《幸得回首君犹在》 第1章 给我,我们两清 身后十几个男人穷追不舍,夏若惜疯狂地往前跑,她见门就用力推,终于,在见到第四扇门的时候,她成功地推开了那扇门。 她不假思索地钻了进去,将门锁上,整个身体靠在门上,心有余悸,大口喘息。 外面,脚步声停了下来。 有很小的说话声传进来。 “追到这里人就不见了,应该是进了哪个房间了。” “一扇一扇挨着敲!老爷子说了,务必把人带回去!” “……” 夏若惜闻声,越发紧张起来,她抬眼看去,看到房间里有一扇窗,她立即奔过去,将头探出去往下看。 身后,一道戏谑的男声突兀地响起:“这里是十二楼。” 夏若惜一惊,猛地转过头来,入眼的,是男人完美的八块腹肌,小麦色的肌肤上,还挂着水滴,下身裹着一条浴巾,应是刚洗过澡。 “是你?”原本戏谑的男声,突然变得冷冽,透着怒意。 夏若惜也看清了男人,她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男人的唇角,冰冷地勾起,声音从齿缝里挤出:“真是好久不见啊!” 说完话,他倾身往前,眸子里,蓄满怒意。 夏若惜心虚地往后退,身体贴着墙,没有退路。 裴亚爵伸手捏紧夏若惜的下巴,语气冷得彻骨:“你还敢回来?” “我……对不起!”关于四年前的事情,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点什么? 裴亚爵显然是不接受的,他伸手一捞,便将夏若惜勒进怀里,往上一托,犀利的眸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声音冷冽,透着嘲讽:“夏小姐的对不起可真值钱啊!可是,我不接受!” 话音落,他俯头便狠狠吻住夏若惜的唇,带着惩罚性的怒意,他甚至啃咬她柔软的唇瓣。 夏若惜用力挣扎,该死的,她的初吻! 挣扎无效,她狠狠地咬向裴亚爵的唇。 裴亚爵吃痛,猛地放开。 夏若惜得以喘息,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裴亚爵一个弯身将她整个人抱起,往床上用力一抛,毫不怜香惜玉。 不待夏若惜爬起来,裴亚爵便将夏若惜准确地压到了身下,身体某处,抵在她的双腿间。 夏若惜全身骤然绷紧,咬牙道:“裴大少,四年前的事情,我真诚地与你说声对不起!现在,请你放开我!” “做梦!”裴亚爵依然怒气未消,伸手,嗤啦一声,便撕裂了夏若惜的衬衣。 “你!”夏若惜也怒了,语气比刚才冷了些,“裴大少,请你放开我,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呵呵!”裴亚爵冷笑起来,“比如像四年前那样?” “四年前的事情,我很抱歉……” 裴亚爵冷酷地打断夏若惜的话:“给我!我们两清!” 夏若惜脸色骤然一变。 裴亚爵已经开始行动,他用力地撕掉她的衣服。 夏若惜厉喝:“住手!姓裴的,你住手!” 裴亚爵不为所动,手上的力道更大了。 夏若惜感觉腰间一凉,她再也顾不得别的,抬腿便是一脚踢向裴亚爵下身。 裴亚爵侧身避开,夏若惜再挥起一脚。 裴亚爵眸色微凝,便见夏若惜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了起来,他冷冷一笑:“呵呵,四年不见,长进了!” 说完,他扬手一个手刀子劈过去,夏若惜用手臂隔挡。 紧接着,她的手臂,便被裴亚爵牢牢地握在手里。 夏若惜正欲挣扎,裴亚爵扬手从床头柜上取了他的领带,紧紧地将夏若惜的双手绑在一起。 夏若惜一惊,头部用力地撞向裴亚爵的头部。 裴亚爵避开,唇角勾起嗜血的冷意。 他粗鲁地将夏若惜推倒。 夏若惜因为手被绑着,身体的协调性就没有那么好,轻易便被推倒。 裴亚爵再压上来,一双眸子,看紧夏若惜。眸子里,是两团怒火。 他没有再迟疑,分开夏若惜的腿。 夏若惜看紧裴亚爵,语带恳求:“裴大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四年前的事……” “闭嘴!”裴亚爵厉喝一声,俯头吻住夏若惜的唇,不让她再发出声音。 他的手,顺势下移。 移至夏若惜大腿根部,夏若惜身体就是一僵。 “我不会怜惜你!你自己放松,才不会受苦!”裴亚爵的语气,透着警告。 夏若惜扭动着身体,再请求着:“裴大少,求……” 下一瞬,她的唇再被吻住,她身上最后的衣料,被撕裂。 就在夏若惜绝望的时候,砰砰砰拍门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夏若惜眸子里泛出希冀的光芒来。 裴亚爵唇角勾起冷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夏若惜,挑起她的下巴,语气嘲讽:“在庆幸什么?你觉得,有人敲门,我就一定会去开?” 第2章 没有选择 夏若惜闻言,燃起希望的心,仿佛被狠狠浇了一盆冷水,顿时沉入谷底。 裴亚爵冷笑:“夏若惜,欠我的,我现在就讨回来!” 说完,俯头狂热地吻着夏若惜,一路顺着唇瓣往下。 夏若惜浑身都绷紧。 门外,砰砰砰的敲门声不绝于耳。 裴亚爵却丝毫不受影响一般,粗砺的大掌,抚着夏若惜。 在最后的关头,夏若惜用力地咬紧牙,痛苦地闭上眼。完了,一切都完了!朗哥哥,对不起!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绝望地响起:“裴亚爵,别这样,我会恨你!” 裴亚爵的声音,透着恶狠狠的怒气:“恨吧!” 说着,他就要贯穿她的身体。 门外,砰砰砰的声音越发大声了。 夏若惜却感觉身上突然一轻,她猛地睁开眼,便见裴亚爵竟然去开门了。大概是被吵得实在难以忍受了。 夏若惜一双眸子里顿时泛出精亮的光芒,她立即坐起,双手伸到面前,一低头,牙齿一咬领带打的结,顺利地解除双手的束缚,她再麻利地跳下床,什么也顾不上,猛地拉开衣柜,从里面取了一件男士衬衣便往身上套。 穿好衬衣,她又立即找了一条西裤穿上。 没有皮带,她直接取了刚才的领带,拴在腰上。 做好这一切,她整个人往外面冲。 便听到裴亚爵正怒气冲冲气息冰冷地与人交涉:“我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不要打扰我休息,滚!” “裴总裁,对不起,打扰了!”外面的男人被裴亚爵的气息吓到,准备带着十几个手下离去。 夏若惜立即大喊一声:“等等!” 喊完,她便冲了出去。 裴亚爵脸色蓦地一沉,他一把握住夏若惜的手腕,将她拽至身后。 原本决定离去的男人,立即转过头来,看到夏若惜时,一脸惊喜:“大小姐?” 裴亚爵声音冷冽对夏若惜道:“你想清楚,现在,你还能选择,一旦踏出这道门……” 不待裴亚爵说完,夏若惜便大声冲着门外的男人道:“是我,我跟你们回去见爷爷!” 她当然知道回到夏家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将重新做回夏家的棋子。 除此以外,还将面对各种暗中的黑手。 但是眼下,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她一旦选择留下,她的清白,就将毁于一旦。 四年前,她拼尽一切,逃到国外,以为从此摆脱了命运的枷锁,未来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现实,却给她上了生动的一课。 前有恶狼,后有猛虎。她没得选择! 她挣脱裴亚爵的手,立即往前走。 砰—— 身后响起关门的声音,显示了裴亚爵的怒气。 夏若惜随着十几个男人,径直离开。 很快,便坐进一辆车子里,车子开往夏宅。 才一进屋,夏家的人,便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 随之而来的,是冷漠又刺耳的言语。 爷爷青筋暴跳:“你还知道回来?” 姑姑尖着嗓子幸灾乐祸:“天哪,这是怎么了?是刚刚被人强暴了吗?” 表妹不屑一顾:“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就连佣人,都窃窃私语。 “大小姐真的很给夏家丢脸啊!竟然穿成这副样子,全是男人的衣服,就算在外面乱来,总要顾及一下夏家的脸面吧?” “真的好贱啊,裴大少爷那么好,她竟然逃婚。难道裴大少不能满足她么?” 继母欧梦然假惺惺地说:“回来了就好,都别说惜惜了,一回来就这么狼狈,难为她了!” 夏若惜挺直脊背,漠然地问:“我的房间,还在吗?” “在的,在的。阿姨带你上去!”欧梦然一副殷勤的模样。 夏若惜当然不会领情,她声音清冷:“这是我的家,我自己的房间,不需要别人带!” “怎么和你妈妈说话?”爷爷夏元中暴戾地大吼。 夏若惜置若罔闻。 又听到夏元中的声音威严地响起:“换好衣服,立即下楼来!” 第3章 让你当后妈是看得起你 半个小时以后。 夏若惜下楼。 夏元中声音冷漠地质问:“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家?” 夏若惜淡声道:“刚回国,爷爷的人,不是直接去接我了吗?” 她刻意咬得“接”字,夏元中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他厉声道:“一走四年,你翅膀硬了,我还管不了你了是吗?你知道四年前你一走了之,给夏家留下的是怎样的烂摊子吗?夏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夏若惜心头一片冰冷,冷漠道:“您可以当我已经死在外面了!” “你……”夏元中气得胸口起伏得厉害。 夏若惜不再说话,在沙发里坐下。 继母欧梦然立即亲手端了杯茶递过来,声音柔和:“惜惜,你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你不要与他置气,他做一切事情,都是为了你好,为了夏家好!” 夏若惜抬眸漠然地瞟一眼欧梦然,冷声道:“您倒的茶,我可不敢喝!” 抢了自己亲姐姐的老公,气死自己的亲生父亲,怎么还能心安理得的坐在夏家少夫人的位置上?是了,白莲花向来都是这样的。 仿佛全世界就她最善良,最无辜! 啪—— 夏元中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怒斥:“夏若惜,你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夏若惜淡声道:“太晚了,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回房休息了!” “明天,好好打扮!”夏元中命令的语气。 夏若惜淡声问:“明天要去哪里?见谁?” 夏元中语气不满:“哪也不去,就在家里!” 夏若惜便不再问了,径直往楼上走。 身后,夏元中的声音传来:“明天司家大少爷司盛凯要过来,你最好祈祷他能够看上你!” 夏若惜蹙眉,转过头来,问道:“司盛凯?他不是已婚还有两个女儿吗?” 夏元中沉声道:“上个月,他老婆难产死了!” 夏若惜的心,猛地一沉。 男人的心,都是石头做的吗?女人为他生孩子丧了命,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他就要再娶,呵呵! “去睡觉吧,养好精神,明天用最好的状态迎接司大少!”夏元中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个只会忤逆他的孙女。 夏若惜却并没有去睡觉的意思,她一双清眸,犀利地看向夏元中,语带质问:“爷爷这是让我去给别人当后妈?” 夏元中啪地一掌拍在茶几上,咬牙切齿:“夏若惜,这就是你对爷爷说话的态度?你最好明白,要是司大少看不上你,你的日子,不会好过!让你当后妈,是看得起你。你以为,四年前你闹了那么一场,帝都还有谁肯娶你?” 夏若惜语气淡漠,不卑不亢:“我不需要谁娶我,我养得起自己!这四年,夏家冻结了我所有的帐户,我不是一样没有饿死吗?” 夏元中气得胸口又再起伏得厉害,他伸手用力地捶打着胸口。 姑姑夏云慧立即跳过去,替夏元中顺着胸口,一边阴阳怪气:“爸,您千万别为了这么个不孝的东西气坏了自己身体。夏若惜,这还不是你自找的,四年前,给你找了门好亲事,攀上了帝都第一豪门裴家的大少爷,结果你犯贱,逃了婚。害得夏家裴家颜面扫地,现在,裴大少和曼晴订婚了,你也没有机会了。司家是帝都第二大豪门世家,司大少爷司盛凯又掌权,正好死了老婆,有个空缺,算你命好!一嫁过去,就是司家大少奶奶。” “司大少爷年纪和姑姑差不多大,姑姑又觉得他那么好,我看姑姑您嫁过去更合适!”夏若惜心里有气,直接呛了回去。 啪—— 夏元中又是一掌拍在茶几上。 夏若惜根本不害怕,径直上楼。 夏元中的声音,在身后响着:“夏若惜,四年前,你走了以后,裴家就一直打压夏家,现在只要与司家联姻,一切难题就能迎刃而解,这是你欠夏家的!” 夏若惜充耳不闻,大步上楼。 身后的声音,渐渐变得细碎。 “爸,管她呢,反正人都回来了,让人看好一点,明天,只要司家大少看上了,她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这次,可别再像四年前那样订婚了,直接把结婚证领了,把人交给司家,到时候,生是司家的人,死是司家的鬼,让司家看好了!” “……” 夏若惜的心,渐渐变得更冷! 半夜。 她推开窗,往窗下一看,发现没人,她麻利地撕裂了床单,迅速将床单打结,绑成长条,然后挂在窗上,顺着床单便爬了下去。 她小心翼翼地离开这栋楼,往西面的侧门走去。 突然,看到前面有人,她立即躲到墙角,身后,却突然响起让人觉得惊悚的声音:“大小姐,你打算去哪里?” 夏若惜的心,慌乱地跳动。 她干笑两声:“那个,很久不回来,认床,睡不着,四处看看!” “那可得好好看看!”一道强光打过来,夏元中带着夏云慧几个人正朝着这边走来。 第4章 威胁 夏家的客厅,灯火通明。 夏若惜站在客厅中间,脊背挺得笔直。 夏元中生气地伸手戳夏若惜的额头:“长本事了,啊?想跑,是吗?四年前如此,四年后,依然顽固不化,还要把夏家毁成什么样啊?”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毁夏家!”夏若惜拳头在身侧攥紧,淡声道。 啪—— 夏云慧狠狠一巴掌甩到夏若惜脸上,愤怒道:“你还嘴硬,你非要把你爷爷气死是不是?” 这一次,换夏云慧的女儿黎敏儿跳到夏元中面前,替他顺着胸口,一边劝着:“外公,别气别气,为这样的人,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得!” 欧梦然立即拉着夏若惜,语气轻柔:“惜惜,你这好不容易回来,咱们一家人,要好好的,不要惹爷爷生气,也不要意气用事,司大少虽然丧偶,但是,他是真的很优秀,司家在他手里,越发强大了。现在有与第一豪门裴家并驾齐驱之势……” 夏若惜冷冷地打断欧梦然的话:“第一豪门的裴大少,年纪轻轻英俊帅气还是单身,我都不嫁,我会嫁一个老婆才死一个月就要再娶的负心汉?我夏若惜这辈子,只嫁给爱情!” “由不得你!”夏元中气得身体踉跄了一下,立即伸手扶住一旁的沙发靠背。 夏云慧嗤之以鼻:“爱情,呵呵,蠢货!女人,嫁给钱才最实际!” “没有能力不能独立的女人,才会想要嫁给钱!”夏若惜看向姑姑夏云慧,不客气道。 夏云慧扬手又要一巴掌甩过来。 夏若惜伸手捉住夏云慧的手,声音冷漠:“姑姑,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我去睡觉了!” 夏若惜甩开夏云慧的手,往楼上走去。 夏云慧还要再拦,夏元中眸子里闪过精矍的光芒,沉声道:“由她!” 夏若惜上楼以后,夏云慧才不满道:“爸,您应该让我好好教育这个没大没小的臭丫头的。” “今天先让她休息,休息好了,司大少才更容易看上!”夏元中沉声说着。 “您说得有理!”夏云慧认同。 夏元中扬了扬手:“都去睡吧,明天都重视一点!” …… 翌日,早上八点。 夏若惜听到敲门声响起,打开门,门外的佣人语气疏离:“大小姐,老爷让我请您下去吃早餐!” 虽然用的敬语,但眼神却是不屑的。 夏若惜瞟一眼这狗仗人势的佣人,冷声道:“我换好衣服就下来!” “好的。”佣人应声离去。 夏若惜开始换衣服。 她随意地挑了一套白色的运动服,运动鞋,再素面朝天地扎了个马尾,整个人,透着一股子不羁。 想让她为一个负心汉打扮,除非天上下红雨! 对着镜子,看到自己左脸上的指印,她皱了皱眉。 少顷,她下楼去。 餐厅里,大家都已经吃上了,没有人等她。 这样的场景,虽然中间隔了四年,但她依然很习惯。 从妈妈住进精神病院起,她在夏家,就没有过上好日子! “磨磨蹭蹭做什么?还不过来吃饭?”夏元中的声音,显得不耐烦。 “张妈,请您给惜惜拿碗筷,培根再重新做一份!”欧梦然的声音,仍然如此虚伪。 夏若惜走近,坐下来,不语。 “夏若惜,一会儿,最好不要再给我出岔子,不要以为你破罐子破摔,我就拿你没有办法。四年前,是李玉芬接济你的,对吧?这笔帐,有必要的话,我会让人去找李玉芬算算!”夏元中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威胁。 夏若惜心跳骤然加快。芬姐,是她很重要的人。从九年前那个下雨天,她认识芬姐开始,她就把芬姐当成最重要的亲人。 四年前,她出国,也多亏芬姐帮忙。 出国之后,夏家心狠地冻结了她所有的银行帐户,起初几个月,都是芬姐接济她。 因为有芬姐,她才免遭流落街头的命运。没有人知道,她对芬姐,有着怎样深厚的感情。 夏元中这个无耻的人,竟然用芬姐来威胁她。 咬了咬牙,夏若惜淡声道:“爷爷最好不要动她,要不然,爷爷想要的一切,我都会拼尽全力破坏!”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只要不动芬姐,她会尽量配合。 夏元中眸子里滑过老谋深算的光芒,唇角满意地勾起,朗声道:“一会儿司家大少来了,好好表现,爷爷自然不会去伤害一个不相干的人!” “知道了。”夏若惜憋屈地拿筷子往碗里戳了一下。 便见一个佣人急急地走来,附在夏元中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夏元中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腾地起身道:“快请进来!” 夏若惜眸光微闪,暗暗猜测,来的人,大概不是司大少,要不然,夏元中的脸色,不会那么难看。 只是,不是司大少,会是谁呢? 夏家在帝都也是八大豪门之一,夏元中更是独掌夏家大权,一般人是入不了他的眼的,能让他脸色难看的,更是寥寥无几。莫非…… 正猜测着,便听到门外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 第5章 让她当后妈好不好? 少顷,便见西装笔挺的裴亚爵走了进来,他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冰冷的脸孔上好像能刮下一层冰来,他身后,八个西装笔挺的的男人分站在两侧,恭敬地让开一条道。 “裴总裁,您来了?”夏元中早已经坐不住,堆着笑脸起身相迎。 “听说夏大小姐回来了?”裴亚爵正眼也不看夏若惜,眸光冰冷地扫向夏元中,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 夏元中脊背冒冷汗,腆着笑脸应道:“是的,回,回来了!” 他骨子里是惧怕裴亚爵的。 四年前,裴亚爵还没有现在这么恐怖。这四年,裴亚爵性子越发冷漠了,简直就是商界煞星,驰骋商界,吞并了无数大型集团。 虽然裴亚爵还没有对夏家动手,但他依然害怕,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触怒裴亚爵,给夏家带来灭顶之灾。 “那么,四年前的事情,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了?”裴亚爵声音冷冽,带着嘲讽。 真是好样的,夏若惜昨天才回来,老家伙就火速约好司家司盛凯来夏家吃饭,呵呵,夏若惜还真是个香勃勃。 夏元中背部一僵,赔着笑脸讨好道:“裴总裁,四年前的事情,是我们夏家不对,我在这里给您赔罪了!实在是对不起!” 说着,夏元中便给裴亚爵鞠了一躬。 他活到七十多岁,早活成了人精,裴亚爵此刻怒气滔天,他最好的处理方式当然是放低姿态,并且少说话。 裴亚爵冷冷一笑:“四年前,夏大千金逃婚,让我成为帝都笑柄,裴氏控股也因此下挫17%,夏老就想用一句对不起来打发我?” 夏元中一脸尴尬的神色,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欧梦然看到裴亚爵怒气冲冲地进来,眸子里就迅速滑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这件事情可是夏若惜四年前惹出来的,谁惹事谁擦屁股啊,搞不定就滚出去呗,还想赖在夏家争家产,做梦! 心里这么想,表现出来的,却是另一回事。 她一脸温婉的笑容,走到裴亚爵面前,道歉道:“裴总裁,当年我家惜惜年轻不懂事,任性了点,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小女孩嘛,总是向往自由恋爱的。” 她把这一切都归咎到夏若惜的身上,说她任性,说她向往自由恋爱,把与裴家的订婚当成儿戏,甚至影射裴亚爵没有魅力,不能吸引夏若惜……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突兀地响了起来。 裴亚爵脸色骤然一凛。 夏若惜也很吃惊,姑姑夏云慧竟然毫无征兆地发了神经,给了她一巴掌。 她瞟向姑姑夏云慧,冷声道:“这是第二个耳光!” “第二个又怎样?你就是个丧门星,你看看你都把夏家折腾成什么样子了?爸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替你卑躬屈膝地向人弯腰认错。自由恋爱,你也配?身为夏家的人,你享受了夏家的一切,就该为夏家付出一切。”夏云慧情绪激动,恶狠狠地瞪着夏若惜。 夏若惜冷漠地看着她,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请问,我享受了夏家什么?” 夏云慧伸手又要一巴掌甩到夏若惜脸上,夏若惜伸手握住夏云慧的手腕,她声音冷沉、淡漠:“事不过三,一直是我坚守的原则,没有人可以第三次打我!” 说完,夏若惜用力一甩,夏云慧腰撞到餐桌角上,她痛得夸张地嗷嗷叫。 夏云慧的女儿黎敏儿立即扶住夏云慧,斥声道:“表姐,你太过份了,怎么说,我妈妈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太没有礼貌了!好歹也是夏家的千金大小姐,这么没有素养,真给夏家丢脸!” 说完,她跳到裴亚爵的身边,就要去挽裴亚爵的手,裴亚爵避开以后,她笑嘻嘻地说道:“堂姐夫,你心里有气对不对?这样的女人啊,幸好您四年前没有与她订婚呢,她就是个扫把星,曼晴姐不知道比她好多少?曼晴姐才是真正的千金名媛,她长得漂亮,个性温婉,善良大方。对了,你们订婚都有一年了,什么时候结婚啊?” 裴亚爵看了夏若惜一眼,意味深长道:“我会尽快结婚!” 黎敏儿闻言,得意又鄙夷地看一眼夏若惜,说道:“那真是太好了!姐夫,那咱们这样处理好不好?既然夏若惜四年前让你丢脸,现在咱们就让她嫁到司家当后妈好不好?也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是自己作死。” “夏老先生觉得呢?”裴亚爵微挑眉毛,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看向夏元中。 第6章 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 难题又再交到了夏元中手里。 夏元中眸子里划过老谋深算的精光,他迅速地看一眼裴亚爵的脸色,试探性地说道:“当年,若惜实在是太任性了,酿成了那么大的错。人总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一些代价的!” “夏大千金是夏老先生的孙女,她四年前逃婚以后,就和我不再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不是么?”裴亚爵冷笑着说道。 夏元中一听裴亚爵是这样的立场,他心中有了数,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就按照敏儿说的,让若惜嫁到司家去吧!” 他觉得这简直是个一箭双雕的办法,既可以平息了裴亚爵心头的怒火,也能做到与司家联姻,如此,夏家才是最大的赢家。 裴亚爵听着夏元中绝情的话,他瞟一眼夏若惜,在那个女人的眸底深处,他看到了一抹深到不易捕捉的伤,他的心,微微一疼。十五年前的往事,迅速在他脑海里滑过,他身侧的一只拳头,渐渐收紧。 他冷笑道:“让夏大千金嫁到司家去,我似乎并没有得到任何好处,我这心头憋了四年的气,依然是不顺畅的,可如何是好?” “这……”夏元中顿时觉得为难。 裴亚爵再冷声道:“我要是说,我想让夏大千金赔我一场婚礼,夏老觉得怎么样?” “您的意思是?”夏元中眸子里闪动着希冀的光芒,灼灼地望着裴亚爵。 要是裴亚爵肯再娶夏若惜,那简直是烧了高香的事了。现在的裴家比起四年前,不知道好了多少,虽然四年前裴家也是第一豪门,但第一与第一,它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只要裴亚爵肯娶夏若惜,碍于豪门世家的脸面,他也少不了夏家的好处。至于背地里他要怎么折磨夏若惜,随他高兴就好。一切也都是夏若惜自找的。 裴亚爵一眼洞穿夏元中的心思,呵呵冷笑:“夏老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让夏大千金为我筹备一场婚礼!” 夏老眸子里那灼灼的光芒顿时暗了下去,裴亚爵甚至听到夏元中遗憾低叹的声音。 裴亚爵又再问道:“夏老觉得如何?” “这是应该的!”夏元中立即说道,然后狠戾地看向夏若惜,警告道,“一切都听裴总裁的,不要惹事!” “那么,我现在可以把她带走?”裴亚爵询问夏元中。 夏元中立即点头:“当然,当然!” 夏若惜的心,冰冷彻骨。对亲情的最后一丝渴求,也渐渐碎裂成渣,渐渐化作烟雾,无迹可寻。 她机械性地任由裴亚爵握住了她的手腕,机械性地迈着步子。 裴亚爵突然顿住步子,夏若惜的鼻子撞在裴亚爵的背上,撞得很疼,可她一句话不说,只是条件反射地伸手揉了一下。 裴亚爵嫌弃地骂了一声:“没用!” 骂完,他看向夏元中,冷声道:“在夏大千金为我筹备婚礼的过程中,她是我的人。我希望任何人不要干涉她的任何事!” “这个是自然,自然!”夏元中立即赔着笑脸应下。 “我这个人,一向护短!我的人,我欺负可以,别人欺负,不行!”裴亚爵冷声说道。 说完,他眼神不善地瞟一眼夏云慧,再对夏元中说道:“刚才,有人对我的人动了手,我这里过不去!” 夏云慧震惊地看着裴亚爵,看到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一双犀利冷然并且不愿意让步妥协的眸子。 她预感极其不好,看向自己的父亲,弱声道:“爸,您不会真的……”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夏元中的喝斥:“道歉!” “是,若惜,对不起,姑姑刚才一时生气打了你,对不起!”夏云慧立即没什么诚意地对夏若惜说道。 “就这样?”裴亚爵看向夏元中,语气极度不满,仿佛只要夏元中再多说一句惹他不高兴的话,他就会做出让夏元中后悔终生的事情来。 夏元中看裴亚爵怒了,扬手就果断地甩了夏云慧一耳光。 夏云慧震惊地伸手捂脸,她看向父亲,眸子里流露出受伤的神色。 裴亚爵却是冷声道:“我没有听到响声!” 夏元中没有丝毫迟疑,再用力地甩了夏云慧一巴掌,响声让人听了心惊。 裴亚爵冷冷一笑,径直拽着夏若惜的手往外走。 夏若惜想着自己四年前留在夏家的衣服,以及她昨晚带回来的背包,说道:“我收拾一下行李!” 原本只是随口一提,没指望裴亚爵会同意的。却听到裴亚爵施恩的语气响起:“快一点,我浪费的时间,全是钱!” 说完便放开夏若惜的手,大步往外走,又扔下一句话:“我在车里等你!” …… 夏若惜拎着一个行李箱下楼的时候,一家人已经在等着她。 她心凉地不想与他们打招呼,径直拉着行李箱越过众人,声音,却在身后响起。 夏元中再警告说:“再给我惹事,我饶不了你!” 夏云慧恶狠狠说:“丧门星,最好死在外面!” 黎敏儿嘲讽着说:“呵呵,真是活该啊!四年前好好的让你订婚你逃婚,现在去给人筹办婚礼没你份,真是贱!” 欧梦然绵里藏针地说:“惜惜,好好保重自己,早点回家,我们等你!” 多么让人想要沉溺的一句话,却不是从一个善良的人嘴里说出来,一切,便变得尤为可怕! 夏若惜顿住步子,没有转过身来,沉声问道:“爷爷这是打算把我交给裴大少,不管我的死活了?” 夏元中瞟一眼门外,确定裴亚爵不会出现,他厉声道:“现在裴总裁还愿意给你收拾烂摊子的机会,你就知足吧。别说他只是让你为他筹备婚礼,他就算要你的命,爷爷也得给。以前你听不懂,在外面过了四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以后,不会现在还听不懂吧?这世上,什么最重要?钱,权!没有钱权,就会活得连蝼蚁都不如!” 夏若惜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她就知道,在夏家人眼里,她什么也不是。她再不死心地问道:“爷爷的心里,有亲情吗?” 夏元中不说话。 夏若惜嘲笑地说道:“我知道了。” 说完,她用力地拖着行李箱,大步往前走。 她惊讶,自己竟然没有掉一滴眼泪! 行李箱突然卡在了停车场的一条石缝里,她用力地往上拽着行李箱,力气太小,没有拽出来,她又用力地拽了两下,仍然没有拽出来。 坐在车里的裴亚爵透过后视镜看到夏若惜纤瘦的身影正在那里和一只行李箱较劲,他冷着脸推开车门大步走向夏若惜,他伸手握住行李箱,用力一拉,行李箱便轻而易举地拉了出来,他又骂了一声:“没用!” 便直接将她的行李箱拉走,塞进后备箱里。 夏若惜盯着裴亚爵的背影看了一眼,眸光微闪了一下,她走向车子,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第7章 你的品味差远了 车子开往裴亚爵的私人别墅。 裴亚爵坐在夏若惜的身旁,翻动着财经杂志,看也不看夏若惜一眼。 夏若惜往窗外看了看,四年前就已经离开这个地方,四年后,她依然只是夏家的过客。 与四年前不同的是,那个被她称做爸爸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想着刚才姑姑打她,裴亚爵替她出头,她感激道:“刚才的事情,谢谢你!” “什么事?”裴亚爵头都没有抬一下,修长的手指再翻动一页杂志。 见裴亚爵忘了刚才的事,夏若惜也不好再提起,笑了笑,她转移话题,问道:“裴大少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四年前,她想要摆脱自己沦落为夏家联姻棋子的命运,拼命地逃了婚,他是受害者。 今天,他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到底是帮了她。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此时此刻,她真心想要为他策划一场他喜欢的婚礼,希望他的人生可以圆满! “按你喜欢的风格筹备!”裴亚爵的声音依然冷漠。 夏若惜蹙了蹙眉,不由地多想。 裴亚爵抬起头来,看紧夏若惜,唇角勾起嘲讽:“想什么?以为我还会想娶你?” “没有!”夏若惜被裴亚爵的嘲笑拉回思绪,她立即摇头。 她还不至于那么自恋,她只是在猜想,裴亚爵是真的想让她为他策划一场婚礼然后两清,还是想要报复她? 总觉得这个男人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少南也说了,他大哥只是比较严谨,脾气差,其实对家人很好。 一个对家人很好的男人,心胸能窄到哪里去呢? “呵呵,最好是没有!”裴亚爵上上下下打量着夏若惜,素面朝天,扎一个简单的马尾,简单的运动套装,真的很青春靓丽。 可是,这些话他会告诉她? 他冷声嘲讽道:“原本我想,同样都是女人,你策划的婚礼,曼晴应该也会喜欢,我可以给她一个惊喜!不过,看到你现在的形象,我突然想,我是不是想错了?你的品味与曼晴比起来,实在是差太远了!” 夏若惜:“……” 她在心里朝着裴亚爵扔了一个超级大的白眼,默默地催眠自己:不气不气,不生气! 她做了个深呼吸,建议道:“要是这样的话,不如裴大少请黎小姐自己来策划?毕竟女人对于婚礼,有太多美好的向往!并且,每个女人对婚礼的向往都会不同!” “哦?这样吗?”裴亚爵仿佛有了一丝兴趣,看向夏若惜,尾音上扬。 “是的。”夏若惜认真地点头,一双清亮的眸子,熠熠生辉。 她的眼里,真的没有他! 裴亚爵眉头拧了拧,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他唇角勾起冷笑,问道:“女人都对婚礼有美好的向往?你觉得应该由曼晴来筹划?” “嗯,婚礼毕竟是您与黎小姐的,我觉得她来筹划是最合适的,你们订婚一年了,相互之间的了解应该是比较深的,她清楚自己想要的,对你的喜好也会有一定的了解。”夏若惜真心建议。 裴亚爵突然欺身过来,伸手捏住夏若惜的下巴,唇角微勾,语气暧昧道:“夏大小姐是希望四年前欠我的,用一夜来还了?” 夏若惜吓得浑身顿时一僵,她立即道:“不是!那个,裴大少,要不,我帮你们策划,按照您与黎小姐的意思来,您看如何?” “呵呵!”裴亚爵挑高夏若惜的下巴,冷笑,“你倒挺为我们着想!可是我偏不想让你活得太自在!四年前让我丢尽脸面,凭什么你可以洒脱随性?我的婚礼,就按照你的喜好来,到时候我不满意的地方,你再改!” 夏若惜看着裴亚爵,看到他眸底藏着怒意,想着自己四年前只顾着逃婚,确实没有考虑这个男人的感受,她点头应下:“好的,我会努力筹备好您与黎小姐的婚礼!” 不要紧,就算他鸡蛋里挑骨头,她也一定会努力做到让他满意,大不了多改细节。 “哼,最好是这样!”裴亚爵冷哼,放开夏若惜的下巴,复又低下头去翻动着手里的杂志。 杂志轻轻地放在他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裤上,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翻动着,他周身都透着矜贵的气度。 夏若惜侧头看向窗外。 一缕发丝,耷拉在她的耳际,裴亚爵眼角的余光,落在那一缕发丝上,微微出神。 车子很快到了别墅。 裴亚爵冷声警告道:“在我举行婚礼以前,你都住在这里。你最好不要有逃走的想法,夏大小姐,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你要是敢再挑衅我一次,我保证,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推开车门下车,径直往别墅内走去。 夏若惜撇撇嘴,低喃:“有那么严重嘛?不是都有了新的未婚妻了?裴氏现在比起四年前,市值不是都翻了几番了?还那么计较,少南说得没错,真是个脾气差的男人。” 默默地吐完槽,她下车去后备箱取了行李,拉着行李箱去别墅。 别墅里空空荡荡,干净得不染纤尘。夏若惜四处看着,寻找裴亚爵的身影,她总要知道自己住哪个房间啊? “去做饭!”裴亚爵的声音突然带着命令的语气响了起来。 夏若惜抬起头,便见裴亚爵站在旋转楼梯上,正居高临下用睥睨的姿态看着她。 夏若惜:“……” 她又不是他家的佣人,为什么要做饭? 呃,其实吧,她欠了他,做饭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她做饭不好吃的。在国外四年,没人管束,一个人生活,常常过着黑白颠倒的日子,经常都是炒饭和意面对付一下,甚至有时候只啃面包。 一看他那大少爷的矜贵样子,肯定是吃不了那些的。 她微抬下巴,说道:“我不会做饭!” “呵呵!”裴亚爵冷笑,缓步而下,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使他整个人看上去越发冷漠。 “不会?”他挑眉,嘲讽的神情,“在外面四年,都是佣人伺候你?” “我吃外卖不可以?”夏若惜不甘示弱。 “那就订外卖,我饿了!”裴亚爵在沙发前坐下,拿起遥控器,往沙发上一靠,双腿交叠在一起,跟大爷似的。 见夏若惜手扶在行李箱的拉杆上,一动不动,裴亚爵再嘲讽道:“没钱?” 夏若惜:“……” 裴亚爵起身,走近夏若惜。 夏若惜往后退了半步。 裴亚爵倾前身体,再挑起夏若惜的下巴,声音冷冽:“四年前,你让我丢那么大的脸,我现在只是让你做个饭,有这么为难?” “我真的不会做饭!”夏若惜立即说道。 她决定,就算会做面条和炒饭,也不要告诉他。他不仅脾气坏,嘴巴还挺毒,指不定知道后要说出多么难听的话来。 裴亚爵抓过夏若惜的手,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钥匙包塞她手心里,冷声道:“这套别墅的钥匙以及我的无限额信用卡!” “我不需要!”夏若惜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拒绝。 “不需要?”裴亚爵一脸好笑的神情,“你的意思是,以后你出入这里,我要随传随到来给你开门?还是你觉得,筹备我裴大少爷的婚礼以及订外卖的钱,我需要你支付?” 第8章 夏小姐还真是邋遢 夏若惜觉得裴亚爵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只好接过钥匙包和信用卡。 裴亚爵说道:“密码是130301。” 夏若惜眉头猛地一蹙,那一天,是她逃婚的日子。因为当天逃得很落迫,折腾到第二天她才顺利出境,所以,她清晰地记得那个日子。 原来裴亚爵也记得那个日子,大概是因为那天于他来说太丢脸了吧?唉! 又听到裴亚爵冷声道:“夏小姐,今天是9月15日,我的婚礼定在明年3月1日,这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我要求你每天照顾好我的饮食,并策划好我的婚礼,我随时查看进度,不过份吧?” 夏若惜皱了皱眉,她以后还要照顾他的饮食?这一点,她当然是不情愿的。 但是想了想,只是五个半月的时间,她就订一下外卖,比起四年前她给他留下的烂摊子,的确是不过份的。 她看裴亚爵一双眸子看紧她,等着她回答,仿佛只要她一个回答不好,下一刻他的坏脾气就会跳出来作祟。 她立即冲裴亚爵灿烂一笑,答道:“不过份,我会为您订好外卖并筹备好您的婚礼。对了,您对婚礼有一个大致的预算吗?” “没有!”裴亚爵冷声答。 “那不管花多少钱,您只要看到效果满意就行吗?”夏若惜再问。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看一眼夏若惜,他又补了一句,“有些地方,需要按我的要求来!” “好的,不知道您有哪些方面的要求?您可以告诉我。”夏若惜暗暗庆幸,有要求就好,总比她像只无头苍蝇要强多了。 下一刻,却听到裴亚爵冰冷的声音响起:“想到了我再告诉你!” 夏若惜:“……” 好吧,她就不该对他抱有太大的期望。 “订餐吧!”裴亚爵不耐烦的语气,他复又坐进沙发里,拿起遥控调到财经频道,之后,他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国际财经报导。 夏若惜打了电话订餐,打完电话,她就尴尬了,她还不知道自己住哪个房间呢? 她看一眼裴亚爵,侧脸流水一般的线条,使他看上去越发帅气与矜贵。 看他一双眼睛盯着电视,十分专注的样子,她突然觉得在这种时候打扰,实在是不太礼貌。 裴亚爵却突然侧过头来,冷冷一笑,鄙夷道:“四年前不折腾着逃走,现在我就是你老公了,用得着这样偷看?你住二楼右手第二个房间!” “哦。”夏若惜如释重负,立即拉着行李箱去二楼。 行李箱挺重的,上楼梯只能拎上去,她有些吃力地咬牙将行李箱拎上去。身后又响起裴亚爵的声音:“四年前你要是没有逃婚,现在我就会帮你拎箱子!” 夏若惜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四年前她要是没有逃走,在自己家里干嘛还要拎行李箱? 可是,她怎么可能不逃呢?她爱的人,又不是他! 夏若惜将行李箱放好以后,又检查了一下床铺,一切都是新的,很干净,这一点让她很满意,她虽然没有严重的洁癖,但也不愿意睡别人睡过的床单! 她将窗户打开来,使房间透气,再坐了一会儿,掐着点,算着外卖快要到的时间她再下楼去,免得与裴亚爵单独相处显得尴尬。 下楼以后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外卖便送到了。 夏若惜立即将外卖取了进来,然后整齐地摆放在餐桌上。 裴亚爵专注地看着电视,一动不动。 “裴大少,可以吃饭了!”夏若惜终是忍不住喊了一声。 裴亚爵这才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少顷,他走到餐桌前坐下,看着夏若惜,冷笑道:“吃饭前不洗手,夏小姐还真是邋遢,幸好四年前你逃婚了!要不然,我就要和你这样不讲卫生的女人过一辈子!呵呵……” 夏若惜:“……” 这个男人说话真的好刻薄,他未婚妻怎么受得了他? 见夏若惜不说话,裴亚爵开始吃饭,他吃得很慢,举止尊贵而优雅。 夏若惜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吃饭可以吃得这么好看。 没吃几口,就听到裴亚爵嫌弃的语气道:“难吃!” 话音落,他便放下筷子,起身往楼上走,一边说道:“我处理工作,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扰我!” 夏若惜立即应得好痛快:“好的。” 她会去打扰他?别开玩笑了! 她还想着今天晚上睡觉要怎么反锁门以后再拉柜子将门堵起来,免得他像昨天晚上一样暴怒地想要侵犯她。 因为纠结这个想法,夏若惜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个男人竟然都不用去公司上班的吗? 夏若惜吃好以后,默默地收拾好餐桌,之后便将自己关进房间,她迅速将电脑拿出来,然后准备上网,她得上网搜一些婚礼筹划相关的案例来参考。 看到房间里没有网线,她傻眼了。 之后,电脑右下角便跳出一个小三角,提示着:请输入wifi密码。 夏若惜咬了咬牙,在房间里打转,那个男人才说了没有重要的事不要去打扰他,于他来说,wifi密码这种事,当然只是小事了。 算了,不麻烦他,她用手机4g网络搜索案例,再用电脑离线来做方案好了。 裴亚爵的书房里,他靠在大班椅里,唇角噙着一抹笑。wifi密码这种小事,也许她会选择使用4g网络而不麻烦他。但是,以为这样就不用见到他了? 他拨通助理蒋宇的电话,吩咐道:“今天早上让你订的那批糖果盒以及糖果,现在送到别墅这边来!” 挂断电话以后,裴亚爵拿起桌上的钢笔,轻轻地转动着。 昨天在公司处理这批文件的时候,他觉得合同条款漏洞百出,今天再看着这些条款,突然就觉得顺眼了起来,只是想要从他这里赚取一点小利益,有舍才有得嘛。他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大名。 半个小时以后,蒋宇亲自带人送了几卡车糖果及糖果盒过来,进不了门,一直在外面按着喇叭。 几辆车子的喇叭声响得十分刺耳。 砰砰砰—— 夏若惜听到踹门的声音,她立即起身去开门。 门口,裴亚爵怒气冲冲地瞪着她,厉声质问道:“为什么不下去开门?” 夏若惜:“……” 她实在不理解这个男人又发的哪门子脾气? 裴亚爵的声音更冷冽了:“难道你以为你来我家是当少奶奶来了?” 夏若惜只好辩解:“我没有这样认为,可是,我并不知道外面是您的客人啊!而且,您也说了,我只负责订外卖和筹备您的婚礼啊!” 裴亚爵突然身体微微一矮,他吃痛地伸手捂住腹部,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您怎么了?”夏若惜看裴亚爵脸色不对,立即问道。 “不用你管,去开门!”裴亚爵命令夏若惜。 “好吧。”夏若惜下楼去开门。只是开门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事,他至于气到肚子疼? 第9章 夏小姐,收货 夏若惜打开门,外面的人便往里面搬东西,很大个的纸箱,一箱一箱地抬进来,差不多堆满了整个客厅。 裴亚爵矜贵地从楼上走下来,冷声道:“夏小姐,收货!” “啊?”夏若惜云里雾里,完全懵逼。 裴亚爵冷声道:“原本我是打算亲自筹备婚礼的,订了一些糖果和糖果盒!” “哦哦。”夏若惜这才明白裴亚爵让她收的是什么货,她立即蹲到一个大纸箱面前,将一个纸箱拆开。 她拆胶带的时候,竟然直接用指甲用力地从中间戳一个洞,然后往两边拉开,裴亚爵看着她这样的举动,觉得她随时有可能把指甲戳断。一个女人,怎么会这么不爱惜自己的指甲? 他记得,上个月黎曼晴还让他陪着做了个指甲,花了一个多小时,做得很精致。女人,不都应该是爱美的吗? 这四年,她究竟是怎么过的? 他起身,拿了一把剪刀过来,扔给她,冷声道:“不要让我看到你再用指甲去戳胶带,你以为,戳断了指甲就不用为我筹备婚礼了?做梦!” 夏若惜:“……” 好吧,她真的没有这么想过! 她接过剪刀,剪开胶带,打开盒子,开始点数。 外包装上有数量,她只要清点一下符不符就行了。 她点完一箱以后,问询道:“抽查就行吗?还是每箱都要点?” “抽查?要是中间有漏的呢?”裴亚爵嘲讽着,“夏小姐做事从来都喜欢敷衍了事吗?” “我知道了,我会一箱一箱清点的。”夏若惜决定不与这个说话难听的男人计较。 裴亚爵冷冷地哼了一声,再沉声道:“订了五万个糖果盒,十二种糖果,每种五万颗,一一清点!” 夏若惜瞠目结舌:“十二种糖果,也要一一清点?糖果那么小的东西,不是会多赠送一些吗?” 裴亚爵声音更冷了,透着浓浓的不悦:“我的婚礼,会使用赠送的糖果?” 夏若惜:“……” 好吧,这个男人赢了!他矜贵,他牛气冲天!用的糖果里面都要镶一块金子进去。 裴亚爵说完便往二楼走去,在夏若惜看不到的位置,唇角腹黑地勾起。逃婚,哼!晚上再收拾她! 夏若惜苦逼了,一箱一箱地拆开糖果盒,一一清点。 点完一百个纸箱时,她觉得自己累瘫了,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一动也不想动。 蒋宇很客气地拿着一本购销单,请她签字:“夏小姐是吗?糖果盒要是数量没有问题的话,请您签收一下!” 夏若惜:“……” 她觉得她吃的那份外卖,已经完全消耗干净了。 她签收好糖果盒,又开始拆糖果箱。纸箱拆开来,里面的糖果看上去包装精美。 她不满地低喃:“真的镶金了?” 蒋宇听到了夏若惜的低喃,笑道:“镶金倒是没有,但这些糖果都是定制的,没有多的。” “嗯,我知道了。”夏若惜有气无力地清点着。 点糖果盒的时候,她还能偷一下懒,一层一层地取出来,看里面摆放整齐,也就基本不会差,因为外包装纸盒每个都一样大,排列整齐,她可以只数横排和竖列,再相乘就好。 糖果就不行了,全部堆在一起,没有规律可循,只能一颗一颗地数。她将一箱糖果全部倒出来,为了不让自己出错,她每数好五百,就将糖果装进纸箱里,并在心里记个数,免得出错。 数了七个五百以后,她深吸一口气,继续数。 蒋宇看着夏若惜数得格外认真,突然问道:“夏小姐,这些糖果,您还要数多久呢?他们急着回去交差!” 夏若惜摇头:“我也不知道,照这个速度,至少要两个小时吧!” 蒋宇点头:“嗯,那我让他们多等一会儿。” 两个小时就能点完吗?裴总裁可是交代了,不点够三个小时,这个月他的奖金就扣光呢。 想着,他又打岔地问道:“夏小姐,您以前是做婚礼策划的啊?您在哪家公司任职啊?” 夏若惜脑子顿时一蒙,她数了多少个五百了? 看蒋宇一脸真诚的笑容,她无奈地笑道:“我刚回国,现在还没有找工作,先帮裴总裁策划一下婚礼!” “嗯。夏小姐的能力一定很强!”蒋宇赞道。 夏若惜怪异地看一眼蒋宇,笑道:“您从哪里看出来的?” 蒋宇朗声笑道:“能入得了裴总眼的,能力都不会差的。” “呵呵!”夏若惜干笑了两声。那个严苛的男人,才不是因为她有能力才让她策划婚礼的。 她已经看出来了,他就是在刁难她泄愤。不过,她很乐意。要是这样就可以让他心情舒畅,让四年前的事情彻底在他心里过去,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想着,她又将纸箱里的糖果全部倒出来,又重新开始数。 这次她学聪明了,她数五百,就放一小堆,数五百,又放一小堆。一箱糖果五千颗,数十小堆就行了。 蒋宇看夏若惜改变了策略,他头痛了,这样想要让她耗三个小时,只能不停地打扰她,让她在五百以内出错,并且,耗着她说话,她的速度也会慢下来。没办法,一个月的奖金几万块,他舍不得啊! 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蒋宇笑着问道:“夏小姐,您大学念的什么专业啊?我猜您的专业可能与文艺有关,我猜对了吗?” 夏若惜:“……” 她真的是有点烦躁的,数到三百多了,被蒋宇一问,她又忘了自己数了多少了。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就问一下你念的什么专业,也没有恶意,你不至于脾气大到怼回去吧? 夏若惜耐着性子笑答:“我念的哲学!” “哇,厉害!”蒋宇眸光炯亮,一脸崇拜的神情,继续侃侃而谈,“以前我念大学的时候,也想选与哲学或文学相关的学科,可家里不同意,非逼我选了工商管理。学得很枯燥,我高等数学总是考得很差,直到现在我都不理解,工商管理为什么要学那么复杂的数学?哈哈!” 夏若惜:“……” 她要点数啊,她真的没有时间闲聊。她有很多事情要做的,点完数以后,她还要做婚礼策划案的初稿,她想先做一个方案给裴亚爵看看,顺便打探一下他对婚礼有哪些大的要求。 明天她想要把时间挪出来去妈妈以前住的那家医院看看,另外,她回来了,还没有见过芬姐…… 第10章 它是哪来的? 见夏若惜没有说话,蒋宇再笑着说道:“我天生就对数字不敏感的,学得很吃力。但是为了拿到学分,我比所有人都努力。后来,考试总算顺利过关。当时老师还夸我说,人与人之间,最小的差距是智商,最大的差距是坚持!” “他说得特别对!”夏若惜赞同道。 “是啊!这句话,后来成了我的人生信条!在遇到困难的事情,我就会告诉自己要坚持!” 夏若惜点点头,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蒋宇很健谈,一个劲地与夏若惜东拉西扯。 一会儿问夏若惜有哪方面的求职意向,他帮着关注一下。一会儿问夏若惜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夏若惜终于忍不住,她提议道:“不如,我先把糖果点完,给他们签收了,让他们回去交完差我们再聊好不好?” “啊,对不起,我忽略了,抱歉,我不打扰您了,我在一旁等着!”蒋宇一脸抱歉的神情坐到一旁不说话。 夏若惜觉得全世界都清静了下来,总算可以安静地点数了。她很顺利地一口气点了三箱。 点第四箱的时候,她发现少了两颗糖,她无奈地再点了一次,少了一颗,她又再点一次,还是少一颗,她便将这一箱糖果挑出来,先放到一旁,再点其它的。 蒋宇发现了异样,终于又再找到了打岔的理由,他问道:“夏小姐,是数量少了吗?” “嗯,少了一颗。”夏若惜一边作答,一边点数。 蒋宇又问道:“会不会是没有点仔细?” 夏若惜耐着性子:“不会!我点了几遍了!” “哦,这样啊,那惨了!”蒋宇喃喃起来。 “怎么了?”夏若惜蹙眉,只是少了一颗糖,怎么就惨了? 她看向蒋宇,便见他一副愁眉不展,大事临头的模样。再问道:“少了一颗糖,后果会很严重?” 蒋宇皱着眉头,一脸苦恼的神色:“裴总裁是一个十分严谨的人,任何事情都要求尽善尽美,他对婚礼也格外重视,不允许出一丁点差错!在他心里,这不是少一颗糖的事,会被上升为工作不严谨,对他的婚礼不重视。” 夏若惜无言以对,裴大少的脾气真的太坏了。他大概是爱惨了他现在的未婚妻,所以,一切都想要给她最好的。 她再看一眼蒋宇一副要死了的神情,宽慰道:“你先别担心,我先点点其它的,也许总量没有错,只是工作人员装箱的时候不小心,这一箱少装了一颗,另一箱多装了一颗。” 她在心里暗骂裴亚爵无聊,就是去超市买糖果,也是称重的好吗?谁家的糖果论颗卖的? 婚礼用的这么多糖,多几颗少几颗有什么要紧啊? 吐槽归吐槽,她还是得继续点数。 又点了几箱,发现没有错的,她继续点。 突然身前被一个黑影笼罩,她抬起头来,便见裴亚爵冷着脸站在她面前。 裴亚爵抬腕看一眼时间,冷声道:“夏小姐的工作效率还真是高,点个糖果点了两个多小时了还没有结束!” 夏若惜看到蒋宇瑟缩了一下,脸色还有点难看。 她原本想与裴亚爵争执几句的,怕把他惹毛了到时候找蒋宇撒气,笑道:“我点得比较认真,所以慢了点,我很快就会点完的。” “我饿了!先叫外卖!”裴亚爵冷声吩咐。 夏若惜抬头看一眼墙上的钟,弱声道:“我们三个小时以前才吃的,现在才下午两点多。” “我没吃几口你没看到?”裴亚爵语气越发不好。 夏若惜默默在心里吐槽,谁让你大少爷矜贵,挑食呢? “我今天就只吃了一顿饭!”裴亚爵再冷声道。 这个女人,非要他说得这么明白,才能发现他没有吃早餐? 夏若惜听了裴亚爵的话,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十分无语,他心眼还能再小点吗?为了折腾她过来点糖果,竟然早餐都不吃就去了夏家。看到她在这里点了几个小时糖果还没有点清,他心里一定很爽吧? 她突然意识到,接下来,他可能还会变着花样折腾她。 暗暗咬了咬牙,她从地毯上爬起来掏电话订外卖。不要紧,他怎么折腾都行,只要他憋了四年的这口气能顺畅!这本来就是她欠他的。她还! 想着他之前好像肚子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的缘故? 她打电话订餐的时候,特意交代要清淡一点。 裴亚爵坐在沙发里跟个大爷似地看着电视,听到这个女人交代要清淡点,心头微微一颤,他眼睛直直地盯着电视,假装毫不在意。 夏若惜挂断电话,便看到蒋宇一脸殷切地望着她。她顿时看懂他的意思,他是害怕数量少了裴亚爵刁难。 眸光闪了一下,她说道:“这些都点过了,都没有问题,我把剩下的几箱点一下,就可以签收了!” 说完,她迅速地开始点数。 因为太专注,她没有看到蒋宇与裴亚爵之间的眼神交流。 点完了以后,没什么问题,夏若惜对蒋宇道:“可以签收了。” “好的。”蒋宇立即把销货单递给夏若惜。 夏若惜签收以后,蒋宇连声说着谢谢,迅速离开别墅。 夏若惜看着蒋宇落荒而逃的样子,暗暗地想,裴亚爵平常有多可怕啊?吓成这样! “人都走远了,还看?”裴亚爵跟幽灵似的,声音突然在夏若惜身后响起。 夏若惜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对上的便是裴亚爵一双怀疑的眼。 他拧着眉头问:“点清楚了,确定没有错?” “点清楚了,没错!”夏若惜心里虚了一下,但想着裴亚爵在二楼呆了几个小时,糖果都是她一个人点的,他也不至于无聊到自己再亲自点一遍,便有了底气,下巴微微挑起。 裴亚爵呵呵冷笑了两声,伸手往兜里一掏,再展开手心,一颗精致的糖果安静地躺在他手心里,那颗糖仿佛在笑。 夏若惜看到那颗糖,眼睛都直了,声音也结巴起来:“它它它,它是哪来的?” 第11章 投怀送抱? 门铃声拯救了夏若惜,她飞快地跑去开门,看到外卖小哥送餐过来了,她立即接过来,付了钱,然后拎着快餐盒,一脸讨好的笑容望着裴亚爵,狗腿道:“裴大少,你不是饿了吗?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好不好?” “去洗手!”裴亚爵嫌弃地瞟一眼夏若惜。 “嗯嗯。”夏若惜格外配合,将餐盒放到餐桌上,立即乖乖地去洗手。 洗好以后,依然是满脸笑容。 看裴亚爵没有动餐盒,她立即去将餐盒一一打开,然后捧到他面前,讨好地笑道:“我不知道你爱吃些什么,但是你今天才吃了一顿饭,不宜吃辛辣刺激的东西,所以就给你点了清淡的。” “自以为是!”裴亚爵冷声说完,拿起一次性筷子,嫌弃地看了看。 夏若惜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特别有眼力,看到裴亚爵嫌弃一次性筷子,立即讨好道:“家里有筷子的吧?我去给你拿!” 说完麻利地去厨房,少顷便拿了筷子出来。 裴亚爵接过筷子,脸色好看了一些,又再嫌弃地看着那些餐盒。 “我去换成碗!”夏若惜一脸讨好地笑道。 一会儿她便换好了,笑眯眯地看着裴亚爵,说道:“吃吧。” 裴亚爵埋头吃饭,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夏若惜再一脸关心地问道:“怎么才吃这么点?不合胃口吗?” 唉唉唉,做错事,真是没办法,要不是被他抓到尾巴,她才不管他吃不吃呢。快三十岁的人了,自己不会照顾自己吗?她又不是他老婆,干嘛要关心他? “想要给曼晴一个惊喜,我辞退了王婶,家里便没有人做饭了!”裴亚爵淡声说道,“我从不吃外卖!” 夏若惜无奈地摊手:“可是我不会做饭!”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便起身去沙发前坐下。 夏若惜一个人吃着外卖,她觉得并不难吃,只是,心里总是觉得有点怪怪的。不知道是因为这个男人一整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她心里不是滋味,还是因为她点数少了一颗糖,她担心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囫囵地填饱了肚子,便收拾好一切。然后走到沙发前,准备认错! 裴亚爵矜贵地坐在沙发里,将糖果从兜里掏出来,看着夏若惜,唇角勾起一抹嘲讽:“我就知道夏小姐不会认真做事!” “对不起,确实是我没有认真点数,才没有发现少了一颗,以后不会了。”夏若惜决定好好认错,尽快让这件事情过去。 “对不起就完事了?”裴亚爵好笑地看着夏若惜。 “不知道裴大少想要我怎么做?”夏若惜态度极好地问道。 “从我手里拿走这颗糖,这件事情就过去了。否则,我让定制糖果的商家倒闭!”裴亚爵淡漠地说道。 夏若惜暗骂裴亚爵暴戾,脸上的笑容却十分灿烂,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管我用什么手段,拿回糖果就可以?” “嗯。”见鱼儿上钩,裴亚爵眸子里迅速滑过一抹算计的光芒。 夏若惜有言在先:“要是我不小心伤到裴大少的话,裴大少不能记恨我。” “呵呵,就凭你,能伤我?”裴亚爵一副睥睨的语气。 夏若惜心里就不服气了:“那咱们就说定了!你准备好,我来了!” 话音落,夏若惜飞快地一把朝着裴亚爵的手心抓去。 裴亚爵手心捏紧,将糖果握在手里,立即将手缩了回去。 夏若惜冲过去,双手抓住裴亚爵的手臂,一只手扣住他手臂,另一只手去抠他的手心。 裴亚爵眸光微闪,他握紧手心,不让夏若惜得手。 夏若惜眼看着自己扣住了裴亚爵的手臂,只要用力地扳开他手指就可以取到糖果了,她使出吃奶的力气。 裴亚爵用力地抽手,不让夏若惜得逞,一个不稳,他的身体便靠进沙发里,他顺势一带,夏若惜整个人便扑到他身上。 夏若惜也顾不上姿势了,跪在沙发上,就要去夺糖果。 裴亚爵伸另一只手扣住夏若惜的后腰,往他怀里一带,两个人姿势顿时变得无比暧昧。 “原来夏小姐喜欢投怀送抱?”裴亚爵唇角微勾。 夏若惜脸红到耳根,她再双手抱住裴亚爵的手臂,要去夺糖果。 裴亚爵用力地扣紧夏若惜,暧昧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一向对年轻的女人没什么抵抗力!” 说完,一个翻身,将夏若惜压在沙发上,一双眸子,如豹子一般看紧她。 缓缓的,那略带犀利的眸光,渐渐溢出一丝柔情来,竟显得有些迷离。 夏若惜用力地想要推开裴亚爵,可她根本推不动。 裴亚爵满意地勾起唇角,俯头便要吻夏若惜。 夏若惜迅速歪过头,再用力一踹,裴亚爵长腿压住夏若惜的腿,使她动弹不得,他的手,探向她的小腹,往下。 夏若惜立即拽住裴亚爵的手。 裴亚爵的手便覆在夏若惜的小腹上,轻轻地摩挲,嘲讽道:“四年前,我应该在这里种一个孩子,那样的话,你就不会逃走!呵呵,现在不会了,我会让你吃事后避孕药!只有我的妻子,才可以生我的孩子!” 夏若惜咬了咬牙,在心里暗骂裴亚爵混蛋,竟然又想对她做那种事,还想让她吃事后避孕药,还是不是人了?对得起他未婚妻吗? 她腿用力一弓,就要顶向裴亚爵下腹,裴亚爵长腿一压,扣住夏若惜的腿,她便动弹不得了,她用力抱住他的肩头,狠狠地一咬。 原本以为裴亚爵吃痛就会放开她,可裴亚爵却仿佛不会痛一般,一动不动。 夏若惜再用力,觉得牙都咬酸了,裴亚爵仍然没有反应。 他的手,往她的衣服内探去,熟练地摸到了内衣的后扣,手轻轻一动,便解开来。 夏若惜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咬牙切齿,狠狠地踹向裴亚爵。 裴亚爵完全不给她机会,手再一用力,将她的运动外套扒了下来,手再伸进去,握住某处一捏。 “裴亚爵,你混蛋!我已经答应为你筹备婚礼了,小人,言而无信!”夏若惜吓得大叫。 裴亚爵看紧夏若惜,冷冷一笑:“记得我昨天晚上说过的话吗?那个时候,你还可以选择,一旦踏出那道门,呵呵!” “混蛋,我和你拼了!”夏若惜怒起来,她直接用头碰向裴亚爵的头。 第12章 我今晚不回来 “不自量力!”裴亚爵偏开头,用力一推,夏若惜便碰了个空。 夏若惜再一个手刀子要劈向裴亚爵的脖子,裴亚爵唇角一勾,伸手握住夏若惜的手,在她手心一吻。 夏若惜吓得缩回手,裴亚爵俯头含住她的唇。 夏若惜咬向裴亚爵的唇,裴亚爵已经先一步放开,夏若惜觉得自己真的遇到对手了,拿裴亚爵完全没有一点办法。 她的运动外套被脱掉之后,她里面的运动衫也被裴亚爵扒了下来。 夏若惜又急又气,对着裴亚爵拳打脚踢,可是完全没有用,裴亚爵将她压得死死的。 他的手,压在自己的皮带扣上,嗒地一声响,皮带便解开来。 那声响,使得夏若惜整个人都变得惊恐起来。她大喊着:“裴亚爵,你要是敢碰我,我会和你同归于尽的!” “那就一起死啊!”裴亚爵冷笑起来,伸手轻点一下夏若惜的唇瓣,唇角勾起像个恶魔。 夏若惜惊了一下,裴亚爵便吻下来。 夏若惜在沙发上摸,摸到遥控器,正要拿遥控器砸裴亚爵的头,他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悠扬婉转的钢琴曲,应该是为特别的人设置的铃声。 果然,裴亚爵起身,扣好皮带之后站得笔直,一身的矜贵倾泻而出。他的声音,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曼晴,怎么了?” 问完,他低头看一眼夏若惜,又再对着电话柔声道:“好的,我一会儿就赶过来!” 夏若惜慌乱地穿着衣服,听到那句一会儿才赶过去,她吓得心脏狂跳。她四年前逃婚以后,独身一人,也担心自己被小混混欺负,所以特意练了柔道防身,自认为三五个人是近不了她的身的,没想到在裴亚爵面前,她却连进攻的机会都没有。 一会儿才过去,他还想做什么? 看裴亚爵走了过来,夏若惜从沙发上弹起,一脸戒备的神情瞪着裴亚爵:“你不要过来!” “我今晚不回来,锁好门!”裴亚爵站住,交代道。 夏若惜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裴亚爵冷冷一笑,将那枚糖果抛给夏若惜,夏若惜立即接过。 裴亚爵沉声道:“三天以内,我要看到方案!” “你得答应我,以后不准再碰我!”夏若惜神情依然戒备。 裴亚爵上下打量夏若惜,鄙夷道:“你以为,你身上除了年轻以外,有哪一点能和曼晴相比?刚才,是你先投怀送抱我才顺水推舟!” 裴亚爵说完以后,瞟一眼客厅里推着的纸箱,说道:“三天以内,把糖果装完!每一盒十二颗糖,每个品种装一颗,这个不需要我教吧?” “我会装好!”夏若惜立即应下。 裴亚爵冷声道:“很好!” 说完便往外走去。 夏若惜软在沙发里,整个人终于敢放松下来。幸好这个男人对他未婚妻满意,要不然,指不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不行,她打不过他,太不安全了。 想着,夏若惜立即从沙发上下来,往二楼跑。 她匆匆拿了自己的背包,带好钥匙便出了门,她得去买防狼棒,防狼喷雾。要是裴亚爵再敢对她过份,别怪她不客气。 * 夏家。 黎敏儿用毛巾包了冰块替夏云慧做着冰敷,一边骂咧咧:“夏若惜可真行,四年前逃了婚,闹得满城风雨,闹得夏家鸡犬不宁。现在才刚回来,又是闹得夏家鸡犬不宁!该死的扫把星!” 夏云慧脸都被打肿了,歪着嘴,发出抽痛的声音,连声道:“敏儿你轻点,疼死我了。” 欧梦然略带遣责的口吻说道:“敏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惜惜怎么说都是夏家的千金大小姐,也是你的表姐。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应该要相亲相爱的!” 夏云慧听到这句话便来了气,怒斥:“什么一家人?她就是只白眼狼。嫂子,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就因为一个夏若惜,我哥他给过你好脸色了?你为了夏家辛苦付出近二十年了,他呢?” 夏云慧说着话,突然止住了声音,看向门口,弱声喊道:“哥!” “还知道回来?”夏老夏元中看到儿子夏云博回来,气不打一处来。 “听说若惜回来了?”夏云博淡声问道。 “怎么,要是她不回来,你也不打算回夏家了?”夏元中听到儿子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夏若惜,更来气了。 “云博,好好与爸说话!”欧梦然微笑着,柔声对夏云博说道。 夏云博看向欧梦然,脸色好了一些,点了一下头,问欧梦然:“若惜呢?不是回来了吗?” 欧梦然大方得体地笑道:“裴大少今天一早就过来了,说是希望惜惜亲自为他筹备婚礼!” “你们就让她去了?”夏云博脸色骤然变得难看。 “还能怎么办?裴亚爵除了你生的好女儿夏若惜以外,谁敢招惹?是让她去帮忙筹备一下婚礼,又不是要杀了她,你甩脸色给谁看?”夏元中气得胸膛起伏得厉害。 夏云博得知若惜没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夏家。 欧梦然立即追出去,大声说道:“云博,柏辰想要在意大利多呆一年!” “嗯,你们商量就好!”夏云博说完,大步离去。 欧梦然的眸子里,一闪而逝的,是恶毒的光芒。 夏元中气得指着夏云博的后背骂:“逆子,畜牲,没良心的东西,我生你有什么用?” “外公,您别生气,别气坏了身体。舅舅一向是淡漠的性子,您别往心里去。”黎敏儿立即哄着夏元中。 夏元中用力地做了几个深呼吸,脸色好看了一丢丢。 夏云慧眼珠子溜溜地转了转,问道:“爸,今天司大少扑了个空,不太高兴呢。您看他与若惜的事情,能成吗?” 夏元中脸色凝重道:“这种事情怎么好说?希望能成吧,若惜是夏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总是要走联姻这条路的。不能嫁到裴家,能嫁到司家,也是她的造化,只要司大少看上她,到时候就由不得她了。” “我看司大少挺喜欢她的呢,敏儿今天拍了若惜的照片,他拿着敏儿的手机都不舍得放手。”夏云慧说道。 夏元中眸子里闪过老谋深算的光芒,沉声道:“先拖着吧,等若惜筹备好裴大少的婚礼,就让她嫁到司家去。” 黎敏儿眸光闪了一下,将包着冰块的毛巾塞给夏云慧,说道:“我尿急。” 说完她便去了洗手间,悄悄给黎曼晴发微信:曼晴姐,夏若惜回来了呢,你可得防着点! 很久都没有等到黎曼晴的回复,她翻了翻眼皮,抱怨道:“好心当作驴肝肺!” 第13章 购防狼喷雾 事实上,黎曼晴之所以不回微信,是因为她有重要的事。 她在风尚大厦新拿下了七个专柜,七个专柜未来将独营她的服装设计作品。 她邀裴亚爵陪她出席下午五点的剪彩仪式,裴亚爵竟然破天荒地同意了。她怎么可能还有时间看微信?于她来说,天大的事情都没有裴亚爵重要。 订婚一年了,他对她一直很尊重,也偶尔让助理给她送一些礼物。但是,他与别人的未婚夫不一样,他一直各种忙,没有时间陪她。 她当然理解他,他是帝都第一豪门裴氏的继承人,独自带领着裴氏集团杀伐商界,要顾着裴氏上下五万员工的发展,怎么能和一般的凡夫俗子一样每天沉迷恋爱呢? 她为自己有这样的未婚夫而觉得自豪! 她相信,唯优秀与美丽的自己才能配得上他!所以,订婚后她比从前更加努力,在服装设计领域,也有了更高的造诣,上个月,又揽获了两项国际服装赛事大奖。现在还能在网络热点上找到与她有关的新闻。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没有错。最近一个月,裴亚爵对她明显比以前好多了,以前三个月她都见不到他一面,每次见他,都需要去裴氏集团提前预约。但是从上个月开始,她获得了特许,她可以自由出入裴氏集团,甚至可以直接去总裁室等候裴亚爵开完会。 一想到这里,她唇角扬起笑容,挽着裴亚爵的手稍稍紧了些,她往裴亚爵身边靠了靠。 见裴亚爵并没有避开,她心里更欢喜了。她温柔地说道:“阿爵,谢谢你能来庆祝我的专柜开业!” “不用与我客气!”裴亚爵淡声说道。 “希望一切都会是美好的开始!”黎曼晴又笑着说道。 裴亚爵抬手看了一下时间,距离五点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他说道:“过去准备吧!” “嗯。”黎曼晴柔声应着,挽着裴亚爵走向剪彩区。 …… 夏若惜已经四年没有回来,不知道防狼喷雾一类的东西在哪里可以买到?她给好朋友裴少南打电话:“少南,你知道防狼喷雾在哪里买吗?” “噗,防狼喷雾,你买那东西干嘛?国外这么不太平吗?要不要我买好给你邮过去?”裴少南在电话里笑起来,“你不是说现在我都未必打得过你了,你还需要防狼喷雾?” 夏若惜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磨牙道:“强中自有强中手嘛,而且,有些人根本不值得动手,直接上防狼喷雾不是更简单粗暴?对了,我回国了。” “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不说一声?”裴少南一收玩世不恭的语气,又问,“以后长驻了吗?还是暂时回来?” 夏若惜眸光微闪了一下,踢起路边的一块小石头,答道:“会长驻吧?” 她也不知道!突然有种飘零的感觉。明明是夏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却过得不如普通家庭的孩子。 从三岁起,她的家庭就不再健全,亲姨插足了父母感情,之后妈妈住进了精神病院,爸爸前去照顾。没有多久,妈妈便失踪了,爸爸极少回家…… 她这次回来,有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查一查妈妈当年失踪以后去了哪里?是否还在人世? 第二件事情,当年她送出去的那条手链,出现在某个寻人网站上,她想,也许她一直等待的那个人,也没有忘记她! 少南在电话里说:“风尚大厦你知道吧?在购物街,九十九层大楼,一至十楼是大型超市,一切日用品都可以在里面买到。我一会儿过来陪你挑吧!” “不用啦,你忙你的,明天我请你吃饭,我能找到购物街!挂啦!”夏若惜挂断电话,随手在路边打了个车,前往购物街风尚大厦。 夏若惜从的士车里钻出来,径直走向风尚大厦,看到风尚大厦前的小广场上挤满了人,她不由地好奇地往里面挤。 挤不进去,她用力地跳起,抬起下巴往前面看,猛地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她吓得心脏砰砰狂跳,她立即缩了缩脖子,小心地绕过人群,飞快地冲进风尚大厦一楼大厅。 正在剪彩的裴亚爵眼尖地扫到某个缩手缩脚的身影,他眸光微微一闪,随后不动声色,拿起剪刀剪断红绸,使得那喜庆的红花落在托盘里,再举止尊贵地放下剪刀。 黎曼晴望着裴亚爵,一脸幸福的笑容,这个尊贵的男人,未来会是她的老公!他们还会有可爱的孩子! “阿爵,稍后可以陪我一起庆祝吗?我约了我的设计师助理以及店长们!”黎曼晴殷切地望着裴亚爵。 裴亚爵抬手看一眼时间,说道:“不了,我有一些工作要处理!” 说完,他便往风尚大厦内走去。 黎曼晴望着裴亚爵的背影,唇角扬起笑容,眸子里闪动着精明的光芒。 父亲猜测九十九层大楼的风尚阁是裴亚爵的个人产业,她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因为她拿到的七个专柜,是风尚大楼最好的专柜,她来洽谈的时候,风尚大楼的负责人对她格外客气,殷勤地让她任意挑选,不管她看上哪个专柜,他都会为她腾出来。 她想,要不是裴亚爵,她不可能这么顺利的。风尚大厦的专柜有多紧俏,帝都人都知道。 之前顾家的千金想要在这里盘几个专柜销售珠宝,风尚大厦的负责人直接拒绝了她。 想着,黎曼晴唇角的笑意更浓郁了些,裴亚爵真的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样子,其实对她真的很好,事事为她着想,就连剪彩这样的小事,他都愿意亲自陪她出席。 她再往风尚大厦内看了看,之后心满意足地踩着高跟鞋离开,有事业的女人,才会更迷人,她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 裴亚爵径直上了九十九楼,红外线闪过,扫了他的脸谱以后,防弹玻璃门自动打开。 他径直走进去,身后的玻璃门随即关上,他走进机房,三面墙上全是液晶显示屏,里面显示着每个楼层的监控画面。 裴亚爵坐到电脑前,修长的手指迅速敲打键盘,墙上的画面便跳动起来,一点点地放大、移动。 裴亚爵很快锁定某个身影,他移动鼠标,使那个区域放大。看到夏若惜手里正拿着一瓶喷雾,唇角勾着得意的笑容,嘴里还不知道喃喃着什么,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购防狼喷雾来防他,好,很好! 第14章 遇故人 裴亚爵迅速起身,大步往电梯方向走去,进了电梯,他迅速按了二楼,准备去二楼某个区域将夏若惜堵个正着。 电梯到二楼的时候,门滴地一声打开,他却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拧了拧眉,再按一楼,径直离开风尚大厦。 他更想看看,当她看到他竟然在家里时,表情会有多精彩? 没有迟疑,裴亚爵回了别墅。 …… 夏若惜挑了三瓶防狼喷雾,有一小瓶特意藏在运动裤兜里。另外买了两根防狼手电,打开就会迸出强光来,能使对方短时间出现眼盲。 反正又不会有大的伤害,她也只是为了保护好自己而已。 这么想以后,夏若惜径直付了钱,拿了东西准备走的时候,她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一支喷雾掉到地上,她正要捡起来,却有一只手更快一步捡起了那支喷雾。 好听的男声响起:“对不起!” 夏若惜接过喷雾,摇头道:“没关系!” 男人却突然盯着夏若惜看,眸子里闪过惊喜的光芒:“真的是你?” 夏若惜蹙眉,她打量男人。男人长得年轻帅气,气质也显得尊贵儒雅,但她真的不认识。这样出众的男人,要是旧识,她不至于忘记。 她淡笑道:“先生,您可能认错人了!” “你果然忘了我!”男人无奈一笑,要伸手摸一下夏若惜的头。夏若惜立即避过,蹙紧眉头。 男人从兜里取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给夏若惜,说道:“十五年前,我们见过的,我叫顾朗!” 顾朗?朗哥哥? 夏若惜心头狠狠一颤,她看紧顾朗。顾朗笑道:“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小不点,只有这么高!” 顾朗比了一个六七岁孩子的身高。 夏若惜的心,又再颤了颤,心跳也莫名加快。 可是,她很疑惑,她早已经由一个七岁的小女孩长成了如今二十二岁的大姑娘,他是怎么认出她的? 顾朗仿佛看透夏若惜的心思,他笑道:“我十六岁出国留学,三年前才回来,一回来便去夏家找你,得知你出国了,夏家的人也联络不上你,还是有点失落的。在夏家见到你的照片以后,我就在想,要是我有幸再见到你,能不能认出你来?” 夏若惜听着顾朗的话,心头又再震颤,原来他真的是朗哥哥。 “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顾朗笑着随口问道。 “嗯,有。”夏若惜点头。 突然觉得缘份是很奇妙的事情! 两个人并肩走出风尚大厦,顾朗笑着说他这些年的生活。 “十六岁以后去欧洲,要适应的东西太多。我是一个没有语言天赋的人,虽然在帝都也学英语,但是出去以后,别人说什么完全像在听天书,适应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正常交流。” “在国内的时候,觉得自己学习能力还行,各方面都过得去,出去以后才发现,地域差异太大,我显得格格不入。” “那个时候,我是一个刻板的人,与班上的同学相处不来,他们也瞧不起我的黑眼睛和黄皮肤。可是,这些又恰恰是我的骄傲!” “那时候,我默默地想,有一天我一定要成为高校的老师。未来,他们的孩子可能会是我的学生,我要对他们讲诗词,让他们感受华夏上下五千年的文化精髓!” 夏若惜闻言,看了顾朗一眼,笑着问道:“现在呢?还这样想吗?” 顾朗笑着摇头:“不会!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想法会渐渐趋于成熟。我去做一名讲师,讲华夏文明,没有几个人会知道我。但是,我回到自己的家乡,努力打造自己的集团,让自己的产品销往全世界的每家每户。有一天,他们在使用我的产品时,会知道,开发这款产品的人,他是一个黄皮肤黑眼睛的华夏人,他叫顾朗!” 夏若惜看到顾朗眸子里坚毅的光芒,她觉得有梦想的人,周身都会泛光。 顾朗绅士地替夏若惜拉开车门,请她坐进去,之后去帝都有名的南国殿吃饭。 南国殿在帝都发展有十年以上了,走高端路线,渐渐成为身份的象征。 去南国吃饭,需要提前预订,去到南国殿的停车场,会看到停车场里满是豪车。能进去南国殿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 顾朗顺利地带着夏若惜进去,报了姓氏以后,服务员客气地将他们领到一个包间。 夏若惜忍不住好奇:“南国殿不是很难订到位置吗?” 顾朗笑道:“我有个朋友在这里管事,我刷了个脸卡。” “其实没有必要来这么奢侈的地方吃饭,来这里大多都是谈生意的吧?”夏若惜说道。 顾朗笑着将外套脱下来搭在沙发的扶手上,说道:“有些东西,我们需要养成一种习惯。比如,习惯开豪车,习惯穿名牌,习惯花钱如流水。你的习惯会慢慢刻进你的骨子里,成为你的气质。这样,在未来与人洽谈生意的时候,你流露出来的一切,都会是自然的。我们自己本身或许不在意这些,但是与人交往的时候,对方会在乎!任何时候,我们都需要呈现更好的自己!” “嗯。”夏若惜点了一下头,顾朗说的的确很有道理。 服务员倒了茶以后递上菜单,顾朗一边翻着菜单,一边笑着对夏若惜说:“记得十五年前在夏家吃饭,你很喜欢吃芙蓉蛋,现在还喜欢吗?” 说着,又对服务员说:“要一个凤凰芙蓉蛋,胡椒少放,出锅时加点香油,葱花提前一点放入!” “好的。”服务员客气地应下。 顾朗对夏若惜笑了笑:“你不爱吃生的葱!胡椒以后要少吃,对女性不太好。” 夏若惜有点感动这个男人将从前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她原本想说,她那时候并不是因为喜欢吃芙蓉蛋,而是因为换牙,她不能吃太硬的东西。 并且,换牙的时候,有两个洞,吃芙蓉蛋的时候,可以让蛋从洞里吸过去,那种感觉有点好玩。那是她灰暗的童年时光里,唯一能找到的一点自娱自乐的趣味了。 顾朗又问道:“还有特别爱吃的菜吗?没有的话,我就做主了。” 夏若惜笑着摇头:“我不挑食!” “我挑食,哈哈!总是吃不惯国外的三明治与牛排,一直自己做中餐,要求也越来越高了。”顾朗说着,又翻动着菜谱点了几个菜,并交代自己的要求,“锦玉肉过油的时候稍微炸干一点,女孩不会喜欢太油腻的东西……” 第15章 打架 裴亚爵回到别墅,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不时地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 夏若惜可真行,时间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她还没有回来,她是不打算给他装婚礼用的糖果了? 他从风尚大厦回来,只用了十二分钟,她就算不打车走路回来,一个多小时也该到了吧? 财经报导他听得烦躁,随手拿起遥控便换了个台。 电视上跳出一个画面,他准备再换台的,猛地听到里面主持人的声音道:“在距离风尚大厦三公里处,一起交通事故触目惊心……” 交通事故? 裴亚爵的心狠狠一颤,他看紧电视上的画面,那个路段他再熟悉不过。 又听到主持人的声音说道:“这起交通事故发生在半个小时以前,现在已确认3死4伤,是连环撞车案,失事的有一辆的士车,的士车司机与一名女乘客当即身亡……有一辆货车司机头部遭到重创……” 主持人后面的话裴亚爵已经没有办法听进去,他满脑子都是那句“的士车司机与一名女乘客当即身亡”…… 他操起车钥匙疯狂地冲出去,开着车子赶到事发地点,他扒开所有的人,声音颤抖着说:“我是那位女乘客的家属!” 交警与刑警都让开路,一名刑警说道:“终于有人来认尸了!” 裴亚爵看着那张盖在女尸上的白布,他的手都跟着颤抖起来,他觉得那张白布有千斤重,他不敢揭开,他害怕!二十八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如此害怕一件事。 一位交警看裴亚爵的手在颤抖,他理解家属失去亲人的悲痛心情,他说道:“总要看一眼确认一下的,也许不是呢?” 说着,他揭开白布。 在交警揭开白布的那一瞬间,裴亚爵用力闭上眼,他仍然不敢看! 他满脑子都是四年前的画面: 夏若惜穿着婚纱挽着他的手,在订婚仪式快要开始的时候,她对他说要去洗手间,之后久不见回来,他去找人时看到卫生间的窗户打开,他透过窗户往下看,她拎着婚纱裙摆跑得疯狂又鲜活…… 他的怒气冲上来,咬牙愤然道:“夏若惜,你要是敢死,我不会放过你!” 他用力地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死者看上去约有三十多岁,脸上有擦伤,但极好辨认,她的头发是中卷发,与夏若惜的长发不同。 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裴亚爵淡声道:“我认错人了,谢谢!” 说完他转身离去,怒气蹭蹭上涌。好,很好!又跟他玩失踪!真的很好! 裴亚爵回到车上,用力地扯下领带,愤怒地给邓良打电话:“帮我全城搜索夏若惜!” “头,发生什么事了?”邓良诧异的语气在电话里响起。 “别问,找人!”裴亚爵言简意骇,说完便靠进椅背里,各种烦躁。 妈的,逃了四年一次都没有回国,现在回来能去哪里?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邓良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头,找到了。” “在哪里?”裴亚爵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 “在南国殿吃饭!”邓良在电话里笑起来,“和一个男人!” “包间号!”裴亚爵怒气更压不住了。 说话间,他已经发动车子直奔南国殿。 黑色的劳斯莱斯在路上飞速窜行,少顷便停在南国殿的停车场。 裴亚爵径直走向某个包间,一脚将门踹开。 两个服务员吓坏了,急着问:“先生,请问您找谁?” 裴亚爵踹开包间门,便看到夏若惜正与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一边吃饭一边有说有笑。呵呵,喝红酒,真有情调,他都没有和她喝过红酒! 夏若惜正夹着一块肉往嘴里送,看到裴亚爵,她筷子僵在空中,震惊地看向裴亚爵,诧异他怎么会来? “这位先生,您这样的行为会不会太不礼貌了?”顾朗看向裴亚爵,唇角含着笑意,他是不悦的,但良好的优养让他说不出更难听的话来。而且,他从来不觉得坏脾气能够更有效地解决问题。 “滚开!”裴亚爵喝斥一声,径直走进来,拽住夏若惜的手就要往外拖。 顾朗突然拦住裴亚爵,笑道:“这位先生,您要带我的朋友去哪里?” “滚开!”裴亚爵一脚踹向顾朗,顾朗往边上挪开身体,裴亚爵便拽着夏若惜出了包间。 下一瞬,顾朗又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顾朗唇角噙着笑意,他缓缓地解开金属袖扣,将袖子轻轻地撸起来,说道:“要是一件事情非要用武力来解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裴亚爵粗鲁地将夏若惜拉到自己身后,一拳头砸向顾朗。 顾朗也不示弱,拳头与裴亚爵的碰在一起。 砰砰砰砰,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响起。 夏若惜急得大喊:“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服务员也很着急,在一旁喊道:“先生,这里不可以打架的!” 裴亚爵全然不顾,与顾朗打成一团。顾朗身手不错,虽然不是裴亚爵对手,但也不至于弱鸡到三两拳就被打倒。 少顷,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响起,带头的男人,长得与裴亚爵眉眼很相似。他一脸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看到夏若惜,他眸光一亮,笑道:“一会儿说。” 说完,他扬手吩咐身后的人:“把他们先分开!” 身后五六个人立即冲进去,将顾朗与裴亚爵拉开。 “大哥,精力过剩找大嫂嘛,来这里砸什么场子啊?”裴少南一脸嬉皮笑脸,说完又冲着夏若惜眨了眨眼。 顾朗已经挂了彩,他伸手擦了一下唇角。 裴少南突然看到顾朗,伸手捂脸:“你小子今天出门是不是没有看黄历?突然要跑到南宫殿来吃什么饭?血光之灾了吧?咳,走吧,小爷我亲自替你上药!” “不用了,我们改天聚!”顾朗说完走向夏若惜,绅士地向她伸出手,“我们走吧!” 夏若惜就要把手放到他手心,裴亚爵冰冷的声音响起:“夏小姐,你最好想清楚后果!” 第16章 送不出去只能送给你 夏若惜心头一跳,裴亚爵的脾气真的太坏了。她实在是不想与他有太多交集,但是四年前欠他的,她真的想要用筹备一场婚礼来偿还! 裴亚爵瞟一眼夏若惜那犹豫的样子,强压下自己的怒气,沉声道:“我答应你的事情会做到,明年三月一号以后,我见到你都会当作不认识!” 得到裴亚爵的保证,夏若惜当即作出决定。她对顾朗道:“抱歉,我有些私事需要处理!” 顾朗理解地伸手摸一下夏若惜的头,笑道:“好的,有事随时与我联系!别担心,只要是你的事,我无惧一切!请相信我!” “嗯。”夏若惜抿了抿唇,应下。 顾朗再笑了一下,拥着夏若惜,夏若惜往后退,顾朗顺利地从她的运动外套衣兜里取出电话,拨打自己的电话之后将电话还给夏若惜,看也不看裴亚爵一眼,大步离去。 裴亚爵看夏若惜一直目送顾朗离开,冷讽道:“夏小姐的男人缘还真是好!” “大哥,你该喝凉茶降火了!”裴少南撞一下裴亚爵的肩嬉皮笑脸地说道。 裴亚爵脸色一沉:“你有多久没有回家了?有时间多回去看看奶奶!” “奶奶最想看到的是你呢,你都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回家了。”裴少南撇嘴。 裴亚爵不再说话,拉着夏若惜的手就往外走。 夏若惜挣扎:“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啊!” “呵呵!”裴亚爵冷笑,“怕被别的男人看到?” 夏若惜:“……” 这个男人不仅脾气坏,还不讲理啊!他自己有未婚妻不注意影响,反而计较她怕不怕被别的男人看到,她怕什么啊?该怕的是他好吗?他既是公众人物又是有未婚妻的人。 裴亚爵拉开车门,粗鲁地将夏若惜推了进去,夏若惜整个人匍到车座上,上面一个小盒子,硌得她肚子都痛了,她咬牙将盒子从肚子下面拿出来。 “你可真有本事!”裴亚爵侧头看到盒子被压得变了形,顿时生气,“好好的礼物,被你压成这样!” “对不起啊!”夏若惜神情无奈。 她又不是故意压的,是他先推她的好吗?但她真的不想和他吵架,反正认个错也不会少块肉,能息事宁人就行。 “我说了,夏小姐的对不起在我这里不值钱!这是我买给曼晴的礼物,庆祝她今天专柜开业!”裴亚爵仍然生气,他发动车子往别墅方向开,见夏若惜没有拴安全带,他冷声嫌弃的语气道,“拴好安全带!” 夏若惜立即将安全带拴好,看一眼盒子,说道:“压坏包装是我的错,这样吧,咱们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有没有坏掉?要是没有坏掉的话,我现在去买一个包装盒重新包装一下,不会影响礼物的品相。当然,要是你不想要它了,我也可以重新买一份新的,或者,折成现金赔偿给您也可以。” “怎么?在夏小姐眼里我很穷?穷到一份礼物都需要你来赔偿?”裴亚爵声音冷漠,他双眸专注地看着前方,比以往的任何一次开车都要专注。 夏若惜被裴亚爵堵得说不出话来。她该说什么呢? 嫌弃她压坏礼物的是他,现在她说要赔偿,他又一副爷很有钱的模样。那么,到底是让她赔还是不让她赔?给个准话啊! 她负气地看向窗外,她尽量少说话吧,他要是有什么要求的话,他提出来,她尽量满足好了。 “压成这样了,曼晴大概不会喜欢,就只能送给你了,收着吧。”裴亚爵的声音突然响起。 夏若惜转过头来,用看奇葩的眼神看着裴亚爵,笑起来:“所以,我在裴大少爷眼里,就只能捡别人不要的?” “你以为呢?”裴亚爵面不改色,专注地看着前方。 “呵呵,裴大少爷觉得你送的礼物,我就一定要接受?还要感恩戴德装出一副十分喜欢的样子来?”夏若惜也来了气。 真的是够了,不就是逃了婚?当时她也是情非得已好吗?凭什么她要做夏家的棋子?何况,她都答应给他筹备婚礼了,做什么还要这样阴阳怪气无事找事? 裴亚爵无视夏若惜的怒气,他冷声道:“夏小姐最好认清现在的形势。从现在起直到明年三月一日止,你的一切都必须听我的,你不管去哪里?做什么?都需要先向我报备,以后需要经过我的允许才能出门。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少恐吓我!一个人一旦无惧死亡,她就会无惧一切!”夏若惜也来了脾气。她是卖给他了还是怎么他了?凭什么要听他的? 昨天晚上就差点被他欺负了,今天下午又差点被他欺负了,虽然没有实质性的东西,但他说的那些话,还是很伤人的好吗?什么以前可以生他的孩子,现在只能吃事后避孕药。避孕你妹啊!靠! 夏若惜越想越来气,大声道:“停车!” 裴亚爵径直将车开到路边,一脚刹车将车停下。 夏若惜身体狠狠地前倾,又再弹回来。 “尿急?”裴亚爵冷声问道。 “对,我尿急啊!”夏若惜没好气,咬牙道,“你的婚礼,你自己筹划!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要是觉得我四年前做的事情十恶不赦,你杀了我啊!” 裴亚爵倾前身体,勾唇一笑,轻捏住她的下巴,嘲讽道:“我杀了你做什么?你的命在我这里又不值钱!” 夏若惜拍开裴亚爵捏在她下巴上的手,呵呵冷笑了两声:“是你自己不杀的,我命都给过你了,四年前的事情我们一笔勾销,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说完,她麻利地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便要下车。 身后,传来裴亚爵淡然的声音:“你妈妈可能还活着!” 第17章 电话号码是多少? 夏若惜身体瞬间变得僵直,她转过身来坐回车子里关上车门,动作一气呵成近乎机械,她一双眸子猩红地看紧裴亚爵:“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妈妈可能还活着!”裴亚爵又说了一遍。 夏若惜情绪显得略微激动:“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可能还活着?你凭哪一点猜测的?你的依据是什么?” 她害怕,害怕希望成空! 三岁那年,爸爸出轨小姨,妈妈与小姨在外公家里闹了一场,外公当即中风身亡,妈妈气得住进精神病院。 七年那年,妈妈突然从精神病院失踪了,爸爸一直内疚,一直在找。可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八岁那年,她学习英文。老师教了一句谚语:no-news-is-good-news!(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她将那句话牢牢地记在心里,不停地暗示自己,妈妈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妈妈一定活着! 这次回来,她也是打算去妈妈之前住院的地方再走访看看,看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现在突然听到裴亚爵的话,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一双猩红的眸子,死死地看紧裴亚爵。控制不住的,里面闪动的泪珠,一下子便滚落下来。 裴亚爵双手握住夏若惜的肩,沉声喝斥:“你冷静一点!” “我要怎么冷静啊?你是不是骗我?呵呵,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为了报复我刁难我,你竟然用这样的话来骗我,裴亚爵,你太过份了!”夏若惜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哗啦啦地往外滚。她突然低下头,用最无助的方式环抱住自己,身体止不住颤抖。 裴亚爵看到夏若惜哭,眉头紧拧成结,烦躁道:“我没有骗你!你妈妈在十五年前被人从精神病院接走了!” 夏若惜陡然止住了哭,兔子一般的红眼睛希冀地望着裴亚爵,声音颤抖:“你说什么?” 她巴巴地望着他,语气近乎乞求:“你告诉我,我妈妈还活着,她还活着!” “我没有见到她,但可以肯定她当年确实是被人接走了,凭这一点,我大胆地猜测你妈妈还活着!”裴亚爵声音低沉。 夏若惜身体还有点抖,她低声喃喃着:“妈妈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伤害她的人都还好好活着,她怎么能死?” 裴亚爵看夏若惜一眼,发动车子。 车子在别墅前停下,裴亚爵沉声道:“你妈妈应该不在国内,我会继续查,我顺利举办婚礼以后,会把我查到的材料给你一份!” 夏若惜猛地抬起头来看着裴亚爵,上下打量他,质问道:“你为什么会去查我妈妈的事情?你有什么目的?” 裴亚爵淡声道:“没有刻意去查,恰巧我一个朋友的母亲之前住在那个医院,朋友去提档的时候顺便关注了一下夏家的事情,之后把你妈妈的事情告诉我。” 裴亚爵说得很淡,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夏若惜审视了一下裴亚爵的神情,莫名地相信了。她是愿意相信的,妈妈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好。哪怕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只要相信她还活着,心里就会生出希望来! 裴亚爵瞟一眼夏若惜,将她放在车座中间的礼物盒打开来,从里面取出一条钻石项链,沉声道:“我给你戴上!我的婚礼结束之前不准取下来。每次看到这条项链,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欠我的!” “我可以为你筹备婚礼,但你不能随意欺负我!”夏若惜让步。 裴亚爵唇角微微一勾:“比如呢?” “不能再轻薄我!”夏若惜看到自己脖子上挂上一条项链,吊坠竟然是锁形的,蹙了蹙眉。 裴亚爵好笑道:“只要你不勾引我,我自然不会轻薄你,我是有未婚妻的人,她漂亮、身材好、有气质、个性独立、大方得体!” 夏若惜:“……” 她侧过头去,不想与这个男人说话。 再说下去,他一会儿就该说她身为夏家的大小姐,没有一点千金名媛的风范,又丑又邋遢,一点也配不上他,真是庆幸她逃了婚之类的。 她就想问一句,特么的未婚妻那么好,都感激她当年不嫁之恩了,干嘛还要跟她过不去? 裴亚爵见夏若惜不说话,再看一眼她脖子上的小锁,心情顿时舒畅了起来。 夏若惜推开车门回到别墅,她活动了一下四肢便开始坐地毯上装糖果。 她打开十二个箱子,将每种糖果数出一百颗来,放成十二堆,再拿一百个糖果盒开始装。 有了糖果少一颗的经验之后,她不敢掉以轻心,这个男人就是个吹毛求疵的人,她宁愿装慢一点,也尽量不要出错! 裴亚爵停好车子进来的时候,便见到这个女人坐在地毯上装糖果,她微低着头,项链上的锁形吊坠轻轻地晃动着! 他走近,沉声开口:“电话号码是多少?” 第18章 一杯酒一个消息 夏若惜仰起头来,诧异:“干嘛?” “电话给我!”裴亚爵伸出手。 “干嘛?” “在我的婚礼结束以前,所有的规则都由我制定,你睡觉的时间,起床的时间,吃饭的时间,都由我安排!想要出门先向我请示,你的要求合理,而我恰好又心情不错的话,我可能会同意!”裴亚爵霸道地说道。 夏若惜:“……” 他是不是闲得蛋疼? “电话给我!”裴亚爵又沉声说道。 夏若惜从兜里将电话掏出来,递给裴亚爵。随便他吧,只要不轻薄她就行! 裴亚爵将自己的电话号码输入夏若惜的手机,拨打到自己的手机上以后,他手指麻利地在夏若惜手机里存上自己的名字——主人! 看到“主人”二字,他稍满意地扬起唇角,将电话还给夏若惜。 夏若惜接过电话,看到“主人”两个字,她无语地瞟向裴亚爵。啧笑:“主人?我是奴隶吗?” “知道就好!”裴亚爵心情极好地往二楼走。 身后,夏若惜低喃:“幼稚!” 裴亚爵也不计较,径直上楼去!今天她心情不好,别逼太急了! 裴亚爵钻进书房,打开rx国际财团的总裁邮箱,里面一堆待处理的事务。他一封一封地查看着。一边处理着文件,他一边拨通蒋宇的电话,吩咐着:“去南国殿把夏若惜的背包取过来!” 顿了一下,他再沉声道:“我要顾家二少爷从小到大的资料!” 挂断电话以后,他修长的手指笃笃地敲打着桌面,眸光晦暗莫名。 在书房里呆了很久都没有听到脚步声响起,裴亚爵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十点了,过得还挺快! 他想起夏若惜与顾朗在一起喝酒,他脸色难看了一点,起身往楼下走。 裴亚爵走在楼梯上,便见到夏若惜正低头认真装着糖果。 他径直下楼,走到酒架前,取了一瓶红酒打开来,之后,他再放音乐。 音乐声起,夏若惜抬起头来,看到裴亚爵手里捧着一只高脚杯,里面倒着一点酒液,他正轻轻地晃动着杯身。 她默默在心里吐槽:还真是悠闲!大晚上的不睡觉,跑下来喝酒! 她复又低下头去继续装糖果,便听到裴亚爵命令道:“过来!” 她无奈地抬起头来看着他,问道:“有事啊?” 现在都晚上了,她才不要与他太近距离接触,免得一会儿他对她做出什么来,还倒打一耙说她勾引他。 想到自己的背包还在今天吃饭的会所,她无奈地叹气,幸好她的证件她提前放在别墅里。另外,防狼喷雾她也在裤兜里放了一小瓶。 裴亚爵见夏若惜没有起身,脸色难看了一点,声音也更沉了些:“夏小姐记性不好啊!我之前的话是不是说得不够清楚?那么,我再提醒夏小姐一次,在我的婚礼结束以前,所有的规则都由我制定。也就是说,在我的婚礼结束之前,夏小姐的一切都必须听我的!” 夏若惜无奈道:“大少爷,这里共有六十万颗糖,要装完它们需要花很多时间的!” 言外之意是,大少爷,我和你不一样啊!你可以悠闲地喝红酒,我只能坐在这里乖乖地装糖果啊! “过来!”裴亚爵又再冷声命令。 “有什么事裴大少爷就直接说吧!”夏若惜趁机甩了甩胳膊。 “陪我喝一杯!”裴亚爵说道。 夏若惜拒绝:“抱歉,我不会喝酒!” “是吗?”裴亚爵唇角勾起冷笑来,他一双眸子犀利地看向夏若惜,语气嘲讽,“与别的男人可以喝酒,到我这里就矫情得不会了?” “我没有喝!”夏若惜辩白。 “一杯酒,告诉你一个与你妈妈有关的消息!”裴亚爵看紧夏若惜,诱惑道。 夏若惜的心,因裴亚爵的话狠狠颤动。她看紧他,声音激动:“你不准反悔!” 话音落,她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夺过他手里的杯子,仰起脖子像个壮士一般一饮而尽。 喝完以后,她往下倒扣杯子,示意自己喝得很干净了。 裴亚爵眸光微闪,他说道:“十五年前,接走你妈妈的人不是华夏人!” “还有呢?”夏若惜急问。 裴亚爵淡漠地瞟一眼夏若惜,作弄一般地缓声道:“一杯酒,只能得到一个消息!” “我再喝!”夏若惜四下看了看,看到酒瓶在餐桌上,她立即走过去又倒了一杯。 为了表示诚意,她倒得很满。她仰起脖子就要喝下去,被裴亚爵制止。 裴亚爵拿过酒杯淡笑道:“我只让你陪我喝一杯!行了,喝完了,去睡觉!” “我妈妈她是被什么人接走的?”夏若惜看紧裴亚爵,眸子里带着请求的光芒,她忍不住再问道,“我妈妈是被人强行带走还是自愿的?” 裴亚爵唇角缓缓一勾,看不出情绪,他淡声道:“想要知道,明天晚上可以再陪我喝一杯!” “我现在就想知道!”夏若惜声音略急。 裴亚爵看紧夏若惜,冷笑道:“你需要明白,这个世上很多事情都是由不得你的!要么,强大到可以制定规则,要么,学会遵守规则!去睡觉!” “我才装了七千盒糖果,我现在不困,继续装糖。”夏若惜深吸一口气。她知道,今天是没有办法再听到与妈妈有关的消息了,她只能等待明天晚上。她现在哪有心情去睡觉? 裴亚爵的语气便显得生气:“夏小姐听不懂我的话?要么制定规则,要么遵守规则!明天晚上还想要听到你妈妈的消息,现在立即滚去睡觉!” 裴亚爵说完,将夏若惜倒的那杯酒一饮而尽,随即将杯子用力地搁在桌上,大步上楼。 夏若惜朝着裴亚爵的背影扔白眼,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脑子里有个坑还是怎么的?来大姨妈了发那么大的脾气?我就是睡觉也不是和你一起睡,与你有什么相干啊?生个屁的气? 第19章 咬她 次日早上七点,夏若惜的手机响起,她按掉,捂着被子继续睡。 电话又再响起,她伸手摸到电话,又再按掉,继续睡。 电话再响,她继续按掉。真是烦死了啊,她不是设置的十分钟后再响?怎么响得那么密集?而且闹钟的铃声也变了,烦人! 砰砰砰—— 门外,响起踹门的声音。 夏若惜腾地坐起来,一把掀开被子,伸双手用力地刨着鸡窝一般的头发。门外不响了,她蹙紧眉头,特么的,幻听了? 她砰一声倒头继续睡,伸双手拉过被子盖住头。 砰砰砰—— 这才刚睡下,门外砰砰的刺激声又再响了起来。 夏若惜再爬起来,想到自己今天住在裴亚爵的别墅,她惊得脸色大变,一把夺过手机,看到上面果然是数通被她挂断的来电,上面全部显示“主人”二字。 要死了啊! 她甚至能想像得出来,门面裴亚爵的脸色会多么难看。可要是不去开门,他晚上不告诉她妈妈的消息要怎么办?这个男人,太喜怒无常了! 没有迟疑,夏若惜跳下床跑到门口去开门。 果然,站在门外的裴亚爵脸色相当难看,加上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使他看上去就像铁面阎罗。 夏若惜伸手挠头,先道歉:“对不起啊,我没有听到电话响!” “嗯,没有听到还能挂断!”裴亚爵冷着脸,淡声道。 夏若惜腆着脸笑道:“那个,我以为是闹钟!潜意识就关掉了,以后不会了。” “准备早餐,我七点四十以前出门!”裴亚爵吩咐。 “嗯,我打电话订外卖!”夏若惜眸光一闪,计上心来,笑着问道,“那个,裴大少,家里wifi密码多少啊?我下了个‘超好吃’,以后可以在上面挑选各种好吃的外卖,直接下单就行了!” “与银行卡密码一致!”裴亚爵说完,上下打量夏若惜,唇角勾起鄙夷的笑意,“真邋遢!” 夏若惜:“……” 她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她哪里邋遢了?居家的睡衣,宽松又舒适,不知道有多爽! 裴亚爵再瞟一眼夏若惜的脚丫子,脸色骤然一沉:“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不穿鞋的样子!” 夏若惜立即想要将脚丫子藏起来,可是,两只脚都光着要怎么藏? 幸好裴亚爵没有再计较就离开了。 夏若惜松了一口气立即回到床前把拖鞋穿好,然后迅速输入wifi密码,在网上下单订了外卖,再准备洗漱。 她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才想起昨天买了一些日用品放在背包里,背包落在会所了。 唉唉唉,她要怎么刷牙? 正想着,门口突然一个黑色之物飞了进来,直奔她怀里,她立即伸双手接过,豁然发现是自己的背包。 她一脸惊喜地看向裴亚爵:“你什么时候拿过来的?” 裴亚爵不答,冰冷的眼神看向夏若惜,他一步一步走向她。 夏若惜下意识地后退,急着问道:“干,干嘛?” 夏若惜身体贴到墙上,裴亚爵伸手壁咚她,唇角勾起冷笑:“干嘛?我要是不对你做点什么,你的防狼棒不是白买了吗?” 夏若惜听到防狼棒三个字,立即低下头去。 裴亚爵扬手,将手里一根强光电筒式的防狼棒递给夏若惜,冷声道:“来,用它对付我!” 夏若惜不接防狼棒,裴亚爵硬塞进她的手心里,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俯头就吻下去。 夏若惜要歪过头,裴亚爵捏紧她的下巴固定好,不让她有机会动弹与逃脱。 他的舌尖撬开她的唇齿,偷香窃玉。 夏若惜想要再用咬他的方式来制止,裴亚爵已经放开夏若惜。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角勾着冷笑,鄙夷道:“防我啊!” 说完,又欲俯头再吻。 “你别逼我!”夏若惜蹙眉警告。 裴亚爵不再说话,这一次,他甚至不吻夏若惜的唇了,他直接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用力一吮。 第20章 不准吃黄瓜 “混蛋!”夏若惜气得咬牙切齿,她直接打开防狼棒,一道强光没有扫向裴亚爵,而是被裴亚爵一巴掌拍掉在地上,防狼棒对准床铺的方向,发出嗤嗤的电流声。 “呵呵!”裴亚爵冷笑两声,再俯头吻夏若惜的锁骨。穿着宽松的睡衣,真是做什么都很方便! 夏若惜气得一脚踢向裴亚爵,裴亚爵避开,粗鲁地将夏若惜推搡至墙上,他贴紧她的身体,将她胸前的柔软压得变形。 夏若惜伸手至裤兜,裴亚爵眸色微沉。 待得夏若惜取出喷雾,还没有机会喷出来,裴亚爵便捏住她的手腕,一使力,夏若惜吃痛地闷哼了一声之后,喷雾掉到地上。 “不自量力!”裴亚爵语气嫌弃。 他的手摸到她的腰间,从衣服里伸进去。 “姓裴的,你答应过我不再轻薄我的!”夏若惜气得要死,却拿裴亚爵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咬不到他,打不过他,甚至连使用武品的机会都逮不到。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再挑衅我!再有下次,我会不想控制自己!”裴亚爵贴紧夏若惜,身体某处硬物顶在她的腹部,警告道。 夏若惜脸上火辣辣的,这个男人太不要脸了,她咬牙不让自己再说出激怒他的话来。 裴亚爵终于放开夏若惜,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然后走了出去。 他的意思夏若惜明白,就是他要吃早餐了呗,反正外卖都已经在路上了,她洗漱好换好衣服下楼,也就差不多了。 …… 早餐是虾仁粥、馒头片与凉拌黄瓜。 裴亚爵看到那碟黄瓜,便将黄瓜拉到自己面前,沉声对夏若惜道:“你不准吃这个!” 夏若惜好奇地随口一问:“为什么?” 裴亚爵夹一块黄瓜放进嘴里,说道:“有的农户为了让黄瓜长得好看,会用避孕药兑水来浇黄瓜!女人吃了会不孕!” “噗!”夏若惜忍不住笑起来,“那男人吃了就不会不孕?再说了,我不孕与你有关系吗?” “夏若惜,你是不是永远都学不聪明的?我说过,让你以后不要再挑衅我!”裴亚爵愤而起身,将那碟黄瓜端起来,连同碟子一起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夏若惜瞠目结舌,这个男人的脾气真的太差了,幸好她逃婚了,要不然,她和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她会疯! 夏若惜默默地喝着粥,不再说一句话。 裴亚爵的脾气上来了,愤而摔了筷子离开桌子。走到门口,他沉声道:“没有我的允许,哪里都不准去!” 夏若惜不说话。 裴亚爵脾气更大了,声音冷冽刺耳:“听见了吗?” “哦。”夏若惜哦了一声。为了知道妈妈的消息,她忍! 既然裴亚爵这里有妈妈的消息,她也不必再去医院走访和打听了。 芬姐那边,她一会儿电话里告诉芬姐她回来的消息,过几天等裴亚爵气消了她再与芬姐见面就好! 裴亚爵离开别墅以后,夏若惜慢悠悠地喝着海鲜粥,味道这么好,她实在不理解裴亚爵为什么总是吃那么一丁点? 吃完以后,她开始装糖果。 知道裴亚爵不在家,不会干扰她,她整个人都很放松,装糖果的速度快了好多! 只用了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就装了一万五千盒,速度简直逆天! 她想着一鼓作气再装三个小时,工程就能完成大半了,电话恰时响了起来。 她看一眼来电显示,“顾朗”两个字使她唇角微微勾起笑容。好脾气的男人与坏脾气的男人给人的感觉是会不一样的。 好脾气的男人给人一种沐浴春风的感觉,你与他相处的时候,全身都会放松,觉得很熨帖。坏脾气的男人就像随时需要面对一场暴风骤雨,你得随时绷紧神经,因为你不确定暴雨什么时候来? 好脾气的男人会懂得尊重人,在存电话名称的时候就能体现出来。哪像裴亚爵那个坏脾气的,主人,哈哈,真要命! 电话一接通,顾朗温润又好听的声音传来:“夏小姐中午有空吗?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想当面与你道个歉,顺便吃个便饭,放心,不会再发生昨天那样的事情!” 夏若惜唇角扬起,声音自然地变得柔和:“昨天不是你的错,裴大少是冲着我来的,我与他之间有些过节!” “是有麻烦吗?我能为你做什么吗?”顾朗在电话里关心地问道。 夏若惜笑着摇头:“不用!我会尽快处理好。这几天我挺忙的,吃饭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好吗?” “好!我还是那句话,有任何麻烦任何事情,记得告诉我。只要是你的事情,我不怕麻烦!”顾朗在电话里说道。 夏若惜心中一暖! 十五年前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在她脑海里盘旋: 她站在蛇堆里,脚边盘着的全是一条一条冰冷的蛇,她吓得瑟瑟发抖的时候,他从天而降,对她说:“别怕!我会救你!” 夏若惜眸光炯亮,握紧电话道:“谢谢你!我会尽快解决手上的事情!再见!” 电话才挂断,又有电话跟催命似的打进来。 看到屏幕上跳动着“主人”两个了,夏若惜无语望天。 她无奈地接起电话,裴亚爵在电话里语气兴师问罪:“呵呵,占线,我怎么不知道夏小姐在国内还有可以联系的人,不会是昨天那个小白脸吧?” 第21章 巧遇黎曼晴 夏若惜立即警惕地看向门口,她有种自己被裴亚爵偷窥了的感觉,要不然,他怎么会猜得这么准? “怎么不说话?”裴亚爵质问的声音穿透电话。 夏若惜又再翻了个白眼,无奈道:“难道我连打电话的自由都没有?我又没有卖给你!” “还敢顶嘴!很好,晚上我不会有心情让你陪我喝酒了!”裴亚爵在电话里生气地威胁夏若惜。 夏若惜暗暗在心里骂裴亚爵混蛋,竟然用这个要挟她,她磨了磨牙,立即从善如流道:“我错了,以后不会了!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换漂亮的衣服来南国殿陪我吃午餐!”裴亚爵的声音再响起。 夏若惜真想一脚踹死这个男人,陪他吃饭还要穿漂亮的衣服,她又不是孔雀,穿漂亮的衣服供他观赏吗?还是供他的商业伙伴观赏? 为了妈妈的消息,她忍! 夏若惜弱声对着电话道:“我知道了,现在去换衣服,一会儿见!” “嗯。”裴亚爵的语气听上去好了很多。 夏若惜以为他应声以后就会挂断电话,没想到半晌都没有听到挂断的声音,她只好先行挂断。 之后回房间里挑了一套还过得去的衣服。铅笔裤将她的长腿衬得笔直而修长,玫红色的雪纺衫配一件长款披肩,遮住臀部,也正好遮住她完美的曲线。 之后她看一眼自己的背包,实在与衣服不搭,她只好将放在行李箱里的长款手包拿了出来。这个包她基本不在外面使用,一直用来做收纳的,装着她的证件以及各个行的银行卡。 她拿着手包出门,打车径直赶往南国殿。 在车上的时候收到一条短信,裴亚爵给她发的,告诉她包间号。 下车以后,夏若惜径直走进南国殿。 大厅里,一个女人惊呼:“呀,曼晴姐,你看那个女人身材超棒啊!你觉得用来做模特怎么样?” 听到曼晴两个字,夏若惜不由地回头。入眼的,是一个气质优雅的女人,她一头波浪一般的卷发似海藻一般披在肩上,五官精致,气质端庄典雅,淡淡的妆容给人舒适的感觉。一身黑色的长裙,更使她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贵气。 夏若惜下意识地冲着这个女人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她直觉觉得这个女人应该是裴亚爵的未婚妻黎曼晴。 原本,作为夏家的大小姐,不至于连上流社会这么有名气的女人都不认识,但她这个小姐与别家的千金闺秀实在有别。 三岁失去家庭的温暖,七岁妈妈失踪,经历了蛇群生死一线的事情之后,小小的她请求住校,从小学起她便一直低调地寄住在学校里,每个星期才回家一次,回家也几乎不出门。因此,没有人认识她是夏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 高中毕业以后,裴家主动请求联姻,爷爷当然是求之不得,几乎没有问过她的意见便将她许了出去,以为她会任由他摆布吗?她偏不! 她一逃便是四年。 她二十二年的人生里,从来不曾参与过帝都千金名媛们的聚会。以至于她不知道诸位帝都名媛长什么样子。别人提到夏家的千金时,也纷纷猜测夏家千金一定奇丑无比,要不然,怎么可能不出来聚会呢? 没有人不想将自己美好的一面展示在人前,除非她根本与美不搭边! 逃婚以后少南告诉她,他大哥裴亚爵被人骂惨了,骂他一定是因为夏大小姐长得丑出天际,接受不了才会退婚,又怕背上负心汉的帽子,便谎称夏大小姐逃了婚,这中间指不定与夏家有什么猫腻? 继裴亚爵被骂之后,夏家当然也被骂了。舆论大骂夏家无良,一定是欺骗了裴大少爷,仗着没有人认识夏大小姐,夏家指不定拿了哪位明星美女的照片糊弄裴大少。难怪之前不让夏大千金见人呢,原来在这里算计着呢。因为夏大小姐长得丑,故意捂得严严实实的。不过,害人终害己,到底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吧,活该! 再之后,她的银行卡被冻结,夏家派人去追捕她,她便与国内的人断了联系,只在中途差点活不下去的时候向芬姐求助。 想到这些,夏若惜再冲黎曼晴微微点了点头,便径直往里面走去。 身后,传来黎曼晴温柔的声音:“您好,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我叫黎曼晴,是一名服装设计师!” 夏若惜转过头来对黎曼晴笑道:“您好!我叫夏若惜!” “幸会!我们也是来这里吃饭,一起吧!”黎曼晴微微一笑,一口洁白的牙齿让她又再添几分美感。 夏若惜笑着摇头:“不了,我约好了人!” “嗯。”黎曼晴再温柔地应了一声,便与她身边的女助理走向与夏若惜相反的方向。 女助理着急着压低声音道:“曼晴姐,她的身材真的超棒啊,我们不是正要找形象代言吗?她身材好,长得漂亮,还很有气质,比很多当红明星都棒啊!您不是也嫌弃明星脂粉太厚,并且接受过太多的正规训练,没了灵性,不能穿出您作品的真正气质吗?” 黎曼晴忍不住笑起来:“阿欢,你这个急脾气真得改改。随便遇到一个人你就敢打人家主意,万一人家是个豪门阔太太,或者是个豪门千金,你让人家来给你代言,人家不得在心里鄙视你?” “豪门阔太太和豪门千金又怎么了?你还是黎家的千金呢,不仅如此,你还是裴家未来的当家主母,裴家可是帝都第一豪门,敢问整个华夏国,还有谁的身份能高过你啊?你这么高的身份了,不也自己设计,追求着梦想么?千金阔太怎么就不能代言了?不能独立的都是豪门寄生虫!”助理阿欢撇着嘴说着。 “每个人的追求都不同的,我们不要这么冒失,也许别人也在追求着别的梦想呢。走吧,先吃饭,别让店长她们等久了!”黎曼晴笑着说道。 第22章 你腿长,我腿短 夏若惜敲了敲包间的门,听到里面传出冰冷的“进来”二字,她翻了个白眼推门而入。 看到里面只有裴亚爵一个人,夏若惜微松一口气。她是不喜欢裴亚爵的,但应酬他一个人总好过应付一群人。 裴亚爵看到夏若惜,眸光微闪了一下便移开了眼,他按一下铃,便有服务生走进来恭敬地问:“裴先生,可以上菜了吗?” “先上茶!”裴亚爵沉声道。 “是!”服务生应声而去。 南国殿是少南的产业,他们兄弟三人在南国殿都有专属包间,包间私密性很好,集用餐间与休息室一体,除非他们主动按铃,否则服务员就连茶都不敢主动进来倒的,生怕看到不该看的。 “特意为我打扮的?”裴亚爵眸光稍显灼热地看向夏若惜,唇角微勾。 夏若惜被裴亚爵灼热的眸光盯得脸红,有些生气道:“不是你让我换漂亮的衣服吗?” “呵呵,我只是随口一说!”裴亚爵心情稍显愉悦。 他看向夏若惜的脖子,看到锁形吊坠心情又再好了一些,十分难得地夸赞道:“今天的衣服不错,有几分千金名媛的气质了。果然是人靠衣装!” 说着又看向她手里的手包,嫌弃道:“包难看!一会儿陪你买!” “不用,我自己会买。”夏若惜立即拒绝。 她才不要他陪着一起买包呢,他是公众人物好吗?她才不要与他一起上新闻成为众矢之地,被别人戳脊梁骨扔臭鸡蛋。何况,在她的概念里,陪着买包包这种事情是情侣之间才做的。 裴亚爵拧眉,声音稍冷:“夏若惜,你就非得在我心情稍好的时候与我拧着来?” 夏若惜:“……” 她一向觉得自己挺和善,挺有人缘的,可为什么与裴亚爵这位爷怎么都沟通不了呢?只是不让他陪着买包包,怎么就惹着他了? “吃完饭去风尚大厦,给你挑衣服和包,免得被人说我苛待你!好歹你也将为我筹备了一场盛世婚礼,这么点钱我还是舍得的。”裴亚爵冷声说道。 “好!”夏若惜应了下来。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再拒绝的话就显得矫情了。既然包包和衣服是为他筹备婚礼的酬劳,她就收下好了。最主要的,她是真的想要在这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与他和平相处。同时,更希望从他这里得到与妈妈有关的消息。 见夏若惜不再拒绝,裴亚爵脸色好看了一点。 服务员端了个托盘进来,托盘里放着一个精美的青花瓷茶盖碗,远远的便飘出淡淡的茶香。 看到夏若惜眸子里闪过亮色,裴亚爵沉声道:“闻闻是什么茶?” “我不知道!”夏若惜实话实说。 在国外的几年,她虽然不跟风喝碳酸饮料,但是外面也极少有好茶,她都是喝纯净水。她只是单纯地觉得这茶很香,想要试试看,所以眸光炯亮。 裴亚爵神情不满,言语霸道:“从今天起,你要学会品茶!” 夏若惜:“……” 这个男人的要求真的很多! 想了想,她接过服务员捧给她的茶,试探性地问道:“裴大少,是不是你的家长对为你筹备婚礼的人会有一些特别的要求啊?” 裴亚爵闻言,差点喷出一口茶来,最后却一本正经的神情道:“嗯,奶奶说茶品看人品!到时候你需要见她。” “不是酒品和牌品看人品吗?”夏若惜挑眉。 裴亚爵再一本正经道:“奶奶说茶品看人品,父亲说酒品看人品,母亲一向尊重我的一切!” 夏若惜捧着茶杯吹了吹,喝一口,赞道:“好香!” “这是极品铁观音!”裴亚爵说完,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一道一道精美的菜肴摆在桌上。 裴亚爵再说道:“全部是我爱吃的菜,你以后要记住我的喜好!” 夏若惜:“……” 真是个霸道的男人啊,她只是个为他筹备婚礼的,还得记住他的喜好。好吧,为了接下来能够与他和平共处,她记下来好了。 想着,夏若惜掏出手机,对着桌上的菜就拍照。留个底,下次忘了就把图片翻出来看看。 裴亚爵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施恩一般给夏若惜夹了一块腊肉,挑眉道:“独属华夏的风情,国外吃不到的。” 夏若惜心头滑过异样的感觉,有点酸涩。 在外面四年,她真的特别想念家乡的一切。萝卜干腊肉、豆腐干、手撕包菜、凉拌木耳……这些都是再稀世平常不过的东西,可是她却格外想念。 明明在国内在夏家的时候,她没有感受到一丁点温暖,她拼命地要逃离。可是真的离开了,她又格外想念,她是不是贱? 嚼着腊肉,她突然觉得特别合自己的胃口,她一向喜欢有劲道的食物,比如干豆角,干竹笋,贡菜…… “你最好能够学会做饭!”吃饭的时候,裴亚爵突然来了一句。 夏若惜迅速地看一眼裴亚爵,敷衍道:“我有时间的话,会多看看菜谱,先学一点简单的。” 她以后要学聪明一点,不是过份的要求她尽量顺着他。先答应下来再说呗,他那么大一个忙人,不会有时间纠结这些吧?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便低头吃饭,他吃得很慢,举止尊贵优雅。 偶尔,他会往夏若惜碗里夹一点菜。 夏若惜对于裴亚爵这样的举动是不喜的,但想着他就是一个霸道、脾气差又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也就不与他计较了。 半个小时以后,裴亚爵走出包间,他的身后跟着夏若惜。 看夏若惜的步子慢很多,裴亚爵皱眉冷声道:“与我并肩走很丢脸?” 夏若惜心头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她才不是怕丢脸,她是不想走得太近惹麻烦啊。万一狗血一点,正好撞上黎曼晴,她真是长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可是这种话她不敢说,她怕这个脾气不好的男人再壁咚她,嘲笑她是不是心里有鬼? 她只好干笑了两声,说道:“嘿嘿,你腿长,我腿短!” “嗯,我走慢一点!”裴亚爵说着,步子果然慢了下来。 两个人走出南国殿的时候,某个包间的门正好打开来,莫谈欢正要去洗手间,猛地看到裴亚爵与夏若惜,她眼睛瞪得老大,压低声音急喊:“曼晴姐,曼晴姐!” 第23章 这个包包买下来 黎曼晴诧异阿欢那么大的反应,随即想到阿欢一向是个咋咋乎乎的性子,她便微微一笑优雅地起身走到门口,笑着问道:“怎么了?” “曼晴姐,我没有看错对不对?是裴总裁与刚刚那个叫夏,夏什么的女人?”莫谈欢着急,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黎曼晴看了看,眸光微闪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是的,你没看错,是阿爵与夏小姐!你不是去洗手间嘛?我陪你一起去!” “曼晴姐,裴总裁什么意思啊?该不会?”莫谈欢说着伸手捂住嘴,后面的话她不敢再说,她怕说出来伤人。 黎曼晴伸手轻轻地敲莫谈欢一个爆栗子,嗔怪道:“小孩子满脑子里想些什么呢?阿爵不是那种人!放心吧,应该是谈工作上的事情。”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那个夏小姐啊,真的长得好漂亮,我之前特意看了的,她没有化妆啊,皮肤简直好到爆,眼睫毛超长,跟假的似的,眉形也特别好,应该是修了一下的……”莫谈欢说着又伸手捂着嘴,一脸无奈地看着黎曼晴,可怜巴巴讨好道,“曼晴姐,我不是说你没有她漂亮,我是说她真的好漂亮,唉呀,我就是说她比较年轻……” 莫谈欢发现自己这会儿说什么都不对,她急得快哭了,一脸委屈地望着黎曼晴,着急地辩解:“曼晴姐,我真的没有说你不如她的意思,她怎么都不能和你相比的。你是豪门大家闺秀,又有自己的工作室,有自己的特长,有自己的理想,你举止优雅高贵……” “行啦!”黎曼晴笑着再轻轻地敲一下莫谈欢的头,“傻丫头,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我还能不了解你心里的想法?走吧,去洗手间!” “嗯嗯。”莫谈欢总算放下心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黎曼晴走进某个格间,秀眉蹙起来,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给黎敏儿发消息:有夏若惜的照片吗? 之前听夏若惜介绍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她也没有多想。之后想起昨天黎敏儿给她发的微信,她又立即再看了一遍,名字的确是一样的。 但是她想,就算夏若惜回来又怎么样呢?四年前逃了婚,裴亚爵那样冷漠有仇必报又看重脸面的性子,怎么可能还会再给她机会?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啊!那么,黎敏儿昨天的提醒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微信滴地响了一声,一张图片印入眼帘。 黎曼晴眸光又再闪了一下,秀眉紧蹙,果然是夏若惜,深藏不露啊,竟然长得这么漂亮! 当年夏若惜逃婚以后,订婚现场的照片被爆到网上成为热点新闻,但是仅仅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全部被撤掉了。虽然大家都还在猜测着夏家千金逃婚的事,但没有一个人见过夏家千金的照片,这些,难道也是裴亚爵做的?他在保护夏若惜? 深吸一口气,她给黎敏儿回了一条微信:下午有空吗?我下星期要出国呆几天,没有时间陪你了,下午带你买包包! 瞬间便收到回复:姐姐我爱你! 然后后面跟着几个红心的表情。 “臭丫头!”黎曼晴看着那几个红心,嗔怪一笑。 …… 裴亚爵亲自开车带着夏若惜去风尚大厦。 他带着她径直去了卖名包的楼层。 他上下打量夏若惜,沉声道:“女人一定要有化妆品和包包,当然,还要有漂亮的衣服和高跟鞋!” “为什么?”夏若惜看向裴亚爵,突然想听听裴亚爵这样霸道又自大的男人是怎么看待化妆品和高跟鞋的? 她记得,她也曾对芬姐说过相似的话,她说,女人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要有化妆品和包包,还要有高跟鞋。 那时候,她十八岁,还没有出国,芬姐每天都素面朝天系着围裙穿着布鞋,将自己打理得很糟糕。 芬姐那时候有个在外企做经理的男朋友,工作忙没有时间照顾他妈妈,芬姐便代为照顾,每天忙完自己小快餐店的事情就得急着回去照顾未来婆婆,完全没有时间打理自己。 才二十几岁的人,看上去就跟三十多岁的老妈子似的。 她对芬姐说,女人一定要顾及自己的形象的,因为男人都是好色之徒,喜欢漂亮的女人。其实就算女人自己,也喜欢看长得帅气的男人啊,帅气的,看着总是更赏心悦目一些的。 芬姐当时不以为意,说要是他看不见她真正的好,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在她出国前的一个月,芬姐男朋友出轨了,与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芬姐痛苦得死去活来,之后买了一套化妆品,每天将自己涂得跟个妖精似的,故作坚强…… 裴亚爵看夏若惜脸色不太好,他沉声道:“女人天生就是柔美的,她需要化妆品与高跟鞋来装点。它们会让她的气质变得更好,气质变得更好她会自信,自信会使她快乐!当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她可以欣赏自己的美好。当她遇见对手时,她也不会自惭形秽。有男人的女人可以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男人看。像你这种没男人的女人,也要打扮漂亮一点不要自暴自弃!” 夏若惜:“……” 她后悔了,她就不该问他的,他这样的人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啊?她哪里自暴自弃了? 裴亚爵微勾唇角,走向一个国际品牌专柜前,看了一眼夏若惜手里的包,再指着一个手包对导购道:“把那个包拿下来看看!” 导购立即拿了下来。 裴亚爵再吩咐:“给她试试!” 导购立即将手包递给夏若惜。 夏若惜拿在手里握了握,裴亚爵沉声道:“现在就用这个,你的那个一会儿扔掉!” 夏若惜:“……” 她翻了翻白眼,不和裴亚爵顶嘴,但她不会扔掉自己的包包的,它陪伴了自己四年多的时光。 裴亚爵又示意导购拿另外一个手提包给夏若惜试。 夏若惜试包的时候,裴亚爵说道:“有很多人都舍不得扔掉旧的东西,但其实,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碰一下。穿了一段时间的旧衣服旧鞋子,早已经过时了,永远都不会再穿,却还是不愿意扔掉,装出一副很珍惜的样子来!它们除了占地方以外,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夏若惜看一眼裴亚爵,总觉得他在影射着什么,但她不想胡乱地猜测。 又听到裴亚爵沉声说道:“这个包包买下来!” 第24章 想要? 黎敏儿一接到黎曼晴的微信就兴致勃勃地让夏家的司机将她送到风尚大厦。 等了不大一会儿,她便看到黎曼晴开着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出现在停车场,她立即奔了过去,一脸兴奋的笑容:“姐!” “等久了吗?”黎曼晴从车上下来,扬唇一笑。 黎敏儿跳过来挽住黎曼晴的手,摇头笑:“没有,我刚到。姐,有一款包包我看了很久了,很喜欢呢。” “喜欢就买下来!”黎曼晴宠溺地笑道。 “可是它好贵的。”黎敏儿略显撒娇的语气。 黎曼晴嗔怪地看一眼黎敏儿:“你是黎家的千金小姐,买个包包都要嫌贵,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黎敏儿便微微低下头去,一副难过的模样。 黎曼晴猛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心头一疼,搂住黎敏儿的肩,歉意道:“对不起,是姐姐的错,没有考虑你现在的处境。走吧,喜欢什么就买!虽然叔叔不在了,但你永远都是黎家的千金小姐,爷爷只是一时生气,以后会接你和婶婶回去的。不说不开心的事了,我们进去吧,不管你喜欢什么,只管买!” 黎敏儿有点顾虑地咬住下唇。 黎曼晴立即说道:“别担心,是我个人的钱!” “嗯,以后我毕业了,我会努力赚钱报答你的。”黎敏儿说道。 “傻丫头!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黎曼晴宠溺地揉了揉黎敏儿的头发,姐妹二人亲昵地挽着手走进风尚大厦。 电梯里,黎曼晴提起夏若惜的事:“对了,敏儿,你说夏若惜回来了,让我防着点是什么意思啊?” 提到夏若惜,黎敏儿满脸不悦:“她回来了以后,裴亚爵,不,堂姐夫就去夏家把她带走了,虽然态度很恶劣,一副很厌恶她的样子。但是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啊?她和她妈妈一样,都是狐狸精,可会勾人了呢。你看,她妈妈那个女人,在她三岁的时候就和我舅舅离婚了,之后一直住精神病院,这都多少年了,我舅舅都还没有忘记她呢。万一姐夫也这样的话,可怎么办?” 黎曼晴诧异地问:“他把夏若惜带走了?有说什么吗?” 黎敏儿撇嘴道:“说是让她为你们筹备婚礼呢。” 黎曼晴眸光微亮:“真的是这样说的?” “是啊!姐夫脸色可差了,他说心里憋着一口气不能就这么算了,罚她筹备你们的婚礼!”黎敏儿说完以后,想着妈妈挨打的事情太过丢脸,就生生忍住没说。 自从爸爸去世以后,爷爷就怪妈妈害死了爸爸,把她们母女二人赶了出来,她们在夏家已经寄居了八年了。她们在黎家已经够没有脸面了,不能再丢脸了! 黎曼晴听到裴亚爵让夏若惜为他们筹备婚礼,总算放下心来。她就说嘛,裴亚爵那么骄傲高高在上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吃回头草?何况这棵回头草还是在订婚当天抛下他逃婚,让他丢尽脸面的女人。 “姐,我看中的那款包包真的超级漂亮,当红明星米娜儿上次就是拎着那款包包出镜,特别有气质!”黎敏儿想着包包,整个人又兴奋了起来。 黎曼晴语重心长道:“别追星,好好念书!” 黎敏儿吐了吐舌头,保证道:“知道啦!我现在成绩很好的。” 两个人走到了国际名包专柜。黎敏儿更兴奋了,拉着黎曼晴就往里面走。 …… 裴亚爵为夏若惜挑选了四个包以后,导购眼睛都直了,脸上更是乐开了花,她一脸羡慕地看着夏若惜,说道:“您男朋友对您实在是太好了!” 裴亚爵唇角微微一勾,导购瞬间脸都红了。 夏若惜也脸红,一脸尴尬道:“他不是我男朋……” 裴亚爵打断她的话,将卡递给导购:“刷卡!” 导购看到那张紫色的卡,神色顿时变得无比恭敬,双手捧过卡,手都是颤抖的,她急着朝裴亚爵鞠了个躬:“先生请稍等!” 说完便捧着卡走了。 夏若惜诧异地看一眼导购,又再狐疑地看一眼裴亚爵。什么卡啊?把人吓成这样! 少顷,导购便过来了,她的身后跟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男人气度不凡,他双手将卡还给裴亚爵,恭敬地笑道:“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我们将竭尽全力为您提供最好的服务!” “不用!”裴亚爵接过卡随意地往兜里一塞,拎起柜台上的几个装着包包的手提袋往外走,夏若惜立即跟上去。 她有点好奇地问道:“你那是什么卡啊?都不用输密码的?” 裴亚爵侧身看着夏若惜,唇角微勾,神情嘲讽:“想要?” 夏若惜立即摇头:“才不想要!” 裴亚爵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听说你们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说不想要其实就是想要,三折优惠卡,拿去!” 说着,裴亚爵便将紫色的卡递给夏若惜。 夏若惜拒绝:“我不要!” 裴亚爵脸色骤然一冷:“夏若惜,以后不准拒绝我给你的任何东西!” 夏若惜:“……” 这么霸道的男人,真的挺讨厌的。 行吧,都依他。反正风尚大厦还有百货超市!这个男人也许分不清七折与三折的区别,这卡大概是优惠三成的意思,那也厉害了,她送给芬姐,以后芬姐的日用品可以来这边买,七折优惠,风尚大厦不至于亏损,芬姐的生活却可以得到极大的改善。 想着,她问道:“三折是风尚大厦所有的楼层都三折吗?” “你以为呢?”裴亚爵瞟一眼夏若惜。 夏若惜又问道:“那百货超市呢?” “风尚大厦一至九十八层,一律三折!” 夏若惜哦了一声,她想到了什么,不解道:“可是那些包包你都没有付钱啊!” “没付钱人家会让我走?这是充值卡,我在里面充了一亿!”裴亚爵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夏若惜恍悟,难怪人家那么恭敬,啧,一亿充值卡,她第一次见。接着她便有些为难了,里面有那么多钱,芬姐是不会接受的。 看夏若惜一副为难的神情,裴亚爵冷声警告:“夏若惜,我送给你的任何东西,你都要好好保管,不准转手送给任何人!” 夏若惜:“……” 好吧,她彻底不能有别的想法,只能把这张卡当成纪念卡一般地放在包包里了。 “去买高跟鞋!”裴亚爵说着便往电梯方向走去,夏若惜立即无奈地跟上去。 第25章 裴亚爵为她挑鞋 黎敏儿买到了心仪的包包,简直高兴得要飞起来了,整个人都欢快得像只自由自在的鸟。 她挽着黎曼晴,偎着她,一脸感动道:“曼晴姐,你对我真的太好了,比曼雨姐对我好太多了!” “曼雨也很喜欢你,她只是性格比较直爽又不拘小节,要是她说了什么不太好听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黎曼晴提起自己的亲妹妹黎曼雨,唇角扬起浓郁的笑意。 “不会啦,我们是一家人嘛!”黎敏儿从善如流。 “对,我们是一家人,敏儿你还有什么想要买的吗?趁着今天我还有时间,我买给你。”黎曼晴再说道。 黎敏儿听到这句话,眸光瞬间一亮,她立即撒娇道:“姐,我还想要高跟鞋!” 黎曼晴低头看一眼黎敏儿的鞋,笑着建议:“女人的高跟鞋,一定要选最贵最好的。” “为什么啊?”黎敏儿歪着头,一脸懵懂的神情。 黎曼晴抬了一下自己的腿,扬眉道:“漂亮的高跟鞋,它能给女人自信。价值昂贵、做工精细的高跟鞋,它才能真正地呵护女人的脚。舒适比漂亮更重要!” “好有道理!可是太贵我舍不得。”黎敏儿咬着唇瓣。 黎曼晴微微一笑,语气宠溺:“傻瓜,我会给你最好的!” “谢谢姐姐!”黎敏儿感动不已。她觉得曼晴姐比妈妈对她都好。 两个人挽手往电梯口走去,高跟鞋的专柜与包包不在一个楼层。 到了卖女鞋的楼层,各种国际品牌云集。 黎曼晴对于那种普通的品牌正眼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她带着黎敏儿径直走向国际最知名的kk专柜,听说,kk品牌有国际财团rx的注资。 rx财团从不轻易对实业集团进行注资,得到rx注资的集团,哪怕曾经一文不名,得到注资以后,也必然会在国际上占据重要地位,kk就是佐证。在rx注资以前,kk这个品牌几乎没有人知道,在rx注资以后,kk一度与国际知名品牌克里斯提齐名,并且,在华夏国kk比克里斯提更受欢迎。因为kk的款式更新颖,价格更昂贵。 华夏的女人,为kk而疯狂! 看到kk专柜的鞋子,黎敏儿双眼放光:“姐,kk又出新款了,真的好漂亮啊,你看这双小高跟,是不是特别漂亮?” 黎曼晴看一眼黎敏儿说的那双鞋子,笑着点头:“很适合你,你现在还是学生,五公分的高跟鞋很适合你!先试试看!” 导购很有眼力见,立即伸手将鞋取了出来。 身后的一个专柜,一道霸道的男声响起:“这双鞋子很漂亮,就穿着它!” 黎曼晴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看到一个无比熟悉的背影与一张青春靓丽的脸。 裴亚爵蹲在夏若惜面前,手还捏在她脚上的鞋子上,大概是检查鞋合不合她的脚? 黎曼晴脸色变了变,心头滑过怪异的感觉。他们订婚一年,他从来都没有陪她买过高跟鞋,更不要说如此贴心地检查鞋是不是合她的脚了。 黎曼晴心头酸溜溜的,随后立即转过身不让裴亚爵看到她,这种时候过去打招呼,会尴尬吧? 他也许只是看夏若惜没有像样的衣服和鞋子,所以才陪她出来买。他一向是一个对穿着很讲究的人。 咬了咬唇,黎曼晴直接让导购将小高跟鞋包起来,拉着黎敏儿匆匆离去。 离去的时候还转过头悄悄看了一眼,裴亚爵手里拎着几个手提袋,脸色一如既往的冷沉,夏若惜站在他身侧,一双眸子里并没有小鹿乱撞的那种少女情怀,反而显得淡定和坦然。 黎曼晴松了一口气,这样她就放心了。 将黎敏儿拉到很远的一个专柜,她才随意地问道:“敏儿,你说夏爷爷想让夏若惜嫁给司盛凯,是真的嘛?” 黎敏儿提到夏若惜就有着天然的反感,她撇嘴一脸嫌弃道:“当然是真的,你都不知道她有多讨厌。夏家没有一个人喜欢她,只有她自己还洋洋自得不以为意,一副老子无所畏惧的模样,真的恶心死了好吗?真把自己当成夏家的千金大小姐呢,她不过是夏家一枚联姻的棋子罢了。” 听到这句话,黎曼晴叹息一声:“敏儿,不要这么说,豪门千金都会有不得已的苦衷。有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的。” “曼晴姐你也不愿意嫁给姐夫吗?”黎敏儿突然问道。 黎曼晴笑着摇头:“不是!” 她庆幸当年夏若惜为了摆脱棋子的命运,拼命地逃了婚,同时庆幸自己成为那枚与裴家联姻的棋子! 她是幸运的! 笑了笑,她扬唇道:“我一会儿就去意大利,阿爵比较忙,你送送我好不好?” “当然好啊!”黎敏儿用力地点头。能送曼晴姐,是她的荣幸。 “走吧,去我的专柜挑衣服,喜欢的全部都可以拿走!” 黎敏儿眸光变得奇亮,曼晴姐设计的衣服有多流行,她再清楚不过。在曼晴姐拿到两项国际设计大奖之前,班上的女同学各种盼望着有一天可以在市面上买到她亲手设计的衣服。 曼晴姐揽获两项国际大奖以后,她们班上的女同学近乎疯狂,各种刷论坛顶贴,呼吁黎曼晴快开专柜,开工作室,将设计图变为服装成品。她们哪怕倾家荡产,也一定要购买一件用来提升品味! 现在,曼晴姐终于将这一切付诸于行动,在风尚大厦盘了七个专柜。七个专柜里的服饰,全是她亲手设计,她的助理亲手缝纫。全手工制作的服装,每一张设计图不会超过三件。 因此,想要购到黎曼晴设计的衣服,必须提前预订! 换言之,就是她七个专柜里的服装,只是展出来给大家看的,所有的衣服都已经完全订出去了,想要买,只能预订! “姐,我想要两条裙子,可以吗?”黎敏儿试探性地问道。 有两条曼晴姐专柜的裙子,去学校以后可以换着穿,班上的同学不得羡慕死她。还有那个一直鄙夷她不住在黎家的死三八也可以闭嘴了。 黎曼晴温婉一笑:“两条裙子而已,有什么不可以的?走吧!” 黎敏儿顿时心中狂喜。她挽住黎曼晴往她的专柜方向走,生怕她反悔一般。 第26章 车祸 黎曼晴陪着黎敏儿挑裙子,黎敏儿整个人都很兴奋,试了又试。双手拎着裙摆旋转,裙摆旋转出好看的圆弧来,她一脸兴奋的笑容:“曼晴姐,这裙子真的好漂亮啊!我太喜欢了!” “喜欢就好!可以多挑几条!女孩子的衣柜里,永远都缺一条裙子!”黎曼晴微微一笑,复又低下头去伸手按着手机上的键。 她订好了机票,一会儿就赶往意大利了。工作才能让她觉得踏实,她知道,裴亚爵那样的男人,不会喜欢不独立的女人。所以,她要更努力工作。 没想到那边现在真的有事了,也好,她可以多在那边呆几天,也调整一下自己。二十六了,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她不能像个小女孩那样为丁点小事吃醋,那不是她想要的自己! 微微抿唇一笑,她抬起头来看向试衣间,里面的自己是美好的,气质高雅脱俗,五官漂亮,妆容得体,身材完美,她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夏若惜而吃醋呢? 要是他们有可能的话,他们四年前就在一起了! 想着,她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再要低下头的时候,突然看到镜子里走过去两道熟悉的身影,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转头,便看到裴亚爵与夏若惜从专柜前走了过去,他们并肩走在一起,使她刚刚调整好的心绪又变得有些烦闷。 黎敏儿再从试衣间里出来,黎曼晴问询道:“敏儿,挑好了吗?我们要赶去机场了!” “这么快啊?”黎敏儿意犹未尽。 但她立即想到黎曼晴是她不能得罪的人,得罪了她以后找谁当冤大头给她买鞋子买包包啊? 想着,黎敏儿压下不高兴的情绪,满脸堆笑地挽住黎曼晴,乖巧道:“我们现在赶去机场吧!” 专柜的店长亲自为黎敏儿装好衣服,黎敏儿将衣服拎在手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到停车场的时候,黎曼晴建议道:“敏儿,你帮我开一下车吧,我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急着沟通一下!” “好啊!”黎敏儿想到可以开法拉利,整个人都兴奋得不行。 她也是黎家的千金,法拉利于黎家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可是,她命不好,爸爸八年前去世了,她与妈妈被黎家赶了出来,之后便一直住在夏家。 夏家也是大豪门,外公给妈妈的钱也不至于买不起一辆法拉利,但妈妈说,她们一定要有寄人篱下的觉悟,免得被人嫉妒。毕竟,夏家唯一的孙子夏柏辰都没有开法拉利呢。 黎敏儿不满地撇了撇嘴,便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黎曼晴坐进副驾,开始打电话沟通意大利那边工作室的事情。她二十岁的时候在意大利成立了自己的设计工作室,二十二岁便已经小有名气。工作室发展得很好,她的设计也日渐知名。现在她工作室正在进行lovej的品牌注册,黎曼晴工作室也正式更名为lovej工作室。 黎敏儿将车子开往机场方向。 风尚大厦位于帝都最繁华的购物街,从风尚大厦出来,车流量非常大,车速极慢,开了几分钟的时间,便经历了三个红绿灯。黎曼晴挂断电话的时候,抬眼往外面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竟然还没有离开购物街主道,她皱了皱眉,催促道:“敏儿,一会儿咱们车开快一点,别误机!” “嗯嗯。”黎敏儿立即应下。她何尝不想开快点?法拉利啊,要开得飞起来才会有豪车的感觉,她恨不得现在立即到机场高速,然后把车速飙起来,打开窗户,享受飞一般的感觉。 黎曼晴又交代道:“敏儿,你认真点开车!” 交代完,她就开始低头打电话,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让黎敏儿羡慕不已。 车子很快驶向购物街向南延伸段的一个分流高架桥。 黎敏儿羡慕地问道:“姐,你去意大利的时候,学意大利语花了多长时间啊?” 黎曼晴已经挂断了电话,她笑道:“我在国内的时候便已经学会了很多意大利短句,过去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正常交流了。” “好厉害!”黎敏儿眸光亮起来。 黎曼晴微微一笑:“语言是工具,我们要有意识地学会使用它们!” “嗯嗯。”黎敏儿应了一声,看向黎曼晴的侧脸,她越来越明白,妈妈为什么总让她向黎曼晴看齐了。 黎曼晴不仅长得漂亮,气质好,还各种独立有能力有主见! 突然,侧边一辆车子突然横过来失控一般地朝着她们的车子撞过来。车身狠狠一颤,紧接着,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黎敏儿“啊”地一声尖叫,黎曼晴直接被甩出了车窗,她一双手死死地抱住窗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额头撞到车窗上,已经撞起一个包,她完全顾不上这些了,她只想着怎么再爬回车窗。 黎敏儿一脚刹车刹住了车子,车身再晃了晃,黎敏儿倾前身体要过来拉黎曼晴,黎曼晴尖叫:“敏儿别动!” 她急得眼眶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现在车身悬在高架桥上,黎敏儿要是再倾身过来,车子很有可能维持不住平衡掉下去。车子要是掉下去的话,她有可能会被车子压成肉泥。 “曼晴姐,怎么办?你快上来啊,我好害怕!”黎敏儿急得哭起来。 黎曼晴脸色苍白,秀眉紧蹙,双手用力地攀住车窗,试图往上爬,可是她双手没力,根本爬不上去。 “快,报警求助!”黎曼晴咬牙说道。 她双手指关节已经泛白,因为用力攀着车窗,她的手臂都开始有些发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想着,眼泪便不争气地滚了下来。突然好想裴亚爵,那个神邸一般的男人。 黎敏儿颤抖着手打了报警电话。 黎曼晴额头上开始惨汗,手上一滑,她差点掉下去,她吓得啊地一声尖叫用力地攀住车窗,车身也跟着晃动起来。 黎曼晴吓得脸色大变,黎敏儿也尖叫起来:“啊啊啊!曼晴姐,车子要掉下去了!” 第27章 来自医院的电话 肇事司机是因为车辆突然失灵失去控制才撞了黎敏儿所开的法拉利,他撞了黎敏儿以后,知道自己撞了豪车,他第一时间便逃逸了。 风尚大厦延伸段这样拥挤的路段发生了车祸,一度造成了交通拥堵。 很多人都看到高架桥上悬着一辆车子,车子半个轮子挂到了高架桥的边沿,只要一个平衡维持不住,车子就会掉下去,看上去十分危险。 而更让他们觉得危险的是,车窗上还吊着一个人,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 虽然所处位置不是高架桥距离地面最高的位置,但距离地面至少也有十几米。四五层楼高,摔下去不死也残了。 很多司机都停车下了车,打算帮忙。他们纷纷用手拉着红色的法拉利,准备往回拽。 怕黎曼晴从车上掉下去,他们拽之前小心地提醒黎曼晴:“小姐,您再坚持一下,抓紧,我们要往回拽车了!一二三,拽!” 大家齐心一致用力,车子是拽回来了,可同一时间,大家都听到“啊”的一声惨叫。 那个攀住车窗的女人,突然掉下去了。 “啊……曼晴姐!”黎敏儿大叫了一声,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这么高摔下去,黎曼晴一定死了,她也活不了了。爷爷一定会活活打死她的! 警车与救护车很快赶到了,血肉模糊的黎曼晴与昏迷不醒的黎敏儿都被送进医院。 …… 裴亚爵接到黎曼晴出车祸正在医院抢救的电话吓了一跳,他正陪着夏若惜挑衣服,今天他是挑上瘾了,看得顺眼的衣服全部拿给夏若惜试,试完了以后他又都觉得好看,好看了就买买买。 他发现所有好看的衣服穿在夏若惜的身上,都会变得更好看。 夏若惜皮肤白皙水嫩,所有的衣服穿上去,都很衬气质。 她的腿形笔直又修长,穿裤子比穿裙子看着更让人觉得舒服。 接到电话以后,他几步走过去敲了敲试衣间的门,沉声道:“我有事要先走,你在这里等着,我让蒋宇过来接你回别墅,不准乱跑!” “你赶紧去忙吧,不用让人来接我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夏若惜的声音从里面轻快地传出来。都不知道有多希望他忙得没有时间搭理她呢。 裴亚爵坚持:“不准打车,等蒋宇来接你!” “好吧。”夏若惜应下,这个霸道的男人不喜欢她忤逆他。 她在试衣间内翻着白眼,这男人真的霸道啊,打车怎么了?中午她去南国殿陪他吃饭的时候,不也是打车去的? 夏若惜从试衣间里出来的时候,专柜已经没有了裴亚爵的身影。 店长迎了上来,微笑着恭敬道:“小姐,您的衣服都已经包好并付过钱了,有一部分您男朋友已经拿走了!” 夏若惜看向沙发上的几个手提袋,一个包,两条裤子,两件上衣。其他十几个手提袋被裴亚爵拿走了。 店长笑着将沙发上的手提袋拿起,双手递给夏若惜,又笑着说道:“小姐,您男朋友说让您再逛一会儿,等他的助理来接您!” “不用,我下去等就好!”夏若惜接过手提袋,往电梯方向走。 到一楼外面休息室,她找了椅子坐下来,正好有时间给芬姐打电话。 芬姐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她觉得有些奇怪。 这几年,她与芬姐一直保持联系的。芬姐的餐馆在她出国几个月以后就转让出去了,芬姐去郊区承包了一片地,用来种花草,现在专门给一些鲜花店供货,也开了一个网店销售自己种的花草。 芬姐现在日子过得还不错,每个月有一万左右的收入,后期还会更好一点,因为种了一些观赏树,需要年限久一点才会值钱。 夏若惜想着芬姐大概去地里忙忘了带电话了,将电话揣进兜里,决定一会儿回别墅再打。 电话突然响起来,夏若惜以为芬姐回电话了,立即接听,电话里却传来男人的声音:“您好!这里是爱薇医院!请问您叫若惜吗?” 夏若惜眉头一皱,问道:“是的,请问您哪位?” 她的心跳突然跳得有点快,芬姐没有接电话,现在又有医院给她打电话来,难道是芬姐出了什么事? 不会这么巧的。芬姐在花圃里工作,能出什么事?怎么会在医院?不会的! 电话里男声再响起:“有位病人被送到了医院,她昏迷不醒,我们在她的电话亲友栏里找到了您,所以冒昧给您打了电话。” 夏若惜立即问道:“病人是男是女?” 她的名字出现在对方亲友栏里,是那个她叫做爸爸的男人吗?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不是他的话,那就是芬姐了。芬姐与她一样,都把对方当成亲人。 电话那端的男声告知:“病人是女的。您能来医院里看看她吗?我们院方希望您可以为她做手术的事情签字!” “她为什么要手术?发生什么事了?我现在立即过来!”病人是女的,夏若惜基本可以确定昏迷不醒的是芬姐了。 这世上的女人,除了芬姐以外,不会再有另外一个女人将她的电话存在亲友栏里。 当然,如果妈妈当年没有被欧梦然气得患上精神病,一直陪伴她成长的话,她想,妈妈会那么做的,这世上,没有一个妈妈不爱自己的女儿。可是…… 心头莫名变得疼痛,她却没有时间来整理心情。她拎起手提袋便去路边拦了辆车,赶往爱薇医院。 上车的时候,她满心都是芬姐,完全没有注意的士车司机那闪烁游离的眸光。 第28章 挟持 上车以后,车子一路往前开,夏若惜立即点开手机地图定位了爱薇医院的地址。离开太久,那个时候,帝都似乎还没有爱薇医院。 定位以后,手机上的红点与绿点向两个相反的方向越拉越远。 夏若惜往窗外看了看,有些疑惑,这好像是通往爱薇医院相反方向的路,她正要问司机是不是走错路了? 司机的电话恰时响了起来,司机对着电话说:“老婆,我接了一位顾客要去爱薇医院,这边单行线红灯太多,堵得厉害,我要绕一下路。等我把人送到就赶过来,红包放在中间的抽屉里,别忘了拿,蛋糕也别忘了取!咱妈过七十大寿,要让咱妈高兴了!在开车,一会说!” 司机的话,夏若惜听得很清楚,她原本心里还有点担心的,听了司机的话,她放下心来。离开四年了,帝都比之四年前更拥堵了,她不熟悉路况也正常。她打的是正规的的士车,不会有问题的。 她暗笑自己这几年在外面经历了太多次的追捕,警觉二字似乎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的士车又开了一段路以后,转到了一条车流相对少的路段上。 夏若惜在手机上看,红点与绿点隔得稍近了一些,她更放心了些。 的士车又再拐了个弯,夏若惜的电话响起来,裴亚爵的助理蒋宇在电话里语气着急:“夏小姐,我到风尚大厦了,没有见到您,您去哪了?” “我去爱薇医院看望一位朋友,别担心,我看完朋友就立即回别墅去!再见啊!”夏若惜草草地解释了一下,便心虚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的士车突然开得飞快,就连红灯都被无视了,直接冲了过去。夏若惜诧异地皱了皱眉,的士车司机又再接了个电话:“马上到了!” 马上到了吗? 夏若惜点开手机地图,红点距离绿点更远了!她眉头不由地皱得更紧。 刚才她没有看错吧?司机竟然闯了红灯。 紧接着,的士车便开进了一个洗车场,径直开到最里面的停车位置。有几个洗车工人正穿着皮裤手里拿着水枪洗着车。 夏若惜暗暗地想,这司机一会儿好像要参加他妈妈的生日宴,所以洗个车也是应该的。只是,她着急去医院啊! 想着,她着急地说道:“大哥,咱们能先去医院再洗车吗?” 司机突然转过头来,一脸狰狞又得意的笑:“去医院?一会儿你要是不乖的话,也许是真的要去医院了!” 夏若惜瞳孔一缩,厉声问:“什么意思?你是什么人?” 她不等司机开口说话,立即伸手要推开车门,的士车司机嘿嘿地笑:“别问太多,很多肉票被撕票,就是因为知道太多被灭口!” 夏若惜发现车门锁死了,她推不开。一咬牙,她迅速摇下车玻璃准备跳窗,窗前突然一黑,有两个男人已经站在窗前,手里都拿着尖刀,拉开车门,刀尖便对着她。 两个男人都长得很有特色,一个眼睛倒三角,一看就很阴险。另一个额角处有一道食指长的疤痕,使他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狠劲。 刀疤男人喝斥:“下车!” 夏若惜眸子里闪过凌厉之色。 刀疤男看一眼夏若惜,警告道:“最好不要有逃跑的想法,你以为他们真的是在洗车?他们全都是我的人,带着家伙的。下车!” 夏若惜缩在车座上想办法,她现在不能下去,他们人太多了! 刀疤男的刀尖突然顶住夏若惜的脖子,他再粗鲁地伸手将夏若惜拽下车。 “你们是什么人?”夏若惜试图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刀疤男瞟一眼夏若惜,不说话,直接用刀尖挟持着夏若惜,将她往停车场内拽去。 夏若惜四处看,想要记住地形。刀疤男握着刀的手一紧,夏若惜感觉脖子猛地一疼,紧接着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她吓得不敢再动。突然脖子上遭了狠狠一击,她身体便是一软。 夏若惜不知道的是,她并没有被带进停车场,而是被塞进一辆面包车,面包车迅速驶离停车场,朝着帝都中心城区某个别墅区快速驶去! …… 裴亚爵赶到医院,黎曼晴已经被送进手术室抢救,黎家的人早已经到了,一个个在手术室前踱着步子,焦急等待。 黎曼晴妈妈韩蓓看到裴亚爵,立即冲了上来,眸光猩红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曼晴怎么会出车祸的?” 黎曼晴的爷爷黎景之拧了拧眉,喝斥儿媳:“喊什么?这是医院!阿爵每天忙着工作,曼晴自己没有注意安全,把车子交给黎敏儿那个小贱人开,出了这样的事情,怨得了谁?你这样的语气对阿爵说话是要做什么?” 韩蓓被公公喝斥,眼眶更红了,心里堵得慌。她就知道,在公公眼里,黎家的未来比什么都重要! 裴亚爵不说话,冲着黎景之微点了一下头,便站在手术室门口陪着大家一起等待。 等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他走到走廊尽头打电话,问蒋宇那边的情况:“接到人了?” 蒋宇在电话里急得要哭了:“总裁,夏小姐说要去爱薇医院探视一位朋友,她先去了,我现在正赶往爱薇医院!” “嗯。”裴亚爵沉沉地应了一声,眉头皱起来。 来爱薇医院探视朋友?那个女人在国内能有什么朋友? 他再走回手术室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便下楼去一楼大厅里等着。 身后传来韩蓓不满的念叨声:“有什么急事会比自己未婚妻的性命更重要吗?” 紧接着是黎老压低声音的喝斥:“你给我闭嘴!” 还有黎曼晴父亲黎安明的劝解声:“都少说两句吧,曼晴还在里面抢救!” 裴亚爵径直走向一楼大厅。 不大一会儿,便见蒋宇冲了进来,他眉头骤然一拧,蒋宇都赶过来了,那个女人还没到,好,很好! 他怒气上涌,愤而拨打那个女人的电话。 电话里响起男声:“哟,终于打电话来了?你女人在我手里,三个小时之内准备好两亿现金,要不然,她就是我的了!” 第29章 司盛凯 裴亚爵眸子里闪过嗜血的寒芒,声音冷酷:“她不是我女人,让她听电话!” 电话那端的男声透着一股子痞气:“哟,这可由不得你!” “那就别想要钱!”裴亚爵的声音依然冷酷。 电话那端的男人仿佛被裴亚爵激怒,恶声恶气道:“你信不信我不要钱了,我现在就杀了她!” “然后,你全家为她陪葬!”裴亚爵的声音冷酷得听不出一丝波澜,他紧攥成拳的右手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 电话那端的男人顿了一下,痞声道:“不相信是她吗?那就让你听听她的声音!” 男人说完,吼了一声:“臭娘们,出声!” 话音落,电话里便传来一声“啊”地喊声。 裴亚爵眸色骤然一冷,他能猜到,接电话的男人应该是对夏若惜那个蠢女人动手了,打疼了她。 “夏若惜,说话!”裴亚爵对着电话沉声命令。 夏若惜对着电话道:“他们要两个亿,算我借你的!我会还给你!” “你欠我那么多,你的命都不够还!”裴亚爵声音更冷了。 夏若惜那端没有再说话,男人恶劣的声音响起:“声音也听到了,只给你三个小时准备现金!我会再通知你交易地点!报警就撕票!” 砰—— 电话被挂断。 裴亚爵周身冷得能刮下一层冰来,蒋宇站在两米开外,都觉得浑身一凉。他着急,却不敢开口询问。 裴亚爵冷声吩咐:“立即准备两亿现金!” “是!”蒋宇赶紧应下。 裴亚爵眸色沉了沉,迅速点开手机上的某个软件,地图打开,里面出现一个小红点,红点显示位置在帝都中心城别墅区。 他立即拨打邓良的电话,安排道:“夏若惜在华远别墅区,立即找到她!” 邓良在电话里为难道:“老大,华远别墅区是豪门集聚地,没有正当理由,不好吧?” “那就找到正当理由!”裴亚爵下巴绷得死紧,怒气有些压不住,薄唇抿成一条线。 电话才挂断,身后便传来黎曼晴父亲黎安明的声音:“阿爵,晴晴从手术室出来了!” “她怎么样?”裴亚爵转过身来,脸色好看了一些,问道。 黎安明长舒一口气,勾起笑容:“幸好有惊无险,肋骨断了两根,腿部骨折,颅内的淤血已经清除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没有大碍了,养半年时间就可以正常行走!” “嗯,我去看看她!”裴亚爵说完,径直上楼。 黎曼晴的病房就在二楼至尊vip3号。 裴亚爵走进去的时候,黎曼晴昏迷不醒,头上绑着纱布,手上挂着点滴,韩蓓正坐在床前握着她的一只手守着她。 听到脚步声,韩蓓转过头来,看到裴亚爵,脸色不太好,碍于公公在场,她不敢发飙。 黎景之看到裴亚爵来了,立即让开身体,慈爱地笑道:“阿爵,你来了?” “医生说什么时候能醒?”裴亚爵淡声问道。 黎景之立即说:“医生说最快晚上九点以后能醒过来。阿爵啊,你有事要忙吧?那就别在这里耽搁了,晴晴已经脱险了,没事!” 听了公公的话,韩蓓心里愤愤难平,却又不敢说话,那种憋屈的滋味,大抵也只有豪门儿媳才能体会了。 裴亚爵走近,再看了看黎曼晴,说道:“我手上有些事情要处理,处理完我就过来看她!” “好,好!”黎景之连连应声。 裴亚爵离开病房的时候,韩蓓失望地看向裴亚爵的背影。嫁个这么有钱的男人,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他是有钱,有名望,可是,他未来会有多少时间陪伴晴晴呢? 裴亚爵离开病房以后,开着黑色的劳斯莱斯直奔华远别墅区,他将一只耳机塞进耳朵里,拨通邓良的电话:“情况怎么样?” “我们正在赶过去!”邓良回复。 挂断邓良的电话,裴亚爵又拨给蒋宇:“钱凑齐了?” 蒋宇立即回复:“凑齐了,正在装车!” 裴亚爵冷冷地应了一声,再查看软件里的小红点,依然在华远别墅区。他眸色沉了沉,能出入华远别墅区的,绝对不会是一般的人。也就是说,这不会是一起普通的绑架案! 只是,到底是冲着谁来的?又是谁做的?顾朗? 想到顾朗那个小白脸,裴亚爵脸色变得有几分难看,心口处烦闷,他伸手狠狠地将领带往下扯了扯,才使得呼吸变得畅快了些。 再细想,裴亚爵的眉头拧得更紧。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有动机的,顾朗没有绑架夏若惜的动机! 不是顾朗,又会是谁呢? …… 夏若惜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个奢华的房间里,顶上是精美的水晶吊灯,中间一张欧式大床,地上全是纯白色的地毯,干净得不染纤尘。 那个倒三角眼和刀疤男正坐在椅子里,两个人手里都拿着刀。 夏若惜的手被反绑着,脚踝上也被绑着绳子,她坐在地毯上。 她蹙眉四处看。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还来不及思考会是谁打的电话。刀疤男动作麻利地从椅子里跳了下来,往她兜里一掏便将电话拿走了,他接起了电话,向对方索要两亿。 之后刀疤男过来用力地踹了她一脚,她没忍住疼发出啊地一声尖叫。 刀疤男恶声恶气地凶她:“臭娘们,出声!” 手机便贴到了她耳边,裴亚爵一如既往地冷声对她说:“夏若惜,说话!” 她想到刀疤男向裴亚爵索要2亿,便说道:“他们要两个亿,算我借你的!我会还给你!” 不管怎么样,先稳住这两个男人,她再想别的办法! 裴亚爵冰冷地对她说,她欠她那么多,命都不够还! 所以,是不愿意赎她的意思吗?他的确没有这样的义务。她只能靠自己了! 想着,她咬了咬牙,悄悄地动了动背后的手,绳子绑得太紧,她根本没有能力挣脱。 刀疤男又再恶狠狠地对着电话说只给三个小时的时间准备现金。 夏若惜眸子里微微闪过一抹亮光,给三个小时的时间准备,她一定要牢牢抓住这三个小时。 她四下打量着房间,有一扇窗,但窗户关得很紧,玻璃外还有防盗网,跳窗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门被锁上了,也没有机会。 她唯一的机会就是说动这两个男人,但很显然,这两个男人都不太好说话。 她还是尝试着说道:“两位大哥,筹两个亿的现金需要挺长时间的,我们要在这里多等一会儿,我这么被绑着,腿都麻了,反正我哪里也去不了,不如,解了我腿上的绳子让我活动一下好不好?反正手上的绳子还绑着,我也不可能逃得掉对不对?” 两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个说:“给她解了吧,她说得对,反正手被反绑着,她也逃不掉!” 另一个恶声恶气:“不行!万一耍什么花样呢?” 夏若惜立即说道:“我就是个弱女子,能耍什么花样啊?大哥,我腿真的有点麻了。” 夏若惜说着,还做出痛苦状,将双腿在地毯上蹭了蹭,一副真的麻得有点难受的感觉。 刀疤男沉声道:“甭理她!” “真的很麻,大哥,帮我解开一下好不好?就解开一会儿让我动一下腿,这里窗也封死了,门也锁住了,我手还绑着,我能往哪逃啊?你们还有刀呢。我真的腿麻,我难受!”夏若惜可怜地看着三角眼的男人。 男人觉得夏若惜太呱躁,要起身给夏若惜解绳子。 突然,门外传来砰地一声响。 刀疤男与三角眼男立即互看了一眼,双双点头以后,刀疤男迅速拿刀顶住夏若惜的脖子。三角眼男警惕地看向门口。 砰—— 又是一声巨响,门突然被踹开,一个西装笔挺身形高大的男人冷然地站在门口。 他看上去约摸三十多岁,正值男人最好的年华,他有着年轻男人的帅气,又有着成熟男人的沉稳气度。 他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手枪。 看到手枪的那一瞬,刀疤男与三角眼男就怂了,夏若惜清晰地看到,他们的腿都有点发抖。 男人瞟一眼刀疤男与三角眼男,斥声道:“滚!” 刀疤男拿刀顶在夏若惜脖子上,要胁道:“你别动,动我就杀了她!” 砰—— 男人直接开枪,一枪准确地打在刀疤男的手腕上,刀疤男手里的刀瞬间掉到地毯上,他哀嚎起来,手腕上有血不停地渗入纯白色的地毯上。 “还不滚?”男人又斥了一声。 刀疤男与三角眼男便连滚带爬地跑了。 房间里顿时便只剩下夏若惜与这个气度不凡的陌生男人了。 男人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夏若惜,夏若惜狐疑地悄悄打量男人,奇怪他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猜测归猜测,她还是道谢:“谢谢您救了我!” 男人不说话,走近,在夏若惜身侧蹲了下来,伸手替她解开绳子。 夏若惜解除束缚,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她感激地问道:“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住在这片别墅区,听到了动静就过来看看!”男人说道。 “我能冒昧地请问一下您的名字吗?”夏若惜觉得自己很幸运。不管这个男人是怎么出现的,总归是救了她的。 打听一下名字,就算以后没有机会报答,也会在心里感激这个人! 男人眼看一眼夏若惜,吐出三个字:“司盛凯!” “司家大少爷司盛凯?”夏若惜问出来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嗯。”司盛凯淡漠地应了一声。 夏若惜心头一个咯噔,她眸光闪了一下,急着说道:“司大少,我有点急事,改天有机会我请您吃饭,再见!”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拼命地往外跑,好像身后有恶鬼追她似的。 司盛凯望着夏若惜疯狂逃离的背影,脑海里晃过一个女人,他低低地叹了一声。 第30章 裴亚爵气疯 夏若惜拼命地往外跑,生怕司盛凯追上来,她高跟鞋都跑掉了一只。 她怀疑这起绑架案根本就不是为了勒索钱财,也许,这起绑架本身就是司盛凯策划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四年前爷爷曾与她分析过几大豪门的情况,她记得那时候司盛凯就已经有了两个女儿,并且那个时候他已经三十多岁了。 她以为现在的司盛凯应该是一个有着啤酒肚的发福中年男人了,没想到他看上去竟然那么年轻有风度。 可是,长得再好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人渣一个!老婆死了才一个月就想再娶,能是什么好鸟? 怕司盛凯追出来,夏若惜干脆把另一只高跟鞋也脱下来扔掉,赤着脚拼命地往前跑。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正开过来,裴亚爵透过车窗看到夏若惜疯狂地往外跑,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刹车要推开车门下车,一想到她一回来就折腾,他生生止住了自己要下车的动作。 脸色沉了沉,他拨打邓良的电话:“夏若惜没事了,正出华远,暗中保护好她!” 原本想让邓良给她买鞋,想了想,算了,让她吃点苦长长记性! 目送夏若惜在视线里消失,裴亚爵脸色冷然地下车,径直走向夏若惜之前所在的那栋别墅。 门,是打开的。司盛凯坐在客厅里等着裴亚爵。 看到裴亚爵他一点也不惊讶,一壶上好的大红袍早已经泡好等着他。 司盛凯亲自给裴亚爵倒了一杯茶。 裴亚爵冷漠地看向司盛凯,出声:“你做的?” 司盛凯淡淡地喝一口茶,问道:“什么?” 裴亚爵看司盛凯淡漠的语气,怒气便有些压不住,他挑明道:“夏若惜是你让人绑的?” 司盛凯挑眉:“我没有那么闲!我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要养,还有司氏集团要管,我儿子后天满月!” “她被绑到了你的别墅!”裴亚爵眸色冷凝地戳穿司盛凯。 司盛凯再喝一口茶,淡定道:“有人知道我有与夏家联姻的打算,想要讨好我,把她送来给我!” “谁?”裴亚爵声音更冷。 “无可奉告!”司盛凯神情始终淡定。 他再喝一口茶以后,看向裴亚爵,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裴大少爷不是婚期近了,怎么有闲心来管夏大千金的事情?” “不用你管!”裴亚爵不喝司盛凯为他倒的茶,冷声道,“以后不要再招惹夏若惜!” 司盛凯便笑了起来:“裴大少以什么身份对我说这些话?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早在一年前就已经不是夏若惜的未婚夫,而是黎家的准女婿了!” “草!”裴亚爵爆了粗口,腾地从沙发里站起身来,一副准备动手的模样。 司盛凯再淡定地笑了笑:“年轻真好,脾气说来就来了。不过,年纪大会更沉稳一些,夏爷爷对我很满意。我想,如果快一点的话,我和夏若惜会在你与黎小姐之前结婚!” “你大可以试试看!”裴亚爵声音更冷了几分。 他发现自己快要压不住自己的怒火,拳头在身侧攥紧。 司盛凯笑着再看裴亚爵一眼,语气微得意:“明天我大概会再去夏家一趟,我们也许会先领证确定下来,一旦我与夏若惜领证,她就是我的合法妻子。到那个时候,我希望裴大少可以尊重我,离我的妻子远一点!” “草!”裴亚爵怒气上涌,再爆粗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拳头就朝着司盛凯砸过去。 司盛凯一时没避,一只眼睛顿时肿成乌鸡。 司盛凯伸手捂住眼睛,皱了一下眉,又再淡定地笑道:“裴大少要是觉得夏若惜四年前欠了你什么的话,我替她还就是了。” “去你妈的!”裴亚爵更忍不住了,又是一拳头砸过来。 这一次他砸的是司盛凯的胸口,司盛凯已经躲避了,可他动作有点慢,被裴亚爵一拳头打得倒在地上。 司盛凯脸色变得难看,他沉声道:“我以为,拳头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裴大少这两拳我就当是替夏若惜还的。要是再对我动手,我不会客气!” 裴亚爵被司盛凯气得几乎丧失理智,他声音冷冽,冷笑起来:“不客气?来,不必客气!是个男人我们就痛痛快快地打一架,别在这里给我阴阳怪气!” 司盛凯沉声道:“拳头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是真心实意想要追求夏若惜,她很漂亮,符合我的审美!虽然是联姻,婚后我也会好好对她。” “你他妈快四十岁了,还有三个孩子,谁给你的脸追求夏若惜?”裴亚爵要被司盛凯气疯了。 司盛凯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西装,淡笑道:“年龄从来不是问题。而且,现在的年轻女孩,更喜欢大叔,她们会觉得有安全感,会觉得大叔更有男人味!” 裴亚爵今天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好像冲动的恶魔附体了一般,他冲上去一脚踹向司盛凯,司盛凯被踹进沙发里,他生气地大喊道:“吴飞!” 门外立即冲进来一个男人。 “动手,别客气!”司盛凯说道,“打死算我的!” 吴飞是司盛凯的贴身保镖,听到司盛凯的吩咐,他冲上去就与裴亚爵打成一片。 裴亚爵今天真的被司盛凯气得失去理智了,他抡起拳头就朝着吴飞砸过去。 吴飞是经过特训的私人保镖,很能打,平常遇上事的时候,以一敌十没有问题。 他今天遇上裴亚爵算是遇上对手了,两个人打得难舍难分。 司盛凯从沙发里坐了起来,他伸手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眼睛的位置,眉头不由地皱起来,再看向自己有些褶皱的西装,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端起自己那杯快要冷掉的茶,一口喝掉,将茶杯狠狠地往桌上一搁,沉声道:“别以为身为第一豪门的大少爷就能上天,别人怕你,我不怕!” 司盛凯说完,大步朝外面走去。 裴亚爵看司盛凯要走,厉喝道:“你别走!” 他还有事情要问,吴飞缠着他,他只好与吴飞接着打,他发了狠,拳头更重了,吴飞身体稍稍避过去。 裴亚爵逮着个空隙,立即冲了出去。他不是怕和吴飞打架,而是有些事情要向司盛凯问清楚。 他冲出去的时候,便见到一辆奥迪车开了出去,他立即冲向自己的车子。坐进车子里,他懊恼地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 司盛凯的那辆奥迪,别人不识货他还能不识货么?奥迪派克峰,速度比他现在的座驾更快,要是司盛凯有心甩开他的话,他怎么都追不上的。 心头憋着一口气,他打电话给邓良:“夏若惜安全到别墅了?” 得到邓良的肯定答复以后,他心头的气莫名地顺畅了很多。他发动车子径直将车子开回别墅。 司盛凯的事情下一步再说,先回去好好修理那个女人! * 华远别墅区的某个房间里,一个男人手里端着一杯红酒,他悠闲地轻啜着红酒,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意,真是让人意外啊,司盛凯竟然让夏若惜那个女人逃掉了,呵呵!美色在前,他还以为司盛凯会直接占有夏若惜呢。 砰—— 门砰地一声被踹开来。 男人转过头来,便见到顾朗一身白色的西装,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 “你做什么?”男人慢悠悠地问道。 顾朗气得咬牙:“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究竟要做什么?你明知道我喜欢夏若惜,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做什么需要请示你?”男人无视顾朗的怒气。 顾朗气得说不出话来。 男人再慢悠悠道:“我明天的机票去意大利,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过来了。” “你立即滚去意大利,最好永远都不要过来!”顾朗大声咆哮。 男人却并不生气,笑了笑,将杯子里的一点红色的酒液喝进嘴里,扬了扬杯子,赞道:“你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这是我喝过最好的赤霞珠!” 顾朗不想搭理这个男人,转身大步离开。 男人略提高声音,笑着说:“不想知道裴大少为夏大千金买了些什么吗?” 顾朗步子微顾,转身再入房间,他看向男人眼睛所瞟的方向,在地毯上看到了几个手提袋。只是包包衣服和裤子,这并没有什么。看完以后,他再大步离开。 男人在顾朗走后,玩味地笑道:“我是在帮你啊!” 没有得到顾朗的回应,他扬了扬眉。他拿起手机,对着几个手提袋拍照,将这些照片发了出去。 再拨打了一个电话,询问进度:“那个叫李玉芬的女人怎么样了?” 电话那端回复:“头部受到撞击,已经住进了医院,大概需要做开颅手术!” “很好!”男人听到这样的结果,唇角满意地勾起。 这样的话,后面的戏就更好看了! 想着这出好戏,他又拨打了一个电话,问道:“黎曼晴现在怎么样?” 那端回复,黎曼晴已经做完手术,手术虽然很成功,但她依然昏迷不醒,现在黎家人正在守着她。 闻言,男人唇角勾得更高,这出戏真有看头! 第31章 谁是主使? 夏若惜回到别墅以后,立即用别墅里的座机拨打芬姐的电话。 虽然知道之前来自爱薇医院的电话是个骗局,但她仍然不放心芬姐。 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有人接听。夏若惜气得恨不得把座机砸了,她觉得别墅里复古的座机看着碍眼极了。 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她皱着眉头打算去开门,看到自己还没有穿鞋,脚也受了伤,她整个人都很烦躁,随意地穿了一双拖鞋,她去开了门。 看到司盛凯站在外面,她砰一声将门关紧,心跳陡然加速,吓得脸都白了。司盛凯这个男人竟然找到这里来了,怎么办? 司盛凯猜到夏若惜心中的想法,在门外提高声音道:“夏小姐不必担心,我只是送你的手机过来,我先走了,我把手机放在门口了,夏小姐记得取!” 说完,就再也没了声音。 夏若惜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她才不敢相信司盛凯的话。万一她一开门取手机,司盛凯根本没走,一下子冲进来怎么办? 她在国外这几年也努力练了拳脚,原本以为自己现在不说以一敌十,以一敌五总是没有问题的,结果一遇上裴亚爵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谁知道司盛凯会不会又是一只妖孽?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裴亚爵的别墅,他总不敢砸门进来吧? 想着,夏若惜稍稍放心,她走向沙发,脱了鞋子爬上去,双手抱着膝盖,还是很警惕,生怕再出什么状况。 就这样坐了十来分钟的时间,她听到门外传来悉悉碎碎的声音,她吓得立即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她四处看了看,在沙发背后找到一根高尔夫球杆,便将球杆握在手里走到门边。 她警惕地听着门外的动静,好像是有人在撬锁。 她眸色变得冷沉,就知道司盛凯不是什么好鸟。看,这大白天都干起了撬别人家门锁的勾当了。什么豪门大少爷,狗屁!与夏家人一样,一个个表面光鲜靓丽,骨子里已经腐烂透了。 她握紧球杆,眸光如炬,决定先发制人。一会儿门只要打开一条缝,她就立即把司盛凯敲晕,然后自己逃出去。 这么决定以后,她稍淡定了一点。她或许打不过司盛凯,但是趁司盛凯不备敲晕他,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门突然打开来,一道黑影迈进来。 夏若惜一咬牙,双手举起球杆,啊地大喊一声给自己壮了胆,便用力地敲了下去。 砰—— 球杆狠狠地敲在裴亚爵的手臂上,夏若惜被震得手臂发麻。 裴亚爵原本就冷沉的一张脸,顿时黑得比锅底还黑。 他犀利的眸子扫向夏若惜,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你做什么?” 夏若惜看清是裴亚爵,猛松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着气。 裴亚爵手臂被这一球杆敲得抬都很难抬起来了,他不由地皱了皱眉,这个女人下手还挺狠! 夏若惜喘息了几下,平静下来,她走到门口去找手机。 身后突然传来裴亚爵的声音:“找手机?” 夏若惜吓了一跳,无语道:“你走路怎么不发出声音?” 裴亚爵将手机递给夏若惜,夏若惜立即接了过来。 裴亚爵沉声问道:“司盛凯来过了?” “嗯。”夏若惜应了一声。 裴亚爵又问:“你刚刚以为我是司盛凯?” “嗯。”夏若惜再应了一声。 裴亚爵唇角突然一勾,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仿佛挨了一球杆都成了很荣幸的事情。这一棒,他是替司盛凯那个混蛋挨的。这个女人还知道防着司盛凯,不错! “饿了,订外卖!”裴亚爵突然不想追究她不等蒋宇就私自离开风尚大楼的事了。 她人没事,受了惊吓,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乱跑? 夏若惜深吸一口气,拿着手机坐回沙发里订了外卖,心里仍然担心芬姐。 裴亚爵在夏若惜对面的沙发里坐下,动了动唇,犹豫纠结了一下,还是解释道:“之前并不是舍不得两亿,只是不想让绑匪知道我……” 夏若惜笑着打断裴亚爵的话:“没事啦,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嘛。设身处地,我要是你的话,也不会随便借给别人两亿的,再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借钱给别人首先要考虑感情够不够深厚,其次要考量对方的偿还能力。我两者都不具备,我理解的。” “夏若惜,好好说话!”裴亚爵听了夏若惜的话心里发堵,厉声喝斥起来。 夏若惜不理解地看着裴亚爵:“我在好好说话啊!” 裴亚爵脸色顿时冷沉得可怕,他咬了咬牙径直往楼上走去,他怕他再呆在这里要被夏若惜活活气死。 他看出来了,只有他把没有借两亿的事情当回事,怕伤害到了她。事实上,她压根就没往心里去,压根就不在乎。因为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一个人向自己特别在意的人借钱,要是那个特别在意的人轻而易举就可以拿出来,却并不愿意拿出来,她或许会因此受到伤害,因为他在她心里重要。 一个人向自己毫不在意的借钱,哪怕是救急,哪怕那个人坐拥千亿万亿,一句不借,她都会万分理解。因为她以为自己在对方心里一点也不重要。 裴亚爵走到书房门口,狠狠地一脚踹在门上。 四年前,他精心布置了一切,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她拼了性命逃走。 四年后,她回来了,他迫不及待地闯进她的世界,想要用“还债”的名义将她绑在身边,刁难她,禁锢她,让她来爱上他。 可是,她对一切都无动于衷。而他,向来是一个不擅长表达的人,难道他要去掐着她的脖子告诉她,他喜欢她? 只怕现在他就算这么做了,她也不会相信! 裴亚爵想着,又再一脚踹在书桌上。二十八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让他觉得如此懊恼和难办。 他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让风吹进来,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 他深吸了几口气,掏出电话来拨给邓良:“查到什么了?” 邓良回复:“打给夏小姐的电话是通过软件虚拟的座机号,现在正在让黑客追踪,不过希望不大,对方很狡猾,一直在改变id。我查了监控,把夏小姐接走的是一辆套牌的士车,那辆车被弃在一个正在营业的洗车场,我们没有办法追踪到车主,停车场的监控也被黑客入侵,完全破坏了,我们没有办法确认对方的长相。夏小姐被送进的那栋别墅在司大少爷司盛凯名下。司盛凯接到三通虚拟电话,与打给夏小姐的虚拟电话来自于不同的id,对方的屁股擦得很干净,我们暂时查不到更多的信息。” 裴亚爵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再问道:“我让你重点查黎曼晴与顾朗,有什么结果?” 邓良再回复:“我这边特意安排了刑警提审了黎敏儿,黎敏儿交代,从下午起就与黎曼晴一直在一起,他们在风尚大厦买了包、高跟鞋与裙子,之后黎曼晴有工作要处理,让黎敏儿开车。在车上的时候,黎曼晴一直在用意大利语打电话,黎敏儿将车子开到高架桥的时候被人撞了,当时车子悬在桥上,黎曼晴没有第一时间掉下去,后来有司机帮忙拉车,她坚持不住才掉下去的。” 裴亚爵听到这里,一脸沉思的神情,黎曼晴与黎敏儿在风尚大厦买包与高跟鞋?之后出了车祸,再之后夏若惜就被绑架? 他脸色不由地冷了几分。 邓良接着说道:“我又查了黎曼晴的通话记录,与意大利那边的通话的确是来自于她在意大利的工作室,他们现在正在做lovej的品牌注册。黎曼晴摔下高架桥以后被送进医院,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她应该可以排除嫌疑。顾朗一直在忙着顾氏集团的项目,他回到顾家的时间短,根基不稳,想要争夺顾氏继承人的位置必然要费更多的心思。我想,他在这个节骨眼里,没有绑架夏小姐的理由!老大,除了黎曼晴与顾朗以外,你觉得夏家有没有可能参与这件事情?从‘谁受益谁做局’这个理论上来看,要是夏家有心想要抱司盛凯的大腿,倒是有可能做这个局。只不过,夏家的人大概没有想到夏小姐能自己逃出来。” 裴亚爵冷声道:“是司盛凯让她走的!” 那样的情形下,要不是司盛凯有心放过她,她又怎么可能逃得了?司盛凯身边那个男人,拳脚比他弱不了多少,要搞定夏若惜,就跟拎小鸡仔似的,根本不必费力气。 越是这样,就越说明,司盛凯要是真心想要娶夏若惜的话,未来会成为他最强劲的对手。司盛凯说得没错,年纪大的男人更有魅力。何况,司盛凯颜值、谈吐各方面都是上乘。这样的男人对于年轻的女孩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又听到邓良在电话里说:“要是夏家做的,为什么还要勒索两亿现金呢?是了,欲盖弥彰!” 裴亚爵沉声道:“这件事情不用查了,以后派人保护好夏若惜!” 这世上,没有什么真相能一直藏着掖着,没有什么人可以一直在暗地里躲着,他总有出来见光的那一天!他等! 不管是夏家还是黎曼晴,或者是别的什么人,他等着! 邓良又在电话里补了一句:“对了,老大,李玉芬住院了,头部受到严重撞击,颅内有淤血,需要做开颅手术,我已经拜托二少爷亲自安排手术了!” “嗯!关注她的情况,及时告诉我!”裴亚爵又再拧了拧眉。 第32章 您要喝一点酒吗? 挂断电话,裴亚爵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外卖还没到吗?还是已经到了,而那个女人压根就没有叫他吃饭的觉悟? 他烦躁地再踢了一脚书桌,大步往外走。 出了书房门,便见夏若惜走了过来,他心中一喜,脸色也好看了一些。 夏若惜看到裴亚爵,她说道:“裴大少,外卖到了,可以吃饭了!” “嗯。”裴亚爵一如既往冷然地应了一声,想到自己的右手被她敲了一球杆,他眸子里迅速闪过腹黑的光芒。 夏若惜率先下楼去,裴亚爵突然看到夏若惜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对,他眉头猛地一拧,往她的脚上看去,在她的脚后根处看到一丝血迹,他的脸色骤然变得极其难看。该死!一定是受了惊吓以后一路从华远别墅区跑到了出口。 从华远别墅区跑到出口,至少要十几分钟的时间,她受了惊吓一定荒不择路。别墅区的绿化做得很好,还有很多石子小路,那些石子都是精挑细选的,镶嵌在水泥里,供人光脚走路,促进足底血液循环,是为都市不爱运动的人特设的。 除了石子小路以外,车道上也会有车辆带过来的一些小尖石,那样细小的东西最伤脚,一不小心就容易将脚扎伤。她脚后背都有血迹,不知道脚底伤成什么样了? 他就不应该放任她一个人赤着脚从华远跑出去的。 一想到这个,裴亚爵胸口沉闷,脸色难看得厉害。他大步下楼。 夏若惜已经将外卖全部换成了家里的碟子。 看到他下楼,她卖乖地说道:“我洗过手了!” 裴亚爵看一眼夏若惜,走向沙发,沉声道:“过来!” 夏若惜看裴亚爵脸色不太好,想着他大概是要和她秋后算帐,计较她没有让他助理接回来的事情了,她想了想,还是乖乖地往沙发方向走去。 “坐下!”裴亚爵冷声道。 夏若惜无奈地坐进沙发里。 裴亚爵突然起身走向夏若惜。 夏若惜身体条件反射地往后缩。 “我答应过你,只要你不主动勾引我,我不碰你!”裴亚爵声音低沉。 夏若惜微松一口气,坐得直了一些。 裴亚爵在夏若惜面前蹲了下来,他执起她的脚。 夏若惜吓得一动都不敢动,裴亚爵将夏若惜的脚抬起来,看到夏若惜的脚底只是扎伤了一个小口子,另外脚背大概是挂到了绿化区树枝一类的东西,有划伤,伤口不深,他才暗松了一口气。 “我脚没事!”夏若惜看到裴亚爵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她不敢轻易判断那是不是心疼? 裴亚爵冷声道:“谁关心你脚有没有事?去吃饭!” 说完,他又去电视柜下面抱了一个医药箱出来,沉声道:“吃完饭以后上药,免得让人看到还以为我打了你!我名声已经够臭了,别再坏我名声!” 夏若惜:“……” 她看到裴亚爵去洗手了,她默默地坐到餐桌前吃饭。 少顷,裴亚爵便出来了,他尊贵地坐在夏若惜对面,左手端起饭碗,右手拿起筷子,突然吃痛地哼了一声,他手里的筷子便掉了一只到桌上。 夏若惜看裴亚爵一副吃痛的样子,不由地皱眉。她一声都不敢吭,因为不久前,那只手才挨了她拼尽全力的一球杆。 裴亚爵将掉到桌上的筷子拿了起来,继续夹菜,手就有点抖,看上去十分吃力,他的脸色变得冷了些,继续吃力地夹了一片腊肉放进嘴里。 他看一眼夏若惜,难得地夸赞道:“很好!就是这样,以后都要记住我的喜好!” 说完,他又再伸手去夹腊肉,一边说道:“奶奶注重养生,家里不让吃这样的东西,所有腌制食品在奶奶眼里,都是垃圾食品。人就是犯贱,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偏爱!” 夏若惜又觉得裴亚爵话里有话,她尽量做到不多想。 她看一眼裴亚爵,试探性地问道:“裴大少,您要喝一点酒吗?” 虽然今天经历了被绑架的惊险事情,她仍然希望裴亚爵可以喝点酒,让她陪着喝一杯,她再得到一个与妈妈有关的消息。 裴亚爵看一眼夏若惜,薄怒道:“我手都这样子了,要怎么喝酒?” 夏若惜便不再说话。 裴亚爵伸手再夹腊肉,手又是一抖,筷子再掉到桌上,这一次,直接从桌上滑到地上。裴亚爵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夏若惜立即起身道:“我去给您重新拿筷子!” 裴亚爵将另一只筷子砸在桌上,烦躁道:“不吃了!” 夏若惜无奈地默默吃饭,从小在家里受宠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大概这种任性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已经刻进骨子里。 见夏若惜不说话,连劝都没有再劝他一下,裴亚爵心里不痛快。他挑刺地质问:“我看上去很老吗?” “什么?”夏若惜抬起头来看一眼裴亚爵,觉得他这个问题莫名奇妙。 裴亚爵再问了一声:“我看上去很老?” “怎么会?您看上去年轻帅气,跟老完全不沾边!”夏若惜眼珠子转了转,她是不是哪里又说错话惹到这个祖宗了? “那以后对我说话的时候就不要您您地叫,我会以为我已经八十岁了!”裴亚爵冷着脸说道。 夏若惜:“……” 她在心里笑,这个男人别扭起来真的很像个孩子!只是一个尊重人的称呼而已,他用得着这么计较? “听见了吗?”裴亚爵再冷声问道。 “嗯。”夏若惜应了一声,唇角忍不住一扬。 裴亚爵看夏若惜又低头默默吃饭,真的没有再管他的意思,他沉声道:“帮我拿双筷子!” “哦。”夏若惜立即应声去厨房拿了筷子。 裴亚爵接过筷子又开始夹菜,每次夹菜手都一抖,夹得掉得满桌子都是,夏若惜伸手抚额,桌上惨状她不忍心看。 裴亚爵又将筷子砸桌子,烦躁道:“不吃了!” 夏若惜头埋得更低了,她内疚,要是早知道是他的话,说什么她也不会下那么重的手。 裴亚爵又沉声道:“帮我倒杯水!” “嗯。”夏若惜立即应声去给裴亚爵倒了杯水。 裴亚爵右手握着杯子要递到嘴边,手才抬起便一滑,杯子啪地一声摔在桌上,水溅得到处都是,之后杯子滑到地上,碎得四分五裂,摔碎的声音十分清脆。 “我打扫一下!”夏若惜无奈地说着,便起身去打扫。 看夏若惜要伸手去捡玻璃片,裴亚爵一把握住夏若惜的手腕,声音骤冷:“谁让你用手捡的?” 这个蠢女人,不知道玻璃杯碎了以后会有一些很细的碎渣,一不小心就会扎进肉里拔都拔不出来吗?活了二十多岁了,连这么点常识都没有? “去拿扫把!”裴亚爵声音更冷了。 夏若惜无奈地去拿扫把,她其实害怕听到扫把扫玻璃时,玻璃与地面摩擦的那种声音,听得人渗得慌。所以,以往她要是打碎玻璃杯,都是先将大片的玻璃捡进小纸盒里装好,然后再将碎玻璃扫好一起装进去。 拿了扫把以后,夏若惜将玻璃处理好,找了一个小盒子装起来,再去楼上找了纸笔,在纸上写上“碎玻璃”三个字,再用胶带将纸盒封好。 裴亚爵默默地看着夏若惜做着这一切。他心里动容,嘴上却冷声道:“费这么多事做什么?” 夏若惜看一眼裴亚爵,解释道:“以前看过一个报导,处理垃圾的工人,每年都有很多处理垃圾的工人被碎玻璃划伤手指。原因是很多人在处理碎玻璃的时候都是直接用垃圾袋装了扔进垃圾桶里,而垃圾处理工人需要人工为垃圾进行分类。大家都羡慕有人从垃圾里分拣出金戒指,却没有人去在意他们被碎玻璃划伤了手指。你或许会觉得我矫情,会告诉我就算我这么做了也帮不了几个人。但是像我这样的小人物,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是要求自己做好小事。” 说着,夏若惜冲着裴亚爵一笑:“我与你说这些,其实还存着一点私心,希望你以后在扔碎玻璃的时候也这么做,将玻璃封起来或者用胶带直接将玻璃缠好,至少会有一个人免受到玻璃的伤害吧?要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告诉身边的人这么做!” 裴亚爵闻言,深看着夏若惜,他就知道他的选择与坚持从来不会有错!他认定的一切都不会错! 他伸手,挑起夏若惜的下巴,眸光幽深地望着她。 夏若惜吓了一跳,立即躲避。 裴亚爵俯头就吻下来,夏若惜警惕地要咬裴亚爵。 裴亚爵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右手臂,眉头紧拧起来,再闷哼两声。 “你怎么样?是不是痛得厉害了?”夏若惜之前就觉得裴亚爵的手臂可能是有点痛,但她想着他快三十的人了,自己知道轻重。 现在看来,他的手臂可能伤得比较严重。她也不能再装作无动于衷,毕竟她才是始作俑者。 “不痛!”裴亚爵咬牙说道。 夏若惜看裴亚爵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她建议道:“不如,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之前她心也是大,没有想过可能会有后遗症的事情。现在看裴亚爵痛得难受,她突然想,会不会伤到了骨头?会不会以后裴亚爵手残掉?那她真的会死得好惨!不仅裴亚爵会弄死她,裴亚爵全家人都会弄死她。 第33章 你喂我 裴亚爵听到夏若惜建议去医院,眸子里又再迅速闪过一抹腹黑的光芒。他冷声道:“不去!” “那万一伤到骨头怎么办?”夏若惜想着裴亚爵的手有可能会残掉就觉得后怕。 “吃饭!”裴亚爵又坐了下来,拿起筷子。 一夹菜,手就抖。一抖,菜就掉得满桌子都是,现在桌上的菜比碟子里的菜还要多了。 夏若惜看不下去,无奈道:“不如您,你用左手试试看?” “你用左手能正常吃饭吗?”裴亚爵抬起头来眼神不满地瞟一眼夏若惜。 夏若惜立即闭住嘴。 也是,从来没有用过左手的人,要怎么用左手吃饭? 见夏若惜半天都不再提出一个建议来,裴亚爵沉声道:“你喂我!” 夏若惜耳根不由地一热,真的好尴尬。 “为难?”裴亚爵语气不满,看一眼那盘腊肉,再说道,“喂我吃完这盘腊肉和这碗饭,告诉你两个与你妈妈有关的消息!” “真的?”夏若惜眸光骤然炯亮。 裴亚爵脸色变得难看。他就知道在她心里他一丁点都不重要,他都装得手要残了,她都可以完全无动于衷。让她喂他吃饭那表情就跟要上刑场似的,一听到她妈妈的消息,立即就不为难了。 裴亚爵不说话,夏若惜立即主动道:“我去拿勺子,筷子不太好喂。” “随便!”裴亚爵冷着脸应了一声,用眼角的余光瞟着夏若惜去厨房拿勺子的身影。 夏若惜很快拿了勺子,她将那剩下的半碟腊肉端到裴亚爵面前,用筷子夹了几片放进饭碗里以后,再用勺子舀了一片搭配了半勺子饭,一点也不为难地递到裴亚爵的唇边。 裴亚爵配合地张开嘴,夏若惜立即再重复刚才的动作,舀一片腊肉配半勺饭。 喂了几口以后,夏若惜看一眼腊肉,说道:“其实您,你奶奶说得对,腊肉这一类腌制食品确实对身体不太好,你要吃一点别的菜吗?”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夏若惜立即再拿起筷子夹了别的菜放进裴亚爵的碗里,然后拿勺子继续喂。 裴亚爵知道,这个女人太想知道她妈妈的消息了。 再吃了一口饭,他说道:“十五年前,你妈妈不是自愿跟人走的!” 夏若惜握着勺子的手一抖,勺子里的饭掉到裴亚爵的裤子上。 裴亚爵看向自己的裤子,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有洁癖,最无法忍受自己不干净,尤其是油糊糊的东西。 夏若惜哪里顾得上裴亚爵裤子干不干净,她眼眶都急红了,急着问道:“我妈妈她是被什么人挟持的?她后来怎么样?去了哪里?你说带走我妈妈的人不是华夏人,那他是那里人?他们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带走我妈妈?” 裴亚爵眼睛盯着自己的裤子。 夏若惜眸光灼灼地望着裴亚爵,恳求道:“告诉我好不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不好?我求你!” 裴亚爵看着夏若惜,看到她眼底的泪光,他不忍心,说道:“她被带去了法国!” “她还好吗?还活着吗?为什么要带走她?他们有什么目的?”夏若惜痛苦地握住裴亚爵的手臂。 “呃……”裴亚爵痛得闷哼,这一次是真的痛。 夏若惜惊觉,立即放开裴亚爵的手。她深吸一口气,尽力调整自己的情绪:“裴亚爵,我妈妈她?” 她的心是揪紧的,上一次,裴亚爵告诉她,妈妈可能还活着。他说,他也在查,有很多东西他还没有查清楚。可是,她好想他能够把他知道的全部都告诉她。 这种对妈妈的情况一无所知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空空荡荡得仿佛自己灵魂都被抽走了一般。担忧,恐惧,迷茫,痛苦…… “我已经给了你两个关于你妈妈的消息!”裴亚爵沉声说道。 看夏若惜痛苦的样子,他很想告诉她,你妈妈还活着! 可是,他要怎么告诉她?他也没有查到,一切都只是猜测。邓良那边查了几年了都还没有太多的进展,只知道当初带走她妈妈的人与法国一个古老的家族有关。那是一个低调又神秘的家族,能查到的信息非常有限。 夏若惜看裴亚爵神色冷凝的样子,失落地低下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一切都有规则。裴亚爵也有他的规则,原本四年前她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他现在能对她言而有信,她就应该感恩戴德了,凭什么她求他他就要告诉她更多? 她咬牙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以后,说道:“我再喂你吃一点,一会儿菜凉了!” 裴亚爵低头看着自己的裤子。 夏若惜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因为情绪激动将饭和菜洒到了他裤子上,现在看上去油腻腻的十分恶心。 “对不起!”夏若惜道歉,“麻烦你去换一下好吗?” 换裤子这种事情,她代劳不了啊! “把饭菜加热一下,我换完再吃!”裴亚爵看夏若惜情绪低落,不忍在这种时候刁难她。 裴亚爵换好裤子下楼来的时候,夏若惜已经把饭菜加热了。 裴亚爵坐下以后,夏若惜继续给他喂饭。她已经如约得到了两个与妈妈有关的消息,理应把饭喂完,何况,裴亚爵的手受伤还是因为她。 裴亚爵从来没有觉得外卖这么好吃,一碗饭吃完以后,他沉声道:“再吃半碗!” “嗯。”夏若惜立即再给他添了半碗,然后继续喂。 喂完,夏若惜看一眼裴亚爵的手,提议道:“我陪你去医院拍个片吧?” 还是怕他的手落下残疾,到时候谁能救得了她? “嗯。”裴亚爵竟然奇迹般地配合。 夏若惜立即道:“我开车!” 他这个样子,也开不了车了。 裴亚爵眸光一闪,说道:“接下来我手臂康复期间,你每天接送我上下班!” 夏若惜:“……” 他不可以让助理接送他上下班吗? 可是她不敢反驳,怕激怒这个动不动就发脾气的男人。算了,谁让那一球杆是她砸下去的呢。反正她筹备他婚礼的这段时间也不会太忙碌,接送他一下也没什么的。 “不愿意?”裴亚爵脸色不好。 夏若惜立即道:“没有,我愿意的。” 看吧,她就知道他脾气不好,过惯了高高在上人人捧着的日子,听不得半点反对的声音,想要做的事情,哪怕只有芝麻那么一丁点大,别人要是拒绝,他也会立即甩脸色。 两个人一起前往医院,夏若惜直接点开导航,选了爱薇医院。 裴亚爵眉头微皱了一下,问道:“做什么要去这么远的医院?就在附近找一家医院就行了!” “听说爱薇医院很权威的!”夏若惜说谎。她其实是想趁着裴亚爵拍片的时间,去打听一下有没有一个叫李玉芬的患者? 裴亚爵不再说话,他正好看看黎曼晴。 到了爱薇医院以后,夏若惜殷勤地排队挂号,裴亚爵像大爷似的坐在椅子里等着。 夏若惜排队,他看着夏若惜的背影轻扬唇角。 四年过去了,她依然美得不可方物,脱去了一些稚气,她看上去有了一些独属于女人的风情。 夏若惜挂好号交了费,带着裴亚爵坐电梯去四楼骨科拍片。 趁着裴亚爵拍片的空隙,夏若惜立即去住院部找人打听李玉芬的消息:“您好,我来探望病人,但是我找不到她的病房,她手机大概没电了突然关机,她叫李玉芬,您能帮我查查看她住在哪个病房吗?” 服务台的护士立即从电脑里调取了住院名单,客气地问询:“李玉芬三个字怎么写?” 夏若惜立即答:“木子李,美玉的玉,芬芳的芬!” 护士输入李玉芬三个字,笑着告诉夏若惜:“她在二楼209号病房!” 夏若惜闻声,心脏砰砰狂跳,甚至脸上都维持不住笑容,她急着说了句“谢谢”,便直接从楼梯跑了下去,一路跑到二楼,找到209号病房。 路上,她不断地对自己说:不是芬姐,不是芬姐,只是同名同姓! 她伸手推开209号病房,心里还残存着一丝希望:不是芬姐,一定不是! 可是,当她看到床上那张熟悉的脸孔时,她整个人都僵了。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没有任何征兆地流淌下来。 她奔过去,握住芬姐的手,声音颤抖:“芬姐,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特护看一眼夏若惜,说道:“患者头部受到撞击,颅内积了血块,才做过开颅手术,暂时还昏迷不醒。你是患者的朋友还是家属?请您情绪不要过激,免得刺激到患者。” “好,好。”夏若惜立即应声。 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以后,夏若惜站起身来,对特护道:“我是患者的妹妹,我们能聊聊吗?” 特护点了点头,与夏若惜走出病房,两个人就在门口聊开了。 夏若惜从特护这里得知,芬姐是脑后受到重击,因为被人送进医院来以后就昏迷不醒,所以他们不知道她是怎么受伤的?只能猜测可能是出车祸或者是被人从脑后袭击,当然,也有可能是太疲累自己摔倒。他们检查了芬姐的身体情况,她体力透支得厉害,睡眠严重不足,眼窝青得厉害。 第34章 去医院 听到这些,夏若惜心口处疼得难受。芬姐还骗她说她现在可懂得享受生活了,以后再也不会像个傻瓜一样活着了,一定会好好地善待自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所以她一定会把身体放在第一位,再也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拼命,该休息的时候一定会好好休息。另外,女人的美貌也是很重要的,活着就要活得灿烂,她一定会让自己美美的,会买漂亮的衣服,会护肤…… 芬姐骗她!这个傻瓜骗她!这一次,她又是为了什么事情为了谁而把自己弄得那么辛苦? 想着,夏若惜眼眶又红了。这四年里,她们联系原本就不多,每一次的联系,芬姐都报喜不报忧,说她现在过得不知道有多好! 夏若惜越想心里越难受,可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质问芬姐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那么狼狈?而是芬姐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芬姐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导致颅内淤血? 夏若惜询问特护:“是谁替我姐姐交的住院费呢?我能见见给我姐姐交住院费和签手术同意书的人吗?” 得到的结果令夏若惜震惊。 芬姐是被路人送到医院的,当时情况太危急,没有办法联络上任何与芬姐有关的人,院长不得不亲自安排了手术并且签署了手术同意书。 夏若惜不由地问道:“我姐姐的手机呢?” “她被送到医院来的时候,我们检查了她的兜,她身上并没有手机,也没有纸质电话本之类的,所以我们院方才会擅自作主。还有一些事情您具体问问我们院长。”特护客气地说道。 夏若惜点了点头,她眉头蹙起来,想起自己下午接到的那通电话。也许,芬姐是被绑架她的幕后主使所伤。要是主使是司盛凯的话,芬姐一定就是他派人打伤的。 夏若惜眸子里闪过愤怒的寒芒,不管伤芬姐的是谁,她一定会替芬姐讨回公道。哪怕她的能力并不足以憾动某些势力,但她会拼尽全力。 …… 裴亚爵拍完片以后,四处找不到夏若惜,脸色陡然变得难看。 他正要去院长办公室,接到邓良的电话,邓良在电话里告诉他,夏若惜已经找到了李玉芬,看到李玉芬的情况她很难过。 裴亚爵问道:“李玉芬情况怎么样?” 邓良说李玉芬手术做得很成功,虽然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但一切都没有问题,她是太疲累了,所以可能昏睡的时间会长一点。 裴亚爵挂断电话以后便冷哼了一声。在夏若惜那个女人心里,全世界的人都比他裴亚爵重要! 他径直走向院长办公室,一脚踹开门。 裴浩维正穿着白大褂写着病例,猛地看到自己大哥跟黑脸包公似的站在门口,他放下手中的笔,好笑地问:“吃枪药了?” “看看这个片子!”裴亚爵将片子扔给裴浩维。 裴浩维勾唇儒雅一笑,接过片子,对着片子看了看,笑道:“这个没事啊!” 说完,他又看向自己大哥的手臂,笑道:“你不会以为会残疾,所以气成这样吧?” “没事我怎么会痛?”裴亚爵不满,那不满的眼神仿佛是在看庸医。 裴浩维哈哈一笑:“吃饭咬到舌头,还痛得要死呢,可是咬到舌头能有多大的事?口腔要是溃疡,痛得也跟生了大病似的,整个人都会变得很烦躁,其实只要几个圣女果就可以轻松搞定。你这个没有伤筋动骨,应该是不小心撞到,力道有点大导致肌肉痛,休息三五天就没事了。” “给我出一份诊断证明,就说我的手伤到了重要筋骨,至少休息七个月。这七个月的时间里,手不能用力,不能随便动,否则会致残!”裴亚爵一本正经的语气。 裴浩维笑着八卦:“大哥这是不想顺利结婚?” “不是!” “好吧。”裴浩维再儒雅一笑,朝裴亚爵伸出手。 裴亚爵果然将一个挂号本递给他。 裴浩维用无比奇怪的眼神看一眼裴浩维,再笑道:“有人告诉我大哥坐在大厅等人挂号,我起初是不信的,没想到是真的。” 裴亚爵冷着脸催促:“动作快点!” 裴浩维笑了笑,手上的速度果然快了起来。 医生的字总是龙飞凤舞,除了自己基本没有别的人可以认得出来。裴浩维向来是儒雅温暖又淡然的性子,但他的字仍然极其医生特色,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看得清楚。 裴亚爵接过病例本扫了两眼以后,语气嫌弃:“写的什么?” “都是按你的意思写的,七个月手不能动……” “行了,忙你的,多回家看奶奶!”裴亚爵说完拿起病例本和片子就走了。反正片子夏若惜那个蠢女人也看不懂,他随便指着一处告诉她骨头错位了,她也会信的! 裴亚爵出了院长室给邓良打电话:“李玉芬住哪个病房?” 得到回复以后他径直走向电梯。进入电梯以后,他甩了甩右手臂,肌肉疼是真的,他自己就知道没有伤到筋骨。 出了电梯以后,他把病例本与片子全部用左手拿着,右手僵硬地垂直,冷着脸走向209。 黎敏儿正从黎曼晴的病房里出来,她眼眶都是红的,是感动得红的。 黎曼晴能醒过来简直就是再次给了她生命。她当初急得晕了过去,后来醒过来她恨不得自己再晕个七天七夜,她真的害怕听到黎曼晴死亡的消息。她太清楚黎曼晴于黎家来说有多重要,她也太清楚爷爷有多么势利。黎家的未来高于一切! 爷爷与外公是同一种人。在他们眼里,只有家族的荣辱,没有个人的感情。他们不重视亲情,只有能为家族带来荣誉和利益的子孙才会被他们看重。 所以,作为子孙,要想得到他们的青睐,想要得到家族的重视,要么你个人在事业或学术上有建树,给家族长脸。要么你就嫁个好人家,给家族带来利益。 要是两者你都不占,就注定只能是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你得活得战战兢兢,没有一丁点话语权,最好是龟缩在墙角,不要让人看到你存在。 幸好黎曼晴醒了,要是黎曼晴真的出车祸死了,爷爷一定会弄死她的! 一想到黎曼晴不仅醒了,还能认出她。黎敏儿又感动得捂住嘴呜呜地哭起来。 突然,一道颀长的身影走过来,她抬头一看,看到是裴亚爵,她立即伸手擦了一把泪,满脸堆笑甜甜地喊:“姐夫!” 裴亚爵淡漠地瞟一眼黎敏儿,问道:“曼晴醒了?” “嗯,醒了!”黎敏儿眸光亮晶晶地望着裴亚爵。 “我一会儿来看她!”裴亚爵说完,便走向209病房。 黎敏儿蹙眉,一脸狐疑的神色,黎曼晴住208,裴大少去209做什么? 她立即钻进病房里,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黎曼晴。 可她一看到爷爷那张无比嫌弃她的脸,她就不敢开口了,她怕她直接说了,爷爷怪她多事。 反正对爷爷来说,裴亚爵做什么都不要紧,只要肯娶黎曼晴让她做裴氏大少奶奶,做未来的裴家当家主母就行。 “曼晴姐,今天晚上我守夜陪你好不好?”黎敏儿走近黎曼晴,一副内疚的语气说道。 “嗯。”黎曼晴应了一声,显然对于自己出车祸的事情,一点也没有责怪黎敏儿的意思。 韩蓓心里是怪黎敏儿的,要不是黎敏儿没有好好开车,晴晴也不会遭这样的无望之灾。但是想着她们母女被赶出黎家也是可怜,有些质问或者难听的话冲到了嘴边,她又咽了下去,何必为难人呢?晴晴没事就已经是最大的幸事。 调整了一下情绪,她说道:“晚上我在这里陪晴晴,你要没事了就回去吧。” 黎曼晴立即虚弱地笑着说道:“妈,您不要怪敏儿,当时是别人的车突然撞向我们的车,可能是酒驾,撞了还逃逸了。敏儿车开得很好的,没出差错!” 黎景之看向黎曼晴,慈祥地笑道:“晴晴,你刚醒,要少说话,好好养伤!” 他的几个孙女里,也就黎曼晴最大气,最有大家风范。虽然黎敏儿这件事情做得他连打死她的心都有了,但是晴晴能够毫不计较,这一点让他十分满意! 这样大度的女人,总是更容易得到大家的认可,尤其是豪门的家长,最不喜欢斤斤计较的媳妇。就像他的两个儿媳妇,一个韩蓓,一个夏云慧,两个都是斤斤计较的人,就没一个入得了他的眼。 “我会的,爷爷!”黎曼晴微笑着应下。 灯光下,她的脸色苍白,透着柔弱的美。 裴亚爵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黎曼晴微笑的样子,他的脸色也变得好看了一些。 夏若惜那个女人,整天就只会惹他生气。他刚刚拿着病例本去209,那个女人伏在李玉芬的床前,哭得泪如雨下,如丧考妣。 他说他拍好片了,那个女人只是哦了一声,甚至都没有问他情况怎么样?要不要紧?会不会残疾? 他能不生气?他一气之下,就过来看望黎曼晴了。 黎曼晴看到裴亚爵,唇角勾起一抹微笑,虚弱道:“阿爵,你来了?” 第35章 他笑起来很暖很温柔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黎曼晴就要挣扎着坐起来,韩蓓顿时生气地轻压住她的肩膀:“晴晴你要做什么?你伤成这副样子了,还要折腾什么?” 裴亚爵也说道:“你别动,你受伤了,好好躺着!” 韩蓓对裴亚爵是不满的,她脸色不怎么好看。 裴亚爵走近,微微弯身,轻轻地替黎曼晴掖了一下被角,再对黎曼晴笑了一下,问道:“感觉怎么样?” 这一笑,黎曼晴的整颗心都酥了,她原本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跟散架了似的,整个人都痛得难受得不行,现在突然觉得浑身都舒畅了起来。 她轻轻地笑道:“我还好,没有医生说的那么严重。很庆幸,我还能再见到你!” 一听到女儿这样的话,韩蓓心里难受,眼眶都红了。她那么骄傲的女儿,为什么要卑微自己? 裴亚爵对黎曼晴说道:“别说傻话!” “嗯。”黎曼晴应了一声,唇角扬起满足的笑容。 碍于太多人在场,很多想说的话她就没有说出口。 她原本想说:阿爵,我很庆幸大难不死,能够再次见到你!我知道我一定会醒过来的,因为在掉下高架桥的那一瞬,我祈祷了,我甘愿在未来承受一切苦难,只求活着见到你。 …… 夏若惜看到裴亚爵冷着脸略显生气地离开病房,顿时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份了。她误伤了他,陪他来医院拍片,原本就该守着等他拍好片,守着帮他取结果,守着忙前忙后的。结果她丢下他不管,现在他来了她还没有第一时间搭理他。 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手伤得重不重? 想着,她拜托特护守着芬姐,她追出病房。 她看到裴亚爵伟岸的身影进入了隔壁病房,她立即要跟上去,站在门口,她看到了让她诧异的一幕: 裴亚爵伸手为病床上的人体贴地掖被角,并且,他的唇角还勾着温柔的笑容。 他竟然会笑的?整天摆着一张她欠了他n亿的脸,她一直以为他天生不会笑,对谁都冷漠的,原来他会笑的啊! 而且,他笑起来真的好帅,帅得天妒人怨! 他笑起来的样子,还很暖很温柔! 夏若惜突然想起裴亚爵这些天对她说过的一些话,他说她的品味比起黎曼晴来,差远了,说她邋遢,幸好她逃婚了,要不然,就要和她这样邋遢的女人过一辈子…… 夏若惜再看向床上的人,果然是黎曼晴,她脸色苍白,却仍然一脸大方得体又显得温柔的笑容,好美! 夏若惜抿唇笑了笑,转身再钻进芬姐的病房。所以,这个男人啊,就是个小气鬼,都过去四年了,还一直记恨她,多大的事啊?现在不都幸福了嘛?何必还耿耿于怀? 她一定好好地为他筹划一场让他满意的婚礼,打开他心里的这个郁结。他就应该心情好多笑才对啊!长得那么帅,不多笑笑,不是白瞎了一张脸吗? 裴亚爵在黎曼晴的病房,黎敏儿立即殷勤地为裴亚爵倒了开水,黎景之看裴亚爵过来探望黎曼晴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朝着韩蓓和黎敏儿使眼色。 黎敏儿会来事,立即说道:“曼晴姐,现在时间还早,我去买点东西,一会儿来陪你啊!” 说完就溜出病房。 韩蓓不是没有看到公公的眼神暗示,可她对裴亚爵不满,不愿意让他们单独相处,她故意当作没看到公公的眼色。 黎景之越发讨厌这个儿媳妇,他干脆挑明道:“韩蓓,你去找一下晴晴的主治医生,问问他晴晴的具体情况。” 韩蓓看公公脸色不太好,动了动唇,最后碍于他在黎家一手遮天的权威,只好应道:“好的,我这就去!” 韩蓓走出病房,暗恨自己的人生并不如意。当年不能生个儿子母凭子贵,一直是她心头最遗憾的事情。好在两个女儿都很争气。 曼晴在设计方面很有天赋,并且没有像一般的豪门千金那样养尊处优,仗着家庭条件好就不努力。 曼雨虽然也算是娱乐圈里的人,但她从来不抛头露面,并且各种沉淀积累,如今很有才华。华夏去年的国际运动会开幕式的歌曲,就是她独自作曲的,她今年还在德国揽获了一项作曲大奖。 虽然公公黎景之对曼雨并不看好,认为娱乐圈是不入流的,但她坚定地相信,自己的两个女儿都是优秀并且争气的。 韩蓓叹了一口气,人生啊,仍然有那么多的遗憾!活到近五十岁的年纪,还有什么不能看明白的呢?于女人来说,什么最重要?金钱、权势、地位、事业,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浮云。于女人最重要的,不过是一个知暖知热体贴并且能够放下一切原则护着自己的人! 她这辈子,没有遇到。她一直希望她的两个女儿可以遇到。因为她们是那样优秀和美好啊! 可是裴亚爵会吗?与女儿订婚一年了,他的工作永远比晴晴更重要!平常也就算了,各自忙工作,晴晴也是个要强的人。 可是今天晴晴都差点摔死了,他竟然都没有一直陪着她。 韩蓓心酸地走出医院,她没有去找主治医生,而是一个人出去透透气。 黎景之也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病房,病房里便只剩下裴亚爵与黎曼晴了。 黎曼晴看到裴亚爵手里拿着病例,一脸担忧地问道:“阿爵,你手里怎么会拿着这个?是谁受伤了?” 裴亚爵直着右手手臂,说道:“我撞到手,伤到筋了!” “伤得不严重吧?我看看!”黎曼晴一脸紧张,又要坐起来。 裴亚爵轻轻地摁着黎曼晴的肩,说道:“你别动,别伤到!” 黎曼晴心里顿时甜如蜜,她娇羞地勾着唇角点了一下头。 裴亚爵说道:“伤得有点重,几个月的时间不能活动右手。” “啊?这么严重?那……” “放心,我会如期举办婚礼!”裴亚爵说道。 黎曼晴立即道:“我不是担心这个!阿爵,只要是你,早一点晚一点都没有关系。” 裴亚爵不说话,看一眼吊瓶里的盐水差不多该换了,他走向床头,按了一下服务铃。 黎曼晴抿了抿唇,低下头,每次她都想要得到裴亚爵更多的回应,但是他总是不给她承诺,也不会说甜言蜜语。也许他天性如此,不擅表达。 想着,黎曼晴的唇角笑意浓了一些,她不正是因为他不会轻易许诺而更加爱他么?他是一个重诺的人,不会轻易许诺,许过的诺就一定会兑现。 裴亚爵等护士换好了吊瓶,他再对黎曼晴笑了一下,说道:“明天我有国际视频会议,我先回去,明天再过来看你!” “嗯嗯,好!”黎曼晴懂事地点头。她知道,男人都喜欢识大体的女人。 “好好休息!”裴亚爵再交代了一句,起身离开病房。 黎曼晴痴痴地望着裴亚爵伟岸的背影,这个男人,再有五个半月的时间他们就会举办盛大的婚礼,他们将会在一起幸福一辈子! …… 裴亚爵走到209病房门口,脸色突然就冷了下来,他走进去。 夏若惜趴在芬姐的床前守着芬姐。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转过头来,看到裴亚爵她立即起身。看一眼他手里的片子和病例本,她问道:“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自己看吧!”裴亚爵冷着脸将病例本扔给夏若惜。 夏若惜眼见病例本要掉到地上,她立即双手往下捞住。 她翻开病例本,看着里面龙飞凤舞天书一般的字,无奈地告诉裴亚爵:“我看不懂!” 裴亚爵看着夏若惜两只大眼睛里透着歉意,他心头微动,眸子里再迅速闪过腹黑的光芒,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医生说伤到了筋骨,七个月的时间不能动。” “这么久?”夏若惜怀疑地看向裴亚爵的右手,“伤到筋骨不是要正骨吗?” “正过了!”裴亚爵声音低沉。 夏若惜仍然怀疑:“正骨以后不是要用绷带固定住吗?” “绑着绷带我要怎么上班?医生说自然垂着不乱动就行!”裴亚爵语气不悦。 夏若惜点了点头,原来伤得这么重,难怪他脸色难看。要是被打的是她,她也会生气的。 她立即问道:“医生还有别的交代吗?” 裴亚爵惜字如金:“不乱动慢慢养!” “那我先送你回去吧!”夏若惜往芬姐床上看了一眼,她想送完裴亚爵她再赶过来守着芬姐。 裴亚爵也往床上看了一眼,问道:“她是你什么人?” “这是我的私事!”夏若惜拒绝回答。 裴亚爵冷声问:“你是打算送我回去你再过来?” “嗯。” “我明天早上换衣服怎么办?”裴亚爵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 夏若惜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换衣服也得我?” “只是换个外套,你那么大的反应做什么?”裴亚爵语气嫌弃,随后玩味一笑,“还是你对我有别的想法?” 先别吓着她,一步一步来。 果然,听到只是换外套,夏若惜微松一口气,想着换外套不是特别过份的要求,想着他的手是自己误伤的,她淡定下来,说道:“我明天早上七点以前会赶回去的!” 裴亚爵眸子里再划过一抹腹黑的光芒,说道:“晚上我要洗澡!” 第36章 闷骚的男人 夏若惜已经不像刚才那样震惊,对于这样无理的要求,她直接拒绝:“你洗澡我不会帮忙的,你可以请你的男助理!” 得寸进尺!换外套已经是底限了! “我没说让你给我洗!”裴亚爵嫌弃的眼神瞟一眼夏若惜,一副你就是想帮我洗我也不愿意的神情。 夏若惜:“……” 既然不是让她给他洗澡,那他晚上洗不洗澡与她有什么关系? 裴亚爵再道:“要请你给我拿一下衣服,我一只手不方便。我指定,你帮我从衣柜里拿出来放到浴室。” 这个要求不算过份,夏若惜为难了。芬姐还没有醒过来,芬姐连一个守夜的亲人都没有。 裴亚爵一眼洞穿夏若惜的想法,他提议:“今天晚上请特护守着,明天你送完我上班直接过来,下午接我就行。糖果装不完,再多给你两天时间!” 夏若惜更为难了。她知道,要是她不答应的话,惹怒裴亚爵,他可能明天一整天都不让她出门。他的脾气就是那么坏,他就是那么霸道无理的一个人,才不会顾忌别人的感受,尤其是她。在他心里,她欠他的。所以,他不管怎么刁难她,都觉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犹豫了一下,夏若惜咬牙同意:“好吧。” 今天让特护守着芬姐一下,明天她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陪着芬姐。她有很多话想要跟芬姐说。 …… 回到别墅以后,裴亚爵径直上楼,看夏若惜没有跟上来,他转过头来神情不满:“杵着做什么?帮我拿衣服,明天我有会议,洗完澡我要早睡!” “好。”夏若惜应了一声,跟着裴亚爵上楼。 裴亚爵用左手开门,径直走进衣帽间,他颀长的身形站在衣柜前,指着里面的白色睡袍,沉声道:“睡袍拿出来!” 夏若惜立即从衣架上取下白色睡袍。 “这个柜子里拿内裤!”裴亚爵再沉声道。 夏若惜满脸通红,她她她…… 她杵着一动不动。 裴亚爵眉头一皱:“只是让你拿一下,又没让你替我穿,你瞎想什么?” 夏若惜看一眼裴亚爵,他眸色如常,一点也没有那种调戏她时暧昧玩味的眼神,她咬了咬牙,拿就拿吧,那些卖内衣裤的导购们还天天给男顾客介绍各种三角裤平角裤呢,有什么呀? 夏若惜拉开柜子,里面每一条内裤都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小格子里,各种颜色的都有,夏若惜眼神怪异地用眼角余光瞟一眼裴亚爵,她突然好想笑,好像窥探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真是让她大开眼界。她一直觉得像他这样的冷男,从里到外都会是黑色的,所有的内裤和袜子应该都是黑色的。 没想到,他竟然会有紫色甚至是红色的内裤。哈哈,这个男人真的好闷骚。 实在忍不住,夏若惜噗地一声笑出声来。 裴亚爵的脸色变得别扭,他绷着脸冷声问:“笑什么?” “没什么?哈哈!”夏若惜还是忍不住,不厚道地又笑了两声。 “拿黑色那条!”裴亚爵沉声道。他感觉一种热辣辣的感觉从耳朵处传来,漫延到脸上,脸也变得火辣辣地烫。他还是第一次让一个女人替他拿这种贴身的东西。 但是,他还有别的办法吗?这个女人就是个缺心缺肺的,难道感觉不到他对她不一样?他这么大一个活人整天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她就没有一丁点别的想法?喜欢他一下会死? 夏若惜伸手拿起一条黑色的,裴亚爵沉声道:“错了,旁边那条!” 他也觉得很尴尬,但他就是想让她感觉到不一样,让她感觉到独属于男人女人之间的那种暧昧。 夏若惜果然尴尬了,满脸通红。 看到夏若惜满脸通红,裴亚爵下腹一热。 夏若惜立即拿了旁边一条黑色内裤。 裴亚爵一咬牙,再说道:“不是这条!” 夏若惜有点生气:“你自己拿,你左手可以!” 说完,她拿着睡袍走出去,手腕却一下子被裴亚爵握住。 裴亚爵一拽,夏若惜便被他拽进怀里。 裴亚爵俯头看着夏若惜,眸光灼灼。 夏若惜立即挣扎,裴亚爵声音低沉:“别动,我手不能动!” “那你放开!”夏若惜一脸生气,避开裴亚爵灼灼的眸光。 裴亚爵看夏若惜一眼,看她眸子里是尴尬又薄怒的神色,他轻轻地放开她。 夏若惜替裴亚爵将睡袍放进浴室的篮子里,之后往自己的房间而去,被裴亚爵叫住:“过来帮我一下!” “我说了洗澡的事情我不会帮忙!”夏若惜不依。 “帮我脱一下衬衣,我怕碰到手!” 夏若惜看向裴亚爵,他已经用左手解衣扣了。他又补了一句:“帮我拽一下右手的衣袖!” 夏若惜看裴亚爵单手艰难地脱着衬衣,她叹了一口气去帮他拉袖子。她小心地拉着袖子并提醒他右手不要动。 裴亚爵闻着夏若惜身上的体香,下腹又再难以控制地收紧。他突然将夏若惜推到墙上,左手禁锢住她,眸光灼灼。 夏若惜生气:“裴大少是要言而无信?” 不要逼她!她是内疚四年前的逃婚,她是想要知道更多与妈妈有关的消息。但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逼她,羞辱她,她也会反抗的。大不了她自己去查妈妈的消息! 裴亚爵仍然眸光深深地望着夏若惜。 夏若惜生气地抬起下巴,看紧裴亚爵,质问:“裴大少爷难道又要说我勾引你了吗?” 看夏若惜眸子里簇着两团小火苗,裴亚爵无奈道:“是我的问题,抱歉!” 他放开她,径直走向浴室。 夏若惜看到浴室的门关上,鼓起腮帮子吐出一口浊气。 她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她今天晚上没有心情做婚礼策划案。 她登录自己在某个网页上的工作帐号,上面的留言不停地发出滴滴声。 回国以后就脱离了工作,她觉得她已经快要把自己最专业的东西扔掉了。 她自恃还有点看人的眼光,这几天与裴亚爵相处下来,她却发现自己一丁点也看不透这个男人。 明明爱他的未婚妻,却又不时地对她做出一些过份的举动来。 明明厌恶她,偶尔他那灼灼的眸光,又会给她一种他仿佛对她有某种特别感情的错觉。 是她的判断出了问题? 她一一点开每条留言,基本上没有什么骚扰的信息,都是找她有正事的。有的甚至直接留言了自己的症状。比如失眠了多长时间,有着怎样的困扰之类的。有的也会将自己身上的一些故事讲给她听,请她帮忙分析! 夏若惜继续点开留言,看到工作室助理coco给她留言,询问她什么时候可以正常开展工作,网上的预约已经爆满了,有一些是推不掉的,现在工作室的另外几名心理咨询师已经要累瘫了。 夏若惜迅速回复,她只能远程咨询,并且每天的时间暂时不能固定,可以临时安排,但必须就着她的时间来。 在国外四年的时间里,她一直主攻心理学。 两年前,她与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共同成立了心理咨询工作室。经过两年时间的咨询,工作室已经有了一些名气。前来预约做心理咨询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工作量也渐渐大了起来。 夏若惜对工作室倾注了她的心血,也倾注了她的感情。 她常常想,要是妈妈当年郁结的时候,有人能够正确又及时地引导开导妈妈,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人类最强大的地方,来源于心理。人类最软弱的地方,同样也来源于心理。 心理主导一个人的一切! 一切精神疾病,都是心理问题造成。一切困扰,都是心理造成。 用华夏常用的话说,一切都是心魔作怪。 有句话说得好,除了疾病与失去亲人的痛苦是真实的,别的一切痛苦都是价值观造成。 是的,价值观,也恰恰是一个人心理的表现。 有人乐天安命,她心理上就会更容易获得快乐。有人天生善妒,见不得别人好,红眼病,她心理上更容易痛苦。并且,有人乐衷于这种自我强加的痛苦! 人生苦长,再乐观的心态也总会有不能快乐的时候。欲望太多,执念太多,在意的东西太多,无奈也就太多。 在意,便无法承受失去的痛苦! 付出,就会期待回报。 人类的心理,太复杂! 夏若惜往门口看了一眼,她不太看得透裴亚爵在想什么? 电脑又再滴滴地响了两声,coco的头像亮了起来,急切地给她留言:“若惜,梅苏夫人又受了刺激,之前稳住的病情又开始有了恶化。梅苏先生希望你能够去陪她一段时间!” 夏若惜无奈地回复:“近段时间我做不到!” coco又回复:“我知道,我和维奇商量了一下,想让梅苏夫人来华夏散散心,反正费用也不会太高,梅苏先生之前说过,他们家每年都会留出一部分旅游资金,他应该能接受的。我和维奇把工作空出来,陪着她一起过来,然后你这边来给她做心理疏导。你知道,梅苏夫人是一个极难对人敞开心扉的人,难得她能够信任你。” 夏若惜蹙了蹙眉,想到裴亚爵那个阴晴不定的人,她回复道:“coco,这个安排可以,但尽量让梅苏夫人晚点过来!” 要是能挪到明年三月份以后是最好不过,那个时候,裴亚爵的婚礼已经结束了,她再也不必受制于他。 coco立即回复:“放心吧,不会明天就过来找你,还有很多手续要完善。并且,我们只是先征求你这边的意见。现在只能算是一厢情愿的想法,都还没有与梅苏先生商量呢,我让维奇先与梅苏先生商量,有结果的话我再告诉你。” “好的。”夏若惜回复以后,便听到脚步声响起,裴亚爵穿着白色的睡袍袒着胸口,头发湿漉漉地站在她房间门口。 第37章 帮他吹头发 夏若惜立即关掉网页,电脑里的滴滴声也随之消失。 “在忙?”裴亚爵问道。 “在找参考材料!”夏若惜说了个谎。 “能帮我吹一下头发吗?我手不方便!”裴亚爵问道。 夏若惜看一眼裴亚爵,有点为难。她怕她一靠近,这个男人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荷尔蒙。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只要女人靠得近一点,就控制不住兽性,呵呵! “算了,我去睡了,晚安!”裴亚爵说完便转身。 夏若惜想着裴亚爵头发湿漉漉的样子就要睡觉,她眉头蹙了蹙。是不是豪门少爷都不擅长照顾自己的?头发这么湿就睡不怕生病不怕头疼吗? 夏若惜冲着裴亚爵背影道:“我帮你吹!” 一说完她就后悔了,她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啊!为什么要答应? 算了,他那么短的头发,几分钟就吹干了! 裴亚爵闻声顿住步子,在夏若惜看不到的地方扬起唇角。 夏若惜跟上裴亚爵,裴亚爵走进自己的房间,他坐到床上,沉声道:“吹风机在浴室!” 夏若惜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不客气的说话习惯,她去浴室将吹风机拿了出来。在床头找到一个插孔,插好以后替裴亚爵吹头发。 裴亚爵微低着头,夏若惜拿着吹风机对着裴亚爵的头发,将上面的一些水吹干了以后,她无奈伸手轻轻地拨动他的头发,然后晃动吹风机。 “别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裴亚爵沉声道。 夏若惜脸红了一下,放松了些。她的手指,轻轻地翻动着他的头发,将里面的头发吹干。 裴亚爵第一次感受这个女人如此温顺地照顾他,心头微暖。她的手指,一下一下拨动着他的头发,也拨动他的心弦!要一直这样乖乖顺顺多好! “烫,风开小一点!”裴亚爵希望这个女人再多与他这样呆一会儿,说道。 他克制着自己下腹传来的最为原始的欲望! 夏若惜立即将风开得小了一点。 见裴亚爵始终低着头,并没有要轻薄她的意思,夏若惜放松了很多。要是这个男人一直这样的话,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 裴亚爵头发短,很快便吹好了,夏若惜关掉吹风机,将之从插孔里拔出来。 裴亚爵很想将夏若惜推倒,然后覆身而上,让她彻底成为他的女人,最终只是握了握拳,放她离开! 四年前他都没有这么做,四年后又怎么舍得? 他躺在床上,单手枕于脑后,烦躁地皱眉,他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永远都是这样,撩起他的火以后,她逃之夭夭。 次日凌晨五点裴亚爵便起床了,昨晚他做了个春梦,梦到与那个女人有了最亲密最美好的身体接触,做春梦的结果是,他必须起来洗床单被套!看着床上那些东西,他脸色变得难看。他为什么要忍?这个女人迟早都是她的,他为什么要忍? 他冷着脸将换下的床单被套扔进洗衣机里。 夏若惜今天也起得很早,她昨晚躺在床上完全睡不好,满脑子都是芬姐。也不知道芬姐现在怎么样了? 时间太早,她没有叫外卖,厨房里有食材,她把小葱之类的东西洗好切好,又再炒了肉沫,一会儿用来配面条。只要等裴亚爵下楼来,她就可以开始煮面。 时间还早,她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装糖果。 裴亚爵一下楼就看到那抹身影坐在地毯里,低着头专注地装着糖果,他静静地看着她。 夏若惜感受到一抹灼热的眸光,她抬起头来,与裴亚爵四目相对。 裴亚爵没有移开眼,仍然眸光灼灼地望着夏若惜。 夏若惜先移开眼,要不是知道他爱他的未婚妻,她都要以为他喜欢她了。 “早啊!”她冲他笑了笑。 “早!”裴亚爵低沉地应了一声往下走。 “我去煮面!”夏若惜从地毯上爬起来。 “你不是不会做饭?”裴亚爵皱眉,这个女人原来会做? 夏若惜解释:“是啊!但是一个人在外面生活的时候,熬夜的话会煮方便面!” “你打算用方便面来应付我?”裴亚爵薄怒。外卖他就已经接受不了了,她竟然还要用方便面来应付他? “不是,是挂面!”夏若惜觉得自己没有以前那么害怕裴亚爵发脾气了。 她发现一个规律,她只要不距离他太近,他就算发脾气也不会有什么杀伤力。他就好像是只纸老虎,看上去很吓人,其实一点也不恐怖。 最开始的时候,她听到他喝斥的声音,有时候吓得心跳都会加快,现在她已经开始免疫了,对于他这样的冷脸,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听到夏若异说是挂面,裴亚爵脸色好看了些。 夏若惜去厨房里煮面,忙碌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她端着一碗面走出来。 一出来就看到裴亚爵穿着白色的睡袍坐在她之前装糖果的地方,正低头做着什么。她吓了一跳,立即将面条搁餐桌上奔了过去。 要死啊,她好不容易分好的糖果,他要是破坏一下,她又做了无用功。这个男人要不要那么缺德?她是在替他准备婚礼好吗? 她奔过去以后,便看到裴亚爵认真地装着糖果,他右手垂着,左手装糖果,每一盒十二颗不一样的糖果,他装得很整齐,就像他的内裤一样。这个男人除了洁癖以外,一定有某种程度的强迫症。 夏若惜心头滑过异样的感觉,专心致志地做着一件事情的男人总是透着无穷的魅力。 想到黎曼晴,夏若惜唇角扬起来,这个男人大概也是希望这份送给黎曼晴的惊喜里面,有他自己的亲自参与吧? “可以吃面了!”夏若惜觉得他们的爱情很美好,语气不由地放柔。 柔和的声音听得裴亚爵心头一动。 数年前,他在军营的生活十分枯燥,那个时候他常常想像未来的样子。 他想像着,这个女人会是一个贤惠的妻子,每天睁开眼睛便对他甜甜地笑,然后给他一个早安吻,再为他准备好早餐,陪着他一起吃完早餐以后送他出门,她为他系好领带,拥着他的腰身踮着脚尖给他一个送别吻。当他下班回家的时候,她会笑着迎他,对他说,老公,你回来啦! 当然,这个女人也许会热衷于自己的事业,不要紧,他来牵就她。她每天与他一起出门,他接送她上下班,他甚至等着她开完会才有时间陪他看一场电影。她对他的等待十分感动,对他说,老公,谢谢你! 她也许是个话痨,每天缠着他问他,老公你爱不爱我?然后他告诉她,爱! 她也许是个文静的女人,每天在餐桌上插好鲜花,澄静的浪漫,让他知道家里所有的一切都倾注着她的爱…… 不管她是什么样子,他都觉得无比美好! 他想像过她各种样子,他就是没有想像过,她对他竟然没有一丁点感觉,更不要说喜欢和爱了。他到底哪里不好? 挫败地起身,他说道:“吃完饭麻烦你帮我换一下衣服!” “我……”夏若惜脸红,一脸为难之色。 看,他手都残了,只是让她换一下衣服她都不愿意!要是他没有“手残”,她更不愿意搭理他。 裴亚爵坐下来,说道:“帮我拿叉子!” 面条就不让她喂了,她对他连一丁点感觉都没有,让她喂了面条再换衣服,她又要炸毛。 夏若惜去厨房里拿了叉子,裴亚爵接过来默默地用左手拿着,稍显别扭地吃着面条。 他用叉子叉着面条,然后转动一下,让面条卷在叉子上,他再叉进嘴里,吃相不是特别好看,但好在没有像用筷子那样弄得满桌狼藉。夏若惜表示欣慰。 “味道不错!”裴亚爵吃完以后赞了一声,再补了一句,“以后每天早上吃面条!” 夏若惜:“……” 她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她只是想着今天太早了,很多送外卖的还没有上班,所以煮面条来对付一下! 又听裴亚爵说道:“我不太方便换衣服,放心,我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 裴亚爵的神情实在太一本正经了,加上昨天晚上她替他吹头发的时候他表现得实在太好,夏若惜竟然同意了。 裴亚爵指定了衬衣、西裤与西装外套。 夏若惜立即取了出来,裴亚爵直接用左手拉开睡袍的带子,睡袍展开来,露出他宽厚紧实的胸膛。 夏若惜看着裴亚爵完美的身材,耳根红得似火,脸颊也热辣辣的。 她咬牙替他脱了睡袍。 睡袍脱下来,裴亚爵只着内裤的完美身材狠狠地刺激夏若惜的眼球,她满脸通红,眼睛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手足无措。 裴亚爵忍不住愉悦地低笑,语气略调侃道:“离开我的四年里,从来没有与男人接触过?” “你管我呢。”夏若惜仿佛从裴亚爵语气里听出一丝嘲讽,她梗着脖子说道。 “先穿衬衣!”裴亚爵也不与夏若惜争执,安排道。 夏若惜想先为他穿上裤子,大清早的,他下身某处撑起来,实在太辣眼睛。 裴亚爵看夏若惜脸颊通红的样子,心头悸动,他再一本正经道:“先穿好衣服,一会儿穿裤子的时候直接将衣服扎进裤子里就好!” 第38章 辣眼睛 夏若惜心头万头草泥马奔腾,难道先穿好裤子一会儿就不能扎了? 算了算了,都依他,都随他,她只想快点结束这种精神折磨。 她迅速拿起衬衣展开来,走到裴亚爵面前,先将袖子从裴亚爵右手穿进去,再提醒道:“抬一下左手!” 裴亚爵乖乖地抬起左手,唇角微勾。 夏若惜迅速替裴亚爵穿上衬衣,红着脸道:“你自己扣一下扣子!” 裴亚爵便用左手扣扣子,动作不是太麻利,夏若惜无奈地看一眼裴亚爵的右手,她伸手替他扣扣子。 裴亚爵微俯头,便看到夏若惜羽睫纤长柔软的样子,她比他曾经想像的样子还要更美好,独独不爱他! 夏若惜很快拿了裤子来让他伸腿。 裴亚爵只好左手扶着夏若惜的肩,配合着抬腿。 夏若惜感觉到一只有力的手握在自己肩上,灼热的感觉渗透皮肤,她心头滑过异样的感觉,脸颊又热了起来。 终于替裴亚爵穿好了裤子,夏若惜胡乱地将裴亚爵的衬衣往裤子里塞。 裴亚爵脸色变得难看,他声音低沉道:“这样不整洁我要怎么见人?” 夏若惜想到他是个洁癖外带强迫症患者,无奈地重新替她将衣摆塞进裤子里,然后气鼓鼓道:“自己拉上拉链!” 说完便跑了,裴亚爵在身后应了一声。 夏若惜直接跑去一楼,她伸手捂脸,大口地往外吐气,太窒息了,特么的! 少顷,见到裴亚爵身形颀长一身矜贵地下楼来,他左手上搭着西装和领带,右手自然垂着。 “麻烦帮我系一下领带穿一下西装!”裴亚爵一边下楼一边说着。 夏若惜深吸一口气,这个并不是太为难的事情。她又起身帮他! 系领带她是三个月以前学的,她学得很认真,当时在一个寻人网站上看到自己送出去的那条手链,她感动得想哭。她想,上天终究是没有舍得遗弃她,决定有一天把她的朗哥哥送到她的身边! 她开始学习打领带,学习插花! 裴亚爵看夏若惜领带打得很顺手,他脸色就变得难看了。 夏若惜送他上班的路上,他全程坐在副驾像个黑脸包公,一言不发。他要说什么?难道要问她以前帮谁打过领带?她的答案会是他想听到的? 车子开到裴氏集团大楼,裴亚爵沉声道:“下午五点准时来接我,去医院的路上不要惹麻烦!” “嗯嗯。”夏若惜立即应下。 裴亚爵一脚跨出车子,夏若惜便将车子飞快地开走了,裴亚爵生气地伸手将领带往下用力一拉。在她心里,任何人都比他更重要! 裴亚爵待夏若惜开着那辆拉风的劳斯莱斯离开以后,他让蒋宇开了个车送他去南国殿。 他直接踹开一个办公室的门,裴少南正敞开着一身白色的西装,手里拿着几枚棋子,一个人玩得好认真:“我将军!” “我坐出来!” “我让你再进去!” “进去就进去,我上羊角士!” “我架当头炮!” “哼哼,单车带炮真的将不死?我偏不信!” “……” 听到自己三弟这弱智一般的言语,裴亚爵无语至极。三弟的话,能信?三弟说夏若惜这四年在外面光顾着学习和躲避夏家人找她了,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身边没有任何男人,这话能信? 裴少南看到大哥,眸光一亮:“大哥,你怎么有时间来了?来来来,你陪我下棋啊,二哥昨天晚上和我下棋,他说我一个车带一个炮将不死他,非让我和棋,他就知道占我便宜,来,大哥你和我试试!” “你要感谢浩维给你面子,不和棋,你就输了!”裴亚爵瞟一眼三弟,沉声道。 裴少南不信,伸手摆棋:“我才不信我会输,单车带炮怎么也比他一马一兵要强!” 裴亚爵说道:“过河的卒子当车用!” 裴少南撇嘴:“他都只差一步就拱到底了,能有什么用啊?我只要把老将坐出来,到时候我老将都能一屁股把他的小兵坐死!拱到底的就是死兵好吗?” 裴亚爵见裴少南摆好了棋,毫不给面子道:“那也得你智商够用!” “我去,又嫌弃我智商,你一百八了不起?还不是让未婚妻跑掉了,啧!”裴少南口无遮拦。 说完以后,他立即伸手捂嘴,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大哥,随后讨好地笑:“嘿嘿,我什么也没说!” 裴亚爵在裴少南面前坐下,沉声问道:“夏若惜这四年身边真的没有男人?” “没有,真没有,绝对没有,我发誓,没有!”裴少南笃定。 “该你了!”裴亚爵看着棋盘,说道。 裴少南伸手挠头:“你走了哪里啊?” 裴亚爵无语:“你自己刚刚摆的棋,就忘了?” “我去,大哥,你真的好阴险啊!你竟然悄悄地移了一格小兵,嘿嘿,想跑,我不会给你机会的,你的小兵又不能后退,哈哈!”裴少南笑得有点得意。 他将自己的炮移到自己的将下面,用将来架炮,再得意洋洋道:“嘿嘿,我聪明吧?老将出马当炮架子!” 裴亚爵无语地瞟一眼弟弟,跳了马。又问道:“她回来的原因?” “我咋知道?这四年我和她极少联系,不是你说她逃婚让你丢尽脸面,你要亲自修理她。我是帮凶,你让我戴罪立功,让我除了派人保护她别让她死了以外,不准有别的接触嘛。大哥啊,你就行行好放过她吧,她真的挺可怜的,夏家真是一点都不待见她的。” “两年前,我正好过去瑞典,我亲眼看到她被夏家的人追得跳到一条河里,那一天,我穿着羽绒服都觉得冷!我的人把她捞上来的时候,她咬着牙,牙齿冻得打颤,我老远都能听见上牙与下牙撞出来的咯咯声,她当时嘴都是青紫的,浑身湿漉漉地抱住自己,不停地颤抖着。我当时很想去抱一抱她,我遇到这么多女人,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我这么心疼过。后来她发烧了,病了有一个星期。”裴少南说到夏若惜,有点心疼,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神情也消失不见了。 裴亚爵拿着棋的手一颤,棋子掉下去,他再迅速捡起来,眸色变得冷沉,周身的气场都变得冷沉。 裴少南又说道:“大哥,四年前她虽然辜负了你,让你丢尽了脸,但是你如今不都已经幸福了嘛?黎曼晴挺知书达理的,个人能力也不错,适合豪门当家主母,以后有她陪在你身边……”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下辈子投胎的时候长点能耐,有本事投成大哥!”裴亚爵冷沉着脸说道,他狠狠地将兵拱向裴少南的老巢。 裴少南伸手摸了摸鼻子,低头认真下棋。 这四年的时间里,他无数次地劝说自己大哥放过夏若惜算了,大哥怎么都听不进劝。他就是这么执着的一个人,认定的事没有做是怎么都不会改变主意的。这是一种病啊! 看大哥将小兵拱过来了,裴少南立即将老将坐出来。 裴亚爵再跳马将军,裴少南得意地再将老将往上移一步,哼哼,他只要再往上移一步,小兵就在他屁股下面了,怎么拱得到他的老将? 想着,裴少南唇角勾起得意的笑。 裴亚爵无语,他常常怀疑三弟是拣来的,他们裴家真没有智商这么低的人。中学的时候就开始学下象棋了,现在都二十五岁了,没一点长进,永远都只会看一步棋。 他再横着拱兵,让小兵贴着裴少南的老将,沉声道:“将军!” 裴少南得意一笑:“哈哈,我再坐上去!” 裴亚爵无语摇头,跳马,低喊:“将军!” 裴少南惊呆了,连称要悔棋:“大哥,我要悔一步,我看错了,怎么会这样?刚才明明不是这样的啊,我都算好了,你的马跳过来是将不了我的,我看花眼了,我要悔一步!” 裴亚爵不依:“人生的棋每一步都是落子无悔!” “啧,只是娱乐嘛。好了,再来,我们交换场地,你用车和炮来将我,我一定要一雪前耻!”裴少南暗暗决定要用大哥的方法来,刚刚大哥怎么走的棋,他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结果,裴亚爵没走几步,裴少南就发现自己受制了,他根本主导不了棋局,他只能被动地防守。 他只好乱动马和兵,一个不慎,小兵就被裴亚爵用炮打掉了。 裴少南一惊,立即哇哇叫:“不行,我要悔一步,大哥,我要悔一步!” 裴亚爵沉着脸道:“你输了!” 裴少南瞪大眼睛看着棋盘,他不相信:“我哪有输?大哥你别诈我!” 裴亚爵将自己的帅坐了出来,再用当头炮将军。 裴少南立即用马垫住,裴亚爵将车抽走继续将军,之后顺利吃掉裴少南的小兵,再打掉裴少南的马,再一只一只地吃掉裴少南的士象,然后裴少南只剩一个老将,他只能动老将。 裴亚爵将士象划开,让帅守住中线,再用车一逼,裴少南便不得不让自己的老将与大哥的帅会面了,他无语地将一颗棋子扔到棋盘上,不高兴道:“大哥明明可以将死我,偏偏要这样一只一只地蚕食我,缺德!” 突然想到什么,他又哇哇叫起来:“靠,大哥你和二哥都骗我,你刚才不是说单车带炮将不死,你怎么将死我了?” 裴亚爵嫌弃道:“你这样的智商,单兵也能将死你!” 裴少南:“……” 裴亚爵起身往外走。 裴少南立即追上去问:“大哥,你今天做什么来了?你什么也不做就走?” 裴亚爵头也不回地离开南国殿。他就是来问问,这四年的时间里,夏若惜身边到底有没有男人? 既然没有男人,她为什么领带会系得那么顺手? 第39章 千金要有千金的样子 夏若惜冲进芬姐的病房,芬姐已经醒了。 看到若惜,李玉芬眸光骤然亮起,一脸惊喜又一脸疼惜的神色:“若惜,你回来了?” “嗯嗯。”夏若惜跑过去,连同被子一起拥住芬姐。 芬姐伸手摸着夏若惜的头发,心疼道:“以后不走了吧?” 别人都以为出国是多么风光的事情,只有她知道,若惜这四年的时间里,在国外过得有多糟糕。 明明是夏家的千金大小姐,却从小没有父母疼爱,爷爷只当她是枚联姻的棋子,逼着她学琴棋书画,继母是她的亲小姨,是个口蜜腹剑的人,姑姑与表妹在家里长住,却丝毫没有寄人篱下的觉悟,在家里作威作福…… 若惜小小年纪便开始住校,在国内的时候,她为了可以继续学业,也为了让自己优秀,她没有忤逆爷爷的意思,努力学习琴棋书画,学习跳舞。那时候,夏家还会为她提供生活保障。 她逃婚以后,夏家恨上她,冻结了她所有的银行帐户。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去到瑞典,本身就人生地不熟,生活不易,还没有经济来源,那个时候,活得有多凄苦,想想便让人心疼。 李玉芬轻轻地拍着若惜的背,怜惜她。 若惜感动得眼眶发红,认识芬姐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会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可以对她这么好! 她伏在芬姐的被子上,抬起头来问道:“芬姐,告诉我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有人蓄意伤你,你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吗?” 李玉芬摇头:“我没有看到人,有客户订了多肉植物,我送货过去,准备顺便接贝贝放学,有东西从楼顶掉下来,我没有避开,之后便昏迷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里。” 夏若惜点了一下头,这件事情她一定会去弄清楚的! 芬姐握着夏若惜的手,虚弱道:“若惜,这次回来长住了吗?” “嗯。”夏若惜应声,回握芬姐的手,略显撒娇的语气道,“以后我要住在你家里,直到你嫁人为止!不对,你嫁人我也赖着你!” 芬姐笑,脸色虽然苍白,但笑起来依然给人一种特别温暖的感觉,她是发自内心的笑,这种笑容总是最美最具有感染力的。 她嗔怪道:“傻瓜,我巴不得你一辈子赖在我身边。而且,我这辈子都不嫁人了,我就守着贝贝过一生!” “对了,贝贝是谁啊?”夏若惜两次听芬姐提起贝贝,不由地问道。 芬姐一脸母爱的光芒:“她是我女儿!” 夏若惜震惊地望着芬姐。 芬姐握着夏若惜的手解释道:“怕你担心,所以没敢告诉你。你出国的时候,我怀着贝贝有两个月了,我去了几次医院,每次狠心想要拿掉她,做b超的时候,医生告诉我,胎儿发育得很好,让我保持身心愉快,加强营养,我就狠不下心来。有哪个妈妈会舍得自己的孩子呢?我庆幸我当初没有心狠,要不然,我大概会内疚一辈子。也不会拥有贝贝这么可爱懂事又漂亮的女儿。” 夏若惜看着芬姐虚弱的样子,心疼得气愤起来:“是叶志那个渣渣的?” “嗯。”芬姐再提起叶志,握住夏若惜的手,淡然道,“若惜,我现在很好,真的!一点也不恨他了,我感激他给了我这么好的女儿,我觉得人生突然变得圆满起来。” “我们女儿贝贝在哪呢?”夏若惜强挤出一抹轻松的笑容来。 其实,她心头钝痛得厉害,她只是努力不去提叶志的事情。 为什么要再揭开芬姐的伤?人都是要往前看的,女儿已经生了,最艰难的日子都已经挺过来了,芬姐应该要享受未来的快乐,而不是总记着曾经的伤。 提到贝贝,芬姐脸上又挂上满足的笑容,说道:“这个医院真的很好,他们已经替我接贝贝去了,我刚才和贝贝已经通过电话了,小丫头在电话里告诉我她昨晚没有见到我都没有哭,我才不信呢。” 芬姐脸上满满都是骄傲。 “她也许真的没有哭呢,她像你,坚强!”夏若惜说道。 芬姐听了夏若惜的话,哈哈地笑起来。 黎敏儿探头探脑地看了几眼以后,皱着眉头在外面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夏若惜!” 夏若惜一转头,便见到黎敏儿站在门口,她嫌弃地皱了皱眉,再转回头不再搭理黎敏儿。 “呵,还真的是你!”黎敏儿手里拎着两个饭盒,没有进来,确认了以后就走开了。 她就觉得昨晚上那个背影有点像夏若惜,但夏若惜一直没有转过头。昨晚黎曼晴病房里的人多,她怕她乱喊,万一不是,到时候爷爷又怪她多事。现在确认清楚了,她得赶紧告诉黎曼晴去。 夏若惜知道,黎敏儿是去照顾黎曼晴去了。她们都是黎家人,黎敏儿母女一向擅长见风使舵溜须拍马,黎曼晴在黎家是很有地位的,现在黎曼晴受了伤,正是黎敏儿母女表现的好时机,她们当然不会错过! 夏若惜没有在意,她与芬姐叙旧,说着这几年发生的事情。怕芬姐太累,聊了一会儿她又让芬姐躺下休息。 隔壁208病房里。 黎敏儿一走进病房,就将快餐盒放下。一边说道:“曼晴姐,你要擦手吗?我帮你!” 今天与昨晚一样,除了她以外,只有黎曼晴妈妈韩蓓在这里守着。 昨天晚上也是这样,她昨天晚上告诉黎曼晴裴亚爵去了隔壁病房,也是给了黎曼晴这样的暗示以后,黎曼晴把韩蓓支出去,她再说的。 后来黎曼晴让她去隔壁病房里看了看,那时候病房里除了特护以外,就只有患者。 她看到床上躺着的是一个长得很一般的女人,看上去有三十来岁。她也不敢跟黎曼晴说自己好像看到了夏若惜,毕竟只是背影有点像而已。 把隔壁病房住着一个三十岁左右长相普通的女人告诉黎曼晴以后,黎曼晴笑着说大概裴亚爵走错了病房,男人在工作上太过出众,在生活上就会迷糊一点,走错病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想也许是真的看错了,没想到今天又看到这样的背影。昨天看到是晚上,今天是白天,看得更清楚了,越看越像,她就喊了一声,没想到还真的是。呵呵,裴亚爵对夏若惜果然是不一样的。 黎敏儿打了一盆水出来,黎曼晴便将妈妈韩蓓支了出去:“妈,您帮我去护士站问问看,我今天下午还有几瓶水?” 韩蓓立即去了。 黎敏儿压低声音急着说道:“曼晴姐,我跟你说,你一定要小心夏若惜那只狐狸精,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她在隔壁病房,她应该是与隔壁病床上的那个女人认识。曼晴姐,你说昨天晚上姐夫去隔壁病房,是不是找夏若惜啊?对了,他昨天不会是陪着夏若惜来医院的吧?” 黎曼晴眸光迅速一闪,脸色也变了变,随后神色淡定下来,她笑着轻轻摇头:“不会的,阿爵不会对夏若惜有想法的。” 黎敏儿打湿帕子,替黎曼晴擦手,开始诋毁夏若惜:“姐夫当然是不会对夏若惜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有想法的,但是男人大多都是下半身思考的,万一夏若惜勾引姐夫呢?姐夫难保不中招的。曼晴姐,我是真的为你好的,我觉得你应该让夏若惜知道知道厉害!” 黎曼晴微微一笑,半开玩笑地说道:“我要怎么让她知道厉害呀?我一点也不厉害!” “你要让夏若惜知难而退啊!你让她知道,你是黎家的大小姐,你还是国际知名设计师,你有自己的工作室,有自己的品牌,有自己的专柜,你漂亮有魅力,身材好,气质好。她有什么啊?她除了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她还有什么啊?跟她妈妈一样,不知好歹。不,她连她妈妈都不如啊!她妈妈至少是欧家养大的,不感激夏家也情有可原。可是她呢?夏家供她吃供她穿,她翻脸就不认人,目中无人,臭不要脸的死贱人!她这样的给你提鞋都不配。”黎敏儿越说越来劲。 黎曼晴笑容缓缓收起来,略显严肃道:“敏儿,不要这么说一个人,太过于贬低别人,会显得自己很没有品位和格调。你要随时记住自己是黎家的千金小姐,千金小姐就该有千金小姐的样子,千金小姐不应该是尖酸刻薄的。你要随时告诫自己,说话一定要有底限,一些难听的污秽的词,不应该从千金小姐的嘴里说出来!我们既在学校里接受老师的教育,也在家族里接受长辈的教导,我们应该是有素质并且通情达理的。” 黎敏儿看黎曼晴一脸严肃,默默地在心里吐槽:我在帮你呢,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等老公跑了,有你哭的! 脸上却是一脸受教的模样,头一低,扮乖巧,弱声道:“曼晴姐,我知道了!” “吃饭吧,要麻烦你喂我了!”黎曼晴抱歉地看着黎敏儿。 黎敏儿立即殷勤地将她打包回来的粥和包子拿了过来,满脸甜笑道:“姐,你尝尝看!吴记的包子一向很好吃,要很早去排队才能买到,他们家的肉馅都是人工剁的呢。” “敏儿,谢谢你!”黎曼晴感激地看一眼黎敏儿,再轻启薄唇,咬一小口黎敏儿递过来的包子。 第40章 干女儿 医院的工作人员把贝贝接过来了,三岁多的孩子是最最纯真的时候,她穿着一套粉色的萌萌的衣服,衣服上有一只黄色的小熊,小熊的头还是那种一压就会响的玩具,很立体。 贝贝一被放下来,就迈开小短腿疯狂地跑到床边,一边跑一边喊:“妈妈!” 稚嫩又透着无尽担忧的声音让人听着心都碎了。这么小小的孩子,就已经知道为妈妈担心。 贝贝跑到李玉芬床前,看到她手上扎着针,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嘴巴一扁,眼泪突然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吧嗒吧嗒地滚落下来。 夏若惜早在看到贝贝奔向床头的那一瞬间,眼眶就红了。 看到贝贝长得这么好这么乖巧,她就能猜到芬姐在背后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 一个女人,掏心掏肺地对一个男人好,经营着自己的小餐馆,替他照顾生病卧床的妈妈,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给他。在一个女人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她可以不买化妆品不买衣服不买高跟鞋,之后却被嫌弃被分手。 分手已经是让人伤心欲绝的事情,分手以后还发现自己怀孕了,那种无助大概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 独自一个人要努力生活,要面对非议,还要生下孩子,并独自照顾孩子。 这样的人生有多艰难呢? 在生下孩子身体完全虚弱的状态下,完全没有办法休息。需要面对孩子的哭闹,孩子尿了饿了冷了渴了。新手妈妈对这些一无所知,手忙脚乱地各种着急上火,责怪自己无能…… 才刚刚换下尿布,宝宝已经嗷嗷叫着要吃。才喂完奶,宝宝可能又尿了…… 夏若惜没有经历过当妈妈的事情,但她见过。 在瑞典的时候,维奇的妻子生孩子,她去医院里探视。维奇的妻子躺在床上,苍白着脸,身体虚弱地躺在床上。所有人都会给她一个安慰的吻,对她说着谢谢的话,谢谢她给了他们家一个小生命,谢谢她给世界带来了一个小生命。 维奇的妈妈和岳母两个人手忙脚乱地照顾着孩子,孩子拉了,两个经验老道的女人一个拉住孩子的双腿,一个替孩子擦着小屁屁,小心翼翼地擦好以后,再用水洗干净,之后要涂上护臀膏,一切都要小心翼翼,要精心地打理好孩子的一切。 两个过来人照顾一个孩子尚且显得手忙脚乱,何况是芬姐独自一人呢?她初为人母,没有经验,她刚刚生子,身体虚弱……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 这句话用在芬姐身上再贴切不过。再多的艰难,芬姐独自一人挺过来了,她把贝贝照顾得那么好。 夏若惜感动地看着小小的贝贝与芬姐拥在一起。 芬姐摸着贝贝的脸,笑着说:“宝贝,妈妈没事,妈妈就是调皮,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医生叔叔让妈妈打针,明天就没事了。” 贝贝眨巴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稚气地问:“真的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她小小的人就变得开心起来:“嗯嗯。妈妈以后不要调皮,走路一定要看路,要小心,摔跤很疼!” “好,贝贝真乖,以后妈妈都听贝贝的。”芬姐笑着哄道。 贝贝喜笑颜开,她抱住妈妈,又小脸骄傲地说道:“昨天晚上没有见到妈妈,我好想妈妈,但是我没有哭,我很勇敢!妈妈说过,贝贝已经长大了,要独立!” 夏若惜听得心头一抽,好痛! 书里说,没有爸爸的孩子个性会更坚韧更独立,会更懂得体贴和疼惜妈妈,大概是真的,贝贝还这么小,就会说要独立这样的话了。 她走过去,蹲在贝贝面前,伸手轻轻捏一下贝贝的脸,笑道:“贝贝,叫干妈!” “干妈是什么?”贝贝往后缩了缩,不理解地看向芬姐。 芬姐笑着解释:“干妈也是妈妈的意思。” 贝贝小小的眉头皱了皱,更不解了:“妈妈不是只有一个吗?” “是的,妈妈只有一个,妈妈是生下贝贝给贝贝生命的那个人,是最伟大的。干妈是会像妈妈一样疼爱贝贝的人。”夏若惜解释道。 “哦。”贝贝哦了一声,又看向芬姐。 芬姐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贝贝,这是干妈,她会像妈妈一样疼爱贝贝。” 贝贝突然抱住芬姐,抱得很紧,小脸上全是警惕与戒备,紧张地问道:“是不是以后我要和干妈生活在一起?小灰兔被大灰兔带走的时候,她说她是小灰兔的妈咪,后来小灰兔就与她的妈妈分开了。哇,我不要和妈妈分开!” 贝贝突然哇哇地哭得好伤心,眼泪跟豆子似的往下掉。 芬姐心疼地抱紧贝贝,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不会!妈妈会和贝贝永远生活在一起。” 夏若惜内疚地蹲在贝贝跟前,柔声道:“干妈永远都不会让贝贝和妈妈分开的,只是多一个人来疼爱贝贝,给贝贝讲故事,给贝贝买玩具,陪贝贝做游戏。” “真的吗?”三岁的孩子到底还小,很容易相信大人的话。 看到夏若惜微笑着点头以后,她破涕为笑。 夏若惜今天才知道贝贝的存在,事先没有准备礼物,她内疚地看着贝贝,说道:“贝贝,干妈一会儿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再给你买礼物好不好?” “妈妈去吗?”贝贝立即问道。 芬姐笑着揉了揉贝贝的头:“妈妈不去,医生叔叔还要给妈妈打针呢,贝贝和干妈去买好吃的,带回来给妈妈吃好不好?” 贝贝看一眼夏若惜,看她一脸善意的笑容,又再看一眼妈妈,看妈妈冲她点头,她也点自己的小脑袋,应下:“好,我给妈妈带好吃的。” 孩子是纯真又爱玩的,夏若惜将贝贝抱在怀里,给她讲故事,又给她讲一些趣事,她很快就喜欢夏若惜了,甜甜地喊着干妈。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便到了十一点半,夏若惜看芬姐的情况不错也放下心来,她抱着贝贝离开医院,带贝贝去吃饭再买玩具。 才出了医院门口,电话便响了起来,裴亚爵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来南国殿吃饭!” 夏若惜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了,我有事!” 裴亚爵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夏若惜,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我说了,在这五个半月的时间里,你一切都要听我的。” 夏若惜:“……” 她无语地翻了翻白眼,坚持道:“抱歉,我真的有事!” “你不来我要怎么吃饭?让蒋宇喂我?”裴亚爵在电话里暴跳如雷。 夏若惜默默地脑补了一下蒋宇给裴亚爵喂饭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笑,她噗地笑起来,又立即捂住自己的嘴。 贝贝在夏若惜怀里好奇地问:“谁呢?” 电话那端,裴亚爵的声音低沉:“你和谁在一起?” 夏若惜想到裴亚爵脾气不好,她立即说道:“没有谁,我有事去了,下午见!” 砰—— 夏若惜迅速挂断电话,然后关机。她知道裴亚爵的脾气,要是她不关机,他一定会再打电话,用命令的语气让她去南国殿吃饭,然后让她喂饭。啧,男人饿一顿又不会死,而且左手吃饭这种事情,多吃几次也会习惯的,今天早上他用左手吃面条的时候,虽然动作看上去笨拙又可笑,但一碗面条他也吃下去了啊! 裴亚爵坐在办公室里,右手握着钢笔,左手握着电话,原本一边打电话一边看文件,文件他很满意,准备签字。 结果夏若惜竟然在电话里拒绝陪他吃饭,她竟然还敢挂断他的电话,还敢关机,他气得恨不得把钢笔扔出去。 再看文件上的内容,怎么都不顺眼起来,他直接签署审批意见:小家子气,永不合作! * 夏若惜挂断电话以后就抱着贝贝去吃饭,吃了以后,又订了营养粥让送到病房里去,她再抱着贝贝直奔对面的大型百货商场。 看到各种各样的玩具,贝贝激动不已。 夏若惜看到贝贝激动的样子,心里酸楚。她想,贝贝之所以这么兴奋,大概是因为以前极少买玩具的原因。 哪个妈妈不想给孩子最好的呢?可是人最无奈的事情莫过于心有余而力不足。想要给孩子最好的,却力不从心。 芬姐当初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给渣男妈妈治病了,后来她去了国外,夏家冻结了她所有的银行卡,芬姐又给她资助。 她以为芬姐单身以后,日子会渐渐好起来,没想到芬姐却选择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独自生下了贝贝。 这几年,要忙着农场的事,要忙着照顾贝贝。很多事情都很难两全,抱起了盆栽,就抱不了贝贝,抱了贝贝,就得放下盆栽,她哪里还有时间和金钱来陪贝贝买玩具呢? 贝贝指着一个穿着蓝色公主裙的芭芘娃娃,大眼睛亮晶晶地说:“干妈,那个娃娃好漂亮!” “我们买回家好不好?”夏若惜征求贝贝的意见。 贝贝立即欣喜地点头:“好!” 夏若惜取过娃娃,让贝贝抱着她。 贝贝抱着娃娃便吻了一下,一脸甜笑。 夏若惜又带着贝贝挑了几个她喜欢的玩具。有一个魔法厨房,可以自己diy各种糕点。有一个七巧板,贝贝说他们班同学有个小哥哥玩得特别好。还有一套益智多诺米木牌,每一块木牌上面都印着简单的汉字和图画,可以当成孩子学习的启蒙玩具。 夏若惜心满意足地付钱以后抱着贝贝出了商场,贝贝高兴地亲夏若惜的脸,甜糯的声音道:“贝贝好喜欢干妈。” “干妈也好喜欢贝贝!”夏若惜笑着将贝贝抱得高一点,一只手拎着购物袋,显得有些吃力。 手里的购物袋突然被人拉了一下,夏若惜条件反射地侧头,看到裴亚爵冷沉着一张脸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购物袋。 第41章 我是干爹 “你怎么来啦?”夏若惜抱紧贝贝。 裴亚爵无语地看一眼夏若惜:“我在你心里就是个没有下限的卑鄙小人?” “怎么会?你怎么这么说?”夏若惜不解地看一眼裴亚爵。 虽然他脾气差,但她从来没觉得他品性有什么问题啊! “那你把孩子抱那么紧做什么?防我?”裴亚爵脸色难看。 夏若惜尴尬地笑笑:“我怕别人挤到她。” 裴亚爵不说话,拎着小袋子走在夏若惜身侧。 贝贝低声问夏若惜:“干妈,这是叔叔吗?” 她眼睛盯着裴亚爵手里的购物袋,那里面可都是她最最心爱的玩具呢。 裴亚爵听到贝贝叫夏若惜干妈,他没好气地脱口而出:“我是干爹!” 贝贝一双圆溜溜的大眼便转动着打量裴亚爵,裴亚爵也看向贝贝,脸色没有那么冷,柔和了很多。 夏若惜脸一红,秀眉微蹙,觉得怪怪的。 她偶尔也会觉得裴亚爵看她的眼神太过灼热,但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凶她,然后贬低她,说她与他未婚妻根本没法比。 她侧头看了裴亚爵一眼,看他冷着一张脸,突然就想明白了,他大概是怪她中午没有过去南国殿给他喂饭,所以大发脾气,刚刚也是负气才说他是干爹。哈哈,这个小气坏脾气又别扭的男人,怎么突然觉得他有点可爱呢? 夏若惜唇角不由地勾起来。 裴亚爵觉得夏若惜笑得莫名奇妙。 走到路边等红绿灯,人很多,裴亚爵沉声问道:“孩子叫什么?” “我叫贝贝!”贝贝奶声奶气地自我介绍,她一个劲地盯着裴亚爵看。虽然裴亚爵看上去脸色很冷的样子,但她一点也不怕他,反而觉得他特别亲切。 “干爹抱你!”裴亚爵将购物袋放地上,伸出左手。他可没有忘记他现在右手是“残”的。 贝贝立即就要过去。 夏若惜神色微尴尬,贝贝用力地朝着裴亚爵怀里挤,夏若惜无奈地让裴亚爵抱着贝贝。果然长得帅气就是有优势啊,连小朋友都喜欢。她记得她一开始要抱贝贝的时候,贝贝都没有这么痛快的,更别提这么主动了。 裴亚爵单手抱着贝贝,对夏若惜道:“你拎一下!” 夏若惜哦了一声立即拎起地上的购物袋,她看向裴亚爵的右手,说道:“你单手抱孩子,能行吗?” “我左手又没残!”裴亚爵没好气,红灯变绿灯,他抱着贝贝过马路。 看着他将贝贝抱得比较高,贝贝一脸开心的样子,夏若惜微微心酸。要是芬姐也有一个完整的家庭,那该多好。贝贝应该是很渴望父爱的吧? 她突然追上去,脱口而出:“以后你可以常常看看贝贝吗?” 说完就后悔地捂上嘴:“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该死,她脑残智障了,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裴亚爵转头,怪异地看一眼夏若惜。 夏若惜甚至看到他唇角勾起,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错觉,一定是错觉! 走到医院门口,贝贝已经和裴亚爵熟络了起来,她摸着裴亚爵的下巴,奶声奶气:“干爹,我们英文老师有胡子,他也会抱我,让我摸他的胡子,你为什么没有胡子啊?” “干爹,你也会说英文吗?” “干爹,你以后有时间可以送我去学校吗?我要告诉别的小朋友我有干爹!” “……” 裴亚爵耐心变得出奇的好:“干爹爱干净,不喜欢留着胡子。干爹的英文说得很棒,以后干爹教你。你明天去学校吗?干爹送你!” 夏若惜用看恐龙的眼神看裴亚爵,这还是那个每天对他凶巴巴,看什么都不顺眼的裴大少爷吗?他竟然会有这么有耐心的时候。 …… 医院,黎曼晴一个人在病房里,她躺在床上,无聊地刷着微博与新闻,偶尔也接一下电话,品牌注册有很多细节上的事情她需要跟进。 突然手机滴滴一响,一张照片跳到手机屏上。 看到照片,黎曼晴的两条弯弯的眉毛紧紧地蹙起来。裴亚爵怎么可能与夏若惜一起逛商场,他还抱孩子。是谁的孩子? 敲门声响了起来,她看向门口,妈妈韩蓓与黎敏儿陪着两名护士走了进来。 护士笑着说:“黎小姐,现在要推你过去做个检查。” “好的。”黎曼晴放下手机冲着护士微微一笑。 两个护士将床头的轮子放下来,就推着床出了病房。 黎敏儿与韩蓓一起扶着床沿。 韩蓓安慰道:“晴晴,别怕,只是做个检查,不用担心。” 黎曼晴不由地笑起来:“妈,我看您比我还担心呢,只是检查而已,不怕的,您别紧张。我今天的状态比昨天好了很多,每天都会更好的,要不了几天我就能下地走了。您要相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 “嗯。”韩蓓哽咽地应声。 迎面,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抱着一个孩子走了过来,他的身侧站着一个青春靓丽的女人。 韩蓓脸色骤然一变,大声喊道:“裴亚爵!” 黎曼晴听到喊声,立即用力抬了抬头,看过去。 裴亚爵怀里真的抱着那个照片里的孩子,现在距离近了,看得很清楚,这个孩子长得和裴亚爵实在是太像了,仿佛就是缩小版的裴亚爵,眼睛、眉毛、鼻子、唇形,简直一模一样。 黎曼晴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她尴尬地看向裴亚爵,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来,问道:“这孩子是?” “我干女儿!”裴亚爵说着将贝贝递给夏若惜,走到床边扶着床沿,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黎曼晴一听是干女儿,淡定了一点,她笑着说:“要去做个身体检查!” “我推你过去!”裴亚爵陪着一起推床。 韩蓓脸色更难看了,冷着脸问:“裴亚爵,难道你不该解释一下吗?” 裴亚爵神色淡定:“解释什么?我今天刚认了一个干女儿!这种事情我不能作主?” 韩蓓被噎得脸色难看,她咬牙质问:“那个女人又是谁?” 黎敏儿就要说话,裴亚爵却先开口:“她叫夏若惜,是夏家的千金。” 韩蓓转头看过去,走廊上已经没有了夏若惜与那个孩子的身影,她生气道:“裴亚爵,你是什么意思?这是想要吃回头草?” 黎曼晴急得立即拉住妈妈的手:“妈,您别乱说话!” 这种事情,最多就只能在心里想想,怎么能说出来?要是裴亚爵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这么说出来他不是正好点头么? 裴亚爵沉声道:“我请了夏若惜为我策划婚礼!”算是解释。 韩蓓火气蹭蹭上涌,又要发飙,黎曼晴用力拉住韩蓓,韩蓓要挣脱黎曼晴的手,黎曼晴突然捂着腹部哼哼起来,一副突然很痛的样子。 韩蓓吓了一跳,担心得要死,哪里还有心情质问裴亚爵?在她心里,没有什么比女儿的身体更重要。 黎曼晴终于成功转移了妈妈的注意力,她松了一口气。 裴亚爵将床送到一个检查室门口,他说道:“我就不进去了,有事要去处理!” 韩蓓又要暴跳,黎曼晴拉住她撒娇:“妈,我背上有点疼。” 韩蓓立即紧张地问:“哪里疼?是怎么个疼法?疼得厉害么?” 韩蓓所有的心思都在黎曼晴身上,就连裴亚爵走了她都没有再抬头看一眼。 黎敏儿看裴亚爵径直离开了医院,她立即去209号病房堵夏若惜。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公然来医院里勾搭裴亚爵了,还生了孩子了吗?真的和她妈妈一样贱啊! 当初她妈妈嫁到夏家的时候,整天与舅舅吵架,然后舅舅与梦然舅妈在一起以后,她妈妈又后悔了,还气成了精神病,呵呵,现在是要故技重施吗? 四年前自己要逃婚,给夏家留下一堆烂摊子,现在又回来抢? 她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她还指着黎曼晴与裴亚爵顺利结婚,然后黎曼晴多在爷爷面前说好话,说爷爷准许她和妈妈回到黎家去。到底她是黎家的千金小姐,长期住在外公家算怎么回事? 黎敏儿越想越气愤,走到209病房门口,往里面一看便看到夏若惜正蹲在一个孩子面前摆着多诺米骨牌,已经摆了几十张了,摆得很整齐,那个小孩子很兴奋地拍着手。 黎敏儿冲进去,一脚踢了一张骨牌,骨牌便哗啦啦地全部倒了。 夏若惜猛地抬头看向黎敏儿,脸色一沉,喝斥道:“黎敏儿,你做什么?” “夏若惜,你还要脸吗?你什么意思?又回来勾搭裴亚爵吗?你怎么这么贱?我真是替你臊得慌!”黎敏儿恨恨地看着夏若惜,一副看杀父仇人的语气。 夏若惜实在不明白自己哪里冲撞到她的利益,以致于她们母女二人对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她握住黎敏儿的手将黎敏儿往外拖:“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清楚!” 这里是芬姐的病房,还有贝贝在,她不想芬姐担心,也不想贝贝受到伤害,贝贝只是一个孩子,大人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会往心里去,黎敏儿那些骂人的话实在是太不堪入耳了。 黎敏儿甩开夏若惜的心,扬手就要给夏若惜一巴掌,夏若惜握住黎敏儿的手腕,将她甩出去。 黎敏儿撞到门上,痛得闷哼了一声,夏若惜走过去,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出去:“去外面说清楚!” 黎敏儿不甘示弱,甩开夏若惜的手,没好气:“去外面就去外面,我怕你一会儿没脸啊!” 第42章 把这个精神病人带走 走廊上。 夏若惜顿住步子,转头看向黎敏儿:“说吧!” 黎敏儿几步走到夏若惜前面去,看走廊上没什么人,她才不要在这里说,她说道:“我们去一楼大厅说,这里都是病房,病人需要休息。” “嗯。”夏若惜应了一声便朝楼梯走去。 一楼大厅很多人排队挂号,也有很多家属陪同、等待。 黎敏儿看着人多,得意一笑,夏若惜这个贱女人,不是不要脸吗?那她今天就要好好地让她丢脸。 她走向夏若惜,伸手便在她肩头推搡了一把,骂咧咧:“夏若惜,你还要脸吗?” 夏若惜压着火气说:“黎敏儿,你有事说事,再这样骂骂咧咧像个泼妇一样,别怪我不客气!我不会再惯着你!” 她也是,和黎敏儿这种人较什么劲? “哟,你还不客气?来,来,来打我,来啊!”黎敏儿跳到夏若惜面前。 夏若惜净身高有一米七三,今天因为来医院里照顾芬姐,穿着平跟鞋。饶是如此,她也比穿着五厘米高跟鞋的黎敏儿要高一些。 黎敏儿抬起下巴,要来拉夏若惜的手打她,夏若惜甩开。 黎敏儿立即又冲过去推搡夏若惜,夏若惜也推了黎敏儿一把,喝斥:“别发神经!” 看到两个女孩拉拉扯扯,很多人都过来围观。 黎敏儿看很多人围观了,效果应该会很好了,她扬起下巴质问道:“我姐夫今天抱着的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是你和我姐夫的私生女对不对?我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你可真贱!”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一片沸腾,大家都觉得看到了一出狗血剧,一个个兴奋了起来。 这个女人长得这么漂亮,原来是三啊,勾搭别人的姐夫不说,还生了孩子,真是厉害了,这是要用孩子逼宫了? 大家小声地议论起来。 “我去,看着长得还挺清纯的,以为是个好姑娘呢。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什么清纯啊,一看就是狐狸精,现在的狐狸精啊,手段不知道有多高明呢,专门扮清纯勾搭有妇之夫。” “厉害了厉害了!” “特么的不要脸!” “臭狗屎!” “麻逼!” “这女人以前是坐台的吧?这种姿色收费不会低啊,几千一晚总是有的。坐台赚得就不少了,何必缺德地破坏别人家庭呢?” “肯定这个什么姐夫是个富二代,有钱呗。坐台能和当情妇相比?当情妇分分钟就有房子车子票子了好吗?现在的女人还有什么三观啊,为了钱什么都卖。” “也是,坐台和当情妇真没法比,坐台得被日多少次才能买得起房子啊?” “再说了,已婚男人技术好啊!” “……” 后面的话越来越大声,也越来越不堪入耳。 黎敏儿得意又鄙夷地看着夏若惜。 夏若惜冷着脸说道:“那不是我和他的孩子,是我朋友的孩子!” 她已经很大声了,但是围观的人很激动声音很大,她的声音完全被淹没。 黎敏儿听到了故意当作没听到,大声道:“不是我姐夫的孩子,谁信啊?长得一模一样,你当我们都瞎吗?” 大家听到黎敏儿大声又愤怒的话,一个个又指指点点起来。 夏若惜听着这些恶心的言语,也怒了,她大声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在这里瞎bb什么?” “哟,还挺凶的!”有人鄙夷。 “你做这样的事情你妈知道吗?” “这年头,笑贫不笑娼,也许她妈巴不得她天天出去卖呢。” “我要生出这样的女儿来,早扔河里淹死了。” “不害臊的东西,我替你妈好好教育教育你!”一个中年妇女生气地冲过来扬手就要给夏若惜一巴掌。 她的手腕突然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握住,一甩,她整个人便被扔了出去。 裴亚爵一张脸冷沉得格外可怕,他犀利的眼神扫了一圈,将夏若惜拉过来护在身后。 他只是想起车里有一个给聪聪准备的玩具还没有来得及回去给聪聪,现在正好先送给贝贝,当了干爹难道能空着手?所以他就去取了,这才几分钟的时间而已,大厅里就热闹成这个样子了。不用听别人说什么,只要看到黎敏儿在场他就知道,一定又是黎敏儿在挑事了。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他去夏家要人的时候,黎敏儿就挑唆着让夏若惜嫁给司盛凯。 很好,让夏若惜丢脸是吗?今天他就先让她尝尝丢脸的滋味! “姐夫!”黎敏儿看到裴亚爵把人甩了出去,吓了一跳,立即讨好地喊道。 大家一听黎敏儿喊姐夫,又有人气愤地骂了起来。 “奸夫淫妇!” “臭不要脸!” “贱人配狗!” “……” 裴亚爵听到这些骂咧的声音,脸色骤然一冷,很多人因为他这冰冷的气场纷纷噤了声。 随即,裴亚爵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幽光,他脸色稍缓和,无奈地看向黎敏儿:“敏儿,你怎么又出来了?” “姐夫!”黎敏儿看裴亚爵突然对她这么温柔,脸都不由地红了,心头突然小鹿乱撞。裴亚爵真的长得太帅了,越看越帅! 裴亚爵故意无奈地低叹了一声,再掏出电话来拨了个号码,对着电话道:“裴院长,精神科怎么又把精神病患者放跑了,还是穿着便服,赶紧来两个人把她接回病房去!” 大家一听裴亚爵的话,又看他认识黎敏儿的样子,觉得他说得好像不是假话,看他能直接给医院的人打电话,觉得他应该是这个精神病人的家属。也对,他不就是这个女人的姐夫嘛。 有人窃窃私语:“精神病啊?我看不像啊!” “有哪个精神病人能一眼看出来的?除非是那种病得厉害逢人就脱衣服的精神病人才能一眼看出来。” “对对,我隔壁有个精神病人,和你说话聊天的时候,都不知道有多正常呢。而且,最神奇的是,她完全不会认错人,见谁都能正常打招呼。” “……” 黎敏儿一听这些议论声,气得脸都红了,大声嚷嚷:“我不是精神病,你们才是精神病,你们全家都是精神病!” 骂完,又委屈地看向裴亚爵,一脸无辜道:“姐夫,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旋即,便见楼梯处走下来三个穿白大褂的人,为首的正是院长裴浩维。 “精神病人呢?”裴浩维询问裴亚爵。 裴亚爵指了指黎敏儿。 裴浩维看向黎敏儿,一副熟悉的口吻:“敏儿,原来是你啊!” 黎敏儿是认识裴浩维的,她见裴浩维也认识她,扬起端庄的微笑道:“嗯,是我呢,浩维哥哥还记得我?” 她已经十八岁了,很多事情都看得明白。裴亚爵再帅,也是属于黎曼晴的。但是裴浩维她想想还是可以的,裴浩维虽然有个三岁的儿子,但是老婆死了啊,如今都单了好几年了,是个痴情专一的男人,她要是能嫁给裴浩维,也是个极好的选择。 裴浩维看上去比裴亚爵更有绅士风度。 “嗯,以后没事别乱跑,走丢了就麻烦了!”裴浩维语重心长的口吻说完,冲身后的人说,“把她带回病房!” 大哥从来不会做没有分寸的事,他对黎敏儿母女二人的风评早就有所耳闻,既然大哥让把黎敏儿带走,他配合就好! “喂,浩维哥,别开这种玩笑。”黎敏儿被两个医生架着,顿时意识到裴浩维竟然来真的,窘得满脸通红,又气愤不已,“你这样太过份了!放开我,我不是精神病!放开我!” “等一下!”裴亚爵喊道。 医生立即顿住步子。 黎敏儿欣喜地喊:“姐夫!” 她就知道裴亚爵只是和她开玩笑,吓一吓她。 “你还认识我?”裴亚爵问道。 “当然啊,你是我姐夫啊!”黎敏儿立即说道。 裴亚爵点了一下头,指指夏若惜,问黎敏儿:“她呢?你还认识吗?” “她是夏若惜!”黎敏儿瞪一眼夏若惜,用无比鄙夷的眼神看她。 “她是你的谁?”裴亚爵声音冷了一下。 黎敏儿被裴亚爵的声音一吓,心跳都加快了一点,却还是硬气地说:“我和她这种女人可没有关系!” 裴亚爵听很多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再冷静地问道:“她爸爸是你的谁?” “我舅舅!”黎敏儿翻了个白眼说道。 “是你亲舅舅?”裴亚爵再问。 “当然是我亲舅舅!” “你为什么叫我姐夫?”裴亚爵再问。 黎敏儿用力地推开医生,说道:“当然是因为你是我姐姐的未婚夫。” 黎敏儿的语气里不乏讨好的意味。裴亚爵可是连爷爷都不敢得罪的人。 “你妈妈生了几个孩子?”裴亚爵一路引导。 黎敏儿立即骄傲道:“一个,我是独生女!” 裴亚爵呵呵一笑:“不错,全都记得,你的病快要好了!回病房吧,好好治疗!等你完全好了,姐姐姐夫来接你出院!” 黎敏儿猛地听到这么一句,她顿时一惊,大声道:“姐夫,我没病!” 两个医生再强行架住她,她立即叫嚷起来:“姐夫,别开这样的玩笑,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敏儿,好好配合医生治疗,你很快就会好了。”裴亚爵一副兄长的口吻。 第43章 你以前喂猪的? 黎敏儿被两个医生架走,她大叫大嚷:“我不是精神病!我不是精神病!” 人群里有人恍悟道:“看吧,精神病人都不会承认自己有病!” 立即有人觉得看了一场闹剧,无语道:“我操,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我去,这精神病也是日狗了啊,害得我们那么激动,刚才疯了似的骂人家,我们都快成精神病了。” 裴亚爵冰冷的眼神扫了一圈,他牵着夏若惜的手,沉声道:“诸位,刚才也许大家有所误会。为了我未婚妻的名誉不受损,我想我有必要解释一下,我未婚妻的妹妹刚刚提到的那个孩子,是我与未婚妻认下的干女儿。如果真是我们所生,我们不会藏着掖着。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必要藏着掖着?” 大家又开始你看看我看看你,的确啊,刚才那个精神病也说了啊,他是他姐夫,这姑娘是她亲舅舅的女儿,而她是独生女根本就没有别的姐姐,这个女孩不就是她所说的姐姐,就是这个男人的未婚妻么?人家本来就是要结婚的,要是生了孩子,直接结婚不就行了,藏着掖着做什么?精神病真是害死人,瞎bb! 突然有人走到夏若惜面前,腆着脸笑道:“姑娘,对不起啊,我刚才不知道,骂了你,对不起了。” 有人开了先河,立即又有人过来道歉:“对不起啊,刚才被那个精神病人误导了,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了。” 还有一些脸皮薄的,闹了这样的乌龙,悄悄地走开了。 也有人好奇地问了一句:“那姑娘为什么会疯啊?” 裴亚爵惋惜道:“唉,家丑!不自爱,未婚先孕,后来发现渣男是个已婚的,不得已堕胎,精神受了巨大的刺激。她精神时好时坏,一患病,见到谁都骂抢了她姐夫……” 大家闻声,一副原来如此的恍悟神情,一个个低声议论起来:“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自己不自爱,婚前同居怀了孩子,就觉得全世界的女人都和她一样么?” “算了算了,别议论了,走吧走吧,太狗血了。” “…… 裴亚爵牵着夏若惜走出医院大堂,问道:“你怎么样?” 夏若惜情绪很低落,心情很沉闷,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被一群陌生人骂原本没什么的,因为并不是她在乎的人,杀伤力有限。 他们的话虽然难听,她也只是气愤,并没有伤心。 直到后面有人说“也许她妈妈巴不得她出去卖呢”、“不害臊的东西,我替你妈好好教育教育你”,诸如此类的话,她突然便难过了起来。 她们知道什么?什么也不知道!妈妈要是没有生病,没有失踪,妈妈要是一直陪伴她的成长,一定会是全世界最爱她的那个人! “并不是值得伤心难过的事!”裴亚爵说道,“都是一群没有脑子,无知又人云亦云的人。” 裴亚爵牵着夏若惜往外走,再说道:“我们先去吃饭,一会儿陪我把礼物送给贝贝。” 夏若惜随着裴亚爵的步子往外走,一声不吭。 裴亚爵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看夏若惜这副样子他心里不舒服,就好像有把钝刀子在他心口磨啊磨,磨得他心脏处堵得厉害,他松开夏若惜的手掏出电话来,给浩维打电话:“让黎敏儿在精神科住到过年!” “没有什么不好的,我会与夏家说清楚!” 裴亚爵冷着脸说完,果然给夏老夏元中打电话:“夏老先生,您的外孙女黎敏儿在爱薇医院突发精神病,我们已经先给她办理了住院手续!她需要住到春节以后。忙,先这样,再见!” 砰—— 电话挂断。 夏若惜看一眼裴亚爵,突然心头一跳,有什么不易捕捉的东西从她脑海里飞速而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会的,裴亚爵怎么可能喜欢她?就是像他之前去夏家说的那样,她现在是他的人,他欺负可以,别人欺负,不行!因为打狗还要看主人嘛,他一定是觉得黎敏儿挑衅到他了,所以他才会那么偏激地处理黎敏儿的事情。 这么想以后,夏若惜淡定了下来。她才不要这个人喜欢她,那她就真的成了黎敏儿嘴里所说的那种人了! 裴亚爵让夏若惜陪他吃午餐,夏若惜想着自己反正吃过了,他手不方便,她喂一下也没什么,就当感激他刚才的救场。 裴亚爵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处会所,订了豪华的包间便等着上菜。 夏若惜坐在沙发里,一边等菜一边发呆。 裴亚爵看夏若惜这副样子,烦躁道:“都说了并不是值得伤心的事!” 夏若惜依然没说话。 裴亚爵突然烦躁地将茶杯往她面前重重一搁。 夏若惜猛地惊醒一般,抬起头来看裴亚爵:“怎么了?” 她刚才正在思考一些事,所以完全没注意裴亚爵。 她在想心理课老师以前说过的话。 人心是世上最简单、也最复杂的。 这世上有很多人喜欢从众,因为自己缺乏独立的人格,意志力也很薄弱,别人说什么,她很容易附和别人。 从众与否,与一个人的经历、家世和学习经历都有着莫大的关系。 越是经济条件差和受教育程度低的,越容易从众。 这些人从众的时候,根本不会动脑思考,也不会去质疑问题的本身,只是盲目地跟着人云亦云。 夏若惜吐出一口浊气,是啊,只是人云亦云,她为什么要往心里去? 她冲着裴亚爵微微一笑:“你刚刚怎么了?” 裴亚爵刚才看夏若惜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心情烦躁。 现在看到夏若惜笑,心情更烦躁了,他低斥:“不用勉强假笑!” 夏若惜:“……” 她哪里假笑了? 服务员上菜了,裴亚爵拿起筷子递给夏若惜,沉声道:“你先吃完再喂我!” 夏若惜立即道:“我吃过了。” “真吃过了?”裴亚爵有些不信。 夏若惜点头:“真吃过了,我带贝贝去吃的。” “嗯,喂我!”裴亚爵伸手指菜,“这些都是我爱吃的,每道菜都来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夏若惜看到裴亚爵一面命令她喂他,一面又有点别扭的样子,总是忍不住想笑,她唇角不自禁地扬了起来,心情也突然好了起来。 她按照他的意思,每道菜都夹了一些堆在碗里,然后起身坐到裴亚爵的身侧,倾前身体开始喂饭。 裴亚爵配合地张嘴。 夏若惜为了避免长时间喂饭的尴尬,她喂得很大口,拿筷子并在一起,挑一大堆饭再在上面配点菜,就往裴亚爵嘴里塞。 裴亚爵一直忍着,直到第二碗吃完,他才冷声嫌弃道:“你以前喂猪的?” “哈哈!你干嘛要这么说自己?”夏若惜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裴亚爵脸色骤然变黑,心头那一直压得他发堵的情绪却一下子消失不见,仿佛拨开云雾见晴天的感觉,畅快异常。这个女人 离开会所,裴亚爵去车上取了买给聪聪的玩具,是一套乐高。 “这个好像很贵的,不用了。”夏若惜说道。 送这样的礼物,芬姐会觉得有压力的。 裴亚爵沉声道:“又不是送给你的,你有什么资格拒绝?” 夏若惜顿觉无言以对。 裴亚爵又说道:“给孩子的,都应该是最好的。而且,一件商品的价值在于你是不是需要,是不是喜欢,而不是它标价多少!” 夏若惜再度无言以对,因为裴亚爵说得太有道理。 她给梅苏夫人做心理疏导的时候,梅苏夫人总是说她很像个哲学家,可是回国以后她才发现,裴亚爵的话,常常比她的经典多了,比她更像个哲学家啊! 裴亚爵把礼物送给贝贝,贝贝开心得不得了,抱着裴亚爵亲个不停,一个劲地喊干爹。 吧嗒着小嘴说:“这种玩具是聪明的孩子最爱的。” 夏若惜无言以对,这是有了新玩具,就嫌弃她买的玩具了吗? 裴亚爵抱着贝贝,唇角勾着宠溺的笑容,看得夏若惜震惊不已。这个男人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面,神奇! 芬姐看到一身矜贵的裴亚爵有点紧张,夏若惜看芬姐紧张的神情,她用脚轻轻地踢一下裴亚爵,一副和裴亚爵很熟的口吻道:“你带贝贝出去玩一会儿,十分钟以后再回来。” “嗯。”裴亚爵竟好脾气地应下了,把贝贝抱出病房。 夏若惜暗暗抹了一把汗,她刚刚就是赌他挺喜欢贝贝,所以她仗着有贝贝在他不会发脾气,才敢那么嚣张地踢他的。 裴亚爵抱着贝贝离开以后,芬姐一脸凝重:“他是谁?怎么回事?怎么成了贝贝干爹了?你找男朋友了?都没听你说起,他知道夏家的事情吗?你爷爷会不会从中作梗?” 夏若惜看芬姐一脸担忧,她赶紧解释:“芬姐别担心,他是裴亚爵,我们现在是很好的朋友,他委托我帮他策划婚礼。他现在有未婚妻,他们很相爱的,他们明年3月1号就结婚了。” “那你怎么能同意他做贝贝的干爹?这样的关系,以后他未婚妻记仇怎么办?你不是又要把自己置于危险当中?若惜,你怎么就这么不懂得保护自己?”芬姐神情严肃又担忧。 第44章 干爹只喜欢干妈 夏若惜心中哀嚎,哪里是她要同意的啊?是人家就要认贝贝做干女儿啊,谁让贝贝长得这么可爱这么招人喜欢呢? 脸上却是一脸笑容,摆摆手轻松道:“不会啊,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他未婚妻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她应该想得明白的,要是我对裴亚爵有什么想法的话,四年前我们就在一起了啊!好啦,芬姐别担心,好好养身体!” 夏若惜搪塞过去。 芬姐无奈地看一眼若惜,她还能再说什么呢?能与裴亚爵成为朋友,也许是好事不是么?夏爷爷唯利是图,在他心里完全没有亲情的概念。 若惜四年前逃婚到国外,夏爷爷心狠地冻结了她所有的银行卡,还派人去找她,想要把她抓回来。目的无非只有一个,就是希望夏家与裴家联姻,抱上裴氏集团总裁裴亚爵的大腿。 现在虽然婚是订不成了,但若惜与裴亚爵成为了朋友,也算是找到把一个保护伞吧? 只希望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变得复杂,希望若惜不要再受到伤害。 芬姐忐忑不安地想着,觉得自己越发无能为力。 人生啊,为什么总是这样无奈? 不管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拼尽全力都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芬姐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若惜,你要保护好自己!” “我会的。”夏若惜应着,笑得灿烂。 …… 黎曼晴已经做好了检查,她说有点困,想要睡一会儿,韩蓓立即替她掖了掖被角柔声嘱咐她好好休息,便出了病房。 黎曼晴拿过手机,刚才手机滴滴响,应该是有短信。 她点开一看,果然有短信,又是图片,点开图片,她的眉头瞬间紧拧成结,握着手机的手也是一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亚爵在医院大堂里牵着夏若惜的手离开医院,牵手,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牵手的?裴亚爵连她的手都从来没有牵过。他们最亲密的举动,就是出席宴会的时候,他容许她挽着他的臂弯,在舞会的时候,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跳舞。 订婚一年了,他们从来没有牵手,更不要说接吻了。 有次舞会的时候,借着一点酒劲与迷醉的灯光,她试探性地问过他,是不是不喜欢她?为什么从来不吻她? 他说他想把最美好的一切留在婚后。 那现在牵着夏若惜又算什么?真的是要与夏若惜重归于好? 突然觉得心脏处堵得厉害,自己仿佛浸泡在醋坛子里,空气里都散发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酸味。 不行,她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啊,裴亚爵不会的,他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一定是有人想要挑拨她与裴亚爵之间的关系,是谁这么龌龊? 咬了咬牙,她试着拨通裴亚爵的电话,有没有牵手,她问一下不就知道了么?他是她的未婚夫,他们明年就要结婚了,她不应该胡乱地猜忌他的。 电话拨通,那端很快传来裴亚爵好听的男中音:“曼晴,什么事?” “我……”黎曼晴突然犹豫。 “有什么话你都可以直接说。”裴亚爵在电话里的语气透着鼓励。 黎曼晴咬了咬下唇,鼓足勇气,又再泄气地松下肩膀,再咬了咬牙,她问道:“明年的3月1日你会如期举行婚礼吗?” “当然!”裴亚爵没有一丝犹豫。 黎曼晴心头的不痛快瞬间便一扫而光,裴亚爵从来都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他要是真的与夏若惜有什么,绝对不会再如期举行婚礼的。 再咬了咬牙,她鼓足勇气问道:“阿爵,你,爱我吗?” 电话那端久久没有声音。 黎曼晴先是满脸胀得通红,随后是失望地低叹了一声,她难道这辈子都等不到他一句“我爱你”吗?他好像曾经说过他不是一个擅长表达的人。唉,是她强人所难了。 “我对你不好?”裴亚爵的声音低低的,透着一点温柔。 黎曼晴立即道:“当然不是!阿爵,你对我很好,可是你知道,女人总是会期待一些东西。” 裴亚爵说:“曼晴,我一直觉得你与别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黎曼晴心中顿时一跳,脸也红了,低下头一脸娇羞之状。是啊,裴亚爵一向喜欢独立自主的女人,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又怎么可能和一般的男人那样懂得小情调小浪漫呢? 他这样一个运筹商界,决胜千里的男人,怎么可能放下身段去给女人送花送礼物,做这样无聊的事情呢?是她要求太多了。 她真的应该收起那些小女人的心思,好好工作,好好学习,好好成长自己! 想着,那些原本准备问的话就问不出口了,她说道:“阿爵,我会成为你希望我成为的人!” 裴亚爵那端不说话。 黎曼晴咬了咬下唇,再鼓足勇气道:“阿爵,我爱你!” 说完,她砰一声挂断了电话,脸上火辣辣的烫。 那端,裴亚爵坐在草地上,平静地将电话踹进兜里。 贝贝凑过来问道:“干爹,谁的电话啊?” “一个阿姨!”裴亚爵宠溺的语气。 “干爹喜欢的阿姨吗?”贝贝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透着孩子天然的求知光芒。 裴亚爵脑海里闪过某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他说道:“不是,干爹只喜欢干妈!” 贝贝立即就好开心,笑得格外甜,她一双眸子里蓄满期待,问道:“那干爹和干妈会生小弟弟小妹妹吗?” 裴亚爵听到这句话,突然笑起来:“会!” “呀,那太好了,我想要小弟弟小妹妹!”贝贝好开心地拍手。 拍完手,她爬到裴亚爵身上,抱住裴亚爵的脖子问:“干爹干妈什么时候生小弟弟小妹妹?” 裴亚爵突然将食指伸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神秘兮兮道:“贝贝,这是个秘密!答应干爹好不好,这件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说,说了干妈就不和干爹生弟弟妹妹了。” 贝贝听到不生弟弟妹妹了,顿时一惊,看向裴亚爵,看裴亚爵正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她小脸顿时变得认真,用力地点头:“我一定谁也不说。” “乖!今天晚上去干爹家睡觉好不好?你妈妈生病了,要听医生叔叔的话乖乖地养病。她没有时间照顾你!”裴亚爵耐心极好地哄着贝贝。 贝贝点头跟小鸡吃米似的:“嗯嗯,我喜欢干爹干妈。以前都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裴亚爵听得眉头一皱,他伸手揉一下贝贝的头,又想起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那个女人,也吃过很多苦,明明是夏家的千金小姐,却过得连普通人家的女儿都不如。 夏若惜久不见裴亚爵抱贝贝回去,便出来找。 远远的,便看到裴亚爵抱着贝贝坐在草地里。 午后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使他们周身都透着阳光与温暖。 孩子真的是需要更多的人来疼爱的。看,贝贝笑得多灿烂! 真看不出来,裴亚爵还有这样柔软的一面,以后他生了孩子,一定会是个好爸爸! 她突然一点也不介意裴亚爵对她的那些坏脾气了。人嘛,多少都会有一点缺点的,挺真实! 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裴亚爵转过头来,看到夏若惜沐浴在阳光下,浅笑着走来,他眸子里闪动着温柔的光芒,在那个女人看过来的时候,迅速藏匿不见了。 “你下午不上班吗?”夏若惜问道。 “你管我?”裴亚爵没好气。 贝贝奇怪地看一眼裴亚爵,问道:“干爹和干妈吵架了吗?” “没有!”裴亚爵伸手揉一下贝贝的头,抬头看向夏若惜,“晚上贝贝住我们那里。” 夏若惜听着裴亚爵的话便觉得有点怪怪的,什么叫做“我们那里”?可是仔细想想,又没有什么毛病,现在她住在他的别墅里,住在一起,可不就是我们那里? 裴亚爵这样的提议也正合她心意,她刚才还在想怎么和他说她想这段时间照顾贝贝的事。 她点了一下头,笑笑:“好啊!” “要不要带贝贝去游乐场?”裴亚爵抬头看着夏若惜,询问她的意见。 “你不上班?”夏若惜当然想带贝贝去玩,看到贝贝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殷切地望着她,她更是不忍。 裴亚爵听了夏若惜的话,语气略显霸道:“我是总裁!” 言外之意,难道我一个总裁还不能决定自己上不上班? “你手也没问题吗?”夏若惜看向裴亚爵的右手。 “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残疾?连去趟游乐园都成问题?”裴亚爵的语气更不好了。 “哈哈!”夏若惜笑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裴亚爵那嫌弃又略显别扭的语气,她就忍不住想笑。现在真是一点也不像以前那么怕他了。 看夏若惜竟然笑他,裴亚爵脸色更难看了,冷声斥道:“莫名奇妙!” “嘿嘿。”夏若惜又低低地笑起来。 “干爹,还去游乐园吗?”贝贝巴巴地望着裴亚爵。 “去!”裴亚爵伸手揉贝贝的头。 贝贝顿时高兴地欢呼:“好开心!” 夏若惜弯身抱贝贝:“来,干妈抱!让干爹歇一会儿!”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让人舒服?裴亚爵唇角一勾,夏若惜弯下身来,裴亚爵猛地看到夏若惜胸前的沟,他下腹骤然一热。 他移不开眼。 夏若惜脸一红,抱着贝贝就往停车场跑。 裴亚爵的声音在身后玩味地响起:“不用去打声招呼?” “我会发短信说!”夏若惜磨牙。 裴亚爵心情大好地大步追上,侧首在夏若惜耳畔低声调侃道:“36c吗?” 第45章 趁机揩油? 卧槽! 夏若惜面红耳赤,抱着贝贝走得飞快,好像身后有恶狗追她似的。 裴亚爵望着夏若惜的背影,不由地失笑。 夏若惜将车门打开,让贝贝坐在后排,冷着脸对裴亚爵说:“没有安全坐椅,你带贝贝坐后面,保护好她!” 冷着脸说完,她自己钻进驾驶室。将车子发动以后才想起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她问道:“去哪个游乐场?” 一边说着,她一边给芬姐发短信告诉她自己带贝贝出去玩。 裴亚爵垂下眼眸想了一下:“距离这里最近的游乐场在白鹤苑,与动物园挨着的!” “干爹,我们去了游乐场以后还可以去动物园吗?我从来没有去过!”贝贝低低的声音在车里响起。 稚嫩又带着请求的声音,狠狠地撞击着夏若惜的心,她竟控制不住自己,鼻子一酸便红了眼眶,两滴泪珠控制不住地滚下来,她立即伸手抹了一把,应道:“当然可以去,我们去完游乐场就去动物园!” 芬姐这几年带着贝贝都是怎么挨过来的? 贝贝已经三岁了,连一次动物园都没有去过。 她当然知道芬姐有多爱贝贝,有多希望给贝贝最好的一切。可是,她需要赚钱养活贝贝,她忙得没有时间陪贝贝出去玩。 在抱贝贝和抱盆栽之间,她只能选择抱盆栽。因为放下盆栽就意味着她们母女得过着忍饥挨饿的生活。 她只身一人带着孩子,连个换手的人都没有。 夏若惜不能再想下去,她迅速点开导航锁定白鹤苑,将车子驶离停车场。 车上,贝贝很兴奋,她真的很喜欢裴亚爵,叫干爹叫得特别勤特别甜特别满足。 “干爹,白鹤苑里面是不是有很多白鹤?” “干爹,火车怎么那么长啊?” “干爹,我妈妈说等我长大了以后,爸爸就坐着火车来看我了,可是为什么爸爸现在不来啊?” “干爹,一会儿我可以喂猴子吗?” “可是我没有什么可以喂给猴子的。” “……” 裴亚爵极有耐心,语气宠溺。 “白鹤苑里有很多美丽的白鹤!它们自由自在地飞翔!” “火车长,是因为有很多人都要回家。” “贝贝要相信妈妈的话,乖乖长大,爸爸就会回来看你了。” “贝贝是小公主,当然可以喂猴子。” “一会儿下了车,我们就可以买一些零食,贝贝可以用零食来喂猴子!” “……” 夏若惜开着车,扬着唇角。 车子停在白鹤苑外面的停车场,裴亚爵像个普通的家长那样,左手抱着贝贝去排队买入苑观白鹤的票。 颀长的身段,帅气的脸,引得很多女人悄悄看,有些女孩一边看一边脸红。 贝贝抱着裴亚爵的脖子高兴地喋喋不休,问这问那。 夏若惜过来的时候便看到裴亚爵略显吃力地单手抱着贝贝。她走过去伸手道:“把贝贝给我吧。” “不用!”裴亚爵不依。 贝贝也搂紧裴亚爵的脖子,甜笑着对夏若惜道:“干妈,干爹的力气大,干爹抱贝贝。” 夏若惜伸手指轻轻地点一下贝贝的额头,神情宠溺。本来想开个玩笑喊一声小花痴,想到贝贝还是个孩子,她将话咽了下去。 孩子纯洁如同白纸,你在上面画上美丽的花草,她就是美丽花草的样子,你在上面画上粗鄙的线条,他就是粗鄙的样子。 你传播善意与爱,未来的他,心中也会装着善意与爱。 你传播恶意与负能量,他的未来便难免充斥着各种抱怨。 在孩子的世界里,大人真的需要谨言慎行。哪怕是玩笑,也不应随便开。 裴亚爵轻轻地用肩撞一下夏若惜:“又想什么出神?” 夏若惜立即转过头来,裴亚爵不满地看她一眼,将自己的大长腿凑过来:“在兜里摸钱包买票!” “不用,我这里有。”夏若惜立即拉开自己的手提包。 裴亚爵的脸色就冷了:“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吃软饭的,买门票要女人给钱?” 夏若惜:“……” 好吧,是她的错,她没有照顾这位大爷的自尊心。 她立即将包包拉上,伸手去裴亚爵裤兜里摸钱包。 她一伸手,裴亚爵动了一下,她没有摸到钱包,倒是摸到裴亚爵的大腿。脸便不由地一红。 她又再摸,裴亚爵又动了一下,她又摸到裴亚爵的大腿。 裴亚爵玩味地看着她:“趁机揩油?” 夏若惜:“……” 确定是她揩油而不是他有意捉弄她吗? 她沉着脸道:“别乱动!” 裴亚爵果然站着不动。 夏若惜又再伸手摸钱包。 裴亚爵再动了一下,夏若惜摸到裴亚爵的大腿,她脸红到耳根,恨恨磨牙:“你是故意的!” “前面的人动了,我当然要动,要不然会被插队!”裴亚爵说得一本正经。 夏若惜往后一看,后面排着好长的队,不动确实有可能会被插队,毕竟国民素质参差不齐。 算了,不计较,她趁着裴亚爵不注意,飞快地将手伸进裴亚爵裤兜里,将钱包掏出来。 裴亚爵在夏若惜看不到的位置,勾起唇角,眸子里也迅速闪过一抹温柔。 夏若惜顺利买好票,裴亚爵又让她去买了一大包零食,三个人便入了白鹤苑。 白鹤苑内有一个人工湖,人工湖上有座小岛,岛上有白鹤。除了白鹤以外,还有各种野鸟。湖上有人惬意地划着船。 西面有一个游乐场,旋转木马、梦回大唐鬼屋、水上球、过山车、碰碰车等儿童娱乐设施应有尽有。 裴亚爵笑着询问贝贝的意见:“小公主想要先玩什么?” “我想玩那个天鹅!”贝贝指着某处兴奋地说道。 天鹅项目与旋转木马相似,不过坐的不是木马,而是天鹅,池子里有水,有很多被吹起来的小彩球,坐在天鹅里,手里拿个瓢,去舀那些被吹浮在空中的彩球,舀到以后便装到天鹅前面的小桶里,要是几分钟的时间能舀到一桶,会有满满的成就感。 “好,干妈陪你坐,干爹手不方便!”裴亚爵说道。 “嗯。”贝贝乖巧地将手伸向夏若惜。 夏若惜立即将装零食的袋子先放到地上,抱过贝贝以后,裴亚爵付了钱。 夏若惜与贝贝坐在一只天鹅上,二人手里各拿一个瓢,贝贝一边兴奋地舀着空中悬浮的小彩球,一边嚷嚷:“干妈,我们比赛,看谁舀得多?” “好。”夏若惜宠溺地应下,也去舀小彩球。 “干妈,快点。”贝贝将舀到的半瓢彩球装进自己面前的小桶里,又凑过来看夏若惜面前的小桶,见她桶里一只彩球都没有,兴奋地催促。 夏若惜被贝贝一催,立即拿瓢去舀小彩球,贝贝不甘示弱,赶紧去舀,小小的孩子,动作很快,舀了以后便麻利地装进自己面前的小桶里,又继续舀。 夏若惜的动作总是比贝贝慢那么一点,不过她的优势是比贝贝稳一些,每次舀的时候瓢里面的小彩球都会比贝贝的多一点。 贝贝见夏若惜桶里有彩球了,又兴奋又着急,她手上的动作就更快了。 贝贝格外聪明,天鹅只是转了几圈,她就发现了规律,原来彩球是随着音乐的节奏悬浮在空中飞舞的。 音乐快彩球就在空中跳得快,音乐慢彩球就跳得慢。 掌握了节奏以后,贝贝舀彩球便事半功倍,她在音乐快的时候,把小桶拿起来,一手拿桶一手拿着瓢在空中乱舀,不管舀到多少立即装小桶里。 音乐慢的时候,她就坐下来慢慢地舀,直到舀到一大瓢她才将装进桶里。 夏若惜看着贝贝的动作,简直惊呆了,她才三岁啊,这么小的孩子,这样的智商,简直逆天了! 夏若惜看一眼贝贝小桶里的彩球,她立即再伸瓢去空中舀了一点,她原本还想着自己让着贝贝让她高兴高兴,现在看来,贝贝都不用她让就能赢她好吗? 唇角扬起欣慰的笑容,夏若惜再往小桶里倒了半瓢彩球,她的年龄都是贝贝的七倍了,输也不能输得太难看吧?想着,她不由地笑起来。 不远处,裴亚爵正坐在一张简易的凳子里,左手拿着手机录像,看到夏若惜扬起唇角,他的唇角也跟着扬起来。都多大的人了,竟然还喜欢玩这种东西,幼稚! 天鹅再转了几分钟的时间便停了下来,老板立即凑过来堆着笑脸问:“还要再坐一次吗?第二次优惠,只要十块!” “贝贝还要再坐吗?”夏若惜征求贝贝意见。 贝贝意犹未尽,猛点头。 裴亚爵立即起身大步走近,付了钱以后,他说道:“我陪贝贝坐!” 夏若惜斜着眼睛看裴亚爵,大有笑话他的意思:“你不是手不方便嘛?” 裴亚爵瞟夏若惜一惜,沉声道:“我坐着不动不可以?” 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别扭。 夏若惜噗地一声笑起来:“可以,当然可以!哈哈,你说了算!” “莫名奇妙!”裴亚爵低斥夏若惜一声,单手抱起贝贝去坐天鹅。 贝贝和裴亚爵一起舀彩球,整个人看上去更兴奋了。裴亚爵左手拿着瓢,也开始舀彩球。 夏若惜用手机录下这美好的画面,她想,芬姐看到这样的画面,一定会很开心!贝贝虽然没有爸爸,却有更多的人来爱她。 医院里。 黎曼晴结束一个来自于意大利的电话以后,手机响起滴滴的声音,她一点开,便跳出图片,裴亚爵与一个孩子坐在天鹅木马上玩着空中彩球,夏若惜坐在一张凳子里拍摄着这温馨的画面。 黎曼晴看着那个小孩与裴亚爵越看越相似的眉眼,她心头狂跳,再也淡定不下来:难道四年前订婚的时候,裴亚爵与夏若惜之间其实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夏若惜去国外生下了孩子? 第46章 那条路叫青春 韩蓓推开病房走进来:“晴晴,晚餐你想要吃什么,妈妈给葛婶打电话让她一会儿送过来!” “妈,随便就好。”黎曼晴抬起头来冲韩蓓勉强一笑。 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情管晚餐吃什么呢?她心爱的男人都快要被人抢走了。 “吃竹荪炖鸡好不好?”韩蓓再征求意见。 黎曼晴囫囵地应了一声:“嗯嗯,好。” 韩蓓便出去打电话了。 黎曼晴也在床上打电话,她犹豫纠结了很久,还是决定给裴亚爵打个电话,约他当面聊聊。有些事情,还是应该当面问问清楚。 电话接通以后,她咬了咬下唇:“阿爵,你现在有空吗?可以来看看我吗?” 裴亚爵那端说道:“晚一点吧,我陪我干女儿在游乐场,一会儿从动物园回来以后,我会带她过来介绍给你认识!” 黎曼晴应声:“嗯,好。那,一会儿说!你们好好玩,再见!” 挂断电话,黎曼晴脸上浮现笑容。生病真的很不好,很容易多想,无所是事就想七想八,她和阿爵一年以来一直相敬如宾,感情怎么可能会出问题呢? 听阿爵语气里的坦荡,她突然汗颜,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也学人家小女人开始吃起醋来?这样真不好! 要是那个孩子真的是他的,他一定会跟她说清楚的。 她点开那条陌生的短信,将里面的图片删除,再将手机号码拉黑。 咬了咬下唇,她想起裴亚爵牵着夏若惜离开医院的那张图片,是另外一个陌生的手机号发过来的,她再找出来,点删除,同样将手机号拉黑。 不管怎么样,只要阿爵没有亲口对她说解除婚约,她就相信他!她对阿爵的感情,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挑拨的。 门突然又再推开来,韩蓓走了进来。 黎曼晴抬起头来笑笑:“妈,您别忙活了,以后不用这么费心的,吃什么都可以,不用大补,又不是做月子。再说了,就算做月子也是不用大补的,要科学搭理饮食。” 提到做月子,韩蓓突然叹了一声,她走到床前坐下来,眸色认真地看着黎曼晴:“晴晴,你觉得裴亚爵真的值得你托付一辈子吗?” “妈,您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们要不了多久就会办婚礼了!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黎曼晴脸色有些难看,她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 她二十五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像对阿爵这样动心。 每次站在他的身边,她就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韩蓓再叹了一声,伸手握住黎曼晴的手,苦口婆心道:“晴晴,我们家并不缺钱,所以,不用嫁给金钱。妈妈希望你可以嫁一个知暖知热的男人。” 黎曼晴闻言,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妈妈觉得我要嫁给阿爵是看上了裴家的钱?” 她是那样肤浅的人吗? 韩蓓知道女儿误解,赶紧解释:“妈妈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妈妈只是希望你不要太在意你爷爷的想法,他毕竟年纪大了,有很多根深蒂固的东西我们无法改变,我们可以尊重他的想法,但不一定要遵照执行。人生很短,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黎曼晴生气道:“我以为妈妈懂我的,我之所以与阿爵订婚,是因为我爱他,我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我就爱他!女人只有嫁给自己爱的人才能幸福啊!我的爱情,只是正好与爷爷的眼光不谋而合。 韩蓓也气恼裴亚爵:“可是现在你伤成这个样子,他在哪里?现在还没有办婚礼尚且如此,妈妈不敢想像你们结婚以后的日子。是不是等你做月子的时候他也这么忙?要是有佣人照顾就行,那么嫁给他还有什么意义?” 除了气恼裴亚爵以外,她大概也是气恼自己女儿的。怎么就这么死心眼?自己如此优秀,帝都好男儿那么多,为什么非要选裴亚爵这么一个目中无人的人? 就算他的那种目中无人可以理解为年轻人的个性,那么他对晴晴的不闻不问呢?又算什么? 黎曼晴倔将道:“妈妈,我已经二十五了,我有自己的追求与想法,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您是对阿爵有成见才会说这样的话,我不会往心里去,但请您以后不要再说了。我和他是相爱的,我要寻找的是那种灵魂上能够共鸣的伴侣,并不需要太多的陪伴。在我取得成绩开心快乐的时候,他愿意与我一起分享。在我失落的时候,给他打电话,他能够倾听,这就已经足够了。妈妈,您不是我,您不会知道我与阿爵订婚以后我有多幸福快乐!” 韩蓓看着女儿那双坚定的眼睛,说不出话来。 她想起在书里看到的一个故事: 一个年轻的女孩站在路口,有几条可以选择的路,有的平坦有的崎岖。 年轻的女孩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那条崎岖的山路,她觉得那里会有更美好的世界。 路边喝茶的人纷纷劝她:“孩子,那条路去不得!” “孩子,那条路荆棘遍布,你会受到伤害。” “孩子,那条路上尽是虎豹豺狼,它们会咬死你的。” 年轻的女孩坚定地说:“我不怕!” 她选择了那条崎岖的山路,最后伤痕累累…… 那条路叫青春,每个人都会拼命地走一走。 韩蓓再叹了一声没有再劝,她知道,劝不住!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大概她能做的,唯有对自己的女儿好一点,在还能照顾的时候,拼尽全力。也在下次见到裴亚爵的时候,给他一点好脸色。这样,未来女儿婚后的日子里,至少不会因为她曾经的冷漠以对成为女儿不受待见的理由。 * 裴亚爵与夏若惜带着贝贝又再玩了几个项目,夏若惜提议去动物园。 贝贝整个人便兴奋了起来:“好啊好啊!终于可以看到真的老虎了,还有羊驼!” “干妈,羊驼也是吃草的。但是老虎是吃肉的!狼是吃肉的,大熊猫是吃竹子的,斑马也是吃草的,还有长颈鹿……” “对!”夏若惜赞许地点头,小小的孩子已经能够区分哪些动物吃肉,哪些动物吃草。 仿佛是自己的孩子一般,夏若惜有着当妈妈的欣慰和骄傲。 裴亚爵买好票,之后抱起贝贝入园。 贝贝开始纠结起来:“干爹,一会儿要喂猴子呢。” 裴亚爵便看向夏若惜,去游乐场玩之前,他有交代她买了一些零食。 夏若惜伸手摸贝贝的头:“放心放心,一会儿你可以给猴子喂花生还有开心果。” “电视里猴子能够自己剥花生的。”贝贝更兴奋了。 “对。”夏若惜与裴亚爵齐声应和。 两个人双双手摸贝贝的头,两只手便摸到了一起,裴亚爵动作稍慢,他的手心贴在夏若惜的手背上。 夏若惜好似触电一般将手抽回去,裴亚爵伸手将夏若惜的手握在手心里,捏了捏。 夏若惜用力地抽手,就要发飙的时候,裴亚爵放开夏若惜的手,嫌弃道:“太瘦,没肉!” 卧槽!夏若惜在心里骂了一句。她原本想说,你管我瘦不瘦?喜欢胖的手,去摸你未婚妻的去。话到嘴边,她立即咽了下去,幸好没说!这话要是说出来就显得太诡异太尴尬了,好像她是他的谁似的,好像她有多在意他的感觉似的。 夏若惜正百转千回,裴亚爵已经抱着贝贝进去了,走进去没有多远,便见一个房子,房子用钢丝网围住,上面有几个小秋千,一只猴子正抓着秋千架不停地荡来荡去,荡得不知道有多欢快。 看到裴亚爵抱着贝贝走近,猴子仿佛自带表演欲望,它突然把秋千荡得老高,秋千便360度旋转起来。 “哇,好棒!”贝贝看到小猴子这样的表现,惊喜得直拍手叫好。 裴亚爵眸色宠溺。 夏若惜立即从自己拎的零食袋里取出开心果给贝贝。 正要提醒贝贝该怎么投喂,裴亚爵已经先开口:“贝贝,我们要站得稍微远一点,小猴子都是急性子,它看到你手上有吃的,担心你不给它,就会来抢。” 夏若惜看着里面的猴子一只只都各忙各的,有的荡着秋千,有的在地上慢悠悠地走来走去,有的从一个秋千上跳到另一个秋千上,不知道有多悠闲。她不赞同裴亚爵的话:“你怎么知道猴子都是急性子?它们不是全都慢悠悠的?” 裴亚爵用看笨蛋的眼神看夏若惜:“你以为‘猴急猴急’是怎么来的?” 夏若惜顿觉无言以对,她一定是出国的时间太久了,把汉语都还给老师了,囧。 “没文化,可怕!”裴亚爵戏谑地看一眼夏若惜,唇角一勾,从夏若惜手里拿过一颗开心果对准一只猴子扔过去,猴子纵起来接过,便跳到一根树桩上,坐下来低头认真地剥。 夏若惜原本还想与裴亚爵争执几句,看到小猴子剥开心果时那认真的样子,她不由地想笑,心情也随之舒畅。 “它的指甲跟人似的。”夏若惜说道。 “要不然怎么做人类的祖先?”裴亚爵一副嫌弃夏若惜没文化的语气。 夏若惜仿佛终于抓到裴亚爵的小辫子,笑起来:“人类的祖先是类人猿好吗?” 裴亚爵正经脸:“猿,猴,人,都是同宗!” 夏若惜:“……” 她突然很想笑,哈哈! 第47章 草泥马 陪着贝贝一起看动物,夏若惜全程都是愉悦的。 偶尔她也会想着裴亚爵右手不太方便,把贝贝接过来抱一会儿。 一开始她抱贝贝的时候,手提包都是挂在手腕上,后来裴亚爵自然地接过去,她也就没有矫情,任由他拿着,反正里面没什么东西,不重。 于是两个人配合得竟十分默契,每次裴亚爵抱贝贝,她就把零食袋子和包拿过来。 她抱贝贝的时候裴亚爵再接过去。 贝贝一路都在兴奋地喂动物。她给猴子吃花生和开心果,给孔雀和鹦鹉喂苞米…… 园方为了不让动物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的区域不让游客带零食进去。比如喂斑马和羊驼,就不能带乱七八糟的零食进去,但是可以购买动物园里的胡萝卜。 十块钱一小盒,切成细长条的,喂起来很方便。 裴亚爵给贝贝买了两盒,一起去喂羊驼。 羊驼眼睛很大,看上去格外喜庆。 裴亚爵突然饶有兴致地问夏若惜:“你知道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吗?” “草泥马!”夏若惜脱口而出。 看到裴亚爵一脸黑色,夏若惜一脸无辜:“是你让我说的啊!” 裴亚爵瞟夏若惜一眼,将一根胡萝卜递到羊驼的嘴边。一边提醒贝贝:“小公主,喂的时候不要把手伸进去,只要捏住胡萝卜的一丁点就可以了,羊驼的舌头也许会舔一下你的手指,别害怕!” “嗯嗯。”贝贝看着裴亚爵示范,然后照做。 裴亚爵交代完贝贝,才冷声对夏若惜道:“羊驼还有个名字叫大羊驼!” 夏若惜:“……”这人是来搞笑的吗? 接下来,裴亚爵细心地交代贝贝:“小公主,手一定不能伸进去,只能在护栏外面哦。” “它咬到萝卜了你就松开手,不要一直捏着,它会生气。” “你以后会是个好爸爸!”夏若惜说道。 其实说这话是为了补偿他一下的。刚才她又不是故意骂他,本来羊驼还有个名字就叫草泥马嘛,谁让他要问,问完她说了他又要想歪呢? 裴亚爵原本低着头喂羊驼,听到夏若惜的话,他抬起头来,怪笑地看着夏若惜:“你想和我生孩子?” 夏若惜面红耳赤又恼羞成怒:“你别胡说八道!” 裴亚爵呵呵冷笑:“那我是不是好爸爸跟你有什么关系?” 夏若惜被裴亚爵堵得哑口无言。 是,他说的对,他说的都对。他以后是不是好爸爸跟她有什么关系? 算了,她嘴贱!她要是今天再和他说一句话,她就不叫夏若惜,她就叫……算了,她努力做到不和他说话! 裴亚爵把贝贝从夏若惜怀里接了过去,他握着贝贝的小手喂羊驼,每只羊驼他都只让贝贝喂两根红萝卜,并告诉贝贝:“小公主,我们一次不能喂太多,免得它吃撑了。” “嗯嗯,而且要公平!我们不能只喂一只,所有过来的羊驼,我们都要喂!”贝贝稚气地说。 “对!”裴亚爵宠溺地伸手轻点一下贝贝的额头。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动用了右手,他脸上闪过尴尬的神色,发现夏若惜并没有看他,他唇角微勾。 喂完羊驼,贝贝四处看,问道:“干爹,怎么没见到老虎、长颈鹿和大象?金钱豹也没有见到呢。” “在另外一个区域,我们喂完就去!”裴亚爵极有耐心。 “嗯嗯。”贝贝便显得有些急不可待,喂羊驼的速度都快了些。 将手里的几根细萝卜条喂完以后,她立即道:“干爹干妈,我们去看老虎!” 裴亚爵抱着贝贝。 夏若惜看着指示牌。 看到华南虎几个字,夏若惜高兴道:“在那边!” 说完自己先噤了声,她说过她今天不会再和裴亚爵说一句话的。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啊,没有发誓要是再和他说了话就是阿猫阿狗。 “干爹,华南虎与东北虎有什么区别啊?”贝贝看到指示牌上面的老虎,小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采。 裴亚爵耐心地解释:“它们个头不一样,毛的颜色不一样,毛的长短也不一样!贝贝以后认字了,就要多读书多学习各种知识。贝贝想要知道的一切,都能在书里找到答案!” “干爹,贝贝已经开始学认字了,认得三百多个字了。”贝贝说着便抬着指着指示牌上面的一些字,“那是‘老’字,那是‘金’字,还有那个是‘鸟’字……” 夏若惜看着裴亚爵与贝贝的互动,勾了勾唇角。这个男人啊,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好挺讨厌,但除了脾气不好以外,身上还真没别的缺点。 很快走到了老虎的铁栏前。 夏若惜要给贝贝拍照:“贝贝,要不要和大老虎合影?” “要!”贝贝兴奋地嚷嚷。 夏若惜便给贝贝照相,裴亚爵抱着贝贝,当然就与贝贝同框。他眸光灼灼地望着夏若惜,直看得夏若惜不敢与他对视,耳根也悄然泛红。 拍完照以后,夏若惜收好手机也走到铁栏前,站在裴亚爵的身侧着实有点尴尬,她看着里面的老虎自言自语:“动物园里老虎就是没有野外的生猛,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野外的有多生猛?”裴亚爵侧过头来问夏若惜,他刻意咬重‘生猛’二字,唇角勾着玩味的笑意。他附到夏若惜耳边,坏笑着低声问,“正好看到野外公老虎扑倒母老虎的生猛画面?” 夏若惜:“……” 这个男人真的是……太污了! 她不搭理裴亚爵。 裴亚爵又凑过来,压低声音语气暧昧:“怎么不说话?” 夏若惜翻了个白眼,冷着脸指着里面的老虎说道:“我是说它们现在被圈养不用自己捕猎,所以变得懒洋洋的,少了生气啊!” “嗯,我们的想法一样,我刚才也是说公虎扑倒母虎抢夺食物。” 夏若惜无语地剜一眼这个男人。 裴亚爵暧昧地笑起来,眸光怪异地望着夏若惜,语气玩味:“脸红什么?在想什么?你以为公虎扑倒母虎是做那种事情?你小小年纪怎么会那么……污?” 她污?她污? 夏若惜觉得自己要疯掉了,她伸手抱过贝贝去看长颈鹿,这个男人真的嘴贱死了啊,没事拿她寻开心很好玩? 看着夏若惜抱着贝贝气鼓鼓的背影,裴亚爵唇角勾起。 动物园官方广播声响起:“诸位游客请注意,诸位游客请注意。每天下午三点的动物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入场,有兴趣的朋友现在可以入场!” “有动物表演吗?”贝贝竖着耳朵听完,略显兴奋地问道。 “是的。”夏若惜点头。 “干妈,我们可以去看吗?” “当然。”夏若惜抱着贝贝顺着人流去看动物表演。 表演场是特设的,与礼堂相似,四周都有椅子,夏若惜抱着贝贝找了椅子。 贝贝小脸兴奋:“干妈,我们坐前面好不好?” 夏若惜看了看前面几排,她抱着贝贝往前走,安全起见,她在第三排找了位置坐了下来。 第三排快要坐满了人,贝贝挣扎着要从怀里下来,夏若惜抱紧她,交代:“贝贝别乱动,这里人太多了!” 这种场合一定要抱紧了,免得一个不小心孩子被人抱走,毕竟这个表演场人流大。 贝贝着急道:“可是干爹还没有地方坐呢,贝贝要给干爹占座。” 夏若惜看着贝贝焦急的小眼神,笑着揉她的头:“干妈给他占座!” 她将自己的披肩脱下来,放到座位上。 裴亚爵远远的就看到这个女人这样的举动,他修长的腿大步迈过来。 “给我占座?”他看紧她笑着极有深意。 夏若惜瞟他一眼:“你是自恋狂吧?是贝贝怕你没地方坐。” “是吗?”裴亚爵笑看着夏若惜,然后抱起贝贝。 夏若惜磨牙道:“真的是贝贝。” 裴亚爵让贝贝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侧头深看着夏若惜,玩味地笑:“用得着这样强调?” 夏若惜:“……” 她有强调吗?有吗?算了,不和这个人争。她将披肩穿上,抬头看向舞台。 舞台上,主持人已经出场,一男一女,男主持西装笔挺,女主持穿着粉色长裙。两个人开始互动热场。 “哎,亲爱的,你知道今天我们请到的狼博士有多厉害吗?” “哦?狼博士?它有多厉害?” “那你先告诉我,一匹狼,你能够想到的,它可以有多聪明呢?” “你别告诉我它能数数?” “哈,何止!今天我们要请到的这位狼博士,它学富五车,不仅会数数,它还认识汉字!” “它还能认识汉字?我的天哪,厉害了!可是,我不信!观众朋友们,大家信吗?” “不信!”观众席上,大家饶有兴致地大声嚷起来。 一个看上去年轻俊朗的男人突然挤到夏若惜的身侧坐下,裴亚爵脸色一沉,眼刀子犀利地扫向男人:“那里有人坐!” 男人四下看了看:“有人坐吗?”他深表怀疑。 “我们儿子上洗手间去了,马上回来!”裴亚爵脸色更冷了些。 “真遗憾!”男人看一眼夏若惜,又再四处看了看,再冲着夏若惜一笑,站起身来。 起身以后,他四下再看看,神情颇无奈:“可是别的地方找不到座位了!” 他再看向夏若惜,礼貌地询问:“美女,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裴亚爵似笑非笑地看着夏若惜。很好!当着他的面就能给他招惹桃花,他也很期待她的答案啊! 第48章 老虎冲出来了 夏若惜对于裴亚爵那句“我们儿子上洗手间去了,马上回来”是很无语的。但她确实不愿意搭理陌生人,也就想顺着裴亚爵的话拒绝陌生的男人。 可是对上裴亚爵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她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呢?他这什么表情?她一定是看错了,他吃醋?哈哈,他又不喜欢她,怎么可能吃醋?她一定是疯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没有等到夏若惜的答案,陌生男人笑了笑准备坐下来。 裴亚爵沉声对夏若惜道:“我们换个座位!” 说着他已经抱着贝贝起身。 陌生男人看裴亚爵一脸不善的神情,再笑了笑,说道:“算了,我去别处找个位置!” 说完他蹭了一下夏若惜的手臂便离开了。 没有人注意到男人离开时那眸子里闪过的寒芒。 裴亚爵沉着脸别过头去,不愿意搭理夏若惜。 夏若惜觉得裴亚爵的样子特别搞笑,她忍不住吃吃地低笑。 舞台上的动物表演已经开始了。 一匹狼穿着一件黑色的改装过的西装戴着黑边框眼镜出场,看上去真的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很多观众单是看狼的扮相,就已经轻松愉悦地大笑起来了。 接下来,训兽师将一个架子摆到狼面前。架子上摆着一些数字,训兽师手里执一根小棒,握着麦克风道:“亲爱的狼博士先生,听说你很有学问,可是我们不信,今天我就替大家来考考你。现在,请你大声地把我指的这个数字念出来!” 戴着眼镜的狼瞟了训兽师一眼,引得观众席上的人轰堂大笑。 训兽师故作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说道:“我们的狼博士是一个高傲又与众不同的老学究,它念数字的方式当然也是与常人不一样的,我们念数字都是直接念出来,但是它是与众不同的,它的方式是,数字是几它就叫几声。好了,我们要开始了。来,狼博士先生,这是几?” 训兽师说完再指着架子上的数字“3”问道。 戴着眼镜的狼看了一眼数字,汪汪汪地叫了三声。 “我去,它不是狗吗?”夏若惜压低声音说道。 贝贝也说:“干爹,它怎么叫得跟狗一样,它真的是狼吗?” 裴亚爵点头:“嗯,它真的是狼。” “可是它的声音怎么和狗一样?”贝贝求知欲极强。 裴亚爵耐心地解释:“狼和狗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其中声音和体型是它们最大的相似点。” 贝贝更好奇了:“可是老师给我们讲故事的时候,她说狼叫的时候是嗷呜嗷呜的。” 夏若惜一个劲点头:“对啊,狼的叫声就是嗷呜嗷呜的。” 裴亚爵又用看笨蛋的眼神看夏若惜,说道:“那是在它发怒或者是与狼群交流的时候。” “也就是说平常它的叫声就跟狗一样?”夏若惜补充。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看向高台。 “真的假的啊?”夏若惜低声喃喃,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我对动物很熟悉!”裴亚爵说道。 “切!那你知道羊驼生气的时候会咬人还是踢人吗?”夏若惜才不相信这么一个每天忙着工作的人会熟悉动物的习性。 裴亚爵想了一下,说道:“羊驼生气的时候它既不咬人也不踢人。” “那它会做什么呀?”贝贝也好奇。 “它会冲人吐口水!”裴亚爵回答。 夏若惜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裴亚爵:“你怎么知道?” 她刚才算是耍了个小聪明,故意误导裴亚爵。却没想到裴亚爵竟然没有被她带偏。 很久以前她看一个八卦帖子:细数各种萌萌哒动物。最萌动物榜排行第一的就是羊驼,而它之所以夺得最萌冠军,正是因为它生气的样子特别可爱,不咬人不踢人,而是冲人吐口水。羊驼本身眼睛大,长得格外喜庆,冲人吐口水的样子,萌得人心都化了。现在还有很多富豪会养羊驼当宠物。 她没想到裴亚爵竟然会连这样偏门的事情都知道。不服都不行,他真的对动物很熟悉。 高台上,戴眼镜的狼博士表现很出众,训兽师指着数字“7”,它便大声汪汪地连叫七声。 指着“4”,它便叫四声。 指着几它便叫几声。 完全不会出错,观席众上掌声雷动。 夏若惜也震惊地鼓掌。有人说,这个世界,不是有钱人的世界,也不是有权人的世界,而是有心人的世界。 这句话,端看你怎么来理解。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只要有心,几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到的。 看,只要有心,连动物都可以教好! 狼博士在大家的掌声欢送下去了后台,接下来,是猴子骑单车的项目。 小小的单车是为猴子量身打造的,小猴子骑着出场,十分拉风。 它先围着高台骑了一圈,待得训兽师接过单车的时候,它灵巧地从单车上跳下来,再跳到训兽师的肩膀上,伸手就在训兽师的脸上摸了一把。 “哈哈哈……”这调皮的举动,立即引得观众席上大片笑声。 紧接着,又出来几只小猴子,有的骑着三轮车,有的就站在一只小轮子上,不断地动着自己的后肢,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不让自己从轮子上掉下来。 观众席上掌声雷动,表演还没有正式开始,可爱的小猴子们已经为自己赢得了满堂彩。 训兽师开始组织猴子们有序地表演,猴子比起狼来,显得更聪明一些,它们能听懂更为复杂的口令。它们的表演也更复杂,比如一边骑车还一边在车上翻跟斗,前翻后翻都不在话下。还可以灵巧地自由切换四肢。时而用上肢骑车,时而用下肢…… 贝贝比之刚才更兴奋了一些,小手大力鼓掌,都拍红了,她兴奋道:“它们好聪明,表演得太好看了,它们真的太厉害了,贝贝都还不会骑单车呢。” “嗯,回去干爹教贝贝。”裴亚爵说。 贝贝小嘴微嘟,语气失落:“可是贝贝没有单车。” 裴亚爵笑说:“贝贝是小公主,想要什么干爹都给贝贝买。” “可是妈妈说那样要花好多钱的。” 夏若惜听得心头一疼,贝贝才三岁啊,就开始心疼钱了。这是穷人的无奈! 自己曾经接触过一些小朋友,他们有的出生于富裕的家庭,他们没有金钱概念,生活得很惬意,行事就会自然随性一些。有的出生于贫穷的家庭,他们就会生活得拘谨很多,事事不能从心所欲,缩手缩脚,害怕自己做错事没有办法承担后果。 也许是家长在无意之间给孩子灌输了一些“我们很穷”的观念,使得孩子受到这些观念的束缚。 可是,在孩子想要买一件玩具而自己没有办法付帐的时候,除了告诉孩子我们很穷以外,还能说什么呢? 谁不想给孩子最好的? 当孩子想要一件玩具而自己没有办法满足的时候,哪个妈妈不会心痛? 但人生就是如此无奈,并不是你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在生存与玩具之间,你只能先选择生存! 夏若惜将贝贝抱了过来,低头对她说:“以后想要什么就告诉干妈!” 高台上,小猴子的表演结束了。几个工作人员拿着几个圈上场,很快便点着火。 两头黑熊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开始跳火圈。 它们的身体比较笨重,但是跳起来竟然也毫无压力,笨重的样子憨态可拘。观众席上又是掌声雷鸣。 黑熊跳了火圈之后,又开始别的项目。 有鹦鹉学舌,有山羊走平衡木…… 几个稍显平淡的项目之后,男主持人的语气突然变得极其热烈起来:“下面我们要开始我们今天的压轴大戏,马马虎虎!” 女主持人一脸惊喜地问:“什么叫马马虎虎?” 男主持人卖了个关子:“稍后你看到便知道了。” 二人齐声道:“那么,有请我们的马马虎虎隆重登场!” 后台的铁门打开来,两匹马一黑一白奔腾而出。 紧接着,便有两头老虎追了出来。 训兽师手里的小棒已经换成了长鞭。 观众席上的人有很多激动地站起身来。 后排的人叫起来:“喂喂喂,怎么站起来了,有没有公德心啊,能不能考虑一下后排的人了?” “操,什么玩意?真自私,别人还看不看了?” “也站起来看吧!” “……” 裴亚爵凑到夏若惜耳边,低声赞道:“位置选得不错!” 夏若惜一脸自满:“那当然!” 观众席上有人兴奋地叫起来:“这是要做什么啊?难道要表演老虎吃马?” “瞎说什么,来动物园看动物的都是小朋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血腥变态的项目。” “也对,那是要做什么?” “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 说话间,便见高台上,两头老虎分别纵到了两匹马的背上,马奔腾起来,老虎前爪抓住马的鬓毛不让自己掉下来。马驮着虎绕场跑,训兽师手中的鞭子用力地在地上一甩,甩出很大的声响。老虎便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训兽师手里的鞭子再甩了一次,马便跳到虎背上,交换位置。 又再绕场跑了几圈。主持人开始说结束致词:“感谢亲爱的观众朋友们今天来观看我们的表演!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我们期待下一次的相聚。接下来,有兴趣与老虎合影的朋友们可以按先后顺序入场……” 训兽师打开铁门,一个收费员守在铁门前,等着想要与老虎合影的人交钱入场。 贝贝兴致勃勃地说:“我想摸一下老虎。” 夏若惜拒绝:“太危险了!” 裴亚爵竟然没有反驳夏若惜的意见,他摸一下贝贝的头,说道:“你干妈说得对,太危险了!” “我们走吧!”夏若惜抱着贝贝起身。 裴亚爵也站起身来。突然,有人啊啊地尖叫起来,竟是老虎从铁门处冲了出来,直接冲向观众席。 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慌乱里。 大家啊啊地尖叫不止,你推我,我推你,人挤人,人踩人,哭爹喊娘的声音一片…… 夏若惜吓得傻眼,贝贝吓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裴亚爵立即拉着夏若惜往左边的出口挤,老虎竟直接一个纵身猛扑而来。 第49章 把衣服脱了 裴亚爵瞳孔剧烈一缩,没有任何犹豫他将夏若惜推到一旁,他用力地将夏若惜的手提包和零食甩向老虎的眼睛,再双手撑向老虎的腹部。 他的力量又怎么能与老虎相比呢?直接便被老虎扑倒在地。 “裴亚爵!”夏若惜吓得大叫。贝贝揪住夏若惜的衣服吓得瑟瑟发抖。 裴亚爵大喊:“快走!” 喊完,他再用力地抱住老虎的一只前爪。 夏若惜只一眼便看到裴亚爵手心里有血迅速地往外流,不是那种一滴一滴的,而是一股。 她知道,他一定是刚才被老虎扑倒的时候被老虎的利爪抓伤了。 “嗷!”老虎嗷叫了一声,想要抬起被裴亚爵抱住的那条腿。 裴亚爵死死地抱紧,身体再缩到老虎的腹部下面,就算老虎压他、抓他,他会受伤,但不至死。 躲在老虎腹部,算是一个保命区域,老虎很容易挠到他,却不容易咬到他,因为老虎的体型庞大,自己腹部下面的东西,它得先用爪子抓出来再下嘴。 然而,裴亚爵失算了,老虎用力地一甩前爪,就挣脱了束缚,裴亚爵纵是拼了力气还是没有抱紧。 老虎虎视眈眈地看向夏若惜,又要朝着夏若惜的方向扑过去。 裴亚爵见势不对,一个纵身纵到老虎背上,攥紧拳头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拳头上,抡起拳头便是狠狠地一拳砸在老虎头顶。他当然不会蠢到去打老虎背部这种无关痛庠的地方。 全场各种惊恐的尖叫声、哭喊声,混乱至极。 训兽师喊着以往的口令,一点都不管用。 主持人也吓傻了,缩在铁栏杆处身体发抖。几个工作人员想要解救裴亚爵,看到老虎发狂的样子,又怕伤及自己,踌躇不前。 老虎被裴亚爵打了一拳,它疯狂地嗷叫一声用力地一甩头,裴亚爵双手紧攥住老虎的皮肉,咬牙不让老虎将自己甩下来。 老虎身躯再用力一震,裴亚爵死死抓住,拖延时间。 夏若惜将一个孩子交给园方的工作人员,从园方工作人员手里夺过一根电棍大喊一声:“裴亚爵,接住!” 裴亚爵立即伸手接过,操起电棍对准老虎的头部一阵猛敲。 老虎竟然无视裴亚爵的敲击,而是目标精准地锁定夏若惜,嗷嗷叫着用力甩着身体,再朝着夏若惜扑过去。 夏若惜吓得瞳孔一缩,扭头便飞奔。 老虎一个纵身扑倒几个人,那些人哀嚎着,大叫着“救命”,一个个都以为自己要成为老虎的盘中餐。然而,奇怪的是,老虎只是用爪子烦躁地将他们拍开,就朝着夏若惜的方向扑过去,夏若惜吓得身体猛地往后退,直贴着表演场最靠后的墙上。 裴亚爵早在老虎第二次纵身的时候便被老虎甩了下来,他要再扑过去,无奈他没有老虎快。他用力地将手中电棍甩出去,直击老虎的眼睛。 老虎有一瞬间的停滞,一只麻醉枪击中它的身体,它冲着夏若惜再敌视般地嗷嗷叫了两声,身体便渐渐软了下去。 园方工作人员见老虎软了下去,瞬间便将老虎围住,有人接过主持人手里的麦克风大声喊话:“老虎已被制服,大家不要惊慌!老虎已被制服,大家不要惊慌!” 裴亚爵被工作人员扶了起来,夏若惜双腿仿佛灌了铅一般,完全挪不动步子。就在半分钟之前,她以为自己要葬身虎口了。那一刻,她觉得好遗憾,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啊!妈妈生死未卜,朗哥哥还没有确认信物,芬姐还没有出院,她还没有为裴亚爵策划好婚礼…… 工作人员要扶着裴亚爵去医务室,裴亚爵坚持走到夏若惜面前,眸光深深地望着她:“你怎么样?” 夏若惜早已经泪流满面,她伸手抹了一把,摇头:“我没事!” 她看向裴亚爵,看他一身的血,她顿时一惊:“快,快送医院!” 夏若惜从园方工作人员手里抱过受惊过度的贝贝,陪着裴亚爵一起去医务室做了简单的伤口清理以后,再登上救护车前往爱薇医院。 拍片以后,确认裴亚爵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再有几处严重的外伤,肩膀处被老虎直接抓走了一块肉,大腿亦然,手心也受伤了。 夏若惜听到这些,心里十分内疚,要不是裴亚爵那样坚持,也许,她真的没命了! 医生又再交代注意事项,要科学合理地安排饮食,要休息好,要心情愉悦。 夏若惜一一用心记下来。 裴亚爵被安排在vip210病房。 躺下以后,他看一眼夏若惜:“内疚?” 夏若惜不说话。 裴亚爵再道:“那就好好照顾我!” 夏若惜点了一下头。 裴亚爵满意,他说:“去隔壁看看贝贝吧!” 贝贝早在他们来医院的路上便已经睡着了,到医院以后夏若惜便将她送到了芬姐那里。现在不知道醒了没有? “嗯。”夏若惜应了一声往外走,手腕蓦地被裴亚爵握住。 夏若惜转过头来,对上的便是裴亚爵温柔的眸子,夏若惜的心猛地一跳,耳根也莫名泛红。 裴亚爵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透着一点蛊惑:“还怕吗?” 夏若惜摇头:“不怕了。” 在表演场的时候,一开始她也是不怕的,她只是怕他出事。看到他拼了命地与老虎搏斗,她特别害怕他被老虎咬死。 她强行将贝贝塞进一个工作人员手里,她迅速地夺了工作人员腰间的电棍,不假思索地扔给了裴亚爵。那一刻,她的行动比她的大脑更快。 直到后来裴亚爵被老虎甩出去,老虎扑向她的那一刻,她才真正感觉到害怕。那一刻,她怕得要死。 在老虎倒下以后,她觉得自己所有的支撑都被抽空了,她的双腿仿佛灌了铅一般,完全没有办法行动。 所幸,没事了,她还活着,裴亚爵也活着! “别怕,我会保护你!”裴亚爵说。 “嗯!”夏若惜的心,被什么狠狠地撞击。 十五年前,她站在蛇堆里,朗哥哥也对她说:“别怕,我会保护你!” “去吧,去看看贝贝,要是醒了,告诉她干爹没事,告诉她别害怕!”裴亚爵交代完,轻轻放开夏若惜的手。 夏若惜心情有点乱,她立即离开病房去看贝贝。 在病房门被关上的那一瞬,裴亚爵一双温柔的眸子里折射出豹子一般的精光。 他立即拨打邓良的电话:“我要动物园里表演场的监控视频!” “要是没有,给我动物园里能够提供的所有视频,以及动物园外停车场的视频!” “速度要快,立刻马上,用黑客技术直接截获!” 砰一声挂断电话,他的脸色变得更冷沉。老虎分明是有目的性的扑向夏若惜。他今天一下午的时间都与夏若惜在一起,唯一可能被做手脚的就是那个要坐到夏若惜旁边的男人。 同一时间。 华远别墅区的一栋别墅里。 一个男人也坐在沙发里悠闲地打着电话:“把动物园表演场的那段视频处理了以后提供给媒体,再备份给我。知道要怎么处理吗?我和ken都不要出现在视频里。之后黑掉动物园里所有的监控视频,包括动物园外停车场以及几个路口的监控视频。” 挂断电话以后,他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真想知道高贵的黎小姐看到自己的未婚夫拼死救下另一个女人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啊?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因为这件事情就是他策划的,当时,他就站在表演场的一个角落里。他目睹了裴亚爵英雄救美的全过程,啧,真是壮观,真是感人肺腑啊! …… 邓良很快便将视频传到了裴亚爵的手机里,裴亚爵目光一直锁定那个要坐在夏若惜身边的男人。那个男人是从左侧进场,进场以后与另一个男人交流了几句话,另外那个男人戴着鸭舌帽,戴着口罩与墨镜,完全看不到真容。从视频上基本可以确定,他们正在谋划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之后,男人再四处看了看,目标锁定夏若惜,他故意装出一副找座位的样子,缓缓地靠近夏若惜。 再之后,他借口与夏若惜说话,再之后他蹭了一下夏若惜走了。 裴亚爵眸色骤然一冷,问题就是出在这里了,他一定是趁机在夏若惜衣服上留下了什么。所以,老虎才会突然脱离掌控,才会目标明确地扑向夏若惜。 脸色一沉,他立即拨打夏若惜的电话。 夏若惜正在病房里与芬姐说着动物园里发生的事,她告诉芬姐,贝贝受到了惊吓,要好好安抚。 芬姐听得心有余悸,看夏若惜身上没有伤口,才稍稍放下心来,直叹以后再也不要看这种危险的表演了。没想到动物园里动物伤人的事件,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至亲的人身上,只要想想便让人心惊肉跳。 夏若惜接到裴亚爵的电话,立即告别芬姐:“裴亚爵叫我,他大概想喝水,我去照看他一下!” 说着便匆匆去隔壁病房。 看到夏若惜,裴亚爵沉声道:“把衣服脱了!” 夏若惜吓得双手抱住自己,神色戒备:“干嘛要脱衣服?” 第50章 我就是为了救你! “把披肩脱了!”裴亚爵说着再拨打电话,“浩维,来一下!” 夏若惜听裴亚爵打电话,又神情凝重的样子。她眸光一闪,突然明白了什么,问道:“是有人要害我?那个要坐到我旁边的男人不是偶然,他是故意在我衣服上放了什么东西对不对?” “我是这样推断的,先化验看看!”裴亚爵没想到夏若惜竟然这么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一层,眸子里闪过欣赏之色。 夏若惜也不矫情,将披肩脱了下来。 裴浩维敲了一下病房门便走了进来,看一眼床上的裴亚爵,他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凝重:“感觉怎么样?” 裴亚爵说了一句没事,便示意夏若惜将披肩给裴浩维。 裴浩维一脸疑惑地接过披肩。 裴亚爵交代:“仔细检查一下,看看这件衣服上面有什么是能够吸引老虎的?” 裴浩维紧拧眉宇,点了一下头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夏若惜看一眼裴亚爵,问道:“你要喝点水吗?”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夏若惜便去给他接水。 裴亚爵接到裴少南的电话,裴少南在电话里咋咋乎乎:“大哥,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事?看到新闻吓死我了……” “什么新闻?”裴亚爵脸色一冷。 裴少南在电话里说:“大哥你不知道?就是你在动物园里打老虎的事情上新闻头条了啊,现在各大电视媒体网络媒体都在转播。听你声音似乎没事了,若惜呢?她有没有事?” “你什么时候与夏若惜关系这么亲近了?”裴亚爵不仅脸色冷,语气都冷了。 砰—— 他挂断电话,点开手机新闻。 头版头条,视频弹出来,正是他在动物园表演场与老虎搏斗的画面,他扫了视频里的表演场,角落里没有那个戴鸭舌帽男人的身影,不用想,这段视频就是他放出来的了。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针对夏若惜? 现在有两个大方向,一个方向是邓良那边派出去的人能尽快找到坐在夏若惜身边搭讪的那个男人,顺藤摸瓜,另一个方案就是从夏若惜这边入手,看看这些年除了夏家以外她还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她有没有触犯到什么人的利益? 想着,裴亚爵眸子里折射出锐利的光芒。在看到夏若惜走过来以后,他的眸光又再变得柔和起来。 夏若惜将杯子递给裴亚爵。 裴亚爵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夏若惜:“我都伤成这样了,你就不能喂我一下?” “你能打电话就能喝水啊!”夏若惜尴尬脸。 “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裴亚爵决定臭不要脸地道德绑架。 “我喂你!”夏若惜妥协。有什么比救命之恩更大? 裴亚爵满意地勾起唇角,喝了一口以后,他推开杯子,语气嫌弃:“有这么为难?我不喝了!” 夏若惜立即道:“不为难不为难,你再喝一点!” “喂我!”裴亚爵的语气像个大爷。 而夏若惜发现自己现在竟然挺适应他这种语气的,她端着杯子喂到他唇边,怕他喝洒了,还用另一只手托着他下巴的位置。 裴亚爵这才心满意足地一口气喝下半杯水。 夏若惜将杯子放下,拉张椅子坐了下来,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裴亚爵最是见不得夏若惜这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幸好他知道她不会对他表白,要不然他得急出内伤。 夏若惜想了想,还是建议道:“这件事情,我觉得你有必要对你未婚妻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裴亚爵玩味地看着夏若惜。 “解释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 裴亚爵似笑非笑:“你觉得她会误会什么?” “我……”夏若惜无言以对。 裴亚爵再反问:“我们上床了?” 夏若惜:“……” 裴亚爵:“我们接吻了?” 夏若惜:“……” 裴亚爵:“我们拥抱了?” 夏若惜:“……” 裴亚爵:“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为什么要解释?还是你心虚?” “不是!” “那是什么?”裴亚爵看紧夏若惜,随即语气玩味,“是你对我有别的想法?所以怕我未婚妻误会?” “我对你当然没有别的想法,你爱解释不解释!”夏若惜被裴亚爵这似笑非笑的神情弄得有点难堪,恼羞成怒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她就是那个死太监。 裴亚爵眉毛挑了挑。 夏若惜看裴亚爵刚才其实打电话握电话都是有点困难的,因为两只手都裹着纱布,她心里不仅内疚,而且,发自内心的希望他可以拥有完美的爱情,希望他幸福。 咬了咬牙,她再说道:“其实你不太懂女人的心!” “是吗?”裴亚爵好笑,“说得好像你挺懂男人!” 夏若惜执拗起来:“当然比你要懂得多的。” 她好歹是学心理学的好吗?心理学对男人与女人的课题一直都有深入研究的。 裴亚爵再扬了扬眉:“说说看!” 夏若惜坐直身体,说道:“女人相对来说心思比较细腻、比较敏感,男人就会粗犷大条一点。女人总是渴望被呵护,不管多么强悍的女人,其实她都有一颗少女心,希望被捧在手心里。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原本像你说的那样,也没什么的,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可是,你要是不解释一下的话,你未婚妻就难免多想,她会觉得你是拼了性命在救我……” 裴亚爵打断夏若惜的话:“难道我不是拼了性命救你?” 他的语气有些生气。 “你当然是拼了性命救我!”夏若惜说完,就意识到这话绝对不能当着裴亚爵未婚妻的面说。她又说道,“但你不能让你未婚妻觉得你是在拼了性命救我。所以,这里需要解释一下!” “你要我说谎骗她?”裴亚爵眉头拧起来,再强调,“我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谎!” 夏若惜看裴亚爵一副很在乎未婚妻的神情,无奈地叹了一声,劝道:“你就说个善意的谎言好不好?你只要委婉地告诉她,并不是为了救我,她就不会多想了。” “我就是为了救你!要不然我脑子被驴踢了我去招惹老虎?”裴亚爵又有点生气了,一副责怪夏若惜不领情的样子。 夏若惜看裴亚爵生气,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但是不能让你未婚妻知道啊!” “我没有对她说过谎!” “就说一次好不好,你相信我,女人喜欢善意的谎言!你说个谎你们的感情会更好!”夏若惜恳求的眼神望着裴亚爵。 “那你在我养伤期间不要气我!”裴亚爵冷着脸说道。 “嗯嗯,我保证在你养伤期间不气你。”夏若惜连连保证。 就算他不说谎哄一下他未婚妻,她也没打算气他啊。于她来说,别人的一丁点善意,她都会珍藏一辈子,何况,救命之恩大过天。 “饿了!”裴亚爵说道。 “我订外卖!”夏若惜打电话订外卖,各种交代,“姜葱蒜这一类的调料都不要放,辣椒更不能有,一定要做得清淡!味道会差一点吗?唉,拜托厨师费费心,尽量让味道好一点,但那些刺激的调料是坚决不能放的……” 打完电话以后,她想起裴亚爵每次吃外卖都吃不上几口,她提议道:“要不,我去南国殿打包?” 好像南国殿的东西他还挺喜欢。 裴亚爵沉声道:“不必!” 夏若惜想了想,说道:“你再将就几天,我会努力学做饭。” “特意为我去学?”裴亚爵眸光灼灼地望着夏若惜。 夏若惜脸红,赶紧移开眼:“不,不是,你别误会。我自己以后也要吃饭的!” “嗯。”看夏若惜脸红,裴亚爵决定放过她,话题一转,问道,“贝贝醒了吗?” “还没醒!” “一会儿我去看看她。” “你这样子我怕吓着她。” 裴亚爵皱眉看向自己,双手裹着纱布,脑门上贴着一块纱布,大腿也裹着纱布。 “很可怕?”他问道。 “贝贝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夏若惜疼惜地说道。 “嗯。”裴亚爵又应了一声。 夏若惜电话响了起来,她立即接起,眸色变得温柔,唇角也扬了起来,一边往外走:“我没事,裴大少救了我。嗯,不会误会的,我们之间没什么,他和他未婚妻感情很好,放心吧!” “没关系,你忙你的,我真的没事了。” “吃饭改天吧,我这段时间也会比较忙!” “当然有把你当朋友!是很重要的朋友!” “嗯,再见!” 夏若惜微笑着挂断电话,一转过头来便撞到裴亚爵身上,她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站在我后面的啊?” “我很可怕?”裴亚爵逼近夏若惜。 夏若惜摇头:“当然不是,突然发现自己身后有人,谁都会吓一跳的。” 裴亚爵再走近,夏若惜往后退,裴亚爵大腿被他不小心拉扯到,痛得他身体一个不稳,夏若惜不假思索地扶住他,紧张地问:“你怎么样?” 裴亚爵冷着脸不说话。 夏若惜艰难地架着裴亚爵去病房:“我扶你去躺着!”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轮椅里,黎曼晴手扶着轮子望着这一幕,眼泪便滚了下来。 有人给她发了视频,紧接着便上了新闻头条,她担心她的未婚夫,所以不顾身体的疼痛,强行请护士帮忙把她放进轮椅里,她想自己动手推着轮椅去看看他的未婚夫现在伤得怎么样?她也想要听到她的未婚夫告诉她,并不只是为了救夏若惜…… 可是,才出了病房门,她便看到他的未婚夫与另一个女人亲密的互动。 她失落地推着轮椅回到自己的病房。 她不敢去敲开裴亚爵的病房,怕看到更不愿意见到的画面,也怕听到裴亚爵对她说分手,说解除婚约! 好不甘心啊!她那么爱他! 第51章 回到我身边来 化验结果出来了,夏若惜衣服上沾上的是提炼过的老虎尿液与血液,并且这尿液与血液均属于幼虎。 裴浩维把结果告诉裴亚爵,裴亚爵基本断定那幼虎与发狂的成年虎是亲子关系,老虎这种凶兽向来嗅觉灵敏,又极护犊子。 原本他们坐在第三排,距离老虎不算太近,老虎大概没有闻到,所以它还能正常表演。 在表演结束以后,随着人流的走动,有些气味便被带动,老虎闻到以后便开始疯狂。正遇上铁门被打开,它几乎是第一时间疯狂地冲了出来,对准夏若惜便猛扑。 老虎被关在笼子里,兽性被一定程度地进行了压制,加个还得表演才能拥有食物,它内心是憋屈的。现在突然兽性被激活,它的凶猛程度比之被圈养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想到这些,裴亚爵整张脸都是冷沉的。他给邓良打电话询问进度:“还没找到人?” 邓良回复:“没有头绪,我们拿到表演场的视频以后,停车场以及动物园外各个路段的监控视频已经被对方黑掉了!” 裴亚爵冷笑:“呵呵,动作倒是快!” 他不由地想起夏若惜前次被绑架的事情,也许,这两件事情是有关联的,更有甚者,这两件事情的幕后主使根本就是同一个人。想着,他沉声道:“上次让你派人保护好夏若惜,你没派人?” 邓良无奈:“他们在表演场外守着,发生老虎袭人的事件以后,他们第一时间挤进去,老虎已经被麻醉枪击中。” “换人!让他们回去接受s级复训!”裴亚爵沉声道。 邓良的声音也显得中气十足:“是!” 挂断电话,裴亚爵掀开被子下床,夏若惜下一楼取外卖了,他正好去看看黎曼晴。 黎曼晴原本正黯然神伤,看到裴亚爵来到自己的病房,看到裴亚爵颀长的身影,她眸光骤然一亮:“阿爵,你来了?”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虽然穿着一身病号服,额角还贴了个纱布,但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帅气与强大的气场。黎曼晴为这样的气场着迷、折服、倾倒。 “新闻,我看了。阿爵,你还好吗?”黎曼晴试探性地问着。 她关心他,却又担心他接下来的话让她失望。 “我很好!”裴亚爵说着看一眼黎曼晴,“你康复得不错。” “嗯。医生也说我康复得很好,过段时间就可以下地走路了。”黎曼晴眸光注视着裴亚爵。她害怕他提起新闻的事,又期待他能解释。 “当时那样的情况换成谁都会这么做,我是男人!”裴亚爵说道。 黎曼晴眸光炯亮地望着裴亚爵,她的心脏砰砰地疯狂跳动,他解释了,他真的对她解释了,他没有与她解除婚约,是她胡思乱想并且想得太多了,他根本就不是为了夏若惜,只因为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黎曼晴眸光泛泪,她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扑在裴亚爵的怀里,感受他的心跳。他依然是她的,对夏若惜并没有别的想法。 “你好好养伤,别乱想!”裴亚爵再说道。 “嗯嗯。”黎曼晴连连应声,眼眶红得跟兔子似的。 裴亚爵转身准备离开,电话又再响了起来,是夏元中的来电,他不禁皱眉:“夏老先生?” 夏元中在电话里说司盛凯准备了聘礼,三天后去夏家下聘礼,敲定订婚的时间。 裴亚爵唇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意,沉声道:“我想我上次去夏家已经说得很清楚,这半年的时间里,我需要的是夏若惜为我筹备一场盛世婚礼,这是她欠我的。我一向不愿意欠人,也不愿意别人欠我。至于夏老先生想要把她嫁给什么人,夏老先生应当征求的是她本人的意见,而不是来问我!” 砰,电话挂断。他怎么会不清楚夏元中那只老狐狸心里在想什么,以为他对夏若惜还存着别的心思,所以依然把他当成联姻的首选。他这边没有希望了,才会考虑司盛凯。在那只老狐狸心里,夏若惜就是一枚联姻的棋子!努力做到利益最大化,是那只老狐狸毕生的追求。 他不会让那只老狐狸如愿!所有曾经伤害过夏若惜的人,都会一一付出代价! 想到此,他又用眼角的余光瞥了黎曼晴一眼。 黎曼晴听得清清楚楚,她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目送着裴亚爵离开,她整个人都开心了起来。刚才还觉得没有胃口,突然就觉得想吃饭了。她大声喊道:“妈,妈!” 她以后再也不胡思乱想了,她与夏若惜之间,任何男人都知道要怎么选,她不应该因为夏若惜那样花瓶一般的女人而丢失自己的自信心。 * 夏若惜将外卖一一摆放到桌子上,便看到裴亚爵走了进来,她抬头冲他一笑:“去哪了啊?” “去看看黎曼晴!”裴亚爵看紧夏若惜,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丁点的心潮起伏,结果令他失望,这个女人完全不为所动,仿佛他去看黎曼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想,她若是爱一个人,也是会吃醋的吧?可惜,她心里仍然没有他。这个女人的心一定是石头做的,他都差点被老虎吃了,都未能走进她的心里。 “去洗手!”夏若惜将一次性筷子拿了出来,两只筷子交叠在一起磨了磨,磨去筷子上的毛刺。 “不方便!”裴亚爵沉声说道。 夏若惜立即看向裴亚爵的手,他的两只手都用纱布裹起来,只剩小半截指头在外面。呃,这个样子的确是不方便洗手。 她笑道:“你坐!我去拿毛巾给你擦一下!” 裴亚爵便坐着等夏若惜拿毛巾为他擦手。 她擦得很细致,每一根露出来的手指头,她都用毛巾细细地擦着。 她不知道,每一下都擦在他的心上,他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馨香,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擦完手,夏若惜又像以往一样给裴亚爵喂饭,以前他是右手不方便,现在是两只手都不方便了。 喂完大半碗以后,夏若惜喃喃自语:“我一会儿去买个勺子吧,勺子喂起来会方便一点!” 裴亚爵:“……” 他脸色很黑,他想像着她用勺子喂他吃饭的样子,他好像成了个巨婴。但是,好像就算是巨婴,他也是……愿意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的世界里,他的一切原则和底限都可以放下? “你一边吃一边喂!”裴亚爵看夏若惜自己不吃,提醒道。 “我先喂你吃完!”夏若惜坚持。 裴亚爵点了一下头,提起刚才夏元中的那通电话:“你爷爷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让你投资夏氏么?”夏若惜漫不经心地答。 裴亚爵看一眼夏若惜,说道:“他说三天后司大少爷去你家下聘!” “呵呵!”夏若惜呵呵冷笑了两声,便没了下文,继续认真喂饭。 裴亚爵扬了扬眉:“你怎么看?” 夏若惜嗤之以鼻:“我不会如他所愿。我夏若惜这辈子,只嫁给爱情!” “四年前逃婚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裴亚爵又问。 夏若惜心虚地看一眼裴亚爵,不敢说话。 “是怎么想的?”裴亚爵再沉声问道。 夏若惜乌黑的眼珠溜溜地转了转,含糊道:“时间过去太久了,我已经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了?”裴亚爵一双深邃似海的眸子锁定夏若惜,仿佛要将她看穿。 “嗯,真不记得了,可能是叛逆。”夏若惜找了一个理由。 “我与黎曼晴解除婚约,你回来,回到我身边来!”裴亚爵看紧夏若惜,说道。 说完这句话,他的心就狠狠地跳动起来。这句话,完全出自本心,不考虑任何外在的因素,他不想再等,别的计划打乱了不要紧,他可以用别的方式来处理。 他只想她回到他身边来,在她的身上打上裴太太的印记,让所有觊觎她的男人滚蛋,他还可以明正言顺地做他迫切想做的事情。 “咳咳,别乱开玩笑,这个玩笑不好笑哈。”夏若惜吓得碗都差点掉地上了,随后觉得裴亚爵在开玩笑,尴尬地说道。 “想救你出水火,你不领情,蠢!”裴亚爵挑了挑眉,掩去眸底的失落。就知道她不会答应!她要是能答应,四年前就不会走,刚才他只是说了一句废话。 “我是挺缺心眼的,哈哈。”夏若惜笑说。 “你吃饭吧,我饱了!吃完帮我办出院手续。”裴亚爵没有胃口再吃了。 夏若惜怪异地看着裴亚爵:“爱薇的院长是你亲弟弟啊,你还要办出院手续?” 哼哼,真的欺负她蠢?以前不知道院长是谁,现在都见过裴浩维几次面了,还能不知道? 裴亚爵沉声道:“亲兄弟明算帐,医院有医院的规矩,要是家属都不遵守规则,以后大家都各种托关系走后门好了。” 夏若惜顿时觉得裴亚爵的形象又再高大了几分,他说得很有道理!大家都不守规矩,一切就会变得混乱。 她乖乖地闭上嘴,坐到裴亚爵对面去,自己吃饭。 她吃得很快,内心里她更希望裴亚爵能够回别墅去养伤。 她真的不敢想像在她给裴亚爵喂饭的时候,黎曼晴突然闯进来会是什么样子?那她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她只是想报答应裴亚爵的恩情,可不想掺和他们的感情。 裴亚爵回别墅去养伤,就好得多了。 正想着,门被敲响,裴亚爵低沉地应了一声“进来”,便有几个气质非凡的人站在门口,夏若惜看向来的人,吓得连吞咽的动作都忘了,呆愣地看着他们。 第52章 你这样的人也配叫我伯父? 这些人,夏若惜四年前见过,他们都是裴亚爵至亲的人,分别是裴亚爵的父亲、母亲和奶奶。另外他奶奶身边还有一个贴身照顾的人,好像叫雅琳。 夏若惜看到这些人,心就是虚的,因为四年前她一开始并没有拒绝订婚,后来却在订婚宴上跑了,真的是让裴家丢尽了脸面。 所有人眼神赤果地看向夏若惜。 夏若惜哪里还坐得住?她立即起身,尴尬地笑着弯身与他们问好:“裴奶奶好,伯父好,伯母好……” “不好!”裴亚爵父亲裴启鸿冷沉着一张脸,喝斥一声。 裴亚爵母亲舒珂轻轻地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裴启鸿气性就更大了:“拉我做什么?我还说不得了?当年做了那样的事情,把我儿子祸害成什么样子了?现在又要来祸害?” 裴浩维也听到父母和奶奶过来了,立即赶了出来,一身白大褂的他看上去十分惹眼。他一脸儒雅的笑容,劝说道:“爸,您有什么事情坐下来慢慢说,走,去我办公室坐下说,这里人来人往,影响不好!” “哼!做了这样的事情还怕丢脸吗?”裴启鸿眼神冰冷地扫一眼夏若惜,又再扫向裴亚爵。 裴亚爵脸上冰冷的神情与裴启鸿如出一辙:“我们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情了?” 裴启鸿原本是说夏若惜,被自己儿子话一堵,气得胸膛起伏,一腔火气发到了裴亚爵身上:“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你本事大啊,敢打老虎了,你是武松投胎转世?怎么没被老虎吃掉?” 砰—— 一直没说话的裴奶奶听到这句话,手里的拐杖往地上狠狠一震,她声音透着威严:“都五十岁的人了,说话还这么口没遮拦!要阿爵真出点什么事,你才高兴?”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裴启鸿立即解释。 “阿爵,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说曼晴那丫头才出了车祸,你怎么又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有,怎么和她在一起的?”裴奶奶说着,看一眼夏若惜。 不等裴亚爵说话,裴启鸿冷声斥责夏若惜:“红颜祸水!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四年前,好好的订婚典礼被你弄得裴家颜面扫地。你知道仅仅一个星期的时间,裴氏的股票跌了多少吗?一直从42块跌到了27块,要不是申请停牌自查,它会一直跌破十块,甚至跌到裴氏上市时候的价格。你走了就走了,裴家也并没有因此而向夏家索赔,阿爵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幸福。可是你现在又回来做什么?看到阿爵现在更好了,后悔了,又想来勾搭阿爵?” “伯父,我没有这样的意思!”夏若惜立即解释。 “闭嘴!你这样的人也配叫我伯父?”裴启鸿厌恶地看着夏若惜。 夏若惜噤若寒蝉,她知道自己有亏欠,做了不地道的事,但是,她真的没有要抢裴亚爵的意思。 裴亚爵听父亲吼夏若惜,眉头一拧,沉声道:“只是一个敬称,总要有所称呼,难道要直呼您的名字?还是您希望她用喂来称呼您?” “你……”裴启鸿觉得自己心脏病都要被儿子气出来了。 裴亚爵再淡声道:“何况,就算四年前是她逃婚,受到伤害的也只有我而已,我要是不追究,任何人都没资格追究!” 裴启鸿气不过,冷着脸:“伤害的只有你?裴家没有因此而受到伤害?裴氏控股一个星期从42块跌到27块不是伤害?一家人走出去都要被别人指指点点。看,那是裴亚爵的爸爸,裴亚爵就是被夏家千金退婚的那个啊!这些都不是伤害?” 裴亚爵淡定道:“当时的确是跌了!您告诉我,现在裴氏控股的价格是多少?” 不待裴启鸿作答,裴亚爵道:“是89块!” 裴启鸿声音拔高:“那是因为这些年你的努力!” 裴亚爵耸耸肩:“所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当年我要是顺利订婚了,可就没那么多心思放在工作上了,裴氏控股的股价也许现在还是三四十块。” “你这是歪理!”裴启鸿大声咆哮着。 夏若惜心情复杂。她没有勇气独自面对裴启鸿的刁难,又不愿意裴亚爵与自己的父亲这样针锋相对。 她慢慢地挪到裴亚爵身边,轻轻地拽了一下他的衣摆。 裴亚爵假装没有感觉到,他继续说道:“至于别人的指指点点,有什么重要?反正不管你做得好与不好,背后都会被人说,闲人每天就是在议论别人的过程中来找自己活着的存在感。作为大豪门世家,一言一行本身就会被放大。如今裴氏集团已经是帝都第一,早不知道有多少势力暗中虎视眈眈……” “你既然知道,就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裴启鸿大声道。 裴亚爵从容不迫:“我一直严格要求自己,并不曾做过任何一件给裴氏丢脸的事情。我倒是觉得您更应该好好审视自己。” “你,裴亚爵,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裴启鸿气得浑身发抖。 舒珂立即替他顺背,并劝解自己的儿子:“阿爵,你少说几句。” 裴亚爵继续说道:“当年我与夏若惜之间的事情,您怎么就知道不是我对不起她?您有问过我了?” 顿了一下,他沉声道:“四年前,是我对不起夏若惜!” 裴启鸿猛地一惊,咬牙看紧裴亚爵,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那你现在的意思是,又要再闹一场?退了黎家的婚与这个女人在一起?” “我没有这么说!”裴亚爵想了一下说道。就算他有这样的想法,他也不能让夏若惜成为众矢之地。 “那你们现在这样算什么?还要点脸面吗?”裴启鸿老脸都气得通红。 裴亚爵脸色更冷了:“我们怎样了?在一起吃饭就见不得人了?” “她是你前未婚妻!你要懂得避嫌。” “我们现在是朋友!清者自清!” 笃—— 裴奶奶见父子二人吵得不可开交,拿起手中拐杖狠狠朝地下一戳。 大家都噤了声,裴亚爵说道:“我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好!” 裴奶奶看一眼夏若惜,说道:“丫头,到奶奶这里来!” 夏若惜心虚不已,看一眼裴亚爵,裴亚爵点了一下头,夏若惜便走过去。 裴奶奶说道:“丫头啊,来,告诉奶奶,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夏若惜深吸一口气,说道:“四年前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回国是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并没有掺和裴大少爷生活的意图,我希望裴大少与黎小姐顺利大婚,也希望他们婚姻幸福美满。今天在动物园里出事是个意外,我很抱歉,裴大少救了我,我很感激!我会用心策划裴大少与黎小姐的婚礼,就当是弥补我给裴大少造成的伤害。我能力有限,我能想到的能做到的,也仅仅是用心来做这件事情。您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我为裴大少策划完婚礼以后,我不会再与裴大少联系!” 听到最后这句话,裴亚爵的心莫名一紧,他明知道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当中,却仍然心跳紊乱,仿佛这个女人明天就会在他的视线里消失一般。 裴奶奶深看夏若惜一眼,语重心长道:“丫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裴启鸿冷嗤一声:“说得好听,人心可是隔着肚皮!” 笃—— 裴奶奶的拐杖又狠狠地往地下一戳,裴启鸿噤了声。 裴奶奶说道:“都别杵在这里让人看笑话了,去看看曼晴那个可怜的丫头吧,明年三月她与阿爵就要完婚了,到时候她就是裴家正式的孙媳妇。现在也是裴家的准孙媳妇,我们理应去看看!” 说完,她再对裴亚爵道:”阿爵,好好养伤!” 然后带着几个人去黎曼晴的病房。 她话里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十分明显,黎曼晴是她承认的孙媳妇,夏若惜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夏若惜目送着他们离去。 裴浩维朝着夏若惜儒雅一笑:“夏小姐别往心里去!都是一些老古板。” 夏若惜回给裴浩维一个微笑。 裴亚爵看一眼桌上的饭菜,说道:“都冷了,去给我办出院,我带你出去吃!” “不用啦,晚餐少吃一点不要紧,我已经吃了大半碗了。”夏若惜笑了一下,说,“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刚才裴亚爵的很多话都在她的心里掀起千层浪。 他说她叫伯父是敬称,总不能叫喂。 他说就算她四年前有什么错,伤害的只有他一人,除了他以外,谁都没有资格追究她。 他说四年前是他对不起她…… 很感动!说不出来的感动。 她拎起包去护士站给裴亚爵办理出院手续。 黎曼晴的病房,韩蓓又再劝说:“晴晴,妈妈真的希望你幸福!妈妈是过来人,裴亚爵对夏若惜那个女人,与对别人是不一样的,甚至比对你这个未婚妻都要好很多……” 黎曼晴温婉地笑:“妈妈,不是的,您不了解他。那样的情形下,他一定会那样做的,他救的不止是夏若惜,是整个表演场的人。” “唉。”韩蓓叹了一声。 黎曼晴神情崇拜地说:“阿爵是英雄!” 门口,裴奶奶一行人走过来,裴奶奶正巧听到了这句话,她脸上浮现慈祥的笑容,说道:“丫头,奶奶来看你了!” 第53章 不准出院 黎曼晴受宠若惊,立即要从床上爬起来。 韩蓓也是一脸恭敬的神情连忙起身。 裴奶奶可谓是帝都豪门里身份最尊贵的人,她是前朝亲王的女儿。下嫁到裴家以后,帮着裴爷爷共同打造裴氏,五十多年前,裴氏还不叫裴氏集团,那时候叫裴氏百货。 毋庸置疑,裴氏才是真正的百年豪门,经过百年沉淀,虽人口并不多,却有着百年世家的底蕴。 现世浮华,有几个钱就敢自称豪门。帝都各大豪门每年都会出一个帝都五十强的排行榜,这个排行榜是根据各个集团的市值来进行排行的。很多以前没有听过的家族都上了榜。 唯裴氏集团一直高居榜首。 不管是底蕴还是经济实力,裴氏都是强大又令人羡慕和向往的存在。 几乎帝都所有的家族,都以女儿能够嫁入裴家为荣。这份荣耀,也一度成为黎老爷子与老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韩蓓见到裴奶奶,恭敬地问候:“您好!” 裴奶奶微笑着点了点头。 黎曼晴甜甜地喊:“奶奶!” “丫头,你受苦了。”裴奶奶语气慈祥。 虽近八十的高龄,身体却依然硬朗,吐词清晰,耳聪目明。 “不苦,奶奶,我不苦!”黎曼晴受宠若惊,连连摇头,又笑着说,“在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现在还能好好地享受阳光,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我很感激。” 裴奶奶闻言,赞许地点头:“你倒是通透。” 黎曼晴听了裴奶奶的赞扬,心里乐开了花。 帝都人都知道,裴奶奶自从裴爷爷故去以后,便开始深居简出,吃斋念佛,不闻世事。裴家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长孙裴亚爵。 虽然如此,裴奶奶在裴家依然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这当然得益于她的教导有方,子孙都孝顺,一切以她为重。裴家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忤逆她的意思。 想到此,黎曼晴心里更是乐开了花。有什么比裴奶奶能够亲自来看她更让她觉得心安和踏实的呢? 裴奶奶笑看着黎曼晴,点头道:“你是一个有福气的孩子!有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的大抵就是你这样的情况了。丫头,好好养身体,奶奶想在你和阿爵的婚礼上看到一个神采飞扬的你。奶奶还等着抱曾孙子呢。” 黎曼晴听得心里甜滋滋的,满脸羞红,低下头害羞道:“我会谨记奶奶的话,好好地养好身体。” “好,好孩子!”裴奶奶欣慰地连连称好。 裴启鸿原本被儿子气得不轻,看到自己的老母亲与未来的儿媳妇互动,心头的气也顺畅了。儿子为他当年的糊涂事一直耿耿于怀,父子关系并不是特别好,好在儿子是个孝顺的,对他奶奶的话言听计从。如此,这件事情就不会有什么偏差。 裴启鸿不自禁地勾起唇角,嘱咐道:“曼晴啊,伯父知道你是个要强的孩子,工作与学习都很棒。伯父一向欣赏独立自主的女孩,但伯父仍然希望你这段时间可以放下工作好好养伤。” 听到裴启鸿说一向欣赏独立自主的女孩,舒珂不由地低下头去。她是失落的,却也是无能为力的。 幼时家贫,她从未见过生父,母亲带着她去茶园种茶,赚取一点维持她们母女温饱的生活费,茶园里没有上学的条件,她大字不识。呆到十来岁,茶园被征了,开发成别墅区,所有种茶的农户流离失所,母亲带着她来裴家做了佣人。 她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学习时间,又不得不跟着母亲学习怎么当好一个佣人,如何事无巨细地照顾好东家的生活起居。 读书认字,便成为她心头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是裴启鸿把她的梦想照进现实。裴启鸿对她说,这个世界上,只要有心,没有什么是做不成,没有什么是学不好的,关键要有行动。 后来,她悄悄托人买了一套小学课本,买了字典,每晚入睡了以后她便悄悄躲在被窝里学习,从最简单笔画最少的开始,一笔一划歪歪扭扭地写。十几岁了才开始认字,是无比丢人的事情,她怎么好意思让人知道?就是向人请教,都要装出随口一问的模样来。 她知道,古板的母亲也不会愿意她识字的。母亲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不需要读书认字,以后嫁了人,也只需要懂得怎么贤惠地照顾好老公和孩子就好。 她因为自幼在茶园里长大,对茶有着天然的亲近感,也懂得鉴别茶叶的好坏,更在茶园老先生的教导下,泡得一手好茶。 后来婆婆身边贴身照顾的人离开裴家,婆婆又喜欢她泡的茶,便将二十岁的她留在了身边。 半年以后,婆婆让她嫁给裴启鸿,她是惊喜的,同时也是担忧的。她自觉配不上裴启鸿。那是怎样一个天之骄子啊!他长得丰神俊朗,他学富五车,他还出国留过学。 婆婆坚持让裴启鸿娶她,婆婆也鼓励她,要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她便想起数年前初到裴家时裴启鸿对她说过的话,这个世界上,只要有心,没有什么是做不成的。 她想,只要有心,她和他一定会幸福! 婚后她悉心照顾他,一切以他为重。 他对她较为冷淡,大概碍于自己母亲的期待,不得不与她有了少许的几次同房,她怀孕了。 她是欢喜的,有了圆满的家,也将有可爱的孩子。 看着自己肚子一天天地隆起,那种欢喜,溢于言表。 直到有一天她为裴启鸿收拾书房,看到书桌上展开的未及收拾的信件,她才发现,她当年嫁给他是多么错误的决定。他有心爱的女人,那个女人是一个千金小姐,她摆脱家庭的束缚,前去国外留学,与他相识相爱…… 那是一个美好的女人,那个女人知道他结婚了,大度地祝他幸福。 她看到他的回信,他在信里诉说相思之苦,婚后的种种无趣,不知琴瑟和鸣为何物?他请求见那个女人一面…… 她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咬牙做了一个痛苦的决定,她决定成全他们。她原本并不知道他有自己心爱的人,他也不曾与她说过。她想,若是他说,她必然不会掺杂进来。她虽知识浅薄孤陋,却也懂得君子不夺人所好的道理。 可是命运啊,它总是弄人。母亲突然病故,她一时接受不了失去亲人的沉重打击,早产了。 她心中悲苦,裴家却是一片欢天喜地,各种将她捧着,她只能将苦往心里咽…… 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想起来却依然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裴启鸿一番欣赏独立自主女孩的话,如同一根刺,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 时至今日,她都没有勇气告诉他,她是识字的,她甚至能看懂文言文。可她知道,她永远都走不进他心里。 人生糊糊涂涂的,一恍近三十年过去了,三个儿子也已经长大成人! 看到黎曼晴年轻又青春有活力的脸孔,舒珂微勾起唇角点了一下头,说道:“好好养伤!” 她的婚姻已然不幸,她不会掺和儿子的婚姻。亚爵若选黎小姐,她会赞同。要是亚爵真的喜欢那个叫夏若惜的女孩,她也会支持。 人生总有数不清的遗憾事,能做的不过是在知情的情况下,尽可能地让遗憾少一点,再少一点! * 夏若惜在护士站为裴亚爵办理了出院手续,各种签字,护士长正在打印裴亚爵出院以后的各种注意事项,如何忌口?如何加强营养?哪些食物对于长肉会有帮助?多长时间回医院来换一次药?…… 夏若惜就站在护士长身后看着她打印,一边记下来,偶尔还会提出自己的疑惑,护士长都会耐心解答。办理完出院手续,夏若惜将所有的单据放在自己的手提包里,她跑到病房门口笑说:“走吧,可以出院了!” 话才说完,她吓了一跳。她还以为裴亚爵的奶奶和父母走了呢,怎么又来了? “谁准出院的?出院以后有些事情会更方便是吗?”裴启鸿一脸威严,用看小三的眼神看夏若惜。 舒珂拉裴启鸿,裴启鸿甩开她的手。 裴亚爵怒:“有什么您冲着我来就好,别冲我妈发邪火!” 笃—— 裴奶奶的拐杖又再敲了一下地面,她说道:“我们该回去了!阿爵,你的伤还是适合在医院里养着,换药方便,好好养着!至少一个星期以后再出院!” “好的,奶奶!”裴亚爵应声。 夏若惜低下头站在一旁,恨不得躲到哪个他们看不见的角落里去。 裴奶奶再看了夏若惜一眼,点头道:“辛苦你照顾我孙儿了,原本该曼晴那丫头照顾的,无奈她出了车祸,麻烦你了!” 一句话又再提醒了裴亚爵与黎曼晴之间的关系,也告诉夏若惜他们认可黎曼晴的立场。 夏若惜恭敬地应声:“我会照顾好他!” 裴奶奶一行人走后,夏若惜将包包放下来,询问裴亚爵的意思:“不出院了吧?” “嗯,再住七天!”裴亚爵说道。 他一向敬重奶奶。 “嗯,晚上我去芬姐那边住,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夏若惜说着拎着包去芬姐的病房。 裴亚爵在目送夏若惜离开病房以后,收回眸光。电话也恰时响起,邓良在电话里说:“老大,找到一个id号,疑似视频里戴鸭舌帽的那个男人,我正在让黑客追踪,那个id号出入了几次聊天室,晚上我们蹲守看看!” 第54章 若惜,他对你不一样 深夜。 一个房间里,邓良与几个同事一起在电脑前蹲守某聊天室。 同事甲鱼说:“头,不如你也去聊天室里晃荡一下。” “嗯。”邓良应了一声,麻利地注册了帐号,进入聊天室。 进入聊天室以后,甲鱼说:“头,你也到处看一看,别让人一看就知道你在蹲点!” 邓良郁卒:“聊天室游客那么多,谁会注意我?” 甲鱼拍马屁:“你长得太帅,一进去就会被人盯上。” 邓良:“……” 他帅?第一次有人这么说他。小的时候别人都说他长得美,五官美,皮肤白。去军营以后,天天军训,天天晒,黑得跟包公似的,终于没有人说他长得美了,但军营里一水的男人,男人之间也不会相互夸奖长得帅。 邓良进入聊天室以后,到处窜,看到男人就点开看资料。 甲鱼又提醒:“头,你别总看男人的资料啊,容易暴露的,你是男人啊,男人啊!” “老子不知道自己是男人?”邓良黑着脸。 “哈哈!”甲鱼又笑。 邓良开始点开女性的资料。 “头,看对眼了你可以顺便泡妞啊,反正我们只是蹲点,不一定有结果的,反正我觉得希望渺茫,你说一个正常男人,没事逛什么聊天室?聊天室里能做什么啊?难道他是来聊天室约炮的?” 邓良抬起头来,眸色认真地看着甲鱼:“你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甲鱼心虚。 邓良再道:“你刚刚说他来聊天室约炮?” “呃……头,你就当没听到吧。”甲鱼汗颜。 “一切都是有可能的,他怎么就不能在聊天室约炮?”邓良说,“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记下来,他极有可能有这方面的癖好。” “咳,有道理!头,你随便逛逛,我们继续追踪id!”甲鱼说完,趴电脑桌上装死。 邓良继续在聊天室晃荡,按甲鱼的意见浏览女性资料。 看到里面的女性头像,他便随手点开来看一眼,看完以后再关掉,继续看下一个。 看到一个短发的女孩时,他多看了两眼,眼睛长得挺好看! “老大,看上啦?”甲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邓良的身后。 邓良吓一跳,拿手肘撞一下甲鱼:“追踪到了?” 甲鱼双手一摊:“没有!我就知道希望不大的,那个id只是在聊天室窜了一下,之后就没了踪迹,我们模拟了很多数据,都没有办法追到那个id。我们是不是该洗洗睡了?” “洗洗睡吧!”邓良关掉刚才那个女孩的窗口。 一行人关电脑收工。 从对方能迅速黑掉动物园路段视频来看,应是心思深沉的,这种人做事最不容易留下蛛丝马迹。一时追踪不到id实在正常不过,他本来就对今晚的追踪不抱太大的希望。 想着,邓良说道:“明天继续蹲守!” * 医院。 夏若惜与芬姐聊天。 芬姐说:“我用手机把那个动物园的视频下载下来了,若惜,我觉得裴亚爵对你是不一样的,他真的是拼了命救你。当时那样的情景真的太危险了,他很有可能会被老虎吃掉!” 夏若惜开玩笑的语气道:“是啊,当时很危险。他是怕我死了没人给他筹备婚礼。” “瞎说,你又不是专业的婚礼策划师,他那样的天之骄子,想要什么样的策划师找不到?他只是找了个理由把你留在身边……” 夏若惜打断芬姐的话:“对,他就是找了个理由把我留在身边,好报复我。啧,你都不知道,他脾气有多坏!” 夏若惜提到裴亚爵,便想起他傲娇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芬姐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不是的,他对你真的是特别的。我从他的眼神里能看出来,他特别紧张!” 夏若惜扬了扬眉:“他人其实挺好的。” 除了脾气坏一点,他真的挺男人的! 芬姐眼眸一亮:“那你们?” 夏若惜看芬姐的眼神就知道芬姐在想什么,她摊手道:“我们没戏。” “其实可以努力一下的。”芬姐鼓励。 夏若惜耸肩:“努力这种事情,得先有感觉。芬姐,你知道吗?我对他就是那种完全不会来电的。更何况,他明年3月1日就结婚了,我现在要是再去努力,我就是小三!” 小三两个了说出来,夏若惜脸色变得冷凝。她这辈子最痛恨的是什么?是小三! 她美好幸福的家庭,就是被小三毁了的。那个小三,还是她亲小姨! 芬姐看夏若惜的脸色,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她连忙道:“你一向都比我有主意,我相信你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嗯,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夏若惜应下。伸手轻轻地揉了一下贝贝的头。 贝贝已经睡熟了,听芬姐说,下午回来睡了一觉以后,就一直问干爹怎么样,听说干爹忙着上班去了,她就信了,然后自己一个人玩了会儿多诺米,吃了晚饭就睡了。 三岁的孩子,特别好哄!你说什么她都相信。人长大了,懂得多了,烦恼也就多了。还是孩子好。 “芬姐,你和我说说农场的事情吧。”夏若惜说道。 芬姐提到农场,深吸了一口气,她娓娓道:“当初也是走投无路了,没有经济来源,挺着个大肚子,打算把租的房子退了去乡下找个农户家里寄居的。毕竟做月子一个人很困难,总是需要有人帮一下忙,请月嫂这种事情,不是我可以负担得起的。我就想找个家里有当妈或者当奶奶的人家,我那时候身上还留了五千块钱,我想着农村人要求稍低一些,把这五千块全部给他们,在他们家里住一个月,拜托他们请接生婆接生。” 听到请接生婆接生这种事情,夏若惜心头狠狠一抽。 这都什么年代了?请接生婆这种事情已经是几十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在哪家生孩子不是预产期前一周就去医院里待产,一家人围着转,当皇后娘娘一样伺候着? 可是她的芬姐,日子却过成了几十年前的样子。 夏若惜心里难过又自责,伸手握住芬姐的手,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怀了贝贝。” 她连对不起都说不出口,对不起三个字于对她掏心掏肺的芬姐来说,显得太苍白无力。 当年她要是知道芬姐怀了贝贝,她就是不吃不喝,也绝对不会接受芬姐的经济帮助。 芬姐笑着摇头:“那时候你比我困难!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没有钱寸步难行。我在国内,总是不会饿死的。退租前一天,有人敲门,说是送盆栽过来,她还抱着两盆多肉植物。我看着那多肉植物特别讨喜,告诉她送错了以后,我又顺便问了一下那植物怎么卖的?阿姨告诉我,三百多!我当时一听,吓傻了。就小小的一盆,三百多,抢人啊,我以为只要五块钱呢。” 夏若惜说:“现在的多肉品种很多,有的多肉价值很高的。” 芬姐赞同:“是啊!那时候,我就动了心思了,我就想啊,我要是去农村租一亩地来种这东西,我能种出多少钱来啊?” “后来呢?”夏若惜再问道。她始终握紧芬姐的手。她害怕听到芬姐提起过去那些艰辛的经历,却又忍不住想知道芬姐这四年是怎么度过的? 芬姐说道:“有时候也是缘份,那个送多肉的阿姨看我有兴趣,她问我是不是喜欢多肉?我说喜欢!其实我主要还是看上了它能赚钱。阿姨见我喜欢,又看我大着肚子,她问我孩子的爸爸在哪里?我能说什么呢?我只好说谎骗了她,我说孩子是个遗腹子。阿姨突然觉得我很可怜,问我愿不愿意去她农场里帮忙。我当然是愿意的,当天就退了房租跟阿姨去了农场。没想到她的农场就在郊区,离中心城区还挺近的。这样送货也很方便。” “你挺着肚子还送货?”夏若惜握着芬姐的手随之一紧。 芬姐笑着摇头:“没有!阿姨是个很好的人,农场里也有几个工人的,阿姨就让我每天给多肉松松土,然后亲自教我装盆,怎么装得更漂亮一点。装饰得好看一点,价格也会更高一些。而且,卖相好了,顾客更容易看上,这样成交量会更高。” “那个阿姨现在还在农场么?”夏若惜问道。 芬姐叹了一口气,没有说那个阿姨在哪里,而是说道:“那时候我在她的农场里帮忙,她给我工资,原本我不要的,她说我一个人要生孩子不容易,没有钱寸步难行,她不能坑孕妇,就算是别人,她也是要结算工钱的。她又夸我做得好,她让我放心,她能给我照顾月子。我特别感激,想认她当干妈,她当时听了以后抱着我嗷嗷地哭。” 芬姐突然不说话了。 夏若惜觉得芬姐的神色不太对,问道:“怎么了?” 芬姐突然眼泪哗啦啦地淌下来,声音也哽咽了:“人生总是很无奈,很遗憾,有太多不顺心的痛苦事。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认了干妈以后才知道,她早已经得了绝症了,她唯一的儿子在国外工作的时候,坠楼身亡。她积郁成疾,得了宫颈癌。 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她做了手术,摘除了整个子宫。当时抑制了一下,以为没事了,之后的几次复查也都正常。没想到两年以后再复查,发现癌细胞扩散了。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不愿意再折腾,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农场里,她原本是打算在农场工人里挑一个人把农场送给他,也当作是她在这世上最后一点寄托。一直没有挑到合适的人,她说和我比较有缘……” 第55章 这些事我让佣人做就好 芬姐哽咽地说不下去。 夏若惜拥住芬姐,伸手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慰她。 芬姐身体有点颤抖,她说:“后来,我生下了贝贝,她的精神一下子好了起来,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得了绝症的人,贝贝的大名叫李贝儿,名字是她起的,她一直喊宝贝儿,宝贝儿……我看她精神好起来了,想带她去医院复查,她说别折腾,一切随缘。我心里抱着希望,想着癌症也有不治痊愈的,觉得她这么好的人,身上一定会发生这样的奇迹。可是没有,贝贝一百天的时候,她还是走了。若惜啊,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是扫把星?这些年来,身边一直有人离开我。先是父母,之后是叶志的妈妈,再是干妈……叶志与我分手的时候,也说我是扫把星。” “别胡说!叶志就是个渣!”夏若惜轻拍着芬姐的背。 这是一个病态的世界,有的人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却端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来,得到所有人的同情。有的人什么也没有做过,却被各种辱骂! 芬姐开小餐馆的时候,餐馆里所有的收入都用来治疗叶志母亲的病,最后虽然没有治好,但芬姐的付出就可以被抹杀吗?这世上果然什么不要脸的人都有,芬姐为了他妈妈,餐馆都盘出去了,换不来他的感激就算了,他还敢骂芬姐扫把星。不要让她遇到,要是让她遇到,她一定会把他打残! 说起来,夏家的人与叶志本质上也没有什么区别。 夏家的人都对她横眉冷眼,都叫她扫把星?可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夏家的事?四年前的逃婚,她只是想要摆脱棋子的命运。呵呵,因为她不甘为棋子,不能给夏家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她就成了扫把星? 她拍着芬姐的背,幽幽道:“芬姐,人生太长了,总有不尽人意的时候,我们问心无愧就好!” 想到裴亚爵,她叹息一声:“有些事情身不由己,要是无意间给别人造成了伤害,我们努力弥补!” “我最对不起的,其实是贝贝。那个时候,舍不得她,自私地把她生下来。当她渐渐长大,问我她的爸爸为什么不能像别人的爸爸那样陪她一起玩耍时,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我想,我错了。可是,如果我不生下她,那样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将离开这个世界,我就是刽子手。是我下贱,我未婚先孕,给她带来一辈子的伤害!”芬姐抱着夏若惜呜呜地哭,怕吵醒贝贝,她咬紧牙关。 夏若惜抱紧芬姐,拍着她的背,她安慰她:“我们以后加倍地疼爱贝贝。” “嗯嗯。”芬姐嗯嗯地应着点头。 夏若惜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以为裴亚爵叫她有事。掏出电话一看,发现是爷爷打过来的电话,她淡然道:“您好,什么事?” 爷爷在电话里发脾气:“您好?连爷爷都不会叫了?” “有什么事您就说吧,太晚了,我要睡觉!”夏若惜淡声说道。 那天拎着行李箱离开夏家的时候,她对夏家已经再也不会有任何期待了。 “后天回来一趟!”爷爷在电话里命令的语气。 夏若惜说:“我明天会和裴大少商量一下,他要是允许的话,我会回来!” “哼!”爷爷在电话里冷哼。 那端姑姑的声音叫嚣起来:“夏若惜,你个扫把星,你说,敏儿被关起来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就这么狠?她可是你的妹妹,你这个贱人……” 夏若惜挂断了电话。黎敏儿的事情她不想掺和。裴亚爵是一个极好面子的人,那天黎敏儿当着很多人的面羞辱她的同时,也波及到他,所以他让黎敏儿住精神科了,而且当时也打电话通知夏家了。这个时候夏云慧在电话里质问她,不过是觉得她是软柿子,好拿捏。这种欺软怕硬的东西,不理就好。 挂断电话以后她说道:“芬姐,睡觉吧。” 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在瑞典的时候,为了躲避夏家的追捕,她曾经在地铁站里过夜,悄悄地躲在别人的船舱里过夜…… 有时候被追得太紧,她也曾在最寒冷的季节跳到快结冰的水里,冷得瑟瑟发抖。 过去再悲惨的经历,都挺过来了。人啊,最穷无非讨饭,不死终会出头! 次日。 夏若惜一早便去外面买早餐,芬姐的、贝贝的、裴亚爵和她自己的。 把芬姐和贝贝的放下以后,她拎着饭盒去敲隔壁的门。 裴亚爵喊了一声进来,她推门进去,扬了扬手里的饭盒:“我今天去胡记买的粥……” 看到黎曼晴坐在轮椅里,她一时尴尬起来,后半句都说不下去。 她笑着与黎曼晴打招呼:“黎小姐!” 黎曼晴看到夏若惜青春灵动的样子,温婉一笑:“我应该早点报个餐的,那样我是不是就有早餐吃了?” 夏若惜看黎曼晴很友好,并没有误会的意思,她心里松了一口气,神情也轻松起来,笑道:“现在也有吃的,我已经吃过了,特意多买了一份的。” 她走近准备将粥放到桌上,看到黎曼晴与裴亚爵竟然在下象棋,她笑说:“下棋啊?” 对的,这也是她向往的生活。她要是嫁人的话,也希望对方与她相敬如宾,可以一起逛街,一起旅游,一起看书,一起下棋,真正琴瑟和鸣。 她笑着问道:“还要很久吗?下完再吃还是吃完再下呢?” “下完再吃!”裴亚爵沉声说道,眼睛望着棋盘,不曾抬头看一眼夏若惜。 黎曼晴不动声色,却默默关注着黎曼晴。 “要不,我把粥放在这里,一会儿你们吃啊,我正好有点事情,爷爷让我回去住两天!”夏若惜不想呆在这里当电灯泡。 反正黎曼晴在,黎曼晴可以给裴亚爵喂粥。黎曼晴车祸受了伤,不能走路,但正好手可以动。 她觉得这真的是一个太棒的决定了。黎曼晴给裴亚爵喂饭,那才是真的恩爱。她给裴亚爵喂饭,尴尬! 黎曼晴听到夏若惜说爷爷让她回去住两天,想起裴亚爵昨天在她病房接的那个电话,觉得有点惋惜,这么年纪轻轻的一个姑娘,就要被司盛凯那个老男人拱了。 想到此,她略显怜惜地看一眼夏若惜,微笑道:“夏小姐,你不用那么辛苦,这些事情我让佣人做就好,你放心回去吧!” “嗯嗯,好。”夏若惜应下。 巴不得不用照顾裴亚爵啊!不是她不懂得知恩图报,而是男女始终有别,加上他又有未婚妻,这个尺度太不好拿捏,有时候迷之尴尬。 夏若惜准备开溜,裴亚爵说道:“来下棋!” “呃,你们下吧,我回夏家一趟!”夏若惜腆着脸笑道。尴尬啊尴尬! 黎曼晴诧异地看一眼裴亚爵,不明白他为什么让夏若惜来下棋,却还是尊重又大方地微笑。 裴亚爵起身,让开自己的位置,沉声道:“你和曼晴下!” “我不太会!”夏若惜笑得更尴尬了。 “不太会可以学!”裴亚爵不容拒绝的口吻。 黎曼晴微笑着说道:“没关系,我也不太会的!” 夏若惜硬着头皮无奈地坐了下来,黎曼晴笑说:“我重新摆棋!” 裴亚爵说:“不用,她就接着我的下!” 黎曼晴脸色变了一下,还是笑着说:“好!” 她心里百转千回,这个男人,她从来没有看透过,从来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下棋难道不该不公平的?为什么他要帮着夏若惜?她才是他的未婚妻啊! 她自恃对象棋有些研究,下得不是顶尖也总不是菜鸟,和裴亚爵下棋,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才能让自己的棋局显得不那么难看。但她现在已经损失了一马一车两员大将,小兵这样的棋子更是损失了四只,只剩下单兵在坚守。由此可见,裴亚爵是棋艺精湛的。 现在为止,他只是损失了两颗卒子,别的棋子都完好无缺。这样的棋局,换谁都能下赢啊! 裴亚爵难道成心让她丢脸?还是裴亚爵看看她能不能在这样弱势的情况下逆袭,完胜夏若惜? 咬了咬下唇,她决定不管怎样都不能输给夏若惜。 笑了一下,她说道:“夏小姐,到你了。” 夏若惜尴尬地笑:“嗯嗯。” 她是喜欢下棋的,但是她下棋跟五柳先生读书似的,不求甚解,只求从心所欲。所以下了好多年的棋了,都还是个臭棋篓子。尤其在国外生疏了几年以后,更是下得不尽人意。 她把马跳上去。 黎曼晴不敢掉以轻心,认真防守,拉车守住自己的阵营。 夏若惜又把炮拉到中间,架起当头炮。 黎曼晴把马拉回来守住中兵。 夏若惜把卒子拱上去。 黎曼晴顿了顿,看着棋盘,飞快地计算着每一颗棋子,揣摩着夏若惜动棋子时心里的想法,这个时候拱卒子难道是为了让她分心? 黎曼晴再看了看,把炮拉到侧边。 夏若惜又拱另一只卒子。 裴亚爵看不下去,问道:“你一直拱卒子,是要做什么?” 第56章 夏若惜VS黎曼晴 “卒子没什么用的,而且总是别着马脚!”夏若惜指了指卒子后面的马,说道。 裴亚爵唇角抽搐一下,这是他听过的最新鲜的说法。 黎曼晴看着夏若惜这边的棋局,真没觉得卒子别住了马脚,难道马就一定要往上面跳?往旁边跳不可以?看样子,夏若惜真的是个不会下棋的,那她可得好好表现了,不能吃得太难看。 她优雅地笑了笑,用炮打掉夏若惜中间的卒。 夏若惜跳马上来。 裴亚爵很想伸手抚额,浪费一枚卒子,并浪费一步棋局,就是为了把马跳出来。 夏若惜马跳出来以后,又去跳另外一匹马。 裴亚爵不说话,忍! 黎曼晴看夏若惜有意跳成连环马,她直接拉车去将军。 夏若惜无奈地把马跳回去,黎曼晴刚才已经把炮拉出来了,现在再把炮沉到夏若惜棋盘的底部,准备侧方攻击。 裴亚爵赞道:“聪明!” 黎曼晴被夸奖,心头美滋滋的,她抬头冲裴亚爵温柔一笑。 夏若惜看着这对恩爱的未婚夫妻在她面前撒狗粮,笑道:“我不太会下棋!” 黎曼晴觉得自己与一个新手下棋,也不能吃相太难看,显得不够优雅,所以她的强势攻击变得弱了起来,偶尔还会提醒一句:“我要跳马将军了。” “你可以上士!” “卧槽马要来了!” “……” 在黎曼晴的各种善意提醒之下,夏若惜还是输掉了比赛,她笑道:“黎小姐太厉害了!” “也不是,我背了几本棋谱的。”黎曼晴也温婉地笑。 她说话很有技巧,并没有说自己不厉害,而是说背了几本棋谱。 这样的情况下,她说自己很菜的话,只会显得太贬低夏若惜。原本裴亚爵的棋局各种有优势,却还是被夏若惜下输了,她算是劣势逆袭,要是还说自己棋艺不精,那夏若惜得菜成什么样? 裴亚爵笑看向黎曼晴,再赞道:“会说话!” 黎曼晴心里更甜美了,原来被自己心爱的男人夸奖是如此幸福的事情! 她对夏若惜笑道:“承让了!” 夏若惜并不把输棋的事情放在心上,笑说:“我输得心服口服!” 裴亚爵说:“你是该心服口服,那么好的棋都能输!” “阿爵,你不要这样说夏小姐!”黎曼晴看裴亚爵语气里略显嫌弃,她立即圆场。 裴亚爵再说道:“我是就事论事!” 夏若惜有点尴尬,心里也不太舒服。你要衬托你未婚妻,你要夸你未婚妻,你直接夸就好啊,干嘛要拉她来陪衬?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不痛快,一边收棋子一边说:“你们先喝粥吧,一会儿该凉了,我回夏家有点事!” “好!麻烦夏小姐了!”黎曼晴大方得体地说道。 夏若惜把棋子和棋盘收到一旁,再把粥端了过来,一碗放在裴亚爵面前,一碗放在黎曼晴面前,她说道:“用餐愉快!” 然后转身要离开病房。 裴亚爵沉声道:“你坐下,我有事和你说!” 夏若惜:“……” 她现在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坐下看他们两个人吃?很尴尬好不好?而且,她也饿啊,她是把她那一份粥给了黎曼晴啊! 黎曼晴笑着将轮椅挪了个位置,招呼夏若惜:“夏小姐坐在这里!” 裴亚爵看向黎曼晴,喊一声:“曼晴!” 他的声音原本就很好听,很磁性,现在还透着一点温柔,让人听了简直耳朵都要怀孕,反正黎曼晴听了是觉得耳朵怀孕了。她微笑着应:“嗯。” “韩阿姨给你准备了早餐吗?”裴亚爵问道。 黎曼晴不太理解裴亚爵的意思,她温柔地看着他。 裴亚爵唇角勾起一抹笑,温柔道:“你回病房吃吧,这外面的东西不营养。” 黎曼晴原本很想说不要紧的,你能吃我也能吃。可是看到裴亚爵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夏若惜说的样子,她点了点头,笑:“好。” 裴亚爵又说:“突然有灵感,对婚礼有几个要求,怕喝了粥忘掉,所以现在想跟夏小姐沟通一下!” 黎曼晴原本心里是有一丝不快的,听到裴亚爵竟然对她解释,她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她笑道:“阿爵,我也想听听!” 语气里带着一点撒娇的味道。 裴亚爵说:“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黎曼晴的心狠狠地悸动,原来是这样!他对她真的太好了。 她娇羞地说:“阿爵,谢谢你!” “去吧!”裴亚爵说道。 黎曼晴立即转着轮椅走了,感激地对夏若惜道:“要辛苦夏小姐了!” 夏若惜连连摆手:“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谁让她欠着裴亚爵呢? 黎曼晴走了以后,夏若惜坐了下来,把电话掏出来,调出备忘录,说道:“你对婚礼有新的想法了啊?那你告诉我吧,有想法总是被抓瞎要强一点,至少我有个大方向!” “没有!”裴亚爵沉声道。 “没有?你刚刚说有的啊!” “我骗黎曼晴的!” 夏若惜怪异地看一眼裴亚爵:“上次你说你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谎的!” “后来你让我说谎了!”裴亚爵玩味地看着夏若惜,“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夏若惜觉得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翻了个白眼道:“今天可不是我教唆的。” 裴亚爵理所当然的语气:“说谎这种事情,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可能还会有很多次!” 夏若惜更觉得裴亚爵的帽子扣大了:“敢情一切都是我的错呗!” 裴亚爵扬了扬眉,一副就是你的错的神情。 夏若惜也不再争执,把手机放回去。 “喂我喝粥!”裴亚爵说道。 “嗯。”夏若惜应了一声便将椅子拉到裴亚爵旁边,端起他面前的粥碗,拿起勺子喂他。 裴亚爵看一眼夏若惜:“没生气?” “生什么气啊?”夏若惜诧异。 “刚才下棋的事!”裴亚爵提醒。 “没有啊!我自己技不如人,愿赌服输,这有什么可生气的?”夏若惜一副无所谓的口吻。 虽然吧,当时她是有那么一点生气的。他要夸他未婚妻,直接夸呗,干嘛拉她来陪衬,让她像个傻逼似的。 不过后来想想,没什么可生气的。其一,她自己棋臭,要是精湛的话,赢了黎曼晴,裴亚爵总不会说她差劲。其二,与裴亚爵从虎口救下她的事情相比,这种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裴亚爵发现自己又失算了。以为夏若惜会心里不痛快的,却并没有,他在她心里仍然没有一丁点地位。失败! 夏若惜喂裴亚爵喝粥。 裴亚爵嘴唇一张一合,喝了几口,他说:“你先吃完再喂我!” 夏若惜尴尬地笑:“我吃过啦!” 刚才她当着黎曼晴的面说吃过了,难道现在又要承认没吃?那太打脸了! 裴亚爵犀利的眸子扫向夏若惜,语带警告:“你再对我说个谎试试?” 夏若惜:“……” 裴亚爵说:“坐下吃!我不愿意黎曼晴吃你买的早餐!” 夏若惜闻声,难免有点生气,她撇嘴道:“对,黎大小姐身份那么高贵,怎么能吃我买的路边摊?我说,裴大少爷,你要宠未婚妻,要秀恩爱,你能别夹枪带棒地把我扯进来吗?” “生气了?”裴亚爵竟显得有点高兴。 夏若惜觉得裴亚爵有点神经,她瞪他一眼:“没生气,就是提醒你以后不要这样,会显得很没有素质。你就算觉得她身份很高贵,你想要把她捧在手心,不愿意她屈尊降贵吃我买的早餐,也请不要说出来,很伤人,很跌份。” 裴亚爵勾起唇角:“你买的早餐,只能我吃!” 他想说:你买的早餐,她没资格吃! 生生忍下了,有些事,还不能让这个傻女人知道。 夏若惜握着勺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她立即看向裴亚爵,想从他的眼里发现一点什么,他已经低下头去。 夏若惜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竟然又一次误以为裴亚爵喜欢她。 她想了一下裴亚爵刚才对黎曼晴那温柔得溺死人虐死狗的态度,嘁了一声,低头喝粥。 裴亚爵又说道:“以后你离黎曼晴远一点!” 夏若惜握着勺子的手又再僵了一下,随即呵呵笑道:“知道了,放心吧!” 要是可以的话,她还想离他远一点呢。 “她不是个简单的人!”裴亚爵又说道。 夏若惜蹙了蹙眉,是她听错意思了? 汉语就是有太多的歧义,容易让人误会。 她听到裴亚爵这句话的第一感觉竟然是裴亚爵让她离黎曼晴远一点,免得被黎曼晴伤害。 但仔细想了一下,她又觉得裴亚爵的意思可能是,黎曼晴不是个心思简单的,心思比较复杂,想得会比较多,她要是离黎曼晴太近,黎曼晴难免多想,误会,甚至会伤心难过…… 思及此,夏若惜很想霸气地说一句“那你就自律一点啊!” 但她说出来的话是:“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为你们策划婚礼的!” 她默默决定,等到他们婚礼结束,她就和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这样掺和在一起,很尴尬的好不好?就算她对裴亚爵完全没有任何心思,别人看到的又是什么呢?每个人都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所以这个社会才会有那么多矛盾与误会! 第57章 给若惜一千万 夜渐深。 邓良与甲鱼一行人继续蹲守聊天室。 邓良继续随意地点开一些女性用户的资料。 随意一点,竟点开了昨天看到的那个短发女孩,她眼睛很吸引人,大而有神,透着灵动。看上去很知性的样子!他以为,这样的女人应该不会无聊到逛聊天室的。 也许,是有烦心的事吧? “头,看上啦?”甲鱼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邓良身后。 邓良瞟了甲鱼一眼:“追踪到了?” 甲鱼嘿嘿笑:“老大,你别开我玩笑了好吗?你明知道我们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了。” 邓良抬腕看时间,下命令:“再守两小时!” “行!头,守两小时以后你请我们去洗澡吧。”甲鱼说道。 “你家停水了?”邓良反问。 “哈哈!”另一个同事螃蟹哈哈笑起来,“就知道头会这么说,没有幽默感啊!甲鱼,晚上我请你!” “说定了!”甲鱼立即拍板。然后窜到自己的电脑前继续蹲守。 邓良再看短发的女孩头像动了动,他鬼使神差地发了条消息:“你好!” 等了好半晌,没有回复,他扬了扬眉。还想着她要是回复的话,他问问她有什么烦心的事呢? 两小时以后,甲鱼伸了个懒腰:“收工,又是失望而归的一天!” “明天改成白天蹲守!”邓良说道。 甲鱼一脸苦瓜色:“头,白天起床很困难啊!” “明天凌晨五点开始蹲点!”邓良说完,再看了短发女孩的头像一眼,随后退出聊天室,电脑关机。 * 又一天过去。 医生给裴亚爵换药,夏若惜看到裴亚爵手上的纱布揭开来里面一片嫩肉翻在外面的样子,她心里不是滋味,当时他真的拼尽了全力,才救下她的性命,要不是他,她已经玩完了。 医生换完药以后,夏若惜问裴亚爵:“面条你吃吗?”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看一眼夏若惜,他补充道:“我不吃方便面!” 想用方便面打发他,没门! 看裴亚爵一脸警惕的样子,夏若惜忍不住笑起来:“知道你是大少爷,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养尊处优惯了,不是方便面,意面和挂面,你可以选。别的我暂时还不会做!” “挂面!” “晚餐我给你煮。” “现在才十点,中午不行?”裴亚爵看一眼病房里的套间,说道:“这里有小厨房!只要买面就可以,爱薇医院对面有超市!” “中午吃面不太饱吧?”夏若惜说道。 “多煮一点!”裴亚爵回复。 听他这意思,就是想吃面了。 夏若惜看一眼裴亚爵的手,应道:“好的,那就中午吃面,我现在去超市买面!” “好!”裴亚爵脸色很好看。 夏若惜趁机道:“我可以多煮一点请芬姐和贝贝一起吃吗?” 其实这是小事,但她怕裴亚爵这位大爷觉得她不尊重他。随便用他的资源不事先经过他同意。 裴亚爵不满地瞟夏若惜:“我就是这么小气的人?贝贝是我的干女儿,李玉芬是贝贝的亲妈,我当了干爹,连碗面都舍不得?” “知道啦!”夏若惜笑了笑。他把这层关系拿出来说,她就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多此一举了。 夏若惜离开医院去买面。 裴亚爵站在病房的窗边,透过窗户往外看,看着这个女人一路小跑还有点欢快的样子,他唇角扬起来。她快乐的样子,很有感染力。 目送夏若惜过马路以后,他也起身离开病房。 夏若惜推了购物车开始买食材。怕自己漏掉,她点开手机菜谱,把榨菜肉丝面调出来,逐一看配料。 想着裴亚爵现在受伤,她决定把榨菜换成木耳。 她推着购物车顺着菜谱买材料,看着菜谱买不容易漏掉。食用油、里脊肉、面条、木耳、小葱、盐、味精、酱油等等,她全部挑了小瓶装的。 之后想着高汤味道会更好,她又挑了一根筒子骨。再挑了一点香菜和两棵上海青,她一直喜欢用水煮上海青来配面条。 想着太单调了,她又再挑了一些鸡蛋。 挑着这些食材,有点怀念只身在国外的日子。经常一个人熬夜看书,饿了就会煮一碗简单的面条,配一个煎鸡蛋觉得很满足。 她看着食材,又再挑了两口锅。 熬筒子骨得有大锅,医院的小厨房里没有。煎蛋专用的平底锅,厨房里好像也没有。 把东西挑下来,购物车就快要满了。 她推着车子付帐,装了两个购物袋,主要是大锅比较占地方,重量倒是还好,她能拎得动。在国外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搞定,这些于她来说,根本不是事。 她站到路边等红绿灯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身影:“若惜!” 夏若惜听到这道声音,身体僵了一下,还是转过头来。 回国也有一段时间了,终于见到了这个生她的男人第一面。 “若惜,我……”夏云博眼眶有点红。 看夏若惜手里拎着很多东西,他准备接过来。 夏若惜移开购物袋,淡声道:“不用了!” 夏云博心头更酸楚,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他的女儿已经长大成人,再也不会需要他了。 他说:“爸爸对不起你!” 夏若惜淡然:“没有必要说这样的话,您还有别的事吗?要是没有的话,我有点忙!” 现在十点多了,她还得回去洗锅,泡木耳,切肉…… 夏云博说道:“我昨天回去了一趟,知道明天司家要去送聘礼……” 夏若惜有点生气地打断夏云博的话:“要是您是来说服我接受司大少的聘礼的话,您什么也不用说了。” 夏云博心头苦涩,他从衣兜里掏出钱夹来,从里面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夏若惜,神色痛苦道:“爸爸知道你一向是独立要强的性子……” 夏若惜再一次打断夏云博的话:“我并不愿意独立,更不愿意要强,但生活逼着我这么做!” 不知道为什么,仍然把心里的委屈表现了出来。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原来火候还是不够。在面对这个生了她的男人时,她仍然忍不住脆弱。 夏云博听了女儿的话,心里更难受了。他指尖都有点颤抖,他说道:“惜儿,我在里面存了一千万,希望你未来的生活可以过得好一点。夏家,你便不要回去了,至少这段时间不要回去,爸爸不想看着你跳入火坑,司盛凯毕竟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也不要恨你爷爷,他有他的坚持。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没有办法改变。” 夏若惜不接银行卡。 夏云博将卡塞到夏若惜的外套衣兜里,再拥抱了夏若惜,痛苦道:“孩子,爸爸爱你!” 夏若惜的眼泪突然就滚下来了。她啪地将两个购物袋放到了地上,倔强地伸手从兜里将卡拿了出来,扔给夏云博,冲着夏云博吼:“你要是爱我的话,又怎么会做出伤害妈妈的事情来,你要是爱我,怎么会毁了我的家?你要是爱我,在我十五年前差点被蛇咬的时候,你在哪里?这四年我在国外颠沛流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我不要你的钱!谁稀罕你的钱?” 说完,她哭着再拎起地上的两个购物袋,准备过马路,绿灯又变成了红灯,需要再次等待。她望着红灯,很是懊恼。 夏云博沉声说:“当年我不知道你会逃婚,我以为你是心甘情愿的。裴家大少爷英俊帅气,年轻有为。我调查了他,他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我误以为你是愿意的,也期待着你嫁到裴家以后会幸福。裴家的人找你要订婚戒的尺寸,婚纱的尺寸,你都给了,我以为你是愿意的。对不起,惜儿,爸爸对不起你!你逃婚去国外以后,我……我去找过你,没有找到……” 夏云博说不下去,当时没有找到,现在所有的言语都显得苍白。 十五年前,若惜差点在夏宅差点被蛇咬的事情,他事后发了一通脾气,但是父亲让那件事情过去,他作为儿子,又怎么能忤逆父亲的意思?庆幸若惜没有被蛇咬到,他也就没有再追究。 四年前,若惜逃到国外很突然,他措手不及,立即派人去找,哪里还能找得到?世界那么大,找人犹如大海捞针。 他这十五年的人生里,都在寻人的日子里度过。前面十一年,寻找若惜的妈妈,后面这四年,寻找若惜的妈妈也寻找若惜。除此以外,他还必须经营好他自己的公司,以确保有足够寻人的经费。 父亲对他失望,一方面希望他回家管理夏氏,另一方面又逼着他不准再寻找思蓉,他怎么做得到? 叹了一口气,他将卡捡起来,说道:“惜儿,爸爸对不起你。钱,你收下吧!” 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钱可以解决很多事情,他不想自己的女儿为亲情所苦以后,还要为钱所累。 可是他发现,女儿的人生,已经不再需要他的参与。他错过了女儿最需要他的时光…… 第58章 选择了就不要后悔啊 若惜三岁时,因为那件乌龙又让他百口莫辩的事,思蓉强行与他离婚,父亲以死逼他娶了欧梦然。 之后岳父活活气死,思蓉一时受不了打击,精神分裂住院。他一直守在医院里照顾,顾不上若惜。没想到若惜会在七岁那年遇上蛇群。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继若惜遇蛇以后,思蓉在精神病院里失踪了。 从此,他开始了漫长的寻妻之路,对若惜自然也就忽略了。也是那时候起,他与父亲决裂了。虽然偶尔也会回夏家,但父子说不上话。一说话,也容易呛上。 之后,便是四年前若惜的逃婚。得知若惜逃婚以后,他满心恐慌,与思蓉失踪时同样痛苦心慌,可是,他无能为力。除了漫无目的地寻找,他竟别无它法。 他的人生是失败的。对不起心爱的妻子,又对不起心爱的女儿。对不起岳父,也对不起儿子柏辰和他的生母欧梦然。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活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一切都是错!怎么做都是错! 夏若惜看到父亲眸子里有泪光,她心头抽痛。早在刚才听到父亲说去找过她的时候,她的心就软了下来。因为自幼父母之爱的缺失,她比任何人都更渴望亲情。她一直以为父亲是不爱她的,所以,许多年来,她一直故作坚强。 看到父亲手里拿着卡,看到父亲那卑微又渴求她求下卡的神情,她的心头又再一软。 她伸手接过父亲手里的卡,不说话。这张卡,在她心里早已经不止是一千万,它承载着父亲对她的爱,承载着她一直以来的渴望! 夏云博看若惜接过了卡,心中一喜,他又拥住若惜,声音颤抖:“孩子,爸爸对不起你。” 夏若惜仍然不说话,却泪如雨下。 夏云博放开夏若惜,说道:“孩子,爸爸的电话号码从来没有变过,任何时候都可以打给爸爸,爸爸就是豁出性命,也会护你周全!” 夏若惜哭得肩膀颤抖不止,她死死地咬住唇。为什么这句话这么晚才告诉她?不知道她在国外的时候差点就坚持不下去了吗? “爸爸!”夏若惜哭着喊。 夏云博身体一僵,眼里的水光闪动着,最后眼眶一红,水光滚了下来。 他欣慰地看夏若惜一眼:“惜儿,你长大了,以后做你想要做的事,也嫁你想要嫁的人,你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夏家没有资格要求你做任何事情,爸爸做你的后盾!” 夏若惜用力地点头。 夏云博说:“爸爸走了。” 夏若惜便站在那里目送着夏云博离开,她的泪一直滚个不停,可是她觉得此时此刻自己是幸福的,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与幸福。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里金色的银行卡,看到的是浓浓的爱。上面一只粉色的小猪仿佛是她的样子,她想,爸爸一定是精心挑选的卡,她是属猪的。 再看卡号,尾号竟是她的生日,这是一张定制卡,定制了爸爸对她的爱! 再抬起头来,爸爸已经走远,她立即拎起两个购物袋追上去,大声喊道:“当初既然做了那样的选择,就不要后悔啊!” 夏云博顿住了步子。 夏若惜再大声喊道:“既然当初选择了伤害妈妈,选择了欧梦然,就不要后悔啊!” 夏云博心口一抽。 夏若惜再大声喊道:“既然选择了,就要幸福啊!卸下所有的包袱,幸福下去啊!不要觉得对不起任何人,就算觉得抱歉,也回不去了不是吗?至少让自己活得轻松幸福一点啊!” 夏云博心口疼痛,却又感动。他的女儿,远比他想像中的更在意亲情,更在意他,他又再汗颜,再心痛了起来。 女儿三岁以前,他和思蓉把她宠成公主。女儿三岁以后,他在精神病院里照顾思蓉,常常忽略她。思蓉失踪以后,他疯狂地找人,更是无暇顾及女儿。他一直想,找到思蓉以后,他一定会尽全力治好她,然后与她一起像从前一样疼爱女儿。 哪承想,一晃十五年过去了,女儿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而他,无能地还没有找到思蓉,甚至不知道思蓉是否还活着? 夏若惜又再喊道:“你幸福起来啊!做了这样的选择,还是不能幸福,当初做这样的决定又有什么意义?只会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至少,柏辰是无辜的啊!” 夏云博转过头来,红着眼眶看着夏若惜,哽咽着说:“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人生就是这样,一步错,步步错,我已经没有办法让它回归正轨。你说得对,柏辰是无辜的。以后我会照顾好柏辰!” 夏云博说完,再大步离去。 夏若惜在目送父亲离去以后,突然蹲下身体,放下购物袋,将脸埋在双膝间,呜呜地哭。 不远处,裴亚爵一直见证着父女团聚的一幕,他看到夏若惜脆弱的样子,下巴线条紧绷。他知道,此刻的她是脆弱的,他不敢靠近。他想,她不会愿意他看到她的狼狈。 过了十几分钟之久,夏若惜终于调整过来,她狠狠地擦了一把泪,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再站起身时,拎起两个购物袋,像个战士。 裴亚爵一直远远地跟在她身后。 夏若惜眼睛红红的,去洗了把脸便一头钻进了厨房。 她并不擅长厨艺,能拿得出手的,也不过几款经常做的面条。 熬筒子骨是来不及了,她先把筒子骨收到了冰箱里,把锅洗好,她用新锅的时候一直都是用最笨的办法,烧沸水一直煮,把锅煮透了以后再用洗洁精洗。 电视里有提到洗锅的时候用植物油或者是姜擦一下,之后又要怎么怎么做,她总是记不住。 一边煮着锅,她一边处理食材,不是太复杂,把姜葱蒜、上海青、香菜和肉洗干净以后,就开始动手切。同时,木耳挑几朵用一个小锅装起来,在小锅内注入开水浸泡。 以前她做木耳肉丝面都是用冷水浸泡木耳,口感会更脆一些,今天显然是来不及了。 裴亚爵回医院以后,特意去贝贝那里陪贝贝玩了一会儿,等夏若惜完全收拾好了心情他才回到病房。 一回到病房,往小厨房里一探头,便看到一个身影忙碌着。 还说不会做饭,这不是做得挺好? 肉丝切得像模像样,上海青用一个小篮子装好,姜葱蒜之类的配料切好了分堆放在砧板上,井井有条。 油半热的时候,她把姜蒜放进锅里煸炒几下,再将肉丝放下去,锅里传出嗤嗤的响声。 裴亚爵一直站着看夏若惜做菜,还挺享受! 夏若惜是准备煮面的时候转过头来,看到裴亚爵时吓了一跳:“你能别总是这样突然出现在别人背后吗?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好吗?” 裴亚爵唇角勾起:“你吓死了吗?” “快了,心脏都差点不跳了。”夏若惜翻了个白眼。 “我看看!”裴亚爵唇角微勾,凑近,双手拥住夏若惜的腰,将她往怀里一勒,让她与他贴在一起。 夏若惜双手撑于裴亚爵的胸口保持距离,蹙眉道:“放开!” 裴亚爵再勒得紧一点,煞有其事的语气:“心跳是与以往不同,跳得更快了!” “放开!”夏若惜脸红。 该死的,每次在她想要把他当成朋友好好与他相处的时候,他这个揩油的毛病又来了。 她伸手用力一把推开裴亚爵。 裴亚爵也不生气,勾着唇问:“什么时候开始吃?我去叫贝贝!” “你现在去叫吧!”夏若惜板着脸说道。她现在真是不愿意见到他。 裴亚爵转身扬了扬眉,去叫贝贝。 李玉芬头部做了手术,暂时只能卧床休息,一会儿他请特护照顾就好。 走出病房,接到邓良的电话,蹲点了三天,再一次发现了对方的id,他们会努力追踪,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裴亚爵眸色冷沉,吩咐道:“继续盯着!” 顿了一下,他再说道:“匿名把司盛凯明天要去夏家送聘礼的事情透给顾二少!” 邓良应声:“是。” 裴亚爵挑了挑眉,转而走进李玉芬的病房。 贝贝正独自一人蹲在地上小心地摆放着多诺米骨牌,她摆骨牌的时候,会挑自己喜欢的图案,甚至会挑自己认识的字,然后念出来,之后再摆。 李玉芬听到自己女儿念字,坐在床上欣慰地勾着唇角,一边提醒:“贝贝,玩累了就歇一会儿!” 贝贝答:“玩才不会累呢。” 裴亚爵笑着接话:“对,玩才不会累!贝贝,可以吃面条了,我们一起过去!” “好啊好啊!”贝贝拍着小手掌,转头看向李玉芬,“妈妈,走!” 李玉芬笑着轻轻摇头:“妈妈不去了。” 医生让她静养,最好是再过三天才下床,她想听医生的,她不能折腾自己,养好身体她才能更好地照顾贝贝。 裴亚爵牵着贝贝,侧头对李玉芬道:“你的身体情况需要静养,我让特护把面端过来给你!” “麻烦您了!”李玉芬朝着裴亚爵客气地点头。 “应该的!”裴亚爵说完便牵着贝贝去隔壁。 一进病房,便听到夏若惜在打电话:“夏家喜欢司家的聘礼,夏家就收吧,反正我是不会嫁的!吃饭过几天吧,我最近几天挺忙的。好的,到时候我联系你!” 裴亚爵原本脸上还勾着笑意,一听到夏若惜对着电话那温柔的语气,他脸色便沉了下来。大声道:“饿了,可以吃了吗?” 第59章 你脸怎么红了? 夏若惜早已经炒好了木耳肉丝,她用碗盛出来,又煎好了几个鸡蛋,用一个碟子盛好。 裴亚爵问话的时候,其实面条已经煮好了一碗,她听到喊声,立即对着电话说了声再见,然后把面条从水里捞出来,装到碗里,加入各种调料以后拌好,再将木耳肉丝铺到上面,加一个煎蛋,完美! 她把面条端出去捧给裴亚爵。 裴亚爵看到品相极好的面条,眼前一亮,狐疑地看一眼夏若惜,勾唇夸奖道:“品相不错!” “你尝尝看!”夏若惜笑着指了指面条。 被夸奖总是令人高兴的事。 裴亚爵说:“你再给我煮,这个我端去给李玉芬!” 原本是打算让特护来给李玉芬端面条的。想了想他决定自己送过去,李玉芬是夏若惜很重要的人,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他的革命之路还会很长,以后难免会需要李玉芬帮忙,先处好关系是上策。到时候李玉芬要是帮他敲敲边鼓,不时在夏若惜面前说他好话,必然事半功倍。 夏若惜见裴亚爵竟然要亲自给芬姐端面条,高兴道:“去吧!你手行不行?” “行,只是手指不能弯曲,端面条没问题!”裴亚爵刻意强调自己的手指不能弯曲,他吃饭依然是需要照顾的。 “嗯,去吧!”夏若惜说完便钻进厨房继续煮面。 面条不能一次性煮一大锅,会粘糊成一团,看上去令人心烦。一碗一碗地煮,在煮的时候往里面加入一点盐,煮的过程中,不时地加入一点冷水,面的劲道会更好。 裴亚爵回来的时候,夏若惜又煮好了面条,拌好以后,从碗里分出一小碗来给贝贝。 贝贝捧着小碗里的面条,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一脸萌态:“好香啊,比妈妈煮的面条香多了!” 小家伙为了一碗面条就彻底把妈妈卖掉了。 夏若惜看着贝贝那可爱的样子,忍俊不禁,她逗她:“哪里香了?” 贝贝伸手指鸡蛋:“这个蛋很香的,一看就很好吃,妈妈也经常煎蛋,没有这么好看,而且妈妈总是不把蛋煎熟,她说那样营养更好,可我不爱吃。还有这木耳也好香,贝贝最爱吃木耳,妈妈说不能多吃。” “为什么不能多吃啊?”夏若惜不禁好奇。 她的概念里面,木耳是很好的食材。偶尔听电视养生节目,也说木耳对身体很好,有清理血液的功效。 贝贝小嘴嘟起来:“妈妈说吃多了木耳牙齿就会长得不好看,干妈,你看我的牙!” 贝贝说着咧开嘴,让夏若惜看她的牙齿,一口整齐的小白牙萌得人心都要化了。 她再将食指曲起来,对着自己的小白牙轻轻地敲了敲,敲出清脆的声响,她笑起来:“坚固的牙,用冷酸灵!” 裴亚爵看贝贝的样子也勾起唇角。他瞟一眼夏若惜:“会不会想要一个这样的孩子?” “当然会啊!”夏若惜脱口而出,谁不会想要一个这样可爱的孩子啊? 可是说完以后就觉得裴亚爵的神情不太对,她看向他,他正眸光灼灼地望着她,唇角甚至还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夏若惜一脸尴尬道:“你们先吃,我的面条还没有煮!” 说完便钻进厨房。 裴亚爵捧着面条走到厨房门口,他问道:“我要怎么先吃?” 夏若惜看向裴亚爵裹着纱布的手,一脸窘色,她尴尬道:“我把面条放进锅里就来帮你!” 她默默地在心里祈祷:苍天啊,让裴亚爵的手快点手起来吧。 她是真的不想再给他喂饭了,每次喂饭都需要很近距离的接触,他总是会时不时地抽一下风,用灼灼的目光看她…… 那种时候,她知道,他心里一定没想什么好事。 她想起《性心理学》里有一些对男女身体构造的分析。 男人与女人的生理构造不一样,心理状态也不一样,男人进化得不如女人完美,更多的保留了兽性。所以,男人可以把爱和性分开。只要生理上有需要,不是自己心爱的那个女人,也可以兽性大发,酣畅淋漓。 以前还看过一篇野新闻报导,报导称男人的脑子里每14秒就会闪过与性有关的东西。她当然是不相信这个报导的,但是男人脑子里经常想这种事情,她是绝对相信的! 夏若惜把面条放进锅里,又用眼角余光悄然打量裴亚爵,她一会儿一定要尽量隔他远一点,免得他想入非非。 面条下锅,她接过裴亚爵捧着的面,觉得碗边好烫,她立即端到桌上,双手摸住自己耳朵。看到裴亚爵手心里的纱布,她忍不住笑:“这样包着挺好啊,都感觉不到烫了。” 裴亚爵不满地瞟一眼夏若惜,仿佛在说“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伤成这样试试看!” 那傲娇的样子,夏若惜又忍不住笑。 贝贝将自己的面碗放在一张椅子里,她小小的身影站在椅子前,自己用筷子已经用得很好。 夏若惜夸赞道:“贝贝好棒,吃面条都不用大人帮忙了。” 贝贝抬起头来,一脸骄傲的神色:“我两岁的时候就是自己吃饭了,我还会帮妈妈浇花。” 她的语气很认真,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萌态十足。 裴亚爵笑着看一眼贝贝,又玩味地看向夏若惜,说道:“你以后生的孩子也会这么可爱!” “你又知道?”夏若惜扔给裴亚爵一个白眼。 裴亚爵理所当然的语气:“你长得漂亮!” 夏若惜的脸蓦然一红,心里划过一丝涟漪,她夹起两根肉丝递给裴亚爵嘴边,说:“尝尝看!” “你脸怎么红了?”裴亚爵偏要戳穿夏若惜。 “我有点热!”夏若惜更尴尬了,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好讨厌。 裴亚爵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嗯,厨房挺热的!” 摆明了不相信夏若惜的话,夏若惜立即再夹了木耳塞裴亚爵嘴里,他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 裴亚爵看夏若惜一张脸红成猪肝色,他勾唇道:“味道不错!” 也不知道他说木耳的味道还是她的味道? 夏若惜低着头,拿筷子往面碗里一卷,便卷起一筷子面条,递到裴亚爵唇边。 “你经常吃面条?”看夏若惜动作实在麻利,裴亚爵问道。 “嗯,一个人生活,吃面条比较简单方便!”夏若惜说着又再卷了一筷子。 裴亚爵望着夏若惜卷面条的动作,心疼!他默默地吃面,不再说话。 等面条吃得差不多了,他好心地提醒道:“你不用去厨房里看一眼吗?” 夏若惜啪一声将碗搁桌上,冲进厨房。 不出意外,她的面条已经成为面糊了。她哀怨地将成糊的面条从锅里捞出来。 裴亚爵站在她身后笑:“这个面糊挺好看!” 夏若惜一脸苦瓜色,将面条拌好。 裴亚爵说:“这个面糊给我吃!” 夏若惜尴尬:“别,我自己吃!” “我想吃这个面糊,刚才面条没饱!”裴亚爵说。 “不要,我重新给你煮!”夏若惜不依。 “我就想吃个面糊这么难?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裴亚爵有点生气的样子。 夏若惜:“……” 难道她又误会了?他根本不是为了解救她,而是压根就看上了这碗面糊? 她梗着脖子看着裴亚爵:“你不要后悔,一会儿难吃也不准说出来!”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回桌前坐了下来。 夏若惜将面糊拌好以后端出去。 真的粘糊糊的,这种面条她以前也做过,有时候看书太过认真就会忘记火上有锅,有时候懒得折腾也就将就吃。 面糊中间没有办法入盐,拌不转,味道寡淡,且劲道不足,吃起来还是很痛苦的。 她喂裴亚爵吃第一口,她盯着裴亚爵的脸看。 裴亚爵神色淡定,吃完一口,伸手指指肉丝:“男人要多吃肉!” 夏若惜立即给裴亚爵夹肉,喂完又喂面糊。 喂到后面,她震惊地发现,裴亚爵竟然将整碗面糊吃完了。 裴亚爵还神情满意地说了一句:“面糊味道不错!” 夏若惜:“……” 他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哈哈!吃不了外面的外卖,却可以吃这么难吃的面糊。想想就觉得可乐! 夏若惜再煮了一碗面条,把剩下的木耳肉丝全部拌进面里。 裴亚爵又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笑话她:“勤俭持家啊!” 夏若惜无奈道:“你以后能不能别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裴亚爵挑眉:“你要习惯!” 夏若惜:“……” 算了,反正她和他也不会相处太久,等他伤好了,她就专注他的婚礼策划,等到明年三月,她以后也许想见他一面还难于上青天呢,何必管他有没有突然出现在别人身后的坏毛病? 裴亚爵又说道:“突然觉得你身上还是有优点的。虽然不如曼晴有大家闺秀气质,不如曼晴有学识,不如曼晴独立有事业,不如曼晴有钱,不如曼晴有背景……” 夏若惜瞪着裴亚爵:“你是猴子故意派来贬低我的吗?” “但是……”裴亚爵伸手揉一下夏若惜的头,“我还挺喜欢你的!” 第60章 有本事你嫁给老子 夏若惜的心砰然一跳,她有点手足无措,裴亚爵扬眉道:“我开玩笑的,你的面做得不错,我吃了心情好,也哄你开心一下!” “卧槽,裴亚爵你真的是个混蛋啊!”夏若惜听裴亚爵只是开玩笑的,放下心来,也忍不住和裴亚爵开了句玩笑。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他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好,但总体来说,人还是不错的。长得帅气,看着赏心悦目,对孩子很有爱心,也很有男人的担当…… 正吃着面,有护士敲门进来,微笑着客气地问:“请问有位叫夏若惜的吗?” “嗯,我就是,有什么事么?”夏若惜站起身来。 护士说一楼大厅里有人找,让她带个话。 护士带完话以后便离开了,夏若惜立即起身。 裴亚爵沉声道:“吃完再去!” 不吃完一会儿就成面糊了,还能吃?真当他爱吃面糊?他是不忍心她吃那么难吃的东西。他一向对食物挑剔,吃掉那碗面糊简直要了他的命。 “回来吃也是一样的,怕有什么急事!”夏若惜说道。 裴亚爵声音再沉了一点:“吃完再去!” “怕有急事呢?” 裴亚爵鄙夷的语气:“你都出国四年了,在帝都有几个朋友?会有什么急事?” 夏若惜:“……” 裴亚爵说得好有道理,她又无言以对了,哈哈! 她坐下安心吃面,吃完以后她把碗放进厨房,笑着对裴亚爵说:“等我回来洗碗!” 裴亚爵瞟她一眼:“不等你回来洗,难道我洗?” 夏若惜:“……” 她低头看一眼裴亚爵裹着纱布的手,笑说:“你这样的大少爷,就是手没有受伤,也不会洗碗的吧?” “你说呢?”裴亚爵反问。默默在心里说:有本事你嫁给老子,你看看老子能不能洗碗? 夏若惜去一楼,到处看。 黎敏儿原本抱着肩坐在椅子里,看到夏若惜正四处看,她冲上去一巴掌朝着夏若惜甩过去。 夏若惜几乎是条件反射,感觉到有人袭过来,她头一偏便避过黎敏儿的巴掌,她再握紧黎敏儿的手用力一甩。 黎敏儿身体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瞪着夏若惜咬牙切齿:“夏若惜,你这个贱人婊子养的,你竟然真的敢这么对我,让我住精神病院,你怎么不去死?” 黎敏儿说着又冲了上来,双眸里蓄满仇恨,透着浓浓的怒意:“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贱人!” 她伸双手去抓夏若惜的头发。 一只手被夏若惜拽住,另一只手得逞了,抓住了夏若惜的头发,她用力一拽。 夏若惜立即拽住自己的头发,不让黎敏儿扯到自己的头皮。她厉声道:“黎敏儿,放手!” “呵呵,放手,我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你个贱人啊!”黎敏儿双眸猩红,一副恨极夏若惜的模样,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你个贱人,你知道我在里面过的是什么日子吗?里面全都是精神病,她们会莫名奇妙地在你身后给你一拳,会莫名奇妙地甩你一巴掌,会对着你胡言乱语,会当着你的面脱衣服,甚至会悄悄跑到你床上去拉屎……” “放手!”夏若惜声音更冷了一些。她没有兴致听黎敏儿说这些。 黎敏儿呵呵冷笑了两声,用力地拽夏若惜的头发。 夏若惜往回拽自己的头发,再厉声警告:“黎敏儿,再不放手我对你不客气了。” “客气,你真是对我好客气啊,请我去精神科做客吗?呵呵,对了,那里可是你的家,那里有你的妈妈!你和你妈妈一样,都是精神病!”黎敏儿嘲讽起来。 啪—— 夏若惜一巴掌甩到黎敏儿脸上,她的脸色变得冷冽,不会有人知道妈妈于她来说有多重要,不会有人知道她有多怜惜自己的妈妈。 “你还敢打我,我和你拼了!”黎敏儿一手拽紧夏若惜的头发,另一只手朝着夏若惜身上胡乱地挠。 夏若惜双手抱头,用力地往回拽自己的头发,解救不了自己的头发,她扳住黎敏儿的手指,捏住她的大拇指,往虎口外的位置用力一扳。 “啊——”黎敏儿发出一声尖叫,条件反射地放开了夏若惜的头发。 黎敏儿用力地甩了甩被扳痛的手指,又冲上来。 夏若惜解救了自己的头发,揉了揉头皮再整理了一下头发,便看到黎敏儿扑了上来,她立即一脚踹向黎敏儿的小腹。黎敏儿感觉腹部一痛,她双手抱住肚子便软了下去。 有人指指点点:“哎哟,这打得真狠啊,没想到女人打架也这么狠的。” “这一脚能把人踹坏啊!” “有什么仇什么怨啊,这么狠!” “你刚过来,刚才的你没看到,是地上那女人先挑衅的,她先揪人家头发,那个狠劲,恨不得把别人的头发全部拔下来。” “嘁,你也没有看到全部好吗?是这个拿脚踹的女人,先把地上的女人关到精神病院去的。” “都别争了吧,谁知道真相是什么?现在的人啊,没事闲得慌,作呗!” “不过打得这么狠,真不应该!” “啧啧,女人狠起来,可比男人狠多了!” “……” 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黎敏儿一双眼睛贼溜溜地转了转,她抱住肚子就哎哟哎哟地叫起来:“哎哟,哎哟,痛死我了,救命,谁来扶我一下,送我去医院!我要死了!” 有人提醒:“姑娘,这里就是医院!” “哎哟,可是我真的好痛,我爬不起来了,谁行行好,扶我一下!” “……” 夏若惜看着黎敏儿装腔作势,沉声喝斥:“黎敏儿,这样有意思吗?” “你怎么会这么狠?”黎敏儿看向夏若惜,一副害怕的样子,身体往后缩。 夏若惜呵呵冷笑:“怎么?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你对我动手的时候,就理直气壮。我对你动手就是我心狠?” “上次我也不过说了几句实话,你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跟在裴亚爵身边,难道不是小三?别以为所有人都瞎!”黎敏儿又直指夏若惜是小三。 夏若惜气得直接蹲身一耳光呼到黎敏儿脸上,喝斥:“嘴巴放干净,下次再说我是小三,我打烂你的嘴!” 她有多痛恨小三? 破坏别人的家庭,比刨人祖坟还要罪不可赦。 刨人祖坟,里面埋的虽然是先祖,但好歹是死人。当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毁的是别人活生生的整个家庭,比刨人祖坟还要该死! 黎敏儿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双脚还在地上蹬着:“呜呜,大家快来看啊,这个女人想要当别人的小三,我苦口婆心地劝她,她还打我骂我,你们说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夏若惜蹲到黎敏儿面前,冷笑:“演!接着演!需要给你颁奖吗?” “你敢说你不是小三吗?”黎敏儿一边哭着一边反问。 “我不是小三!我要是这辈子当了小三,天打五雷轰!”夏若惜声音里夹杂着怒气。 “呵呵,你把我送进精神病院,不就是为了遮掩你当小三的事实么?”黎敏儿一再强调夏若惜当小三。 夏若惜气得又是一耳光呼到黎敏儿脸上。 黎敏儿吓得身体再缩了一下。 她缩身的时候,看向某个角落,看到有人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以后,她暗松一口气。这戏也太难演了,主要夏若惜这个女人也太暴力了,竟然会粗暴地对她动手。 夏若惜冷声道:“黎敏儿,你最好弄清楚,上次把你送入精神科的是裴亚爵而不是我,你有什么不满,也该找对人才是?难道是觉得我是软柿子,比较好捏?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劝你最好想想清楚。我有什么?” “什么意思?”黎敏儿眸光一闪,心下一跳。 夏若惜呵呵冷笑一声,再说道:“不懂?那我就告诉你,我妈妈失踪了,是死是活都不明朗。我有爸爸也像没有爸爸一样。我还有爷爷、姑姑、后妈和表妹,黎敏儿,你不是最清楚这些人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夏若惜蹲在黎敏儿面前,往前挪了一步。 黎敏儿竟有点害怕,往后挪了半步。 夏若惜再说道:“我孤身一人,真是可以活得要多潇洒就有多潇洒啊!我就一个人,我还能让自己活得憋屈吗?当然是怎么活得痛快就怎么来啊!要是我不高兴了,我还可以拉几个人陪着我一起下地狱啊!” “你……”黎敏儿到底只有十八岁,虽然各方面心智是成熟了,但是社会经验不足啊,完全不知道夏若惜话里有几分真假。 她一想到明天司家大少爷司盛凯就要去夏家送聘礼了,她猜测夏若惜可能真的会偏激的。万一一偏激,在夏家扔颗炸弹把夏家毁了可怎么办? 她越想越害怕。声音都有点抖了:“你,你别乱来!” 夏若惜伸手拍了拍黎敏儿的脸:“妹妹,乖啊!别激我,别逼我啊!”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黎敏儿看着夏若惜那犀利又冰冷的眼神,吓得身体都有点发抖,她飞快地爬起来,大步往外跑去。 跑到路边她立即拦了一辆车子,哆哆嗦嗦地给黎曼晴打电话:“曼晴姐,夏若惜那个女人真的疯了,你以后一定要小心!” 第61章 裴亚爵无惧一切话题 黎曼晴一惊:“她怎么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黎敏儿觉得心里委屈,哭哭啼啼地说:“今天你不是给我办了出院手续嘛,我跟你说了那天的事情,我告诉你姐夫对夏若惜真的是不一样的,你不信,我想要证明给你看!” “你做了什么?”黎曼晴的声音透着一点严厉。 黎敏儿吸了吸鼻子:“我就质问她是不是想要当小三啊!” “胡闹!”黎曼晴语气更严厉了。 黎敏儿摸一下自己被夏若惜的打得滚烫的脸:“她恼羞成怒了,打了我。” “你现在在哪里?立即来我病房!”黎曼晴在电话里说。 黎敏儿不干:“我现在不来,夏若惜已经疯了,她会杀了我的,我先避一避!” “敏儿,你不要胡闹,立即来我病房,我带着你去向夏小姐道歉,把事情说清楚!”黎曼晴语气显得有些着急。 黎敏儿有点生气:“让我去给那个女人道歉?打死我都不会去的!对了,曼晴姐,我还请人录相并拍照了,马上就会登上各大媒体的头条,我让这个女人名誉扫地!” “你,唉,敏儿,你太任性了!”黎曼晴叹息一声。 黎敏儿气鼓鼓道:“姐,在这种事情上,你就不能再一直保持你名门闺秀的风度,对付小三,一定要快,一定要狠,要把一切苗头扼杀在摇篮里。你看看有多少前车之鉴,那些豪门长媳,常常被小三挺着肚子登堂入室,鸠占鹊巢,为什么?就是因为她们没有小三阴险狠辣,没有小三不要脸。她们自持着大家闺秀的身份与面子,拉不下脸来,宁愿悄悄地躲着哭,也不会对小三做出狠绝的事来。照我说,如今小三当道,都是正室纵容的结果,纵容自己的男人,也纵容小三……” “敏儿,你来我病房吧,我们当面说。”黎曼晴的语气显得有些担忧。 黎敏儿坚持道:“我不来!曼晴姐,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会处理的。你和姐夫是天生的一对,谁也不能破坏。你今天不是跟我说,夏若惜虽然与裴亚爵走得近,但是并没有破坏你们感情的意思吗?那是你太不了解她和她妈妈的为人了,她们就白莲花,心机婊。 还有,你竟然可怜她要嫁到司家去,她是自作自受,当初让她嫁给姐夫,她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逃婚,害得夏氏控股跌成了狗,外公整天在家里发脾气,看谁都不顺眼,我就只是掉了几粒饭在桌子底下,都要被他吼得跟孙子似的。咳,我本来就是个孙子。 曼晴姐,你今天跟我说,就算夏若惜真的有当小三的想法,你也会好好劝她不要误入歧途。呵呵,你真的太善良了。我看不下去!你对我这么好,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我现在就回去告诉外公夏若惜不想嫁到司家去,我让外公把她禁足。等到时间一到,就强行绑到司家去!她以为她算什么,四年前逃了一次,现在还能再逃一次?四年前弄得夏家鸡飞狗跳,现在还想再一次弄得夏家鸡飞狗跳?别做梦了!” 黎曼晴说:“敏儿,我们不能这么对夏小姐,这样会毁了她的名声和幸福的。” “她有什么名声,四年前逃婚她名声很好?她妈妈是个精神病,是整个帝都上流社会都知情的事情,她的名声很好?司大少爷能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气,她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受宠的大小姐?她现在在夏家就是狗屎。曼晴姐,你什么也别说了,我不会放过她的!先挂了!”黎敏儿说完便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以后,她眸色便变得幽冷。 她伸手摸了一下脸,夏若惜那个贱人竟然下那么重的手,她的脸一定肿得很高,现在碰都不能碰,碰一下都痛得受不了。 今天黎曼晴是亲自去求裴亚爵,裴亚爵竟然不同意让她从精神科出来,最后还是曼晴姐动用了别的关系才把她从精神科解救出来。裴亚爵为什么不同意?还不就是因为夏若惜那个贱人,还不就是替夏若惜那个贱人出头。 黎曼晴真的是个蠢的,裴亚爵都做得这么明显了,她竟然还相信裴亚爵与夏若惜之间没有奸情。 黎曼晴能忍,她忍不了!当然不是真的替黎曼晴出什么头,而是一箭双雕的计谋。 她只要帮助黎曼晴击退夏若惜,以后黎曼晴嫁给了裴亚爵,当了裴太太,当了裴家的当家主母,还能不感激她?一感激她当然会多在爷爷面前说她的好话,爷爷允许她重回黎家的事情就指日可待了。 另外,夏若惜四年前的逃婚,导致夏家受损,外公原本答应她的车子和私人别墅没有兑现,再有这四年里,外公动不动就吼她,呵呵,这些帐她可都记着呢。要不是夏若惜这个贱人,她和妈妈这四年就不会过得这么不痛快。 现在夏若惜回来了,还敢这么嚣张,她怎么可能允许她嫁给裴亚爵。夏若惜那样的女人要是嫁给了裴亚爵,以后还不得上天去? 夏若惜那样的贱人要是上了天,她们母女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车子一路往前开,出租车司机问道:“姑娘,你去哪里?” 黎敏儿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西环路了,她说道:“去夏氏集团!” 去夏氏,到时候下班与舅妈欧梦然一起回夏家,她正好也劝劝这个蠢女人,让她支持夏若惜嫁到司家去,断了夏若惜的后路。 呵呵,司家也是势大的,嫁到司家去夏若惜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可司盛凯有三个孩子啊,多少是丢脸的,夏若惜在她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还要怎么嚣张?再说了,她也许天天忙着给司盛凯两个女儿辅导作业,还得忙着给司盛凯的儿子擦屁股呢。哈哈! 想着黎敏儿便觉得心里痛快! 两个小时以后,各大网络媒体曝出新闻:“爱薇医院惊现裴氏集团总裁裴亚爵前未婚妻!” 小字更是细致地描述了夏若惜对黎敏儿动手的细节:据知情人士报料,被裴总裁裴亚爵前未婚妻踹倒在地的女孩名叫黎敏儿,是裴总裁裴亚爵前未婚妻的表妹。黎敏儿多番提醒让前未婚妻离开裴总裁,让她不要做出给人当小三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来,前未婚妻似乎恼羞成怒,对黎敏儿拳打脚踢…… 黎敏儿看着这样的新闻,唇角扬起。看夏若惜这样还怎么当小三,怎么勾搭裴亚爵? 现在把这样的事情曝到阳光下,整个帝都的人都会监督起来,哈哈! 夏若惜看到新闻的时候,她有点头痛,她把新闻递给裴亚爵看。 裴亚爵淡定道:“我看到了!” “你怎么看?”夏若惜问道。 她是无所谓的,就像她跟黎敏儿说的那样,她就是个光杆司令,才不会去在乎别人怎么看她。而且,她巴不得司盛凯看到这样的新闻,改变往夏家送聘礼的主意。 裴亚爵说:“不如我们坐实了这个报导?” “你别发神经!”夏若惜警惕地看一眼裴亚爵。 裴亚爵轻轻地勾起唇角来:“这么紧张做什么?这种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夏若惜微舒一口气。 裴亚爵又说:“当年你逃婚以后,新闻可大多了!” 夏若惜:“……” 她能说什么呢?又说对不起? 裴亚爵看一眼夏若惜,挑眉道:“你打黎敏儿打得好!身手不错,动作挺麻利!” 夏若惜:“……” 他竟然下去偷看了,啧! 裴亚爵再说道:“让你看看裴氏的公关能力!” 夏若惜看着裴亚爵,裴亚爵唇角一勾,掏出电话来打给蒋宇,声音里透着冷:“新闻看过了?” “八年前夏家夏云慧出轨间接致黎安亮死亡的材料还在么?现在把这个消息扔出去!”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夏若惜回国第二天,他去夏家要人的时候,夏云慧打了夏若惜一巴掌,母女二人,都不是好东西。拿他裴亚爵来做新闻,就要有反被做新闻的觉悟。 夏若惜目瞪口呆:“八年前的事情,你竟然收集了材料?” “防人之心不可无,事实证明,我是对的!”裴亚爵唇角勾起,解释道,“树大招风,裴氏作为帝都第一豪门,必然会有很多人眼红,巴不得裴氏出点大事,他们好取而代之,并从中分到一口裴氏的肥肉。各大豪门之间相互制衡,关于这种能够瞬间决定集团股票生死的丑闻,自然是会盯得紧一点,我在收集别的豪门资料的同时,别人也在收集我的。” 夏若惜一惊:“四年前我逃婚的事……” 裴亚爵扬起自信的唇角:“裴亚爵无惧一切话题,在实力面前,所有的话题都是纸老虎,不堪一击!” 夏若惜弱声嘀咕:“那你何必还揪着我不放?” 声音虽然很小,裴亚爵还是听到了,他伸手点一下夏若惜的唇瓣:“我无惧一切话题,但你欠我的,我要讨要!我一向不欠人,也不让人欠我!” 夏若惜:“……” 裴亚爵看紧夏若惜,问道:“要为夏云慧求情吗?” 第62章 为什么要替夏云慧求情? 夏若惜摇了摇头,眸光坚毅。她为什么要替夏云慧求情?以德抱怨,何以报德?她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她们母女的事情,她们母女却一直对她蹬鼻子上脸。 裴亚爵要是不把夏云慧的新闻放出来,她现在就和裴亚爵一起挂在头条上,所有人都会指责她是小三,这个锅是黎敏儿强扣给她的,她不背! “陪我喝一杯?”裴亚爵提议。 夏若惜眸光骤然一亮,陪他喝酒就意味着可以再得到一个与妈妈有关的消息。正想答应,她看向裴亚爵的手,顾虑道:“你现在这样的情况能喝酒吗?” 裴亚爵翻了翻手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浩维建议我可以少量饮酒,一来可以促进血液循环,二来可以消炎,对伤口的恢复有好处。” “真的?那我去买酒!”夏若惜一脸喜色。 裴亚爵挑眉:“不必,我去浩维办公室拿!” “裴二少竟然在办公室里放酒?”夏若惜好奇。 裴亚爵说:“他常常收受贿赂,医生是个好职业,常常可以收到好酒好烟!” “噗!”夏若惜忍不住喷笑,说得好像他还真的挺羡慕似的,他裴大少爷想要什么样的酒没有?他裴氏的财富,能买下多少酒庄和卷烟厂? 裴亚爵看夏若惜又笑了,伸手揉一下她的头:“还挺爱笑,笑起来好看,以后要多笑!” “裴亚爵,你以后不准摸我头!”夏若惜抱住自己的头控诉。 “现在不摸以后没有机会了!不是已经打定主意我婚礼结束以后就消失了?”裴亚爵看紧夏若惜,那双豹子一般的眸子里透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夏若惜心下一跳,这个男人到底有着怎样惊人的观察力,她藏得这么深的心思他竟然都知道。 她嘿嘿地笑道:“怎么会?帝都是我的家!” 裴亚爵说:“我去拿酒!” 走到病房门口,他转头看一眼夏若惜,扬起唇角往院长办公室走去,跟他玩心眼,他裴亚爵这辈子只有四年前在她手里栽了一次,他还会栽第二次?以后还想跑?跑到哪里去? 现在先让她对他卸下心防,再一点一点地攻心!裴亚爵没有做不到的事! 取了酒和开瓶器回来,夏若惜狗腿地说:“你不方便,我来开酒!”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将开瓶器抛给夏若惜。 夏若惜立即双手接过来,之后开酒。 开完以后她去厨房里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高脚杯,她挠头笑问:“裴二少的办公室里会有酒杯吗?” “当然没有!”裴亚爵看笨蛋的眼神看夏若惜,“行贿送红酒的时候,难道还要附带两个杯子?” 夏若惜:“……” 眼珠子溜溜转了转,她说道:“我们用碗喝吧?” 裴亚爵怪异的眼神看着夏若惜:“你知道这瓶酒价值三万吗?你要用喝二锅头的碗来喝这么高贵的酒?” 夏若惜弱弱地问:“那怎么办?” “直接喝!”裴亚爵拿起酒瓶喝一口。 “哎呀,时间还没够!”夏若惜提醒。 “你懂酒?”裴亚爵皱眉。这个女人的事情,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懂一点,知道每款酒的醒酒时间不一样,恰好的时间才会让酒味达到最佳的饮用效果。有一款赤霞珠,醒酒时间不到四十分钟,入口就会很涩。”夏若惜说着。 裴亚爵已经喝了两口,他说:“品酒的时候需要醒酒,喝酒的时候全凭心情。品酒时当然要有情调,古时候,葡萄、美酒、夜光杯;现代,音乐、红酒、心爱的人!我们只适合喝酒!” 夏若惜发现裴亚爵的话总是很有道理,他们两个这样的关系,的确只适合喝酒,不需要情调,有酒就行。 裴亚爵将酒瓶递给夏若惜:“到你了!” 夏若惜:“……” 真的好尴尬啊!两个人喝一瓶酒,这很像间接接吻。 裴亚爵看夏若惜一脸为难的样子,他拿着酒瓶又再喝了一口,说道:“当年带走你妈妈的那个人……” 他故意顿住不说,又再喝了一口酒。 把夏若惜急得直跳脚,她问道:“当年带走我妈妈的那个人是谁?” “喝了告诉你!”裴亚爵挑眉。 夏若惜接过酒瓶就咕噜咕噜喝了两口,之后一双眸子殷切地望着裴亚爵。 裴亚爵伸手搂过夏若惜的腰,微俯头看紧她:“又勾引我?” 夏若惜:“……” 她立即挣扎着退开。 裴亚爵轻轻地放开她,说道:“那个人是法国一个神秘家族的人,他有一个女儿在法国狄德罗大学念书!” “还有更多的消息吗?比如他的女儿念哪个班?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有没有她的具体信息?”夏若惜希冀地问道。 “还在查!那个家族里所有人的信息都保护得很好!”裴亚爵说。 夏若惜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软了下来,满满都是失望。现在她知道的关于妈妈的消息实在是太少了,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不知道妈妈是不是还活着? 裴亚爵手搭在夏若惜的肩上,说道:“我会早一点查到!” “为什么要查我妈妈的事情?”夏若惜突然问道。 “之前是正好碰巧看到,好奇就查了。你知道,帝都几大豪门之间需要相互制衡,所以,每个豪门都希望对别的豪门了解得更多更透彻!现在,也因为你!”裴亚爵看着夏若惜一笑,“好好地为我策划婚礼,我已经把你当成朋友了!” 这个理由成功说服了夏若惜。豪门之间的确需要相互了解,作为裴氏的负责人,能把裴氏做到帝都第一,必然是比别人的心思更深沉一些,查妈妈的事情也无可厚非。 对于后面裴亚爵的那句“我已经把你当成朋友了”,夏若惜抿唇一笑,她也觉得他这么仗义的人挺适合做朋友的。至少,在这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他们可以像朋友一样相处!至于未来,还是走得远一点比较好,毕竟男女有别! 裴亚爵从夏若惜手里接过酒瓶,仰起脖子喝了几口以后再递给夏若惜:“到你了!” 夏若惜接过来,喝了两口以后巴巴地望着裴亚爵。 裴亚爵忍不住笑起来:“你这个样子很像等着主人喂食的小狗!” 夏若惜:“……” 她想起裴亚爵当初要她电话的时候,在她的手机上存了“主人”两个字,她瞪一眼裴亚爵:“你才像狗!” “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你妈妈以前在法国留过学。”裴亚爵说道。 夏若惜点头:“是的,我妈妈以前在法国留过学。” “并且也是在法国狄德罗大学!”裴亚爵分析道,“我想这两者之间大概会有一些关系的,我已经把重心放到了这里,希望不会有偏差。要是不出现偏差的话,很快就可以查到一些重要的线索,至少可以先确认你妈妈是不是还活着?” 夏若惜眼眶有点润,说道:“裴亚爵,谢谢你!” 说完,她又仰起脖子喝酒。 裴亚爵夺过酒瓶,笑说:“不能再喝了,三万一瓶,很贵的,而且我今天没有更多的消息给你了。” 夏若惜冲着裴亚爵一笑:“谢谢你!” 今天没有更多的消息了,她也发自内心地感谢他! …… 邓良带着甲鱼一行人蹲点,他发现缘份是个很奇怪的东西。 前两次蹲点聊天室是半夜,他遇到了那个短发的女孩。 第三天是大清早蹲点,他仍然遇到了那个短发女孩。 这一次是下午蹲点,他仍然遇到了那个短发的女孩。 他再一次打招呼:“你好!” 又在后面加了一个微笑的表情。总觉得这姑娘有什么不能跟人说的烦恼。 短发女孩仍然没有搭理他。 甲鱼惊叫起来:“头,有发现!” 邓良一惊,腾地从椅子里起身:“什么状况?” 甲鱼兴奋道:“那个id真的进入聊天室了!” “快追踪!”邓良激动道。 甲鱼应声:“得勒!” 于是他与螃蟹几个人十指在键盘上劈劈啪啪一阵猛敲,手指都敲出残影来。 邓良站到甲鱼和螃蟹的身后去,双眸紧盯着电脑屏。 他不是黑客,看不懂数据,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激动地盯屏。追踪到id数据,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人,就可以查清动物园老虎袭人的真相了。 甲鱼和螃蟹的电脑上,一排一排英文字母不停地往上移,各种代码让人眼花缭乱。 邓良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出声打扰他们的正常工作。 少顷,甲鱼骂了一声:“我操!” 邓良一惊:“怎么样?” 甲鱼一拍大腿:“终于让老子逮到这个孙子了。头,快安排,是在华远那片别墅区!” 邓良拧着眉头问道:“有没有办法查到注册信息?” “有!我们可以破解!”甲鱼兴奋地说道。 邓良吩咐:“立即破解!” 螃蟹建议:“头,我们想要得到更多的信息,就要做得不动声色!今天已经锁定位置和主机了,我们只需要顺着id往他的电脑里植入高级隐性木马,就可以获取电脑信息,到时候我们窃取电脑里面的文件,可以得到很多信息。” “说具体的!”邓良说道。 螃蟹说:“就是我们今天撤,断网做好高端隐性木马程序,明天再把木马扔过去!” “甲鱼怎么看?”邓良问甲鱼。 “螃蟹的主意很好!”甲鱼深表同意。 “就这么办,请你们去洗澡!”邓良说道。 “我操!老大你说真的?”甲鱼有点不敢相信。 “你可以不去!”邓良瞟甲鱼一眼。 “哈哈哈,这样的好事我怎么可能不去,木马回来再做,现在就去洗澡。头,吃饭按摩一条龙服务怎么样?”甲鱼兴奋。 “准了!” “我操!螃蟹,快关电脑!”甲鱼一边说着一边赶紧关自己的电脑。 邓良也笑着回到自己的电脑前关电脑。 就在关机的那一瞬间,他看到聊天室短发女孩似乎给他回复消息了,但是还来不及点开,电脑就已经关机了。算了,有缘的话会再见的。 邓良挑了挑眉,一行人往外走。 第63章 裴亚爵损招 夏若惜又再接到爷爷夏元中的电话,爷爷让她回夏家去。夏若惜扯虎皮当大旗,说自己现在忙着策划裴亚爵的婚礼,没有时间回去,裴亚爵婚礼在即,他又是个吹毛求疵的主,不给她假,要想她回夏家,那就拜托他老人家亲自给裴亚爵打电话了。 夏元中气得在电话里大声道:“不要以为你不回来我就拿你没有办法!司家的聘礼我先收下,到时候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你再敢跑你试试看!” 夏若惜砰一声挂断电话以后,对着电话撇嘴:“试试就试试!” 电话才挂断,又再响了起来,是顾朗的电话。 夏若惜的声音温柔了很多:“顾朗!” 虽然没有打过几次电话,但她叫他的名字时,很自然地就能叫得出口。 “若惜,你有空吗?我有急事找你!”顾朗在电话里说道。 夏若惜转头看向洗手间方向,看到裴亚爵还没有出来,她说道:“我现在在医院,不是太方便!” 顾朗说:“只要几分钟的时间就好,我现在在爱薇医院楼下,你能出来一下吗?” “好!”夏若惜几乎没有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洗手间方向,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夏若惜在上次裴亚爵坐的那片草地上见到了顾朗。 顾朗像一阵清风一般站在草地里,看到夏若惜走过来,他冲她儒雅一笑。 夏若惜也笑着走了过去。 “若惜,我最近一直忙着工作上的事情,常常往国外跑,知道你也很忙,不好总打电话打扰你。自从风尚大厦我们再次相遇以后,我心里就放不下你,我想着一切该顺其自然,不能给你压力。但是得知司家大少爷要去给你送聘礼以后,我着急了。我想有些事我有必要告诉你!”顾朗看紧夏若惜。 夏若惜觉得自己心跳有点紊乱。在风尚大厦他们遇见以后,顾朗对她说,十五年前他们见过的,他告诉她他叫顾朗。 他的名字里一个朗字,当时她听到他叫顾朗的时候,她的心狠狠一颤。 之后去南国殿吃饭,他点了芙蓉蛋,他说那时候她爱吃芙蓉蛋,他竟然连这个都记得。的确,那个时候她换牙,吃不了太硬的菜。那天的餐桌上,也就芙蓉蛋是软的,她就吃了半碗芙蓉蛋拌饭。 顾朗十五年前在夏家吃过饭,她再结合之前在一个寻人网站上看到的那条手链,虽然不能确定,但也猜到顾朗就是当年在夏家救她的人了。 此刻听到顾朗说有事情告诉她,她便不由地紧张起来。 顾朗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将盒子打开来。 看到盒子里的手链时,夏若惜的心狠狠一颤,她的手伸向那条手链。银色的手链透着温润的光芒,十五年了,终于又再见到这条手链。 十五年前的一切,在脑海里便变得清晰起来: 夏家的一个佣人对她说妈妈回来看她了,让她去夏宅西面的一个园子那边看妈妈。小小的她兴奋地往西园跑,跑到杂草丛生荒废的园子里,到处找妈妈,扯着嗓子喊,也没有见到妈妈,之后就看到一条一条的蛇爬向她,她吓得大哭大叫。 一个约十二三岁的男生看到了她,也看到了蛇,冷静地对她说:“小朋友,别动!” 她还在哇哇地哭,她吓坏了。 男生吓唬她:“别动!别哭!再动再哭蛇会咬你!” 她一听蛇会咬她,吓得不敢动也不敢再哭。 男生又沉声对她说:“别害怕!” 她看向男生一双清眸里透着冷静与坚定,果然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男生折了一根枝条,之后一点点地靠近她,看到那些蛇爬向她,他拿着枝条用力地将蛇扒出去,往外面用力地甩,他的动作很凌厉,仿佛是演电视剧一般,三条爬得离她最近的蛇被甩了出去。 之后他一把将她抱起就跑。她趴在他的肩上,甚至看到蛇迎着风气恼地吐着芯子,发出嗤嗤的声音。 他抱着她一直跑到了夏家主宅侧边的门,那里很空矿,没有杂草,亮堂堂的。他早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他将她放了下来,揉着她的头对她笑:“还怕吗?” 她扁着嘴一抽一抽地哭着摇头:“不怕了!” 其实还是害怕的,她很怕蛇会追上来。 他笑着捏她的脸:“真勇敢!走吧,哥哥送你回家!” 她拉着他的手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让她叫他朗哥哥。 她问他以后长大了她要怎么找到他? 他说他以后会找到她! 她把手链摘下来给他,问她长大了以后可不可以嫁给他? 他笑了笑,没答。 她说手链是定情信物,他收下了就要娶她。 他又笑了笑,把手链收起来了。 那天夏家设宴,很多人一起吃饭,他也在。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十五年过去了。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她始终记得,那个勇敢救下她的少年,丰神俊朗! 她念初中的时候,班上已经有同学开始传小纸条。她也有收到小纸条,有男生喜欢她,她就会想起那个救她的大哥哥。她会想,那个大哥哥现在有多大了?娶妻了吧?他一定不会再记得曾经和一个小女孩之间的约定。 每每想到这里,她总是抿唇一笑。想起自己小时候做的事情,就觉得自己曾经也是可爱的。 她并没有指望过能再与朗哥哥相遇,唯愿他过得幸福,因为他是一个好人! 在国外的时候,偶尔登录一个寻人网,再见到自己的那条手链,她记得当时自己激动得哭了,原来朗哥哥在找她。 她拼命地提前修满了学分,又安排了咨询室的事情,赶了回来。 可是她发现,在交友网上虽然见到了那条手链,却没有办法找到拥有手链的主人,因为上面什么信息都没有,她试图联络网站方,也说不知道,是匿名的注册。 她回到帝都以后,被裴亚爵弄去策划婚礼,她也就想着慢慢找人。 结果才回来没两天,就遇到了顾朗。他说十五年前在夏家吃饭,她心里又激动了起来。 她七岁时,朗哥哥还是个少年,现在已经长成了伟岸的青年,容貌早已经变了,变得越发英朗帅气了。 握着手链,夏若惜抬头看向顾朗:“它?” 顾朗笑着说道:“它是你十五年前送给我的!” “谢谢!”夏若惜看向顾朗。 谢谢他还记得!谢谢他还保存着!谢谢他还在找她! 顾朗望着夏若惜,眸色认真,神情略显局促和紧张:“若惜!” 夏若惜应:“嗯。” 顾朗双手握在夏若惜肩上,语气里带着一点恳求:“不要嫁给司盛凯!” 夏若惜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他!” “若惜,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顾朗又说道。 夏若惜的心砰砰狂乱地跳动起来,这是表白吗? 她的脑海里闪过裴亚爵的脸,不知道那个男人表白的时候会有多傲娇呢?一定是一副施恩的模样,一副老子喜欢你你还不叩谢的样子,突然很想笑! 二楼的某个病房里。 裴亚爵站在窗边,远远地看着草地上的那一幕,他沉着一张脸。该死的,他才上了个洗手间,她就给他勾搭男人去了。 他看着那个女人对着顾朗笑靥如花,他怒火中烧。 当他看到顾朗的手搭到夏若惜的肩上时,他恨不得剁了顾朗的那双手。 他掏出电话来打给邓良:“你就是这样保护夏若惜的?” 邓良吓了一跳,立即问:“头,是不是夏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我立即问明情况!” 裴亚爵沉声道:“她被人吃豆腐了!” 邓良:“……” 裴亚爵再沉声道:“拉根水管过去把那个男人淋走!” “是!”邓良立即应声。 草地上。 顾朗殷殷地望着夏若惜,再说道:“我之前一直在国外留学,也一直在等你长大!回来以后得知你逃婚了,我四处找你,可是一直找不到你。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上天,我把手链拍照以后放到寻人网上,可是依然没有你的消息。却没想到在帝都能再次遇到你,我相信,我们是有缘份的。在我们都恰好的年纪再相遇,我未娶,你未嫁!” 夏若惜一双清亮的眸子望着顾朗。 顾朗再说道:“若惜,我喜欢你!” 夏若惜脸色一红,心跳紊乱。 脑海里,十五年的前的场景依然清晰。许多年来,她也一直在想,她的朗哥哥以后会是什么样子?没想到长大了以后会如此帅气和儒雅,她望着顾朗,眸子里蓄满感动。 顾朗再说道:“若惜,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我想正式追求你,夏家这边,我也会努力!” 夏若惜说:“我的事情,从来不由夏家作主!” 顾朗儒雅一笑:“得到亲人的祝福,总是更美满的,一切交给我!” 夏若惜将手链握在手心里,笑着点了一下头。 顾朗一双眸子殷切地望着夏若惜,请求的语气:“若惜,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们现在定下来,要不然,我不放心!” 说完,他从白色的西装内衬袋里取出一支玫瑰,递给夏若惜:“它永远都不会凋谢!” 夏若惜正要接过玫瑰,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一根水管,水管的水对准玫瑰花冲,玫瑰被水一下子冲到了地上。 第64章 他难道要把裤子脱掉? 顾朗立即捡起地上的玫瑰。 玫瑰又被一大股水冲走了,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拉着一根水管走了过来,水管冲完玫瑰直接对着顾朗脸上冲,冲了脸又再冲他身上,直接冲得他一身湿漉漉的。 顾朗眉头拧起来:“这是做什么?” 男人立即道歉:“对不起,刚才里面的水压力太大了,一下子冲出来,我手没拿稳。” 顾朗拧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摇头道:“没事!” 夏若惜感叹顾朗的脾气真好! 她笑着说:“你赶紧回去换衣服吧!” 顾朗伸手拉住夏若惜的手:“若惜,你还没有答应我!” 二楼某病房的窗边,裴亚爵看到顾朗被淋成了落汤鸡还要去拉夏若惜的手,而那个女人竟然避都不避一下。 他脸色一沉,立即拨打夏若惜的电话。 夏若惜接电话的时候,抬头看过来,他立即蹲下去,这个女人还挺有觉悟,知道自己是在偷情还要防着他? 他对着电话沉声道:“去哪里了?” 夏若惜说:“我在外面有点事!” 裴亚爵冷着脸说:“回来帮我一下!” “你怎么了?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先麻烦护士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裴亚爵眸子里闪过一抹幽光,沉声道:“我在洗手间里忘了拿纸进来!” 夏若惜:“……” 她无言以对,却满脸通红。 她能怎么办?他在里面也没有办法叫护士帮忙的,而且就算能叫护士他只怕也丢不起这个人。 可是她要怎么给他送纸?太尴尬了好吗? 眼珠子溜溜一转,她说道:“你请裴院长给你帮个忙!” 裴亚爵勾起唇角,这女人还挺聪明。可是,他智商有多少?能被这个女人难住? 他淡定地说道:“给他打过电话了,没人接,大概在手术!” 夏若惜:“……” 少顷,她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我马上回来!” 草地上,夏若惜挂断电话以后匆匆对顾朗道:“抱歉,我现在没有办法答复你!我这半年的时间会比较忙!一切等到明年3月1日以后再说好吗?” 她现在缺乏人身自由,真的不适合恋爱。 一旦她现在答应与顾朗正式交往,就得有个女朋友的样子,看电影吃饭这种事情,她就不能常常爽约,要把自己的男朋友放到最重要的位置上。可是现状明显不允许她这么做,在裴亚爵的婚礼之前,她的时间都要优先让裴亚爵来安排。 裴亚爵现在是她主子,是她大爷,她得顺着他,依着他,甚至惯着他! 没办法,她欠他! 四年前欠他一场婚礼,现在欠他一条命! 顾朗望着夏若惜儒雅一笑:“好!” “那你赶紧回家换衣服,别着凉了!”夏若惜立即提醒道。 顾朗再儒雅一笑:“好!” 夏若惜匆匆地往医院跑,顾朗望着夏若惜的背影,儒雅一笑。美好的她,他一定会好好追求! 他掏出电话来拨给夏元中:“夏老先生您好,我叫顾朗,是顾家二少爷。久闻夏老先生威名,我想要拜访一下您,顺便谈谈项目合作的事宜,不知道可否方便?” 他想他是了解夏元中的,商人嘛,图利。只要利益到位,一切都好说。 果然,夏老听到谈项目合作,立即应下:“我们一个小时以后见一面吧,在南国殿!” 顾朗儒雅地笑着应下:“好的。” 医院二楼。 夏若惜匆匆地赶回去,她立即拿了纸,敲了敲洗手间的门:“裴亚爵,你在里面吗?” “不在里面我还能去哪?”裴亚爵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 “你不会脚麻了吧?”夏若惜问道。 裴亚爵也觉得尴尬了,现在要怎么做呢? 让她进来吧,他难道要把裤子脱掉?要是脱了裤子,把她拉了进来,他可能会真的忍不住要耍流氓了! 不让她进来吧,难道他要告诉她他用水洗了? 一想到这个,他满头黑线。 “你怎么样了?”外面,夏若惜的语气里透着焦急。 裴亚爵扬了扬眉,默默地心里说:算你有良心,还知道担心老子! 他沉声道:“我没事!” “那你把门打开一条小缝,我给你递纸进来!”夏若惜尴尬地说道。 裴亚爵眸光一闪,计上心来,说道:“不用了!” “那你?”夏若惜狐疑。 “刚才浩维从手术室出来了,他来给我送过纸了!”想来想去,裴亚爵还是觉得把弟弟卖掉比较好,反正弟弟就是用来卖的。 “哦。”夏若惜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那么尴尬了。可是他都有纸了,为什么还要赖在洗手间不出来? 她伸手敲了一下门,问道:“那你还在里面做什么啊?” “我有点拉肚子!”裴亚爵说道。 “那你现在怎么样?”夏若惜又问道。 “死不了!”裴亚爵突然把门拉开,夏若惜吓了一跳,立即往后面蹦去。 “我有这么可怕?”裴亚爵看紧夏若惜。 夏若惜挠后脑勺:“哈哈,没,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每次看到裴亚爵冷着脸的样子,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想笑。 裴亚爵回到床前,坐下,再从床头柜上拿起纱布一点点地往手上缠。 夏若惜吓了一跳,立即奔过去,语带责怪:“你怎么把纱布拆下来了?” “我洗手!”裴亚爵说道。 夏若惜拧眉,有点生气:“你现在这样的情况洗什么手?” 她捧着裴亚爵的手看,上面全是嫩肉,她心头很不是滋味,特别难受。她冷声说:“给裴二少打电话,让他来看看你的手。” “又没有事,大惊小怪做什么?不洗手我难受!洗完再包起来就行了!”裴亚爵说道。收到她的关心,他心情舒畅。小样,他还治不了她? 夏若惜责怪:“我不是每天都给你洗了手?” “你就只是洗一下手指头而已!” “你现在这样的情况就只能洗手指头。” “嗯,你以后监督我!”裴亚爵说道。言外之意,你不好好地监督,我继续折开纱布洗手。 夏若惜无奈地看一眼裴亚爵,应声:“好,我以后会监督你!” 这个男人有洁癖,他受不了手脏,她理解的。 做心理咨询的时候,会面对各种各样的患者。有的人恐高,就算是站在只有三米高的桥上,扶着栏杆,都会头晕脑胀,严重者甚至会昏厥。 强迫症患者,每天的事情都必须完成,没有完成他甚至不能入睡。出门以后,常常觉得自己没有锁门,下楼以后又跑上来拉一拉门,检查自己是不是锁好了。有的甚至在吃虾的时候,把剥下来的虾头全部摆放得整整齐齐,而不是扔进垃圾桶里。 有洁癖的人,见不得脏乱差,严重者甚至会影响正常的生活。比如,他看到杯子里有根头发丝,他可能会难受得把杯子扔掉,甚至会一整天都不喝水,有的甚至会影响夫妻生活。 想到这里,夏若惜不由地想起古时候有位大思想家,也是个有洁癖的人,他喜欢一个很有才华的美人,美人对他也是早就仰慕,二人一拍即合,之后顺理成章地做那种事情。 可是男人有洁癖,他开始摸女人,从头摸到脚,再从脚摸到头,总觉得哪里不太干净,让美人去洗。一整个晚上,美人洗了十来回。然后鸡叫了,天亮了,什么事情也没做成,美人气得大骂男人孙子…… “噗!”夏若惜想着想着便不由觉得好笑。 “笑什么?”裴亚爵怪异的眼神打量夏若惜。 夏若惜想着裴亚爵数次嫌弃她吃饭前不洗手。其实她每次都有洗手,裴亚爵又嫌弃她洗手太快,饭前洗手一定要用洗手液或者香皂。哈哈,他这样的男人,不会也…… “哈哈哈!”夏若惜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和黎曼晴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不会也让黎曼晴去洗十遍八遍吧?哈哈!原谅她的不厚道,她就是突然很想笑,控制不住自己,哈哈,她可能被人隔空点了笑穴了! 裴亚爵看着夏若惜,脸都黑了:“什么事开心成这样?” 刚才顾朗一定对她说了什么,让她觉得高兴。 他一定是太仁慈了,竟然只是让邓良派人拉了根水管过去,他应该让邓良安排人架个炮过去,直接一炮轰死顾朗那个孙子。 “没有!哈哈!”夏若惜笑着摇头,“没什么事!” 裴亚爵脸色依然很臭,沉声道:“你有什么事要忙的话就去忙吧,我给你放假,放一个星期!” “为什么啊?”夏若惜不解。 裴亚爵沉声道:“给你放假不好?这个星期我会让浩维给我换药,你去吧!” 嘴上这么说,心里是另一个声音:你丫敢走你试试看! 夏若惜看着裴亚爵的手,想着裴浩维是院长,医院里有很多工作要忙,常常在手术,要是她没在这里监督的话,说不定他每天都将纱布拆下来洗手,万一伤口感染,那就受罪了。 想着,她说道:“我还是留下来监督你吧!” “随你!”裴亚爵冷声说着。 心里早已经乐开了:算你知趣! 第65章 裴亚爵威武霸气 裴亚爵给裴浩维打电话,让他安排人来给他换药和包扎,挂断电话以后又让夏若惜晚餐煮面,这次他换成意面。 裴浩维来给裴亚爵换药,裴亚爵坐在床上,伸着手让裴浩维包扎。他一边吩咐夏若惜:“拿一下我手机,我看看新闻!” “好。”夏若惜从床头柜上拿起裴亚爵的手机,正准备递给他,看到他两只手都是受伤的,正在换药中,她说了一句“我帮你”,便点开了新闻。 新闻标题很火爆:黎家儿媳、夏家千金夏云慧出轨真相曝光。 下面是小字,全是关于当年夏云慧出轨男模,之后夏云慧老公黎安亮捉奸,一气之下酒驾,车子翻下悬崖,抢救无效身亡的细节。 甚至还有配图,悬崖下,车子翻得四个轮子朝天。 医院门口,几个医生将黎安亮从担架上抬下去,急匆匆地冲进医院。 急诊室门口,黎家人焦急地等待。 最后宣布抢救无效时黎家人痛哭流涕,医生低下头深表无奈…… 再后来,夏云慧与其女儿黎敏儿被赶出黎家! 除了小编写的小字新闻报导以外,各种顶帖十分火热。 “靠,原来这才是真相啊!还以为她们母女真的是因为黎安亮去世了,不想在黎家睹物思人才回到夏家生活呢,原来是出轨害死了老公被黎家赶出来了!” “我要是黎家人,我要把这个女人浸猪笼,就这么欠日?不要脸!” “啧,豪门骨子里真肮脏。肯定是联姻没感情,就寻思着出轨呗,可怜,可悲!” “也不知道那黎敏儿是不是黎家的种啊?” “兴许真的不是呢,要不然,黎老爷子干嘛把自己的孙女赶出来?好歹也是黎安亮唯一的血脉啊!” “对对对!兴许不是黎家的种呢。” “……” 有多事又无聊的人开始各种深扒,各种顶帖。 帖子里贴出黎曼晴与黎敏儿的照片,大家开始各种对比分析。 “看,黎敏儿与黎曼晴长得根本不像!黎曼晴简直就是女神,黎敏儿就像女巫。” “真的啊,她们是堂姐妹啊,怎么会长得一点也不像?同样都是黎家人,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看,黎曼晴眼睛好大啊!黎敏儿的眼睛怎么那么小?” “黎曼晴的唇很薄啊,黎敏儿的唇怎么那么厚?” “喂,我说你们为什么扒黎敏儿与黎曼晴长得像不像?人家只是堂姐妹而已,要是都长得像妈妈呢?难道我们不是应该看黎敏儿与她爸爸黎安亮像不像吗?” “就是就是!” “切,我和我堂姐走出去,别人都说我们是双胞胎呢。血缘是很神奇的东西好吗?只要黎敏儿是黎家人,她和黎曼晴就一定会有相像的地方的,可是她根本与黎曼晴一点也不像好吗?分明就是野种!” “对,黎敏儿就是野种,而且我觉得这件事情黎老爷子心里肯定是有数的,要不然怎么可能把自己儿子的唯一血脉赶出去?” “啧,这黎敏儿也是可怜人啊,简直被她妈妈坑惨了啊!” “有其母必有其女,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别乱骂人好吗?凭什么说黎敏儿不是好鸟,她怎么了你们就骂她?” “……” 接下来,又有新的热门帖子被顶了上来。 黎敏儿与当红男星在床上拥吻的照片曝光,坐标疑似男星私人别墅,拥吻的时候没有关窗,正好被狗仔拍个正着。 “啧,果然啊,有其母必有其女!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去卖呗,卖还有钱,这根本就是倒贴好吗?” “我要生了这样的女儿,我直接掐死扔河里!” “人家妈妈都是这样的人,女儿能好到哪里去啊?” “……” 看着这样的评论,夏若惜不由地看向裴亚爵,问道:“黎敏儿与男星的事情,照片是合成的吗?” 裴亚爵皱眉,看紧夏若惜:“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卑鄙小人?” “我没有这样想,我就是问问。”夏若惜又再看了看那张照片,摇了摇头。 还以为黎敏儿虽然脾气不好,是非不分,但至少是洁身自好的,没想到竟然会跑到男星的别墅里去。 照片不是裴亚爵合成的她就安心了,虽然黎敏儿的性子的确让人讨厌,但她仍然不愿意制造一些假新闻来抹黑黎敏儿。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不希望别人加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她便不会去强加给别人! 但图片是真的那就怨不得人了,做了这样的事情,就算裴亚爵不把这个料曝出来,迟早也会被别人曝出来的。 恰时,电话再响了起来,夏若惜接起电话,夏老在电话里咆哮:“夏若惜,你个畜牲!” 夏若惜猛地听到这么一句咆哮,脸色冷下来:“夏老先生不分青红皂白胡乱骂人的习惯到现在都还没有改掉?” 裴亚爵闻言,沉声道:“免提!” 夏若惜想着爷爷无端发脾气十有八九是与新闻的事情有关,这件事情与裴亚爵也有关系,让他听听也好,她便按了免提。 夏老在电话里咬牙切齿,气得要死的语气:“夏若惜,你到底还回来做什么?你怎么不死在外面?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扫把星,当初就应该让蛇把你咬死!” 夏若惜闻言,身体下意识地一缩。 裴亚爵脸色猛地一沉。 夏老还在电话里骂咧:“从你出生起,夏家就没有过上一天清静日子。你出生以后,你妈妈为了给你独一无二的宠爱,不愿意再生。我们夏家是豪门大家族,怎么能没有子嗣继承?为这样的事情,我让云博与你妈妈商量生二胎的事情,你妈妈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好说歹说就是不愿意生。夏家又不是没钱养不起,却因为二胎的事情吵得家里乌烟瘴气。之后梦然怀了柏然,你妈妈闹离婚,呵呵,我巴不得她赶紧滚出夏家给梦然腾地方。” 夏若惜脸色变得极度难看,她一只拳头死死地攥紧,指甲掐进手心里,她浑然未觉。 有人说,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女孩结婚的时候,一定要瞪大眼睛,看清楚对方的家庭情况,要是家庭过于复杂,千万不要嫁。再好的感情,都经不过一个复杂搅屎家庭的折腾。 夏老依然在电话里咬牙切齿,恨恨地说:“云博就是个死心眼,要不是我鼓动梦然,只怕夏家要断子绝孙。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夏家把你养大,供你吃供你穿,把你当成祖宗一样供着。可是你呢?你都做了什么?四年前,夏家好容易给你找了一门好亲事,你犯贱逃婚。 逃婚的事情还没有过去,你让裴亚爵把敏儿关到精神病院去,现在又抖出这么大的新闻来,你让夏家的脸往哪里搁?你是诚心要气死我是不是?夏若惜,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死了我们夏家才会清静啊!” 夏老的话音才落,电话那端又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我去死,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人,我该死,让我去死了好了,我死了夏家与黎家就都清静了,呜呜呜,我怎么就没有与安亮一起出车祸过去呢……” 黎敏儿的声音也随之响了起来:“妈,一切都是夏若惜那个贱人在作怪,她都还没死,我们怎么能先死?” 听着这样的话,夏若惜冷冷地笑起来。 正要说话,裴亚爵已经抢先一步,裴亚爵对着电话沉声质问:“夏老先生,八年前夏云慧女士出轨男模被捉奸在床的事情,是夏若惜策划的吗?” 那端突然噤了声。 夏若惜在心里冷笑:这个世界上欺软怕硬的人真多! 对着她的时候,就张牙舞爪。对着裴亚爵的时候,就一个个噤若寒蝉。 夏老又说话了,他对着电话客气道:“不,当然不是夏若惜策划的。但是……” 但是还没有说全,被裴亚爵生硬地打断:“不是夏若惜策划的,夏老这么咄咄逼人做什么?还是夏老先生对我裴某不满,用这样的方式打我的脸?” “不不不,没有,裴总裁千万不要误会……”夏老的声音急着解释。 裴亚爵再沉声道:“我记得我去夏家的时候说得很清楚,我这人护短又好面子,在我的婚礼之前,夏若惜是我的人,我欺负可以,别人欺负,不行!” “是,是!我道歉,我是一时之气,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夏老在电话里卑躬屈膝,连声道歉。 裴亚爵也不咄咄逼人,沉声道:“我对婚礼要求很高,包括每一个细节,我都要求完美。夏若惜这段时间会很忙,夏老先生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不要打扰她。有什么事的话,等我的婚礼结束以后再说!” “好,好的。”夏老在电话里应声。 裴亚爵眼神示意夏若惜挂电话,夏若惜没有任何迟疑地挂断了电话。 她总算明白黎敏儿的性格为什么那么讨厌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捡软柿子捏,是夏老先生一惯的作风,夏云慧学了九成九,黎敏儿至少也学了八成八。 裴浩维换好药以后就离开了,裴亚爵玩味地看着夏若惜:“怎么感激我?” 他故意一副轻松挑逗的模样,其实是希望转移她的注意力,他知道她虽然表现得很坚强,但心里多少是会难受的。这世间,最难割舍的,是亲情。伤人最深的,往往也是亲情。 夏若惜看着裴亚爵一副邀功的样子,心里感激。脸上却是轻松地笑道:“今晚的意面加肉!” 第66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黎家别墅。 黎老黎景之看到新闻的时候,气得身体一下子栽倒在沙发里,颤巍着手胡乱地在上衣兜里摸到了救心丸,立即倒了几颗塞进嘴里吞下去才缓过一口气来。 缓过来以后,脸色气得通红,咬牙切齿:“夏云慧这个贱人,我黎家要毁在她手里了。拿电脑来!” 管家立即把电脑抱了过来。 黎景之沉声道:“打开!” 管家立即把电脑打开,黎景之立即打开股票软件,果不其然,新闻才刚报导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黎氏控股直接跌停! 黎景之气得又差点背过气去,管家立即麻利地从兜里掏出救心丸塞到黎景之嘴里。 黎景之额上青筋暴跳:“夏云慧这个贱人,我黎家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是要彻底毁在她手里了。” 电话恰时响起,黎景之烦躁道:“打什么电话来?是来看我黎家笑话的吗?” 他看到来电显示是黎曼晴以后,神色才稍微好了一点,他接起:“晴晴!” 黎曼晴在电话里安慰:“爷爷,您别担心,我已经跟爸爸通过电话了,我们正在启用特级公关,这个新闻很快就会压下去,您千万别急坏了身体。” “嗯。”闻声,黎景之心气顺了很多。他说道,“晴晴啊,爷爷老了,黎家全靠你了,你可千万不要给爷爷再掉链子。无论如何,一定要顺利与裴亚爵举办婚礼!” 黎曼晴胸成有竹道:“爷爷您就放心吧!” 黎景之听了心情又再好了很多,他问道:“你身体这几天怎么样?” 黎曼晴说道:“我现在身体康复得很快,医生都夸奖呢。医生说我很快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好,好!”黎景之高兴了起来。 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黎曼晴的身体出什么问题,比如落下残疾之类的。 裴家身为帝都第一豪门,裴奶奶还是前朝亲王的女儿,要是黎曼晴落下了残疾,裴家怎么可能还会娶她? 现在黎曼晴没事,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黎景之长叹了一口气,挂断了电话,再点开新闻。 下面的说辞越来越离谱,各种分析黎敏儿与黎曼晴长得不像,又分析黎敏儿与黎家人全部都长得不像…… 黎景之眉头深邃地拧起来,沉声道:“把黎敏儿叫过来!” “是,我这就给她打电话!”管家立即安排去了。 黎景之脸色阴沉得可怕。八年前,安亮意外身故,他得知夏云慧竟然偷人,气得命人把夏云慧母女二人轰了出去,夏家因为这样的丑闻,也没有脸面上门来理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对夏云慧母女二人不闻不问。时间长了,倒也没有那么恨得咬牙切齿了,黎敏儿毕竟是安亮的孩子,他想着有合适的契机就让她回家。 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得好好想想了! 此刻的黎敏儿正跪在夏家客厅里。 夏老爷子手里拿着一根尺子,一尺子敲在黎敏儿的背上,黎敏儿当即痛得叫起来,抱住头嗷叫:“啊啊啊,痛死我了,外公,求求你,别打了!” 夏云慧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女儿受苦,急得眼泪花子在眼眶里打转,她求道:“爸,您放过敏儿吧,可怜她十来岁就没了爸爸,还被黎家赶出来,没人疼没人爱,她太可怜了,您不要再打她!” 夏元中听了这样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瞪一眼夏云慧,愤然道:“一会儿再收拾你!” 夏云慧吓得身体一缩。 啪—— 夏元中又是一尺子敲到黎敏儿背上,黎敏儿嚎叫着:“呜呜,痛,好痛!” “痛?你现在知道痛了?出去和别人乱来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痛?”夏元中胸膛起伏。 黎敏儿气不过,梗着脖子说:“我怎么就乱来了?我正常谈个恋爱怎么了?我没有谈恋爱的自由吗?我已经十八岁了,成年了,没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吗?” 啪—— 又是一尺子狠狠地打在黎敏儿身上。 “啊啊啊……”黎敏儿痛得尖叫,随后呜呜地哭。 夏云慧看着心痛得要死,她扑到黎敏儿身上,哭着喊:“爸,都是我没有教好,您要打就打我吧!” 啪—— 尺子随即落到夏云慧身上。 夏元中怒气滔天:“你也知道你没有教好?你自己做的那是什么事?你还要脸吗?我夏元中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来?” 啪—— 说着夏元中又是一尺子狠狠地敲在夏云慧身上。 “爸,您打死我吧!”夏云慧哭着喊道。 “好,我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好好的少奶奶不当,你要犯贱做出那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来,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夏元中恨铁不成钢,又是一尺子狠狠地敲在夏云慧身上。 黎敏儿看到妈妈挨打,心痛得哇哇地哭,她抱着妈妈,大声控诉:“外公不是知道吗?爸爸八年前去世的事情,妈妈根本就是被人陷害的,妈妈根本就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 “陷害?”夏元中瞪着黎敏儿,“你自己不授人以柄,别人要怎么陷害你?那天捉奸在床的事情是陷害,之前一起出去逛商场呢?也是陷害?还有你,你和男星被狗仔拍到的事情,也是别人陷害?” “我和男星我们只是接吻,有什么丢人的?”黎敏儿梗着脖子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啪—— 夏元中用力地一尺子敲过去,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有什么丢人的?你不要脸,黎敏儿,你不要脸!小小年纪就开始犯贱!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夏元中气得尺子劈劈啪啪地抽下去。 夏云慧吓得立即抱住黎敏儿,她的头瞬间挨了几尺子,额角有血流了下来。 “啊啊啊,妈妈,您怎么样?”黎敏儿看到妈妈的额头流血了,尖叫起来。 夏云慧强扯出一抹笑容来,摇着头:“我没事!” 又凄凄然地望着夏元中:“爸,您打死我吧!” 夏元中扬起手,手里的尺子竟落不下去了,他一屁股挫败又认命地坐到地上。老泪纵横:“这个家,从二十年前开始,就从来没有清静过。我一心想要让家里更好,可怜我七十多岁的高龄了,还要为了夏氏日夜操劳,夏氏家大业大,却连个合适的继承人都没有!同龄的人每天打打高尔夫,带带曾孙子,我有什么?我孙子长年在意大利不愿意回来,曾孙子更是连影子都没有的事情,有儿子像没有儿子一样……” 夏云慧眸光一闪,立即把一切推到夏若惜身上:“这一切还不是因为夏若惜那个扫把星,爸,我们做场法事吧。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要是再不趁机转移父亲的注意力,她和敏儿就要被打死了。 “闭嘴,做什么法事?我夏元中丢不起那个人!”夏元中将尺子撑在地上,爬了起来。 夏云慧哭着抱住夏元中的腿,求道:“爸,我求求您,做场法事吧。夏家自从二十二年前夏若惜出生以后,就再也没有清静过。夏若惜出生以前,哥哥为夏氏尽心尽力,夏氏集团眼看着就要做大做强了,结果夏若惜一出生,哥哥就无心工作,一个大男人,每天不思进取,整天抱着自己的女儿算怎么回事?这样的日子没过几年,之后又每天与欧思蓉为二胎的事情吵吵闹闹。 后来又折腾着把欧梦然接到家里来住,才住多久?非说欧梦然与哥哥之间苟且,闹着离婚。 离婚就离婚,离婚她就滚出夏家去啊,又要装什么精神病,让哥哥内疚照顾她。这一照顾就是四年,哥哥最好的年华,全部都毁在这个女人手里,夏家最有竞争力的时机,也毁在这个女人手里。 后来从精神病院里失踪,失踪就当她死了啊!可是哥哥偏不,从此与夏家决裂。梦然在夏家,勤勤恳恳地照顾小柏然,还要分心照顾夏若惜那只白眼狼,她这样的后妈上哪里去找?可是夏若惜不领情,哪次不是对欧梦然冷言冷语?” 夏元中听了心头的气又不顺了,喝斥道:“别说了!” “爸,您让我说完,我不说完我这心里要憋死了。夏若惜根本就是扫把星转世,她出生以后,我们夏家什么事情顺利过?每次她一回来,就要闹得鸡飞狗跳。四年前逃婚,夏家已经鸡飞狗跳过一次了,现在,是夏黎两家鸡飞狗跳,接下来呢?接下来又要闹出多大的事情来?”夏云慧一边说一边哭,额上的血还在往下流。 夏元中叹了口气,说道:“去包一下伤口吧!” 他拿起尺子往二楼走去,太累了,背也有点弓了。 黎敏儿与夏云慧相视一眼,夏云慧一屁股坐到地上,猛地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妈,现在事情捅得这么大了,我们怎么办啊?”黎敏儿难过地说道。 夏云慧叹气:“我能有什么办法,这件事情都过去八年了,以为再熬一熬就能出头了……” 手机铃声打断了夏云慧的话。 黎敏儿掏出电话,看到来电显示是黎家的管家,她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惊恐地叫起来:“妈,妈,黎家的管家来电话了,怎么办?要怎么办?” 第67章 夏若惜,你不该回来 夏云慧听到黎家管家来电话了,眼眸一亮:“快接!” 离开黎家八年了,她始终对黎家抱着极大的希望,她想要回到黎家去! 黎敏儿颤抖着手接起电话,电话里立即传来管家的声音:“敏儿小姐,老爷想要见你!” “爷爷为什么要见我?”黎敏儿吓得心脏都差点跳出嗓子眼。 管家说:“老爷没说,您来了就知道了。” “妈妈呢?”黎敏儿又问。 管家说:“老爷只想见您!” “哦哦。”黎敏儿应了声挂断电话。 她哭丧着一张脸,看着夏云慧:“妈妈,怎么办?爷爷要见我!” “他没说要见我吗?”夏云慧刚才听到电话里大概是这个意思,现在重新再确认一下。 黎敏儿点头:“管家说爷爷只想见我!” “那你去吧!”夏云慧眸子里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 兴许黎老爷子是怕敏儿呆在她的身边她教育不好,所以想要亲自管教,要是这样的话,就太好了!敏儿始终是黎家的小姐,应该要回到黎家的。而且,敏儿一旦回到黎家,到时候多讨得老爷子欢心,也能帮帮她。 黎敏儿摇着头:“妈,我害怕!我不敢去黎家!” “去吧,勇敢一点,你爷爷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夏云慧鼓励道。 黎敏儿仍然摇头:“妈,我真的好害怕!爷爷会打死我的!” “不会的。”夏云慧分析,“他大概是怕你和男星闹出更大的事情来,所以可能会让你禁足一段时间,敏儿,记住妈妈的话,凡事一定要忍让!” “妈,我能不能不去?我害怕!”黎敏儿觉得自己指尖都开始发麻了,太害怕了。 夏云慧再鼓励道:“好孩子,去吧,你毕竟是黎家的血脉,虎毒还不食子,你爷爷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妈,您陪我一起去好不好?”黎敏儿声音里带着哭腔。 夏云慧叹息:“我也想去,可是你爷爷是一个固执的人,他不想见我,我要是去了,只会弄巧成拙,敏儿,我们能不能回到黎家,全靠你了。” “对了,我给黎曼晴打电话!”黎敏儿眸光一闪,计上心来。 她迅速拨通黎曼晴的电话。 夏云慧示意:“免提!” “嗯嗯。”黎敏儿立即应下。 黎曼晴的声音透着一点焦急:“敏儿,你现在在哪里?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 黎敏儿听到黎曼晴略显关心的话,顿时鼻子一酸,哇地一声哭出来:“曼晴姐,你快救救我!” “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里?”黎曼晴的声音越发焦急。 黎敏儿立即道:“我在夏家,外公要打死我了,现在爷爷也要见我,我该怎么办?曼晴姐,爷爷会打死我的。” 黎曼晴的声音比之刚才淡定了一些:“你在夏家就好,我还担心你想不开。敏儿,你告诉我,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与夏小姐的新闻有关?” 提到夏若惜,黎敏儿气不打一处来:“除了那个贱人还会有谁啊?曼晴姐,别说我没有提醒你,裴亚爵根本就已经被她迷住了,我和妈妈上新闻头条的事情,除了裴亚爵还能有谁能做出这么大手笔的新闻来?连八年前的照片都有,可见裴亚爵对这个贱人有多上心,为了她,一定动用了不少资源才找到八年前的东西吧?” 黎曼晴那端没有说话。 夏云慧立即补充道:“曼晴啊,这件事情的确不是夏若惜能够做得出来的事,你要是还想和裴亚爵结婚的话,可把自己的男人看牢了!” 黎曼晴那端终于说道:“婶婶,我的事情您不用太担心,我心里有数,知道该怎么做。敏儿,你听爷爷的话回去吧,你放心,我一定会劝住爷爷的。” 黎敏儿更着急了:“可是你在医院,要怎么劝住爷爷啊?曼晴姐,我真的好害怕!” 黎曼晴又说道:“你今年也十八岁了,追求自己的爱情,只是与自己喜欢的人接吻而已,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和爷爷说清楚,一定会劝好爷爷的。唉,我之前就劝过你的,让你不要去招惹夏小姐,弄得接吻这样的小事上升到道德败坏!” “我不会放过夏若惜那个贱人的。”黎敏儿听到黎曼晴这么说,越发恨夏若惜了。 夏云慧的眸光也跟着一寒。 黎曼晴又说道:“你现在回黎家去吧,到家的时候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一定会保住你的,你放心!” “你要怎么做啊?”黎敏儿仍然担心。 黎曼晴说:“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相信我就好!” 夏云慧朝着黎敏儿点了点头,黎敏儿对着电话应了声,说道:“曼晴姐,我相信你,我现在就去黎家,我先挂了!” 电话挂断,黎敏儿依然害怕。 夏云慧劝道:“敏儿,别怕,我们相信黎曼晴一次!” “嗯。”黎敏儿苦着一张脸,随后咬了咬牙,“大不了就再被爷爷打一顿,她还能真的把我打死?只要我不死,我就不会放过夏若惜那个贱人!” * 医院。 夏若惜接到司盛凯的电话,司盛凯问她有没有时间,能不能见上一面? 夏若惜想到自己前次被绑架,想到芬姐头部莫名受伤的事,她应下来:“我们明天在南国殿见一面吧!” 打完电话以后,夏若惜向裴亚爵请假:“裴亚爵,明天我要去见朋友,跟你请个假,放心,我很快就回来的!” “司大少爷什么时候是你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裴亚爵用裹着纱布的手翻看着蒋宇送过来的文件,不满地抬头瞟着夏若惜。 夏若惜蹙眉:“你偷听我打电话?” “你那么大的声音我用得着偷听?”裴亚爵嫌弃夏若惜太笨。 夏若惜狐疑地看着裴亚爵:“我没有提到司大少爷!” 裴亚爵说:“能让你明明满心不悦却又愿意见面的,除了司大少爷还能有谁?你面对夏家人的时候,会平静地拒绝见面!” “你怎么知道?”夏若惜难以置信地望着裴亚爵。 裴亚爵再说道:“李玉芬是你最重要的人,你想去问问她受伤是不是司盛凯做的。” 夏若惜:“……” 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爷爷知道芬姐是她的软肋,裴亚爵也知道,所以,司盛凯也是知道这一点,前次才策划了绑架? 可是,要真是司盛凯策划的,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让她跑掉?上演英雄救美的戏,好让她喜欢他? 男人都这么无聊? 夏若惜看向裴亚爵,说道:“我明天想要去见他一面!” “准了!”裴亚爵十分大度地说道。 夏若惜:“……” 这个结果真让她意外,她以为她需要费些口舌或者许一些好处,比如换着花样煮面,才能得到与司盛凯见面的机会,没想到裴亚爵竟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又听裴亚爵说道:“明天中午,我只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谢谢!”夏若惜应下。 “你今天不去看贝贝了?”裴亚爵看着文件,随意一问。 “当然要去的,我答应了贝贝陪她堆多诺米。对了,芬姐明天想要出院,我还要去问问医生芬姐的具体情况!”夏若惜说道。 裴亚爵抬起头来,说:“那你可有得忙了!” “怎么了?” “我今天要洗个澡,一会儿还要麻烦你去别墅帮我取一下衣服,明天我要去公司开会!”裴亚爵说道。 “那我现在去取衣服吧!车钥匙给我!”夏若惜问裴亚爵要车钥匙。她知道蒋宇后来去动物园把车子开过来了。 裴亚爵随手把车钥匙丢给夏若惜。 “我现在就去!”夏若惜接过车钥匙往外走。 裴亚爵在夏若惜走到门口的时候,说道:“路上小心!” 夏若惜心头一暖,转过头来,冲着裴亚爵扬唇一笑:“我会小心的!” 裴亚爵又说:“怕你不小心蹭坏我的爱车!” 夏若惜:“……” 啧,她还以为他真的是关心她呢,会错意,真特么尴尬! 夏若惜去停车场找到车子,一拉开车门,便看到车里的儿童安全座椅,她心头又是一暖,这个男人啊,虽然偶尔脾气不好,但对贝贝是真的挺好的,至少是对得起“干爹”这个称呼的。 二楼。 同时有两个窗户前都站着人。 裴亚爵与黎曼晴站在不同的病房窗前,目送着车子离去。 黎曼晴看着夏若惜开着裴亚爵的车子离开,脑海里又再闪过黎敏儿的话:曼晴姐,别说我没有提醒你……我和妈妈上新闻头条的事情,除了裴亚爵还能有谁能做出这么大手笔的新闻来?连八年前的照片都有,可见裴亚爵对这个贱人有多上心,为了她,一定动用了不少资源才找到八年前的东西吧…… 黎曼晴一屁股再跌坐在轮椅里,还能再自欺欺人下去吗?还能吗? 她掏出电话来,拨打了一个号码,冷声安排道:“要是我爷爷这边安排与黎敏儿做dna鉴定,就拜托您帮我换掉血样!” “我想要的结果当然是黎敏儿非黎家血脉!” “呵呵,谁愿意自己的财产被别人分走一份呢?谁会嫌自己钱多?” “拜托了!” 一旦dna鉴定结果显示黎敏儿不是黎家亲生,夏云慧必然知道dna结果被人动了手脚,她最先怀疑的对象会是谁呢? 夏若惜,别怪我心狠,你不该回来的! 第68章 司盛凯宴请 次日中午。 夏若惜赶到南国殿的时候,司盛凯已经在包间里等她。 司盛凯西装笔挺,看上去与上次见面时一样,英俊挺拔,完全看不出来他是三个孩子的父亲。 看到夏若惜过来,司盛凯冲夏若惜微微颔首,勾唇一笑。 夏若惜防着司盛凯,她将包间门打开,才在司盛凯侧面的一张单人小沙发里坐了下来。客气地说道:“前次多谢司大少爷相救,不知道今天司大少爷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还是直入主题比较好,问完他的事情,一会儿她也要事情要问他。 司盛凯拿起面前的茶壶,给夏若惜倒了一杯茶,说道:“茶叶是我自己带的,你试试看!” 夏若惜笑着摆手:“不用了,我一向不爱喝茶!” 谁知道茶水里有没有问题?裴亚爵说得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司盛凯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啜一口,缓声道:“夏小姐可以试着喝茶,茶是好东西,养身,也养心。这个社会太浮躁了,我们每天都需要静下来喝喝茶,也思考一下人生!” 这句话触动了夏若惜,她不由地看向司盛凯,他淡定喝茶的样子,确实给人一种澄静的感觉,仿佛此时此刻,他的心是无比平静的。 司盛凯又笑着说道:“夏小姐要是什么时候对茶有兴趣了,可以去我那里挑一些。我每次出远门都喜欢买一些茶,有时候未必贵的就是好茶,茶和人一样,要用心挑选!” 夏若惜闻言,又再看向司盛凯,他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只是她不太能接受这样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老婆死了才一个月而已,他就每天都想着再娶,这样薄情寡义的人,有心? 夏若惜笑着说:“我不懂茶!” 她是不懂茶,但她懂人! 四年专注于心理学,对人性她是很了解的。人性本善,欲念多了,初心就毁了。 “我想娶夏小姐,是用心的!”司盛凯说道。 夏若惜听到这句话是有点气愤的,老婆为他生了三个孩子,才去世一个月,他就对着另一个女人说用心想娶,他怎么对得起老婆的在天之灵?午夜梦回的时候,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吗? 吸了一口气,夏若惜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司大少爷的美意我心领了,我这个人自由随性惯了,不想被束缚,不想接受家族安排的婚姻……” 司盛凯笑着打断夏若惜的话:“车有车路,马有马路,夏小姐不愿意接受束缚,我就按夏小姐的意思来,我就不往夏家送聘礼了,我正式追求你!用自由恋爱的方式!这一点,我会与夏老爷子说清楚,我想他会理解并尊重和支持的。” 夏若惜听着司盛凯冠冕堂皇的话,心里生气,面上却还是笑着说道:“可能要让司大少爷失望了,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司盛凯看向夏若惜:“裴亚爵?” 夏若惜摇头:“不是!” 司盛凯又问:“顾朗?” 夏若惜心头一跳,摇头:“不是!” “那是?”司盛凯看紧夏若惜。 夏若惜眸光微闪,略显生气道:“这个司大少爷不必管了,您只需要知道我没有兴趣做司家的大少奶奶就好!” “我不会放弃!”司盛凯勾唇一笑,“夏老爷子说这段时间你会专注裴大少爷的婚礼,我会尊重你的时间,等他的婚礼结束,我想也差不多该我们办婚礼了!” 夏若惜气得腾地从沙发里起身,说道:“我不会嫁给你的。” “也许到时候你就改变主意了。”司盛凯笃定的语气。 “司大少太自负了!”夏若惜气得拎起自己的包包就要走。 司盛凯笑问:“不想知道李玉芬受伤的事情了?” 夏若惜瞳孔骤然一缩,看紧司盛凯:“是你做的?” “不是!”司盛凯摇头。 “不是你做的你怎么会知道?”夏若惜看紧司盛凯,想要从他的眸子里看出端倪,看到的却是坦荡的眼神。 司盛凯淡然地说道:“我没有那么龌龊,我有三个孩子,我需要做一个坦荡正直的父亲!” 夏若惜看着司盛凯认真的眸色,险些就要相信,想到他老婆才死了一个月,她冷声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司盛凯淡声说:“有人知道我想娶你,给我打电话,把你送去给我,说是成人之美!” “谁?”夏若惜急问。 司盛凯笑笑:“我也想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夏若惜看紧司盛凯的眸子,不错过他的神情。 司盛凯摊手:“不知道!” 夏若惜深深地审视着司盛凯的眸子。 司盛凯笑说:“虽然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真正心思深沉的人,你在他的眼睛里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夏若惜心头一跳,她想要通过他眼神来确认一些事情的心思竟被他看透了,她果然太嫩了。 难怪在瑞典的时候,老师们都说,这个世界上,论人心最深沉的国度,非华夏莫属。华夏人不需要学习心理学,就已经对人心掌握得很透彻。一切都是环境造就。 老师当时分析说: 从文化地域上来划分,世界可以分成几个大版块:无神论者,有神论者,居中者。 无神论者,大多是发达国家,他们不相信鬼神,但他们相信自己的努力可以改变世界! 有神论者,大多是落后国家,他们自己不舍得吃牛羊,哪怕啃树皮,都要把家里仅存的牛羊宰了做祭祀,把最好的一切奉献给神灵,祈求神灵保佑他们。 居中间,大多都是发展中国家,他们的经济水平介于无神论者与有神论者之间,他们与有神论者有一个共同点,一切都靠参悟。他们每天都在揣摩人心,参悟人心。而其中,又以华夏国为其中翘楚。 华夏国自古以来,多为阴谋,他们自以为聪明,每天都在背后算计着揣摩着别人的心思,无论从商业、从政,他们首先考虑的都不是如何做出好产品,如何为民谋福祉得到民众的支持,而是各种背后玩阴的。 从商的,各种揣摩人类贪小便宜的心思,让出一点蝇头小利来,圈走民众的血汗钱,产品完全就只是一种圈钱的媒介。 从政的,各种揣摩人类贪婪的心思,各种暗箱操作,刷票,制造假的支持呼声。或者在当政之前,各种许以好处,等到上台以后,再各种粉饰太平。 在华夏,没有任何一个行业会使用阳谋,光明正大的以质量取胜。久而久之,哪怕是街头小贩,也能将阴谋玩得出神入化了,也能将人心揣摩得七七八八了。 司盛凯看一眼夏若惜,笑着说道:“看一个人,多看他身边的朋友总是没有错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夏小姐要是有兴趣的话,我想邀请夏小姐去司家做客,也许那时候夏小姐就改变对我的看法了。” “不用了,谢谢!”夏若惜立即拒绝。 既然芬姐的事情不是司盛凯做的,也从他这里找不到突破口,她也没有必要再呆在这里了。眼珠子转了转,她笑着对司盛凯说道:“司大少爷,我有些事情要忙,可能不能陪您吃饭了,抱歉,我先走了!” 司盛凯也不生气,缓声说道:“人再忙都是要吃饭的,吃了再走吧,正好有些事要跟你说!” 司盛凯把话说得这个份上,夏若惜也就不好再拒绝了。 又见服务员上了菜,她只好硬着头皮笑道:“既然司大少爷都这么说了,那就谢谢了。” 服务员很快上菜,司盛凯邀请夏若惜落座。 司盛凯很有风度地为夏若惜递上筷子:“南国殿的菜一向不错,这也是生意火爆的一个原因。” “是的。”夏若惜认同地点头,接过司盛凯递过来的筷子。 她特意看了一眼司盛凯的手指,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得很整齐,给人一种清爽干净的感觉。 司盛凯又再拆开一双筷子,放到旁边一个筷架上当公筷,他吃饭的时候用公筷给夏若惜夹菜:“南国殿的泼辣鱼比较有名气,因为鱼都是每天从江里打捞上来的野生鱼,你尝尝看。” “谢谢!”夏若惜道谢。 司盛凯又一次说道:“看一个人,多看他身边的朋友总是没错的。尤其是相交多年的朋友!” 夏若惜听司盛凯一直强调这个,笑着问道:“司大少爷身边的朋友多么?” 司盛凯笑说:“不多,年纪大了,对朋友的要求就会比较高,少而精!” 夏若惜默默在心里说:您也知道您年纪大了?都快四十的人了,我才二十二岁好吗?都能给我当叔叔了,不回家好好带孩子,还在这里撩妹,真是的。 正默默腹腓,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夏若惜接起电话,里面便传来夏云慧破骂的声音:“夏若惜,你个贱人,你个扫把星,你不得好死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坑敏儿,她是你妹妹啊!” “您有事说事,不要人身攻击,我怎么坑她了?”夏若惜蹙眉,这对母女真的是神人,倒打一耙的本事太厉害了。 夏云慧再在电话里哭天喊地:“是你让人换了敏儿的dna鉴定报告对不对?要是敏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第69章 祸水东引 夏若惜眉头一蹙,沉声道:“我没有参与黎敏儿的任何事情,更不会去换掉黎敏儿的dna报告,拜托您以后不要无端跑到我这里来撒泼!” 砰—— 夏若惜挂断电话。她想到裴亚爵,深吸一口气,她觉得裴亚爵不会这么没有分寸做这种事的。上次她就差点误会他让人合成黎敏儿与男星的照片。 正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问问清楚,司盛凯说道:“裴亚爵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夏若惜不由地看向司盛凯,看到的是司盛凯眸子里笃定又睿智的光芒。 短暂的接触,她真的觉得司盛凯应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但是为什么这样的男人,会对自己的妻子如此薄情寡义呢?只能说,人类真的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物种。 司盛凯掏出电话来,拨了个号码,交代道:“去查一下黎敏儿dna报告被换掉的事情!” 夏若惜立即问道:“这样的事情能查到吗?” 她是不抱太大希望的,既然有人有心换掉黎敏儿的dna报告,当然不会轻易让人查到。 司盛凯点了一下头:“只要是人为的,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吃饭吧。” “嗯。”夏若惜应了一声,她决定吃完饭回医院把这件事情告诉裴亚爵,也问问他是怎么想的?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以后提防着黎曼晴一点!”司盛凯用公筷往夏若惜碗里夹了一块豆腐包肉,提醒道。 夏若惜蹙了蹙眉,想到裴亚爵让她与黎曼晴下棋的那天,也对她说过,让她离黎曼晴远一点。 大概她离开帝都太久,回来的时间太短,对帝都上流社会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饭后。 司盛凯要送夏若惜,夏若惜婉拒了,司盛凯也就不再坚持,交代夏若惜注意安全,便走向了自己的车子。 夏若惜坐在车子里回顾与司盛凯见面以后的所有过程。讲真,要不是先入为主知道司盛凯有三个孩子,并且想要往夏家塞聘礼娶她,她单看司盛凯的话,是真的对他有好印象的,总觉得他周身透出一种坦荡值得依赖的兄长气息。 这也恰恰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表面上看到的东西,未必是真的。 她将思绪挥去,将车子开往爱薇医院。 司盛凯看到夏若惜将车子开了出来,对着电话交代:“跟紧一点,把她安全送到爱薇医院,要是她少根头发丝,唯你是问!” …… 医院。 裴亚爵正接听电话。 邓良那边有了新的进展,已经查到了那天在动物园靠近夏若惜的男人,他叫ken,住在华远别墅区,意大利籍,机场信息显示,他于两日前出境前往意大利,现在还没有回来。 裴亚爵沉声道:“不急,等他回来!” 邓良诧异:“老大,不去意大利堵他吗?” 裴亚爵沉声说:“不必!” 总觉得他的背后,还有一只更长的手。 邓良应了一声,又说另一件事情:“老大,黎曼晴今天凌晨四点的时候出去了。” “坐轮椅?”裴亚爵淡定地问道。 邓良答:“不是。是走着出去的!她换装了,但我的人看得很仔细!” “见了什么人?”裴亚爵又问道。 “只知道她去了南国殿,见了什么人不清楚。”邓良如实答。 “嗯。”裴亚爵应声。 邓良做事一向考虑得面面俱到,连邓良都不知道她见了什么人,就基本可以确定她所见的人有多神秘了。黎家的千金大小姐、时装界的知名设计师、裴亚爵的未婚妻,见人的时候要藏着掖着,呵呵!背后的那只手,终于要行动了? 裴亚爵走向黎曼晴的病房,伸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黎曼晴悦耳的声音:“请进!” 裴亚爵轻轻推门而入。 黎曼晴正半躺在床上翻看着一本时尚杂志,看到裴亚爵进来,她眸子里闪过亮光,仰头冲着裴亚爵温柔一笑:“阿爵,你来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裴亚爵问道。 黎曼晴笑着应:“今天感觉好多了,每天都感觉自己好了很多!” “我扶你下来走走!”裴亚爵又说道。 黎曼晴笑着摇头:“还不可以的,医生今天过来对我说不能提前下来走动,免得伤到肌腱。” “好,那你好好休息!”裴亚爵说道。 “阿爵,新闻的事情……” 裴亚爵接过黎曼晴的话:“新闻的事情我会让人撤掉!你告诉黎家,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再计较,要是下次再有人做出毁我名誉的事情来,我不会姑息!” 黎曼晴心头顿时滑过悸动,眸子里也闪动着亮光。裴亚爵话里的两层意思让她欣喜若狂。第一,裴亚爵说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不与黎家计较,可见在裴亚爵心里,她是有地位的。第二,裴亚爵之所以放夏云慧与黎敏儿的新闻,是因为黎敏儿毁他名誉,而不是夏若惜的。 点了点头,再柔和一笑,黎曼晴温婉道:“我知道了。阿爵,谢谢你!” “你我不用这么客气!”裴亚爵说道。 “我现在给爷爷打电话!”黎曼晴欣喜地说道。 “好,打完电话好好休息,我去处理一点工作上的事情!”裴亚爵转身离开。 黎曼晴握着电话,痴痴地望着裴亚爵的背影出神。这个神邸一般的男人,她越来越爱他了!想着婚期一天比一天更近了,她心里的期待就更甚。 她拨通爷爷的电话,对着电话温婉地笑道:“爷爷,阿爵已经答应撤掉新闻了,所以爷爷不用担心。” “还请爷爷不要对阿爵有什么想法,他毕竟是一个年轻人,年轻人便难免有年轻气盛的时候,任谁那样无端被做了新闻,都会生气的,何况,敏儿的确做得很过份。我和阿爵的婚期将近,裴黎两家的股票正是呈上升趋势,这种时候进行融资也是极好的机会。据我所知,裴氏也正在做大手笔的融资,突然闹出这样的新闻来,融资极有可能会受到影响,阿爵情急之下放了八年前的新闻,并不是不能理解的。” “爷爷放心,我和阿爵感情很好。” 说到这里,黎曼晴微微勾唇一笑,接下了录音键,再说道:“爷爷,我求您一件事!” “敏儿毕竟年轻,不懂事,您就不要与她一般见识了。” “我相信敏儿一定是黎家的血脉的,也许dna报告出了错。” “爷爷,我拜托您,就当我求您好不好?不要伤害敏儿。哪怕敏儿真的不是黎家的血脉,哪怕dna鉴定报告真的没有出错,求您看在我的份上,不要再伤害敏儿了好不好?” “爷爷,您伤害敏儿的同时,其实也是在伤害黎家不是吗?敏儿只是一个小女孩,她能吃得了多少用得了多少?可是,爷爷一旦把这件事情闹大,黎家将受到多大的影响呢?爷爷,不管鉴定结果是真是假,我们都不要伤害敏儿好不好?我们对外宣称敏儿是黎家的小姐好不好?” “谢谢爷爷,我和敏儿还有婶婶都会感激爷爷的。” “您要多注意身体,再见!” 挂断电话以后,黎曼晴唇角勾起。她立即将录音发给夏云慧。 此刻的夏云慧,正从黎家门口接到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黎敏儿往夏家赶,看到录音,她立即点开,里面便传来黎曼晴与黎景之的对话。 “爷爷,我求您一件事!” “晴晴,你有事只管与爷爷说!” “敏儿毕竟年轻,不懂事,您就不要与她一般见识了。” “哼,年轻不懂事,这件事情与她无关,要怪就怪她那水性杨花的妈。” “我相信敏儿一定是黎家的血脉的,也许dna报告出了错。” “dna报告是我带着黎敏儿前往医院亲自取的血样,怎么可能出错?” “爷爷,我拜托您,就当我求您好不好?不要伤害敏儿。哪怕敏儿真的不是黎家的血脉,哪怕dna鉴定报告真的没有出错,求您看在我的份上,不要再伤害敏儿了好不好?” “夏云慧水性杨花,做了这种道德败坏的事情,还搞出黎敏儿这样的野种来,我黎家帮着养了十几年的野种,你叫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你叫我怎么能够把这件事情当成没有发生过?不伤害她?把她赶出去就是伤害她了?以我的本意,我是想打死她的……” “爷爷,您伤害敏儿的同时,其实也是在伤害黎家不是吗?敏儿只是一个小女孩,她能吃得了多少用得了多少?可是,爷爷一旦把这件事情闹大,黎家将受到多大的影响呢?爷爷,不管鉴定结果是真是假,我们都不要伤害敏儿好不好?我们对外宣称敏儿是黎家的小姐好不好?” “唉,就这样吧!” 听到这里,黎敏儿义愤填膺:“呵,我还以为黎曼晴有多为我着想呢,还不是为了黎家!” 夏云慧却是劝道:“敏儿,这一点你误会曼晴了。你爷爷是一个多么固执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曼晴要不是聪明地从黎家上面寻找突破口,他又怎么可能放过我们?” 黎敏儿伸手摸了摸自己猪头一般的头,一摸,便痛得她龇牙咧嘴,她突然紧张地问道:“妈,我真的是您在外面和别人……” 夏云慧厉声打断黎敏儿的话:“放屁!八年前我是被人陷害的,你怎么可能不是黎家的孙女?我这辈子就只有黎安亮一个男人!” “我知道了!”黎敏儿眸子里突然迸出熊熊的怒火。 “什么?”夏云慧问道。 黎敏儿咬牙切齿:“就像黎曼晴在电话里怀疑的那样,是dna鉴定报告出了错。这个错绝对不是医院方面的出错,而是人为的。裴亚爵!一定是裴亚爵为了夏若惜这个贱人这么干的!妈,我要杀了夏若惜!” 夏云慧眸色骤然变冷:“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夏若惜,果然是她,这个该死的贱人!敏儿,你不要冲动,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们一定要慢慢地羞辱死这个贱人!” “妈,您打算怎么做?” “先把你的伤养好再说!” 第70章 晚上庆祝一下 爱薇医院院长办公室。 裴亚爵坐在沙发里,裴浩维穿着白大褂写着病例,一边与裴亚爵聊天:“大哥,有时间多回去住!” “没时间!”裴亚爵沉声道。 裴浩维微笑起来:“我看你最近就挺闲,闲到赖在我医院里不走了!” 裴亚爵脸色一沉,眼刀子削向裴浩维。 裴浩维脸上的笑意更浓:“好好好,我的错,是奶奶让你住院一个星期的,你今天晚上办理出院吧,已经一个星期了!” “敢情我占着你病房了?”裴亚爵斜眼。 裴浩维又笑:“你愿意这么理解也是可以的,反正我是不太愿意自己亲人总在医院里晃荡的。” “知道了,晚上就走!”裴亚爵神色不再那么冰冷,他理解地看一眼弟弟。 裴浩维释怀地笑了笑:“聪聪都这么大了,我已经不会难受了,只是希望家里所有的亲人远离医院!”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你明天送聪聪的时候跟院长说一下,在你们班插个学生!” “贝贝?”裴浩维笑着问道。 “嗯,我干女儿!很有眼缘,第一眼看到就喜欢!”裴亚爵解释道。 裴浩维笑着看紧哥哥:“我什么也没说!” 裴亚爵白裴浩维一眼:“你这什么也没说比说了什么更厉害!黎曼晴入院的时候,你有没有了解过她的情况?” 裴浩维摇头:“当时我在手术室进行另一台手术,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手术了,我关注了一下,说是问题不大,我也就没管。” “我的事情,不要让老三知道!”裴亚爵起身交代道。 裴浩维顿住笔,笑起来:“明白,老三性子比较冲动一些!” 裴亚爵毫不客气道:“你想说他脑子简单直接说!” 裴浩维:“……” 裴亚爵起身离开。 裴浩维当即给裴少南打电话:“老三,大哥让我晚上陪你练棋,别到时候你连大嫂都下不过会显得丢人!” 裴少南在电话里不以为意:“啧,大嫂,谁知道他能不能顺利结婚?礼金小爷我早已经备下了,就等喝他的喜酒了。对了,二哥,我晚上约你去个地方!” “哪里?”裴浩维问。 “去了不就知道了,我带好酒,你带小龙虾!我们晚上约,我来接你!”裴少南在电话里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裴浩维笑着应下:“好,我把聪聪先安排好!” * 裴亚爵回到病房,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夏若惜可真行,赴司盛凯的约,就连午餐都不打算给他准备了? 脸色正冷着,听到身后的声音响起:“我回来啦!” 裴亚爵心中一喜,却故意板着脸:“以为你乐不思蜀了!” “啊哈,怎么会呢?我还给你打包了!”夏若惜扬了扬手里的饭盒。 她去和司盛凯吃饭的时候,就特意在前台单独点了几个要打包带走的菜,吃完正好带过来,一会儿微波加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裴亚爵扫一眼夏若惜手里的饭盒,一脸嫌弃的神色:“你和司盛凯吃剩下的?” 夏若惜:“……” 她毫不客气地朝裴亚爵甩了个超级大白眼:“我是那种人吗?我能让你裴大少爷吃别人剩下的?我单独点的。” “这还差不多,帮我加热!”裴亚爵脸色变得好看起来。 夏若惜给裴亚爵喂饭的时候,一边和他闲聊:“对了,黎家好像去做亲子鉴定了,说黎敏儿不是黎家亲生的!” 裴亚爵嘴里包着饭:“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说完,他眸色一沉:“她们母女又找你麻烦了?” 夏若惜摇头:“倒是没有找我麻烦,就是夏云慧在电话里语气挺激动的。我猜测,黎敏儿应该是黎家的亲孙女!” 夏云慧虽然很多时候不讲道理,但是之前在电话里语气十分笃定和气愤,如果不是自己很肯定黎敏儿是黎家的孙女,她不会这样。 “dna鉴定报告被人换了?”裴亚爵问道。 “有这个可能!”夏若惜说。 她给裴亚爵再喂了一口饭,裴亚爵包进嘴里嚼。现在两个人这样相处的时候,竟十分自然与融洽。 裴亚爵冷笑道:“得罪的人还挺多!” 说完,他看紧夏若惜:“夏云慧在电话里又把罪名安到你头上了?” 夏若惜无奈耸肩:“她觉得我有通天的本事,换个dna报告就是小菜一碟!我要是真有通天的本事,我直接把她毒哑了。” “说到要做到!行事也要有这样的狠劲,免得被人欺负成包子!”裴亚爵嫌弃的语气。 夏若惜嘿嘿笑:“人善人欺天不欺,恶人自有恶人磨!” “自欺欺人的想法,真的被人欺负得趴地上爬不起来的时候,老天再来一场大雨,你就知道天欺不欺你了!” “哈哈!”夏若惜觉得裴亚爵这句话好搞笑。 裴亚爵瞟夏若惜一眼,掏出电话来,拨给邓良:“去查一下黎敏儿dna鉴定报告被换掉的事情!” 吩咐完,他挂断电话再瞟一眼夏若惜,一副施恩的口吻道:“你也就是命好,遇到我!要不然,你看那些人会不会欺负死你!” “我惹不起躲得起!”夏若惜说道。 “嗯,躲到国外去,再拼命地逃亡?冬天跳冰池子里,夏天躲锅炉旁?” “你怎么知道?”夏若惜惊讶。 裴亚爵眸光一闪,说道:“少南说的!他让我不要太刁难你!” 他才不会告诉她,这四年的时间里,他虽然板着脸对少南说再不管她的死活,事实上,各种激将少南关注她的情况,并派人暗中跟着少南的人保护这个女人。要不然,那么多次被人追杀,她早挂了! 听到裴少南为自己求情了,若惜心头一酸,她说道:“少南很好!” “对,就他好!”裴亚爵沉着脸。 夏若惜看着裴亚爵像个孩子似的,不由地笑起来:“你也很好!” “违心!”裴亚爵心里舒畅,却嘴不饶人。 “哪有违心,你就没有发现我现在对你可比以前好多了?”夏若惜自然地再给裴亚爵喂饭。 “说好的报厨艺班呢?”裴亚爵沉声说道。 夏若惜笑:“放心吧,我没忘,等你出院我就去报!” “今天出院!” “你奶奶让你住一个星期呢。” “今天就是一个星期!” “这么快?” “你以为呢?” “也对,芬姐昨天都出院了,对了,今天你出院了以后,明天我可不可以去芬姐的农场里呆半天?” “明天不行!” 夏若惜顿时怨念:“还说我是自由的呢。” “明天给贝贝转校,一会儿你跟李玉芬说!” “你都没和芬姐商量,就要给贝贝转校?芬姐不会答应的。” “你在国外呆了四年,你不知道幼儿园的选择有多重要?”裴亚爵反问夏若惜。 夏若惜顿时无言以对。 的确,很多国家在教育模式上与华夏是不一样的。 华夏的教育,中专生教幼儿园,大专生教小学生,大学生教初高中,研究生博士生在教大学生。 很多发达国家恰恰对幼儿的教育十分重视。用来教幼儿的,大多会是博士生研究生,他们认为,孩子的启蒙高于一切。 事实上,这种教育模式是成功的,正确的人生价值观,独立的个性,人格的塑造,恰是在幼儿时期便打下良好的基础,在青年以前定型。 裴亚爵再说道:“你负责说服李玉芬!” 夏若惜点点头,她是汗颜的。裴亚爵认识贝贝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已经为贝贝考虑这么多。而她身为芬姐最好的姐妹,身为贝贝的干妈,却没有想过要为贝贝择一所优秀的学校,只想着要怎么尊重芬姐。 “吃完饭给我办理出院手续!”裴亚爵又吩咐。 “好。”夏若惜再应下。 应下以后她就觉得哪里不对,看了裴亚爵一眼以后,她才发现到底哪里不对劲,她在他面前,太特么容易妥协了,好像不管他说什么,她总是会情不自禁地答应。 纠结了一下,她便给了自己一个无比合理的解释:裴亚爵的很多话的确是有道理的,她绝对是臣服于他的道理,而不是他这个人! 办理完出院手续,裴亚爵又说:“晚上庆祝一下!” 夏若惜弱弱地问:“你打算怎么庆祝?” 她有极其不好的预感,觉得他的庆祝一定是让她各种鞍前马后,这丫的现在已经习惯了折腾她了。 果然,裴亚爵安排道:“我们别墅附近有一家餐厅不错,你订好餐让他们送到别墅。庆祝的时候,要有鲜花和红酒。另外,你打扮漂亮一点!” 夏若惜无语地问:“为什么我要打扮漂亮一点?” 订餐,要有鲜花和红酒她接受,庆祝出院是好事,有鲜花和酒看上去会更喜庆更有氛围一些。 可是为什么要打扮漂亮?她又不是供人观赏的大孔雀。 “记得小时候过春节吗?辞旧迎新的时候都是要穿得漂亮的。”裴亚爵说道。 夏若惜:“……” 辞旧迎新? 好吧,看在他是她救命恩人的份上,她当一回大孔雀好了! 眸光一闪,她说道:“那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说说看!” “我打扮漂亮了你不准轻薄我,不准说我勾引你!” 裴亚爵上下扫了夏若惜一眼:“我早就对你免疫了!” 第71章 心形的蜡烛 下午夏若惜忙开了。 给裴亚爵办理出院手续,给芬姐打电话说服她让贝贝转幼儿园,再订餐、买鲜花和红酒。 准备好一切,夕阳已经西下,晚霞给别墅镀上一层红色的光芒,霞光缓缓地褪去,夜幕就要降临了,天边甚至能看到若隐若现的星星。 夏若惜将红酒和鲜花从后备箱里抱出来。 “花给我!”裴亚爵说道。 夏若惜便将花捧给裴亚爵,他手指仍然包着纱布,不太方便,但抱花没有问题。 裴亚爵抱过花,眸子里闪过柔和的光芒,从夏若惜手里接过花,仿佛是接受一束她送给他的花,原来感觉是这样的。抱着花的那一瞬间,心跳都会加速。难怪女人那么喜欢男人给她送花。 他与黎曼晴订婚的一年时间里,黎曼晴已经无数次暗示过想要收到他的花。可是,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给人送花? 回到别墅,夏若惜将红酒放好,再接过裴亚爵手里的鲜花,把鲜花摆放到餐桌上,还特意移了个她觉得好看的位置。 “去洗澡换衣服!”裴亚爵说道。 “你要洗吗?”夏若惜问道。 裴亚爵唇角蓦地勾起玩味的笑意:“你邀请我?” 夏若惜:“……” 她哪里是这个意思?她的意思是,如果他要洗澡的话,她先给他准备衣服,另外,他手上的纱布也要先摘下来,一会儿他洗完了她再给他包上,并且,他大腿和手上的伤口,还要用保鲜膜包一下,免得碰到水。 “真的邀请我?”裴亚爵眸光灼灼地望着夏若惜。 夏若惜窘得满脸通红:“我先洗,你一会儿洗!” “好!”裴亚爵拉长声音,应得意味深长。 夏若惜逃也似地上楼。 望着夏若惜跑上楼的背影,裴亚爵愉悦地低笑出声。 他低头,看着身体某处撑起的异样,鄙夷道:“就这点出息?” 半个小时以后,夏若惜穿着白色的长裙缓缓下楼来。 裴亚爵望着走在楼梯上的夏若惜,他眸光骤然一亮,原本安静的下腹又再叫嚣起来,他迅速低头看了一眼,再苦恼地咬牙:想要?有本事你自己去把她拐到床上! 夏若惜仿若仙子一般款款走过来,脸上挂着微笑。 裴亚爵眸光越来越灼热,定定地望着夏若惜。 夏若惜脸不由地一红,尴尬地问:“你现在洗澡吗?” “洗!”裴亚爵声音低哑,强压着欲。 夏若惜的语气,于他听起来,完全是一种邀约。他心里的肠子弯弯绕绕地缠绕到一起去,今晚,就是今晚,他说什么也要把她拐到床上去! “我帮你找衣服!”夏若惜说道。 “不用,一会儿拿浴袍就行了!”裴亚爵沉声道。 “那我帮你把纱布拆下来!”夏若惜说。 “拿剪刀来!”裴亚爵吩咐。 夏若惜立即取了剪刀。 裴亚爵接过剪刀,麻利地将两只手上的纱布都剪开,然后飞快地拆下来,揭开纱布,里面的肉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夏若惜说:“我去拿保鲜膜给你包一下!” 裴亚爵拒绝:“不用,已经长好了!” “我看看!”夏若惜凑近,细细检查裴亚爵的手心,看到上面的肉确实长得比以前好多了,她放下心来,撇嘴道,“一会儿你可以自己吃饭了!” “嗯。”裴亚爵难得没有拒绝。 夏若惜又问道:“大腿上的伤口也长好了么?” “没有!” “那裹一下保鲜膜!”夏若惜说完脸就红了。 裴亚爵在医院洗澡的时候,也是她给他裹保鲜膜,那姿势,尴尬极了。幸好裴亚爵挺淡定,站着一动不动地任她裹保鲜膜。 夏若惜去厨房里取了保鲜膜出来,说:“去楼上吧。” “在楼下洗,你一会儿帮我把浴袍拿下来!” “嗯。” 裴亚爵解开皮带。 夏若惜耳根泛红。 裴亚爵唇角一勾,褪下裤子把腿伸出来。 夏若惜拿着保鲜膜尴尬地替裴亚爵裹大腿。 裴亚爵眸子里闪过腹黑的光芒,说道:“把纱布揭开看看伤口长得怎么样了?” “好。”夏若惜将保鲜膜放下,轻轻地揭纱布。她也想看看他的伤口恢复得好不好? 夏若惜正伸手揭纱布,裴亚爵痛得嘶了一声,夏若惜吓得赶紧停手。 “还得养养!”裴亚爵淡定地说,“再包上吧!” “嗯。”夏若惜立即照做。 她完全没有看到裴亚爵唇角正腹黑地勾起。 实际上,他大腿上的伤和手上的伤口一样,好得差不多了,他就是不想让她知道。要不然,这女人一定不会愿意这么近距离地靠近他。 夏若惜给裴亚爵裹保鲜膜。 裴亚爵脚一动,夏若惜的手就摸到裴亚爵大腿上,她脸色绯红。 裴亚爵极力忍耐,现在他才不会让她知道他今天铁了心要把她拐到床上去呢,他得表现得正人君子一点! 看裴亚爵站着一动不动,夏若惜继续给裴亚爵裹保鲜膜。 裴亚爵一肚子的花花肠子绕来绕去,随即眸色一亮:一会儿烛光晚餐,美酒,鲜花,音乐,情调到位了,自然一切水到渠成! 夏若惜裹好以后,尴尬道:“可以了,去洗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一点,尽量不要对着淋!” 裴亚爵笑:“你应该进去给我洗的!” 夏若惜脸色涨如猪肝色。 裴亚爵又笑:“你想得倒是美!” 说完他径直走进洗浴室,扔下一句话:“帮我拿睡袍!” 夏若惜立即逃也似地去了。 夏若惜将睡袍取下来没多久,门铃便响起来,送餐的过来了。 五个服务员,将餐车推了进来,一盘一盘精致的餐点整齐地摆放到餐桌上。 服务员离开以后,夏若惜看一眼洗浴室方向,她准备好餐具,再把红酒打开,一会儿等裴亚爵洗好,差不多醒酒的时间就够了。 弄好之后,她打开电视找了个新闻台。 挺巧,关于黎家的新闻。 黎家召开记者招待会,黎景之微笑着对记者说,为了辟谣,他特意与黎敏儿做了dna亲缘鉴定报告,他人格担保,dna报告是真实有效的,黎敏儿是黎家的亲孙女。希望外界不要再对敏儿进行攻击,敏儿已经十八岁,有恋爱的自由! 夏若惜紧盯着黎景之看,看他的眼神,再看他的手。 他微笑的样子显得略微僵硬,他眸子深入闪动着一抹不情愿的光芒。他握着dna报告的手握得很紧,他甚至在说话的时候伸手摸了一下鼻梁。 夏若惜看到黎景之摸鼻梁的时候,突然笑起来:“原来人在说谎的时候鼻子是真的会庠!” “说什么谎?”裴亚爵的声音传来。 夏若惜一抬头,便见裴亚爵穿着白色的浴袍向她走来。 看裴亚爵头发还在滴水,夏若惜立即起身:“我给你吹头发!” “嗯。”裴亚爵应了声,往洗浴室走。 裴亚爵头发短,几分钟就吹好了。 再走出来以后,裴亚爵开始折腾:“放一下音乐!轻慢一点的音乐!” “好。”夏若惜立即去放音乐。 轻缓悠扬的音乐响起,裴亚爵又说:“光线有点暗,把客厅的水晶吊灯也打开!” “嗯。”夏若惜立即过去开灯。她原本也是想开灯的,怕裴亚爵说她吃个饭还要开那么多灯,矫情! 裴亚爵又说道:“把电视关了,吵!” 夏若惜立即过去把电视关了。 裴亚爵这才坐下来吃饭,他看一眼墙上的时间,距离晚上七点半还有1分钟的时间。 他伸手拿起筷子,指着桌上的菜说道:“你品味不错,都是我爱吃的!” 夏若惜笑说:“你喜欢就好!多吃点!” 裴亚爵默默腹腓:喜欢就可以多吃?老子喜欢你,你怎么不让老子吃? 腹腓完,他又说道:“腊肉是放养的跑山猪,全天然无公害,我准备圈片地做养殖!” “你要转农产品市场?”夏若惜问道。 裴亚爵答:“我圈来自己吃!” 夏若惜:“……” 土豪的世界她真的不懂,她一定是个假千金! 裴亚爵又抬眼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秒钟马上七点半,他的唇角蓦地勾起。 突然门外传来砰地一声响,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啊——”夏若惜吓得一声尖叫。 尖叫过后,她立即捂住嘴,尴尬道:“停电了!” 裴亚爵淡定道:“这个片区在铺集体供暖的管道,可能挖断了电缆,去拿蜡烛!” 夏若惜眸色一亮:“竟然有蜡烛?” “电视柜中间的抽屉里。”裴亚爵说道。 黑色的夜遮住了他一脸腹黑的笑容。想吃顿烛光晚餐而已,还得费这么多的心思,女人真麻烦!他发誓,这辈子他就只在她身上花时间折腾了,再没有余力应付别的女人。 夏若惜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去电视柜取蜡烛,看到一只只崭新的全是心形的红色蜡烛,她默默地想笑,真难想像,像裴亚爵这样的男人竟然会有如此粉嫩的一面,心形的蜡烛,哈哈! 她拿了好几个,看到里面有只打火机,她一并拿了。 她点好蜡烛,将它们放到桌上。 裴亚爵看着烛光闪烁照映着夏若惜的脸,他唇角勾起来:“先喝一杯庆祝一下!” 夏若惜立即倒酒。 裴亚爵也不急,握着杯子轻轻与夏若惜酒杯一碰:“这段时间感谢你的照顾!” 夏若惜顿时感动地说道:“不,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 裴亚爵唇角一勾,半开玩笑道:“那不如以身相许?” 第72章 裴亚爵表白 夏若惜满脸通红。 裴亚爵扬唇一笑,再端着酒杯往夏若惜杯子上轻轻碰了一下:“开玩笑的。” 说完,他一饮而尽。再优雅地坐下,拿起筷子吃菜。 夏若惜也坐下吃菜,可裴亚爵刚才那句不如以身相许一直在她脑子里盘旋。 不会的,他不会喜欢她,这厮一定是故意捉弄她的。 对,就是故意捉弄她的。 果然,再怎么成熟稳重的男人,骨子里都住了一个顽皮的孩子。 想着,夏若惜淡定了些。 “不敬我一杯?”裴亚爵说道。 夏若惜立即倒上酒,随后端起酒杯。 裴亚爵道:“说祝酒词!” 夏若惜想了一下,说:“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为贝贝择校!” “贝贝也是我干女儿,不用你谢!”裴亚爵也不为难夏若惜,端起酒杯优雅地在夏若惜酒杯上一碰,再将杯子里的红酒喝尽。 夏若惜也立即喝掉杯里的酒,再为二人倒上酒。 裴亚爵倾前身体,看紧夏若惜,说:“我的婚礼,拜托你多费心!” “我会尽力做到最好!”夏若惜说。 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两个人默契地喝下杯里的酒。 酒又再倒上,裴亚爵说:“很高兴我们现在能用这样的方式相处!” “我也是!”夏若惜显然没有听出裴亚爵的话外之音。 “吃菜!”裴亚爵说道。 夏若惜笑着应下。她心里高兴,终于不用喂饭了! 两个人吃着饭,不时地喝一杯,简直不要太愉快。 一顿饭很快便在愉快的气氛里结束。 “庆祝应该放烟花!”裴亚爵说道。 “现在还早,我去买一点!”夏若惜说。 很想让今天的庆祝像他心里希望的那样圆满。 裴亚爵转头瞟一眼蜡烛,看着它们快要燃尽了,说道:“跳个舞会很完美!” 夏若惜笑起来:“可惜没有音乐!” 裴亚爵向夏若惜伸出手,殷切地望着她:“陪我跳一支没有音乐的舞蹈!” 不知道是烛光太好还是裴亚爵的声音太蛊惑? 夏若惜竟没有拒绝,她将手放进他的手心。 她的手不敢动,很轻,生怕握伤他的手。 裴亚爵一手搭在夏若惜腰间,一手握住她的手,开始跳舞。 没有音乐节奏,两个人没有一丁点默契,夏若惜频频踩到裴亚爵的脚。 夏若惜不敢看裴亚爵的脸,她觉得他的脸一定很黑。 裴亚爵往前,夏若惜忘记退后,步子一乱,两只脚都在裴亚爵脚上踩。 “咳,那个,我用手机放一段音乐!”夏若惜终是敌不过尴尬,提议道。 裴亚爵轻轻放开夏若惜的手。 夏若惜正准备下载曲子,裴亚爵的手机里已经响起了音乐。 裴亚爵再向夏若惜伸出手,夏若惜将手放进裴亚爵手心。 烛光摇曳,两个人随着节奏跳舞。 没有再发生尴尬的踩脚事件,夏若惜的步子变得无比轻盈。 裴亚爵握着夏若惜柔弱无骨的手,唇角勾起,他拉着夏若惜的手缓缓地移动至沙发区。 待得音乐高亢部分起,他腹黑地伸腿一勾,夏若惜步子顿时一个不稳,身体往前扑。 裴亚爵顺势往后一倒,倒进沙发里,将夏若惜揽在怀里。 夏若惜撑着他的胸膛要起身。 裴亚爵眸光深而灼热地看紧夏若惜。 夏若惜脸色绯红,烛光下,裴亚爵的眸子拆射出温柔的光芒,她不敢直视。这一定不是真的,是错觉,她的错觉,她一定是误以为裴亚爵喜欢她。 “夏若惜!”裴亚爵低哑的声音喊道。 夏若惜的心砰砰慌乱地狂跳,为什么会跳得这么急切这么凌乱? 她挣扎着爬起来。 裴亚爵禁锢住她的腰,声音低沉:“别动!” 夏若惜感觉到腰间的手一紧,怕他的手伤到,一动不敢动。 “四年前,我等了你整整一夜!”裴亚爵说道。 夏若惜的心莫名一酸。她连对不起都已经说不出来! “也喜欢玫瑰吗?”裴亚爵问道。 夏若惜不语。 裴亚爵再说道:“曾为你包下了整片玫瑰园!” 夏若惜刚要平静下来的心,又再砰然一动。 裴亚爵再说道:“就在这栋别墅里,铺满了玫瑰花瓣,床上的心形玫瑰,每一片都是我亲手铺的!” 夏若惜心里突然酸得厉害。要是四年前她没有逃婚,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可是,她的朗哥哥,已经找到了。 有时候,缘份和命运,都是神奇的!它可能会给你惊喜,也可能让你觉得无奈! 裴亚爵一个翻身,将夏若惜压在身下。 夏若惜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要挣扎。 裴亚爵声音低哑:“让我说完!” 夏若惜看着裴亚爵。 裴亚爵再说道:“四年前,精心为你准备了礼物,你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我很抱歉!”夏若惜说道。 “今天,我把它送给你!”裴亚爵看紧夏若惜,眸光灼灼。 十五年前,她送给他的手链,他用精美的包装盒装了起来,他把钻戒与手链放在一起,等着她打开盒子,打开惊喜。结果她给他逃婚,真是给了他一个好大的“惊喜”! “不,不用了!”夏若惜说道。 为什么她的回答会如此不干脆?为什么她想要看看他精心准备的会是什么? 她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到。 却猛地听到裴亚爵说道,“若惜,我喜欢你!” 夏若惜的心,砰砰乱跳得厉害,她的脸也变得滚烫,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凌乱却又狂热,仿佛有近乎欣喜的情绪从四肢百骸跳窜而出。 裴亚爵俯头,轻轻地吻住夏若惜的唇,冰凉的唇瓣使夏若惜的心跳越发快速。 夏若惜闭上眼,裴亚爵心里顿时狂喜,轻缓的吻也变得热烈起来。 夏若惜欲回应裴亚爵的吻,脑海里猛地闪过黎曼晴与顾朗的脸。她立即别过头去,狠狠地推开裴亚爵。 该死!一定是停电的缘故,光线太黑,她险些迷失了自己。裴亚爵是黎曼晴的未婚夫,她要是对裴亚爵有别的想法,她就是小三!她怎么对得起黎曼晴?又怎么对得起自己?还有顾朗…… 夏若惜的手臂上,一条手链使裴亚爵的瞳孔骤然一缩。 下一瞬,夏若惜的手腕被裴亚爵拽在手里。 裴亚爵双眸如炬地盯紧夏若惜的手腕。原本看不真切的,可是蜡烛的灯光一闪,手链上一个“惜”字便晃得刺目。他声音瞬间变得冰冷:“哪来的?” 这条手链,四年前她没有打开,他便一直将之锁在保险柜里。她又是从哪里弄来一条? 夏若惜蹙了蹙眉。那天顾朗把手链给她,她确认了他就是十五年前救她的朗哥哥,之后她把手链收好了。 裴亚爵让她今晚打扮漂亮一点,她看着自己手上空空的,顺手就把手链戴起来了。 可是裴亚爵看到手链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眸光骤然一亮,夏若惜看紧裴亚爵,希冀地问:“你认识?” 心里突然生出荒唐的想法,如果十五年前救她的是裴亚爵而不是顾朗,如果顾朗只是恰巧捡了这条手链…… 可是,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夏若惜,你怎么了?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不认识!”裴亚爵沉声道。 他看着这条手链,双眸危险地半眯。最近夏若惜接触了什么人?顾朗与司盛凯。 司盛凯? 顾朗? 顾朗去医院找过夏若惜,还是他让人轰走的。 顾朗的名字里,恰恰有一个朗字。 他分明看到这个女人眸子里那热切的光芒因为他的一句“不认识”而渐渐黯淡了下去,他的心狠狠一抽。 可是,他若说他认识这条手链,她会信?先入为主的道理,他再清楚不过。有人已经在他之前把手链给她了,她心里必然认定持手链者就是当年救她的人。 何况,司盛凯或顾朗接近她到底带着怎样的目的?他有必要先弄清楚。 他看向夏若惜,仿佛时光回到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那么小的一个小女孩仰着头对他说:“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后怎么找到你?我长大以后可以嫁给你吗?” 她小小的样子,很萌得很天真。 他摸着她的头笑着对她说:“等你长大我会找到你!记住,我是朗哥哥!” 朗朗,曾是他最喜欢的名字!小时候,父亲对他说,他的乳名取朗朗乾坤之意。 儿时,总是有着远大的理想与抱负,愿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愿整个华夏乾坤朗朗。他觉得他的名字,寄托了父亲对他所有的期望,他不敢负,每每拼命学习。 直到十三岁那年,他知道这个名字背后那令人心酸又气愤的故事,他拒绝任何人再叫他朗朗。 现在,朗哥哥在夏若惜心里变成了别的人。 他用了十三年的小名,变成了别人的名字。 他又一次晚了一步! 呵呵,这世上,到底还有多少巧合的事?而这样的巧合,又有多少人的参与? “手链哪来的?”裴亚爵再沉声问道。 夏若惜拉回自己的手,眸光闪了一下,说道:“我自己的手链!” “你确定这是你的手链么?”裴亚爵看紧夏若惜。 第73章 吻 “当然确定!”夏若惜答。 “你说,这世上会不会有两个相同的人?”裴亚爵看紧夏若惜。 “不会!” “双胞胎呢?” “那也会有区别的。这世上没有绝对相同的两件东西,就像同一棵树上的叶子,它们也是不同的。” “也不会有两条同样的手链吗?” “你什么意思?” “要是有一天再有人拿着同样的手链给你,你会如何?” “那一定是仿品!不过,没有人会去仿它的。这条手链,只对我有意义,于别人来说并没有价值,它只是一条银质的手链,小的时候,妈妈为我定制的。于我来说,它可以是我的命,于别人来说,它只是一条价值十几块的银链子。”夏若惜说到动容之处,眸光泛红。妈妈,永远是她心里最深的痛。 “你分得清正品与仿品吗?” “当然!”夏若惜笃定的语气。 说完以后,她心头一跳。时光如梭,十五年前的手链了,她也许真的分不清了。不过,绝对不会有人去仿一条的。 “把手链摘下来!”裴亚爵沉声说道。 他怎么能忍受她戴着一条仿品? “这是我的。”夏若惜把手藏到身后。 裴亚爵一把捞住夏若惜的心:“摘下来,交给我保管,我的婚礼以后,还给你!” “不!”夏若惜不依,“这是我的。” 看夏若惜护手链像护眼珠子似的,裴亚爵莫名变得烦躁起来,他声音变得冷沉:“摘下来!” “你别过份,这是我的!”夏若惜不愿意妥协。手链她不能给裴亚爵,它对她有特别的意义。她既是妈妈留给她的,也是朗哥哥为她保管了十五年,现在才重新回到她手里的。 “我只是替你保管!”裴亚爵极力耐着性子,语气却依然显得不好。 夏若惜坚持:“我自己保管,你要是不愿意我戴着,我以后不戴着就是了。” 这是她最大的让步,在他婚礼以前,她尽量牵就他,她不戴就是了。 “给我!”裴亚爵一看到夏若惜拼命护着手链的样子,心情越发烦躁。 他伸手去夺。 夏若惜立即将手背到身后去。 裴亚爵伸长手臂拉过夏若惜的手。 夏若惜推搡裴亚爵。 裴亚爵执拗得要夺手链,他强拉住夏若惜的手臂,声音冰冷:“给我!” “裴亚爵,不要以为我事事牵就你就真的没有脾气,你讲点理好吗?这是我的东西!”夏若惜生气。 裴亚爵脸色蓦地一沉:“讲理?那我们来讲讲四年前的理!” “我已经答应为你筹备婚礼了。” “你觉得这就够了?”裴亚爵冷笑。 “你还要怎么样啊?” “是不是我想要怎么样都可以?”裴亚爵看紧夏若惜,俯头在夏若惜唇上一咬,“这才是我想要的。” 夏若惜一惊,用力地推搡裴亚爵。 裴亚爵将夏若惜压在身下,俯头吻她。 夏若惜歪过头,他的吻便落在她的脸上。 感觉到脸上传来的灼热,夏若惜急道:“裴亚爵,放开我,你不要让我恨你!” 这一幕,与她初回国之时何其相似,可是心境竟然完全不同。 回国之时,她奋起反抗的时候,出手毫不留情,虽然她不是他的对手,但她拼尽全力。 此时此刻,她竟诸多顾虑,她害怕伤到他手心和大腿的伤。 “裴亚爵,放开我!”夏若惜避开裴亚爵的手,推他的胸膛。 “不放!”裴亚爵厉声说完,俯头吻住夏若惜的唇。 夏若惜歪过头,裴亚爵的吻便落在夏若惜的下巴处。 夏若惜一手刀劈向裴亚爵的脖子,裴亚爵伸手挡,夏若惜立即缩回手,她甚至担心他刚才用力握她的手腕时,有没有伤到手心? 她的声音近乎带着哭腔:“裴亚爵,你放开我好不好?你还有伤。” 裴亚爵的心狠狠一颤。他看紧她,眸子里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烈火:“把手链给我!” 她只要把手链给他,他就放开她。他给她足够的耐心,他慢慢地走进她心里! 夏若惜摇头:“裴亚爵,它对我很重要!” 轰—— 裴亚爵顿时被刺激得厉害,仿佛胸膛里一头凶猛的豹子冲了出来,他俯头强势地吻住夏若惜的唇,他的手,撕扯夏若惜的裙子。 “唔唔……”夏若惜被吻得没办法说话,她狠狠地咬了裴亚爵的舌头。 裴亚爵吃痛地松开,夏若惜得到了短暂的喘息。她大声道:“裴亚爵,放开!再不放开我对你不客气了!” 裴亚爵充耳不闻,俯头再吻住夏若惜的唇,再吻她的下巴,她的脖子,锁骨,一路往下…… 裙子撕裂的声音响起。 夏若惜感觉腰间一空。她抬腿要踢过去,看到是裴亚爵的大腿,她生生缩回了腿,她急得直哭:“裴亚爵,不要这样,我们说好做朋友的!” “对,做男女朋友,男女朋友可以做这样的事情!”裴亚爵终于答话,说完,他含住夏若惜的耳垂。 夏若惜只觉浑身仿佛被电击过…… 又觉腰间一只大掌抚过,她的意识迅速回归,她愤而用力地推开裴亚爵。 裴亚爵粗鲁地握住夏若惜的手,将她的手压在沙发上,不让她动弹。 下一瞬,裴亚爵挑开睡袍带子,某物顶在夏若惜双腿间。 夏若惜身体骤然一僵,她猛一口咬在裴亚爵胸口。 裴亚爵任由夏若惜咬着,他咬了咬牙,狠了狠心,伸手撕开夏若惜身上最后的附着。 “不要,我把手链给你保管!”夏若惜吓得脸色煞白。 “晚了!”裴亚爵面色冷沉,他抬起她的腿…… 夏若惜吓得双眼用力一闭,眼泪就滚了下来。 砰砰砰—— 敲门声响了起来。 夏若惜眸光骤然一亮,裴亚爵脸色随之一沉。 这一幕,与她初回国的那一幕竟出奇地相似。 裴亚爵咬牙,该死,错过今天,他要等到什么时候? 砰砰砰—— 仿佛知道他的心思一般,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夏若惜咬牙道:“我去开门!” 裴亚爵脸色一冷:“你穿成这样去开门?” 烛光下,夏若惜看到自己衣服的凌乱,裙子被裴亚爵撕烂了,腰间和小腹已经完全没有包裹,修长的腿耷拉在沙发边缘…… 砰砰砰——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紧接着,外面传来裴少南大喊大叫的声音:“大哥,开门,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的,我们吃小龙虾!” 裴亚爵脸色蓦然一沉。 夏若惜感动得想哭。 裴亚爵沉声道:“去换了衣服下来!” 他说完,松开架在她身上的腿。 夏若惜立即从沙发上跳下来,像只兔子似的往楼上窜。 裴亚爵望着夏若惜的背影,幽幽叹了一声,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是你没有办法掌控的。 他系好睡袍,将地上的白色裙片捡起扔进垃圾桶里,再去开门。 裴少南念叨:“哟,家里藏了女人啊?这么慢!” 裴浩维微笑着问:“停电了吗?” “嗯。”裴亚爵沉声应了一声。 “那可真不巧!”裴浩维笑得意味深长。 裴少南看向餐桌处的烛火,哇哇叫:“家里真有女人啊?烛光晚餐,我去,大哥,你不要告诉我你开窍了,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哈哈哈!” “什么烛光晚餐?家里停电了,以前剩下的蜡烛!”裴亚爵解释。 裴少南用肩撞一下裴亚爵:“哟,解释那么多!” “今天没空招待你们,哪里来回哪去!”裴亚爵拧着眉,想着刚才那个女人的样子,突然冷静了下来,他该向她道个歉。 估计发生今晚这样的事情,她好不容易卸下的心防又将牢牢地封锁起来。 想着,他眼刀子扫了两个弟弟一眼,还真是会赶时间。 反正是要解释的,不如做成了以后再解释,现在好了,被破坏得彻彻底底! 裴浩维笑着说道:“那我们改天再来!” 裴少南不依:“啧,来都来了,小龙虾一会儿都凉了,坐下吃吧,那么见外做什么。” 裴亚爵脸色冷沉,朝着楼上看了一眼。 裴少南立即笑话裴亚爵:“哈,大哥真的在家里藏了女人?那我要看看!” 裴浩维笑说:“老三别闹!” “啧,少来了,其实你心里不知道有多八卦呢。”裴少南咯咯地笑。 说着便将小龙虾放了下来,摇头道:“没电真难受啊,一会儿估计得连着虾壳一起吃了。” 裴亚爵看一眼弟弟,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点开微信,发了个ok的表情。 家里各种电器齐声发出嗡的响声,家里顿时敞亮了起来。 “哇,来电了!”裴少南顿时惊喜,“总算不用吃虾壳了!” 裴浩维冲着大哥笑了笑,心里跟明镜似的,又往楼梯处看了一眼。 裴少南准备剥虾。 看一眼小龙虾,裴亚爵沉声道:“不准先吃!” 裴少南立即把手缩回去,嘿嘿地笑:“大哥,你先来,嘿嘿,你先来!”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大家都看过去,夏若惜穿着一套运动服,尴尬地笑着走下来。 “哇,若惜!你在的啊?哦,对,你给我大哥策划婚礼。对了,你不如连我的一起策划了啊!”裴少南立即起身相迎,一脸灿烂的笑容。 “你要结婚了?都没听你说过你女朋友!”夏若惜突然觉得气氛没有刚才那么尴尬了。 裴少南伸手揽过夏若惜的肩,笑说:“等我大哥结婚以后,你要是还没有嫁出去,不如嫁给我好了!你放心,我也有很多钱,养得起你的。” 裴浩维站在一旁笑,裴亚爵脸色一沉:“吃虾!” 裴少南立即拉了夏若惜坐身边:“来,我们吃虾!” 夏若惜深吸一口气,坐在裴少南身边总是比坐在裴亚爵身边自在一点的。 她坐在裴少南与裴浩维中间,顿时觉得自在了好多。 却见裴亚爵走向裴浩维,沉声道:“老二坐那边去!” 第74章 失眠,阴谋 裴浩维立即给裴亚爵挪了位置,裴亚爵挨着夏若惜坐着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夏若惜浑身一僵。 裴亚爵拧了拧眉,站起身来往洗手间走。 夏若惜眉头蓦地一蹙,动了动唇,心里纠结了一下,还是大声说道:“你洗手小心一点!” 裴亚爵打开水笼头,唇角勾起。以为她会长时间不理他的,还不错,还知道关心他。 哗啦啦的水声让夏若惜眉头皱得更紧,她大声道:“不用洗那么久!” 水声停止,她松了一口气,又觉得自己话太多了,他都快三十岁了,难道不会照顾自己?何况,就算洗一下手又怎么了?手上的伤口又不会要人命!她就是多管闲事。 裴亚爵洗手回来,裴少南笑着搓了搓手:“大哥,开动啦!锅锅香的麻辣小龙虾,全部是新捞上来的。” 裴亚爵伸手拿一只小龙虾,麻利地剥壳,语气嫌弃道:“南国殿没有小龙虾,要去锅锅香?” “哎哟,主打产品不一样嘛,何况,南国殿是我自己的产业,你见过哪个厨子爱吃自己炒的菜了?”裴少南开始剥虾。 裴浩维微笑着说:“我去拿碗!” “二哥,给我拿点醋!”裴少南说道。 裴亚爵语气嫌弃:“麻辣的加醋?” “啧,人活着就是要痛快嘛,怎么高兴怎么吃!你管我加什么呢?别说加醋,我要是高兴,我可以加整包甜面酱或者蕃茄汁,谁规定我不能这么吃了?”裴少南一边剥着虾壳一边说道。 裴亚爵剥好了一只虾,递给夏若惜。 夏若惜尴尬,不想接,她眸光闪了一下,想着要怎么拒绝。 裴少南的虾也剥好了,他一脸笑容道:“来,若惜,吃虾,以后你嫁给我了,你的虾我全包了,全部我剥。” 夏若惜听了裴少南的话,吓得立即接过了裴亚爵剥的虾,接过虾以后又觉得不对,她为什么要接裴亚爵的虾?特么的又是下意识的行为,手比脑快。 正想着要怎么答裴少南的话,裴亚爵沉声对裴少南道:“奶奶给你相中了顾家的千金!” 说完,他又拿了一只虾来剥。 夏若惜也要去拿虾,裴亚爵道:“我来!” 夏若惜尴尬地笑说:“我还是自己来,你手受伤!” “又没残废!”裴亚爵沉声道。 夏若惜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她又没有骂他残废,他这么过激做什么? 裴亚爵又剥了一只虾给夏若惜。 裴浩维拿了碗和醋过来。 裴少南蘸着醋吃虾,一边咬虾一边说:“我对姓顾的才没有兴趣呢。大哥,你和大嫂什么时候拍婚纱照啊?” 裴亚爵脸色一沉:“吃虾都堵不上你的嘴?” 裴少南嘿嘿笑:“到时候我和若惜也一起去拍啊!让我们蹭个场地嘛!” 裴亚爵侧过头来,看紧夏若惜:“你,喜欢少南?” 夏若惜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的事!” 裴亚爵沉声对裴少南道:“别自作多情!” 裴少南顿时如同霜打的黄口茄子,哀嚎起来:“落花有意随流水……” 裴浩维微笑着将一只剥好的虾塞裴少南嘴里,裴少南立即闭了嘴。 裴少南将二哥塞过来的虾吃下去,苦着脸道:“失恋了,我失恋了,喝酒,大哥二哥,若惜,陪我喝酒!” 众人:“……” 裴浩维去取杯子,裴少南将早就开好的酒打开给大家倒上,也不给谁敬酒,自己喝了一杯,就开始自顾自地剥虾。 裴亚爵将剥好的虾放到一只空碗里,把空碗放在夏若惜面前,沉声说:“可以吃了!” “我可以自己来的!”夏若惜神情难免尴尬。 “龙虾壳硬,这种事情应该男人来!”裴亚爵声音里透着理所当然。 他看着夏若惜,夏若惜便伸手拿剥好的虾,她怀疑,她要是不吃的话,他会一直盯着她,那样就更尴尬了。 见夏若惜开始吃虾,裴亚爵说道:“我接下来会出差一段时间,你每天按时回家,记得把我婚礼的事情放在心上,我回来会检查进度。” “好!”夏若惜立即应下。 听到裴亚爵要出差,她心里猛地舒了一口气。 她还在想,等裴浩维和少南走了,她就和他商量她搬出去住的事情呢。孤男寡女什么的,太尴尬了,而且容易出事。 “大哥你要出差啊!那太好了!嘿嘿!”裴少南笑得一脸无害。 裴亚爵瞟一眼弟弟,沉声道:“你和我一起去!” “我才不去呢。”裴少南拒绝。 “我明天请奶奶去顾家送聘礼!” “我去,我去,我跟你去!”裴少南立即妥协。 裴浩维不说话,一直微笑。 看着兄弟三人的互动,夏若惜竟觉得暖心,暖得眼眶都有点泛红。这样的亲情啊,一直是她渴望却又求而不得的。 她,仿佛是一个没有家的人! 夏家家大业大,却与她没有半点关系,自从妈妈与爸爸离婚以后,她便失去了一切。 裴亚爵端起酒杯在夏若惜搁在桌前的杯子上轻轻碰了一下,喝下去,起身道:“晚了,都早点睡,你们两个自己挑客房睡,晚安!” 说完,裴亚爵径直上楼。 夏若惜又再松了一口气,就怕裴浩维和少南离开,家里就剩下她和裴亚爵两个干瞪眼,那样太尴尬了。 夏若惜看着碗里还有三只剥好的虾,她想到裴亚爵用受伤的手给她剥的,于是把三只虾都吃掉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夏若惜不仅把门反锁了,还特意拉了个柜子把门堵起来。 上半夜她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烛光晚餐以后,她和裴亚爵在沙发上的场景,他说,若惜,我喜欢你! 每每想到这句,夏若惜就觉得心跳加速,又控制不住心烦意乱。 下半夜入睡以后便睡得很沉,跟猪似的,早上的闹钟都没有把她吵醒。 猛地想到裴亚爵昨天说今天给贝贝转校的,她立即摸了手机看时间,已经十点了,要死了啊,她双手刨着鸡窝一样的头发赶紧起床洗漱,下楼以后,屋里已经空空如也。 夏若惜大声喊道:“裴亚爵!裴亚爵!” 家里空荡得只剩下回声。 夏若惜咬了咬牙,纠结了一下,准备给裴亚爵打电话,转身看到餐桌上有张纸条。她立即拿起纸条一看:已经与华远幼儿园接洽好,明天上午九点前送贝贝入园! 看着苍劲有力的字,夏若惜扬唇一笑,时间挪到明天了,害她虚惊一场。 她立即打电话给芬姐,要去芬姐的农场。 出门的时候,她扫了一眼客厅角落里堆放的糖果和糖果盒,无奈地勾唇一笑,原本说好的三天,现在都不知道过去几个三天了,糖果仍然没有装好,她一定努力在裴亚爵出差回来以前装好。 她打了个车赶往芬姐的农场。 * 医院里。 黎曼晴接到电话,裴亚爵出差了。 她眉头蹙了蹙,问道:“他去哪了?” 电话那端答:“具体不清楚,只是交代裴氏的工作全权由蒋特助负责!” “什么时候回来?”黎曼晴又问道。 那端答:“没说,但时间不会太短,至少三天以上。” “知道了。”黎曼晴挂断电话,眸光闪了闪,她转而拨通黎敏儿的电话:“敏儿,你在哪呢?” “有时间的话来医院陪我说说话,阿爵要出差一段时间,都没人陪我!” “他出差怎么可能带着夏小姐去啊?她又不是裴氏的员工,她应该会留下来帮我们策划婚礼的。” “好的,你有时间就来陪陪我吧!” “放心啦,爷爷那边没事了,记者招待会不是都已经澄清了嘛。你等爷爷消消气,我也会努力帮你在爷爷面前说好话的。” “你别乱冤枉夏小姐,她怎么说也是你的表姐,怎么可能去换掉你的dna鉴定报告?” “好啦,你别多想。” “……” 挂断电话,黎曼晴眸子里闪过稍显狠绝的光芒,夏若惜,别怪我,我也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爱情! 她相信,把裴亚爵出差这样的重大消息透给黎敏儿以后,夏若惜的日子就不会再太平了。 黎敏儿也许冲动无脑,夏云慧也并不怎么聪明,但是母女二人加在一起,也足够对付夏若惜了。 何况,夏云慧到底是四十几岁的女人了,这种年纪的女人,一旦狠起来,也许会不顾一切呢。 夏云慧还有什么呢?自从发生八年前的事情,她就失去了所有的光环,唯一剩下的就是她的女儿黎敏儿了。知道裴亚爵换掉了黎敏儿的鉴定报告,她一定恨死夏若惜了吧? 呵呵,别问为什么她们会把矛头对准夏若惜而不是裴亚爵。人嘛,都贱,拣软柿子捏几乎是所有人的天性。何况,原始矛盾是从夏若惜这里开始的。 又再勾了勾唇角,黎敏儿清空通话记录。虽然裴亚爵不会来查看她给谁打了电话,但清空聊天记录一向是她的习惯。 夏宅。 黎敏儿才挂断电话,夏云慧就沉声问:“裴亚爵出差了?” “是的。” 夏云慧眸色冷沉:“机会来了!” “妈,您要怎么做?”黎敏儿眸子里闪过炯亮的光芒。 “让人把夏若惜绑了!”夏云慧咬牙切齿,“贱人,我让她就算想嫁入司家,都没有机会了!” “妈,绑了她能有什么用?她又没有钱。” “呵呵,钱?我们与她之间的积怨,是钱能解决的吗?” “妈,您打算怎么做?” 夏云慧狠绝道:“裴亚爵不是为了她让我们母女上头条吗?我也要让她上头条!” 黎敏儿猛地想到了什么,激动起来:“妈,您是打算找人把她……” 夏云慧的眸子里闪动着寒芒。 第75章 把她轮了 夏若惜坐着出租车前往芬姐位于郊区的农场,前次坐出租车出了事,这一次她特意提防了,一直使用导航,并且不时地关注司机的情况,看到一切正常,她才稍稍放心。 车子行驶了约二十多分钟以后,路便显得有些偏僻。 司机憨厚地笑着对夏若惜说:“小姐,我很少来这条路,没想到这条路会这么偏僻,一会儿回程也拉不到客,您就在这里下车行不行?” 夏若惜拧眉拒绝:“不行!” 在这里下车她难道要走到芬姐的农场里去,这当然是不现实的。 她理解司机赚钱不易,谁都希望回程能拉客,不跑空车就能多赚一点,但是,她打车按照计价器付费,司机也是赚钱的,这样中途让她下车,很不地道。 司机又憨厚地说道:“小姐,我是夜班司机,家里条件差,负担重,只好租了同事的白班车来跑车。因为不是出租车公司直接承包的车,租金会更贵一点,回程拉不到客,我可能连租金都赚不回来。” 夏若惜看司机说得真诚,说道:“那我多给你五十补贴你回来的油费。” “好勒,好勒,谢谢你啊,你真的是个好人。”司机立即感激地说道,将车子往前走。 知道能多赚到五十,司机没有再废话,车子开得比之前更快了一些,不过虽然快,却开得很稳。 过了几分钟,司机转头说道:“小姐,你说后面那几辆车子是不是一直在跟着咱们啊?咱们不会被盯上了吧?” 夏若惜吓了一跳,立即转头一看。 看到有几辆车子确实跟在不远处,她蹙了蹙眉,对司机道:“麻烦您把车子开得再快一点!” “好勒。”司机应声,车速便提了起来。 夏若惜转头趴在座椅上看着后面的几辆车,它们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夏若惜又说:“大哥,麻烦您把车子开慢一点。” “好勒。”司机照做。 夏若惜盯着后面几辆车,发现后面几辆车车速也慢了下来。 夏若惜说道:“大哥,麻烦您开快一点,这里离农场不远了,他们也许也是去农场的。” 她心里基本已经确定这些车子不怀好意了。 司机应声将车子开得飞快,后面几辆小皮卡车的速度瞬间便提了起来。 夏若惜眉头皱得紧了些,紧盯着后面的皮卡车。 出租车司机也看出后面的车子不对劲了,他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速度提到最高。 出租车在郊区的路上飞驰,后面几辆皮卡车也急驰追来。 的士车司机卯足了劲往前开车。 七八分钟以后,还是没有甩开皮卡车,在郊区,皮卡车相对要有优势得多。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司机也急起来:“这都什么事啊?咱们就开一破的士车,他们盯着咱们做什么啊?” 突然,车屁股后面传来砰地一声响。 的士车司机与夏若惜吓得同时扭头,却看到一辆皮卡车被撞得侧翻在路旁。 夏若惜立即喊道:“大哥,咱们去农场!” 的士车司机被夏若惜一提醒,立即将车子往农场开。这种时候,也就别再看热闹了。 夏若惜往后看,几辆皮卡车还要追来,被几辆小货车拦住了。 难道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在逃命? 正想着,的士车司机哈哈地笑道:“吓死老子了,原来不是追咱们的,我就说嘛,我就开一破的士车,谁没事找事啊!” 夏若惜蹙了蹙眉,再往后看了一眼,那几辆皮卡车已经全部被小货车撞得侧翻了,有人从车上下来,开始打架,她松了一口气。 不多时,夏若惜便看到芬姐站在农场门口,农场上面挂了一个牌子:澎湖湾。 第一次来芬姐的农场,看到农场里泛着绿意,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夏若惜扬起唇角。 芬姐挽着夏若惜往里面走,一一向夏若惜介绍农场的情况:“现在算是投入上升期,种的大型绿植收益会来得慢一些,但小植物现在已经见到收益了。另外,我接洽了几家绿化公司,有的已经达成了合作,有的正在洽谈。” 夏若惜听了心里高兴:“以后你就是农场主了。” “是啊!真没想到有一天我的日子会是这样的。”芬姐欣慰地勾起唇角。 贝贝今天不上幼儿园,欢快得跟小鸟似的,在农场里跑来跑去。 看到夏若惜过来,贝贝立即扑过来:“干妈,我好想你!” 又翘着小脑袋往后面看,没有看到裴亚爵,才巴巴地问道:“干妈,干爹呢?” “他出差了!”夏若惜揉着贝贝的脑袋。 “他出差了吗?他还说他会亲自接贝贝去新的幼儿园呢。”贝贝嘟着小嘴。 李玉芬宠溺地笑说:“贝贝乖,干爹有事,明天妈妈和干妈送你去!” 早上她接到裴亚爵的电话,说是和幼儿园那边说好了,贝贝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去幼儿园就好。 “可是贝贝想要干爹一起啊!他还说中午要带贝贝买新书包的。”贝贝小嘴嘟得更高了。 夏若惜闻言,笑说:“干妈现在就是来接贝贝去买新书包的啊!” “真的吗?”贝贝顿时一脸惊喜。 李玉芬说:“若惜,不能这样,会把她惯坏的。” 夏若惜笑:“不会的,裴亚爵说得对,贝贝是小公主,小公主就是要好好宠爱的,别的小朋友入园都有新书包和新衣服的,我们贝贝也要有。走吧,我们今天去买,晚上住裴亚爵那边。” 李玉芬便有点顾虑:“会不会不太方便?” 夏若惜开心地笑:“才不会不方便,裴亚爵出差了!而且,贝贝是他干女儿,他都不知道有多喜欢,就算他在家里,也是欢迎贝贝的。” “就是,干爹喜欢贝贝。”贝贝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小小的脸上尽是骄傲的神情。 看着贝贝以干爹为傲的样子,李玉芬心头一酸,唇角勾起笑容。贝贝以前总问她,为什么她没有爸爸,那时候,贝贝是难过的,她说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送去幼儿园。 自认裴亚爵认了贝贝做干女儿,贝贝再也没有提过爸爸的事情,性格与以前相比,也明显活泼多了,她自己会说,我才不会再羡慕别的有爸爸的小朋友呢,他们还不是没有干爹。 芬姐带着若惜在农场里转悠了几圈,贝贝着急道:“干妈,我们什么时候去买书包呀?” 小小的孩子,对于大人的许诺总是记得很牢,一想到新书包,就恨不得立即拥有。 若惜看一眼芬姐,笑说:“我们现在去吧。” “你第一次来农场,我们吃了午餐再去!那边有一片菜地,是我们农场的工人自己种的,全天然的。” 夏若惜又笑:“以后又不是不来了,下次再吃吧。今天我们带贝贝吃肯德基!” 贝贝欢快地拍手:“好呀好呀,我要吃肯德基。” 芬姐立即说道:“贝贝不能这样!” 贝贝立即便乖顺地不说话了,但一双眸子里仍是透着殷切的期盼。 夏若惜怜惜地揉一下贝贝的头,对芬姐道:“贝贝是孩子,我们以后不要对她太严厉了。” 芬姐便有些汗颜,她说道:“也是怕她以后性子收不住。” 夏若惜摇头:“不会的,幼儿园的老师会教会她很多东西,而且,有你言传身教,她以后一定会成长得很棒!” “但愿啊!”芬姐深吸一口气。 妈妈对孩子,总是有着太多期望,一面想要给孩子更多,一面又担心孩子只懂得一味索取,为了孩子,操碎一颗心。 若惜抱起贝贝,芬姐交代农场里的工人,下午有几趟货送往哪里,便开着面包车与若惜一起离开农扬。 * 一个全金属打造的基地。 裴亚爵坐在一个金属房间里,翻动着手边的一些材料,顾朗的资料厚厚的一叠。 前次他让邓良查了顾朗,却一直没来得及看看顾朗的资料。现在看来,问题大概就出在顾朗的身份上了。 他竟然是顾家的私生子,并且小的时候并没有在顾家长大,七岁以后才被接到顾家来。 资料显示,那一年顾朗的生母去世了,他原名不详,被接到顾家以后便改名叫顾朗,成为顾家的二少爷。 裴亚爵修长的手指笃笃地敲着桌面,顾朗在刻意接近夏若惜?目的呢? 夏若惜在夏家并不受宠,想要通过娶夏若惜达到巩固他在顾家的地位显然并不是上选…… 敲门声响了起来,裴亚爵思绪被打断,他抬起头来,便见到邓良沉着脸走进来。 “什么事?”裴亚爵问。 “老大,夏小姐坐出租车去郊区农场,被几辆皮卡车拦了,兄弟们刚审出结果,有人出了大价钱让他们把夏小姐绑走,然后……”邓良后面的话说不下去。 裴亚爵脸色一沉:“说!” “然后,把她,把她……” “把她怎么样?”裴亚爵脸色骤然铁青。 “把她轮了!” 啪—— 裴亚爵狠狠地将手里的资料拍在桌子上,声音冷如地狱修罗:“查!” “是!”邓良赶紧应下。 第76章 还不承认这是你的私生女? 夏若惜几人吃了肯德基以后便去风尚大厦逛。 若惜想着给贝贝买了书包和衣服以后也给芬姐买几件衣服,芬姐其实比她只是大了四岁而已,今年才二十六岁,可是看上去就像三十多岁似的。饱受岁月的摧残。 贝贝一手拉着夏若惜,一手拉着李玉芬,小脸激动不已:“我可以自己挑书包的颜色吗?” “当然可以!”若惜笑着应。 芬姐笑说:“贝贝比以前性格开朗些了。” “别看她这么小,其实她什么都懂的。”夏若惜说道。 “是啊!现在的孩子都要成精了。” “哈哈!” 几个人有说有笑地找到了儿童文具的楼层。 除了书包以外,各种花式儿童玩具也让人眼花缭乱。 兔子形状的尺子,公仔形状的腊笔,各种款式的书包,小鼓…… 贝贝看到不远处的一排架子上全是书包,她立即松开夏若惜和李玉芬的手,朝着书包奔过去。 李玉芬生怕她摔着,急喊:“贝贝小心一点!” 贝贝转过头来,叉着小腰:“妈妈,我长大啦,我不会摔的。” 若惜笑看着贝贝,贝贝便不好意思地露出小虎牙来一笑。 大家一起挑书包,贝贝喜欢粉色,指着一只粉色的kitty猫,激动道:“我要那个,要那个!” 夏若惜立即将书包摘了下来。 贝贝激动地要试背:“我要背一下,我要看看好不好看!” 夏若惜立即替贝贝弄好。 贝贝背着小书包跑到镜子前,左右晃动,看到两根带子上面还有kitty猫的形象,她喜欢得不行,她立即跳到夏若惜面前,仰着小脸顾虑地道:“干妈,这个贵吗?” 夏若惜摇头:“不贵的。” 她心里微酸,这么小的孩子,已经关心商品的价格。 李玉芬眼尖地看到标价牌显示三百多,她倒抽了一口气,低声道:“若惜……” 若惜伸手握住芬姐的手,把话题接过去:“芬姐,我们不要给孩子灌输价格这个概念,我们只要教会她,要懂得珍惜,要懂得努力就好,价格是大人的事。现在物价这么贵,三百多的书包不贵的,而且,贝贝要念的是华远幼儿园,不是要去攀比,而是不能让别的孩子觉得咱们贝贝寒酸,那样的话,贝贝会受到伤害的。” 李玉芬点了点头,眸子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一定要把农场做好,给贝贝更好的生活! 挑了书包以后,又挑各种玩具,虽然是幼儿园,也是需要写写画画的。 没有人注意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悄然离去。 一辆正开往风尚大厦的车子里,黎敏儿接着电话:“确定在风尚大厦就好,是文具楼层是吗?好了,你们赶紧走,别让她发现了!” 黎敏儿挂断电话以后便急道:“妈,我先上去,您停好车立即来,今天不羞辱死这个贱人,我就不叫黎敏儿!” 夏云慧咬牙道:“去吧,绑她的事情,我再想别的办法,呵呵,倒是没想到裴亚爵出差了都还暗中派人保护她,这件事情,告诉黎曼晴了吗?” “当然!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当然要告诉她!”黎敏儿说完,大步走向风尚大厦。 文具楼层,夏若惜正给贝贝挑着文具。 一道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哟,还不承认这是你和裴亚爵的私生女么?” 贝贝不解地看向夏若惜,小小的眉头皱起来,问道:“什么是私生女?” 夏若惜脸色一沉:“黎敏儿,你最好积点口德!” 黎敏儿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近,看到夏若惜手里拿了一板彩铅,她拿过来,阴阳怪气:“买彩铅啊?这么小的孩子,合适吗?哦,合适的!裴亚爵的孩子,就应该是人中龙凤,做什么不合适啊?别说这么小买彩铅,就算买飞船都是合适的,谁敢说个不字?” “干妈……”贝贝有点害怕。 李玉芬立即把贝贝抱起来,沉声道:“这位小姐,贝贝是我女儿,请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黎敏儿上下扫了李玉芬一眼,鄙夷道:“你是夏若惜请的保姆吧?她故意这样教你说的吗?可是,当别人都蠢吗?就你这样子,能生得出来这么漂亮的孩子?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芬姐,带贝贝去十三楼,我和黎敏儿说说!”夏若惜听着黎敏儿这些难听的话,沉声道。 李玉芬担心地看着夏若惜。 夏若惜再沉声道:“放心吧,这里交给我!” 李玉芬怕贝贝再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话,咬牙将贝贝抱走。 “干妈还没来!”贝贝嚷道。 夏若惜立即对贝贝道:“干妈和这个阿姨说几句话就来,贝贝先陪妈妈去挑漂亮的裙子好不好?” “嗯。”贝贝乖巧地应声。 黎敏儿阴阳怪气地说:“我可不是什么阿姨,呵呵!” 李玉芬皱了皱眉,赶紧将贝贝抱走。 看芬姐把贝贝抱走了,夏若惜脸色骤然一沉,走近黎敏儿。 黎敏儿戒备地后退:“你要做什么,这里可是有监控的!” 啪—— 夏若惜一巴掌甩在黎敏儿脸上,沉声道:“现在,你应该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黎敏儿说她什么,她也许还能忍,但她说芬姐,她不忍了。这种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寸进尺口无遮拦,她为什么还要忍? 黎敏儿没有料到夏若惜竟然会对她动手,她立即叫起来:“夏若惜,我和你拼了!” 她冲上来就要双手掐夏若惜的脖子。 夏若惜一脚将黎敏儿踹翻在地。 黎敏儿就地打滚撒泼,尖叫起来:“啊啊啊,杀人啦,救命啊!” 她一个劲地往电梯口方向看,看到妈妈到现在都还没有来,不由地皱了皱眉,她爬起来,说道:“夏若惜,你个贱人,小三,你为什么要换掉我的报告?” “我换掉你的报告?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夏若惜蹲在黎敏儿面前。 黎敏儿再往电梯方向看去,妈妈还没来,她急死了。她梗着脖子道:“夏若惜,人在做,天在看,缺德事做多了,不得好死的!” “对,这句话我还给你!”夏若惜沉声说道。 不愿意再搭理黎敏儿,她往电梯方向走去。 黎敏儿见夏若惜要走,立即冲上来抱住夏若惜的腿,她用力一拽,夏若惜身体一个踉跄,就要摔下去,她立即扶住放彩铅的文具架子,结果一个不稳,把架子拉得侧翻了,上面的彩铅哗啦啦地往下掉。 夏若惜立即扶住架子,彩钻掉了黎敏儿一脸,黎敏儿啊啊大叫。 夏若惜将架子扶好,又准备弯身把彩铅捡起来。 楼层的导购员听到动静立即过来了,看到一地的彩铅,不怎么高兴,她说道:“不好意思,二位要是有什么私人恩怨的话,请在外面解决一下好吗?” 黎敏儿声音尖锐道:“我是你们风尚大厦的红钻客户,你们就这么对我说话?” 一听红钻二字,导购脸色顿时不一样了。上一刻还脸色有点冷,这会儿已经如同三月春风般温暖了起来,她笑容满面地伸手将黎敏儿扶了起来,柔声说道:“抱歉了!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风尚大厦有三款至尊高端客户钻石卡,红钻卡、金钻卡和紫钻卡。 据说,风尚大厦建立之时,三种卡片总共发行了五十张。 紫钻卡五张,金钻卡十五张,红钻卡三十张。 帝都总人口两千多万,风尚大厦作为帝都标致性的购物大楼,仅仅只有五十张高端客户卡,可见,这样的客户,是真正的钻石客户了。 实际上,除了这三种卡以外,风尚大厦就是普通的vip卡,都是比较难取得的。需要买满相应价值的商品才有资格拥有。 当然,风尚大厦的vip卡与别处的也不同,积分并不是为了一年到头兑换几包纸巾。而是可以真正享受到实惠的。 vip卡会根据客户的购买金额进行积累,满50万元,可拥有一级vip卡,享受九九折扣。 满100万元,升为二级vip卡,享受九八折。 满500万元,升为三级vip卡,享受九七折。 以此类推,后面的升级虽然是越来越难,但折扣的力度也越来越大。 除了折扣以外,还会有专属的vip付费通道,也会有高端的vip服务,比如vip客户免费送货上门,退货时享受上门取货,下雨免费提供雨伞,休息时免费提供擦鞋服务等等。 风尚vip卡最大的好处是全场通用,帝都人都以拥有风尚大厦的vip卡为傲。 尤其是帝都的贵妇人,最爱风尚vip卡,每次一刷卡,享受的折扣比别人更多,那也是一种荣耀,因为享受的折扣更多足以证明她的消费能力更强! 至于三款至尊高端客户钻石卡,很多人只是听说过,压根就没有见过。包括风尚大厦的导购,都有很多人没有见过实物,只见过图片。 毕竟,三款卡实在太稀少了。拥有三款钻石卡的人非富则贵,很少会亲自过来购物的,更难得来到儿童文具这样的楼层。 三款卡除了是身份的象征以外,折扣力度也是惊人的。 红钻卡,六折,有很多商品甚至低于成本价。 金钻卡,三折,只是象征性地收一点钱。 紫钻卡,全场的商品都可以直接拿走,想拿什么拿什么。听说,发行的五张紫钻卡,有两张由大老板的亲人持有,有两张由大老板的挚友持有。 另外一张,老板自己持有。 商场购物之时,偶尔会发生两位客户同时看上同一款限量商品的事件,风尚大厦的章程也对这类事件有着明确的规定,除了按照先来后到的原则以外,vip客户拥有优先购买权,这也是对vip客户的一种支持与回馈。 黎敏儿一想到这一点,唇角便扬了起来,看她今天不让夏若惜丢脸! 第77章 你想求我吗? 黎敏儿手里的红钻卡,是黎曼晴出车祸以前那次购物时给她的,听说是因为裴亚爵与风尚大厦老板是朋友,风尚大厦的老板便给了裴亚爵几张红卡,黎曼晴要了两张。 想到自己手里持有红钻卡,黎敏儿指着夏若惜嚣张对导购道:“我要你把这个女人撵出去!” 导购为难地看一眼夏若惜,又再看向黎敏儿,犹豫道:“这……” 黎敏儿生气地从包里取出红钻卡,霸道地甩给导购:“看清楚了,不管这个女人要买什么,我都要买,我有优先购买权吧?” 导购双手接过红钻卡,应声道:“是的,您有优先购买权!” “无聊!”夏若惜往电梯方向走去,只是一点文具而已,优先购买,是不是有病? 算了,文具这一块一会儿等贝贝自己来挑,她先和芬姐去给贝贝挑衣服。 马上入冬了,上了新款,可以买几套流行的。小女孩应该从小就穿得漂亮,这样才更容易养出好的审美观来。以后,她和芬姐一起照顾贝贝,一定可以把贝贝养得很娇贵。 导购见夏若惜走了,松了一口气,虽然红钻客户确实很尊贵,也确实有优先购买权,并且风尚大厦的导购一定不能怠慢红钻客户。但是她作为导购,处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为难了。 文具楼层毕竟与那些出售服装珠宝名包的楼层不一样。 服装珠宝名包楼层,随便一套衣服可能就是几千,贵一点甚至几万。珠宝稍好一点的就价值几万十几万了,包包亦然。 红钻客户虽然享受六折优惠,但是导购的提成却丝毫不受影响,一样按照原价提成,这也是大家都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入风尚大厦工作的原因。 那些服装珠宝名包楼层的导购看到红钻客户,简直眼睛要冒红心,眼里看到的哪里还是卡?全是人民币! 可是她文具楼层的导购有点不同,文具的价值毕竟低,一套彩铅也就几十块钱,一个书包几百块钱,一套本子也就几十块钱,相当于百货商品了,和那些奢侈品没法比的。几百块钱的东西,提成也许只有十几块钱,她实在没有必要为了十几块钱的提成而得罪人。 黎敏儿见夏若惜走了,眼刀子剜了导购一眼,生气地从导购手里夺过红钻卡,追上去。 夏若惜看到黎敏儿追上来,她立即按上电梯关闭键,黎敏儿看到电梯门要关上,立即将手伸进缝隙。夏若惜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按了电梯打开键。 黎敏儿却毫不领情,走进电梯里,哼了一声,看到电梯里还有别的人,她又剜了夏若惜一眼,骂道:“小三!” 夏若惜听到小三两个字,眉头拧紧,强压怒气。 黎敏儿又骂了一句:“小三,抢别人男朋友,不要脸!” 很多人便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夏若惜。 夏若惜忍无可忍,沉声道:“黎敏儿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要是想要与裴亚爵在一起,我们四年前就在一起了,用得着等到现在?” 黎敏儿呵呵冷笑:“以前是你的不愿意要,现在是别人的了你又要回来抢呗,你可不就是那么贱么?” “黎敏儿,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夏若惜警告。 看到十三楼到了,电梯门打开来,她径直走出去。 黎敏儿立即跟上来,夏若惜顿住步子转头,黎敏儿以为夏若惜又要打她,立即往后缩了半步。 夏若惜不再搭理黎敏儿,去找芬姐和贝贝。 黎敏儿等到夏若惜走出了几步远以后,才去找了个导购,出示了红卡,让导购陪着她购物。 反正黎曼晴大方,说是她没钱的话就问她要,女孩子要对自己好一点,在衣着打扮上面一定要舍得花钱。 那她今天就来个大出血,一定要狠狠打夏若惜的脸。 夏若惜找到了芬姐和贝贝,她又往后看了一眼,看到黎敏儿没有跟过来,她说道:“芬姐,我们去给贝贝挑衣服吧。” 芬姐拉着夏若惜,低声在她耳边说:“若惜,我们要不去别的地方买吧,这里的衣服太贵了。” 若惜笑着拿出爸爸给她的银行卡来,说道:“放心吧,我现在有钱了!” 她的笑容特别暖,那种笑,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 芬姐不由地诧异,也透着一点惊喜:“你和裴亚爵?” 若惜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 “那是?”芬姐看紧若惜。 总觉得她拿出这张卡来,那暖心的笑容,绝对不是因为她有钱了,而是带着别样感情的。 若惜抿了抿唇,眸色认真道:“我和爸爸,和好了。” “真的?”芬姐惊喜不已,“太好了!若惜,其实我不瞒你,这一直是我希望看到的。以前我不懂,有了贝贝以后,我渐渐明白了很多。这世上,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 若惜眼眶微红,点点头:“是啊!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他,这些年过得也很苦,我不应该再精神折磨他。” 看若惜情绪显得有些低落,芬姐笑着相劝:“好啦好啦,和好了就好啦,真的好高兴。晚餐你想吃什么,一会儿我们在超市买了菜回去我给你做。” 贝贝一听到吃的,立即嚷着说:“我想吃南瓜饼,还想吃蛋挞。” “好。”芬姐宠溺地笑着应下。 若惜惊奇地看着芬姐:“你连蛋挞都会做?” 芬姐笑说:“又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泡芙、果冻、凉粉、蛋糕、面包、冰淇淋,我什么不会?” 若惜连连感叹当妈了就是不一样。 芬姐骄傲地说:“我以前可是开过餐馆的。” “对对,我差点忘了这个,哈哈!芬姐,不如你教我做菜好不好?”夏若惜觉得自己有了一个极棒的想法。 让芬姐和贝贝住进裴亚爵的别墅,就算裴亚爵出差回来,她都不会再尴尬。 反正裴亚爵特别喜欢贝贝,必然是欢迎芬姐和贝贝住进去的。 而且,有芬姐教她做菜,她就可以不用去报厨艺班了。再好的厨艺班,会有芬姐手把手教得好? 芬姐听夏若惜要学做菜,笑着应下:“当然好!” 她虽然今年才二十六岁,但思想是比较传统的,她觉得女人就应该贤慧,能下厨房。现在难得若惜有学做菜的心思,她当然是高兴的。 “走吧,我们先给贝贝挑衣服!”若惜拉着芬姐去给贝贝挑衣服。 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看中了挂在左手边的一款套裙。 粉色的套裙,很卡哇伊,梦幻又透着公主气息。 上衣有点像小西装,下面的裙摆不规则,后面比前面长一点,夏若惜打趣道:“包着屁股冬天也不会冷了。” “是啊!我也这么想的。”芬姐说道。 说完,她与若惜相视一笑。 若惜指着裙子对导购说:“麻烦把这条裙子拿下来我们试试!” 贝贝也喜欢这条裙子,拍着手:“公主裙!冬天的公主裙!” 若惜闻言,笑容放大:“贝贝穿给干妈看看好不好?” “好!”贝贝高兴地挣扎着要从妈妈的怀里下来。 芬姐立即将贝贝放了下来。 导购拿了裙子将衣架拿下来,热情道:“阿姨帮你穿好不好?” 贝贝嘟着嘴不依:“我自己穿!妈妈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看着贝贝像个小大人似的,芬姐欣慰地勾起唇角。 若惜也一脸骄傲的神色,贝贝才三岁多呢,好多三岁的小朋友连吃饭都是妈妈喂的。 导购一听贝贝的话,热情地笑道:“好,那阿姨给你开门!” 导购手里拿着裙子,准备去打开试衣间的门。 黎敏儿的声音突然再响了起来:“这套裙子我要了!” “这位小姐,不好意思啊,是她们先来的!”导购看一眼黎敏儿,微笑着说道。 虽然是微笑的,但对黎敏儿是带着一点敌意的,她害怕因为黎敏儿突兀地出现,导致最后成交失败。这套裙子可是两千多的,她提成接近一百块。 黎敏儿脸色一沉:“那又怎么样?” 她嚣张地拿出红钻卡来,递给导购:“看清楚了,这套裙子我要了!” 导购看到红钻卡,脸色顿时变了变,客气道:“您稍等一下!” 她立即拿着卡去找店长确认。 店长很快便走了过来,热情地接待黎敏儿:“尊贵的小姐,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黎敏儿得意地看一眼夏若惜,指着导购手里的裙子道:“这条裙子,给我包起来!” 说完,她又拿起另外一张银行卡递给导购:“刷卡!” 若惜看黎敏儿这么嚣张,她正要去与黎敏儿争执,芬姐一把拉住她,摇头低声道:“我们走吧。” 贝贝小小的孩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黎敏儿从导购手里拿走了裙子,并且要付钱买下了,她知道试不了心爱的裙子了,突然觉得心里委屈,嘴巴扁了扁,哇地一声就哭了。 若惜心头一疼,喊了一声:“黎敏儿!” 黎敏儿侧过头来,一脸的嚣张得意:“干嘛?你想求我把裙子让给你吗?” 第78章 杜晓,紫钻卡 夏若惜闻言就要冲上去,芬姐一把抱住她的腰,急道:“若惜,我们走,贝贝在,会吓到她的!” 若惜原本是想直接与黎敏儿开撕的,听到芬姐的话,再看贝贝可怜地站在那里伸手抹着泪,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说道:“我们去别的专柜买。” 大人怎么争怎么闹没什么,可是孩子不行,她会吓坏的。 黎敏儿得意一笑:“滚出风尚大厦吧,在这里,不管你想要买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如愿!” “你!”若惜又要冲向黎敏儿,芬姐用力地抱紧她。 黎敏儿下巴得意地挑起:“我怎么样?” 芬姐强拉住若惜:“我们走!” 她转而抱起贝贝,贝贝难过地抹泪,哭着说:“可是我心爱的裙子没有了!” 若惜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她沉声对黎敏儿道:“这样伤害一个孩子,你良心不会不安吗?” “呵呵,你有本事生私生女,良心不安的是你好吗?”黎敏儿一脸鄙夷嘲讽的神色。 贝贝可怜地抬起头来问:“干妈,什么是私生女?” “私生女就是你妈妈偷了野男人生的。”黎敏儿说道。 若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冲向黎敏儿。 芬姐立即伸手死死地拽住若惜的手臂,若惜一脚就要踹出去,黎敏儿往后退了退,沉声命令导购:“我是你们的红钻客户,我都要被打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几个导购闻声,立即护在黎敏儿跟前。 黎敏儿再怒道:“把这些没教养又买不起衣服的给我轰出去啊!” 几个导购为难地看向店长,店长为难地往外扬了扬手,那意思导购明白,最终他们还是得选择红钻客户的,虽然她看上去确实很无理也很让人讨厌。 导购正要赶若惜一行人出去,从外面冲进来一个短发的女人,冲向黎敏儿就是一巴掌甩到她脸上,然后一拳头打在她肩上,她打完怒道:“老娘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这脸还要吗?竟然欺负一个小朋友,你妈没有教你做人是吗?老娘来教教你!” 声音怎么会那么熟悉?若惜立即看向短发女人。 短发女人仿佛还不过瘾,双手拎起黎敏儿肩上的衣服,直接一膝盖顶向黎敏儿的腹部,黎敏儿痛得闷哼了一声,腰都直不起来了,伸手用力地扶住身后的专柜。 啪—— 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短发女人摇了摇手腕,生气道:“脸皮果然很厚,老娘的手都打疼了!” 店长吓了一跳,立即过来制止:“这位小姐,这里不能随便打人!” 嘴上话是这样说,她心里其实是畅快的。 她也不喜欢持红钻卡的这个女人,可是人家有红卡,她只是个店长,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事事牵就。 但是别的顾客就不一样了,打了就打了。 果然人贱自有天收,恶人自有恶人磨。有红卡又有什么用,蚂蚁斗大象,一物降一物。你牛得上天,你腰缠万贯,最后你还不是会被一个光脚的收拾。小爷鞋都没得穿,打了就打了,你来咬我啊! 短发女人看黎敏儿弯着腰,她避开店长怒斥道:“这会儿装死了?那老娘就真的让你死一死!” 啪啪又是两个耳光甩过来。 耳光力度之大,黎敏儿感觉自己眼冒金星了。她大声咆哮起来:“你们都死了吗?我要投诉!” 店长立即示意几个导购拦住了短发女人。 短发女人伸手一把拽着夏若惜的手腕,将她往外拖。 夏若惜顺着短发女人的步子出了专柜,芬姐看若惜被人莫名拉走,立即抱了贝贝追上来。 专柜外,短发女人一拳头轻轻地打在若惜的肩头,眼眶就红了:“这么多年,你死哪去了?” 若惜怔怔地望着短发女人,眼眶一热,杜晓,她最好的同学,最好的朋友,最好的闺蜜。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她们形影不离。 可是四年前她逃婚的时候,突然联络不上杜晓,她其实是想要告诉杜晓一声,让她不要担心,她会好好的,可是没能联络上,从此,一别四年。她回来以后,各种杂乱的事情缠身,她还没有来得及找她…… 若惜红了眼眶,低声道:“对不起!” 杜晓给了若惜一个熊抱,用力地抱紧她:“对不起!若惜,对不起!四年前我妈妈突然住院,我手机没有来得及充电,后来知道你逃婚了……你怎么那么傻,怎么要逃到国外去,这四年,过得好吗?” 若惜用力地点头:“嗯,过得好!” 杜晓又是一拳头打在若惜的肩上:“好什么啊?好的话你会不和我联络吗?” “真的过得好的。”若惜心酸地说道。 杜晓又紧紧地拥抱了若惜,再放开她:“去吃饭!” 这四年过得好不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回来了,那四年好与不好的时光,都已经过去了…… 芬姐抱着贝贝,也看清了是杜晓,她欣慰地笑道:“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她和杜晓的交情一般,但因为若惜的缘故,也是认识的。 杜晓看向贝贝,又看向若惜。 若惜一看杜晓的眼神,就知道她也怀疑贝贝是她与裴亚爵的孩子,她摇头道:“贝贝是芬姐的女儿!” 杜晓点了一下头,朝贝贝伸出手,笑道:“来,贝贝,杜阿姨抱!” 她对贝贝的态度,与刚才对黎敏儿截然不同,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贝贝还是有点害怕,紧紧地躲在芬姐怀里。 杜晓看贝贝的样子,她沉声道:“孩子都被那个贱人吓坏了,我去把裙子买回来!” 芬姐立即说:“别,不用了。” 帝都人都知道,风尚大厦的至尊卡客户惹不起的。 杜晓偏不,她执拗地冲进刚才的专柜。 黎敏儿正坐在中间休息区的沙发里对着店长和导购发飙:“我要你们整个风尚大厦不准给那个贱人卖东西,我还要投诉你们,看着我被打却没有帮忙,风尚大厦要你们做什么?” “连自己最尊贵的客户都保护不了,你们怎么不去死?” 店长讨好地笑着转移话题:“抱歉了,我们也没有防备会有人突然冲过来对您动手。裙子我们给您包起来好吗?” 黎敏儿一听裙子更来气了:“我要那条裙子做什么?我又没有私生女!” 店长心里吐槽:你特么没有孩子你和人家抢裙子,不作不死,真是活该被打啊! 脸上却是堆着笑容道:“那您看看您需要别的什么,我们一定给您最好的服务!” 杜晓走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店长与黎敏儿的对话,她沉声道:“那条裙子她不要我要了!” 黎敏儿原本是不要裙子的,一听杜晓说要了,她气不打一处来,不敢惹杜晓,怕被打,她对店长咆哮:“你们要是敢把裙子卖给她,我要你们立即从风尚大厦消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在风尚大厦工作!” 黎敏儿扬起下巴得意地看向杜晓,她是打不过她,但是她就是能让风尚大厦的人不敢卖东西给她,怎么样? 而且,这个女人,她记下了,以后要她好看! 店长与导购顿时脸色都变了,这才是她们最害怕的地方。 谁不知道风尚大厦的提成制度是所有商场最优越的? 若惜怕杜晓再闹出大事来,也跟了过来,让芬姐带着贝贝在电梯口等着。 若惜一过来,便听到黎敏儿嚣张的话。她猛地想起前次在风尚大厦购物的时候,裴亚爵给了她一张紫色的卡,说是三折优惠卡,能充值,里面有一个亿,也不知道那张卡能不能管用?反正当时女装那边的店长看到卡的时候,神情是无比恭敬的,也许正好压黎敏儿一头呢? 保险起见,她对店长说道:“您好,麻烦借一步说话!” 店长也是想要尽快解决麻烦,立即与夏若惜走到一旁。 黎敏儿大叫起来:“你要是敢收受这个女人的贿赂而把裙子卖给她的话,你明天就不用来风尚大厦上班了!” 店长闻言,背部僵了一下。 夏若惜将卡取出来,递给店长:“麻烦您帮我看看这张卡能不能……” 话没有说完,店长眸色骤然一亮,语气顿时变得无比恭敬:“您好,您请坐!您要那条裙子是吗?我立即让人给您包起来!” 夏若惜还没有反应过来。 店长立即吩咐导购:“把裙子包起来!” 夏若惜惊愕了,杜晓人惊愕了,黎敏儿也惊愕了。 导购一听,立即把裙子包了起来。 店长对着夏若惜微鞠了一躬,客气道:“尊贵的客户,您好,您是我们风尚大厦的至尊紫钻客户,风尚大厦九十八层大楼里所有的商品,只要您喜欢的,我们立即为您打包,您想要的一切,都可以直接带走,没有任何人可以与您抢商品!” 夏若惜一惊,想到裴亚爵当时给她卡时候的表情。问她是不是想要?她说不想要,裴亚爵将卡给了她,一副施恩的语气说拿去,还不准她把卡送人。原来如此! 黎敏儿尖叫起来:“紫钻?不可能!紫钻卡总共只有五张,她的卡一定是假的。” 听到黎敏儿气急败坏的话,夏若惜不否认自己被爽到了,她走近,居高临下地瞟一眼黎敏儿:“你的语文老师是不是没有教过你人外有人的道理?” 第79章 给她点颜色看看 “不,不可能,紫钻卡总共只发行了五张,你说,你的卡哪来的?”黎敏儿被深深地刺激到。 夏若惜不再搭理她,而是笑着看向杜晓:“亲爱的,麻烦你让芬姐把贝贝抱过来,我们给贝贝挑衣服。” 杜晓立即去了,走到黎敏儿这边的时候,她轻轻地踢了她一脚,鄙夷道:“丢人现眼!” “我问你卡是哪来的?”黎敏儿冲着夏若惜咆哮。 夏若惜冷冷一笑,不搭理黎敏儿,她开始给贝贝挑衣服。小女孩的衣服款式格外多样化,她看到很多漂亮的衣服都很心动,想着贝贝格外喜欢粉色的,她又挑了一套粉色的卫衣,一件粉色的棉衣,两条打底裤,一会儿再给贝贝配一双小皮鞋和一双小靴子,再搭两款装零钱和小零食的包包。再看看贝贝自己喜欢些什么? 店长全程亲自陪同夏若惜挑衣服,导购也跟在店长的身后,完全无视黎敏儿。 黎敏儿站起来,气得一跺脚:“夏若惜,你给我等着!” 撂下狠话以后,她灰败地离开,迎面撞上芬姐几人,杜晓一脚踢向黎敏儿小腿:“走路不长眼啊?” 黎敏儿生气地瞪向杜晓,就要发飙,杜晓亮了亮自己的拳头,黎敏儿吓得缩了一下,冷哼了一声径直离开。 夏若惜望着黎敏儿的背影,摇了摇头。在华夏,这种人真的很多,得势的时候,狂妄得不可一世,失势的时候,夹着尾巴做人。而一旦再度得势,比起从前,又会更加的变本加厉,嚣张得令人生厌。这是一种心理畸形,是环境造就。 看到贝贝来了,夏若惜将黎敏儿抛诸脑后,拉着贝贝挑衣服。 贝贝到底只是个三岁的孩子,见到黎敏儿走了,整个人都开心起来,自己抱着衣服进去穿,还不让大人帮忙,她把裙子穿反了,惹得几个大人失笑不已…… 另一边,黎敏儿冲进电梯里就按了一楼,出了电梯她就冲向停车场,她一边冲过去一边念叨:“总是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不知道我刚刚丢了多大的脸吗?” 她走向妈妈的车子,看到没人,她又敲了敲车窗,仍然没人,她蹙着眉头打电话,一边抱怨:“发什么神经,不是说了停好车就去风尚大厦吗?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妈?” 她所不知道的是,她前脚才踏进风尚大厦,她的妈妈夏云慧后脚便被邓良的人带走了。 很不凑巧,夏云慧找人绑架夏若惜的时候,使用了自己的电话联络,邓良的人很快便审出来了。之后锁定了夏云慧的车子,一路追了过来。夏云慧才把车子停稳,黎敏儿才走进风尚大厦,邓良便命人把夏云慧带走了。 只带走夏云慧一个人,是裴亚爵的意思。 黎敏儿什么也不知道,看到妈妈不在,她气得再用力地拍了拍车门,跺脚道:“死哪去了?” 骂完,她又咬牙给黎曼晴打电话,煽风点火:“曼晴姐,你上次跟我说怀疑姐夫可能是风尚大厦的老板,你一定猜对了。” 黎曼晴的声音温婉地传来:“你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黎敏儿眸光闪了一下,立即再煽风道:“呵呵,我之前说他心里把夏若惜那个贱人看得很重,你还不相信,现在总该相信了吧?” “发生什么事了?”黎曼晴语气显得有些着急。 黎敏儿冷哼了一声,说道:“别人告诉我夏若惜那个贱人带着她的私生女来风尚大厦购物,我便过来了。她要给私生女买文具和裙子,我当然不愿意,我……” “你做了什么?”黎曼晴的语气显得更急了。 黎敏儿对着空气瞪了瞪眼,慢悠悠地说道:“我当然不让她买呗,我就把上次你给我的红钻卡拿出来了,不是有优先购买权嘛,我就让店长把她要买的东西都给我包起来人……” “后来呢?”黎曼晴仿佛急着知道这件事情的完整经过。 黎敏儿再慢悠悠地说道:“后来,你猜这个贱人做了什么?” “她做了什么?” “她拿出了紫钻卡!”黎敏儿说完,默默在心里鄙夷:真是没用,做了别人一年的未婚妻,还不如个逃婚的。 电话那端,黎曼晴的声音透着质疑:“你确定你看清楚了,那是紫钻卡?” 黎敏儿撇嘴:“当然,我都被店长轰出来了,还能有假?你是没在,不知道那店长与导购的嘴脸有多恶心,对着夏若惜那个贱人卑躬屈膝,说,您是我们最尊贵的客户,您看上了什么就告诉我们,我们立即为您打包,风尚大厦的一切商品,只要您看上的,全部都可以直接带走……” 黎曼晴打断黎敏儿的话:“那就真的是紫钻卡了!” 黎敏儿赶紧落井下石:“紫钻卡整个帝都只有五张,除了裴亚爵以外,还有谁可能给她紫钻卡呢?所以,你知道夏若惜那个贱人在裴亚爵心里有多重要了?你看看你出车祸受伤住院期间,裴亚爵也受伤了,就隔着一间病房,他看过你几次?可是他和夏若惜呢,可是朝夕相处呢。说你傻你还不相信,你还跟我说女人要矜持,老公都要被别的狐狸筋勾走了,再矜持有什么用?” “你别说了!”黎曼晴的声音里透着隐忍的怒气。 黎敏儿唇角勾起冷笑,继续说道:“你长点心吧,私生女的事情你派人查查看吧,也不是太复杂的事情,万一是真的呢?那你怎么争得过夏若惜?” 砰—— 电话被挂断了,黎敏儿对着电话骂咧咧:“蠢货,我都替你着急!连个男人都看不住,矜持,在自己男人面前装矜持,不就是逼着男人出去吃吗?” 骂完,她再伸腿踢了一脚车轮胎,生气道:“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回来?” 说着,她又给妈妈打电话,电话是通的,那边却一直无人接听。 黎敏儿重复打了三四遍仍然无人接听之后,她生气地将电话关机:“一会儿找不到我你不要哭!” * 某金属基地。 夏云慧被关在一个金属质感的房间里,她坐在一张金属椅子里,手脚被绳子绑着,邓良坐在她对面,慢悠悠地问:“为什么要让人对夏若惜做那种事情?” 夏云慧心头一跳,眸光闪了一下,矢口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过来?你想要多少钱?” 邓良坐在金属椅子里,脚架在金属桌上,嘴里咬着一根铝丝,他将铝丝呸地一声吐出来,声音邪魅:“给她点颜色看看!” 螃蟹勾唇一笑,他早已经带着两个队友待命。他们三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拎着油漆,拿着油漆刷,红黄蓝三种颜色的油漆在桶里淌着。 三个人走近夏云慧,夏云慧以为他们要朝她泼油漆,一脸警惕的神情。 螃蟹嘿嘿一笑,拿起刷子在油漆桶里蘸了一下,将油漆刷到夏云慧头发上。 “啊,不要!”夏云慧尖叫起来。 螃蟹身后两个人也拿起刷子蘸着油漆刷夏云慧的头发。 只一会儿工夫,夏云慧的头发便变成了红黄蓝三种颜色,看上去跟妖怪似的。 头发上的油漆刷得太多了,顺着头发便滴下来,滴到夏云慧脸上,也滴到夏云慧身上。 夏云慧眼睛处沾上了油漆,眼睛都不敢睁开,她想要擦一下,无奈手被绳子绑着,她只能用力地甩头,一甩头,油漆更是甩得到处都是,滴得也更快了,脸上滴了好多,两只眼睛都没有办法睁开了,她用力地闭紧,无奈地任由油漆淌过她的眼睛。 “给她擦把脸!”邓良说道。 立即有人去打了条湿毛巾粗鲁地往夏云慧脸上擦了一把,油漆擦开了,夏云慧睁开眼来。 邓良瞟一眼夏云慧,也不急着审问她,吩咐道:“把刑具拿过来!” 螃蟹坏坏一笑,扬手带着两个队友出去了,没多大一会儿,便有好些队友陆续地搬进来一些让人看了便心惊肉跳的刑具。 有铁梳子一样的工具,上面全是泛着寒光的尖锐倒刺,这种东西古装电视剧比较常见,通常是用来梳背,顺着肩膀往下用力一梳,隔着衣服也能梳下一层肉来,一梳子下去,整个背部血肉模糊,再在梳烂的肉上撒上一层盐或者盐水,能让人痛得满地打滚,死去活来。 夏云慧看着这些东西,心跳骤然加速,吓得脸色都变了。 她自幼在夏家长大,也算是名门闺秀,夏家也有家法,跪祠堂和打板子这样的家法一直传承了下来。不过极少动用,父亲在很生气的时候,会拿着戒尺抽打他们,但绝对没有正式打板子那么可怕。戒尺怎么样都不能让屁股开花。 在看到这些刑具以后,她猛地发现,打板子与这些可怕的东西比起来,完全不是事,这些东西才真的会要人命。 铁梳子搬进来以后,又有人搬了一条长凳子进来。 老虎凳? 这是夏云慧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邓良冷冷地朝着夏云慧笑了笑。 又有队友搬了烙铁进来。 夏云慧已经吓得冒冷汗了。 她咬着牙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你现在可以不说,一会儿也许我心情不好,你就是想说我也不愿意再听!”邓良唇角勾起邪魅的笑意。 这种笑容,使得夏云慧心里更害怕了。 第80章 裴总裁要说不是为了夏若惜? 又有一个队友拿了一盒小铁签进来,看着牙签大小的小铁签,夏云慧突然变得惊恐起来。这些小铁签,不用会是用来扎指甲缝里面的肉吧?她吓得想要把手缩到背后,无奈手被绑着,她根本动弹不得。 她扫了一圈刑具,每一样刑具都使她害怕,她一想到电视里各种用刑的场面,就觉得毛骨悚然,浑身都控制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邓良又再一笑,吩咐道:“给她喝水!” 螃蟹立即亲自去端了一大杯水来,一步一步缓缓地走近夏云慧。 夏云慧惊恐地叫起来:“别过来,你别过来!” 这水该不会是化学制剂,一喝下去食道就会被烧毁,然后她变成哑巴吧? 只要想想,夏云慧就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螃蟹坏坏一笑,伸手捏住夏云慧的下巴,将杯子凑近夏云慧的嘴。 夏云慧拼尽力气挣扎:“不喝,我不喝,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 “让她喝!”邓良玩味地勾起唇角。 螃蟹再度捏紧夏云慧的下巴,准备灌水。 夏云慧惊叫起来:“啊啊啊!不要!我不喝!” 邓良冷冷地瞟一眼夏云慧。 螃蟹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直接捏紧夏云慧的下巴,往她嘴里灌水。 夏云慧咕噜喝下去一口以后,她神色惊恐,随后又被灌了几口以后她恨恨地咬牙认命,闭上眼睛。 螃蟹灌下去半杯水以后,邓良扬了扬手,螃蟹便走到了一旁。 邓良邪肆地笑说:“就这么点胆子?” 夏云慧咬牙仇视地看向邓良。 邓良呵呵一笑:“你以为我给你喝的是什么?它只是纯净水而已!” 夏云慧难以置信地看向邓良。 邓良再邪魅地笑说:“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夏云慧不由地问道。她的神情依然是将信将疑的。 邓良呵呵笑道:“因为啊,做任何事情,我都喜欢慢慢来,一步一步来!我喜欢先礼后兵!” 夏云慧又扫了一圈各种刑具,她更害怕了。 邓良邪魅地说道:“每五分钟,我会让人给你灌半杯纯净水,你说,你一会儿会不会想上厕所呢?可是啊,你只能当着我们的面尿在身上。” 夏云慧顿时脸色窘迫。 邓良呵呵笑:“等你习惯了以后啊,你就觉得不那么难为情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快,这些刑具已经有三天没有人用了,我得慢慢欣赏啊!” 夏云慧吓得浑身颤抖。她咬了咬牙,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要我说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抓错人了?” 邓良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慢悠悠地问道:“你说,你想对夏若惜做的任何事情,我都让人从黎敏儿身上找回来,这个提议怎么样?” 夏云慧顿时变得惊恐,她咬紧牙关不说话。 邓良侧首问道:“黎敏儿那边怎么样了,准备好了么?” 夏云慧闻言更是脸色大变。 邓良呵呵一笑。 甲鱼说道:“七个大汉已经准备好了!” “嗯。”邓良应了一声,吩咐道,“去,让那七个大汉先把黎敏儿的衣服扒了!” “啊啊啊!你们不能这么做!”夏云慧失控地尖叫起来。 邓良唇角一勾:“你能做,别人就不能?黎敏儿是人生父母养的,夏若惜就不是?” 说完,邓良再沉声道:“去,先去给黎敏儿打一针,一会儿让黎敏儿自己主动一点,摄像机四个角落里各放一台,要高清无码的!” 夏云慧吓得脸色惨白,她嘴皮都哆嗦起来:“不,不能这么对敏儿,我求求你!” “让人对夏若惜做那种事情,是谁指使你的?”邓良一副没有耐心的样子。 夏云慧咬了咬牙,眸光再闪了一下,攥紧拳头,她组织好语言,说道:“没有人指使我。上一次,夏若惜让人做了我和敏儿的新闻,我们原本日子已经过得很惨了,黎家把我们赶出来,夏家也不待见我们。可即使是这样了,夏若惜还要落井下石,她是我亲大哥的女儿,是我的亲外甥女啊,她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怎么下得了手啊?心怎么那么狠呢?完全不顾念亲情。 就算是这样,我依然念着她是我的亲外甥女,我想着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名声败坏了,是我自己曾经不小心被人陷害,我的人生被毁我活该。可敏儿还那么小啊! 我又想着夏若惜也才二十二岁,谁没有年轻冲动过呢?与敏儿发生了几句口角,才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我冷静地想想也不怪她了。 但是,在黎家带着敏儿去做dna鉴定的时候,她竟然让人换掉敏儿的鉴定报告,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她都做得出来,她完全把敏儿毁了啊!要不是有曼晴求情,敏儿就被打死了。 我也是心里气不过,一时冲动才会想着找人把她绑架了,所幸你们发现得及时,也没有对夏若惜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我向您保证,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做出伤害夏若惜的事情来,求您行行好,放过敏儿,放过我好不好?” 夏云慧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夏若惜身上。 邓良冷冷地瞟一眼夏云慧,质问:“你看到夏若惜换掉你女儿的dna报告了?” 夏云慧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咬牙道:“除了她还能有谁?” 邓良冷笑:“就你们母女这样的人,得罪的人应该不少吧?” 夏云慧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眼珠子溜溜转了转,她说道:“这八年来,我们母女住在夏家,深居浅出,一直都很太平。夏若惜一回来,就把夏家弄得……” 夏云慧想说夏若惜把夏家弄得鸡犬不宁,可又怕得罪了邓良对敏儿和自己不利,她生生将话咽了下去。 坐在隔壁房间的裴亚爵,看着监控里的夏云慧,听着她的声音,听着她把一切错都推到夏若惜身上,他冷着脸腾地起身,径直走向隔壁房间。 看到裴亚爵走过来,夏云慧瞳孔骤然一缩,顿时明白了什么,也更害怕了,她不敢直视裴亚爵,赶紧低下头去。 裴亚爵冷冷地瞟一眼夏云慧,沉声问:“夏若惜换掉了黎敏儿的dna鉴定报告?” 夏云慧低下头去,咬了咬牙,拳头攥紧,心里憋屈。她当然知道不是夏若惜,而是面前的裴亚爵。可是她敢怒不敢言!裴亚爵,是她得罪不起的存在。 裴亚爵再沉声问道:“夏若惜换掉了黎敏儿的dna鉴定报告?” 夏云慧咬了咬牙,抬起头来,直视裴亚爵,站在道德的高度,站在长辈的高度,咬牙说道:“我知道我没有管好敏儿,让她与夏若惜发生了口角,可是你不是也让她受到了处罚吗?她才十八岁,你让人把她关进精神科,那些人每天打她,抢她的饭,在她床上拉屎,她在里面饱受着各种精神折磨。她出来了以后,又与夏若惜发生口角,我并不认为她有什么错。作为夏家人,她当然不愿意夏若惜做出当小三这样的事情来。作为黎家人,她也不希望自己堂姐的婚姻受到威胁。她有什么错?她这么小都懂的道理,为什么夏若惜不懂?敏儿只是提醒夏若惜不要做出给夏家丢脸的事情来,并没有做错什么!” 夏云慧硬着头皮说完这些话,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渗汗了,她其实很害怕,她怕得罪了裴亚爵,裴亚爵杀了她,或者把怒火转嫁到夏氏集团,到时候,她在夏家也没有办法呆下去了。 可是眼下她能怎么办呢?她要是不说话,只会更快激怒裴亚爵。她不说话,敏儿可能就真的被毁了。 她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还算有水平的,既点明了夏若惜当小三的不对,也敲打了裴亚爵不该脚踏两条船,一边与黎曼晴有婚约,一边又与夏若惜拎不清。 最重要的一点,是把敏儿撇干净了,在敏儿与夏若惜的争吵上,哪怕敏儿的方式不对,出发点也是好的,她是为了提醒夏若惜不要做出丢脸的事情来。裴亚爵作为姐夫,怎么能一直揪着不放?难道不打算与黎家联姻了? 裴亚爵看紧夏云慧,唇角勾起一抹冷:“小三?婚姻威胁?丢脸?” 夏云慧感受着裴亚爵周身透出来的冰冷气息,她吓得心都打鼓了,但她还是咬牙看向裴亚爵,说道:“你现在与曼晴有婚约,夏若惜从中与你纠缠不清,不是小三是什么?这样的事情,当然是给夏家丢脸也给她自己丢脸的。” 后面的话,夏云慧的声音越来越小。 “夏女士你哪只眼睛看到夏若惜与我纠缠不清了?”裴亚爵冷笑起来,眸子犀利如豹子一般扫向夏云慧。 夏云慧好不容易平静一点的心脏又砰砰打鼓一般乱跳起来,她用力地吸了一口气:“要不是她与你纠缠不清,你怎么会为了她让敏儿去住精神病院?” 裴亚爵冷笑:“夏女士,你听清楚了,我让黎敏儿住精神病院,与夏若惜无关,是黎敏儿言语上对我进行了侮辱!” 夏云慧害怕裴亚爵,只敢在心里吐槽:呵呵,你当然这么说了,哪个奸夫会承认自己在外面偷吃?哪个奸夫不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组织了一下语言,她说道:“后来敏儿和夏若惜发生争执被人拍了新闻,之后我和敏儿就上了头条,也是裴总裁您做的吧?” “是我!”裴亚爵大方地承认。 夏云慧硬着头皮问:“裴总裁要说不是为了夏若惜吗?” 第81章 你也太护短了 裴亚爵沉声道:“黎敏儿做的那个新闻,伤害到裴氏的利益了,为了不让裴氏股票受到影响,我当然要这么做,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一向是我的原则!何况,作为商人,黎氏受损总好过我裴氏受损。” 夏云慧心里不服,却无言以对,她想了想,再说道:“那么,换掉敏儿的dna鉴定报告呢?” “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夏女士还是好好想想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吧。”裴亚爵沉声说道。 夏云慧心头一跳,看紧裴亚爵。 裴亚爵再沉声道:“我做过的所有事情,我都认!没有做过的,没有任何人能栽赃给我!” 裴亚爵说完伸出手来,站在邓良不远处的甲鱼立即把调查报告拿了过来。 裴亚爵将报告扔到夏云慧脚边,说道:“解开!” 立即有人把绑着夏云慧的绳子割断。 夏云慧揉了揉手腕使血液流畅,再捡起地上的报告。 将里面的材料取出来,一些照片出现在她的视线。 黎景之与黎敏儿出现在医院,之后一起抽血,再之后,血样被医生贴上了标签送检。 再之后,有人更换了一份血样。那个更换血样的人,穿着医院的工作服,戴着帽子与口罩。更换了血样之后离开医院,在停车场里,有人给了他一个信封,应该是报酬。大概是不愿意留下转帐记录,所以采用了现金支付的形式。 支付现金的那个人,拍到一张正脸。 裴亚爵看向夏云慧,问道:“照片里出现的人,认识吗?” 夏云慧咬了咬牙,摇头。 裴亚爵沉声道:“不认识也不要紧,我会查清楚!” 夏云慧眸光闪了一下,脑子里闪过疑惑,又觉得不可能。黎曼晴没有那样的脑子的。可是将信封交到换血样之人手里的那个人,她好像曾看到他与黎曼晴一起出入过,似乎是黎曼晴意大利的工作伙伴。 只是,黎曼晴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想着黎曼晴极有可能一直在把她们母女当枪使,用她们来对付夏若惜,夏云慧倒抽了一口冷气。 冷然地看一眼夏云慧,裴亚爵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你最好管好你女儿,也管好你自己,否则,后果不是你们能承受的!” 夏云慧听着裴亚爵的警告,想着满室的刑具,想着邓良说的那几个大汉的事,吓得浑身一颤。立即应道:“是,我一定会管好自己,也管好敏儿。” 裴亚爵沉声道:“带走!” 夏云慧听到带走二字,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扑通一声跪下来,一把鼻子一把泪地相求:“裴总裁,求您,求求您,放过我好不好?我什么也没有了,我只有敏儿了,我不想死。我以后再也不会对夏若惜做什么了,打断骨头连着筋,我和她到底是一家人,我是她的亲姑姑啊!” 邓良伸腿踢了夏云慧一脚:“想什么?让你滚蛋,别在这里碍眼!” 裴亚爵厌恶地看一眼夏云慧:“不想走?” “不不不,我想走的,你不杀我灭口?”夏云慧眸子里绽放着惊喜的光芒,立即从地上爬起来。 脑子里灵光一闪,她又不敢相信地问道:“你真的肯放我走?” “不然呢?”裴亚爵看向夏云慧。 夏云慧咬了咬牙,还是问出自己心头的疑惑:“你这么放我走,不怕我告诉黎曼晴?” “你告诉她什么?”裴亚爵觉得好笑,便冷冷地笑了起来。 夏云慧硬着头皮说道:“告诉她……” 她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眸光再闪烁了一下,她说道:“裴总裁,您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做出什么事情来的,我也会管好敏儿,谢谢你能放我走!” 她也真是蠢了,有些心里的话能随便说出来吗?万一裴亚爵一个心情不好改变主意,她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想到敏儿,她又扑通一声跪到裴亚爵脚边,求道:“裴总裁,求您连敏儿一起放过好不好?” “我没有抓她!”裴亚爵沉声道。 夏云慧猛地看向邓良。 邓良邪魅一笑:“也没有男人和摄像机!” 夏云慧:“……” 她觉得十分懊恼,竟然被人摆了一道,自己实在是太蠢了。 随后又猛地松了一口气,幸好是被摆了一道,要是他们真的对敏儿做出什么的话,她大概会活不下去,她的人生,一败涂地,除了敏儿,还剩下什么? 邓良让人给夏云慧戴上黑色的头套,开着车子围着中心城区绕了好几圈以后,将夏云慧扔在了川心路上。 夏云慧立即掏出电话来,看到上面有几个未接来电,她赶紧回拨过去,听到那端传来关机的声音,她崩溃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办?敏儿是不是被裴亚爵抓走了,但是他不肯承认? 夏云慧又再拨打了几次黎敏儿的电话,仍然关机,她急得哭起来,一边抹泪一边念叨:“早知道会这样,我宁可一辈子都回不到黎家啊!裴亚爵,你言而无信,你个挨千刀的……” * 基地。 邓良站在裴亚爵身侧,顾虑道:“头,把夏云慧这样放回去,她会不会乱说话?” “她乱说什么?”裴亚爵声音淡定无波。 邓良说出自己的顾虑:“她会不会跟黎曼晴说你压根就没有去出差?” “她说黎曼晴就信?” “这倒是,那她会不会去挑唆黎曼晴?” “比如呢?” “比如她会不会说你警告过她,让她以后不准再做出伤害夏小姐的事情来!” “我说了这样的话?” 邓良说:“你是没说,可是不代表夏云慧会这么想啊,你虽然撇清了你做的一切都与夏小姐没关系,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就是为了夏小姐。夏云慧也不至于蠢到猜不到这一层。” “她告诉黎曼晴我把夏若惜放在心尖上?然后呢?让黎曼晴来与我闹,闹到解除婚约?这样对她有什么好处?”裴亚爵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以为她为什么处处讨好黎曼晴刁难夏若惜?” “为什么?”邓良不解。 “因为她想要借助黎曼晴再回到黎家去!要是黎曼晴不能嫁入裴家,黎曼晴在黎家还有什么地位?在黎家没有地位,又怎么帮助她在黎老面前说好话?怎么帮助她回到黎家去?”裴亚爵一步一步分析。 邓良皱眉:“老大,你的意思是?” 裴亚爵眸色冷沉道:“黎敏儿最近所有针对夏若惜的事,都是夏云慧在背后唆使。这个女人看似没什么脑子,其实心思深沉。她所有针对夏若惜的事情,都是带着目的的。她害怕我对夏若惜另眼相待,踹了黎曼晴,致使她的计划落空。” 邓良不太认可:“可是你说夏小姐刚回国的时候,夏云慧就对夏小姐很不好,还动手打了夏小姐,那时候夏小姐与你之间还没有扯上任何关系。” “夏若惜逃婚以后,夏老心情不好,每每冲着她们母女发脾气。夏若惜回国,她自然是有怨气的!”裴亚爵沉声说道。 “原来如此!”邓良点了点头。 裴亚爵手机一响,收到一段视频,他立即点开来。 视频来自于风尚大厦。 视频里,夏若惜与李玉芬、贝贝一起逛文具楼层,贝贝挑了一款粉色的书包,试书包的时候,欢快得像只小鸟。 裴亚爵不自禁地勾起唇角。 邓良看到裴亚爵笑,忍不住凑过头来,看到贝贝,他打趣道:“老大,不会真的是你和夏小姐的女儿吧?长得和你真像!” 裴亚爵说道:“老子倒是希望!也得她愿意给我生!” 夏若惜又给贝贝挑文具,看夏若惜一脸笑容的样子,裴亚爵抱怨道:“在我面前也不见笑得这么开心!” 邓良立即说:“夏小姐在你面前笑得也是开心的。” “你跟踪我们?”裴亚爵不悦。 邓良额上滑下几条黑线:“老大,我们是保护!” 裴亚爵不再说话,继续低着看视频。黎敏儿出现了,像个跳梁小丑,听不到声音,但画面里她的神情是让人生厌的。少顷,便见李玉芬把贝贝抱走了,夏若惜扬手便给了黎敏儿一巴掌。 裴亚爵扬笑道:“打得好!” 邓良凑过来,看到夏若惜一脚把黎敏儿踹翻在地,他笑说:“老大,都还没成为裴太太呢,你这也太护短了!” “迟早她都得是裴太太!”裴亚爵说完,继续看视频。 看到后面黎敏儿嚣张地拿出红卡,又去童装专柜抢裙子,他皱了皱眉,想了一下,对邓良说:“派人去把黎敏儿手里的红卡抢了!” 邓良:“……” 他无语地说道:“老大,我们是军人,不是土匪啊!” 裴亚爵侧头瞟向邓良。 邓良立即妥协:“我看完就去!” 又见夏若惜与黎敏儿争执起来,李玉芬一把抱住夏若惜…… 一个短发的女人冲了进来,对着黎敏儿就是一顿。 摄像头正好拍到了女人的脸。 邓良眼睛都瞪直了,杜晓? 他蹲点聊天室的时候认识的。 前几次他就觉得她眼神特别,后来他主动搭讪,她没理他。 后来他又搭讪了几次,她仍然没理她。 有一次,她终于理他了,他正巧关了电脑。 再后来,他又登了聊天室找她。再次遇到以后,他们聊了几句,互相知道了名字,说是以后有机会的话,出来聚聚。 再后来,他要到了她的电话,但一直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他没想好打电话给她要说什么? 看到杜晓在电话里对着黎敏儿一顿打,他突然很想打电话给她,她打人的样子简直太帅了啊! 视频里,杜晓把夏若惜拉走了。 专柜外,杜晓与夏若惜抱在一起。 原来认识啊!邓良眸光骤然一亮。 裴亚爵沉声道:“原来在帝都还是有朋友的。但这种在自己最困难的四年里都不曾露面的朋友要来做什么?” 邓良轻咳了一声,说道:“老大,也许人家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裴亚爵侧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邓良。 邓良立即道:“我去安排抢黎敏儿的红卡!” 说完一溜烟跑掉了。 裴亚爵继续低头看视频,看到夏若惜拿起紫卡来以后,画面反转,店长与一干导购对着夏若惜恭敬有加,黎敏儿最后气急败坏地走掉了,裴亚爵勾起唇角。 之前把紫钻卡给她的决定实在是太明智了! 第82章 他有未婚妻 夏若惜一行人给贝贝挑了裙子、鞋子又再挑文具,芬姐怎么都不肯挑衣服,一行人便离开风尚大厦。 杜晓要回去照顾妈妈,与若惜约好周日再聚。 若惜抱着贝贝与芬姐目送杜晓离开以后,去买了食材直奔裴亚爵的别墅。 …… 裴亚爵的别墅。 芬姐与夏若惜系着围裙,芬姐教夏若惜做点心。 贝贝在客厅的地毯上玩多诺米骨牌。 她歪着小脑袋摆着骨牌,每拿出一张,摆之前她都会很认真地看上面的图片,认识的字她也会念出来,不认识的她就会猜测它会是什么字。 芬姐不时地探出头来看一眼,每次看到,总是流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来。 夏若惜看着芬姐的样子,打趣道:“我都好想生个孩子了!” “和裴亚爵生!”芬姐笑话夏若惜。 夏若惜脸一红,拿手臂撞一下芬姐:“别瞎说,他有未婚妻!” 芬姐又笑:“说得好像他没有未婚妻你就会嫁给他一样!” “哈哈,他没有未婚妻我也不会嫁给他,我和他不来电的!”夏若惜大笑起来。 芬姐轻笑着摇了摇头,开始捏面团。 夏若惜也学着芬姐的样子捏面团。 她一边捏一边看芬姐怎么捏,明明看上去很简单的东西,她不明白为什么做起来就那么难? 芬姐每次捏成个小团以后,拿手一压,就圆了,呈饼状。而她每次捏个小团以后,拿手一压,形状就很怪异,要么一边一边低不规则,要么中间直接压出个洞来。 芬姐还没有笑话她,她自己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可能真的学不会。” “想偷懒的人都是这么说的,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学不会的?只看愿不愿意学!”芬姐笑着说。 “芬姐,这个太难了,我还是去陪贝贝玩一会儿,做晚餐的时候我再和你学炒菜好了。”夏若惜说完便赶紧去洗手,然后摘下围裙。 走到厨房门口,她又转过头去,俏皮地笑说:“芬姐,一会儿要拣菜了叫我,虽然不会炒菜,拣菜我还是拣得很干净的。” “学过?”芬姐问。 “哈哈,我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常常都煮蔬菜来配面条的,我拣得特别整齐,洗得特别干净!”夏若惜神情略显得意。 芬姐笑说:“那也算是一项技能了!” 其实她听若惜说煮蔬菜配面条的那一瞬,她心里是酸楚的。若惜逃婚出国的时候才只有十八岁,只身一人去国外,还要面临夏家的追捕,一定把自己的生活打理得特别糟糕。 夏若惜去客厅里陪着贝贝堆多诺米骨牌,芬姐在厨房里忙活。两个人不时地提高声音说话。 “芬姐,你农场做顺了,有些事情可以交给工人啊,我看工人还挺多的。” “是有这样的打算,前几年没办法,以后会慢慢地让他们接手,我要腾出时间来多陪贝贝,再不陪,贝贝就长大了。” “是啊!时间真的过得特别快。” “知道就好!你再不结婚也要成老姑娘了。” “瞧芬姐你说的,我才22岁啊!” “我22的时候都怀着贝贝了。” “咳咳……”夏若惜突然说不出话来。默默地想,才22岁而已,才不要那么早结婚。 也不知道顾朗是怎么想的? 正想着,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掏出电话一看,陌生的号码,她礼貌地接起。 那端传来黎曼晴温婉的声音:“你好,夏小姐,我们能见个面吗?” 夏若惜几乎是不假思索,委婉地拒绝道:“抱歉,黎小姐,我比较忙,走不开!” 她才不要和黎曼晴见面。要是黎曼晴把她当成假想情敌,言语羞辱她,她就是自讨没趣。被骂了也是活该。万一她忍不住怒斥回去,说不定裴亚爵还会来找她麻烦。 关于黎曼晴的事情,裴亚爵之前特意警告过她,让她离黎曼晴远一点!也许裴亚爵是怕她伤害黎曼晴,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不见面总是没错的。不见面就不会有麻烦,说她小人之心都好,反正她怕麻烦。 黎曼晴在电话里笑说:“是这样,对于我和阿爵的婚礼,我有些想法想与夏小姐说一下。” 夏若惜蹙了蹙眉,说道:“您与裴大少爷商量吧!到时候他这边安排我就好。就这样啊,我有点忙,再见!” 说完,夏若惜匆匆挂断电话。 医院。 黎曼晴被夏若惜挂断电话,她气得面目狰狞,扬手便将电话摔了出去。电话砸在病房的墙上,砰一声摔到地上,摔成了几块。“贱人”两个字从她的齿缝里挤出来。 韩蓓正拎着汤起过来,听到病房里剧烈的声响,她吓得魂飞魄散,立即冲进病房:“晴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在进入病房之前,她有着极不好的预感,她担心自己的女儿摔伤。 看到女儿坐在轮椅里,神色冷漠地看着地上的手机时,她猛松了一口气。女儿没事就好! 黎曼晴看到妈妈进来,她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地笑了一下,说道:“妈,您别担心,我没事,就是工作上的事情有些不顺心。” 韩蓓闻言,将手里拎着的鸡汤放下,慈爱地笑说:“晴晴,你现在的重点是养身体,工作的事情先放一放!” 一边说着,她一边捡起地上的手机,把手机组装到一起,开机以后交给黎曼晴。 黎曼晴接过手机将之放在床头柜上,冷嗤道:“现在的社会,生活节奏那么快,我可以放一放,我的竞争对手她不会放一放的。所有的对手,都会见缝插针,伺机而动。妈,您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韩蓓不解地看向女儿。 黎曼晴眸色沉了沉,说道:“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低估对手!一旦你低估了对手,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可能会在短短的时间里迅速崛起,掐住你的咽喉令你不能呼吸,她会要你的命!” 韩蓓闻言,笑说:“哪有这么严重啊!晴晴,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今天天气不错,你先喝鸡汤,一会儿妈妈推你出去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妈,您根本不懂我想要的是什么。”黎曼晴语气难掩不满。 韩蓓疼爱的神情看着黎曼晴:“傻孩子,可是妈妈只想你过得快乐,心情愉快。你已经那么优秀,你是天之娇女,本不应该有烦恼的。身为黎家的千金小姐,你完全可以不必工作的。妈妈支持你的工作,是因为它能给你带来快乐。要是它令你如此痛苦的话,妈妈可能会劝你放弃!黎家未来迟早都是要交到你爸爸手里的,你不用那么辛苦就可以得到别人所不能得到的一切。” 黎曼晴听了心烦,她皱眉道:“妈妈,您不懂我。我只想凭借自己的个人魅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敏儿说得对,我不应该给对手以喘息的机会,一切都应该扼杀在萌芽状态。”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黎曼晴的眸子里划过狠戾的神色。 看妈妈的神情有些担忧,她说道:“妈,您知道,我从小便是优秀的,我怎么能接受优秀的自己被一个毫不起眼的人超越呢?” 韩蓓不由地问道:“晴晴,到底是工作上的事情还是感情上的事情?” 黎曼晴冷冷一笑:“妈,于我来说,都一样,两者并没有区别。只要是我的人生,只要是我的选择,我都不会允许任何人超越我!” 韩蓓心头苦涩。儿大不由娘,她知道再怎么劝都是没有用的。一如从前的自己,选择嫁入黎家的时候,妈妈也曾苦口婆心地对她说:“蓓蓓,一入豪门深似海,你要想清楚!” 那时的她,对爱情满是期待,她说她不怕。 直到后来,真正的在黎家生活,事事都受到束缚以后,她才知道,爱情,真的不是人生的全部。 太多的道理,她没有办法说给女儿听,除了为女儿担惊受怕,她似乎做不了其他。 调整了一下心绪,她笑着说道:“晴晴,今天的鸡汤不错,你试试看!” “谢谢妈妈。”黎曼晴说道。 韩蓓心头一酸,又笑着舀出一碗鸡汤来。 黎曼晴接过鸡汤说道:“妈,我自己来就好,您回去吧,我最近好多了,不用照顾!” 韩蓓嚅动了一下唇角,看着女儿眸子里坚毅的光芒,终是点了点头。 女儿还小的时候,总是拉着她的手,对她说:“妈妈,您一直陪着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妈妈,您爱我吗?” “妈妈,您不要工作,不要做饭,不要出门,就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 那样的时光啊,一去不复返了。我们总以为女儿需要我们,可是慢慢地会发现,其实是我们需要她。 韩蓓笑着看向黎曼晴,慈爱地说:“晴晴,妈妈晚上再给你带百合粥过来,养颜的。” 说完,她便走了出去。 黎曼晴在妈妈离开以后,放下鸡汤拿起电话,迅速拨了个号,狼戾地对着电话道:“想办法取到夏若惜和那个小女孩的毛发,立即做dna鉴定,尽快给我结果!” 挂断电话以后,黎曼晴眸色更冷沉了,她咬牙道:“夏若惜,不管那个孩子是不是你与阿爵的私生女,我都不会放过你!” “四年前,我就不应该心慈手软!” 第83章 黎曼晴上门 裴亚爵的别墅。 芬姐做好了蛋挞。 贝贝爱吃得不得了,夏若惜也吃了两个,一脸惊喜:“这个比饼屋的蛋挞还要好吃啊!” 芬姐唇角扬起:“当然,这个是全无添加剂的,而且食材不打任何折扣。饼屋的蛋挞,一只就只卖几块钱,选材上面肯定会差一些的。” “哈哈,我发现我爱上蛋挞了!”若惜笑起来。 贝贝也立即奶声奶气地附和:“我也爱上蛋挞了!” “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若惜的电话又再响起,她有点烦躁。看到来电显示顾朗,她脸色好看了一些,拿起电话起身走到窗边去接:“嗯。” “若惜,你有时间吗?晚上我想请你吃饭。”顾朗在电话里说。 若惜转头看着坐在地毯上的芬姐和贝贝,她笑着拒绝:“晚上可能没有时间,我挺忙的。” “再忙都是要吃饭的,晚上我去接你好不好?”顾朗提议。 若惜再看向芬姐和贝贝,对着电话道:“不了,我真挺忙的,工期有点赶!” 顾朗在电话里略显遗憾地笑说:“那好吧。” “嗯。”若惜应了一声。 顾朗又笑着说:“有时间的话,我想接到你的电话。” 若惜心头滑过异样,说道:“嗯,我有时间的话,会给你打电话。” “我等你的电话。”顾朗的声音很温柔。 若惜能想像得出来,电话那端的顾朗,一定是一脸儒雅的笑容。 她笑了一下,应道:“嗯。” “那不耽误你工作,挂了,再见!”顾朗说完,并没有挂断电话。 听着那端的呼吸声,若惜抿了抿唇,挂断电话。 芬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若惜的身侧,她一脸坏笑:“男朋友?” “哪有?”若惜笑。 “还说不是,你脸上都笑出花来了。”芬姐打趣。 若惜翻了个白眼:“别瞎说。” “哪家的少爷?”芬姐又问。 “顾家的。”若惜没有隐瞒。 “来真的?”芬姐眨巴着眼,一脸八卦的神情。 “打算试试看!”若惜说道。 芬姐便觉得有些遗憾:“真的不考虑裴亚爵吗?他其实挺男人的。我每次看他在动物园拼命救你的那段视频,看他眼神里闪过的急切与担忧,还有那种不顾一切,我都会觉得他对你是有不一般的感情的。” “又瞎说!他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他有未婚妻还不是因为你逃婚,而且,你逃婚三年以后他才有的未婚妻,我觉得他没有什么错,你不能总拿这个说事。”芬姐替裴亚爵说话。 若惜伸手指戳一下芬姐的腰,笑起来:“芬姐你什么时候被裴亚爵收买了啊?” 芬姐立即躲开:“我是那种能被收买的人吗?” “哼哼,谁知道呢?我们是不是该做菜了?”若惜转移话题。 芬姐也不戳穿若惜,说道:“你帮我拣菜,我要看你刚才说的是不是吹牛的?” “哈哈,好!” * 医院。 黎曼晴接到ken的电话。 ken在电话里告知,他说动了顾朗约夏若惜出来吃饭,他想着只要夏若惜抱着那个小孩出来,他就可以顺利取到她们的头发,之后送检。 可是夏若惜拒绝了顾朗的邀请,所以,他的计划失败了。 黎曼晴闻言,咬牙愤然道:“真是没用!” ken沉默,良久他才说道:“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黎曼晴立即问:“什么办法?” ken说:“你可是裴亚爵的未婚妻,出入裴亚爵的别墅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完全可以说是去拿东西,顺便与夏若惜聊几句,再假装喜欢那个孩子,只是取头发,只要接触就可以做到。并且,你去别墅,还可以顺便宣布一下主权,让夏若惜明白自己的身份!” 黎曼晴眸光骤然一亮,赞道:“ken,这是你这段时间以来,出的最漂亮的主意!” “多谢夸奖!”ken笑着说的,可是语气里难掩涩然。 黎曼晴无视ken的感受,提醒道:“你最好收敛一点,别整天出去晃荡,别以为裴亚爵出差了就不会盯着你了。” 说完,她便挂断电话。 裴亚爵以前对她说过,让她不要去他别墅那边,因为别墅里放了很多与婚礼有关的东西,他不想她看到,看到就没有惊喜了。 那时候,她满心都是欢喜和感动的。 可是现在,她对裴亚爵的话表示怀疑。 他不让她去别墅,到底是真的要给她惊喜,还是因为别墅里住着夏若惜呢? 她自己亲眼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病房的衣柜里,挂满了她亲手设计的衣服。 她从轮椅里站起身来,走到衣柜前挑了一款显身材的衣服,换上了以后,拿起包包,再坐进轮椅里,给助理莫谈欢打电话:“阿欢,你有时间来陪我出去一趟吗?” 莫谈欢立即在电话里应:“曼晴姐,我立即赶过来。” 黎曼晴笑了一下,声线柔和:“不用那么着急,你慢慢过来就好。” 一个小时以后。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停在裴亚爵别墅门口。 莫谈欢从驾驶室下来,立即从后备箱里把轮椅搬下来,又从车后座把黎曼晴抱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放进轮椅里。 她笑着说道:“曼晴姐,你太瘦了啊,好轻!” 黎曼晴也笑,声音温柔:“不轻的,我有九十斤。” “可你有一米七几的身高啊!” 黎曼晴又笑说:“可是不长肉也是没有办法的,我最近吃得格外好,妈妈每天都给我煲汤。” 莫谈欢便怨念起来:“哎呀呀,虐死我了,我连喝水都必须节制的。果然老天爷是不公平的啊!” 黎曼晴笑了笑:“我们进去吧,我去拿点东西就回医院。” “嗯,我推你进去。”莫谈欢立即推着轮椅到别墅门口按门铃。 听到门铃声响,贝贝立即惊喜地嚷起来:“干妈,是不是干爹回来了?” 夏若惜蹙眉,狐疑地念叨:“不是说要出差一段时间吗?” 她一边念叨着一边去开门。 看到黎曼晴,她微惊讶:“黎小姐!” 黎曼晴温婉一笑:“打扰了,我来拿点东西就走。” 夏若惜猛地觉得这句话哪里怪怪的,黎曼晴才是裴亚爵的未婚妻好吗?对她说打扰了,什么意思?故意折煞她?这句话真不能深想,一想就觉得黎曼晴说得极其违心,太假! 莫谈欢脸色不怎么好看,眼神不满地瞟了夏若惜一眼便推着轮椅进去了,声音很大地说道:“曼晴姐,你要拿的东西在哪里?我帮你拿!” 黎曼晴笑着说:“在二楼呢。第三个房间,那是我和阿爵的房间,你进去找一下看看有没有一只牛皮纸的口袋,我有一套设计图找不到了,应该在这里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住在这里,设计也是在这边。” “嗯,我去找找看。”莫谈欢说着便上楼。 夏若惜唇角微微勾起,黎曼晴这性子不讨喜啊! 有什么话其实可以挑明来说,何必这样拐弯抹角? 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她,她与裴亚爵有一段时间是一直在这里男欢女爱? 她理解黎曼晴作为裴亚爵的未婚妻不爽自己未婚夫家里住着别的女人,她其实可以直接与裴亚爵说明这一点,让裴亚爵把她撵出去啊。 她做裴亚爵的未婚妻都已经一年的时间了,不会不知道裴亚爵骨子里有多强势和霸道吧? 来与她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要是可以的话,她巴不得搬出去住,巴不得离裴亚爵远远的,巴不得把他们的婚礼交给别人来策划…… 她也想要自由好吗?要不是四年前欠了裴亚爵,要不是最近又欠了裴亚爵,她何必住在一个他家里?男女有别的道理她不懂?这样名声会很好听? 正想着,黎曼晴微笑着语气略显嗔怪地说道:“夏小姐不给我倒杯水嘛?” 夏若惜笑:“这是你的家,其实应该你招待我的,不过你现在不太方便,我帮你!” 夏若惜说完便去给黎曼晴倒茶。 黎曼晴心里冷笑:既然知道这是我的家,既然有自知之明,为什么还要脸皮那么厚地赖着不走? 夏若惜倒了茶出来。 黎曼晴眼尖地看到角落里堆放着很多纸盒,她移动轮椅靠近夏若惜身边,与她说话:“那是些什么啊?” 夏若惜笑说:“是裴大少亲自定制的糖果和糖果盒。十二个品种,每种糖果五万颗,裴大少是个严谨的人,一点也不能容忍装错,可能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装好。” 这么说,黎曼晴会不会放心一点呢?她是真的不想掺和他们之间的感情啊! 黎曼晴闻言,脸色果然好看了很多,她伸手拍了拍夏若惜的手臂:“辛苦你了。” 夏若惜摇头:“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欠裴大少的!” 黎曼晴微笑着接过夏若惜手里的杯子,一只拳头紧紧地捏着。 刚才她拍夏若惜手臂时,恰是看到夏若惜的袖子上有一根头发,她顺便就把头发拿到了手里。 她捧着茶杯喝了一口,再看向贝贝,说道:“真的好可爱!” 然后她转动着轮椅朝贝贝移去,她的一只手往兜里一塞,夏若惜的头发便被她顺利地塞进了兜里。 第84章 不要打草惊蛇 夏若惜看黎曼晴靠近贝贝,她神情变得警惕,她毕竟不了解黎曼晴的性子,不知道黎曼晴会不会突然转性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还是让贝贝离她远一点比较好。 她立即走了过去把贝贝抱了起来,笑说:“贝贝玩了这么久了,要不要去帮会妈妈的忙?” “妈妈都不许贝贝进厨房的呢?”贝贝嘟着嘴奶声奶气道。 夏若惜笑说:“现在准啦,以前是怕贝贝被锅烫到,现在不会了。” “嗯嗯,那我要去帮妈妈的忙。”贝贝连忙说道。 黎曼晴看夏若惜防着她,越发觉得这个小杂种与夏若惜的关系不一般。她压下怒意,笑着说道:“孩子叫贝贝啊?” “是的,黎小姐。”夏若惜笑着答。 “真的好可爱,我可以抱抱她吗?”黎曼晴又笑着说道,她眸子里的神采是真诚的。 “孩子有点认生!”夏若惜抱歉地解释。 芬姐一直在厨房里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听到若惜与黎曼晴的话,她拿着小葱走了出来,说道:“贝贝,你来给妈妈拣小葱好不好?” 贝贝立即从若惜怀里蹭了下来:“好。” 她迈开小短腿就往厨房跑。 黎曼晴眼看贝贝离自己越来越远,急着转动轮椅追上去,一边说道:“贝贝小心一点,别摔着了。” 贝贝已经扑到了芬姐的怀里,拿起她手里的小葱,去了厨房。 “希望以后我的孩子也这么可爱!”黎曼晴看着厨房方向,一脸憧憬的神色。 若惜笑说:“黎小姐长得这么漂亮,你的孩子一定也会像贝贝一样可爱的。” “希望啊!”黎曼晴推着轮椅去厨房的方向,吸了吸鼻子,笑着说道,“好香,在烤什么啊?” 若惜越发觉得黎曼晴目的似乎不太单纯,要不然怎么会总想靠近贝贝? 她立即去餐桌上端了蛋挞递给黎曼晴:“黎小姐,我们做了蛋挞,你尝尝看!” 黎曼晴拿了一个,咬了一口以后,伸手捂住嘴。 “怎么了?”夏若惜不由地蹙眉。这蛋挞的味道很好,是芬姐亲手做的,不可能会吃到沙粒一类的东西。 黎曼晴伸手捂了一下嘴,随后放开手,笑道:“我差点吃得掉到地上了,太不雅了!” 说着,她便移着轮椅去茶几前,抽了纸巾擦了擦嘴,又再把剩下的半个蛋挞吃掉,笑着说道:“好香!没想到夏小姐这么能干,这么心灵手巧。” 若惜说道:“不是我做的。” 黎曼晴又笑起来:“总之,非常棒!” 她又看向地上和沙发,沙发上有个洋娃娃,地上有一堆多诺米骨牌。她指了指洋娃娃,温婉地笑着问:“这是贝贝的玩具啊?” “嗯。”夏若惜应。 黎曼晴拿起洋娃娃,说道:“我都不知道贝贝过来家里,要不然,我应该给她带玩具的。” 她翻动着洋娃娃,突然眸光一亮,洋娃娃背上有几根看上去很软的头发,长度比夏若惜的头发短了很多,不用想,应该就是那个小杂种的头发了。 黎曼晴立即不动声色地将几根头发丝捏在手里,然后放下洋娃娃。 夏若惜说道:“不用的,贝贝现在的玩具还挺多的。” “要的,我下次来的话,一定给她带,我好喜欢她!”黎曼晴脸上的笑容浓了一些。 恰时,莫谈欢下楼来,她大声说道:“曼晴姐,我没有找到牛皮纸口袋啊!” “没有吗?”黎曼晴微微蹙眉。 “是啊!没有,我都找遍了。”莫谈欢说道。 “那你没乱动上面的东西吧?”黎曼晴眸子里飞速闪过一抹紧张。 莫谈欢答:“没有的,我就是四处找找牛皮纸口袋,没有乱动东西的。” “那就好。不应该的,我记得我之前在这边设计有个牛皮纸口袋里面装着设计稿的,难道是我记错了?那我们现在回设计室再找找吧。”黎曼晴说。 莫谈欢剜了夏若惜一眼,说道:“好啊,我们走,免得在这里看到某些人实在是碍眼!鸠占鹊巢,不要脸!” 黎曼晴抱歉地冲着夏若惜笑了一下,解释道:“阿欢性子太直,她不是说你,你不要往心里去!” 夏若惜也笑了一下。相比之下,她宁愿黎曼晴可以像她助理阿欢的性子一样,正常地表达自己的喜怒,这种事事藏着掖着的性子才真正可怕。 黎曼晴笑着告辞,夏若惜也没有挽留,这是黎曼晴未婚夫的家,轮不到她一个做客人的去挽留主人,她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何况,她总担心黎曼晴会对贝贝做点什么。 黎曼晴离开以后,芬姐抱着贝贝出来,拧眉道:“若惜啊,我为什么有点心虚啊?” 若惜笑说:“我其实也心虚!” 她无奈地双手一摊,再说道:“我也不想住在这里的,可是裴亚爵要求我住在这里直到他们婚礼结束!唉唉唉,算了,再有不到五个月,挺挺就过去了。” 等裴亚爵出差回来,她再试着与他商量一下搬出去看看。 芬姐动了动唇,想说的话没有说出来,她说道:“我去做菜!” 若惜立即去帮忙。 * 莫谈欢推着黎曼晴的轮椅去车子前,把黎曼晴抱进车子里以后,她把车子开往设计室方向。 黎曼晴突然闷哼了一声。 莫谈欢吓了一跳,紧张地问:“曼晴姐,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突然肚子有点疼!”黎曼晴说道。 “怎么好端端的会肚子疼啊?那怎么办?我们现在去医院好不好?明天再找设计图。身体要紧!”莫谈欢提议。 黎曼晴又捂着肚子闷哼了一声,无奈道:“先去医院吧,唉!最近身体差了很多。” 莫谈欢怜惜道:“出了车祸,身体受那么重的伤,肯定是需要用时间慢慢养回来的。曼晴姐,你不要心急,有好身体才能好好工作,你要先养好身体。” “可是工作室的事情也是着急的,意大利那边正在做品牌注册,要是不抓紧一点,可能就会注册不下来。而且我长期不过去,不激励他们,他们的工作也会懈怠。”黎曼晴忧愁地说道。 “曼晴姐你就是太拼了,要是我有这么厉害的未婚夫,我一定不会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黎曼晴笑:“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嘛,我不想迷失自我,也想要让阿爵知道,他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嗯,放眼整个帝都,也就只有曼晴姐你可以配得上裴总裁!”莫谈欢说着,眸子里闪过崇拜的神色。曼晴姐就是她的偶像,身为黎家的千金、裴家的未来少夫人都这么努力,她莫谈欢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她将车子迅速开往医院方向。 把黎曼晴安顿好了以后,莫谈欢便告辞去设计室加班。 黎曼晴看着莫谈欢的背影,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鄙夷之色,随后唇角又再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这种没什么脑子的女人拿来当枪用,有时候还挺好用的。 她迅速拨打了ken的电话,沉声道:“取到夏若惜和那个小杂种毛发了,你过来拿一下,立即秘密送检,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顿了一下,她再说道:“包括顾朗!” …… 裴亚爵的别墅。 若惜告诉贝贝那只洋娃娃有点脏了,需要洗一下。随后她便将洋娃娃放进了洗衣机里,往洗衣机里加入水以后,又倒了消毒水进行浸泡。 动物园事件她记忆犹新,可千万别再惹出同样的事件来。 要不是看贝贝实在是喜欢这只洋娃娃,她是打算直接扔掉的。 * 金属基地。 裴亚爵正坐在某个房间里处理着邮件。 邓良敲门进来。 裴亚爵抬起头:“有事?” 邓良神情犹豫。 “说!”裴亚爵声音微冷。 “黎曼晴去了你的别墅。”邓良说道。 “进去了?”裴亚爵皱眉。 “嗯。”邓良应声。 裴亚爵脸色便有些难看,他站起身来,拿起椅背上的西装。 邓良急问:“你要回去?出差结束了?” 裴亚爵脸色沉了沉,又将西装放下,问道:“夏若惜有没有受到言语伤害?” 邓良摊手:“并不知道当时发生的情况,我让一个兄弟扮成快递员去敲了门,里面的情况很好,李玉芬和贝贝也在,她们正在吃晚餐,夏小姐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脸色好看了很多。 邓良出去以后,裴亚爵站起身来,要不是怕夏若惜尴尬,要不是为了让黎曼晴露出更多的马脚,他早回去了。 皱了皱眉,他又回到电脑前,继续处理邮件。 想到什么,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旁边邓良办公室的内线,沉声问道:“上次黎曼晴出去见了谁,还没有查到?” 邓良答:“没有!不过今天发现了ken的行踪,刚刚收到消息,他乔装了之后去医院见了黎曼晴。” “嗯。”裴亚爵再冷沉地应了一声。 邓良询问:“头,要不要把ken抓过来审一下?” “不要打草惊蛇,继续盯着!”裴亚爵眸子里闪过寒芒。 “是。”邓良应下。 裴亚爵挂断电话,拿起手边的钢笔,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 这么看来,动物园事件十有八九与黎曼晴是脱不了干系了。想到此,裴亚爵眸子里蓄满冷冽的寒芒。 第85章 与黎曼晴订婚的原因 四年前,夏若惜逃婚以后,夏家试图把她抓回来挽回裴夏两家的联姻,派了很多人出去找。 也就是那个时候,黎曼晴悄然派了另一队人马混水摸鱼把夏若惜往死里逼。 逼得夏若惜冬天跳入冰水池,夏天躲到锅炉旁…… 这一类的事件,他后来的调查结果显示,全是黎曼晴的人所逼。 要不是少南的人盯得紧,护得好。也许,夏若惜已经出事了。毕竟在国外杀人比起在华夏更要容易得多。 得知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是自责的。后来他让邓良派了另一队人马暗中保护夏若惜,才使得夏若惜往后的几年里过得还算顺利。 起先他并不知道黎曼晴派人追杀夏若惜的原因,直到黎曼晴在若惜逃婚以后,数次假装与他偶遇,他才明白个中原因。 女人是可怕的,狠起来比男人更可怕! 之后,他再不过问夏若惜的个人生活。不管她身边有什么朋友?不管她在外面吃什么?学什么?住在哪里? 他知道,只有这样不闻不问,才能让黎曼晴彻底放弃对夏若惜的追杀。 去年,组织发现黎家有了大动作,要求他这边打入黎家内部,他便让父亲询问黎家是否有联姻的意向。 黎家当然是愿意的,自然而然地重磅推出了黎曼晴。 之后一切都顺理成章,他与黎曼晴订了婚成为未婚夫妻,他偶尔也会出入黎家,不过次数很少。 能把家族做到帝都第四,绝非泛泛之辈,出入次数多了,难免让人生疑。 他要打入黎家内部,当然不必亲自出马,更不必用自己的婚姻作为筹码。可是他偏要这么做! 黎曼晴欠他家夏若惜的,他要亲自讨要。杀人不过头点地,他要诛心!他要让黎曼晴忍受她最无法忍受的痛苦! 他要把她捧到最高处,然后让她狠狠地跌下来,让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 只是,越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日子便显得越加难熬了。总是担心生出更多的变故来,这是他从前从来没有过的担忧。 从前,他可以在基地一呆半个月。现在才呆了不到24小时的时间,就有些坐卧难安。 深吸一口气,他起身走向隔壁邓良的办公室。 * 夏云慧四处找不到黎敏儿,她整个人都要疯了。 她不停地拨打黎敏儿的电话,却始终只能听到机械的“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这样的声音,她急得哭起来,哭着哭着,便控制不住伤心。 她这八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被黎家赶出来以后,跑到夏家来寄人篱下,父亲并不给她好脸色,一直都是嫌弃她们母女的。 她多番解释八年前的事情并不是真的,而是被人算计,父亲又嫌弃她太蠢,要不是蠢,又怎么会中了别人的招? 她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忍受。 后来父亲渐渐接受了她与敏儿在夏家生活,也会给她们母女生活费和零花钱。日子渐渐好了起来,四年以后,夏若惜与裴亚爵联姻了,那段时间,夏家张灯结彩,全家人都高兴得不行。 父亲当然是最高兴的,一度答应给她买一栋别墅,配两辆跑车,并给予一定的存款,让她想出去住的时候就出去住一段时间。不想出去住当然也是可以的,就当那别墅是送给她的产业,以后让她用来保值增值。 谁曾料到夏若惜竟做出逃婚的事情来,父亲答应的房子和跑车因为夏若惜的逃婚而化作烟雾。 除此以外,她们母女在夏家的日子也变得难过起来,父亲一旦不高兴便对着她们又打又骂。关键是,夏若惜逃婚以后,父亲没有几天是高兴的。她们母女无端因为夏若惜而成为了出气筒。 八年来,除了前面四年稍微平静一点,后面的四年,几乎每一天都是水深火热的。 父亲的年纪渐渐大起来了,脾气也稍稍收敛了一些。一直找不到夏若惜,又见到裴亚爵与黎曼晴订婚了,他也就认命了,不再对她们母女恶言相向。 结果,平静的日子才刚刚过了一年,夏若惜这个贱人又回来了,她和敏儿的生活,现在简直就过成了一团乱麻。 越想夏云慧心里越不舒服,她咬牙切齿地骂:“夏若惜,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一边骂一边哭喊:“敏儿,你到底在哪里?” 骂了一会儿,夏云慧伸手抹了把眼睛,咬牙给夏若惜打电话。 夏若惜看到是夏云慧的电话,不想接听,调了静音任它亮着屏幕。 夏若惜不接电话,夏云慧气得又骂骂咧咧了一阵,再拨打黎曼晴的电话,询问黎敏儿有没有找过她,得知下午的时候敏儿给她打了个电话,夏云慧简直如临救星,心里又再生出希望来。 挂断电话以后,夏云慧一边给敏儿打电话,一边开着车子到处找咖啡馆。 她知道敏儿有个习惯,最喜欢一个人喝咖啡。 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她几乎找遍了帝都所有大大小小的咖啡馆,却仍然没有找到敏儿。 就在她绝望到要找父亲要裴亚爵的电话时,她猛地看到敏儿的身影。 那是一个会所,敏儿正与几个男人推搡。 夏云慧吓了一跳,一脚刹车将车子停住,直接跳下车子便朝着会所跑去,鞋子都跑掉了一只她浑然未觉,疯一般地冲进会所,对着推搡敏儿的男人便是又抓又踹。 黎敏儿吓得啊地一声尖叫。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黎敏儿这才看清夏云慧的脸,她一脸震惊:“妈,您怎么啦?怎么这副样子?” 夏云慧拉着黎敏儿便往外跑。 一个男人拉住了黎敏儿的包,强行把她的包夺了过去。 黎敏儿尖叫着大喊:“服务员,你们都死了吗?他们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抢我的包,你们瞎了?” 几个男人拦住服务员,一个男人向服务员出示了证件,沉声道:“警察办案,这个女人涉嫌盗窃!” 几个服务员闻言,立即向黎敏儿投去鄙夷的神情,再不搭理她。 黎敏儿尖叫:“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是黎家的千金小姐,夏家的表小姐,我用得着盗窃?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对,警察先生,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敏儿绝对不会盗窃的。”夏云慧说道。 她把敏儿护在身后,敏儿任性地要过来夺自己的包。 一个男人一脸鄙夷的神色:“黎家的千金?就你这样的?” 说完,又看向夏云慧,嘲笑道:“你别告诉我,你是黎家的儿媳妇?” 出来出任务之前,头特意交代,要是有合适的机会,别忘了损黎敏儿几句。 “我是。”夏云慧咬牙。 “哈哈!”几个男人大笑起来,服务员也悄悄地笑了起来。 开始窃窃私语。 “哈哈,真的好搞笑啊,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装逼了。要装逼好歹换身行头啊,你看她头上是什么鬼啊?” “啧,连鞋子都只有一只,跟逃难似的,说自己是黎家的儿媳妇,我要笑死了。” “哈哈,我也要笑死了,这个笑话我能笑一年。” “……” 拿着包的男人见该损的也损了。迅速拉开黎敏儿的包,从里面取出钱包来,找到风尚大厦的红卡,直接将红卡取出来插进自己的上衣兜里,再将包还给黎敏儿,沉声道:“赃物没收!” 说完,一扬手,几个男人随他而去。 黎敏儿大叫着追出去:“你们回来,把我的卡还给我,那不是赃物。” 没有人搭理她,几个男人跳上一辆奥迪车,车子扬长而去。 “妈,快追,红卡,我的红卡!”黎敏儿急得冲着奥迪车大叫。 夏云慧一把抱住黎敏儿,哭起来:“敏儿,妈妈终于找到你了,别管什么红卡了,只要你没事就好。” 黎敏儿却丝毫不领情:“妈,红卡,我的红卡!黎曼晴给我的红卡,整个帝都只有25张,被抢了啊,妈,我的红卡!” 黎敏儿叫嚷着推夏云慧:“妈,快,上车,我们追,我们的车更快!” 夏云慧无奈地被黎敏儿推进车子里,她心里是受伤的。 原来她还没有一张卡重要,她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鞋子都跑掉了,敏儿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心里只有卡。 她发动车子,按敏儿的意思往前追去。 只两个红绿灯,就再也看不到那辆车的身影。 黎敏儿生气地抱怨:“妈,您真是太没用了,开着这么好的车,连个破奥迪都追不上。” 夏云慧默默地叹了一声,劝道:“敏儿,卡没了就算了,我们现在回夏家去。” 黎敏儿哼了一声,满脸不满:“都追丢了,除了回夏家还能怎么样?我看你就是故意不想追上,反正红卡又不是你的呗。” 夏云慧心头涩然。儿女啊,就是父母前世的债。 她默默地将车子开往夏家方向,她记得夏家三公里处有一个理发店,她这样的头发,只能剪成平头,买个假发先将就一段时间,等它长出新的头发来了。 黎敏儿坐在副驾一直喋喋不休:“现在好了,红卡没了,以后就等着看我被夏若惜羞辱死吧。以前还有红卡,都不能跟她的紫卡比,现在好了,什么都没了。” 夏云慧听着敏儿的话,眸子里闪过一抹幽光。紫卡,不用想,一定是裴亚爵给夏若惜的。 她沉声说道:“敏儿,以后我们离夏若惜远一点,不要再惹她!” 黎敏儿呵呵冷笑:“不可能!” 第86章 偶遇 若惜与芬姐送贝贝去幼儿园。 贝贝背着新书包都不知道有多萌多可爱。 她坐在儿童座椅里,一边晃动着两条短腿,一边四处看,一脸憧憬兴奋的神色:“干妈,新幼儿园的老师漂亮吗?” “我又可以认识好多新朋友对不对?” “她们会不会不喜欢我呀?” “……” 若惜揉着贝贝的头,笑着说:“每个老师都是天使,她们都是漂亮的。” “贝贝这么可爱这么漂亮,所有人都会喜欢贝贝的,贝贝也会有很多新朋友。所有小朋友都会愿意和贝贝做朋友的。” 贝贝闻言,高兴得手舞足蹈,她开始唱歌:“啦啦啦,小草草呀快发芽。啦啦啦,花朵朵呀别睡啦……” 若惜听着贝贝奶声奶气的歌声,扬起唇角。孩子是真的会给人带来快乐,每天与孩子相处,你的世界都会变得澄澈。 贝贝真是上天给芬姐最好的礼物! 贝贝唱完歌以后,芬姐与若惜都夸赞贝贝唱得好。 贝贝用胖嘟嘟的小手捂着嘴吃吃地笑。 芬姐与若惜商量,她想在裴亚爵别墅附近租套房。 若惜知道芬姐心里的想法,认真道:“芬姐,我打算买套房。” 她心里感激芬姐,她知道芬姐提议租房是希望让她搬出裴亚爵的别墅,芬姐怕黎曼晴再度上门给她难堪。 她昨晚躺在床上也想了很久,她决定买套公寓。那种小复式的公寓,她和芬姐、贝贝完全住得下。就算以后她不在帝都生活,公寓也可以留给芬姐,贝贝以后上学,芬姐也是需要就近照顾的,有房子才不会居无定所。 听到若惜要买套房,芬姐说道:“买房当然是好的,可是你的钱,够吗?” 若惜点头:“够的,爸爸给了我很多钱,他说,没有钱的话跟他说。” 顿了一下,若惜又说道:“爸爸这些年都没有在夏家,他的钱与夏家没有关系。” 芬姐欣慰地勾起唇角。她是清楚的,若惜因为自己的成长经历,对夏家有着天然的排斥。 在她最艰难的时候,夏家冻结了她所有的银行帐户,把她往绝路上逼,换成谁,都不会在自己生活归于平静的时候,再来花夏家的钱。 “一会儿我们把贝贝这边的事情办好就去看房。芬姐,我想用你的名义买。”若惜说道。 芬姐连连摆手拒绝:“不行不行,房子这种东西算是巨额财产了,当然要买在你自己名下。” 若惜就知道芬姐不会同意,她笑道:“裴亚爵脾气特别差,他说他婚礼以前,我的一切都必须听他的,必须住在他那里。要是他知道我买房,他肯定会大发脾气,我和他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可能又会变得糟糕。” 芬姐面露难色。 若惜再说道:“好了啦,我们本来就是姐妹,房子当然也是要一起住的,放在谁的名下都一样啊!” “那好吧。”芬姐应了下来,“等你和裴亚爵的事情弄清楚了以后,再过户到你名下。” “嗯。”若惜爽快地应下。 车子很快到了幼儿园,贝贝看到很多小朋友,她小脸上便浮现兴奋的神情,到处看。 若惜与芬姐左右牵着贝贝往里面走。 “夏小姐!”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响起。 若惜立即转过头,便见到裴浩维牵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 小男孩穿得特别绅士,小小的西装里面配着小衬衣,衬衣领口处还有领结。 贝贝眼眸顿时一亮,跑了过去,热情主动地伸出手:“我是新来的同学,我可以和你握手吗?” 小男孩酷酷地握了一下贝贝的手,随后从背上拿下自己的小书包,从里面拿出一支棒棒糖来,递给贝贝:“给你!” 若惜看着小男孩,又再看一眼裴浩维,她忍不住问道:“裴院长,他是你的孩子吗?” 她听裴亚爵说过,裴浩维有个儿子的。 裴浩维笑着点头:“对,我儿子,裴聪!” 裴浩维原本想让聪聪叫阿姨,想了一下,他不让他叫了。叫错了以后还得改口。 夏若惜看着裴聪一脸深沉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可是他看上去好像裴亚爵!” 裴浩维也不觉得尴尬,儒雅地笑说:“他的性格与大哥很像,大概是崇拜大哥的原因。” “应该像你才好的,或者像少南。”若惜又忍不住说道。 也许是裴浩维的亲和力太好,她说话的时候觉得特别自在。 “哈哈,我和少南不讨喜的。走吧,我们一起进去!”裴浩维说着再朝芬姐笑着点了点头,又赞道,“贝贝长得很可爱!” “是啊,贝贝很可爱!”若惜揉了揉贝贝的头,一行人往里面走。 身后又再响起熟悉的声音:“夏小姐,这么巧?” 若惜立即转头,便见司盛凯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小女孩粉嫩嫩的,扎着两个小包子,身上穿着浅蓝色的套裙,看上去特别公主范,她抱着司盛凯的脖子,一副特别依赖的样子,司盛凯全程挂着笑容,看上去很宠她。 司盛凯注意到若惜身边的贝贝,他笑着问:“夏小姐朋友的孩子?” “我干女儿,贝贝!”若惜客气地笑答。 “来念小班吗?”司盛凯又问。 “是的。”若惜礼貌作答。 司盛凯点点头,笑说:“以后与小念一个班了。” 说着,他又对怀里的孩子说:“小念,来,下来和新同学打个招呼,打了招呼以后,你们就是好朋友了,要相亲相爱。” 司唯念搂紧司盛凯的脖子,嘟嘴道:“可是我只爱爸爸呀!” 司盛凯宠溺一笑:“爸爸也爱小念,但小念需要有更多的好朋友好同学。” “好吧。”司唯念从司盛凯怀里蹭下来,主动牵住贝贝的手,说:“我叫司唯念,是司家的小公主,你呢?” “我叫贝贝!”贝贝高兴地说着。 “小念以后要多照顾贝贝,不要让别的小朋友欺负贝贝。好了,爸爸送你进去!”司盛凯说道。 司唯念走近贝贝,拥抱了一下贝贝,奶声奶气地说:“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明天我给你带礼物,今天都没有准备呢。” 说完,她转身一把抱住司盛凯的大腿。 司盛凯将她抱起来,再看向若惜,笑着说道:“有时间的话一起吃饭。” 他的语气,仿若老朋友,说完便抱着司唯念往里面走。 若惜望着司盛凯抱着女儿的背影,对他的印象越发与以前不太一样。 她看到他抱着女儿进去的时候,怕被别的人撞到,大掌护在女儿的背上。 而他的女儿,搂着他脖子的样子,显得格外依赖,他必然是个很好的父亲,才会得女儿如此依赖。就像裴亚爵,因为他对贝贝很疼爱,所以贝贝很喜欢他。 若惜一行人也走进去,裴浩维陪着若惜一行人去院长办公室,院长早已经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了,看到裴浩维竟然亲自过来,更是神色热情。 他安排工作人员给贝贝办好了入学手续,又送了贝贝一些小礼品,贝贝便被幼师带着去教室。 教室里有欢迎会,老师隆重地向全班二十多个小朋友介绍贝贝。 班上所有的小朋友都在老师的引导下热情地鼓掌欢迎贝贝,贝贝显得格外兴奋。 这里与她以前的幼儿园是不一样的,以前的幼儿园,很多小朋友都因为她没有爸爸而疏离她,甚至悄悄地骂她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可是这里的小朋友都很友善,他们会主动告诉她他们的名字,会主动对她说,以后他们是好朋友…… 与贝贝约好下午过来接她,若惜和芬姐便离开幼儿园。 裴浩维原本准备送送夏若惜,看到她开着大哥那辆招摇的劳斯莱斯,他抚额轻笑,与她挥手告别。 * 医院。 黎曼晴接到ken的电话,她拳头不由地捏紧,神情莫名紧张,语气急切:“怎么样?那个小杂种是不是夏若惜的女儿?” ken对着电话笑了一声,故意不答。 黎曼晴整个人便控制不住脾气:“快说!” ken语气慢悠悠地笑说:“急什么啊?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黎曼晴难掩怒意:“ken,我没有时间与你废话,快说,那个小杂种到底是不是夏若惜的女儿?” ken又笑说:“你说呢?” “你再不说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行踪透露出去!”黎曼晴威胁。 ken呵呵地笑起来:“那你试试看,你看看我怕不怕?” 黎曼晴急得拿ken一点办公室都没有,她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眸色也变得猩红,她强压怒气,说道:“告诉我!” “要是她是夏若惜的女儿,你会怎么做啊?”ken的语气难掩邪魅。 “我要她死!”黎曼晴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 ken又呵呵地笑起来:“sunny,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我就喜欢你这与我一样狠辣的性子。这个世界啊,是如此的现实,我们要是不狠绝,就得承受别人的狠绝,那真是太惨了!” “她到底是不是夏若惜的女儿?”黎曼晴完全丧失了耐心,咬牙切齿地问道。 第87章 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不是,她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ken轻描淡写地说完,又语气遗憾道,“真是可惜啊,我还指着她是夏若惜的女儿,我好看看你要怎么让一个三岁的小孩子死得惨烈呢?” “她真的不是夏若惜的女儿?”黎曼晴不太相信。 ken笑说:“你既然不相信我,怎么不自己亲自来守着等结果呢?” “哼!你用你亡父的名义起誓,那个小杂种真的不是夏若惜的女儿。”黎曼晴下巴微微抬起,眸子里划过狠戾。 良久,电话那端响起ken的声音:“我用我亡父的名义起誓,那个小孩不是夏若惜的女儿!” 说完,ken挂断了电话。 黎曼晴知道ken生气了,可是那又如何?她要的,只是dna鉴定报告的结果! 得到那个小杂种不是夏若惜女儿的答案,黎曼晴浑身猛地一松,几乎整个人都软到了床上,幸好不是。 如果是的话,她又得大费周章。 四年前,夏若惜逃婚以后,她为了永绝后患,在夏家派人寻找追捕夏若惜的时候,她暗中派了一队人去置夏若惜于死地。 没想到那个女人命大,有几次险些就抓到她了,都被她逃掉。 有一次,她被逼得跳进了一个冰水池子里,追杀她的人不好下去就在岸上等,等着她冻死在里面,结果她被一个路人救了。 还有一次,她被逼得躲到了锅炉房,追杀她的人在外面守着,以为她会闷死在里面,结果守了三个多小时,一个男人把她抱了出来。 每一次,她都会那么命大,总是被陌生人救下。 后来,裴氏这边有了大动作,陆续收购了帝都四五家处于上升期的集团,裴氏的市值连翻几番,一举引起轰动,国际股神纷纷入手裴氏股票。 她见裴亚爵仿佛对夏若惜逃婚的事情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便将注意力从夏若惜身上撤了回来。 她开始专注于工作,去意大利呆了近两年的时间,工作太忙,极少有时间回帝都。每次回来,她的重心当然是在裴亚爵身上。见裴亚爵完全没有关心过夏若惜的死活,她便将人撤了回来。 裴亚爵都已经不关心夏若惜死活,她又何必太把夏若惜当回事? 后来,又传出裴家有意为裴亚爵择偶,让他三十岁之前完婚。她当然是自告奋勇,请爷爷出面与裴家商议看看有没有联姻的可能? 她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因为早在夏若惜与裴亚爵订婚之前,她这边就央爷爷去找过裴家,裴家表示一切都要尊重裴亚爵的意愿,裴亚爵没有联姻的意向。 没想到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却柳成荫。她竟真的有机会成了裴亚爵的未婚妻。 成为裴亚爵未婚妻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她感激一切,最感激夏若惜的逃婚! 转眼一年时间过去了,她都要忘了夏若惜的存在了,这个女人又闯进她的世界里。 当年她手一软,便给了夏若惜喘息的机会。 所幸那个杂种不是夏若惜的,要不然,她真的要后悔死。同时,她也要花费太多的精力和时间来致那个杂种于死地。 在裴亚爵的眼皮子底下致人死亡,绝对没有在国外那么容易。 就像前次动物园事件,幸好不是她策划,而是boss安排,要不然,裴亚爵难保不查到她身上来。 “呵呵!”思及此,黎曼晴冷冷地笑了起来。 她将电话放在手心里,拿着它转动了几周,声音幽冷:“夏若惜,既然你没有生下野种,你就不会有任何与我竞争的筹码。你身上有哪一点能和我比?” 调整好情绪以后,她拨通裴亚爵的电话,语气便显得前所未有的温柔:“阿爵,在忙吗?” 裴亚爵的声音传来:“嗯。” 听到裴亚爵低沉的声音,黎曼晴心跳加快,眸光闪了一下,她问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有事?”裴亚爵问道。 黎曼晴咬了咬下唇,这是裴亚爵一惯的语气。他始终都是那么冷酷,而她,恰是为他这冷酷的性情而着迷、疯狂。 她眸子里满溢柔情,说道:“我有点想你!我们的婚礼,到时候策划案可以给我看看吗?” 裴亚爵声音依然低沉:“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黎曼晴的心砰砰如小鹿乱撞。 都已经做了他一年的未婚妻了,每次听到他说想要给她惊喜,还是忍不住心动,如同初见之时,美好如斯。 她想起自己去裴亚爵别墅时看到的糖果。 夏若惜说他订了很多糖果,要装五万盒,这样的惊喜,她又怎么可能不喜欢? 她之所以这么问,无非是想要听他亲口说而已。 唇角难掩笑意,她声音也变得更温柔了:“阿爵,我越来越期待婚礼的日子了。” “你好好养伤。”裴亚爵说道。 “我们的婚纱照……” 裴亚爵沉声说道:“一切我都会安排好!” 黎曼晴唇角的笑容放大,一脸娇羞小女人模样:“嗯,我知道了,我很期待那天的到来。阿爵,早点回来,我想你。” 裴亚爵从不回应这样的话,黎曼晴知道,裴亚爵是一个不懂得浪漫的人,他与别的所有男人都是不一样的,他是独一无二的。 又听裴亚爵的声音响起:“裴氏拿了一个国际建筑项目,想要找几家有实力的集团来合作共赢,你问问黎老有没有兴趣?要是有的话,我回来的时候约他吃饭详谈。” “嗯嗯,我立即告诉爷爷这个好消息。阿爵,谢谢你!”黎曼晴语气里难掩惊喜,眸子里更是满眼亮色。 她就知道裴亚爵与所有的男人都不一样,他不屑于送花送钻石那一类的肤浅浪漫,他的表达总是很实际,比如为她准备惊喜,未来给她盛大的婚礼,比如拿下了项目便找黎家合作…… 她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阿爵不一样的表达,他在表达他爱她! 所以,她有什么必要把夏若惜那个狗不理放在眼里? 当年夏若惜甩了阿爵,阿爵这样的天之娇子报复她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真的对她另眼相待? 黎曼晴越想心情越好。她立即给爷爷打电话,告诉裴亚爵拿到了国际项目,想要与黎家合作。 在讲电话的时候,她还特意说阿爵说是送给她的一点小心意。 惹得黎景之在电话里连连称赞她能干,又说幸好黎家有她。 黎曼晴听着爷爷的夸奖,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 * 若惜带着芬姐去看房,信息时代,手机登录一下网页,就能锁定周边区域的楼盘情况。 若惜相中的楼盘位于华远别墅区与裴亚爵的别墅中间位置,距离两边的车程都是十几分钟。 该楼盘主要以小复式公寓楼为主,并且主打精装房,拎包即可入住。没有时间和精力来折腾装修的话,精装修房无疑是最佳选择。 若惜与芬姐才走进售楼部,置业顾问便热情地迎了上来,询问了夏若惜的需求以后,介绍了三个户型供她选择。 三个户型都是小复式,八十平左右,实际使用面积相当于160平,足够三个人的生活,偶尔有客人来也不会显得拘谨。因为小复式楼除了主次卧以外,还有两个客房。 若惜和芬姐看了都很心动,芬姐询问价格,置业顾问客气地笑着说13万元一平方,芬姐听了眼睛瞪得老大,一直知道帝都的房价是贵的,以致于她从来不敢有买房的念头。她以为七八万一平也就逆天了,没想到十几万一平方。 若惜也是震惊的,几年前还没有逃婚的时候,爷爷曾说过她结婚的时候会给她丰厚的嫁妆,最好地段的房子,约四五万一平方。 短短四年过去,房价竟翻了几番了。 若惜拿出手机,算了一下,一套房恰好一千万左右,恰是她能够承受的范围。爸爸给她的是一千万,她自己与维奇几个人合伙做心理咨询室也赚了一些,有点存款。 “我们想看看现房!”若惜说道。 “好的,这边请!”置业顾问更热情了,带着若惜和芬姐去看实物。 又一边介绍道:“公寓楼因为是一梯一户,不会拥挤,大家都喜欢楼层高一点,我们先去二十二楼感受一下。” “这里最高的楼层是多少楼啊?”芬姐好奇地问。 “是七十七楼!”置业顾问热心地解答。 走到电梯口,置业顾问手拦在电梯门上,客气地邀请若惜和芬姐先入内。 不远处,夏云慧强行将黎敏儿拖出售楼部。 售楼部门口,黎敏儿用力甩开夏云慧的手:“妈,您做什么啊?我今天连早餐都没有吃,我就跟踪夏若惜的行踪,现在你拉我走。怎么,这房子她看得,我就看不得了?” 夏云慧苦口婆心:“敏儿,听妈妈的话,我们不要再招惹夏若惜了。” “你咽得下这口气,我咽不下!”黎敏儿眸色冷沉,提到夏若惜,她咬牙切齿,“我现在脸都是肿的,她回来这才多久,她打了我多少个耳光了?没妈的是她好吗?凭什么我要给她打?” 夏云慧叹息一声:“敏儿,夏若惜不是我们招惹得起的,裴亚爵也许对她是真的不一样。” “呵呵,那就更好了,把这些全部告诉黎曼晴,我就不相信,黎曼晴能一直这么淑女下去。”黎敏儿下巴微微抬起。 夏云慧眸光一亮:“对,我们可以借刀杀人!” 母女二人相视而笑,随即挽手走进售楼部,通过售楼部的长廊,走向电梯口,去找夏若惜。 夏云慧提醒:“敏儿,不要与夏若惜正面冲突。” “我知道!” “一会儿悄悄拍照!” “我早准备好了!” 第88章 若惜选房,司盛凯让利 司氏集团大楼总裁室。 司盛凯正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他神色一凛,立即接起:“是不是夏若惜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对方回复:“不是,是她们正在看楼,看中的是司家的君逸华府,我想着是司氏的产业,打电话向您汇报一下。” “嗯。”司盛凯应了一声,又交代,“暗中保护好!” “明白!” 司盛凯挂断电话以后,立即拨打君逸华府项目负责人的魏总监的电话。 魏总监接到电话接了一跳:“司总裁好!” 司盛凯问道:“最近君逸华府销售怎么样?” 魏总监立即答:“最近销售很好!因为地段、户型和景观都占据着各种优势,前期我们做商业运营的时候又留了一些最好的户型和楼层,现在价格一路飙升,已经创帝都新高,卖到13万多一平方了。” 司盛凯说:“辛苦了!” 魏总监顿时受宠若惊,连声道:“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应该的!” 他拿提成的啊,有什么辛苦的? 司盛凯笑了一下,说正事:“有位叫夏若惜,或者是李玉芬的女士正在看房,她们是我朋友,要是她们看中,价格给她们按七万算。” “七,七万?一个平方?”魏总监惊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嗯。”司盛凯应声。 “好的,没问题!”魏总监立即应下。 暗自嘀咕,这真的是赚大了啊!一套房子差不多便宜一半,转手就净赚几百万。有总裁朋友真的是直奔白富美!他刚才还以为他听错了。 司盛凯又交代:“不要让她知道是我给的优惠。” “那……”魏总监略显为难,“司总裁,她们只要不傻都会想到这一点的啊!房价十三万,突然优惠到七万,没有哪家的房子半价啊,这毕竟不是全家桶……” “你想办法!”司盛凯说道。 魏总监眼珠子溜溜地转啊转,做营销的,最擅长的是什么?最擅长的是揣摩人心和出各种点子,只顿了几秒,他提议道:“司总,我能不能说这房子是客户预订的急着出国?然后客户想要现金,我们……” 司盛凯打断:“我只要结果,不让她知道是我让利,同时心里没有任何疑惑安心地买下房子。” “这……”魏总监为难。 司盛凯再说:“我相信你的能力!” “是,司总裁,我一定办好!”魏总监在电话里保证。 司盛凯挂断电话以后,继续埋头处理文件。 君逸华府销售部。 若惜与芬姐看样板间。 门打开来,入户花园里几盆青翠的绿箩给人生机勃勃之感。 芬姐便显得有些兴奋:“长势真不错!” “是啊!”若惜也扫了几盆绿箩,挺喜欢。 置业顾问微笑着请她们进去四处看看,先感受一下户型与摆设。 芬姐首先走进厨房,看到厨房里各种完善,她难掩兴奋:“若惜,这里是真的不错,一切都很完善,什么都不用准备的。” 置业顾问微笑着说:“是的,我们君逸华府精装修的房子是可以拎包入住的,所有的细节我们都有为客户考虑到。大到家具家电,小到地漏针线,全部都很完善的。” 芬姐轻轻拉开厨柜中间的消毒柜,里面精致的碗碟摆放得整整齐齐。 芬姐感叹道:“精装修的房子真的好省心,要是我有一套毛坯房需要自己来装修的话,我真的会没有一点头绪的。” 若惜笑:“我也是!” 她伸手按了一下油烟机,油烟机立即发出抽油烟的声音来。 她又关掉油烟机拉着芬姐去别处看。 小复式楼,楼上三个卧室,楼下一个卧室一个书房。 看完楼下,置业顾问笑着提议去楼上看看。 若惜便拉着芬姐上楼,一边问置业顾问:“有儿童房吗?” “有的,在楼上。”置业顾问笑说。 上了二楼,置业顾问推开一扇门,笑说:“这个是儿童房。” 儿童房里,一张小书桌连着二层的小床,床上用品是统一的粉色,看上去极有公主范。 置业顾问笑着说:“床上用品我们是随机摆放的,客户购房以后可以自行选择花色,毕竟有的客户家是女宝宝,有的客户家里是男宝宝。” “芬姐,我喜欢这个户型,完全是我想要的类型。”若惜看着儿童房,眼冒桃心。 之前是想着搬出来避免尴尬,现在她是真的想要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了,这样的房子简直太棒了! 置业顾问听了若惜的话,高兴不已。 芬姐实话道:“这房子是真的不错。” 她要不是没钱,她也想买啊! 若惜咬了咬牙,说道:“我就买这个户型,有些什么楼层可以选择呢?” 置业顾问听若惜说她就买这个户型,激动不已,立即抱着销控表开始向若惜介绍:“这个户型可以选择的楼层有72楼、70楼……” …… 夏云慧与黎敏儿从电梯里钻出来,两个人找到夏若惜所看的这套房。 黎敏儿耳朵贴到门上,她说道:“刚才我听到别的置业顾问说她们是在这个楼层看i户型的,这个就是i户型,夏若惜一定在里面。” “那我们在这里等等看。”夏云慧说。 黎敏儿呵呵笑:“妈,你是不是傻?我们在这里等着做什么?我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就好了,一会儿等她们出来我就悄悄拍照。” “我呢?”夏云慧问。 黎敏儿眸子里滑过算计的光芒:“你当然是去售楼部告诉他们你要买房啊,他们带你看房你就表现出喜欢,然后伺机各种拍照啊!到时候我们把夏若惜那个贱人从样板间出来的照片,和你拍的样板间的照片一起发给黎曼晴。 我再给黎曼晴打个电话,问她是不是裴亚爵要给夏若惜买房,你说黎曼晴会怎么想呢? 呵呵,夏若惜逃婚的四年时间里,夏家可是断了她所有的经济资源,她能有什么钱?这里的房子是帝都最好的地段,现在都炒到十几万一个平方了,就算买个五十平的房子,也要六百万以上,她哪来钱买啊?黎曼晴那么聪明,会想不到钱是从哪来的?” 夏云慧眸色寒了寒,动了一下唇,把话咽了下去,默默在心里想:狗咬狗,一嘴毛! 之前她是指望黎曼晴这边帮忙让她和敏儿回到黎家去的,现在她打消了这个念头,也许敏儿的dna报告就是黎曼晴换掉的。 也不知道裴亚爵现在查出到底是谁换掉敏儿的报告了没有? 看夏云慧发愣,黎敏儿推了她一把,催促道:“妈,愣着做什么啊?快去啊!” “敏儿你要小心!”夏云慧提醒。 “知道啦!我还能再在这个贱人手里吃亏?”黎敏儿眸色冷沉。 一想到自己挨了几次耳光,住了精神病科,还被抢走红卡,她心里就怎么都顺畅不了。 夏云慧又提醒:“记住妈的话,一定不要与她正面起冲突!”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黎敏儿显得不耐烦。 夏云慧深吸一口气,往电梯口走去。 黎敏儿兴奋地掏出手机来,等着拍照。 听到里面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她立即窜到对面的门口,脸对着门,屁股对着夏若惜几人。 哼,她除了要拍夏若惜从样板间出来的图,要是夏若惜刷卡交钱的话,她还要拍下她交钱的画面,那才是真正的铁证,她就不相信黎曼晴还不气疯? 若惜几人往电梯方向走去,没有人注意到黎敏儿。 黎敏儿立即转过脸来拍照,实际上,刚才她已经调好手机悄悄拍了几张了,就是位置不是太好,不过不要紧,足以证明夏若惜是从样板间里出来。 若惜一行人回到销售部。 置业顾问让人给她们倒了茶,三个人便坐下来商量价格与楼层。 芬姐询问置业顾问:“价格不能再优惠一点吗?” 置业顾问一脸微笑地将销控表放到她们面前,笑说:“我们置业顾问在价格上其实是没有权限的,我们是一房一价,楼层不一样,户型不一样,朝向不一样,价格都会有偏差。不过要是一次性付款的话,我可以向我们经理要一个折扣。” 若惜问道:“什么样的折扣呢?” 她本身就是想要一次性付款的。 置业顾问笑说:“九八折!” 她又伸手捂嘴,悄声说:“要是找总监的话,可以九七折,不过要自己找总监!” 这时,一个西装笔挺下巴处留着一小搓胡子的男人走了过来,扬唇笑问:“小郭在说什么悄悄话?” 置业顾问脸一红,立即笑着起身道:“魏总监,没有呢,我在和客人谈房子的事情。” “嗯,交给我,你去核对一下销控表。”魏总监说道。 置业顾问立即朝着夏若惜眨了眨眼,说道:“这是我们魏总监,接下来,由我们魏总监亲自和您二位谈!” “好的。”若惜笑着应。 置业顾问笑着告别:“那我去忙了,拜拜!” 司氏旗下售房部的激励机制做得很好,只要是置业顾问自己的客户,后面哪怕交给经理和总监来谈,她们的提成也不会少,所以于置业顾问来说,经理或总监能帮忙亲自谈,简直就是荣宠。 第89章 滴水不漏的谎言 芬姐握了一下若惜的手,压低声音附到她耳边说:“若惜,再努力谈谈看能不能到九五折?” 这么高的房价,5个百分点就是几十万,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若惜点了点头。 魏总监拿过销控表坐了下来,笑着问:“二位看中了满意的户型吗?” 若惜点头,指着销控表上面的户型说道:“是的,这个i户型。” “有喜欢的楼层吗?”魏总监又问。 若惜实话道:“我想要70楼,但价格真的太高了,一层五十元的层差!” 魏总监一笑,略显无奈道:“是的,很多客户都向我们反应过这个问题,但是相对于其他房开,我们的层差其实算是中等偏下了。周边有的楼盘层楼已经高到一百五了。” “这个价格不能再少一点吗?”若惜议价。 “可以少一点,这样,层差40怎么样?”魏总监一副商人的口吻笑着说道。 唉唉唉,他刚才自己坐在办公室里想了很久才终于想到了一个万全的办法。他现在前戏必须做足,才能打消她们的顾虑。 没有谁是傻子啊,一下子让利一半,换谁不会起疑? 华夏人心思最复杂,你不让利,她说你抠门。你让利太痛快,她会怀疑你的产品是不是有质量问题? 若惜颇无奈的神情:“还是好高啊!” 魏总监双手一摊:“这样吧,层差38,这已经是我的最高权限了,要是您再不满意的话,就只能亲自找司总裁啦。” “哪个司总裁啊?”若惜想到司盛凯。 魏总监恭敬地说:“我们司总裁叫司盛凯。” “嗯。”若惜应了一声。原来真的是司盛凯。 来之前是在网上找的楼盘,这个楼盘风评很好,她都没注意是司氏集团开发的。 想到刚才看样板间的体验过程,里面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很周到。又再想到司盛凯是一个爱茶的人,另外对女儿也宠爱有加。像他这样每天都很忙碌的人,其实完全可以让佣人接送孩子的,但他亲自接送。 说真的,要不是因为司盛凯要往夏家送聘礼,她对他的印象不会这么差的。 从各方面来看,他都是一个优秀的人! 但老婆死了一个月就想再娶这一点,她真的没办法改观。 又听魏总监说道:“另外房子总价款我这边也给你交个实在的底,一次性付款的话可以让到97折,按揭98折。” “还是贵!”若惜伸手抚额。 魏总监一脸笑容:“亲爱的,你现在觉得贵,两个月以后你就会庆幸你幸好下手快。” 魏总监诙谐地说完,电话响了起来,他说了句抱歉便起身接电话:“您要退房啊?” “可以退的,没有问题。” “但是我们只能按原价的80%给您退房,您能接受吗?” “ok!我这边三个工作日内给您办好!到时候可能会需要您当面过来签字。” “好的,再见!” 挂断电话以后,魏总监坐了回来,冲着若惜和芬姐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有个客户突然要移民到美国去,准备退房。” 若惜笑笑表示理解。 魏总监说道:“我们继续。” “嗯。”若惜应声,说自己的想法,“魏总监,这样,您先帮我分别算一下i户型70楼与55楼的总价,都按97折算,我对比一下看看。” “好的。”魏总监立即应下,他拿过桌上的计算器,劈劈啪啪地敲起来。 少顷,他说道:“70楼,1068万元,97折以后是1034万元……” 后面的话还来不及说,电话又响了起来,他只好抱歉地起身接电话。 “他刚才跟我说了退房的想法,我已经同意了!到时候你这边安排好了以后联络他签字就行了。” “为什么要劝他不退房?他移民去美国了!我们司氏一直客户至上,一直都允许退房的。尽快给他办手续!” “是吗?我没有考虑控制退房率这一块,你确定超了?” “让我想想!” 挂断电话以后,魏总监眉头便拧起来,一副思考状,他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突然眸光一亮,询问夏若惜的意思:“亲爱的,我这里有个客户移民了,手里的房子要退出来,你有意向吗?” 若惜本能的有点抗拒,蹙了蹙眉。 魏总监立即说道:“放心,他还没有入住。他买了倒是很久了,楼盘还没有开盘的时候,他就交了诚意金挑好了房源,这两年他一直在美国发展,半年前回来办完购房手续又去美国了。这次好了,干脆移民了。房子他是一天都没有住过,就连钥匙他都还没有拿,之前说好下个月来物业办理正式入住手续的,结果现在要退房。” 若惜听了眉头舒展开来,没有住过的话还是可以接受的。 她问道:“也是我看中的这个i户型吗?” “必须是啊!”魏总监一脸笑容。 若惜又问道:“楼层呢?” 魏总监眸光闪了一下,猜测夏若惜会喜欢比较高的楼层,他也不把话说死,说道:“他的楼层是68楼,他是生意人,68很吉利。” “楼层不错!”若惜笑着赞道。 其实不光是生意人,几乎所有华夏人都喜欢吉利数字的,这是文化和氛围所致。 魏总监听夏若惜对楼盘满意,默默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他又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司氏是允许客户退房的,但是有个退房的比例,成交量的5%。要是超过这个比例,就必须上报到总部去开研讨会,并且,比例超了的话,我们整个项目部的年终奖都会受到影响。” 说完,魏总监做抚额状。 若惜笑着问:“是不是我这边买这套房的话,就不算退房了?” “是的。”魏总监答。 若惜笑说:“魏总监,我有个提议,这套房子我这边要了,然后您这边也让一步,给我95折,您看怎么样?” “不不不!”魏总监说不。 若惜笑着摊手:“那我还是要70楼吧。” 魏总监立即说道:“我是说,您要是愿意帮我这个忙的话,我当然是要原价让给您的。” “原价?”若惜惊讶。 魏总监点头:“对,原价让给您,到时候他过来签字,我把他的手续换成您就行了,这样就不必上报总部了,就当这套房是你们客户之间的转让。他是两年以前定的房,那个时候房价还没有这么猛,君逸华府也还是期房,所以价格相对便宜,他定的时候,房价是七万。那时候也没有层差!” 芬姐闻言,激动地握紧若惜的手。 若惜也是激动的,但比芬姐淡定很多,她确认道:“您确定按原价转给我吗?” 其实只要能给九五折她就满意了。 魏总监无奈地笑说:“我只能原价转让给您,或者原价转让给别的客户。要不然,公司过帐的时候会有几百万的出入,那就只能当成退房来处理,必须上报总部了。司氏集团的管理是很严谨的。” 提到过帐,若惜问道:“那我们这个帐要怎么过呢?难道我直接把钱打给业主?” “不不不,价格不变的话,我这边报给总部的时候可以说是客户自行原价转让,我们只是代为办理手续。”魏总监解释。 若惜蹙眉:“客户原价转让,总部就不会怀疑吗?现在房价都要飙到天上去了,哪个客户这么傻会原价转让房子?” “这个简单,我就说是朋友之间的转让,不愿意多交契税,所以报给我们销售部的是按原价转让,至于他们私下里是什么价格成交,我们不管啊!”魏总监眸光炯亮。 他觉得自己真是太有才了,这个谎说起来,简直滴水不漏,连他自己都相信了。 他一个精通房产过户流程的人都信了,夏若惜又怎么可能不信呢? 夏若惜有种被馅饼砸中的感觉,她觉得特别不真实,再确认地问道:“真的能七万一平让给我吗?” “对,我们现在就可以办手续!”魏总监说道,“我也是希望快点解决这件事情,毕竟关系到我们整个君逸华府项目部工作人员的年终奖金。” “那麻烦您帮我算一下总价。”若惜说道。 魏总监说了一句“稍等”,便假装打了个电话:“小赵,i户型68楼业主的那套房总价是多少?” “加上契税和五通费用572.3万吗?你确定?” “好!” 挂断电话以后,魏总监对夏若惜说:“亲爱的,572.3万元!” “我现在付款的话什么时候可以办手续过户呢?”若惜又问。 572万,真的是超级划算了,相当于几年前的房价了。 芬姐也很激动,之前还担心房价太贵难以承担,现在她就觉得,这个价买下来,就算转手都能大赚一笔,要是还有这样的好事,她就算把农场抵押出去都要买一套。 魏总监笑着说现在就可以办手续,把新的合同签好他这边安排人送去备案,原业主那边再撤销备案就行了。 对于具体细节和流程夏若惜也不懂,她只要确保钱是交到君逸华府开发商的帐上,他们能给她出具正式的收款收据就好。 几个人起身去办付款手续。 若惜刷卡,不远处等了好半天的黎敏儿眸子里泛过亮光,她躲在一个房模后面,拿起手机对着夏若惜一阵猛拍。 第90章 黎曼晴要若惜的命 医院。 黎曼晴的手机不停地滴滴地响着。 照片一张接着一张跳进她的手机。 她每点开一张,脸色便阴沉一分。 夏若惜在看房,夏若惜看的是精装修的房子,还是君逸华府楼盘。 帝都谁不知道君逸华府房价十几万一平方? 夏若惜这样的失宠千金怎么可能买得起? 她的钱从哪里来的? 真的不想把她与裴亚爵联系到一起去的,但是除了这种可能以外,还能有别的什么可能?夏若惜四年在国外一直处于求学状态,根本没什么钱的。 越想心里越不顺,电话恰时响了起来,看到是黎敏儿来电,她烦躁地接起电话,强压自己的怒气:“敏儿,什么事?” 黎敏儿在电话里吧啦吧啦:“曼晴姐,照片你收到了吗?我看到夏若惜手里拿着的是一张定制的卡啊!裴亚爵是真的对她有心了,给她定制,呵呵哒!” “别乱说话,也许不是他!”黎曼晴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黎敏儿还在火上浇油:“不是他还能有谁啊?不是他难怪还会是我外公?曼晴姐,事到如今,你不会还在心里替裴亚爵开脱吧?不是我说啊,现在之所以男人出轨盛行,真的是女人纵容的结果。那些公众人物出轨,哪次被扒出来以后,女人不是很圣母地出来说,这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我爱他,我会和他一起承担未来的风雨。呵呵哒,男人不必付出任何代价就可以轻易得到原谅,下一次看到年轻漂亮的女人时,为什么不再继续出一出轨呢?” 黎曼晴一手握紧电话,一手抓住病床的铁架,她手用力,捏得骨节泛白。 咬了咬牙,她调整了以后说道:“我相信阿爵!” “那你继续相信吧,那些照片你就当没有看到好了。你好好养伤,挂了!”黎敏儿生气了挂断电话。 电话一挂断,黎曼晴便狠狠地将电话摔了出去,电话砸在墙上,吧嗒掉到地上,摔成几瓣。 她两只拳头用力地扭紧被子,声音从齿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来:“夏、若、惜!” 她掀开被子下床,阴沉着脸将手机重新装好,换了一张手机卡以后,拨给ken,语气冷沉:“ken,告诉boss,我要夏若惜的命,我一定要夏若惜的命!” ken那端懒懒地回复:“sunny,boss说了,上次任务失败了,近期都不能再安排任务。sunny,我一直以为你不是这么感情用事的人啊!原来你只是对我没有感情而已。” “你再跟boss说,让他再安排一次!”黎曼晴握紧电话毒辣地说道。 ken淡然地说道:“没有用的,上一次的任务boss就不同意,风险太高,并且,投资与回报不成正比。弄死夏若惜对我们的大业并没有任何好处,可是上次因为照顾你的个人感情boss已经违心地安排了弄死夏若惜的计划。不过夏若惜命大啊,没死成。要想boss再安排任务,得有一个说服boss的理由啊!” 黎曼晴眸色冷了冷,说道:“我们的计划里也有夏家,弄死夏若惜可以乱夏家的阵脚,这难道不是理由?” “呵呵,一个不受宠的千金罢了,夏家会在乎?她就是死了夏家人都不会有一丁点感觉,不是吗?亲爱的,不要以为我长驻意大利就不了解帝都这边的情况啊!没什么事的话,挂了!对了,boss让我给你带句话,不要为了一点私人感情而忘了自己的身份!” 黎曼晴咬牙切齿:“是boss的话还是你的话?” “信不信由你啊!”ken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黎曼晴拳头狠狠地砸在枕头上,仿佛那是夏若惜的头。 她眸色冷了冷,再拨打另一个电话。不要紧,boss不肯帮忙,她自己来。自己的情敌自己除! 四年前,夏若惜逃婚至国外,她派出去追杀夏若惜的人,都是她自己的。她只是不想让boss知道她的实力罢了。但是现在,要夏若惜的命更重要。 电话很快接通,她对着电话吩咐:“我要夏若惜的命!照片和她的行踪稍后发给你。” “不要迟疑,逮着机会就立即要她的命。” “我难道不知道帝都不能随意开枪?我让你们开枪了?” “我让你们当街杀人了?是不是很久不给你们任务,你们像那圈养在笼子里的动物,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也丧失了?” “我不管你是把她骗到荒郊野外还是用别的办法,你记住我的两点要求。第一,不要留下任何尾巴,屁股一定要擦干净。第二,一定要夏若惜死透!” 挂断电话以后,黎曼晴总算觉得心气顺了些,她将电话放到一旁,缩进被子里,将被子蒙在头上。满脑子里依然是那些挥之不去的照片。 她怎么会不知道夏若惜手里的卡是一张定制是的生肖卡?兴许那尾号都是定制的。 从风尚大厦的紫钻卡再到银行定制的生肖卡,她还要怎么说服自己夏若惜在阿爵心里不重要? 她捂紧被子,心里又堵起来,她用被子捂住嘴,啊啊啊地尖叫着发泄自己。 * 君逸华府公寓。 若惜与芬姐坐在属于自己的房子里哈哈大笑。 两个人都不坐沙发而是坐在地毯上,若惜兴奋地给杜晓打电话,约她来家里疯。 挂断电话以后,她对芬姐说:“原来买房的感觉这么爽!简直太爽了!” 说完,她直接仰面躺到地毯上,在地毯上滚了一圈,说道:“自己的地盘就是自在!” 芬姐听着这样的话,心里其实不是滋味,她是夏家的千金大小姐啊,是夏家唯一的千金啊!可是,她竟然一直过着没有房子的生活。 若惜一看芬姐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笑着说道:“芬姐,其实有时候换一种角度来想,我挺感激的。因为不被宠爱所以才会有机缘见到人性最现实的一面,挺过最艰难的岁月以后,就会发现,这所有的机缘都是人生的财富。因为经历过磨难才会更懂得珍惜,因为经历过无助才会收获到真正的友善与爱。” 若惜伸手握住芬姐的手腕,再说道:“当所有银行卡都提不出钱来的时候,我绝望得哭都哭不出来。可是芬姐,当我收到你的转帐以后,我觉得我仿佛得到了新生。那一刻起,我知道,我们一辈子都会是至亲的人。” “煽情!”芬姐笑着说道。她眼眶其实已经红了,她故意别过头去不让若惜看到。 “我们一会儿去接贝贝,然后买很多菜装满冰箱,真的爽了啊!”若惜笑着说。 “你不要得意忘形,别忘了策划裴亚爵的婚礼!”芬姐提醒。 若惜不由地翻了个白眼,嗔怪道:“讨厌,在人家最高兴的时候说这么扫兴的事情!哈哈,裴亚爵要出差一段时间的,我们今天先嗨起来,明天我白天过去装糖果,晚上开始写策划案。就这么安排,简直完美!” 芬姐看若惜高兴的样子,也不由地笑起来,她也感慨地说道:“真希望不用操心农场的事,天天陪着你和贝贝一起疯,感觉和你们在一起,我都变得年轻了。” 若惜不由地又翻白眼:“芬姐,你才26岁好吗?你就比我大四岁而已,你以为你多大?四十六?” “哈哈,我真的是这样以为的。”芬姐被若惜逗乐。 若惜又故意白了芬姐一眼:“下次再一起挑衣服的时候你要是不买的话,我就跟你翻脸!” “我买!你现在有钱了,是资产阶级了,光这套房子就赚了几百万了。我要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芬姐也学着若惜的语气开玩笑。 “哈哈,对,就应该是这样!人生得意须尽欢呐!芬姐,我们晚上喝酒吧。我跟你说,其实我酒量超级好,但是我一沾酒就会脸红,所以我都不敢在外人面前喝酒,哈哈!”若惜心情爽朗地大笑。 芬姐皱眉提醒:“你以后不要喝酒!喝酒伤肝,尤其是喝酒上脸的人更不能喝酒,好像是体内什么分解酶不够,喝酒比普通人喝酒对肝的伤害还要大。” “少喝一点没事的,高兴嘛。” “只准喝一点点红酒。” “遵命!”若惜伸手俏皮地敬了个礼。 芬姐说道:“一会儿我们买菜的时候顺便买一点水果。” “必须啊!”若惜笑,“这套房至少节约了四百来万,这可都是赚的啊!四百万的水果,哈哈,能吃一辈子!” “也不能太败家,钱到用时方恨少,一定要留钱应急的。”芬姐提醒。 “嗯嗯。”若惜点头。 她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时间,提议道:“芬姐,不如我们先去买菜和水果?反正买了可以放后备箱,买完差不多可以接贝贝了,接完直接回家做大餐!” “其实我想去趟农场,挑一些植物放进来,再插两束鲜花,楼上和楼下都要有才完美!”芬姐说道。 若惜眸光一亮,赞道:“芬姐,我觉得你越来越有情调了!那还等什么?走吧!” 两个人乐呵呵地从地毯上爬起来,拎着包出门去农场。 二人商量了一下,开着芬姐的面包车过去。毕竟裴亚爵的劳斯莱斯太招摇了,只是送贝贝上幼儿园开面包车不合适才开着送一下贝贝的。 芬姐开着面包车载着若惜从君逸华府出去没有多久,黎曼晴便接到了电话,说是发现了夏若惜的行踪,黎曼晴眸色一寒,唇角勾起阴冷的笑意。 第91章 追尾,追杀 芬姐一路开着面包车前往农场。 若惜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风景,笑说:“芬姐,你唱歌给我听吧,都没有听你唱过歌。” “我不会唱!”芬姐说。 “哼哼也行啊!” “哼哼也不会,从小五音不全,没有音乐细胞。” 若惜笑:“那我家贝贝不像你,她很爱唱歌。” “是啊!她喜欢唱歌!也是奇怪的,叶志也不爱唱歌!” “哈哈,你们不好的地方,我家贝贝为什么要遗传?” “哈哈!”芬姐也笑了起来。 若惜看着窗外,笑说:“我来唱歌!” 说完,她开始唱歌,唱的一支英文歌曲,节奏十分欢快。 芬姐听不懂,但她知道若惜心情好,她的脸上便带着笑意,唇角也是扬起来的。 车子很快便驶出市区,往郊区的路上行驶。 突然,车后面出现几辆皮卡车。 芬姐以为后面的皮卡车要超车,立即将车子往右边靠了靠,这是她开车以来养成的习惯,因为一直经济条件都不太好,养成了怯弱的性子,从来不与人争道。她想,自己让着点总是不会错的。 看几辆皮卡车靠得越来越近,她将车子再往右边靠了靠,并且车速也放缓了一些,别人要超车就让别人超,没必要怄气。 眼看着皮卡车就要擦身而过了,突然,车屁股后面传来砰的一声响,车屁股竟然被后面的车子追尾了。 芬姐立即刹住车,若惜身体往前倾了一下,她立即坐回椅子里,往后看去。 两三辆皮卡车确实是要超车,越过面包车以后便开走了。 但因为他们的超车,导致芬姐被追尾了。 芬姐无奈地说:“有点倒霉。” 若惜看芬姐有点担心,她笑着宽慰道:“没事的,只是追尾,不严重。何况,是他追尾啊,他全责!” 芬姐闻言,果然脸色好看了一些。 她推开车门下车,说:“我去看看。” 若惜也立即下车。 车祸这种事情还是需要有人壮壮胆的,有很多刮擦事件,对方明明全责,有时候一看到司机只是个女人,便开始各种嚣张并拒绝赔偿。 有的为了拒绝赔偿甚至对女司机进行言语辱骂,并且,有的人看女司机是新手,以为她不太懂得交通规则,不太懂得界定责任,便各种硬气地把黑的说成白的,非要把自己的责任推到女司机身上。有的女司机因为胆子小,也确实有被吓住的案例。 芬姐与若惜下车以后,后面车上的人也下来了,是两个男人。 两个人看上去都比较清瘦,有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十分斯文。 芬姐主动问道:“您好!您的车子是不是刹车出了问题了?” 这种郊区路段车速都不太快的,追尾的事件少之又少,大多都是刹车出现问题才会撞上。 “你怎么开车的啊?”没戴眼镜的男人冲着芬姐低吼,语气不善。 戴眼镜的男人立即拦住他,斥声道:“是我们的问题。” 说完,又冲芬姐抱歉地笑笑,解释了一句:“我朋友他没有驾照,不会开车,所以不懂这些事,您别介意。” “没事。”芬姐说道。 人家都道歉了,她还能怎样?有明事理的就好。 眼镜男主动询问芬姐:“您看,我们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您买保险了吗?您看是报给交警还是我们协商了以后送到修理厂去?” 芬姐看一眼若惜。 若惜往车屁股后面看了看,问题不大的,她们可以取了植物回来等明天有时间了再送修理厂,一会儿还有好多事,这是郊区,等交警的时间太长了。 权衡了一下,她说道:“不报交警了吧,协商赔偿我们自行送修理厂就好了。” 眼镜男点了一下头,再问道:“那你们看要赔多少钱?” 若惜问芬姐:“你大概知道修一下要多少钱吗?” 芬姐自己的车,心里应该是有数的。 芬姐点头,说道:“八百块的修理费应该差不多了。” 没戴眼镜的那个男人突然又暴躁起来:“八百?你怎么不去抢?要脸吗?你干脆出去卖好了,出来碰什么瓷?像你这样的货色,卖个几次也就有八百了。” 这话十分难听,若惜怒气蹭蹭上涌,她冲过去怒斥:“谁碰瓷?是你们追尾你们全责好吗?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眼睛也是瞎的?道歉!” 她看到芬姐脸色都白了,更是压抑不住怒火,再沉声道:“道歉!” 这个男人实在太没有素质了! “道你妈的歉,贱逼!”男人开始乱骂。 若惜怒不可遏地冲上去,手指男人:“道歉!” “道你妈!”男人伸手就打若惜指他的手。 若惜也压不住火气,一想到这个男人骂芬姐出来卖她更控制不住,直接一脚踹向男人的小腿。 芬姐眼看着要打起来,立即制住,一把将若惜拉开。 若惜怒:“芬姐别拉我!” 眼镜男说道:“都别打了。” 他嘴上这样说着,可他却是来拉偏架,不拉他的没素质朋友反而过来拉住芬姐的手。 若惜一惊,厉喝一声:“放开芬姐!” 芬姐也要甩开眼镜男的手,眼镜男却突然将芬姐压到车门上。 若惜大惊,一脚踹向没戴眼镜的男人,转而过来帮芬姐。 她没有注意到,又有两辆车子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了好几个人,他们手里都抽出匕首来,朝着若惜冲过来。 芬姐眼尖,看着那些男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地冲向若惜就拔匕首,她大喊着推开眼镜男扑向若惜:“若惜小心!” 若惜一把扶住芬姐,看到寒光闪闪的匕首扎过来,她伸手一挡。 噗的一声,匕首划伤若惜的手臂,芬姐急得大喊:“若惜,你怎么样?” 又见两把寒闪闪的匕首朝着若惜扎来,芬姐立即伸手替若惜挡。 若惜眸色一沉,抬腿狠狠地踹向那两个男人。 可是对方人多,起码七八个人,芬姐肩部被扎了一匕首,鲜血瞬间便流了出来。 之前追尾的两个男人也突然拔出匕首来加入了战圈。 若惜眼看不对劲,拽紧芬姐的手,狠狠地踹向面前的男人,厉声道:“芬姐,快,你去开车!” “我不!”芬姐哪里肯依?她急得眼眶都红了。仿佛她只要一离开,从此与若惜便是阴阳两隔。 若惜飞快地拽住一个男人的手腕,扣紧用力一扳,男人吃痛地一松手,匕首掉下去,若惜麻利地接起要掉下去的匕首,毫不犹豫一匕首扎向另一个朝她劈过来的男人。 她推一把芬姐,大声道:“去开车!开车我们才有机会逃,你想想贝贝,要是我们都没了,贝贝要怎么办?”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芬姐终于忍不住哭喊起来。 “去开车,我会找机会跳上车。”若惜大喊,见三个男人拿匕首朝她扎过来,她身体猛地一矮,狠狠地一个扫膛腿扫过去,两个男人被扫翻,她再一匕首扎向那个没有被扫翻的男人。 芬姐咬牙,哭喊:“若惜,你不要骗我,你一定要上车,要不然我不会走的。” “我一定会上车!”若惜保证着。 噗地一声响,她手臂又再挨了一匕首。 芬姐眼看着形势越来越不利,她狠狠地咬牙朝着车子跑去。 可是对方那么多人,哪里会给她机会? 两个男人唇角勾着冷笑,目露凶光,拦住芬姐的去路。 若惜冲上来,拿起匕首就朝着两个男人扎过去。 两个男人下意识地退开,若惜立即推一把芬姐:“快去!” 芬姐身体踉跄了一下,很快调整好,朝着车子跑过去。 “嗬,还挺能打,低估了啊!”一个男人邪魅的语气里透着寒意,“哥几个,动作快点,要她的命!” 几个男人闻言,手上的动作便更狠戾了起来。 若惜握紧匕首,戒备地看着这些围过来的男人,她微弯身,摆出格斗的架势。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熟悉了,初到瑞典的时候,三三两两的都会遇上这样的事情。不过在那边的时候,通常都会把她追到比较偏僻的地方才会动手,没有在华夏这么明目张胆。 她也是在国外经历了无数次的追杀以后,报了格斗班,拥有了一点自保的能力。 “一起上!”又一个男人厉声说道,“我们要是连个女人都搞不定,以后还怎么混?” 几个男人突然朝着若惜冲过来。 若惜正想着和他们拼命,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劈劈啪啪拳打脚踢的声音。 若惜震惊地看过去,几个男人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了。 三个身形高大西装笔挺戴着墨镜的男人赤手空拳地冲了过来,见人就是一阵拳头。 他们很快冲到若惜身边,将她护在中间。 刺杀若惜的人看到来的只是三个没带凶器的人,一个个交换了眼神又纷纷点头,便冲了上来。 砰砰砰—— 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三个戴墨镜的男人武力值实在是强大,哪怕对方拿着匕首冲上来,都占不到丝毫便宜。 他们三个人仿佛是经过特别训练的特种兵,每一个动作都十分凌厉,抬腿的高度能直接把腿架到对方的头顶。 侧身鞭腿的时候腿劲也让人咋舌,能直接将人踢飞。 这样强悍的实力,竟使得匕首毫无用武之力。 “还愣着做什么,快杀了那个女人!”一个男人大声发号施令。 第92章 走,回家! 几个握着匕首的男人又再试图冲上来。 可是,刚才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现在若惜身边有了人保护,他们更没有机会了。 三个墨镜男里,一个男人沉声说道:“保护夏小姐,送她去医院!” 立即有另一个男人恭敬地对若惜道:“夏小姐,我送您去医院!” 若惜手里还握着匕首,她手臂受了伤的,刚才打斗的过程中,被划了三刀,没有芬姐伤得那么重,但也痛得不行。 可是他们是什么人她都不清楚,她不敢跟他们走。 现在虽然表面上看来的确是来保护她的,可万一又是个阴谋呢? 谁知道会不会是他们故意作局想把她骗到没人的地方再动手? 她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夏小姐别问了,您只要知道我们不会伤害你就好!”一个男人沉声说道。 若惜摇头:“那我不能跟你走!” “夏小姐,我们真的不会伤害你。”一个男人解释着。 “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我和我朋友开面包回去!”若惜往面包车走去。 这些人如果真的是来保护她的,就一定不会阻止她离开。她和芬姐自行开面包车离开才是最安全的办法。 不远处的一辆车子里,坐着四个男人,一个男人正在打电话汇报:“司总,夏小姐遇袭了,有人比我们速度更快地帮她解围了,我看他们个个训练有素,武力强悍,只是不知道他们是谁的人?我们是不是暗中观望就好?” 司盛凯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个个训练有素?几个人?” “三人!” “你们露面,让他们知道你们是我的人!” “是!” 男人挂断电话立即对车里另外几个人道:“行动!” 四个人飞快地从车上窜下来。 看到又有人来,大家都戒备起来,因为不确定来者是敌是友? 若惜正跑向面包车,一个握着匕首的男人冲向她,戴墨镜的男人拦下了握匕首的男人,扣住他的手腕夺下了匕首。 见到又有人来,大家都看过来。 四个男人冲向握匕首的人就直接动手,一个男人沉声道:“立即滚蛋!要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握着匕首的男人几乎是下意识地一问。 冲上来的四个人不说话,直接动手。 握匕首的男人原本就连三个墨镜男都打不过,现在又冲上来四个人,他们更没有优势了,相互交换了眼神以后,一个男人发号施令:“我们走!” 八个握匕首的男人便全部撤走了。 留下司盛凯的人和三个墨镜男对视。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沉声问道。 若惜正伸手拉开面包车,听到声后一道男声响起:“我们是司总裁的人。” “以后保护夏小姐的事情不用你们掺和。”墨镜男说道。 司盛凯的人不甘示弱:“抱歉,我们只听命于司总裁!” 说完,四个人扭头就走,四个人麻利地上车,车子瞬间便开走了。 若惜也不再迟疑,立即坐进副驾对芬姐说:“芬姐,我们去医院。” 芬姐闻言,立即发动车子将车开走。她刚才坐在车里看到若惜被人救了,她感动得想哭。这会儿两个人都没事了,只是受了点小伤,她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车上,若惜一直蹙着眉思考着刚才听到的对话。 后面来的人是司总裁的人,司盛凯? 司姓是很少的,帝都有名望的也就是司家了。司家她认识的也就只有司盛凯。他竟然暗中派人保护她?为什么?知道有人要对她不利? 另外,戴墨镜的那几个人又是谁的人?裴亚爵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眼见到那几个男人冲过来保护她的时候,她脑海里闪过的就是裴亚爵的脸。 “若惜,那些是什么人啊?”芬姐问道。 若惜摇头:“我也不知道。” 到底是谁要杀她?又是谁在救她? 刚才那些人有多狠她再清楚不过,他们握着匕首扎向她的时候毫不留情。要不是她在国外经历了那么多事早积累了经验,也许刚才她就倒地不起了。 “会不会是裴亚爵派了人暗中保护你啊?”芬姐问道。 若惜深吸一口气,说:“不好说。” 她想起上次自己打车来芬姐的农场,好像也是被几辆皮卡车跟踪了,但是后来又没什么事,她就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来,是不是有一股力量一直在蠢蠢欲动,一直在暗中盯着她? 会是谁呢? 爷爷? 不会!夏家现在指着她与司家联姻,杀了她,谁给夏家带来利益? 欧梦然? 不是没可能!杀了她夏家的产业就再也没有人可以与她儿子争了。虽然她一直在夏家不受宠,一直是没有可能继承夏家产业的,但是夏家千金的身份摆在那里,欧梦然那么白莲花的人,想要把一切可能都扼杀掉也不是没有可能。 夏云慧? 这个可能性就更大了。夏云慧怀疑她换掉了黎敏儿的dna鉴定报告,早在暗地里恨得咬牙切齿,一时气不过雇凶杀人也是有可能的。 黎曼晴? 嗯,以前她觉得黎曼晴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后来黎曼晴去了裴亚爵的别墅以后,她就对黎曼晴改观了。自作聪明地各种暗示她是家里的女主人,其实大可不必。 会不会是黎曼晴觉得她威胁到她的地位了,所以雇凶杀她呢? 想着种种可能,若惜靠进椅背里,闭目养神。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喂!” “夏若惜,你在哪里?”电话里传来裴亚爵的声音。 若惜浑身一怔。听到他的声音,突然觉得感动,她不明其中原因。 握着电话的手自然地紧了紧,她鼻子突然有点酸,对着电话道:“我现在……” “你敢说谎试试看!”裴亚爵警告的声音。 若惜心里酸涩得厉害,她老实说道:“我在去医院的路上!” “去爱薇医院,等着我!”裴亚爵说完便挂断电话。 若惜突然握紧电话眼泪就下来了。 刚才打架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想哭的,在他们握着匕首疯狂地冲向她,并说着要她的命时,她几乎是出于本能地防卫,她像在国外的时候一样,勇敢地面对一切。 她当时想的最多的是一定要让芬姐活着离开,因为芬姐还有贝贝。而她,什么也没有! 可是,现在听到裴亚爵的声音,心里突然控制不住泛酸。 她觉得现在与在国外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在国外的时候,她了无牵挂,可是现在,她牵挂芬姐、贝贝、爸爸、顾朗,杜晓,还有裴亚爵,甚至是司盛凯。要是死了,她连谢谢都会来不及说。 金属基地。 裴亚爵拿起椅背上的衣服径直往外走。 邓良问道:“老大,你出差结束了?” “再不结束老婆都要没了!”裴亚爵怒。 邓良急着说:“但是ken那边还没有新的进展,国际项目我们也还没有完全布局好。” “那是你们的事!”裴亚爵脸色难看,补充道,“我会拖延时间!” “但是你一回去就要找黎家谈项目了!” “所以,你们的速度最好快点!”裴亚爵把重担推到邓良身上。 邓良怨念:“老大,夏小姐真的没有大事,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听兄弟们说,她还挺能打!” 裴亚爵突然双眸猩红地瞪向邓良,逼近:“要是她一点都不能打,是不是人就没了?这就是他们的保护?换人!全部撤回来进行s级复训!” 邓良:“……” “没听到?”裴亚爵脸色一沉。 “是!”邓良闻声,虎驱一震,行了个军礼。 裴亚爵径直往外走去。 …… 芬姐与若惜到了爱薇医院以后,裴浩维竟亲自在门口等着她们,看到她们以后,裴浩维神情关切地问:“伤到哪了?” 若惜心头又是一暖,她摇头说:“我没事,先看看芬姐,芬姐伤得比我重!” 芬姐连连摇头:“我也没事!” “走,先上去!”裴浩维提议。 若惜这才问道:“裴院长您怎么会来?” 她心里滑过某种猜测,可是她不敢肯定。 裴浩维笑了一下,说道:“大哥让我下来接你!” 果然是裴亚爵! 若惜心头莫名一暖。 三人往医院里走去。 裴浩维安排了外科最有资历的女医生给芬姐和若惜检查。 女医生检查了以后,看芬姐和若惜的伤口不算太浅,又带着她们去拍了片确认一下骨头有没有受到伤害。 看到报告,确定没事了以后,她亲自给她们处理伤口。 折腾了四十分钟才弄完一切。 裴浩维给芬姐和若惜倒了开水。 芬姐与若惜才坐下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便见裴亚爵风尘仆仆地赶来。 他站在裴浩维办公室门口,西装搭在手臂上,眸光灼灼地望向若惜,亲眼见到她完好地出现在他面前,他猛松了一口气。 若惜看到裴亚爵的那一瞬间,心跳是加快的。 “你怎么样?”裴亚爵问道。 “没事,只是轻伤!”若惜语气轻松地说道。 “怎么样?”裴亚爵转而问裴浩维。 裴浩维笑说:“没有大碍,有三处轻伤。” “伤口处理好了?”裴亚爵又问。 “处理好了!”裴浩维点头。 裴亚爵看向若惜,眸光灼灼道:“走!回家!” 第93章 我喜欢你很多年了 听到回家二字,若惜心头莫名觉得一暖。 家,她从三岁起就没有家了! 没有人知道她对“家”有多渴望! 随即反应过来,裴亚爵的别墅不是她的家,她笑了一下,说道:“裴亚爵,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嗯?” “我以后想住在芬姐家!” “不行!” “我不会耽误你的婚礼策划!”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裴亚爵沉声说完,想到夏若惜才刚刚被人追杀,受了伤也受了惊吓,他语气不由地放柔,“回去再商量!” “我和芬姐都受伤了,我们相互照顾会比较方便!”若惜试图借着这个由头说服裴亚爵。 裴亚爵眸光微闪了一下,问道:“君逸华府,司家的楼盘?” “嗯。”若惜应声。 “我送你们过去!车钥匙给我。”裴亚爵说。 他刚才突然改变主意了,觉得让夏若惜住在李玉芬家会更好! 夏若惜遇袭的事情,极有可能是黎曼晴做的。如果真的是黎曼晴,那么,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夏若惜逃婚至国外的时候,他为了表明自己与夏若惜之间再无瓜葛的立场,四年里对夏若惜不闻不问。也正因为如此,夏若惜在经历了前期的追杀以后,后期日子才渐渐安定下来。 夏若惜回来以后,他将夏若惜圈在身边,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自信! 他自信在华夏,在帝都,在他自己的地盘上,只要派人暗中保护好夏若惜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遵循自己的心意! 然而,夏若惜今天的受伤仿佛给了他狠狠一巴掌,让他意识到,实力再强都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何况,他在明,别人在暗。就算派人保护,也会有猝不及防的时候。 今天的凶器是匕首,有缓冲的时间,如果是枪呢? 如果有人丧心病狂在华夏使用枪支呢? 不能想,一想他就觉得遍体生寒! 与其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心使得夏若惜陷入危险之中,不如再像四年前那般,暂时与她撇清关系!横竖只要再熬五个月的时间,事情就会彻底告一段落! 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黎曼晴做的,他暂时远离夏若惜都是对夏若惜的一种保护! 想着,他无奈地深吸一口气。 听到夏若惜说道:“我们开的是芬姨的面包车。” “嗯,车钥匙给我。”裴亚爵说道。 芬姐有点为难地看向若惜。 若惜问:“你的手能开车了?” “可以!”裴亚爵说。 现在她都受伤了,他还要装残废让她来喂饭? 若惜欣慰地勾了一下唇角,对芬姐说:“芬姐,把钥匙给他,我们先回公寓!” 芬姐便将车钥匙给了裴亚爵。 裴亚爵径直将车开往公寓。 走进公寓以后,若惜招呼裴亚爵坐,她要去给他倒水。 裴亚爵沉声说:“不用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芬姐立即说她要去给贝贝收拾一下房间,找了个借口便上楼去了。 楼下,只剩下裴亚爵和夏若惜。 裴亚爵的眸光骤然变得灼热起来,他看紧若惜,伸手拉过她的手,要撸起她的袖子:“伤在手上?” “嗯。”若惜应了一声,又说,“别看了,包好了,不要紧的,轻伤,已经不痛了。” 裴亚爵突然一把将若惜拉进怀里,抱得死紧。 若惜吓了一跳,身体一僵,可是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她竟有些贪恋。 也许,是因为她受伤以后格外脆弱的时刻,他风尘仆仆第一时间赶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样的情形下,换成谁又会不感动呢? 她忍不住把自己的疑惑问出口:“是你派人暗中保护我?” “嗯。”裴亚爵轻轻地应了一声,又说,“抱歉,还是让你受伤了!” 若惜的心,被什么狠狠地撞击,真的是他。 “什么时候开始派人保护我的?”若惜又忍不住问。 “你回国当天!”裴亚爵说。 若惜的心又再狠狠一颤。 她微仰头,清澈的眸光看向他,试图从他眼里看到什么。 他灼灼的眸光里,是一汪深情。 正要移开眼,裴亚爵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看他的眼睛,他说:“我喜欢你,很多年了!” 他的语气,是那样认真! 若惜的心再狠狠一动,仿佛她的感情已经不能由她自己控制,她内心深处竟是喜悦的,她竟想要有所回应。 可是理智告诉她,他们没有未来! 他有他的未婚妻,她有她的朗哥哥! 而且,此时此刻,她对他应是感激吧?感激不是爱,还是应该区分开来! 她轻轻地推开他。 他却将她拥得更紧,他在她耳边说:“夏若惜,我放你自由,准你不住在我家,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若惜立即看向裴亚爵:“什么条件?” 裴亚爵说道:“在我的婚礼之前,你不准与任何男人交往,也不准答应任何男人的交往请求!” 该死的,他今天才知道,暗中保护夏若惜的,除了他的人以外还有司盛凯的人,司盛凯也是来真的了。 “好!”若惜爽快地应下。 她一直是这样做的。就连顾朗,她也希望等裴亚爵婚礼以后她再与他正式交往。 裴亚爵满意地放开若惜,交代:“好好养伤,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不准不接我电话!” “好!”若惜应下。 裴亚爵想了一下,又说:“婚礼策划的事情,要上心。” “我会的!” 裴亚爵再深看若惜一眼,伸手摸一下她的头,柔声说:“好好的。”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 若惜心头猛地滑过一抹涩然,这句“好好的”,她怎么会有种他在与她告别的感觉?是从现在开始,他要回归到他正常的生活里去了,不会再喜欢她了? 明明这样才是对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她心底竟隐隐生出失落来! 五分钟以后,若惜跑到公寓停车场,看到她停在那里的劳斯莱斯已经不见了,那是裴亚爵的车。她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车钥匙,不由地失落,原来她手里其实只是一把备用钥匙。 * 裴亚爵开着车子离开公寓以后,黎曼晴接到电话:“裴亚爵从医院里开着一辆面包车去了君逸华府,去公寓里大概呆了几分钟的时间,他开着劳斯莱斯离开了。” 黎曼晴脸色冷沉得可怕。 出差回来了,第一时间不是来看她,而是看夏若惜。 就算到爱薇医院来了,都不愿意来看她一眼,她才是他的未婚妻啊!他到底有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砰—— 电话被她狠狠地摔了出去。 她生气地坐在床上想,派人暗中保护夏若惜的除了裴亚爵还会有谁? 她真是大意了,没想到裴亚爵对夏若惜已经如此上心。 她该怎么做?坐以待毙? 不,她一向不是甘于向命运妥协的人! 她正欲掀开被子下床捡手机,猛地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她立即拉好被子盖住自己。 敲门声响了起来,她温婉道:“请进!” 在医院里,她就算对护士,都是和颜悦色的。所有人都夸赞她,说她美丽又温柔,从来不拿架子,受这么重的伤脾气还这么温和,修养真好! 门被推开来,裴亚爵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黎曼晴顿觉惊喜,惊喜之后,她暗恨自己没有及时收敛住脾气,让裴亚爵看到她手机在地上,这样的情形下,她要怎么解释呢? 眸光闪了一下,她有了主意。要是裴亚爵问起的话,她就说是自己起床的时候不小心拂了一把床头柜,没想到手机掉出去了,大概是质量不太好,竟然摔成了几瓣。 让她庆幸的是,裴亚爵竟没有注意到墙角的手机,他走向床头,说道:“我出差回来了,过来看看你,你怎么样?” 黎曼晴觉得受宠若惊,她说道:“我好多了!” “嗯,好好养伤!”裴亚爵说完就要走。 黎曼晴心有不甘,她喊道:“阿爵!” 裴亚爵转过头来看着黎曼晴。 黎曼晴咬了咬唇,说道:“你能不能陪陪我?” 裴亚爵说:“抱歉,我手里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一回来就找了夏若惜,找她拿车钥匙。我现在需要亲自去一趟顾氏和司氏,黎家这边,就要拜托你了!” 黎曼晴咬住下唇,神情略显委屈。 裴亚爵再解释道:“之前因为我手受伤,都是请夏若惜开车接送我上下班。以后我会自己开车!” 总要解释一下他回来第一时间见夏若惜的原因,才能打消黎曼晴心头的顾虑。 黎曼晴原本发堵的心头突然顺畅了很多,原来他不是第一时间看夏若惜,而是要车钥匙?拿了车钥匙以后,他又无奈地跟着去君逸华府取车?所以,他在公寓里才没有过多停留,只是几分钟的时间便离开了? 裴亚爵又说道:“要拜托你这边预约一下黎老的时间,明天中午我在南国殿设宴!” “好的。”黎曼晴应声。 犹豫了一下,她又说道:“阿爵,我们之间,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的。” 裴亚爵说:“抱歉,我性子过于严谨了。” 黎曼晴笑着摇摇头。 她恰是被他这样冷酷严谨的性子所吸引啊! 他若是像普通人那样,看到她便各种迷恋,她又怎么会爱他成狂? 第94章 没有资格的是你裴亚爵 裴亚爵将车子开往顾氏集团,现在顾氏的掌权人是顾继仁。 顾老两年前去世以后,顾氏集团便由其唯一的儿子顾继仁继承。 顾继仁有三子,长子顾青云,次子顾朗,三子顾坤。 顾朗其实是私生子,在外面生活了几年,直到他母亲去世才被接回顾家。不过这件事情是邓良这边秘密调查到的,外界几乎没人知道。只说顾朗幼时体弱多病,迷信了一把,才让佣人带他去意大利生活了几年。 顾老把顾氏的名声维持得很好,也把顾朗保护得很好。除了他与顾继仁夫妇以外,没有人知道顾朗是私生子。 裴亚爵到了顾氏以后,顾继仁亲自接待了裴亚爵。 裴亚爵简单地提了国际项目的事情以后,顾继仁当即表示有意向。 能与裴氏合作,那是一种荣幸! 听到裴亚爵说想要帝都几大集团抱团取暖共同开发国际市场的时候,顾继仁更是激动不已。 没有哪个企业家不希望拓展自己的事业。 裴亚爵邀请顾继仁携同顾氏重要负责人赴明天的午宴,顾继仁连连表示感谢。 裴亚爵离开的时候,顾继仁亲自送裴亚爵上车。 裴亚爵才离开顾氏,黎曼晴便接到电话,说裴亚爵从顾氏集团出来了,顾氏总裁顾继仁亲自相送。 黎曼晴心情便彻底顺畅了! 他果然是有正事的,而不是不陪她。 男人当然要以事业为重,要不然未来怎么给他们撑起一片天?又怎么给他们的孩子树立英雄的榜样?言传身教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啊! 她只要想想她未来的孩子会像裴亚爵一样伟岸,就忍不住憧憬起来。 没过多久,她又再接到电话,裴亚爵去了司氏。 她唇角勾起笑容来,对着电话道:“行了,不用再跟着了。” 她是裴亚爵来医院里看过夏若惜以后她才让人跟踪裴亚爵的。她害怕裴亚爵真的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夏若惜身上。 现在看来,在裴亚爵心里,没有什么比事业更重要。 这样就行了! 爱事业的男人,不会儿女情长的! 而她,不需要他的情长,她只需要他可以选择她成为他一生的伴侣就好! 她爱他!她可以卑微自己,她可以要求再少一点。只要光明正大地做裴太太,生下他的孩子,一辈子陪在他的身边,可以最近距离地仰望他,就已经足够! 明天,她会陪着爷爷一起去吃午餐。她想要去看阿爵的谈判,去仰望他指点江山的那种感觉。 没有人知道,她爱上他的时间有多早。 十五岁情窦初开的年纪,她见到十八岁的他在爷爷办公室里与爷爷洽谈合同。 明明是差了两辈的人,可他的气势却一点也不亚于爷爷。 她记得,他离开以后,爷爷感叹地说:后生可畏!原想着豪门者大多富不过三代,但现在看来,裴家至少还有五十年的辉煌啊! 她看到爷爷眸子里是羡慕又遗憾的神色,羡慕裴氏有裴亚爵这样的人才,自然也就遗憾自己没有生出孙子来了。 而她,是深深为裴亚爵非凡的魄力与强大的气场而倾倒、折服! 从此以后,再没有男人能入得了她的眼。裴亚爵成为她的执念! 十八岁时,她便央爷爷主动去裴氏提出联姻,可是被裴家拒绝。 她拼命地努力,努力开拓一片自己的事业,让他看到优秀出彩的她。 她以为他那样的天之骄子是不屑联姻的,是想要追求真爱的,是想要找一个与自己琴瑟和鸣的女人一起携手。她想要成为那个配得上他的女人! 后来,裴亚爵竟选择了与夏家联姻。 当她第一眼看到夏若惜的照片时,她是惊艳的。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随后,她是嗤之以鼻的。再美的女人,也会有年老色衰的时候,也会有两看相厌的时候。真正吸引人的,一定会是女人的内在。 何况,她黎曼晴长得也不比夏若惜差多少,她身材也很好。并且,她一直注重内在的修养以及个人事业的发展。 原本还以为自己需要费更多的周折才能拆散他们,可是老天助她,夏若惜竟然选择了逃婚。 后来的后来,她终于有机会成为裴亚爵的未婚妻,她怎么能忍受再有人来进行破坏呢? 阻碍她的人,都去死吧!死人是没有办法再来与活人斗的! * 司氏集团。 司盛凯接到秘书的内线:“总裁,裴总裁求见,您要见吗?” 司盛凯唇角勾起,倒是来得快,他笑道:“请上来!” 不多时,裴亚爵便在秘书的引领下来到了司氏总裁室。 裴亚爵进来以后,秘书立即去倒了茶,随后便退了出去。 裴亚爵冷声问:“这门隔音吗?” 司盛凯笑:“裴总裁要欺负我手无缚鸡之力?” 裴亚爵冷声道:“别说得那么弱势,难道我们现在不该是决斗者的身份吗?在动物世界里,雄性求偶的时候,想要得到雌性的青睐,第一要素就是要打败别的追求者!司总裁这会儿又开始装起孙子来了?” “我们是人类。”司盛凯笑意浓了一些,伸手示意裴亚爵,“裴总裁,请坐!” “我们也是男人,是雄性!我觉得我们的问题是可以用拳头来解决的,至少此时此刻,我迫切地想要用拳头来解决这一切!”裴亚爵伸手将自己的领带拉下来。 司盛凯缓缓起身,说道:“我认为这并没有任何意义,我们的斗殴,并不会影响到夏小姐的决定。” 裴亚爵冷笑:“不,我们今天的决斗与夏若惜无关!” 司盛凯便不解地看向裴亚爵。 裴亚爵冷声道:“动物求偶的时候,尚且会亮明自己的身份,司总裁却在背地里偷偷摸摸。身为男人,就不能光明正大?” 司盛凯笑起来:“我如何不光明正大了?我已经征得夏老的同意,哪里不光明正大?裴总裁是指我派人暗中保护夏若惜的事?她将是我的妻子,我当然要对她的生命安全负责。” 裴亚爵觉得心头郁闷得厉害,他将衬衣袖子撸起来,冷声道:“我记得我同司总裁说得很清楚了,夏若惜这半年里要为我策划婚礼,在这半年里,司总裁都不得……” 司盛凯收起笑容,打断裴亚爵的话:“我也与裴总裁说得很清楚,我决意追求夏若惜做我的妻子,并且征得了夏老的同意。要是四年前欠了裴总裁什么,我替她还!” “你替她还?”裴亚爵郁卒。 “对!”司盛凯看向裴亚爵,眸光没有丝毫的退缩。 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强强对决,两个人对视,最后几乎是同时移开眼。 裴亚爵冷笑着问:“你以什么身份?” “目前是朋友,半年后会是未婚夫,或者更直接一点,丈夫!”司盛凯极认真的语气。 “未婚夫?丈夫?你也配?”裴亚爵心气不顺,他觉得自己再这么理论下去要被司盛凯气死。 司盛凯唇角扬起略显嘲讽的笑意:“我不配?因为我今年38岁?因为我是三个孩子的父亲?”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裴亚爵冷嗤一声。 司盛凯唇角嘲讽的笑意更浓:“我前次也与裴总裁说得很清楚了,年龄从来不是问题,至于孩子,他们是我与前妻所生,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谁规定丧偶的男人不能再重新追求幸福?反而是裴总裁你,是不是该审视一下自己有没有资格对夏若惜存着别样的心思?” “我没有资格?早在四年前夏若惜就是我的。”裴亚爵说完,将袖子撸得更高了一些。 何止是四年前,早在十五年前夏若惜就是他的!他的!他的!这辈子都是他的! “呵呵……”司盛凯冷笑,反问,“那么黎曼晴呢?” 裴亚爵想说黎曼晴屁也不是,话到嘴边他狠狠地咽下去,冷声道:“你管不着!” “呵呵,裴总裁的事情我当然管不着,同样的,我的事情裴总裁也管不着!”司盛凯的语气是缓和的,可是字里行间也透着霸气。 裴亚爵四下看了一眼,问:“你的贴身保镖呢?上次那个!” “他不在!”司盛凯笑,“裴总裁想要用拳头解决问题的话,今天的对象就只能是我了。裴总裁大可以打我一顿,但这并不会改变我的想法,夏若惜,我娶定了!” 裴亚爵顿觉怒气难以控制地上涌,却又无处发泄,司盛凯完全没有一点武力值,他去打他一顿自己都觉得是在欺负人。 越想心里越不顺,他狠狠一脚踹在沙发上,直接将沙发踹得移动了位置。 踹完,他警告道:“不要再对夏若惜动任何心思,夏若惜只会是我裴亚爵的。” “情人?”司盛凯言辞犀利。 裴亚爵怒气更甚:“我裴亚爵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小人?” “彼此彼此!”司盛凯毫不客气。 “夏若惜只会是裴太太!”裴亚爵被司盛凯气得声音拔高。 司盛凯笑起来:“我要不要告诉黎小姐这一点?” “你随意!把你的人撤走,夏若惜不需要你保护!” 司盛凯又笑起来:“等她是裴太太的时候再说!指不定她会是谁的太太?” 裴亚爵瞪向司盛凯,愤然咬牙:“操!” 司盛凯笑着扬了扬眉。 裴亚爵冷声道:“以后记得带上你的贴身保镖,我不确定下次我还能不能忍住自己的拳头!” 说完,裴亚爵径直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他顿住步子,沉声道:“明天中午我在南国殿设宴,宴请黎家、顾家、司家,洽谈一个国际项目,有兴趣就过来!” 说完径直离去。 司盛凯望着裴亚爵的背影,眸子里闪动着睿智的光芒,唇角勾起笑意。 第95章 裴奶奶 裴亚爵离开司氏集团大楼,坐进车子里,一想到司盛凯的话,他气得胸膛起伏。 实在无法疏解,他拨打邓良的电话。 邓良的声音响起:“老大,怎么了?” “我是一个怎样的人?”裴亚爵问道。 “什么怎样的人?你指哪方面?”素来严谨的邓良忍不住在电话里调侃起来,“啧,爱情真是可怕的东西,老大你最近真的怪怪的,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裴亚爵又沉声问:“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指哪方面啊?” “各方面。” “各方面啊?成熟稳重,冷静睿智……” “冷静?”裴亚爵仿佛听到笑话一般冷嗤一声。 “必须啊!你是我们基地公认的冷静王,他们都用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来形容你。”邓良说。 “我现在冲动得想要揍人。” “想揍谁啊?” “司盛凯!” “哈哈,所以说,爱情真是可怕的东西!他怎么惹你了?” “暗中保护夏若惜的事。” “没有别的事了?” “没有!” “之前不是都已经平息怒火了?而且,老大,我觉得这都不是事啊!” “所以,是我本身性格的缺陷,遇事不够沉稳冷静?” 邓良:“……” 少顷,他说道:“老大,我跟了你七年了,除了在夏小姐的事情上,从来没有见你冲动过。” “我没有冲动过?”裴亚爵问。 邓良肯定的语气:“对,三年前,意大利间谍组织窃取我国重要商业机密,致使我国损失几千亿的时候,你是冷静的。一年前,我们内部出现内奸,泄密了我们的重要商业专利,你也是冷静的。果然啊……” “果然什么?” “书上说,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你抓狂,不论你如何冷静,如何心如止水,如何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你都逃不掉命运的安排,夏小姐就是那个让你无法冷静让你抓狂的人!只要与她有关的事,才芝麻点大,都能使你暴跳如雷。” “是这样吗?”裴亚爵不太信。 邓良反问:“你说呢?除了与夏小姐有关的事情以外,老大你还为什么事情冲动过吗?” 裴亚爵想了想,的确没有,他挂断电话以后将车子开回别墅。 在路上,他便拨打蒋宇的电话,让蒋宇安排人立即去清理别墅。 把别墅里所有的床单被套、沙发垫子、地毯、桌布等等一切能换的东西全部换掉,又要求用消毒水清理所有的地面。 蒋宇大惊:“裴总,发生什么事了?” “照做!”裴亚爵吩咐。 与黎曼晴订婚一年了,他从来没有允许黎曼晴踏入别墅半步,黎曼晴虽数次暗示,他也假装不知道。可是她竟然趁他不在的时候踏入别墅。 这是四年前他为自己与夏若惜准备的婚房。看样子现在得重新准备了,但这半年的时间,他还得忍受着自己住在这里! 他回到别墅的时候,蒋宇正安排人清理,别墅里不停地有东西搬出来,床单被套什么的全部被堆在了门口。 蒋宇说道:“这些东西全部送去干洗!” 裴亚爵闻言,沉声道:“全部扔掉!” 也不知道哪一张床单就被黎曼晴的手摸过了,他难道会再要? 蒋宇:“……” 裴亚爵又安排:“把我在华远那边的别墅按照这里的装修风格进行装修!” “好的。”蒋宇应下。 裴亚爵又交代:“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好的,我会用别人的身份来装修!”蒋宇说道。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看着别墅这样的情况,他想到黎曼晴来过,突然连进去的欲望都没有了,他沉声道,“弄好了给我电话,我回裴家!” * 黑色的劳斯莱斯一路驶向裴宅。 进入裴家古朴的大门以后,是连绵的水泥路,路两旁是笔直的红豆杉。红豆杉生长极慢,而道路两旁的红豆杉最细的都有女人的腰身那么粗,可见裴宅的修建年份已经十分久远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裴宅的主要结构却没有改变,仍然是四合院式的房子,只是改善了室内的设施设备,室内的一切都保持着前卫、时尚与方便。而外观却始终如一地保持着古色古香的风味。 裴宅内,一年四季都盛开着各种鲜花。只要一走进院子,便透着幽香。 春天的木槿,夏天的含笑,秋天的桂花,冬天的梅…… 裴奶奶是一个爱花之人,她心爱的花她总是会亲自打理。 除了花以外,裴宅的后院里还有三棵茶树,茶树有一百多年的树龄了,是裴奶奶最心爱之物。 三棵古树茶,每年都是奶奶亲自浇灌,让人采摘了以后,奶奶会亲自制茶。 裴亚爵回来的时候,裴奶奶十分高兴,她亲自出来迎接。 裴亚爵看到奶奶,立即迎上去扶住奶奶的手,暗怪自己不孝,说起来,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裴宅来了。上次回来的时候,桂花正在飘香,现在已经入冬了。 裴奶奶看到裴亚爵回来,十分高兴,她拍着裴亚爵的手,说道:“孙儿,要常回来啊!” 裴亚爵应声:“以后会常回来看奶奶!” 裴奶奶叹了一声,又拍了拍裴亚爵的手,说道:“不光是看我,也多回家看看你妈妈,爸爸!” “嗯。”裴亚爵应。 裴奶奶又笑说:“傻孩子啊,这世上,无不是的父母。你以后自己当了爹了就知道了。” “嗯。”裴亚爵又应了一声。 裴奶奶提到当爹的事情,便想到黎曼晴,她问道:“曼晴那丫头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裴亚爵说。 裴奶奶往前走了几步,显得有些吃力。 裴亚爵扶住她,说道:“奶奶,我扶您坐一会儿。” 裴奶奶笑着摆手:“奶奶年纪大了,就是要多走一走路身体才会好,像我这样的算好的了,很多与我同龄的都已经作了古,我知足了。看到你们一个个争气,也不像别家的孩子那样为了一点庸俗的物质争得头破血流,奶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非说有点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你们三个的婚姻和孩子了。你马上三十了……” 裴亚爵说:“奶奶,我二十八!” 裴奶奶笑着拍了拍裴亚爵的手:“时间过得快啊,如白驹过隙,还记得你们生下来的时候皱巴巴的,现在一晃你们都要三十了。裴氏家大业大,可是人生短短几十年,还是应该在正确的年纪做正确的事。放在我们那个年代,男人十七八岁孩子都有了。浩维算是懂事的,在你之前结了婚,可是谁能想到小薇是个福薄的孩子,生下孩子还没有享受孩子膝下承欢,就早早地走了……” 说到此处,裴奶奶泛黄的眸子里浮上水光,略显哽咽地说道:“我是发现了,天老爷是个不公正的,越是懂事的孩子,它反而早早地就带走了。就算不带走,也会给她比常人更多的磨难……” 裴亚爵宽慰奶奶:“奶奶,这是考验,天降大任于斯人,总是会对她的身心进行一番考验。” “唉,不说她了,她福薄,好在聪儿生得好,也乖巧聪明,总算是没有让她失望。” “嗯。”裴亚爵应。 裴奶奶又说:“少南这孩子,快三十了……” 裴亚爵无奈地提醒:“奶奶,少南才25。” “过了五啊,就快了!他那单纯的性子,我想着还是给他联姻靠谱些,怕他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被人骗,被骗感情可比被骗钱财伤人多了。你这里,奶奶反而放心,你自幼个性独立,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奶奶一向不主张联姻来巩固家族地位的。高胜反而不胜寒,人生苦短,该及时行乐!奶奶啊,也没几年活头了,过一天少一天了,奶奶就盼着你们三个成家立业有孩子,奶奶都这把年纪了,也是想要多几个曾孙子时常喊我一声祖奶奶的!”裴奶奶又拍了拍裴亚爵的手。 裴亚爵应了一声,想到夏若惜,他眸色微柔。 却听奶奶说道:“上次我在医院里见到了夏家那丫头……” 裴亚爵听奶奶提起夏若惜,他竖起耳朵听。 奶奶笑说:“眼神干净清澈,我还挺喜欢她的,可惜她和你缘份不够。孙儿啊,凡事都讲究一个缘字,有些事情,强求不得的。” 裴亚爵不语,奶奶的话他明白了。可是,他们的缘份又怎么会不够?要是缘份不够,十五年前他就不会去夏家遇上她。 奶奶又往前走了几步,说道:“你自幼跟在奶奶身边长大,奶奶又怎么会不了解你呢?凡事都喜欢藏在心里,有些事情是要说出来的,小女孩的心思啊,你也要多揣摩揣摩。曼晴那丫头或许功利心会重一些,但是哪个豪门里出来的孩子又没有功利心呢?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是深远的。你既然选择了她,就要学会去接受,去爱!” 裴亚爵扶着奶奶往前走,不说话。 二人已经走到了后院,奶奶仰头看着三棵古茶树,说:“这三棵茶树,品种不一样,制茶工艺不一样,茶的味道便不一样。奶奶喝茶啊,也是挑剔的,一般的茶入不了奶奶的眼。也就这三棵古茶能喝,可是喝了那棵黑茶,又想换换红茶。可是孙儿啊,茶不是人,人你只能选择一个啊!选了曼晴那丫头,你便断了对夏家丫头的念想吧。” 第96章 大献殷切 裴亚爵喉头滑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奶奶又说道:“奶奶怎么会不懂你呢?夏家丫头任性逃婚,是你心里的结。你从小到大样样优秀,在任何一方面都没有落于人后,帝都多少姑娘为你削尖了脑袋,可是你都不愿正眼瞧之,也就夏家那丫头入了你的眼,哪承想她却逃了婚……” “奶奶!”裴亚爵喊了一声。 裴奶奶应:“嗯。” 裴亚爵又说:“我对夏若惜是认真的。” “曼晴那丫头呢?”裴奶奶问。 裴亚爵说:“明年三月,奶奶便知道一切了。” 裴奶奶笑着轻拍裴亚爵的手背:“看,你在感情上还是不够果断。你该不会是计恨着夏家丫头逃婚的事,想要捉弄她吧?那可千万使不得,孙儿啊,玩物丧志,玩人丧德啊!” “不会!”裴亚爵说。 “不管怎么样啊,你不要去伤害她们中的任何一人,凡事果断一些,早做决定!”奶奶又语重心长地说道。 “嗯。”裴亚爵应声。 裴奶奶说:“去吧,也去陪你妈妈聊聊天,她在你们三个身上,倾注了太多的心血,一辈子的人生都放在你们身上了,多陪陪她吧!奶奶在这里看看,看着这些茶树啊,奶奶就欣慰了,百年树常有,百岁人少见啊!你父亲他也是深爱你的。” 裴亚爵点了点头,又说:“我去让雅琳过来陪着您!” “去吧!” 裴亚爵便离开后院。 裴奶奶望着裴亚爵的背影,一双泛黄的眸子里尽是知晓一切的通透光芒,她低声幽幽道:“傻孩子啊!你向来不是举棋不定的人,唯独在感情一事上缺乏经验,事事考虑太多。感情其实与事业一样,都是需要努力和专注的。喜欢了,爱了,就努力走进她的心里去!” 雅琳匆匆地跑了过来,裴奶奶进邪琳伸出手,雅琳立即扶住裴奶奶,裴奶奶眸子里那略显担忧的光芒消失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精矍,她沉声问道:“查得怎么样了?” 雅琳眸色认真地汇报:“爵哥哥在动物园遇袭的事情,不是意外而是人为,除了新闻里的那段视频以外,动物园以及动物园外的路段监控视频完全被毁掉了。” “有人对爵儿不利?”裴奶奶语气极重。 雅琳眸子里透着精明的光芒,分析道:“之前不确定是要对爵哥哥不利还是对夏小姐?不过几个小时以前,夏小姐又遇袭了,两件事情结合到一起来看,基本可以确定动物园事件是针对夏小姐的。毕竟,爵哥哥这几年都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 裴奶奶眸子里泛过精矍的光芒,她说道:“知道了,能查便查,不能查便不要再查下去了。下个星期你代表我去看看曼晴那丫头,要是她伤好得差不多的话,就邀她来裴宅里走走看看,与爵儿订婚也有一年了,都还不曾来裴家认门。” “好的。”雅琳应声。 当晚。 裴亚爵在裴宅住。 他所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的回来,父亲裴启鸿特意让家里的佣人把他房间里里外外又重新收拾了一遍,又交代厨房做了很多他爱吃的菜。 当晚,裴少南也闻风回来了,死皮赖脸地拉着裴亚爵下棋,被裴亚爵杀了个片甲不留,数次想要悔棋无果之后,灰溜溜地去睡觉了。 裴浩维忍俊不禁。 * 次日。 裴亚爵在南国殿宴请司家、黎家、顾家。 黎家黎景之、黎安明、韩蓓、黎曼晴四人出席,相当于三代人。 顾家顾继仁携子顾青云和顾朗出席。 顾青云带了他的妻子,大有把顾氏继承人的派头。 裴亚爵身边只带了蒋宇。 司盛凯迟迟没有出现,裴亚爵不由地微皱眉头,眸子里闪过诧异的光芒,他原本笃定司盛凯一定会来的,没想到竟然失算。他最近竟然连基本的判断力都出了问题? 挥去这种不好的感觉,他交代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交代完以后,他淡声对桌上的人说道:“感谢各位给裴某薄面,稍后我们边吃边聊!” “好!”桌上所有人异口同声,他们脸上的表情几乎如出一辙,都是极其和善的。 “不好意思,来晚了。”司盛凯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向司盛凯。 裴亚爵听到司盛凯的声音时,他是淡定的。当他看到司盛凯身边竟然跟着夏若惜时,他觉得自己的胸腔突然都要炸开了,那种窒息的感觉,憋得他拳头庠,牙也庠。昨天他才警告过司盛凯,今天他就公然挑衅他。 更让他牙庠庠的是,昨天才交代夏若惜他婚礼以前她不准与任何男人走得太近,转眼她就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司盛凯笑着对服务员说:“麻烦加两个位置。” 服务员立即去加椅子。 黎曼晴是坐着轮椅的,她温婉地笑道:“加在我这里吧,夏小姐,来,坐我这里。” 司盛凯笑着点头:“好!” 夏若惜也笑了一下。 很多人都看向夏若惜。 有人因夏若惜容貌惊艳而看,有人因为心有戒备而看。 服务员将椅子拿了过来,黎曼晴原本坐在裴亚爵右手边,司盛凯让服务员把两个位置加在二人中间,他坐在靠黎曼晴的位置,夏若惜坐在靠裴亚爵位置。 黎曼晴顿时心里不满,她看司盛凯对夏若惜那么上心,她以为司盛凯怎么也会安排夏若惜挨着她坐,没想到司盛凯这个蠢货竟然自己坐到了她身边,让夏若惜挨着裴亚爵坐。 这个蠢货难道不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过当她看到司盛凯将一副筷子拆开来自然地递给夏若惜的时候,她淡定了,司盛凯好像是个左撇子,让夏若惜坐在他左边他照顾她的时候更方便一些。 服务员很快将菜上齐,又再将之前醒好的红酒用分酒器倒出来,再给每个人倒酒。 裴亚爵端起面前的酒杯,招呼大家:“难得聚在一起,诸位吃好喝好,预祝今天的洽谈一切顺利!” “好,裴总裁,我们敬您!”顾青云在顾继仁的示意下,说着场面话。 顾继仁倒是想自己来说这番话的,但他好歹是个长辈,会显得太掉价。他在裴亚爵面前太掉价没什么,总不愿意自己掉价的时刻被黎家和司家人看在眼里。 青云与裴总裁是平辈人,也就无所谓了。 “来,一起喝了,开门红!”裴亚爵说完,举着杯子与大家碰杯,他还特别重重地碰了一下司盛凯的杯子。 司盛凯勾唇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大家便坐下吃菜。 司盛凯很是照顾夏若惜。让服务员多准备了一双筷子,专门用来给夏若惜夹菜。 他又给夏若惜剥虾,并笑着说:“以后你的虾都交给我。” 所有人都笑起来。 黎景之很是高兴,他一脸慈详的笑容,说道:“年轻真是好啊!二位好事将近了吧?” 司盛凯笑了一下。 夏若惜不好当众抹了司盛凯的面子,只是笑着说道:“没有的事,我们只是朋友!” 知道司盛凯派人暗中保护她,她是心存感激的。 今天也是司盛凯给她打电话,让她陪他出席个午宴,说是很简单的宴会,但因为需要谈生意,独自出席显得不重视。她也就答应了,想着也当面与他说声谢谢,顺便谢绝他的好意,让他以后不要再派人暗中保护了。 人情债是最无力偿还的东西,它有时候有着生命不能承受之重量。 “哈哈哈,朋友好啊,朋友时间长了,知根知底!”黎景之说得意味深长。 若惜也不好再说什么。 司盛凯笑着解围:“若惜脸皮薄,大家都吃菜。” 顾朗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裴亚爵始终沉着脸,不过他向来是不喜形于色的,大家反而习惯。 黎曼晴看着司盛凯给夏若惜剥虾,心里羡慕,也想在夏若惜面前宣布主权,她略显撒娇的语气道:“阿爵,虾壳有点硬!”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黎曼晴见裴亚爵并没有给她剥虾的意思,眸子里迅速闪过失落的神色。 裴亚爵沉声对服务员说道:“把两盘虾都撤下去,全部剥好壳再端上来!” 众人:“……” 黎曼晴心中微喜,虽然裴亚爵不解风情,但到底也是把她的话听进心里去了,让服务员为她剥虾。 她所不知道的是,裴亚爵压根就没有考虑她,他只是不想让司盛凯有继续剥虾壳献殷勤的机会而已。 司盛凯俯头认真地剥着手里的一只虾,眸子里闪过睿智的光芒。 他眼角的余光迅速瞟了一眼黎曼晴之后,笑着问若惜:“伤口好些了吗?” “好多了!”若惜说道。 裴亚爵听了拳头又庠起来。 司盛凯再柔声说道:“他们没有保护好你,我已经给他们处罚了,下次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 夏若惜眸光突然闪了一下,她越来越觉得司盛凯是一个深奥的人,但是她又能感觉到他对她真的没有半点恶意,仿佛他这句话是有意要说给什么人听的。 想了一下,她笑着说道:“没事了,不过幸好有你派人保护我!” 裴亚爵听了这句话,气得简直要呕血。 顾朗也皱了皱眉,眸光深邃。 黎曼晴听了这句话却是心中狂喜。 原来不是裴亚爵派人保护这个贱人,竟然是司盛凯。 这么说来,她派出去的人虽然任务失败了,但好歹也算是成全了司盛凯,让他又一次英雄救美。难怪现在夏若惜对他说话这么和颜悦色,这么温柔。 夏若惜啊,识趣一点就赶紧当司太太吧,这样才能活得久啊! 第97章 撞破 司盛凯看裴亚爵脸色冷沉得可怕,他笑着提醒道:“裴总裁跟我们说说项目的事吧。” 裴亚爵冷冷地瞟了司盛凯一眼,说道:“是一个国际建设项目,算是改造一座城,法国一个偏远叫多格的小镇,现在官方的想法是要做法国第二大城市综合体。公路、铁路、立交桥、酒店、商住以及写字楼全部交给我这边。” “有多少财政预算?”顾朗问道。 裴亚爵说道:“预算的事情还没有深谈,对方半个月以前特别来华夏帝都感受了立交桥、高层建筑以及高铁、轻轨,之后经人引荐认识了我。意向很明确,具体详谈。术业有专攻,所以我这边先找合作伙伴,有钱大家赚,互助才能共赢!明确了以后,我们各自报自己领域的价格!我这边要酒店、商住和写字楼。” 这是裴氏的强项,别的项目也能做,但是适当让利一向是他裴亚爵的原则,何况,今天的让利,不止是单纯的让利。是为后面的工作打下基础,以后行事的时候便会更方便。 黎景之听了裴亚爵的话,对他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以裴氏如今的能力,再大的项目吃下来都没有问题。裴氏的产业链完善,完全可以分包出去。但是亚爵首先考虑到我们几大家族,愿意与我们分享。亚爵小小年纪便如此大气,这种胸襟让人佩服!” 顾继仁也赞道:“裴总裁前途无量!必然得道多助!” 司盛凯见大家都不表态,笑着说道:“我想要铁路建设!司氏集团有这个资质。” 裴亚爵沉声道:“我同意!” 司盛凯笑着道谢:“多谢!” 黎景之与顾继仁一听就急了。 两个人齐声开口:“我想要公路!” 除了酒店以及商住楼以外,铁路当然是大头,造价高中间的利润空间才大。要做成第二大城市,必然需要各种路线。 没想到谁先开口谁就得,早知道他们就先开口了。 剩下的只有公路和立交桥,城市立交桥能有什么赚头?是个傻子都知道要选公路。 裴亚爵听两个人都要了公路,略显为难,他看向顾继仁。 顾继仁强牵出笑容来,说道:“黎老想要公路的话,我便要立交桥好了。” 他暗自后悔自己嘴慢,但现在他只能让自己看上去大度一点,免得给裴亚爵留下不好的印象。现在合作还没谈呢,要是给裴亚爵留下不好的印象,到时候裴亚爵随便找个理由说不合适,顾家便什么都捞不到了。 立交桥就立交桥,蚂蚱也是肉。 听到顾继仁让步,裴亚爵点头道:“那就这样定下来。商住、写字楼、酒店归我,铁建归司家,公路归黎家,立交桥归顾家。我会尽快进行下一次的洽谈,有消息反馈回来我会及时与诸位沟通。同时,下次洽谈的时候我也会与对方沟通好,我需要我的合作伙伴,也就是诸位一起参与之后的洽谈。来,祝我们合作愉快!” 裴亚爵端起杯子,大家便都端起杯子热情碰杯,一个个兴奋地说着场面上的话。 “合作愉快!” “一起打开国际市场!” “让华夏走出国门,冲向世界!” “……” 谁都不愿意太过于依附,也不愿意自己的事情由别人来完全主宰。现在裴亚爵提出以后的洽谈可以由他们参与进去,他们自然是再满意不过。 大家开始喝酒吃菜,偶尔也相互说一些恭维的话。 酒过三巡,上洗手间的人便多了起来。 黎曼晴也要去洗手间,韩蓓立即起身要送她过去。 黎曼晴笑着婉拒:“妈妈,您不用管我,您太过于照顾我,我会觉得自己是个废人!医生说了,我的脚现在可以站立,只要不长时间就好,洗手没有问题的。” “好吧。”韩蓓点头。 这么多人在,争执起来不好看。晴晴表面是温驯的性子,其实心里比谁都倔。 黎曼晴推着轮椅去了洗手间,夏若惜埋头吃虾。 今天的虾真不错,壳全部是剥好的,直接夹了蘸一下汁就可以吃。 司盛凯给她剥虾她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她都不用抬头就能感觉到裴亚爵那冷然的目光射向虾子,那一刻,她觉得她吃的不是虾,而是炸弹,吃进去能在胃里爆炸。 想着,她不由地俯头一笑。笑完以后,她立即收起笑容来,自己先诧异了,她笑什么,为什么要笑? 洗手间门口。 黎曼晴四下看了看,将轮椅移动至走廊尽头,很快便进入一个包间。 看到顾朗已经在了,她脸色一沉,伸手关上门。 两个人对视,眼神皆不善。 顾朗先开口,语气是警告的:“不要再有下一次!” 黎曼晴下巴挑起:“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样的话?别忘了现在谁才是boss面前的红人。” 顾朗冷笑:“是么?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黎小姐,我与boss相识已经二十年了。” “什么意思?”黎曼晴一惊。 顾朗呵呵冷笑:“字面上的意思!我再说一遍,不要再有下一次,我对夏若惜是认真的。” 黎曼晴不愿退让,眸色冷沉道:“所有阻碍我的人,都会死!想要她活命,要么娶了她,要么让司盛凯娶了她!” 说完,黎曼晴推着轮椅要走。 顾朗冷声道:“黎小姐也记住我的话,再有下一次,我们就是生死敌人!” “呵呵!”黎曼晴不为所动,“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固守,我们本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说完,她推开门。 一道身影听到黎曼晴开门的声音,迅速离开。 他刚从洗手间出来便见到黎曼晴进入一个包间,他觉得黎曼晴这个女人略显神秘,一时好奇便跟了过来,没想到竟听到与夏若惜有关的对话。 “不要再有下一次,我对夏若惜是认真的。” “所有阻碍我的人,都会死!想要她活命,要么娶了她,要么让司盛凯娶了她!” 想要杀害夏若惜的人,真的是黎曼晴? 再度回到洗手间,他将手伸到水笼头下面,任水哗啦啦地淋到他手上。 少顷,便见顾朗回来了,顾朗也洗手,并儒雅地笑着与他打招呼:“司总裁!” “嗯。”司盛凯应了一声以后,将手吹干,淡定地离开洗手间。 司盛凯回到桌前不久,顾朗与黎曼晴也先后回来了,大家都仿佛没事人一般自在地吃菜。 司盛凯又给夏若惜夹了一只虾,笑着说道:“以后有看上的房子直接告诉我,不用刷夏叔叔的卡!司家虽然家底不浑厚,但几套房子还是送得起的。” 夏若惜惊讶地看向司盛凯。 司盛凯看着她微点一下头,暗示意味明显。 夏若惜莫名觉得司盛凯值得依赖,她笑了一下,说道:“嗯。以后我朋友买房我也会厚着脸皮找你要折扣的。” “荣幸之至!”司盛凯笑着说。 黎曼晴听着二人的对话,心里更高兴了。她突然觉得之前她对阿爵的误会好大,原来所有的事情都不是阿爵做的,而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人的想像力果然是十分可怕的。 她以后再也不会误会阿爵了! 裴亚爵听了司盛凯与夏若惜之间的互动,眸光微闪了一下,眉头拧了拧神色便淡定了下来,一惯的冷酷神情,让人看不出丝毫喜怒。 饭局结束之际,裴亚爵再端起酒杯敬了大家一杯酒,大家便一起退席。 南国殿门口,蒋宇将劳斯莱斯开了过来,裴亚爵转头看了夏若惜一眼,公事公办的口吻沉声交代:“后天以前我要见到完整的婚礼策划案!” “好的。”夏若惜立即应下。 黎曼晴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她崇拜的眼神目送裴亚爵上车以后,对身侧的韩蓓说:“妈,您送我回医院吧!” 裴亚爵这样的天之骄子,满脑子都是事业,满脑子都是如何抱团娶暖,如何合作共赢,如何强强走出国门,哪里会有心思儿女情长呢?就连对她,都是没有什么时间和耐心的。 不过,在她每次觉得裴亚爵对她不够好之时,她总是能看到裴亚爵对别的女人根本不屑一顾。就像刚才,裴亚爵对夏若惜说话时那睥睨的眼神。 她在裴亚爵眼里,已经是不一样的存在了。这就已经足够! 司盛凯亲自送夏若惜回君逸华府。 黎家人也离开了。 南国殿门口便只剩下顾家的人。 顾家三人往停车场走去。 顾朗始终是一脸儒雅淡然的笑容。 顾青云在裴亚爵走了以后脸色便有些难看了,现在所有人都走了,他的脸色更是没有丝毫收敛地黑沉着。 终于忍不住,他说道:“爸爸总是这样让步,是不想顾氏继续发展了?甘于人后了?” 顾继仁看向顾青云。 顾青云心里憋着气,继续说道:“顾氏曾经最辉煌的时候与司家不相上下,现在司家已经开始追赶裴家的脚步,与裴家有并驾齐驱之势了,而我们顾氏,却因为爸爸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停滞不前,我看现在帝都第三的地位都快要不保了。” 顾朗却是儒雅地笑着说道:“大哥,请相信爸爸,爸爸能让顾氏一直稳住帝都第三豪门的地位,总是比我们看得更深远更透彻一些的。” 顾青云冷哼一声。 顾继仁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亮光,问道:“朗儿是怎么看待此事的?” 第98章 改婚期 顾朗笑着说:“要是有机会,谁不想做国际项目?可是眼下只有我们四大家族才有这样的机会。并且,这个机会还是裴总裁给我们的。现在是他的主场,在我们得到项目以前,他随时可以让我们出局。 今天这样的形势下,爸爸最好的办法就是高姿态地让步。这叫审时度势,也叫以退为进。 黎家与裴家是联姻家族,今天为什么黎曼晴会在场?就是因为黎老想刷黎曼晴的脸卡。黎曼晴与裴总裁再有几个月的时间就会完婚了,对于自己未来的妻子,难道他会一点面子都不顾及? 黎家与我们顾家同时要公路项目,大哥,要你是裴总裁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顾青云脸色更冷沉了,眼神不善地瞟一眼顾朗,嗤声道:“自以为是!” 顾朗也不生气,淡笑着继续说道:“当着四大家族的面,裴总裁只会觉得为难。我们都知道,裴总裁的性子极难捉摸。但人的性子不管怎么难以捉摸,今天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也无非只有几种情况。 要么把项目给黎家,要么把项目给我们顾家。 项目给黎家,便驳了我们顾家的面子。把项目给顾家,不仅驳了黎家的面子,还显得不近人情,裴黎两家毕竟是联姻的。 把项目给黎家,倒是近人情了,又显得他公私不分。左右都是为难的。 我倒是觉得裴总裁会大度地把项目给我们,然后私下里对黎家进行补偿,可是那样的话,爸爸在裴总裁心里会变成什么人呢? 相反,爸爸今天如此大度地谦让,我相信在场所有人都会对爸爸高看一眼。项目的事情必然会顺利推进,不会有人在背后使绊子。 等到项目顺利拿下来以后,我们正式着手国际项目。凡事有一就能有二,一旦我们打开局面,后续的国际项目还会少吗?我们有什么必要去争眼前的蝇头小利?” 顾继仁听着顾朗的一番话,眸子里尽是欣赏的神色。 他赞道:“不错,有见地!” 说起来,顾朗虽然是私生子,并且中间有很多年都不在顾家生活,而是在意大利留学。 但回来以后,他性格温文尔雅,没有年轻人的那种犀利锐气,反而沉稳内敛,遇事不冲动,看事很全面。比起青云来,他反而更适合做顾家的继承人。 这就让人为难了,青云毕竟是长子。顾朗虽然也是他亲生,但私生子这一层身份,他心里始终是介意的,毕竟当年他妈妈只是个洗头妹。 再看看吧! 顾青云看父亲对顾朗一天比一天欣赏,他不满地瞟一眼顾朗,冷声道:“我回公司!” 说完,便拽着他老婆一起开车离开。 顾继仁望着离开的车子,无奈地摇头。怎么就教不好呢?怎么就学不会大气呢?这样的性子,以后要怎么掌管顾家? * 裴亚爵靠在车后座,仿佛在闭目养神。 蒋宇便将暖气稍微调高一些,将车速降下来。 裴亚爵睁开眼,沉声道:“去司氏集团!” 蒋宇立即在前一个路口调头,将车子开往司氏集团大楼。 一边开车,蒋宇一边问道:“总裁,是要与司总裁谈项目的事情吗?我这边需要准备什么?” 裴亚爵沉声道:“不用!” 车子开到司氏停车场以后,恰见司盛凯从车上下来。 蒋宇说道:“司总裁真快,我还以为他送夏小姐回去会在夏小姐那里坐一会儿呢。” 猛地感觉到车子里一阵冷空扑面而来,蒋宇吓得立即噤了声,一转头,便见裴亚爵脸色冷沉得可怕。 “总裁,司总裁进去了!”蒋宇立即说道。他觉得脊背都发凉了,自己刚才一定是忘记带脑子出门了,所以才会口无遮拦。 裴亚爵闻声推开车门下车。 看裴亚爵步子迈得极大一副风风火火的模样,蒋宇吓了一跳,他赶紧将车停好立即推门下车,这要是打起来了,立即就会上头条,影响太坏了。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并没有他想像中的对决。 他下车以后,看到的就是裴总裁与司总裁两个人握手的场面,司总裁面露微笑,裴总裁也是一惯的淡然神情,两个人甚是友好,大有合作干一番大事业的派头。 蒋宇冷汗滴滴,又暗松了一口气。 便见二位总裁往司氏集团大楼走去。 这就没他什么事了,他折回车上,坐着等。 司氏集团大楼内,裴亚爵与司盛凯二人走进电梯以后,气氛顿时变了。裴亚爵神情冷冽,司盛凯唇带笑意。 “还是没带保镖?”裴亚爵问。 “裴总裁眼睛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司盛凯笑。 砰—— 裴亚爵一拳头砸向司盛凯的脸。 司盛凯当即流鼻血。 裴亚爵伸手摸了摸拳头,冷声道:“它庠,怎么都控制不住了。你事后可以多找几个保镖来找我报仇!” 司盛凯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纸巾来,将鼻血擦干净。 电梯滴的一声响,电梯门打开来,裴亚爵又按关闭键,电梯门再关上。 裴亚爵神色冷凝地看向司盛凯,沉声道:“刚才那一拳,是你不仅无视我的警告带着夏若惜出席午宴,还敢故意说那些话让 说完,裴亚爵又一拳头砸过来,司盛凯立即别开头,却还是未能幸免,眼睛位置被砸了一拳,当即便青了。 司盛凯脸色也冷了下来:“裴总裁,做人做事,适可而止!” 裴亚爵怒气更甚:“自作聪明,你是觉得我听不懂还是餐桌上别的人听不懂?” 司盛凯眉头一拧,语气笃定:“我只是想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何况,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经得起推敲。我的确有派人保护夏若惜,夏若惜购房刷的银行卡也的确是她父亲的!” 裴亚爵看紧司盛凯。 他心情是复杂的,司盛凯现在对夏若惜的情况竟然如此了解。 那天夏若惜去给他买面,遇到她父亲,之后父女重归于好,他一直远远地站在一旁,看到她父亲给了她一张卡,可是他完全没多想,只是欣慰她重新拥抱了父爱。没想到后来她用卡来买房。 他一把她接回别墅,就把自己无限额的信用卡给了她,而她,一次都没有刷过!她根本就没有花他钱的习惯。现在细想起来,他又发现,就连为他买面,她都没有使用他的信用卡。 想到这里,他心情越发郁闷,伸手往脖子处一拽,直接将两颗衣扣拽了下来。 司盛凯语气嫌弃道:“别一副就你最情深的样子。我对夏若惜的感情,远比你想像的要深!” 砰—— 裴亚爵又是一拳头砸了过来,原本他已经冷静些了,冷不丁听到这样的话又控制不住自己。 司盛凯唇角有血流出来,他伸手擦一下,唇角勾起笑意,说道:“要是打架厉害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当年我就不会那么排斥爷爷送我去练跆拳道了。” 电梯门再度打开来,司盛凯要出去,裴亚爵一腿踢过来,司盛凯立即缩回电梯。裴亚爵伸手接关闭键,他又再把电梯按到二楼,电梯徐徐往下。 司盛凯淡定微笑,虽然眼睛青紫,但一点也不影响他的气场。 他笑意浓了一些,说道:“我看我也没有必要再君子地等到明年三月以后了!明天我会正式去与夏老爷子谈,当然,若惜这边,我也会努力!” “草,若惜是你叫的?”裴亚爵肺都要气炸了,砰地一拳又再砸过来。 司盛凯干脆也不避了,直直地看紧裴亚爵。 裴亚爵一拳头就要砸到司盛凯的鼻子上,他生生忍下了,让拳头在距离司盛凯鼻子一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 电梯门打来,两个人的手同时按上关闭键。 司盛凯要按他办公室的楼层,裴亚爵按了一楼。 电梯徐徐往下,到一楼,裴亚爵倨傲的眼神瞟一眼司盛凯,沉声道:“你试试看!” “自然是要试试的。”司盛凯笑着说。 裴亚爵出了电梯,大步往外走。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走向停车场。 蒋宇看到他出来,立即打起精神,背部绷直,问道:“总裁,这么快就谈好了?” “回别墅!”裴亚爵说。 “好的。”蒋宇不敢多问,立即开车去别墅。 裴亚爵下车以后,看着别墅里地毯沙发都换过了,眉头舒展开来,径直走向那堆糖果,他坐在地毯上,开始装糖果。 难道就只有司盛凯可以与夏老爷子谈谈,他裴亚爵就只会坐以待毙? 再装了几盒糖果,裴亚爵掏出电话来拨给黎曼晴:“曼晴,你伤怎么样?” 黎曼晴的语气温柔似水地传来:“阿爵,我好多了!” “能够下地了?”裴亚爵再问道。 黎曼晴的声音越发温柔:“是的。可以下地了,就是不能站立太久!” “我们的婚期……” 裴亚爵还没有说完,黎曼晴的语气紧张起来:“阿爵,我们的婚期可以如期进行的,我的身体没有问题。” 裴亚爵沉声道:“我想提前到今年!” 黎曼晴那端显然是愣住了,半晌没有说话。 裴亚爵以退为进:“要是你觉得仓促,不太愿意,那就还是明年三月!” “不不不,我也希望今年可以结婚。阿爵,你知道的,我认定你了,我自然是希望更早一些的!”黎曼晴万分欣喜的语气。 裴亚爵眸色微凛,沉声道:“我请先生挑好日子给你打电话!” “阿爵,我等你的电话!”黎曼晴的声音轻柔。 第99章 裴家不愉快 裴亚爵亲自开车去弘灵寺请先生合了他与夏若惜的八字,重新挑了吉日。他把红纸包着的吉日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衣兜。 日子他记下了,下个月16号,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切便显得有些紧急和仓促了。 晚上他再度回到裴家,晚餐的时候,他说他重新定了婚期,就在下个月16号,家里该准备的东西一定要准备好,就算以后他或许忙着工作的事情不常回来住。但刚结婚,总是要带着他的妻子在家里多住一段时间的。 裴启鸿听到裴亚爵改了婚期,并且婚后会在家里住一段时间,他心里是欢喜的,却是没有说话,淡然地吃着饭。 裴亚爵妈妈舒珂听了喜极而泣,语气激动:“好,好啊!阿爵,结婚以后回来住,热闹一些。你放心,我一定会对儿媳妇视如己出的,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 “好。”裴亚爵应下。 少南凑到裴亚爵旁边,用肩撞一下他,挤眉弄眼地笑问:“大哥,你不会连大嫂在医院里都没有放过,然后,要提前办婚礼掩人耳目了吧?” 裴亚爵冷冷地瞟一眼少南。 少南也不怕,大哥长年都是这副样子,也就能吓吓不了解他的外人。 他又嬉皮笑脸地说道:“大哥,我们来打个商量啊,你生的第一个孩子借我玩几天啊!” 啪—— 裴亚爵还没有生气,裴启鸿筷子砸到了桌上。 裴少南吓了一跳,惊叫:“爸,做什么啊?人吓人吓死人啊!” “不务正业的东西,二十多岁的人了,还不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孩子是能拿来玩的?”裴启鸿语气严肃,带着遣责。 裴少南也不怕,撇嘴道:“小孩子本来就是玩具啊!玩着玩着就长大了!” 啪—— 裴启鸿听了更生气了,一掌拍在桌上,厉喝:“裴少南,你二十五岁了,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我的样子怎么了?”裴少南梗着脖子。 裴启鸿沉声道:“怎么了?堂堂裴家的三少爷,每天不做正事,整天游手好闲,你怎么了?你说你怎么了?你以后再这么没有正经,你就滚出裴家!” 裴少南噤了声。 桌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怪异起来。 裴启鸿又沉声说道:“你大哥下个月结婚以后,你就开始相亲,今年之内定下来。” “我还没有玩够呢,我才不结婚!”裴少南不乐意。 裴启鸿语气霸道:“由不得你!” “那我以后不回来了!”裴少南撇着嘴。 裴启鸿又是一掌拍在桌上:“你敢!” 裴少南不说话。 舒珂立即拉了一下裴启鸿的袖子。 裴启鸿便将满腔怒火发向舒珂:“都是你生的好儿子,一个个不让人省心。” 小小的裴聪突然抬起头来,说道:“爷爷,爸爸也让您为难了?” 裴启鸿一时语塞。 裴浩维伸手揉了一下裴聪的头,柔声说:“聪儿吃饭!” “哦。”裴聪乖巧地埋头吃饭。 裴亚爵看向父亲,沉声道:“所有人都不回家,您就满意了?” 说完,他起身往餐厅外走。 裴启鸿被裴亚爵气得胸膛起伏:“老子是为了谁?老子教训少南是为了谁?孩子是拿来玩的?” 裴亚爵转过头来,漠然地看着父亲,沉声道:“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父亲何必借题发挥?不愿意我们回来,我们以后少回来或者不回来就是了!” “你!”裴启鸿气得脸都青了。 舒珂立即拉他,他一甩袖子便将舒珂手里的筷子甩了出去。 裴亚爵脸色蓦地一沉,厉声道:“以后对我妈好一点!身为男人,天大的理由都没有资格对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女人不好!把自己的过错推到别人身上,那是无能的表现!” “反了你了,还敢教训我!”裴启鸿就要冲过来,裴亚爵已经走向门口。 裴启鸿冲着裴亚爵大吼:“不孝的东西,给我滚出裴氏!” 裴亚爵步子突然顿住,沉声道:“明天起,我不再管理裴氏的事务,父亲自己接手吧!不要以为谁都稀罕裴氏!不要以为谁都想出生在裴家!” “你,你……”裴启鸿气得脸都绿了。 舒珂立即说道:“爵儿,你少说几句。” 裴亚爵便噤了声。 裴奶奶微微摇头,叹了一声,让雅琳扶她回房。 裴亚爵径直走向停车声,没想到今天会这样不欢而散! 原本是打算住在家里,甚至商量一下结婚的细节的,没想到不欢而散。 他坐进车子里,将车窗放下,天已经黑了,裴家为了环保,路灯的灯光很暗,餐厅那边隐约有一道身影追了出来。 裴亚爵打开近光灯,看过去,便见妈妈单薄的身影朝着这边跑来,他心里一酸,推开车门下车。 “爵儿,妈妈有话和你说!”舒珂说道。 裴亚爵点了一下头。 舒珂说:“爵儿,陪妈妈走走吧。” “好!”裴亚爵点头。 这是一个为他们兄弟三人操碎了整颗心的女人,他只要想到便觉得心疼,却并不知道要如何让她开心起来,他知道症结所在,却无力改变。 很多年前,他曾试图说服她离开这个家,遭到了拒绝。 现在想来,当年的他是幼稚的。在这个家里操劳了半辈子,她的孩子,她的丈夫,她的家,她所有的爱都在这里,她离开的话,要去哪里呢? “爵儿,听妈妈一句,你们的父亲,他爱你们!”舒珂说道。 裴亚爵不说话。 十三岁以前,他也以为父亲是爱他们的。后来在书房里发现父亲的秘密以后,他才知道,自己一直被一个天大的谎言欺骗! “爵儿,你在听妈妈说话吗?”舒珂问道。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婚期提前,是你的想法吗?”舒珂问道。 她知道儿子不愿意再提起父亲,便不再提。 裴亚爵点头:“是的,是我决定改婚期的。” 舒珂点了一下头,四下看了一眼以后,再看向儿子,认真道:“要是你还是放不下夏家千金,妈妈是支持你的。” 裴亚爵看向妈妈,并不太亮的路灯下,妈妈的眼神是炯亮的。 裴亚爵嗯地应了一声。 “婚姻关系到一辈子的幸福,还是应该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不要去将就!人生很短暂,一将就,剩下的就是遗憾。”舒珂感慨地说道。 “妈妈觉得遗憾吗?”裴亚爵问。 他以为他会听到肯定的答案,却并没有。 舒珂摇了摇头,一脸满足的笑容:“有你们兄弟三个,有聪儿,我哪里还会有什么遗憾?看到你们一个个都孝顺懂事,我觉得这辈子都是值得的。” 裴亚爵深看着妈妈,心头盈满感动。 舒珂又说道:“妈妈希望你遵从自己的本意,不要意气用事。不管你最后娶的是谁,妈妈都会善待她!一个女孩,离开自己的家,离开自己的父母,进入到另一个家庭里,是需要勇气的。大概也只有真正的爱,才会使她拥有这样的勇气。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不要因为自己的草率的决定而让自己一辈子痛苦。那时候,痛苦的已经不止是自己一个人了。” 裴亚爵听着心疼,他走近,拥抱妈妈,低声道:“妈,我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您照顾好自己!” 裴亚爵放开妈妈,将车子开走。 院门口,一个路灯照不到的角落,裴启鸿望着儿子将车子开走,他转身入了院内。 待得舒珂回来的时候,他沉着脸问:“说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告诉他你是关心他的。”舒珂说道。 “多事!”裴启鸿转身往里面走。 舒珂低叹了一声。 裴启鸿又再转过头来,语气不好地问道:“下个月娶的是黎曼晴?” 舒珂微愣了一下,实话道:“我没有问!” 裴启鸿的语气就更不好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不问,说那些废话有什么用?你下次见到他记得告诉他,裴家只认黎曼晴,他敢临时换成夏若惜,改姓去吧!” 说完,大步离去。 舒珂杵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 二楼,裴奶奶站在走廊上看着儿媳妇站在院子中间发呆,她眸子里闪过通透睿智的光芒,她让雅琳扶她回屋。 …… 裴亚爵回别墅的路上给夏若惜打电话:“我婚期提前到下个月16号了,策划案抓紧!” 夏若惜惊讶:“啊?为什么提前了啊?” “等不了了!”裴亚爵沉声道。 “哦哦。”夏若惜了悟的语气。 裴亚爵顿时被她两个“哦哦”气得内伤。 能对他有点感情吗?回来也有些日子了,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也住了好些日子,为她挡了虎在医院里又相处了一周,天天那么近距离喂他吃饭,就对他生不出一丝感情来?养只猫猫狗狗多少都有点感情了吧? “晚上回来装糖果!”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略显生气地响起。 夏若惜语气为难:“能不能明天再装啊?”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你的策划案我连个影子都还没有看到,现在还不装糖果,你想误我的婚期?”裴亚爵的声音忍不住拔高。 就那么不想见到他?他是洪水猛兽?司盛凯和顾朗就是正人君子? 想着,他气不顺,语气越发冷沉:“夏若惜,我最近一定是对你太好了。十点以前,见不到你,后果自负!” 说完,砰一声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他眉头便拧了起来,十点钟她要是不回来呢?他要如何?他能如何?他敢咬她? 她果然是这世上最令他抓狂的人,没有之一! 第100章 你今晚打算和我一起住? 君逸华府某公寓内。 夏若惜正坐在地毯里陪贝贝玩游戏。 两个人玩最传统的游戏,拿一根小木棒折断成两根,一根长一根短,抽中短的就讲故事或者表演节目。 如此单调的游戏,贝贝却格外喜欢,每次看到夏若惜抽到短的木棒,她都用她胖乎乎的小手捂住嘴,吃吃地偷笑。然后等着夏若惜给她讲故事。 夏若惜讲了好几个故事了,她特别喜欢自相矛盾的故事,总是让夏若惜再讲一遍。每次夏若惜讲到用自己的矛戳自己的盾时,她就会笑得特别开心。 而她自己抽到短的时候,就很高兴地站在地毯中间给夏若惜唱歌。 小小的孩子,软萌的声音,听得人心都要化掉。夏若惜觉得自己都快变成个孩子了。 芬姐在厨房里忙着,听到贝贝欢快的歌声,她脸上也洋溢起笑容。贝贝现在比起之前真的开心了好多。 连带着,她也开心了好多。 她现在的生活也算是调整好了,没有以前那么忙碌。她现在和若惜一起住,早上送完贝贝就去农场,把该安排的事情安排好,把该送的货送好,要维护的客户维护好,晚上她就赶回来给若惜和贝贝做吃的。 她每天还顺便从农场里带一些新鲜的蔬菜过来,日子前所未有的惬意和满足。 听到若惜接电话,她大概猜到是裴亚爵,在若惜挂断电话以后,她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笑着问:“裴亚爵吗?” “嗯。”若惜无奈地应。 “他又刁难你了?” 与若惜遇袭以后,裴亚爵第一时间就知情了,还安排了裴院长站在医院门口等她们。 她们的伤口一包扎好,他第一时间便风尘仆仆地赶到。要说他对若惜没有感情,她是不信的。 她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是失败的,是识人不清的。但是在看若惜的感情时,她又前所未有的精明与睿智。每每都能从裴亚爵那隐藏的眼神里看到他对若惜的真诚关切。 甚至,她觉得裴亚爵之所以认贝贝做干女儿,全都是因为若惜。 除此以外,还能因为什么呢?天底下可爱的孩子那么多,不一定非要是贝贝。不过是因为贝贝是若惜的干女儿罢了。 若惜笑说:“也不算刁难,他婚期提前了,改到下个月16号了,时间不到一个月,婚礼策划案的草案他都还没有见到,大概是有些着急了。” “他这么快就要结婚了?”芬姐惊。 脸上原本淡然带着笑意的神情也收敛了起来。 她又判断错了? 明明觉得裴亚爵对若惜是有情的,是不一样的。为什么又要改婚期急着结婚了? 若惜想了一下,说道:“这样也挺好的,他办完婚礼,以后才算是彻底自由了。芬姐,我去给他装糖果。好多糖果要装,想想就头皮发麻。” “我带贝贝过去陪你一起装!”芬姐说。 若惜笑:“他才不会愿意呢。他就是要把他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和无奈之上,看到我不爽,他就爽了。要不然,装糖果哪用得着我装啊?他又不是没有人。” 若惜说得好有道理,芬姐无言以对。 若惜笑着揉一下贝贝的头,说道:“好了,我过去了,反正都是要装的,早点装完更好。他早点结完婚,以后我就不用再随时接听他的电话了,那样的日子才会真的爽!” 明明就是这个理,为什么听到裴亚爵要结婚了,她心头会那么不舒服呢,好像有什么正在改变,而这种改变,是让她觉得不适,甚至是有些难受的。 努力挥去这种不良的情绪,她起身拿起包包。 芬姐立即说道:“我送你过去!” 虽然只是辆面包车,但总好过打车,现在都晚上八点多了,一个女孩子打车太不安全了。 “没事的,我打车过去就好了。”若惜笑着说。 以前他不是都打电话安排蒋宇接她的吗? 唉,人的习惯真的太可怕了!她竟会因为他不再派人接她而觉得微微失落。 芬姐坚持送她,若惜摆手:“不要了,你带着贝贝早点睡,我估计我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不,我带着贝贝送你过去,反正也就十几分钟,送完你我再带贝贝回来睡觉。”芬姐坚持。 若惜的电话响了,她看到是裴亚爵,立即接起,裴亚爵沉声道:“蒋宇安排车过来接你,车牌号d2542,别坐错车!” 说完砰一声挂断电话。 若惜心里突然雀跃了一下,她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行,她绝对不能再受裴亚爵的影响! 芬姐得知裴亚爵安排了人来接若惜,她的眉头不由地蹙起来。也许身份高贵的人心思都比较复杂,她越来越看不懂裴亚爵了。他要真的对若惜没有别的意思,又有什么必要特意安排人来接? 若惜已经走了,芬姐兀自叹息,唯愿若惜未来的人生能够平顺一些,不要再饱受折腾。 若惜下楼以后,便见一辆车牌号为d2542的车子停在那里,她走近车子。 里面的人一动不动,她拉开车门坐进去,里面的男人客气道:“夏小姐,裴总裁让我过来接您!” “谢谢!”夏若惜道谢。 车子便开往裴亚爵别墅方向。 若惜拿出手机,点开日历,今天是11月24了,距离12月16只有22天时间。 时间这么紧,而她的策划案竟然连个初稿都没有成形,实在是汗颜!明天起,她一定努力,好好地用心策划! 车子到了别墅,别墅门是打开的,夏若惜走进去便看到裴亚爵坐在地毯上装糖果。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眼皮瞟了夏若惜一眼,便继续埋头装糖果。 夏若惜顿觉无地自容,这件事情是该她做的,结果因为她这些天每天都在偷懒,现在时间紧了,他不得不自己动手了。 “我来吧!”若惜说着放下包包。 裴亚爵抬头往墙上看了一眼,时间九点,他脸色缓和了些,继续装糖果。 若惜又说:“我来就行了!” 裴亚爵继续装糖果。 若惜见裴亚爵不搭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坐下来装糖果。 少顷,裴亚爵沉声问:“伤口好些了?” “嗯,好多了!”若惜说道。 “我出差之前交代的婚礼策划案,草案有了吧?”裴亚爵又问。 若惜顿觉头皮发硬,她以为他会出差好多天呢,所以他一出差她就高兴得得忘乎所以了,去折腾房子去了,都没来得及做方案。 硬了硬头皮,她睁着眼睛说瞎话:“有个简单的草案了,不过我还在完善!” 她明天一定做个过得去的草案给他看,先应付过去。 裴亚爵沉声说:“拿过来给我看!” “不好意思,我放在电脑里了,电脑没有带过来,明天早上我回去传给你!”若惜立即说道。 她才不会让他知道她压根就没做。 裴亚爵眸光骤然一亮,随即抬起头来,唇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玩味地望着若惜:“你今晚打算和我一起住?” 若惜脸莫名一热,她调整了一下,说道:“你的婚礼提前了,我今晚在这里装糖果!一会儿你早点睡,我一个人装就好了。” “我自己的婚礼,我当然是要亲自动手参与进来的。”裴亚爵理所当然的语气。 若惜突然觉得黎曼晴是幸福的。 命运弄人,有些事情大概是早先注定好的,所以,她和裴亚爵的未来不会再相交集。 挺好的! “一会儿给我煮面!”裴亚爵自然地说了一句。 若惜问:“家里有食材吗?” “有!”裴亚爵答。 “那你几点吃面?”若惜问。 “十点!”裴亚爵回。 “好。”若惜应下。 两个人又继续埋头装糖果。 若惜偶尔抬起头来,便见裴亚爵装糖果的样子格外认真。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特别干净,让人看着很舒服。 他每装好一盒糖果,就会先放在茶几上摆放整齐,他摆放的时候动作特别轻柔,可以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婚礼是极其重视的。 若惜抿唇笑了一下,继续低头装糖果。 她装糖果的感觉突然变得不一样,仿佛每装一盒糖果,都在糖果里写下祝福,希望裴亚爵与黎曼晴幸福美满!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许久以后,若惜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看到快晚上十点了,她起身道:“我去给你煮面!” 说完便去厨房,裴亚爵眸光一直追随她。 若惜去厨房里顺利地找到食材,面、姜葱蒜、鸡蛋、西红柿,她做西红柿鸡蛋面。 正处理着这些食材,裴亚爵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做西红柿鸡蛋面?” “嗯。”若惜应。 “不是要去学厨艺?”裴亚爵问道。 若惜手里的菜刀微顿了一下,笑道:“我在跟芬姐学,她会做的菜很多。” “学到了什么?”裴亚爵又问。 若惜其实有些汗颜,不太好意思,与芬姐一起住,她更多的是学会了怎么吃,现在她和贝贝两个人,都是吃点餐的,芬姐什么都会做!她们只要报上菜名,等到开饭的时间便能吃到美味的佳肴。 尴尬地笑了一下,若惜说道:“我记性差,总是记不住步骤,就只学会了鱼香茄子和萝卜干炒腊肉!” 第101章 浑身上下都是热的 萝卜干炒腊肉是她特意让芬姐教她的,鱼香茄子是她瞎胡诌的,她压根就没学,不过,要是说只学会一个菜实在是太丢脸了。 她明天回去问问芬姐鱼香茄子要怎么做好了。 毕竟她也不是全无底子,就是做的菜不怎么好看也不怎么好吃而已,到时候让芬姐手把手地教她一下,应该也会好起来的。 裴亚爵听到若惜学会了萝卜干炒腊肉,眸光骤然一亮:“明天晚上给我做!” 若惜:“……” 她为难地说道:“明天我大概没有时间。” 明天晚上她不要再来这里了,尴尬! “嗯?”裴亚爵脸色不太好看。 若惜立即解释:“我可能要去教堂、婚庆公司这些地方咨询一些事情。” 裴亚爵看紧若惜,唇角勾笑:“你确定晚上去那些地方还会有人接待你?” 若惜:“……” 谎言被戳穿,一脸窘迫。 裴亚爵沉声道:“明晚继续装糖果。” 都学会了萝卜干炒腊肉,他怎么可能不试吃? 若惜想了一下,点头:“好!我明天买好菜就过来。” 他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结婚了,现在他们还算是朋友吧?等他结婚以后,大概就算是朋友她也不会再与他如此近距离地相处了。 她突然很想满足他不太过份的要求。 “我不吃软饭!”裴亚爵沉声说道。 若惜没太明白地抬起头看向裴亚爵。 裴亚爵沉声道:“之前在医院里你买的面条花的是你自己的钱?” 若惜立即说道:“以后买食材我会刷你的卡!” 她逃婚以后的四年时间里,一直专注于心理学,也许她对于那些隐藏得过份深的人依然会有看不透的时候,但是男性自尊这种简单的事情她不至于不理解。 裴亚爵沉声道:“电视机柜有现金,出门记得带现金,万一去菜场买菜,卖菜的不会带着pos机去。” “嗯,好。”若惜应声。 心里已经忍不住笑起来,这个男人还挺幽默。 好吧,明天她离开的时候拿点现金,免得他觉得自己吃软饭。 裴亚爵转身继续去装糖果。 若惜煮好面条端出来的时候,便看到裴亚爵坐在那里认真地往糖果盒里摆放十二种不同的糖果。 看他认真的样子,她都有点不忍心打扰他。 怕面条变成面糊,她才说道:“可以吃了!” 裴亚爵起身去洗手,之后回到餐桌前。看桌上只摆了一碗饭,他诧异:“你不吃?” “我现在不吃。”若惜说,“我去装糖果,一会儿你吃完叫我,我收拾!” “你打算什么时候吃?”裴亚爵沉声问。 “一会儿饿了的时候。” “你今晚装糖果装通宵?” 若惜笑了一下:“我试试看,要是实在太困就不装了,免得装错。” “去拿碗!”裴亚爵不容置喙的语气。 “干嘛?”若惜不解。 “煮这么多面,喂猪?”裴亚爵语气嫌弃。 若惜:“……” 她唇角忍不住扬起笑意,上次在医院的时候,他也说她喂猪。 有他这么好看的猪?那一定会有很多女人喜欢猪! 裴亚爵瞟一眼若惜,看到她唇角勾起的笑意,他心头悸动,下腹收紧。妖精,他这辈子栽她手里了。 脸色再故意沉了一下,他说道:“去拿碗来,帮我吃!” 若惜便去拿碗。 裴亚爵将碗里的面分成两份,分给若惜半碗以后,问她:“够不够?” 若惜看一眼裴亚爵碗里只剩下半碗面,她怕他吃不饱,说道:“多了,我吃不完!”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便往回夹面条。 剩下小半碗面的时候,又问若惜:“少不少?” “不少,晚上少吃点!”若惜说。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再将碗里的西红柿全部夹给若惜,又把鸡蛋夹了大半给她。 若惜看着裴亚爵的动作,突然心头变暖,又变得酸涩。似乎,三岁以后,再没有人如此待她。 在夏家吃饭,餐桌上永远都是骂骂咧咧的。 在学校吃饭,打一份饭菜,一个人坐着默默地吃。 念书的时候,杜晓与她感情最好,可是杜晓不在学校吃饭。她始终都是孤单的! 在国外的四年里,那种孤单更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尤其一个人看书至夜深人静时,独自煮一碗面条,自己拿着筷子,翻过来翻过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想着想着,心头更是酸涩得厉害,眼眶都忍不住有些湿润。 裴亚爵瞟一眼若惜。 若惜立即别过头去伸手抹了一把眼睛,然后坐下吃面。 “味道不错!”裴亚爵赞道。 若惜脱口而出:“明晚我再给你做!” 说完,她便意识到自己嘴太快了,兀自懊恼。 裴亚爵唇角扬起,看紧若惜,缓声道:“自己说过的话要记得!” 若惜:“……” 好吧,她嘴快,明天不仅欠了萝卜干腊肉,还欠了一顿面条。 她埋头吃面,越来越明白为什么古人常说“沉默是金”了。 吃完面条,若惜将碗收进厨房里清洗。 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裴亚爵坐在客厅沙发里看电视。 “去洗澡睡觉!”裴亚爵抬起头来,命令的语气。 “我现在不困!”若惜拒绝。 现在去睡觉,这糖果她还不知道得拖到什么时候才装得完。 “去睡觉!”裴亚爵语气比刚才重了两分。 “我不困!” “去睡觉!”裴亚爵语气更重了。 若惜:“……” 这个男人真特么霸道! 就因为她不愿意去睡觉,他又要生气了。 眼珠子溜溜转了一圈,她问道:“那我明天能请人来装吗?” 要是能请人来装,她付工钱就好了,那样会装得又快又好!不用这么折腾的。 裴亚爵沉声道:“不行!” 若惜不语,其实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去睡觉!”裴亚爵语气里已经透着不耐烦。 若惜还没有说话,裴亚爵突然一把拉住若惜,将她压在沙发上,他眸光灼灼地俯头看她:“不想一个人去睡?” “不是!”若惜立即道。 “想继续陪着我装糖果?”裴亚爵又问。 “没有!”若惜否认,眸光却是心虚地一闪。 “就对我生不出一丁点的感情来?”裴亚爵语气里透着隐忍的怒意。 若惜秀眉微蹙,她是不是又理解错了什么?可是这样的误解又令她心跳加快,仿佛心不由己。 “是不是一直都很健忘?”裴亚爵沉声问,语气里尽是不满。 “什么?”若惜不解,“我又忘记了什么?” 裴亚爵突然俯头吻向若惜的唇。 若惜条件反射地想要躲避,却看到裴亚爵闭上了眼。 他纤长的睫毛覆住眼睑,闭上眼的他,看上去满溢柔情。 她的心跳难以自控地乱了节奏,跳得更快,也跳得更凌乱了。 他的吻,已经覆住了她的唇。 软软的,带着一点凉意,轻轻柔柔的,蛊惑着人心。 若惜竟忘了第一时间推开他。 裴亚爵受到莫大的鼓舞,伸手扣住若惜后脑勺,加深这个吻。他发出只有他能听清的声音,好似控诉:“夏若惜,为什么要忘了我?” 仿佛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若惜觉得自己正在甘于堕落,正在沉沦。 一只大掌在她的身上游离,粗砺的手掌使得她脸红心跳。 直到腰间一凉,她的衣服被掀起,她才猛地惊醒过来,一把推开裴亚爵。 力道太大,裴亚爵被推在白色的地毯上。 若惜急急地说了句对不起便慌乱地往楼上跑,步子凌乱,耳根通红。 裴亚爵坐在地上,望着若惜的背影,眸色柔和,心跳紊乱。 他伸手碰触自己的唇,热的。此时此刻,他浑身上下,都是热的。 还不承认对他有感觉吗?分明没有排斥他的吻。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东西。 …… 翌日清晨。 若惜下楼的时候,步子很轻,她准备悄悄地跑掉! 结果一下来,便见到裴亚爵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正西装笔挺地坐在沙发里等她。 “早啊!哈哈!”若惜尴尬得手足无措。 “早!”裴亚爵一本正经。 “昨晚睡得好吗?”裴亚爵又问。 若惜挠头,尴尬:“哈哈,睡得不错。” “今天要去婚庆公司对接?”裴亚爵问。 “啊哈哈,是,是啊!”若惜突然意识到自己昨晚的谎仿佛越撒越大了。 裴亚爵站起身来:“一起去!” 若惜:“……” 她心里哀嚎,为什么啊?能不能不要一起去?因为她根本没打算今天去找婚庆公司啊!她还得抽时间回去赶紧弄个策划方案忽悠他呢。 “先去吃早餐!”裴亚爵沉声说道。 若惜想到了什么,眸光突然一亮:“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今天又不是周末,他应该没有时间陪她耗吧? “我辞去裴氏总裁的职务了!”裴亚爵语气淡而无波,听不出喜怒。 若惜惊了个惊,冷汗滴滴。 辞去裴氏总裁的职务? “那谁来接任啊?”问出口了以后,她立即捂住嘴。她发现在裴亚爵面前,她的嘴是越来越比脑子快了。 谁接任裴氏总裁的职务,与她有半毛钱的关系?多管闲事! 裴亚爵似笑非笑地望着若惜:“你很在意?” “没,当然没有!”若惜被裴亚爵这样的眼神看得不自在,胡乱地一挥手,“关我什么事啊?” “不关心一下少南?”裴亚爵问。 “他不适合做总裁的。” “谁合适?”裴亚爵看紧若惜。 若惜一抬头,迎上的便是裴亚爵灼灼的眸光。 第102章 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若惜又没控制住嘴,脱口而出:“你!” 裴亚爵唇角便扬了起来。 若惜一脸窘迫:“我是说你的性格更适合做总裁!” 裴亚爵依然扬笑看紧若惜。 若惜总觉得裴亚爵的眼神有点怪,她便忍不住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客观地来说,你性格比少南更沉稳,智商也比少南高,又比少南精明,比他有商业头脑,自律性也更强,不像少南那样喜欢随心所欲……” 话没说完,裴亚爵唇角的笑意浓郁,看紧若惜,语气笃定:“你在夸我?” “我……”若惜突然语塞,她是在夸他吗?她只是陈述事实。少南那大咧又单纯的性子才不适合做总裁。 裴亚爵突然伸猿臂将若惜拽进怀里,拥紧她,托起她的腰,微俯头看她,眸光灼灼,声音也变得前所未有的低哑:“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没,没有!”若惜眸光闪烁。 “说谎!” “真没有!”若惜不看裴亚爵。 昨天晚上受氛的影响,所以她才会那样。现在她已经清醒了!他是黎曼晴的未婚夫!她要是对他有想法,与小三无异! 想着,若惜推开裴亚爵,在茶几上拎起昨晚放下的包便往外走。 裴亚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今天最好能敲定教堂和婚庆公司!” 若惜步子顿了一下,想了一下,回道:“希望一切顺利!” 希望他不要鸡蛋里挑骨头才好,那样的话,多看几家,应该就能定下来了。反正是他本人亲自去看,他最有发言权了。 裴亚爵亲自开车,若惜坐在副驾,看到车上的儿童座椅,若惜迅速瞟了裴亚爵一眼,这个男人其实是贴心的。 裴亚爵将车子开往南国殿方向,一边打电话,施恩的语气:“过来陪你吃早餐,要丰盛!” 若惜听这语气便猜到电话那端是少南,她唇角自然地勾起。 四年前,多亏了少南帮忙,之后她去了瑞典,也遇到少南几次,少南请她吃饭,之后他们成为朋友。虽然鲜少联系,但她知道,少南是真的关心她的。 裴亚爵放下电话认真开车。 电话又再响了起来,他侧首瞟了一眼,看到是父亲裴启鸿打过来的电话,他脸色稍沉,把电话调成静音,任由电话屏不断地闪烁着、亮着。 电话闪了很久以后,屏幕暗了下来,裴亚爵将车子稳在南国殿门口,对身侧的若惜说:“下车!” 若惜立即推开车门下车。 裴亚爵跟在若惜身后进入南国殿。 少南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一身竖条纹的蓝色西装,一脸天真烂漫的笑容,看上去人畜无害。 看到若惜,他伸手就勾住若惜的肩膀:“唉呀,若惜,好多天没见到你了,我好想你!” 裴亚爵眼刀子射向少南的手。 少南嘿嘿地笑着放开,凑过来,拿肩撞一下裴亚爵的肩:“真的不做总裁了?” 裴亚爵脸色微沉,冷哼一声。 少南一脸羡慕道:“也就你能治得住爸爸,我猜他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说完,他抬手看一眼时间,早上八点。他又笑道:“哈哈,估计他连吃早餐的心情都没有。因为以往这个时候,大哥你已经勤恳地开始工作了!” 裴亚爵斜一眼少南,语气不满:“废话太多!” “那就不废话了,开吃!”少南往里面走。 南国殿外,一只远程镜头对着他们咔嚓咔嚓地拍着。 没多久,黎曼晴便收到了照片。 少南与若惜勾肩搭背、少南与裴亚爵肩并肩,裴亚爵始终冷着面。 黎曼晴望着这些照片,双眸微眯起来,眸子里尽是冷冽的寒芒。 昨晚接到电话,说夏若惜去了裴亚爵的别墅,她一开始安慰自己,一定是他们的婚期改时间了,裴亚爵有一些关于婚礼的想法要与夏若惜沟通。所以才会让夏若惜去别墅。 可是晚上十二点她打电话询问的时候,守在裴亚爵别墅外的人汇报,夏若惜还没有离开。 早上又接到电话汇报,夏若惜与裴亚爵一起出门,虽然一前一后地上车,但是夏若惜昨晚留宿裴亚爵的别墅是不争的事实了。 因为改婚期而雀跃不已,激动得感恩戴德的心情,又因为夏若惜这个贱人出现在阿爵身边而变得糟糕了起来。黎曼晴神色更冷了些,眸子里闪过毒辣的光芒,她再盯着手机里的图片看。 呵呵,一起去南国殿! 咬了咬下唇,黎曼晴眉头再蹙了蹙,心情越发烦闷。 她下床来,握着手机在病房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她感觉嫉妒与愤怒以及恨意要将她整个人吞没了。再也无法疏解,她拨打裴亚爵的电话,她不相信他会那么对她的,昨天才说了要把婚期提前,他不会不要她的,绝对不会移情别恋的。 电话里传来裴亚爵一始既往淡定又透着蛊惑的声音:“曼晴,什么事?” “阿爵……”黎曼晴喊了一声。迅速地做了个深呼吸,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说道,“阿爵,我们婚期提前了,拍婚纱的事情?” 裴亚爵沉声说:“我会安排!” 黎曼晴咬紧下唇,又是这句他会安排。以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只觉得他是宠她疼她,不想她操心,所以事事都为她考虑周全。现在再听到这句话,她是烦躁的,这句话她突然觉得好像托词。 裴亚爵又说道:“婚礼近了,这段时间我会让夏若惜住在别墅里装糖果,另外今天会与她一起敲定婚庆公司与教堂!” 黎曼晴立即说道:“这件事情我也可以做的。” 这件事情,她想自己亲自参与啊!她的婚礼,为什么要夏若惜来出谋划策?她不需要,不需要! 裴亚爵的声音淡然地传来:“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黎曼晴咬了咬下唇,说道:“阿爵,谢谢你!” 惊喜,又是惊喜!她现在对惊喜两个字都已经开始排斥。她宁可不要惊喜,而是自己参与进去。 “要是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挂了,今天的行程比较赶!”裴亚爵说完便挂了电话。 黎曼晴气得全身发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将电话扔了出去,狠狠地砸在墙上。 她再捡起电话重新装好以后,电话已经不能用了。 她气鼓鼓地坐在床上,两只手用力地拍打了一下床,愤怒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我的婚礼为什么要别人来策划?为什么?那是我的婚礼!” 她努力回想着吃饭时司盛凯与夏若惜的互动,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 想了几遍以后,果然好了一些。 她看着没有办法再使用的手机,起身去衣柜里挑衣服。 她大概是在医院里住得太久了,所以性子都变得暴躁起来,没有之前那么容易冷静,一丁点小事就能轻易将她激怒。她要出门逛街,去买手机,也顺便呼吸新鲜的空气,把心态调整好! 她换好衣服挑了一双平跟鞋拎着包包往医院外走去,才走到医院门口,便见到黎敏儿匆匆地赶来。 黎敏儿看到她,一脸惊喜:“曼晴姐,终于见到你了,你要去哪啊?你怎么都不接电话?” 黎曼晴看着黎敏儿,实在没什么心情与她寒暄。她问道:“有什么事?” 黎敏儿一脸得意的笑容,附到黎曼晴耳边说:“曼晴姐,今天司大少爷又去夏家了,与爷爷谈了很久,走的时候,笑得很满意。爷爷对妈妈说,在司家与顾家之间,还是选择司家会比较好,毕竟夏若惜嫁到司家去的话,是直接做司大少奶奶,掌权的。嫁到顾家,还前途未卜呢。顾家可是有三个儿子,现在谁知道未来顾家会落到谁手里呢?” “什么意思?”黎曼晴眸光骤然炯亮,盯紧黎敏儿。 黎敏儿下巴微挑起,不屑道:“就是选了司家呗,顾家二少爷顾朗是没戏了。听妈妈说,司大少爷与爷爷在书房里谈了很久,她也只偷听到一部分内容,反正给的彩礼很丰富,爷爷很满意就对了。就夏若惜那样的爹不疼娘不爱的货色,竟然还有人抢着要,这些男人是不是瞎啊?唉,也是了,男人都是好色的,夏若惜肤白貌美,身材又有料,手感肯定是好的……” 黎曼晴闻言,生气地打断黎敏儿的话:“确定没有听错么?” 黎敏儿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听错?妈妈耳朵都要长到门上面去了。” “什么时候让夏若惜嫁过去?”黎曼晴又问。 “这个不知道啊!我爷爷恨不得立即绑着夏若惜嫁到司家去,可是又不敢得罪裴亚爵啊,还得等夏若惜给你们策划完婚礼,唉,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谁知道这一策划婚礼会不会策划到床上去?”黎敏儿又继续刺激黎曼晴。 “闭嘴!”黎曼晴终于忍不住喝斥。 黎敏儿翻了翻白眼:“姐,在这种事情上,女人必须小气,并且拿出手段来!” “先陪我去买手机!”黎曼晴眸色寒了寒。 “好啊!我正好也要挑手机了。”黎敏儿笑着挽住黎曼晴的手。 黎曼晴看一眼黎敏儿,努力让自己显得大度,又装出与黎敏儿姐妹好的样子来,语气宠溺道:“我给你买手机!” 她还指着黎敏儿以后告诉她夏家以及司盛凯的动向。 第103章 裴奶奶相邀 黎曼晴与黎敏儿去专柜买手机。 若惜与裴亚爵两个人吃了早餐以后便去找了婚庆公司。 婚庆公司有现成的婚礼策划案,各种价位都有。 随手翻开一本策划案,看到里面详细又贴心的策划,若惜汗颜。 她原本也是在网上搜到了几个方案,是打算抽时间拼凑一下先收集一点裴亚爵的意见的,至少要先知道他是喜欢雅致的还是大气的,喜欢低调的还是高调的,喜欢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可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她竟然还完全没有行动。还说要好好为他策划的呢。 若惜看着策划案里面的内容,眸光突然炯亮,正好现在收集裴亚爵的意见好了。 她故作随意地问道:“你和新娘交换戒指的时候,想要一点小惊喜吗?” 要是想要小惊喜的话,算是细腻的性子,她到时候就多从细节上下功夫。 “比如呢?”裴亚爵饶有兴致地问。 若惜指着婚礼策划案说:“比如像这款适合90后的冰雕藏戒指。举行仪式的时候,敲开冰雕将戒指取出来,满满都是惊喜!”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看她那炯亮的眼神,就知道她喜欢! 若惜满意,默默记下。 又翻了几页,她再随意地问道:“请柬上面可以印你们的婚纱照。” “不用!”裴亚爵拒绝。 “明白。”若惜合上策划案,又再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主色调?” “你来挑!”裴亚爵说。 “那这样好不好?我先挑几款,到时候请黎小姐定!”若惜建议。 裴亚爵沉声道:“那还有什么惊喜?你定就好,你虽然眼光不是最好的,但我相信,只要是你用心挑选的,也差不到哪里去!” 若惜:“……” 这到底是夸她还是损她? 尴尬地笑了一下,想到他没有反感教堂,她又问道:“你的婚礼确定是西式的吗?” “你觉得呢?”裴亚爵眸光灼灼地望着若惜。 若惜尴尬一笑:“这是你的婚礼!” “要是你你会怎么选?”裴亚爵问。 “大部分女人都喜欢西式的婚礼!”若惜说道,“她们喜欢郑重的宣誓,仿佛只要宣誓了,就真的能够不论贫穷富贵还是疾病,都能一辈子不离不弃了似的。” “你不相信?”裴亚爵看紧若惜。 若惜摇头:“我是不信的。我爸爸妈妈也是举行的西式婚礼,他们也宣过誓的。我想,他们宣誓的时候,也说过一辈子不离不弃那样的话,可是……” 裴亚爵的手突然放到若惜的肩上,无声地安慰她。 若惜垂着头,说道:“大抵有些东西,唯有死亡才能使之永恒!” “胡说八道!”裴亚爵脸色一沉。 若惜仰起头来一笑,脸色有点白,笑容里夹着苦涩:“像梁山伯与筑英台,你说,如果他们没有殉情,后来,他们经得起平淡的流年吗?经得起外在压力的考验吗?” “你应该相信这世上仍有坚贞唯一的爱情,从第一眼认定了以后,就会一辈子从一而终!”裴亚爵沉声说。 “是啊!我一直相信的。因为相信能让我觉得生命还可以充满期待!”若惜努力乐观地说道。 裴亚爵看一眼若惜,说道:“人是自带磁场的,只要相信,就一定会成真!我要中式婚礼!” 既然她不喜欢西式的宣誓,那就不要誓言!恰好他也觉得行动比誓言重要得多! “好!”若惜记下。 裴亚爵手里也翻看着一本婚礼策划案,看到里面女人穿着洁白的婚纱,美好的样子,他放下策划案,对若惜道:“你在这里再看看,我出去打个电话。” “嗯。”若惜应,想来应该是重要的电话了。 裴亚爵走出去,站在门口给黎曼晴打电话。 此时此刻,黎曼晴刚刚挑完手机,才将卡插进去,猛地看到裴亚爵来电,她内心激动得难以自抑。才一插卡便接到裴亚爵的电话,说明什么?他一定一直在给她打电话。 握紧电话,努力使自己激动的声音显得冷静些,她柔情似水地喊道:“阿爵!” “曼晴,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能试婚纱了吗?下个星期试婚纱!”裴亚爵往婚庆店内看了一眼若惜,说道。 刚才,他灵光一闪,觉得保护好夏若惜最快捷的方法莫过于让黎曼晴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世界里难以自拔。 同时,她现在觉得自己有多幸福,下个月16号,她便会有多痛苦!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欠夏若惜的! 冬天的冰水池,夏天的锅炉房,赤脚奔跑在坚硬的鹅卵石上,孤独,还有高烧的困扰…… 这所有的一切,都因黎曼晴而起! 这所有的一切,也都将在下个月16号画上句号。 黎曼晴的声音里是再也压抑不住的雀跃:“我的身体可以的,下个星期就试婚纱了吗?那拍婚纱照的事情?” 裴亚爵打断:“先试婚纱再说!” “嗯嗯。”黎曼晴激动地应着。 挂断电话以后,裴亚爵眸光微闪,下个星期让黎曼晴独自试婚纱,让她一个人唱她的独角戏! * 手机专柜。 黎曼晴激动得满面红光,一把抱住黎敏儿,激动地拽住她的衣服:“敏儿,我下个星期就试婚纱了,我终于要结婚了。” 黎敏儿假惺惺地笑:“恭喜恭喜!” 又说道:“但是曼晴姐你还是得防着夏若惜一点。” 黎曼晴笑着摇头:“你不懂阿爵,他喜欢懂事大气的女人!何况,我们的婚礼提前了,阿爵要不是真心实意爱我,怎么可能把婚礼提前到下个月呢?” 呵呵,谅夏若惜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要不然,阿爵又怎么可能把婚期提前呢? 她下个星期就要试婚纱了,哪里还会有精力再去管夏若惜的事情?她可不会因为夏若惜那样一个跳梁小丑而坏了自己在裴亚爵心里的美好印象。 “婚期提前了?”黎敏儿微惊。 “对,提前了,提前到下个月了!”黎曼晴一脸甜蜜的笑意。 “恭喜你,曼晴姐!”黎敏儿只好说道。 “走了,我回医院!”黎曼晴又说道。 她现在的身体情况不是太好,还是多养养比较好。 离开专柜以后,黎曼晴笑了笑:“敏儿,夏小姐帮我策划婚礼,我也算是欠着她的人情了。她和司盛凯的婚期定下来的话,别忘了告诉我一声。” 黎敏儿笑着应:“嗯哪,定下来我就立即告诉你。”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鄙夷:刚才分明原形毕露了,现在又装出一副淑女名媛的派头来,装给谁看啊? 两个人分开以后,黎敏儿立即给妈妈夏云慧打电话说自己挑唆似乎是失败了,因为黎曼晴的婚礼提前到下个月了。 夏云慧让她回去说。 黎曼晴独自回医院。 才走到病房门口,便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裴奶奶身边的人,雅琳。 黎曼晴看到雅琳,神情受宠若惊:“雅琳小姐,您怎么有空过来?” 她原本想问您是来找我的吗?后来想着自己也许在裴奶奶心里还没什么地位,就别问这样的话了,免得自取其辱。 雅琳却是一笑,说道:“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黎曼晴更是受宠若惊,她和阿爵的婚礼才刚刚确定要提前,裴奶奶身边的人就过来了,莫不是与婚礼有关?她眸光期待地望着雅琳,语气客气道:“雅琳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来,里面请!” 说着,她推开病房。 雅琳也就跟着走了进来。 走进病房,雅琳笑着说道:“黎小姐康复得不错。” 黎曼晴一边亲自给雅琳倒水,一边笑:“是的,医生也说我恢复得很好。” 她又客气地请雅琳坐,雅琳便坐了下来。 黎曼晴把水递给雅琳,雅琳笑着接过,她柔声说道:“裴奶奶让我代表她过来看看你。” 闻言,黎曼晴更是激动不已,心中都快了些。 她立即说道:“奶奶太客气了,应该是我去看奶奶的。雅琳小姐,请代我问奶奶好。” 雅琳笑意浓了一些,语气俏皮:“这声好我便不代你问候了。” 黎曼晴神色微尴尬。 雅琳又笑道:“裴奶奶让我过来请你去裴家坐坐,陪她老人家喝喝茶。家里的几棵古树茶今年最后一次产茶了,她亲自制的茶,数量不多,她想请你去陪她喝。” 闻言,黎曼晴激动得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意识到自己激动得有些失态了,她又立即坐下。 “黎小姐不愿意吗?”雅琳又柔声问道。 “不,不是!”黎曼晴立即答。 她怎么可能不愿意呢? 帝都谁不知道裴家有三棵古树茶,裴奶奶视之如珍宝? 她极少请人喝茶,她请去一起喝茶的人,必是她心里十分看重的。 由此可见,奶奶是已经认可她了啊! 她与阿爵订婚一年了,无数次地希望自己可以去裴家,可是从来都没有机会。阿爵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事业上,是个不太懂得揣摩女人心思的人。她的暗示,他总是不能领悟。她也就只能一直等着,等到她嫁给他的那天,她总是可以正式出入裴家,成为裴家的一份子的。 奶奶终于认可她了,叫她如何不激动呢? 一定是前次阿爵受伤,奶奶过来看他,也就顺便看她,她说阿爵是英雄,所以奶奶觉得她大气,有千金闺秀的风范。 所以,人生在世,演戏何其重要!只要你演得真,它就是真的! “黎小姐!”雅琳看黎曼晴呆愣,笑着喊了一声。 第104章 有毒的男人 黎曼晴立即回神,笑着说:“好的,我一定会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雅琳笑着说:“我看黎小姐身体康复得很好,不如就明天吧。明天下午我过来接你好吗?” 黎曼晴善解人意道:“不用的,我让司机送我过去就好。” 雅琳可是裴奶奶身边的人,一直都是贴身照顾裴奶奶的,过来接她,裴奶奶身边就缺人照顾,那她就显得太不懂事了。 雅琳听黎曼晴这么说,她点头笑道:“也好的,那我们约个时间,明天下午两点我在裴家大门口接你。” “好的,给雅琳小姐您添麻烦了。”黎曼晴客气地说着。 雅琳微微一笑:“怎么会呢?这是我份内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黎曼晴见雅琳要走,立即走身相送。 她一路把雅琳送出医院,送到停车场,看着雅琳上车,直到雅琳把车子开走,她才转送回医院。 一路上她唇角都是勾着笑意的。也许,裴奶奶请她喝茶是阿爵的意思吧? 他虽然是一个不擅长表达的男人,但是,该做的,他似乎一样都没有少! 正想着,电话又响了起来,是她派去跟踪夏若惜的人打过来的。 跟踪的人在电话里汇报说,夏若惜与裴亚爵去了一个婚庆公司,在婚庆公司呆了很久,之后把车子开去了教堂,不过没有进教堂,后来又去了孔子学院…… 黎曼晴唇角扬起笑意,语气前所未有的亲和:“行了,不用跟踪了,都撤了吧。” 这件事情,阿爵与她说过。他说接下来夏若惜都会住在别墅装糖果,她那天也去别墅里看了,那么多糖果,当然是要晚上加班装才能装得完的。毕竟白天还要忙着策划婚礼的事情,现在婚期改到下个月了,时间便显得更仓促了。 至于白天两个人一起去看教堂、去婚庆公司,无非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罢了。他们的婚礼,当然不能由夏若惜一个人来瞎折腾,但是阿爵又要给她惊喜,便只好自己陪着夏若惜去敲定一些东西了。 阿爵为了给她一个惊喜,真是用心良苦。她要是再不能理解他,将来又有什么资格与他并肩? 她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心里的疑惑,也想听听阿爵的声音,她便打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她声音温柔道:“阿爵,奶奶邀请我明天去家里喝茶!” 就当她是小人之心吧,她再试探一次!最后一次!要是裴奶奶请她喝茶的事情也是他安排的话,以后她一定什么都相信他! 那端,裴亚爵声音一始既往的淡定:“嗯。”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黎曼晴心跳加快,激动难抑,还有什么好试探的呢?他一个“嗯”字便说明了一切。一定是他想让她去裴家看看,所以便请奶奶邀她喝茶,这样显得重视,也正式。 奶奶是前朝亲王府的嫡出郡主,身份之尊贵,帝都无人不羡慕。如此尊贵身份的人亲自派人来请她喝茶,可见裴家有多重视她了! “阿爵,我明天一定会好好表现的。”黎曼晴眸子里透着坚毅的光芒。 他一定是希望她能得奶奶的心,她又怎能让他失望? “嗯。”裴亚爵又淡定地应声。 “阿爵,我要挂了。”黎曼晴说。 不等裴亚爵说话,她便娇羞地对着电话道:“阿爵,我爱你!” 说完砰一声挂断电话,她的手,用力地捂在心脏处,她的心跳实在是太快了。 另一边,握着电话的裴亚爵正站在孔子学院后院的一棵榆树前。 榆树不远处,有一张石桌,若惜正与院长坐着喝茶,裴亚爵放眼看过去。 一看若惜的样子,就是不懂茶的。一杯接一杯地一口喝干净,还连连说好喝。 偏偏,他又喜欢看到她那副样子。大概这就是真正的爱情,喜欢她所有的样子。 他将电话揣好之后走近,院长立即给他倒了杯茶,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便坐了下来,冲着院长颔首致谢,随后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这座孔子学院建校的时间不算长,只有七年时间,但是学生上个月已经破五千了,口碑极好。 这座学院是他全资赞助的,当时院长找到他,对他说想做一份教育事业,做传统的思想文化教育。 他问院长要方案。 院长局促地说没有准备,他原本是不打算赞助的。作为商人,对于不做准备的人他是没有好感的。 后来院长请求给予五分钟的时间。 他便耐着性子听院长说起自己的教育理念。 说到“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之时,他为之动容,决定赞助。 七年时间一恍而过,听到教室里朗朗的书声,看到随处遇到的学子彬彬有礼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自己当年做了最正确的决定,做了最正确的事。寒假的时候,他把聪儿和贝贝也放到这边的寒假班来。 看裴亚爵喝完了杯茶,院长又为裴亚爵倒了一杯,他真诚地说道:“感激的话我已经不知道如何用言语来表达,我只想说,我一定会用我毕生的精力来完成这份事业,不负裴总裁的赞助与期望。当然,裴总裁要是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裴亚爵点头,说:“言重了!不过眼下倒真的有两件事情需要严院长帮忙。” 严院长立即道:“裴总裁只管吩咐!” 裴亚爵看一眼若惜,说道:“第一件事情,我下个月16号大婚,选择的是中式的婚礼。但我们对古时的礼仪与风俗不太了解,需要请严院长帮忙教教我们礼节,我们该学的提前学好,免得到时候闹笑话。第二件事情,我想让我侄子与干女儿寒假的时候过来学习一段时间。” “好,好,欢迎,欢迎!”严院长闻言,受宠若惊。 又说道:“关于古时的婚礼仪式、礼节,我这边可以先整理核实一下资料,明天我亲自把资料送到裴总裁办公室。裴总裁您看过了以后,再抽时间过来学习一些古人的礼节。古人如何拜堂?如何行礼?这些都是有考究的。” 裴亚爵赞同:“对,我要的就是这个!既然是中式的婚礼,就应该中规中矩。” “那我们就这么定了?我先给您准备资料?”严院长征求裴亚爵意见。 “就这么定了!多谢严院长!”裴亚爵客气地起身。 严院长又相邀道:“现在学生们下课了,要吃午餐了,裴总裁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想请裴总裁参观一下我们的学生食堂。也给我们提提意见,让我们做得更完善!” 裴亚爵看向若惜:“有没有兴趣看看?” 若惜点头:“嗯,我想看看。” 原本她对孔子学院就是极其有兴趣的,刚才又听裴亚爵说要寒假要把贝贝和裴聪送过来学习一段时间,她当然是更想看看学校各方面的条件和环境了。 裴亚爵客气地对严院长说:“给严院长添麻烦了。” 严院长立即道:“哪里哪里!要不是裴总裁慷慨赞助,就没有学院的今天。” 裴亚爵提醒道:“赞助的事情严院长以后不要再提了,再提就失去我匿名赞助的意义了!” “好的。”严院长眸色认真,打了个手势,客气道,“二位请!” 三个人便往食堂方向走去。 严院长领路,走在前面,裴亚爵与若惜左右看看,速度便稍慢一些。 若惜看严院长离得有好几米远,她忍不住压低声音问裴亚爵:“为什么匿名赞助啊?让孩子们知道是你赞助,让他们知道感恩不是更好吗?” 裴亚爵伸手揉一下若惜的头,语气宠溺地解释:“其一,大家都知道是我赞助的话,会有很多人见缝插针,不管是否真的有需要,都会前去裴氏骚扰。甚至,我不赞助就是为富不仁。” 若惜点了一下头,人性的确如此。 就像你见到路边乞讨的老人,你觉得实在可怜,便给了一点钱,希望可以帮助到他。周围的乞丐见到,便一窝蜂地围上来,你若不给,你就是为富不仁,该遭天打雷劈的。可是你看着那些好手好脚身强体壮的乞儿,又怎么都不甘心施予的。 裴亚爵又说道:“其二,孩子是最单纯的,你教他什么,他便接受什么。你教他仁,他便仁,你教他恶,他便恶。渐渐的,他也学会举一反三,他学会仁,他会有仁心,他学会恶,也就会有很多不良的念头与主意。让他们知道学校是我资助的,善良的孩子会感恩,却也会自卑,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不善的孩子也许就会怪我捐得太少,没有连同他们的学费与生活费一起免掉。人心最深不可测,往往从孩子起就渐渐地体现出来。” 说完,裴亚爵又揉一下若惜的头,说:“去吃饭!” 若惜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孩子的教育是极其重要的,儿时很多不成形的想法看似幼稚,其实大多影响自己一辈子! 路上陆续见到学生。 小孩子们穿着古时的服饰,见到严院长纷纷拱手见礼:“院长好!” 看到一个个孩子彬彬有礼,裴亚爵微微勾起唇角。 他微笑的侧脸,恰落入若惜的眼里。 今天,她似乎又见到了他不一样的一面。她开始理解,他脾气那么坏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了。 这个男人拥有的远不止是物质上的财富! 他有毒,你越相处,就越会觉得与他其他方面比起来,他的坏脾气根本不值一提。 第105章 给裴奶奶挑礼物 黎曼晴一早便起来准备了,她特意做了纯天然果蔬面膜,之后她再用纯牛奶洗脸,洗脸的时候她翘着兰花指对着镜子用手心一遍一遍轻轻拍着脸,轻轻拍打使毛孔舒张开来,皮肤会自然地吸收牛奶的精华,皮肤便会更光滑透亮。 她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白嫩没有一丝瑕疵的脸,唇角勾起满意的笑意。这才用清水将脸洗干净,然后开始化妆。 今天是去见裴奶奶,妆容得体最重要。 想了一下,她先是将长卷发盘起来,使自己看上去显得干练。之后再化了个极淡的妆,脸上甚至没有使用粉底,只是涂了一层宝宝霜再加了一层bb霜。 她一向是画眼线的,可是今天她忍着没画,因为年纪大的人有很多对眼线是排斥的,他们认为画了眼线看个去像妖精。 将睫毛再用睫毛夹卷了一下,使之卷翘以后,她再涂了睫毛膏,使之看上去纤长。 之后看着镜子里自己粉嫩的唇瓣,她默默夸赞自己精致,因为每晚睡前都使用唇膜,现在唇色看上去才那么好。 她没有使用口红,只是涂了一层透明的唇彩,使唇看上去更加自然亮泽。 化好淡妆又对着镜子自我欣赏了一会,黎曼晴满意地走到衣柜前挑衣服。 她挑了一件米白色的风衣,再搭配铅笔裤与短靴,换好衣服以后,她看上去身材便更修长,气质也更显青春靓丽了。 总算满意,她拎着包包离开病房,她得先去挑礼物。要去见裴奶奶,她怎么能空着手去? 就连奶奶身边的雅琳,她都是要准备礼物的。拿人手软,吃人嘴短。逢人多笑多送礼总是没错的。就算她不是特别欣赏和喜欢你,但只要肯收下你的礼物,日后至少是不会给你使绊子添堵的。 黎曼晴让黎家司机送她到风尚大厦,便开始各种挑礼物。 挑给奶奶的礼物,最好是大件的,可以拎在手里,她过去的时候,拎着礼物便不会显得空手而去,小气巴啦。 挑给雅琳或别的贴身佣人的礼物,当然就是要小而精致的。太大的显得招摇,他们也许就不敢收了。 黎曼晴一边挑礼物一边扬起唇角,就夏若惜那样的,也就适合嫁给司盛凯,当个现成的妈,每天帮着司盛凯照顾好三个孩子,别的也就不要想了。她那样的人,就连自己出生的夏家都不待见她,在别家,她又怎么可能玩转豪门? 黎曼晴站在首饰柜前,对导购说:“我要价值三十至五十万之间的首饰。耳环项链手镯都可以。” 雅琳小姐是从小便跟在裴奶奶身边的,自然是见多了贵重物品,她要是送三五万的首饰,雅琳也许正眼都不会看一眼,反而怪她看轻她,到时候无端生出矛盾来。 爷爷虽然势利,但有些话是极有道理的,舍得舍得,你先得有舍,而后才能得。 黎家不缺钱,她黎曼晴更不缺钱!但凡钱能办到的事,在她这里都不是事。 导购一听三五十万的首饰,脸上的笑容比之刚才又灿烂了好多。她立即热情地一边拿出首饰一边介绍:“您好!这款金镶玉价格是三十七万,主要是玉贵,这是冰种飘花吊坠,只差一点就是玻璃种了。这款是钻石耳环……这款是玉镯。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我个人建议买玉比较好,近年玉的升值速度特别快。要是送礼的话,谁都希望收到升值更快的礼物的。” 黎曼晴不由地多看了导购一眼,倒是看不出来,一个小小的导购还挺懂得察颜观色的。她笑着问:“那你觉得给一个雅致的女孩送小礼物,应该送什么最合适?” “是友情吗?还是亲人呢?”导购笑着问。 “有区别?”黎曼晴绕有兴致。 导购笑着侃侃而谈:“还是有点区别的。友情的话,送钻石耳环就不错,取钻石恒久远之意。是亲情的话,当然就送玉最合适了。玉最养人,又保平安,取希望她平安顺心之意。” “嘴这么甜,跟谁学的?”黎曼晴笑着问导购。 导购不好意思地说:“也没有,就是平常爱读书!” 黎曼晴取出自己的名片来,笑着双手递给导购,说道:“我一向喜欢爱读书的女孩,觉得这样的女孩最聪明最好沟通也最有气质。交个朋友好吗?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另外,我个人做了设计室,要是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来我的设计室兼职。你介绍的那款钻石耳环和金镶玉项链都给我包起来,我要了!” 说完她又随手指了一条铂金项链说道:“这个我也要了。” 一听黎曼晴这么爽快地便敲定了单价价值几十万的首饰,导购激动得满面红光。 黎曼晴取出红钻卡递给导购,再把银行卡递给导购。 导购见到红卡的时候便更激动了,她这是遇上真正的高端客户了,她对黎曼晴的态度更恭敬了,还夹着羡慕与崇拜。 黎曼晴拿到首饰盒以后,又让导购给她介绍大件的,昂贵的,合适送给德高望重的老人的礼物。 这个导购也是个人精,眼珠子溜溜一转,便有了主意,她笑着说道:“送礼最重要的莫过于投其所好。收到自己喜欢的礼物,没有人会不高兴的。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大多都会有自己几十年养成的习惯与喜好。有的喜欢书画,有的喜欢古籍,有的喜欢棋,有的喜欢茶……” 黎曼晴略显激动地打断:“喜欢茶的老人家,送什么比较好呢?我需要看上去就比较大气的礼物!” 她当然知道裴奶奶是喜欢茶的,她特别把她珍藏的大红袍放在包里了,但它毕竟是珍品,量少。但光是送茶她觉得不够大气。 导购笑着建议:“喜欢茶,送茶和壶是最合适的。紫砂壶有些价值也是极其昂贵的,不过壶看上去就比较小了。” “对,壶太小!”黎曼晴认同。 导购又笑着提议:“可以送整套功夫茶具!” 黎曼晴顿时激动:“对,这个不错!” 她也是因为裴奶奶的相邀太过激动了,竟一时没有想到这些,昨晚一整晚都睡得不太好,她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好要给奶奶送什么?现在经导购这么一提醒,她发现送茶具其实是最合适的。 导购见黎曼晴满意,又自告奋勇地说可以陪着黎曼晴一起去。 黎曼晴谢绝了导购的好意,极其善解人意地说还是不要耽误她的工作比较好,又将刚才买的那条铂金项链送给了导购,说是希望可以做朋友。随后便独自前去买茶具。 她想,没有意外的话,这个导购一定会找她的。 这么会来事的女人,以后放在自己在风尚这边的店里,做个眼线还是不错的。 她独自去挑了一套价值三百多万的紫砂茶具,一个紫砂壶配四个紫砂杯,再有梨花木的茶海,看上去便透着雅致。裴奶奶一定会满意的! * 裴亚爵收到严院长发给他的古代婚礼礼仪以及禁忌,仔细看过了以后,他发给夏若惜,又给夏若惜留言:记性不好也给我记牢了! 留完了以后,想着昨晚的萝卜干腊肉,他唇角勾起笑意,又再敲下一行字:晚上吃萝卜干腊肉! 她要是不尽快学做别的菜,他就天天吃萝卜干腊肉,他看她好不好意思不学?哼! 手机在桌上又再响了起来,毫无意外的,仍然是父亲的来电。 他不接,手机滴滴地响起,一条短信跳了进来:曼晴来裴家了,你自己的媳妇自己回来照顾! 裴亚爵伸手拿过电话将短信删除。 他怎么会不知道父亲的想法?无非是借黎曼晴去裴家的借口让他回去,之后好当面训斥他,然后让他回公司。 这一次,他不会妥协! 他了解父亲的,固执了一辈子,认定的事情极难改变。 他要是不借此机会让父亲知道他更固执,认定的事情更不会改变。以后夏若惜在裴家只怕难免被父亲刁难。 就算不明着说,偶尔一句酸溜溜的话也足以让人难受。 他当然可以带着夏若惜住在华远别墅不回裴家,但是,她会遗憾的吧?他想,她那样的成长经历,应是极其渴望温暖的家庭的。他想要给她! 电话又再响了起来,是浩维的来电。 裴亚爵接起:“嗯?” “黎小姐去裴家了,大哥你不回去看看?”浩维在电话里询问。 裴亚爵淡声道:“奶奶请她喝茶!” “真不去看看,由她一个人在裴家?”裴浩维又问。 “嗯。”裴亚爵再应了一声。 挂断浩维的电话以后,少南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大哥,大嫂去裴家啦,你不回去陪她啊?哎哟,我只要想想终于快要有正式的大嫂了就特别激动,我现在在回裴家的路上,你要不要一起,我来接你啊?” 裴亚爵:“……” 翻了个白眼以后,他沉声道:“我结不结婚与你有什么关系?” 少南便哈哈笑起来:“因为我等着抱侄子玩啊!哈哈哈!” 裴亚爵:“……” 少南又一个人乐呵起来:“你在忙吧?那我先回去了,反正你要回去自己会开车回去!” 裴亚爵:“……” 第106章 裴奶奶出题 裴家。 裴奶奶坐在她的小会客室里,雅琳已经泡好了茶,她过来笑着说道:“奶奶,黎小姐快到了。” “好!”裴奶奶点了一下头。 “奶奶,一会儿要是黎小姐给我塞小礼物,我能收吗?”雅琳又笑着问。 裴奶奶握着雅琳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傻孩子,奶奶一直把你当成亲孙女,这样的小事你哪里用得着跟奶奶说。” 雅琳神情便略显俏皮起来:“我就是觉得黎小姐是一个玲珑的人,她可能会给我送礼物呢。” 听到外面传来车子驶入停车场的声音,雅琳拉开窗帘往外一看,说道:“奶奶,少南回来了!” “嗯。”裴奶奶应了一声,听到自己最小的孙儿回来了,她眸色慈祥。 雅琳放下窗帘说:“少南最近比以前喜欢回家了呢。” “是啊!这是好事!要是爵儿也爱回家的话,就更好了。”裴奶奶顿了一下,问雅琳,“爵儿还是没有去公司吗?” “是的。这两天他带着夏小姐去了几家婚庆公司,还看了教堂。”雅琳说道。 裴奶奶眸子里闪过一点睿智的光芒,点了点头,往门口看了一眼,说:“明天你邀请夏家丫头过来喝茶,奶奶今年制的茶较多。” 雅琳一笑:“好勒。” 说话间,少南便探进头来,一脸笑:“奶奶,我回来啦!” “嗯,上次顾家千金看了你的照片,对你很满意!”裴奶奶半开玩笑地说道。 裴少南脸色顿时一僵,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随后自言自语:“每次一被人看上的时候,就有给自己毁容的冲动啊!长得这么帅有什么用?自己喜欢的人追不上,野桃花还一朵接着一朵地开。” “噗!”雅琳噗地喷笑。 少南瞪雅琳一眼,伸手揪她的耳朵:“小丫头片子没大没小啊,敢笑我,嗯?” “放手,放手!”雅琳立即抱住耳朵。 少南就是不放。两只手都要去揪雅琳的耳朵。 裴奶奶慈祥地笑道:“好了,都老大不小了,别闹了,一会儿让黎家千金看了笑话。” 少南与雅琳立即不再打闹,中规中矩。 裴奶奶笑道:“少南啊,回来了一会儿陪奶奶一起喝茶。” “大嫂要来啊?”少南问。 裴奶奶笑说:“别乱喊,我们裴家也算是名门旺族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有些规矩,还没有办婚礼也没有领证,就不能先乱了名份。改口可是要有昂贵的改口费的。” 少南立即抓到了重点,双眸晶亮:“以后大哥结婚了,大嫂也要给我改口费吗?” 雅琳笑他:“以前浩维哥与杜薇嫂子结婚的时候,你喊二嫂,杜薇嫂子没有给你红包啊?” 少南嘿嘿挠头笑:“谁记得那么多啊?” 裴奶奶慈祥地笑了笑:“雅琳啊,去看看黎家千金到了没有?迎迎她!” 雅琳清脆地应了一声便去了。 没多大一会儿,雅琳便与黎曼晴有说有笑地并肩走了进来。 “奶奶,黎小姐来了!”雅琳笑说。 裴奶奶点头慈祥地微笑。 黎曼晴恭敬地朝着裴奶奶微鞠一躬:“裴奶奶好!” 说完,她将手里拎着的礼盒双手递给奶奶,说道:“奶奶,我特意给您挑了一件小礼物,希望您喜欢!” 说着,她又将礼盒递给雅琳,请雅琳代为收下。 雅琳见奶奶笑着颔首,立即接过礼盒。 黎曼晴又打开包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笑着对雅琳说:“雅琳小姐,这是送给你的,希望你喜欢。” “也有我的啊?谢谢黎小姐!”雅琳笑着接过。 “坐!”裴奶奶笑着招呼黎曼晴。 “黎小姐好!”少南爽朗一笑。 “少南好!”黎曼晴极有长嫂风范。 又略显抱歉地说:“少南,抱歉啊,我不知道你在家,你的礼物下次我补给你!” 少南一脸玩世不恭的笑:“那当然好,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的。” 裴奶奶嗔怪地看一眼少南,随即对黎曼晴说:“少南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 “少南是真性情!”黎曼晴笑说。 裴奶奶慈祥地问:“伤势好得差不多了吧?” 黎曼晴受宠若惊:“是的,奶奶,好得差不多了。” 裴奶奶点头:“好,好了就好!” 裴奶奶说着,亲自给黎曼晴倒了一杯茶。 黎曼晴立即伸手扶住茶杯,一脸恭敬的神色。 裴奶奶眸子里划过欣赏的神色,她当然并不强行要求自己的三个孙儿找豪门千金来联姻,但是,她也不否认豪门的家教比起普通家庭来,会更好一些。毕竟普通的家庭里,很多父母为了生计而奔波,难免疏于对孩子的管教,孩子便会随性散漫一些。 黎曼晴见奶奶亲自给她倒茶,她立即温婉地道谢:“谢谢奶奶!” 然后捧起茶杯轻啜一口,动作优雅。 轻轻放下杯子以后,她赞道:“难怪大家都想喝到奶奶的古树茶,茶入口之时,略涩,细品之下,全是回甘,沁人心鼻,比最好的红酒还更有韵味,这样的韵味,独属于我们华夏。” 裴奶奶高兴地说:“是,那几棵古树茶啊,越老越有味道!去年有一棵生了一场病,以为今年没什么茶了,没想到反而收获更多了。” 黎曼晴微微一笑:“植物与人也是一样的。生了病,得治疗。治疗之后,反而会比没生病之前更好。疮病从内开始溃烂,看似很小的病,久病不治也是能要人命的,而一旦治疗好了以后,整个人便显得容光焕发,比之生病以前更好了!人身体上的疮病好治,精神上的疮病却是难治的,非等到溃烂之时才会痛定思痛。所以自律与严格要求自己,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说得好!”裴奶奶欣赏地点头笑,端起杯子慢慢品茶。 她动作缓慢,透着从容,她喝茶的节奏缓慢,仿佛整个世界都随着她的节奏而慢了下来,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那么浮躁,一切都慢慢地沉淀下来。 黎曼晴也慢悠悠地喝茶。 每喝完一杯,裴奶奶就会亲自为她倒上。 裴奶奶喝了一辈子的茶,倒茶也极有讲究,拿起茶壶总是能恰到好处地给黎曼晴倒上八分满。 黎曼晴每每都觉得受宠若惊。 喝了五六小杯以后,茶壶空了,裴奶奶笑着问黎曼晴:“曼晴会泡茶吗?” “会的!”黎曼晴恭敬地应下。 裴奶奶点了一下头,提议:“曼晴介意给奶奶泡壶茶吗?” “当然不介意,就是怕做得不好,让奶奶见笑!”黎曼晴语气谦虚。 裴奶奶满意勾唇:“凡事都是熟练生巧,不经常做的事情显得生疏一些并没有什么值得笑话的。” “那曼晴就献丑了。”黎曼晴说完,拿起茶壶。 她将里面的茶叶倒进茶海里,再注入开水将茶壶清洗干净,随后将茶杯放进专用器皿里,拿镊子翻动茶杯,将茶杯涮干净。 做好这一切以后,她找茶叶,便见到裴奶奶左手边摆着三盒小茶。小盒特别精致,用铝箔纸封口,她微微一笑,轻手拈过一小盒,笑着打开一盒,再细致地将铝箔纸放进垃圾桶,笑着问道:“奶奶,这是五克装吗?” “是的。奶奶闲来无事也参禅,老和尚总是睿智地将木耳香菇之物分成几个小袋,一则不用经常开封保持其风味,二来以防万一某袋生虫,不致于一次性全部坏掉。茶叶亦然,分成小罐包装,茶香得到最完美的保存,不必时常开封使其味道变得寡淡。”裴奶奶说完,便看向黎曼晴手上的动作。 她轻手轻脚仿佛在做着一件极富艺术性的事情,她将茶叶放入茶壶,往茶里注入开水,开水方淹过茶叶,她立即拿起茶壶轻轻晃动,之后将里面的茶水倒入茶海。一边温婉地笑道:“第一泡通常都是不喝的,因为在制茶的过程中,茶叶晒制与蓓火之时上面都难免会有一些脏东西,并且第一泡会比较涩,第二泡就刚刚好了。后面几泡都是茶香满溢,好茶需要慢慢品,安静下来,坐着细细地品茗,才能感知到茶带给我们的清香。” “对!”裴奶奶赞同,唇角勾起慈祥的笑意。 看得出来,黎曼晴也是个同样爱茶的人,这一点,十分难得。 少南一直看着黎曼晴泡茶,看她泡完了以后,赞道:“黎小姐的手法,简直不要太棒!比雅琳都泡得好!” 雅琳笑笑。 黎曼晴心里高兴,嘴上却说着:“哪里,我只是以前常常和爷爷一起喝茶!最近几年忙着工作,手法生疏了很多,久不泡茶,心也跟着浮躁起来了。今天重新泡茶,觉得心灵仿佛得到了洗礼,很感动,也很感恩!谢谢奶奶给我这样的机会!” 闻言,裴奶奶眸光微闪,不由得多看黎曼晴一眼。 她慈祥地问道:“曼晴啊,你与爵儿订婚有一年了吧?” 黎曼晴立即答:“是的,奶奶,一年了!” “来,跟奶奶说说看,爵儿身上都有哪些优点和缺点!” 第107章 我可以改姓 黎曼晴没想到裴奶奶会问这样的问题,她心头一跳,迅速组织好语言以后,笑着答:“他自律,沉稳,有闯劲,敢说敢做敢当,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来,跟奶奶说细一些,也别光说那小子的优点,多说说他的缺点。古语有云,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你们不能光夸奖他的好,要多提他的缺点,让他明白自己的不足,免得他飘飘然!”裴奶奶又说道。 黎曼晴温婉一笑:“在学习上,他是一个刻苦的人。在工作上,他是一个严谨的人。在生活上,他是一个自律的人。对待朋友,他是真诚的。在家里,我想他应是孝顺的。” 裴奶奶慈祥地点头。 黎曼晴一脸向往的神情,说道:“要非说他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不太懂得女人的心思,不太懂得浪漫。可是,这一点却又正是我最喜欢的一点。比起精神上的共鸣,那些小浪漫根本不值一提!” 裴奶奶闻声,笑着给黎曼晴倒茶,说:“说得真好,来,喝茶!” 黎曼晴冲着裴奶奶一笑,感觉到裴奶奶对她是满意的,她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仿佛石头落了地。 之后的聊天都是闲聊,裴奶奶会问问黎曼晴家里的情况,又问问她的工作,也说一些裴家兄弟几个儿时的趣事,也说自己的现状,有古树茶的幸福,有孙儿的幸福…… 下午四点多钟,裴奶奶说累了想休息,毕竟年纪大了,不能久坐,也要多活动活动身体,便留黎曼晴在裴家吃饭,原本想着黎曼晴会婉拒的,没想到黎曼晴笑着点头答应了。 裴奶奶便让雅琳陪着黎曼晴到处看看,反正裴家的院子很大,转上两圈也就到晚餐时间了,也不会让人显得无聊。 少南久不见大哥回来,回卧室里躺床上翘起腿打电话:“大哥,你真的不回来啊?” “嗯。”裴亚爵答。 “那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做什么?” “大嫂晚上在家里吃饭,你要是不在,不太好吧?” “我忙!”裴亚爵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少南扬了扬眉,眸带笑意。 雅琳带着黎曼晴逛裴家宅院,主宅是一个四合院,院子中间有一张石桌,角落里有一簇竹丛,竹丛旁围着摆放了兰花。 黎曼晴笑着赞道:“这个院子真的很雅致,是我从小就向往的风格,我都不敢想像下个月开始我就能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地方生活!” 雅琳笑着打趣:“是因为心里装着某个人才会爱屋及乌吧?” 黎曼晴也觉得一下子与雅琳之间的关系近了好多,她娇羞一笑,表明自己的心迹:“也许是的。阿爵要是住的是花园洋楼,我也是会喜欢的。就算他住的是茅草屋,我也是会喜欢的。这大抵就是爱情了!” 她知道,雅琳是裴奶奶身边最近的人,这些话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裴奶奶的耳里。 雅琳又笑道:“是的,爱情真的是伟大的。就像奶奶当年,爱上爷爷的时候,爷爷还只是个普通人。后来,奶奶陪着爷爷一起将裴家发展壮大,经过时间的沉淀,才有了如今这样的非凡。” “真好!”黎曼晴一脸羡慕与向往。 “走,我们四处转转。”雅琳提议。 二人便离开四合院,往裴家别处走动。 * 裴亚爵与夏若惜一起装糖果。 糖果经过他们两天的努力,已经装了大半。 裴亚爵抬头看一眼时间,下午四点多了,他起身道:“去趟超市!” “嗯?”若惜不解。 “家里没面条了,晚上煮面条!” “又吃面条?” “你能做别的当然更好,可你只会萝卜干腊肉和面条,也不能天天吃萝卜干腊肉!腊肉虽然好嘱,但还是要忌忌口,尤其晚餐,不适合天天吃!” 若惜:“……” 他说得好有道理,她默默地决定再学几道菜,营养丰富又健康的。 裴亚爵去洗手,一边问道:“发给你的礼仪背下了吗?” 若惜硬着头皮,声音细若蚊蝇:“还没有!” “晚餐以后我们一起背!”裴亚爵理所当然的语气。 若惜细声反驳:“可是我为什么要背?不是应当黎小姐背吗?” “你作为我婚礼的策划者,你必须熟悉婚礼的每一道流程,必须烂熟于心,到时候你再教她!”裴亚爵沉声说道。 若惜无奈地应下:“好吧。” “来洗手!”裴亚爵说。 若惜只好跟在裴亚爵身后。 裴亚爵洗完以后,看着若惜洗,一边说:“明天去把轿子定了!” 若惜略有兴趣:“好啊!” 说完又问:“要定八抬大轿吗?” 裴亚爵似笑非笑地看紧若惜:“你想要八抬大轿?” 若惜脸红,挥手:“关我什么事,是你们的婚礼!” “那就八抬!你喜欢,我想曼晴也是喜欢的。”裴亚爵说道。 “嗯。”若惜应下。那种心头略微不太舒服的感觉又来了。 她一定是疯了,好像他每次亲切地唤“曼晴”的时候,她心里就会有点不太舒服,仿佛又控制不住自己。 两个人去超市的路上,裴亚爵开车,裴亚爵的电话响起来。 裴亚爵说:“帮我看看谁打的?” 若惜便拿起电话,看一眼来电显示,她说道:“你爸爸!” “嗯。”裴亚爵沉脸应了一声。 说完话,电话已经不响了。 若惜想到自己与爸爸之间的关系和这么多年不应该的误会,她说道:“我以前一直以为爸爸不爱我,可实际上不是的。” 裴亚爵侧首瞟一眼若惜。 若惜又说:“或许有时候方式不太对,但有些关心和爱,我们自己能感觉得到的。” 裴亚爵一脚刹车将车子停下,侧首看紧若惜:“感觉得到?” “嗯。”若惜点头。 裴亚爵眸光灼灼,问:“你感觉到了吗?” “什么?” 裴亚爵冷嗤一声:“傻!” 若惜翻白眼:“我要是聪明,就不会被你吃得死死的。” 电话又响了起来,若惜提议:“接电话吧,也许有急事!” 没来由的,裴亚爵想听若惜的话,他接起电话:“有事?” 那端,裴启鸿声音冷然:“我不管你现在闹什么脾气,你永远都改变不了你是裴家子孙的命运!” 裴亚爵冷笑:“我可以改姓!” “你!”裴启鸿气结,咬牙切齿的声音穿透电话,“闹了这么几天,也该闹够了!闹够了明天就回去上班。现在立即回裴家来,晚上黎曼晴在这边吃饭,你不回来像什么样子?” “没有别的事了?”裴亚爵沉声问。 “你几点到家?”裴启鸿又问。 “再说吧,今天没时间,没别的事挂了!”裴亚爵挂断电话。 他能想像父亲那端暴跳如雷的样子,但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 裴家的晚餐。 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品。 雅琳招呼着黎曼晴入席。 裴奶奶、裴启鸿、舒珂等人也入了席。 裴启鸿皱着眉头问佣人:“大少爷还是没有回来?” “是的,还没有!”佣人答。 听到佣人肯定的回答,黎曼晴心头微失落,随即又释然了,阿爵最近一定在忙着改造法国小镇的国际项目。 裴启鸿不悦地深吸一口气,对舒珂说:“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舒珂立即起身出去打电话。 其实她是不情愿的,可是,丈夫大过天是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她拨打裴亚爵的电话,说:“爵儿,你爸爸让你回来吃晚餐,黎小姐也在,你要是不想回来的话就别勉强,做自己想做的事,妈妈支持你!” 说完砰一声挂断电话,回到餐桌前,她说道:“爵儿有事情在忙!” “哼,我们吃,不等了!”裴启鸿不满。 黎曼晴立即温婉地笑道:“伯父,您别生阿爵的气,他最近忙着一个国际项目,抽不开身。” “嗯。”看黎曼晴如此懂事,裴启鸿觉得欣慰,脸色也好看了很多。 裴奶奶说:“都吃饭吧!” 又对黎曼晴说:“曼晴啊,别客气,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简单的一句话,让黎曼晴心花怒放,她立即乖巧地应声,笑靥如花。 黎曼晴觉得整个用餐的过程都十分愉快,她看得出来,奶奶以及阿爵的爸爸妈妈都很喜欢她,少南和雅琳对她也十分友善,裴浩维更是一脸儒雅的微笑,对她尊重有加。 一想到下个月结婚以后她就要在这样和谐的环境里生活,她就觉得激动。 下个月,裴太太的身份,就真正属于她了!她等那一天已经等得太久! * 裴亚爵的别墅。 裴亚爵在装糖果,若惜在厨房里煮面条。 不时的,裴亚爵会大声与若惜说话:“我爱吃香菜和葱!” “面条多加汤!” “晚上不要吃姜!” “……” 若惜每每都是大声应“好”或者应“知道啦”。 她不知道为什么如今与裴亚爵的相处会如此轻松愉快,也许是因为他结婚的日期近了,她觉得自己快要自由了,所以能更多的包容他甚至是纵容他。 也许是因为相处久了以后,他身上的优点已经足以掩盖他那些小缺点。 她微微一笑,把切好的姜丝用一只小碗装起来,封上保鲜膜放进冰箱里,明天中午炒菜腊肉的时候再用。 第108章 结婚是喜庆的事,要笑 吃完面条以后。 裴亚爵亲自去书房里把笔记本电脑拿下来。 严院长给他发了礼仪注意事项以后,他又让严院长给他找了古典婚礼视频,毕竟有些仪态上的事情文字描述怕有意会不到的地方。 看夏若惜收拾好了碗碟,他说道:“过来!” 夏若惜立即走了过来。 裴亚爵将视频打开来,一边问:“发给你的礼仪礼节有看过吗?” “看过的。”若惜显得底气很足。 “嗯,来看视频!”裴亚爵挪开一点位置,让若惜坐在他身边。 两个人一起看视频。 视频里,一对新人穿着喜服,牵着一条喜绸,新娘头上盖着盖头,拜了天地以后拜高堂。高堂之上,男方父母也穿得喜庆,喜悦地看着一对新人。 “看一遍以后,记下注意事项!”裴亚爵说。 “嗯。”若惜应下。 十几分钟以后,视频播放完毕。 裴亚爵问:“记下了?” “嗯。” “来,告诉我,夫妻对拜的时候要注意什么?” 若惜:“……” 她想了一下,说道:“里面没有提到夫妻对拜的时候要注意什么啊!” “来,演示一遍!”裴亚爵起身。 若惜拒绝:“不用了吧?” 特么很尴尬好吗?又不是她和他要结婚。 “我看看你会不会撞到我的头!”裴亚爵神色认真。 若惜:“隔得稍远一点就不会撞到啦!” “那叫拜堂?”裴亚爵语气不满。 若惜无言以对,好吧,他说得对,都对!隔得太远确实不像拜堂了。 “过来示范看看!”裴亚爵又说。 “不行的话,要不明天请黎小姐过来你们试试吧。”若惜提议。 “我是男人!”裴亚爵略显生气。 “所以呢?”若惜万分不解。 这个跟他是男人有什么关系? 裴亚爵一本正经:“男人在结婚流程这种事情上,不能显得太生涩,那样女人会没有安全感!” 若惜一头黑线,女人为什么要没有安全感?女人宁愿与自己结婚的那个男人是生涩的好吗?谁愿意与一个老司机结婚?啧! “陪我练习一下!免得到时候丢人!”裴亚爵说道。 若惜无奈地吸一口气,好吧,照顾一下他男人的自尊心。 两个人对面而立,裴亚爵喊道:“夫妻对拜!” 若惜噗地一声笑出来。 裴亚爵斜眼不满地看着若惜:“有什么好笑?” 若惜咯咯地笑得更厉害了:“我怎么有种我们在办家家酒的即视感?” 裴亚爵正经脸:“因为我们没有换上喜服?明天去先买一套回来练习,今天将就着!” “不是啊!就是觉得有点怪。”若惜还是忍不住笑。 “继续!”裴亚爵冷脸。 “好吧。”若惜实在不愿意见到裴亚爵冷脸的样子。 两个人对面而立,裴亚爵皱了皱眉,说道:“从一拜天地开始!” 说完,他便侧过身。 若惜只好配合地侧身。 裴亚爵喊:“一拜天地!” 若惜无奈地配合。 裴亚爵又喊:“二拜高堂!” 若惜尽可能地做到与裴亚爵节奏一致。 裴亚爵再喊:“夫妻对拜!” 若惜一听到夫妻二字便觉得脸红、尴尬。但看裴亚爵一脸认真的样子,她又不好说什么,只好配合! 裴亚爵开始挑刺:“你不要一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结婚是喜庆的事,要笑!” 若惜:“……” 大哥啊,一直不笑,一直冷着脸的是你好吗? “再来!”裴亚爵说道。 若惜无奈地配合。 拜下来以后,裴亚爵问:“完全记下了吗?” 若惜点头:“嗯,烂熟于心了!” 裴亚爵说:“再来一遍!” 若惜哀嚎:“为什么啊?” 她都说已经烂熟于心了,为什么还要再来一遍? 裴亚爵正经脸:“这次换你喊口令,怕到时候先生掉链子,你可以替补!” 若惜无言以对,大哥啊,你是裴亚爵啊,谁敢在你裴亚爵的婚礼上掉链子啊,不想活了? “喊!”裴亚爵沉声说。 若惜:“……” 喊就喊吧,反正刚才都拜了几回了。她觉得,这件事情要是让芬姐知道,芬姐能笑话她几年。两个加起来五十岁的人,在练习拜天地,哈哈! 若惜真的笑了起来,唇角扬起,学着刚才裴亚爵的样子,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裴亚爵神色认真,若惜看着更想笑了。 笑着笑着,她心里突然难受了起来,这个认真的男人啊,就要成为别人的新郎了…… 夜深沉。 若惜发现自己失眠了。 她打开床头小灯,坐起来,双手抱住膝盖,满脑子都是与裴亚爵练习拜天地的场景。 突然,各种回忆不受控制地冲击着她的大脑。 回国当天,夏家要抓她回去,她碰巧躲进裴亚爵的房间,他刚洗完澡,身材完美。 他看到她的第一反应是暴怒。 因为要她偿还四年前的逃婚,所以次日很早便去了夏家。 也正是因为他去了夏家,才免去了她接下来的困境。 要是他没去夏家的话,会怎么样呢? 她被夏云慧打的耳光,白挨了。因为夏云慧再怎么惹人厌恶,始终是她姑姑,是她长辈,她只能认栽,最多就是之后不再被欺负。 夏家会让她联姻,她当然可以拒绝,但是,她也许就得选择再一次逃离。 要是她没有为裴亚爵策划婚礼,她也许都不会见到父亲,也不会缓和父女之间的关系。 裴亚爵没有认下贝贝做干爹,贝贝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快乐。 甚至,她都不会买下公寓。 总之,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可是,他有他的未婚妻,他的爱人。她也有她想要谈恋爱的人。 脑海里又闪过顾朗。 顾朗是一个儒雅又有深度的男人,看着便让人觉得舒服。可是为什么,她始终对他生不出儿时的那种依恋来? 也许,是因为自己还身负着为裴亚爵筹备婚礼的重任吧…… 若惜缩进被子里,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眸光坚毅地对自己说:夏若惜,从现在起,你要做一个冷静的人,趁早打住对裴亚爵的好感,他将是别人的新郎,就算现在,他也是别人的未婚夫。你不要做自己唾弃的那种人。 对自己说完这样的话以后,果然不再为这些杂念所扰,睡得还算香甜。 次日。 裴亚爵与若惜去挑了中式婚礼的轿子。 大部分人结婚都是租用轿子,毕竟这种东西一辈子也就用一交人。可裴亚爵怎么可能使用别人坐过的轿子?他让若惜挑了花色、款式,然后付了定金,要求定做,另外喜服也一并定做。 之后他买了两套新的质地一般的喜服拿回去将就用。 晚上。 裴亚爵强烈要求若惜换上喜服,与他练习拜天地。 若惜哭笑不得。一面觉得自己要被裴亚爵逼疯,另一面又觉得这样的场景实在是让人想笑。 之后在裴亚爵的强行要求下,她无奈地盖上盖头,两个人像傻瓜似的在别墅里练习怎么拜天地…… * 黎曼晴接到裴亚爵的电话,裴亚爵告诉她,婚纱已经空运过来了,在裴氏旗下的诺一婚纱店,他已经通知了工作人员,她过去直接试就好。 黎曼晴心潮澎湃,高兴得要飞起来。 她娇羞地询问裴亚爵:“阿爵,你不陪我一起吗?” 裴亚爵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不了,我最近比较忙!男装不用那么复杂,我已经让人送到裴家去了,我会回去试!” “好,我知道了。阿爵!” “嗯。” “工作之余,一定要多注意身体。” “我会!” “那我挂了!阿爵,我爱你!” 听着黎曼晴的话,裴亚爵神情一片冷然。 一个人爱另一个人并没有任何错。爱是自由的,爱是应该被尊重的。 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的时候,却要对别的人痛下杀手,就罪该万死了! …… 黎曼晴去了诺一婚纱店。 诺一,多好的名字! 承诺,唯一! 裴亚爵或许是一个不会表达的人,但是他所有的理念,都彰显着他的人格魅力。 她爱他!真的爱他!永远爱他!无时无刻都不能停止爱他! 进入婚纱店以后。 工作人员立即集体迎了出来。 店长一脸热情:“黎小姐,裴总裁让我们在这里等您。请跟我来,我们将为您提供最好的服务!” 黎曼晴想到阿爵竟也有如此贴心的时刻,心脏砰砰跳动如小鹿乱撞。 之前就听说了诺一婚纱店的店长格外高冷,对谁都爱理不理的。因为诺一有骄傲的资本,诺一的婚纱全部是国际知名婚纱设计大师的手笔,诺一所有的客户都是高端客户。 而诺一婚纱店的店长,她同样也有高冷的资本,她眼光毒辣得令人咋舌。 她只要看一眼客户的穿着打扮,扫一眼客户的身材比例,就能挑到与客户身体及审美完全契合的婚纱来。 有最好的品牌,有最高端端的客户群体,有最毒辣的眼光,店长高冷一些便无可厚非。 比较好相处的人突然热情地对待一个人并不让人觉得震惊,而一个高冷的人突然对人热情,是会让人觉得高兴的,因为那意味着被极致的重视。 黎曼晴的高兴,与诺一婚纱店无关,与婚纱店的店长更无关,有关的是,她知道阿爵一定费了一些心思才与诺一婚纱店这边沟通好,让他们对她如此热情。 黎曼晴想着,下巴不由地微微挑起,她温婉地笑道:“麻烦您了,阿爵有交代我试婚纱的事情吗?” 第109章 要通知裴亚爵吗? 店长闻声,立即堆笑道:“是的,裴总裁有交代,那几款新到的婚纱都是特意为黎小姐定制的,裴总裁交代让我们为黎小姐服务,一定要让黎小姐满意。黎小姐一会儿试穿了以后觉得哪里有需要调整或修改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我们会联络设计大师进行修改。” “好。”黎曼晴满意地勾唇一笑。 阿爵和以前真的越来越不一样了,对她也比以前更细心体贴了。事事都为她考虑周全。 店长吩咐店员将其中的一款婚纱取了过来。 望着裙边镶满水钻的婚纱,黎曼晴眸色炯亮,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璀璨的人生正在闪闪发光。 她自己也是服装设计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件婚纱的质地与做工? 这完全是手工缝制,每一个细节都做得精致细腻。 裙摆与腰间镶嵌着水钻,结婚的时候,她挽着阿爵的手走过红毯,灯光下,这些水钻都会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来,一如他们未来的人生! “黎小姐,现在试吗?”店长笑着客气地询问。 “好!”黎曼晴应下。 她早已经迫不及待了。 在几名店员的共同努力下,黎曼晴穿好了婚纱。 她站在镜子前,望着镜子里那个闪耀的女人,她觉得惊艳。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婚纱,又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女人? “真美!”几个店员连连称赞。 店长也夸赞道:“这件婚纱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婚纱,黎小姐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 “谢谢!”黎曼晴牵起唇角。 店长再笑着说道:“裴总裁一共定制了五款婚纱。他说结婚的时候女人都习惯多换几套衣服。他还说,婚礼就只有一次,一切都应该要最好的!” 黎曼晴听着这样的话,觉得自己幸福到了云端。 她唇角满溢的笑容,语气轻柔得不像话:“是的,他说得对。” “黎小姐,您累吗?要是累的话,我们在那边休息一会儿,我们给您准备了茶点。”店长热情地招呼。 黎曼晴笑着摇头:“我不累!” 如此幸福的事情,她怎么会累呢? 店长笑道:“要是不累的话,那我们接着试婚纱好吗?还有四款需要试。” “好的!” 店长又仔细看了看黎曼晴身上的婚纱,笑容微收敛,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黎小姐,这款婚纱我觉得手套上面应该也镶嵌一些水钻,您的想法呢?” 黎曼晴立即看向自己的手套,看着白色的手套上略显单调,她认可道:“你的提议很好,只是,修改的话不会太麻烦吗?” 店长笑着摇头:“裴总裁说了,一切都要黎小姐满意!” “阿爵真好!”黎曼晴有感而发。 “是啊!裴总裁真是一个贴心的男人!”店长一脸羡慕的神色。 黎曼晴顿时觉得更幸福了! 接下来,她又再换别的婚纱。 每一套婚纱都g中她的视觉,纵使她已经是很有名气的设计师,当她看到那些漂亮的婚纱时,她也不得不为之惊叹! 实际上,于女人来说,只要是心爱的那个男人精心为她准备,哪怕让她披个麻袋,她都会觉得美的。何况这五件婚纱实打实的都来自于国际知名大师的精心设计与制作呢? * 裴家。 雅琳扶着裴奶奶去后院里看那几棵古树茶。 天气越来越冷了,古树茶叶子又再落了一层,剩下的只有零星的枯叶还依恋着树枝。 看着叶子落在茶树根部,裴奶奶笑着说:“命运是神奇的,落叶离开树,明年还会回来!” “是的,奶奶!”雅琳笑。她又说道:“奶奶,我看夏小姐与爵哥哥每天都很忙,我就不好打扰。” 其实她想说,夏若惜与爵哥哥每天都粘在一起,她没有找着机会去约夏若惜。 裴奶奶轻轻地拍了拍雅琳的手背,慈爱地笑说:“不着急,等她闲下来的时候再约她来陪奶奶喝茶,喝茶毕竟是闲事!” 雅琳笑:“陪奶奶喝茶才不是闲事,那是殊荣。” “就你嘴最甜。上次曼晴送给你的是什么礼物?你还喜欢吗?” “喜欢呢,很贵重,价值至少几十万。” “财迷哟,要是夏家丫头不给你送礼物,或者送的礼物太便宜,你心里又有得比较了。” “才不会,雅琳哪有那么肤浅?” “那便好!礼物看的从来都不是价格,我们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情义才是真正无价之宝。” “雅琳明白!” “……” * 裴亚爵难得给若惜放了一天假,他要出差一天的时间。 若惜想着这几天不是面条就是萝卜干腊肉,她决定趁着这一天的时间一定要与芬姐学几招,至少能弄个三菜一汤。 芬姐得知若惜又要学做菜,很是高兴地拉着若惜去菜场各种挑选食材。做菜最有效的方法莫过于亲自动手实践。 在挑选食材的时候,她就强行要求若惜记下一些食材的挑选技巧,这可是女人必备的生活技能。 俗话说得好,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一个男人的胃。 就算若惜与裴总裁没戏了,那也不要紧,现在学好了做菜,以后若惜再谈恋爱的时候,就可以直接操刀上阵了。 一个女人,为心爱的男人下厨,自己是幸福的,而那个男人,也一定会觉得幸福! 她的爱情之路是不顺的,可这并不影响她对爱情的坚信! 买了很多菜以后回到公寓,芬姐开始手把手地教若惜做菜。 她不光教若惜做菜,还教她融会贯通。 比如蔬菜,爆炒的话基本你只要学会一道,别的蔬菜你用同样的方法烹饪就好。 比如凉拌,你只要学会拌制一道,别的凉拌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 肉类也是同理。 不同的只是对食材的处理。肉类你要注意如何让它保持鲜嫩。蔬菜你要注意如何让它保持青绿又不会口感生涩…… 若惜一向对厨艺是没有兴趣的,今天却极其有耐心,对于芬姐的所有讲解她都认真地记下,她震惊自己对于厨艺的耐心竟然变得出奇的好。 只是两个小时的时间,她就记得很多东西,芬姐抽考她都没有出过错。 中午,便由她来实践,芬姐站在一旁看,她虽然动作不够娴熟,但也奇迹般的在没有芬姐动手以及动嘴提醒的情况下,自己完成了四菜一汤的烹饪。 味道还过得去,就是品相难看了些,因为放调料的时候,她有些拿不准,有时候酱油放多了就会使得整盘菜显得难看。 吃着自己做的菜,若惜成就感爆棚,默默决定明天裴亚爵回来就做给他吃! 想着,她抿了抿唇。就算是做朋友,也就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明明觉得他不错,可是,你们的缘份终究很浅,甚至于未来连朋友都做不了! 芬姐看若惜发呆,伸筷子轻轻地敲了敲若惜的碗边:“发呆呢?” “没有,在想事情。芬姐,我做的菜还行吗?”若惜立即问。 “不错的。”芬姐笑着夸赞,“比我想像中的好多了,我以为你会把菜炒糊,或者咸得没有办法入口。反正我刚学做菜的时候,是犯过不少低级错误的。” “真的还行嘛?”若惜又问。 “蛮好吃的。”芬姐说。 若惜笑:“还是贝贝的话可信度要高一点。” 说完,她转而问贝贝:“宝贝,今天的菜味道怎么样啊?” “今天的菜没有妈妈做得好吃!”贝贝说道。 “哈哈!”若惜看贝贝小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能得到贝贝这样的评价,干妈已经开心死了!来,贝贝,吃空心菜,多吃蔬菜对身体好。” 若惜给贝贝夹菜,贝贝竟然没有嫌弃地把她夹的菜全部都吃掉了。 若惜越发开心了,孩子最不会说谎了,要是十分难吃的话,她才不会吃呢。 “芬姐,明天早上你教我做早餐吧,除了面条以外的早餐!”若惜双眸熠熠生辉。 “我教你做饼!从最简单的鸡蛋饼开始!”芬姐提议。 “好啊!”若惜眸光炯亮。 她开心地吃饭,电话在沙发上响了起来,她轻快地跑过去接电话,是一个陌生来电。 里面一个女孩好听的声音传来:“您好,请问是夏若惜小姐吗?” “我是!”若惜说。 “您好,我是雅琳,我是裴奶奶的佣人,请问您还记得裴奶奶吗?” 若惜立即答:“记得的,您好!” 她微微蹙眉,应该是裴亚爵的奶奶找她有什么事了。 雅琳又说道:“夏小姐,您有时间吗?奶奶想请您来家里喝茶,她说今年的茶叶产量比往年高一些!” “嗯,今天吗?”若惜问。 裴奶奶也许是知道她在为裴亚爵策划婚礼,有些事情要交代她。当然,也有可能是敲打她,让她隔裴亚爵远一点。 雅琳说:“奶奶说就着夏小姐的时间来。不知道夏小姐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那就下午吧。”若惜说。 通常华夏人都喜欢早上和下午喝茶。早上喝茶使人清醒,下午喝茶让人悠闲。 “好的。夏小姐,我几点过来接您?”雅琳十分客气。 “是在裴宅吗?不用接我的,我打车过去就好!” “那我下午三点在裴宅门口接您!” “好的!”若惜应下。 应下以后她就纠结了,裴奶奶请她喝茶,她要不要打个电话通知裴亚爵一声? 通知的话,他会不会觉得她多此一举? 不通知他又会不会觉得她自作主张? 第110章 裴奶奶请若惜喝茶 金属基地。 裴亚爵坐在金属质感的椅子里,双眼望着面前的电脑。 电脑与别处的电脑略有不同,它的屏幕更大一些,至少有23寸以上,上面的画面比起普通的电脑来,画质更要清晰得多。 邓良与螃蟹、甲鱼站在裴亚爵侧,四个人盯着电脑屏幕看。 “老大,我们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卢西亚从法国狄德罗大学回到曼尔家族,这段视频是我们的人秘密拍到的。”邓良说。 “还是找不到入口?”裴亚爵问。 “是的。”邓良答,“我们的镜头跟随她从狄德罗大学一直到卡威商城,之后一直没有见到她从商城里出来,我们守了两天,不得不面对现实,我们的人跟丢了。” “撤回来进行s级复训!”裴亚爵神色清冷,“只是一个小女孩,你们竟然能够跟丢!” 邓良皱眉,语气严肃:“头,对于我们跟丢卢西亚的事情我们承认失职,复训的事情我早已经安排好了,我希望老大重视对方的实力,他们的反侦察能力很强!” “嗯。”裴亚爵冷然地应了一声。 他怎么会不知道?要不然,他们怎么可能搜遍全世界都没有办法找到关于曼尔家族的资料? 想到夏若惜,他低低地叹了一声。他知道她有多希望再见到她妈妈。 电话响起,他看到是少南的电话,他眸色微柔,语气却是嫌弃:“又有什么事?” “哟哟,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说!” “奶奶请若惜下午去喝茶呢,我要回家陪她喝茶啦,说不定奶奶一高兴,就准我娶她了,要是奶奶能同意,那我就真的不顾一切了,我要照顾我家若惜的余生!”少南在电话里叽叽喳喳。 裴亚爵听得眉头用力一拧,砰一声挂断电话。 他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西装。 “老大,你出差又结束了?”邓良玩味的语气。 “结束了!”裴亚爵声音低沉,扔下一句话,“继续查!另外多格小镇的事情,全面推进!明天第一批人员先进入裴氏集团,之后再以裴氏员工的身份派驻到黎、顾、司三家去。” “老大,你都不当总裁了,他们要怎么进入裴氏集团啊?”邓良苦恼。 裴亚爵眸子里闪过睿智的光芒:“明天以后,我会继续出任裴氏集团的总裁!” “嘿嘿嘿!”邓良、甲鱼几人便嘿嘿地笑起来。 …… 若惜正纠结要不要给裴亚爵打个电话,裴亚爵的电话打了进来,直入主题:“奶奶请你喝茶?” “是啊!”若惜说。 “别紧张,随意就好!”裴亚爵说。 “嗯,我不紧张!”若惜言不由衷。 她怎么可能不紧张?裴奶奶万一真的是敲打她怎么办? 长辈和平辈人不一样,平辈人对峙,说得不对的地方,你可以当即反驳。长辈说得不对,你心里哪怕不舒服,不赞同,为了顾及对方长辈的尊严与面子,你也得忍着。那种感觉并不会太好。 一想到在医院里的时候,裴亚爵爸爸那一点也不待见她,一点也不客气的语气,她都觉得脊背生寒。 算了,先去看看再说吧。 裴亚爵又说:“奶奶是一个和善的人。” “嗯。”若惜应了一声。 她不太敢相信裴亚爵的话,上次在医院里面见到,她觉得裴奶奶是一个严肃的人。 挂断电话以后,她看了一眼时间,又再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一身居家的睡衣,她无奈地摊手。 今天在厨房里呆的时间太长了,一身的油烟味。 先吃饭吧,吃完了以后,洗个澡,换套衣服,差不多就该出门了。稍微提前一点赴约一向是她恪守的原则。 …… 若惜从的士车上下来,一抬头,便见到雅琳微笑地看着她。 “您好!”若惜主动打招呼。 “您好!”雅琳主动与若惜握手。 随后请她上车,让裴家的司机接她直接进入裴宅主宅区。 车子在停车场停下以后,一辆车子潇洒地滑到了他们车子旁边,少南修长的腿迈出来,一脸笑容:“若惜,你来啦?” “嗯。”若惜冲着少南一笑。 少南立即走近,他轻轻地拉开雅琳,伸手就要来揽若惜的肩。 雅琳说:“你别乱动手动脚没规矩!” 少南笑:“你吃醋啊?” 雅琳翻白眼:“吃你个大头鬼!夏小姐,甭搭理少南,我们去奶奶那里。” 若惜只好笑笑,跟着雅琳往前走。 少南就跟在她们身侧,三个人一起去奶奶的会客室。 “来啦?坐!”裴奶奶看到夏若惜,一脸慈爱的笑容。 若惜朝着奶奶恭敬地微鞠一躬,轻轻地坐下来。 “长得真是俊俏!”裴奶奶笑着赞道。 “谢谢奶奶夸奖!”若惜不卑不亢地应声。 “来,喝茶!”裴奶奶亲自给若惜倒了杯茶。 “谢谢奶奶!”若惜连忙手扶着茶杯,待得奶奶将茶壶移开以后,她端起茶杯一口喝干净。 小小的冰裂杯,一杯下去,若惜觉得完全不解渴。 裴奶奶笑着又要给若惜倒一杯。若惜立即起身道:“奶奶,我来!” “你是客人,你坐!”奶奶笑着给若惜又倒了一杯茶。 若惜又喝干净了。 少南惊叫:“亲爱的,这是极品古树茶,不是这么喝的啊!哎哟,看着心疼。” 若惜尴尬地看着少南。 裴奶奶笑:“喝茶就是要高兴,喜欢怎么喝就怎么喝。丫头啊,你会泡茶吗?” “我不会!”若惜汗颜。 “那你就给奶奶倒杯茶吧!”裴奶奶说。 “嗯嗯。”若惜立即起身给裴奶奶倒茶。 她倒得特别小心翼翼,特别认真,一双眸子清澈见底,眸里只有茶。 裴奶奶慢慢地喝着茶,笑着问道:“你给爵儿策划婚礼,与爵儿相处得还愉快吗?” 若惜想了一下,说:“还挺好的。” 就算之前有些不愉快,她难道要来告状? “来,跟奶奶说说爵儿的优点与缺点!”裴奶奶笑着鼓励若惜说。 若惜眸光一闪,她笑着婉拒:“奶奶,我对他不太了解,不太好评价!” “哈哈!”裴奶奶爽朗地笑起来,又鼓励道,“不要紧,想到什么说什么,认识时间长,有深入的了解,认识时间短,也有浅显的了解。奶奶啊,就是想知道,孙儿身上都有哪些优缺点。” 裴奶奶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惜也就不好再回绝了,她硬着头皮说:“那我就说啦!” “嗯,不要恭维他,奶奶更想看到他的缺点,人都是需要认识到自己的缺点,才会不断进步的。” “那我先说缺点吧!”若惜说道。 这是心理学上的一些技巧,先说缺点,对方也许会突然生气,但你说完了以后,再说优点,对方的心理就会得到极大的安抚,并且容易回过头来认识自己的缺点。 现在裴奶奶虽然不是当事人,但是与当事人无异。这世上毕竟极少有不疼爱自己孙子的奶奶,隔代亲是有道理的。 “好!”裴奶奶笑着应。 “他脾气不是太好!”若惜说。 裴奶奶笑起来:“哈哈,他脾气有点执拗!” 若惜说:“他比较记仇,有时候比较小气!” “哈哈哈!”少南大笑,“对,他小气死了。” 雅琳震惊,这说的是爵哥哥吗?爵哥哥什么时候记仇?什么时候小气了? 裴奶奶笑意深了一些:“我得让他改改!” “别,您别告诉他!其实吧,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缺点,毕竟人无完人。而且,与他身上的优点比起来,这么小的缺点根本不值一提。” “哦?他身上都有什么优点?” “我想了一下,觉得他的个性有时候比较矛盾。他在很多事情上,是一个特别大度又有大爱的男人,可是某些事情上,他又真的表现得比较记仇比较小气。” “哈哈!”裴奶奶都忍不住笑起来。 若惜想了想,又说道:“他是一个灵魂有深度,凡事看得很透彻的人。他是一个有人格魅力的人。也许有时候他会表现得不尽人情,但是,他骨子里是一个有大爱的人!” 听到若惜的评价,少南眸光微闪。 裴奶奶眸子里闪过慈爱的光芒。 雅琳认可地点点头。 门口,一道身影缓缓地走进来。 若惜一抬头,便看到裴亚爵正眸光灼灼,唇角勾笑,略显玩味的神情望着她。 若惜脸一红,赶紧低下头。 裴亚爵玩味道:“你还挺了解我!” “爵儿回来了?”裴奶奶笑。 “奶奶!”裴亚爵孝顺地喊了一声。 裴奶奶笑着问裴亚爵:“晚上在家里吃饭吧?” “嗯。”裴亚爵应。 裴奶奶眸子里便闪过洞悉的光芒,她说道:“你去让厨房里加菜吧。” “好!”裴亚爵应声。 听到身后奶奶对若惜说:“丫头晚上也留下来吃饭!” 若惜拒绝得很小声:“奶奶,不了,我约好了晚上与朋友一起去看电影!” 裴亚爵皱眉。 又听奶奶说道:“留下吃饭吧,奶奶难得请你吃顿饭!” 若惜听了就不好拒绝:“那谢谢奶奶!” “好!”奶奶应声。 裴亚爵勾唇,大步下楼,去交代厨房加菜。 第111章 喜欢这里吗? 裴家的晚餐。 裴启鸿看裴亚爵竟然回来吃饭了,脸色一沉:“非要这样拗着不去裴氏上班?是以为裴氏非你不可了?” 裴亚爵淡声答:“就因为裴氏并不是非我不可,所以我才不去!” “你!”裴启鸿气得额上暴青筋,说不出话来。 舒珂立即相劝:“好了好了,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你就不要说他了。” 裴启鸿就要喝斥舒珂,想到儿子对她的维护,他硬生生地忍下来,不悦道:“都是你惯的。” 雅琳扶着裴奶奶坐下来,裴奶奶将拐杖放下,说:“都吃饭吧!” 大家便都开始动筷子。 裴亚爵夹了虾然后剥好,自然地放到若惜碗里。 若惜顿觉尴尬得不知所措,她压低声音:“我自己来就好。” “我说了这是男人的事!”裴亚爵沉声。 舒珂见状,眸带笑意。 少南眸光一闪,夹了一只虾放进雅琳的碗里,说:“你自己剥!” 雅琳朝着少南扔白眼,低斥:“没风度!” 少南便哈哈大笑起来。 雅琳把虾剥好,递给聪聪,说:“雅琳姑姑给你剥虾,小孩子多吃虾营养丰富!” 聪聪小大人一般地说道:“女孩子要多吃虾,尤其是还没有嫁出去的女孩子,更要多吃!” 大家便都笑了起来,算是化解了尴尬。 裴启鸿眼神怪异地扫过夏若惜,又扫过裴亚爵。 他终于忍不住,沉声道:“都是要结婚的人了,就不要再暧昧不清耽误人家!” 夏若惜顿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原本觉得饭菜味道还很可口,这会儿已经食不知味。 裴亚爵又往她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说:“我的事情不用您管!” 裴启鸿当即被噎得心头哽得慌,他强行忍住,斥声道:“我是不想管你,但我不能不管裴家的名声!” 如此一句话,立即引来裴亚爵的反感:“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没有被揭露,名声就得以保全了么?” 啪—— 裴启鸿忍无可忍地将筷子拍在桌上。 若惜吓得浑身一颤。她是真的害怕掺和进这样的事情里来。仿佛又看到了在夏家吃饭时的那种场面,永远都与和谐不相干。 裴亚爵脸色一冷:“做什么?声音大脾气大就有理?” 说完,他伸手拉过若惜的手腕,沉声道:“我们走!” 若惜十分为难,她现在真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还是走吧! 她便艰难地迈着步子跟上裴亚爵。 脑海里又闪过裴亚爵去夏家的那一幕,他气场强大地震摄住所有人。仿佛,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永远都不会被欺负,不会受委屈。 “你敢!”裴启鸿的声音在身后暴怒地响起。 裴亚爵没说话,握紧若惜的手往外走。 “你走了就不要……”裴启鸿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他怒斥,“你捂着我的嘴做什么?” 裴亚爵转过身来,便见妈妈舒珂捂着爸爸的嘴,一脸为难。 他说道:“我知道您想说的是什么,如您所愿!” 说完,他拉着若惜又要往外走。 若惜看裴亚爵与他爸爸闹得这么僵,又看他爸爸一脸隐忍的样子,她轻轻地拉了拉裴亚爵的手,微微摇了摇头。 一直没说话的裴奶奶语气略拔高,有些生气:“闹什么?又忘了家训了?家和万事兴!爵儿,带丫头回来坐下!” 裴亚爵便只好顿住步子。 不知道为什么,若惜每次听到裴奶奶亲切地叫她丫头,她心里就酸涩得厉害。要是她的奶奶还在,也会这样亲切地叫她丫头吗? 见裴亚爵看向她,有询问的意思,她微微点了一下头。 裴亚爵便拉着她回到桌前坐下。 裴启鸿一脸怒气。 裴奶奶沉声道:“都吃饭!” 大家便都动筷子,谁也不再吵。 裴亚爵给若惜剥虾,若惜不好拒绝,只是压低声音说:“你也吃。” 裴奶奶晚餐都不多吃,很快便吃好了,她搁下筷子,问道:“裴氏现在还一切顺利吗?” 她这话是问裴启鸿的。 裴启鸿便实话说道:“现在集团的发展信息化严重,瞬息万变。蒋助理应付起来很困难!” 裴奶奶点了点头,说道:“爵儿,明天回去上班吧。裴氏是你一手发展起来的,别怄气!记住奶奶那天跟你说过的话。” 裴亚爵不应。奶奶那天说,爸爸是爱他的。 但他现在不能妥协!他必须让父亲让步!让他回裴氏,有条件! 这几天他故意让蒋宇丢掉了几个订单,就是为了给父亲制造压力。他可以回裴氏,但必须父亲先低头! 想着,他说道:“奶奶,我不回去了,裴氏有我没我都是一样的。守了裴氏这么多年,我想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啪—— 裴启鸿又气得砸筷子。 裴奶奶声色俱厉:“是做什么?” 裴启鸿看自己母亲生气,立即将筷子拿起来,解释道:“手没拿稳!” 裴奶奶说道:“启鸿,你年纪也大了,又多年不管理裴氏,现在要接手也困难,你就放手让爵儿去做。” 裴启鸿皱眉,他哪里不放手了? 他说道:“我从来没有干涉过他对裴氏的任何决策,我也没有像别的家长那样每年制定年度战略目标,逼着他去完成。我甚至能够接受裴氏业绩下滑。” “爵儿,你也听到了,裴氏的一切你都是可以做主的。”裴奶奶在中间调和。 裴亚爵说:“既然这样,每次回来都板着脸又是要做什么?” 裴启鸿气得胸膛起伏得厉害,他是老子,还不能对儿子说句重话了? 裴奶奶笑说:“人啊,都有个脾气,他啊,是看你们三个久不结婚,着急呢。” 少南笑嘻嘻说:“我也想结婚啊,可是我还没有追到心爱的人啊!” “你和顾家千金合适!”裴启鸿说道。 少南立即把头埋到餐桌上,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裴浩维笑着说:“爸,我们裴家也不需要靠联姻来巩固地位。少南的婚事,还是他自己作主比较好!” 裴启鸿顿时满腔不满:“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了是不是?当年你娶杜薇,她就没什么身份。你大哥现在也不知所谓。顾家的千金对少南有意思,你现在又让少南走你们的老路……” 话还没有说完,聪聪便从椅子上跳下去,他满脸不悦地往外走。 他的妈妈已经不在了,爷爷却还在嫌弃妈妈的身份,以为他小就听不懂吗?没身份怎么了?没身份就低人一等? 裴浩维向来是温儒的性子,听到父亲的话,脸色也沉了下来,他说道:“还请您慎言!” 说完,他喊了一声聪儿。裴聪便停下来等他,父子二人牵着手离去。 裴亚爵冷嗤一声:“闹成这样就高兴了!” 裴启鸿闷声不说话。他刚才一时口不择言,说了不该说的。不管怎么样,那样说杜薇都是不对的。虽然她没什么身份,但是很孝顺,把家里料理得很好,很得人心,夫妻恩爱,浩维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幸福的。 可惜杜薇福薄,生下聪儿便难产走了。按理说,现在的医学是发达的,就算难产,剖腹产也只是个小手术,可是她偏偏羊水栓塞,没抢救过来。 想到这些,心里头更不是滋味了,哪个做父亲的不希望儿子幸福? 看着聪儿一晃都三岁多了,浩维虽然性子看似没什么变化,对谁都是一脸笑容。实际上,没有杜薇以后,浩维常常都是孤单的。对任何女人都没有兴趣,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聪儿和爱薇医院。 每次医院里有重症患者,或是有产妇难产,哪怕夜深,浩维都会从裴家赶到医院去。 他作为父亲,哪里会不知道儿子心中的想法?爱薇医院就像是他的寄托。 他把爱薇医院看得多重,就足以说明,杜薇在他心里有多重。 可惜,命运弄人,终是阴阳两隔! 想着,裴启鸿低叹一声,起身道:“回裴氏上班吧!你们都大了,你们的事情以后我不会再干涉!” “希望您说到做到!”裴亚爵说道。 裴启鸿没说话,低叹了一声起身往外走去。 舒珂也起身追上去。 若惜心里不是滋味。 裴奶奶说:“丫头啊,让你见笑了。但是,这就是家。牙齿与舌头总是磕磕碰碰的,但它们始终不散。真正的家人,也总是会有意见相左的时候,但就是怎么吵怎么打都始终是一家人。” 若惜听着心头感动,嗯地应了一声。 裴奶奶便笑了起来,让雅琳扶她起来。 若惜要起身相送,裴奶奶笑说:“多吃点,胖点有福。一会儿来陪奶奶说说话!” “好。”若惜连忙应下。 奶奶走了以后,少南朝着若惜挤眉弄眼:“奶奶喜欢你,我们的事情就好办啦。” “去去,一边玩!”若惜嗔怪。 裴亚爵沉声道:“一边玩去!” 少南撇撇嘴,离开餐厅。 饭厅里就只剩下裴亚爵与若惜二人了。 裴亚爵突然问若惜:“喜欢这里吗?” “喜欢!”若惜脱口而出。 裴亚爵唇角扬起:“喜欢就好!” 若惜觉得这话不对,猛地抬起头来,便看到裴亚爵一脸笑容。 见她抬起头来,他一双狭长的眸子便变得灼热起来。 第112章 奶奶不在就可以亲? 饭毕。 若惜去陪裴奶奶说话。 她下午来得比较急,什么也没有准备,出门的时候看到贝贝在画画,贝贝画的蓝天白云,她临时起意让贝贝把画送给了她。 她想,裴奶奶这么有身份的人,对于礼物是不会看在眼里的,但她空手而来又显得太失礼。希望贝贝的画能博得裴奶奶会心一笑。孩子的心,总是最纯真干净的。 可是因为裴亚爵也赶了回来,她就忘了把画给奶奶了,正好现在有机会再陪奶奶聊天,她把画拿了出来。笑着说:“奶奶,来的时候没有给您带礼物,这是我干女儿的画,希望奶奶您喜欢!” 裴奶奶见着贝贝的画,笑着点头:“画得好!孩子总是快乐又纯真的。” 然后交代雅琳:“雅琳啊,明天送去裱一下。” “好的。”雅琳立即应。 裴奶奶突然问道:“贝贝就是和聪儿一个班的那个孩子?” “是的。”若惜答。 “她也是爵儿的干女儿?”裴奶奶又问。 若惜突然觉得头皮一麻,硬着头皮道:“是的。” 她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智商出了点问题,明明知道贝贝的身份于裴家来说是敏感的啊,她和裴亚爵有一个共同的干女儿,这种感觉特别奇怪好吗?好像她和裴亚爵之间真的有什么似的。她为什么要在奶奶面前提贝贝?为什么要把贝贝的画送给奶奶?她一定是傻了!她真的需要吃核桃补脑了。 裴奶奶笑着说:“人生啊,最妙不过一个缘字。缘起聚,缘灭散。丫头,你与奶奶也是有缘的,奶奶四年前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喜欢的。” 若惜突然尴尬得说不出话来了。 裴奶奶看出若惜的局促不安,笑着往下微微压了压手:“丫头别紧张,过去的事情啊,早都过去了,奶奶可不是个像孙儿一样记仇又小气的人。” 奶奶的一句玩笑,让若惜更尴尬得说不出话来了。 裴奶奶笑着起身,一边说道:“奶奶今天收了你最好的礼物,奶奶要给你回礼!” 若惜起身,摆手道:“不用的,奶奶,您不用客气!” 奶奶慈爱地笑了一下,转身去了房间。 若惜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她不是来找奶奶要礼物的啊! 少顷,裴奶奶便出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个墨色的小锦盒。 她笑着把盒子递给若惜,说道:“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不要往心里去!” “奶奶,真的不用的。”若惜轻轻地往回推锦盒。 裴奶奶坚持:“要的。奶奶收了你的礼物,自然是要给你礼物的。丫头啊,奶奶活到这么一大把年纪,早把很多事情看开了,一切就喜欢随喜、随心,奶奶想给你送点小礼物,以后也希望你能够常常来看看奶奶,希望你不要拒绝!” 若惜听了心头感动,双手捧过锦盒。她眼眶微润地点头:“我会来看奶奶的。” “好,要经常来!”裴奶奶说。 “嗯。” “丫头啊,奶奶送你的礼物,你会好好保管的吧?” “嗯嗯。” “那奶奶就高兴了!奶奶活到这么一大把年纪了,都还没有活超脱哟,还是功利,还是计较!送出去的礼物啊,就想要别人能够用心对待,好好珍惜!” “奶奶,这是以心换心!” “说得好!走,陪奶奶出去溜溜。” “奶奶,天黑了也不要紧吗?” “奶奶稳着呢,家里有路灯,看得见路。溜一圈回来,全身的血液循环好了,热和了,好睡觉。” “好!”若惜便过来扶裴奶奶。 两个人一起下楼以后,裴奶奶让若惜陪着她出了四合院,往后院走去。 看到三棵在路灯下看不太真切的古树茶,她说道:“丫头啊,今晚在这里歇吧?” “不了,奶奶,我一会儿就回去。”若惜连忙拒绝。 裴奶奶拍了拍若惜的手背:“傻孩子,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也把我当成亲奶奶,常常来看看奶奶,人年纪大了,就喜欢个热闹,心里太明白,看一眼就少一眼了。” 若惜听得心酸。 奶奶又拍了拍若惜的手背:“丫头,天晚了,你要回去奶奶还要担心你,会睡不着,你在这里住下。明天早起,奶奶带你来看奶奶的古树茶,白天才看得清楚。” 若惜抿了抿唇,应下:“谢谢奶奶!” “走吧,奶奶带你去家里四处看看!”裴奶奶又带着若惜回四合院。 站在二层四合院里,她指着二楼开始介绍:“饭厅、大客厅、活动室都在一楼。卧室、小会客室都在二楼。你看,最左边的这栋是爵儿爸妈的。最右边的是爵儿的,爵儿啊,以前是住在父母隔壁的。十三岁以后,青春期叛逆,便搬到最右边去住了,这一住就是十几年。挨着他的是少南,再是浩维和聪儿,然后是我和雅琳。每一栋啊都是相通的,这样方便,一家人更亲密。我们裴家人太少,显得冷清!以后你常来,和奶奶一起住,奶奶的客房都空了好久了。” “好!”若惜应下,放心了些,与奶奶住在一起总是让人安稳的。 晚上八点多钟,裴奶奶便要睡觉了,让雅琳重新布置了一下客房,又交代若惜看会电视就去睡觉,别太晚。 若惜与奶奶道了晚安,便与雅琳坐在小会客厅里看电视。 雅琳让人送了一些水果过来,招呼若惜吃,一边与她聊天:“夏小姐在国外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嗯,挺好的。”若惜笑着答。 “那就好,也就不枉爵哥哥担心你了。”雅琳说。 若惜微怔了一下,动了动唇,将想说的话咽下去。裴亚爵担心她?是要确认她过得不好他才放心吧? 可是,似乎也不对,她回来了裴亚爵除了一开始比较暴怒以外,之后也并没有过多地刁难她。 挥去这些想法,她笑着转移话题:“雅琳小姐,对裴总裁的婚礼,奶奶这边会有什么要求或想法吗?” 雅琳笑着摇头:“奶奶是一个开明的人,她就希望爵哥哥幸福。她从来都不干涉晚辈的事情。” “嗯。”若惜应声,越发对奶奶有了更深的敬意。 雅琳又与若惜闲聊:“夏小姐去国外是念书吗?” “嗯。” “念什么专业呢?” “念的哲学!”若惜答。 其实她主修的是心理学,可是,有些话,有些痛,难以用言语表达,她也不能逢人就诉说。 当年妈妈婚姻危机以后,精神出了问题,一直在精神病院里休养,后来也是在精神病院里失踪。 一切精神疾病其实最初都是心理问题,因为心理上无法承受无法疏解,最终导致大脑出问题,精神分裂。这是她选择心理学的初衷,她希望可以帮助一些心理上出问题的人。更主要的是,她希望自己还能再见到妈妈,可以陪在妈妈身边,用自己所学帮助妈妈走出来。 可是,学习了心理学以后她才发现,一切都挺难的。初学的时候,她满腔热血,越学越难。 因为,人世间最难捉摸最善变的莫过于人心。 雅琳一直热情地劝若惜多吃水果,若惜不好拂了雅琳的意思,不时地拿牙签扎一块切好的水果放进嘴里。 裴亚爵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问道:“还没睡?” 雅琳笑:“我们就要去睡了。” 裴亚爵点头:“嗯!” 雅琳看一眼裴亚爵,假装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好困啊,我要先去睡了,夏小姐,客房里所有的洗浴用品以及拖鞋都是新的,一会儿我就不照顾你了哈。” “谢谢你!”若惜赶紧起身道谢。 奶奶的小会客室里便只剩下裴亚爵与若惜了。 若惜一时觉得有点尴尬。 裴亚爵看紧若惜:“奶奶给你礼物了吗?” “嗯,给了。”若惜说。 “给我!”裴亚爵伸手。 若惜想着奶奶说希望她珍惜的话,她摇头:“奶奶给我的!” 她不能把礼物给裴亚爵失信于奶奶。 “我只是看看!”裴亚爵说。 若惜眼珠子溜溜一转,故意激将裴亚爵:“你不会是小气得不舍得奶奶给我礼物吧?那我还给你好了!” 她就不相信她这么说了,裴亚爵看过了以后还不还给她。 她从包里取出小盒子,将它塞进裴亚爵手里。 裴亚爵听若惜这么说,无语地瞟她一眼,沉声道:“我只是看看!” 若惜撇嘴,继续刺激裴亚爵:“就是看看值不值钱呗。” 裴亚爵看紧若惜:“看样子我在你眼里真的是缺钱的?” 他走近若惜,若惜下意识地往后退,身体一下子跌进沙发里。 裴亚爵伸手挑起若惜的下巴,声音低沉:“不刷信用卡也是因为怕里面刷不出钱来尴尬?” “呃……”若惜先尴尬了。 他怎么可能没钱? 那次她在风尚大厦拿出紫钻卡以后,店长那恭敬的态度,直接让她把衣服拿走。她直接怀疑风尚大厦根本就是他的产业。他根本就是帝都霸主啊! “不愿意嫁给我也是嫌弃我穷?”裴亚爵又问。 若惜:“……” 他俯头欲吻,若惜立即伸双手捂住嘴,一双黑眸请求地看着他,压低声音道:“奶奶和雅琳在里面!” 裴亚爵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意:“奶奶和雅琳不在里面就可以?” 若惜:“……” 她满脸通红,愤愤然瞪他,可是那毫无杀伤力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娇羞,怎么迷人。 裴亚爵下腹不由地一热,望着若惜的眸光便更显灼热。 若惜吓得赶紧从沙发里跃起来。 第113章 确定自己会是新娘吗? 裴亚爵唇角一勾,矜贵地坐下,轻轻地打开锦盒。 若惜这才猛松了一口气。 她都还没有看过里面的东西呢。她自然地探过头来。 锦盒内,躺着一只祖母绿手镯,一看就是老坑多年的种头,周身通透无比,泛着莹莹的绿光,光芒温润。 “这个手镯不错!”裴亚爵一脸满意的神色。 “太贵重了!”若惜说。 裴亚爵过来拉若惜的手。 若惜立即把手缩回去。 裴亚爵说:“奶奶每次送礼物出去,总是喜欢礼物能被人喜欢,她每次看到自己的礼物被人随身戴着,她就十分高兴!” 说完,裴亚爵又伸手拉若惜的手。 若惜便没有再拒绝,任由裴亚爵将手镯戴到她的手腕上。 裴亚爵看了看,满意道:“正合适!” 若惜看了看手镯,心头满是感动。她或许也缺钱,但更缺的却是长辈的关爱。 “去睡觉!”裴亚爵说。 “嗯,晚安!”若惜起身。 “等一下!”裴亚爵叫住若惜。 “嗯?”若惜看向裴亚爵。 裴亚爵交代:“好好戴着,别摘下来,奶奶看了高兴!” “嗯。”若惜笑了一下。 裴亚爵双手蓦地放到若惜腰间。 若惜浑身一僵。 裴亚爵微俯头在若惜额上轻轻一吻,声音低沉又蛊惑:“晚安!” 说完,他大步离开,留下若惜一个人怔在那里。 良久,她才平息凌乱的心跳,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处被裴亚爵吻过的位置,那里,很灼热。她的心,仿佛越来越不受控制地被他吸引。这一点,让她苦恼。 又是一夜无眠,若惜起床以后,眼下泛青。 裴奶奶理解地笑说:“丫头,认床吧?多来这里住一段时间就好了。” “嗯。” “走,奶奶带你去看古树茶,看过了差不多就该吃早餐了。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注意养生!”裴奶奶嗔怪的语气。 “是的。”若惜认同。 裴奶奶又说:“人就是这样呢。有病了才会想着养生,那些身体健康的,是不会有养生的概念的。” 说话间,裴奶奶看到若惜手腕上的手镯。她想到雅琳早上给她梳头的时候告诉她,爵儿来过了,她眸子里便闪过洞悉的光芒,笑道:“这手镯就是适合你,戴着刚刚好,好看!” “谢谢奶奶!”若惜道谢。 裴奶奶唇角的笑意就更浓了。她的孙儿一向都是如此,凡事都不愿意说,但他会用行动来表示他的想法。 她活到这把年纪了,什么事情看不透彻呢? 她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了。就希望自己的儿孙们能够幸福安康! 请了黎家千金喝茶,又请了夏家千金来喝茶。 从见面开始,她对夏家丫头便感觉好一些。人年纪越大,就越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了。 夏家丫头与黎家千金比起来,为人就要真实得多,不会的她直言不会。这一点,是黎家千金比不了的。 也许是家庭始然,造就了凡事留一手的性子。明明泡得一手好茶,偏要说自己不太会,以此来博得更多的好感,这算是投机取巧,是她所不喜的。 关于喝茶,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有人喝茶的时候,慢慢品,有人喝茶的时候,如牛饮。 禅书说,慢慢品者,心思多细腻。如牛饮者,思想多大条。 爵儿便是个心思缜密的,他也就不大需要心思细腻者来与他携手未来。说起来,夏家丫头爽朗的性子反而更适合他。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夏家丫头能看到爵儿的缺点。而黎家千金眼里,爵儿只有优点。 人大多只会在比较信任的人面前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黎家千金与爵儿订婚一年了,从不曾看到他小气与坏脾气,可见,他们的相处是波澜不惊的。 夏家丫头与爵儿相处不过一个月,却能感受到他的坏脾气,可是爵儿在她面前是放松的。或者说,唯有她有本事气得爵儿暴躁如雷,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想着,裴奶奶唇角扬起来,轻轻拍了拍若惜的手背,指着后院的三棵古茶树,笑说:“白天就能看得清楚了,叶子都掉光了!” “奶奶,明年会长出来的。”若惜说。 “是啊!会长出来的,希望明年会有个好收成。明年裴家人口增加了,收成也该增加才对。欣欣向荣!” 若惜闻声,心头那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又再控制不住地来了。明明知道的啊,知道下个月裴亚爵就要与黎曼晴结婚了。 深吸了一口气,若惜抿了抿唇,眸光再变得坚毅起来。她要守住自己的心! * 医院。 黎曼晴正坐在床沿对着镜子化妆。 婚纱做了一些小改动,诺一的店长说因为是裴总裁亲自交代的,所以他们立即就空运过去请设计师修改了,今天已经返回,可以去看看是否满意?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黎敏儿。 黎曼晴语气温和:“敏儿,你今天有时间吗?陪我去试婚纱吧。” 也让黎敏儿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优越。 黎敏儿的语气显得着急:“曼晴姐,你还有心思试婚纱呢?你不知道吗?昨天夏若惜去了裴家,今天早上才离开的,还是坐着裴亚爵的车子离开的呢。你说,他们昨晚上是不是一起睡了啊?” 黎曼晴恼羞成怒:“放屁!” 黎敏儿呵呵冷笑:“谁知道呢?反正昨晚她在裴家留宿是肯定的了。” 黎曼晴脸色难看:“你怎么知道?” “我正巧知道了呗,你爱信不信,挂了,我有事去。”黎敏儿直接挂了电话。她当然不会告诉黎曼晴,她们想要借黎曼晴的刀,当然会盯夏若惜盯得紧了。 短短的几句话,仿佛她从来没有打过电话过来,可是黎曼晴的心头却起了巨大的波澜。她完全没有办法再淡定下来。 她在病房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越走越烦躁。 她把所有派去跟踪裴亚爵和夏若惜的人都撤了回来,结果是夏若惜转眼就住到裴家去了,还真是明目张胆。 夏若惜上辈子一定是她的死对头! 她每次心情一好了,就会因为夏若惜而心情郁闷。 这种人,四年前就该死在国外! 想着,黎曼晴眸子里闪过残忍的寒芒。 她掏出电话来,准备人继续对夏若惜动手。脑海里又再闪过别的想法。 不对,夏若惜去裴家一定是为了替他们筹备婚礼,没有其他的。毕竟,裴家可不是她夏若惜可以撒野的地方。 可是心里怎么还是那么不舒服? 正想着,电话又再响了起来,她看到来电上面显示“老公”二字,她整颗心都为之疯狂。“老公”二字还是她前次去试过了婚纱以后改的,以前存的都是“阿爵”。 她立即接起电话,声音温柔似水:“阿爵!” 她的心情复杂极了,一面担心害怕,生怕阿爵突然对她说解除婚约,又憧憬地希冀地想要听到他说有时间陪她试婚纱了。 裴亚爵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定:“裴家那边的婚房定下来了,就在我那一栋。不重建了,会重新装修一下!” 黎曼晴当即眼泪就飙出来了,她太感动了,太欣喜了,太兴奋了。他打电话给她竟然是要告诉她裴家的婚房也在准备了。 她紧紧地握着电话,声音都激动得颤抖:“阿爵,谢谢你!” “我应该做的。”裴亚爵淡然地说,“我听说婚纱有所改动,你再试试看。试完婚纱以后,该挑地方拍婚纱照了!” “嗯嗯嗯。”黎曼晴原本止住的眼泪,感动得哗啦啦地往外滚。二十五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哪一刻是如此幸福!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她可以站在这个男人身边。 现在,这一天越来越近了,挑好婚纱就可以拍婚纱照了,然后是结婚,天哪,她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 “阿爵,我爱你!我好爱你!”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幸福地响着。 说完以后才发现,电话已经挂断了。 她握着电话,一脸爱意绵绵。看吧,她挑的男人就是帅、酷、拽、霸气范。 她挑起下巴,换了一双高跟鞋,拿起自己的手包,优雅地往外走去。 黎曼晴走进诺一婚纱店的时候,接到顾朗的电话。 顾朗语气不太好地问她:“婚期改到下个月十六号了?” 黎曼晴扬起下巴笑:“你的消息还挺灵通。” “确定自己会是新娘吗?”顾朗问。 “当然!”黎曼晴自信的语气,又笑话顾朗,“顾先生,都说情场失意,赌场便会得意。可是我看你情场失意,上次的赌局也并没有赢面啊!” “呵呵!”顾朗呵呵冷笑。 黎曼晴又提醒道:“司盛凯已经等不及了,我看她现在对夏若惜的那个干女儿倒是挺好的,几乎每天送他女儿的时候都会给夏若惜干女儿带一份礼物。女人啊,最怕温柔攻势了,顾先生加油哦。” “我有分寸,黎小姐关心好自己吧。”顾朗胸有成竹的语气。 黎曼晴听了顾朗的话心里不舒服,任性地砰一声挂断电话,踩着高跟鞋挑起下巴往里面走去。 看到诺一的店长带着众服务员正等着她,她觉得自己就是皇后。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因为那个神邸一般的尊贵男人——裴亚爵! 第114章 梅苏夫人来了 裴亚爵将夏若惜送到君逸华府公寓,交代她:“先回去补一觉,十点以后我过来接你。今天的行程比较紧,有很多东西都要敲定下来!” “好!”若惜应了一声,推开车门下车。 她往公寓楼走去,越走心里却越空。她是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会因为他的婚期近了而心里空荡荡的? 夏若惜啊,他都是别人的未婚夫,马上就是别人的新郎了,你想什么呢? 无奈地笑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眼前,突然出现一抹红色,她睁大眼。 入眼的,是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 捧着玫瑰的是多日不见的顾朗。 “顾朗!”若惜喊了一声。 越是心里对裴亚爵有了异样的情愫,便越是没有办法对顾朗喊出“朗哥哥”三个字了。 顾朗一脸儒雅的笑容,声音温柔得迷惑人心:“若惜,我忍着很多天没来找你,很想你!” 他的话,带着一点暧昧色彩,却又恰到好处得并不露骨。 若惜看一眼顾朗,下意识地便转头往身后看去。那里,裴亚爵的车子还没有开走,而他却并没有下车来。也许是没有看到,也许是看到了却并不在意。 若惜没有接过玫瑰,笑着对顾朗说:“我最近比较忙,裴总裁的婚期改了,时间比较紧。不过改了比较好,可以早点结束!” “来,送给你!”顾朗笑着将玫瑰递给若惜。 若惜伸手挠了挠后脑勺,眸光闪啊闪,她在想要怎么拒绝顾朗的玫瑰又不会伤害到他? 她现在这样的情况,真的不适合随意地接玫瑰。她还是等裴亚爵的婚礼结束以后,她再好好想想,是不是确定与顾朗正式谈恋爱? 电话铃声及时拯救了她,是coco打过来的电话。 coco在电话里说,梅苏夫人已经到华夏帝都机场了,让她立即去接机。 若惜忍不住爆粗口:“靠,怎么不早说?我现在赶过去至少也要半小时!” coco无奈地在电话里说:“亲爱的,我也不知道梅苏夫人竟然会独自一个人去华夏,她之前没有通知任何人。梅苏先生都要急疯了,一直给我们打电话。我们也只好往死里打梅苏夫人的电话,她一直是关机的。让我们哭笑不得的是,她竟然独自去了华夏,下飞机以后给我打电话,说是想去看看华夏所以就去了。可是去了华夏以后,才发现机场实在是太大了,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可怜的,她不会汉语。” “我现在立即赶去机场!”若惜也哭笑不得了。 顾朗听若惜有急事,善解人意地问:“怎么了?要去接人吗?我正好有时间,陪你一起去!” “好的,那谢谢你了。”若惜生怕梅苏夫人再走丢了弄出个好歹来,也顾不上客气了。 二人左右上车,车子迅速开走了。 裴亚爵看到若惜竟然与顾朗坐车走了,还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他伸手用力地拉下自己的领带。亏他还想着昨晚她在裴家没有睡好,让她回来补个觉,他正好回裴氏去处理一点公事,之后再张罗婚礼的事情。 她倒好,他这还没走,她就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车,还要接另一个男人的玫瑰,是他裴亚爵买不起玫瑰还是怎么的? 越想心头越不顺畅,他一脚踹在车门上,结果他的脚痛得他眉头紧拧起来。他立即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轰出去,追着顾朗的车子而去。 追了一段路,冷静了下来,他愤然地将车子调头往裴氏而去,又给邓良打电话,交代:“查清楚夏若惜与顾朗做什么去了?” 邓良语气调侃:“有正事呗,还能是去开房?” “操!”裴亚爵直接爆了粗口。 邓良立即说:“老大,我现在立即安排!” 说完砰一声挂断电话。 实际上,他是一个十分严谨的人,也是看裴亚爵近段时间心情好,才一时兴起调侃他。 毕竟,没有女人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趣了啊! 而自己喜欢了一个女人却总是得不到回应,生活就更是让人抓狂了。 裴亚爵跟冷面修罗似地迈进裴氏大楼,周身冰冷的气场让人望而生畏。 就连蒋宇都吓了一跳:“总裁,怎么了?” 他可没有做错事啊,丢失的那几个合约都是按总裁的意思有意丢的啊,不会现在反悔了,又找他来算帐吧?那他就太惨了! 裴亚爵坐下以后,沉声问:“名单接收过来了?” “啊?什么名单?”蒋宇一头雾水。 “裴氏新入职的人员名单!”裴亚爵声音冷得能刮下一层冰霜来。 “裴氏新入职的人员?只有组长以上的报需要报到总裁室啊!裴氏每年都没有离职率的,强行激活人力资源,硬性要求必须有5%的淘汰率,每年才会有人离职,但是组长以上的人员,极少有招聘的……” 裴亚爵打断蒋宇的话,声音更冷了:“我说邓良那边的名单!” “哦哦,他的名单还没有报过来!”蒋宇立即答。 他默默地松了一口气,幸好责任在邓良那边,他默默地在心里比了个十字架,阿门,死道友不死贫道,邓良,你节哀! * 顾朗看若惜一副着急的样子,将车子开得更快了一些,他提醒道:“你可以打电话与对方确认一下,问问他现在的位置,这样我们能更快地找到他!” “对!”若惜应声,立即给梅苏夫人打电话,刚才她光想着梅苏夫人不会汉语,别被什么人欺负了,一时忘了要先联络梅苏夫人。 她与梅苏夫人通上电话以后,全程都是流利的英语。 顾朗眸子里便染上欣赏的神色,他唇角的笑意也更儒雅,更温柔了。 看若惜挂断电话,他询问道:“怎么样?” 若惜笑答:“她在取行李的地方等我们,航班号是dx42。” “好!”顾朗应声。他将车子开得更快了一些。 到了机场以后,他带着若惜径直找到航班号对应的取行李处。 看到梅苏夫人时,若惜奔了过去。 梅苏夫人看到若惜的时候就像看到自己的女儿一样,激动地给了若惜一个大大的拥抱,一个劲地热情地与若惜贴脸,又亲吻若惜。 之后兴奋地喋喋不休:“我太兴奋了,你以前说得对,我不应该总是宅在家里,就应该多出来走走看看,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样才会知道人生有多美好,让那些轻生的念头去见鬼吧!” 梅苏夫人用英文说着这番话,若惜听得一个劲地笑:“对!就是这样!多出来走走看看,就会觉得人生无比美好!那些杂念或困难于美好的人生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我要住在你家里。”梅苏夫人兴奋得像个孩子。 “当然没问题。”若惜接过梅苏夫人的行李箱。 顾朗笑着接了过去。 “你男朋友?”梅苏夫人看到顾朗,微微一惊。 顾朗殷切地望着若惜,等着她回答梅苏夫人。 却听到若惜说道:“不是的。” 看顾朗失落的神情,若惜又补了一句:“我们正在努力,希望以后能有好的发展。” 顾朗闻言,唇角便扬了起来。 “噢,那我住到你家会影响你谈恋家吗?”梅苏夫人很有觉悟地问。 若惜笑着摇头:“当然不会!” “那我就住下了。对了,我在来之前打听了很多有关于你们华夏的美食,我想吃。”梅苏夫人眼眸炯亮。 她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四十多岁的人,有时候跟个孩子似的。 若惜笑着挑眉:“您想吃的,我都可以带您去吃。” 梅苏夫人眸光更亮了,激动道:“我要吃那个豆腐,有毛的。我要吃蚕蛹。我要吃埋在盐井里面的猪脚。还有山里面行走的野生菌。” 若惜忍不住调侃:“您倒是会挑。” 梅苏夫人拍手:“来之前我每天都有收看《舌尖上的华夏》。” 若惜扬唇笑,梅苏夫人现在的心理是真的已经没有问题了。明年三月的桃花季,她应该也不会再有问题了吧?真的希望梅苏夫人可以一直如此快乐下去,不要再受到任何事情的影响。 顾朗一直听到若惜与梅苏夫人的对话,车子上了机场高速以后,他询问道:“现在需要先去吃点东西吗?” 若惜立即摇头:“不用了,谢谢!夫人需要好好休息!” 她觉得已经很麻烦顾朗了,顾朗把她和梅苏夫人送回公寓就已经足够了。她再单独带梅苏夫人去吃早餐就好。 “好。”顾朗点头。又笑说,“若惜,你我不用这么客气的。” “嗯。”若惜笑着应。 她也觉得奇怪,明明她和顾朗认识的时间更长,顾朗的脾气也比裴亚爵更好。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宁愿麻烦裴亚爵。 车子开到公寓,若惜便带着梅苏夫人与顾朗道别,甚至都没有邀请顾朗上去坐一会儿喝杯茶。 电梯里,梅苏夫人笑话若惜:“他看着一点也不像你的男朋友。” “是嘛?” “对!” “现在还不是。”若惜只好说道。 梅苏夫人挽着若惜,不客气地说:“在飞机上我可没有吃早点!” “我们先把行李放下,然后下去找吃的。” “ok!就这么办!” 公寓外一辆车子里,邓良安排的人正在打电话汇报情况。 第115章 你敢扔掉试试 裴亚爵得知顾朗开着车子与夏若惜去了机场,接了一位高鼻子高颧骨的外国妇人,送她们回公寓以后便离开了,他郁闷的心情莫名得到疏解。 没让顾朗上楼,这一点他表示满意。 他再问道:“夏若惜与外国人上楼的时候手里有没有抱着玫瑰?” 得到肯定的答复:“没有!” “外国妇人手里有没有抱玫瑰?” “没有!” “很好,都撤了!”裴亚爵心情舒缓地挂断电话。 算她知趣,知道不是什么人的玫瑰都可以收的。 眸光闪了一下,他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径直往外走去。 蒋宇正抱着一大堆文件进来等他审批,看到他出去不由地一惊:“总裁,您去哪里?” “我需要向你报告行程?”裴亚爵虽是斥责的话,语气却比之前缓和了好多,他周身那冰冷的气场也消失不见了,从内而外散发一种亲和。 蒋宇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用力地甩了甩头,总裁已经离开办公室了。 裴亚爵径直开车去了花店,亲自挑了玫瑰以后,让花店的人送到夏若惜的公寓,怕夏若惜搞不清状况把他的花扔掉,他特意写了张纸条:感谢你为我筹备婚礼,你敢扔掉试试!好好养着,我每天要看到它旺盛的生命力! 写完以后,他看着自己苍劲的字体,唇角扬起。 再望向玫瑰时,他心头悸动,眸色微柔。 一切仿佛如初见时那般美好,她仰着脸问他:“哥哥,长大以后我可以嫁给你吗?” “你收了我的手链,以后你就要娶我!” “……” 若惜带着梅苏夫人去公寓楼不远处吃了灌汤包,梅苏夫人一直赞不绝口,觉得生活简直太美好了! 回来的路上,她还在怀念灌汤包:“咬一个小洞,嗤溜一声吸入汤汁,简直太好吃了,xi,明天我还要吃这个!” 若惜看梅苏夫人跟个孩子似的,笑着点头应下。 两个人回到公寓里,梅苏夫人便开始整理行李,若惜在一旁帮忙。梅苏夫人往外拿一件衣服,若惜便拿衣架替她挂好放进衣柜里。 看到梅苏夫人竟然带了七件真丝睡裙,若惜忍俊不禁。 梅苏夫人知道若惜在笑什么,她说道:“睡眠是人类最重要的事情,所以,睡觉的时候一定要美!” “对,您说得对。”若惜赞同地笑起来。 梅苏夫人现在与从前比起来,真的是判若两人。 记得初认识梅苏夫人的时候,她整个人看上去都很抑郁,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眼神空洞无光…… 可是现在梅苏夫人都已经如此开朗了,梅苏先生竟然还在担心她。前次coco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说的是梅苏先生担心梅苏夫人心情不好,希望她能够过去陪陪梅苏夫人,因为梅苏夫人与她最投缘,在任性的时候,也最听她的话。 若惜突然羡慕起来。有人担心的感觉,一定很好! 她忍不住问道:“亲爱的,您独自出行,不怕梅苏先生担心您吗?” 梅苏夫人一脸嗔怪:“让他担心去,整天忙着工作就不陪我!我急死他!” “哈哈!好,让他担心!”若惜看梅苏夫人一副被宠坏的样子,忍不住揽住她的肩笑起来。 门铃声响了起来。 若惜立即出了房间蹦跳着过去开门。 一个送快递的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束玫瑰,看到若惜,他客气道:“您好,请问这里是夏若惜家吗?” “是的。” “您好,这是夏若惜的玫瑰,请您签收!” “谁送的啊?” “抱歉,我不清楚,我们只负责送货!” “好的,谢谢!”若惜签收以后接过玫瑰。 她翻动了一下玫瑰,眉头不由地蹙紧,不会是顾朗送的吧?突然觉得是份负担。 她很快便在玫瑰花里找到一张卡片。 看到卡片上苍劲的字,她唇角不由地扬起。 “感谢你为我筹备婚礼,你敢扔掉试试!好好养着,我每天要看到它旺盛的生命力!” 她都能想像得出来裴亚爵写这张卡片时的傲娇样子,啧,真的好幼稚啊! 还生命力旺盛,怎么不上天?以为玫瑰是绿箩,剪一枝插进水里,它就会生根发芽?玫瑰是最娇贵最小气最不好养活的花了。 但她还是腾了个花瓶出来,把玫瑰插了进去,再去找了营养液滴入花瓶。她指着玫瑰说:“好好活着!” 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 * 黎曼晴试好了婚纱,立即给裴亚爵打电话,告诉他婚纱她简直太喜欢了,她觉得自己穿上婚纱的时候,仿佛是最尊贵的公主。 其实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试探性地问一下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拍婚纱照?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裴亚爵淡定地告诉黎曼晴:“婚纱照三天后拍,这两天先取景!” 黎曼晴心潮一动:“阿爵,我想陪你一起去取景!” “不用,让夏若惜一个人去取景就好了!”裴亚爵沉声说道。 黎曼晴对于这一点是真的很不满的。她的婚礼,是她的婚礼。为什么事事都要夏若惜来掺和?夏若惜又不是她爹又不是她妈。 又听裴亚爵说道:“我最近比较忙,多格小镇的工作要尽快推进,裴氏这边也有新项目要发展,抽不开身,你这边我还有事情让你做,所以选址的事情交给夏若惜。放心,她挑的景会传图片给我最终确认!” “嗯,好的。”黎曼晴听裴亚爵这么一解释,心里敞亮了很多。 她深吸一口气,柔声问道:“阿爵,你这边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做的呢?” 裴亚爵在电话里笑起来:“你还要试婚戒,试首饰。” 听到裴亚爵的笑声时,黎曼晴觉得自己整颗心脏都要被点燃了。 听到裴亚爵说试婚戒试首饰时,她觉得自己已经疯狂了。 她激动的热泪又一次止不住地夺眶而出,人世间最幸福的事情也莫过于此了。 她哽咽着应:“嗯嗯。” “首饰我完全拜托给念一珠宝了,之前一直没有通知你,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成品应该出来了,有好几款,你要是都喜欢就全部取回来,要是有不喜欢的,可以退货。大小不合适的让他们重新定制,时间还来得及!”裴亚爵说道。 听到是要给她惊喜,黎曼晴欣喜若狂,她激动得用力地攥紧裙边,强压住自己难以自抑的激动,故作淡定地说道:“阿爵,谢谢你,我爱你!” 挂断电话以后,裴亚爵眸色冷沉。 此时此刻她觉得有多幸福,婚礼的那天她才会有多痛苦! 三天,若惜当初被少南的人从冰水池里救上来以后,整整高烧了三天,肺部都已经感染了,要不是瑞典的医术还算发达,不知道将会有多严重的后果。也许,会留下一辈子的后遗症。 裴亚爵一想到这些事情,心头便窒息,那个时候自己还不如现在有实力,知道黎曼晴背后有意大利某组织撑腰,他保护夏若惜的方式只能是远离她,对她不闻不问,甚至在国内各大媒体头条声明自己与夏家千金再无瓜葛。 眸子里浮上坚毅的光芒,他抬手看一眼时间,十点。他拨打夏若惜的电话,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睡醒了?” “睡?啊?呃,睡醒了!”若惜也装傻。 裴亚爵:“……” 婚后她要是再敢这样忽悠他,对他说谎试试看! 他沉声道:“收拾一下下楼,我去接你!” “今天我能请假吗?”若惜想到梅苏夫人还住在家里,略显为难。 裴亚爵沉声道:“我的婚礼没有多少日子了,今天晚上你可以回家!” 这是他最大的宽容了。 若惜一听晚上可以回家,只好应下:“好的。” 白天让梅苏夫人在家里看看电视,让芬姐陪陪她也行的,反正现在十点了,梅苏夫人收拾一下行李,熟悉一下家里,再吃午餐,睡个午觉,差不多就快到吃晚餐的时间了。她尽量在晚餐以后赶回来陪梅苏夫人。 挂断电话以后,若惜迅速收拾好下楼,才到楼下,便看到裴亚爵的车子早已经在等着她。 她不好意思地拉开车门坐进去:“让你久等了。” “刚到!”裴亚爵说。 “那个,今天去哪里啊?” “试衣服!” “你试衣服么?” “我们俩!” “可是我为什么要试衣服啊?”若惜苦恼的神色。 唉唉唉,难道是帮黎曼晴试的? 果然,听裴亚爵说道:“曼晴没有时间,你先帮她试!” “可是我和她身材不一样啊!” “嗯,你比她身材好!”裴亚爵毫不吝啬地夸奖。 若惜:“……” 大哥啊,这不是身材好不好的问题啊,而是她试的衣服黎曼晴未必能穿啊。 裴亚爵仿佛是若惜肚子里的虫,他沉声道:“主要看款式,试过了给曼晴的尺寸让他们重新做就好!” 若惜:“……” 好吧,敢情她就是传说中那个身先士卒里的卒,哈哈,也行的。 车子一路开到华远别墅区。 裴亚爵带着夏若惜走进某栋别墅。 别墅里,几个身穿诺一工作服的人员早已经恭敬地等在那里。 她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套衣服。 衣服的款式多元化,有古典的大红喜服,有现代的经典婚纱,还有各种情侣套装。 若惜默默撇嘴,这个男人还挺浪漫! 第116章 我进来了? 若惜依裴亚爵的要求每套衣服都试穿。 裴亚爵每次都与她试穿同款的男装。 每次换好以后,他都揽着她的腰远远地站在镜子前凝视。随后询问她的意见:“觉得怎么样?” 若惜头疼:“你觉得好就好啊,是你结婚啊!” “好看!来,摆几个造型!”裴亚爵又提要求。 “大哥啊,你觉得好看就行了啊,为什么还要摆造型?” “不摆造型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完美?来,笑一下!”裴亚爵提议。 若惜勉强地牵了牵唇角。 裴亚爵嫌弃:“笑得比哭还难看。来,你现在想像一下,我们在拍婚纱照!” 若惜:“……” 大哥啊,你是不是有病啊?呜呜,这里有个病人,医生快来牵走! 裴亚爵完全不顾若惜内心的崩溃,他从若惜身后拥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声音在她耳边蛊惑:“笑!你想像嫁给自己最心爱的人,应是怎样幸福的笑容?” “我笑不出来!” “那就摆一个最酷的表情!” 若惜立即脸色一冷,摆出一个冷然酷拽的表情。 她惊奇地发现,从身后拥着她的裴亚爵原本和善的神色也变得冷凝下来,与她的表情竟如出一辙。不,是比她的表情还要冷上几分,简直酷得让人想要尖叫。 “刚才的样子很像爱人被夺了,不喜庆,摆个幸福的笑脸!”裴亚爵又提要求。 “裴亚爵,这衣服好看的,黎小姐穿起来一定更好看,你让她来陪你试好不好?” “她忙!” 若惜:“……” 上帝啊,救救她吧! “这里没有外人,配合我!”裴亚爵蛊惑又不容拒绝的语气。 若惜四下看了看,发现那些工作人员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她朝裴亚爵狠狠地扔了个白眼,磨牙道:“拜托你以后不要再提这种过份的要求了!” “只此一次!”裴亚爵说,“我结婚以后,我会放过你!” 才怪! “好吧!来吧!”若惜一副赴死的神情。 裴亚爵唇角一勾,远远地对着镜子,他让若惜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他双手放到她的腰间,俯头深情地看着她,要求道:“抬头深情地看我!” 若惜:“……” 抬头可以,深情没有! 她抬起头来,便撞入裴亚爵一汪深情的眸子里,她心头慌乱地狂跳。想要立即避开眼睛,裴亚爵沉声说:“看着我!” 若惜无奈地看向裴亚爵,裴亚爵的吻便落了下来。 若惜立即避开,裴亚爵的吻落在她的耳际。 若惜愤然:“试好了吗?试好就换别的,全部试完了好给黎小姐定做!” “换下一套!”裴亚爵说。 两个人各种拿着衣服钻入不同的房间试衣服。 女装穿起来总是会复杂一些,尤其里面有两套最复杂的,一套是大红色古典的喜服,一套是现代镶钻的婚纱。 通常婚纱都是需要有人帮忙才能穿得上去的。 若惜现在试的恰是婚纱,她好不容易穿了进去,将婚纱托了起来,后面的拉链却怎么都没有办法拉上去,正好卡在她内衣的后扣上,她往上拉拉不去,往下拉卡得一动不动。 她穿不上去,脱不下来,急死了。 门外,敲门声响起,裴亚爵的声音随之响起:“好了吗?” “嗯嗯,马上就好!”若惜更着急了。 她用力地往上一拉,嗤啦一声响。她心头顿时一个咯噔,这是?拉链直接卡住内衣了?草啊!为什么要这样? “好了吗?”裴亚爵的声音又再传来。 “没,等,等一下!”若惜急得舌头都快要捋不直了。 “我进来了?”裴亚爵征求若惜意见。 “别,我马上就好!”若惜急得双手拎着婚纱摆团团打转。 怎么办?怎么办? 她在房间里到处看,该死的,想找个钳子之类的工具是根本没有可能了。她得脱下来啊!可是她好不容易够到了拉链锁,上下都拉不动。 “我进来了?”裴亚爵等了一分钟,又在门外说道。 “你急什么啊?我还没有弄好!”若惜急得冲着门口大声道。 “我急!”裴亚爵在门外笑。 “马上就好了。”若惜咬牙。 她用力地把手够到后背,捏紧拉链锁,用力地往下一拉,毛毛汗都使出来了,拉链锁死死地与内衣缠在一起,纹丝不动。 若惜又急得在房间里打转转。 “还没好吗?”裴亚爵又问。 “是啊!穿不好了!”若惜没好气。 是不是脑子有坑?又不是她结婚,让她来试什么衣服?婚纱这么难穿,有哪个人是自己穿婚纱的? “那现在是没穿吗?”门口,裴亚爵的声音又再传来。 这一次,他是直接推开了门,就站在门口,眸光灼热地望着若惜。 若惜抬眼便看到裴亚爵眸光灼灼的样子。 裴亚爵唇角一勾:“不是穿得挺好的吗?” 若惜没好气:“后面没有弄好!” “我来!”裴亚爵大步走近。 若惜脸红如晚霞。 裴亚爵站到若惜身后,看到她背上的光景,唇角扬起。他的手轻轻抚过她后背,声音低沉而蛊惑:“可以让我帮忙的!” 若惜咬住牙,生气不说话。 裴亚爵的手又在若惜的背上抚了抚,他一手捏住拉链锁,一手捏住她内衣扣,用力一拉,咔嚓一声响,拉链能动了,他轻轻地扒开她内衣扣。 若惜大惊:“你住手!” 裴亚爵声音低沉而沙哑:“我看看有没有夹到肉。” “没有!”若惜立即说。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将她背后的拉链拉好,说道,“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大声离去。 若惜觉得方才窒息的空气瞬间便变得舒畅起来,她用力地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双手拎着裙摆走出去。 裴亚爵正站在大厅里望着她,一脸微笑。 若惜剜裴亚爵一眼,怨念地嘀咕:“谁结婚谁试,拉我当什么炮灰?” 裴亚爵唇角的笑意便更浓了,他向她伸出手。 若惜翻了个白眼,无奈地将手放进他的手心配合他。 “结婚时就要这套,很美!”裴亚爵说。 若惜:“……” 她默默在心里吐槽:不会让黎曼晴自己来选吗? 裴亚爵从身后拥着若惜,下巴搁在她的颈窝,他看着镜子,声音蛊惑:“真美!” 若惜:“……” 裴亚爵又再拉若惜旋了个身与她对视,他挑起她的下巴,深情凝望她。因为他挑起她的下巴,她也抬起头来看他。 若惜不知道,整个大厅安装了无数的高清摄像头,他们的所有动作与神情都被记录了下来。 配合着裴亚爵摆出无数个造型以后,若惜终于忍无可忍地要求换下一套衣服,裴亚爵要求换上中式的大红喜袍。 之后又是各种摆造型。 裴亚爵的理由是,他是一个极度追求完美的人,衣服一定要从前后左右各个侧面来看,每一个角度都不能有瑕疵。 若惜只好各种依他,反正都试穿了那么多套了,也不差这最后一套。 然而,并没有完,试完大红喜服以后,又有各种情侣套装。若惜简直要疯了,她大声抗议:“为什么要试穿这么多衣服?为什么还要试穿短袖的?你们下个月结婚的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难道你们要穿着短袖结婚?” 裴亚爵笑:“酒店里有暖气,换成短袖看着青春!” 若惜无言以对,心里默默地说:青春你妹! 每试一套衣服,若惜的脸色都更难看,裴亚爵却恰恰与她相反,他是每试一套衣服,脸色都更好看。 折腾到下午六点多钟,终于结束了一切,若惜软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裴亚爵走过来。 若惜翻白眼:“不要再提过份的要求,今天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去做饭了。” “我们出去吃。”裴亚爵温柔地笑说。 “不想动,订外卖!”若惜说。 他不是最不愿意吃外卖吗?她偏要点外卖!他用衣服折磨她,她就用外卖来折磨他。 “好!”裴亚爵难得的好脾气。 若惜怪异地看一眼裴亚爵,看了几眼以后得出一个结论,人逢喜事果然精神爽,要和心爱的女人结婚了,坏脾气都变好了,爱情果然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能改变一切!能让天上下红雨,也能让太阳从西边出来。 若惜订了外卖以后,裴亚爵亲手将衣服一套一套地叠好,整齐地摆放在茶几上。 看着裴亚爵修长的手指整理着衣服,若惜瞠目结舌。她一定眼花了,堂堂的裴大总裁竟然在温柔地整理着那些女装,啧,爱情真特么伟大! 她订了外卖,然后坐起来给芬姐打电话,问她们吃晚餐了没有,梅苏夫人吃得习不习惯? 芬姐说梅苏夫人特别爱吃饼干,若惜听了忍俊不禁。 另一边,黎曼晴被诺一的工作人员簇拥着,为她换上婚纱以后,有人为她拿手套,有人为她拿头纱,有人为她拎裙摆,服务极致到位。 黎曼晴享受着众星捧月女王一般的生活。 每一套婚纱她都爱不释手,每换上一套,她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的时候,都觉得美得让自己窒息,她觉得自己都要爱上自己了。 那种高贵浑然天成,从骨子里透出来。 她相信,这世上只有她才配得上裴亚爵。 所有的婚纱完全试过了以后,她给裴亚爵打电话,声音甜美而温柔:“阿爵,婚纱我试好了,我都好喜欢,谢谢你!” 裴亚爵的声音穿透电话:“明天夏若惜去选址,你好好休息两天,要准备拍婚纱照了!” “好!”黎曼晴心花怒放,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笑容仿佛绽开的最娇艳的鲜花。 第117章 脸呢?脸呢? 若惜与裴亚爵一起吃外卖。 若惜不时地看一眼裴亚爵,这个男人今天大概是真的高兴坏了,以往吃外卖都是越吃脸色越差,今天他吃外卖竟然脸色越来越好看。 若惜夹一块豆腐塞嘴里,细细地嚼了嚼,今天的外卖味道真的很一般啊。为了不让他心里痛快,她还特别使了点小坏,订的都是简单便宜还味道怪的菜呢。 什么麻婆豆腐,素炒空心菜,苦瓜炒蛋,肉片洋葱,百合西芹…… 反正就是尽量点便宜的,尽量点味道有点怪的。这个男人这么挑食,她就不相信他既能吃麻辣,还能不反感苦瓜和芹菜。总有一样是他难以忍受的吧?哼哼! 然而,让她震惊的是,裴亚爵竟然每道菜都没有排斥,吃得一脸柔和。 吃着饭,他说道:“明天你去选址!” “选什么址啊?”若惜问。 “选拍婚纱照的地址!”裴亚爵说。 若惜珠子一转:“去哪选啊?” “世界地图上先挑好,然后去取实景!” “我一个人去啊?”若惜问。 裴亚爵玩味地看紧若惜:“你想邀请我陪你一起去?” 若惜扔给他一个超级大白眼。大哥啊,是你老人家结婚好吗? 裴亚爵又说:“你邀请我我就勉为其难地陪你去!” 若惜又扔给他一个超级大白眼,她才不会邀请他呢。 她说道:“先说好,只是选址,婚纱照我可不拍!” “你倒是想得美!婚纱照这种事情我能随便和人拍?”裴亚爵玩味的眼神望着若惜。 卧槽!若惜被裴亚爵这样的眼神看得炸毛。什么叫做不能随便和人拍?她是随便的人?到底是谁死不要脸地让她帮着试衣服啊?卧槽卧槽卧槽了! 正气得内伤,裴亚爵又说道:“让少南陪你去取景!” “好!”若惜听到让少南陪她去,心头的气顺了一些。 裴亚爵又提要求:“带着专业的相机过去,算了,带专业的摄影师过去!” 若惜谈条件:“那不如他直接去拍了回来就得了呗?你不就是因为没有时间亲自去,所以让摄影师去拍,想看看背景美不美嘛?” “所以,我让你去挑背景!”裴亚爵理所当然的语气。 若惜刚才好不容易顺过来的气又憋回去了。忍,她忍!她欠他的,欠他一场婚礼,还欠他一条命,老虎差点把她吃了呢,他救了她。这么点小委屈算个屁。 翻了个白眼,她没好气道:“我挑的景到时候你们不满意可别赖我!” “我相信你的眼光!”裴亚爵满意地说道。 若惜便想起之前裴亚爵骂她与黎曼晴比起来眼光差远了的事,她呛声道:“不知道是谁说我眼光差?” 裴亚爵唇角勾笑,臭不要脸地说:“和我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你眼光越来越好了!” 若惜:“……” 操了你个ooxx,这个臭不要脸的东西,竟然这样变着花样地夸奖自己,还那么一本正经,脸呢?脸呢? 若惜伸筷子夹了块上面满是辣椒花椒的豆腐放裴亚爵碗里,说:“吃掉!” 裴亚爵看若惜小坏俏皮的样子,心头一柔,唇角微勾,他夹起豆腐放嘴里。 若惜瞪大眼睛看裴亚爵吃掉了豆腐。 她质疑道:“你不是不吃辣?” “看心情!”裴亚爵唇角轻扬。 若惜默默地动着嘴皮,无声地控诉裴亚爵。 裴亚爵突然眸光玩味地望着若惜,声音蛊惑而暧昧,“暗示我?” “什么?” “想让我吃你豆腐?”裴亚爵唇角的笑意更浓。 “我去,你瞎说什么?”若惜炸毛,满脸通红。 “你刚才分明给我吃的是豆腐!”裴亚爵慢悠悠地说着,眸光始终看紧若惜。 若惜想到自己刚才给他夹的的确是豆腐,脸莫名一红,她伸筷子用力地在他碗边敲了敲,冷声道:“吃饭!” “哈哈!”裴亚爵愉悦地笑。 若惜气鼓鼓:“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哈哈!”裴亚爵又笑。 吃完饭,若惜麻利地收拾好碗筷,她告别:“说好的,晚餐以后我就可以回去了。我今天家里有客人!”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那,再见!”若惜冲着裴亚爵摆手,就去拿自己的包。 裴亚爵在若惜身后交代:“时间急,晚上回去别忘了选址!选好以后直接订好机票,明天一早与少南出发!” “好!”若惜轻快地应。 应完以后,心头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 是什么感觉呢?她说不上来,就是有点酸酸的,有点涩涩的,有点失落,似乎还有点舍不得。其实最近这样的相处挺快乐的,有时候还觉得特别温暖。她想,她大概是太缺乏关爱了,家庭的关爱,男人的关爱! “打算先去哪个国家?”裴亚爵又问。 若惜想了一下,说:“丹麦!那是一个有梦有童话的地方,女人会喜欢!” 裴亚爵扬唇笑:“一路顺风!” “嗯。”听到‘一路顺风’四个字,若惜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更严重了。 若惜拿好自己的包走到门口玄关处换鞋,裴亚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他的声音低沉地响起:“等一下!” 若惜一侧头便看到裴亚爵正眸光灼灼地望着她。 裴亚爵突然拥住她,双手托住她后腰凹处,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出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若惜心头一暖,点头:“嗯。” “回来时给我电话!”裴亚爵又说,“不要每次都悄悄地走再悄悄地回来!” 若惜心头猛地一颤,莫名酸楚。 裴亚爵将若惜紧紧地拥在怀里:“四年前经历了你的逃婚以后,我就开始相信命运,我把一切都交给命运,我相信它会给我最好的安排!” 若惜听着心里更酸得厉害了。她低声道:“你现在幸福就好!” “会幸福的!”裴亚爵说。 “嗯,再见!”若惜酸涩地说了一句。 裴亚爵突然将若惜拥得更紧,他微俯头,在她额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温柔:“用心挑!挑最美的景!” “好!”若惜心里更酸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突然一把推开裴亚爵,大步往外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竟跑出了华远别墅区。没有下雨,可是她脸上早已经湿了一片。 为什么会这样?她喜欢上裴亚爵了?在他与她有婚约的时候,她拼命地挣脱,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命运的束缚,挣脱了命运的牢笼。可是为什么又要在他将与别人结婚的时候喜欢他? 命运仿佛与她开了个世纪玩笑! 伸手用力地抹了一把脸,再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她抬起头往前走。她对自己说:夏若惜,这是命运对你的考验。每个人的人生里都需要经受各种各样的考验。诱惑、折磨、苦难、快乐、悲与喜、离与合,命运从来都是一支复杂又伤人的歌! 当晚,若惜打开电脑,点开世界地图,她挑了丹麦、法国、瑞典、泰国。 丹麦的童话,坐着马车的宁静街道。 法国的薰衣草与酒庄,仿佛注入了生命。 瑞典的水,空中飞舞的鸟,仿佛一支动静结合的歌。 泰国的四面佛,去拜一拜吧,相信神灵,相信一切都会有最好的安排! 若惜选好址,给少南打电话,少南得知要陪她去选址,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啊啊啊,我们要去拍婚纱照啦。” 若惜压抑的心情也得到了疏解,她笑说:“不是,给你大哥大嫂挑拍婚纱的地方。” “哈哈,到时候我们去蹭拍啊!”少南语气里尽是兴奋。 “别贫,把你身份信息发给我,我订机票!”若惜唇角轻扬。 “好勒,别删,好好记得我的身份信息,以后给我惊喜!” “哈哈,好!”若惜被少南逗乐。 次日。 若惜与少南登上飞机。 机场外,一辆普通的小轿车里,裴亚爵透过车窗望着一架飞机起飞。 “老大,已经起飞了!”邓良说道。 “回去!”裴亚爵收回眼神。 甲鱼立即开车。 螃蟹一脸兴奋的神色:“老大,我第一次去公司上班,贼兴奋!” 邓良故作淡定:“低调,低调!” “哈哈!”甲鱼和螃蟹都笑了起来。 他们正是组建法国多格小镇的核心成员,将以裴氏员工的身份派驻到司、黎、顾三大家族里去。 车子开往裴氏集团方向,裴亚爵拨通黎曼晴的电话。 他声音低沉:“我让少南陪夏若惜去选址了!” 黎曼晴听到是少南陪着去,喜忧参半,喜的是裴亚爵没有一起去,这样她才能放心,忧的是,裴少南那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太容易被夏若惜那样的女人迷惑了。她将来才不要与夏若惜这样的人做妯娌。 心里再多不满,她嘴上却是声音温柔似水:“好的,真是辛苦夏小姐和少南了,回来请他们吃饭。” “嗯,我现在去公司,多格小镇的工作我会抓紧时间开展,下个月要腾出时间来度蜜月!”裴亚爵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黎曼晴抱着手机不停地亲吻,眼泪哗啦啦地滚下来,她实在太幸福了。 婚纱是最好的,拍婚纱照的地方将是最好的,下个月的婚礼将是最好的。她相信,蜜月也一定是最好的! 第118章 享受最后的单身生活 丹麦,斯卡恩。 若惜与少南穿着棉衣,两个人手里各抱着一个冰淇淋。 他们前面,摄影师正在取景。 摄影师不时地转过头来把拍的照片给若惜看,并询问她的意见:“夏小姐,你觉得拍得怎么样?” 若惜一个劲点头:“美!这里真的怎么拍都是美的!” “那我再多拍几张!”摄影师说道。 “对,去多拍几张,我和若惜去面包房!”少南说完,拉着若惜就疯狂地跑。 摄影师一转过头来便对着他们的背影拍了张照片,两个人跑起来的姿势在照片上定格,很是青春活力。 摄影师拍完了以后,直接导入手机,然后传给裴亚爵。 裴亚爵正在开会。 听到手机在上衣兜里震了震,他想夏若惜那个没良心的女人了,自然地将手机掏了出来。 点开一看,一张照片映入眼帘,还真是那个没良心的女人。 她与少南正蹦得老高。 看着照片,裴亚爵眉头一拧。看样子等少南回来,又该与少南下棋了,杀他个片甲不留! 蒋宇站在一旁看裴总裁突然不说话了,大家都在等着,他悄声提醒:“总裁,您说到多格小镇的总目标了。” 裴亚爵拧了拧眉,起身道:“今天的会议先到这里,大家回去准备!” 说完,拿着手机大步离开会议室。 蒋宇风中凌乱,总裁从来没有这样的,会议没有结果就离场。 今天是总裁是来与大家讨论多格小镇的总目标,确定总目标以后,再由各自做出年度计划以及各自的总计划,再经过几次会议的讨论,最终敲定,签订真正的战略目标。 可是总裁连目标都没说就让人家回去准备…… 司盛凯眸子里闪过睿智的光芒,淡定地起身离开。 顾朗眸光复杂地望着裴亚爵离去的背影,收到短信了?谁的短信会让他连如此重要的会议都中断呢? 黎老与黎安明互看了一眼,见顾家司家人都走了,他们虽云里雾里,也只好先起身离开,稍后让曼晴问问裴亚爵就好了,有这层关系在,什么都不怕的。就是有些可惜被司盛凯嘴快地抢了铁路建设。 大家各怀着心思离开会议室。 蒋宇看大家都走了,微松一口气。 邓良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意:“蒋助,接下来我们的吃喝拉撒睡就麻烦你了。” “麻烦了!”甲鱼与螃蟹客气地笑。 “我立即给你们安排好住处!”蒋宇伸出拳头与邓良的拳头对在一起。显然,二人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裴氏总裁室。 裴亚爵坐在大班椅里,面前的电脑打开来,他望着视频,唇角扬起。 视频全部是华远别墅里的摄像头记录下来的。 若惜与他穿着同款衣服,与他拥在一起,时而娇羞看他,时而抬眼瞪他。 两个人的距离,时而远,时而近。 他的手有时搭在她的腰间,有时搭在她的肩头。 还有他吻她的时候她避开,正好吻在她脸上的样子。 每一段视频都是那样美好自然! 到时候让甲鱼利用电脑技能来截出最好的他们,之后再与若惜所挑的背影完美的结合起来,就是他与若惜的婚纱照! 或许以后婚后的日子,若惜会觉得有所遗憾,可遗憾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美? 要是她喜欢,他可以陪她补拍! 天南海北,他陪她去! * 若惜与少南在国外游山玩水,各种选址,短短两天时间就跑了三个国家,累却快乐着。 第三天,他们去了泰国,去河边舀沙子,去摇经筒,去拜四面佛。 黎曼晴接到裴亚爵的电话,可以拍婚纱照了。 他会安排人包专机送她去丹麦、法国、瑞典、泰国,她的婚纱也会随飞机一起空运过去,同时,诺一的工作人员也会陪着一起去为她服务。 黎曼晴高兴得飞起,阿爵对她真的越来越好了,她这短短半个月时间的幸福,比她二十五年的人生里加起来的幸福都多。 被阿爵宠着捧着的这种幸福,是工作中获得荣誉完全不能比的。 她立即温柔地问道:“阿爵,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裴亚爵无奈的语气:“抱歉,我去不了,多格小镇正在做战略计划,我们必须尽快与对方敲定。这个项目价值三百亿美元,要是黄了实在太可惜了。这毕竟是一个让我们从帝都走出国门的好机会!” 黎曼晴突然难过起来,但她想到阿爵对她的种种好,又笑着说道:“那你什么时候忙完?我等你!” 裴亚爵沉声说:“短时间忙不完,但婚礼太赶,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你先去拍,我后拍!” 黎曼晴震惊的语气:“可是那样怎么能拍出婚纱照来?” 裴亚爵淡定地说道:“我找人陪你拍,你把他当成我,拍完了我找人把我p上去!” “可是那不是我们拍的。”黎曼晴接受不了这样的方式。 裴亚爵语气一如既往的淡定:“先这样吧,结婚以后补拍!” 黎曼晴无奈地应下:“好吧。” 她是失落的,却也是期待的。 现在因为工作只能合成,但是婚后他们可以补拍,还可以度蜜月。阿爵现在所有的忙碌都是为了把他们的蜜月时间腾出来。 挂断电话以后,黎曼晴随专机赶赴丹麦。 与之同行的除了诺一的工作人员以外,还有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男人的身材与裴亚爵的极像,黎曼晴稍微满意。她觉得阿爵虽然忙于工作不能陪她拍婚纱照,但已经很有心了,身材找了与他一样的,这样后期做图片合成的时候就会完美一些。 想着,黎曼晴的心情又再好了起来。 她循着夏若惜与少南的足迹赴丹麦、法国、瑞典、泰国拍婚纱照。 她起初是排斥与陌生的男人拍照的,后来见男人还算绅士,从来没有逾矩的行为。她想着到时候照片合成的时候只是把阿爵的脸移上来,她便热情了些,每每对陌生的男人笑得如绚烂夏花。 拍了几天婚纱照,她也渐渐知道这个男人叫平坤,与裴亚爵是朋友。 因为是阿爵的朋友,黎曼晴也就对平坤态度好了起来,两个人拍照的时候也自然了很多,黎曼晴常常用深情的眸光望着平坤。她知道,后期合成的时候,都会变成她与阿爵。 在法国普罗旺斯的薰衣草园,黎曼晴任由平坤托着她的腰。 诺一的工作人员配合着摄影助理将裙摆拉得老长,十米的裙摆拽地,仿佛幸福也变得悠长! 黎曼晴仰起下巴,崇拜又爱慕地凝望着平坤,平坤微俯头,眸光温柔地望着黎曼晴。 摄影师满意地咔嚓咔嚓地拍照。 之后,摄影师提出要求:“二位还是显得太疏远了些。婚纱照应该再亲密一些,比如微笑,亲吻!” 平坤绅士一笑,黎曼晴咬了咬牙,踮起脚尖微闭上眼嘟起嘴,交代摄影师:“您找个好一些的角度,拍我们正在亲吻。” 这已经是她能够容忍的最大限度了。 “ok!”摄影师比了个ok的手势,开始拍照。 拍出来的效果令黎曼晴满意,仿佛二人是最亲密的情侣,正忘情地拥吻。唯一遗憾的是,目前平坤的照片还没有换成阿爵。 她想,合成以后,一定让人惊喜! * 若惜与少南从泰国回来的时候,裴亚爵亲自接机。 机场门口,裴亚爵望着若惜,唇角勾起:“回来了?” “嗯。”若惜应声。 想起他说的话,不要再悄悄地离开悄悄地回来。 如今,她不必再逃婚,光明正大了!他们的未来却再不会相交集!这就是命运! 在国外取景的这几天,她心情豁然开朗了起来,命运会安排一切!裴亚爵将他的爱情交给命运,她也将她的未来交给命运! 朝拜四面佛的时候,她问佛,什么是爱情?什么又是人生? 佛但笑不语。她便明白了,守住道德底限,后面的一切随缘、随喜、随心! “累不累?”裴亚爵问。 若惜笑着摇头:“不累,外面好玩!” “嗯。”裴亚爵应声。 少南哇哇叫:“大哥,我这么大个活人在这里你看不见?对了,你什么时候去拍婚纱照,我要和若惜去蹭拍,我们挑的那些地方简直太美太梦幻了!” “晚上回家!”裴亚爵沉声说。 “什么?回家做什么?”少南惊讶。 “下棋!”裴亚爵扔下两个字,大步往车子走去。 “啊啊啊,大哥你终于肯主动跟我下棋了!哈哈!我简直太受宠若惊了,哈哈哈!是不是最近我和二哥下棋有进步,所以你想考考我?”少南一脸激动的神情。 裴亚爵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份了?就少南那样的脑子,他杀他个片甲不留又有什么成就感? 想着,他侧过头来,对若惜说:“晚上去裴宅吃饭!” 若惜连连摆手:“不了,我家里还有客人呢。” 出去呆了几天,梅苏夫人都要打爆她的电话了,天天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哪里也去不了无聊死了,她想吃的华夏美食一定已经长毛了! “嗯。”裴亚爵深深地望了若惜一眼,没有再坚持。 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就要结婚了,让她再享受最后的单身生活! 第119章 欲擒故纵 婚礼前一个星期。 若惜问裴亚爵:“你们请柬弄好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填啊?不对,帮忙打印!我字丑!” 裴亚爵拒绝:“不发请柬!” “呃……”若惜诧异,“为什么啊?” 婚礼不发请柬,这个太奇怪了啊! “我请奶奶电话通知,这样显得正式!”裴亚爵说。 若惜:“……” 她真的无言以对,想法不同是人与人之间最大的不同。 大部分人应该都会觉得请柬更正式的吧?可是裴亚爵就觉得奶奶亲自打电话更正式,你也不能说他错了。 毕竟没有两个人长得一样,更不会有两个人性格一样。 所以,不管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多深,摩擦都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所以,我们才常常需要更多的审视自己,更多的把理解、尊重、包容这样的字眼挂在嘴上,放在心上。 “不理解?”裴亚爵问。 若惜笑着摇头,说:“理解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方式。喜欢就好啊!” “嗯。”裴亚爵觉得若惜此刻的样子太乖巧,他伸手揉一下她的头,说,“今天以后,所有的一切都弄好了。谢谢你为我筹备的婚礼,我很满意。我们,再见!” 若惜心头狠狠一疼,再见了?现在就说再见了?为什么这么早?不是他结婚的时候才说再见的吗? 她咬了咬牙,说话完全不再经过大脑:“我还没有教黎小姐中式婚礼礼仪和注意事项的。” “不用了!她自己看视频!”裴亚爵说。 若惜再咬了咬牙,说:“黎小姐穿中式喜服的时候,需要我帮忙吗?那个布扣有点复杂。” 她很想看看他结婚那天的样子,一定很帅! 她想亲眼看到他幸福!虽然他的幸福从此以后与她再也没有关系了。 “不用!我安排好了工作人员,很专业!”裴亚爵说。 若惜再咬牙,急道:“我和少南可以做伴郎伴娘吗?” 裴亚爵曲起手指笑着弹一下若惜的额头:“哪个大哥结婚让弟弟做伴郎的?” 若惜立即道歉:“抱歉,我没想这么多。” “那你想了什么?”裴亚爵问。 “没什么?”若惜眸光闪烁游离,藏起自己的心思。 “嗯,你可以走了!再见!”裴亚爵笑着说。 “你结婚的时候会邀请我吗?”若惜问。 裴亚爵看紧若惜,收起笑容,语气肯定:“不会!” 若惜的心狠狠一抽,她以为他们至少是朋友了,她又为他准备了这么久的婚礼,他结婚一定会邀请她前去祝福的,原来并不会! 她应该清楚的,他那么爱他的未婚妻,又怎么会再与过去纠缠不清? 笑了一下,她说道:“那,再见,祝你幸福!” 说完,她飞快地离开别墅。 才跑到门口,她便控制不住泪流满面。 第二次这样了。 她以为自己朝拜了四面佛就会变得洒脱。事实是,她根本战胜不了自己的心。 仿佛越压抑,那颗心越难以自控,越容易想起裴亚爵的样子来。 她想起四年前裴亚爵温柔地问她:“别担心,别害怕,订婚以后我会对你好。你二十岁生日我们就结婚!” 那时候,她想年少时的朗哥哥,更想摆脱自己身为夏家联姻棋子的命运。 一个多月前,裴亚爵将她压在身下,怒气冲冲对她说:“给我,我们两清!” 去动物园,他说,羊驼还有个名字叫大羊驼。 猿、猴、人,是同宗! 他为了救她拼命与老虎搏斗。 他受伤手不能动,吃不了饭让她喂他…… 他让她陪他一起拜天地,一起挑衣服…… 怎么突然有了那么多的回忆? 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回忆,越回忆越觉得心里钝痛得厉害!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若惜立即从包里拿出电话,鼻音沉重地应了一声:“喂!” “若惜,是我!”顾朗的声音温儒地传来。 “嗯,顾朗,有事吗?”若惜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 她一直叫他顾朗,她对他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感觉,尤其是发现了自己舍不得裴亚爵以后。 心那么乱,自己先理理。 “若惜,你在哪里?有时间吗?我有事跟你说,我们一起喝杯咖啡好吗?”顾朗请求的语气。 若惜想到十五年前,丰神俊朗的少年,英勇地用竹竿把那些蛇甩出去,然后抱起她就跑…… 她怎么能拒绝他喝咖啡的小小请求呢?之前拒绝是因为她要为裴亚爵筹划婚礼,现在不用了,她自由了,真正自由了,裴亚爵与她说再见了,从此以后他们再无瓜葛了。 可是,她不想用此刻这样的状态见他。 她握紧电话,说道:“明天好不好?今天我有点事!” 她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大哭一场,放空自己,与自己的心告别! “若惜,你怎么了?”似乎听出若惜语气里的不正常,顾朗关切地问道。 若惜摇头:“我没事!那先这样,我有点事情要忙一下!” 她望着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台,一辆公交车停下,无数人挤上公交车,然后开走。 “若惜,我想请求你一件事情。”顾朗略显为难的语气说道。 “嗯,你说,我能做的一定做到!”若惜说道。 要是能够为他做点什么的话,她十分愿意。因为不知道未来她还有没有可能爱上他? 人最无法掌控的是什么呢?是心啊!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是大是小?她不知道她会不会今天喜欢了裴亚爵明天转而喜欢上别人? 不知道,她统统都不知道! 正要挂上电话,顾朗的声音传来:“若惜,那条手链,我想要回来!我想保管它,我想像以前一样,每天晚上入睡前看看它。” 若惜突然想起裴亚爵出院以后在别墅里庆祝的那一幕。 裴亚爵让她把手链交给他保管,她说手链对她来说很重要。 裴亚爵很生气,撕扯她的衣服…… 原来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那么多让人春心萌动的故事。 顾朗又说道:“若惜,可以吗?” 咬了咬牙,若惜说:“好!” 那条手链,十五年前她送给他了,就是他的所有物,他现在要回去,只是要回自己的东西而已,她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她又说道:“我明天给你。” “好的,明天一整天我都有时间,若惜,我等你电话!”顾朗的声音越发温儒。 “好,再见!”若惜匆匆挂断电话。 她往对面公交站台走去,之后在包里翻到了零钱,坐进车子里。 翻零钱的时候,她又想起裴亚爵,他让她在电视机柜里拿钱,他说,要是去菜场买菜,卖菜的大叔大妈可不会准备pos机。 若惜挑了靠窗的位置,她湿着眼眶,勾着唇角,看着窗外。 车子动了,窗外的景缓缓移动,之后速度便越来越快。 四年前,帝都就很繁华,可是与现在依然没法比。 很多建筑已经不在了,又有了很多新的建筑。 实际上,改变的,又何止是建筑,还有心境! 你要幸福啊!裴亚爵。 车子一站一站地停靠,上来的人很多,下去的人也很多,渐渐的,人越来越少,车子便接近了终点。 终于,公交车停了下来,车里只剩下若惜与司机大叔。 司机大叔问:“姑娘,你是不是坐错站啦?现在到终点站了!” 若惜摇了一下头:“我就是要到终点,我现在就下车!” 终点,结束了! 若惜下了公交车,四处看了看,看到一处公园,她往里面走。也许生活的节奏真的太快,公园里除了一些大爷大妈以外,几乎没有年轻人。 他们跳着广场舞,或者打太极。 若惜找了一张无人的条椅,坐上去,双手捂着脸,呜呜地哭。 远远的,裴亚爵望着若惜的样子,唇角扬起。终于有眼泪是为他而流了?心疼,却又觉得整个胸膛都被一种叫幸福的情愫填满。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要她!夏若惜! 很小很小的样子,缺牙,丑,却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纯真而美好! 长大的样子,亭亭玉立,坚韧,逢善不欺,逢恶不怕,美得让人惊艳! 突然,他看到若惜拎起自己的包,疯了似的往前跑,一路跑出了公园,打了个车直奔公寓。 裴亚爵拧着眉头赶紧去开自己的车,车一开出来就不见了若惜的踪影,他吓了一跳,立即给邓良安排的人打电话,询问夏若惜的情况。得到的回答无比淡定:“夏小姐乘坐的出租车正开往君逸华府公寓!一切正常!” 裴亚爵拧紧的眉头舒展开来,回公寓跑什么跑?吓得他魂都没了。 七天,还有七天,他们就是夫妻了,这一次,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来破坏!这个女人也别想逃掉! …… 若惜一下出租车便疯了似的往公寓跑。 她跑进去,迅速踢掉鞋子,趿了双拖鞋便往楼上跑。 梅苏夫人吓了一跳:“xi,发生什么事啦?” 若惜充耳不闻,飞快地跑进自己的房间里。她望着桌上的玫瑰出神,它,焉了。 她每天都精心打理,它还是焉了。 原来一切都有时效性的。裴亚爵也不可能一直等她! 如果她三年前在他与黎曼晴订婚之前回来,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 第120章 把手链还给顾朗 次日。 若惜约了顾朗,把手链给他,顺便一起吃午餐。 心理学上说,如果你不想与一位对你有意思的男士谈恋爱,那么,哪怕是非参与不可的单独约会,你也尽量不要选择下午,更不要选择在有夕阳的下午。 人类在下午会觉得特别疲累,想要休息,想要依靠,心理会格外脆弱,也就格外容易被感动这一类的情绪左右感情。 他说得很美好,你会心动!却并非真正的心动! 夕阳太美好,你也会心动!却并不是你的感情! 所以,在整理好自己的心之前,若惜选择了中午。在人精力最旺盛的时候一起吃饭。 她把手链还给顾朗。 顾朗接过手链,一脸儒雅的微笑:“我会保管好的。若惜,裴总裁的婚礼忙得差不多了吗?” “嗯,忙得差不多了!”若惜眸光忽地一闪。 原本想说已经忙完了,可是,她想出去旅游一段时间,别的事情以后再说。 “嗯,这段时间有没有累坏?”顾朗看到若惜额前滑下了一缕发丝,他伸手准备替她撩一下。 若惜立即避开,自己伸手将发丝撩至耳后。 顾朗笑了一下,说道:“以后你要慢慢地适应有男朋友的生活!” 若惜眸光又是一闪:“感情的事情,我想顺其自然!” “好!”顾朗笑着应声。 他眸光灼热地望着若惜,若惜立即避开。 顾朗理解地扬唇微笑。 服务员拿着菜单上来,顾朗绅士地将菜单轻轻地推到若惜面前,笑说:“来,点你喜欢的菜。” “你点吧,我不挑食!”若惜说。 她越发觉得自己不自在了。 顾朗又再笑了一下:“那我就点了。要一个雪媚芙蓉蛋、三鲜日本豆腐、香菇炖鸡,鸡端上来以前剔骨,金瓜莲子,再要红烧肉和糖醋排骨!” 若惜听到吃鸡要剔骨的时候,心里就难受了,她吃鸡最怕的就是剔骨了。 实际上,她与裴亚爵的口味更接近一些,虽然她与裴亚爵相处的时候两个人常常互相看不顺眼的样子,常常呛声。但是,她也更爱吃有劲道一点的食物。 吃鸡剔骨,会让她怀疑牙齿的功效! 她毕竟不是十五年前那个缺牙的小女孩了啊! 也许,她只是更明白自己对裴亚爵的感情以后,才会一时没有办法接受顾朗吧。顾朗其实挺好的,长得帅气,温文尔雅,举止有度,是个很优秀的男人,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的救命恩人! 如此想以后,若惜尽量让自己不要排斥这样的相处。 吃饭的时候,顾朗不给若惜夹菜,只是用勺子为她舀汤,也为她舀芙蓉蛋,十分绅士。 每次顾朗将勺子递过来的时候,若惜都不自然的,极力让自己去接受顾朗这并不过份的行为。 顾朗一边吃饭,一边笑着问:“裴总裁再有几天就大婚了,我们要给他准备礼物吗?你觉得是以我们的名义合送一份还是我们各自送一份?我听你的!” 若惜心头咯噔漏跳了节拍,礼物,是啊,他要结婚了,而她还没有给他准备礼物。可是,他昨天已经说了再见,其实是再也不见。她要是再去送礼物,会不会显得特别矫情特别自作多情?会不会显得自己很贱?会不会让他误会其实她舍不得? 还是不要多事了吧? 可是又不好与顾朗说。 想了想,若惜笑了一下,说:“我已经给他送过礼物了!” “好的,那我这边再给他送一份礼物!”顾朗笑着又舀了一勺芙蓉蛋放进若惜的碗里。 若惜发现自己越来越不爱吃芙蓉蛋了,黏黏糊糊的看着难受。 二十二岁了,怎么可能再找到七岁时那种喝一口芙蓉蛋,将它吸到没有牙的洞洞里的那种调皮的童真与乐趣? 人长大了啊,心境全变了。再看面前的顾朗,突然觉得再也找不到在网上初见手链时的那种激动了。 不是他不好,而是她一不小心让另一个男人住进了心里! 除非她先把他赶出去! “怎么不吃啊?”顾朗笑着说,“你小的时候最爱的菜!” 若惜抿了抿唇,拿自己碗里的小勺子将芙蓉蛋舀进嘴里。 勉强送进嘴里的食物就是没有自己主动挑的好吃。 它不如萝卜干腊肉,不如意面,甚至不如与裴亚爵一起吃过的外卖。 顾朗仿佛看出若惜今天不太爱芙蓉蛋,也许是不太习惯他给她布菜,笑了一下,他说道:“一会儿有时间陪我去给裴总裁挑礼物吗?我相信你的眼光一定很好!” 若惜抱歉地摇头:“我一会儿还有点别的事情,裴亚爵的婚礼还有一些收尾的工作要做,我要去确认一下,不要出差错才好。” 她说谎了,她真的还没有想好要怎么与顾朗相处? “好的。”顾朗绅士一笑。 若惜心头如释重负。 吃完饭以后,她甚至拒绝了顾朗送她,直接打了个车去华远别墅区。 她当然不会真的去裴亚爵的别墅,只是不想顾朗送她。 仿佛没有地方去了,她在喷水池边坐了下来,等贝贝放学。 一直等了三个多小时,幼儿园才陆续有家长过来接孩子放学,若惜立即过去守在门口,看到一个一个小朋友排着队出来,她立即瞪大眼睛找贝贝。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夏小姐,好久不见!” 是司盛凯的声音。 “是啊!好久不见!”若惜冲着司盛凯一笑。 司盛凯再颔首,笑问:“来接贝贝?” “嗯。”若惜点头。 司盛凯想着裴亚爵婚期近了,还没有收到请柬,心生疑窦,但有些话又不好在这里问,他试着邀请道:“明天小念在家里设小聚会,你能带着贝贝过来吗?不能也没有关系,只是希望孩子可以常常聚一聚,我没有别的意思!” “好!”若惜没有拒绝。 她也希望贝贝可以多与别的孩子聚聚,而且,说起来,司盛凯除了死了老婆要再娶这件事情以外,别的事情真的很男人很仗义。 也许,他只是想找个妻子来给孩子一个圆满的家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真的不能用自己简单的想法和并不成熟的观点去定义一个人。 有些人的胸怀,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明天下午我给你电话,让贝贝妈妈也一起过来!”司盛凯说道。 “我能多带一个人吗?”若惜想到梅苏夫人。梅苏夫人现在可是一个超级喜欢热闹的人。 “当然可以,小念会很高兴的。” “谢谢!”若惜客气地道谢。 “不用谢,小念出来了!”司盛凯过去矮下身体,小念一下子跳到他身上,搂紧他的脖子。 若惜看着这一幕,觉得特别暖心。 司盛凯抱着小念,笑看着若惜:“开车过来了吗?” “开了!”若惜又说谎了。 呜呜,原谅她啊,她只是不想麻烦人。 “好,那我就不送你了,自己开车小心!再见!小念,与夏阿姨说再见!”司盛凯说完等小念与若惜道了别以后是抱着小念离开。 若惜望着父女二人的背影,抿了抿唇。 …… 司家的晚宴十分温馨。原来是小念三周岁生日宴。 请的人并不多,听司盛凯介绍,全部都是司家的人。 司盛凯的父母、爷爷、司盛凯的弟弟,然后司家的管家、几个佣人再就是小念的姐姐司唯心,小念的弟弟司唯安。 司唯安被司盛凯弟弟司盛瑞当宝贝一样的抱在怀里,一个劲地哄:“安啦安啦安啦,今天开心了啊!” 若惜一听司盛瑞的语气,就觉得他和少南特别像。 而且,与传闻一点也不符。 传闻司家二少司盛瑞就是个花花公子,管不住自己下半身,还从不戴套,致无数女人流产以后,概不负责。一律拿钱了事,并扬言,司家出得起钱。 现在看来,也未必吧?总觉得他骨子里透着一股像少南一样的童真与善良。而且,喜欢孩子的人不应该会到处留下孩子并让女人拿掉孩子才对。 司爷爷一脸和蔼的笑容,笑着说:“都入席吧,大家都不要吃太饱啦,一会儿陪着小念吃蛋糕呢。” “好!”大人都应着。 小孩子一个个拍着手耶耶耶地欢呼。 若惜一看竟然全是司家的人,突然觉得不好意思。 唯一觉得庆幸的是,她准备了礼物。虽然并不是生日礼物,但是总不至于空手而来。 四年前她离开帝都的时候,司盛凯第二个女儿小念都还没有出生,后来在瑞典遇到少南才听少南说起司盛凯又生了一个女儿。这次回来,得知司盛凯妻子过世了,又为他生了一个儿子。 所以,她特意准备了三份小礼物。 给司盛凯两个女儿准备的分别是一套迪斯尼的铅笔和一套字帖,给司盛凯儿子准备的是金锁。虽然礼物的价值不是特别昂贵,但心意是到了。 若惜把礼物拿出来送给三个孩子。 司盛凯的两个女儿十分有礼貌地说谢谢。 若惜感叹司家的家教真的很好,这么小的孩子已经谦卑有礼。夏家与司家比起来,或许经济条件差不上多少,但是这一点上,真的不能与司家比。 第121章 裴亚爵对你说过特别的话吗? 若惜把金锁送给司唯安的时候,是打算放在司唯安的包被旁边,因为她不确定司家人能不能看上她的礼物,她送到的是心意,礼物最终怎么处理还是看司家自己。 司盛瑞一看若惜要把金锁放到包被旁边,立即说:“来来来,帮唯安戴一下嘛,别欺负他小不会说话啊,人家也想要礼物呢。” 若惜被司盛瑞逗笑,同时又觉得暖心。 她记得柏辰前些年从意大利回来过一次,给大家都带了礼物,当时黎敏儿很嫌弃地直接把礼物扔了,说这样的垃圾怎么送得出手?弄得柏辰十分尴尬。 笑了笑,若惜把金锁小心翼翼地戴到唯安的脖子上,小孩的皮肤特别娇嫩,她怕弄伤。 “谢谢你的礼物,他们很喜欢!”司盛凯感激地说道。 “只是一点小心意,他们喜欢就好!”若惜微微一笑。 司爷爷慈祥道:“来来来,都吃饭!一会儿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大家便都围坐下来。 司盛瑞竟然全程抱着唯安单手吃饭,司盛凯给他夹菜。 司盛瑞偶尔指挥:“虾给我剥一个,南瓜,我要南瓜,糯米团子给我一个!” 司盛凯以及坐司盛瑞旁边的司母都笑着给司盛瑞夹菜。 司爷爷还打趣司盛瑞:“喜欢孩子就赶紧结婚,愁生不愁长,结婚以后要不了多久就有孩子了!” “爷爷这话觉悟不够高啊!大哥的孩子难道不是我的孩子?”司盛瑞嗔怪地说着。 “哈哈!说得好!”司父哈哈大笑。 司爷爷也笑起来,一脸满足的神色。 是啊,任哪位老人家看到自己的儿孙能够和睦都会觉得幸福安心的。 司爷爷突然看向若惜,笑着感慨:“夏家丫头都长这么大啦?” “是的,爷爷!”若惜恭敬地应声。 “长得好!像你妈,是个美人胚子!”司爷爷毫不吝啬地赞道。 “爷爷过奖了。”若惜客气着。 她听到妈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低下头吃菜,假装不在意。 “丫头啊!”司爷爷突然喊道。 若惜便抬起头来应了一声。 司爷爷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语气说:“我两个孙子你看一看,能不能相中一个?随你挑!” 若惜闻言差点把饭喷出来。 “噗!”司盛瑞直接把饭喷出来了。 “没个正形!”司爷爷慈爱地斥声,脸上却没有丝毫责怪的神色,又对若惜道,“被我们惯坏了!” “没有,这样挺好的。”若惜由衷地说道。 司爷爷一听若惜说好,眸光骤然一亮:“那你不如嫁给盛瑞?嫁到我司家来,我把你当亲孙女一样疼爱,比疼爱盛瑞还要疼爱……” “爷爷,您哪里疼我了?”司盛瑞控诉。 “别打岔!”司爷爷喝斥司盛瑞。 又对若惜说:“我像疼爱唯安一样疼爱你!” “哈哈!唯安啊,你太爷爷不疼你了,我们快长大,长大以后不给太爷爷洗脚!”司盛瑞逗着唯安。 唯安有两个多月大了,已经能逗笑。 司盛瑞还挺会逗孩子,每次逗的时候他都把脸凑过去,让唯安看得更清楚一些。 唯安咧着嘴咯咯笑。 一家人便更开心了。 司盛凯笑着对若惜说:“别介意,我们家人都随性惯了。在外面不这样!” 司爷爷又问道:“丫头,看中了没有?是喜欢老大呢还是喜欢老二?要是不了解,爷爷给你介绍。老大呢,都是要稳重一些的。老二呢就顽劣一点。不过他们都是好孩子。你看你喜欢谁,喜欢谁就嫁谁,你也不要介意老大有三个孩子,他们不会是你们的负担,也不影响你以后生孩子,你愿意生几个生几个……” “爷爷!”司盛凯听爷爷越说越过份,忍不住出声。 司盛瑞贼兮兮地笑:“哈哈,大哥肯定是喜欢夏小姐的啦,都去夏家送了聘礼了嘛。” “是嘛?”司爷爷眸光骤然亮起。 若惜惊讶,原来司盛凯去夏家送聘礼的事情司家竟然不知道? 司母笑着说道:“爸,您别吓着夏小姐,我们不是说好了嘛,年轻人的事情我们不掺和,任由他们自由发展。人生不长,还是过得舒心,一家人奇乐融融最重要,别的都是浮云,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 “是啊!一家人在一起简单快乐最重要!”司爷爷赞同地说道。 司父听了司母的话大概也是高兴的,往她碗里夹了一个糯米团子。 随后二人相视一笑。 若惜眸子里闪过羡慕的光芒,司盛凯父母之间的这种感情,真的是她所羡慕的,几十年如一日,相濡以沫。 突然好喜欢司家! 难怪她会觉得司盛凯是个好爸爸,言传身教,在这样温馨家庭里长大的人,会差到哪里去呢? 吃完饭以后,佣人很快将桌子收拾干净,几个孩子便开始期待蛋糕了。 司母笑着对孩子们说:“宝贝们,今天我们要看谁是幸运儿哦,蛋糕里面会有奖品,就看能不能吃到啦?” 几个孩子一听蛋糕里有奖品,一个个激动不已。 “啊啊啊,奶奶,里面是什么啊?”司唯心激动地拽着司母的衣服问。 “要先保密哦。有好几份小奖品,都不一样的,就看谁的运气好能吃到啊?”司母一脸神秘。 六十岁的人,像个小女孩一般。 若惜不由地勾唇一笑。 她想起自己读过的一本心理学案例,里面有两个女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家境也差不多,两个人是很好的朋友。 他们从小学初中到大学,生活轨迹都极其相似。 之后两个人进入同一家公司工作,做着同样的工作,半年以后,两个人同样业务优秀,升职为储干。 两个人的生活习惯和品味十分相似,常常一起喝咖啡,一起吃午餐,生活小资有情调。 之后,巧合的是,她们几乎同时找到了男朋友,开始恋爱。 她们约定在同一天同一家酒店结婚,嫁给两个不同的男人。结婚以后,她们各自为了家庭与孩子忙碌,鲜少联络,更不曾见面。 二十年后,两个人再聚首,一个年轻貌美如少女,一个俨然成为了黄脸婆。 两个女人一起去逛街,似少女的女人看到想买的东西毫不犹豫。 熬成黄脸婆的女人看到喜欢的东西只能说自己不喜欢。 逛得累了,似少女的女人抬头见到咖啡馆,约熬成黄脸婆的女人一起喝咖啡,熬成黄脸婆的女人拒绝了。她看到她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超市门外,她让似少女的女人在外面等一下,自己去超市里买了两瓶矿泉水。 之后两个人坐下一起喝矿泉水,二人各自说起自己这二十年来的经历。 一个被老公宠成了小仙女。 一个被家庭的重担压成了黄脸婆。 其实说起来,她们的老公经济条件差距并不是很大。 只是一个男人下班回去以后会做家务,疼老婆,舍不得老婆累着,愿意承担更多,并且感激老婆对他对家的付出。 另一个男人下班回家去不做家务,觉得老婆做家务天经地义,他只会大爷地躺在沙发里等着饭来张口…… 如果一个男人不能疼爱自己的妻子,那么这个妻子需要承担多少呢? 她需要一日三餐地做饭,收拾碗筷,洗衣服,打扫卫生,出门买菜。 早上送孩子,中午接孩子,下午送孩子,下午接孩子。 她甚至还要辅导孩子作业。 要是家里有父母,还需要照顾父母。 最最重要的一点,她所有的时间牺牲在家里以后,她可能需要放弃工作。那么,她将面临一个严峻的考验——伸手向丈夫要钱! 这是多么现实的问题!当一个家庭里丈夫不是主动把钱交给妻子保管,而是需要妻子向他开口要的时候,家庭地位的不平等在那一刻便产生了。 女人放下了自己的一切,变成男人的依附,距离熬成黄脸婆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有多少男人还记得曾经呢? 曾经他所追求的那个女人,也是年轻貌美的少女! 怨妇真的是生活与丈夫共同逼出来的,少女当然也是丈夫宠出来的。 看着司盛凯妈妈六十多岁的年纪,脸上虽然也有皱纹,但那颗阳光的少女心却掩都掩不住,若惜欣羡不已。 “若惜,来,我有几句话跟你说!”司盛凯不再叫夏小姐。 若惜跟着司盛凯去了别墅外。 今天,她对司家所有人都有了新的认识。司家的氛围真的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格外温暖。 起风,有点凉。 司盛凯将外套脱下来披在若惜肩上,若惜没有拒绝,说了句谢谢。 司盛凯问道:“裴亚爵下个星期结婚了,对象是黎曼晴吗?” “当然是啊!”若惜笑。藏起苦涩。 “裴亚爵没有对你说过特别的话?”司盛凯又问。 若惜抬首不解地望着司盛凯。特别的话?他说再见,算吗? 司盛凯想着若惜大概不会信任他,他笑着说道:“我知道了。” 问她不如直接问裴亚爵好了。 “走吧,吃蛋糕了!”司盛凯说道。 “好!” 两个人往别墅内走。 别墅内,早已经欢腾一片。 贝贝吃到了一枚银叶子,高兴得抱着司唯念跳来跳去。 司唯心激动地吃蛋糕,也想从蛋糕里吃出惊喜来。 司家大人都慢悠悠地吃着蛋糕,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慈爱的、阳光的! 司盛瑞突然冲向若惜,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蘸了蛋糕,他直接把蛋糕拂到若惜脸上,然后笑得像个做坏事得逞的孩子。 若惜玩心大起,也拿了蛋糕悄悄地靠近芬姐,然后涂到芬姐脸上。正得意地笑着,没注意到梅苏夫人又将蛋糕直接扣到了她的头上。 若惜被扣了蛋糕,追着梅苏夫人要给她涂个花脸…… 大家欢乐地嬉闹在一团,仿佛全部都变成了孩子。 第122章 是我与若惜的婚礼 夜凉如水。 司盛凯哄着唯安入睡以后从唯安的房间里出来,又交代照顾唯安的专职月嫂:“拜托你帮我照顾好他!” 每天晚上都是如此,他先哄睡了以后,再交给月嫂。 晚上唯安要起来喝两三次奶粉,他倒不是不可以做这些事情,而是白天他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所以晚上尽量休息好。 月嫂连忙恭敬地应下:“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少爷的!” “多谢!”司盛凯道谢。 月嫂恭敬地目送司盛凯离开房间。 司盛凯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后,给裴亚爵打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便被接起,裴亚爵的声音沉稳地传来:“有事?” “结婚的对象确定不是夏若惜?”司盛凯的语气里透着一点生气。 “干你何事?”裴亚爵不给面子。 “当然是不关我什么事,我只是确认一下。没别的事了,你大婚那天我会亲自到贺!”司盛凯说完就欲挂电话。 那端传来裴亚爵的声音:“你妻子十二岁时妈妈重病,是若惜妈妈资助的?” 司盛凯沉默。 “这是你接近若惜的原因?”裴亚爵又问。 司盛凯说道:“我用人格担保,我不会伤害若惜!” 裴亚爵突然郑重地说道:“是我与若惜的婚礼!” “但她什么也不知道?”司盛凯皱眉问。 “是!”裴亚爵没有否认。 “为什么不告诉她?”司盛凯略显生气。 “我有我的安排!”裴亚爵说。 “不要伤害到她!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了解过她的人生经历,身为夏家唯一的千金,原本该是被呵护长大的,可是三岁失去完整的家庭,七岁失去妈妈,在夏家水深火热,十八岁背井离乡……” 裴亚爵打断:“别说了!” 他不忍再听到若惜的经历。 司盛凯沉声道:“亡妻离开之前,握着我的手对我说,她最放不下三件事。第一是三个孩子,第二是我,第三是夏家千金夏若惜。曾得若惜妈妈恩惠,一直铭记于心。若惜住校的时候,她常常悄悄去看,看到若惜一切都安好才放心。若惜四年前突然离开,她自责了很久。临别时拽紧我的手对我说,要找到若惜,要是她过得不好就让她来司家生活,不管以怎样的名义?我要是能够与若惜重组家庭是她最乐意见到的。裴亚爵!” “我在听。”裴亚爵应。 司盛凯警告的语气:“要是对若惜不好,我想你知道我会做什么的!盛瑞也未婚!” “不会对她不好!”裴亚爵说。 算是承诺! “你打算怎么善后?我不介意你闹得满城风雨,只是希望你多考虑若惜,她只是一个22岁的女孩子,经不起风雨!” “她比我重要!”裴亚爵说。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再见!”司盛凯挂断电话。 * 黎曼晴这些天最重要的日子就是等待和护肤,她觉得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慢了。仿佛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才到11月14日。距离她与阿爵大婚的日子,竟然还有两天,她完全激动得睡不着觉。 手机滴滴地响起,短信的声音,有图片。 她吓了一跳,因为之前收到太多夏若惜与阿爵在一起的照片,她每每看到都气愤难忍。 这个时间已经这么晚了,竟然还收到图片,会是夏若惜与阿爵吗?不会的,不会的,她与阿爵后天就要结婚了,夏若惜给他们策划好了婚礼以后,就没有再去过阿爵的别墅,阿爵已经不再与她联络了。 阿爵这几天每天都按时上下班,大部分时间都在开会,在忙着多格小镇的事情。他在为他们的蜜月争取更多的时间。 越想,她越不敢看手机了。 用力咬了咬牙,她点开图片。 看到图片时,她猛地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不会是阿爵。 不过,夏若惜那个贱人的照片她才没有兴趣看呢。 啧,与司盛凯的孩子打成一片,还带着那个不知道爸爸是谁的小贱种。 披着男人的衣服,是司盛凯的? 呵,与司家人倒是相处得挺好。这才对嘛,夏若惜,这才是你最正确的路,好好地当司盛凯三个孩子的后妈吧,这样司盛凯才会让你过上安定的贵妇人的生活,别的,也就不要肖想了。 再看了几遍照片以后,黎曼晴心情愉悦地删掉照片,重新戴上眼罩强迫自己睡觉,被幸福感包围的感觉真好! …… 司盛凯望着手机,照片已经发给黎曼晴了。 他将手机卡再换了回来。 后天就是裴亚爵与若惜大婚的日子了,兜兜转转,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不管未来是不是还会有别的困难,希望他们幸福! 至于黎曼晴与顾朗,交给裴亚爵! * 次日,周六。 若惜与芬姐带着梅苏夫人和贝贝去美食一条街。 出门之前,若惜告诉梅苏夫人,今天带她去吃遍华夏美食,有长毛的豆腐,烤鸭,炸鱼丸,还有粽子等等。 光是听到长毛的豆腐梅苏夫人就激动得尖叫了,催促着赶紧出门,再不出门她就要长毛了。 大家忍俊不禁。 芬姐开着面包车直达帝都西四环的美食一条街。 四个人下车以后,若惜把贝贝抱在怀里,梅苏夫人两只眼睛亮晶晶地到处看,见到什么都十分好奇:“这是什么?那是什么?还有那里那里,那是什么?” 若惜极有耐心地一一给梅苏夫人解答。 梅苏夫人看着兔子状的年糕就要试吃,早忘了自己是要吃长毛的豆腐了。 若惜看着梅苏夫人的性格越来越像个孩子,扬起唇角。 她给梅苏夫人买了一份兔子状年糕,又给贝贝买了一份,笑着问芬姐要不要,芬姐一个劲地翻白眼:“这都小孩子吃的。” “哈哈!我们也是宝宝!”若惜笑起来。 梅苏夫人端着年糕,一边吃,眼睛还亮晶晶地到处看,看到一个挂着流苏的拇指瓷娃娃,激动地摸着瓷娃娃喊若惜:“xi,这个,我要这个!” 若惜笑着买下来。 梅苏夫人立即把它挂在腰间,一个劲地说好看。 突然,一大股臭气扑鼻而来,梅苏夫人夸张地捂住鼻子,蹙紧眉头:“啊,什么这么臭?” 若惜眸子里闪过狡黠的光芒,笑着调侃道:“就是你说的长毛的豆腐!” “哦,不,天哪!”梅苏夫人惊叹,“这么臭怎么能吃?” “可是你看电视的时候它没有告诉你长毛的豆腐是臭的吗?”若惜摊手。 梅苏夫人想了想,一脸无奈:“上面说闻起来是臭的,吃起来是香的,可我没想过会这么臭!” 看着梅苏夫人一脸纠结的神情,若惜哈哈大笑,说道:“它吃起来真的是香的,您要不要试试看?您看,好多人都在买!” “噢,天哪!真的好多人买,可是这么臭要怎么吃?”梅苏夫人皱紧鼻子,觉得味道还是好刺鼻。 “一会儿你看着我吃!我先吃,哈哈!”若惜把贝贝抱给芬姐,自己挤过去买臭豆腐。 黑呼呼的小方块,一小盒便臭气熏天。 若惜买了两份,上面插了四根牙签。 贝贝才三岁,对一切都是好奇的,嚷嚷着要吃,若惜立即扎了一小块递到贝贝嘴里。 贝贝吃的时候,梅苏夫人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贝贝看,看贝贝脸色并不难看,还眸光炯亮,仿佛吃到绝世佳肴一般的神情,她又让若惜吃:“xi,你吃,你吃给我看!” 若惜扎了一块便塞进嘴里,嚼了嚼,她竖起大拇指:“好吃!” 梅苏夫人见状,再不迟疑,拿起牙签便扎了一块,可是要递到嘴里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勇气,一张脸皱成苦瓜,下不去手啊! 若惜笑说:“是真的很好吃的。” 她又再扎了一块塞嘴里,看芬姐抱着贝贝不方便,她又换一支牙签扎了一块塞芬姐嘴里。 贝贝嚷道:“干妈,我还要。” 若惜立即满足贝贝,给她塞了一块。 梅苏夫人看着她们吃得津津有味,咬牙双眼一闭,鼓起勇气塞了一块进嘴里。 嚼了嚼,她猛地睁开眼来,激动地竖起大拇指:“天哪,太好吃了!这简直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我要天天吃!” 若惜笑:“上次您吃灌汤包的时候也说那是您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 “华夏所有的食物都是最好吃的,我不要再回瑞典去了!”梅苏夫人任性地说道。 “好!”若惜又笑。 梅苏夫人便没有工夫搭理若惜了,埋头吃臭豆腐。 若惜见梅苏夫人爱吃,又去排队买了两盒。 梅苏夫人看着若惜的样子,满意地笑,一边吃一边口无遮拦:“我要让我儿子追求你!” “哈哈!”若惜又忍不住笑。 以前梅苏夫人性格抑郁的时候,她常常陪着梅苏夫人散心,一边散心一边给梅苏夫人做心理疏导,梅苏夫人一高兴了,就会说我要让我儿子追求你。 可是她在瑞典呆了那么久,一次都没有见过梅苏夫人的儿子。哈哈! “太棒了!”梅苏夫人一边吃一边往前走。 若惜笑着问芬姐:“芬姐,粽子要是放在冰箱里,可以放很长时间吧?” “是的。” “吃的时候煮来吃就行了吗?” “对!” “那一会儿我们买一些回去!梅苏夫人一定会喜欢的。” “买几个让梅苏夫人先试吃就好,我们一会儿买食材回去自己做。” “好啊!我要学!”若惜说完,心里突然一颤,她为谁而学呢?明天,那个男人明天就是别人的新郎了。 “啊啊啊!”前面,梅苏夫人突然惊恐地叫起来。 若惜吓了一跳,立即跑过去,梅苏夫人已经坐在了地上。 第123章 打翻臭豆腐 若惜立即把梅苏夫人从地上扶起来,梅苏夫人看到自己的臭豆腐被打翻了,很是生气。 若惜将梅苏夫人扶起来,确定她没有受伤以后,才看向梅苏夫人对面的人。 黎敏儿!真是哪里都有她! 梅苏夫人生气地与黎敏儿交涉:“女士,你怎么会这么没有礼貌?打翻了我的东西,请你立即赔给我!” 满嘴英文,又说得很快。 黎敏儿没有完全听懂,一脸不耐烦的神情,一把再推向梅苏夫人:“滚开吧!巫婆!” 梅苏夫人被黎敏儿推了一把,身体不稳,蹭蹭往后退了几步,神情惊恐地望着黎敏儿,又急又气,急得话都说不出来。 若惜赶紧扶住梅苏夫人,转手便一个耳光抽到了黎敏儿脸上。 若惜看紧黎敏儿,声音冷沉:“道歉!”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没有见到,但她来的时候梅苏夫人已经坐在地上了,黎敏儿自幼是什么性子她太了解不过,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而梅苏夫人就是个孩子的性子,这样的两个人之间有了矛盾,不用想也知道是黎敏儿挑事了。 刚才听到梅苏夫人说黎敏儿打翻了她的食物,现在又亲眼看到黎敏儿推搡梅苏夫人,还骂梅苏夫人巫婆。 梅苏夫人原本就是睡眠障碍者,因为忧虑过重,导致睡眠不好之后恶化到精神分裂,好不容易渐渐开朗起来,被黎敏儿这么一吓,估计晚上又要失眠了。一想到这一点,若惜便生气。 黎敏儿被打,伸手捂紧脸,愤恨地瞪着若惜:“你又打我?” “打了!道歉!”若惜眸光犀利地看向黎敏儿。 “去你妈的,有娘生没娘养的,让你妈来道歉吧。你就是个扫把星,在哪里都能遇上你这个扫把星。”黎敏儿生气地冲着若惜骂。 啪—— 又是一个耳光扇过去,黎敏儿赶紧闪躲,耳光直接打在黎敏儿头上。 黎敏儿愤怒地冲过来就要挠若惜的脸,梅苏夫人吓得啊啊地尖叫。 若惜看梅苏夫人被吓到了,一脚踹向黎敏儿,直接将她踹翻在地上。 黎敏儿一屁股坐到地上,双手撑在身后,气得哀嚎:“啊啊啊,救命啊,杀人啦!” 有很多人赶了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黎敏儿要说话,若惜蹲下身体握住黎敏儿手腕,在她手腕上用力一握,黎敏儿痛得啊地一声尖叫。 若惜抢过话茬,说道:“抱歉各位,这是我妹妹,精神有问题正在治疗,从爱薇医院跑出来了,我这就送她回医院!” 黎敏儿大叫:“我不是……” 若惜捂住她的嘴:“敏儿,别说话了。” “你让她说话,要不然我们不能相信你。”有人说道。 “对!”有人附和。 若惜便放开手,她笑着对黎敏儿说道:“上次你从精神科出来的时候,我就说你的病没有完全好,他们还不信,看吧,又发病了。不过没关系,这一次我一定会让你住久一点,直到痊愈为止。” “呵,夏若惜,你以为你算哪根葱?裴亚爵明天就与曼晴姐结婚了,你在他眼里就是个屁。不,连屁都不如!你以为他还会再帮你吗?别做梦了!”黎敏儿一说到这个,便觉得心里极爽。 若惜闻言,心里堵了一下,随即起身,对着围观的人抱歉道:“大家都散了吧,我妹妹受了刺激,胡言乱语。” 大家刚才听了黎敏儿的话,基本就确认黎敏儿与夏若惜是真的认识了,一个个都散了。原本现在的人就不怎么爱管闲事的,别人打不打架干他们屁事。何况,两个女人能闹出多大的事来啊?真打死一个,还有派出所呢。 一个个都散了。 黎敏儿见手上占不到丝毫便宜,便离夏若惜远一点,骂咧咧:“你别得意,哭的日子还在后面呢。没有了裴亚爵帮你,我看你怎么成为一条丧家之犬。” 若惜淡然地笑,笑意不达眼底:“那也比你好。你要知道,你现在连丧家之犬都不如,不是吗?不是黎家亲生的被黎家赶出来,寄居在夏家,你以为你是什么?” “放屁,我是黎家亲生的!”黎敏儿仿佛被人踩到了尾巴,声音变得极其尖锐。 “那就去证明自己是黎家人,瞎在外面晃荡什么?”若惜沉声说道。 “要你假好心?别以为我不知道,鉴定报告就是你换掉的。”黎敏儿提到这个就来气,恶狠狠地骂,“裴亚爵明天就结婚了,你就算去倒贴,他都不会再正眼看你,在夏家,你就是一条狗,在裴亚爵眼里,你就是条母狗,在司大少眼里,你就是只母鸡,可以满足男人需求的母鸡……” 若惜原本听着这样的话真的想要去撕烂黎敏儿的嘴的,可是看着黎敏儿那愤恨的样子,她突然冷静了下来,这种人,她何必再与她计较而浪费自己的时间?她难道要对骂回去吗?那样有多没素质没格调? 冷笑了两声,若惜鄙夷道:“你嘴巴这么毒,心里一定很苦吧?苦大愁深无处发泄,建议你去挑几个极限的运动宣泄一下,要不然真的可能会疯。” 芬姐一直伸手捂着贝贝的耳朵,这些难听的话实在不堪入耳。 若惜扶着梅苏夫人,安慰她:“亲爱的,没事了,我们不要与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计较,臭豆腐我重新买给你。我们还可以选择很多美食。” 梅苏夫人听了心情稍好了一些。 黎敏儿在身后尖叫着:“是这个老太婆先把臭豆腐洒在我身上的。” 若惜不想再与黎敏儿说话,当作没有听到,让芬姐带着梅苏夫人先走,她折回去买了臭豆腐。 远远的,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一直看着这一幕,唇角扬起玩味的笑意。 一个小时以后,车子开回公寓方向。 若惜接到爷爷的电话,爷爷在电话里语气冷漠:“今天晚上回来商量你与司家的婚事!” 若惜好笑:“我再说一遍,我夏若惜只嫁给爱情!” “由不得你!”夏元中在电话里声音严厉了些,“夏若惜,我忍你很久了!别以为有裴亚爵撑腰就无法无天,你要清楚,明天裴亚爵就要结婚了,再也没人管你。” 若惜挂断电话。她还有自己,她还有爸爸!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她没有那么惨! 紧接着有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她接起,里面传来姑姑夏云慧的声音:“夏若惜,你还有什么好拿乔的?裴亚爵不要你,能嫁到司家去做后妈就是你最好的造化了,自己好好想清楚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毕竟不是哪个豪门少爷都会死老婆。不死老婆的话,你最多也就只能做见不得光的小三了。” 听到小三这个词,若惜砰一声挂断了电话。 电话又再响起来,还是陌生号码,不过不是刚才夏云慧打的那个号了。 若惜郁闷地接起。 里面传来女声:“若惜,你还记得我吗?” 若惜实在没有心情玩猜猜我是谁,直说道:“请问哪位?” 那端女声又神秘兮兮:“你猜猜看。” “抱歉,麻烦你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王慧啊!” “王慧?”若惜蹙眉,她不太记得王慧了。 那端女声道:“不记得我啦?高中的时候,总坐你前面的那个,王慧啊!” 若惜想起来了,微笑说:“原来是你,好久不见,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那端的女声便变了味道:“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我现在当然过得好了!我说,夏若惜,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就只有你能过得好?就只有你配拥有幸福?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有多惨,爹不疼妈不爱,碰了狗屎运撞上个好男人自己还作死逃婚,现在好男人也要成为别人的老公了……” 若惜砰一声挂断了电话,一个原本并不太熟悉的同学,四年不见给她打电话,就是为了来奚落她一番。 果然,这就是现实! 当你落迫到一定份上的时候,不管什么人都想来踩你一脚或者来你这里找到心理上的平衡。 这是一个病态的世界! 庆幸的是她身边也有朋友,有芬姐、杜晓、有贝贝、有少南,还有维奇、coco那些志同道合的人。 车子开回公寓。 若惜一行人下车,若惜将买的粽子以及包粽子的材料拿了下来,一起回到公寓。 梅苏夫人知道粽子煮了就能吃,心里充满了期待,对于黎敏儿的事情也就没有那么在意了。实际上,她经过两年的心理治疗,早已经痊愈了,只是梅苏先生常常没有时间陪她,她偶尔还是要折腾一下的。 若惜怕梅苏夫人再想之前的事情,陪着她在沙发里看电视。知道她喜欢华夏美食,特意选了个美食的台。 梅苏夫人果然看得津津有味,直问若惜那个叶子包饭(粽子)什么时候能吃? 若惜忍俊不禁! 电话又再响了起来,她觉得好笑。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啊,大家都来“祝福”她,她都不知道自己默默得罪了这么多人。 又一个陌生号码,她将电话挂断随意地扔沙发上。 之后又再响了起来,她接起:“您好!” 她倒要看看,又是什么人来“祝福”她? 电话那端,黎曼晴温婉的声音响起:“夏小姐,我是黎曼晴!” 第124章 你接到奶奶电话了吗? “你好!”若惜打招呼。 小念生日那天,司盛凯送她们回家,下车的时候,司盛凯对她说,要小心黎曼晴。 她想着自己与黎曼晴不会再有交集,就没往心里去。 司盛凯又压低声音告诉她,其实是黎曼晴换掉了黎敏儿的dna鉴定报告,她就深想了。 黎曼晴换掉黎敏儿的鉴定报告,用意无非有二。 第一,巩固自己在黎家的地位,彻底断了黎敏儿母女的路。 要是这样的话,实在是太过心狠手辣了。毕竟黎敏儿父亲八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她们母女二人早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倚仗,加上母女二人并没有商业才能,也没有多强大的心机,她们留在黎家,也最多只是嘴欠一点,然后可能会有点败家,别的也做不出什么伤害黎家的事情来,更做不出争权夺势的事情来。黎曼晴又何必咄咄逼人,赶尽杀绝? 第二,那就是针对她夏若惜了。 大概是因为最近她与裴亚爵走得比较近,黎曼晴心里不爽,欲除之而后快。所以换掉黎敏儿的dna鉴定报告,再嫁祸给她,让姑姑和黎敏儿恨她,各种给她使绊子添堵。 不管是哪个原因,黎曼晴都不是省油的灯! 现在给她打电话,又是要做什么呢? 正想着,便听到黎曼晴在电话里温婉道:“夏小姐,谢谢你为我和阿爵准备的婚礼,我们很喜欢,衷心的谢谢你!” 若惜缓声道:“黎小姐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是她欠裴亚爵的,与裴亚爵娶谁没有关系,就算娶的不是黎曼晴,她也一样的会做这些事。 黎曼晴又说道:“还是要谢谢你,你选的教堂,我真的特别喜欢!” 若惜蹙眉,教堂?她什么时候选了教堂了? 想到一种可能性,她心里突然不是滋味,只几秒的时间,她便又释然地笑了。 能理解的。裴亚爵不爽她四年前的逃婚,所以折腾她让她为他们筹备婚礼,挑了中式的婚礼,其实裴亚爵并不喜欢,但为了折腾她,故意不戳破,之后再自己亲自挑教堂。 挺好!不管怎么样,都祝福他! “你喜欢就好!”若惜说道。 不管黎曼晴是真心道谢,还是有意来她面前耀武扬威,她都觉得不再重要了。明天之后,山高水远,再无瓜葛。 “你接到奶奶的电话了吗?”黎曼晴又问。 若惜摇头:“没有!” 裴亚爵都说了不会邀请她,她又怎么会接到奶奶的电话呢? 想到裴奶奶,她不由地看向自己的手腕,手镯还在,奶奶说的那些话还在耳边,很近,却也很远! “奶奶没有打电话邀请你吗?”黎曼晴惊讶的语气。 若惜却偏偏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惊喜与不屑来。 她说道:“没有!裴亚爵和我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 “其实你们还是朋友,以后常常见面也没有关系的。”黎曼晴善解人意地说着,她的语气里,更难掩喜色。 若惜笑说:“是啊,还是朋友,不过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和工作需要忙碌,以后大概也没有什么时间再见面了,黎小姐,祝你们新婚快乐!再见!” “夏小姐,谢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我和阿爵会一辈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谢谢你,我会牢牢握住自己的幸福。再见!”黎曼晴挂断了电话。 若惜将电话扔进沙发里,耸了耸肩。虽然黎曼晴这性子她是越来越讨厌了,但仍然希望她和裴亚爵幸福! 既然选择了婚姻,选择了彼此,就一辈子幸福下去吧! * 11月16日。 晴。 天气出奇的好。 前几天还只有几度,冷得要穿羽绒服,今天穿着毛衣就已经足够,晒着冬天的太阳,格外暖和,格外舒服。 今天的帝都,是空前热闹的。 听说,帝都第一豪门裴氏总裁裴亚爵要迎娶帝都第四豪门的千金黎曼晴了。 这样的婚礼,是空前的,是盛世的。 大家不由地说起四年前夏若惜的逃婚,一个个唏嘘不已! 黎曼晴一早便被人簇拥着化妆,换衣服。 为黎曼晴化妆的,是帝都最知名的多姿堂工作人员。 为黎曼晴换衣服的当然是诺一的工作人员。 黎曼晴享受着她们的服务。 她躺在床上,任由多姿堂的工作人员为她洗脸,涂面膜,做面部按摩,修面,再打底,一层一层地开始精致的新娘妆容。 仅仅只是一个新娘妆,便化了两个小时。 多姿堂的工作人员将镜子递到黎曼晴面前的时候,黎曼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唇角扬起自信与满足的笑容。 多姿堂的工作人员赞道:“黎小姐,您真的好漂亮!” “是啊!黎小姐的皮肤真的太好了。水嫩像婴儿一般。” “其实不做面膜都可以上妆的,但我们时间充裕,裴总裁让我们一定要为黎小姐准备最好的!” “阿爵真好!”黎曼晴难掩幸福的笑容。 “黎小姐,您需要上洗手间吗?您起来活动一下身体,休息一下,我们稍后就要开始盘发了。”多姿堂工作人员细心体贴地说道。 “好。”黎曼晴起身,顺手拿过自己放在柜子上的包包,她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叠红包来,将红包分发给大家,温婉地笑说:“大家辛苦了,一点小意思,请不要拒绝!” 多姿堂的工作人员原本推拒的,她们是裴总裁请过来的,裴总裁啊,帝都第一豪门总裁,跺一跺脚帝都都要抖三抖的裴总裁,面前的黎小姐马上就是裴夫人了,她们哪里敢收裴夫人的红包啊,以后不想在帝都混了吗? 黎曼晴知道她们不敢收,笑着说:“只是一点小心意,大家放心收下。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也希望得到你们的祝福,同时,让你们也沾沾喜气,未来的日子里一帆风顺。” 话说得这么好,语气又那么温婉,多姿堂的人当然就不好再拒绝,心里美滋滋地收下红包,伸手轻轻捏了捏,就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丰富的,一个个更高兴了。 待得黎曼晴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她们便热情地为黎曼晴挽发。 黎曼晴脖子本来就长,个子也高,头发挽起来以后,个子看上去更高挑了,气质也就显得更出众。 多姿堂的人忙完了以后,诺一的工作人员便来为黎曼晴换上婚纱,之后再为她佩戴好珠宝。 珠宝一戴上,黎曼晴整个人的气质又再提升了几个档次。 她站在全身镜前,仿佛全世界都在向她臣服。 “真的太美了!”诺一与多姿堂的工作人员站在黎曼晴的身侧惊呼。 黎曼晴唇角浅浅地牵起笑容来,是啊!好美!空前的美!今天她所有的美都只为她心爱的那个男人绽放! 她知道,今天的她,一定会让阿爵深深地心动,心动到完全把持不住自己。 婚礼以后,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了,一切只要想想便觉得无比美好! 电话在兜里响了起来,是妈妈韩蓓打的。 黎曼晴接起电话,感动地喊:“妈妈!” “晴晴,你那边怎么样?妈妈与你爷爷和爸爸现在去教堂!”韩蓓在电话里说道。 听到妈妈他们已经赶去教堂,黎曼晴笑着答:“妈妈,我很好!我已经化好妆换好婚纱了,只等婚车过来接我就好。” “好的。晴晴,你一定要幸福。”韩蓓说道。 “谢谢妈妈,今天是我最幸福的日子!妈妈,不说了,我现在要去和伴娘团的汇合一下,有些事情需要交代,免得稍后出乱子闹了笑话。”黎曼晴说道。 “好,去吧。”韩蓓挂断电话。 黎曼晴立即取了戒指,去隔壁房间找伴娘团。 伴娘团的人有她的助理莫谈欢。莫谈欢实际也算是豪门千金,只是莫家没有排上帝都前十,知名度稍差一些。但家里也是很有钱的。 有黎敏儿。原本黎曼晴是不太愿意的,可是黎敏儿主动要求当伴娘,她又不好拒绝,毕竟之后她还需要黎敏儿给她透露夏若惜与司盛凯的发展进度呢。 有顾家的千金顾冰冰。顾冰冰是一个天真烂漫的人,没什么心机,长得也漂亮,是个很合适的伴娘人选。 再有她的两个大学同学,大家一直都有联系,关系不错,正好她们颜值也够,身材好,举止有度,站在伴娘团里挺合适。 什么样的伴娘最合适呢? 当然是颜值很高,却又比新娘略逊一筹的更合适。一排佳丽,让人看着就觉得很有格调和档次。 黎曼晴将戒指交给莫谈欢,温婉地笑着交代:“阿欢,一会儿你可一定要注意听神父的致词啊!” “放心吧,我一定不掉链子。”莫谈欢俏皮地敬了个礼。 黎曼晴温婉一笑。 黎敏儿看黎曼晴把戒指给了莫谈欢没有给她,心里不是滋味,悄悄翻了白眼。 黎曼晴又再与几个伴娘交代,一会儿新郎过来叫门的时候,她们可以要红包,但是一定不要过份,不要一直不开门,她家阿爵是那种性格比较严谨,不怎么能开玩笑的人! 伴娘们便嬉笑说黎曼晴还没有出嫁就立场不坚定了,这个样子一会儿她们怎么能要么红包?新郎不给那就新娘给好了。 黎曼晴当即大方地给了每人一个大红包。 伴娘们一个个又再笑了起来。 才交代好这些事,电话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顾朗。 黎曼晴脸色微微一沉,她拿着电话下楼,到别墅一楼空荡的客厅里接起电话:“什么事?” 第125章 下楼来,有你妈妈的消息了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顾朗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慵懒,还透着一丝邪气。 “快说!”黎曼晴不耐烦地催促。 “换好婚纱了?”顾朗问道。 “你怎么知道?”黎曼晴下意识地四下一看,见客厅里空无一人,她又再抬头看向自家别墅吊顶的四个角落,确定没有摄像头以后,她又问,“你怎么知道?” 顾朗的声音慵懒地传来:“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一定五点就起床了,不,也许更早,四点,或者三点,甚至,你昨晚根本就没有睡觉……” “关你什么事?”黎曼晴被顾朗戳穿心思,心情极度不爽,“你到底有什么事?没事我挂了!” 顾朗声线慵懒:“都当新娘的人了,还这么沉不住气,恼羞成怒啊?” 黎曼晴一听要当新娘了,心情稍稍好了一些,沉声问道:“你究竟有什么事?” 顾朗邪魅地笑:“急什么啊?” “没事我挂了!”黎曼晴不耐烦。 “我就是想问问你喜欢什么礼物?” “不需要!”黎曼晴烦躁。 顾朗又笑:“那就祝你新婚快乐,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啊!” “你什么意思?”黎曼晴心头一跳。乱子?会有什么乱子?还是说顾朗发现了什么?不会的,正常的婚礼,会有什么意外和乱子?爸妈和爷爷不是都已经去教堂了吗? 想着,她沉声道:“别胡说八道咒我,没空搭理你,我忙了,今天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黎曼晴说完砰一声挂断电话。 电话又再响了起来,还是顾朗打来了,她简直烦躁得要命,接起电话声音越发冷沉:“你今天到底抽什么疯?还有什么事?有事快说!” “你就没有觉得有异常?我去教堂那边看了,宾客陆续到了,但是裴家的人一个都没到。”顾朗说道。 黎曼晴不以为意:“裴家身为帝都第一豪门,晚点出席有什么奇怪?何况,裴家娶亲,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安排要忙,哪有时间这么早过去?” 顾朗摇头:“不,我是说裴家的宾客一个都没到!” “什么意思?”黎曼晴问。 这是一场裴黎两家合办的婚礼。 裴家与黎家的亲属都会集聚在教堂。裴家来接亲以后,把她接到教堂那边。到了吉时就走结婚流程,他们宣誓,在双方亲朋好友的祝福下完成结婚仪式。 之后再是喜宴,他们敬酒,等到酒宴结束,他们就去裴家,正式地过着夫妻间该有的生活,从此以后,真正地在一起。 按理说裴家人虽然不到,裴家的亲属也应该要到了,一个亲属没到,为什么? “黎小姐啊,在你们筹备婚礼的过程中,难道没有一点异常吗?”顾朗又问。 黎曼晴眉头紧紧地蹙起来,异常? 独自试婚纱,让人代替拍婚纱算不算? 还有合成以后的婚纱照,她也没有见到,她之前问过一次,裴亚爵说他正在请电脑技术人员处理,会晚一点,并且,处理好了以后他也暂时不给她看,婚礼结束以后再给她看! 在他们筹备婚礼的过程中,他已经给了她太多惊喜,她觉得婚礼结束以后再一起看婚纱照,也是一件惊喜的事情,她相信他! 何况,裴亚爵从来都洁身自好,身边除了夏若惜以外,从来没有别的女人可以靠近,他除了工作以外,从不与女人接触。 婚礼前几天,裴亚爵就再也没有见过夏若惜了,夏若惜不仅和司盛凯混在一起,还整天带着个长鼻子的长得像巫婆的老太太一起吃路边摊。那副样子,怎么可能再与阿爵有交集? 奶奶就连她们的婚礼都没有邀请夏若惜! 异常?哪有什么异常?她关注过的,她拍婚纱的那几天,阿爵的确是在忙多格小镇的工作。 多格小镇的工作进度很快,核心班子已经组建完成,并且裴氏这边已经派人去了司、黎、顾三家。多格小镇三年落成的总目标也已经敲定,年度分目标以及裴、司、黎、顾四家的分目标也已经完全确定,包括战略责任状都完全签定了。 裴亚爵为了可以挤出时间来度蜜月,至少在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完成了一个月的工作量。 这样努力的他,她怎么还会去怀疑? 想着,她冷讽道:“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说完,她砰一声挂断了电话。不过还是多留了个心眼,打电话给她这些年养的人,让他们去教堂确认宾客,重点关注裴家的宾客有没有到? 电话才打出去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便接到了回复,裴家的宾客虽然没到,不过裴少南到了。并且,裴少南穿得无比正式,一套白色的西装骚包得要命,还做了个发型,帅得跟电影明星似的。 闻言,黎曼晴长舒了一口气,之前因为接到顾朗电话而不悦的心情,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开心的笑容。 少南都到了,别的宾客难道还会缺席? 就算缺席她也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是裴家人而已。 一定是阿爵让少南提前过去代表裴家的,免得显得冷清。至于裴家别的人,当然是要忙着安排别的事情。 在华夏,结婚这种事情向来都是男方家更操心一些,男方要接待好宾客,要安排好酒席,还有家里的喜房也要布置好,细节之繁锁,一般人根本想都想像不出来的。 想着,黎曼晴微挑起下巴来。顾朗的话何必放在心上,他不过是个连夏若惜都搞不定的废物。 有人下楼来,黎曼晴立即抬头看过去,看到是莫谈欢,她冲她微微一笑:“阿欢,你怎么下来了?” 莫谈欢兴奋地笑:“我想在这里守着等迎亲的车队过来,哈哈!” “不用的,黄妈他们都在外面等着呢。”黎曼晴笑着走向莫谈欢,挽着她的手说,“我们上楼等。” 开什么玩笑,伴娘当然是要去二楼她的闺房里等,这样才显得矜持。 “好吧,可是怎么还不来啊?都快十点了。”莫谈欢有点急。 黎曼晴一听快十点了,她也有些急了,却还是淡定地笑说:“今天周末,车流量大,开得慢一点是正常的。走吧,我们上楼等。” 二人便一起上楼。 上楼以后,黎曼晴矜贵地坐在床上,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唇角,始终扬着笑容。 * 君逸华府公寓楼下。 一辆普通的小轿车漂移般地停了下来,裴亚爵坐在车里打电话,他声音低沉:“下楼来,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若惜的声音淡淡的在电话里响起:“你在电话里说吧,对了,祝你新婚快乐!” “下楼来!”裴亚爵声音稍重。 “裴亚爵,我不下来了,祝你新婚快乐!”若惜显得固执起来。 “下楼来!”裴亚爵再语气加重。 若惜便显得有些生气:“到底什么事,你在电话里说吧,不说我挂了。” “有你妈妈的消息了。”裴亚爵沉声道。 黎曼晴出国拍婚纱照的那些天,他每天都带着邓良一行人追踪法国曼尔家族卢西亚小姐,皇天不负,总算让他确认了若惜妈妈还活着的事情。早就想告诉若惜了,可是这是他让她同意与他结婚的筹码。 若惜不再说话,裴亚爵仿佛听到了若惜下楼的急促脚步声。 他没有挂断电话,耐心地听着电话里的动静。 只几分钟的时间,便见若惜出了公寓楼,探头探脑。 “车牌d2145!”裴亚爵沉声道。 若惜又再四下看了看,随后便奔了过来,她直接拉开了车门坐了进来。 裴亚爵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飙了出去。 “裴亚爵,你做什么?”若惜猛地一惊。 “带你去个地方!”裴亚爵说。 “真的有我妈妈的消息了?”若惜对于去什么地方不关心,她只想知道妈妈的消息。 “是的,一会儿说。”裴亚爵将车子开得飞快。 感受着这样的车速,若惜怕裴亚爵分心便不再说话,心里跟猫抓似的挠心挠肺,太想知道妈妈的消息了。 裴亚爵将车子开走以后,连闯了几个红绿灯以后,将车子开到了一个特别的地方。 那里正是他们的金属基地。 实际上,这个基地就在帝都最核心的位置,距离风尚大厦只有不到八公里的路程,不过隐秘性真的很好。因为是从一个餐馆里进去,餐馆不算小,至少有五个包间,大厅里还有七八张桌子,生意很好,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人流量很大,来来往往。 谁会想到餐馆的后面竟别有洞天呢? 更不会有人知道,这个餐馆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是基地的人。 裴亚爵牵着若惜走进餐馆,之后进入一个包间,再从包间的后门进入基地。实际上,这个餐馆里有一个包间是长年不对外开放的,因为这个包间里有通向基地的唯一一道门。 裴亚爵牵着若惜进入基地以后,若惜是震惊的。 她原本以为裴亚爵是带她过来喝咖啡,然后告诉她妈妈的消息,可是显然,这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她不由地问道:“这是哪里?你说的有我妈妈的消息,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第126章 黎曼晴被要挟 裴亚爵握紧若惜的手,说道:“我带你看样东西。” “我不想看!我只想知道妈妈的消息!” “与你妈妈有关的东西!” 若惜身体猛地一僵,激动地捏紧裴亚爵的手。她声音有些颤抖:“你告诉我,我妈妈现在是生是死?” “她还活着!”裴亚爵说。 若惜猛地捂住嘴,眼泪豆子一般地滚下来,喜极而泣:“我就知道妈妈还活着,一定还活着,裴亚爵,她还活着对不对?” “嗯,活着!”裴亚爵将若惜拥进怀里。 若惜双手紧紧地抱住裴亚爵的腰:“活着就好,活着比什么都好,我就知道她不会舍得扔下我,裴亚爵,谢谢你。” 裴亚爵伸手摸了摸若惜的头。 若惜双眸通红地仰起头来,眸子里是深深的期待:“妈妈她现在在哪里?” “在法国曼尔家族!”裴亚爵沉声说。 “我要去找她!”若惜欲往外走。 裴亚爵握住若惜的手腕,沉声道:“我的人很多年前就查到带走你妈妈的那个男人来自于曼尔家族,追踪了这么多年,现在才发现通往曼尔家族的路,你想要见到你妈妈,没有那么容易!” 他们也是费了很大的周折才终于在卢西亚小姐身上贴了个隐形摄像头,不过也只录到了很短的一段视频,估计他们已经警觉了,以后想要再探到曼尔家族的消息就更难了。 若惜心里一个咯噔,眸色担忧地望着裴亚爵。 “走!”裴亚爵拉着若惜往基地内走。 邓良一行人见到裴亚爵牵着若惜进来,一个个热情地喊:“夏小姐!” 哎呀,今天以后他们就有大嫂了啊!可是现在不能喊,啧! 若惜客气地颔首。 她侧头看裴亚爵,裴亚爵不语,直接牵着她进入某个房间。 他点开电脑,超大的电脑显示屏上,一段视频正在播放: 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钻进卡威商场,之后坐电梯直达24楼,在24楼进入一个房间以后,从24楼房间内的专属电梯下楼,再从卡威商场后院开走一辆车子,之后车子一路急驰至郊外,最后才从一个农庄进入,直达曼尔家族。 “这是?”若惜双眸里写满期待。 “对,是曼尔家族!”裴亚爵说。 “我妈妈她?”若惜太想知道妈妈的现状。 裴亚爵调了快进,之后再在某一段停了下来,若惜便看到一个与她长得极像的女人穿着白色的雪纺长裙,戴着一只遮阳帽坐在一张椅子里,眸光澄澈地望着葡萄庄园,唇角勾着微笑。 在她的椅子旁,一个看上去约摸四十多岁的男人蹲在她旁边,不知道与她说着什么,两个人相视而笑。 “我妈妈她?”若惜又哽咽了,“她过得还算好对不对?” 裴亚爵伸手揉了揉若惜的头,应声:“从画面上看,是的。” “我想见妈妈,我好想见妈妈,裴亚爵,我想见妈妈!”若惜声音哽咽,前所未有的脆弱。 裴亚爵再将若惜拥进怀里,声音低沉:“相信我,我会让你见到她!” “嗯嗯。”若惜一个劲地点头。 这才想到很重要的事情,裴亚爵今天结婚,她伸手擦了一把眼睛,催促道:“妈妈还活着于我来说就已经是最大的惊喜,我不着急了,你先结婚,先去办婚礼!” 裴亚爵皱眉,才抱过又要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眸子里闪过腹黑的光芒,他点头:“走吧!我带你出去我就去婚礼现场!” “好!”若惜点头。心头的失落,她或许自己都已经不能理解。为什么每多见他一次,就多一分不舍?可是,他终将是别人的新郎了。 这是命运! 一路上都默不作声,裴亚爵仿佛看透若惜的心思,他握住方向盘唇角轻扬。 车子开到风尚大厦的时候,裴亚爵将车子停下来,对若惜说:“进去给我挑件礼物吧,以后有机会就送给我。” “好!”若惜听了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她迅速推开车门下车,逃也似的步子急促而凌乱。 裴亚爵坐在车里望着若惜仓皇的背影,唇角勾起笑意。 他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多了,车子就算再慢,也该到黎家接亲了,他给蒋宇打了个电话:“怎么样?” 蒋宇恭敬地汇报:“已经接到黎小姐一行人了,现在正在赶往教堂,一切顺利!” “很好!”裴亚爵点头。 黎曼晴的婚礼当然是在今天,只是新郎不是他而已。 原本,他是打算高调地与黎曼晴共同走过红毯,在神父问他是否愿意的时候,他说不愿意,彻底地将黎曼晴从云端扔下泥里。 可是司盛凯的话给他提了醒,不要伤害若惜,所以,他改变了布局。他不要让任何一个人质疑是若惜插足。他要让所有人为若惜拍手称快,鼓掌叫好。 舆论你无法压制,只能引导,用事件来引导,是最高效的。 所有人都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东西,至于真相是什么,没有人在乎,也没有人会深究。 …… 若惜去风尚大厦为裴亚爵挑礼物,满脑子都是凌乱的画面。脑海里时而晃过裴亚爵的脸,时而晃过妈妈的脸。 妈妈坐在藤椅里,一脸微笑的神情,应是过得好的吧?明明看到妈妈还活着就应该放心的,就应该踏实的,可是为什么反而更担心更不安更不踏实了? 人果然都是贪心的。在没有确认妈妈是生是死的时候,想着只要知道妈妈还活着就好,不管妈妈在哪里,哪怕海角天涯,哪怕死生不复相见,只要知道妈妈还活着就好。 现在知道妈妈还活着,就想要亲眼见到妈妈。 她知道,当她真的见到妈妈的时候,会想要不顾一切地带着妈妈离开,让妈妈与自己永远生活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专柜里,一排领带夹,若惜来来回回地看,回忆着裴亚爵以往都喜欢什么风格的领带夹。好像他一直都只使用黑色的。 黑色的太过严肃和深沉,他才二十八岁的年纪而已,可是有时候看上去却比司盛凯都要深沉。 她偶尔还看到司盛凯使用蓝色的领带夹,看上去就年轻很多。 她也给裴亚爵挑了一款蓝色的领带夹,2万块的礼物,是不是显得太轻? 她又再男士专柜里继续徘徊,四处看着,看到有个打火机专柜,但是裴亚爵应该是不抽烟的,她又离开专柜去别处,男人的礼物是真的不太好选的,因为男人不像女人那样喜欢各种首饰。 走到卖皮带的专柜,一款皮带扣格外吸引她,那种感觉,一刹那就心动。 那是一只豹子造型,银色的豹子一双眸子闪着危险的寒芒。可是,她又仿佛在那双豹子眼里看到深藏的慈悲与温柔。 “我要这个!”若惜说着。 “小姐,您眼光真好!这条皮带是限量的,全球只有2条,有一条一个星期以前被一位紫钻客户拿走了。”导购热情地说着。 “嗯。”若惜应了一声。 导购将皮带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笑着问:“请问您是刷卡还是付现?请问有会员卡吗?” 若惜摇头:“没有!我刷卡!” “好的,它的价格是十八万八。”导购微笑着说。 “嗯。”若惜又应了一声。 她想要买给裴亚爵,不享受特权用紫钻卡,也不花爸爸的钱。 她自己做心理咨询赚的钱有几十万可以用,她用自己赚的钱买给他。 她将领带夹和皮带的礼盒都放在包里,这样随身带着遇到裴亚爵的时候就可以直接送给他。 * 黎曼晴一行的车子到了教堂,车子刚停下来,黎曼晴便迫不及待地下车,她知道,她最心爱的那个男人在等他。虽然他未能去亲自接她,但她表示理解。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立即接起:“喂!” 电话里,响着不自然的声音,男女不辨,应是变声软件处理过的:“黎小姐吗?有件事情大概需要你配合一下!” “你是谁?”黎曼晴心里烦躁。 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一个个都来给她打电话说一些莫名奇妙的事情,是要做什么?就这么见不得她幸福? “亲爱的,你妈妈在我手里,希望你配合一下!”那端,男女莫辨的声音再响起来。 “你想做什么?”黎曼晴吓了一跳,声音冷冽,透着焦急。 “我想你换一下新郎!”那端的声音,透着邪肆与张狂。 “不可能!”黎曼晴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呵呵!那我杀了她!”电话里男女莫辨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换一个条件!”黎曼晴冷声讨价还价,“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你想要多少钱只管开口!” “可是我不缺钱怎么办?”那端的声音带着痞气。 黎曼晴猜测对方应是个男的,虽然声音通过变声软件处理过了,显得不男不女。 她冷声道:“你也可以要别的东西!” “我对别的东西也没有兴趣,我只要你!”那端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黎曼晴沉声问。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啊!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考虑。” 砰—— 电话被挂断。 黎曼晴眸色冷然,她迅速地走到停车场的尽头,拨打boss的电话,求助道:“boss,我妈妈被人抓了,请您帮忙解救!” “对方有没有提条件?” “提了,但我无法满足!” “他要什么?” “要我!” “是什么人?” “不清楚!” “号码!” “13xxxxxx。” “拖延时间!” “是!”黎曼晴应声,眸子里闪动着坚毅的光芒。 没有人可以破坏她的婚礼,没有! 她看时间已经到十一点四十分了,很快就到吉时了,她迅速拨打裴亚爵的电话,听到电话那端传来关机的声音,她心下一个咯噔,心跳也登时变得慌乱起来。 第127章 你放过裴亚爵 教堂内。 黎家一方的亲戚朋友全部都到位了。 裴家一方也坐满了人,但是是不是裴家的亲属或朋友,没有人知道。不过很多人都认识裴少南,看裴少南与大家有说有笑,也就基本可以确定那几百人都是裴家的亲戚朋友了。 打不通裴亚爵的电话,黎曼晴又立即拨打自己人的电话,询问教堂里面的情况,得到的结果是一切正常,裴家的亲戚朋友也到位了,神父与司仪也就位了,一切都布置好了。 黎曼晴冷声问:“你确定裴家的亲戚朋友都到了?” 对方很肯定的语气:“是的。裴少南亲自接待他们,正与他们说说笑笑。教堂全部坐满了。就算再有人来,都坐不下了。” “看到阿爵了吗?”黎曼晴又问。 对方立即答:“半个小时以前看到他匆匆地拿了戒指盒交给一个穿西装的男人,那人应该是他的朋友,看他穿得很正式,可能是伴郎!” “嗯。”黎曼晴应了一声,又懊恼起来,这些事情她应该提前与阿爵沟通好的,可是阿爵那么忙,她真的不好总用这些繁琐的事情去烦他。 想到妈妈,她立即问道:“我妈呢?” 对方回复:“十五分钟以前还在的,后来出去了,应该是去洗手间!” 黎曼晴砰一声挂断电话,妈妈应该就在刚才被人绑架了,竟然敢跑到教堂里面来绑人,简直无法无天。 她又再拨打裴亚爵的电话,仍然是关机状态。 她愤而跺脚,双手拎住婚纱裙摆走向她刚才下车的地方。 现在的情况是,婚车已经到了,但是还要等新郎亲自出来将她迎下车。并且,伴娘也要由伴郎牵着一对一对地走进教堂,那样显得整齐有气势。 她总不能自己独自走到教堂里去,里面全是宾客,新娘的身边没有新郎,会被人笑话死。 她走向车子,蒋宇也正在打电话。 看到她,蒋宇一脸着急:“黎小姐,怎么办?我突然联系不上总裁了。” 黎曼晴听了心里越发烦躁,她怎么知道要怎么办?她也联系不上! 她坐回刚才坐的车子里,电话又再响了起来,是绑架妈妈的那个陌生号码。 她立即接起,那端的声音透着生气:“逃避?拖延?逼我?” “没有,刚才我……” 那端打断黎曼晴的话:“你什么?好心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考虑,然后你用这五分钟的时间打电话向全世界求助?刚才我是不是忘了警告你?那我现在补上,别报警!否则,替你妈妈收尸!” “能不能换个条件?”黎曼晴再说道。 “可以!”对方的声音邪魅。 “好的,请说。”黎曼晴稍喜。 “你陪我睡!哈哈!”那端的人狂妄地大笑起来。 黎曼晴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一鞭子抽死对方,可是,现在对方是男是女她都没有办法确定,就算别人站在她面前她都没有办法认出来。 咬了咬牙,她强压怒气道:“这个不行!” 对方便不耐烦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如黎小姐你说一个条件我听听看。” “我给你一个亿,你放了我妈妈。”黎曼晴试着谈条件。一边拖延时间,她相信凭借boss手里的那些能人,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定位对方的位置。 “哈哈哈!”电话里笑声狂妄,“黎小姐这是打发叫花子?” “你想要多少?”黎曼晴耐着性子问。 “一百亿。”对方语气幽冷,通过变声软件的处理,声音显得尖锐。 黎曼晴很想破骂,很想让对方去抢,可是妈妈还在他手里,她只好说道:“能不能少一点?一百亿我拿不出来。” “呵呵,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想拖延时间吗?黎小姐,你可别惹我哦,惹急了,我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呢。” “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 “那你能拿出多少,不如你说说我听听看。” “三十亿。”黎曼晴肉疼,“不能再多了!” “三十亿嘛?”对方拖着长长的尾音。 黎曼晴见对方有所松动,心里微喜。 那端语气再度邪魅:“原来你妈在你眼里这么不值钱。呵呵,一百亿,少一分免谈。” “我真的拿不出来。” “你可以向你男人借,裴氏集团去年估值多少钱来着?三千七百亿还是多少?我相信裴亚爵个人也有不少钱吧?”那端的声音越发张狂。 黎曼晴咬牙压住怒意:“五十亿!” “你以为买白菜呢?” “六十亿,我努力筹到!”黎曼晴憋死了。二十五年人生里第一次被人如此要挟,这种感觉让她难受得想要杀人。 “老大,请到裴总裁了!”电话那端突然远远地响起这样的声音。 黎曼晴心下一跳。 那端的声音里便透着得:“行了,黎小姐,钱呢你自己留着慢慢花呗,我现在只有一个条件,与我结婚!” “不行!” “那你就等着给你妈妈收尸,并且等着裴总裁当着全世界人的面叫你滚蛋好了,哈哈!”那端的声音结束,电话便砰一声被挂断。 黎曼晴气得要死,她立即下车去找蒋宇:“快,去教堂里找找阿爵。” “好的,我立即就去。”蒋宇早就急坏了,正一个劲地给裴亚爵打电话,但是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黎曼晴想到早上的时候顾朗给她打电话,说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顾朗是不是知道什么?或者,顾朗谋划了什么? 想着,黎曼晴愤然给顾朗打电话,顾朗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黎曼晴一直打了三四遍都无人接听,她气得想要将电话狠狠地摔出去,又怕阿爵那边万一出什么事联络不上。 她立即给boss打电话,询问定位的情况。得到的回复是,对方的电话卡来自于越南,非华夏境内卡,并且,对方的手机里安装了高级防火墙,无法入侵。 黎曼晴气得咬碎一口银牙,之前不是说没有他们入侵不了定位不了的电话吗?现在只是一个越南的电话就无法入侵了。 可是心里再怎么有气,黎曼晴也不敢向boss发,只好用请求的语气说道:“boss,麻烦您一定要快一点,我担心我妈妈。” 之后她再一遍遍拨打裴亚爵的电话,仍然是关机状态。 等着裴总裁当着全世界人的面叫你滚蛋……这是什么意思? 对方抓到了她什么把柄?她谋杀夏若惜的事情?不,她的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她不会承认的。而且,阿爵那么爱她,怎么可能因为夏若惜的事情而抛弃她?不会的! 还是别的什么事情? 想起自己这些年做过的事情,越想心里越慌,她立即拨通对方的电话。还是问问清楚,她问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哦,没听懂啊?那我就给你提个醒。八年前,夏云慧有没有奸夫,你心里有数吧?” 黎曼晴心下一跳,眸光剧烈闪烁,八年前的事情就是她与父亲策划的,她又怎么会不清楚? 她矢口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端的声音慢悠悠地响着:“八年前,你与你父亲黎安明策划了一出好戏。首先迷晕夏云慧,再把她弄到酒店,在她床上放了一个男人,之后再引黎安亮过去捉奸。黎安亮气得离开酒店时,你们又制造了一起车祸,最后黎安亮不治身亡!” 紧接着,电话里响起啪啪的巴掌声:“这可真是一出好戏啊!除掉黎安亮一家,黎家所有的一切就都是你们的了,呵呵!” “你胡说八道!”黎曼晴心里惊诧,嘴上否认。 “哦?我胡说八道,那好吧,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好了,我再问你一次,是和我结婚还是让我当着所有宾客和记者朋友的面公布八年前的真相?” 黎曼晴眸子里闪过寒芒,她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用力做了个深呼吸,沉声道:“你要公布便公布吧,八年前,我只有17岁,我还只是个学生,那年我高三,我忙着复习忙着高考,我什么也不知道。” “哈哈,黎小姐还真是无耻,这是打算让你爸爸一个人背锅了?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三生不幸啊!” “哼!没有你无耻!”黎曼晴冷哼。 那端的声音再响起来:“可是我就喜欢黎小姐这股子无耻之劲怎么办?之前还觉得你要是拿出百亿来,我也就放手了,可是现在,千亿不换啊!黎小姐!” “我不会和你结婚的,你死了这条心吧。”黎曼晴怒,“你要公布就公布去吧。六十亿,把我妈送回来,废话不多说了,别的一切免谈!”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妈。” “六十亿也换不回她的话,我相信我就是跪着求你也没用,你请便吧!” “啊哈,我突然有个新的主意。” “你有什么花招只管使出来,我接着!”黎曼晴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 “与其把那些视频公布给全帝都的人看,不如先给裴总裁看,让他看清你的真面目啊!你猜,他知道你参与了八年前谋杀亲叔叔一事以后,还会不会愿意娶你呢?” “你!”黎曼晴气结,随即冷静下来,“那件事情与我无关!” “嗯,我先试试看,要是他不愿意再娶你,我就杀了你妈。要是他愿意娶你,我就连他一起杀!” “你放过裴亚爵!”黎曼晴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 “与我结婚,我不碰你!” “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黎家的股权!” “好!我答应你,你不要伤害裴亚爵,他要是少一根汗毛,天上地下,我一定会找到你与你同归于尽。”黎曼晴声音幽冷。 阿爵在他手里,她别无选择。只要不碰她就好,黎家的股权转让也没有那么快,先应下来再慢慢想对策。 只要她的身体是干净的,阿爵那么爱她,一定会原谅她的! 第128章 裴亚爵我志在必得 此刻的裴亚爵,正在裴宅内,在奶奶的小会客室里,与奶奶说下午的婚礼安排。 裴奶奶一直是支持爵儿追求真正的爱情的。不管是夏家丫头还是黎家千金,她都支持。 上次裴亚爵请奶奶电话通知各个家族的人前来参加他的婚礼时,并不提及女方姓名,奶奶就知道爵儿心里大概是倾向若惜了。她也就配合着没有干涉。 今天已经是婚礼之期了,她便多问了一句:“是若惜那丫头?” “是。”裴亚爵应声。 奶奶点点头,交代:“黎曼晴也是不容易的,我能看得出来,她对你是认真的。但感情的事情最是勉强不得,安抚好黎家吧。” “奶奶!”裴亚爵郑重地喊了一声。 “嗯?”奶奶便知道爵儿有事,她看紧他。 裴亚爵突然跪了下来。 奶奶吓了一跳,立即将他扶起:“孙儿有什么事起来说就是,你向来有分寸,今次的事情奶奶也不怪你,每个人在感情上都想要尊重自己的心,感情的事最是没有道理可讲的,爱了就是爱了,不爱有的在一起一辈子也还是不能爱上,唉,奶奶真的不怪你。只希望你未来和若惜那丫头和和美美。” “奶奶,我要坦诚以前的事情!”裴亚爵郑重的语气。 “你起来说!”奶奶要拉裴亚爵起来。 裴亚爵跪地不起:“奶奶,一年前我与黎曼晴订婚是为了报复!” “你说什么?”裴奶奶蓦地变得严肃起来。 裴亚爵沉声道:“若惜逃婚以后,她曾派人去追杀过若惜。” 砰—— 奶奶手里的冰裂茶杯砰一声掉到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她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四年前,若惜逃婚以后,我一直激将少南保护她。黎曼晴正是那时候派人追杀若惜!若惜刚出国的时候,手无缚鸡之力,后来被追杀的次数多了,才渐渐学会了自保。若惜有几次被追得差点出事,少南的人明里暗里护着才避免悲剧。”裴亚爵说道。 奶奶脸色冷沉,声音严厉:“男人坏,往往坏在某些方面。他也许对妻子不忠心,却又疼爱自己的孩子。他也许容不下兄弟,却又能孝顺父母。而女人坏,往往坏得彻头彻尾,坏得毫无人性!这样的女人,我们裴家不要!孙儿,你起来!” 奶奶将裴亚爵扶起来。 叹了一声,她说道:“但是这件事情,你做得偏激啊!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曾经你与她毫无瓜葛,她尚且能够派人去追杀若惜那丫头,如今你与她有了一年的婚约,她又怎么会甘心放手?只怕以后更会恼羞成怒把一切报复到若惜头上,可怜那丫头从小无人怜爱……” 裴亚爵最是听不得若惜的悲惨经历,他说道:“奶奶,我和若惜结婚以后,我会让她生活在裴宅,要劳烦奶奶多照顾她。黎曼晴做的事情不止派人追杀若惜一桩!” “还有别的事?”奶奶语气越发严厉。 “八年前她叔叔车祸一事,是她主导,她父亲施行。” 啪—— 裴奶奶气得一掌拍在柜子上:“太心狠了,八年前,她不过十七岁,竟然已经狠到了如此地步,所幸这样的女人没有嫁到我裴家来,要不然,实是家门不幸!孙儿放心,只要有奶奶在的一天,奶奶一定帮你护好若惜那丫头。” “谢谢奶奶。”裴亚爵道谢。 裴奶奶气愤:“有其父必有其女。父慈则子孝,父毒则子狠。黎安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才会生出这样的女儿来,生了孩子不好好引导,枉为人父。” “奶奶您别生气,黎安亮其实没死!” 裴奶奶震惊:“八年前不是车祸后手术失败不治身亡了?” 裴亚爵轻拍奶奶的手安抚她:“上天总是公道的,黎安亮知道自己被谋杀了,所以买通了医生,制造了死亡的假象。” “那尸体?” “尸体也是一个车祸身亡的,撞得太厉害,头部面目全非,无法辨认。” 裴奶奶闻言,欣慰地呼出一口浊气,感慨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黎安明父女做的这些事,迟早要还的。” “所以,这件事情交给黎家自己去折腾。”裴亚爵说道。 裴奶奶点点头:“孙儿,你和若惜那丫头好好的,那丫头长大不容易,自幼……” “奶奶您别说了!”每听一次,裴亚爵便心疼一次,他真的越来越不忍听到若惜的经历。 “好!不说了,都过去了!以后好好的。”裴奶奶拍着裴亚爵的手背,“去吧,去安排吧!我们在家里等着!你父亲那里,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谢谢奶奶!”裴亚爵应声。 出了奶奶的小会客厅以后,他让邓良一行人将八抬大轿装进一辆货车里,车子一路开往君逸华府公寓。 看到轿子被装进货车,裴亚爵心里抑制不住兴奋,他要去抢人,要去逼婚了。二十八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做过如此疯狂的事情。 是谁说的,人的一生一定要疯狂一次,才能证明自己年轻过! 对,必须疯狂一次! * 黎曼晴接到顾朗的电话,是用陌生号码打进来的,顾朗在电话里调侃她:“亲爱的,你的婚礼会顺利进行吗?” 听到顾朗的声音,她恨得咬牙切齿,语气质问:“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什么?” 顾朗在电话里邪肆地笑:“我能知道什么?不过我比你冷静罢了。爱情啊,真是可怕的东西,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她的智商直接就被狗吃了,男人就是把她卖了,她还心甘情愿地为男人数钱。那么多异常,你竟然全无感觉。” “你到底想说什么?”黎曼晴冲着电话咆哮。 顾朗丝毫不受黎曼晴的影响,继续自顾自地说着:“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你知道会表现在哪些地方吗?不是给女人送礼物,不是请女人吃饭,而是想与那个女人上床啊!他会身体力行地表达自己的爱啊!” “放屁!”黎曼晴爆粗口,“只有猥琐的男人才会想要与女人上床。真爱应该是柏拉图式的美好,像我和阿爵那样的!” “呵呵,黎曼晴,你是不是真傻啊?二十五岁了,对男人的了解竟然如此空白,你这么单纯,我都要爱上你了啊,哈哈!柏拉图,呵呵!”顾朗冷笑,“一个男人,要是在一个女人面前可以永远都保持冷静,那么他对这个女人绝对没有动情。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黎曼晴问。 “性无能,哈哈!”顾朗张狂地笑。 “你放屁。”黎曼晴又破骂。 “我是男人,我比你更了解男人。当我爱上一个女人,我想要抱她,亲她,进入她。我想要与她做全世界最美好也最疯狂的事。我可以为她制造无数个浪漫,我可以陪她走遍全世界,我可以为她放下一切,工作算个屁?哈哈,女人出了车祸,男人为了工作连探望都很少,婚纱照让女人独自一个人去拍,这是爱?这要是爱,他妈的爱也太便宜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没事我挂了。”黎曼晴声音尖锐。 “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上次那个赌,你差不多该兑现赌注了,十亿美元,请打到我瑞士银行!”顾朗说完,砰一声挂断电话。 黎曼晴眸子里闪过怨恨的光芒,十亿美元,她一定不会输掉!可是,阿爵被人带走了,她找不到他,要怎么办? 电话又再响起,黎曼晴觉得自己要疯掉了,看到是绑架者打来的电话,她愤而接起:“我已经答应了,你还要怎么样?” “答应了可不止是嘴上说说。现在我出来接你,我们的婚礼立即进行。这样至少能保住黎家的脸面,我可不想一场婚礼闹得黎家股票贬值!” “现在太早了。” “不早了,马上就一点了,仪式完成以后,差不多就开始喜宴了,一切刚刚好。反正亲戚朋友们都在,我拣现成的了。” “不行,临时换了新郎,现场有很多是裴家的亲戚朋友。” “这个简单,我相信裴家可没有你那么心狠,自己妈被撕票都还执着婚礼。我相信我只要给裴家打个电话,告诉他们裴亚爵在我这里喝茶,他们一定会立即撤出教堂。” “哼!”黎曼晴冷哼。 果然,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她就看到裴少南一脸焦急的神情,带着很多陌生的人撤出了教堂。 之后黎曼晴又再接到爸爸的电话,爸爸在电话里问她:“晴晴,发生什么事了?阿爵怎么还不来?你爷爷都着急了。你妈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上个洗手间这都差不多一个小时了,还没回来。” “爸,我妈被绑架了,我需要换新郎!”黎曼晴沉声说道,“爷爷那边,我不管你用什么理由,一定要稳住他。” “简直胡闹!”黎安明极力压低声音,那怒气黎曼晴却能清晰地感觉到。 “我没有胡闹!爸,八年前的事情,被人拿住把柄了。您要知道,八年前害死叔叔的人是您。所以,安抚好爷爷吧。权宜之计,我现在需要换新郎。您应知道,我与您有着同样的性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裴亚爵我志在必得,今天不行,还有无数个明天!”说完,黎曼晴果断地挂断电话。 第129章 手链比生命还重要 裴少南带着一行人退场以后,立即给裴亚爵打电话:“大哥,你搞什么啊?按你的意思,我带着人去教堂里无聊地坐了三个多小时,现在我们撤了,你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啊?今天还结不结了?我等得黄花菜都凉了。” 裴亚爵声音低沉:“结,你现在回家去!” “回哪个家啊?”少南一头雾水。 “你有几个家?”裴亚爵问。 “回裴宅?大哥,我做错什么了啊,你要这么对我?”少南语气里全是委屈,“你连婚礼都不让我参加了?” “让你回去就回去,那么多废话?”裴亚爵的语气里难掩喜色。 “稀罕,哼!”少南哼了一声挂断电话,他眸光闪了闪,让他的兄弟们全部撤了以后,他驾着他拉风的银色劳斯莱斯往裴宅方向而去。 路上接到顾朗的电话,顾朗的语气急促:“少南,现在你方便帮帮我吗?我可能遇到了麻烦。” “在哪里?”少南一惊。 顾朗算是他很好的朋友了,两个人十分投缘,尤其是在美食上,两个人每每谈起天南海北的美食,便会忘记时间。 顾朗遇到了麻烦,他当然鼎力相助。 顾朗共享了一个地址给他,之后电话里便没了声音。 少南立即又把部分兄弟召了回来,带着赶往顾朗所在的位置。 顾朗在风尚大厦五公里处的一个会所里与人发生了口角,被人打伤了。 少南赶过去的时候,顾朗被打得躺在地上,那些人疯狂地对着顾朗拳打脚踢。 少南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抡起拳头就砸。 他带过去的兄弟见他都上了,一个个当然是毫不犹豫地出手。 那些欺负顾朗的人见裴少南一行人来势汹汹,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他们相互交换了眼神以后,有人喊了一声撤,大家便作鸟兽散。 少南立即将顾朗从地上扶起来,顾朗满脸满身都是血。 “你怎么样?”少南摇晃顾朗,问道。 顾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身体特别软。 少南当即果断地将顾朗扛到肩上,吩咐身边的人:“快,送医院!” “大哥,送哪个医院?” “最近的最好的医院!” “帝都中心医院最近!” “走!”少南扛起顾朗上车。 车子飞速赶到中心医院,顾朗被送进急救室。 半个小时以后,急诊室的门打开,医生给出结果:“肋骨断了一根,没有大问题了。” 少南气得差点骂娘:“肋骨都断了还没有大问题?” “这种伤筋动骨的病就是需要时间来养,没有大碍。”医生淡定地说道。 “要养多久?”少南问。 “这个要看病人的身体素质以及病人的配合程度,有的病人身体素质好配合好,一个月就没什么事了。有的病人比较作,身体素质也差的话,半年都不见得能康复。”医生很负责任地说道。 少南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听了句废话。他交代道:“一切都要最好的。” 然后他派了两个兄弟守着顾朗,他还有正事呢,大哥让他回裴宅去,肯定是有别的事情,也许就跟他猜的一模一样,那他可千万不能错过。 他匆匆离开医院赶往裴宅。 顾朗在少南离开以后,唇角微微勾起。 * 十几辆小货车开往君逸华府公寓方向。 距离公寓越近,裴亚爵心跳越快,他以为自己早已经能够做到面对任何事情都冷静沉稳,看来他是高估自己了,一想到那个女人今晚就是他的新娘,他就控制不住激动。 车子终于在公寓楼下停了下来,裴亚爵手里抱着两套古代喜服,沉声交代邓良:“不要掉链子,一会儿我抱着她下来,你们就立即准备轿子迎她,迎亲队从这里开始就不坐车了,一路走到裴宅,要热闹,要让大家都知道裴亚爵娶的是谁!” “老大放心,我们都算好了,从这里走到裴宅两个半小时,等你们拜完堂正好喝喜酒,闹洞房。”邓良中气十足,语气兴奋,仿佛他也要结婚了似的。 他们可是开了十几辆小货车过来的,小货车里全是道具和人,一会儿他们清一色换上古典衣服,几百人从这里出发,抬着轿子吹着喇叭唢呐一定轰动帝都。 裴亚爵耳根一红,又交代:“等黎曼晴那边仪式开始以后,就把我要和若惜结婚的消息放出去,并引导舆论。” “是!”甲鱼和螃蟹眸子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这件事情他们最擅长啊,之前把老大和夏小姐的照片移到各个世界背景图上的时候,他们就等着再大展身手了。 裴亚爵这才往公寓内走去,他要亲自去敲门。想着若惜家里还有李玉芬、贝贝和若惜的异国客人,他又伸手摸了摸衣兜,确认红包没有落下以后,他才满意地往电梯里走去。 正要关上电梯,突然见到邓良追了上来,裴亚爵立即按住电梯打开键。 邓良手里抱着一束玫瑰,一脸急色:“老大,你的玫瑰!” 裴亚爵这才想起自己精心准备的玫瑰落下了,他立即抱好,耳根又是一红。 邓良嘿嘿干笑,裴亚爵故作一本正经的神色:“鞭炮都要准备好,关系我都协调好了,今天允许鸣炮。” “放心吧,那些红木柜子里,全是鞭炮。”邓良又笑。 裴亚爵被邓良笑得更不好意思了,绷着脸,赶紧按电梯关闭键。 电梯门一关上,他自己便扬起唇角笑了起来。 裴亚爵按了门铃,是李玉芬过来开的门,贝贝探出小脑袋来,见到他,贝贝十分兴奋:“干爹!” 裴亚爵扬唇笑应,弯身将贝贝抱起来,柔声问:“干妈呢?” 贝贝嘟嘴:“干妈去医院了。” “怎么回事?”裴亚爵一惊。 李玉芬见到裴亚爵也是意外的,她知道今天裴亚爵结婚,正惋惜着若惜与裴亚爵终究是有缘无份了,没想到裴亚爵竟然过来了,还抱着玫瑰,手里还抱着两套衣服,她不由地诧异,客气地问道:“你今天怎么还有空过来?” 裴亚爵不答,沉声问:“若惜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若惜,是顾朗,顾朗被人打伤了,若惜去医院里看他。”李玉芬赶紧实话实说。她觉得自己没有看错,裴亚爵分明是十分担心若惜的。 裴亚爵听到是顾朗有事,猛地松了口气。他将贝贝放下来,从兜里掏出红包来,递了一个给贝贝,再递一个给芬姐:“这是给你们的喜包。” “你就是特意过来给我们送喜包?”芬姐不由地失望。 “是我和若惜的喜包。”裴亚爵说着又从兜里拿出一个来,“若惜不是还有个外国客人?” “她在睡午觉!” “麻烦你帮我给她!” 芬姐接过以后,眸光炯亮地望着裴亚爵:“你和若惜的喜包,什么意思?” “没时间跟你解释了,我今天和若惜结婚。若惜去了哪个医院?我去接她!我让人送你们去裴宅!”裴亚爵说。 “在中心医院!”芬姐立即说道。 裴亚爵闻言,抱着玫瑰和衣服就转身离开,迅速钻进电梯。 半个小时以后,裴亚爵赶到中心医院,在医院大堂接到邓良的电话,黎曼晴的婚礼正在顺利进行,平坤与她交换了婚戒,两个人的结婚誓言也已经宣誓完成。 “让甲鱼和螃蟹引导舆论!”裴亚爵吩咐。 说完,他走向电梯,赶往顾朗的病房。 方走到病房门口,便听到顾朗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若惜,我很抱歉,没有保护好你送给我的东西。手链被人抢走了,对不起!” 若惜说:“你太傻了,只是一条手链而已,你何必放在心上?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健康平安更重要。顾朗,我只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手链没了就没了,不要紧的。” “可是手链对于我来说很重要,像生命一样重要。”顾朗又说道。 裴亚爵闻言,拳头在身侧攥紧,很想冲进去鄙夷一句“比生命还重要的手链都被抢了你还活着做什么?” 但他得冷静!他不能上顾朗的当,不能入顾朗的局! 呵呵,可以,真的可以!看似简单的一个局,却生生破坏了他接下来的计划。 原本他是打算今晚的洞房花烛之时告诉若惜,他才是真正拥有手链的那个人,他才是她的朗哥哥。原本是有些冒险的,因为顾朗之前先入为主,让若惜误以为顾朗才是手链真正的主人。可是,他想要赌一次,赌夏若惜与他这段时间的相处对他有了一丝感情,也对他有了一些了解,他赌她的感情,也赌她对他人品的了解。赌她会相信他! 可是现在,他还怎么赌? 顾朗说手链被抢了! 在帝都,敢对顾家少爷出手的人,能有几个? 顾朗手链刚刚被抢,他裴亚爵就拿出一条一模一样的手链来说他才是十五年前救她的人,若惜会怎么想?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只怕任何人都会以为是他裴亚爵抢了顾朗的手链。 好,很好! 与他叫板是吗?那他就做那个占据夏若惜整颗心的男人,有他裴亚爵的任何地方,永远都没有顾朗的立锥之地! 就顾朗这样的阴险小人,与若惜做朋友都不够格! 想着,裴亚爵砰一声踹开病房的门。 听到响声,若惜与顾朗皆惊讶地看向门口。 第130章 嫁给我! 看到裴亚爵冷然地走进来,若惜心跳加快。 顾朗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恨意,随即消失不见,他儒雅地笑着,挣扎着要爬起来,声音有气无力:“裴总裁您怎么来了?” 若惜知道顾朗肋骨断了一根,看他挣扎着要起来,立即压着他的肩:“你别乱动,好好躺着!” 看着若惜对顾朗的关心,裴亚爵浑身妒火中烧,恨不得一脚将床踹翻。他强压着怒气,正眼都不看顾朗一眼,沉声对若惜道:“跟我走!” 若惜为难地望着裴亚爵。 顾朗有气无力地笑说:“裴总裁婚礼结束了吗?才刚刚办完婚礼怎么就来找若惜了?裴太太不会吃醋吧?” 若惜闻言,心头一跳。是啊,这个时间,裴亚爵的婚礼应该是结束了。才刚刚结束了婚礼,就过来找她,她成什么了? 裴亚爵一双冷然的眸子瞟了顾朗一眼,转而对若惜说:“想知道你妈妈现在的情况,就跟我走!” 说完,他向若惜伸出手。 若惜几乎没有犹豫便要将手伸出去,一股力道却将她往后一拽,她的手腕被顾朗拽在手里。 顾朗脸色苍白,望着若惜笑,眸光坚定:“若惜,相信我,我能帮你找到你妈妈!别人能为你做到的任何事情,我都能为你做到,别人为你做不到的,我也可以为你做到!” “给你五秒钟的时间考虑,现在跟我走!否则,我不会再管你妈妈的事情!五、四、三……”裴亚爵声音越来越冷。 若惜欲挣脱开顾朗的手,顾朗用力拽住若惜的手腕。 裴亚爵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声音冷沉:“放手!” 顾朗儒雅地笑说:“裴总裁,我有几句话对你说。”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顾朗便松开若惜的手。 裴亚爵将车钥匙抛给若惜:“车在医院门口,占着道的,你先去把车挪开一下,我说几句话就来。” 若惜双手接过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的车钥匙,担忧地看看顾朗,又看紧裴亚爵。裴亚爵冷然的语气:“我还不至于去欺负一个残废!” 顾朗不是装绅士吗?那他骂他残废他一定不会还嘴了。既然甘愿当个残废,那他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若惜闻言放下心来,又对顾朗说:“顾朗,你好好养伤,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说完拎着包包就出去了。 病房里便只剩下裴亚爵与顾朗。 顾朗儒雅地笑问:“裴总裁找我有什么事?” “都没人了,继续装还有意思吗?”裴亚爵冷讽地问。 顾朗扬眉:“我不明白裴总裁在说什么?” 裴亚爵冷声警告:“我不管顾二少出于什么原因基于什么目的接近夏若惜,我希望一切到此结束,否则,后果自负!” 裴亚爵说完便往外走。 顾朗的声音在身后响着:“裴总裁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这世上并不是什么事都能由你左右,尤其是爱情!” 裴亚爵步子顿了一下,眸色冷凝,要不是看顾朗现在是个残废,他真想用拳头把他撂倒,让他知道嘴硬是要付出代价的。 裴亚爵冷着脸大步走出医院,他看到若惜已经将车子挪了个位置还调了头,现在车头方向朝着医院外,随时可以开走。 裴亚爵微勾唇,大步走向车子。 他拉开副驾的车门坐进去:“开车!” 若惜不动,侧首看向他,语气请求:“拜托你告诉我,是不是妈妈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她现在很好!”裴亚爵心头微疼。刚才,他是不是不该用她妈妈的事情要挟她?但是,他怕她不跟他出来。 若惜猛地松了一口气。 裴亚爵伸手打开车载电视,小小的显示屏上正在播放新闻。 教堂里,无数镜头对准黎曼晴与平坤,黎曼晴笑靥如花,平坤唇角上扬,两个人仿佛是真心相爱。 记者们报导时语气兴奋:“这是一场令人意外又令人惊喜的婚礼,黎氏集团千金黎曼晴小姐与越南王子平坤先生的婚礼正在这里进行!” 若惜望着显示屏,屏幕里正直播着黎曼晴与另一个男人的婚礼,教堂里播放着视频,是黎曼晴与那个男人热情拥吻的婚纱照。 若惜眼眸猛地瞪大,随后看紧裴亚爵。 “呵呵!”裴亚爵冷笑,“是不是觉得意外?” “发生了什么事?”若惜担忧地问。 “如你所见,她嫁给别人了!”裴亚爵说,“对方身世比我好,是越南王子,嫡出王储,将来要继承大统的,她将会是越南第一夫人。” 说完,裴亚爵在心里哀嚎!他是发现了,算来算去又把自己算进去了。 现在就是逼着若惜嫁给他,若惜也会怀疑他压根就不是因为喜欢她而娶她,只是因为被黎曼晴踹了需要找回一点面子才和她结婚。苍天啊!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个蠢女人真正明白他那颗为她坚守了十五年从未改变的心? 原本是想要与黎曼晴走过红毯以后,将黎曼晴从云端踹入泥里,再对这个蠢女人表白,向全世界宣告他爱她! 可是,那样的话,他担心舆论会责骂她是小三。毕竟没有人知道中间的曲折,只知道这一年的时间里黎曼晴是他正牌的未婚妻,现在猛地换成她,难免被人非议。 于是,保护她的后果是,他也许今天晚上都不能顺利洞房了! 想到洞房二字,他下腹蓦地收紧,仿佛身体已经不受控制,某处变得灼热起来。 他正欲将这个女人捞过来一番亲吻,若惜开口了,难以理解的语气:“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一直以为她很爱你的。” “她爱的只是裴太太的身份!”裴亚爵只好沉着脸说道。 “你值得拥有更好的。”若惜安慰裴亚爵。 裴亚爵伸手握住若惜的手:“嫁给我!” 若惜:“……” 她愣住了,满满的尴尬。 她是喜欢他,可是,在他心爱的女人与他结婚的当天他被踹了,然后他转而让她嫁给他。这只是为了面子,不是爱情啊! 她怎么可能同意呢? 想着,她说道:“裴亚爵,你别难过,没有黎曼晴,你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女人!” “嫁给我!”裴亚爵又再说了一声。 若惜在心里组织着语言,想着要怎么说才能不伤害到裴亚爵,又听到裴亚爵说道:“我帮你把你妈妈救出来!” 说完,裴亚爵发现自己又搬起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向了自己的脚。 明明帮她找妈妈是他一直在做的事情,现在又变成了一个交换条件,之后,他大概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让她相信他爱她。 为什么别人的爱情只要送送花就好?他的爱情为什么那么艰难? 若惜一双眸子定定地望着裴亚爵。 裴亚爵也看紧若惜,他喉咙滚动了一下,说:“嫁给我!” “好!”若惜应下。 似乎,除了裴亚爵以外,并没有别的人能够为她救出妈妈。也许顾朗会有这个能力,但是在顾朗与裴亚爵之间,她宁愿选择裴亚爵。 裴亚爵听到若惜这个好字,心情复杂。她同意嫁给他了,该高兴的啊,可是她那么冷静,完全没有嫁给他应有的惊喜。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大概需要用别人百倍千倍的时间与精力来讨好这个女人,才能让她看到他的真情。 看,谎言多么可怕。你说了一个谎,你就算再说真话,她都不信了。 “去裴宅里办婚礼,见证的亲戚朋友大概会有点少!”裴亚爵说。 “我不在意这个!”若惜答。 “我来开车!先去公寓那边。裴亚爵说。 若惜点头,打开驾驶室的门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交换位置。 若惜心情是复杂的。 这是命运对她开的另一个玩笑吗? 她难过裴亚爵要娶别人了,所以命运又把裴亚爵再送到她身边来?那么,接下来呢?接下来命运又将如何安排? 她害怕! 害怕自己一旦深陷进去,裴亚爵再轻易抽身,留她一个人在漫漫的深渊里沉沦。 如果命运将如此安排,她不想束手就擒。她不如从一开始就将自己的心狠狠地包裹起来,不轻易让人住进来。 裴亚爵将车子开得飞快,耳里塞着一只耳机,安排着:“不要误时辰,让记者跟拍!” 若惜闻言,抿了抿唇。让记者跟拍的确是最好的挽回面子的办法! 车子很快到了公寓,裴亚爵抱着两套喜服征求若惜意见:“在这里换还是上去换?” “上去换!”若惜立即答。 她还没有开放到能够在裴亚爵面前换衣服。 “一起上去!”裴亚爵说。 若惜脸一红。 两个人一起下车。 若惜给裴亚爵指了个客房,她自己去书房里换喜服。 换之前,她伸手摸了摸大红的喜服,深吸一口气,没想到会用这样的方式嫁给裴亚爵。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在何方? 敲门声响起,裴亚爵在外面问:“好了吗?” 若惜一惊,立即应:“马上就好!” 她立即脱下自己的衣服,开始换喜服。 命运是有节奏的,它也许不会给你太多思考的时间! 若惜换好衣服走出来,想了想,她说道:“我想让我爸爸、芬姐和杜晓参加婚礼!” 就算这场婚礼只是一场交易,她也想让她最在意的人去见证。 “我已经安排了!”裴亚爵说。 若惜心头一跳。 她一定是自作多情了,他并不是因为在意她,而是在意他的面子。 抿了抿唇,她说道:“走吧。” 第131章 黎曼晴,我从未爱过你 裴亚爵将盖头盖在若惜头上,弯身将若惜抱起,若惜身体悬空,她立即双手搂住裴亚爵的脖子。 裴亚爵微勾唇角,声音温柔:“从现在开始,你的脚不能沾地,盖头不能摘下来,我抱你下去!八抬大轿在下面等着。” 若惜微惊,她上来的时候都没有见到八抬大轿啊! 裴亚爵抱着若惜出了公寓,立即有穿着古典轿夫大红袄子的轿夫抬着一顶轿子过来相迎。 裴亚爵弯身,便有人掀开轿帘,裴亚爵将若惜放进轿子里,眸光深情地看她一眼,交代:“一会儿觉得无聊就和我说话,我骑马!” 若惜伸手揭开一点盖头到处找马,没有看到,眸光再收回来的时候,看到裴亚爵穿着大红的喜服,胸口还有一朵大红花,她噗地一声笑了,立即放下盖头。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也许她会更开心! 轿子被抬起来了,只一会儿,便听到喜庆的喇叭唢呐的声音响了起来。 若惜忍不住掀开轿帘一看,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多了好多人,一个个穿着大红的古装,看上去就是一支古代的迎亲队。 裴亚爵为了挽回面子,真的蛮拼的! 若惜不再去深想,在轿子晃晃悠悠下,她靠在轿壁,闭目养神。 * 医院。 顾朗拿着手机点开新闻。 看着黎曼晴笑着与一个陌生男人举办了婚礼,而裴亚爵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与轿子并行。 他唇角勾起冷笑,声音低而幽冷:“裴亚爵,不愧是帝都第一总裁,手段果然高明!真是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让黎曼晴心甘情愿结婚的?黎曼晴那种六亲不认的人,还有什么是可以逼她就范呢?呵呵!真是越来越有意思,越来越有挑战性了啊!” 想着,顾朗给黎曼晴发了一条短信:多看新闻才能与时俱进啊,裴总裁的婚礼是真不错! 此刻的黎曼晴手里正拿着一本结婚证。 婚礼方才结束,她要见裴亚爵,平坤告诉她,必须先与他领证,盖戳以后,她就可以见到裴亚爵。 她还想拖延时间,平坤给她看了一张照片,一个戴着黑色头套的男人,拿着一支银色的手枪对准裴亚爵的太阳穴,她当即吓得心脏差点停止跳动,立即答应与平坤前往民政局办结婚证。 平坤说不必麻烦,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他都已经请过来了,双方只要填好表,手续齐全,再验明正身就可以正式结为夫妻。 她别无选择,只能选择先顺着平坤,想着一切等阿爵安全了以后再一起想对策。 结婚证盖章以后,她便勒令平坤立即放了裴亚爵。 她相信,阿爵现在一定认清了平坤的为人,什么越南王子,什么好朋友,狗屁,根本就是个鸡鸣狗盗之辈。 她拿着结婚证等待着裴亚爵,手机一响,她立即点开,以为会是裴亚爵的短信,没想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看了尾号她知道是顾朗。 短信的内容让她不舒服! 她刻意没有看新闻,因为她不想看到自己与另一个男人的婚礼重播。她是打算只要见到阿爵安全,就立即对婚礼新闻进行全面封杀的,就当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 她相信阿爵的想法会与她一样,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考验,她与阿爵的感情没有那么脆弱。 可是顾朗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裴总裁的婚礼真不错? 黎曼晴心下再一跳,立即点开手机新闻。 喇叭唢呐的声音震天响,清一色的大红色,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一辆轿子被人抬着从君逸华府公寓出发,裴亚爵骑在马上,与轿子并行,他竟然穿着古时的新郎红喜服,他的唇角还勾着浅浅的笑意。 “不,不可能!”黎曼晴嘴皮颤抖,神情惊恐。 阿爵被平坤绑架了,根本就还没有自由,怎么可能结婚? 她瞪大眼睛,想要看出画面里男人与阿爵的不同,一定只是长得像而已。 可是,越仔细看,便越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自欺欺人。天底下哪有与阿爵长得像的男人?他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她怎么可能认错? 平坤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暧昧在在她耳边说:“亲爱的,我们该进去敬酒了。” 黎曼晴疯了似的甩开平坤,双眸猩红地望着他,语气质问:“是裴亚爵让你这么做的?” 平坤看着黎曼晴这副神情,便知道她知晓了一切,也不慌张,勾唇邪魅一笑,摇着食指淡然道:“不不不,我是为了黎氏的股权才这么做的。亲爱的,我们说好的,黎氏股权给我50%。” “裴亚爵知情?”黎曼晴心里又再生出一丝希望来,多希望裴亚爵不知情啊。 平坤笑起来:“你说呢?” 黎曼晴的心便猛地往下沉,仿佛沉入了冰窖里,冻得她瑟瑟发抖,太冷了,二十五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如此冷过。 她用生命来爱的男人,她看得比妈妈还要重要的男人,将她推给了另一个男人,为了夏若惜那个贱人,他这样狠绝地对她。 哈哈,既然不爱她,告诉她就是了,何必用这样的方式戏弄她?羞辱她?把她当成个蠢货,把她当成个傻子。 什么给她惊喜,分明就是让夏若惜筹备的他们自己的婚礼。难怪明明选了轿子又要选教堂,难怪让她一个人去拍婚纱照…… 黎曼晴眸子里燃起两簇熊熊的烈火,她疯狂地一把推开平坤,疯狂地跑向停车场,拉开车门坐进去,将车子开得飞起来。 一路闯了无数个红灯,她追着裴亚爵的迎亲队而去,她要去问清楚,她一定要去问清楚! 车子因闯红灯引起了交警的注意,无数交警锁定了她的车牌号,跟在她车屁股后面穷追不舍。 黎曼晴视而不见,将车子往裴宅方向疯狂驶去。 二十分钟以后,她看见了一大片刺眼的红色,也听到了喇叭唢呐的声音。 她继续将车子往前开。 立即有几辆小货车横在了她的车前,之后前后左右将她的车子团团围住。 黎曼晴心里憋屈,咬牙很想一脚油门直接撞向小货车,可是她想到了裴亚爵,她这么一撞,也许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她还什么都没有问清楚,怎么能死? 她的脚飞快地从油门上移开,一脚重重地踩在刹车上。 车子吱地一声停了下来。 小货车上有人下来,拿着一支电话敲了敲窗。 她降下车窗。 那人便将电话递给她,沉声说:“裴总裁的电话!” 黎曼晴心头狂跳,立即双手捧过电话。她握着电话,喊了一声阿爵,眼泪便哗啦啦地不受控制地滚下来了。 裴亚爵低沉的声音穿透电话:“黎曼晴,从始至终我心里都只有若惜,我从未爱过你。与你订婚只是为了保护若惜,你曾对若惜做过什么我想你心里有数。希望一切在这里结束,我既往不咎!我对伤害我家人的人零容忍,若惜从今天起不止是我的爱人,更是我的家人。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裴亚爵正要挂电话。 黎曼晴冲着电话咆哮:“我有几个问题要你回答我。” “问!”裴亚爵沉声。 “你当初分明说的那是我们的婚礼!”黎曼晴不甘。 “我没有说过!我只说是我的婚礼!” “你说过要给我惊喜!” “让你当上越南第一夫人难道不够惊喜?” “你说过会p图合成婚纱照。” “对,我和若惜的婚纱照是p图合成的。” “这就是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我爱你的原因?” “我对自己的言行负责!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那你给我送礼物是为了什么?” “只是普通的礼物!” “不,分明有一对耳环。” “那不是我送的,助理付的钱,助理挑的,助理亲手送给你的。” “可他说是你送的。” “他说的谎,你应该找他!” “裴亚爵,就这么恨我吗?” “不恨!”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黎曼晴,今天没有让你颜面扫地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宽容,还是那句话,好自为之!也许从前我没有能力护若惜周全,未来的日子里,我不会让任何人动她一根汗毛。” “哈哈哈!”黎曼晴疯狂地大笑起来,眼泪哗啦啦地滚,她为了不让人碰他的汗毛,委身嫁给一个自己没有见过几面的男人,而他,为了夏若惜的汗毛将她逼到如此境地,“裴亚爵,你没有心!你没有心!” 他不是没有心,只是没有留给她一点心。 电话已经被挂断了,黎曼晴疯狂地在车内咆哮:“啊啊啊——夏若惜,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有人给裴亚爵打电话,把黎曼晴要夏若惜死这样的话告诉裴亚爵。 裴亚爵脸色一沉,随即拨通平坤的电话:“王子殿下,请看好黎曼晴,并且用最快的速度带她离开华夏!” “我会的。”平坤回复。 裴亚爵挂断电话以后,双腿一夹马臀,骏马仰起头来嘶吼了一声,便跑了起来。 只不到半分钟的时间,裴亚爵的马又再与轿子并肩同行! 喇叭唢呐的声音响着,一派喜气洋洋! 无数路人停车或驻足围观,无数记者跟拍…… 整个帝都的人都在议论着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 缘份妙不可言,裴总裁终究娶了四年前逃婚的夏家千金。 黎小姐竟然那么虚荣,为了越南王妃的殊荣竟然撇下了裴总裁…… 第132章 结婚是一生一世的事 裴家张灯结灯,从裴宅大门处就开始贴满大红喜字,挂着大红灯笼。 现在还是白天,灯笼就已经亮了起来,透着古朴又喜庆的气息。 轿子一路抬进去,道路两旁的大树枝条上挂着彩灯,彩灯也已经亮了起来,闪烁着七彩缤纷的光芒。 若惜听着喇叭唢呐的声音,心情复杂。 她一直想要一个这样的婚礼,与自己心爱的男人共结连理。 可是她没有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男人是她喜欢的男人,只是结婚却并不是因为爱情。他为了面子,她为了妈妈。 深吸一口气,算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人生就是如此,得到一点,失去一点,失去一点,又再得到一点。得失之间,总要自己去权衡。 别说今天嫁的是自己还算喜欢的裴亚爵,就算是个恶棍,只要能够帮她救出妈妈,她也是会嫁的,妈妈比爱情更重要! 轿子终于停了下来,若惜心情越发复杂。 她听到很多议论声:“新娘子来啦?听说夏家千金长得美若天仙!真想看看啊!” “真的是缘份啊,兜兜转转四年,最后还是在一起了,真好!” “这样的婚礼一直是我向往的,真的让人羡慕!” “一会儿让阿爵多喝两杯,哈哈!” “这个必须的,看着这小子长大,如今终于成家了!” “……” 若惜能听出来,这些人应该都是与裴家关系匪浅的人。 少顷,若惜听到裴亚爵的声音响起:“若惜,有些繁文缛节我们就省掉了,原本应该让人扶你过去与我拜堂的,但我想亲自抱你过去!” 说完,若惜便感觉裴亚爵将她抱了起来,她配合地伸手搂住裴亚爵的脖子,牢记着裴亚爵的话,不要揭盖头,也不要让盖头掉下来。 裴亚爵将若惜抱到了四合院内。 雅琳探了个头出来,看到裴亚爵把若惜抱进来了,她立即跑了进去,一脸喜色对裴奶奶说:“奶奶,爵哥哥抱着新娘来了。” “好!”裴奶奶一脸笑容。 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看上去仿佛又再年轻了几岁。 舒珂坐在梨花木凳子里,也是一脸笑容。 她一向很朴素的,今天特意打扮过,戴上了她翡翠项链、珍珠耳环,头发也特意请雅琳替她盘了起来,看上去很精神又极具富家太太的贵气。 裴启鸿也是精心准备了的,穿着古典的服饰,与舒珂并肩坐着。 坐在他们右手边的,是若惜爸爸夏云博。 夏云博穿着一身古典的袍子,眸光微润,听到雅琳说爵哥哥抱着新娘来了,他强压激动的心情。他的女儿要出嫁了!最终还是嫁给裴亚爵,这一直是他想要看到的。 虽然四年前若惜任性逃了婚,但他想,如今不管是裴亚爵还是若惜,他们都比四年前更成熟了。 裴亚爵是用一段视频说服他的。 他看到视频里,若惜与裴亚爵一起拍照片,一起试衣服,轻拥在一起的时候,若惜分明是温柔而满足的。 一个女人唯有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才会流露出那种自然的柔情,由内而外…… 裴浩维与裴聪父子穿着同款的古典长袍,看上去就像古时候的教书先生。 裴浩维端正地坐在椅子里,唇角勾着温儒的笑意。 裴聪与贝贝正在嬉闹! 今天的贝贝,穿着一套古典小喜服,头上扎着两个喜庆的小丸子,用红色的绸带拴着小丸子,她与裴聪站在一起,看上去就像年画上的金童玉女。 裴少南也穿了一件古典红色长袍,袍子边上是红色祥云图案,与雅琳身上穿的凤尾图案红袄很像情侣款。 芬姐也梳了一个古典的发髻,穿着古典的服饰,她这样的妆容看上去年轻了好多,让人觉得惊艳。 “雅琳啊,看时间!”裴奶奶看裴亚爵把若惜抱了进来,提醒道。 “嗯,奶奶,还有两分钟!”雅琳激动地说道。 “与爵儿说!”裴奶奶一脸笑。 裴亚爵紧张地抱着若惜站在厅堂的中央。 雅琳捂嘴偷笑,她说道:“爵哥哥,吉时快要到了,你把新娘放下来吧!” “嗯。”裴亚爵这才应了一声,轻轻地将若惜放下来。 若惜脚一沾地,她立即站直身体。她戴着盖头,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但是也听到了奶奶与雅琳说话的声音,她越发紧张了。 现在她最庆幸的是戴着盖头,没人能看到她一脸的窘态。 裴亚爵将喜绸一端塞进她手里。 若惜赶紧捏住,裴亚爵轻轻拉了拉,低声提醒:“拿好,别掉了!” “嗯。”若惜应了一声。 雅琳笑着去将正厅里的一支香点燃,厅堂里顿时充斥着淡淡的檀香味。 雅琳手腕上突然传来滴的一声响,她立即扯长嗓子喊道:“吉时到!” 裴亚爵和若惜闻声都是浑身一震。 雅琳中气十足地高声喊着:“新郎新娘,情深意笃,并蒂良缘,同舟共济,携手百年。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喊完,雅琳便走到若惜的身边,扶着若惜示意她拜天地的方向。 若惜心中百转千回,这一幕好熟悉。她才想起自己与裴亚爵在别墅里练习了好多回。 可是,那时候是练习,她是替黎曼晴拜的,现在却是替自己拜,心情早已经截然不同。 思量间,又听到雅琳大喊道:“二拜高堂!” 她听到喊声便朝着雅琳示意的方向福了福身,听到高堂之上传来熟悉的声音:“好,好!” 是爸爸! 她鼻子突然泛酸,虽然不是嫁给爱情,妈妈也没有在,但至少有爸爸见证! 又听到雅琳喊:“夫妻对拜!” 雅琳扶着她转身,她知道自己面对裴亚爵了,心情越发复杂。 这一拜,能一辈子否? 拜完,便听雅琳兴奋地喊:“送入洞房!” 若惜便被雅琳扶着往外走。 跨过门槛的时候,她的身体突然腾空,她直接被裴亚爵抱了起来。 裴亚爵对雅琳说:“拜托你替我先招待宾客。” 雅琳笑着调侃:“现在还是白天,爵哥哥悠着点哦,一会儿要出来给大家敬酒哦。” “嗯。”裴亚爵应得一本正经。 若惜早已经尴尬得满脸通红。 裴亚爵抱着若惜上楼,径直去了自己的房间。 若惜被放到了床上,她垂首便见到大红色的床铺,心头越发紧张。 盖头突然被揭开来,裴亚爵的脸出现在眼前。 四目相对,若惜立即移开眼。 裴亚爵伸手挑起若惜的下巴,眸光灼灼地望着她,声音低哑:“命运还是将我们绑在了一起!” 若惜也看着裴亚爵。 裴亚爵说:“结婚是一生一世的事!” 若惜心头一跳。 裴亚爵再说:“别害怕,我会对你好!” 若惜望着裴亚爵,心绪复杂,这句话,四年前他也说过。 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四年前离开,四年后再回来,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其实早已经变了。 四年前她不爱他,现在她喜欢他了,他心里却已经住了另一个人! 她自找的! 裴亚爵不知道若惜心里在想什么,他挑起她的下巴,俯头吻她。 若惜没有避开,待他一个浅吻以后,她喊他:“裴亚爵!” “嗯。”裴亚爵应。 “没事了。”若惜说。 她想问他是为了挽回面子也为了与黎曼晴赌气才娶她吗?但是自己明明知道的答案为什么还要去问呢?傻啊? “以后有什么就跟我说!”裴亚爵伸手揉一下若惜的头。 若惜自己也伸手摸了一下头,就笑了起来。 “笑什么?”裴亚爵不解。 若惜说:“没有盘头发。” 因为结婚太仓促了,虽然是古典的婚礼,是她想要的婚礼,也是一路热热闹闹的从公寓里坐着轿子过来的,可是很多地方还是准备得不够充分,就连头发都没有盘好。 “结婚只是一种形式,重要的是婚姻的过程!”裴亚爵心里也有些遗憾,他看紧若惜,说道。 是他没有把所有的细节考虑周详,一切便仓促了些。他太想娶她了,为她盖上盖头的那一瞬间,他恨不得自己能修仙,抱着她直接从公寓飞到裴宅来,直接行个礼就开始洞房,哪里还会关注到头发? 裴宅这边他是请奶奶和雅琳张罗的,一切还算完善。宾客现在都坐在四合院内院外,酒席安排了三十桌,人是少了些,但多是亲戚朋友与合作伙伴。他觉得宾客与朋友一样,在精不在多。 当初安排这些事情的时候毕竟还要考虑黎家是不是会提前察觉一些东西。所以难免仓促了些。 “嗯。”若惜应了一声。 已经结婚了,不管怎么样,她努力吧! 能走多远走多远!重要的是妈妈! 裴亚爵柔声问道:“饿吗?” 若惜摇了摇头。 裴亚爵将桌上的一盒蛋挞拿了过来:“饿就吃一点先垫垫,我要出去招待宾客,晚一点才过来陪你!” “你去吧!”若惜理解地说道。 新娘突然换了人,也许宾客都会觉得被戏耍了,很有必要安抚一下。 裴亚爵再在若惜额前留下一个轻吻,大步离去。 若惜望着裴亚爵穿着喜服的背影,心情复杂。 少顷,便见两个孩子探进头来。 贝贝在门外清脆地喊了一声:“干妈!” 裴聪也中规中矩地喊了一声:“伯娘!” 第133章 我的一切都是你大嫂的 随后,贝贝与聪聪便跳了进来。 贝贝手里拿着两盒糖果,递一盒给若惜,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干妈,妈妈让我拿过来的,她说新娘子自己也要吃喜糖,吃了就会一辈子欢欢喜喜。” 聪聪走过来,一本正经地说:“伯娘,爸爸让我来滚床!” 若惜看聪聪小脸绷着与裴亚爵特别像,她笑说:“嗯哪!” 裴聪便脱了鞋爬到床上,然后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滚了三个来回以后,他正色道:“滚好了!祝大伯大伯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噗,好啊!”若惜忍不住笑起来。 刚才看聪聪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样子她就已经忍不住笑了。 贝贝看聪聪滚好了,她也脱了鞋子爬到床上滚,一边滚她一边说:“男孩子女孩子都要滚一下,妈妈也让我来滚的,说滚了干妈就生龙凤胎!” “噗!”若惜又笑了。 孩子的世界真的很美好!他们永远会真诚地去祝福! “干妈,你什么时候生弟弟妹妹?”贝贝滚完了床以后,爬起来,坐到若惜身边问。 “咳咳,这个看缘份!”若惜尴尬地说。 “女孩子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挺好的!”门口,芬姐的声音响了起来。 “芬姐!”若惜看到芬姐,眸光惊艳又惊喜,“你今天好美!” “哪有你美!”芬姐笑,她走进来,将一个小盒子递给若惜,“拿好!” 门口,还站着杜晓和梅苏夫人。 若惜看到她们,越发惊喜。 杜晓笑着轻轻拥抱了一下若惜,说道:“若惜,恭喜你,好好的!” “嗯嗯。”若惜应下。 梅苏夫人一双碧眼亮晶晶的到处看,她对这样的婚礼仪式实在是太好奇太感兴趣了。 若惜摇了摇芬姐递给她的盒子,问:“是什么啊?” “好东西!”芬姐笑。 若惜便打开看,里面有金莲子,金百合,一些小玩意,应该是取寓意。 “哪来的啊?”若惜不由地问。 “裴亚爵之前给我的,让我交给你,他说事多,他怕忘了!” “嗯。”若惜应了一声。 芬姐便招呼贝贝和聪聪:“好了,小朋友滚好床了我们就要去别的地方了!” “好。”贝贝乖巧地应。 聪聪像个小大人似的点了点头。 芬姐又对若惜说:“我们去吃你的喜酒!” 说完带着两个孩子走出去。 芬姐几个人才走没多久,又有一颗脑袋探了进来。 裴少南一脸神秘兮兮的笑容,喊道:“若惜!” 若惜咳咳轻咳了两声,好尴尬啊!少南以后就是她小叔子了。现在她在的是新房,少南进来不合适吧? 少南迈起一条腿,又缩回去,他朝若惜招手:“若惜,你快来!” 若惜一脸尴尬,她现在还穿着喜服啊,她怎么去? “你来啊,我有东西要给你!”少南说。 “有什么东西?”裴亚爵冷然的声音响起。 少南吓了一跳,声音都结巴了:“没,没有,哈哈!” 他又挠头:“没有,嘿嘿嘿!” “拿出来!”裴亚爵声音更冷了。 若惜莫名觉得想笑,裴亚爵真的好霸道啊! 她看到裴亚爵和少南相处的样子,就知道裴亚爵为什么那么霸道了,因为他是大哥,从小欺负弟弟欺负惯了,久了就养成了霸道的性子。 “拿出来!”裴亚爵又冷然道。 少南眼皮一翻,不情不愿地拿出来,低声说道:“我是给若惜的!” “若惜是你喊的?”裴亚爵一把夺过少南手里的盒子,冷声道。 少南撇嘴:“不喊若惜喊什么?我都喊了好多年的若惜了!” “喊大嫂!”裴亚爵说。 少南立即把奶奶之前说的那一套搬出来:“我又没有收到大嫂的改口红包,奶奶说,改口费可是很贵的。” 裴亚爵冷着脸塞了一个红包给少南。 少南又撇嘴:“大嫂的改口费要大嫂自己给。” 裴亚爵已经打开了从少南手里夺过来的盒子,看到里面是一对古典的喜庆新郎新娘,他唇角微微勾了一下,说:“我的就是你大嫂的,以后一切都要听你大嫂的。” “那你告诉我这改口费是多少钱?”少南说。 “不会自己看?”裴亚爵嫌弃。 少南便打开红包,看到里面一叠钱,大概几千块的样子,少南耍赖:“这么少我是不会喊大嫂的,我要你的那辆车!” “哪辆?”裴亚爵问。 少南立即笑着凑过来:“就是你新买的那辆,停在院子外的,红色那辆宾利。” “不行!”裴亚爵拒绝。 “我去,只是一辆车而已,你都舍不得。” “我给你钱你自己买,那是给你大嫂的。”裴亚爵说完,嫌弃道,“自己去看车,看好了告诉我。” 少南看大哥不耐烦了,撇了撇嘴。又再探头探脑,对坐在新房里的若惜笑着喊了一声:“大嫂,明天我们去兜风!” 若惜忍不住抽了抽唇角,才结婚大嫂就和小叔子出去兜风,少南确定不是来搞笑的吗?不过说真的,因为少南刚才的无厘头,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紧张了。 刚才,裴亚爵是说有辆车是为她买的,对吗?也算是有心了。虽然结婚仓促,但是很多东西他还是用最短的时间准备好了。 裴亚爵将门关上,房间里顿时便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了。 若惜抬头看向裴亚爵,便见他正眸光灼灼地望着自己。 若惜脸一红,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结束了吗?” “没有!我想过来看看你!”裴亚爵捧起若惜的脸,赞道,“真美!” 若惜害羞,低声说:“都没有好好准备!也没有化妆!” “那也是我最美的新娘!”裴亚爵唇角扬起,又俯头在若惜唇上落下一吻。 若惜脸不由地一红。 裴亚爵从兜里掏出个碗来,里面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若惜看到包子的时候,她好想笑。他竟然会在衣服里藏了一只碗,哈哈,她有种他们穿越了的即视感。 裴亚爵已经拿了一个递到若惜唇边,声音温柔:“味道很好,试试看!” “可是为什么结婚会有包子?”若惜实在忍不住问道。 裴亚爵解释:“酒宴的菜品也是根据古典礼俗来的,很多菜品都是复古的。” “包子也是菜?”若惜哭笑不得。 “是主食!”裴亚爵一本正经,“来,试试看!” 若惜便咬了一口,味道不错,她说道:“挺好吃的。” “昨晚我、少南几个和厨师一起包的。”裴亚爵说。 若惜听了心里突然又有些怪怪的有些空落落的了。 他对黎曼晴是真的走了心了。 “把这个也吃了,我去敬酒!无聊的话就到处看看,书房里有书!”裴亚爵说着将碗放到了桌上,他往外走去。 若惜在裴亚爵走了以后便站起身来,现在安安静静的,她才有工夫打量房间里的一切。 所有布置都是复古的,红色的床幔,红色的床单被套,墙上贴着喜字,桌上摆着一对红烛,红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点燃,摇曳着烛光,外面的天空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快要天黑了。 她起身往书房里走去,一抬头便看到墙上一幅放大的照片。 是她与裴亚爵,两个人穿着古典的喜服正行夫妻对拜之礼,背景竟然是在丹麦。就是她与少南一起去取的景。 她这才想起来,裴亚爵似乎后来也没有与黎曼晴一起去拍婚纱照? 她取的景,黎曼晴和越南王子去拍婚纱照了?是这样吧? 想到了什么,她立即掏出手机来点开新闻。 翻到黎曼晴的那段新闻,她看了看婚礼现场的巨幅婚纱照,确实是黎曼晴与越南王子一起去拍的婚纱照?可是既然早就一起拍了婚纱照,为什么要结婚当天才来变更新郎? 蹙了蹙眉,不太想得明白,手机里已经跳出另一个新闻。 是她与裴亚爵的。 裴亚爵坐在一匹马上,他唇角扬着笑意,对着镜头的样子帅得天妒人怨。 八个人抬着一顶轿子,轿子随着镜头晃动着。 那顶轿子正是她第一眼看中的。 记得当时与裴亚爵去挑轿子的时候,她指着这顶轿子说:那顶轿子好漂亮啊! 后来裴亚爵就定了下来。 突然心里不是滋味,觉得自己把自己的人生折腾成了一团乱麻,四年前要是顺利订婚,也许今天的一切都会不一样,他的心里或许不会有另一个女人! 低叹了一声,若惜又从书房里回到卧室。 她没有看到书房里的电脑桌上,放着的也是她与裴亚爵的照片。电脑桌面上全是她与裴亚爵的照片。 若不是提前准备,怎么可能做到这么细致呢? 才回到卧室,电话便响了起来。看到是顾朗的电话,她心情变得更为复杂。 接起电话,那端顾朗的声音有气无力地传来:“若惜,我可能不太好了!” “你怎么了?”若惜一惊。 “医生说肋骨扎伤了心脏,可能需要再做个修复手术!手术安排在一个小时以后!” 若惜心脏一紧:“怎么会这样?” 顾朗说:“我想见你,也许我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若惜听了心里突然难受得厉害,不知道说什么好。甚至,她连结婚了都不敢告诉顾朗,怕他受到刺激突然再发生点什么事。 咬了咬牙,若惜说道:“我现在赶过来!” 医院里。 顾朗勾起唇角,眸子里溢满冰冷的笑意:裴亚爵,满意了吗?新婚之夜没有新娘,再好的婚礼也没有洞房,这个堵够堵一辈子了吗?哈哈! 第134章 顾朗,我结婚了 若惜挂断电话以后,握着电话在床前踱来踱去,顾朗一个小时以后就要手术,他现在不见到她,一定不会安心进手术室的,怎么办? 她现在这样的情况,总不能一走了之。 而且,她结婚仓促,除了这套喜服以外,连衣服都没有准备的。 她要是走了,裴亚爵一定会气死。黎曼晴跟越南王子结婚了,她再因为顾朗做手术而跑去医院,裴亚爵怎么办? 四年前她已经扔了他一次,现在还要再扔一次? 越想便越觉得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她步子踱得更急了,她现在结婚了,凡事还是应该和裴亚爵商量一下的。 门口突然有脚步声,她立即跑过去看,便见裴亚爵大步匆匆走来。 “裴亚爵!”若惜喊了一声。 裴亚爵看着她笑,他应该是喝了不少酒,脸都有点红了,眸色格外温柔。 “裴亚爵!”若惜又喊了一声。 “老婆!”裴亚爵走近,俯头看若惜,“老婆,你想我了?” “裴亚爵,有件事情我和你商量!”若惜说。 “嗯,你要什么我都答应!”裴亚爵声音无比温柔,仿佛喝了酒以后,他就变了一个人。 “我现在要去一趟医院!”若惜说。 裴亚爵一惊:“去医院做什么?” 若惜看裴亚爵身体有点歪,她立即扶着他去床上坐着:“你休息一下,我先给你倒水!” 桌上的茶都已经凉了,若惜无奈地倒了一杯递给裴亚爵:“你先喝一点点,我去烧水!” 裴亚爵一把握住若惜的手,将她拽进怀里:“不烧水。春宵一刻值千金!老婆,我们洞房!” 他故意多喝了两杯,感觉到脸部发烫,知道自己脸红了他才稍稍满意。今天晚上说什么他也要先洞房。 说完,他将茶杯顺手放到床头柜上,一个翻身便将若惜压在身下。 他眸光灼灼地望着若惜。 若惜看着裴亚爵,有些无奈:“裴亚爵,我真的有事,要去趟医院!” “去做什么?”裴亚爵语气缓慢,与平日的凌厉完成不同。 若惜实话实说道:“顾朗要进手术室了,我去看看他!” 裴亚爵心下一凛,顾朗果然没安什么好心。新婚夜来给他添堵,很好! 他脸上的神情却是有点呆愣的样子:“做什么要去看他?今天我们新婚之夜!” “他要做手术!”若惜说。 “可是我们结婚!”裴亚爵俯头看紧若惜。 “我们去看看他,然后再回来?”若惜征求裴亚爵意见。 “你邀请我一起去?”裴亚爵看紧若惜。 “对!我邀请你一起去!”若惜说。 她再也想不到别的更好的办法了。今天,他是她的新郎,她要给他最起码的尊重! 等顾朗手术以后,康复一段时间,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了,她就去与顾朗说清楚,她已经结婚了,关于儿时的那些童言大家都忘了吧。缘份是神奇的,命运也是神奇的,缘浅,所以手链都丢了。 裴亚爵深深地望着若惜,声音慢吞吞的:“不去!” 他将她压在身上,伸手解她的衣扣。 喜服的布衣扣子有些难解,他又因喝醉了酒而手脚不麻利,解起来十分费劲。 若惜捉住裴亚爵的手,请求道:“陪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裴亚爵看紧若惜。 若惜直视裴亚爵的双眸:“我不想他在这种时候出事,看他一眼,安抚他一下,让他顺利地手术,等他康复了以后,我会和他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裴亚爵追问。 “说清楚我们已经结婚了,我是有夫之妇了!”若惜说。 听到有夫之妇四个字,裴亚爵表示满意。可是还不够!他继续醉意朦胧道:“今天不说清楚?” “我不想刺激他!给他一点时间吧。”若惜说。 “他喜欢你?”裴亚爵看着若惜。 他不敢用嘲讽的语气,怕伤着若惜。也不敢告诉若惜,顾朗其实是冲着他来的。 原本关于顾朗冲着他来也只是猜测,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 如果顾朗真的是喜欢若惜的话,从一开始就不会有手链的骗局。当然也不会总是在关键的时刻出事。 原本他以为顾朗接近若惜是与夏家有关,是在谋算与夏家有关的东西。 后来发现,顾朗分明是冲着他来的。 顾朗要是谋算夏家,必然是会对若惜穷追猛打的。事实是他并没有! 顾朗对若惜的追求,完全停留于表面,从来没有刻意追求过若惜,并且,似乎每一次的追求都是为了刺激他。 在医院里,给若惜送花。 在公寓楼下,给若惜送花。 请若惜吃饭。 很简单的手段,却恰恰能够刺激到他。 可见,顾朗是看透了他对若惜的心思而刻意给他添堵,并且是为了促成他快速娶若惜。 这套路仿佛与司盛凯的相似,而目的却又截然不同。 他看不透顾朗的目的,更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些地方得罪了顾朗? 但他知道,他与若惜的婚姻并没有被顾朗祝福。 否则,顾朗的手链不会“丢”得那么及时,顾朗不会“伤”得那么及时,更不会在他的新婚之夜手术…… 一切事做得太过刻意,便会暴露得明显! 裴亚爵心头一片冷沉。 若惜点了点头,低声说:“或许吧!我会与他说清楚的!” “喊我,我陪你去!”裴亚爵对若惜的表现满意。 他喜欢她这种不拖泥带水的性子。 “裴亚爵!”若惜依裴亚爵的意思喊了一声。 “喊老公!”裴亚爵说。 若惜的脸蓦地一红,动了动唇,她实在喊不出口。 “那不去了,我要洞房!”裴亚爵略显耍赖的语气。 酒是好东西啊,喝一点就可以借酒装疯卖傻,借酒做自己想做的事。 “别闹!”若惜嗔怪的语气。 这样的语气,宛若吴侬软语,拂过裴亚爵心头。 裴亚爵只觉下腹收紧,完全不能控制。 他俯头便吻住若惜的唇。 “唔唔……”若惜挣扎了一下,推开裴亚爵。 “喊老公!”裴亚爵固执的语气。 若惜咬了咬牙,双眼一闭,喊道:“老公!” “这么勉强,不好听,重新喊!”裴亚爵笑着说。 “我们现在去看看顾朗好不好,让他先进手术室!”若惜为难地说道。 从顾朗打电话到现在时间又快过去小半个小时了。 “喊!”裴亚爵说。 “老公!”若惜咬牙喊了一句。 裴亚爵勾唇,耍赖:“再喊!” “老公!”若惜喊起来没有那么为难了。 “好听,再喊一声!” “老公!”若惜喊得自然了很多。 她发现,多喊了几次以后,自己就完全适应了,并且,她似乎喜欢这个称呼。 这是一个神奇的现象,她中了一个叫裴亚爵的男人的毒。 只愿未来能够平顺一些! 她仍是渴望爱情的!渴望相敬如宾,相濡以沫,却也可以有小浪漫的爱情! “我喝酒了,不能开车!”裴亚爵说。 “我开!”若惜立即说。 裴亚爵起身,拉着若惜的手,说道:“我们悄悄地溜出去!” “为什么啊?”若惜问。 他们光明正大地结婚的啊,为什么要偷溜? 裴亚爵故意吓唬若惜:“裴家家规很严,新婚之夜跑出去,要打断腿!” “噗!”若惜捂嘴笑。 突然觉得结婚也并不是那么严肃的事情,并没有一堵无形的骇人高墙,婚后若是每天如此相处,她想她会喜欢她的婚姻生活! “走!”裴亚爵拉着若惜出门,神秘兮兮地说,“一会儿遇到人就说我们四处看看!” “嗯。”若惜应声,唇角扬起。 她发现裴亚爵喝醉酒的样子像个大男孩,蠢萌蠢萌的,萌得让她心动! 走到门口,若惜驻足:“我们不能这样去!” 裴亚爵问:“怎么了?” 若惜看看自己又看看裴亚爵:“我们衣服还没换!” “就这样去!”裴亚爵说。 他能让顾朗称心如意? 顾朗不是给他添堵吗?他也正好过去宣布一下主权!再多的阴谋最终都只会见光死! 他远比他想像中更强大! 若惜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喜服,一脸无奈:“穿成这样不太好吧?” “我可以换一下衣服,你没有衣服换!明天我们去买!走吧,就这样过去,现在是晚上,没人看到!”裴亚爵说道。 “嗯。”若惜应了一声。 婚礼仓促,她的衣服都没有带过来,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折腾这些事了,顾朗还在等着手术。 两个人离开四合院赶往医院。 半小时以后。 若惜出现在顾朗的病房。 顾朗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看到若惜,他儒雅一笑:“来了?” “嗯。”若惜应了一声。 顾朗望着若惜一身刺目的红色,就明白了裴亚爵的心思,这是宣布主权了,呵呵!他要的恰是裴亚爵宣布主权,要是裴亚爵不与夏若惜结婚,要是裴亚爵不是真的爱上夏若惜,他的抢夺和添堵还有什么意义? 苍白着脸色,他儒雅地笑着问道:“若惜,你这是?” 若惜原本是打算等顾朗手术后身体康复得差不多了才告诉顾朗,但是现在他既然已经问了,她便直接告诉他好了。现在信息如此发达,他只要点开新闻就可以看到。与其等他自己看到,她倒不如亲口告诉他。她到底是欠他一个当面交代的。 想着,若惜正色道:“顾朗,我结婚了!” 第135章 我爱裴亚爵 顾朗故作震惊,脸色更苍白了:“你说什么?” “我结婚了!”若惜再说了一遍。 “和谁?”顾朗脸色难看,一双眸子里布满痛苦的神色,看紧若惜,“你和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若惜心一横,说道:“没有开玩笑,是真的,我与裴亚爵结婚了!” “若惜!”顾朗艰难地向若惜伸出手。 若惜立即走近握住顾朗的手。 顾朗握若惜的手握得很紧,一脸气愤的神色:“他用你妈妈威胁你对不对?” “没有!”若惜否认。 顾朗痛苦地放开若惜的手,平躺在床上,双眸空洞痛苦地望着天花板,喃喃道:“是我没用,是我无能!我要是早一点找到阿姨,你就不用嫁给他了。” “不是的,你不要自责,不是这样的。是我愿意嫁给裴亚爵的!”若惜立即说道。 顾朗侧过头来看着若惜。 若惜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爱裴亚爵!” 就算现在只是喜欢,她也应该断了顾朗的念想。 “那么我呢?”顾朗苍白地笑,看着若惜,唇角勾起一抹自嘲。 “对不起!”若惜说道。 其实,她与顾朗相交并不算深,相处的时间还没她与裴亚爵的多,只是小时候的童言,始终是她相欠,她很抱歉! 顾朗呵呵地笑起来,笑着笑着,眼角就泛起泪花。 若惜看着顾朗眼角的泪花,心里格外不是滋味,内心也变得越发自责。她小时候为什么要做那样的傻事?为什么要让他娶她啊!那时候还那么小,懂什么啊?唉唉唉! “我知道了!”顾朗语气里透着无尽的失望,甚至有着近乎绝望的东西在空气里跳动。 若惜心里不是滋味,却还是说道:“你好好养伤,配合医生治疗!” “我会的,放心,你要幸福!”顾朗说道。 “嗯。”若惜应了一声。 有医生过来,对顾朗说:“您的手术要开始了!” 若惜立即说道:“你一定要好好配合医生!” “我会的!我还要看着你一直幸福下去!”顾朗突然变得格外开朗起来,像他的名字一样,他唇角又再勾起儒雅的笑意,仿佛那个刚才落泪的人不是他。 医生带着两个护士把顾朗的床往外移。 若惜目送顾朗的床往外面推。 顾朗突然喊了一声:“若惜!” “嗯。”若惜应。小跑到床前。 顾朗伸手来抓若惜的手。 若惜立即握住顾朗的手,顾朗看紧若惜,说道:“若惜,我爱你!” 若惜心头一惊,她无法回应,说道:“顾朗,对不起!” 对不起,我大概爱上了裴亚爵!对不起,儿时的童言耽误了你! “傻瓜!你一定要幸福!要是有一天他对你不好,记得回头,我永远站在你身后!”顾朗说完,松开若惜的手,示意医生把他推走。 医生便推着顾朗的床往手术室的方向而去。 若惜站在走廊上目送顾朗离开。 不远处,裴亚爵将一切看在眼里,他是吃醋的。 他的新婚妻子,竟然在他的新婚之夜握紧另一个男人的手。 可是他知道,这是一个局!一个针对他感情的局,一旦他吃醋到失去理智,就中了顾朗的招。 笑了一下,他假装酒还未醒:“老婆,晚了,我们回家!” 若惜转过头来,看到裴亚爵伸出手,她把手递给他。 裴亚爵握紧若惜的手,牵着她往医院外走! 今天,她嫁给了他! 她一辈子都是他裴亚爵的妻,没有任何人可以破坏! “老婆冷不冷?”走出医院以后,裴亚爵问若惜。 “不冷!”若惜摇了摇头。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裴亚爵原本要娶的人突然嫁给了别人,顾朗做了手术。 裴亚爵突然叫她老婆,她喜欢听他喊老婆,却又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透过她喊另一个人? 顾朗对她说了第一句“我爱你”,她宁愿自己从来没有听到!宁愿他没有喜欢她! 无以为报的感情,是负担! “裴亚爵,我想去吹吹风!”若惜说道。 心情莫名的烦乱! 裴亚爵身侧的一只拳头紧了紧,他却是语气温柔地耍赖:“太晚了,回家,还有正事没做!” “裴亚爵,你现在是清醒的吗?”若惜突然问裴亚爵。 “嗯。”裴亚爵嗯了一声,并不多说。 他决定若惜接下来说的话是他喜欢听的,他就是清醒的。是他不爱听的,他就是酒醉的。喝点酒真好! “你真的是清醒的?”若惜再问了一遍。 “嗯。”裴亚爵应。 小样,这么认真,是有重要的事要说? 若惜侧身看着裴亚爵,问:“我是谁?” “我老婆!” 若惜:“……” 她心情莫名好了一些,他的回答没毛病,可是她没有要到自己的答案。 还是不要问了,免得听到不想听的内容。 有些感情,不能深扒,伤人! “走吧,回家!”她说道。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心里郁卒! 以为她要说多重要的事,他胃口都被吊起来了,结果什么也没有听到。 若惜坐进驾驶室,提醒裴亚爵拴好安全带,她将车子开往裴宅方向。 * 医院里。 顾朗的床被推进了一间手术室。 顾朗沉声道:“你们出去,关门!” “是!”医生与护士便走了出去。 顾朗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拨打黎曼晴的电话:“这么久才接电话,打扰你洞房花烛了?” 黎曼晴的声音冷然不满地传来:“什么事快说!” 顾朗玩味一笑:“果然打扰你好事了,那我挂了,明天再给你打!” “混蛋,有话快说!”黎曼晴在电话里恼羞成怒。 顾朗呵呵冷笑了两声,说:“赌注还没有打到我帐上,我问问是怎么回事?黎小姐不会输不起吧?” “你!”黎曼晴气结。 顾朗冷笑:“黎小姐到现在还想耍赖吗?是要看到裴亚爵与若惜的结婚证才肯兑现赌约?” “你不是喜欢夏若惜吗?”黎曼晴怒气冲冲地问道。 “技不如人,我服输!”顾朗无奈的语气,“我以为我能追上她,结果裴亚爵半路杀出来。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是不掌权的少爷而已,和裴总裁的身份没法比,是个女人都知道怎么选,我祝福她!” “没用的东西!”黎曼晴在电话里直接开骂。 “黎小姐倒是有用得很!”顾朗冷嘲热讽,激怒黎曼晴。 黎曼晴听了顾朗的话,气得呕血,她愤怒道:“我不会放手的!裴亚爵是我的,不管他未婚还是已婚,我都不会放手!” “可是裴总裁未必这样想啊!”顾朗继续激将。 黎曼晴果然被激得暴跳如雷:“顾朗,不要以为自己没用就觉得所有人都没用。你追不上夏若惜,我不会追不上裴亚爵,女人的手段远比你想像中的要多得多,你等着瞧!” “把输掉的赌注打到我卡上!”顾朗冷笑着说。 黎曼晴气得砰一声挂断了电话。 顾朗望着挂断的电话,阴恻恻地笑:对,女人的手段远比我想像中的多得多!对裴亚爵不死心就好,这出戏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 裴亚爵与若惜回到裴宅。 裴启鸿已经在院子里等着。 看到他们两个,裴启鸿沉声对裴亚爵说:“跟我来!” 若惜有点尴尬也有点紧张,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医院里裴启鸿那样说过她以后,她就有点怕裴启鸿。 裴亚爵见若惜有些紧张,脸色冷沉地瞟了父亲一眼。 裴启鸿顿时被儿子这样的眼神气到,他胸膛起伏,沉声道:“一会儿来我的书房!” 说完扭头便往楼上走去。 看到裴启鸿走了,若惜神情才稍稍放松。 裴亚爵牵着若惜回房,柔声对她说:“别怕,有我在!” “不怕!”若惜不想裴亚爵担心她。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把若惜送回房间以后,裴亚爵让人准备了晚餐给若惜。 若惜摸了摸肚子,这才想起自己晚上就吃了两个裴亚爵藏在衣服里的包子。 现在不饿的,可是看到桌上的菜她觉得温暖。 萝卜干炒腊肉、冬笋片、香菇炖鸡…… 其实她与裴亚爵的口味更接近,她喜欢吃有劲道的食物,尤其是口感脆脆的食物。 顾朗一直觉得她喜欢吃软糯的食物,以为她喜欢吃芙蓉蛋,其实那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裴亚爵径直去了父亲的书房。 走进书房,他的脸色就是一沉:“有事?” 裴启鸿看着儿子如此态度,原本调整好的脾气又再变得暴怒起来:“闹出这么大的事来,还有脸这样与我说话?” “闹出什么事?”裴亚爵冷沉、淡定。 “临时换新娘,这事情不够大?”裴启鸿看紧裴亚爵,怒气冲冲。 “被人甩了还不能找回场子?”裴亚爵漠然。 裴启鸿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样的伎俩你哄哄外人就算了,你连我一起哄?我是你爸!” “我知道!” “那你就该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你打算怎么收场?” “我心里想什么您不是一清二楚,又何必再问我?” “你!”裴启鸿觉得自己要被儿子气死了。 第136章 有洞房才圆满 裴亚爵淡漠道:“没什么事我先睡了,今天我结婚!” 裴亚爵往外走,又再折回来,沉声道:“两件事,第一,我娶了若惜就会对她负责到底,不要给她甩脸色,我和她不是非住在裴家不可。第二,对我妈好点!” “孽障!”裴启鸿气得连这样的字眼都骂了出来。 裴亚爵充耳不闻,往外走。 裴启鸿愤然:“回来!” 裴亚爵转过头来,看着父亲。 父子间的气氛仿佛剑弩拔张。 裴启鸿气得胸口起伏得厉害,还是拿了个盒子递给裴亚爵,沉声:“给你媳妇!” “是什么?”裴亚爵问。 裴启鸿看裴亚爵那怀疑的语气,更生气了:“都是裴家的儿媳妇了,我还能怎么样?” 虽是气愤的语气,但话里透着妥协认命之意。 裴亚爵这才缓和了一点脸色,点了一下头。 裴启鸿又说:“以后凡事与家里商量,黎家的事情原本不必闹得这么大!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家里人总是会担心你的。” 裴亚爵听得心里微酸,应了声:“嗯。” “去吧,别让若惜等久了!”裴启鸿突然觉得心头的气顺了。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子女都是父母前世的债!他们过得好就行! 裴亚爵难得地说了一句:“您早点休息!” 说完大步离去。 裴启鸿听着儿子这难得的关心,心头一暖,心气也顺了,他坐下来,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影集来。 三个孩子小的时候长得格外乖巧。 舒珂那时候也很年轻,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她也将三个孩子教育得很好。 这个女人不聪明,但是有是非观,一直教育孩子光明磊落做人,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顶天立地! 他无法理解一个从来没有上过学的人是哪里学到的这些是非观? 时间过得真快,一恍近三十年过去了! 夜渐深,只有翻动相册的声音在空气里轻轻地响着。 * 裴亚爵回到房间以后,看到若惜已经睡下了,她绻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 裴亚爵眸光深深地看了看若惜,在桌前坐了下来。 打开父亲让他交给若惜的盒子,梨花木盒子散发出淡淡的香味,盒子里躺着一把铜锁,铜锁上挂着三把铜匙。 裴亚爵唇角轻轻扬起。这把铜锁是爷爷留下来的,算是裴家祖传之物。 爷爷曾经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与奶奶相恋了以后,才一起建立了裴家,圈了地修建了裴宅。 之后爷爷与奶奶共同创建了裴氏。那个时候多做军需品,棉被、鞋子一类。 时代发展很快,裴氏恰巧走在时代的最前沿,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之优势,渐渐发展成帝都第一豪门。 虽是第一豪门,爷爷奶奶始终不忘初心。 这把铜锁,是爷爷认识奶奶之前家里锁重要物资的锁。所谓重要物资,不过是一点零碎的纸币和粮票。那时候却是爷爷的全部。 后来父亲结婚,爷爷便将铜锁交给妈妈,告诉她,日子是过出来的,要懂得经营生活,纵使再富裕,也要做到不铺张浪费。多看看这把锁,要始终记得裴家曾经也艰苦过。所以,不要铺张。同时也不要惧怕艰苦,再苦再难,只要坚持也终将出头。人就是应该做到能享受最好的也能承受最坏的。要有一颗坚韧敢于面对任何困难的心! 时间一晃几十年过去,母亲一直恪守爷爷的教诲,兢兢业业地做好一切。 现在父亲让他将铜锁转交给若惜,虽然没有那一番交代,但他明白父亲的意思。这是对若惜裴家儿媳妇的一种认可!以后让若惜管家的意思! 裴亚爵将锁放回盒子里,再将盒子轻轻关上。 管不管家不重要,重要的是裴家所有人都喜欢若惜,让若惜以后有归宿感。 他去洗了个澡回到床上,轻轻地掀开被子在若惜身边躺下。 感觉到她的体温,他从身后拥住她。 若惜身体动了一下,裴亚爵低声在她耳边喊:“若惜!” 若惜便一动不动了。 裴亚爵勾唇,再轻声喊:“若惜!” 若惜听到裴亚爵在身后喊,她用力地闭紧眼假装熟睡。 天知道,她压根就睡不着,是听到裴亚爵的脚步声响起她才赶紧装睡的。 她还没有准备好! “若惜!”裴亚爵又喊了一声。 若惜一动不动,裴亚爵眸色温柔,他低声说:“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很高兴!” 若惜听了心头一颤。 裴亚爵又说:“喜欢你很久了!感谢缘份和命运让我们重新在一起!” 若惜听到那句‘喜欢你很久了’心头微动!希望在未来的婚姻生活里,这份喜欢也会慢慢地加深,最后变成爱情。她,也会努力! 裴亚爵的手伸进若惜的衣服里。 若惜浑身一僵。 裴亚爵眸子里闪过笑意,他手上的动作轻柔了些。今晚,装睡也甭想蒙混过关了,他等了太久了!新婚之夜没有洞房他会觉得整个人生都不圆满! “若惜!”裴亚爵再喊了一声。 若惜闭紧眼,假装熟睡。她要是现在醒来,怎么可能再蒙混过关? 可是她真的没有准备好! 顾朗的话好像魔咒一般击在她的心头:是我没用,是我无能……你一定要幸福!要是有一天他对你不好,记得回头,我永远站在你身后! 顾朗现在还在手术室吧? 是,她对顾朗生不出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愫来,但感激之情持续了十五年,又岂能不担心他? “若惜,我要你!”身后,裴亚爵的声音蛊惑地响起。 若惜心头一跳。 他的手已经在她的腰间游离,粗砺的大掌摩挲在她腰间,她有点凉的腰便变得暖和起来。 他的手摸向她的小腹,他的声音充满磁性:“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有我们的孩子!” 若惜心里突然难受。 在别墅的时候,他有一次差点对她那样,他摸着她的小腹说,只有黎曼晴才配生他的孩子。 感觉到他的手探到了大腿处,若惜双腿蓦地收紧。 裴亚爵唇角勾起,小样,继续装啊! 他的手又再摩挲若惜的大腿,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老婆,我们洞房!” 他不着急,反正今晚还有很长。 若惜听得心尖尖都颤了颤。男人对那种事情的热衷,她其实有点了解的。 裴亚爵的手越发不规矩了…… 若惜艰难地假装翻了个身,整个人趴床上。 裴亚爵一个翻身贴在若惜身上,他附在她耳边低声笑道:“老婆,你喜欢第一次用这样的姿势?” 若惜羞得无地自容,可她现在在装睡! 她继续装! 紧接着便感觉到一只大掌抚向她的背部、后腰凹处、再往下…… 若惜收紧双腿,裴亚爵愉悦低笑,声音蛊惑:“老婆,我来了!” 说完,若惜便觉裴亚爵坐了起来,随后是悉悉窣窣的声音。 若惜轻轻地睁开一只眼,用眼角的余光偷看,便看到裴亚爵已经把自己扒干净了。她吓得倒抽一口凉气,赶紧闭紧眼睛。 裴亚爵望着若惜,勾唇一笑。 他的手再度探进她衣服里,往后轻轻一拉,她的内衣便被解开来…… 他拥着她要将她翻过身来。 若惜用力地一只手抱住枕头,一只手抓住床边。 裴亚爵低笑出声:“怎么睡着了还抱枕头这么紧?不会把枕头当成老公了吧?” 若惜:“……” 呜呜,她实在装不下去了。 “老婆,新婚要洞房才圆满!”裴亚爵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若惜脑海里闪过书房里看到的巨幅照片,他们穿着喜服对拜,身后是美丽的丹麦,一切都是美好的! 新婚夜当然是有洞房才圆满,可是…… 裴亚爵又说:“四年前我们分开,四年后我们再在一起!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人生短暂,我们已经错过了四年,未来要抓紧时间幸福!” 若惜闻声,猛地翻过身来,看紧裴亚爵:“你现在清醒了吗?” “嗯。” “我们的婚姻,会长久吗?” “我说过,婚姻是一辈子的事,裴亚爵的一生只有一次婚姻!” 若惜心头一动:“那你喜欢我吗?” “嗯。” “你爱我吗?” “爱!” “也爱黎……” 裴亚爵蓦地俯头吻住若惜,不让她问接下来的话。 被顾朗用手链狠狠地摆了一道,他又为了若惜不被流言攻击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给自己树立了一个被黎曼晴抛弃的形象,他现在即使说不爱黎曼晴,这蠢丫头也是不会信的,不如不让她问! “唔唔……”若惜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裴亚爵变得强势起来…… 若惜原本是挣扎的,后来渐渐地配合。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为什么要在新婚之夜留下遗憾? 别的不良情绪先放一放,一切都会好起来! 顾朗会好起来,妈妈会救出来,裴亚爵也会渐渐忘了黎曼晴! 感觉到若惜的配合,裴亚爵整个人都变得激动,他眸光越发灼热,密密集集的吻落在若惜的唇上、锁骨上…… 若惜遵循自己的心,双手放在裴亚爵腰上。 裴亚爵受到了莫大的鼓舞,疯狂直入,感觉到受阻,他眸底闪过惊喜,动作又再缓慢而轻柔起来。 一直知道她的世界里没有男人,一如他的世界里没有女人,但真正感受到她的美好时,仍是惊喜万分! 不忍若惜第一次太难受,仅仅一次裴亚爵便停了下来,他强压着焚身的欲火,拥着若惜入睡…… 第137章 敬茶,改口 凌晨六点。 雅琳准时过来敲门。 若惜听到敲门声便一脸紧张地望着裴亚爵。 裴亚爵轻笑,曲起手指轻弹若惜额头:“我们又不是偷情,你紧张什么?” 若惜脸一红,压低声音:“我们是不是睡过头了?” “不要紧,一会儿过去敬一下早茶就好!”裴亚爵说。 若惜赶紧掀开被子,原来还要敬茶,突然觉得裴家规矩好多。 好像看透若惜的心思,裴亚爵说:“早茶是要敬的,一会儿记得要改口!” 若惜咬了咬下唇点了一下头。 昨天与裴亚爵拜堂,她完全是懵懵懂懂的,雅琳小声提醒她要拜了,她就拜!拜完之后她就被裴亚爵抱到房间里来了,就连自己的婚礼有哪些宾客参加她都完全不知情。 后来与裴亚爵去医院里看了顾朗,回来以后看到裴亚爵父亲在院子里,看他脸色那么冷,她都吓得忘了喊人了。其实那时候她是尴尬的,因为她不知道喊什么?之前喊伯父他就说没有资格了,她要是喊一声爸说不定要被羞辱死,所以她昨晚只好装聋作哑。 希望今天一切都顺利吧! 洗漱完毕,裴亚爵已经换好了西装。并且,他拿了三套衣服放在床上,问若惜:“你喜欢哪套?” 若惜觉得哪里不对,她问道:“这衣服哪来的啊?” 现在才早上六点多,不可能买到衣服啊,昨天他分明说这里没有她的衣服的。 裴亚爵也不藏着掖着,大方说道:“拜堂之前我让人准备的!” 其实准备了很久了!但她不会信,他只好说昨天准备的! 若惜:“……” 所以说,他昨天是有意让她穿着喜服去见顾朗的? 心头滑过怪怪的感觉。他这是吃醋?或者仅仅只是男性自尊在作祟,不希望她与别的男人接触? 莫名的,她喜欢他这种独占欲。 “你觉得我穿哪套好?”她问道。 裴亚爵说:“你身材好,穿哪套都好看。中间这套浅蓝色的我最喜欢!” “那就穿它!”若惜说。 裴亚爵唇角扬起:“我给你换!” 若惜脸一红:“你出去等我一下,我自己来!” 裴亚爵俯身在若惜耳边暧昧地说:“昨晚我全看光了!” 若惜整张脸顿时胀成猪肝色,耳根滚烫。 裴亚爵心情爽朗地哈哈笑着往外走:“我在外面等你!” 裴亚爵出去以后,若惜赶紧换上衣服。 两个人走到一楼厅堂的时候,裴奶奶、裴启鸿夫妻以及夏云博早已经在了。 雅琳拿一个精致的银托盘托着两杯茶。 裴亚爵牵着若惜进来,看到大家都坐得很整齐的样子,若惜一阵紧张。 裴亚爵握了握若惜的手,喊了一声:“奶奶!” 若惜也立即喊了一声:“奶奶!” “来!”裴奶奶慈祥地招了招手。 若惜便往前走去。 裴奶奶拿着一个好大的红包双手递给若惜,慈爱道:“你叫我一声奶奶,奶奶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一点小心意你收下,以后你就是奶奶的亲孙女,和爵儿他们一样亲!以后不管走到哪里,奶奶都不让你被人欺负!” 若惜鼻子一酸,心头感动不已。 她双手恭敬地接过奶奶的红包,说:“谢谢奶奶!” “好!”裴奶奶越发高兴。 雅琳便端着茶过来,笑着低声提醒若惜:“大嫂,给奶奶敬茶!” 若惜感动地点头,立即端了一杯茶,双手捧给奶奶:“奶奶,请喝茶!” 奶奶一口将茶喝光,裴亚爵立即端起另一杯茶递给奶奶,奶奶同样高兴地喝光,连声叫好:“好,成家立业!爵儿成家了,以后便好好立业!家和万事兴,夫妻一定要齐心携力!” “我们会的!”裴亚爵和若惜齐声道。 夏云博看着若惜,眸子里写满慈爱,他的女儿长大了!幸福了!真好!思蓉,你看到了吧?女儿现在过得好! 舒珂见儿子儿媳给奶奶敬好了茶,也招手道:“若惜,来!” 若惜便走过去。 舒珂轻轻地推了一下身侧的裴启鸿,裴启鸿便与舒珂一起,两个人同时递出两个大红包。 舒珂说道:“若惜,来,这是爸爸妈妈给你的,你拿着!” 若惜恭敬地接过。 裴奶奶笑着说:“若惜,打开看看!要是不满意,就不改口叫爸妈!” 若惜心头一暖。 夏云博唇角勾笑。 若惜看一眼裴亚爵,裴亚爵伸手接过,直接将一个红包打开。 红包里面是一本房产证以及房产赠予协议,房产位于华远别墅区! 若惜看到价值五千多万的别墅,觉得太贵重了,想要推脱。裴亚爵稍显满意道:“老婆,先看看另一个红包里是什么?” 他又打开另一个红包。 红包里,是一份股权赠予协议。裴氏集团裴启鸿名下股份5%赠予若惜。 裴亚爵心头微怔,倒是没想到父亲会拿出5%股权来给若惜,这是很大的手笔了。 雅琳看着这一幕,微微一笑,端着重新倒上的茶,走过来低声提醒道:“大嫂,敬茶!” 若惜便端起一杯茶,裴亚爵也端了一杯,两个人将茶递给裴启鸿夫妻,齐声道:“爸,妈,请喝茶!” “好!”舒珂笑得眉眼弯弯,立即接过茶。 裴启鸿虽然绷着一张脸,便他的行动已经告诉了所有人,他对若惜已经没有成见了。 看到他们敬完茶,夏云博招呼裴亚爵:“亚爵,来!” 裴亚爵便恭敬地走过去。 夏云博拿出两个红包,一个给裴亚爵一个给若惜。 并笑着让他们拆开。 裴亚爵与若惜拆开红包。裴亚爵的红包里面是五个亿的支票。 若惜的红包里是位于风尚大厦对面购物街的1500平商铺。 若惜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她是震惊的。因为上次父亲告诉她,他的钱都与夏家无关。 裴亚爵清楚岳父这些年的情况,五个亿和1500平的商铺几乎能将他掏空。他拒绝道:“爸,不用这么客气的!” 夏云博见裴亚爵拒绝,略显生气:“长辈赐,不可辞!给你们的你们就好好拿着!亚爵,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不管未来的日子是贫是富,我希望你好好疼爱若惜。” “爸,我会的!”裴亚爵郑重承诺。 夏云博又转而对若惜说:“若惜,以后有自己的家了,要好好的,做一个好妻子,好儿媳。” “嗯。”若惜哽咽地应了一声。 裴亚爵便伸手揽住若惜的肩,他的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无声地安慰她。 裴奶奶笑说:“好了,雅琳啊,通知开饭,吃早餐了!家里啊,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奶奶高兴!” 雅琳立即去安排了。 大家正要往饭厅走,少南拽着裴浩维过来,看到他们要走,少南急道:“大嫂,你还没有给二哥改口费!” 若惜一惊,她没有准备啊! 裴亚爵拉开衣服,从里面取出几个红包递给若惜,笑说:“给老二、雅琳还有聪聪!” “嗯。”若惜佩服裴亚爵的细致。 她笑着把红包给裴浩维。 裴浩维笑得如沐春风,恭敬地喊了一声:“大嫂!” 若惜脸红地应了一声,随后自己笑了起来。 以前一直叫裴浩维裴院长,他叫她夏小姐,现在成了一家人了,缘份是神奇的! 少南啊啊叫:“大嫂,我昨天就改口了,你还没有给我红包!” 裴亚爵来揪少南的耳朵:“我听说顾冰冰前几天开直播你去捧场了?挺合适啊!” “靠!大哥你别胡说八道冤枉人,我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事情,是哪个脑残用我名义去做的,我要去查清楚!”少南嗷嗷叫。 “去查!”裴亚爵说完牵着若惜往饭厅走。 饭厅就在正厅的对面,穿过四合院就到了。 若惜与裴亚爵走到饭厅的时候,芬姐、贝贝、杜晓、梅苏夫人都已经到了。 梅苏夫人看到若惜便惊叫起来:“哇,亲爱的,你今天的气色真好!” 若惜忍不住脸红。 贝贝高兴地喊:“干爹,干妈!” “乖!”裴亚爵从兜里取出一个红包递给贝贝。 之后把贝贝抱到餐椅里坐下,他又再分别给梅苏夫人、芬姐和杜晓派了红包。 杜晓爽快地接过红包,赞道:“裴总裁大气!以后好好对我们若惜!” “嗯。”裴亚爵应。 芬姐拿着红包笑说:“昨天已经发过红包了!” 裴亚爵笑:“红包多发几个,和和美美!” “对!”杜晓竖大拇指。 梅苏夫人拆开红包以后,拿着里面的钱十分兴奋:“啊噢,我可以用这个买好多好多美食!” 她不会汉语,一口英文有人能听懂有人听不懂,但大家都能看到她夸张的表情,一个个便大笑了起来。 雅琳安排人上菜,大家围坐下来开始吃早餐。 裴亚爵一直给若惜夹菜,夏云博、芬姐、杜晓几人看着扬唇笑。 医院里。 顾朗坐在床上点开手机看新闻。 呵呵,裴亚爵果然有一套,明明是他摆了黎曼晴一道临时换了新娘,现在全世界的人却把黎曼晴骂得狗血淋头,而裴亚爵和夏若惜却得到所有的祝福! 冷冷地勾起唇角,顾朗低声道:“裴亚爵,昨晚没有得逞吧?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呵呵,好戏还在后头!” 第138章 底气来源于底牌 平坤订了三张机票前往越南。 三张机票分别是他、黎曼晴和他的一个近身保镖盲绝。 飞机起飞前三个小时平坤才通知黎曼晴他们要回越南了。 黎曼晴当然是不干的,但是她与盲绝交手几次了,她根本不是盲绝的对手。 盲绝是一个看上去约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话少,心狠手辣,看她看得很紧,完全不懂何为怜香惜玉,她不管是与盲绝硬碰硬,还是使美人计勾搭盲绝,都毫不管用,她一直没有逮着机会逃跑。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要回越南去了。 黎曼晴借口她要回黎家收拾一下行李。 平坤欣然同意:“亲爱的,这个完全没有问题,不过你要快一点,飞机再有三个小时就要起飞了。” “好的。”黎曼晴虚以委蛇。 现在在这座别墅里,她不了解情况,不知道除了盲绝以外还有没有别的人?她想越南虽然只是一个东南亚穷国,但平坤好歹是个王子,跑到别的国家来总是会暗中带一些人的。 所以,她不敢贸然行动。但是一旦她离开这座别墅前往黎家,形势就完全不一样了。 哼,只要她离开这座破别墅,天高任鸟飞,别说一个盲绝,就是十个盲绝也耐何不了她。她黎曼晴也不是省油的灯好吗?不用出动boss,光是她自己手里就有五十来号人,车轮战也能把盲绝累死。 当然,就算平坤还派了别的人她也无惧!这是华夏,这是她的地盘,一旦离开平坤的别墅,没有人能耐她何。 想着,她试探性地问平坤:“是我自己回去还是你派人送我过去?” “盲绝送你去!”平坤说道。 “好的。”黎曼晴应声。 平坤笑道:“亲爱的可不要和我耍花招哦,我答应不碰你,你答应给我50%黎氏股权,我们如今算是口头缔约关系,一旦你单方面婚约,我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哦。” 听着平坤的威胁,黎曼晴心里窝火,脸上却是一脸笑容:“知道了!” “那亲爱的去黎家取了行李以后就直接和盲绝去机场吧,我在那里等你!”平坤笑着说道。 “ok!”黎曼晴往外走。 盲绝立即跟了上去。 盲绝用枪顶在黎曼晴的后脑勺上,命她坐进副驾。 黎曼晴坐进去以后,冷嘲道:“盲绝先生怎么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啊?对付我这样的弱女子还需要用枪?” 盲绝不说话,他一向话少,只冷冷地瞟了黎曼晴一眼,沉声说道:“别耍花样!至少别在这里耍花样,平坤王子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这里四周都布置了他的人,你要是敢跳下车,下一刻你可能就会失去自由!” “这两天我有自由过吗?”黎曼晴不爽。 盲绝冷声:“你目前至少有打电话和上洗手间的自由!” “说的也是,快开车吧,盲绝先生!”黎曼晴不满。 盲绝便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随后将车子开往黎家方向。 十分钟以后。 黎曼晴开始左顾右盼蠢蠢欲动,准备逮到时机就跳车。 盲绝眸色一沉,将车子靠边一脚刹车下去,黎曼晴身体猛地前倾。 盲绝警告道:“黎小姐最好不要耍任何花样,要不然后果一定是你不愿意看到的。” 说完,盲绝将手伸进兜里,黎曼晴瞳孔一缩,她以为盲绝要摸枪要挟她。 事实是并没有,盲绝摸出手机来,调出一个视频将视频扔给她。 黎曼晴一看向手机视频,就见里面男欢女爱的赤果画面,她恶心得斥声道:“盲绝,你混蛋!” 盲绝冷声道:“有什么好装的?这不是你吗?” 黎曼晴闻声吓得瞪大眼,视频里的女人正好脸对着镜头,看到视频里的女人,她的眼睛瞪得更大,她嘴皮都哆嗦了起来:“怎么会这样?这不是我,不是我!” 先是震惊,之后是愤怒。她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她一直为裴亚爵守身如玉,直到现在都还是处。 盲绝冷笑:“可我看到的分明就是黎小姐。” “放屁,这是被处理过的视频,不是我!”黎曼晴暴跳。 盲绝冷声道:“你们华夏有句话十分流行,我不知道黎小姐有没有听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事实本身,只存在它被传播的方式。黎小姐看到的便是被传播的方式,至于真相是什么,黎小姐你觉得重要吗?” “你!”黎曼晴被盲绝堵得说不出话来。 盲绝再冷声道:“你说,要是裴总裁看到这段视频,他会不会相信黎小姐是清白的呢?” 黎曼晴咬牙,眸子里闪动着冷冽的寒芒。 盲绝再说道:“我猜,裴总裁看到这段视频的第一反应会是黎小姐水性杨花!” “我会让他相信我是清白的。”黎曼晴咬牙信誓旦旦地说着。 盲绝冷冷一笑:“嗯,黎小姐只怕要费些工夫了。不过,就算裴总裁相信黎小姐是清白的又有什么用呢?毕竟在他知道黎小姐还是清白之身的时候都对黎小姐没有兴趣啊!” 黎曼晴被盲绝的话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盲绝脸上浮现稍满意的神色,他发动车子往前开。继续说道:“黎小姐是聪明人,我相信黎小姐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虽然现在想要挽回裴总裁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一旦这视频流出去,可能性就直接变成了零……” 黎曼晴生气地打断盲绝的话:“我会让他相信我是清白的。” “嗯,他相信有什么用?我相信在他眼里,裴家的脸面比你要重要得多。要是这个视频流出去,你有什么办法堵住悠悠众口,让整个华夏的人都相信你是清白的吗?” “你!” “乖乖的,视频会在角落里生霉!”盲绝说完,专注开车。 黎曼晴气得冷哼了一声,将脸侧向窗外。 她心里怄得要死,可她别无选择。盲绝说得对,一旦这个视频流出去,就算她向裴亚爵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裴家也不会要她。 裴家? 黎曼晴眸光蓦地一寒,唇角勾起得意的冷笑来。 想了两天了,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对付夏若惜。 这会儿突然有了灵感了! 裴亚爵既然派人保护了夏若惜,她当然没有必要让自己人与裴亚爵的人去硬碰硬。 呵呵,裴家就是最大的突破口啊! 别人可以合成她的视频,难道她不能合成夏若惜的视频? 想着,她突然觉得人生都变得美好起来。 夏若惜,别以为嫁给了裴亚爵就高枕无忧了,被扫地出门可比从来没有嫁过更惨啊! 车子一路开往黎家方向。 黎曼晴竟一点也没有怀疑盲绝一个越南人为什么对前往黎家的路那样熟悉? 直到车子停在黎家大门口,黎曼晴才说道:“这么快就到了?” “嗯,黎小姐,你让他们开门吧!我把车子开进去,你收拾好行李我们直接赶往机场!”盲绝说道。 “好!”黎曼晴配合。 现在盲绝手里有那样的视频,她尽量配合。先去越南一趟也没什么,那样她更好撇清自己。 她下车去打了招呼以后,车子径直开往黎家。 她草草地收拾了一些东西便拎着行李箱下楼。 盲绝正双手抱肩倚在车头上,神色冷然。 “走吧。”黎曼晴说。 盲绝收回视线,黎曼晴没有看到一地的烟头。盲绝今天在黎家院子里半小时抽的烟比他一整天抽的烟都多。 盲绝与黎曼晴离开黎宅的时候,盲绝的神色冷得可怕…… 平坤在机场里等到盲绝与黎曼晴赶过来,他邪魅一笑,绅士地接过黎曼晴手里的行李箱,伸手揽她的肩,笑道:“亲爱的,走吧,我们过安检!” 黎曼晴生气地推开平坤的手。 平坤也不生气,只是邪魅地笑。 登机以后,平坤给裴亚爵发了一条短信:顺利登机! * 次日。 裴亚爵带着若惜去验收她的“改口费”。 别墅里一切都十分完善,绝对比拎包入住的精装修房更精致细腻,就连拖鞋都有准备好。 看着室内的一切,若惜心头感动。这别墅不光是钱,它更像一个家! 裴亚爵将别墅的钥匙放到若惜手心,说道:“这是妈给你的,好好收着,什么时候想过来住,我陪你过来!” “嗯。”若惜应了一声。 裴亚爵又带着若惜去过户股权。 若惜不太愿意:“我能不能不要股权?” “可以!”裴亚爵说。 若惜高兴:“那太好了!” 裴亚爵补了一句:“可以按裴氏控股的市值折算成现金,5%裴氏控股,保守估值200亿!” 若惜倒抽一口冷气。 她知道裴氏股份是十分值钱的,她想至少值10亿以上,没想到至少值200亿,突然觉得手里的股权赠予协议沉甸甸的,这不光是一份股权,而是裴亚爵爸爸对她的一种认可。 她还记得当初在医院的时候,裴亚爵爸爸是极度不喜欢她的。可是裴亚爵护着她。 结婚那天晚上,裴亚爵爸爸让裴亚爵去了书房,他们父子都谈了什么呢? 他说过他喜欢她! 她想,也许是有点喜欢她的吧! 就算不喜欢,也已经对她足够好了! 她发现自己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这个男人伟岸得让她心动。 她一向欣赏会无条件护着女人的男人,他就是! “裴亚爵,我不想要股权!”她说。 其实有他护着就好,别的她都不想要。 “收下。这是爸爸的心意!”裴亚爵说。 “那转到你名下好不好?”若惜说。 “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于我们来说,股权在你名下或在我名下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对外,你不能什么也没有!底气,来源于底牌,股权就是裴家给你的底牌。你如今是名正言顺的裴太太,你不能光有个名头,你需要实在的东西为你撑腰。有这两百亿,你以后在帝都可以横着走。在黎敏儿那种人想要羞辱你的时候,你可以大声地告诉她,你不仅是裴太太,你还是裴氏集团的股东!”裴亚爵说。 若惜突然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裴亚爵唇角微勾:“感动了就扑倒老公!” 若惜脸一红:“不正经!” 裴亚爵当即将若惜扑倒在白色的软毛地毯上,唇角扬起笑意:“我要坐实老婆给我安的这个罪名!” 第139章 说走就走的蜜月 下午。 裴亚爵带着若惜做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他带着若惜去民政局办理了结婚证。 第二件,他带着若惜去将父亲赠予的股权转到了若惜名下。 回到裴宅的时候,已经到了吃晚餐的时间。 一家人都在。 裴奶奶看到若惜和裴亚爵回来,一脸慈爱的笑容,心满意足道:“这个家越来越热闹了。若惜啊,你要养好身体!” “我会的,奶奶!”若惜应声。 她理解的,老人家都希望自己的儿孙辈结婚以后便早点要孩子。他们与年轻人的想法毕竟不同,但都是善意的。 可是奶奶的下一句话却让若惜意外。 奶奶说:“你们还要出去度蜜月,出去玩啊,虽然是开心的,可也是最累的,一定要吃好休息好养好身体才行!” 若惜心头顿时满满都是感动。 奶奶又说道:“孩子的事情你们自己定,喜欢孩子就早点要,觉得想要多玩玩就过几年再生,一旦有了孩子,责任就大喽!” “嗯。”若惜连忙应声。 “吃饭!”裴奶奶喊了一声。 雅琳便立即去安排人上菜。 自从裴亚爵结婚以后,一向不爱回家的少南也是天天回家了。 看到菜上得差不多了,少南调侃雅琳:“雅琳啊,你都二十三了,比大嫂都大,你还不找对象啊?” 雅琳翻白眼:“你都二十六了还不找对象,你还有脸说我呢。” “哈哈!”裴奶奶大笑了起来,“你们都该找对象了!先吃饭,吃饭才是正事!” 大家便都吃饭,餐桌上一派奇乐融融的景象。 裴启鸿的脸色也好看了很多,其实他挺喜欢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兴许是他的性子太过沉闷,几句话说不到一起去,总是惹得老大和老三不爱回家,也就老二性子温儒一些。也许是因为老二有了孩子的缘故,更体贴父母,所以每天都回家。 希望以后渐渐好起来吧,一家人还是要在一起才会更温馨。 老大能力最强,气性也最大。总算成家了,希望他们早点有孩子,有了孩子的人,也就不一样了。那个时候,他会体会到当父亲的责任与不易。这世上,哪有不爱孩子的父亲? 吃饭的时候,裴亚爵说道:“接下来可能要麻烦父亲去公司管理一段时间,我会让蒋宇配合您,不急的工作等我回来处理。” “要去度蜜月了?”裴启鸿问。 “嗯。” “什么时候去?” “明天!”裴亚爵说。 若惜默默吃饭,她才觉得这个男人处处为她着想了,要度蜜月了竟然都不告诉她,也不与她商量度蜜月的地点,这样真的算得上体贴嘛? 裴启鸿点了点头:“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战乱的国家不要去!泰国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也不要去!” 裴亚爵应声:“好!” 若惜看到自己碗里多了一只剥好的虾,她抬起头来,便看到裴亚爵轻轻地扬着唇角。 若惜嘟了一下嘴略显赌气地将虾子夹回裴亚爵碗里。度蜜月都不跟她商量,她才不吃他剥的虾。 裴亚爵便愉悦地低笑起来。又将虾夹回她碗里,笑说:“我们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一场说走就走的蜜月。明天早上出发,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若惜闻声,眸里透着惊喜,她满意地接受了裴亚爵剥的虾,然后给裴亚爵夹了肉片。 相处了一段时间,她有点了解裴亚爵的饮食习惯了,他无肉不欢。 看着小两口的互动,裴奶奶欣慰地笑着吃饭,不知不觉便比平常多吃了半碗。 翌日。 裴亚爵大清早就把若惜从床上拉了起来。 若惜睡眼惺忪地摸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便抱着被子不肯起床:“老大,现在才五点钟!冬天啊,现在是冬天啊,五点钟鸡都没醒!” “你这是要侍宠而骄啊?”裴亚爵笑。 “反正我要再睡一会儿。”若惜抱紧被子。 天知道这个季节被子里有多舒服。 裴亚爵脱了鞋子钻进被子里,双手搂着若惜的腰,一脸笑:“一起睡!” 说好的一起睡,他的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 若惜捉住他的手不准他乱动:“我累!” “想好要去哪里了吗?”裴亚爵不再乱动,昨晚折腾得很晚,今晚他还打算继续折腾的,现在暂时放过她。 “想去有海的地方!”若惜想了一下,说道。 其实她最想去法国曼尔家族,可是她怕给裴亚爵太大的压力。 裴亚爵一听若惜想去有海的地方,脑海里便闪过几处海景。 他又问道:“想去国内还是国外?” “国内!这样时间充裕能休息好一点!” 裴亚爵闻声便笑了起来:“对,这样有更多的时间在床上休息!” 若惜缩到被子里去。 裴亚爵把若惜从被子里捞出来,拥在怀里,声音温柔地问:“去滨海怎么样?” “好啊!”若惜欣然同意,“我记得滨海不远的地方有一座花城对不对?四季如春的花城?” “有!距离滨海三十多公里,开车过去不会太久!”裴亚爵说。 “那我们去滨海!”若惜说。 “好,继续睡,睡醒了再去!”裴亚爵拉被子替若惜盖好,真的继续睡觉了。 若惜瞌睡早已经全无了,以为自己睡不着了,没想到窝在裴亚爵怀里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睡熟了。 冬天的早晨是真的很适合睡觉,尤其有了男人以后,抱着暖暖的像个火炉,睡觉的时候更会觉得舒服,那是空调都给不了的体验。 若惜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她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就习惯性地伸手去床头柜上摸。 裴亚爵立即帮忙将她的手机递给她。 若惜一看时间顿时吓醒:“已经十点了?” “嗯。” “你怎么不叫我?”若惜抱怨。 “叫了,你没醒!”裴亚爵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压根就没打算叫醒她。是度蜜月又不是赶国际会议,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出发,不缺这几个小时。 若惜歪头看了看裴亚爵,深深怀疑他的话。 看了一会儿,她掀开被子下床,去洗漱。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若惜一边刷着牙一边探出头来喊:“裴亚爵,麻烦你帮我接一下电话!” “喊老公!”裴亚爵扬了扬眉。 看到是顾朗来电,他早就想接了,怕她生气而已。现在得到她的首肯,他还客气? 接通电话,他不说话,他等着顾朗那个王八蛋开口。真是想知道没有他在场的时候,贱人都会与她老婆说些什么? 那端,顾朗的声音响起:“若惜,你还好吗?” 裴亚爵不说话。 那端,顾朗等了一会儿,继续说道:“若惜,我想你!” 裴亚爵心头火苗窜,贱人贱得可以,明明知道他与若惜结婚了还如此赤果地勾搭。他仍然强忍着不说话。 那端顾朗顿了一下,又说道:“若惜,我知道你会担心我,所以我配合医生治疗,现在情况很好,只是很想你,控制不住地想你。我不该给你打电话的,但我不给你打你便不给我打,我不知道你的情况如何?和裴总裁相处得愉快吗?我想见你,看到你真的过得好我才放心!” “顾二少戏演得不错啊!挺没脸没皮的。”裴亚爵冷讽。 “怎么是你?”顾朗惊讶。 “怎么不能是我?”裴亚爵故作得意的语气,“这是我老婆的电话!” 任何时候他都要让顾朗明白,他才是娶到若惜的那个男人! “若惜呢?”顾朗问。 “她腿软,刚睡着!”裴亚爵往洗手间方向看了一眼。 话里的意思顾朗爱怎么想怎么想。 裴亚爵以为顾朗会要求让若惜接电话什么的,并没有,顾朗直接挂断了电话。 裴亚爵望着被挂断的电话,眸光微闪,按他对顾朗的了解,顾朗必然再逮机会给若惜打电话。那就慢慢等着吧,起码在蜜月期间,他会和若惜粘在一起。 若惜洗漱完以后,去衣柜里挑衣服。 裴亚爵从身后拥着她,臭不要脸地喊:“老婆!” 若惜双手搭在裴亚爵手背上,问他:“谁的电话啊?” “顾朗!”裴亚爵实话实说。 免得下次若惜与顾朗见面的时候,顾朗从中挑唆一句‘我上次给你打电话是裴总裁接的,那次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相信,以顾朗的德性必然是干得出来这种事情的。所以,他刚才接电话的时候特意录音了。 顾朗与他玩阴谋,那他就用阳谋好了。一切摆在明面上,一切都做得光明磊落,纵使顾朗有再大的阴谋,都将无处遁形,若惜远比他想像的更聪明,也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说什么了?”若惜一边挑衣服一边问,“你听他说话的声音还好吗?他做了手术我都没去看他!” “你想去看他?”裴亚爵脸色稍黑。 若惜摇头:“不是太想见面,但有点担心他!” 若惜如此坦诚,裴亚爵都不好借题发挥,看若惜伸手去够顶上的那条围巾,他伸手替她拿下来。 他问道:“他情况应该很好!要不要去看看他?” 第140章 夏家宴请 若惜摇头:“不用啦,他没事就行了!” 她都结婚了,去看什么? 要是顾朗对她没有那样的心思,他们也许还可以做朋友! 只是朋友的话,去看看倒是无妨。 现在顾朗已经明明白白地表达了他的感情,她又无法回应,最好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免得顾朗觉得还有希望。拖泥带水是最伤人的。伤害顾朗,为难自己,也伤害裴亚爵。 “不去看了?”裴亚爵语气里明显透着高兴。 若惜感觉到裴亚爵高兴,她也勾唇一笑:“嗯,不去!” 她发现自己的情绪越来越容易受到裴亚爵的影响,看到他吃醋,她会高兴,看到他高兴,她也会高兴。 她死了,她无可救药了! 电话又再响了起来,裴亚爵立即瞟了一眼,看到上面显示“爷爷”两个字,他眸光变得幽深。倒是没想到夏元中那只老狐狸能忍这么多天才打电话过来。不过深想想也就明白了,必然是怕他与若惜只是做做样子,中间再生出什么变故来。 但昨天以后他们的情况就不同了,除了婚礼以外,他们昨天去领了结婚证并且办理了股权转让手续。应是夏元中的一些人脉关系里恰巧有人知道其中一点,并将之告诉夏元中了。所以,老狐狸闻风而动了。 若惜已经接起了电话:“您好!” 裴亚爵看着若惜,指了指电话,若惜便会意,按了免提。 那端,传来夏元中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慈祥:“惜惜啊,你这些天还好吗?” 猛地听到爷爷叫自己惜惜,若惜感觉脊背发寒,手臂也是一凉,应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淡漠道:“挺好的。” “惜惜,今天回家来吃个便饭吧,你好久没有回来了!” “不了!”若惜拒绝。 她今天要去度蜜月,去看海! “惜惜啊,你是不是怪爷爷啊?爷爷承认之前确实对你严厉了些,还请你理解爷爷作为长辈的那颗渴望儿孙成龙成凤的心。爷爷一直对你抱有太大的希望,虽然你只是个女孩,爷爷仍然希望你能成为人中龙凤,未来过着人上人的生活。” “我今天有事!”若惜说。 夏元中的声音便透着牵就与讨好:“这样啊?那明天吧,明天你回夏家来,陪爷爷说说话,也陪爷爷吃吃饭。爷爷年纪越来越大了,常常都想念你们,希望见到你们,毕竟,见一面少一面了。” 若惜神色如常,并不因此而感动。她向来不是个滥情的人,不管对待友情亲情还是爱情。 爷爷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 要是她那么容易被他三两句花言巧语哄住,她怎么对得起自己在国外的那么艰苦日子? 没有钱,靠芬姐接济,完全不敢花钱,常常自己煮面条。 身为爷爷,在孙女做了离经叛道的事情时,可以生气可以气愤,可以因为气愤而冻结她所有的银行卡,但是,一冻结就是四年,她的心在变得坚强的同时也渐渐变得冰冷。 即使如此,在回国以后,她仍然对亲情抱着渴求,可是,她一回来,他就让她嫁给司盛凯。 当她最后一次问他,爷爷的心里有亲情吗?他沉默不语的时候,她就彻底死心了! 他要的只是棋子,可以联姻可以为巩固夏家地位的棋子! 命运是神奇的,也是讽刺的。 谁能想到黎曼晴突然嫁给了越南王子呢? 谁能想到最终她又和裴亚爵成为了夫妻呢? 若惜漠然地说道:“我们出去度蜜月,短时间不会回来!” “去度蜜月啊?度蜜月好啊!惜惜啊,度蜜月之前你来家里吃顿饭吧,要不然爷爷这心里过意不去。虽然你和阿爵结婚挺仓促的,但好歹是豪门联姻,夏家总是要有所表示的。”夏元中说道。 听到联姻二字,若惜是反感的。她和裴亚爵,不是联姻。就算结婚的时候并不一定是因为爱情,但绝不是豪门联姻。 蹙了蹙眉,若惜要再拒绝。裴亚爵伸手握住若惜的手,对着电话说道:“那我们中午来夏家!” 夏元中那端顿时狂喜:“好,好!阿爵啊,爷爷在家里等你们!” 挂断电话以后,若惜无奈地望着裴亚爵:“今天我们不去滨海了么?” “嗯,明天去!反正时间充裕,我也让老头子去公司呆一段时间,让他体会一下他儿子都是怎么辛苦的?免得他整天游手好闲站着说话不腰疼!” “噗!”若惜喷笑。觉得裴亚爵与他爸爸的关系缓和了好多。 …… 夏家。 夏元中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亲自安排所有的事情。 安排佣人挂灯笼、贴喜字,布置新房,让人去买菜,虽然今天不办酒席,但规格要比酒席更高更精致。 黎敏儿看着这一切,嘴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站在一旁撇嘴:“挂什么灯笼啊,现在都什么时代了?” 夏元中破天荒地没有吼她,而是耐心地笑着解释:“阿爵和若惜的婚礼是中式的。你没看新闻啊?裴宅门口老远就开始挂灯笼贴大红喜字了。说起来,还是这个大红最喜庆。” 黎敏儿翻了个白眼心里不高兴,低声喃喃不让外公听见:“真是踩了狗屎了,竟然走这种狗屎运。明明都没机会了,却突然上位了。黎曼晴真的好蠢,一个破越南王子能和裴亚爵比?说不定裴氏比整个越南都有钱。” 夏云慧听着女儿念念叨叨,立即伸手扯了一下她的衣服,又把她拉走。 二楼某个房间里,欧梦然将房门紧锁,站在里间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情况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对方邪魅的声音:“这不挺好的吗?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夏夫人要的不也是夏若惜未来的人生一蹋糊涂,惨不忍睹吗?” “可是我现在看到的是她风光大嫁!”欧梦然声音很低,却透着极致的不满。 那端的声音更邪魅了:“捧得越高才会摔得越惨啊!一个本身落迫的人,你就是去踩她一脚,她能有多痛?已经那么惨,谁还会介意再惨一点?但是正风光就不一样啊,明明风光得不可一世,突然失去一切,那种落差,能让人疯啊!”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欧梦然不满地问。 “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慢慢熬着吧!她和裴亚爵感情越深,分开以后才会越痛苦,不是吗?” “我对于她在感情上痛不痛苦不在意,我只是不想看到她趾高气昂目中无人!”欧梦然沉声道。 “夏夫人是怕她一旦有了地位,就能做得了夏家的主,夏夫人一直为儿子守护的东西就要落入他人之手吧?” 闻声,欧梦然脸色一变。矢口否认:“你胡说什么?” “呵呵,行了,夏夫人,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什么必要藏着掖着。” “没事挂了!”欧梦然说完匆匆挂断电话。 把电话卡取出来装进一个小盒子里,再将小盒子锁进保险柜以后,她才整理了一下仪容,换上一副亲和的神情,开门缓缓下楼去。 看到佣人正在拿抹布擦楼梯扶手,她笑着说:“辛苦了!今天大小姐和姑爷回来,大家都热情一点!” “是,夫人!”佣人朗声应着。 夏元中听到欧梦然的交代,扬起唇角。这个儿媳妇他一直都是满意的,不仅为夏家生了孙子,为人做事也是谦和有礼。 反观儿子夏云博和孙女夏若惜,这些年真是气死他了。 好在现在夏若惜还是嫁进了裴家,以后夏家的地位也会跟着水涨船高了。 想着,他走向欧梦然,笑着说道:“梦然啊,今天是喜庆的日子,一会儿也给大家都派红包,让所有人都沾沾喜气。” 欧梦然一脸笑容:“爸,放心吧,红包我都准备好了。” “来,和爸来书房!”夏元中说道。 欧梦然笑着随夏元中上楼。 在他们上去以后,黎敏儿眼红道:“还不知道要给夏若惜那个贱人多少东西呢。真是一朝得势万人捧!” 夏云慧也眼热,她叹了一声:“谁让我们姓黎呢。做得再好,始终都是外姓人!” “妈,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黎家?”黎敏儿越发不满。 “熬着吧,现在黎家正乱着呢。”夏云慧嗤笑一声。 “妈,你说黎曼晴怎么会那么蠢的?她不是爱裴亚爵爱得死去活来,怎么突然就嫁到越南去了?完全是个傻逼,整个越南才有多大?”黎敏儿贬低黎曼晴。 夏云慧呵呵笑了两声:“女人,虚荣呗。嫁给裴亚爵只是个总裁夫人,嫁给越南王子可是王妃了,身份不一样啊,王妃多好听!” “也是,可是这样我们想要回到黎家就更难了。”黎敏儿越发不满。 夏云慧眸色不由地冷了冷。两个星期以前她收到一份快递,里面的材料清楚地显示,敏儿的dna鉴定报告就是黎曼晴换掉的。 那个女人,压根就不想她们母女回到黎家,亏她们以前还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她身上。还各种希望她与裴亚爵结婚。 现在,她恨不得黎曼晴死在越南不要回来! 有佣人匆匆跑了进来,笑容满面地大声喊道:“老爷,少夫人,大小姐和姑爷回来了!” 黎敏儿白眼一翻。 夏云慧立即警告:“绝对不准再得罪夏若惜!要不然夏家都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哼!”黎敏儿冷哼了一声。 夏云慧便迎了出去:“若惜,回来啦?阿爵,来,快这边坐!” 第141章 为什么针对若惜? 夏家的午餐丰盛得要命。 若惜望着桌上的菜感慨不已,在夏家生活了十八年,从来没有享受过如此高规格的待遇。 桌上的每一道菜都十分精致,一眼看上去就很有食欲。 最主要的,是所有人都对她和颜悦色。 只是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们的态度早已经截然不同,可真是擅长变脸! 记得前次在夏家吃饭,还是她回国以后。裴亚爵那天早上过来接她,在裴亚爵来之前,桌上几道营养丰富的早点都被他们吃得差不多了,压根就没有为她准备。后来见她下楼,欧梦然才假惺惺地让人去为她烤培根,呵呵! 可是此时此刻,桌上所有的菜都是为她准备的。 不,更确实地说,是为裴亚爵准备的。她跟着裴亚爵沾光了! 爷爷夏元中一脸笑容,不停地劝着菜:“惜惜啊,你又见瘦了,要多吃一点才好!这个虾是特别从美洲那边空运过来的,你试试看。” “这个蟹蟹黄特别好,你尝尝!” “这是香菇炖鸡,你多吃一点,补补身体,早点为裴家生孩子。这鸡是富硒跑山鸡,香菇全是野生的,女人吃着补身体是最好的!” “……” 若惜原本看着桌上精致的菜肴是有食欲的,一听到爷爷的话,突然就没了胃口。 她嫁到裴家去,按理说裴家才更希望她生孩子。可是奶奶并没有那么做,奶奶更多的考虑她的意愿,奶奶也让她多吃多补把身体养好,可是并不是为了让她为裴家生孩子,而是希望她有一副好身体。 反观爷爷,截然不同! 大概他心里想着只要她夏若惜生下孩子就可以母凭子贵真正地巩固在裴家的地位,做夏家最有利的那颗棋子了吧?呵呵! 裴亚爵看若惜突然没了胃口,他将一只蟹扳开来,把脏东西挑干净,再细致地拿小勺浇上姜汁醋,递给若惜:“试试看!” “嗯。”若惜便接过来,拿小勺舀里面的蟹黄。 裴亚爵又拿小剪刀把蟹钳剪开,把里面的肉挑出来放到若惜碗里。 这样细致体贴的动作直看得夏家人瞠目结舌。 黎敏儿更是眼红不已。 裴亚爵那么冷漠的一个人,竟然会有这么细心体贴的一面。完了,她觉得她爱上裴亚爵了!这样的男人,夏若惜这样的花瓶哪里配? 夏元中见裴亚爵竟然对若惜这么好,心里那个高兴。因祸得福啊,四年前逃婚,夏若惜这丫头出去呆了几年大概是见了些世面了,这次回来才多久啊,就火速让裴亚爵另眼相待,不错不错!以后好好地在裴家当个大少奶奶,也就不枉夏家养她那么多年了。 欧梦然看到裴亚爵对夏若惜这么好,心里不舒服,脸上却是一脸温婉的笑容,她笑道:“若惜啊,这是你最爱吃的芙蓉蛋,你试试看!鸡蛋都是富硒蛋,营养丰富,口感也是很好的!”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芙蓉蛋?”若惜诧异地看着欧梦然。 犀利的眼神使欧梦然心头一虚,她立即笑得更灿烂了些:“你小的时候,阿姨一直照顾你的生活,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喜好呢?” 若惜毫不给面子道:“我从来没有爱吃芙蓉蛋!” 说话间,裴亚爵已经给她剥了一只虾放进她碗里,又给她夹了冬笋片。 是的,没错,她就是喜欢吃比较有劲道或者是口感吃起来脆脆的食物。 裴亚爵每多给若惜准备一份食物,夏元中的唇角便勾得更高一分,黎敏儿眼睛就更红一分,欧梦然心里也更不舒服一分。 仿佛看出他们的心思,若惜冲着裴亚爵露齿一笑,问道:“我嘴角有没有油?” “有一点!”裴亚爵拿了纸巾给若惜擦嘴。 这样的举动无比宠溺,夏元中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在若惜一回国的时候就与她修好关系。不过,现在也为时未晚。 他一脸慈祥的笑容说道:“惜惜啊,多吃一点!一会儿爷爷有东西要给你。” “不用!”若惜拒绝。 要不是裴亚爵愿意过来吃饭,她根本不想来的。 夏元中心里暗骂夏若惜不识好歹,脸上却是一脸和蔼的笑容:“要的,你是我夏家唯一的千金,结婚这么大的事情爷爷怎么都要有所表示。虽然你们的婚礼仓促了些,但只要你们相爱就好,我们不在乎形式,后补也是一样的。” 若惜很想质问一句:要是我嫁的不是裴亚爵而是一个工薪阶层,您还会给我补什么东西吗? 也许是结婚以后的心态变了,觉得完全没有了必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别的都不重要! “您什么都不用为若惜准备,我的一切都是若惜的,若惜什么也不缺!”裴亚爵说道。 这才是他今天过来的目的,他要让夏家人知道,他把若惜看得很重的,若惜不缺任何东西! 黎敏儿闻言,心头嫉妒似野草一般疯长。 欧梦然心里也极度不是滋味,夏若惜可比她妈有本事多了,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得可是真好,眼看着翻不了身了,却成了最后的赢家。 夏元中听了心里激情澎湃,夏若惜可是他夏家养大的。裴亚爵越器重她,以后他向裴亚爵要项目的时候裴亚爵才越不好回绝。 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哄着夏若惜。 想着,他笑着坚持道:“若惜是夏家唯一的千金,有些东西为她准备了好些年了,还是要给她的。” “不必!”裴亚爵语气显得稍强势。他知道若惜不会愿意要夏家的东西。 夏元中看裴亚爵有些强势,他便不好再拧着来,笑道:“这个咱们再商量,来,阿爵,吃菜!”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夏云慧看裴亚爵对夏若惜竟然这么好,她也见风使舵道:“若惜啊,你突然嫁人了,姑姑好舍不得你,要是姑姑以前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原谅姑姑。” 若惜不说话。这会儿舍不得了,之前不是让她立即嫁到司家去,不同意就绑着去吗?呵呵! 夏云慧腆着笑脸,又再在桌子底下轻轻地踢了黎敏儿一脚。 黎敏儿心里极不情愿,却还是无奈地挤出一张笑脸来说道:“姐,我以前小,不懂事,要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们始终是一家人的。” 若惜听着黎敏儿叫姐,手臂起鸡皮疙瘩,一个星期以前,她们还在美食街遇到,当时黎敏儿还在她面前张牙舞爪一副吃人的样子,现在倒是亲热地叫起姐来了。 身份可真是个好东西! “对,对,我们永远是一家人!”夏云慧立即补充。 裴亚爵伸手握住若惜的一只手,他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 若惜原本发凉的心突然变得温暖。 当一个人贫穷到极致的时候,他还能对你好,一定是用心的,认真的。就像芬姐,那时候自己的生活已经无比艰辛,却仍然倾尽自己接济她。 同样的,当一个人富裕到极致的时候,他还能对你好,也一定是用心的,认真的。一如裴亚爵,对她的好,是无所图的,因为她夏若惜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人。 “我吃好了!”她说道。 “我们走吧!”裴亚爵说道。 并不觉得吃了立即就走有什么不礼貌的,他没有必要与夏家人讲礼貌! “惜惜,阿爵,吃好了啊?来,去沙发那边坐一会儿,吃点水果,咱们说说话!”夏元中腆着脸笑道。 裴亚爵淡声道:“我和若惜赶时间,我们度蜜月!” 听裴亚爵这么说,夏元中便不好再说什么了,笑道:“好,好,那你们玩得开心!回来的时候咱们再聚!” 裴亚爵淡淡地应了一声便牵着若惜往外走。 夏元中立即起身相送。 欧梦然当然也不例外。 夏云慧也拉着黎敏儿走了出去。 待得裴亚爵开着车子带着若惜离去以后,夏家人才返回夏宅。 一回到屋里,夏元中便往楼上走。 欧梦然笑着招呼佣人收拾桌子,将一个贤惠的当家主母形象发挥到极致。交代好一切以后,才往楼上走去。 客厅里除了佣人以外便没有主人了。 黎敏儿愤然起来:“什么玩意,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我倒要看看她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好像男人不会变心似的。” 夏云慧喝斥:“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要认清楚形式,只要夏若惜还是裴太太,我们有再多的不满都得藏起来。” “哼,我就是见不得她那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黎敏儿不屑。 夏云慧一副极度了解人性的模样:“从来没有受过宠,冷不丁有了一点身份,当然是要拿出来显摆显摆的。” 二楼的某个房间里。 欧梦然又再从保险柜里取出那张电话卡,拨通了某个电话,她声音压得很低,语气极度不满:“裴亚爵对夏若惜十分重视,只怕事情不会像我们想的那样发展。” 那端语气邪魅:“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他们感情慢慢地加深,砸下来的时候才会痛啊!”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针对若惜?”欧梦然第n次问这个问题。 那端的声音便透着冷意:“不,我针对的只是裴氏和裴亚爵而已!我要裴氏鸡犬不宁!” 欧梦然心头一跳,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正面的答案。不过,清楚对方的目的就好,对方针对谁不要紧,她要的从来只是夏家! 那端的声音再邪魅地响起:“他们该去度蜜月了吧?度蜜月真是幸福的事啊!你说,他们会不会乐极生悲呢?真是让人期待!” “你打算怎么做?” “你不必管,好好看着吧!” 第142章 裴亚爵的妻子有任性的资本 裴亚爵将车子驶离夏宅以后,在一处公园前停了下来。 若惜侧头:“来这里做什么?” “下去走走!”裴亚爵推开车门下车。 若惜也跟着下车。 裴亚爵快速走到副驾这边来,看若惜已经下车,他自然地牵过她的手,柔声问:“心情好些了吗?” 若惜抬头看一眼裴亚爵。 裴亚爵看紧若惜:“我都知道!” 若惜苦涩一笑,摇头:“其实没什么的。你只要不在乎,就伤不了你!” “会烦!”裴亚爵说。 “有一点点,以后不再来,也就不会烦了!” 裴亚爵牵着若惜往公园内走,柔声道:“以后,不用对任何人虚以委蛇,做你想做的事,理你想理的人!” “好任性!”若惜被裴亚爵逗笑。 “裴亚爵的妻子有任性的资本!”裴亚爵沉声说。 若惜开玩笑:“我是不是撞了狗屎运?” “我是狗屎?”裴亚爵脸色一黑。 “哈哈哈哈哈!”若惜忍不住哈哈大笑。 她现在一点也不怕裴亚爵黑脸,因为他对她是真的很好,他所有的坏脾气都是对别人的。 看若惜心情好了,裴亚爵伸手揉一下若惜的头:“不难受了?” “早都不难受了,我才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难受。” “嗯,走!” “去哪?” “滨海度蜜月!” “现在去会不会太晚?” “才中午,开车过去,在哪里累了就在哪里休息,不一定非要在哪个时间抵达。” “你带着我,我带着钱,来一场想走就走想停就停的蜜月旅行吗?”若惜眸子里闪动着玩笑也兴奋的光芒。 “我带你没问题,你带的钱够吗?”裴亚爵突然问道。 若惜猛地往公园外他们的车子方向跑去。 裴亚爵看着若惜还像四年前一样小女孩的心性,唇角扬起,眸底闪动着宠溺的光芒,大步往车子走去。 他按一下车钥匙开门,若惜一把拉开车门,把她的包包拿出来就开始翻包包。 从包里再取出一个手包来,手包里面数张银行卡,然后有几张纸币,若惜看着那几张加起来才不到一百块的纸币,哈哈大笑不止。 裴亚爵挑了挑眉:“这是你带的所有现金?” “哈哈哈哈哈,对!这是我所有的现金!十块,二十,五十,六十七块,哈哈哈……”若惜说。 说完她又要来摸裴亚爵的包包:“你带了多少?” 若惜顺利地从裴亚爵衣兜里摸到了钱包,她打开他的钱包,里面夹着他们的合影,是那张书房巨幅照片的缩小版,若惜心头悸动,他似乎格外喜欢这张照片,他们在夫妻对拜。 若惜挥动杂念,打开裴亚爵钱包,里面空空如也,比她的脸都干净! 她哇哇大叫:“你竟然一分钱都没带!” “带钱不是你的事吗?”裴亚爵挑眉笑。 “哈哈哈,堂堂裴总裁身上竟然一分钱都没有!”若惜大笑起来。 裴亚爵挑眉,并不觉得身上没有钱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若惜开玩笑说:“幸好我们还没有去到比较偏僻不能刷卡的地方,要不然我们一定会被留下来洗盘子抵债的,那一定是最刻苦铭心的蜜月了!” “这个提议不错!”裴亚爵扬眉。 “还提议不错,你洗过碗吗?” “没有!” “那你想让我一个人洗碗?说好的同甘共苦呢?”若惜开玩笑,又推裴亚爵,“走走走,找银行取钱!我从来没有在你给我的卡里取过钱,我今天要痛痛快快地取一次。” 裴亚爵勾着唇角拉开车门上车。 若惜也麻利地坐进副驾。 裴亚爵发动车子,车子开出去之前,他沉声郑重道:“任何苦我都不会让你吃!不会让你洗碗!要是真的有需要洗碗还债的那一天,我洗,你在边上看着就好!” 若惜的心狠狠一颤,她赶紧将头别向窗外,眼泪吧嗒掉下来,她唇角扬起,迅速用袖子拂过眼睛,嗔怪道:“要是我取十万现金,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裴亚爵自信的语气,“有我在的地方都没有危险!” “自恋狂!”若惜说。 裴亚爵勾唇:“男人必须要有保护好自己女人的能力,要是没有,那就拼命!” “裴亚爵!”若惜喊了一声。 “嗯。”裴亚爵应。 “我知道为什么帝都那么多女人都喜欢你了!”若惜说完脸没来由地一红。 “为什么?”裴亚爵挑眉。 帝都女人是不是喜欢他他不在意,他倒是想听听她的说法。 “因为你真的很好!”若惜说。她的脸又悄然一红。 “有多好?”裴亚爵心头微动。 别人喜不喜欢他他不在意,他只在意他在她心里是怎样一个人? 若惜说:“很好!” “很好是多好?”裴亚爵追问。 “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男人!”若惜低声说完脸更红得厉害。 这句话,不是表白胜似表白。 裴亚爵听到这句话,心头狠狠一颤,心跳砰然加速,他猛地将车子刹在路边。倾过身体眸光灼灼地看紧若惜,声音稍显沙哑:“再说一遍!” 若惜不干,脸红地别过头去。 裴亚爵伸手捏住若惜的下巴,将她的脸扳正让她与他对视。他再声音沙哑蛊惑地说:“老婆,再说一遍!” “你是我心里最好的男人!”若惜说。 裴亚爵心头仿佛被一种叫幸福的情愫填满。 以为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换回这样一句话,没想到她比他想像中还要更聪明。她既相信自己的感觉,同时也理性地知道谁才是对她最好的那个人! “叫老公!”他说。 “你讨厌!我们去取钱!”若惜脸红。 “取了钱就叫老公?” 若惜:“……” “那去取钱!”裴亚爵低笑着,将车子开得飞快。 若惜原本打算只取两万现金,毕竟现在科技发达,要不是偏僻得厉害,大部分地方都是可以刷卡的。 可是裴亚爵坚持要取十万。若惜只好妥协,取了十万装在包里。 裴亚爵当即从若惜手里把包拎过去。 若惜打趣:“舍不得啊?” 裴亚爵笑:“全帝都女人最爱的男人我都舍得给你了,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男人为女人拎包是义务也是荣幸!” “裴亚爵!”若惜喊。 “嗯?” “你变了!” “嗯?” “你以前冷酷、沉默,偶尔说话必毒舌!现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若惜说。 裴亚爵得意地挑眉:“因为我身份变了!” “嗯?”这次换若惜不解。 裴亚爵揽住若惜的腰往外走:“以前我们没有关系,现在你是我的妻子。没有关系的时候,你再优秀也不属于我,我心里不高兴,所以贬低你!现在你是我的妻子,看到你优秀我就自豪,就想宠你。看到你犯傻,更想宠你……” “总之就是想宠我呗?”若惜眸光晶亮地望着裴亚爵。 “对!” “宠得无法无天了怎么办?” “那就无法无天!” “裴亚爵,谢谢你!”银行门口,若惜突然抱紧裴亚爵的腰。 裴亚爵心头酥软,正要回应一个拥抱,若惜已经跑开了。 裴亚爵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句‘妖精’,便大步追了上去。 五个多小时以后,二人赶到了滨海。 仅仅距离五个多小时的车程,天气却截然不同。 帝都只有几度,需要穿着棉袄。滨海这边很多人都穿着长裙和短袖。 海滩之上更是一片清凉的比基尼。 入住总统套房以后,裴亚爵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海风吹进来。 海风带着一点咸咸的湿气,却一点都不凉,暖暖的。 “好热!”若惜说着便脱下了棉袄。 “老婆,我们洗澡!”裴亚爵凑了过来。 若惜脸一红:“你正经一点!” 裴亚爵笑:“我们赶了这么久的路,难道不该洗澡?” 若惜:“……” “我哪里不正经了?”裴亚爵暧昧地笑望着若惜。 “我先洗!”若惜立即跑进浴室。 把衣服扒光了以后才发现自己行李箱都还没有打开,睡裙还在里面。 她犹豫了一下准备把衣服重新穿好出去拿,敲门声响了起来。 裴亚爵站在门边说道:“给你拿了睡裙过来!” “嗯。”若惜躲到门背后将门打开一条缝。 一只手伸了进来,手里拿着若惜的睡裙。 若惜伸手接过睡裙,裴亚爵却突然挤了进来,站在若惜面前把她看了个精光。 “好看!”裴亚爵死不要脸。 若惜脸红,舌头打结:“你,你出去!” “都这样了,你让我出去,会废的!”裴亚爵望着自己身下。 若惜下意识地看过去,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她条件反射地要躲,被裴亚爵一把拉进怀里。 裴亚爵声音透着无尽的蛊惑:“老婆,一起洗!” “我喜欢你喊我若惜!”若惜说。 老婆这个词,她总怕他是在透过她喊另一个人。但若惜不一样,他的世界里一定只认识一个叫若惜的女人,就是她。 “若惜!”裴亚爵喊完,将若惜抱起,若惜双手搂着裴亚爵的脖子。 两个人洗澡洗了三个多小时,若惜累得腿软,那些姿势是她从前从未有过的体验,但因为是他,她竟不反感,她觉得自己沉沦了。 在那件事情上,她与他无比和谐。 裴亚爵心满意足地将若惜抱出来。 若惜这才看到,床上铺满了玫瑰花瓣,娇艳欲滴,让人心动。 第143章 把若惜扔海里? 裴亚爵微俯头:“喜欢吗?” “嗯。” “四年前就为你准备过,虽迟到了四年,但一切还算完美!” 若惜心动。 裴亚爵看紧若惜:“夏若惜,我一直爱你!” 若惜心头颤了颤,她搂紧他的脖子,主动贴上自己的吻。 不管了,什么也不管了,管他心里还有没有黎曼晴的位置,他现在爱她,他是她的丈夫,这就足够了。 轻轻的一个吻,于裴亚爵来说是最撩人的诱惑,他将若惜按在床上,抵死缠绵。 若惜苦不堪言,又累又饿。 有人按门铃。 若惜立即缩进被子里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裴亚爵勾唇一笑,迅速套上衣服去开门。 酒店的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将丰盛的饭菜放下。 服务生走了以后,若惜惊讶:“你什么时候定的啊?” “出发前!”裴亚爵挑眉,“起来吃饭!” “你给我拿衣服,然后你背过身去!” “哈哈,都看过了!” “那也不行!” “好!”裴亚爵宠溺的语气。 他给若惜拿了夏天的长裙…… 吃饭的时候,裴亚爵将若惜拥在怀里。 若惜苦恼:“这样你怎么吃?” “你先吃!我想抱着你!”裴亚爵拥紧若惜,下巴搁在她肩头,“中间你缺席了四年,漫漫长夜我只能抱枕头,补给我!” 若惜手里的筷子突然掉到了地上。 “怎么了?”裴亚爵问。 “没,没什么!”若惜眸光闪烁。 裴亚爵说这四年他只能抱着枕头,她突然想起黎曼晴还坐着轮椅的时候带着她助理去过一次裴亚爵的别墅,是找她的设计图,当时黎曼晴不方便,让助理去她与裴亚爵的房间里找。可见,其实裴亚爵和黎曼晴订婚期间,他们是同居关系。 其实无可厚非,成年男女,又是未婚夫妻,又相爱,同居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她就是觉得不怎么舒服。 也许是裴亚爵太完美,她便变得自私起来,哪怕裴亚爵是曾经碰过别的女人,她也不愿意,不舒服! 她蹙了蹙眉,对自己说:夏若惜,你太矫情了!以前是以前,是你自己先逃婚的,怪得了谁? 虽然是这样劝自己,但她低落的心情却依然没有办法疏解。 她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将裴亚爵扑倒在沙发上。 裴亚爵错愕地望着若惜。 若惜主动扒裴亚爵的衣服,裴亚爵双眸紧紧地盯着若惜,他看到她眼里不一样的情绪。 他配合着她解除身上的束缚。 若惜搂着裴亚爵的脖子,主动吻他,大胆地坐了上去,她不要他身上还残留着另一个女人的痕迹…… 裴亚爵觉得若惜无比反常,却又完全无法拒绝这个女人的热情。他觉得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在疯狂叫嚣,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化被动为主动,翻身将若惜压在身下…… 大汗淋漓之后,裴亚爵问若惜:“刚才,怎么了?” “没事!”若惜摇头。 “看着我!”裴亚爵捏住若惜的下巴,让她看着他。 他眸光带着灼人的温度,看紧她,仿佛有着洞穿一切之势。 “怎么了?”他又问。 若惜仍然摇头,羞于启齿。她难道要说她不喜欢他以前碰过黎曼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说了也改变不了。 “告诉我!”裴亚爵声音蛊惑。 若惜摇头:“真没事!” “告诉我!”裴亚爵说。 “真没事!” “有事!老婆,告诉我!”裴亚爵的声音软了下来。 若惜心头便一酸,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可能有点矫情,但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和别的女人之间有什么,虽然只是以前的事,但我还是不太喜欢……” 话没说完,裴亚爵语气与神情便都玩味起来:“我和别的女人?和哪个女人?” “算了,都是以前的事了,吃饭吧。”还不是她自己自找的,要不是她逃婚,他和黎曼晴可能都不会有交集。活该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想起来,难受死了。 “以前的事?你在想什么?”裴亚爵唇角的笑意更浓。 “没什么,吃饭!”若惜窘。 “你觉得我和黎曼晴之间有什么?”裴亚爵笑着问。 “别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在乎!” “我和黎曼晴……” 若惜大声打断:“不准说了,都说是过去的事了,我不介意!” 裴亚爵双手捧过若惜的脸,让她看着他。他沉声道:“我和她之间,什么也没有!” 若惜看裴亚爵一脸认真的样子,想起黎曼晴推着轮椅去别墅时的那些话,她就不敢相信裴亚爵的话了。但是算了,就当他是善意的谎言,反正是过去的事了。一个人在婚前不管有没有和别的女人有什么,那都是他的自由。何况,这件事情她才是始作俑者。 裴亚爵轻轻地放开若惜,若惜兀自去洗手间清理好以后,折回来吃饭,她心情还是不太好,吃饭的时候拿筷子戳饭。 裴亚爵沉声道:“我与黎曼晴最亲密的关系是牵手!” 实际上,他连她的手都没有牵过,最亲密的关系只是她挽着他,类似于出席宴会的那种礼仪。 “真的是过去的事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吃饭!”若惜说。 她是不喜欢裴亚爵与黎曼晴之间有那样的关系,但她也不喜欢他说谎骗她。 裴亚爵声音依然低沉:“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裴亚爵!”若惜喊了一声。 这句‘我一直在等你回来’让她觉得感动。 一切都是她的错,不管裴亚爵与黎曼晴之间有什么,都是她的错。是她硬生生地把这个男人抛下,把他推到了别的女人身边。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若惜看向裴亚爵,说:“我们以后好好的。” “好!”裴亚爵勾起唇角。 “吃饭吧。”若惜心态调整过来了,她给裴亚爵夹菜。 裴亚爵低头心满意足地吃饭。他突然觉得没有必要现在解释与黎曼晴之间的事。 让她误会并没有什么不好,他爱死她刚才吃醋的样子了! 感情之事,在心。并不是顾朗假冒他的身份就可以破坏的。 他期待有一天她知道他才是真正的朗哥哥时惊喜的样子! …… 次日。 裴亚爵与若惜去海边。 两个人躺在椅子里晒太阳,中间的小方几上,是零食。 裴亚爵给若惜剥夏威夷果。 若惜就笑了:“我以前不太喜欢吃这个,有点麻烦,壳硬!” “现在喜欢了?”裴亚爵笑问。 “还挺好吃的。” “所以知道有老公有多好了?” “是啊!挺好的!”若惜说。 “叫声老公来听!” 若惜朝裴亚爵扔了个白眼。 “张嘴!”裴亚爵把夏威夷果放进若惜嘴里。 若惜拿了开心果,剥了递给裴亚爵。 两个人互相投食,开启虐狗模式。 电话突兀地响起,若惜看一眼来电显示,又看了裴亚爵一眼。 “接电话!”裴亚爵说。 “嗯。”应了一声,若惜接起电话。 顾朗在电话里喊了一声:“若惜!” 裴亚爵竖起耳朵听到顾朗那端的声音,他眸子里飞速滑过嘲讽。以为是若惜本人接电话,就能破坏了? “顾朗,你好些了吗?”若惜问。 “我好多了,医生说再有一个星期就能出院!”顾朗说。 “那太好了,恭喜你!”若惜说。 顾朗那端顿了一下,似是为难地开口:“若惜,我出院的时候你能来吗?” 若惜拒绝:“不了,我不在帝都!” “你去哪了?”顾朗明知故问。 裴亚爵眸子里闪过冷然的神色。自己到底什么原因得罪了顾朗? 虽然查到顾朗是顾家私生子的身份,可是裴家与顾家都没有过节,他与顾朗又会有什么仇什么恨呢? 等吧,一切交给时间,没有什么真相能藏一辈子! 若惜看一眼裴亚爵,对着电话道:“我们在旅行!” “度蜜月吗?玩得开心!”顾朗故作大方地祝福。 “好。”若惜应声。 “那我挂了,再见!”顾朗那端挂断了电话。 若惜将电话放到中间的小方几上,对裴亚爵说:“顾朗快出院了,所以给我打电话!”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继续低头给若惜剥夏威夷果。 她都这么坦荡了,他还有什么不满的? 做人不能太贪心,他原本预计的是先结婚,她不必喜欢他,只要不排斥他就好。现在的情况远比他想的好得多了。他就是蠢成猪,也能感觉到她一天比一天对他更好! “走,去海里泡一会儿!”裴亚爵提议。 两个人便往海边走。 若惜看着自己身上的泳装,再对比别人的泳装,哭笑不得。 她原本自己带了泳装的,粉色的,很少女心,上下两件,中间露小腹,一看就好美。 结果裴亚爵不准她穿,硬塞给她一件蓝色的连体泳装,保守得跟大妈似的。 看若惜一脸嫌弃的神色,裴亚爵笑:“好看!” “好看个屁!”若惜更嫌弃了。 “你喜欢你那套?”裴亚爵笑问。 “当然了!” “那一会儿回房间你穿给我看!”裴亚爵语气暧昧。 若惜翻白眼。 “哈哈哈!”裴亚爵哈哈大笑,他拦腰将若惜抱起,往海边冲去。 好多人驻足观看,他们喜欢看到男人疯狂地把女人扔进海里,女人在海水里扑腾挣扎大呼救命还呛几口水,吓得脸色惨白痛哭流涕的样子。 若惜也以为裴亚爵要把她直接扔海里,她尖叫着抱紧裴亚爵的脖子,大喊:“裴亚爵,你不要发疯,我水性不好的。” 第144章 裴亚爵,你疯了? 裴亚爵唇角扬起,抱紧若惜往前跑。 若惜大喊:“裴亚爵,停下来!” 裴亚爵抱着若惜一阵疯跑到海边,待得水没过他的小腿肚子时,他抱着若惜转圈。 若惜吓得赶紧一把抱紧裴亚爵的脖子。 裴亚爵抱着若惜连转了几圈以后将若惜往上一托,抱紧她沿着海边一直往前疯跑。 他的脚在水里溅起白色的水花,他大声问若惜:“好不好玩?” 若惜猛松一口气,用手捶裴亚爵胸口:“混蛋,你吓死我了。” “好不好玩?”裴亚爵又抱起若惜沿着海滩跑。 “你疯了!”若惜说。 “没疯,我刚刚抱着你追太阳!”裴亚爵指着海边的夕阳,说道。 若惜这才注意,夕阳西下,余晖落在海面上,给海面涂上一层红色霞光,波光粼粼的海面顿时美不胜收。 “好美!”若惜说。 裴亚爵便抱着若惜继续跑。 脚下溅起白色的水花,与红霞相映成辉。 那些驻足看热闹的人没有看到裴亚爵狠狠地将若惜扔进水里的样子,一个个发出失望的“切切声”之后便散去了。 有人大声叫着:“不扔跑什么啊,神经病!” “就是,神经病!害得老子以为有好戏看呢。” “……” 若惜忍不住笑,伸手指戳了戳裴亚爵胸口:“他们说你神经病!” 裴亚爵沉声:“把老婆扔水里的才是神经病!” “哈哈!”若惜又笑,“我刚才真的以为你要把我扔海里,吓死我了。我还打算死都要拉你做垫背的。” 裴亚爵俯头深看着若惜,沉声:“相信我!未来的日子里,任何会伤害到你的事情我都不会做!任何时候,遇到任何事情,相信我!” “你好煽情!”若惜心头暖暖的,伸手指再戳了戳裴亚爵的胸口,“那你会相信我吗?” “当然!你说的我都信!”裴亚爵笃定的口吻。 “为什么?” “你是我老婆!” “那我骗了你呢?” “我信你!” “我也信你!”若惜说。 “对,就是这样!一切交给我!你只要每天快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 “我现在想去游泳!” 裴亚爵突然抱着若惜又再疯狂地跑了起来,若惜依然搂紧裴亚爵的脖子,感觉却和刚才完全不同。 刚才裴亚爵跑的时候,她害怕,真的害怕裴亚爵疯起来没有分寸地把她扔海里。现在她一点也不担心了。她相信他! 沟通原来是如此重要的事情! 裴亚爵跑到刚才他们坐的躺椅对面的位置停了下来,他抱着若惜缓缓地往海里走。 若惜望着裴亚爵,嫣然一笑。 * 越南。 黎曼晴穿着真丝睡衣躺在床上做面膜。 电话滴滴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便气得咬牙切齿。 裴亚爵与夏若惜在海边晒太阳,两个人躺在躺椅里吃着坚果,不知道有多惬意。 裴亚爵抱着夏若惜在海滩上奔跑。 两个人在海里,相视而笑,眉目传情…… 砰—— 电话被狠狠地摔到了墙上,黎曼晴一把将脸上的面膜抓了下来。 盲绝听到响动,一脚踹开门。 看到盲绝冷然地出现在门口,黎曼晴愤怒:“滚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盲绝无视黎曼晴的喝斥,冷声问道。 “我让你滚出去!”黎曼晴嚣张的语气。 盲绝只是一个保镖而已,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得瑟? 盲绝被黎曼晴喝斥,也不恼怒,只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情,提醒道:“黎小姐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你不过是个保镖而已,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黎曼晴愤怒。 她急需要找一个发泄口。 盲绝淡漠地走进去,把黎曼晴的手机装好,重新放到床头柜上,漠然道:“之所以还给黎小姐使用手机的自由,是希望黎小姐不要忘了正事,答应的黎氏股权不要忘了。要是黎小姐每天所谋之事不是股权的话,我想黎小姐应该清静一段时间,手机这种扰人清静的东西还是不要使用比较好。” “你!”黎曼晴气结,咬牙,“你这么嚣张,平坤知道吗?” “王子殿下日里万机,黎氏股权一事已经全权委托我代为办理。必要时候,可以使些手段。黎小姐应该知道,从政者与从商者是不同的。从商者求财不求气,只要有利可图便能忍耐。从政者却常常愿意干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来,若急了甚至可以完全不要利益,但一定会要对方难看。且从政者阴谋与手段总是层出不穷。”盲绝语气淡漠。 “你!”黎曼晴气得胸口发抖。 落毛凤凰不如鸡。现在跑到越南来,更难了。 首先在语言上就很有障碍,除了盲绝与平坤能说汉语以外,佣人们每天嘀嘀咕咕一些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懂。 她早已经向boss求助,而boss却给了她另一个任务,让她好好呆在越南,熟悉越南皇室政权分布情况,窃取皇室机密,为未来的大业打下坚实的基础。 boss这里她是指望不上了,她只能靠自己。 她倒不急着离开越南,只要不是在裴亚爵身边,于她来说在哪里都一样。 所以,她首先要做的是破坏裴亚爵与夏若惜,让夏若惜滚出裴家。之后她再制造合适的机会,与裴亚爵来一个美丽的重逢! 她已经找人在合成夏若惜的性视频,应该这两天就会做好。现在盲绝这个混蛋竟然来干扰并威胁她,偏偏,她还不得不接受他的威胁。 咬了咬牙,她憋屈道:“答应平坤王子殿下的事情我自然会做到,请你对我客气一点,我现在好歹还有着王妃这重身份!” 盲绝无视黎曼晴的话,淡漠道:“殿下让我问问进度,并提醒黎小姐,一个月以内就要见到成效。就算不能将股份转过来,至少要让我们看到,黎小姐能作主黎氏的事情,要不然,我们怎么相信黎小姐能为我们拿到黎氏股权呢?” 黎曼晴瞪着盲绝。 盲绝又说道:“黎小姐要清楚,要是黎小姐没有办法帮我们拿到黎氏股权,黎小姐于我们来说,便没有任何意义,与她们无异!” 盲绝指了指门外正在浇花的女佣。 黎曼晴被盲绝比作女佣,气得火冒三丈,她扬手就要一巴掌抽向盲绝。 盲绝伸手捏住黎曼晴的手腕,往床的方向用力一甩,黎曼晴身体便扑倒在床上。 盲绝居高临下地望着黎曼晴,冷然道:“一直以为黎小姐是个聪明人,看样子是我太高估黎小姐了啊!黎小姐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吗?” 黎曼晴一双眸子似啐了毒一般射向盲绝。 盲绝冷漠地望着黎曼晴:“不要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怕我会忍不住挖了它。” 黎曼晴立即别过头去,不与盲绝对视。 盲绝冷笑:“我收回我刚才说的那句话,黎小姐依然是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以后我每天都会来问问黎小姐股权的进度,还请黎小姐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说完,盲绝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的眸子里迸出浓浓的恨意,两只拳头也在身侧攥紧。 盲绝走了没多久,黎曼晴便接到顾朗的电话。 顾朗语气邪魅:“看到照片了?心情如何?” “姓顾的,你得意什么?” “我哪有得意啊?我心爱的女人与你心爱的男人搞到了一起,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啊!”顾朗又在电话里邪笑起来,“有没有一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呢?这种感觉是怎样的呢?仿佛那过期的雪碧,狂饮一口,变质的气体钻进鼻子里,全身都不舒服起来。” “你就打算坐以待毙?”黎曼晴听到顾朗说他的心情与她一样,心里稍稍好受一点,总算不是她一个人失意,不是她一个人过得不好。 顾朗笑:“坐以待毙?那怎么会是我呢?我一向是一个努力的人啊!” “顾朗,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裴亚爵不会娶我?”黎曼晴沉声问。 顾朗的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当然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赌裴亚爵与我不会顺利结婚?”黎曼晴想到自己输掉的赌注,愤然。 “有时候男人的直觉一点也不亚于女人,裴亚爵身为裴氏总裁又怎么会是小气的人?他有什么理由非让若惜为他筹备婚礼?我是赌裴亚爵对若惜有感情。” 黎曼晴语气便不满起来:“你知道他对夏若惜不一样,你为什么不阻止?你不是喜欢夏若惜吗?” 顾朗冷笑:“你不是也知道裴亚爵对若惜不一样吗?你又为什么不阻止?难道黎小姐还不懂得什么是爱情吗?爱情就是谁先爱上谁就输。我先爱上了若惜,所以我是输家,我是被动者。为了给若惜留下好印象,我甚至不敢追得太勤,我害怕适得其反,我总是拼命地想要在她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我的最好的一面是什么呢?除了儒雅的绅士风度以外,就是在顾家的身份了。明白?” 黎曼晴仿佛有点明白,却又没有透彻。她干脆道:“不明白!” 第145章 阴谋,算计 顾朗又说道:“我喜欢她,所以我不能穷追猛打,不能让她反感,我想要努力在她面前呈现最好的自己。我现在连顾氏集团都还没有拿到,我有什么资格?” “无能!”黎曼晴郁卒。 要不是顾朗这个孙子没有追到夏若惜,夏若惜又怎么会嫁给裴亚爵? 现在好了,两个人天天粘在一起,没有感情也粘出感情来了。裴亚爵那么优秀,夏若惜这样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不爱上裴亚爵。 顾朗冷笑道:“不,这不是无能,而是卑微。为了爱情,每个人都愿意卑微自己,黎小姐不也是这样么?深爱一个人,就算那个人已娶或已嫁,仍然不会放手!我原本也没有想到裴亚爵能这么快娶到若惜。没想到裴亚爵这么无耻,他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哼,是夏若惜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吧?”黎曼晴不满。 顾朗冷笑:“黎小姐确定我们要这样内耗吗?” “那你打算怎么做?”黎曼晴问。 “我这不是来找黎小姐商量吗?凡事不要操之过急,我这里找到一些东西,可以给黎小姐提供!” “给我先看看!”黎曼晴催促。 “稍后就发到你手机上。我认为我有必要给黎小姐提个醒,只有真实的,才是有效的。”顾朗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黎曼晴随后便收到一段视频。 视频里的主角正是夏若惜。 夏若惜站在一个闪烁着霓虹灯灯的酒吧里,她穿着露脐的套装,手里拿着调酒器。 花式调酒以后,她将一杯酒递给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男人握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一吻。 夏若惜对男人笑得灿烂如花。 男人很快喝完了酒,拿出一沓钱来,就要塞进夏若惜的胸口,夏若惜接过了钱,一脸笑容。 男人吹着口哨走了,之后来了另一个男人,夏若惜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又再为男人调了一杯酒。 男人似乎让夏若惜喂他喝,夏若惜便配合地端起酒杯给男人喂酒。男人全程都盯着夏若惜色眯眯地看。 之后有两个穿着三点式化着烟熏妆的女人扭臀摆胯地过来拉着夏若惜一起滑进了舞池,夏若惜与她们一起在舞池里低贱地扭腰跳舞…… 看到这样的视频,黎曼晴唇角扬起得意的笑容,顾朗说得没错,只有真实的,才是有效的。 她让人合成夏若惜的视频,裴亚爵也许会进行全面封杀,甚至会把夏若惜定义为受害者而保护她。 但是这段在酒吧里调酒并与男人卿卿我我的视频就不一样了,它是真实的,就是裴亚爵也没有办法否认这一点。 猛地想到什么,黎曼晴脸色骤然一冷,她立即拨打顾朗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她语气便质问起来:“姓顾的,你玩我?” 顾朗语气慵懒:“黎小姐做什么火气这么大,平坤王子殿下没有满足你?” “闭嘴!”黎曼晴喝斥。 顾朗慢悠悠道:“黎小姐这是不打算合作了?没有问题,把视频删了吧!” 黎曼晴冷声:“顾朗,你玩我对不对?你根本就不爱夏若惜!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不会在这里与另一个女人反复讨论我爱谁,这并不是让人愉快的事!” “你要是爱夏若惜,不会任由司盛凯去夏家送聘礼,更不会由着裴亚爵娶她。” 顾朗语气一沉:“我一得知司盛凯要去夏家送聘礼,我就约了夏元中,密谈了一个下午以后,夏元中表示只要我拿到顾氏继承权,就给我与司盛凯竞争的机会。所以,我一直在为拿到顾氏而努力。至于裴亚爵这么快就娶了若惜,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他是用若惜妈妈的性命威胁若惜嫁给他的。黎曼晴,我与你一样,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真的是这样?”黎曼晴将信将疑。 顾朗沉声:“爱信不信!这并不是另一个赌约,不会为我赢得数亿美金!” “你!”一提赌约,黎曼晴就想起自己输掉的钱,窝火又肉疼。 咬了咬牙,她愤然:“你要是真的爱夏若惜,怎么会把这样的视频拿出来伤害她?” 顾朗叹了一声:“我别无选择!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被裴家赶出来。我想过了,只有她受到伤害,才会需要安慰,而我才有机会趁虚而入。伤害,是为了以后她能够死心塌地的和我在一起!” 黎曼晴觉得有道理,沉默不作声。 顾朗再冷声道:“现在若惜已经嫁给了裴亚爵,我要做的是尽快拿下顾氏,并找到若惜妈妈!” “夏若惜妈妈还活着?” “也许吧!”顾朗说得模棱两可。 “我要做什么?”黎曼晴问。 “当然是把视频发给裴启鸿!”顾朗冷声,“不要现在发,他们刚结婚,马上就闹出视频来,裴启鸿未必肯信,裴亚爵的手段你不会不清楚,到时候轻易就能为夏若惜开脱。” “什么时候发?” “一个星期以后!” “好!”黎曼晴应声。 还要再等一个星期,简直太难熬了。不过,有效就好! * 裴亚爵与若惜在滨海呆了一天便赶往花城。 花城四季如春,裴亚爵与若惜穿着情侣衫配牛仔裤。 若惜第一次看裴亚爵这样的穿着打扮,觉得他像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去那棵铁树那里我给你拍照!”若惜提议。 “不拍!”裴亚爵拒绝。 “去拍一张,你穿成这样好看!”若惜微撒娇的语气。 “一起拍!”裴亚爵说。 “不好找人帮忙!” “自拍竿!”裴亚爵从兜里掏出自拍竿来。 若惜凑到裴亚爵身侧,俏皮地比了个剪刀手。 裴亚爵侧头问:“女生不是都喜欢自拍发朋友圈?” “我朋友比较少!”若惜说。 裴亚爵心头一疼。是啊,她哪里有什么朋友? 十八岁最美好的年纪,逃婚离开自己的国家…… 裴亚爵不愿意想下去,说道:“朋友贵精不贵多!” 说完,他搂住若惜的肩,完成一张自拍。 他们的身侧,是一棵好大的铁树,身后,是一片红色的玫瑰园。 若惜对着镜头的时候,脸上就扬起笑容来,一脸灿烂的笑容仿佛阳光一般照在裴亚爵心头。 裴亚爵伸手揉一下若惜的头,收起自拍竿牵住她的手缓缓走在玫瑰园里。 比拍照更有意义的事情,当然是牵着心爱之人的手缓缓漫步在花园里。仿佛时间就此静止,放空一切,不必做任何思考,只是简单地享受着与爱人呆在一起的恬静与美好。 “裴亚爵,我在想,要是四年前我没有逃婚,我们现在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和谐地走在一起?”若惜感慨。 命运是神奇的,它仿佛总是会给你最好的! 虽然你有时候你会觉得你的人生糟糕透了,却又会在某个转角处感觉到柳暗花明。 裴亚爵握紧若惜的手,沉声:“要是四年前你没有逃婚……” 他顿了一下,作沉思状。 若惜急问:“你觉得那会怎么样?” 裴亚爵一本正经的语气:“我们现在应该有孩子了,说不定孩子都该走路了!我们要抓紧!” “你个不正经的。”若惜伸手指戳裴亚爵的腰。 裴亚爵弯身从身后抱住若惜,将她拥住:“你不觉得有孩子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我又不是生育机器!”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有孩子我们的家庭会更完整,你不想要的话,就不要!我说过,你最重要!”裴亚爵说。 若惜往裴亚爵怀里靠了靠,语气凝重起来:“裴亚爵!” “我在!”裴亚爵应。 “你真的想要孩子吗?”若惜问。 “嗯。” “那我们晚两年再要吧。”若惜说。 “好!”裴亚爵答应。 若惜解释:“我怕我们现在的感情不能承载孩子的幸福。” 裴亚爵拥紧若惜:“我理解!但是,你多虑了!” 若惜侧过头来。 裴亚爵说:“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孩子当然也是!” “谢谢!”若惜说。 裴亚爵伸手揉一下若惜的头:“去那边百合花园,香水百合有不同于玫瑰的韵味!” “嗯。” 两个人携手去百合花园。 有人悄然地拍照,裴亚爵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棵铁树后躲着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眸色微寒,之后恢复如常。 仍是那句话,一切阴谋背后的真相都会水落石出。他牵着的这只手,他一辈子都不会松开! 黎曼晴几乎每半个小时就会收到不同的照片。 每一张照片都足以让她气炸肺。 裴亚爵为夏若惜撩头发丝,为她裹紧披肩,为她拍照,对她笑,牵她的手…… 裴亚爵温柔地为夏若惜剥虾。 呵呵,她想吃虾,裴亚爵让服务员剥,原来他的爱全部给了夏若惜。 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一切绅士风度,一切张驰有度都不过是因为他心里没有她。 她就像个傻瓜一样爱着他,相信他,可是他为了替夏若惜出气,算计她,憎恶她! 她到底哪里不如夏若惜? 原来所有的男人都一样,都是肤浅的,都喜欢长得美艳的花瓶。 “啊啊啊!”黎曼晴疯狂地大叫着,猛地将电话摔了出去。 第146章 裴亚爵,我爱你! 若惜与裴亚爵的蜜月之旅第七天。 两个人现身法国多格小镇。 裴亚爵牵着若惜的手沿着河畔走。 河水清清,白云悠悠。 裴亚爵扬着唇角,声音温柔地向若惜介绍:“不久的将来,这里将得到完全改造。由法国政府斥资修建。这会是裴氏集团走向国际的一个重要标志。” “嗯。”若惜应声,崇拜地看着裴亚爵。 是什么时候开始崇拜这个男人的呢? 其实最开始的崇拜与他的事业无关,而是崇拜他的勇敢、格局以及那颗拥有大爱的心。 在动物园的时候,他与老虎搏斗,她是震撼的,是崇拜的。 在孔子学院的时候,她知道那个学院是他捐资的,她是感动的,是崇拜的。 现在,仿佛他的一切都让她崇拜起来! 裴亚爵指着公路说道:“几年以后,这里的一切都会改变,我不敢说这里将变成法国最繁华的小镇,我会保证倾尽全力将它打造成最美最有灵性的小镇。” “嗯。”若惜应。 “规划设计方案已经在送审了。在这里会有一条若惜路,若惜路上,会有茂盛的梧桐树,还会有冰淇淋屋,会有面包房,会有咖啡馆,会有书屋!” 若惜惊讶地望着裴亚爵:“丹麦的童话世界?” 裴亚爵否定:“不,是你的童话世界!” 若惜心头一颤。 裴亚爵说:“那条路上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属于我们的,属于我们未来孩子的。在那条路上,会有一座四合院!以后我们可以随时过来度假!等到孩子长大,我们可以过来安享晚年!” “什么时候送审的?”若惜声音颤颤地问。 “一个月以前!”裴亚爵说。 是,被顾朗摆了一道以后,他就算现在拿出手链来她也不会相信他才是十五年前真正与她有约的人。 但他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告诉她,他爱她! 他相信,她那么聪明,慢慢就会明白! 若惜震惊地望着裴亚爵:“一个月以前?” “嗯。” “那个时候我在为你和黎曼晴策划婚礼?” 裴亚爵沉声说:“你策划的一直都是我们两个人的婚礼!” 若惜的心头又是一颤,声音有些哽咽:“是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想法的?” “一直有,我一直在等你回来!”裴亚爵说。 若惜心情变得极其复杂:“要是我不回来呢?” “我会一直等你回来!” “可是你和黎曼晴的婚礼定在明年的三月一日。” “你不回来,我不会结婚!”裴亚爵说,“与黎曼晴订婚,是形式而已!我和她早已经过了法定登记的年纪,要是真的互相爱慕,早就领证了!不必等到你回来!” 这些话,要是以前说,她不会信的。所以他一直在等待时机。 若惜心头一颤,他说得那么有道理,她要信吗? 在海边的时候,她说过她要相信他的!相信会更幸福,为什么要去怀疑? 裴亚爵有什么必要哄她骗她呢?她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而他,要什么没有? 他是拥有一切的天之骄子! 除了爱,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他放下所有的工作来陪她度蜜月? 要是真的骗她,那就骗吧,骗一辈子! “裴亚爵!”她喊道。 裴亚爵嗯地应了一声。 若惜猛地踮起脚尖在裴亚爵唇上一吻。 吻完她就要跑,被裴亚爵一把捞住:“偷吻了还想跑?” 裴亚爵说着便俯头吻住若惜的唇。 若惜双手勾住裴亚爵的脖子,回应裴亚爵的吻。 书上说,这世上最神奇最复杂却又最简单的莫过于人类的感情。 有的人,相处一辈子都没有办法碰撞出火花来。 有的人,一旦爱上,便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你一定要嫁或娶一个你爱的人!方能不枉此生! “裴亚爵,我喜欢你!”若惜红着脸说。 “不能比喜欢更深一点?我贪心!” “能!”若惜望着裴亚爵,神色认真。 裴亚爵眸光顿时变得无比灼热,看紧若惜,眸子里写满期待。 若惜鼓足勇气:“裴亚爵,我爱你!” “我也爱你!夏若惜!”裴亚爵说道。 十五年前,不懂爱情,但他记着自己的承诺。等她长大就娶她! 她初中的时候,他去看她,坐在操场上,他看到她一个人放着一只风筝,很孤单的样子,却很开心,她手里拽着线,仿佛拽着自己的命运。 她高中的时候,他去看她,她抱着《少年维特的烦恼》看得津津有味。 终于等到她十八岁,他让人去夏家提亲,顺利促成两家联姻之事,她是那样配合,他欣喜地准备好一切。 结果这傻丫头逃婚。 当时他气得火冒三丈,事后便明白也理解了。她一直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人啊,就像握紧风筝的线,她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 裴亚爵看紧若惜,俯头吻她。 两个人在河畔忘情地拥吻。 直到两个人的电话都响了起来,二人相视一笑,各自接起电话。 裴亚爵接到奶奶座机打过来的电话,他语气里多了敬意:“奶奶!” “乱喊什么啊,我是少南!”少南在电话里笑。 “你这么早就回去了?”裴亚爵沉声,“不是让你去公司帮忙?” “我能帮上什么忙啊?我一个开会所做餐饮的,做不了你们企业的那一套,怎么样?玩得嗨不嗨?你有没有欺负我家若惜?”少南玩世不恭的语气。 “谁是你家若惜?”裴亚爵冷声,“下次再乱喊,揭了你的皮!” 少南一点也不怕裴亚爵:“哎哟,开个玩笑嘛,至于那么生气?生气很快就会变成老头,跟爸一样!” “有些玩笑不能开,有些规矩不能乱!”裴亚爵沉声说。 “好吧好吧,被你欺负几十年了,烦!我大嫂呢?让她接电话嘛!”少南说。 “她忙!” “忙什么啊?” “她在接电话。” “好吧。对了,大哥,我悄悄跟你说个事,爸让佣人整理了一下裴宅西侧面的那片空地。”少南神秘兮兮地说着。 “做什么?”裴亚爵问。 少南笑说:“我特意打听了,爸要让佣人在那里散养一些鸡,说是以后给大嫂补身体,不管生不生孩子,都要补一补,大嫂太瘦啦。”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眸光微暖。 那端,裴浩维接过了电话,笑着问道:“大哥,你和大嫂什么时候回来?奶奶让你们回来提前说,家里准备正式的宴席。” 裴亚爵不由地问:“准备什么宴席?” 裴浩维说:“奶奶觉得你的婚礼还是办得仓促了些,只是请了裴家的至亲好友,都没有顾及到大嫂这边。所以你们回来的时候,奶奶想要一家人很正式地宴请大嫂的亲人朋友。奶奶让你这边与大嫂商量一下,看看要请哪些人?” “好!替我谢谢奶奶!”裴亚爵说道。 他看向若惜,若惜正站在河畔打电话,背对着他。 他走过去,若惜的声音便随风传来:“顾朗,我很抱歉,小时候的事情,你就当是个玩笑吧,我感激你救了我,但是,对不起!” 那端顾朗不知道说了什么。 若惜又说道:“顾朗,要是有一天,你需要我救命的话,我一定会舍身相救,但是感情的事情,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爱裴亚爵!抱歉!” 挂断电话以后,若惜一转过头来,便对上裴亚爵灼灼的眸光。 若惜脸一热:“你偷听我打电话?” “没有,刚过来!”裴亚爵否认。一本正经道,“奶奶说我们度完蜜月回去以后,她设正式的宴席宴请你这边的亲戚朋友!” “不用!”若惜说道。 她不想请,她最重要的朋友和亲人都有在她结婚那天出席,夏家她不想请。 “还是要的。重要的亲人朋友坐在一起吃饭,见证我们的幸福!”裴亚爵相劝。 若惜摇头:“不用了,我重要的人很少,他们之前都有出席!” 电话又再响了起来,看到是芬姐来电,若惜神色一柔:“芬姐!” “玩得开心吗?”芬姐在电话里问。 “嗯,开心!” “开心就好!真替你高兴!你现在能视频吗?贝贝想见你!我们也都想见你!” “嗯嗯。”若惜应声。 视频一接通,那端沙发里挤着好几颗人头:芬姐、贝贝、杜晓和梅苏夫人。 梅苏夫人在那端挥着手惊叫:“好美!等我吃完华夏的美食,我也要去旅行!” “亲爱的,抱歉,我都没有陪你。”若惜道歉。 梅苏夫人特意从瑞典跑到华夏来找她,结果她跑出来度蜜月,把梅苏夫人扔给了芬姐。 “噢不,我喜欢有芬陪我,我不需要你陪,你只会煮面条!”梅苏夫人嫌弃若惜。 “哈哈!”若惜大笑起来,“你喜欢就好!” 贝贝嚷着要干爹,裴亚爵便凑过头来,揽着若惜的肩。 杜晓夸张地倒进沙发里:“啊啊啊,虐狗啊,我这条单身狗已经被虐死了!” 夸张地说完,她又从沙发里弹了起来,兴奋地告诉若惜:“亲爱的,我换工作了。” “换成什么工作了?”若惜问。 第147章 裴启鸿收到视频 杜晓一脸笑容:“你猜猜看!你看我,看我的发型和妆容,猜猜看!” “哇,你化妆了!发型也换了!快告诉我是什么工作?”若惜一脸喜色。 杜晓翻白眼:“你就不能猜一下?” “总裁助理?”若惜猜测。 “我去,你怎么猜到的?”杜晓惊诧。 “看你化的妆和发型猜的。”若惜笑起来。 四年的历练,心思比较深的人看不出来,比较明显的事情还是看得出来的。 “可是你怎么猜这么准?”杜晓一脸佩服的神色。 “妆容端庄淡雅,一般都是比较注重形象的工作,像前台、秘书、公关、助理这一类的工作都比较注重形象。” “做销售和市场的也很注重形象,很在意给客户留下的第一印象啊,你怎么不猜?” 若惜笑:“你才不会去做销售和市场呢。” “为什么啊?”杜晓更惊奇了,她从来没有说过她不愿意做销售和市场啊。 与若惜分开四年了,重逢以后也还没有机会见几次面,她们都没怎么聊起工作上的事啊。 若惜又笑:“你的性格受不了做销售的,你能和客户吵起来。” “我去,你又贬我!”杜晓翻白眼。 “哈哈!你不光会和客户吵架,你可能还会和老板吵架。” “我去,为什么啊?我有那么不好相处吗?”杜晓白眼翻得更厉害了。 “不是不好相处,而是你性格直爽,不愿意与那种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客户打交道,聊着聊着可能就吵起来了。原本不想的,可是你控制不了自己。另外,你也不愿意去夸大产品的功效,但老板肯定要让销售这么做,你忍不了就能和老板呛起来。”若惜分析着。 “呜呜,亲爱的,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比我妈都了解我,你要是没有嫁人就好了……” 裴亚爵突然沉声道:“她嫁人了!” 杜晓猛地抬眼看了裴亚爵一眼,看到他眸子里好大的敌意啊,她吓了一跳,立即说道:“我喜欢男人的。” “哈哈哈!”若惜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指戳一下裴亚爵的腰。 他吃醋的样子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其实好暖心啊!自己喜欢的人为自己吃醋的感觉太特么好了。 若惜又问道:“你去哪里工作啦?” “司氏集团!”杜晓说道。 “哇,司盛凯司总裁的助理吗?”若惜问。 “对哒!”杜晓笑起来,“工资好高的,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月光光了。” “嗯。”若惜笑着应声,替杜晓高兴。 她侧头看了裴亚爵一眼,想了一下,她对着视频说道:“我们度蜜月回来以后,奶奶想请大家吃个饭,你们到时候能来吗?” “必须能啊!我带我妈去!”杜晓说。 “我和贝贝还有梅苏夫人一起去!”芬姐说。 “好!那我们就说定了。” “必须说定了啊!我们那天吃你的酒宴都还意犹未尽呢。”杜晓说着。 贝贝从她们身后挤出头来喊:“干妈,你们回来的时候会给我带礼物吗?” 裴亚爵笑起来:“当然会给贝贝带礼物!” “谢谢干爹!干爹,妈妈说干妈很快就会生弟弟妹妹了,是不是真的啊?”贝贝童言无忌。 芬姐立即捂住贝贝的嘴,一脸抱歉道:“我瞎说的,您别往心里去。” 裴亚爵说:“你说得很好,我和若惜会顺其自然!” 芬姐更尴尬了,她嘿嘿地干笑着。 贝贝扳开妈妈的手,嚷嚷:“妈妈还说,干妈会生龙凤胎,一次性儿女双全,干妈家里有人看孩子,不会太辛苦,干妈的人生就是应该更圆满一些。” 若惜心头蓦地被一种叫幸福的情愫填满。 裴亚爵也感激地对芬姐说道:“借你吉言!” 芬姐窘得满脸通红,熊孩子啊熊孩子,什么都往外说,捂嘴都捂不住。她匆匆道:“那个,你们继续度蜜月,玩得开心!” 随后便将视频挂断。 “哈哈!”若惜哈哈笑。 裴亚爵突然眸光灼灼地看紧若惜。 若惜脸上的笑容骤然一收:“你干嘛?” “想生龙凤胎!”裴亚爵看紧若惜。 若惜无语:“龙凤胎这种事,又不是想生就能生的。谁不想生龙凤胎啊?也得生得出来!” “我们努力!”裴亚爵说。 “怎么努力啊?” “多做!”裴亚爵一本正经。 若惜暴走。 她以为他会说一些有科学依据的东西,结果…… 疯了疯了疯了!这个男人每天脑子里都是这种事情,她深深怀疑回帝都以后他还能不能恢复正常工作的? …… 是夜。 裴亚爵拿着手机,拥着若惜。 手机里是一副世界地图。 裴亚爵温柔地问若惜:“接下来想去哪里?” “这里!”若惜指着多格小镇不远处的另一座小镇。 裴亚爵便将若惜拥得更紧了些,他说道:“用你妈妈来威胁你与我结婚,实在是情非得己,我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我怕你跑!若惜,相信我,我一直在倾尽全力寻找岳母!” “嗯。”若惜应了一声。 以前她或许不信,现在,她信! 爸爸这么多年也一直在寻找妈妈,要不是实在难找的话,爸爸早就找到了。 这么难,裴亚爵仍然找到了,虽然没有办法进入曼尔家族,但至少确认了妈妈还活着。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裴亚爵必然是用了心并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裴亚爵伸手揉一下若惜的头,柔声说:“睡吧,明天我们去卡西小镇。” “好!”若惜滑进被子里。 次日早晨。 两个人吃过早点准备出发,裴亚爵接到父亲的电话。 裴启鸿在电话里声音前所有未有的愤怒:“现在在哪里?立即给我滚回来!” 裴亚爵诧异:“发生什么事了?” 父亲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的语气与他说话了。 “裴亚爵,你是真的要毁掉裴氏毁掉这个家才甘心?”裴启鸿在电话里语气更严厉也更生气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裴亚爵沉声问。 他以为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正在缓和,虽不像司家那样和谐,但起码他们能正常的交流,父亲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发脾气了,现在是怎么了? 裴启鸿愤然:“怎么回事?你说怎么回事?夏若惜这四年在国外都从事什么工作,你了解过吗?” “您想说什么直说!”裴亚爵有点烦躁。 他清楚的,父亲是不太喜欢若惜的。但是他们结婚以后父亲虽不喜却还是承认了若惜,他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然而,父亲现在又是要借什么来发挥呢? 裴启鸿愤怒质问:“是她没有告诉你,还是你合着她一起欺瞒裴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裴亚爵觉得自己所有的耐心都要耗净了。 “混帐,你还不耐烦了?夏若惜身为夏家千金小姐,身上没有贵族千金气质也就算了,整天与一群吧妹混在一起,喝酒跳舞抽烟,这样的女人,你竟然把她娶回家来,你会毁了裴家的!”裴启鸿一口气说到了重点。 裴亚爵眸色微冷,声音也随之一冷:“这些事情,你从哪里道听途说来的?” “道听途说?”裴启鸿火冒三丈,“是道听途说吗?视频拍摄得清清楚楚,那是道听途说?在有摄像头的情况下她都那么张狂,敢与男人搂搂抱抱喝酒抽烟,不在监控范围呢?她又会做出什么疯狂没有下限的事情来?原本她逃婚,我对她便是没有好印象的,有哪个千金闺秀会做出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来?不愿意可以先说,等到所有的宾客都到位了再来逃婚,这种毫无责任感的人,有什么资格做我裴家的儿媳妇?” 裴亚爵听着父亲的斥责,心情也不爽了,他沉声道:“若惜是我老婆,除了我以外,任何人没有资格说她。当然,我也没有资格说她,娶了她,我就会对她负责一辈子。娶她不是为了指责她哪里做得不好,而是要善待她,信任她,包容她!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我娶的是老婆,不是仙女!不是每个人都像父亲这样,可以无视一个女人对自己倾尽一切的付出!” “你!”裴启鸿气得肺都要炸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娶夏若惜这种女人就是为了报复我的吗?就因为我冷淡了你们的母亲,所以你用这种方式来气我甚至来毁裴家?” 裴亚爵声音冷沉:“我只是表明自己的立场,我爱若惜!不管她做了什么我都爱她!何况,我并不认为为了生计在酒吧里卖酒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相反,我觉得她坚韧勇敢,自立自强。您要是觉得我是为了毁裴家,您随便怎么想。挂了!” “立即回来!”裴启鸿的声音最后在电话里响起。 裴亚爵冷着脸将电话揣进兜里。 若惜看裴亚爵挂断电话,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她听出来了,她在酒吧里卖酒的事情应该是被人放大了,现在裴亚爵爸爸知道了,无法接受这一点。 但她不知道如何解释? 裴亚爵说的那番话让她感动,可是裴亚爵因此而与他爸爸吵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缓和的父子关系又再变得白热化起来,她心里难受,心乱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裴亚爵伸手握紧若惜的手,柔声说:“走,我们出发!” 若惜摇头,喉头滚动了一下,才说道:“我们回家吧!” 第148章 你也太小看裴亚爵了 “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你有我就行了!”裴亚爵说。 “我们去解释清楚!”若惜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勇敢起来,因为裴亚爵的话。 他说他娶的是老婆不是仙女,他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他会信任她包容她。他说他爱她。他说她有他就行了! 是的,她有他就行了!但他也需要亲情的。好不容易改善的父子关系不应该在她这里被毁掉。 她并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自己对不起裴家的事,没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握住裴亚爵的手,她再说道:“我们回去解释清楚!” “不用搭理!”裴亚爵不太愿意。 若惜坚持:“我们去解释一下,爸信不信是他的事,至少我们努力过了。” 她不问裴亚爵信不信她,因为他刚才他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不管她曾做过什么,他爱她! 裴亚爵拥着若惜,伸手揉她的头。 若惜仰头,看紧裴亚爵,摇头:“我不难受,一点也不难受,你说得对,我有你就够了,足够了!” 明明说不难受的,不知道为什么鼻子又开始泛酸,她握紧裴亚爵的手:“曾经在国外的时候,我一无所有,我常常觉得自己是孤单的,永远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吃面一个人。” “以后你再不会是一个人!”裴亚爵听着心里发堵。 若惜眼眶刚才红了,现在又笑起来:“所以啊,一个人的时候都活得挺好,现在两个人了怎么还会难受呢?我们去解释。” “好!”裴亚爵应下。 若惜又说:“其实在酒吧里调酒不光是为了生计,它还是一个课题。我出去以后,念大学挑的是心理学专业。” 裴亚爵看向若惜。 若惜再说道:“唯酒吧里形形色色的人最多,他们来自于五湖四海,他们极尽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我们可以看到更多人性最真实的一面。喝酒以后的人,总是千姿百态,仿佛百态人生。他们有的人喝得烂醉如泥,倒在路边号啕大哭,有的喝醉以后会大呼爱人的名字,有的会因为工作而自我怀疑,有的因为生活的压力而觉得活不下去…… 没有人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每个人都需要宣泄自己的情绪。他们疯狂地跳舞,有的排解寂寞,有的排解烦恼! 在做这个课题的时候,老师要求我们仔细观察他们的表情。我们会发现很有意思的事情,他们总是戴着一张假面走进酒吧,然后还原最真实的自己以后离开! 在华夏,我们也有酒品见人品这样的说法! 有的人喝了酒以后他会变得格外暴戾,这种人大多平常在生活里掩饰得很好,常常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但一旦喝得烂醉,便会暴露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有的人恰恰相反,喝了酒以后整个人都会变得很温柔,这种人也许在生活里恰恰是端着一副冰冷的神情。可他骨子里其实是有爱的。 有的人在走进酒吧的时候就拽得像大爷,有的人却十分客气。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人生经历,当然就有着不同的思想和为人的方式。 我们关注他们的表情变化,我们也关注他们的肢体语言。我们发现,有的人喜欢不停地抖腿,有的人站得笔挺……” 裴亚爵唇角轻轻扬起,问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若惜看向裴亚爵。 裴亚爵说:“从最初的印象开始说起!” 若惜笑说:“一开始挺讨厌!霸道、小气、嚣张……” 看若惜顿住了还脸红,裴亚爵勾唇催促:“还有呢?” “还是精虫上脑的人。”若惜说。 “这个不错!贴切!看到你我就精虫上脑。”裴亚爵笑着开玩笑。 若惜伸手指戳一下裴亚爵的腰:“那天,我以为我真的就要被你欺负了,但是你放开我了,我很感激。我去夏家以后,你第二天早上就去把我带走。姑姑打了我,你说你的人只有你可以欺负的时候,我觉得我骨子里有奴性,我那一刻特别感动。再后来,你让我策划你的婚礼,你总是强调我欠了你。我觉得你太特么小气了。” 裴亚爵挑了挑眉,轻轻地把玩若惜的手指。 若惜接着说:“你说我品味比起黎曼晴来差远了。我觉得你这个男人真的太讨厌了,你要捧你未婚妻你就捧啊,何必贬低我。后来我想想,你讨厌我才会这样。你让我装糖果,你吹毛求疵地各种挑毛病,我觉得你有很严重的强迫症…… 在动物园的时候,我看到你与老虎搏斗,我看到你眸子里复杂的情绪,有担忧也有坚毅还有自信的笃定,你自信一定可以战胜老虎!” “因为你给了我坚持的力量,我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我们不能阴阳两隔!”裴亚爵说。 若惜握紧裴亚爵的手:“再后来,我觉得你除了脾气不好以外,身上的每一处都近乎完美。我发现我喜欢你的时候,其实是你受伤住院的时候,可是我不想承认,而且,没有结果的东西我想克制自己。但感情是神奇的,越克制越控制不了。” 裴亚爵听了全身都舒坦,原来在医院的时候她已经喜欢他! “在你心里,司盛凯是一个怎样的人?”他问道。 他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睿智的微光。先用司盛凯过渡一下,稍后才问顾朗在她心里是一个怎样的人。倒不是吃醋,因为他压根就不将顾朗那种背地里玩心眼的人看在眼里,只是想听听顾朗留给她的是怎样的印象? 若惜瞟一眼裴亚爵:“干嘛问司盛凯啊?” “随便问问。”裴亚爵说。 若惜想了一下,说:“我对司盛凯的第一印象其实也不太好,我一回来爷爷就说司盛凯过来提亲,我记得我离开华夏的时候司盛凯已经有两个孩子。爷爷说他老婆一个月以前难产死了。你可以想想,女人听到一个男人死了老婆一个月要再娶,心里会有多反感。 但是接触了几次以后,我发现司盛凯是一个很有风度的男人,他就是给你一种坦荡的感觉,与他老婆死了一个月就想要再娶的渣是完全没办法联系到一起的。” “嗯,少南呢?”裴亚爵又问。 “少南特别单纯,自由散漫,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若惜说到少南,就会有一种真正的当成朋友的亲和。 “顾朗呢?”裴亚爵再问。 若惜觉得裴亚爵大概是心里有点别扭,要不然不会一直问她对别的男人的印象。 她坦诚道:“第一次见到顾朗是在风尚大厦,他给我的第一印象特别好,很儒雅有风度的一个男人,长得也很帅气,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后来一起吃饭,他很懂得照顾人,对人尊重,不强势,不霸道,很有内涵,尊重食物……” 裴亚爵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 若惜嫣然一笑:“可是我说了我大概骨子里有奴性啊,我喜欢强势霸道的男人!我喜欢你!” 裴亚爵脸色好看了些。 若惜再说道:“与顾朗认识的时间越长,我反而觉得越看不懂他。第一次见他,觉得他阳光开朗,之后再见他,总觉得他的阳光下仿佛藏着散不开的阴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顾家二少爷却又想要竞争顾氏继承人的缘故?他的骨子里仿佛透着一股纠结与身不由己。” “也许是!”裴亚爵伸手揉一下若惜的头,“走,去给贝贝挑礼物!” 知道顾朗在她心里是怎样的形象就行了,别的他不想她再多说。 “好!”若惜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还是紧张的,去酒吧里调酒的事情去裴亚爵好解释,与裴亚爵爸爸是不好解释的,没有一位豪门家长愿意自己的儿媳妇曾经出入那样的地方,你说你是为了学习,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借口罢了。 “有我在!我们不是非住裴宅不可!”裴亚爵说道。 “嗯。贝贝喜欢颜色艳丽的玩具。”若惜转移话题。 她是喜欢裴宅的,那里有家的感觉,有家的温暖,还有疼爱她的奶奶。 裴亚爵打了个电话安排人订回程的机票,便与若惜一起去挑礼物。 帝都。 顾朗躺在阳台的椅子里晒着太阳,阳光正好,他将电话开成免提放在面前的小方几上,声音里透着一股慵懒:“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会发生什么?”黎曼晴的声音便在电话里响了起来。 “你觉得呢?”顾朗邪肆地问。 黎曼晴的声音里夹杂着愤恨:“总之夏若惜的日子不会太好过,我就不相信裴家会任由一个陪酒女在裴家作威作福享受女主人的待遇。” “你也太小看裴亚爵了。”顾朗说道。 “你什么意思?”黎曼晴语气里透着强烈的不满。 顾朗笑起来,笑得冷然:“仅仅只是一段调酒的视频就能怎么样么?裴亚爵那么强势霸道的男人,你觉得他会放任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欺负?我猜,裴家要是敢不接纳若惜,他就敢带着若惜住在外面!大不了不回裴家。” 黎曼晴闻声,心里堵得厉害。是的,顾朗说得没错,裴亚爵就是那样强势霸道的一个人,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强迫他! 她不甘道:“那要怎么才能把他们分开?顾朗,你不是对夏若惜也是志在必得吗?” 第149章 奶奶护你 “呵呵!”顾朗冷笑,“黎小姐不必在我面前耍这种小聪明来激将我,我一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我不会受任何人的激将。” “既然一段视频不够,要怎么做才够?”黎曼晴再问。 “呵呵,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可能只要一眼就爱上。女人离开一个深爱的男人,却要伤得痛彻心扉!”顾朗说道。 黎曼晴冷嗤:“你倒是挺了解女人!” 其实她心里是佩服顾朗的。顾朗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女人就是这样一种执着的生物,可能一眼就爱上一个男人,之后一旦与这个男人发展起来,便会死心塌地。但是要离开这个男人,非伤到体无完肤不可。 就像她现在,已经体无完肤了,她仍是没有办法离开裴亚爵。她觉得自己就是为裴亚爵而生的。 顾朗淡声道:“不急,一点一点地来,伤着伤着就失望,失望失望就绝望了。我就不相信,裴亚爵会一直信任夏若惜,只要不信任,爱得越深便会伤得越深。” 黎曼晴赞同:“你说得对!对于夏若惜来说,裴亚爵才是最伤人的武器,只要裴亚爵信任她一天,裴家人不管怎么样都伤不了她。她只要紧紧抱住裴亚爵的大腿,就可以无所畏惧。你打算怎么做?” “我还没有想好啊!慢慢来吧,我不急,距离三十而立之年我还有两年!”顾朗说道。 “很快就春节了,顾朗先生应该马上二十九了吧?”黎曼晴冷然的语气,“与裴亚爵同样的年纪,人家已经结婚了,娶的还是顾先生最心爱的女人,你真的一点都不急吗?” 顾朗慵懒地冷笑:“我看黎小姐比我急多了,那黎小姐也好好想想办法吧,我们毕竟有着同样的目的,不是吗?” “我当然会想办法的,挂了!”黎曼晴一点也不喜欢顾朗说话的语气。她耐着性子与他耗了这么半天,他也没有说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除了让裴亚爵不信任夏若惜才最具杀伤力,这一点说到了点子上。 顾朗将电话放到小方几上,眸子里闪过冰冷的寒芒,他端起小方几上的红酒一饮而尽,之后将杯子猛地搁在方几上,声音冷沉:“裴亚爵,一切只是刚刚开始!裴家欠我的,你欠我的,我都会一点一点地讨回来!” * 若惜与裴亚爵到达裴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裴奶奶原本是打算睡了,听到雅琳说爵哥哥和大嫂回来了,她立即让雅琳扶着她下楼去一楼会客厅。 裴奶奶一下楼来,便见到裴亚爵牵着若惜站在大厅里。 家里的人全部都到齐了。 浩维和少南担忧地看着大哥大嫂。 舒珂站在裴启鸿的身边,随时准备着劝自己的丈夫。 若惜等着公公问话,然后解释。 裴亚爵看紧自己的父亲,说道:“您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裴启鸿冷然地望着夏若惜,兴师问罪的语气:“四年前你逃婚以后去了哪里?” 若惜老实答:“去了瑞典!” “去哪里做什么?”裴启鸿又问。 “去念大学!”若惜说。 裴启鸿脸色骤然一沉:“夏若惜,你说谎的时候连眼睛都可以不眨一下的吗?” “我没有说谎!”若惜挺直脊背,不卑不亢。她四年前去瑞典的确上了大学。 “你分明是去瑞典各个酒吧里卖酒!”裴启鸿戳穿若惜,语气越发不好。 若惜解释:“是的,我们在做课题实践,我选的是心理学,我们需要在实践中去了解人性!” “放屁!”裴启鸿气得爆粗口。 舒珂立即拉他,他一把甩开舒珂的手。 裴亚爵沉声道:“看在您是长辈的份上我们才解释,现在解释完了,信不信是您的事,晚了,我们要休息了!” 说完,他拉着若惜要走。 裴启鸿大声喝斥:“有哪个课题实践是需要打扮得花枝招展与男人搂搂抱抱,还要去跳艳舞的?” 若惜脊背一僵。 裴亚爵拥着她往外走。 裴启鸿又大声咆哮:“裴亚爵,我看你是被这只狐狸精勾去了魂,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啪—— 裴奶奶生气地狠狠地将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戳,威严道:“我还没死!” 裴启鸿立即过来扶住裴奶奶:“妈,都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 裴奶奶生气:“家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我怎么睡得着?” “妈,这件事情您甭管!”裴启鸿说道。 舒珂一双求助的眸子望向裴奶奶。 若惜看着奶奶,心情复杂。她害怕奶奶与公公一样的想法,也用那种歧视的眼光看她。 “丫头,来!”裴奶奶朝着若惜招了招手。 裴亚爵便轻轻地松开若惜的手,让若惜去奶奶那里。 裴奶奶握过若惜的手,慈祥地问:“这几天玩得开心吗?” “嗯。”若惜应了一声,心里不是滋味。 裴奶奶轻轻地拍了拍若惜的手背,安抚了她一下,随后看向裴启鸿,语气略带遣责:“裴家的家训是什么?” 裴启鸿喊了一声:“妈!” 裴奶奶的语气稍重了些:“我问你裴家的家训是什么?” 裴启鸿无奈地答:“家和万事兴!” “那你大半夜的这是在做什么?”裴奶奶又问。 裴启鸿叹了一声,说道:“妈,这件事情我原本不想让您知道的。夏若惜四年前逃婚以后去了瑞典,竟然一直在酒吧里卖酒,与人搂搂抱抱,衣着暴露,毫无大家闺秀的风范也就算了,还整天与一群不入流的人混在一起……” 裴奶奶打断裴启鸿的话:“你知道若惜逃婚以后,夏家冻结了她所有的银行帐户吗?” 裴启鸿震惊地望着自己年迈的母亲:“您的意思是,为了生计就可以做出下贱的事情来?” 裴奶奶听到下贱二字,语气顿时变得严厉起来:“启鸿,你也早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了,怎么还活不明白?一个人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怎么就下贱了?” 裴启鸿脸色难看:“这是在有监控的区域,她就能做出这种有伤风化与人搂搂抱抱的事情来,要是没有摄像头呢?会不会随便哪个男人都可以把她带回家去过夜?您问问阿爵,她新婚之夜还是干净的吗?” 裴亚爵闻声脸色一沉,呛声道:“不要以为自己是那种人,就把所有人都想成那种人!” “你!”裴启鸿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胸膛起伏得厉害,舒珂立即拉住他,劝解,“你少说两句,给孩子机会解释。” 裴奶奶严厉的眼神瞟一眼裴启鸿,沉声道:“你不要再说话!” 裴启鸿便沉着脸不再开口。 裴奶奶看向若惜,神色和语气皆缓和了些:“丫头,我有几句话问你,你如实回答奶奶可好?” “嗯。”若惜应下。 裴奶奶便问道:“你去瑞典以后,真的去酒吧卖酒了?” “是的。”若惜答。 “真的是为了学业做课题实践?”裴奶奶又问。 “是的。” “是什么课题,你和奶奶具体说说!”裴奶奶语气始终缓和。 若惜心里压力便没有那么大了,娓娓道:“我选的是心理学。心理学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了解人性,而人性很多时候可以从一个人的眼神与肢体上表现出来,我们实践的课题便是对人的肢体语言进行解读。酒吧里形形色色的人很多,他们来自于五湖四海,他们也拥有着不同的职业与思想,我们需要从他们的肢体与言语上获得更多的讯息,增强对人性的了解。” “好!”裴奶奶说了一个好字。 裴启鸿的脸色便变得难看。 裴奶奶握住若惜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直言道:“丫头,奶奶喜欢你这样的性子,敢于面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坦荡,不虚荣,自立自强,不矫情!” 裴亚爵脸色稍缓和了些,握了握若惜的手。 若惜眸光微润,感动道:“谢谢奶奶!” 裴奶奶又再拍了拍若惜的手背:“丫头,你没有做错什么,不必自责,也不要有心理压力。我裴家不缺钱,不缺地位,爵儿也一样,他什么也不缺,缺的就是个灵魂伴侣,奶奶知道你四年去酒吧里做课题,奶奶心疼你也为你骄傲!你那么小就已经有了自己至高的追求! 有人说啊,一个人六十岁以后还在工作,要是为了生计,他的人生是悲剧的,是无奈的。但是他如果原本是一个富裕的人,是为了让自己的人生变得充实而选择工作,他的人生则是多姿的。 同样都是六十岁的人工作,处境与心态不同,追求不同,一切便都不一样了。有人是裴剧的,有人是幸福的。 孩子,以后你想要做课题,你告诉奶奶,奶奶无条件支持你!奶奶一定确保你的生活是无忧的,你不必有任何顾虑,你只管做好你的课题,追求你的梦想!年轻人就是要有梦想,奶奶羡慕你们!” “谢谢奶奶!”若惜控制不住感动得哽咽。 裴奶奶将若惜拥进怀里,伸手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好孩子!以后奶奶护你,你再不必为了生活而奔波,你只管追求你的梦想!” 第150章 裴亚爵,这才刚刚开始 若惜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久久地拥着奶奶不语。 裴奶奶慈祥道:“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害怕,只要奶奶还活着一天,奶奶就站在你身后护你!” “奶奶,谢谢您!”若惜鼻音极重。 从来没有一个长辈如此待她。 “好孩子!在外面呆得累了就回家,爵儿,带你媳妇去休息去!”奶奶喊道。 “好的。”裴亚爵轻快地应了一声,伸手牵过若惜的手。 裴启鸿沉着脸,心里不爽,碍于自己年迈的老母亲在场,他又不好再发飙。只能看着裴亚爵牵着夏若惜离开。 待得裴亚爵夫妻离开以后,裴奶奶脸色一沉:“你活了五十多年了,难道看不出来小两口的感情现在还是一棵幼苗?” 裴启鸿脸色不太好看:“就是因为感情基础不牢,现在让他们分开阿爵才没什么痛苦。夏若惜那种女人,先不说身份的事,跑到酒吧里面卖酒还与男人搂搂抱抱与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母亲真的觉得没有问题吗?” 裴奶奶沉声:“你跟我来!” 说完让雅琳扶着她去自己的小会客室。 裴启鸿跟在身后。 舒珂望着裴启鸿的背影脸色难堪。她知道的,丈夫裴启鸿一直是一个注重身份的人。 裴奶奶的小会客室里,裴奶奶沉声吩咐裴启鸿:“关门!” 雅琳便立即出去将门关上,小会客室里顿时只剩下裴奶奶与裴启鸿母子二人。 “直到现在还在怨我?”裴奶奶看紧裴启鸿。 裴启鸿摇头:“从来没有怨过,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错!” “既然不怨,又为什么干涉爵儿的婚姻?你与江月的事情我并没有反对,后面事态的发展也出乎我的意料!”裴奶奶沉声。 “妈,这是两码事!”裴启鸿提到当年的事情有点烦躁。 “在我看来,你就是受了那件事情的影响,才会判断不清。你难道看不出来,若惜是被人客意抹黑?” “的确是有人刻意将视频发给了我,但是并没有抹黑,我让人特意鉴定了视频的真实性。再有,您也亲自问她了,她并不否认在酒吧里卖酒的事实。” “坦荡的事情为什么要否认?”裴奶奶支持若惜。 裴启鸿却有另外一种看法:“在我看来,她不是坦荡,而是堕落,她堕落到并不认为在酒吧里卖酒是一件丢人现眼的事情。” 提到这个,裴启鸿就忍不住生气:“裴家发展到今天不容易,我不想裴家毁在一个女人手里。” “当年你又是怎么评价阿珂的?”裴奶奶声音一厉。 裴启鸿顿时缄了口。 当年的事情他还记得清楚,与江月分开以后,母亲便让他娶舒珂,他内心里是不愿意的,那时候他说:娶了舒珂这样没什么文化的女人,以后孩子还不知道要被她教育成什么样子?裴家会毁在她手里。 几十年后的今天再想起来,他内心里却是感激这个女人的。她为他生了三个孩子,三个孩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有责任有担当! 可是,他也并不能因为这样而认可夏若惜,毕竟性质不一样,舒珂只是缺少文化,品德却是好的,是一个传统的为夫是尊的女人。 夏若惜骨子里是叛逆而任性妄为的。 想着,他说道:“妈,这不一样!” 裴奶奶语重心长:“当年你也认为阿珂会毁了裴家,可是她却是我裴家最大的功臣。现在,你说若惜那丫头会毁了裴家,我要告诉你,她会比阿珂的影响力更大!” 裴启鸿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母亲。 裴奶奶眸子里闪动着睿智的光芒:“你当年意志消沉,直到阿珂生下爵儿以后,你才渐渐地有了家庭责任感,你试着接受孩子,接受阿珂,你渐渐感觉到做父亲的喜悦,渐渐地顶起裴家。爵儿和你不一样,在他心里,若惜那丫头就是他的命,只要有她在,爵儿就会拼命地努力,若惜那丫头就是什么也不做,裴家就足以发展壮大!” 裴启鸿听着母亲的话,心头是震憾的:“阿爵把夏若惜看得那么重要?” 裴奶奶一笑:“你连这个都看不出来?爵儿的心里,早就认定了若惜。” “那您说他们的感情还是棵幼苗。”裴启鸿拧着眉,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接受夏若惜这样的女人做自己的儿媳妇。 裴奶奶叹息:“自幼没有父母呵护,若惜那丫头的感情会比一般的人脆弱,她也是刚刚试着勇敢地接受阿爵,不是幼苗是什么?以后你不要再说她半个不字。” “妈……”裴启鸿无法接受这一点。 裴奶奶摆了摆手:“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记住我的话,以后不要说若惜半个不字,不管心中有什么不满,你都给我忍着,且把一切交给时间!” 裴启鸿心头憋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裴奶奶再摆手道:“很晚了,我要睡了,于我这把年纪的人来说,什么都看得透透的了,除了儿孙别的都不重要。但有的风风雨雨,该挡的还是要挡,去睡吧。” 裴启鸿喉头滚动了一下,有什么话就要脱口而出,还是生生忍了下去,他说了句“您好好休息”便转身离去。 裴奶奶在儿子走了以后,脸色骤然一沉。 雅琳进来的时候,裴奶奶坐在沙发里,一脸严厉。脸上的褶子每一道都饱经沧桑,那是岁月的沉淀。 她沉声交代:“雅琳,去查视频的来源。我要看看是什么人在作妖?” “是。”雅琳应了一声便要离开。 裴奶奶又交代:“若惜那丫头的人身安全也交给你了,保护好她!” 雅琳转过头来,眸光坚毅却又唇角勾笑地望着奶奶:“奶奶,大嫂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她和爵哥哥一定经得起风雨,不会辜负奶奶的期望!” “这也是奶奶想要看到的。”裴奶奶笑了,一脸的褶子透着岁月的沉淀,散发出睿智的光芒。 * 裴亚爵的房间里。 裴亚爵拥住若惜。 若惜不待裴亚爵开口,先说道:“裴亚爵,我会变得更勇敢!” 裴亚爵伸手揉一下若惜的头。 若惜说:“唯勇敢和坚定才不会辜负奶奶对我的保护!” 抬头看一眼裴亚爵,她再说道:“我会好好守护自己的爱情,才不辜负自己,也不辜负你对我无条件的信任。” “我们洗澡睡觉!”裴亚爵柔声说。 除此以外,他觉得别的话已经没有必要再说,她比他想像中更勇敢一些,至少没有因为一丁点小事再将自己包裹起来。 有时候,有人作梗也未必全是坏事,真正的感情,经历越多的事情便会越牢固。 次日。 裴奶奶在裴宅设宴。 裴亚爵与若惜亲自开车接芬姐一行人。 夏云博是自己开车来的,一辆宾利也十分扎眼。 顾朗收到照片的时候,唇角扬起邪肆的笑意。他转手便将照片发给了黎曼晴。 黎曼晴当即打电话过来像原子弹爆炸了一般:“夏若惜果然有手段,好,很好!姓顾的,我现在就是给你当枪使我也愿意。” 说完砰一声挂断了电话。 顾朗唇角扬起:“不急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先时不时地添添堵也是好的。裴亚爵,这才刚刚开始,你可要挺住!哈哈!” 自言自语完,他又再把夏若惜在瑞典时被梅苏夫人抽耳光的照片发到了黎曼晴手机上。 这张照片拍得可是真好啊! 夏若惜那难以置信又夹杂着恐惧的眼神,还有为了钱不得不忍辱负重的悲哀,真是活脱脱一只任人碾压的蝼蚁。 裴家的新媳妇被一个洋鬼子抽耳光,这事情可大可小啊,裴亚爵能接受,裴启鸿那样的老古董以及裴家的那个死老太婆艾玲珑也能接受吗?不会觉得这耳光就像打在自己的脸上一样吗?哈哈哈,高高在上的裴家啊,被人打脸,这滋味,不好受吧?哈哈! 一个小时以后。 裴家饭厅里大家高兴地吃着饭,雅琳突然拿着手机附到裴奶奶耳边说了什么,裴奶奶皱了皱眉。 裴启鸿便掏出手机点开一看,看到网上的新闻,夏若惜在酒吧里调酒的那段视频已经被发到了网上,新闻里还有另几张图片,夏若惜被一个金发碧眼长鼻子的女人抽着耳光,夏若惜眸子里透着难以置信甚至是泪光却又生生忍下了耳光,他脸然陡然变得难看。 裴亚爵与若惜也看到了新闻,裴亚爵下意识地牵住若惜的手,握紧,说:“别担心,这是小事!” 若惜正要应声,裴启鸿已经当即发飙,他愤然起身,一巴掌拍在桌上,桌上的菜碟子都弹了起来,有两块猪脚跳到了桌上,他声音拨高:“这是小事?裴亚爵我看你是脑子坏掉了!” “坐下!”裴奶奶喝斥。 裴启鸿纠结地看一眼自己母亲,再猛地看向梅苏夫人,脸色变得越发难看:“夏若惜,打你耳光的女人,最后成为了你的座上宾,是因为她当初给了你很多钱吗?” 若惜一时说不出话来。 裴启鸿声音一沉:“说话!” 第151章 来自越南的电话 “坐下!”裴奶奶声音严厉。 裴启鸿拧眉看向自己的老母亲,喉头滚动了一下甩袖离去。 裴亚爵握紧若惜的手:“不要往心里去!” 若惜点点头,再看向奶奶。 奶奶神色缓和:“丫头,没事!” 奶奶又再眼神看向梅苏夫人,梅苏夫人正一脸无辜地吃着桌上的美食,裴奶奶便只好再转头看向若惜。 若惜解释:“奶奶,梅苏夫人以前有抑郁症,她是我的病人,在她病情比较严重的时候,她谁也不信任,偶尔会有脾气暴戾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所以……” 裴奶奶点点头:“原来如此!现在她的病治好了吗?” 若惜点头:“是的,后来我和梅苏夫人成为了好朋友!” “治好了就好!”裴奶奶欣慰地望着若惜。大有为她感到骄傲的意思。 若惜心头便是一暖,随后低下头默默吃饭。 吃完饭以后,芬姐一行人由裴家的司机送回去,裴奶奶把若惜叫去了自己的小会客室。 若惜原本还有些紧张的,看到奶奶笑着让她坐着一起喝茶,她便稍稍放下心来。 奶奶一边亲自泡茶,一边教她:“泡茶的时候第一泡不要,里面会有一些不干净的杂质与灰尘,第二泡喝起来会有点涩,渐渐地,喝起来就会回甘,那时候茶的味道才真正地出来。可是等到茶真正喝出味道的时候,渐渐地也就会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直到失去茶叶应有的味道。一如人生,也是需要沉淀的,人生也是难免遇到一些杂质和灰尘,我们需要沉淀,之后再经历苦涩,苦涩之后才是回甘,才是美好的人生,等到享受过了美好的人生,也就到了奶奶这把年纪,只剩下回忆了!但是,只要活着,回忆也是幸福的。” “奶奶,我懂了!”若惜眸光炯亮地望着奶奶,心头豁然开朗。 是的,最好的茶叶需要经历杂质和灰尘。人生也是如此,总是需要经历一些杂质、灰尘和苦涩。 “来,喝一杯看看!”奶奶亲自动手给若惜倒了一杯茶。 若惜一口喝干净。 奶奶又说道:“怎么喝茶都是喝,痛快就好。但茶叶慢慢地品却又有另一番风味。你慢慢喝茶试试看!” 说着奶奶便又给若惜倒了杯茶。 若惜慢慢地喝,奶奶一双泛黄的眸子里透着精明的光芒,望着若惜问道:“怎么样?” 若惜答:“涩涩的。” “对!”奶奶笑着应,“茶细品就是涩涩的,之后才会回甘。任何事情,一开始都苦的,唯苦过才会甘来,有比较才会懂得珍惜!” “奶奶,我懂了。”若惜看着奶奶,眸子里闪动着坚毅的光芒。 “去吧,以后只要在家里就多来陪奶奶喝茶,奶奶也教你泡茶,心性是需要慢慢打磨慢慢养的。”裴奶奶和蔼地说着。 “谢谢奶奶!”若惜看着奶奶,突然走近,主动拥住奶奶,喊一声,“奶奶!” “好丫头!”奶奶拍了拍若惜的肩。 若惜便走出奶奶的会客厅,一出来她便拿出手机,手机里收到两条短信,是爸爸发过来的。 言辞关切:若惜,孩子,这件事情应是有人从中作梗,我会去查清楚! 第二条短信与第一条短信间隔两分钟:若惜,爸爸永远站在你身后支持你,勇敢地面对一切,做你想做的事情,累了就转身,爸爸一直在! 若惜眼睛涩得厉害,她赶紧抬起头来,天边原本有乌云,一副狂风暴雨的前兆,不知道何时已经出了太阳,太阳驱散了乌云,雨大概是不下了。 若惜仰头望着天空,把自己的眼泪挤回去,唇角扬起。 她再不是孤身一人,她有什么不敢面对的?她坚信,未来的她一定是无畏的! 恰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越南。 她一接起,黎曼晴的声音便在电话里响起:“夏若惜,现在的日子过得美吗?” “什么意思?”若惜眉头一拧。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黎曼晴的声音她极度不舒服。 黎曼晴在电话里语气嘲讽:“鸠占鹊巢的感觉如何?小三上位特别有成就感吧?” 若惜眉头一蹙:“什么叫鸠占鹊巢?你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嫁给越南王子?” 她也曾怀疑过这件事情,但是黎曼晴的婚纱照是与越南王子拍的,并且看新闻的时候,黎曼晴与越南王子结婚的画面分明十分和谐,黎曼晴笑得一脸灿烂幸福。难道一切都是假象? 黎曼晴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夏若惜,你个臭表子白莲花,你装给谁看?你早就和裴亚爵搞到一起去了,却要假装与他清清白白,玩弄我很好玩是吗?我为什么嫁给平坤你不知道吗?与裴亚爵合起伙来骗我很好玩是吗?呵呵!” 黎曼晴后面的冷笑透着阴冷。 “我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若惜眉头蹙得更紧,语气笃定。 她开始怀疑黎曼晴与平坤王子结婚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内情? 黎曼晴声音拔尖:“夏若惜,我不会善罢干休,我不会让你的生活过得舒坦!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夏若惜双眸微微半眯起来,突然觉得自己的视频以及梅苏夫人打她的照片曝光与黎曼晴有关。她沉声问:“是你做的?” “什么是我做的?你鸠占鹊巢了,还想往我头上扣什么帽子?夏若惜,你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黎曼晴愤然地挂断电话。 若惜握着电话眉头紧拧。怎么都觉得黎曼晴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如果她的想法成立的话…… 裴亚爵之前说她一回国他让她策划的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婚礼。那么,这中间,裴亚爵一直在隐瞒黎曼晴。 黎曼晴之后知道自己被耍了,生气无可厚非。百计千万地找到她在瑞典的一些视频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黎曼晴为什么会嫁给平坤王子?这一点,她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她一直觉得黎曼晴是深爱裴亚爵的,那种崇拜敬仰的眼神,眼神里透出来的爱慕,装不出来! 若惜握着电话走在裴宅里,整理着思绪,想着其中的种种可能! 她在裴宅的林子里缓缓地踱着步子,脑海里是黎曼晴曾经与裴亚爵相处的片段。 黎曼晴愤而给顾朗打电话:“你说得对,你比我更了解裴亚爵!” 顾朗慵懒邪肆的声音:“过奖!只是恰巧我与他是同一类人而已!我们为了想要的东西,会不择手段,会不惜代价。我们是恶魔与天使的化身。对于喜欢的人,我们会像天使一样去守护,对于厌恶的人,我们会像恶魔一样毫不手软地摧毁!” 黎曼晴声音幽冷,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嫉妒:“裴亚爵已经把新闻压下来了,为了压下这个新闻,他花了五千万。” “你挺聪明啊,竟然知道风尚大楼五千万现金券免费领取是裴亚爵弄出来的事。”顾朗语气带笑,也不知道是真的欣赏黎曼晴还是说的讽刺的话?他接着说道,“裴亚爵这一招可真是高明,现在全帝都的人都在风尚大厦排队等着领取礼品。毕竟,没有人不想占便宜,而这一次的便宜是空前的。每个人可以随机抽取50-500元的现金券。呵呵,所有的记者都在拍摄这样的场景,所有的纸媒与网媒都在报导这件事情。与五千万现金券比起来,夏若惜被人打耳光的事情完全不值一提。新闻瞬间便被盖过去了!” 黎曼晴冷声:“不要把我想得那么蠢,boss不会去重用一个没有脑子的人,这些年我对组织的贡献并不是太少!” “呵呵!”顾朗又冷笑起来。 黎曼晴从前恨极了顾朗的这种冷笑,他始终有种决胜千里的淡定,仿佛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蝼蚁。可是现在,她已经不反感了。她甚至希望顾朗比现在更强一点,哪怕鄙视她,她也愿意,只要顾朗能够用凌利的手段将夏若惜从裴亚爵身边抢走。 裴亚爵已经成了她的心魔,她现在每天晚上都要想着他才能入睡。 他竟然把夏若惜那个贱人保护得那么好,前次视频的事情,完全没有掀起什么风浪,昨天夏若惜和裴亚爵才从国外回来,今天夏若惜的那几个狐朋狗友就去裴宅里吃饭了,还是裴亚爵亲自接,裴家的司机相送。 今天那个长鼻子女人打夏若惜的照片她发到了网上,她以为多少都会给夏若惜带来一点麻烦,没想到裴亚爵一出手就是五千万! 遥想自己与裴亚爵订婚一年以来,裴亚爵给她送过的礼物屈指可数。不,不对,裴亚爵压根就没有给她送过礼物,都是让助理送的,哪怕是为了报复她,也舍不得花钱,她收到过的最贵的礼物也就只有几十万而已。 越想心头越愤愤难平。 她咬牙质问顾朗:“你是不是只要抢到夏若惜,不管她受到多大的伤害你都不管?” 顾朗冷笑:“伤得越彻底她才会离开得越决绝,她才会知道我的好啊,不是大彻才能大悟吗?” “好,我知道了,接下来我不会对夏若惜手软,希望你不要从中干涉!”黎曼晴砰一声挂断电话。 顾朗勾起唇角:“裴亚爵啊,我突然爱上了这出戏,怎么办?” 第152章 平坤,你住手 裴亚爵的书房。 裴亚爵身形颀长地站在窗边,他手里握着电话,声音幽冷:“确定是黎曼晴么?” 电话那端,邓良答:“是的,您父亲收到的视频来自于黎曼晴的另一个手机号。不过,她也是从别处收到的视频,我们正在追踪,对方很狡猾,号码都是通过网络以后虚拟的ip!” “嗯。”裴亚爵沉沉地应了一声。 挂断电话以后,他便拨通平坤的电话。 平坤语气像朋友却又透着极大的敬意:“爵!” 裴亚爵的声音便冷冽地响起:“我一向做事留一线,以后大概是会改一改的。平坤,我要黎曼晴彻底失去自由,这辈子都不要再与外界联络,永远不要再回到华夏来!盲绝先生那里想要的,我会帮他拿到!” “好!”平坤应声。 他在电话那端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我要是看上了黎曼……” 裴亚爵打断:“除了我太太,任何女人我都不关心!” “知道了!”平坤语气略显轻快。 裴亚爵挂断电话转而给邓良打,交代他接下来的布局。 多格小镇,裴、司、黎、顾四家都有投资的。前期组建的时候裴亚爵就安排了邓良、甲鱼和螃蟹分别去往裴家以外的三家。邓良去了司氏,螃蟹去了黎氏,甲鱼去了顾氏。 现在要对黎氏出手,必然是需要螃蟹这边多配合的。 邓良与甲鱼螃蟹都是组织里的人,他们配合多年,默契十足。 裴亚爵将计划说了以后,邓良便沉声保证没有问题! 交代完一切,裴亚爵将电话揣进兜里匆匆出了书房。 若惜被奶奶叫走也有好些时候了,他去看看她! 才走出书房,便看到雅琳过来了,雅琳一脸凝重的神色道:“爵哥哥,奶奶让你过去!”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急走去奶奶那里。 奶奶坐在沙发里,她面前摆放着功夫茶具,茶杯里的茶腾腾冒着热气,奶奶的神色却是极其严肃。 看到裴亚爵进来,奶奶沉声:“爵儿,坐!” 裴亚爵四下看了看。 裴奶奶便知道自己孙儿的想法,她神色稍慈爱:“丫头下去了,是个聪明的孩子,一点就透。人生啊,总是要经历一些风风雨雨才能长大,感情也要经历一些风我雨雨才能牢固。” “嗯。奶奶您找我有什么事?”裴亚爵听奶奶这么说便放下心来。 他正襟危坐,伸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矜贵。那种贵气浑然天成,刻进骨子里,这便是真正的豪门与暴发户之间的区别。 见裴亚爵缓缓喝了一口茶,裴奶奶才沉声道:“我也是才知道夏家做了那么缺德的事情,除了断了丫头的经济来源,还派了人去找她,想要把她抓回来。那时候是应对丫头多关心一些的。” 裴亚爵缓声道:“不要紧,一切都过去了,所有的经历都是成长的印记,经历过难忘的事,人也会变得更坚韧,更经得起风雨!” 裴奶奶赞许地看着自己的孙儿,眸子里有欣慰也有骄傲,她点点头,之后神色又再凝重:“黎家黎曼晴是个心机深沉的,谋算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不知道她冲着你还是裴家?这一次的事情,也是她做的!” 裴亚爵点点头:“以后她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裴奶奶给自己倒了杯茶:“孙儿你心中有数就好。奶奶一直教育你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要仗势欺人,逢善不欺,逢恶不怕,别人得寸进尺,也就不必心慈手软,人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守护好自己的亲人。这一点都不能做到,再好的身世地位又还有什么意义?人活着已经不能与天灾不能与死神抗争,要是人祸还不能避免,那便是真的窝囊了。” 裴亚爵点头,再喝一口茶。 裴奶奶笑说:“既然你已经先奶奶一步查到了,奶奶便不再掺和了,去看看若惜,孩子自幼不在父母身边长大,夏元中又不是个东西,你既然娶了,就负责到底。犬马皆能有养,不孝,何以别乎?这是讲的孝道,用在夫妻之道亦然。妻子皆能有养,不疼不爱,何以别乎?” 裴亚爵被奶奶逗笑,朗声道:“我会做好!” “去吧!”奶奶摆手。 裴亚爵便起身轻快地下楼。 走出四合院。 若惜正在花园外侧,她站在一棵大红枫前,仰着头,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老婆!”裴亚爵喊了一声。 若惜心头一动,转过头来,与裴亚爵目光在空中交汇,她冲他一笑。 裴亚爵大步走近,自然地牵过她的手。 两个人在红枫树下相拥,几片红枫叶掉下来,落在他们身上,再滑到地上,二人相视一笑,笑里是甜蜜。 经历了一些风雨,两个人的感情又再自然地进了一步。 人生总是如此,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在得到时,你也在失去。你在失去时,你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得到。 * 黎曼晴的房间蓦地被人踹开。 黎曼晴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喝斥:“滚出去!” 她已经习惯了对盲绝咆哮,她了解了盲绝的脾气,他似乎永远都是疏离的,却又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把她当成主子。 啪—— 巴掌声突然响了起来,黎曼晴脸上火辣辣地烫,她震惊地看向面前的人,不是盲绝而是平坤。确切地说,是喝醉酒的平坤。 平坤整个人喝得醉汹汹的,眼神迷离,眼睛很红,身体歪歪斜斜,仿佛下一瞬就要倒下去,可是偏偏他又能勉强撑住身体。 黎曼晴瞪着他,他也瞪着黎曼晴。 他一口汉语说得流利:“黎曼晴,最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黎曼晴怒:“我怎么知道是你?堂堂的王子殿下学人家踹门,无形象无风度,也不怕被人笑话吗?” 一个小时以前,顾朗又打电话过来告诉她,夏若惜与裴亚爵去风尚大厦购物了,她嘴贱地让顾朗给她图片,于是她便收到了扎眼睛更扎心的图片。 裴亚爵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神色宠溺温柔,夏若惜仿佛被宠坏的公主,一脸甜蜜的笑意,手里正拿着一个lv的手提包,看着裴亚爵,大概是询问他好不好看? 看到这样的照片,她不由地想起之前与黎敏儿购物的时候遇到裴亚爵为夏若惜挑鞋,那个时候,裴亚爵蹲身在夏若惜面前,捏着夏若惜的脚问她合不合脚。 呵呵,她以为裴亚爵那时候只是对夏若惜绅士,现在才明白,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瓜,裴亚爵四年前就已经让夏若惜入了心,从来没有忘记过! 一想到这个,她越发烦躁,无视平坤径直往里面走。 平坤却突然一把拉住她的肩膀。 黎曼晴愤而甩开平坤,平坤又是一巴掌甩在黎曼晴脸上,他双眸猩红地瞪着黎曼晴。 黎曼晴愤然:“我看你喝醉了才不跟你计较,别以为我黎曼晴是好惹的。” 平坤看黎曼晴的眼神便变得深邃起来。 黎曼晴再往里面走。 平坤便直接倒在了黎曼晴身上。 黎曼晴身体一个不稳,双双与平坤滚到地毯上。 黎曼晴就要从地毯里弹起来,平坤已经将她抱紧。抱紧以后,他的手便不老实起来,仿佛化身了洪水猛兽。 任由黎曼晴拳打脚踹,平坤完全无视,只是撕扯着黎曼晴的衣服。 “住手!”黎曼晴越发气愤。 平坤大概是被酒精麻痹得厉害,完全不顾黎曼晴的拳打脚踹,只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黎曼晴练过的,拳脚很不错,她一向对这一点自信。可是与平坤打成一团她才发现,自己毫无优势,哪怕拼尽全力,也完全无法憾动平坤。 待得平坤解除一身的束缚,她才看清,平坤一身紧实的肌肉让人看着害怕。他绝对是个练家子,难怪自己不是对手。 她开始害怕:“平坤,你住手,你答应过我的,你只要黎氏集团股权,我给你!” “对,乖!给我!”平坤唇角一勾,便压了上来。 黎曼晴愤然地用力推平坤:“你今天最好不要动我,要不然我会让你失去继承权。” 平坤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唇角勾得更高,他俯头吻住黎曼晴的唇。 黎曼晴眸光一寒,伸手就要劈向平坤的脖子,平坤仿佛早有预料,一把握紧黎曼晴的手腕使她动弹不得,他另一只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移动。 身下某处早已经有了反应。 黎曼晴羞耻又愤然,曲起膝盖恶狠狠地一顶。 平坤直接用大腿压住黎曼晴的腿,邪魅一笑:“好狠辣的女人!我真是喜欢!我们越南的女子就没有这么辣的,没劲得很!” 说着便上下其手。 黎曼晴与平坤之间开始了长达十五分钟的博弈,最终黎曼晴败下阵来,她的身体被贯穿,她坚守了二十五年的东西毁于一旦。 她愤恨地瞪着平坤,恨不得杀了他,平坤却恰恰与之相反。 男人每每遇到烈的却又干净的,总是会油然而生一种成就感,仿佛自己获得了一件心仪的战利品,喜不自胜! 第153章 欲取之,先予之 平坤酒醒,黎曼晴裹着被子如同看仇人一般看着他。 平坤呵呵一笑,扔下一句话:“好好呆在我身边,少不了你吃穿,以后也少不了你的好日子,允许你作威作福!” “放你妈的屁,我不稀罕!”黎曼晴歇斯底里地咆哮。 她有多珍惜自己的清白,只有她自己知道。 在那样恶劣的环境里混着,哪个男人不想来占她一点便宜? 初入组织的时候,几个在boss身边稍有地位的男人每每看到她便挑着一双色眯眯的桃花眼,幸好有ken一直护着她,加上她自己也争气,很快在组织里展露头角,成为boss身边的红人,之后才渐渐熄了那些人的念头。 可是自己珍视了二十五年的东西无端被人夺了去,叫她如何不恨? 恨平坤,恨裴亚爵,更恨夏若惜! 裴亚爵因夏若惜而对她绝情。 一个男人怎可以做到如此?对夏若惜有多珍视,对她便有多绝情! 想着,眼泪便哗啦啦地滚下来,此时此刻,她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只是一个脆弱的女人! 平坤起身去洗手间,走到洗手间门口,邪魅地望着黎曼晴,笑说:“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要与谁联络赶紧的,以后你会被我圈养!” 说完便径直去了洗手间。 黎曼晴愤然,立即给boss打电话:“我现在的形势很不利,我申请离开越南!” 对方的回复冷冰冰的:“现在时机不成熟!” “可是我一天也呆不下去了!”黎曼晴声音拔高。 “sunny,不要任性,在加入组织的时候你已经清楚规矩,非死不得违抗命令,背叛者,都不会有好下场!”那端的声音越发冰冷。 黎曼晴感觉到一股寒意直窜后背,这一年的时间她都沉浸在自己的梦里,快要忘了加入组织时的承诺。 她一言不发,那端的声音又再响起:“尽快收集情报!” “我会给情报,我要夏若惜死!”黎曼晴恶狠狠道。 “可以!”那端的声音近乎机械。 黎曼晴再补充:“我要她死之前活得生不如死!我要她被人凌辱,千人睡万人骑!” “呵,可惜这份恨不是为了组织,要不然你的潜力必然无穷。行了,我会帮你做到!情报尽快收集!” “好!”黎曼晴挂断电话,疲累又愤恨地躺到床上。 她完全斗不过裴亚爵,她以为有夏若惜卖酒的视频和被长鼻子老外扇耳光的照片足以把裴家闹得天翻地覆,就算不能使裴亚爵和夏若惜离婚,至少也能让夏若惜在裴家的日子举步维艰,却没想到,压根就对夏若惜造不成什么影响。 想着,她又再给顾朗拨了个电话:“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还未听到顾朗说话,便见平坤双手抱肩站在洗浴室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黎曼晴突然吓了一跳,她一定没有看错,她看到平坤那玩味的笑容里藏着一抹狠戾。 黎曼晴立即挂了电话。 平坤走了过来,声音低柔却使人毛骨悚然:“在和谁打电话?” “不用你管!”黎曼晴狠狠地剜了平坤一眼。 “呵呵!”平坤冷冷一笑,他伸手从黎曼晴手里拿手机。 黎曼晴握紧手机,满是不甘。 平坤稍用力,便将黎曼晴手里的手机拿走。随即笑道:“挺懂事!以后想吃什么尽管让下人做,她们就是供你使唤的。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 黎曼晴不说话,任由平坤将她的电话拿走,她的一双眸子粘在平坤的背上,突然变得狠戾。 平坤将黎曼晴的手机拿走,没有多久便收到两张图片,裴亚爵双手拎着各种手提袋,走到车边的时候,他迅速将手提袋塞进后备箱里,随后跑到副驾的位置温柔体贴地为夏若惜开门。 平坤眸子里闪动着羡慕的神色,他也想像普通人那样拥有一段爱情,但是不可能! 他将照片转发到裴亚爵的手机上,立即便接到了裴亚爵的来电:“是黎曼晴的手机?” “对!”平坤答。 “把手机给她!二十四小时以后收缴!”裴亚爵的声音低沉地响起。 “好!”平坤客气地应声,转身便拿着电话将之扔到了黎曼晴床上,说道,“我不会干涉你使用手机!” 黎曼晴心头稍喜,平坤便走了出去。 黎曼晴看到照片时吃了一惊,看向门口,早已经没了平坤的身影,她突然看不懂平坤,不知道平坤是敌是友?是敌,按理说看到裴亚爵与夏若惜购物的照片应该过来质问她到底在做什么。是友,又怎么会那样对她? 横竖想不明白,她迅速与顾朗取得了联系。 她不知道,就因为她与顾朗密集的联系,顾朗的ip终于被螃蟹一行人破解。 定位了以后,裴亚爵便猜到一切是顾朗从中作梗。 裴亚爵不动声色,淡定地将车子开回裴家,知道是谁在作梗就好了。 关于多格小镇的计划他又再作了调整,让甲鱼促进顾朗在顾家的地位,让顾朗代替顾青云来主导多格小镇的建设,尽快帮顾朗奠定在顾家的地位,让他得到顾氏继承权。 邓良不解:“老大,为什么不直接让兄弟几个打残他反而帮他?” 裴亚爵冷笑:“总要先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自问与他没有深仇大恨。欲取之,先予之!” 邓良声音冷沉起来:“有的人就是有病,真想直接带着几个兄弟乱棍子闷死他!” 裴亚爵淡定道:“我们是兵,不是匪!” “哈哈,没差!手段可以一样,目的不同就行。我们一向喜欢以暴制暴!”邓良笑起来。 裴亚爵挑眉:“最近心情不错,有好事?” 邓良笑:“看你和嫂子感情好,我高兴!” 裴亚爵戳穿他:“喜欢就去追,老大不小了!” “嘿嘿!”邓良嘿嘿一笑。 顿了一下,他说道:“大哥,让嫂子约个饭呗,你现在终身大事是解决了,总要考虑一下我们的幸……” 裴亚爵扬眉打断:“老婆都追不到你们就都去复训!” “擦!”邓良爆了句粗,“我就知道只能靠自己!” 裴亚爵挑眉挂断电话。 * 多格小镇组织筹建人员开会,法国官方已经审批通过了规划方案。 现在第一笔款项审批通过,但是他们只是拨付部分比例,按照行规,开发商需要进行垫资。 今天的会议,就是就垫资事宜进行商榷。 之前每家都分得了项目,裴家的商住楼开发,司家的铁路,黎家的公路,顾家的桥梁建设。 现在会议的主题自然是各自对自己负责的部分进行垫资。 这是继黎曼晴嫁到越南去以后的第一次会议。 黎家黎景之与黎安明出席会议,看到裴亚爵,二人十分尴尬。黎曼晴莫名嫁给了越南王子,个中的细节黎曼晴不愿意多说,只说她心中有数,嫁到越南只是权宜之计,绝不会影响黎家未来的发展,他们只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不影响黎家的发展,怎么都行! 父子二人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听着会议主题,既然大家都愿意按比例垫资,黎家当然也不例外,欣然接受垫资。 反倒是顾家对垫资的事宜提出了异议。因为不同的建设项目垫资的比例不同,商住建筑垫资先垫付25%,高铁垫付40%,公路垫付30%,而桥梁要垫付钱70%. 这一点,顾青云提出异议:“我认为这样的垫资比例是极不公平的,大家都垫付50%以下,我们顾氏为什么要垫付70%?” 裴亚爵淡声解释:“建设项目不同,政府考虑的侧重点就会不同。开发商住楼或高铁总价更高,政府也要综合考虑企业的垫资能力,不希望我们因为资金短缺而偷工减料做出豆腐渣工程来,所以要求垫付的比例相对低。但桥梁不同,造价相对低,垫付的比例就是高一些,只要企业有实力,垫付起来也不困难。” “我认为这样的垫资没有问题,我们顾氏完全有这个能力!”顾朗淡定地说道。 原本顾继仁对大儿子顾青云这小家子气的表现是极度不满的,看到自己另一个儿子淡定地说了他想说的话,心情稍放宽,心里自然也就更倾向顾朗。 顾青云还要再说话,他已经开口:“对,这样的垫付极合情理,没有任何问题,我们顾氏完全有这个实力!” 顾青云喉咙滚动了一下,话到嘴边只能生生吞下去。 简短的会议大家达成一致便收场,大家都离开会议室各忙各的。 邓良、甲鱼几人留下来向裴亚爵汇报几家公司目前的情况。 会议室瞬间便只剩下自己人。 他们装模作样地翻动着手里的文件,待得蒋宇把会议室门关上,甲鱼一把将手里的文件扔桌上,一屁股坐下,二郎腿一翘,说道:“老大这一招实在太高了!” 螃蟹唇角勾笑:“顾继仁要不了多久就会扶正顾朗,顾朗该得意了。人啊,一得意就容易忘形。” 邓良看向裴亚爵。 裴亚爵沉声:“顾氏是他想要的,先帮他拿到再看他下一步的举动!黎氏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第154章 无妄之灾 听裴亚爵问起黎氏的情况,邓良随即看向螃蟹。 螃蟹收起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神色认真起来:“黎氏发展了这么多年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黎安明表面上唯唯诺诺,看上去老实巴交,一副全无主见事事都由其父黎景之作主的派头,实际上,他野心勃勃,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心狠地策划那一出谋害自己亲弟弟的戏码了。黎景之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黎家这两年也悄然吞并了一些帝都的小集团,从中得到了很多订单不说,他们也在吞并的基础上新拓展了许多客户。” “嗯。”裴亚爵低沉地应了一声。这一切早在他意料之中。 螃蟹继续说道:“现在多格小镇项目只是刚刚开始,我们不能操之过急,太急难免被黎氏看出来。黎氏发展了这么多年,必然在某些方面是有过人之处的,至少商业敏锐度比很多人都强!” 裴亚爵淡定地听着。 邓良再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先让黎家往多格小镇项目投钱,一步一步诱敌深入。对于瓦解一个大型集团,最暴力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挖断他的资金链。而挖断资金链最有效的方式是让他们看到有钱可赚,才会急于投资……” “你们心里有数就好!”裴亚爵说完大步离开会议室。 邓良又与螃蟹甲鱼碰了碰几大家族最近他们查到的事情,之后离开会议室。 裴亚爵回到办公室,给若惜打电话,拨号以后,他冷凝的面庞便变得柔和下来,下巴处的线条也不再紧绷。 电话一接通,他的声音更是自然地温柔下来:“老婆,在哪里?” 若惜的声音也温柔地传来:“在司氏不远的上岛咖啡请杜晓吃饭!” “点餐了?”裴亚爵问。 “嗯,点了。” “帮我点份和你一样的,我赶过来!”裴亚爵说。 “好啊!”若惜高兴地应下。 “老婆,一会儿见!”裴亚爵眸色温柔,等着若惜挂断电话。 挂断以后便给邓良打了电话:“司氏附近上岛咖啡,和我一起去!” “老大,最近事多,我就不陪你喝咖啡了!”邓良委婉地拒绝。 “嗯。”裴亚爵唇角腹黑地一勾,“吃完以后我亲自送杜晓去司氏!” “擦,我现在把车开回裴氏大楼,老大你等我一下!”邓良骂了一声。 裴亚爵便听到电话里传来喇叭声,应该是邓良急着调头过来。 十分钟以后,邓良开车与裴亚爵赶往司氏附近上岛咖啡。 裴亚爵靠进椅背里,半闭着眼睛养神。 邓良将车内原本放着的劲爆的音乐玩成舒缓的。 上岛咖啡屋。 若惜给裴亚爵点了与自己同样的套餐,88元的尖椒牛肉意面。 杜晓就笑了:“你不是说你家那位特别挑食吗?我看这不是挺好的吗?” 若惜也笑:“说起来也是奇怪,以前他真的特别挑食,现在好像也不是那么明显了,有时候连我都觉得不好吃的东西,他吃起来也并没有说什么,他也没有特别去嫌弃什么菜,不过还是会比较偏好有劲道的食物。” 杜晓翻白眼:“这不是和你一样嘛,你这是秀恩爱吗?过份啊,呜呜,欺负老娘单身没人要!” “你是挑花眼了,你哪里没人要?追你的人那么多!”若惜说着搅了搅咖啡。 杜晓无奈摊手:“特么的追你的都是一些看着就让人舒服的,高颜值,高素质,有身份有地位!追我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都是一些歪瓜劣枣啊。掐兰花指、戴耳钉,或者染得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 翻了翻白眼,杜晓再说道:“也不能因为我留个短发他们就这样来误会我啊,我取向是正常的,我喜欢的是男人啊!” “哈哈!”若惜被杜晓逗乐。 杜晓感慨:“不过最近总算有两个正常的男人来追我了。可是,这种事情还是要看感觉,感觉不到位,你怎么都提不起劲和积极性的。你哪怕回家玩几盘斗地主都比跟他出去约会强,你潜意识里就会拒绝他的邀请。多邀请两次你不去,人家就心生退意了呗。现在的男人啊,真是不值得托付,追女人的时候都不上心,你还能指望什么啊?” “哈哈!”若惜又笑起来。 杜晓翻白眼:“不过你家那位真的好长情,虽然中间有黎曼晴那么一小段插曲,但一点也不影响他一直把你放在心里,这种感觉简直让人心都是酥的,要是有个男人肯这样对我,老娘把整颗心都掏出来给他。”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这种事情还是要靠感觉,要来电才行。没感觉真的会无视别人的付出。要是没有感觉,有人天天买一束花站在你楼下等,久了生厌,你会觉得他像个傻逼像块狗皮膏药似的。” 若惜搅着咖啡认同:“说得也对,就好像喝咖啡这件事。我在国外呆了好几年也还是没有学会喝咖啡,习惯了喝纯净水。每次见客户都是喝咖啡,我总是加很多糖和奶,要不然没法喝下去,尤其碳烧咖啡,总有一股烧焦的味道!” “噗!”杜晓笑,“老娘也是喝不惯咖啡,所以啊,喝咖啡和找男人一样,你就是会有你偏好的一些东西。可是没办法,有时候你需要尊重别人的喜好。” “哈哈,也许对方和我们抱着同样的想法,还以为我们爱喝。”若惜说。 杜晓拍桌狂笑:“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子吗?两个都不爱喝咖啡的傻逼在这里叫了一大壶咖啡,哈哈,我们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喝咖啡?我们可以喝牛奶、喝果汁、喝白开水,哪一样不比咖啡强啊?” “哈哈!”若惜也笑起来。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看到来电显示便微微蹙眉。 电话是顾朗打过来的。她以为之前说得那么明白,顾朗应该不会再给她打电话了才对,怎么又打来? 她接起电话,略显疏离地喊了一声:“顾朗!” 不是她对顾朗有什么成见,而是她现在已婚,给不了顾朗要的,给不了就不要去表现得暧昧,免得让别人觉得还有机会。 已经耽误了顾朗那么多年,错也错了。现在还是快刀斩乱麻比较好!她还以为上次她已经斩好了,结果他又再联系她了。 顾朗在电话里略显担忧的语气:“若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最近还好吗?我一直没怎么关注新闻,每天都在忙着顾氏和法国多格小镇的事宜,对你关心少了,我很抱歉!” 若惜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你别担心,我没事。我和阿爵很好,我们很相爱!” “那就好!”顾朗说道。 顿了一下,他说道:“若惜,以后不管有任何事情,只要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万死不辞。” “顾朗,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和阿爵是夫妻,夫妻是一辈子的事,我们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的。”若惜的语气近乎绝情。但除此以外,她想不到更好的与顾朗说话的方式。 这样子,顾朗大概会死心了,也许会厌恶她,但是不要紧,过一段时间他就会把注意力从她身上转移到另一个女人的身上。因为会有另外一个女人接受他的好,会回应他。 所有的感情都是需要回应的,没有任何单方面的感情可以持久! 想着,她狠狠心,再说道:“要是没有别的事的话,我挂了!” “若惜!”顾朗喊了一声。 若惜神情有些无奈,她握着电话耐着性子。 顾朗说道:“若惜,其实我不太好与你开口……” “你说吧,要是有我能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倾尽全力!”若惜听顾朗为难的语气,倒是希望自己真的能帮上他什么忙。 顾朗顿了一下说道:“算了,还是不要给你添麻烦了。若惜,你好好的,我就会好好的!我以后不会再给你打电话了,但是,你一定要好好的。” 顾朗说完电话便断了,仿佛仓皇地挂断了电话。 倒是扰得若惜心里不怎么是滋味,也不好再打电话去问他到底遇到了什么难事? 只是默默地希望,不管他遇到了什么难事,都能够顺利地度过难关。 “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杜晓看若惜一脸纠结凝重的样子,问道。 若惜略心烦地搅了搅咖啡勺,轻轻地摇头:“没事!” 也不知道顾朗遇上的是什么麻烦? 要不是顾朗对她有着别样的心思,她一定会打电话去问问他到底是什么事,她也好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帮上忙? 算了,希望他一切顺利吧! 总不能再打过去然后弄得以后牵扯不清。男女之间的关系原本就微妙,一个处理不好,极易牵扯不清,那是对顾朗的伤害,更是对阿爵的伤害。 杜晓听若惜说没事,抿了抿唇:“没事就好!” 服务员把一份意面端了上来,若惜略吃惊:“怎么现在就上了?不是让等等吗?” “抱歉!我以为是十二点准时上!”服务员一脸抱歉的笑容。 若惜便不忍再说什么,笑了一下,她宽慰服务员:“没事,上了也没事!反正都要吃的。” 曾经在酒吧里调酒的时候,她也偶有调错酒的时候,有时候,客人会体谅理解她,接受她调错的酒。每每那种时候,她都是感动的。 “谢谢!”服务员真诚地道谢。 若惜扬唇一笑:“不客气!” 门口突然传来骚乱的声音,一道男人突兀冷冽地响起:“把杨丽华那个贱人喊出来!” 若惜和杜晓纷纷皱了皱眉。 突然,桌上被人狠狠用什么敲了一下,玻璃台面直接发出脆裂的声响,男人霸道又胡搅蛮缠的声音响起:“你们两个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 若惜与杜晓面面相觑,她们什么时候在背后说他坏话了? 男人又拿着钢管狠狠地敲在桌面上,桌子上的玻璃被敲碎了,有一块直接飞向若惜。 第155章 暗中一双眼 若惜正要挥手去挡,杜晓已经先她一步。 杜晓嘴里嘣了一句:“靠!” 便挥手挡去了那块飞向若惜的玻璃。 她感觉到手上吃痛了一下,嘶了一声以后瞪向男人:“你特么是不是有病?我们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谁在背后说你坏话了,你以为你谁啊?” 男人阴戾的眸子看一眼杜晓,直接一钢管朝着杜晓的脑门劈来。 杜晓与若惜都没有料到这个人这么狠戾,二人瞳孔皆是一缩,随即用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 杜晓直接身体往后一倒。 若惜狠狠地一脚踹向男人的小腹。 男人大概也是没有料到两个女人竟然躲得开,毕竟换别的女人遇到这样的阵势早就吓尿了,哭天喊地叫奶奶了。 他唇角冷冷一勾:“嗬,还有点本事!” 杜晓身体往后倒直接倒在一张沙发里,从沙发上滚了下去,她的手又再被地上的玻璃碎片扎了一下。她操起掉地上的一只碎了一半的咖啡杯便一骨碌爬起来,咬牙道:“老娘和你拼了!” 说着便扑向男人,直接拿咖啡杯的碎片扎向男人。 男人一钢管就要敲过来,若惜完全没有时间思考,一把抱住男人的后腰将他往后拖。 加上杜晓也避了一下,钢管便又再砸在桌上。 又有玻璃渣子飞溅了起来。 一块玻璃渣子跳到若惜的手腕处,在她手腕上划开一小道口子,有一点血流了出来,若惜感觉微微刺痛。 门口又再冲进来几个男人,对着先进来的男人恭敬地问:“老大,找到杨丽华了吗?” “没有找到,我现在严重怀疑这两个女人和杨丽华贱人是一伙的,要不然怎么会故意拖延时间?”先进来的男人语气阴戾。 若惜与杜晓皆愤然。 若惜皱眉想她们到底是哪里让这个男人误会她们与他嘴里的杨丽华认识了?分明他进来的时候,她们自顾自地喝着咖啡,并没有过多地关注他,就只是他进门吼了一声以后,她们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所有人都看他了,他为什么偏偏找她们的茬?总觉得有点说不过去。 杜晓是个爆脾气,完全没想那么多,她已经愤然地骂起来了:“操!你特么是不是瞎了,老娘来喝个咖啡而已,是你跑过来找茬的。” “你他妈有种再说一句!”男人拿钢管指着杜晓的头,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你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打爆你的头?” “靠!来啊,往这里打!”杜晓脾气从小就爆,她指着自己的头,“打这里,来!要是不打,你他妈就是狗娘养的。” “杜晓!”若惜急得大喊了一声。 杜晓这个脾气是真的吃亏,虽然人要有志气,任何时候都要挺直脊梁骨,但现在她们明显处于劣势,再怎么忍不下,至少不要再去说一些激怒人的话而使自己的局面更加不利。 杜晓又暴跳地瞪着男人嚷了一句:“有种打啊!” 男人咬牙愤然:“找死!” 随即一钢管劈下来。 若惜立即扑过去将杜晓扑倒。 钢管就要落到若惜后背,一道黑色身影飞速闪过来,他一脚便狠狠地将男人踹翻,脸色冷沉得可怕,爆发着雷霆之怒,再狠狠地踹着已经倒在地上的男人。 他冷如地狱阎罗,周围的气息都变得冰冷。 若惜感觉到钢管没有落到自己背上,却听到男人吃痛的闷哼声,她立即从杜晓身上爬了起来,一边关切地问:“杜晓,你怎么样?” 杜晓也爬起来,握住若惜的手臂,心有余悸地摇头:“我没事!” “幸好你没事!”若惜说着便转头。 一转头便看到裴亚爵像地狱勾魂修罗一般沉着一张脸正踹着那个握钢管的男人。 另外两个男人冲了上来,邓良已经动手直接将两个男人放倒了。 邓良放倒两个男人的姿势与裴亚爵一样果断,直接上去就一拳打倒一个,一脚踹翻另一个。 两个男人也都手里握着钢管,可是根本没有机会动手,邓良就强势地将他们放倒了。杜晓第一次看到邓良打架,她略震惊。 裴亚爵沉着脸再狠狠地踹了地上的男人一脚,才冰冷地问:“什么人指使你们的?” “大哥,误会,是误会,我们以为她们和杨丽华是一伙的。”躺在地上的男人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气势。 若惜打量着男人的眼神,并关注着男人的肢体。 人其实都是复杂且具有多面性的。面对不同的人,他们就会展示自己不同的面。 就像地上这个男人,当时拿着钢管气势汹汹地过来欺负她和杜晓的时候,那架势仿佛老子天下第一,这会儿面对裴亚爵,一下子便怂起来了。 人真的是需要强大的。除了拥有足够的经济地位以外,你最好拥有足够的武力值。 因为,在未来的人生里,你需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人! 有的人是人,他懂得尊重。而有的人是疯狗,见到谁都想咬。你唯有做一头狮子,才能震慑住它。 “伤到哪里?”若惜听到裴亚爵的声音低沉地响起。 她立即回过神来:“我没事,就只是刮了一个小口子。” 裴亚爵闻声,心头一紧,一把握过若惜的手:“我看看!” 原本还想要晾她一下的。天知道,刚才自己进入咖啡厅时看到她扑过去用身体挡钢管的那一幕时,整颗心揪紧的时候有多害怕和难受。 可是,此时此刻只想关心她的伤势,再也责怪不起来。 若惜大方地把自己受伤的手腕部分展示出来,裴亚爵心头猛地再揪紧,细细检查了若惜的伤口以后,他舒了一口气。幸好没有割到手腕上的大动脉,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伤到哪了?”邓良也用同样的语气问杜晓。 “没受伤!”杜晓说。 这么点伤算什么伤?从小到大她都在打架里度过,这样的小伤根本不是事。 “去医院!”裴亚爵沉声说完,便抱起若惜。 若惜双手搂着裴亚爵的脖子,看他绷着一张脸,她笑着说:“你别这么绷着,这样的小伤又不疼。反而你这样冷着脸我心里不是滋味。” 裴亚爵不理若惜。 若惜便低着头,眸子里却是闪动着狡黠的光。她知道他为什么冷着一张脸。因为在意,因为关心,所以害怕。怕她伤得太严重,怕他刚才没有赶过来。 想着,她说道:“以后不会这么鲁莽了。” “还有呢?”裴亚爵脸色稍好看了一些,俯头眸光灼灼地望着若惜。 “以后打不过我会跑嘛。”若惜说道,“我不会再逞能了,我逃跑的功夫还是可以的!” 裴亚爵心情便好了很多,意有所指道:“逃跑的功夫确实不错!” 若惜伸手指轻轻戳了戳裴亚爵的胸口,娇嗔:“你讨厌!” 裴亚爵唇角便轻轻扬了起来,若惜总算是放下心来。 心理学真是一门好学科,换作出国以前,她一定不懂得要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 也许看到裴亚爵突然冷脸,她也会生气地把脸扭到一边去。她都受伤了,他还要凶她,她干嘛要妥协? 四年的心理学知识的积累,已经让她更懂得如何与人相处,如何设身处地。 她拥着裴亚爵的脖子,低声说:“你弯一下腰,我要和你说悄悄话。” 裴亚爵果然弯下腰来。 若惜立即在裴亚爵唇上偷袭一个吻。 裴亚爵眸子里便满溢柔情,不过这抹柔情很快便被他藏了起来。他板着脸说:“别以为这样我就不追究了。” 若惜轻轻地笑,刚才他那温柔的神情,她看得真真切切,她现在都不知道有多满足。 邓良也想要抱起杜晓,可是杜晓没给他机会,他想要弯腰强势一点,借她受伤的契机让关系更近一步。杜晓沉着脸说:“我自己能走!” 邓良只好说道:“那去医院吧。” “嗯。”杜晓沉闷地应了一声。 大家都上车以后,杜晓闷声不说话,她觉得自己就是猪脑子,嘴比脑快,手比脑快,那要脑子来做什么?她一定是没长脑子,才会去惹那些完全没有底限的混蛋。 幸好今天裴亚爵和邓良及时赶过来了,要不然,那一钢管可能就砸到若惜背上了。那一钢管下去,若惜至少得在医院里躺一个月。 一想到这里,杜晓便心有余悸。幸好裴亚爵和邓良来了! 裴亚爵握着电话沉声道:“把司氏旁边的上岛咖啡收购过来!” 若惜震惊地看着裴亚爵。 她想说她不爱喝咖啡啊! 裴亚爵看若惜一脸不解的神色,他沉声:“服务行业不能为客户服务,任由客人受到别人的伤害,只懂得收钱和出售产品,要它何用?” “嗯。”若惜应了一声。 裴亚爵说得有道理!就算当时的场面很混乱,甚至还十分暴力和血腥,大家都不想被殃及池鱼,但你好歹报个警啊!或者做点别的什么事说点什么话,太过漠视真的让人觉得这个社会都畸形起来。 邓良看一眼坐副驾的杜晓,说道:“系好安全带!” 杜晓立即系好安全带,车子便开往医院。 没有人注意到,停车场里的另一辆车子里,一双眸子犀利地射向裴亚爵的车子。 第156章 一定会为您讨一个公道 顾朗一双眸子半眯着,眸光犀利危险地望着裴亚爵的车子开走。他一只手捏紧方向盘,上天果然是眷顾裴亚爵的,所以,每一次裴亚爵总是能达成所愿。 电话在沉寂的空气里响起,他低头看一眼电话,接起:“干爹!” “怎么样?”一道浑厚的中年男声响起。 “呵,那些蠢货没有抓好时机,被人抢了先!”顾朗冷笑。 笑里透着冷意与不满,原本这是一场无懈可击的英雄救美戏码。 他打电话给夏若惜就是为了定位夏若惜的位置,随后制造这出英雄救美的大戏。 他原本打算对自己狠一点让自己挂足彩,那样的话,就算不能让夏若惜把他装进心里,单是内疚,就足以搅得夏若惜与裴亚爵之间的感情出现缝隙,结果,裴亚爵却先他一步走进咖啡厅。他们今天的布局,又是为裴亚爵做嫁衣。 他自问这些年自己的性子已经修养得无比淡定,波澜不惊,可每次与裴亚爵对上,他仍是觉得憋屈。 那端浑厚的男声透着无尽的冷静:“不要紧,重新再找机会就是!你想要的,干爹都会为你做到。” “黎曼晴那里一直在等着夏若惜生不如死,干爹打算如何交代?”顾朗不由地问道。 那端浑厚的男声便笑了起来,带着轻蔑:“黎曼晴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狗在主人这里,是没有尊严和条件可以讲的。有利用价值则可以陪在主人的身边久一些。没有利用价值,要她何用?屠杀了还能做顿狗肉解馋!” “嗯。”顾朗应了一声,再漫不经心地问,“黎曼晴反馈了情报回来了么?” “她暂时没有办法正常使用通讯工具!”那端回复。 顾朗点头:“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很快就会想到别的办法联络干爹的。” 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啊,只身跑去越南,现在连通讯工具都不能正常使用了,呵呵! 但他顾朗,早已经对任何人都生不出一丝同情来。 这是一个现实的社会!有同情心有责任心的人只会捆绑自己的人生,使自己的人生活得疲累而悲惨。一如母亲,曾经对人掏心掏肺,最终却搭上自己短暂的一生。罂粟花和樱花,似乎只有一字之差,可是命运却截然不同。 罂粟花令人上瘾,樱花却只能兀自飘零。 妈,我就是付出生命,也一定会为您讨一个公道! 电话又再响了起来,俯头一看,顾继仁三个字在手机上跳动着。 顾朗唇角轻蔑地扬起,接起电话以后,他的声音自然地变得儒雅和恭敬起来:“爸!” “朗儿,你在哪里?下午回家一趟吧,来我的书房,有些事情我想与你商量,晚上在家里吃饭,我有大事要宣布!”顾继仁在电话里说着。 “好!”顾朗应下。唇角勾起,要是他没有猜错的话,今晚以后,他便是顾家新的当家人了。未来,顾家的一切都将由他来作主。 * 裴浩维让女医生给若惜清洗伤口。 裴亚爵全程陪同,看着女医生拿着棉签给若惜清洗,他不断地提醒:“轻一点!” 女医生手上的力道便只好轻一些。 看若惜皱一下眉头,裴亚爵脸色便不由地变差:“轻一点!” 若惜看着裴亚爵一脸紧张的样子,心头温暖。 待得女医生替她包扎好了以后,她打趣裴亚爵:“这么一点小伤你就紧张成这个样子,以后生孩子可怎么办?听说会特别痛!” 裴亚爵顿时眸光灼灼地望着若惜,声音透着沙哑:“你想生我们的孩子了?” 他的重点已经到了孩子身上。 “我……我就是随口一说!”若惜看着裴亚爵那灼灼的眸光,突然窘得说不出话来,心头却是一颤一颤的,好暖! “我想了!”裴亚爵说,“想要有我们的孩子,像贝贝一样的女孩或者像聪聪一样的男孩。” “嗯。”若惜低头应了一声。 裴亚爵将若惜拥进怀里,伸手揉她的头:“会很痛!现在的医疗还没有发达到可以由男人来生孩子!” “噗!”若惜喷笑,抬起头来玩味地望着裴亚爵,“要是发达到男人能生孩子,你愿意生吗?” “愿意!”裴亚爵掷地有声。 若惜心头一颤。她说道:“男人生孩子会特别丢脸啊,要被人笑话死。” “无知的人爱笑便笑!”裴亚爵声音低沉,“我只想自己的老婆不必承受疼痛的过程!” 若惜鼻子突然一酸,她猛地把头埋在裴亚爵怀里,泪水滚了一下,她便扬起唇角来,说道:“裴亚爵,我想要两个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要两个。” “一个!”裴亚爵说,“我们只要一个孩子,生孩子太痛!” 若惜坚持:“两个,两个孩子才不会孤独,等我们老了以后,他们也可以相互扶持!就像你和浩维少南他们一样。” “这个以后再商量!”裴亚爵说。 “生孩子也没有那么可怕的,人身体上能够承受的痛远远超乎我们的想像,我们害怕的其实是心理上要承受痛苦。”若惜感慨。 裴亚爵握紧若惜的手:“我会做一个疼爱妻子的好丈夫!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告诉我,我改!” “你已经是一个好丈夫了。走,我们去看看杜晓好了没有,我们吃饭,有点饿了。”若惜说着便要起身。 裴亚爵立即弯身便将若惜抱了起来,往隔壁病房走去。 走到门口,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传来。 邓良的语气急切而透着一点烦躁:“你就不能和我试试看?就因为我年龄比你小三岁你就一直拒绝我?爱情与年龄有什么关系?有的人就是比你大十岁大二十岁,心智不成熟你要来何用?” 杜晓淡定的声音:“又不止是年龄的问题。” “那还有什么问题?你都说出来,我来解决!” “总之,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邓良急。 “年龄不合适……” 杜晓还没有说完,邓良就忍不住打断:“不要总用年龄这样的借口来拒绝我!是不是我去民政局改一下我的年龄,我们就合适了?” 门口,若惜狐疑地看一眼裴亚爵,裴亚爵唇角微扬了一下,便将若惜抱走,径直离开医院。 车子里,若惜问裴亚爵:“邓良在追杜晓啊?” 以前是不认识邓良的,他们结婚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邓良做的,之后又在一起吃过饭也就认识了。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他比杜晓还小啊?”若惜又问。 “嗯。”裴亚爵应声,“他比杜晓小三岁,是在聊天室里认识的。” 当时还是为了调查动物园老虎袭人事件。后来顺藤摸瓜,查出很多东西,黎曼晴与顾朗以及那次的老虎袭人事件策划者ken,都是一个系统里做事的。那个系统,恰好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华夏的商业机密,而那个组织,恰恰是窃取华夏的商业机密。 那一次,从来不上聊天室的邓良遇到了在聊天室晃荡的杜晓,说起来也是缘份。在邓良为数不多的几次登录聊天室的过程中,每一次他都刚好遇到她。之后他便主动与她说话,她也没有搭理,最后在他以为杜晓不会搭理他的时候,杜晓和他说了话。 再后来,他要到了杜晓的电话,却一直没有拨打。一方面是忙着工作上的事情没有联系,另一方面,他也觉得二人不太熟悉,虽心里有些想法,又怕打电话显得太过突兀。 直到杜晓也去了司氏工作,他才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合适的时候相遇,如果这不是缘份,那又是什么? 既然是缘份,他就要牢牢抓住了! “都没听杜晓说。”若惜微笑起来,眸子里透着真心祝福才会流露出来的喜色。 裴亚爵看若惜一脸笑容,眉梢微挑。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她?真的只是因为儿时的诺言? 不! 他是被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她与别的女人是不同的。 都说女人之间的友谊很薄弱,女人之间极少有会真正互相祝福的,内心互相攀比的较多。 过份强调自我,总希望自己是一堆朋友里最优秀最能干最出众的那一个,因此常常骨子里瞧不起自己的朋友。 偶有朋友工作出色升职加薪,她们便忍不住心里泛酸,哪怕嘴上说着夸奖或祝福的话,心里也不太是滋味,总觉得连她都能出头,为什么自己却不能?必然是运气太好或者是用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 更有甚者,嘴上就已经犀利起来,说一些“连你都升职啦”“你运气真的太好了”“你不会陪你老板睡了吧”诸如此类的话,仿佛说了这样的话以后,心里才能找到那么一点平衡。 而现在闺蜜勾搭上闺蜜的男朋友事件更是层出不穷,大概勾上闺蜜的男朋友,是最能证明自己比闺蜜更强的途径吧? 若惜身边的朋友很少,李玉芬算一个,杜晓算一个。两个人倒都是不错的人。 李玉芬没得说,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仍然咬牙资助若惜。杜晓也是个仗义的女人!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是什么人,你身边也常常会汇聚一群什么样的人! 裴亚爵看向若惜,眸光灼灼。 若惜不由地诧异:“怎么啦?” “老婆,我爱你!” 若惜的脸不由地一红,心头却是起了一层层的涟漪,让人沉醉。 又听裴亚爵的声音响起:“任何时候,做你自己就好,不必为了任何人而委屈求全!我喜欢真实的你!” 裴亚爵说话间,大拇指指腹轻轻抚着若惜的脸。 第157章 若惜被编排 顾家。 顾继仁的书房。 顾朗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顾继仁正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听到敲门声响便抬起头来。 看到顾朗站在门口,他神情比之以前热络了好多,朝着顾朗招手:“朗儿,来!” 顾朗便走了进来。 “你看看这个!”顾继仁将一份文件递给顾朗。 顾朗看向文件,波澜不惊。 顾继仁一直关注着顾朗的表情,看到他神色淡定自如,他心头十分欣慰,没有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宠辱不惊。 顾朗看完文件以后,淡定地将文件递给顾继仁,说:“这些东西给大哥,我不要!” 他果然没有猜错,顾继仁说的有大事要宣布,就是要把顾氏集团交给他来打理。刚才给他看的,正是遗嘱,顾氏一分为三,他占40%,顾青云和顾坤各占30%,说起来他就是大股东了。 顾继仁一听顾朗不要,越发欣赏顾朗,他劝道:“朗儿,爸爸知道你淡泊名利,凡事不争不抢。爸爸年纪也大了,你帮帮爸爸,把顾氏顶起来,顾氏必须要发展了,停滞不前终会有被淘汰的一天,我关注了很久,你大哥和三弟的能力都是不如你的!也就只好请你为顾家多费一些心了。人生就是如此,能力大一些,承担的也就要多一些,当然,未来的回报也就会多一些。” 顾朗说道:“我不想把所有的时间都耗在工作上,我马上二十九了。” 顾继仁便叹了一声,说:“但是夏若惜已经结婚了。朗儿,你是一个有分寸的人,爸爸一直在给你时间走出来,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顾朗的脸色突然一沉:“我的事情不用您管!” 顾继仁脸色陡然变得难看:“你站住!” 顾朗便转过头来,语气不怎么好:“爸,我想有些事情我有必要与您说清楚,不管是感情还是生活,我不是一个愿意去争去抢的人。 我一回国,我便见到若惜的照片,见到她照片的那一刹那,我便爱上了她。我不知道您有没有一瞬间便爱上一个女人的经历?我不指望您能理解,您听听就好。 我以为这辈子我能与若惜携手,毕竟她与裴亚爵四年前就已经不再有瓜葛,之后裴亚爵也有了黎曼晴那样优秀的未婚妻。 没想到最终命运弄人,若惜还是嫁给了裴亚爵。爸,我想问问您,在若惜嫁给裴亚爵以后,我可曾做出过给顾家丢脸或者是于男人来说不道德的事情来?” 顾继仁竟一时被顾朗说得不知如何反驳。 顾朗再说道:“我说了,我一向不是一个愿意争抢的人。既然若惜选择了裴亚爵,嫁给了裴亚爵,我便祝她幸福。爱一个人,不就是希望她过得幸福吗?但是,我是人,割舍一段感情是需要时间的。 难道我要把一个女人藏在心里,爸爸也要来干涉? 关于顾家,我也是同样的想法。我不是一个愿意争抢的人。爸爸把股权都给大哥和三弟吧。免得大家股权差不多,以后都想掌权,为着一点物质上的东西争得头破血流。那并不是我愿意看到的。对于若惜,我希望她幸福。对于顾氏,我希望它发展壮大! 我希望爸爸考虑得更全面一些,股权不要分得太等份,那样的确会显公平一些,却也更容易让兄弟之间产生更多的矛盾,因为等份就意味着大家具有同样的竞争力。其实可以把股权完全给大哥,再给三弟以货币补偿,那样就算爸爸百年以后,三弟也不具备与大哥争抢的筹码,一切便都会相安无事。我相信,纵使有一天三弟败光了爸爸给他的巨款,大哥看着三弟过得不好,也不会见死不救。” 顿了一下,顾朗再说道:“爸爸不必考虑我这里,股权和货币我都不需要。我在国外生活了很多年,独立了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爸爸也不要觉得我最近参与顾氏的决策有些多便认为我对顾氏上心,我只是希望能够帮到顾氏。不管怎么说,我始终是顾氏的一份子。要是中间有什么让爸爸误会的地方,我很抱歉!今天我的立场已经明确了,晚上我就不回来吃饭了,最近累!” 顾朗说完扬长而去。 下楼以后,他的唇角便扬了起来。他说得这么明白了,他就不相信顾继仁不知道要怎么做。 有哪个当父亲的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女相残? 那么,如何避免呢? 他刚才不是已经给了史上最良心最有效的建议吗? 就是股权集中给其中一个儿子,剩下的子女一律进行货币补偿。当然,也可以用固定资产来补偿。 呵呵,40%的顾氏股权,他顾朗怎么会看在眼里呢?他要么不要,要就要全部,要整个顾氏集团。要顾青云一干人连话语权都没有! 顾继仁今天决定不了不要紧,总会有他做出决定的那一天。 他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毕竟,多格小镇的项目推进,以及顾氏集团的一些决策,足够让顾继仁看到他的卓越,同时,也看到顾青云的小家子气。 * 裴亚爵与若惜去了南国殿吃饭。 裴少南一脸灿烂的笑容,把南国殿的招牌菜全部端上来以后,臭不要脸地坐下来一起吃。 裴亚爵神情不满:“你不用招待客人?” 裴少南笑:“哪个客人那么大牌,敢让我裴三少亲自招待?” 若惜也忍不住笑起来。 少南便凑到若惜身边坐下,拿肩撞一下若惜,说道:“大嫂,你要不要上一下洗手间啊?” “我不要!”若惜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说完觉得哪里不对,她看一眼少南,少南冲她眨巴着眼。 若惜又再看一眼裴亚爵,随后道:“我去洗个手!” 大概少南是有什么话要单独与裴亚爵说的,她还是避一避嫌。女人不要太好奇,有时候男人之间的话题会污到不堪入耳,你强行留下来听的结果是后悔得肠子变成青色。 若惜走到包间门口的时候,听到少南说:“大哥,我大嫂比结婚以前还要漂亮了,你真的是捡到宝了啊!” 裴亚爵语气得意:“嗯哼!” 若惜忍不住脸一红。看吧,幸好她知趣地要去洗手,要不然听到这样的话她一定觉得尴尬。何况,鬼知道一会儿他们会不会说出更让人尴尬的话来? 若惜大步走向洗手间。 包间里,少南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神情略显认真,仿佛发现了多了不得的事情似的:“大哥,你说顾朗是不是喜欢大嫂啊?” “怎么说?”裴亚爵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少南。 少南皱眉道:“自从你结婚以后,顾朗隔三岔五就来南国殿,都是一个人来喝酒,每次都喝醉,经常在南国殿过夜,有天晚上我怕他被子没有盖好,替他拉了一下被子,我听到他在喊大嫂的名字,开始还以为我听错了,后来又喊了一遍,很清晰。不会是重名吧?” 裴亚爵脸色骤然一黑! 少南眉头也是皱起来的:“我就是跟你这么一说,总之你对大嫂好一点吧,不要给别的男人机会。另外,顾朗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万一哪天杠上了,你给我点面子。” 裴亚爵瞟了少南一眼,沉声:“虽然你智商不高,但眼神一直是没有大问题的,这次算是个例外,以后交朋友的时候眼睛要擦亮!” “我去!大哥,我还以为你娶了大嫂以后就变好了呢,原来你嘴巴还是这么毒!我要告诉大嫂!”少南哇哇叫。 裴亚爵挑眉,一副你请便的模样,随后便低头喝茶。 他修长的手指握着茶杯,眸色微深沉,眉宇轻拧,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每每如此,必是在沉思,在谋划。 裴氏集团之所以强势地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地位,也恰是源于他专注的思考与谋划。 十几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少南百无聊赖地说了句:“大嫂不会掉厕所了吧?” 裴亚爵猛地从椅子里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 若惜去洗手间,想着少南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与裴亚爵说,她也不好洗个手就回包间,来都来了,干脆上个卫生间好了。 她挑了个隔间走进去。 几分钟以后,她冲水以后正准备走出来,听到隔壁隔间似乎是打电话的声音:“曼晴姐,你怎么跑到越南去了啊?呜呜,真的好意外,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那么爱裴总裁,区区一个越南王子算个屁啊。夏若惜也太卑鄙了啊,竟然用肚子逼宫。唉唉唉,男人真的好讨厌,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曼晴姐,这样的男人你还要吗?” 若惜听着这样的话,眉头不由地蹙起来。这是什么情况?隔壁的女人在与黎曼晴通话? 隔间的声音又再响起:“以后不要让我看到夏若惜那个贱人表子,我才不管她现在是不是明媒正娶的裴太太呢?上次在别墅里看到她我就觉得她不是个东西,那个在厨房里做饭的女人好像是她朋友,当时我就觉得有问题了。她那时候就已经把自己当成女主人了啊!还让自己的穷朋友住进裴总裁的别墅。曼晴姐,你真的太傻了,我打赌,她一回国就爬上了裴总裁的床。男人嘛,哪里经得起诱惑,尤其还是长得那么漂亮又那么骚的女人!” 若惜听着一把陌生的声音不停地编排着自己,眉头越拧越紧。 第158章 韩蓓怒怼若惜 隔间的声音却越发过份起来:“她贱她骚别人怕,我莫谈欢不怕,我一定要撕了她的狐狸皮。呜呜,曼晴姐,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啊?” “呜呜,他怎么下得去手?打女人的男人真的好贱啊!他还是个王子,真的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曼晴姐,你跟你爸妈和爷爷说了吗?让他们去接你回来啊!” “王子又怎么样?王子就可以仗势欺人了吗?” “曼晴姐,你一个人在那边人生地不熟,连他们说话都听不懂,真的太难了。我一想到这里,我就恨不得把夏若惜那个贱人千刀万剐。当年是她自己犯贱逃婚不要裴亚爵的,现在看到你和裴亚爵恩爱了又回来抢,这是什么人啊?这世上怎么可以有这么贱的人。” “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鲁莽行事!我也绝对不会提你和裴总裁之间的事。找茬嘛,随便找个理由就行了。” “曼晴姐,你要保重!你一定要好好的。” 听着这样的结束语,若惜推开卫生间的门,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要用什么理由来找茬?她招她惹她了那么骂她。她懂她?她了解什么? 不过,有件事情她确实从头至尾都没有想明白。就是黎曼晴为什么突然嫁到越南去? 她一直觉得黎曼晴是爱裴亚爵的,现在从这个电话上来看,黎曼晴似乎过得并不好,并且没有放下裴亚爵。 也不知道她是因为放不下裴亚爵所以才过得不好,还是因为过得不好才后悔自己选择了王子而放弃了裴亚爵? 思量间,已经见到莫谈欢站到了她面前。 她是见过莫谈欢两次的,第一次正是在南国殿,那次莫谈欢说她身材好适合做她们工作室的模特。第二次见面就是在裴亚爵原先住的那栋别墅里,莫谈欢嚣张地上楼去给黎曼晴找设计图纸。 莫谈欢当然也看到了夏若惜,她冷冷一笑:“裴太太真是春风得意啊!” 若惜不搭理,径直走到洗手池洗手,洗完手她就往外走。 莫谈欢突然冷声喝斥:“站住!” 若惜顿住步子,转过头来淡漠地望着莫谈欢:“这位小姐,你要说我洗手的水甩到了你身上吗?” 刚才她在隔间里说的那些话她也听得很清楚了,横竖这个女人都是要找茬的,就算不是这个理由也会是别的理由。她夏若惜无惧别人的找茬!她不惹事,但她也不怕事。 曾经孤身一人没有任何倚仗的时候都不怕事,现在她还怕什么?她有裴亚爵,还有爸爸!他们会护她! “知道就好!”莫谈欢用鄙夷看小三的眼神看着若惜。 若惜接触到莫谈欢这样的眼神,心里不悦,冷声道:“我刚才洗手压根就没有甩手,这位小姐要是喜欢无事生非没事找事的话,我随时奉陪!” 莫谈欢看向夏若惜,斥声道:“你果然贱啊,明明甩得我一身水,偏要红口白牙说没有甩手,那你看看我身上的水是哪里来的?”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还有啊,这个世界其实很小的,地皮也很薄,在背后说人坏话的时候,最好找一个封闭的空间!”若惜淡漠地说着。 莫谈欢刚才就猜到自己说的那些话夏若惜应该是听到了,现在越发肯定了。既然听到了,那她就没有再装的必要了。 她走向夏若惜,扬手就准备甩耳光,嘴里斥声找理由:“偷听别人讲电话,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 她的手一把被若惜捏住。若惜声音冷沉,眼神居高临下,语速稍慢:“你真是不识时务啊,既然知道我现在是裴太太,是不是应该收敛一些?你信不信我现在只要随便动动嘴就可以让你在帝都混不下去?” 莫谈欢一听便火大:“是,你本事大,小三都是牛的,正室都是要被人挤走的,这到底是什么世道?但我莫谈欢不怕,纵使现在社会物欲横流,在我莫谈欢心里依然有公道有正义。” 若惜听了莫谈欢的话不禁好笑,唇角轻扬,她甩开莫谈欢的手,莫谈欢便腰部撞到洗手池上,她吃痛地闷哼了一声,便伸手揉着自己的腰部,并没有表现出弱女子的样子来,她瞪向若惜。 若惜也看紧莫谈欢,语气略显犀利:“莫小姐以后说话的时候还请带点脑子,不要胡乱地往别人头上乱扣帽子,还用正义和公道的名头。你清楚小三的定义吗?小三的定义是插足别人的婚姻或者是爱情!我从来没有插足过裴亚爵和黎曼晴,以后请你说话注意,再有下次,我不会再对你留情。” “呵,你以为我会信么?没有插足,那你是怎么挺着肚子逼着裴亚爵对你负责的?”莫谈欢鄙夷地看着夏若惜。 若惜沉声:“不要别人说什么都信,做人还是要多带带脑子的。我夏若惜行得正坐得端,在结婚以前,我与裴亚爵之间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 “你以为我会信?”莫谈欢愤然。 若惜冷笑:“你信不信重要吗?我只是陈述一遍事实,也算是给莫小姐提个醒,免得随意给别人当枪使。我不是什么善类,莫小姐没事还是不要招惹我比较好!要是心甘情愿地给别人当枪,也请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若惜说完便往外走。 莫谈欢又喊道:“你等一下!” 听莫谈欢这一次的语气稍好了一些,若惜顿住步子转头看向她:“还有什么事?” “你婚前真的没有怀孕?”莫谈欢瞪紧若惜问。 “要是我婚前怀了孕,出了这道门就摔断腿!”若惜语气坦荡。 莫谈欢冷嗤起来:“呵呵,你果然是个狠的,对自己都这么狠,何况是对别人呢。夏若惜,你现在的确是牛啊,但是我始终相信,夜路走多了总是要撞鬼的。你毁了曼晴姐的婚姻,还把曼晴姐逼到越南去,你会遭到报应的。你等着看吧。” 若惜不想与莫谈欢废话,往外走。 突然有人推了她一把,她一抬起头来,便对上一双充满仇恨的眸子。 若惜不由地皱眉:“您是?” “是你逼晴晴嫁到越南去的?”中年女人质问的声音。 “你哪位?”看这眉眼,似乎与黎曼晴长得有些像,是黎曼晴妈妈? 女人扬手便朝着若惜抽过来。 若惜握住女人的手,一甩手,女人的命运与莫谈欢的一样,轻而易举地便被甩了出去。 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韩蓓。 韩蓓被甩得撞到门上,她立即扶住门站直身体。虽不是若惜的对手,但她神色却是怨恨无比,气愤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夏若惜,晴晴到底哪里惹到你了?四年前,是你先不要裴亚爵的。四年前不要,现在要回来抢,你要抢裴亚爵,一个男人你抢了就是了,为什么要逼着晴晴嫁到越南去?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心狠那么歹毒?” 韩蓓越说越气愤,疯狂地冲向若惜。 若惜眼见韩蓓冲了过来,大步往外走去。 要是莫谈欢,她也许就一脚踹过去了。面对黎曼晴的妈妈,她突然下不去脚。 看到韩蓓,她便看到了一个母亲保护女儿的那份无私的心,仿佛也看到了自己妈妈对自己的那份爱! 韩蓓见夏若惜要走,疯了一般地冲上来,一把从身后抱住若惜。 若惜扳着扣在腰间的一双手。 莫谈欢立即冲过来帮忙,她扬手就要一巴掌打到若惜脸上。手却被人牢牢扣住,随后整个身体便跟燕子似的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厕所隔间的门上。 莫谈欢痛得眼泪都滚出来了,这才看清楚甩她的是裴亚爵。 裴亚爵一张脸冷沉得可怕,看紧韩蓓,沉声喝斥:“放开!” 韩蓓看紧裴亚爵,神情怨恨:“为了这个女人,你怎么就狠得下心来把晴晴扔到越南去?裴亚爵,你不要以为你是裴氏总裁就可以为所欲为,晴晴为了你掏心掏肺,你竟然这样对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裴亚爵神情显得不耐烦,再冷声喝斥:“放开我老婆!” “哈哈哈,你老婆!你和晴晴订婚一年,我自问待你不薄,这才过去几天,你就在我面前护别的女人,你难道忘了,我差点就成了你丈母娘?”韩蓓控诉着,说着说着眼泪便滚了下来。 若惜听着韩蓓的控诉,感觉到韩蓓的抽泣声,她心里其实不是滋味的。哪个当妈妈的不想自己的女儿可以过得幸福呢?莫名地女儿嫁到越南去了,怎么可能不难过? 裴亚爵再沉声道:“放开我老婆!我不会再说第三次!” “我偏不放,你负晴晴,我今天就和她同归于尽!”韩蓓说着便猛地抱紧若惜的腰,使出吃奶的力气抱着她撞向厕所的墙。 裴亚爵瞳孔骤然一缩,他不假思索地一把揪住韩蓓的头发,将她往后拉。 韩蓓头发被拉住,她没有办法抱着若惜一起去撞墙。因为用力过猛,她感觉头皮火辣辣地痛。 若惜趁机用力地扳开韩蓓的手,摆脱她的禁锢。 裴亚爵看到若惜没事了,才松开韩蓓的头发。 “裴亚爵,你竟然为了这么个女人这样对我!我是你的长辈,我差点成了你的岳母!”韩蓓红着眼睛冲着裴亚爵吼。 裴亚爵声音冷沉:“你也说了差点成为我的岳母,差就是没有,没有就是永远都不会有可能!” 第159章 唯爱情能使女人疯狂 若惜觉得自己大概是听岔了,她总觉得裴亚爵的语气里透着不满,甚至是绝情! 她不由地深想:黎曼晴与平坤王子之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之前她不敢细问,是怕她和裴亚爵之间的感情太脆弱,毕竟中间隔了一个黎曼晴。 可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他们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人。与其总是自己这样猜下去,她倒不如找个机会好好问问清楚。 裴亚爵冷冷地瞟一眼韩蓓,再次警告:“不要再倚老卖老,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的话最好问问你的好女儿。不要再有下次,要不然,我不会手下留情!” 狠戾的语气,透着绝然,没有一丝情感,毫不拖泥带水。 韩蓓听得心惊,不再说话。 裴亚爵牵着若惜离去。 韩蓓望着裴亚爵与若惜十指相扣的手,身体不由地晃动了一下。 莫谈欢立即过来扶住韩蓓,关切地问:“阿姨,您怎么样?” 韩蓓摇了摇头,眸光空洞,有泪滚了下来。 是她太傻!她明明看得出来裴亚爵对晴晴是没有太多感情的,却依然没有阻止晴晴对裴亚爵的执着与狂热。 她一直劝晴晴不要执着于裴亚爵,她直觉裴亚爵不爱晴晴的。要是爱,怎么可能那么冷静又那么疏离? 他对黎家人始终是客气礼貌,对晴晴也是有礼有节,没有年轻人对爱情该有的那种热烈,更没有年轻人对待爱情该有的浪漫,那不该是爱情的样子啊! 现在她知道了,裴亚爵并非不懂得爱情,他只是没有给晴晴爱情而已。 与晴晴订婚一年的时间里,他从来不曾给晴晴送过花,从来不曾与晴晴牵过手。他们之间最亲昵的举动是出席活动的时候,晴晴挽着他的手。 而此时此刻,他为了护另外一个女人不顾她是长辈。他自然地牵起另外一个女人的手,与之十指相扣的时候毫不觉得别扭。 这才是爱情应有的样子,他把所有的爱情给了另一个女人,却将她的女儿嫁到了越南。 “啊啊啊!”韩蓓突然控制不住自己啊啊地尖叫了起来。 门口响着匆匆的脚步声,黎安明冲了过来,一脸老实巴交的样子,关切地问:“老婆,发生什么事了?” 韩蓓一把推开黎安明,往南国殿外走去。 冬天的天气不太好,也是反常的很,雨说下就下了,天气本就冷,一下雨地上便结冰。 看着冻雨下到地上便凝冻起来,韩蓓的心一点点地变得寒冷。快要过年了,她的女儿现在到底过得怎么样她都没有办法知道。 催了黎安明数次,他只说会与爸爸商量着联络越南皇室。 实际上,她清楚的,黎家压根就不敢与越南皇室叫板,毕竟前几天才新签了一个与越南皇室的战略合作协议。 呵呵,在公公的眼里,只要有项目做,只要有钱赚,别的一切都是不重要的。 她的女儿,别人不护她自己护,别人不疼她自己疼!她一定会联络上自己的女儿,电话联系不上,她就亲自去越南找。 …… 裴亚爵牵着若惜回包间,少南已经不在了。 桌上的菜似乎重新加热过了,冒着腾腾热气。 裴亚爵询问若惜:“有没有受伤?” 若惜摇头:“没有!” “以后,你不必对任何人客气!”裴亚爵说道。 他看出若惜对韩蓓是比较客气的,大概是因为韩蓓年纪稍大的原因。 若惜低叹一声:“她只是为了她的女儿而已,也算是个可怜的女人!” 裴亚爵闻声,心头一颤。她如此善良的心性,叫他如何不爱她? 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他说道:“派在你身边保护你的人全部拉去复训了,这两天会重新挑人来保护你,你的身边还是要有人!” 若惜拒绝:“其实不用的,我不会任由别人欺负。你看,我不是好好的?黎曼晴的妈妈也伤不了我。不管是言语上还是身体上,我都没有那么容易受伤。”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脸色稍好。 见裴亚爵脸色转好,若惜又再往包间门口扫了一眼,确定少南没有过来,她试着问道:“裴亚爵,你能告诉我你与黎曼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黎曼晴嫁给越南王子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吗?” “我没有与你说过?”裴亚爵看紧若惜,猜测着此时此刻她在想些什么。 若惜摇了摇头:“你之前说是黎曼晴先嫁给越南王子,为了王妃之位,她想当越南第一夫人,但我觉得不是这样。越南第一夫人也未必有裴氏总裁夫人风光。” “我还说过我一直爱的是你,你忘了?”裴亚爵看紧若惜。 若惜也看着裴亚爵,四目相对,眸子里是绵绵情意。 裴亚爵说:“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之所以与黎曼晴订婚,并不是联姻!” “那是为什么?”若惜心头一跳。 “为你!”裴亚爵眸光灼灼。 若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紧裴亚爵。 裴亚爵和盘托出:“黎曼晴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你四年前逃婚以后,辗转去了瑞典……” “你怎么知道?”若惜惊讶地望着裴亚爵。 “少南一直有告诉我你的行踪!”裴亚爵说。 “少南他?”若惜蹙眉。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裴亚爵说:“他保护你的事情我一直知道。” “你那时候不是很恨我?”若惜更惊讶。 裴亚爵伸手宠溺地揉若惜的头:“傻瓜,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 他就差告诉她他才是手链的真正拥有者了。 “可是想要抓我回来的除了爷爷,不是还有你的人吗?”若惜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运转不过来了。 她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裴亚爵再伸手揉一下若惜的头:“没有!想要抓你回来的是夏家的人。暗中混水摸鱼追杀你的人,不是夏家,也不是我,而是黎曼晴。” 砰—— 若惜手里的茶杯砰一声掉到了地上,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让她震惊了。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来没有想过那些想要致她于死地的人竟是黎曼晴的人。 一个与她毫无交集毫不相干的女人,悄然地派人追杀她。 而她在躲避那些追杀的时候,在跳进冰水池、躲进锅炉房的时候,她一直以为是爷爷或者是裴亚爵。 她觉得爷爷希望她死在外面,因为她给夏家丢人了,还毁了夏裴两家的联姻,毁了夏家的前途。 她有时候也觉得是裴亚爵,因为她的逃婚让裴亚爵颜面尽失,没有办法在帝都做人,一时生气便希望她死在外面。 后来,少南说他大哥是一个大气的人,除了脾气坏一点以外,身上没有任何毛病。虽然看上去冷血无情,实际上他满腔热血,为人做事都会留一线,哪怕是对一些试图打裴家主意的人,他都不会立即赶尽杀绝。 听少南说的次数多了,她也就认定那些追杀她的人都是爷爷派过去的了。每次都逃得很狼狈,有一次高烧烧成了肺炎,差一点人就没了,那时候,她很想打电话问问爷爷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 原来那一切竟是黎曼晴做的,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女人。 至今想起那些过往,仍然心有余悸,一种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她问道:“黎曼晴在我们四年前订婚以前就爱上你了?” 唯爱情能使女人疯狂,丧失理智。除了爱情,她想不出其他还有什么理由? “也许是!”裴亚爵答。 若惜点头,要是这样,一切便都想得明白,也都说得通了。 女人就是如此。一旦为了爱情,什么心狠手辣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若惜问道。 “四年前!”裴亚爵说。 若惜再度震惊地望着裴亚爵,她是疑惑的,四年前就知道的事情,为什么等到一年前来与黎曼晴订婚? 裴亚爵大概知道若惜心中疑惑,他沉声道:“黎曼晴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除了黎家以外,她身后还有一个庞大的组织。我对你最好的保护方式是对你不闻不问不管不顾。黎曼晴也是因为我对你的事情毫不上心才放弃对你的追杀。一年前,裴黎两家说起联姻之事,我欣然允之。黎曼晴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我总该替你出口气!” 若惜便翻白眼,嘴巴翘到天上去了。 “怎么?侍宠而骄?”裴亚爵语气玩味。 “哼!”若惜冷哼一声,不满,“不知道是谁在别墅里天天美人在怀。我在瑞典一个人水深火热,晚上只能吃一碗面条然后抱着冰冷的被子睡觉。有些人晚上可以吃大餐,吃完大餐抱美女……” 裴亚爵脸色一沉:“我从来没有抱过她!” 若惜不信,翻白眼。 “上次就和你说过,我和黎曼晴之间什么也没有!”裴亚爵沉声。 若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子怨念来,她不满道:“抱了就抱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管你和她从前关系有多亲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不介意!” 裴亚爵听着若惜略泛酸的话,心头悸动,他猛地俯头吻住若惜的唇。 第160章 是裴亚爵 若惜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裴亚爵吻得热烈而忘情。 若惜先是怕人看到而挣扎,之后被裴亚爵的热烈淹没,她回应着他的吻,双手渐渐搂住他的脖子,仰头迎合。 裴亚爵浑身都变得火热起来,猛地将若惜抱起,一脚踹向门,门便砰然关上。 裴亚爵伸手将门反锁,将若惜压至沙发上。他的手开始解她的衣服。 “别……”若惜紧张地握住裴亚爵的手,声音都略显颤抖,“这是餐厅,影响不好。” 裴亚爵眸子里蓄满情意,他的手顿了一下便又再行动起来,声音也显得低沉而沙哑,透着浓浓的蛊惑:“这是我的私人包间,隔音好!” 若惜顿觉脸上火辣辣的烫,男人和女人的思维真的不在一个频道。她想的压根就不是隔音的事,她只是不习惯在餐厅里那样。 可是看着裴亚爵眸子里的殷切,她竟不忍拒绝,任由裴亚爵解除她身上的束缚。 裴亚爵的声音低沉地响在耳边:“若惜,我第一次认识你并不是四年前我们订婚的时候。” 若惜心头一惊。 裴亚爵低沉的声音再响起:“你小的时候,缺牙的样子好丑!” 若惜的心脏砰砰狂跳,他竟是那么早就已经认识她? 裴亚爵又说道:“你高中的时候,性格已经有些孤僻,那时候身边没有朋友,你很爱看书,常常一个人坐在外操场看书,偶尔会独自放一只风筝。你放风筝的时候,总是习惯站在最西面的角落里,仰头望着风筝,背影很落寞。” 若惜心头的酸意哗啦啦地上涌,占满她整个胸腔。 裴亚爵低沉的声音依然如歌如诉:“四年前订婚的时候我就想,这辈子我一定牢牢握紧你的手。” 若惜紧紧拥住裴亚爵的劲腰,她喊着他的名字:“裴亚爵,谢谢你!” 裴亚爵的指腹刮着若惜的脸,他解释:“所以,我怎么可能与黎曼晴之间有什么?” 若惜鼻子一酸眼眶一红,声音娇嗔又略显哽咽:“可是黎曼晴有一次带着她助理去别墅,说她的设计图在你们的房间里,你们一起住的。” 她语速稍慢,语气里透着小女人的怨念,她已经相信裴亚爵了,真的相信他! 突然觉得她的爱情是那样美好,裴亚爵的心里从始至终都没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存在,同时,他也是干干净净的。这是多么让人惊喜的事情! 裴亚爵唇角一勾:“你太好骗了!那一次,是她第一次去那套别墅。那套别墅是四年前我用来做婚房的。那天,在我们卧室的床上,铺满了火红的玫瑰花瓣,我准备了礼物给你,但是,你叛逆地逃婚了。一年前我与黎曼晴订婚,从来没有一次允许她踏入别墅。她也就是那次趁我出差不在,私自带着助理去了别墅。这是我后来重新装修华远别墅的原因。因为那套房子她进去过,我不愿意带着你再住,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干净的,我们的世界里,没有黎曼晴!” “裴亚爵!”若惜再喊了一声,拥住裴亚爵,控制不住地呜呜哭起来。 “别哭!”裴亚爵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他吻着她的泪。 若惜声音哽咽:“幸好我一直跟着自己的感觉走,谢谢!谢谢你一直等我回来!” “傻瓜,谢谢你回来!”裴亚爵说道。 实际上,她学业结束了,她就算不回来,他也会让少南激将她回来。或者,他自己亲自去把她带回来。 若惜突然看紧裴亚爵,脸骤然一红,仿佛鼓足莫大的勇气:“裴亚爵,我要你!” 裴亚爵的心猛然一颤,他俯头热烈地吻着若惜的唇。 两个人忘情地拥吻在一起,这一刻,他们的世界里除了爱以外再没有其他。 恍惚间,裴亚爵似乎听到若惜说:“裴亚爵,这辈子,哪怕是刀山火海,天上地下,我都要陪着你!永远不会放开你的手。” * 某酒吧包间里。 顾朗与ken坐在一起喝酒。 顾朗端着酒杯碰一下ken的杯子,随后慢悠悠地喝起来。 ken也喝一口酒,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顾朗挑了挑眉:“顾家很快就会是我的,只要是100%的顾氏股权,我当然就勉为其难地出任顾氏总裁一职了。” ken轻轻一笑:“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顾朗挑眉看向ken。 ken便将话挑明:“我问的是你打算怎么处理夏若惜与裴亚爵之间的事?” 顾朗又再扬了扬眉:“还是放不下黎曼晴?怕我处理不好,黎曼晴再疯狂地扑向裴亚爵?呵,你可真是颗痴情的种子!” ken端着杯子在顾朗杯子上碰了一下:“彼此彼此!” “黎曼晴就这么好?”顾朗斜着眼看ken。 ken挑眉:“你不是也放不下夏若惜。” “呵呵,干了!”顾朗呵呵冷笑,端起酒杯于往ken杯子上轻轻碰了一下,“我从第一眼看到夏若惜的时候就喜欢她。我们在风尚大厦相遇,然后我约她一起吃饭。在南国殿吃饭的时候,我觉得整个人都是舒服的,从来没有与一个女人吃饭的感觉可以那么好。” “可惜嫁给裴亚爵了。”ken说道。 顾朗挑眉笑:“那又如何?只要是我顾朗想要的,我总会有办法得到。” “是因为我们有着同样的心性,所以才会成为朋友吗?哈哈!”ken拿起杯子在顾朗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一副总算放心的模样。 顾朗唇角的笑意便透出一股子邪气。 ken再自顾自地狂喝了一杯酒,说道:“我想去一趟越南!” “干爹同意了?”顾朗问。 ken摇头:“我没有与boss提这个事。我就只是想去看看她而已,只要确认她过得好就行。” 顾朗说:“还是不要去了,她现在的样子一定不会是你想要看到的。” ken蓦地看紧顾朗:“她现在怎么了?我已经有好几天联络不上她了。她是不是过得不好?” 顾朗邪魅地笑:“倒也不是过得不好,只是结了婚的人,总是会有另一个人来滋润她,你见得?” ken冷嗤一声:“连你顾朗都见得,我有什么见不得的?我早有心理准备。不管sunny与谁睡过,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要的是她的心与她的未来!” 顾朗便握着杯子与ken的杯子碰了一下,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干净。 ken一副见到知音的样子望着顾朗。 顾朗挑了一下眉:“我们可以互相帮助,我要夏若惜,你要黎曼晴。我警告你,老虎袭人的那种事情,再也不要有,要是敢伤害若惜,我就加倍还给黎曼晴。” ken呵呵冷笑:“也不怕被女人毁了。” “爷乐意!”顾朗觉得自己喝得有点高了,往沙发里一靠。 ken再拿着瓶子倒酒,酒瓶里剩下的酒不多,他将瓶里的酒全部倒进杯子里,略显烦躁地将酒瓶搁在茶几上,问道:“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顾朗挑眉:“英雄救美!” ken一口将瓶里的酒喝干净,嗤笑一声:“也不嫌腻!” 顾朗挑眉:“英雄救美的戏码永远都不会过时,我要让夏若惜觉得欠我,心中有愧便不能拒绝我,久而久之,自然生情!” “我也要让sunny欠我!”ken信誓旦旦地说着。 * 越南。 平坤再次喝多了酒,回来即对黎曼晴上下其手。 黎曼晴苦不堪言,也对平坤喝醉以后对她施暴的行为十分反感和恶心。 平坤舒服了,醉着酒眸色朦胧,望着黎曼晴笑:“华夏的女人就是比越南的女人更有味道!就像美酒,百试不爽。” 黎曼晴正要开骂,平坤又再压了上来。 黎曼晴要抬腿踢,平坤呵呵一笑:“你怎么会是我的对手呢?可是我喜欢你的反抗,我喜欢床上的刺激。我这样身份的男人,不知道每天有多少女人对我投怀送抱,更不知道那些对我投怀送抱的女人里,又有多少是想要我的命的?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强大自己。只有强大了,才能从心所欲。那些女人,我不管她怀着怎样的目的,是想要我的钱,想要我的名,还是想要我的命?我都来者不惧,我有足够的力量让她们在我身下臣服!” 平坤说着挑起黎曼晴的下巴,语气稍显得意:“让我想想你是我第几个女人了?第七十七还是七十八个?” 黎曼晴听了心里恶心到不行,这分明就是一头种马。而她黎曼晴引以为傲的东西,拼命守护的东西,最终败给了一头种马。 这样的男人,与裴亚爵怎么比? 在她与裴亚爵订婚的一年时间里,她数次暗示过可以先同居,甚至与裴亚爵一起吃饭的时候,她试图投怀送抱,却无一成功。 一个种马,一个洁身自好自律至极的男人,是个女人都会更喜欢后者。 没有比较的时候,她就已经爱裴亚爵爱到无法自拔,现在有了比较,她的整颗心更是被裴亚爵疯狂占据着。那个男人,说什么她都要得到。不管她将付出怎样的代价,她要裴亚爵!她一定要裴亚爵! 任由平坤在她身上运动着,她闭上眼,催眠自己,是裴亚爵,此时此刻,正在爱着她的是裴亚爵。 莫名的,她觉得自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仿佛有种电流从身上穿过,全身都变得酥酥麻麻起来。 对,就是这样!是裴亚爵,总有一天,会是真正的裴亚爵! 第161章 知道生命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若惜得知黎曼晴曾经派人追杀过她,她是震惊的。 知道这四年期间,裴亚爵一直在关心她,她是惊喜也庆幸的。庆幸裴亚爵一直在,庆幸她现在是裴亚爵的妻。四年时间,一千多个日夜,他一直在坚守。她感动他对她的爱! 后来,吃饭的时候她大致问了一下关于黎曼晴所在的那个组织。裴亚爵没有说太多,但是她从不多的介绍里了解到,那是一个类似于商业间谍的组织,那个组织的主要工作是窃取各个国家核心企业的商业机密卖往欧洲牟取暴利。而黎曼晴在组织里算是核心成员。 现在黎曼晴嫁到越南去了,也掀不起什么浪了,但是那个组织却还在。他们针对的是各国的大型集团。 树大招风,裴家必然是他们想要窃取的对象。 若惜想着这些事情,失眠了。这是她回国以来第一次失眠。 她知道那个伟岸的男人一定会解决所有的问题,一定会让裴氏稳步前行。一如他会用他宽厚的肩膀为她遮挡风雨。 突然觉得自己是那样渺小,仿佛是裴亚爵的负担。 因为有了她,他需要分出一部分的心来照顾她!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随着时间滴滴嗒嗒一点点地流逝,这个想法变得越来越坚定。她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准备去喝点水然后睡觉,明天就和裴亚爵说她的想法。 腰上却突然多了一双手,裴亚爵从身后拥住她,磁性的声音柔声问道:“老婆,睡不着?” “没有!我起来喝点水!”若惜说道。 裴亚爵一骨碌便从床上爬了起来:“你躺着,我去给你倒!” 若惜一把拉住裴亚爵的手,眸光灼灼地看他。这样的眼神,一直是他看她的眼神。 裴亚爵下腹一热,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越发低沉:“夏若惜,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受不了!” “受不了你想干嘛?”若惜微抬起下巴明知故问。 她一双眸子里带着一点羞涩,又带着一点俏皮。 裴亚爵猛然将若惜压在身下,吻着她的唇:“一会儿再喝水!” 一个小时以后,若惜精疲力尽地窝在裴亚爵怀里,裴亚爵要起床去给若惜倒水,若惜赖着不肯放开他:“现在不喝,抱一会儿。” “嗯。”裴亚爵将若惜拥得稍紧些。 他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他感慨道:“都不知道这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每次听到少南说你又被追杀了便心惊肉跳。知道你跳进冰水池里发烧了,心疼你又不敢过去看你,怕给你带去麻烦。那个时候,我手里有些别的事情非做不可,便只好忍着相思之苦,暗暗地想,我的丫头那么勇敢那么坚强,一定会很快康复,康复以后便又是新的成长!” 若惜靠在裴亚爵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体温,听着他念叨着以前的事,觉得温暖幸福! 她仰着头看他:“老公,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再喊一声。”裴亚爵被若惜一声老公喊得心头酥软。 “老公!”若惜自然地便喊了出口,一点也不难为情。 “老婆!”裴亚爵也喊若惜,眸光宠溺。 “我想工作!”若惜语气里略带撒娇。 裴亚爵同意:“你是自由的,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只是,我不太想你再去国外工作。但你执意的话我尊重你,我可以把办公室搬到你工作的地方。” 若惜心头一颤,没想到裴亚爵会说这样的话。 华夏是一个传统的国度,极少有男人愿意为了女人去牺牲去放弃一些东西。 从前封建时代,女人是不读书也不工作的,以夫为天,男人主宰决定家里的一切,女人只能在家里相夫教子。 随着人类的进步,国门开放了,华夏的女人也开始读书,开始工作。但是,男人骨子里的那种唯我独尊的观念却始终没有改变。 女人嫁给男人,住进男人家里,女人依然工作,可一旦有了孩子,女人大多需要为了生孩子而不得不放弃工作。之后在家里生子带娃洗衣做饭,熬成黄脸婆。 体贴一点的男人也许会帮助老婆做做家务,有的也会感激老婆对他对整个家庭的付出。会在节日的时候给老婆买一份礼物或者送上一束花,还有的也会感激地说上一两句暖心的话。 不体贴的男人,觉得女人做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甚至有的男人只觉得自己辛苦,女人在家里就是在享受生活,只是带带孩子扫扫地做做饭,有什么辛苦的?哪像他需要在外面像孙子一样工作?仿佛女人不曾工作过似的。 于是乎,一回到家里便将自己当成大爷,玩玩手机看看电视等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女人一边忙着去厨房里做饭炒菜,一边还得顾着正在客厅里玩耍的幼子,生怕孩子一个不好就磕到碰到。而那个男人,对于这一切视而不见。 渐渐的,美好的爱情在柴米油盐里被磨得干净,取而代之的是双方的怨念。 其实女人要的真的很少,只是想要一个温暖的家,只是想要自己的付出可以换来一家的温馨和安宁,也换来一两句感激的话。 女人对男人的要求也是很低的,不要在外面乱来,知道回家,不乱发脾气,对孩子关心一点,便已经足够。 可是男人往往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觉得女人什么事情都不做,还整天只会问他要钱,时不时地还无事生非无理取闹。他完全不知道超市里的米油是什么价,也不知道妻子每天又要照顾孩子又要照顾他的父母到底需要花多少心思?更不知道,女人无理取闹的时候,只是想让他稍微关心她一下。 在华夏,偶有体贴一些的男人会分担家务,愿意让妻子成长,愿意妻子出去工作,他也帮着一起照顾孩子。 但几乎没有男人可以做到裴亚爵这样,将办公室搬到妻子工作的地方。 要只是一个小公司也就算了,他掌管的是裴氏集团,他竟然愿意将工作带到她工作的地方去做。 若惜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裴亚爵再伸手揉一下若惜的头:“傻瓜,要是工作不在一起,我是忍受不了相思之苦的,搬到一起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不去国外!”若惜说。 “不是喜欢心理咨询?”裴亚爵稍诧异。 “我可以在这边做自己的工作室!”若惜答。 “你的团队也愿意过来吗?”裴亚爵问。 若惜心头一颤,原来他连她的合作伙伴和工作团队都已经考虑进去了。 她摇头:“他们不过来!” “不会舍不得吗?”裴亚爵问。 顿了一下,他又说:“要是舍不得,我们完全可以继续去瑞典工作,我们可以在那边生活!” 若惜坚定地摇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总有一天是要分开的,我知道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次换裴亚爵感动,他不说话,只是握紧她柔软的手。 若惜喊了一声:“裴亚爵!” 裴亚爵便声音沙哑低沉地应:“嗯。” 若惜说:“我以后一天也不想和你分开。” “嗯。”裴亚爵的声音里带着一点颤抖,太感动。 若惜又说:“你不要嫌我烦。” “不会!”裴亚爵保证。 若惜微挑起下巴:“那你让我做你的秘书!” 语气大有侍宠而骄的味道。 裴亚爵忍不住笑起来:“要宣布所有权,要行使职权,要查岗了?” “噗!”若惜被裴亚爵逗笑。 “什么时候上班?”裴亚爵问。 “越快越好!”若惜说。 “那就后天!”裴亚爵决定。 “为什么不是明天?” “明天我要开一个正式的会,让所有人都把自己整理好。后天你正式入职,我给你开欢迎会,总裁夫人要上班了,所有人都得打起精神来!” “噗!”若惜忍不住伸手戳一下裴亚爵的腰。 她发现裴亚爵特别怕庠,都说怕庠的人怕老婆,这句话大概是真的,其实不是怕,而是疼爱和尊重! “我去给你倒水,喝完就睡觉!”裴亚爵起身给若惜倒水。 若惜望着裴亚爵的背影,唇角扬起满足的笑意。 她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才换来今生裴亚爵的温柔相待! 次日。 若惜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她看到床头柜上留了一张纸条:老婆,我去公司开会!你起床以后去饭厅,我让厨房给你煲了粥。中午一起吃饭,我回来接你! 若惜看着裴亚爵苍劲的字迹,她仿佛能从字里看出轻快来,她不由地再勾起唇角,眸光也自然地变得柔和。 从前她学心理学的时候,最感兴趣的是行为心理学。 透过一个人的肢体来解读他内心的想法。 那个时候她学得最不好的是笔迹心理学,她觉得笔迹心理学不仅难学而且枯燥。很多人的笔迹是相似的,要从线条里解读笔者不一样的心思,实在是困难得很。尤其是很多人的字写得比较潦草,要去解读笔锋她觉得好难,于是便对笔迹心理学少了一些兴趣。 不像行为心理学,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会泄露自己的心思。 此时此刻,看着裴亚爵的字迹,她突然觉得笔迹心理学也是一门极有乐趣的学科。看,裴亚爵的字迹整体都是苍劲的,但是“老婆”二字就相对软一些,仿佛在写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透着温和。 若惜第一次觉得笔迹心理学似乎没有那么难学! 第162章 想要分一杯羹 早餐以后,若惜给裴亚爵发短信:“老公,我出去逛会街,中午的时候我来裴氏找你一起吃饭!” 裴亚爵几乎秒回:“我过去陪你!” “不用啦,我就去风尚大厦逛逛。”若惜说。 “好!我安排车送你!”裴亚爵回复。 若惜看着电话傻笑,觉得特别暖。 只一会儿工夫,裴家的司机便过来了,恭敬地说:“大少奶奶,大少爷让我过来送您去风尚大厦。” “谢谢!”若惜客气地道谢,与司机一起离开饭厅,前往风尚大厦。 她径直去了卖服装的楼层,要上班了,她要买几套职业装。 手机响了一下,她立即拿起手机来看,是裴亚爵发过来的短信:老婆,风尚大厦是我的私人产业,里面的一切全是你的,你想要什么直接拿走,使用紫钻卡时不要有压力! 若惜:“……” 她第一次知道,风尚大厦是裴亚爵的,还是他私人的。难怪他有紫钻卡,难怪紫钻卡可以看中什么拿走什么。 正要回短信,导购已经热情地迎了上来:“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 有两个导购在窃窃私语。 “这是不是夏家千金啊?” “好像啊!真的好让人羡慕啊,这么年轻就当上了总裁夫人,裴总裁还那么帅,简直羡慕死人了。” “黎曼晴那个女人真的好蠢啊,竟然放着裴总裁不要,去嫁给越南王子。越南很穷的好吗?” “唉唉唉,能嫁给越南王子也是好的啊,我们也就只能想想了!” “不过说真的,夏若惜真的配不上裴总裁啊,她除了长得好看一点以外,有什么啊?竟然还是个卖酒女,还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一起跳艳舞。” “何止啊,还被长鼻子的老外抽耳光,我们华夏人的脸都要被她丢尽了。” “说是为了生活费被长鼻子老外打,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抢了别人的老公想小三上位最后被发现了呢?” “……” 若惜听着这些议论声,她眉头蹙紧,做了几个深呼吸以后她调整好自己,不让自己动怒。 人类就是如此,大多都是属鹦鹉的,喜欢从众,喜欢人云亦云。茶余饭后最喜欢说人长短,习惯性地在对别人品头论足的过程里找到优越感。 仿佛议论了别人,点评了别人的人生,自己的人格就得到了升华似的。 这种不怎么带脑子的人你真没必要去计较,权当疯狗在乱吠了。你把自己当成狮子,就不要去与狗计较!除非那条狗实在不知趣得很,在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以后,还要得瑟着跑到你面前来耀武扬武,那个时候,你可以用你尖锐的爪子一巴掌将它拍飞。 若惜迅速婉拒了身边导购的服务请求,径直离开这个专柜。 她去超市部买了两个口罩还买了帽子,她用帽子和口罩将自己武装好。武装好了以后重新去服装楼层挑职业装。 果然武装是明智的,武装了以后,全世界都清静了下来,没有人认出她,自然就没有人议论她。 她很顺利地挑到了三套职业套装。 里面是衬衣,外面是女款职业西装,她再去挑了两双小皮鞋,便齐了。 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电话又再响了起来。她立即把所有购物袋腾到一只手上,空出手来接电话。 是爷爷夏元中打过来的电话,再次看到手机上显示“爷爷”二字,她的心情变得复杂。她一直以为她在国外被追杀全是爷爷所为,她对夏家是失望透顶的。后来知道追杀她的其实是黎曼晴,她对夏家的敌意便浅了很多。 夏家,终归是养了她! 接起电话以后,她喊了一声:“爷爷!” “惜惜啊,中午回来吃饭吧。”夏元中在电话里说着。 “嗯。”若惜应了一声。 血浓于水!其实她要的很简单,一家人能够比外人稍亲一点就好。 她了解人性,知道大多数人都是现实的,所以她理解爷爷之前的绝情。以后,只要爷爷不过份,她依然愿意为夏家尽自己一点力。 哪怕她不再是夏家的人,爸爸始终是夏家的儿子。未来,爷爷百年以后,爸爸仍然是要回归夏氏的。她不想让爸爸太为难。 她把买好的东西放进车子后备箱里,让司机送她去夏家。 在车上的时候,她给裴亚爵发了短信:老公,我去夏家吃饭,你中午要一起来吗? 少顷,裴亚爵回复:我这里还有两个会,开完就过来,你先吃,不用等我。 若惜听到裴亚爵说有会,回复:那你别过来了,裴氏距离夏家有点远,赶来赶去累。你开完会一定要记得吃饭。我吃完来裴氏找你! 裴亚爵秒回:好!晚上我们看电影! 若惜唇角一扬,迅速回复:嗯! 不知不觉车子便已经在夏宅前停了下来,若惜邀司机一起在夏家吃饭,司机不肯,若惜劝了几次司机都很执着,若惜便知道司机为难,也就不再劝,嘱咐他路上小心便让他回裴家去。 这一次,爷爷没有像上一次一样亲自出门相迎。 若惜自己走了进去,一走进去,便看到爷爷、姑姑和黎敏儿都坐在沙发里看着电视。 后妈欧梦然正张罗着安排菜,一副极其贤惠的样子。 看到若惜走进来,欧梦然一脸惊喜的神色:“惜惜,回来啦?来,快让小姨看看你,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若惜语气淡然疏离:“我很好!” 她可以理解和体谅爷爷,但无法去体谅欧梦然。 爷爷的现实与狠,只是对她。她不要紧,她没有夏家的资助也能活下来,也能完成学业。何况,夏家并不欠她,夏家没有义务非要供养她。 欧梦然不一样,欧梦然对不起的是妈妈,是欧家。 要不是欧梦然,妈妈不会住精神病院,更不会失踪!要不是欧梦然,欧家不会散,外公外婆也不会死。 欧梦然听若惜语气不好,一时尴尬地笑道:“你过得好小姨就放心了,这么多年,小姨一直不放心你!” 若惜斜欧梦然一眼:“放心,夏家的一切我不会回来与你抢!妈妈也不会!你不必一副戒备和试探的样子。” 欧梦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夏元中脸色不太好,沉声道:“开饭吧。” “是,爸爸!”欧梦然便起身去让人准备上碗筷。 黎敏儿鄙夷地扫一眼若惜,阴阳怪气:“有些人不要作死才好,别像四年前一样作来作去又再把裴太太的身份作掉。” “闭嘴!”夏元中喝斥。 黎敏儿便怨念地闭了嘴。 夏元中还算客气地对若惜道:“去洗手吃饭吧!” “嗯。”若惜应了一声便去洗手。 黎敏儿又在若惜背后逞口舌之快:“真是一毛不拔铁公鸡,不会做人,回娘家来了竟然空着手来,有本事别吃夏家的饭啊!” “闭嘴!”夏元中又再低吼了一声。 若惜听着这些话深吸一口气,算了,不计较,反正与黎敏儿的关系这辈子就这样了,都是不重要的人,她何必往心里去?不过,黎敏儿说得也对,她现在算是回娘家了,空手确实不太好的,下一次回来她还是多注重礼节,带着礼物回来! 洗好手以后出来吃饭,爷爷还算客气:“来,若惜,坐这里!” 爷爷与欧梦然中间空了两个位置。 若惜敏感地发现爷爷对她的称呼又从惜惜变成了若惜,她不说话,在爷爷旁边的空位置上坐了下来。 才拿起筷了,爷爷便问话:“要等阿爵吗?” 若惜立即说:“不用的,他要开会!” “好,那开饭,都吃饭吧。”夏元中极力耐着性子做一个慈祥和蔼的长辈。 黎敏儿一听裴亚爵不来,又酸道:“这才结婚不到一个月,就被人冷落啦?吃饭都没人陪,真是悲哀。”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夏元中烦躁地训斥。 夏云慧立即拉黎敏儿不准她再乱说话。 黎敏儿撇嘴翻白眼,嘟囔:“我哪里说错啦?本来就是!” 若惜兀自吃饭。 桌上的基围虾不错,她夹了一只过来用手剥。 黎敏儿仿佛又看到了什么值得挑剔的大事,再酸道:“嫁人了还要自己剥虾,都不知道嫁老公来做什么?” 夏元中脸色变得越发难看,喝斥夏云慧:“管好黎敏儿,管不好就滚回你们黎家去,让黎家人自己去管教。” “外公,您怎么能这么说?”黎敏儿怨念地控诉了一声,终于消停了。 若惜不喜欢这样的吃饭氛围,她不说话,默默地剥着虾壳。 夏元中终于开口了,他问道:“若惜,这段时间的新闻,对你和阿爵有影响吗?” 若惜抬起头来,便看到爷爷眸子里的担忧,她心情略复杂,摇头:“不会影响我们的!” “那就好!”夏元中说道。 若惜看到爷爷眸子里的喜色。 少顷,爷爷又问道:“若惜啊,你在裴家,除了阿爵以外,裴家人对你还好吗?” “嗯,还行。”若惜应了一声。 又听到爷爷说:“那就好。对了,你与阿爵说说看,多格小镇的项目,能不能让夏家也一起开发?” 第163章 裴亚爵赶来 若惜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想过爷爷大概不是单纯地请她吃饭,只是没想到这饭都还没吃两口,爷爷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因为对爷爷还留有最后一丝期待,所以心口再毫无征兆地被什么扎了一下,有点疼。 仿佛空气里压强太重,压得她呼吸都显得有些困难,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婉拒道:“多格小镇那边的事情已经正式启动了,现在每个家族都已经分摊了属于自己的版块,并且敲定了与法国那边的对接人,夏家要再加进去,可能会有些困难……” 话都还没有说完,便被黎敏儿打断:“哟,这个官腔打得好呢,谁不知道多格小镇就是一块肥肉,并且全盘都是裴亚爵一个人拿下的,只是后来他想要提携各大家族,才让黎顾司三家加了进去,大家都分一点汤汤水水,最大的肥肉不还是属于裴家属于裴亚爵么?就不能从裴亚爵的大盘肥肉里面给我们夏家分几小片?” 听着黎敏儿的话,若惜诧异地扫了黎敏儿一眼。随后便想明白了一切。 应该是早在这顿饭之前,夏家人就坐在一起数次讨论过多格小镇项目了,要不然,黎敏儿怎么可能说出这样一番成熟和有见地的话来?黎敏儿还只有十八岁,对商业一窍不通。就连她,也是裴亚爵多次与她提起多格小镇,她才知道多格小镇大概的情况。 一直知道爷爷是现实的,但是她这结婚还不到一个月,夏家就已经在背后开始谋算,想着如何利用她从裴亚爵那里得到利益,她心里是不舒服的。 爷爷说话了:“若惜啊,你知道,你的婚姻未必长久得了……” 若惜闻言,心头陡然愤怒:“我的婚姻一定会长长久久,幸福美满一辈子!” 黎敏儿嘁了一声,夏云慧呵呵冷笑,欧梦然迅速看了夏若惜一眼便低下头,心里已经窃笑了。 夏元中语重心长的样子,再说道:“我当然是希望你的婚姻一辈子幸福美满的,只是目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目前什么情况?”若惜声音冷沉,强压着怒意。 夏元中也不顾若惜心情好不好,说道:“要是四年前你没有逃婚,一切都是好说的。经历了四年前逃婚的事,你在国外接触了那么多不三不四的人,裴家又是高门大户,怎么都是瞧不起你的。你别看现在表面还算平静,那是你们新婚,阿爵还没有腻,要不了多久,这热情一过……” “热情过了会怎么样?”若惜简直要被气笑了,她一双眸子犀利地射向爷爷。 这就是所谓的亲人,她真是个智障,才会对夏家还抱有期待。 夏元中淡定分析:“这热情一过了,必然是什么都不会给你的。所以,若惜啊,你要多为自己想,你毕竟是夏家人,不管怎么样,夏家都不会抛弃你,你现在趁着阿爵还没有厌烦,问他要几个项目,爷爷给你股份或者现金红利保障。这样,你以后就算离婚了,有钱的日子怎么也都不至于太穷困潦倒。” “呵呵,您可真是会想!”若惜不由地冷笑。 不管怎么样,都家都不会抛弃她?呵呵!是谁在她颠沛流离的时候冻结了她的银行帐户?是谁派人去试图抓她回来?是谁想要强行将她嫁给司盛凯? 她真的是脑子残了今天才会过来吃饭。 “我是为了你好!”夏元中说道。 黎敏儿也忍不住附和起来:“现在来清什么高啊?有本事自己就不要在国外做那些龌龊事啊!” “谁做龌龊事了?”若惜愤然。 她感觉自己的怒气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怎么都压制不住了。 黎敏儿又阴阳怪气道:“谁做龌龊事谁知道呗。有摄像头的时候都和那些男男女女又搂又抱,谁知道没有摄像头的时候是不是激烈地玩群p啊?” 若惜再也忍无可忍,端起面前的红酒杯便将红酒泼到黎敏儿身上:“没口德的东西,你这些年一定过得很不好吧,要不然嘴巴怎么会这么毒?” 黎敏儿尖声叫起来。 夏云慧帮腔:“夏若惜,你不要太过份了,这是在夏家!” “都给我闭嘴!”夏元中喝斥。 夏云慧和黎敏儿便不敢再说话,欧梦然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若惜看向夏元中,沉声道:“谢谢您今天的盛情款待,我吃好了,再见!” 她刻意咬重“盛情”二字,拎着包包准备离去。 “等一下!”夏元中说道。 若惜看向夏元中:“还有什么事?” “坐下说吧!” 若惜便坐了下来,既然来了,她干脆听完,看看夏家人能无耻到一个怎样的高度? 夏元中仍然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道:“若惜啊,你不要意气用事,你要相信爷爷,爷爷活到这一大把年纪了,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多,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多,凡事都能看得更透彻。裴亚爵不会对你走心的,只是四年前你逃了婚,他总是想要得到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利益至上。你要知道,要不是黎曼晴突然嫁了越南王子,裴太太这样的好事怎么都轮不到你头上……” 若惜实在没有办法再听下去,拎起包包就要走。 夏元中沉声:“听我把话说完!” “抱歉,我还有事!”若惜执意往外走。话外音也很明确,我还有事,没工夫听你在这里说风凉话。 夏元中声音一沉:“管家!” 夏家的管家不知道从哪里带着几个人钻了出来,拦住了若惜的去路。 “爷爷这是什么意思?”若惜心情烦躁起来。 这些人她认识,她一回国,他们就去堵她了。 “坐!”夏元中说道。 若惜冷冷地看着夏元中:“爷爷想怎么样?” 夏元中神色淡定:“若惜,你现在年轻,年轻人总是容易气盛,你坐,爷爷有话与你说。” 若惜便坐了下来:“有什么您快点说,我还有事要忙!” “云慧去我书房里把协议拿来!”夏元中也不再绕弯子。 他是看出来了,夏若惜与裴亚爵之间的关系比他想像中的还要糟糕。 现在结婚才几天,连吃饭裴亚爵都不陪她一起来了,与前一次的待遇截然不同。前一次的时候还陪着她一起来,并亲自给她剥虾。 刚才她剥虾的动作何其熟练,可见,她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男人只要不待见一个女人,女人就会变得能干起来,而男人,也惯会以工作为借口。 现在还算好的,好歹还愿意拿工作来当借口,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是借口都不愿意再找了,你要是不满,你大可以滚出裴家。 难道他裴总裁还愁找不到女人?什么样的女人不比夏若惜强?人家起码不会去国外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给裴家丢脸。 若惜听到协议二字,不由地皱眉,协议?什么协议? 夏云慧飞快地跑上二楼,少顷便拿了协议下来。 夏元中朝着若惜呶呶嘴,夏云慧便将协议递给若惜。 若惜沉声问:“是什么协议?” 夏元中说:“你看看吧,里面的每一个条款我都充分考虑了你的利益,并且,这份协议是完全保密的,除了在坐的几个人以外,不会再有别的人知道协议内容。你每给夏家拿到一个裴家的项目,我给你按比例提成。 若惜,只有自己把钱把实际的利益捞在身边才是对自己未来最大的保障,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何况裴亚爵还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你要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话,就应该知道你配不上他,裴亚爵已经不是四年前的裴亚爵了,而你,更不是四年前的你了。 四年前你是夏家的千金,也算是有身份的。可是你自己作,要逃婚,作出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来,作了也就算了,还留下视频,留下把柄……” 若惜抬起头来,唇角勾着冷笑:“协议我看完了,起草得真不错!” 夏元中闻言,唇角勾起笑容来:“爷爷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懂得审时度势!” “可是我这么不受裴家待见,我真的没有办法从裴亚爵手里拿到项目,让爷爷您失望了!”若惜冷笑着起身,要往外走。 黎敏儿闻声,声音便尖锐起来:“夏若惜,别他妈给你脸不要脸,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外公说话……” 若惜无视黎敏儿的话,看向夏元中,冷笑道:“爷爷,饭也吃过了,协议也看过了,可以让我走了吧?” 管家立即看向夏元中,甚至低低地喊了一声:“老爷!” 夏元中沉声:“夏若惜,你还是拎不清!你要是执意不与我合作,日后被裴亚爵抛弃的那天,不要哭着回来找我!” “我一定会做到!”若惜挺直脊背。 若是有一天她和裴亚爵的爱情走到终点,她就算活成一条狗,都绝对不会踏入夏家。 她看向管家,厉声:“让开!” 管家带着的几个人不让,仍然拦住去路。 夏元中的声音冷冽地响起:“夏若惜,既然你如此油盐不进,我们就来算一算夏家养了你十八年的帐!” 若惜震惊地转过头来看紧夏元中。淡漠的声音从齿缝里逸出来:“您打算怎么算?” “你从小到大,吃的用的,学习上各种培训辅导班,你以为那些都是不花钱的吗?”夏元中愤怒的声音。 若惜心头渐冷,她漠然地问:“您想要多少钱?” “二十亿!”夏元中狮子大开口。 若惜被气笑:“您怎么不去抢?” “二十亿没有问题!”门口一道冷然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都看过去。 裴亚爵大步走来,眼神急切地望着若惜。 若惜鼻子不由地一酸,裴亚爵走近,管家带着的人自动让开路,裴亚爵径直走向若惜,一把将若惜拥进怀里,他俯头吻着她的发丝,动作极其温柔和怜惜。 第164章 裴亚爵爆粗口 夏家所有人都看向裴亚爵。 夏元中眸光闪烁,眉头拧了拧,不是说裴亚爵不来了,怎么又过来了?也不知道刚才的话他听去了多少? 裴亚爵轻轻地松开若惜,转头看向夏元中,眸子里没有温度,沉声道:“给我一个帐号,稍后我让人把二十亿划到您的帐上。从此以后,若惜与夏家两清!” “阿爵啊,爷爷不是这个意思!”夏元中干巴地解释。 “那您的意思是?”裴亚爵挑眉看紧夏元中。 夏元中叹了一声,说道:“刚才的事只是一个误会。父母之爱子,必为其计深远,爷爷也是如此。都说隔代亲,爷爷爱孙女,又岂是一般人能够理解?我只想若惜过得好一些。今天我约若惜回家里来吃饭,想着最近的新闻,我便问问她过得好不好?若惜是个报喜不报忧的孩子,她说过得好,我作为爷爷,总是担心孙女的,便要她多给自己一点保障……” 裴亚爵没有耐心听下去,他打断夏元中的话:“所有让若惜给您二十亿?” 他不是一个喜欢听理由听解释的人,他看事情的时候,喜欢看目的,喜欢扒开现象看本质。就像今天的事情,他不想听别的理由,他只看最终夏元中的目的,除了想要那二十亿,他想不到其他。 夏元中又说道:“我也是怕未来有一天若惜过得不好,至少有这二十亿来保障她未来的生活!刚才有些话都是激将和气话。” 裴亚爵脸色冷沉:“上次来夏家吃饭的时候,我记得我与您说过,我的一切都是若惜的。我想您大概是忘了我的话。也或者您一惯喜欢用自己的标准和喜好去揣度别人。自己常常胡乱许下一些空头支票,便觉得我当时的话也只是一纸空头纸票,当不得真。” 夏元中老脸一阵青一阵红,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裴亚爵再沉声道:“要是我们的低调使得某些人蠢蠢欲动的话,我们以后会改变一下为人处事的方式,偶尔高调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夏元中急道:“阿爵,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若惜能过得好,希望她至少有个保障。” “这一点您实在是太多虑了,若惜名下5%的裴氏股权价值200亿,足够她一辈子衣食无忧。”裴亚爵沉声说道。 瞟一眼夏元中,他再补充:“另外若惜名下还有一些固定资产,市值不高,几十亿是值的。” 夏元中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黎敏儿母女二人眸子里皆闪过嫉妒的神色。 欧梦然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冷然的幽光。 若惜握着裴亚爵的手,看他情绪有些激动,她握了握他的手。 裴亚爵便看向若惜,他声音稍低,却又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真切:“我来晚了!以后我会及时一点,再不让人欺负你。” 夏家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白。 “不是说不来了吗?”若惜压低声音问。 “我把会议挪到下午了,想过来陪你吃饭,知道你爱吃虾,怕你剥虾的时候伤到指甲!”裴亚爵说道。 夏元中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时光倒流。原来裴亚爵是真的在意夏若惜了。早知道如此,他何必操之过急?他为什么要逼着夏若惜去签什么红利协议?直接讨好夏若惜不就行了? 要怪就怪夏若惜不自爱,在国外的时候闹出那么多丢脸的视频来,弄得他心里没底,生怕迟一点夏若惜便被裴家扫地出门,到时候什么也捞不到。 再有云慧那个死丫头一天在他耳边叨叨,提醒他现在再不找夏若惜拿点什么以后只怕没有机会了。 如此一来,也就闹了今天这样的事情。 组织了一下语言,他无奈地腆着脸说道:“若惜啊,你知道爷爷不是那个意思。” “我们走吧!”若惜对裴亚爵说。 夏元中被无视,心里顿时怄得厉害。 裴亚爵点了一下头,再看向夏元中:“一会儿给我帐号。” 说着便牵着若惜往外走。 管家带的人哪里还敢再拦?一个个早就退开了。 夏元中立即说道:“阿爵,你真的误会了,爷爷只希望你和若惜好好的,怎么会要你的钱?” 裴亚爵沉声:“一个小时没有收到帐号,我会把钱划到夏氏集团的对公帐户!” 说完再不停留,牵着若惜离去。 任由夏元中追着,大喊着“阿爵,若惜,你们听爷爷解释”。 裴亚爵将车子开走,开到上一次的那个公园,裴亚爵将车子停了下来。 他握住若惜的手,侧头看她,声音温柔:“会不会怪我擅自作主斩断了你的亲情?” 若惜摇头:“是我太傻了。” “因为得知追杀你的其实是黎曼晴,所以又再对夏家抱着期待了?”裴亚爵猜测。 若惜点了点头。 裴亚爵握着若惜的手紧了紧:“你有我!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的我!” 若惜回握住裴亚爵的手,语气略显自嘲,慢悠悠地说:“爷爷说我配不上你,我们的婚姻不会长久,要是聪明一点的话……” 裴亚爵打断若惜的话,爆了粗口:“他放屁!我们的婚姻会走到地老天荒,会走到世界的尽头!” 若惜扬唇一笑:“我也是这样想的。” 这句话顺利地平息了裴亚爵的怒火,他掏出电话来打给蒋宇,声音冷沉:“往夏氏集团打20亿。” 若惜看裴亚爵挂断了电话,伸手戳了他一下,提醒:“还没有一个小时。” 裴亚爵淡声道:“他那种德性,不会给我帐号的,但我想早点给他钱!” “嗯。”若惜应了一声。 裴亚爵手机滴滴响了两声,帐户支出20亿。他满意勾唇,声音温柔地问若惜:“要不要下去走走?” 若惜摇头:“不了,我们去吃饭。” 她倒是在夏家吃了一点,他赶过来陪她,还没有吃饭。 “去南国殿吃!”裴亚爵将车子开往南国殿方向。 若惜便给南国殿经理打了电话点了裴亚爵爱吃的菜。 裴亚爵稍惊讶地侧头看若惜。 若惜笑说:“我都要做你的秘书了,当然要尽职尽责!” 裴亚爵唇角扬起:“有觉悟,有前途!” 突然觉得人生前所未有的美好,以后每天白天晚上都可以粘在一起,完全可以把缺失的四年补回来。 * 夏家。 夏元中收到银行短信提醒,夏氏集团对公帐户收入20亿。 他脸色一沉:“二十亿到帐了。” 欧梦然正在泡着茶,握着茶壶的手就是一顿。所以,同样是豪门世家,豪门与豪门之间也是截然不同的。 夏家也算是大豪门了,可是想要拿出二十亿,还是需要凑一凑的,毕竟夏家的流动资金有限。裴家实在太财大气粗了,让人眼红。 黎敏儿与夏云慧眸光皆是一亮,眸子里蓄满浓浓的嫉妒。 黎敏儿立即撒娇说:“外公,之前您答应我的那款红色的法拉利……” 话没有说完,便被夏元中喝斥:“闭嘴!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要不是你们一天催催催,我今天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 夏云慧立即拉了黎敏儿一把,黎敏儿委屈地闭上嘴巴,一脸的怨念。 “爸,现在到这一步了,您打算怎么办?”欧梦然柔声问着,一副为夏家忧的模样。 夏元中深吸一口气,端起面前的茶杯将茶一饮而尽,随后将茶杯用力地搁在桌上,沉声道:“今天算是把夏若惜和裴亚爵得罪狠了,实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再说吧,让我好好想想要怎么办?” “嗯,爸,您不要着急,办法总是比问题多的,咱们慢慢想办法!”欧梦然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夏元中脸色稍好一些,起身:“我去休息一会儿。” 看外公上楼了,黎敏儿立即拽着妈妈夏云慧出了门。 西侧的院子里,黎敏儿急道:“妈,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了,二十亿啊,好多好多钱啊!这么多钱,我们要是现在不从外公这里捞一点,以后根本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夏云慧沉声:“你以为我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现在你外公在气头上,怎么好开这个口?” “所以啊,咱们想办法啊!”黎敏儿急切的语气。仿佛只要稍晚一点,二十亿就会飞走了似的。 母女二人在西院里一直在咬耳朵,絮絮叨叨打着主意。 欧梦然独自坐在沙发里泡着茶,喝了几小杯以后,她优雅地上楼。之后躲进房间里打电话:“今天夏老请夏若惜过来吃饭,算是彻底把夏若惜夫妻二人得罪了,裴亚爵给了夏氏二十亿作为补偿,算是了断夏若惜与夏家之间的关系。” 那端,顾朗的声音慢悠悠地透着邪魅:“这于夏夫人来说不是好事么?了断了关系,以后夏若惜就更不可能回来与您儿子争家产了。再有裴亚爵大方地给了夏氏二十亿,这些将来不都是您与您儿子的么?” “我就怕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欧梦然说道。 “呵呵,夏夫人这么聪明,一定会有好办法留住这二十亿的。”顾朗玩味地说道。 “你那边到底什么时候让夏若惜离开裴氏?”欧梦然略显烦躁地问着。 “急什么啊?等他们感情深了再分开,才会痛啊!对了,十五年前,夏若惜妈妈失踪的事情,你有没有参与?”顾朗后面的语气陡然变得犀利。 第165章 手链的来历 闻言,欧梦然脸色骤然一变,声音都有些结巴起来:“我,我怎么可能参与她失踪的事情?那时候她都已经是精神病人了,我压根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实际上,不是的。欧思蓉母女简直是她的心魔。是她欧梦然这辈子最大的劲敌。从来没有人使她如此挫败。 夏若惜三岁那年,她耍了些手段爬上了夏云博的床,怀上了夏云博的孩子,挺着肚子逼宫,终于拆散了夏云博与欧思蓉。 欧思蓉受到了强烈的刺激,精神分裂住进了精神病院。 之后夏云博去医院照顾欧思蓉。 她每天扮可怜搏同情,各种暗示自己怀的不仅是夏云博的孩子,还是个儿子。总算是挑起老爷子想孙子的心,强行要求夏云博娶了她。 她以为夏云博娶了她之后就会收心,就会把精力放到她身上来,毕竟她怀了他的孩子。结果并没有,夏云博仿佛魔怔了一般,每天守在精神病院不着家,就连回家看望夏若惜的时间都很少。 每次回夏家,看完夏若惜,抱一抱夏若惜就走,好像精神病院是他的家。 后来,她生下了柏辰,她满心以为就算在夏云博心里儿子不比女儿重要,至少也能换得夏云博同样的对待。 她又一次失望了,夏云博在她生下孩子以后,并没有任何改变,每次回夏家,只是看看夏若惜便走,除非老爷子吼他,动怒,逼着他留下吃顿饭或抱抱孩子,他才会照做。 他照做的那一刻,他仿佛是行尸走肉,没有魂的,眼神空洞无光,更不要说他能够对柏辰生出一丝情感来。 而他去了精神病院,他整个人都变得鲜活。 她去看过的,她亲眼看到他照顾精神病欧思蓉时,那温柔似水的语气以及怜惜和自责的眸光。 那样的眸光仿佛尖锐的针,一针针地扎在她的心尖上,扎得她痛不欲生。 她怎么能忍?她每天都恨不得欧思蓉去死! 后来,有人来找她,请求合作,给了她一笔五千万美金的巨款,希望她能够配合把夏云博引开,他们想要带走欧思蓉。她怎么可能不愿意?别说给她五千万,就是让她倒贴五千万,只要能够把欧思蓉弄走,她也愿意啊! 所以,她策划了西院蛇患一事,故意让家里的佣人引着夏若惜去了西院那边被蛇攻击。她当时是横了一条心的,不仅要让人把欧思蓉弄走,还要让夏若惜死,所以,那些蛇都是剧毒的蛇。 那时候,她甚至向往了自己未来的美好生活,欧思蓉被人弄走了,夏若惜死了,夏云博再也了无牵挂了,他大概会很痛苦,会觉得生不如死,但是痛苦一段时间一切就都过去了,慢慢就好了,就像一个脓根,狠狠心拔出来,痛一痛疮病就好了。 蛇患成功地把夏云博引了回来,欧思蓉也成功被人带走了。自那以后,欧思蓉是生是死他们一概不知。 只是可惜,夏若惜那个贱种命太大,竟然在那样的情形下都有人救她。 更让人嫉恨的是,十五年后的现在,她竟然还阴差阳错地嫁给了当年救她的男人。那时候的裴亚爵还只是个英朗的少年,她亲眼目睹了裴亚爵救夏若惜的全过程。 为什么别人的缘份是如此的美好?而她欧梦然就只能死守着一段丧偶式的婚姻?她不甘心,不甘心! 她曾经天真地以为没有了欧思蓉,夏云博一定会回来看看她,没有哪个男人不需要女人啊!可是,那个男人就是可以那么狠心,那么绝情,竟一次都没有看过她。 后来,柏辰渐渐长大,夏云博偶尔也看看他,她便想用孩子来拴夏云博,却只是自取其辱,夏云博警告她,要是再用孩子来做什么,他连孩子也可以不要。 她彻底死了心,却又不甘心。她所有的青春都毁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她总不能一无所有地离开夏家。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年龄的增大,随着思想的成熟,她已经对爱情绝望,她现在对夏云博已经没了期待,她只想要夏家,要夏氏集团,要夏家所有的财富,这些,都是夏云博欠她母子的,是夏家欠她母子的。 顾朗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没有将欧思蓉放在眼里么?大概时间太久远了不记得了也是有可能的,夏夫人要是想起什么的话,记得跟我说啊。我是一个天生的忧虑性子,总是担心夏家的小少爷在意大利遭遇黑手党!” “你!”欧梦然吓了一跳。 “呵呵,开个玩笑而已!”顾朗邪魅的语气。 欧梦然眸色沉了沉,咬牙道:“欧思蓉十五年前是被几个长鼻子老外带走的,别的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带走欧思蓉我不知道,欧思蓉现在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 “多谢!”顾朗在电话里说。 欧梦然一惊:“是不是欧思蓉还活着?” “我也想知道啊!”顾朗一副颇无奈的语气。 欧梦然便噤了声,想了一下,她强压下自己的好奇心,说:“要是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您随意就好。”顾朗的语气始终慵懒,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提起他的兴趣。 可是欧梦然知道,顾朗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从顾朗找上她要与她合作,答应助她拿到夏氏的一切并照顾好她在意大利的儿子,而他只要夏若惜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当时,顾朗问起夏若惜是不是有一条手链时,她是震惊的。她震惊顾朗连手链这种事情都知道。 那手链她再清楚不过,当时定制那条手链的时候,还是她陪着欧思蓉一起去的。 在她勾上夏云博之前,欧思蓉对她很好,什么都跟她说。 也就是在欧思蓉与她的聊天过程里,她知道夏云博对欧思蓉有多好,她知道欧思蓉过得有多幸福。 她从一开始的羡慕变成了嫉妒,嫉妒久了她便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对夏云博有了别样的心思。 陪着欧思蓉去定制那条手链的时候,欧思蓉手里拿着图纸对她说,那是夏云博亲手设计的图纸,银色的手链上面,一个小吊坠,小吊坠是一个“惜”字。 设计图纸的这边,有两行字:愿昔心不改,真爱恒在! 看着那两行字,她仿佛看到了夏云博与欧思蓉的幸福,昔心为惜,多么美好!她和欧思蓉是亲姐妹,凭什么欧思蓉可以幸福,而她却什么都没有? 所以,她在一个秋天的夜晚,爬上了夏云博的床。 手链定制完成以后,是她拿着图纸去替欧思蓉取成品,后来,她藏起了图纸,告诉欧思蓉图纸弄丢了,一藏十几年。为了让顾朗早点得到夏若惜,她把图纸拿出来再定制了一条一模一样的。 顾朗的心思她是猜不透摸不着的,但她知道顾朗是那个组织里的核心成员,他突然想要得到夏若惜,绝对不是爱情那么简单。 呵呵,她喜欢他怀着目的的接近,她都得不到爱情,夏若惜凭什么得到? 她希望天下所有的女人都不要得到爱情,所有的女人都像她一样,过着丧偶一般的生活! * 裴宅,早上七点,饭厅。 若惜与裴亚爵走进来的时候,家里人都齐了。 雅琳扬唇一笑:“大嫂,你今天的衣服好干练!” 所有人都看向若惜。 “丫头,怎么穿成这副样子?”奶奶慈爱地问。 若惜浅浅一笑:“奶奶,我今天起开始上班。” “哦?”奶奶好奇的神色。 裴亚爵牵着若惜落座,拿起一只茶叶蛋轻轻在桌上叩了一下,一边剥壳一边说:“今天起,若惜去裴氏上班。” “什么职务?”裴启鸿问。 “总裁秘书!”裴亚爵说着。他将鸡蛋上面最后附着的壳剥了下来,将鸡蛋放在若惜面前的碗里。 “好好上班!”裴启鸿难得地说道。 裴奶奶闻言,会心一笑。 裴亚爵也微微愣了一下,倒是有些意外的。因为这几天父亲一直心中不满,虽然奶奶强压下来不准他再提新闻和视频的事,但他脸色总是不好的。 若惜稍惊喜,立即恭敬应道:“我会的。” 餐桌上的气氛突然好了很多,因为大家都看得出来,裴启鸿终是妥协让步了,不再计较视频和新闻的事。 饭吃到一半,裴启鸿突然问道:“风尚大厦是你的?” 裴亚爵淡定地应了一声:“嗯。” “哇!”雅琳惊呼。 “靠!都没有给我一张紫钻卡,这兄弟不做了。”少南愤愤不平。 浩维儒雅地轻笑着摇头,将剥好的鸡蛋放到聪聪碗里。 “独资?”裴启鸿再问。 “嗯。”裴亚爵又应了一声。 若惜是震惊的,裴亚爵竟然连这件事情都没有告诉家里,但是,告诉了她。 裴启鸿听到是独资,脸色缓和了很多,不是因为风尚大厦值钱,而是他裴启鸿的儿子用短短的几年时间独立成就了帝都标志性的购物建筑。 风尚大厦就像华夏国门一般的存在。越来越多的国外游客,来到华夏以后,一定要去风尚大厦转转看看,仿佛不去风尚大厦转转,就不能证明自己来过华夏。 那种自豪感,大概只有为人父者才能理解。 以前他也不知道风尚大厦是爵儿的产业,毕竟从不曾听爵儿说过什么。也是这次风尚大厦突然用五千万的购物现金券来造了个新闻,他才把爵儿与风尚大厦联系在一起,刚刚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竟是真的。 爵儿比他想像中更出色!他不由地看向身边为他生育了三个儿子,也为他操劳了大半辈子的女人,眸子里闪过怜惜的光。 顿了一下,裴启鸿看向若惜,说道:“以后好好上班。” 第166章 不用享受特权 “嗯。”若惜点头。 “不给家里几张紫钻卡?”裴启鸿又问裴亚爵。 裴亚爵挑了挑眉:“下午带回来!” “我也要,我也要!”雅琳嚷嚷。 “见者有份!”裴亚爵心情很好。 少南撇嘴:“爸,您要不要考虑把大哥赶出去啊?我们裴家的柴米油盐一直在风尚大厦买,大哥连一点折扣都没给,还每天坐在桌子上吃得这么心安理得,这是什么人啊?” “噗!”雅琳喷笑。 气氛比之以前更活跃了一些。 裴启鸿脸上的线条柔和了很多,他沉声道:“都吃饭。” 舒珂眸子里也有喜色流淌而过,这才是一个家应有的氛围,可是启鸿一直在树立一个严父的形象。 这是为人父母的不易,怕慈父败儿,所以一直严厉。严厉久了,便与儿子不亲近。 舒珂心头叹了一声,给若惜夹菜:“若惜,你多吃些,要是上班累了就回家,不上班也是可以的。” 裴启鸿闻声,语气稍沉:“你懂什么,妇人之见。现在的女人就是要上班,要与时俱进,这样才能与配偶在心灵上找到共鸣。” 舒珂脸色顿时一白,之后不再说一句话,低头吃着饭。 裴亚爵没了心情吃饭,等若惜吃完了以后,他牵着若惜离开。 若惜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就变得怪怪的,她也不好问,只是默默地陪着裴亚爵去停车场。 车子在裴氏大楼停车场停下的时候,裴亚爵说:“妈妈以前是奶奶身边伺候的人。” 若惜看向裴亚爵。 裴亚爵无奈的神色:“奶奶把妈妈强塞给爸爸,所以他们的感情一直不太好!” 若惜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仿佛身边人的婚姻或爱情,都是不怎么好的。爸妈的爱情于她三岁之时夭折,欧梦然也并没有得到爸爸的爱,芬姐深爱一个男人,却只是个渣渣,裴亚爵的父母也是没有感情的…… 爱情与婚姻,大概从来都是不易的。 若惜握紧裴亚爵的手。 裴亚爵伸手揉若惜的头,说:“我们不是父母强塞的婚姻,放心!” 若惜点了一下头,下车。 走到一楼的时候,前台便笑脸相迎:“总裁好,夏秘书好!” 若惜冲着前台颔首微笑。 电梯里,裴亚爵问:“不好奇为什么是夏秘书而不是总裁夫人?” 若惜说:“工作和生活还是应该分开!” 裴亚爵解释:“总裁夫人是专属于你的。夏秘书是需要用工作能力来证明的,我知道你希望有一天所有人都能敬重你,是因为你是夏秘书,而不是因为你是总裁夫人!” 若惜抬起头来看着裴亚爵。这个男人为什么可以那么懂她? 裴亚爵伸手揉若惜的头:“昨天开会我与大家说清楚了,你可以不享受总裁夫人的特权!” “是的,我不用享受特权!”若惜赞同。 “但是……”裴亚爵话锋一转,“所有人都必须记住,你是总裁夫人!” 若惜:“……” 半晌,她才憋出一句:“你这样让别人好为难。” 裴亚爵理所当然的语气:“免得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 若惜心尖一颤。 裴亚爵牵着若惜走出电梯,若惜立即要松开手,压低声音:“这是工作时间!” “不要紧!”裴亚爵扣紧若惜的手,“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关系,看到我们如此美好和谐,他们也会对爱情充满向往和正能量,有利于他们保持对工作的热情。” 若惜:“……” 好吧,他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走到总裁室门口,蒋宇便迎了上来,他客气地喊道:“夏秘书,请跟我来!” “去吧,蒋宇会给你一些材料,你这两天先看看材料!”裴亚爵伸手揉若惜的头。 若惜觉得裴亚爵每次摸她头的时候,她都像条宠物狗,而她却甘之若饴。 她跟着蒋宇去了总裁室旁边的办公室,蒋宇客气地说:“夏秘书,以后你在这里办公!里面是休息室,你累了可以在里面休息。裴总裁通知得急,只能先将就用,周六闲下来我会安排把办公室再改造一下!” 若惜环视一周:“不用了,这办公室已经很好了。” 蒋宇笑:“总裁要求所有的东西全部换新的,包括办公桌和地板,这个地板的颜色太深了,总裁说您喜欢浅色系的装潢。另外要在这里开一道门,连接您的办公室和总裁室,这样你们说话就能听见。” 若惜:“……” 突然发现裴亚爵骨子里好傲娇啊!结婚以前打死她也想不出来一向脾气暴燥高冷的裴亚爵会有这样的一面,真的好傲娇好暖心! “夏秘书,这是我整理的材料,您看完了以后再找我要别的材料,不着急,慢慢熟悉就好。总裁说,这些材料里面的内容您最好记下来,因为它们是你们夫妻的共同财产,您总要知道自己有多少家当。”蒋宇说着说着唇角的笑意便掩不住。 若惜:“……” 她觉得她真的要重新认识一下裴亚爵,太特么傲娇了,可是她竟挑不出毛病来。丈夫让自己的妻子了解自己有多少财产,这有什么毛病呢? 看着厚厚的三本文件,若惜震惊:“有这么多东西?” 蒋宇笑着介绍:“是的。有些产业不在国内,为了让您更好地了解,配了一些图,这样更直观。” “好的,谢谢!”若惜道谢。 蒋宇客气地点了一下头:“那我先去忙了,我的办公室在您隔壁,内线是102,您有事挂我内线就好!” “嗯。”若惜应了一声。 蒋宇便去忙工作去了。 若惜坐下来,翻动着蒋宇给她的材料。 材料装订成三本,每一本都有几十页。若惜翻开其中一本,里面全是裴亚爵个人产业的介绍。 帝都风尚大厦,风尚大厦斜对面华夏银行旁边的洗车场,以及a14-a36号的商铺,全是裴亚爵的产业。 华远别墅区,裴亚爵个人有七套别墅。 司氏公寓楼,裴亚爵个人有九套复式公寓。 玉龙国际,裴亚爵个人名下七千平写字楼…… 这些固定资产折合三百亿。其中最值钱的是风尚大厦,全部独属于裴亚爵一人。 里面对裴亚爵所有的固定资产都进行了配图并做了文字说明,哪里是毛坯?哪些是租赁状态?哪里是自己的公司正在使用?都有一一说明。 看着图片与文字,若惜是震惊的。 一直以为裴亚爵只是经营着裴氏集团,没想到他个人名下还有那么多产业,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一股浓浓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若惜再翻开第二本册子。 入眼的两个字母让她心头一颤——rx。 是她想多了吗? 下面是集团介绍:rx集团,成立于2010年,前身是一家房地产投资公司,之后跻身国际四大财团之一。由实体动作转型为资本运作,仅仅用了半年时间…… rx由来:rx得名于创始人心爱的女人,若惜! 若惜惊得册子都掉到了地上,她再看向册子时,上面的字全是花的,一个也看不进去,她鼻子酸涩,眼泪差点掉到册子上,她赶紧把册子挪开,免得弄脏。 再也坐不住了,她抱起册子跑进裴亚爵的办公室,她一时激动竟然忘了敲门。 门被她一把推开,裴亚爵正与一个金发碧眼穿着包裙的女人拥抱。 看到若惜,裴亚爵和那个女人都震惊地抬起头来。 女人用不太标准的汉语斥声:“出去!你是谁?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不是说华夏是礼仪之邦吗?我真是怀疑这句话。不会敲门你为什么要有手?” 裴亚爵脸色一沉:“索菲小姐,我们的洽谈到此结束,以后您不必来了,我裴氏对您提供的项目不感兴趣!” “why?”金发碧眼的女人一脸震惊,随后用她不标准的汉语艰难地说道,“为什么?我们刚才不是谈的好好的吗?您不是也说了希望与我们进行下一步的洽谈,希望能够促成合作吗?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因为您对我太太不客气!”裴亚爵脸色稍沉。 金发碧眼的女人更震惊了:“噢,天哪!她竟然是您的太太,我以为只是一个秘书。可是,刚才您看到了,是她不礼貌,是她没有敲门,要是我们在做什么呢?那不是被她打断了?” “我们能做什么?”裴亚爵声音冷沉,“在我们华夏,太太至上,所有男人都会疼爱自己的太太,太太进入丈夫的办公室为什么要敲门?” 金发碧眼的女人被裴亚爵怼得说不出话来。 裴亚爵紧张地看向若惜。还好,她没有一时之气跑掉。 西方人大多热情,索菲来与他谈项目的时候要与他拥抱他已经拒绝了,刚才项目结束,索菲强行与他拥抱,倒只是西方人的热情,他便礼貌地拍了拍她的背。 没想到狗血地被若惜撞了个正着,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受到了伤害?想着心头便忍不住烦躁。他想,以后所有的外事洽谈他都不必亲自谈了。 见金发碧眼的女人还杵着不动,若惜看向她,眸光稍显犀利:“请问您还有别的事吗?” 第167章 没有拆不散的家庭 金发碧眼的女人看一眼若惜,再看向裴亚爵,喊了一声:“裴总裁,您也说了这是一个双赢的项目,我希望您好好考虑,我先走了,您想好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一定随传随到,晚上我也不关机,我等您!” 后面的话说得甚至有些语气暧昧。 “慢走不送!”若惜不太客气地说道。 金发碧眼的女人唇角勾起,居高临下地看了若惜一眼以后,与若惜擦肩而过,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低声在若惜耳边说:“裴总裁太优秀了,我喜欢他!” 若惜脸色一沉,金发碧眼的女人立即踩着高跟鞋走了。 “来了?”裴亚爵看向若惜,他甚至不敢走近,他怕他一走近若惜就往后缩,她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嗯。”若惜应了一声。 “若惜,我和索菲只是商业合作,刚才我没有料到……”裴亚爵干涩地解释。 若惜打断:“别说了。” 裴亚爵看紧若惜。 若惜将身后的门关上。 裴亚爵心头一颤。 若惜一步步走近裴亚爵,裴亚爵眸光专注灼热地望着若惜。 若惜抬起头来,沉声:“下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离她远一点!我不喜欢她!” “好!”裴亚爵略欣喜地望着若惜。 若惜再说道:“还有,我不喜欢西方的礼仪,抱得太紧,看了扎眼,还扎心。” “以后我会完全避免!”裴亚爵立即说道。 “rx是我的名字命名吗?”若惜看向裴亚爵,问道。 虽是问句,语气却稍显笃定。裴亚爵之前说,她小时候,缺牙的样子好丑,她在学校的时候,性格比较孤僻,常常一个人去外操场看书或者放风筝,喜欢站在西面。 那些,全都是她的习惯。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那么早认识她,她只有感动。一如她看到rx名字的由来时,只剩下感动。 裴亚爵看紧若惜,点头:“对!” “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若惜问着。 裴亚爵喉头滚动了一下,想告诉她一开始不是喜欢,而是践诺。 碰巧救下她以后,收了她的手链,所以偶尔会去看看自己承诺过要娶的小姑娘长成什么样了?慢慢地长大了,她孤独的样子让他心疼。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了,也许当初只是一种偏执的想法,就想要护着她,一辈子善待她。 十三岁起,他便发誓,他裴亚爵这辈子不管娶了谁,都会一心一意对待。 女人,是应该被爱的! 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操劳家务,为一个男人生儿育女,忍受着产子之痛,照顾着孩子们长大,完全顾不上自己。孩子出生以后,亲自照顾孩子,半夜数次起来喂养孩子。孩子渐渐长大,有个头疼脑热,那个女人整宿整宿不睡觉……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还不能被爱被尊重呢? 四年前的订婚,与她联络稍多一些,常常发短信询问她尺寸,每次发短信以后,都期待她能快些回复。也许是在那样的望眼欲穿里,他爱上了她。 后来她逃婚,他看到她拎着裙摆一边艰难地跑,一边用力地撕碎裙摆,他竟心动…… “不记得了吗?”若惜见裴亚爵久不回答,仿佛陷入了深思,再问道。 裴亚爵被若惜拉回神,他看紧她,说道:“很早!我可能早恋了。” “哈哈哈哈哈!”若惜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伸手指戳一下裴亚爵的腰,“你比我大六岁,你早恋,你不会在我还缺着牙的时候就爱上我了吧?” “可能是!”裴亚爵一本正经的语气。 “噗,不行了,我要笑死了。”若惜忍不住捧腹大笑。 裴亚爵一把将若惜捞进怀里,沉声道:“刚才的事情,抱歉!” 若惜笑容骤然一收,她微仰头看着裴亚爵,语气坚定:“裴亚爵,你看着我!” 裴亚爵便微俯头看着若惜。 “你对刚才那个女人有过想法吗?”若惜问。 “当然没有!”裴亚爵眉头稍拧,略烦躁。 “所以,有什么好抱歉的?只是地域文化差异,一个礼貌的拥抱而已,你有什么好自责的?”若惜拥住裴亚爵的腰。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满足地拥住若惜的腰,双手托住她的臀,往上提了提。 若惜顿时感觉到裴亚爵某处不对,她吓得浑身僵住。 “想了!”裴亚爵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若惜满脸通红。 看着若惜满脸通红的样子,裴亚爵觉得下腹越发难受。他俯头吻住若惜的唇。 若惜一开始还担心这是办公室,怕影响不好,后来完全淹没在裴亚爵温柔的吻里。不管了,就像之前一样,一切遵循自己的心…… 裴亚爵将若惜抱到办公桌上,若惜顿时满脸通红,窘得无地自容。 裴亚爵轻轻分开若惜的腿,若惜眸光灼灼地望着裴亚爵,裴亚爵感觉自己已经被点燃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办公室里做这种事情。但隐隐的他竟是兴奋的。他伸手温柔地解若惜的衣扣。 咚咚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若惜吓了一跳,她当即就要从办公桌上跳下来,裴亚爵眼疾手快,双手立即抱住若惜,将她从办公桌上抱了下来。他声音稍沉:“以后不要这样,会受伤。我们又不是在偷情!” 若惜:“……” 好吧,他说得对,他说得都对。他们是夫妻,他们是情难自禁,不是偷情! 敲门声又再咚咚地响了起来。 裴亚爵替若惜整理了一下衣服,再顺了顺她的头发,才沉声道:“进来!” 蒋宇站在门口,汇报道:“总裁,夏老先生亲自过来了,想要见您,我已经安排他在休息室喝茶了。” “请他回去,若惜以后与他没有关系了!”裴亚爵语气里透着不满。 “他执意要见您,说是有东西想要给您!”蒋宇略显为难。 “是什么东西?”裴亚爵沉声问。 蒋宇答:“他说是与夫人的妈妈有关。” 若惜顿时急起来:“是什么?” “走,去看看!”裴亚爵牵着若惜去休息室。 * 索菲出了总裁室以后,便上了一辆越野车。 她才关上副驾的门,越野车便冲了出去。 开车的男人戴着鸭舌帽与墨镜,还蓄着胡须,但胡须有点歪,仔细看就会发现它是假的。 车子开出去两公里以后,男人问道:“什么情况?” 索菲一口流利的汉语:“真没见过这样的男人,也不知道是真的很正经还是假正经?也许与我不熟,所以对于我的投怀送抱视而不见。不过,倒是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 “什么事?”男人问。 “巧合呗。我抱着裴亚爵的时候,正好他的太太闯了进来,看了个正着。”索菲的语气里夹杂着难掩的得意。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呵呵,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夏若惜看到你们抱在一起的时候,她什么反应?” “她呆住了,一副很震惊的样子,后来应该是强压着脾气,对我说话很不客气……” “她没有气得立即跑掉?”男人问。 索菲耸肩:“并没有!换成是我我也不会立即跑掉,再怎么样都会咬牙忍下自己的脾气。能拥有裴亚爵这样的男人,就必须要有强大的心脏,哪怕只是拥有他一部分的爱,都应该心满意足,怎么能够贪心地想要全部?出来的时候,我悄悄跟她说了,我喜欢裴亚爵。” “干得漂亮!”男人夸赞道。 “我是认真的,裴亚爵太优秀了,你知道,我是一路从多格小镇追着他过来的。也许这是缘份,也许这是命运。我一直喜欢华夏,我一直学汉语,我渴望邂逅一个优秀的华夏男人。那天在多格小镇的河畔,我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爱上了他。后来我翻看多格小镇城建的资料时,看到他的简历,原来他是投资人。你无法想像那一刻我有多高兴,我看到他简历上的证件照,惊为天人。”索菲激动地说着。 “那就努力!”男人说。 “当然,我一直是一个努力的人!”索菲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男人将车子停在了一个酒店前,说道:“到了,索菲小姐,祝您在华夏收获满满!” “谢谢!”索菲解开安全带。 男人问道:“索菲小姐学了这么多年的汉语,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索菲好奇。 男人邪魅一笑:“这世上没有拆不散的家庭,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我喜欢这句话!”索菲笑起来。 “听说你妈妈是华夏人?”男人又问道。 “是的。我妈妈是一位美丽的东方女性,她的人生很漂亮很洒脱,她说的对,女人就是为爱情而生的,爱情没有先来后到,只有爱与不爱!谢谢你给我接近裴亚爵的机会,再见!”索菲下车以后朝着男人挥手告别,之后走进酒店。 越野车上的男人唇角勾起笑意:“裴亚爵,你可要挺住啊!呵呵!” 说完话,他再拨通了一个号码:“明天你可以入职,月薪五十万,就按我昨天说的,借着工作机会接近裴亚爵,不必真的与他之间有什么,只要让他的妻子看到他与你暧昧不清就好。干得好的话每个月再多加十万,年终再给你三十万。你知道,马上就年终了!” 电话那端的女人激动地应允着。 男人伸手帅气地按下挂断键。 第168章 有迷药的方巾 裴亚爵牵着若惜去了休息室,夏元中正坐在沙发里喝茶。 他基本没怎么喝,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看到裴亚爵夫妻走来,他立即起身相迎,客气地喊道:“阿爵,惜惜!” 称呼又变成了惜惜,若惜突然反感。也许是她太年轻,终究还没有磨平一身的棱角,还没有学会世故与圆融。 裴亚爵牵着若惜坐下。 裴亚爵直入主题:“您这里有我岳母的东西?” “是的。”夏元中看了若惜一眼。 若惜双眸一直看紧夏元中。 裴亚爵说:“把东西给我们看看吧。” 夏元中也不再绕弯子,他从兜里掏出一条白色的方巾递给裴亚爵。 白色方巾大概经历了很长的岁月,已经泛黄。 裴亚爵接过方巾,若惜双眸紧紧地盯着方巾。 裴亚爵柔声问若惜:“认识吗?” 若惜摇头。 裴亚爵理解地说道:“你那时候还小!” 说完又看向夏元中:“您怎么知道这是我岳母的东西?” 夏元中叹了一口气,说道:“惜惜七岁那年,夏家闹了蛇患,之后思蓉就失踪了。我派人去医院里搜了几遍,最后在床下找到这块方巾,当时还特意让医院化验了,里面有迷药成分,我想思蓉大概是还活着的。要是有人想她死,不必那么大费周章。” 若惜眼里蓄满了泪水,情绪略显激动地控诉:“那你为什么一直说妈妈死了?” 夏元中再叹一声:“唉,当初我可怜我的儿子,可怜我的孙子!看着云博那副样子,我宁愿思蓉死了,是我自私了,爷爷对不起你!” 若惜突然说不出话来,是啊,他只是可怜他的儿子,可怜他的孙子,他又有什么错呢?只是立场不同。 裴亚爵看若惜情绪激动,他握紧她的手,一下一下轻轻地捏着。 夏元中再说道:“我想那件事情是人为的,不知道思蓉惹了什么人,有人要把她带走,大概是怕云博守着她寸步不离,所以在夏家制造了蛇患引云博离开医院。” 说着,夏元中再看向裴亚爵,感激地说道:“当年还多亏了你们几个,要不然,惜惜也许活不到现在。” 若惜听了爷爷的话,震惊地问:“什么叫多亏了你们几个?” 裴亚爵握紧若惜的手,有些话,由他说出来若惜未必肯信。但是一切都在朝着好的势头发展,他相信,未来不远的某一天,他拿着手链对她说,他才是十五年前救她的那个人,她会毫不犹豫地相信! 她甚至会告诉他,当年拥有手链的人是谁,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心里只有他! 等了那么多年,他不介意再多等一些时日! 夏元中说道:“惜惜,那时候你还小,只有七岁,西院那边闹蛇患,也不知道怎么你就去了草丛里,后来蛇群把你围了起来,还是司家、裴家几个臭小子看到了,救了你,阿爵当时也在。你那时候小,大概是不记得了,爷爷还特意让人多做了菜,留他们在家里吃饭。” 若惜蹙眉回忆那时候的事,她是小,但是她对那天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她相信那天的事情就是再过一个世纪,她都不会忘! 那么小的她,就经历了生死,她怎么可能会忘? 救她的人,只有朗哥哥一人。吃饭的时候,桌上倒的确是有三四个陌生的大男孩。 想到爷爷话里的重点,她问道:“司家和裴家,没有顾家吗?” “没有!我记得有阿爵和司家的小子司盛瑞,另外两个也不知道是阿爵带来的还是司家小子带来的?”夏元中回忆说。 裴亚爵淡声道:“时间太久,我忘记了!” 实际上,另外两个都是他带过去的,一个是霍子诺,一个是蒋宇,都是他从小的铁哥们。子诺现在在做rx的执行总裁,蒋宇一直跟在他身边做助理。 他总不能说是他带过去的人,那样的话,他直接就排除了顾朗的存在,要若惜怎么把这件事情想明白呢?她又会不会以为他在说谎呢? 不要紧,不管顾朗有着怎样的目的,事情终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他等! 听裴亚爵说忘记了,夏元中附和道:“是的,时间太久了,过得快啊,一晃十五年过去了。那时候,惜惜就只有这么高。” 他伸手比了一个高度。 裴亚爵重新比了一个高度纠正:“不止,有这么高!她从小个子就比同龄人高挑一些,就是太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若惜听了心酸,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记得她。 夏元中听了裴亚爵的话尴尬地轻咳了两声:“咳咳,是的,惜惜像她妈妈,个子高挑,身材好。” “嗯,夏老先生还有别的事吗?”裴亚爵问道。 既然方巾是岳母的东西,他就让人去查查看,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的线索,要是能破解岳母与曼尔家族的渊源那是最好不过的。他们现在只是确认了岳母在曼尔家族,人是平安的,至于别的,一概不知,仿佛陷入了一个迷局,查起来十分困难。 夏元中一听裴亚爵下了逐客令,老脸一红,尴尬道:“阿爵啊,这二十亿,爷爷再给你打回来,你真的误会爷爷的意思了,爷爷只希望你和惜惜好好的,别的还有什么求的呢,说得不好听,爷爷大半截身体已经入了土了。” 裴亚爵语气稍缓和道:“不用了,二十亿就当是报答爷爷对若惜的养育之恩,爷爷要是再想起与我岳母有关的事,麻烦告诉我。” 看裴亚爵的语气稍微客气了一些,夏元中眸光一闪,无奈地叹了一声:“唉,那便先这样吧,这二十亿我替惜惜保管着,不管她什么时候要用,随时开口。惜惜,你听到了吗?” 若惜尚未开口,裴亚爵打断:“不必!只要我还活着,若惜就不会有缺钱的一天。” 若惜握紧裴亚爵的手。 夏元中听着裴亚爵稍显霸气的话,一面怪自己太急功近利得罪了裴亚爵,一面又羡慕裴亚爵的年轻有为。年轻人真是得罪不得的。 他无奈地起身道:“爷爷希望你们好好的。我先走了!” 人家都下逐客令了,他总不能厚着老脸在这里讨人嫌,早知道如此,打死他也不会逼着夏若惜去签那个合同。也怪云慧那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母女,天天催着他让赶紧拿点什么,免得夏若惜被踹了什么都拿不到…… 他也是后知后觉地才想明白,夏若惜其实与她妈妈是一样的货色,都有着勾人的本事。欧思蓉都失踪十五年了,云博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夏若惜仿佛步了欧思蓉的后尘,把裴亚爵迷得神魂颠倒了。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二十亿也不是笔小数目,他先用着。现在他们小夫妻二人不还是愿意见他么?以后他再努力打打亲情牌,重新哄得夏若惜开心,裴亚爵一高兴,主动给夏家项目也未可知。 如此想以后,夏元中心情好了很多,他步子轻快地离开裴氏集团。 * 黎曼晴被禁止使用通讯工具了。 平坤每天都会来找黎曼晴,每次来的时候当然就少不了床上的那些事。 黎曼晴一开始是反抗的,反抗的次数多了以后,她学聪明了,反正都是无效的,何必让自己总是陷入被动的状态? 这种与外界彻底失联的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这一天,她难得地在平坤走进来的时候,主动搂住平坤的脖子。 平坤惊讶地看着黎曼晴,随即唇角一勾,挑起黎曼晴的下巴:“有事求我?” “对,我想学越南语!”黎曼晴说。 “来,我教你!”平坤双手拥住黎曼晴的腰,语气暧昧,“我们从床上的各种姿势开始教起。” 黎曼晴眸光骤然一寒,随后强行收敛,她笑着撒娇:“不要!” “那你想要怎样?”平坤语气暧昧。 “我要一台电脑。”黎曼晴说道。 平坤识破黎曼晴的心思:“想要与外界联络?” “当然是想的,可是我知道你不会同意!”黎曼晴说。 平坤唇角扬笑,夸赞:“真是个聪明的女人,我喜欢聪明的女人。” “给我一台网络屏蔽的电脑。让人帮我下载好语言教程!”黎曼晴伸手指了指恭敬地站在门外的两个女人,“每天听到她们唧唧歪歪,我总要知道她们有没有骂我?” 平坤笑着撞了黎曼晴一下。 黎曼晴立即低声叫了一声。 这样的叫声使平坤愉悦,他伸手刮她的鼻子:“她们敢?你可是王妃!” 黎曼晴便翻白眼:“有你在她们当然是不敢的,可是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她们完全可以畅快骂啊,反正我又听不懂。” 平坤又再接连撞了几下,黎曼晴立即微微眯起双眼,一脸迷离的状态。 平坤满意黎曼晴今天的表现,专注起来。 黎曼晴心一横,用力一个翻身将平坤扑倒,挺直腰身,胸口的饱满便落入平坤的眼帘,平坤顿时觉得浑身一震。 黎曼晴已经运动起来,她动几下,便提条件:“依我不?我要电脑。” “小妖精,只是一台不联网的电脑,你不用这么卖力,但老子喜欢你这下贱的样子,来吧,伺候好我,电脑是你的。”平坤双手枕于脑后,干脆端出一副享受的模样来。 黎曼晴为了电脑也算是拼了,疯狂地运动起来。 以为只是一台不联网的电脑她就没有办法了吗?也太小看她了! 第169章 有奇效的醒酒汤 若惜用两天时间将裴亚爵主要的资产记了下来。 其实不是她记性差非要记两天,而是裴亚爵担心她劳累,不时地过来催她休息。 早上八点半走进办公室开始上班,看材料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裴亚爵便亲自端着橙汁过来,美其名曰上午茶。然后陪她聊聊天,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她再看会儿材料,裴亚爵便要她去他办公室等他一起吃午餐了。 她现在都是秘书了,当然要有秘书的觉悟,订餐这种事情难道还要裴亚爵亲自来? 订完餐以后,再聊一会儿,就到中午了。 午餐以后,裴亚爵又要求一起消消食,两个人从南国殿用半个小时的时间步行到裴氏大楼,之后再要求她睡个午觉,说是对心脏有好处,他还要陪着她一起睡。于是好意难却,两个人拥在一起午睡一个小时。 下午裴亚爵通常都会比较忙碌,一大堆文件需要签署,并且通常会有两三个会议。若惜以为裴亚爵忙着开会便没有时间干涉她了。结果她又想错了,裴亚爵不来蒋宇也来了。 蒋宇过来一脸笑容地提醒:“夏秘书,总裁让我来提醒您起来走动走动,不要一直坐着,颈椎肩周容易不舒服。您可以四处看看!也可以去别的部门转一转。” 若惜只好无奈地起身在办公里走来走去。 蒋宇又提醒:“总裁说,您新入职,不必太着急上手工作,先适应一段时间,怎么高兴怎么来。” 若惜更无奈了,哪有上班怎么高兴怎么来的? 不过她也感觉到了裴亚爵对她的关心。她向来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所以前所未有的满足。 下午裴亚爵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第一件事情也是来她的办公室,两个人聊一会儿天,大半个小时便过去了。 她发现上班的时间真的过得太快了,什么事情都没做,就到下班时间了。 下班时间一到,裴亚爵便牵着她离开办公室。 每天这样的模式,单调却又觉得幸福。 第三天早上上班,裴亚爵坐在车子里对若惜说:“把手给我。” 若惜狐疑地笑看着裴亚爵:“干嘛?” 裴亚爵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来。 “是什么啊?”若惜好奇。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裴亚爵一副神秘的样子。 若惜便盯着小盒子看,便见裴亚爵从盒子里取出一个黑色的手环来。 “干嘛啊?”若惜怪笑着问。 “运动手环!”裴亚爵说,“我设置好了,每半个小时会提醒你起来活动,会实时记录你的运动步数。” 若惜:“……” 她无奈地问:“我可以不戴吗?” “当然不行!”裴亚爵不容拒绝的口吻。 “可是我手上戴了手镯了。”若惜扬了扬奶奶给她的手镯。 “这个戴另一只手!”裴亚爵早就想到了。 若惜一脸苦瓜色:“可是这样我觉得自己好像一条狗啊!” 裴亚爵深看着若惜:“你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像了。傻狗!” 裴亚爵开着玩笑,伸手揉若惜的头,再将手环戴到她手上,交代道:“以后每天的运动步数不得少于一万步。收到手环提示就起来活动。” “为什么要这样?做人不是应该从心所欲吗?”若惜一张脸皱成苦瓜。 裴亚爵撸起自己的袖子:“我们现在的自律就是为了未来的从心所欲,没有一副好身体,人生还要怎么从心所欲?” 若惜看向裴亚爵撸起的袖子,看到他手上戴着同款的手环,惊了一下,她立即把自己的手臂与裴亚爵的手臂贴到一起,笑说:“情侣款啊?” “嗯。”裴亚爵笑着应,“特意定制的情侣款,以后每天不足一万步,要受罚?” “怎么罚?”若惜实在是好奇了,一双眸子带着笑意,眉眼弯弯地看着裴亚爵。 “罚你晚上主动!”裴亚爵面不改色地说着臭不要脸的话。 若惜脸上的笑容尴尬地一收,忍不住爆粗口:“靠!” 她默默地想着以后每天一定要完成一万步。让她主动,简直太丢脸了!她以后还怎么在裴亚爵面前抬起头来做人? 裴亚爵看着若惜脸红又纠结的模样,愉悦地低笑起来。 若惜有点嫌弃地扬着手说:“我真的觉得自己像条狗了,你看我脖子上也挂着项链,手上还戴着手镯,现在还加个手环,看我手指上还有戒指,真的是好复杂的。” 裴亚爵笑:“女人不是都喜欢首饰?” “我可能是个假女人!”若惜笑着开玩笑。 裴亚爵突然眸光灼热地望着若惜。 若惜一惊:“干嘛?” 裴亚爵一本正经的语气:“让你深层次认识一下你到底是真女人还是假女人。” “你……你快开车,要上班!”若惜看着裴亚爵倾前身体,立即催促。 “晚上再深层次认识!”裴亚爵臭不要脸地说着。 若惜红着脸不搭理裴亚爵,她看着窗外唇角轻扬。 裴亚爵将车子开往裴氏集团。 有了手环以后,若惜时不时地都会抬手看看,每次看到上面的步数距离一万步中间似乎隔着一个世纪,她便会自觉地起来走动走动,倒也养成了不久坐的习惯。 第二个星期,蒋宇这边总算给了若惜新的工作安排,让她辅助裴亚爵的行程。 蒋宇这边安排好行程以后,若惜辅助。 比如安排了出差,若惜则负责最终确认机票、酒店以及与对方公司进行时间确认等,确保行程是高效的。并且不再给裴亚爵指派生活秘书,也不再远程为他提供餐点,一切交给若惜打理。 另外,会议时需要的文件,蒋宇也会列出清单,最终由若惜确认。会议若需要用到ppt或别的视频音频文件,若惜也负责确认它们是完好无损可正常播放的。 裴亚爵签署过的所有文件,若惜再确认一遍看看有没有漏签的地方。 说起来这些工作都是零碎的,看着仿佛毫无章法也并不重要,实际上,这些工作已经包罗了裴亚爵的一切。 裴亚爵经手的所有文件,若惜都最审一遍有没有漏签,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只要用点心,就能知道裴氏的所有项目进程。与哪个公司签订了协议?合作的内容是什么?有多大的标的?一切都清清楚楚。 从前这所有的事情除了蒋宇以外,是没有第二个人经手的,因为经手所有文件的人,必须是值得信任的。 若惜现在是第二人! 蒋宇是感叹的,裴亚爵是他见过的最执着的人,大概因为他性格的执着,所以在他的世界里没有做不成的事。 当年那个缺牙的小女孩,终是嫁给了他。不枉多年前他注册公司的时候,以rx命名。 若惜有了新的工作以后,整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每天早上都会一项一项地查看摆在她办公桌上的行程表,她特别希望能出一次差,她好为裴亚爵打理好一切。 她向往着与裴亚爵一起出差的日子,她照顾好他们的饮食起居,他没有后顾之忧地好好开会。 在会议结束以后,要是还有时间,他们可以一起漫步在异国的街头,看朝霞升起,或落日余晖。 * 南国殿。 顾朗又独自一人点了几个菜,点了两瓶白酒,一个人吃着饭,喝着酒,直接是对着瓶子喝的。 少南不时地过来看他一眼,每次往门口探头一看,便见顾朗一副孤独落寞的样子。 他实在是不忍心了,走进去,一把夺过顾朗手里的酒瓶:“再喝你就喝死啦!我说,你以前不受宠的时候挺淡泊,怎么现在受宠了反而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 顾朗迷离地睁眼看着少南:“你是少南?” “靠!喝得连小爷都认不出来了。”少南爆粗口,好想直接一杯茶泼顾朗脸上把他泼醒。 实在是看天气太冷,下不了这个狠手。 顾朗儒雅地笑起来,眼睛半眯:“少南啊,来,陪我喝一个!喝酒好,喝多了一觉到天亮。” “草,你又想赖在这里睡到明天?”少南惊呼。 顾朗用力地睁眼,看了看少南,笑得儒雅。 少南无奈地按了铃,立即有服务员过来,少南吩咐:“去弄些醒酒的来。” “是。”服务员立即去了。 少顷便端着一碗醒酒汤过来,老远便闻着一股怪味。 少南也顾不上了,沉声吩咐:“我扶着,你灌!” “是。”服务员无奈地应下,屏住呼吸走近。 酒味实在是太刺鼻了。 少南将顾朗扶好,让他靠在沙发上,他再架住他的手让他不要乱动。 服务员端着醒酒汤过来。 少南一只手捏住顾朗的下巴,顾朗的嘴巴便控制不住地张开。 服务员立即将汤往顾朗嘴里灌。 “噗!”顾朗突然喷出来,喷得茶几上全是。 少南嫌弃地骂了一声:“你妹的!” 顾朗笑起来:“你喜欢冰冰啊?正好冰冰也喜欢你。” “滚你玛的。”少南怒斥。 他一把夺过服务员手里的醒酒汤,一手端汤,一手捏住顾朗的腭部,一用力,顾朗吃痛地张嘴,少南毫不客气地往顾朗嘴里再灌汤。 顾朗突然瞪大眼,人一下子清醒了好多。大概是醒酒汤的味道太重,顾朗下意识地伸手抠喉部,一边往洗手间跑。 “小爷要害你你早死八百回了!”少南在顾朗身后叫嚷。 洗手间里传来呕呕的声音。 少南问服务员:“这谁做的醒酒汤?” “厨师做的。说是跟一个法国女人学的,还说有奇效。”服务员老实作答。 “法国女人?有奇效?我怎么不知道?”少南皱眉。 第170章 你说了算,你是王妃 服务员老实说道:“裴总,我也不清楚这些事。” 少南看服务员有点怕他,扬唇一笑:“好了好了,去忙你的,这里交给我。” “是。”服务员立即走了。 走得急,醒酒汤的碗没有拿走。 望着醒酒汤碗,少南挑了挑眉:“有奇效?” 他好奇地端起面前的碗,再闻了闻,一大股刺鼻的味道使他眉头死死地拧成一个结。他立即将碗搁在桌上,别说顾朗要吐,连他都想吐了。为什么这碗里有一股大便的味道?一定是他鼻子出了问题,对,一定是这样的! 顾朗已经止住了呕吐声,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少顷顾朗便走了出来。 少南看顾朗脸色稍白,他玩心大起,又端起醒酒茶碗往顾朗面前一递,笑说:“来,再来一口!” “呕!”顾朗又往洗手间里跑。 少南将碗放下,迈开修长的腿走向洗手间,他倚在门口双手抱肩,问:“喂,你死了没有?” “你等我出来弄死你!”顾朗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哈哈,你要有这个力气那就真死不了了,死不了就滚回你家去,别他妈天天占着小爷的包厢,现在旺季,客满,小爷要赚钱!”少南说道。 顾朗没有说话,里面响过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便见顾朗拉开门走了出来。 少南挑眉一笑:“没事了?” 顾朗白少南一眼。 “今天又是什么事情不顺心?”少南问道。 “没事!”顾朗不愿意说。 酒都醒了,还说什么说? “没事就滚回家去吧,以后南国殿少来!”少南说道。 顾朗再白少南一眼:“我少你钱了?” “最近包间紧,我哥的包间都拿出来征用了。”少南说道。 顾朗眸光剧烈一闪。 随后淡定地问:“生意有这么好?” “必然啊,南国殿是什么地方啊?帝都口味集中营啊。口味鸡,口味鸭,口味鹅,口味王八羔子,你知道什么叫口味的吧?就是得到广大市民认可的,才敢叫口味。”少南说得津津有味。 顾朗听得直翻白眼:“我回去了!” “好走不送,以后一个星期最多来三回!”少南说道。 顾朗不说话,径直往外走。 走出包间以后,顾朗眸色微沉。 走廊上有好多人走来走去,他走出大厅,大厅里也有好多人来来往往,南国殿的生意是真的十分火爆的。 裴少南哥哥的包间都贡献出来了?也许这是个机会,要是能在裴亚爵的包间里装上摄像头的话,可以探知很多的秘密。 胃部突然传来灼热的感觉,顾朗拧了拧眉,该死的,索菲那个女人的醒酒汤里面那浓浓的刺鼻的味道分明有一股大便味。 想着,他略生气地拨打索菲的电话:“醒酒汤是些什么配料?” 索菲那端放着英文歌曲,索菲开了免提,英文歌曲便钻进耳朵里来。顾朗听得烦躁,沉声再问:“醒酒汤是些什么配料?” “您怎么对醒酒汤感兴趣了?”索菲好奇。 顾朗越发烦躁:“到底是些什么配料?为什么那么难闻?” 索菲噗地一声笑起来:“你闻出来了?” 顾朗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声音都结巴起来:“里面真的有,有大便?” “哈哈哈哈哈!”索菲在电话里狂笑起来。 顾朗脸色冷沉得可怕:“说!” 索菲在电话里轻松地笑说:“没有啦,只是添加了一些化学制剂,比较臭,这是为了让人恶心,恶心便会呕吐,呕吐是最容易醒酒的。醒酒其实有几个最有效的办法,饮醋,是利用稀释的原理,饮多了醋,醋在胃里与酒相遇,自然就稀释了酒。另一个办法,吃馒头,馒头入胃,会吸附一部分酒精,暂时性地抑制酒精的作用。再就是呕吐了……” 顾朗拧着眉头,觉得索菲废话太多,他沉声问:“里面是些什么配料?” 索菲笑:“我说了只是一些化学制剂啦。” “你确定?”顾朗再沉着脸问。 “哈哈,你想的那种东西,我也没有啊!而且,厨师也不可能会用啊!我用的那些化学制剂,还都是对人体没有任何伤害的,你以为人家南国殿的厨师傻啊?做餐饮的,什么最重要?顾客的身体健康最重要啊,食物中毒事件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是分分钟关门歇业的事好吗?”索菲说道。 闻言,顾朗脸色好看了一些,砰一声挂断了电话。 坐进车子里以后,他猛地意识到什么,又再拨通索菲的电话,语气稍显邪魅:“别说我不帮你,最近南国殿生意火爆,每天爆满,裴少南两个哥哥的包间也拿出来用了。” “真的吗?裴亚爵的包间也拿出来用了?”索菲语气里满是惊喜。 “应该是这样!”顾朗猜测地说道。 “那太好了,我会努力的。”索菲说道。 顾朗趁机道:“要是有机会进去,记得装摄像头,你知道,华夏有句话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ok!”索菲高兴地应下。 顾朗挂断电话以后自言自语:“最好是要有点本事,别做个炮灰浪费时间!” 往窗外看了一眼,看天色早已经黑透,剩下的只是独属于夜的灯红酒绿。他再拨打了一个电话,语气邪魅地问:“什么时候可以上班?一个月十七万你就是在酒吧里卖酒一年都未必能赚到吧?考虑好了就尽快决定。” 电话那端的女人略显诧异的语气:“你还让我另一个小姐妹也做这份工作吗?你同时让我们去勾搭同一个男人?” 顾朗淡声道:“对,这有什么问题?大家各凭本事,谁能发挥更大的利用价值,就可以得到更多的经济回报,不是公平得很?” “可是你给我小姐妹的条件更好,她是一个月三十万。”女人说道,语气里透着不满。 顾朗冷笑:“你难道不知道勾搭男人这种事情颜值和胸很重要?难道你没有发现你卖酒总是卖不过你小姐妹?” “你!”女人略显生气。 “呵呵!”顾朗冷笑,“你考虑考虑吧。就五个名额,多了烦!反正我也不止找你一人,也许别人不会考虑。”顾朗说道。 “我答应了!我缺钱。”女人说道。 “这个世界上,聪明的女人最后都活成了大姐大,愚蠢的女人卖了一辈子的酒,卖了一辈子的身,最后只留下了一身病。你是个聪明的女人!”顾朗说道。 与对方谈妥了付费方式以后,他挂断了电话。 第几个女人了呢? 虽然是卖酒女,可也是他精挑细选的卖酒女。 他挑了三个卖酒女,三个里有两个是大学本科学历,还有一个是研究生学历,呵呵,她们曾经都是学霸,都向往过美好的人生。可人生是戏剧性的,也是残酷的。不是所有的学霸都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有多少学霸最终被纸醉金迷的物质毁了? 智商好,颜值高,又在酒吧里混过的女人,有多少男人能抗得住呢? 她们能hold住职场,因为她们接受过高等教育。 她们能穿得了制服,因为她们有高颜值。 她们还能陪酒,陪酒的时候,她们最懂得如何讨男人欢心。不懂得讨好男人,谁他妈买她们的酒? 呵呵,前有索菲攻城,后有三个高学历高颜值的陪酒女守着,夏若惜一个女人要如何玩得过四个高智商还对金钱充满渴望的女人? 他相信,现在这三个卖酒女还需要金钱的驱使她们才会去接近裴亚爵,要不了多久,只怕让她们倒贴钱,她们都愿意了。人就是如此善变的。 * 越南。 黎曼晴如约得到了电脑。 一台粉色的笔记本电脑。 平坤送过来的时候一脸笑意:“怎么样,喜欢吗?” 黎曼晴点头:“喜欢!” 心里各种吐槽:喜欢你妈!以为她和那些没有内涵的女人一样,喜欢粉色的东西?她早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不再使用粉色的少女系的东西,黑白色才是最简约也最有品味的颜色。 将电脑交给黎曼晴以后,平坤笑着交代:“不要给我耍花样!那样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你联网了?”黎曼晴故意问道。 平坤冷笑:“当然没有!” 黎曼晴翻白眼:“那我能耍什么花样?我还要一个越南语老师,当然,他必须汉语标准,我有强迫症,汉语不标准的我听着难受。” “呵,要求挺多!”平坤冷笑。 “算了,当我没说!我自己学也可以的,就是会慢一点。”黎曼晴打开电脑。 平坤看黎曼晴这副样子,倒是厌恶不起来了,这个女人比起他别的女人来,的确是要有味道得多,至少这种与他平等对话的魄力让他欣赏。 挑了挑眉,想了一下,他说道:“盲绝教你!”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手足始终是比女人重要的。与盲绝比起来,黎曼晴一点也不重要。 “行,每天两个小时,上午一小时,下午一小时,时间我定!”黎曼晴说道。 平坤再挑眉,语气邪魅:“你说了算,你是王妃!” 第171章 傲娇裴亚爵 时间过得很快,小年就要到了,天空飘起了雪花。 若惜双手捧着暖暖的茶杯站在总裁室窗边看着窗外的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 裴亚爵低头处理着文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一眼若惜,看到她站在窗边眸光柔和地望着窗外,他唇角便不自禁地扬起满足的笑意来。 愿岁月静好,惜缘惜福! 手机铃声打破了安静,若惜转身将茶杯放到裴亚爵的办公桌上,她掏出电话。看到是梅苏夫人来电,她有点愧疚,最近一直把梅苏夫人扔给芬姐,都快把梅苏夫人给忘了。 她立即接起电话,梅苏夫人在电话里嚷嚷,全是英文:“亲爱的,我要在这里过春节,可以吗?听芬说,这里从过小年开始就开始有各种好吃的了,有各种各样的炒货,还有年糕,芬说她都要自己做。等到春节一过,还有很多好玩的,放烟花,发红包,还要耍狮子和龙。” 若惜笑:“您在这里过春节当然没有问题,可是梅苏先生没有意见吗?” 梅苏夫人兴奋的语气:“我就是跟他说了以后得到支持我才给你打电话的,我想让他和我儿子都住在你的公寓里来,我们一起过春节。” “梅苏先生和您儿子也来陪您过春节吗?那太好了!”若惜笑着说,“华夏的春节,就是要一家人团团圆圆。” “你同意让他们住你的公寓啦?”梅苏夫人问。 “当然!” “啊哈,那你现在有时间吗?”梅苏夫人问。 若惜想了想今天的行程,应声:“有的。” “那你能陪我去一趟机场吗?我先生和儿子过来了。”梅苏夫人兴奋地说道。 若惜:“……” 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梅苏夫人今天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了,原来是丈夫和儿子要过来了。 她笑着应下:“好的,我过来接您,然后我们一起去接机。” “太感谢你了,亲爱的,我爱你!”梅苏夫人热情地说着,“我等你,等你!” 若惜笑着应:“好。” 放下电话,她看一眼裴亚爵,裴亚爵已经处理了大量的文件,他也抬起头来看她:“有事吗?” “梅苏夫人的先生和儿子过来了,要陪她在这边过春节,她想让我陪她去接机。”若惜实话道。 “现在?”裴亚爵问。 “嗯。”若惜应了一声。 “走!”裴亚爵将手里的钢笔放下来,将文件放好。 “你工作没有处理完,我让司机送我去就好。”若惜说。 “不行,我陪你去!”裴亚爵当然不会放若惜一个人去接机。 别说现在外面下雪,就是晴空万里他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去。什么都要老婆一个人去,要老公有什么用? “不用啦,不远,四十分钟就到了。”若惜说。 “那也不行,走!”裴亚爵拿起椅背上的西装穿上,再牵过若惜的手。 若惜感受着来自于裴亚爵掌心的温度,心头变得越发温暖。 从十八岁到现在,四年了,从来没有觉得人生如此温暖和美好! 不,不对,从三岁到现在,十九年了,从来没有觉得人生如此温暖和美好! 她任由裴亚爵牵着她走进电梯。 车上,若惜提议:“给梅苏先生准备一束花吧。” “不!”裴亚爵拒绝。 若惜立即道:“我口误,是给梅苏夫人准备一束花,让她送给梅苏先生。其实,男人也想要收到女人的花的,男人也喜欢女人的浪漫,要是真心喜欢的女人,他会喜欢女人为他准备的一切,哪怕只是一支小小的打火机,男人也是会欣喜的。” 裴亚爵突然一脚刹车将车子停到路边,眸光灼灼地望着若惜。 “干嘛?”若惜看向裴亚爵。 只一瞬间的眼神交流,她仿佛看到他眼里的怨念。 裴亚爵的声音带着一点克制:“对,你刚才说的都对。” 然后又发动车子将车子开了出去,一路便变得无话。 若惜明白裴亚爵在想什么,明白他心里在别扭什么。 他们结婚以后,一直都是他在为她准备一切,替她解决一切问题,精心为她准备各种礼物,她什么也没有为他准备过。 唯一给他买过的一份礼物,一根豹头的皮带,原本是打算送给他当贺礼的,后来仓促结婚她便放在公寓里。时间一长,她反而不好意思再送给他。 裴亚爵从前不介意,因为他以为她不懂男人,所以他可以无止境地包容她。 但是现在他猛然发现,她竟然是了解男人诉求的,明白男人想要的是什么的,明白男人想要的却并没有为他准备,叫他如何不别扭?叫他心理如何平衡? 若惜突然伸手轻轻拽了一下裴亚爵的衣摆。 裴亚爵问:“怎么了?” “花店要到了。”若惜说。 裴亚爵便将车子开得慢了一点,在花店门前停了下来。 裴亚爵解开安全带大步下车,一反常态没有温柔地为若惜解安全带,任由她在车上坐着,他已经走进花店里去买花。 若惜看着裴亚爵别扭又怨念的样子,低头轻轻一笑。 她拉开自己的包包,将里面一个玻璃瓶拿出来,里面全是用彩色的纸叠成的千纸鹤。她都是把小方纸藏在衣兜里,趁着裴亚爵不在的时候叠,叠好了以后她就藏在包里,每天汇总在瓶子里,999只千纸鹤装了满满一瓶。 每一张纸上都写着她祝福的话,写在中间,叠完千纸鹤以后便看不见了。 看着里面五彩缤纷的千纸鹤,若惜突然脸红。活到二十二岁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想想便手足无措。 她拿着瓶子,将瓶子放到挡风玻璃前,然后歪着头看了看,想着裴亚爵一会儿过来能不能第一时间发现? 自己看了看,觉得不太扎眼,她又拿起玻璃瓶重新找了个位置,她把玻璃瓶放在手刹旁边,想着裴亚爵拉手刹的时候说不定会碰到玻璃瓶,然后就会发现。 可是万一他拉手刹的时候不碰到玻璃瓶呢? 越想越纠结,若惜歪着头把玻璃瓶挪来挪去。 最后感觉窗前一个黑影,她吓了一大跳,蓦地抬起头来。 看到是裴亚爵,她猛松一口气。 裴亚爵拉开车门,说道:“忘带钱包了!” “嗯嗯,我这里有。”若惜立即要从包里给裴亚爵拿钱。 裴亚爵伸手拿过若惜手里的瓶子,若惜脸便是一红。 裴亚爵眸光灼灼地望着若惜:“你叠的?” “嗯。”若惜应。心跳如鼓,仿佛情窦初开的少女。 “送我的?”裴亚爵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看紧若惜。 若惜再点了一下头,裴亚爵猛地坐到车上,砰一声关上车门,他看紧若惜:“什么时候开始叠的?” 若惜老实答:“结婚以后!你什么也不缺,不知道送你什么好?” “谢谢,我很喜欢!”裴亚爵感动得眼眶都有点红了。 他打开瓶盖,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两只千纸鹤来,将它们放在手心里,低声说:“像你,也像我!” 若惜不语。 裴亚爵柔声问:“是一千只?” “999只!”若惜说。 裴亚爵看紧若惜,略显不解。 若惜说:“有人说,亲手叠满一千只千纸鹤送给喜欢的人,他会一辈子过得幸福。这里有999只千纸鹤,还有一只是我,我顺便把我自己送给你,你不要嫌弃。” “我会好好珍惜!”裴亚爵一把将若惜拥进怀里。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低沉沙哑地响起:“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你喜欢就好!”若惜是感动的。 对于喜欢的人,总是那样容易感动。你收到他的礼物,你会感动。你送出去礼物的时候你会忐忑,看到他喜欢时,你同样会惊喜和感动。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找一个喜欢的人结婚,唯喜欢的人能拨动你心里的那根弦啊! 不知道抱了多久,若惜轻轻地戳一下裴亚爵,提醒道:“我们要去接梅苏夫人!” 裴亚爵轻轻放开若惜,拿起装千纸鹤的瓶子要塞进衣兜里,瓶子太大,外面的兜塞不进去,裴亚爵便试着塞内兜,若惜看着裴亚爵的样子,突然笑起来。 裴亚爵神情略显尴尬,却又一本正经:“我先放在车上,回去我再找地方放好!” “嗯。”若惜应声。从包里给裴亚爵拿了钱。 裴亚爵接过钱去把花取了,还顺便拿了一个小盆栽,小盆栽是一只上面有红色塑料小花的仙人球,仙人球不是一整个圆的,而是两只挤在一起。 裴亚爵将仙人球盆栽递给若惜:“放你办公桌上,防辐射。” “我办公桌上有的!”若惜接过来。 裴亚爵理所当然的语气:“没有这个好看!你桌上的全是单个的,这个成双成对!” 若惜:“……” 这个男人啊,真的太傲娇了。 裴亚爵开车去接梅苏夫人,之后一起去机场。 梅苏夫人一路上都十分兴奋,一直拉着若惜说话:“亲爱的,我已经有二十多天没有见到我先生了,我很想他。” “其实每天晚上我都有给他发短信说晚安,可是我还是很想见到他!” “以前呆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嫌他烦,每天要求我这样,要求我那样,可是他不在,我竟不习惯。” “每次吃到美食,我就在想,要是他在的话,也一定会喜欢。” “……” 梅苏夫人一直用英文与若惜絮絮叨叨。 裴亚爵勾着唇角,这也是他所向往的婚姻生活。愿几十年后,他与若惜也是如此。絮絮叨叨,平平淡淡! 第172章 接机遇韩蓓 到达机场以后,雪下得大了起来,路上已经开始积雪,温度也更低了一些。 裴亚爵生怕若惜冻着,不时地拿起她的手搓一搓,甚至将她的手塞进他的衣服里。 不远处,韩蓓正拎着行李箱往机场内走,看到这一幕,她不由地顿住步子。 她看到裴亚爵与夏若惜有说有笑,她看到裴亚爵宠溺地揉夏若惜的头,她看到夏若惜撒娇一般地拥住裴亚爵的腰,裴亚爵便配合地拥紧夏若惜,两个人旁若无人地秀着恩爱。 从前,裴亚爵与晴晴在一起的时候,哪曾有过如此亲昵的画面? 与晴晴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举止有度,绅士疏离。 那时候,她便觉得裴亚爵对晴晴与对外人无异,她认为裴亚爵从来没有爱过晴晴,爱不该是那个样子的啊,可是晴晴不听,一意孤行。 正想着,便见裴亚爵突然走开了。 韩蓓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她拉着行李箱向夏若惜走去。 她对夏若惜是怨恨的,要不是夏若惜四年前逃婚,晴晴就不会认识裴亚爵,更不可能与裴亚爵订婚,没有订婚,如今就不会落得个嫁到越南还失联的下场,也不会有人在网络上攻击她,骂她崇洋媚外爱慕虚荣。 “夏小姐!”她喊了一声。 若惜转过头来,看着韩蓓:“您好!” “我是黎曼晴妈妈!”韩蓓说道。 若惜看向韩蓓,淡声道:“我们上次在南国殿见过!” “我想与你说几句话!”韩蓓说道。 “您请说!”若惜始终与韩蓓保持着距离,韩蓓走近一些,若惜便往后退一退。 她不想靠得太近,免得惹出什么麻烦来。谁知道韩蓓会不会突然倒在地上,然后赖说她推了她?人心叵测,谁说得准呢? 韩蓓见夏若惜一脸戒备的样子,唇角勾起冷意:“心虚了?” “我有什么可心虚的?”若惜淡声问。 “插足别人的婚姻,不心虚吗?”韩蓓质问。 “我插足谁的婚姻了?黎曼晴与裴亚爵?”若惜不卑不亢的语气。 “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韩蓓冷嗤。 若惜沉声道:“您弄清楚,是黎小姐先甩了裴亚爵嫁给了越南王子,之后我才嫁给裴亚爵!” “你放屁!中间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韩蓓情绪便显得有些激动。 若惜淡声说:“您愿意怎么想便怎么想吧。” 面对一个深爱着女儿的妈妈,她狠不下心来去说一些伤害的话。 她与黎曼晴之间有多少恩恩怨怨,是她与黎曼晴之间的事,与黎曼晴妈妈无关。何况,让黎曼晴嫁到越南去,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人生很短暂,说不定她与黎曼晴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韩蓓气得胸口起伏得厉害,她放下行李箱便朝着若惜冲过去,伸手就要抓若惜的头发。 原本她真的没有想过要与夏若惜之间起冲突的,她只是单纯地看着夏若惜与裴亚爵在一起秀恩爱她心里不痛快,想过来与夏若惜说几句风凉话,顺便“祝福”一下夏若惜的婚姻不长久。 她的宝贝女儿现在还在异国他乡失联中,凭什么裴亚爵这种负心汉和夏若惜这种搅屎棍可以幸福? 可是被夏若惜淡漠的态度一刺激,她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伸手就拽夏若惜的头发。 若惜往后退开半步,伸手一把拽住韩蓓的手,她脸色一沉:“黎夫人不要得寸进尺!” “我打死你个搅屎的女人,当年你不要逃婚,晴晴就不会受到半点伤害,我杀了你!”韩蓓越说越气愤,自己手腕被夏若惜抓住,她用力地挣扎着,抬腿便朝着夏若惜踹过去。 “黎夫人!”裴亚爵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声音冷沉得可怕。 若惜看到裴亚爵来了,松开韩蓓的手。 韩蓓因为一直挣扎,若惜一伸手她便往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地上了。 裴亚爵却只顾着检查若惜的情况:“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韩蓓怒气爆棚:“裴亚爵,你是不是瞎了?受伤的是我!” “我只看到黎夫人在欺负我老婆!事不过三,不要再有下次,我想黎夫人也不希望黎家毁在您的手里。”裴亚爵冷酷的语气。 韩蓓愤然:“你,就算我没有成为你的岳母,那一年的时间里,我也是把你当成女婿的,我自认为待你不薄。” “看样子你还是没有问问你女儿中间的是非曲直!去问问清楚吧。”裴亚爵沉声说完,牵着若惜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问,“吓到没有?” 韩蓓站在他们身后目送他们走进去,他看到裴亚爵牵着夏若惜的手,看到裴亚爵手里端着一杯超大杯的热饮,手指上还勾着一个购物袋,能看到里面装着一桶爆米花。 最扎眼的是大杯热饮里面的吸管是情侣专用的吸管,一根吸管延伸出两根来,吸管曲曲折折,中间还弯成一个心形。 呵呵! 韩蓓冷笑,心中替女儿不平。 晴晴为了裴亚爵不顾一切!却依然傻傻地以为得到了裴亚爵全部的爱,以为裴亚爵天性凉薄,对谁都不会热络。眼前这样的场景若是让晴晴看到,她才会真的死心,才会知道自己曾经付出的一切都是不值得的。 想着,她快速掏出手机来对着裴亚爵和夏若惜的背影录视频,特意放大了镜头录下了情侣杯的吸管,还有裴亚爵与夏若惜十指相扣的手。 她一定会说服晴晴,告诉她,这个叫裴亚爵的男人从来没有爱过她,他所有的柔情都给了另一个女人。死心吧,彻底地死心吧!不去爱一个男人,就不会受到伤害! 裴亚爵转头一看,便见韩蓓正拿着手机录像,他神情淡漠。 早就看到韩蓓在录了,他乐见其成。 韩蓓见裴亚爵转头,吓得立即将手机藏起来,裴亚爵淡漠地瞟一眼韩蓓,牵着若惜往里面走。 裴亚爵往里面看了看,询问若惜:“梅苏夫人接到她先生了吗?” 原本他们与梅苏夫人是一起来接机的,梅苏夫人抱着玫瑰以后,突然想给梅苏先生一个惊喜,便让若惜二人在外面等着,她一个人进去接机。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裴亚爵怕若惜冷,主动去买了热饮。 没想到一过来便看到韩蓓意欲对若惜动手。好在若惜距离韩蓓有一定的距离,他赶来也算及时,若惜没有受到伤害。 想着,裴亚爵再说道:“不必对任何人客气,你才是最重要的!与人冲突的时候,你甚至可以先动手!” 若惜侧头对裴亚爵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韩蓓站在机场门口,一直望着裴亚爵与夏若惜的背影,看到夏若惜侧头对裴亚爵笑,裴亚爵宠溺地摸她的头,这样温馨暖爱的场面,这才是爱啊!可惜这个男人对晴晴没有心。 眼眶不由地泛红。女人的命运大抵是要与一个男人拴在一起的,有时候明明知道那个男人对自己没有心,却仍然愿意卑微自己,以为自己只要努力就可以得到那个男人的回应。 韩蓓握着手机,指尖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她第n次拨打女儿的电话,仍然是关机的声音。 她的心再揪痛了一下,拎起自己的行李箱大步往机场内走。她要去越南,她要去找晴晴! 她拉着行李箱进去,把登机牌一系列的事情弄好以后,时间尚早,她去休闲吧点了咖啡等候。 十几分钟以后,隔着玻璃恰见裴亚爵一行人离开。 裴亚爵手里拉着一个行李箱,一手搂着夏若惜的腰,夏若惜怀里着爆米花,一手捧着热饮,她捉了一颗爆米花塞裴亚爵嘴里,再将手里的热饮递给裴亚爵,两个人俯头一起喝。 韩蓓迅速将咖啡杯搁到桌上,因为太急,有咖啡溅在手上。 她立即掏出电话来拍照,恰巧拍到裴亚爵与夏若惜一起喝着果饮微抬头相视而笑的恩爱画面。 …… 越南。 黎曼晴坐在桌前,面前是一台粉色的笔记本电脑。 里面只有两个程序,一个写字板程序,一个就是视频教程程序。 黎曼晴播放着越南语教程。 平坤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放在她的肩上,笑着问:“还有需要的程序吗?” 语气里不乏试探的意味。 黎曼晴淡声道:“不用,给我两个笔记本。” “电脑?”平坤挑眉问。 黎曼晴声音依然寡淡:“记事本,再给我几支好写的笔。我讨厌那种写字不能流畅的笔。” “ok!与我的习惯一样,我很高兴!”平坤说着敲了个响指。 立即有佣人走了进来,恭敬地问:“王子殿下,请问有什么吩咐?” “去准备书写流畅的笔与记事本!”平坤吩咐。 “是!”佣人立即去了。 平坤又说道:“亲爱的,这种小事你直接吩咐佣人做就好。” 黎曼晴转过头来看着平坤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防我跟防贼似的。不过无所谓,一切等我学会越南语再说!” “你所谓的一切指的是?”平坤不由地笑问。 第173章 帮我离开这个地方 “当然是我接下来的计划!”黎曼晴说。 “什么计划?离开越南的计划?”平坤看紧黎曼晴,唇角勾着玩味又自信的笑意。 黎曼晴伸手拉着平坤的领带,同样看紧平坤,仿佛两个人的无声角逐,她淡声道:“那就要看王子殿下的魅力了!不管我将来归于何处,华夏也好,越南也罢,我总是要先离开这间房的。” 平坤唇角一勾,手便伸进黎曼晴的衣服里。 黎曼晴腾地起身,双手主动抱住平坤的腰,横竖她现在已经不干净了,再守节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取悦平坤。 很快,衣服便落了一地,两个人疯狂地翻滚,从地板到床上,再从床上到浴室…… 一个多小时以后,平坤心满意足地离开,黎曼晴穿戴整齐再回到电脑前坐下。 她将越南语教程的视频调到之前她观看的位置,认真地看着视频,不时地跟着老师发音。 佣人敲门将记事本和笔送了进来便退了出去。退出去之前往电脑屏上看了一眼。 黎曼晴拿起记事本和笔开始写字。她把越南语发音的技巧记下来。 * 平坤的书房,盲绝敲门走了进去。 平坤问盲绝:“对于黎曼晴最近的乖顺,你怎么看?” 盲绝淡然:“一切都只是假象。她尚未成年的时候,便已经有了成年人所没有的深沉心机和狠辣。现在她已经二十五岁,心思只怕比海深了。还请殿下不要掉以轻心。” 顿了一下,盲绝又说道:“不要中了黎曼晴的美人计!” “哈哈!”平坤笑起来,“我记得认识先生的时候是八年前,那时候我的汉语还很差劲,可是那个时候我特别热爱《三十六计》,无奈怎么都看不懂。后来还是先生为我解读,我才一知半解,我也是跟着先生以后汉语才渐渐好起来的。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黎曼晴倒确实有施展美人计的资本。她与一般的美人比起来,心思更深沉,个性更独立,也更有魅力!她身上吸引人的不光是姿色,还有她能屈能伸的性子,我看到她,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 盲绝眸子里闪过一抹担忧,提醒道:“这正是最危险的地方!” 平坤扬唇一笑:“这也是最考验我的地方!连女人关都过不了,我又要如何面对未来的争斗?” 盲绝语气便显得恭敬了很多:“殿下说的是,殿下心中有数便好!” “嗯。”平坤应了一声。突然看向盲绝,神色无比认真,“先生真的要回华夏了?” “总是要回的,那里是我的家!”盲绝说道。 平坤听到家这个词,一肚子想说的话全部咽了下去,只是点了点头。 盲绝看向平坤,宽慰道:“华夏与越南是临国,相隔并不远,有任何事情,我会赶来!” 平坤看向盲约,伸出一只拳头,盲绝也伸出自己的拳头,两只拳头在空中轻轻地碰撞。 这种亦师亦友的情谊,已经持续了八年。只是各有自己的坚持和追求,终是要各奔前程! * 黎曼晴安静地坐在桌子前一动不动已经坚持了两个多小时,中途连上厕所都没有。 佣人不时地会借口进来看一眼,或倒茶,或送零食进来,亦或者进来打开窗户透气。 看到黎曼晴认真地学着越南语,她们会很放心,也会向盲绝和平坤汇报。 黎曼晴每每看到佣人从自己的房间里离开,唇角都会勾起一抹冷笑。 以为这样监视着她她就会认命? 她现在都摸清她们的习惯和频率了,基本是每半个小时进来一趟。 看到佣人离开,黎曼晴双手置于电脑上,迅速敲击着键盘,电脑迅速进入蓝屏模式,她再飞快地从脖子上的项链吊坠里取出一颗金属像小豆子一般的东西来。 她迅速将“金属小豆子”放到电脑旁。 蓝色的电脑屏幕上便有一串代码开始跳动,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黎曼晴双眸死死地盯着屏幕。看到她期待的那组代码出现的时候,她心跳都陡然加速了,她迅速敲出一排指令,电脑屏便一黑,之后重新启动。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黎曼晴吓得脊背一凉,她快速将“金属小豆子”拿起来握在手心里,再一手拿起笔。嘴里念念有词:“新朝,朝班,朝恩,朝安、朝八……是不是有病?一个你好这么多种发音!” 她一边说话,一边双眸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心里默默祈祷:快一点启动,再快一点! 有脚步声响起,盲绝走了进来。 黎曼晴抬眼看向盲绝:“有事?” “心虚什么?”盲绝冷然地问。 “谁心虚了?”黎曼晴语气不善。 她眼睑稍沉下,看到电脑已经启动成功了,她迅速点了一下视频,再故作生气砰一声将电脑屏盖下来。 盲绝眸光一闪,迅速走近,一把揭开电脑屏。 电脑屏上,视频正在播放,一个女人用标准的越南语发着音:“新朝,朝班,朝恩……” 又用汉语说道:“请注意,每一个发音都有细微的区别。它与汉语有所不同,汉语平辈间使用你好,晚辈对长辈使用您好。而越南语则用发音来进行区分……” 盲绝看着视频,伸手夺过鼠标,迅速查看了最近使用文件,看到除了这个视频以外,没有任何东西,才稍稍放心。 黎曼晴冷冷一笑:“有什么好检查的?里面除了视频播放软件就只有写字板软件,是你的主意吧?” 盲绝淡声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黎曼晴鄙夷道:“你要清楚,你不过是王子殿下的一条狗。你现在可以不尊重我,尽量苛刻我吧。等到他爱上我的那一天,你就会知道得罪一个女人的下场!哈巴狗!” 啪—— 盲绝一耳光抽到黎曼晴脸上。 黎曼晴惊呆了,伸手捂住脸,瞪着盲绝:“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 “我就打你了!”盲绝声音依然淡而冷沉。 黎曼晴瞪着盲绝,并不做其他举动。她手里的东西还没有藏起来,另外,电脑已经与之前不一样了,她不能让盲绝检查,万一盲绝是个中高手,很可能会发现电脑的秘密。 那“金属小豆子”内置移动网络,她现在已经让电脑联上网络了,接下来她要逮着他们不在的空隙与外界联络。不能知道裴亚爵和夏若惜的消息,她简直要疯了。 她每天都在想,夏若惜死了吗?裴亚爵过得好不好? 盲绝无视黎曼晴对他的瞪眼,警告道:“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样,后果你承受不起!” 警告完,他往外走去。 待得盲绝离开,黎曼晴迅速将“金属小豆子”再塞回项链吊坠里,随后快速打开一个网页,迅速登录自己的邮箱,她第一封邮件发给boss:boss,夏若惜解决了吗?我会尽快取得平坤王子的信任,窃取皇室机密。 发完,又再给顾朗发:把裴亚爵最近的消息给我,我不怕被刺激! 之后,她顿了一下,再给妈妈发了一封邮件:我很好,您和爸爸好好的,别担心我! 发完以后,她便开始等待,一边点开视频教程,嘴里不时地念着越南语单词,再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首先给她回邮件的是顾朗。 她邮箱里连续出现三封新邮件。 点开看,里面全是裴亚爵的照片。几乎每一张照片里都是裴亚爵与夏若惜同框。 裴亚爵牵着夏若惜的手走进裴氏集团大楼。 裴亚爵亲自给夏若惜打开车门,他的手置于夏若惜的头顶,一副生怕她撞到头的神情。 裴亚爵搂着夏若惜的腰走进南国殿。 裴亚爵伸手摸夏若惜的头,神情极致温柔和宠溺。 裴亚爵手里拎着爆米花,捧着情侣杯热饮…… 每一张照片都狠狠地扎着黎曼晴的心。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天性凉薄,对所有人都是疏离的,原来只是不爱她而已。他把他所有的爱都给了夏若惜,却把所有的冷漠都给了她。就因为她为爱追杀了夏若惜,他用最残酷最绝然的手段报复她。 他给她造了一个梦,造了一个幸福的未来,给了她所有的期待与对未来的憧憬,在她穿着婚纱觉得自己漫步在云端之时,再一脚狠狠地把她从云端踹到越南来。 她现在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圈养的鸡!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裴亚爵所赐。 “裴亚爵,我恨你!”黎曼晴瞪着电脑屏咬牙切齿,眼眶一红,有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微仰起头把泪挤回去。 不哭!哭有什么用!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她抑住要把电脑砸出去的冲动,两只拳头狠狠地攥紧,现在这台电脑是她的命,她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守住自己的命。只有离开这个鬼地方,她才有机会翻盘,才有机会重来! 又收到一封未读邮件,她立即点开来。 是顾朗发过来的,一行文字:够刺激吗?这只是一点毛毛雨! 黎曼晴眸色一冷,双手迅速敲击键盘:帮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顾朗回复:no,no,你还有工作没有完成! 黎曼晴迅速回复:工作可以以后再做,我也可以从其他地方补偿boss! 之后再也不见顾朗回复了,黎曼晴猛地想到ken,她迅速给ken发了邮件:帮我离开这个地方!你想要的,我能给的,全给你! 第174章 我裴亚爵看不上眼 ken几乎是秒回,黎曼晴的邮件刚发出去便收到了ken的回复:sunny,你现在怎么样?我联络不上你,很担心你! 黎曼晴迅速回复:我在越南王室,ken,帮我! ken回复:需要我做什么,你只管说! 黎曼晴眸光闪了一下,迅速敲下:来越南帮我逃出去! 发完以后她双眸便死死地盯着屏幕,虽然知道ken对自己的心思,却还是担心ken拒绝,因为这违背组织也违背boss的决定。 然而,ken却是第一时间给了肯定的回复:最好给我具体位置,我即刻起程! 黎曼晴心下稍激动,仿佛看到了希望。她立即敲下一行地址,又补充,对于具体的地址她并不太清楚,只大概知道是在越南皇室附近独属于平坤的别墅。她又再提供了几处比较有特色的建筑名称。 ken那边说知道了,又交代她好好保重,等他! 黎曼晴看到ken的回复,眸子里升起一抹亮光,她自己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但是ken与她里应外合,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几率就更高了。 邮件里又再收到新邮件,她以为是顾朗或者boss,并不是,而是妈妈韩蓓。 妈妈的言辞透着浓浓的担忧:晴晴,是你吗?你现在怎么样?妈妈好担心你,妈妈好想你,孩子,你受苦了,妈妈来找你了,妈妈来接你回家!妈妈现在已经在越南了,妈妈一定会找到你。晴晴,妈妈一定会找到你!你等着妈妈,妈妈来接你回家! 黎曼晴心头狠狠一颤,眼眶又是一热。 妈妈竟然已经到越南了。 她立即敲击键盘:妈,您到哪里了? 立即收到回复:我刚下飞机,在出租车上,晴晴,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找你! 黎曼晴正想回复让妈妈在越南皇室附近找地方住,不要急着来找她,免得乱了计划。蓦地听到脚步声响起,她赶紧将网页关闭,并迅速清除了浏览记录,退出网络以后,她装出一副认真学习越南语的样子看着视频教程。 视频还特意按了暂停,停在一课时生词的界面,黎曼晴看着生词,用手对着空气比划着:“安根遮……安根遮……” 佣人走进来,一脸客气地说着不标准的汉语:“王妃,我来给您送茶!” “放着吧!”黎曼晴一如既往的冷然。 佣人便拎着茶壶走进来,将桌上的一壶旧茶换走,走到黎曼晴身边的时候,自然地再朝黎曼晴的电脑屏上看了看,确认她是在学习越南语以后,放心地离开。 看着佣人离开,黎曼晴眸子里闪过鄙夷的光芒,就这么点段位,能玩得过她么? * 顾朗回复了黎曼晴的邮件以后便接到电话,电话那端的人语气急切地汇报:“先生,快,夏若惜与裴亚爵的车子离开机场了。” 顾朗狐疑:“那个长鼻子的老外呢?” 那端又回复:“她与另外两个男人坐另一辆车子!跟在裴亚爵车子后面。” “五分钟后行动!”顾朗沉声吩咐完便挂断电话。 他一直在等待再次英雄救美的机会,但夏若惜与裴亚爵好像连体婴一般,每天都粘在一起,早上一起从裴宅出发,下午一起从裴氏回家,他一直在逮机会,一直没逮到。 每天他都派人盯着裴亚爵和夏若惜,得知他们去了机场,他便动了心思。 在市区实在是不方便动手的,因为在市区出事,裴亚爵的人分分钟就能将整个市区围了。机场不一样,机场路段稍偏,距离市区有一定的距离,人流车流也相对少,不会拥堵,制造一点故障掳了夏千寻他们能够直接带走,只要提前设计好方案就行。 想着,顾朗迅速将车子开往机场方向。 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他拨通手下的电话:“两分钟后行动!” 裴亚爵与若惜的车子里。 若惜吃着爆米花,裴亚爵双手握着方向盘,一边开车一边说:“给我一颗!” 若惜不给:“你好好开你的车,我会给你留的。” “现在想吃。”裴亚爵说。 若惜不依:“不行,现在你要专注开车。到市区了车速慢一点给你。” 裴亚爵唇角便扬起来,开玩笑道:“你很想给我?” 若惜听出裴亚爵语气里透着暧昧,她脸一红:“你个不正经的东西!” “哈哈!男人太正经娶不到老婆!”裴亚爵哈哈大笑。 若惜也跟着笑,又往嘴里塞一颗爆米花,一边说道:“你爆米花哪买的啊,我发现挺良心的啊。一般机场附近的东西又贵又少还不好吃,这个真的算是良心的了。” 裴亚爵笑:“你都没问价格就说良心?” “多少钱啊?”若惜这才问道。 裴亚爵答:“爆米花加热饮情侣杯888元。” “咳咳!”若惜直接被一颗爆米花呛着了。她伸手捶着胸口,“呛死我了。” 裴亚爵一脸紧张的神色:“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没事!”若惜脸都呛红了。 裴亚爵看到前面不远处有服务区,他立即将车子开得快了一些,转进服务区。 “车没油啦?”若惜问。 “我看看你!”裴亚爵说话间已经把车子开进服务区。 将车子停好以后,他一脸关切:“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啊,就只是呛一下,喝水也会呛到,能有什么事啊?” “真没事?刚才你脸色都不在对了,确定没有卡着?”裴亚爵一脸认真的神色。 若惜被裴亚爵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逗乐:“噗,真没事啊,刚才我是被888元吓着了!要不要加油啊?别一会儿半道上车子没油,那要推车回家了。” 若惜开着玩笑。 看若惜脸色恢复如常,还能开玩笑,裴亚爵才放下心来。 “在车上等着,我去买饮料!”裴亚爵解开安全带下车。 “我不要888的热饮啦!”若惜冲着裴亚爵嚷着开玩笑。 裴亚爵转头冲着若惜笑。 看裴亚爵走进店铺,若惜唇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再捞了一颗爆米花塞进嘴里,细细地嚼了嚼,自言自语道:“书里面很多东西是真的总结得很好,儿童用品和情侣套餐果然是世上最贵的两样东西啊!” …… 顾朗又接到电话:“先生,我们正准备制造车祸,现在要告诉先生一个好消息,裴亚爵的车子大概是没油了,已经自行开进了服务区。” 顾朗唇角一勾:“真是天助我也!” 他吩咐道:“继续制造车祸,把他们困在服务区!” 那端诧异:“先生,裴亚爵已经开车进入了服务区,还要制造车祸吗?” 顾朗脸色一沉:“以裴亚爵的精明,不制造车祸没有办法干扰他,他很快就会查到。” “是。”电话那端的声音答得铿锵有力。 顾朗又再交代:“按我之前说的,声势一定要浩大,制造连环撞车。只留一个路口让我们的人顺利把夏若惜带走,之后再把路段完全堵起来,制造交通紊乱,越乱越好。” “明白!”那端回复。 顾朗挂断电话,唇角勾起嗜血的冷意:裴亚爵,好事你不能一个人全部占尽啊! …… 裴亚爵走进便利店挑饮料,热饮机里各种饮料正转动着,他想到若惜刚才说她要旷泉水,他从里面取出一瓶温旷泉水,又再挑了几款不同的饮料。都过来接梅苏夫人的先生和儿子了,买饮料总不能只买两瓶。 挑了一些饮料,他怕若惜饿,又再挑了全麦面包。 付帐走出来以后,猛地看到车前晃过两个男人,一人强行拽着若惜的胳膊往外拖,若惜一手用力地拉住车门,抬腿便朝着男人踹过去,男人避开以后再拉若惜的胳膊,另一个男人用力地扳若惜拉住车门的手。 裴亚爵眸色骤然一沉,疯了似地跑向车子,他直接一购物袋的饮料砸向拉着若惜胳膊的男人,抬腿就是一脚踹向另一个男人。 若惜看到裴亚爵过来了,惊喜地喊了一声:“老公!” 裴亚爵心尖一颤,拥住若惜。 两个男人先是矮下了身体,之后猛地站直,双双抡着拳头朝着裴亚爵砸过来。 裴亚爵抬腿就踹向刚才拉若惜胳膊的男人。 男人被裴亚爵踹中肚子,身体又再矮下去,裴亚爵扬手再一拳头砸向他的肩部,男人直接软到了地上,痛得几乎爬都爬不起来了。 另一个男人试图从裴亚爵身后攻击,若惜抬腿一脚踹过去,裴亚爵猛地抱住若惜的腰,将她一个旋身拥在怀里,狠狠一脚再踹向男人的下腹。 男人啊地闷哼了一声便双手抱住腹部痛得在地上打滚,像条失去水的鲤鱼,不停地拱动着身体,还伴着嗷嗷的低叫声。 若惜震惊地看向裴亚爵。 裴亚爵沉声说:“没留手,伤到命根子了。” 若惜脸不由地一红。 “上车!”裴亚爵扶着若惜声音温柔。 他伸手拉开车门的同时,又是狠狠一脚踹在一个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声音冷如地狱修罗:“不管是什么人派过来的,回去告诉他,背后这点小打小闹我裴亚爵看不上眼!” 第175章不想死的都滚开 地上的男人被裴亚爵踹得嗷嗷叫,他用力地撑着地爬起来,太痛,腿一软,又倒地上了。 裴亚爵冷声道:“要是一会儿我开车把你撞死了,我想没人会让我坐牢的。有很多碰瓷的人眼瞎,人家的车子停着没动他自己碰上去,一个不小心碰得狠了伤了身体要害死了,也说不准!” 闻言,地上的男人吓得魂都没了,忍着剧痛连滚带爬地走了。 裴亚爵扶着若惜上车。 若惜猛地看到另一辆车子也被人围了起来,她不由地着急:“梅苏夫人一家三口在车上,他们那里围了好多人!” 裴亚爵沉声道:“你先上车,锁好车门,我去帮忙!” 刚才他过来的时候就先看到梅苏夫人车子那边围了人了,但他顾不上,任何时候,若惜都是第一位的。 “你小心!”若惜看紧裴亚爵,随后钻进车子里。 原本她是想说我和你一起去,但刚才看到了裴亚爵霸气的武力值以后,她有了自知之明,就她这三脚猫的功夫,只会帮倒忙。 看若惜钻进车子里,裴亚爵大步朝着另一辆车子冲去。 冲过去以后他抡起拳头就与人打成一片。 若惜爬进驾驶室,透过车窗观望裴亚爵的情况。 她看到裴亚爵强悍地一拳便解决一个,像砸西瓜似的。 看到四五个男人被裴亚爵打倒,若惜猛松一口气。 突然感觉眼前黑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男人已经站到了窗前。 若惜吓了一跳,立即检查车门,确认自己锁好了车门,她稍松一口气。 突然感觉到细碎的声音,她猛地意识到什么,车门便已经被撬开了。 一只强有力的手将她往车外拉。 若惜双手扣住方向盘。 男人一用力,若惜一只手便脱离了方向盘。男人再一用力,若惜另一只手也握不紧方向盘,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盈地被人拽出了车子。这是男女力量的悬殊,无可无奈的事情。 在国外学习防身术的时候,老师也特意与她讲过,女人与男人最好的对峙是拼智商和灵活性,不要拼蛮力,一拼蛮力,你就输了。 若惜被男人拽出车外,她眸光微闪,想着如何趁他不防备的时候脱身。 在若惜被拽出车外的同时,车内的一只瓶子滚了出来。 若惜猛地一惊,弯身就要去捡瓶子,那里面装的全是她亲手叠的千纸鹤,里面有她所有的祝福和期待。 男人看若惜要去捡瓶子,一脚踢向瓶子,瓶子便骨碌碌地滚了出去。 若惜要追出去,男人拽住若惜的手,将她往怀里一拉,再要拽着若惜往某辆车子方向走去。 若惜试图用力地甩开男人的手,男人的手似铁钳一般禁锢住若惜。 若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瓶子往前滚,越滚越远。 她看到瓶子就要滚过一块小石子,她愤而用头往后撞向男人的前额,她再不把瓶子捡回来,也许它就硌碎了。 男人吃痛,猛地松开若惜,若惜眸光一寒,学着裴亚爵刚才的样子狠狠地一脚踹向男人的下腹,男人没料到若惜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人竟有这么强的爆发力,一时不察便被若惜得逞,他下腹着实地挨了一脚,痛感传来,他双手抱住下腹。 若惜冲出去要捡起瓶子,一只锃亮的皮鞋踏在瓶子上。 “放开!”若惜怒。 男人弯身将瓶子捡了起来,手伸直,将瓶子举高,拈住瓶子一部分的位置,邪魅地笑:“这瓶子里装着你很重要的东西么?跟我走,要不然我手一滑,它掉下去,会响得很清脆!” “你不要乱动!”若惜急道。 “乖啊,跟我走,我不乱来!”男人向若惜伸出手。 “把瓶子给我!”若惜眼角的余光看向另一辆车子方向。 看到裴亚爵已经朝这边赶过来了,她心下一暖,好言好语道:“你别乱动,你告诉我要带我去哪里,我跟你走!” “我手现在有点滑了怎么办?”男人威胁若惜。 若惜再迅速地用眼角余光往裴亚爵的方向瞟了一眼,看裴亚爵距离她只有几米远了,她猛地伸手捂住肚子:“呀,我肚子好痛!” 男人邪笑着看向若惜:“呵,装肚子痛的招术是永远都不会过时的吗?” 说完,他一个箭步冲向若惜就要拽住她的胳膊。 裴亚爵冲了过来,猛地扑向他,将他扑倒的同时,裴亚爵双手护住瓶子,因为双手高举又往前扑,裴亚爵的腹部直接扑到地上,但他浑然不觉疼痛,双手握住了瓶子便觉心满意足。握住了瓶子,仿佛握住了全世界。 看到瓶子上面有一圈泥,裴亚爵眸子里闪过暴戾的光芒。他爬起来一手握着瓶子一手牵着若惜往车子方向走。 刚才被他扑倒的男人已经站起身来,看到他们要走当然是不干的。 男人大声吆喝一声:“再来几个兄弟!” 便见服务区加油站油箱后面冲出几个人来,将若惜和裴亚爵团团围住。 裴亚爵松开若惜的手,将瓶子递给若惜,若惜立即接过瓶子抱在怀里。 裴亚爵再交代若惜:“躲在我身后,别怕!” “嗯。”若惜应了一声。 裴亚爵便摆开架势直接动手了。 几个男人与裴亚爵打成一片。 一阵劈劈啪啪的拳头声响过,几个男人竟只有挨拳头的份。 刚才威胁若惜要把瓶子扔地上的男人被打得最惨,他鼻子挨了一拳,两条鼻血从鼻子里流出来,看上去十分骇人。 他眼睛也挨了一拳,已经青了,像只乌骨鸡。 他一只手刚才直接被裴亚爵狠狠地扭了一下,骨头大概是错位了,以致于他那条手臂完全使不上力。 每次裴亚爵都盯着他下拳头,他只能用另一只手挡,每次挡都觉得十分吃力,裴亚爵的拳头很重,他挡一次身体就蹭蹭往后退出好几步。 眼看着他们一行人都不是裴亚爵的对手了,他大声喝斥:““都没吃饭吗?都不想要钱了?” 大家闻言,皆是虎躯一震,一个个交换眼神以后,纷纷点头,忍痛朝着裴亚爵冲过去。 裴亚爵眸子里一片冷然之色,周身透出冰冷的气场,加上今天的气温实在是太低,竟给人一种濒临死亡的压迫感。 他沉声道:“不想死的都滚开!” 几个男人便变得有些缩手缩脚起来,一个个往后退却,裴亚爵往前走一步,他们便往后挪一步。 裴亚爵紧盯着刚才碰过瓶子的男人,一步步紧逼,男人继之前鼻子、眼睛和手分别受伤以后,又再挨了几拳,现在看到裴亚爵心里是害怕的,但他是他们的头,不能退得太狠,免得丢脸又失去威信。 他大声再喝斥:“都死了?这么多人打一个人都打不过,以后是不打算混了?” 那些往后退的人都顿住步子,不再往后退了,却也不敢往前。因为他们发现裴亚爵打红眼了,他们退缩的时候,裴亚爵情绪稍稳定一些,他们只要集体冲上去,裴亚爵就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下手毫不留情,完全是亡命的打法。 一个个都不再往前,裴亚爵一步步往刚才碰过瓶子的男人走去,男人往后退,裴亚爵往前,男人再往后退。 裴亚爵猛地伸出手,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碰过瓶子的男人见裴亚爵一副看杀父仇人的眼神,心下一跳,结巴道:“你,你别乱来,现在是法制社会!” 裴亚爵一手揪住男人的衣领,一拳头用力地砸向男人的肩井。 只听咔嚓一声响,男人另一条手臂大概也是错位了的。 男人啊地发出一声嗷叫,裴亚爵一把扔开他。 男人解除禁锢,猛松一口气。 他以为裴亚爵就此放过他了,站在原地做了两个深呼吸,结果裴亚爵一腿踹过来,直接踹中他的腰部,他身体一个不稳便摔到地上。 正要爬起来,裴亚爵一脚踏在他肚子上。 裴亚爵犀利的眼神射向他,声音冷沉:“别动,要不然我碾死你!” 男人吓得一动不敢再动。 裴亚爵蹲身,声音不大,却透着彻骨的寒意:“谁指使你们的?” 男人吓得一个哆嗦,摇头:“我不知道。” 砰—— 裴亚爵一拳头砸在男人胸口,男人痛得嗷叫了一声,再连连咳嗽。 裴亚爵唇角扬起一抹冷笑:“你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也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 “你别乱来!”男人大骇。 裴亚爵又一拳头砸在男人胸口,他冷漠道:“这种拳头打下去,不会出血,看不到外伤,去医院里验伤也构不成伤残等级。不过以后下雨阴天你的日子大概就不好过了。当然了,也许你等不了几个下雨天就熬不下去挂了。当初有个人挨了我七拳头,去医院住了三天就挂了。” 男人眸子里闪过惊恐的神色。他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的眼神是如此骇人。 砰—— 又是一拳砸在胸口,裴亚爵的话仿佛在男人心里生出了根,他越想越害怕。 咬了咬牙,他张嘴道:“我说!” 第176章 地下拳馆 裴亚爵看紧男人。 男人眸光闪了一下,说道:“我们是要来带走那个长鼻子老外的。” 这是之前就设计好的说词,要是计划成功,则直接把夏若惜带走,要是计划失败落到裴亚爵手里,也一定要扰乱裴亚爵的视线,干扰裴亚爵的思维,把一切转嫁到长鼻子老外的身上,让裴亚爵误以为他们是长鼻子老外的对头,卸下心防。 裴亚爵双眸危险地半眯起来,看紧男人,想着男人话里的真实性。 男人见裴亚爵不信,立即说道:“我们盯了她很久了。” “为什么要带走她?”裴亚爵沉声问。 “这个我不清楚,有人付钱让我们带走她,我们就过来拦她了。” “既然要带走长鼻子老外,为什么盯着我女人不放?”裴亚爵再问,又警告道,“再说一句谎话,我的拳头也许就不像刚才那么轻了。” “因为你太能打,我们看你女人好欺负,想用她来牵制你。这样我们才能顺利地带走长鼻子老外。”男人立即说道,一面盯紧裴亚爵,看他是否相信。 见裴亚爵将信将疑的样子,男人举三根手指发誓:“我发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要是有半句假话,我妈出门就被车撞死!” 反正他都没妈了,这样的毒誓也不会应验了。 裴亚爵见男人发如此毒誓,冷冷地喝斥一声:“滚!” 用若惜来牵制他,倒也是有可能的。刚才梅苏夫人的车旁确实围了好些人。 “是!”男人哪里还顾得上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赶紧带着他的人跑了。 坐进车子里,裴亚爵半眯着眸子回忆着刚才的场景,再思考男人话里的真实性。 见梅苏夫人那辆车子也安全了,若惜伸手握住裴亚爵的手,安慰他:“没事了!” 裴亚爵转过头来,便看到若惜怀里抱着那只装满千纸鹤的瓶子,他伸手接过瓶子,拉自己的衣摆将瓶身擦干净。 若惜紧紧地看着这一幕。 裴亚爵拉自己的衣服细致地擦瓶身,看到有泥的地方就擦,瓶盖的地方有一些泥渗进去了,他眉头拧得死紧,再揭开盖子拿衣摆擦着里面不干净的地方。 看到里面的千纸鹤完好无损,他紧绷的面部线条才变得稍柔和。 若惜一直看着裴亚爵的变化,她心里是感动的,是暖的。 老师说,我们学习心理学,需要在生活中去学,因为书上的一切都是死的,生活里的一切才是真实的、鲜活的。 一个人所有的心境都会由他的行为呈现出来。 一个心思深沉的人也许他的眼神会隐藏起一切,但他的行为没有办法隐藏。他重视的在意的,他厌恶的不喜的,全部都会通过行为细节呈现出来。 想着,若惜心头感动。她握紧裴亚爵的手:“以后不要像刚才那样,太危险了。他们是没有带凶器,要是带了凶器,你会受伤!” 裴亚爵反握住若惜的手:“傻瓜,我又不是死的。他们带着凶器我就换种打法不和他们硬拼了。走吧,回去!” 说完,他将装满千纸鹤的瓶子小心翼翼地放好,发动车子离开。 路上,若惜问:“发生这样的事情警察不管吗?” 裴亚爵挑眉:“再完善的法律机制,也总是会有人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人性趋利,总会有人为了利益铤而走险。” 若惜又问:“这是服务区,他们胆子真的太大了。而且,服务区的工作人员好像全部都躲起来了。” 裴亚爵说道:“服务区工作人员一向不多,而且大多是女人,这样的场面也不多见,她们害怕躲起来情有可原的。” “总要报个警啊!”若惜不太理解地说道。 “也许报了!”裴亚爵说。 说话间,便看到前面已经堵车了,几辆警车发出“毕啵毕啵”的叫声。 若惜眸光一亮:“他们报了警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激动。也许太害怕人性的淡漠,猛地知道服务区的工作人员虽然不敢出来帮忙,但至少也报了警的,她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温暖的,有爱的。 裴亚爵看着若惜的样子,唇角微勾:“对,他们报了警。人的能力有大小,有心就已经很好!” “是啊,有心就已经很好!”若惜笑着看一眼裴亚爵,再看向窗外。 雪还没有停,温度越来越低,一起交通事故将车子堵成了长龙,交警正在疏通交通为警车和救护车开道…… * 一个光线昏暗的地下室里。 顾朗冷沉着脸,站在他面前低着头的是刚才从服务区撤出来的部分人。 他们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 顾朗愤然:“一个个都是废物,这么好的机会被你们凭白错过。都已经抓到夏若惜了,为什么不直接带走?还在那里磨磨蹭蹭一堆废话,你们是觉得裴亚爵也像你们一样无能?” “先生,对不起!是我们的错!”一个男人道着歉。 不道歉还好,一道歉顾朗好像被点燃了一般,一脚踹向道歉的男人,咬牙大骂:“没用的东西,我要你们何用?一丁点小事都做不好!” “是,是!”男人立即歉声说。 顾朗更生气了,随手操起桌上的一个茶杯便朝着男人砸过去。 男人一避,茶杯砰一声摔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之后碎成了几瓣。 “草,还敢躲!”顾朗再一脚踹向男人。 男人被踹翻在地,他艰难地爬了起来,一声不吭,任由顾朗发泄着。 良久,地下室里突然变得安静下来,静如死寂,呼吸声变得格外清晰。 顾朗声音冷沉地问:“有没有人员伤亡?” “裴亚爵下手虽然比较狠,但他到底只有一个人,另一辆车子里的几个人都没有下车,我们的人围过去也只是做做样子,所以我们的兄弟里只有张戈组长一个人受伤比较重,裴亚爵盯着他一个人下狠手,差点把他打死。他现在人已经在医院里躺着了。”有人汇报。 顾朗斥声:“谁问你们的死活?老子问你们制造车祸有没有致人员伤亡?” 立即有人汇报:“有伤,没有死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朗脸上竟快速闪过一丝缓和的迹象。他沉声说道:“都滚蛋!” “是。”一个个立即应声准备离开地下室。 顾朗的声音在身后冷沉地响起:“滚回来!” 一个个又都转过头来。 顾朗问:“裴亚爵为什么盯着张戈一个人下手?他伤到夏若惜了?” 立即得到回复:“没有,他踩了一只瓶子。那瓶子还挺漂亮,透明的玻璃瓶,里面好像装着千纸鹤。裴亚爵当时把张戈扑倒,护那只瓶子跟护眼珠子似的。之后就一直对张戈下狠手,张戈都差点被打死了。” “知道了。”顾朗眸光微闪。 呵呵,看样子那只瓶子里面的东西都是夏若惜亲手折的了。他都拿到手链了,还是没有抢到她的心,是裴亚爵太有人格魅力还是他顾朗做人太失败? 所有人都离开了地下室,顾朗还站在地下室里,杵着一动不动,眸子里是一片冷沉的幽光。 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他看一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干爹!” “在哪里?”干爹问他。 顾朗答:“正在回来的路上。” “又失败了?”干爹问。 顾朗郁闷:“是,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裴亚爵竟然那么能打,这一点倒让我意外。”干爹说。 顾朗心头怄得厉害,应声:“是,他的确很能打!” “不要紧,机会还会再有。”干爹安慰的语气。 “嗯。我不会放弃!”顾朗沉声说。 干爹便在电话里笑了起来:“干爹知道,你一直是一个执着的孩子。” 顾朗心头微软。 干爹那端又说:“听说你最近总喝酒,不要喝了,喝酒伤身!你要相信,任何想要做的事情,只要坚持做,就一定能做成。” 顾朗心头又是一暖:“我会的,干爹!” 那端便挂断了电话。 顾朗大步离开地下室。 半个小时以后,他的身影出现在一家地下拳馆。 他身穿红色的拳击服站在擂台上,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个身穿黑色拳击服的职业拳手。 主持人喊了开始以后,他冲向对手便是一通拳头。 对方猝不及防,双手护住头。 顾朗言语挑衅:“孙子,懦夫,垃圾,来啊,打啊!” 一系列刻薄的话把对手激怒,对手愤起朝着顾朗攻过来,两个人拳对拳,顾朗毫不退缩。 裴亚爵很能打是吗?裴亚爵能做到的一切,他都会做到。有一天,他能做到的事,裴亚爵做不到。 台上,一片砰砰的拳头声。 台下,一片激烈的喝彩声与掌声。 * 夜深人静。 裴亚爵站在书房里给邓良打电话:“去查查梅苏先生一家人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可能会被人追杀?” “是。”邓良应下。 裴亚爵又问:“上次的手帕有没有进展?” 邓良答:“手帕经化验以后,里面的确有残留的迷药,迷药对人体伤害不大,除此以外,那款手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在法国很常见。”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邓良语气关切:“老大,听说你们白天在机场高速服务区遇袭了,没伤到吧?” “嗯。” “上次保护大嫂的人全部送去复训了,快结束了!结束以后就让他们24小时保护大嫂。” 裴亚爵眸子里闪过一抹精锐的光芒,沉声道:“不用了!” 邓良那端沉默,想来是没想明白为什么? 第177章 梅苏夫人的儿子 裴亚爵沉声:“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夜夜防贼?知道若惜身边有大量的人保护,他们只会设计出更大也更难以破解的局,物极必反,倒不如把保护的人全部撤了。” 邓良担忧:“撤了万一再发生什么事,你又不在身边的话,大嫂怎么办?” 裴亚爵眉头微拧:“若惜曾经一个人在瑞典呆了四年。在那四年的时间里,她经历了无数次追杀,她有逃亡的经验。” 顿了一下,裴亚爵再说道:“以后每个星期六把训练场地空出来!” “老大,你的意思是让大嫂每周六接受训练?”邓良震惊。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要是若惜像今天这样被人牵制住,就是派再多的人保护又有什么用? 要是有人掐住若惜的脖子,就是派一支军队也不敢轻举妄动。倒不如把保护的人撤掉,让若惜本身强大起来。 * 裴奶奶的小会客室。 裴奶奶披着外套坐在沙发里,一脸冷沉,她皱巴巴的脸上透着威严:“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雅琳蹙眉道:“奶奶,您不要动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但爵哥哥和大嫂都没有受伤。当时,很多人围着梅苏夫人乘坐的车子,不过他们把车门锁死了,那些人没有办法打开车门,只是用拳头砸着车子,叫嚣得很厉害……” “那些人是冲着梅苏女士来的?”裴奶奶问。 雅琳眉头蹙得更紧,摇头:“我觉得不像。我亲眼看到一个人往爵哥哥的车子里塞了一根小金属条,车门便被打开了。要是他们的目的是梅苏夫人的话,不必叫嚣和砸车。完全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打开车门。那个人用金属条打开车门将大嫂拽了出来,目的应该是把大嫂带走……” “后来呢?”裴奶奶问。 雅琳立即答:“后来大嫂用后脑勺撞了那个男人,他痛得松手了,之后爵哥哥赶过来了。那些人完全不是爵哥哥的菜,我便没有下车帮忙。” “你是对的,爵儿一向心高气傲,要是知道我让你暗中保护若惜那丫头,他会生气,也许会误会是我对若惜那丫头不信任,派你监视她。” “是啊!所以每次遇到有事我都不敢轻易现身。”雅琳说道。 “嗯。”裴奶奶应了一声,按下一颗键,水壶便发出烧水的响声。 雅雅立即提醒:“奶奶,夜深了,您不要喝茶了,会影响睡眠质量。” “不碍事,年纪大了,瞌睡少!” “对了,奶奶,还有个事,黎夫人韩蓓去越南了。”雅琳说道。 裴奶奶粗糙的手指端起茶杯,感慨道:“妈妈总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孩子的人!不必管,要是黎曼晴从越南回来,一定要告诉我!” “好的,奶奶!” “去睡吧,夜深了。” “奶奶,您先睡!” “我再坐会儿!” “那我去睡了,奶奶,您不要太晚。” “去吧!” 望着雅琳的背影,裴奶奶唇角勾起满足的笑意。人活到这把年纪,最愿意看到的便是儿孙康健,看到一家人和谐互助。虽雅琳不是她的亲孙女,但自幼跟在她身边长大,不是亲孙也胜似亲孙了! 要是少南真的对雅琳有心,也是可以的。 想着,裴奶奶脸上的笑意浓了些。 * 次日中午。 若惜携裴亚爵正式为梅苏先生父子接风洗尘。 梅苏先生父子二人第一次来华夏就遇袭,若惜很是抱歉,特意订了一个双层的蛋糕。 梅苏夫人丝毫不受昨天的影响,一脸兴奋地给若惜正式介绍:“亲爱的,我一直与你说我的儿子,昨天也没有向你正式介绍,现在正式把我儿子介绍给你。我儿子叫努克奈。” “您好!很高兴认识您!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若惜主动朝努克奈伸出手。 努克奈挑眉一笑,一双碧色的眸子里带着笑意:“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很高兴认识您!” 握手以后,若惜笑说:“是的,我们昨天就见过了。” 努克奈挑了挑眉,也不点破。 实际上,早在母亲来华夏以后的第三天,他就悄悄跟过来了,后来见到母亲与夏若惜一起去美食街。他一直在不远处跟着。 当时母亲被一个无理的华夏女人欺负,他气得火冒三丈,就要冲上去的时候,夏若惜已经为母亲出头。 他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夏若惜聪明地解决掉麻烦。之后夏若惜又为母亲重新买了臭豆腐。 从前他不理解为什么母亲会对一个才二十二岁的东方女人如此依赖。他更不相信母亲的病是一个二十岁的东方女人治好的,他宁可相信母亲的病是自然痊愈。 看到夏若惜为母亲出头,并排队为母亲买臭豆腐,他突然理解了一切。 母亲的病症其实就是缺少关爱和陪伴。因为夏若惜对她的贴心,让她产生了依赖,再加上生活上的各种开导,她的性格渐渐变得乐观起来。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母亲的病症也不是一天好起来的。夏若惜必然是用了很多心思。 莫名地对这个东方女孩有了更多的欣赏。 努克奈端起杯子给若惜敬酒:“谢谢您对我母亲的照顾,谢谢!” 若惜要为自己倒一杯红酒,努克奈立即夺过红酒杯,绅士地笑说:“您喝饮料就好,意思到了就行!” “谢谢!”若惜端起面前的果汁与努克奈碰奈。 裴亚爵看着努克奈一脸和煦春风一般的笑意,心里莫名不爽。他端起酒杯对努克奈说:“欢迎来华夏做客!” 他现在就想把努克奈灌醉,让他趴下,让他闭嘴! 努克奈看一眼裴亚爵,爽朗一笑,端起杯子与裴亚爵爽快地碰杯,一口将酒干了。 裴亚爵再替他倒上酒,又说道:“认识你很高兴,我想这是缘份!” 他端起杯子往努克奈杯子上一碰,将酒喝掉。 努克奈也将酒喝掉。 裴亚爵又替努克奈把酒倒上,他再说道:“昨天的事情很抱歉!差点让你们受伤。” 说完他再将杯子往努克奈杯子上一碰,再一口喝掉。 努克奈也无奈地喝掉酒。 裴亚爵又再倒上酒,说道:“再有几天就春节了,庆祝一下!” 说完就把酒喝掉。 努克奈神情怪异地看一眼裴亚爵,无奈地将酒喝掉。 梅苏先生也看出裴亚爵不太对劲了,他笑着说道:“华夏的美食果然名不虚传,色香味俱全。裴先生,请问这个菜有什么故事吗?” 裴亚爵的注意力被分散,他看向梅苏先生指的那道菜,介绍道:“倒是有个故事,这道菜叫东安子鸡。相传在东安县有一家餐饮店生意不错,那日卖光了所有的食材准备关门,却有远方客人入店。店家没有食材,又不好让客人走,急中生智捞了两只家里的童子鸡,杀了以后用姜葱蒜等调料炒了端上桌。客人吃了以后赞不绝口,四处宣扬。之后县太爷也吃了同一道菜,觉得味道极好,便为之取名东安子鸡。” “味道确实不错!”梅苏先生赞道。 裴亚爵看向梅苏先生,发现他气度沉稳内敛,仿佛是有意收敛起自己一身的贵气,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平凡。 这样的人,不太可能出自普通家庭。 发现梅苏先生气度非凡以后,裴亚爵再看向努克奈,发现努克奈也是一身矜贵,那种矜贵仿佛与生俱来,从骨子里透出来。 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能有这样的气度,家境必然是不凡的。 这样看来,被追杀倒也是有可能的了。 反而是梅苏夫人看上去稍显平凡一些。不过她今天穿得端庄,气质也就比之以前的大咧形象显得稍尊贵一些。 梅苏先生又找了一些话题与裴亚爵闲聊,成功转移了裴亚爵的注意力。裴亚爵也就不再劝努克奈喝酒。 贝贝很快吃完了小半碗饭,乖巧地问若惜:“干妈,我现在可以吃蛋糕了吗?” 若惜还没发话,努克奈一脸笑容,语气完全是宠溺的:“当然!我给你切!” 听了努克奈的话,裴亚爵看怪物的眼神看向努克奈。 之前与若惜打招呼的时候努克奈还是满嘴英文,现在竟然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要不是他长鼻子金发碧眼,他都要以为这是一个华夏人了。 知道努克奈竟然会说汉语,还说得如此标准,裴亚爵心里突然更不舒服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舒服! 努克奈切着蛋糕,给贝贝挑了最中间的巧克力,又挑了一朵奶油花给贝贝。再挑了两朵奶油花加一块糕点给梅苏夫人,之后挑了两朵花和一些巧克力给若惜。再是芬姐,之后才是给几个男人切了稍大块的蛋糕。 他全程都表现得极其绅士,一直面带笑容,修长又干净的手指握着刀,切蛋糕的姿势都透着矜贵。 裴亚爵看得直皱眉。 之前在面对顾朗的时候他都没有觉得如此有危机感。 面对顾朗的时候,他是自信的,完全不将顾朗放在眼里。 但是面前这个叫努克奈的男人让他觉得棋逢对手! 裴亚爵瞟向努克奈,努克奈冲着他露齿一笑,说道:“裴总裁不必奇怪,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在学汉语,我也恰巧对华夏文化比较有兴趣,所以就学了。” 裴亚爵点了一下头。 努克奈笑说:“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与裴先生合作项目。” “最近我裴氏不开发新项目,项目太多便顾不上生活,我现在不是单身了,要留出足够的时间来与我妻子过二人世界!”裴亚爵宣布所有权。 努克奈再露出一笑,端起杯子主动与裴亚爵碰杯:“裴总裁是个好丈夫,裴太太很幸福,恭喜!” 裴亚爵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裴太太三个字让他愉悦。 第178章 得了一种吃醋的病 离开南国殿以后。 芬姐陪着梅苏夫人一家人去公寓休息。 裴亚爵开车载若惜回裴氏。 若惜想着裴亚爵吃饭时的样子,不由地笑问:“你吃醋啊?” “什么?”裴亚爵问。 “你吃努克奈的醋啊?”若惜笑意浓了一些,带着一丝俏皮。 裴亚爵耳根泛过怪异的红,他沉声道:“没有!” 若惜笑,笃定的语气:“你就是吃醋。” 裴亚爵不语,默默地腹诽了一句:你认为是吃醋那就是吃醋,爷吃醋! 若惜语气变得认真:“裴亚爵!” “嗯。”裴亚爵应。 应完以后他眉头一皱,第一次觉得若惜叫他的全名让他觉得那么不舒服。 他严肃道:“咱能不能换个称呼?” “老公?”若惜问。 “这个可以!”裴亚爵的唇角分分钟便扬了起来。 若惜噗地一声笑:“这个称呼要分场合啊!” “可以不分!”裴亚爵说。 若惜哈哈地笑起来:“要是去赶飞机,有很多夫妻,我叫老公会不会有别的男人答应啊?” “夏若惜——”裴亚爵气得直呼若惜全名。 她竟然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裴亚爵觉得自己要气死了。 “哈哈!本来就是嘛,所以老公有的场合不能用的。” “那也不能再叫全名!”裴亚爵坚持自己的底限。 “你叫你什么?爵爵?”若惜问。 “不霸气!”裴亚爵拒绝。 “阿爵?”若惜问。 裴亚爵皱眉,这个称呼倒是顺耳的,但是家里长辈都这么叫他,不特别。 他沉声道:“没特色!” “爵?”若惜又问。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觉得这称呼真是不错,叫得心尖都是麻的。 若惜双手捂脸,一脸难为情的神色:“可是这个称呼好肉麻啊!” “夏若惜——”裴亚爵又气得咬牙切齿直呼若惜全名。 不仅如此,他还气得将车停到了路边,双眸猩红地瞪着若惜。 若惜一脸无辜之色:“干嘛啊?” “刚才那个称呼哪里肉麻了?”裴亚爵沉声。 “哈哈,它真的是有点肉麻的。”若惜看裴亚爵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声音低了一些。 “那你倒是想一个不肉麻又顺耳的名字!”裴亚爵要求。 “好好好,我想,哈哈,我想!”若惜看着裴亚爵这副样子就忍不住笑。 “严肃点!”裴亚爵说。 “嗯嗯,我严肃!”若惜抿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音来。 裴亚爵瞪着若惜。 若惜也抬头看着裴亚爵,又忍不住笑起来。 裴亚爵终是忍不住揉若惜的头:“太惯着你了,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气成这副样子你还笑得出来!” “哈哈哈!”若惜更是大笑起来,伸手指戳裴亚爵的腰。她知道他怕庠。 果然,裴亚爵腰一缩,握住若惜的手,语气便宠溺起来:“别闹!想称呼!要专属的,要听着舒服的!” 若惜反握住裴亚爵的手,将他的手掌摊开来,在他的掌心写了两个字。 裴亚爵看紧若惜:“是什么?” 若惜再写了一遍,裴亚爵心头一动,再问:“是什么?” “你明明看清楚了。”若惜嗔怪。 “没看清,是什么?” “你明明看清了。我认识你也有这么久了,我从来没有听人叫过你‘亚爵’,这个总是专属的称呼了。”若惜声音稍提高,掩饰着她满脸的羞色。 “嗯,专属!”裴亚爵扬唇一笑,“没人的时候叫老公,或者叫爵,有人的时候可以叫亚爵,再听到叫全名就受罚!” “受什么罚?”若惜说完,立即伸手捂住嘴。 裴亚爵玩味地笑看着若惜,眸子里流淌着暧昧的光芒,若惜脸红至耳根,大骂:“你个不正经的东西,满脑子不想正事!” 裴亚爵愉悦低笑:“我想什么不正经的事了?你说说看!我听听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 “开车,快到上班时间了!”若惜说。 裴亚爵挑眉:“总裁没有固定上班时间。” “可是我有啊!”若惜嘟嘴,“我迟到可是要扣钱的。” 裴亚爵笑:“让他们扣,扣完了我养你!” 两个人突然在车里像疯子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止,若惜拉过裴亚爵的手,说道:“我也是那天接机的时候才认识梅苏夫人的儿子,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梅苏夫人的儿子。” “所以呢?”裴亚爵玩味地笑看着若惜。 “所以你不要吃醋啊!”若惜说。 裴亚爵伸手揉若惜的头,语气突然变得无奈:“我大概得了一种病。一种见到优秀男人与你说话就会吃醋的病。” “我也有这个病,我也不喜欢有漂亮的女人和你说话或者靠你太近!”若惜直言。 裴亚爵保证:“那天那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若惜也保证:“我也尽量避免与单身男人有太多交流。” “已婚男人也不行!”裴亚爵立即补充。 “哈哈,知道了!”若惜笑着应下。 裴亚爵倾前身体在若惜额前印下一个吻,才心满意足地发动车子开往裴氏大楼方向。 * 越南。 黎曼晴第二次登录网页邮箱。 收到n封邮件。 boss回复:你想要夏若惜生不如死,我已经安排了两次行动,第一次想先打残她的手,被裴亚爵救下。第二次安排人去机场服务区掳走她,行动再次失败,是我低估了裴亚爵的个人能力,他太能打了。你们华夏人常说事不过三,我相信下一次一定会成功。 黎曼晴看着邮件,眸色冷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每一次夏若惜都那么命大!这个该死的女人! 顾朗回复:亲爱的,我想有些你所不知道的事情我有必要告诉你,你现在应该知道风尚大厦是裴亚爵的产业了吧?你也一定听过rx国际财团吧?但我想你一定不知道rx国际财团是裴亚爵个人产业,你更不知道rx是若惜的拼音首字母吧? 看完邮件,黎曼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浓浓的愤怒似火一般将她包围起来,她觉得自己全身都要炸开来,肺里面热度纷纷上涌,她气得脸都憋红了,胸腔里仿佛压了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上气,竟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她伸手用力地捶了捶胸口,再强行压下自己的怒意,她不能再咳下去,外面的佣人听到她咳可能会进来假意关心她。 她点开第三封邮件,来自于ken。 ken回复:我已落地,等着我! 第四封邮件是妈妈发过来的邮件:晴晴,妈妈已经在越南皇室附近的酒店里住下来了,你还好吗?你方便出来与妈妈见面吗?或者妈妈要如何找到你?妈妈想你,想见你! 看完邮件以后,黎曼晴挑最重点的回复。 最最重点的当然是ken。 她迅速回复:我现在没有办法使用通讯工具,平坤王子有个叫盲绝的保镖功夫很好,你多注意安全! 想了一下,她又回复:我妈妈也过来了,要是你有需要我妈妈帮忙的地方请与她联络。 之后黎曼晴将妈妈的电话号码留给ken。 她了解ken,ken是一个心思深沉计划性很好的人,他现在只身一人前来救她胜算不大,要是能想到别的办法,与妈妈之间有个照应的话,说不定会好一些。毕竟有些时候他是男人不太方便。 她往外面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进来又再迅速地回复别的邮件:boss,您放心,我会尽快取到越南皇室的核心情报,我现在正在努力学习越南语,已经能听懂简单的对话。现在平坤的两个哥哥一个弟弟都想与平坤竞争越南王的位置。 回复完以后,又再回复顾朗: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都告诉我,也许我被刺激得深了,就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了! 回复完了以后,她迅速关闭网页并清除浏览痕迹。之后点开视频,大声地跟着视频里的老师读着越南语。 * 顾朗收到黎曼晴的回复以后,唇角缓缓勾起,他再给索菲打了电话:“与裴少南混熟了么?” 索菲在电话里笑:“这件事情不着急啊,我等着他来找我啊!我就不相信,那么有特色的醒酒汤他不感兴趣。” “那也得他能找到你才行,他虽然与裴亚爵是亲兄弟,但他的智商可不能和裴亚爵比,我一直怀疑他是裴家抱养的,他智商大概只有八十!你不要指望一个八十智商的人能找到你。”顾朗说道。 “哈哈,他的智商真的有这么低吗?为什么我一点也看不出来,我看他还长得挺帅,形象一点也不比裴亚爵差。” “呵呵,那不如你去追求他可好?”顾朗冷笑着问。 索菲语气立即变得认真:“不,我是一个执着专一的人,我爱上的是裴亚爵,非死不会改变!” “至死不渝啊,裴亚爵可真是好福气!”顾顾语气里夹杂着嘲讽的笑意。 索菲又说道:“我现在就去南国殿吃饭,不对,你去陪我吧,我现场调制醒酒汤。” 顾朗笑:“你换个人陪你去,我与少南太熟悉,我要是醉了,他会直接让厨房给我送醒酒汤。” ‘知道了,我现在就订餐。”索菲在电话里说。 顾朗挂断电话,唇角扬起邪魅又稍显得意的笑容。 第179章 好蠢的女人 少南找厨师要了醒酒汤的配方,得知里面确实没有大便才稍稍放心。 他拿着配方去医院里找了二哥,问他这个配方的醒酒原理。 裴浩维站在专业的角度给少南说了一大堆以后,少南云里雾里,挠了挠后脑勺以后,他问道:“要是不要那个臭气熏天的东西,还有没有醒酒的功效了?” “当然就没有了。这个醒酒汤的效果之所以好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里面本身有解酒的药物,另一个就是臭气熏人能使人反胃引起呕吐。喝酒的人都知道,呕吐是很有效的醒酒方式。有的人醉酒太难受了以后,甚至会自抠喉咙以达到呕吐的目的。”裴浩维说道。 “知道了。”少南答。 又八卦地问道:“二哥,大哥都结婚了,你还不结?” 裴浩维脸色一变:“不要跟我提这个事情。” 少南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无奈和心疼,脸上却是一脸笑容道:“开个玩笑嘛。我得找人结婚了。” “有意向了?”裴浩维一边写处方一边问。 “哈哈哈,没有!”少南笑,“就没有一个能看得上眼的。可能是我太帅了,没人配得上我。” 裴浩维轻笑着摇头,对这个弟弟他也是无奈的。 少南又再与裴浩维闲聊了一会儿便离开医院,知道二哥有正事要做,他也不好找二哥下棋。 回到南国殿以后,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包间。 经过走廊的时候,猛地闻到一个包间里传来刺鼻的味道,那味道,浓郁得仿佛谁被泼了粪。 少南看向一个服务员,皱眉吩咐:“去看看怎么回事?怎么这么臭?” 服务员无奈道:“裴总,我们已经看过了,是一位客人自制的醒酒汤,里面的男客人喝了三瓶白的,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三瓶白酒?不省人事了?叫救护车了?”少南稍急。 他虽然纨绔成性,很多事情不愿计较,但不至于分不清轻重缓急。 人命大过天!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比性命更重要。 服务生立即汇报:“是的,已经叫过救护车了。” “里面现在什么情况?”裴少南问。 服务员立即答:“我们半分钟以前进去看过,女客人正在灌男客人喝醒酒汤,我们询问了是否需要帮忙,她说不用,我们便在门口守着,让她有事随时差遣我们。” “我进去看看!”少南决定还是自己进去看看。 他伸手敲了敲门,便推门而入。 里面瞬间一股刺鼻的恶臭传来,少南下意识地伸手捂住鼻子。 里面一位看上去有西方血统的女人正手里端着一碗汤跪在一个男人面前往男人嘴里灌汤。 少南往地上看了一眼,看到男人已经醉得一塌糊涂,状如死猪。 他立即走过去询问:“需要帮忙吗?” 女人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说道:“麻烦您帮我把他撑起来一下,谢谢!” 少南便将男人扶了起来,女人要给男人灌汤,灌得有些吃力,男人完全昏迷状态,不会吞咽了。 少南伸手捏住男人下腭,像前次给顾朗灌醒酒汤一样,他捏住男人下腭以后吩咐:“灌!” 女人便将汤往男人嘴里灌。 少南将男人的姿势调整好,待得汤一灌进去,他便合上男人的嘴。 听得男人喉部传来咕噜一声响,女人惊喜起来:“总算灌进去了。” 少南无语至极,敢情这么长时间她都一个人在瞎折腾,就不知道求助? 看着挺光鲜靓丽的,还以为是个机灵的,原来脑子不好用啊! 想着,少南又再捏住男人的下腭,吩咐:“灌!” 女人便立即往男人嘴里灌醒酒汤。 如此反复几次以后,一碗汤便完全下去了。 女人立即说道:“麻烦你把他放下,让他平躺!” “就这样让他躺地上?”少南问。 “对,就躺地上,把他冻醒!”女人说。 少南:“……” 真的好蠢啊!他已经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多少喝醉酒的人原本都是死不了的,结果在外面雪地里躺了一宿,活活冻死了。 少南也不与女人争了,将男人放下以后他大步离开包间,问服务员:“谁叫的救护车?什么时候叫的?有没有说什么时间能赶到?” “已经到门口了。”服务员说。 “嗯。”少南应了一声,径直往自己的包间走去。 他要去洗个澡,简直太臭了。 正准备脱衣服,敲门声响了起来。 他打开门一看,刚才那个长得跟花瓶一样好看的女人站在门口。 少南挑眉:“有事?” 女人自我介绍:“您好,我叫索菲!” “所以呢?”少南问。 索菲一脸为难的神色道:“请问您能陪我一起去医院吗?我不知道这边的手续会不会像法国一样,我怕耽误了治疗。我看我朋友的情况很严重,我很担心他!” “嗯。”少南应下。 两个人一起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上除了醉酒的男人以外,还有两个护士。 两个护士刚才都检查过醉酒男人的情况了,此刻担忧地窃窃私语。 “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真的一点知觉都没有了,我拿细针扎了他一下都没有反应。他现在完全没有痛感,神经已经处于麻痹状态了,呼吸也特别弱,有可能已经胃穿孔了。” “这个不好说,但之前见到这样情况的基本上人都没了,都没抢救过来。” “最烦酗酒的人,大过年的喝什么酒?” “是啊!不让人省心。” “以后要是我老公喝酒,我就让他滚蛋,特么的有多远滚多远,老娘操不起这个心。” “……” 护士先是担忧,之后说得气愤起来。 索菲急道:“你们少说几句。” 两个护士便都噤了声,她们看索菲的眼神不乏责怪之意。大有怪她没有劝阻的意思。 索菲也不说话。 两个护士不停地抬手看时间,又再议论起来。 “今天车流量怎么会这么大,以往这个距离都该到医院了。” “是啊,车流量太大了。” “唉,也许这是命!有时候不信命都不行。” “唉!” 突然,一道咳嗽声响了起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随后,两个护士惊喜地看向躺着的醉酒男人。 二人同时惊呼:“是他咳嗽吗?” “不知道啊!”两个人又同时说。 随后看向索菲和少南。 索菲摇头,低声说:“不是我。” 少南摊手:“当然也不是我。” “咳咳!”又再传来咳嗽声。 大家都看向醉酒的男人。 大家都还只是看着男人,便见男人自己坐了起来。 索菲惊喜得热泪盈眶:“呜呜,乔,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醉死了。” “头好晕!”被索菲称作乔的男人伸手敲了敲头。 两个护士震惊地看着乔,随后交换眼神,眸子里皆是难以置信。 一个护士伸手握住乔的手,探他的脉膊,眉头皱了皱。 另一个护士问:“怎么样?怎么样?” “现在好多了!”护士说。 “真是神奇了。”护士喃喃低语。 “不行,我要吐了!”乔说道。 说完,他猛地爬起来,趴到车边沿便朝外嗷嗷地吐起来。 众人都被一股恶臭刺激到,一个个难受地捂紧口鼻。 乔吐完了以后回来,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他问索菲:“你现在是要送我回家吗?” “不是,是去医院!”索菲说。 “为什么要去医院?”乔不解。又问,“你身体不舒服?” 索菲摇头:“不是,是你之前醉得不省人事了,我怕你出事。” “我没事了啊!走吧,我要回家!”乔说道。 他脑子大概还是有点懵的,但人醒了这是勿需置疑的事情。 护士见乔已经醒了,松了一口气,提醒道:“先生,您还是跟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确认没事了再回家。这大过年的,万一出什么事不好。” 索菲立即附和:“是啊!我们去检查一下吧。” “嗯。”乔倒是极配合地应下了。 救护车很快在医院门口停下。 少南与索菲跳下车子,少南诧异,这花瓶女人身手还挺矫健。 一个护士询问乔的意见:“您头晕吗?需要用担架抬着您进去吗?” 乔耸肩:“当然不用,我现在好着呢。” 说着他自行跳下了车子。 两个护士相视而笑。 有人说医护工作者是最麻木不仁的,因为他们见惯了生死,所以他们对生死看得淡薄,每天看着人在自己面前死亡,他们可以无动于衷。 实际上,他们是有血有肉的,因为看多了生死,他们比普通人更在乎生死。他们看到急诊室门口焦急等待的家属最后失望痛苦地落泪,与亲人诀别时撕心裂肺,他们是心痛难受的。 可是,他们能做什么呢? 他们能做的是,坚强一颗心尽心尽力地拼搏每一场手术。 除此以外,别无他法,他们努力尽人事,最终却只能听天命。 所以,两个护士在看到有人喝酒喝成这样的时候,才会生气,才会抱怨。他们真的不愿意看到死亡,但人生就是如此无奈。并不是每个人进入医院都还能活着离开。 进入医院以后,两个护士陪着乔一起做着各种身体检查。最后得出的结论令人震惊,因为及时服用了药物并且成功催吐,将酒精对身体的伤害降到了最低。要不然,就算不死亡,至少也会损伤一些身体器官,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出不了院了! 少南不由地看向索菲,好奇地问:“那醒酒汤是你自制的?” 第180章 裴少南智商八十 索菲点头:“是的。是我家祖传的一个秘方,幸好用上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家祖传的?你不是外籍?”少南歪着头,一脸狐疑。 “是啊!我是法国籍。”索菲提到自己是法国籍时,神情略显自豪。 少南再看了看索菲,问道:“你是混血?” “你怎么知道?”索菲问。 “我以前在国外的时候,认识几个混血的女人,就长你这个样子。不像纯正的欧洲人,却又有高挑的身材和金色的头发。”少南说道。 “你!”索菲听了就觉得这话不顺耳,什么叫做混血的就长她这个样子?什么叫做不像纯正的欧洲人? 她抬眸看向少南,问道:“那你觉得她们好看还是我好看?” 少南扬眉笑,无奈摊手:“我不太能识别混血人的脸,我觉得你们长得都一样。不像华夏女人,我们华夏女人五官更精致一些,识别度高。” “你……”索菲更生气了。 可是看少南一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样子,她只好一甩袖子,“算了!” 顾朗说得对,裴少南智商不行。她难道要和一个智商只有八十的人计较?智商只有八十的人能有什么审美观? 这么想以后,索菲心里稍舒服一些。 少南又问索菲:“你前几天去过南国殿吧?” “你怎么知道?” “我们厨房里做的那个醒酒汤,与你做的那个一样的味道,臭气熏天,简直要人命,是你教厨师的?”少南问。 “那个人是厨师?”索菲反问少南。 “是啊!”少南看着索菲笑,“你家祖传的东西就这么无偿共享,你妈妈会不会打你?” 索菲白一眼少南:“难道我这么大的人了还什么都要听妈妈的?你要知道,法国女人是独立的,与华夏女人不一样,不会事事都需要与妈妈商量。” 少南过来揽索菲的肩:“这样,我们合作去注册那个醒酒汤的专利怎么样?我们把配方做成醒酒茶。” 索菲推开少南的手:“我和你没那么熟,别动手动脚!” “哎唷,多接触就熟了嘛。重点是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我们注册商标专利,我们批量生产,大赚一笔。”少南笑得一脸纨绔。 索菲双手抱肩,挑起下巴望着少南:“我没想靠这个赚钱。我之前自费加工了一批醒酒茶,量少,用来送朋友,自己也留了一些。每次出去与朋友聚餐,都会在包里带一点,以备不时之需。幸好是带了,要不然乔可能就出大事了。不过你的提议我会考虑!” “嗯?”少南望着索菲笑。 刚刚她还说不靠这个赚钱,现在又要考虑他的提议了?女人真是善变啊! 索菲下巴挑得更高了一些,双手依然抱着肩:“以前我妈妈说这个方子是宫廷里流传的,效果极好。那时候我是不信的,不过后来妈妈说的次数多了,我就想试试看。有天有朋友来家里喝酒,醉了。我立即去试验了一番。照着配方把汤做出来,整个家都臭了,那时候年轻贪玩,我就想整蛊一下朋友,强行灌了他一碗……” 少南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索菲:“整蛊,你会说整蛊这样生僻的词?” 索菲瞪一眼少南:“废话,我妈妈是华夏人。” “可是你汉语的发音一点也不标准。”少南语气嫌弃,他就是不想让这个混血女人觉得自己优越感十足。 索菲再瞪少南一眼:“汉语声调很难的好不好?而且我的汉语与外籍人员比起来,已经非常标准了,我很满意!” “啧,真是个自恋的女人。我们什么时候去注册专利?”少南问。 索菲答:“不着急啊!反正我也不是为了赚钱。” “亲爱的,不为赚钱那你为了什么啊?”少南又来揽索菲的肩。 索菲推开少南的手,烦躁道:“说了不要动手动脚。” “可是亲爱的,你是一个法国人啊!欧洲人不是都喜欢朋友之间亲密吗?这是礼节!”少南一脸纨绔的笑。 索菲瞪少南:“我是欧洲女孩里最传统的。” “那你会与男人行贴面礼嘛?”少南玩味地看着索菲。 索菲生气:“你!” “你生气啦?为什么啊?可是在欧洲,拥抱、贴面,甚至亲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这样更能增进朋友之间的感情。你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所以想歪了?”少南笑意越显纨绔。 “谁对你一见钟情了?”索菲瞪一眼少南。 想着自己以后有求于少南,她也不发脾气,说道:“我是希望醒酒茶可以帮到更多的人。这些东西我觉得可以用于餐馆、会所以及医院。餐馆或会所里要是有人醉得太厉害,可以立即给醉酒者灌一杯醒酒茶。医院也是如此,有醉酒的人一入院,在做各项检查之前,院方就可以直接给他灌一杯醒酒茶……” 少南眸光顿时炯亮地望着索菲:“对啊!你这个想法简直太棒了!走,我们现在去注册!” 少南激动地拉过索菲的手。 索菲甩开少南的手,愤然:“说了不要动手动脚的。” 顾朗说的真没错,这个男人智商不行,反应迟钝。只觉得这个想法棒,竟一点也没有觉得她人格高尚!他这样的智商,压根就反应不过来。 少南被索菲甩开手,一脸笑容:“哎哎哎,我记性总是不太好,大概是生活从心所欲惯了。走,我们去注册!” “注册什么啊?现在都要天黑啦。” “那明天?”少南看着索菲。 “行了行了,明天就明天吧。”索菲说。 “好!亲爱的,你现在住哪里?明天我怎么找到你?”少南问。 索菲翻白眼:“你要找我不会打电话,要去我的住处找?” “咳,一时激动,忘了!”少南笑着将电话掏出来,问索菲,“亲爱的,号码多少?” 索菲报了一串号码,少南立即拨打了号码。 索菲从包里将手机掏出来,晃了晃:“行了,我存起来。” “明天我给你打!”少南兴奋的神情。 “好了!乔这边差不多了,我先送他回去!” 少南凑近,用肩撞一下索菲,一脸八卦的神色:“亲爱的,你和乔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索菲觉得自己要被裴少南这个没脑子的东西气死。 少南扬眉:“男女朋友啊!” “当然不是!”索菲无比肯定的语气。 少南又笑起来:“那现在都晚上了,你干嘛还要送他?在我们华夏,都是男人送女人回家的。” “他现在是病号。以后你不要和我乱开玩笑,我是一个容易认真的人。明天见!”索菲真不想和少南聊天。 烦死了!这个男人,总是几句话就能挑起她的怒火,偏偏她现在又不能和他撕破脸。 “你和那个醉鬼真的不是那种关系?”少南又问。 “说了不是,不是,不是!”索菲跺脚。 “哈哈,好啊!不是就不是!”少南玩味地望着索菲。 索菲与乔离开医院。 少南打了个电话让司机过来接他。 索菲与乔打了个车离开医院,半道上,索菲便让乔下车了,她迅速给顾朗打电话,语气嫌弃:“那个裴少南的智商还真的让人着急。” 顾朗带笑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怎么了?” 索菲烦躁:“说话好像是不带脑子的,总能把人气个半死。” “呵呵!”顾朗笑,“人类如此复杂,难得有这样简单的人了啊!” 索菲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我宁愿和复杂的人相处,这种没脑子的人说话能把人气死。” “呵,说什么把索菲小姐气成这样?我听听看!” “他说我们混血儿都长得一个样,没有特色,也没有华夏人精致。”索菲气鼓鼓地说。 顾朗在电话里笑:“他说得没错啊!我们华夏的女人的确长得更精致。可是气质与混血的女孩没法比啊!” 索菲原本还生气,听顾朗后半句,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她又说:“裴少南还问我是不是对他一见钟情?就他那样的,我能看得上吗?” 顾朗又笑:“索菲小姐不要说这样的话,裴三少爷在帝都可是很多女人喜欢的。” 索菲哼了一声:“他有再多人喜欢,我也不会喜欢他。我喜欢霸气的男人!” “你们女人是不是都有奴性?”顾朗鄙夷地问。 “随便你怎么想吧,女人是需要被征服的!”索菲说着转移话题,“行了,我们说正事吧。” “听索菲小姐的语气,我就知道一切都顺利!索菲小姐是个高智商高颜值的女人,裴少南又怎么会是索菲小姐的对手呢?”顾朗捧索菲贬少南。 索菲挑起下巴说道:“应付他自然是绰绰有余的。他简直就没有脑子。他现在对醒酒汤的配方十分感兴趣,邀我明天去注册专利!” “我想我有必要提醒索菲小姐,裴少南再怎么没智商,他到底是裴家人。他之所以像现在这样毫无心机与城府,大概是因为自幼生活得太优越,被保护得太好。一旦有些事情做得太露骨太刻意,他未必不会发现,未必不会变得聪明起来!”顾朗提醒道。 索菲语气越发自信:“我索菲做事情从来滴水不漏。这个局从一开始我就设计好了,它很漂亮,也很完美!今天,我点了五瓶白酒,让乔喝了三瓶。” “真喝?”顾朗问。 第181章 有人在为你负重前行 “当然是真的。”索菲眸子里划过狠意,“只有真实的,它才是有效的。要不然怎么骗得过医生?” “说得有理!”顾朗赞道。 “不过乔本身酒量是极好的,以往最高的量两斤半。今天喝了三斤算是超了,醉酒是真实的,不过没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我宣称他醉得不省人事,还让他装晕,无非就是想制造一点恐慌,让裴少南知道这件事情。原本我计划在南国殿宣扬开就行了。到时候一碗醒酒茶让他醒过来,必然会有很多人觉得这茶神奇。 裴少南作为南国殿的负责人,自然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了。没想到他直接进了我们的包厢,我们当然就将计就计。 之后我再邀他一起去医院。让乔中途醒来,再抠喉咙催吐,在医院里做完各项检查以后,再给医生塞个红包,让他说我们事先准备好的那些话骗一下裴少南。别说裴少南智商只有八十,他就是有一百八的智商,都绝对不会起疑的。” “干得漂亮!”顾朗夸赞,又再提醒道,“不过后面的事情不要操之过急,同样要布局精致。你要知道,裴少南有两个精明的哥哥。” “知道了。”索菲说,“明天我会半推半就地与他去注册专利,先与裴少南混熟了总是有好处的。去裴亚爵包间的事情我也不会急于一时!毕竟,我要的是裴亚爵的一辈子。” “聪明!”顾朗赞道。 挂断电话,顾朗唇角扬起。 两次‘英雄救美’的计划都宣告失败,原本他的心情是极其郁闷的。 不过眼下有几件事情凑到了一起,也算是给了他一点安慰。 黎曼晴妈妈韩蓓去了越南,ken也去了越南,搞不好在ken和黎曼晴妈妈的配合下,能把黎曼晴弄出来。到时候才有好戏看啊! 黎曼晴的杀伤力比起索菲来,简直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虽然黎曼晴之前并未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但那时候她一心憧憬着爱情,与现在的一无所有怎么能比呢? 女人,逼到绝地才能爆发出她体内最毒辣的狠啊! 还有他手里的另外三只小棋子,虽然微不足道,但添添堵总是可以的。 想着,顾朗站起身来,他将窗户推开,任由寒风吹进来。 * 周五早上八点。 裴亚爵的车子在裴氏集团停车场停下。 他替若惜解开安全带,温柔道:“下午陪你买衣服!” “又买衣服?”若惜眸子里满溢笑容。 “对,今天去买运动服!” “这个天气穿不了运动服吧?都冻成狗了。”若惜看着外面的天气,搓了搓手。 “以后每个周六我们要去训练!”裴亚爵说。 早上邓良打电话过来说了,基地那边已经全部安排好了,训练场地以后每周六清场,并且所有的训练器械都会在周五换成女性专用。 “训练?什么训练?”若惜吃惊。 “体能训练!”裴亚爵说。 “不用啦!我体能那么好!而且,都要过年啦!衣服就算了,我觉得我们下午可以考虑去买年货了。总要提前一点买的。”若惜一脸欣喜的神色。 她已经有四年没有过春节了。每年的春节,她都过得跟平常一样。可是看到日历上显示着春节二字,她心里会莫名失落,会想着华夏的街头应是什么模样?那种时候,脆弱得特别思念家乡。 “年货后天买,明天起我们开始训练。”裴亚爵不容拒绝的口吻。 “可是为什么啊?我现在每天都要走一万步,我都快要有腹肌了,体能也会越来越好啊!”若惜眉头皱起来,一张脸皱成苦瓜。 裴亚爵看着若惜夸张的表情便想笑,他曲起手指在她额前一弹,干脆实话实说:“我担心以后再发生服务区那样的事情。训练以后,你的防御和逃生的能力都会得到提升,一般人轻易伤不了你!” “真的?”若惜眸光一亮。 “嗯!”裴亚爵应。 看若惜眸光亮起,他心里不是滋味。 大多女生都是排斥体能训练的,因为训练的时候会很辛苦。可是若惜不一样,她听到防御和逃生能力会加强,眸子里第一瞬间闪过的竟是惊喜。 要不是四年前有那些逃亡的经历,何至于此? 若惜突然笑起来:“我们明天去训练过了以后,后天还能爬得起来去买年货吗?” 裴亚爵笃定的语气:“可以的。” 若惜扬唇笑:“我不信!我觉得明天训练了以后,一身骨头都会散架,不可能爬得起来买年货的。” “我说能就能。”裴亚爵语气越发笃定。 若惜看向裴亚爵,神采奕奕地开玩笑:“要是不能呢?你怎么补偿我?” “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补偿就怎么补偿!”裴亚爵挑眉。 “那好!”若惜眸子里闪过狡黠的光芒,“我现在没有想好,什么时候想好了我再提条件!” “嗯。要是能起来买年货,你也要补偿我。”裴亚爵说。 若惜看向裴亚爵,裴亚爵唇角一勾:“你要主动!” 若惜抓起腰部的一个枕头就朝裴亚爵扔过去,大骂:“你现在越来越不正经,越来越像个流氓了!” “哈哈!”裴亚爵大笑,接过枕头。 裴亚爵把所有的工作全部安排在上午,一整个上午都在处理文件和开会。 若惜除了替裴亚爵检查文件有没有漏签的地方,就是帮裴亚爵倒茶。知道他今天的工作多,她也不打扰他。看他坐的时间实在太长了,才会催促他起来活动几分钟。两个人也借着几分钟的时间说会儿话。 裴亚爵喜欢从身后拥着若惜,将下巴搁在她的颈窝。而若惜喜欢站在窗边看外面的世界。 这几天天天下雪,温度也降下来了,雪越积越厚,到处都是一片白雪皑皑的世界,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裴亚爵望着窗外的雪对若惜说:“以前每年过年的时候,就会特别想你。脑子里总是你高中时候站在外操场孤零零放风筝的样子,还有你逃婚时穿着婚纱跑掉的样子。我常常想,你在异国过得好不好?” 若惜眼眶一热,转头拥着裴亚爵的腰:“其实走过来了以后,就觉得那些经历也没有那么难。” “在瑞典,春节临近的时候,会想家吗?”裴亚爵问。 若惜实话实说:“也是会想的。虽然知道没有谁会在意我,仍然会想要回家!” “会想起我吗?”裴亚爵又问。 若惜实话道:“偶尔会想起你,毕竟心里是亏欠的,我会想你过得好不好?烂摊子是不是给你带来了极大的麻烦?可是我又没有什么能够补偿你的。偶尔会问问少南你的情况,后来知道你和黎小姐订婚了,就不会再想起你了。” “没良心的东西!”裴亚爵曲起手指在若惜额前一敲。 若惜伸手摸头,傻乐:“我也不知道你喜欢我啊!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都是被安排的。” 裴亚爵语气霸道:“谁能安排得了我的人生?” 若惜看着裴亚爵,感慨道:“是啊!谁能安排你的人生?” 裴亚爵宠溺地摸了摸若惜的头:“以后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安排你的人生!” 若惜将裴亚爵的腰拥得很紧,头埋在他胸口,沉默不语。 良久,她才说了一句:“真希望我们的人生可以一帆风顺,没有任何坎坷,一直像现在这样美满幸福!” 有人说,如果你觉得轻松幸福了,是有人在为你负重前行。就像现在,她之所以觉得轻松幸福,是裴亚爵在为她负重前行。 裴亚爵的人生之所有没有别人可以做主,是因为他强大,而他的强大,来源于他日以继日的付出与努力。别人在睡觉的时候,他也许还在看文件。别人在约会的时候,他依然在看文件。别人逛街、看电影、追剧看小说,他全部都在看文件…… 没有任何人的成就来得容易! 感激四年磨砺的时光,让她更懂得人生的不易! 她会更努力也更珍惜! 裴亚爵语气里透着睿智与笃定:“我们会一直幸福!” “嗯,还有七个文件要签,还有两个会议,马上十二点了,我们吃完饭再回来工作!”若惜说。 裴亚爵拒绝:“你先去吃饭,吃完以后在南国殿内走动一下,之后在包间里休息,我处理好文件开完会就过来找你。我让蒋宇亲自送你过去!” 若惜摇头:“不要!我陪你一起工作。” “听话,一会儿你先去南国殿吃饭!” “我陪你一起!” “忙完下午两点了,太晚了!饿着伤胃!” “你那么辛苦,更伤。反正以后你什么时候吃饭我就什么时候吃饭!”若惜显得有些固执。 裴亚爵无奈道:“那我们去对面餐厅里随便吃一点?” 若惜笑起来:“这个主意不错。对面餐厅里面有两道菜肯定会合你的胃口。” “嗯?”裴亚爵惊讶。 若惜笑:“有次路过的时候,我看到外面的特色菜牌,有一道威威火腿,还有一道红烧猪蹄!” “一会儿都点!”裴亚爵捧着若惜的脸在她额上一吻,再放开她,迅速回归工作状态。 第182章 若惜基地受训 周六。 早上七点若惜便被裴亚爵从床上揪了起来。 早餐以后,裴亚爵亲自开车前往基地。 若惜一边看向窗外一边问:“去哪里训练啊?” “上次去的地方还记得吗?”裴亚爵一边开车一边问。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次啊?我们这段时间去过的地方还挺多的。”若惜说。 “我们结婚那天,我带你去的地方!”裴亚爵说。 若惜眸光一闪,那次裴亚爵带她去看了一段视频,视频里妈妈坐在一个庄园前,十分闲适。 她点头:“我记得!那天我就惊讶这样的中心城区竟然有那样一个隐蔽的地方!看上去像个基地!” 裴亚爵笑:“它就是一个基地。” “但我感觉它不像是官方的基地,并且,应该是不打算让人知道的吧?”若惜问。 裴亚爵点头:“都猜对,那个基地是我个人的。上次你看了资料了,rx国际财团的办公区在那边,另外,我们还有一些别的隐秘性的工作也需要在那边处理。你也在瑞典呆了四年,你知道,有些国家并不像华夏这样安全,所以我们一些经常出国的同事会需要进行训练。除了体能训练以外,有的甚至会进行枪支器械训练。所以,以后看到的话不要被吓到。” 裴亚爵尽量在不欺骗若惜的前提下,让她不要把基地想得太可怕。 若惜点了点头,又担心地问:“那训练枪支这些东西,是合法的吗?” 裴亚爵挑眉:“当然是合法的!” “那就好,就是有点担心这地方就在市中心城区,太容易被发现!”若惜听到裴亚爵说枪支器械训练是合法的稍稍放心。又担心这基地被人发现。 她了解人性,有时候并不是你合法就不会惹麻烦。树大招风,有多少人等着挑裴家的毛病,等着把裴家推倒。 裴亚爵唇角扬起:“你们心理学老师没有教你们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热闹的地方就是最安静的地方?”裴亚爵转动方向盘拐弯。 若惜撇嘴:“我们老师才不教这些阴谋诡计呢。我们老师教的全是阳谋!” “哟嗬,阳谋这个词不错,来,说说看!”裴亚爵挑起眉头。 若惜无奈地舌头一伸:“老师教的好多东西我都忘了。” 她才不要在裴亚爵面前班门弄斧。 “晚上回去我们好好辩论一下阴谋和阳谋之间的区别。”裴亚爵说道。 若惜眸光一亮:“好啊!” 她非常肯定一点,就算她学了四年的心理学,在对人性的了解方面,绝对不及裴亚爵的一根手指头,要是裴亚爵愿意与她讨论这方面的东西,她一定可以学到好多。 裴亚爵笑说:“现在先抛个砖。我认为阴谋与阳谋先要从出发点来区分。比如我想要脱你的衣服,如果是因为爱而脱,它就是阳谋,如果我是为了在你肚子里种个孩子,它当然就是阴谋。” “啊啊啊,裴亚爵,你个流氓。你真的好不了了!你满嘴的黄段子。”若惜叫嚷起来。 裴亚爵哈哈大笑。 若惜控诉:“你个混蛋,你以前的高冷和酷炫都是装出来的。” “哈哈!”裴亚爵哈哈大笑。 不知不觉车子便到了餐厅门口。 现在时间是早上八点四十,餐厅里在出售早餐,与上次来一样,依然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里面人流量很大,大家正坐着吃热腾腾的早餐,粉面、粥、包子馒头应有尽有。 看着这些东西,若惜越发佩服裴亚爵,他是一个不光是能掌握大局,还能把细节考虑到极致的男人。 裴亚爵牵着若惜的手走进指定的包间,之后从包间进入基地。 邓良、螃蟹一行人早已经在基地候着了,看到若惜,他们齐声喊:“嫂子!” 若惜笑着应:“你们好,都吃了么?” “都吃了。”邓良一行人齐声答。 邓良又看向裴亚爵,说道:“九点开始热身!” 裴亚爵点头。 邓良又说:“前面一段时间的训练先由我、螃蟹和甲鱼给嫂子训!” 裴亚爵沉声道:“我陪着一起训!” 邓良点头:“今天先做室内,做普通的健身和肌肉拉伸!” “你安排就行!”裴亚爵说。 “走吧!a1室。”邓良说着往某个方向而去。 裴亚爵牵着若惜跟在他们身后。 很快便到了一个金属质感的房间,里面摆放的东西与普通的健身房差不多,里面跑步机、单车、哑铃、杠铃、健身球一类的普通健身器材。 邓良再抬手看了一下时间,语气稍显严肃:“嫂子,今天起,以后每个周六都要训练,我们三个人将全程担任你的教练!你所有的训练课程都将由我们安排!” 看邓良语气严肃,俨然一个老师的模样,若惜也认真起来:“好的!” 应声以后,她朝着邓良微鞠了一躬,说:“请多指教!” 邓良也朝着若惜微鞠一躬算是回应。 时间九点整。 邓良开始示范热身的动作。手腕、脚踝、膝关节等关节全部活动开了以后,邓良问若惜:“嫂子以前跑步吗?” “跑的。”若惜答。 “室外还是室内?” “都有。” “跑步机一般跑多长时间,用什么速度?” 若惜回忆了一下,答:“一般半小时,6.” 邓良点头,示意螃蟹记录下来,又问:“有多长时间没跑了?” “半年多了。”若惜说。 邓良又示意螃蟹记录。之后安排道:“今天慢速跑,上午速度调到5,跑一个小时,下午速度4,跑四十分钟。” “好的。”若惜应下。 邓良示意甲鱼为若惜调好跑步机。 若惜开始跑步,转眼便看到裴亚爵在她身侧的跑步机上陪着她一起跑,她冲着裴亚爵一笑,裴亚爵眸色温柔。 邓良几个人无奈地相似而笑,现在大哥真是走到哪里都虐狗。 螃蟹调了个闹钟,拿了副扑克牌,三个人无聊地斗地主。 若惜很久没跑步,跑到二十多分钟就开始喘气,反观裴亚爵,一身轻松跟玩似的。 若惜看着裴亚爵的速度比自己快很多,她不由地问:“你速度几啊?” 裴亚爵笑答:“9.” 若惜看到自己的跑步机显示屏上面好大一个“5”字,默默在心里吐槽:真是男女有别啊!她身体素质其实不算特别差的,可是只是4的速度慢跑,二十多分钟就喘上了。裴亚爵完全是属于快跑的速度,人家和她一起跑的,现在还神清气爽。 若惜的好胜心被挑了起来,她闷头接着跑。再跑了七八分钟,她额上已经不是渗汗,而是往下掉汗珠子了。她忍不住又看向裴亚爵,裴亚爵额上也有汗,可是他整个人就是看上去特别轻松。 若惜咬牙接着跑,她看向跑步机上的显示屏,已经跑了近五十分钟了,她惊讶自己竟然可以跑这么长时间。 她再看向裴亚爵,裴亚爵仍然没有大喘气。 若惜再咬牙接着跑。 裴亚爵笑说:“坚持就是胜利!” 若惜受到鼓舞,接着跑。 一口气跑完剩下的十几分钟,跑完以后,跑步机停了下来,若惜从跑步机上下来,看到一张金属椅子她立即就要坐上去。 邓良几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起了扑克牌,邓良见若惜要坐椅子,一脚将椅子踢得滑出去好几米远。 若惜震惊地抬头看向邓良。 邓良严肃道:“刚才做热身的时候我已经讲过,跑完步以后不能立即坐或者躺,也不能立即喝水!累了你可以双手撑着大腿休息一下,之后轻轻地活动关节!” 若惜:“……” 都累成狗了,她恨不得直接躺地上,哪里记得这么多啊? 她侧头看向裴亚爵,裴亚爵已经拿了毛巾过来给她擦汗。 邓良抬手看一眼时间,沉声道:“休息五分钟的时间,进入下一项训练!” 若惜:“……” 她刚才听邓良说上午跑一个小时下午跑四十分钟,她以为这是她今天一天的任务量!呜呜,原来不是!她突然有种感觉,她会被虐死! 五分钟以后。 甲鱼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一按,金属墙上便出现投影一般的画面,上面三个女人在做健身操。 邓良说道:“嫂子,这是十五分钟的上肢拉升训练,我先教你所有的动作要点,之后你跟着一起跳!” 邓良看向甲鱼,甲鱼拿着遥控器再按了一个键,墙上的投影开始有了声音。 邓良开始示范动作:“第一个动作,双腿打开与肩同宽,双手向前伸展,向内曲伸,握拳。第二个动作,双手向两边拉伸,背部一定要挺直,拉伸的时候要感觉到肩部有拉伸感……” 若惜跟着邓良训练的同时,裴亚爵站在若惜的身侧跟着一起练。 每一个动作邓良都示范了以后,时间悄然过去了二十多分钟。 接下来是她跟着视频来做十五分钟的拉伸训练。 每一个动作都是一开始的速度很慢,之后是速度越来越快,重复同一个动作就会觉得肌肉酸胀。 双手伸开做耸肩运动的时候,手不能垂下来,若惜感觉耸了至少有一分多钟,肩部酸得不行,特别想要把手放下来。 邓良站在一旁警告:“每一个动作都要确保到位,要不然重新做一遍!” 若惜:“……” 若惜看向裴亚爵,裴亚爵正认真跟着视频做拉伸运动,每一个动作都很到位,并且他好像完全没有不适的感觉。人和人的差距啊! 第183章 这个罪遭的 裴亚爵见若惜看过来,他鼓励的眼神看向她:“加油!一开始都会辛苦一些,后面适应了就会好起来。你以前在瑞典的时候跟着老师,那时候比现在更累,但是你挺过来了,你一直是坚强的!” 若惜心头一颤,看紧裴亚爵:“你怎么知道?” 裴亚爵实话道:“少南说的。” “是少南主动告诉你的?”若惜又问。 裴亚爵看邓良拉开了手里的伸缩教鞭,他挑了挑眉,说道:“先训练!” 若惜立即再看向视频,继续耸着肩。她怀疑她的肩这样耸下去肩胛骨会不会肿? 终于熬过了十五分钟,若惜出了一身猛汗,觉得肚子也饿了起来,特别饿,前所未有的饿。 裴亚爵已经走过来替她捏肩捏手臂。 她大概是久不运动的原因,跑了一个小时的步加上这一套拉伸运动做下来,全身的肌肉都是酸痛的,之前小腿还没觉得,现在小腿已经胀痛起来了。 裴亚爵捏完若惜的肩和手臂,又再蹲身替她捏腿。 邓良在一旁说:“都会痛几天的。不要紧,多训练一段时间就好了。建议明天起就算不训练,每天也至少跑半小时。” 若惜问:“腿这么酸明天也能跑吗?” 邓良肯定地答复:“能!慢跑完全不影响。” 若惜看向裴亚爵,裴亚爵伸手揉若惜的头,语气宠溺:“明天不跑,明天买年货。” 若惜蓦地觉得生活有了盼头。她刚才真怕裴亚爵让她明天也跑步,那简直太丧心病狂了。 甲鱼已经把金属墙上的投影关掉了。 裴亚爵看向邓良,眼神询问接下来的安排。邓良抬手看时间,说道:“已经十二点多了,先吃饭。吃饭以后休息半小时,然后热身,正式的运动从下午两点钟开始!” 一行人便去吃饭,吃饭的地方就是刚才的那家餐厅,就是他们进入基地的包间。 吃饭的时候,邓良将包间门打开来,来来往往的客人便都能看得到这个包间里是有人吃饭的。 若惜又再佩服了裴亚爵一把。你所有的行为都与平常无异,又怎么可能会有人发现这里的不寻常和包间后的别有洞天呢? 若惜端起碗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特别僵,甚至会有点发抖,真是受罪啊!那种一开始学习跆拳道的感觉又来了,每天做肌肉拉伸,简直可怜死了。老师比邓良还凶,而且直接下狠手,你劈叉劈不下去,艰难地用手支着地,想着自己忍忍痛,一点一点地下去,结果老师一脚将你踩下去。 你压腿的时候你的头没有办法贴到腿上,老师直接一掌压在你头上,将你强行压下去,你感觉你的身体都要被撕裂了,痛得你全身能痉挛。 邓良的这个训练相对于跆拳道老师的训练,杀伤力实在是小太多了。 下午一点多钟,热身运动开始了。 热身以后,若惜跑40分钟。 虽然速度比上午还慢,时间也比上午缩短了二十分钟,但若惜真的觉得自己像是要死了似的,双腿好似灌了铅一般,特别沉重,跑起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五百斤重,到后面她根本没有办法跑,只能双手握着扶手勉强地抬腿,生生地将四十分钟撑下来。 也是裴亚爵一直在旁边对她说:“坚持就是胜利!” “若惜,你是最棒的!” “若惜,你可以!” “老婆,加油!” 若惜坚持下来了,从跑步机上下来的时候,她觉得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就想躺地上,邓良拿着伸缩教鞭像只地狱恶鬼一样瞪着她,声音严肃得可怕:“忘了我说的了?” 若惜无奈地双手撑着腿,弯腰大口喘气。她现在腿只能伸直,只要一弯她身体就能软下去。这种感觉真的要死了。 呜呜,她一定是年纪大了,身体开始衰老了。她记得四年前在瑞典学习跆拳道和防身术的时候,一开始的拉伸训练强度比这个还大,可是她那时候压根就没有想放弃的念头。 裴亚爵以同样的姿势弯腰在若惜的身旁,鼓励她:“今天是第一次训练,会觉得累一点,以后慢慢就会好起来。” “嗯。”若惜应声,侧头看着裴亚爵笑。 裴亚爵问:“笑什么?” 若惜感慨道:“因为现在有了依靠,反而没有以前那么坚强了。” 书上说的很多东西都是对的,没有任何依靠时,你不管面对多大的困难你都只能独自坚强地面对,勇敢地挺过来。一旦有了依靠,你反而有了退缩的想法,变得依赖。你知道有个人会关心你,爱护你,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 休息了几分钟以后,到了下一个训练项目。 仰卧起坐和平板支撑任意挑一个。 仰卧起坐做足两百个,平板支撑累计时间十分钟。 若惜毫不犹豫地选了仰卧起坐。 平板支撑那玩意简直太变态了,她每次能支撑的时间最长不会超过三十秒。越到后面越撑不住。 仰卧起坐做一做歇一歇,也许很快就能凑够两百。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若惜数次躺在瑜珈垫上喘气,终于凑够了两百个仰卧起坐。 她旁边的一张瑜珈垫上,裴亚爵双手枕于脑后,悠闲地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若惜一张脸皱成苦瓜:“我觉得我明天不可能爬得起来了。” “哈哈!”裴亚爵笑起来,“放心,明天我们一定能挑年货!” 邓良板着脸抬手看时间,掐着时间喊道:“进入下一个项目!” 若惜一张脸皱得更厉害了:“还要训练啊!这么大的强度会不会死人啊?” 邓良严肃道:“这个强度是我们这里最轻的了。之前有身体素质比你差的,训练强度比你还大,并且是一天接着一天不间断的训练。” 若惜立即噤了声,她还是不要说话好了,她这个一个星期只训练一天,和别人每天不间断的训练比起来,简直弱爆了。 训练直到下午六点才结束,若惜直接是被裴亚爵架着出去的。 六点钟,餐厅里已经有人吃饭了,裴亚爵将若惜架出去的时候,很多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若惜。 上车的时候,若惜控诉:“同样都是人,做的也是同样的训练,为什么我都要死了你什么反应都没有?” 裴亚爵挑眉:“这足以说明你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训练了。幸好你老公我明智。” “什么?”若惜嘟嘴。 裴亚爵指指若惜手腕上的手环:“提前给你佩了手环,要求你每天走一万步,要不是每天一万步热身打下一点基础,你这会儿可能已经倒下了。” 若惜翻白眼:“我现在也已经倒下了。” 裴亚爵愉悦地低笑,发动车子以后问若惜:“饿不饿?” 若惜伸和摸肚子:“饿死了。” “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现在单独给你做!”裴亚爵将耳机挂好,将车子开出去。 若惜无奈地靠进椅背里,将椅背往后靠了靠,拉长声音慢悠悠道:“我觉得我要死了,我什么也不想吃。一会儿回家,我洗了澡就立即睡觉。我现在浑身都是软的,好像没有骨头似的,哪哪都不舒服,哪哪都酸胀,哪哪都疼。” 裴亚爵眸子里闪过心疼和无奈之色,鼓励道:“坚持一段时间就好了。炖燕窝怎么样?那个味道能接受么?” 要不是未来未知的东西太多,他何至于让她遭这份罪? 若惜点头:“还行的,少炖一点。今天应该是最累的一天,虽然累一点但也熬下来了,一个星期以后我又是一条好汉。就是明天可能爬不起来买年货了……” 若惜从靠椅里爬起来,问裴亚爵:“老公,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啊?” “嗯?” “我之前说起年货的时候,就只是想去凑凑热闹而已,可是现在我一想到年货我就特别想买,好像不去买这个年货心里总是缺点什么似的。我觉得这是一种病,得治。我执着于一件事情的时候,好像别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法使我分心。我现在就是特别想买年货……” 裴亚爵笑:“执着是好事,干嘛要治?我要是执着一件事,我就非做不可。我要是执着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裴亚爵说到后半句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认真起来。 若惜心头一动:“我可能没有你那么严重,但我也是有这种病的。” “所以,明天一定满足你买年货的想法!你晚上躺床上就可以想想有哪些是你想要买的?”裴亚爵说道。 若惜又再靠下去,乐起来:“我怕我今天躺床上全部想好了,明天压根爬不起来,那真的是好笑了,哈哈!” 裴亚爵但笑不语,明天买年货也算是个小惊喜,他就不要提前点破了。 若惜靠在靠背里,一边想一边数:“今年是我们新婚,我想买新衣服,比较喜庆的,最好是古典款。还有糖果,我想挑酒心巧克力糖果,核桃软糖也不错。开心果和夏威夷果我也想要买,我还想多买一点,可以混嘴,因为今年大年三十我要守岁,我不睡觉,这样大清早我就可以问你要红包。” 裴亚爵笑:“你不守岁也可以问我要红包。” “那不一样!今年我准备靠大年三十晚上讨红包来发一笔横财!嘿嘿!”若惜笑得好贼,裴亚爵一点也没有发现她笑里带着贼光。 第184章 足不出户挑年货 次日。 若惜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她轻轻地翻动了一下身体,顿时觉得全身的骨头跟散架了似的,比昨天痛得太多了。 昨天是一身酸软,捏到哪里都是酸胀的。可今天完全是痛了,碰到哪里都是痛的,好像全身被车轮碾过似的。若惜直咂嘴:“痛死姐姐我了!” 裴亚爵见若惜醒了,扬唇一笑,走过来把若惜扶起来,他双手力道已经很轻了,若惜还是痛得皱眉。 “我去给你把洗脸水端过来,然后我们吃点东西,吃完就可以挑年货了。”裴亚爵一边扶若惜坐起来一边说。 若惜诧异地看着裴亚爵:“现在都快十点了,你怎么还没有吃东西?” “等你一起吃!”裴亚爵理所当然的语气。 若惜心头感动,又暗恼自己起得太晚,她说道:“以后别等我,你先吃。” 裴亚爵笑:“想和你一起吃!” 若惜心头骤暖,她掀被子下床,一边说道:“我以后会起早一点。” 她的脚才触到拖鞋,就缩回来,一脸怨念:“老公,怎么办?我脚怪怪的,我觉得脚底好像变厚了。” 裴亚爵看若惜的样子,忍不住宠溺地笑起来:“这是正常现象,长时间不运动,昨天的运动量有点大,脚可能肿了。” “呜呜!我这个样子也就只能勉强洗脸了,挑年货是挑不动了。这简直要了我半条命!只能看春节以后我的情况能不能好点?到时候去挑点元宵用的礼花。好难过啊!我好想挑吃的用的玩的。还有红包啊,一定要挑红包,到时候贝贝聪聪他们要给我拜年的啊。我现在是大嫂了,少南他们也要给我拜年。对了,我们还要准备一点现金,上次度蜜月剩的现金不够发红包。” 裴亚爵听着若惜絮絮叨叨,笑意更浓了些:“你先洗脸吃东西,这些事情一会儿说。” “嗯。”若惜去洗漱。 裴亚爵让佣人把早餐端了上来。 两只金灿灿的煎蛋,两碗虾仁粥,一碟木耳一碟姜丝,再配两小碗冬瓜汤,是专门用来祛水肿的。 简单的早餐,却营养丰富。这一向是裴家的风格,凡事求简,又讲究实用。 吃过早餐以后,若惜看着裴亚爵:“我好想去买年货。” “嗯。”裴亚爵应声。 若惜嘟嘴:“可是我真去不了了。” “那你去床上坐着休息一会儿。”裴亚爵提议。 “好!”若惜爬到床上去。 裴亚爵把桌上的电脑抱过来,也钻进被子里。 若惜看过来问:“今天你还要处理工作吗?” “挑年货!”裴亚爵说。 若惜看向电脑屏,眸光骤然一亮。电脑屏上,琳琅满目的年货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喜洋洋的年味。若惜立即往裴亚爵这边凑了凑。 “挑好了以后让风尚大厦的工作人员送货就好。帝都中心城区,三个小时以内送达。”裴亚爵笑说。 “风尚大厦?你说这是风尚大厦的网购页面?”若惜越发惊喜。 “嗯哼!风尚大厦的每一件商品都能在网上购到。”裴亚爵挑眉,“城区三小时内送到。全国三天内送达。” “哇!真的厉害了,我怎么都没有听你说过,原来可以网购的,真的太爽了啊。衣服也能买到吗?” “风尚大厦每一个楼层的每一件商品都可以买到。”裴亚爵笑说。 若惜立即看向电脑屏,购物界面上风尚大厦几个字格外醒目,风尚大厦下面,是楼层,1-98,楼层旁边是温馨提示,提示每一个楼层的商品类型。在风尚大厦旁边,还有一行字,写着网络购物与实体店购物布置完全一致。 若惜立即点开风尚大厦超市楼层。 一点开,页面先是放了一串喜庆的礼花,之后现了一行大字:辞旧岁,迎新春!购年货,就选风尚大厦! 若惜哈哈笑:“这个广告语不错,我喜欢,简单直白,哈哈!” 裴亚爵挑眉:“风尚大厦一向以质量取胜,前期需要宣传,后期完全不需要,所以广告语没太用心。以前网购比较低龄化,片面性。现在五十多岁的人也都开始网购了,足不出户就可以购物,这完全是一种享受,另外还可以享受实体店里享受不到的折扣。” “几折啊?”若惜问。 “风尚大厦vip卡折上折,网购享受95-99折不等。充值也会送礼物。除了折扣以外,满199就开始送现金券。越来越多的人都喜欢网购了。” “是啊!同样的质量足不出户还省钱,谁不愿意啊?裴亚爵!” “嗯?” “我发现你真是太精明了。在帝都应该没有哪个大型超市这么干吧?” “目前只有风尚大厦这么干。别家也在陆续推出网店,但商品受限。尤其蔬果类他们不做配送。” “真是厉害了。快快,挑年货。”若惜整个人都变得亢奋起来。 裴亚爵将电脑往若惜这边移了移。 若惜立即开始挑糖果。 裴亚爵提醒:“可以浏览页面,也可以搜索自己想要的种类。或者按照价格或口味来进行筛选。” “这个真的比实体店还方便好多啊,你说有哪个年轻人还愿意去逛实体店啊?”若惜一边说着一双双眸紧盯电脑屏。 裴亚爵扬唇笑。 若惜迅速输入:酒心巧克力糖果。 搜索的结果跳出来酒心巧克力糖果以及巧克力。 若惜冲着裴亚爵翻白眼:“你真的是个奸商啊!” “嗯?”裴亚爵挑眉。 若惜笑:“我就要酒心巧克力糖果,你给我跳出那么多巧克力。” 裴亚爵笑:“这是阳谋,只是推荐,买不买在你自己!” “可是这些包装那么漂亮,很让人心动啊!” 裴亚爵又笑:“这是消费心理学,你的商品首先要抓住人们的眼球,吸睛才能激起人们的购买欲。” 若惜暗暗佩服,她点开酒心巧克力。上面有温馨提示:每天配送50000kg,现在剩余9972kg。 若惜一惊:“快要没货了吗?” 裴亚爵笑:“风尚大厦的货源都有指定的厂家,货源必然是充足的。” “那怎么只剩九千多斤了?”若惜问。 裴亚爵耐心地解答:“配送限制。” “哦哦,是年底生活太火爆,送不过来吗?” 裴亚爵神情腹黑:“是送得过来的。这算是一种营销策划,专业的术语叫饥饿营销。限量能引起抢购潮,尤其是节假日,一限量,很快就会卖完。” “那是真的每天只配送五万千克吗?”若惜好奇。 “这个是必然的,风尚大厦可以像别的商家一样促销,但一定是诚信的,言出必行的,说只配五万就只配五万。要是订单需求实在太大,次日可以增加一部分。当然,也会提醒他们去风尚大厦直接选购,我们一样可以配送到家。” 若惜什么也不说了,只是朝裴亚爵竖起大拇指:“强!” 既有着商人的敏锐和精明,又诚信践诺,这样的人又如何能够不做大做强? 裴亚爵被若惜夸,满意地拥着若惜:“挑好所有的东西以后,风尚大厦的工作人员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配好货。要是着急,也可以自提!” “嗯嗯,这个真的是好方便啊!”若惜迅速点了酒心巧克力糖果,手顿了一下,她问裴亚爵,“我可以把所有的东西都挑成两份,一份送到裴宅,一份送到公寓那边吗?” 裴亚爵挑眉:“所有的商品你可以一次性选购,一次性付帐,在配送说明里面你可以留言,哪些东西配送到哪里,写清楚就行。风尚大厦那边配货的时候会电话与你确认,配送的时候会再次确认。” “厉害!你真的是一个擅长做细节的人!” 裴亚爵说:“细节决定成败!做到这一步,大家的格局都不低。最终拼的是细节、是诚信、是质量、是服务!” “对!”若惜认同,埋头继续挑。 她挑开心果的时候看着图片上面的开心果,笑说:“看到这些东西就好有食欲。大年三十我真的可以一晚上都不睡觉了。” “我陪你守岁!”裴亚爵说。 “好!”若惜应着。再将开心果拉进购物车里。 坐了一个多小时以后,若惜检查了一下购物车,一看总额,已经两万多了,她吓了一跳,侧头看着裴亚爵:“我已经挑了这么多东西了吗?” 裴亚爵笑:“购物车里面的统计从来不会出错。” 若惜感慨:“网购真的是会特别败家的。裴亚爵,你真的赚死了!” 裴亚爵又笑:“我是帮你赚的,风尚大厦全是你的。” “我怎么突然觉得风尚大厦可能比裴氏还要有钱?”若惜侧头怪笑地看着裴亚爵。 “不敢和裴氏比,但每年的价值都在上升,我们要是生十个八个孩子,每个孩子分几层楼,也够吃几辈子的。” “啧,真是有钱!”若惜一脸兴奋的神色,又说道:“我打电话,让大家帮我一起败家!” 裴亚爵宠溺地笑。以若惜这样的性子,要不是真的将一颗心全部托付给他,是不会愿意来败他的家的。 曾经少南帮着她出逃,她在经济最困难的时候,少南主动接济都被她拒绝了,最后还是李玉芬帮助了她。 若惜正准备给芬姐打电话,让她不要买年货,她这边帮她配送。结果先有电话打进来了,看到是爷爷打进来的,若惜眸色微沉。 裴亚爵凑过来看了一眼,说:“免提!” 若惜便接起电话按了免提:“您好!” 想着上次二十亿的事情,她已经不想再喊爷爷。 夏元中在电话里语气格外亲切:“惜惜啊,马上过年了,今年是在裴家过吧?” 第185章 若惜,你要幸福! 若惜答:“是的。” “初二记得回夏家来。”夏元中语气更亲切了。 若惜看向裴亚爵,她是不愿意回的,但还是想看看裴亚爵的意思。 裴亚爵沉声对着电话道:“我们有时间的话就过来!” 话不说死,却也端着。对,他们有端着的资本。有时间就过来,到时候看情况,想过去便过去,不想过去就说没时间。 夏元中那端的语气是虔诚的:“好,好。阿爵啊,初二那天,爷爷在家里做好菜等你们。” “不用的,大过年的不会想吃大鱼大肉。”裴亚爵就是想和夏元中唱唱反调。 夏元中那端大概是有些尴尬,稍顿了一下,又笑着说道:“是啊!一到过年胃口就会变差,都不会太想吃大鱼大肉。所以家里特意配了很多蔬菜,到时候做蔬菜全宴。阿爵,惜惜啊,今年是你们结婚的第一个年,记得初二回娘家来,这些都是讲究彩头的。” “到那天再说吧,有时间的话我们就过来。”裴亚爵说道。 就算是那天要过去讨个好彩头,他现在也要吊着夏元中,让他难受。谁让他对若惜不好? 若惜悄悄看着裴亚爵笑,这个男人真的是太护短了。这种被他护着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好的,你们要多注意身体,这个天气太冷,出门多穿一些,别着凉了。”夏元中又关心地说道。 裴亚爵应了一声,夏元中那边再说了两句客气的话便挂了电话。 到底是长辈,太过低三下四自己也会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挂断电话以后,裴亚爵怕若惜心情不好,提醒她:“继续挑年货。还有你想让谁陪你一起败家赶紧打电话!” 若惜立即给芬姐打电话。 那边传来芬姐的声音:“若惜啊!我这会儿好忙的,我正在炸麻花麻团和酥肉。你那边每样十斤够不够?还有杜晓那边只有她和她妈妈两个人过年,我明天给她送点过去。今天忙坏了!” 若惜心头一暖,她说道:“要不了十斤的,我们家人其实不多。每样一两两斤就好了。芬姐你不要买年货,我全部弄好了,一会儿给你配送过去。另外你还有什么要买的我这边统一配送。” 芬姐在那边语气显得有些急:“我先放麻花!” 若惜甚至还能听到电话里传来面粉入锅以后发出的嗤嗤声。 芬姐又说:“年货不用啦,我明天给杜晓送炸货过去的时候顺便买一点就行了。梅苏夫人陪我一起去买,她已经催得不行了。” 若惜感慨道:“好想跟你们一起过年啊!好热闹!” “是啊!家里过年还是很热闹的,现在好了,你也成家了,以前每年一到过年的时候,就担心你在外面会不会想家想到哭,现在真的好了。看到你幸福,我觉得特别满足。” 若惜眼眶一热,眼泪控制不住,吧嗒一声便掉下来了。她唇角牵起笑容,说:“芬姐,我也想看到你幸福!” 芬姐在电话里嚷嚷:“若惜,我跟你说,我现在幸福得飞起。我从来没有在这么大这么干净的房子里过年。贝贝也格外兴奋,她很喜欢梅苏夫人和她的儿子。现在贝贝还能说简单的英语了,我觉得特别棒,特别幸福!” 若惜唇角勾起笑意,大声应:“嗯。那你不要买年货了,一会儿他们就会送过来。还有你们的新衣服,都会送过来!” “你花了不少钱吧?”芬姐又心疼起钱来。 若惜摇头:“没有!风尚大厦的东西过年可没有涨价。哈哈!” 芬姐也笑起来:“是啊,风尚大厦真的是良心购了。呀呀,不说了,我炸麻花,炸老了,我捞出来。” 若惜听到贝贝在电话里大声喊着干妈。 芬姐说:“贝贝和你说。” 若惜笑着应:“好啊!” 贝贝便在那头叫嚷起来:“干妈,过年啦,我要红包。” 芬姐的声音又传来:“贝贝要有礼貌!” 贝贝叫嚷:“干妈不是外人,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用客气的。” 若惜笑着认同:“对,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用客气。但是要过年才给红包,要守岁,初一你要给干爹干妈拜年,然后就有红包。” “嗯嗯。我知道啦!我拜年的话都想好啦!”贝贝乖巧地说着。 若惜眸子里闪过怜爱的光芒。 裴亚爵将下巴搁在若惜的颈窝,他在她耳边轻声地吹着气,问道:“想不想生一个贝贝这么乖巧的女儿?” 若惜拿手肘轻轻地推一下裴亚爵:“你又想诱惑我,我不上当。” 裴亚爵笑着双手抚上若惜的小腹:“说不定已经有了。” 贝贝在电话里叫嚷:“干爹,已经有什么啦?” 若惜脸一红,交代裴亚爵:“和孩子说话不要没正经。” 裴亚爵笑着对电话道:“贝贝,你想好什么拜年的话了?说给干爹听听。” 贝贝是小孩,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她嚷嚷:“不行!要过年才说的。” “哈哈,干爹准备好大红包,你过年别忘了说给干爹听。”裴亚爵在电话里笑。 贝贝在那头显得特别兴奋:“我会记得的,我记性可好了。” “乖!”裴亚爵夸奖贝贝。 芬姐说:“贝贝别淘气,差不多就跟干爹干妈说再见,要过年了,他们也有事情要忙的。” 贝贝又在电话里叫嚷:“我哪有淘气,干爹刚刚才夸我乖的。” 若惜转头与裴亚爵相视而笑。若惜低声感慨:“有孩子真的是热闹的。” “嗯。”裴亚爵双手贴在若惜小腹上。 贝贝那端迅速地说了“干爹干妈再见”然后便挂断了电话。若惜又给杜晓打电话,约好下午风尚大厦这边配送年货过去。 杜晓与芬姐的性格不一样,杜晓是个爽快的性子,真把你当朋友,你给她什么她二话不说就收下,不把你当朋友,你就给她一座金山她都不会要。 听到风尚大厦下午要配送年货,杜晓在电话里笑:“我真的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才认识你这样的富婆,年货都给我配送,我简直幸福死了!我也好想嫁入豪门啊!” “哈哈!”若惜哈哈笑。 杜晓也笑:“我说亲爱的,你赶紧生个孩子啊!你长得这么漂亮,你老公长得这么帅,你们生下的孩子得萌成什么样子啊?啊啊啊,我只要想想就觉得兴奋,好想看到你的孩子长什么样子?我跟你说,上次我看到司盛凯司总裁抱着他的小女儿来公司,我真的好想把自己嫁掉也生一个女儿。他的女儿真的好萌啊!” 若惜侧头看着裴亚爵,压低声音笑说:“为什么今天大家都在说孩子?” 说完,她冲着电话对杜晓喊道:“那你倒是先找个男票啊!” “我找不到,我这辈子大概嫁不出去了,都没有男人喜欢我这样的。算了算了,不说了,我妈在喊我,我们在大扫除啊!富婆,大年三十你不要提前睡啊,我虽然穷,但是我也要给你发个红包。”杜晓说着。 “好啊!快去帮阿姨的忙。”若惜脸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杜晓那端连再见都没说直接便挂断了电话,她真的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若惜握着电话,唇角的笑容缓缓收起来。抿了抿唇,她觉得心头有点沉重,她拨打了爸爸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夏云博的声音传来:“若惜。” “爸!”若惜喊了一声,问道,“您还在忙工作吗?” 夏云博说:“是的,马上处理好了,下午就开始放假,一直到初六才上班。” 若惜想了一下,还是问道:“爸,您回夏家过年吗?” 那端,夏云博沉默,若惜心头一紧。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爸爸自从她去了瑞典以后,再也没有在家里吃过饭。 她小的时候,爸爸虽然一直因为妈妈的事情不爱回家,但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是会回家吃饭的。自她逃婚以后,爸爸再也没在夏家吃过饭。 “爸,您回夏家过年吧。”若惜劝道。 虽然夏家人对她不好,虽然爷爷对她不好,但对爸爸是好的。最重要的一点,其实每个人都会渴望亲情的。爸爸这么多年一直因为她和妈妈的事情在折磨自己。该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妈妈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那端仍然没说话。 若惜再说了一句:“爷爷年纪大了,您回夏家过年吧。” 年纪大了,看一眼就少一眼了。她虽然对爷爷没什么感情,但是爸爸有的。折磨了自己这么多年,真的该结束了! “好!”夏云博回复了一个字。 若惜又说:“您在夏家的话,我们初二回去一起吃个团圆饭。” 说完这句话,若惜心头酸涩得厉害。她在夏家是感觉不到家的温暖的,可是她希望爸爸能够感觉到家的温暖。 “嗯。我初二在家里等你。”夏云博说。 “爸,您要多注意身体,一定要保重!”若惜说着。 几次滚动了喉咙,想要告诉爸爸妈妈还活着的事,最终还是咽了下去。一方面她怕裴亚爵的计划被干扰。另一方面,她又担心爸爸知道妈妈还活着太过激动,闹得大家都知道,再生出什么变故来。 “若惜,你要幸福!爸爸一直在你身后!”夏云博第n次说这句话。 第186章 买买买 这句话,不管说多少次,若惜都是感动的,她握着电话的手收紧,指节泛白,她哽咽道:“爸,我会幸福!” 她也是希望爸爸可以幸福的。但她不知道爸爸要如何幸福? 以前爸爸以为妈妈不在了,是不幸福的。 要是有一天妈妈回来,爸爸仍然难幸福。 物是人非,一切都脱离了原有的生活轨迹,也脱离了预想,太过混杂的家庭关系,要如何幸福? 妈妈,您看到了吗?要是看到爸爸现在的样子,您能原谅他吗? 若惜的情绪变得低落起来,裴亚爵拥着她,低声说:“人生就像棋局,一子错,满盘皆落索,无可奈何的。现在爸爸看到你幸福,总算是欣慰的。” “嗯,我们挑年货。爸爸回夏家过年,就不用为他挑一份了。”若惜说着。 裴亚爵点头,眸光深深地望着若惜。 他的妻子是如此懂得感恩的一个人,每一个曾为她付出过的人,都会从她这里得到回报!他似乎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直执着一个她了,她值得! 一整天的时间,除了吃饭以外,若惜完全在购物中度过。挑了年货又再挑了一些剪纸、灯笼和对联。之后再挑衣服。 杜晓和她妈妈的。芬姐和贝贝的。他们自己的,还有梅苏夫人夫妻二人的,裴亚爵一直看着若惜,等她挑完梅苏夫人夫妻的衣服以后,裴亚爵眉头便拧起来了。 看到若惜开始看男装,他一脸不悦,也不说话,闷闷的。 若惜看一眼裴亚爵,问:“怎么啦?” “没事!”裴亚爵说。 若惜又问:“不会是我给你挑的那件衣服你不喜欢吧?不喜欢可以换的。” “我喜欢!”裴亚爵说。 若惜看紧裴亚爵:“真喜欢?” “嗯,真喜欢!” 若惜便将注意力放到电脑屏上,开始挑衣服的款式,一件大红色的喜庆的男款棉袄映入眼帘,她拉着裴亚爵问:“老公,你觉得这件衣服怎么样?” “你不会打算连梅苏夫人儿子的衣服你都替他买?”裴亚爵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若惜诧异地看着裴亚爵,看他一脸不悦的样子,她噗地一声喷笑:“你以为我要给努克奈买衣服?” “不然呢?”裴亚爵脸色依然不好。 “当然不是,他是男人啊!不是买一件衣服不行,而是女人给男人买衣服这个太容易让人误会了。”若惜说。 裴亚爵立即问:“那你给谁挑的?” “我爸啊!”若惜说。 裴亚爵心里突然舒服了起来,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 若惜伸手指戳一下裴亚爵的腰,笑话他:“哈哈,你吃醋的样子好可怕,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你钱似的。” “以后不要拿这种事逗我!”裴亚爵傲娇的语气。 “我哪有逗你啊,你又没有问我,我怎么知道你误会啦?” “这件衣服不错,爸穿着合适!”裴亚爵说道。他才不要总提起努克奈。 “我也觉得合适!”若惜开始下单,一边说道,“奶奶和爸妈还有雅琳他们的衣服,我也想买,买了是我的心意,穿不穿在于他们。” “嗯。”裴亚爵应声。 若惜受到鼓舞,开始挑,每挑一个她喜欢的款式,她就会问裴亚爵意见,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把全家人的衣服都挑齐了。 若惜笑着去购物车付款,又再看了看灯笼剪纸的数量,她笑说:“可以多一点,这种小灯笼可以挂树上。剪纸最好每个窗户都贴上,看着一片喜庆的红,好有韵味。” 裴亚爵笑:“你的品味和奶奶一样。这些东西奶奶也让管家准备了。” 若惜无语地冲着裴亚爵扔白眼:“你意思是嫌弃我品味不新潮?” “没有,哈哈!”裴亚爵哈哈笑。 次日,大年二十九,若惜身体疼痛状态稍减轻,一身却仍然是痛的,完全不能按压。贴对联这种事情她是没有办法亲力亲为了,她让裴亚爵和少南贴,她站在下面递浆糊。 贴完对联、剪纸和灯笼,便到下午了。 若惜回到房间里装红包,每一个红包都装得满满的。 裴亚爵忍不住调侃她:“杜晓说得对,你真的是个富婆!” “所以要有富婆的样子嘛。”若惜摊开双手,指着一桌的红包,挑起下巴一脸得意,“这些红包简直可以收买全世界。” “哈哈,可以的!”裴亚爵被若惜逗乐,一边提醒道,“这些红包大概还是不够的,每年都会有很多人来给奶奶拜年,所以,你懂的。” “知道啦,我再多装一点。另外还有微信qq也是要发红包的。”若惜站起身来,从包里翻出自己的钱夹来,从里面取出三张卡,递给裴亚爵。 裴亚爵狐疑:“干嘛?” “老公,你先说你爱不爱我?”若惜撒娇地望着裴亚爵。 裴亚爵轻咳一声:“你想干嘛?” 若惜看着裴亚爵耳根泛红的样子便心动,她再撒娇地问:“老公,你爱不爱我?” “爱!”裴亚爵说完耳根更红了。 “那你是不是愿意把你所有的东西都给我?”若惜继续撒娇。 “当然!”裴亚爵应声。 “那你帮我把这三张银行卡充满。”若惜又把三张银行卡递给裴亚爵。 裴亚爵噗地喷笑,接过三张银行卡,望着若惜:“哪学来的啊?” “我不管,你给我充满。” “多少才充满啊?一百亿?一千亿?” “我也不知道,哈哈!”若惜哈哈大笑。再把三张银行卡拿回去,“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在网上拿一个万能充充银行卡的时候,我简直笑喷了。” 裴亚爵从若惜手里拿过三张银行卡,直接拿手机拍照,然后手机自动识别银行卡号,将卡号提取来,他将卡号迅速保存下来,说道:“我给你的无限额的信用卡你总是没刷,你大概是用自己的银行卡用习惯了。这样,我往你每张卡里先转一亿,你想刷哪张刷哪张。” 若惜翻白眼:“我不是不刷你的信用卡,而是我们结婚以后从来都没有分开过,每次都是你付钱,所以,我没有刷卡的机会啊!” “是这样吗?”裴亚爵看着若惜。 “嗯哼!”若惜点头。 “嗯。以后多刷!网购也可以刷卡。”裴亚爵说着便低头转帐。 少顷若惜便收到了巨款,她笑着自言自语:“我真的是富婆了,我做梦都没有想过我这辈子会有这么多的钱。有这么多钱,我以后去风尚大厦都不好意思用紫钻卡了。” “反正都是你自己的,用不用都一样!”裴亚爵说着把手机放下,再替若惜把红包整理成一堆一堆的。 若惜一脸无奈地看着裴亚爵,不说话。 “怎么了?”裴亚爵问。 “我每个红包的金额都是不一样的,你给我整理了一下,我不知道哪个红包是多少钱了,呜呜,好想哭啊!” 裴亚爵无言以对:“为什么不把红包装成一样多?” 若惜苦着脸:“因为每个红包的寓意不一样啊!比如我给聪聪的红包,我希望他健康成长,每天都快乐,我就给他发一万的整数。我觉得雅琳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我就给她发一万零一。我希望与芬姐永远走下去,我就给她发9999……” 裴亚爵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若惜,最后只总结了一句:“你们女人的心思,实在是太深不可测了,我甘拜下风。你这样发红包,几百个红包,到时候你要怎么保证不弄错呢?这是个问题啊!” 若惜噗地喷笑:“大部分是一样的啊,只有很重要的人金额不一样,取一个美好的寓意。新年新气象,祝福都会实现的!我把不一样的单独放一边就好了。” “那我打开看看,要用笔写下来每个红包的金额是多少么?”裴亚爵问。 “这样,你打开看了金额以后告诉我,我在上面标记一下。”若惜说。 裴亚爵便将笔拿过来,然后一个一个打开红包检查里面的金额。 每看一个便告诉若惜里面的金额是多少。 若惜则接过红包和笔进行标记。 裴亚爵过了几分钟以后看向若惜面前的红包,每个红包上面都画着不一样的东西。 有的红包上面有一块贝壳,有的红包上面有一朵花,有的红包上面是箭头标注的方向,有的红包上面是女人…… 裴亚爵又再用刚才那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若惜:“这些都代表什么意思?” “哈哈,贝壳,贝贝啊!这个花是兰花,兰花雅致,是雅琳。方向这里不是标注了南方吗?当然是少南,这里有个女人的样子,是芬姐的……” 裴亚爵:“……” 男人与女人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物种啊,女人们心里一天都在想些什么啊,为什么总是要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直接在上面写个名字或者编个号或者写个金额不就行了? “你不懂的。女人喜欢这样,宁愿复杂!”若惜仿佛看穿裴亚爵的心思,笑着解释。 裴亚爵唇角扬起,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起身道:“我去接个电话,不在这里给你帮倒忙了。” “嗯,你去忙吧。”若惜继续低头装红包。 裴亚爵拿起电话径直去了书房。 将书房门关紧以后,他接起电话:“发生什么事了?” 第187章 黎曼晴之谋 平坤在电话里笑:“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裴亚爵提醒:“要过春节了,你没什么要忙的?所有的关系都打理好了?逢年过节一向是最好的机会,至少在我华夏是如此!” 平坤又笑:“我最大的关系不是裴总裁你吗?” 说完,他笑容一收,一本正经道:“盲绝回华夏了,给你带了一些越南的香粽,你们尝尝看!” “谢了。”裴亚爵道谢。 “客气!看你如此不待见我,春节的时候就不给你拜年了,也不止你们华夏过春节,我们越南也过的。”平坤说道。 “嗯。新年新气象,祝你早日登大位!”裴亚爵提前把祝福的话说了。 “还要多仰仗你!”平坤说。 “黎氏的股权春节以后我便会安排着手,别的事情王子殿下自己多上心,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说话!”裴亚爵说道。 “多谢!祝裴总裁新的一年添丁!”平坤说。 裴亚爵听到添丁二字唇角扬起来:“盲绝先生汉语教得好,添丁这个词用得不错!挂了,看好黎曼晴,那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不要小看她。” “放心!”平坤保证,“这辈子除非我死,要不然她是没有机会离开越南了。” “嗯。”裴亚爵稍放心地应了一声便挂断电话。 越南。 平坤结束与裴亚爵的通话以后给盲绝打电话:“先生平安到达了吗?” “是。”盲绝应声。 “平安便好!夫人与公子都还好吗?”平坤再问。 “是的,都很好,谢谢殿下挂念。上次回来已经把公寓楼弄好,现在入住正合适,我们在出租车上,很快便到了,晚上会将香粽给裴总裁送过去。”盲绝说道。 “好的,先生与夫人携小公子好好休息。” 盲绝提醒:“殿下一定要防着黎曼晴,那个女人心思深沉。” “先生放心!不管能不能为我所用,她都没有机会离开越南。”平坤保证。 盲绝说:“那就好。我在这边呆到正月初三便过越南来,一些不太紧急的事情等我来越南再与殿下细说。” “好!”平坤挂断电话。 望着电话,他唇角勾起邪魅的笑意。黎曼晴这个女人真是厉害,能让裴亚爵和盲绝如此重视。 别的不说,这个女人的语言天赋和学习能力是惊人的,短短两个星期的时间,就能听得懂简单的越南语了。 想着,平坤往黎曼晴的房间方向而去。 才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黎曼晴跟着教程学习越南语的声音,黎曼晴的发音十分标准,视频里领读一句,她便跟着学一句,节奏也能跟得上,学习起来完全没有难度。 平坤伸手敲了敲门,黎曼晴便抬起头来,看到平坤,黎曼晴笑了一下再看向自己的电脑,说道:“殿下随便坐,我这里很快结束。” 平坤挑了挑眉走进去,有佣人进来给他倒了茶,又再将屋里的茶壶提了出去。 黎曼晴对于佣人的行为是习以为常的,她丝毫不受影响,双眸专注地盯紧视频里老师的唇型,她跟着发音。 平坤慢悠悠地喝一口茶,整个人倚在桌子上,双腿交叠在一起透着一股子邪气,他看向黎曼晴,说道:“后天春节了,有什么想买的么?” 黎曼晴伸手按了视频的暂停键,转头看向平坤:“我有想买的就可以买?” “要求不过份的话,可以!”平坤再喝一口茶。 “是我说名称,你让佣人替我去买,还是我可以自己去?”黎曼晴问。 “当然是说名称!” “那算了吧,我想买的东西太隐私!”黎曼晴说。 平坤邪魅一笑,直起身来走向黎曼晴,“有多隐私?你身上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我连你胸一边大一边小都知道。” “你!”黎曼晴气结。 平坤呵呵一笑:“我摸过的所有女人都是一边大一边小,这并不是什么难为情或值得恼羞成怒的事情。” 黎曼晴越发觉得平坤就是一头种马,这样的男人要怎么和裴亚爵比? 她瞪一眼平坤,说道:“以后不要与我讨论这种没有营养的话题。” 平坤眉头一挑:“ok!咱们讨论一下有营养的话题。你亲戚走了吗?” 黎曼晴心头一跳,想到ken这边的计划,安排妈妈先混到她身边来做佣人,之后再与ken内外接应,助她逃出去。 平坤见黎曼晴不答,又问了一声:“你亲戚走了么?” 黎曼晴看向平坤,见他一双眸子在她身上来来回回地扫,顿时明白过来,故作没好气道:“没有!” “让我检查!”平坤将茶杯往黎曼晴鼠标旁一搁,冲着门口喊了一声:“关门,撤五米!” 最开始他睡黎曼晴的时候没这么干,后来黎曼晴要求那种事情的时候让佣人隔得远一些。之后平坤让人撤出五米外,黎曼晴果然便放得开了。之后平坤每次不用黎曼晴说便会让佣人都撤出去。 佣人将门关上,全部撤出五米开外。 平坤手一伸便从黎曼晴小腹伸下去。 摸到纸巾了以后,他邪魅地笑看着黎曼晴,说:“脱掉!” “什么?”黎曼晴问。 平坤补了一句:“脱掉裤子!” 黎曼晴蹙眉:“我真的还没有干净。” “我说我要检查!”平坤语气稍强硬了一些。 黎曼晴无奈地看一眼平坤,将裤子褪下来。现在关键时期,与平坤犟着没什么好处。她还有事求他,到时候妈妈扮成佣人进来,必然是需要她请求平坤来调动的。 看黎曼晴乖乖脱掉裤子,平坤邪魅一笑:“今天放过你,明天我再来!” 平坤直接走掉了,黎曼晴呆愣地站在电脑前,望着平坤离去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夏若惜,我今天沦落到如此地步,一切都是拜你这个贱人所赐。我在这里毫无人权生不如死,你凭什么过着人上人的生活?你凭什么享受裴亚爵的呵护? 砰—— 平坤刚才喝茶的杯子被她狠狠地砸了出去,茶溅得满墙都是。 她眸色阴沉得可怖,听到外面脚步声响起,她迅速将裤子拉起来。 佣人已经推门而入,紧张地问着:“王妃,发生什么事?” “没事,不小心把杯子撞到地上了。”黎曼晴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呵呵,对着佣人说话都要和颜悦色,王妃,她算哪门子王妃?她比鸡都不如,鸡还收钱,她是完全免费! 待得佣人离开以后,她迅速登录了邮箱,查看里面有没有ken的邮件。 点开以后,ken给她发了最新的进展:sunny,好消息,越南也是过春节的,越南皇室这边今年会安排国宴,现在正在大量厨师和帮厨,我想让阿姨先混进来,到时候透露会做华夏菜,你看看能不能把阿姨调过去? 黎曼晴看到这样的消息心中狂喜,她迅速给ken回复:就这么安排,一定要让妈妈混进来,只要让妈妈混进来,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妈妈调到我身边来。 ken仿佛一直守在电脑前等着她的消息,几乎是秒回:好的,我这边立即安排。你还好吗? 黎曼晴脑海里又闪过夏若惜的脸,她怎么可能好?她现在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她牙齿一咬,双手用力地攥拳,眸子里闪过怨毒的神色,她用力地做了个深呼吸,迅速调整好自己,回复:我现在很好,除了没有自由以外没有别的问题,不用担心。 ken回复两个字:保重! 黎曼晴也迅速回复四个字:谢谢!拜托! 邮件聊天暂时告一段落,黎曼晴开始等待,也开始关心动向。她喊了两个佣人进来,让佣人聊天给她听:“你们说越南语给我听,我看看能不能听懂?” 黎曼晴语言天赋很强,学得很快,已经能用越南语做简单的交流。 两个佣人震惊地看着黎曼晴,之后交换了眼神,双双点头便交流起来,做最简单也最没有营养的交流:“你好!” “你好!” “你吃了吗?” “我吃了。你呢?” “我也吃了。现在是几点了?” “现在下午两点了。你累不累?” “……” 黎曼晴听着这样的对话恨不得冲上去几巴掌把她们打出屎来。可是她得识时务。她微笑着冲两个佣人点头:“不错,这样简单的我全部能听懂。你们可以说一点复杂的让我听听看。” 两个佣人再交换了眼神以后,对话便稍复杂了些。 “今天你过来的时候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 “没有啊,你呢?” “我倒是遇上了一件好玩的事,我看到一头大象和一头小象正在玩木头,大象把木头举起来,抛向空中,小象长鼻子一甩接住木头。” “……” 这样的长句子黎曼晴听起来是相当困难的,任她竖起耳朵迅速地思想和搜索自己的词汇,仍然没有办法完全听懂,只是大概听到什么大象小象举起木头之类的。但她听不懂会告诉佣人吗?当然不会! 她再艰难地说道:“你们跟我说说要过春节的事吧,比如你们这里春节有些什么习俗?会不会有国宴?国宴会不会聘厨师之类的?” 两个佣人互看了一眼,开始滔滔不绝。 “我们这里的春节十分注重氛围,辞旧迎新,我们会大扫除,我们会买很多金桔。对,今年也有国宴,现在正在聘请厨师。因为国宴会需要准备很多菜,春节出来找工作的人很少,大概只要能切菜的就可以进来帮忙了。” “是啊!我小姨和大姨都去应聘了,一会儿我要去看看她们应聘上没有。每年她们都来做国宴的。只要打打下手就可以赚到不少钱。并且还能得到利是。” 黎曼晴不太听得懂她们的话,只能大概从她们的话里猜测应聘者很容易进来,她心里充满了期待。以ken的能耐,只要妈妈能够混进来,他一定有办法把她带出去的!一定! 第188章 黎曼晴见到韩蓓 傍晚。 佣人端了饭菜过来给黎曼晴,黎曼晴吃饭的时候拿筷子一挑一挑的,扒来扒去,唉声叹气。 佣人无奈地问:“王妃,怎么了?” “我能见王子殿下吗?”黎曼晴问。 佣人立即说去汇报。 不到半个小时,平坤便走了过来。 他扫一眼桌上的菜,邪魅地笑看着黎曼晴:“要见我?” “明天春节了,我有点想家!我能回家看看吗?”黎曼晴又拿筷子在碗里扒了扒,夹了一根青瓜放进嘴里,嚼得一脸难受的神情,之后她放下碗。 平坤挑眉一笑:“黎小姐,你一向是一个聪明的人,你明知道这样的要求是过份的,不可能被支持,却还是提出来,是为一会儿别的要求打下基础吗?因为一会儿你提的要求与现在的要求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两相比较,你认为我会答应?” 黎曼晴心头一跳,倒是没想到平坤有着如此敏锐的洞察力。不过想了想,她便淡定了,历来东方国家皇室成员最擅长政斗,心思自然也最深不可测,要不然哪能活下来? 她叹了一声,说:“我知道这样的要求是不可能得到满足的,我就只是想想而已,我也没有别的要求或想法了。你会唱汉语歌吗?” 平坤摇头:“不会!” “那你爱听吗?”黎曼晴又问。 “还行!”平坤勉强答。 黎曼晴把碗往桌子中间推了推,说:“我给你唱一个!” “我的荣幸!”平坤双手抱肩倚到旁边的一张实木桌上。 黎曼晴便唱起来:“每条大街小巷,每个人的嘴里,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恭喜恭喜,恭喜恭喜恭喜你呀,恭喜恭喜恭喜你……” 节奏是喜悦而欢快的,可是黎曼晴唱着唱着就眼泪汪汪。 平坤脸色一沉:“别唱了!” 黎曼晴泪眼汪汪地看着平坤,可怜道:“我好想家!我从来没有在外面过春节。我好想爸爸,想妈妈,想念家里的一切。” 平坤脸色冷沉:“有什么好想的。女人大了,总是要离开父母身边的。有了自己的家,以后也许会有自己的孩子,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孩子和丈夫身上,别的还有什么好想的?” “你是男人,你怎么会懂?”黎曼晴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收起来,但是眼眶依然是红的,反而是那种拼命忍着不哭的样子让平坤有些心烦意乱。 黎曼晴冲着门口喊了一声:“来人!” 佣人立即进来了,恭敬地喊:“王妃!” 黎曼晴指了指桌上基本没怎么动过的饭菜,说:“把这些收了。还有,殿下来了你们怎么不倒茶?” “不用了。”平坤烦躁地说。 佣人吓了一跳,立即将桌上的饭菜收拾下去。 平坤沉着脸问黎曼晴:“找我来就是为了唱这支歌给我听?” “不是,我想回家。” “你明知道我不会允许!”平坤语气不好。 “那就没什么事了。殿下,你去忙你的吧,我继续学越南语,我今天让她们对话给我听,我都听不懂,只听得到里面有什么大象和小象,还有什么国宴。” 平坤上下扫了黎曼晴一眼,沉声道:“是的,每年都会有国宴,今年也不例外,你如今是我的王妃,你可以参加。” 黎曼晴眸光骤然一亮,随即迅速低下头去,不让平坤看到她眼底惊喜的光芒,要是能参加国宴,就更好混水摸鱼了。 平坤仿佛看透黎曼晴的心思,说道:“国宴时安保工作做得很全面,你不要有任何想法!” “我没有任何想法!”黎曼晴说道。 “我最喜欢你聪明识时务的样子。”平坤毫不吝啬地夸奖。 黎曼晴叹了一声,说道:“越南与华夏也算是邻国,可是饮食差异好大。我有点想念华夏的美食!” 平坤想了一下,喊道:“来人!” 立即有佣人进来恭敬地问:“殿下,请问有什么吩咐?” 平坤皱眉道:“去问问聘请的厨师和帮厨里有没有会做华夏菜的?” “是。”佣人立即去了。 黎曼晴眸光迅速闪了一下。 看黎曼晴心情不算好,平坤也不想留下来,大步离开了。 实际上,要准备国宴了,于他来说是一个表现的大好机会,他当然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碌的。一方面要在父亲面前好好表现,另一方面,也要提前打听一下宴请的人员名单,他好提前圈好重点,等到国宴的时候,重点活络。 黎曼晴待得平坤走后,迅速登录网络邮箱,告诉ken:好消息,平坤已经让佣人去打听会做华夏菜的厨师或帮厨,妈妈一定能混进来!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佣人便带着一个穿着花布棉袄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女人过来。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韩蓓。 看到黎曼晴的时候,韩蓓整个人都显得格外激动。黎曼晴生怕妈妈露馅,立即问佣人:“是王子殿下找来的会做华夏菜的吗?” 佣人恭敬地点头。 黎曼晴便一副王妃的派头问韩蓓:“是华夏来的么?” 韩蓓一惊,立即按ken的交道说道:“是的,我是华夏来的,儿子在这边娶了越南媳妇,怀着孕,我从华夏过来帮忙照顾。” “儿媳妇都怀孕了,那怎么还来做帮厨?”黎曼晴又问。 韩蓓立即说道:“家里条件不太好,也就帮这几天,可以赚不少。” 说完韩蓓还憨厚地笑了起来,并伸手挠了挠头。 她这个妆是花了很多心思的,从衣服上,脸上,包括手指,她都特意处理过,特意用一些劣质的化妆品涂沫了一下,使手和脸看上去更黄了一些,显得年纪更大还透着一股子贫穷。 她看着黎曼晴这边有七八个佣人,她心里难受极了。她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一定是被这些人看守起来了,所以连电话都打不了,唯一的通讯工具只能是邮件,大概邮件也是要偷偷地发的,所以都不能及时回复。 “嗯。都会做些什么?”黎曼晴再问。 韩蓓立即说:“华夏北方的招牌菜都是会的。一品豆腐、糖醋黄河鲤鱼、九转大肠、油爆双脆、油焖大虾、醋椒鱼、糟熘鱼片、温炝鳜鱼片。” 黎曼晴故作一脸嫌弃:“全是鱼,你儿媳妇怀孕能吃得下吗?” 韩蓓憨厚地笑着挠头:“也不光是鱼,还有很多别的东西。家里有什么都能做,都是通的。” 黎曼晴心里清楚得很,自从盲绝不再看守她以后,便增加了两个女佣,两个女佣平常极少开口说话,她知道,这两个女佣不仅能听懂汉语,还特别能打。 她必须避开她们才能真正与妈妈说上话。 想了一下,她说道:“那就给我做鱼吧。” 黎曼晴说完看向佣人,佣人立即点头,伸手客气对韩蓓道:“请!” 韩蓓深看了黎曼晴一眼,见黎曼晴点头,她立即便跟着佣人去了。 四十分钟以后,韩蓓端着一条糖醋鲤鱼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个佣人,佣人手里端着碗和米饭。 把这些放到桌上以后,黎曼晴便开始试吃。只吃了一片,她便一副食欲大振的样子,猛吃起来。 佣人带着韩蓓要离开,黎曼晴立即制止:“等一下!” 佣人和韩蓓都看向黎曼晴。 黎曼晴对佣人说:“麻烦你跟殿下说一下,能不能把她留下来给我做饭?” 佣人冲着黎曼晴点头,便去了。 回来以后告诉黎曼晴,殿下同意了。 黎曼晴便说她想吃肥肠,让韩蓓立即给她做。 佣人便领着韩蓓去厨房,要准备国宴了,厨房里什么食材都能找得到。 黎曼晴要求一起去。 佣人不同意:“王妃,您在这里好好等着就好。” 黎曼晴坚持:“那怎么行?肥肠可不是别的东西,万一她洗不干净我怎么吃?” 佣人顿时觉得一阵恶心,却还是说道:“我会监督她洗干净的。” 黎曼晴执拗:“不行,我要亲自监督!” 佣人便为难了:“王妃娘娘,您别让我们为难,殿下说过,您不得离开这里半步!” “又不是不让你们跟着,你们跟殿下说清楚,我只是去厨房,难道我还能跑了不成?这里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我连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我会蠢到逃跑?”黎曼晴说得斩钉截铁。 可佣人还是担心生出变故。 黎曼晴脸色一沉:“你们去向殿下汇报。” 佣人便无奈地去找平坤汇报,奇怪的是,平坤一听黎曼晴只是要去厨房,并没有任何意见,只是交代让她们看好黎曼晴。 佣人回来以后,带着韩蓓及黎曼晴去厨房。 让黎曼晴失算的是,厨房里此刻有很多人,十分嘈杂,就跟菜市场似的,很多人都在处理着食材。洗的洗,刨的刨,涮的涮…… 佣人很快与厨房里负责的人说明了来意,有人便给佣人递了一副猪大肠,用一个铜盆装着。 佣人忍着臭气递给韩蓓。 黎曼晴问佣人:“这里这么多人,有小厨房吗?” 佣人看一眼黎曼晴,点头:“有的,刚才的鱼就是在小厨房做的。不过那里工具不全,只怕这种东西要在这里处理干净才能过去了。” 黎曼晴点头,只好在这里守着妈妈把肥肠洗干净。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以后,几个人转移到小厨房那边去,黎曼晴走在路上,眸光不停地闪烁,她一定要想办法让妈妈晚上留下来,之后陪着她一起参加国宴,这样相互之间有个照应,才更方便出逃。她相信,ken一定在妈妈身上藏了定位仪。到时候就算交通工具被收缴,ken也能凭借定位仪确认她的位置。 第189章 平坤检查电脑 转移到小厨房以后,黎曼晴双手抱肩倚在门框上,佣人恭敬地站在她身侧,不时地往厨房里张望。 黎曼晴慢悠悠道:“都洗干净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是。”佣人应声。 黎曼晴再往厨房里看了一眼,知道自己这会儿也没什么机会,她说道:“我先去学习,做好了让她亲自送过来。” “是。”佣人又应声。 黎曼晴又交代了一句:“肥肠腻,让她再炒一个小菜配着。” “是。”佣人应声。 便有佣人陪着黎曼晴回房。 黎曼晴回去以后便打开电脑继续学习越南语,来这里一个多月了,她学得非常快,在学习两个星期的时候,便已经能听懂简单的短语,现在长句子只要不太复杂她都能听懂。 她跟着视频开始朗诵着课文,力求发音标准。佣人听了都是吃惊的,怎么会有语言天赋这么好的人?也难怪殿下这么喜欢她,谁不喜欢聪明漂亮又有个性的女人呢? 黎曼晴跟着视频读了一会儿以后,又开始提笔写,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佣人进来倒茶的时候,探头一看,便能看到满页的越南文,一个个娟秀不已。 …… 平坤的书房里,平坤双腿架在桌上,身体靠进椅背里,一直看着手机里的图片。这个穿着花袄的女人,他怎么看都觉得有那么一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给盲绝打电话:“先生,有华夏女人以帮厨的身份混了进来,我不确定她是不是与黎曼晴认识,想请先生看看。” 那端,盲绝回复:“请殿下把照片发给我。” 平坤便将穿花袄女人的照片发给盲绝。 盲绝看到照片,眉头拧紧。别的人也许化妆打扮一番以后他就认不出来了,但是黎家人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这分明就是乔装以后的韩蓓,虽然发型改变了,烫了一头的卷发,作穷妇扮相,脸上还涂了一一些老年斑,单眼皮也用东西处理成了双眼皮,还穿了一件土里土气的花棉袄,完全看不出从前的贵妇形象,但是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韩蓓。黎家的每一个人,他都不可能认错! 他迅速给平坤回复:“殿下,照片里的人是黎曼晴妈妈韩蓓!” “原来真的是,我看着便觉得有那么一点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却又不敢确定。好,我知道了。”平坤回复。 盲绝立即提醒:“黎曼晴心思玲珑,殿下一定要小心谨慎。另外,殿下最好检查一下黎曼晴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与外界联络,要不然我想不出来韩蓓是如何找得到她的?” “嗯,我会查清楚。”平坤说完便从椅子里起身。 盲绝提醒的倒是个大事,黎曼晴也许真的有什么办法与外界联络,这个女人还真的不能小觑。 平坤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真的好奇黎曼晴有什么办法与外界取得联络?那台切断网络的电脑?要是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女人就真的太厉害了。在没有网络的情况下,破解了他的黑客防火墙? 想着,他大步往外走去。 走到黎曼晴的居处,韩蓓正端着两道菜进去。 她将菜放到桌上以后,平坤便闻到了浓浓的香味,他吩咐佣人:“加副碗筷。” 之后便坐下来与黎曼晴一起吃。 韩蓓要退出去,黎曼晴说道:“你留下来!” 平坤看了黎曼晴一眼,不说话,他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他倒真想看看,黎曼晴接下来会怎么做? 他闲适地伸筷子夹起一片肥肠,吃了以后,他赞不绝口:“味道不错!” 黎曼晴笑着说:“是的,这位大婶的厨艺不错,这个青瓜你尝尝看。” 黎曼晴说着便主动给平坤夹菜。 平坤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华夏文化果然是博大精深的,华夏有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黎曼晴如此殷勤,必是有事相求了。 平坤淡声不说话,慢悠悠地吃饭。 黎曼晴顿了一下,果然开口:“殿下,我想把这个华夏厨子留下来。” “嗯。”平坤应了一声。 当然要留下来了,不留下来他怎么看接下来的戏?想逃出这里,就凭她们两个?他就坐看她们可劲折腾。 平坤看向黎曼晴,便看到她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惊喜的幽光。 平坤不动声色,继续慢悠悠地吃饭。 黎曼晴又说道:“我想留她在这里住下。” “嗯。”平坤又应声。 黎曼晴又欣喜。 她再说道:“正好我一个人孤独,让她留在这里陪我,挺好的。” “是挺好。”平坤说道。 黎曼晴高兴地又再给平坤夹了青瓜。 平坤说道:“以前让你太孤独,是我的错,以后我每天晚上过来陪你,这位华夏厨子住在客房就好。” 黎曼晴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眸光游离闪烁。 看着黎曼晴这副样子,平坤唇角又再勾起玩味的笑意,真是有意思啊!原来还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如此有兴趣。他倒要看看,黎曼晴这个女人,能在他手里走过几个回合? 黎曼晴极识时务,听平坤这么一说,欣然应下:“好的。” 平坤唇角便勾起。 黎曼晴吃饭,过了一会儿,她再说道:“殿下,国宴的时候能让她一起参加吗?” 平坤故作疑惑:“国宴各种美食应有尽有,让她参加做什么?你去吃国宴的时候还要借用皇室的小厨房让她单独给你溜个肥肠?” 黎曼晴眸光一闪,说道:“有个华夏人陪在身边,会觉得格外亲切。” 平坤挑眉:“我再挑几个华夏人陪着你就好。” 黎曼晴正想着要如何拒绝,平坤说道:“这位大婶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形象太差,影响我的声誉。” 韩蓓站在一旁,听平坤这么说,急得呕血。 黎曼晴也急起来,说道:“国宴的时候我会让她打扮漂亮的。” 平坤依然嫌弃:“年老色衰,又是穷人家里出来的,再怎么打扮也拉低你的身份,算了,我挑两个好看的华夏美女国宴的时候陪着你。” 说完,他便微抬眼皮看向黎曼晴,看黎曼晴眸子里闪过复杂的光芒,有隐忍,也有算计,还有不甘,各种情绪复杂地纠结在一起。 平坤唇角一勾,再说道:“你实在觉得和她投缘,便让她去吧!” “真的?”黎曼晴几乎是脱口而出。感觉到自己的反应过大,她又笑着说道,“谢谢你!殿下,你对我真好!” “呵,突然嘴甜了,晚上便在床上卖力一些!”平坤说完还往韩蓓方向看了一眼。 韩蓓僵直地站在那里,一直低着头,看不到她的神情,自然就不知道她此时的脸色好不好看? 再吃了几口饭,平坤起身走到黎曼晴的电脑桌前,他修长的手指打开她的电脑。 打开电脑的同时,他往黎曼晴方向瞟了一眼,黎曼晴竟淡定得出奇,丝毫没有心虚。 平坤不由地皱眉,与外界联络的秘密不在电脑里? 如果不在电脑里,那便在她身上,晚上他一定好好查查。 他继续打开电脑。 黎曼晴一边吃饭一边说道:“殿下,您是要处理文件吗?我电脑没有网络的。” 平坤眸光微闪,他淡声道:“我看看你越南语学到哪里了?” “嗯,学到第四册第79课了。”黎曼晴准确地说出课程。 平坤便将视频点开,又再点开最近浏览。 黎曼晴淡定地吃着饭。她庆幸自己在组织的时候受过极专业的培训,养成了敏锐又细腻的行事作风,她每一次使用网络以后,都再三确认自己清理了浏览痕迹。不要说平坤来查看,就是让专业黑客来查系统,都未必能查得出记录来。 果然,只一会儿工夫,平坤便关掉了电脑,他笑着夸赞道:“学得不错,已经学完三分之二的课程了。” 黎曼晴便与平坤开玩笑:“殿下该知道,我之所以觉得这么快,是因为我的生活实在是太过单调与无聊了,不学习我还能做什么呢?” 不待平坤说话,黎曼晴又稍显兴奋地说道:“不过国宴能够去开开眼,我已经很开心了。谢谢殿下!” “嗯,吃完便先歇着,我去处理一些公事,晚上来陪你!”平坤说着便起身。 走过韩蓓身边的时候,他沉声命令:“好好伺候王妃!” “是。”韩蓓立即应声,还弯了弯腰。 她的女儿,她从小娇生惯养,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飞了的宝贝女儿,在越南竟过着这样的日子。每天没有任何自由,只能与一台电脑为伍,那么多人监视着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吃不好睡不好。 从前多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竟在别人面前如此低三下四。 只要想想,韩蓓便觉得自己心都要痛碎裂了。 平坤走了以后,她往外看了一眼见门被关上了,佣人看不到里面,她立即凑近,一把握住黎曼晴的手:“晴晴,晴晴,我终于见到你了。” “妈!”黎曼晴喊了一声,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滚,仿佛所有的委屈都顺着眼泪滚出来了。 第190章 窃听 韩蓓将黎曼晴抱得死紧,双手用力地勒着她的背:“我的女儿,你受苦了,妈妈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会救你出去,你放心,妈妈救你出去。” “呜呜,妈妈,我好想你,好想家,好想家里的一切。”黎曼晴呜呜咽咽。 韩蓓心头抽痛,仿佛刀子割在心尖上,一刀一刀割得她生疼。 “妈妈,你来的时候知道裴亚爵的消息吗?他怎么样?”黎曼晴松开韩蓓,看紧她,眸光切切地问道。 她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形还打听裴亚爵的事情是不对的,可是没有裴亚爵的消息她能死!她一定要靠裴亚爵的消息活下去。哪怕是刺激她的消息! 她宁愿被刺激,那样才能激发出她最大的斗志! 韩蓓听女儿问起裴亚爵,气不打一处来:“你到现在还在关心他?你知道他对夏若惜有多好吗?我就说他从来没有爱过你,那不是爱,你偏不听,现在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你竟然还放不下他。我的女儿啊,晴晴,你说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会这么傻?” 韩蓓一下一下地拍打着黎曼晴的肩。 黎曼晴哭,韩蓓也哭。 韩蓓突然伸手捧住黎曼晴的脸,紧张道:“不哭!晴晴不哭,我们不能哭,不能让人知道!” “嗯嗯。”黎曼晴哽咽着应声,任由韩蓓伸手擦干她的眼泪。 她又再问道:“妈,您有裴亚爵的消息吗?” 韩蓓心一横,从兜里掏出电话来,将里面的一个视频递给黎曼晴看。那正是她在机场遇到夏若惜的时候拍到的视频。 黎曼晴看到视频里,裴亚爵拥着夏若惜的腰,手里捧着情侣杯热饮,指头上还挂着一只购物袋,购物袋里是一桶爆米花。 裴亚爵与夏若惜一起低着喝着热饮,一根情侣心形的吸管刺痛她的心。她双眸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手机屏。 空气里响起咯咯的声音,待得韩蓓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吓了一大跳。 黎曼晴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不知道是怎么咬的,唇角都有血流出来。 韩蓓吓得差点尖叫,她立即伸手死死地捂紧嘴,她生怕外面听到里面的动静,露了馅。 黎曼晴冷冷地笑:“呵呵,好,很好,真的很好,我在地狱,他在天堂,真的很好!” 韩蓓伸手紧紧地握住黎曼晴的手,压低声音劝:“晴晴,不想了,咱们什么也不想了,就想着怎么从这里逃出去,只要离开这个地方,你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崭新的生活,晴晴!” 黎曼晴摇头,眸子里透着绝望,却又透着坚定:“不,这辈子,我要与裴亚爵死磕到底,我要他爱我,妈妈,我要他爱我!” 韩蓓心头疼痛得难受,她咬了咬牙,狠心劝道:“晴晴,你听妈妈的,妈妈不会害你,放弃裴亚爵,不要再想裴亚爵,他不值得,真的不值得,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比裴亚爵对你更好。” “妈,您说的我都知道,或许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比裴亚爵对我更好,甚至于平坤都会比他对我更好。可是妈妈……”黎曼晴捂紧胸口,神情痛苦,“妈妈,人最无法控制的恰恰是自己的那颗心啊!没有裴亚爵,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就是为他而生的。认识了裴亚爵,就再也没有男人入得了我的眼了。” 韩蓓听女儿如此说,越发痛苦,她说道:“晴晴,你知道吗?在机场的时候,我遇上了他们,裴亚爵正好买东西去了,我站在那里质问夏若惜为什么要抢走裴亚爵……” “她怎么说?”黎曼晴眸光猩红地望着韩蓓。 韩蓓答:“她说裴亚爵从头至尾爱的都是她,又何来抢走一说?” “这个女人真是贱得彻底!”黎曼晴又再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韩蓓再说道:“后来我气不过,要去抓她的头发。裴亚爵冲了过来推我,警告我,要是再有下次他一定让黎家陪葬。” “呵呵!”黎曼晴冷笑起来,“还真是爱啊!原来裴亚爵这样的男人也免不了俗。” “对,他也是俗气的,要不然又怎么会看得上夏若惜那种女人?晴晴,听妈妈的,我们不要他了,他不过是个俗人而已。”韩蓓立即相劝。 黎曼晴摇头:“不管他是个什么人,我这辈子都非他不可了!妈,这里,全是他!” 黎曼晴指着自己的心脏。 韩蓓难过心疼得不知道要如何再劝? 想到裴亚爵在机场里的警告,她问道:“晴晴,你告诉妈妈,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裴亚爵的事,让他那么恨你?” 黎曼晴心痛得冷笑起来:“我做对不起他的事?我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给他,我能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韩蓓叹了一声:“他说你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他让我来问问你都做了什么。呵呵,男人一旦狠起来,是真的绝情得彻底!” 黎曼晴眸光闪了一下,心如刀割。 裴亚爵不是无情,而是他把情都给了另一个女人。给了那个叫夏若惜的女人。 就因为她曾派人追杀过夏若惜,裴亚爵就对她赶尽杀绝,恨不得她死在越南,永远回不了华夏。要多狠的心才舍得对一个为他掏心掏肺的女人做出如此狠绝的事情来? 看黎曼晴的神色又不对劲起来,韩蓓紧紧地握住黎曼晴的手,坚定地说:“晴晴,不管你想要做什么,妈妈都支持你。但是,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逃出去,离开这里!” “是的,妈妈,我们要离开这里。手机,对,您的手机,还能打电话对不对?”黎曼晴希冀地看着手里的电话。 她迅速地拨号,第一个号码是拨给ken。现在有了手机,她可以在电话里与ken细说计划。 然而,她拨出号码的时候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信号。 想了想她便明白过来,难怪他们没有收缴妈妈的电话,原来这里的信号根本就是屏蔽的。 “晴晴,怎么了?”韩蓓问。 黎曼晴沉声说:“信号被屏蔽了,没有办法打电话,算了,没事,等明天国宴的时候我们见机行事!” …… 平坤坐在书房的皮椅里。 他面前是一台电脑,电脑里正播放着音频。这恰是刚才他随手在黎曼晴的鼠标垫下面粘的一只微型窃听器窃来的信息。 里面传来黎曼晴与韩蓓的对话。 “呜呜,妈妈,我好想您,好想家,好想家里的一切。” “……” “不哭!晴晴不哭,我们不能哭,不能让人知道!” “妈妈,人最无法控制的恰恰是自己的那颗心啊!没有裴亚爵,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就是为他而生的。认识了裴亚爵,就再也没有男人入得了我的眼了。” 听到这里,平坤眸色一沉,眉头一皱,仿佛男性的自尊受到了莫大的挑衅。她就是为裴亚爵而生的,认识了裴亚爵,就再也没有男人入得了她的眼了? 敢情这些天在他身下的乖巧和享受都是装出来的? 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她就对他没有一丁点感情? 越想心里便越不舒服,他入不了她的心是吗?他就偏要她爱上他! 拧紧眉头,平坤接着听下去。 果然如他所料,她们接下来的计划是想要逃出去,逃回华夏去,呵呵!那可得有些本事才行! 之后再听到黎曼晴说手机信号被屏蔽了,平坤的唇角便扬起戏谑、婉若猫戏老鼠的笑意来。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给你手机,却又偏偏不能打电话,给你电脑,却又偏偏不能上网。 “呵呵!”平坤冷笑出声。 心里却始终不怎么舒服。他承认他是不如裴亚爵优秀,但是,他以为与黎曼晴这段时间就是睡也该睡出一点感情来了,何况她的第一次也是给了他。 可这个女人却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顶! 平坤烦躁地扯下领带,他沉声道:“来人!” 立即有佣人走了进来。 平坤让佣人去拿了酒,他灌了半瓶以后,醉汹汹地往黎曼晴那里而去。 他现在急需要一个发泄口,正好,他也要去查查看,她身上到底藏着怎样与外界联络的秘密? 黎曼晴看到平坤醉汹汹的样子吓了一跳,他已经有好些天没有再这样喝酒了。 “出去!”平坤喝斥韩蓓。 韩蓓看到平坤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下意识就想要保护自己的女儿。 黎曼晴生怕露馅,立即沉声道:“殿下让你出去便出去,做下人要懂得做下人的规矩!” 韩蓓紧张地看向黎曼晴。 黎曼晴冲着韩蓓眨眨眼表示自己能应付,她再走向平坤,抱住他的手臂,声音略显温柔:“殿下,怎么又喝酒了?” 一边扶着平坤往里面走,黎曼晴一边眼神示意韩蓓快离开。 韩蓓见女儿扶着平坤往里面而去,急得直跳脚,却也只能无奈地走出去。 房间的门瞬间便被平坤一脚踹上了,里面什么都看不到了。 平坤醉眼惺忪地看着黎曼晴,唇角勾起暧昧的笑意:“王妃,今天本殿下想看你自己脱!” 黎曼晴看向平坤那直勾勾的眼睛,顿时一股屈辱袭上心头。 平坤的脸色突然一沉,命令道:“脱!” 黎曼晴咬住下唇看向平坤。 平坤语气邪魅里带着一丝威胁:“王妃不愿意?那明天的国宴,王妃还想去吗?” 第191章 屈辱 黎曼晴听到平坤的威胁,心头一跳,眼睑下垂,掩去心头所有的屈辱与愤怒。明天的国宴她当然是非去不可的,要不然她要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看向平坤,低声说道:“殿下,现在还早!能不能等到晚上……” 平坤打断黎曼晴的话:“矫情磨蹭什么?我什么时候睡自己的女人还不能作主?” 黎曼晴心头更是愤然,睡自己的女人?她黎曼晴从来就不是他的女人,她只属于裴亚爵! 龙游浅滩遭虾戏,落毛凤凰不如鸡。她现在受制于人,她无可奈何。 平坤又不耐烦地催促:“王妃不愿意脱么?那便算了?我平坤还不至于要做强迫女人的事情。” 平坤说着便起身要往外走。 黎曼晴心里骂平坤十八代祖宗,他没有强迫她吗?如果不是他强迫她,她会失去女人最重要的那层膜吗? 可是现在她不敢与平坤对着来,明天就是大年三十,明天就有国宴,明天是最重要的日子,是她逃离这个鬼地方的日子,她现在一定要顺着平坤。 眼看平坤歪歪倒倒地就要走出去了,黎曼晴立即追上去一把从身后抱住平坤。 平坤眸光微闪,他转过头来,看着黎曼晴。 黎曼晴艰难屈辱地说道:“我脱!” “慢慢地脱,一点一点地脱,我要看到一个妩媚的王妃!”平坤再提要求。 他走到床前坐下来。 黎曼晴解衣扣的手不由地一顿,她恨不得拿刀子直接将平坤捅死,却也只能想想而已。她的手慢悠悠地解着衣扣,尽量使自己的动作显得妩媚。 衣服一层层地掉到地上,很快黎曼晴两条白皙的长腿便显露出来,平坤下腹便是一收。 “继续啊!”平坤邪魅地说。 黎曼晴只好继续脱,很快便只剩下内衣内裤。 平坤赤果的眸子上上下下地扫着黎曼晴,他唇角勾起暧昧的笑意:“继续啊,我亲爱的王妃!” 黎曼晴咬牙,心一横,她伸双手至身手解开后扣,胸便弹出来。 平坤下腹又是一收,再催促:“继续!” 黎曼晴只好把内裤脱下来。 全身赤果让黎曼晴倍感屈辱,她发誓,这辈子没有这么屈辱过。 “过来!”平坤说。 黎曼晴便向平坤走过去。 她以为接下来便是男欢女爱的事情,平坤一旦投入也就不会这么羞辱她了。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今天平坤耐性出奇得好,一点也不着急。 平坤命令的语气:“跪在床上!” 黎曼晴顿时浑身一僵,一低头,便看到自己干净得没有一丝附和物的身体,她满脸憋得通红,这种侮辱让她恨不得立即去死。 平坤又重复了一遍:“跪到床上去!” 黎曼晴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上涌。 平坤挑眉,语气邪魅而缓慢:“不愿意?” 黎曼晴心一横,牙一咬,她爬到床上。可是怎么都跪不下去。 平坤笑脸色一沉:“不跪就滚!” 黎曼晴眼泪都要下来了,她一想到明天的国宴,一想到明天的机会,她一咬牙,扑通一声跪下去。 她跪下去的时候,脑海里便闪过今天看到的视频,脑海里闪过裴亚爵和夏若惜的脸。 夏若惜那个贱人,要不是夏若惜,她今天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总有一天,她会将她所受的屈辱百倍千倍地还给夏若惜! 见黎曼晴跪下去了,平坤脸色好看了一些,他躺到床上,依然是命令的语气:“替我脱!” 黎曼晴觉得自己今天被为难的次数比她这辈子被为难的次数都多。 可是,她别无选择! 她咬牙替平坤脱。 之后平坤的要求一件一件地变得越发无理。 平坤说:“坐上来!” 平坤说:“自己动!” 平坤说:“挺直腰!” 平坤说:“没吃饭吗?快一点!是不是要找个人来现场教你该怎么做?” 平坤说:“叫,叫啊!” 黎曼晴心理上受到了莫大的凌辱,她觉得一个小时的时间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平坤熟睡以后,她躺在平坤的身侧怎么都没有办法入睡,满脑子都是刚才那屈辱的画面,她觉得自己要被那些屈辱折磨得疯掉。 要不是强大的意念支撑着她,她觉得她会选择自杀! 凌晨三点的时候,她眼皮沉重,困意袭来,她闭上眼睡去。 可是不足半个小时,她又再惊醒,耳边仿佛是平坤羞辱的声音:“叫,叫啊!” 惊醒以后,她看向身侧,平坤依然在熟睡中。 她坐起来,坐在床头,坐等天亮。 次日一早,便有佣人来为她梳妆打扮,她看到华服和琳琅满目的首饰,心情才稍稍好了一些。 她默默地握紧拳头,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离开这里!一定要! * 裴宅。 大年三十的年饭定在中午。 裴家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年饭。 裴奶奶喜笑颜开,在饭桌上就给大家派红包。 若惜接过红包忍不住笑:“奶奶,不是要守岁才有红包嘛?” 奶奶也笑,慈祥地开玩笑道:“红包只是暂时交给你们保管,晚上都要守岁,要不然奶奶就把红包收回来。” 若惜立即将红包藏起来,一脸俏皮的神色:“红包都给我们啦,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我们守岁就是了。” “大嫂,今晚守岁你和我下棋呗。”少南提议。 “好啊!”若惜欣然应允。 雅琳立即嚷声道:“大嫂千万不要和少南下棋。” 若惜诧异:“为什么啊?” 雅琳毫不客气道:“少南就是个臭棋篓子,你和他下棋,别弄得自己也变成个臭棋篓子。” “我去,雅琳你,算了,大过年的,我就不说你嫁不出去这样的话了!”少南说着。 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少南,若惜忍不住笑。 雅琳狠狠地瞪了少南一眼。 她眼角的余光看向裴浩维,见他的笑容依然如从前一样,始终都是一脸儒雅的笑容。 大家吃过饭以后,便各自忙着微信短信或者电话联络亲朋好友。 若惜分别给爸爸、芬姐、杜晓和梅苏夫人打电话。 打完电话以后,想了想,她又再给coco和维奇发微信。 coco在微信上面十分兴奋:“哟哟哟,嫁了大款了都不见晒朋友圈,真是低调啊!” “怎么样?过得幸不幸福?婚姻生活和单身生活的反差大吗?” “梅苏夫人全家都过去过年了,真是幸福了啊!” “亲爱的,听说你的公寓地段格外好,我真的好羡慕啊!” “亲爱的,明年我过来看你。” 若惜握着电话一直与coco聊着微信,一听coco要过来看她,她显得有些兴奋:“那太好啦,我特别想要见到大家!” “真的特别想念你们!这段时间一直比较忙,我还想着明年过去看看你们呢,到时候我给你们带特产。” “维奇的儿子都会叫阿姨了吧?时间真的过得好快!” 若惜与coco聊得格外开心。 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少南就过来叫她过去下棋。 若惜忍不住笑:“现在就要开始守岁了?” 少南也笑:“反正你现在没事,我们先热身啊,大哥呢?” 若惜四处看了看,说:“他应该在书房里忙!” “我们先去下棋,一会儿他要是还不下来我就来叫他。”少南说。 “嗯。”若惜起身,随少南一起去一楼的大会客室。 今天晚上守岁大家都会在大会客室里,现在瓜果都已经准备好了。 裴亚爵知道若惜喜欢吃沙糖柑,让人在会客室角落里堆了五箱。 少南是属于贪玩型的,烟花也让人搬到了会客室,他准备十二点一到便准时抱着烟花出去放。 坐下以后,少南摆好棋,一脸兴奋:“大嫂,要不要我让你一颗子?” 裴浩维坐在一旁笑:“少南我就佩服你这股子自信,你都不知道大嫂什么段位,就敢大言不惭。” 若惜伸手挠头:“我下棋的水平很差的。之前和黎小姐下棋的时候,被她杀了个片甲不留。” “哈哈,那太好了,我让你一匹马,哈哈!”少南一听若惜棋下得不好,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比中了彩票头奖还要高兴。 裴浩维轻笑着摇头。他拿起桌上的一个空果盘起身,去角落的纸箱里装了一盘子沙糖柑出来,体贴地放在若惜的手边。笑说:“大嫂,吃水果。” “嗯嗯,都吃。不用招呼我!” 少南笑:“就是,一家人要什么招呼?想吃什么吃什么啊!就算要招呼也是大嫂招呼我们啊,长嫂为母啊!咳咳,好年轻的母!” 雅琳一个爆栗子敲到少南的头上,语气嫌弃:“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嘿嘿!”少南傻乐着摸了摸头,提醒若惜,“大嫂,你先!” 少南将自己的一匹马拿了下来,算是让若惜一子。 雅琳又把马捡了上去,说道:“你还是先和大嫂下一盘看看吧,要是不让子都下不过大嫂,你真的这张脸也没必要要了。” 大家都笑起来。 裴亚爵的书房里。 裴亚爵颀长的身形站在窗边,手里握着电话,沉声道:“明天的国宴还请殿下看好黎曼晴,免得被她钻了空子。” 平坤在电话里回复:“你放心,我一定会看好黎曼晴,这辈子,她只能在我身边终老!” 第192章 大嫂你跟着大哥学坏了 裴亚爵走进大会客厅的时候,少南正在与若惜下棋。 若惜不时地伸手往旁边的果盘里拿一只桔子,三两下便剥干净塞嘴里,她一双晶亮的眸子始终盯着棋盘。 少南跳马上前,一脸得瑟:“大嫂你的棋艺是真的不精,哈哈,我喜欢和你下棋,简直太有成就感了,我再也不要和大哥二哥下棋了,那两个丧心病狂的东西,简直不给我活路,还是你最好!” 裴浩维在一旁无奈地轻笑。 若惜说:“你不要太得意,棋还没下完啊,谁输谁赢还说不准呢。” “哈哈哈,我肯定能赢你,你看,这才下了多久,你马也死了一只,车也死了一只,五只兵全阵亡了,哈哈。要是这样我都不能赢你,我就脱光了围着咱四合院裸奔。”少南笑得一脸得意。 “你确定?”裴亚爵的声音响起。 大家都抬起头来看着裴亚爵,纷纷喊:“大哥!” 若惜看向裴亚爵,笑着问:“亚爵,你忙完了?”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便走过来,在若惜身侧坐定了以后,他便伸手动若惜的棋子,将若惜的马退了回去。 少南大叫:“大哥你懂不懂规矩啊?” 裴亚爵嚣张又理所当然的语气:“不到若惜走?” “到啊,但是不到你走啊!”少南郁闷了。 裴亚爵沉声:“我们夫妻一体的,她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我的想法就是她的想法。我们就想这么下,你有意见?” 少南:“……” 所有人:“……” 随后雅琳玩味的眼神看着少南,笑着调侃他:“我看你十有八九是摆脱不了裸奔的命运了,哈哈哈哈哈,这个天气,真是棒棒哒,听说今天有雪,我去看看下没下?” 雅琳说着真的起身往外走。 裴浩维又无奈地笑着摇头。 少南大叫:“不行,大哥下的不算,不算!” “你到底还下不下?”裴亚爵催促少南。 “我要和大嫂下!”少南说。 裴亚爵眼刀子削向若惜:“什么时候我不在了,你再欺负你大嫂!” 少南:“……” 他郁闷啊!他就是想和大嫂下棋,找找优越感,怎么就欺负她了? “还下不下?不下就去裸奔!”裴亚爵语气嚣张。 少南更郁闷了,他弱弱地说:“大哥,今天过年!” “我还不知道今天过年?”裴亚爵沉声。 少南苦着一张脸:“我是说,大哥,今天过年能不能放我一马?” “嗯!”裴亚爵大度地应声。 “哈哈,大哥万岁!”少南欢呼。 便见裴亚爵将若惜的马从棋盘上拿了下来,沉声说:“放你一马,要是你再赢不了,围着四合院裸奔!” “噗!”绕是裴浩维素向温儒的性子,见着大哥如此腹黑的举动都忍不住喷笑。 少南一脸震惊地看着裴亚爵:“你说的放我一马,是让我一匹马?” “不然呢?这不算放你一马?”裴亚爵气定神闲。 少南心里哀嚎,唉唉唉,哪路神仙把他大哥带去修仙吧,别让大哥总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你下不下?”裴亚爵催促。 少南真的要哭了。 若事看着少南这副样子,捂着嘴偷笑。 少南白一眼若惜:“大嫂你跟着大哥学坏了,早知道我就先把你娶了,不给你机会学坏。” 啪—— 裴亚爵伸手就拍少南的脑门。 少南伸手捂着头,一脸怨念地看着裴亚爵。 裴亚爵沉声道:“过了元宵节就让顾家的千金住到裴家来。” “干嘛?你想干嘛?你要让顾家的千金住进来干嘛?”少南急得直嚷嚷。 裴亚爵白一眼少南:“明知故问!” “不要,啊啊啊,大哥你不能这么缺德,我有喜欢的人的,我不要顾家那母夜叉。”少南哇哇叫嚷。 “闭嘴!”裴亚爵喝斥少南。 少南立即伸手捂住嘴。 “哈哈!”若惜忍不住哈哈地笑起来。 她觉得自己以前也像少南一样怕裴亚爵,因为裴亚爵脾气真的很不好,可是她现在一点也不怕裴亚爵,别看他板着脸的样子,其实他骨子里特别傲娇。 她伸手戳一下裴亚爵的腰,说:“我不想看少南裸奔!” “嗯?那你想看什么?”裴亚爵问。 少南一听不用裸奔,立即殷切地望着若惜:“大嫂,换个条件,快换个条件,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若惜笑说:“我想要南国殿的至尊vip卡,像风尚大厦紫钻卡那样的,看上什么直接拿走,我带着小伙伴去南国殿白吃白喝,还要有独立的包间。” 裴亚爵便看向少南。 少南立即举双手赞同:“没问题没问题,是我的错。年底实在是太忙了,生意好到爆,我都没来得及把大嫂的包间安排出来。我立即安排,就在大哥包间的隔壁,过了十五我就让人重新装修,大嫂喜欢什么风格告诉我,我全都照办。” 裴亚爵满意,又斥声道:“还下不下棋了?” “下下下!”少南不用裸奔了,心情好到爆。 然而,下着下着他就郁闷了起来。 拿着棋子纠结地来来回回不知道该在哪里落子,裴浩维看不下去,摇头轻笑:“让你学点棋路你不屑,现在知道那点智商不够用了?” 说着,他拿过少南手里的棋子落在棋盘上。 裴亚爵挑眉:“老二又悄悄看棋谱了?” 裴浩维笑:“不看棋谱怎么应付得了大哥?” 裴亚爵语气嚣张:“说得好像看了几本棋谱就能赢似的。” 裴浩维儒雅地笑:“总不至于输得太难看的。” 少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盘腿坐到茶几上去了,他看着棋盘一个劲地加油:“精彩!二哥,加油!杀大哥个片甲不留。” “哈哈,二哥好棒!” “来,二哥吃苹果!”少南拿牙签扎着苹果块塞裴浩维嘴里,一脸殷勤。 若惜也给裴亚爵加油:“老公,你不要把我的南国殿至尊vip卡输掉!” 裴亚爵挑眉:“不会!要是我把你的vip卡输掉了,我就把南国殿买下来,所有的包间全是你的。” 众人:“……” 少南一脸怨念地看一眼裴亚爵,低声说:“缺德玩意不给人活路。有钱了不起?有智商了不起?” “嗯,了不起!”裴亚爵一本正经地点头。 少南郁闷地翻了翻白眼。 恰时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一眼来电显示,冲着电话笑得跟花似的:“哟,今天都大年三十了你还要在外面折腾?” “这种时候小爷我怎么可能在南国殿?我们年饭都吃好了,等着晚上再吃一顿,我们就要开始放烟花了。” “顾家的年夜饭要定在南国殿?这个时候当然没包间了!咳咳,我的包间早贡献出去了,二哥的也贡献出去了。上次我不是和你说了嘛。我哥的包间都贡献出来了。我大哥?” “哈哈,我上次说的是我二哥啊,我大哥的包间你就不要指望了,我大哥有严重的洁癖,就是南国殿赔死,他也不会愿意把包间贡献出来的。” “没得商量!我说,你们顾家是缺厨子还是怎么的?为什么好好的年夜饭不在家里吃要在外面订?” “你换地方吧,哈哈。” “好一点的食府都订不到了?不是,你们为什么非要在外面吃?” “哦哦,有正事啊!对对对,我都忘了,以后顾家你说了算了,这算是第一年作主,有很多事情要交代,行吧,我跟我大哥商量一下,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一会儿给你答复。” 少南挂断电话以后,殷切地望着裴亚爵:“大哥,我和你商量个事呗。” 裴亚爵早知道少南接的是顾朗的电话了,他挑眉看向少南。 少南一脸堆笑:“大哥,今天能不能把你的包间借我用用啊?二哥都借了,你一定不会这么小气的。” 裴亚爵眸光微闪了一下,应声:“嗯。” 少南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大哥,你同意啦?” “嗯。”裴亚爵又再应了一声。 “哈哈哈,我去敲诈去!”少南从茶几上跳下来,又盘腿坐到裴浩维旁边的沙发上打电话。 拨号以后他立即按掉,自言自语地嘀咕:“还是过几分钟再打,免得他觉得我没出力。哈哈,我简直太聪明了!” 裴浩维低头轻笑。 少南伸手抓了一把开心果就开始剥,一边剥一边赞:“今年家里有大嫂了真不一样,吃的都丰富了好多,大嫂,以后你去哪里过年我就跟你去哪里过年。我们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裴亚爵犀利的眸子射过来,少南立即缩了缩脖子默默地吃开心果。 吃了一堆以后,他满意地给顾朗回电话:“我求了我大哥半天,终于说通了。我让人给你开门,菜你去厨房里看看食材,有的你都可以点,没有的我也没办法了。” “价格八万八,今天不打折,你都当顾氏总裁了还跟我计较这三块两块?” “老板大吉大利!” 裴亚爵抬头瞟一眼少南,眸光微闪了一下,随即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顾朗想要他的包间,想做什么呢?他拭目以待! 第193章 黎曼晴出逃 越南。 大年三十的国宴。 黎曼晴跟在平坤的身侧挽着平坤的手出席国宴。 她的身后跟着两个美丽的女人,另外还有韩蓓。 韩蓓今天穿了一件漂亮的衣服,人立即看上去年轻了好多,她怕平坤发现她的身份,还是自己在外面化的妆。 平坤想着黎曼晴母女的这些小心思,唇角勾起猫捉老鼠的笑意。 平坤带着黎曼晴与人打招呼,黎曼晴落落大方的样子让平坤十分满意。 与大部分人打过招呼以后,平坤问黎曼晴:“要吃点什么?我去给你拿!” 黎曼晴眸光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平坤离开她的身边,于她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她立即指着远处说:“我想吃那边的香棕。” “好,我去给你拿!”平坤今天格外绅士。 黎曼晴笑着点头,指了指后面的沙发:“我去那里坐一会儿。” “乖乖的,不要乱跑!”平坤笑着说道。语气里却又透着一点警告。 黎曼晴立即点头:“殿下放心,我不会乱跑。” 平坤再笑了笑,便往香棕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他一回头,便看到黎曼晴坐在沙发里笑着冲他扬手。 平坤唇角勾起笑意,黎曼晴这个女人真的是他见过的少有的聪明女人,要是这个女人把心放在他身上,与他一起携手竞争大位,必然是如虎添翼的。 可惜这个女人对他没有一丝感情! 想着,平坤一双眸子半眯起来,他再试试看,要是能驯服她,便留在身边,要是不行,他不会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直接关起来,用更偏激的方式! 平坤拿到香棕以后回头,黎曼晴果然已经不在沙发上了。跟在她身边的两个佣人留下了一个朝着他急步走过来。 平坤走近,佣人立即压低声音汇报:“殿下,如您所料,王妃真的想要出逃!吉娜已经追出去了。” “嗯。”平坤淡定地应了一声。 眸子扫过全场以后,他说道:“与吉娜取得联络,看看黎曼晴有没有接应的人?要是有的话,抓起来。” “是。”佣人立即开始打电话。 半晌以后,她急着向平坤汇报:“殿下,情况不太好,吉娜那边没接电话,我不知道吉娜现在还是不是自由的?” 平坤淡声问:“吉娜不是跆拳道七段吗?” 佣人答:“是的,她是七段,但是您知道华夏人最厉害的向来不是拳脚,而是心计!” “呵呵!”平坤呵呵一笑。 佣人立即道:“殿下,还请速想对策,要不要我现在立即追过去看看?” “你在这里守着,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王妃不太舒服,我送王妃回去休息。我现在过去看看!”平坤淡定地说道,丝毫不显慌乱。 “是。”佣人立即恭敬地应声。 平坤又淡声问:“从哪个出口离开的?” 佣人立即指了沙发不远处的一道小门,平坤唇角勾起冷笑,大步朝那道小门走去。 出了小门,外面能稀稀拉拉见到几个忙着国宴的服务生,他们推着餐车来来往往,路上他们也是习惯性地避开人群,生怕冲撞了哪位权贵。 平坤唇角扬起:黎曼晴真的是聪明的,太懂得人性了,知道从这里走哪怕遇到人都没人敢问她。这些服务员大多是胆怯的,生怕得罪权贵所以见到人多半会避开,假装没有看到。 他掏出电话来,对着电话道:“调国宴会场后面通往厨房方向五分钟以前至现在的监控视频,发到我手机上。” 挂断电话以后他径直往前走。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他便收到一段视频,黎曼晴与韩蓓两个人牵着手往前跑,吉娜追了上来,嘴里喊着什么。 黎曼晴二话不说一转头便是一个鞭腿踢向吉娜。 之后黎曼晴与吉娜打成一片。 平坤盯紧视频,双眸危险地半眯起来。 真是好身手啊! 黎曼晴与吉娜几个回合以后,黎曼晴嘴里不知道突然说了什么,吉娜便猛地转头,黎曼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手刀子迅速劈向吉娜的脖子,吉娜身体便是一软。 米娜说得对,华夏人最擅长的不是武术而是心计,吉娜七段的跆拳道在黎曼晴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之后很快便有一个男人冲了出来,男人迅速将吉娜的身体拖走,黎曼晴拉着韩蓓迅速地往草丛方向跑去。 平坤唇角勾着冷笑往草丛方向气定神闲地走过去。 很好,这是第一个回合,黎曼晴完美胜出! 接下来第二个回合呢? 电话在兜里响了起来,他淡定地接起电话。 电话那端的人汇报:“殿下,您猜得没错,王妃想要从这边离开国宴。正在与我们的人周旋。” “如何周旋呢?”平坤邪笑着问。 “她挖空心思说谎!”对方答。 “我听听看!”平坤极有兴趣的模样。 这么聪明的女人,谎言也一定说得很漂亮的吧? 电话那端汇报:“殿下,她说她的鞋子不合脚,要去换一双鞋,她有佣人和贴身保镖陪着一起的,是得到您的允许的。” “谎说得不错,她身边的人看上去倒的确是像佣人和保镖。”平坤挑眉。 那端继续汇报:“她自己脱了鞋子让我们看她的脚,上面的确磨出了水泡,还有血。” 平坤唇角扬得高了一些:“对自己都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并且还能恰到好处地磨出血泡来,真是好手段。” 那端又汇报:“她还说她拿到了您的手令。” “手令?”平坤好奇起来。 那端汇报:“是您的手表!” 平坤立即看向自己的手腕,手表果然不见了。倒是不知道黎曼晴还有这样的手段。真是厉害了! 眸色沉了沉,他问道:“她还说了什么?” 那端又汇报:“她还说,要是我们不信,可以派身手好的人跟着她去看。反正只是换鞋又不是换衣服,一直跟着看着她换鞋都不要紧。不让她离开视线总不至于出什么事的。” 平坤眸色又再闪了闪,黎曼晴真的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这么说了,下人又怎么敢继续为难? 那端再汇报:“她现在和我的人闹起来了,她端出王妃的架子来了,说是耽误了一会儿她陪殿下跳舞的时间,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放行!”平坤沉声吩咐。 第二个回合,黎曼晴又完美胜出了! 这样的女人,要是心放在他身上,他是真的愿意让她做一个尊贵的王妃的。可惜人家不屑! …… 黎曼晴带着韩蓓和ken与人周旋了半天,终于得到了放行,她迅速与妈妈以及ken交换了眼神,相互点头以后,三个人气定神闲地往外走去。 他们身后自然是多了几个人,是陪着黎曼晴去换鞋的。 黎曼晴带着他们往她住的别墅方向走。 走了几分钟以后,黎曼晴猛地弯身抱住肚子:“我肚子好痛,可能是宴会上吃坏东西了。” 韩蓓立即扶住黎曼晴,她装哑巴,咿咿啊啊地一副着急的样子。 跟在他们身后的人神情变得十分警惕。 黎曼晴又直起腰来,说越南语:“我肚子太疼了,脚也疼,来个人背我回去行吗?” 她好歹拥有着王妃的身份,这样的要求当然是不过份的。 好在跟着他们的人里也有女人,他们便商议由女人来背黎曼晴。 黎曼晴趴在女人背上,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不时地伸手捂肚子,一边哼哼着,她还故意把整个身体都压在女人身上,不时地挪动一下身体,给女人制造麻烦和负担。 ken拿起电话打电话,一口流利的汉语。跟在他们身后的人也不好怀疑什么。他们是清楚的,平坤王子殿下十分热衷于汉语,他的老师盲绝先生就是华夏人,平坤殿下也常常都说汉语,所以他派的人说汉语再正常不过。 ken握着电话越走越慢,渐渐的跟在他们身后的人便越过了他。 ken眸光扫向他们,再次确认,他们是六个人。 现在黎曼晴趴在其中一个女人的背上,剩下的是四男一女。他只要解决四个男人,韩蓓总能解决一个女人,黎曼晴把背她的女人解决掉还可以帮他。 这么想以后,他迅速用英文与黎曼晴沟通:“sunny,你肚子还痛得厉害吗?你坚持一下,我数到五便换人背你!一,二……” 他是为了防止里面有人听得懂英文。 他的猜测是没有错的,这六个人里的确有人能听懂英文,可是他听懂了也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他根本不会想到ken与黎曼晴说的意思是数到五动手,他理解的就是ken字面上的意思,数到五换人背她。 结果,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ken和黎曼晴全部动手了。 韩蓓是不能打的,但是为母则刚,为了救黎曼晴出去,她连命都可以豁得出去,又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到的呢? ken动手的同时便冲着她喊:“阿姨,那个女的交给你。加油!” 韩蓓一听,毫不迟疑地扑向她身边的女人,直接将女人扑倒了以后,她迅速拽住女人的头发。 女人一个打挺就要挣扎着爬起来,韩蓓眸光一寒,她用力地压住女人的肩头,趴到女人的脸上就是一口咬下去。 女人痛得嗷嗷叫,一个翻身将韩蓓压到身下。 韩蓓一咬牙,伸手在地上摸起一块石头便朝着女人狠狠地砸去。 第194章 翻越电网 女人吃痛,松开韩蓓,韩蓓再伸双手用力地拽住女人的头发。她是没有练过,但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来拼命,那个女人在她面前也占不到丝毫便宜。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ken已经解决了两个男人,另外两个男人背靠着背警惕地看着ken.两个人改变了策略,准备一个人拖着ken,另一个人打电话搬救兵。 ken当然不会让他们如愿,只要看到有人掏出电话来,他就一脚踹过去。 黎曼晴那边早在ken数到五的时候便已经一个手刀子将背她的女人劈晕了。她跳下来就去帮韩蓓,之后再与ken一起对付剩下的两个男人。 很快两个男人便被解决了。ken伸手拽过黎曼晴的手便往前跑。 黎曼晴大喊:“妈妈,我妈妈!” 韩蓓哭着大喊:“不要管我,晴晴,走,阿肯,带晴晴走,带她走,求你带她走,不要管我。” “妈,你不要这样,我们一起走。”黎曼晴大喊着。 ken迅速松开黎曼晴的手,折回来拽起韩蓓的手便往前跑。 韩蓓立即配合地飞快迈开腿,ken的另一只又握住黎曼晴的手腕,三个人迅速往前跑。 很快后面便有人追来,ken脸色大变,沉声道:“快跑,生死时速,我们必须跑过他们!” 韩蓓生怕自己拖累女儿,大声道:“把我扔下,你们跑!” 黎曼晴不干:“妈妈,一起跑!” 韩蓓心下感动,咬牙道:“好,晴晴,妈听你的,妈妈会豁出命来跑。但是你答应妈妈,要是妈妈拖累了你们,一定要把妈妈扔下。” “阿姨,快!”ken催促着。 韩蓓一咬牙,迅速地提腿跑起来。 三个人的速度猛地快了很多。 后面的人一边追一边喊:“站住,站住!再不站住我们不客气了。” ken一行三人充耳不闻,拼命地往前跑。 ken担心黎曼晴和韩蓓跑不动,他双手使劲拽着她们的手腕,以减轻她们自身的力量。 后面的人追得更快了,很快便听到狗叫声传来。 黎曼晴瞳孔剧烈一缩,沉声道:“ken,有狗!” “对,所以我们拼了,快跑!”ken用力地再拽住黎曼晴和韩蓓的手腕。 路线是他来之前便已经探过的,所以跑起来倒是一路畅通无阻。 可是跑了几分钟以后,ken便觉得不太对劲,这条路安静得反常。他向人打听路的时候,皇室的人曾告诉他,这段路的确是人烟最少的,但是国宴的时候是会有服务员经过的,可是为什么现在这么安静? 砰—— 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众人吓了一跳,全部都顿住了步子。 循声望去,大家看到前面发出声响的地方冒出白烟。 空气里还夹杂着一股火药味。 ken心下一个咯噔,黎曼晴的感觉也极其不好。 ken当机立断,沉声道:“这条路不能走,可能埋了雷。” 身后有人叫嚷着喊:“站住,不要再跑了,前面是雷区,再跑后果自负!” 黎曼晴眸光剧烈一闪,咬牙对ken说道:“他们说前面是雷区。” “果然是。换一条路!”ken眸色一沉,再拽着黎曼晴和韩蓓换了个方向狂奔。 这是他探的第二条路,运气好的话能够逃脱。这条路上的人会比刚才路上的人多一些,除了服务员可能还会有皇家警卫,需要灵活应变,本来也是一个备选方案,不得已而为之的。 韩蓓跑得一身是汗,体力完全不支。黎曼晴和ken因为在组织里特训过,两个人体力倒是充沛,只是预感十分不好,他们都诧异身后的人为什么没有再追上来。 果然,再跑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迎接他们的便是一片钢丝网。 “有电!”ken拧眉说道。 “是的,我听到了声响!怎么办?”黎曼晴问。 ken眸色一沉,说道:“试一试!” “好!”黎曼晴赞同。 ken交代:“一会儿你带着阿姨用最快的速度翻过去。” “你呢?”黎曼晴问。 “我断后!”ken沉声。 “要小心!”黎曼晴看着ken. ken扬唇一笑,仿佛得她一个眼神,做这一切便值得。 他迅速从手腕上的腕表里取出一根铁丝来,特制的铁丝很快被他恢复成原状,一把三厘米左右的小剪子,把铁丝扳开来,里面仿佛是锋利的尖刀。他再迅速从兜里取出两块胶皮,迅速贴到小剪子上,他沉声道:“一会儿我喊三二一,你便带着阿姨翻过去。” “好!”黎曼晴应声。 ken便率先走向钢丝网,黎曼晴牵着韩蓓的手跟在ken身后。 ken迅速拿起手里的剪子剪向一根铁丝。 铁丝上便发出嗤嗤的声响,甚至还能看到闪动的火花。 韩蓓吓得心惊肉跳,黎曼晴握紧她的手,沉声道:“别怕!一会儿ken会破坏电网,我们翻过去就行了。” 韩蓓看着五六米高的铁丝网,急道:“可是它太高了,我翻不过去。” “妈妈,我们现在是在逃命,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我们一定要做到!”黎曼晴说。 “好!”韩蓓咬牙,心里已经作出了一个决定,只要晴晴能离开这个地方,她怎么样都行! ken用力地剪掉了三根铁丝,整个电网便不再发出嗤嗤的声响。 ken心中一喜,喊道:“sunny,准备!三,二,一!” 韩蓓迅速弯身弓起背,她大声道:“晴晴,快,踩妈妈的背翻过去。” 黎曼晴愣了一下,她计划不是这样的,她是打算利用惯性冲上去,抓住钢丝网的上端,可能手会划伤,但是只要能逃命,一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看到妈妈已经准备就绪,她眸光闪了闪,咬了咬牙,犹豫不决。 ken说道:“sunny,快,借阿姨的背翻过去,一会儿你在那边接应,我让阿姨踩着我的肩上去。” “好!”黎曼晴一咬牙,身体猛地往后退了几步,她助跑,再利用惯性起跳,一个纵身到韩蓓的背上,双手往上一捞便轻而易举地捞到了钢丝网的上端,她身体再一个翻身,便漂亮地翻了过去,她再脚在钢丝网上蹬了几下,身体便轻盈地落地。 他们都不知道,在一个楼阁上,平坤手里举着永远镜,唇角勾着邪魅的笑意玩味地看着这一幕。 他真是不知道他的王妃竟然有着这样的本事。还有她的同伴,那个男人手里的那个玩意他真是有兴趣,回头他得问问裴亚爵那玩意他有没有?要是有的话得弄几套放在身边才行,这真是杀人越货的好宝贝啊!一张电网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被他破坏了。 黎曼晴翻过电网以后,急着催促:“ken,快,送我妈妈过来!” ken立即双手扶在钢丝网上,身体蹲下,把左侧大腿斜出来,对韩蓓说:“阿姨,快,踩我的大腿再爬到钢丝网上,再踩着我的肩上去。” 韩蓓皱了皱眉,她踩到ken的大腿上,脚下便是一滑。 ken立即托住韩蓓,稳住她的身体以后再催促:“阿姨,快,踩到我肩上去。” 韩蓓便艰难地往上爬。 远处的阁楼上,平坤透过望远镜看着这一幕,他唇角邪魅一勾,电话吩咐:“拉警笛声!” 韩蓓艰难地往ken肩上踩,她试了几下都没有踩稳,着急道:“阿肯,你没事吧?” ken觉得自己的肩部都被踩到脱皮了,他还是说道:“没事,阿姨您别顾虑,踩着我爬上去!现在逃命比什么都要紧。” 韩蓓便咬牙再往上爬。 呜呜的警笛声却突然响了起来,韩蓓一惊,脚下一滑,整个人就要摔下去。 黎曼晴在那边吓得大叫了一声:“妈!” ken也急得大喊:“阿姨!” 他迅速伸手捞住韩蓓的身体,怕她摔着,他就地一滚充当肉垫。 两个人倒地以后迅速爬起来。 黎曼晴大声喊道:“有人来了,ken,快,快把妈妈送过来!” 韩蓓也听到了脚步声,她看着钢丝网对面的女儿,再看看ken,郑重道:“阿肯,你快翻过去,不要管我了,带着晴晴逃出去,离开这个地方,回华夏去,或者去欧洲,哪里自由去哪里,快!” 韩蓓说着便毅然决然地弯下身体弓起背,重复刚才送黎曼晴过去的动作。 ken看一眼黎曼晴。 密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黎曼晴一咬牙,沉声道:“快,ken,快翻过来!” 说完,她泪眼汪汪地望着韩蓓,痛苦道:“妈妈,对不起!” 韩蓓望着自己的女儿,露出一丝微笑。笑里的情感复杂,有欣慰,女儿终于逃出去了,有不舍,也许从此便与女儿阴阳两隔,也有深深的痛苦,那种被女儿抛弃的痛苦。 虽然是她心甘情愿,却依然痛苦,无法克制的痛苦漫延至她每一寸肌肤。 ken迅速往后退,一个助跑身体一跃,比黎曼晴刚才的动作还要凌厉,只几秒钟的时间他便翻过了铁丝网。 “妈妈,您要保重!”黎曼晴果决地拽着ken便往前奔。 韩蓓望着女儿的背影,再流露出笑容来,笑着笑着眼泪便滚了下来。是喜,也是悲! 有ken照应着,女儿应该能逃出去了吧? 可是,也许她这辈子再也不能与女儿相见了。 第195章 一次机会,一个条件 远处的阁楼上,平坤收起唇角的笑意,他看着韩蓓,眸子里闪过一丝怜悯。这个世界上,大概唯母亲对子女的爱是无私的。 他越发明白,为什么裴亚爵和盲绝先生一再强调黎曼晴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她的确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一个拥有着较强的武力值,拥有着深沉的心机,还拥有着一颗狠辣到妈妈都可以抛弃的心,这样的女人,必然是能够无往而不利的。 其实早在华夏的时候,他就见识过了。 那一次,用韩蓓要挟黎曼晴的时候,黎曼晴甚至一百亿都不愿意拿出来。 一直以来,在黎曼晴的心里,妈妈都是有价有条件的。 在华夏的时候,妈妈在她心里价值在六十亿。 此时此刻,妈妈在她心里的价值是,能够带走则带走,不能带走只好放弃。 …… 黎曼晴与ken一直往前跑。 就快接近南面侧门的时候,四个身形魁梧的男人抱肩拦住他们的去路。 ken与黎曼晴交换了眼神以后便准备动手。 四个男人里一个男人漠然地开口:“平坤殿下让我们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ken和黎曼晴皆惊了一下。 男人又淡声道:“不要挣扎了,你们看!” 顺着男人的手指方向,ken和黎曼晴看到不远处的阁楼上,平坤正拿着望远镜看着他们这边。 黎曼晴甚至能看到平坤唇角勾着的那抹戏谑的猫捉老鼠一般的邪笑。 黎曼晴心头顿时充斥着愤怒,平坤一直知道她要逃走,一直在玩她! 她与ken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眸子里皆划过狠意与决然。随即双双点头便朝着两个四个男人攻过去。 他们只要冲过去,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黎曼晴与ken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黎曼晴下手狠辣,踢腿的时候全部朝着男人的下腹踢,出拳或掌的时候大多攻击男人的脖子或鼻子。 可是让他们意外的是,这四个男人完全是顶级高手,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就连ken也最多只能与其中的一个男人打成平手。 很快黎曼晴二人便落了下风,平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阁楼上走了下来,他高高在上的语气笑道:“别挣扎了,认输吧!” 黎曼晴瞪向平坤。 平坤呵呵一笑,赞道:“不错,能走过那么多回合。雷区没有被炸死,电网也没有被电死。还能把我的人玩得团团转,真是好手段!” 黎曼晴瞪着平坤。 平坤扬唇邪魅一笑,一扬手,吩咐:“把他们分开带走!” 四个男人立即近前来。 黎曼晴还想着挣扎,可是她看到一个男人直接一拳便将ken打得跪到了地上,她知道大势已去,只得认命地任由两个男人把她带走。 她问平坤:“你们要把ken带去哪里?” “扔出去喂狗!”平坤邪魅一笑。 黎曼晴瞳孔再缩了一下,一言不发,眼睑垂下,她想着如何与平坤周旋?如何保全自己? 平坤让人把黎曼晴放在一个房间里,他便大步往外走去。 另一个房间里,平坤走进去。 韩蓓的眼罩被摘下来的时候,她紧张地四处寻找。 平坤淡声问:“在找黎曼晴?” 韩蓓顿时紧张地望着平坤。 她眸子里亮着希冀的光芒,因为她没有看到阿肯和晴晴,她想他们一定是逃出去了。 然而,下一瞬,平坤的话便浇灭了她所有的希望。 平坤说:“一会儿就让你们见面!” 韩蓓一屁股坐到地上,整个人都是软的,仿佛整个世界都塌陷了。 平坤沉声吩咐:“带黎曼晴过来!” 少顷,韩蓓便看到黎曼晴被两个男人架着过来了,她的手腕被绳子绑得紧紧的,血液不太流通,手指有些泛白。 韩蓓心疼地望着黎曼晴。 黎曼晴无奈又不甘地看了韩蓓一眼,不说话。 平坤唇角勾笑,吩咐:“给我岳母大人松绑,请她上座!” 韩蓓与黎曼晴皆是瞳孔一缩。 黎曼晴狐疑地看向平坤。 平坤邪魅地笑说:“亲爱的,你忘了我与你妈妈见过?” 黎曼晴仍是一脸不解的神情,还看了看妈妈现在的装扮,这样的装扮连她都不太认得出来,平坤又是怎么认出来的? 平坤又笑:“并不难识别,她看你的眼神便是一个母亲怜爱自己女儿的眼神!” 黎曼晴闻言,无奈地垂下眼睑,该死的,原来是眼神不对。 “好好歇着吧,半个月以后再给你一次出逃的机会,你要是能逃走,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要是逃不出去,答应我一个条件!”平坤说。 “什么条件?”黎曼晴立即问。 “要是逃不出去,安心地呆在我身边,助我登大位!为我生儿育女!”平坤说。 黎曼晴眸光剧烈一闪,立即应允:“我答应!” “歇着吧,岳母大人受惊了,你照顾好她。”平坤说完便大步离去。 韩蓓见平坤离开,立即爬到黎曼晴面前,一把将黎曼晴抱紧:“晴晴,你怎么样?你有没有怎么样?” 黎曼晴坐在地上,一双眸子清冷地望着平坤离去的方向。半个月以后,她还有一次出逃的机会,那一次,她一定会牢牢地抓住机会。 她不会让自己陷入绝境,不会替这个男人生儿育女。她一定要离开这里,一定要! 只是,下一次的出逃比起这次来会更困难一些,因为她没有ken来接应她了。 “晴晴,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妈妈,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韩蓓一脸紧张地轻轻地拍打着黎曼晴的脸。 “我没事!”黎曼晴声音冷沉。 韩蓓猛松一口气:“你没事就好,吓死妈妈了。” “妈,还有半个月,他再给我一次逃走的机会。我们一定要牢牢地抓住机会。”黎曼晴握紧韩蓓的手。 韩蓓的眸子里也升腾起希望的光芒:“晴晴,下一次,妈妈一定会表现得好一点,一定不会拖你的后腿。” “我们好好部署!”黎曼晴眸子里闪动着坚毅的光芒。 傍晚,黎曼晴趁着平坤和佣人都不在,她迅速登录了网站邮箱,ken帮不了她了,她必须重新找人接应,boss或者是顾朗。 令她惊喜的是,她才一登录邮箱,便看到ken给她发来的邮件:sunny,你怎么样?你还好吗?他们没有把我怎么样,只是把我扔出来了,让我离开越南。 黎曼晴如见救星,双眸炯炯地亮起,她修长的手指飞速地敲击着键盘:ken,我也没事,我现在很好,平坤说半个月以后再给我一次出逃的机会,要是我能成功出逃,他放我自由。 顿了一下,黎曼晴想了想ken对她的那些心思,她再敲击键盘:但是,他让我答应他一个条件,要是出逃失败,必须留下来为他生儿育女。ken,我不愿意为他生儿育女,我不愿意过那种生活! 毫无意外的,收到ken的回复:sunny,就是拼了性命,我也一定会把你救出来。有了这次的经验,下一次,我会部署得更完善一些。这一次来得太急,很多东西没有准备好,我即刻回一趟意大利,回一趟组织! 黎曼晴听到ken要回一次组织,眸子里腾腾升起希望的光芒来。 * 裴宅。 傍晚六点多钟便吃了晚餐。 虽然裴宅的年饭正餐是中午,但晚餐依然与正餐一样丰富。 吃晚上我的时候,裴奶奶慈祥地笑着说:“好了,这是旧年吃的最后一顿饭了,大家都要吃得饱饱的。吃完以后,便在院子里走走消消食。晚上一起喝茶一起看电视,都要守岁,十二点以后迎来了新年再去睡觉!” 大家都爽朗地应声:“好的,奶奶!” “少南啊,你负责十二点准备放烟花,浩维你负责放鞭炮。带好聪聪,别让聪聪受伤!”裴奶奶再交代着。 “好!”少南和裴浩维都笑着应声。 看若惜放下了碗,少南一脸殷勤:“大嫂,你吃好了?” “嗯。”若惜应声。 少南便搓手笑:“大嫂,你要不要给我们发红包的?” 裴亚爵瞟一眼少南:“你南国殿今年没赚个盆满钵满?” 少南嘿嘿笑:“那不一样嘛,这是彩头,大嫂今年第一年在家里过年,我们都是小叔子,没有结婚的小叔子,大嫂都要发红包的,这样的传统美德可不能丢!” 裴奶奶也跟着起哄:“对,这样的传统美德该传承下去!我看也发不了几次喽,少南该结婚了!” “奶奶,我还是个宝宝!”少南卖乖。 “好好好,你还是个宝宝!”裴奶奶笑得一脸和蔼。 看家里气氛这么好,裴启鸿的脸色也好看了很多。 他看一眼舒珂。 舒珂立即从兜里掏出两个红包来,递一个给他。 裴启鸿便将红包递给若惜,虽然有点别扭,但他还是和颜悦色道:“若惜,旧年要过去了,过了十二点便是新的一年了。新年新气象,和阿爵好好的,我们一家人也好好的!之前我对你有一些误会和偏见,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裴奶奶欣慰地笑起来。 裴亚爵面部的线条也柔软了很多。 若惜突然感动得想哭!她声音有点不稳:“爸,您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是一家人,我以后会更注意自己的言行,我和阿爵也会好好的。” “好!大吉大利!”裴启鸿将红包递给若惜。 若惜立即伸双手接过来。 少南眼看若惜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他立即推一下她,一脸笑:“大嫂,你该给我们发红包啦!” “嗯嗯。”若惜应声。起身道,“我去拿红包!” 第196章 双重标准 裴亚爵起身陪着若惜一起去拿。 少南在背后笑话裴亚爵:“大哥结婚以前,我常常想大哥结婚以后会是什么样子?我想了好多种可能,就是没有一种是现在这幅样子。” “现在是什么样子啊?”雅琳撇嘴问。 少南笑说:“妻奴呗。我以为大哥娶了老婆以后一定会吼老婆,就跟吼我似的。去,给我把鞋子拿过来。去把鱼缸洗了,要什么佣人?你亲自洗!” “哈哈,你怎么能和大嫂比?”雅琳哈哈大笑起来,“你一天闲得太无聊,整天无所是事,还只会给大哥添堵,大哥当然要找些事情给你做了。可大嫂就不一样了,大嫂简直就是一朵解语花,大哥疼她呵护她都来不及呢。” 裴奶奶笑着听着小年轻们的对话,觉得自己仿佛都年轻了起来。 曾经,她也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啊,年轻真好! 若惜和裴亚爵回来了以后,若惜给大家发红包,浩维、少南、聪聪、雅琳他们都得到了红包。 留在裴家过年的佣人也得到了红包,一个个都说着感谢又恭喜的话。 裴启鸿满意地看着这样的场景,对舒珂说:“我们回小会客室去。” 他是喜欢这样的气氛的,但人年纪渐渐大了,便更懂得换位思考,他怕他在这里年轻一代人放不开,玩得不尽兴。 做了一辈子严厉的父亲,他也放不下面子来突然做一个慈祥和蔼的人,刚才对若惜说那番话,已经让他觉得极难为情。 舒珂笑着与若惜他们打招呼:“你们一会儿好好守岁,我们十二点准时下来,一起迎新年!” “知道啦,快去快去,年纪大了就是唠叨。”少南笑着摆手。 舒珂笑着说:“这孩子。” 裴启鸿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脸色沉了沉。他天性如此,就是一个严厉的人,开不得玩笑,虽是喜欢轻松一些的家庭氛围,却仍是不愿意小辈在长辈面前没大没小的样子。 舒珂与裴启鸿做了几十年的夫妻,怎么会不明白他?她立即将他拖出去,笑着说:“大过年的,开开玩笑没什么的。孩子都大了,他们成长得很好,也都有分寸……” 裴启鸿沉声说:“就是你惯的一身毛病。” 舒珂笑:“是是是,都是我惯的。” 裴启鸿的脸色便好看了一些,两个人回自己的小会客室。 裴奶奶也回去歇着了,大会客室里瞬间便只剩下年轻的一代人。 少南立即脱了鞋子将腿盘到沙发上,一脸兴奋道:“快快快,微信抢红包!刚才吃饭的时候错亿!” 裴亚爵无语地问:“微信红包不是限额?” “限啊!”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微信红包一次性能发两百?” “哈哈哈,大哥你又不玩红包,怎么这么清楚?” “两百块还能分成一百个红包?”裴亚爵又问。 “哈哈,你好懂!”少南怪笑地看着裴亚爵,“你不会悄悄玩红包故意不给我们发吧?” 裴亚爵瞟少南一眼,无语道:“微信红包发两百块,一次性分成一百个,平均一个2元,从概率上来说,运气好的抢个七八块,运气不好的抢个几毛钱。你走在路上的时候,看到地上有十块钱你都不会弯腰捡一下。你就瞧得上这一块两块?” 裴浩维笑说:“大哥,抢的是个氛围!” “你也玩这个?”裴亚爵用看异类的眼神震惊地看着裴浩维。 裴浩维神情略尴尬,轻笑地咳了两声,说道:“偶尔也玩一下。医院里的一些同事工作太紧张了,需要活跃一下气氛。” 裴亚爵批判地说:“身为医生,连那么点心理素质都没有还做什么医生?” 众人:“……” 少南不服:“你一个异类老古董,根本不知道抢红包的乐趣。我跟你说,要是有红包抢,我能一天坐着不挪窝。” 雅琳笑说:“大哥,过年了,你也给我们发几个红包啊!” “没绑银行卡!”裴亚爵说。 “那你绑一个啊!”少南催促。 “不绑!”裴亚爵对抢红包这种事情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他见若惜半天没说话,他一侧头,便看到若惜正低着盯着手机,伸手便点开一个红包,还一脸傻笑。 “哈哈,大嫂,抢到多少?”少南问。 若惜猛抬头,笑得如同一只偷腥的猫:“抢到十七块三,运气王!” “哈哈,棒!”少南竖大拇指赞道。 “继续继续!”若惜又再低下头。 紧接着屏幕上就跳出一个红包,她立即拿手指头戳。 裴亚爵探过头来,便看到若惜抢到了一个一分的红包,她整个人郁闷得不行,脸都垮了。 裴亚爵无奈道:“我给你发一个你一个人抢,全是你的。” 少南立即说:“你不是没绑卡?” 裴亚爵瞟一眼少南,理所当然的语气:“我不会绑?” 他麻利地掏出手机来,将银行卡绑好,然后低着头摸索着看要怎么发红包。 少南立即从沙发上走了过来,像条狗似的蹲在他身边指导:“大哥,看,这里,红包的样子,点它,然后输金额,输红包个数,然后发送。给大嫂发完了给我来一个,来来来,我们面对面建群,就我们几个人,我们玩抢红包的游戏。” 裴亚爵没兴趣:“不玩!” 若惜一脸兴奋:“好啊好啊,运气王接!” 裴亚爵便对少南说:“建群!” 少南白眼翻啊翻:“重色轻友,不,重色轻兄弟!” “哈哈!”雅琳哈哈大笑。 少南拿着手机建群,把大家都拉了进来以后,他兴奋地喊:“大哥先来个红包开门红!” 裴亚爵便点红包,输红包个数的时候,他问若惜:“你手速快不快?” 若惜点头,自信心爆棚:“我手速棒棒的。”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输入3个红包。 红包一发出去,他自己先点了一个。 若惜手速快,也点到一个。 裴浩维正好看到,点了一个。 少南点进去,提醒红包已抢光,他瞠目结舌地看着被抢光的红包,一脸怒气:“太过份了,简直太过份了,就发三个,大哥你还能不能再抠一点了?” 裴亚爵看若惜抢到七十多块,满意地勾唇:“全世界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手快有手慢无,不光是抢红包,任何事情都是这个定律!” “有本事你再发一个!你看我抢不抢得到?”少南愤愤然。 裴亚爵沉声:“凡事要遵守规则,运气王发!” 说着他便看向裴浩维。 裴浩维轻笑着发了一个。又是三个红包,少南一直盯着屏,一见到红包他就立即下手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没有抢到。 裴亚爵抢到一个,若惜抢到一个,还有一个被雅琳抢了。 雅琳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哈哈,比运气王少五块,棒棒哒!” 若惜看着少南,一脸同情的神色,说道:“少南,你抢红包的时候,不要顿一下,你直接下手啊!” 少南:“……” 他心头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他哪里没有果断了,他一见到红包就直接下手了。 猛地想到什么,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再看向裴亚爵若惜几人的手机,他说道:“我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抢不到红包了,我要换手机,安卓的手机太慢了。” 裴亚爵一脸嫌弃的神色:“你这样的智商,只适合安卓!” 少南:“……” “哈哈哈哈哈!”雅琳哈哈大笑。 她扬着手里的手机:“少南,我也是安卓!” 少南:“……” 裴亚爵落井下石:“所以,手慢是反应慢,反应慢是脑子慢,不要赖手机。” 少南郁闷极了,猛地看到一个红包,他立即点开。 看到是两百块,他一脸震惊。 裴亚爵嫌弃道:“私包这么疯狂,用得着?谁还能抢得走?说你反应慢你还不信。” 少南:“……” 他嗷嗷叫:“我不稀罕你的红包,拿回去!” “那就还回来!”裴亚爵说。 “想得美,哈哈哈,两百块,小龙虾都可以吃好几斤了。对了对了,一会儿南国殿送小龙虾过来,我们守岁的时候一边吃小龙虾,啧,想想就觉得日子美翻了。”少南又兴奋起来。 再拿肩撞一下裴亚爵,一脸心满意足:“别看你脾气臭,我知道你还是疼我的。” 裴亚爵一阵恶寒,他看着少南抱紧手机的手,语带嫌弃:“吃了小龙虾还要怎么抢红包?” 少南:“……” “哈哈哈哈哈!”雅琳忍不住爆笑。 若惜伸手戳一下裴亚爵的腰:“你别总欺负少南。” “嗯。”裴亚爵便应声。 少南想了一下,说道:“那我一会儿吃小龙虾的时候不抢,我现在去讨一圈红包!我群发要红包!” 裴亚爵声明:“群发的我不回!” 裴浩维说:“群发的我也不回。” “我也是!”雅琳说。 少南:“……” 想了一下,他说道:“那我还是一个一个地要红包吧。” 少顷,裴亚爵便收到一条微信:大哥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裴亚爵给少南发了一个200的红包。 微信又咚地一声响,收到少南的表情包,一只小黄鸭卖着萌,举着一块“老板看我这么可爱,发个十块的红包呗”的牌子。 裴亚爵嫌弃道:“幼稚!” 少南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裴亚爵的红包,又去给裴浩维发。 若惜想到之前杜晓给她做了一组表情包,她眸子里闪过狡黠的笑意,立即给裴亚爵发了个表情。 裴亚爵看到若惜发过来的表情,俯头一笑。 第197章 宣告幸福 表情是若惜的头像做的,杜晓专门为她做的,头像处理成呆萌的q版人物,上面配字:给我五块钱! 裴亚爵看着q版的若惜小小的,两只大眼睛里盈盈地闪动着希冀的光芒,他心头一动,立即给若惜发了一个五块的红包。 若惜低头笑,立即又再给裴亚爵发第二个表情包,上面配的字是:再给我十块! 裴亚爵看着不同的表情配着不同的字,立即乖乖地再给若惜发十块钱红包。 若惜欣喜地再给裴亚爵发了第三个表情包。 裴亚爵看到若惜一脸欣喜的神色,他立即配合地发了三十的红包。 又再收到第四个表情包:再要168,祝君一路发! 裴亚爵立即发168的红包。 若惜又再发表情:可不可以再给八十块? 裴亚爵眸色柔和极有耐心地再发了八十。 若惜再发表情包:最后再要五十。 裴亚爵笑着发五十。 若惜再发表情包:最后最后再要一百块,十全十美! 裴亚爵唇角扬起,再给若惜发一百块。 少南双眸震惊地在裴亚爵与若惜脸上扫来扫去,看两个人都低头盯着手机看,不时地抬起头来相视一笑虐死狗,他立即凑过去看裴亚爵的手机。 裴亚爵虽然迅速将手机藏了起来,但他还是看到了几个表情包,上面不也是讨红包的吗? 然后他再跳到若惜这边来,凑过头看若惜的手机,看到上面同样是几个表情包和数个红包,他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擦擦擦,大嫂在用表情包向大哥讨红包,而大哥竟然一直在配合,一直在不厌其烦地给红包。 他就用了一个表情,大哥就骂他幼稚,大嫂用了七八个表情了,大哥不仅没有说她幼稚,还一直耐心地给她红包。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少南想着便嗷嗷叫起来:“重色轻兄弟啊!我没法活了!” 裴亚爵无视少南的哀号,继续给若惜发红包。 若惜又再给裴亚爵发表情,发到第十三个表情的时候,她抬起头来,对裴亚爵笑说:“就只有你愿意配合我,全部给全了,他们都不愿意搭理我。” 裴亚爵眉头一拧:“他们?你都给谁发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立即闪过努克奈和顾朗的脸,之后又再闪过司盛凯的脸。 虽然他清楚司盛凯对若惜没有别的想法,但司盛凯也是男人,他是不舒服的。他不要他老婆向别的男人要红包,虽然只是为了好玩,他也不愿意。 “呐,你看!”若惜把手机递给裴亚爵。 裴亚爵接过手机的时候,若惜伸手点开与爸爸的对话框。 若惜给爸爸发了一个表情,要五块钱红包的表情,爸爸立即给她发了一个两百的红包。 她又发了第二个要十块红包的表情。 爸爸立即给她转帐十万。 之后问她:若惜,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告诉爸爸! 若惜吓得立即与爸爸解释了一番,只是为了发这套表情包好玩,她现在都不知道过得有多幸福。 爸爸这才放心,又再交代她,无论遇上任何事情,一定要告诉他! 看着岳父给若惜转了十万,裴亚爵唇角轻轻扬起。他知道,这不止是十万,而是一份心意,若惜需要这样的心意。 若惜又点开与芬姐的对话框。 芬姐与岳父的反应是一样的,接到第一个表情包的时候,立即给若惜发了两百的红包。 接到第二个表情包,她依然发两百。 接到第三个表情包,她就急了:若惜,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和裴亚爵吵架了?快告诉我! 若惜又无奈地解释了一番。 若惜再点开与合作伙伴coco的对话框。 发第一个表情的时候,coco就怨念了:我去!你都亿万富婆了,还找我要五块钱的红包,快给我发个十万的红包压压惊! 裴亚爵看到若惜反而给coco发了两百的红包,他忍不住扬起唇角,笑着调侃若惜:“有没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哈哈,有,我当时就是这样的感觉,所以红包不能随便找人讨要!”若惜笑着说。 电话还在裴亚爵手里便突然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顾朗”二字,裴亚爵眉头拧了拧,还是尊重地将电话给了若惜。 若惜接起电话:“顾朗!” “若惜,吃了吗?”顾朗在电话里关心地问。 “嗯,吃过了,你呢?” “我刚吃完!一直想给你打电话,却又怕打扰到你,所以一直忍着。今天过年,祝你来年万事顺心!所有的梦想都成真!”顾朗在电话里儒雅地说。 若惜抿了抿唇:“谢谢!也祝你新年万事如意!” “明天我就不给你拜年了,希望你一切都好。”顾朗说。 若惜听顾朗说明天不给她拜年了,心里轻松了很多,她点头:“好的,我会幸福,你也一样!” 结果顾朗的一句话让若惜轻松的心情又再变得沉闷起来,他说:“若惜,我永远站在你身后!你一回头就能看见我!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的幸福!我希望你和裴总裁的爱情天长地久。但是他若让你受一丁点委屈,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冲到你身边!” 若惜无奈地深吸一口气,说道:“顾朗,你不要这样……”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便被顾朗打断,顾朗说:“若惜,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不能阻止!祝你幸福!再见!” 顾朗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裴亚爵看若惜心情不是太好的样子,他替若惜剥了个沙糖柑,转移话题道:“刚才的红包继续抢!” 少南便赶紧发了个红包。 他发了三个包,若惜手一慢便没有抢到。 裴亚爵见若惜没有抢到,嫌弃道:“发四个!” 少南:“……” 他无语了一下,默默地重新发了个四个人抢的红包。 若惜竟然还是没有抢到。 少南无奈地看一眼裴亚爵。 不等裴亚爵发话,少南说道:“我发五个!” 若惜被少南憋屈的表情逗乐,她笑看着裴亚爵,说道:“我没事,来,我们拍照吧!今天大家都穿新衣服,还没有拍照呢。正好外面天还没有黑,我们拍两组!室外一组,室内一组!” 少南怪异的眼神看着若惜,神情不解:“大嫂,怎么突然想到拍照了啊?” 裴亚爵瞪一眼少南:“让你拍照就拍照,哪来那么多废话?穿好鞋!” 少南立即从沙发上跳下来穿好鞋。 大家都去外面拍照。 院子里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堆了个雪人,雪人脖子上还系着一条围巾,鼻子是一只红萝卜。 少南伸手就要去把萝卜摘下来,被雅琳一巴掌拍在手上,少南立即躲开。 裴亚爵见若惜看到雪人的时候眸光一亮,他沉声道:“都围着雪人站好。” 大家便围着雪人站好。 裴浩维看大哥已经拥住了若惜的腰,他立即说道:“我先给你们拍,一会儿佣人过来我们再拍完整的合影。”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拍的时候他与若惜默契地把头靠在一起。 少南立即把手搭到雅琳肩上,雅琳觉得怪怪的,拍了一张以后她便拒绝再拍:“我不拍了,大哥和大嫂拍就好了,我们两只电灯泡太亮了。” 裴浩维儒雅地轻笑,少南哇哇叫:“什么叫我们两个电灯泡?大哥大嫂才是电灯泡呢。” 说完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立即道:“冻死了,我也不拍了,大哥大嫂你们拍就好,要冻死了,我去催一下小龙虾。” 院子里便只剩下裴浩维和裴亚爵夫妻。 “那我们拍吧。”若惜说。 裴亚爵应了一声,便配合着若惜拍照。 两个人站在雪人旁边,比之刚才更举止亲密了一些。 裴浩维一直像个专业的摄影师似的尽职尽责,拍的时候尽量找比较好的角度,不仅使图片看上去更美,也使他们摆出来的动作更亲密一些。 浩维一直是一个凡事都追求尽善尽美的人,加上不时也会给聪聪拍照记录聪聪的成长,所以他拍照的技术是极好的。 只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便拍出一组能媲美影楼写真的照片来。 若惜与裴亚爵穿着古典的大红棉袄,背景是四合院和雪人,四合院里到处挂着崭新的灯笼,窗户上都贴着剪纸窗花,十分唯美。 拍好了以后,若惜催促:“走走,我们进去再拍一组,然后我们继续抢红包。” 进去以后,大家都聚到沙发上拍照,裴浩维抱着聪聪坐在裴亚爵身侧,若惜坐裴亚爵另一边,雅琳坐若惜身边,少南坐雅琳身边。 若惜与裴亚爵靠在一起,大家都以他们为中心靠拢,两只手机摆在茶几上同时调好了自动模式,若惜喊:“银行里有什么?” 大家齐声喊:“钱!” 手机响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几张照片便拍好了。 若惜拿起手机,满意地看着照片,说道:“我们再拍几组,自由组合,来来来!” “大嫂,我们拍!”少南凑过来要和若惜一起拍照。 裴亚爵破天荒地没有制止。 之后若惜又抱着聪聪拍照,再与雅琳合影。 十几分钟以后,若惜低头挑照片,挑了九张照片以后,她发了个朋友圈:感恩有你,愿每一年的今天,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 朋友圈发出来以后,裴亚爵第一个点赞。他清楚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他喜欢她用这样的方式宣告自己的幸福,让顾朗知难而退! 第198章 若惜不易,对她宽容些 顾朗第一时间便看到了这些照片,他唇角勾起邪魅的笑意,呵呵!夏若惜真是个聪明又心思细腻的女人,用这样的方式让他知难而退么? 要是他真的对她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单纯的喜欢,他当然是会知难而退的,可惜她想错了。 他迅速将九张照片全部保存下来,直接扔进黎曼晴的邮箱。 黎曼晴这个女人还真是没用,小小的越南弹丸之地就把她困住了。还拿什么和裴亚爵斗? 发完照片以后他也没指望黎曼晴能第一时间回他。 他将车子开往别墅方向,一边挂着耳机打电话:“索菲,给裴亚爵拜年了吗?” “还要等到明天?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华夏的拜年从大年三十就已经开始了吗?” “对,十二点一过准时拜年是个很棒的想法!” “给裴亚爵拜完年以后别忘了给裴少南拜年。虽然已经顺利地进入了裴亚爵的包间,但保不及以后还会有求到裴少南的地方,过河可以拆桥,但不要拆得太快。也许你还得倒回来从桥上经过。” 挂断索菲的电话以后,他再给他聘请的三个小姐打电话。让他们分别给裴亚爵发微信、打电话、发短信拜年。 呵呵,虽然目前只是安排在顾氏和司氏做文职工作,身份只是小小的员工,但是谁规定员工就不可以仰慕总裁,就不可以给总裁发短信拜年了? 现在先预个热,挖个坑,春节以后,一切工作正常开展起来,多格小镇项目大力推进的时候,才是放大招的时候! 也许,那个时候黎曼晴也已经回来了,那真是天助他了。 * 越南,黎曼晴正悄悄上网联络ken,准备与ken商量元宵节出逃的细节。 猛地收到顾朗的邮件,还是九张夏若惜秀恩爱秀亲情的照片。她气得肺都要炸掉了。她恨不得抱起电脑就直接砸出去,可是不行!现在电脑是她的命!她不能不要自己的命! 夏若惜这个贱人,和裴家人相处得还真是融洽。 啊啊啊!这个贱人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抢走了裴亚爵,抢走了裴家,抢走了所有原本该属于她的财富、权利、地位。抢走了所有原本该属于她的光环。 雅琳与裴少南还真是两只见风使舵的东西。之前分明对她是十分热情的,在心里把她当成大嫂的,现在转眼就与夏若惜关系如此亲密了,呵呵,还不就是看上裴亚爵的钱么? 裴少南就是个没智商的寄生虫,不过是担心自己的未来没有保障,怕不能继续过着现在这样纨绔又自在的生活,所以讨好夏若惜,呵呵。 雅琳就更不是东西了,雅琳算什么?她根本就不是裴家的人,只是裴奶奶身边一个丫头的女儿而已,呵呵,妈死得早,有了可怜的身世,被裴奶奶养在身边,就真的把自己当成裴家人了?之前在她面前竟然还端着,现在倒好,在夏若惜一个不受宠的落迫千金面前,反而低三下四。是不是贱?是不是贱?现在的女人为什么一个一个都这么贱? 黎曼晴越想便越觉得愤然,夏若惜凭借着裴亚爵对她的一点爱在裴家作威作福,凭什么?凭什么? 不行,她一定不能坐以待毙,她一定要尽快逃出去。 想着,她眸子里闪过猩红的光芒,她双手迅速敲击着键盘,她立即给顾朗回了封邮件:我一定要想办法逃出来。顾朗,帮我!只要你帮我,以后不管什么事情,我都听你的,我的命都是你的。 * 裴宅。 若惜几人继续抢着红包。 若惜的手气出奇的好,抢着抢着心情便越来越好了起来,很快便忘了顾朗打电话的事情了。 南国殿的人送了小龙虾过来,少南大方地从兜里掏出红包来递给送龙虾的服务生。 服务生接过红包一脸喜色:“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原本就没想到会得到红包的,意外之喜总是能让人心花怒放。 若惜看少南给服务员发红包,她忍不住调侃:“少南你该不会把我给你的红包给了服务员吧?” 少南笑:“哪能呢?大嫂给我的红包我要裱起来挂墙上。” “哈哈!贫嘴!”若惜笑。 大家嘻嘻哈哈聊天,吃着小龙虾。 雅琳对国外的事情很感兴趣,总是问若惜国外的事情,她问什么若惜都会耐心地答。 雅琳觉得自己与若惜的关系一下子近了好多,她脸上的笑容也浓了一些。 裴亚爵坐在一旁听,一直给若惜剥虾,每次听到若惜说起不开心或者是比较困难的事情时,他便会心疼。 很快时间便到了十点。 裴奶奶与裴启鸿夫妻二人都下楼来了。 裴奶奶一脸笑:“外面有人放礼花了,你们年轻人不要一天窝着玩手机,也出去玩玩,少南不是准备了很多烟花吗?去放啊!” 裴启鸿也面色缓和着说:“今年过年于我们裴家来说是格外有意义的,去热闹热闹吧。” 少南原本就一直在等着放烟花,这会儿听奶奶和父亲都这么说了,他哪里还坐得住?牵着聪聪便抱着礼花出去放烟花去了。 聪聪性子与裴亚爵极像,整个人都是一副深沉的样子,可到底还是个孩子,一玩嗨了也就显得兴奋和激动了起来,他一直喊:“三叔,快,快来帮我点这个,我拿着!” “大伯,我想要高一点放,您能不能抱着我放烟花?” “爸,我还要那个青蛙造型会蹦的烟花,麻烦您帮我去里面拿一点出来。每个品种都要几个,都拿一点啊!” “……” 舒珂站在裴启鸿身侧,看到聪聪这副模样,唇角扬起笑意来,她对裴启鸿说:“今年过来的气氛真的是很好的。妈说得对,和气生财,人生很短,要尽量在任何方面都做到少留遗憾。阿爵和若惜在一起他是真的变化很大,我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是幸福的。那种幸福,以前在阿爵身上是看不到的。能够娶到若惜,阿爵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唠叨!”裴启鸿说。 舒珂便立即住了嘴。 裴启鸿又说:“妈说的话你就记住一部分,妈说女人就是要唠唠叨叨的,这话你就忘了。” 说完他往会客厅里走去,舒珂脸上一喜,激动得热泪盈眶。 三十年了,裴启鸿从来没有说过这样一句话,她一直以为他是无比嫌弃她唠叨的,所以她总是极力地克制自己,只有在实在憋不住的时候才会唠叨几句。 原来他竟然觉得女人唠叨是理所当然的。越想越激动,舒珂立即追进会客室去,为裴启鸿忙前忙后。 裴启鸿看着舒珂忙忙碌碌的身影,语气放缓了些:“歇着吧,都操劳一辈子了。少南说得对,长嫂为母,以后有些事情就交给若惜。若惜比阿爵小了六岁,年轻了些,自幼在夏家又不得宠,妈妈又不在身边陪伴,能长成这样已经不容易,以后有什么事你多教教她,裴家的担子未来总是要交给她的,要让她提前学习,提前适应。” 裴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听到这番话,她赞赏道:“启鸿这番话我老太婆爱听。是这样的,要多给年轻人机会!尤其要多给若惜机会。你们看少南,自幼被我们惯着宠着也教着长大,如今都还是一副没规矩的样子,我们又怎么能严格要求若惜呢?她的命运那么坎坷,能够长成如今这幅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样子,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你们要对她更宽容更包容更疼爱一些。” “是的,妈,我会的。”舒珂立即说道。 裴启鸿低叹了一声,说道:“我也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能看到你们如此,我老太婆就是走了也觉得没有遗憾了。”裴奶奶欣慰地感慨。 裴启鸿脸色骤然一变:“妈,您不要说这样的话。” 裴奶奶笑:“别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妈活到这把年纪,知足了,你们啊,少些争执,每天都像现在这样开开心心的,我大概还能再活几十年。” 裴启鸿立即说道:“裴家以后每天都会这样和谐。” “好!他们几个在院子里玩疯了,我去打声招呼便先睡了,年纪大了,熬不住。” “妈,我扶您去!”舒珂立即扶住裴奶奶。 裴奶奶拍了拍舒珂的手,感激道:“辛苦你了。” 舒珂感动得热泪盈眶。 她觉得今天收获的感动比这一辈子的都多。 院子里。 礼花的声音响彻天际。 一个个玩得十分尽兴。 裴启鸿站在窗边,看着屋外几个年轻的奔跑的身影,他唇角也扬了起来。纵观自己的一生,或许是有遗憾的,但谁的人生又没有遗憾呢? 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已经觉得知足感恩! 也许是因为自己对人生觉得满足了,反而会常常想起自己人生里的遗憾。 年轻的时候,总会做一些张狂的事情,那种奋不顾身,最后却依然没有结果,怎么能不遗憾呢? 不相见,失联已经三十年了,不知道她过得还好吗? 是否已经嫁作人妇? 是否也像他一样凑合着过,过着过着便已经习惯也渐渐对身边人产生感情? 第199章 去床上躺着,我告诉你 再低叹了一声,裴启鸿幽幽地望着窗外的一切。 曾经,年少轻狂的时候,他觉得她是他将一辈子用整个生命来守护的人。 时过境迁,心境也随之改变,他要守护的东西,除了她以外,还有很多啊! 舒珂,一个曾经与他兄妹相稳的女人,最后嫁给了他,一辈子都给了他。他难道不该守护? 他的孩子们,他难道不该守护? 裴家,他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他难道不该守护? 曾几何时,他只能把曾经生命里全部的她藏在某个角落里,只偶尔才会想起。 想起时,便觉遗憾! 我问佛,过几天还下不下雪? 佛曰:不要只盯着这个季节,错过了今冬! 人生那么长,怎能没有一丝遗憾? 舒珂已经回来了,又开始忙碌起来,裴启鸿望着舒珂忙碌的身影,沉声说:“一年忙到头了,去歇着吧。” 在孩子面前,他得做一个严厉的父亲,他怕没有威信压不住他们,怕他们长歪。 在舒珂面前,他习惯性地板着脸,一开始是怨,因是母亲强塞给他的,他以为怨她便是对母亲的控诉。后来板脸,是因为不板脸她就一直忙碌下去,围着孩子忙碌,围着母亲忙碌,也围着他忙碌,一忙三十年,人生又有几个三十年呢?该歇歇了! 舒珂笑着应:“就歇着!” 裴启鸿见到舒珂笑,他惊讶地深看她一眼。今天,她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好看! 时光荏苒,她早已经年老色衰,容颜不再。可他偏又觉得她美了起来! 无奈地摇头一笑,裴启鸿问舒珂:“你困不困?” “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兴奋?精神得很!”舒珂说。 “那便一起去看看烟花!”裴启鸿提议。 舒珂握着茶杯的手颤抖了一下,杯子差点掉到地上。她太激动了,真的太激动了。三十年了,裴启鸿从来没有让她一起看看烟花。 裴启鸿说:“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毛躁。” 说话间,他已经替她扶好了杯子。然后他大步走出去,舒珂立即跟上。 两个人就站在门边,看着院子里孩子们放着礼花。 礼花冲上天空,啪地在空中炸开,映亮半边天。 舒珂笑着感慨:“时间过得好快,那时候阿爵和浩维才只有聪聪这么大,转眼都要到而立之年了。” “嗯。那时候阿爵才只有这么大,现在都结婚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孩子了。”裴启鸿说着,喉咙滚动了一下,说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他真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来,显得尤为艰难。 舒珂听到裴启鸿这样的话,突然热泪盈眶,她立即侧过身去用袖子擦了一把眼睛,唇角又再扬起笑容来。 “看一会儿就去睡吧,老了,比不得年轻人,不能熬夜,今天不要管他们了,由得他们折腾,高兴就好!”裴启鸿说。 “嗯嗯。”舒珂立即应声。 没一会儿,两个人便往楼上走去。 若惜一行人一直守岁,瓜果壳掉了一地,大家一会儿抢红包,一会儿聊天,一会儿下棋,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困。 少南十分惊讶地说:“今年真是神奇了啊!奶奶和爸妈都不来催了,往年奶奶夜起的时候就要过来催一催,爸爸更是板着一张脸命令我们去睡,哈哈,今年真的是怪怪的。” 裴亚爵瞟一眼少南:“今年当然是不一样的!你明年要是把顾家千金娶回来,我保证你从初一熬到正月十五,爸都不会说你一个不是。” “哈哈哈哈哈,让我娶她,我死了算啦!” 啪—— 裴亚爵直接一巴掌拍在少南后脑勺上:“大过年的,说什么瞎话?” 少南摸着头哈哈笑:“你大过年的还对我动手呢?我说,你是我亲哥吗?” “从你的智商上来看,应该不是!”裴亚爵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 雅琳和若惜都哈哈大笑起来。 大家说说笑笑便熬到了天亮。 家里的佣人忙忙碌碌地开始准备早餐。 今天会有很多人过来拜年! 裴亚爵看若惜眼睛都熬红了,对她说:“现在才五点半,我们睡两个小时,七点半起来吃早餐!” “今天不是会有很多人过年拜年吗?”若惜说话间又打了个呵欠。 裴亚爵曲起手指弹了一下若惜的额头:“哪个拜年的会七点钟就过来?” “嘿嘿,也是!”若惜伸手捂住刚才被裴亚爵敲过的地方。 裴亚爵拥着若惜往外走。拥下一句话:“你们也去睡,少南别睡了!” 少南哇哇叫:“我去,为什么啊?难道我真的不是你亲弟弟?” 裴亚爵沉声说:“你睡了起不来!误事!” 少南:“……” 若惜又伸手指戳裴亚爵的腰,提醒他:“你别总欺负少南。” “好,听你的。”裴亚爵笑着说。 少南一脸震惊,觉得他大哥人格分裂,对他和对若惜完全是两个人啊! 回房间以后,若惜想起之前裴亚爵的手机一直在响,一直收到类似于祝福的短信,但裴亚爵都没有回。 她诧异地问裴亚爵:“别人给你发拜年的短信你都不回的吗?” 裴亚爵说:“有的回。” “我是每条都回的,包括客户的短信我都会回的,我觉得能够认识就是一种缘份,人家能够祝福我,我就想给予同样的祝福!”若惜说。 裴亚爵伸手揉若惜的头:“去床上躺着,我告诉你大部分信息我不回复的原因!” 若惜迅速爬到床上去躺着。 少顷裴亚爵便在她身侧躺了下来,说道:“每个人的时间都是有限的,一个人的时间就是一个人的生命,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你浪费生命。你有限的时间,应花在亲人和朋友身上。 人活到一定的年纪,对于朋友的要求就会变得极挑剔。三观不一致的人,没办法成为朋友。处不来的,没办法成为朋友。不能真正为对方着想的,没办法成为朋友。商业上冲突的,没办法成为朋友。酒桌牌桌上认识的,没办法成为朋友。剩下的能成为朋友的人,真的不多了。” 若惜认真地听着裴亚爵的话,每次听他说与人生有关的话题,她就会觉得自己的生命仿佛受到了启发,他好似一盏灯,点亮她前行的路。 裴亚爵继续说道:“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他已经没有资本和时间去游戏人间,他必须要有自己的人生规则。对公司的业绩有什么计划?每天要花多少时间陪伴自己的妻子孩子陪伴自己的父母?为了让自己保持充沛的精力,还得留出足够的睡眠时间。把这些时间一规划,哪里还有时间去回复那些无聊的信息?” 若惜汗颜,她对于每条短信都是回复的,现在听裴亚爵这么一说,她发现自己浪费了好多时间。 裴亚爵仿佛看出若惜的心思,他说道:“每个人的成长经历不一样,需求便不一样。做一件事情如果能让自己心情愉快,何乐而不为呢? 我与你所处的环境是不同的。给你发短信的人,大部分都是真诚祝福你的。因为他们在你这里并不能得到什么好处,所以我们且相信他们的祝福是用心的,真诚的。 而我收到的短信,除了少数的几个朋友出自真心,大多都只是敷衍,或者是希望与我套套近乎,从我手里得到一点项目和好处,甚至有的是群发,没有回复的必要!” 若惜点头:“我明白了。” 她将手机拿出来,一条一条地看着祝福的短信。 裴亚爵说的是对的,她与他所处的环境是不一样的,所以面对的人群便不一样。 给她发短信的,大多都是真诚祝福她的,毕竟她是一无所有,别人若不是真心把她当成朋友,又有什么祝福的必要呢? 有意思的是,今年的祝福短信比以往年多了起来! 比如,从前四年里对她从来不闻不问的爷爷,给她发祝福的短信,祝她婚姻幸福美满,早生贵子! 比如她一回国就骂她的姑姑,给她发短信祝她青春靓丽。 就连一看到她就各种瞪眼说风凉话的黎敏儿,居然给她发了个新年快乐! 虽然她知道这些可能是爷爷授意的,但今年的祝福短信确实是多了起来。 甚至是最近给裴亚爵当秘书有过少数几次接触的客户都给她发了拜年的短信! 想从前,只有梅苏夫人和少数几个客户,再就是工作室的合作伙伴coco和维奇给她发祝福。 笑了笑,她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身体缩进被子里。一切在心,她知道哪些人是真的在祝福她就好! 先睡一觉,新年了,一切都会是崭新的! 裴亚爵也缩进被子里,从身后拥在若惜,在她发丝间轻轻一吻。 若惜很快入梦。 她梦到妈妈在葡萄架前一脸喜色地看着葡萄,小小的她跟在妈妈身后。 妈妈摘一串葡萄,把葡萄最下面的那颗紫得发亮的葡萄摘下来,细致地剥掉葡萄皮,递给她吃。 妈妈说:“惜儿,你尝尝看!” 她正要张嘴吃葡萄,妈妈的身影突然化作了虚无,仿佛碎裂的时空,妈妈变成虚影,一点点地消失。 “妈,妈妈!”若惜吓得大喊,双手不停地舞动着。 感觉到有什么抓住了她的手,她猛地惊醒过来。 看到裴亚爵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她猛松一口气。 裴亚爵摸着若惜的头,柔声问:“梦到妈妈了?” “嗯。”若惜应了一声。 裴亚爵扶着若惜起来,将她拥进怀里,手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背,他说:“我会加快进度!会努力打探到岳母的消息。” 若惜一把握紧裴亚爵的手:“不要急!裴亚爵,不要着急,凡事欲速则不达。我可以等,知道妈妈还活着我已经十分知足。你不要打乱计划,一切慢慢来,我不要妈妈有事。” 裴亚爵点头:“我会确保岳母的安全!” 若惜拥紧裴亚爵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呼吸与心跳。 第200章 夏柏辰 正月初二。 十点以后,裴亚爵亲自动手将两个纸箱搬到后备箱里。 若惜吃惊:“你搬的什么啊?” “水果!”裴亚爵笑说,“不好空手去,又不愿意送昂贵的东西,所以搬两箱水果过去!” 若惜俯头笑:“你这么直白真的好吗?那好歹也是我娘家耶!” 裴亚爵曲起手指弹若惜的额头:“放心!不会给你丢脸,都是上得台面的水果。不过,水果还是看岳父大人的面子才送的。要不然,以他们对你的态度,我只带水果皮过去。” “哈哈,你真的做得出。”若惜忍不住笑。 裴亚爵挑眉:“我这人护短!我的人我欺负可以,别人欺负,那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你别看我天天削少南,一副嫌弃他的样子,外人敢动他一根头发丝试试看!” “哈哈哈,你猜少南要是知道你的想法,他的心理阴影面积会是多大?”若惜又笑。 裴亚爵挑了挑眉,帅气地将后备箱关上,再拉开副驾的门,待若惜坐进去以后,他体贴地替她系好安全带,再将她手里的包放到中间位置。关上门以后,他绕到驾驶室。发动车子以前,他说道:“少南是男人,不能惯着!” 若惜又忍不住笑,得意地晃着双腿:“幸好我是女人!” 裴亚爵挑眉问:“下辈子还做不做女人?” “那得看情况?”若惜侧头看向裴亚爵。 “嗯?”裴亚爵看紧若惜。 若异笑得狡黠:“得看你下辈子是男是女?” 裴亚爵脸色变得极菜:“我当然是男人!” “还得看你下辈子愿不愿意娶我啊?” “当然!”裴亚爵说。 若惜咯咯笑:“你下辈子要是男人,又愿意娶我的话,我当然要做女人啊!我也不是gey!” 裴亚爵满意地发动车子。 十一点,车子在夏宅前停了下来。 夏家的佣人迅速进去汇报了以后,夏元中亲自出来迎接。 那脸上的笑容,比太阳花都灿烂。 夏云博听到若惜回来了,也出来相迎。他身上穿着若惜给他买的那件衣服,看上去很喜庆。 见到若惜,他一脸笑容:“回来了?” “爸!”若惜喊了一声。 裴亚爵也立即喊:“爸!” “好,外面冷,快进来坐!”夏云博赶紧招呼他们进去坐。 裴亚爵亲自去后备箱搬箱子,夏元中见了,立即让佣人帮忙搬。 他看到裴亚爵带东西过来,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觉得裴亚爵和夏若惜一定是想通了,还是想与夏家修好关系。毕竟夏家也是豪门,虽然比不得裴家,但是比起很多小豪门来,也是有实力的。 两家合作,强强联手有什么不好?何必闹得大家都不开心?夏若惜总算是聪明了一回! 他在意的当然不是两箱东西,两箱东西能值什么钱啊?他在意的是裴亚爵对夏家的态度。 大家往屋内走,夏云慧、黎敏儿与欧梦然也迎了出来。 欧梦然一脸温婉的笑容,亲切地喊着:“惜惜,回来啦?” 欧梦然的身侧,跟着从意大利回来过春节的夏柏辰。 夏柏辰在夏家生活的时间不长,他厌恶夏家的氛围,很早便独自去意大利留学了。 他与夏若惜的关系其实不算太差。 他比夏若惜小了四岁,今年十八,他离开华夏前往意大利之前,还特意跑到若惜的学校去看过她,送给她一只音乐盒。 那只音乐盒至今都还在的。 夏柏辰看到若惜,立即腼腆地笑着喊了一声:“姐,你回来了?” “嗯,你都长这么高了?”若惜冲着夏柏辰一笑。 夏柏辰又腼腆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伸手挠了挠头。 欧梦然话里有话,仿佛是说给夏云博听的:“是啊,都长这么高了。柏辰出去的时候,还不到一米五,现在都一米八了。柏辰只身一人在外,没妈疼,没爹爱,喜欢一个人独居,不与人接触,现在性格内向,惜惜啊,要是柏辰有时候不太会说话,你多担待。” 若惜是十分厌恶欧梦然这副老白花莲嘴脸的,可是爸爸在,柏辰也在,今天又是正月初二,她多少得顾着一点情面,于是淡声说道:“内向没什么不好,越内向的人做事情越专注,越专注便越容易有成就。柏辰,跟姐说说这些年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夏柏辰再挠头腼腆一笑:“挺好的,都习惯在外面生活了,要不是爸爸让我回来,我都没打算回来过年了。还有,姐,你结婚的事情怎么都不通知我一声?” 若惜便玩味地看向欧梦然。 呵呵,不是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吗?不是把她当成一家人吗? 表面功夫做得不到位啊! 欧梦然也明白若惜神情里的意思,她脸上迅速滑过尴尬的神色,随即恢复常色,淡定道:“这事怨我,惜惜结婚也急,突然之间结婚了,之前也没有与家里商量,我彩礼都没来得及准备。第二日给柏辰去了电话,电话又没有打通。” 若惜眸子里掩去一抹嘲讽的笑意,白莲花永远都是这么有本事的,轻而易举的就把皮球踢出去。现在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了,是她结婚不通知夏家,是她突然就嫁人了。 而且,人家这话还说得没有一点毛病,她的确是突然结婚的。 若惜笑了笑,对夏柏辰说道:“我结婚确实急,也没有大办,当时情况特殊。不过形势不重要,重要的是过得平淡幸福就好。” “是的,形势不重要。”夏柏辰真诚地说道。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来。 若惜也几乎是同时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来。 姐弟二人相视一笑。 夏柏辰将盒子打开,说道:“姐,这是我个人勤工俭学的钱给你买的,不贵,是个心意,希望你喜欢。” “谢谢!”若惜接过来。也把红包给夏柏辰,笑着说:“大吉大利!祝你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学业有成!” “谢谢姐!”夏柏辰接过红包。 他突然给了若惜一个熊抱,在若惜耳边说:“姐,你要幸福!我们的家庭是不幸的,但是你要幸福!从前的东西我们已经无力改变了,我们好好把握未来!” “嗯。”若惜感动得眼眶都有些湿了。她微微仰起头,让眼泪流回去。 “咳咳!”裴亚爵见夏柏辰一直抱着若惜,心情不爽却又不好直接上去拉人,于是轻咳了两声以示提醒。 夏柏辰立即松开若惜,尴尬地喊道:“姐夫过年好!” “大吉大利!心想事成!”裴亚爵笑着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夏柏辰。 “谢谢姐夫!希望姐夫婚姻幸福!事业有成!忙工作的同时也不要忽略了我姐。”夏柏辰说。 “嗯。”裴亚爵爽快地应下。 夏柏辰立即催促:“姐,你打开看看,看我的礼物你喜不喜欢?” 若惜便将精致的小盒子打开。 盒子里躺着一枚胸针,四叶草的造型,生机盎然。 夏柏辰眸光炯亮地望着若惜:“姐,你喜欢吗?” “嗯,喜欢,谢谢!”若惜说。 夏柏辰又伸手挠了挠头:“你喜欢就好!四叶草代表幸运,希望你一直幸福!” 看到儿子与女儿感情好,夏云博觉得欣慰,脸色好看了很多。 大家都在沙发前坐下以后,裴亚爵朝佣人的方向看了看。 夏元中立即笑着问:“阿爵啊,你是在找你带过来的纸箱吧?” “嗯。是一点水果,让人端上来吧。”裴亚爵淡声说。 夏元中立即吩咐佣人去取。 少顷,便见佣人端了两盘水果上来,一盘红宝石罗马葡萄,一颗颗如乒乓球大小,价格昂贵且有价无市,并不是有钱就能够买到。 另一盘是澳洲指橙,橙子长得似手指,里面果瓤似鱼子酱,听说口感极好。 夏元中看到水果,暗觉裴亚爵还是有心的,他脸色比之刚才更好看了,笑得一脸褶子。 黎敏儿看到这样的水果,早就不客气了。 吃了两颗葡萄以后,赞不绝口:“这个味道简直太棒了,姐夫,你在哪里买到的啊?我看风尚大厦都没有卖的。” “朋友送的。”裴亚爵说着便给若惜剥了颗葡萄。 若惜吃着葡萄,想到自己在梦里没有吃到妈妈喂的葡萄,她心头涩然了一下,随后唇角轻轻地扬起。 她学习心理学以后,最受益的不是得到了多少知识,而是学会了乐观,学会了自我调整,学会了凡事往好的方面想。 要是以前,她想到妈妈一定会觉得难过。可是现在,她心情是乐观积极的,妈妈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只要活着,只要他们努力,终会有相见的那一天! 她拿起一颗指橙,剥给裴亚爵。 看到小夫妻这么恩爱,夏元中又开始懊恼自己之前心太急要二十亿的事。可人生哪有后悔药?还是修好关系比较好。突破口还是要从夏若惜身上找。 想了想,他笑着说道:“惜惜,吃饭还有一会儿,来,和爷爷去书房,爷爷有些话和你说。” 若惜起身,裴亚爵也立即跟着起身。 夏元中立即腆着笑脸对裴亚爵说:“阿爵你在这里坐坐,我和惜惜就讲几句话。” 若惜便对裴亚爵笑笑:“你坐一会儿!” 她眼神示意裴亚爵放心,裴亚爵便坐了下来。 他在这里,夏元中要是聪明一点的话,就不会为难若惜! 第201章 除了钱还剩下什么? 若惜跟着夏元中去书房。 夏元中笑得一脸慈爱:“惜惜,坐!” 夏若惜坐下以后,夏元中立即将一个档案袋那么大的红包拿了出来,他双手递给若惜:“来,惜惜,大吉大利!” 若惜不接,说:“谢谢,不用。” 夏元中笑说:“傻孩子,现在是新年,新年的红包一定要收,彩头好,一年到头大吉大利,和和美美。” “真的不用。”若惜拒绝。 曾经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在她放下所有的成见决定修好的时候,他仍然是一副丑陋的嘴脸,要了二十亿。现在再来给红包修好,她只觉得可笑。 夏元中见若惜执意不肯收红包,他坐了下来,低叹了一声,语重心长道:“惜惜,爷爷有些事情的处理方式大概是不对的,但你要相信,我们始终是一家人,爷爷是希望你好的。” 若惜不想说话。以前她无比渴望亲情,因为她真的缺。 可是现在突然心境不一样了,有裴亚爵,有爸爸,有裴家,她觉得夏家现在对她来说,真的一点也不重要了。 夏元中接着说道:“若惜啊,你现在已经结婚了,已经是豪门长媳了,做人做事,眼光和格局一定要放大,一定要有大局观,你要多为阿爵考虑!” 听到这句,若惜稍诧异地看向夏元中。 夏元中见自己说动若惜,立即再接再励:“都说最好的妻子应该要成为丈夫的贤内助。爷爷现在看到你们这么恩爱,爷爷是欣慰的,爷爷也希望你能成为阿爵的贤内助。这样,一则爷爷脸上有光,二来,裴氏也会更大更强,阿爵也不必所有的压力都一个人扛。你知道,阿爵身为第一豪门的掌舵人,压力是很大的,对内,自己需要调整,对外,又需要扛着。有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呢?这些,你都要为阿爵好好想想。” 若惜看向夏元中,看到他的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急切。 若惜唇角滑过嘲讽的笑意。 刚才她都差点因为他的话而感动了!差点以为他真的会为裴亚爵和她着想。 所以,人活得久,见的人和事多了,确实比年轻人精明得多。 夏元中多精明,多懂得拿捏人心啊! 从前以为她很快就会被裴家扫地出门,所以立即要了二十亿。 后来知道她视频的事情解决了,又再巴巴地跑到裴氏集团去声称他完全没有想过要那二十亿,并且想要退回。 现在又在这里说一番深为裴亚爵着想的言论。 站在对方的角度来沟通,真的是有效的方式啊,要不是她太清楚他的为人,要不是她恰巧学了心理学,一些明显的肢体行为和眼神她恰巧能读懂,她一定会被他骗过去,接下来必然是他说什么她都信的。 见若惜依旧不说话,夏元中继续说道:“惜惜啊,我们夏家虽然不如裴家有钱,但大小也是个豪门世家了。现在夏家裴爱两家联姻,也算是强强联手了。你有这样的娘家,要懂得利用娘家的关系来给自己撑腰。” 若惜便一副什么都不懂的神情看着夏元中。 夏元中看若惜一副求教的样子,立即说:“婚姻都有一个过程。新婚的时候,总是激情澎湃,过了几年以后,激情退却,便会归于平淡。到那个时候,身上的毛病和缺点也会被对方放大化,一点小事就可能引起大矛盾。若惜啊,爷爷永远都站在你身后挺你,要是以后阿爵欺负你,爷爷一定会为你讨说法。夏家永远是你的靠山!” 看若惜一副听不太懂的样子,整个人没有任何反应,夏元中也不好说得太露骨,不好逼得太紧,他说道:“惜惜,你只需要知道,夏家是你的娘家,爷爷永远在背后支持你就好了。别的不用多想,你不要觉得爷爷今天与你说这么多是图裴家的什么,爷爷没有这么狭隘。走,我们下去吧,别让他们等久了。看到阿爵现在护你跟护眼珠子似的,爷爷就放心了。” 若惜便起身往外走,呵呵,说了这么多,其实最后才是重点,说什么不图裴家的东西,要真是不图,又怎么会对她那么殷勤? 见若惜起身了,夏元中又强行将红包塞若惜怀里:“惜惜,拿着吧,真的是爷爷的一点小心意。” 若惜仍然将红包从怀里拿出来,放到茶几上,然后走出去。 夏元中在若惜身后,眸子里闪过不满的神色,快速隐去。他劝自己,凡事慢慢来,今天他表现还算好,没有说太过份的话,都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后再逮着机会对夏若惜好一些,努力改善好两家的关系。 若惜下楼来,走在楼梯上的时候,裴亚爵一双眸子就粘在她身上,密切关注她的神情。看她脸色还算好,他稍稍放心。 午餐以后,若惜与裴亚爵离开。 车上,夏若望着窗外渐渐远去的风景,想着夏元中的话。虽然他带着目的,但有句话他提醒得对。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已经结婚了,是豪门长媳了,眼界和格局一定要放大,要多为裴亚爵着想。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有时候,并不是非要有仇恨才会变成敌人,仅仅只是利益冲突,便足以让人心变得恐怖。 侧头,若惜眸光温柔地望着裴亚爵的侧脸。 这个男人,为裴家撑起一片天,也她撑起一片天,她也想要为他遮挡一点风雨。也许能力有限,但她会全力以赴! …… 夏家。 若惜和裴亚爵离开以后,夏云博也就一起走了,欧梦然看着两辆车子先后相隔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相继离开,她心里极度不爽。 她谎称头有点疼,便回房间去了。 回房间以后,登时变了一副嘴脸,她迅速给顾朗打电话:“你现在都已经拿到顾家了,为什么还没有下一步的行动?你知道吗?夏若惜与她妈妈简直长得一模一样。” 顾朗那头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夏夫人,夏若惜可是你的亲外甥女,你和她妈妈可是亲姐妹,我想你们长得也是像的吧?你如此恨她们母女,不会其实最恨的是你自己吧?” “你!”欧梦然被顾朗噎得说不出话来。 是的,她恨自己! 恨自己错把一生赌在了一个没有心的男人身上。如果时光倒流,她绝对不会爬上他的床! “呵呵,凡事不可一蹴而就,一口也吃不成胖子。急什么?大过年的!”顾朗那端的声音越发慢悠悠了。 他可是觉得这出戏越来越精彩,这盘棋越下越复杂了。 索菲现在拼命地恶补项目开发的相关知识,争取下一次惊艳裴亚爵。 他找的三个小姐也已经分别安插好,并且给裴亚爵分别发了拜年的信息了,虽然裴亚爵没回复,但是有什么关系呢?一次不回发二次,二次不回还有三四五次。 发一百次不回都没有关系啊,只要有一次让夏若惜看到,目的就达到了啊! 欧梦然见顾朗完全不着急,生气道:“你总是让人看不懂,我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合作伙伴?” “呵呵,那您另请高明啊!”顾朗在电话里笑。 “你!”欧梦然被气得胸膛起伏得厉害,“你是要过河拆桥吗?” “我是一个诚信的人,但是,我从来不受任何人干涉和威胁。我答应过的事情都会做到,不过,什么时候做由我说了算。”顾朗蓦地变得强势起来。 欧梦然咬了咬牙,愤然:“哼,希望你言而有信!” 说完便砰一声挂断了电话。 门外恰时响起敲门声。 “谁啊?”欧梦然迅速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喊道。 “妈,是我。”夏柏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欧梦然眸色变得柔和宠溺,她立即去开门。 门打开来,夏柏辰关心地问道:“妈,您身体怎么样?要不要请医生?” 欧梦然伸手抱住夏柏辰的手臂,笑说:“不要紧,老毛病了,现在不疼了。辰辰,这次回来,能不能不要再走了?” 夏柏辰腼腆地笑说:“妈,我还是习惯在意大利生活,也习惯一个人生活。我再在家里呆几天便过去了。我不在的时候,您要多保重身体。” 要不是知道姐回来了,他想见见她,他是不打算回来过年的。夏家也许于很多人来说是高门大户,但是于他来说,只是一个从来都没有温暖的地方。 “唉!”欧梦然叹了一声。 夏柏辰眸子里闪过一丝心疼的光芒,随即便释然了,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总是要自己往前走。 他说道:“妈,您怕冷吗?要是不怕的话,我陪您出去走走吧。您不要整天窝在家里。” “嗯。”欧梦然挽着儿子的手,往外走去。 走出夏宅的时候,欧梦然问:“辰辰,你什么时候回夏家来?” 夏柏辰笑说:“我并不喜欢夏家,所以,是不打算回来的。” 欧梦然急:“你就打算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夏柏辰愣了一下,说道:“以后再说吧。” 是的,他的确是那样想的,一辈子都不接手夏家,一辈子都不回夏家来。 “辰辰,你是夏家唯一的男丁!” 夏柏辰听了心情便不太好,他叹了一声,说道:“妈,您不要再争了,要是可以,我希望夏家的一切都留给姐。” “你!”欧梦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想想辰辰今年才十八岁,她便释然了。 十八岁,血气方刚、正义十足的年纪,哪里懂得钱的重要性? 就像她的人生一样,除了钱,她还剩下什么?可是,如果没有钱,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第202章 若惜独占欲 是夜。 若惜洗完澡,裴亚爵给她吹头发。 裴亚爵的手指轻轻地拨动着若惜的头发,若惜享受着裴亚爵的温柔,一边低头看朋友圈。 裴亚爵提醒若惜:“别整天低头玩手机,伤颈椎。” 若惜说:“我每天都走一万步,有运动的。” “嗯。我看看今天多少步了?”裴亚爵立即伸手来抓若惜的手腕。 若惜赶紧将手藏起来,嘿嘿笑,“亲爱的,今天正月初二。”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又去抓若惜的手腕。 若腕立即说:“这个手环可能坏掉了,计数不太准。今天晚餐以后我在院子里至少走了三十圈,我还陪奶奶去后院看茶树了,茶树都被雪压了,奶奶说不怕,明年的茶会比今年还好……” “别打岔!”裴亚爵沉着脸。 他抓着若惜的手腕,检查她的手环,看到手环上才两千步,他凝眉看向她。 若惜嘿嘿地笑:“那个,下午的时候你去书房里处理公事,我去院子里散步,然后我看到雪人围巾都被雪埋了,我就把它的围巾拿出来,然后给它重新裹好。裹的时候一不小心把雪人的头拉下来了,我只好重新把头安上去。可是头掉到地上碎了,于是……” “于是你就重新做了个雪人头?”裴亚爵看向若惜。 “嗯。”若惜心虚地应。 裴亚爵再问:“安上头以后,你觉得它的身体被新下的雪淹得不好看,你又重新处理了雪人的身体?” “嗯。你怎么知道?”若惜惊讶。 裴亚爵再问:“然后你看雪人孤怜怜了,你又重新给它做了个爸爸,还做了个妈妈?” “噗,你怎么知道的?”若惜喷笑。 笑完以后,她立即伸手捂住嘴,看着裴亚爵,不敢再笑。 裴亚爵沉声:“所以,我让你去散四十分钟的步,你就在院子里折腾了四十分钟的雪人?” “没有,我还陪奶奶看茶树了。”若惜看裴亚爵脸色不太好,立即说道。 裴亚爵无奈地拉过若惜的手,摸了摸,感觉到她手是暖和的,他脸色才稍好了些。 他哪里是看到?都是猜的。下午一出了书房,站在走廊上往院子里一看,便看到雪人身边多了两个高大的雪人,一个雪人头上戴着一顶幅子,一个雪人头上别着一朵鲜花。他还以为是雅琳弄的。 原来不是,原来是他家这位的杰作。这么冷的天,让她散步运动一下,活络身体,她倒好,去玩雪了。 脸色又再冷下来,他沉声说:“以后不准玩这么长时间的雪!” “嗯。”若惜乖乖地应。 裴亚爵接着把若惜的头发吹干。 之后他去洗澡,起身的时候,他说:“一会儿受罚!” 若惜朝着裴亚爵扔了个超级大白眼。 裴亚爵唇角便扬了起来,他走到洗浴室门口,手机在床头柜上响了一下。 若惜喊道:“你手机响了。” “嗯,帮我看看是谁?”裴亚爵说。 若惜便从床头柜上拿起裴亚爵的手机。 看到手机收到一条短信,短信是一张女人自拍,若惜的脸色不由地一沉。 “是谁?”裴亚爵问道。 “是个美女!”若惜说。 “哦。我去洗澡!”裴亚爵听到是个女人,知道没有大事,径直去洗浴室。 若惜看一眼裴亚爵的背影,又见手机响了一下。 她一低头,便看到一条短信:裴总裁,我知道您日理万机没有时间搭理我,请您万万在百忙之中抽出一点时间来听听我的自我介绍,我来自于一个农村家庭,我们的村子很贫穷,那是一个落后的山村,没有电,喝的水都是山泉。我是村子里唯一走出来的大学生…… 若惜皱了皱眉,山村里走出来的唯一大学生? 她刚才看到那张照片,她以为是个小姐啊! 若惜退出来再去看刚才那张照片,戴了美瞳的双眸,假睫毛有半截手指那么长,像刷子,皮肤不知道是涂了化妆品还是用手机磨了皮,白得没有一丝瑕疵,头发应是烫过的,大波浪,酒红色,一件低胸的t恤衫,使她看上去青春又妩媚,项链吊坠恰到好处地顺着事业线掉到胸沟里,让人浮想联翩。 若惜觉得自己也许现在独占欲太强了,看到别的女人给裴亚爵发照片,莫名就会不爽,她越发觉得这张照片里的女人像个小姐了。还是一个性感美艳又透着青春活力的小姐。 她再接着把女人发过来的信息看完,总而言之,就像是选秀节目里的拉票,诉说着自己可怜的身世,希望得到同情。她想要来裴氏就职,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村里人的命运。 想了一下,若惜回复:裴氏一直在招聘,裴氏的宗旨是人才至上,请走应聘通道! 发完短信以后,她心里稍舒服一点。一会儿裴亚爵骂她都行的,她就是不愿意有女人用这么low的方式接近裴亚爵。 女人又再发了短信过来:裴总裁,请问贵司还有哪些岗位空缺? 若惜生气,她回复:你应该对自己的职业有所规划,去应聘自己能胜任的岗位。 发完以后,她猛地想到自己是挑的职务,突然汗颜。 随后她下巴微微抬起来,她就享受特权了,就挑职务了,怎么了?她就要守着裴亚爵,不让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围着裴亚爵转。 想着想着若惜便自己笑了起来,爱情真的是可怕的东西,让人迷失,也让人沉醉。 正笑着,裴亚爵裹着条浴巾走了出来。 若惜一眼便看到裴亚爵八块有力的腹肌。 裴亚爵唇角邪魅一勾:“看什么?” 若惜立即回神,脸一红,别过头。 裴亚爵走近,伸手来拥若惜。 若惜立即要从床上跳下来。 “去哪里?”裴亚爵问。 若惜说:“我去拿吹风机给你吹一下头发。” 裴亚爵伸手一拉,将若惜拉进怀里。他惑人的声音在她耳畔蛊惑地响起:“我草草地吹了下,等不及了。” 若惜听着这暧昧的话,心头一颤,仿佛有电流漫遍全身。 裴亚爵吻着若惜的耳朵,低声问:“哪个女人的短信?” “是个美女,想来裴氏工作。” “你回了什么?”裴亚爵再吻若惜的耳朵。 “你怎么知道我回了?”若惜诧异。 裴亚爵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啄着若惜的耳垂,低声道:“我一出来便看到你在笑。那副得意的样子,必然是回了自己觉得很棒的信息。” 若惜挑着下巴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我跟她说,有些人不要不检点,聊工作就白天好好聊工作,晚上发什么短信还发什么艳照?我不是本人,我是裴太太,我叫夏若惜。要是不满,冲着我来,我夏若惜奉陪到底!” “嗯?真这么回的?”裴亚爵略显意外,唇角扬起。 “对!”若惜点头,神情笃定,一副任性的样子。 “我看看!”裴亚爵要看。 若惜不给。 裴亚爵猛地将若惜扑倒,他眸光深深地看着她,再问:“真这么回的?” “真的!”若惜一副倔强的样子。 “不想我和别的女人晚上聊工作?”裴亚爵问。 若惜瞪一眼裴亚爵:“白天也不想你和别的女人聊工作。那么多男人,为什么要和女人聊工作?” 裴亚爵唇角便扬起来,他看紧若惜问:“爱我吗?” “当然!”若惜耳根一热。 “当然什么?”裴亚爵再眸光灼灼地问。 “爱你!”若惜说。 “谁爱我?”裴亚爵再问。 “我爱你!”若惜双手搂紧裴亚爵的脖子。 “再说一次!”裴亚爵说。 “我爱你!裴亚爵!我不想你身边有别的女人。”若惜大胆地说出自己的心意。 裴亚爵心头一动,俯头,在若惜额上一啄:“喜欢你这样回短信,这辈子裴亚爵身边不会有别的女人。” “下辈子我也预订了!”若惜霸道地说道。 “准了!”裴亚爵说。 若惜心头一动,抱住裴亚爵的脖子一滚,她便翻身至他身上。 裴亚爵躺在床上,看着若惜以暧昧的姿势坐在他身上,他眸光前所未有的灼热,心跳也加快,身体仿佛被点燃了一般,殷殷地望着若惜。 若惜伸手摸向裴亚爵的浴巾,手都有点抖了,脸红得滚烫,她颤抖着手怎么都没有勇气把裴亚爵的浴巾扒下来。 裴亚爵握着若惜的手稍用力,身体某处便从浴巾下钻出来。 若惜顿时脸红得想找条地缝钻了。 裴亚爵一拉被子,将若惜裹进被子里,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声音在她耳边再度蛊惑地响起:“老婆,盖着就不害羞了!你知道四合院式的房子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吗?你就是喊破了喉咙都不会有人听见!我们可以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 若惜的脸更红了。 裴亚爵抓着若惜的手腕,殷殷地望着她,缓声蛊惑道:“老婆,我想你主动一次!” 若惜双眸一闭,脑海里闪过裴亚爵手机短信里那个女人美艳的脸,也闪过裴亚爵的话:喜欢你这样回短信,这辈子裴亚爵身边不会有别的女人! 若惜又头又是一颤,上辈子她做了多少善事才换来裴亚爵今生如此相待? 她再不迟疑,也不去害羞,只循着自己的心意,拥着裴亚爵的腰,主动覆上自己的唇,吻他的唇,再吻他的喉结…… 裴亚爵激动地看着若惜,低声说:“老婆,喜欢你这样!” 若惜也激动地在裴亚爵喉结上轻轻一咬…… 第203章 卢西亚前往华夏 顾朗坐在别墅后院的小桌前,他靠进椅子时,今天阳光出奇的好,晒得他一身都懒洋洋的,眼睛都微眯起来。 电话在桌上响了一下,顾朗慢悠悠地拿起电话看了一眼。 见是其中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他慢悠悠地接起:“什么事?” “先生,我收到裴总裁的短信回复了,不过看上去不太像是他本人,要给您截图吗?”那端在电话里汇报。 “你说呢?之前我是怎么交代的?”顾朗略遣责的语气。 “好的,我立即给先生截图!”女人在电话里十分恭顺地说着。 挂断电话以后,顾朗便收到截图。 呵呵,那怨念的语气,一看便是夏若惜的回复。 “你应该对自己的职业有所规划,去应聘自己能胜任的岗位。” 这样的话,怎么可能出自裴亚爵之口?就连对夏若惜和裴亚爵毫不了解的人都猜到是夏若惜的回复了,他顾朗会看不出来? 所以说,只要有心啊,什么样的感情都会破坏得了。何况,裴亚爵与夏若惜才结婚几天啊?夏若惜爱上裴亚爵才几天啊? 今天只是这样的回复,明天呢?后天呢?呵呵,女人吃起醋来,简直可怕! 真想看看夏若惜真正吃起醋来会不会点燃世界? 都说小醋怡情,大醋伤身。 他倒要看看,吃醋到点燃世界的时候,裴亚爵还会不会宠溺地说一句“我就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哈哈! 顾朗想着便给索菲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邪魅地说道:“你有新的情敌了,都不着急吗?” 索菲在电话那端一惊:“什么意思?” “听不懂我的话?我说你有新的情敌了,都不着急吗?”顾朗再重复了一遍。 索菲在电话那端语气便稍显咄咄逼人:“谁?” 顾朗挑眉,语气始终淡而慢:“我怎么认识?只是恰巧听少南提起,男人嘛,都是不可靠的,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裴亚爵一样也免不了俗,结婚时间一长了,腻!家花总是没有野花香的。” 索菲急道:“你帮我打听一下是谁?” 顾朗笑:“我可没这个兴趣。” “你不是也希望我抢到裴亚爵吗?” “好吧,那我去打听一下!”顾朗故作一副不情愿的语气说道。 “谢了,尽快给我回复。”索菲在电话里显得着急,“我立即来华夏。” 顾朗唇角便扬了起来。看,女人一旦真的对一个男人上心了以后,便会不顾一切,什么也阻止不了她们的攻势啊! 一个女人夏若惜能够对付,两个女人夏若惜能够应付。三个女人呢?四个五个十个呢? 到那个时候,夏若惜要对付的只怕不是这些烂桃花,而是裴亚爵了。 一个女人在她心上扎一刀子,两个女人在她心上扎两刀子。数个女人在她心上扎数刀子。刀子扎得多了,伤得深了,痛得狠了,这所有的伤,最后她都会还给裴亚爵。 顾朗满意地坐直身体,桌上有个残局。 顾朗将马跳上去,架炮将军,马后炮,对方老将不能移动,便只能用棋子来抵挡,用棋子来抵挡便难免陷于被动。 顾朗再移动对方的棋子,以车抵挡。 之后再移动自己一方的棋子,跳马上前,形成更强的攻势。 他自言自语道:“残局,你将不死我,我也将不死你。你有机会,我也有机会。可是,只要错一步,就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裴亚爵,你要一路走稳才好!” 想到黎曼晴,他拿起手机点开邮箱。 上次黎曼晴向他求助,他已经给了黎曼晴回复,告诉黎曼晴欠了他一条命。 黎曼晴立即表示同意,以后一定还他。 他又告诉黎曼晴,她的命不值钱,命就不要了。答应他做两件事。 至于两件什么事,以后想到了再说。 黎曼晴给出一个条件,只要不让她放弃裴亚爵,别的任何事情她都答应。 当即他们便达成了一致条件。 现在时间又再过去了几天,也不知道黎曼晴现在可好? 他是清楚的,ken为了黎曼晴的事情上窜下跳,一方面又要避开干爹,另一方面又恨不得立即救出黎曼晴。ken在中间周旋是有些困难的。 他唇角再勾起玩味的笑意,给ken去了个电话。 ken接到电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激动:“朗!” “怎么样?计划好了?”顾朗问。 他是组织里唯一一个不使用英文名的人。不为什么,‘朗’字是妈妈起的。 在他还小的时候,妈妈蹲在他面前,双手握着他的肩,殷切地望着他,对他说:朗儿,你知道妈妈为什么给你取名一个朗字吗? 妈妈希望你的世界是晴朗的,妈妈希望你的性格是开朗的,妈妈希望你的前途是明朗的! 也许有一天,妈妈再嫁了人,你会需要改姓,但是朗儿,咱们不改名! 仿佛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妈妈始终没有改嫁,可是他却来到了另一个家庭,不得己需要改姓。 难道,妈妈早已经预测到了这一切? 知道他需要改姓,所以对他说,不要改名? 他由江朗变成了顾朗!妈妈那番改姓不改名的话仿佛就在耳边响着。 ken在电话那端回复:“计划得差不多了,需要你这边帮忙。” “说。”顾朗说。 “拜托你帮我牵制住boss,另外,我需要几个得力的人。”ken说。 “可以!什么时候给你人?要几个?要什么样的?给我详细的计划!”顾朗沉声。 “好。”ken那边立即应下。 顾朗几乎是挂断电话的同时,邮箱里收到了ken的营救计划。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干爹那么器重ken和黎曼晴了。 ken有着极强的执行力,而黎曼晴,是一个聪明又狠辣的女人。组织需要这样的人。 细看了计划以后,顾朗挑了几个人分配给ken。 几个人里,有擅长拆雷的,有擅长攀爬的,有擅长打斗的,有擅长对付动物的…… 呵呵,要是这样黎曼晴都不能离开越南,她这辈子就在越南终老好了。 * 正月初四,周六。 夏若惜接受第二次训练。 训练的项目与第一次训练的项目一样,不过时间稍长了一些。 与上次一样,一天下来,若惜已经累瘫,整个人都是软的。 她羡慕地看着裴亚爵:“你和我同样都在训练,为什么你跟没事人一样?” 裴亚爵挑眉:“你坚持训练两年,就基本能和我一样,再怎么折腾你你都不会喘大气了!” “我这一年才52天,两年也就104天,真能做到你这样?我深表怀疑。” “你嫌弃一年52天时间太少?要不,加一天?”裴亚爵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意。 若惜猛翻白眼:“想得美!我恨不得一天都不训练,还加时间呢。” “哈哈,先这么练着。另外每天一万步也不能少,我看看多少了?”裴亚爵过来握若惜的手腕。 若惜大方地将手伸到裴亚爵面前。她今天都训练成狗了,光跑步都不知道跑了多久,一万步怎么都绰绰有余了。 裴亚爵看到手环上计数已经有了两万多步,他唇角扬起:“训练根本不用担心步数不够。” 电话恰时响了起来,是邓良打过来的,他接起。 邓良在电话里语气稍激动:“老大,曼尔家族那边有了新动向,卢西亚小姐离开曼尔家族了,她订了前往华夏的机票。” 裴亚爵眉头蓦地一拧:“一定要盯好她。” “是。”邓良凝重地应。 裴亚爵再叮嘱:“不要打草惊蛇。卢西亚是个非常精明的女人。” “是。”邓良再应。 裴亚爵拧了拧眉,问道:“卢西亚的学籍上面写的她多大?” “二十岁。” 裴亚爵侧头看了看若惜,再沉声道:“有机会的话,找人试试她的身手。” “是。”邓良再应声。 若惜早在听到卢西亚三个字的时候便眸光紧紧地盯着裴亚爵。她虽然对曼尔家族不太了解,但也大致从裴亚爵的嘴里知道,卢西亚是曼尔家族最大的权贵埃里克的女儿。 见裴亚爵挂断了电话,她紧张地问道:“是不是有新的消息了?” 裴亚爵也不相瞒,点头道:“卢西亚要前来华夏。” “我要见她!”若惜立即说道。 裴亚爵想了想,说:“现在不是时候,我们对他们的情况一无所知!” 若惜握了握拳,眸光炯然一亮:“你刚才说找人试她的身手,让我去!” 裴亚爵看若惜眸子里那强压的烈火,深吸一口气,点头:“好。” 之后他给邓良去电话,告诉邓良,逮到合适的机会,就安排若惜去试卢西亚的身手。 他理解若惜对母亲的思念,理解她想要接触一切与曼尔家族有关事物的那颗炽热的心。 次日。 上午裴亚爵便接到邓良的电话,卢西亚与一个叫索菲的女人抵达华夏。 同一时间,裴亚爵还收到邓良发过来的照片,是卢西亚与索菲的照片。 裴亚爵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这个世界真的很小! 索菲之前一直想与他这边洽谈项目,她的项目还不错的。没想到她竟然与卢西亚相识。 这似乎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第204章 笑容或爱,不都是相互的吗? 裴亚爵接到索菲的电话,索菲约他去南国殿喝茶谈项目,裴亚爵明明是想要从索菲那里探听到一些与卢西亚有关的消息的,却还是故作淡漠地说没有时间。 索菲说不会耽误太长的时间,最多一杯茶的时间,她已经准备充分,做好了可行性研究报告,裴亚爵才一副勉为其难的语气答应了下来。 交代若惜在家里好好休息,裴亚爵独自开车前往南国殿。 包间里,裴亚爵没有见到卢西亚,稍显失望。 索菲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化着稍浓的妆,使她整个人看上去妖艳又清纯,齐膝的长靴让她看上去又有着职场精英的干练。 裴亚爵对索菲的妆容丝毫没有兴趣,叱咤职场多年,见惯了各种女人,他已经理解女人的多变。可以化身为狐,可以化身为鸟,可以化身为妖。 索菲点了一壶茶,亲手给裴亚爵倒了茶以后便从包里将文件拿了出来,她双手将文件推到裴亚爵面前,便开始滔滔不绝:“我知道多格小镇项目对裴总裁对裴氏集团是很重要的项目。去年的时候,我与裴总裁提了自己的想法。可以说,那时候的想法并不太成熟,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我已经向政府三次提交了我的开发理念与构想,得到了所有官员的一致认可和支持。我们幻溪小镇紧邻多格小镇,完全可以用多格小镇同样的模式来进行开发,我作为对外招商引资的工作人员,寻找合适的开发团队义不容辞!” 裴亚爵淡声夸奖道:“索菲小姐成语用得不错。” “多谢夸奖,我虽然汉语并不是那么标准,但比起很多外籍人员来,已经算是出彩的了。”索菲自信地说道。 当初还不是为了给裴亚爵留下好印象,所以说汉语的时候才特意用了外籍女人嗲声嗲气的声调,故意把尾音拖长。现在她要是突然说一口流利的汉语,裴亚爵这么精明的人一定会起疑。 不过,过两三个月,她再说得很流利,裴亚爵若是再奇怪,她大可以说她是为了某个人而苦练汉语的。 这样,既表白了心迹,也可以让裴亚爵看到她为他的付出。他难道不会感动? 想了一下,她继续用她没有声调尾音很长的汉语说道:“裴总裁,每个人都是在工作和学习以及在与优秀的人接触的过程中慢慢成长起来的,我很高兴认识你这样优秀的男人。我希望我们幻溪小镇由您这边来主导开发。您看到了,我们是很有诚意的,所有的开发条件都比多格小镇的更好,要是您还有什么想法,也可以提出来,我们可以及时沟通和商议。我们的目的是做出政绩并且回馈于民,推动我们幻溪小镇的整体发展,没有人愿意落于人后,我们幻溪小镇也不愿意落于多格小镇之后。裴总裁的目的是将企业做大做强,我想,我们完全可以互惠互利。” 索菲完全是一副商人的口吻。 裴亚爵漫不经心地翻动着手里的项目可行性研究报告,里面图文并茂,一看便是用了很多心思的。 并且,幻溪小镇的开发模式与多格小镇一样,完全可以复制。同时,幻溪小镇这边官方政府给出来的条件确实比多格小镇更优渥。 最最重要的两点,第一点,接手幻溪小镇,与索菲基本上就成了合作伙伴,以后可以常常接触,他想要打听卢西亚的消息便要简单得多。第二点,幻溪小镇距离曼尔家族更近。常常活络在那一带,保不齐就有人听过曼尔家族。 心里已经决定合作,裴亚爵仍是淡漠地翻动着幻溪小镇的报告,没有多大兴致地起身道:“我会考虑!今天的茶我请!” 说完,裴亚爵往外走。 索菲没想到这样的条件裴亚爵都没有立即拍板答应,她急道:“裴总裁,您一定要好好考虑。” 裴亚爵转过头来,问道:“索菲小姐是独自来华夏吗?还是有朋友一起?” “什么?”索菲不明白裴亚爵怎么突然这么问。 裴亚爵淡声道:“我看方案里面有很多待完善的地方,索菲小姐要是有朋友一起的话,可以趁着现在华夏春节期四处逛逛,也许会有收获。” 索菲一听方案不完善,立即问道:“裴总裁,您能说具体一些吗?” 裴亚爵淡声道:“索菲小姐的方案里主打的是异域风情,其中又以中式风情为主调,难道不该先了解华夏文化?” 裴亚爵说完大步离去,留下索菲跺脚懊恼。她以为自己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原来压根就引不起裴亚爵的兴趣。 索菲在裴亚爵离开以后便给卢西亚打了电话,询问卢西亚有没有时间?要不要四处逛逛? 卢西亚表示,她已经在逛庙会了。 索菲立即问了地点,说是一会儿过去。 裴亚爵才出南国殿,便接到邓良的电话,邓良汇报,卢西亚与梅苏夫人一起逛庙会去了。 裴亚爵眉头一拧,沉声问:“你说卢西亚与梅苏夫人一起逛庙会?” “是的。”邓良答。 “是遇上的还是原本相熟?”裴亚爵再问。 邓良答:“应是相熟的,卢西亚小姐昨天与索菲一起住的酒店,中午晚餐都是与索菲一起。今天早上,卢西亚直接打车到了大嫂的公寓楼下。之后没有多久,梅苏夫人一家人便下来了,一家人都与卢西亚拥抱。” 裴亚爵眸子里闪过沉思的光芒,他沉声问:“上次让你查梅苏先生的身份,没有进展?” 邓良无奈道:“查到一些信息,但我觉得那大概不是真实的信息。资料显示,梅苏先生与梅苏夫人来自于一个普通的家庭,他们的儿子努克奈是一个普通公司的职员。这些信息连我这里都过不去,所以便没有向你汇报。” “继续查!”裴亚爵声音稍重。 突然感觉有一张巨大的网正在暗中织着,只是不知道织网者到底是谁,而这张大网,又想网哪条大鱼? 一个人,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无非两个目的,一则自保,二则搞事! 梅苏先生是哪一种呢? 梅苏夫人与卢西亚小姐又怎么会认识? 车子开回裴宅的时候,邓良打电话过来,说是梅苏先生和努克奈在一个茶楼里坐下了,两个人见了一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应是华夏人。梅苏夫人与卢西亚两个人单独逛庙会,要是可以的话,可以安排大嫂去试一下卢西亚的身手。 裴亚爵应声:“知道了。” 他迅速将车子停下,大步上楼。 若惜正趴在枕头上看着一本书,她的眼睛距离书本最多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 裴亚爵脸色一沉,大步走过去将书拿起来,沉声喝斥:“眼睛不要了?” 若惜看到裴亚爵回来,翻过身来,看着他笑:“刚才没有隔这么近,背痛,坐着难受就趴着了。” “那就好好趴着,不要看书!”裴亚爵声音依然低沉。 若惜看向裴亚爵,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裴亚爵!” 裴亚爵皱了皱眉,要不是看若惜神情太过认真,他真要责怪她又叫他全名,他看向若惜。 若惜说道:“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卑微的!” “是不是谁对你说了什么?”裴亚爵脸色骤然一沉,与刚才的那种严肃截然不同,带着怒意,仿佛若惜只要说是谁对她说了什么,他就要对方付出代价。 若惜摇头:“没有!裴亚爵,你知道,我三岁以前,父母是双全的,并且,父母是相爱的,所以,我虽然不记得三岁以前的事情,但我能想像我三岁以前的快乐。” 裴亚爵心疼地望着若惜,走近,在床沿坐下,拥住若惜,他的声音透着怜惜与沙哑:“别想以前的事,我会好好爱你!刚才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语气那么重,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但你要好好保护眼睛!答应我,以后不要那么近距离看书。” 若惜靠在裴亚爵怀里,握着他的手:“裴亚爵,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三岁以后,家散了,我亲小姨鸠占鹊巢抢了我爸爸,我外公气得当即身亡,欧家也散了。妈妈住进了精神病院,爸爸去医院照顾她,没有人陪伴我长大。每天的餐桌上,欧梦然都是一副假惺惺的嘴脸。七岁那年,经历了蛇患,我直到现在都是怕蛇的。我经历了蛇患以后,妈妈失踪了,那段时间,我常常做梦梦到妈妈被蛇叼走了。” 裴亚爵紧紧地拥着若惜,给她安慰。 若惜接着说:“爷爷因为爸爸一直不肯回家而嫌弃我,时常都是脸色难看的,可是我没有能力离开,我只能做一条残喘的寄生虫,寄生在夏家。” “若惜,不要这样说自己!”裴亚爵听得心如刀割。 如果早知道若惜心理上受到了如此严重的伤害,他不必等到她十八岁再去提亲。他更不会任由她在国外呆了四年。 若惜握着裴亚爵的手,说道:“初中以后,我已经长大,我执意选择了住校,欧梦然当然是不太同意的,她怕别人非议她这个后妈做得不好,把亲姐姐的女儿赶出去。爷爷觉得我叛逆、碍眼,每天在家里什么事情也不做,还整天板着脸,甩脸色给谁看呢?便同意我住校!可是,在那样的环境下,难道我要对他们强颜欢笑?人与人之间不是相互的吗?笑容或者爱,不都是相互的吗?” 第205章 试卢西亚身手 “你没有错,若惜,那时候你只是个孩子,成年人的错不应该由你来背负。别说了,都过去了,我会好好爱你!”裴亚爵将若惜拥得更紧。 听到若惜发出一声呲痛的声音,他赶紧松开手。抱歉地说对不起。 若惜今天显得相当固执,她接着说:“初中高中我都是在学校里度过。每个月我的卡里会收到三千块钱。三千块足够我生活了,我每个月只需要花一千块就可以生活得很好,那六年的时光是我最快乐最幸福的,我认识了杜晓,我也认识了芬姐。可是后来,爷爷让我为夏家联姻。” 说到联姻的事情上来,裴亚爵神情变得期待。他想要听到若惜说关于联姻一事她的真正想法。 若惜抿了一下唇,说道:“有时候命运是神奇的,兜兜转转,还是把我们安排在一起!我记得我见到你的第一面时,我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帅的男人,比电影明星还帅!” 裴亚爵无奈:“长得那么帅也仍然没有打动你,你还是跑了。” 若惜说:“你也听爷爷说了,我七岁那年,蛇患,我差点被蛇咬了,有人救了我,我把手链给了他。年幼时学着电视里的样子,说了一些幼稚的话,记了很多年。而且,爷爷说的对,我叛逆,我总想摆脱命运对我的束缚,想摆脱夏家对我的束缚。夏家让我联姻,我偏要摆脱这一切,我让夏家竹篮打水一场空。” “结果夏家没什么损失,我裴氏股票跌了近半,我苦等了四年。”裴亚爵越发无奈。 若惜接着说:“去瑞典的四年,是我经历得最多也成长得最快的四年。我完成了大学学业,我逃亡,我学习了防身术,我还与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成立了心理咨询室。并且,我们做出了一些成功的案例。我们咨询室与医院方面合作,疾病的治疗由医院方面用药,我们负责心理疏导。” “很棒!”裴亚爵说。 若惜感慨:“曾经我也一度觉得自己还行,可是,回国以后,我的圈子不再是初中高中的校园,接触了不一样的人以后,我发现自己是那样的卑微和渺小。” “不要这样说自己!”裴亚爵再说。 若惜眸子里升腾起坚毅的光芒,她说道:“人与人之间都是有差距的,差距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努力向上缩小差距的那颗心。裴亚爵,我想要努力一点,积极向上一点,距离你再近一点。我知道我可能远也达不到你的高度,但我仍然想要站在你身边!” 裴亚爵拥紧若惜,告诉她:“你比我想像中要优秀得多!在那样的环境下,你不仅坚强地走了过来,不仅完成了学业,还与人一起成立了自己的咨询师。若惜,不要看轻自己,没有几个人能做到你那样!” 角色的转变,面对磨难的坚强,有几个女人能够做到?刚出去的那一年,她只有十八岁,从未出过国门。要拥有怎样的勇气才能坚强地走过来? 裴亚爵吻着若惜的耳朵。 怜惜,她因为那一点差距而卑微自己。感动,她想要站在他身边! 他在她耳边说:“若惜,我爱你!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想要好好学习,静下心来学习!不浮于表面,也不停留于形式!”若惜说。 “我支持你!”裴亚爵拥住若惜,吻她的耳朵。他发现他每次一吻她耳朵,她就会变得热烈和忘我。这是他们夫妻间的小秘密。 若惜被吻,赶紧躲开:“别闹,庠!” “你身上还疼,我会轻一点!”裴亚爵说着手抚向若惜的小腹。 他格外喜欢摸若惜的小腹,仿佛摸一摸那里就会有他们的孩子似的。 “别闹,现在是白天!”若惜脸红。 裴亚爵语气暧昧:“没有人规定白天不可以。” 若惜:“……” 裴亚爵再说:“要是有人规定白天不可以,我们来打破这个规定。” 说着,裴亚爵再吻若惜的耳垂。 若惜一直躲,裴亚爵扳过她的身体俯头吻住她的唇瓣。 若惜望着裴亚爵,看到他已经闭上了眼,忘情地吻她,她拥住裴亚爵的腰,回应他的吻。 很快,衣服便散落了一地,空气也变得热烈起来。 裴亚爵的手机却突兀地响起。 若惜坏笑着伸手戳一下裴亚爵胸口:“老公,电话。” 裴亚爵看到是邓良的来电,他看一眼若惜,无奈地对着电话道:“发定位给我!” 答应若惜让她去试一下卢西亚的身手,他要言而有信,虽然她现在才训练的第二天,身上还是痛的。但在精神上满足她的需求远比照顾她的身体更重要。 见裴亚爵挂断了电话,若惜再戳一下他的胸口,坏笑着问:“你要出去了?” “一起去,卢西亚小姐与梅苏夫人去逛庙会了,你不是想试她的身手?我们现在去!”裴亚爵已经起身,他迅速捡起地上的衣服要替若惜穿。 若惜看着裴亚爵光溜溜的样子,脸红道:“我自己穿,你快穿你的。” 裴亚爵径直走进洗浴室,若惜无语地看着这个男人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难道都不知道要避一下? 见裴亚爵走进浴室,若惜赶紧掀开被子快速穿衣服。 正穿内衣,裴亚爵探出头来说:“老婆,帮我拿条干净的内裤!” 说完,他眸光直勾勾地看着若惜,若惜条件反射地拉被子将自己盖起来。 裴亚爵愉悦低笑:“怎么还是会这么害羞?” 若惜捂在被子里不出来,裴亚爵无奈道:“你帮我拿一下,我洗个澡!” 若惜听到关门的声响,立即钻出头来穿衣服,她动作极其麻利,生怕裴亚爵再坏坏地走出来。 …… 广山庙会,人山人海。 裴亚爵按照定位找到了半山腰上的烧香处,恰见梅苏夫人与卢西亚挽着手一起去烧香。 卢西亚手里拿着三根比拇指还粗的香,梅苏夫人手里则拿着三把小香。 卢西亚一脸兴奋的神色,用英文叽里挖啦。 梅苏夫人也是一脸笑容,不时地拽着卢西亚往人多的地方挤。 裴亚爵握住若惜的肩,问她:“想好怎么做了吗?” “嗯。”若惜应声。 “去吧!注意安全!不要硬拼,试探一下就好。”裴亚爵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月桂树,“我在那里等你。” 说完,他径直朝着月桂树走去,他不问若惜要怎么试探?不问若惜一会儿要如何与梅苏夫人解释。他相信她完全可以处理好这样的小事! 虽相信,却又担心她受伤,他站在月桂树下,两只眼睛一直粘在若惜身上,跟长在她身上似的。 若惜冲着裴亚爵灿烂一笑,便侧头看向梅苏夫人。 见卢西亚与梅苏夫人正在点香,她眸光一闪,唇角扬起笑意来,梅苏夫人点的是小香,卢西亚点的是大香,虽然在一处点,但是一会儿会插在不同的大香炉里。 果然,两个人点好香以后,便朝着两个不同的大香炉走去。 若惜大步走向卢西亚,迅速挤过卢西亚的身边,快速用衣服碰了卢西亚的香火,衣服上瞬间便被香火烧了一个大洞。 若惜将大洞展示给卢西亚看:“您好,女士,您的香烧到我的衣服了!” 她刚才想好了,要是卢西亚脾气好,她则提议与她切磋,一切磋也就大概知道情况了。要是卢西亚脾气不好先动手,她正好可以直接试探。 卢西亚看一眼若惜衣服上的洞,下巴一挑,毫不客气地满嘴汉语:“shit!你弄清楚,我根本就没有动,是你自己撞上来的,你们华夏人是不是个个都这么不要脸?” 若惜皱眉:“不要侮辱我们华夏人!” “全世界都知道你们是东亚病夫!还不让人说了?”卢西亚不屑地看着若惜。 “道歉!”若惜脸色一沉。 “道你妈的歉!”卢西亚将三根香往地上一扔,一巴掌朝着若惜扇过来。 远处,裴亚爵眸色一沉瞳孔一缩,看到若惜稳稳地将卢西亚的手腕握在手里,他才稍松了口气。 若惜脸色冷沉地望着卢西亚,沉声:“道歉!” 卢西亚手还被若惜握在手里,直接抬腿便一脚朝着若惜狠狠地踹过来。 若惜立即一甩手将卢西亚甩出去,卢西亚一个后空翻稳稳地站在地上,再一抬腿朝着若惜踹过来。 若惜伸双手接住卢西亚的腿,用力往上一抬,卢西亚直接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翻转,再一个手刀子劈向若惜的脖子。 若惜一歪头避过去,卢西亚的腿又再踹了过来。 刚才手里拿着的三根香被她扔在了地上,她眸子里闪过算计的寒芒,迅速弯身从地上拣起其中一根香,直接朝着若惜扎过去,点燃的部分直扎若惜的脸部。 若惜瞳孔剧烈一缩。 知道卢西亚是曼尔家族的千金小姐,她一直认为卢西亚应该是知书达礼并且十分尊贵和大度的,没想到那样庞大的家族里出来的千金小姐不仅嘴欠心眼小,下手也极其狠毒。这么粗的香,前面一截完全是火红的,要是扎到她的脸上,直接就烫伤破相了。 她迅速一弯身,一个扫膛腿扫向卢西亚。 卢西亚直接将香往若惜的方向一扔,若惜只好接住香免得它们伤到别的人。 卢西亚趁着若惜接香的瞬间,一脚踹向若惜的腹部。 若惜一个避闪不及,腹部挨了一脚,身体猛地倒在地上。 第206章 你输了,裴亚爵归我 卢西亚见若惜被她踹翻在地,她下巴一挑,居高临下得意地又是一脚踹过来,若惜立即就地一滚,避开卢西亚的腿,迅速爬了起来。 裴亚爵眸色蓦地变得阴鸷,他刚才就已经离开月桂树混在了上香的人群里,离若惜只有几米的距离,见若惜摔倒,他迅速冲了出来,立即将若惜扶起。 卢西亚一脚踹出来的时候,裴亚爵毫不迟疑地抬腿与她对踹,裴亚爵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卢西亚的小腿上。卢西亚吃了个大亏,痛得直跳脚,一脸震惊地看向裴亚爵。 触及裴亚爵那张棱角分明又冰冷霸气的脸时,她眸光骤然一亮,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蓦地似小鹿一般乱撞。没想到华夏竟然有长得这么帅气这么有气度的男人,仿佛他周身都透着霸道又矜贵的气息,让人不敢忽视。 裴亚爵无视卢西亚,扶着若惜紧张地询问她的情况:“你怎么样?伤到哪里?” 若惜摇头:“我没事!” 卢西亚下巴一挑:“你是没事,我有事!我们再来打过!” 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要在这个帅气矜贵的男人面前好好表现,她冲过去就是一拳头砸向若惜。 裴亚爵直接一拳头接过卢西亚的拳头,吓得卢西亚立即将拳头缩了回去,一双碧蓝的眸子瞪向若惜,一副鄙夷的神色。那眼神仿佛在说:有本事别让男人帮忙! 若惜将裴亚爵拉到一旁,低声说:“我来!” 她眼神与裴亚爵交汇,带着一点请求。 裴亚爵便站在一旁观战。 卢西亚得意地看向若惜,挑衅道:“我们单挑,我输了,我赔你衣服,你输了,这个男人归我!” 说完卢西亚手指裴亚爵。 裴亚爵眸子里迅速滑过厌恶的神色,不知天高地厚又自以为是的女人真是让人恶心! 若惜震惊地看向卢西亚,果然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她沉声道:“我们夫妻是一体的,任何时候,我都不会用我丈夫来做赌注!我输了,衣服不用你赔,你输了,衣服还是不要你赔,你道歉!” “真是想得好美,懒得与你废话,拳头说话,我卢西亚想要的东西难道还要征求你的意见?这个男人我要定了!”卢西亚嚣张地一拳头砸向若惜。 若惜一侧身避开卢西亚的拳头,曲起手肘用肘骨的位置撞上卢西亚出拳的手腕。 卢西亚痛得直咬牙,大骂:“无耻!” 若惜神色冷沉:“这并不是什么阴招损招,担不上无耻二字。” “我说你无耻就是无耻!”卢西亚下巴挑起,嚣张得不可一世。 若惜呵呵冷笑了两声,见卢西亚抬腿踢来,她也不示弱,强硬地以腿相挡。 裴亚爵看紧若惜,随时关注她的情况,只要她不敌卢西亚,他就立即出手。 若惜的腿与卢西亚的腿踢到一起。 空气里传来一声骨头的嘎嘣脆响,裴亚爵猛地拧眉。 卢西亚痛得啊地尖叫了一声。 若惜痛得用力咬紧牙关,她知道裴亚爵会担心她,她忍着疼痛不出声! 她一定要悍卫自己的主权,至少在另一个女人觊觎她老公的时候,她要自己勇敢地站出来,哪怕不敌,她也要拼尽全力! 卢西亚震惊地看向若惜,这个女人难道都不痛吗? 她又再看向裴亚爵,看裴亚爵眼神正投过来,透着鄙夷,她心里的斗志瞬间便被激发出来,她再抬腿朝着若惜踢过去。 若惜双手用力地抓住卢西亚的脚踝,卢西亚眸光一闪,想在裴亚爵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立即双腿借着若惜手部的力量,一个空翻,姿势优美地落地。 若惜看着卢西亚这样的花拳秀腿,冲上去就是一拳砸在卢西亚的肩上。 与卢西亚的花拳秀腿正好相反,她在瑞典学的是如何逃命,如何用最快的速度击中对方的要害牵制住对方,至于好不好看,从来不是她关注的重点。 卢西亚大骂:“无耻,你偷袭!” 若惜声音淡定:“正面攻击怎么就叫偷袭了?别说我没有偷袭,就算偷袭又怎么样?打架这种事情难道有谁规定该先出左手还是先出右手?” 裴亚爵看若惜不仅给了卢西亚拳头,嘴巴也不饶人,他唇角迅速牵了牵,面部线条稍柔和。 卢西亚气得胸口起伏:“你,不要脸!再来!” 卢西亚伸手揉了揉肩部便要冲过来。 梅苏夫人插完香听到身后吵吵嚷嚷的,她立即转身。一转身便看到卢西亚与若惜打起来了,她惊叫着跑过来:“哇噢噢,天哪,上帝,这是做什么,你们两个怎么会打起来了?住手,快住手!” 卢西亚充耳不闻,冲过来一脚踹向若惜。 若惜见梅苏夫人过来了,立即往后跳开半步。 见围观的人多了起来,若惜喊道:“大家没事都散了,只是个误会!” 卢西亚气得肺都炸了:“误会个屁,分明就是你挑事,今天我不打残你我就不叫卢西亚!” 梅苏夫人生怕卢西亚与若惜闹起来,她大喊:“卢西亚,住手,快住手,这是个误会!” 卢西亚完全不听,双眸猩红地抬腿踹向若惜,跟只斗鸡似的。 梅苏夫人立即抱住卢西亚的腰。 卢西亚挣扎起来,梅苏夫人大声道:“你要是把我摔到地上,我立即让你爸爸派人接你回去。” 卢西亚这才一动不动了。 梅苏夫人看向若惜,道歉道:“xi,抱歉,这是个误会。卢西亚是我的侄女,她从小任性,被惯坏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若惜摇了摇头,牵了牵唇角说:“没事!” 卢西亚这蛮不讲理的脾气,真是她始料未及的。当然,卢西亚是梅苏夫人的侄女,这也是她始料未及的。不过,卢西亚是梅苏夫人的侄女这是个好事,她是不是可以通过她们见到妈妈? 梅苏夫人轻轻放开卢西亚,介绍道:“卢西亚,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心理咨询师xi。” “呵,心理咨询师,你确定她不是只骗吃骗喝的花瓶吗?”卢西亚嘴巴恶毒。 裴亚爵眸子里顿时闪过冷厉的光芒,一步往前跨去。若惜立即伸手握住裴亚爵的手,拽住他。感受到若惜指尖传来的温度,裴亚爵稍冷静了些。 梅苏夫人脸色一沉:“卢西亚,注意你的身份和说话的方式!” 卢西亚下巴一挑,语气嚣张:“我一向如此!爸爸说,只要不是我先惹事,是别人先惹我的话,我不必对任何人手下留情,捅破了天他给我补!” 裴亚爵声音冷沉而淡漠地响起:“那也得看他补不补得上?” 曼尔家族的确是十分神秘,并且势大。但他裴亚爵也不是个怂包。一直以来的低调行事,也是为了保护岳母不受到伤害。但今天卢西亚真的激怒了他。 卢西亚见裴亚爵说话了,语气是如此嚣张与霸气,声音还是那样磁性而醉人,她冲着裴亚爵露齿一笑,自信道:“这世上就没有我爸爸做不到的事!你跟我回去见见他就知道了。” 若惜闻言,心头狂跳,激动得难以自抑,她立即拽了拽裴亚爵的手。 裴亚爵毫不客气地怼卢西亚:“是想去见见他。想要知道怎样一个父亲才会教出你这样目空一切的井底之蛙来?” 卢西亚脸色一白,生气地蹙紧双眉,随后下巴一挑,说道:“你见到我爸爸的时候,就会知道他有多伟大了!” 裴亚爵沉声:“那我真想见见他!” 卢西亚得意地翻了翻眼皮,看向梅苏夫人,稍显恭敬道:“刚才你说这个女人是你的心理咨询师?” “嗯。”梅苏夫人应声。 卢西亚便一副居高临下的神情看向若惜,施恩的口吻道:“那你也跟我一起回家,别说我欺负你,我给你公平竞争他的机会!” 卢西亚手指裴亚爵,裴亚爵发现自己有扭断卢西亚手指的冲动。 若惜感觉到裴亚爵的厌恶与怒气,她立即握紧他的手。 眼下是极好的机会,只要能进入曼尔家族,别的都不重要。 裴亚爵当然知道若惜心里的想法,他沉声道:“我们已婚,这位小姐最好息了所有的念头,免得自取其辱。” 卢西亚下巴一台:“爸爸说,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一定要活得从心所欲,只要喜欢的就努力去抢!你已婚未婚又有什么关系?” 裴亚爵恶心得脸色一沉:“我对你这种毫无礼貌的井底之蛙没有丝毫兴趣,倒是对你父亲有些兴趣。” “那就去我家见见我父亲!”卢西亚立即说。 哼,到时候去了曼尔庄园,那才真正是她的天下。她有一百种方法让他爱上她! 裴亚爵便看向若惜。 卢西亚立即觉得是若惜管裴亚爵太严格,她瞟向若惜说道:“你也一起去!” 哼,华夏男人都是妻管严这句话果然不假。到时候见识了她对他的温柔和体贴,见识了曼尔家族的财富与地位,还不一脚把这个花瓶一样的女人踹了? 越想越得意,卢西亚说道:“今天我再感受一下华夏文化,明天你们就跟我回去!” 裴亚爵冷声:“时间由不得你!” 裴亚爵的话无疑激起了卢西亚的征服欲,她冲着裴亚爵扬唇一笑:“那便听你的。你说哪天去?” 裴亚爵声音一沉:“我想去的时候!” 说完他再冲着梅苏夫人稍颔首便牵着若惜离开。 第207章 抱歉,我没空 车上。 若惜眸子里闪动着两簇激动的火苗:“亚爵,我恨不得现在立即去曼尔家族。” 裴亚爵握紧若惜的手:“我理解你想即刻见到妈妈的心情,但我们现在不能太过主动,我们毕竟不了解卢西亚,不知道她是真的蠢还是装得蠢?” 若惜点头:“是的。” 她佩服裴亚爵刚才的张驰有度。要是换成她,卢西亚一说明天去,她一定会立即答应。语气显得急切,反而可疑。 只是,现在她又开始担心万一卢西亚改变主意不打算带他们去了怎么办? 裴亚爵看透若惜的心思,轻拍若惜的手背,宽慰道:“要是会改主意,就算约定好明天去她也一样会改,她看上去并不是一个会信守约定的人。” “是的。”若惜点头,“她是一个活得任性又从心所欲的人。” “所以,别想了。走,我们去趟基地。”裴亚爵沉声,“做一些准备工作,以不变应万变!” * 顾朗收到数张照片。 若惜与卢西亚对打,卢西亚与梅苏夫人逛庙会,裴亚爵牵着夏若惜离去…… 顾朗一双眸子微微半眯起来。 他迅速给索菲打了电话:“与你一起过华夏来的女人是什么人?” “你说卢西亚?”索菲在电话里问。 “她是什么身份?”顾朗沉声问。 “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啊!在机场遇到的,我们是校友。”索菲说。 “机场遇到的?你知道她是谁家的千金?”顾朗皱着眉头再问。 索菲不以为意地答:“谁知道她是不是千金啊?就是在机场遇到,然后一起来华夏。她是过来找她姑姑的,我刚才约她逛庙会,她说她已经和她姑姑去了。” “她是哪国人?” “与我一样,法国啊!” “除了这些,你不知道她更多的信息了?” “不知道啊!也没细问!” 顾朗眸子里闪过思考的光芒,他交代:“过两天各单位都开始上班了,别忘了与裴少南联系注册商标的事情。” 索菲立即不满:“我都已经顺利在裴亚爵的包间安好窃听器了,为什么还要与裴少南那个没有智商的男人周旋?” 顾朗冷笑:“我一直以为索菲小姐智商是在线的,原来与裴少南并没有什么区别。你觉得以后你就没有需要求到裴少南的地方了?” “知道了。”索菲不满地应声。 顾朗挂断电话,双眸危险地半眯。 卢西亚是梅苏夫人的侄女?卢西亚是法国人,梅苏夫人却是瑞典人。前段时间调查的结果显示,梅苏先生一家只是瑞典一户普通的人家,不过瑞典福利好,他们日子过得也算洒脱,他们的儿子努克奈也只是一个普通公司的职员。 梅苏夫人之前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而精神抑郁,之后严重至精神分裂,后来成为夏若惜的心理疏导对象。 一切调查资料都是没什么问题的。可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怎么有种全世界的人都在往裴氏靠近的感觉? 到底是巧合还是真的呢? 顾朗修长的手指笃笃地敲打着桌面,少顷,他唇角扬起来,真是越乱越好啊! * 卢西亚发现自己逛庙会都没有心情了,满脑子都是裴亚爵那张帅气、凌厉的脸。 她向梅苏夫人打听:“姑姑,你跟我说说你那个心理咨询师xi和她丈夫的情况吧。” 梅苏夫人提到若惜,眸色柔和,就像提到自己的女儿似的:“xi是个聪明的女孩,她的汉语名字叫夏若惜。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不到二十岁,还没有你现在大呢。那时候的她,也没有现在这么沉稳,我以前的脾气不好,她上门为我做第一次心理咨询的时候,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我嫌弃她吵,打了她。” 卢西亚下巴一挑,语气不屑:“她那样的贱女人,谁看了都会想打。” 梅苏夫人脸色一沉:“不准这么说她!卢西亚,她现在像我的亲人一样!” 卢西亚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说她像你的亲人?一个低贱的华夏人,你把她当成亲人?” 啪—— 梅苏夫人情急,一耳光打在卢西亚的脸上,打完以后,她自己也惊呆了。 卢西亚伸手捂着脸,一双蓝色的眸子瞪得老大:“你为了一个低贱的华夏人打我?” 梅苏夫人冷沉着脸,掏出电话来打电话。 卢西亚一看梅苏夫人拨的是爸爸的电话,一把夺过电话,怨念道:“不用打了,我明天就自己回去!” “好。”梅苏夫人应声。 卢西亚迅速在梅苏夫人的电话簿里翻找着夏若惜的电话号码,看到有个xi,她问道:“这是她的电话吧?” “你要做什么?”梅苏夫人沉着脸看向卢西亚。 卢西亚下巴一挑:“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过来是爸爸让我来的。就是来把你的心理咨询师带回去看看妈妈的病。” “好好与xi说话,你要知道,你是来求人帮忙的。”梅苏夫人教训道。 卢西亚白眼一翻,下巴一挑:“我求人帮忙?能去曼尔庄园是她的荣幸,我敢打赌,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高贵的地方。” 梅苏夫人冷笑了一声,说道:“那只是你认为的高贵。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我。你这样不会快乐的!我要回公寓去了,原本是打算让你去公寓里看看,但现在算了,你去住酒店吧,明天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让努克奈送送你。” 梅苏夫人将手里新买的香点燃插进香炉,学着别人的样子拜了拜,转身便往山下走。 卢西亚气得直跺脚。 她也不逛了,她回酒店去给夏若惜打电话。 …… 若惜电话响起的时候,她正与裴亚爵离开基地。 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卢西亚在电话里嚣张地自报家门:“我是卢西亚!” 若惜接到卢西亚的电话心情激动,她伸手握住裴亚爵的手,看他一脸冷静,她提醒自己一定要沉着应对。 她淡声道:“找我什么事?” 卢西亚在电话里拽声道:“别给我装!你们华夏女人就是矫情,装腔作势。明天跟我去我家的庄园。” “抱歉,我没空!”若惜真想一口应下来,可是她必须保持冷静。 一口应下来,卢西亚难免会怀疑她别有目的。 卢西亚在电话里不屑道:“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瞧不起华夏女人吗?给你们开眼界的机会还不懂得珍惜,是不是蠢?” “不需要,我并不认为我的眼界有任何问题!”若惜依然淡漠的语气。 卢西亚生气道:“去给我做一下心理咨询,钱不会少你的。一百万美金。” 若惜一只拳头猛地在身侧攥紧,是妈妈心理上有问题吗? 她深呼一口气,强作镇定道:“原来卢西亚小姐是心理上有一些障碍,那我就能理解你为什么会表现得那么反常了。” “你说谁反常?我警告你,说话客气一点。我妈妈最近失眠,爸爸让我过来带你过去,能让你去庄园,是你的荣幸,别不识好歹。”卢西亚愤然。 若惜的心被什么狠狠一撞。 妈妈?卢西亚的妈妈?与妈妈是同一个人吗?到底是什么情况?卢西亚现在多大?她看上去的确像个混血儿。卢西亚和她有关系吗? 脑子里仿佛是一片浆糊,奇乱无比,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飞闪。 卢西亚不满地问:“在听吗?立即把身份证号发给我我订机票,还有你丈夫的,你们一起去。” 若惜深吸一口气,沉声:“一百万美金是吗?我要考虑一下!” 裴亚爵伸手拿过电话,对着电话沉声道:“一亿美金!” 卢西亚被一亿美金吓得说不出话来。这是她心仪的男人的声音,要是夏若惜的声音,她早就狠狠地怼回去了。 裴亚爵直接挂断了若惜的电话。 若惜担忧道:“现在大致知道她是带着任务来的,她要让我过去给她妈妈做心理咨询。她父亲应是一个性情怪异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理性地来看,要是我们不去的话,他父亲大概也是会想别的办法把我弄过去的,只是,从感情上面,我真的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妈妈。” 裴亚爵拥住若惜:“我明白!但是任何时候,我们都要冷静。曼尔家族远比我们想像的要复杂得多。我的黑客团队,因为某些原因,曾经入侵过fs国的国家最高机密网,历时三天,终于成功入侵。但是曼尔家族的网络,我们用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都无法侵入。 卢西亚在念大学,我们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只调到她最简单的信息。 我们一直派人跟踪她,都没有办法找到曼尔家族所在地。后来甲鱼亲自跟踪,在卢西亚的身上贴了微型摄像头,才恰巧拍到妈妈在庄园里的那段视频。 不过,因为在卢西亚身上动了手脚,以后的行动就更难了,曼尔家族方面会更谨慎。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卢西亚这次来华夏,身边也是有人暗中守着的。” 若惜闻言,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曼尔家族可能会比一个国家的实力更强! 裴亚爵是对的,一切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才行。他们不光要考虑进入曼尔家族的事,还有要如何带着妈妈离开? 第208章 前往曼尔庄园 半个小时以后,若惜再接到卢西亚的电话,卢西亚大概是向她父亲汇报过了,讨价还价道:“一千万美金,你爱来不来,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心理咨询师。” 若惜按的免提,她看一眼裴亚爵。 裴亚爵摇头,伸出五根手指。 若惜便说道:“五千万美金!” 卢西亚在那端又气愤起来:“你别给脸不要脸。五千万美金你知道值多少钱吗?三亿多华夏币,你这辈子都花不完。” 若惜淡声道:“不巧,我这人做事不光看钱,也看心情。” “你!”卢西亚气结。 若惜再说道:“要是没有别的事,我挂了!” 卢西亚急道:“三千万美金,这是极限了。要不然我们换人。” 裴亚爵沉声道:“我们要先收到七成定金,看到你们的诚意了以后我们才动身!” “把帐号和身份证号发给我,我立即让人付钱订机票,明天就过去。”卢西亚说。 裴亚爵唇角冷然地勾起:“把航班号给我,我和我妻子的机票我让秘书订!” 卢西亚真是想要怼一句不识好歹,但想想这个男人的霸气,她一双蓝色的眸子里便升腾起志在必得的火光。 她说道:“好了,明天机场见!” 次日。 若惜与裴亚爵登上了前往法国的飞机。 他们坐在经济仓,卢西亚过来邀请裴亚爵去坐头等舱,被裴亚爵拒绝。 卢西亚说头等仓的条件比经济仓好很多,腿脚都要伸展得舒服一些,不去感受一下头等仓都不知道经济仓有多差劲。 裴亚爵冷笑:“卢西亚小姐不要任何时候都用自己那可笑的标准去猜度别人,那样会显得愚蠢!” 听到裴亚爵骂她愚蠢,卢西亚脸色一白,拳头一紧。 裴亚爵又说道:“不说我们有没有别的产业,单说我妻子昨天收到一亿多华夏币,你觉得我们买不起头等舱的机票?我以为这么简单的事情,用脚趾头也该想得到的。” 卢西亚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立即转身回到头等舱坐下。 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受过这样的侮辱。愚蠢!裴亚爵竟然用愚蠢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她。 现在想来,她的确是愚蠢的,他们都收了她一亿多华夏币的诊费了,怎么可能买不起头等舱的机票? 她真的是被姑姑误导的,姑姑以前在电话里与爸爸说过,她的心理咨询师是一个努力的女孩,自己一边念书一边赚钱。那样半工半读的人,能有什么经济能力,能有什么钱?所以,她今天才会这样。 想想,卢西亚心情越发不好了! 她真恨不得飞机立即到达曼尔庄园,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贵族生活。 …… 出了机场以后,一辆车子将他们接走,车子所有的窗玻璃都是黑色的,与外面隔绝开来。车内虽然亮着灯,也仍然给人一种窒息感。 若惜不由地握紧裴亚爵的手,裴亚爵反握住若惜的手让她别紧张。 折腾了三个多小时,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所有的车窗都打开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葡萄园。 葡萄园里的葡萄藤正有着发芽之势。 葡萄园后面,是宫殿一般的建筑,建筑前,两侧都是花园,花园里盛开着鲜花,仿佛现在是春季一般。 “美吧?”卢西亚得意地一挑下巴。 若惜微微点头:“美!” “走吧,让你看看更美的。”卢西亚得意地往前走。 有佣人迎了上来,卢西亚便与佣人用法语交流。 若惜勉强能听懂,她听到卢西亚在询问她妈妈的情况。 若惜真恨不得立即去看看卢西亚的妈妈是不是就是她的妈妈? 她环顾四周,打量着室内的一切。 室内布局大气,以尊贵的黄色为主色调,全欧式风格,古典式的挂钟嗒嗒地响着,使这这栋建筑更显古朴和内涵。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长着一张东方人的脸,虽已经中年,但棱角分明的面庞,狭长的双眸,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仍然给人帅气逼人的感觉。除了帅气以外,他周身透着霸气与冷然。 男人的两侧,各跟着四个人。 他们身形魁梧,穿着同款的骑士服,步履一致,仿佛受过特训。 男人犀利的眸光扫向裴亚爵和若惜,之后眸光在若惜脸上停留,用标准的汉语问道:“你是心理咨询师?” “是的。”若惜应声。 男人又问:“知道让你来做什么的吗?” 若惜答:“知道,卢西亚小姐说她妈妈患上了失眠症,让我来试着疏导一下,看看能不能改善?” 男人点了一下头,说道:“为了防止你们说出我妻子的病情,请配合交出你们的通讯工具。” 说完,男人一个眼神示意身侧的人。 裴亚爵早就料到了,他主动将电话从兜里掏出来递过去。 若惜也立即照做。 “抱歉!”一个男人走到裴亚爵面前要搜裴亚爵的身。 裴亚爵配合地举起双手,任由一双手从头至脚地捏过他身上的衣服。每个地方都有规则,坐飞机有安检,来到曼尔家族,他们为了安全起见,搜身检查确认他们身上没有违禁物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另一个男人尴尬地走向若惜。 裴亚爵脸色一沉,看向中间为首的男人,语气冷沉道:“换个女人来!” 男人扬唇一笑,笑里带着一点邪气:“这是我的地盘!由得你?” 卢西亚站在一旁挑着下巴,唇角勾着玩味,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她当然是巴不得爸爸让别的男人去搜夏若惜的身。 裴亚爵声音更冷了些:“换个女人来!” “打过他们,依你!”男人淡声说道。 八个男人顿时围了上来。 裴亚爵双眸微微一眯,拳头用力一捏,便传来咔嚓的声响。 他一人与八人打了起来,若惜极有深意地看一眼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迅速加入战圈。 裴亚爵一急:“若惜,你站一边等着。” 若惜倔强道:“我们夫妻是一体的,我们一起!” 裴亚爵便不再说什么,看到若惜走近,他伸手一拉,将若惜拉至身边。他一边与男人打斗,一边护着若惜。 若惜换了个姿势,与裴亚爵背靠背,她尽量保护好自己,遇到对方没有防备或者是全心进攻裴亚爵的时候,她会出拳偷袭。 八个男人虽然是群攻,但也算绅士,只要被裴亚爵打倒,便主动退出。 发现这个规律以后,裴亚爵出手变得凌厉了许多,很快便将剩下的几个人撂倒。 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啪啪地鼓掌,缓声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此言不虚。不管时间怎么变化,环境怎么变化,唯一不变的是,有能耐的人才有资格谈条件。换个女人来!” 立即便有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她走向若惜。 若惜配合地举起双手由女人检查了一下她身上没有别的通讯工具以及违禁物品。 检查完毕以后,男人自我介绍道:“我叫埃里克,这是我的庄园。我的妻子叫jane。她一直思虑过重,患上了失眠症,请你看看。” “好的。”若惜立即应下。 她心跳已经紊乱,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埃里克嘴里的jane是不是妈妈? 有佣人过来客气说:“请!” 若惜便跟在佣人的身后。 裴亚爵立即牵住若惜的手。 埃里克唇角冷冷一勾:“你留下!” 裴亚爵沉声:“我要一起去!” 埃里克冷笑:“这里是曼尔庄园!”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我是这里的主人,一切我说了算。 裴亚爵神色淡定:“阁下应清楚是您有求于我的妻子,如果我们觉得不够礼遇,完全可以拒绝出诊!” “到了这里,怕由不得你了。”埃里克看着裴亚爵,眸光稍犀利。 埃里克气场强大,周身透着上位者的威严,裴亚爵却并不惧怕,他淡声道:“接受心理咨询的人,大多都是心理脆弱或心理有障碍者,心理咨询师对她的疏导便显得极其重要。说是疏导倒不如说是引导。心理脆弱或障碍者,仿佛处于一个心理黑洞,一面是深渊,一面是阳光天堂。心理咨询师将她往阳光的方向引导,她则拨得云开见月明。心理咨询师要是将她往深渊方向引导,则她可能走向毁灭。据我所知,全球每年的自杀率都在上升。明明生活质量在提升,可自杀率却越来越高,我想您比我更清楚其中的原因。” “你威胁我?”埃里克冷笑着。 裴亚爵依然淡声:“不!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哦,事实啊!安吉,告诉我,全球执证的心理咨询师有多少人?”埃里克问一个女佣。 女佣淡定地答:“先生,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每年有七千名心理学专业生从多格米勒大学毕业。他们毕业以后大多进入不同的心理学研究中心工作。几年以后,他们在心理学方面会有比较好的造诣。” 埃里克看向裴亚爵,唇角勾起不屑:“听到了?我妻子的心理咨询并不是非你太太不可!” 裴亚爵问道:“那么,埃里克先生为什么选择我的妻子?” 他早在来之前便在心里有了猜测。一是因为若惜为梅苏夫人疏导成功。二是因为岳母的病症是思念过度所致,埃里克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让若惜过来与岳母相见。 不管是哪个原因,若惜都是安全的。 只是,凡事最怕中途生出变故,所以,他绝不能与若惜分开! 第209章 若惜见到妈妈 埃里克看向裴亚爵,沉声:“当然是因为梅苏的举荐,要不然我怎么可能选择她?” 说到若惜的时候,埃里克甚至鄙夷地扫过若惜。 裴亚爵双眉便是一皱。 他坚持道:“为您太太疏导没有问题,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既然收了钱自然要付出相应的劳动。但是我要求陪在我妻子身边,否则,我们立即走。当然,您可以说这是您的庄园,一切由您说了算,我们未必出得去。您可以试试看!” 看裴亚爵眸子里那自信又笃定的光芒,埃里克皱了皱眉,眸光猛地触及到裴亚爵与若惜手上的同款黑色手环上。 埃里克不满地瞟向身侧的人:“去看看!” 身侧之人见埃里克盯着裴亚爵手腕上的手环,他立即走过去。 刚才给若惜搜身的那个女人也立即走向若惜。 几乎是同时,两个人分别将裴亚爵和若惜的手环摘了下来。 随后,女人再将若惜脖子上的项链也摘了下来。 三件东西被另一个穿着骑士装的男人拿走了。 埃里克淡声说:“虽然继承这个庄园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我始终保持着东方人的习惯。东方人以礼至上。请喝茶!这茶还是专门从华夏移植过来的古树茶,费了些工夫。” 裴亚爵听到是华夏过来的古树茶,拧了拧眉。 已经有佣人去泡了茶过来。 若惜也觉得有些奇怪,她看了看裴亚爵。 裴亚爵握住若惜的手,往桌前走。 “去请太太下来!”埃里克看了一眼裴亚爵夫妻,说道。 只是为了替思蓉做心理疏导,没有必要与两个乳臭未干的人较劲。 有佣人应身而去。 若惜与裴亚爵坐在椅子里,分别端起茶杯。 若惜完全坐不住,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瞟向楼梯的方向。 卢西亚在若惜对面坐了下来,拎起茶壶自己倒了杯茶,说道:“你最好有本事治好我妈妈,要不然,你这辈子都休想离开这里。” 若惜瞟一眼卢西亚,再看一眼埃里克,觉得这父女二人德性真像。 少顷,便见一个佣人扶着一个穿着羊绒裙戴着帽子的女人走下来,女人的帽子上镶嵌着一根羽毛,帽沿处是斜形弯曲的纱网,纱网遮住女人的眼睛,下巴却看得尤为真切。 若惜猛地伸手捂住嘴,她眼泪就要滚下来,她紧咬住唇将眼泪逼回去。 虽然妈妈从她三岁起就一直住院,在她七岁时就失踪,与妈妈不相见已经有15年了。可是,她怎么可能认不出妈妈来? 何况,上次在那段视频里已经见过一次了。 欧思蓉看向若惜,微微蹙眉,她走到埃里克的身边,抱住埃里克的手臂,轻扬起笑容来,温柔道:“家里有客人怎么都不早点叫我?” 埃里克也变得温柔起来,他轻拍着欧思蓉的手,轻声问:“刚才有没有睡着?感觉好些了吗?” 他声音又轻又温柔,仿佛呵护着挚爱的宝贝。 若惜双眸不停地在埃里克与妈妈身上转来转去,有太多的疑问,却不知道问谁? 妈妈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认不出她来?她长得与妈妈至少有七分相像,妈妈为什么什么话都不问她?难道没有一丝疑惑吗?还是妈妈压根就不记得从前的事了? 妈妈现在好吗?经历了十五年的时光,她的病好了吗? 卢西亚为什么说是她的妈妈? 妈妈十五年前才离开华夏,怎么可能有卢西亚这么大的女儿? 难道妈妈是卢西亚的后妈? 太多的疑问在脑海里如乱麻一般缠绕。 若惜伸手紧握住裴亚爵的手臂,因为紧张、激动、复杂、难以自控,她的手甚至掐进裴亚爵的手里。 裴亚爵轻拍着若惜的手背安抚她。 卢西亚已经起身抱住欧思蓉的手臂,甜甜地喊:“妈妈!” 欧思蓉眸光宠溺地说:“宝贝,听说你去华夏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看到妈妈与卢西亚之间如此亲密的互动,若惜觉得自己的心脏正在承受着无以承受之重。 再也忍不住,她看向埃里克,问道:“您太太失忆了是吗?” 埃里克脸色骤然大变,他立即伸手捂住欧思蓉的耳朵,责怪地看向若惜,声音严厉透着怒意:“你确定你是心理疏导师?” 若惜噤了声,看向埃里克。 埃里克沉声:“你跟我来!” 若惜便要跟过去,裴亚爵握住若惜的手。 埃里克觉得裴亚爵真是个麻烦的人,他烦躁道:“我不会伤害她。” 欧思蓉此时也是嫣然一笑,宽慰裴亚爵道:“别担心,埃里克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说着,欧思蓉又看向卢西亚,再看向裴亚爵,那眼神顿时就像丈母娘看女婿了,唇角也勾了起来。 裴亚爵对于岳母这样的眼神是极度不舒服的。因为她现在的眼神是把他当成了卢西亚的心上人,而不是若惜的。 若惜跟着埃里克去了一楼的某个房间。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埃里克犀利的眸子冰冷地扫向若惜,他语气严厉得可怕:“夏若惜小姐,我要的是一个可以治好我太太失眠症的心理咨询师,而不是一个自作聪明的坏事捣乱者。你身为心理咨询师,难道不知道我太太的心理比所有正常人都更敏感?难道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我很抱歉!”若惜道歉。 是的,她刚才的确是太急了。有很多东西,是不能当着患者的面进行询问的。 埃里克听到若惜道歉,他神色缓和了些,烦躁地催促道:“你有什么想问的现在问吧,需要纸笔吗?” “是的,需要。”若惜说道。 手机被没收了,当然就只好用纸笔来进行记录了。 实际上,就算不记录,接下来她询问的一切,埃里克所有的回答她都一定会记住,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将与妈妈有关。 可是她要了纸笔,她怕自己失控的时候头脑变得空白,空白到忘记一切。 埃里克吩咐佣人拿了纸笔送进来,他又让若惜坐进了一张沙发里,便让若惜有问题直接问。 若惜看紧埃里克,开始询问。 “您好,请问您太太她失忆了吗?” 埃里克瞟一眼若惜,点头:“是。” “她因为什么而失忆?”若惜迫切地问道。 “不清楚。”埃里克无奈地答。 若惜声音略拔高:“埃里克先生,请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这对您太太的心理疏导有好处。” 埃里克再瞟一眼若惜,说:“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我和我太太分开过一段时间。在分开的日子里,她经历了一些特别的事,精神方面有些障碍,之后我从瑞士聘请了专业的医疗团队对她进行治疗,但是一直没有效果。她的生活非常痛苦,每天清醒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清醒的时候……” 埃里克顿住,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若惜盯紧埃里克,催促:“清醒的时候,她是什么样子的?” 埃里克再瞟一眼若惜,沉声道:“她清醒的时间非常短,清醒的时候她,她非常痛苦,她有轻生的念头。” 若惜的心猛地揪紧,催促:“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埃里克叹了一声,无奈道:“后来有资深的心理专家提议对她进行催眠。” 若惜大惊,怒气冲冲地从沙发里腾起:“所以,你们对她进行了催眠。” “不愿意记得的东西,没有必要记得!”埃里克沉声说道。 若惜一屁股再坐进沙发里,想到妈妈的经历,她心疼不已。 曾经在瑞典颠沛流离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十分悲催。可是与妈妈的人生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妈妈自从结婚以后,就只过了三年稳定的生活,之后的人生,完全不是人过的日子。 若惜感觉到鼻子酸涩得太厉害,她强行压住。 埃里克不耐烦地说:“还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吧。我很忙!” 若惜看一眼埃里克,看到他眸子里的不耐烦,她强行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问道:“催眠以后她就失忆了?” “是的。” “她被催眠失忆以后每天睡几个小时,睡眠质量怎么样?” “失忆以后,她过得很开心,每天睡八个小时,中午午睡一小时,作息时间很规律。她热爱葡萄园。” “除了葡萄园,她还喜欢什么?” “喜欢我!”埃里克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眸子里闪过柔情。 “现在您需要我解决的是什么问题?请说得具体一些。” “她从半年前开始,开始做噩梦。我严重怀疑催眠的时效性。你告诉我,催眠的时间久了,是不是消失的记忆会变成零碎的片段慢慢地找回来?” “看每个人的情况,有的人根本催眠不了,而有的人,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您没有想过再继续为她催眠?” “为她催眠的那位医生已经去世了!” 若惜的心猛地被什么狠狠地撞击了一些。 这世上什么是最无情的?时光才是最无情的啊! 它会带走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 因为生命无法永恒,我们才更加需要去珍惜,免得无法补救,免得留下遗憾。 若惜再问道:“她都做一些什么样的梦?” “我不知道!”埃里克显得有些烦躁。 若惜严肃道:“埃里克先生,你需要把你知道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告诉我,这会是很重要的参考依据,梦里出现的东西,会是您太太最在意的,我需要记录下来!” 埃里对不起烦躁地起身往外走:“能说的我都说了,接下来的疏导是你的事,我要去忙了!” 若惜急着希冀地问:“那我可以每天都陪在您太太的身边观察她的生活习惯吗?” 第210章 可以自由活动 埃里克理所当然的语气扔下一句话:“当然!” 若惜惊喜得双眸炯亮。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还可以再陪在妈妈的身边,从未想过! 埃里克背影消失的时候,若惜痛快地流着眼泪,唇角也牵起笑容来。 不管妈妈现在是什么样子,还活着就好,她还能陪伴在妈妈身边就好! 若惜在房间里呆了十几分钟以后,裴亚爵急匆匆地推开房间门。 看到若惜完好地坐在沙发里,裴亚爵猛地跑过来一把将若惜拥进怀里,他声音低哑地问着:“若惜,你没事吧?” “没事,亚爵,我没事!我见到妈妈了,我终于见到妈妈了。谢谢你,老公,谢谢你!”若惜双手紧紧地拽住裴亚爵的衣服,心乱得有些语无伦次。 裴亚爵拥紧若惜,伸手轻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背,使若惜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裴亚爵这才低声说道:“若惜,埃里克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我们万事要小心。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今天,我见到妈妈太激动了,以后我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若惜说。 “嗯。见到岳母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的目的是……”裴亚爵顿住,他的唇瓣贴到若惜的耳际,低声却又坚定地说,“我们的目的是带岳母离开这里!若惜,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做到。只要离开这里,不管是埃里克还是别的什么人,都绝对不能伤岳母分毫。” “我相信你!”若惜紧紧地拥着裴亚爵。 他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做到了,她相信他! “控住好自己的情绪,以不变应万变。凡事欲速则不达,我们慢慢来!”裴亚爵再提醒若惜。 若惜点头,二人牵手离开这个房间。 走到金碧辉煌的大厅之时,已经不见了欧思蓉的身影,若惜眼神扫了一圈,也没有见到埃里克。 她看到一个佣人,问道:“请问太太在哪里?” 她是得到埃里克的首肯的,她可以陪在妈妈身边。 佣人恭敬道:“我带您过去!” 裴亚爵要跟着一起去,佣人制止。 佣人拦住裴亚爵说道:“先生说了,您不能靠近太太,您可以在庄园里自由活动。” 裴亚爵闻言,眸光一闪。 他看向若惜,若惜也看向他,二人做短暂的眼神交流,双双点头以后,裴亚爵往外走去,若惜则跟着佣人去找欧思蓉。 能让裴亚爵在庄园里自由活动,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想要离开这里,熟悉地形是第一关键要素。 若惜跟着佣人往后院走,穿过了两条石子小径,若惜见到了妈妈。 妈妈像上次一样,坐在一张椅子里,她头上的帽子已经摘下来了放在一旁的椅子里。 椅子里有一杯血液一般的葡萄酒。 埃里克蹲在椅子旁与她说着话。 若惜甚至不忍去打破这样的美好,她看得出来,埃里克是真的很在乎妈妈,只是不知道,他们之间十几年前到底有着怎样的纠葛? 听到脚步声,埃里克转过头来。 佣人立即恭敬道:“先生,我把人带过来了。” 埃里克便朝着佣人摆了摆手,佣人即刻离去。 若惜看到埃里克的那一刻,微愣了一下,原来他说的他有事要忙是忙着来陪妈妈。 如果当初妈妈先遇到埃里克,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莫名的,她对埃里克有了一丝敬意。 在她的概念里,不管一个男人在别的方面表现得如何,只要能够用心对待一个女人,就足以让她尊重。 她缓步走向躺椅。 欧思蓉转过头来,看着若惜,她微微一笑。 笑容使她苍白的脸色稍稍有了一点生气。 帽子摘下来了,若惜看清了妈妈的脸,她苍白着脸,眼下全是青色,可见失眠得厉害。她究竟梦到了什么,被什么困扰呢? 若惜心疼地看向妈妈。 欧思蓉再冲着若惜一笑,朝她招了招手:“听埃里克说,夏小姐是心理医生是吗?” 若惜笑了一下,走过去,蹲在椅子的另一侧,说道:“不是的,我只是心理咨询师。” 欧思蓉又说:“埃里克说我病了就要看医生,那我的病你能治吗?” 若惜心疼地望着妈妈,说道:“您没有病,只要做心理咨询就好,我会陪着您一起做您喜欢的事情,过一段时间,您就能睡好觉。” “那太谢谢了,不能睡着觉的感觉太糟糕了。越到后半夜,越让人心烦意乱。”欧思蓉笑着说,“白天没有精神,晚上不想睡觉,偶尔睡着了,还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埃里克握住欧思蓉的手。 若惜一抬头便在埃里克的眸子里捕捉到怜惜与心疼的光芒。 她能看到埃里克对妈妈是有着极深的感情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一切都是谜! 埃里克看一眼若惜,再警告道:“我想身为心理咨询师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是的,我知道。”若惜答。 “你同样也知道让患者不再痛苦才是最重要的?”埃里克依旧看紧若惜。 若惜点头:“是的,我知道!” “你陪着她!”埃里克说着便轻拥住欧思蓉,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前温柔一吻,再柔声说,“jane,别害怕,放轻松,你很快就能好好睡觉了!” “好的。”欧思蓉再冲着埃里克温婉一笑,笑里带着情意与依恋。 埃里克走之前再警告的眼神看一眼若惜,若惜直视埃里克的眸子,埃里克先移开了眼。 埃里克走了以后,若惜握着欧思蓉的手,一直握着,她喉咙发堵,几次滚动,她强压住喊妈妈的冲动,只是紧紧地握着妈妈的手。 “夏小姐,你长得好漂亮!”欧思蓉笑着打破这种奇怪的气氛。 “谢谢!”若惜应声,鼻子泛酸。 “你看这片葡萄园美吗?”欧思蓉指着葡萄园,仿佛指着自己的孩子,眸子里带着喜色。 若惜看过去,此处的葡萄藤与别处的不同,藤略带着一丝紫色,且葡萄藤上已经挂果,青色的果带着勃勃的生机,仿佛不久就能成熟。 若惜看着青色的葡萄才猛然觉得这里与众不同。现在是冬季,葡萄藤都没有发芽,仅仅只是露出一点像棉花一样的东西,而这里的葡萄竟然挂果了,她觉得惊奇。她压下好奇说道:“美!这里的葡萄很美!比别处的都美!” 欧思蓉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高兴得像个孩子,眸子里流露着喜色,笑说:“是的,它们好美,全是埃里克亲手为我种的。为了让它们和别处的不一样,还特意设计了制暖系统!” “原来如此。他真的很爱您!”若惜说道。 原本想说“您丈夫真的很爱您”,想到爸爸,她心里莫名难受。妈妈的人生很悲剧,爸爸又何曾幸福过? “嗯。”欧思蓉满足地应声。 看妈妈分明对埃里克是依恋的,对现在的生活是满足的。若惜不禁问道:“那您为什么还会失眠呢?每天都想什么呢?” 欧思蓉笑容稍收敛,她无奈地摇头:“我并没有刻意去想什么,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有爱我的丈夫,有乖巧的女儿,有美丽的庄园,有仆人为我操劳一切,我应该是幸福的,我也觉得自己很幸福,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莫名奇妙地失眠。并没有刻意去想什么,也没有任何征兆,就是会半夜莫名地梦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它们使我痛苦,那些片段让我觉得难过和悲伤。” 若惜问道:“您都梦到一些什么?” 欧思蓉想了想,痛苦地答:“我梦到我与我的女儿分别。我梦到我与我心爱的男人分别,我着急地想要看清他的脸,可是他怎么都不肯转过头来。我的女儿还很小,我同样看不清她的脸,我听到她一直喊着妈妈,可是我没办法靠近。每次梦到这些,我就会被惊醒,然后再也没有办法入眠。” 若惜早在那句“我梦到我与我的女儿分别”时,就已经眸含泪花。 多想抱着妈妈说,我就是您的女儿啊! 可是不能,她必须冷静地面对一切!她必须先了解妈妈的情况,为妈妈做疏导,一点一点地帮助妈妈康复!之后再配合裴亚爵的计划带着妈妈离开这个地方。 欧思蓉还在幽幽而痛苦地说道:“我严重怀疑那些片段可能就是我曾经的生活,可是埃里克告诉我说不是。那么,我到底是谁?我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我怎么可能没有一点人生经历呢?难道我的人生一切都发生在这个庄园里?就算如此,为什么我想不起和埃里克曾经相处的点滴?我又为什么不记得卢西亚小时候的事情?这世上有哪个妈妈会忘记自己孩子小时候的事情呢?除非生过大病,失去了记忆。” 若惜心头一跳,她纠结而痛苦地望着妈妈,最后只是笑着说道:“不会的。电视剧里才会失忆,现实生活里极少有失忆的人。” “是这样吗?”欧思蓉一双澄澈的眸子望着若惜。 若惜痛苦地点头。 妈妈被催眠了以后,她和埃里克生活在这里一定觉得很幸福吧? 要是有一天她记得所有的事情,她的内心又将经受怎样的凌虐和痛苦? 第211章 埃里克暴怒 晚餐是在葡萄园吃的。 佣人搬了一张长桌过来,若惜与裴亚爵坐在一起,对面是埃里克、欧思蓉和卢西亚。 若惜只要一抬眼便能看到妈妈坐在自己的对面,这种感觉美好却又让她心疼。 欧思蓉今天很高兴,她给若惜夹菜:“夏小姐,我们庄园里多以华夏菜为主,你尝尝看合不合你胃口?” 若惜看着妈妈给她夹的香菇炖鸡,她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妈妈,我也要!”卢西亚说。 欧思蓉便宠溺地给卢西亚夹菜:“来,宝贝!” “谢谢妈妈。”卢西亚乖巧地道谢。 欧思蓉再看向身侧的埃里克,看他碗里空空,她也温柔地为他夹了鸡肉。 “谢谢!”埃里克眸光温柔。 若惜看着这一切,心头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撞击。这是多么温馨又和谐的画面。 如果妈妈不被失眠所困扰,她一定觉得很幸福! 若惜整个吃饭的过程都很痛苦。 甚至于欧思蓉叫了她几次她都反应略显迟钝。 饭毕,若惜被埃里克叫去书房里。 若惜坐在沙发里一直拧着眉头,纠结不已。 埃里克还没有说话,若惜已经抬起头来先开口:“埃里克先生,如果您太太没有被失眠困扰,您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试着让她找回记忆?” 埃里克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若惜,声音冷沉:“如果她没有被失眠所困扰,她会觉得十分幸福,我为什么要让她去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 若惜沉默。是啊,为什么要让妈妈去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 埃里克神情变得冷凝下来,空气里传来骨头咔嚓的声响,若惜立即循声望去,便见到埃里克将自己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埃里克愤怒地说:“你知道她曾经有多快乐吗?” “我能想像得出来!”若惜说。 刚才吃饭的时候,看着那温馨有爱的画面,她真的能想像得出来妈妈有多幸福! 埃里克咆哮起来:“你想像不出来!” 若惜吓了一跳,便见埃里克双眸猩红,怒道:“曾经在大学的校园里,她一双大眼睛干净得像碧海蓝天,澄澈得没有一丝杂质。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她吸引。后来我试着靠近她,我发现她就是一块璞玉,她从里到外都是干净的、阳光的、向上的,她就像一株向日葵。你无法想像一个善良又光明的女人对一个渴望光明的男人来说有着怎样致命的诱惑力?” 若惜听到埃里克的话是无比震惊的,大学校园,他被妈妈吸引。大学的时候,妈妈还不认识爸爸吧?也就是说,埃里克与妈妈认识得更早?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听埃里克情绪激动地说道:“为了她,我可以放下所有,我可以不顾一切。可是她没有给我足够的时间!你知道当我再次找到她,看到她躺在病床上神志不清形容枯蒿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吗?我恨不得杀了自己,恨不得杀了全世界!” 砰—— 毫无症兆的,埃里克一拳头狠狠地砸在窗玻璃上,玻璃发出砰的一声脆响,哗啦啦掉了一地碎玻璃。埃里克的手也因此血流不止。 若惜大惊:“埃里克先生,您冷静一点!” “我要怎么冷静?只是短短几年的时间不见,她就已经认不出我来,看到我的时候,只剩下害怕,面对陌生人的那种害怕。她拉着另一个男人的衣角,她缩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她寻求另一个男人给她庇护。”埃里克突然看向若惜,一双眸子仿佛啐了毒,仿佛对若惜有着无止境的恨,仿佛在透过若惜看着另一个人。 若惜心下一惊,有什么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埃里克情绪依然激动:“那一刻,我恨不得自己去死!如果不是我,她不会走到那一步。可是死能解决什么问题呢?死能让她回到从前快乐的样子吗?死能让她后半生无忧吗?我将她带了回来,我为她寻找各国知名的精神科或心理医生,没有用,她的病情始终时好时坏反反复复。每年春天,她病得格外严重,她会念念有词地说着没有人听得清也没有人听得懂的话,她有时候会愤怒地骂咧,不知道她为何而怒?她有时候会半夜坐起来幽幽地哭。那种哭泣,带着深深的绝望,却又流露出深深的不舍,你无法想像我有多心痛!” 若惜站在那里听着埃里克的控诉,她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悲伤,没有尽头,连绵不绝。 埃里克继续说:“后来只有为她催眠。催眠以后,她变得安静,她变得像个孩子,她仿佛智商降低了很多,可是我却看到了她真实的快乐!” 若惜眼泪滚下来,是的,她也感觉到了,妈妈仿佛智商比正常人低一些,从行为举止和说话就能看出来。 埃里克痛苦地说:“我宁愿她继续做个孩子,我宁愿忍受她不能像从前那样爱我,我宁愿她的世界里对我只剩下依赖。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优柔寡断,是我让她伤心离开,我应该接受一切惩罚。只要她还在我身边,只要她过得快乐就好。可是就连这一点,老天也并不愿意成全!她开始失眠,越来越严重。我想过为她再次催眠,但是曾为她催眠的医生不幸去世。别的医生告诉我催眠成功率并不高,要是不成功可能会刺激到她的精神,使她变得痴傻。也许,痴傻的人是幸福的,可是我做不到让她变成那样。她现在孩子一样的心性已经让我足够痛苦,可是只要她是快乐的,我可以,我一切都可以。” 埃里克抬起头来,猩红的眸子复杂地看了若惜一眼以后,大步往外走去。 他手上的血顺着他的手指滴入雪白的地毯里。 埃里克走出去又再折回来,沉声道:“我今天情绪不好,一切问题都不能回答你。但我警告你,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要让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奇怪的、违和的。至于你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治疗她的失眠,我不关注过程,我只要结果,我要她可以睡得安稳!我要她尽快睡得安稳!”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若惜声音涩然地说道。 埃里克迅速离开了。 若惜出来的时候,佣人告诉若惜妈妈又去了葡萄园。 若惜过去的时候,看到埃里克又陪在妈妈身边,他竟然没有先去包扎他的手,而是将手藏在袖子里,不让妈妈看到,他用另一只手抚着妈妈的脸和头,仿佛安抚着孩子。 看到若惜走出来,埃里克说道:“夏小姐,请你陪陪我太太,我有些工作需要处理一下。” 若惜急问:“今晚……” 埃里克打断若惜的话:“你与你先生的房间我已经让人安排好。” “好的,谢谢!”若惜应声。 埃里克今天情绪不稳,与妈妈一起住的事情等他情绪稳定了再商量。 若惜蹲在妈妈躺椅旁,她与妈妈说着话:“太太,您除了葡萄园,还有别的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欧思蓉便笑了:“有啊!我的女儿卢西亚,我的先生埃里克,还有庄园里辛勤工作的人们。” “您有想过要去外面走走看看吗?比如离开庄园去旅游看看外面的世界?” 若惜突然感觉到空气一冷,她看到面前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她猛地抬起头来,便见到埃里克一双眸子犀利地剜向她。 她吓了一跳,低喊了一声:“埃里克先生!” 埃里克瞪紧若惜,声音从齿缝里冰冷地挤出来:“夏小姐不要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你的任务是治疗我太太的失眠!” 他眼神与语气里皆是警告,若惜便知道埃里克在想些什么了,她说道:“我并没有埃里克先生心里所想的那些念头,我只想治好您太太的病。对于失眠的人,散心是很好的方式。之前梅苏夫人失眠十分严重的时候,也是我常常陪着散心。” “曼尔家族的庄园有十九处,占地三千亩。你大可以陪着我太太在庄园里散步,不必出去旅游!”埃里克声音依然冰冷。 若惜生怕再触怒埃里克,立即说道:“好的。” 说完,她对欧思蓉说:“太太,您现在想要出去走走看看吗?我陪着您!散散步对身体有好处,对您的失眠也有好处,促进血液循环,能够帮助您入眠。” 听到若惜这么说,埃里克脸色稍好了一些。 欧思蓉像个孩子似的看向埃里克,埃里克语气便变得宠溺:“亲爱的,去吧,散散步!” “嗯。”欧思蓉便笑着应下。 埃里克吩咐站在不远处守候的佣人:“去给太太准备厚衣服。” “是。”一个佣人应声而去。 埃里克又吩咐:“把庄园里所有的路灯全部打开,太太要散步。让他们不准再在庄园里骑马,免得撞到太太。” “是!”另一个佣人应声而去。 埃里克又吩咐:“让他们把所有的狗全部拴好,警告他们,谁养的狗要是敢叫唤,杀掉!” “是!”又一个佣人应声而去。 埃里克的细心体贴和对妈妈这种无止境的溺爱令若惜感动,她的心情再变得复杂起来。 第212章 夏若惜的矜贵,你比不上 是夜。 若惜躺在裴亚爵的臂弯里,她没有办法入眠。 望着水晶吊灯,她心情复杂道:“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裴亚爵摸着若惜的头,笑说:“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对错,一切随心,任何事情都只是相对的。一个男人爱护自己的妻子,是对的。一个男人爱护别人的妻子,是错的。角色和位置很重要!一个男人努力工作是对的,一个男人努力工作到无视自己的妻子,是错的。凡事尺度很重要。” 若惜侧身过来,拥住裴亚爵的腰,头埋在他的胸口,声音很低:“埃里克说,他与妈妈是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我不知道他们究竟因为什么而分开?他们之间到底经历了什么?有着怎样的过去?我只知道,现在妈妈很依赖他,在不失眠的时候,妈妈很幸福。可是,一旦妈妈的失眠症慢慢地好起来,要是妈妈慢慢地找回自己的记忆,她又将经历怎样的痛苦呢?妈妈所有的回忆都是苦涩的,不管是外公的死亡,爸爸的出轨,欧梦然的上位,还是她自己的精神失常长年住院,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痛苦的。裴亚爵,我不忍心,我真的不忍心妈妈记起那些痛苦,我宁愿妈妈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记得,反而活得快乐!” 裴亚爵摸着若惜的头,安慰着:“别想那么多!总是要让妈妈身体康复的。没有人不想找回属于自己的记忆,哪怕是痛苦的,宁愿承受着痛苦,也不愿意失去。你是学心理学的,你应该知道,恰是重要恰是在意才会使人痛苦。谁又愿意失去自己在意的记忆呢?” 若惜的眼泪已经滚到了裴亚爵的胸口,灼伤了他的皮肤。 裴亚爵拥紧若惜,将她勒进怀里,侧头吻她的唇瓣,告诉她:“傻瓜,这世上,只有在意的人才能伤得了自己。也许妈妈再想起那些事情的时候,心境已经与从前不同。如果她不再在意与爸爸的那段感情,如果她不再去在意姐妹之间的感情,她就不会痛苦,她就能够释怀。并且,她看到你如今长大成人,看到你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幸福,看到我们相亲相爱,她会欣慰也会幸福的。” 若惜的心豁然变得开朗起来,她抬头眸光灼灼地望着裴亚爵,主动吻他的唇,低声说:“老公,谢谢你,我爱你!好希望我们这辈子永远都这样,不管未来将要面对的是平静如水还是惊涛骇浪,希望我们永远守着初心守着爱,永远不要改变。” “我会做到永远守住初心,永远爱你!”裴亚爵说。 若惜感动地拥紧裴亚爵的腰:“我也会做到!” …… 埃里克的书房,有人敲门。 白天拿走裴亚爵手环的男人走了进来。 埃里克犀利的眸子看向男人。 男人恭敬地汇报:“先生,我们做了所有的程序检测,这两个手环只是普通的计步手环。” “嗯,明天还给他们!”埃里克说道。 “是!”男人恭敬地应声。 埃里克再说:“加紧防范,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 “是!”男人应声而去。 * 越南某个酒店房间。 ken面前站着四男三女,七个人都穿着黑色劲装,看上去个个身形矫健。 ken铿锵道:“都清楚自己的计划内容了吗?” “是!”七个人齐声应着。声音在酒店房间里回响。 ken满意他们的气势,再凝重道:“计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我们明白!”七个人又齐声道。 “说一遍你们的计划内容!”ken沉声。 七个男女便从左至右开始说自己的计划内容。 “我负责垫后!” “我负责拆雷。” “我负责毒狗。” “我负责破坏报警或电力系统。” “我负责切段所有的网络信号。” “……” “很好!都休息,希望明天我们齐心打一场漂亮的胜仗!”ken满意地鼓舞着。 “是!”七个人再齐声应,纷纷退出ken的房间。 ken迅速给黎曼晴发了封邮件:sunny,一切部署结束,我们一定可以顺利离开!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越南以后我们要怎么办?组织已经回不去了,从我营救你的那天开始,就已经回不去了。私下行动,这是boss的大忌,我这一次,除了私下行动以外,还破坏了boss的计划。我们离开越南、离开华夏、离开意大利,我们找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隐居好不好? 迟迟收不到黎曼晴的回复,ken无奈的低叹了一声,默默地合上电脑。 此刻的黎曼晴,正与平坤欢好。 平坤将黎曼晴压在身下,挑起她的下巴邪魅地笑:“明天就是正月十五了,你准备好了吗?” 黎曼晴掩起自己激动兴奋又担忧的神情,只是淡定地说道:“我会尽力一搏,但未必管用,我知道殿下您早已经部署好了,所以我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可是人啊,总有一股不服输的精神,总是想要为自己搏一搏的,要不然不会甘心。” “这么坦诚?”平坤笑。 “就算我不说,殿下也猜得到,我又何必藏着掖着?殿下,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看在我们这么亲密的份上!”黎曼晴说。 平坤挑了挑眉:“说说看!” “要是我逃出去了,你不要为难我妈妈,放过她,放她离开好不好?”黎曼晴请求道。 平坤看了黎曼晴一眼,狠狠地撞了她一下,黎曼晴发出销魂的声音。 平坤满意一笑,再挑起黎曼晴的下巴,让她与他对视。他说道:“我们如此和谐,要不然,别逃了?做王妃有什么不好?” 黎曼晴眸子里透着一股坚定:“我总要搏搏看!每个人都有自己执着的东西。” “我答应你了,只要明天你能逃走,我绝不为难岳母。同样的,你也要答应我,明天你要是逃不出去,不要再有任何逃走的想法,要不然,我只怕脾气不会像现在这样好。”平坤恩威并施。 黎曼晴主动攀住平坤的腰。 平坤便一发不可收拾,室内只有暧昧又销魂的声音。 一个多小时以后。 平坤去洗浴室,黎曼晴迅速打开电脑。 她每一次使用电脑都是极其小心谨慎的,平坤在这里的情况下,她除了点开越南语学习视频以外,绝对不会联网。 可是今天不一样,明天她就要逃走了,她必须看到ken最后的计划与部署。 她迅速联好网络点开邮箱。 看到一封来自于ken的未读邮件,她整个人都激动得不行,仿佛心脏都要从胸腔内跳出来了,她立即伸手捂住心脏。 她飞快地点开邮件。 鼠标却猛地被一只强有力的手夺走。 黎曼晴猛地转头,对上平坤玩味的神情时,她吓得魂飞魄散。 她立即试图将电脑合上,平坤握住她的手,笑说:“你觉得你的力气会比我的更大?” 黎曼晴无奈地垂下眼睑。 平坤赞道:“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因为你聪明,识时务,知进退,知道什么样的情况下可以拼一拼,什么样的情况下必须妥协。你总是能聪明又恰到好处地妥协,使自己免受无畏的伤害。” 平坤说话间已经点开了邮件。 黎曼晴的两只眼睛也死死地盯着电脑屏看,她屏住呼吸,紧张得手心和后背直冒汗。 看到邮件里面的内容以后,她猛松一口气,还好还好,ken只说了部署结束,并没有说具体的计划,更没有提明天她这边要怎么配合。她真是觉得ken越来越机智了。 平坤看完邮件,侧头玩味地看向黎曼晴:“你的相好?” 黎曼晴眸光一闪,想着要怎么答? 平坤已经笑着说道:“你不是深爱裴亚爵吗?所以,你知道为什么裴亚爵执着于夏若惜了吗?” “为什么?”黎曼晴猛地抬起头来看紧平坤。 平坤挑眉一笑:“因为夏若惜不仅比你长得更漂亮,还不惹桃花债!” “你!”黎曼晴顿时觉得窝火。 平坤不以为意,接着笑道:“我只是站在男人的角度来陈述一个事实。食色性也,男人本来就是视觉动物,总是更容易爱上漂亮的女人,接触了以后,才慢慢地爱上她的品性。比如我现在就爱上你的品性。我喜欢你的聪明和进退有度。当然,要是你能像夏若惜一样不在外面勾三搭四,我会更爱你。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的女人给自己带一领免费的绿帽回来啊!那样太伤自尊了!” “不要拿我和夏若惜比,她不配!”黎曼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平坤却是笑着摇摇食指:“不不不,是你不配!一个拥有着勾搭一切男人资本的女人能够洁身自好,这份矜贵,是你黎曼晴比不上的。” “那你告诉我,她除了长得漂亮还有什么?”黎曼晴愤愤不平。 平坤咧嘴一笑:“我以为你了解男人呢?原来并不了解。对于男人来说,长得漂亮就已经足够了啊!长得漂亮,看着便赏心悦目啊!你觉得,男人对女人还应该有别的方面的要求吗?男人难道需要女人出去赚钱?或者,男人需要女人每天出去为自己喝酒应酬?不不不,男人不需要男人婆,男人需要的是漂亮的小鸟依人的女人。” 黎曼晴愤怒又鄙夷地说:“男人难道不需要精神上的共鸣?” 第213章 黎曼晴再次出逃 平坤往黎曼晴下腹看去,一脸邪痞的笑意:“那件事情和谐了,就是最大的精神共鸣!” “你无耻!”黎曼晴怒极。 平坤依然脸上洋溢着笑容,不紧不慢道:“精神?你觉得什么是精神?我来告诉你,男人的精神世界里需要什么?” 黎曼晴便看向平坤。 平坤笑着说:“那件事情和谐了,男人在身体和精神上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是男人的精神世界。” 黎曼晴鄙夷地瞟一眼平坤。 平坤又说:“漂亮的女人为男人生下标致的孩子,男人心理上得到巨大的满足,这是男人的精神世界!” 黎曼晴眉头猛地一蹙。 平坤笑说:“男人带着貌美如花的女人出去参加聚会,无数人过来对他说,您的女伴真漂亮,是小蜜吗?男人说,不,是我的太太。众人羡慕不已,男人看着众人羡慕的眼神,心理上得到巨大的满足,这是男人的精神世界!” “肤浅!”黎曼晴怼声。 平坤依然不怒,慢悠悠说:“肤浅?那我们来讲讲有深度的东西,你觉得,男人应该去喜欢一个人的境界和品格?” “当然!”黎曼晴立即说。 “那你拿什么和夏若惜比?夏若惜独自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了四年,在夏家断了她所有经济收入的时候,她独自挺了过来,还完成了大学学业。而你黎曼晴一直享受着黎家的一切。你能与夏若惜相比?” 黎曼晴不服:“我在意大利的时候……” 说着,她噤了声。 平坤玩味地看着她:“你在意大利做什么了?” 黎曼晴怒:“总之她比不上我!” 平坤笑:“当然,论心狠手辣,论不择手段,她当然比不上你!但是男人大多都喜欢善良简单的女人啊!在外面面对了各种尔虞我诈,要是回到家里还要被一个女人算计,你说男人累不累啊?” “你!”黎曼晴被平坤气得说不出话来。 平坤又笑道:“亲爱的,我们在这里争论这些有意思吗?裴亚爵就爱夏若惜,你能如何呢?” 黎曼晴攥紧拳头,气得不说话。 平坤拥住黎曼晴,俯头在她耳边说:“你真的是少有的聪明的女人,竟然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使用网络,这一点,我相信夏若惜一定没办法和你比,但是,裴亚爵那样的性子必然是不会喜欢你这一点的。所以,不如放弃挣扎,安心做我的王妃,与我一起谋这越南天下?” “我总是要搏一搏的!”黎曼晴眸子里升腾起两团坚毅的火光。 平坤笑了:“那便祝你好运!” 说完,平坤换好衣服大步离去。 平坤径直去了书房,拨打了盲绝的电话:“先生,您到了吗?” 盲绝回复:“恶劣天气,飞机晚点,明天早上六点起飞。” “好的。”平坤挑眉挂断电话。 盲绝先生不在,不能亲自看着他制服黎曼晴,有些遗憾了。 想到邮件的内容,一切部署完毕了是吗? 平坤拨打了电话,再交代道:“每一道防线都再检查确认一遍,一定要确保没有任何问题!” “黎曼晴是一个聪明并且身手不错的女人,派出盲绝先生亲自训练的猎鹰队最后驻守!” “另外,启动最强级信号屏蔽系统,我要黎曼晴所在的那栋楼里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以任何形式与外界取得联络。” 交代完以后,平坤挑了挑眉,他该去睡觉了,养足了精神明天陪黎曼晴玩一局,让她心服口服。 黎曼晴在平坤走了以后迅速再联上网络,她立即给ken回复邮件:ken,快,告诉我,所有的计划内容是什么?我们在哪里接头? 那端ken迅速回了一封邮件:明天我们有八个人过来,放心,都是顾朗那边精挑细选过来的人,一定不会有问题。 黎曼晴激动地回:好的,说具体计划! ken回复:我们已经做好了细致的分工,明天我们一早就会过来!我们现在商量一下接头的时间和地点,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进去,再以不变应万变。 黎曼晴迅速回复:好的。 ken又回复了一封邮件:上次已经收到你发过来的地形图了,我也重新派人潜进去摸清了状况,平坤王子殿下这边有三道门可以离开,每道门都有人守着。西侧面的那道小门守卫最松懈,是我们的首选。 黎曼晴激动地回复:好的。 想了一下,她又再回复:平坤已经答应我,要是我逃走的话他不会伤害妈妈,所以,妈妈这里我们可以让她做一些事情。 黎曼晴把邮件写好了以后正准备发送,突然网络断线了,她急得赶紧重新再连接,却依然是同样的结果。 她迅速抬头看向门口,平坤并没有出现,她再尝试着联了一次网络,以失败告终。 她便什么都明白了,虽然平坤没有过来,但是他切断了网络! 深吸一口气,黎曼晴迅速将自己的东西收起来,再去旁边一栋楼找妈妈。 与妈妈商量了出逃计划以后,她立即折回来睡觉。 她必须养足了精神,明天才有精力出逃。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可是真的躺到床上以后,却怎么都睡不着。 辗转到半夜,黎曼晴才终于入眠。 凌晨五点,外面还没有天亮,黎曼晴便赶紧爬了起来,与妈妈汇合。 韩蓓握紧黎曼晴的手,眸子里闪动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这样的光芒,是黎曼晴从来没有见过的。她握住妈妈的手,说道:“妈,您变了。” 韩蓓不解地看向黎曼晴。 黎曼晴说道:“你眼睛里有勇敢和坚定的光芒,这是从前没有的,在黎家的时候,您是一个唯唯诺诺从来不提自己意见的人,凡事都牵就和将就,我一直替您觉得憋屈,我一直觉得女人要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韩蓓握着黎曼晴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微微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东西,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和事牵就一点并不憋屈,以后你会懂的。走吧!所有的一切我都听你的,晴晴,你一定要逃出去!” 黎曼晴也握住妈妈的手,说道:“妈,您不用担心,平坤已经答应我了,就算我逃出去了,他也不会为难您。” 韩蓓又再拍了拍黎曼晴的手背:“傻孩子,只要你能逃出去,妈妈没关系!不管怎么样都没有关系!” 黎曼晴拥着韩蓓,语气坚定:“妈妈,我一定要逃出去!” 母女二人拥抱了以后,有佣人如以往一样恭敬地来请她们过去吃早餐。 韩蓓看向黎曼晴,低声问:“晴晴,还吃吗?” 黎曼晴坚定地点头:“吃!妈妈,我们吃饱一点才会有力气!” “好!”韩蓓握紧黎曼晴的手。 母女二人随佣人去吃早餐。 韩蓓心里不是滋味,怎么都吃不下去,看着自己受苦的女儿,还是勉强装作很好吃的样子往嘴里塞早餐。 黎曼晴憋着一股劲,比以往任何一天的早餐吃得都多。 平坤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遥控器,看着监控屏幕里黎曼晴塞早餐的样子,挑了挑眉,唇角勾起邪魅的笑意:“这样的女人真可怕!” 他又再拨打了盲绝的电话,询问道:“先生,您回来了吗?” “是的!”盲绝答,“我刚下飞机,现在赶过来。殿下,我的建议依然是不要铤而走险,黎曼晴真的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实际上,殿下想要降服她,只要一直囚禁她就好,迟早她会放弃继续逃跑的念头。” 平坤沉声:“我要让她心服口服!” 平坤听到盲绝在电话里叹了一声。他挑眉说道:“先生放心,黎曼晴想要逃出去,没那么容易!” 黎曼晴与韩蓓吃过早餐以后,径直出了大门。 今天与以往的确是不同的,以往她只要踏出大门,立即有数个女佣围上来拦住她,对她说殿下有令您只能呆在房间里。 今天竟一路畅通,平坤的确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平坤下楼的时候与黎曼晴母女相遇。 平坤扬唇一笑:“来与我道别?” “是的,殿下保重!”黎曼晴神色淡定。 平坤做了个请的手势,笑说:“你觉得哪个地方便于你逃走,就往哪里走吧,真是舍不得你啊!” 黎曼晴便带着妈妈一起往南门而去。与ken约好的西门是首选,所以她故意往南门方向走,免得平坤知道他们真实的想法。 平坤的声音在黎曼晴身后邪魅地响起:“吃了那么多早餐,不觉得肚子不舒服吗?” 黎曼晴皱了皱眉。 平坤笑说:“放心,我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走不动了就回来!” 黎曼晴拳头便是一紧,越发坚定地牵着妈妈的手往前走。 平坤望着黎曼晴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更浓了些。他向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说他阴险也好,说他手辣也行,成王败寇的道理他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认识盲绝先生以后,他越发热爱华夏文化。知道了盲绝先生的经历以后,他更是深有感触。 他清楚得很,不用这样的方式,根本没有办法把黎曼晴背后的组织挖出来。不挖出黎曼晴背后的组织,他便帮不上裴亚爵,帮不上裴亚爵,他有什么脸面在未来自己夺大位之时请裴亚爵倾力相助? 黎曼晴与妈妈径直往南门方向走。 韩蓓突然问了一句:“晴晴,平坤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真的觉得肚子不太舒服了!” 黎曼晴心下一跳,她咬牙道:“我也觉得肚子不舒服,还有点腿软。妈,我们一定是心理作用,走吧!” 母女二人便继续往前走。 第214章 要活的 黎曼晴母女二人走到南门口。 四个穿着警卫制服的青年男子背着枪笔挺地站在门口,目视前方。 看到黎曼晴母女二人,四个人齐刷刷地看过来,整齐地端起枪,对准黎曼晴母女。 韩蓓吓了一跳,几乎没有思考地张开双臂将黎曼晴护在身后。 一个警卫用越南语警告:“什么人?这里不能靠近!” 黎曼晴也说越南语:“平坤殿下让我们到处转转,打扰了,我们马上离开!” 黎曼晴便携着韩蓓往回走。 韩蓓不解地压低声音:“晴晴,我们不是要从这里逃走吗?” “妈,要逃走没有那么容易的。”黎曼晴的声音也压得很低。 韩蓓语气坚定:“晴晴,这里只有四个人,我们可以试一试,妈妈拖住他们,你只管跑,不要管妈妈。” 黎曼晴声音一厉:“不行,您会死的。” “妈不怕死!”韩蓓感动地伸手用力握住女儿的手。晴晴还知道担心她,于她来说,这辈子都值得了。 黎曼晴叹气:“妈,我们走吧,您不要犯傻,ken的人会接应我们的。” “好。”韩蓓应声。 母女二人继续往北门走去。 走到北门不远处,见到北门前守着八个人,韩蓓心惊道:“晴晴,这里人更多。” 黎曼晴低声说:“我们现在只是到处晃晃,等ken来接应我们。” “我们手机被收缴了,ken要怎么找到我们?”韩蓓干着急。 黎曼晴安抚道:“别担心,我们有自己的方式!” “好。”韩蓓闻言便稍放下心来。 母女二人在草坪里走来走去,约摸半小时以后,黎曼晴看到空中升起一团彩色的气球,她知道,ken这边开始行动了。 这是之前约定好的信号,用信号弹一类的东西太过扎眼,气球不一样,过春节到处都有人放飞汽球,就是看到大片的汽球在天上飞,也没有人会上心。 “妈,ken来接应我们了,我们打起精神来!”黎曼晴神情略显激动。 在组织的时候,他们常常会出任务,也会约定好万一失联以后的紧急处理方式,都是自己掐准了时间找接应点。 之前问过ken,从信号发出来以后半小时他们会开始接应。 既然之前约定好的是西门,那么,她们掐着半小时的时间到达西门就好。 韩蓓听到ken要来接应了,也激动地应:“好!” 她觉得腿比刚才软了一些,提议道:“晴晴,我们别总走来走去,要保存体力。刚才走得多了,腿有点软。” 黎曼晴眉头便紧蹙起来,她也是觉得自己的腿越来越软了,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她甚至怀疑平坤在她们的早餐里加了料。可是以她对平坤的了解,平坤虽然看上去邪痞了些,也算得上是正人君子的,要不然,根本不会给她再次出逃的机会。 深吸一口气,她带着妈妈去草坪中央坐了下来。 某个房间的窗边,窗户开着,风吹得窗帘发出一些细碎的声响,平坤双手举着望远镜看着黎曼晴母女坐在草坪里。 他唇角邪魅一勾,问身后的人:“那些药什么时候劲头最足?” “服用两个小时以后!” “很好!”平坤扬起唇角。 黎曼晴抬头往钟楼看去,距离刚才她们坐下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她们现在该行动了。 黎曼晴低声道:“妈,我们现在去西门!” 韩蓓立即爬了起来。 母女二人都觉得全身更软了些。 黎曼晴鼓励道:“妈,成败在此一举,我们一定要打起精神!” “好!”韩蓓坚定地点头。 母女二人前往西门。 五分钟以后,二人到达西门。西门处,只有两个人把守。与ken探的一样,西门的守卫最松懈。 “晴晴,只有两个人!”韩蓓情绪激动。 黎曼晴点了一下头。 韩蓓提议:“晴晴,我拖住他们,你冲出去!” 黎曼晴制止:“别急!我们等接应!” 说话间便见到墙头一个身着劲装的黑色身影跃了进来,直接一个鞭腿踢向一个守卫的男人。 另一个守卫的男人迅速端起枪,枪还没来得及瞒准,便被墙头跃下的另一个黑色劲装的身影一脚将枪踹得掉到地上。 黎曼晴也激动地冲过去。 砰—— 一声枪响。 一个接应的黑色劲装男人肩部中了一枪,所有人都震惊地循着声源望去,便见远处一栋楼的窗边,一个狙击手正端着一柄枪淡定地瞒准着这边。 黎曼晴一惊:“不好,快,冲出去!” 难怪这里守卫松懈,原来平坤竟然安排了狙击手。 中枪的男人伸手捂紧肩部,大家一起往外冲。 砰—— 又是一声枪响,另一个接应的黑色劲装男人小腿中了一枪。 黎曼晴瞳孔一缩,拉住韩蓓便往外冲。 砰—— 再一声枪响,黎曼晴感觉到自己被扑倒。 肩部中枪的劲装男人扑倒了黎曼晴,他右手臂再中了一枪,他一把将黎曼晴推出去,急道:“快跑!一直往前跑!” 黎曼晴便拽着韩蓓疯狂地往前跑去。 以为后面会是一片机枪扫射的声音,却意外地连一声枪响都不再有。 黎曼晴正诧异,便看到ken左右带着两个人朝着她冲过来。 ken手里握着两把手枪,他麻利地扔了一把给黎曼晴,黎曼晴单手往空中一捞,手枪便被她轻松地握在手里。 握住枪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踏实了。 没想到今天的逃亡会如此顺利。越南也不过如此,王子殿下也不过如此。 ken往黎曼晴几人身后瞟了一眼,见并没有人追出来,他皱了皱眉,今天的事情,顺利得让他意外! 他伸手握住黎曼晴的手腕,说道:“走!任何事情先离开这里再说!” 几个人便往前跑。 突然,一张巨大的网从空中掉了下来,网住了韩蓓及一个身着劲装的男人。 众人抬起头来,看到某座城楼上有个发射器,网是从发射器里发出来的。ken暗叫不好,拽起黎曼晴的手腕便往前跑。 韩蓓在网里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她大喊道:“晴晴快跑!” 黎曼晴一咬牙,与ken奋力往前跑。 紧接着,身后传来一声骂:“操!” 黎曼晴迅速转头,便见到又一张网网住了一个同伴。 黎曼晴瞳孔一缩,神色变得凝重。 ken沉声道:“不行,我们分开跑!目标越分散,他们难度越大!你往左,我往右!” “好!”黎曼晴应声,两个人迅速分开往前跑。 ken眸光闪了一下,计上心来,他大声道:“sunny,s形!用最快的速度s形跑!” 黎曼晴立即呈s路线开始跑,跑了不到两百米,她整个人都软得不行,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们身后,是四张没有捕到他们掉到地上的网。 ken见黎曼晴情况不对,急问:“你怎么了?” “可能吃坏了东西!腿软!”黎曼晴实话道。 这种时候也不能再逞强了,那样只会被捕回去。 ken带过来的人都是做足了各种准备的,现在至少过去五分钟了,他们没有一个人解除大网的束缚,可见平坤所用的这些网都是特制的,没那么容易破。 ken重新与黎曼晴汇合,伸手拽住她的手腕急跑,以s形的路线避开大网。 这是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发射器在发射之前是人工定位,定位的时候都是根据经验来测量距离,如何发射。他们跑的时候只要用最快的速度以大s形的方式跑,很容易避开大网。 等到发射大网的人发现他们的速度以后,会进行发射调整,到时候他们再用慢s形的方式或直形的方式来跑,总之,不断地变幻方式,能大大降低被捕到的可能性。 身后,又有几张网落了下来,他们的同伴又有一个人被捕。 ken愤而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 汪汪汪—— 前面,突然传来了狗叫声。 ken与黎曼晴皆是瞳孔一缩。 ken立即朝着身后大声吩咐:“karry,到你了!” “是!”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女人一边应声一边同样用s形的路线跑着躲避着发射的大网。 她跑得更快了一些,很快便越过了ken和黎曼晴。 狗叫声越越近,少顷便见一条一条的大狼狗纵身过来。 ken大呼:“快!” 黑色劲装女人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把黑色的似手枪之物,她朝着狗便发射,细针飞出去,直接扎中一条狗,狗便一动不动了。 女人如法炮制,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七条狗全部倒地。 某个房间的窗前,平坤对着望远镜看着这一幕,双眉拧紧。 真狠啊!七条狗,都没来得及制造一点慌乱就全部倒地了。 狗被解决了,karry一挑下巴,甩给ken一个得意的眼神。 下一瞬间,便有一张大网将她网住,她迅速挣扎,撕扯着大网,完全不管用。 ken鄙夷地看了karry一眼,拽着黎曼晴继续以s形路线往前跑,黎曼晴觉得自己浑身越来越软了,好似拉肚子拉得厉害的症状。 再往前跑了不到两百米,便见前排二十多个人端着枪瞄准这边。 一个首领式的人发号施令:“捉活的!可以打伤,不能打死!” 黎曼晴立即把首领的话翻译给ken听。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想着有没有机会冲出去。 便听到一阵机枪扫射的声音,子弹就打在他们的脚边,地下的泥被打得飞溅起来。 ken立即拽着黎曼晴后退。 第215章 这是中场,游戏继续 退回去以后,他们同伴里最后一个黑色劲装的女人被大网网住了。 相当于除了ken和黎曼晴以外,全军覆没。 黎曼晴沉声问ken:“我们怎么办?” “别担心,首先我们必须躲开大网的捕捞。”说着,ken看向后面那些被网网住的同伴,说道,“他们都是顾朗精挑出来的人,每个人都有技能。这些网来得太突然,猝不及防他们才会被捕到。我相信他们很快便会找到破网的办法,我们现在往北门方向去。我带了翻墙工具!” “好!”黎曼晴一听带了翻墙工具,心里又再生出希望来。 果然如ken所说的那样,两分钟以后,便有一个男人破开了大网。 那个男人正是计划里负责破电网的人,他身上携带着锋利的剪切工具,一开始没办法剪破网,后来他找到大网上面其实有一处白色的地方是薄弱的、软的。他迅速尝试剪断那根线,将那根线剪段以后,往相反的方向抽,一整张网很快就像拆毛衣那样一拉全部拆开来。 解除了束缚,他迅速帮助几个同伴用同样的方式解开。 平坤接到电话汇报:“殿下,网破了。” 平坤一边看着望远镜里的一切,一边淡声道:“知道了,不用再发射网了。” 这群人真是不错,手段不一般啊! 他让人精挑出来的七条狗,没有伤到他们一根毫毛,就好像电视里的炮灰配角,刚一出场,还没有说台词就挂了。 那些网,全是精钢特制的,不用切割机根本没办法剪开,可是他们做到了。 这足以说明这群人不仅手段了得,智商也是超群的。 黎曼晴见大家都解除了束缚,高兴地对ken说道:“我们去北面翻墙!” 黎曼晴又看向韩蓓。 韩蓓腿软,见女儿看过来,她立即说道:“晴晴,你跟着他们一起跑,别管我!” 黎曼晴眸子里闪动着坚毅的光芒,说道:“妈,您别担心,平坤已经答应我,就算我逃出去了,他也不会为难您。” 说完,她沉声对ken说道:“我们走!” 一行人便赶往北门。 北门处已经没有人把守了,ken觉得奇怪。 砰—— 一声震天巨响,有人踩到了雷,直接被炸得飞起,满脸是血,一只手飞了出去。 所有人皆心惊。 拆雷者大声道:“大家站着别动!” 于是所有人都不敢再动。 拆雷者从怀里取出一个似罗盘的东西,上面两根指针不停地左右摆动着,黎曼晴看到两根指针不停地闪烁,问道:“不停地闪,是指四周都有雷吗?” 拆雷者瞟一眼黎曼晴,不满:“不懂就不要乱说!” 黎曼晴无奈地噤声,要识时务,她现在需要他们每个人都出力来帮助她逃出去。 拆雷者足足看了三分钟的指针,向ken汇报道:“以我为中心,往左三米处有雷,往前七米处有雷,往西北角十二米处有雷,往右十九米……” ken沉声打断:“我们不需要拆所有的雷,我们只需要避开雷,找到一条生路!” “那就拆了我前面七米处的雷!”拆雷者说道。 “就这么办,要怎么拆?”ken问道。 拆雷者从怀里取出一把黑色的铁锹一般的东西,大步走了七步以后,皱了皱眉,再往前走了半步,扬起手便一铁揪挖下去。 几乎所有人都立即伸手捂住耳朵赶紧蹲下身,仿佛拆雷者一铁锹下去就能引爆雷似的。 半晌没有动静,所有人都再起身探头,便看到拆雷者手里得意地拿着雷。 ken想起刚才karry的举动,无语道:“别得意!好好地把雷处理了!” 拆雷者瞟一眼ken,他蹲身轻轻地将雷往地上一滚,雷滚出去两三米便停了下来,一动不动了。 “可以了!”拆雷者说。 “你带路!”ken沉声道。 拆雷者鄙夷地看一眼ken,便大步往前走,他一直走到北门,都没有触到雷。 刚才剪断大网的男人立即往前,从怀里拿出一支电笔,迅速探了一下,凝重道:“有电!不用想了,门和墙应该都是有电的。” “切断!”ken说。 握电笔的男人沉声说:“没有那么容易!全是暗线,在墙内!” 众人:“……” 大家都神色凝重起来。 握电笔的男人说:“我试试门这边的电路会不会好解决一点,你们都退后!” ken便沉声吩咐:“大家戒备!” 十五分钟以后,握电笔男人抬腿一脚踹向门。 踹了两脚以后踹不开,他对ken说:“安排踹门!” ken颔首,沉声对身后的人说:“大家一起上,我喊一二三!一、二、三!” 大家便集体冲向北门。 门猛地倒地,所有人因为惯性身体冲了出去,看到门外依然没人把守,一个个神色凝重起来。 黎曼晴的身体已经越来越软,她低咒道:“平坤真是个无耻的小人,一定是在早餐里加了料!” “你还好吗?”ken扶住黎曼晴。 “没有别的症状,就是全身发软、乏力!”黎曼晴实话实说。 “我们走!”ken架着黎曼晴往前走。 走了约三百米,一堵金属墙挡住他们的去路,众人神色越发凝重。 顺着金属墙往前走,一个金属门框立在他们面前,门框前,四个越南警卫端着机枪以枪口对准他们。 平坤站在不远处拍着手,唇角勾着邪魅的笑意:“不错不错,竟然走到了这里。” 黎曼晴一行人神色皆凝重,想着要如何脱身? 却听到ken说道:“这是中场,游戏继续!” 黎曼晴看向平坤。 平坤手里拿着一只秒表,说道:“你们还有一次逃跑的机会!你们拼尽全力往前跑,我这里一分钟以后才开始射击!一分钟以后你们要是跑出了射击范围,你们就得以生还了。至于后面的关卡能不能跑得出去,凭本事啊!” ken一行人迅速交换了眼神,大家便集体往前跑。 砰—— 一声枪响,平坤直接对着一个人的小腿开了一枪。 所有人都不敢再动。 平坤不悦道:“既然是游戏,就要遵守游戏规则!我喊开始的时候才准跑!” 黎曼晴愤然地看向平坤。 平坤勾唇邪魅一笑:“兵不厌诈啊!我以为你这么聪明应该会有所防范的。” 黎曼晴便越生气了。 平坤一声令下:“计时开始!” 黎曼晴便顾不上生气,拼命地与ken一起往前跑去。 半分钟以后,黎曼晴觉得自己的腿仿佛不是自己的,完全软得不行。 ken一弯身将黎曼晴扛起来便往前跑。 黎曼晴呈倒挂的姿势,她稍一抬头,便看到平坤距离他们越来越远。 她又再看到了希望,鼓劲道:“ken,快,我们可以跑出去!” ken的步子便快了些。 一分钟以后,他们跑出了射击范围。 所有人都想要喘口气,ken沉声道:“继续往前跑,可以慢一点,但不能停止,平坤不是个正人君子,说不定他一转眼便反悔了。” 所有人又再继续往前跑。 半个小时以后,大家体力上都已经经受了巨大的考验,更大的考验是,金属墙的对面,已经没有路了,只有一条波涛汹涌的河,河面上有一条吊桥,吊桥中间的木板全部抽掉了,想要过去,只能凭臂力攀附着吊索两侧的铁索一路晃荡过去。 黎曼晴看着这样的情况,气得咬牙切齿:“平坤实在是太无耻了!” ken沉声道:“必然是不会让我们轻易逃走的,只是没想到在这里等着我们。没有别的办法,我们过去!” “只怕没那么容易!”黎曼晴说道。 “再难我们也要过去!”ken眸子里闪动着坚毅的光芒。 黎曼晴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说道:“只怕平坤的人就在对面等着我们!” “我们为什么不考虑翻越这金属墙?”有人提议。 黎曼晴与ken互看了一眼,黎曼晴说:“我们可以试试看,这水面太危险了!” 要不是平坤给她下了药,凭臂力爬过铁索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现在情况不同,不仅中了药全身软绵乏力,他们还跑了这么久的路,所有人的体力都已经不支。ken一路扛着她过来,已经没有力气再背着她过铁索桥了。 ken看向计划里翻墙者,沉声:“尝试翻越!” 计划里的翻墙者是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女人,她接到指令便抬起手腕,手腕上一块黑色的超大腕表,她一按腕表侧面的一个小按钮,便从里面弹出一条金属丝来,金属丝呈抛物状飞向墙的那端,听到当地一声响。 翻墙者说道:“那边的地面是金属地面,我无法判断有着怎样的潜在危险?” “你先过去看看!”ken吩咐。 女人便再一按腕表上的按钮,金属丝瞬间收缩。女人再用力地拉了拉金属丝,确定抛出去的那端已经吸附住了墙那边的金属物,她便拉住金属丝双腿蹬墙一跃。 翻墙女人一落地,便感觉地上有粘糊糊的东西正一点点地流淌过来,她一抬头看过去,便见一根火把飞了过来,火掉到地上,轰地一声便燃起一片火海。 翻墙女人的头发都被火海烧得发出一股臭味,她立即再一纵身,拉住金属丝翻回去。 第216章 黎曼晴绝情 ken一行人见翻墙的女人又再翻了回来,一个个看紧她。 翻墙女人凝重道:“那边是一片火海,我们没有别的路可走了,要么回去束手就擒,要么通过铁索桥!” “什么情况?”ken再沉声问。 翻墙女说得更明白一点:“满地都是汽油,一点火星子就能形成一片火海。再过一会儿,我估计这金属墙都会变成烤炉。” ken当机立断:“通过铁索桥!” 他看向黎曼晴,黎曼晴无奈地摇头:“我不行!现在全身就像没有骨头似的,完全撑不起来。” “我背你过去!”ken说道。 黎曼晴摇头:“不行,我怕一会儿到中途的时候,我根本趴在你背上都趴不稳。” “把我们拴在一起!”ken说着便从怀里取出绳子来。 他在黎曼晴面前弯下身子,黎曼晴迅速趴到他背上,他便用绳子将黎曼晴捆在她身上,捆好了以后,他还甩了甩身体,确认绳子绑紧了,黎曼晴不会被甩下去,他才开始过铁索桥。 双手握住铁索的那一刻,他再提醒:“sunny,一会儿你一定要尽全力打起精神来!” “我明白!”黎曼晴应。 ken便不再迟疑,迅速攀住铁索往前移动。 中途,ken手一滑,差点掉下去,黎曼晴吓得差点尖叫,她用力地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免得干扰到ken. ken攀着铁索一路前行,身下是滚滚的江面,背上是他在意的女人,他丝毫不敢松懈,手心已经磨破,他仍然咬牙坚持。 十几分钟以后,他背着黎曼晴爬到了对岸,他身体一软便双腿跪地。 黎曼晴激动道:“ken,快,放我下来,你不能现在倒下,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ken一咬牙,赶紧解开黎曼晴,再从地上爬了起来。 铁索桥上,六个劲装男女迅速地攀爬了过来。他们的动作看上去就要比ken凌利得多。 一行人都过了江,大家都等待ken的指令。 ken沉声道:“往西!” 说完他架起黎曼晴便往西走。 没有了波涛滚滚的江面,没有了金属墙,没有了电网,没有了雷区和电网,大家一路畅行无阻。 又再走了十几分钟,便经过一个菜市场,菜市场里是来来往往讨价还价的人。 黎曼晴心中一喜,激动道:“ken,我们成功了!” ken拧眉道:“我们立即离开这里,立即架私人飞机离开。” “你有安排么?”黎曼晴问。 “有!” “快!” 一行人急速前进。 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走到菜场的中央位置时,那些原本正在讨价还价的人突然一个个从菜里拿出枪来,齐刷刷的几百支枪口对准他们八个人。 ken一行人迅速拨出枪来,可是气势上已经与对方没办法相比。 少顷,便见平坤走了进来,平坤的身后,两个男人架着韩蓓。 平坤邪魅地笑看着黎曼晴:“真不错,那样的剂量,我曾经在一条狗身上试验过,狗都趴地上爬不起来,可是你比狗强,现在还没有倒下!” “你不要欺人太甚!”黎曼晴愤然。 平坤缓声笑说:“我以为你懂这个道理的,成者为王败者寇。这个世上的游戏规则一向是强者来制定的!” “你想怎么样?”黎曼晴不甘地瞪着平坤。 平坤双手一摊:“不怎么样啊!你依然是我亲爱的王妃啊!不过,以后我不会给你机会逃走了。你已经错过了两次机会!亲爱的,该认命了啊!” 黎曼晴用力地咬牙,将牙咬得咯咯作响,是她太蠢,早上为什么要吃东西?要是没吃东西,ken就不会被她拖累,也许结果就会不同。 平坤的身后,韩蓓情绪不稳:“殿下,你放过晴晴好不好,我求求你!” 黎曼晴看到妈妈被人架着,她瞪着平坤:“你言而无信?” “嗯?”平坤尾音上扬。 “你答应过我不为难我妈妈的。”黎曼晴愤然地说。 平坤唇角扬起浓郁的笑意:“当然不会为难她!她现在不是腿软嘛,自己站不稳啊!你放心,等回去了,她是去是留我都尊重!” “你最好言而有信!”黎曼晴不甘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 成王败寇,她出逃又失败了,要是这次再被抓回去,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了。她伸手,轻轻用手指点了点ken的手心。 ken凝重地拧着眉头。 黎曼晴的手再在ken的手心里写写画画,ken的瞳孔就是一缩。 黎曼晴再在ken的手心里写写画画,ken眸色变得异常冷凝。 黎曼晴再往平坤身后看了一眼,看到妈妈站在那里一脸担忧的神情,她心头仿佛被刀狠狠一割。但是,她别无选择,她必须离开这个鬼地方,她的人生还有很长,她不能再被平坤困住,现在只有妈妈能靠近平坤,总是要搏一搏的。 想着,她眸子里闪过毅然绝然的神色。 随后,眸光微闪,她看向妈妈,眸子里含着一点泪,尽是乞求。 韩蓓心疼地望着黎曼晴。 黎曼晴开始眼神与韩蓓交流。 韩蓓大概明白黎曼晴的意思,让她拖住平坤,她点头,眸子里升腾着母爱的光辉。 黎曼晴对平坤说道:“我跟你回去,放过他们!” 她为了让平坤放下警惕,故意这样说。 平坤摇着手指:“不不不,他们都是我的俘虏。” 说完,他一扬手吩咐身侧的人:“把他们都带回去!” 便有无数人将ken一行人围了起来。 黎曼晴迅速与韩蓓交换眼神,现在是最好的趁乱下手时机。 韩蓓接收到黎曼晴的眼神,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地扑向平坤,一口咬在平坤的手臂上,双臂再死死地抱住平坤的腰。 平坤用力地将韩蓓甩出去,一脚踹在她肚子上。 ken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冲到平坤的身边,一把枪便顶在平坤的太阳穴上。 平坤的人一个个举着枪,原本准备开枪的,看到平坤受制,一个个便都只敢举着枪移来移动,大家都在瞄准,却没有一个人敢开枪。 平坤没料到会有如此一出,他唇角扬起冷笑:“黎曼晴,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么狠的女人!为了逃出去,连自己的妈妈都可以牺牲,你知道她会死吗?” 黎曼晴咬牙:“你答应过我不伤害妈妈的。” “呵呵!你把我当成圣母玛丽亚?”平坤冷笑。 韩蓓已经被人按在了地上,刚才挨了平坤一脚,她已经内伤,脸色苍白,唇角还有血,她却仍是眸光坚定道:“晴晴,别管我,你快跑!” 平坤看着黎曼晴,邪魅地勾起唇角:“你要么现在杀了我,然后你们全部为我陪葬!要么挟持我离开,等你逃走了以后,我就把你妈妈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喂狗,让你妈妈死无全尸。当然,你还有第三条路,乖乖和我回去,你继续做着尊贵的王妃,你妈妈完好无事。” 韩蓓大喊:“晴晴,不要管妈妈,你走,你快走!” 砰—— 压住韩蓓的男人毫不客气地一拳头打在她的肩上。 韩蓓闷哼了一声,脸色越发惨白,唇角的血也越来越多。 黎曼晴看向ken,沉声:“走!” ken便挟着平坤往前走。 平坤被枪顶着太阳穴,他的人没有一个人敢随便乱动,纷纷让出道来,任由他们离开。 平坤看一眼黎曼晴,眸带深意,再吩咐压着韩蓓的人:“割她的肉喂狗!” “你敢!”黎曼晴声色俱厉。 “呵呵!”平坤冷笑。 按住韩蓓的人便拿着刀子在韩蓓手臂上割下一片肉来。 “啊!”韩蓓发出惨叫。 黎曼晴心下一沉,眸光猩红地瞪着平坤。 平坤扬唇一笑:“不服?杀了我啊!然后,你们所有人都被打成筛子为我陪葬,那场面,壮观啊!” “平坤,你不要逼我!”黎曼晴双眸猩红,仿佛里面有两团火正熊熊燃烧起来。 “呵呵,我就逼你了,与我一起死啊,死了我让他们以王妃之礼葬你!”平坤淡漠冷笑,好似地狱恶魔。 他一个眼神甩向韩蓓身侧的人,韩蓓便又被割下一片肉。 “啊——”韩蓓再发出一声惨叫。 她用力地咬住牙,她脸色惨白似鬼,额上冷汗直冒,嘴唇被她咬得出血,手臂传来的剧痛让她全身都要痉挛,但她怕晴晴心软,她用力地咬牙不再发出声音来。 “不如留下来?”平坤邪魅地对黎曼晴说道。 “走!”黎曼晴咬了咬牙,看紧ken. 一行人便挟持着平坤往前走。 “啊啊啊——” 身后,传来韩蓓的惨叫。 她已经拼命地咬牙忍痛了,可是她身手臂上的肉一连被割去了三片,她受不了,受不了! 黎曼晴听着妈妈的喊叫声,一咬牙一狠心,催促ken:“我们快走!” 韩蓓看到女儿的身影就要消失,大声喊道:“晴晴,快走,来生我还做你的妈妈,晴晴,来生妈妈一定保护好你!” 黎曼晴步子便走得更快了。 韩蓓望着女儿急着离去的背影,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下来,多希望女儿可以回头再看她一眼啊! 第217章 让夏若惜过来见我 平坤被ken挟持着走出菜场,他的人在后面跟着。 ken沉声道:“让你的人后退,要不然,我们一起死,打成筛子便打成筛子。” “呵呵,他们怎么能后退呢?他们不牵制住你们,一会儿你们逃走了,你再一枪嘣了我,我不是亏大了?这冤就是去了阎罗殿都喊不清楚啊!”平坤淡漠地笑着。 他感到自己已经受制于人处于劣势,但是气势上不能认输。 “只留十个人!人太多我烦躁,人一烦躁也许就会做出偏激的事情来!”ken威胁平坤。 平坤挑眉一笑,大声道:“留下十个人,别的人退下。带着我岳母大人,每半分钟割一片肉!” 黎曼晴瞳孔剧烈一缩。 ken再威胁:“不准再动sunny的妈妈!否则我的枪容易走火!” 平坤又笑起来:“走火啊!那就走火啊!活着也是累的,死了倒清静了。还是那句话,大家一起死,壮观啊!” 黎曼晴闻言,提醒ken:“别与他废话,我们走!” ken便挟持着平坤继续往前走。 走到公路旁,恰见一个男人将一辆摩托车停了下来,男人摘下安全帽的瞬间,黎曼晴用枪顶住了男人的头。 男人吓得魂飞魄散,腿都软了。 黎曼晴威胁:“抱头,蹲下!” 男人立即抱头蹲下,一边说着越南语:“您别乱来,我很穷,什么也没有,我身上有的,你全部可以拿去。” ken用枪顶了顶平坤的头,命令:“上车!” 平坤只好依言坐上摩托车。 ken又对黎曼晴说:“你来开车,我挟住他!” 黎曼晴咬了咬牙,强打起精神来。 平坤又笑了:“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能放倒一条狗的药,却放不倒你。” “闭嘴!”黎曼晴呵斥,她越发厌恶平坤了,平坤就是一个阴险小人。 黎曼晴提起精神来开摩托车,ken强行勒令平坤坐上去,平坤坐上去以后便双手拥住黎曼晴的腰。 黎曼晴浑身就是一僵,ken看着刺眼,呵斥:“把你的狗爪子拿开!” 平坤挑眉:“我们在床上的时候比现在亲热多了啊!” 黎曼晴用力一扭摩托车把手,油门加大,车子猛地开得飞起来。 平坤反而抱她抱得更紧了。 “把你的爪子拿开!”ken再呵斥,并拿钱用力地抵住平坤的头,已经怒不可遏。 平坤识时务地双手放开,陷入单恋的男人啊,疯狂,他不惹! 平坤的手才刚刚放开,ken突然一脚将平坤踹了下去,他身体再猛地前倾,双手扶住摩托车把手,用力一扭,车子油加到最大,发出呜呜的响声,车子飞驰而去,仿佛脱缰的野马。 平坤被踹翻在地的瞬间,他立即拔出枪来,在地上滚了一周他便用枪对着摩托车轮胎一阵开枪,可是车速实在是太快,子弹没有打到车子上,车子便已经消失在视线范围。 车子一路往前,黎曼晴的头发如魔女一般在空中飞舞,车子越往前开得久,她越激动,虽然身体越来越软,但她一直强撑。人在逃命的时候,真的会迸发出强大的毅力。 半个多小时以后,ken一脚刹车使车子停了下来。黎曼晴身体已经软如一滩泥,她用力咬舌尖,将舌尖咬烂,让痛感使自己保持清醒。 她问ken:“怎么样?我们安全了吗?” “是的,安全了。”ken松一口气。 “快走,我们立即离开这里。”黎曼晴说道。 ken弃了摩托车,将黎曼晴打横抱起,迅速往目的地跑去。 十五分钟以后,一架私人飞机缓缓地起飞。 …… 平坤让人在各个交通要道布置了关卡,却一直没有搜到黎曼晴和ken。 他整个人都变得很不好,原本自信满满的,给黎曼晴下了药,她行动起来就会比较累赘,逃起来也不快,很容易逮到。 再以韩蓓进行要挟,即使黎曼晴再心狠手辣,亲眼见到亲生妈妈被人割肉的时候,难道还能不动容?他又失算了。 他还封锁了所有的酒店和离开越南的出口。 没想到,黎曼晴这个女人最后还是逃掉了,以私人直升机的方式离开了越南境。一旦出境,他想要再抓到人就很困难了。 他脸色十分难看地杵在大厅里,他跟前是十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 平坤正要吩咐什么,盲绝急匆匆地赶了进来:“殿下,我听说黎曼晴逃了?” 平坤脸色变得更难看:“是的,她逃走了,这个女人太心狠手辣了,连自己的妈妈都可以用来牺牲,先生的话是对的,女人一旦心狠起来,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成的。” “立即给裴总裁打电话,刚逃走,也许他会有办法!”盲绝提议。 平坤眸光一闪,立即拨打裴亚爵的电话,可是不管怎么打都无法接通。 平坤眸色变得冷沉。 盲绝拧眉道:“联系不上裴总裁联系他的助理试试看!” 平坤又立即给蒋宇打电话。 蒋宇在电话里告知,裴总裁陪着他妻子去法国了,他说了会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去的地方也许会没有信号,所以联络不上不要惊慌,一切工作按部就班就好。 得到蒋宇的回复,平坤无奈地挂断电话。 盲绝叹了一声,问道:“韩蓓死了?” 平坤是王子,身份尊贵,他能做的只是在黎曼晴出逃之前劝阻,可是没有劝住,所以他赶回来,准备在抓捕黎曼晴的事情多上心。 可是航班延误他没有及时赶回,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平坤摇头:“倒是没死,割了几片肉下来,当着黎曼晴割的,以韩蓓的命来要挟,都没有办法让黎曼晴回头。” 盲绝语气冷嘲起来:“呵,女人一旦狠起来才是真狠!我早与殿下说过,黎曼晴是一个泯灭了人性的女人。早在不满十八岁的时候,她就可以策划害死亲叔叔的车祸案,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会在乎她妈妈的命呢?上一次,她不是也只愿意用六十亿赎回她妈妈么?” 平坤冷沉着脸不说话,一切其实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没有防住韩蓓被韩蓓一把推倒,黎曼晴身边的男人趁乱挟持住了他,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是他大意! 盲绝又说:“殿下布局了这么久,怎么会让她有机会逃走呢?” 平坤沉声道:“韩蓓突然攻击我,只是几秒的时间,局势便逆转。韩蓓是中了药的,我没想过她竟然会有力气攻击我。” 盲绝有感而发:“女子本弱,为母则强!” “先生,我们先审人吧,抓到了两个营救黎曼晴的人,希望能审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平坤打起精神来。 “嗯。”盲绝应了一声,便与平坤走出大厅。 * 曼尔庄园。 若惜陪着妈妈散步。 刚下过一场雨,空气格外清新。 佣人过来为欧思蓉披了外套,说是先生让她来的。 欧思蓉的脸上便划过柔情。 若惜与妈妈往前走,她低声说:“太太,您先生对您真好!” “是的,埃里克很好,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重话,庄园里所有的女人都羡慕我!”欧思蓉脸上的笑意浓了些,眸子里满溢柔情。 若惜微笑着说:“您要是再做梦的话,就多想想您先生对您的好,多想想现在生活的幸福!” 欧思蓉突然顿住步子,侧头看着若惜:“你说我为什么总做那样的梦呢?梦里的一切变得越来越真实,我越来越觉得梦里的一切仿佛就是我从前的生活。我的女儿,我能够看清她的脸了,她小小的样子,萌得我心都要化了,她穿着白色的公主裙,手里拿着风车,风车在手里转动,她的裙子也随风舞动。我觉得,她不是卢西亚,但是我想不起来卢西亚小时候的样子。我每天都被这些事情困扰。” 若惜相劝:“您不要总强迫自己去想一些事,也不要总强迫自己去接受一些事。梦就只是梦而已,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我们长时间听一种声音,晚上躺在床上,耳朵里自然就会出现那种声音。我们长时间看一个电视剧,晚上睡觉梦里就可能出现电视剧里的场景。人与人之间又有个体差异,有的人想像力丰富,她可能会想像出电视剧里没有的角色,并且,越想越觉得真实,仿佛电视剧里的一切都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您大概是属于想像力比较丰富的那一类!所以,想的次数多了,您便觉得它是真的。” “是这样吗?”欧思蓉将信将疑。 “是的。”若惜笃定的口吻。 如果妈妈想起过去会变得痛苦,她宁愿妈妈忘记! 欧思蓉突然扬唇一笑:“庄园里的人都说我们长得像很,说你跟我年轻的时候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若惜心头一颤,随后笑着说道:“这大概就是缘份!” “是啊!缘份真的是神奇的东西,它让原本不相交集的人生活在一起。我喜欢缘份这个词,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欧思蓉说。 若惜感动得想哭,她鼻音有点重:“我也是!” 埃里克坐在书桌前,面前的电脑正在播放着窃听器里夏若惜与思蓉的对话。 “您不要强迫自己去想一些事……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 反复听了几遍以后,他起身喊道:“来人,去请夏若惜过来见我!” 第218章 你是夏云博的女儿 若惜走进埃里克的书房。 埃里克施恩地将两个黑色手环递给夏若惜:“还给你!” “谢谢!”若惜接过。 埃里克淡声问:“这两天我太太怎么样?” “我觉得她的情况还算好,至少比梅苏夫人当时的情况好很多。梅苏夫人当时轻生的念头很强,她觉得自己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但是您太太不一样,她不被梦境困扰的时候,是幸福的。” 埃里克急问:“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若惜实话道:“我想要一切顺其自然!尽量不让她想起过去,就算想起,也一点一点地想起,一点一点地接受,避免太过痛苦,到时候可能需要埃里克先生您的帮忙!” “我会随时配合!”埃里克表态。 夏若惜的想法与他一致,这一点让他满意! “我先走了!”若惜说。 “等一下!” 若惜便顿住步子看向埃里克。 “佣人都说你们长得很像,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埃里克看紧若惜。 若惜也直视埃里克:“您想说什么?” 埃里克便不再卖关子:“你知道的,要不是梅苏夫人极力推荐你,我绝对不可能用你。” “我知道。”若惜不卑不亢地应。 “你知道我不用你的原因?”埃里克犀利的眸子审视着若惜。 若惜心头一跳,眸光一闪,说道:“因为我资历太浅,像我一样学习心理学的人比比皆是,有很多还是心理学和医学双休的,那样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心理医生。” “呵!”埃里克冷笑一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我不用你的真正原因是你的身份。” 若惜心头又是一跳。 埃里克也不卖关子:“你是夏云博的女儿!” “是!”若惜答。 “而我和夏云博,不同戴天!”埃里克眸子里闪过狠意。 既然埃里克话都挑明了,若惜也不想继续装傻,她试探性地问道:“您和我爸爸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过节?” 埃里克再哼了一声,鄙夷道:“无耻之徒,趁虚而入!” “发生了什么事,您能说吗?”若惜问道。 埃里克不悦道:“曼尔家族当年发生了一些事,我一时抽不开身,让jane回华夏去,之后jane认识了夏云博,夏云博便对jane穷追猛打,之后生下了你。” 若惜心头再猛地一跳,事情已经挑明到这个份上了,她再假装不知道都显得没有意义。她说道:“您太太是我的妈妈?!” “不装了?”埃里克瞟一眼若惜。 “只是猜测,现在确定了!”若惜巧妙地说道。 “我知道,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让情敌的女儿来治疗我太太的病,是对我的惩罚!”埃里克略显痛苦地说道。 若惜不由地问:“惩罚?您当年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妈妈的事情?” “从来没有对不起她!我们之间只是误会,我抽不开身去向她解释误会,被困庄园三年,拼命地跑出庄园赶往华夏的时候,发现一切已经物是人非!她已经嫁给夏云博并生下了你。”埃里克眉宇深锁,“那时候,没有人能明白我的痛苦。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这世上没有最痛苦的事,只有更痛苦的事。比如十五年前,当我看到jane形容枯蒿地躺在病床上神志不清,满是惊恐的眼神牵着另一个男人的衣角时,比如最近,她做梦醒来大汗淋漓全身颤抖时,这样的痛苦,远比当年我们分离更痛苦。只要她好好的,只要她觉得幸福,我怎样都不要紧。” 听着这样的话,若惜感动得双眸通红。 埃里克再说道:“不管你以怎样的方式,一切以治好她为前提。” 顿了一下,埃里克痛苦道:“甚至,你可以与她母女相认,我只希望她健康,希望她开心,希望把她的痛苦降到最低。” 若惜闻言,看向埃里克,她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 她看到了一个伟大无私心里只有爱的男人! 不论十几二十几年前他们之间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情感纠葛,这一刻,她觉得他是无比伟大的! 午间。 裴亚爵拥着若惜站在房间的窗前看着外面的葡萄园,一株株手腕粗的葡萄藤泛着黑色,带着岁月的痕迹。 若惜说:“埃里克已经挑明了我的身份,他说,只要能让妈妈好起来,他接受我与妈妈相认。” 裴亚爵皱了皱眉,感慨:“如果他说的与他心里所想的一致,他是一个有深爱的男人!” “是!不管他在别的方面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对妈妈的感情一定是真的。突然觉得欣慰,妈妈的人生总算比我想像中的要好一些。”若惜说。 裴亚爵拥紧若惜,下巴搁在她的颈窝:“以后会越来越好。等妈妈的病治好了以后,她看到你已经长大,看到你已经幸福,她会欣慰会幸福。每个母亲,总是以孩子的幸福为幸福!” 若惜感动地转身拥住裴亚爵的腰:“是啊!所有的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其实,孩子也一样,也深爱自己的妈妈。” 裴亚爵低头吻着若惜的额头。 身后突然传来一些响动。 若惜一转头便看到妈妈手里端着一个果盘,一脸尴尬地看着她:“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对不起,新摘了葡萄,味道特别好,我便想拿一点过来给你尝尝。” 若惜心头一暖,立即走近,伸手牵住妈妈的手:“谢谢您!” “你尝尝看!”欧思蓉见若惜并没有生气,立即笑着提醒她尝葡萄。 看一眼裴亚爵,她又说道:“你也吃。” 她看裴亚爵的时候,神情略显尴尬。 若惜招呼欧思蓉在沙发里坐下。 欧思蓉尴尬地笑说:“第一次见到裴先生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开始不知道你们是夫妻,甚至想过要是卢西亚喜欢裴先生的话,我这个当妈妈的一定会支持。” “咳咳!”若惜正吃着葡萄,听到妈妈这么说,猛地呛了一下。 裴亚爵立即伸手拍她的背。 欧思蓉柔声说:“小心一点,慢慢吃。在这里我向你们道歉,也祝愿你们幸福美满。” 她看若惜的眼神带着一点怜爱,仿佛在看自己的女儿。 见若惜不咳了,她又拿了一串葡萄递给若惜,笑说:“夏小姐,我觉得我们太有缘份了,我们长得很像还能在这样偏远的庄园里相遇。” “是啊!我们很有缘!您觉得这庄园偏远吗?”若惜接过妈妈递过来的葡萄。 “应该是偏远的,我结婚以后从来没有出去过。”欧思蓉略显遗憾地说,“不过埃里克说,我是华夏人。我就更怀疑我曾经生过一场大病,应该是头部遭受了创伤,所以有些记忆没有了。要不然,一个人怎么可能不记得孩子小时候的事也不记得自己的父母和从前生活过的环境呢?” 若惜立即相劝:“您不要多想,可能有些事自己记忆不深刻就忘记了,我也不记得我小时候的事。” “嗯。”欧思蓉也不再纠结自己记忆的事,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想不起来。 卢西亚突然窜了进来,伸手就从中间的水晶盘子里拿了一串葡萄。 欧思蓉无奈道:“亲爱的,你要敲门!” 卢西亚不以为意:“我在自己家里为什么要敲门?” “夏小姐和裴先生是我们的客人,现在这是他们的客房,他们是主,我们必须敲门!”欧思蓉说道。 卢西亚翻了个白眼,不屑一顾:“爸爸说人最难得的是活得从心所欲。” 欧思蓉蹙眉,略显生气:“埃里克也没有让你不讲礼貌,你真的被惯坏了。” “我知道了,妈妈,以后我注意。”卢西亚嘴一撅,及时地卖乖。 欧思蓉眸光便显得宠溺起来。 卢西亚看一眼欧思蓉:“妈妈,您的熊猫眼怎么越来越严重了?还是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吗?” “我已经好多了。”欧思蓉说。 卢西亚吃着葡萄,不满地瞟一眼夏若惜:“我看有些人就是没什么用的,这都快一个星期了,什么进展都没有。” 欧思蓉蹙眉:“卢西亚,你要有礼貌!” 卢西亚冷哼了一声,翻了翻白眼便拿着葡萄出去了。 欧思蓉无奈地道歉:“夏小姐,抱歉,卢西亚被宠坏了。” “没关系,被人宠总是好的。您以后能叫我若惜吗?”若惜说完这句话,心头蓦地一酸,她也想要被妈妈宠啊! 她心跳也快了起来,很怕被拒绝。 裴亚爵握住若惜的手,给她力量。 欧思蓉眸子里流露出惊喜的神色:“当然可以啊!我一直想叫你若惜的,怕太唐突。来,若惜,你再吃串葡萄。” “谢谢。”若惜接过葡萄,仿佛接过妈妈的疼爱,她心头泛酸,却又无比满足。 想到卢西亚,她突然想去问问埃里克先生,卢西亚到底有着怎样的身世?她是埃里克的养女?还是埃里克与别的女人所生? 如果是埃里克与别的女人所生,他所谓的‘从来没有对不起她’又如何成立? 想了想,若惜起身道:“你们聊一会儿啊,我去找找埃里克先生。” 第219章 除非你根本不爱你妈妈 若惜穿过后方的葡萄园时,卢西亚叫住了她:“站住!” 卢西亚穿着一套火红色的骑马装,就连靴子都是火红色的,让若惜想起红孩儿。 卢西亚手里拿着一根套马杆,很嚣张地挑着下巴看着若惜:“没事别总去找我爸爸,讨好是没有用的,有本事就治好我妈妈的失眠症。” 若惜转过头来看向卢西亚。 卢西亚一套马杆便甩了过来。 若惜瞳孔一缩,迅速避开。 卢西亚再甩一马杆,若惜伸手拽住,眸光犀利地警告:“卢西亚,凡事适可而止,不要太无法无天。你信不信我去你爸爸面前告你一状,你可能一个月都出不了房间。” 卢西亚看笑话的眼神看着若惜:“哈哈,你在开玩笑吗?你去我爸爸面前告我的状?你认识我爸爸几天啊?你知道我爸爸有多疼我吗?他愿意把天底下所有最好的都给我,我小时候有一次发烧,想去看歌剧,还要指定的演员,爸爸就让人把演员请了回来单独给我唱。我十二岁的时候……” 若惜打断:“如果我说你在干扰我对你妈妈的治疗呢?你爸爸还会为你去请歌剧演员单独给你唱歌?” “你!”卢西亚秀眉一竖,“你威胁我?” “你这么想也是可以的。” “好,你好样的,我现在就去告诉爸爸,你根本治不了妈妈的病,你就是个骗子。”卢西亚生气地往埃里克书房方向走。 若惜的话在身后响起:“那正好了,我们可以离开庄园了,不能使用手机的日子简直太闷太无聊了。” 卢西亚便顿住了步子笑起来:“那我偏要让你们住在这里。” “我是收了诊费的,有义务治好你妈妈的病。不过,有句话我必须和你说清楚,以后不要动不动在你妈妈面前乱说话,尤其与她失眠症有关的话,你一句都不能说。”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除非你根本不爱你妈妈。”若惜说。 “你!懒得和你这种女人说话!”卢西亚握着套马杆走掉了。 巴掌声响了起来。 若惜一抬头,便看到埃里克一边鼓着掌一边走了过来,他唇角勾着一丝稍显邪气的笑意。 “真是精彩啊!”埃里克说。 若惜看向埃里克。 埃里克问:“学心理学的都像你一样聪明吗?” 若惜再看向埃里克。 埃里克说:“短短三分钟的时间,我看看你都用了哪些招术?威胁,恐吓,以退为进,道德绑架!” “我并没有埃里克先生说得那么龌龊!”若惜不悦。 埃里克笑:“不,我并没有说你龌龊,恰恰相反,你很聪明!你看,一向我行我素为所欲为的卢西亚在你面前走不出三招,她根本说不过你,根本拿你没有一点办法。我心里突然觉得失望啊!” 若惜蹙眉看向埃里克。 埃里克说:“你知道吗?卢西亚是早产儿,生下来只有三斤多,我看着她一点一滴地长大,我像对待我的葡萄藤一样精心地呵护她,我希望她长大以后变得聪明,像我一样聪明。可是她与你比起来,竟然差远了,这怎么不让人失望呢?” 若惜实在忍不住问道:“她是您的亲生女儿吗?” “为什么问这个?”埃里克看向若惜。 若惜也不卖关子:“您说您从未对不起我妈妈,而卢西亚不太可能是我妈妈亲生的,如果她是您的亲生女儿,不是很矛盾吗?”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太聪明并不是什么好事,什么都能猜得透,会让别人没有安全感。而一旦窥探了别人不为人知的秘密,很有可能会被灭口。”埃里克一边说着一边看紧若惜。 若惜直视埃里克的眸子:“您不会!” “何以见得呢?”埃里克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随后神色冷凝:“我一向是一个很残忍的人,我连自己有血源关系的亲人都可以杀害!” 若惜说:“至少在我妈妈的病情好转以前,您不会!也许您是厌恶我的,却又希望通过我让妈妈好起来,要不然,您不会在万千心理咨询师里选择没有份量的我。” “呵呵,真是聪明!你不仅遗传了思蓉的美貌,还遗传了她的聪明。她也是像你一样聪明的女人,这大概是她痛苦的根源。越聪明的人,越活得痛苦。很多事情都看得很透彻,反而作茧自缚,自寻烦恼。” “是的。”若惜认同这一点,又问道,“卢西亚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却是您的吗?在您与妈妈分开的那段时间里,您终究还是没有耐住寂寞?” 因为突然替妈妈感到不甘,语气都稍显犀利起来。 埃里克看了看若惜,说道:“那一年,曼尔家族变故,父亲将安吉拉塞给我,思蓉要与我分手,我不同意,我让思蓉先回华夏,等我处理好家族里的事情就去找她,直到八年以后我才去找她,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若惜替妈妈愤愤不平:“所以,卢西亚是您与安吉拉生的。” 埃里克不说话,看了若惜一眼,不承认也不否认。 若惜又问:“那么安吉拉现在又在哪里?您让卢西亚称呼我妈妈为妈妈,不觉得残忍吗?当她对卢西亚倾注了所有的母爱时,有一天您再告诉她,卢西亚根本不是她的女儿。” “所以,我允许你与她相认来弥补这一点。”埃里克用看仇人的眼神看着若惜,“不然,你以为以我这样残忍的性格,会让思蓉与情敌的女儿相认?这样的做法,我置自己于何地?夏若惜,我每天看到你的时候就会想起思蓉背叛了我们的爱情,她的心里,有别的男人进来过。” “那你与安吉拉呢?”若惜觉得不公平,“是不是男人都可以与多个女人上床,然后告诉女人,他只是生理需要,并没有背叛他们的爱情。而女人一旦身体上与别的男人有了接触,就是背叛?” 埃里克突然毫无征兆地伸手掐住若惜的脖子,恶狠狠地瞪她:“你太让人厌恶了!” 若惜直视埃里克的眸子,丝毫不退缩,她唔唔地想要说话。 埃里克深吸一口气放开若惜。 若惜愤然:“被我说中所以恼羞成怒了?” “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才的挑衅,我极有可能失手掐死你。”埃里克声音冰冷地从齿缝里挤出来。 “那就掐死我好了,有一天,当妈妈知道真相,她会恨你一辈子!”若惜不想在嘴上示弱。 也许很多时候她都是弱的,因为她知道人生的不易。可是此刻,她不想再示弱,她替妈妈叫屈。 就算这个男人对妈妈的感情是真的,当年他让妈妈回到华夏就是对妈妈的伤害。他间接毁了妈妈一生,那么一点爱,怎么能弥补? 想着,她直视埃里克:“您现在对妈妈更多的是内疚吧?如果为妈妈催眠的那个医生还活着,您也一定会让他继续为妈妈催眠。并不是像您说的那样希望妈妈过得快乐,你更多的是担心妈妈想起从前的事不顾一切地离开你。” “你闭嘴!”埃里克呵斥。 若惜控制不住自己愤然的情绪:“安吉拉呢?她是死是活她还会不会回来?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我妈妈,为什么?” 若惜后面的话几近咆哮。 爸爸伤害妈妈,埃里克仍然伤害妈妈,是不是男人都一样? 埃里克眸光森然地瞟了一眼若惜,他大步往外走去。 若惜一屁股坐到地上,情绪格外不好。 * 裴亚爵正坐在沙发里摆弄着手环。 手环上面一串一串的汉字出现。 “黎曼晴逃了。” “平坤王子派出了所有能出动的力量都找不到她。” “总裁,您什么时候回来?” 裴亚爵脸色骤然冷沉得可怕。 已经三番两次叮嘱平坤让他看好黎曼晴了,竟然还是让她逃了。 当时为了给若惜出气,他狠狠地虐了黎曼晴,让她丢尽了脸面。现在黎曼晴逃走,必然是不会甘心窝着的。 正犹豫着要不要带着若惜先离开庄园回华夏?看到若惜走了进来。 若惜的情绪仿佛有些不好,裴亚爵心头一窒,立即起身走向若惜,他一把拥住她。 若惜窝在裴亚爵怀里久久不说话。 裴亚爵拍着她的背,低声问:“与埃里克聊了不愉快的事?” 若惜抬起头来,眼眶微红地望着裴亚爵:“男人是不是都一样?” “不一样!”裴亚爵笃定的口吻。 若惜显得执拗起来:“在我看来男人都一样,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想要女人忠于自己,自己却又想要与别的女人玩暧昧,仿佛那样能证明自己更有魅力。而女人要是对别的男人有想法,那就是不忠,那就是背叛。” “若惜,不是这样,人与人是不一样的。”裴亚爵拥紧若惜。 “都一样!”若惜固执。 裴亚爵伸手一下一下拍着若惜的背。 不回去了!若惜现在这样的情形是不会放下妈妈回去的。黎曼晴逃了就逃了吧,以后要是有什么麻烦,他来解决他来扛。 第220章 裴亚爵不在华夏 华夏。 蒋宇忙得焦头烂额。 除了裴氏原有的一些工作需要正常开展以外,多格小镇的工作也必须按部就班,裴总裁不在,他这个万能助理只好组织开会。 会上,黎景之问道:“裴总裁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蒋宇只好说:“这个不好说,总裁陪总裁夫人出去玩了,也许两三天就回来了,也许会玩久一点。” 黎景之便不屑:“为了个女人连事业都不顾了,还真是让人开眼。” 黎安明立即伸手拉父亲,不让他再说。 黎景之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不再吭声。他刚才也是心里不舒服才一时口快,要是裴亚爵娶的不是夏若惜那只狐狸精而是黎曼晴的话,裴亚爵今天怎么可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来? 这足以证明妻子的选择对男人来说有多重要,当初安亮要是没有选择夏云慧的话,也许根本就不会出车祸,不出车祸就不会死,他就不会丧子。 越想心里就越不舒服。 顾朗坐在左侧,看着黎景之这副酸溜溜的样子,富有深意地一笑。 黎景之对裴亚爵也是诸多不满啊!呵呵,以后这出戏真是可以演得更大更精彩了! 出了会议室以后,顾朗接到干爹波尔纳的电话。 干爹在电话里问:“多格小镇项目的工作在顺利开展吗?” “是的,一切顺利!”顾朗说。 “裴亚爵本事不错,不在华夏那么久工作竟然还能顺利推进。” 顾朗奇怪:“干爹怎么知道裴亚爵不在华夏?” 难道一直派人盯着裴亚爵?为什么?不是说了他的事情由他自己处理,他不插手的吗? 波尔纳在电话里冷笑着说:“曼尔庄园有个伙计离开曼尔庄园以后正好去了我们波纳庄园,提到曼尔庄园去了两个华夏人,其中一个叫裴亚爵。” 顾朗一惊:“您说裴亚爵去了曼尔庄园,他去曼尔庄园做什么?” 曼尔庄园他听干爹说起过,是干爹在法国的家。 十五年前,干爹离开了曼尔庄园,后来干爹同父异母的弟弟埃里克继承了曼尔家族,之后不允许他再回曼尔家族。 波尔纳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他只是个伙计,知道的事情很少。对了,与sunny能联络上了吗?” “干爹,我有件事情想与您坦白!”顾朗说。 波尔纳在电话里问:“什么事?” “sunny离开了越南皇室,有我的帮忙!对不起!” 那端,波尔纳不说话。 顾朗立即再道歉:“干爹,对不起!” 波尔纳便在那端说:“算了,不是太大的事情,不要弄得我们父子之间感情有嫌隙。阿朗,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干爹虽然不怪你,但是心里并不好受。” “我知道,干爹对不起。我一时私心作祟,想让她出来打乱裴亚爵的生活节奏。是我没有顾全大局,对不起!” “阿朗,你的仇你想要自己报,干爹便不插手。但是孩子,你从小是干爹看着长大的,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我是真心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任何时候只要告诉干爹你需要帮忙,干爹必定倾尽组织的力量为你报仇。” “不行!”顾朗立即制止。 顿了一下,他说道:“干爹,我自己报!” 组织是有纪律的,他怎么能让干爹因为他而坏了规矩? “好。”波尔纳应声。 挂断电话以后,顾朗立即给欧梦然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的语气显得急切:“欧思蓉是十五年前被人带走的?” “谁知道啊,反正是失踪了。”欧梦然不满,一点也不愿意提到欧思蓉的名字。 “带走她的是法国人?”顾朗再问。 “谁知道他哪国的啊?”欧梦然更不满。 老公不愿意在她身边,连儿子都不愿意多陪她一天,毅然离开华夏前往意大利,她心情实在是好不起来。 突然,她眸光一亮,急问:“欧思蓉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有欧思蓉的消息了?” 顾朗说:“大概是。” 欧梦然咬牙切齿:“我就知道这个贱人还活着!” 顾朗在电话里笑:“她可是你的亲姐姐。” “呵呵,亲姐姐,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靠得住的。要是她真的把我当成亲妹妹,就不会在知道我喜欢夏云博以后斥声让我放手。从前的那些谦让不过是她不想要的东西而已。通过夏云博的事情我才知道,原来在她心里,我一直是个拣垃圾的。”欧梦然愤然地说着。 顾朗挂断电话,眸子里闪过寒芒。是啊!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靠得住的。 裴亚爵不在华夏,这是个机会。 他迅速登录邮箱,给黎曼晴发了封邮件:我已经与干爹说了你的事情,这件事情他既往不咎了,你可以回华夏了,为自己报仇吧,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吧。 黎曼晴迅速回复:我突然想要另一种生活,再见! 顾朗愤然:你这是过河拆桥? 那端,黎曼晴没有回复。 顾朗又发:黎曼晴,做人不要太无耻,欠了的债都是要还的,总会有被追讨的时候! 黎曼晴那端依然没有回复。 顾朗便冷冷地笑了起来。很好,放他鸽子!竟然敢放他鸽子! 他将电话往副驾座位上一扔,伸手快速拉过安全带将自己拴好,迅速将车开走。 他一边开车一边激动地打电话:“裴亚爵短时间不会回来,这是一个好机会,想办法一定要把混凝土的协议签下来。” * 越南。 平坤带人审问了抓住的人,各种 那个组织核心的机密他们并不清楚,只知道组织总部在意大利,名字叫a+组织。每次出任务的时候,都会派出不同的人,他们主要收集各国大型集团的商业情报。 审完了以后,盲绝提议将人放了。 盲绝猜测他们背叛了组织以后应该会脱离组织自己找地方生活,但万一他们回到组织呢?他们就可以顺藤摸瓜,反正这两个人留下来对他们意义也不大。 放走两个人以后,平坤对盲绝说:“先生,韩蓓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您要过去看看她吗?” “嗯。”盲绝的脸色变得难看。 盲绝独自去某个房间。 在门口把守的两个人看到是盲绝,立即恭敬地开门。 房间里的灯光并不明亮,透着昏昏绰绰的光芒,韩蓓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盲绝突然觉得情况不妙,他立即走到床前。 床上,韩蓓闭着眼,脸色腊黄,嘴唇干得起皮。 盲绝喊了一声:“韩蓓!”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 盲绝再喊了一声:“韩蓓!” 床上的人依然没有反应,仿佛死了一般。 盲绝伸手探了探韩蓓的鼻息,还活着,气息微弱。 他轻轻地摇晃了她,再喊了一声:“韩蓓!” 床上的人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盲绝突然用另一道声音喊了一声:“大嫂!” 床上的人仿佛抽动了一下。 盲绝又再喊了一声:“大嫂!” 韩蓓的睫毛颤了颤,用力睁开眼来,她半眯着眼努力将光聚到一起,看向盲绝。 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她吓得一个哆嗦。 “大嫂!”盲绝再喊了一声。 韩蓓便伤感起来,声音虚弱无力,十分缓慢:“安亮,是你吗?” “是,是我。”盲绝说。 韩蓓唇角便勉强地牵起来:“我已经死了吗?怎么见到你了?” “你还活着。大嫂,你知道黎曼晴已经被抓回来了吗?”盲绝为了使韩蓓清醒,他刺激她。 果然,听到黎曼晴又被抓回来,韩蓓的眸子猛地瞪大。 她一下子看清盲绝,眸子里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她往盲绝身后看去。 盲绝说:“大嫂不用找了,我就是黎安亮,八年来不敢露面,一直隐姓埋名!” “你还活着?”韩蓓震惊。 “是,还活着。”盲绝愤然。 “那你怎么不回家啊?” “回家然后让人再害一次?”盲绝冷然。 韩蓓眉头拧起来。 盲绝冷笑:“大嫂到现在还不知道吗?当年策划车祸的,是您的好女儿和好丈夫。您的女儿是主导!” “你说晴晴?当年的车祸是晴晴策划的?不可能,这不可能!”韩蓓不信。 “大嫂现在都这样了,还不明白她有多心狠吗?为了离开这里,她连自己的亲生妈妈都可以牺牲。你为了她变成现在这样,值得吗?” 韩蓓的眼泪从眼角滚下来,声音很轻:“这世上,没有不爱孩子的妈妈,每一个孩子都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只是没有想过八年前的车祸竟然是她策划的,安亮啊,对不起,是我没有教好晴晴,对不起……” 盲绝打断韩蓓的话:“为了她把自己弄得要死了,就没有一丁点后悔?” 韩蓓唇角勾起:“你还活着就好!怎么会后悔呢?只是快要死了,就是当场死了也心甘情愿啊,当妈的人,就想要为孩子承受一切苦,只想用自己的命来换孩子的平安!” 盲绝久不说话,他深深地看着韩蓓,看到韩蓓虚弱地闭上眼,他大声道:“来人,送吃的过来,要清淡的,要流食,快请医生!” 他脑海里突然过电影一般地想起在黎家生活的一切。 韩蓓是他大嫂,也是一个传统的女人,嫁到黎家以后,将黎家的生活打理得井然有序,对他这个小叔子也挺好的。 下雨天,她为黎安明送伞的时候总是会多带一把给他。 其实开车并不需要伞,可是她的行为让他觉得暖心。 她了解家里每一个人的喜好,安排菜的时候也总是会照顾他的口味,每天餐桌上至少会有两道他爱吃的菜…… 第221章 裴氏出事,速归 韩蓓最终抢救无效死亡。 手臂上的伤口不是致命的,只是失了点血。致命的是受到重击的内伤,和延误两天的治疗。 平坤说:“给韩蓓化一个看上去惨不忍睹的妆然后拍照,留着黎曼晴出现的时候给她吧?” 盲绝拒绝:“不,黎曼晴那种女人是不会心软的,她的心是石头做的。” 他是她的亲叔叔,曾经对她像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可是她制造车祸要他的命。 “嗯。”平坤应了一声。 盲绝说:“请殿下看在我的份上厚葬她。” “要送回华夏安葬吗?”平坤问。 盲绝摇头:“不了,她与黎安明不一样,她与黎家人不一样,她不会喜欢那个地方的。找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给她。” “好。”平坤去了。 盲绝站在窗边,窗外有风吹进来,不落叶的树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落叶的树木在春风的吹拂下也开始抽出新芽。一切仿佛都透着勃勃的生机。 盲绝幽幽地望着某个方向:属于他的东西,他该一件一件地拿回来了! * ken拥着黎曼晴入眠,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他仍然觉得满足。 他对她说:“我们哪里也不要去了,就在这里生活,我帐户里的钱足够我们一辈子过着富足的生活。等你养好身体,我们就要孩子。我会重新给我们弄一个身份,也会给你风光的婚礼。” “你不想回组织了吗?”黎曼晴问ken. ken笑着摇头:“不想!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黎曼晴说:“顾朗说他已经告诉boss了,他对我们的事情既往不咎。” ken依然坚决:“不回去,我喜欢现在的生活!” “睡觉吧。”黎曼晴说。 “再要一次。”ken的双手不老实起来,眸子里布满情意。 黎曼晴轻轻地推ken:“刚才好累。” “我轻一点。”ken说。 黎曼晴不再拒绝,她拥着ken问:“以后我们的生活真的不会拮据么?” ken笃定的语气:“不会!” “你帐户里有多少钱?要防着boss生气冻结。”黎曼晴提醒。 ken唇角流露出自信的笑容:“不会!那个帐户里所有的钱都是现金存入,没有任何流水往来,名字也不是我的。” “现金存入能存多少钱啊?” “二十亿,明天我把卡交给你保管。” “才不要保管你的卡。”黎曼晴娇嗔。 这样的语气简直要了ken的命,ken拥紧黎曼晴,变得疯狂。 黎曼晴达成了目的,整夜都没有入眠。 明天拿到ken的卡就远走高飞,身份的事情她自己能够解决,她另外一个帐户里也备了钱,但是加上ken的钱她能更好地计划未来。 接下来,她整容,弄身份,攀附权贵走进富人的圈子里,所有的一切都需要砸钱。 她必须要有一张与从前没有一丝相似之处的脸,还要有一个与从前没有一丝瓜葛的身份。 她要重新走进裴亚爵的世界! 她要夏若惜生不如死,平坤与ken加诸在她身上的所有屈辱,她都要夏若惜一一品尝,十倍百倍,千倍万倍! * 曼尔庄园。 若惜陪着妈妈散步,两个星期了,葡萄藤已经开始抽出绿色的嫩芽。 欧思蓉惊喜地说:“每年春天,看着庄园里一片生机勃勃的情景,都会觉得幸福!” “是啊,就好像新的生命!”若惜说。 “也是奇怪了啊,你来了以后,我的失眠症就好了很多了,晚上睡得也踏实一些了。”欧思蓉笑着说。 若惜握着妈妈的手,也笑:“这是缘份。” 埃里克对若惜的脸色好了很多。每天晚餐前都会让若惜去他书房跟他说说欧思蓉的事。 这天,他给了若惜一个照相机,说道:“我想你会需要这个。” “是的,谢谢您!”若惜真诚地道谢。 天知道,她有多想记录下来自己与妈妈相处的点滴。 她甚至因为妈妈爱上了这片葡萄庄园。 埃里克说:“你总算没有让我失望,你也许不是心理学方面最出色的,但你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要怎么去疏导一个人的心理。” 若惜摇头:“不是的,我并没有做太多,只是每天陪着妈妈散步,她喜欢与我相处,她的心情就会好,心情好对睡眠是有帮助的。加上每天散步的时间比较长,运动量稍大,血液循环加快,她的身体状况在好转,也有助于她的睡眠。对于她心理上的疏导,我恰恰是做得最少的。” “不管怎么样,我看到她在好转很欣慰。” “我也希望妈妈能早日康复。就算她想不起来以前也不要紧。” 埃里克富有深意地瞟了若惜一眼,说道:“尽管你表现得很好,我仍然厌恶你!这一点永远都没有办法改变!” 若惜浅浅一笑:“我理解。” “出去吧。”埃里克嫌弃地说道。 “谢谢您的相机!”若惜再次道谢,拿着相机出去了。 她又在后院的温室葡萄园里找到了妈妈,妈妈脱下了外套,穿着裙子看上去很单薄。 若惜立即凑过去:“太太,我们一起合影好吗?” 欧思蓉转过头来冲着若惜笑:“好啊!” 母女二人拥在一起拍照,看着照片里两张酷似的脸,若惜唇角扬起满足的笑意。 若惜拿着相机要把照片给裴亚爵看,走在楼梯口的时候遇到了卢西亚,卢西亚依然是那幅高高在上的模样,她嚣张道:“就算你的确有本事治好我妈妈,我也要抢裴亚爵!” “你不用告诉我的。”若惜无语地看了卢西亚一眼。 这句话她都听得起茧子了,卢西亚几乎每次遇到她都会说。 …… 裴亚爵坐在房间的沙发里摆弄手环,手环上突然收到一条消息:裴氏集团出事,速归! 看着这条消息,裴亚爵瞳孔剧烈一缩。 这信息要么是蒋宇发的,要么是邓良。他们非重大事情不会给他发如此严重的消息。 裴亚爵腾地起身,若惜抱着相机跑了进来。 “亚爵,你看!”若惜兴奋地抱着数码相机给裴亚爵看。 裴亚爵收敛住心神,静下来陪若惜看照片。 若惜一张一张地翻着照片,脸上洋溢着笑容:“真的觉得好幸福啊!甚至想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裴亚爵握住若惜的手,往门口看了一眼以后,低声说:“若惜,裴氏可能出事了。” 若惜一惊:“出什么事了?” 裴亚爵摇头:“不清楚!要不是重大的事,邓良和蒋宇不会给我发消息。” 若惜见裴亚爵看着手环,她也看过去。 裴亚爵迅速按了右边的三个按钮,先每个按一次,再每个按两次,之后呈一三五次规律按动。 按完之后,手环上出现一行字:裴氏集团出事,速归! 若惜震惊得瞪大眼睛。 裴亚爵再按了一次右侧中间的小按钮,字就不见了。 他再往门口看了一眼,向若惜解释道:“这款手环是我们rx集团自己设计的,只是基地的人自己用,以备不时之需。除了计步、时间一类的功能以外,还有按收短信的功能。” “埃里克之前拿走我们的手环是去检查吧?” “是,就是为了避免检查出来,所以只装了按收装置,把输出装置卸载了,一般仪器检测不出来。” “对了,那那条项链他们没有还给我。”若惜伸手摸了摸脖子。 “那条项链里面有比较明显的定位仪装置,所以他们拿走了。”裴亚爵说。 若惜眸光一闪,瞬间便想明白了。裴亚爵很早就认定了她,所以压根就不是什么送给黎曼晴的东西,她坐坏了包装盒,他送不出手所以强行送给她。 心头是满溢的幸福,她握紧裴亚爵的手:“是说服埃里克让我们回去还是我们想别的办法离开?” “你要和我一起走?”裴亚爵看紧若惜。 “是。” “妈妈呢?” “妈妈在这里很安全,她的失眠症好一些了,我们解决好那边的事情我再过来陪她。”若惜说。 裴氏有困难,她不想裴亚爵一个人去面对。也许她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可以站在他身边。 她清楚,埃里克十分厌恶她,也许她一离开,下次就再也没有机会进来了。可是,在裴氏有困难的时候,她想陪着裴亚爵。 裴亚爵拉若惜入怀,吻她的额头。 两个人商量了以后,决定先由若惜去说服埃里克让他们离开。 要是行不通再想别的办法。 若惜敲开埃里克的书房,对埃里克说要离开一段时间,埃里克眉头猛地拧起来:“离开?思蓉的失眠症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期,你要离开?” 若惜点头:“是的,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我们有急事需要处理。” “你不要你妈妈了?”埃里克看紧若惜。 “当然不是!”若惜急。 “是与你丈夫有关的事情?”埃里克问。 “是的。” “你知道离开以后的结果吗?” 若惜看向埃里克,点头:“我知道。如果妈妈的失眠症变得严重,我们都会难过,我大概还能再回到这个地方。如果妈妈的失眠症就此改善或者好了,我也许永远都不能再见到妈妈。” “你真的是个聪明的女人。那你觉得会是哪种结果?”埃里克眸光犀利地看向若惜。 若惜迎视埃里克的眸光:“妈妈会好起来的。埃里克先生,我与您的想法是一样的,只要妈妈好起来,我宁愿忍受分别!” 埃里克看紧若惜,在她的眼神里看到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坚韧、善良又懂得取舍! 第222章 回华夏,裴亚爵进警局 一辆全封闭的黑色车子将裴亚爵和若惜送离了曼尔庄园。 若惜把拍照的那个数码相机留给了埃里克,说妈妈要是想她的话就给妈妈看。 若惜和裴亚爵上车之前,埃里克让人将他们的手机还给他们。埃里克还往若惜的手机里发了两张照片。 埃里克沉声对若惜说:“希望我们这辈子再也不要相见!” 若惜想到也许再也不能见到妈妈,心头一痛。 她知道埃里克是厌恶她的,她也知道他说的再也不要相见是什么意思。可是不相见的话,意味着妈妈的失眠症彻底好了起来。 她冲着埃里克点头:“我也希望我们再也不要相见!” 她也希望妈妈好起来,就算不再相见。 …… 抵达华夏的时候,若惜望着这片天空,转身往后看,仿佛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有妈妈,妈妈每天与她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喝葡萄酒。妈妈喜欢穿着裙子,笑起来很温暖…… 裴亚爵拥着若惜:“别担心,总有一天会再相见!” “嗯。走吧,回家!”若惜再抬头看看天。 华夏帝都的天空没有曼尔庄园的天空蓝,但她知道,不管在世界的哪个地方,享受的都是同一片天空,同一个太阳。 裴亚爵与若惜径直去了裴氏集团。 蒋宇正戴着安全帽手里抱着一堆文件从大门出来,看到裴亚爵,他一急:“总裁,你终于回来了,我都没有时间亲自去接你,快快,去山语城光楼盘,就是那边出事,现在在我把这些图纸抱过去现场指给质监的看。” “若惜你去公司等我,去休息室休息一下。”裴亚爵安排。 若惜想去看看:“我和你一起去楼盘。” “可能现场混乱,你先不去!”裴亚爵声音稍沉。 “你要小心!”若惜只好说道。 “嗯。”裴亚爵应声。 若惜一直目送着裴亚爵与蒋宇开车离去。 楼盘出事,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事?裴亚爵能不能解决? 在裴亚爵任职裴氏集团的日子里,也曾发生过各种各样的事情吧?他都是如何解决的呢? 车上。 裴亚爵沉声问蒋宇:“山语城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问题?” 蒋宇捡最重要的先汇报:“混凝土从上个星期开始更换供应商,我派人盯得更紧了一些,没想到还是出事了。有人施工的时候不小心从架子上摔了下来导致半身不遂,之后质量监督局的便盯上了我们,一检查砼的标号不达标。现在我们必须提供各种材料证明山语城光质量没有问题。因为这个事情山语城光已经停工三天了。” “为什么换供应商?”裴亚爵脸色一沉。 蒋宇无奈道:“是水泥厂那边的问题,他们的生产跟不上,分包出去,我这边原本不同意,不过带人过去看了分包公司的水泥厂设备和质量以后,发现质量完全过关,他们的生产非常有序,不比我们原供应商差,我们便由原供应商签了担保协议之后达成了一致,启用了新的供应商。” “为什么会有人从架子上摔下来?不是做好了安全措施?裴氏集团开发房地产已经十年,从来没有发生过安全事故,为什么这种低级的错误会发生在裴氏的楼盘?”裴亚爵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难看。 蒋宇叹了口气:“他身体有问题,是犯了癫痫。” “犯任何病也不至于摔下来,一切都是我们安全措施没有到位!”裴亚爵声音稍提高,透着怒意。 “是,是我们的失误。”蒋宇应声。 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山语城光”楼盘现场。 裴亚爵一下车,蒋宇便往他头上扣了一顶安全帽。 楼盘现场,已经拉了黄色的警戒线。 裴亚爵脸色变得更难看,他问蒋宇:“为什么拉警戒线?” “是警方介入了。”蒋宇说。 裴亚爵眸色冷沉:“不是没有出人命?为什么警方会介入?” 蒋宇凑到裴亚爵耳边,压低声音说:“是没有出人命,但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要不是我们多了个心,那个高空坠下的人在医院里可能被害了。到时候再给我们扣一个工地出人命的帽子,名声和经济都会受到严重的损害。” 裴亚爵声音冷然:“知道是这样为什么不启动公关?” 蒋宇压低声音:“是邓良的主意,我们想借这次的事情把人揪出来。不过后来事态发展得有些超乎我们的想像,比如有人试图在医院里动手,比如我们的工地连夜有人潜入,动静太大,我们不得不给您发了消息,怕事情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裴亚爵脸色稍好看了一些。 自己一方心中有数,不自乱阵脚就好。 警方的人已经走了过来。 有人向裴亚爵出示了证件以后询问他:“请问是裴氏总裁裴亚爵吗?” “我是。”裴亚爵沉声应。 “请跟我们走一趟!关于今次裴氏旗下山语城光使用不达标砼的事宜,我们有些地方需要裴总裁亲自解惑。”警方的人打着官腔。 “嗯。”裴亚爵应声。 有疑似记者的人物暗中拍照,裴亚爵眸子危险地半眯起来。 裴氏的实力一直稳坐帝都第一把交椅,无数人眼红是必然的。裴氏一路走来,也没有少经历风雨。 外面的人再怎么眼红觊觎,都是小事。毕竟,对商人来说,没有竞争对手才是可怕的。 而这一次,到底有没有自己人去外人串通一气里应外合? 混凝土的协议到底是怎么签下来的?又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蒋宇亲自带人去看过的,最后确定质量没有问题的是谁? 蒋宇是经管专业生,他一向擅长用人,知道把专业的人才用在专业的岗位上。对于更换混凝土供应商这种事情,他自己没办法知道混凝土的质量好不好,他就一定会带几个人去检查。那么,蒋宇带的人里面有没有问题? 这些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裴亚爵从容地跟在警方的人身后走向一辆警车。 裴启鸿正在工地现场了解情况,看到裴亚爵要被警方带走,他径直走了过来,他声若洪钟:“各位,我才是裴氏集团的法定代表人,有什么问题找我就好。我儿子刚度假回来,对于今次山语城光的意外,他毫不知情。” 裴亚爵抬眼看向父亲,胸膛内有股热浪在疯狂地流淌。 裴启鸿再沉声对警察说:“所有的责任我将代表裴氏集团来承担,一切与我儿子无关!” 裴亚爵怔怔地望着自己的父亲,第一次觉得他竟如此高大。 仿佛过往的一切小矛盾小误会已经不再重要,此刻,他是一个真正的父亲,一个无私保护自己孩子的父亲。 “爸,只是例行询问,没事。”裴亚爵说。 裴启鸿深看着儿子:“我去接受询问。你在国外度假,我比你了解这些天的情况。” “到底谁去啊?”警方的人不耐烦地问。 “我!蒋宇与我一起去!”裴亚爵说。 裴启鸿望着儿子登上了警车,眸光闪了一下。他哪里还有心思应付质检的那些人,他迅速回到车上打电话。 电话是拨给一个二十年不曾见面的老朋友。 这位老朋友是政界的人,听他说起裴氏旗下的楼盘有人坠楼之后牵出混凝土的质量问题。 对方立即在电话里一针见血:“老裴啊,这是被人搞了啊!以我对你和你家阿爵的了解,裴氏的混凝土怎么可能会有质量问题?裴氏盖了那么多楼,要是有质量问题,早出事了,还能等到现在?” “是。所以才想请你帮忙,阿爵现在被警方带走了,说是例行询问,我就怕有人搞事,他进去就出不来。”裴启鸿一脸凝重的神色。 电话那端便笑了起来:“瞎操心!你自己的儿子有多大能耐自己不明白?警方又不是黑社会,就算下面的人收钱办事,也得把帽子扣死了才能搞。” “就怕屈打成招。”裴启鸿担忧。 电话那端又笑了:“行了行了,我亲自去看看。” “多谢,改日请你喝茶。”裴启鸿说。 “去外面喝茶就算了,裴家的古树茶我有二十年没喝了,倒是给我留点。” “嗯。”裴启鸿应声。 裴亚爵和蒋宇被带到警局。 下车以后,几个警员故意在门口磨磨蹭蹭,给某些媒体留下拍照的机会。 蒋宇压低声音提醒裴亚爵:“总裁,有人拍照。” “嗯。”裴亚爵淡漠地应声。 蒋宇便不再说话了,总裁心中有数就好。 在门口磨蹭了好几分钟以后,警员才示意裴亚爵单独走进一间审讯室。 裴亚爵淡声道:“我要求与我的助理一起接受审讯。” “不行。”警员拒绝。 “我刚回国,对于很多情况并不了解,如果分开审讯的话,我只好沉默,一切等我的律师来回答你们的问题。”裴亚爵说。 警员被裴亚爵噎得说不出话来。 一个警员愤青地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不管你多有钱,有多牛,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裴亚爵依然淡定:“有钱与否与这次的事件没有关系,何来撒野?在你们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主动配合是态度,不是义务!” 愤青警员将一叠资料往裴亚爵怀里一甩:“没有证据?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 第223章 袭警 资料散落在地上,裴亚爵不捡,沉声道:“第一,我们施工现场的一切安全措施都符合标准,仍然有人发生意外这一点我们表示抱歉,我们愿意承担伤者的医药费,并且与伤者协商经济赔偿,一定会确保让对方满意。第二,裴氏集团从来没有做过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的事情,关于今次混凝土标号不够的问题,我们会与供应商之间确认责任归属。要是有人恶意陷害,我们一定会查清楚,并移送公安机关。” “陷害?你看过这些证据了吗?捡起来好好看看。”愤青警员嚣张地说道。 裴亚爵淡漠:“抱歉,警察也没有让我捡东西的权利。” 警员气得要死,弯身捡起地上的资料递给裴亚爵:“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狗眼?信不信我告你毁谤?身为国家公务人员,花着纳税人的钱,就这么点素质和觉悟?”裴亚爵眸光犀利地看向警员。 警员吓得不敢再说话。 他哪里是真的想惹裴亚爵?这么大牌的人他会没有听过? 不过是拿钱办事。七十万,他就是当一辈子警察都不一定能赚到七十万。他都想好了,拿到这七十万以后,就把警察的工作辞了回老家盘个铺子做点小生意。 反正这七十万赚起来也没什么太大的风险,老大说了,只要当着别的警员的面羞辱裴亚爵几句就把余下的四十万尾款给他。 他只要拿到尾款就火速离开帝都,裴亚爵那么忙一个人难道还会为了几句话而跑到他老家去报复? 想着,他脖子一梗:“别给我转移话题,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总裁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请配合我们的审讯。” “单独审讯的话我看你们还是等我的律师吧。”裴亚爵淡声说。 一个警员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就一起接受审讯吧,我就不信了,当着我们的面,他们还能串供?” 裴亚爵便与蒋宇一起走进审讯室。 愤青的警员已经说了羞辱裴亚爵的话,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他借口要上洗手间,便躲在洗手间里发短信索要报酬。 另一个警员开始对裴亚爵嚣张起来:“姓名、性别、年龄,报一下!” 蒋宇气得腾地起身:“客气点!” 警员一掌拍在桌上:“跟谁叫唤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坐下!”裴亚爵声音稍沉。 蒋宇便坐了下来。 裴亚爵神色淡定地配合:“姓名,裴亚爵,性别,男,年龄二十九。” “总裁!”蒋宇喊了一声,他替裴亚爵叫屈,觉得这简直就是侮辱。 裴亚爵缓声道:“物必自腐而后虫生,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我们行得正坐得端,配合警察同志例行询问就好,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嗯。”蒋宇便淡定了很多。 拍桌子的警员瞟一眼裴亚爵,眸子里闪过一道微光,他在想要怎么激怒裴亚爵?让裴亚爵与他发生肢体冲突,然后给裴亚爵扣一顶袭警的帽子。这是他的任务,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九十万的报酬只是与裴亚爵简单的动手,上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事?老大找到他让他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简直感觉自己被馅饼砸中了。 见裴亚爵与其助理淡定了下来,他语气冷然地再问:“家庭住址。” “裴宅。”裴亚爵说。 啪—— 警员又是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厉声喝斥:“老实点!” 裴亚爵抬眸瞟一眼警员,眸子里的冷意使得警员吓得一缩。 裴亚爵看着警员,唇角缓缓一勾,仿佛在笑,却又不像。 警员立即看向裴亚爵,便见他眸子里仿佛闪过洞悉的神色。 警员心虚得心跳加快,想到那九十万,还是怒气冲冲道:“谁知道裴宅在哪里?说具体地址。” 蒋宇又要起身,裴亚爵眼神看向他示意他不要乱动,蒋宇便坐了下来,脸色很不好。 裴亚爵淡声说:“连安路与西水南路98号。” 说完,裴亚爵看向警员,唇角甚至勾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警员憋了一口气,再找茬:“还有别的住址吗?” 蒋宇愤然:“你管我们有没有别的住址?你要查房产去房管局查。” 啪—— 警员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老实点,我让你说话了吗?我们警察难道没有知道住址的权利吗?狡兔还有三窟,要是你们畏罪潜逃呢?” 啪—— 这次是蒋宇拍桌子,他忍不住伸手指着警员的鼻子:“你说谁有罪?你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警员看蒋宇已经被激怒,心中一喜,就要来拍蒋宇的手。 蒋宇已经在裴亚爵的眼神示意下坐了下去,仿佛瞬间便平息了怒火。 裴亚爵又再玩味地看向警员,提议:“要不你给我纸笔,我把我名下的房产一条一条地写下来?” “你,我是这个意思吗?”警员怒气冲冲。 裴亚爵淡声:“那你的意思是?” “我让你把常住地址说出来。” “我说的就是常住地址。” “你之前不是住在什么别墅区?” “我结婚以后就搬回裴宅了。” “好吧。”警员无奈地应声。 刚才那么好的机会竟然都没有肢体冲突,真是可惜了。 他是发现了,裴亚爵这个人太深沉了,你完全没有办法轻易把他激怒,还是他的助理比较容易挑起怒火。 想着,警员将面前的一份文件不客气地往蒋宇面前一甩,沉声:“姓名,年龄,性别!” 以蒋宇以往的性子,这警员这么嚣张他也许会质问你他妈是不是瞎,老子性别你看不出来? 但是裴总裁都淡定地配合了,他怎么可能还拿乔? 他冷声配合:“姓名蒋宇,性别男,年龄27。” 警员没想到蒋宇这么个刺头一样的人竟然如此配合。他眸光闪了一下,再说道:“住址!” “云碧西路72号。”蒋宇答。 “还有呢?”警员拿笔用力地敲着桌子,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 “还有酒店!”蒋宇没好气。 “老实点!”警员仿佛找到了找茬的机会,语气极度不好,还拿笔直接扔到了蒋宇身上。 蒋宇腾地起身:“我住酒店碍着你了?” 裴亚爵沉声说:“催一下唐律师,问问他什么时候到?另外,问问他警察打人有没有法律条款可以问责?” 蒋宇一听这话,立即应声:“好。” 警员瞪向裴亚爵,语气极度不满:“你不要威胁我,我不吃你这一套。” “我在陈述我对我助理的工作安排。”裴亚爵淡声。 蒋宇便掏出电话来要给唐律师打电话。 警员逮到了机会,立即一巴掌将蒋宇手里的电话拍到地上。他冷着一张脸:“谁让你们在审讯室里使用电话了?” 警员立即走向蒋宇,冷声说:“进来之前应该对你们进行搜身的,这是规矩。所有的通讯录音摄像工具一律禁用。” 说着他就要搜蒋宇的身。 蒋宇就要炸毛,裴亚爵淡声说:“安检的时候也要检查的。” 蒋宇便默默地配合。 警员心一横,在蒋宇腰上摸了又摸,蒋宇沉声:“不要乱摸!” 警员继续乱摸,蒋宇又警告:“不要乱摸!” 警员眸色一沉,干脆往蒋宇下身摸,蒋宇忍无可忍,一脚直接踹到警员腹部。 警员直接倒地,他心下一喜,倒在地上便不再起来,双手抱住肚子嗷嗷叫起来:“啊,不行,踢坏了,快,快叫救护车。” “断子绝孙的玩意!”蒋宇愤然。 他那处连他女朋友都没有摸过,能让这么个混帐玩意摸? “袭警,我要告你袭警。”警员躺在地上叫嚷着。 另外两名警员中有一人拨打了急救电话,再凑近蹲身在地上的警员面前问:“大伟,你怎么样?” “痛死我了,救护车什么时候到?”地上的警员问。 “你再忍忍。” 蒋宇看向裴亚爵,神情显得抱歉。 裴亚爵腾地站起身来,厉声道:“今天的审讯到此结束,所有的一切我会请律师过来与你们谈!” 说完,他看向蒋宇:“我们走!” “袭警还想走,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地上的警员一手捂着肚子艰难地爬起来。 裴亚爵眸光冷然地看向警员:“谁先动的手大家有目共睹,要是有人想把白的变成黑的,试试看!” “你威胁我?”警员怒。 裴亚爵厉声:“以你这样的素质我看你也没有资格再穿着这身警服,你就当是威胁好了!” 蒋宇看到裴总裁突然发怒了,意识到自己惹事了,着急地低喊:“裴总裁!” “我们走!”裴亚爵沉声。 从警察局门口他就发现他们在有意找茬了,一直忍着不发,就是想要看看他们要闹什么。 现在他们动蒋宇了,他看不下去了,不忍了。 见裴亚爵二人要走,两个警员迅速拦住他们的去路:“审讯还没有结束,谁准你们走了?” 裴亚爵厉声:“让开!” “就凭你们袭警,我们就有权对你们进行拘留!”一个警员说道。 蒋宇拧眉说:“袭警的是我,不关裴总的事。” “一切让我的律师来和你们谈,让开!”裴亚爵喝斥。 警员便来推搡裴亚爵。 裴亚爵厉声:“谁动了手我不会因为对方是警察而客气。” “我就动手了。”刚才被蒋宇踹了一脚的警员伸手就要用力地推裴亚爵。 裴亚爵一脚踹过去。 警员立即夸张地往后退,推到桌子处,身体就往桌子上一撞,随后弯身嗷嗷叫。 第224章 裴亚爵护短 几个警员围住裴亚爵要动手,裴亚爵抡起拳头便不客气,一拳打在警员的鼻梁上。 蒋宇见总裁都动手了,他哪里还客气,上前拎住一个警员就是一顿胖揍。 “啊啊啊,袭警,要杀人啦!”警员嗷嗷叫起来。 警局里别的科室的人立即围了过来。 有人见是裴氏集团总裁和特助,悄悄地缩回去,有拿了好处待命的立即冲上去亮出手里的警棍,一边大声警告:“住手,都住手,再不住手我抓人了。” 嘴上说着“住手”“抓人”等字眼,实际上悄悄地想要趁乱袭人。 裴亚爵眸光扫向警员,见他们还想趁机动手,他不客气地先发制人,扭住一个警员的胳膊稍一用力,警棍就掉到地上。裴亚爵不客气地再将警员的手往他身后扭,直扭得他嗷嗷叫着“放手”。 外面又有几个警员围了上来,直接上警棍。 有人一警棍向裴亚爵敲来,裴亚爵身体往左面一侧,堪堪避过了以后,他腿一勾再一用力,警员便扑向了桌子,牙猛地磕在桌上。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突然有人领着一队人马大步从外面走来,带着上位者的气势:“谁在闹事?” “霍厅长,您怎么来了?”警察局长一直都没有出现,见到霍厅长来了,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 他狗腿地上前相迎,满脸堆着笑脸,笑得弧度太大,露出一口被烟熏坏的黄牙。 “谁在闹事?”霍厅长声音比刚才更厉了一些。 他径直往审讯厅走。 警察厅长都来了,谁还敢造次?一个个都不敢再动手了。 裴亚爵淡然地整了整西装。 蒋宇暗松一口气。 “什么情况?”霍厅长冷着脸问。 警察局长暗叫不好,心里恨得牙庠,到底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霍厅长通风报信? 他立即讨好地站在一旁给霍厅长递烟:“霍厅长,请先抽支烟,我慢慢与您解释。” 霍厅长将烟推开:“戒了好多年了。” 警察局长眸子里闪过着急的神色,连烟都不肯抽他的,必然是责怪他了。 政界的人都清楚,官大一级压死人,现在厅长来了,一来就看到他管理的警局在闹事,会怎么想他? 他立即解释道:“霍厅长,事情是这样的,裴氏集团出了一起安全事故,牵出工程质量问题,现在我们请裴氏集团总裁过来例行询问,也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裴总裁自幼含着金汤匙出生,他说的话从来都是掷地有声,没有人敢说个不字,我们警员询问的时候可能态度强硬了一些,裴总裁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待遇便与警员起了点冲突。” “是这样吗?”霍厅长瞟向警察局长。 局长立即质问几个审讯的警员:“是这样吗?” “是,是这样的!”几个警员立即说道。 “你是裴氏总裁?”霍厅长看向裴亚爵,问道。 “我是。”裴亚爵答。 “是像廖局长说的那样吗?”霍厅长又问。 “如果是像廖局长说的那样,我接受不了警方的态度强硬,在警方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我完全不必来警局接受询问。”裴亚爵说。 霍厅长闻言,便冷然地瞟向廖局长:“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怎么回事?”廖局长像复读机一样把霍厅长的话向几个审讯的警员复述了一遍,语气里带着质问。 几个警员相互交换眼神,纷纷点头,一个警员脖子一梗:“我们例行询问,裴总裁并不愿意配合,先是言语上嚣张,之后又不愿意分开接受审讯,再后来与我们的警员动手,他是权贵,我们不敢得罪,只能一忍再忍……” 裴亚爵唇角勾着嘲讽的笑意,打断警员的话:“我是权贵?你们不敢得罪?一忍再忍?身为人民警察,你们处理公事的时候因人而异?面对权贵的时候不敢得罪,一忍再忍,是不是意味着你们在面对没有倚仗的弱者时就会毫不收敛地欺负?比如对我的助理,在对他进行搜身之时甚至对他进行肢体上的侮辱?” “你少血口喷人。”警员没想到裴亚爵言辞如此犀利,他一时不知如何辩驳。 霍厅长脸色沉下来,质问廖局长:“这就是你带出来的下属?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四个字简直让廖局长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他仿佛能看到自己扒下这身警服的场景,他吓得脸色都白了,立即道歉:“霍厅长,您听说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您不能听信霍总裁的一面之词。” 霍厅长便吩咐身边的人:“彻查此事!我要所有的真相!” “是!”霍厅长身边的人应得铿锵有力,精气神十足。 他一扬手,他身后的一行人立即将那几个审讯和持警棍的警员围了起来。 霍厅长又看向廖局长,神色冷凝:“鉴于这件事情发生在你的分局,调查期间将停止你的一切职权,还请廖局长配合。” “这……霍厅长,这件事情它只是小事,停我的职务会不会处罚得太重了?”廖局长为自己叫屈。 霍厅长脸色冷沉:“太严重了?身为人民公仆,不以身作责,我只是让你停职接受调查,严重了?” “不,不严重!”见霍厅长脸色冷沉得可怕,廖局长心里再憋屈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谁让人家官职比他大?他现在公然挑衅的话,万一霍厅长报复他,他这个警察局长也就真的做不了了。 “裴总裁,您请回,关于裴氏集团工程质量问题我们会进一步调查,届时若有需要,还请裴总裁配合。”霍厅长说得十分客气。 “我随时配合!”裴亚爵说。 “今天的事情,我替他们道歉!”霍厅长将姿态放得很低。 “您客气了!”裴亚爵伸手指着搜蒋宇身的警员,“这位警察先生对我助理进行搜身之时,试图摸我助理的私处,我要求他亲自向我助理道歉。” 那警员被裴亚爵如此直白地指出来,又气又窘。 霍厅长已经脸色一沉:“道歉!” “对不起!”警员立即向蒋宇道歉。 道完歉以后他看到廖局长生气的眼神看着他。他猛地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道歉就意味着他承认了。 霍厅长又客气地对裴亚爵说道:“我们民警系统里出了败类,给裴总裁和你的助理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对不起!” “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裴亚爵说。 “请!”霍厅长立即做了个请的手势。 裴亚爵与蒋宇离开警察局。 一到车上,蒋宇便懊恼道:“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差点闹得不可收拾。” 裴亚爵沉声:“男子汉大丈夫,有所忍有所不忍。刚才那样的事情不必忍!” “但是这样坏了你的计划!”蒋宇依然懊恼。 裴亚爵宽慰:“计划可以随时调整!霍厅长的到来,原本也在计划之外。” “幸好他来了,要不然麻烦就大了。他们是在故意挑事,想借机把我们拘起来,之后再趁我们被关押的机会对裴氏出手。” “你的猜测与我一致。”裴亚爵神色稍显凝重。 这种不知道对手身份的感觉并不太好。 蒋宇问道:“霍厅长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也许是巧合!”裴亚爵说着便给若惜打了个电话,“还在休息吗?” “我在等你!”若惜说。 裴亚爵眸色一柔:“我很快就过来!” “已经没事了吗?”若惜问。 “嗯,没事了!”裴亚爵笃定的语气。 他从来不认为裴氏会有事! 裴氏集团从来没有因为钱而迷失过,从来不曾做过一件对不起良心的事,所有楼盘的开发,都确保质量第一环境第二。那些居心叵测之人不会有机会! 蒋宇正要开车,便收到推送的新闻,醒目的大字让他气愤——裴氏集团惊现豆腐渣工程,裴氏总裁及其助理被带至警局,疑似将被拘留! 蒋宇气愤地将手机递给裴亚爵:“总裁,看这些跳梁小丑。” 裴亚爵低头瞟了一眼,淡声说:“启动应急公关,说我们是前来警局报案,施工使用的砼被人换掉,请求警方协助调查!推动舆论,往好的方向引导!” “好。”蒋宇立即照做,打电话安排公关。 打完电话,蒋宇问裴亚爵:“总裁,要是霍厅长没来,你打算怎么脱身?” 裴亚爵言简意骇:“打出去!” “然后呢?” “裴亚爵从来不主动惹事,裴亚爵也从来不怕事。所有惹了裴亚爵的人,裴亚爵都会原封不动还回去,所有惹了裴亚爵身边人的人,裴亚爵都会双倍还回去!”裴亚爵掷地有声。 他这个人就是这么护短,惹他裴亚爵可以,惹他身边的人,不行! 蒋宇感动得不行,立即发动车子,说:“我们回裴氏,免得嫂子担心。” 裴亚爵正要靠进车子里,接到霍子诺的电话,霍子诺在电话里笑着调侃:“哟,最近吃了太多人间烟火啊,接地气了,敢在警局里打架了。” 裴亚爵无奈一笑:“多亏你老爸解围,你跟他说的?” 霍子诺在电话里笑:“我哪有那通天的本事,哪知道你本事那么大,跑警局去啊?刚听我老爸说的,是你老爸让他去的,怕你在里面吃亏。” 裴亚爵心头狠狠一颤,仿佛有一只手猛地将他的心脏揪紧,之后又再放开,心脏突然血流过快,感动得想哭。 第225章 顾朗索菲密谋 霍子诺又笑起来:“我爸总说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的儿子会打洞。说你和你爸一个德性,真是一点都不假。你和你爸都是那种任何事情都放在心里从来不表达的闷葫芦。我爸说,和你爸已经有二十年没见面了,平常生活各自忙碌也极少联系。可是你爸一知道你被警方带走,第一时间就给我爸打电话了,我爸正准备下乡,都快下高速了,又调头回来的,赶过去有点晚,都打起来了,你没吃亏吧?” “我能吃什么亏?”裴亚爵极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衡。 实际上,他已经感动得心血不停地翻腾着。 “没吃亏就好,我爸也想见见老朋友,想在家里设宴请你和你爸过去吃个饭,赏脸吗?”霍子诺在电话里问。 “我爸一直不主动联络是怕影响你爸的仕途。身份敏感,一个从商一个从政,走得太近难免被人揪了小辫子说官商勾结。”裴亚爵说。 霍子诺在电话里嗤之以鼻:“谁规定从政的就不能有从商的朋友?身正不怕影子斜!” “跟你爸说去南国殿吃饭吧,家里还是不去了,非常时期,避嫌。”裴亚爵提议。 霍子诺便在电话里贼兮兮地说:“别忘了给我爸带点古树茶,他一直想要,上次我在国外带了一些回去,骗他说是裴家的古树茶。他满心期待地喝了,后来发现味道不一样,差点没把我打死,围着院子追了我七百米,大骂兔崽子不孝。” “哈哈!”裴亚爵忍不住大笑起来。 又问:“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我倒是想立即回来,你干吗?万恶的资本家!”霍子诺在电话里抱怨,“特么娶老婆这种大事,喜酒都不让我喝一杯,整天只知道剥削我,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和你这种人做兄弟。” 裴亚爵唇角扬起笑意来。 霍子诺在那端说:“妈的,又不能聊了,老子要去做事了,挂了。” 几分钟以后,裴亚爵收到霍子诺的短信:我爸晚上六点准时到,他爱吃红烧鹅,给他点一个。 裴亚爵唇角扬得更高一些。 * 顾朗与索菲一起坐在阳台上喝葡萄酒。 面前的小圆桌上摆放着一张纸张,纸张上有一些字,甚至有一些简单的图和地名。 那是顾朗与索菲接下来针对裴亚爵的计划,两个人经过反复的商量和推敲,觉得这个计划十分完美,于是干杯庆祝。 索菲笑着说:“只要和裴亚爵在一起了,接下来的一切就都会变得顺利起来。现在女人独立了,没有哪个女人再愿意为了男人而受委屈。我相信,但凡夏若惜还有点自尊,就会离开裴亚爵。毕竟,睡过别的女人了再来睡她,恶心啊!所以,到了那时候,裴亚爵的想法会变得一点都不重要,不是他想继续与夏若惜在一起就能在一起。他单身了,我的机会也就多了起来。” 顾朗轻啜一口葡萄酒,唇角勾着笑:“他睡过夏若惜了再来睡你,你就不觉得恶心?” “不不不,这有先来后到之分。在我们女人心里,一个男人在自己之前哪怕睡了一打女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遇到自己以后,一定要收敛起来,忠于自己。” “你们女人还真是自以为是,总是以为一个浪子会为了自己收心。”顾朗不屑一顾。 “呵呵,当然更希望遇到洁身自好的男人,比如裴亚爵这样的。”索菲提到裴亚爵眸光都亮了起来。 顾朗冷笑连连:“他洁身自好?与夏若惜订婚被甩,再与黎曼晴出双入对,洁身自好?你们女人真是没脑子,一旦遇到一个喜欢的男人,就会各种为他找理由洗白。祝你好运吧!” 顾朗端起酒杯在索菲的杯子上碰了一下,独自喝了下去。 索菲挑挑眉头不以为意:“我说了,女人不会计较男人认识自己之前的过去。只有你们男人才会在乎女人是不是处?” 顾朗脸色稍变,当然是在乎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干干净净的,从头至尾都属于自己? 他的脑海里再浮现那个画面,一个女人被他压在身下,哭着求他不要。后来,他昏睡,那个女人已经离开,只有床单上一朵妖冶的花证明她来过。 他暴戾地质问叶志为什么不将他送医院,叶志说怕来不及。他再问叶志那个女人是谁?叶志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 他让叶志给那个女人送一百万,之后叶志突然消失了。 直到现在,他依然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更不知道叶志有没有把那一百万给那个女人? 恰时,电话响了起来,顾朗看一眼索菲,起身从后院走回房间里,避开索菲。 廖局长在电话里语气有些气急败坏:“事情大概会有些麻烦了,我真是不该招惹这样的事情,一千万换我的局长之位,实在是得不偿失的事。” 顾朗唇角勾起鄙夷的笑意,他可是记得当时找上廖局长的时候,廖局长十分主动和热情。当时他只肯出五百万,廖局长将生意谈到了一千万,并且,他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他要打点下面的小鬼,又要了三百万,总报酬是一千三百万。 一千三百万仅仅只是让他困住裴亚爵48小时,争取一点时间来推动舆论,这很困难吗? 现在遇到一点麻烦就来他这里bb。 顾朗淡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安排人与裴亚爵动手,霍厅长过来停了我的职,让人查我。”廖局长在电话里说。 顾朗语气稍重:“裴亚爵呢?” “走了呗,霍厅长都来了,我们还敢扣人?”廖局长语气不满。 顾朗沉声:“廖局长办事的能力还真是强,一千多万扣住一个人48小时都做不到。” “现在的问题是我被停职了!”廖局长语气极度不满。 “关我何事?廖局长,你活到这么大一把年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该懂的吧?之前你可是跟我拍着胸脯打了包票的,现在事情没办成,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廖局长打算怎么补偿呢?”顾朗变得不客气起来。 廖局长也怒起来:“补偿?我要是现在给你把钱退回去,你能把我的职务还给我吗?能把我身上这一身骚洗干净吗?” 顾朗呵呵冷笑起来:“不如我们鱼死网破互相狗咬狗可好?你的职务没了,我的钱没了?你只顾着你受到了损失,我呢?我的损失呢?你没了职务至少还有那一千多万?我没了这一千多万,我得到了什么?到底谁的损失更大,廖局长该好好算算帐的吧?” 廖局长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顾朗又呵呵冷笑了两声:“既然我们两个都是受害者,为什么不继续深度合作呢?你说霍厅长停了你的职,我们就在霍厅长身上下功夫,先下手为强啊!” “什么意思?”廖局长在电话里急问。 “字面上的意思!你说,要是霍厅长收了贿赂,这个罪名会不会比你的人与裴亚爵动手更大呢?”顾朗呵呵笑着。 “大家都知道霍正人如其名,是个清廉的人,他根本不可能受贿。”廖局长在电话里说。 顾朗笑得更冷了些:“那他作风有问题,在外面玩女人呢?” “他也不玩女人!”廖局长说。 “你说,他越是不做的事情,越是让人挖出来他做了,百口莫辩的感觉是不是很解气呢?”顾朗出主意。 索菲在一旁啧笑着摇头。这个男人真的是个心狠手辣缺德的。 那端,廖局长咬牙恨恨地说道:“请您帮帮我,我把钱给您退回来都行,只求指条明路让我官复原职,另外,扳倒霍正。只要扳倒他,我哪怕降半职变成副的都心甘情愿。” “简单啊,你派人先盯着他,看他每天都接触一些什么人,之后再从这些人身上做文章。要是实在没有文章可做,就从他至亲身上做文章,他不收受贿赂,他老婆呢?他女儿儿子呢?他女婿儿媳呢?再不济,要不他孙子收了别人价值几千块的乐高,也可以做做文章的。” 廖局长在电话那端显得十分激动:“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现在去找人盯着霍正。” 挂断电话,顾朗再从房间走到后院来,鄙夷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有时候我真是很羡慕裴亚爵,就连他身边一个助理都能和我周旋一个星期的时间。” 索菲挑眉:“所以,你以为我为什么为他着迷了?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女人的劫难,我愿意一辈子毁在他手里。” “你和黎曼晴一样疯狂!”顾朗也挑眉,再倒了一杯葡萄酒与索菲碰杯,“希望你不要和黎曼晴一样干出过河拆桥的事情来。” “你不要诅咒我,我可不是她,我也不会像她那么惨,我是一定要得到裴亚爵的,而她,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索菲稍显得意地挑起下巴,喝下葡萄酒。 第226章 窃听,朗哥哥 晚上七点。 顾朗如以往一样打开电脑,重新检查了一遍邮箱,依然没有黎曼晴的任何回复,黎曼晴那个女人是真的厉害了,希望她以后不要再有落到他手里的时候。 世界那么大,黎曼晴,我们千万别再相逢啊! 正准备关闭邮箱,顾朗收到ken的邮件。 ken在邮件里说,黎曼晴卷走他所有的钱跑了。 顾朗不由地笑起来,比起ken,他真是幸福多了,起码他没有被黎曼晴那种女人欺骗感情,也没有被她骗走钱财。 想到ken如今的惨状,他突然心理平衡又舒畅了起来。有句话说人的幸福是比较出来的,这句话果然不假。 顾朗大度地往ken指定的帐户里转了一百万,让他别饿死了。 他再点开他让索菲装在南国殿裴亚爵私人包间的监听设备。 里面竟破天荒地传来说话的声音:“霍叔叔,来,我敬您一杯。” 裴亚爵的声音。 霍叔叔是谁?霍正? 几个小时以前才与廖局长通过电话,廖局长才在电话里提到霍厅长,现在裴亚爵又叫霍叔叔,他当然会想到霍正。 电脑里又再传出说话的声音:“阿爵客气了,今天是多亏了你我才能与你爸见上一面,这个老东西啊,为了点古树茶,面都不见。” 这道声音不用想,应该就是霍正了。 裴亚爵的声音再响起:“霍叔叔,我爸今天给您带了古树茶来。” “不要学阿诺那个小子用假的忽悠我,那样会连朋友都没得做。” 呵呵,这不就是现成的材料吗?只是不知道姓廖的那个蠢东西有没有跟拍到霍正与裴亚爵一起吃饭的场景? 只要拍到了,还是这样的非常时期,霍正就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里面又传来说话的声音:“若惜啊,多吃菜,听子诺说,好多年以前,阿爵去夏家的时候就喜欢你了,那时候你还缺着牙,阿爵这小子真早熟!” “……” 顾朗听了这话眉心一跳。穿帮了?夏若惜早已经知道裴亚爵才是拥有手链的人? 他拧着眉头细想着整个经过,越想越觉得不太可能,他并没有哪里露出马脚,裴亚爵告诉夏若惜他才是手链的拥有者?裴亚爵会那样做吗?会需要一条手链来奠定自己在夏若惜心里的地位? 不,以他对裴亚爵的了解,裴亚爵不会拿出手链来。 裴亚爵不会蠢到拿出手链来让一个女人陷入疑惑和矛盾里,让一个女人怀疑他对她是多年前的许诺而不是爱。裴亚爵不会那么蠢! 那么,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一切计划还要从他与裴少南有一次一起喝酒的时候说起,那次裴少南喝醉了酒跟他吐槽,说是这世上心思最深沉的人非他大哥莫属。 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弟,他从来没有看透他大哥的时候。 明明和黎曼晴感情很好了,相敬如宾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羡慕。可偏偏时常都拿起一条手链仿佛在思念着什么人。 他便趁着裴少南酒醉询问是条什么样的手链,裴少南描述了那条手链的特征,裴少南说最明显的莫过于上面有一个惜字。裴少南说他严重怀疑他大哥就是爱上夏若惜了,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于是他便上了心,与欧梦然联络上,几番试探和交流以后,发现欧梦然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对于自己不能得到夏家的财产不能得到老公的爱而愤愤不平。 之后他询问刻有“惜”字手链的事,欧梦然恰好知道一切。欧梦然告诉他,那条手链是夏若惜妈妈为夏若惜定制的,当时欧思蓉还在她面前秀恩爱,拉着她一起去找的工匠手工制作,还对她说图纸是夏云博亲手设计的。 再后来,欧梦然把蛇患的事情告诉了他,把裴亚爵、司盛瑞以及裴亚爵的几个同伴那天都在夏家吃饭的事情告诉了他。并说他们中有人救了夏若惜。 说到这里,他就是用脚趾头也想得到救夏若惜的就是裴亚爵了。 后来欧梦然告诉她,救夏若惜的明明是裴亚爵,但夏若惜蛇患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做噩梦,常常在梦里喊朗哥哥。 他又去找了少南,把少南灌醉了以后问少南认不认识一个名字里有朗字的,有没有谁叫朗哥哥。少南眼神迷离地咯咯笑,说他大哥就是朗哥哥,以前小的时候小名叫朗朗。大哥长到十多岁以后,嫌弃朗字不霸气便不准他们再叫了。 那时,听到裴亚爵小时候的小名竟然叫朗朗,他突然便笑了,笑着笑着脸色便沉了。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妈妈说他以后可以改姓不要改名了? 是否,朗字是她与某个人曾经商量好为孩子取的名字? 所以,他痴情的母亲为他取名江朗。 而那个负心的男人,另娶他人以后良心不安,为自己的大儿子起小名为朗朗? 呵呵,多么讽刺又可笑的事情! 以为一个名字便能弥补?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种东西可以弥补逝去的生命,没有,绝没有! 他向欧梦然各种打听细节,得知蛇患那天吃饭的时候夏若惜一直只吃芙蓉蛋,得知夏若惜虽然年纪小,但是把那条手链看得很重,因为那是她妈妈给的,得知夏若惜做梦叫朗哥哥…… 他知道,裴亚爵从始至终都没有告诉夏若惜,他就是当年救她的那个“朗哥哥。” 所以,他开始谋划一切,他将手链拍照以后放在某个寻人网站上碰运气。 几个月前,夏若惜一回国,裴亚爵便去了夏家,欧梦然给他打了电话,他便在风尚大厦与夏若惜制造了巧遇。 之后他亮出欧梦然定制的手链,以假乱真,夏若惜很是激动。 再后来,夏若惜要为裴亚爵策划婚礼,他越加发现裴亚爵对夏若惜除了出自于一个男人天生的征服欲以外,对夏若惜是有极深感情的。同样都是男人,他能看到裴亚爵隐瞒在眸子里的爱意。 他乐见其成,因为只有先让他们在一起,之后分开裴亚爵才会痛苦。 就像他的妈妈和那个给他生命的男人一样,在一起,之后分开,随后一直活在痛苦里,直到自己的生命终结,都没有幸福过。 现在他们的聊天是什么意思?裴亚爵在夏若惜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夏若惜是什么意思? 裴亚爵一定不会把手链给夏若惜的,一定不会! 他们结婚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裴亚爵难道就不怕感情不牢的情况下夏若惜不信? 眉宇变得深邃起来,顾朗眸光猛地一闪,想到了一个极好的试探性的办法。 既然英雄救美数次都因为被裴亚爵抢了先而失败,那就换一种方式,用苦肉计好了。 他迅速地拨打了电话,安排好一切以后,驱车赶往南国殿。 到了南国殿以后,他一脸儒雅慢悠悠地往南国殿内走,还一边打电话,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蓦地从他身后冲出七八个人来,对着他便开始动手。这些人冲上来什么也不说对着他便是一阵拳打脚踢。只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他便被绊倒在地。 南国殿一向生意火爆,在南国殿门口打架必然引起骚动。 很快南国殿内的人便出来解决麻烦。 见到是顾朗被打,少南一脸震惊,之后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去,过完年这才几天啊,你这两年是不是犯太岁啊?怎么总是被打?” 顾朗躺在地上没好气地白一眼少南,将手伸向她:“拉我起来!” 少南便笑着将顾朗拉了起来,看他一脸的狼狈相,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啊,一天天总挨揍。” 顾朗漠然:“有时候不是非要你做了什么缺德事才会挨打,很多时候我们往往是在不经意间就把别人得罪了?” “哲学家,哈哈!”少南调侃顾朗。 顾朗沉着脸痛得闷哼了一声。 看顾朗脸色难看,少南问道:“怎么样?能行吗?我送你去医院?” “嗯。”顾朗难得没与少南客气。 少南想顾朗大概是真的伤得挺重的,他收敛起笑容来,一把将顾朗背到背上,直接背到车上,然后亲自送顾朗去医院。 南国殿门口有不少吃饭的人刚才都出来看热闹了,有人议论纷纷。 “那是顾二少啊?” “是啊!豪门就是麻烦,永远都没办法安生。” “豪门一向都是长子继承家业,现在冷不丁的让老二来继续,肯定有人不服呗。可是不服有什么办法?不服也没有办法拿回继承权了,就只能打一顿来解气了。” “是啊!唉,豪门子弟不好当啊!钱啊,双刃剑,其实够花就行,要那么多钱就是个祸害。” “别开玩笑了,够花就行?得多少钱才够花?你有一块钱的时候,你吃馒头。你有十块的时候,你吃羊肉米线。你有一百块的时候,你吃小火锅。你有一千块的时候,你吃海鲜。你有一万块的时候,你吃山珍。你有十万的时候,你去空中餐厅吃。你有一百万的时候,你去全世界吃,你有一千万的时候,你带着小情人一起吃。你有一亿的时候,你让一堆女人陪你一起吃,多少钱会够花啊?谁会嫌自己钱多,你们没看裴氏那么有钱了,裴总裁还在拼命地拓展业务,为了什么?不都是为了钱?” “……” 第227章 醋海都翻了 南国殿内很多人都听到闹事了,裴亚爵怕少南这边有什么麻烦,问倒酒的服务员:“外面发生什么事?” 服务员陪着笑脸说:“没有什么事的,就是有人喝醉酒了在门口说醉话与人起了点冲突,推搡了一下。没事了,已经解决了。” 另有一个新来的服务员年纪轻,不懂得圆滑世故,立即纠正道:“你乱讲,根本就不是什么喝醉酒,是顾家二少爷莫名奇妙被人打了,我还看到老板扶他起来了呢,应该是送他去医院了。” 裴亚爵闻声眸色微沉。 顾朗又被打了,这是第几次了? 是真的被人报复被人打,还是如之前一样苦肉计? 其实这种事情并不难界定,是否苦肉计只要看他会不会给若惜打电话就知道了。 “阿爵,是有事吗?”霍正看裴亚爵似乎在思考什么,他问道。 裴亚爵端起酒杯:“霍叔,没事,来,我敬您!” “没事就好!”霍正笑着与裴亚爵碰杯。 “少南没事吧?”裴启鸿问了一句。 裴亚爵一抬头,便看到自己父亲眸子里那深藏的关心。 他坐下来,略显别扭地往父亲碗里夹了一块红烧猪蹄,说:“少南没事。” 若惜看到裴亚爵与父亲之间的互动,眸带笑意。这样真的很好!只要一家人是团结的,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 若惜正准备给裴亚爵夹他爱吃的笋片,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她把电话掏出来一看,是顾朗打过来的,她便抬眼看一眼裴亚爵又看一眼裴启鸿,神情稍显尴尬。 裴亚爵早在若惜拿出电话的那一瞬间便瞟到了来电显示。顾朗两个字使他眉心一拧。 若惜无奈地站起身来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她是不怕当着裴亚爵接电话的,因为她与顾朗之间清白而坦荡。 但她怕当着裴亚爵父亲的面打电话。她怕他多想,到时候弄得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再尴尬和紧张起来。 若惜出去接起电话:“顾朗!” 顾朗的声音便从那端传来:“若惜,你忙吗?” 他的声音显得虚弱无力。 “你怎么了?”若惜不由地问。 顾朗的声音再有气无力地传来:“我大概最近是比较倒霉的,又住院了。” “怎么了?”若惜蹙眉,担忧地问。 “莫名奇妙被人打了。我想,也许是因为现在我做了顾氏的继承人,做了顾氏的总裁,有人心里不舒服吧?”顾朗的声音仍然显得虚弱。 “你现在还好吗?”若惜问。 “你能来看我吗?”顾朗在电话里问,虚弱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请求。 若惜为难,想着要怎么拒绝? 顾朗在电话里说:“若惜,你不要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人在脆弱的时候,格外想要见到自己信任的人。你知道吗?我现在就是说话都不敢畅所欲言,因为我不知道站在我对面对我笑容满面的人,会不会在我转过身去的时候,突然从我背后往我的要害处狠狠地扎下一刀子?若惜,要是你有时间的话,我想见见你。就是想要畅快地和你聊聊天,你什么也不用说,听我说就行。” 若惜想到他对自己儿时的救命之恩,实在不好拒绝,说道:“你在哪个医院,我一会儿过来。” 顾朗那端仿佛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要是实在太忙的话,就不用过来了。听到你的声音以后,我突然觉得心情好多了。” “你先好好休息,我一会儿过来看你。”若惜关切地说道。 “好,我等你,在爱薇医院!”顾朗语气里带着满足。 “嗯,你好好的,要听医生的。”若惜交代。 “好。”顾朗声音很小,很温柔。 挂断电话以后,若惜无奈地叹了一声,一转身,便见裴亚爵站在她面前,眸光灼灼地望着她。 若惜一惊,生怕裴亚爵多想,急着解释:“是顾朗打过来的,我怕爸爸多想才过来接电话,他被人打了,受了很严重的伤,想见我一面。” “所以呢?”裴亚爵脸色不怎么好看,一脸冷沉的醋意,他看紧她。 “所以,我答应了。”若惜无奈,“对不起,我知道我再去见他不太好。但是我想,他现在是脆弱的,他身边大概是真的没有什么朋友。有时候我觉得你很辛苦,顶着裴氏所有的一切。但是他和你比起来,又有着不同的辛苦,他的兄弟,和你的不一样。在他身上,我好像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明明有不少亲人,却常常陷入无助的境地,家里的亲人除了算计以外,不会有其他。那种感觉,会比孤儿还要孤独。” “所以呢?”裴亚爵脸色更冷了些。 若惜看向裴亚爵。 裴亚爵冷声:“因为他可怜,所以你要把原本该给我的感情分一部分给他?” “不是的。”若惜心头猛地一揪。 她看到裴亚爵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痛楚,她的心便揪得更紧。 她几乎未经思索便冲过去抱紧裴亚爵的腰。 裴亚爵想要将手放到若惜的腰上拥住她,可是他克制住了自己,他声音稍冷:“那是怎样?” 若惜拥紧裴亚爵的腰,一只手去拉他的手,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腰上去。 裴亚爵任由若惜将他的手拉到她的腰上,他不抱紧,若惜一放手,他的手便滑下来。 “裴亚爵,不要这样!”若惜说。 “不要怎样?”裴亚爵仍然不高兴。 他现在很烦躁,也很窝火。 好好的一段感情,要是总有那么一只该死的苍蝇在你们的世界里嗡嗡乱叫的话,是多么让人恶心? 就好像你精心煮好了一锅美味的汤,你正准备吃,一粒老鼠屎猛然砸到锅里,那一刻,你会是什么感觉? 若惜拥裴亚爵拥得更紧,她说道:“老公,我对顾朗除了感激以外,没有别的感情。我心里只有你!” “顾朗也是这样想吗?”裴亚爵毫不客气地质问。 若惜一怔,她低叹一声。她就是因为知道顾朗对她有不一样的心思,所以才会刻意地避开,要不然,她和顾朗完全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因为她太清楚人类感情的复杂,你也许不喜欢他,但你又怎么能控制住他不喜欢你呢? 所以,你能做的只有规范自己的行为。为了避免给顾朗造成更多的痛苦,她尽量对顾朗避而不见,甚至于从来没有主动给顾朗去过电话。 她知道对于顾朗来说,她的一通主动的电话意味着什么。或许她只是一个简单的问候,却极有可能点燃他心里的希望。 他甚至会想她是不是过得不好,是不是需要他? 人类有很多东西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裴亚爵见若惜没有说话,他的声音再响起:“今天他受伤你去看他,明天他再受伤呢?后天呢?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 “我没想那么多。”若惜说。 “那你好好想想吧。”裴亚爵双手将若惜的手从腰间扳开。 若惜的手一下子空了,仿佛心里一下子空了,极度不是滋味。 裴亚爵已经转身大步回到包间。 若惜走进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 她的脑海里,回荡着裴亚爵的话:今天他受伤你去看他,明天他再受伤呢?后天呢?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 是啊!以后顾朗再受伤呢? 想了想,若惜出了卫生间走到走廊尽头,望着外面枯树抽出的新芽,她给顾朗回电话。 顾朗几乎第一时间接听了电话,他声音温柔地喊:“若惜!” 若惜对着电话说:“顾朗,不好意思,我来不了了,亚爵他喝了一些酒,人有点难受,我想照顾他。” 她说得委婉,却又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在裴亚爵和顾朗之间,她的立场一直是明确的。 裴亚爵喝酒难受,在她心里,比顾朗受伤还要重要得多。 不是裴亚爵非要她照顾,而是她想要照顾他。她是主动,不是被迫。 早在打电话之前,她便想过,顾朗也许会因此讨厌她,或者怪她,那便讨厌和怪吧。 人生总是有所取舍,有很多人,走着走着就会散,就会离开,你唯有心里祝福。 顾朗在电话里说:“好的,你先照顾好他,若惜,你要幸福!” 语气里不是没有怨念的,若惜低叹了一声。 若惜再回到桌前吃饭,她见裴亚爵整个吃饭的过程都不太愉快,她给他夹了笋片,见他没有拒绝,她又再悄悄地勾了勾他的手指。 裴亚爵别扭地稍侧过身。 若惜无奈一笑,心里又稍踏实了起来。 吃完饭以后,大家都走出包间。 裴亚爵不再牵着若惜的手,而是走在前面。 若惜立即跟上去。 裴亚爵侧头问若惜:“要我送你过去吗?” 若惜说:“不去啦。” 裴亚爵心里一喜。 裴启鸿略显关心地问:“若惜要去哪里?” 若惜正想着怎么答,裴亚爵说道:“若惜想去看看岳父。” 裴启鸿说:“那你和若惜一起去,喝了酒不要开车,让司机送。” “好。”裴亚爵应声。 裴启鸿钻进一辆车子里,朝着裴亚爵若惜挥了一下手。 看车子离开,裴亚爵牵住若惜的手,侧头问她:“真不去了?” 若惜故作怨念:“醋海都翻了,我都要被淹死了,哪还敢去?” 裴亚爵脸色又变得有点难看:“你要去就去,我不会拦你。” 第228章 新闻风向 若惜伸手戳裴亚爵的腰:“吃醋不是女人的专利吗?怎么男人还会吃醋?” 裴亚爵冷着脸不说话。 若惜握紧裴亚爵的手:“反正你喝了酒也不能开车,我们走一走。” 裴亚爵依然不说话,任由若惜拖着他往前走,在若惜看不见的位置,他唇角迅速滑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早就想好了,他故作生气,赌若惜会照顾他的情绪不去。 要是若惜非去不可,他就跟着一起去,他在顾朗面前大秀一波恩爱给顾朗添堵。 横竖让顾朗心里不舒服,他就舒服了。 若惜见裴亚爵脸色仍然不好,她拖着他往前走。 裴亚爵便僵直着身体随着若惜的步子往前。 “别生气了,我不是不去了嘛。”若惜说。 裴亚爵不说话。 若惜转头抱住裴亚爵的腰:“你不要再生气了。” 裴亚爵仍然不说话。 “我错了!”若惜道歉。 裴亚爵便微俯头看着若惜:“哪里错了?” “以后我再也不和顾朗见面了,你说得对,人的一生那么长,他的人生我不应该再参与。他受伤了,他生病了,他脆弱了,会有别的人去关心他。明天,后天,十年,二十年,他的世界里都不会再有我。会有另外一个女人,像我爱你一样爱他。”若惜真诚地说着。 “他要是一辈子没有女人呢?你要牵挂他一辈子?”裴亚爵不悦地问道。 “我哪有牵挂他?我只是内疚!” 裴亚爵沉着脸,知道若惜是因为手链的事情不能践诺而内疚,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他懊恼,可是他也不想现在告诉她,他才是当年救她的那个人。她会纠结,她会疑惑…… 有些答案,他需要她自己去找到。 却又忍不住引导,他问道:“你之前当成宝贝一样的手链呢?怎么不见你戴了?” “你不是不让我戴?”若惜说。 “很重要的东西?”裴亚爵问。 “嗯。” “那种手链市面上容易买到吗?”裴亚爵再问。 “是定制的,市面上没有卖的。”若惜说。 她关注着裴亚爵神情的变化,见裴亚爵不再说话,她问道:“你还记得十五年前的事吗?” “得看什么事。”裴亚爵一副没好气的样子。 “十五年前,去裴宅吃饭的事,你还记得吗?”若惜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裴亚爵。 “怎么了?” “上次在休息室见爷爷,爷爷说司家的人和你还有几个人一起在裴宅,你还记得吗?”若惜眸光太亮。 裴亚爵移开眼:“不记得了。” 他不想从他的嘴里告诉她,那天没有顾朗。她要是足够爱他,有没有顾朗都不重要。 “真不记得了?”若惜眸光依然炯亮。 “是。” “那天你就一直记得我了吗?” “嗯。” “老公,我们以后不要生气,不要吵架好不好?”若惜再拥紧裴亚爵的腰。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若惜便牵着裴亚爵的手往前走。 她唇角轻扬起微笑,为着裴亚爵的吃醋而觉得暖心。被爱着的感觉总是世间最美好的。 她觉得裴亚爵一定记得十五年前的事,一定是不愿意提起那天其实有顾朗。 而爷爷,除了司家的少爷和裴亚爵以外,那时并不认识顾朗。她记得清楚,在风尚大厦见到顾朗以后一起吃饭,顾朗说,他大部分时候生活在国外。 其实,那天有没有顾朗已经一点也不重要。 顾朗救了她,裴亚爵也同样救了她啊! 顾朗是她的救命恩人,裴亚爵也同样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顾朗救她之时,她尚幼,还不懂情是何物? 而裴亚爵在动物园里救她,与老虎殊死搏斗之时,她真切地听见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 “老公。”若惜喊了一声。 “嗯?” “我有点冷了。”若惜说。 裴亚爵便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若惜身上。 若惜吸了吸鼻子,整个世界都被裴亚爵的气息包裹。 “你冷不冷?”若惜问裴亚爵。 “不冷!”裴亚爵说。 “老公,你抱我,我们就都不冷了!”若惜说。 裴亚爵便拥住若惜。 若惜微踮脚尖吻裴亚爵的唇。 一下一下轻啄。 “妖精!”裴亚爵低骂一声,一把扣住若惜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唔唔……”若惜被动地接受裴亚爵的吻。 身体一拥紧,便感受到裴亚爵身体的异样,若惜俏脸通红,声音低若蚊蝇:“这是在街上。” “我们要不要移民?”裴亚爵突然看向若惜,一脸认真的神色。 若惜不解:“移民跟街上有什么关系?” “移到一个极其开放的国度,我们可以试试在街边。”裴亚爵说。 “呀,你不要脸!”若惜伸手掐裴亚爵的腰。 裴亚爵唇角扬起。 若惜头埋在裴亚爵胸口:“自从结婚以后,你越来越不正经了。不,你结婚以前也不正经的。” 裴亚爵便愉悦地低笑起来。 看裴亚爵心情变好,若惜也高兴起来,她把裴亚爵的衣服还给他:“你穿上,然后我们抱着就不冷了。” “抱着怎么走路?”裴亚爵穿上衣服问。 若惜正准备说搂腰就行,裴亚爵已经弯身将她打横抱起。 裴亚爵抱着若惜往回走,微俯头说:“喝了酒不适合开车,晚上住南国殿。” “嗯。”若惜一脸娇羞的神色,“我今天去南国殿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少南给我的包间,真的好漂亮,我们住在那边。” “刚装修,不能住。”裴亚爵说。 “但是我们可以在那里……”若惜满脸通红说不下去。 裴亚爵玩味地勾起唇角看紧若惜:“原来我老婆是这样的女人。我一定要满足你!” “你,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你先想的。” “想什么?” “想那种事。” “想哪种事?” “你好讨厌。” “哈哈!”裴亚爵被若惜逗乐,哈哈大笑。 他抱着若惜回南国殿。 * 少南离开南国殿以后,顾朗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原本要死要活的人,瞬间便生龙活虎。 他迅速起身去洗手间,将自己唇角的血浆洗干净。 对着镜子,他唇角勾起儒雅的笑意。 夏若惜来不来看他一点也不要紧,他原本也就只是想要确认一下裴亚爵有没有将手链的实情透露给她? 之前的一通电话便已经确认了一切。要是裴亚爵向夏若惜透露了实情的话,夏若惜根本不会再接他的电话,更不会纠结为难着想要不要过来看他? 女人最厌恶被人欺骗。要是裴亚爵告诉了夏若惜实情,夏若惜一定会将他顾朗彻底拉入黑名单,永远都不会再搭理他。 “呵呵!”再冷笑了两声,顾朗从洗手间出来。 之后他坐回床上压低声音打电话:“廖局长,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你应该不会错过吧?” “当然!”廖局长在电话那端语气里透着得意。 顾朗扬了扬眉毛:“期待你这边精彩的好戏啊!有收贿就有行贿,这样,裴亚爵也跟着罪加一等啊!” 廖局长说:“裴家根基深厚,想要搞裴亚爵只怕没那么容易。” 顾朗冷笑:“我当然知道裴家根基深厚没那么容易搞垮,想让裴亚爵真的坐牢等同于痴人说梦。但是,让他进去呆几天也是好的啊!让他在里面呆几天,再引导一下舆论,能够打破裴氏质量至上的神话目的也就达到了。” 顿了一下,顾朗再说道:“一定要趁热打铁,廖局长去忙吧。” 挂了电话以后,有护士敲了敲门然后走进来。 顾朗问:“拍片的结果出来了吗?应该没伤到骨头吧?我感觉现在好多了,要是没有大问题的话我想出院,有太多工作需要处理。” 护士温柔地笑:“拍片的结果没有大问题,但是您的朋友让您在医院里呆几天。” “不要紧,拍片没有问题我想出院。”顾朗看向护士,笑得一脸儒雅。 护士当即被顾朗的笑迷得羞红了脸,她低着头说:“您真的不打算多住几天吗?” “不了,我太忙了,以后有机会请你吃饭。”顾朗笑着对护士说。 护士连声应:“那太感谢您了。” 护士热情地为顾朗办理住院,一直送着顾朗离开医院。 爱薇医院院长办公室的窗前,裴浩维站在窗边,一向儒雅的神情稍收敛,他望着顾朗开车离开,眸子里闪过睿智的光芒。 顾朗独自坐在阳台的小桌前下棋,残局已经换了一局,却依然是残局。了解棋局的所有步骤,步步为营,则左手怎么都无法胜过右手。 顾朗唇角勾起笑意来。 有电话打进来,他慢悠悠地接起:“什么事?” 电话里的人汇报:“老大,快看新闻。裴氏开始公关了,舆论的风向已经变了,原本对裴氏不利的舆论完全压下去了。” 顾朗挑挑眉头,慢悠悠地打开电脑,这一切本就在意料之中。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凭一起简单的换砼事件就能对裴氏造成多大的影响。 电脑打开来,之前关于裴氏惊现豆腐渣工程,裴氏总裁及助理被带至警局,疑似将被刑拘的新闻已经被压了下去。 新的新闻火热而醒目——裴氏辟谣,非被刑拘而是前往警局报案,裴氏将立案调查砼标号不合格事件,砼事件的任何参与者都将受到法律的严惩,不管他是怎样的身份,绝不姑息! 第229章 你相信我吗? 顾朗看着新闻,一边看新闻一边打电话,语气慢悠悠地透着邪魅:“扳倒裴亚爵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凡事都需要慢慢来,一点一点地将他的根切断,时间久了,大树也就自然枯死了。” “舆论这种事情是需要引导的。人类大多是愚昧无知的,你说太阳是圆的就是圆的,你说太阳是方的他也许一开始会质疑,可当所有人都说太阳是方的时候,他就会毫不犹豫地从众,附和着说太阳是方的。” “裴亚爵有公关难道我顾朗就没有?裴氏从来没有出过质量问题,裴氏一公关,民众当然是向着裴氏的。可是,一旦一件一件的违规事件被曝出来,民众就会像对待方太阳一样,由一开始的质疑到最后的深信不疑了。” “不着急,先在网络上造点势,反对的声音高一点,总会有人看到的。” 顾朗的电话才挂断,索菲的电话打了进来:“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裴亚爵亲自去多格小镇了。” 顾朗唇角轻扬:“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祝你好运!” 顾朗挂断电话再看向电脑时,新闻的呼声比之以前更高了。都是各种力挺裴氏的。 “我相信裴氏集团不会做出让我们失望的事情。” “光是裴总裁主动立案的事情,我就给他点赞!” “对,支持裴氏集团。” “我爷爷奶奶住在裴氏最早开发的龙跃华庭,我爸爸妈妈住在裴氏的景星苑,我和我老公住在裴氏北凤天城。 我们家三代房子都是裴氏开发,不仅房子质量过硬,从无工程问题,户型的设计和小区的环境也是一般小区不能比的,最值得称道的当然是小区的服务。 我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但是他们喜欢独立自主的生活,他们每天锻炼完身体回来就顺道买菜拎回来,小区保安一看到了,立即给送到家里去。 只是几斤重的东西,爷爷奶奶完全可以拎得动,但是人家的态度摆在那里,当他从你手里接过菜的那一刻起,你就会觉得心暖了。” “对对对,我爸妈也住在龙跃华庭,楼盘有近十年了,服务质量一直很赞。一个企业提倡一件事情不难,做一件事情也不难,难的是十年数一日地坚持做一件事情,裴氏绝对是良心企业。” “对,我相信这次混凝土事件一定是有人眼红裴氏做大做强了,暗中下裴氏烂药,居心不良的人去死!” “对,让所有昧着良心的人一辈子不能发家致富,一辈子吃上顿愁下顿,穷逼苦逼!” “……” 顾朗冷然地看着一面倒的舆论。 他修长的手指笃笃地敲打着桌面。 织一件毛衣,也许要数个不眠不休的日子才能织就,可是要拆掉一件毛衣,只要抽掉一根线就可以完成。 修一栋高楼,连夜赶工,可能要好几个月的时间,几百个工期才能将一栋高楼修起来,可是,要推倒一栋高楼,却只需要几个挖机。 裴氏就算从前固若金汤,也经不起一点一点的挖。 顾朗刷新了一下网页。 里面终于如他安排的那样出现了反对的声音。 “大家不要一味地相信裴氏,盲目会显得愚蠢。有道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裴氏要真的没有问题,又怎么会被质检局的盯上?” “就是,什么报案,我看就是欲盖弥彰。” “楼上那些专门说裴氏好的,不会是裴氏雇的水军吧?” “这年头水军可真多,明明都出了安全事故了,人都在医院里躺着了,还各种瞎追捧,脑子残了吗?” “裴氏在客户的支持下成为帝都第一,却赚着黑心钱,以次充好敛财,真该遭天打雷劈。” “……” “不了解裴氏就不要瞎bb,你买得起裴氏的楼盘吗?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裴氏的楼盘从来没有质量问题,别的开发商可以做到吗?裴氏的酒店服务是所有酒店里最好的,别的酒店能做到吗?裴氏的家电是所有家电里质量和售后最好的,别的集团能做到吗?” “就是,有哪个集团产品的质量能和裴氏比的,站出来啊!用质量来说话啊,没有质量瞎bb,到底谁才是水军啊?” “……” 网上已经拉开了一场针尖对麦芒的骂战。 顾朗扬起唇角靠进椅子里,这场戏,终于算是拉开帷幕了啊! 裴亚爵坐在裴氏总裁室里,他的面前,是堆得像座小山的文件。 蒋宇将文件完全分好了类,他一边汇报:“总裁,这些文件全部都是比较重要的,要尽快签。” “嗯。”裴亚爵将一份文件签署好。 若惜立即递上另一份文件。 裴亚爵签文件,若惜就安静地站在他旁边递文件。 她现在是裴亚爵的助理,蒋宇这边处理好的文件,她再检查一遍,然后将文件要签字的地方标出来递给裴亚爵,节约裴亚爵处理文件的时间。 蒋宇又汇报:“总裁,网络上的流言已经开始呈两边倒,闹起来了。” “嗯。”裴亚爵淡然地应了一声,继续低头迅速地翻看着文件。 蒋宇请示:“总裁,需不需要加大力度?” 裴亚爵终于抬起头来。 看蒋宇眸子里稍显担心的神色,裴亚爵淡定道:“问问邓良那边的调查情况,备车,半小时以后我亲自去医院里看看伤者。” “好。”蒋宇立即应声而去。 裴亚爵侧头看向若惜,便看到她眸子里闪过担忧的神色。 “担心?”他问。 “嗯。”若惜老实答。 “担心什么?”裴亚爵饶有兴致地问。 “都担心。” “说说看!” “总觉得一切都是有人预谋的,仿佛有一只手正在暗中操控着一切。明明大家都是相信裴氏的,但现在流言已经呈两边倒的趋势,一定是有网络水军在有意抹黑裴氏。” “还有呢?”裴亚爵问。 若惜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裴氏旗下的楼盘混凝土发生质量问题,这并不是一个高明的借口,裴氏之前开发的所有楼盘都没有出现过质量问题,这样的事实足以证明裴氏的信誉和质量。 所以我想也许这次混凝土事件只是一个引子,只是不知道接下来对方会再使用什么手段?是不是又继续做一些栽赃嫁祸裴氏的事情,让裴氏应接不暇? 也或者,他们根本就是在声东击西,是冲着裴氏的某些东西来的,是有目的性的,只是现在一切都还不太明朗,我们很被动。” “分析得很透彻!”裴亚爵扬起唇角。 “你也是这样想的吗?”若惜一惊。 “嗯。”裴亚爵挑眉。 若惜更担忧了:“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我们要怎么应付?” “你相信我吗?”裴亚爵眸光灼灼地望着若惜。 “我当然相信你!”若惜答。 “那就行了,一切交给我!”裴亚爵起身,伸手揉一下若惜的头,将她拥在怀里。 “你快签文件,还有那么多,一会儿不是还要去医院看伤者?我陪你一起去!另外邓良那边调查的情况,一会儿蒋宇来告诉你结果的时候也是要耽误时间的。快签,别浪费时间。”若惜说。 裴亚爵伸手刮若惜的鼻子:“越来越像管家婆了。” “秘书本来就是管家婆。”若惜说。 裴亚爵在若惜额前一吻,继续坐回椅子。 他按了内线:“送一杯咖啡一杯橙汁进来。” “这种事情应该我来做。”若惜说。 “不要紧。”裴亚爵继续签文件,一边问,“你有多久没看心理学相关的书了?不是要立志做行业的精英,轻易读懂人类的内心世界?” “有一段时间没看了,等裴氏这边的问题解决我会继续看,不会偷懒的。” “裴氏的事情有我。” “我想陪着你一起!”若惜坚定地说。 裴亚爵心头悸动。 裴氏家大业大,一向都是众矢之的,以前也并不是没有遇到过困难,但曾经所有的困难,都是他一个人面对。 那个时候,甚至裴宅他都是不爱回去的。 一回去,便面对父亲的冷脸,见到父亲对母亲的不待见,看到母亲卑微地为裴家、为父亲操劳着一切,那种感觉并不让人心头畅快。 可是如今的一切似乎都已经不一样了,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心态变化了才看到不一样的父亲,还是父亲真的与以前不同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习惯性地每天带着他心爱的妻子回到裴宅。 向年迈的奶奶问好,看望后院里正抽出新芽透着勃勃生机的古树茶。 一切,宁静而美好! 秘书组有人将咖啡和橙汁送了进来,裴亚爵起身将咖啡和橙汁端到茶几上,招手让若惜过去坐。 若惜一坐下,裴亚爵便检查她的手环。 若惜将手环藏在身后:“今天我们情况特殊,都没有时间运动,所以……” 裴亚爵将自己的手环亮给若惜看。 若惜看到手环上面显示九千步,她一脸震惊地望着裴亚爵:“你怎么做到的?你不是一直在签文件吗?” 裴亚爵挑眉:“我早上围着院子跑了十七圈。因为知道今天的工作量会很大,所以比以往提前了四十分钟起床。计划之所以成为计划,就是不能轻易改变,也不能自己找理由去破坏自己的计划。人与人之间原本的差异并不大,慢慢地差距越来越大,是因为有的人持之以恒,而有的人半途而废。” 第230章 没有妈妈,何以为家? 若惜眸光变得炯亮,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裴亚爵可以在多年前年纪轻轻的时候就胜任裴氏总裁一职,独挡一面,并将裴氏做大做强了。 他远比她想像的更努力,也更有计划性。 一切按部就班,那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不论对待学习、工作或者是生活,你一直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哪怕最终你的目标未能达成,你离你计划的目标也不会太远。 除此以外,你的坚持会变成你的习惯,会使你自律。自律是一种能力,一个真正自律的人,几乎没有多少事情是他不能做到的。 “以后不管刮风下雨或者打雷,我一定会坚持每天完成一万步。”若惜说。 每天一万步,只是很简单的运动量,有意识地多走路就可以达到。要是连这最基本的东西她都无法完成的话,她还有什么事情是能够坚持下去的呢? 裴亚爵挑眉:“要说到做到,要不然……” 他暧昧地望着若惜。 “我一定说到做到!”若惜坚定地迎视裴亚爵的眸光。 裴亚爵挑眉一笑。 “快去签文件,签的时候要认真,要专注,不要因为文件多而疏漏。”若惜像个管家婆一样交代着。 说完,她眸色变得格外坚毅:“也许,正有人在暗中蛰伏着,等待着我们疏忽大意,然后猛地跳出来,一口咬住我们的咽喉,致裴氏于死地。” “裴亚爵的脖子上镶了金刚石,就是狮子咬上来,也会崩坏牙。”裴亚爵伸手揉一下若惜的头发,半开玩笑地说。 “快去签文件。”若惜一口将橙汁喝掉便走到桌前来,像刚才一样站着给裴亚爵整理文件。 裴亚爵签了几份文件,说:“你坐一会儿。” 若惜摇头:“我又不累,不坐。” 她将裴亚爵签署好的文件再进行分类。 蒋宇掐着时间点过来汇报:“总裁,车已经准备好了。” “嗯。”裴亚爵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西装。 若惜迅速将文件再放好,跟在裴亚爵身后。一行人赶往医院。 * 顾朗看着面前的残局,突然将自己的卒子再往前拱了一步。 一只手突然捏住对面的马,跳马上前。 望着突然多出来的手,顾朗猛地抬起头来。 见到干爹,他脸上一喜:“干爹,您怎么来了?不是在庄园吗?” “庄园那边新一年的葡萄扦插工作已经完成了,我不想再每天盯着。每天盯着仿佛什么也看不到,但是过一段时间再去,便会看到它们完全抽出了新芽。时间才是这世间最具有力量的东西啊。”波尔纳感慨地说道。 “是啊!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惊喜,时光才是这世间最有力量的东西,它给予你生命,也带走你在乎的生命。”顾朗心情蓦地变得沉重。 波尔纳伸手拍了拍顾朗的肩:“孩子,都过去了,别再想了,没有人愿意那样。有时候,是命运如此安排,它总是不经意地安排我们相遇,又安排我们分开,也许会给我们一点惊喜,安排离别的人再重逢,也许,它会给我们致命的打击,让我们永远不会相遇,不管是哪一种,孩子,记住,这是命运的安排,我们只能接受。” 顾朗眼眶已经泛红。 “别再想了,改变不了的东西,只会徒增痛苦。”波尔纳再拍拍顾朗的肩。 听到干爹如此说,顾朗心里的恨意更浓,他咬牙愤然:“凭什么仇人可以活得高高在上万人景仰?我和妈妈就得被人碾进泥里羞辱至死?凭什么?他不配!” “孩子,你要冷静,不要去恨,仇恨只会让我们活得迷失和痛苦。”波尔纳的手压在顾朗的肩头。 “不,我永远都无法忘记母亲临死之前经历的一切!”顾朗情绪激动起来。 波尔纳低叹一声:“孩子,我一直跟你说,做人要大气,要有格局,要懂得宽容,懂得忘记仇恨。我是家里的长子,曼尔家族以及旗下所有的庄园本该我继承的,可是,埃里克夺走了一切。从前,我也像你一样憎恨,我恨命运不公,我恨埃里克心狠手辣。 那时候,我活得痛不欲生,我每天都生活在仇恨里,我每天都需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我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我觉得那样的日子生不如死。后来,时光改变了我,我渐渐地忘记了仇恨,我加入了组织,我变得有信仰。 一统世界经济再重新进行分割,这样宏大的理想使我热血沸腾。在实现理想的过程中,也许会有人牺牲,也许我们会伤害一些无辜之人的利益,可是,有什么关系呢?一旦世界经济真的一统,整块经济蛋糕都将重新划分,不管富人穷人,都可以得到相应的部分。那时候,世界性的贫富差距问题将得到根本的解决,富人不能再吃一桌扔一桌,穷人也不会食不果腹。所有国家的犯罪记录都会降低,用华夏的话说,那时候,世界将做到真正的大同。” 顾朗痛苦地望着波尔纳,实话道:“干爹,组织的理想之远大我心里是清楚的。可是干爹,没有妈妈何以为家啊? 无论如何,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一定要为妈妈报仇。 一旦大仇得报,我一定会将我的生命献给组织。 承如干爹所说的那样,组织的远大理想是令人热血沸腾的,中间或许会有人牺牲,也会伤害到一些无辜的人,但是,改革总是要牺牲的,改变总是痛苦的,个人的改变都是痛苦的,何况整个世界呢。 干爹,请允许我先报仇,我不如干爹那样有开阔的心胸,我真的很抱歉!” 波尔纳无奈地深叹一口气,再拍了拍顾朗的肩,怜惜道:“孩子,不要让自己太痛苦。不管选择报仇或者遗忘,都不要让自己活得那么痛苦,你妈妈不会愿意看到。每个妈妈,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过得幸福!” 顾朗的心仿佛被几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地撕裂,撕得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是的,妈妈希望他幸福!妈妈用生命爱着他,可是,命运不公,让妈妈遇上不该遇上的人,一退再退,有些人却仍然不肯放过。 妈妈用生命来希望他幸福,他要是不能为妈妈报仇,当他生命消逝的时候,有什么脸面在另一个世界里与妈妈重逢? “人生如棋,世事难料,你心情不好,干爹改天再来看你。”波尔纳再拍了拍顾朗的肩,兀自离开。 偌大的阳台上便只剩下顾朗一人。 顾朗突然觉得自己变得无比孤独,仿佛妈妈正从四面八方向他奔过来,他转动着身体,每一个地方都是妈妈的影子。 他抬起头,天上仿佛也是妈妈的影子,妈妈俯视着他,用尽生命所有的力气,妈妈说:“朗儿,你快跑,快跑!” 妈妈说:“求求你们,放过我儿子,不要让我儿子看到这些,放过他,放过他,求求你们放过他!” 顾朗身体突然沉沉地倒在地上,两行冰冷的泪水沿着他的眼角滑落,滑进心里,全是苦涩的味道。 二十多年了,他没有一天不想为妈妈报仇,没有一天! 已经布局了这么多,他绝对不会放弃,他一定要让仇人得到报应,以告慰妈妈的在天之灵,一定要! * 裴亚爵一行人赶到医院。 蒋宇向伤者介绍了裴亚爵,并告诉伤者,裴亚爵是从法国赶回来看他的。 伤者很是感恩地说:“实在是太感谢您了,谢谢。” 裴亚爵询问伤者的情况:“你觉得身体怎么样?” 伤者笑得憨厚:“我好多了。就是刚做完手术的时候很痛,后来就麻木了,你看,敲它都不会痛。” 伤者说着用拳头用力地捶着自己的大腿处。 裴亚爵见状,皱紧眉头。 蒋宇解释:“总裁,因为当时他站的位置比较高,摔下来的时候伤的比较严重,做了几场手术以后,需要养一段时间才能接着做别的手术,现在他下肢没有知觉。” 裴亚爵周身便透着怒意与冷冽:“砼事件的所有参与者,一个都不要放过。” 伤者看到裴亚爵如此,越发感激道:“裴总裁,我很早以前就听说裴氏集团是良心企业。后来,我终于能够进裴氏工作,我很兴奋,当时我高兴得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觉。进入裴氏工作以后,每天跟着师父学扎钢筋,我看到自己每一天都在进步,我心里越发感激裴氏集团。 后来,听到与裴氏有关的一切越来越多,我为自己是裴氏的一名员工而感到骄傲。 今天,您能亲自来看我,我已经受宠若惊,看到您还会担心我,我更是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嘴笨,我只说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有您亲自来看我和关心我,一切都值了,就算我下半辈子永远躺在床上,我也心甘情愿。” 裴亚爵沉声说:“你不会有事,我们会让你接受最好的治疗,你要相信医学。” “我相信的,您不要担心,我会配合治疗。”伤者感激地说着。 “对于我们裴氏的赔偿,您要是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可以随时提出来。”裴亚爵说。 第231章 希望孩子没事 伤者猛点头:“我满意的,一百万的赔偿,我这条命也不值这么多钱的。还是蒋助理主动提出来的赔偿,裴氏没有像别的企业那样一点一点地磨赔偿的事情,我很感动。我不是那种不知足的人,一百万我这辈子已经足够,裴总裁,谢谢您!” “不用谢我,很抱歉,是我们安全措施做得不够到位,才导致这样的意外发生,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治好你。”裴亚爵说。 伤者摇头:“工地上的安全措施做得很到位的,是我们自己操作失误,我和阿强一起扎钢筋,两个人错身的时候他不小心绊了我一下,也是我命里该有此一劫,那个地方正好有条缝,我就从缝里摔了出去,好在大难不死,我想我是有后福的。” 裴亚爵瞳孔蓦地一缩,眼神示意蒋宇,蒋宇立即点头表示自己记下来了。 这倒是他第一次听伤者说起原来还有绊倒这一出。 裴亚爵环顾了一下病房,又问道:“你家里没有人过来陪你吗?” 虽然蒋宇这边是请了特护照顾的,但病人大多心理脆弱,亲人的陪伴对病人来说很重要。 伤者笑着说:“我老婆一直在陪我的,她去超市买东西去了。” “嗯。有困难及时告诉我们。”裴亚爵说。 “谢谢。”伤者感激地再道谢。 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立即接起电话。 一接起电话,语气便变得格外温柔:“老婆,这医院对面就是大型超市,你怎么去那么久?” “你说什么?”电话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伤者的神色陡然大变。 裴亚爵眉头也微拧起来。 伤者的脸色还在变化,变得很难看,越来越难看。 少顷,他挂断电话,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蒋宇立即伸手按住他:“你现在受着伤,别乱动。” “去你妈的伪君子。”伤者突然破口大骂起来。 蒋宇与裴亚爵立即交换了神色,二人皆觉得诧异。这中间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并且,这事情还被引到了裴氏身上。 蒋宇立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说出来,我们帮忙解决。” “解决你妈逼!”伤者骂得更难听了,他执意下床,身体就要从床上滚下来,蒋宇立即扶住他。 他甩开蒋宇的手,一双眸子猩红地瞪着蒋宇:“伪君子,我赵明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们。” 扑通一声,他摔倒在地上。 裴亚爵意识到事态严重,声音冷冽:“你死对我们有什么好处?现在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你就把一切推到我们头上,不觉得自己这样行为很愚蠢?” 赵明听到裴亚爵骂他愚蠢,气不打一处来:“是,我就是愚蠢,我就是一头蠢猪,要不然怎么会相信你们会是好心?” “你要是不蠢,就该带点脑子想想自己是不是被人利用了?”裴亚爵冷声说。 赵明更生气了:“草,原来裴氏总裁就这么点素质,不仅虚伪还嘴毒,亏我相信你相信裴氏那么多年,我就是瞎。” “对,你就是瞎,要是不瞎的话,就会看到我们是带着诚意的。再有,我们没有任何动机做伤害你或你亲人的事。”裴亚爵沉声说着。 他想激怒赵明,好让他把发生的事件说出来。让赵明说出来,他们可以用最快的时间去解决,免得自己去查还要耽误时间。 赵明倒在地上,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是他下肢完全不能动,十分累赘,他根本爬不起来,他懊恼又无助地用力一拳头捶在地上,咬牙切齿地抬头瞪着裴亚爵:“我说怎么那么大方呢?给一百万都不带眨眼的,原来是想着随时都可以拿回去。呵呵,给了一百万,又把我儿子绑了,再让我们用一百万去赎。你们要钱,钱给你们就是了,为什么要伤害我儿子?为什么?你们自己将来也会有孩子,为什么那么心狠手辣?” “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裴亚爵沉声。 他立即掏出电话来几步走到窗边给邓良打电话:“立即安排人救伤者的家属,他儿子被绑架了。” “啊啊啊——”赵明在地板上爬不起来,啊啊尖叫着。 这样的喊声使裴亚爵心惊。 挂断电话以后,他蹲身在赵明面前,眸光犀利地看向他,掷地有声:“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现在你最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救人还来得及。” “我儿子现在生死不明,我老婆就只是说了一句没有一百万那么多钱,就被说成没有诚意赎儿子,他们将我儿子从桌子上推了下去,摔到了后脑勺。他们以为死了,将我儿子扔在了超市门口,还对我老婆说晦气。怎么会有这么狠的心?姓裴的,你要钱我给你钱,你不愿意给我医治,我不治了,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赵明愤怒又无助地控诉着。 一把鼻子一把泪,他握拳用力地捶打着地面。 裴亚爵沉声:“你怎么知道你儿子摔到了后脑勺?” “是他们把我儿子扔在超市门口的时候说的,说因为我们不配合给赎金,所以把我儿子从桌上推下来摔到后脑死了,这一百万留给我儿子埋尸。呵呵呵,姓裴的,要是我儿子死了,我一定和你们裴家人同归于尽。”赵明突然阴恻恻地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他以头触地,磕得砰砰响,可怜地哀求道,“裴总裁,我求求您,放过我们一家好不好,放过我儿子,要是我儿子能抢救过来,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他好不好?要是他抢救不过来,我认命,我不敢怪您,我求求你放过我老婆和我年迈的父母。您要把钱拿回去,我给你,您要我的命,我给您,你要什么我能给的都给您。” 砰砰砰砰—— 赵明用力地磕着头,头上磕出血来,裴亚爵厉声喝斥:“你做什么?我说了不是我做的。” 赵明可怜地沉浸在自己悲痛的世界里,以头触地,哀求着:“你要是觉得一百万太少,你把我的器官卖掉,全部卖掉。心脏,肺,肝脏,肾,对,肾最值钱了,还有眼睛,眼角膜值钱的,求求您,裴总裁,求求您放过我们一家……” 若惜一直看着赵明,她眸子里含着泪花,握着拳头站在一旁。到底是什么人干的?要怎样的心狠手辣才会狠心地对一个孩子动手? “阿明!快,快……”一个女人满头大汗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看到赵明趴在地上,额头上还是血,她脸色顿时变得惊恐起来:“啊啊啊,阿明,你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女人冲过去护在赵明面前,与裴亚爵对峙着:“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对阿明做什么了?他只是一个可怜人,他刚从工地上拣回一条命来……” “你儿子呢?”裴亚爵问女人。 女人惊恐又愤怒地问:“你想做什么?” “晓娥,这是裴总裁,来,我们一起求他,求他放过我们一家,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求他。”赵明伸手拉住女人的手。 听到面前的人是裴总裁,女人立即冲了过来:“我和你拼了!” 若惜挡在了裴亚爵面前,她握住女人的手腕。 女人看向若惜,瞪着她:“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他妻子。”若惜说。 “那你们就是一伙的,我跟你们拼了。”女人伸手就要来拽若惜的头发。 裴亚爵一把将若惜拉至身侧。 女人手里落了空,她愤恨地瞪着裴亚爵,撕声控诉:“你也会去保护一个女人,你也有亲人和朋友,你也是人,你也有心,可是你为什么要那么心狠地对待我的丈夫和孩子?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你不愿意给钱,你只要治好我丈夫就行了,我们不要钱,我们什么也不要,治好我丈夫就行了。你给了一百万我们心存感激,你要把钱拿回去,我只是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你们就对我儿子下手,你们怎么那么狠心?” “你儿子现在怎么样?”裴亚爵沉声问。 女人提到儿子伤心得泪如雨下:“你还要做什么?我儿子已经昏迷不醒不知道能不能抢救得过来了,你还要怎么样?是不是你们有钱人就可以只手遮天?是不是这家医院里也有你的熟人,你只要去跟医生打声招呼,我儿子就会死?” 女人哭着再折回到赵明身前,想要将赵明从地上扶起来。 赵明摆手,悲怆道:“晓娥,别管我,别和裴总裁起冲突,我们是穷人,穷人只有穷人的命,穷人的命都是不值钱的,我们求他,求他放过我们一家。晓娥,你离开我们家吧,再好好找个好人家嫁了,不要管我们了。晓娥,是我连累你,对不起!” 裴亚爵几人听得心里不是滋味。 裴亚爵大步往外走。 若惜没有跟上去。 蒋宇见若惜还在,他不敢走,生怕若惜在这里吃了亏。 赵明老婆一见裴亚爵大步离去,生怕裴亚爵真的去找医生让医生停止抢救她儿子,她立即要追出去,一边大声道:“你要是敢对我儿子做什么,我一定和你同归于尽,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赵明见老婆追出去了,他双手趴地上艰难地想要往外爬。 若惜低叹一声,沉重地说:“你们是有感情的人,我们也是有感情的人,裴亚爵绝不是你们想像中的那种小人,你儿子的事情我很难过,但那不是裴亚爵做的。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抢救你儿子。” 说完,若惜往外走去,赵明信不信并不重要,她只希望赵明的孩子能够没事。 第232章 医者仁心 某处地下室。 顾朗一张脸冷沉得极其可怕。 他一拳头砸在对面黑衣男人的身上,气得肺都要炸了:“你对一个孩子动手,你还是人吗?” 黑衣男人不服气,梗着脖子说:“老大,是你说我们要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 砰—— 顾朗一脚踹在男人的腹部,男人砰地一声倒在地上,双手抱着肚子脸色变得难看。 顾朗再愤怒地补了一脚:“我说过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你记得,我说任何时候不能对女人和孩子动手,你他妈就不记得?” 男人又挨了一脚,痛得嗷嗷叫,额头直冒冷汗。 看顾朗整张脸狰狞可怖,额上青筋直冒,他怕顾朗再踹过来踹废他的命根子,他立即说道:“老大,你不要再生气了,人没死。” 顾朗闻言更气了,又是一脚踹在男人肚子上,厉声咆哮:“你祈祷他不要死,要不然,你全家给他陪葬,你儿子第一个为他陪葬。” 男人吓得浑身颤了一下,却还是不服地说道:“老大,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了,一路从意大利跟你到华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连个外人都不如?就是外人,你都不对孩子和女人动手,可是你却要对我的孩子动手……” 顾朗蹲身在男人面前,唇角勾起嗜血的冷意:“不明白?不理解?” 男人看紧顾朗。 顾朗沉声:“我平生最痛恨背叛,你不遵我的指令,与背叛有什么区别?来人!” 顾朗身后站着的几个一直充当着背景墙的男人立即站了出来。 顾朗脸色一沉:“把他带下去看好,关注医院那边的动向,那个孩子没事就让他滚,那个孩子要是有事,就让他全家陪葬。” “老大,你不能这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老大,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地上的男人看顾朗动真格了,急得大喊大叫起来。 顾朗冷沉着脸,厉声:“带走!” 竟然对孩子动手,不可饶恕! 孩子有多无助呢? 一个孩子看着自己的妈妈被成年的男人欺负,他央求他们放过他的妈妈,他们用鄙视又高高在上的眼神看他,笑话他。 不管孩子如何抱着成年人的大腿撕咬,让他们放过他的妈妈,没有人会同情,他们将他甩开,他的身体飞出几丈开外,他再想跑过去咬他们的大腿,他将承受的除了耳光和毒打以外,不会再有其他。 可恶的,从来都只是那些成年男人啊! * 医院。 裴亚爵径直走向院长办公室,那个叫晓娥的女人追了上来,看到裴亚爵要进院长办公室,她猛地冲上去,绕到裴亚爵前面去,扑通一声跪倒在裴亚爵面前,她拼命地对着裴亚爵磕头,仿佛她的头是石头做的,磕起来不会有一点痛感,磕得砰砰作响。 “你做什么?起来!”裴亚爵冷沉着脸。 晓娥哭着摇头:“我求求你,放过我们好不好,放过我的孩子?放过他。” 她伸手抱住裴亚爵的腿。 裴亚爵沉着脸拔腿,任由晓娥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他明白他们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可是现在没时间和他们解释。 他径直走进院长办公室,扯开嗓子喊:“浩维!浩维!” 没有见到裴浩维,他又大步往外走。 晓娥看裴亚爵果然与医院方面是熟的,竟然走到院长办公室来毫不客气地喊人,必然是与院长相熟的,要是他记仇不让他们抢救她儿子的话…… 她不敢想像后果,她只是凭着一个母亲的本能冲上去再度抱住裴亚爵的腿相求:“裴总裁,我求求您,放过我们好不好,我的孩子他还只有4岁,他真的很可怜!” 一个裴浩维的助理医生跑了过来,裴亚爵立即问他:“浩维呢?” 这个医生恰巧认识裴亚爵,他客气地说:“院长在急诊室里手术,一个孩子在做开颅手术。” 晓娥一听他们的对话,猛地明白了刚才裴亚爵喊的人竟是医院的院长,她头部一阵晕眩。 裴亚爵低头看了晓娥一眼,沉声对医生说:“一会儿浩维从急诊室出来,让他告诉我孩子的情况。后续的一切用药和护理都要最好的,所有的费用由我承担!” 晓娥头部是晕眩的,可是她不敢倒下,裴亚爵的话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钻进她耳朵里。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之后迅速说道:“我不要最好的用药和护理,我要的是他们拼尽全力抢救我的孩子,裴总裁,求求您,您告诉院长,请他看在您的面子上拼尽全力抢救我的孩子。求求您,求求您,您快跟他说。” 裴亚爵沉声说:“不管是谁的孩子,他们都会拼尽全力抢救。” 助理医生在一旁说道:“是的,医者仁心,不管是谁的孩子,我们都会拼尽全力抢救。” 晓娥眸子里便生出殷殷的光芒来。 不管裴亚爵说得是真是假,她没有任何办法改变什么,她只能选择相信,她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裴亚爵说的是真的,希望她的孩子平安度过这场无辜的劫难。 至少,裴亚爵没有对医生说不要再抢救急诊室里的孩子。 她一直坐在地上,裴亚爵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若惜一直远远地看着这一幕。 在裴亚爵离开的时候,她将手塞进裴亚爵的手心里。 裴亚爵问若惜:“都来了怎么不过去?” 若惜摇头:“怕添乱。” 裴亚爵又问:“就没想过去帮我解释几句?” 若惜答:“想过的,可是我知道她不会听,在生死面前,一切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我只想静静地站在你身后支持你,默默地祈祷那个孩子没事。孩子没事,他的生命将得到新生,那时,我们不必再解释任何话,他们会相信你是清白的!” 裴亚爵拥紧若惜,他的下巴在她的头发上摩挲,他的声音磁性而沙哑:“面对生死是让人痛苦的事情,面对孩子的生死,没有人心里会不难受。若惜,谢谢你在我身边。” 若惜不语,只是用力地拥紧裴亚爵。 三个小时以后。 裴浩维从急诊室里出来。 晓娥冲过去猛地抓住他的手:“医生,怎么样?我儿子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不过仍需要观察治疗,以免发生术后感染或别的意外。”裴浩维说。 “手术很成功为什么还要观察?还有意外,是什么意外?医生,是不是我儿子不一定能活下去?你告诉我实情好不好,我求求你。”晓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裴亚爵。 裴亚爵笑着安慰:“他的手术很成功,但是再成功的手术都有可能发生术后并发症,所以观察和治疗是必须的,您不用太担心,您儿子一定能活下去,就算有术后并发症,我们也能解决,请相信我们。” “我儿子能活下去是么?”晓娥殷切地望着裴浩维。 “是的,他能活下去!”裴浩维笑着说。 他的笑容,于晓娥来说就是一缕照进心里的阳光,她就要给裴浩维跪下去,裴浩维扶住她,“不要这样,救人是我们医者的天职,我们希望每一个入院的患者都可以活着健康地离开。” “谢谢,谢谢您,谢谢!”晓娥一边说着感激的话,一边哭起来,她用力地伸手捂住嘴。 看到裴浩维走远了,她又飞快地追上去问:“医生,我儿子的手术不是很成功吗?为什么还没有出来?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说话间,便见一张床从急诊室里被推了出来。 有医生喊道:“病人的家属呢?” 晓娥猛地一怔,立即往急诊室门口跑来。 她往床上看去,她可爱的儿子正安静地躺在床上。 她哭着喊:“小宝,儿子,我是妈妈,你快看看妈妈。” 床上小小的人儿没有一丁点反应。 晓娥急着问医生:“医生,不是手术很成功吗?为什么我儿子听不见我说话。” 医生笑着说:“您别着急,麻药还没有过去,昏迷不是什么坏事,他需要休息,您不要大吵大叫。” “嗯嗯。”晓娥立即伸手捂住嘴。 赵明的病房里,赵明被两个特护扶到了床上。 赵明坐在床上一直望着病房门口,他在等消息,等待儿子的消息,手术成功或者手术失败死亡的消息。 他的两只拳头死死地攥住被面,将被面攥得满是褶子。 他觉得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度日如年。 每每有脚步声响起,他眸光便炯亮起来,脚步声渐渐远去,他知道他们并不是来自己的病房,他又再变得焦急。 后来,他希望脚步声不要响起,永远不要响起。 那样的话,他就永远不必听到儿子手术失败不治身亡的噩耗。 终于,晓娥再像之前一样跌跌撞撞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阿明,阿明!” “怎么样?怎么样?”赵明紧张地望着晓娥。 “儿子手术成功了,阿明,手术成功了!”晓娥哽咽不已。 赵明激动地要下床,晓娥立即按住他的肩:“你不要乱动,我去守着儿子,我要时时刻刻守着儿子。” “快去,你快去!”赵明激动地说。 晓娥刚要走,赵明眸光猛地一闪,想到了什么,他说道:“晓娥,我觉得我们可能错怪裴总裁了。” 第233章 无毒不丈夫 晓娥应声:“是啊,我们错怪裴总裁了,是他跟医生说的让他们用最好的药。” “一会儿他要是再来的话,我们向他道歉。”赵明说。 “嗯嗯。” “快去看儿子。” “好勒,我去守着儿子,他醒了我就立即过来告诉你。” “好,我在这里等。” 三个小时以后。 孩子醒了,宋晓娥激动地握着孩子的手,泣不成声:“小宝,我是妈妈,你能听见妈妈说话吗?” “妈妈。”四岁的孩子看到妈妈,眸泛异彩。 “嗯嗯嗯。”宋晓娥哭得更厉害了。 小小的孩子躺在床上担忧地劝:“妈妈,别哭,小宝不痛。” “呜呜……”宋晓娥控制不住自己放声大哭。 她激动地再跑去告诉赵明,孩子醒了,认识她,还会叫妈妈,说话还挺有力气的。 赵明也激动不已:“爱薇医院不愧是最有名的私立医院!我们要谢谢医生,也要谢谢裴总裁。” “嗯嗯。”宋晓娥应声。 顾朗接到电话,那个孩子手术成功,已经醒过来! 他稍松一口气,脸色再冷沉下来,吩咐:“给刘四一笔钱,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刘四正是那个将孩子从桌上推下去被他关起来的人。 听到孩子没事,若惜握住裴亚爵的手。 裴亚爵脸色稍缓和,吩咐蒋宇:“让邓良那边多派些人过来守着,不要让孩子再出任何事情。” “好。”蒋宇立即应声。 裴亚爵再吩咐:“他家里所有人都保护好。” “明白。”蒋宇神色凝重。 “我们去看看孩子。”若惜提议。 夫妻二人往孩子的病房走去,宋晓娥看到裴亚爵便要跪下来。 若惜一把托起宋晓娥。 若惜说:“不要总给人下跪!要是这个人愿意帮你,不需要你的下跪,要是这个人不愿意帮你,你下跪也没有用的。” “谢谢,真的谢谢。”宋晓娥感激地说。 “你相信我们就好。”若惜说。 “我相信,我相信裴总裁是好人,也相信你是好人。” “孩子没事就好。”裴亚爵说。 众人都看向孩子,孩子头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但一双乌黑的眼睛特别有神彩。 宋晓娥立即对孩子说:“小宝,快喊人,这是裴总裁,这是……” 裴亚爵打断宋晓娥的话:“不要给孩子灌输大人的思维,在孩子的世界里,只有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爷爷奶奶。” 若惜笑着对孩子说:“叫我姐姐,叫他叔叔。” 若惜手指裴亚爵开着玩笑。 孩子便乖巧地喊若惜姐姐,又喊裴亚爵叔叔。 裴亚爵脸色便沉下来。 若惜咯咯笑。 孩子见若惜笑,他也笑。 若惜笑着对孩子说:“你要好好听医生的话,等你好了姐姐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 “嗯嗯嗯。”孩子猛点头。 宋晓娥又在一旁说着谢谢。 裴亚爵沉声说:“很抱歉给你们家造成困扰,这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一百万……” 宋晓娥才提起,便被裴亚爵打断:“我没有那么龌龊,我要是想拿回来,当初就不会给。” “谢谢,谢谢!”宋晓娥赶紧道谢。 若惜说:“孩子没事我们就放心了,我们先走了,让孩子好好休息。” “嗯嗯,你们慢走。”宋晓娥将若惜夫妻送出来。 裴亚爵牵住若惜的手。 走出医院,走到车边,裴亚爵松开若惜的手,将她壁咚在车上:“你是姐姐,我是叔叔?” “哈哈哈,开个玩笑嘛。” “嫌弃我老?” “哪有?” 裴亚爵沉着脸看着若惜。 若惜伸手戳裴亚爵的腰:“不是这两天情绪绷得太紧了,想要轻松地活跃一下气氛嘛。” “我是老了。”裴亚爵说。 “你别这样。” “我该要孩子了。”裴亚爵说。 若惜:“……” 裴亚爵将若惜拉进怀里,将她转过身,双手贴在她的腹部:“这里,也许有了我们的孩子。” “才没有,我亲戚上个星期才来过。” “嗯,我努力还不够!”裴亚爵一本正经地说。 远远的,镜头拍下他们拥抱的画面。 几分钟以后,新闻更新了内容,标题依然醒目——裴氏砼事件尚未查清,山语城坠楼者儿子惨遭撕票,裴氏总裁医院门口拥抱丽人! 镜头是斜的,没有拍到若惜的脸,却把裴亚爵拍得清查可见。 下面是一水的评论。 “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早该想到啦,之前不是和黎家千金订婚了吗?现在又娶了夏家小姐,还不就是看夏家小姐年轻貌美。现在结婚好几个月了,腻了想换换新鲜的呗。” “这女人是谁你们看清楚了吗?就瞎bb,这根本就是他老婆啊!” “就是,明明是他老婆,人家夫妻抱一下怎么了?” “我说你们是不是关注错了重点,重点是搂搂抱抱的事吗?重点难道不应该是砼事件的后续,以及山语城工地坠楼者儿子被撕票的事吗?” “就是,什么情况啊?怎么伤者的儿子就被绑架了啊?” “哎呀,这里不是有报导的吗?小编不是爆料了吗?裴氏赔偿了一百万,然后伤者儿子被绑架了,绑匪索要一百万未果,就撕票。我去,他们怎么知道一百万啊?怎么感觉是熟人作案啊!不会是裴总裁一边让人赔偿,一边又让人把钱要回来吧?” “谁知道呢?这世界就是这样啊,黑吃黑。你以为那些豪门的人会是什么正人君子啊?表面上一个个都是大慈善家,动不动这里捐希望小学,那里建立基金会,实际上,个个都在暗地里敛财。财要怎么敛,不就是偷工减料从里面敛么?要不是安全措施不到位,人怎么可能摔下来?幸好有人摔了,要是没有人摔的话,谁会发现裴氏的在建工程混凝土根本不过关?” “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顶一个!” “要真是这样的话,裴亚爵的良心真是黑透了。” “商场如战场,不黑他怎么混到现在啊?开玩笑呢。” “说得也是,裴氏能做到帝都第一豪门,裴亚爵的手段必然也是最狠的。” “就是,我觉得他干得出来这种事,一面给钱,一面再冒充绑匪把钱要回来,这样什么损失没有,还落得个好名声。” “真是太龌龊了。” “我以后再也不会买裴氏的东西。” “我也是!抵制裴氏!” “坚决抵制!” “……” 顾朗看着这样的新闻,双眸微眯,似乎这个新闻对裴亚爵以及裴氏集团并没有太大的杀伤力,这根本只是一个口水战,只要裴亚爵再雇一些水军把这些帖子盖下去,新闻又会朝着一面倒。 果然,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顶帖就朝着一面倒。 “不知情就不要瞎bb,那个孩子已经没事了,裴总裁夫妻一直在医院里守着急诊,孩子没事了以后他们才离开,他们夫妻拥抱不正是说明他们夫妻同心吗?” “就是,有些人可真是搞笑,人家夫妻拥抱碍着你什么事了?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吗?我建议每一对夫妻在遇到困难的时候,都用牵手和拥抱来告诉对方,我们在一起!” “裴氏怎么可能一百万都舍不得赔?建希望小学和成立基金会那么正能量那么有意义的事情,为什么从有些人的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呢?要是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希望小学,会有多少孩子失学,你们有想过吗?做人还是要有点格局,不要太狭隘,自己有书读,就不管山里孩子的死活了?有人管的时候,还要闲得蛋疼地bb一番,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楼上说得好,帮顶!希望小学万岁,基金会万岁!我不管什么敛财不敛财,我看到的是,有很多孩子进入了希望小学,吃上了爱心午餐,大爱!” “对,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给爱心人士点赞,给裴氏点赞,不为别的,就为裴氏每年对希望小学的出资!” “坐等砼事件水落石出,我相信裴氏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先建仓裴氏控股五百手聊表支持,坐等砼事件过去,拨云见日,我跟着裴氏控股一起盆满钵满。” “我也相信裴氏是清白的,我入一千手。” “钱少,支持的心不变,我入两百手。” “我一百手。相信裴氏清白。树大招风,有人想搞裴氏,得问问我们答不答应。” “……” 顾朗瞳孔一缩,立即登录股票软件,果然,裴氏原本下挫七个点的股票已经呈翻红之势,还有各种散户正在入单。 这并不是个好现象,这里面每一笔散户交易,恰恰都说明了他们是相信裴氏并支持裴氏的。 顾朗接到电话汇报:“老大,这个新闻比我们想像的杀伤力还要小,甚至现在还变成了对裴氏有利的新闻,裴氏的股票后劲又足了起来。老大,其实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 “说!”顾朗心情不好。 电话那端立即说道:“老大,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道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们完全可以从那个孩子下手,反正也不是老大你亲自动手杀。把人命安在裴亚爵的身上,一切就都会不一样,只会人命才会激起民愤啊!你觉得呢?” 第234章 顾朗愤怒自残 顾朗脸色冷沉:“谁再提对孩子和女人动手,永远不要出现在我身边。” “我就是随口一说,老大你不要生气了。”电话那端的人立即道歉。 顾朗砰一声挂断电话。 他再看向新闻之时,帖子已经完全朝一边倒了,一片呼声支持裴氏,支持裴亚爵,支持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同时,网上播出新的视频。 裴家所有人都分别录了视频。 裴奶奶在视频里慈爱地笑着说:“孙儿,再多的困难奶奶相信你一定会挺过去,奶奶知道你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裴氏的百年基业!” 裴浩维穿着白大褂说:“大哥,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做偷工减料的事情,我相信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裴少南一改嬉皮笑脸,一脸认真地对着视频说:“大哥,你是我心中的英难,我永远相信你。” 裴启鸿夫妻坐在一起,面对着镜头,舒珂说:“阿爵,妈妈相信你!” 裴启鸿说:“孩子,我们裴家人永远在一起,裴氏不会做对不起良心的事,不管是什么人在背后玩什么阴谋,都绝对不会成功,没有人可以打败一个良心企业,也没有人可以打败一个团结的家庭。” 顾朗一遍遍回放着这个视频,他的拳头在身侧攥紧,他的脸色冷沉得可怕,仿佛结了一层寒冰,冷得彻骨,骨头咯咯的声音在空气里响着,彰显着他极致的怒意。 顾朗冷笑了起来,他一双眸子狠戾地瞪着裴启鸿和舒珂。 呵呵呵,你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是你们的事,我和妈妈碍着了谁? 不对,碍着你们一家人幸福了,所以你们要心狠手辣地除去。 牙齿也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顾朗猛地一拳头砸向电脑中裴启鸿的脸。 电脑屏砰地一声碎裂,发出玻璃一般的脆响。 有血顺着电脑屏滴下来,看着十分惊悚。顾朗的手上一个大血口子咧开来,顾朗浑然未觉,只是盯着电脑阴恻恻地冷笑连连。 呵呵,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凭什么?凭什么? 他血淋淋的手拿起电话,拨通廖局长的电话,手上的血便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看上去惊悚异常。 他对着电话沉声说:“廖局长,还没有进展吗?要是廖局长这边错过机会,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扳倒廖正了,我想廖局长的一千万也花不了多久吧?只要让裴亚爵以行贿罪进去关两天,我再给你五亿。” * 邓良将调查的结果汇报给裴亚爵。 前几天试图在医院里对赵明下手的人是几个拿钱办事的,他们并不知道雇主是谁,对方很谨慎。 混凝土质量问题的调查也有了新的进展。之所以山语城会出现质量不过关的砼,是因为供应商方面为了赚钱以次充好悄悄降低了砼的标号,裴氏方面,工程部混凝土专业的人才有一个离职,并且带着全家移民去了俄罗斯。 这个离职的人员恰是那天蒋宇带去新的供应商处检查砼质量的人员之一。 蒋宇那天带了三个人过去,另外两个人在几番审问下已经老实交代,是离职移民的人员给了他们每人三十万,让他们告诉蒋宇砼的质量没有问题。 裴亚爵听到这样的汇报结果,脸色冷沉:“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邓良答:“已经移送公安机关。” 裴亚爵愤怒:“你亲自去司法机关,陈述事情的严重性,要求量刑从重,每一个没有道德底限的人,都该得到法律的严惩。难道认罪态度好就可以从轻?要是没有及时发现问题,导致楼盘正常验收了,以后发生一点灾难,造成大面积的人员伤亡,这样的责任该由谁来承担?因为他们的爸妈姐妹亲人朋友不住这个小区,他们收受贿赂的时候就心安理得?” 邓良应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又问:“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裴亚爵分析:“整件事情必须查得水落石出,我们必须揪出幕后那只手才能真正地向民众交代,要不然,难免有拉两个人出来顶包之嫌。” 邓良立即说:“这不是顶包,事实就是他们在犯罪,导致了楼盘出现了不合格的砼。” 裴亚爵冷声:“这世上没有事实本身,只存在它传播的方式。不揪出幕后那只手,民众不会相信真相,他们只会相信流言。” “我明白了。”邓良说。 “绑匪抓到了么?”裴亚爵再问。 “找到了,叫刘四,逃了。不过可以肯定他与顾朗有过接触。老大,其实现在形势越来越明朗了,接二连三的事件,都是顾朗在操控。”邓良急着说。 “嗯。”裴亚爵淡定地应声。 知道是顾朗就好,这世上,没有任何目的和真相能够一辈子隐瞒,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或恶性商业竞争,或仇恨,总会水落石出。 * 霍正因有人检举他吃请被纪委的人带走了。 紧接着裴亚爵也被请去接受问话。 廖局长立即给顾朗打电话,索要报酬:“我做到了,裴亚爵进去了,您是不是该支付部分费用表示诚意?” “稍后会往你指定的帐户里先打一亿。”顾朗说。 “会不会太少了点?”廖局长不满意。 “你想办法关得住他48小时我绝不会食言。” “好吧。”廖局长想到人都是他举报并送到纪委的,这一审下来,没有48小时根本出不来,也就应下了。 顾朗又提醒:“能不能扳倒你的顶头上司,就看你的造化了,扳不倒他的话你知道后果的吧?” 廖局长应声:“我知道的。” 挂断电话以后,廖局长开始坐下数时间,每过去一个小时,他都隐隐兴奋,只要熬过48小时就可以再得到四亿。 纪委的工作他是清楚的,他们问话问得特别细致,一点一点地来,客客气气地跟你坐着喝茶,扯闲天,东拉一句西拉一句,从你的对话里收集信息。这样的方式最是耽误时间,没有48小时根本出不来。 有五亿他还做个屁的警察局长?他移民去哪里不能过得比神仙还爽? 至于能不能扳倒廖正,对他来说已经一点也不重要了。 纪委办公室。 霍正与裴亚爵分别在两个小型的会议室里接受谈话。 裴亚爵一坐下,纪委的人便给他递了杯开水,十分客气:“请喝水,今天请你过来,是有些事情想找你谈谈。” “嗯。”裴亚爵淡定地应声。 早在与霍叔叔吃饭之前他便想好了有可能会被人盯上,当时没有选择去霍家就是为了避嫌,没想到这个嫌还是没有避掉。 纪委的人开始问话:“裴总裁与霍厅长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二十九年前。”裴亚爵淡定地说。 纪委的人对这个答案十分不满,却还是客气道:“裴总裁别开玩笑。” 裴亚爵淡声:“我没有开玩笑,我出生的时候就与霍叔叔认识了。” “霍叔叔?”纪委的工作人员诧异。 裴亚爵娓娓道来:“霍叔叔与我爸爸是同窗好友,裴家与霍家的关系一直不错。不过因为一个从商一个从政,为了避嫌,两家人来往相对少,但依然是世交。” “那么这次是因为你被调查的事情请霍厅长帮忙,所以请他去南国殿那样奢华的场所消费吗?”工作人员言辞稍显犀利。 裴亚爵语气依然淡定无波:“我被调查的事情我一直积极配合,我裴氏集团从未使用过劣质的材料,我相信警察会还我一个公道。至于请霍叔叔去南国殿吃饭,那并不是什么奢华的消费,南国殿是我弟弟裴少南的产业,算是自己家,我们在自己家里请亲戚朋友吃饭,这违规吗?” 工作人员被裴亚爵将了一军,心里不舒服,又问道:“听说裴总裁在警局袭警,是因为有霍厅长那样的叔叔罩着,所以肆无忌惮无法无天吗?” 裴亚爵脸色稍沉:“我一直觉得纪委的工作是神圣的,原来纪委的同志也会偏听偏信?” 工作人员被裴亚爵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意识到自己的问话太过犀利了,起身道:“你先坐一会儿,我们的谈话稍后继续。” 说完他便往外走去,留下两个人陪着裴亚爵。 他得先把这些内容向领导汇报。 另一边。 霍正也在以同样的方式接受问话。 工作人员问他:“你与裴总裁是怎么认识的?” 霍正答:“他出生的时候,我正好在。” 工作人员再问:“那你是与他父母或家里的亲人认识了?” 霍正没有隐瞒:“我与裴亚爵父亲是同窗好友,是挚交。” “所以为了他以权谋私,任由他在警局袭警闹事吗?”工作人员言辞犀利。 霍正淡声:“我只是做了一名警察应做的事情。裴氏楼盘砼质量出现问题,我听到这样的消息便去分局问询情况,正巧看到裴亚爵与几名警员起了冲突,我及时进行制止,我认为这并没有什么不对。任何时候,身为人民警察,我们首先要做的是让正在动手的人停下来。” “你去分局是因为砼事件牵扯到你好朋友家了?”纪委人员又问。 霍正答:“当然不是!所有楼盘的工程质量出现问题,我们都会重视。” “工程问题不是质量监督局的事吗?”工作人员言辞犀利。 第235章 一步一步来 霍正沉声:“一旦立案调查,就不光是质量监督局的事了。” “那你与裴亚爵一起吃饭要怎么解释?”工作人员再问。 霍正神色淡定:“我不是与裴亚爵单独吃饭,而是与他们一家人一起吃饭。” 工作人员拧眉:“性质都一样,南国殿是奢华消费的场所,这种吃请的行为霍厅长不知道是违规的吗?” 霍正答:“只是家宴,并不是吃请。南国殿是裴家的产业,他们用自己的产业请我吃顿饭,我们数年不见面的亲人朋友聚一聚,这有什么问题?” 工作人员突然不知道问话要如何继续? 霍正沉声道:“欢迎诸位去调查我的工作以及生活情况,今天要是没有别的事的话,我还有工作。” 工作人员便显得为难,三个人交换了眼神以后,一个人起身往外走,应是去请示领导去了。 领导办公室,两个小会议室分别问话的两个工作人员相聚。 两个人一起向领导汇报。 “我这边觉得霍厅长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与裴总裁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并且南国殿是裴氏自己的产业,相当于在自己家请朋友吃了顿饭,这构不上什么罪名。” “我这边与裴总裁沟通的结果也大致差不多,他们认识的时间很早,相当于世交。” “是的,头,我认为我们把人带过来问话的行为太过草率了。” “是啊!举报者只是提供了一张他们进入南国殿吃饭的照片,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举报内容,我们想从聊天里得到更多的东西,这很困难。” “是的,据我所知,霍厅长一向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在朋友自己餐厅里吃顿饭构不上罪名。” “嗯。告诉他们,只是例行询问,请他们回去。” “是。”两个工作人员如释重负,应声而去。 他们最怕在工作中遇到这种没有实质性证据的询问。 霍正与裴亚爵轻松地走出纪委办公室。 廖局长一直坐在车子里等着,见到二人竟然轻而易举地出来了,他伸手狠狠地砸在方向盘上,咬牙切齿:“不是说纪委的工作十分严谨,进去就出不来吗?” 电话在兜里响起来。 廖局长一看是熟悉的号码,他眉头一拧,现在不跑,更待何时?反正剩下的四亿尾款他也没有机会拿到了。 他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清楚得很,现在不逃接下来霍正指不定会调查出多少事情来,他当即挂断电话将车子直接开回家。 顾朗见廖局长没有接听他的电话,他眸色变得冷沉,低哼了一声:“没用的东西。” 低哼完,他拨号吩咐下面的人:“将刚才转出去的一亿撤回来。” 下面的人立即回复:“老大,已经到对方帐户,无法撤回。” “黑回来!”顾朗厉声。 “是。”下面的人应。 顾朗眸子里闪过寒芒,平生他最痛恨什么?最痛恨对女人和孩子下手的人,最痛恨说谎的人。 妈妈就是被谎言害了她短暂的一生。 * 山语城停工第七天。 裴氏控股迎来了涨停。 涨停的原因是继两名工程人员被拘留以后,工地失足坠楼人员赵明携其妻子主动要求接受媒体采访。 在采访的过程中,他们各种感激和相信裴亚爵,相信裴氏集团,并且,赵明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不停地强调是自己操作失误才失足,并非裴氏的安全措施不到位。但是裴氏从来没有想过要逃避,主动承担起责任,这样有责任心的企业,没有道理不强大。而那些暗中嫉妒和加害裴氏的人,终将得到严惩。 之后,他们又让四岁的儿子出镜,四岁的孩子对着镜头笑得十分呆萌,他说他一点也不痛,他喜欢医院,因为医院里的叔叔阿姨都很友善,他们给他买吃的玩的。 赵明又再澄清绑架的事情与裴氏没有任何关系,是他家的亲戚见财起意,动了歹念,幸好孩子逃过一劫。他们以后一定会多加小心。 网上因此呼声一片高涨:“支持裴总裁,支持裴氏!” “裴氏是华夏的神话,顶!” “说什么都没用,来点实际行动,入千手裴氏控股表示支持。” “入百手支持!” “入五千手支持!” “……” 一时留言板上一片购裴氏控股的呼声,这些热血的人也确实说到做到,纷纷进入股市购买裴氏控股。 从赵明一家人接受媒体的采访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裴氏控股封死涨停板。 看着裴氏控股涨停,裴亚爵脸色稍缓。 虽然山语城的停工给裴氏造成了较大的经济损失,但好歹裴氏股票现在是涨回来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裴亚爵修长的手指笃笃地敲着桌面,砼事件里,目前只有裴氏两名员工受到了刑拘,还有一名员工在逃。另外,供应商的工厂已经被查封,这件事情似乎要从这里做一个了断,画上句号。 裴氏将后面修建的楼层进行拆除返工,再重新接受验收,合格以后可以复工。而幕后的那只黑手,将那家向裴氏供应混凝土的厂家推出来顶包以后,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这世上,果然是没有钱办不成的事。 裴亚爵眉头拧起来,正欲给邓良打电话,邓良先打电话过来了:“头,我们监测到一个异常的帐户,查询明细了以后,我们怀疑这个帐户是顾朗在使用。因为每次我们有事的时候,那个帐户都会频繁活跃。那个帐户的资金全部来自于意大利波尔酒庄。”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老大,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邓良在电话里询问。 “静观其变,不要打草惊蛇。”裴亚爵做了这样一个决定。 就在刚才,他还准备让邓良着手主动调查顾朗,现在突然改变主意了,已经忍了这么久,没有必要打草惊蛇。 要是能顺着帐户将顾朗身后的人揪出来,那是再好不过,可以节约大量的人力物力。 挂断电话以后,裴亚爵让蒋宇过来听他安排山语城接下来的工作,砼事情算是告一段落,该整改的整改,该拆的拆,质量至上,不要怕麻烦,也不要怕损失。 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不到三天的时间,山语城项目整改完毕,经质监检查以后合格,重新动工。 与此同时,两个收受贿赂的裴氏工程部员工被判七年,在逃人员仍在抓捕中。 霍正这边对廖局长的调查也在进行当中。 廖局长原本是想要先举家以旅游签证的方式离开华夏,之后再想办法做投资移民。 结果还没有出境,就发现指定朗先生打钱的帐户里有一亿被划出去了,他吓得腿软,还以为是警方强行划拨,那就真的是东窗事发了,因为他指定的帐户既不是他自己的也不是他妻子或别的直系亲人的。 后来发现帐户只是转出去一亿,并未被冻结,他立即便想到是朗先生所为了。他什么也顾不上了,带着妻子和女儿出逃。为了出逃成功,他还伪造了身份。登上飞机的时候,他稍松一口气,有之前的一千多万,日子也不会过得紧巴巴。 他对未来充满了向往,听到动听的电子音响起“飞机就要起飞,为避免飞行途中受到干扰,请各位旅客关闭电子通讯设备,谢谢配合”时,他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 只要出境便天高任鸟飞。 结果,就在飞机起飞前五分钟的时间,霍正亲自带人过来检查。 他看到霍正的那一刻,知道一切都完了。 其实他已经动用了大量的心思,将自己、妻子以及女儿的身份证全部弄了假的,没想到还是被霍正截获了。他身体彻底软在了椅子里。 * 顾朗接到下属汇报,廖局长已经栽了。 顾朗淡然地喝酒,鄙夷道:“那样没脑子的东西,栽了是迟早的事。” “他供出了朗先生,老大,不会影响你吧?” 顾朗淡漠:“就因为我名字里有个朗字?名字里有朗字就是朗先生?那华夏有几百万朗先生吧?” “那就好。老大,裴氏山语城复工了,拉了横幅,还象征性地放了鞭炮,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重点是,裴氏控股连续三天封死涨停板了。”下属在电话里语气着急。 “嗯。”顾朗应声。 下属见顾朗淡定,略不满:“老大,我们折腾了这么久,没有给裴氏造成任何影响,不是瞎忙了吗?” 顾朗啜一口酒,眸子里闪过睿智的光芒,淡声说:“裴氏的信誉深入人心,一次质量问题,裴氏很容易洗白。想要弄垮裴氏,将会是一场持久战,我们需要一次次地制造裴氏各种问题,彻底摧毁裴氏信誉,让民众质疑起来。那个时候,再联络各大家族推一把,裴氏也就该倒了。” “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下属问。 顾朗诧异:“你比我急?” 下属立即解释:“不是的,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早日大仇得报,回归组织。” “嗯。”顾朗淡然地应了一声。 他当然也是希望早日大仇得报的,但是凡事欲速则不达,终是要一步一步来的。 第236章 出大事了 裴氏山语城复工,山语城工地一片喜气洋洋,裴宅也是一片喜气洋洋。 丰盛的晚餐,裴奶奶亲自给裴亚爵和若惜夹菜:“孩子,你们辛苦了。” 裴亚爵和若惜齐齐向奶奶道谢:“谢谢奶奶。” 裴奶奶笑得更慈爱了:“傻孩子,谢个什么。看到你们齐心协力啊,奶奶都不知道有多高兴。昨天电视里有位学者说,我们总是对下一代要求苛刻,我们也总是很嫌弃下一代的所作所为,我们一直各种对他们进行规范,我们还担心他们未来不能成人。 我们看到他们躺在沙发里玩手机,见不惯便要罗嗦。看到他们吃饭的时候只吃一丁点,吃零食的时候却可以抱着满满一箱,我们总是担心他们过得太任性,把这种任性延伸至未来的生活和工作里。看到他们睡到中午才起床,忍不住便要开口骂。我们觉得孩子生活得太过安逸,未来会被毁掉,根本担不起责任。 实际上,是我们太多虑了,只要品性是好的,未来他们独立工作了以后,自然会承担起那份责任。 社会在进步,科技在进步,人的思想层次也在进步,一代人都在超越另一代人,不论是在智商上还是在责任心上。 这位学者实在是说得太对了。以前我也担心晚辈经历的事少,承担不起责任,现在看到你们敢于承担,又看到你们如此齐心,奶奶觉得这辈子真的没有白活。” “奶奶,您这辈子还长着呢。”少南说。 奶奶便笑得越发慈爱了:“是啊,还长着呢,奶奶还要看到爵儿和若惜有孩子,还要看到你结婚有媳妇,再看到你有孩子,再看着孩子们长大。” “奶奶,您还是等大哥的孩子吧,我们一起等啊,我老婆可能还在幼儿园,等她长大有点久。”少南玩笑着说。 奶奶慈爱地看着少南,以前总担心少南性子太单纯吃亏,希望他能够像爵儿一样精明起来,现在想来,性子单纯有单纯的好,人善人欺天不欺,何况有爵儿在,兄弟几个齐心,谁欺负得了少南呢?” 想着,她的神情变得越发慈爱。 她吃了一块豆腐,突然喉咙不太舒服,便咳了起来。 所有人都变得紧张起来:“奶奶,您怎么了?” “妈,您怎么了?” 裴奶奶伸手捶了捶胸口,摆手笑:“你们啊,那么紧张做什么?就是吃豆腐吃得急了一点呛了一下,没事,都放心,都吃饭。” “真没事吧?”大家又问。 “浩维,快给奶奶看看。”裴启鸿吩咐。 裴浩维早在看到奶奶咳嗽的时候便起身走向奶奶了。 他说:“奶奶,张开嘴我看看。” 裴奶奶再笑着摆手:“没事没事,不用看的。” “妈,让浩维看看吧,要是没事我们也好放心。”裴启鸿坚持地说。 裴奶奶拗不过,便笑着张开嘴。 裴浩维看了看奶奶的口腔,又说:“明天我把仪器带回来给您取个样去化验看看。” 裴启鸿立即问:“是有哪里不好吗?” 裴浩维笑着说:“倒是没有发现哪里不好,不过有些东西肉眼看不出来,我们要相信科学相信仪器。奶奶年纪大了,按我的意思,是应该每半年体检筛查一次的,不过奶奶不愿意也就没有检查,明天我给奶奶看看。” “好。”裴启鸿脸色稍显凝重。 裴奶奶摆手:“不用检查,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好着呢。” “要检查一下的。”裴浩维坚持。 少南与裴亚爵、若惜也说:“是啊,奶奶,要检查一下的。” 裴奶奶便笑了:“那就听你们的。” 见说动奶奶检查身体,大家便稍稍放下心来。 裴奶奶笑说:“雅琳明天陪我去医院。” 雅琳立即应声:“好的,奶奶。” 裴浩维说:“不用的,明天我把仪器带回来就行。” 裴奶奶说:“好久都没去你那里看看了,奶奶想去看看,上次还是去年爵儿受伤的时候去的,时间过得太快。” “嗯。”裴浩维便应下来。 一家人再坐下来吃饭。 突然,裴亚爵的手机响起来,邓良在电话里语气愤然:“老大,不好了,赵明的儿子没了。” 裴亚爵脸色蓦地一沉:“你说什么?” 邓良又在电话里重复一遍:“赵明的儿子没了。” “不是已经康复,今天出院了吗?”裴亚爵脸色冷沉得可怕。 “是,出院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出院以后遇害了。” “怎么遇害的?” “这段时间我一直派人保护医院这边,一直都没有任何问题,今天赵明老婆给他儿子办理了出院,我让人一直暗中保护他们,直到他们回到家里。除了保护他儿子以外,之前还安排了另外一拨人保护赵明的父母,一直都没有任何问题。 保护他儿子的人将他们母子暗中护送回家以后就撤了回来,并交代在他家附近驻守的兄弟好好保护。一切原本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赵明家来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亲戚,我们的人无法分辨。就是这些亲戚里出了问题,有人混水摸鱼弄死了赵明的儿子。” 裴亚爵声音冷沉:“用的什么手法?” 邓良语气越发愤怒:“又再推了孩子一把,赵明家条件不太好,院子里面有石头,后脑磕在石头上,当即颅内出血,送医院的路上就没了。” 裴亚爵握着电话的手发紧,他腾地起身大步往外走。 若惜立即追上去。 餐桌上所有人脸色都变得凝重,虽然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但是“怎么遇害的”那几个字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裴亚爵径直走向停车场。 若惜跟了上去。 裴亚爵挂断邓良的电话,对若惜说:“你在家里等我,我去看看。” “我想跟你一起去!”若惜说。 “上车!”裴亚爵说完绕至副驾替若惜开门。 若惜立即上车,车子很快便窜了出去。 若惜提醒裴亚爵:“任何时候我们都要冷静,你不要把车子开得太快。” 裴亚爵不说话,已经拨通邓良的电话:“彻查这件事情,要是真是顾……” 裴亚爵侧头看了一眼若惜,再对着电话说:“不管凶手是谁,都不要放过。” 说完裴亚爵又问:“现在你在哪里?赵明家附近?发定位给我!” 收到定位以后,裴亚爵便一路将车子开往赵明家。 路上越来越偏僻,路两旁的路疯狂地往后退去。 若惜不断地提醒裴亚爵:“亚爵,把车子开慢一点,我们要冷静,不能自乱阵脚。” 每次提醒以后,裴亚爵车子就会开得稍慢一些,过一会儿他又压不住怒火,车子又再飞驰起来。 若惜只好不断地提醒裴亚爵,直到车子在赵明家门外停下来,若惜才稍松一口气。 下车以后,她主动握住裴亚爵的手。 裴亚爵接触到若惜的手,人会稍稍冷静一点。 赵家很偏僻,是属于偏远郊区了,家里有个独立的院子,院子里面堆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引火的柴,石头,煤球等物堆放得很凌乱。 院子里已经哭成了一团。 看到裴亚爵夫妻二人走进来,宋晓娥的眼睛猩红地瞪着二人:“你们怎么来了?” 裴亚爵说:“我来看看。” 想说来看看孩子,但他看到宋晓娥那哭肿的眼,不忍心再提孩子二字。 宋晓娥一双眼睛便更红了,泪如雨下,突然变得歇斯底里:“都是你,都是你们,你们害死了我儿子,我儿子还那么小,只有四岁,你们怎么下得去手?你们怎么还有脸来?” “不是我。”裴亚爵说。 “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儿子。”宋晓娥瞪着裴亚爵。 裴亚爵沉声:“不是我!” 宋晓娥悲怆地哭:“呵呵,不是你亲自动手就不是你么?” 裴亚爵说:“也不是我的人动的手。” 宋晓娥呵呵地怆然地笑:“不是你也是你的仇人动的手,我们招谁惹谁了?我们只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可怜人,我们只想清静地过我们简单的小日子。阿明好端端地在工地上干活,就被人绊得摔得半身不遂,我们家里就只有他一个劳动力。我们认了,只要人还活着,我们就知足,我们认命,谁让我们是穷人呢?是,你赔偿了,赔了一百万,一百万我们这一辈子都花不完,我们感恩戴德。可是我儿子没了,我儿子没有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得罪了人,别人要报复你,就用这样的方式。” 裴亚爵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把这一切看透,并且说的话让他无力辩驳。 是,是他的错,因为他得罪了人,别人把这一切报复在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没了孩子,我们还要怎么活下去?怎么会那么歹毒?你还来这里猫哭耗子做什么?你们滚啊,滚!”宋晓娥咆哮起来。 裴亚爵站着一动不动。 若惜握着他的手,她看到院子西侧面有一团触目惊心的血迹,殷红似火,灼伤她的眼睛。那是一个四岁孩子的血。 第237章 你的性子,不适合报仇 电话又响了起来,裴亚爵接起电话。 邓良在电话里汇报:“头,动手的人抓到了,但是他自杀了。” “是谁的人?”裴亚爵问。 碍于若惜在场,他没有问是不是顾朗的人。 “还没审就死了。”邓良无奈地说。 宋晓娥听到裴亚爵打电话,伸手用力地将裴亚爵往外推:“我们家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把仇人引到这里来,是要让我儿子走了都不能安生吗?还是要我们全家来陪葬?我儿子他才四岁,四岁,你知道四岁是怎样的概念吗?他还没有学习认字,还没有去别的城市走走看看,还没有去过恐龙园,还没有看过葫芦雕塑,都是他想看的,我答应他却还没有来得及带他去看,呜呜呜……” 宋晓娥蹲在地上哭起来。 裴亚爵心里不是滋味,说道:“节哀!” 除了这两个字以外,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牵着若惜往外走,若惜一直握紧他的手。 走出赵家的小院子,听到身后传来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啊啊啊——” 若惜和裴亚爵的步子都是一僵,若惜紧握住裴亚爵的手。 裴亚爵将车子驶回裴宅。 若惜心里不好受,她安慰裴亚爵:“这件事情我们也不想这样的,不是你的错。” 裴亚爵不说话,将车子开得飞快。 “亚爵,开慢一点!我们要冷静!”若惜赶紧提醒。 裴亚爵便将车子开得稍慢一点。 回到裴宅以后,裴亚爵径直去了书房,若惜坐在车上,眸子里闪动着两簇愤怒的火苗。 到底是什么人做的?要怎样的心狠手辣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裴亚爵砰一声踹开书房的门,站到窗边打电话,他一双犀利的眸子冷然地望着窗外的树。 电话接通,顾朗慵懒的声音响起:“裴总裁?真是稀罕了,你竟然会亲自给我打电话,有事么?” 裴亚爵声音冷沉:“有什么深仇大恨冲着我来,你的招,我裴亚爵接了。对一个四岁的孩子下手,不觉得自己根本不配做人吗?” 他不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了,索性与顾朗将一切挑明了。 至于顾朗背后的目的或他背后的人,他用时间来和顾朗耗,总会有挖出来的那一天。 顾朗一惊:“你说什么?” “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对一个四岁的孩子下手,你还是人吗?”裴亚爵声音越发冷沉。 “姓裴的,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不要乱栽赃。我……” 顾朗的话还没有说完,裴亚爵砰一声挂断电话。 再拨给蒋宇:“把多格小镇所有的文件全部准备好,明天早上上班的时候我要见到。” 心头憋着的气没办法顺畅,他用力地扯下领带。 想起自己走得急,将若惜扔在车上了,他大步往书房外走。 顾朗接完裴亚爵的电话,立即给下属打电话,声音是质问而冷冽的:“那个孩子发生了什么事?” “山语城工地失足者的儿子,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死了?” “谁干的?”顾朗冲着电话咆哮。 电话那端回复:“我不知道,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赵明腿还没有好,但是匆匆地离开了医院,我们伺机而动想给赵明添点麻烦,却发现他儿子死了,还是死在自家的院子里。” “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顾朗冲着电话大声咆哮。 “老大,我正在调查,现在只知道那个孩子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死了,别的我会查清楚。” 顾朗咬牙切齿,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彻查,给我彻查,不要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要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一个小时以后。 顾朗接到下属的汇报电话,是下面的人私自动的手,冒充赵明家的亲戚,趁机混进赵明家的院子,一把将孩子推在石头上,正好磕到后脑勺,路上就断气了。 之后那个人意识到事态严重,自杀了。 顾朗气得肺都要炸了,狠狠地将电话砸在墙上,电话砰一声摔成了几瓣。 良久,顾朗才冷静下来,裴亚爵挑明了?之前那个电话挑明了? 呵呵,倒是快,这么快就查到他身上来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呵呵,难道是因为朗先生三个字,裴亚爵便凭着直觉锁定了他? 为什么叫朗先生呢?也许那一刻他是想要正式向裴亚爵向裴氏宣战吧。 准备了这么多年,终于正式开始了! 顾朗开车前往赵明家,悄悄地从院子外面往里面看,他看到一个女人蹲在院子里哭,一个老太太扶着一个老爷爷两个人偎着哭。 院子中间,是一块卷起来的席子,席子鼓起来,顾朗仿佛能看到席子下面孩子的身躯,那是一个四岁孩子的尸体。 他拳头狠狠地捏紧,关节在空气里响起咯咯的声音。 孩子没了,女人无助地痛哭。 多年以前,女人没了,孩子在无助地痛哭…… 女人和孩子,永远都是弱势的。 到底是什么人一直在擅自作主? 他想,他有必要把手下所有的人都换掉,一切重新洗牌,重新开始。 * 裴亚爵大步走到停车场,若惜已经不在车里,裴亚爵四处寻找若惜。 走到后院的时候,若惜喊他:“裴亚爵。” 裴亚爵那有些躁动的心突然安静下来,他看向她。 “你忙完了吗?来这里坐一会儿吧。”若惜说。 裴亚爵便走过去。 若惜坐在一个花坛的边沿上,对面是三棵古树茶,灯光下,照出影影绰绰斑驳的新芽。 若惜看向裴亚爵,低声说:“没有人愿意这样的。看到那样的场景,真的让人很难过。当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人生里,除了生死,所有的都只是闲事。我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针对裴氏,但我想,必然是很大的仇恨才会做到这一步。要不是赵明命大,他大概从架子上掉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因为他没死,有人又报复上他的孩子。” 裴亚爵的声音里带着自责:“是我疏忽大意了,派了人在医院这边保护,结果出院以后还是出事了。” 若惜握住裴亚爵的手:“我们在明敌在暗,别人有心要害人总会逮到机会的。所以,我们更要冷静,不能自乱阵脚。把商业竞争对手或者是平常生活里有过节的人都列出来,一一排除,锁定了目标以后,有针对性地应对,才能尽可能地避免伤亡。” “我知道是谁干的。”裴亚爵说。 “是谁?”若惜忍不住问。 裴亚爵喉头滚动了一下,说:“这件事情交给我。” 若惜应声:“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你不能再像今天一样不冷静。” “我没有不冷静。” 若惜叹一声:“可是你的车子有好几次飙到了两百多码。” “以后我会注意。” “嗯。” “回房间吧,外面凉。” 若惜摇头:“我想在这里坐一会儿。” 裴亚爵便陪着若惜坐在花坛边沿,他揽着她的肩。 若惜便靠在裴亚爵肩上。 若惜低声问裴亚爵:“商业上的竞争,竟会阴暗至此吗?” 裴亚爵不知道如何答,只说:“任何竞争,要是遇上品性恶劣的人,都可能阴暗至此。” 若惜认同:“是,任何时候都要看品性。就像那些抢劫犯,有的甚至会因为抢到的包里面钱太少而对被害者进行暴打。人心真的是可怕的。” “世上还是好人多。”裴亚爵说。 “嗯。”若惜应声,“希望一切都好起来!” * 顾朗将车子开回别墅的时候。 干爹站在别墅门口等他。 他立即下车:“干爹,您怎么来了?” 波尔纳手里拎着一瓶红酒,笑说:“心情不太好,过来和你喝一杯。” 顾朗便立即开门,正好他心情也不好。 顾朗亲自动厨房里做了一些菜,端到阳台上,父子二人一起喝酒。 顾朗倒上酒以后,主动碰了碰干爹的杯子,问道:“干爹因为什么事情心情不好?” “我为你的事情担忧。”波尔纳说。 “为我的事情?”顾朗看向干爹。 波尔纳说:“听说你下面有人自杀了?” 顾朗脸色一沉:“他要是不自杀的话,我也会杀了他。” 波尔纳低叹一声:“因为他失手弄死了那个孩子?” “他不是失手,他是蓄意谋杀!”顾朗声音略拔高,“那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他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波尔纳摇了摇头,拿过酒瓶给顾朗空了的杯子里倒上酒。 顾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完便控制不住情绪地将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搁。 波尔纳又再摇了摇头。 “干爹为什么一直摇头?”顾朗问。 波尔纳叹息说:“你的性子太过优柔寡断了,这样并不好,会时常因为一些事情让自己陷入痛苦。孩子,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你的性子,不适合报仇。” 顾朗一双眸子蓦地变得猩红:“我要报仇!” “那你应该知道,裴氏并不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你不可能一脚将他碾死。你需要谋划,需要步步为营。在步步为营的过程里,总是要有人牺牲的。而你一旦因为有人牺牲而缩手缩脚,踌躇不前,你就会失去所有先机,事事受制于裴亚爵。”波尔纳分析着。 顾朗捏紧拳头,咬牙:“我知道报仇必然是需要有人牺牲的,就像改革,一旦利益相争,就会有冲突,在这个过程里,总是要有人牺牲的。但这里面不包括孩子和女人!” 第238章 你打算怎么对裴老太太? 波尔纳又再摇了摇头。 顾朗看向波尔纳。 波尔纳说:“孩子,你要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一旦走向了这条复仇的不归路,有些人的性命也就由不得你了。心慈手软,只会使自己被动。 要是你一开始就直接弄死那个孩子,那么,伤者一家人就会视裴亚爵为死敌,他们绝不可能出现在镜头前为裴亚爵洗白,那样的话,一切主动权都将掌握在你手里。就因为你的优柔寡断,使得裴亚爵不仅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反而裴氏控股连续实现三个涨停。 也就意味着,你最后这段时间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 你会对女人和孩子心慈手软,别人不会! 那个孩子最终还是死了,既然同样都是死,为什么不让他死得更有价值?” 顾朗咬牙道:“我有我的底限。” 波尔纳叹了一声,劝道:“孩子,放弃复仇吧,你的性子真的不适合报仇,你会被伤得体无完肤。现在只是刚刚开始,你已经因为那个孩子而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接下来或许还会有别的伤亡,难道就因为里面有女人或孩子,你就要放弃自己精心的布局?” 顾朗拧眉。 波尔纳知道顾朗听进去了,接着说:“你下了这么长时间的残局,你应该知道,人生就像棋局,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旗鼓相当的情况下,抢占的就只是一个先机,一旦你因为怕伤害到某个人而犹豫不决,你就失去了先机。一步错,满盘皆输。与其那样,不如趁早放弃报仇。避免伤害也避免做无用功。” “我不会放弃的。”顾朗眸色冷沉地说。 波尔纳摇头又叹气:“朗儿,有时候,你是一个特别优柔寡断的人,可有时候,你又是一个特别固执的人。你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这是你痛苦的根源。做人真的是需要果决一些的,当断不断,反被其乱。以前,我的性子和你现在一样,我痛苦了整整十几年的时间,我发现,放下即实地。放下以后,我变得果断,我不再去想曼尔庄园继承人的事,不再去想父母被埃里克害死的事,便心情畅快了起来。 之后我再机缘巧合之下加入组织,我有了目标,我有了信仰,我活得充实了起来。朗儿,放弃复仇吧,与干爹一起为了理想而战。” 顾朗摇头:“干爹,我无法放下。” 波尔纳摇了摇头,无奈地再叹了一声,他端起酒杯喝一口酒,再拿起瓶子给自己倒上,说道:“孩子,你的优柔寡断,并不能使孩子和女人免受伤害,让他们免受伤害的唯一办法是放弃报仇。” “不,我不放弃!我永远不会放弃!”顾朗咬紧牙。 波尔纳再叹一声:“鱼和熊掌总是没有办法兼得的,人生时常都会陷入两难的境地。你又想复仇,又想要没有无辜的人牺牲,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裴氏有多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没有死亡,你要如何扳倒裴亚爵?单纯的工程质量问题,别说裴氏没有,你就是百计千方让裴氏出现质量问题。没有人员死亡,裴氏想要粉饰太平,不会有任何困难。但是,有人死亡就会不一样,这世上任何事,一旦牵涉到死亡,便会被重视起来。 庄园里的一个华夏工人说起他们镇上多年前的计划生育。那时候华夏相对落后,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没有生到儿子的家庭会无止境地生育下去,计划生育就显得尤为重要。 那时候计划生育的手段十分强硬,有些素质相对低下的工人跟土匪没什么两样,去超生的家庭里,见到什么搬什么,心情一个不好,就打砸抢。超生家庭原本生活就十分困难,遇到计划生育工作人员扫荡式的折磨,更是苦不堪言。 而计划生育工作人员将超生家庭扫荡一空了以后,无以泄愤,就开始砸房子拆门。这种事情有的家庭无以忍受,双方便起冲突,工作人员便开始动手。超生家庭里有人被打了也只能认命,谁让他们超生呢? 后来有超生家庭联合起来上告,但是状告远门,人家执行计划生育并没有过错,谁让你超生呢? 计划生育执法人员得到了支持以后,变本加厉,砸屋顶、掀窗户、拆门,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超生家庭睡的床铺,直接卸成几块当柴烧掉,简直不给人活路。 有家女主人实在无法忍受,与执法人员理论,被怼,谁让你超生?女人生气将孩子塞给执法人员,回怼,有本事你把这孩子弄死啊。执法人员接过孩子一气之下摔在地上……” 顾朗瞳孔剧烈一缩,拳头一紧。 波尔纳继续说:“那个孩子当即身亡,这件事情很快传开,立即引起了相关部门的重视,有人开始调查这件事情,后来,计划生育便渐渐地以罚款为主,再不会发生打砸抢的事件。 持续了几年的土匪式计划生育,在一个孩子死亡以后,终于变得文明起来。” 顾朗心中仿佛有什么正在崩塌,他咬牙坚持:“我有我的坚守,哪怕会困难一点,我有我的坚守。” 波尔纳赞道:“有自己的坚守总是好的,那么,对于裴老太太呢?” 顾朗的脸色瞬间大变。 波尔纳又再喝一杯酒,问道:“你要复仇,你又打算怎么对待裴老太太呢?你是清楚的,裴老太太才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要不是她多事将舒珂许给了裴启鸿,你妈妈就不会负气离开,也许一切就都会不一样。” 顾朗的脸色骤然冷沉得可怕。 波尔纳再问:“你打算怎么对待裴老太太?” “我不想放过她。” 波尔纳叹息:“可她也是个女人,还是个老人。” 顾朗情绪变得不稳:“不,她不一样,她不止是一个女人,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波尔纳无奈道:“朗儿,你太情绪化了,与裴亚爵的沉稳比起来,你简直像个孩子,你这个样子,根本没有办法报仇,让干爹帮你吧,你痛苦了那么多年,干爹不愿意看你再痛苦下去。” “不,我的仇我自己报!”顾朗的声音拔尖。 “你这个样子,要怎么报仇?”波尔纳缓声说着。 “我一定会报仇的,干爹,我想静一静,您一会儿自己随意找客房睡。”顾朗大步往楼上走,步子有些仓皇。 波纳尔望着顾朗的背影,耸耸肩,勾起唇角。 实际上,顾朗是一个对外人防备心很重,很懂得收敛自己情绪的人,但是在他面前,总是会将最脆弱的一面展示出来。 他的朗儿,总会成长起来的。成长是什么?成长就是一颗心渐渐变得坚韧,变得果决,不再摇摆不定。 顾朗冲进书房里,猛地将中间的抽屉拉开来,里面是一张合影。他与妈妈的合影,照片已经泛黄,照片里的妈妈,站在玉兰树下,人比花娇。 小小的他偎在妈妈的怀里,手里拿着一朵莲花一般的玉兰,仿佛拥有全世界。 他们原本是那样幸福啊,就算没有爸爸,他们也生活得很幸福,妈妈为他撑起一片天,他热爱生命,热爱读书,热爱这个世界。 可是,一切从他七岁起发生了改变,有一天,他放学回家的时候,有一群男人冲进了他们的出租屋。 那些男人扒光妈妈的衣服,任由妈妈哭着求饶,求他们放过,他们充耳不闻,他们笑得近乎疯狂。 小小的他那时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有人欺负了妈妈,他冲过去抱住那些人的大腿进行撕咬,他们用看蝼蚁的眼神看他,只用一根手指头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推开他。 他摔得踉跄,再拼命地从地上爬起来,冲上去抱他们的大腿,他们中有人只是轻轻一脚,便将他踹飞出去。 他听到妈妈疯狂地喊:“朗儿,快跑,快跑,不要再回来,能跑多远跑多远……” “朗儿,不要管妈妈,快跑,去找警察叔叔。” 啪—— 他听到妈妈挨打的声音。 还有辱骂声:“臭表子,叫警察,好好叫啊,在老子身下好好叫啊!” 他看到他们掏出尿尿的东西来,他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小小的他见妈妈被人压在身下,他是无比愤怒的,他什么也不管不顾地冲上去。 妈妈发出嘶哑的声音哭着求他:“朗儿,不要看,快跑,离开这里,跑得越远越好。” 他要冲上去。 妈妈对他说:“朗儿,不要过来,你再过来妈妈活不下去了。” 那时,他不知道妈妈活不下去这句话里的意思。 但是他被妈妈的话吓到了,他一步一步地后退。 他清晰地看到他后退时妈妈的眸子里除了泪水以外还有一丝亮光,仿佛看到希望一般的亮光。 妈妈拼命地用她嘶哑的声音大喊:“朗儿,快跑,去叫警察。” 他转身就开始跑,因为小小的他突然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救妈妈,只能去叫警察。 他甚至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警察?他一边哭着一边拼命地跑。 他撞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男人将他抱起来,问他怎么了? 他拉住男人的手拼命地问他是不是警察,能不能求他帮忙救救妈妈? 男人正是干爹,那时,干爹从意大利来华夏找工人去庄园里工作,所以去了那片贫民区。 顾朗大裴亚爵13天 干爹帮他救下了妈妈。 他记得干爹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遮住妈妈赤果的身体,妈妈裹着衣服瑟瑟发抖。 那些男人被干爹打得骂骂咧咧地跑了。那一刻,他觉得干爹是他心里的英雄。 当天晚上,干爹受邀在他们家里吃晚餐,妈妈做了很多菜,他从来没有见过餐桌上有那么多菜。 在餐桌上,妈妈一直问干爹喜不喜欢朗儿? 干爹说喜欢,妈妈就很高兴。 妈妈说朗儿没有爸爸,能不能认朗儿当干儿子。 干爹爽朗地应下,妈妈更高兴了。一个劲地说谢谢,说朗儿终于有干爹了。 妈妈又说家里情况不好,能不能拜托干爹帮忙养朗儿? 干爹说可以,妈妈就高兴得哭了。 那天晚上,妈妈抱着他睡觉,一直唤他的名字:“朗儿,朗儿,妈妈想看着你长大!” 那天晚上,妈妈跟他说了好多好多话。 “朗儿,你说你长大了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呢?你一定会长得很好看,你现在就已经是个小帅哥了。” “朗儿长大了一定会有出息。” “朗儿,妈妈想看你长大的样子,想看你媳妇的样子。你媳妇一定是一个贤惠又体贴的人。” “朗儿,你喜欢干爹吧?以后要对干爹了,要乖巧听话。” “朗儿,妈妈爱你,真的很爱你!” “朗儿,你不要改名字,以后要是需要改姓,你就改姓。” “朗儿,妈妈对不起你,不能给你安定的生活。但是妈妈努力了!” “……” 睡到半夜的时候,他感觉妈妈在亲他,他缩进妈妈的怀里,觉得格外温暖。 次日,他发现妈妈不见了,立即从床上跳下来,看到简易的餐桌上有热腾腾的早餐,他放下心来,高兴地到处喊妈妈。 小小的出租屋只有一间卧室一个洗手间和一个厨房,他里里外外找了妈妈几十遍都没有找到,他突然害怕,他奔出去,迎面便见到干爹走了进来。 他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急问妈妈去了哪里? 干爹说昨天晚上很晚的时候妈妈给他打了电话,拜托他过来照顾朗儿,他就过来了。 他急问干爹,妈妈是有什么事情? 干爹说不上来,却在简易的餐桌上发现一张纸条。 他急着从干爹手上拿过纸条,上面有几个大字:“永别了,我的孩子,我最爱的朗儿,对不起!” 他紧攥住干爹的手,问永别是什么意思? 干爹摸他的头,告诉他,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拜托他照顾他一段时间。 那时候,懵懂无知的他竟然信了,他跟着干爹离开了出租屋,他一直回头看,一边问干爹,妈妈回来找不到他怎么办? 干爹说妈妈要去很长时间。 他固执地问,很长的时间以后妈妈回来怎么办? 干爹告诉他可以电话联络,他才放心地跟着干爹一起走。 他跟着干爹坐飞机去了遥远的国度,他住进了宽敞明亮的大房子,他好想妈妈可以与他一起过着舒适的生活。 渐渐地,他长大了,他变得懂事,他知道了永别的真正含义,他也明白那些人拿出尿尿的东西骑在妈妈身上是在做什么。他心痛得无以复加,他绝食了三天,告诉干爹,他要报仇! 干爹一向很疼他,很牵就他。 干爹考虑了很久,同意让他报仇。 干爹为他布局了顾氏二少爷的身份,让他顶替了顾继仁在外面的情妇不幸夭折的儿子。 干爹帮他找到了当年侮辱妈妈并致妈妈死亡的那些人。 严刑拷打以后,他们终于交代,他们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们拿的是裴启鸿的钱,因为裴启鸿偶然发现了他的存在,发现了他们母子在帝都生活,怕他们影响到裴家的声誉,所以让人毁了他们母子。不过那些人当时见他们孤儿寡母太弱,就起了玩心。 没想到最后遇到了干爹,他们不是对手,只好逃走。 也是那个时候开始,他知道自己竟是裴启鸿的私生子,他愤恨,他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 干爹后来给了他一份调查报告,看到调查报告里的内容,他恨不得背着炸药包与裴家人同归于尽。 裴老太婆和裴启鸿真是无耻至极。 原本妈妈与裴启鸿相恋,裴老太太却强行将妈妈和裴启鸿拆散。就因为舒珂是跟在她身边伺候她的人,她觉得知根知底,就强行拆散。 拆散便拆散吧,他们不稀罕。 可是裴启鸿为什么那么无耻? 既然没有结婚为什么要让妈妈怀上他? 这是一个多么无耻的男人,对着一个女人海誓山盟,转身就可以与另外一个女人做那种事情? 裴亚爵的年龄,就是最好的证明。 裴亚爵比他小13天,哈哈,13天,如果他们两个一个在预产期之前生,一个在预产期之后生,极有可能裴启鸿是在同一天睡了他妈妈以后转身就去睡舒珂。哈哈,多么恶心的男人,而他却是他的私生子。 望着照片里妈妈灿烂的笑容,他的心一阵阵抽痛。 妈妈是那样简单的一个人啊,她从不报怨,从不责怪,她带着他过着简单的日子,为什么这样还要惨遭那样的凌虐? 他将照片紧紧地贴在怀里,一声声地喊:“妈妈,妈妈,你回来好不好?你去了那么久,回来好不好?我们去别的地方生活,我们离开这里,我不报仇了,你回来好不好?” 眼泪顺着眼眶便滚下来。 再抬眼之时,他眸子里已经是一片清冷和寒烈。 是,干爹说得没错,你不忍对女人和孩子动手,别人不会不忍。 你一旦犹豫就会失去先机,失去先机就失去了一切! 如果当初他们强大,妈妈就不会被人欺负。 他现在再优柔寡断心慈手软,他就不会是裴亚爵的对手,这样下去,他就永远都报不了仇! 他冰冷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妈,对不起,我爱您!” 他放下照片,大步走出书房。 干爹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喝酒,一瓶红酒已经喝得见底了。 顾朗径直走过去。 干爹看到顾朗哭过的样子,他叹了一声,怜惜道:“孩子,苦了你了。放下吧,和干爹去庄园里生活一段时间,心境会不一样。另外,你也老大不小了,马上三十了,该找个女人成家了。” 顾朗看向干爹,眸色清冷:“干爹,您说得对,你心慈手软,别人不会。旗鼓相当的时候,一步错,满盘皆输。我知道接下来我要怎么做了。谢谢您!” “唉,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波尔纳叹息。 “不会!”顾朗沉声。 该伤的他早已经被伤,他的心早已经千疮百孔,还有何惧? “干爹不是劝你激进,只是希望一切早点结束,你可以少受痛苦。”波尔纳解释。 “我明白的,谢谢干爹。”顾朗坐下来,端起酒瓶给干爹倒酒。 这世上,他只有干爹一个真正的亲人。 顾家人对他只有利用和算计,而他对裴家人只有仇恨。 “喝一杯吧。”波尔纳说。 顾朗便端起面前的酒杯与干爹碰杯,之后喝下整杯酒。 * 新闻又再发生了变化。 小编很气愤地讲述了那个孩子死亡的过程。 被人推倒在自家的院子里,摔到后脑勺死亡,这是多么残忍令人发指的手段。 到底是不是裴氏的人干的?谁知道呢?豪门的事情总是那样的扑朔迷离,常常都有一些公案无法侦破。是真的侦不破还是不敢侦破呢? 而豪门永远都可以置身度外,继续做着自己的所谓事业。那些可怜的生命在黄土里变成一堆枯骨。 除了文字以外,还附有图片。 图片是正面拍摄,孩子躺在席子里面无表情,他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仿佛正在熟睡。 可怜的孩子是那样无辜,可是他已经死去了。 院子里除了凌乱的煤球和木柴以外,还有一些石头,最为醒目的是一滩殷红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却仿佛印在每个人的心上。 所有看客都气愤了。 他们开始了新一轮的口水战。 “不要瞎bb,孩子没了谁都难过,但是不要什么脏水屎盆子都往裴氏头上扣,这个黑锅裴氏不背!” “就算不是裴氏,也是裴氏得罪了人,这么小的孩子总是无辜的。指不定裴氏暗地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被人以这样的方式报复。” “楼上是不是智障?关裴氏什么事,这孩子又不是裴总裁的私生子,谁报复裴总裁会报复到一个无辜的与裴家没有任何关系的孩子身上去?” “说得对!” “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惹不起裴氏,打击报复不了裴氏,杀个孩子泄愤,这不是合情合理的事么?” “要真是这样的话,我无话可说,但我始终相信裴氏!” “……” 看着这样的新闻,顾朗迅速点开股票软件。 他重点关注裴氏控股,在新闻争议呈两面争执的情况下,裴氏控股果然打开了涨停板,并且有急剧下滑趋势,很多小单都开始抛售裴氏控股。 他双眸微沉,拨出电话吩咐:“继续引导舆论,怂恿大家抛售裴氏控股。” 挂断电话,他再点开新闻评论,他虚拟了一串id号,迅速敲下一行字:鄙视裴氏,先抛售五千手! 240章 顾朗见若惜 十几分钟以后,裴氏控股下挫3%。 新闻上各种抛售流言。 “裴氏让我失望了,不管怎么样,那个孩子死得可惜。” “裴氏应该派人保护好他的,毕竟之前就被绑架过一次了。为孩子默哀,抛售裴氏控股一千手。” “孩子真的可怜,抛五百手。” “抛一千,希望孩子一路走好!” “抛七千,要是孩子爸爸的腿能治好我再买回来。” “大家都抛我也抛,我在精神上支持裴氏,但股票我还是要卖的。” “我爱裴氏,所以我卖空手里的裴氏控股。” “我相信裴氏的清白,希望裴氏控股连续来三个跌停板,我再买回来!” “……” 一波流言过后,裴氏控股再下挫2%。 裴亚爵的办公室,若惜坐在沙发里一直盯着股票看,她是不怎么懂的,但是这几天蒋宇向裴亚爵汇报工作的时候总是提起裴氏控股她也就上心了。 她自己在网上搜索了规则来看,大概就看得懂行情了。 看到裴氏控股由红变绿,再一路下挫,她不时地抬起头来担忧地看一眼坐着巍然不动的裴亚爵。 裴亚爵一直低头处理文件,手环上“久坐提醒”以后,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往外看。 他仿佛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一般与若惜说话:“担心裴氏控股跌停?” “是,你不担心吗?”若惜问。 裴亚爵淡声:“担心并没有什么用,要是裴氏控股下挫能够换回孩子的命,我愿意它一直跌下去。” 若惜心头猛地一颤。 裴亚爵低叹一声:“股票一向有涨有跌,这没有什么要紧的,不用担心。你想买股票吗?” “我不太会!”若惜说。 裴亚爵挑眉:“你看好哪个公司,你相信那个公司,你就可以买它,等到他达到你的预期价格的时候,你就可以卖掉。” “我看好裴氏!”若惜说。 “那你就可以买它,在它下跌的时候买正合适。”裴亚爵说。 “好。”若惜应。 裴亚爵转过头来看着若惜:“会操作吗?” “嗯。”若惜应。 一会儿她去网上查一下开户流程然后开户就好了。 裴亚爵抬手看了看时间,对若惜说:“一会儿我有个会议时间比较长,你试着自己操作一下,不会的给我短信。” 若惜起身走向裴亚爵。 裴亚爵看向若惜。 若惜拥住他的腰,仰起头说:“这是送给胜利者的拥抱,我一会儿会把我所有的资金投下去,我相信你,相信裴氏。” 裴亚爵伸手拥住若惜的腰,将她勒进怀里,亲吻她的额头,告诉她:“别担心,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嗯。”若惜应声。 蒋宇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又轻咳了两声。 裴亚爵与若惜看向门口,蒋宇略尴尬地提醒:“总裁,多格小镇的会议要开始了。”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放开若惜往外走。 若惜一个人在总裁室里鼓捣开户的事情。 怕自己忘了流程,她抱着电脑去裴亚爵的椅子里坐下。 陆续有人从总裁室门口经过,应该是去会议室的。 若惜专注于自己的开户。 突然办公室门口的光被挡住,若惜抬起头来,便看到顾朗站在门口正儒雅地笑望着她。 他喊她:“若惜。” 若惜冲顾朗一笑:“来开会?” “是。今天是多格小镇项目的研讨会。”顾朗儒雅地笑说。 若惜看顾朗气色还好,笑着问:“伤都好了?” “都好了。”顾朗儒雅地笑答。 若惜见顾朗一个人,便想起顾朗如今已经是顾氏的继承人,正式接手了顾氏总裁一职。 她笑着对顾朗说:“恭喜你成为顾氏总裁,希望你以及顾氏未来的一切越来越好。” “谢谢!”顾朗依然笑得儒雅。 他看她的时候眸子里带着一丝深情,他笑着说:“你比以前更漂亮了,看到你过得这么好,我很欣慰,希望你一直幸福下去。” “谢谢!”若惜说。 顾朗见某人正冷沉着脸大步走过来,他再冲若惜笑了一下,说:“我先去开会,有事电话联系。” “好。”若惜点头。 顾朗便没有迟疑,往会议室方向走去。 裴亚爵越过顾朗身边的时候,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在顾朗耳边警告:“任何试图染指我老婆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顾朗笑了笑。 裴亚爵又说:“那个孩子死得很冤,有人说太小的孩子死得冤枉的话,会化作婴灵……” 顾朗儒雅地笑着打断裴亚爵的话:“我从来不相信迷信,只有无能的人才会信鬼神,因为无能,事事过得不顺心,他们才会乞求神灵保佑。” 裴亚爵伸手拍了拍顾朗的胸口:“这里不会痛吗?” 顾朗便感觉胸口一窒,这句话,他想问裴启鸿,想问裴老太太艾玲珑,想问裴家每一个人,他们过得安心否?这里不会痛吗? 顾朗沉着脸径直走向会议室,裴亚爵转身望着顾朗的背影,眸色微沉,他刚才那是什么情绪?气愤? 裴家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使他气愤? 他大步走向办公室,若惜正坐在他的大班椅里低头盯着电脑屏幕。 看到裴亚爵走来,若惜笑看着他:“忘带资料了?” “不是,过来喝水!”裴亚爵说。 他才不会告诉她,他是去了会议室以后发现顾朗没到才折回来,他就是不想被顾朗钻了空子,他知道若惜不会对顾朗有任何想法,但他厌恶顾朗单独来见若惜。 若惜立即给裴亚爵倒了水。 裴亚爵端着杯子站在若惜电脑前看她的操作,开户已经到最后一步了,真是个聪明又独立的女人,什么都不需要人教。 若惜催促裴亚爵:“快去开会,大家都在等你。” 裴亚爵挑挑眉,放下杯子再拥着若惜,在她额上一吻,才往会议室走去。 * 多格小镇项目研讨会。 裴亚爵抛出研讨主题:“今天请大家过来开会主要有三个议题。第一,多格小镇立交桥的规划二审被打回来了,需要重新做规划设计。一会儿请顾氏负责人给出具体的提交规划设计的时间。第二,多格小镇临镇幻溪小镇对我们多格小镇的总体规划方案十分满意,想聘请我们的团队做幻溪小镇的改造,想要用同样的模式来打造,一会儿大家集思广益。第三,关于多格小镇的工期,我们需要进行调整和对接。” 听完裴亚爵的话,大家便讨论开了。 黎景之问:“我们之前四家的设计方案不是都已经通过了,为什么顾氏的立交桥又被打回来?这样会不会影响我们所有家族?” 裴亚爵回复:“人家是资方,今天对方案满意,他可以点头通过。明天他觉得方案有些地方不尽人意,再打回来让我们修改,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何况,一个人便有一种思想,资方不止是一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最终意见不统一,再将方案打回来,这很正常。我们要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令大多数人满意。 至于影响,必然是会受一些影响的,但是我们是一个团队,是一个整体,我不希望看到因为一些小问题而引发内讧。” 黎景之又兴奋地问:“幻溪小镇项目也是交给我们团队来做吗?” 裴亚爵点头:“他们有这个意向,我主张接过来,但是要征求大家意见。” “这是好事,我同意!”黎景之立即同意。 司盛凯也点头:“我也同意。” 裴亚爵便看向顾朗,顾朗反对:“我觉得应该一个一个项目地来,我们现在连多格小镇项目都还没有做好。” 黎景之一听顾朗持反对意见,立即难掩嫌弃之意:“我不认为我们多格小镇项目没有做好,单单只是顾氏的规划方案被打回来而已。” 顾朗便眸带深意地看向裴亚爵。 裴亚爵淡漠地问:“关于顾氏立交桥规划设计方案二审被打回来的事情,顾总裁有什么想法可以与大家说说。” 顾朗扬唇一笑,笑里透着儒雅与自信:“诸位放心,我绝不会拖大家的后腿,会议结束以后,我会立即让人将备用方案送过去。” 黎景之又不满:“你已经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明明有备用方案,当时为什么不一起送过去?” 顾朗淡定地笑说:“方案这种事情,多了便容易乱,何况,当初备用方案也只是为了有备无患,并没有指望它会派上用场。” 黎景之不悦地看一眼顾朗。 裴亚爵淡声说:“幻溪小镇的事情既然大家意见不统一,我们下次会议再议,先来讨论一下多格小镇的工期。” 黎景之一听幻溪小镇要放下来,他立即不满地瞟一眼顾朗,说道:“裴总裁,我认为不能因为个别人的意见不一致而放弃大好的项目。当初裴总裁将我们召集在一起的时候说的那番话,我至今记忆犹新,抱团取暖,一起走出国门,有钱大家一起赚。而且幻溪小镇紧临多格小镇,一起开发更方便。” “司总裁怎么看?”裴亚爵看向司盛凯。 第241章 那么不放心我和你老婆在一起? 司盛凯表态:“我的意见不变,任何开发模式都是可以复制的,而复制是最省时省力省钱也最高效的。根据这一原理,幻溪小镇的收益会比多格小镇更好。” 裴亚爵又看向顾朗。 顾朗冲着裴亚爵笑着挑了挑眉,摊手道:“既然裴总裁的意见众望所归,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也同意!” 裴亚爵淡声:“好,那么现在议题的两项内容解决了。我们进行第三个议题的商讨,工期对接。蒋宇!” 蒋宇听到裴亚爵喊他,立即播放多格小镇工期的幻灯片。 一张横道图出现在幻灯片里。 裴亚爵起身,手握激光翻页笔指着横道图对应的月份进度:“这里是三月份的工期,现在大家向我汇报自己的完成情况。司总裁!” 司盛凯看向自己铁路工程进度图,略沉思,他说道:“我的工期不需要调整,一切按步就班,没有任何问题。” “黎老呢?”裴亚爵点名。 黎景之立即说:“我的也没有任何问题。” 说完以后,黎景之便看向顾朗,一副怪他拖了大家后腿的神情。 顾朗儒雅地笑说:“我的工期也不会受到丝毫影响,不需要调整。” 黎景之便不满地看向顾朗:“年轻人,能做到的事情就说,不能做到的事情就不要乱说,牛皮吹破了事小,耽误大家的工期事大。” 裴亚爵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问题,现在将自己已完成待完成的工程量全部报到蒋助理这里。蒋宇!” 蒋宇便将之前准备好的工程进度报表一份份发下去让他们填写。 裴亚爵又说:“下个星期三多格小镇的工程专题会议,请各位准时参与。” 裴亚爵也不出会议室,坐下来等着大家现场填表。 偶尔,他的眼神会与顾朗的交汇,顾朗始终是一脸儒雅笑容,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但他的笑容不达眼底,反而眸底深藏着隐忍与克制。 裴亚爵淡漠地勾起唇角。 刚才顾朗一定以为他有意挑起黎景之与他之间的矛盾是想要给他添堵。实际上,他哪有那么low?他挑起矛盾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观察顾朗,解读顾朗对项目的上手程度,从而判断顾朗的个人能力。 他总要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个什么段位,以后才知道该下多重的手。 在刚才顾朗与黎景之简短的争执里,他看到了一个完全自信又淡定的顾朗。所有的一切,顾朗都是准备充分的。在多格小镇项目上,顾朗更是十分上心。是为了巩固在顾家以及在商界的地位?还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得而知,但迟早会露出狐狸尾巴来的,没有人能永远隐瞒目的或秘密。 关于拿幻溪项目,也只有顾朗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为什么呢? 那么好的项目,却仍然有违常理地提出反对意见来,原因只有一个,要摘清自己与幻溪项目某些人之间的关系。 再深看了顾朗一眼,裴亚爵拿出手机来,低头在手机上写写划划。 他问若惜开户的情况。 若惜懊恼地回复:户开好啦,但是今天不能交易,我明天再交易还合适吗? 裴亚爵唇角扬着温柔的笑意,回复:你看好的公司不会明天就是峰值,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不要看好它。 又收到若惜的回复:呀,你说得对,那就是任何时候买都是好时机,我突然一点也不着急了,我去把帐户里的钱准备好。 裴亚爵回复:嗯。 看裴亚爵唇角扬着笑意,顾朗唇角也勾起笑来。同样都是笑,笑里的意味却各有不同。 顾朗用最快的速度填好了表,递给蒋宇以后,径直离开会议室。 裴亚爵也起身往会议室外走。 总裁室外,顾朗玩味地笑:“那么不放心我和你老婆在一起?” “对于小人总是要防范的。”裴亚爵鄙夷。 顾朗脸上的笑容显得越发儒雅:“是觉得偷来的东西不长久吗?” 裴亚爵冷沉着脸看向顾朗:“偷来的东西?到底谁才是贼你心里没数?” “当年,救下若惜的人是我!”顾朗声音稍提高。 “你他妈放屁!”裴亚爵揪住顾朗的衣领就是一拳。 顾朗脸一歪,唇角就有血流出来。 他满意这样的结果,伸手拭去唇角的血,看向裴亚爵,声音依然很高:“我才是拥有手链的人。” “你再说一遍!”裴亚爵看紧顾朗。 “再说一百次也是这样的结果,我才是拥有手链的人,当年我在蛇群里救下若惜的时候,若惜只有这么高!”顾朗比了一个身高。 呵呵,既然没有告诉夏若惜实情,他就再下一剂药,让裴亚爵断时间内仍然找不到契机与夏若惜说明一切。总能让裴亚爵郁闷一段时间的。 裴亚爵闻言,再揪着顾朗的衣领,再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顾朗声音再提高:“只会动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裴亚爵声音冷沉:“那些只会背后使阴招的人总不会是英雄好汉。” “那条手链是不是你让人抢走了?”顾朗质问的语气。 他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从裴氏总裁室走了出来。 除了那抹身影以外,还有人围观,呵呵,这样围观的场景会不会被拍下来呢?会不会被传播到网上呢?会不会被裴启鸿那个老匹夫看到呢? 裴亚爵呵地冷笑一声,抬腿就是一脚踹出去。 “裴亚爵,停手!”若惜沉声喊。 裴亚爵眉头一拧,对于若惜的表现十分不满,他觉得空气都变得酸意十足。 顾朗立即看向若惜,冲着她一笑:“若惜。” “你还好吗?”若惜问顾朗。 顾朗扬唇一笑:“我没事,就是挨了两拳。裴总裁的拳头可真重,帮我看看出血了没?” “嗯,出血了。”若惜应。 裴亚爵看着若惜竟然忽视他而关心顾朗,心头无名火蹭蹭往外冒。 若惜走过来,冲着顾朗抱歉道:“对不起!裴亚爵脾气不太好,我替他向你道歉。” 顾朗微怔。 裴亚爵定定地望着若惜。 若惜再说道:“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来办公室里说吧。” 若惜说完径直走向总裁室。 裴亚爵和顾朗跟进去。 若惜走进去,便拨了内线就秘书送一只医药箱过来。 见若惜要了医药箱,顾朗儒雅地笑,裴亚爵烦躁地拧眉。 叫了医药箱以后,若惜又笑着问顾朗:“喝什么?都不太知道你的喜好,茶、咖啡还是白开水?或者橙汁?” “茶!”顾朗说。 若惜笑着点头,然后再拨内线:“请送一杯茶,一杯咖啡和一杯橙汁过来。” 裴亚爵原本一颗吃醋的心突然变得愉悦起来,他似乎猜到若惜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顾朗是客人,所以对他客气而礼貌,不了解顾朗的喜好,所以要征询他的意见。 但是他裴亚爵不一样,她知道他的喜好,她替他作主。 这种认知让裴亚爵心情大爽。 顾朗快速拧了拧眉,她刚才明明说他们的对话她都听到了,不是应该质问裴亚爵有没有抢走手链吗? 秘书将茶送了进来,若惜亲自将茶双手递给顾朗,客气地笑道:“喝茶。” “谢谢。”顾朗道谢。 若惜见裴亚爵不动,不客气道:“你的咖啡,自己端啊!” 裴亚爵才端起咖啡。 若惜笑着对顾朗说:“医药箱要去医务室拿,可能还要稍等一会儿,一会儿我请秘书帮你简单处理一下伤口,要是还疼的话,去医院里看看,你今年大概是犯太岁了,总是受伤。” 说完,又责怪裴亚爵:“你的脾气真的要改改,多大的人了,还动手打架。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 裴亚爵拧眉,冷声说:“被冤枉的滋味不好受,我活了近三十年,一向活得光明磊落顶天立地,今天竟被人说成是贼。” 若惜替顾朗说话:“那条手链顾朗保管了十多年,突然被人抢了心里不是滋味,你不要介意。” 裴亚爵眉头拧起来:“你现在也觉得我抢了他的东西?” “我没有这么说。”若惜声音稍提高。 顾朗看着裴亚爵与若惜起争执,唇角快速滑过一抹玩味的笑。 若惜说:“其实所有的错都是我的错,裴亚爵,那天爷爷说过了以后你也知道了,我七岁那年遇到蛇群,后来有人救了我。当年救我的人正是顾朗,我送给他一条手链,还说了一些孩子气的话。” “孩子气的话?”裴亚爵和顾朗同时出声。 若惜点头,低叹一声:“我把手链给了顾朗,让他以后娶我。” 裴亚爵看向顾朗,呵了一声。 顾朗看向裴亚爵,眸子里并未见心虚之色,可见他的心理素质是极好的。 若惜再说道:“那时候小,什么也不懂,学电视里面的。” 裴亚爵玩味地看着顾朗,顾朗回以毫不示弱的眼神。 若惜看向顾朗,道歉:“顾朗,对不起!给你造成了这么多年的困扰,真的对不起。手链被偷的那一刻,我反而如释重负,我觉得这也许是命运的安排。” 顾朗看紧若惜,神色受伤地说:“若惜,你不能这样对我。” 第242章 我要和你一起睡 若惜再向顾朗道歉:“真的对不起!也谢谢你当年的救命之恩。” 顾朗看紧若惜:“可是我一直……” 顾朗的话被若惜急切地打断:“是我的错,当年年幼无知,做了乌龙的事情,对不起。” 顾朗眸光微闪,随即儒雅地笑道:“我们不纠结这个了,我说过了,你幸福就好。看到你们这样,我很放心也很开心。” “谢谢!”若惜道谢,又说,“手链丢了就丢了,我们都不要再纠结了。裴亚爵不会做出抢手链的事情来,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也没有必要这样做。” 裴亚爵心头再畅快起来,她相信他就好。 有秘书敲门送医药箱过来,若惜吩咐秘书:“麻烦你帮顾总裁包扎一下。” “好的。”秘书替顾朗包扎。 顾朗拒绝:“不用了,只是小伤,回去我自己冰敷一下就好。你出去吧。” 秘书立即看向若惜。 见若惜点头以后,秘书立即退了出去。 若惜接着说:“这中间要是有什么误会的话,今天就都说开了吧,以后你们还是项目上的合作伙伴,不要因为我年幼无知的一些话而受到影响。过去的那些乌龙的事情都过去了。顾朗,我再次致谢。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会铭记。” 若惜朝顾朗微鞠了一躬,说道:“以后要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若惜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很不是滋味。 因为她知道,说出这些话,就意味着以后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她这些话太狠心了,可是感情的事情就是如此,当断不断反被其乱,为了顾朗好,为了自己好,该绝然一些,继续做朋友对顾朗没有好处。 他如果再执着于手链,何时能幸福? 而她如果还与顾朗之间因为一条手链而牵扯不清的话,又置裴亚爵于何地? 顾朗眸子里快速闪过一抹嫉妒的神色,凭什么裴亚爵这样的人可以得一个女人如此坚定的心?裴亚爵是舒珂的儿子,舒珂是抢别人爱人的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心里再多的不平,脸上仍是端出儒雅的笑容来,他笑着向裴亚爵伸出手:“裴总裁,刚才的事情抱歉,以后我们还是合作上的好伙伴,合作愉快!” 夏若惜的表现令他意外,但他今天这么闹一下,足够让裴亚爵郁闷了。也许,裴亚爵正准备寻找契机向夏若惜说明十几年前的事,可是现在,他又没有机会再说了,憋着吧。 裴亚爵轻轻地握了一下顾朗的手,迅速拿开手,像是接触了什么脏物,冷声说:“合作愉快!” “好了,说开了就好了!”若惜尴尬地充当着和事佬。 她心里清楚,这只是表面的和谐,但这已经是难得的事了,不能要求得太多。 顾朗借机告辞:“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慢走!回去记得冰敷。”若惜说。 “嗯。”顾朗应了一声,再朝着若惜儒雅一笑,大步离开总裁室。 若惜一直目送顾朗离开,在他离开以后,她低叹了一声。 裴亚爵酸劲又上来了:“舍不得?” 若惜摇头又点头:“不是舍不得,就是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从此以后,要失去一个朋友了。而且,我是内疚的,当年毕竟是我招惹在先,所有的混帐事,都是我招惹的。” 裴亚爵沉着脸问:“要是有一天……算了,当我什么都没问,我去躺一会儿!” 他想问,要是有一天她发现顾朗根本不是救她的那个人,她会如何? 今天被顾朗这么一搅和,他哪里还有心情再问? 她今天的表现令他满意,但他仍是希望她再主动一些,再往他的方向迈一步。 他故作生气,沉着脸往休息室走。 若惜猛地冲上来,从身后拥住他的腰。 腰被拥住的那一刻,他便觉得整个人生都踏实圆满了。 “做什么?”他沉声问。 “你不能生我的气。”若惜说。 裴亚爵故意一副更生气的样子:“我不能有自己的情绪?因为我先爱,因为我爱得深,活该卑微?” 若惜心头一颤,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她拥他的腰拥得更紧,脸从身后紧贴在他的背上,表白:“裴亚爵,我也爱你很深,也许时间比你短,但并不比你浅。” “爱我深,然后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对我冷言冷语却对另一个男人温柔有加,并质疑我抢人手链?”裴亚爵语气不好。 若惜无奈地叹了一声,双手紧紧地拥着裴亚爵的腰:“不是这样的。我刚才对你的态度也许不太好,但一切都是为了做给顾朗看的。” “证明你对他比对我好?他比我重要?”裴亚爵一副执拗的样子。 若惜无奈地抬头看天花板,他一直觉得裴亚爵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啊!这会儿她觉得裴亚爵的智商被狗吃掉了。怎么会觉得她对顾朗比对他好? 她刚才表现出来的难道不是把顾朗当成一个客人,而把他当成自己人吗?所以她让顾朗挑饮品,而替他作主选择他喜欢的。 除了在顾朗面前表现得他才是自己人的样子,还向顾朗传递了一个信息,她对裴亚爵的喜好一清二楚,因为她爱他啊! 唯爱才会让一个人去深度了解另一个人,知道他的一切生活习惯啊! “被我说中了,无言以对了?”见若惜不说话,裴亚爵沉声道。 若惜无奈地将脸贴在裴亚爵的后背,幽幽道:“裴亚爵,因为我们是一体的,所以我才会对你不客气。因为我要告诉顾朗于我们来说,他是外人,所以我对他像对待外人一样礼貌和客气。 当年的事情虽然是我对不起他,但是我最终还是遵循自己的心选择了自己想要的爱和婚姻。 裴亚爵,我刚才已经与顾朗说清楚了,他也已经听明白了。过去不管发生了怎样的事情,一切都结束了。命运就是这样安排的,安排我和你在一起,安排我们相爱。 现在,未来,这世上再不会有一条束缚我的手链。不,是这世上从来都没有一条束缚我的手链,因为曾经它还在我的时候,我已经爱上了你。” “以后他找你帮忙,你要全力以赴?”裴亚爵语气依然不好。 若惜无奈道:“我的能力这么小,他的能力那么强,以后他根本就不会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要是有呢?算了,我去躺一会儿,四点钟起来工作。”裴亚爵要往休息室走。 若惜立即耍赖:“那我要和你一起睡。” “不要脸!”裴亚爵沉着脸说。 在若惜看不到的地方,他唇角已经扬起来。 “我在你面前还要什么脸啊?我们一起睡,我是你的人!”若惜臭不要脸地笑着说。 她主动推搡着裴亚爵往休息室去。 裴亚爵沉着脸说:“睡觉就睡觉,不要动手动脚。” “嗯嗯嗯。”若惜猛点头,笑得一脸贼兮兮。 一会儿她要看到底是谁动手动脚,哼哼哼! 两个人去了休息室,裴亚爵脱下外套和西裤掀开被子躺进去。 若惜立即麻利地将自己扒得只剩内衣裤。 裴亚爵沉着脸:“只是午睡,脱得这么干净做什么?” 若惜臭不要脸地笑:“没有干净,还穿着这么多,睡觉睡觉!穿得少抱着睡舒服啊!” “不准抱我!”裴亚爵说。 “嗯嗯嗯。”若惜立即应,笑得跟偷腥的猫儿似的,双眸弯弯。 若惜钻进被子里,碰到裴亚爵一下,裴亚爵立即往里面挪。 若惜挤过去,裴亚爵立即往里面靠,不让若惜碰他。 若惜狡黠一笑,再挤过去。 裴亚爵便贴到靠墙的位置了。 若惜还要往里面挤,裴亚爵沉声:“不准再靠过来。” 若惜嘟嘴:“那我一会儿睡着了掉下去了怎么办?我要靠过来。” 裴亚爵便不说话。 若惜伸手搭到裴亚爵肚子上。 裴亚爵沉着脸:“不准抱我。” 若惜臭不要脸地笑说:“没有抱你啊,我就是把手放你肚子上。” “不准放。”裴亚爵说。 “那我好冷的,我放一会儿嘛。”若惜装可怜。 裴亚爵便傲娇地沉着脸不说话。 若惜满意地勾起唇角。 她抬头看着天花板,说:“老公,我爱你!” 语气里不乏撒娇的味道。 裴亚爵不理她,心里早已经乐死了。 “我们不要说话了,睡觉!”若惜说。 裴亚爵语气依然不好:“是你一直在说话。” “嗯嗯,我也不说话了,睡觉!”若惜一个侧身,便拥住裴亚爵的腰,再整个身体往他怀里钻。 “不准抱。”裴亚爵的语气都比之前软了好多。 若惜见裴亚爵语气软了下来,立即得寸进尺,她双手都搂住他的腰,再像个女流氓一样在他腰上摸来摸去。 裴亚爵捉住若惜的手:“不准摸。” “老公,你是不是长胖了?腰比以前有肉了啊!”若惜说。 裴亚爵沉脸:“胡说,我比上个月瘦了一斤。” “瘦了吗?我怎么觉得胖了呢?我再摸一下!”若惜找到了理由,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摸裴亚爵的腰。 裴亚爵面色冷沉,强行克制着某种原始冲动。 第243章 不要脸,要老公 若惜得寸进尺,双手在裴亚爵的腰间摸来摸去,还有意无意地摸到他敏感的地方。 “夏若惜,睡觉!”裴亚爵说。 “嗯嗯,我还是觉得你胖了。你侧过来,面对我,我再摸一下看看。”若惜用力地拉裴亚爵,使他面对着她。 裴亚爵便冷着脸面对若惜。 若惜再伸手摸裴亚爵的腰,死皮赖脸地将头靠过来,靠裴亚爵怀里,手指在裴亚爵胸口上隔着衬衣的布料画圈圈:“老公,我还是觉得你胖了。你要不要脱开给我再摸一下看看?” “你还要不要脸?”裴亚爵略显嫌弃的神情看着若惜。 若惜抱紧裴亚爵,一脸贼笑:“嘿嘿,不要脸了,我只要老公。” “不要脸!” “嗯嗯,不要脸,要老公。”若惜臭不要脸地笑。 “真要?” “嗯嗯。” “再说一次。” “不要脸了,要老公!”若惜说。 裴亚爵一个翻身将若惜压在身下,脱她的衣服。 若惜躺在裴亚爵身下,眸光灼灼地望着他。 这样的眼神简直要裴亚爵的命,裴亚爵咬牙,低咒一声:“妖精。” “对,专门勾你的妖精。”若惜笑着搂住裴亚爵的脖子。 裴亚爵捉住若惜的手,将她的手压在他的衬衣扣上。 若惜便伸手解裴亚爵的扣子。 裴亚爵握住若惜的手,俯头眸光灼灼地望着她:“真的与顾朗连朋友也不做了?” “嗯。”若惜点头。 “不会反悔?” “不会啊!”若惜摇头。 “我今天没有逼你!”裴亚爵说。 “是我自己的决定啊,我觉得这样很好!” “相信我没有抢顾朗的手链?” “当然相信啊!”若惜举起那只没有被裴亚爵握住的手,“百分百相信!” “要是有一天我拿出一条一模一样的手链呢?”裴亚爵问。 “那也相信,反正你不会抢。” “那你觉得我拿出来的手链会是怎么来的?”裴亚爵看紧若惜。 若惜看着裴亚爵笑:“我等你告诉我它是怎么来的啊!你说是怎么来的它就是怎么来的,你说的我都信!反正我信你!” 裴亚爵心头悸动,俯头吻住若惜的唇。 他的吻来得热烈,若惜搂住裴亚爵的脖子,觉得格外踏实。 一个绵长的吻结束,若惜说:“老公,我爱你!” “我也爱你!”裴亚爵声音沙哑,克制着一身的欲。 他拉被子将两个人盖起来,抱住若惜,手一拉,解除若惜身上最后的束缚。 他抱住若惜在床上一滚,将若惜滚到他身上,双手握住她的纤腰,声音蛊惑:“老婆,坐上来!” “不要。”若惜脸红。 “坐上来!”裴亚爵声音温柔。 “不要。”若惜害羞。 “老婆。”裴亚爵诱惑,“我喜欢你主动。” 若惜一低头,便触及裴亚爵一双深情的眸子,他望着她,眼里全是她。 若惜稍动了一下,裴亚爵立即握住她的腰…… 休息室里顿时变得火热,空气里充斥着暧昧的因子和动情的低吟。 * 一个星期以后。 赵明迎来了第三次康复手术。 被推进手术室之前,裴亚爵与若惜去看他。 赵明冷着脸,不愿意搭理裴亚爵二人。 宋晓娥也冷着脸,不待见。 赵明进去之前,握着宋晓娥的手,仿佛说着临终遗言:“要是我没有出来,你就带着爸妈去别的地方生活,不要在帝都了。” 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一眼裴亚爵。 裴亚爵喉头滚动了一下,想说的话强行咽了下去,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孩子的性命,所以再多解释的话都显得苍白。 他只沉声说了一句:“你不会有事!” 说完他牵着若惜径直离去。 顾朗的别墅。 阳台前几株银杏树长出新叶,扇子一般的小叶子透着生机。 顾朗手里握着棋子,重复着下了千百遍的残局。 有电话进来,他接起,下属在电话里汇报:“先生,赵明进手术室了,这是个好机会。” 顾朗将手里的棋子落下,声音骤冷:“让美香动手!” “是。”电话那端的语气稍显激动。 挂断电话,顾朗眸色冷沉地看着棋局。 千百遍的棋局,仿佛永远都没有办法再打破,别人的套路,自己拿来用,没有突破,要怎么赢? 他跳马往前,再将对面的炮架起来,他再拱卒子去送死,再用对方的车吃掉卒子,棋局仿佛发生了改变。他蓦地顿悟了什么,干爹有句话说得对,你需要出动出击,你也需要主动送一些人去死,改革或复仇,都是同样的道理,总要有人牺牲才能达成目的。 心再硬了硬,顾朗再拱了最后一个卒子往前,再拿着对方的车吃掉卒子,他跳马将军,对方的车贪吃卒子跑得太远,一步已经没有办法拉回来,让他钻了空子,侥幸赢棋! 半个小时以后。 下属的电话再打进来。 顾朗看着重新摆好的另一局残棋,沉声问:“赵明死了?” “没有,美香没有机会动手,她在中途被送出来了。”下属回复。 “为什么?”顾朗冷声问。 下属答:“手术是爱薇医生院长裴浩维亲自做,除了他的几个近身的助理以外,所有的手术助理和护士全部被撵出来了,说是手术室太挤施不开手脚。” 顾朗淡漠地应:“努力寻找下一次动手的时机。” 挂断电话,顾朗唇角勾起冷笑,他看向对面无人下的残局,仿佛看到裴亚爵坐在他的对面。 不用想,把所有人都赶出来只留裴浩维和他最信任的人,必然是裴亚爵的主意。 裴亚爵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通过那个孩子的死,他一定会想到这一层的。 顾朗冷声对着空气说:“裴亚爵,我早该狠下心来的,要是那个孩子真死在我手里,现在裴氏控股也许就不止是跌3个点了。干爹说得对,同样都是死,就该让他死得其所。何况,就算不是死在我手里,在你眼里也没有什么不同,这条人命一样算在我头上!” 顾朗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一口,再将杯子狠狠地搁在桌上,握起电话起身,对着电话冷声吩咐:“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激进起来,想到任何可行的办法都及时向我汇报,所有采纳的意见都将得到巨额奖励。另外,在对付裴氏的过程里,不管男女老幼,都可以算计在内!” 挂断电话,顾朗觉得心脏处窒息,他用力地深呼吸,几分钟以后,呼吸开始变得自然畅快。 他要是对人不狠,就没有办法为妈妈报仇。这世上,谁不无辜?妈妈不无辜?他不无辜? 眸色冷了冷,他再打电话吩咐:“继续刷贴,制造抛售恐慌。” 挂断电话以后,他打电话给干爹:“干爹,我想跟您借一些钱。” “傻孩子,干爹的东西未来都是你的,我们爷俩用得着说什么借不借的,缺多少?我立即让人划给你。” “一百亿!”顾朗说。 “好,我立即让人划过去!”波尔纳在电话里说。 十几分钟以后,顾朗的帐户里陆陆续续有钱进来,持续了半个多小时以后,一百亿到帐。 顾朗再将钱分到各个帐户里,打电话安排:“e组来别墅这边工作,下午在裴氏控股跌停的时候分单购入。” “是。”电话那端应得铿锵有力。 网络上的流言不断地刷新着抛售的信息。 “裴亚爵到底有没有能力啊?一个孩子的死因都调查不明白吗?真是日了狗了,裴氏控股都跌成什么狗了?我要全部卖掉,清仓清仓!” “我也卖掉,及时止损,不玩了,智障!” “我手里五百手昨天就清空了,真是庆幸,少一个跌停。” “我始终相信裴氏!” 然而这样的声音基本上一出现还没有被人看到就被抛售的流言掩盖了下去。 整屏都是抛售的消息。 仿佛大家都变得恐慌起来。 “什么情况啊?裴氏控股到底还行不行啊?这也太让我失望了吧,又要跌停了啊!” “md,媳妇都赔进去了。” “车子房子全没了,裴氏控股垃圾,止损吧,止损吧。” “……” 裴亚爵坐在椅子里淡定地看着这些流言,握着鼠标下拉。 若惜担忧地说:“真的没有大问题么?” 裴亚爵侧过头来,冲着若惜勾唇一笑:“这只是小事!” “我总担心有人暗中对裴氏动手。”若惜说。 裴亚爵勾唇:“也没有人敢明着对裴氏动手,就只能暗着来。” “说得也是,那我去做我的事情了。”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若惜便去操作自己的股票帐户。 她把能动的钱全部买了裴氏控股,买完以后,裴氏控股封死跌停板。 还有小散户不停地抛售着,她真恨不得把自己手里值一百亿裴氏股权全部砸下去,那样一定能托市了。 总裁室。 裴亚爵看着盘面上那些进进出出的小单,双眸危险地半眯起来。 很显然,有人想要借机趁火打劫啊!以后伪成小散户他就看不出来? 正关注着盘面的变化,蒋宇的电话打进来:“总裁,风控二部监测到裴氏控股发生异常,有人在巨额分单买入。” 裴亚爵眸子里闪过睿智而腹黑的光芒,他淡声道:“不动声色,让他们买!” “但是这样的话,后期股票涨起来,他们会成为直接受益人。”蒋宇顾虑地说。 第244章 奶奶年纪大了,身体机能衰退 裴亚爵唇角扬起:“他们进,我们出!” 蒋宇分析说:“这样只能短时间压制股票票面价值,一旦过几天股价涨起来,他们还是可以捞到一大笔,我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有人想对裴氏出手了,就是想要将裴氏的股价拉下来,寻找入市的机会。” “要真只是这样的话,就好解决了。”裴亚爵说。 蒋宇惊:“总裁,你是说他们还会有更大的目的?” “嗯。”裴亚爵沉声应。 蒋宇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裴亚爵冷笑:“我也想知道!” “我们要怎么做?”蒋宇问。 裴亚爵沉声说:“以不变应万变,他们既然进来了,就不要轻易让他们出去了。” “总裁的意思是?”蒋宇问。 裴亚爵冷静地分析:“制造流言打压裴氏控股使裴氏控股连续三个工作日下挫,入市以后想要捞一笔就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等他们进来,差不多了就申请保护。” “停牌检查?”蒋宇问。 “嗯。”裴亚爵淡漠地应声。 “停多久?”蒋宇再问。 “看情况而定。如果两个星期不足以套牢某些人的资金,可以考虑时间更长一点。” “停牌对我们自身也是有影响的。而且,停牌的过程里,股民对企业会更加关注,芝麻大的事情都会放大,因为他们的钱在里面,一点点事情就会风声鹤戾。”蒋宇担忧地分析。 裴亚爵冷声说:“那就再好不过!停牌检查的股票,复牌的时候通常都会走两个极端,要么连续涨停,要么连续跌停。我要复牌的时候连续跌停。我要有些人血本无归。” “可是股票下挫会使股民丧失信心,对我们也是巨大的打击。”蒋宇说。 裴亚爵沉声:“商场就是杀人不见血的战场,想要对方血本无归,自己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只能尽最大的能力去保护。使某些人血本无归以后,别的股民以红利的方式进行补偿。另外与子诺联络,让他提前准备好资金,复牌以后托市!” “明白了。”蒋宇应声。 裴亚爵站在总裁室窗边,窗外的树真是一天一个样,前几天还只是抽出新芽,现在已经呈枝繁叶茂之势了,春暖花开,要不了多久就入夏了。 多格小镇那边的进度也该加快了! * 医院。 赵明第三次手术非常成功,后期再进行康复治疗他的腿就有望康复。 赵明与宋晓娥夫妻二人又再生出希望来。 宋晓娥每天陪着赵明做康复治疗。 穷人对人生的要求真的是非常低的,他们也比富人更懂得生活的无奈,知道儿子死了也是白死,报仇无望,他们只能认命,只希望未来的人生里不要再经历失去亲人的痛苦。 赵明积极地做复健,宋晓娥陪着他。 夫妻二人商议着未来的事。 “晓娥,再过几天我就出院,出院以后我们就搬家,我们不在帝都生活了,我们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嗯,我已经说服爸妈了,他们也同意把咱家的院子卖掉。我们去姨妈家那边的县城买一套房子。” “嗯,到时候我再找份工作,以后就这样简单地过一生。钱省着点花。” 宋晓娥闻言便眼眶泛红,眼泪吧嗒便掉了下来,声音哽咽不止:“是要省着点花,这是你和儿子用命换来的钱。” 赵明也心痛,他痛苦地说:“晓娥,不提这个事了。咱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 宋晓娥哭得更难过:“那怎么一样?我的宝儿那么聪明可爱,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带大,他的一点一滴都刻在我的心里,我只要一想起他我就心脏绞痛。” 裴亚爵与若惜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宋晓娥的这番话。 裴亚爵的脸色骤然一沉,若惜握紧他的手,知道他是愤怒的,她安慰他。 看到裴亚爵夫妻,宋晓娥冷着脸问:“你们怎么又来了?” 情绪已经没有那天在小院子里那么激动,她心里清楚,裴亚爵不是凶手,可是她的儿子却偏偏又因裴亚爵而死,叫她怎么不恨? “最好不要考虑搬家,别处未必安全,在帝都生活我会让人保护你们一家!”裴亚爵说。 赵明怔了一下,随即愤怒:“你们的战争到底要把我们一家人牵扯进来多久?是不是我们一家人这辈子都要过得像坐牢一样,哪里也不能去?是不是你们的战争不结束,我们一家人就随时都可能会死?” 裴亚爵沉声:“离开帝都,你们会更危险!” “现在是黑涩会吗?”赵明气得瞪大眼。 “如果每个人都能遵纪守法,就没有制定法律条款的必要!总会有人跳出法纪以外。”裴亚爵淡声说。 赵明一时说不出话来。 宋晓娥气愤地问:“你们要杀人放火就去杀人放火,为什么要把我们一家人牵扯进来?我们只是无辜的平头百姓,我们家里就是死了人都不敢申诉,你们还想要怎样?” 裴亚爵看一眼赵明的双腿,问道:“脚能走了?” 赵明没好气:“也许明天就会被人给打断。” 宋晓娥更气愤:“难道我们没有搬家的自由吗?” 裴亚爵声音稍重:“你们有搬家的自由,我不会干涉。不过每个人都需要承担起自己的人生,无力反抗就只能承受最坏的结果。你们无辜,所以冲着我咆哮,冲着我龇牙咧嘴,张牙舞爪。而我,并不知道自己在被谁对付,只想尽最大的能力避免无辜的人受到牵连,我就万恶?” 说完,他牵着若惜径直走向院长办公室。 若惜始终握紧裴亚爵的手,在她的身边,似乎每一刻她都在解读人性。 裴亚爵见到裴浩维,裴浩维正在写着病历,看到裴亚爵进来,裴浩维说道:“赵明的康复情况不错,三次手术都非常成功,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月可以出院,好好养着,要不了多久就能跟正常人一样。” “不许有意外,要是需要人保护,我这边安排。”裴亚爵说。 裴浩维微笑:“不用!只要他在医院,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会负责他离开医院的安全问题。”裴亚爵说。 裴浩维笑说:“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嗯。”裴亚爵牵着若惜离开,走到门口又转头来交代,“奶奶的身体情况多关注一下,昨晚吃饭我又见奶奶咳嗽,上次检查说没有任何问题,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忽略了?” 裴浩维无奈地说:“奶奶年纪大了,身体机能出现衰退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别的没有其他问题了。” “嗯,我过段时间会去法国呆一段时间,家里你好好照顾。”裴亚爵交代了一声牵着若惜离去。 刚才裴浩维说到奶奶年纪大了身体机能出现衰退的时候,若惜明显感觉裴亚爵握着她的手一紧。 可这就是人生,每个人都会老去,在你忙于学业与工作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老去。 * 顾朗站在别墅二楼的书房里,他面前是e组七个电脑高手。 他们正在迅速操作着电脑,分单以散户之姿购入裴氏控股。 顾朗沉声询问结果:“现在什么情况?” 有人汇报:“我们累计购入77亿了,最大的单不超过一千手,都是小单购入,并且是通过不同的帐户购入,不会被发现的。” “不会被发现?”顾朗质疑。 那人回答:“除非对方一直监控着股票的动向,并且对方也是电脑高手,才会捕捉得到这样细微的异常。” 顾朗吩咐:“把这一点考虑进去,假设对方就是一直监控着股票的动向,对方就是电脑高手,我们应该如何操作?” “我们只能把单子做得更小,不动声色。” “那就这样做!”顾朗吩咐。 “是!”所有人都应声。 顾朗便往外走去,才到走廊上,便有人打电话汇报:“裴亚爵去看过赵明了,赵明在做康复治疗,我们一直没有逮到机会动手。” 顾朗唇角勾起嗜血的冷意:“逮不到机会就退一步慢慢等待。先安排法国多格小镇那边的事情。” “那边已经完全安排好了,只是不知道裴总裁会不会照常去那边?” 顾朗冷笑出声:“政府官方会议,他作为多格小镇华夏方的代表,当然会去!” “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下属回复。 “再检查一遍,确保细节经得起推敲,全部检查完毕了以后,把所有的时间节点安排发给我。”顾朗把针对裴亚爵的计划当成一份重要工作来做。 下属应声以后,顾朗勾起唇角。 他双手撑着走廊看向楼下,以俯视的姿态。 他望着楼下低语:“裴亚爵,好戏通常都是慢慢开场的,战线拉得长才会让人期待结局啊!你说,我们的结局会是什么呢?我无所谓,只要能报仇,我可以用我的血来祭奠我的母亲,我可以用我的命来殉葬,你呢?我连命都能豁出去,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做到?你告诉我,你将要如何应对我?如何赢我?” 第245章 爱情难道还要分先来后到? 多格小镇项目专题会议。 裴亚爵携几大家族的负责人以及邓良几人前去参与会议。 若惜想要同去,裴亚爵带她一起过去以后将她安排在酒店,并让邓良派了几个得力的人暗中保护。 专题会议从上午九点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中途只是吃了一些糕点。 四点结束会议以后,裴亚爵径直离开会议室。 索菲在身后喊:“裴总裁,请稍等。” 裴亚爵显得有些不耐烦:“现在会议已经结束了,索菲小姐还有什么事?” 今天在会议中,索菲的问题实在是太多,才导致会议持续了这么久的时间。 再有,索菲用了一些手段,与多格小镇政府官方的工作人员协商好了允许他们携幻溪小镇的规划方案过来讲解。仅仅只是一个规划方案,索菲足足讲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这样的行为是可笑的。 政府的项目,一向都是政府提出各种要求,各个有意向并有实力的集团根据官方的要求提交方案并讲解,之后由政府来挑选出彩的集团敲定项目。 现在却反过来了,幻溪小镇这边是政府官方做了设计方案,讲解了以后请求裴亚爵这边的华夏团队来接这个项目。 裴亚爵在索菲讲解完了以后没有当即表态,黎景之便急着一个劲地低声喊着“裴总裁”以示提醒。那急切的样子仿佛他不表态项目就会跑掉一般,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太好。 裴亚爵烦躁地往外走。 索菲踩着高跟鞋追上来:“裴总裁!” “索菲小姐有什么事情就说,现在会议已经结束了,是我的私人时间!”裴亚爵语气稍重。 中午他只有吃面包的时间,给若惜打电话还没有打通,她手机大概是没电所以关机了,他又让邓良询问了情况,说是若惜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可能在倒时差,他才放心。 可是会议持续了这么久,她一个人在酒店里面吃了没有? 索菲抱歉地笑说:“裴总裁,晚上的晚宴还请您赏脸,是幻溪小镇携多格小镇一起联合举办的晚宴。当然,裴总裁接不接幻溪小镇都不要紧的,一切以多格小镇为先。” “我会出席!”裴亚爵说完大步离去。 他不是不顾大局的人,现在多格小镇的项目正在进行中,他不能因为厌恶苏菲而得罪多格小镇官方的人。而且,幻溪小镇的项目他也会考虑,不能因为厌恶索菲个人而错过好项目。 最最重要的一点,有人希望他接手这个项目。 想着,他看向顾朗,顾朗一脸儒雅的笑容向他看来,眸子里却藏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裴亚爵匆匆赶往酒店。 按门铃以后若惜来开门,看到裴亚爵终于回来了,若惜拥住裴亚爵的腰,声音温柔:“你回来了?” “嗯。”裴亚爵狂躁的心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他声音也显得温柔:“怎么关机了?” “睡着了手机可能没电了。”若惜解释。 “吃了没?”两个人齐声问。 随即相视一笑,笑里尽是深情。 若惜说:“我醒过来以后叫了个自助餐,味道还不错。” 裴亚爵说:“我会议持续到刚刚,中途啃了两片面包,难吃极了。” “哈哈!”若惜笑起来,“那你请我吃饭好不好?” “吃生蚝?”裴亚爵问。 若惜啧了一声:“啧,不要吃那个,受不了,我们去吃烤蜗牛。” “走!”裴亚爵牵着若惜的手。 若惜指了指自己一身睡裙的样子,笑:“我穿着这个出去?” “这个比很多人都保守好看了。”裴亚爵赞道。 “哈哈,我不要,我要去换衣服,我才不要让人觉得我是个疯子,而且很丢华夏人的脸。”若惜说。 若惜换好衣服,两个人出去找了多格小镇最知名的餐厅吃饭。 点了六道菜,若惜与裴亚爵一边等菜一边聊天。 “老公,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 “今天会议结束了,晚上有个晚宴,晚宴结束以后休息,明天大概会有幻溪小镇的专题会,要敲定项目,要是确定接手,后天需要再组织一个会议来把项目细分一下。大后天我们可以选择回去或者旅游几天。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若惜笑着摇头:“没有,大后天我们在这里休息半天,然后回家。” “嗯。”裴亚爵应声。 其实他看出来了,若惜想去曼尔家族。 他会尽快解决手上的事情,然后想办法陪她再去曼尔家族。 只要你想,这世上总会有一条路通往你想去的地方。 餐厅北角的位置,索菲和一个卢西亚正在享用着美食。 卢西亚看到裴亚爵的时候眸光骤然一亮,她觉得命运真的太神奇了,她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裴亚爵。 “那是裴亚爵吗?”卢西亚问索菲。 索菲转头看了一眼,眸光也是炯亮,随即掩去炯亮的神色,她淡笑着点头,“对,是裴亚爵。” “他怎么会在这里?”卢西亚好奇。 索菲笑着告诉卢西亚:“多格小镇的改造现在是他们集团在做,我们幻溪小镇也将由他们来做,接下来他大概会经常出现在这里,因为这是多格最好的餐厅。” “嗯。”卢西亚心中一喜。 缘份真是妙不可言! 难怪爸爸总说,人生最妙不过一个“缘”字,缘起,聚,缘灭,散。 她也是后来才了解到,裴亚爵来自于华夏帝都裴氏集团,而裴氏集团竟是帝都第一豪门。 她越发觉得裴亚爵与她门当户对。 索菲拿着叉子轻轻地敲了一下卢西亚面前的碟子,问她:“想什么呢?” 卢西亚立即回神,低叹一声:“想我妈妈的失眠症什么时候能治好?” “这样啊,其实你应该多花时间陪陪她的。”索菲说。 “可是在家里闷,我想出来透透气。”卢西亚说。 实际上,是爸爸把她支出来了,妈妈的失眠症似乎又开始严重了起来,而且看到她的时候就会更严重,会一直盯着她的脸看,会问她为什么长得与她一点都不像? 爸爸害怕妈妈的执念越来越深,干脆将她支了出来。 索菲笑着开卢西亚的玩笑:“我还以为你看上裴亚爵了呢,他可是有妻子的人。” “要真是我喜欢的人,我管他有没有妻子,爱情难道还要分先来后到?”卢西亚撇了撇嘴。 索菲认同卢西亚的观点:“对,爱情就是爱情,哪分什么先来后到。裴亚爵这个男人,我要了!” 卢西亚震惊地看着索菲:“你喜欢他?” “不。”索菲否定。 卢西亚猛松一口气,幸好索菲不喜欢裴亚爵,要不然也许以后她会弄得与索菲连朋友都没得做。她可是难得遇到索菲这么投缘的好朋友。 对于她真正当作朋友的人,她一向很珍惜。 索菲下一句话让卢西亚咬到了舌头。 索菲说:“我爱他!比喜欢要深得多。” 卢西亚顿时惊得叉子都掉到了地上。 她立即捡起来。 索菲笑着说:“吓到你了?可我就是爱他。那天在多格小镇的河畔见到他,我就情定终生。” 卢西亚瞪大眼睛看着索菲:“什么时候的事啊?” “去年快要过年的时候!”索菲说。 “哦哦。”卢西亚哦了两声。 索菲笑看着卢西亚:“亲爱的,你不会也喜欢他吧?” 卢西亚试探性地问:“要是我说喜欢呢?” 索菲笑:“那我们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卢西亚也笑起来:“我知道为什么我们只是在机场遇到,聊了几句知道是校友,就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了,因为我们不止是都能说流利的汉语,关键在于我们是同一类人,也有着同样的审美,我也喜欢裴亚爵,不如我们做个约定,我们各凭本事,但不能在背后使阴招绊子,不管最后谁追到裴亚爵,我们依然是朋友,如何?” “这个提议听起来不错。”索菲笑着说。 卢西亚稍松一口气,冲着索菲一笑:“那就这样决定了。晚上的晚宴可要穿得漂亮,不要比我差太多。” 索菲哈哈笑:“我们不是刚刚才约定不要在背后使阴招绊子吗?我们只要比裴亚爵的妻子穿得漂亮就好。” 卢西亚端着酒杯与索菲轻轻碰了一杯,唇角扬起弧度:“这不叫阴招损招,这是光明正大的追求。你说得对,我们要比他妻子穿得漂亮。突然觉得人生变得有意义了起来,在竞争里,才能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笑到最后?我相信裴亚爵一定会成为我的战利品。” “不要太自信,免得到时候得不到哭鼻子哦。”索菲开卢西亚玩笑。 卢西亚俏皮地朝着索菲吐舌头:“我爸爸说我十岁以后就没有再哭过鼻子,因为我已经懂得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有困难就解决困难,不能解决就寻找帮助,最终还是解决不了就放弃。” “我的字典里没有放弃二字。”索菲说。 卢西亚耸肩:“那你一定活得很累!不过我爸爸又说,对于自己真正爱的东西,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就像爸爸爱妈妈那样。” “亲爱的,我想我们聊天聊歪了,我们更应该关注的是裴亚爵的妻子以及今晚的宴会。”索菲提醒。 卢西亚狡黠一笑,起身道:“我们该去护肤做造型挑礼服为宴会做足充分的准备了。” “你说的太对了。”索菲也起身。 第246章 卢西亚裴亚爵共舞 晚宴。 若惜挽着裴亚爵的手出席宴会。 她一袭黑色的长裙,七寸高跟鞋将她的身形衬得修长,头发随意地挽起,简约而不简单。 与裴亚爵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 若惜一走进去便看到邓良身边的杜晓,她眸光骤然一亮,惊喜地看着她。 杜晓冲着若惜一笑:“好奇我怎么来了?” “是。”若惜笑着松开裴亚爵的手朝着杜晓走过去,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我不仅好奇你怎么来了,我还好奇你为什么不是司盛凯的女伴而是邓良的女伴?” 杜晓便有些来气,将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哼哼哼,有些人不要脸呗。” “那个不要脸的人是谁?”若惜冲着杜晓神秘兮兮地笑。 杜晓脸一红:“以后再跟你说,我就是打赌赌输了竟然让我做这么为难的事情,这鞋我根本穿不稳。” “哈哈!”若惜笑。 “快去守着你老公,免得别的女人虎视眈眈。”杜晓轻轻地推了若惜一下,提醒她。 若惜一转头,便看到索菲手里握着lv手包,一袭一字肩晚礼服站在裴亚爵面前笑靥如花,她端着酒杯在裴亚爵面前优雅一晃,红色的酒液仿佛精灵一般在杯中流动。 若惜微蹙眉头。 杜晓再推了她一下:“傻愣着做什么,快去啊!我告诉你,我以后要是嫁人了,谁敢染指我老公,我踹死她。” “嗯。”一直不说话的邓良应了一声。 杜晓脸一红,侧头白他一眼。 邓良唇角便勾起来。 若惜径直走向裴亚爵,挽住裴亚爵的手。 裴亚爵无视索菲,柔声问若惜:“想不想跳支舞?” 若惜摇头:“不想!” 裴亚爵笑:“去坐一会儿?” “好。”若惜应。 裴亚爵便与若惜往休息区走去。 索菲笑着喊了一声:“裴总裁。” 裴亚爵侧头淡漠地看着索菲:“索菲小姐还有事?” “刚刚我的提议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很多人都希望能够得到跳开场舞的机会,这将让更多的知名人士认识你,对于你未来拓展市场和拿到项目会很有帮助。”索菲笑着说。 裴亚爵冷然:“做企业的难道不应该用质量和能力说话?舞跳得好就能拓展市场拿到项目的话,我在想我有没有接幻溪小镇的必要?毕竟官方某些工作人员的觉悟有限。” 索菲脸色骤然发白,她尴尬得左右看看,见没有人注意她脸色才稍稍好看一些。 “哈哈哈!”身后,一串夸张的笑声响起。 索菲皱眉看过去,便看到卢西亚穿着一条白色的公主范短裙,她端着酒杯优雅地朝着索菲走来,拿起杯子轻轻往索菲杯子上一碰,直白地笑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呵,你以为你会比我好?”索菲娇瞪卢西亚一眼,随后也笑起来。 “那我们要不要赌一把?”卢西亚狡黠一笑。 端起酒杯抿一口酒,见索菲看着她,她再笑道:“我们不要赌太大,一百万美金,如何?” “怎么赌?”索菲看向裴亚爵与夏若惜的背影,心里憋着气。 卢西亚笑着挑起下巴:“要是我能顺利邀请到裴亚爵跳舞,你输给我一百万美金,反之,我输给你一百万美金。” “你在开玩笑?你凭什么邀请到他与你一起跳舞?”索菲完全不相信卢西亚。 在她眼里,卢西亚就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而已,根本都构不成她的对手,所以她真没有必要与卢西亚翻脸。 卢西亚脸上流露出自信的神情来:“凭我聪明伶俐可爱年轻漂亮温柔善良啊!” 索菲听得直皱眉,翻白眼道:“那你去试吧。” “可不要赖帐哦,要是你赖帐的话我就去跟你爸爸要。” “你怎么知道我爸爸是谁?”索菲警惕地望着卢西亚。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爸爸不就是幻溪小镇的镇长?”卢西亚笑着说。 索菲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卢西亚得意地笑:“反正就是知道了。我现在去邀请裴亚爵跳舞。” 说完她便朝着休息区走去。 裴亚爵正与若惜坐着聊天,杜晓看到了也与邓良过去陪若惜他们一起坐。 裴亚爵与邓良起身去糕点区取糕点,为二位女士服务。 取糕点的时候,裴亚爵压低声音问邓良:“什么时候结婚?” 邓良愣了一下,随即一脸无奈之色:“才刚刚愿意陪我出席宴会,还是费了很多脑子赢了个赌局才有这样的待遇。” “要多想办法,女人没有那么难搞。”裴亚爵说。 邓良一脸嫌弃:“你现在结婚了当然这么说,当初没有结婚的时候不是要被折腾疯了,每天都担心被人抢了?从小鲜肉熬到老腊肉,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辛酸历程?” 裴亚爵脸色一沉:“谁是老腊肉?” “哈哈,我,我是!我恨不得我这张脸变成老腊肉。最大的问题就是她比我大三岁,从来没有哪一刻想让自己老一点。”邓良苦恼地说。 “裴哥哥!”一道清脆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裴亚爵陡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卢西亚已经走了过来,她伸手要挽住裴亚爵的手,裴亚爵移开步子,脸色一沉。 “裴哥哥,我们一会儿一起跳支舞好不好?”卢西亚直入主题。 “没空!”裴亚爵说。 “一支舞换一个秘密怎么样?”卢西亚歪着头看着裴亚爵。 “没兴趣!”裴亚爵冷声拒绝。 他对卢西亚从来没有过好印象。 卢西亚狡黠一笑:“是你很想知道的事情哦。” “我没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情,即使有,我会自己去查!”裴亚爵冷声回复。 卢西亚走近,仰起头来看裴亚爵,凑到他面前低声:“我妈妈和我爸爸之间的故事,以及我的身世,你也没有兴趣知道吗?还是你觉得你自己能够查得到?” 裴亚爵双眸半眯着看向卢西亚。 卢西亚挑着下巴笑,语气娇嗔:“又不是让你陪我上床,只是跳支舞而已。” 看裴亚爵又要拒绝的样子,卢西亚立即竖起三根手指:“要不然这样,就跳三分钟?” “先告诉我这个秘密!”裴亚爵沉声。 卢西亚立即跳过来挽着裴亚爵的手,笑道:“音乐起来了,我们一边跳舞我一边告诉你。” 卢西亚拖着裴亚爵往舞池方向去。 裴亚爵交代邓良:“告诉若惜一声,我打听一些事。” 邓良点了一下头,裴亚爵又交代:“若惜爱吃芒果,给她拿一些。” 若惜与杜晓坐在沙发里聊天。 两个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偶尔在微信上简单地聊几句。 杜晓在司氏任职,工作比较繁杂,比若惜都忙,总是聊不了几句便要去忙了,所以两个人一直都没有好好地聚聚。 这会儿难得地空闲,两个人聊着天,不时地发出愉悦的笑声。 杜晓久不见邓良回来,嫌弃道:“所以找男人真的不能找比自己小的,不靠谱,取个糕点都能去这么久。” 若惜咯咯笑:“裴亚爵倒是比我大七岁,不也是与邓良同一时间去的?” “这么久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杜晓担忧地从沙发里站起身来。 若惜也抬起头来,便看到舞池那边一抹熟悉的身影,不是裴亚爵是谁? 与裴亚爵一起跳舞的女人不是穿一字肩礼服的索菲,那是谁? 随着音乐的节拍,裴亚爵与卢西亚晃动着步子,卢西亚转了过来,冲着若惜扬唇胜利一笑。 若惜眉头一皱。 杜晓也看到了,她当即气愤难挡:“不是,这什么情况啊?裴亚爵不是一向洁身自好从来不乱和女人勾勾搭搭的吗?不对,他之前就勾搭过黎曼晴。不行,我要去抽他身边那女人。” 杜晓说着就要冲过去,邓良端着两碟糕点过来,拦住杜晓:“做什么去?” “撕小三啊!”杜晓愤然。 邓良无奈:“没有小三,他只是去打听一点事。” 若惜听到邓良的话,看向裴亚爵的方向,裴亚爵机械性地与卢西亚跳舞,他一直面无表情,倒是卢西亚不断地说着话,不时地露出笑容。 若惜神色稍显凝重。 向卢西亚打听事,是不是妈妈那边的情况又不好了?真的好担心! “若惜,你不用难过,我现在就去撕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杜晓伸手推开邓良。 邓良快速将手里的糕点放下,一把从身后抱住杜晓的腰:“回来,别添乱!” 杜晓愤怒地挣扎:“放手,再不放手我咬死你,你们男人是不是都一个贱样?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这才结婚几天,就去和别人搂搂抱抱。靠了,追求的时候信誓旦旦非卿不娶非卿不理,娶到了以后就到处沾花惹草,还要不要脸了?” “杜晓,我不是因为裴亚爵跳舞的事情难过。”若惜说。 杜晓诧异地看向若惜:“那是因为什么?” “我想妈妈。”若惜低叹一声。 杜晓看着若惜那眼神心下一紧,她一把推开邓良,回到沙发里坐下,揽过若惜的肩。 第247章 裴亚爵心眼比针尖还小 邓良替裴亚爵解释:“他去打听一些事,让我给你准备了芒果味的糕点。” “谢谢!”若惜道谢。 调整了一下,她对杜晓说:“我们最近聚的时间太少了,有好多事我都没有跟你说,这里不怎么方便,我们回去以后我告诉你。总之,是好事!” 妈妈还活着,就是天大的好事! 杜晓神色一喜:“是好事就好。” 她拍若惜的肩:“那你就不要愁眉苦脸了,来,吃块蛋糕。” 她叉着一块小蛋糕塞若惜嘴里,又看一眼邓良:“会跳舞吗?” “嗯。”邓良应。 “陪我跳舞!”杜晓说。 “嗯。”邓良再应。 杜晓冲着若惜笑:“那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跳舞啦?” “好。”若惜应。 她猜到杜晓的意图,笑说:“裴亚爵只是正常的社交跳舞,我真的没有因为这种事情难过。” “你以为我要去帮你出气?我才不会呢。”杜晓说着拉邓良走。 若惜微微一笑。 沙发里瞬间便只剩下她一个人了,顾朗一身修身的白色燕尾服站在不远处,手里端着红酒杯,他一脸儒雅的笑容,缓缓地朝着这边走来。 司盛凯一直独自坐在另一个区域的沙发里喝着红酒,不邀请女人跳舞也不接受女人的邀请,他只是淡定地坐着,偶尔会看一眼手机,回复一些消息。 见到顾朗朝着若惜坐的地方走去,他站起身来,径直往若惜这边走来。 顾朗才笑着与若惜打了招呼。 司盛凯已经走到若惜面前,不待顾朗开口,他抢先说:“若惜,陪我跳支舞吧?” 其实他并不想跳舞,就是不愿意给顾朗与若惜单独相处的机会。 若惜要是同意与他跳舞,顾朗就没有单独与若惜相处的机会。若惜要是拒绝与他跳舞,也一定会拒绝顾朗。 他与若惜虽然算不上有多深的交情,但他相信若惜这一点薄面还是会给他的。不同意与他跳舞却答应顾朗的邀请的话,置他于何地? 若惜正好觉得与顾朗单独相处会尴尬,听到司盛凯邀请她跳舞,她如蒙大赦,立即将手放进司盛凯的手心,并冲着顾朗抱歉一笑:“我陪司少去跳舞。” “去吧,小心些。”顾朗儒雅地说。 “好。”若惜应声,陪着司盛凯往舞池走去。 走了几步远,她吐出一口浊气。 “害怕与顾朗相处?”司盛凯笑着问。 若惜也不藏着掖着:“有那么一点尴尬。” “要相信自己的感觉,用心去感受一些东西。表象会骗人,心不会!”司盛凯说。 若惜笑着说:“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你对人生总是看得很透彻。” 司盛凯也笑:“我马上四十了,不惑之年,又经历了那么多事,该透彻了。这并不是值得羡慕的事,有时候会因为看得透彻而更痛苦。” “其实裴亚爵和你是一类人。”若惜感慨地说。 司盛凯饶有兴致地挑眉:“何以见得?” 若惜说:“你们都是同样有责任感有使命感有爱心重情重义的人。” “这样的评价让我惶恐,我做得不够好。”司盛凯谦虚地笑说。 “你和裴亚爵身上真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你们都同样深爱自己的家人,对待公司与工作同样都兢兢业业,不会随意去伤害无辜的人,对每个人都抱以尊重,你们是有深爱的人。也许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大哥,所以司盛瑞和少南的个性也很相似,他们因为万事有大哥顶着,所以活得很快乐。裴亚爵大概也是因为看得太透彻,身上的担子很重。” “心疼他?”司盛凯笑着问。 “嗯。”若惜应。 她看向裴亚爵的方向,心疼地说:“要是没有那么重的责任心,他赚的钱足够他一辈子活得很轻松,可是他却是钱越多压力越大。因为钱越多就意味着裴氏走得更高更远了,也就更加高处不胜寒了。” 司盛凯笑:“做了一段时间的秘书,长进不少,比杜晓强。杜晓行动比脑快,思考的时候少,静不下来。” “你还挺了解她。”若惜笑。 “是我的秘书,很多时候就代表我,有时候得看紧一点,免得总惹事。”司盛凯颇无奈地说。 “哈哈!她给你惹了很多事吗?”若惜忍不住笑起来。 司盛凯挑眉:“惹了几次。” “哈哈。”若惜又笑。 “爷爷提起你几次了,想让你带着贝贝过去玩,爷爷喜欢热闹,我也就厚着脸皮邀请你有时间去家里玩了。”司盛凯笑着说。 “好,有时间我就去,都有好长时间没去了呢。司家很温暖!”若惜感慨地说。 司盛凯眸子里掩去一抹心疼的神色,笑着问:“有家的温暖是吗?” “嗯。”若惜应声。 司盛凯忍不住伸手摸若惜的头:“我有个不情之请。” “嗯,你说啊!”若惜说。 与司盛凯认识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是几次的相处让她情不自禁地信赖他。她每次都能从他眼睛里读到坦荡的神色。那种真心朋友一般的坦荡,与顾朗看她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爷爷一直想要个孙女,我也想要个妹妹,觉得和你投缘,想认你做妹妹。”司盛凯说。 “干妹妹么?”若惜笑。 “亲妹妹!正式的,司家与裴家人共同见证!”司盛凯坦荡地说。 若惜突然觉得感动。没有血缘关系,哪来的亲妹妹?可是司盛凯的态度让她觉得暖心。这世上,有时候真正的亲人未必有认来的亲人对你好。 当有血缘的亲人不惜为了利益将你推出去的时候,你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出生在那样的家庭。 “不愿意?”司盛凯笑着问。 “没有。”若惜说。 “你回去与裴亚爵商量一下!”司盛凯说。 “还要与他商量?”若惜俏皮地抬起头来看着司盛凯。 司盛凯挑眉,嫌弃地说:“他是一个心眼比针尖都小的男人,我又打不过他,无奈!” “哈哈哈哈哈!我好像突然知道你为什么想要认我做妹妹了。”若惜大笑。 “为什么?”司盛凯饶有兴致地挑眉。 若惜故作一本正经地说:“因为你想占他的便宜让他喊你哥。” “哈哈!”司盛凯也笑起来。 裴亚爵与卢西亚跳舞,一入舞池他便沉着脸催促卢西亚:“告诉我那个秘密。” 卢西亚一边晃动着步子一边语气缓慢:“当初我妈妈认识我爸爸的时候是在大学校园里,我爸爸一眼就看上了我妈妈,然后就展开了追求。他们很快就恋爱了。” 说一句,卢西亚便顿住,慢悠悠地享受着舞蹈。 裴亚爵沉声问:“后来呢?” 卢西亚慢悠悠地接着说:“后来他们进入了热恋,许下了终身。我爸爸与我大伯开始了继承人的争夺。一面是学业,一面是恋人,一面是曼尔家族与庄园。难啊!” “说重点!”裴亚爵沉声。 卢西亚再叹了一声,说道:“我爷爷逼着我爸爸娶一个他并不爱的女人。” 卢西亚突然变得沉默,低下头去,情绪也有些低落。 裴亚爵眉头一拧:“那是你的生母?” 卢西亚猛地抬起头来:“你怎么知道?” “你情绪暴露了这一点。她不在人世了?”裴亚爵又问。 “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因病去世了。”卢西亚难过地想要拥抱裴亚爵。 裴亚爵避开,声音冷沉:“不要再靠过来,否则我不会听你继续说下去。” 卢西亚可怜地说:“我只是想要一点温暖。” “你可以抱住你自己!”裴亚爵说。 卢西亚瞪裴亚爵一眼:“我精神又没有障碍。” 她老老实实地不再靠过来。 裴亚爵问:“你今年多大?” 卢西亚笑着比了个很二的手势,扬起甜笑:“我19,如花似玉的年纪。” 裴亚爵皱眉:“你爸爸与你现在的妈妈分开两三年以后才娶的你妈妈?还是你妈妈一直没有怀上?” 卢西亚实话道:“是我妈妈很长时间都没有怀上,我爷爷一直催促,后来才有了我。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爸爸都在与我大伯争继承权,再后来,我爷爷没了,一段时间以后,爸爸终于争到了继承人的位置。他巩固了一切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华夏带回我现在的妈妈。” “多谢!”裴亚爵沉声说了一句便要往舞池外走。 卢西亚用力拽住裴亚爵的手,压低声音:“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会很丢脸。” “你可以独舞惊艳全场。”裴亚爵说。 卢西亚撅嘴:“你真的好讨厌,好不解风情,但是我就是喜欢你!” 裴亚爵觉得一阵恶寒,大步离开舞池。 卢西亚耸了耸肩随着音乐的节拍扭动着步子往外走。 杜晓等这一刻早都等得不耐烦了,她刚才一直看着裴亚爵和卢西亚跳舞,这个女人一直想要靠到裴亚爵怀里去,真不要脸! 她迅速拉着邓良转了几个圈圈便转到了卢西亚面前,她趁着卢西亚不注意,故意伸腿绊了卢西亚一下。 卢西亚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气得咬牙切齿地看着杜晓,不悦:“你不长眼啊?” “我脚上是没长眼,抱歉啊!”杜晓不客气地一笑。 卢西亚愤怒:“我脚上也没有长眼。” 说完抬腿就狠狠地朝着杜晓踹过来。 邓良一个旋转将杜晓拉到自己身后,他不客气地抬腿与卢西亚的腿踢到一起。 “啊——”卢西亚尖叫一声,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可能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她立即伸手捂住嘴。 第248章 女人都有心理洁癖 杜晓不客气地怼卢西亚:“当着全世界人的面勾引别人的老公时不觉得丢脸,现在只是痛得尖叫了一声反而觉得自己的形象没有办法维系了,丢脸了?” “你!”卢西亚被杜晓堵得说不出话来,一双杏眼瞪着杜晓。 “瞪什么瞪?小心眼珠子掉下来。”杜晓冷嗤。 “爱情从来不分先来后到,华夏有语,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换成男人也是一样的,谦谦君子,淑女好逑。”卢西亚梗着脖子与杜晓理论。 杜晓呵呵冷笑起来,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卢西亚:“淑女?就你这样的?我想问问你,有哪个淑女会去公然当小三抢别人老公?有哪个淑女会一出口就骂别人不长眼?有哪个淑女说话的时候像你这样盛气凌人?” “是你先盛气凌人的。”卢西亚梗着脖子愤然地瞪着杜晓。 杜晓下巴一抬:“我又不是淑女。” 卢西亚:“……” 杜晓再冷声警告了一句:“最好不要再打裴亚爵的主意,要不然,下次我不会这么客气了,反正我不是淑女,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卢西亚从来不会被任何人威胁,你算个什么东西?”卢西亚挑起下巴。 她四下看了看,看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过来,她皱眉道:“今天这样的场合我不和你逞口舌之快,下次见面你要做好准备。” “做好打架的准备么?随时恭候啊!”杜晓丝毫不惧,尾音拉长,还握着手捏自己的指关节,将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哼!”卢西亚冷哼了一声,再瞪了一眼邓良才走出舞池,她觉得丢脸极了! 索菲在舞池外端着酒杯优雅地迎接她:“不错啊,来,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卢西亚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怎么做到让裴亚爵陪你跳舞的啊!对了,给我帐号,我兑现赌约。”索菲说。 卢西亚生气地撅嘴:“我都要被那个女人气得忘记我们打赌的事了。” “有什么可生气的?只是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而已。来,亲爱的,说说看,裴亚爵是怎么答应你的?”索菲笑看着卢西亚。 她真是好奇死了,卢西亚到底凭什么能约到裴亚爵跳舞? “我跟他说告诉他一个秘密。”卢西亚稍显得意地说。 “什么秘密?”索菲问。 “秘密当然是不能说的。”卢西亚狡黠一笑。 索菲瞬间觉得自己内伤了,不过想到自己的计划,她眸子里又再闪过一抹亮光。 不管怎么样,卢西亚能邀请到裴亚爵跳舞,于她的计划来说是好事。 既然裴亚爵都能跟别的女人跳舞,为什么不能跟别的女人上床呢? 夏若惜亲眼见到了裴亚爵与别的女人跳舞,一会儿再见他与别的女人上床的时候,就更会相信了。卢西亚这也算是误打误撞帮了她的忙了,真是老天都助她啊! 想着,她扬唇一笑,爽快道:“亲爱的给我帐号,我把钱给你打过去。” “真的要兑现?其实这只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玩笑,兑不兑现都没有问题的。”卢西亚说。 “不,我索菲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不管我说了什么,我都一定会做到。”索菲说。 卢西亚双手一摊:“我恰恰与你相反,我是一个从心所欲的人,也许我今天想要这样,明天就想要那样了。也许我今天对一个男人爱得死去活来,明天我就移情别恋了,人生就只有几十年而已,为什么要束缚自己?我要活得从心所欲。我老实告诉你,要是我赌输掉了,我才不会给你一百万美金。” “哈哈,你真坦诚。”索菲说。 卢西亚微抬起下巴:“不过,我有时候也会是一个执着的人,通常一件事情我能坚持一个月以上,我也许就能坚持一辈子。好像我学酿酒,我第一次学习酿酒的时候我就爱上了它,一个月以后,我酿酒的热情依然不减,现在,十几年过去了,一如当初,我对酿酒的爱从来没有改变。我学过画画,学过音乐,学过摄影,学过骑马……这所有的一切最后都变成了我生命里的可有可无,唯独酿酒,我爱它,我会终生爱它。我认识裴亚爵已经有三十九天了,我对他的感觉依然如初见时那样美好,我喜欢他,我想我会一直追求他。索菲,我们光明正大地竞争,不要在背后玩阴招,要不然,可能我们真的连朋友都做不了。” “我当然会与你公平竞争!”索菲笑着说,“我是一个珍惜友谊的人。” …… 裴亚爵走出舞池以后看到若惜没在,一转身便看到若惜与司盛凯在舞池里跳舞,刚才他关注的重点一直在卢西亚的身世和岳母身上,竟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若惜竟然与司盛凯在跳舞,他们靠得那么近,两个人有说有笑。 无名的怒火蹭蹭便升了起来,他冷着脸就要去舞池,司盛凯已经牵着若惜走过来。 裴亚爵便沉着脸杵着不动。 司盛凯笑着对若惜说:“看,我说对了,裴亚爵的心眼真的比针尖还小,要是我们跳完这支舞,他可能会把这栋楼拆了。” “哈哈!”若惜又忍不住笑起来,调侃道,“不过这样真的很讨厌啊,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司盛凯挑眉:“这就是男人,男人只会对不爱的女人表现出大度的一面来。” “还没有说够?”裴亚爵犀利的眸子射向司盛凯,语气不善,像吃了枪药。 “刚才我突然想跳舞,见你身边有美女作陪,若惜孤单一人,便邀请她跳了支舞!”司盛凯笑着说。 裴亚爵觉得自己的拳头庠得厉害,他用力地攥紧,攥得咯咯作响。 司盛凯笑说:“我今天没有带贴身保镖,你要是想动手的话,我就只能任你鱼肉了。要是赢了我你觉得光彩的话,你就动手!” 裴亚爵感觉重拳打在了棉花上,觉得自己要被司盛凯气死,他一双眸子猩红地瞪着他。 司盛凯又笑着说:“我刚刚与若惜商量了一件事情,让她征求你的意见。” “与你有关的事情,我一件都不会同意!”裴亚爵伸手将若惜的手牵在手里。 “你还是听听看啊!”司盛凯激将裴亚爵。 裴亚爵牵着若惜走得飞快。 司盛凯想着裴亚爵刚才那吃人的样子,欣慰地笑起来。 裴亚爵离场以后,顾朗立即向索菲投去“行动”的眼神暗示。 索菲随即拿着自己的手包,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肢往宴会外走去。 遇到相熟的人,她八面玲珑地笑,一口流利的法语说得像吴侬软语,实难想像就在刚才,她与卢西亚还是说的一口流利的汉语。 裴亚爵将若惜牵出酒店,拥住她,道歉:“对不起!” 若惜诧异:“怎么了?” 她还以为他会兴师问罪,质问她为什么要与司盛凯跳舞。 “我应该陪你跳舞。”裴亚爵说。 若惜拥住裴亚爵的腰,也解释道:“其实是因为顾朗过来了,我才答应与司盛凯跳舞,我不想与顾朗单独相处。” 裴亚爵闻声,虎躯一震,心头悸动。原来是这样! 他拥住若惜,向她解释:“卢西亚说告诉我她的身世,让我陪她跳三分钟舞。” “那你知道了什么?她是不是埃里克亲生的?”若惜急问。 裴亚爵分析:“应该是!我问她,她爸爸与岳母是分开两三年以后才娶的她妈妈还是她妈妈一直没有怀上?她告诉我,是一直没有怀上。后来被埃里克父亲逼迫,有了她。我想应是埃里克不愿意碰她母亲,才一直没怀孕,后来迫于压力不得已而为之。” 若惜浑身有点颤抖,她好心疼妈妈。 妈妈的世界里好像始终没有遇到那个真正的良人。 第一任爱情,因种种原因被迫分开。第二任爱情,生生被人破坏。 仿佛埃里克与爸爸都不是有意要去伤害妈妈,却又实实在在让妈妈遭遇了致命的打击。两场爱情里,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赢家。 埃里克痛苦,妈妈痛苦,爸爸痛苦,就连欧梦然,应该也是不幸福的吧?一个女人,始终等不来心爱的男人,何谈幸福? 她抬起头来,望着裴亚爵,眼眶泛红,声音很轻:“你为什么不直接问问她到底是不是埃里克亲生的?也许你觉得这并不重要,你觉得埃里克只要爱我妈妈就好,你觉得卢西亚是不是他亲生都不代表什么。裴亚爵,女人不是这么想的,女人都有心理洁癖,她无法接受一个男人在还爱着自己的时候与另一个女人有肌肤之亲,任何原因,都不可以,都不接受。” 裴亚爵伸手摸若惜的头,安抚她:“我没有觉得不重要,我不好多问,免得她疑心。” “我们回去休息吧,我想躺着。”若惜说。 裴亚爵已经做得足够好,她不能无理取闹。 裴亚爵弯身将若惜抱起来。 索菲扭着腰走出来便看到裴亚爵抱着夏若惜,一脸温柔的神情,这样的神情,真是让人沉醉,让人想要死在他怀里。 索菲痴迷地望着裴亚爵离去的背影,一会儿,这个男人怀里抱着的就会是她。 终有一天,这个男人会用同样的眼神看她。她有这样的自信! 妈妈从前说的是对的,孩子,你需要努力,优秀的你,才配拥有最好的! 她仿佛明白了自己那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等待自己的爱情,等待那个优秀的男人! 第249章 有问题的旷泉水 索菲迅速去了裴亚爵居住的酒店,那里,布置好了一切。 裴亚爵住在1808号房。 她包下了隔壁两个包间,1807和1809。 1807号房里,有个身材与裴亚爵极其相似的男人躺在床上,男人被造型师精心打造过了,发型与裴亚爵一模一样,经过化妆的脸,也与裴亚爵有七八分相似。 要是一会儿她成功让裴亚爵与她在1809号房滚床单,就用不上1807号房的男人,否则,就用1807号房的男人来刺激夏若惜的视觉。 呵呵,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起风了,似乎会有一场大暴雨,索菲满意这样的天气,狂躁里带着激情。 …… 裴亚爵将若惜放到床上,替她脱下高跟鞋,又替她将睡裙拿过来,声音温柔:“我给你换一下。” 若惜摇头:“不用,我躺一会儿就去洗澡。” “太累就睡醒了再洗。”裴亚爵说。 “一身汗!黏得难受。” “那就洗了再睡!” “嗯。”若惜应,“我先躺一会儿,你先洗!” “好。” 裴亚爵便去洗澡。 洗完出来,若惜双手枕于脑后,双眸怔怔地望着屋顶出神。 听到脚步声,若惜从床上爬起来:“我去洗澡!” “若惜,少想那些事情,感情的事情很复杂,没有对错,也没有办法追问结果,也许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们想像的那样。”裴亚爵劝道。 他拧开一瓶旷泉水递给若惜:“喝点水。” 若惜摇头:“我洗完再喝。我尽量克制,少想。我去洗澡!” 说完若惜径直去浴室,将花洒打开,任由水冲刷着自己,她的脑子却始终都没有办法停止运转,满脑子都是曾经妈妈与埃里克在一起时的种种可能……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亚爵伸手敲门,喊着:“若惜。” 若惜回神,立即应了一声。 裴亚爵说:“我有事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你洗完澡就睡觉,不要乱跑,也不要等我。” “嗯,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啊?”若惜问。 裴亚爵无奈的语气:“多格小镇那边项目上出了点事,我过去看看。” “好!那你小心,太晚了。”若惜叮嘱。 “会的。”裴亚爵柔声答。 他眸子里闪过爱情的柔光,终于有个女人会在他出门的时候叮嘱他。 裴亚爵迅速换好衣服出门。 才离开房间,便觉得身体不太对劲,全身都躁热得厉害。 想着最近的天气多变,他也就没有多想。 快要入夏了,天气变得暴躁,也许上一刻还风和日丽,下一刻但是暴风骤雨。 裴亚爵径直离开酒店。 多格小镇项目就位于酒店的后方,裴亚爵走到项目上的时候,多格小镇项目官方的几名工作人员正在争执着什么,他们说话的表情很丰富。 裴亚爵大步走过去,看到索菲拿着一叠文件走向那几名工作人员。 索菲已经换下了礼服,一身职业裙装使她看上去知情而得体。 在几次接触以后,裴亚爵知道,索菲除了是幻溪小镇的主要负责人以外,她还是多格小镇官方的工作人员,大概是在多格小镇学习经验的。 索菲将文件交给多格小镇的一名工作人员,用法语说:“项目上发生这样的事情与地质有关,这并不是施工方的过错,我认为把一切经济损失都推到施工方的头上,这不妥当。至少以后我们幻溪小镇不会这么做。当然,有了多格的经验,我们会吸取教训,多申请财政援助。” “发生什么事了?”裴亚爵走过去问。 他一口流利的法语使索菲再次惊艳。 索菲觉得每一次听裴亚爵说法语都是至尊的享受,她觉得他的声音能令她的耳朵怀孕。 “您说吧。”索菲客气地对多格小镇的一名工作人员说道。 工作人员无奈地看向裴亚爵:“工人在做钻孔的时候发现大量的溶洞,现在不得不暂时停工。发现溶洞,我们需要考虑推翻之前的设计方案,工期也需要进行调整。很麻烦!” 裴亚爵拧眉:“发现了溶洞?” 他的人并没有向他汇报这一点。 官方工作人员懊恼地说:“是,是刚刚发现的,我们先去酒店那边坐下来商议接下来的计划,我已经让人重新去勘测,半小时以后会告诉我确切结果。” “嗯。”裴亚爵应声。 他放眼项目,有几个人正在围着一个钻头。 他拨打了裴氏多格小镇项目负责人的电话:“项目上发现了溶洞,怎么不告诉我?” “发现了溶洞?什么时候的事?我们今天收工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事情,而且,地堪是我亲自带人做的,这一带不是喀斯特地貌地貌,地下有溶洞的可能性很小。” 裴亚爵拧眉:“人不能凭借自己的刻板的判断力来下结论,有没有这种可能,因为你认定这片地段不是喀斯特地貌,所以在带人做地勘的时候,并没有太认真?” 那端负责人回复:“不会!我们是施工出身,施工意味着承载生命,任何时候我们都不会掉以轻心。当然,就算做过地勘,再发现有溶洞也是有可能的,我们只是钻孔抽芯检测,漏掉也有可能,我现在立即带人重新检测。” “半小时内给我结果。”裴亚爵沉声说。 挂断电话以后,裴亚爵随多格小镇项目官方的工作人员一起去酒店商议接下来的应对方案,同时也等待抽芯检测结果。 前往酒店的路上,裴亚爵觉得浑身更燥热得厉害,竟然满脑子都闪过与若惜床上的那些事,越想,浑身便越燥热得厉害,仿佛身体某处开始不受控制地产生了原始冲动。 一行人到达酒店,去的房间是1809,是裴亚爵隔壁的房间。 经过1808的时候,裴亚爵真想什么也不管不顾冲进去将若惜拥在怀里。 但眼下溶洞的事情待解决,他得先解决工作上的事。 几人在房间沙发里坐下以后,裴亚爵便去将窗户打开。 “裴,你热吗?”有与裴亚爵稍熟悉的工作人员问。 “嗯。”裴亚爵低沉地应了一声。 索菲看着裴亚爵的样子眸子里便迅速闪过一抹亮光。 那旷泉水他喝了就好。 也不知道夏若惜喝没喝? 他们可是准备了三个完美的计划。 a计划,上上策。 裴亚爵喝了她买通酒店的服务生送进去的旷泉水,之后他们利用工作之便半裴亚爵骗到房间,等到裴亚爵药性大发,她再略加勾引,裴亚爵难以自控,与她在1809室滚床单,时间持续得久一点,让夏若惜亲眼看到。 b计划,中策。 夏若惜喝到特殊的旷泉水,他们将裴亚爵支开了以后,夏若惜寂寞难耐,1807号盗版的“裴亚爵”进入1808号房与夏若惜滚床单,被裴亚爵看见。 呵呵,只要看到夏若惜与别的男人滚床单,婚姻还如何继续下去呢?华夏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接受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人之间有那样亲密的关系,还是亲眼看到。 c计划,下策。 裴亚爵与夏若惜都没有喝旷泉水,他们把裴亚爵支开以后,她躺在1807假“裴亚爵”身下制造欢爱的假象,引夏若惜亲眼看到。制造不可愈合的裂痕,让他们的婚姻走向衰亡。 裴亚爵已经在沙发里坐下,依然燥热得厉害,他伸的解下衬衣的领口。 “裴,还是很热吗?”有工作人员问。 “是。说正事吧!”裴亚爵克制地说。 工作人员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正事。 “我是建筑出身,对地貌相对熟悉,理论上来讲,这个地段不会出现溶洞,但现在我们需要面对现实,真希望是勘测错了。” “我们现在要考虑要是勘测没有出错的话,我们接下来要如何应对?地貌不一样,造价就会不一样,之前我们已经就成本和拨付款达成了共识,现在因地貌不同新增的费用由谁来承担?” “是,裴,这是我们今天主要要商量的事情。” “我不是不会变通的人,你们先说你们的想法,不太过份的要求我会满足!” “你是一个爽快人!那我们现在就提一点要求,我们希望新增费用的80%由您来承担。” 裴亚爵忍不住勾起唇角:“这是打算让我做赔本买卖,既出钱又出力?” 一个工作人员立即开始往裴亚爵身上推责任:“勘测报告是你们出的,地貌有问题当初就应该提出来,我们申请财政拨付的时候就会把预算安排进去,现在临时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根本没有申请财政拨款的理由。我们那20%除了申请损耗款以外,我们甚至需要自掏腰包。” “要是我们不继续该项目的话,我记得合同里面写的是支付总价款10%作为违约金?”裴亚爵冷声问。 有工作人员大惊:“裴,总价款是300亿左右,要是赔偿的话,你需要赔30亿,但是你承担80%解决溶洞以及耽误工期的费用,也许只需要几亿,甚至可能只需要几千万,毕竟它不是喀斯特地貌,即使有溶洞也不会多。” 裴亚爵声音冷沉:“这不是钱的事!我不愿意与不能承担责任的个人或单位合作。” 索菲崇拜又爱慕地望着裴亚爵,她的心跳似小鹿乱撞,这个男人,真的太有魅力太高大太伟岸了。 看裴亚爵额头已经冒汗,应是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索菲将自己的披肩脱下来,伸手扇了扇:“今天的天气真的很燥热。” 裴亚爵看向索菲,看到索菲胸前的隆起,他瞳孔剧烈一缩,仿佛那种本能的生理之欲更强烈了。 第250章 索菲小姐,进来帮我一下 索菲没有错过裴亚爵的表情,她满意裴亚爵看她的眼神,她伸手解开一颗钮扣,白皙的脖颈便露了出来。 她再在沙发里坐下,将超短裙往上稍撩,她交替双腿,白皙的大腿清晰可见。 她就坐在裴亚爵的对面,她不时地交换一下双腿,她看到裴亚爵烦躁又克制的样子。 她暗暗心惊:这个男人的克制力真的很好!要换成别的男人,早就借口将她带走了,因为这里就是酒店,想要做点什么,实在是太方便了。 工作人员还在借机拖延时间:“裴,你这么做损失最大的是你。” “我不介意!”裴亚爵说。 “可是你是商人,商人应该懂得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让自己的损失最小化。” “有时候,商人也会有脾气,脾气上来的时候,可以用钱来平息怒火。” “我们再商量商量,这样吧,我们等半小时后的结果,要是确认出现溶洞,我们明天召开专题会议,大家一起详细地商榷解决办法。” “可以!”裴亚爵沉声。 一个工作人员说道:“裴,不如这样,你也提一下你的意见,你愿意承担多少,这样我们做到双方心中有数。” “我的底限是50%,各承担一半!”裴亚爵说。 他拧了拧眉,浑身越来越难受了,这种感觉很不妙,也许他是吃坏东西了,可是在宴会的时候他只喝了一杯酒,当时并没有任何异常,异常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喝了旷泉水以后? 但旷泉水是没有开封的。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裴,裴!”工作人员叫他。 裴亚爵恍神,眼神迷离地望着工作人员,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眼前开始出现重影,极度渴望面前是若惜。 他不动声色地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起身道:“我先回房间,一会儿有消息给我打电话。” “裴总裁!”索菲叫做裴亚爵。 吴侬软语一般的女声,对此时的裴亚爵有着致命的诱惑力。他竟迈不动步子,转过头来眼神迷离地望着索菲。 她漂亮的脸蛋,丰满的身材,白皙的脖颈与大腿。 就连脚趾头都让人看了血液喷张。 裴亚爵往前迈了一步。 几个官方工作人员相继离开了,还带上了门,房间里瞬间便只剩下裴亚爵与索菲。 “裴总裁!”索菲软声喊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娇嗔的味道,透着诱惑,“我觉得我有办法让裴总裁的损失降到最低。”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看紧索菲。 索菲嫣然一笑:“裴总裁请坐,我们慢慢说。” 裴亚爵一双眸子紧紧地望着索菲。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索菲试探性地低声问道。 “你好看!”裴亚爵说。 “真的吗?那,你喜欢我吗?”索菲心跳如鼓。 裴亚爵看紧索菲,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刚才她一直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如果他的猜测成立的话,他现在正在局里。 一切都是她的布置,在旷泉水里动手脚,再让多格小镇官方的工作人员把他约至工地现场,故意说有溶洞,然后来酒店的房间里商议对策。 商议的时候,双方意见相左,起几句争执,就可以拖延时间。 等到药效起来,他就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这也正是为什么他的人没有向他汇报溶洞之事的原因,因为压根就是莫须有的事。 要真是这样的话,这个女人的心机就太深沉了。 他看紧索菲,再往前迈了一步。 索菲的眸子里便闪过惊喜之色。 “可以吗?”裴亚爵问。 “嗯。”索菲立即应声。 裴亚爵便冷笑:“你们西方人都是这样开放?” “我爱慕你很久了。”索菲说。 “帮我把窗户再开大一点,我很热。”裴亚爵说。 他要进一步确认旷泉水是不是真的是她动的手脚? “我可以帮你解决,一会儿就不热了,还会很享受,比任何时候都要享受。”索菲鼓足勇气冲过来要抱住裴亚爵。 砰—— 裴亚爵一脚将索菲踹出去,索菲跌在地上,震惊地抬头看着裴亚爵。 裴亚爵一脸无奈的神色:“抱歉,我以为你要对我动手,一时条件反射。你脸上有妆,你能去洗把脸吗?” 果然是她!要不然,她怎么会知道他的燥热是因何而起? “好,我现在就去。”索菲立即爬起来,去卸妆。这是为了方便一会儿的亲吻吗?他不喜欢吻到化妆品的味道吗?光是想想便让人热血沸腾。 裴亚爵跟在索菲身后。 索菲唇角勾起笑意,这是要在洗手间里与她…… 索菲越发兴奋了起来,其实只要是他,在哪里她都是愿意的。 索菲对着镜子卸妆,裴亚爵站到她身后。 索菲往后一靠,裴亚爵往旁边一挪索菲便身体蹭蹭往后退,差点摔地上。 “你出去一下,我用洗手间!”裴亚爵说。 索菲眸光剧烈一闪,他想自己解决需要? 呵,不行的,那个药效后劲足,没有女人根本得不到满足。他想要自己解决,一会儿只会越解决越空虚,越想要她。 索菲冲着裴亚爵嫣然一笑:“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叫我。” 现在还不走,一会儿就走不了了。今晚,他注定是她的人。 索菲越想越兴奋。 裴亚爵关上洗手间的门,他眸色稍寒,迅速将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拉直,戒指变成小尖刀,他拿一条浴巾,用小尖刀划开一道口子,他双手用力一撕,便将浴巾撕下一长条,看浴巾有半米多长,他再用小尖刀在毛巾上划一道口子,再撕一条,将两条布条打个死结接起来,就有一米多长,足够当绳子使用。 为了效果好,他打开水笼头,将用来当绳子用的浴巾条淋湿。 这是法治社会,他不能直接将索菲从窗户处扔出去,也没有力气暴打她一顿,但心里的这口气总是要先出一出的,至于以后,他不会让索菲过得太舒服! 索菲一直在外面等,听到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她翻了个白眼,不紧不慢地自言自语:“有什么用啊?冷水也浇不灭啊!” 少顷,里面便传来裴亚爵的声音:“索菲小姐!” 索菲当即心头一荡,立即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跑到洗手间门口,敲门问:“有事吗?” “能进来帮我一下吗?”裴亚爵低沉的声音响起。 索菲心中狂喜:“那我进来了?”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应完,他狠狠地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要确保自己清醒,免得把自己搭进去。 索菲推门进来,裴亚爵一把将索菲按倒在墙上,让她趴在墙上背对着他。 索菲兴奋,声音暧昧:“亲爱的,我也喜欢你在后面的姿势。” 裴亚爵一阵恶寒,他没有迟疑,迅速将索菲的手捏住,拿准备好的浴巾条将索菲的手绑起来。 索菲条件反射地要挣扎。 裴亚爵声音蛊惑:“别动,这样会更有情调!” “原来你喜欢这样。”索菲语气娇羞,“我也喜欢!女人就是需要男人来征服。我喜欢你的霸道!” 裴亚爵迅速将索菲的手绑起来,再将索菲拉扯至淋浴房旁,将浴巾条与索菲的手拴到淋浴房门把手上。 拴完了以后,索菲扭动着身体望着裴亚爵:“亲爱的,你要来了吗?我第一次这样,我有点迫不及待了。” 裴亚爵望着索菲,唇角勾起稍显满意的笑意。 索菲看裴亚爵的笑容,心头又是一荡。果然男人骨子里都是狂野的。 正等着裴亚爵来要她,却见裴亚爵转身离开洗手间。 “裴亚爵,你去哪里?”索菲猛地意识到裴亚爵要离开,她惊呼。 裴亚爵不搭理她,走出去了。 索菲大叫:“你回来!” 她用力地挣扎,将门踢得哐当响。 却见裴亚爵又回来了。 索菲大喜,一双眸子深情渴求地望着裴亚爵。 裴亚爵手里拿着一瓶旷泉水。 索菲以为裴亚爵要质问她是不是在他的旷泉水里动了手脚,却见裴亚爵拧开瓶盖,直接将旷泉水淋到了她的头上。 “不要!裴亚爵,不要这样!”索菲觉得自己的样子一定十分狼狈,她拼命地左右扭动。 裴亚爵淋了整瓶旷泉水以后,再将索菲摆在台面上那些卸装油护肤霜之类的东西打开,全部淋到索菲头上。 索菲大叫:“不,你不能这样。” 裴亚爵听到索菲的女声,那种生理渴求便拼命地在体内叫嚣,他毫不迟疑地伸手再用力地在大腿上捏了一把,疼痛使他再度清醒。 他将化妆品淋完了以后,扔下空瓶径直离去。 索菲的手被反绑在淋浴房的门上,他打的死结,索菲除非让人来解,自己是没有办法解的。 她的手机不在洗手间,她根本没有办法打电话求助。 实际上,就算手机在洗手间,她的手被反绑着,她也没有办法求助,除非她的脚能像手一样灵活。 裴亚爵看着索菲,看她头发上不断地有化妆品滴下来,甚至滴到她的眼睛里,她不断地闭眼,用力地眨眼甩头以减轻化妆品给她眼睛造成的刺痛感。 裴亚爵再在大腿上拧了一把,大步离开。 他迅速进入隔壁1808室,声音低沉而急切:“若惜,若惜……” 他迅速掀开被子,床上却没有若惜的身影,他立即奔向洗手间,大喊:“若惜!” 第251章 夏若惜有没有中招? 找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有找到若惜,裴亚爵的药性越发严重,浑身燥热难忍,眼睛也开始出现重影,好像正在生着一场大病,浑身乏力,却仿佛又有某种憋着的劲头正往小腹处涌。 他再用力拧了一把大腿,立即给邓良打电话:“若惜去了哪里?” “她去多格小镇工地了。”邓良说。 “去那里做什么?”裴亚爵声音一沉。 “不清楚!”邓良答,又说道,“不过,我已经叮嘱他们保护好她。” 裴亚爵挂断电话,立即给若惜打电话。 若惜的电话占线中。 一直拨打了三个电话,始终都在占线。 裴亚爵额上开始不断地冒汗,浑身越来越虚脱,他立即坐在床沿,伸手扶住床头,若惜应该离开没有多久,床上还残留着她身上的味道,使他整个身体越发难以自控。 裴亚爵再拨通邓良的电话:“立即让若惜回来!” 邓良无奈地说:“我正要打电话告诉你,嫂子她已经离开多格小镇工地了。” “去哪里了?”裴亚爵问。 邓良答:“应该是去xm酒店,距离我们现在住的地方约五公里。” “去那里做什么?”裴亚爵觉得自己说话都困难了起来。 近三十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哪一刻身体是如此不受控制。 曾经最严重的时候是受了枪伤,大腿和背部中了三肩,中枪部位不断地出血,他觉得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地流逝,但是那个时候,他是清醒的,不管他的身体如何虚脱,他始终保持清醒。 现在的反应却完全不同。仿佛有一种东西正试图控制他的精神,使他变得恍忽,面前的一切开始出现重影,甚至产生幻觉,他一旦不强打起精神来,好像枕头都会变成若惜的样子。使他沉醉,想要不顾一切地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狂热,空虚,渴望…… 他以为若惜一直在房间里等他,所以才会忍着难受耽误时间往索菲头上淋那些乱七八糟的化妆品进行报复。 现在想来,索菲不止有帮手,还有后招。 邓良答:“我们不知道她要去那里做什么,我只能让他们暗中保护好她。” “一定保护好她,让他们贴身保护,快给我叫医生!”裴亚爵再在大腿上拧了一把。 他必然尽快解毒,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他,而是若惜那边出什么事。 他身体一晃,额上有汗啪嗒掉到地上。 邓良急:“叫医生?发生什么事了?” 裴亚爵手一垂电话掉到了地上,他扑倒在床上,浑身缩成一团,难受得厉害,他用力地抱住枕头。 邓良那边急喊:“头,老大,裴亚爵!” 没有回应,邓良没挂电话,还在喊着:“裴亚爵,说话!你说话!” 电话里响着脚步声,应是邓良在走动。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邓良已经冲了过来急按门铃。 按了门铃没人开门,他又用力地拍门,急喊:“裴亚爵,开门!裴亚爵,开门!” 裴亚爵躺在床上,所有的精气神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整个人难受得厉害,额上不断地渗汗,下身的渴求已经无法疏解,他一旦抱住枕头脑子里闪过若惜的脸之时,他又仿佛浑身都充满了劲,像胀满气的气球,急需要释放。 他意识变得迷迷糊糊,时而产生幻觉。仿佛枕头就是若惜的脸,他狂热地亲吻枕头。 砰砰砰—— 邓良在外面将门踹得震天响。 裴亚爵拧了拧眉,仿佛有那么一瞬间的清醒,他再狠狠地在大腿上掐了一把,一咬牙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去给邓良开门。 门一打开,他直接往邓良倒去。 邓良立即托住裴亚爵,声音急切:“发生什么事了?” 裴亚爵一抱住邓良,浑身便是一僵,他眸光深情又略显迷离地望着邓良,伸手抱住邓良的头就要吻过来,声音低沉地呼唤:“若惜,若惜。” 喊了若惜的名字,他仿佛全身都有劲了,他抱住邓良用力将邓良勒进怀里。 邓良吓得瞳孔一缩,一把将裴亚爵推开:“靠,磕药了。” 裴亚爵身体撞到门上,弹回来,复又抱住邓良。 “擦,力气那么大!”邓良用力地要扳开裴亚爵的手。 裴亚爵双手似钳子一般扣紧邓良。 邓良扳不开裴亚爵,急着给甲鱼打电话:“老大被人下药了,快来帮忙!” 才打完电话,裴亚爵的吻就要落到他的脸上。 邓良吓得立即伸手捂脸,裴亚爵的吻落在他的手背上。 邓良骂骂咧咧:“要死啊!你要是一会儿清醒了知道自己这副样子,会不会打死我?我是无辜的啊!” 他伸手便不客气地在裴亚爵手臂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裴亚爵吃痛,眸光怔怔地望着邓良,声音冷厉:“怎么是你?” “你以为是谁?”邓良无语。 裴亚爵一双眸子又再变得迷离,他朝着邓良再扑过来。 身体某处往邓良身上蹭。 邓良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要死啊!这什么药简直太可怕了! “哈哈!什么情况啊这是?”甲鱼带着螃蟹走过来,两个人都哈哈大笑。 邓良脸色一沉:“老大中招了,你们还笑得出来?” “哈哈!嫂子呢?不是说吃了那什么药,只要那什么什么,就瞬间解毒了?”甲鱼笑着问。 “被人支开了。不好!”邓良一急,立即将裴亚爵狠狠往甲鱼方向一推,“快,送老大去医院,我立即赶过去救人。” “什么情况?”甲鱼接过裴亚爵,神色也变得凝重。 邓良眸色冷沉得可怕:“没时间说,你们两个立即带大哥去医院,我赶过去救大嫂,一会儿电话联络。” 邓良说完直接冲向电梯方向。 老大被人下药了,夏若惜被人调去多格小镇项目现场,再被骗到xm酒店,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派去两个保护夏若惜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说以一敌百,以一敌十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他还是忐忑,万一出事了呢?君不见他们一向精明的老大都中招了么?敌人太凶残,操! * 索菲在裴亚爵走了以后,心头愤怒不已,她大喊:“裴亚爵,你回来!” 听到外面关门声响起,她又愤怒大喊:“裴亚爵,你个不解风情的混蛋!” 喊完以后,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头上那些化妆品顺着头发黏嗒嗒地滑下来,滑到眼睫毛上,滴到眼睛里,刺激得她眼睛难受得没有办法睁开。 她想要用手擦一下,可是手被反绑在后面,她完全无能为力,只能甩头将那些恶心的黏糊糊的东西甩掉,可是头发湿答答,那些化妆品又有油性黏性,完全甩不掉。 “啊啊啊,裴亚爵,你个混蛋!”索菲气得直跺脚。 良久,她才终于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依然没有办法睁开眼睛,只能试探性地想要解开绳子,她轻轻地挣扎着手,将两只手死死地并在一起,想要将一只手从浴巾里面解脱出来。 可是任由她使用了各种方法,挣扎撑开再缩手,还是用力地拉扯,丝毫不管用。 她想要打电话,可电话不在身边,她想要走动,手被绑着。 “啊啊啊!”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情,又因为无法解开绳子而变得狂躁起来。 “裴亚爵,你简直就是个混蛋。你不要再让我遇到你,让我遇到你,我一定要睡了你!”索菲气得咬牙切齿,疯狂跺脚。 “有人吗?外面有人吗?倒是来个人啊,混蛋!他妈的统统都是混蛋!”索菲尖着声音大骂。 不知道过了多久,索菲听到脚步声。 她微睁开眼,便看到顾朗一脸邪笑地站在她面前。 “你怎么来了?”索菲惊。 “啧啧,我要是再不来,你要在这里风干吗?”顾朗摇头,“真是没用啊!一个吃了药的男人都搞不定。” “你!”索菲被顾朗这么说,她觉得受辱,愤然地瞪着顾朗。 一瞪眼,便有黏糊糊的液体滴进眼睛里,她痛得赶紧闭眼,尖声喊:“好痛!快帮我解开,我眼睛!” 顾朗慢悠悠地走过来,唇角勾着嘲讽的笑:“刚才瞪人的时候不知道痛,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不知道痛,现在倒痛得受不了了。” 索菲闭紧眼睛愤然:“把你的手绑着试试看。” 顾朗自信地笑:“不,没有人能绑住我,是你无能。” “哼!”索菲气得冷哼了一声。 顾朗慢悠悠地将索菲的绳子解下来。 “真狠!”顾朗说。 索菲双手自然地垂下,她站着一动不动。 顾朗催促:“赶紧洗洗眼睛洗洗头吧,你的样子简直像个乞儿,太难看了。” “我手麻!”索菲说。 她站着缓了好一阵子,才快速地打开水笼头,直接将头低到水笼头下面开始冲洗头发。 顾朗倚在门框上说:“夏若惜已经被支出去了,你速度要是够快的话,还可以实行b计划或c计划。你再慢一点,就真的黄花菜都凉了。” 索菲手上的动作快了起来,她咬牙道:“一切照计划行事。夏若惜有没有喝到有药的旷泉水?” 第252章 若惜心碎 “从症状上来看,没有!”顾朗笃定的语气。 “你见过她了?”索菲问。 “我当然不会亲自去。”顾朗说。 索菲将水笼头开得大了一些,双手飞快地揉搓着头发,之后再一甩头,一手将黑发捞至脑后,她迅速扯一条毛巾用力地搓头发,再动作麻利地拿起吹风机,将风开到最大。 吹头发的时候,索菲语气不好地说:“执行c计划,我现在立即去1807演戏,你让人把夏若惜调回来,让她亲眼看到。” “ok!”顾朗挑眉应。 “你出去,我换衣服!”索菲说。 顾朗呵呵冷笑:“有什么换衣服的必要?反正一会儿你还得脱!” 顾朗摇头往外走,他才不会对索菲的身体有兴趣。 女人的身体? 他拧了拧眉,脑海里又再闪过数年前的画面,他在意识模糊的情形下狂热地要了一个女人,他甚至不知道她是美是丑是胖是瘦,只在清醒的时候,被床单上那抹殷红的血灼伤他的眼。 索菲迅速换好了衣服拿着房卡进入1807号房。 那个被化妆成裴亚爵样子的男人冲着索菲一笑:“来了?要开始了吗?美女姐姐,以后有这种业务记得再叫我。我可以在原来的基础上打九折。” “废话真多!”索菲没好气。 “嘿嘿!”长得酷似裴亚爵的男人伸手挠了挠头。 “一会儿不准说话!”索菲说。 “那,一会儿是真做还是假做啊?”望着索菲这张卸过了装,依然美艳的中西合璧的脸,男人心头荡漾。 索菲警告:“想得倒美,谁让你真做?一会儿给我老实点,做做样子就行,不要乱摸。” “好勒,你让我怎么做就怎么做。”男人配合地应声。 “开始了!”索菲说。 “要怎么做?”男人问。 “脱得只剩内裤!”索菲说。 男人便笑起来:“这可真考验人,一会儿只能蹭蹭,不能进去!” 索菲脸色一沉,警告:“你一会儿最好不要有别的心思,要不然,我废了你。” 男人夸张地一缩脖子:“放心,我是有职业操守的,干我们这一行的,满足顾客的需求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你们让我们怎么玩我们就配合着怎么玩。有的富姐比你这个玩得夸张多了。” “谁是玩?”索菲脸色一沉。 男人嘿嘿笑:“对,你这不是玩,是在办正事。” 索菲看着男人的贱笑,便气不打一处来。 她立即给顾朗打电话,沉声问:“时间节点好了吗?什么时候到?” “在路上了,准备好就行,按我们之前商量的,记得开着门。最好在地板上,距离门口稍近一些,声音能传出来。”顾朗提醒。 “知道了。”索菲应完便挂断电话。 一抬头,便见男人已经脱得只剩内裤。 看到男人这张酷似裴亚爵的脸,她心头一荡。 她真的中了那个叫裴亚爵的男人的毒,他那样对她,她竟然一点也不怪他。 他要是什么也不做,那才不像裴亚爵。 裴亚爵就该是恩怨分明,有仇必报的。 想着,她咬牙将自己的衬衣脱下来,留下里面的抹胸。 她冷着脸对男人说:“你在上面,一会儿你听到有人来,记得抬起头,让人看到你的脸。” “姐,你穿得这么保守,做样子也不像啊!”男人笑着说。 “哼!一会儿拿被单裹着就行了,主要是让她看到你的脸,记住,一会儿你的腿要从被单里露出来。 “哈哈,一会儿要做什么,你吩咐,我照做。”男人很有兴致地笑,“要是能再加点钱,我会更卖力。” 索菲不爽男人的要挟,却还是说道:“一会儿表现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只要钱能解决的事,统统都不是事。 “好勒,我一定会好好表现。” “那就开始!”索菲从床上将一条被单拉了下来,铺到过道处,再将门留出半边再用一条被子挡着,仿佛玩得很激烈一直从床上玩到过道的样子。 之后她再躺在过道里,吩咐男人:“上来!” 男人冲着索菲暧昧一笑,随即趴在索菲身上。 索菲嫌弃道:“自己撑起来,不要贴着我。” “那不像在做啊!” “你就这么蠢?一会儿等人来了再贴着不就行了。”索菲冷声。 男人将身体撑起来。 索菲立即拉被单将两个人盖起来。 她盖好了以后又再拉好被单。 将被单盖住男人的臀部,男人的大腿全部露在外面,她再将腿露出来,之后再双手往后伸,脖子微仰,一副陶醉的模样。 “行了吗?”索菲问。 男人望着索菲这副销魂的样子一脸痴迷。 索菲骂了一句“shit”,抬腿一脚踹向男人。 “啊!”男人痛得闷哼了一声。 “给我老实点!”索菲警告。 男人无辜的语气:“美女姐姐,难道一会儿我不应该表现出这样一副深情的样子?” “对,一会儿就是要这样表现,事后我再给你我加十万。”索菲许诺。 男人眸光顿时炯亮:“好勒。” 不大一会儿,门外便有脚步声响了起来。 索菲眸光一闪,立即哼哼起来:“啊,呃,嗯嗯……裴总裁,裴总裁……” 索菲夸张地喊着裴总裁,就是怕夏若惜驻足,不进来,故意用“裴总裁”三个字作饵。 男人被索菲的声音撩得不行,双手握紧索菲的肩,做用力冲撞状,并抬起头来看向门口。 门原本是开着一半,猛地被推开来,若惜站在门口。震惊地望着屋内的场景。 “裴,啊,爵,用力,啊,呃……”苏菲叫得销魂。 男人忍不住在索菲身上蹭,难受得厉害,也发出嗷嗷动情的声音。 若惜震惊地看着裴亚爵骑在索菲身上。 灯光下,他一身肌肉紧致得发亮,他的脸一如既往的帅气,他一双眸子里布满情欲,却是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驰骋。 若惜觉得自己的心砰一声碎了一地,碎成了渣渣,仿佛再也没有办法拼凑完整。 每次想着妈妈的爱情,她都心疼妈妈,她都觉得这世上的男人不可靠,可每次看到裴亚爵的时候,又觉得她这样的想法对一些深爱自己妻子的男人不公平。 她总是告诉自己,这世上仍然有好男人,仍然有坚贞不渝的爱情,它们美好而唯一,身心契合专一,不染纤尘。 现实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纵是待她如宝的裴亚爵,依然受不了貌美女人的诱惑,他出轨了,他背弃了他们的爱情。 结婚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出轨了。 眼泪吧嗒吧嗒地滴落下来,仿佛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哗啦啦滚落。 若惜转身便往电梯方向跑,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前途变得一片迷茫。 曾经没有依靠,习惯坚强,现在有了依靠再失去依靠,却突然觉得自己怎么都坚强不起来,仿佛整个人都变成了玻璃,一碰就碎裂开来。 …… 邓良正坐车赶往医院。 接到下属的汇报:“头,裴太太好像不太对劲,突然哭得很厉害,跑得很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只是负责暗中保护,很懵,我们能窥探隐私吗?” “之前不是说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去xm酒店大堂里转了一圈,好像在等人,没有等到,接到个电话便回来了?”邓良声音稍沉。 半小时之前。 他让甲鱼和螃蟹将裴亚爵送往医院,他立即打电话给保护夏若惜的人,询问他们的位置,他准备赶过去。 他们告诉他,夏若惜在前往xm酒店的路上,快到xm酒店了。 他立即赶过去,约摸十分钟以后,他还没有赶到xm酒店,他们又打电话向他汇报情况,说已经到了xm酒店,夏若惜接了个电话,准备离开xm酒店了。 他交代他们一定要保护好,再让他们发定位给他。他赶过去! 接到定位以后,他发现定位的地址是多格小镇工地现场,他又立即让司机调头往工地方向赶。 快要赶到多格小镇工地的时候,下属又打电话告诉他,夏若惜已经安全回到他们居住的酒店,准备回房间了。 他又再交代下属不要掉以轻心,确认夏若惜回房间了以后,他们依然轮值,发现任何异样随时汇报。 交代完了以后,他才放心赶往医院,也不知道老大现在的情况好转了没有? 结果还在路上,就再次接到下属的汇报,夏若惜那边情况有异样。 哭得很厉害,跑得很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立即让司机调头回酒店。 一边赶回酒店,一边给下属打电话要定位。 收到定位图以后,他立即让司机将车子往河边开去。 夏若惜站在河边,双手撑在河畔的护栏上,晚风卷起她的发丝,突然一道闪电在空中炸开,闪电映着她的脸,能清晰地看到她一双眼睛红肿得厉害。 邓良拧眉,走过去。 听到脚步声,若惜转过头来,看到是邓良,她艰难地冲他牵起唇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嫂子,发生什么事了?”邓良问。 若惜摇头:“没事,就是睡不着,出来走走!你怎么在这里?” 第253章 司盛凯拥抱若惜 邓良总不能大嘴巴地去说大哥被人下药了,要说也是大哥自己亲口说。 若惜不愿意说是什么事,他也就不好再多问。于他来说,只要确保她的安全就足够。 他说道:“嫂子,太晚了,这边治安不怎么好,你回房间里歇着吧。” “是裴亚爵让你来的?”若惜语气里带着一丝疏离。 邓良点头应:“嗯。”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一会儿我就回去,你先去歇着吧,很晚了!”若惜强忍心头的刺痛,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淡定。 一边与另一个女人欢好,一边又来关心她的死活。 这就是男人! 一如埃里克,一面一副对妈妈情深似海的模样,一面却又与卢西亚的妈妈生下卢西亚。 男人都是可以把自己的身体和心分开的。 不止如此,他们甚至可以把自己的心分成n份,分别给不同的女人。 可是女人做不到啊!女人爱一个人,就是完完整整的,整个人,整颗心,都属于那个人。 所以,在爱情里,都只有女人会受伤,是吗? 邓良见若惜不愿意走,又劝道:“嫂子,去休息吧,天大的事情,休息好了再说。” 若惜嘲讽地勾起唇角,淡声说:“没有天大的事情,任何时候,天都不会塌下来的。” 邓良认同:“是的,再大的事情天都不会塌下来的,没有什么事情过不去。” “嗯。你回去歇着吧,我在这里呆一会儿。”若惜说。 轰隆—— 天空仿佛透着巨大的怒气,打了个躁雷。 若惜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身体,她抱了抱自己的手臂。 从前只身在瑞典的时候,这种季节也会打雷,可是她不害怕。 现在又变成只身一人,她开始害怕,开始怯弱了,她脑海里第一时间闪过的就是裴亚爵,她想要依赖他,在雷声巨响,闪电刺眼,狂风大作之时,她想要依赖他。 再也不行了啊,夏若惜,他已经先放手了。 看邓良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若惜无奈地说:“你回去歇着吧,我真的没事,我再呆五分钟就回去,天气有点燥,房间里开了窗都还闷。” “嗯。”邓良应声。 若惜沿着河边往前走。 邓良打电话吩咐:“守好了,不要出任何纰漏。” 交代完,他转身离开。 反正他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他真的不擅长安慰女人,幸好杜晓个性像个假小子,不会哭。 若惜沿着河畔一直往前走。 雷声越来越密集,一道一道的闪电仿佛要将天空撕开一道口子。 伴随着闪电的,是轰隆隆的巨响声,一声接着一声。 突然,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 大颗的雨点打在人身上,也打在河里。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若惜便被淋成了落汤鸡。 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滴落,她突然哭起来,哭得很肆意。 泪水雨水分不清,她不想再掩饰自己。 她冲着河面大喊:“夏若惜,你要坚强!” 雨仿佛突然停了,她抬起头,一把伞撑在她头顶,她看到司盛凯站在她面前。 司盛凯的声音缓和地响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司盛凯,男人是不是都可以把自己分成n份?”若惜问司盛凯。 不待司盛凯答,她嘲讽地说:“算了,当我没问。至少,我所见过的坚贞不渝的爱情只出现在书里。” “艺术取材于生活,书里的一切,有时候我们觉得很夸张,不现实。实际上,里面很多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这世上,有一部分男人,一辈子只睡一个女人。”司盛凯说。 若惜嘲讽地笑:“是因为穷吗?” 司盛凯被噎得轻咳了两声,笑起来:“我猜一定是你和裴亚爵之间发生了误会,所以你开始满身带刺。可是我为什么会有点想笑,是因为我为人不够厚道?” “想笑就笑吧。”若惜没好气。 司盛凯收敛起笑容,神色认真地问:“我穷吗?” 若惜震惊地望着司盛凯。 司盛凯缓声说:“这辈子,我只睡过孩子的妈妈。” 他的语气里,甚至透着追忆。 若惜怔住,她心里更堵了。 这世上明明有专一的男人,可为什么不是裴亚爵?也不是埃里克? “要是你现在的狼狈样子是因为裴亚爵,那真是白狼狈了。不管发生了任何事情,试着去相信他,听他的解释,也听自己心里的声音。裴亚爵对你的感情,不比我对孩子妈妈的感情浅。”司盛凯说。 若惜又忍不住带刺:“可是孩子妈妈才去世一个月,你就想着再娶。” 司盛凯无奈一笑,语气里透着怜爱:“曾经,我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天使,她是一个极度善良又懂得感恩的女人。她对我说,曾经受到过夏夫人欧思蓉的恩惠,一直都没有机会报答。要是可以的话,我们要对她的女儿好一点。” 若惜震惊地望着司盛凯:“她是你太太?” 司盛凯点头:“她在生下唯安以后出现了意外,她拽着我的手对我说,她放不下我和孩子,还有,希望你以后幸福!” 若惜拧眉:“所以,是她让你去提的亲?” 司盛凯说:“她的原话是这样说的:要是若惜有喜欢的人,你帮她一把,要是若惜没有喜欢的人,你努力一把。孩子不是负担不是拖油瓶,他们都是天使,他们会为司家带来快乐,也会给你们带来快乐,你可以给若惜幸福!虽然会显得不太公平,但我相信你会加倍对她好。” 后面那句“因为你是一个好男人”,司盛凯没有说。 如果他是一个好男人,为什么会同意妻子生第三胎?要是没有第三胎,他就不会失去她…… 若惜望着司盛凯:“你遵她的遗愿去提亲?” 司盛凯摇头:“她说,若惜有喜欢的人,你帮她一把。虽然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但我知道裴亚爵真心喜欢你。我想帮他一把,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那么多年,他一直悄悄恋着,悄悄让裴少南派人保护你,又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确保你的安全,你回来了以后,他还各种别扭,我看得着急。 这么多年,我与他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我对他的了解不亚于对我自己。他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他会给你幸福。 所以,我去夏家提亲。果然,我一提亲,他就急了。火急火燎地去夏家把你圈在身边。 后来,看到你对他不一样,我是欣慰的。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妹妹总算找到了心上人。 看到你们结婚,我自己都觉得幸福了起来。总算有一件事情能够安慰到那个感恩的女人。我知道,她能看到!” 若惜听得心头感动不已。 与司盛凯的妻子从未谋面,可是她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善良。 司盛凯走近,将若惜拥在怀里。 若惜靠在司盛凯怀里,突然觉得温暖。 这世上,除却生死,有哪一件不是闲事? 有时候,亲人朋友的离去,是为了告诉我们要加倍珍惜吗? “去吧,听他好好解释。”司盛凯看到裴亚爵冷沉着一张脸走过来,他轻轻地放开若惜,笑着说。 若惜感觉空气突然变得冷凝,她一转头,便看到裴亚爵冲了过来。 他无视若惜,径直走向司盛凯,一拳头狠狠地砸在司盛凯脸上。 “裴亚爵,你住手!”若惜看到司盛凯被打,急得大喊。 裴亚爵刚从医院出来,便火急火燎地赶回来,生怕若惜出什么事,一来便看到司盛凯抱着若惜,叫他怎么不怒? 若惜让他住手,他觉得自己心头的怒意蹭蹭上涌,完全没有办法控制。 他冲上去拽住司盛凯的衣领,就是狠狠的一拳下去。 看到司盛凯流出鼻血来,他才狠狠地一把推开司盛凯。 司盛凯一个踉跄倒地,裴亚爵抬腿就要踹过去。 “裴亚爵,你住手!”若惜大喊着扑过来,张开双臂拦在裴亚爵面前。 裴亚爵看紧若惜,眸子里闪过受伤的神情:“你为了他拦我?” “是,我不准你伤害他!”若惜迎着裴亚爵的眸光,没有退缩之意。 看着若惜的眸光,裴亚爵猛地感觉心口狠狠一疼。 他才刚刚经历了被人下药,被人诱惑。 他抵住诱惑去了医院,他心心念念都是她,她却在这里与另一个男人拥抱。她还护着另一个男人,无名火蹭蹭上涌。 他厉声:“让开!” “不让!”若惜执拗地望着裴亚爵。 她在他眼里竟看不到丝毫的心虚和歉意。 为什么可以做到那么淡定? 是觉得出轨于男人来说是再稀世平常不过的事情?所以不必愧疚?还是觉得对她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感情,所以不会在意她是否伤心? 裴亚爵看一眼若惜,看到她迎视他的眸光是那样坚定,他妒火中烧。她竟然为了另一个男人用如此坚定的眼神与他对峙。 他伸手将若惜拎开。 若惜冲过来,张开双臂拦在他面前,声音冷然:“裴亚爵,你今天要对司盛凯动手,你先与我动手,动手吧,我不会客气。” 裴亚爵气得扬起手。 若惜瞪着裴亚爵:“你打啊!打下来!” 第254章 裴亚爵,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裴亚爵因若惜的话而气得胸口起伏。 若惜瞪着裴亚爵,眸子里藏着一抹伤痛,她冷声:“打啊,你打啊!” 裴亚爵望着若惜,河畔昏暗的灯光下,她一双清冷的眸子扎伤他的心。 “你打啊!”若惜固执地催促。 司盛凯不语,望着裴亚爵。 误会好似一个疮病,它会溃烂,会有一个脓根,要是不能拔出那个脓根,它会不时地溃烂一下,给你带来痛苦。 倒不如狠一狠心,咬牙将那个脓根拔出来。 他们怕痛,他来帮着拔。 他伸手揽过夏若惜的肩,怼裴亚爵:“女人都是要宠的,要是你做不到,让我来!” “草!”裴亚爵强压的脾气瞬间被司盛凯激得炸毛。 他冲上去拎起司盛凯的衣领就上拳头。 若惜大惊:“裴亚爵,你住手!” 她扑过去,替司盛凯挡拳头。 砰—— 一拳打在若惜的背上。 若惜闷哼了一声,整个人趴在司盛凯的身上。 司盛凯怒了,将若惜扶起来,冲向裴亚爵,拎起他的衣领就是一拳砸在他脸上。 裴亚爵不闪不避,眸光怔怔地望着若惜。 所有人身上都湿透了,司盛凯的伞孤零零地躺在雨里,任由雨水击打着它。 司盛凯打了裴亚爵一拳,怒怼:“你特么是不是脑残?娶了如花似玉的老婆不好好珍惜,你不珍惜就换我来,我这还单着呢。要是若惜嫌弃我有三个孩子,让她嫁给阿瑞,阿瑞反正也喜欢她,不会介意她结过婚,我们司家全家人都喜欢她。” 裴亚爵原本因为若惜挨了一拳头心痛得无以复加,整个人都要冷静下来了,被司盛凯这么一刺激,整个人又暴怒起来,他再对着司盛凯一通拳头。 若惜声音冷然:“裴亚爵,你停手吧。” 若惜的声音没有刚才那么大,可语气里的冷意让裴亚爵心慌。 他停了手,看向她,心痛她,却又生气她护着另一个男人。 咬了咬牙,他伸手握住若惜的手腕。 若惜脸色大变,用力地甩手:“你放开我,裴亚爵,你放开我。” 她突然的情绪失控使裴亚爵打翻醋海,他握着她的手收紧。 司盛凯拧了拧眉,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 裴亚爵将若惜往酒店方向拽,若惜不停地挣扎:“裴亚爵,你放开我。” 司盛凯立即冲过去抓住若惜的另一只手腕,喝斥裴亚爵:“你放手!” “姓司的,不要得寸进尺!”裴亚爵厉声,“不要以为你不能打我就会手下留情。” 司盛凯伸手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冷笑:“我看你刚才下拳头就挺狠,哪有手下留情?” “裴亚爵,有意思吗?”若惜看向裴亚爵。 裴亚爵看紧若惜:“什么?” 司盛凯沉声:“我十几分钟以前站在窗边看河,看到有人站在这里淋雨,我打着伞过来,我想着我也许会在这里有一段美丽的邂逅,没想到看到若惜在这里痛哭。裴亚爵,你摸着你的良心说,妻子哭了,是不是丈夫的错?” 他简单的话,将很多东西都表达得很清楚。他与若惜之间什么也没有,是看到她哭才过来的,那个拥抱,只是安慰。另外,你们之间必然有误会,要不然,若惜为什么哭? 裴亚爵又不是蠢货,怎么会听不懂? 他冷然地望着司盛凯:“放手。” 司盛凯便放开若惜的手,裴亚爵拽着若惜往前走。 若惜挣扎,司盛凯说:“若惜,记住我刚才对你说的那些话。” 若惜停止了挣扎,任由裴亚爵握着她的手往前走。 走进酒店,走进电梯,回到房间。 经过走廊,经过1807号房间的时候,若惜忍不住顿了一下,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步子变得无比沉重。 “怎么了?”没有司盛凯在场,裴亚爵的语气自然变得关切起来。 若惜抬起头看裴亚爵一眼,在他眼睛里看到了坦荡。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面对自己刚刚才“作案”的房间而一脸坦荡的? “先把衣服换了,洗个澡,我看看刚才我不小心打到的地方。”裴亚爵将若惜拉回房间里。 “裴亚爵,你没有什么要与我说的吗?”若惜问。 司盛凯说,好好听他解释,遵循自己的心。 到底,那是在怎样的情形下,他做出背叛她的事情来? 她已经没有办法为他想到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但是,她还是想要听听他的解释,也许,真的有误会呢?好希望她眼睛坏了,眼睛花了,所以看错了人。 “有!”裴亚爵说。 “那你说吧,我会听你说完。”若惜心头一跳。 他的说词会是什么? 一会儿说完了,是不是他们就要说再见? 舍不得啊,可是这是人生,有些现实,非要面对! “你先洗澡!”裴亚爵已经放下若惜,去给她找了睡裙。 若惜摇头:“不,先听你说完。” “那就先换衣服。”裴亚爵说。 若惜仍然摇头:“你先说吧,长话短说。” “先把衣服换了,会着凉,我要检查一下你的伤。” “我没受伤,那一拳不碍事。你说吧!” “先换衣服。”裴亚爵要过来脱若惜的衣服。 若惜立即往后退开,她的行动已经比她的脑子更快,她有感情洁癖啊,怎么能接受他来给她脱衣服? “你自己换!”裴亚爵感受到了若惜的疏离,他将睡裙塞在若惜手里。 若惜看一眼睡裙,是不情愿再穿着这个的,但它至少是干的,她急着听他的解释。 太忐忑,太不安,太担忧,也太期待…… 裴亚爵,能不能真的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给我一个我们还能在一起的理由! 眼泪吧嗒滚下来,若惜立即侧过头,拿起睡裙便往洗浴室走。 她很快换了睡裙出来,裴亚爵赤果着上身,他已经换好了裤子,正在穿着一件衬衣。 看到若惜出来,他说:“我先把衣服换了,一会儿再洗澡。” 若惜的喉咙有点哽,她差点冲他咆哮:难道你做完那种事情以后都没有把自己洗干净吗? 她喉咙发紧,没办法咆哮,她心里还存着希望…… “裴亚爵飞快将白色的衬衣穿好,大步走过来拥着若惜。 若惜往后退了一步,裴亚爵将她拉进怀里,不让她躲开。 若惜浑身都变得难受,仿佛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裴亚爵的声音低沉地响起:“若惜,我今天被人算计了!” 若惜心头一跳,随即狠狠一疼。 因为被算计,所以睡了一个她以外的女人?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就算是被算计,她也无法接受,她该怎么办?舍不得,却也接受不了,漫天的痛苦向她袭来,使她痛苦。 裴亚爵继续说:“迷情的药,药效很猛,不到半小时的时间,我便产生幻觉。” 若惜浑身不停地颤抖起来,所以,她该怎么办? 他被人算计中了迷情药,他是受害者啊,可是她要怎么去原谅? 裴亚爵说:“我满脑子都是你。我冲进房间里,没有找到你。那一刻,我很害怕,你的电话一直在通话中,我害怕你出事,我想要强打起精神来。中了那种药才知道,这世上真的有很多东西是人的精神力量不可抗的。” 若惜身体颤抖得厉害,药效上来了,精神不可抗,他是在完全迷糊的状态下睡了另外一个女人? 她要怎么怪他?她又要怎么不怪他? 裴亚爵感受到若惜的颤抖,他拥紧若惜,接着说:“别害怕!我已经没事了。” 若惜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被撕裂,在裴亚爵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滚。 裴亚爵继续说:“我去了医院解毒。幸好不是太麻烦,做了皮试打了解毒针以后我就赶回来了。下暴雨了,邓良说你在淋雨,我吓坏了。若惜,天知道,当我看到你和司盛凯抱在一起的时候,我有多怒火中烧,那一刻,我恨不得杀了他。” “你从医院回来?你去解毒?”若惜质疑裴亚爵的话,她再也忍不住戳穿他,“你刚才不是在隔壁的房间里用另一个女人来解毒?” 他选择用一个谎言来维系接下来的关系吗?可是她心里有道无法愈合的伤啊! “用一个女人来解毒?你说索菲?”裴亚爵问。 若惜忍不住尖锐:“你肯承认了?” 她好想用尖锐的刺来保护自己,可是她发现自己被扎得很痛。 “索菲也配?就算用女人来解毒,我怎么可能与除了你以外的女人有那种关系?若惜,裴亚爵此生只睡一个女人,那就是你。”裴亚爵说。 若惜突然觉得讽刺。 就在刚才,司盛凯说他只睡了一个女人,她是感动的。这一刻,她觉得裴亚爵的谎言好可怕。 她挣扎,想要离开裴亚爵的怀抱,她闻不到他身上别的女人味,可是她知道,他进入过别的女人的身体。 挣脱不开,若惜忍不住声音尖锐:“裴亚爵,告诉我,我刚才眼睛坏了,瞎了,所以看到你在一个女人身上驰骋。” 裴亚爵一惊,眉头拧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得不够清楚?”若惜生气。 裴亚爵眉头拧得更紧:“你说刚才我和另一个女人做那种事情?” “难道不是吗?”若惜突然愤怒。 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要把她当成傻瓜一样地骗她? “你看错了,不是我!”裴亚爵声音稍沉。 第255章 裴亚爵,我不要谎言 若惜一怔,这句话仿佛有光,猛地照进她的心里,仿佛世界都敞亮了。 可是只过了几秒的时间,她便清醒,她多希望她看错啊!可是裴亚爵的脸她怎么可能看错? 他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听到她的脚步声,抬起头来双眸迷离地看她,灯光下,他满头大汗,他的脸除了比以往更红润一点以外,没有什么不同…… 不能想,想着便觉得心痛得要死掉了。 若惜伸手捂紧胸口,可是越捂越痛啊! “你看错了,不是我。我从索菲的房间里出来以后,就来了我们自己的房间,你没在,甲鱼和螃蟹送我去了医院。”裴亚爵说。 “你也说了,是从索菲的房间里出来,裴亚爵,不要骗我好不好?”若惜声音突然变得很低,仿佛疲累得抽空了力气。 已经很受伤了,为什么还要再用谎言来伤她? “甲鱼和螃蟹都可以证明这一点。”裴亚爵拧着眉说。 “他们当然会为你证明。兄弟不就是这样的吗?你放火,他望风,你杀人,他递刀。” “若惜!”裴亚爵声音稍重,他双手握住她的肩,俯头看紧她,“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婚姻的事情,就算中了药,我也会努力使自己清醒。” 若惜眼睛越来越红肿,声音很低:“裴亚爵,我不要谎言!” 裴亚爵突然放开若惜。 若惜身体晃了一下,她立即伸手扶住旁边的柜子,让自己站稳。 裴亚爵拨了甲鱼的电话,开了免提,声音冷沉:“甲鱼,我刚才去了哪里?” “老大,你刚才去了医院啊,是不是中了那个药会留下后遗症,你失忆啦?”甲鱼在电话里问。 裴亚爵砰一声挂断电话,眸光灼灼地望着若惜。 若惜仍然不愿意相信。 裴亚爵看着若惜受伤的眼神就知道她不信,他立即拨给螃蟹,按免提,问:“螃蟹,我刚才去了哪里?” “你不是去接大嫂啦?” “接她之前,我去了哪里?” “我去,你真的失忆啦,你去了医院啊!” 裴亚爵挂断电话,眸光灼灼地望着若惜,看到她眸子里闪过嘲讽的神色,他心下陡然一紧。 她不仅不信他,还觉得他联合他的兄弟来骗她? 眉宇深锁,他要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脑海里灵光陡然一闪,他立即解开皮带。 若惜看着裴亚爵解皮带的动作,猛地往后退去,她看向门口的方向,朝着门口狂奔。 裴亚爵一个箭步冲上去,将若惜拉回怀里。 若惜像条泥鳅一样拼命挣扎:“放开我,裴亚爵,你放开我!” 裴亚爵将门反锁上,将若惜抱回来。 若惜挣扎着跳下来。 裴亚爵沉声:“我证明给你看,我是清白的。” 若惜脑海里闪过一些不好的画面,他是要和她做那件事情,证明他还有力气,证明他刚才没有与别的女人做? 她还要往门口跑,她不要与他再做那件事情。 裴亚爵拽住若惜的手腕,他将长裤褪下来,沉声:“看到了吗?” 若惜条件反射地看向裴亚爵。 裴亚爵低头看着自己的大腿,沉声:“每一次我精神不能自控的时候,我就在大腿上掐一把。” 若惜立即看向裴亚爵的大腿。 两条大腿上,全是淤青,有的甚至不是淤青,而是紫色的,带着痧。身体比较好的人,要用很大的力气,才会出那种痧粒。 若惜看着裴亚爵两条大腿上的青紫,她心疼。 他对自己如此狠了,最后还是没有抵住药物的作用,她可以原谅他吗? 夏若惜,你可以吗? 今天不行,明天呢? 再给你一点时间,你可以原谅吗? 裴亚爵看紧若惜,见她仍是一副不愿相信的神情。 他双手握住她的肩,声音稍低:“若惜,看着我。” 若惜抬起头来望着裴亚爵。 裴亚爵沉声:“任何情况下,就是死,我都不会去碰你以外的女人。” 若惜望着裴亚爵,他眸光切切,真诚的,坦荡的,深情的,期待的…… 泪水又再滚下来,她的心真的好痛啊! “若惜,我们被人做了个局。给我下药,把你调开,再让你看到不该看的。我如果不能自控,则可能那个人真的是我,我去了医院,你依然看到了我,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和我长得很像,他们做了个连环局!”裴亚爵握住若惜的肩,声音冷然。 若惜眸光猛地一闪,她抬起头来看裴亚爵。 裴亚爵眸光始终没有闪躲,只有殷切和坦荡。 她再低头看向裴亚爵大腿处的青紫,那些青紫刺伤她的眼,他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他到底有什么错? 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瑞典时做过的一起心理咨询。 一个妻子夜出被人强暴了,她告诉了丈夫实情,他的丈夫选择了原谅她,可是从此以后他们的那种事情却不再和谐。 一开始是她的问题,她无法接受那种事情,每次丈夫要求亲热的时候,她便忍不住排斥,浑身颤抖。 她调整了很久,终于调整过来以后,他的丈夫已经冷淡了。 她害怕她丈夫出轨了,每天都活在纠结里。 这对夫妻有什么错呢? 他们谁都没错,可是最后却过得不再和谐和幸福。 就像现在,裴亚爵又有什么错?他只是受害者啊! 裴亚爵再沉声说:“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我的清白,走,我们现在去医院,有没有做过那种事情,医生可以证明!” 若惜望着裴亚爵眸子里的急切,心头疼痛。 她眼泪滚下来,冲进裴亚爵怀里,拥着他的腰:“裴亚爵,不用去,我相信你!” 让她相信,让她沉沦吧,就算刚才与一个女人做那种事情的真的是他,她也认了。 裴亚爵闻声,浑身一颤,他紧紧地将若惜拥进怀里,他勒着她的腰,仿佛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揉进他的骨血里。 “若惜,谢谢你相信我,我不会对不起你!” “我相信你!”若惜说。 她拥着他的腰,主动吻他的唇。 空气顿时变得火热。 裴亚爵比任何时候都更疯狂。 若惜理解了那个找她做心理咨询女人的痛苦。 有些东西,就算选择了释怀,心里仍然难受。 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她极力让自己显得主动一些,可是仍然难受得厉害,不像从前那样和谐…… 夜渐深,若惜感觉到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可她依然难以入眠。 她心痛地侧了侧身,拥住裴亚爵。 将心比心,如果被下药的是她,她又将如何痛苦呢? 她伸手握住裴亚爵的手,拥着他入眠。 裴亚爵背对着她,她没有看到裴亚爵倏然睁开的眼。 困意终于来袭,她迷迷糊糊地睡去。 裴亚爵轻轻地将若惜的手移开,轻手轻脚地下床,替若惜掖好被子。 他走进洗手间,拨通邓良的电话,声音冷沉:“人手不够就申请临时调用组织里的人,彻查!” 邓良在电话里怨念:“老大,现在才四点啊,你让不让人睡觉的啊?” “找到那个与我长得相似的人。”裴亚爵声音冷冽。 “我去,原来大嫂是因为这个哭啊!难怪保护她的人说突然就哭了,他们也没敢去看她到底看到了什么。那个冒充你的男人很激烈么?” 裴亚爵声音骤冷:“尽快查,免得人跑了,锁定索菲。” “啧,那个女人真的是贼心不死啊!贱!”邓良鄙夷。 裴亚爵砰一声挂断电话。 …… 12楼的某个房间里。 索菲与顾朗坐着喝酒。 顾朗晃动着酒杯,酒液似血一般在杯中淌着。 顾朗轻轻啜一口酒,语气警告:“人给我藏好了,要是被裴亚爵找到,我们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有什么留着的必要?这世上只有死人不会说话!”索菲语气里透着狠戾。 顾朗邪魅地笑:“我们华夏有句话说,三十岁以前长得不好看可以怪父母,三十岁以后长得不好看就要怪自己了。人太心狠手辣,面容会渐渐长得狰狞啊!” 顾朗看向索菲,笑说:“你现在三十岁以前,凭着父母给的一点美貌还能折腾一下,再心狠手辣下去,以后变丑了可怎么办?” “哈哈!”索菲仿佛听到世上最可笑的笑话,“我心狠手辣?是谁对一个孩子都下得去手?和你比,我简直不值一提。” 顾朗脸色沉了一下,随即淡漠地笑:“呵呵!” 他晃动着手里的红酒杯喝了一口酒,既然大家都认为那个孩子是他弄死的,那就算在他头上吧。 他淡声说:“你现在杀他灭口,下一次要用到他的时候呢?” “也对,那我就把他藏好一点。”索菲自信地笑起来,“在我幻溪小镇,没有人能找得到我藏的人。” “已经把人送到幻溪小镇了?”顾朗问。 “正在送过去的路上。” “让人看好一点,免得路上发生什么意外。” “放心,万无一失。”索菲说。 顾朗挑了挑眉头,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干净。 索菲立即再给顾朗倒了一杯,笑问顾朗:“看到夏若惜在雨里与司总裁抱在一起,你心里是什么滋味?有没有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顾朗淡然地笑:“有什么要紧呢?她又不会喜欢司盛凯,只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想要寻求一个怀抱而已。迟早有一天,她会是我的。” “我就欣赏你这股子自信和淡定。”索菲笑着举杯。 手机响起,她淡笑着慢悠悠地接起电话。 电话一接通,索菲脸色骤然大变:“你说什么?人被劫走了?” 第256章 禁欲男人肝火旺 索菲听完下属的汇报,气得将电话狠狠地摔了出去,不停地跺脚:“废物,简直就是一群废物,这么一丁点事情都办不好,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她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烫,前一刻还说万无一失,没有人能找到她藏的人。一转身,话都还没有冷掉,人就被劫走了。 “人被劫走了?”顾朗拧眉问。 他比索菲淡定很多,但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好不容易离间了裴亚爵夫妻之间的关系,接下来裴亚爵想要再赢得夏若惜的心可能要费尽心力了,可这么快就被他劫走了人,他们相当于做了无用功。 不仅如此,他们可能还会惹上一身骚。 “是,被劫走了。”索菲没好气,咬牙切齿。 顾朗呵呵冷笑:“我就知道裴亚爵会有此一招。” 索菲来气:“马后炮。” 顾朗冷笑:“呵呵,刚才我提醒过你的。” “现在人被劫走了,努力又白费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弄死,只有死人不会说话。”索菲眸子里又闪过一抹狠戾。 顾朗不语,眸光微闪,他在想,接下来裴亚爵会做什么。 想了一会儿,他提醒索菲:“裴亚爵是一个有手段的人,接下来你自由多福。当然,你要是供出我也没有关系。” 他故意激将索菲。 与索菲相处了一段时间以后,他了解这个女人,她自负,不可一世,你越是激将她,她也是会反其道而行。 “哼,供出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又不是傻子,没有好处的事情,我索菲一律不做。”索菲不满地说。 顾朗赞道:“我喜欢和你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 “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我们想想接下来的对策。”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扭转局势。”顾炳说。 “要怎么慢慢扭转?”索菲稍急,“裴亚爵现在一定恨死我了,就连幻溪小镇项目他都未必会接手。” 顾朗笑:“不,他一定会接手的。他不接手,要如何报复你呢?” “你是说?”索菲看紧顾朗。 顾朗呵呵一笑:“他一向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当初,有个女人动了夏若惜,他便将那个女人圈在身边,一点一点占据她的心,与她出入各种公众场合,他捧她,夸赞她,让助理给她送礼物,让这个女人觉得无比幸福,满心期待地把嫁给他当成自己一生最重要的事业。然后在结婚当天,他将那个女人从幸福的神坛上一脚狠狠地踹下去,让她摔得头破血流,再将她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让那个男人囚禁她,凌虐她。” 索菲脸色变得发白。 这样的报复看似没有什么,于女人来说,却是最狠最绝的。 每一个女人都是为爱情而生的,没有爱情,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给了她错觉,让她以为他爱她,让她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却在她最幸福的时候剥夺一切。除了丢脸以外,更重要的是丢了一颗心。 没有心就如同行尸走肉,还要怎么活下去? 而比行尸走肉更惨的,是让另一个男人在她的身体里留下痕迹,那样的侮辱简直让女人生不如死。 顾朗笑看着索菲:“所以,你自求多福。” “你说的那个女人是黎曼晴?”索菲问。 “哟,你知道她?”顾朗饶有兴致。 索菲脸色依然惨白:“我打听过,她后来好像很惨。” “何止是惨?她被带去了越南……” 顾朗的话没有说完便被索菲打断:“裴亚爵太狠了,竟然把一个深爱她的女人送到越南那种贫穷的地方去。” 顾朗笑着说:“我不知道你的命运会不会比她好?总之,祝你好运!” 索菲脸色冷沉:“我不会活成黎曼晴的样子。” “呵呵,那你努力!”顾朗冷笑着。 说起来,黎曼晴可是比索菲聪明多了,最终还不是落得个颠沛流离的下场,不过是因为裴亚爵心狠手辣罢了。 干爹说的是对的,你会心慈手软,你的对手不会。 他眸色微沉,如果他没有从中干扰索菲,任由她将那个长得酷似裴亚爵的男人杀掉,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他到底还是不够狠绝,所以才会一次次做了无用功! * 裴亚爵牵紧若惜的手带她去邓良房间。 那个长得与裴亚爵十分相似的男人已经卸了妆。 尽管如此,他看上去仍然很像裴亚爵。 他被扔在地上,双手被反绑着。 看到裴亚爵,他怔怔地望着裴亚爵。原来昨天那个混血女人让他扮的是面前的男人啊,本尊比他帅太多了啊,真是自惭形秽,他低下头。 裴亚爵声音冷沉,仿佛来自地狱:“抬起头来。” 男人不敢,一直低着头。 “抬起头来!”裴亚爵再低沉地命令。 男人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冷了下来,他吓得立即抬起头来。 “昨晚,那个女人给你多少钱?”裴亚爵冷声问。 “什,什么?”男人心惊肉跳。 “那个女人花了多少钱雇你演这场戏?”裴亚爵声音更冷了一下,好像能将人冻僵。 若惜早在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明白了一切,她心头那股压抑终于得到了释放,仿佛自己心头的阴雨天气一下子变得晴朗起来,整个心情都变得极其畅快。 她回握住裴亚爵的手。 男人否认:“没,没有。” 裴亚爵抬腿便一脚踹了过去:“说!” 皮鞋重重地踹在男人大腿上,男人痛得嗷嗷叫。 叫唤了以后,他立即说道:“给了我三十多万。” 裴亚爵声音再冷了些:“说整个计划。” “我不知道整个计划是什么?”男人声音都有些抖。 甲鱼看着这个窝囊的东西,也忍不住踹了他一脚:“智障的,就你这窝囊样子,还敢冒充我大哥。” 男人被踹了一脚,瑟缩了一下,不敢说话。 裴亚爵沉声:“把索菲跟你说的话完整地复述一遍。” “有些我不记得了。”男人说。 裴亚爵还没有动脚,甲鱼又跳上去狠狠地踹了他一脚:“犯贱是不是?多踹你几脚是不是就想起来了?” 男人眼神闪烁地看了甲鱼一眼。 裴亚爵声音冷漠:“完整地复述以后,你可以完好无损地离开。否则……” 甲鱼立即补充:“否则,小爷我踹死你。” 听到甲鱼的话,男人再瑟缩了一下,配合道:“他们给了我钱,给我化了妆,让我配合演一出暧昧的戏。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裹着床单,露出大腿,只是制造出激烈的假象,当看到一个女人经过的时候,她就喊一个叫‘裴亚爵’的男人的名字,让我抬起头来让女人看到我的脸。” 若惜握着裴亚爵的手又是一紧。 裴亚爵也握紧若惜的手,心头微松一口气,找到人就好了。没有任何一种办法有这样直接高效。 “让他把赃款吐出来捐助孤儿院!”裴亚爵说。 甲鱼便抬腿踹了男人一脚:“赚这种赃钱,也不怕死了下地狱。把钱吐出来。” 男人看着裴亚爵:“你说过只要我完整地复述,就可以完好无损地离开。” “你现在断了指头还是掉了头发?”裴亚爵冷然地望着男人。 男人眸光闪了一下,极力争取:“那些钱都是我很辛苦才赚到的。” 甲鱼愤然:“你他妈再多一句嘴,我把你卖到南阳去!” 男人看甲鱼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立即住嘴,心有不甘。 “痛快点,我大哥说了放你滚蛋,我可没同意,我活到二十多岁从来没碰过女人,肝火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噗!”若惜忍不住噗地一声笑。 笑完脸就红了,她拖着裴亚爵走。 裴亚爵立即与若惜一起离开。 “刚才笑什么?”裴亚爵心情终于好起来。 “没忍住,禁欲的男人肝火真的是会旺的,哈哈!”若惜又笑起来,耳根泛红。 进了电梯,裴亚爵眸光灼灼地望着若惜:“是,禁欲的男人肝火旺,你在瑞典的日子,是我最难熬的岁月。昨天晚上,却比你在瑞典的日子更让我难熬。” 若惜心头狠狠一疼,她拥住裴亚爵的腰:“对不起!” 裴亚爵俯头将若惜勒进怀里:“你肯相信我就好。” “对不起,是我不够坚定!”若惜仰头,眸光坚毅地望着裴亚爵,“要是再经历一次离间,不管我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我都不会相信,我要听你亲口说。一切,以你说的为准!” 裴亚爵看着若惜笑:“好!我也会以你说的为准。” “嗯。”若惜心满意足地应声。 裴亚爵问:“你和司盛凯?” “昨天,你离开以后,我就接到电话,说是多格小镇项目官方的工作人员,他说你身体有些不舒服,但是工地上临时有些事你还走不开,问我能不能过去陪着你一起。我立即过去了,去工地以后没有看到你,几个工作人员等在那里,说你与另外几个人去了xm酒店,要在那边洽谈什么溶洞的事。 在工地上见到的那几个工作人员我有印象,宴会的时候你与他们打过招呼,并且他们挂着工作牌。所以,我和他们去了xm酒店,去了那里以后,又再接到电话,说是你这边已经回酒店了,之前大概是葡萄酒过敏,现在没事了,工作也已经处理好了,已准备休息。 我就赶回来,一赶回来,就看到隔壁房间,你和一个女人……我一时受了刺激,难受地跑出去,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 第257章 黎曼晴,金小姐 裴亚爵拥紧若惜。 若惜也拥住裴亚爵,两个人仿佛粘在一起,旁若无人地拥抱着走出酒店。 若惜接着说:“昨晚天气不好,突然下暴雨,我站在那里淋雨。司盛凯大概是看到了,所以拿了伞过来。那一刻,我特别脆弱。” 裴亚爵脸色不太好,他是相信若惜的,但司盛凯是个男人,还是个单身的男人。 若惜看裴亚爵一副吃醋的样子,伸手戳一下他的腰:“别吃醋啦!昨晚,他跟我说,要相信你,要相信自己的心。” “他真这么说?”裴亚爵皱眉。他怎么那么不相信司盛凯会说那样的话? 若惜笑:“是啊!” “算他识趣!”裴亚爵傲娇地说。 若惜拥着裴亚爵,神色变得虔诚:“他的妻子与妈妈相识,去世前让他照顾我,所以他故意去夏家提亲,就是希望我们能够早一点在一起。” “嗯。”裴亚爵沉沉地应了一声。 哼,他才不信司盛凯对若惜没有别的想法! 若惜说:“昨天跳舞的时候,他想认我做妹妹。” “干妹妹?”裴亚爵脸色难看。 若惜笑着翻白眼:“又没有血缘关系,总不能是亲的啊!” “有没有司家人见证?”裴亚爵再问。 这一点十分重要! 若惜说:“有啊!他说让司家和裴家人一起见证,正式一点。” “我同意!”裴亚爵立即同意。 哼,两大家族同时见证,司盛凯就算以后再敢对若惜有想法,都会有道德来束缚他。 若惜看着裴亚爵一副吃醋的傲娇样,她伸手戳他的脸:“老公,我们请他吃个饭吧,让他放心。” “嗯,顺便商议一下时间!”裴亚爵说。 * 顾朗与索菲站在酒店房间靠窗的位置往下看,便看到裴亚爵与若惜拥着一起往河边走。 索菲眸子里闪动着浓浓的嫉妒之色,她不悦:“我们精心布置了那么长时间的局,就因为你没有同意我把那个替身灭口,破了。” 顾朗脸色也难看。他冷声:“破了就破了,以后再找机会。” 索菲越发不满:“我们布置了这么长的时间,不仅没有得到丝毫好处,现在反而把他们整圆满了。” 顾朗冷声:“现在感情有多好,未来就会有多痛。”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理念,所以夏若惜一回国,他一面假意装出追求夏若惜的样子,又一面极力促成裴亚爵与夏若惜的婚姻,目的不正是如此么?让裴亚爵拥有,再让他失去。 让他们所有人都感受一下妈妈当年的痛苦。 拥有,然后失去! 现在裴亚爵也好,夏若惜也罢,都已经爱对方至深了吧?要是拆开,必然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真不知道下次的机会要等到什么时候了?”索菲越发不满。 “总会有机会的。”顾朗声音依然冷冽,他一伸手便将窗帘拉上。 眼不见为净。 黎曼晴那个女人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 h国,最大的整形国度。 黎曼晴从医院里走出来,她从手提包里将镜子拿出来,对着自己的脸。 在镜子里,她看到一张与从前截然不同的脸。 纵是她自己,也丝毫看不出自己从前的样子来。 以前的双眼皮变成了单眼皮,以前稍高的颧骨已经变得圆润,苹果肌处理得十分光滑而完美,稍宽的下巴已经削尖,脸上从前有几粒微细的雀斑这一次也处理得完美无暇。 这段时间里,她除了做面部的整形,还抓紧时间做形体训练。 脖子经过了专业动作的拉伸以后,越来越趋近天鹅颈。 比之从前,她瘦了七斤,原本就纤细的腰现在越发纤细,她再做了抽脂和丰胸丰臀的手术,现在整个人形体与从前都不一样。 她知道,这还远远不够,想要以后在帝都好好生活,想要接近裴亚爵,除了在形体上进行改变以外,她必须改掉自己身上所有的习惯。 她以前会的,她都要假装不会,而以前不会的,她都要努力学会。 如此,方能真正改头换面。 时间长不要紧,她可以等! 她要用所有的付出和努力,换取与裴亚爵的余生。 所有阻挠者,死! 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罢不了手也回不了头了。 所有的事业,所有的清白,还包括妈妈的命! 要怎么放手?就是死,她也要和裴亚爵死在一起! 电话响起,她接起电话,一口流利的英文从她的嘴里流出。 熟悉她的人会发现,她的声音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与以前的音低了很多。 是的,她声道上面做了一次小小的手术,效果很不错,她说话的时候声音会稍显低沉,要是刻意的话,还能听出沙哑的声音来。 挂断电话,她满意现在的一切。 一辆车子开了过来,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一脸恭敬的神色:“金小姐,会长让我过来接您一起吃饭。” “好。”黎曼晴微笑着点头。再礼貌道,“辛苦了!” * 多格小镇最好的餐厅。 司盛凯接受裴亚爵夫妻的邀请,一起吃饭。 坐下以后,他笑看向裴亚爵:“想好了?” 裴亚爵看着司盛凯的笑,就觉得刺眼。他冷然地瞟他一眼,沉声:“若惜亲人少,另外,我是看司爷爷的面子。” “叫声哥来听!”司盛凯依然笑。 裴亚爵好想拿个叉子叉司盛凯唇角上,笑得那么贱做什么? “这么为难?”司盛凯笑意更浓了些。 “这边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做,明天把幻溪小镇项目签下来,晚上赶回去,我电话通知裴家,你通知司家,若惜通知我岳父,一起在南国殿吃饭,基本的仪式要有。”裴亚爵说。 司盛凯又笑:“叫声哥来听。” 裴亚爵傲娇:“仪式以后!” 司盛凯挑了挑眉:“闹这么大的误会,幻溪小镇项目还要签?” 裴亚爵诧异地瞟一眼司盛凯,在他眸子里看到洞悉的光芒。 裴亚爵脸色稍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司盛凯又再挑了挑眉,笑说:“认了若惜做妹妹,司裴两家就是亲戚了,亲戚就要相互照顾,这次我要铁路以及30%的商品房项目开发。” 裴亚爵瞟一眼司盛凯:“不要脸。” 司盛凯哈哈笑:“商人图利,要脸做什么?” 裴亚爵沉声:“认若惜做妹妹很贵,礼物不到位我会临时反悔。” “哈哈!反正怎么算我都不会亏,我有三个孩子,以后你们每次去司家都要准备礼物!” “不要脸!”裴亚爵又忍不住骂了一声。 “哈哈!”司盛凯心情大好地笑起来。 若惜也忍不住勾起唇角。 从昨天到今天,真的是冰火两重天。 她突然意识到,人应该更努力地去珍惜当下! 菜端上来,他很是照顾若惜,给若惜夹鹅肝:“昨天吃了这道菜,味道很纯正。” 裴亚爵不客气地拿筷子敲司盛凯的筷子,将他筷子上的鹅肝敲得掉到桌上。 司盛凯笑:“注意点素质和修养啊,裴总裁!” 裴亚爵冷着脸:“我自己的老婆我自己会照顾!” “以后我照顾妹妹应当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吧?”司盛凯笑着说。 “你再说一遍!”裴亚爵一副吃了枪药的神情。 “哈哈!今天的鹅肝味道比昨天还好啊!”司盛凯笑起来,看到服务员又端了一道菜上来,他笑着用法语问,“餐厅是不是换厨师了?今天的鹅肝很美味!” 服务员笑着摇头:“没有的,先生,今天和昨天是同一批厨师。” 司盛凯挑了挑眉,夹一块鹅肝放进嘴里,满意道:“味道真的很棒,以后可以常来!” * 索菲离开顾朗的房间,顾朗警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房间,裴亚爵不是省油的灯!” 索菲下巴抬起,唇角勾笑:“每多了解他一分,我就更爱他一分,他是一个手眼通天的男人,有毒,让人上瘾。” “呵!”顾朗冷笑,“光是耍耍嘴皮子有什么用?折腾了那么长时间,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你难道要用yy来支撑一辈子?” 索菲责怪顾朗:“还不是你太不激进。” “怪到我头上来了?”顾朗唇角扬起嘲讽。 索菲不悦:“之前计划的时候,我就建议过,夏若惜一旦看到那样的画面,必然是会受到巨大的刺激,你完全可以趁虚而入。” 顾朗眸色微寒:“那样,她会起疑!她是一个心思玲珑的人!凡事太过巧合,她一定会想明白其中的原委。” 索菲呵地一声冷笑:“顾先生,与你合作真是万分不痛快,瞻前顾后,怕这样怕那样,我觉得你应该每天呆在家里,什么也不要做。要不然,总会有各种后遗症让你顾虑。” 顾朗邪魅地笑了笑,不说话。 现在是索菲的主场,索菲相当于他的枪。 既然有索菲冲锋陷阵,他为什么不保存实力呢? 与夏若惜之间的关系现在处于一个稍显尴尬的境地,若惜心里一面将他当朋友,一面又怕他执着于她,觉得有负担,所以干脆来个能避则避。 在那样的情形下,要是他出现在她的世界,她也未必会有依赖他的心思。 毕竟,这样的误会目前是第一次啊!她心里一定会趋向于原谅裴亚爵,纵使心里有根刺。 书上说,一个女人通常会给男人数次伤害自己的机会,直到被伤得体无完肤,信任完全透支了以后,心灰意冷,才会不再信任!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一根一根地往夏若惜心上扎刺,刺扎得多了,痛得狠了,也就心生退意了。 那时候,最痛苦的才会是裴亚爵吧? 一旦裴亚爵陷入无尽的痛苦,他便无心裴氏。 裴亚爵无心裴氏,裴启鸿对裴氏大概也有心无力。 当所有人都没有能耐再顶起裴氏的时候,他带再人在商业上制约裴氏,渐渐瓦解裴氏。 裴氏走向衰亡,裴老太婆、裴启鸿、舒珂……所有的人,他们有谁可以再继续幸福快乐? 有些人,根本不配过着富足的生活,他们只配一辈子在监狱里忏悔! 第258章 裴亚爵出招 裴亚爵让螃蟹和甲鱼实名举报了多格小镇官方那几个工作人员,指控他们数条罪状。 其中包括:酗酒,赌钱,玩女人,工作效率低下,常常工作到很晚,浪费别人的时间,消耗别人的生命…… 几个人在会议室面红耳刺地为自己争辩。 “酗酒并不是什么罪名,没有人规定我们不能喝酒,法国并不是禁酒的国度。” “赌钱完全是莫须有的事情,我们只是几个朋友在一起小玩怡情,完全算不上赌。” “玩女人这种事情完全是诽谤。我们正常交往女朋友,合得来的时候在一起亲热,合不来的时候换个女人继续交往,这有什么问题?” “你不能用你们华夏人的观点来约束我们,这里是法国,法国!” “就是在你们华夏,未婚同居也并不是什么罪名。” “我们是可以活得恣意的。” “我们有喝酒的自由。” “我们生活在浪漫的国度,我们有恋爱的自由。” “我们的工作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 一个个争得脸红脖子粗。 裴亚爵一方的施工人员提出多格小镇几个工作人员工作不严谨,谎报工程情况,并没有溶洞,却闹得沸沸扬扬。 官方工作人员据理力争,对于溶洞一事,算是工作上的小失误,没有任何人能够保证自己一生的工作中不发生任何失误。 小小的错误并不致命,没有必要被放大化,不应该被揪着不放。 裴亚爵任由两方人员在会上争得状如斗鸡。 顾朗飞快地瞟了裴亚爵一眼,看到他一张冷沉的脸。 顾朗试图在裴亚爵脸上捕捉到什么,可除了他冰冷的神情以外,再看不到其他。 司盛凯神情淡然,唇角勾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他偶尔会瞟一眼裴亚爵,见他一脸深沉的样子,他挑了挑眉。 若惜说的是对的,其实他与裴亚爵是同一类人,他们身上都背负着家族和亲情。 他们想用一己之力扛起家里的一切,只希望亲人可以平安快乐! 所以,不管有多苦有多累,他们从不介意,从不退缩。 商界的尔虞我诈常常让人应接不暇,裴亚爵也就渐渐习惯了用一张冰冷的脸来伪装一切,让人看不透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而他,与裴亚爵相反,他用淡然的笑容来伪装一切,仿佛对一切都不在意不上心,仿佛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实际上,他知道自己有多狠。 非原则性的事情,也许他能让步。一旦触及到底限,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这大概也是司氏可以一直发展壮大的原因。 每个人都有双面或多面,一面温柔,一面残忍。 何时温柔何时残忍,端看你面对的是什么人。 会议桌上的人已经争执得动起手来,司盛凯唇角的笑意更浓郁了一些。 人果然是有趣的动物,有理的时候试图以理服人,无理心虚的时候轻易便被激怒,想要用拳头来解决问题,争吵的时候声音也是极大,好像声音高就能显得底气足似的。 看着多格小镇官方那几个工作人员一个个都脸红脖子粗,仿佛被人冤枉以后的恼羞成怒。他挪动了一下身体,理了理西装,他知道,裴亚爵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他不会做无聊的事情,一会儿必有后招。 让手下的那些人实名举报以及与多格官方的人争吵,不过是道开胃菜。 果然,裴亚爵在大家争吵得最激励的时候,缓缓地站了起来,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的时候,他漠然地说:“我这里有几张图片,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 索菲狐疑地看向裴亚爵。 顾朗迅速瞟裴亚爵一眼,眸子里闪过警惕的神色。 多格小镇官方的人诧异地看向裴亚爵。 裴亚爵将图片调出来,将电话推到多格小镇镇长面前。 镇长看了图片以后,脸色顿时变得冷沉。 刚才几个工作人员与裴亚爵一方的人吵架,他并没有制止,他想要听到更多,想要知道自己下面的人都是怎样工作的?又有着怎样的陋习? 但是争吵了半天,他并不认为他的工作人员有多大的过错。 喝酒赌钱和玩女人,都不是大罪,谎报工地有溶洞,也只是工作中的小失误,他不是那么严苛的人。 当他看到图片以后,才知道原来他下面竟有这样的败类,他们竟然收受贿赂。 图片共有七张,每一张图片都清晰可见,一张是他们收受一个东方人的钱款,一张是他们几个人在一起分赃,另外一张他们在一起喝酒,再有一张他们在一起搂着女人…… 喝酒不是醉,浪漫地搂着女人也不是罪,甚至工作失误都不是罪,但收受贿赂用赃款去做这些事情,就罪不可恕了。 镇长将手机还给裴亚爵,冷着脸问那几个被螃蟹和甲鱼举报的工作人员:“你们喝酒了?” “喝了。”有工作人员承认。 喝酒并不是罪,他不怕。 镇长又问:“你们赌钱了?” “赌了。”有工作人员承认,又补充一句,“我们花自己的工作,小赌怡情。” “你们玩女人了?”镇长再问。 “我们是正常谈恋爱。”有工作人员答。 “你们被解雇了。”镇长腾地起身,冷声宣布。 几个工作人员顿时惊了,瞪大眼睛望着镇长。 半晌,才有工作人员反应过来,激愤地问:“为什么?我们犯了什么错?” 镇长冷然:“你们不仅被解雇了,你们还将被追责。” “哈,为什么?”有工作人员气愤。 “你们等着被起诉吧,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镇长冷然地往外走。 “你做了什么?”有工作人员将矛头指向裴亚爵。 裴亚爵淡声:“在我们华夏,有句话叫做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们应该问问你们自己做了什么?” 裴亚爵冷然地往外走。 有工作人员拦住裴亚爵:“你给我们说清楚!” “对,说清楚,那是什么照片?”有工作人员愤然。 裴亚爵漠然地瞟了他们一眼,淡声:“有人在收受贿赂的时候,正好被拍到。” 闻声,有工作人员顿时如斗败的公鸡,一屁股坐进椅子里。 拦住裴亚爵的人也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 裴亚爵往外走,走到会议室门口,再转过头来,神情冷漠地瞟了索菲一眼。 那一眼,如腊月寒冰,索菲顿觉遍体生寒,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随即攥住拳头,咬牙使自己保持镇定,不断地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索菲,一切都做得很干净,神不知鬼不觉。 她迅速地看了顾朗一眼,看到顾朗一脸淡定的神情。她第一次对顾朗生出敬意来。 她庆幸自己与顾炳结盟,并且所有的计划都有询问顾朗的意见。 虽然顾炳有时候心慈手软,但在很多细节上,他考虑得很周全,以致于现在她暂时没有什么把柄落在裴亚爵手里。 纵是他知道是她给他下药,也暂时拿她没有办法。因为在工作上,她做得滴水不漏。 裴亚爵那一眼,她明白,他向她宣战了,让她做好迎战的准备。 她一定会全力以赴! 这个霸气的男人,终有一天会被她征服! 裴亚爵才走出会议室,便见若惜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手里拿着一把透明的长伞温柔地笑看着他。 裴亚爵心头一动,整个人顿时变得温柔起来,仿佛上一刻还是暴风骤雨,这一刻已经风和日丽。 他大步走向若惜,一把将她拥进怀里。 “怎么来了?”他温柔地问。 “想来接你一起吃午餐。”若惜笑说。 裴亚爵替若惜将一缕头发撩至耳后,牵住她的手。 若惜往会议室门口再看了一眼,便看到索菲一身职业装扮踩着高跟鞋走了出来。 她冲着索菲颔首一笑。 索菲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径直离去。 若惜眸子里闪过坚毅的光。 优秀的人像光像火,总是会吸引各种飞蛾,你不可能赶得走那些飞蛾,你只能使自己足够优秀,使自己有光有火,有飞蛾扑过来的时候,你可以用自己的力量灼伤它。 索菲离去,再转过头来,冲着若惜挑衅一笑。 若惜依然微微颔首,很多时候,撂狠话只是无能的表现,她只要与裴亚爵相爱,只要为裴亚爵做他希望她做的事情,只要自己努力使自己优秀,就已经足够。 “下午是不是还有个会议?”若惜笑着问裴亚爵。 “嗯,幻溪小镇项目的竞标,说是竞标,实际上只有三个公司,我们基本算是内定。”裴亚爵说。 “那提前祝贺你。”若惜说。 裴亚爵伸手揉一下若惜的头,他接过若惜手里的伞,撑开,将伞撑在若惜头顶,再将她往自己怀里拥了拥,拥着她走进细雨里。 若惜微抬头,便见雨点打在透明的伞上。 这是一场浪漫的雨,她唇角勾起笑意,搂紧裴亚爵的腰,仿佛失而复得,她心里庆幸而感恩。 裴亚爵低声说:“索菲是幻溪小镇镇长的女儿,我们如果中标,后期她会是幻溪小镇项目的主要对接人,同时,多格小镇这边的工作她也会跟进。你不要多想,我与她之间只有工作,凡事可一不可二,我会提防,再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不用解释,我信你!”若惜拥紧裴亚爵。 想到他大腿上的青紫,她心疼地拥他更紧。 第259章 裴亚爵,你是想笑死我? 下午幻溪小镇的竞标会,若惜职业套装加淡雅的妆容陪着裴亚爵出席。 单是身材就让人惊艳。 索菲看到夏若惜站在裴亚爵身侧,裴亚爵每次看向夏若惜的时候眼神便宠溺,她心里嫉妒得要死。 夏若惜到底有什么?清纯? 清纯那是用来形容少女的,她已经是个少妇。 哪有她混血来得高贵典雅? 她看向夏若惜,甩给夏若惜一个挑衅的眼神。 若惜抬眸直视索菲,冲她淡漠一笑。 这个会议就是她要求陪着裴亚爵一起出席的。 她决定好了,以后所有与索菲有关的会议,她一律以裴亚爵秘书的身份出席。 不是为了看住裴亚爵,而是为了让那些莺莺燕燕知道,她才是裴亚爵的妻子。 索菲鼻子哼了一声转过身去,若惜淡然地移开眼。 竞标正式开始。 如裴亚爵预想的那般,三家竞标公司里,另外两家是打酱油的,裴氏团队顺利中标。 索菲稍显激动地向裴亚爵伸出手:“裴总裁,恭喜你!” 她一直忐忑的,担心裴亚爵因为怀疑她下药而拒绝接手幻溪项目。 虽然顾朗一直笃定裴亚爵会接手,但未成定局的东西,她始终忐忑,她怕裴亚爵不接手幻溪项目,她以后接近裴亚爵的机会就会大打折扣。 直到这一刻,她才放下心来。 裴亚爵不给面子,不愿意伸手与索菲交握,只是淡声说:“接下来幻溪项目的工作,还请索菲小姐多指教。” ‘指教’二字他刻意咬得很重,又再眸光鄙夷地瞟了索菲一眼,牵着若惜径直离去。 索菲气得跺脚。 这个男人未免也太不解风情了。 所有人都离去了,索菲还坐在会议室里生闷气。 顾朗挑着眉头:“这就受不了了?” “哼!”索菲冷哼了一声。 顾朗笑意浓,却丝毫不达眼底:“敢追求裴亚爵,就要有这样的觉悟。在黎曼晴做他未婚妻一年的时间里,他与她最亲密的举动是挽手。听清楚,是挽手,不是牵手。” “这个男人自制力实在是太好了。”索菲咬牙。 “每个成功的男人,必然都是与众不同的。你以为,一个全无自律性的男人,能够把一个公司做到这一步?”顾朗提醒索菲。 索菲认同:“我当然知道这一点,只是他的自制力未免太惊人,在药效那样明显的情形下,他竟然还能够克制自己离开我的房间。” 顾朗便笑起来:“索菲小姐难道不该检讨一下自己是不是太没有魅力?” “你!”索菲觉得自己要被顾朗气死了。 顾朗再笑着问:“索菲小姐平常喜欢看书吗?” “当然!”索菲骄傲地挑起下巴。 顾朗笑:“我猜索菲小姐一定不爱看心理学相关的书籍。心理学里面有专门针对男人与女人的心理分析。严格地说起来,男人与女人是两种不同的生物。女人比男人进化得更完美,男人保留的生理本能比女人更多,男人只要遇上对上眼缘的女人,很容易荷尔蒙泛滥,激活原始的冲动。” “行了,我知道了,不用一再强调!”索菲觉得顾朗拐着弯都在说她没有魅力,她不想再听。 顾朗笑着说:“你应该耐心地听我说完,关于眼缘这种事情,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倾向。据调查,一个人的眼光很少有改变的时候。曾经有学者对一万个离异和丧偶人员进行调查,他们得出的结论是,离异和丧偶以后,他们之后找的对象与前任有七成以上的相似,除了外貌以外,他们的穿着打扮,生活习惯相似度极高。” “你的意思是?”索菲看紧顾朗。 顾朗邪魅地笑着继续说:“华夏首富的次子,初恋是一个长相平平的女人,后因某种原因分手,之后他找了三任女朋友,三任女朋友的脸与身材都与他的初恋极其相似。她们绝对不能用漂亮来形容,每个人都长着一张方脸。 曾有一个瓜子脸的貌美女人试图追求他,被不屑一顾。之后挖空心思,发现了这个秘密,遂整形将脸填成方形,三个月以后,她不仅成为他新任女朋友,还得他各种宠爱。” 索菲认真地听着顾朗的话。 顾朗勾唇一笑,接着说:“后来,这个女人顺利成为首富次子的新娘,一连生了三个孩子。被誉为水晶女神。后来大概因为生活习惯不太合得来而分手。纵使分手,首富次子依然大度地分其十几亿家财,保她一生无忧。” “我要的是和裴亚爵长长久久!”索菲咬牙坚定地说。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还想成为华夏首富,这个可能性显然是很小的。但我认为,索菲小姐想要与裴亚爵长长久久,这样的理想比我成为华夏首富的理想实现可能性更小。”顾朗不客气地说。 “你!”索菲生气,“诅咒我不能与裴亚爵在一起对你有什么好处?” “诅咒?”顾朗冷笑,“不,我只是奉劝索菲小姐面对现实,不要臆想。一切理想都是需要用行动来支撑的,否则,那会变成空想。于我内心来说,我当然是希望索菲小姐与裴亚爵早日在一起,这样,我才有机会靠近若惜不是?” “哼,你也是个明白人!”索菲再冷哼一声。 顾朗挑眉:“呵呵,另外,我想要提醒索菲小姐一句,裴亚爵不仅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更是有一个有仇必报的人,接下来,索菲小姐要小心。” “我会小心的。没有证据的东西,打死我也不会承认。”索菲咬牙。 顾朗冷笑:“不承认当然是首要的。不过,你就算不承认也没什么用,那个替身可能会指控你。当然,就算他不指控你,只要是裴亚爵认定的东西,他就不是放任。总之,你接下来小心谨慎就对了。” “我会的。” “那挺好,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希望索菲小姐不要出现在我的世界,这样对你对我都好。让裴亚爵发现有我的手笔,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明白。” “明白就好!”顾朗淡笑着离开会议室。 索菲看着自己做的幻溪小镇的方案,气不打一处来。 如此完美的方案,不仅未得裴亚爵半句夸奖,就是接这个项目,都是那样不情愿和可有可无。 要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跟父亲说起裴亚爵团队的能力,多格小镇未来的发展,父亲会同意将这个项目给裴亚爵团队?别做梦了! 她使出浑身解数为他争取到项目,不仅没有半句感激,连握个手都不肯。华夏男人果然小气。而她,偏偏对这个小气的男人没有半点抵抗力。每多见一次,她便多爱一分。 她的脑海里晃过裴亚爵中招以后那张克制隐忍的脸。 没有哪个女人不爱这样的男人,钟爱一人,哪怕被下药,都确保自己清醒和干净。 夏若惜何德何能,怎配拥有这样的男人? 会场有工作人员见索菲没有离开,给她端了茶进来,客气地说:“索菲小姐,请喝茶。” 索菲脸色稍变。 顾朗的提醒是对的,裴亚爵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谁也无法料到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会不会像她给他下药那样也给她下药呢? 不管怎样,小心驶得万年船,所有入口的东西,她一律自己准备。 她淡声拒绝:“不用了,我不渴。” * 裴亚爵一行人离开法国回华夏。 登机以后,若惜给司盛凯打电话,才知道司盛凯乘他们前一班飞机离开了。 司盛凯在电话里笑说:“我要回去给你准备礼物!” 若惜也笑:“大哥这是挑明了想让我给三个外甥准备礼物了。” “哈哈!”司盛凯在电话里爽朗大笑。 若惜也忍不住笑起来。 裴亚爵感觉到一丝凉意,见若惜穿着裙子,他立即让空乘给若惜准备了毛毯。 细致的动作,让若惜觉得无比暖心。 挂断电话,她说:“他们都已经乘前一班机回去了。” “识相!”裴亚爵说。 若惜伸手戳一下裴亚爵的腰:“你这样子很像在吃醋。” “我就是吃醋,不过以后不用吃了。”裴亚爵说。 “为什么啊?”若惜惊。 “认了他做哥哥,我可以名正言顺地给他介绍老婆。” “哈哈哈哈哈,裴亚爵,你是想要笑死我好继承我的蚂蚁花吗?” “咳咳!”裴亚爵轻咳两声。 若惜又哈哈笑:“除了蚂蚁花,我还有好多裴氏的股票啊,哈哈哈,我跟你说,裴氏股票之前遭遇了几个跌停以后,我除了把现金全部砸下去以外,我还把公寓抵押了,另外爸妈和奶奶给我的东西,我也申请了快捷贷款,然后,我全部买了裴氏股票。” 裴亚爵侧头稍惊讶地看着若惜:“不怕赔了人家把房子收走最后落得个一无所有?” 若惜下巴一挑:“才不怕。有你我就有了全世界,而且,固定资产的商铺和住宅我各留了一套。另外裴氏股权我不会动,这些东西,足够保障我们一家人日后的生活。何况,我有你啊!我就是全部抵了都不怕。” 裴亚爵听到那句“有你我就有了全世界”心情大好。 他眸光灼灼地看紧若惜,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捧着她的脸情难自禁地在她额上一吻。 若惜稍挣扎:“裴亚爵,别这样,这是公众场合。” “哟,华夏什么时候也这么开放了?”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第260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裴亚爵与若惜一抬头,便看到卢西亚拉着个精致的小行李箱走了过来。索菲也拉着个同款的行李箱跟在她身后。 索菲笑着朝裴亚爵夫妻打招呼:“裴总裁,裴太太!” 若惜冲着索菲颔首而笑。 卢西亚撇嘴:“伤风化。” 她将行李箱往架子上一塞,便指着若惜大腿上的毛毯吩咐空乘:“给我拿那样的毛毯。” 空乘立即甜笑着应声而去。 卢西亚下巴一抬,挑衅地说:“我相信会有多的,要是没有,我就要你身上的那条。” 若惜无语一笑:“公主病不是什么好病。扶桑的公主在扶桑非常得扶桑天皇的喜欢,可以用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来形容。扶桑公主也因为长得漂亮,而得整个扶桑国人的爱戴。他们觉得公主是他们的骄傲。 扶桑公主有一天出访华夏,在华夏最繁华的购物街购物。看上了一只限量版的大白熊。有个孩子也看上了那只大白熊,并且,孩子的妈妈已经为大白熊付费。 孩子兴致勃勃地准备从导购手里抱住大白熊,扶桑公主身边的随从将大白熊抢他过去,拽兮兮地对导购说,知道这是谁吗?这是扶桑的公主,这只熊,我们公主要了。 你有没有猜到,接下来导购说了什么?” 若惜笑看着卢西亚。 “说了什么?”卢西亚翻了个白眼,觉得夏若惜废话可真多。 若惜冲着卢西亚淡淡一笑,再瞟一眼索菲,才说道:“导购说,孩子的妈妈付了钱了。华夏原则,谁先付费,东西归谁。扶桑公主的随从跳起来,大声说,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我说这是我们的扶桑公主,公主,公主! 导购淡定地告诉他,你也说了,那是你们的扶桑公主,我要告诉你,这里是华夏。 扶桑公主的随从当即表示他们有钱,可以付双倍三倍甚至十倍来买大白熊。导购告诉他,那是可笑的行为,他们不是拍卖行。明码标价,多收一分都是受贿。 随从再强调扶桑公主的身份,如何如何高贵,从小到大想要什么就没有得不到的,就是别人家里吃饭的碗,正在吃饭,只要她想要,饿着肚子也得给她。 导购又笑了,导购强调,这是华夏,华夏。别说扶桑公主,就是她老子扶桑天皇来了,也买不走大白熊。扶桑的公主,在他们心里,什么也不是。” “你说了这么多想表达什么?”卢西亚生气地瞪一眼若惜。 若惜浅浅一笑:“我的意思表达得不够明白?扶桑公主在华夏人心里,什么也不是。你也一样!” “你!”卢西亚气得一跺脚,去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索菲看一眼夏若惜,玩味一笑。 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伶牙俐齿。原来裴亚爵喜欢这样的? 飞机飞行的途中,索菲要了饮料,正准备喝,想到裴亚爵,她顿时没有勇敢下嘴,生怕饮品里做了手脚。 她都可以买通酒店服务生换掉旷泉水,裴亚爵为什么不能买通空乘呢? 一想到这个,真是烦死了,持续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她什么也不能喝?早知道她就自己带水上来了,真是失策。 飞机飞行了两个多小时以后,裴亚爵起身,他牵着若惜走到索菲面前。 裴亚爵淡笑着将一杯红酒递给索菲:“感谢索菲小姐在幻溪项目上对鄙人的照顾,我夫妻二人敬你一杯。” 索菲从裴亚爵手里接过酒杯,端着酒杯的手都忍不住发抖。 裴亚爵明明是笑着的,那种冷却使她遍体生寒。 “我们夫妻敬你一杯!”裴亚爵说着便将杯子往索菲的杯子上轻轻一碰。 若惜也淡笑着端起杯子在索菲杯上一碰,随后夫妻二人相视默契一笑,将酒喝干净,之后再双双看向索菲。 裴亚爵淡漠地问:“索菲小姐不愿意给面子?” “不,不是。”索菲眸光一闪。 她想着要如何做才能既拒绝喝这杯酒,还能让裴亚爵心里没有芥蒂? 卢西亚看索菲久不喝洒,她腾地起身,一把夺过索菲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 喝完便将杯子往桌上一搁:“磨蹭个屁,我替你喝了。” 索菲心里一喜,笑看着裴亚爵:“希望我们接下来合作愉快。” 裴亚爵挑了一下眉,淡漠的声音从他嘴里溢出:“合作愉快。” 说完他牵着若惜再回到自己的座位。 索菲一直关注卢西亚的表情。 卢西亚见索菲频频看她,不解:“怎么总是看我?我脸上有东西?” “你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索菲试探性地问。 “没有!”卢西亚答。 过了几分钟,索菲又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卢西亚答:“没有!” 过了几分钟,索菲又问:“亲爱的,你有没有觉得热?” “没有!”卢西亚觉得索菲今天有些神经兮兮的。 过了几分钟,索菲再问:“卢西亚,你身体完全没有异样吗?” 卢西亚无语:“你到底是希望我身上有什么异样啊?” 索菲突然有些生气,她觉得自己被裴亚爵戏耍了。这酒根本没有任何问题,他却是一副这酒有问题的神情,让她像只缩头乌龟一样不敢喝。 现在想要喝却已经晚了。 因为错过了一杯红酒,她突然觉得自己更渴了。 她数次动了让空乘送饮料过来的念头,又担心裴亚爵在饮品里做手脚,遂只能强忍着渴意。 飞机飞行了三个多小时以后,乘务提供餐点。 经济舱统一配送,头等舱可定制。 裴亚爵征询若惜意见以后,点了牛排、红酒,想了一下,他稍提高声音:“再给我们两瓶旷泉水。” 索菲闻声,不由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她发现她现在的状态,就是听到水字都会觉得渴得不行。 卢西亚听见裴亚爵点餐了,她也要,吩咐空乘:“多上一份,我和他们要一样的。” 索菲眸光闪了一下,她对空乘说:“我也要一份。” 反正四份都是一样的,就算裴亚爵要做手脚也只在她的那一份里做手脚,一会儿吃的时候,她与卢西亚交换一下就行了。 这么想以后,她心情好了很多,总算吃饭喝水的问题是解决了。 十几分钟以后。 卢西亚语气不满:“做什么啊,这么久,都要饿死了。” 索菲笑:“亲爱的,应该快了,再等等。” 她对牛排期待不高,她主要想喝红酒和旷泉水,毕竟已经有好几个小时没有喝水了,渴得太厉害。 裴亚爵突然起身往前走。 索菲瞳孔骤然一缩。什么情况?他是要去做什么?上洗手间?或者,是要交代他收买的人一会儿在她的食物里加料? 索菲想着心情便极其郁闷起来。 她盯紧裴亚爵的背影,他越过了洗手间,径直往前走,突然与一名空姐相遇,他与空姐说着话,空姐先是微笑,之后收敛起笑容一脸认真凝重的样子,频频点头,随后转头离去,裴亚爵也随之折回来。 索菲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已经如此明显了,不是要在她的食物里加料还是什么? 啊啊啊,她要疯掉了!她觉得自己蠢死了,为什么不带食物和水?幸好这只是十几个小时,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要是几十个小时,她不会渴死吗? 裴亚爵折了回来,又再倒了两杯红酒,端着杯子来到索菲面前,将一杯酒递给索菲,淡声说:“索菲小姐,旅途漫长,要喝一杯吗?” 索菲摇头,笑得略僵硬:“不了,我不渴。” 哼,华夏有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裴亚爵素来是一个冷漠的人,什么时候会如此殷勤了?没看到在会议室的时候,竞标成功,她祝贺他,就是想要与他握一下手都被他不给面子地拒绝了么? 现在却突然请她喝酒,怎么可能有好事。 卢西亚怪异地看一眼索菲,不理解她明明信誓旦旦地说要追求裴亚爵,怎么现在裴亚爵主动送上门来了,她却不愿意喝他的酒了? 卢西亚伸手接过裴亚爵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索菲震惊地望着卢西亚,等着卢西亚身体有那种渴求的反应。 裴亚爵玩味地笑看了索菲一眼:“索菲小姐,今天我已经请你喝了两杯酒了,以后也不会再有第三杯。” 说完以后,裴亚爵回到自己的座位。 索菲腾地从椅子里起身,急着解释:“裴总裁,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不喝你请的酒……” 裴亚爵已经充耳不闻。 索菲郁闷地再坐回椅子里。 乘务很快送餐过来,四份餐点放在一个小餐车里。 乘务把第一份给了索菲,第二份给了卢西亚,再推动车子往前,把另外两份给了裴亚爵夫妻。 卢西亚接过餐点正要准备吃,索菲立即与她换了一份,满脸笑容:“亲爱的,我们换一下。” “为什么?”卢西亚歪着头看着索菲。 她就是个傻子都看出端倪来了,何况,她智商150啊! 她只是情商低而已。不对,她不是情商低,她只是不想去控制自己的情绪,想要活得从心所欲。 索菲眸光闪了一下,笑着说:“我看你那份少一点,我最近减肥。” “这样啊!我给你解决一点就好了。”卢西亚拿刀子在索菲牛排上割了三分之一再拿叉子叉到自己的盘子里,笑看着索菲,“这下差不多了吧?” 她就是要看看,索菲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第261章 裴亚爵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索菲见自己的牛排被切走了一点,减肥的理由都不好用了,她眸光又是一闪,计上心来。 她笑着说:“你的那份牛排看上去比较生一点,我一向吃得比较生。” “我也吃得生。”卢西亚说完又笑起来,“我知道我们为什么是好朋友了,因为我们喜欢同样的东西,我们有同样的生活习惯。” 索菲:“……” 她顿时无言以对。 卢西亚拿起刀准备切牛排。 索菲眸光又一闪,急着说:“我这个上面的黑胡椒太多了,我不太喜欢黑胡椒的味道,我们换一下吧。” 卢西亚一副眸光炯亮的样子:“呀,我们真的好多习惯一样啊,我也不爱吃黑胡椒。哈哈!” 索菲见卢西亚怎么都不愿意和自己换一份,顿时觉得憋屈死了。难道她能直接告诉卢西亚,她怕裴亚爵给她下药,所以才想要换一份? 她眼睑垂下,想着要如何不动声色地说通卢西亚。 卢西亚见索菲低着头,笑着把索菲那份牛排换过去,挑眉说:“不过,我一向重情重义,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你不爱吃,我吃就是了。” 索菲心中猛地一喜,热络道:“亲爱的,我爱你!” 卢西亚哈哈笑:“我喜欢男人!” “哈哈!”索菲也大笑起来。 卢西亚端过索菲的那份牛排,拿刀子将它们切成小块,并排列得整整齐齐,再一块一块地吃。 索菲放心地吃着卢西亚那份牛排,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她眸光再一闪,立即拿过卢西亚放在桌上的矿泉水。 吃牛排都是次要的,最最重要的,她要喝水啊! 咕噜咕噜喝了个痛快。 卢西亚迅速瞟了索菲一眼,才笑着说道:“我一直觉得黑胡椒放太多会让牛排难以下咽,现在吃起来却觉得不错,我果然是个善变的人。” “你喜欢吃就好。”索菲笑着说。 卢西亚也笑了笑,将面前的红酒端起来喝。 她的手才放到红酒杯上,索菲便将杯子拿过去了。 索菲将自己的那杯红酒递给了卢西亚,笑着说:“来,我们交个杯。” “不要,我喜欢男人。”卢西亚笑着拒绝。 “来一个嘛。”索菲相劝。 卢西亚摇头:“不要。” 她低头吃牛排。 索菲成功换到了卢西亚的红洒,心满意足地喝下整杯酒。 卢西亚迅速瞟一眼索菲,眉头微蹙,有什么想法在她脑海里成形。 直到下飞机,卢西亚都没有任何异样,索菲先是震惊,之后是生气,再之后是平静。 不管怎么样,十一小时行程总算是有惊无险。 下飞机以后,索菲挽着卢西亚:“亲爱的,我们一起住酒店。” 卢西亚笑着拒绝:“不要,我要去找我姑姑。” “你姑姑不是瑞典人吗?”索菲诧异。 “对,可是我姑姑爱上了华夏,她在这边买了套房子,偶尔来这边居住。”卢西亚说。 “那好吧,我们电话联络。”索菲与卢西亚告别。 卢西亚朝着索菲挥了挥手,目送索菲钻进计程车。 看到车子消失,她眸光闪了闪,立即往停车场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裴亚爵与夏若惜坐进一辆车子里。 卢西亚立即跑过去,张开双臂拦住车子。 蒋宇从驾驶室钻出头来:“这位小姐,请让一下!” 卢西亚下巴一抬,鼻孔朝天:“我要和裴总裁说几句话。” 蒋宇皱眉,缩回驾驶室,转头问:“总裁,外面有个女人说要和你说几句话。” “我去吧。”若惜说着便推开车门。 卢西亚看到若惜下来,她哼了哼:“你是裴亚爵嘛?” “有什么想说的和我说吧,合适的我会转达。”若惜说。 卢西亚下巴一抬:“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要见裴亚爵。” “他不想见你。”若惜说。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不想见我?夏若惜,做人不要太霸道,裴亚爵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卢西亚鄙夷地看着若惜。 若惜淡声:“你要是没有重要的事,请让开,我们赶时间!” 这姑娘真是被埃里克和庄园里的人惯坏了。 卢西亚又张开双臂:“我要见裴亚爵,我有事问他。” “你可以问我,他的事情我都知道。”若惜说。 卢西亚将信将疑地看一眼若惜,再往车子方向看去。 看了两眼以后,她收回视线,看向若惜,下巴一挑:“我问你,裴亚爵对索菲做了什么?还是索菲对裴亚爵做了什么?” “什么?”若惜不解。 “索菲防裴亚爵跟防什么似的,必然是她对裴亚爵做了什么自己心虚才会有那种担心吧?”卢西亚眸子里闪过洞悉的光芒。 若惜稍惊,第一次觉得卢西亚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神经大条。 也是,埃里克那种精明男人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个傻的? “我问你话呢。”卢西亚见若惜不说话,语气不善地催促。 “你脾气可真差!”若惜说。 “哼!我爸妈都不管我,要你管?”卢西亚下巴抬得更高。 若惜笑,她双手抱肩,学着卢西亚的样子挑起下巴:“那我说不说要你管?” “你!”卢西亚来气。 “我什么?”若惜挑眉。 “你到底说不说?”卢西亚提高声音威胁的语气。 “说了如何,不说如何?”若惜饶有兴致地问。 “说了我当然就放你过去!” 若惜接过话:“不说就不放我过去?” “哼!知道就好!”卢西亚哼了一声。 若惜笑着谈条件:“我执意要过去,你根本拦不住。我有另一个条件,我说了以后,你从此不准对裴亚爵有任何想法。” “你想得美!”卢西亚不干。 若惜笑着挑眉:“你想得更美,我偏不告诉你!” “你!”卢西亚气结。 若惜笑着转身要回到车里。 卢西亚立即拖住若惜的手。 若惜睨着卢西亚:“做什么?” “告诉我!”卢西亚说。 若惜学着卢西亚的语气,下巴一抬,鼻孔朝天:“偏不!” “我觉得你突然变得好讨厌,你被裴亚爵惯坏了!”卢西亚说。 若惜忍不住噗地一声喷笑,随后强忍笑意,点头:“对,我就是被惯坏了。” 到底谁被惯坏了啊? 卢西亚眉头拧起来,她觉得夏若惜比以前还要讨厌,竟然软硬不吃,她不满地与夏若惜谈条件:“告诉我,我告诉你我妈妈的近况。” 若惜正要说话,卢西亚立即说:“你不要说什么那是我的妈妈,不关你的事,我知道你和我妈妈之间的关系,哼!” 若惜一惊。 卢西亚嫌弃地说:“你们走了以后我才知道的,爸爸告诉我,你是我异父异母的姐姐。幸好是异父异母,要不然,我就要和你这种人做姐妹,那简直太惨了。” 若惜:“……” 她这种人怎么了? 卢西亚又说:“妈妈的情况并不太好。” 若惜的心脏蓦地一紧:“妈妈怎么了?” 卢西亚有些心疼地说:“你走了以后,妈妈失眠的症状又慢慢严重了,爸爸请了另一个心理咨询师,让她用同样的方法来陪着妈妈散步和聊天,希望能够缓解她的情况,不过效果并没有你在的时候明显。” 说完,卢西亚上下扫了若惜一眼,语气又鄙夷了起来:“真不知道你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裴亚爵对你那么好,就连妈妈都那么依赖你。” 仿佛刚才那个会因为妈妈心疼的人不是她。 若惜不说话,满脑子都是妈妈的身影。 “该你告诉我了。”卢西亚催促。 若惜恍了一下神,说道:“索菲给裴亚爵下了迷情药,大概是怕裴亚爵用同样的方法对付她吧。” “你说什么?”卢西亚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若惜再说一遍:“索菲给裴亚爵下了迷情药,不过没有得逞。” 卢西亚脸色有些难看:“你确定是她?” “没有证据,你爱信不信!我说完了,再见!”若惜转身回车上。 卢西亚看到车子启动,她站到一旁,任由车子从她身边滑过去。 她拨通一个电话,里面传来埃里克的声音:“卢西亚!” “爸爸,要是你的朋友对别人下迷情药,你会怎么做?”卢西亚问。 埃里克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你会怎么做?” 卢西亚想了一下:“我会和她绝交。爸爸说人可以活得洒脱,可以活得恣意,可以活得从心所欲,但必须在有效的道德标准以内。你可以嚣张得不可一世,你也可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但你需要尊重生命。你可以嘴坏,你甚至可以表现得心狠手辣,但你不能真的心狠手辣。善良它有光,能照亮你前行的路。 很小的时候,爸爸就与我说这些,我听不懂。现在渐渐长大,我已经明白爸爸的意思。” “卢西亚,你长大了,爸爸很欣慰!社会很复杂,要懂得保护好自己!”埃里克在电话里说。 “爸爸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我这么嚣张的人,没人敢欺负的。” “你问问夏若惜,要是有空的话,邀请她来庄园住一段时间。” “爸爸……”卢西亚心疼地喊了一声。 埃里克无奈地说:“我不要紧,只要你妈妈好好的,别的都不要紧。” “可是你看到她就会想到她是妈妈与另外一个男人生的,她在你眼前晃动的时候,会刺伤你。” 埃里克叹了一声:“不要紧,我只要你妈妈好好的。” “爸爸……” “别说了,在外面保护好自己!” 电话已然挂断,卢西亚眼泪掉下来,她立即抬起头,用袖子粗鲁地擦一把眼泪,倔强地撇嘴:“我才不会那样去爱一个人!” 第262章 裴亚爵的礼物 裴氏控股股票因为接手幻溪小镇项目而大涨。 之前关于孩子死亡的新闻也渐渐冷却了,取而代之的,是裴氏集团风光海外的新闻。 新闻头条上,裴亚爵一行人都有亮相。 签约小旗放在会议桌的中央,裴亚爵与幻溪小镇镇长握手。 裴亚爵团队,裴亚爵携司盛凯、黎安明、顾朗、邓良一行人照相。一个个精神抖擞。 无数人留言点赞,纷纷好评。 “啧,这才是我华夏威风啊!帅!” “裴总裁好帅!司总裁也好帅!顾总裁也好帅啊!哇哇哇,突然发现我们帝都的豪门总裁都是高富帅啊,啊啊啊,好想嫁。” “那些说我大天朝没有人才的都滚出来,瞪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人才。” “就是,谁规定总裁就必须是肥头大耳的中年大叔?” “简直给我们华夏长脸。” “我是华夏人我骄傲!” “……” 有了这样的新闻以后,司盛凯认若惜为妹妹的事情就显得尤为低调。 裴奶奶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十分高兴,连连说司老头有眼光。 并且,司家设宴的时候,她亲自携着裴家全家人去司家吃饭。 司家原本就热闹,有了裴家人,显得更为热闹。 司爷爷一向喜欢热闹,看到裴家全家人以及夏云博都到了,十分高兴。 他一身红色的喜庆太极衫,热情地亲自招呼着裴家人。 红色的太极衫还惹来裴奶奶的调侃:“八十几岁的老东西了,还穿得这么骚包,你这是要抢孙子的风头?” “哈哈!”司爷爷大笑不止。 雅琳扶着裴奶奶,一脸俏笑:“奶奶越来越时尚了,骚包这个词简直用活了。” “哈哈!也骚包不了几年了,就希望儿孙辈们团结友爱。”司爷爷感慨地说。 裴奶奶认同:“是啊,骚包不了几年喽。看到他们现在这样,总算是欣慰了。” “你倒是欣慰了,我这两个孙子还没有着落呢,好姑娘都被你们裴家抢了先。”司爷爷一脸怨念的神情,可爱得像个孩子。 “哈哈!”裴奶奶得意地笑起来,“我孙子随我,知道先下手为强。” “啧啧,越大越没个正经。”司爷爷摇摇头。 “正经的都去当和尚尼姑了。” “是啊!今天不说这个,来来来,都上座!”司爷爷招待大家。 司家的大圆桌上不一会儿就坐满了人。 司盛瑞与裴少南坐在一起,两个人像活宝一样的你撞一下我的肩,我撞一下你的肩,时不时地哈哈傻笑。 雅琳都看不下去,嫌弃道:“你们两个再这样,没有女生会愿意嫁给你们了,她们会以为你们是弯的。” “什么弯的?”裴奶奶侧头问雅琳。 雅琳脸一红:“没,没什么弯。” “哈哈哈哈哈,雅琳,你有本事不要脸红啊!”少南大笑着调侃雅琳。 雅琳迅速地瞥了裴浩维一眼,见他唇角始终挂着淡笑,丝毫不关注她的样子,她失落地低下头。 司爷爷吩咐管家安排上菜,他主持大局:“今天是个好日子,从今天起,若惜就是我司齐的亲孙女了,也是阿凯和阿瑞的亲妹妹。原本阿凯与阿爵商量的是定在南国殿吃饭,不过最后我们还是决定在家里,这世上居心叵测的人太多,我们低调些。若惜啊,以后你就是司家的一份子了,以后要是谁敢欺负你,就告诉两个哥哥,让两个哥哥去揭了他们的皮。” “谢谢司爷爷!”若惜道谢。 司爷爷脸一唬:“还叫司爷爷?” “谢谢爷爷!”若惜感动地笑着改口。 “乖!”司爷爷一脸慈爱的笑容,伸手。 候在一旁的管家立即将一个a4纸那么大的红包递了上来。 司爷爷双手将红包递给若惜:“来,爷爷给你的一点礼物,你收好。” “若惜啊,打开看看,要是不满意,我们就不要这种便宜爷爷!”裴奶奶不给面子地笑说。 “年纪一大把了,脾气一点没改,还是这么臭。”司爷爷笑着说。 “你还不是一样,年纪一大把了,还是那么幼稚。”裴奶奶笑说。 “哈哈!”司爷爷大笑,“幸好当年没追求你,要不然被你嫌弃死。” “啧,老不正经的东西。”裴奶奶啧了一声,看向若惜手里的红包。 若惜将红包拆开来,里面是一份公证书。 内容简单明了:司爷爷百年以后,家里的产业分成三份,由长孙司盛凯继承40%,司盛瑞和若惜各继承30%。 若惜看了公证书大惊:“这不行!” “没有什么不行的,司家我说了算!”司爷爷稍显霸气。 司盛凯笑着说:“不要有压力,收下就好。” 司盛瑞笑得格外灿烂:“就是,收下就好。难道我们一家人以后还会争财产?有5%的股权就几辈子花不完了,我连这30%都不想要。等唯安他们长大,我每个人给他们10%。” 司盛凯眉头一皱:“你不要来祸害你侄儿侄女,我要让他们以后学会奋斗。” “哈哈,可是大哥,我们家这么有钱,我们为什么还要奋斗啊?”司盛瑞一副纨绔的语气。 “阿瑞,你该务点正业了。”司爷爷无奈地说。 “我哪里不务正业,我下个月就回司氏上班了。”司盛瑞笑着说。 “从前年开始,你就说下个月回司氏上班。”司盛凯无语地拆穿弟弟。 “哈哈!”司盛瑞哈哈大笑。 少南仿佛找到了知音,伸手勾住司盛瑞的肩膀:“哈哈,我们性格这么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吧?” “去去!”司盛瑞推开少南,“你和顾朗才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你们两个才是真正的臭味相投,每次见面就勾肩搭背,啧,基情四射。” 裴亚爵皱了皱眉,螃蟹有一次与他开玩笑,问他与顾朗怎么长得那么像,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如果,顾朗与他真的有血缘上的关系的话……不可能!顾朗绝不可能与他有血缘关系。 “阿爵啊,以后你就是司爷爷的孙女婿了,以后和阿凯阿瑞要相互扶持。”司爷爷说道。 裴亚爵半晌没有反应,若惜立即拉了他一下,细声提醒:“亚爵,爷爷和你说话。” 裴亚爵猛地回神:“哦。” 若惜立即压低声音提醒裴亚爵:“爷爷说让你和大哥二哥以后互相扶持。” 裴亚爵立即冲着司爷爷点头:“爷爷,我会的。” “好!”司爷爷笑得慈爱。 若惜仍然不肯接手司氏股权:“爷爷,这股权太多了,我不能要。” 裴奶奶也神色稍凝重,想了一下,她说道:“这确实太多了,若惜与阿爵结婚的时候,启鸿这边给若惜5%的裴氏股权,你这里给30%,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要不都统一,你也给5%?” 司爷爷笑了一下,眸子里闪过睿智的光芒,说道:“实际上,股权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个心意,既然认了若惜做孙女,就会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孙女。阿凯要发展司氏,所以股权多给10%,若惜与阿瑞一样,各占30%。给若惜的不能比阿瑞的少,免是日后被人说闲话,觉得若惜压根就不算司家的千金。股权于我们来说没有什么,却可能成为别人衡量若惜在司家份量的一把尺子。” “你说得有理,当初我们没想那么多。”裴奶奶有些自责。 司爷爷眸子里再闪过睿智的光芒,说道:“裴家给若惜5%是合理的,裴家与司家情况不一样,阿爵娶了若惜,阿爵的一切就都有若惜的一份,外人也就不会说什么。司家认若惜做孙女,却不给合适的股权,就会被人看轻。唉,人啊,活得越明白反而越在意外界的看法。” “是,人越活得久越活得明白,反而越束手束脚!”裴奶奶认同。 司爷爷说:“另外,我也有点私心,家族做大做强不容易,我希望司裴两家真正的团结。裴家有困难,阿凯倾力相助,司家有困难,阿爵全力以赴!” 裴亚爵与司盛凯互看了一眼,齐声应:“爷爷,我们会的。” “好!”司爷爷欣慰地点头,热络地招呼大家,“都吃饭。” 若惜纠结:“这股权……” 裴亚爵说:“爷爷给的,你安心收下。” 若惜无奈地收下,觉得压力山大。 司盛凯瞟向裴亚爵。 裴亚爵立即会意,将一个信封递给司盛凯。 “是什么?”司盛凯问。 裴亚爵挑眉:“自己看。” 司盛凯取出来,三张小纸条,上面写“拜师帖”三字。 司盛瑞视力好,一眼便看到“拜师帖”,哈哈大笑:“哈哈,这是做什么啊?拜师帖,哈哈哈,妹夫,你是来搞笑的吧?” 司盛凯也嫌弃地说:“你真是抠得可以。” “不要还我!”裴亚爵伸手要把“拜师帖”抢过来。 司盛凯立即将拜师帖举高:“送出来的东西还想拿回去,你在做梦。” “什么拜师帖?”司爷爷问。 司盛凯笑着说:“爷爷,是孔子学院的拜师帖,直接拜在院长严钊的门下。” 司爷爷腾地起身:“能直接拜在严钊门下?” “是的。”司盛凯笑。 司爷爷顿时一脸欣慰:“太好了!人不学不知礼,对于孩子来说,学习才是最好的礼物。好,阿爵这个礼物送得好!上个月我还特意托人去问了,那边说严钊院长实在太忙,不收关门弟子,只是欢迎孩子就读孔子学院。阿爵,你是怎么做到的?” 第263章 卢西亚约夏若惜 既然现在裴司两家是这样的关系了,裴亚爵也不再藏着掖着,他说道:“当初严院长要建校,找我义捐,我便匿名捐了。” “原来如此!好,好!”司爷爷激动不已。 裴奶奶闻声,也甚是欣慰。 司爷爷又稍显激动地说:“我也是偶然在书店里看到一本关于四书的心得,才知道严钊这个人,他是一个通透的人,他教出来的孩子,必然不会差。孩子的启蒙太重要了,我常感力不从心,担心教不好他们,好在司家的孩子虽然能力未必有多出众,至少品性是好的。” “品性才是最重要的。而且,阿凯和阿瑞都是优秀的。”裴奶奶说。 “是啊,品性才是最重要的!好在阿凯阿瑞品性都好。来来来,都吃饭,菜要凉了。” 大家便一起吃饭,一起喝酒。 餐桌上奇乐融融。 夏云博欣慰地勾起唇角,他越发相信命运了。 裴亚爵仿佛是若惜的救赎,自从若惜嫁给裴亚爵以后,一路走来,一切都在朝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这于他这个父亲来说,是欣慰又幸福的事! * 若惜成为司家孙女的事情没有刻意瞒着,很快成为新闻,不过有幻溪小镇项目的头条压着,若惜的事情倒是没有太多的人上心。 一些口水客无非就是评论时说一些风凉泛酸的话,说认孙女根本就是带着商业目的的,完全就是类似于联姻性质的两家强强联手,什么感情都是狗屁,利益最大化才是王道。 司家和裴家的人都没有出面解释什么,他们没有解释的必要,是不是为了商业上的利益,他们心中有数就好。 索菲把卢西亚约出来吃饭,卢西亚正好有事情与索菲说,便出来了。 餐桌上,索菲拿叉子狠狠地戳牛排,发泄她的不满情绪:“夏若惜真是命好啊,呵,成为司家的干孙女了,以后有司家人护着她,就更嚣张了。不过,这个女人也真是可怜和可笑。” “哪里可怜了?我看她不知道活得有多好。以前还以为他们只是普通人,就是长得比一般人好看一点帅一点。没想到裴氏是帝都第一豪门,裴亚爵是第一豪门总裁。她也算是风光了,第一豪门的长媳,我实在看不出来她哪里可怜。”卢西亚淡定地切着牛排。 她喜欢把整块牛排全部切好,然后小块小块地排列整齐,之后再挨着顺序一块一块地吃。 “呵,自己亲爷爷不待见她,恨不得拿她去卖钱,不可怜么?”索菲鄙夷。 “怎么回事?自己亲爷爷拿她去卖钱?”卢西亚突然对夏若惜的身世有了兴趣。 真想知道那个讨厌的女人都有哪些经历? 索菲再狠狠地叉了一块牛排塞进嘴里,说道:“这是华夏帝都人尽皆知的事情。四年前,不,现在应该说是五年前了,她爷爷夏元中将她许配给裴亚爵……” 卢西亚惊讶:“五年前?她嫁给裴亚爵已经五年了?” 索菲被卢西亚打断了,语气不满:“你倒是听我说完。五年前,她爷爷将她配给裴亚爵,她逃婚了。” “逃婚?”卢西亚更惊了,“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逃婚?她果然和我想像中的一样蠢。” “任性叛逆呗。五年前,十八岁,正是如花似玉冲动任性的好年纪,不甘接受家里的安排,所以逃婚。好像是逃到瑞典去了,夏元中可真是一个狠心的人,断了她所有的经济来源,冻结了她所有的银行帐户,不管她的死活。” “那她是怎么生活下去的?”卢西亚好奇地看紧索菲,等着索菲接着往下说。 她甚至将刀叉都放了下来,倾前身体,等着听夏若惜的事情。 索菲再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难的?要是断了你所有的经济来源,冻结你的帐户,你会活不下去?” 卢西亚点头:“对,我会活不下去。爸爸说,生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华夏有句古话,一元钱难倒英雄汉,我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索菲撇了撇嘴:“无能的人才会生活不下去。” 卢西亚心头猛地不舒服,她突然觉得自己今天要说的事情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不过,在说那件事情之前,她实在是对夏若惜的经历感兴趣。遂追问:“夏若惜后来是怎么生活的?” “有个女人资助了她。” “呃。” “是不是很失望?” 卢西亚双手一摊:“还以为会有好大一盆狗血,原来并没有,不过有人资助总是好的。” 索菲不屑:“华夏很多人就是不自量力,自己都穷得要吃土了,还要去资助别人。那个女人,挺着个肚子自己营养都跟不上,她竟然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夏若惜。” “夏若惜要了?”卢西亚急问。 “怎么可能不要?不要她就等着饿死吧。”索菲说。 卢西亚嫌弃地说:“夏若惜真是配不上裴亚爵。” “她那样的当然配不上裴亚爵。”索菲微挑下巴,“除了长得漂亮以外,一无是处。” 卢西亚说:“我是说,她的品性配不上裴亚爵。人家大着肚子,要多狠的心才会要别人的钱?” “亲爱的,你汉语过关吗?”索菲问。 卢西亚翻了个白眼:“当然,我自幼学汉语。” “那你应该听过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索菲说。 “是啊,自私的人最真实的写照。”卢西亚再叉一块牛排塞进嘴里,怪异的眼神迅速瞟了索菲一眼。 “亲爱的,你要在华夏呆多久?”索菲问。 卢西亚漫不经心地说:“看心情。” “那你一会儿要不要陪我一起去裴氏?”索菲问。 “去做什么?”卢西亚一副稍有兴趣的样子。 “帮我追求裴亚爵。” 卢西亚邪魅一笑:“我为什么要帮你追?你不要忘了,我也喜欢裴亚爵,我要自己追求他!” “那我们以后也许做不了朋友了。”索菲笑着说。 卢西亚端起面前的杯子,往索菲杯子上一碰,扬唇一笑:“好的,我们现在起绝交,以后见到也当作不认识,不再是朋友了。” 今天本来就是来与索菲说绝交的事的,既然索菲先说了,再好不过,就此陌路! 索菲稍惊讶:“亲爱的,不是,我只是开玩笑啊!” 卢西亚从钱包里拿出钱来,下巴微挑,语气认真:“我是认真的。反正我们以后追求同一个男人也会是情敌,做不了朋友,不如趁早绝交,这顿我请,再见!” 卢西亚去付帐。 索菲生气地说:“你不要后悔。” “我卢西亚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情!”卢西亚稍显霸气。 付帐以后径直离去。 才到门口便接到姑姑梅苏夫人的电话:“我听说你又到华夏去了?” 卢西亚扬眉笑说:“对!我来华夏了,昨天我还对一个女人说谎,我说我住在你华夏的房子里。” “你去华夏做什么?你不要去打扰若惜的生活。”梅苏夫人在电话里语气稍严肃。 “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你护着她做什么?”卢西亚实在是瞧不上夏若惜。 “你知道什么?卢西亚,在我心里,若惜像我的女儿一样,你不要欺负她,要不然,我一定让埃里克把你关在庄园里。”梅苏夫人在电话里警告。 卢西亚毫不在意:“您随意,反正我要用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姑姑再见!” 卢西亚挂断电话心情便一阵郁闷。 夏若惜那个女人还真是有本事啊! 自私自利,却又把人心经营得很好。连姑姑那种挑剔的人都护着她。 她偏要去给她添堵,反正生活太无聊了,她正好去打扰她,给她找点不痛快。 卢西亚直接给夏若惜打电话,电话接通以后,她语气一点也不客气:“有时间的吧?出来喝杯咖啡。” “没时间吗?那算了,本来还想和你聊聊妈妈的事情。” “夏若惜,你可真让人厌恶,不是没时间吗?” “虚伪的女人,你配不上裴亚爵。” “上岛咖啡,你爱来不来。我会在那里等你半小时!” 卢西亚说完,砰一声挂断电话。 她就在她住的酒店附近找咖啡厅,她才不会牵就夏若惜那个女人。 …… 若惜接到卢西亚的电话,一听是妈妈的事情,整个人都没办法淡定。 裴亚爵见若惜递过来的文件反了,他抬眸望着她。 若惜呆愣地递着文件,一动不动,连裴亚爵一直眸光灼灼地望着她都没有发现。 “若惜!”裴亚爵无奈地喊了一声。 “啊?”若惜猛地回神。 “文件拿反了。”裴亚爵提醒。 “哦。”若异应了一声,立即将文件再拿正。 裴亚爵问:“发生什么事了?谁的电话?” “卢西亚的电话。”若惜实话说。 “她说了什么?”裴亚爵问。 “她约我去喝咖啡!”若惜说。 “我陪你去!”裴亚爵放下手里的笔。 若惜拒绝:“不用的,她只是要和我说妈妈的事情。” 裴亚爵起身:“走吧,一起去。卢西亚是个性子怪异的人,做事没有定数,全凭喜好,也许这一刻与你和颜悦色,下一刻她就大打出手了。” “没关系,又不深交,她是什么脾气都不要紧。”若惜说。 裴亚爵牵住若惜的手:“怕她欺负你,我陪你去!” “不用啦,她又不一定打得过我,我也不是软柿子,打得赢我就打,打不赢我就跑嘛。”若惜笑着说。 “我陪你去!” 第264章 血手印 餐厅里。 索菲生气地给顾朗打电话:“吃了没有?” 顾朗的声音不满地传来:“不是说了让你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 “有事!” “什么事?” “卢西亚真的是曼尔家族埃里克的女儿?” “当然!”顾朗笃定的语气。 这些事情他也是才知道的。 他在查梅苏夫人的时候,干爹告诉他,梅苏夫人是埃里克的义妹,这个女人曾经帮助过埃里克,后来嫁到瑞典去了,再也没有去过曼尔家族。 不过偶尔会与埃里克通电话,卢西亚叫梅苏夫人姑姑,不用想就是埃里克与安吉拉的女儿了。 虽然已经完全看不出小时候的样子,但从年龄上来猜测,不会错。 “她的脾气可真差,刚才跑来跟我说要与我绝交。”索菲气愤,“我索菲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真是气死我了!” 顾朗好奇:“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让她要与你绝交?” 索菲更生气了:“她说我们以后是情敌了,所以绝交好了。” 顾朗笑起来:“我真是欣赏她这样毫不拖泥带水的个性,她说得对,情敌没有必要再做朋友,哈哈!” “你笑什么?她与我绝交对你有什么好处?不是又少了一枚棋子?” 顾朗眸色微沉:“我本来也没有把卢西亚当成棋子,她是个个性捉摸不定的人,原本就很难掌控,我告诉你她的身份,只是让你不要得罪她。免得她举曼尔家族之力给你使绊子。” “哼!曼尔家族早已经不是从前的曼尔家族了,我有什么好怕的?你听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索菲问。 顾朗笑答:“心情当然不错,裴亚爵签下幻溪小镇的项目以后,裴氏控股已经连续六个涨停板了,100亿资金,进去以后,经历了7个点的下挫,之后喜获六个涨停板,另外有两天涨了一至两个点忽略不计,你知道这是多少利润?” “53%?净赚53亿?”索菲问。 顾朗冷笑:“不,64.76亿。” “不是还下挫了7%,然后60%减7%?”索菲稍不解。 “呵呵,每一个涨停板之后,本金都在增加,复利是比原子弹还可怕的存在。再有两个涨停板,100亿就会变成200亿。我真想知道,巨额的资金一旦被抽走,裴氏会元气大伤到哪个地步?裴亚爵又要用什么来力挽狂澜呢?”顾朗在电话里冷笑。 索菲不悦:“你这样直白地告诉我你在算计我的男人,就不怕我转身就告诉裴亚爵?” 顾朗淡漠地说:“难道你就不想看看裴亚爵到底有多大本事?” “你猜对了,我喜欢看到他面对困难时临危不乱还能伺机报复的样子!你不会是他的对手的。” 顾朗冷嘲:“看来索菲小姐最近是吃什么都觉得美味了。是不是连裴亚爵的餐厅都敢进了?” “裴亚爵的餐厅,你说哪一家?”索菲顿时一惊。 吓得叉子都滑到地上。 “我也想知道哪些餐厅是裴亚爵的产业。”顾朗说。 电话突然嘎然而止。 索菲喊了一声:“顾朗!”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索菲突然觉得肚子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她匆匆地离开餐厅。 …… 顾朗坐在车后排,车子被后面追尾,撞击得稍严重,他正在接听的电话掉到了车座下面。 他脸色一沉:“发生什么事?” 司机不满地抱怨:“老大,被追尾了。完全是个傻逼智障,直接撞上来了。有可能是酒驾。” “去看看!”顾朗言简意骇。 司机立即推开车门。 顾朗眸色一沉,交代:“小心。” 司机点了一下头,推门下车。 顾朗将电话捡起来,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下午的交易时间开始了,裴氏控股依然是封死涨停板的状态。 他再点开股票分析软件。 一些所谓的专家教授正在预测各大股票的走势以及可期价格。 裴氏控股绝对是时下最热门的股票,几乎每一位分析师都在预测裴氏控股将涨到什么价格? 大部分专家一致认为,裴氏控股至少还能封死三个涨停板,之后依然看涨,只是幅度会慢慢降下来。 顾朗眸色微沉,至少三封死三个涨停板?他偏要打他们的脸。 他现在就安排人把股票出手。 百亿资金出逃,他倒要看看,裴氏控股还要怎么封死涨停板? 电话才拨通,外面突然传来骚动的声音。 顾朗猛地看向车窗外,他的司机被人围起来殴打。 他眸色一沉,立即吩咐:“川心路段,立即派人过来帮忙!” 说完他果断下车帮忙。 那些围殴司机的人见到顾朗下车,一个个看向他。 其中一个厉喝一声:“正主下来了,给我狠狠地打,打死打残算我的。” “得勒。”几个人同时应声,便朝着顾朗冲过去。 顾朗撸起袖子摆开架势,与那些人打成一片。 * 裴亚爵要与若惜出门去上岛咖啡见卢西亚。 蒋宇突然冲了进来,他把一些核心分析数据递给裴亚爵:“总裁,现在我们要确认什么时候停牌保护了?谨防有资金出逃。” “嗯。”裴亚爵应声。 “我们现在商量?对了,你电话刚刚占线,邓良打电话过来说,让你有空去趟基地,有重要的事情。”蒋宇说。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若惜看裴亚爵神色稍凝重,知道是有重要的事情,她体贴一笑:“你去基地吧,我去见卢西亚,放心,她在我这里占不到便宜。” 裴亚爵看着若惜。 若惜拉了拉裴亚爵的衣服,笑说:“在曼尔庄园里她都占不到便宜,何况现在是在帝都呢。” “那好!另外,你手里拿了多少裴氏控股?” “很多!”若惜扬眉一笑。 “把帐号给我,我帮你处理了。”裴亚爵说。 “你想卖掉?”若惜诧异地问。 “嗯。”裴亚爵应。 “为什么啊?”若惜稍显不解。 裴亚爵神秘一笑:“高抛低吸,赚取差价。” 若惜忍不住调侃裴亚爵:“奸商!真是无商不奸啊!” “哈哈!”裴亚爵大笑。 若惜登录手机股票软件,把帐户截图发给裴亚爵,笑说:“密码你自己猜。” 裴亚爵扬了扬眉:“嗯。” 再伸手揉一下若惜的头,语气宠溺:“去吧,小心!” “放心,只是喝咖啡,我不会和她起冲突,就算言语冲突,也尽量不动手。”若惜说。 “好。” “那我走啦。”若惜朝着裴亚爵摆摆手。 “我让司机送你!”裴亚爵立即拨内线安排司机。 蒋宇看着裴亚爵的举动,实在忍不住在一旁笑起来。 “笑什么?”裴亚爵脸色一沉。 “哈哈,总裁,你这样,我会觉得嫂子是要出国。”蒋宇笑说。 “哈哈!”若惜也忍不住笑起来,“我走了!” 若惜离开总裁室,一路勾着唇角,有个贴心的老公真的好幸福。那种幸福,沁入生活的每一处,随时随地都觉得幸福。 若惜离开,裴亚爵立即给邓良去了电话:“若惜去三环碧云路上岛咖啡,保护好。” 蒋宇又笑:“总裁,你结婚以后好像变了个人。” 裴亚爵冷着脸眸光犀利地扫一眼蒋宇,蒋宇立即低笑:“哈哈,我什么也没说。” “做事!数据给我!”裴亚爵伸手。 蒋宇立即把分析数据递给裴亚爵。 裴亚爵看着纸上一串一串的柱子,他一页一页地翻动。 少顷,问蒋宇:“你怎么看?” “我想后天停牌保护,以免那百亿资金出逃钻了空子。”蒋宇说。 裴亚爵冷冷一笑:“我现在把若惜帐户里的股票出了,你安排下午就停牌保护。” 蒋宇惊:“会不会太快?” “迟则生变。一天的损失我们忽略不计!”裴亚爵果断地说。 “好的。我现在就去联络。总裁,你这边要多长时间?你这边操作要是大单的话,我必须行动快。看盘的并不止我们。”蒋宇睿智地说。 “十分钟,不管我有没有完成操作,都停牌。”裴亚爵吩咐。 “好。”蒋宇应声,立即回自己的办公室。 裴亚爵迅速登录若惜的帐户。 * 司机送若惜去上岛咖啡。 若惜给卢西亚打电话:“有点塞车,我还有五分钟才能到。” 卢西亚在电话里不满:“哼,一会儿本小姐要是不高兴,就不等你了。” 若惜笑了一下:“好。” “夏若惜,你这副淡定的语气真的是讨厌死了,别以为我真的不会走。”卢西亚生气地挂断电话。 见若惜挂断电话,司机说:“夫人,前面出了车祸,塞车。” “这里离上岛没有多远了,我走过去就好了。”若惜说。 司机不放心:“夫人,我们再等一会儿,这种要道出车祸交警出警会很快。” “好。”若惜应声,安静地坐在车里等着。 突然,看到前面一道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他的身后跟着几个人,光天化日之下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匕首。 若惜心下猛地一个咯噔,她立即推门下车。 “夫人!”司机吓了一跳,立即喊了一声,跟着若惜下车。 若惜见顾朗捂着胸口的位置往前跑,身体前倾,微弯,大概是跑得没有力气了,手不时地会扶住一旁停住的车子。 若惜眼尖地看到,顾朗伸手扶过的地方都是血手印,她瞳孔蓦地一缩,拔腿就向顾朗跑去。 第265章 若惜挡刀,裴亚爵咬若惜 “夫人!”司机急追上去。 若惜顾不上这么多,眸光专注地朝着顾朗跑过去。 几个人对顾朗穷追不舍,顾朗捂着腹部弯着腰。 身后追他的人有一个突然握住匕首冲上去便朝他肩部一匕首扎下去。 若惜吓得尖叫一声冲上去。 顾朗低沉地闷哼了一声,扭头就是一脚踹向男人。 顾朗转过头来了,若惜看清了他的脸,他脸色已经发白,额上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顾朗也看清了若惜,他以为自己已经虚弱到出现了幻觉,他晃了晃头,看到若惜朝他跑来,他眸光微闪。 又有人一匕首扎向顾朗,顾朗伸手去挡,动作明显就没有刚才那么麻利了,他手上被割了一匕首,血流如注。 顾朗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 若惜大喊一声:“顾朗!” 她冲了上去。 顾朗看着若惜眸子里的紧张神色,心下一跳,他是震惊的,一直觉得夏若惜整颗心都在裴亚爵那里,对他无非就只是因为误以为他在她小的时候救过她,所以心存那么一丝感觉。 这一丝感激竟能够让她在他陷入危险境地的时候冲向他? 几个围截顾朗的人相互交换了眼神,纷纷点头,朝着顾朗冲过去,一个个举起手里的匕首就朝着顾朗身上扎去。 若惜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扑向顾朗。 噗—— 匕首入肉的声音响起。 若惜趴在顾朗身上闷哼了一声,她背部被扎了一匕首。 顾朗震惊,声音微抖:“若惜!” 砰砰砰—— 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那几个围截顾朗的人被送若惜过来的司机和两个暗中保护的保镖踹了出去。 司机朝着若惜奔来:“夫人,你怎么样?” 司机问话的同时,若惜虚弱地在顾朗肩上抬起头来问顾朗:“你没事吧?” 若惜甚至朝着顾朗虚弱地笑了笑。 顾朗心头突然堵得厉害,仿佛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多,手臂上的血口子也还在流血。 他几乎凭着本能伸手去摸若惜的后背,摸到血的时候,他的手一颤,心也被什么狠狠地灼了一下。 他伤得很重,腿有些发软,他强撑着将若惜抱起来。 “我没事,我能走!”若惜虚弱地说说。 “别动!”顾朗强行抱起若惜,“我送你去医院。” “你身上的伤更重!”若惜说。 司机看若惜被顾朗抱起,瞳孔一缩,极为难地说:“顾总裁,你受伤,我来吧。” “滚开!”顾朗脸色一沉。 司机被顾朗吼了一声,吓了一跳,他沉着脸,想着要不要抢人? 看若惜背上血流不止,他眸光再闪了一下,急说:“我的车在那边!”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夫人送到医院里去治伤,别的都不重要,至于总裁的怒火,他甘愿承受,是他疏忽大意了,前后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就让夫人受了伤。 顾朗听到司机这么说,看着司机手指的方向,他声音冷冽:“带路,开车!” “好。”司机立即应声,朝着车子走过去。 两个暗中保护若惜的人看着眼前的情景也惊呆了,相互交换眼神,神色皆凝重。 邓老大派他们保护夏若惜的时候,特意交代过,一定要让夏若惜离顾朗远一点,顾朗是头号危险人物。 可是现在,夏若惜替顾朗挡了匕首。 更重要的是,夏若惜被顾朗抱在怀里。 他们应当怎么做? 一个保镖当机立断:“汇报!” 他们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夏若惜被匕首扎的那一刀在背部,不是心脏。 顶着将被劈的风险,保镖打电话向邓良汇报:“头,出事了,夏若惜替顾朗挡了一匕首,受伤了。” “是我们的错,也不全是我们的错,我们只防着顾朗,冲上去的时候看顾朗要死了对夏若惜构不成什么威胁所以稍慢了一些,没想到她会替顾朗挡了匕首。” “是,是我们的错。” “……” 司机将顾朗和若惜送到爱薇医院。 顾朗抱着若惜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往医院内走。 司机着急:“顾总裁,我来吧。” “滚开!”顾朗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 他怒,可是他全身发软。 裴浩维带着一支医疗队冲了出来,担架出现在顾朗面前。 裴浩维声音急切:“把我大嫂放担架上。” 他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冷过,一向从容不迫的笑意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着急。 他急着吩咐:“立即抬进去,清理伤口,安排检查!” 顾朗将若惜放在担架上,他看着她说:“你不会有事。” 若惜笑了一下:“我不会有事的啊,我伤得没有多重。嘶……” 后背触到担架上,痛得她嘶了一声。 顾朗眸光蓦地一紧。 裴浩维吩咐:“立即抬进去。” 顾朗看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将若惜的担架抬了进去,他腿一软,身体往前栽去。 ……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若惜的伤口已经清理缝合好了,裴浩维让她不要躺着,坐着或者趴着,包括晚上睡觉,也要用趴着或侧着的姿势,直到伤口愈合了以后才能从心所欲。 若惜无奈地趴在枕头上给卢西亚打电话。 卢西亚在电话里骂:“你个不守信用的女人,你说五分钟,我等了你五十分钟了你都没有到,现在还给我打电话做什么?告诉我你到了?你以为我会一直在那里等你?去你妈的。” 卢西亚直接挂断了电话,若惜无奈地深吸一口气。算了,下次找机会再解释。 裴亚爵进来的时候,看到若惜趴在床上,还在玩着电话,他稍松一口气,随之脸色就是一沉:“伤口好了?生龙活虎了?” 幸好没有大事! 听到邓良在电话里说她替顾朗挡了一匕首,他吓得手机都差点拿不稳。当即安排了浩维这边接应,他匆匆地赶了过来。 若惜听到裴亚爵的声音,猛地翻身,拉扯到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 裴亚爵冲上去按住若惜,声音冷沉:“给我老实趴着!” 他看到她这副样子,真是恨得牙庠。 她竟然去替顾朗挡了刀子,是不是蠢? 顾朗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不对,就算顾朗不是个骗子,她也不该去挡刀子,她不该去替任何人挡刀子,就是他,也不可以。 想着,裴亚爵脸色更冷得厉害。 若惜伸手拉一下裴亚爵的袖子:“好了,不生气,我不是没事嘛。” “要是有事呢?我守寡?”裴亚爵生气地质问。 “哈哈,男人要怎么守寡?”若惜忍不住笑起来。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裴亚爵脸色一沉。 若惜撇了撇嘴,撒娇:“真是一点都不体贴,我都这样了,都不哄哄我。” “哄你?我现在恨不得咬死你?”裴亚爵脸色冷沉。 “那你来咬我吧。”若惜笑着说。 她背上的伤口是痛的,可是裴亚爵来了,她觉得伤口突然痛得没有那么厉害了。 裴亚爵突然俯头,一口咬在若惜肩上。 “啊——”若惜啊地一声惨叫。 痛得眼泪都滚出来了。 她双手撑着床抬头看着裴亚爵:“好痛。” “知道痛了?”裴亚爵冷着脸。 “你快帮我看看出血了没有?痛死我了。”若惜可怜兮兮地说。 裴亚爵冷着脸轻轻拉开若惜肩上的衣服,肯定的语气:“出血了!” “你怎么下得去嘴?太狠了。”若惜说完,突然觉得委屈,眼泪吧嗒就掉下来了。 他有多生气?竟然下那么重的嘴咬她。 她也难受好吗?背上的匕首扎进去至少有两厘米那么深,她现在伤口处都是一阵阵的抽痛,他竟然咬她那么重,她以为他是开玩笑的。 “好好记好了,要是再有下次,我咬死你!”裴亚爵冷着脸说。 若惜委屈得把头缩进被子里。 裴亚爵一把掀开被子,声音冷:“还逞不逞强了?” “要是别人对你动手,我还是会出手的。”若惜稍显倔强地说。 裴亚爵心头一动,脸色却是冷沉:“你动手就动手,你可以捡砖头一板砖拍过去,可以拿酒瓶一瓶子闷过去,可以拿手机一手机砸过去,动手是让你用身体去挡?你铜墙铁壁?” 裴亚爵说着便忍不住来气。 “我没想那么多,情况紧急了,根本来不及。”若惜说着有点庆幸,“幸好是我挡了,要不然,可能扎到顾朗的心脏。” 裴亚爵脸色冷沉,很想说一句“扎到心脏倒是好了,死了一了百了”,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眸光闪了一下,随即沉着脸。 她一心把顾朗当成她儿时的救命恩人,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 现在解释,她要是不信,他枉作小人。 她要是信了,一想到自己挡刀子救下的根本是个骗子,心情会如何? 他只是沉声说:“要带脑子!” 若惜撇嘴:“我也是智商有一百多的人。不过你刚才说的可以用手机砸,这的确是个办法,以后我记住了。” 顾朗身上所有的伤口也包扎好了,包扎好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来看若惜。 他身上共有七处伤口,有几处比较严重,失血较多,需要调养一段时间。 他执意来看若惜,坐着轮椅由特护推了过来。 裴亚爵看到顾朗,顿时化身斗鸡,冲上去就一脚踹在轮椅上,发出砰地一声响。 推着轮椅的特护啊地一声尖叫,轮椅被踹得往后,特护也惯性地往后退了几步,猛地扶住轮椅。 第266章 顾朗小时候的照片 顾朗坐在轮椅里,身体猛地晃了晃,钱包从他衣兜里掉出来,特护立即稳住轮椅,再替顾朗把钱包捡起来,递给他。 顾朗将钱包放好,儒雅地笑着向特护道谢。 谁都没有注意到钱包在落下的时候,有张旧照片掉了出来,掉在轮椅下面。 顾朗坐正身体,一身的伤口痛得他难受,但他执着地看向床上的若惜,遥问:“若惜,你感觉怎么样?” 若惜看到顾朗还能坐轮椅,也稍稍放心:“我没事了,一会儿吊完针就可以回去了,你情况比较严重,医生让住院的话就住院,一切听医生的。” “好。”顾朗声音温柔,眸带笑意。 若惜觉得顾朗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也是笑的,也是绅士和儒雅的,但是从来没有哪一刻的笑容看上去是如此真诚。 不待她细想,裴亚爵的声音冷冽地响起:“谁说吊完针就可以回去?你是医生?” 若惜知道裴亚爵生气她替顾朗挡刀子的事情,笑了一下,对顾朗说:“你回病房休息吧,我没事了。” “嗯。”顾朗应了一声,示意特护给他推轮椅离开。 裴亚爵沉着脸目送顾朗离去。 轮椅下,那张照片清晰入眼。 裴亚爵弯身将照片从地上捡起来。 看到照片里的人,他瞳孔剧烈一缩。 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孩子。 女人二十出头,长得清纯漂亮。 孩子大概三四岁,脸圆圆的,眼睛很大,黑溜溜的。孩子身上的裤子已经很短,大概是长得很快,不太合身,但他看上去过得很幸福快乐的样子,笑得一脸灿烂。 裴亚爵越看眉头拧得越紧。 照片里的女人,他一定在哪里见过。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照片里的孩子,给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脑海里灵光一闪,他拿着照片走向床头。 “顾朗掉的照片吗?”若惜问。 “你看看这孩子像不像贝贝?”裴亚爵问。 若惜接过照片一看,震惊:“这和贝贝简直太像了啊,要不是他身边站着的不是芬姐,我绝对不会怀疑他不是贝贝,简直和贝贝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这是顾朗和他妈妈?” “大概是。”裴亚爵说。 “没想到顾朗小的时候长得那么乖巧,跟个小女孩似的。”若惜笑着说。 裴亚爵脸色就是一沉。 若惜猛地住嘴,她觉得裴亚爵吃醋的样子好可怕。她觉得自己肩膀又痛了起来,可是又觉得心满意足,她怀疑自己一定是有受虐倾向,就是个傻子。 裴亚爵眸光闪了一下,走近若惜,轻轻拉开若惜的衣服看她的肩膀,看到上面的血迹和齿痕,他皱了皱眉:“我让浩维安排护士给你处理一下。” “不用的,已经不痛了。”若惜红着脸说。 “可能要打破伤风。”裴亚爵说。 若惜捂嘴偷笑。 “笑什么?”裴亚爵问。 若惜笑说:“狗咬的才打破伤风。” 裴亚爵脸都绿了。咬牙:“我就是狗,下次再敢这样,我咬得你下不了床。” 若惜吃吃地笑。 裴亚爵无奈地看一眼若惜,沉声:“不准到处乱跑,至少住院三天,三天以后看情况,我去基地找邓良。” 若惜连声应:“哦哦,对,你赶紧去!” “不准乱跑,也不准去看顾朗,让我知道你去看他,我打断你的腿!”裴亚爵冷着脸说。 “噗,你这样子真的好帅,老公么么哒!”若惜笑着开裴亚爵玩笑。 裴亚爵冷着脸一副傲娇的样子往病房外走。 若惜提醒:“你把顾朗的照片还给他啊,那毕竟是别人的东西。” 裴亚爵冷哼一声:“我放到前台失物招领处,爱要不要!” 若惜望着裴亚爵的背影笑,裴亚爵的样子真的好别扭,哈哈!别扭得她背都不太痛了。 裴亚爵将照片放到失物招领处,让前台通知顾朗去拿。他径直走进裴浩维办公室。 交代裴浩维:“三天不准若惜出院!” 裴浩维忍不住笑起来:“顾朗也会在这里至少住三天,近水什么什么楼台……” “闭嘴!”裴亚爵喝斥。 裴浩维依然笑,挑眉说:“你是大哥,你说了算。” 裴亚爵沉声:“配好药带回去,不要让爸妈和奶奶知道,你下班前我来接若惜。” “哈哈!”裴浩维哈哈大笑。 裴亚爵警告的眼神瞟一眼裴浩维,大步离去。 身后又传来裴浩维哈哈的大笑声。 金属基地。 裴亚爵赶到的时候邓良与螃蟹几个人正瞪大眼睛看着电脑屏。 电脑屏上的数据不断地跳动着。 “在做什么?”裴亚爵问。 “啧,波纳庄园真的是厉害了啊,流水越来越猛了,完全是一副洗黑钱的样子啊!”甲鱼说。 “找我是什么事?”裴亚爵问邓良。 “去我那边说!”邓良直起身来,又交代甲鱼和螃蟹,“盯紧了,所有流入与流出波纳庄园的帐户全部锁定,定时跟踪,不要打草惊蛇。” 邓良与裴亚爵去旁边的一间金属室。 邓良将一堆资料拿出来,推到裴亚爵面前,说道:“上次你从曼尔庄园回来以后,说曼尔庄园每年都会对外招聘一些工人种植葡萄和酿酒。我们终于逮到了机会,送了三个人进去种葡萄,他们打探到一些非核心的消息。 曼尔家族十几年前遭遇了一场变故,老族长去世了。老族长的两个儿子波尔纳与埃里克争族长之位,后来埃里克成为新任族长,中间的曲折暂时没有打听到。有趣的是,所有的人都被关联了起来。” “嗯?”裴亚爵疑惑。 邓良说:“你之前还让我调查过梅苏夫人一家人的情况。” 裴亚爵皱眉看向邓良。 邓良说:“梅苏夫人是曼尔家族族长埃里克的义妹。” “不是波尔纳的?”裴亚爵问。 “对。梅苏夫人只是与埃里克关系很好,在埃里克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他,与波尔纳并没有半点交集。”邓良说。 裴亚爵捕捉到重点:“所以,梅苏夫人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要不然,有什么能力能够帮到埃里克? “嗯。”邓良点头,“梅苏一家表面上看只有梅苏先生有一个过得去的身份,他是议员,月薪在12万瑞典克郎,他儿子努克奈明面上开了一个面包坊,月收入5万左右瑞典克郎。而梅苏夫人,是无业者。一家人月收入在17万,与很多普通家庭比起来当然是过得去的,但充其量只能算是小康家庭。与富人相去其远。 而真实的情况是,梅苏夫人嫁给梅苏先生生下努克奈以后,夫妻二人便在欧洲各国买下了大量的土地建酒店,现在他们名下国际性的连锁酒店有三千多家,星级最低为四星。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努克奈是瑞典最大的战斗机制造商,是瑞典最大的纳税人。” “嗯。”裴亚爵应声。 如此,就说得通为什么他整个人看上去都特别深,并且气度非凡了。 一个人内在的修养和底气,是掩不住的。 “我在想,埃里克与波尔纳抢曼尔家族的时候,应该会有梅苏一家的帮忙。为了避嫌,所以埃里克现在与梅苏夫人看上去并不太亲近。”邓良猜测。 “嗯。”裴亚爵又应了一声。 邓良又说:“波尔纳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那个组织的核心头目之一。” “顾朗的干爹?”裴亚爵问。 “是的。”邓良应声。 “怎么查到的?”裴亚爵问。 “顾朗用来购买裴氏控股的100亿,来自于波尔庄园。另外,我们找到了ken.” 裴亚爵眉头一拧。 邓良说:“ken帮助黎曼晴从越南逃走以后,被黎曼晴摆了一道。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过得并不好,每天过得很颓废,他辗转了几座城市寻找黎曼晴,依然没有找到,心灰意冷又很气愤黎曼晴的绝情。 一个人失去了精气神以后,很简单的手段就能撬开他的嘴。我们从他嘴里知道了他的老大就是波尔纳,同时,波尔纳也是顾朗的干爹。黎曼晴在组织里为波尔纳做过不少事情。包括弄死黎安亮,得到黎氏的掌控权。” 裴亚爵眉头死死地拧紧:“波尔纳八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也许更早,你看这个!”邓良将一份文件从档案袋里取出来。 指着上面九年前的一起司家的大震荡:“我们顺藤摸瓜,查到了一些与波尔纳组织有关的事件,司氏九年前险些遭遇了资金链断裂,就是波尔纳组织的手笔。” 裴亚爵眉宇深邃,冷声道:“真是好大的一盘棋。” “是的。”邓良神色凝重。 “不要紧,九年前没有得逞的事,九年后的今天,他更没有机会。”裴亚爵说。 邓良便忍不住笑起来:“是啊!如今的司氏早已经不是九年前的司氏。” “嗯。让人去查这个女人!”裴亚爵说着将手机递给邓良。 手机上的照片,正是顾朗身上掉下来的那张照片。 “这谁啊?”邓良问。 “应该是顾朗与他母亲。”裴亚爵顿了一下,说,“另外,秘密做个贝贝与顾朗之间的亲子鉴定。” “你是说?” “希望不是!”裴亚爵说。 邓良眸光一亮:“我反而希望是,那样贝贝就有爸爸了。” 裴亚爵沉声:“要是顾朗知道自己有女儿,不会让贝贝再跟着李玉芬,你觉得,李玉芬抢得过顾朗?” 邓良沉默。 良久,他说:“我也希望不是!” 第267章 若惜气得胸疼 顾朗习惯性地将钱包拿出来,准备看一看妈妈。 钱包里的照片却突然不在了,他吓了一跳,大声喊:“护士,护士!” 特护是去给顾朗倒水,听到喊声立即跑过来:“顾先生,怎么了?” 顾朗脸色冷沉得可怕,瞪紧特护:“你动了我的钱包?” “顾先生,我没有啊,你钱包掉地上的时候,我捡起来就给你了。”特护吓了一跳,立即解释。 “直接给我了?那我钱包里的照片呢?”顾朗声音比脸色还要冷沉。 “照片?我没有见到照片啊!”特护吓得心脏都跳动加速了。 “你敢说你没动?”顾朗瞪紧特护,质问。 “我真的没动。”特护急得快哭了。 幸好前台的人过来解围了:“请问是顾朗先生吗?” “什么事?”顾朗的脾气压不住,声音冷沉。 “有人捡到顾朗先生的照片交到了我们那里。”前台说。 “把照片给我。”顾朗脸色稍缓,看紧前台。 “确定他是顾朗先生吗?”前台向特护确认。 “是的。”特护立即证明。 前台便将照片递给顾朗。 顾朗立即双手接过照片,失而复得,他心潮澎湃。 他将照片放进钱包里,自己移动着轮椅,冷声说:“都给我出去!一个小时内不要打扰我。” 前台和特护立即出去了。 他们对于病人都有着极致包容的心,因为病痛会让一个人的心理变得格外敏感和脆弱,外在的表现可能会是脾气暴躁。 病房里,顾朗移动轮椅到窗前,他再将照片从钱包里拿出来,抬头望着窗外的树。 入夏了,树木枝繁叶茂,看上去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 多少年了啊?他还没有报仇。 “妈,我好想您!”顾朗对着照片说,“我差点把您弄丢了。” 蓦地,他眸光一红,他立即将照片塞回钱包里,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想到报仇的事,他再咬了咬牙,眸子里闪过坚毅的神色。 他抬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半,还有半小时的交易时间,出逃资金已经足够。 他立即拨打电话:“所有人同时操作各个小帐户,十五分钟以内把所有进入裴氏控股的资金撤出来。” 那端,下属无奈地说:“老大,我刚刚正要给你打电话。” “说!”顾朗沉声。 “资金没有办法出逃了,就在刚刚,裴氏控股因为一些原因,证监会现在怀疑裴氏控股被恶意炒作,已经对裴氏控股进行停牌检查了。”下属汇报。 顾朗瞳孔蓦地一缩,难以置信:“你说裴氏控股停牌接受检查?” “是的。” “停多久?”顾朗问。 “现在时间没有办法确定,老大,我们接下来要面临的问题是,裴氏控股复牌以后可能连续遭遇数个跌停。”下属分析。 顾朗脸色冷沉得可怕,他直接挂了电话。 齿缝里挤出三个字:“裴、亚、爵!” 事情到了这一步了,他要是还不知道这中间是裴亚爵搞的鬼,那他就真的弱爆了。 那么,问题来了。 是裴亚爵让人拦截他把他往死里整,让他没有机会出手裴氏股票? 电话又再打进来,是另一个下属。 顾朗声音冷沉:“什么事?” “老大,查到了,追杀你的人是顾青云派的。”下属在电话里汇报。 “确定?”顾朗问。 “十分肯定!”下属答。 “知道了。”顾朗眯了眯眼。 是顾青云就好,顾青云与裴亚爵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 一想到裴亚爵竟然玩手段将裴氏控股停牌保护,他百亿资金只能任由裴亚爵无止境地拖下去,他便忍不住烦躁。 事事受制于人,他难道就真的比裴亚爵差? 身上的伤口痛得他眉心不由地一拧,他想到若惜救他扑向他时的那种不顾一切。他的心蓦地一跳。 如果当初他没有想过利用夏若惜,先促成若惜与裴亚爵之间的感情,之后再让裴亚爵经历失去,而是从一开始就真诚地追求若惜,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他想起自己数次见到夏若惜,每一次,她都对他笑,她长得漂亮,笑起来的时候更漂亮了,特别暖,就像一道阳光。 每一次,他见她的时候都不太敢面对,因为他的世界,是阴暗无光的啊! 从失去妈妈以后,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阴暗。 那些恶心的男人,还有“私生子”“狗娘养的”这样的字眼包裹着他,使他痛苦。 后来,干爹调查了那些男人以后告诉他,让那些男人伤害妈妈的是裴启鸿,他的生身父亲。那一刻,他的世界崩塌了。世界里的那一丁点相信还有善良的人的微光也被黑暗吞噬,他被拉进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那是人间地狱。 他不需要父亲,他只要妈妈就好,可是,那个只贡献了一颗精子的人,因为怕妈妈破坏他的幸福而毁了妈妈,叫他如何不恨? 他恨裴启鸿,恨裴老太婆艾玲珑,恨裴家所有人! 如果,他抢走若惜,真诚地对她,会不会在黑暗的生命里重新点亮一盏灯? 他眸子里闪过异样的神采。 他将窗帘拉上,不去看外面敞亮的世界,他拨打了一个女人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斥责的声音就响起:“一个月拿着几十万却什么事情也不做的感觉是不是特别好?” “我没有不做事情,我已经给裴亚爵发过好几次照片了,甚至,有我的三点照。除了照片以外,我还时常发短信骚扰撩拨他,可是从来没有回应,我甚至怀疑那个号是不是他在使用?” 顾朗嘲讽:“要是这样的话,你可真不值那几十万。” 电话里的女人急了:“不是的,是裴总裁那个人和别的男人不一样。我一开始也怀疑是不是我的招数有问题,我特意去别的男人身上试过。同样是有妇之夫,也是公司高管,算是成功男士,一开始撩的时候也会装一下矜持,装一下正人君子,说什么他有老婆云云,可是撩不到几次,他就会主动约我去酒店见面。为了验证招数,我特意撩了几个男人,无一例外地上套,只有裴总裁无视所有的撩拨,我说,裴总裁不会是个gay吧?” “放屁!”顾朗厉声喝斥,挂断电话。 裴亚爵怎么可能是个gay? 他倒是突然希望裴亚爵是个gay,那样,他也许能更顺利接近若惜。 他再拨通刚才的电话,下最后的通牒:“我再给你最后半个月的时间,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见到成效。当然,就算没有实质性的东西,至少有图片为证,或拥抱,或接吻……不管怎样,总之,不能像现在这样毫无进展。半个月见不到成效,我们的合作终止。你另谋高就。” “不要啊!” “那就自己努力拿出成效来。”顾朗冷声,挂断电话。 之后他再给另外两个女人打电话,说着同样警告的话,同样下最后通牒给她们施加压力。 从春节前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季度的时间了,再没有进展,他要她们何用? * 裴亚爵又再收到那些乱七八糟的短信,他麻木地拉黑。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千条短信了,他难道要为这种短信浪费时间?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后面的内容就直接删除了。 稍后,又再收到图片。 图片里的女人看上去有些熟悉,应该是数次给他发过照片了。 每次都用不同的号码,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谁的短信啊?”若惜趴在床上问。 裴亚爵眸光一闪:“一个客户。” “女客户啊?”若惜问。 “嗯。”裴亚爵唇角滑过一抹玩味的笑意。 她去替顾朗挡刀子,弄得他心里醋死,他也让她醋一下。 “长得漂亮么?”若惜又问。 “挺漂亮的。” “给我看看啊!” “别看了,太性感了,比你有料,你会自卑。”裴亚爵故意坏心地说。 若惜一骨碌就要从床上爬起来。 裴亚爵伸手按住她:“做什么?” “我要看看照片。”若惜说。 “给你看就是了。”裴亚爵将手机递过来。 一张图片映入眼帘,若惜觉得感官完全受到了严重的刺激。 女人的身材,简直比三级女星的还要好。 穿着情趣套装,胸至少有36d,肚脐处还戴了一只脐钉,看上去平添几分性感,下穿一条镂空丁字裤,臀部挺翘,以兰花指之姿轻撩大腿,透着极致的诱惑。 若惜觉得自己是个女人都受到了撩拨,何况裴亚爵是个男人。 她冷着脸伸手左右滑动手机屏。 裴亚爵笑:“就一张。” “哼!”若惜冷哼。真是醋死了。 手机突然又再滴滴地响起来,一张接着一张的图片发过来。 有女人蹲身仰头的,有女人扶着游泳池护梯的,有女人躺在床上搔首弄姿的,有女人微眯着眼双手抚住臀部的…… “好看!”裴亚爵违心地笑着说。 若惜脸色一冷,把这些照片全部删除了,然后打电话。 电话那端的女人声音里透着极致的激动:“裴总裁,宝宝我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我每天都洗白白等你享用。” “等你妹,缺男人去找牛郎啊,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来骚扰我老公,我立即人肉你,我让你出门就被扔臭鸡蛋烂菜帮子。” 砰—— 电话挂断。 若惜气得胸疼。 裴亚爵震惊地望着若惜,仿佛不认识她。 他老婆竟然有如此粗暴的一面? 扔臭鸡蛋和烂菜帮子? 哈哈,怎么那么可爱? 第268章 纹身 若惜指着裴亚爵:“你不要笑,你再给我沾花惹草,我就……” “就怎么样?”裴亚爵玩味地看着若惜。 “我也咬死你!”若惜磨牙。 “来,往这里咬!”裴亚爵指着自己的肩。 若惜气鼓鼓地说:“有本事你好好躺着别动让我咬,你看我咬不咬?” 裴亚爵扬扬眉,他爬到床上躺下,笑着指自己的肩:“咬这里!” 若惜扑上去准备咬裴亚爵,想了一下,她抬起头:“你怕痛吗?” “不怕!” “真不怕?”若惜问。 “嗯。” “一会儿咬出血了你会不会打我?” “你试试就知道了。”裴亚爵说。 若惜心一横,一口咬在裴亚爵肩头。 “呃……”裴亚爵闷哼一声。 若惜感觉到血腥味的时候才松开口。 她轻轻揭开裴亚爵的衣服,看到他肩上清晰的牙印。 突然觉得心满意足,那是她留下的印记。 裴亚爵之前咬她的时候她觉得痛觉得委屈,后来她发现,那是他留在她身上的印记。 “裴亚爵。”若惜低声喊。 “嗯。”裴亚爵应。 “我们去纹身吧。”若惜说。 裴亚爵无语:“受刺激了,也要去肚脐上绣朵花?” 若惜脸色一沉:“你不要跟我提那个恶心的女人。我是要在我们肩上纹个印记。” “嗯?”裴亚爵看紧若惜。 若惜柔声问:“你说纹什么比较好?” “我觉得我肩上可以纹只母老虎,夏天的时候赤膊,所有人都能看到那只母老虎!”裴亚爵开玩笑。 若惜忍不住伸拳头打裴亚爵:“你骂谁是母老虎?” “哈哈!”裴亚爵捉住若惜的手哈哈大笑。 若惜突然问:“经常都会收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图片吗?” 裴亚爵皱眉,嫌弃地说:“以前不会,春节前几天开始,陆陆续续就会收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每次拉黑,又会有新的号码发进来。” 若惜翻白眼:“我怀疑有人把你的电话和照片贴到了电线杆上。” 裴亚爵一脸认真的神色:“极有可能!” “总之,以后收到了不准看,自觉地直接删除。”若惜稍显霸道地说。 “听你的。”裴亚爵说,“我也有要求,以后不准为任何人挡刀子,尤其是男人。” “嗯。”若惜应声,“我会记得扔酒瓶和板砖的。” 她趴枕头上,拍了拍枕头,示意裴亚爵也和她一起趴着。 裴亚爵无奈:“我背又没有受伤。” 嘴上这么说,却还是趴了上去。 若惜提议:“我想在肩上纹并蒂莲。” “丑!”裴亚爵嫌弃地说。 他一个大男人,在肩上纹两朵莲花? 想着,他脸就有点黑了。 若惜每次看到裴亚爵傲娇黑脸的样子就想笑,她伸手戳他一下:“那我们纹比翼鸟?” 裴亚爵眸光闪了一下,虽然比翼鸟也是不霸气的,但若惜的心思让他欣喜。 “也不喜欢啊?那你说纹什么?总不能直接在上面纹成牙印啊!”若惜说。 裴亚爵眸光稍亮:“就纹成牙印。” 若惜:“……” 少顷,她笑起来:“张开血盆大口的牙印么?” “你有血盆大口?”裴亚爵问。 “哈哈哈,你看!”若惜龇牙给裴亚爵看。 看着若惜两排整齐的牙齿,裴亚爵说:“就纹成牙印,就根据咬的形状来。明天就去!” “不要,我受伤。”若惜撒娇。 裴亚爵看一眼若惜,眸子里闪过宠溺:“那后天去,不能再迟了,再迟牙印不明显了,纹出来的效果与牙印合不上。” “真的要纹成牙印?”若惜稍惊。 “嗯。”裴亚爵笃定的语气。 “为什么啊?”若惜问。 “每天换衣服的时候,都能看到你留在我身上的印记!”裴亚爵说。 若惜心头蓦然一动。 …… 次日纹身。 裴亚爵先纹,他先试痛感,觉得还能忍受,才让若惜去。 他对着镜子看自己肩上的牙印,唇角轻扬。 若惜去纹身,走进去又探出头来,冲着裴亚爵一笑:“肯定好痛,你给我买点吃的安慰我啊!” “嗯。”裴亚爵应声。 若惜稍显满足:“豆沙面包或者抹茶蛋糕。” “嗯。”裴亚爵又应声。 “买完后不准乱跑,要在这里等我。”若惜交代。 “嗯。”裴亚爵唇角轻扬。 喜欢她这副絮絮叨叨的样子。 若惜又说:“还有那些妖冶的女人打电话直接挂掉,照片也删掉,拉黑。” “嗯。”裴亚爵唇角扬得更高。 若惜这才进去纹身。 裴亚爵看到若惜进去以后,他打电话问蒋宇附近哪里有比较好的蛋糕店。 走进一家蛋糕店,邓良的电话打进来,邓良在电话里语气难掩激动:“头,我一拿到结果就立即给你打电话了,贝贝竟然真的是顾朗的女儿,这太匪夷所思了。” “你确定没有弄错?”裴亚爵沉声问。 “怎么可能弄错?贝贝的头发是我去幼儿园看她的时候说她有根黄头发,我动手拔下来的。顾朗的头发是你让裴院长给我的。除非裴院长给的头发不是顾朗的。”邓良说。 裴亚爵沉声:“浩维不会弄错。” “那不就结了,贝贝千真万确是顾朗的女儿。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有一次听杜晓说起过李玉芬以前在学校旁开饭馆的时候交往过一个男朋友,完全和顾朗没半毛钱关系啊!”邓良说。 “嗯。不要让人知道这个结果,贝贝是他的女儿,他必然与李玉芬有过交集,也许是当事人不愿意说。”裴亚爵分析。 “嗯。”邓良应了一声,又说,“老大,这下复杂了啊,你的干女儿是顾朗的亲女儿。”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邓良提议:“老大,你说,我们能不能把顾朗当成一个突破口,策反他,从他那里获知波尔纳组织的核心机密?” “不行!顾朗是一个复杂的人。”裴亚爵说,拧了拧眉,他再问,“那个女人查到了?” 邓良在电话里说:“头,那个女人不是顾朗的妈妈,顾朗的妈妈另有其人,我从我们之前调查的顾朗的档案里调取了资料,有顾朗小时候与他妈妈的照片,全部都不是你提供的那张照片里的女人。” 裴亚爵皱了皱眉:“照片里的女人查到了么?” 邓良答:“暂时没有查到。” “继续查!”裴亚爵沉声。 顾朗的妈妈另有其人? 直觉告诉他,照片里的女人,就是顾朗的妈妈。 如果他的妈妈与照片里的女人不是同一个人,那么,会不会有一种可能,顾朗其实并非顾继仁的私生子,而是波尔纳为了达成某种目的,将顾朗安插在顾家? 这个并不难确认,只要做顾朗与顾继仁之间的亲子鉴定就可以知道。 想着,他沉声吩咐:“再做顾朗与顾继仁之间的亲子鉴定。” “明白。”邓良也猜到了这一点,立即应声。 裴亚爵买了抹茶蛋糕,又买了芦荟酸奶,再买了红豆沙面包,准备走路回纹身店等若惜。 才出了蛋糕屋,索菲踩着高跟鞋迎面走来,笑得满面春风:“裴总裁,好巧!” 她现在对裴亚爵真是又爱又恨又怕,上次在那个餐厅里吃了东西以后就拉了肚子,她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她是吃坏了肚子。 可是她完全没有办法确认到底是不是裴亚爵的手笔? 她现在每次吃东西都各种心理障碍,一走进餐厅就害怕再吃坏肚子。谁知道裴亚爵会不会悄悄地让服务员给她送一盘加了料的菜? 可是她又没有办法自己做。就只能每次都选择超级远的餐厅,常常远到郊外。 裴亚爵冷然地瞟了索菲一眼便往前走。 索菲追上来:“裴总裁,我们也算是熟人了,你没有必要对我这么疏离吧?” 裴亚爵冷然地看着索菲:“记得我在飞机上说过的话吗?” 索菲不解地看着裴亚爵。 裴亚爵径直离去。 索菲立即喊:“裴总裁。” 裴亚爵充耳不闻,索菲急着在裴亚爵身后说:“你说请我喝了两杯酒我都没有喝,不会再有第三杯酒。裴总裁,我今天不请你喝酒!” 裴亚爵驻足,看着索菲,冷笑:“我的意思没听明白?我们将合作幻溪项目,喝了酒算是朋友。可索菲小姐并不给面子,我说不会有第三杯酒,意思是,我和索菲小姐永远不会是朋友,我对待不是朋友的陌生人,一向不会浪费时间。所以,索菲小姐,以后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任何情况下不要与我打招呼,否则,尴尬的会是索菲小姐你。” 裴亚爵说完径直离去。 索菲怔怔地望着裴亚爵的背影,眸光微闪。 裴亚爵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完全捉摸不透他。 在飞机上他递给她的酒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所以,那一刻,他是真心实意因为要合作幻溪项目的事情而要与她做朋友? 那么,他到底知不知道药是她下的? 不,裴亚爵这么聪明的人不会不知道的。 那为什么在飞机上请她喝酒?是看在幻溪项目要合作的份上决定与她冰释前嫌? 天哪!可是她拒绝了裴亚爵的好意。 所以他现在看上去才会那么生气? 索菲气得伸手直拍脑门,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智障脑残了,在飞机上的时候为什么不喝裴亚爵递上来的酒呢?那是一杯冰释前嫌的酒啊! 那么,她拉肚子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他动的手脚? 也许,他压根就忘了那件事情了,所以,他现在见到她都懒得搭理。 想到此,索菲猛松一口气。 他不计较之前的事情了就好。以后在合作中她再寻找接近他的机会。 索菲没有看到裴亚爵眸子里闪过的冷沉。 给他下药这种事情,他会忘记? 他会一点一点地让索菲每天都活在忐忑里! 第269章 金小姐金泫恩 波尔纳提着果篮前往医院看望顾朗。 顾朗往波尔纳身后一看,稍惊讶:“干爹怎么来这里了?要是被人盯上怎么办?” 波尔纳淡然一笑:“身份这种东西,不可能永远藏着掖着。何况,我也并没有做什么亏心的事情。每个人的追求不同,与别人追求不同的东西,必然就会变成别人的仇敌。精神病人都会骂别人精神病。” “正是因为这样,干爹,我们才更需要小心谨慎。”顾朗提醒。 波尔纳说:“组织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沉淀,已经有了实力,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对我们组织造成伤害。有些人正在蠢蠢欲动,大概对于我们的身份也查得差不多了,就更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嗯。”顾朗应了一声。 波尔纳询问:“伤口好些了?” 顾朗再应:“是的,好多了。” “是谁动的手?裴亚爵?”波尔纳问。 “是顾青云!”顾朗说。 “所以,孩子,你看到这个世界现实的一面了吗?纵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一旦牵涉到利益,都不会心慈手软。你一味的心软,只会陷自己于不利的境地。顾家兄弟三人,裴家同样兄弟三人。为什么你做顾氏总裁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裴亚爵身上不会?”波尔纳语气稍显犀利。 顾朗眸子里便闪过愠色:“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果然是至理名言!” “所以,一个人要在社会上立足,要活得好,要做人上人,要扳倒自己强大的仇家,除了能力和手段以外,更重要的一点是心狠。”波尔纳说。 “是。”顾朗认同。 波尔纳神色稍显凝重地问:“裴氏控股停牌了,你那百亿资金成功出逃了吗?” 顾朗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没有!” 波尔纳安慰:“不要紧,百亿而已,干爹并不将它放在眼里,不过,这足以说明裴亚爵是一个心理缜密的人,他大概早就发现裴氏控股的异常了,所以才会变相地申请停牌保护。除此以外,能够在几天的时间里果断地做出这样的决定,足以说明他是一个对人心掌握得很透彻的人。” “是的。”顾朗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波尔纳又说:“他各方面的能力都不比你差,你要是心还不如他狠的话,很难胜他。” “我明白。”顾朗应声,眸子里滑过狠戾的神色。 “要懂得利用资源,需要帮助的时候告诉我。”波尔纳说。 顾朗犹豫了一下,说:“干爹,我想请您这边再给我一点经济上的支持。” 波尔纳慈爱地笑:“钱的事情你只管开口,积累了这么多年,别的没有,钱是不缺的。” “干爹,我想再借一百亿。”顾朗说。 ‘好的,稍后我会安排人打到你帐上。”波尔纳十分大度。又说,“以后不要再说借这样的字眼,我们爷俩在一起相处也有二十多年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么多年的相处,难道还不能算作亲生父子?” 顾朗心头被感动填满。二十二年的人生里,干爹对他恩同再造,干爹也是他这么多年的人生里,唯一真心对他的人。 衣食住行,所有的一切,全是干爹为他提供。直到现在,他马上三十岁了,还在啃老。 想着,便不由地汗颜,他说道:“干爹,我会尽快解决私仇,然后回归组织。到那个时候,我会做到全身心投入。” “干爹等你一起共创大业!”波尔纳说道。 顾朗移动着轮椅拿了个橘子剥给波尔纳。 波尔纳笑着说:“阿朗,你马上三十了,干爹等得头发都白了。” 顾朗无奈地说:“报仇以后,我会上心。” 脑海里,又莫名出现几年前的那一幕。 朦胧的影子,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记得与一个女人完美地契合,身上所有的热度渐渐消散,醒来以后,仿佛做了一场梦,唯床单上那一朵妖冶的红色提醒他一切都是真实的。 那个女人,他要不要去找? 一切等报仇以后再说吧。事隔经年,也许她已经嫁作人妇。 也不知道他事后让叶志给她的钱她有没有收到? “阿朗,干爹先走了,回庄园里去,葡萄要掐尖了,看到大家辛勤地劳作,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会觉得一切都是和谐的,我们的大业一定会成功,世界也会变得和谐。”波尔纳说。 顾朗立即回神,点头应:“是的。” “好好养伤!”波尔纳又交代。 “会的。”顾朗立即点头。 波尔纳才离开,索菲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索菲在电话里语气怨念:“不是说看到与自己喜欢的人穿着打扮相似的人会多看一眼会另眼相待吗?我打扮成夏若惜的样子,裴亚爵对我更冷了。” “他一向冷!”顾朗说。 “我听说是夏若惜给你挡了刀子?”索菲问。 顾朗声音一沉:“你怎么知道的?” 索菲撇嘴:“这个世界多小啊,有那么多目击者,都上新闻头条了啊!新闻里说,裴氏总裁夫人真是左右逢源八面玲珑,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一面嫁给了第一豪门总裁裴亚爵,一面成为第二豪门总裁的干妹妹,一面为第三豪门顾总裁挡了刀子,可见顾总裁与她的感情也很不一般。 有这三大豪门撑腰,她才是最牛气冲天的。她如今的身份,就是在帝都横着走都没人敢说个不字……” 顾朗生气地沉声打断索菲的话:“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夏若惜一个不好。” 说完砰一声挂断电话,他着急地点开新闻。 果然,若惜笑靥如花的照片出现在新闻里。 下面一众留言。 “哇哇哇,女人果然要长得美才行啊!我要是个男的也绝对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啊!” “所以,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比我们迪姐厉害啊!” “我很好奇,裴总裁的头顶到底绿了没有?” “……” 顾朗看着这样的留言,眉头拧起。 要是以前,他看到这样的留言必然是会幸灾乐祸的,可是现在竟然觉得心情复杂,说不上来是愤怒还是担忧。 他很想怼一句“若惜不是那样的人”以示若惜的清白。 他握着电话拨通若惜的号码,响了两声以后他立即挂断。 打给若惜说什么呢? 既然是铁了心要把若惜追过来并且善待,最好的办法难道不是在她受到伤害的时候再趁虚而入? 也许这样的想法太过小人之心,但是这世上太过于光明正大的人,往往活得并不好。比如妈妈…… 他们不会有繁华璀璨的人生,只有悲哀。 所以,古语有云,情深不寿。 反而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活得光鲜靓丽,比如裴氏一家。 做了那些龌龊的事情,并不会受到上天的惩罚,他们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牙关紧咬,顾朗双眸紧盯着各种留言。 留言刷新得很快,开始骂了起来:“我看夏若惜分明就是个绿茶。” “是啊,表里表气,就是一朵白莲花。看着清纯,背地里还不知道多龌龊。” “……” 顾朗觉得这样的字眼刺伤他的眼睛,使他不自禁地皱起眉头来。 突然,屏幕蓦地一黑,网页有那么一瞬间的断层。 顾朗再皱了皱眉,习惯性地伸手去拿鼠标准备刷新,屏幕又再好了,屏幕上出现几个大字:您所浏览的网页因涉嫌侵权将接受调查,请尊重网络,切勿以讹传讹,否则将承担法律责任! 这个网页是帝都最大的官媒,竟然被迫接受调查,而且网页直接关掉了。 裴亚爵的手段,厉害了! 顾朗不由地自省,如果换成是他,他能做到否? 正想着,网页页面突然跳转到另一个网页。 网页上开满红色的喜庆礼花。 上面滚动着大字:恭喜每日一播网成为帝都官方新闻指定网页,每日一播将竭尽全力为大家提供真实有效的新闻。 紧接着,又一行大字出现:‘大家关注’网因工作人员收受贿赂播报不实新闻被查封,并处以三万元罚金,涉案工作人员将被追究刑事责任,以此为戒! 滚动了几遍以后,又再跳出新的新闻页面来:h国最大的ks集团金会长的千金金泫恩将于下月初出访华夏,希望在华夏为ks集团找到新的战略合作伙伴。 新闻里,金泫恩单眼皮,稍低的颧骨,光滑有弹性的苹果肌,尖下巴,皮肤白皙,天鹅颈,一袭浅青色的公主裙,束起来的头发上戴着一只银色的皇冠发卡,高挑颀长的身段,无一不彰显她的美貌与气质。 顾朗眸色微沉,裴亚爵真的是擅长揣摩人心的,用新鲜的事物来吸引大众的目光,转移大家的视线。 下面的评论又开始不断地刷新,仿佛之前夏若惜的新闻从来没有出现过。 大家都对ks公主金泫恩充满了羡慕。 “哇哇哇,好漂亮啊!” “一直觉得单眼皮女生不好看,今天才发现,只要比例协调,单眼皮比双眼皮更好看啊!” “我好喜欢她的身材和脖子。她一定练过很长时间的跳舞,身材真的好棒!” “她多大了啊?看上去只有十六岁啊,皮肤怎么会那么好,真是让人羡慕!” “人家h国人就是普通人都很懂得保养好吗?你以为人家的化妆品是怎么畅销全球的。” “啊啊啊,我一定要存钱买一套h国化妆品。” “……” 第270章 裴亚爵,我咬死你 邓良告知裴亚爵顾朗与顾继仁并非亲生父子的时候,裴亚爵并不吃惊。 顾朗不是顾继仁的亲生儿子,说明他的猜测是成立的,顾朗不过是波尔纳组织的一颗棋子而已。 那个组织的宗旨实在是令人可笑的,一统世界财富,之后再进行统一划分,缩小贫富差距,降低犯罪概率,共创和平世界! 狗屁!要是波尔纳真的有那么大的格局,他下面的人就不会做出那么多龌龊的事情来。杀人,放火,夺取别人的家财,他们什么事情没有做过? 真正有大格局的人,做人是有道德和底限的。 可偏偏就是有那么多人被洗脑,仿佛传销一般的存在。 裴亚爵一边想着一边下楼,若惜养身体的这些天,他强行让若惜每晚八点喝一碗鸡汤,每天晚上他准时去给她端。 雅琳匆匆地走了过来,急问:“爵哥哥,你看到二哥了吗?奶奶突然身体不太舒服,我到处找不到他。” 裴亚爵一惊,立即问:“奶奶怎么了?” “就是一直咳,她说喉咙庠,我找不到二哥。”雅琳急着说。 “书房和后院找了吗?”裴亚爵问。 “书房找了,后院没有找,二哥没有特别的事情不会去后院的。”雅琳说。 裴亚爵看了雅琳一眼,看到雅琳耳根泛着莫明的红色,他眸子里闪过洞悉的光芒,说道:“去西院的淘气堡看过了吗?他可能在陪聪聪。” “看过了,没有,聪聪在书房里写作业温习功课。”雅琳着急得跺脚,“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关键时刻找不到人,真是急死了。” 裴亚爵想了一下,说:“你去后院看看,我去看看奶奶。” “哦哦。”雅琳立即应声去后院。 裴亚爵大步走向奶奶的那栋小楼。 还没有走进奶奶的会客厅,便听到咳嗽声传来,裴亚爵心下一紧,步子迈得更大了。 他立即走进去喊了一声:“奶奶。” 咳嗽声随即止了,奶奶慈爱地看过来:“爵儿来了?” “嗯。奶奶您身体哪里不舒服?”裴亚爵过去握住奶奶的手。 奶奶笑得越发慈爱:“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喉咙有点庠,年纪大了会是这样,我算是好的了。” “是受了凉吗?”裴亚爵问。 奶奶摇头:“也不知道呢。要说受凉,肚子也没有不舒服。” 裴亚爵又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咳的呢?是不是上次咳了以后就没有好?” 奶奶笑着说:“不是的。上次就是噎了一下,没什么事。” 说着,奶奶拍着裴亚爵的手背:“放心,都不要担心,没什么大事。上次浩维不是给我检查了吗?还从喉咙里采了样去检测,不是也没有什么问题,不怕,就是个老年病,挺好!” “嗯。”裴亚爵神色凝重地应了一声。 他往门口看去,也不知道雅琳有没有在后院找到浩维? 正想着,便听到脚步声响了起来。 雅琳拉着裴浩维匆匆地跑了进来,裴浩维背着一只医药箱,收敛起一惯的笑容,神色稍显凝重。 一进来他就问:“奶奶,您又咳嗽了?” 裴奶奶笑着说:“咳了一下,没什么大事,你们啊,都太小题大作。” “我给您看看。”裴浩维立即将医药箱放下,从里面取出压舌板和手电筒。 奶奶配合地让裴浩维检查。 看了以后,裴浩维神色稍缓。 裴亚爵和雅琳齐声问:“怎么样?” “扁桃体没有发炎,考虑是吃了凉性的食物刺激到肺部。晚上我见奶奶吃了两片西瓜,可能是这个原因。”裴浩维分析着说。 他一边伸手握住奶奶的手腕替奶奶把脉。 雅琳顿时变得内疚:“我不知道吃西瓜竟然会引起咳嗽。” “不要紧,就是有点寒凉,春夏交替,时冷时热,容易着凉。”裴浩维淡淡地笑着说。 看奶奶脸色还好,脉象也挺正常,他那如沐春风一般的笑容又再回到脸上。 雅琳低下头:“以后我一定会多注意。” 奶奶不忍地说:“傻丫头,又不是什么大事,是奶奶自己要吃西瓜。” 裴亚爵见奶奶没事,也放下心来,又再分别看了雅琳和二弟一眼。 裴奶奶抬头看了一眼时间,笑着对裴亚爵说:“你们看,你们一来了,我这咳嗽就好了,我可能是潜意识里装病,想多见见你们。” “奶奶又开玩笑。”裴浩维笑着说。 “哈哈!”裴奶奶大笑起来。 又说:“爵儿你去给你媳妇端汤,这是好事,不管备不备孕,都要养好身体。” “嗯。”裴亚爵应声。 再看了看裴浩维,眼神示意让裴浩维一会儿去他那里,便准备离去。 裴奶奶叫住他:“对了,爵儿。” 裴亚爵转身看着奶奶。 奶奶慈爱地笑说:“我有礼物给你媳妇,你去里面拿吧,在奶奶床头柜第一个抽屉里有个小盒子,才找出来的。” “好。”裴亚爵应声而去。 打开奶奶床头柜第一个抽屉,便看到一个趴着的相框,他忍不住拿起来。 看到里面的照片时,他瞳孔剧烈一缩。 照片是一张类似于全家福的照片。 里面有爷爷奶奶,有爸爸,有妈妈,有雅琳的妈妈,还有顾朗照片里的那个女人…… 这张照片,他以前见到过,难怪看到顾朗照片里的女人时,会觉得那样眼熟。 外间传来奶奶的声音:“爵儿,还没有找到吗?” “找到了,奶奶。”裴亚爵立即将相框放下,拿起小盒子,匆匆出了房间。 奶奶又交代:“爵儿,去给你媳妇端鸡汤,太晚吃东西就不好了。” “嗯。”裴亚爵应声。 …… 裴亚爵端了汤给若惜,若惜皱着一张脸:“每天都喝鸡汤,我好像闻到了一股鸡身上的臭味。老公,能不能不喝啊?” 裴亚爵听着那声老公,全身都舒坦,他还是冷着脸喝斥:“有本事就不要受伤,喝!” “老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你看我们纹的牙印都是一样的,你帮我喝半碗好不好?”若惜撒娇。 其实汤并不难喝,她就是喜欢和裴亚爵撒娇,然后看到裴亚爵死死地绷着一张脸一副傲娇的样子,简直萌得她心都要化了。 “别谈条件,喝!”裴亚爵绷着脸冷声说。 “我不想喝,老公,你帮我喝小半碗。我已经这么让步了,为什么你还不肯帮忙?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若惜问完这句话,自己都想笑了。 裴亚爵仍然绷着脸:“你喝完我告诉你我爱不爱你。” “你先告诉我。”若惜望着裴亚爵,眨巴着眼。 “喝汤,要是凉了就没有效果了。”裴亚爵冷声。 若惜再撒娇,拉裴亚爵衣袖,摇啊摇:“我就等它凉,然后效果不好,我就不用喝了。” 裴亚爵沉着脸说:“凉了,我就下去给你端一锅。” “哈哈,喝成个大肚婆了怎么办?”若惜忍不住大笑。 裴亚爵沉声:“我从来没有听过喝鸡汤能让人怀孕的。” “哈哈哈哈哈……裴亚爵,你是想笑死我,然后重新娶小老婆吧?”若惜以手捶床,大笑不止。 裴亚爵实在是绷不住,起身往外走:“你立即喝汤,我两分钟后进来检查。” “你这两分钟是要去做什么啊?你不会是去偷偷笑吧?那你在这里笑吧,你要是不想我看到,我拿被子把头蒙起来。” 裴亚爵听了若惜的话,便走得更快了。 若惜望着裴亚爵的背影,眸光温柔似水,唇角勾着心满意足的笑意,这个男人傲娇绷不住想笑却还死撑的傲娇样子,她真是越来越爱了,爱得不可自拔。这辈子她要溺死在他怀里。 想着,若惜唇角笑意放大,她端起碗一仰脖子便将汤喝干净,爱心的鸡汤啊,味道棒棒哒,她才不浪费。 喝完以后她擦干净嘴就巴巴地等着裴亚爵进来,他说两分钟就进来,他还要告诉她他爱她,哈哈,想想就觉得生活美好极了。 一分多钟以后,裴亚爵果然走进来。 一走进来就见到若惜抬着明亮的眸子眸光灼灼地望着他,他心头猛地一动。 “你刚刚两分钟到底做什么去了啊?”若惜笑望着裴亚爵问。 “你猜,猜对有奖!”裴亚爵绷着脸说。 若惜伸手来捏裴亚爵的脸:“我都喝完汤了你还绷着脸做什么啊?装帅啊?” 裴亚爵到处看,检查若惜有没有把汤倒掉。 若惜狡黠地笑:“我跟你说,那鸡汤真的巨难喝,我悄悄把它倒进洗手间了。” 说完她立即一副说漏嘴的样子捂住嘴,两只眼睛眨巴地望着裴亚爵。 裴亚爵先是脸色一沉,随后看到若惜眸子里划过的狡黠光芒,他低喊了一声:“小样!” “老公英明神武,一下子就被你发现我没有倒掉了。你这两分钟到底做什么去了啊?”若惜问。 裴亚爵扬眉:“猜!” “你肯定是去偷笑了。”若惜说。 “错!” “那你肯定是去楼下检查有没有一锅鸡汤。” “错!” “你不会是找纸写了‘我爱你’三个字吧?” “错!” 若惜嘟嘴:“那你做什么去了?” 说完,她伸手戳一下裴亚爵的腰。 待裴亚爵看过来的时候,她压低声音羞羞地说:“你是不是去拿杜雷斯?” 裴亚爵白了若惜一眼,这女人真的是被他惯得越来越没个正形了,随时随地都敢调戏他。 他从兜里将一个小漏斗拿了出来,一本正经地说:“我准备你要是不喝的话,我就用这个喂。” “裴、亚、爵!”若惜大声喊。 裴亚爵勾唇一笑,猛地拥住若惜。 若惜磨牙:“裴亚爵,我咬死你。” “嗯,来咬。”裴亚爵俯身吻住若惜的唇瓣。 第271章 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 若惜一把将裴亚爵推倒在床上。 裴亚爵眸光灼灼地望着若惜。 若惜跨到裴亚爵身上,磨着牙,夸张地将牙齿磨得咯咯作响:“你看我不咬死你。” 裴亚爵忍不住笑:“鸡汤不是温补的吗?怎么像吃了春药似的?” “噗。”若惜一秒破功。 裴亚爵挑眉眸光暧昧地望着若惜:“伤口好了?” “都养了这么多天了,还不好我就要怀疑浩维给我用的是不是假药了?”若惜笑。 裴亚爵猛地起身,抱起若惜一滚,便是他在上若惜在下,他俯身望着若惜。 “躺着背也不疼?”裴亚爵问若惜。 “全部都好啦。”若惜说。 “我检查。”裴亚爵俯身撕若惜的衣服。 若惜暧昧地笑:“到底谁更像吃了春药啊?” “不要脸。”裴亚爵笑着骂若惜。 “有了老公以后,还要脸做什么?”若惜臭不要脸。 嗤啦一声响,若惜的衣服被撕裂。 若惜脸一红,声音低低的:“到底谁不要脸?” “有老婆的人也不要脸。”裴亚爵臭不要脸地说。 若惜咯咯地笑起来。 裴亚爵望着若惜的肩头,看到那个牙印纹身,浑身一颤,全身都有些酥。 他让若惜侧身,他检查她背上的伤口。 伤口上的痂已经完全脱落了,刀口的位置有些红。 “丑!”裴亚爵伸手轻轻一摸。 “过段时间就长好了。”若惜说。 “会留疤。”裴亚爵说着贴过来吻若惜的那道疤。 若惜全身都变得柔软,一个吻的温柔仿佛漫遍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变得熨帖。 裴亚爵在若惜背后低声说:“刚才的话再问一遍。” “什么?”若惜问。 “问我是不是不爱你了?”裴亚爵声音低沉而蛊惑。 若惜神色温和地撒娇:“不问,一会儿你说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会难过死。” “再问一遍。” “不问。” “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你猜。” “若惜。”裴亚爵低声喊。 “嗯。”若惜应。 裴亚爵语气庄重:“我爱你!会一直爱!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 若惜猛地转过身来,拥着裴亚爵,主动覆上自己的唇…… 裴亚爵欲火焚身无法自控,他拉被子将两个人卷在一起便开始对若惜上下其手。 最后时刻,被砰砰的敲门声打断。 裴亚爵猛地掀开被子,一脸要杀人的神情冲着门口低吼:“谁?” 裴浩维的声音在门外从容不迫地响起:“大哥,你在吗?” 裴亚爵想到奶奶的事情,低沉地应:“去书房等我。” “嗯。”裴浩维应声。 裴亚爵欲求不满地拧起眉头。 若惜望着他咯咯笑。 他伸手在若惜身上轻轻掐了一把。 他起身穿衣服,将藏在衣兜里的小盒子递给若惜:“奶奶给你的礼物,应该是有些年头了,打开看看。” 若惜接过盒子笑:“豪门媳妇的日子是真的过得美好的,时不时都有礼物,要是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卖这些礼物都够一辈子活得洒脱。” 裴亚爵脸色一沉:“再乱说话把你嘴缝起来。” “哈哈,你看,这才结婚不到一年你就已经腻了,这么凶!”若惜又笑起来。 她将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枚夜明珠。 看着碧绿色的夜明珠,若惜眸带感激:“这个奶奶收藏了很多年了吧?” “嗯,好好收好。”裴亚爵已经穿戴整齐,“浩维找我说奶奶身体的事情,我过去一下。” 一听是奶奶身体的事,若惜立即催促:“快去,一会儿是什么情况告诉我一声。” “嗯。”裴亚爵应声大步去书房。 书房里,裴浩维已经等在那里。 “奶奶情况怎么样?”裴亚爵沉着脸问。 “上一次抽样做了检查,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一次的症状与上一次相似,但是雅琳说比上一次更严重一些,奶奶是见我们在那里才强行忍着咳嗽,她匆匆地把我们支走,又咳了起来。” 裴亚爵神色更凝重:“你分析会是什么问题?” 裴浩维摇头:“没有办法确认,她的脉象正常。年纪大了,能有现在这样的脉象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心跳很平稳,上次检查了身体也没有什么问题。现在初步考虑是受了寒,我已经让雅琳多注意奶奶的饮食。明天再看看情况,不行的话,再做个全面的检查。” “嗯。”裴亚爵无奈地应声。 在身体方面,浩维是行家,比他更懂得应该如何处理。 裴浩维看裴亚爵神情紧绷,笑了一下:“应该是没有什么大事的,不过奶奶以后的饮食是要多注意一些,年纪大了,所有的器官渐渐衰竭,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我们能做的就是多给奶奶吃一些温性的食物,避免对奶奶肠胃和呼吸道进行刺激。以后奶奶的食物我会准备食谱让雅琳这边费心。” “好。”裴亚爵应声。 “我先走了,没耽误你吧?”裴浩维笑着问。 裴亚爵的脸色骤然一冷,眼刀子犀利地射向裴浩维。 裴浩维唇角的笑意便更浓了一些。 他就是怕大哥太过担心奶奶的身体,才故意调侃这样的话让大哥分心,让大哥放松。 裴亚爵冷声在裴浩维身后说:“我看你再不找老婆就要耽误人了。” 裴浩维没有听清裴亚爵话里的意思,笑着说:“对于所有的女人我都敬而远之,我能耽误谁?” 说完径直下楼去。 * 顾朗出院了。 顾继仁不仅让管家安排将顾家打扫得干干净净,还亲自安排厨房这边准备了大桌的宴席欢迎顾朗回家。 看到这样的场景,顾青云气得要死。 顾青云与顾坤的生母梅心兰当然也是不高兴的。 哪怕顾继仁与她说得很清楚,顾朗妈妈邱桐已经死了,不会再有一个女人来和她争顾夫人的位置,她心里依然是没有办法舒服的。 而这种不舒服,在顾继仁挑了顾朗为顾氏继承人,让顾朗当上顾氏总裁的时候,达到峰值,达到至高点。 她守着顾家,含辛茹苦地把青云和坤儿养大,她伺奉公婆,床前尽孝,替公婆养老送终,她从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熬成了黄脸婆,所有的一切为了什么?除了顾太太的位置以外,更重要的她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继承顾家,挑起顾家的大梁啊。 可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平白将儿子的既定顾氏继承人的位置夺走,现在竟然还如此明目张胆地在家里耀武扬威,叫她如何不恨? 之前让顾朗回来的时候,顾继仁是怎么哄她的? 我们顾家是有头有脸的,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反正顾朗妈妈都已经死了,我们对外宣称顾朗是我们遗落在外的亲生子,这样才能保住顾家的脸面。 反正顾氏继承人的位置是青云的,顾朗回来也就是给他一个二少爷的名头。他有自己的事业和学业,能花得了顾家几个钱?兴许还能给顾家赚钱。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 那个时候,她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是一想到未来顾氏总是要交给青云来继承的。顾朗这个私生子要是不嫌膈应,他愿意在顾家像条狗一样住着,那就住着。 谁曾想顾朗这个贱种竟然有这样的本事,把青云继承人的位置都抢了。 想着,梅心兰脸上实在是维持不住笑容,在顾朗坐下以后,她起身说:“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不吃饭了。” 顾继仁知道她是做给顾朗看的,脸色就是一沉:“坐下,有什么事情会比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更重要的?” 顾夫人梅心兰真是觉得心里憋屈得要死。身体不舒服不吃饭还不行?顾朗就如此重要?重要得好像天王老子,他要吃饭,全世界的人都得陪着? 凭什么?她才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顾朗只是一个私生子。谁跟他是一家人? 梅心兰越想越气,可是看顾继仁一脸冷沉的样子又不敢发作,只气得一屁股坐下来,端起碗便不由地往桌子上重重一搁。 啪—— 顾继仁一掌拍在桌上,力道太大,他面前的碗被他拍得哐当作响,就连桌子中间的碟子都稍微颤了颤,发出清脆的瓷器声响。 “爸,家和万事兴,您不要发脾气,阿姨身体不舒服,您不要往心里去。”顾朗儒雅地笑着说道。 “哼!”顾继仁冷哼了一声。 梅心兰见顾继仁如此,心里凉了半截。 几十年的夫妻感情,还不如他在外面和小三生的一个私生子。 顾青云与顾坤心里也不是滋味。 没有人愿意看到妈妈受这样的委屈。 而顾青云因为被顾朗抢走继承人的事情,一直都对顾朗怀恨在心。要不然,也不会做出当街派人追杀他那样偏激的事情来。 他犀利的眸子看向顾朗,冷嘲:“不需要有些人假惺惺,某些人的性子一定是遗传了某些人的妈妈,两面三刀会演戏,下作无耻不要脸。” 他怕什么?他继承人的位置都被抢走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顾继仁难道还要把他这个亲生长子赶出去? 要真是这样,来啊,他等着! 他倒要看看,顾继仁丢不丢得起这个脸? 第272章 顾老爷子死因 梅心兰一见儿子为自己出头,感激涕零,又担心儿子惹怒顾继仁,她立即在桌子底下伸腿轻轻踢了顾青云一脚。 顾继仁已经被顾青云气得胸口起伏得厉害。 他一掌拍在桌上,怒吼:“逆子,反了天了,我看你是不想在顾家继续呆下去了。” 顾青云一听这句话瞬间便炸了毛,他腾地起身,怒目而视,声音冷笑:“是要赶我出去是吗?是要为了一个私生子赶我出去是吗?” 啪—— 顾继仁又是一巴掌拍到桌上,怒目瞪着梅心兰,声音冷沉得可怕:“你跟我来!” 该死的女人,之前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就商量好的,顾朗是私生子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说,这个长舌妇,竟然把这样的事情告诉了顾青云。 难怪顾青云数次在会议上都直接想要给顾朗难堪,他还觉得奇怪,青云怎么会变得越来越小家子气,原来是这个长舌妇多嘴多舌了。 这种事情,原本只有他们两个和去年初故去的父亲知道,现在顾青云知道了,顾青云知道了他老婆就会知道,他老婆知道了,也许一个不高兴,就与身边的那群贵妇吐槽这件事情,到时候弄得天下皆知。 只要想想,顾继仁气得脸都绿了。 顾青云一见父亲又对母亲吼,心里不爽到了极点:“你有什么话跟我说,你有什么邪火冲我发,你欺负我妈做什么?我妈就是个弱女子,被你欺负了几十年还不够?在外面养小三,在外面养私生子,你倒是活得逍遥快活了,让我妈像老妈子一样地伺候孩子,又像佣人一样地伺候爷爷奶奶。你现在对她吼,你还是人吗?你还有良心吗?” 啪—— 顾继仁觉得自己气得肺已经炸掉了,他无处发泄,狠狠地一掌拍在桌上,实木的桌子,桌上的碟子竟然被拍得跳起来,可见他用的力道有多大。他真是气得一掌拍下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梅心兰吓得跳起,脸色都白了。 顾青云脖子一梗,反而不怕了。于他来说,失去继承人的位置就是失去了一切,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还有何惧? 为了继承人的位置,他战战兢兢,每天都活得小心翼翼,事事讨好,结果呢?不如人家私生子几句话,不如人家私生子在会议上的一番纸上谈兵。 想着,顾青云更愤怒:“恼羞成怒做什么?你要是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今天顾家就不会变成这样。也许爷爷奶奶都会多活几年。奶奶怎么死的你不会不记得吧?自打知道你做了那些恶心的事情以后,天天思虑过重,人一旦思虑重了,还能长寿?爷爷怎么死的?天天咳嗽,为什么咳?肺热!为什么肺热,不就是因为着急上火吗?” 听到顾老爷子的死因是因为肺热,天天咳嗽,顾朗不由地皱眉。做顾家二少爷的时候,他见顾老对他不错,有次回国给老爷子带了一些茶叶,经常喝茶的人怎么还会肺热? “你,你……”顾继仁被顾青云气得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他一手指着顾青云,一手用力地捂紧胸口,胸口沉闷得厉害,好像一口气憋在喉咙处上不来。 “我什么我?今天我们就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到底我们母子几人做了什么对不起你顾继仁的事?让你在我们面前整天一副兴师问罪咄咄逼人的样子。我妈为你生下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人。儿女双全的条件满足了吗?传宗接代的条件满足了吗? 两个条件都满足了,可是你不满足。一个女人,在最青春的年纪嫁给你,你不想想怎么疼爱这个女人,却想着怎么让自己的下半身爽,去玩刺激,在外面玩女人。玩女人就算了,还搞出私生子来,到底是我妈对不起你还是你对不起我妈?”顾青云梗着脖子瞪着顾继仁据理力争。 顾继仁气得一张老脸憋得通红,一只手用力地捂着胸口。 “青云,不要再说了。”梅心兰吓得嘴皮子都有些哆嗦,立即制止顾青云再说下去。 实际上,顾青云这些年在家里脾气一直算是好的,可以说是个大孝子,事事都顺着他父亲。却没想到这一暴发,竟然暴发出如此强大的怒意来。 顾继仁心跳加速,满脸憋得通红,他觉得眼前发黑,身体也不由地晃了一下,他立即伸手扶住桌子。 顾青云继续愤怒地控诉:“生子的恩情,打理顾家的恩情,照顾公婆的恩情,你没有一样感激,到头来还对我妈大呼小叫,只是身体不舒服你就小题大作,难道我妈是铁打的吗?” 顾青云越说越气愤,把这段时间以来心里憋着的所有气都发泄出来:“奶奶半身不遂,在床上躺了七年。是,你要跟我说顾家不是穷苦家庭,一切有佣人照顾,端屎盆子的事情都是佣人做的。我就问你一句,佣人是自己家的亲人吗?做事情不会打折扣吗?会知暖知热吗?每天晚上都要起来看奶奶两三次,摸一摸奶奶的被子有没有适度,奶奶有没有觉得冷或热?这种事情,是佣人可以代替的吗?每天都要提醒佣人要勤给奶奶擦身体,勤换衣服,这些事情不提醒,佣人会那么上心吗?每天我们一放学回家来,妈妈就提醒我们赶紧先把手洗干净,然后去奶奶的床前看望她,告诉她,我们每天都很乖,每天都学到很多知识,我们热爱学习,也热爱顾家。 所做一切就是为了让奶奶觉得开心幸福,给奶奶精神上的支撑,让奶奶拥有求生的欲望。数十年如一日,你觉得这些事情很容易做到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妈只是动动嘴皮子根本就不费力?那你怎么不自己来动这个嘴皮子?” 顾继仁气得眼前发黑,背部和手心已经开始冒冷汗了,他觉得脚下有点飘忽,他立即扶紧桌子,一只手仿佛钳子一般,死死地拽住桌沿。 顾青云双眸猩红地继续说:“冰冰是顾家唯一的千金,原本应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啊,可是她为什么不愿意在家里生活,不就是因为顾家的气氛太让人压抑吗?” 砰—— 顾继仁再也撑不住,砰地一声倒地。 “老顾!”梅心兰大喊了一声,急得尖叫,“啊——青云,阿坤,快,快送医院!” 顾朗眸光闪了一下,立即弯身将顾继仁背了起来。 是,他是厌恶顾继仁的,所有有了妻室还要在外面招惹女人搞大别人肚子的男人,他都厌恶。 可是,厌恶归厌恶,他还没有冷血到无视性命的地步。 他背起顾继仁大声对顾青云和顾坤说:“来个人开车。” “你算老几,你有什么资格使唤我们?”顾青云拧着眉头反驳。 顾朗二话不说背着顾继仁往停车场跑去。 他不是不能开车,他是希望顾青云也好顾坤也好,有个人来开车,他坐后排好在路上就安排好医院那边接诊的事情。 不过他们不愿意就算了,他自己去。 “青云,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去开车吧。”梅心兰声音哽咽着说。 顾青云冷了冷脸,大步往停车场方向而去。 一家人急急忙忙地把顾继仁送进了医院。 送进医院还算及时,顾继仁吸了些氧气以后,一口气缓过来了。 顾家几个人都在床前守着。 顾继仁铁青着脸,看向梅心兰:“你满意了?” 梅心兰步子不由地踉跄半步,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一直为了顾家劳心劳力,到底做错了什么? 想着便觉得委屈,眼泪不由地扑簌而下。 顾青云的脾气又要上来。 顾朗沉声:“大哥你跟我来。” 顾青云立即将一肚子的邪火发泄到顾朗身上:“来就来,我怕你啊?” 想着这段时间为了争继承人的事情觉都睡不着,老婆都气得回娘家去了,他气不打一处来,径直跟在顾朗的身后。 一走到走廊尽头,他一拳头就朝着顾朗砸去。 顾朗接住顾青云的拳头,他的手像钳子一般握紧顾青云的手,声音冷漠:“知道自己快死了吗?” “呵,私生子,你有什么招术,只管放马过来!”顾青云不甘示弱。 “不是我,是裴亚爵。”顾朗将火烧到裴亚爵的身上去。 越来越多的人牵制住裴亚爵的话,于他后续的计划有利。 “呵,我不是吓大的,我和裴亚爵从来没有过节也没有交集,他有什么理由对我出手?”顾青云冷笑着看向顾朗。 “你不看新闻的?”顾朗淡然冷笑。 顾青云看向顾朗。 顾朗唇角的冷笑更浓:“你派人追杀我的时候,正巧裴太太夏若惜在场,你派去的人扎了夏若惜一刀子。你觉得,以裴亚爵那种宠妻入命的性子,会放过你?” 顾青云脸色一变,眸光一闪,随即脖子一梗:“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什么扎刀子,什么派人追杀你……” 顾朗淡然地拿出手机来,播放一段录音。 里面的人哀嚎着:“啊啊啊,痛,痛,求求你们放过我,啊——痛——我说,我全部都说。是顾家大少爷给了我们三百万,让我们把你做了。成功以后再给我们七百万,并送我们出境……” 顾青云听着这样的话脸色就立即变了。 顾朗按断电话,冷笑着看向顾青云:“我的命挺值钱啊,一千万!” 第273章 奶奶又咳了 顾青云眸光再闪了一下,咬牙死不承认:“你不要胡说八道,这是从哪里弄的录音?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呵呵,顾朗,你智商有两百吧,竟想出这样的阴招损招。这出戏是真的演得好,赶尽杀绝啊!已经抢走了顾氏继承人的位置,现在我就是在顾家住着都碍着你的眼了,你要用这么龌龊的办法把我赶出顾家?” 顾朗见顾青云不承认,扬唇冷魅一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虽然聪明地选择了现金直接存款,但是很不凑巧,我拿到了你亲自存款的视频。哦,对了,你填帐户的时候,正好把那张单子抬起来了,对着镜头看得清清楚楚,上面写着李全两个字。” 顾青云脸色骤然一变。 顾朗淡笑:“你说,你为什么不做得更干净一点呢?完全可以托人去存现啊!哦,对了,你怕经手的人多了,知道的人就多,知道的人多了,就很容易穿帮,是这样吧?” 顾青云不说话。 顾朗再笑着说道:“连我都能查到的东西,你觉得裴亚爵会查不到?” 顾青云咬牙,眸光闪烁:“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去看爸。” 顾朗伸腿拦住顾青云的去路。 顾青云看紧顾朗。 顾朗邪魅地笑:“我是在帮你,看在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的份上帮你。现在裴亚爵着手幻溪小镇的事情比较忙,暂时还没有时间来收拾你,你最好趁着现在的时间做好应对的准备。” 顾青云便看向顾朗。 顾朗再说道:“现在我是顾氏总裁,这件事情既然已成了定局,你就是再怎么蹦跶都没有用,什么都改变不了,你折腾除了把老爸气到医院里,并不会有任何结果。我相信,你一定把老爸气到医院去的次数多了,老爸会厌恶你。 人啊,一旦生厌,想要再喜欢,就太难了。看过宫斗剧么?那些被打入冷宫的女人,你见过有几个还会重新得宠的? 为什么不能再得宠?去了冷宫以后,资源不如受宠人嫔妃啊!人家有钱买漂亮的衣服打扮,受宠了精神好,一脸笑容看着就赏心悦目。那些失宠入冷宫的,无法享有资源,没有钱买衣服打扮,穿得像个丫环,受到了冷落,精气神也不好,整天一副怨妇的死样,谁看了会喜欢? 你现在的样子,就很像个冷宫怨妇。你说,爸爸会重新喜欢你吗? 当然,我是理解你现在的处境的,毕竟人活得不好,很难笑得出来啊! 但是任何时候,想要改变处境,还是要懂得识时务。现在我给你指一条路,你要不要听听看?” 顾青云咬牙看紧顾朗,这个该死的私生子,自从回来以后,就让他处处受制,他心里憋屈得要死,可是,顾朗说的又是有道理的。现在顾氏总裁一职已经给了顾朗,除非顾朗死,否则他不会有机会。 想要弄死顾朗几乎是不可能了。前一次趁其不备都没有得手,接下来顾朗处处防范了,他根本不可能再有机会。并且,他的处境十分不利,要是他不配合的话,只怕会有牢狱之灾了。 想着,他问顾朗:“什么路?” “我给你五十亿,你交出你的职务以及手里所有的客户,并且,你永远离开顾家。”顾朗说道,“有五十亿,足够你自立门户,也足够你带着你老婆孩子生活得很好。” 住院的时候,又在干爹那边拿了一百亿。五十亿给顾青云,剩下的五十亿他要用来布局裴亚爵。 顾青云听着顾朗的话,难以置信:“你要把我赶出顾家?” 顾朗冷笑:“难道你关注的重点不应该是将得到五十亿的现金,还可以免去牢狱之灾?” 一面施恩,一面威胁。 顾青云心下一个咯噔,看,他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顾朗真的是那样想的,要是他不配合,就送他进监狱。 深吸一口气,顾青云谈条件:“我要一百亿。” “听过农夫和金鱼的故事吗?”顾朗笑着问。 顾青云咬了咬牙:“我并不贪心,原本顾氏是属于我的,顾氏至少值三百亿。” 顾朗笑意浓了些:“那也得你有那个能耐带着顾氏做大做强啊!你以为,要是你接手了顾氏,顾氏能像现在一样参与多格小镇,参与幻溪小镇?也许,顾氏到了你手里以后,会从三百亿贬值到三十亿,那你还不如拿着这五十亿现金合算啊!” “顾朗,你不要血口喷人。”顾青云极度不悦。 “呵呵,五十亿,给你三个小时的考虑时间。你知道,现在是一个金钱爆炸的时代,只要有钱,分分钟都能用钱生钱。你要是看不上这五十亿,我会用它去生出更多的钱来,当然,顾氏总裁的位置,你可以慢慢和我争和我抢,我也会起诉你。哦,对了,除了那段录音和从银行调取的监控视频以外,那个录音的人正在我的别墅里做客,到时候看在我这些天好酒好茶好烟招待的份上,应当会出庭作证。”顾朗慢悠悠地笑着说。 “你!”顾青云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有三个小时的时间慢慢考虑。”顾朗再扬唇邪魅一笑,大步回病房。 纠结犹豫了很久,最终做出这样的决定。 干爹的话也许是对的,他之所以到现在都不能成功复仇,是他太心慈手软。 但他的狠,只想针对裴家。 顾青云派人杀他,到底是因为他抢了顾青云的东西。 接下来,为了组织,他会让顾家会失去所有的一切,这五十亿,就当是一点补偿。 一个小时以后,顾朗接到顾青云的电话,他同意了,让立即把五十亿打到他指定的帐户。 顾朗挑了挑眉,同意了就好办了。五十亿,换顾青云手里所有的潜在客户,于组织来说,绝对是一大收获。 想着,他对着电话说:“把你手里所有明面上合作的客户以及潜在客户名单给我,不要藏着掖着,我是为了顾家好,兴许我活不久,那样的话,顾家也许还会是你的。当然,你也可以祝福我活得长命百岁,你把客户留在手里自己拓展,那你就祈祷不要被我知道。否则的话,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在商业上制裁你。” “你!”顾青云又在电话里气结。 顾朗扬唇一笑:“放心,我不会分期付款,我会完全付给你。我不怕你不给我名单,毕竟,我手里掌握了你太多的东西啊!而且,我孤家寡人,谁都不在乎,你不一样,你有老婆孩子啊!” 顾青云气得要死。 顾朗挂断电话,他知道,顾青云一定会把客户交出来。 * 裴奶奶的咳嗽止住了。 裴浩维给奶奶制定了食谱,让雅琳每天交代厨房给奶奶准备餐饮。 雅琳十分上心,奶奶不再咳了,精神和脸色看上去好了很多。 裴家兄弟几个总算放下心来。 既然奶奶没什么事了,他们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爸妈,大家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餐桌上,奶奶的饮食是单独的一份。 若惜坐在奶奶身边,见奶奶的菜上来了,她起身笑着给奶奶盛汤。 奶奶一脸慈爱的笑意:“看到若惜给我盛汤,我觉得自己都年轻了好多,家里就是要人多才好。浩维、少南,你们也要抓紧了。” 雅琳闻声,迅速地看了裴浩维一眼,立即低下头。 少南笑着开雅琳玩笑:“雅琳,干脆我们两个结婚吧。” “别乱开玩笑,我才不喜欢你这样的小屁孩,我喜欢沉稳的。”雅琳说。 少南哈哈笑:“哟,原来你暗恋大哥。大嫂,你可要把大哥看紧了。完蛋了,大哥是只妖,全帝都的女人都喜欢大哥。” 若惜挑眉笑着说:“你大哥是我一个人的,我有剪刀。” “什么剪刀啊?”少南好奇。 “剪桃花的剪刀!”若惜开玩笑。 “哈哈哈哈哈,我以为你要剪大哥的……”少南哈哈大笑。 裴启鸿脸色一沉:“注意影响!” “嘿嘿嘿!”少南又笑。 裴亚爵轻扬着唇角剥着一只虾,剥好了以后,他将虾放进若惜碗里。 若惜伸手摸了一下给奶奶盛汤的碗边,笑着说:“奶奶,这个温度刚刚好,您趁热喝。” “好。”奶奶眸光宠溺。 她喜欢看到后辈们和谐快乐的样子啊! 她心满意足地端起汤来喝。 喝了两口,笑着赞道:“孙媳妇亲手盛的汤就是好喝,要是有三个孙媳妇轮流给我这个老太婆盛汤,就更幸福了。” 少南忍不住笑:“奶奶,您不要总是这样拐着弯让我们结婚啊,缘份这种事情说不准的,缘份到了总会给您把孙媳妇领回来的啊!” “是!奶奶等你们的缘份。”奶奶笑得慈爱。 突然她又再轻咳了两声。 全家人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一个个关切出声。 “奶奶,您怎么样?” “妈,您是不是哪里不太舒服?” 裴奶奶看着大家紧张的样子,轻拍了一下胸口,笑着说:“都不要那么紧张,就只是呛了一下,没什么要紧的。吃饭吧!” 大家便低头吃饭。 裴亚爵看了裴浩维一眼,裴浩维点了点头。他明白大哥的意思,是让关注奶奶的身体,给奶奶做全身检查。 第274章 索菲去不去宴会? 裴浩维再次要求奶奶去爱薇医院做了身体检查。 裴奶奶无奈地接受,她实在是不忍看到几个孙儿关心的目光的,检查一下也好让他们放心。 裴浩维这一次为奶奶做的检查项目很细致,一共做了四十多项检查,所有该筛查的方面裴浩维都有考虑到。 结果出来以后,裴浩维也是一项一项地亲自查看结果。 最终得出的结果与前一次的检查一致,奶奶的身体没有问题,年纪大了,身体机能衰退,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想着,裴浩维松了一口气,立即将这个结果告诉大哥。 裴亚爵听到结果,也稍松一口气。 若惜正替裴亚爵整理文件,听到裴亚爵起身接电话时提到奶奶,她关心地问:“是浩维打来的么?奶奶检查结果怎么样?” 裴亚爵眸光温柔地望着若惜,欣慰道:“奶奶的身体没有问题,就是年纪大了,身体各方面的机能会衰退。” 若惜叹了一口气,幽幽说:“只要我们在帝都,我们就每天都回家,周末也多陪陪奶奶。” “乖!”裴亚爵满意地说。 若惜抿唇说:“人生总是会有无奈的事情,也许真的像佛家说的那样,所有的无奈和遗憾,都是为了提醒我们珍惜拥有的东西。” “嗯。”裴亚爵伸手揉若惜的头,“所以,错过了那么长的时间,以后每天晚上你都要好好补偿我。” “不要脸!”若惜嗔怪。 “对,不要脸,要脸做什么?”裴亚爵扬了扬眉。 若惜伸手戳裴亚爵的腰。 裴亚爵怕庠,立即避开。 “都说怕庠的人怕老婆,一点也不准!”若惜说。 裴亚爵挑眉:“你都要骑到我头上拉屎了,我还不怕老婆?” 若惜便伸手要去撩裴亚爵的头发。 裴亚爵双手拥住若惜的腰。 裴亚爵俯头就要吻若惜,若惜立即笑着避开:“这是在办公室,被人看到影响不好。” “我的办公室谁敢闯?”裴亚爵略显霸道的语气。 “总裁,ks集团千金金泫恩下午就到了……”蒋宇突然冲了进来,看到裴亚爵拥着夏若惜,他立即清咳了一声退出去,“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裴亚爵脸色冷沉。 若惜忍不住偷笑,这世上有很多事情真的是很神奇的,神奇到科学没办法解释。 你说你从来没有高烧过,也许几个小时以后你就开始高烧了。你说你从来没有丢过钱包,也许你一出门就遇到了扒手。你说你打死都不会爱上的人,也许他在你生命里晃晃悠悠中,你就爱上他了…… 这就是一个神奇的现象,它告诉我们千万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了,会应验的啊! 想着,若惜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裴亚爵剜了若惜一眼,若惜便笑得更厉害了。 裴亚爵吩咐蒋宇:“不用太积极去联络,正常参加晚宴就好,通知邓良几个也出席宴会。h国的业务我们不一定要做,就是做,也是他们主动找上我们。” 蒋宇忍不住笑起来:“难怪别人都说总裁你好拽,是真的拽的。从上个月总裁您透露了金小姐要来的新闻开始,各个家族各个集团就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内务整顿,重新装潢,搞得热火朝天,好像要迎接总统啊!他们就等着去抱ks的大腿啊! 不过也是,ks集团太有名了啊,不仅是h国的龙头企业,也是h国最重要的经济支柱。ks集团的业务涉猎面积又广泛,化工、通讯、电子、医药、建设、园林等等。不管哪方面的项目ks都有涉猎,所以大家都想要去抱住ks的大腿,从而得到自己领域的合作项目。 你倒好,还等着香饽饽送上来,哈哈!” 裴亚爵挑眉:“裴氏从来不缺项目!” 蒋宇竖起大拇指:“霸气!” “下午几点?”裴亚爵问。 “六点入场,大家吃一些小点心,会有主持人活跃气氛,八点开场舞宴会正式开始。”蒋宇说。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眸子里闪过一抹幽光以后,他吩咐,“打听一下,索菲会不会去?” “必须会去啊!”蒋宇说,“她好像约了司总裁一起去!”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蒋宇皱了一下眉,又说:“又好像是司总裁约的她,总之,会去的。” “好。”裴亚爵应声。 蒋宇便去忙了,走到门口他跑得飞快。要死啊,敲门这种事情他怎么就忘了呢?做了这么多年的特助,从来不会不敲门,竟然关键时刻掉链子……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迅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裴氏总裁室。 若惜开裴亚爵的玩笑,她下巴一挑,脸色一沉,十足女王范:“说,打听索菲做什么?” 裴亚爵看着若惜神秘一笑。 “说!”若惜板着脸。 “要跪着说不?”裴亚爵笑问。 “我下午就去买道具!以后敢惹我就罚跪。”若惜说。 裴亚爵玩味地看一眼若惜,挑眉:“这种事情哪能让老婆亲自去,一会儿下班我就去买搓衣板。” “你想得美!”若惜下巴一抬。 “嗯?买键盘?”裴亚爵扬眉。 “你想得美!”若惜下巴抬得更高。 裴亚爵做惊恐状瞪大眼:“你不会想买图钉谋杀亲夫吧?” “哈哈哈哈哈,不会,我才不要做寡妇。”若惜想到裴亚爵上次说她让他守寡的事,忍不住哈哈大笑。 裴亚爵挑了挑眉:“你打算买什么?” “菠萝和榴莲!心情一点点不好就跪菠萝,心情大大的不好,就跪榴莲!”若惜霸气地说。 “我肯定娶错老婆了,娶之前以为是只小绵羊,娶完了才知道是只披着绵羊皮的母……” “你敢说出来,今天晚上就跪榴莲。”若惜嚷起来。 裴亚爵也伸手戳若惜的腰。 “哈哈,别闹,庠!”若惜赶紧避开。 裴亚爵要把若惜拉怀里。 若惜立即跳开:“别闹,一会儿蒋宇又来找你有事了。” “晚上收拾你!”裴亚爵再笑看了若惜一眼,坐到椅子里开始处理文件。 一收敛起笑意来,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里,裴亚爵整个人都透着吸引人的光芒来,让人迷醉,引人疯狂。 若惜呆呆地望着裴亚爵,眸子里是满溢的柔情和迷恋。二十二年的人生里,嫁给裴亚爵是她最庆幸也最幸福的事! 晚餐,裴亚爵与若惜照样在裴宅吃饭,反正晚宴八点才正式开始,提前五分钟入场就好,既显得不那么看重也不会不礼貌。 奶奶的食谱是裴浩维定制的,尽可能地做到不重样,并且每天都保证有汤。 喝汤与喝茶一样,都是好习惯。餐前喝汤,能使肠胃得到温养,也能吸收到更多的营养。 若惜照例亲自动手给奶奶盛汤。 一碗西红柿香菇肉片汤,若惜适量地舀了一点点香菇和肉片,笑着说:“奶奶您多喝汤,所有的营养都在汤里。” “好。”裴奶奶笑得一脸慈爱。 舒珂看着若惜的表现,越看越满意,她往若惜碗里夹菜,一边笑着说:“你又见瘦了,要多注意身体。” “妈,我会的。”若惜乖巧地应声。 裴启鸿见着若惜这副样子,也欣慰地勾起唇角。想了一下,他问道:“若惜帮着阿爵处理文件,还能应付吗?” 若惜谦虚地说:“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我会努力的。” “好。”裴启鸿满意地说了个好字,面带笑意。 谦卑的人总是能让人觉得舒服。 裴亚爵看到父亲如此,脸色也变得好看,他说道:“有若惜帮我,我工作上轻松很多,心情也很好!” 裴奶奶听着这话,便笑了起来。 “那就好。”裴启鸿也满意,又说道,“若惜要养好身体,你们也该要孩子了,阿爵马上过三十岁生日了。” 裴亚爵笑看着若惜。 若惜脸一红,低头说:“我们在准备。” 裴亚爵立即说:“对,爸,我们会努力!” 说完又暧昧地望着若惜。 若惜真的是窘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了,家里人问她也就算了,裴亚爵这个作死的也用这样丢脸的眼神看她,看她一会儿不咬死他。 裴亚爵看若惜瞪他,不自禁地再笑了笑,将一块骨头上没什么肉的猪蹄夹到若惜碗里,看了看若惜,他又再挑了一块猪蹄给若惜,两块猪蹄将若惜的碗装满了,骨头支出来,看上去很滑稽。 若惜顿时被裴亚爵逗得想笑,结婚以前她一直都觉得裴亚爵是那种脾气坏到不食人间烟火,完全不知道幽默为何物的人。结婚以后她才发现,裴亚爵幽默起来能让她一笑一整天。 看,他骂她狗就是不说,专门往她碗里夹骨头。 若惜将碗里的骨头夹一块放到裴亚爵碗里,笑着说:“好东西要一起分享。” 哼,她如果是狗,他也不能是别的。 “哈哈!”裴亚爵哈哈笑起来,夹起猪蹄便开始啃。 若惜也啃猪蹄。 只要和裴亚爵在一起,是什么物种都没有关系的。 “啧,大哥自从结婚以后,好像傻了,一个猪蹄也能啃得那么开心。”少南撇嘴,嫌弃地说。 奶奶哈哈笑:“所以,你们都要抓紧,结婚以后,人生才会圆满呢。” 因为稍显激动,奶奶又再咳了起来。 若惜和雅琳立即起身去替奶奶顺背。 奶奶笑着摆手:“没事,你们不要这么紧张,刚刚一高兴就咳起来了,没事,是激动的。” 裴启鸿担忧地说:“妈,您年纪大了,以后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裴奶奶又笑起来:“行了行了,多大的事,都吃饭。” 大家见奶奶没有再咳,便都低头吃饭。 第275章 喜欢就去追啊 晚上八点差五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开到帝亚酒店门口。 裴亚爵一身黑色的西装从车后座下来,他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弯身将若惜牵了出来。 若惜一袭白色的晚礼服,配着七寸高跟鞋,头发随意地盘起来,两鬓垂着两缕发丝,使她看上去清纯里透着妩媚。 她只是化了最简单的妆容,却美得让人无法忽视。 与裴亚爵挽手走进酒店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酒店内,众星捧月的金泫恩也不由地看了过来,她同样一袭白色的晚礼服,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礼服与若惜的是同系列的,两款礼服都是清纯里带着小性感。前胸很高,不似别的深v晚礼服露出事业线来。为了彰显出晚礼服应有的气度,又用后肩处斜领,露出半边香肩来凸显晚礼服的小性感,非对称的设计,使活泼与庄重并重,时下十分流行这种设计。 撞衫了? 若惜不由地微尴尬,她压低声音说:“我不知道金小姐会挑这个系列的礼服呀!” 裴亚爵微侧身,语气宠溺:“你穿起来比她好看。” “别人会说我抢她风头的。”若惜说。 裴亚爵扬了扬眉:“你需要抢谁的风头?华夏第一豪门裴家长媳,第五豪门夏家千金,第二豪门司家孙女,你不需要抢,就已经风头正盛。” “你的话好像在损我似的。”若惜说。 “我在陈述事实!”裴亚爵眸光宠溺,“不要去在乎别人怎么想,那些吃不到葡萄的人都说葡萄是酸的。为什么会说是酸的?因为他们垂涎葡萄,止不住流了口水,总要为自己尴尬的行为找个合适的理由。” “噗,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若惜忍不住笑起来,裴亚爵这种冷幽默真的每一个都能让她笑一天。 “一会儿这里的食物都不要吃。酒我会让邓良单独开一瓶,自己带的总不会有错。”裴亚爵说。 若惜诧异,随即眸光一闪,压低声音:“是你要对索菲……” 裴亚爵低声说:“与她无关,我这人不牵怒,是她惹我,我只对付她,要是想在食物上报复回来,我只会对她的那一份出手。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估计有不少人想要看我们夫妻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 “嗯。”若惜应了一声。 越发感觉到裴亚爵身为帝都第一总裁的不易。 除了应付工作上各种各样的事情,还要应付工作以外的尔虞我诈。 她握紧裴亚爵的手。 “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裴亚爵安慰的语气。 听得若惜心里更酸了。 裴亚爵又笑着问:“心疼你老公了?” “嗯。”若惜应声。 裴亚爵挑眉:“那就要对老公好,多疼老公,做错了事也不要跪菠萝和榴莲。” “哈哈!你这个要求太过份了啊,做错事了还想不受罚,想得美!”若惜笑着伸手戳裴亚爵的腰。 裴亚爵别开腰,也扬眉笑,夫妻二人仿佛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 金泫恩一袭白色的露单肩小性感长裙,十寸高跟鞋,手里捧着红酒杯唇角勾着恬静的笑意款款走来。 她笑靥如花,声音带着h国特有的嗲味,打着招呼:“刚才听到几位总裁在说裴总裁最是年轻有为,没想到裴总裁就携夫人过来了,欢迎二位!我叫金泫恩,我是一个随和的人,二位随意称呼就好,可以叫我金小姐,也可以叫我泫恩。” 现在春风得意有什么用,最后陪裴亚爵到老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邓良同样一身黑色西装,手里端着两杯红酒走了过来,分别递给裴亚爵和若惜。 裴亚爵接过红酒,轻轻晃动杯子,淡声打招呼:“裴亚爵!” 若惜冲着金泫恩微微点头:“我叫夏若惜,你好!” 她是习惯性用您好的,但是看金泫恩的年纪好像和她差不多大,再想到金泫恩来自于h国,她就用了你字。 国度不一样,文化就会有差异。也许她用了“您好”只是谦虚,别人却觉得你卑微。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金泫恩笑着说,“刚才几位总裁都在说,裴总裁夫妻二人简直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裴亚爵听到这样的话,稍显满意:“几位总裁谬赞了。” “裴太太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真的好美!”金泫恩笑着说,随即略显俏皮地凑到若惜的耳边来问,“裴太太的脸是纯天然的吗?” 裴亚爵耳尖听到了,他原本对于若惜以外的女人都是不喜的,听到金泫恩第一次见面就问若惜这样无理的问题,他沉声说:“我太太天生丽质,自然是纯天然的。” 一个整形国的人跑来问别人是不是纯天然的,实在可笑! “裴太太真的好美!”金泫恩知道裴亚爵生气了,立即再赞了一句。 “谢谢夸奖!”裴亚爵说着便牵起若惜的手不给面子地往另一边走去。 金泫恩眸光灼灼地望着裴亚爵的背影。 卢西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金泫恩的身侧,她玩味地笑:“喜欢裴亚爵啊?” 金泫恩皱了皱眉,眸子里闪过厌恶的神色,她还是保持着良好地修养淡笑着说:“只是刚刚听几位总裁说裴总裁是华夏最优秀的男人。” “那你就去追啊!”卢西亚晃动着手里的红酒杯,玩味地怂恿。 金泫恩怪异地看一眼卢西亚,她忍不住问:“请问这位小姐,你是?” 对于金发碧眼的女人,她一向是比较瞧得上的,但是对于面前的女人,她是真的不喜。 卢西亚又挑眉:“我当然也是喜欢裴亚爵的人。” 金泫恩很想骂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这世上有哪个女人会怂恿别的女人去追自己喜欢的男人? 卢西亚坏兮兮地笑着说:“喜欢就去追,说不定他正等着拒绝你呢,哈哈!” “你!”金泫恩觉得自己被气到了。 卢西亚哈哈一笑,再扬了扬手里的杯子,抿了一口红酒,然后笑着离开。 她是发现了,全世界的女人都喜欢裴亚爵。哈哈,夏若惜真是可怜啊!所以华夏有句话是真的贴切至极,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有裴亚爵这样的老公,竟然还去给顾朗挡刀子,又去认司总裁做干哥哥,真是朵交际花啊! 她卢西亚平生最厌恶这样的人。她最多只会在婚前进行比较和挑选的时候多接触一些优秀的男人,一旦结婚以后,她一定会择一城,忠一人! 想着,她唇角又勾起玩味的眼神,全场扫了一眼,轻而易举地便看到了索菲一袭黑色的晚礼服似暗夜幽灵一般捧着红酒在灯光不太明亮之处,正眸光灼灼地望着裴亚爵的方向。 看着这样的索菲,卢西亚扬了扬眉,突然觉得绝交是无比正确的决定,那样的话,她追求裴亚爵的时候,就不会有任何压力,不会觉得自己正在做着对不起朋友的事。 主持人的声音响了起来:“现在是华夏时间八点整,晚宴正式开始,希望今天所有人都收获满满,下面是开场舞时间,请诸位自行邀请舞伴,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谢谢!” 卢西亚玩味地捧着酒杯走向裴亚爵夫妻,抢舞伴这种事情简直没有技术含量的,她只要往夏若惜身上泼杯酒,趁着夏若惜换衣服的时间,趁机再以条件换取裴亚爵陪她跳舞就是了。 索菲看到卢西亚走向裴亚爵了,她立即按捺不住,手里端着杯子,也往裴亚爵方向走过去。上次在多格小镇的宴会上,就被卢西亚抢走了与裴亚爵跳舞的机会。今天,她就算成功与裴亚爵跳舞的可能性极小,她也想要抢在卢西亚之前努力一下。 金泫恩见卢西亚笑着向裴亚爵走过去,她眸子里闪过厌恶的光芒。这些苍蝇实在是太恶心了。 她距离裴亚爵近,她也往裴亚爵走过去。 索菲与卢西亚在距离裴亚爵五米处相遇。 索菲喊了一声:“卢西亚!” “这位小姐,什么事?”卢西亚淡然地问。 “你还来真的了?我们那么好的关系,难道真的说绝交就绝交?” “我卢西亚向来是一个爽快的人,这位小姐有什么事?哦,是想要约裴总裁跳舞吧?巧了,我也是。另外,告诉你一个秘密哦。今晚主场的那位美丽的金小姐,也是裴亚爵的爱慕者。哎呀,突然觉得多了好多情敌,这种竞争真是让人觉得太刺激了。”卢西亚狡黠一笑。 索菲立即往金泫恩看过去,看到金泫恩一袭小性感又显端庄贵气的白色礼服,再加上精致美好的脸孔,天鹅颈让女人看了羡慕男人看了动容,36d的胸,纤细修身的腰,修长的腿…… 索菲顿时生出强大的危机感来。这种感觉在卢西亚这里是从来没有的,她一直觉得卢西亚没什么脑子,也没什么见地,一个十九岁的女孩而已,能有什么经历?没有经历的人,想要玩过她,别开玩笑了。 但这个金泫恩不一样,她那一双单眼皮,仿佛带着洞悉一切的睿智,让人不敢忽视。 见金泫恩看过来,她立即收回视线,往裴亚爵走去。 第276章 金泫恩博眼球 “裴总裁!”索菲走近裴亚爵便喊了一声。 上次在蛋糕店门口遇到,裴亚爵说的那些话还历历在目,她不敢立即提跳舞这样无理的要求,免得尴尬,想着先打招呼缓和一下关系。 裴亚爵直接不搭理索菲,而是柔声问若惜:“累不累?高跟鞋还行吗?” 若惜笑着说没问题,七公分不算高的。 裴亚爵便旁若无人地提议:“我们去跳舞!” “好啊!”若惜轻快地应声。 裴亚爵看都不看索菲,牵着若惜径直去跳舞。 索菲想起裴亚爵上次说的话,“任何情况下不要与我打招呼,否则,尴尬的会是索菲小姐你”,没想到裴亚爵真的会这样做,真是气死她了。 跺了跺脚,便看到司盛凯带着淡而温儒的笑意走了过来,周身都透着成熟男人才有的气度。 司盛凯走近,笑着绅士地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美丽的索菲小姐,能陪我跳支舞吗?” 这种时候,接受司盛凯的邀请算是挽回面子了,虽然也没有人看她,但她就是觉得丢脸丢到家了。 她强挤出笑容来,将手放到司盛凯的手心,接受司盛凯的邀请。 二人滑进舞池。 司盛凯低笑着与索菲聊天:“索菲小姐会在华夏呆多久?” “不确定,反正现在主要业务是与裴氏、司氏几大家族合作,我长驻这边也不要紧,交通也方便,有需要的时候回法国就是了。”索菲说。 “是的,现在交通方便,索菲小姐的安排很好。”司盛凯认同地说。 被认同总是能让人心情稍愉悦的。 索菲心头的不快稍减,她随着音乐的节拍踩着舞步,手轻而优雅地搭在司盛凯的肩上,扭动着身体,姿态优雅。 司盛凯夸奖:“索菲小姐的舞姿很曼妙,以前专业培训过舞蹈吗?” 索菲语气里稍显得意:“这是淑女的必修课。” 司盛凯便笑了笑。他将索菲带得离裴亚爵和若惜稍远的位置。 索菲见自己离裴亚爵起来越远了,都远到看不清了,她心情郁闷,试图带动司盛凯往裴亚爵的方向去,却发现没有办法做到,司盛凯的节奏感实在是太强了,总是会先她一步移动步子,她就会陷入被动。 “索菲小姐很有名媛气质,很让人欣赏,能否问个私密的问题,你有男朋友了吗?”司盛凯又问。 “没有呢,我还在等待缘份,我虽然不是华夏人,但是我母亲是华夏人,我们相信缘份,相信命中注定。”索菲说道情不自禁地往裴亚爵方向看了看。 司盛凯将索菲的神情收入眼底,他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沉色,再将索菲往稍远的地方带。 他很快便带着索菲移动到舞池的边缘,他与另外一对舞者里的男人眼神示意,男人立即眼神回应表示明白。 司盛凯趁着音乐停止的时间牵着索菲出了舞池。 他极进绅士地问索菲:“要吃一些糕点吗?” 索菲摇头:“不用!” 她才不会乱吃东西,今天裴亚爵也来了,万一裴亚爵有心让她出糗,在食物里动手脚,那她就毁了。 司盛凯又笑着提议:“喝饮料吗?” “喝红酒吧,我的杯子在那边!”索菲说。 “好!”司盛凯眸光微闪。 索菲笑着挽着司盛凯往休息区而去。 她的人早已经给她备好了酒。 实际上,很多经常出席宴会的人都会自己带酒和备用礼服。 带备用礼服是为了避免身上被溅到酒或别的食物丢脸。 带酒当然是为了避免被人下药。毕竟上流社会的宴会下药的事件太频繁了。 有的下药是为了爬上某些权贵的床,想要一夜欢好之后逼人负责,当然,要是能够怀上孩子,那真是一辈子都有保障了。 更多的,其实是为了拿到合作项目。 给某位金字塔顶尖的男人下了药以后,往他床上扔一个女人,之后再说这女人是他的远房亲戚,人家还是个雏,你凭白毁了人清白,要是不娶的话,人家根本没有办法再活下去。 当然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接受胁迫而娶送上床的女人。于是,下药者再提议,用一两个合作项目来作补偿,也算是给人家被毁了清白的姑娘未来一点保障。 通常情况下,被下药者都会退而求其次,接受用项目作补偿。 更有甚者,直接把人灌醉了以后,用他的手按手印签下一些巨额的合约。 所以,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很多有脑子的人纷纷警惕起来,自己带酒带食物,随时保持清醒的头脑。 索菲算是第一次自带酒水,实在是因为她害怕裴亚爵。 她发现自从多格小镇在酒店的旷泉水里给裴亚爵下药以后,裴亚爵就像她心里的定时炸弹,她随时都得防着裴亚爵,免得一个不小心就中招。 她住酒店,不敢住太过豪奢华的,也不敢住在居市中心的,只敢选择三环以外的三星级酒店。 每次渴了,拿起酒店里的矿泉水准备喝的时候,她就想起顾朗的提醒,裴亚爵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又惯喜欢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心理的阴影就变得极重,总觉得也许哪一天送进来的矿泉水里面就是加了料的。 她吓得不敢喝矿泉水,只好用烧水来解决这个问题。 水管里面放出来的水总不会有问题,她怕水壶有问题,每次烧水的时候,烧开的第一壶水她总是习惯性地倒掉。 吃饭她也不敢固定在一个餐厅里吃,怕被裴亚爵发现了以后动手脚。每一次她都需要换不同的餐厅,哪怕在换餐厅的过程中,她有发现自己非常中意的餐厅,也必须换。 从前她是很爱华夏菜的,她觉得不仅味道好,华夏的很多餐厅还很有情调。餐桌上摆一只小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枝花,或者玫瑰或者康乃馨,也或者是一株富贵竹,透着情调与生机。 可是现在,她大部分时候只敢选择鱼龙混杂的低档餐厅。 她发现,她所有的有情调的选择都被毁掉了,现在每天过得忐忑不安的日子,让她难受得要命。而这种难受,在看到裴亚爵拥着夏若惜跳舞,看夏若惜的眼神透着极致的温柔与宠溺时达到了极致。她真是恨不得立即 “索菲小姐!”司盛凯见索菲一直盯着裴亚爵那边看,他忍不住喊了一声。 “啊?”索菲意识到自己失态,立即回过神来。 “索菲小姐在看什么?”司盛凯明知故问。 索菲优雅地笑着说:“在看金小姐,她真的很漂亮很有气质,是我见过的最有气质的女人。以前觉得裴太太夏若惜是亚洲第一美人,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司盛凯笑着打断索菲的话:“我妹妹从来没有以亚洲第一美人自居,索菲小姐这样的认知容易误导人。亚洲地大物博,很多地方山青水秀人杰地灵,有很多长得漂亮的女人,我妹妹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索菲看司盛凯话里护夏若惜,暗暗在心里不耻,却是假惺惺地说:“是啊!金小姐就很漂亮!” 正说着,便听到主持人的声音响起:“诸位来宾,金泫恩小姐初来华夏,是带着合作的诚意来的。今天,她为了表达诚意,想要为大家演奏小提琴,下面是小提琴时间,舞蹈暂时停止,谢谢!” “哗众取宠!”裴亚爵忍不住如是评价。 若惜轻扯一下他的袖子:“你不要这样说。” 裴亚爵沉声:“所有的宴会,每个人都是高度自由的,强行穿插一支小提琴,中止别人的舞蹈,是极不尊重人的表现。” 若惜突然觉得裴亚爵说得很有道理。 的确是这样,参与宴会的每个人,都是自由的,可以选择自己的参与宴会的活动方式,可以休息,可以吃小甜点、喝红酒,可以跳舞,可以谈合作…… 你有才艺,当然也可以请求为大家演奏,但是别人听不听你的歌曲,看不看你的表演是别人的自由。 她也是第一次见识金泫恩这样的,因为她要给人演奏小提琴曲,就中止别人的舞蹈。 现在从八点开场舞到现在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多人都跳得还没有尽兴,强行被中断,可想心情是有多糟糕的。 裴亚爵牵着若惜回休息区,金泫恩的小提琴曲就已经开始了。 她穿着之前的那条白色的礼服,头上戴着一枚银色的皇冠发卡,坐在月亮船上,侧着脸拉琴,一个个流畅的音符从琴间流出,汇成一支婉转的曲子。 曲子的音偏高,却又透着柔软,稍懂音乐的人就能听出来,那应是一支来自于h国的曲子,仿佛一个年轻的女子正在对一个心仪的男子诉说着倾慕的情怀。 “很好听啊!”若惜对裴亚爵说。 “是什么曲子?”裴亚爵问。 “哈哈,我也不知道。”若惜说。 裴亚爵无奈的语气:“都不知道你就说好听。” 若惜据理力争:“音乐本来就是需要去感知的啊!好的音乐并不一定出自名家,但它一定是让人听了觉得心里舒服或者是觉得心灵受到了洗礼或震撼的曲子,它能调动一个人的情绪。” 裴亚爵眸光灼灼地望着若惜:“你会哪些乐器?” 他突然发现,他虽然从若惜七岁起便认识她,但是他仿佛缺席了她的人生,连她到底有哪些技能都并不清楚。 第277章 若惜不会拉琴 若惜想了一下,笑说:“我其实爱好很广泛,但是大多都不精。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每天都只有24小时,除去吃喝拉撒睡的时间,有效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16小时。其中零星的电话干扰或发呆又要浪费一些时间,看电视看八卦新闻玩玩游戏又要花去一些时间,剩下不多的时间里,还要专注于学业和打理生活,用于培养兴趣爱好的时间就少之又少了。 乐器里,我口琴和长笛还行,键类的乐器我手指总是不太灵活,最多只能弹一些简单的曲子,弦类的乐器我一个不会。哈哈,所以,我跟你说,我特别爱听弦类乐器发出来的声音,我觉得特别美,空灵的美。二胡和小提琴,是我的最爱。” 裴亚爵心疼地望着若惜,他听到还要专注于学习和打理生活时,心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扎了一下,痛得难受。 他曾经也是需要专注于学业的,但是打理生活一向都是家里人为他操办好一切。 若惜比他足足小了六岁,却很小就开始自己打理生活。明明是夏家的千金,却过得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不会弦乐器,所以才喜欢?”他哑着嗓子说,他的喉咙是发紧的。 “是啊!因为长到二十多岁了都还不会,所以对弦乐器有着天然的敬畏,觉得它是神圣的存在,我这种很像书上说的心理缺失。 其实心理学真的是一门特别有趣的学科,你学习人的心理的时候,会发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们会发现,人类是行行色色的,各种性格的人都有。 有的人特别高冷,仿佛目空一切,可是他的内心有可能是热血的。有的人嘴上没个把门的,对很多事情都很嫉恶如仇,给人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实际上,有时候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恐慌。有的人特别喜欢向人炫耀,就是出去住个酒店吃个炒菜都要立即发朋友圈,好像别人出门都是睡桥洞似的,说话的时候语气也会特别拽,同样的事情,贬低别人的时候会用很恶毒的言语,一旦自己犯了,却没有丝毫的负罪感,我们会特别讨厌这种人,觉得这种人很没有修养。其实,这种人也是可怜的,她可能只是心理缺失,因为不被重视,所以对别人也会比较苛责。 人都有各个层次的需求,生理需求是我们所有人最基本的需求。之后,大家就会停留在不同的需求层面。有的人停在安全需求,有的人停留在社会需求,有的人停留在自我超越的需求上…… 因为停留的层面不同,内心不同,外面的表现也就会不同。所以,有的人我们觉得很好相处,而有的人特别斤斤计较,就是因为停留的层次不一样。” 裴亚爵望着若惜,默默地听着她说这些。 若惜喊了一声:“老公!” 裴亚爵心尖一颤。 若惜再冲着裴亚爵温柔一笑,眸光感激地说:“不要心疼我,也不要觉得我可怜,我并不可怜,反而是充实而幸福的。人都是需要用经历来帮助成长,我其实这些年过得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糟糕,我很感激这些经历让我活得像现在一样通透。心里一片宁静了之后,会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美好的。” 裴亚爵的心,因为若惜的话而狠狠颤动。她才二十二岁,却已经活得像四十岁的人一样通透明白。 若惜再笑着说:“我感激生活给予我的一切,我也感激生命里四年背井离乡的经历,因为经历过磨砺,才更懂得珍惜最好的。爱情,友情,亲情!裴亚爵,我觉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裴亚爵喉咙滚动了一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一把将若惜拉进怀里,双手紧紧地拥着她。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着:“若惜,我爱你!” “我也是!”若惜说,“经历让我变得勇敢,我爱你,爱所有的亲人朋友,我也爱这个世界!” 裴亚爵拥若惜更紧。 金泫恩坐在月亮船上拉着小提琴,她的眼睛时不时地看向裴亚爵的方向,看到裴亚爵与夏若惜竟然抱在一起,她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她在这里拉琴,就是为了吸引裴亚爵的注意,给他留下好印象。结果倒好,他压根就没有正眼瞧过她。 真是气得恨不得直接把小提琴砸夏若惜头上。可是,她现在是sk集团的千金,她必须维持住千金应有的风范。何况,来日方长啊! 为了重新回到裴亚爵的身边,她付出了那么多,36次的大小整容以及术后修复手术,连续四个月每天只睡三个小时,没日没夜地苦练小提琴和h语,放弃自己所有的生活习惯,她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裴亚爵?要是她现在把琴砸出去,不是一切都功亏一篑? 小提琴的琴音继续悠扬地流转,金泫恩面色温和,唇角勾着浅浅的笑意,将一支曲子拉完以后,她从月亮船上下来,缓缓地朝着大家鞠了一躬,用h语说着谢谢。 掌声雷动,裴亚爵与若惜碰了一杯,两个人都没有往金泫恩的方向看一眼,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说着,笑着,对饮着。 金泫恩压下心里的愤然,优雅地抱着小提琴离开。 舞曲又在响了起来,很多人都在四处邀人跳舞。 上流社会的聚会功能总是很多,除了能谈生意以外,还有相亲派对的功能,一些男人看到漂亮的女人,总是跃跃欲试,我主动一点,你配合一点,也许就有了火花有了故事。 至于是否单身,又不像古代那样已婚与未婚女子盘不同的发髻,现代看不出来,只有聊过问过才知道,有的明明知道,可是驾不住对方的美色,仍然希望有故事。 当然,有的也未必有那方面的想法,只是纯粹看到漂亮的女人觉得赏心悦目,想要共舞一曲来调剂自己的人生…… 卢西亚和索菲都有不少男士邀请跳舞。 卢西亚的性子与索菲有所不同,索菲通常会先维护表面的和谐,不太愿意的事情也不会拒绝得很彻底,她享受有男士邀请的那种成就感,要是男人的话说得比较好听的话,她也就屈尊降贵接受邀请了。 卢西亚是个任性妄为的性子,我不高兴我就不鸟你,她不给任何人面子,拒绝得很彻底。 金泫恩的性子与索菲有些相似,她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很多人邀请她她会觉得自己真的是全场最吸引人的女人。 偶有不怕死的蠢蠢欲动,走到若惜面前想要邀请她跳舞,被裴亚爵一个犀利的眼神射过去,差点没吓得腿软,顿时息了所有的念头。 若惜每每看到如此便忍不住发笑:“裴亚爵你真的好小气,只是社交跳舞而已。” 裴亚爵闻言,竟然来气,瞪了若惜一眼:“我去邀女人跳舞,又搂又抱,你不会心里不舒服?” “才不会!”若惜笑说。 “说实话!”裴亚爵冷声。 若惜老实说:“会不舒服,我不喜欢有女人靠你一米以内。” 裴亚爵对这个答案满意,伺机提要求:“所以,以后你要做到让所有男人离你一米以外。” “噗,我尽量!”若惜笑。 裴亚爵的霸道让她觉得幸福! “不是尽量,而是要做到!我也会做到!”裴亚爵说。 若惜扬着秀眉:“好啊!我会监督你!” “走,去与几个老朋友打声招呼我们就回家!”裴亚爵提议。 若惜噗地笑出声:“我也正想说呢。” 裴亚爵稍显得意地挑眉:“所以,我们有多默契!” “嗯。”若惜应声。 裴亚爵将若惜从沙发里拉起来,拥着她的腰去与老朋友打招呼。 说是与老朋友打招呼,其实他还要去顺便检验另一件事的结果。 索菲在多格小镇给他下药,之后他让人在餐厅对索菲下了一次泄药,让索菲心理上产生恐慌,之后没有再对索菲出手,让索菲忐忑,便已经达成前期收取利息的目的。 今天,是收取本金的日子。 他裴亚爵一向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素来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索菲给他下迷情药,他当然也不会便宜了索菲。 他知道索菲现在过得很警惕,包括酒店的矿泉水她都是不敢喝的,真是做了亏心事,夜半鬼惊心。 她今天来参加宴会,必然是自己带了食物过来的。呵呵,以为自己带了食物,就真的安全了? 想着,裴亚爵眸子里闪过一抹寒芒。 他要想给索菲下药,至少有一百种方法。 买通她的人,换掉她的酒;或者换掉她的杯子;或者随便找个人与她干杯的时候趁其不备往她酒里扔点东西;再或者让人邀请她跳舞的时候,在她的身上涂一点让人致幻的药…… 什么办法不可以?她能防得了多少? 裴亚爵一边拥着若惜往几位总裁的方向走过去,一边眼神与舞池的邓良交流。 邓良正在与杜晓跳舞,他冲裴亚爵点了点头。 裴亚爵唇角扬起一抹凉薄的冷笑,他拥着若惜继续往前走,他看到索菲坐在一个角落里,正和一个男人对饮。 呵呵,能躲得掉吗?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一位刘姓总裁见裴亚爵竟然出现在自己旁边,立即满脸堆笑地与裴亚爵打招呼:“裴总裁好,裴太太好!” 裴亚爵稍颔首,若惜也微笑着点头,端庄而有礼。 司盛凯突然朝着裴亚爵走了过来,一脸笑容稍收敛,他低声对裴亚爵说:“你跟我来!” 语气里,透着一点兄长的威严。 第278章 国民好闺蜜 舞曲持续,舞池里,邓良与杜晓跳舞。 邓良眸光稍显炽热地望着杜晓。 杜晓受不了邓良这样的眼神,移开眼。 邓良始终都是这样一副眼神,杜晓只好一直移开眼。 “不敢看我?”邓良问。 杜晓下巴一抬,略挑衅地看向邓良:“老娘为什么不敢看你?” “你爱上我了!”邓良说。 杜晓急:“我会爱上你个小屁孩?” 听到小屁孩三个字,邓良眸子里骤然浮现危险的气息,他一把将杜晓扯进怀里,双手蓦地托住她的腰,将她往上一托,俯头便噙住她的唇,他甚至牙齿轻咬杜晓的粉唇,那种味道,让他沉迷。 “唔唔……”杜晓发出抗拒的唔唔声,她用力地推邓良,邓良却丝毫不受影响,他仿佛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巍峨屹立不劝。 杜晓一双眸子瞪紧邓良,眸光怨念。实际上,在双手推他触到他坚实又浑厚的胸膛时,她心里滑过异样的感觉。 邓良一个深吻之后,心满意足地轻轻放开杜晓,居高临下的眼神睨她,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意:“还觉得我是小屁孩?” 杜晓不甘示弱:“你本来就是小屁孩。” 邓良再一把将杜晓扯进怀里,重复刚才的动作。 杜晓挣扎,却拗不过邓良铁钳一般的双手,他紧紧地打边箍着她。 一个深吻,热烈与柔情并存,杜晓心头异样的感觉更浓,她耳根也不由地泛红,脸颊发烫。完了,完了,她死了,她竟然对这样一个小屁孩有感觉,比她小三岁的小屁孩啊,他才二十一岁,毛长齐了吗? 不,她才没有对小屁孩有感觉,只是因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么暧昧的接触,当然会有生理上的感觉的。 这么想以后,杜晓淡定了很多。 邓良的声音又响起:“以后千万不要再叫我小屁孩,后果你承受不起!” “你本来就是小屁孩,小屁孩,小屁孩!”杜晓被激将得一连喊了三声小屁孩。 邓良双眸猛地一眯,他看紧杜晓。 杜晓下巴抬起,哼了一声:“以为会接吻就不是小屁孩了?” 说完这句话,自己不争气地脸颊滚烫。 邓良看紧杜晓,俯身。 杜晓吓得立即将头往后仰。 邓良却是贴在杜晓耳边,语气稍显暧昧地说:“今天晚上,我去你家,给我开门,我证明给你看,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小屁孩。” 杜晓的脸刷地一下红如猪肝,随即便气愤起来:“你不要脸!” “想到哪里去了?”邓良语气与神色皆暧昧,“我只是要把我留着胡子的照片带过去给你看而已。” 杜晓顿时窘得满脸通红:“不跳了,你自己跳!” 邓良将杜晓往怀里一带,语气诱惑:“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杜晓看向邓良。 “与夏若惜有关的。”邓良说。 杜晓顿时上心:“什么事?” “边跳边告诉你。”邓良说。 “不就是个舞,老娘我陪你跳了多少次了?”杜晓朝着邓良扔个大白眼。 “要跳好一点,节奏要跟上,还有,不要伺机报复踩我的脚。”邓良得寸进尺提要求。 杜晓撇嘴:“你也知道我在伺机报复,那你就该知道,我有多不喜欢你了。” “口是心非的女人,不喜欢我为什么陪我跳舞?”邓良迅速藏起一抹失落的神色,眸光灼灼地望着杜晓。 “还不是你非让我陪你跳!阴险!”杜晓气得磨牙。 要死啊,每次她拒绝了以后,她的微信帐户就会被锁住三小时。她的工作很多时候都是需要微信来接洽的,微信一锁三小时,她要怎么工作? 她也是计算机系的,她一向也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乖乖女,学习写程序的时候,她对计算机黑客一类的程序有着天然的痴迷,四年的大学时光,很多人都收获了爱情,她收获了一箩筐的黑客技能。 结果,她竟然黑不过邓良! 每一次她的微信被他黑掉,她试图反黑回去的时候,都没有办法翻墙,而她想退而求其次去报复回来黑掉邓良的微信号时,又总是没办法撬开邓良设置的防火墙,天知道有多憋屈。 所以,跳舞的时候她怎么可能不踩他的脚? “张三李四王麻子都想和你跳舞,你怎么不跳?”邓良不甘地问。 杜晓下巴一抬:“你管我?说若惜的事。” 邓良稍显不甘,随即眸子里再闪过希冀的光,反正男未婚女未嫁,他不会放弃。他年轻,他耗得起,她身边只要有异性出现,来一个他赶一个,来两个他赶一双,把她熬成个老姑娘,没人要了,他再娶她,啧,完美! “让你说若惜的事!”杜晓看邓良神游太空,就知道他没想什么好事,她立即不客气地用手指戳他的肩。 邓良回神,眸光灼灼地再望一眼杜晓,扬眉说:“刚才,裴亚爵和我眼神交流,看到了吗?” 杜晓皱眉,警惕地问:“你们在打若惜什么主意?” 邓良再扬眉:“你觉得裴亚爵对若惜怎么样?” “当然是好的。”杜晓说。 “那不就对了,你怎么会觉得我们会打若惜什么主意?” “是你自己说事情与若惜有关!” “对,我们在打她情敌的主意!”邓良稍显戏谑的语气。 “哪个情敌?”杜晓说到这个就不满起来,“裴亚爵就是个招桃花的体质,以前有个黎曼晴,现在黎曼晴没了,别的扑上来的女人却更多了。那个卢西亚是一个,还有那个索菲也是一个,再有,我看h国的金小姐也会成为若惜的情敌。妈的,这么多情敌,真是烦都烦死了,靠,老娘好想拿把刀子一刀子戳死一个。全世界都清静了,若惜就可以和裴亚爵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邓良忍不住笑:“你怎么对喜欢裴亚爵的女人那么清楚?不会也喜欢他?” “卧槽,放你妈的屁!”杜晓闻言就忍不住开骂,“老娘这辈子就是孤独终老,都绝对不会去抢自己闺蜜的男人!” 邓良挑眉:“老子就喜欢你这嫉恶如仇不做作的脾气,这辈子和你死磕到底。” “那你也孤独终老吧。不过我也许会找个老男人把自己嫁掉!”杜晓说。 “老男人有什么好?”邓良不满。 “没什么好,我喜欢!”杜晓下巴一抬,再扫一圈宴会场,语气不悦,“啧,一个个就跟花孔雀似的,一看到裴亚爵就开屏发情,也不怕开屏的时候折断了羽毛收不回来成了残孔雀。” 邓良笑着提醒:“开屏的是公孔雀。” “你管我,你接着说,你们刚才眼神在交流什么?”杜晓把话题拉回来。 “裴老大要给索菲下迷情药。”邓良淡定地说。 杜晓蓦地一惊:“他想做什么?” “让人毁了她!”邓良蓦光稍寒。 杜晓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她突然觉得裴亚爵是个好危险的人物,真是不能惹,有钱人的世界,她真的无法理解,就因为别人爱慕他,就要给人下药? 邓良看出杜晓的心思,问:“害怕?” “才不怕!”杜晓下巴一挑,“只要不是做伤害若惜的事情,我觉得所有的都能接受。” 邓良冷笑了一下,说:“索菲在多格小镇的时候给裴亚爵下药了。” 杜晓又是一惊:“擦,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上次。”邓良说。 “我怎么不知道?”杜晓脱口而出。 邓良解释:“这种丢脸的事情,夏若惜应该不好意思说。” 杜晓眉头紧拧:“裴亚爵和索菲?” “当然没有!”邓良引以为傲,“裴大把自己两条大腿掐得全部青紫,强行使自己保持清醒,之后给我打电话让我送他去医院。” 杜晓顿时眸光炯亮,激动地竖起大拇指:“真不错,我决定从今天起开始挺他,以后不管若惜与他之间闹了多大的误会和矛盾,我都挺他!” 她突然觉得裴亚爵不仅不危险,还男人得让她折服。 洁身自好,有仇必报,这才是真男人! 邓良又说:“去医院之前,裴老大在电话里说,一定要保护好夏若惜。” 杜晓又竖大拇指,高兴道:“若惜这辈子值了,终于苦尽甘来了,吃过的所有苦都值了。” “所以,还觉得裴大过份吗?”邓良问。 “我从来没有觉得裴亚爵过份啊!” “有!” “什么时候?” “刚才你的眼神,就在说裴亚爵过份!” 杜晓蹙眉。 邓良眸光灼灼地看紧杜晓:“这世上,不会再有一个男人像我这样了解你!” “放屁,我爸比你对我了解多了。”杜晓说。 说完,杜晓神色黯淡。 邓良顿时明白杜晓的想法,他拥住她,在她耳边低声:“别难过,都是过去的事了,未来,我想照顾你!负责你未来所有的人生!像裴大照顾若惜一样。” 杜晓突然心动,看向邓良。 看到他一张英俊得迷死人的脸,她一把推开他:“滚犊子!” 她才不要把自己托付给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 以后有了孩子,自己天天柴米油盐熬成个老妈子,他还像个臭小子,到时候弄得姐弟恋跟姑侄恋似的,尴尬! 邓良俯在杜晓耳边,低声说:“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先解决索菲。” “怎么解决?”杜晓问。 “想请你帮个忙!”邓良说。 杜晓铿锵答:“只要是若惜的事,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你只管开口!” 邓良附在杜晓耳边说着什么,杜晓点头,眸光坚毅。 第279章 酒和杯子都没有被人碰过吧? 裴亚爵牵着若惜的手跟在司盛凯身后。 司盛凯转头看一眼若惜,说:“让人送若惜回去!” “哥,发生什么事了?”若惜看司盛凯脸色不太好,担忧地问。 “没事,别担心,是男人之间的事!”司盛凯说。 若惜便不好再问。 裴亚爵朝着角落里的沙发呶了呶嘴,对司盛凯说:“去那里等我!” 就算认了司盛凯当哥,他的气势也是不减的。 司盛凯径直往沙发走过去。 裴亚爵牵着若惜离开宴会,他给蒋宇发短信让蒋宇安排人送若惜回去。 只在酒店门前等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便有一辆车子从停车场开了出来,蒋宇摇下车窗,笑得一脸阳光帅气:“嫂子,我送你回去!” “你送?”裴亚爵问。 “嗯,还是亲自送放心。”蒋宇眸色认真道,“嫂子和金小姐今天撞衫了。”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交代,“路上注意安全!” h国ks集团千金金泫恩过来了,搞不好就会有人针对金泫恩。若惜今天与金泫恩撞衫了,都是盘起来的发型也有些相似,同样都有着一副好身材,的确是很有可能被人认错。 蒋宇无奈地笑:“大哥你一直守在这里就是为了对司机说这样一句话?” “不然呢?”裴亚爵理所当然的语气。 蒋宇开玩笑:“宠妻狂魔真可怕!” 裴亚爵无视蒋宇,伸手拉开车门,扶着若惜上车。 “早点回家!”若惜上车以后眸光殷切地望着裴亚爵,她是担心他的。 裴亚爵伸手揉若惜的头:“做什么一副这样的表情?真没什么事,我一看司盛凯那表情就知道没屁事……” 若惜提醒裴亚爵:“是哥!” 裴亚爵无奈的语气:“好吧,是哥。他是非正常人类,越是有大事,越是笑得儒雅,反而是小事,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若惜闻言,便笑起来了,裴亚爵说得太有道理了,的确是这样的,越是大事大哥司盛凯越是能笑得出来。 若惜突然放心,冲着裴亚爵摆摆手:“那你快去吧,早点回家!” 裴亚爵应声,关上车门,冲着车子摆了摆手。 目送车子离开以后,他才转身回到酒店。 酒店门口的某个角落里,金泫恩一双眼睛像淬了毒液一般,死死地盯着刚才那一幕,她一只手攥成拳头,指甲掐进肉里,掐出血来都浑然未觉。 有多恨?有多恨?到底有多恨? 她恨夏若惜,她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夏若惜算什么?夏若惜凭什么?她为裴亚爵付出过什么? 逃婚去瑞典,裴亚爵等她。 从瑞典一回来,裴亚爵就娶她。 她付出了什么?到底付出了什么? 爱? 夏若惜是从瑞典回来以后,才正眼看裴亚爵的,与裴亚爵正式相处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何来的爱? 所谓爱,不过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罢了,与她的那份纯粹的爱,又怎么能相比? 她爱裴亚爵,是深入骨子里,刻进灵魂里的。 夏若惜呢? 十八岁逃婚,因为年轻气盛清高自傲不可一世,觉得自己不能为金钱折腰,所以不顾一切地逃走。 二十二岁以后回来便接受裴亚爵的求婚,是因为认清了现实,知道只身一人只会活得连条狗都不如,所以想要做一个豪门阔太太享受属于裴亚爵的一切,享受那金钱至上的奢华生活。 什么爱?狗屁! 她了解裴亚爵吗?她知道裴亚爵喜欢吃有劲道的食物,从来不穿非定制的西装,手表不要瑞士出产,钱夹指定wj品牌,每一天的工作绝不会拖到第二天,吃饭的时候一定要把筷子再用茶水洗一次,不吃土豆泥不吃芹菜吗?…… 这所有的一切,她都知道吗? 她什么也不知道吧,爱,简直污了爱这样神圣的字眼。 反观自己,为了裴亚爵,连妈妈都可以放弃! 她放弃妈妈,放弃组织,放弃王妃的身份,放弃自己…… 她为了裴亚爵,改头换面放弃黎家千金的身份,她接受三十多次整形手术,她抛下自己曾经最引以为傲的事业,放弃自己曾经拥有的技能。 她明明钢琴弹得堪比国际钢琴师,可是为了不让任何人看出她与黎曼晴的相似之处来,她放弃钢琴,她重新学习从来不会的小提琴。 她每天只睡三个小时,每天苦练小提琴,她把手拉肿,把脖子拉酸,她把整个肩部拉得僵硬…… 她终于能将一支曲子完美地呈现,她期待着她的琴声能引来他的青睐,他却正眼都不看她。 夏若惜,一切都是因为夏若惜,那个早就该下地狱的女人。 她迅速拨打了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声音:“大小姐!” “车牌号为ja333的车子从帝亚酒店出发了,去帮我把车上的那个女人掳了。” “所有人全部出动,他们是会有防范,暗中会有人保护。我不问过程,只要结果。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 挂断电话,金泫恩眸子里那淬毒的光芒更浓,她将一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响声在夜空里显得惊悚。 …… 裴亚爵在司盛凯面前的沙发里坐下。 司盛凯沉声:“我让人准备的那些酒杯,是你的人换了?” “是!”裴亚爵淡定地应。 司盛凯生气,脸色一冷:“索菲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对若惜造成了那样的伤害,你打算放过她?裴亚爵,我在怀疑我是不是看错你了?你为了幻溪项目,放弃对索菲的报复,放弃为若惜出气?” 裴亚爵望着司盛凯,唇角一扬:“我一直觉得大哥是一个把大局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人,原来不是!” 司盛凯冷然地望着裴亚爵,声音冷冽:“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亲情更重要。为了守护亲人,我可以放下所有!” “很巧,我也是!”裴亚爵掷地有声。 司盛凯抬着眼皮看裴亚爵。 裴亚爵淡声:“我一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索菲怎么对我,我便怎么对她。大哥不要干预,那样会显得我很无能,连这样的小事都需要大哥来出头。” 司盛凯皱眉看向裴亚爵:“你什么时候动手?” “已经动手了!索菲今晚逃不掉!”裴亚爵眸光一寒。 司盛凯顿时明白,裴亚爵还是他心里认识的那个裴亚爵,会为了心爱的女人去布局的裴亚爵。 点了一下头,他说:“是我多事了。若惜回去了?” “嗯。”裴亚爵应声。 司盛凯又提醒:“金泫恩那个女人看你的眼神很奇怪,你多提防!” “嗯。”裴亚爵眸子里闪过厌恶的神色。 司盛凯起身离开,他眸光快速扫过全场,在人群里,他看到金泫恩正看向裴亚爵的方向。 …… 索菲接受了一个帅气男人的邀请跳舞,一曲毕,男人想要让她再跳一支,被拒。 索菲挑着下巴高傲地回到休息区。 她的人立即奉上一杯红酒,语气恭敬而谦卑:“索菲小姐,您的酒!” “你一直在这里?”索菲问。 “是的。” “酒和杯子都没有被人碰过吧?”索菲再问。 “当然!我一直守着,从未离开,我连洗手间都不敢上。” 索菲放心地接过了酒杯,看着杯中的红酒液仿佛夜间精灵,她满意地勾起唇角。 她身体靠向沙发,全身放松,端起酒杯轻轻啜饮。 “味道怎么样?”刚才与她跳舞的男人过来笑着问。 “怎么来了?”索菲神色稍显不屑。 对于这种自动送上门来的男人,她一向不喜,与他共舞一曲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她发现人与人真不能比,一比较就发现,裴亚爵简直就是天之娇子,而别的男人,都像狗屎,你踩了一脚,它就一直粘在你的鞋底。臭! 男人自来熟地在索菲身侧坐了下来,扬唇一笑:“不请我喝一杯吗?” 索菲冷哼一声:“我的酒很贵!” 男人便打了个响指,立即有宴会的服务人员走了过来,客气地笑问:“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给我一杯酒!”男人说。 服务员立即应声去给男人拿了一杯酒。 男人端过酒杯笑看着索菲:“我敬你一杯!” 索菲再冷哼了一声,轻轻扬了扬手里的杯子。 她瞧不上这些自动送上门来的男人,却也不想用冷漠的语言把他们完全赶走,她享受这种她拒绝和疏离,这些男人仍然愿意犯贱地扑上来的感觉。 见男人一口饮尽杯中的酒,索菲也象征性地抿了一口,算是给足了男人面子。 “谢谢索菲小姐,我先去跳舞,索菲小姐稍后有任何需求记得找我,这是我的名片!”男人搁下了酒杯,从兜里掏出名片来,双手递给索菲。 索菲居高临下地朝茶几呶了呶嘴:“放下吧。” 她就不接名片不给面子了,怎样?本来就是送上门来的男人,还想要她什么态度? 像对裴亚爵那样的态度?别做梦了! 男人也不恼,笑嘻嘻地再说了一句“任何需要我都随传随到哦”,说完便离开了。 索菲再不屑地对着空气冷哼了一声,她会找他? 索菲再独自喝了一杯酒,便觉得闷热了起来,她看向嘈杂的舞池,皱了皱眉。今晚的宴会,人实在是太多了,空气都变得不新鲜。 她端着酒杯起身往外走,去透透气好了。 “索菲小姐!”一道男人响起。 第280章 索菲的下场 正是刚才那个与她跳舞的男人。 索菲瞟男人一眼,语气不屑:“你不是去跳舞了?” 男人无奈耸肩:“我没有找到舞伴,索菲小姐肯赏脸吗?” 说着他便做了一个极绅士的邀请手势。 索菲皱了皱眉,身体越来越躁热了,她情不自禁地看向男人,这张脸真是长得不错。 她不自禁地将手放进男人的手心。 男人便绅士地在索菲手背上一吻。 索菲猛地一颤,她感觉男人唇舌的温热感竟漫遍她的全身,她突然觉得自己变得极其空虚起来。 男人拉着索菲滑进舞池,他伸手揽住索菲的腰。 一只大掌覆到腰间,索菲又再滑过异样的感觉。 男人微俯头,在索菲耳边吹着气息,低声暧昧地说:“这真是一个迷惑人的夜晚,我已经有些索醉了!被索菲小姐迷人的姿色迷醉了。” 索菲被挑.逗,又觉得浑身变得更燥热和空虚起来。 男人望着索菲笑,他搂在索菲腰间的手,似有若无地在索菲腰间摩挲。 索菲厌恶男人的轻薄,却又希望男人继续摩挲她的背来弥补这突然向她袭来的空虚感。 男人的手稍下滑,抚到索菲的臀部,索菲顿时变得愤怒起来,她生气地恨恨一脚跺在男人脚上,她瞪他,警告:“往哪摸?” “抱歉,索菲小姐太美了,我情不自禁!”男人说。 索菲诧异自己竟舍不得推开这个男人。 男人的手又再试探性地往索菲的臀部摸去。 索菲语气显得有些艰难:“不准乱摸。” 男人看索菲潮红的脸蛋,稍显急促的呼吸,知道她药劲上来了,胆子也大了一些,他伸手在索菲臀上掐了一把,俯头在她耳边吹着气息,语气暧昧:“亲爱的,今晚,我是你的。” 索菲理智尚存,她一把推开男人,跌跌撞撞地跑出舞池。 该死的,到了现在要是她还不知道她的酒被人做了手脚,那她就真的是个智障脑残了。 她愤怒地去的刚才给她酒的人,那是她从法国带过来的人啊,她自己家里的佣人,至少跟了她五年以上了,到底是怎么做事的?酒到底是怎么被人换掉的? 她还特意问了她是不是一直守着没有离开。 越想越气愤,一气愤,她发现那种燥热与空虚的感觉就更甚了。 一种深度渴望充斥着她,她感觉自己正在一步步沉沦。 她立即看向舞池,往自己刚才跳舞的方向看去。 与她跳舞的男人已经走出了舞池,他正站在舞池边沿,望着她暧昧地笑。 索菲变得越发气愤,一定是这个男人对她下药,然后想与她做那种事情,简直痴心妄想。 索菲立即往酒店外走去,她觉得腿已经开始有些发飘了,不行,她得让自己清醒,她去洗把脸。 想着,索菲立即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走进洗手间,她立即打开水笼头。 却听到某个隔间里面传来异样的声音。 她秀眉蹙紧,关掉水笼头竖起耳边,隔间里面的声音便变得清晰起来。 “嗯……嗯……啊……呃……” “我受不了了,轻一点,啊啊,用力一点……快一点,啊啊啊……” “嗷嗷……” 索菲原本还有理智,听到这样的声音以后,满身满脑都是极致的渴望。 她恨不得一脚踹开隔间,拉开那个女人,说一句“让我来!” 里面的声音停止了,索菲满脑子却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了,她浑身热得厉害,眼神也变得涣散。 她跌跌撞撞地要走出洗手间,隔间里面的声音又起。 “人家还要。” “还没有满足?嗯?”男人的声音。 浑厚的男声于此刻的索菲来说,简直带着致使的诱惑。 索菲竟鬼使神差地移回了步子,再折回洗手间。 隔间里又有声音传出来:“才这么一会儿,哪里能满足?” “小妖精,还要?” “嗯嗯,还要。” “再来?” “嗯嗯。” “你可真贪心,准备好,我会用力一点,你可以喊得大声一点!” “嗯……啊,痛,轻点,唔唔,呃,舒服……啊啊啊……爽!” 索菲再也忍不住,冲进了一个隔间。 不就是迷情药吗?没有男人,她自己解决,她绝对不会去和一个男人做那种事情丢人现眼。 听到隔音门关上的声音。 另一个隔间里,杜晓抬头看向邓良。 刚才邓良在给杜晓捏肩,故意制造做那种事情的假象,就是为了诱惑索菲,让索菲的药效达到最佳状态,让她无法忍受,就是想去医院都来不及。 杜晓压低声音问邓良:“行了?” 邓良点头:“走!” 他立即打开隔间,拉着杜晓二人匆匆离开洗手间。 有人看到他们从女洗手间出来,纷纷投来怪异的眼神。 杜晓脸不由地一红,一把甩开邓良的手:“任务完成了,我要回去了。” 要不是为了替若惜出口恶意,狠狠地报复索菲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才不会这样,刚才和邓良窝在一个隔间里,模仿那种事情,简直要死了。 “你不看看索菲的下场?”邓良暧昧地望着杜晓笑。 其实根本不必对索菲用这样的手段,他就是想看到杜晓脸红的样子。 他太了解杜晓了,很仗义的一个女人,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虽然让她模仿这种声音十分为难,但是为了朋友,她根本不会拒绝。 “明天把她的下场告诉我!”杜晓扔下一句话,匆匆离去,好似身后有恶鬼追她一般。 “哈哈!”邓良忍不住在杜晓身后大笑起来。 索菲进入隔间以后,邓良与杜晓前脚出来,后脚那个与索菲跳舞的男人便进去了。 他进去以后,有女人见到他发出尖叫声:“啊,先生,这是女卫生间。” “我知道,美女,一起玩啊!”男人邪魅一笑。 女人吓得脸色大变,手都不洗了,匆匆拎着裙摆跑出洗手间。 男人一个隔间一个隔间地听动静。 听到有个隔间里传来女人的粗喘声,他唇角一勾,喊道:“索菲,要帮忙吗?” “shit,滚!”索菲愤然的骂声传出来。 男人也不恼,笑说:“我会让你很舒服的,放心,我很干净,第一次!我们就在这里,既舒服又刺激!” 男人以为还要多费一些口舌,没想到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只手一把将他揪了进去。 门再砰一声关上。 男人只感觉一个女人攀附了上来,在他身上猛蹭,好似发情的母牛。 “迫不及待了吗?”男人伸手在索菲身上摸了一把。 索菲双眸迷离而渴望地望着男人,越看越觉得男人的脸就是裴亚爵。 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理智全无,双手胡乱地拉扯着男人腰间的皮带…… 男人没有忘记雇主交代的重要事,他的手撑着墙,往上一够,一个微型的摄像头贴在上面。 他麻利地将索菲扒得干干净净。 他无所谓,反正他的职业就是牛郎,有些老女人玩得很过火,做的时候也会要求拍下来留着自己欣赏,他一向都是配合的,只要给钱就行。 这一次,算是他三年牛郎职业生涯里最大的一票,五百万的酬劳,二十天以前他就开始接受商务礼仪培训,如何使自己绅士,如何让女人青睐…… 索菲迫不及待地在男人身上蹭着。 男人将索菲拉进怀里,捧起她的脸,让她的脸正面对着微型摄像头。 索菲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空虚渴望的世界里,完全不知道她现在所有浪荡的样子都被拍了下来。 …… 事毕。 索菲迅速穿好衣服,转身就走。 男人拉过索菲:“就这样走了?” “shit!”索菲一脚踹向男人的下身。 因为腿软,索菲自己就要跪下去,她立即伸手抓着门把手。 男人的手握住索菲的手,语气玩味:“我的雇主让我带句话给索菲小姐,不要再玩火自焚。” 索菲气得全身发抖,她咬了咬牙,用力拉开门,匆匆离开。 来日方长,这笔帐,她慢慢算。这个男人,她记下了。 她迅速回到之前喝酒的沙发前,那张名片还在的,她立即将名片捡起来放进包里。 她要这个男人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刚才发生的事。 就算迷情药是裴亚爵让他下的,但是裴亚爵不会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 不行,她必须立即让这个男人消失。现在,立刻,马上! 她腿软得不行,立即在沙发里坐了下来,她迅速掏出手机。 她按了号码,电话还没有拨出去,却听到滴地一声响,收到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她全身被拍得清清楚楚,她抬起头时,她一双眸子里写满了丢人现眼的渴求…… 砰—— 手机被她狠狠地摔了出去,她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已经崩塌了。 那个恶心的男人,竟然拍了这种东西。 不行,她必须立即拿回来。 想着,她赶紧去拣手机。 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面前,她抬起头来,便看到裴亚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裴亚爵不是已经离开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索菲只感觉脑子里嗡地一声响,刚才她的世界就已经崩塌了,现在,她感觉她崩塌的世界里正有无数的石头狠狠地洋洋洒洒地砸在她头上。 她觉得自己的脸和尊严被裴亚爵狠狠地踩在脚下,她完全没有办法面对裴亚爵。 第281章 若惜被掳,裴亚爵车速狂飙 索菲一双手攥成拳头,指甲狠狠地掐进肉里。 以前看一本小说,小说里有个男人逼着女人打掉了她的孩子,女人气得双手死死地攥成拳,手指掐进肉里,掐出血来,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那时候,她对小说场景嗤之以鼻。她觉得书里的描写实在是太假了,手心的肉那么厚,不可能掐出血来…… 直到她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手指往下滴,她知道,她也将手心掐出血来了。 原来愤怒到极致的时候,是真的能够做到那一步! 她抬头瞪向裴亚爵。 裴亚爵依然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索菲觉得自己的肺要炸掉了,她忍不住尖着声音质问:“是你?” 裴亚爵冷然地望着索菲:“不要再有任何不正当的想法,否则,那些不堪的东西将流向全世界!” “你……”索菲手再用力,她觉得流向手指的温热液体就更多了。 裴亚爵声音依然冷冽:“那时候,全世界的人都能目睹法国幻溪小镇的镇长千金的风姿。” “你……”索菲气得呼吸急促,胸膛起伏得厉害。 裴亚爵再冷声说:“我裴亚爵永远会是一个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人!希望这件事情到此结束!” 说完,大步离去。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要是索菲还要有什么动作的话,他裴亚爵接招就是。要是不再有动作,他当然也会既往不咎,他还不至于长久跟一个女人较劲,他没有那么无聊。 索菲看着裴亚爵离去的背影,气得啊啊尖叫。 “索菲小姐,你怎么了?”有认识索菲的人听到尖叫声立即过来问。 索菲眸光凌乱一闪,立即拣起地上的手机,落荒而逃。 她的腿依然是发软的,身体也是各种不舒服的,但这种不舒服与她心头的气愤与憋屈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 索菲自己开车,将车子开得飞起。 * 裴亚爵离开酒店,让司机送他回去,他一边给若惜打电话,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到家了。 电话响了几声无人接听,裴亚爵心下一跳。 随后安慰自己,若惜应该是到家了,也许现在在洗澡! 裴亚爵催促司机:“把车稍开快一些。” “是,总裁!”司机立即应声,将车速提起来。 “总裁,前面出了车祸!我们绕路吧。”司机看到前方停着几辆车子,交警正在处理现场,他说道。 “下去看看!”裴亚爵猛地想到若惜,他立即推开车门下车。 他挤进去,交警拦着。 裴亚爵立即问:“发生什么事?有没有人员伤亡?” “死了两个,伤了两个。”交警说。 “男的女的?”裴亚爵立即问。 “死了一男一女,伤了两个女的。”交警又说。 裴亚爵额头突突直跳。 他脑海里不停地闪过若惜和蒋宇。死了一男一女…… “尸体在哪?”他急问。 交警无奈道:“裴总裁,您别问了,尸体已经送走了。” 要不是看在他是裴亚爵的份上,他怎么可能与他说那么多? “总裁,那是蒋特助的车。”司机突然指着一辆车子说道。 裴亚爵立即顺着司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他脚下一个踉跄。 “裴总裁!”交警立即扶住裴亚爵。 裴亚爵一双眸子蓦地变得猩红。他双手掐住交警的手,声音冷地狱勾魂修罗:“人呢?车里的人呢?” “什么?”交警不解。 “我问你那辆车里的人呢?”裴亚爵嘶吼出声。 “哪辆啊?”交警被裴亚爵问得懵了。 有另一名不认识裴亚爵的交警过来催促:“小赵,过来看一下这里的情况,我们现在界定一下责任归属,到时候家属要根据这个来协商赔偿的。” “哦,就来。”叫小赵的交警立即应声。 他无奈地望着裴亚爵,为难道:“裴总裁,我先处理一下工作!” “我问你那辆车子里的人呢?”裴亚爵瞪着猩红的眼咆哮着。 “小赵,过来一下!”另一名交警又催促起来。 赵姓的交警无奈地对裴亚爵说:“裴总裁,我真的有事。” “我问你那辆车里的人呢?”裴亚爵突然发狂了一般,拖着赵姓交警往蒋宇的车子走去。 “裴总裁,您放手,您拉我去哪里啊?”赵姓交警实在是无奈得厉害,又不敢与裴亚爵动手,只得喊着。 裴亚爵用力地将赵姓交警拽到蒋宇的车面前,砰一声将他甩到车上,声音冷冽咆哮:“这辆车里的人,去了哪里?去了哪里?” 他眼眶突然红了,鼻子也忍不住泛酸,为什么若惜还不给他回电话?为什么?为什么? 他不敢往下想。 “这辆车里的人……”赵姓交警正要说话。 裴亚爵声音冷冽打断他的话:“闭嘴!不准说……不要说……” 他猛地蹲到路边。 赵姓交警看到裴亚爵情绪失控的样子,猛地明白了什么,他立即说道:“裴总裁,我们来处理现场的时候,这辆车子里的人已经离开了,我们推测大概是因为塞车,他们又有事情要处理吧,就把车放下了,人离开了。” “你说什么?”裴亚爵猛地起身,眸光似豹子一般狠狠地盯着交警。 “我说车里的人离开了啊,两死两伤与这辆车子无关,是前面那两辆车了,喏,你看到了吗?那个车速太快,车头都撞没了。”赵姓交警指着不远处说道。 裴亚爵一把攥住交警的衣领,看紧他,指着蒋守的车:“再说一遍,这辆车里的人没事。” 赵姓交警说:“反正他们没有出车祸!” 裴亚爵一把甩开交警,立即奔向车子,急喊:“快开车,绕路,回家!” 看到裴亚爵这样,司机的情绪都激动起来,他立即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听到裴亚爵砰一声关上副驾的门,他立即将车子开了出去。 裴亚爵又再拨打蒋宇的电话。 蒋宇的电话一直在占线。 裴亚爵气得恨不得将电话摔出去。 少顷,电话响起来,是蒋宇的电话。 裴亚爵冷着脸接起电话。 蒋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总裁!” “你在哪里?若惜在哪里?让若惜听电话,立刻,马上!”裴亚爵急不可耐的声音。 “总裁!”蒋宇语气里带着内疚。 裴亚爵与蒋宇从小一起长大,又一起共事这么多年,早就默契十足。 蒋宇是什么性子裴亚爵再了解不过,一听蒋宇这样的语气,就知道可能出了什么状况。 他声音一冷:“说!” “车子在路上的时候出了一点状况,前面出了一起车祸,我下去看看情况,结果就突然被人敲晕了,我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郊外,我现在正在往回走。”蒋宇说。 裴亚爵脸色顿时冷沉得可怕,声音从齿缝里冰冷溢出:“被人敲晕了?在郊外?蒋宇,你今年几岁?你学跆拳道多少年了?你什么带?” 说着,裴亚爵的声音更冷更厉了一些:“为什么没有在醒来的第一时间打电话?” 蒋宇那端内疚地说:“我刚才打电话向邓良寻求帮助。我以为你宴会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忙完。” 裴亚爵声音就更冷了,几近咆哮:“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比若惜的事情还要重要?” “对不起!”蒋宇说。 “也就是说,你被一棍子敲晕了,若惜去了哪里,被什么人掳走,是生是死,你一概不知?”裴亚爵气愤的声音。 蒋宇无奈地不敢应声。 裴亚爵气得砰一声挂断电话,立即给邓良打电话。 邓良那边的电话也是占线的。 “妈的。”裴亚爵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 再气得一拳头砸在车窗上,车玻璃直接砸碎了,车身都晃了晃,司机吓得不敢说话。 裴亚爵的手被玻璃扎伤了,正在流血,他浑然未觉,司机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裴亚爵再拨打邓良的电话,邓良那端依然在占线。 裴亚爵眸色一沉,立即拨打组织内部电话。 邓良的声音急切地传来:“头,定位到大嫂的位置了,不过我们的人赶过去以后,发现大嫂并不在那里,只看到大嫂的手环,现在手环和大嫂是分开的,足以说明作案的人不是简单的。” 裴亚爵闻言,怄得要死,他咬牙切齿:“你派去保护若惜的人呢?都死了?” 邓良答:“全部进了医院!” 裴亚爵更是怄得脸色铁青。他气愤地挂断电话,喝斥司机:“停车!” 司机吓得立即要将车靠边。 “立即停车!”裴亚爵喝斥。 司机吓得立即踩刹车。 “下车!”裴亚爵又呵斥。 “总裁,您要做什么?”司机见裴亚爵一副要吃人的神情,怕他不冷静做出偏激的事情来,担忧地说。 “立即下车!”裴亚爵没有与司机废话,依然喝斥他。 司机无奈推开车门下车,裴亚爵直接爬进驾驶室。 司机才刚下车,便看到车子开走了,车速狂飙,十分吓人。 司机吓得立即给蒋宇打电话,声音急切:“蒋特助,不好了,总裁开着车走了,他把车开得飞快,不会想不开吧?总裁今晚的情绪太差了。” 蒋宇那端也急得不行:“立即找辆车子跟上去!” “好的。”司机立即应声。 他听到电话里蒋宇那边传来风声,应该是拦到车了,或者是让人去接他了,正将车子开得飞快。 第282章 若惜醒来 夜。 帝都的街头,无数辆车子正在飞速狂飙着。 裴亚爵将车子开往华远别墅区。 他一边给司盛凯打电话:“若惜失踪了,我怕她有事,大哥,帮我一把!” 他第一次向司盛凯求助,因为他恐慌,不知道若惜在哪里,他整个人都是恐慌的。 不知道若惜现在有没有被人欺负? 他突然后悔对若惜太宽容,每个星期只让她去训练一天,就一天的训练强度他还不忍太大。 他后悔极了! 司盛凯的声音急切地传来:“失踪的位置?” “是在酒店前往裴宅的路上失踪。” “具体是哪里?”司盛凯问。 裴亚爵脸色铁青:“蒋宇亲自送她回去,被打晕送到了郊外,我现在知道的信息很少。只知道保护她的两个人进医院了,他们每个人正面都能与我打成平手。若惜手上的定位手环被人扔在了郊外。” “行!保持电话畅通!”司盛凯挂断电话。 他听裴亚爵的语气就知道,裴亚爵是着急的,不淡定的。遇到若惜的事情,他没有办法冷静。 司盛凯立即出动能出动的人。 他沉着脸将人分组,分头行动。 把所有有可能掳走若惜的人全部筛了一遍。 索菲是有可能的,今晚的事情,她可能报复。 卢西亚也是有可能的,虽然他并不了解卢西亚为人,但几次见面,他觉得那是一个危险的女人,甚至可能比索菲还要危险。 因为索菲是幻溪小镇镇长的女儿,并且已经二十多岁的年纪,有了一定的经历和阅历,做事情会有分寸,也会考虑后果。 卢西亚这种人不一样,还是个学生,没有社会经历,又是曼尔家族的人。 听说曼尔家族埃里克是个性情十分怪异的人,没有什么道德观可言的,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杀人放火也照做不误。身为埃里克女儿的卢西亚,一面有父亲的“榜样”在那里,另一方面,有曼尔家族撑腰,做事完全可能不顾后果,反正曼尔家族有钱,不管她捅出多大的篓子,由曼尔家族善后就好。 想着,司盛凯沉声吩咐:“卢西亚这边,派两个小组过去,要快!” 除了索菲和卢西亚以外,今天晚上的金泫恩小姐也是有可能的。 虽然金泫恩初次来到华夏,但她看裴亚爵的眼神实在是太奇怪了,里面透着纠结与欲,那种复杂的眸光,就连他活了近四十年,都无法猜透那是在怎样一种心境下产生的目光? 另外,顾朗也是有可能的。 顾朗一直在为某组织做事,掳走若惜,嫁祸给别的人,祸水东引,分散裴亚爵精力,或者挑起裴亚爵与别的家族的战火,他们组织再渔翁得利…… 分析了以后,司盛凯派出五个小队。 索菲、金泫恩、顾朗各一个小队,卢西亚两个小队。 出发前,司盛凯交代:“任何小组任何人发现异常,一定要及时沟通和汇报!一切以我妹妹若惜的安全为准!” “是!”大家铿锵作答。 司盛凯淡声说:“出发!” 大家便分头行动。 裴亚爵径直将车子开往华远别墅方向。 一边开车一边给顾朗打电话:“在哪里?” “哟,裴总裁,你管得那么宽?我在哪里要你管?”顾朗的声音从电话里玩味地传来。 “有什么冲着我来,掳走若惜算什么英雄好汉?姓顾的,我瞧不起你!”裴亚爵砰一声挂断电话。 顾朗此刻正在别墅里喝酒。 今晚的宴会,他去走了一下过场便回来了,他实在是不愿意看到若惜与裴亚爵浓情蜜意地在一起跳舞。 他发现人性是复杂又多变的,太容易受自己心理的影响,一旦认定某件事情,感情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曾经,他坚定地认为,报复裴亚爵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裴亚爵与若惜互相深爱,之后他再横插一杠子,使他们分开,如此可达到最狠的报复目的。 自从若惜为他挡了一刀子以后,他的想法就变了。 为什么一定要等下去呢? 他为什么不可以在复仇的同时拥有自己的爱情? 夏若惜那么好,裴亚爵可以爱她,他顾朗也可以。 裴亚爵可以疼她如宝,他顾朗也可以! 裴亚爵能够给的一切,他顾朗都可以! 如此想以后,他发现自己的感情仿佛一夜之间便生根发芽,一夜之间便已经认定,一夜之间便想要不顾一切,一夜之间,他已经无法面对若惜与裴亚爵浓情蜜意。 每次见到,他就觉得心里窒息。他就后悔自己当初把若惜当成一个筹码,以致于错过了与若惜相处的最好时机。 听到裴亚爵的话,他瞳孔蓦地一缩,掳走若惜? 若惜不见了? 他立即拨打裴亚爵的电话想要问个究竟。 裴亚爵却死活都不再接电话。 顾朗吓得酒醒了大半,立即出动自己的人:“全部出动,寻找若惜,不要打草惊蛇,不要陷若惜于危险的境地,秘密行动,发现任何异样立即向我汇报,听候指令。要是因为谁使若惜受到伤害,或使若惜陷入了更危险的境地,我要他全家陪葬!” 顾朗的声音冷得极其可怕,冷得与裴亚爵如出一辙。 今晚,帝都的夜空无月,却有满天星辰。 星星点缀着蓝色的天幕,无数的车子在路上飞驰、狂飙。 若惜躺在水泥地板上,幽幽转醒。 一睁开眼,便有一道强光射向她,那是强光手电筒的光芒。 她眼睛被刺得立即闭上。 “醒了?”一道女声响起。 她立即看过去。 女人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夜行衣,头上也戴着土匪帽,只露出两只眼睛来。 夜色下,她一双眼睛使人害怕,仿佛淬了毒,恶狠狠地盯着若惜。 女人又将电筒射向若惜。 若惜想要伸手挡住光,可是她的手被反绑着。 她无奈地只能用力闭上眼。 “你是什么人?这是哪里?把我带到这里,你想做什么?”若惜极力使自己保持冷静。 她眸光飞速地闪动着,看看能不能想到逃脱的办法? 女人呵呵冷笑:“你猜啊!猜对了我放你走怎么样?” 若惜听着女人那幸灾乐祸又透着邪魅的语气,眉头不由地蹙了蹙。 她要是没有听错的话,这个女人挺恨她,可是为什么?因为裴亚爵?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这世上的恨,无非几种情况,为情,为财,为地位! 若惜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都说了,你猜啊!”女人语气越发邪魅,笑得阴冷。 夜色下,电筒的光映着她的脸,使她的脸看上去带着鬼魅一般冰冷的色泽。 “裴太太,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我要不要划花你的脸呢?”女人突然凑近,用匕首敲着若惜的脸。 若惜心下一凉,立即瑟缩。 “害怕啊?”女人语气更邪魅了。 若惜默默在心里吐槽,废话,谁不怕? 她极力使自己保持冷静,她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想要什么?” 女人听到若惜的话,便笑了起来:“我要的,你给不起啊!我只能自己争取啊!何况,我要裴亚爵,你给吗?” 她的笑容里带着志在必得,却又透着浓浓的不甘。 若惜眉头又蹙了蹙,要裴亚爵,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不是卢西亚,不是索菲,究竟是谁? 裴亚爵果然是个招桃花的体质,桃花都要开遍天下了。 女人见若惜不说话,匕首又在若惜脸上拍了拍:“给吗?” “当然不!”若惜说。 “哈,我就知道。”女人冷笑起来,再用匕首在若惜脸上拍了拍,“所以,我只能自己去争取啊!我划花你的脸,你说裴亚爵会不会嫌弃你啊?” 若惜不敢刺激女人,不敢说你这样对我,裴亚爵绝对不会放过你,你不过是为别的女人做嫁衣。 这些煽动又刺激性的话她强行忍下,她说道:“我们的感情没有那么肤浅。” “可是我想试试看啊!”女人说,“你说这样好不好,我们来做个约定,我划伤你的脸,以三年为限,要是裴亚爵依然不嫌弃你的话,我退出,怎么样?” 若惜闻言,瞳孔蓦地一缩。 “哈哈,可是这样太便宜你了啊,裴亚爵那么有钱,他一定会找人医好你的脸,我亏大了啊!哈哈!”女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的笑声阴冷里透着惊悚,若惜蹙了蹙眉,眸光又再闪了一下,她到底要怎样脱身? 女人突然以刀子抵着若惜的脖子,声音一厉:“我杀了你,一了百了,这世上再没有夏若惜,裴太太的位置就会空出来,到时候大家各凭本事来争!” 若惜脖子再稍稍缩了一下,她极力使自己保持冷静。 她说道:“裴亚爵不会喜欢太冷的女人。” “那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女人突然来了一点兴致。 若惜看女人一眼,说:“他喜欢不太强势的女人!” 女人眉头皱了一下,问:“还有呢?” 若惜眸光闪了一下,再说道:“他喜欢不会事事都顺着他牵就他的女人。” 女人追问:“还有呢?” 若惜再说:“他喜欢活得快乐的女人!” 女人顿时变得沉默。 若惜眸光闪了一下,再说道:“他喜欢孝顺的女人!” 女人眸色微沉:“闭嘴!” 若异便立即不再说话。 少顷,女人再问:“还有呢?” 第283章 给我把她伺候好 “他喜欢对他要求比较多的女人。”若惜说。 “你骗我!”女人声音变得稍尖锐起来。 裴亚爵怎么可能喜欢对他要求多的女人?他明明说过他喜欢懂事不依附的女人,夏若惜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裴亚爵喜欢活得快乐的女人?她夏若惜活得快乐吗?爹不管,娘失踪,爷爷视她眼中钉,逃到瑞典颠沛流离,她快乐? 呵呵,难道就是因为夏若惜擅长骗,所以骗到了裴亚爵的心? 若惜笃定的语气:“是真的,裴亚爵喜欢要求多的女人。” 又说:“不过感情的事情,看对眼才是第一重要的。认识的时间长也是很重要的。” 女人愤而冷笑起来:“呵呵,认识时间长,你和裴亚爵认识几年?我从小就认识他了,十几岁,我就已经爱上他。” “那他知道吗?”若惜不由地问。 “你管他知不知道?”女人不耐烦。 若惜说:“要沟通啊,你要是喜欢一个人,人家一直不知道,错过了,也许就一辈子错过了。” 女人良久都不说话,眸光闪烁不定。 若惜又说:“其实你跟我说这些并没有什么意义啊!裴亚爵是一个对任何事情都十分执着的人,他不会改变!他喜欢一个人,认定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 女人一双眸子淬了毒一般阴狠地看向若惜。 这样的眼神使若惜心惊。 她后悔自己刚才说了刺激到女人的话,不管怎么样,人在劣势下,一定要想着自救,不要死磕,那样只会陷自己于不利的境地。 她对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不了解的,但是刚才她说裴亚爵不会喜欢不孝顺的女人时,她的情绪稍显激动,可见,她应是做过不孝顺的事情。 一个连孝顺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人,她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指不定下一刻她就一刀子捅过来了。 想着,若惜立即转移话题:“实际上,女人与男人的心理状态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女人问。 若惜说:“男人喜欢用强势去征服一个女人,而女人不可以!因为男人厌恶比自己更强势的女人。这也是为什么大多老婆比老公能力强的家庭幸福指数低的原因。” 她试图用这些东西来吸引女人的注意,以此拖延时间。既然这个女人是裴亚爵的爱慕者,她就一定会想知道如何获得一个男人的心。就算她胡绉,女人也会耐心地听下去。 她手脚都被绑着,这个女人又在这里守着她,想要自救是十分困难的事情。不能自救,她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裴亚爵的身上。她能做的,就是为裴亚爵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你继续说!”女人听若惜说到男女的问题上,催促。 若惜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很多男人嘴上都说很欣赏那些女强人,实际上,很少有男人会真的娶一个女强人回家。他们都愿意娶不太干练,不太能干的。” 说这样的话,一方面是为了拖延时间,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让女人心理平衡,因为她自谦地说自己是不干练不能干的。 “为什么?”女人皱着眉头问。 若惜慢悠悠地说:“很简单啊!在工作上,他可以去欣赏一个强势的女人,因为强势的女人像个男人一样,是个斗士,在工作中表现出凌厉的一面来,这样不管是自己的同僚还是合作伙伴,效率都会很高啊! 但是在家庭上,男人就会反感。女强人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她们会把生活和事业都打理得很好。打理生活和事业,必然是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啊,时间和精力都花在打理生活和事业上,她还有什么时间来陪伴这个男人呢?” 若惜故意顿住,女人再催促:“接着说!” 若惜又慢悠悠地说道:“而且,这样的女人,很多都不愿意为了生孩子来放弃自己的事业。” “放屁,狭隘,为了心爱的男人,很多女人是可以放弃一切的。”女人不认同若惜的话。 若惜笑着说:“可是男人并不相信啊,他觉得这只是女人的片面之词,他宁愿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啊!他看到的是,女人像个男人一样拼杀商场,女人任何时候都风风火火。” “这样有什么不对?有什么不好?”女人不满地问。 若惜笑着说:“并没有说不好,也没有说不对。只是分析男人的心理,刚柔才能并济,阴阳才能互补。 女人过于强势了,与男人一样了,男人为什么要娶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女人回家?在抱着她的时候,她会不会说工作还没有处理完?晚上会不会男人都躺到床上了,女人还在书房里签署文件? 给她送花的时候,她会不会连签收的时间都没有? 约她出去吃饭,她会不会正在应酬客户? 这样强势又忙碌的女人,哪里有时间来生孩子呢? 还有,有事业的女人大多都不会做饭,可是男人都喜欢会做饭的女人。他们觉得会做饭的女人更贤惠。” 若惜觉得自己就是在胡说八道,因为她自己也不会做饭,与芬姐学了几个菜,到现在每天回裴宅过着饭来张口的日子,压根就忘了那几道菜要怎么做了。 可是女人却听得十分认真。女人催促:“还有呢,你接着说。” 若惜便接着说:“最最重要的一点啊!” 她顿了一下。 女人立即催促:“是什么?” 若惜说:“是男人喜欢征服的感觉,他喜欢在事业上的征服,也喜欢在女人面前的征服,他喜欢看到女人对他的那种崇拜眼神,他会觉得男性自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有的男人也许对那种崇拜的眼神不屑一顾。”女人语气怨念地说。 若惜心下跳了一下,越发觉得这个女人与裴亚爵很熟,也许是她对裴亚爵的了解太少了,她从来不知道他身边竟然还有她根本不知道的潜在情敌。 反正她对面前的女人是没有一点印象的。虽然她只露出一双眼睛来,但她听女人的声音,一点也不熟悉。 她接着说:“当然也有例外的,我分析的不是个案,而是大部分情况下。男人喜欢去征服女人,自然就厌恶有一个与自己同样强势的女人!” 她故意绕来绕去都在绕同一个问题。因为她只有不断地废话,才能拖延更多的时间。 女人拧着眉头,半晌,女人嫌弃地说:“说了一通狗屁!裴亚爵果然是眼瞎了才会娶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 女人说完起身便往外走。 若惜见女人嫌弃又愤怒,还十分不甘的样子,她生怕女人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她眸光再闪了一下,立即说道:“他也许只是因为我的身世可怜而同情我。” 她不能再刺激这个为爱疯狂的女人! 女人突然顿住,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夏若惜,认同地挑起下巴:“对,他就是同情你,像你这种一无是处的女人,除了同情,我想不到别的他要娶你的理由!” 说完,她继续往外走。 若惜看到女人离开,眸光立即一闪,她活动双手,试图挣脱绳索。 绳子实在是绑得太紧了,她用力都没有办法挣脱。 手是反绑的,就是想用牙齿来咬都没有办法做到。 她努力把双足够上来,俯头去咬绳子。 竟然够到了绳子,她稍激动,立即俯头用牙咬绳子。 可是打的是死结,她没有办法咬开,她急得满头大汗。 女人突然回来了,她握着手电筒,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电筒的光,又再照到若惜脸上,强光炽着若惜的眼睛,若惜立即闭上眼。 “呵呵,想逃?”女人发现了若惜的意图,声音阴冷,仿佛地狱女魔头。 女人突然按了墙上的开关,啪地一声,头顶的灯便亮了起来。 若惜皱了皱眉,缓缓地睁开眼。 终于除了女人的一双眼睛以外,她还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 这是一个简陋的房间,地板是水泥地,四周的墙也是水泥墙,连乳胶膝都没有刷,房间里有一张缺了一只角的桌子,桌子靠着墙,看上去晃晃悠悠的。 若惜知道,她想要逃出去,不是件容易的事。 女人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吩咐男人:“把她给我伺候好了。” “好的。”男人应声。 若惜眸子里迅速划过一道寒芒。 男人便脱掉了上衣,露出紧实的胸肌来。 女人语气邪魅地看向若惜:“怎么样?我对你好吧?肌肉男,包你满意。” 若惜不语,眸光微闪,想着要说什么才能够继续拖延时间? “想拖延时间,等裴亚爵来救你?”女人猜到若惜的意图,笑说,“呵呵,我既然要绑你,当然就不会给裴亚爵救你的机会,你觉得我有那么蠢?” 若惜瞳孔蓦地一缩。 女人得意地说:“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这是哪里?”若惜问。 “呵呵,距离市中心城区有三十多公里吧。”女人说。 “你究竟是什么人?”若惜忍不住问。 女人蹲到若惜面前,伸手捏住若惜的下巴,将她的下巴挑起,邪魅地笑:“真的想知道?” 若惜看着女人那双黑色土匪帽下的眼睛。 女人邪魅地低笑出声:“你真的不是个聪明人啊,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要是被绑架了,千万不要去看绑匪的脸,因为会被灭口啊!” 第284章 在受辱与死亡之间选择 听着女人的话,若惜遍体生寒。 女人呵呵一笑:“所以,不要再问了,接下来,好好享受吧。” 女人说着便起身,冷声问脱得只剩小内的男人:“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吗?” “知道!”男人答。 “说一遍!”女人命令的语气。 男人答:“让她快活,让她跪着含出来。” “照做吧!”女人呵呵冷笑着说。 他们说着下流的话,若惜听得眉心直跳。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她现在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男人一步一步地走近。 若惜下意识地往后挪动身体,只希望裴亚爵可以早点找到她。 她知道,裴亚爵一定在找她,一定在! 她相信,裴亚爵一定会找到她,一定会! 女人玩味地望着若惜,语气缓和似猫戏老鼠:“你磨啊,往后磨啊,继续磨啊,有本事把后面的墙也磨通,然后来个遁地之术,哈哈!” 若惜不由地往后看了一眼,在她身后不到两米处就是墙,她能逃到哪里去? 女人一双眸子突然变得怨毒,她仿佛精神病患者一般,突然冷声说:“夏若惜,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曾经受过的所有屈辱,今天我都要让你一一品尝!” 若惜眸光再一闪,眉头紧拧。 她受过的所有屈辱? 她到底是谁?又受过怎样的屈辱? 谁给的屈辱? 是因为她想要接近裴亚爵,所以裴亚爵做了过激的事情伤害到她? 不,裴亚爵不是那种人。 裴亚爵有时候的确表现出他心狠的一面,但是,都是在别人做了初一以后,他做十五。 看到男人一步步地走近,若惜眸光闪烁得厉害,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双手双足被反绑着,就算她想要动手都施不开拳脚。 “别磨蹭了,赶紧的。”女人见男人杵着不动,不满地催促。 “是。”男人应声,走向若惜。 他就要除去身上最后的附着。 女人不满地喝斥:“又忘了我的交代?” 男人看向女人。 女人越发不满:“不把她扒干净,怎么让她快活?” “是。”男人又应声。 伸手就摸到若惜的手背,去摸她的拉链。 若惜挣扎,拧眉对女人说:“裴亚爵不是那种人,也许这只是个误会。” 她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已经疯了,根本说不通的,但还想试试看,就算多说几句话,也可以多争取一丁点时间。 女人冷笑起来:“呵呵,误会!不管是什么,夏若惜,他的债,你来还!” 女人眸子里突然闪过恶毒的光,冷声吩咐男人:“用撕的,刺激!” 她取出手机来,将手机视频功能打开,交代:“一会儿记得对着镜头,除了享受的声音以外,我不想听到别的声音。” “是。”男人再应声。 “怎么刺激就怎么来,明白?”女人再问。 “明白!”男人铿锵地应声。 女人又走近夏若惜,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邪笑地说:“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了吗?一会儿要是你配合得好,叫得浪,我就放你走。要不然,我不仅关你三天三夜,让十个男人轮你,我还把你的脸划花。让你这辈子都没脸见裴亚爵。” 若惜突然觉得不害怕了! 有什么可怕的?害怕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要是她直到最后都没有逃出去,要是直到最后她都没有等到裴亚爵来救她。 她就死!她只有死! 一想到那个死字,突然觉得心头满是悲伤。 裴亚爵,对不起了,终是不能陪你到白头了。我们还连个宝宝都没有。幸好,没有宝宝…… 爸爸,对不起,明白您的爱已经太晚,我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尽孝。 妈妈,对不起,您一定要好好的。 奶奶,对不起,我不能陪伴您了。 芬姐,贝贝,杜晓,梅苏夫人……亲爱的朋友们,对不起了,抱歉,真的抱歉,是我无能,不能自救! “开始!”女人一声令下。 话音落,她点了视频录制键。 男人便伸手撕扯若惜的礼服。 “滚开!”若惜趁着男人不备,双足齐发力,狠狠地将男人踹了出去。 男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女人冷斥:“真是没用,白长一身肌肉。对于这种女人,难道你还要怜香惜玉?” 男人被斥没用,仿佛受到刺激,立即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按倒若惜。 若惜砰一声后脑勺摔到水泥地板上,地板发出咚地一声响。若惜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开始冒金星了。 男人粗大的手掌伸向她的衣领,拽住礼服的领口便开始用力地撕扯。 若惜眸光一寒,用力一抬头,一口狠狠地咬在男人的手臂上。 “啊——”男人发出一声嚎叫,用力地甩开手。 若惜再一次摔倒,头又磕在水泥地上。 她试图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发现根本没有办法做到。跃了一下,后脑勺又磕到了地板上。 “呵呵,挺能耐啊,真是小看你了。”女人见着这一幕,把刚才录的一点视频删掉。 她难道要拍夏若惜不顾一切反抗的样子? 不,她要拍的当然是一会儿夏若惜极尽享受的样子。那样才能最大程度地刺激到裴亚爵啊! 男人靠近若惜,若惜又伸腿去蹬他,男人靠近,若惜便不顾一切地俯头咬他,每次下嘴都不顾一切,咬得鲜血淋漓她也不松口。 “这股子狠劲真不错,可惜啊,再狠,今天你也逃不掉!你看那些螃蟹,多横啊,多狠啊,钳子一夹,怎么都不松开,可是最后呢,一剪刀将钳子剪下来,轻轻一扒,就自然松开了。不自量力!”女人洋洋得意地说着。 “你究竟是什么人?”若惜嘴里有血,她瞪向女人,冷声问。 女人笑:“呵呵,不是提醒过你,知道我是谁并没有好处啊,知道太多的人,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灭口啊!” “我今天就没想过活着离开!”若惜说。 “呵呵,跟我玩烈性子,我欢迎啊!”女人也不怕若惜的决绝。 她淡漠地走向若惜,扬手便一巴掌甩在若惜的脸上:“要死是吗?那是一会儿的事,我现在先收一点利息。” “你究竟是谁?”若惜脸上挨了一巴掌,她瞪着女人质问。 “你不配知道!”女人又扬手一巴掌抽过来,若惜立即侧头躲过去。 “敢躲!”女人见若惜避开她的巴掌,怒了,伸手一把拽住若惜的头发。 一用力,盘起的头发便散开来。 女人拽住若惜的头发用力一拉扯,若惜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之后变得滚烫。 她咬牙不使自己发出示弱的疼痛声来。 “愣着做什么?继续!”女人喝斥男人。 男人立即扑向若惜,用力一把将她抱紧,伸手就掀起她的裙摆,手要探向她的大腿。 若惜眸光一寒,双腿用力一曲,再用尽全力的力气用膝盖狠狠顶向男人的小腹。 “嗷……”男人哀嚎着起身,抱住小腹跳着。 女人又斥骂男人没用,她不耐烦道:“直接点,让她含出来,我拉着她!” 女人说着便一把扯住若惜的头发,将她提拎起来。 若惜头发实在太痛,女人一手拽着若惜的头发,一手拽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男人看着这副样子,为难道:“太高了,含不了。” “跪下!”女人喝斥若惜。 若惜看向女人,冷冷一笑:“我夏若惜,只跪天地与对我有恩情的长辈!” 就是死,她也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侮辱。 她双手在身后用力全身的力气挣扎着,绳子将她的手腕勒出一道道红痕来,来勒出血印,她浑然未觉。 “只跪天地与长辈么?我今天偏要你跪男人的那玩意,你就是个渴望那东西的贱种!”女人一脚踹向若惜的小腿。 若惜只觉腿一软,就要跪下去,她咬牙用力地绷直身体。 女人见让若惜下跪都没有得逞,很是气愤,她再狠狠一脚踹向若惜小腿。 若惜身体又再晃了一下,她强行撑着身体,因为用力使自己保持身体上的平衡,使自己不软下去,她的力量都集中在头部。头发被女人扯在手里,痛得她全身都快痉挛了。 “夏若惜,希望你继续硬气,我看你能受得了几脚?”女人说完,又是一脚踹向若惜的小腿肚子。 若惜强行撑着身体,她眸光突然一闪,用力一侧身,她直接将女人扑倒。 扑倒以后,她以额头用力疯狂地碰撞女人的鼻子。 “啊——”女人发出尖叫声。 男人站一旁吓了一跳,立即将夏若惜从女人身上拉起来。 若惜双手绑在身后,没有办法抱住女人,只能任由男人拉了起来。 女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抬腿狠狠地朝着若惜踹去。 若惜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她用力在地上滚了几滚,滚得距离这对狗男女稍远一些,也滚到离墙角桌子最近的距离。她再艰难地爬起来,看向靠在墙角的一张缺了一只脚的桌子,她蛙跳了两下,以头部狠狠地撞向桌子角。 希望这一撞,她能够清清白白地离开! 也许过于偏激了,可是她怕一会儿就算想自杀都找不到机会。 这就是现实和人生,在你完全没有能力反抗的时候,你只能在受辱或死亡之间作出选择! “快拉住她!”女人意识到若惜的意图,尖叫起来。 男人伸手去捞已经来不及了,手捞了个空。 砰—— 女人和男人瞳孔皆是一缩。 第285章 枪声 若惜猛地朝着桌角撞过去,却没有那种应有的尖锐和刺痛感传来。 她仿佛撞到了软软的东西,她不由地抬起头来。 裴亚爵仿佛木桩一般杵在那里,他俯头,凝望着她,他眉头皱起来,拧成一个化不开的结,他一双眸子里,是猩红嗜血的寒意,眸光深处,是心痛。 若惜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她眼眶忍不住泛红,泪珠子一滚:“裴亚爵,是你吗?” “是我。”裴亚爵哑声说。 “裴亚爵,是你吗?”若惜又问。 她怕她出现了幻听。 “是我!”裴亚爵哑声说。 他将她用力地勒进怀里。 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他用最快的速度冲了进来,便看到若惜撞向桌子,他来不及作任何思考,他也来不及拉住她,他只能用身体挡住桌子角。 幸好,他来了。 要是再晚五秒,三秒,或者一秒。会是怎样的后果? 他不敢想,只要想,就觉心惊肉跳。 他迅速取出一把匕首,他拥住若惜,从若惜身后摸索到她手上的绳子,麻利地将绳子割断。 他再蹲身将若惜腿上的绳子割断,起身以后,他迅速将西装脱下来披在若惜身上。 他侧头眸光犀利地望向那对男女。 那个男人只穿了一条内裤。 裴亚爵眸色骤然生寒,他伸手将若惜按进怀里,果断地拔枪,一枪打中男人大腿根部。 他就滥用职权了,他就公私不分了,他就触犯法律了…… 任何后果,他来承担! 要是不能守护自己的亲人爱人,一切职权一切金钱于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砰砰—— 两声枪响。 一声来自于裴亚爵,一声来自于戴着土匪帽的女人。 女人的枪是对准若惜的背部的。 裴亚爵眼疾手快,抱住若惜一个转身,他将若惜死死地护在怀里,他的背后,绽开一个血口子,子弹入肉,发出噗地声响。 “裴亚爵!”两道不同的女声。 若惜死死抱住裴亚爵:“裴亚爵,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女人喊了一声“裴亚爵”以后,猛地再朝着裴亚爵脚边的桌子开枪,她要制造混乱自保。 裴亚爵怕若惜再受到伤害,他立即将若惜护在怀里。 女人趁乱似箭一般冲出去。 裴亚爵立即朝着女人的背部开枪,女人就地一滚避开子弹,再猛地窜起。 裴亚爵再朝着女人身后开了几枪。 女人在夜色下窜得飞快。 裴亚爵眉头一拧,冲着门外一声令下:“拦住她!” 甲鱼与螃蟹立即冲了上去,女人突然鬼魅一笑,朝着甲鱼与螃蟹的方向扔了一个手雷。 甲鱼与螃蟹无奈地趴倒在地。 女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飞速一窜,窜至停车场。 少顷,一辆车子便火速开了出去。 “拦住她!”裴亚爵愤然命令。 邓良早已经带了几个人开了几辆车子过来,一字排开,他们堵了所有的出口,将女人开的车子牢牢围住。 裴亚爵忍着背部子弹的疼痛,咬着牙关揽着若惜往车子方向走去。 女人车子被拦住,她放下车窗,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端了一柄机关枪,对着邓良一行人的车胎就是一阵猛射。 一声声爆开的响声,车胎爆了,噗噗漏着气。 女人突然一笑,她按动了改装车辆的装置,车子突然升了起来,四根金属支柱将车子托了起来。四个车轮也完全升起,中间有三个像火车轮子一般的金属圆轮,轻而易举地便从邓良的车边擦了过去。 “擦!”邓良隔着车玻璃看着这一幕,眼睛瞪大,一眨不眨。 就连他们基地精英改装的车都只是在车上面装了螺旋桨,使车子升起来短暂飞行避过堵车。这个厉害了,全金属打造的车轮,只需要三十厘米的宽度车辆就可以通过,最关键的问题是,这样的位于车身中间的车轮竟然能够使车子维持平衡。 甲鱼与螃蟹趴在地上,等了一会儿未见手雷爆炸,他们一抬起头来,便看到女人的车子下面有几根金属柱支了出来,将整个车身托起,之后车子中间出现三个直排的金属轮子,车子轻而易举地就从邓良堵在路上的车旁擦身而过。 这仿佛就是在看着一场科技盛宴。 甲鱼与螃蟹也瞪大了眼,震惊地看着女人驾着改装的车子离去。 女人从车窗里探出机关枪来,对着甲鱼和螃蟹的方向就是一阵扫射。 甲鱼和螃蟹瞳孔皆是一缩,两个人分别朝不同的方向扑倒,分别躲在车身之后。 女人停止射击,探出头来,扬唇魔魅一笑,再扬手做了个飞吻的动作,然后摆了摆手说了拜拜,驾车离去。 裴亚爵冷着脸望着那辆离去的车子。 全金属的改装车,比他们基地的改装车还要前卫。 这绝对不会是个人行为,这个女人的背后,定有一个强大的组织,她是谁? 邓良与甲鱼几人冲了过来,齐声喊:“头!” 裴亚爵揽着若惜的肩,沉声:“找到那个女人!” “是!”邓良铿锵应声。 一扬手,邓良带了一个小队开着数辆车子离去。 裴亚爵又掌声吩咐甲鱼:“里面那个男人,带到基地去,慢慢审!” “是。”甲鱼应声。 裴亚爵想到他见到那个男人时,他只着一条内裤的样子。 脸色一沉:“不要让他过得太舒服!” “明白!”甲鱼应声。 裴亚爵揽着若惜:“我们回家!” “去医院,你受伤了!”若惜说。 “大哥,你受伤了?”甲鱼螃蟹惊。 “回家!”裴亚爵说。 若惜眼泪就下来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回家?你那么逞能做什么?” “回家!”裴亚爵揽着若惜的手一紧。 “去医院,裴亚爵,你受伤了。”若惜声音里带着哭腔,“对不起!是我没用。是我没有防范害你受伤。” 裴亚爵的心狠狠一颤,明明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是他该说对不起。 “去医院好不好?”若惜说。 裴亚爵侧头望一眼若惜,应声:“去医院!” 他刚才只想着立即带她回家,温暖她,让她不要因为今天的事情而落下心理阴影,都没有考虑到另一个问题,也许她也受伤了。 这种情况下,应该带她去医院做个检查。 他不敢看她,怕看到她身上有伤口。他甚至不敢问她有没有挨打?他甚至不敢看她的脸。 “嗯嗯,去医院,我们去医院!裴亚爵,你受伤了!”若惜声音哽咽。 闻声,裴亚爵心脏狠狠一颤。 这样的情况下,她关注的竟是他受伤的事。 几辆车子开了过来,司盛凯率先从车里跳了下来,沉着脸,看到若惜完好无损,他松了口气,看到若惜披着裴亚爵的西装,他脸色一沉,眉头一拧,问裴亚爵:“是什么人?” 裴亚爵脸色冷沉:“跑了!” 司盛凯脸色冷沉:“找到人,不要让他们好过!” “嗯。”裴亚爵应声。 甲鱼正带着两个人将里面的那个男人架出来。 男人已经挨了甲鱼几甲鱼几拳头,唇角和鼻子都流了血,加上大腿根部中了枪,他整个人状态很不好。 被架起来,司盛凯顿时眸光冷然犀利地射向男人。 男人吓得腿就是一软。 司盛凯沉声问裴亚爵:“是从犯?” “嗯。”裴亚爵冷声应。 司盛凯看一眼男人腿部的伤口,再看男人只着内裤,顿时明白了什么,他几大步走过去,直接一脚踹向男人小腹。 甲鱼与螃蟹震惊地望着司盛凯,他们实在想不到司盛凯这么斯文的人竟然会有亲自对人动手的时候。 男人被司盛凯踹了,甲鱼与螃蟹十分配合地松手,男人便像块稀泥一样软到了地上。 他跪地求饶:“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我什么也没有做。你可以问她,你问问这位小姐姐,我有没有碰过她?” 砰—— 司盛凯又一脚狠狠地踹向男人的大腿根部中枪的位置:“小姐姐?谁是你小姐姐?” “啊啊啊,大哥,求求你放过我。”男人痛得嗷嗷求饶,“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我和这位小姐姐没有任何私怨,我就是为了一点钱。我也不想的,大哥,我们有话好好说……” 砰—— 司盛凯又再一脚踹过去。 男人被踹得翻了个身,像只青蛙一般趴在地上。 他大腿根部原本流着血,流的时间长了,渐渐有凝血的趋势,结果被司盛凯这么一踹,又开始疯狂往外涌血了。 裴亚爵伸手遮住若惜的眼睛,压低声音:“不要看!” 又再扔下一句话:“别让他死了!给他止血,子弹先不要取出来,等伤口发炎溃烂了,他的腿残了以后再手术取出。” “不要这样对我,我求求你们了,放我走好不好,那三十万酬金我都给你们,你们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到这位小姐姐的事情。”男人听了裴亚爵残忍的话,跪在地上哀嚎。 裴亚爵拥着若惜离去。 身后,司盛凯拳打脚踢和男人哀嚎的声音响着。 不远处,一辆车子缓缓地滑过去,顾朗看到这个偏远的小院子里,影绰的灯光下,裴亚爵拥着若惜,他一颗心猛地放了下来,车子滑过去,他提速,迅速让自己的车子消失在这座小院附近,仿佛,他从未来过。 第286章 裴亚爵拒绝麻药 爱薇医院。 裴亚爵让人给若惜做全身检查。 若惜拒绝:“我没有受伤,我什么事也没有。反而是你,你中枪了,子弹必须马上取出来!” 裴亚爵一路过来,一直不敢看若惜的眼睛,不敢看若惜的脸,这会儿他终于鼓起勇气来看她,看到她脸上一个五指印,他原本稍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再被怒火挑起,他声音冷沉而嗜血:“是谁动的手?” 若惜直言:“是那个女人。” 裴亚爵脸色更冷沉了。上天入地,他一定会找到那个女人,他要把她千刀万剐。 不管她背后有着怎样的组织和靠山,他都不会放过她! 若惜看裴亚爵脸色冷沉,她安慰他:“我真的没事,我庆幸等到了你。” 裴亚爵顿时变得沉默,如果他再晚一点,她也许…… 他不敢想下去。他甚至不敢去触碰若惜的手,对不起三个字艰难地从齿缝里挤出来。 若惜摇头:“不是你的错,没事了,我已经没事了。你快取子弹好不好?我看着心里难受。” 若惜望着裴亚爵还在流血的背部,心里难受至极。 裴亚爵顺从地应声:“好。” 护士见裴亚爵肯配合了,立即说:“我现在给您做皮试,稍后打麻药,之后取子弹!” 裴亚爵应声:“好!” 见裴亚爵肯配合,若惜也松了一口气。 裴亚爵是一个执拗的人,她刚才还怕说不动他。 裴亚爵伸手,指尖有些颤抖,他的手指轻轻地抚摸若惜的脸,他的声音沙哑:“我让人给你冰敷一下,你去病房里等我,我可能要接受一个取子弹的小手术。” “好。”若惜配合地应。 “带她去病房敷一下脸。”裴亚爵吩咐一名护士。 护士立即带着若惜离开。 若惜转头望着裴亚爵,眸光深深地看他,怕他再犯脾气,又交代:“一切听医生的。” “嗯。”裴亚爵应声。 若惜才放心地与护士离开。 若惜前脚离开,裴亚爵声音就是一冷:“现在取子弹!” 护士立即说:“您的皮试还要稍等一会儿才能看到结果。” “不用麻药,直接取!”裴亚爵声音冷沉。 若惜今天经历了这样的事,他还要打什么麻药? 取子弹的那点痛算什么? 与若惜的那种生死无助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护士吓了一跳。 裴亚爵以为护士没听清,再沉声说:“直接取!” 护士蹙眉提醒:“会受不了的,那种痛没有人能够忍受。” “直接取!”裴亚爵说。 “裴先生,我们医院没有取子弹不用麻药的先例,人的忍痛能力是非常有限的,一旦达到极限,可能会加重术后的感染。”护士小心翼翼地提醒。 “直接取!”裴亚爵声音蓦地拔高。 护士吓得跳起来,她咬了咬牙,鼓足勇气:“裴先生,这件事情,我们不敢擅自作主,我现在去把要为您做手术的医生找来,您跟他说一下。” “去!”裴亚爵沉声。 护士跑得飞快。 少顷,便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大步走了进来。 裴亚爵瞟一眼医生,吩咐:“取子弹吧。” 医生为难地说:“裴先生,我想请问一下您是出于什么考虑不愿意使用麻药呢?现在的麻药对人体的伤害很小,而且,您这个只需要做局部麻醉就好,剂量很小,对身体完全不会有伤害。” 裴亚爵觉得医生废话太多,沉声:“你不用管,取子弹就好。” 医生更为难了,他只好说不用麻醉的后果:“裴先生,不用麻醉的话,可能会影响到我取子弹的过程。” 裴亚爵拧眉:“我不使用麻药,影响你取子弹?” “是。”医生无奈地解释,“在手术过程里,我们需要病人配合,使用麻药的情况下,病人感觉不到痛,我们手术的时候心理上不会有压力,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手法来操作就行。不使用麻药,病人的痛楚无法疏解的时候,对于我们医生来说,也是一种挑战和考验。” “我不会影响你,你只管手术,我不会大喊大叫!”裴亚爵说。 医生为难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手术是吗?我重新换个医院!”裴亚爵说着就要起身。 医生为难道:“这样吧,我向裴院长汇报一下。” 这么大的事情,他也不敢轻易做决定。 “不用告诉他,直接取!”裴亚爵拗上了。 医生为难死了。 “要是我忍受不了痛楚,再打麻药。”裴亚爵妥协。 医生看一眼裴亚爵,只得让步:“那您忍受不了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他想,取子弹那么痛的事情,裴亚爵到时候一定忍不了的,到时候再打麻药就好了。 “开始吧。”裴亚爵说。 “裴先生,请跟我去手术室。”医生说。 “就在这里取。”裴亚爵说。 医生又为难了,是不是做大事者,都有怪癖,性格里都会有常人不能理解的执拗? 这里是病房,根本没有做无菌处理,怎么能手术? 裴亚爵已经将上衣脱下来,爬到床上趴着露出背部了。 医生皱着眉头劝着:“裴先生,这里没有无菌措施,容易感染的。” “后果我自负!”裴亚爵掷地有声。 感染便感染,要不让自己身体上承受一点痛苦,他觉得自己完全无法面对若惜。 他为什么那么慢?为什么那么长时间才找到若惜? 若惜的手环被对方摘下来了,他就找不到她了,还不承认自己无能吗? 呵,华夏龙组织成员,b组小组长,自己的妻子被人掳走,竟然找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调取了交通局的视频,用长达七分钟的时间才锁定车辆,之后一路追踪到郊外,三十六分钟的时间,才锁定这座小院。 越想心里越不舒服,裴亚爵沉声吩咐:“开始吧。” 医生看着裴亚爵背上的伤口,无奈地说:“您稍等一下,我去准备一下手术用的东西。” 裴亚爵不语,医生立即去了。 他悄悄给裴浩维去了电话。 裴浩维得知大哥受了枪伤,立即问受伤的部位在哪里? 得知在背部,没有伤到要害,他猛松一口气。 听医生汇报说大哥不愿意打麻药,并且不愿意去手术室手术。 裴浩维无奈又心疼,让医生迅速为裴亚爵手术,一切都听裴亚爵的。 他太了解大哥,大哥决定和坚持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 医生迅速准备好了医用器械,又叫了两个手术助理为他服务,之后为裴亚爵进行手术。 手术的时候,医生的手术刀划开裴亚爵的背部中弹处。 医生原本以为裴亚爵连划开都会受不了,更不要说用镊子伸进去将子弹取出来了。 可是,裴亚爵竟然意外地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响。 甚至,他的呼吸都是均匀的。 医生默默地佩服,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裴亚爵始终都没有哼一声。 两个手术助理一边听候医生的吩咐准备手术用的工具,一边关注裴亚爵的神情变化,见他全程忍痛,脸色都没有变一些,更没有一丁点无法忍受的声音从嘴里发出,她们佩服不已。 医生突然提醒:“裴先生,您忍忍,会很痛,我要把子弹取出来。” “嗯。”裴亚爵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这点痛算什么痛? 要是若惜撞到那只桌子角,会有多痛? 医生用镊子将子弹从裴亚爵的伤口里夹出来,裴亚爵用力地拧了拧眉,依然没有发出痛楚的喊声。 医生佩服地说:“裴先生,您是我见过的忍痛能力最强的人,没有之一。” “很痛?”裴亚爵问。 “这个是非常痛的。”医生有些无语。 痛不痛,难道您自己没有感觉么? 还是这世上真的有人痛感神经已经迟钝到拿刀子切肉,再用镊子去嫩肉里戳来戳去都感觉不到痛了? 他突然想要好好研究关于人类痛感神经的课题。 裴亚爵问道:“与女人生孩子比起来,这个算痛吗?” 医生突然被问住,这两种痛它不是一回事。 女助理忍不住插嘴:“这个不会有女人生孩子痛的。这世上没有几种痛能与女人生孩子相比。因为女人生孩子持续的时间太长,很早就开始宫缩,最快的前后也要痛几个小时才能生下来。” “嗯。”裴亚爵淡淡地应了一声,心中已经有数。 医生替裴亚爵缝合伤口。 每一针扎下去,裴亚爵都拧起眉头,但他咬牙让自己不发出声音来。 “裴先生,太痛的话您可以喊出来的。现在已经做最后的缝针了。”医生说。 裴亚爵不说话。 医生继续缝针。 很快,医生便用纱布将裴亚爵的伤口盖了起来。 手术助理也开始收拾工具。 裴亚爵问:“弄好了?” “是的,弄好了。我给您挂吊针,您好好休息。”医生说。 裴亚爵从床上爬了起来:“不用,我回家!” 医生立即说:“不行,裴总裁,您刚手术,需要休息,我要给您配一些消炎药通过静脉来注射。” “不必!”裴亚爵已经起身。 医生急得皱眉,他立即给裴院长打电话,把裴亚爵的情况汇报了。 裴浩维在那边说,只要是裴亚爵的要求,一律满足。 因为,不满足也不行的,他要不用麻药,就没人能给他打麻药,他要离开,就没人能拦得住他。 裴亚爵走向旁边的病房。 若惜正坐在床上,她的双手放在身后。 看到裴亚爵,她眸光一亮,立即起身来扶他:“你做好手术了?” “嗯。”裴亚爵点头。 他眸子里闪过狐疑,刚才一进来的时候,他就看到若惜的双手放在身后的,为什么? 待若惜走近,他一把抓住若惜的手。 第287章 大哥,有话好好说 若惜立即闪躲。 裴亚爵拽住若惜的手,将她的手执起来。 她的手腕上,是几条深深的勒痕,红而肿,有的甚至像刮痧刮出来的那种青紫。 裴亚爵眸色蓦地变得猩红,他竟然现在才发现她的手被绳子勒成了这样。 他迅速弯身,一把掀开若惜的裙摆。 没有意外的,她的脚踝处,与手腕处一样,都是深深的勒痕。 他之前用匕首帮她切开绳子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他竟然没有发现。 裴亚爵恨不得狠狠抽打自己几耳光,脸色冷沉得可怕。 他不敢面对她,不敢看她的结果是,她一个人忍受着绳子的勒伤。 见裴亚爵如此,若惜弱声说:“我不痛,我已经请护士去拿药水了,一会儿涂一些药水,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对不起!”裴亚爵猛地拥住若惜。 若惜也拥住裴亚爵的腰,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低声说:“没事了,裴亚爵,没事了。” “今天晚上住在这里。”裴亚爵哑声说。 “嗯。”若惜应声,“我们都住在这里,你的伤口怎么样?” 裴亚爵拥着若惜说:“子弹取出来了,伤口缝合好了,已经没有大碍。一会儿需要吊针消炎。” “那就好。”若惜应声。 “我陪你上完药就去吊针!”裴亚爵说。 “你现在去吊针吧,我就一点擦伤,不要紧啊。”若惜相劝。 裴亚爵脸色变得更冷沉:“我在这里陪你上药。” “嗯。”若惜应声,又说,“其实真没什么事的,只是一点勒痕,不痛的!” 她知道裴亚爵心情不好,她拥紧他。 裴亚爵不语,沉着脸。 护士很快拿了药水过来替若惜擦。 裴亚爵一双眸子专注地望着若惜。 护士擦药的时候,若惜只要皱一下眉头,裴亚爵就心痛一下,皱一下眉头,他就心痛一下,看到若惜因为药水的刺激而咬紧牙关,他的心蓦地揪紧,心痛得难以自抑。这种痛,比他刚才取子弹以及缝合伤口的时候更痛。 他看不下去,陡然起身。 若惜抬起头来。 裴亚爵说:“我去吊针!” “好。”若惜笑着应声。 裴亚爵交代:“吊针很慢,有4瓶,时间会很长,你不要过来看我了。” “我想看看你啊!”若惜说。 裴亚爵拒绝:“我看到你脸上的指印和手上的伤口难受。” 这是一个极佳的理由,他知道若惜会同意。 果然,若惜说:“好,我不来看你,一切你都要听医生的。” “嗯。你上完药以后就早点休息。”裴亚爵交代。 “好。”若惜应声。 裴亚爵再往若惜手腕处看了一眼,眉心再一跳,心口一揪,他没有任何迟疑大步离开。 裴亚爵并没有打吊针,径直去了基地。 到基地的时候,甲鱼和螃蟹已经在了。 他们将那个男人吊起来审问。 也不打男人,甲鱼手里拿一根羽毛,时不时地去挠一下男人吊起来的手心,男人庠又挠不到,抓心挠肺地难受,求着饶:“你们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那个小姐姐,我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 甲鱼拿着羽毛又在男人的手心里刷了刷:“你庆幸自己没有碰过我大嫂吧,要不然,你现在已经是尸体了。” 男人身体僵了一下,脸色也变了,哆哆嗦嗦地说:“杀人犯法的。” “哟,这会儿你知道杀人犯法了,之前受雇于人的时候就不知道自己在做犯法的事?”甲鱼手里的羽毛又在男人手心里刷了刷。 螃蟹冷冷地瞟男人一眼,喝斥:“给我老实点,想到什么了吗?要是没有想到,我觉得应该把你的鞋子拖掉,用小针来刺一下脚指甲缝,你大概就会想得起来了。” 浓浓的威胁,男人吓得腿抖。 甲鱼邪魅一笑:“哟,扎脚指甲还不如扎伤口啊!” 甲鱼突然拿着手里的羽毛在男人大腿根部戳了一下。 “啊——”男人突然发出惨叫声。 “呵呵,还没有痛麻木?”螃蟹冷冷一笑。 男人痛得脸色惨白,求饶:“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好不好,我知道的全部都交代了。真的,我发誓,我要是还有隐瞒的地方,让我天打雷劈。” “那个女人是谁?”螃蟹冷声第n次问道。 男人立即答:“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我根本不认识,我就是夜总会里专门做那种事情的。她前几天去找了我,说是过几天有笔生意让我做,只要做成了,三十万的酬金。我一听三十万的酬金很是动心,当时也怕是杀人放火这样的事,所以特意问了是什么事? 她说不是什么大事,而且神不知鬼不觉。只是睡一个有夫之妇。就是睡的时候拍成视频就行。我想着这也不是什么犯罪的事,只是睡一个有夫之妇,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了,睡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裴亚爵正大步走来,一走到门口便听到男人如此一番无耻的言论。 他所有的怒意都被激发出来。 他大步走近,眸色寒凉,周身透着冰冷的气息,空气都仿佛变得冰冷。 甲鱼和螃蟹喊了一声:“老大。” 裴亚爵充耳不闻,他径直走到一个金属柜前,从里面取出一根金属小钢管来,再走向男人。 男人看着裴亚爵冰冷的气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手里还拿着泛着寒芒的钢管,他吓得浑身发抖,急道:“大哥,我们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他直觉这钢管是要抽打到自己身上的。 啪—— 裴亚爵一钢管抽到男人身上。 “啊——”男人发出一身惨叫。 啪—— 又是一钢管抽到男人身上。 男人再“啊”地叫喊起来。 啪—— 第三钢管下去,裴亚爵丝毫没有手软。 男人痛得嗷嗷直叫。 啪啪啪—— 第四钢管,第五钢管……第十九钢管…… 男人一开始痛得如杀猪一般嘶吼,之后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 甲鱼吓了一跳,立即制止裴亚爵的行为:“老大,你这样会打死他的。” 裴亚爵充耳不闻,他再一钢管狠狠地抽下去。 男人已经痛得昏死过去,对于裴亚爵的钢管,他没有任何回应了。 裴亚爵冷着脸,一双眸子里闪过嗜血的寒意,他再扬起手,一钢管又要抽下去,螃蟹立即夺过钢管:“头,不能再打了,他已经昏死过去了,再打他会死的。我认为,不管大嫂经受了怎样的伤害,都应该由那个主犯来承受一切。” 裴亚爵闻声,眸光一闪,他哐当一声将钢管扔地上。 他拨打邓良的电话。 邓良那端不待他问,立即回复:“头,已经追踪锁定了那辆车子,很快就会拦截到。” 裴亚爵眸光一寒:“很快是多久?” 邓良答:“凌晨四点以前抓不到人,我提头来见。” 裴亚爵沉声:“现在在哪里?我立即过来。” 邓良那端传来呼呼的风声:“头,你有伤,在基地等着,我们很快就弄好,不说了。” 邓良直接挂断了电话。 裴亚爵眸色沉了沉,他进入自己的办公室,迅速打开电脑,他再点开投影仪,墙上便跳出一张地图来,地图上,数个小点不停地移动着。那是基地的车子。 每一辆基地的改装车上面都有定位仪,定位仪在地图上显示着小红点。 裴亚爵用鼠标选中小红点,上面就会有小红点的信息,哪一号车子正在哪个位置。 裴亚爵再从系统里调出数据,就可以确认哪号车子属于谁的座驾。 他迅速确认了邓良几人的位置。 基地的每一个人,都有专用的座驾。 改装好的车子,外观看上去与普通的车子无异,大众、奔驰、奥迪,几个无比平常的品牌,并且还是最为普通的车型。 实际上,改装过的车子,每一辆的性能都能超越极速越野车。并且,每一辆车子的防御能力都极强,所有的钢板、玻璃完全是采用防弹设计。除此以外,最为前卫的是,每一辆车子都自带螺旋桨,一旦出紧急任务发生堵车的现象,可以利用螺旋装置短时间飞行。 他们一直以为基地的改装车是很前卫和成熟的装置,今晚见识了黑衣女人的那辆金属车以后,他们才发现,没有最好,只有更好,一切皆有可能,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裴亚爵迅速从一个抽屉里取出车钥匙来。 他拿着车钥匙去取车。 属于他的那辆改装车已经在车库里停了很久很久。 他开着车子飞速离开基地。 是夜,无数辆车子在路上飞驰。 有一辆车子与所有的车子都不同,那辆车子在每次遇上塞车的时候,都能够轻而易举地将车子升起,利用它的金属圆轮顺利地开过去。 这样的车子,吸引无数人的眼球。 车子开过去以后,便是一路急驰。 邓良一行人开着车子急追。 邓良一边驾着车子急驰,一边挂着耳机吩咐:“快,想办法把那辆车子围起来。” 有焦急的声音传来:“头,那辆车子太特别了,拦不住!” “动用武力!”邓良沉声。 “是!”所有出动人员齐声回应。 第288章 金蝉脱壳 特制的车子里。 金泫恩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她不时地看向后视镜,后面数辆车子正飞速朝着她追来。 她吓得心跳加快,她咬牙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在路上窜得飞快,她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 她咬着牙,愤然不已:“至于吗?就连夏若惜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伤到,就出动所有的力量?” 呵,倒是她小看了裴亚爵的实力。 她一直知道裴亚爵是人中龙凤,不是好相与的。 却从来没有想过,裴亚爵竟然有着自己的秘密力量。 这样的力量,让她震惊。 那几个人她并不陌生。 邓良、刘嘉渔、庞写,三个人在多格小镇项目的时候,由裴亚爵分别派到司氏、黎氏和顾氏。 她之前还以为他们仅仅只是商业上的精英,相当于裴亚爵的左膀右臂。 现在看来,他们的确是裴亚爵的左膀右臂,只是,除了商业上,他们还是一支有组织的隐秘力量。 裴亚爵这完全是要搞大事? 想要控制黎、司、顾三家以巩固自己在帝都的绝对霸主地位? 想着,她眸子里闪动着崇拜与折服的光芒。 裴亚爵始终是她心中所爱的那个男人,他永远有着超乎想像的实力。 她的计划何等的天衣无缝? 派了十七个高手出动,打伤暗中保护夏若惜的人和蒋宇。 再让人将被打晕的蒋宇扔到东郊外,把夏若惜身上的手环首饰项链耳环一类的东西统统扔掉。因为她在组织里呆了太长时间,了解了太多的东西,保不齐裴亚爵就在夏若惜身上的哪件首饰里安装了定位仪。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所有的一切都扔掉。这样总是没有办法定位到她的。 她特意让人把定位仪扔到了相反的方向。她把夏若惜掳到了南郊,把定位仪扔在了北郊,南北两个方向,裴亚爵一定会被误导。 从北郊跑到南郊,一辆车子就是用最快的速度,至少要五十分钟以上。 何况,裴亚爵光是找到夏若惜的位置,就要花很多时间。毕竟,她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啊,蒋宇也被打晕了,裴亚爵就是再有能耐,也是需要时间去慢慢搜索的。 他需要去协调交通局,调取监控的话,他需要慢慢地排查可疑车辆。 做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需要时间的。 所以,她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羞辱夏若惜,以泄心头之愤。 她要把平坤对她的所有侮辱都加诸在夏若惜身上,要夏若惜未来的每一天都活在痛苦里。 呵呵,被男人睡了,再被男人用那种东西侮辱了,还被录下了视频,她有什么脸面再面对裴亚爵? 裴亚爵还会要她吗?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妻子被人强了。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裴亚爵竟然全部只用了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就赶到了南郊的那座破落小院,找到了,他竟然只用了三十多分钟的时间就找到了夏若惜,要怎样的手段才可以做到? 就是顾朗的干爹,波尔纳组织的头目,旗下能人无数,也不可能在四十分钟以内找到夏若惜。 裴亚爵做到了,这个神一般的男人做到了! 金泫恩再猛地看一眼后视镜,数辆车子好像就要咬到她的车屁股了,她吓得眉心直跳,后背、手心皆冒冷汗。她咬牙再用力踩油门,一双眸子专注地盯着前方。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一定要利用她这辆车子的优势,她要找事故多发路段,最好是有车祸的路段,那样她的车子可以迅速过去,但是裴亚爵派出来的那些车子一定不行。 想着,金泫恩强打起精神来,她迅速将车子开左一拐。 前面不远处竟然有无数车灯,喇叭声也不绝于耳。 金泫恩顿时大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真是老天爷都帮她,这分明就是瞌睡来了遇上送枕头的。 她刚想找一个事故多发路段,没想到前面就堵车堵成了长龙,完全可以用水泄不通来形容。 她快速将车子开过去,她迅速将车子升起来,利用她直接只有三十厘米宽的金属圆轮很快便通过了堵车路段。 无数的司机放下车窗探出头来,纷纷发出“哇”“啊”“天哪”“我眼花了”“玄幻啦”等惊呼声。 金泫恩唇角一扬,也降下车窗,她探出头来,冲着身后的车子摆了摆手,再做了个飞吻的动作。 该死的,她早该想到的,早该这么做的。刚才真是吓出一身冷汗。 唇角一扬,她缩回车子里,迅速将车子开得飞快。 她猛地听到身后传来异响,仿佛直升机起飞的那种哒哒声。 她立即再往后视镜一看,猛地看到后面数辆车顶上竟升起了螺旋桨,车身也渐渐飞了起来。 她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 她立即将车子飞快地往市中心城区开。 该死的,这太可怕了,裴亚爵的实力太可怕了。 她利用几个月的时间,耗去了三分之一的积蓄,才打造了这样一辆车子,还是重新以金泫恩的身份加入了波尔纳组织以后,通过波尔纳组织的关系才将这辆车子于上个星期运到华夏来。 裴亚爵竟然有那么多可以飞的改装车。 这样的车子,每一辆的改装都价值不菲,并且,有很多零件是国内没有办法买到的。 除此以外,你需要人才。 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有钱就可以做到,你必须要有人。 裴亚爵仿佛具备一切! 越想便越觉得不甘,金泫恩咬牙吐出四个字:“来日方长!” 这个男人,原本就该是属于她的啊! 说完,她再将车子开得飞快,并一边打电话:“快,执行c计划。” c计划,是她的自保方案,一旦她失手而被裴亚爵的人盯上的话,立即让另一个女人来替她。 那个女人是个飙车党,对车子有着疯狂的热爱,是波尔纳为她安排的。 为了让那个女人不放鸽子不掉链子,保持对车子的狂热。上次她特意让那个女人坐了她的车,并让那个女人见识了她车的车速以及车内特殊的装置。女人当时一双眸子里透着疯狂,说是只要飙一场这辆车,死而无憾。 这个女人,住在华远别墅区的某栋别墅里。 那是顾朗别墅对面的一个独栋,从窗户处用望远镜可以将顾炳的书房和阳台的场景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波尔纳的产业,但是并不在波尔纳的名下,她也是与波尔纳进行长达12小时的长谈以后,无意间从波尔纳的话里听到了一些信息,凭着那些信息猜到的。 她开始明白,所有的上位者都是一样的,不会去真正信任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子女,一样可以用来利用。 顾朗是他的干儿子,依然时不时地被他监视。 所幸如今她换了一个比黎曼晴更高的身份,可以与波尔纳平等对话,今次与波尔纳的合作模式也与从前不同。 从前在她还是黎曼晴的时候,她只是组织的一员,是从属,一切都需要听命于组织。现在她与波尔纳是真正的合作伙伴,虽然她的地位不能与波尔纳相比,但她已经有了话语权。 想着,金泫恩眸子里闪过冷嘲的光芒。 她开着车子飞快地往华远别墅区而去,迎面又再看到数辆车子正在路上奔驰,仿佛是冲着她而来。 她吓得眉心一跳,脸色也大变,她紧咬牙关,迅速将车子调头,往右侧一条支线上开去。 幸好,她对帝都的路线熟得不能再熟,要是她真的只是金泫恩,今天必然会死在裴亚爵手里了。 没想到裴亚爵竟然在华远别墅区这边也布局了人。 她迅速将车子开往另一条路,从这边绕到华远别墅区去,希望一切顺利。 她不时地往后视镜看一眼,身后数辆车子对她奋起直追,她不敢有丝毫松懈,狠狠地踩着油门,对于路旁打着停车手势的交警,她直接忽略。 她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波尔纳先生,事情不妙,我可能没有办法脱身了。裴总裁的实力实在让我心惊,没想到他手里竟然有一支隐秘的力量。” 她故意将裴亚爵有一支隐秘力量的事情透露给波尔纳,如此,波尔纳必然会想办法进行牵制。 裴亚爵被牵制,他就会分心,一分心,就不会有足够的精力来调查她的身份,只要不是那种掘地三尺的调查,没有人会怀疑她的身份。 毕竟,金会长都没有怀疑啊!呵呵。到时候,她再凭借千金的身份接近裴亚爵,届时,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绕了二十多分钟以后,她终于接近华远别墅区了。 她接到波尔纳助理的来电,让她立即将车子开往华远后门入口处,那边的监控系统已经完全被破坏了,她有五分钟的时间可以调包。 金泫恩闻言,激动不已。立即告知她马上就到后门处。 十分钟以后,金泫恩一袭黑色的修身长裙宛若夜间精灵,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款款地走向波尔纳,她笑得风情万种,天鹅颈甚是勾人:“亲爱的,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在未来的日子里,愿我们共创辉煌!” 波尔纳扬着手里的红酒杯,挑眉一笑。 第289章 抓错人了 金泫恩的车子,从华远别墅区后门入。 邓良早在亲眼看到金泫恩的车子从后门入华远别墅区之时,就部署了包抄,并且,安排了一小队的人冲进去,免得黑衣女人从车上下来躲到哪栋别墅去,那样寻找起来就会相对困难。 不过不管怎么样,只要入了华远别墅去,她就插翅难飞了,华远别墅区虽然也有几道门,但并不像路上那样有各种岔路。 小队的人冲进去就遇到了阻拦,数辆车子从里面开了出来对小队的车辆进行干扰,黑衣女人的那辆车子被数辆车子挡住了。 小队的人纷纷开门下车,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支手枪,迅速向黑衣女人的那辆车子靠扰。 少顷,他们便靠近了黑衣女人的那辆车子,出来干扰的几辆车子见状,纷纷将车子开走了,黑衣女人的那辆车子便清晰可见。 邓良小队的人一拥而上,将黑衣女人的车子团团围住。 车子却突然飙了起来。 邓良小队的人相互交换眼神之后,大家火力齐发,纷纷开枪打爆了车子前面两个轮胎。 车胎爆了以后,黑衣女人的车子如之前一样,突然升起金属轮子,飞快地往前门窜去。 “一分为二,追!”小队队长一声令下。 小队人员立即有组织有纪律地一分为二,一部分人跟着小队长徒步飞速往前追。 另一部分人立即后退折回自己的车子里,开着车子疯狂往前追。 小队队长再向邓良汇报:“头,车子往前门去了,请求包抄前门,前后夹击!” 他就不相信了,如此前后夹击了,这辆车子还能逃得出去。 要是这样都还能逃走,他们就太无能了。在基地做了那么长时间的训练,也白训练了。 邓良凝重地回复两个字:“行动!”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她的背后,必然有着一个组织或者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要不然,绝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打伤他的人,打晕蒋宇和大嫂,之后将手环、大嫂和蒋宇分别扔到不同的地方。 她的车子经过精良的改装,改装的手段比他们基地的改装车还要前卫和尖端。 并且,她出逃的时候,他们已经有两次被干扰。 可见,她是有帮手的。 想着,邓良更不敢掉以轻心。他对着耳机吩咐:“大家打起精神来,一出来就立即包抄,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 “是。”耳机里传来铿锵有力的回复声。 话音毕,那辆车子果然出现了。 邓良立即开车冲了上去,他早就想好了,在追踪上,他们没有任何优势,因为他们的螺旋浆升起来的速度没有女人的车快,所以总是慢半拍。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混乱,让女人没有办法离开。 邓良没有迟疑,直接开车撞了上去。 砰—— 一声巨响,邓良的车子直接与女人的车子撞到了一起。 这才是最好的方案,他们有几十辆车,女人就算加上帮手的车也不超过十辆,女人的车就算改装精良,也不可能撞得过他们。 他们每辆车撞一次,就足以让女人吃不消。 女人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车子直接不怕死地撞上来。 她本就是一个飙车党,二十多年的生命里,最大的追求就是刺激。 见到莫名有人撞了上来,她哪里肯示弱?毫不犹豫的,她开着车子与邓良进行直接碰撞。 砰—— 又是一声巨响。 两辆车子又撞到了一起。 邓良双手握紧方向盘,脸色冷沉。 这个女人,果真是个不怕死的。 邓良对着耳机,沉声吩咐:“大家注意好角度,每人上去撞一次,来回撞!” 他们撞一次缓冲一下,让别的车继续撞,女人没有缓冲,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没有缓冲的情况下,就算她的车子再精良,就算保护措施做得再好,数次碰撞之后,她的身体也会受不了的。 大家接收到邓良的指令,一辆辆车子便井然有序地依次撞了上去。 砰—— 一辆撞上去。 砰—— 第二辆撞上去。 砰—— 第三辆撞上去。 砰—— 如此反反复复。 女人双手紧握方向盘,震惊地瞪大眼睛。 她一双化着烟薰装的眼睛瞪得老大,她咬牙大骂:“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不是说只是和一群大老爷们玩生死时速吗?不是说看到有人追上来就什么也不用管立即飙车拼速度吗?这分明就是寻仇好吗?妈的。哪有这么撞的?” 她想要摇下车窗冲着那些车子大吼,一辆车子猛地撞了过来。 女人两道眉毛死死地拧成结。 砰—— 又是一声撞击,车身狠狠地震颤,她因为车子的碰撞身体猛地往方向盘上靠去,她还是依靠着臂力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才使得自己没有撞到方向盘上,但是身体还是经受了巨大的冲击,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移了位。 “妈的。”女人又骂了一声,眸子里闪过气愤的光芒,她迅速踩下油门,妈的,这么多大老爷们欺负她一个女人,不要脸! 飙车就飙车,撞她算什么英雄好汉?就是寻仇也不是这么寻的吧,难道这辆车的主人杀他们全家了,靠! 越想越愤愤然,女人迅速将车子往外开。 砰—— 可是她失算了,太多的车子将她包围起来,还有车子陆续地开过来。 每一辆车子一开过来就毫不留情地朝着她撞来,丝毫不迟疑。她有时候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车身被撞击的次数太多了以后,她觉得浑身都跟散架了似的。 可是再多的气愤,她也没有办法在几十辆围过来的车子里脱身。 现在就是不想玩想弃车逃跑都已经不可能了。 她咬了咬牙,再将车子飞快地往前开去。 金属的圆轮在车辆拥挤的情况下,有着巨大的优势,她能够很顺利地从缝隙里挤出去。 可是,一旦遇上撞车,她就很吃亏。 从车屁股后面撞还算好,她可以稳住。 要是从车身侧面进行高强度的撞击,她完全没有办法稳住车子。因为车子四个原有的轮子升起来以后,车子就好像在玩着金鸡独立。 侧面被剧烈撞击了以后,独立的金鸡哪里还能站得稳? 车身剧烈地晃荡以后,开起来就变得歪歪扭扭,好像喝醉的老虎,再也提不起半点劲来。 女人拧眉想要努力稳住车子,可是被撞来撞去,她完全没有办法做到。 砰—— 又是一声撞击。 她愤然一脚刹车将车子停下来,再也忍不住摇下车窗破口大骂:“靠,你们这些大男人,还要脸吗?” 邓良一声令下:“抓人。” 说完他率先下车。 数辆车上,立即有人跟着下车,很快便将女人的车子围了起来。 他们手里握着手枪,一个个脸色冷凝。 邓良沉着脸敲了敲窗,厉声:“下车!” “你们特么是不是有病?”女人愤然推门下车。 一支手枪立即顶住她太阳穴。 “靠,抽疯了?”女人骂咧咧。 “闭嘴!”邓良喝斥。 总算抓到人了,他稍松一口气。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飙个车也能拿出枪来,可真行!”女人愤然。 邓良双眸危险地半眯,上下打量女人。她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头上戴着土匪帽,只露出两只眼睛来。 两只眼睛化着很浓的妆容,看不清她本来的样子。 身形与之前他所见到的也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呢? 底气! 对,就是底气! 这个女人一身的底气,气愤也是真的。她似乎一副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更不会有被抓到应有的心虚和害怕。 那么,只有两个可能,第一,这个女人可能被人调包了;第二,这个女人太擅长演戏。 “带走!”邓良下令。 不管怎么样,先带回基地审问再说。 立即有两个人过来扭住女人的肩膀。 “喂,你们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里?”女人被左右架着,很是气愤,也有些慌神有些懵。 邓良喝斥:“闭嘴!” 现在他没时间和精力听她废话,不管她是谁,是真是假,放到基地去慢慢审,不怕她不招。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女人被拽着上车,她突然叫嚷得厉害,“你们难道真的是寻仇的?那你们找错人了,不是我,我只是个爱好飙车的人而已啊,你们真的找错人了。” 邓良闻言,瞳孔一缩,他眸光冷然犀利地射向女人:“找错人了?” “对,找错人了。”女人一见邓良那冰冷要吃人的眼神,立即意识到她可能惹上了事,这不只是单纯的飙车而已了,难怪了,她说呢,怎么一来就上重家伙,车胎完全被打爆了,一开始她还能用寻求刺激来安慰自己,可是后来他们轮番撞上来的时候,分明就是寻仇,真正的飙车哪里会这样?他们只会拼速度。 “带走!”邓良沉声说。 就算抓错人了,这个女人与之前那个女人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先带回去审着。 女人听到还是要把她带走,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是不是之前那个女人惹到你们了,我只是想用她的车子来飙一下车速挑战一下极限而已,要是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和我没有关系。” 邓良声音幽冷:“带走!” 一辆车子迅速地飙了过来,十分扎眼。 所有人都看向那辆车子。 基地的人都认识那辆车,是他们组长裴亚爵的车。 第290章 不会是顾朗 车子迅速停在邓良与女人面前,裴亚爵沉着脸从车上下来。 “头。”邓良喊了一声。 裴亚爵眸光犀利地看向女人。 女人吓了一跳,眼神一缩,迅速移开眼,不敢与裴亚爵对视。这个男人的眼神好冷,好像要吃人。她只是想要飙车而已啊,这都惹上了一些什么人? 裴亚爵往女人身后看了一眼,看到那辆金属圆轮的车正倾斜着,他沉声:“把车子拖回去!” “是。”邓良应声。 一扬手,立即有人从车上拿了钢丝绳下来准备拖车。 裴亚爵鄙夷了瞟一眼女人,声音幽冷:“带回去!” 女人声音稍尖:“别,你们抓错人了。” 裴亚爵望向女人,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你觉得现在说这个有用?就是个替死鬼,我们也要把人带回去交差。” 邓良眸光微闪了一下,交差? 整个基地都是大哥说了算,那个女人也是惹了大嫂,大哥才出动基地的兄弟抓人,大哥用得着与谁交差? 只一瞬,他便想明白了。大哥一眼就认出这个女人是冒牌的了,所以,故意恐吓她。 果然,女人一听到送她回去交差,就怕了起来,挣扎着想要甩开左右架着她的人:“不要,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什么也没有做过,我根本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我就只是看上这辆车子想要飙车而已。我是一个飙车党,你在听我说吗?” “带走!”裴亚爵径直往自己的座驾走去。 “不行,我不能跟你们走,我不能去!你听我说啊,我真的只是一个飙车党,有个男人跟我说,今天晚上可以让我开这辆车子,随便我怎么疯都可以,就是要配合一下穿夜行衣,还会有人与我拼生死时速,这么刺激的事情,我当然配合了。你在听吗?你相信我好不好,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啊!”女人快哭了。 她是飙车党不怕,她是胆子大,她飙起车来的时候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那仅仅只是在飙车的时候啊,她只是对飙车有着一股子狂热,不飙车的时候,她冷静的时候,也是害怕很多东西的啊,怕老鼠,怕蛇,怕鬼……不飙车的时候,她也是个需要保护的女孩子啊! “立即带走,不怕她不交代!”裴亚爵说。 “是。”有基地的兄弟回应。 扭住女人的两个人手上加重力道,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女人拖向一辆车子。 女人双手死死地拉住车门,尖声叫着:“不,我不去!我死也不去!你们抓错人了。” 女人想到裴亚爵那句冷然的“不怕她不交代”,更害怕了。她觉得她可能会被带到一个可怕的地方,他们也许会对她用刑,他们还是男人,不知道是不是黑涩会? 要是黑涩会的话,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一群老爷们,一旦饥渴起来,他们会共享同一个女人的。 啊啊啊—— 女人在心里尖叫着,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会答应一个陌生人去飙一辆陌生的车子。 呜呜,她到底惹上了一群什么人啊? 几十辆车子迅速离开了华远别墅区。 在前往基地的路上,裴亚爵给邓良打电话:“暗中派人盯着华远别墅区。” “明白。”邓良应声。 之后,裴亚爵又接到司盛凯的电话。 司盛凯问:“抓到人了?” 裴亚爵沉声,懊恼:“跑了,调包了。” “在华远别墅区被调包?”司盛凯又问。 “是。”裴亚爵沉声答。 “有怀疑的对象了?”司盛凯问。 裴亚爵拧了拧眉,沉声:“没有!” 华远别墅区,华夏富人集聚地,也是帝都最大的别墅区,里面至少有几千栋别墅。 司盛凯住在这里,顾朗住在这里,他在这里也有几个独栋别墅。 那个女人,是不是也住在华远别墅区? 去年与若惜带贝贝一起去动物园的时候,遭遇了意外,后来的调查结果显示,那个叫ken的男人,也是住在华远别墅区。 ken、顾朗都住在华远,黎曼晴也偶尔出入华远。 那么,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波尔纳在华夏的老巢,其实就在华远别墅区? 司盛凯在电话里问:“有没有可能是顾朗?” 裴亚爵回复:“不会!” 他没有怀疑顾朗。 理由有三,其一,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暗中调查与顾朗相关的事,他发现,那个孩子的死竟然与顾朗无关,而是波尔纳的手笔。其二,若惜不久前才替顾朗挡了一刀子,顾朗就算再渣,也不至于让一个男人来羞辱若惜。其三,顾朗竟然给了顾青云五十亿买顾青云手里的客户。 一个真正心狠手辣的人,不会如此仁慈。 在顾青云对顾朗进行了追杀以后,要是顾朗真的是一个狠辣的人,必然会反击,顾朗完全有能力直接派人做了顾青云,还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他不仅没有这么做,还给了顾青云五十亿,为什么? 只能说他的本性并不是一个残忍的人。 所以,他对孩子下不去手,对顾青云也下不去手。 而一个本性并不残忍的人,却频频想要对裴氏出手。那么,其中深意,就该好好想想了。 裴亚爵挂断司盛凯的电话以后,眸色沉了沉。 这件事情如果不是顾朗做的,有没有可能是波尔纳派人做的呢? 故意如此做,之后激化他与顾朗之间的矛盾,把顾朗当成那支对准裴氏的枪? 如果是这样的话,动机与目的便经得起推敲了。 裴亚爵将车子提速,迅速前往基地。 裴亚爵让人将那个女人与那个只着一条内裤的男人关在一起。 女人一被带进那个金属房间,便看到只着内裤的男人。男人被吊着,两只眼睛紧闭着,脸色死白,看不出来到底是生是死?他的身下,是一滩血迹,血迹大概有一些时间了,颜色特别暗沉,还有干涸的痕迹。 男人的大腿上,是一个好大的血窟窿,好像是枪击穿的。 看到如此残忍的一幕,女人吓得腿软。 她虽然是个不怕死的飙车党,但是真的见到生死的时候,还是害怕的啊! 她因为害怕,声音都哆嗦了起来:“你们,你们要做什么?我,我真的不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裴亚爵拉了张金属椅子坐下,声音冷沉:“那么,你是谁?” 两个架着女人的人将女人往地上随意一扔。 女人就软得爬不起来,她咬了咬牙,极力使自己镇定,她老实地回答裴亚爵的话:“我叫林朵朵。我是一个飙车党,我今年二十三岁,我家里还有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弟弟,我还有八十岁的奶奶,对,我有八十岁的奶奶要养,我爸爸妈妈身体都不太好,大哥,你行行好,放过我好不好?” 裴亚爵冷嗤一声:“家里还有八十岁的奶奶要你养?” “嗯嗯嗯,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女人立即说。 “你用飙车养活她?飙车随时都可能意外身亡,你就不怕把她吓死?”裴亚爵声音依然冷沉。 女人眸光闪了一下,弱声说:“我没有告诉她。每次回去的时候,我都会卸掉妆,会把自己打扮成乖乖女,让她看到我乖顺的一面……” 裴亚爵打断女人的话:“我对你的私事没有兴趣。” “帅哥,你看在自己长得这么帅的份上,放我走好不好,我真的不是你们要走的人。”女人讨好卖乖地说。 裴亚爵仿佛听了个笑话,尾音上扬:“放你走?” “对,放我走,反正我也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女人说。 “不会觉得自己太天真?”裴亚爵冷声问。 女人心下一个咯噔。 甲鱼恐吓女人:“到了我们这里的人,就没有活着离开的。” 女人原本是准备爬起来了,听到甲鱼的话,腿再一软,再也爬不起来了。她会死?她不是死在飙车的生死时速上,而是莫名奇妙地为人替死? 裴亚爵冷声:“这会儿知道怕了,与人调包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后果?” “帅哥,你也知道我是被人调包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求你行行好,放过我好不好?”女人急切的声音。 “有胆量调包,就要有勇气承受后果。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不必付出代价,调包的代价,就是承受那个女人本该承受的一切。”裴亚爵声音幽冷如地狱修罗。 他再冷声说:“给你三分钟的时间,把所有的来龙去脉想清楚,每一个重要的细节都不要漏掉,交代了以后,也许我心情会变好。” “是,我交代,不用三分钟思考,我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我们有一个车队,车队有十三个人,我们经常会一起飙车。 有一天,来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气质很好,一看就很有钱的那种,他说他有一辆很特别的车,问我有没有兴趣?他给我看了图片,车子的速度可以提到六百码,车上还有特殊装置,完全不用担心塞车。 我看到图片的时候是震惊的,心庠难耐。之后便提出想要见见车子,男人很大方地说,不仅可以见到车子,我甚至可以坐一下,感受一下。 之后,我跟着男人来了华远别墅区,然后有一个女人带着我飙车,我亲眼见到她将车速飙到了五百多码,当时我兴奋得自己叫什么都忘记了,觉得自己要是能亲自飙一下那辆车子,死而无憾了……”女人一连串说了很多话。 裴亚爵打断女人的话,冷声提出两个问题:“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你见那个女人的时候,她有没有蒙面?” 第291章 再见到,你还能认出来吗? 叫林朵朵的女人想了想,说:“那个男人长得很高大,眼睛比一般人的深,不知道是不是混血,看上去很有气度……” “重点说那个女人。”裴亚爵打断林朵朵的话。 林朵朵蹙着眉头说:“那个女人当时的打扮很像电视里见到的西方贵族。她戴着一顶镶着羽毛的帽子,白色的纱网遮住了她的脸,只露出一个尖下巴来,我觉得她很有气质,我想她一定是个美人,我抬起头来看她,她凶我,不准我看,她脾气不太好。当然,她还是一个阴险的人,要不然,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 林朵朵说到后面的时候,显得有些气愤。 “那个女人还有哪些特点?”裴亚爵问。 林朵朵想了一下,说:“她的脖子很漂亮,特别美,天鹅颈,你知道吧?就是像知名演员诗诗那样的天鹅颈,应该是学了很长一段时间舞蹈的。” “记下来!”裴亚爵眼神示意螃蟹。 螃蟹早已经动笔记下来了。 “继续。”裴亚爵冷声对林朵朵说。 林朵朵想了想,继续说:“飙车的时候,她好像是预料到今天的事情,说过要是我看到有车子追我,只管往死里飙车就好。当时我不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我还以为大家都是飙车党,很多车子一起来追一辆车子是为了寻求刺激。” “说那个女人的特征。”裴亚爵声音更冷。 “就是脖子很漂亮,别的我也不太清楚,她不让我看她。”林朵朵说。 裴亚爵拧了拧眉,眸光微闪,吩咐:“把她的衣服脱下来!” 反正也审不出更多的东西来,夜行衣应该会是两套一样的,拿着去查查看能不能找到是哪里买的。现在很多店家都会有摄像头,说不定这中间就有对方忽略掉的细节。 “啊,不要!”林朵朵一听要把她的衣服脱下来,尖叫着抱住自己。 裴亚爵鄙夷地瞟了林朵朵一眼,冷声:“这个世界远比你想像的更可怕。” 甲鱼邪魅地笑着走近林朵朵,林朵朵立即愤起反抗,她朝着甲鱼狠狠地踹出一脚,可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自己都没有站稳就摔倒在地。 “没用。”甲鱼呵呵一笑,伸手去抓林朵朵。 林朵朵又再伸手挠甲鱼,被甲鱼一把扣住手腕就动弹不得了。 林朵朵试图咬甲鱼,甲鱼无语翻白眼,用虎口的位置一把扣住林朵朵的下腭,笑得一脸邪魅:“来咬啊,咬到算我输。这样吧,你能咬到我放你走,哈哈!” 林朵朵双手扳住甲鱼的虎口位置,想要用力去咬甲鱼的手,可是根本做不到,甲鱼的手似铁钳一般掐住她的下腭,使她下腭疼得厉害。 林朵朵一直觉得女人与男人是没有区别的,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一样可以做。男人挑能扛,女人一样可以做到。 现在她才发现,男人与女人是不同的,男人在体力上,有着先天的优势,是女人怎么努力都及不上的。 嘶啦一声,甲鱼伸手直接将林朵朵身上的夜行衣撕开一道口子。 “啊——”林朵朵尖叫一声立即抱住自己。 “呵呵!”甲鱼邪魅一笑,“怕了?可是有什么用?今天我不管要对你做什么,你反抗都是没有用的。” 说着,甲鱼又再靠近林朵朵。 林朵朵条件反射地往后挪,声音惊恐:“你不要过来。” 甲鱼邪魅地笑:“我不过来也行啊,你自己把衣服脱了,我就不过来了。” 林朵朵眸子里闪过近乎绝望的神色,又哀求地望着甲鱼:“放过我好不好,我求求你放过我。” “你,还干净吗?”甲鱼挑着眉问。 林朵朵咬着下唇不说话,一双眸子溜溜地转。 “我在问你话。”甲鱼说。 裴亚爵嫌弃地催促:“快点!” 甲鱼立即应声:“是,老大!” 一声老大,让林朵朵越发心惊肉跳,她觉得自己就是进入了一个黑涩会组织。 甲鱼又伸要撕扯林朵朵的衣服,林朵朵立即捏住自己的衣领大声说:“我不干净了,我早就不干净了,十几岁开始就不干净了,我有性病的。我是个飙车党,我们车队里多是男人,他们生活很乱的,我们在一起飙车飙兴奋了,就会一边飙黄段子,飙了黄段子来感觉了,就在一起睡觉。” “这样啊?”甲鱼笑得更邪魅,“我睡过无数女人,还从来没有睡过有性病的,刺激啊!老大,借个套。” 甲鱼转头看向裴亚爵。 裴亚爵沉着脸。 螃蟹立即从一个金属箱子里取出一盒杜蕾斯,他将之帅气地抛给甲鱼。 “多谢!”甲鱼道谢,拿着杜蕾斯在林朵朵面前晃了晃。 林朵朵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带着哭腔:“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甲鱼抬手腕看表:“给你三十秒的时间,自己脱下来,三十秒以后,我帮你脱,我是一个粗人,可能不知道轻重的。不过,你可能喜欢那样,反正你喜欢很多人一起睡。” 语气里是浓浓的威胁意味。 林朵朵眸光又不停地闪啊闪,她都已经这么说了,他竟然还有那样龌龊的想法,这些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可是怎么办?她根本不可能有机会逃走,这个地方看上去好森严的样子,四周全是金属打造的,就连那个窗户,都是全金属网的,看上去冰冷而坚固。 咬了咬牙,林朵朵谈条件:“我脱了衣服你不准再过来?” “看情况啊,要是我对你的身体没兴趣的话……”甲鱼玩味地拖长尾音,故意顿住不说后半句。 林朵朵心一横,她没有胸,她赌了,赌这个男人对她没有性趣。 想着,她咬牙将夜行衣脱了下来。幸好里面穿着裹胸,不至于走光得太难看。 “啧,你裹着那玩意做什么?你又没有胸,你这是旺仔小馒头?”甲鱼一脸嫌弃玩味地指了指林朵朵的胸,再接过夜行衣。 林朵朵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个男人的嘴实在是太贱了,竟然这么骂她,她至少也是小笼包,怎么可能是旺仔小馒头?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要不碰她,怎么都好。 甲衣又再玩味地笑笑,拿起夜行衣起身往外走。 裴亚爵沉声命令林朵朵:“过来!” 林朵朵又局促不安了:“你,你们要做什么?” 该不会是这些人要轮流对她做那种事情,先由身份地位高的开始吧?那太可怕了。 “过来!”裴亚爵又冷声命令。 “我……”一个‘不’字卡在林朵朵的喉咙间,她不敢说出来。 “过来!我的耐心有限。”裴亚爵声音冷冽。 林朵朵吓得腿软。 裴亚爵鄙夷地望着林朵朵:“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没有人会对你有兴趣,调包之前,你在哪栋别墅?” 林朵朵一听是问她在哪栋别墅,立即描述:“我对华远别墅区虽然不太了解,但我方向感不错的,从后门进去以后,大概两百米处,右拐,右拐以后我看到有个e区,再从e区进去,三百米左右继续右拐,随后会进入f区,在f区继续往前走……” 裴亚爵稍惊讶地瞟了林朵朵一眼,沉声:“过来看!” 这个女人方向感和记忆力这么好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如果她再见到那个女人她能够认出来? 毕竟,他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是穿着夜行衣只露出一双眼睛来。而面前这个女人见到她的时候,她露出了下巴和脖子。 顿了一下,裴亚爵沉声问:“再见到那个女人,你还能认得出来吗?” “我想应该能,她的脖子太有特点了,特别好看。”林朵朵说道。 “过来看这个!”裴亚爵淡声吩咐。 林朵朵只好咬了咬牙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裴亚爵身后。 她看到裴亚爵的电脑上竟然是华远的3d图。 裴亚爵移动着鼠标,将光标停在f区的位置问:“你接头的时候,在哪一栋?” “再往这边!”林朵朵指着电脑屏。 裴亚爵便顺着林朵朵手指的方向移动光标,电脑屏上,华远别墅群在移动着。 林朵朵突然语气稍显激动:“这里,就是这一栋!” 甲鱼原本走出去了,听到林朵朵的话又再折了回来。 螃蟹也凑过来看。 大家都看到林朵朵手指的别墅。 甲鱼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情,凝重的语气:“头,是顾总裁对面的别墅。”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螃蟹声音冷沉:“甲鱼你入侵一下房管中心的信息网,看看那套房登记在谁的名下。” “老子要去看这套夜行衣是谁家的?”甲鱼说。 “我去!”螃蟹沉声。 甲鱼便将夜行衣扔给螃蟹,随后拉了金属椅在一台电脑前坐了下来。 他双手不停地敲击着键盘,电脑界面不停地变幻着,一行一行的英文字母不断地跳来跳去。 少顷,甲鱼便说道:“头,是在一个叫褚美的女人名下。” 林朵朵惊呆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这个团伙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们有华远别墅区的3d图,还有黑客,还有这么可怕的房子,全金属的,到了这里,想要出去,简直难于上青天。 完了,她又想起之前男人说的那句话,到了这里,就没有人能够活着出去。 怎么办? 想着,林朵朵脸色就是一白。 裴亚爵冷然地看向林朵朵:“想出去吗?” 第292章 找到那个天鹅颈的女人 林朵朵点头如捣蒜:“嗯嗯。” 裴亚爵伸手指了指吊起来昏过去还没有醒来的男人:“是想像他那样暴尸了以后被抬着出去还是想活着出去?” 林朵朵吓得腿又软了。 她觉得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这么怂过。 以前飙车的时候,她常常笑别人怂包软蛋,现在才发现,自己怂起来的时候,与别人无异,不过是每个人害怕的点不一样而已。 “没听清?”裴亚爵冷然地再问了一声。 林朵朵吓得一个激灵:“我想要活着出去。” 谁不想活着? 平常说得再洒脱,等到真的面对死亡的时候,就怂了。 “在这里好好呆着,周末的时候戴罪立功。”裴亚爵说。 “什,什么?”林朵朵心跳加快。 是她还有机会活着出去的意思? “周末陪他参加宴会,要是你能在宴会上找到那个女人,你就可以毫发无损地离开!”裴亚爵指着甲鱼说道。 甲鱼叫嚷起来:“老大,为什么是我?就她这样的旺仔小馒头,胸都没有,带出去好丢脸啊!” 裴亚爵一个眼刀子削过来,甲鱼便住了嘴。 螃蟹便在一旁偷笑了两声。 林朵朵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狠狠地剜了甲鱼一眼。这个男人的嘴实在是太贱了。 “还不让人说了?”甲鱼没好气,嫌弃地瞟了林朵朵一眼。 林朵朵怕惹怒了他们,只敢悄悄磨牙。 “做事!她交给你!”裴亚爵吩咐甲鱼。 吩咐完径直往外走。 出了基地他将车子开往医院,一边给蒋宇打电话。 蒋宇在电话里要哭了:“总裁,怎么样了?邓良死活不接我电话,联络不上,我急死了,找到大嫂了吗?” 裴亚爵拧了拧眉,丫的亲自送人回裴宅竟然会被人打晕,警惕性也太差了,他冷着脸故意不告诉蒋宇,沉声说:“安排这个周末的宴会,宴会规格与今晚的规格相似,邀请的人员完全一致。” 说完砰一声挂断电话。 电话立即就响了起来,不用想,就是蒋宇的。 裴亚爵直接挂断电话,急死他,看他下次还敢掉以轻心。 * 螃蟹拿着夜行衣的布料派人四处走访,找到很多家有这种布料的制衣厂以及普通的制衣店。 制衣厂与店家都表示,这种布料再平常不过,基本上每家店都有,并无特色。 没有结果,裴亚爵眸色沉了沉,让基地的人把重心放在研究那辆车子上。并且,派人长驻华远别墅区,暗中盯着顾朗对面的那栋别墅。 很快一个星期就过去了。 又一场商业宴会——庆祝裴氏集团年产值破百亿,除此以外,裴氏集团将从受邀的集团或公司甚至是个人里挑选合作伙伴,为接下来裴氏新拓展的三十七个项目打下基础。 这样的宴会,所有受邀者都不会错过。 不到晚上八点,宴会已经挤满了人。 蒋宇办事效率很高,很快便将出席人员名单发到了裴亚爵手机上。 裴亚爵再把名单分别发给邓良几人,重点是甲鱼。 甲鱼一边勒令林朵朵必须挽着他的手臂,扮演好他的女伴,一边嫌弃林朵朵:“你个旺仔小馒头,真希望你离我远一点。” “你,不要太过份了。”林朵朵憋屈死,一面想要与甲鱼叫板,一面又怕惹恼他。 “自己小,还不让人说。”甲鱼撇嘴。 林朵朵磨着牙,将牙磨得咯咯作响,她真恨不得骂他一句“短平快”,又怕刺激到他到时候真把她怎么样。 她只是咬咬牙说:“那你放我走啊,我保证这辈子都不出现在你面前。” 甲鱼再撇嘴,一脸嫌弃:“有本事你一会儿就找到那个女人,我保证我大哥不动你一根头发丝。” “我当然也希望她能够出现。”林朵朵咬牙说。 “她出现你就能认出来?”甲鱼眸子里闪过一抹光。 “我眼力很好,只要她出现,我应该不会认错。”林朵朵说。 “走!陪我绕场子。”甲鱼说着带着林朵朵绕场子。 绕场子之前,他将一杯红酒塞倒林朵朵手里。 “我不会喝这个。”林朵朵警惕地说。 “老子要想对你这个旺仔小馒头做什么的话,用得着这个?”甲鱼鄙夷的神色。 林朵朵顿时被打击得像只霜打的茄子。她咬牙:“我一向都喝二锅头的。” 甲鱼压低声音:“表面上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你不是来参加宴会的,还有,你现在是我的女伴,不要丢我的脸。我不管你以前是喝什么的,你喝二锅头也好,喝酒精也好,现在,你必须喝红酒!” 林朵朵憋屈地翻了翻白眼。 “注意你的形象,人丑不可怕,丑人还要作怪,就讨人厌了。”甲鱼不客气地损着。 他们身后,杜晓挽着邓良的胳膊,听到这句话,她无语地伸手就掐了邓良一把。 要死的,她又一次在黑客技能上输给了邓良,不得不再一次陪他出席宴会,一来,就听到甲鱼如此无良地损着一个女孩,果然,蛇鼠一窝啊,这一窝子人,就裴亚爵一个好的。 看到不远处若惜与裴亚爵正说说笑笑,杜晓不由地扬起唇角。 林朵朵也看到了裴亚爵,她震惊裴亚爵那样的男人竟然会笑。 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好漂亮啊! 啊,想起来了,擦,那是裴氏集团总裁裴亚爵,那个女人是夏家千金夏若惜。 擦,难怪她说眼熟,该死,她自己打脸了啊,刚刚还说自己的眼力很好,有次看新闻明明看到裴亚爵和夏若惜了,竟然没有认出来。 “别犯花痴,我大哥瞧不上你这种人。”甲鱼见林朵朵一直盯着裴亚爵看,损道。 林朵朵气得一脚跺在甲鱼鞋子上,磨牙:“我哪种人了?” 她发现他们嘴里的老大就是裴氏集团的总裁以后,突然没有那么害怕了。 对,她一点也不害怕了。 她的侄子林善佑读的孔子学院就是裴亚爵捐助的,还是匿名捐助。别问她为什么知道这个,有时候,这个世界小得让你觉得可怕。兜兜转转,来来回回,仿佛一切都是缘份,注定你会认识一些人,注定你会与一些人成为朋友,也注定你会与一些人擦肩而过。 她姐姐林果果单亲生下了林善佑,怕教育不好,知道有孔子学院以后将善佑送入孔子学院,之后认识院长严钊,再之后与严钊成为了朋友,再之后成为了恋人。严钊曾说起过孔子学院的事情,恰好那天她也一起吃饭,便对企业家有了改观,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图名声的。至少,裴氏总裁不图。 她那天特意看了一眼新闻,那天的新闻,正说裴氏总裁无良,连一个孩子都下得去手。 那天的新闻争议很大,但她坚信裴氏总裁不是那种人,一个捐助了并不留名,只给严钊留了一句话,希望严院长能够真正投身于教育,那将是最大的事业与功德。 一个有如此觉悟的人,能差劲到哪里去? 林朵朵眉头拧了拧,想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起来,那个找她飙车的男女才是真正的阴险之人啊,起码,让她顶包是以飙车的名义把她骗去的。 攥了攥拳,她一把挽住甲鱼的胳膊,主动说:“我们去找那个女人,我今天晚上一定要找到她。” “你吃错药啦?”甲鱼看林朵朵突然反常,没好气地损她。 “你要是嘴巴不这么阴损,你也许还能讨得到老婆。”林朵朵也不客气起来。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相信裴总裁身边的人差不到哪里去。 她永远都记得那天吃饭的时候,严钊对裴总裁的评价,年轻有为的人常有,年轻有为却淡然如水心中有大爱的人不常有! 甲鱼撇嘴:“我这样的高富帅,会讨不到老婆?” “对,你这样的高富帅可吸引女人了,全世界的女人都会为你疯狂,不管你怎么阴损,人家都跪着给你舔脚丫子……”林朵朵突然顿住,眼睛直直地盯着一个方向看。 她的手,突然狠狠地掐住甲鱼的胳膊。 “要死啊!”甲鱼嚷起来。 “闭嘴!”林朵朵喝斥甲鱼。 甲鱼拧眉,玩味地看着林朵朵:“我看你是真的不怕死了,你不会以为你出了我们的地盘来到酒店就有机会逃走吧?” “闭嘴,那个女人出现了!”林朵朵突然神色冷凝下来,她凑到甲鱼耳边说。 她呈投怀送抱的姿势半拥住甲鱼,压低声音:“那个女人穿着一条紫色的长裙,脖子很漂亮,下巴很尖,她挽着一个男人,她戴着一顶银色的皇冠发卡。我这样描述,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 甲鱼瞳孔一缩,一把拥住林朵朵,一个旋身,两个人调换了位置,他径直看过去,便看到金泫恩挽着顾朗慢悠悠地在宴会里穿梭。 “知道是谁了吗?”林朵朵紧张地问甲鱼。 她紧张原因有二,一则为了自己的自由,二来,是真的希望裴总裁可以找到那个人。 自从知道是裴总裁以后,她就在心里认定,一定是那个女人做了什么过份的事情,才会让裴总裁如此兴师动众。 甲鱼声音低冷:“知道。” “那我自由了?”林朵朵希冀地问。 “记住,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你去过的那个地方。”甲鱼警告。 林朵朵摊手:“我没有任何能力与你们抗衡,何况,出入那个地方的时候,我被蒙着面的。” 第293章 你长得白,你说什么都对 “走吧!”甲鱼摆了摆手。 林朵朵突然有点舍不得,她觉得自己有病,是有受虐倾向还是怎么了? 甲鱼见林朵朵没走,他看着她,交代:“女孩子不要玩飙车那样危险的项目,家里会有亲人担心,以后不要什么人的话都相信,这个社会远比你想像的要可怕和危险得多!” 林朵朵突然冲过来,一把抱住甲鱼的腰。 甲鱼立即将林朵朵从怀里拉出来:“吃小爷豆腐,不要脸,滚蛋!” “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仍然希望我们能有缘再见!”林朵朵笑着说。 甲鱼剜林朵朵一眼:“不要脸。” “我叫林朵朵啊!”林朵朵说完就走了,朝着背后的甲鱼帅气地挥了挥手。 甲鱼望着林朵朵的背影,笑了一下,随后转身向裴亚爵走去。 杜晓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突然看一眼邓良,觉得气氛有些怪。 邓良伸手揽住杜晓的腰,低声说:“感情没有那么复杂,总需要一个人勇敢,也需要另一个人回应!” “矫情!”杜晓骂了一声,耳根悄然一红。 邓良见甲鱼朝着裴亚爵走去,她拉着杜晓去休息区。 大家不要在宴会里靠得太近,免得被人疑心。 光线暗沉的休息区,邓良将一块蛋糕递给杜晓:“又气得没吃吧?” 杜晓翻了翻白眼。 邓良说:“任何事情,都讲究天赋。” “我知道。”杜晓怨念,“你有天赋了不起呗。” 邓良笑说:“但另外两件东西更重要?” “什么?”杜晓看向邓良。 “交流和努力!”邓良说,“关于交流,你需要一个共同成长的圈子,我、螃蟹、甲鱼都是黑客,我们常常一起交流,相互指点,我们一起共享自己的研发成果,取长补短。” “难怪了!那我输了也不丢脸了!”杜晓说。 “所以,加入我们吧。”邓良邀请。 稍暗的灯光下,杜晓看紧邓良,半晌,问了一句:“你说真的?” “嗯。”邓良应声。 “实际上,你们是一个秘密组织对不对?”杜晓问。 “因为你还没有加入,我不能跟你说太多。知道钱先生吗?”邓良问。 “哪位钱先生?” “研究导弹的。”邓良说。 杜晓挑着眉毛看着邓良。 邓良再说:“所有的研究人员,在基地做研究的时候,他们就连家里的妻子都必须瞒着,有时候,人活着,是身不由己的。你想要知道,可以加入我们的组织。在组织内,你可以知道一切,在组织外,就是家属,也不能知道太多。” “若惜呢?她也不能知道吗?”杜晓不由地问。 “我不清楚裴老大会不会做违规的事。”邓良不确定裴老大到底会与大嫂说多少与组织有关的事? “是不是加入了组织,我就可以学到你们每个人身上的黑客技能?”杜晓问。 “这不是重点!”邓良说。 “重点是?”杜晓又忍不住问。 “重点当然是你的技能会有用武之地!”邓良一本正经地答。 他在心里说:重点是特么老子要近水楼台先得月,老子要生米煮成熟饭,老子要天天在你面前晃培养感情…… “这个对我来说不是重点,我想要学到更多的东西。”杜晓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不平,说道。 “嗯,学好了可以去把银行帐户里的钱全部黑到自己的私人帐户。”邓良说。 “放屁!”杜晓不由地爆粗口。 “所以,你空学一身黑客技能有什么用?不如把你所有的技能用在有意义的事情上。”邓良质问。 杜晓皱了皱眉,点头:“好吧,你说的有理,你长得白,你说什么都对。” “操!”邓良跳起来,“老子现在黑了,已经黑了,你再说我白,你试试看。” 杜晓:“……” 就说了一句他白,怎么就惹着他了? 算了,沉默是金。 她低着头默默地吃着蛋糕。 少顷,若惜几人也走了过来,大家坐在一起吃糕点。 裴亚爵与甲鱼说话:“确定了?” “是,就是她!”甲鱼说,“头,你打算怎么做?” “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裴亚爵说。 “嗯。”甲鱼应声。 “你们再呆一会儿,我先走!”裴亚爵牵着若惜的手起身。 两个人往外走。 若惜走到宴会厅中央的时候,紧紧地靠在裴亚爵的怀里,她一只手抱紧裴亚爵的腰。 她知道,今天的宴会,有很多女人觊觎着她的男人,她必须站起来了!她不能再像朵小白花一样躲在裴亚爵的羽翼之下。 从现在起,桃花债她还,桃花劫她挡!她不会再任由任何人来任意地捏扁搓圆她。 见若惜抱着裴亚爵往外走,好几双眼睛都死死地盯着这一幕。 索菲、卢西亚、金泫恩。 若惜走出去之前,转头往她们每个人脸上看了一眼,随后拥着裴亚爵的腰离开。 索菲走近卢西亚,冲她扬了扬杯子,笑着喊:“亲爱的。” 卢西亚端着杯子转身就离开。 索菲跟上去:“亲爱的,我有事情告诉你,与裴亚爵有关的事。” 她是不能再靠近裴亚爵了,免得裴亚爵真的把那些不堪的东西公布出去。 但是,她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她不能再接近裴亚爵,卢西亚可以,还有千千万万的女人可以,不管怎么样,她都绝对不会让裴亚爵的感情世界清静。 卢西亚径直离去,不给索菲说话的机会。 她就是这样拽的一个人,她不愿意搭理的,你就贴上去,她也不搭理。 “呵!”索菲被卢西亚气死,却还是咬牙跟了上去,喋喋不休,“亲爱的,我觉得只有你才配得上裴亚爵,夏若惜那种女人哪里配?她就像一条低三下四的狗,每天摇尾乞怜。在夏家的时候,没有饭吃,她跪求夏家人养活她。念完高中以后,翅膀硬了,转身就把夏家踹了。现在与夏家也老死不相往来了,又抱上司家的大腿……” 卢西亚听得心烦,径直往金泫恩方向走过去。 索菲还在喋喋不休地念叨:“那个女人太可恨了,用华夏语说,那就是一条寄生虫。从前寄生在夏家,现在寄生在裴家。” 金泫恩也听到这样的话了,不由地多看索菲一眼。 卢西亚绕过金泫恩身后。 站在金泫恩身侧的顾朗当然也听到了索菲的话,他脸色一沉:“索菲小姐,如此在别人的背后非议别人,真的好吗?需不需要我请人专门给你做一个专题,让你畅快地议论可好?” 见顾朗脸色冷沉,索菲眉头拧了拧,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去。 金泫恩眸光微闪。 她离开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顾朗对夏若惜还真是越来越上心了。 扬了扬手里的杯子,金泫恩说着说:“顾总裁好像对裴太太很有好感啊?” 顾朗沉声:“我只是厌恶有人在别人背后说三道四。” 金泫恩轻轻优雅地抿一口酒,笑说:“顾总裁还真是一个好人。” 感觉到金泫恩的语气稍显讽刺,顾朗抬眸看了金泫恩一眼,淡声问:“金小姐还有别的安排吗?要是没有的话,我想回去休息了。” 顾朗对金泫恩虽然没有好印象,但她如今是组织的合作伙伴,干爹让他陪着她应酬,他也就来了。 “我也回去,顾总裁能送送我吗?”金泫恩笑着凑到顾朗耳边,带着女人的撒娇,“让我一个人回去的话,那太丢脸了。” “嗯。”顾朗应声。 二人便往门口走去。 顾朗又再看到若惜靠在裴亚爵怀里,两个人上了一辆车子。 顾朗眉头拧起,心里越来越不舒服。 “别看啦,走吧。”金泫恩挽住顾朗的手。 顾朗松开金泫恩,坐进驾驶室,将金泫恩送到她住的酒店。 没有人注意有数辆车子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 金泫恩从车上下来,便有数十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人齐刷刷地将她护住,簇拥着她走进酒店。 裴亚爵接到电话。 金泫恩顺利回到了酒店,她身边有很多人保护,不那么容易下手。 裴亚爵拧了拧眉,声音淡漠:“寻找机会下手。” 裴亚爵挂断电话,若惜正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怎么了?”裴亚爵柔声问。 “老公,我现在想做两件事情,希望得到你的理解和支持。”若惜凝重的语气。 “你说!”裴亚爵语气颇认真。 若惜说:“第一件,我想要进入基地。不管以怎样的身份都好,我想要接受训练,集中的训练,不再是之前那种每周六进行一次的小打小闹式。” 裴亚爵瞳孔缩了一下,低叹一声,道歉:“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若惜摇头,显得固执:“不是你的错,你说的对,树大招风,裴氏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是众矢之地,总有人想要捏住你的软肋。敌人是防不胜防的,有女人觊觎你,想要对我动手,也有男人觊觎裴氏的地位,想要对我动手,根本的原因是我太弱。裴亚爵,我不想有一天再成为别人要胁你的筹码。我不想有一天,你因为我而受制于人。作为你的妻子,就算不能为你遮挡一点风雨,至少,要做到不成为你的累赘。” 第294章 若惜的两个要求 裴亚爵看紧若惜,喉咙滚动了一下,他握紧她的手:“对不起,让你过得担惊受怕。相信我,若惜,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一切都会结束,终有一天,会归于平静,我们可以过着我们平静而安宁的生活。” 若惜摇头:“这样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好,我很幸福,婚后的每一天我都很幸福。我就是想要让自己变得强一点,至少,拥有自保的能力。” 他手术取了子弹以后,他说他要去打吊针,让她不要去看他。 她悄悄地去了,发现他并没有在病房里打吊针。 她知道,他一定是替她出气去了。 因为他看到她的手受伤时,他眸子里闪过极致的心疼与愤怒,她看得真真切切。 她不知道他会以怎样的方式替她出气?但她知道,因为她,他变得不冷静。 她不想在未来的日子里,再因为自己而打乱他的计划。 “训练会很苦。”裴亚爵哑着嗓子说。 若惜摇头,眸光坚定:“我不怕!” 裴亚爵看着若惜,看到她眸子里闪动着希冀的光。 又听到她说:“别人可以接受的训练我也可以,而且,训练只有训练的那段时间辛苦,过了那段时间以后,未来的每一天都是受益的,技不压身啊!” 裴亚爵狠了狠心,说:“a级的训练,为期半年,能不能坚持下来?” “我可以!”若惜笃定的语气。 她又说:“别人可以,我也可以!如果我娇气得连半年的训练都坚持不了,我还有什么资格站在你身边?” 裴亚爵握紧若惜的手。 喉咙滚动了一下,又说:“a级的训练是封闭式的,我们半年不能见面。” 若惜皱眉,纠结犹豫了一下,她说:“忍一忍就会过去,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未来的每一天都在一起。” 裴亚爵眉头稍舒展。 若惜再说:“第二件事,关于金泫恩。” 裴亚爵拧着眉。 若惜说:“金泫恩的事情,我想要自己解决。索菲一事,是你一手解决,金泫恩的事情,我想要自己来。” 裴亚爵看紧若惜。 若惜说:“时间长一点没有关系,你把她留给我。” 裴亚爵为了找到对她动手的人,不惜大张旗鼓地组织宴会,他的计划已经完全被打乱了。 她不要他再因为她而打乱原有的计划。那么多暗中的箭已经拉满了弦,蓄势待发,她不要因为她再分他的心。 金泫恩,她来! 裴亚爵看向若惜,看到她眸子里闪动着坚毅的光。 他点头:“好。” “谢谢!”若惜拥住裴亚爵。 裴亚爵伸手揉若惜的头:“永远不要对我说这两个字!” 若惜从裴亚爵怀里探出头来,俏皮一笑:“嗯哪,金泫恩你一定要留给我。” “嗯。” “以后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做到。” “嗯。” “不准骗我!” “嗯。” “要爱我!” “嗯。” 若惜伸手捏裴亚爵的脸:“我也爱你!后天我就去基地训练,工作上的事情,你多费心了。” “正好,让蒋宇来!”裴亚爵说。 “你对他好一点,给人家一点时间去谈恋爱。”若惜说。 裴亚爵傲娇地不说话,心里默默说:想得美!做错事还想有时间谈恋爱,做梦! 若惜又交代:“你每天都要回家!” “嗯。”裴亚爵应。 “每天晚上睡觉之前要给我打电话,和我说晚安。”若惜再要求。 “你也可以给我打,随时给我打。” “基地让不让用手机啊?” “睡觉的时候让用。” “那可以,还挺人性化,嘿嘿,我要打电话查岗!”若惜贼兮兮地笑。 裴亚爵唇角便扬起来,他再伸手揉了揉若惜的头。 次日。 裴氏晚餐。 若惜亲手给奶奶盛汤。 晚餐以后,她又去公公婆婆的会客室,把自己买的两件饰品分别送给了公公婆婆。 送给公公裴启鸿的是一个风水摆台,取顺风顺水之意。 送给婆婆舒珂的是一个玉佛,取平安之意。 之后若惜再把自己珍藏的一点茶叶给奶奶送过去。 若惜走了以后。 舒珂笑着对裴启鸿说:“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裴启鸿脸色也好看:“以前还担心她在夏家不受宠,又没有健全的家庭,怕她心理不健全,不懂得关心阿爵,不懂得爱。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是个努力的好孩子,就希望她快点有孩子,阿爵的人生也就真正圆满了。” 舒珂笑着应:“是啊!阿爵和若惜要是有个孩子,就真正地圆满了,但这种事情,还是要顺其自然,我现在看到他们这样,已经是很满足了。” “总是要有孩子的。”裴启鸿说。 “慢慢来吧。”舒珂说。 “那也只能慢慢来,这种事情,还得他们自己有想法才行。晚了,去休息。你年纪也大了,不要总熬夜,不要总去操心家里的事,一些当家的事就慢慢地交给若惜,不要舍不得,这些事情到底是要交给孩子的。”裴启鸿说。 舒珂看着裴启鸿,眸子里闪过受伤的神色:“我舍不得?在你看来,我是舍不得这当家的权利?” 裴启鸿无奈地叹气:“你看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你不要舍不得使唤若惜,她总是要长大,将来也总是要和阿爵一起撑起裴家,阿爵主外,她总是要主内的,现在就该放手让她锻炼了。” 舒珂闻言,心头顿时感动起来。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去睡吧。”裴启鸿说。 “嗯。”舒珂应得爽朗,立即去整理床铺去了。 裴启鸿一回房,便看到舒珂将床铺整理得整整齐齐,他望着床铺,眸子里闪过感动的光芒。 几十年的婚姻生活,要说没有感情,怎么可能? 细水长流,点点滴滴的生活,早已经融入到骨子里,这种亲人的相伴,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取代的。 他曾经负过一个叫江月的女人,也混蛋地欺负了舒珂好些年,好在,几十年过去了,这个女人依然陪伴在他身边。 只愿那个叫江月的女子安好。 这就是人生,没有十全十美! 终是会有遗憾,你只能在遗憾里去追忆似水的年华与逝去的青春! 还有,默默去祝福! 若惜把茶叶送给奶奶的时候,奶奶正准备睡觉了。 见到若惜,她又精神了起来,握着若惜的手慈爱地与她说话:“若惜,最近是觉得有压力吗?是工作累了还是怎么呢?又见你瘦了些。” 若惜笑着摇头:“没有呢,没有瘦,奶奶,我这个月长了两斤。” 奶奶便笑起来:“长了啊?长了就好啊!女孩子就是不要太瘦了,太瘦福薄。你看雅琳,现在这样的体型就很好。” 雅琳在一旁给若惜倒茶,笑着说:“奶奶,我现在都要胖死了,胖得嫁不出去啦。” “胡说!”奶奶故意一唬脸,“你这样子谁不想娶你?那是奶奶不给他们机会。” “嘿嘿。”雅琳笑着将茶捧给若惜,“大嫂,喝茶。” “谢谢!”若惜客气地应声。 裴奶奶越看若惜越满意,她笑着说:“奶奶不是个古板的老太婆,本来是不想催你要孩子的,可是看到你啊,奶奶就忍不住想,要是你和阿爵有了孩子,孩子得长得多好看啊?要是生个女孩子,肯定长得像你,美得跟个小公主似的。若惜啊,奶奶想看到你和阿爵有孩子了。” 若惜略有压力地笑说:“奶奶,我们会努力。” 裴奶奶慈爱地拍拍若惜的手背:“别太大压力,顺其自然,就是要养好身体。” “我会的,奶奶!”若惜保证。 “好。其实看到你们现在这样,奶奶都开心死了!奶奶刚刚梦游了,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奶奶慈爱地笑着。 突然喉咙处不太舒服,她又捂着胸口咳了起来。 若惜蹙眉:“奶奶,您怎么了?怎么又咳上了?” 雅琳也担忧地问:“奶奶,怎么又咳了?我去找二哥。” 裴奶奶立即制止:“雅琳回来!” 雅琳转过头来,着急地看着奶奶:“可是您又咳了,我不放心。不行,我得去找二哥来给您看看。” 裴奶奶咳了咳,急道:“你回来!现在太晚了,我这没什么事,有什么明天再看就是了,不要让浩维休息不好,他已经很辛苦了。医生一定要保持每天的精神高度集中,一定要保证休息时间。” 雅琳便看着奶奶。 犹豫了一下,她说:“那我明天一早就告诉二哥,让二哥给您看看。” “好,其实真没什么,年纪大了,零部件都生了绣了,哪能和年轻的比?有个什么小毛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裴奶奶笑着说。 她拍了拍若惜的手背:“好了,时间不早了,若惜啊,你也去休息吧,和爵儿好好的,奶奶就放心了。” 若惜担忧地握住奶奶的手:“奶奶,您最近经常咳吗?” 奶奶笑:“没有,就是刚刚有点激动,情绪不稳就有点咳了。奶奶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没事,不要紧的。你们都去休息,明天早上让浩维给我看看。” “嗯。那奶奶您早点休息。”若惜不敢再耽搁奶奶的休息时间,立即起身告辞。 雅琳担忧地扶着奶奶进去歇着。 若惜睡觉之前拥着裴亚爵,犹豫再三,她还是说道:“奶奶又咳嗽了,不知道是不是检查漏掉了什么项目?我去基地以后,你要多关心奶奶的身体情况。” 裴亚爵应声:“我会!” 第295章 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若惜去基地受训半年,裴亚爵谎称若惜是他这边送去英国进修半年。 裴家一家人都很开心。 裴启鸿尤其开心,他想到自己曾经与江月的认识过程。 那时候,也是在国外求学的时候相识的,那是一段美丽的邂逅。 他因为欣赏独立自主的女人,对若惜也就越发另眼相待。 若惜临行前,他还交代若惜,自己在外面要多努力学习,有困难也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现在是有家的人了,裴家永远是她坚实的后盾。 听得若惜感动不已。 裴少南知道若惜要出国半年,连连笑称舍不得,又打趣裴亚爵要过半年和尚的生活,一家人其乐融融。 若惜突然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 半年的受训,她一定会好好努力,希望半年以后,她不再像只弱鸡,也能为裴亚爵遮挡一点风雨,为裴家遮挡一点风雨。 裴亚爵把若惜送到基地,对她说:“你自己进去,我就不送你了。” 若惜笑着拥抱裴亚爵:“不要舍不得啊,就只是训半年而已,而且晚上还可以打电话啊!” “去吧。”裴亚爵伸手揉若惜的头。 “嗯。”若惜应声往里面走。 她一转头,就看到裴亚爵大步离开了,他步子走得很急,她知道,他舍不得。 心里突然满满都是感动和幸福,她也好舍不得啊! 若惜到了基地以后,意外地遇到杜晓。 她看到杜晓穿着一套与她身上一模一样的训练运动套装,惊讶地瞪大眼:“你!” 杜晓神情与若惜如出一辙:“你?” 随即两个人默契地抱在一起,惊喜地齐声问:“你也来受训?” 随后两个人齐声答:“对,我也来受训!” “啊啊啊,太好啦!”杜晓惊呼。 邓良走过来,喊了若惜一声:“嫂子。” 若惜笑着冲邓良点头。 邓良说:“接下来,你们要接受为期半年的封闭式训练,希望半年的时间,你们能够收获满满。” “谢谢!”若惜道谢。 杜晓所给邓良一个白眼。 邓良笑:“没礼貌!” 又说了一句:“不要给我丢人!” 若惜笑说:“我也不会给裴亚爵丢人的。” 杜晓怼邓良:“我给你丢人了?我丢你什么人了?我是你什么人了?” “哈哈,走吧。”若惜揽住杜晓的肩。 杜晓立即把若惜的手放下来,她伸手揽住若惜的肩,笑说:“我才是攻!” 邓良笑着摇头:“你不嫁给我真的会嫁不出去。” 杜晓又再扔给邓良一个白眼。 若惜咯咯笑出声来。 接下来,基地负责a级训练的教官一身笔挺的军装走了过来,一脸冷凝的神色,好似个铁面无私的包公。 他朝着邓良敬了个礼:“邓队好!” 邓良回敬一个礼:“好!” “请跟我来!”教官冷着脸对若惜和杜晓说。 若惜和杜晓立即把手牵到一起,看到这冷面的教官,莫名觉得有点害怕。 “借一步说话!”邓良对教官说。 教官立即正步走到了旁边。 邓良跟了上去。 若惜与杜晓说着悄悄话。 若惜问:“你猜邓良会说什么?” 杜晓撇嘴:“他肯定对教官说,一定要对那个短头发的女人严格一点,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哈哈,我觉得不会,我觉得他会说,那是我老婆,你要是敢对她下狠手,我扒了你一身皮。”若惜打趣杜晓。 杜晓脸一红,瞪若惜:“胡说八道!” “哈哈!”若惜笑起来。 另一边。 邓良压低声音对教官说:“那个短头发的,叫杜晓,那是我老婆,你要是敢对她下狠手,我扒了你的皮。” 教官吓了一跳,立即往后偷偷看了一眼。 邓良喝斥:“看什么看?” 教官无奈地说:“我看另外那个女孩长得很漂亮,她是因为什么出色技能进入组织的?可以接受严格的训练吧?” 邓良笑:“那是组长老婆,你严格训练吧。” 教官吓得浑身都抖了一下。 立即再敬了个礼:“我知道了。” 邓良又交代:“组长和队长的老婆,要是不能顺利结业,你看着办。” “是,我知道了。”教官觉得脊背发凉。 这真是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啊。 又不能下狠手,又得让她们出成绩,真的好为难。 “去吧。”邓良说。 教官再回来的时候,板着脸对若惜和杜晓说:“我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在训练的时候,我们一切都将严格按照训练课程来,在为期半年的课程里,你们必须严格遵守纪律,在训练的过程中,所有受训者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学员。在受训的半年时间里,我需要你们忘记性别,忘记年龄,忘记身份,听明白了吗?” “是。”杜晓与若惜齐声应。 二人互看了一眼。 杜晓略显得意,她好似在说,看吧,我就知道,那丫的借机想把我治服。 若惜笑着摇头,她反而觉得教官之所以这么交代,是想要树立一下威信,怕以后她们在训练的过程里,用身份来压他。 教官带着杜晓和若惜进入一个金属房间,之后打开一道门,顺着金属楼梯往下走。 楼梯下是金属地下室,地下室别有洞天,已经有很多小队在接受训练。 看到一队队站得笔直训练有素的人,杜晓与若惜后背也不由地挺得笔直。 教官一直带着若惜二人往前走。 若惜看到场地是分片区的,每个片区都挂着不同的牌子。 s区,e区,d区,c区,e区…… 每个区训练队伍的后面,还有各种不同的器械。每个器械都有人正在接受着训练,教官手里拿着教鞭,一个个都冷着脸,学员一个不认真就得挨鞭子。 若惜看到一个教官正一鞭子打在一个女学员的手臂上,若惜顿时手臂一缩。 领着若惜和杜晓往前走的教官看到若惜的表情,冷着脸说:“在接受训练前的一刻钟内,你们还有机会重新做一次选择,你们可以选择退出,一旦开始训练,想要离开,就是半年后的事了。” 若惜眸光坚毅,她才不会退出。 杜晓下巴一抬,对若惜说:“既然来了,就不准怂!” 若惜也微挑下巴:“这个当然!” 杜晓说:“听说,种树都要种两棵,才会长得快,希望我们未来的每一天都在成长和竞争中度过。” “一起加油!”若惜说。 教官领着二人到了a区。 a区已经有人在接受训练,大多都是男学员。 看到有两个美女过来,男学员们眸光顿时变得炯亮。 教官立即沉着脸说:“大家停一下,休息两分钟,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a区新来的两名学员,代号分别为a46和a47。大家不要相互打听姓名,各自专注训练就好。” 若惜:“……” 杜晓:“……” 两个人相视无奈一笑。 这算什么介绍啊? 教官又说:“以后大家也许会共事,到那个时候,有足够的时间来相互了解。现在,彼此只要记住代号做好配合就好。明白吗?” “明白!”所有人铿锵地应声。 若惜与杜晓也被感染,两个人也立即应声。 “王教,这两个学员由你亲自带!我希望她们能够尽快跟上大家的脚步,不要给我们a区丢脸。”教官交代。 “是!”王教官立即应声,接手了若惜和杜晓,给她们单独开课。 第一项,长跑。 五千米的长跑。 若惜还好,每周六都训练一次,五千米跑下来只是喘气,还能忍受。 杜晓以前有一些武术底子,但是长久不训练,五千米跑下来,差点丢掉半条小命。 一跑完,就直接在地上躺着了。 立即便挨了王教官一鞭子。 杜晓痛得从地上弹起来。 那个领着若惜和杜晓过来的教官见状,立即跑掉了。 他不能说,他什么也不能说。 说了她们就不能正常接受训练,a级的训练,仅次于s级,是高强度的训练,要是不能严格训练,她们根本没办法结业。 唉唉唉,大不了以后组长或者队长怪罪下来的时候,他就说他忘记告诉王教官了。 啧,完美!真是机智! 某个金属房间里。 邓良双手不停地敲打着桌上的电脑,很快便接入了a区的视频。 视频里,杜晓躺在地上,挨了教官一鞭子,跳了起来。 甲鱼凑过来看:“头,看嫂子啊?哟,特么下手真狠。” 邓良的脸顿时黑了下来,这是无视他的交代? 甲鱼挑眉说:“舍不得你就把嫂子接回来,反正不训练也没什么,a区的训练一向都是严格的,想从a区顺利结业不是件容易的事。头,你就应该把嫂子放到c区或e区,接受一般的训练就好。啧,你们可真狠啊,裴大也把嫂子放到a区去了,看,这细皮嫩肉的,要训练半年啊,这苦头,有得吃了。” 甲鱼一边说一边摇着头。 邓良看着电脑界面,教官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比着手势,又开始折腾杜晓和若惜两个。 教官让杜晓和若惜两个抱着头做深蹲。 视频里,教官先抱着头示范了一个,之后拿着鞭子在若惜和杜晓面前绕来绕去,不用想,就是要求她们必须每一个动作都做规范了。 啪—— 教官又是一鞭子抽到杜晓的屁股上,杜晓痛得跳了起来,一副要吃掉教官的神情,之后不知道教官说了什么,杜晓的气势又再弱了下去。 邓良拧着眉头盯着电脑屏。 第296章 迟到的人没有资格吃饭 甲鱼就站在一旁偷笑了:“可真不好惹啊!老大,你说你以后娶个这样的老婆,会不会天天跪搓衣板啊?” 邓良斜甲鱼一眼:“老子乐意!你以为什么人想跪搓衣板都有机会?” “哈哈,当我什么也没说。跪搓衣板的乐趣我不懂!”甲鱼挑着眉头笑,“小爷要将单身进行到底,女人都是麻烦的。” “有了女人以后你就不会这么想了。”邓良说。 甲鱼凑过来挤眉弄眼地问:“得手了?” “滚!”邓良怒喝。 “哈哈哈!”甲鱼跳开,笑得十分夸张。 “都不用做事?”门口,裴亚爵冷然的声音响起。 甲鱼看到裴亚爵来了,喊了一声老大,说了一句“我去做事”,之后溜得比兔子都快。 邓良看到裴亚爵来了,想要立即关掉电脑,裴亚爵已经凑过来看到了。 他瞟一眼邓良,问:“受训多久了?” “半小时。”邓良说。 他看裴亚爵一眼,诧异地问:“你不是送大嫂过来就走了?” “训了哪些项目?”裴亚爵冷着脸。 他把若惜送过来以后是走了,走了以后他又回来了,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做事?满脑子都是若惜受训的样子。 他在想,教官会不会用鞭子抽她? 他在想,她受训的时候会不会忍受不了? 她会不会哭? 越想心情就越没办法平静,反正没法做事,不如过来看看。 原本是想让邓良接通a区的视频看看若惜的训练情况,一过来看到邓良已经在关注了。 “五千米长跑。”邓良答。 “受罚没有?”裴亚爵再问。 邓良脸就黑了:“嫂子没事,杜晓熬了两鞭子,下手真狠。” 裴亚爵唇角就扬起来,神色也变得轻松:“我就知道她会完成得很好,不会受罚。” 邓良在心里日了条狗,脸色就黑了。 裴亚爵笑着盯着电脑屏,一副妻奴模样而不自知:“这深蹲做得真标准,早知道她完成得这么好,就不替她担心了。” 啪—— 教官又是一鞭子抽到了杜晓身上,因为她做深蹲的时候没有完全蹲下去就站了起来。 见状,邓良的脸黑得似锅底。 “哈哈!”裴亚爵见到若惜又没有挨打,笑得一脸得意。 邓良气得砰一声将电脑盖上。 裴亚爵挑着眉头:“受训被罚很正常,严师出高徒,多挨几鞭子动作就规范了,训练也会出成绩。” 邓良听也心里那个憋屈,那个不满,那个吐槽:你丫丫的老婆没有挨打,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二人又再盯着电脑屏看。 若惜与杜晓的深蹲结束了以后,开始了下一个项目,原地高抬腿跑。 杜晓高抬腿项目完成得很好,若惜略差,教官一双鹰一般的眸子就锁住若惜了。 啪—— 若惜因为一次腿抬得不够高,就生生熬了一鞭子。 裴亚爵原本神情淡定,看到这一鞭子下去,整个人都站得笔直,他两只拳头都捏紧了,浑身的气场也变得极其冷凝。 他甚至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你没有交代若惜与我的关系?” 邓良挑眉笑:“大哥,受训被罚很正常,严师出高徒啊,多挨几鞭子动作就规范了,训练也会出成绩的,哈哈!” 他用裴亚爵的话赌他。 “a区教官电话给我。”裴亚爵冷声。 邓良挑眉,心理瞬间平衡了,淡定道:“我已经交代过了,要不是交代,我估计这一鞭子下去,大嫂根本站不稳。你看这边!” 邓良迅速转换了视频区域,同样是a区,只是镜头对准的不再是若惜和杜晓。 有个女学员在做平板支撑,一个教官一手执着鞭子一手拿着秒表,冷沉着一张脸好似铁面包公,突然,女学员屁股撅了一下,教官毫不留情地一鞭子甩下去,女学员直接趴地上,下巴狠狠地一磕,她直接痛得眼泪都滚出来了。 裴亚爵双眸深锁,侧头问邓良:“有没有交代不准这么狠?” 邓良挑眉:“反正我说了她们一个是队长老婆,一个是组长老婆,自己看着办。” 邓良看到裴亚爵神色不淡定,他就觉得淡定了。哈哈! 裴亚爵沉声:“把a区教官的电话给我。” 邓良不给:“老大,不如把大嫂接回来不训练了啊,这个强度都不一定能从a区结业,到时候丢的可是你的脸啊!” 裴亚爵脸就黑了:“我是怕丢脸的人?” 邓良默默在心里吐槽,不知道是谁曾说脸面高于一切的,不知道是谁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裴亚爵又生气地说:“都去做事!” 邓良说的是对的,这个强度不一定能从a区结业。已经接受训练了,要是不能结业,压根就不是丢他脸的事。而是若惜会因此而失落,自信心会大受打击。 另外,不能顺利结业的话,以后未必能应付突发事件,一旦不能应付突发事件,若惜又会难过,且受训半年的罪白遭了。 咬了咬牙,他转身往外走去。 邓良挑了挑眉,双手敲打键盘将画面重新切回若惜与杜晓的画面,继续盯着电脑屏看。 啪—— 又是一鞭子抽在若惜身上。 邓良立即将电脑屏幕切换了,还是不看了,免得裴大又再折回来看到,然后一控制不住自己冲到a区去拎人。 …… 原地高抬腿跑以后,若惜觉得自己双腿酸胀得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再运动了。 杜晓也双腿灌铅一般难受。 教官一声令下:“上午的训练到此结束,集合,吃饭,吃饭前三分钟时间洗手上厕所,之后餐前训,再开饭。明白吗?” “明白!”杜晓与若惜虽浑身乏力,却还是打起精神来,铿锵应道。 教官满意道:“解散!跟着大家一起去!” 若惜与杜晓见a区别的人已经开始往前跑了,她们立即手拉手追上去。 大家跑了足足有五分钟,便在金属地下屋的尽头看到一个大厅,大厅里摆满了桌子,桌子仍然像训练场地一样分区的。 见大家都往里面走,杜晓对若惜说:“那边应该是洗手间,我们去看看。” “快!”若惜催促。 她们的时间太紧迫了。 要是规定时间内没有解决完所有的事情,一会儿也许又要吃鞭子。 若惜与杜晓跟着大家一起往后面去,果然,洗手间就在后面。 可是人太多了。 “要排队啊,三分钟根本没办法解决。”杜晓压低声音怨念道。 “没办法的事,我们速度快一点!”若惜说。 两个人排队等着,一分半钟以后,终于有了空位。 “你先!”若惜推杜晓进去。 “你先!”杜晓说。 身后有排队的女学员不满:“你们这么浪费时间,不如我先?” 杜晓立即推若惜:“快去!” 若惜也不再迟疑,立即去洗手间。 她几乎只用了半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小解。 然后换杜晓。 杜晓的速度也是极快的。 两个人迅速洗手奔向a区的餐桌。 可是尽管速度已经这么快了,她们还是迟到了。 她们赶过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在开始餐前训。 教官背着手,铿锵有力地训着:“……军灶未开,将不言饿……” 教官训一句,学员便齐声跟着铿锵有力地念一句:“军灶未开,将不言饿!” 若惜和杜晓站在那里,对视一眼,懵了,她们觉得要死了。 两个人悄悄地想要缩进队伍里去,教官眼刀子削过来,声音冷沉:“站到一边!” 若惜和杜晓便只好站在一边,她们对视一眼,皆一脸苦相。一会儿肯定又要挨训,好惨,呜呜! 教官继续念着餐前训,直接无视若惜与杜晓的存在。 若惜杜晓二人站在一旁,像两个傻瓜似的,忐忑地等待着,两个人把手牵在一起。 教官很快训完了,这才侧过头来看着若惜和杜晓。一声喝斥:“交代过你们只有三分钟的时间吗?” “是,交代过!”若惜与杜晓低声答。 “为什么迟到?”教官冷声质问。 “洗手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若惜说。 教官的声音更大更冷:“在训练营里,没有任何借口!” 若惜吓得缩了缩脖子,默默在心里说:是你问我原因的啊! “深蹲五十个,每一个都必须标准!”王教官冷着脸命令的语气。 “哦。”若惜和杜晓应声,两个人乖乖地双手抱头做深蹲。 五十个深蹲以后,两个人累得要死了,恨不得躺到地上,可是想到还饿着肚子,想着每一项事务都有时间限制,想着下午还得接着训练,她们咬牙往一张桌子走去。 啪—— 王教官一鞭子甩到她们面前,冷声:“做什么?” 若惜蹙了蹙眉,低声说:“吃饭。” “迟到的人没有资格吃饭!”教官如冷面阎罗。 若惜与杜晓神情皆震惊地看着王教官。 王教官一双眸子似鹰一般看向二人:“要是你们正在执行任务,因为你们的迟到,也许正在等待救援的伙伴就失去了性命,在那个时候,你们还能心安理得地坐下吃饭吗?” 若惜浑身一震。 杜晓眉头也深拧起来。 二人牵紧手,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她们的神情都变得凝重起来,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训练会那么苛刻了。 “站到那边去!贴着墙半小时。”王教官指了指a区的墙角。 若惜和杜晓直接走了过去,贴着墙站好。 第297章 若惜的禁区 站了不到二十分钟,若惜和杜晓就不断地冒汗了。 两个人压低声音相互鼓励。 “若惜,加油,我们一定要挺住!我不能让邓良那丫的看我笑话。” 若惜咬牙:“我也不想给裴亚爵丢脸。” “马上二十分钟了,咬牙就挺过去了。我们数羊!” “噗,别数羊啊,会睡着的。” “我们唱歌。” “好啊,还记得唱水手吗?” “当然记得!” 两个人便齐声低声唱了起来:“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永远难忘记……年少的我喜欢一个人在海边……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啪—— 一鞭子突然抽了过来,教官像冷面阎罗,厉喝:“你们在做什么?” 若惜说:“我们在唱歌给自己鼓劲。” 啪—— 若惜身上直接挨了一鞭子,痛得她龇牙咧嘴,嘶了一声。 杜晓不能忍了,她跳起来便冲向教官。 若惜一把拽住杜晓。 王教官冷然地看着杜晓:“你做什么?要打架?要反天了?” “到底还讲不讲理了?我们没有按时从洗手间回来,我们认罚,我们不吃饭,我们罚站,我们现在又做错什么了?就是唱歌给自己加油鼓劲都不行?”杜晓据理力争。 王教官冷着一双眼看着杜晓:“这是训练营,进入了训练营就要遵守训练营的规则,唱歌?这是歌厅吗?” 杜晓咬牙:“我们只是给自己加油鼓劲,做错什么了?” 王教官冷声:“你们唱歌没错?你们发出声音就是错。” 说着,他指了指正在吃饭的a区,冷声斥责:“看到了吗?因为你们在唱歌,大家都在看你们。这是在训练营,要是在出任务,你们唱歌给自己鼓劲,有想过会给同伴带来杀身之祸吗?” 杜晓闻声,气势顿时弱了下去,她低声说:“我没有想那么多!” “进入了训练营,就是要放下自我,李教官有没有跟你们说过,在训练营里,你们只有代号,没有身份,没有年龄,没有性别,没有一切?”王教官中气十足铿锵有力地说着。 “是,说过!”若惜和杜晓答。 “再站半小时!”王教官冷声说。 杜晓原本息下去的火气又蹭蹭爬上来了。 她咬牙对怼:“还有没有人性?你说不能唱歌,我们不唱就是了,你说要遵守纪律,我们遵守就是了。你没看到我们现在已经完全熬不住了吗?上午那么高强度的训练,熬到了现在,身疲力尽了,还不能吃饭,得饿着肚子,我们又站了二十分钟了,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了,你现在又让我们再站半小时,还有人性吗?” 王教官冷睨着杜晓:“身体的极限?你跟我说身体的极限?我告诉你,人的潜力无穷,没有极限,一切都有可能,没有任何事情是做不到的。站一个小时,我看看你们会不会死?” “你,不要得寸进尺!”杜晓跳脚。 “想打架?行,给你机会,打过我,不必罚站,打不过,站两小时!”王教官挑衅地说。 “打就打,我赢了,我们不必罚站,还要吃饭,我输了,我一个人站两小时,若惜休息。”杜晓谈条件。 王教官冷声:“你赢了,你们不必罚站,还可以吃饭。你输了,你们一起受罚,输者,败者,没有资格谈条件,更没有资格制定规则!” 若惜猛地想到了裴亚爵。 裴亚爵也说过类似的话。 是的,他们的话是对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唯强者才能选择自己活着的方式,唯强者才可以去决定自己命运的走向,输者,只能认命,只能听天由命,只能任由别人拿捏。 杜晓还在与教官理论:“我是输者,我可以受罚,但是我是我,若惜是若惜……” 王教官喝斥:“在这里,没有若惜,只有46号47号。” “是,我输了,我罚站,46号休息。”杜晓大声说。 “由不得你!”王教官声音也拔高。 很多人都看着这边,一个个眸光晶亮。又有人挑衅教官的权威了,这真是他们想要看到的。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只跳动的猴子,都想要爬到教官的头上去撒泡尿,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单挑成功的。 若惜拉住杜晓:“我们罚站!他没有说错什么,唯强者才有资格制定规则。” “罚站也是输了的事情,反正都要罚站,我拼了。”杜晓说。 若惜拉住她:“我们还是老实罚站吧。” 以她的眼力,能看出来教官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杜晓不会是教官的对手,与其这样,她们还不如保存体力罚站。 杜晓不依,拉开若惜的手,看着她:“我拼了,我会全力以赴,要是一会儿还是要连累你的话,不要怨我。” 若惜看紧杜晓:“别说傻话,我们之间,哪有连累和怨这样的字眼?” 杜晓冲着若惜扬唇一笑:“那就好了,我更要拼一把了,帮我加油!” 杜晓说着看向王教官:“来吧。” “我让你左手!”王教官说。 “别小瞧人!”杜晓被挑衅,气得要死,直接冲了上去。 她一个手刀子就劈向王教官的脖子,王教官脖子迅速一歪,他将右手背在身后。 杜晓一个手刀子没有得逞,立即一脚踹向王教官的下盘。 王教官避都不避,抬腿与杜晓对踹。 杜晓的力道不及王教官,吃了个暗亏,她咬了咬牙不动声色,眸子里闪过坚毅的光芒,一手搭到王教官肩上,试图一个绊子让王教官摔倒。 王教官眸光一闪,左手捏住杜晓的手腕,一用力,杜晓痛得手脚都使不上力,她咬牙忍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王教官稍一松手,杜晓就是一个鞭腿过去。 王教官不避,左手拽住杜晓的脚踝,一用力,杜晓摔倒在地。 她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拳头捏紧,一拳头打向王教官的鼻子。 王教官立即避开头,杜晓又一拳头打向王教官肩与腋之间。 王教官拧了拧眉,左手突然擒住杜晓的肩,他腿一绊,杜晓再摔倒在地。 王教官挑眉:“还不认输?” “认你妹!”杜晓被绊倒两次,全身的斗志都被激发出来了。 若惜站在一旁看着,眉头紧蹙,替杜晓暗捏一把冷汗。 杜晓开始亡命的打法,也不管什么章法了,手脚并用,朝着王教官就是各种拳打脚踢。 王教官看着杜晓这副样子,想着这姑娘被惹恼了,不来点狠的,一时是没有办法结束战斗了,下午还得训练。 而且,这么多学员看着,他要是不狠一点,如何树立威信? 想着,他猛地擒住杜晓的手,也不客气,脚往杜晓脚弯处一绊,再将杜晓摔倒在地。 随后一脚踩到杜晓肚子上。 杜晓腹部被一只脚踩着,她根本爬不起来,她躺在地上骂了一句:“靠!” 若惜看到王教官的脚踩到杜晓肚子上了,脸色一沉:“放开!” 她一双眸子犀利地射向王教官。 王教官看到这样一双眼睛竟然憷了一下。 他立即移开腿,本来也没想这样,只是想要快些结束这场打斗。无奈这姑娘是个拼命三娘来的,压根就没有认输的意思,他只好出此下策了。 “道歉!”若惜眸光犀利地看向王教官。 王教官拧眉:“你这是对教官说话的态度?” “道歉!”若惜的声音更冷了些。 a区那些吃饭的学员看到这一幕,全部都站起身来,神采奕奕地看着这边。哎哟,今天王教官这是遇到刺头了? 大家都想看看王教官会怎么做啊? 若惜见王教官不道歉,声音更冷:“道歉!或者,让47号踩回来!” 踩肚子,这种羞辱,让若惜完全爆发了。 从来没有学员敢这么和他说话,王教官也怒了:“46号,你要知道,这是一个拳头说话的时代。而且,拳脚无眼,谁知道会打到什么地方?踩个肚子怎么了?” “踩个肚子怎么了?你有没有试过被别人踩着肚子?”若惜情绪不稳,一双眸子迸出强大的怒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禁区,在她看来,踩肚子是比打耳光更大的侮辱。 被踩着肚子的感觉,就好像一个人失去了所有的尊严,被狠狠地踩在脚下,还要做垂死的挣扎。 曾经在瑞典的时候,她有过一次那样的经历,那种感觉,简直糟透了。 一个男人,踩着她的肚子,用皮鞋碾她的肚子。她抱住男人的脚狠狠地咬了一口,男人在她的腰部狠狠地踹了一脚,当时她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后来是少南救了她,她不顾一切地踩了回来,心头的怒火却永远都没有办法平息。 踩肚子,那是她的禁区。 教官看着若惜眸光犀利,他沉声:“只是轻轻踏了一下,并没有真正伤害到她。” “这不是伤害的事,而是羞辱。”若惜声音拔高。 教官拧眉:“这是一个拳头说话的时代!弱者就只能任人鱼肉,别说踩肚子,就是掌掴,或者是别的羞辱,都是常有的事。” 他试图说服若惜。 “那是针对外人!”若惜声音冷沉,“在面对敌人的时候,用拳头说话,在面对自己队友的时候,难道也要用拳头来说话?” 王教官被若惜怼得说不出话来。 第298章 偏差 若惜一双眸子犀利地看紧王教官:“难道你觉得你刚才的行为没有错?用那种羞辱的方式对待学员没有错?” 王教官再拧眉,他确实不应该对学员这样,用脚踏肚子,确实是一种变相的羞辱了。刚才他没有想那么多,真的只是想要快速解决打斗的事情,免得太多人围观。 错是有错的,但是道歉的话他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他是教官,他们是学员。哪有教官向学员道歉的理? 何况,那么多学员看着,他要是道歉,他威信何存? 若惜再冷声:“错了为什么不能道歉?就因为你是教官?是谁说的,在训练营里,只有代号,没有身份,没有年龄,没有性别,没有一切?” “若惜,算了,打架这种事情本来就拳脚无眼的。”杜晓见若惜和教官又杠上了,她怕若惜再与教官去打架,怕若惜吃亏,她立即拉住若惜。 若惜轻轻甩开杜晓的手,走向王教官:“教官做错事就可以不道歉?难道在训练营里,教官与学员不是同等的吗?” a区很多吃饭的人都笑了起来,他们觉得自己听到了笑话,教官怎么可能与学员是同等的?这姑娘可真天真,有的男学员纷纷看向若惜,觉得她真可爱! 王教官被怼得说不出话来,难道他要说教官比学员级别高? “教官做错了事,却不肯道歉,要真是这样的话,我看这个训练营也不过尔尔!”若惜很是生气。 王教官被若惜怼得面红耳赤。 李教官听到这边的动静,立即走了过来,见组长老婆与王教官怼起来了,他吓了一跳,冲过去就喝斥王教官:“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王教官说。 “杜晓,我们走,不训了!”若惜拉着杜晓往外走。 杜晓神情诧异地看着若惜。 她印象里的若惜从来都是一个能很好地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尤其是她从国外回来以后,更是从来没有发过脾气。 可是今天的若惜,却情绪极其不稳,是因为,受欺负的是她? 若惜护她,所以才会控制不住情绪? 想着,杜晓不由地感动,握紧若惜的手。去他娘的训练营,不训了。 “46号!”李教官见若惜二人要走,立即喊住。 若惜在李教官喊她的代号时,拧了拧眉,渐渐变得有些冷静。 她是来训练的啊,是来学习是来成长的啊,怎么就和教官吵吵上了? 她竟然还拉着杜晓一起走,这真不是她! 这冲动的样子,完全是五年前还没有离开华夏,还没有去过瑞典的她才有的冲动啊!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李教官。 李教官怒斥王教官:“道歉!” 王教官拧着眉不语。 若惜再做了个深呼吸,渐渐变得越来越冷静。 她拉了杜晓一下:“你留下来训练,我离开!” 她是来训练的,既然闹了不愉快,也不好再呆下来。她去问问裴亚爵能不能给她转到s级的训练营去?那边的训练强度更大,她不介意对自己再狠一点。当然,要是不行的话,她也就不强求了。滥用职权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事。 突然又再想明白了一些事,王教官并没有说错什么,这是个拳头说话的时代,你弱,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欺负。 回到华夏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她虽然已经嫁给了裴亚爵,贵为帝都第一豪门长媳了,她不是依然被各种变相地欺负么? 以为那种鄙夷的眼神就不是欺负了吗? 卢西亚、索菲、金泫恩,哪一个不是在用鄙夷的眼神看她? 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她弱? 一个人永远不要指望依靠外在的身份而使自己得到真正的尊重和肯定。 你需要有你自己的东西,聪明的脑子,卓越的能力,独具魅力的人格……不管是什么,你总需要有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 杜晓握紧若惜的手:“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是可以共穿一条裤子的,你走了,我怎么可能留?要走一起走!” 若惜心头满满都是感动,她渐渐变得更冷静,她刚才真的太意气用事了。 李教官又喝斥王教官:“道歉!” 王教官拧着眉,憋屈至死,握着拳头不肯道歉。 李教官再斥声:“我们组织的准则是什么?” 王教官铿锵作答:“服从,无条件服从,没有任何借口服从!” “道歉!”李教官再喝斥。 王教官深吸一口气,走到杜晓面前,微鞠一下,双手僵直,中指放在裤缝中间,铿锵道:“对不起!” 杜晓皱着眉头看着若惜。 若惜拉了杜晓一下。 杜晓才淡声说:“没什么,我没有介意。” 李教官这才看向若惜,无奈道:“46号,这件事情,你看?” 若惜突然觉得尴尬起来。 刚才的事情,确实是她太小题大作了。 那只是她的禁区,并不是别人的禁区。 这是每个人心理上不同的偏差,你把一件事情看得比命还重要,也许在别人心里根本不值一提。 同样的,有时候你觉得不值一提的事情,别人却看得比命还重要。 所以,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才会那么困难。 若惜不好意思地朝着王教官微鞠一躬:“对不起,刚才是我情绪过激了。” 王教官一听若惜竟然向她道歉了,突然觉得意外。 若惜又说:“抱歉,可能过去的一些不开心的经历影响到了我的情绪,然后我把这种不良的情绪转稼到了你身上,对不起!” 王教官又愣了一下,突然觉得面子真的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了,一切说开了也就好了,他沉声说:“刚才是我不对,以后我会严格要求自己,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除了鞭子以外,我不会使用任何肢体上不良的动作。” 他也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曾经在自己还在军校的时候,有位老师让他回答问题,并不是用请的手势,而是伸一根食指指着他,当时年轻气盛的他也是跳了起来与老师理论了一番。强行要求老师道歉。 想着,他不由地勾唇一笑。年轻真好,热血真好! 有女学员窃窃私语:“哇,王教笑了,王教竟然会笑,好帅啊!简直帅呆了。” 李教官突然问王教官:“她们吃了吗?” 王教官答:“没有,上洗手间超过了三分钟,受罚!” “去吃饭吧。”李教官稍显客气地对杜晓和若惜说。 唉唉唉,这种有关系进来的真是没办法,他就希望王教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能稍严格要求她们,让她们结业的时候能有个拿得出手的好成绩,要不然,他又要被削了。 若惜与杜晓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齐齐地背对着墙站得笔直。 若惜说:“纪律就是纪律,任何人不应该破坏。” 杜晓说:“别人可以做到的,我们也可以做到,绝对不会让你有再次处罚我们的机会。” 王教官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欣赏的光芒。 他大概明白为什么这两名学员可以入a级训练营了。先不说她们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技能,光是这种恩怨分明的品性,就值得让人高看一眼。 李教官又为难了:“这是初犯,以后不犯就行了,吃饭吧。” 若惜和杜晓齐声说:“我们会严格遵守训练营的纪律。” 王教官眸子里再迅速闪过一抹欣赏的光芒。 李教官无奈地皱眉,想着要怎么说服这两个倔强的女人。 王教官从裤兜里掏出秒表,沉声说:“还有十分钟,坚持!结束以后开始下午的训练。” “是。”若惜与杜晓齐声答。 王教官又看向李教官:“头,我们的训练马上要开始,请不要对我们进行干扰。” 李教官:“……” 他再看向若惜和杜晓,见两个人都是一副认真受罚的样子,他拧了拧眉,走了。 他默默地在心里祈祷,希望这二位姑奶奶晚上睡觉拿到电话的时候,千万不要打电话告状。 十分钟结束以后。 若惜与杜晓被带到训练场地继续接受训练。 下午的训练强度与上午基本保持持平。 先是五千米的长跑。 五千米跑下来,杜晓直接躺地上像条死狗,一动不动。 若惜也挺不住了,与杜晓一起躺地上,两个人躺到地上,侧过头,相视一笑。 王教官掐着时间,沉着脸说:“休息三分钟,进行下一项训练。” 杜晓怨念:“没人性啊!” 王教官破天荒地没有怼杜晓,只是唇角牵了牵。 他觉得这是两个通透的女人,有些大道理不需要他来三令五申。 长跑以后,进行下一项训练。 依然是高抬腿跑,若惜有个动作错了,以为会挨一鞭子,没想到王教官竟然放过她了。 三个多小时以后,终于结束了下午的训练。 若惜和杜晓两个人觉得腿都发抖,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王教官冷着脸看向若惜和杜晓:“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回去以后自己做半个小时的伸展运动,活动全身的关节,再去宿舍管理员那里领取艾包泡个澡。明天的训练强度会逐渐加大。要是你们因为没有做伸展运动而致使明天没有办法训练,那么,你们只有两个选择,咬牙坚持明天的训练,或者退出训练营。明白吗?” “明白!”若惜和杜晓铿锵地答,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 “小敏,带她们去分配宿舍!”王教官对一直站在一旁看着训练穿着军装的女孩说道。 第299章 你知道金泫恩是谁吗? 若惜与杜晓拿到宿舍的钥匙,四个人的宿舍只有她们两个人住,二人庆幸地相视一笑,随后便直接躺床上。 只有两个人住就随意很多,聊天也会自在,不用担心聊到隐私被别人听到。 两个人各自在一张下铺躺着,要死不活地说话。 杜晓说:“累死了啊!若惜,要是你没在的话,我肯定不训了,这简直要人命的。我都能想像得出来,明天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起床。” 若惜笑:“我过年以前来训过,强度没有这么大,第一天训的时候,我痛了至少三天,第二天根本没有办法起床,浑身哪哪都疼,觉得自己快死了。” “明天我们起不来怎么办啊?”杜晓问。 若惜挑眉笑:“你不是不能让邓良看不起?咬牙也要起来啊!” “我改主意了,随便他看不看得起,姐姐的感受最重要,他又不能替我痛。”杜晓怨念地说。 “不是因为他才来训练的吗?”若惜又忍不住问。 “不是!”杜晓摇头,随后眸色突然变得黯淡,幽幽道,“若惜,我终于放弃了!” 若惜从床上伸过手来。 杜晓也伸出手,两个人的手在床与床之间相遇,握在一起。 若惜说:“早该放弃了。” “那一刻,内心竟莫名觉得平静,我是该选择另一种生活方式了。”杜晓眼眶都红了。 若惜有点心疼。 杜晓从来没有留过长发,她一向把自己当成个男孩,一直生活得大大咧咧,但始终,她只是个女孩,也会脆弱! 也许,是因为她与杜晓有着相似的命运,两个人当年才会一见如故,才会情同姐妹吧? 杜晓是单亲,她只有妈妈,没有爸爸,她从来没有见过爸爸,只知道妈妈与爸爸是异国恋。听说她生下来的时候,奶奶嫌弃她是个女孩,就不让爸爸娶妈妈。之后,妈妈带着她离开h国,安静地在帝都生活下来。 若惜认识杜晓的时候,杜晓在学h语,有时候还会把h语书交给她保管,怕万一带回去不小心被妈妈发现。 杜晓以前最爱听豫剧《花木兰》选段谁说女子不如男?最爱唱那几句“有许多女英雄,也把功劳建,为国杀敌是代代出英贤,这女子们哪一点不如儿男?” 后来,杜晓选了计算机专业。 若惜回国的时候,问起她这四年里有没有去过h国?杜晓告诉若惜,她已经没有去h国的打算,因为,她已经知道她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了,他是h国知名的企业家。 她高考以后就知道了,所以在大学的时候毅然选择了计算机专业,她学习各种语言程序,她专注于各种黑客技能。 那个只提供了一颗精子的男人,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她的妈妈,却过着长年身体虚弱的生活,凭什么? 她想要入侵那个男人的公司,想要查到那个男人企业违规的证据,想要将那个男人从云端拉下来。 这是她这么多年坚持和努力的动力。 若惜想起这些,心里极不是滋味,她握紧杜晓的手说:“放弃了挺好的,至少,要放弃仇恨,让自己的心归于宁静。不要去恨,上一代的恩恩怨怨,有时候对错没有那么容易说清楚。” 杜晓笑了一下:“是啊,恨得他妈的累死了,就一个陌生人而已,未曾谋面,姐姐我竟然恨了二十多年,真傻。” 若惜见杜晓笑了,心情也稍好一些。 杜晓再说:“但他妈的学了这么久的黑客技能,没有用武之地。所以,我来这里了,你不要多想,跟邓良无关,我只是希望自己的技能有点用武之地。” “哈哈,此地无银!”若惜打趣杜晓。 杜晓朝着若惜扔了个白眼。 若惜挑眉笑了笑。 杜晓叹了一口气,幽幽道:“知道我为什么放弃吗?” “长大了,懂事了。”若惜说。 “去他妈的懂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老早就懂事了,十五岁的时候测心理年龄就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心理年龄了。所以,你说,我要怎么喜欢邓良?他比我小三岁之多,他今年才二十一岁,完全是个小屁孩。”杜晓无奈的语气。 “年龄真的不是问题。”若惜说。 杜晓摇头:“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可能年龄的差距在别人那里算不上什么问题,但在我这里,就像一条鸿沟,跨不过去。我从小到大经历的事情太多了,真的没办法去接受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我不想以后的生活像个老妈子带着个儿子似的。” 若惜说:“不是这样,有的人看着年纪很大,实际心理年龄一点也不成熟,但有的人年龄小,心智成熟。所以,你要去看一个人是不是真的成熟,而不是看他的年龄大小啊!” “哈哈,怎么看他是不是成熟啊?脱了裤子检查吗?”杜晓忍不住打趣。 “你个流氓!”若惜骂杜晓。 “哈哈!” “哈哈!”两个人笑成一团。 杜晓突然收敛起笑容,幽幽道:“之所以放弃,是因为妈妈春节前生了一场病,她在病床上握着我的手对我说,不要去恨爸爸,那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在这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她每每想起曾经都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因为拥有过。 就算不能天长地久,至少拥有过。在相爱的时候,那个男人是认真的,他没有劈腿那一类的乱七八糟的事件,并且,是妈妈主动离开的。因为那个男人的妈妈嫌弃妈妈生了女孩,所以正在办理的结婚相关证明被停滞,妈妈趁着那个男人去上班的时候,毅然带着我回了华夏。妈妈说,她不想他为难。 妈妈说,人生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困难,有的困难会过去,有的困难不会,过不去的困难我们就要自己学会想开,让自己尽可能地生活得快乐。她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一直是幸福的,因为有她的宝贝女儿陪伴在身边,也有过去美好的回忆相伴。” 杜晓眼泪吧嗒地滚下来。 若惜握紧她的手,喊了一声:“杜晓!” 杜晓扬起唇角,摇头笑:“我没事,就是心疼妈妈,很傻的一个女人。要是我,我非要那个男人做出选择。要是选了我,再多的困难我陪着他一起面对。要是选择了他妈妈,我将着他的记忆一起剔除,从此与他老死不相往来。我一定会找个人重新嫁掉,我一定会让自己重新拥有爱情,重新活得洒脱起来,人生那么短暂,我才不会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 “我也会这样!”若惜说,“但是人与人是不同的,阿姨比我们更善良。” “是啊!所以,那一刻,我开始迷失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做?到底要不要放弃?我像只无头苍蝇,我想,我要是不放弃,我要是做出伤害那个男人公司的事情来,妈妈知道的话,一定会很难过。妈妈已经活得那么艰难,我难道还要在她心上扎一刀子?”杜晓说。 若惜默默地听着,握了握杜晓的手。 杜晓突然冷笑起来:“命运真他妈的有时候不给人活路,把人往死里逼。” “怎么了?”若惜一惊。 “你知道金泫恩是谁吗?”杜晓问。 “ks集团的千金啊!”若惜说。 “我在想,她到底哪一年出生的?他妈的到底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还是妹妹?”杜晓愤然地说,“妈妈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我真担心妈妈有一天知道。要是知道,她心里所有的美好和幻想都会破灭,那样真的太悲哀了。” 若惜拧紧眉头:“你说ks集团金会长是你的亲生父亲?” “对,就是他!”杜晓恨恨地说。 若惜蹙着眉,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良久,才说了一句:“不要让阿姨知道金泫恩的事情!一定不要让她知道!” “好。”杜晓也拧着眉头说。 若惜再说:“你也要离金泫恩远一点!” “为什么?老子怕她?”杜晓愤然。 若惜神色凝重:“没有人愿意自己突然多出一个竞争者来,人类的天性是趋利避害,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你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没有感情,她要是知道你的存在,她不会手软的。” 若惜想着自己被掳的经历,眉头拧得更紧。 那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只是有一点让她很奇怪,金泫恩之前说,她所受过的屈辱要一一加诸在她身上,她受过什么屈辱了? 她问过裴亚爵了,裴亚爵以前压根就不认识金泫恩。 那么,金泫恩所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别的人加诸在金泫恩身上的屈辱,金泫恩却要转嫁到她的身上? 就因为她如今看上裴亚爵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真是流氓理论了。 不过,这世上拥有流氓理论的人实在太多了,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杜晓冷哼一声:“她觉得金氏集团的千金了不起,老子却丝毫不稀罕。” “对,我们不稀罕,所以,我们远离她。”若惜说。 “哈哈,就她那样的,给我提鞋都不配。”杜晓挑着下巴说。 第300章 金泫恩长驻华夏 “对!”若惜也笑起来,又说,“我们现在也只能离她远一点了,哈哈,我们的训练,半年后才结束,哈哈,酸爽!我明天怎么都会爬起来的,我不要让裴亚爵看扁我。” “那我明天也爬起来,死也爬起来!不要让那个小屁孩看扁我,哈哈!”杜晓说完就笑,“所以啊,真的要有伴啊!人生的每一段路,都要有伴才行,要不然真没勇气走下去。” 若惜认同地点头:“是!同样的经历,有伴和没有伴的感受就是会不一样。我现在累得要死了,但我知道你陪着我,我就还有力气。” “话说,亲爱的,半小时的伸展运动,我们还做吗?”杜晓侧头望着若惜,好笑地问。 她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涸了,但若惜知道,她哭过。 若惜躺着不想动:“要不,我们泡完澡再做?” “我怕泡完澡我们就起不来了,哈哈!”杜晓说。 “哈哈!”两个人又笑作一团。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是若惜的电话,若惜伸手在床上摸了摸,摸到电话以后还没接,就先笑了。 杜晓侧过身,手臂枕着头,笑看着若惜:“有人要给我投喂狗粮了,看你笑得这么甜,都想结婚了。” “赶紧结。”若惜笑着接电话。 “嫁不出去啊!”杜晓笑。 若惜朝着杜晓扔了个大白眼。 裴亚爵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结束了?” “嗯,你消息真灵通。”若惜说。 “都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我能不知道?”裴亚爵在电话里说。 若惜猛地从床上爬起来,惊呼:“有人向你告我的状了?”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的?” 裴亚爵一副与有荣焉的语气:“现在所有的训练营都在以你今天的事件举例教育学员。” “嗯?”若惜不解。 裴亚爵说:“让学员要有勇气,坚持正确的事,不合理的地方可以提出来,基地受训是严格的事,但不是法西斯,是可以提反对意见的。教官不是天,并不是不能质疑!” “哈哈哈,你现在的语气真的好官方啊,你是裴亚爵本人吗?”若惜笑着问。 “如假包换!”裴亚爵说。 “我要验明正身!”若惜挂断电话,随后发微信视频。 裴亚爵那端瞬间便接起了。 裴亚爵一身笔挺的西装坐在一张金属椅里,他的身后,是金属墙。 若惜惊:“你在哪里啊?” “距离你三百米处!”裴亚爵答。 “那你都不来看我。”若惜忍不住撅嘴。 裴亚爵挑眉:“b级以上的训练,禁止家属探视,这半年的时间,我每天都会抽时间过来办公,陪着你!” “好啊!”若惜忍不住扬起唇角,幸福感满满。 “伸展运动做了?”裴亚爵问。 “没有!”若惜撇嘴,嘀咕,“还以为你真的是关心我,原来只是来监工的。” “乖了,快去做,做完了泡个澡,然后给我电话!虽然不能过去看你,我晚上在基地这边陪着你,在距离你三百米处陪你。”裴亚爵说。 若惜觉得裴亚爵的话该死的煽情,她差一点就答应下来,猛地想到奶奶,她蹙眉问:“你回去看奶奶了吗?奶奶昨晚又咳了,你要随时关注她。” 裴亚爵说:“我让雅琳多关注奶奶了,不会有事!” “那就好,但是你还是要多问问,自己也要多陪着奶奶,奶奶毕竟年纪大了,有时候雅琳太听奶奶的话,可能奶奶不让雅琳告诉你们,雅琳就真的瞒着不说了。”若惜说。 “嗯。”裴亚爵应声。 若惜又说:“那你晚上不要陪我了,反正距离三百米呢,我也看不到你,你回去吃晚餐,陪陪奶奶。” “那好!”裴亚爵对着镜头望着若惜。 知道若惜和杜晓在一起,有些话他就没说,只催促:“快去做伸展运动,做完先去吃饭,前面三天稍人性,你们可以在晚上八点以前自己选择吃晚餐的时间,第四天开始,就是统一配餐了,没有按时到食堂,就没吃的。” “好。” “今天中午没吃,饿坏了没?”裴亚爵略心疼地望着若惜。 若惜原本觉得饿死了,看着裴亚爵关心的眼神,她又有了劲,摇头说:“还好,不算饿。” “快去运动,拉伸一下,免得明天更难受。”裴亚爵稍心疼地说。 “嗯,我不在的这半年,不准勾三搭四。”若惜故意板着脸。 裴亚爵就开起玩笑来:“你老公不是随便的人。” “嗯,随便起来不是人!”若惜默契地说。 “哈哈,坚持就是胜利,我一直陪着你!”裴亚爵说。 杜晓觉得自己要被狗粮噎死了,她对着空气说道:“呀呀呀,你们是想要虐死我。” 若惜噗地一笑,再对裴亚爵说:“挂了,一会儿再聊。” “嗯。你先挂!” “你先!”若惜撒娇的语气。 杜晓仰天长啸:“妈妈呀,救我!” “哈哈哈,真挂了!”若惜挂断视频通话。 杜晓一个劲地夸张地猛做深呼吸:“哎哟,我真的是要窒息了,狗粮把我噎死,老娘也想谈恋爱了。” “那就谈!”若惜笑说。 “没人追!”杜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短发,“我在想,我特么要不要留长发?若惜,你说我为什么要留短头发啊?我是个女人啊,女人啊!我为什么要留短头发,我为什么要和男孩子去比?有什么意义?我姓杜,又不姓金!” “你长头发一定好美!”若惜说。 “那我要试试,看看到底有多美?怎么办?我真的想谈恋爱了,我发现你结婚以后真的越来越漂亮了,越来越有气质了,我也要谈恋爱。姐姐我决定了,小屁孩就小屁孩,万一他真的成熟什么都懂呢?”杜晓说。 “哈哈哈,你最好还是让他脱了裤子给你检查一下!”若惜打趣杜晓。 杜晓脸一红:“臭不要脸。” “哈哈哈!”两个人又笑成一片。 …… 时间过得飞快。 两个星期很快过去了,若惜和杜晓熬过了最难熬的一段时光。 实际上,熬过前面的一个星期,若惜和杜晓就基本适应了基地训练的生活。 每天晚上裴亚爵都给若惜打电话。 杜晓也在第二天接到邓良的电话时,兴致勃勃地对邓良说她要和他谈恋爱,邓良吓了一跳,以为是愚人节,特意翻了翻日历发现不是愚人节以后,兴奋不已,又大声在电话里对杜晓说,你他妈要是敢反悔,老子就强了你。你从今天起就是老子女朋友了,不对,是老婆,这辈子,老子非你不娶,你他妈敢怂,老子把你拴裤腰带上。 就这样,好像稀里糊涂,又好像十分认真,杜晓成了邓良正儿八经的女朋友,她开始留长发。 每天睡觉前都照镜子,照完镜子以后又摸着头发问若惜,她的头发是不是长长了? 若惜看着杜晓的样子,哭笑不得。 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傻的,这句话简直就是至理名言。 杜晓每天都像个傻瓜,常常傻笑。 每次接邓良的电话,语气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虽然偶尔也会自称老娘,但就是说老娘两个字的时候,语气都是透着温柔的。 若惜每次看到杜晓傻笑,她便跟着一起笑。 也常常想,要是芬姐也恋爱,那就更完美了。 她想,只要芬姐恋爱,贝贝一定不是问题,贝贝那么可爱,爱上芬姐的男人,一定也会爱贝贝。 …… 金泫恩在华夏这边住下了,她的助理把华夏各个集团的资料都送到了她的套房。 她每天都坐着看资料,一个星期以后,她重点挑了几家准备谈合作意向,司家、顾家、裴家、黎家、夏家。 实际上,那些资料她根本翻都没翻,她不过是做样子给助理看罢了。 对于帝都几大豪门的底细,她再清楚不过。 而她这一次主要的合作对象,当然是非裴家莫属。 近水楼台,才能得月。 与裴亚爵先建立了合作关系,才好进一步发展感情。 掳走夏若惜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的时间了,裴亚爵这边都没有任何动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她金蝉脱壳成功了。 当然,为了确认这一点,她之前还特意让波尔纳那边派人去车队看了,果然发现那个叫林朵朵的女人不在了。 裴亚爵此人,她再了解不过,习惯性的手段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以为林朵朵想让人把夏若惜强了,他就一定会让人把林朵朵强了。 这就是林朵朵离开车队的原因吗? 呵呵!死贫道不死道友!有人替死的感觉真好! 敲门声响起,金泫恩头都不抬,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似乎看得很专注,涂了唇彩的红唇显得粉嫩,满满的少女感。“进来”二字从她粉唇里轻轻溢出。 助理走了进来,客气地喊:“金小姐!” “嗯?”金泫恩抬起头来,看着助理,勾唇一笑,“有事?” 助理被金泫恩迷得七荤八素,金小姐真的是太漂亮了,怎么会有皮肤这么好的人?她笑起来真的美得让人眼花。 “李助理!”金泫恩喊了一声。 助理立即回神,抱着文件走进来,开始汇报工作:“金小姐,我按您的吩咐分别拜访了顾氏总裁、司氏总裁、夏老先生……” 金泫恩打断助理的话:“裴总裁呢?” 第301章 无巧不成书 助理无奈地汇报:“裴总裁这边,我联络了蒋助理,蒋助理表示已经向裴总裁汇报过,裴总裁没有与ks合作的意向。” “李助理仔细看过几大豪门的资料了吗?”金泫恩问李助理。 李助理立即答:“是的,我仔细看过了。” 金泫恩淡笑着说:“那么,李助理就该清楚。华夏帝都几大豪门世家里,裴氏的实力最强,司氏虽然是第二,但是与裴氏比起来,还是有一定的差距。而顾家、黎家、夏家等豪门,就是几个大豪门加在一起,实力与裴氏都没有办法比。” 李助理看向金泫恩,金泫恩神情淡然而透着自信。她问:“李助理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助理摇头:“金小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们第一合作对象是裴氏!”金泫恩微抬下巴。 李助理为难:“是的,我明白这一点,谁不希望能够与裴氏合作呢?可是目前我们的现实问题是,除了裴氏以外,几大家族都向我们ks抛出了橄榄枝,而裴氏对于合作是排斥的。” 金泫恩下巴再一抬:“李助理学了很多年的汉语,应该知道,华夏有个成语,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喜欢这句话,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一定可以说动裴氏与我们ks合作。毕竟,我们ks是那样有潜力的集团。李助理觉得呢?” 金泫恩挑眉看向李助理。 李助理虽为难,却也被金泫恩鼓舞到了,他铿锵应声:“是!” “好了,那么,去努力吧!”金泫恩说。 李助理纠结犹豫了一下,顾虑地说道:“金小姐,我这边会继续努力,只是……” “只是什么?有困难不可怕,你说出来,我们一起努力就好。”金泫恩鼓励的语气。 李助理立即说:“我有两个方面的顾虑,第一,我怕我们太过执着于裴氏,时间一拉长,顾、司、黎、夏几家会放弃我们。第二,对于裴氏,我这边的希望并不太大,也许是我的工作方法还有所欠缺,我就连裴氏总裁的面都没有办法见到,我……能不能请金小姐指点一二?” 金泫恩自信一笑:“你的两个问题,我都可以给你明确的答复。你的第一个顾虑,完全不必有。司家也许因为实力强大,我们拖久了他可能会放弃合作,但是顾、黎、夏几家我们完全不必担心,就是再等三年五载,只要我们愿意,他们一定会带着一百二十分的欢喜来与我们合作,因为他们需要,因为我们ks专业。第二点,关于裴氏,想要合作当然是会有些困难的,但我相信,办法总是比问题多,我们共同努力就好。你要与一个人渐渐熟识起来,要使一个人对你有好印象,你除了让自己优秀以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你要懂得与人舒服地相处,懂得不动声色地投其所好。” 李助理眸光一亮:“我有点明白了,以后还请金小姐多多指点,我会再约裴总裁的助理!” “去吧!为了寻找到最优质的合作伙伴,我们可以多花费一些时间。凡事欲速则不达,我们需要慢慢来。”金泫恩说。 李助理羡慕地看着金泫恩:“金小姐的汉语真的很好,我学了七年,不及金小姐皮毛。” 金泫恩嫣然一笑:“我是在华夏长大的,自幼生活在这里,这并没有什么好羡慕的。” 金泫恩丝毫不隐瞒自己在华夏长大的事实,还配合地眸子里滑过一抹黯淡。 李助理立即明白金泫恩是有所遗憾和失落了,立即说:“我去做事。” 随后匆匆离开。 金泫恩在李助理离开以后,冷哼了一声,唇角扬起一抹鄙夷,都是一些自作聪明的东西。 她不过是冒名顶替,他们还真的把她当成金隽哲的亲生女儿了,呵呵! 所以,有时候命运是神奇的,上天自有好生之德,总会在一个人陷入困境的时候,给她新生的机会。 她原本想着卷土重来至少要两三年的时间,因为她要先整形,之后要学习一些新的技能,让新的技能掩住她从前的旧习惯。 裴亚爵是一个十分精明的人,想要骗过他,一定要做足功夫。 还有做假身份的事情,她也不能一直使用ken给她弄的那个破身份。 她想着整形以后,去扶桑、bd等小国去游历,多结交权贵,看看能不能制造一些‘拼死相救’的戏码,成为某国皇室公主之类的。有一个光鲜的身份,以后才利于她行事。 她计划用三年以内的时间完成这所有的过渡,没想到只是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就逮到了绝佳的机会: 她做整形手术的时候,听到护士们都在议论金室长。 有人说金室长长得帅呆了,是个女人都会喜欢他。 有人说金室长不光是长得帅,他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男人。这样有身份有地位还长得帅气的男人,竟然十分的洁身自好。这样的男人,别说四十多岁,就是九十岁,女人都爱! 有人说金室长的妻子也长得很漂亮,可惜命不太好,才四十多岁就死了。 有人说金室长的妻子长得漂亮又有什么用?金室长太专情,对于初恋一直念念不忘。有时候专情并不是什么好事,对一个女人专情,必然就会对另一个女人绝情。金太太嫁给金室长这么多年,她连个孩子都没有,一定过得不开心,每天郁郁寡欢,所以才会早逝。 又有人八卦地说,金室长的初恋其实是一个华夏女人。听说那个女人还与金室长生了一个女儿,金室长一直深爱她,金太太去世以后,他就开始派人找她呢。 以前不敢找,是金老太太不许。现在妻子死了,金老太太年纪也越来越大了,等了这么多年的孙子,渐渐等到失望了。加上时代的进步,一些思想也在渐渐更新,金老太太已经同意金室长去找回亲生闺女了。 好像说是只要能经受住考验,金老太太就同意她继承ks…… 八卦是护士们生活里最好的调味剂。 工作轻闲了,无所事事,她们聚在一起聊八卦打发时光。 工作紧张了,压力大了,她们聚在一起聊八卦疏解压力…… 这些消息于金泫恩来说,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是她黑暗前程里的光。 华夏的女人,生了一个女儿,正在寻找当中。 说明什么? 说明没有人见过那个女孩长大以后的样子。 甚至,没有人知道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当然,也许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她从长计议,细细打听。她只要找到那些为金室长找人的人,就可以知道更多的信息。 皇天不负有心人,那段时间,她每天除了整形就是打听与金室长有关的事。 她知道的讯息渐渐多了起来。 她知道金室长的ks集团是h国三大集团之一。 她知道ks是h国的经济国柱,金室长就是与h国总统都是有很深的交情的。 她还知道金室长深爱那个华夏的女人。 她也知道了那个华夏女人姓杜。 于是,她精心策划了“拼死相救”的戏码。 她掐准了金老太太从按摩院里出来的时间,她背着包急匆匆地走过按摩院,一副很赶时间的样子。 金老太太在按摩院门口等待金家司机开车过来的时间,有抢匪不怕死地从金老太太手里猛地一把夺过包便一路狂奔。 金老太太大呼有小偷。 金泫恩正在赶路,闻声回头便与“抢匪”进行了一场殊死搏斗。 这场搏斗就在金老太太的眼皮子底下上演,一个女孩英勇地与三个抢匪搏斗,脖子、脸部、手臂三处严重挂彩,但她英勇无惧,最终抢回了金老太太的包。 英雄做好事不留名,她礼貌地将包还给了金老太太,并用她那半生不熟的h语说着让金老太太以后身边一定要带人,一定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之类的话,之后匆匆走掉。 金老太太是什么身份的人?ks集团总裁他老娘。 被人救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要是不给点钱她心里能安?要是不给点钱,她金老夫人的身份与普通老太太有什么区别? 这种时候,一定要给钱才能体现她身份之崇高。 她当即派了司机开着车子去追,看到金泫恩背着个包匆匆地走在路上,她立即让司机将之拦下,之后将她请到金家去。 再之后,就是各种打听身世了。 得知金泫恩来自华夏,她妈妈姓杜,她没有爸爸,她来h国有四个多月了,是因为她生性好打抱不平,前次伤到了脸部和腿部,怕妈妈知道难过,特意过来做整形手术的。 因为没有钱,她跟同学借了一些钱,但是远远不够,她只好一边整形一边在这边的餐馆工作,所以才会跑得那么急。 听到金泫恩妈妈竟然姓杜,金室长眸光顿时亮了,又开始各种打听。 金泫恩把从金室长身边人那里打听到的消息一一告诉金室长。 完全的吻合使得金室长感动得差点老泪纵横。 金老太太也连呼命运神奇,她想到抢匪抢她时一手猛地夺过了包,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大砍刀,想起来便心有余悸,要不是这英勇的姑娘,她都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命健在? 第302章 顾朗VS裴亚爵 难道这是命运的有意安排? 金老太太要求儿子金隽哲做最后的亲子鉴定,并且做出最大的让步,要是这姑娘确实是他金隽哲的亲生女儿,并且有能力继承ks集团的话,她不再反对。 反正隽哲这么多年膝下无儿无女,到时候ks要留给外人或国家的话,那还不如留给他的亲生女儿,好歹这个姑娘还救过她老太婆的命。 当然,接下来就是做亲子鉴定了。 这种事情,于金泫恩来说,做得最是轻车熟路。 曾经,黎家做黎敏儿的亲子鉴定之时,她换掉了血样,使得黎敏儿成了野种。 这一次,她如法炮制,用同样的手法换掉了两份血样。两份血样是她买通的医生准备的。检验科的医生,取的自己和女儿的血样,之后将“亲子关系成立”的报告呈给金室长和金老太太。 金室长看着“亲子关系成立”的检验报告,激动得老泪纵横。 金老太太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觉得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一切都是天公造化,有时候,人得认命。 金泫恩由杜泫恩改名为金泫恩,正式成为金氏集团的公主,活跃在h国上流社会。 无数公子少爷求娶,金泫恩无动于衷,她一心扑在事业上。 这一点令金老太太十分满意。 她突然发现,自己当年执着于要孙子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 孙女的能量也是大的,可以用来联姻,甚至可以将她培养成商界精英,孙女与孙子一样,也是可以撑起一个集团的。 如此想以后,金老太太对金泫恩宠爱有加,七十年岁的年纪了,甚至亲自动手为金泫恩煲汤。 得知金泫恩为了ks集团的项目要来华夏寻找合作伙伴,她更是不辞辛劳,亲自相送到机场。 想着如此完美的一切,金泫恩唇角勾起满足的笑意。 有了这样的身份,夏若惜拿什么跟她争啊?呵呵!短暂的与裴亚爵做夫妻,要不了多久还是要分开,又有多少意义? 正想着,电话响了起来,是她的便宜爸爸金室长打过来的。 她立即接起电话,声音温柔:“爸爸。” 金室长在电话里询问她的情况:“泫恩,你还好吗?” “我很好,爸爸!”金泫恩乖巧地应声。 金室长那边顿了一下,又问:“你妈妈她,还好吗?” 金泫恩立即笑着说:“她也很好!我告诉她我现在在外资集团工作,她很高兴,也为我感到骄傲!” 金室长在电话里感慨地说:“这些年,你妈妈把你教育得很好,你比我想像中要优秀得多,我很感激。” 金泫恩说:“是的,我也很感激妈妈。我也很感激您,谢谢你们,给了我生命!” 嘴上如此说,心里嗤之以鼻。 你庆幸吧,在找到你的亲生女儿之前先遇到我。你己的亲生女儿能和我比? 一个单身家庭里长大,甚至过着吃上顿愁下顿生活的人,能和我比? 也许她连个初中都没有读毕业,也许她十三四岁就开始乱来,乱搞男女关系大了肚子然后缀学堕胎了。 当然,好一点的情况,她也许正常读到了高中毕业,然后在一个超市里找到一份收银员或者导购的工作,每天对着所有进入超市的人点头哈腰…… 总之,不管是怎样的情况,都绝对不可能与她相比。她有才有貌有学历,举整个华夏,有几个人能与她相比? 金室长那边说道:“泫恩,要是可以的话,我想来华夏见见你妈妈。” 金泫恩心下一个咯噔,瞳孔猛地一缩,迅速调整好情绪,说道:“爸爸,晚一点吧,现在不是时候,妈妈她不会愿意见您的。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让妈妈渐渐地接受一些东西。” 金室长说:“我想远远地先看她一眼。” 金泫恩眸光一闪,计上心来,她故作犹豫地说:“爸爸,下个月吧,我们住的地方太寒碜了,就算只是远远地看一眼,我也想在一套新房子里,要不然,以后妈妈知道了,她一定会觉得无颜面对,没有人愿意让故人看到自己最柯碜的样子。” “嗯。”金室长在电话里应声。又问,“钱还够吗?我这里再给你划一些过去。” “可是爸爸,我想要用工资来买房,我想妈妈也会更愿意这样的。”金泫恩故意这样说,以退为进。 金室长那端果然很感动,说道:“孩子,爸爸的一切都是你的。” 金泫恩下巴一挑,在心里冷哼一声,脸上却是一脸温和的神情,撒娇地说:“爸爸,我想要妈妈住在我用工资买的房子里,您放心,我会努力工作的。房子的事情我也会想办法解决,或者,我可以先向爸爸借一些钱吗?” “嗯,我立即让人给你划过去。”金室长在电话里语气宠溺地说。 “谢谢爸爸,先挂了,我会努力工作!”金泫恩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以后,金泫恩眸子里闪过淬毒的光芒,要不是金隽哲这个电话提到妈妈,她都差点忘了这件事情了。 这件事情,一定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一定要完美地圆谎。 这世上,只有死人不会说话。 帝都还有部分待改造旧城区,那里有一些破旧的筒子楼,如果,筒子楼失火,正好有一个姓杜的女人死了呢? 上天一向眷顾她,这一次,会不会再给她安排一个杜姓的女人呢? 当然,要是没有的话,她就是篡改户籍也要造一个杜姓的女人出来。都说混水好摸鱼,实际上,混火才更好摸鱼,一场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到那个时候,不死也是死了。 呵呵! 手机响了响,进帐的短信,一次性到帐三千万美金,这个便宜爸爸还真是舍得在她身上花钱。 她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小披风往外走。 她径直去了司氏的君御华府楼盘看公寓,公寓还是要买的,做戏要做全套。 * 顾朗有近一个月没有若惜的消息,他心情有些狂躁。 他又再打电话催促下面的人:“夏若惜回来了吗?” 得到的是同样的汇报:“先生,没有,夏若惜从那天宴会以后,就再也没有与裴总裁同进同出裴氏集团了。有可能是换了工作岗位,也有可能是出差。” “嗯。”顾朗拧着眉头冷冷地应了一声,从衣帽间架子上取了一根领带。 挂断电话以后,他烦躁地打领带。 突然想起有本书里说过,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就希望她能够亲自为他系领带。 他会享受那种身高差,他喜欢稍稍俯头看着她,看她专注的样子,一双青葱嫩白的手,将领带在他的脖颈间缓缓地打上结。 他爱她,所以完全不会对她有所防备,不担心她会因为仇恨而突然锁紧领带勒死他。 在心爱的人面前,总是能够全身心地放松,那是爱情的魅力! 顾朗拧了拧眉,挥去脑子里的一些想法。他系好领带,将西装穿好,径直出门。 坐进车子里,一侧头,看着空荡荡的副驾位置,他眉头又再拧起来,要是每一次的出入,若惜都坐在他的副驾,他因为一个心爱的女人,而将车子开得缓慢和专注,那会是怎样一种感觉?为什么光是想想就觉得幸福了起来? 顾朗忍不住给若惜去了电话。 电话如之前一样,依然无法接通。 顾朗径直将车开往裴氏集团。 走进裴氏大楼的时候,前台拦住了他,声称没有预约裴总裁是不见客的。 顾朗唇角勾笑,瞟一眼前台,让她打电话上去,转告裴亚爵,他来与他说金泫恩的事情。 果然,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前台客气地过来与他说,裴总裁请他上去。 顾朗见到裴亚爵的时候,裴亚爵正坐在大班椅里飞速地处理文件。 他现在都是每天上午用两个小时的时间将裴氏这边所有的工作处理完,之后赶到基地去,至少与邓良一起观看一小时若惜的训练。下午他专注基地以及rx集团的工作,一边以处理工作的方式陪着若惜。 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发现奶奶又咳嗽了两次。 这段时间,他让浩维给奶奶做了两次全身的身体检查,检查结果依然与之前一样,奶奶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年纪大了,身体机能自然衰退,这是让人心疼却又无可奈何的事情。 见到顾朗进来,裴亚爵抬头睨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处理文件。 “裴总裁这种目中无人的性子真是一点也没改,是遗传吗?”顾朗问。 裴亚爵又抬起眼皮睨了顾朗一眼:“有什么事?说吧。” “金泫恩是金室长的女儿。”顾朗说。 “这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顾总裁有必要来特意告诉我?”裴亚爵稍显不屑的语气。 顾朗径直在沙发里坐了下来。 裴亚爵按了内线,对着电话吩咐:“两杯咖啡,不加糖!” 顾朗拧眉说:“我不喝咖啡!” 裴亚爵已经挂断了电话,声音不大,语气却显得嚣张:“这是裴氏,由不得你作主。” 顾朗呵呵一笑:“我可以不喝!” 裴亚爵挑眉:“你当然可以不喝,你也只能在喝与不喝之间选择,而没资格选择咖啡以外的东西。” 好一个下马威!顾朗在心里如此说。 他一脸儒雅的神情,慢悠悠地说:“金氏ks集团此次寻找合作伙伴,是战略性的,我听说裴氏没有兴趣?” 第303章 真相正一点一点露出来 裴亚爵毫不掩饰自己对h国的反感:“h国不过弹丸之地,依附某些国家活着,却在我华夏人面前一副高高在上耀武扬威的姿态,我为什么要与这种国家的集团进行合作?我裴氏缺项目?” 顾朗便忍不住笑了起来,脸上是儒雅,笑容却丝毫不达眼底:“裴总裁这一军将得好,这是逼着我顾氏也不要去ks集团合作了?” 裴亚爵淡漠:“顾氏的事情关我屁事。” 顾朗冷笑:“我要是与ks合作,不就是缺项目吗?” “顾氏缺不缺项目,你心里没数?”裴亚爵淡漠。 顾朗被噎得无言以对。 裴亚爵沉声:“说你今天来的事,我没时间和你瞎扯蛋!” 顾朗笑容稍收:“夏若惜呢?” “关你屁事?”裴亚爵更不客气了。 “我只想知道她去了哪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顾朗神色稍凝重。 裴亚爵从顾朗的眸子里看到与从前不同的情愫,他眉头拧了拧,沉声:“有没有事情发生,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出于朋友的道义,关心她。”顾朗皱眉,语气认真。 裴亚爵冷然地瞟一眼顾朗:“出差了,去学习半年!” 关于出差这一点,反正他不说,顾朗要是有心打听的话,也能打听到。 “你确定她没事?”顾朗看紧裴亚爵。 裴亚爵眸光冷然地看着顾朗:“你今天是找茬来了?若惜与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她是我裴亚爵的妻子,她的名字写在我的结婚证上,她的名字写在我的户口本上,她的名字写在我的房产证上,她的名字,以后还要写在我儿子的家长一栏,还要写在我女儿的家长一栏……她任何时候,都不会与你有半毛钱的关系。” 顾朗听着心里极不是滋味,他看一眼裴亚爵,从沙发里起身。 秘书端着两杯咖啡进来,裴亚爵示意秘书给顾朗一杯。 顾朗瞟秘书一眼,再淡声对裴亚爵说:“我先走了,金泫恩对你有着不良的心思,我不管你是什么想法,总之,保护好若惜!” “我自己的老婆,用得着你来唧唧歪歪?”裴亚爵嫌弃的语气。 顾朗也不客气地挑衅:“你最好不要给我任何机会,我不是那种会用道德来约束自己的人,于我来说,自己的感受最重要,要是你敢伤若惜半个指头,我会不顾一切!” “操!”裴亚爵腾地从椅子里起身。 顾朗扔下一句话:“洁身自好,好自为之!” 说完大步离开。 裴亚爵望着顾朗离开的背影,眸光微闪。顾朗知道的东西,也许更多,但他知道,顾朗不会说,毕竟,他们现在是敌对的。 想到敌对,裴亚爵又再想起那张照片来。 他垂眸扫了一眼桌子,文件处理得差不多了,他干脆回去陪陪奶奶,一会儿从裴宅那边去基地。 裴亚爵赶到裴宅的时候,雅琳正扶着奶奶散步。 奶奶见到裴亚爵很是高兴:“孙儿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裴亚爵大步走近,扶住奶奶。 雅琳微微一笑:“奶奶,我去帮您晒一晒被子。” “去吧!”奶奶对雅琳是越来越喜欢,这丫头,越来越贴心了。 裴亚爵扶着奶奶往前走,奶奶笑说:“孙儿陪我去后院里走走。” “好。”裴亚爵应声。 奶奶打趣裴亚爵:“孙儿是孙儿媳妇不在,静不下心来工作了吧?” 裴亚爵也不掩饰,笑说:“有一点!” “这是好事,没什么好害羞的,人啊,就是要懂得去表达自己的情感,那样才容易幸福。不要学你爸,那是个闷葫芦,你看这么些年,他对你妈妈也是渐渐上了心的,但他就是不说,委屈了你妈妈不是。你以后可不要这样,女人啊,都是执着的,认定一个男人,嫁给一个男人,就想要一辈子,不管受什么委屈,都想要一辈子,要是这个男人能够给予一点点回应,说两句暖心的话,她就是觉得死,都无憾了。” 裴亚爵听得心头感动不已,他保证地说:“我会和若惜好好沟通。” “对,好好表达,你们年轻人啊,不要学那些顽固不化的东西,就是要多表达情感,也要让生活有情调一点,送花,送首饰,多好的事啊!”裴奶奶说起这些来,神采奕奕,仿佛自己都变得年轻起来。 裴亚爵打趣奶奶:“奶奶,您越来越少女了。” “对,奶奶今年二十,明年就十八岁,人就是要有一个年轻的心态,你把自己搞得那么老态龙钟做什么?” “是。”裴亚爵又忍不住欣慰地笑起来。 看到奶奶精神好,心态好,无疑是最幸福的事情。 祖孙二人走到了三棵茶树前,裴奶奶仰头看着茶树,她满足地笑:“陪了几十年了,那时候我只有这么高!” 裴奶奶比了一个小孩子的身高。 又感慨地说:“一恍几十年过去了,现在我已经老了,这些树啊,看上去还没有多大变化。” “奶奶,它们也长得更高更粗壮了。”裴亚爵说。 “是啊,其实还是有变化的。毕竟啊,它们都有三百多岁的高龄了,孙儿啊,这几棵茶树啊,以后是要交给你媳妇的,让她有时间的话,学一点茶树管理的知识。”裴奶奶说。 裴亚爵突然听得这话不太对,他说道:“奶奶,茶树看上去管理简单,实际上是个精细活,什么时候该修枝,什么时候该施肥,什么时候该浇水,什么时候要遮荫,都有讲究,若惜她还小,才二十二岁,还是个贪玩的年纪,茶树您还是先不要考虑交给她,过五年十年以后再说吧。” 虽然奶奶没有明说,但他就是敏感地觉得奶奶像是在做着一些临终前的交代,难道是奶奶自己觉得身体不行了? 奶奶拍拍裴亚爵的手背,笑说:“让若惜早点学,奶奶毕竟年纪大了,不知道还有多久活头?” 裴亚爵一把握紧奶奶的手,声音稍重:“奶奶,您是不是觉得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 “那倒是没有,就是觉得渐渐的身体没有以前那么硬朗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啊!奶奶今年都八十多了,和奶奶一起还健在的人啊,也就只剩下司老头了。不对,还有姓江的老头子,不过啊,出家好多年了,现在也不知道过得如何?人家已经是方外之人,我们也就没有去打听了,扰人清静,是一种罪过。”奶奶感慨不已。 “姓江的老头子?”裴亚爵稍吃惊。 上次从顾朗那里拣到一张照片,让邓良那边去查了查,没有太多的线索。之后奶奶让他去给若惜拿礼物,意外在奶奶的卧房里看到一张照片,里面豁然有顾朗照片里的那个女人。 他有一次问过雅琳那个女人是谁,雅琳说那个女人是江家的小姐,雅琳曾听奶奶说,以前江小姐来过裴家两次,她是一个很新潮的女孩,很早就出去留洋了。 裴亚爵突然觉得自己正在走近某个真相。 裴奶奶仿佛在追忆着从前的旧时光,幽幽道:“很多年以前,我们都还是少不更事的少男少女。那个时候,我们在同一个私塾里念书,日子过得真快乐。司老头、江老头、韩老头、欧老头、苏家的千金、唐家的千金,唉,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数也数不过来了,几十载过去,有的兴盛的家族也渐渐没落了,有的人走着走着也渐渐地走丢了。韩家那时候真有钱,后来也没落了,还有欧家、唐家,都不行了。 那时候,年轻气盛的我们,朝气十足,我虽然是前朝亲王的女儿,但因为没有架子,他们都喜欢和我一起玩,那时候是真的是过得开心!” 裴亚爵看奶奶一副追忆的神色,说道:“奶奶最后还是挑了爷爷,爷爷是个幸福的人!” 他很想问问奶奶有关江家小姐的事,可是看奶奶一副追忆的神色,他实在不忍心打断。 奶奶见裴亚爵问起,感慨地说:“人啊,年轻的时候都叛逆,一叛逆,就是一辈子。那么多上私塾的家境好的同学我没看上,我就看上了你爷爷。那时候,你爷爷是在私塾门口卖字的。你爷爷的爸爸,在城西开了个杂货店。” 裴奶奶说起从前,眸子里闪动着温柔的光芒。 裴亚爵看着羡慕:“奶奶是被爷爷的字征服的么?” “是啊!看到他的字,就移不开眼了,天天去那里看他写字,看得多了,也就生了情愫,你爷爷是个努力积极向上的人,那时候家境并不好,我看他的时候,他也常常看我,我知道他对我也是有好感的,一直等着他开口。他的自制力可是真好,寒来暑去,他迟迟都不见开口。 有一天,他突然送了我几幅字,我以为他要借机对我表达一些想法,结果他告诉我他要走了,因为买了块宅基地在他家位于城西的百货商店附近,距离我们的私塾有些远,他要换地方卖字去了。我很难过,鼓足了勇气表明了心迹。从此以后,一牵手就是一辈子。”奶奶感慨地说着。 裴亚爵握住奶奶的手,他仰头看着茶树。 夏天的茶树枝繁叶茂,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他问奶奶:“奶奶,那时候,您说的姓江的爷爷,也追求过您吗?” 他想把话题拉回来,他想要打听与江家小姐有关的事。 总觉得,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真相,正在一点一点地露出水面来。 第304章 裴惨过往 裴奶奶说:“是啊!那时候,江老头、韩老头几个都对我有好感。江老头是一个很古板的人,他的世界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哪有什么情趣?我看到他便避得远远的。他又是一个执着的人,锲而不舍,直到我与你爷爷结婚了以后,他才终于放手。 我与你爷爷结婚以后,他很快便与唐家联姻,娶了唐家的千金。我生了你爸爸不久,他妻子就生了个儿子,几年后又生了个女儿,实在是可喜可贺的事情。我想着大家有同窗之谊,前去道贺,被他不客气地赶了出来,当时那个尴尬,别提了。” 裴奶奶说起从前的事,摆了摆手。 裴亚爵不由地牵了牵唇角,他能感觉到,奶奶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是极其珍惜的。 奶奶又说:“贺礼也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我当时年轻,也是气盛的,在家里骂江老头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东西。你爷爷后来劝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不应该这样。说来也奇怪了,在私塾的时候,别人不管说什么,我要是觉得不对,我都是要与他杠上一杠,吵上一吵,理论一番的,但是我对你爷爷的敬意仿佛刻在骨子里,不管你爷爷说什么,有理无理,我都不会与他争执,只要是有理的,我便会认真地听进去,并且照做。” “您对爷爷是真爱!”裴亚爵说。 “是啊!”裴奶奶再叹了一声,又说,“后来,过去了几年以后,我清理家里的东西,拆开那份贺礼,竟在贺礼的礼盒内,看到一封信。是江老头写的,江老头的字也是写得真好,只是不是我看你爷爷字时的那种感觉。 他在信里说,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是微妙的,非他绝情,而是长情之人必要表现出绝情的一面来。有个女人为他生儿育女,他不能负之,他甚至不忍让她心理上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他也许是一个严苛和古板的人,但他的血,是热的。 他与我之间算是有缘无份,他从我结婚的那一刻起便祝福我,一辈子祝福,愿我平安幸福! 他说,联络对彼此的家庭并无过多的好处,甚至可能再生出一些不应有的感情或事端来,既如此,不如决然一些,彼此祝福就好!我看到那封信的时候,突然释怀,也明白了一些事,自己从前对他的了解不够透彻。” “江爷爷是一个通透的人!”裴亚爵有感而发。 裴奶奶点头:“是。孙儿啊,奶奶与你说这么多,也是想要告诉人,想要了解一个人,不是件容易的事,凡事切不可只看表面。有的人看上去严苛、冰冷,实际上,他也是热血之人啊!而有的人,也许恰恰相反,他也许看上去长情,实际却是一个真正的心狠绝情之人。人性,太复杂了。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孙儿明白了。”裴亚爵说。 “嗯。”裴奶奶满意地拍了拍裴亚爵的手背。 “奶奶,您再与我说说江家的事吧。”裴亚爵想要听到更多与江家有关的事。 他在想,江家小姐到底与奶奶说的这个江老头是不是一家人呢? 有时候,你觉得这个世界很大,错过的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相遇。 有时候,你又觉得这个世界很小,不想见到的人,也许你一转身,他就站在你的身后,与你相逢! 裴奶奶叹了一声,语气里尽是哀伤:“我没有想过江家会那么惨。江老头是那么通透的一个人,我一直觉得通透的人人生就算不能长盛不衰,也不会太潦倒,因为他们懂得规划自己的生活。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从来没有想过江家有一天会遭遇灭顶之灾。” “怎么了?”裴亚爵看着奶奶浑身透着哀伤,心下一紧。 “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多年了,一想起来,还让人难过不已,太惨了!太惨了!”裴奶奶突然伸手扶住茶树。 裴亚爵立即双手扶住奶奶,喊了一声:“奶奶!” 他看紧奶奶:“奶奶,您别说了,过去不好的事情,不说了,不要去想!” 裴奶奶扶着茶树,稳住身体,再仰头看了看枝叶茂密的茶树,哀伤道:“一昔之间,江家上下几十口人全部被杀了,几十口人啊!” 裴亚爵心下突然一凉,竟然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裴奶奶再说道:“江老头的儿子,江老头的孙子,他的儿媳妇,他的妻子,他儿媳妇肚子里那尚未见天日的孩子,几十口人,全部都没了,一夜之间,说没就没了。” 说完,裴奶奶老泪纵横,满身哀伤:“人世间,最可怕的从来都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啊!” 裴亚爵握紧奶奶的手,揽住奶奶的肩,让奶奶靠在他身上,他小心翼翼地问:“您刚才说江爷爷他出家了?” 出家,是不是就意味着,还活着? 裴奶奶抽出绢帕来,擦眼睛,黄色的眼珠子稍透出一丁点欣慰来:“是啊!他是当天生活在江家的唯一幸存者,他躲在一口枯井里,用枯草把自己盖起来,才逃过一劫。 他把江家人的尸首全部葬在了后院。好好的一座宅子,一昔之间变成了坟山。 江家人全部是被砍死的,有的手脚被砍得离开了身体,都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手,谁是谁的脚了? 江老头刨了个大坑把所有人都葬在一起,在那里守了三天三夜。他生不如死,想要就那么去了。可是,他还有个女儿没有回家,所以,他选择出家,他想等他的女儿回来。想要在有生之年再见上一面。曾经一切的是是非非,父女之间的一切较劲,在生命面前,也就显得渺小和不值一提了。” 裴亚爵眸光稍亮:“奶奶,江爷爷的女儿没有死对不对?当时他的女儿不在江家对不对?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江爷爷与他的女儿重逢了吗?” 裴奶奶摇头:“遍寻不到,这些年,我也派人找过,音讯全无,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也许,有些东西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注定江老头要一直活下去,要一直等下去,活到真相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当初经历那样的事情,要不是他的女儿不在江家,他绝对不会有活下去的勇气和念想。要不是活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女儿的音讯,他一边寻找女儿,一边暗中走访查探江家灭门的真相,他也不会知道,在江家灭门的背后,有一个惊天的阴谋。” “阴谋?”裴亚爵稍惊。 奶奶点头:“是啊!人世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一切大事的发生,不是爱恨情仇,就是利益的驱使。 江家有块祖传的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知道了,为了找到那块玉,有人丧心病狂地将江家一家人灭口。” 裴亚爵周身透出冰冷的气息来,有的人真的是毫无人性。 奶奶难过地说:“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只是一块祖传的玉,就招来了杀身之祸。” 顿了一下,裴奶奶喉咙滚动,有些要说的话再咽了下去,他拍了拍裴亚爵的手,交代:“孩子,为人切要低调,对外低调做人,对内要让自己真正强大,人最大的本事和能力,不是将一个公司做得多强多大,而是拥有保护自己亲人的能力。” “我明白的,奶奶。”裴亚爵沉重地说。 以前奶奶常常都这样教育他,他每次都听得认真。 而这一次,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一想到江家的惨案,他就觉得肩上的担子仿佛有千斤重。 他肩上承载的,是所有亲人的性命! 裴奶奶长叹一声,说:“要是当初小月与启鸿在一起了,不知道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我不知道这一切到底真的是命运的安排,还是我们无形当中干扰到了命运的结局。一想到这些,总是令人痛心的。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你再怎么难过,它也回不去了。故去的人,永远不会再回来!” 裴亚爵看着奶奶。 奶奶接着说:“你江爷爷是一个古板的人,他的世界里,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他的女儿江月在留洋的时候,与你父亲启鸿相恋了,那时候,我觉得这是一件美好的事,可是后来,你江爷爷死活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理由是男人在任何时候,都要尊重自己的妻子。” 裴亚爵皱着眉头,不太理解。 裴奶奶说:“年轻的时候,我与你唐奶奶也算是好友,可是后来因为你江爷爷的事情,大家就断了往来。大概,女人都是小气的吧,她不同意小月与启鸿的婚事,她扬言与谁结亲家都绝不与我艾玲珑结亲家,不要以为郡主有什么了不起,旧朝早就灭亡了,现在人人平等。我能说什么呢?那时候,我也是有脾气的啊!被你唐奶奶那么明嘲暗讽,我来了气,也就不管了。 我让启鸿自己去努力一把,毕竟我出面只会激怒你唐奶奶,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后来,小月来找启鸿私奔。启鸿没有同意,把小月想要让他私奔的这件事情告诉了我。唉!” 长长的一声叹息,仿佛叹在了裴亚爵的心上。 有什么呼之欲出。 顾朗,到底是谁的亲生子?似乎,已经不需要去做nda来进行鉴定了。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段恋情,一个孩子! 谁在伤害谁? 谁有错? 谁又不无辜? 第305章 奶奶的身体 裴奶奶接着说:“年轻的心,总是躁动不安的。启鸿与我说了小月想与他私奔的事,我当然是不同意的。那时候的人,思想守旧,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己虽然没有守旧制,但我骨子里依然是传统的,我最大的限度是尊重孩子的恋情,尊重自由恋爱,我尽量地做到不包办孩子的婚姻,但我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带着一个女人离开家? 谁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宝?我怎么能忍受孩子离开家过着流离失所的生活?原本,启鸿留洋就已经让我难以忍受了。可是,我不断地劝自己,他是为了学业,是为了成材,养儿不教如养驴,养女不教如养猪,我怎么能让自己的孩子活得跟驴一样?所以,我接受了让启鸿留洋。但是私奔这种事情,我就是死都不会接受的。 裴家人丁本就不旺,我一生生了四个孩子,一个夭折,一个不顾我的反对远嫁异国,一个……” 裴奶奶说不下去。 裴亚爵握紧奶奶的手:“奶奶,不说了,我明白。” 裴奶奶深吸一口气,说道:“都是命,那是你二叔的命。那么好的一个孩子,说没就没了!” 裴亚爵说:“奶奶,您不要自责,二叔救人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自己会离开这个世界。” 裴奶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不说了,扯远了,老二走得很安详,他一定会在天堂里生活得很好。” “是,二叔在天堂一切都会好!”裴亚爵难过地说。 二叔救人身亡的时候,还很年轻,他还没有出生。 裴奶奶接着说:“启鸿大概是看我孤老婆子太可怜,没有与小月私奔,小月便用分手来要挟他。启鸿当时也来了脾气,转身便回了家,他告诉小月,不私奔,但他会努力,让小月等他。小月是个倔脾气,因为启鸿没有同意私奔,她便只身离开了帝都。 年轻的人啊,都疯狂地耍着脾气,然后,用未来的人生为自己耍过的脾气买单,悔,也悔不回来了。 小月离开帝都以后,便与江家断了联系,那个时候,通讯不发达,不像现在有电话,那时候人离开了,你就是走烂脚底,也难找到一个人。 江家找不到小月,便前来裴家要人,我也是气愤的,又没有过门,人都没有交到我的手里,我要如何把人交给江家? 唐云兰带人来裴家闹,打砸裴家,江老头把唐云兰拖走,唐云兰放话,她家江月以后要是回来了,就是嫁给傻子瞎子,嫁给瘸子,都绝对不嫁到裴家来。 启鸿心里也不是滋味,天天喝酒,我便动了心思,想着让你妈妈陪在启鸿身边。舒珂是一个温婉的人,为人善良,谦卑,知进退,是一个好姑娘,她这样的性子,适合启鸿的。而且,启鸿留洋之前,对舒珂也很照顾,当成妹妹一样照顾。老早我就有了搓和他们的心思,只是启鸿留洋了,我怕未来有太多变数,也就没有强行定下来。 与启鸿说起让他娶舒珂的时候,他起初是不同意的。有一天突然收到一封信,他便主动跟我说同意娶舒珂了。我便张罗他们的婚事,那时候不像现在一样有着宁静的内心,觉得在唐云兰那里受了气,想要找回场子,便将婚事弄得声势浩大。 准备婚事,我足足准备了三个月之久。启鸿一直以为我是给他们时间磨合,不知道我悄悄地做了浩大的排场。 这一点,让启鸿怨了我很长一段时间。原本说好的一切从简,就是简单地结婚就好,结果我弄得帝都皆知。 启鸿结婚的时候,小月回来了,说祝福启鸿,启鸿要追出去,我以死要挟,启鸿终究是没有追出去。 我知道,他是恨我的,连带着,也恨上舒珂。可是舒珂是无辜的啊!确定了结婚以后,启鸿依然天天喝酒,大概有一次是真醉了,把舒珂当成了江月,后来有了你,舒珂不敢让启鸿知道,可是我发现她脸色不好,追问之下才知道她有了。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管什么情什么爱,都已经回不了头了,我只能来做那个狠心的老太婆,棒打鸳鸯。我相信,时间可以淡化一切,时间也可以将感情慢慢地培养起来。 时光啊,它是这世上最长情也最绝情的东西,晃晃悠悠,三十年过去了。我每每想起来,都是内疚的。这世上,有钱也许能买到一切,独独买不到后悔药。 后来我也派人去找过江月,始终没有找到。江家被灭门以后,我是震惊和痛心的,我派了很多人去找江月。 与其说是找她,不如说是想要保护好她。毕竟,她是江家唯一活着的人了。 可是时光荏苒,江月仿佛在人间蒸发了一般,倒是前两年去上香的时候,偶遇了你江爷爷,他剃了度,与我说起一切的时候,是平和的,我知道,一个人不管如何修行,有些东西都不会忘。灭顶之灾,几十口人,如何能忘? 修行,并不是让一个人变得绝情绝义,而是让一个人放大自己的格局。 一个人在修行前,也许他只爱自己的亲人,但是在修行以后,他会爱这个世界。 你江爷爷告诉我,出家以后,他收了义子义孙。义子前几年虽因病去世,但他那个义孙很成器,这也是值得欣慰的事了。 缘份是神奇的东西,他的义孙,就是孔子学院的院长严钊。这也是我和司老头唯一觉得欣慰的东西了。江家,真的太不容易了。不知道江月如今可好?” “严院长是江爷爷的义孙?”裴亚爵惊讶。 “是啊!”裴奶奶叹了一声,“这件事情,知道的没有几个,是我上香遇到了你江爷爷,他告诉我的。他让我们都好好的,不要为他感到伤心难过,他从来不认为他的亲人已经离世,他觉得他们只是换一种方式在活着。” 裴亚爵听了这个心里更难过了,有时候我们需要自欺欺人,因为面对起来真的太痛苦了。谁能面对一家上下几十口人一昔之间惨死? “咳咳……”裴奶奶大概是话说得太多了,咳了起来。 裴亚爵紧张地问:“奶奶,您怎么样?不要说话了,我们回去休息!” 裴奶奶摆了摆手,继续说:“经历过大喜大悲的人,是真的活得通透了,可是,那样的代价太大了。我见到江老头的时候,他一直是平静了,可是我不敢直视他,我心里始终带着愧意。” “奶奶,您并没有做错什么。”裴亚爵说。 裴奶奶更觉得悲哀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人,却有无数人因我而受伤。唐云兰因我受伤,江月因我受伤,江家,我也无法面对。如果当初我没有意气用事,没有强行搓和舒珂和启鸿,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要是早知道江家会遭此横祸,唐云兰就是把裴家全部砸了,我也不会说她半个不是。 于生死面前,什么气不能忍受?什么不是小事啊?” 裴奶奶说着说着,便泪流满面。 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全是沧桑,那是岁月的痕迹。 “咳咳!”裴奶奶又咳了咳。 裴亚爵扶着奶奶离开后院:“奶奶,您不能再说话了,您的情绪不太稳,不要再想过去的事了,您没有做错任何事,不该自责的。” 出了后院,雅琳赶了过来。 看到裴亚爵,雅琳说:“我晾好了被子,又等了一会儿,见你们迟迟没有过来,便来看看,奶奶嗓子最近不太好,要多喝茶。” “嗯,你扶着奶奶,我去给奶奶端茶。”裴亚爵说。 雅琳立即说:“我去给奶奶端茶就好。” 说着,她一溜烟跑得飞快。 很快便将茶端了下来,双手捧给奶奶:“奶奶,您喝茶!” “嗯,好孩子!”奶奶望着雅琳,点了点头。 她有把雅琳许给少南的心思,但是再也不敢轻易开口,她怕他们心里都有自己的白玫瑰,她要是开口,他们为了尊重她的想法,把自己扎得满心是刺,鲜血淋漓。那样的悲剧,她再也无力承受。 奶奶喝了两口茶,雅琳立即恭敬地将杯子接了过来。她望着奶奶关切地问:“奶奶,您感觉好些了吗?” 奶奶点头:“嗯,好多了!” “我扶您回房休息一会儿吧。”雅琳说。 “好。”裴奶奶应了声。 裴亚爵便与雅琳一左一右地一起扶着奶奶回房。 进入卧室之前,裴亚爵轻轻放开奶奶的手,雅琳扶着奶奶进去,雅琳低声对裴亚爵说:“爵哥哥等我一下!” “嗯。”裴亚爵点了点头。 雅琳扶着奶奶去卧室,扶着奶奶歇下以后,她走了出来。 裴亚爵神色凝重地望着雅琳:“奶奶她的身体?” 雅琳略显责怪地说:“你都与奶奶聊了什么?我看奶奶的情绪太激动了,脸色也格外差。奶奶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的。” “是我的错!”裴亚爵说。 是他太想知道江家的事情,才没有制止奶奶说下去。 江家的那些悲惨的经历,就是他听了都心头发紧,何况是奶奶。 雅琳又说:“奶奶最近的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但是浩维哥给奶奶检查了几次,都查不出问题来,去医院也查过了,还是没什么问题。我想奶奶大概是有心事,最近休息得不好,所以精神状态就渐渐差了。” 裴亚爵拧眉问:“奶奶最近还是会咳嗽?” 第306章 遗言 雅琳点头,神色凝重:“是的,偶尔是会咳嗽的。” “每天都咳?”裴亚爵脸色一沉,语气担忧。 雅琳又点头:“是的,现在每天都咳。” 裴亚爵又问:“一天咳几次?” 雅琳想了一下,答:“有时候情况好,一天就咳一次,都是半夜的时候咳。我最近也翻了一些医书,书上说肺经晚上比较活跃,要是人上火的话,晚上容易咳嗽。” “情况严重的时候,一天咳几次?每次咳的时候,是什么症状?咳多长时间?等一下再说,我让浩维回来!”裴亚爵立即拨通裴浩维的电话。 雅琳一把夺过电话,急道:“二哥现在正是病人最多的时候,你不要让他这个时候回来。” 裴亚爵拧着眉头看紧雅琳。 雅琳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了,尴尬地红了一下脸,垂首解释:“二哥他很辛苦,没必要这个时候跑来跑去,奶奶已经睡下了,这一觉能睡好一会儿。而且,奶奶现在的身体情况,白天基本没什么问题,就是晚上咳。” 裴亚爵看紧雅琳,声音冷沉:“为什么不说?” “奶奶不让我说!”雅琳低下头。 “到底现在是怎样的情况?”裴亚爵难抑心头的怒火,声音冷沉得厉害。 雅琳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的神情,说道:“奶奶在夜里咳嗽的症状就会很明显,现在每天晚上都不能像以前那样安睡了,半夜总是要起来坐一会儿,咳一会儿,然后再接着睡,我总是听到奶奶在床上翻来覆去,我知道,奶奶很长时间都睡不着。 我提过几次让奶奶重新做个身体检查,奶奶不许我告诉你和二哥,怕你们担心。” 雅琳的眸子里突然闪动着难过的光芒,眼泪花子在眼眶里打转,她接着说:“奶奶说,她年纪大了,终究有些东西是逃不过去的,每次说起这些事,我听了就很难过。奶奶还给了我一个盒子……” 裴亚爵打断雅琳的话:“什么盒子?” 雅琳难过地说:“奶奶不让我打开盒子,她说等她走了以后再打开!” “把盒子给我!”裴亚爵沉声。 雅琳摇头:“不,那是奶奶交给我的。” 裴亚爵逼近一步,雅琳后退一步。 裴亚爵沉声:“把盒子给我。” 雅琳倔强地摇头:“是奶奶交给我的。” “给我!”裴亚爵声音又是一重。 雅琳吓得跳起来,还是摇头:“爵哥哥,那是奶奶给我的,我们要尊重她。” “你想奶奶死?”裴亚爵一双眸子猩红地看紧雅琳。 雅琳眸光剧烈地闪烁了一下,立即摇头:“没有!我怎么可能这样想?我是从小跟在奶奶身边长大的,奶奶待我如亲生孙女,我也待奶奶如亲奶奶,我怎么可能想她……呜呜!” 说到后面,雅琳哭了起来。 “那就把盒子给我!”裴亚爵声音依然冷冽。 “呜呜……”雅琳又呜呜哭了几声,她伸手擦了一把眼睛,跺脚,“你等一下!” 说着她匆匆地跑到一间房里去,很快便抱了一个小盒子出来。 “打开!”裴亚爵吩咐。 雅琳依言打开。 盒子里面,是数封信件,每封信上面都有字:爵儿亲启,启鸿亲启,给舒珂的一封信,给若惜的几句话,写给雅琳…… 裴亚爵立即拿出有自己名字的信来。 雅琳一把夺过:“爵哥哥,奶奶不让现在看。” 裴亚爵猩红的眸子犀利地瞟雅琳一眼,伸手夺过信,没有任何迟疑地撕开。 他将信从里面拿出来,迫不急待地打开信。 果然,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奶奶给他们每个人都留了“遗言!” 奶奶年纪真的大了,现在的字与曾经的字已经没法比。 曾经,奶奶受爷爷的影响很深,她的字是写得很漂亮也很有气势,笔锋很是张扬,要是单看字不看人的话,没有人知道那手字是出自一个女人。 可是现在,早已经找不到曾经奶奶笔迹的影子。 奶奶的字已经显得有气无力,奶奶写的时候大概是强行想要写成以往的样子,却只是有以前的形,已经没有从前的神。 裴亚爵看着信的内容,握信纸的手就是一紧: 孙儿啊,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奶奶大概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孩子,不要难过,你江爷爷有句话是对的,我们的亲人,从来没有离去,他只是换另一种方式活着,永远陪在我们身边。 奶奶也一样,永远陪在你们身边,用一抹灵魂守护着你们,守护着我爱的裴家! 孙儿啊,奶奶不在了,你们都要好好的,奶奶知道你一直活得很有压力,这是无可奈何的事,长孙就是要承担更多的责任。 孙儿啊,人的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一辆车子,需要一个优秀的司机。一条船,它需要一个优秀的船夫,正如我们裴家,需要你。 看到如今你已经成家立业,奶奶是无比欣慰的。若惜是个值得珍惜一辈子的好孩子,你切切要善待她,不管未来发生多大的事。天灾,抑或是人祸,勿忘初心! 孙儿啊…… 裴亚爵看着信,拳头越收越紧。 雅琳凑过来看,裴亚爵猩红的眸子冷冷地瞟一眼雅琳,便将信拿着走到窗边去继续看。 奶奶在信里写着: 孙儿啊,那几棵茶树,你一定要守护好,非裴家人,绝不让入后院。 一直不想说出这个秘密,因为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它是不被第二个人知道的。 任何时代,都有一个江湖,知道得越多,便越不安全。 可是有什么办法? 奶奶太老了,你爷爷也太寂寞了,他想我了,我也想他! 我终究,还是要离你们而去…… 裴亚爵眼睛红得已经看不清字迹,他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继续看: 前朝灭亡的时候,异国入侵,汉奸卖国,内外勾结,将前朝宝贝洗劫一空。 老祖宗拼死护下一批宝贝,悄悄地藏了起来。 但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走漏了风声,虽然聪明的老祖宗将宝贝进行了转移,却有人依然贼心不死,几十年来,始终惦记,打着这批宝藏的主意。一直都在多方收集线索。 当年,唐家、江家、韩家、司家、艾家的祖辈,都是前朝旧臣。老祖宗将那批宝贝藏下来以后,就利用这几个家族进行转移。 最后,老祖宗挑了安全的地方,我父亲组织人将宝藏埋了起来,埋下以后,便画了藏宝图。 那份藏宝图,一分为五,以上我提到的家族,每家分到一块。 除却图纸以外,每家还分到一枚玉珠。 九宫格的锁,上面留了五个孔,把五枚玉珠全部收集起来镶入,才能开启宝藏之门。 父亲离开人世之前对我说,玲珑啊,你要守好图纸和玉珠。愿这批宝藏,永远都不要重见天日,因为,重见天日之时,必是一场腥风血雨。 知道那批宝藏埋藏地的人都已经作了古,除非收集到五张图纸才能找到宝藏地,除非收集到五枚玉珠才能开启宝藏。 江家,也是因为图纸和玉珠,才会在二十多年前遭遇横祸。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愿这批宝藏,永远不会有开启之时! 愿这批宝藏,永远埋在我华夏的地下,与老祖宗同在! 孙儿啊,担子,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的,你们都要好好的,奶奶的灵魂,与你们同在! 看完了整封信,裴亚爵强压着酸楚之意,迅速走到桌前,再伸手去拿别的信。 雅琳不干:“爵哥哥,这些信奶奶不是给你的,你不能这样!” 裴亚爵一双眸子猩红,伸手再去拿信。 雅琳盖上盒子,生气道:“爵哥哥,你不能这样,你这是不尊重隐私,也是不尊重奶奶,我最大的限度,是允许你看奶奶留给你的信。” “让开!”裴亚爵声音蓦地拔高。 雅琳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裴亚爵就要伸手去拿信,一个房间里传来奶奶的声音:“是爵儿在外面吗?” 裴亚爵瞟了雅琳一眼,应声:“是的,奶奶。” “爵儿,你进来一下!”里面传来奶奶的声音。 裴亚爵立即将信往盒子里一塞,就往奶奶的房间走去。 雅琳看到裴亚爵将信随意地一塞,瞳孔就是一缩。她正要准备伸手去拿信,裴亚爵突然转身,大步走过来将信往他衣兜里一塞,眸光怪异地瞟一眼雅琳,再大步往奶奶的房间走去。 雅琳瞳孔又是一缩,心跳骤然加快。 她将盒子抱回房间里去,将房门关起来,迅速换了一张手机卡发短信:裴亚爵拆开了奶奶留下的信,我瞟到一眼,里面好像提到了宝藏。 瞬间便收到短信回复:那信你有没有机会拿到? 雅琳懊恼地回复:以前有,现在没有机会了,他把信拿走了。 雅琳收到两个字:蠢货! 看到“蠢货”二字,雅琳皱了皱眉,再咬了咬牙,她回复:是! 又收到短信:想想你妈妈的死,想想你自己的境遇,想想你未来的前程! 雅琳眸光一亮,立即回复:是! 第307章 偏激雅琳 裴奶奶把裴亚爵叫到房间里,她坐在床上握着裴亚爵的手,枯柴一般的手拍着裴亚爵的手背:“孙儿,你刚才和雅琳在外面争执什么?” 裴亚爵眸光微闪了一下,说了个谎:“奶奶,没有争执,我让雅琳找个男朋友,雅琳情绪一时有点激动,和我吵起来。” 奶奶闻声,稍松口气:“嗯。” 应声以后奶奶又笑:“雅琳是该找个男朋友了,比若惜还大一岁呢,我看少南对雅琳挺有好感的。” 裴亚爵想到父母的爱情,心下一紧,不赞同道:“奶奶,感情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选择。自己挑的,是好是歹都是自己的事,未来幸福是自己的事,未来抱怨也抱怨不到别人的头上来。被干涉过的感情,总是会转稼怨气。” 奶奶无奈地叹一声:“是啊!被干涉过的感情,总是会转稼怨气。但是,事实是,作为过来人的我们,更知道谁和谁在一起合适。那时候,我见你为了若惜徒手与老虎搏斗,我见若惜照顾你的时候,虽动作笨拙,却尽心尽力,我就知道,你们在一起是最合适的。就算没有黎曼晴在国外派人追杀若惜的事情,我也更看好你与若惜在一起。” 裴亚爵挑明说:“我与若惜合适,雅琳与少南不合适。” 裴奶奶笑:“我看挺合适的。雅琳二十三,少南二十六……” 裴亚爵稍打断奶奶的话:“雅琳活得太过拘谨,心思也比一般女人更深沉。少南太简单了。” 裴奶奶又笑着说:“就是如此,我便更希望她与少南在一起。她心思深,少南心思浅,两个人动静结合,是最合适不过的。” “雅琳心思太深,以后相处起来少南会累!”裴亚爵说。 奶奶又笑:“怎么会累?心思简单的人,就需要找一个心思复杂的人在一起,心思复杂的人都聪明,也就会护着心思简单的人。 就像你与若惜,你心思深,若惜心思浅,你们在一起相处起来就很幸福。 你心思深,你就会喜欢若惜的简单。若惜心思简单,她会羡慕你的聪明。你想得多,累了,看到若惜简单的样子,突然就觉得世界都变得简单起来,你也就能放松自己,享受生活了。若惜看到你心思深,想得多,再是简单,也会想要与你分担一点,你们的感情也就更深了。 雅琳与少南也是一样的,两个人要是能在一起,未来会幸福的。” 裴亚爵依然不赞同:“他们不合适,他们没感情。” 裴奶奶又笑:“感情这种事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你和若惜起初不是也没有感情,你看,你们现在好得如胶似膝,奶奶看了都羡慕。” “奶奶,我们不一样!雅琳和少南从小一起长大,要是有感情,早就有了。”裴亚爵说,“少南还小,男人三十岁结婚是最合适的年纪,那个时候生理和心智都很成熟,他能够承担得起自己未来的人生。只怕雅琳等不到那个时候了,虽然现在女性都比较独立,但是结婚依然是一件大事,女人在二十五左右的年纪,嫁一个宠自己的人,是幸福的事。” “好,奶奶不强求,总之,你们以后工作之余,都多关心关心雅琳。雅琳与你们不一样,你们是裴家亲生的子孙,忽略一点也不要紧,自己知道是这座宅子里的主人,也就不在意被忽略的事。 雅琳虽然自幼在裴家长大,但她到底与裴家没有血缘关系,她心思就会比你们更敏感一些,她需要更多的爱与关心。”奶奶笑着说。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他的确对雅琳的“关心”太少了些,以致于从来没有想过雅琳竟然会隐瞒奶奶的病情。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敢擅自作主。 送若惜去受训的时候,若惜提醒过他,让他多关心奶奶,他记得当时自己说雅琳这边每天陪在奶奶身边,要是奶奶有什么事,雅琳一定会第一时间告知。 那时候,他是那样信任雅琳! 是,雅琳可以说是奶奶叮嘱过她不准她说,但是,她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自幼在奶奶身边长大,如果她真的心疼奶奶,会狠得下心来瞒住奶奶的病情? “孙儿!”奶奶见裴亚爵发呆,喊了他一声。 裴亚爵立即回过神来望着奶奶:“嗯,奶奶。” “你在想什么?”奶奶问。 “我在想,若惜还有多久回来?”裴亚爵说。 奶奶笑:“再有一百多天就回来了,我都记着呢。想那丫头了,贴心!” “嗯。”提到若惜,裴亚爵唇角扬起。 奶奶再笑了笑,拉了拉被子,下逐客令:“孙儿,奶奶这会儿困,想睡一会儿。” “好。”裴亚爵便起身,替奶奶掖被角。 奶奶一边笑一边笑:“年纪大了,就是毛病多。坐着想睡,躺着睡不着。晚上睡不着,白天没精神,我算好的了,前次问司老头,他睡眠质量更差,每天睡三个小时就不能再睡。” “司爷爷精神好,身体也硬朗的。”裴亚爵说。 奶奶笑:“是啊!所以,你们不要一天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年纪大了,就是有些毛病,但都不碍事的。” “嗯,奶奶,您睡觉。”裴亚爵说。 “好,去忙你的吧。”裴奶奶闭上眼睛。 裴亚爵望着奶奶布满皱纹的脸上透着苍白和腊黄,他心下又是一紧。 他再看了奶奶一眼,大步往外走。 雅琳正安静地坐在小会客室的沙发里等他。 裴亚爵犀利的眸子看向雅琳,雅琳立即从沙发里起身。 “出来!”裴亚爵稍压低声音,说完便往外走。 雅琳跟着裴亚爵走出去。 “为什么不说?”裴亚爵冷声问。 雅琳咬了咬牙:“我从小跟在奶奶身边长大,一切都要听奶奶的。” “盒子是奶奶什么时候交给你的?”裴亚爵冷声问。 “上个月。”雅琳说。 裴亚爵脸色一沉:“也就是说,上个月奶奶的情况就不太好了?” “是。”雅琳应声。 裴亚爵气得咬牙,这雅琳是个女生,要是个男生,他非打死她。 咬牙忍下心头的怒火,裴亚爵沉声:“奶奶上个月什么时候把盒子给你的?” “月中!”雅琳老老实实地答。 “把盒子给我。”裴亚爵冷声。 雅琳咬了咬唇,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委屈的神色,随即倔强道:“不!那是奶奶交给我的。” “给我。”裴亚爵声音稍重。 又往里面看了一眼,确定奶奶不会出来,他冷眼看紧雅琳。 雅琳直视裴亚爵:“我不会给你的,那是奶奶交给我的。” “你是想要眼睁睁看着奶奶死?”裴亚爵说到那个死字,心头怒意与悲凉杂陈。 雅琳心下一跳,眼睛都红了:“爵哥哥,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觉得!”裴亚爵说。 雅琳顿时觉得心尖好似被什么狠狠一扎了一下,疼得厉害。 裴亚爵声音依然冷然:“把盒子给我。” 雅琳咬牙拒绝:“那是奶奶交给我的。” “给我!”裴亚爵声音拔高。 “凭什么?”雅琳不服气。 裴亚爵冷声:“凭我把奶奶的命看得比我自己的命还要重要。雅琳,从小到大,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妹妹,可是现在,我觉得我大概要重新认识你了。” 裴亚爵走近雅琳,雅琳心虚地往后退。 裴亚爵看紧雅琳:“你说,这么多年,奶奶对你怎么样?” 雅琳咬牙:“奶奶待我如亲孙女。” “那你对奶奶呢?”裴亚爵难抑气愤的情绪。 “我……”雅琳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也把奶奶当成亲奶奶吗?”裴亚爵沉声。 雅琳咬牙不说话。 “把盒子给我!”裴亚爵坚持。 雅琳再咬牙:“那是奶奶交给我的,是奶奶对我的信任。” “所以,你为了那点信任或自尊,你打算以奶奶的死为代价?”裴亚爵猩红的眸子锁定雅琳。 雅琳不敢直视裴亚爵的眼睛,眸光再闪了一下,她迅速往回跑。 裴亚爵冷然地望着雅琳的背影,身侧攥紧的一只拳头,缓缓地放松,他冰冷压抑的神色,也缓缓地恢复常色。 少顷,雅琳果然如他所想的那般将盒子抱了出来。 雅琳哭着将盒子塞进裴亚爵的怀里,大声冲着裴亚爵咆哮:“在我心里,奶奶也是我的亲奶奶,虽然我和裴家人没有血缘关系,但这里也是我的根。” 吼完,她疯狂地跑下楼。 裴亚爵在她身后喊了一声:“雅琳!” 雅琳已经跑远了,根本没有听到。 雅琳跑到了后院,后院的三株茶树枝繁叶茂。 陪伴这些茶叶,有多久了呢? 她有多大,陪伴茶叶的时间就有多长。二十三年了,她从蹒跚学步到长大成人,这些茶树,没有错过她的任何一个时期,她也没有错过茶树的任何一个季节。 儿时的童真童趣,十几岁的青春叛逆,走过青涩的花季雨季,到现在有了最平静的心态以及最专业的技能…… 茶树见证了她的一切!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走向这样一条路。 但是,从决定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妈妈的死亡,不是自然死亡,呵呵! 奶奶明知道她喜欢裴浩维,却一心想把她嫁给裴少南。 所有人都说裴家把她当成亲孙女,亲闺女,亲妹妹。 可事实是,有谁尊重过她的意见?有谁真正愿意倾听她的心声? 她掏出手机来,发出一条短信:裴亚爵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您一定要精心布局,我会接应您! 第308章 奶奶的信 裴亚爵抱着盒子下楼,径直去了自己的那栋楼,上楼去了书房。 之后把所有的信全部拆开来。 每看一封信,他的心都揪得更紧。 奶奶的每一封信,都像是绝笔。 奶奶对父亲说:启鸿啊,善待舒珂,这是为娘的对你唯一的要求。 她这么多年为裴家日夜操劳,我相信你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既然早已经捂化了,为何不能好好沟通与表达? 人生最大的憾事,是在伤透了一颗心以后,想要回头,已经没有机会。 孩子,不要让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奶奶对母亲说:小珂啊,这些年你对裴家的辛劳付出,点点滴滴为娘都看在眼里,为娘在这里谢谢你,言语是苍白的,愿来生我们仍然是一家人。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种了三个好孩子,这是你的造化,是你的福报。 启鸿是一个不善表达的人,谢谢你这么多年对他的包容。 细水长流的感情,你们在时间的长河里,也渐渐拥有了,这是值得欣慰的事情。为娘也就走得安心了。 小珂,为娘想说,在未来的日子里,你不要太操劳了…… 奶奶对浩维说:孩子,要往前看,过往的一切都只是回忆,小薇看到你这样,她也会不安的,聪聪渐渐长大,会想要有个母亲伴着他长大。缺失,是人生最遗憾的事情。 儿时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快乐,学习时被老师表扬的快乐,工作后看到工作成果的快乐…… 任何一种缺失,都是遗憾。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后妈都不好,你要往前看,为自己多想,也为聪聪多想! 奶奶对少南说:少南,奶奶最担心的是你,你心思太过单纯了。 但奶奶又时常会想,人善人欺天不欺,善良单纯一点又有何不好呢? 上天有好生之德,连瞎眼的麻雀都不舍得饿死,又怎么舍得让你这样单纯善良的人受苦呢? 奶奶相信,总会有你的良人来到你的身边,你要多看看身边的好姑娘…… 奶奶对若惜说:孩子,天将降大人于斯人,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你虽是女子,也未必有多深的心计与城府,但奶奶相信,你是一个能扛得起责任的人,你是能陪在阿爵身边一起守护裴家的人。 奶奶在这里倚老卖老,恳求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答应奶奶,在未来的所有日子里,不管风雨或彩虹,请你一定要陪在爵儿身边,切切! …… 看完奶奶的信,纵是裴亚爵是个男人,他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奶奶的每一句话,都是遗言! 奶奶的身体状况,到底差到了何种地步? 身边孙子,每天都在家里吃饭睡觉,却不知道奶奶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自责、无可奈何…… 这种感觉简直太糟糕。 电话响了起来,裴亚爵接起,是邓良那边打过来的,邓良在电话里略兴奋地汇报:“头,四点开始检验训练成果,你要来看吗?” 裴亚爵沉声:“嗯。” 若惜要进行第一次训练成绩考核了,他当然是要去看的。 挂断电话以后,他匆匆拨打裴浩维的电话:“一会儿把时间空出来,我过来找你!” 再挂断电话,他将所有的信塞进盒子里,把盒子锁进书房的保险柜里,匆匆离开书房。 他四下看了看,再拧了拧眉,径直往后院走去。 雅琳刚才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应该不会回房。 他是了解雅琳的,她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去后院坐到花坛边,仰望那几棵茶树。 大概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无条件地信任雅琳,他一直觉得,尊重自然的人,就会尊重生命,尊重生命的人多是善良的。因为,他们连大自然的草木都是不会去伤害的啊! 而且,雅琳自幼在奶奶身边长大,奶奶这样正直的人,身边又怎么可能会养出居心不良的人来呢? 裴亚爵想着,心情复杂也沉重。 走到后院,便看到雅琳如他以往看到的那样,坐在花坛边上,双手托着腮,仰望着几棵茶树。 裴亚爵走过去。 雅琳听到脚步声便转过头来,看到裴亚爵,她腾地起身,喊了一声:“爵哥哥。” 裴亚爵不应,走近,沉声:“盒子里的信在我这里的事情,不要告诉奶奶。” “我知道的。”雅琳说。 “一会儿浩维回来,你具体与他说说奶奶的情况。”裴亚爵看一眼雅琳,又说,“你知道,浩维与我一样,是深爱奶奶的,要是知道你知情不报,他不会原谅你。” 裴亚爵看到雅琳瞳孔剧烈一缩。 他不会看错的,雅琳喜欢浩维很久了! 雅琳咬牙说:“我不会隐瞒的。”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雅琳望着裴亚爵的背影,眸光闪烁。 已经怀疑她了吗?这么快就怀疑了? 她应该想到的,裴亚爵一向是家里最精明的人。 …… 裴亚爵径直去了停车场,将车子开往医院。 与裴浩维说了奶奶的事情以后,兄弟二人分头行动。 裴浩维带着一些器械回裴宅,裴亚爵前往金属基地。 兄弟二人都将车子开得飞快,两辆车子,飞快地驶向不同的方向。 * 金属基地。 邓良已经接通了a区的视频。 若惜与杜晓两个人穿着同样的军装,英姿飒爽。 “头,来了?”邓良听到脚步声,抬了抬眼皮。 裴亚爵走近,盯紧电脑屏。 邓良说:“还有十五分钟就开始。我看她们的精神状态很好,测试应该没有问题。” “今天是五项测试?”裴亚爵问。 “是。”邓良答,“与所有学员一样,做五项测试。通过以后,进入下一阶段的训练,不能通过重新做复训。” “嗯。”裴亚爵应声。 邓良再往电脑屏上看了一眼,说:“头,还有十五分钟,我们聊聊?” “嗯。”裴亚爵又应了一声。 邓良说:“上次你让查的那个女人,叫江月,是江家的千金。不过当年她与父母决裂以后,再也没有回去过。后来,江家遭遇了灭门惨案。” “嗯。”裴亚爵拧着眉头,还算淡定。 邓良稍惊:“老大,你知道这些事情?” “嗯,刚知道。”裴亚爵应声,补充,“自古遭遇灭门惨案,只会是两件事情,寻仇或利益。江家被灭门属于后者,利益。” “江家藏了宝贝?”邓良问。 “是!”裴亚爵没有藏着掖着,“前朝灭亡的时候,留下一批宝藏。” 邓良点头:“那就说得通了!我派人调查走访的结果是,江家当初一家人全部死光了,血流成河。家里被洗劫一空。一个星期以后,那些人又再回过头来在江家挖了一遍,连后面的那口枯井都没有放过。” 裴亚爵闻声,心头就是一揪。 幸好是一个星期以后再回来挖一遍,要是他们当场挖一遍的话,江爷爷也许都活不下来。 也许,正如奶奶说的那样,一切都是命吧。 邓良再说:“太惨了,那时候虽然没有照片留下来,但是只要听到那些词,就能想像得出当时的惨状。” 叹了一声,邓良喊道:“头!” 裴亚爵抬着眼皮看向邓良。 邓良神色凝重:“我怀疑江月死了。” 裴亚爵眉心一缩,看紧邓良。 邓良分析:“女人都是恋家的,就算与家里决裂了,我相信也不至于三年五载一次都不想回去看看。就算不回去看看,我想也是会打听一下近况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音讯全无。头,你觉得,她活着的概率高吗?除非她真的是一个绝情绝义的人。 我也派人打听了,江家小姐从前与父母的关系是很好的,还留过洋。后来是因为感情的事情与家里决裂。 我之前想,也许她嫁人了,一心相夫教子,所以没有回去看看。但我细想之后,觉得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动物对自己的洞都是有感情的,何况是人? 人在生活稳定的时候,会想要回家看看。而在生活特别水深火热的时候,更想回去看看。 不管她过着怎样的生活,没道理三十年不回来看看。所以,我个人的想法,还是倾向于她已经不在人世。” 裴亚爵瞳孔一缩,想到顾朗。实际上,一切事情,只要问问顾朗,就全部明了了。 另外一个问题,顾朗他知道自己母亲的真实身份吗?他又知道江家被灭门的事情吗? 一直觉得顾朗是一个深沉的人,现在觉得,顾朗比想像中的更深沉了。 “把人撤回来,不要再查了。”裴亚爵说。 邓良诧异、吃惊:“为什么啊?好不容易才查到一些眉目。” “不要查了,把人全部撤回来,把更多的心思和精力全部用在训练上,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凡事有备无患,让他们集中训练,会有大用!”裴亚爵说。 “是。”邓良应声。 他看向电脑方向,提醒:“要开始了。” 裴亚爵便往电脑方向走去。 邓良也跟过去。 两个人盯着电脑再等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若惜和杜晓的考核就开始了。 第309章 管好你老婆 教官手里握着秒表,若惜与杜晓分别站在两条跑道,两个人都做着预备跑的动作,枪声一响,两个人似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瞬间便将一些学员甩在了身后。 邓良盯着电脑屏,眼睛一眨不眨地说:“第一项测试,是三百米短跑。考虑到短跑时间太短,男学员与女学员分成两组测试。” “嗯。”裴亚爵应声。 他一双眸子锁定若惜的身影,唇角扬起骄傲的神色。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若惜已经与从前截然不同,此刻的若惜,给他的感觉好像是一只蓄满了力量的小宇宙,浑身充满了斗志和力量。 邓良与裴亚爵的眼神十分相似,他一双眼睛盯紧杜晓,唇角也是扬着,一脸骄傲得意的神色。 “老大,你说谁会赢?”邓良问。 “当然是若惜!”裴亚爵自信的口吻。 邓良原本还觉得谁赢都没什么,听到裴亚爵这样的口吻,顿时觉得裴亚爵瞧不上他家杜晓,他不干了,挑衅的语气道:“这可不好说,三百米的短跑,是我晓的强项。我家杜晓一向爆发力很好。” “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用嘴巴跑,你家杜晓当然能赢。”裴亚爵淡声说。 他一双眸子看紧电脑屏,看到若惜领先了杜晓两米,唇角扬得更高。 邓良之前看杜晓明明还有一点优势的,现在却落后若惜至少两米以上,他两只拳头不由主地攥紧,替杜晓暗捏一把冷汗。 若惜迅速冲过了终点线,杜晓晚了几秒。 紧接着,便是a区的学员一个接一个地冲过终点线。 裴亚爵唇角勾起自豪的笑意。 邓良顿时懊恼:“就差那么一点点,我晓应该再爆发一下的,爆发一下,就是冠军!” 裴亚爵侧头瞟一眼邓良:“自己人赢自己人算什么本事?一个人在面对劲敌时爆发出强大的潜力,那才是真正的本事!” 邓良扬眉:“良性的竞争是很有必要的。我相信要不是杜晓与大嫂一起入营,大嫂的进步也不会这么大。a区训练营里,有很多学员都比她们还先去,你看,那个第三个冲到终点的,比她们先进去三个星期,那个穿红色衣服第五的,比她们先进去接近一个月。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超越大嫂和杜晓。” 裴亚爵稍扬眉:“若惜不去受训,你家杜晓能像现在一样优秀?” 邓良笑:“所以啊,种树都要同时种两棵才能长得更好更快,训练这种事情,也需要良性竞争。以后我和杜晓要孩子,我们要两个。” 裴亚爵侧头瞟一眼邓良,不客气:“睡过了?” 邓良:“……” “还指不定是谁的老婆。”裴亚爵戳邓良的心窝子。 邓良咬牙:“等她训练一结束,我们就领证,绑也给她绑到民政局去。” “早该这样了!认定了就下手!”裴亚爵说。 邓良愣了一下。 裴亚爵挑了挑眉。 屏幕里,教官组织大家换了场地。 邓良又说道:“头,下一项测试,八千米长跑。” “不是五千米?”裴亚爵稍诧异。 邓良得意的语气:“a区训练营测试的时候一向都是测试五千米,但是这段时间大嫂和我晓的表现实在是太突出了,教官都震惊了。 从入训练营开始,她们每天都训练五千米长跑,一开始还很有难度,我晓前一个星期每次跑了以后就躺地上起不来,大嫂虽然看上去比杜晓好一些,但也是累得够呛。一个星期以后,她们都稳定了下来,一开始五千米要四十分钟,后来五千米二十分钟就完成了,测试前一个星期,她们两个,五千米只要一刻钟,有一次,两个人较上劲了,卯足了劲头跑,我在外面都看得呆了,我计了一下时,只用了九分半钟。两个人虽然跑得气喘吁吁,但都还好,能稳住,没有倒下。” 裴亚爵唇角扬起来,扬了扬眉:“人的潜力无穷!” “是。所以,这次测试,教官给她们单独调成了八千米测试。别的学员可以自主选择五千米测试或八千米测试。”邓良得意地说,“原本还担心她们细皮嫩肉的坚持不下来,应该给她们挑b级或c级训练,现在看来,就是s级训练的强度,她们也不在话下。” “让你老婆去做s级训练,若惜不去!”裴亚爵说。 “哈哈,我也舍不得的。”邓良哈哈笑。 随后两个人盯着屏幕看。 若惜和杜晓八千米跑已经开始了,与她们同样选择八千米的有另外几个学员,其中五男一女。 裴亚爵看向屏幕里的那个挑了八千米的女人,吩咐邓良:“关注这个女人,能用的话就调过来。” “明白!”邓良应声。 实际上,大哥不说他也会这么做。 对于主动选择高难度训练的人,他们一向都会优先派到重要的岗位。 事实证明,这种主动接受挑战的人,在工作中,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们的韧性也会比一般人更好。 屏幕上。 若惜与杜晓全程跑得轻松自如,教官不时地看一眼手里的秒表。 十分钟以后,若惜和杜晓稍有些喘气。 裴亚爵说:“这才几分钟就喘上了,训练还需要加强。” 邓良在一旁撇嘴:“你倒是舍得,你是没有一天到黑盯着她们的训练看,要是盯着看,你就知道心痛了。虽然现在是适应了,但是每天依然累成一条死狗,一天的训练结束时,两个人吃饭的时候都是狼吞虎咽的,完全没有女人的样子。” 裴亚爵心下一紧,却仍是死鸭子嘴硬:“训练的时候,需要忘记姓名、年龄、身份、性别,忘记一切。狼吞虎咽没有女人的样子,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当你面对强劲的敌人时,也没有人会因为你是女人而对你手软。” 邓良:“……” 他撇了撇嘴,默默在心里吐槽:你就死鸭子嘴硬吧你。刚才是谁先舍不得老婆去s级训练营的? 两个人都盯着屏幕看,又过去几分钟,屏幕内,若惜与杜晓都喘得厉害起来,两个人对视一眼,说着话,随后相视一笑。 这一笑,屏幕外的两个人都扬起唇角来,心也跟着变得柔软。 邓良说:“大哥,你猜她们在说什么?” 裴亚爵笃定的语气说:“若惜说坚持就是胜利!” 邓良补充:“我晓说胜利就在前方!” 裴亚爵唇角轻扬。 若惜和杜晓持续地往前跑,跑得没有之前那么快了,也喘得更厉害了些,但她们的眸子里闪动着坚毅的神色,这种神色带着光,让人受到感染。 又再过去了几分钟的时间,教官看表的时间便显得频繁起来。 另一个教官手里拿着本子,记录着每个人的中场情况。 若惜与杜晓也跑得更慢了,身后,几个男生紧追着她们不放,女生已经渐渐地落下了。 长跑,绝对是对人的一种巨大考验。 几千米下来,有的女生已经落后了好多圈。 再过了几分钟,跑道上已经有女生双手支在大腿上,停了下来。 有人放弃了以后,渐渐有更多的人支撑不住,放弃的人越来越多。 这是一个赛道,一如人生。 在赛道上,我们为什么要努力?为什么要拼命地跑? 因为你努力跑在了赛道的最前方,你身边就都是拼命努力的人,你会被感染,你会会激励,你会有压力,会有紧迫感,你也会因此变得更努力。 当你看到你前方的人拼命地往前跑时,你会想要去超越,当你看到后面的人在拼命地追你时,你会想要稳住自己的位置。 你一旦选择了懒,你会变得平庸,你会看到赛道上一个一个努力的人超越你,剩下你眼之所及处,都是一些相对缺乏意志的懒人,他们会陆陆续续地放弃,你也会渐渐受到他们的影响,会生出放弃的念头。 就好像一个学习环境,大家都学习,则没有不学习的人。大家都不学,则没有学习之人。 人生恰是如此,你拼命地努力,你会发现,身边的人越来越优秀。 你选择了安逸,渐渐地,你也会发现,身边的人都与你一样无所事事。 不论是赛道还是人生,都需要努力,才能看到更美好的风景。 …… 有两个男生超越了若惜和杜晓,若惜杜晓对视一眼,眸子里闪过坚毅的光芒,两个人突然加快了速度跑了起来。 裴亚爵心下一紧。 实际上,不用这么拼的。 但是,人生在任何一个阶段,努力过,拼搏过,都会受益。不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在学生时代,你努力读书,你的知识积累得就会比一般人多,在未来的日子里,你会发现,你会因为你的知识而变得宁静和自信,你读过的书与走过的路,都会刻在你的骨子里,写在你的气质里。 赛道上,越来越多的人放弃了。 若惜与杜晓两个人已经挥汗如雨。 之前紧咬着她们的两个男生有一个渐渐慢了下来,还有一个男学员在坚持,与若惜杜晓不相上下。 最后的赛程,那个男生突然爆发,跑得飞快。 若惜与杜晓对视了一眼以后,疯狂地奔跑起来,做着最后的冲刺。 男学员穿过了终点线,紧接着,若惜与杜晓先后穿过了终点线。 若惜与杜晓都没有取得冠军,略有遗憾,可是看到自己完成了八千米长跑竟然没有倒下,两个人是欣慰又兴奋的。 终点处,若惜与杜晓紧紧地抱在一起。 屏幕外,裴亚爵在若惜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是扬着唇角的,看到若惜与杜晓抱在一起的瞬间,他脸色一黑,警告的语气道:“管好你老婆!” 第310章 46号比所有人都努力 邓良扬着唇角挑了挑眉。 屏幕内,学员再被教官领到一处场地。 十米高台,高台与地面之间拴着三朵红花。 每一名学员拴着安全带上去,从高台上面纵身跳下来,跳下来的时候,用最快的速度伸手摘花。 重复十次,摘到花数量最多的学员取胜。 摘花数量十五朵以下者,淘汰出局进入复训。 每次从爬上高台到摘花结束的时间不能超过三分钟,超过者,直接淘汰进入复训。 可见,于组织来说,时间是最重要的一项考核。 这种项目主要考验人的心理素质以及眼力和动手能力。 你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反应,迅速出手,才能同时摘到三朵花。 看着这个项目,裴亚爵问邓良:“上个月测试,最好的成绩是多少?” 邓良挑眉:“s区上个月也有这个考核项目,上个月a区测试结果,最好的是24朵,s区是28朵。除了高点s区比较高以外,s区的平均成绩也比a区更好,这充分说明,最终的成果,离不开每天的努力积累!训练强度不同,结果必然不同!”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眸光看向屏幕。 说话间,已经有人开始实操。 1号学员是一名男学员,胆子比较大,他爬上高台以后没有任何迟疑地纵身跳下,伸手就去摘红花,红花有点飘,他双手稳稳地摘下两朵,两只手并到一起想利用双手手腕的力量将中间的那朵红花摘下来,结果手稍松,没有摘到。 略有遗憾,他已经落了地,将红花放下以后,他立即再爬上高台去摘第二次。 第二次他依然双手齐发力,摘了边上两朵,再用中间手腕腕部的力量合力摘第三朵,这次力道刚刚好,摘到了三朵,他满意地放下红花。迅速爬到高台跳下,去摘第三回。 第三次又是中间的那朵花掉了下去,学员略显懊恼,可是没有办法,他必须先保住两朵红花。 实际上,只要确保每次都摘到两朵,十轮下来就会有二十朵,二十朵就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如此想以后,学员淡定了很多,继续摘红花。 十轮结束,1号学员摘到了二十三朵红花,赢得了一片喝彩之声。 屏幕外,裴亚爵与邓良说话:“这个考核你去年参加了?” 邓良挑眉:“我只是去试了个水。” 裴亚爵问:“成绩?” 邓良再挑眉:“试了一把,摘了三朵,太飘,稳定性差,跳的时候比较准确无误,身体偏了就没有办法摘到三朵。摘的时候时间一定要拿捏到位,摘早了晚了都摘不到。有风的情况下,那些用线拴着的红花会飘动。去年s级训练营年考的时候,老大你去rx总部了啊?” 裴亚爵挑眉:“rx有事!” 邓良点了点头,默默在心里吐槽:当年从s训练营出来的时候,保持了最优异的三十朵红花的成绩,不敢再试,怕失手呗。 屏幕上,2号学员已经开始了项目检测。 2号学员是一名女学员,她其实受训之前是轻微恐高症者,但是受训的过程中,几乎每天都会有高空项目,时间长了,她也就渐渐适应了。 今天的考核项目不光是高空项目,你还得眼疾手快地取物。女学员是有些心虚的,但那么多人看着,她不敢露怯。 拴好安全带以后,她便麻利地爬上了高台,确认了红花的位置以后,她便纵身跳下。 跳下以后,她几乎是习惯性地双眼用力一闭,等到她反应过来要摘花的时候,双手迅速往空中一捞,可是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摘取时间,两手空空地落了地。 学员以为会遭到嘲笑,事实是,大家的觉悟和素质都不错,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变得更认真起来。 任何考核项目,后出场总是会好一些,因为有前面的人为你探路。 2号女学员来回几次以后,成绩惨不忍睹,七个来回就摘到四朵红花。 几个女学员围着2号安慰她。 若惜与杜晓也给她加油。 接下来的学员,有成绩好的摘到二十三四朵,有成绩差的就只能摘七八朵。 大家纷纷说这个考核比训练的时候难度大多了,看似简单,实则困难重重,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起跳、摘取、距离、时间,你通通都要把握好。 半个多小时以后,终于轮到若惜。 若惜拴好安全带以后,她像只猴子一样爬向十米高台,爬上去以后她没有过多迟疑,看了看用线拴着浮在空中的几朵花,她直接纵身从高台上跳下来,双臂张开,一个熊抱将三朵红花抱在怀里,往下一扯,红花便被抱住。 这种摘法虽然有投机之势,但它并不违规。 邓良赞道:“聪明啊!” 裴亚爵眸光死死地盯着屏幕,眼睛一眨不眨。 邓良感慨:“大嫂真的好英勇,比训练的时候都英勇,她不会是知道我们在看着吧?” 正说着,若惜突然抬起头来,脸对着镜头,扬唇露齿一笑。 裴亚爵的心狠狠一颤,那种悸动,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强烈。 邓良惊呼:“擦,大嫂真的知道我们在看着啊!” 裴亚爵自动屏蔽邓良的声音,两只眼睛灼灼地盯着若惜。 他的姑娘,早已经从一个缺着牙的小丫头片子成长为了现在英勇又聪明的样子。 思量间,若惜已经再一次爬上了十米高台,又再果断地纵身跳下。 每一次的跳下,她都精准地摘下了三朵花。 她摘花的时候很有技巧,双手张开往前一抱,抱住了以后她再从怀里将三朵花拿出来,落地的时间,正好将花取了出来。 若惜每一次都成功摘到花,王教官唇角也扬了起来。 他大声鼓励:“46号,加油!超越s区训练营的学员!” a区被次都被s区碾压,他早受够了这种鸟气。 学员们一个个围观着这一幕,震惊不已。 若惜重复了八次摘花,已经达到了二十四朵,教官眼睛都直了,学员们也嚷嚷开了。 “果然这世上是有天才的。” “哪有什么天才,只是46号比我们所有人都更努力。” “天赋也是很重要的,身体素质也是很重要的,一切都是很重要的。” “但是人生的路上,每一项测试都只看结果,谁管你这个重要还是那个重要,只有结果最重要。黑猫白猫,抓得到老鼠就是好猫,出色地完成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这句话说得好,大家都努力!结果才是最重要的!”王教官听到大家的议论声,鼓励道。 “是!我们会努力!”学员们齐声回复,仿佛打了鸡血一般。 若惜已经完成了第九次的下跳和摘花。 “可惜了!” “唉!” 下面一片唏嘘之声。 因为若惜第九次下跳摘花的时候,她张开双臂抱花时,有一朵从她怀里掉了下去。 若惜也觉得遗憾,蹙了蹙眉,随即她便恢复了常色,她已经努力了,以后训练的时候更努力就好。 这世上,本就没有完美的人和完美的事。 王教官看大家一片唏嘘之声,他大声说道:“现在46号已经摘得26朵红花,比我们a区训练营上一次测试最好的成绩都好,而且,46号还有一次摘取的机会,你们唏嘘什么?” 大家便都噤了声。 有人细声嘀咕:“是希望46号做到极致的完美啊!” “是啊,每一次都是完美的三朵,突然掉了一朵,好不适应!” “不管怎么说,46号真的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学员。” 这句话,王教官也听在耳里,他大声说:“是,我带过的学员无数,46号是我带过的最优秀的学员,没有之一。” 杜晓听着教官的话,看向若惜,没有一丝妒忌,眸子里全是祝贺的神色,二人相视一笑。 若惜再爬上高台,纵身跳下,将三朵红花抱在怀里。 一片掌声响起。 若惜结束了测试,共摘得29朵红花。 有学员叫嚷:“就差一朵了,要是那一朵没有掉下来,真的就太完美了!” 王教官说:“已经29朵,比上一期s区的最好成绩还要好,这是值得祝贺的事情,46号,恭喜你!” “恭喜!”很多学员纷纷说着恭喜。 “谢谢!”若惜朝着大家微鞠一躬。 随后又抬起头来,看着镜头的方向,眸光专注,仿佛隔着屏幕望着裴亚爵。 裴亚爵眸光灼灼地与若惜对视,他知道若惜看不到他,但他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炽热的眼神。 邓良说:“大嫂真的是厉害的,是我见过训练营里最优秀的女学员。” 裴亚爵完全听不进邓良在说什么,他问道:“有没有办法把音频接过来?” 他已经无法满足看这种聋哑画面,他想要听到现场的声音。 邓良挑了挑眉:“每次考核的时候,教官都会录音的,要是能黑进教官的手机,就可以接过来。” “黑进去!”裴亚爵说。 邓良再挑眉:“有反黑客程序的。” “你解决!”裴亚爵沉声。 邓良扬了扬眉,打开旁边一台电脑。 裴亚爵说:“五分钟以内把音频接过来。” 邓良撇嘴:“不会黑客技能真好,随意发号施令,反正不会腰疼。” 裴亚爵瞟向邓良,邓良立即住了嘴,双手不停地敲打着键盘。 电脑迅速变成程序模式,一行一行的代码在桌面上迅速闪烁着。 邓良眸光专注地盯着电脑屏,看着上面一串串的代码,飞快地反应,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来。 第311章 大嫂做政委工作不错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电脑恢复至正常开机模式。 邓良再建立工作组,将电脑接通的音频共享到裴亚爵正在看的这台电脑。 瞬间,裴亚爵盯着的电脑上便有了声音。 邓良迅速起身,盯着电脑看,看到杜晓正站在高台上,纵身往下一跳,复制着若惜刚才的动作,将三朵红花揽入怀中,他眸光就是一柔,眸光深处还藏着一抹自豪的神色。 高台下,掌声雷动。 王教官神情激动地报出总成绩:“47号,总成绩28朵,非常棒!” 大家鼓掌的热情便更高了。 王教官又兴奋地说:“带了这么久的a队,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了!这让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我们a区训练营,只要大家努力,结果不会比s区的差。” 邓良激动地说:“杜晓28朵,简直太厉害了。” 裴亚爵不客气地说:“若惜29朵。” 邓良:“……” 他翻了个白眼以后,腹诽:大哥,能不要总扫兴吗?28朵,已经是上个月s营最好的成绩了好吗?现在她们在的是a营,a营,a营!比s营低一个强度的a营。 视频里,王教官激动地说:“46号与47号是最后入队的,是训练时间最短的,却是成绩最好的。下面,请我们46号与47号谈谈训练技巧与考核感想。46号,你先来!” 所有人都殷切地望着若惜,等着她分享经验。 裴亚爵闻声,一双眸子更是盯着若惜不眨眼。 若惜向大家微鞠了一躬,说道:“关于训练技巧,我想说,训练最大的一个技巧,是勤。我一直相信,勤能补拙,笨鸟先飞。每一件事情,你只要努力去做,重复去做,坚持去做,时间久了,你就会变得专业。 我和47号,起初的一个星期是无法适应训练强度的,一天的训练结束以后,我们累得如同死狗,我们根本爬不起来。浑身酸痛的那种经历,我相信我们每一位队友都亲身体验过。 那种时候,我们生出放弃的念头。在想要放弃的时候,我和47号相互打气,相互鼓励,我们相互提醒,我们一遍遍地问对方,也问自己,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相信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在进入训练营之前,一定对自己充满期待。为了这个明确的目标,我和47号咬牙坚持下来了。 一个星期的适应以后,我们每天都是五点钟就起来自行做伸展运动,再进行长跑,之后才是与大家一起开始训练。我们为什么这么做?因为我们入营的时间比所有人都短,我们跟不上大家的脚步,我们还在由教官给我们开小灶训练,我们还在给大家制造麻烦,我们还在给大家拖后腿。 我们不是累赘,不是负担。改变累赘负担的唯一方式,就是努力! 我们每天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鼓励自己,肯定自己。 我们相信,每一天的训练以后,我们都会更优秀。 我们相信,每一天的努力,我们都会收获满满。 我们相信,在离开训练营的那一天,我们会感恩一切!” 掌声雷动。 裴亚爵听着若惜这一番颇有见地的分享,眸光灼灼,心跳加快。 她的独立自主,是刻在骨子里的,她不愿意给任何人带来麻烦和负担。 邓良说:“在战争时代,大嫂要是做政委一类的动员工作,必定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嫂的鸡汤简直太激励人心了,你看,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闭嘴!”裴亚爵嫌弃邓良聒噪。 邓良尴尬地伸手摸了摸鼻子。 王教官伸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停止鼓掌。 若惜往摄像头方向看了一眼,接着说道:“每个人心中,都有坚持的动力。我的动力,来自于一个男人,他是我的丈夫。每次想到他,我就会充满力量。” 裴亚爵看紧屏幕里的若惜,心中如鼓。表白,她在对他表白。这样的表白,比我爱你来得更让他心动。 邓良羡慕地说:“幸福啊!” 他在想,一会儿杜晓会不会说同样的话? 算了,还是不要期待,他没那个命。 屏幕内,若惜接着说道:“从前,我是一个怯弱的人,我曾经学过很多东西,都因为觉得困难而没有坚持下去。 初中的时候,我学过下棋,后来觉得越来越难,我便放弃。高中的时候,我学过恰恰舞,因为需要拉伸,会疼,所以我放弃。我练过字帖,因为太枯燥而放弃…… 我二十三年的人生里,选择过很多东西,也放弃过很多东西。 认识我先生以后,我开始审视自己的人生,我开始明白,有些不曾坚持下来的东西,不过是因为爱得不够深沉。 你如果真爱一件事,你不会舍得放手,一如你真的爱一个人,你会想要一辈子与他携手,你会拼命地想要使自己变得优秀,你会想要踮起脚尖站在他的身边,虽然你踮着脚尖也没有他那么高,你仍然想要与他并肩前行,想要用自己的身躯去为他遮挡一点风雨……” 若惜说得眼眶泛红,鼻子也是红的,但是眸光却是熠熠生辉。 裴亚爵也听得眼眶泛红,眸光熠熠生辉。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有些对若惜有过想法的男学员,突然息了想法。 那些曾经对若惜还有一些嫉妒之心的女学员,也纷纷被感动,不再嫉妒,去寻找自己心里的那个值得她拼命努力的人。 大家似乎都因为若惜的话而开始明白,这世上,没有一种结果是偶然,都是努力之后的必然。 如果,你因为别人的成绩而心生嫉妒,那么,请你看看别人身后的努力。 在你睡觉的时候,别人已经爬起来跑步,在你煲电话粥的时候,别人已经完成了五千米长跑…… 轮到杜晓讲话了,邓良整个人都变得紧张,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他盯着电脑屏看,两只拳头攥紧,期待着杜晓说一番如同若惜那样对裴亚爵表白的话。 杜晓说:“每个人心中都有想要守护的人和事,我想要一辈子守护我妈妈,那是一个善良又可怜的女人。” 邓良心下失落,可是看到杜晓那双布满哀伤的眸子,他整颗心都是揪紧的。 杜晓说:“在我年轻气盛的时候,我曾恨铁不成钢,我对妈妈的不争不抢表示愤怒,我怒其不争,以致于让自己的人生变得一片灰暗。我觉得妈妈是因为善良而使自己的路越来越窄,窄到无路可走。 随着年龄的渐渐增大,我开始明白,善良的人,自有一番天地。也许,在外人看来,她一直过得落迫和可怜,她被逼得无路可退。实际上,她内心的简单、安宁与踏实,那是一笔巨大的财富,那是一条宽阔的心路。 我也相信,这世上,终会有一个勇敢的人,去守护一颗善良的心,我愿意做这个勇敢的人,我想要用自己的毕生去守护妈妈那颗善良的心。使她在未来的日子里,免受伤害,免受欺负。 每次想到妈妈,我也就充满了斗志和力量。我并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我也不是一个很勤奋的人,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有重要的人,那个重要的人,会给你力量,会使你勤奋!” 邓良看着这样的杜晓,整颗心都心疼得难受,看着杜晓这个样子,他觉得杜晓没有提到他一点也不重要了。 却突然看到杜晓望向镜头,仿佛看向他,之后再低下头,说道:“人生也许是孤独的,有些路,你必须一个人走。但有时候,人生的路上,又是不孤独的,除了那些能够陪你一段路的朋友,也许,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一直陪你走到终点。 我想,我生命里那个愿意陪我走到终点,我也愿意陪他走到终点的人出现了。希望未来的日子里,我们一切安好。简单、平淡、美好。在时光的长河里,在波涛汹涌的人生里,经过时光的洗礼,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在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我们牵着的,依然是彼此的那只手。” 邓良感动得哭,咬牙说:“妈的,老子就没有牵过,出来让老子牵够。” 裴亚爵挑了挑眉,伸手背拍了拍邓良的胸口,一副颇同情邓良的样子。 邓良受不了,扬起下巴:“我们指不定谁先有孩子呢。” 裴亚爵拧了拧眉,孩子的事情他要努力了,他能让邓良先有孩子?然后他的孩子管邓良的孩子叫哥? 屏幕上,杜晓的话也引来一片掌声。 裴亚爵调侃邓良:“我看杜晓做政委工作也是不错的。” “老祖宗的这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真的是有道理的。你是什么人,你身边就会吸引什么人,大嫂通透,杜晓也通透,所以她们一直是朋友。”邓良感慨地说。 裴亚爵反问:“老祖宗说的哪句话没有道理?” 邓良笑起来:“是啊!老祖宗的哪句话没有道理?” 裴亚爵问:“还有几项?” 邓良看着屏幕,答:“今天是月考,是小考,还有两项考核。之前的考核都是考验个人能力,接下来的考核,是团队的整体协调配合考核。” “生死墙?”裴亚爵问。 “没有,生死墙是结业考,今天考人墙搭天梯。” “一定要注意安全!” 邓良笑:“训练营里什么时候不安全了?” 裴亚爵接了个电话,浩维打过来的。 挂断电话以后,裴亚爵交代邓良盯紧他们一会儿告诉他结果,便匆匆赶回裴宅。 第312章 慢性中毒? 裴宅后院,三棵茶树前。 裴浩维身上还穿着白大褂,他习惯性地双手插在衣兜里,露出大拇指。 裴亚爵声音低沉:“奶奶到底是什么情况?” 裴浩维脸上没有一惯的云淡风轻的笑容,神色显得凝重:“奶奶现在咳得比以前严重,我这边依然查不出病因,但我看奶奶的脸色和脉象,身体衰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怀疑可能是食物出了问题?如果是极其慢性的毒药掺杂在食物里的话,是有可能出现这种症状的,并且,量极少的情况下,体检也检不出来。我想查一下奶奶入口的食物!” “慢性中毒?”裴亚爵脸色骤冷。 裴浩维点了点头:“是,我会让雅琳留意奶奶的食物,留一些用来化验。” 裴亚爵沉声:“这件事情我亲自做,不要雅……不要假人之手。” 他原本想说不要雅琳经手,想了一下,他改了口。 裴浩维点点头:“好。” 他从兜里拿出一些密封袋递给裴亚爵:“装一丁点就好。” “嗯。”裴亚爵应声。 晚餐。 吃饭的时候,裴亚爵留意奶奶的饮食,他亲自给奶奶夹菜,然后给奶奶盛汤。 他吃得格外慢,等到大家都吃好了,他留下来陪着佣人一起收拾桌子。 佣人都惊呆了,变得战战兢兢。 好在裴亚爵快速地将几个碗叠在一起就离开了餐厅,佣人才猛松了一口气。 实际上,裴亚爵做得很细致,手脚也很快,奶奶吃过的食物,包括汤,他都有装一点点。 装好之后,裴亚爵径直去了裴浩维的书房,裴浩维已经换上了居家的休闲服,他正在书房里翻书,聪聪坐在小书桌前端端正正一丝不苟地写作业。 见到裴亚爵进来,聪聪抬头恭敬地喊了大伯,又低头写作业。 裴亚爵一向沉着的脸色就缓和了下来,走近伸手宠溺地摸摸聪聪的头。 裴浩维欣慰又慈爱地看着聪聪,说道:“聪儿写了很长时间了,出去玩一会儿再来写,爸爸和大伯说说话。” “好的。”聪聪像个小大人一样应声,放下笔起身走了出去。 裴亚爵望着聪聪的背影说:“才4岁的孩子,太早熟了,这应是单亲的原因,你尽快物色妻子吧。” 裴浩维笑笑:“这样没什么不好,早熟的男人更有担当!” 裴亚爵知道浩维不愿意再婚,无奈地叹息一声。 浩维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很多时候他很好说话,什么也不与人计较,但是,裴家的男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骨子里都有一种执拗,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改变。 裴亚爵从兜里将装了残留食物的密封袋递给浩维。 “我现在去医院!”裴浩维接过袋子。 “让聪聪早点休息,孩子要多睡觉,你真的需要有个女人照顾。”裴亚爵最后说道。 苦口婆心说再多,也不及他心里的那份守护,他能理解的。 裴浩维再笑了一下,往外走去。 裴亚爵回书房里与若惜打电话。 晚餐前已经接到了邓良那边电话,没有任何意外和悬念,若惜与杜晓的成绩是a区训练营里最好的,他不满足于只听结果,还让邓良截了两段视频给他。 视频里,若惜和杜晓被学员们兴奋地抛得老高,若惜高兴地将帽子甩到天上去,大家都高兴地把帽子甩到天上,庆贺这一次月考最优的成绩比s营的还要卓越。 短短几分钟的视频,裴亚爵看了五六遍,越看眸光越温柔,越看唇角扬得越高,越看心头越满足。 看了一下时间,若惜应该吃完晚餐可以休息了,他拨了电话过去。 若惜第一时间接听了,怨念的声音:“一直等你电话,还以为你今天不给我打电话了。” 裴亚爵笑:“不会给我打?” 若惜怨念:“今天特别,我想接到你的电话。” “嗯?怎么特别了?”裴亚爵故意问。 若惜问:“你不知道月考的事?” 裴亚爵应声:“知道。” “那你没有关注一下?”若惜语气里明显透着一点失落。 裴亚爵不忍逗若惜,扬着唇角,神色认真起来:“祝贺你,46号,祝贺你以超越s营最优秀学员的成绩取得这次月考的a区冠军,我为你骄傲!” “我要奖励!”若惜欢喜地说。 “嗯,奖励一会儿就送到。”裴亚爵抬手看了看时间。 “我们十一点就必须入睡的。”若惜说。 “嗯。”裴亚爵应声。 若惜听裴亚爵情绪不高的样子,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我在想要给你送什么礼物?”裴亚爵说。 “我最想要的礼物,其实是见你。”若惜说。 “结业前不能见面,我会托人把礼物送过去给你。”裴亚爵说道。 要是他说他会想办法去见她,就没有惊喜了。 若惜略失落的语气:“嗯,我知道,所以,更想见你了。还有四个多月,一百多天,我会努力!以后,我们就再也不要分开了。” 裴亚爵心头的弦狠狠被拨动,应声:“嗯。不要太辛苦,你已经足够卓越。” “没给你丢脸就好!”若惜笑着说。 两个人就这样握着电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裴亚爵原本想要洗个澡换身衣服,又舍不得挂掉电话,就这样握着电话一边与若惜聊天一边出了门,独自驱车赶往基地。 一直到基地,裴亚爵才挂断电话,看了一眼通话时长,一个小时二十多分钟,他眸子里闪动着宠溺又心满意足的笑意。 电话才挂断,他手机便收到数张图片,又是那三个女人,每次拉黑以后,就会消停一段时间,一段时间以后,她们又会换新的电话来给他发图片,问他的喜好,说着崇拜他的话。 裴亚爵再删掉图片,拉黑电话。 不是没有派人去查过,都是一些路边买的垃圾号,非实名的。当然,仔细查的话当然是可以查到的,但这种无聊的人,他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去查。现在基地的人很忙,非常忙。 裴亚爵在基地这边洗了澡,换了一身留在这边的衣服,抬手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他想了一下,径直去踹隔壁办公室邓良的门。 “他妈的谁啊?”邓良听到踹门的声音从简易床上弹了起来。 他刚刚才和杜晓通完话,才培养了一点睡意,哪个不长眼的就来踹他的门了。 裴亚爵挑了挑眉,就知道这货又在基地睡了。 邓良骂咧咧来开门:“活腻歪了……” 见到裴亚爵,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大哥你不是回去了?” “去把杜晓弄到这里来陪你!”裴亚爵说。 邓良:“……” 想了一下,他说:“老大,我其实没有这么饥渴,而且,我们没到这一步。” “今天晚上月色不错,你把她弄来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裴亚爵说。 “今天初二啊,月亮还是个钩,不好看啊!”邓良又说。 他已经明白老大想干什么了,他想去大嫂宿舍,不愿意杜晓当电灯泡,就想把杜晓支出来,哼哼,没好处的事情他可不干。 “嗯,月亮确实不好看,rx集团在新西兰那边建了分部,接下来会迅猛发展,那边缺几个电脑高手,我听说杜晓黑客技能与你不相上下,她结业以后派过去正好。”裴亚爵一本正经地说。 邓良:“……” 他在心里嗷嗷叫:大哥,你脸呢?你为了睡老婆你连脸都不要了? 可他不敢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裴亚爵脾气一上来压都压不住。 他摸了摸鼻子,无奈道:“我没办法把她弄出来。” 特么的要是有办法,谁愿意在这里独自一个人睡? 裴亚爵冷着脸。 邓良玩味地笑:“老大,基地从建基地以来,到现在发展到现在七千多人,从来都是有组织有纪律,你总不能让我利用队长的特权去把杜晓叫出来吧?” “为什么不可以?”裴亚爵理直气壮的语气,“你告诉a区负责教官,你要考一考杜晓的黑客水准。” 邓良无语:“为什么不是你去直接把大嫂叫出来?” “我要给她惊喜!”裴亚爵依然理直气壮。 邓良:“……” 裴亚爵抬了抬手腕:“再给你二十分钟!” 邓良:“……” 他立即一边给a区教官打电话,一边径直往外走。 裴亚爵弯着唇角往外走,越过邓良的时候,提醒了一句:“你只有二十分钟!” 邓良:“……” 训练营宿舍。 若惜与杜晓两个人盘膝坐在床上说话。 杜晓骂:“我觉得帖子里说的是对的,男人真的没有靠谱的东西,没追到的时候各种把你捧着,一副非你不娶的样子,一旦得手,他认识你是谁啊?” 若惜一脸坏笑地看着杜晓:“他得手啦,什么时候的事啊?” 杜晓脸一红,磨牙:“老娘和他杠上了,我还非他不嫁了,嫁给他以后,我虐不死他,我天天让他独守空房,老娘我继续当老处女。” 若惜哈哈笑:“那你更要努力训练了。” “为什么?”杜晓不解。 若惜坏笑:“你得先打得过他才能决定谁上谁下啊!” 第313章 裴亚爵被打 杜晓翻了个白眼,瞪着若惜笑:“已婚女人真的是不能惹,张嘴就是污污污。” 若惜哈哈笑,她劝杜晓:“好啦,刚才不是通过电话了。” 杜晓没被劝到,却更生气了:“是通过电话了啊,就通一个电话,说些无关痛庠的东西,我都那样暗示了,礼物的事他还是只字未提。若惜,你说,我们都多大了?早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了吧?我们喜欢实在的东西啊,一份礼物,比一句我爱你来得实在多了。” 若惜咯咯笑:“没有,我觉得我还是十八岁的少女,我还是喜欢听我家亚爵说我爱你。” 她一听杜晓这话,就不是真生气,而是怨念,怪邓良不解风情。 可男人大多都是不解风情的,就像裴亚爵,以前性格多冷漠多不解风情,明明要给她送礼物,非要逼着她戴,还傲娇地骗她说是给黎曼晴准备的,黎曼晴不要才给她,没把她气死。 婚后就好多了,脾气也好了,在她面前都不大声说话的。 杜晓一个枕头就朝着若惜扔过来:“滚蛋。” 若惜接过枕头,从枕头后探出头:“是真的,我最喜欢听他说我爱你,他一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格外认真,那一刻,他整个人好像都会冒光。” “夏若惜,你有没有同情心?今天晚上,你有礼物,我没有,你有期待,我没有!你还是已婚的,我还是未婚的,这差距你能想像吗?我现在还未婚,他就已经不给我礼物了,以后结了婚,我还有什么指望?要是结婚以后,情人节、七夕节、女神节等各种节日都不能收到礼物,那种心理落差,简直了,难道男人结婚就出个jb?” 若惜哈哈哈地大笑着捶床:“你自己说,到底谁污啊?现在还没结婚就污成这样了,以后结了婚我都不敢想像。” 杜晓脸红,又想抓枕头,没有抓到,她瞪一眼若惜:“滚蛋。” 若惜笑说:“我觉得邓良那人虽然木纳一点,但也不是完全不解风情,也许我们结业的时候你会有惊喜。” “那也不如现在托人送份礼物来得实在,女人是感情动物,有时候完全不可理喻,突然很想一个人,就会想要给他打电话,要是那一刻接听,她可能感动得热泪盈眶,要是那一刻没有接听,次日再回电话,已经完全没有意义。”杜晓说。 轮到若惜翻白眼:“我已经不确定你是心理咨询师还是我是心理咨询师了?” 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若惜与杜晓都噤了声,对视一眼,二人眸光皆狐疑,她们受训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人敲过门,更别说现在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二人看向门口同时出声:“谁啊?” “46号,47号,你们睡了吗?”门外,李教官的声音响起。 “没有!”若惜和杜晓答。 “47号,给你两分钟的时间,穿好衣服立即出来,有任务!”李教官说。 “是!”杜晓应声,立即要穿鞋下床。 若惜伸手拉住杜晓,还有些戒备,她看向门口问:“李教,请问是什么任务?” 李教官中气十足地答:“上面的安排,我不清楚!” 杜晓低声对若惜说:“我去看看!” 若惜拽紧杜晓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她可能有点小人之心了,但是只身一人在国外呆了四年,有一段时间完全过着逃亡的生活,后来学习心理学,做社会课题的时候,出入酒吧舞厅那种地方,见过了行行色色的人,也见过了人生百态,她的戒备心思很重。 这里虽然有些像军营,而且是裴亚爵的地盘,就算这不是裴亚爵建的基地,裴亚爵在这个地方也有着举足重轻的地位。但是,她们是来训练的,裴亚爵一定不会告诉大家他们的这层关系。 保不齐有些人就动了不纯的心思,人性的复杂,让她不敢轻易去相信一个人。 杜晓皱了皱眉:“不会有什么事吧?” “一起去!”若惜坚持。 李教官耳力好,在外面听着两个女人的悄悄话,哭笑不得,他只好说道:“是邓队长这边的任务。” 若惜闻声,拧了拧眉,对杜晓说:“刚才明明说是上面的安排,他不清楚,这会儿又说是邓队长的任务,自相矛盾,太可疑了,见到邓良才跟他走!” 李教官:“……”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两个女人在a区训练的成绩能够超越s区了,这简直就是人精啊!心思比他都慎密。 他铿锵说道:“邓队长就在楼下等你,我只是过来负责通知!” 又听到里面传来声音:“我们一起出去看看,看到邓良你再去。” 李教官:“……” 他突然眸光一亮,这份谨慎,要是每个人都有的话,他们以后出任务的时候,受制于人的概率就会大大降低。他觉得是不是可以向上面申请以后的训练里加上一项心思缜密训练,由46号来主讲。 有了这个想法以后,他突然变得兴奋,决定一会儿直接跟邓队长请示。 若惜二人出来,李教官指着楼下不远处,看到一个身影正大步朝这边走来,他说:“邓队长来了。” 杜晓唇角勾了勾。 若惜在杜晓腰上轻轻推了一下:“快去吧,一会儿不要感动哭!” 杜晓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一拧:“擦,我怀疑他是又成功开发了黑客程序,又让我去攻,要是这样的话,我操他大爷!” “哈哈哈!”若惜忍不住大笑,推杜晓,“快去吧。” 李教官看了若惜一眼,也大步跟在杜晓身后。 邓良看到杜晓就要冲过来,看到她身后的李教官,脸色一沉:“李教官还有事?” 李教官行了个礼,一板一眼:“是。” “说!”邓良礼都懒得回了,催促。 他急着带杜晓走,得给裴亚爵那个瘟神腾地方呢。 真是跑死他了,就给他二十分钟的时间,他这第一次把杜晓从a区里接走,今天还是她月考取得a区第二名好成绩的日子,他要是连礼物和鲜花都不准备,杜晓那个爆脾气,说不定和他定下来的关系都能气黄了。 礼物倒是很久之前他就有准备,他临时离开基地去买花,来来回回跑得他快死了。 李教官铿锵地说:“我想要申请a区训练营增加慎密性训练。” “这是好事,打报告!”邓良说。 李教官挺了挺胸膛,又说:“我想要申请让46号主导慎密性训练课程。” 邓良突然笑起来,笑得意味深长,伸手拍了拍李教官的肩膀:“你去跟裴组长说!” 李教官:“……” 他总觉得邓良的笑容里有种意味不明的意思。 猛地想到46、47号和裴组长、邓队长之间的关系,他打了个寒颤,立即跑掉了,算了,他多事,他就当什么也没说。 邓良见李教官跑了,立即牵住杜晓的手。 杜晓甩开:“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邓良爆粗:“老子已经够注意形象了,要不是顾忌现在是在基地,老子非把你就地正法。” “那也得看你的枪行不行?”杜晓挑衅地说。 “擦!”邓良爆了句粗,直接将杜晓杜肩上,倒挂着一路大步往他的办公室区域方向而去。 杜晓没有像小女生那样用小拳头去擂邓良的背,也没有蹭来蹭去地挣扎,她直接爆粗:“草你妈,放老娘下来,先说清楚是什么事,要是去攻你那破黑客程序,老娘没兴趣,老娘要回去睡觉了。” 邓良步子很快,大声回应:“放心,老子今天晚上只和你试枪。” 杜晓:“……” 她耳根突然泛红,还有点紧张起来。 若惜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到邓良把杜晓扛走了,她唇角勾起满足的笑意,好像自己要嫁女儿了一般,一脸的欣慰。 直到邓良扛着杜晓消失在视线,若惜才转身回宿舍。 宿舍里顿时变得空荡起来,若惜一时竟不太适应,睡意全无,她坐到床上,抱着手机,不时地看一眼,偶尔也会看向门口,竖起耳朵。 马上就十一点了,裴亚爵的礼物怎么还不来? 一会儿是有人送上来还是打电话让她下去取呢? 好期待! 感觉已经有一个世纪没有见到裴亚爵,也没有收到他的礼物了。 突然,传来悉悉窣窣的声音。 若惜眉头一拧,警觉起来,竖起耳朵听动静,发现声音来自于窗边,她再竖着耳朵听。 不是爬行动物的声音,应该是人。 这里是二楼,这么晚了,有人爬女学员的宿舍,她当然不会认为是小偷。宿舍能有什么可偷的?而且,有哪个小偷能入得了这种地方? 她自然就往一些夜里不甘寂寞的男学员身上想去了。 她气愤地嗖地从床上起身,径直去洗手间走,她四下看了看,看到洗手台上有两个磨砂玻璃杯,她拿了一个放在手里。 再回到房间,她直接打开窗户,看到果然有个人正在往上爬,她没有手软,一磨砂杯朝着正努力往上攀爬的人头上就不客气地砸过去。 第314章 要脸做什么?老子只要你 基地受训的,男学员居多,虽然女学员与男学员的受训项目是一样的,但男人在体力上天生优于女人,要是男学员真的要对女学员图谋不轨,女学员也是极难反抗的。 若惜就是因为想到这一点,才气愤得没有手软,要不是她还没有睡下发现得及时,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反正一杯子也砸不死,二楼摔下去也摔不死,最多就是在床上躺两三个月。别说两三个月,就是躺半年,也是活该! “操!”正努力爬窗的裴亚爵发现异物,气得立即偏头避开。 听着声音莫名有点熟悉感,若惜忍不住趴窗头上一看。 裴亚爵咆哮的声音传来:“夏若惜,你要谋杀亲夫?” 若惜一听裴亚爵的声音,震惊得眼睛瞪得老大,整个人都趴在窗上,要伸手拉裴亚爵。 一阵开窗和开灯的声音,好多宿舍都被惊动了,很多人趴着窗户往下看,就看到有个人正趴在墙上,怀里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有点拱。 裴亚爵觉得自己脸都丢尽了,似猴子一样往上一窜,一手攀住窗子一跃便进了宿舍,砰一声将窗户关紧。 若惜看着裴亚爵矫捷的动作,更是震惊得差点掉了下巴,她嘴巴都张大了。 “看个屁!”裴亚爵生气。 “裴亚爵?”若惜觉得自己在做梦,还伸双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然后再看向裴亚爵,突然冲过去跳到他身手,双腿自然地夹在他的腰上,热情似火地搂紧他的脖子。 “你怎么不打盆水从上面淋下去?”裴亚爵没好气。 若惜眸光一亮:“我们想一块去了,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浴室里没有盆子,杯子容量太小,一杯水太无伤大雅,完全没有杯子砸下去来得简单粗暴。” 裴亚爵:“……” 她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细想想,她能如此警觉,挺好,以后遇上什么事,她也不至于吃亏。这不正是他忍着六个月的相思之苦以及对她受训时吃苦的心疼,送她进来的原因? “有没有伤到?”若惜靠在裴亚爵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音突然变得温柔,空气都跟着变得温柔起来。 裴亚爵原本有气,听到若惜温柔的声音关心他,心头所有的气都消了,他双手托着她的臀,捏了一下,满意道:“结实了。” 随后眸光灼灼地俯头看她。 若惜微挑下巴:“那当然,现在手劲也大了。” 又责备道:“邓良都知道从正门进来,你竟然爬墙,也亏得躲得快,要不然,脑袋可能开瓢了。” 裴亚爵脸色臭臭的:“我这不是为了给你惊喜?” 若惜噗地一声笑:“惊喜没有,被惊吓了。” 其实有惊喜的,听到裴亚爵声音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好似在做梦。又像十八岁的怀春少女,心脏砰砰狂跳。 突然觉得裴亚爵怀里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扎她,她低头看:“你怀里是什么啊?” 裴亚爵这才想起自己是带了玫瑰过来的,要爬墙,他只好把玫瑰塞怀里,爬的时候还格外小心翼翼,他想着玫瑰大概被他刚才那么大的动作弄烂了,脸色变得难看。 若惜从裴亚爵身上下来,将他怀里的玫瑰拿下来,看到玫瑰花枝很多都折断了,还有好多玫瑰花瓣从裴亚爵的衣服里掉出来,好好的一束玫瑰已经烂得没法见人,她忍不住大笑。 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眼泪滚出来。 裴亚爵拧眉看着若惜,心里不是滋味,声音也跟着温柔:“怎么了?” 若惜突然扔掉玫瑰,用力地抱紧裴亚爵的腰,踮着脚尖吻他。 裴亚爵还在想若惜怎么突然哭了?受训的时候受委屈了? 还没来得及想,便被若惜吻得全身都变得火热起来。 禁欲了这么久,他哪里还有心思想其他?满身满脑都被精虫占据。 化被动为主动,一把搂紧若惜的腰,将她压倒在床上。 双层的床实在是简陋得可以,两个人压在上面只要轻轻一动,就发出咯吱的声音。 若惜听着这样的声音,满脸通红。 裴亚爵什么也顾不上了,吻着若惜的唇,吻得天昏地暗。 裴亚爵来之前还曾理智地想着一次就好,若惜明天还训练。一见到若惜,完全是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折腾到半夜,两个人喘着粗气拥在一起。 若惜窝在裴亚爵怀里,软绵绵的,问他家里的情况:“奶奶还好吗?” “嗯。”裴亚爵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担忧,怕若惜担心,他说道,“奶奶年纪大了,身体衰老是无可奈何的事,浩维会为奶奶调理。” “那就好。爸爸妈妈浩维海南他们都还好吗?”若惜又问。 “嗯,都很好,不用担心。”裴亚爵伸手揉着若惜的头。 若惜说:“每天受训的时间都比较长,很充实,很多人都觉得在训练营里的时光飞逝,我依然觉得过得很慢。” 裴亚爵心尖一颤。 若惜接着说:“恨不得明天就结业,然后回家,我们一家人永远生活在一起。” 裴亚爵揉若惜的头,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上,他再双手搂紧她。 若惜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睡姿。 裴亚爵被若惜拱得熄下去的火又再燃了起来。 若惜浑身一颤,立即闭上眼。 裴亚爵再伸手揉了揉若惜的头:“快睡!” 没一会儿,便听到若惜均匀的呼吸声。 裴亚爵扬着唇角,他的手,在她的背上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好像在哄着自己的女儿。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五官棱角分明,一双犀利的眼眸好似蛰伏的豹子,明天早上,浩维应该能够拿到检验结果了,要是奶奶是被人下毒,不管是谁,他都不会手软! * 邓良将杜晓直接扛回了他在基地的办公室。 全金属质感的办公室,原本应该是透着冷意和凉薄的,但今天的感觉有点暖。 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邓良来不及仔细准备,匆匆地开车找到一个没有关门的花店,店里的所有玫瑰他全要了,又问店家除了玫瑰以外还有哪些花代表爱情,代表始终如一的爱情,代表一个男人想要一辈子疼爱一个女人…… 他算是个大老粗,整天都围着一群男人打交道,也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要怎么讨好一个女人,但他知道女人都喜欢花,他把花店里面所有象征爱情象征,象征一个男人会一心一意爱一个女人的花全部买来了,匆匆地装车都来不及让人找零,就一路狂飙把车开回基地。 基地在一个餐馆里面,他的车子停在外面,他来回疯狂地跑了几次,才将所有的花全部搬以办公室。 他又匆匆地将花全部摆好。 时间来不及,火红的玫瑰在办公室中间摆了一个心形,别的花摆在四周做点缀,他便匆匆地赶往杜晓的宿舍。 这会儿再回来看,确实比较粗糙,与别人精心布置的求婚现场没法比。 杜晓被邓良放下来了,看到一地的花,中间还是个心形,她是惊讶的,也是惊喜的,也是感动的。 曾经觉得用玫瑰摆成心形的求婚是最low最没有创意的,她想要是一个男人这样向她求婚,她才不会答应。 原来不是,重要的从来不是求婚的形式,而是那个向你求婚的人。 求婚?等等,她有没有误会?他是要向她求婚还是只是单纯地庆祝她今天的月考取得优异的成绩?她是不是高兴得过头了? 正想着,便见邓良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杜晓下意识地拧了拧眉,随即反应过来,看紧邓良。 邓良拉过她的手,她就要抽手,被邓良拽得死紧,她再抽了一下,抽不动,她就不抽了。 下一瞬间,邓良将一枚戒指套到她的无名指上,她下意识就想要把手拔出来,邓良完全不给她机会,戴好戒指以后,他在戒指上留下一个吻,宣布:“谢谢你答应我的求婚,今天起,你就是我邓良的妻子。我不会说甜言蜜语的话,未来,我邓良会用性命来守护你。不管是什么人,胆敢欺负你,我通通不会放过,拼了命不要,我也要帮你找回来。” 杜晓:“……” 她心头不是不动容的。 邓良起身望着杜晓笑了一下,随即伸手一把将杜晓拽怀里,捧着杜晓的脸便铺天盖地地吻了下来,全无章法,透着青涩。 杜晓反应过来未婚的过程,恨恨地一把推开邓良,恨不得一巴掌忽他脸上,但她没那么做,只是用力地推了邓良的肩头一把:“你他妈不要脸。” 邓良笑:“要脸做什么?老子只要你。” “你求的什么破婚,老娘答应了?”杜晓红着眼睛瞪着邓良。 邓良抓住杜晓的手:“戒指都戴了,敢说不答应,老子干死你。” 杜晓:“……” 下一瞬间,邓良又再俯头吻杜晓,狂热而没有章法,一顿啃咬。 再是没有经验,身体也有本能的反应,邓良猛地将杜晓打横抱起,抱到里间的床上。 邓良将杜晓压在身下就是一顿啃咬。 第315章 我第一次,你轻一点 杜晓推一把邓良,翻身而起,坐在邓良身上,剥他的衣服。 邓良眸光灼灼地望着杜晓,突然唇角一勾,暧昧地说:“我第一次,你轻一点!” 杜晓:“……” 她磨了磨牙,忍不住爆粗:“不要脸。” 她觉得邓良这副样子看上去太贱了,贱得她心都有点酥。也许,她是因为听到他是第一次而觉得感动。 干净的,总是让人想到美好这个词。 邓良坏笑,弹起,一个翻身将杜晓压在身下,剥她的衣服。 杜晓咬牙切齿:“你他妈第一次还想占据主导权,老娘经验老道,老娘在上面。” 她翻身将邓良压在身下。 实际上,是两个人都太紧张,都有些不知所措,所以在嘴上不肯认输。 邓良耳根泛红,却装出一副脸皮极厚的样子,摊开双手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暧昧地笑说:“老婆,你经验丰富,怜惜我。” 杜晓剥衣服的手都顿住了,那句老婆让她心头一荡,她狠狠地在邓良肩头推了一把:“你他妈是不是男人?男人不是都介意女人是不是第一次?” 邓良腾地起身,抱住杜晓一个翻身一滚,将她压至身下,眸光灼灼地盯紧她,鄙夷的语气:“介意女人是不是第一次的那是男人?那是他妈的精神病。想要女人第一次,去幼儿园门口守着。自己没本事先遇到,还不兴女人谈恋爱挑一挑了?” 说着,他挑起杜晓的下巴:“你特么以前有多少男人老子不管,生了几个孩子老子也不管,从今天起,你是老子的女人,只能和老子做,只能生老子的孩子。” “你呢?”杜晓挑起下巴,毫不示弱。 “特么老子没有遇到你的时候都守身如玉,有你了我要出去乱搞?我是脑子残了还是智障了?”邓良冷声。 “脑残和智障有区别?”杜晓问。 邓良:“……” 这是要关心的话题? 他不再废话,伸手继续剥杜晓的衣服。 两个人很快赤诚相见,双双脸红。 邓良血气方刚,根本收不住,挤进杜晓双腿间就冲进去,中途受阻,他稍用力,杜晓痛得咬牙哼了一声,双手揪紧被单,眼泪都差点滚出来了。 但是她能哭? 她是杜晓,金刚杜晓,再痛她咬牙就挺过去了,她不能怂,怂了日后邓良得笑话她一辈子。 邓良听到杜晓的哼声,拧了拧眉,默默地想,是不是女人很久没有这种事情就会痛?还是前戏没做足? 他兀自懊恼自己之前没有找些片子来看,学学经验。 某处热得似火,迫切地想要更多,却又不敢再动,怕伤了杜晓。 他眸光灼灼地看她,俯头轻轻地吻她的唇,红着耳根问她:“痛?” 杜晓骂骂咧咧:“混蛋,要来你就来,不来你就滚。” 她都要痛死了,还有,这种事情问出口不尴尬吗? 邓良被杜晓一刺激,猛地冲了进去。 “啊!”杜晓咬牙都没能抑制住剧痛,张嘴就喊了出来。 这样的喊声却刺激得邓良完全没法思考,整个人都变得亢奋,原始地运动起来。 杜晓痛得双手在邓良背上乱挠,挠得全是血痕。 她骂着邓良混蛋,却使得邓良更亢奋…… 事毕。 邓良拥紧杜晓,杜晓一把将邓良推开,拉着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她痛得浑身发抖,这会儿根本没有缓过劲来。 邓良以为杜晓害羞,要来拉被子。 杜晓火大,咆哮:“滚!” 邓良摸了摸鼻子,笑说:“你这火爆脾气也就我肯要你。” 杜晓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滚你妈的,老娘明天还要训练。” 呜呜,她也不知道第一次会是这个样子,最惨的不是第一次的痛楚,而是这个蠢东西完全没有她是第一次的觉悟,竟然那么粗鲁。 书里面的男主角对女主角的时候,不都是极其小心地呵护吗?妈的! 越想越来气,她一把掀开被子,没穿衣服她也不矫情了,直接找洗手间。她得去洗个澡,然后睡觉,明早六点还有晨跑。 邓良见杜晓起身,立即翻身下床:“你要去哪里?” “洗澡!”杜晓生气地吐出两个字。 邓良看杜晓走路的姿势不太对,想着自己大概是经验不足弄疼她了,愧疚道:“我抱你过去!” 一掀开被子,便看到浅色的床单上殷红的血。他脸色突然一沉,骂一个操字,冲过去就一把将杜晓横抱起。 杜晓双腿猛晃:“你抽什么疯?” 邓良恨不得咬死这个女人:“你他妈第一次你怎么不说?你经验老道个屁!” 杜晓脸红,又气愤:“你是猪?” 邓良:“……” 他的确是猪,才会后知后觉,才会在做的时候毫无顾忌。 想着,他眉头越拧越紧,懊恼自责得要死。 他抱起杜晓回床上,喝斥她:“别折腾,我来!” 他拉被子把杜晓盖起来,起身去浴室,走几步回头,沉声交代:“不准乱动!” 杜晓愤愤地瞪邓良一眼。 邓良动作很快,端了水过来,水是温的,冒着热气。 邓良拧着帕子要给杜晓擦。 杜晓满脸通红,捂紧被子。 邓良喝斥:“怕什么?都看过了,还要看一辈子。” 一辈子三个字突然敲击在杜晓的心上,她莫名心头一疼。想到妈妈,那个心地善良又可怜的女人,曾经,那个男人也曾说过一辈子吗? 杜晓在走神,邓良掀开被子替杜晓擦洗,杜晓直到痛了才猛地回过头来,羞得满脸通红,她竖起一身的刺破口大骂:“操,你他妈是不是变态。” 邓良:“……” 他怎么就变态了?他只是想要替她擦洗干净,他还在想这个点了,去哪里给她弄点药膏来抹一下,这种事情找裴浩维不合适,正想着找谁合适,又被骂了。 他突然笑起来,妈的每天晚上都是自己熬过冷冷清清的茫茫长夜,突然有个女人骂他,怎么觉得那么爽?他有受虐倾向?可能是,管它的,怎么舒服怎么来!人生短短几十年,很多东西都不能选择,女人一定要是自己中意的。 “神经病!”杜晓见邓良笑了,又再骂了一句。 邓良又笑了。 杜晓翻了个白眼,痛得没有之前那么狠那么钻心了,也笑起来。 邓良看杜晓这一笑,整颗心都是暖的,他起身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杜晓顿时炸毛:“卧槽,你摸我那里的手,你洗都没洗,卧槽,卧槽!” 邓良看着杜晓炸毛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 他替她盖好被子,交代:“快睡。” 他把水端回浴室,杜晓在身后骂咧咧:“我要剪头发,我要剔光头,卧槽,卧槽!” 邓良唇角勾得更高了。 只是把盆子收好的时间,再回来,杜晓已经闭上眼了,邓良知道杜晓没睡着,但肯定有睡意了。 今天她确实累了,白天基地测试了一天,刚才又折腾了一番。 他没有去吵杜晓,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想了想,他打开电脑上网,迅速查看附近的医院,医院应该还能买到药。 四十分钟以后,他再回来,手里拎着一个小袋子,是两瓶擦私处的药膏。 他掀开被子轻轻地替杜晓擦。 杜晓迷迷糊糊觉得下身凉悠悠的,突然惊醒,看到邓良,她一脚就踹了出去。亏得邓良是当兵出身,又常年在基地,不时受训,并且专门在武术班呆过,眼疾手快才避开杜晓的无影腿。 “草,你个变态!”杜晓气得胸膛都起伏了,或者说吓得胸膛都起伏了。 特么的,刚才吓死她了好吗?凉悠悠的,她还以为是什么异类,那一瞬没把她吓成个傻逼。 邓良:“……” 好无辜啊! 他找了基地附近最好的医院,厚着脸皮去找医生开了药,匆匆赶回来已经快一个小时,她早睡着了,他难道要摇醒她? 而且,两个人都已经亲密至此,他并不认为擦个药膏就变态了。 杜晓骂了一句滚蛋一把将被子裹好继续睡,哪里还睡得着。 邓良无奈地叹息一声:“擦了药再睡,抱歉,我没经验,弄肿了。” 杜晓听到“弄肿了”三个字,羞得满脸通红,这男人是属猪的,这种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 邓良见杜晓不说话,又来轻轻地掀她的被子:“快要擦好了,乖,很快!” “滚去睡觉!”杜晓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邓良似乎也没有做错什么,她再骂咧咧就显得太小题大作了,但是擦药这种事情,真的贼尴尬好吗? 她和若惜那么好的关系,闺蜜,死党,姐妹,能为对方去死,她能让若惜给她往那地方擦药? 和邓良虽然已经是这种关系了,但是擦药这种事情她仍然无法接受。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接受的,反正她不行。 邓良执拗:“医生说药效很好,擦了消肿很快。” “我要睡了,我明天还要训练。”杜晓抱紧被子不妥协。 “训练个屁!”邓良爆粗,“都这样了还训练个铲子?你不消肿,停训一个月。” 杜晓顿时来气,一把坐起来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光溜溜的,脸一红,咬牙切齿地再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 邓良看着杜晓这副娇羞的模样,心下一荡,下腹一紧,唇角就勾起来了。 “笑个屁?”杜晓瞪着邓良。 “下来,我换个床单!”邓良说,“你要是不肯我擦,你自己擦,要不然明天带你看医生!” 邓良觉得自己摸到杜晓的七寸了,异常兴奋。 这女人,随时跟只刺猬似的,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原来他妈的都是装出来的,骨子里还是个小女人,格外害羞,害羞的样子简直能让他发疯。 他觉得她就是死都不会同意去看医生。 果然,杜晓将一口牙齿磨得咯咯作响,愤愤道:“把药给我。” 邓良目的达成,唇角扬起,声音也变得温柔:“乖,下次我会轻点。” “草泥马,没有下次了。” 邓良又看到杜晓耳根的红色,他下腹越发难受。 第316章 知道奶奶还有多久吗? 裴浩维熬了半个晚上,化验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裴亚爵密封食物的时候,包括奶奶喝剩的汤都取了样。 裴浩维怕出错,让人反复化验了几次,仍然是一切正常。 他松了一口气,却又将心再度提起。 雅琳与他说,奶奶每晚都会咳嗽,之前还不算太严重,每天晚上咳个一两次,白天有时候不咳,晚上咳嗽持续时间也不长。现在已经越来越严重,半夜两三点的时候咳得厉害,有时候一咳就是十几分钟,那种咳嗽声响,仿佛要把肺咳出来。 这件事情,他责怪雅琳也没有用,奶奶不许雅琳说,雅琳便听奶奶的不敢说,那丫头就是个死心眼。 奶奶的身体情况明显是不正常的,却在食物里都化验不出毒素或别的东西来,那么,奶奶的身体变成这样,又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裴浩维拧着眉想不出原因,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四点,这个时候也不好给大哥打电话。 想着明天还有手术,他起身去里间休息室。他是医生,任何时候,他必须养足精神。 …… 顾朗的别墅。 顾朗与干爹波尔纳下棋。 顾朗始终都处于防守的模式。 波尔纳笑说:“朗儿,你这性子,还是不适合报仇。” 顾朗笑了一下:“棋局与现实不是一回事。” “它们是一样的。”波尔纳说。 顾朗笑容变得苦涩:“如果是一样的,我的人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一败涂地。干爹,我的每一枚棋子,都在棋盘上完好无损,我的人生,却是破败不堪。” 波尔纳诧异地望着顾朗。 顾朗觉得这段时间自己郁闷到了极点,急需要倾诉一些东西,他再自嘲地笑了一下:“如果人生是棋,我不会如此失败。妈妈不会离我而去,我也不会错失心爱的女人。我现在进退维谷,不知道应该放手去抢还是听之任之?我发现,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 “为什么由不得自己?人生短短几十年,怎么都要活得轰轰烈烈,喜欢的事就去做,喜欢的人就去抢!”波尔纳说。 “如果我的抢夺使她痛苦呢?”顾朗艰难地落下一枚棋子,他恨死了自己那该死的优柔寡断的性格。 “那就在抢来以后加倍地对她好!”波尔纳说。 他当然知道顾朗想抢谁,一直坐等顾朗去争去抢,坐等顾朗向裴家报仇,使裴亚爵分心,把裴家搅得鸡犬不宁他再出手。玉珠已经全部锁定了去向,只要裴家一倒,所有的家族都会受到牵连,到时候他再去对付别的家族,就轻而易举了。 这张网,织了二十多年了,还真是漫长。 不过,也总算是织得十分结实,再大的鱼都逃不出去了。 顾朗握着棋子看着波尔纳低喃:“加倍对她好?” 波尔纳正要说话,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一眼来电显示,立即起身去接电话。 “说!”波尔纳语气有点急。 雅琳在电话里汇报:“奶奶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现在每天晚上都要咳一个多小时,根本没办法入睡,肺都要咳出来了,每次咳嗽以后,脸色就白得像鬼。裴亚爵已经开始起疑了,拿了食物让裴浩维去化验。” “干得漂亮!老太婆快死了?”波尔纳问。 那端,雅琳顿了一下,呼吸也稍急促,才说道:“大概,快了。” 波尔纳鄙夷:“怎么?舍不得了?雅琳,你告诉我,你姓什么?” “我,姓商!”雅琳说。 “那就记好了自己的姓氏,你姓商,你妈妈姓商,你们都不姓裴,你妈妈在裴家从生到死,你从出生就在裴家生活,裴家不是给不起你一个姓氏,是不愿意给你。你妈妈是因为什么而死,自己好好想想。” 那端,雅琳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 波尔纳目的达到,冷声说:“尽快引裴亚爵大力调查,把这把火烧到夏若惜身上去。” “好。”雅琳应声。 波尔纳警告:“没事不要打电话,还有,记住我的话,以后不准用手机给我打电话。重要的事情,座机!” “是。”雅琳那端应声。 雅琳挂断电话以后,她抬起头来,望着三棵茶树,泪流满面。 你姓商,你妈妈姓商,你们都不是姓裴…… 她从出生起,就在裴家生活,她怎么可能对裴家没有感情? 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她立即转身,裴亚爵站在那里,冷然地望着她。 雅琳调了调情绪,冲着裴亚爵强挤出一抹笑容来:“爵哥哥,你来了?来多久了?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她心里已经慌乱得不行,表面还得维持住。 “哭什么?”裴亚爵淡声问。 雅琳摇头:“没有,我没哭!” “奶奶没有教过你,这世上,眼泪是最不值钱的?”裴亚爵问。 雅琳咬住唇。 裴亚爵再说:“知道奶奶还有多久吗?” 雅琳心下一紧,一只拳头死死捏在身后,她再摇头:“我不知道。” 泪水已经哗啦啦地滚下来了。 裴亚爵转身就走了。 雅琳伸手捂住嘴,泪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她踉跄了一下便要摔下去,她立即伸手扶住手边的一棵茶树。 快一点,一切都要快一点!坚强!一定要坚强! * 若惜每天训练,每天晚上如期接到裴亚爵的电话,根本不知道奶奶的身体出了状况,她每过几天都会问问家里人还好吗,奶奶还好吗,裴亚爵都是报喜不报忧地告诉她家里一切都好。 若惜训练得很充实,也觉得时间渐渐过得快了起来。 杜晓决意把头发留长,短发已经齐耳了,她决定出去以后就先去修个发型。 在训练营的这段时间里,若惜接到顾朗的两个电话,她语气比较淡,说自己出差比较忙,顾朗也比较知趣,交代她好好照顾身体就没有再说别的。 若惜觉得自己也许有些过份,但是感情的事情必须如此,你无法回应就要拒绝得彻底一点,不要再让对方生出希望来。 这天,若惜接到卢西亚的电话。 她惊了一下:“卢西亚?” “你还真是把自己当盘菜啊,是想我把贵人多忘事这个词用在你身上吗?就你也配?夏若惜,你死到哪里去了?”卢西亚在电话里问。 若惜皱了皱眉:“你还有别的事么?没事我挂了!” 一打电话就劈头盖脸地骂,再好脾气都无法忍受。 “呵,你可真关心妈妈!”卢西亚在电话里毫不掩饰她的不满情绪。 “妈妈现在怎么样了?”若惜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揪住,往上一提。 上一次,卢西亚约了她去聊妈妈的事情,后来顾朗被人追杀,她替顾朗挡了刀,错过了与卢西亚的约定,之后她再找了卢西亚三次,一次是在宴会的时候,两次是打电话,卢西亚鼻孔朝天,完全不搭理她。 她想,妈妈的情况应该是稳定的,要不然,以卢西亚那种性子,必然火急火燎上窜下跳地主动来找她。 卢西亚在电话里骂起来:“你还有脸问妈妈,妈妈现在只有八十二斤了,她接近一米七的身高,现在只有八十二斤了,你听清楚了吗?八十二斤!” 卢西亚在电话里情绪有些激动。 若惜眉头拧得死紧,声音也沉了下来:“现在,是谁在照顾妈妈的睡眠?” 卢西亚破口大骂:“除了爸爸,除了你,谁能照顾得了?妈妈一直念叨你,你走了以后,妈妈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差,现在比你没有去庄园以前更差了。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是了,你这么虚伪,当然是能讨得妈妈欢心……” “为什么不告诉我?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若惜气得头顶冒烟,强压怒意还是压不住。 她在曼尔庄园的时候,妈妈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太好,但也有九十多斤。短短半年的时间,她竟然瘦了十多斤。 一个一百七八十斤的胖子瘦十多斤不是什么大事,因为本身有肉,但是一个本身就瘦的人,再瘦十多斤,会瘦成什么样子?若惜只要想想,便觉得头晕目眩。 卢西亚在电话里与若惜对吼:“夏若惜,别人都说我被惯坏了,都说我蛮不讲理,我看最不讲理的人是你,上一次,我约你喝咖啡,是爸爸让我告诉你妈妈的情况,要是你这边愿意的话,再去庄园。但是你没有去,爸爸很生气,让我不准再找你,就是妈妈死了都不再找你。你自己说,到底是谁耽误了妈妈的病?” 若惜心头狠狠一揪,她相信卢西亚的话,埃里克是一个偏执的人,的确做得出来那种事情的。 咬了咬牙,她极力使自己保持冷静,声音从齿缝里溢出:“我要见妈妈。” 卢西亚哼了一声,语气变得严肃:“爸爸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除了在妈妈这里会妥协和让步,任何人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上一次爸爸破例,你失约了。这是他的第二次破例,你最好珍惜机会,明天下午四点,我准时在帝亚酒店门口接你。四点十分你没来,我不会再等你。” 第317章 裴亚爵临时有事 若惜毫不犹豫地应声:“好。” 她第一次觉得卢西亚像个正常人,说这番话的时候,她没有以往的傲慢和嚣张。 “夏若惜!”卢西亚喊了一声。 若惜应了一声。 卢西亚在电话里说:“我特别讨厌你的虚情假意和八面玲珑,但是,妈妈真的需要你,所以,你明天一定要准时来!克服一切困难和意外,准时来,妈妈不能等。” 若惜突然眼眶一热,卢西亚也许是一个刁蛮的人,但她对妈妈是真的有感情的。 若惜应声:“我一定会准时!” 裴亚爵接到若惜的电话,听到若惜在电话里说她要请假一段时间时,他猛地意识到有大事:“是妈妈那边情况不太好了?” 若惜闻声,就在电话里哽咽了起来。 裴亚爵心下一紧,立即将一堆材料锁进中间的抽屉里,径直走出书房下楼。 原本若惜去训练的时候,他是决定晚上在基地睡的,后来奶奶的情况不好,他便每天都准时回裴宅。 刚才正在看调查材料,与雅琳最近的通话记录有关的材料。 若惜在电话里情绪不太好:“裴亚爵,妈妈只有八十二斤了,年初九十多斤的时候,就已经皮包骨头了,又瘦了十几斤,只剩八十二斤,我不知道妈妈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上一次,卢西亚约我去上岛咖啡,就是埃里克让她来让我去庄园,后来,我应该主动一点联系她的,是我的错……” 裴亚爵在电话里安慰:“不是你的错,你后来有主动联络过卢西亚。” 裴亚爵握紧电话,没有往下说。 他原本想说,那时见卢西亚没有搭理,他想着妈妈不会有大事,所以也没有太上心。 这个时候了,再说这些,他觉得自己在推御责任。 他听着若惜在电话里哭,心里不是滋味,安抚道:“你别急,我现在过来接你。”“嗯。”若惜应声,“我等你,你慢点开车,一会儿见。” 若惜急着挂断了电话,整个人都难受到不行,趴床上呜呜哭得越来越大声,近乎崩溃。 杜晓拍着若惜的背,低声安慰她:“没事的,若惜,阿姨一定会没事的。” 若惜又趴在杜晓怀里呜呜地哭:“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身为女儿,没有去主动关心妈妈的情况。” 杜晓拍着若惜的背:“你就是主动联络也没有用啊,他们根本就不愿意你去打扰。” 若惜愣了一下。 杜晓说得没错,她就是主动也没有用的,要不是妈妈的情绪实在糟糕,埃里克根本不会愿意她去庄园。 裴亚爵很快下楼,出了四合院,在外面的停车场开了一辆车子出去了。 四合院某栋楼的二楼走廊上,雅琳望着裴亚爵的车子离去。 她眸光迅速一闪,飞快地下楼,再上楼,推了推裴亚爵书房的门,竟然是锁起来的,她将手腕上的金属手镯取下来,一拉,便将手镯拉直了,有一端,有一根尖锐似铁丝般的东西,她拿着往锁孔里扭了扭,门便轻而易举地打开了,她没有迟疑,迅速闪身而入。 对面的走廊上,一道门打开来,裴浩维望着大哥书房的门,眸色沉了沉。 雅琳入裴亚爵的书房以后,迅速用刚才开锁的方式拿手镯一端往中间抽屉一撬,锁便开了,她立即拿起里面的文件,看到裴亚爵查到的那些通话记录,她眸光闪了闪,正准备再翻一翻,听到外面似乎有脚步声,她立即将文件放进去,迅速将抽屉合上。 然后在书桌上找了找。 裴浩维推门进来,笑得依然儒雅,却不复之前的那份温暖:“雅琳,你在大哥书房做什么?” 雅琳不敢直视裴浩维的眼睛,声音略显结巴:“二,二哥,你怎么来了?” “我问你在大哥书房做什么?”裴浩维的声音稍冷。 雅琳看向裴浩维,他依然是笑着的,可是,她那么了解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其实在生气,或者说,在失望…… 雅琳心下狠狠一抽,说:“奶奶让我来书房找爵哥哥,我敲门了,没人应,我以为爵哥哥太累可能睡着了,便进来了,我现在立即出去,跟奶奶说一声。” 雅琳立即往外走。 裴浩维笑说:“我跟你一起去。” “二哥,不用了,我还要去给奶奶泡茶。”雅琳眸光又再闪烁了一下。 “奶奶这么晚了还要喝茶?”裴浩维脸色猛地一沉。 雅琳答:“是的,咳得严重了以后,奶奶晚上也要起来喝茶。” 她说的是实话。 趁着裴浩维愣神的间隙,她匆匆地离开。 下楼的时候遇到一个佣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对佣人说:“最近机灵点,可能已经被发现了。” 佣人不动声色地点了一下头,便离开了。 裴浩维当即给裴亚爵打电话告诉他雅琳去过他书房。 裴亚爵草草地在电话里应声便挂断了电话,之后他又打电话让人安排若惜离开训练营的事情。 裴亚爵直接把若惜带出了基地,若惜整个人都不太好。 离开基地以后,裴亚爵将车子开往私人别墅。 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回裴宅比较好。 车子停下来以后,若惜情绪终于崩不住,呜呜地哭。 裴亚爵将她抱下车,她趴在裴亚爵怀里哭得昏天暗地。 刚才一直绷着,生怕裴亚爵开车分心,这会儿再也撑不住了。 自责、担忧、难过、害怕…… 各种情绪充斥着她,她觉得完全没有办法承受。 裴亚爵径直抱着若惜上楼,一脚踹开房间门,他将若惜放到床上,用一条被子将她裹起来。 “裴亚爵,妈妈只有八十二斤了,我不知道八十斤的妈妈我还敢不敢看她?”若惜痛苦地望着裴亚爵。 她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泪痕挂在脸上,看着让人难受。 裴亚爵抽纸巾替她擦脸。 若惜又哭着说:“这么长时间了,我以为妈妈已经没事了,至少情况没有更糟糕,我以为妈妈的情况如果不好,埃里克一定会通知我……” 裴亚爵拥紧裹着被子的若惜,他的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他低声说:“妈妈不会有事,我们明天就过去!” 次日。 若惜提前一个小时赶到帝亚酒店。 等了四十多分钟以后见到了卢西亚。 卢西亚戴着墨镜,穿着一套运动服,背着一个大背包。 她看到裴亚爵,眸光炯然一亮:“你也要与我们一起去?”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他当然要去的,他怎么可能放心若惜一个人去曼尔庄园那种封闭的地方。 何况,埃里克还是个阴晴不定、性情怪异的人。 卢西亚掏出手机给若惜发了条短信,挑着下巴不客气地说:“我是这个航班,你自己订机票,等一下我们就去机场。” 说着她便拿着电话往酒店大堂外走去。 走到靠近停车场的位置,她打电话,用手遮着听筒,也压低声音:“爸爸,裴亚爵要一起来。” “他来做什么?让夏若惜一个人来。”埃里克不悦的语气。 卢西亚撒娇:“爸爸,我想他一起来啊!” “他是个有妇之夫!”埃里克说。 “可是我喜欢他啊!你以前不是说,为了爱人可以不择手段吗?” “这里面并不包括违背做人的基本道德。我没有与你说过,不能做第三者?在你喜欢的那个人还是单身时,你可以不择手段。” “可是爸爸把妈妈带回来的时候,妈妈是别人的妻子。” 埃里克声音一沉:“感情是要分先来后到的,她从一开始就是我的女人,只是被人抢走,我只是再抢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砰—— 埃里克挂断了电话。 卢西亚咬了咬牙,眸光闪了闪,想着要如何说服爸爸让裴亚爵一起去庄园。 电话又响了起来,是埃里克来电。 卢西亚立即接起:“爸爸。” “让裴亚爵一起来!” “好的,谢谢爸爸!” “我让他一起来是让他照顾好夏若惜的情绪,免得影响到jane。” 砰—— 电话又挂断了,卢西亚翻了个白眼。 不能做第三者,爱情分先来后到,爸爸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他一直说的不都是为了心爱的人,可以做任何没有道德没有底限没有原则的事情吗? “卢西亚!”若惜过来喊了一声。 卢西亚立即瞪着若惜,一脸嫌弃:“你来做什么?夏若惜,你到底有没有礼貌?懂不懂什么是尊重?我来打个电话,你在这里偷听什么?算了,你爱偷听便偷听,我不怕你偷听,我就喜欢裴亚爵,他值得更好的。” 若惜:“……” 她看了卢西亚一眼,淡声说:“飞机晚上七点半起飞,距离现在还有三个多小时,我们一起去吃饭,然后去机场。” 卢西亚原本想要拒绝的,看着裴亚爵拉着行李箱出来了,她鄙夷地瞟一眼若惜:“行!吃饭就吃饭,不过菜单我决定。” 若惜不想去与卢西亚计较这些,淡声说:“随便!” 吃饭的时候。 裴亚爵接到电话,脸色大变。 挂断电话以后,若惜担忧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第318章 栽赃到若惜头上 裴亚爵眸光闪了一下,说了个谎:“少南与人打架,把对方打残了,我要去处理一下。” “嗯,快去。”若惜催促。 “你这里……” 裴亚爵还没有说完,若惜打断他:“我这里不要紧,我可能需要陪妈妈一段比较长的时间,你就当我在基……” 抬头看了卢西亚一眼,若惜说:“你就当我出差了。” “好,你安心陪着妈妈,我会来接你!”裴亚爵说。 “发生什么事了?你不去了?”卢西亚一脸怨念的神色。 “是。”裴亚爵应声。 卢西亚抱怨:“只是打残个人,没有别的人能够处理了吗?你以为庄园是你想进就进的?你今天走了,你也许一辈子都没办法再进入曼尔庄园。” 若惜淡声说:“在卢西亚小姐眼里,也许打残个人只是无足重轻的事情,在我们眼里,这是世上最大的事,因为除了性命,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 卢西亚心头颤了一下,随即不满地瞪一眼若惜,嘀咕:“虚伪。” 裴亚爵已经起身,他眸光深深地望着若惜:“好好的。” 若惜同样眸光深深地望着裴亚爵,情意涌动,她低声说:“你也是!” 裴亚爵突然坐下,捞过若惜,一把将若惜拥进怀里,他拥紧她,在她耳边说:“一定要好好的,不要相信任何人,等我来接你。情况有变化,一定要想办法联络我。” “嗯。”若惜应声。 裴亚爵突然吻若惜。 三十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这样不安。 卢西亚见鬼似地从椅子里弹起来,裴亚爵已经松开若惜,大步离开包间。 卢西亚看着若惜唇上的红肿,神色鄙夷:“要是我不在这里,你们是不是还要在这里来一炮?” 若惜心情不好,没有搭理卢西亚。 她担心妈妈的情况,也担心少南那边的情况。 少南心思单纯,也不知道到底打了谁?是因为什么而动手?对方现在的情况如何?少南的情况又如何? 卢西亚见若惜不搭理她,生气地拿筷子敲碗:“夏若惜,我在和你说话!” “你汉语说得很好!”若惜说。 “我爷爷是华夏人。”卢西亚得意地挑起下巴。 “那就是汉语全部听得懂了?” 卢西亚不解地看着若惜。 若惜淡声:“要是别人对你不太感冒的话,最好不要像只跳蚤一样在别人的世界里跳来跳去,那样除了讨人嫌以外,并没有任何意义。” “你骂我是跳蚤?”卢西亚气得从椅子里弹起来。 “难道我要夸赞你淑女?吃饭吧,一会儿要登机。”若惜说完低头吃饭。 卢西亚拧着眉头看一眼夏若惜,觉得这个女人更让人讨厌了。 …… 裴亚爵离开餐厅,火速赶往裴宅。 车子在路上疯狂地飞驰。 奶奶的咳嗽原因竟然找到了,是慢性中毒! 他怎么都想不到裴宅里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裴宅很多事情都是妈妈在张罗,所以佣人是很少的。并且,裴宅几乎不换佣人,除非是佣人自己因个人原因需要离职,才会有新的佣人被招进来,新的佣人大多都只负责打扫卫生的事情。 餐饮方面一直都做得很细致,全是信得过的人经手。 这样安排,本身就是怕树大招风,怕有不轨之人趁机混进来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情来。 没想到,最后还是发生了慢性中毒的事情。 在奶奶的食物里都没有查出毒药成分来,可见,下毒的人是心思慎密的。 裴亚爵脑海里闪过雅琳的脸,他脸部线条便绷得更紧了。 雅琳在裴宅出生,在裴宅长大,除了不姓裴以外,裴家每一个人都把她当成亲人。 尤其是奶奶,疼她如宝,这么多年,一直把她带在身边。 给她最好的衣食住行,给她最好的学习环境。把她培养成如今精明能干的样子…… 想着,裴亚爵脸色更冷沉得可怕,他紧握住方向盘,将车子开得更快。 路上,接到裴浩维的电话:“大哥,事态十分严重,你赶紧回来,另外,大嫂是去哪里出差?你最好让她尽快赶回来,我觉得这件事情,她要当面才能说得清楚了。” 裴亚爵眉心一跳:“什么?” 双眸微微眯了眯,他再沉声问:“你是说,奶奶中毒的事,与若惜有关?” 裴浩维那端说:“是,不光是奶奶中毒的事。大嫂送给爸爸的风水摆台,送给妈妈的玉佛,送给奶奶的茶叶,全部都有问题。奶奶正是喝了大嫂送的茶叶身体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听雅琳说,在此之前,大嫂也给奶奶送过一批茶叶,奶奶一直在喝。那个风水摆台,中间是镂空的……” 裴亚爵情绪陡然激动,打断裴浩维的话:“若惜不是那样的人,不是若惜干的。” 裴浩维说:“我也相信大嫂,所以,大哥,请大嫂回来说清楚吧。这件事情,越快说清楚越好。” 裴浩维说完便挂了电话,裴亚爵一双眸子变得猩红。 他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紧握住方向盘,握得太紧,手背上青筋暴跳。 好,很好,真的很好! 欺负到若惜的头上来了,栽赃到若惜的头上来了,真的很好! …… 裴家已经乱作了一团。 裴启鸿大发雷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裴家对不起她夏若惜?” “启鸿,你不要那么激动,现在事实真相到底是什么还说不准。”舒珂拉了拉裴启鸿,劝道。 一劝,裴启鸿越发来气了,暴跳:“当初我就不同意,娶谁不好要娶夏若惜?爹不疼娘不爱,夏家全家人不待见她,难道没原因?” 舒珂蹙着眉头无奈:“启鸿,你冷静一点,不要说这些伤人的话。” “是,我应该冷静,因为她夏若惜无依无靠,我们应该给予她一切,她要什么,我们就该给什么,她要我们死,我们不该等到她来给我们下毒,而是应该自己拿把尖刀从心脏处扎进去,成全她。”裴启鸿气愤得口无遮拦,“我真是愚蠢至极,那样的女人,你能指望什么?被人打了不还手,低三下四。为了钱去酒吧卖酒,不三不四。这样的人,本来与我们裴家的三观就是不和,我就不该同意她嫁进来。” 裴奶奶一直冷着脸没有说话。 雅琳扶着奶奶,也不吭声,不时地眸光闪烁一下。 看到裴亚爵走进来,她立即站起身来,怯怯地喊了一声:“爵哥哥。” 裴亚爵冷沉着脸,看向裴浩维。 不待裴浩维说话,裴启鸿先大发雷霆了:“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他手指地上的玉佛、风水摆台和茶叶。 茶叶散落了一地,玉佛也已经切开来,风水摆台中间的镂空空间很大,里面有一些灰色的粉沫。 裴亚爵沉着脸,往地上看了一眼,再看向裴浩维。 裴浩维点头:“是,这里面就是慢性毒药,与奶奶茶叶里面的成分是一样的。只是一个是固体,一个是加工进茶叶里面了。” “夏若惜呢?”裴启鸿一双眸子猩红地瞪着裴亚爵。 裴亚爵冷沉着脸说:“不是若惜。” 他眸光犀利地扫视全场,扫过雅琳的时候,在雅琳的脸上作短暂的停留,雅琳紧张地握紧奶奶的手臂,立即稍低头,并垂下眼睑,纤长的睫毛覆住她的眼睛,眸子里的神色被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出她此时的喜怒。 裴启鸿听到裴亚爵说不是若惜,整个人变得更暴躁:“今天敢对公公婆婆和奶奶下毒,明天就敢对自己的老公下毒,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不是若惜!”裴亚爵笃定的语气。 啪—— 蓦地,一个耳光在空气里响起。 大家都震惊。 裴启鸿的耳光落在裴亚爵的脸上,这是破天荒的事情。 裴亚爵拧了拧眉,沉声:“不是若惜!” 裴启鸿气得暴跳:“不是她是谁?你告诉我,不是她是谁?茶叶不是她送给你奶奶的?玉佛不是她送给你妈的?这风水摆台,不是她送给我的?还以为她开了窍,懂得了感恩,结果一出手就是要裴家人的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早该想到她是这样的东西。从进裴家以来,裴家没有一天是安宁的。混凝土事件,坠楼事件,孩子死亡事件……” “您讲讲道理,不要把一些莫须有的东西扣到若惜头上。这件事情不是若惜干的,若惜不是这种人。我会查清楚!”裴亚爵说。 砰—— 一直没说话奶奶突然一拐杖敲在地板上,用力过猛,敲得地板发出砰的声响。 奶奶用力过猛,突然咳嗽了起来。 裴启鸿眸子里闪过心疼的神色,越发恨夏若惜。他瞪着裴亚爵,声色俱厉:“看到了吗?你奶奶,养了那么多年才养出一副硬朗的身体,你老婆,只用了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把你奶奶害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裴亚爵不说话,看向奶奶,请求:“奶奶,我会查清楚。” “查吧,我也希望不是若惜!”奶奶前所未有的严肃。 她也是一脸不太相信若惜的神情。 第319章 难道我用裴宅的座机给您打? 裴浩维看向雅琳,雅琳立即避开眼,伸手扶着奶奶。 裴浩维正要说话,裴亚爵已经先开口:“奶奶,我带您去爱薇医院检查身体,住一段时间的院。” “不了,奶奶的身体,也就这样了。”奶奶拒绝。 裴浩维相劝:“奶奶,您的情况没有那么糟糕,调理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 “夏若惜去了哪里?”裴启鸿瞪着裴亚爵。 裴亚爵沉声:“出差半年,现在还不到回来的时间。” “是出差还是潜逃?”裴启鸿冷声,冷里带着嘲。 “出差!”裴亚爵说。 “你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吧,都销毁吧,那样,你就可以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不是夏若惜干的。”裴启鸿愤怒,声音很大。 他甩袖子准备离开,突然一阵头晕脑胀,他立即伸手扶住墙,还是砰一声倒下去。 “爸!”裴亚爵、裴浩维、裴少南几人同时出声。 大家都冲过去,也没有扶住裴启鸿。 裴启鸿膝盖跪到了地上,发出砰的声响。 裴亚爵要去扶他,他甩开裴亚爵的手,由少南把他扶了起来。 “爸,我扶您去休息。”少南说。 裴启鸿转过头来,猩红的眸子生气地盯着裴亚爵:“你太让我失望了。” 裴亚爵挺直脊背,一声不吭。 舒珂看裴启鸿身体差成这样了,十分担心,她追过去,越过裴亚爵的时候,她拍了拍他的手臂说:“爵儿,我相信若惜!你好好查清楚!” “雅琳,扶奶奶回房!”奶奶语气里显得有些生气。 雅琳立即扶着奶奶往外走。 裴亚爵朝裴浩维使了个眼色,裴浩维便拦住了她们的去路,裴浩维扶住奶奶,劝说:“奶奶,我现在带您去医院检查身体,您这段时间就住在那边,我已经让人在配解药了。” 奶奶拒绝:“不了,除了裴宅,我哪里也不想去,我都是黄泥埋到脖子的人了,多活一天少活一天都没什么要紧的。” 一听奶奶说这样的话,裴亚爵几人心下发紧。 雅琳心口也抽了一下,她捏紧奶奶的手臂。 裴浩维眼神不再像以往那样温暖,淡漠地瞟了雅琳一眼。 雅琳觉得裴浩维这样的眼神好似尖刀一般一刀刀狠狠地扎向她的心脏,扎得她心脏一片血肉模糊,扎得她窒息,呼吸不畅,扎得她全身冰冷。 裴浩维握着奶奶的手臂劝说:“奶奶,您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我已经让人配解药了,要不了多久,奶奶的身体就会像以前一样好。” “别劝了,我已经决定好了,人年纪大了,生死也就看淡了,生死由命!”奶奶说。 裴浩维皱了皱眉。 奶奶往外走去。 裴浩维要再拦住奶奶,便听到身后传来砰的声响。 奶奶与雅琳几人都下意识地回头,看到裴亚爵双腿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 “孙儿,你这是做什么?”奶奶低叹一声,无奈地看着裴亚爵。 “奶奶,抱歉,是我无能,让您遭此一劫!”裴亚爵望着奶奶,眸子里是心疼的神色。 奶奶不忍直视裴亚爵的眼睛,叹息一声:“你起来吧。” “奶奶去医院吧。”裴亚爵仍然看紧奶奶。 “唉!”奶奶长叹一声,无奈地吩咐雅琳,“雅琳,替我收拾一下东西,去医院吧。” “是。”雅琳应声。 奶奶又对裴亚爵说了一句“孙儿起来吧”,便由裴浩维扶着往停车场走。 裴亚爵望着奶奶的背影,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 奶奶的背,分明比之前更驼了。 雅琳上楼,从二楼走廊上往下看,看到奶奶和裴浩维往四合院外的停车场走,她眸光闪了一下,立即进入小会客室,再砰一声将门关紧,随后去房间里窝在最里面打电话:“他们已经发现毒药了,裴亚爵兄弟几个强行将老太婆送到医院。” 波尔纳接到电话,冷声:“不是说了不要用手机给我打电话?” 雅琳急:“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没办法用座机给您打电话。难道我用裴家的座机?” 波尔纳那端愣了一下。 雅琳再汇报:“我已经让人布置好了,很快就会查到这一切都是夏若惜做的。夏若惜很快就会被撵出去,boss,请问一下,您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波尔纳声音更冷:“雅琳,你问的太多了,你要知道,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知道我的计划。” 雅琳脸色变了一下,立即说道:“我知道,我加入组织的时间还短,boss不信任情有可原,但这种感觉并不让人舒服。而且,我想要知道夏若惜被赶出去以后,对裴家到底能造成多大的影响?我这边为了离间裴亚爵与夏若惜之间的关系,我已经没日没夜地想办法并且动手布局了。 boss您只是提供了埃里克妻子的心理疾病非夏若惜治疗不可,后续的一切事情都是我这边来完成。我需要确认卢西亚与夏若惜联系的时间,我需要确认夏若惜的行程,我还需要高薪聘请黑客窃取夏若惜手机里的资料。boss,我只是担心,我的努力并不能为妈妈报仇,我只是担心我的努力并不能憾动裴家分毫。那样的话,我的所有努力都没有任何意义!”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只要夏若惜被撵出裴宅,裴亚爵就会分心乏术,对一个人最大的伤害,就是伤害他的感情,一旦感情受到创伤,他的判断力也会失衡,那个时候,我们会对裴氏进行商业打压,迅速瓦解裴氏。”波尔纳难得说那么多。 雅琳立即说:“是,我明白了,我会继续努力。那些粉沫,我已经让人在夏若惜的浴室里准备了。” “干得漂亮!”波尔纳挂断电话。 雅琳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来,迅速替奶奶收拾换洗的衣物。 看到床头柜里有张照片,她盯着照片里妈妈年轻的样子,低声说:“妈妈,对不起!” 随后她快速收拾衣物。 门外传来敲门声,她大声回应:“请进。” 裴浩维走了进来。 雅琳看着裴浩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雅琳,看着二哥!”裴浩维说。 雅琳强挤出笑容来,眸光再闪了一下,不自然地笑道:“二哥,怎么啦?奶奶呢?你让奶奶一个人在车上?我收拾好了,走吧,我们一起送奶奶去医院。” “雅琳,为什么不敢看我?”裴浩维再走近一步,看紧雅琳。 雅琳往后退,靠到奶奶的床上,她双手撑着床沿。 “雅琳,为什么?”裴浩维问。 “二哥,你说什么?怎么了?”雅琳眸光再闪了一下,不敢看裴浩维。 可是听到他那失望的语气,她心痛得滴血。 “雅琳,你太让我失望了。”裴浩维走向雅琳,雅琳差点摔到床上。 裴浩维从雅琳身后拿起雅琳给奶奶收的行李包,大步离去。 “二哥!”雅琳喊了一声。 裴浩维没有停留,步子迈得很快。 “二哥!”雅琳又喊了一声。 每一声,都撕裂她的心脏。 裴浩维在车上的时候收到裴亚爵的短信,裴亚爵问爸妈的身体情况,那些毒药会对他们造成怎样的影响?需不需要立即送医院? 裴浩维不方便回短信,便直接给裴亚爵回了电话:“大哥,爸妈的情况不严重。” “爸今天这样的情况是气的,急火攻心,不要紧,我这边让人配出解药来他们再调理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放心,我现在与奶奶去医院的路上,挂了!” 裴浩维挂电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瞟了雅琳一眼,也许是错觉,他看到雅琳松了一口气。 * 若惜眼皮一直跳着,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平常的事情发生。 下飞机以后,她想要给裴亚爵打个电话,她的电话如上次一样,被人收走了,他们坐进了一辆全封闭的车子里,车子开得很快,先是平稳,之后有了颠簸。 时间过去了很久,终于到了曼尔庄园。 若惜已经不想去计较手机被收走不能联络裴亚爵的事,一下了车子,她便一路狂奔。 卢西亚吓了一跳,跟在若惜身后大叫:“夏若惜,你疯了?你跑什么?” 若惜充耳不闻,跑得失魂落魄,步子踉踉跄跄。 卢西亚跟不上,一路小跑。 若惜径直跑到宫殿一般的主城堡,大声喊着:“太太,太太!” 埃里克走出来,冷眼瞟向若惜:“喊什么?” 若惜稍愣了一下,急问:“太太呢?” 埃里克冷脸看着若惜:“现在才想起来要关心,不会太迟?” “她在哪里?”若惜无惧埃里克冰冷的眼神,迎视他,沉声问。 “在楼上,睡着了!”埃里克说。 若惜眸光稍亮:“能睡着了?” “三颗安眠药!”埃里克声音更冷。 若惜心下一紧,瞪向埃里克。 兴师问罪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埃里克已经先开腔:“她也许会因为吃多安眠药而变得呆傻,反应迟钝,甚至可能会有别的后遗症,起码,她能活着!” 若惜心下剧烈地抽痛,所有兴师问罪的话,她已经没有办法说出口。 埃里克说得没错,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第320章 记忆在苏醒 从埃里克的话里,若惜也听出来了,妈妈的情况,要是不依靠安眠药,可能撑不下去。 “我想去看看她。”若惜强行将自己的眼泪挤回去。 不哭!不哭!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她好不容易睡着。”埃里克嘲讽的神色望着若惜。 那神情仿佛在说: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你妈妈?她好不容易睡着,你为了满足自己,要去打扰她? 若惜噤了声,无言以对,只是两只拳头在身侧攥得很紧。她紧张,担忧,她着急。 埃里克眼神掠过若惜的拳头,淡声说:“住你以前的房间,没人动过!一会儿醒了会让人来叫你。” 说完便要走,卢西亚从外面小跑而来,喊了一声:“爸爸。” “嗯。”埃里克淡淡地应了一声。 卢西亚看向若惜:“你跑得够快的。” 埃里克又看了若惜一眼,转身上楼。 卢西亚问若惜:“怎么还不去看妈妈?” 若惜低声说:“妈妈睡下了。” 卢西亚看了看若惜的脚,翻了个白眼:“跑那么快,还以为你赶着去投胎呢。” 说完,卢西亚将行李扔给佣人,径直往二楼走。 佣人也接过若惜的行李箱,替她放到房间去。 若惜去埃里克的书房,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埃里克的声音:“进来!” 若惜走进去。 埃里克的脸色很难看,责怪的神情毫不掩饰,他冷声:“上一次卢西亚找你的时候,为什么不来?” 若惜内疚,实话道:“当时有事,也并不知道妈妈的情况。” 埃里克冷然的眸子看向若惜,若惜不躲不避,与埃里克直视。 埃里克盯着若异看了几秒以后,移开眼,沉声:“去休息吧。” 活到近五十岁的年纪,阅人无数,少有人敢与他对视,尤其是女人。 夏若惜给他的印象是,淡定、冷静、不卑不亢。 这世上,这样的女子是极少的,她像极了思蓉,且比思蓉更坚强! 如果夏若惜不是夏云博的女儿,他大概对她不会这么排斥。 “埃里克先生,您有时间吗?我想与您聊聊妈妈的事情,我想要了解一下她的近况。”若惜礼貌地说。 埃里克又看了若惜一眼,眼神示意若惜坐。 若惜便坐了下来。 埃里克也在皮椅里坐了下来,淡声:“问!” 若惜立即问道:“请问妈妈现在每天睡多长时间?” 原本想问几个小时的,猛地想到妈妈的睡眠并不好,大概不会有这种持续性的睡眠。 “不能确定,她特别困的时候就会睡一会儿,总是惊醒,我怀疑她的记忆正在慢慢苏醒。就算没有苏醒,也会有部分记忆以梦境的形式闯进她的生活,我不敢再对她进行催眠。她梦到美好的事务,心情会舒畅,饮食会稍好一些。她做噩梦,完全不能进食,强行进食会有呕吐的现象。入睡很困难,睡着了以后也很容易惊醒,家庭医生这边检查了她的身体状态,肌肉已经出现萎缩现象,血压偏低,新陈代谢低于正常值,她所有的经络都在慢慢堵塞。”埃里克越说脸部线条绷得越紧。 若惜听得心脏也揪紧。 埃里克接着说:“睡眠是人类身体最重要的保障。哪怕劳累了一整天,只要睡眠质量好,第二天仍然会精神抖擞。要是睡眠质量不好,哪怕你白天什么事情也不做,第二天起来也会浑身无力,仿佛不是睡了一晚上的觉,而是做了一晚上的苦力。那种感觉,只有失眠者才能体会。一个人一旦睡眠不好,心情就不会太好,心情不好,饮食就不会太好,饮食不好,身体所需要的一切都无法补给,日复一日,所有毛病就会接踵而至,这是一个恶性的循环。” 若惜认同埃里克的说法,也越发担心妈妈的情况。 有佣人敲了门便走了进来,利落地汇报:“太太醒了。” 若惜立即往书房外走去,她步子急切,显得踉跄,埃里克看着若惜急促的背影,对若惜的责怪没有那么深了。 若惜敲着一扇门,里面传来弱弱的声音:“请进。” 若惜立即推门而入。 她的妈妈,正一脸倦容地由佣人给她穿着衣服。 她说要自己来,佣人让她保持体力。 若惜看着妈妈形销骨立的样子,眼泪吧嗒便掉下来了。 卢西亚说,妈妈只有八十二斤了,她能想像八十二斤的妈妈是消瘦的,瘦得皮包骨头的,但是真的看到妈妈的样子,她仍然无法接受。 妈妈不止是瘦得皮包骨头,脸色也十分难看,她的样子,再也看不出半分美丽,眼下已经不是青色,而是直接的黑色,熊猫眼一般的黑色,头发也没有了之前的亮泽,透着黄,枯草一般的草。 妈妈的手,瘦得像枯骨,干得似柴。 若惜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她难过得连步子都迈不动了。 欧思蓉原本表情淡淡的,一双眼睛如鱼眼一般无神。 突然背部僵直了一下,似乎感应到什么,她猛地抬起头来,便看到若惜站在屏风前。 “若惜!”她眸光顿时变得炯亮,声音也比之前稍大一些。 若惜冲过去,直接跪在妈妈面前,抱住她的腿。 欧思蓉突然笑起来,脸色一下子好看了很好,她任由若惜靠在她大腿上,伸手一下一下地拍着若惜的背,低声温柔地说:“孩子,你来啦?我每天都很想你。” 若惜突然难过地说:“您应该给我打电话的。” 欧思蓉浅笑着摇头:“你离开的时候,走得有点急,我问过埃里克,他说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我不能因为我每天都闲着,就去打电话打扰你,打乱你的生活节奏。也许你会因为与我聊天耽误了时间而熬夜处理工作,那是一种罪过!” 若惜的心头骤然收紧。 书上说,自私的人总是活得洒脱,因为他们无所顾忌,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找谁就找谁,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正在打扰别人,给别人添麻烦的时候理直气壮,并觉得那于别人来说不过是小事。生活顺风顺水的时候,活得恣意洒脱,生活稍有困难的时候,也会找人帮忙,也就依然过得恣意洒脱。心情不爽与人倒苦水时畅所欲言,喋喋不休,在别人委婉地想要结束对话的时候,他要是没有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也会假装没有听懂,继续往下说,只在乎自己是否痛快。 而善良的人总是活得累赘,活得束手束脚,因为他们太为别人着想,任何时候首先考虑别人而不是自己,在自己累得没有说话的力气时,也不愿意去向别人开口求帮忙,死死地顶着生活的压力,始终扛着自己的生活。甚至有时候生怕亲人朋友看出自己过得并不好,习惯了报喜不报忧,生活里所有的艰辛和苦楚,一个人扛着往下咽…… 若惜想着这些,越发心疼妈妈,她抱着妈妈的腿不肯起身。 欧思蓉唇角扬着笑意,轻轻地拍着若惜的背,声音温柔:“孩子,你的事情处理好了吗?怎么有空来?” 突然,欧思蓉想到了什么,声音稍显严厉:“是不是因为我身体不好,所以埃里克强行让你过来陪我的?” 若惜心头陡然再收紧,她抱紧妈妈的大腿摇头:“不是的。我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我就想要过来陪陪您。这段时间,我也很想您!” “真的是这样?”欧思蓉问。 若惜点头:“是的。” “你没有骗我?”欧思蓉又问。 “我没有骗你!”若惜应声。 欧思蓉严肃的神情便放松下来,她又拍着若惜的背,满足道:“能再次见到你真好!” 又问:“亚爵没有与你一起来么?” 若惜应声:“嗯,我想在这里陪您久一点,他公司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我便没有让他过来了。” “嗯。”欧思蓉满足地应声。 若惜抬起头来:“您要下去走走吗?” “都很久不下去走了,总是会觉得头晕,体力不支。”欧思蓉浅笑着说。 “我陪你下去走走吧,庄园里的空气很好,也不知道后院的葡萄现在长得怎么样了?”若惜说。 欧思蓉便笑了:“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看过了。最近一个月,人很难受,吃不了东西,下楼都会觉得困难,走吧,下去看看。” 若惜立即扶住妈妈。 佣人跟在身后拿着披风。 实际上,这个天气,已经很热了,佣人大多都穿着短袖甚至是无袖的裙子。 若惜扶着妈妈下楼,欧思蓉一直握着若惜的手,若惜感觉到妈妈的指尖冰冷。 她虽然不是医生,但是学习心理学,有些基本的医理还是懂的,女人因为身体素质不太好又疏于锻炼身体,很多人都会血液循环不好,身体失衡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哪怕在夏天,指尖都发凉。 若惜回握住妈妈的手,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她。 “你手好暖!”欧思蓉浅笑着说。 “是啊!我壮得像头牛!”若惜说。 “真好!”欧思蓉又笑了,笑得满足,“卢西亚那孩子自幼是个男孩子的性子,也是壮得像牛,看到你们这样,我很放心,就算有一天离开了,也能走得安稳。” 闻声,若惜的心仿佛遭遇了一记重锤,这记重锤敲得她身体都晃了晃。 第321章 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 若惜强行稳住自己,劝慰:“您不要说这样的话,您不会有事的!” 欧思蓉便笑了笑,拍拍若惜的手背,她想说,有时候不是你不想离开这个世界就会对你宽容,生死有命,由不得自己的。 终是什么都没说,笑了笑,便与若惜一起下楼。 下了几阶楼梯,欧思蓉便觉得心慌气短了,她不想让若惜看出来,强行调整自己,撑着破败的身体与若惜一起下楼。 突然一个黑影投过来,埃里克从身后追上来,脸色冷沉得可怕,弯身便将欧思蓉打横抱起,并狠狠地剜了若惜一眼。 若惜蹙了蹙眉,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听到埃里克低声对妈妈说:“jane,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呼吸不畅?你要去哪里?我抱你去!饿吗?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或者,不排斥的食物?” 短短的几句话,听在若惜耳里,痛在若惜心上。 她从埃里克的话里,知道妈妈现在的身体已经差到了下几步楼梯都会心慌气短的地步。并且,大部分食物妈妈都是排斥的。 她说道:“我们要去后院看看葡萄藤。” 埃里克侧头冷然地瞟了若惜一眼,径直抱着欧思蓉下楼去后院。 佣人忙碌地将后院那张躺椅用蚕丝被铺好,埃里克将欧思蓉放进去。 欧思蓉眸光稍深地望着那些葡萄藤。 她浅笑着低声说:“它们长得真快,青青翠翠的,一派生机盎然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喜欢。” 埃里克柔声说:“喜欢我以后天天抱你来看。” 欧思蓉突然闭上眼睛,神色疲倦。 埃里克也不打扰她,蹲在她的身边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欧思蓉再睁开眼睛,笑着说:“好,每天都来看一眼,看一眼也就少一眼了。” 若惜心下一抽,她看到埃里克的脸色也因为妈妈的话而紧绷起来。 埃里克握着欧思蓉的手:“jane,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还要长长久久!还要看着卢西亚结婚生子……” 欧思蓉回握住埃里克的手,笑说:“你以后要好好的,照顾好庄园,照顾好卢西亚,照顾好庄园里的工人。” 说着,她看一眼若惜,又笑着说:“还要帮我照顾好若惜,我会在下面等你。” 埃里克脸色骤然大变,他犀利的眸子仿佛淬了毒一般剜向若惜,沉声:“你要是不照顾好身体,我就杀了夏若惜。” 若惜眉头骤然拧紧,她警告的眼神瞪向埃里克。这个男人是疯了吗?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恐吓妈妈。 欧思蓉吓得缩了一下,脸色也变得难看,她握紧埃里克的手,声音很低:“埃里克,现在让若惜离开庄园,我不要她在这里。现在就让她走!” “晚了,想要她好好的,就乖乖吃饭睡觉,好好地把身体养好,好好地看着她,你要是不爱惜自己,你要是不想活下去,我就让夏若惜陪你一起走,你知道,我一直不希望你太孤单!有夏若惜陪着你,我也放心,反正你喜欢她。”埃里克气得口无遮拦,说完就后悔了。 但是他不知道要如何去解释? 他明白思蓉现在的痛苦,他曾经与思蓉分开的时候,每天不停地工作,晚上仍然失眠,失眠的时候,十分痛苦,痛苦到恨不得结束自己的生命。 思蓉现在的情况比起他那时候来,要严重得多,因为她不止是失眠,她还厌食,现在浑身乏力,她现在求生的意志已经很薄弱。 若惜见妈妈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立即蹲在妈妈面前,握紧她的手,声音轻柔地解释:“太太,埃里克先生和您开玩笑呢,他才不会做出这么偏激的事情来,他对我很好,要不然,我也不会再来庄园。” 欧思蓉抬头看向埃里克:“是开玩笑吗?” 若惜也看向埃里克,眸光请求地冲他点了点头。 埃里克看一眼若惜,眉头几不可闻地皱了皱,他真想由着自己的性子说一句“不是开玩笑”。 想着现在思蓉的情况,他终是点了点头,说:“思蓉,我开玩笑的,但是你要好好养身体。我保证,我对夏若惜会向对卢西亚一样好,你好好地养身体,看着我对若惜好。” 他厌恶夏若惜,越是看到夏若惜表现出冷静睿智的一面,他越是厌恶她。 因为,她的聪慧与年轻时的思蓉是那样相似,可惜,她不是他的女儿。 如果当初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他和思蓉应该也会有孩子,或者是个儿子,有思蓉的聪慧,也带着一点从他身上遗传到的玩世不恭与邪气。或者是个女儿,大抵就是像夏若惜现在的样子,年纪轻轻的,便有着聪明冷静的头脑,还有一张酷似思蓉的脸。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血浓于水的那种感情,哪怕你没有戳破,却依然存在。就像现在思蓉对夏若惜,她明明不知道那是她的亲生女儿,却仍然托他照顾她。 他忍不住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夏若惜,她的眉眼,与思蓉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看着这样一张脸,他完全没有办法厌恶,可是,一想到她是夏云博的女儿,是他情敌的女儿,他心头的怒意就蹭蹭上升。 要不是夏云博,思蓉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要不是夏云博,也许他与思蓉会有孩子。真正属于他们的孩子! “太太,我有点饿了,想喝小米粥。”若惜见埃里克盯着她的时候眸子里是憎恨,她立即转移话题。 埃里克又看了一眼若惜,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立即吩咐佣人:“去熬小米粥!” 佣人应声去了。 若惜又朝着欧思蓉撒娇:“太太,我不喜欢一个人吃东西,一会儿您陪我喝一点粥好不好?” “好。”欧思蓉笑着应声。 埃里克看着欧思蓉笑了,他面部的线条也变得缓和。 他看向若惜,原本想要严厉地说话,想到思蓉,他的声音变得缓和:“你多陪陪jane,我去书房里处理一些公务。” “好。”若惜应声。 “你不要太辛苦!”欧思蓉见埃里克要走,柔声说着。 埃里克看向欧思蓉,欧思蓉冲他笑了笑。 笑得很浅,很轻,埃里克看得又心暖又心痛。 这种纠结痛苦的情绪,快把他折磨疯了,他应了一声,便大步往书房走去,步子仓皇。 欧思蓉眷念地望着埃里克的背影,直到埃里克消失,她才收回视线。 若惜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 欧思蓉轻轻拍了拍若惜的手,欣慰道:“一段时间不见,你的气色好了很多。” 若惜应声:“是的,我这段时间在健身,太太,您也要把身体锻炼起来。” 欧思蓉浅笑着摇头:“我的身体我知道,时间不会太久了。” “不会的。”若惜用力地握住妈妈的手。 妈妈的骨头硌得她手疼,她一低头,对上妈妈那双枯柴一般的手,她心下又是狠狠一抽。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又来了,上一次,是听到裴亚爵说奶奶之所以咳嗽,是因为身体正在衰老。 人最无能为力的是什么? 你看着最珍爱的人,生命正一点一滴地流逝,你什么也做不了! * 少南扶着裴启鸿回房间,想要安抚他休息。 裴启鸿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便腾地起身,双眉紧锁,怒气未消,声音拔高:“去把裴亚爵叫来!” “爸,您消消气,我去叫大哥!”少南立即去叫裴亚爵。 舒珂进来的时候,看到裴启鸿正坐在床上,双手撑在大腿上,呼吸急促。 舒珂以为裴启鸿身体不舒服,立即过来关心地问:“怎么了?心脏不舒服?” 裴启鸿没好气:“你倒是巴不得我心脏不舒服,最好我双腿一蹬直接去见阎王更好。” 舒珂叹了一声:“启鸿,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伤人的话,就像刀子,刻在对方的心上,那道伤口,很难愈合。” 裴启鸿生气地瞪舒珂一眼,倒也把她的话听了进去,不再拿话来伤她。 “你哪里不舒服?现在还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看看吧。”舒珂说。 裴启鸿又愤怒起来:“我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服的。” “去医院检查吧。”舒珂说。 “我是气的。”裴启鸿声音蓦地拔高。 拧了拧眉,他说:“气得七窍生烟了,给我倒杯茶。” 舒珂便去倒了茶。 裴启鸿看一眼舒珂,皱眉:“你守着我做什么?女人年纪大了更不能熬夜,今晚你去客房睡。” 舒珂觉得裴启鸿好像是在关心她,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她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困,等你睡了我再睡。” “等什么?今天这个事情不处理好,我怎么睡?”裴启鸿想到夏若惜下毒的事情,脾气又上来了。 舒珂劝他:“启鸿,这件事情也许不是若惜做的,我总觉得,这中间造假的痕迹太明显了。要真是若惜下毒,她怎么可能那么明目张胆地在送给我们的礼物里面做手脚呢?” 裴启鸿冷笑起来:“呵,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是造假太明显?” 第322章 裴亚爵,我看你是疯了 舒珂垂了垂眸,说道:“我虽然只是个妇道人家,但基本的道理也是懂的,电视也没有少看。就是在电视里,我也没有见过哪个下毒这么张扬。” “那你说要怎么下毒?”裴启鸿眸色猩红地瞪着舒珂。 舒珂吓了一跳,蹙眉紧头说:“起码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掺在汤里,或者埋在土里。” 裴启鸿眼神怪异地看着舒珂。 舒珂接着说:“宫斗剧里,后宫每天争斗不断,那些女人每天都在想方设法下毒,她们做得很干净……” 裴启鸿冷冷地打断舒珂的话:“夏若惜做得不够干净?那些茶叶,要不是拿去化验,谁知道里面有毒?要不是佣人打扫时不小心打碎了风水摆台,你知道那里面其实藏着毒药?不是风水摆台的连锁反应,我们把玉佛拆开来看,你会知道里面有毒药?你就是身体不舒服,被毒死了,你都不会怀疑你那孝顺的儿媳妇存着害你的心思。” 裴启鸿气得口干舌躁,喝了一口茶,坐了下来。 看到裴亚爵走了进来,他腾地起身,一杯茶便摔出去,砸在裴亚爵脚边,茶水溅得裴亚爵鞋子和笔直的西裤上都是。 “想明白了吗?她是因为什么下毒?”裴启鸿冷然地看向裴亚爵。 裴亚爵沉声:“不是若惜做的。” “我就知道你是个智障的东西,不撕开她的真面目,你是不会相信这些事情是她做的。走!”裴启鸿往外走去。 路过那些茶杯碎瓷片的时候,裴启鸿生气地一脚将一些碎瓷片踢得老远。 裴启鸿径直下楼。 裴亚爵跟上去,舒珂立即追上去拉住裴亚爵,压低声音说:“爵儿,你爸在气头上,你不要和他硬着来,他年纪大了,你让着他一点。你知道,他一向是一个固执的人,认死理,要想他改变这种认知,你得证明若惜的清白。” “我知道。”裴亚爵应声。 忍不住地,他看向母亲:“妈,您相信若惜吗?” “嗯,就算不相信她,我也相信你。”舒珂眸光稍亮,透着坚毅的神色。 裴亚爵点点头,径直下楼,追着父亲而去。 裴启鸿下楼以后便叫上了家里的佣人,带着佣人径直去裴亚爵与若惜住的那栋楼。 上楼以后,裴启鸿毫不客气:“破门!” 完全不给裴亚爵面子,连让他开门都没有喊一声。 佣人不敢忤逆,直接用肩膀强行去撞门,撞了几次才撞开。 裴亚爵任由父亲带着人进入他和若惜的房间。 房间里,若惜的床头柜上还摆放着她没有看完的心理学书籍。 “搜!”裴启鸿冷着脸命令。 有佣人直接将床上的被子掀到了地上,有佣人将梳妆台上的化妆品弄得到处都是,裴亚爵面色不变,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知道,若惜不重视这些东西,化妆品于若惜来说,就像吃饭睡觉一样随意。等她回来的时候,这些东西大概也是要过期了,反正都是要换的。 有佣人去床头柜上将心理学书籍拿起来,抖了抖,里面的书签掉了出来,佣人不小心用脚踏了上去。 裴亚爵脸色顿时变得冷沉:“捡起来!” 他与若惜结婚虽然不到一年时间,但她已经刻进了他的生命里,他了解她的喜好,懂得她的内心,知道她喜欢的是什么,在意的是什么。 一本好书,在她的世界里,就好像一个忠诚的朋友,她看得格外重要。那些她读过的书,她全部都整齐地放在书柜里,过一段时间,她也许想起一句话,她又会重新把那本书翻出来再看一遍。 裴启鸿沉声:“继续搜!” 裴亚爵声音更陡然拔高,透着嗜血的寒意:“捡起来!把书放下!” 佣人吓得立即将书放到床头柜上。 裴启鸿见状来气,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佣人放下的书,直接从中间撕烂,再将之扔到地上。 裴亚爵周身突然透出冰冷的气息来,佣人吓得噤若寒蝉。想着妈妈的话,他才强行将自己的脾气压下去。 裴启鸿猩红的眸子瞪着裴亚爵,伸手指裴亚爵的额头,咆哮:“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夏若惜是狐狸精转世吗?这才多长的时间,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她的一本破书都要比你生身父母比你奶奶的命还要来得重要,是吗?是这样吗?” 裴亚爵握着拳头不语。 裴启鸿气愤地在撕烂扔地上的书上踩了几脚,裴亚爵冷沉着脸蹲身去捡书。 裴启鸿一脚踩在书上。 裴启鸿沉声:“松开!” 裴启鸿不动。 裴亚爵抬起头来看紧父亲,沉声:“松开!” 裴启鸿看着儿子那双愤怒的眸子,咆哮:“你是要对我动手吗?来啊!对我动手啊!” 他气得胸膛起伏得厉害,当真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如此维护夏若惜那个恶毒的女人。 少南冲进来当和事佬:“爸,大哥,你们别吵,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呢,都不要妄下结论。” 裴启鸿一眼剜向少南。 裴亚爵也冷然地瞟向少南。 少南摸了摸鼻子:“我和大嫂认识了那么久,我了解她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裴亚爵脸色瞬间便变得好看些了,他将书捡了起来,拉开床头柜放进去。 先放着,他再抽时间去买一本一模一样的,要是若惜批注了或者记了笔记,他照着抄下来。 裴启鸿听了少南的话就来气,咆哮起来:“是,不是夏若惜,是我,是我下毒,我看她不爽,从她嫁入裴家的那一天,我就看她不爽,我非要把她撵出去,怕你们不同意,所以我下了狠手,对自己下毒,对自己的妻子下毒,对自己年迈的母亲下毒,之后栽赃陷害她。” 少南无奈地看一眼裴亚爵。 裴亚爵沉声:“我没有说是你。” “找到一个小纸包!”有人说了一声。 裴启鸿伸手从佣人手里接过,将小纸包打开来,里面是一些粉沫,粉沫的颜色与玉佛以及风水摆台里面的粉沫相似。 裴启鸿直接将粉沫砸到裴亚爵脸上:“还要否认吗?” 裴亚爵沉声:“如果是若惜,她不会蠢到把这些东西留下来等人来搜!现在的抽水马桶是极好的毁尸灭迹的工具,我们这一栋有四个抽水马桶,卧室和会客室的洗手间都有。” 可以!真的可以!有人竟然能够在他的卧室里藏毒,他实在是太高看自己也太高看裴家佣人对裴家的忠诚了。 这绝对不止是一个人的手笔。 就算是雅琳,也没办法一个人做到这一点,因为,雅琳从来没有来过他和若惜的卧室。 不,来过的! 他新婚的时候,布置卧室,雅琳陪着佣人一起忙前忙后。 如果东西是那个时候就准备好的…… 想着,裴亚爵立即蹲身将纸包捡起来,纸的颜色已经泛黄,应该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握着纸包,裴亚爵沉声问:“在哪里找到的?” “在床下面的柜子里。”佣人说。 裴亚爵眸光冷了冷。 床下面的柜子,算是死角了。裴家家大业大,卧室、衣帽间、书房、会客室、琴房、舞蹈室等一应俱全,几乎每个房间都会有柜子,又有什么东西是需要放到床下面的柜子呢? 他们都没有把东西放到床下柜子的习惯,不放东西,所以除了佣人打扫以外,他们三年五载都不会去看一眼。 卧室佣人每天都打扫,这么长时间佣人都没有发现,现在却突然被佣人找到,说明什么? 说明打扫的佣人是有问题的,要不然,每天打扫会看不到? 裴亚爵眸光犀利地看向找到纸包的佣人,没有错了,他和若惜的卧室,一直都是这个佣人打扫。 裴亚爵一步一步地走向佣人。 佣人吓得心脏都是发抖的,他一步一步地后退。 “怕什么?心虚什么?”裴亚爵问。 “大少爷,你怎么了?你不要这样,你现在的样子我很害怕!”佣人颤巍巍地说。 裴亚爵眸光冷然地看着这个佣人,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个佣人至少在裴家呆了五年了,所以才会做打扫房间这样的不算太粗的活,平常看上去老老实实的,话也不多,很听话,人也勤快。 他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一年前她儿子念初中的时候想进一所好一点的初中,还是他帮忙的。现在,她却反过来害他裴亚爵心爱的女人,他的妻子。 伸手,裴亚爵直接一把掐住佣人的脖子,将她抵到墙上。 手稍用力,佣人便眼睛瞪大,眼珠子都有点往上翻,她眸子里闪过恐惧的神色,双手不停地拍打着裴亚爵的手,裴亚爵不为所动。 淡漠的声音从他嘴里溢出:“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 佣人说不出话来,眸子里写满乞求的神色。 “松开!裴亚爵!下毒的是你老婆,你拿佣人撒什么气?”裴启鸿见裴亚爵刁难佣人,咆哮起来。 裴亚爵冷然地看着佣人,手劲稍大,声音透着寒意:“大家都看好了,在裴宅里做事,你可以偷懒,可以耍滑,甚至可以偷裴宅的东西去卖,这些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情,但是做出伤害东家的事情来,只有两个结果!” 他故意顿住,转身,眼神扫过别的佣人,见别的佣人都一副竖起耳朵等结果的模样,他淡声说:“第一个结果,入狱!第二个结果,死!” “裴亚爵,我看你是疯了。”裴启鸿咆哮。 第323章 父亲还认定是若惜? 裴亚爵丝毫不受父亲影响,掐住佣人的脖子,冷声:“给东家下毒,栽赃东家,送到法院去,我相信不会轻判!” “你放手!”裴启鸿冲过来要扳裴亚爵的手。 裴亚爵在父亲要过来扳他的手时,提前松开了手。 佣人被他扔到了地上,软软地靠在墙上,脸都憋得发白了,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裴亚爵掏出电话来打电话:“霍厅长,我要报警!家里出了杀人犯!” 听到杀人犯三个字,很多佣人都瑟缩了一下。 啪—— 裴启鸿拍掉裴亚爵的电话,咬牙切齿:“你是想要拿一个佣人来替你老婆顶罪了?” 裴亚爵看向父亲,冷哼了一声:“呵呵,如此明显的漏洞,父亲还认定是若惜?” “我没有看到漏洞,我只看到一切指向夏若惜的证据,现在只差动机!弄死裴家人,为我之前对她的羞辱报仇,这就是她的动机。弄死裴家人,得到裴家的家产,这就是动机。弄死裴家所有当家作主的老东西,以后她就是裴家的女霸王,反正你是个妻管严,她可以骑到你头上拉屎,骑到你头上作威作福,作主裴家的一切,这就是她的动机。”裴启鸿激动地咆哮。 少南听着父亲激动的一番陈词,震惊得嘴巴张得老大,大到能塞下一只鸡蛋。他从来不知道他的父亲是一个如此擅长言辞的人啊! 裴亚爵因为父亲的话,脸色越发冷沉,声音也更冷:“她不是一个把钱放在眼里的女人。” “她现在在哪里?要不是心虚,为什么不回来?”裴启鸿看紧裴亚爵。 裴亚爵淡声:“她出差!因为没有做过,所以并不觉得有回来解释的必要!” “你!”裴启鸿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给我三天,我会查清一切!”裴亚爵说。 “三天以后呢?”裴启鸿妥协。 “反正你心里认定是若惜,我要是拿不出证据,改变不了你心里的想法!” “那就三天!三天以后,你拿不出证据证明夏若惜的清白,你与夏若惜离婚!从此以后,夏若惜不得踏入裴家半步!”裴启鸿说着,再补了一句,“包括裴氏旗下所有的产业,以及你个人名下的私有产业。” “我不会离婚!”裴亚爵说。 “到那个时候,只怕由不得你!”裴启鸿不再废话,转身离去。 那些佣人个个都是人精,见裴启鸿走了,一个个都悄悄离去。 有个别人走到裴亚爵面前对他说:“大少爷,我相信大少奶奶,您一定要证明大少奶奶清白。” 那个打扫裴亚爵卧室的佣人还在墙角起不来。 裴亚爵吃人一般的眼神削过去:“等我把你踹出去?” 佣人便吓得连滚带爬地爬出了裴亚爵的房间。 裴亚爵在床上坐下来,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把书拿出来,幸好只是撕成两半,里面有没有批注还能看得清楚。 他记了书名,决定明天出去的时候亲自买一本回来。 少南看着裴亚爵,有点着急地说:“大哥,你还是尽快查清楚吧,书不要紧,重新买一本就行了!大嫂到底去了哪里啊?我和二哥一致觉得这件事情她回来会比较容易说清楚一点。” 裴亚爵沉声:“她出差!有人要栽赃她,她回来解释有什么用?只会被言语攻击和羞辱,那些难听的话像刀子,扎在心上再拨出来,那里始终都会留下一个洞。” “那你更要尽快查清了。”少南急。 “去睡吧,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裴亚爵说。 少南深看了大哥一眼,转身离去。 …… 裴亚爵去书房,打开中间的抽屉,将雅琳的通话记录材料取出来,一边打电话给邓良:“上次让你锁定的几个号码,情况怎么样?” 邓良回复:“有了新的进展,一个是波尔纳的电话,一个是裴家的佣人。”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并不觉得意外。 “一个小时以前,商雅琳又与波尔纳有了通话,我窃取到了通话内容!正准备加密,之后发给你!” “不用加密,这些东西也不要发到手机上,我现在过来基地。”裴亚爵挂断电话。 一个小时以后,裴亚爵赶到基地。 邓良正坐在电脑前,双手不停地敲打着键盘。 见裴亚爵过后,他又再敲了几个键,退出了黑客模式,随后点开录音。 雅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他们已经发现毒药了,裴亚爵兄弟几个强行将老太婆送到医院。” 波尔纳的声音透着不悦:“不是说了不要用手机给我打电话?” “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没办法用座机给您打电话。难道我用裴家的座机?” “我已经让人布置好了,很快就会查到这一切都是夏若惜做的。夏若惜很快就会被撵出去,boss,请问一下,您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 “把录音发到我手机上!”裴亚爵说。 邓良愣了一下:“大哥,刚才你不是不让发到手机上?” “发!”裴亚爵惜字如金。 这份录音,足以证明这件事情是雅琳经手的。 当然,他还需要找到更多的证据来证明若惜的清白,比如,若惜送给爸妈的风水摆台和玉佛,送给奶奶的茶叶,到底是如何变成有毒之物的? 以父亲那执拗的性子,大概是不会相信一段录音的。 联络不上若惜,他想要知道若惜是从哪里买的那些东西,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去查若惜的消费记录。 好在现在科技发达,一切都数据化了。 让邓良黑进若惜的银行帐户,将付款明细调出来,在哪些地方的消费便清晰可见。 看着若惜买东西的地址,裴亚爵哭笑不得。 真能找! 那地方,连他都不知道。 风水摆台竟然是在一个卖佛具的地方买的。那个地方在五环以外的郊区,开车要三个多小时,他实在是想不到若惜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又是什么时候去买的? 他每天与她呆在一起,极少有分开的时候。除非白天开会的时候……她可真会逮时间。 看到价格的时候,他更是哭笑不得。在他看来,那个风水摆台就是个心意,最多就值个几万块,结果若惜是花三百多万买的。 平常也不见她给自己添个大样,买那个丑不拉叽的摆台时,倒舍得花钱了。 另外送给妈妈的那个玉佛,也是在同一个地方买的。 那块玉看上去倒是透的,还带一点飘花,要是他没有看走眼的话,应该是糯种飘花,那个质地,也就是十来万左右的东西。 结果,这个女人花了两百多万买了那个玉佛。 再不爱花钱的女人,一旦败起家来,也真是毫不手软的。 再看茶叶,也是在五环外买的,距离佛具店只有五百米的距离,不过隔了两三条街。 看着若惜的消费记录,他仿佛看到了若惜的那份虔诚的孝心。 对自己并不怎么大方的人,给长辈买东西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小气,这一点显得越发难能可贵和值得珍视。 邓良看裴亚爵温柔地盯着消费记录看。不解地说了一句:“大嫂怎么跑那么远的地方买东西啊?想要买什么,风尚大厦应有尽有,各种档次各种品牌的都有啊!” 裴亚爵闻声,眸光灿然一亮,他沉声吐出一个字:“查!” “什么?查什么啊?”邓良一头雾水。 裴亚爵一双眸子微眯,陈述道:“若惜虽然是帝都土生土长的,但从前在夏家的时候不像别的千金那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之后又去国外呆了四年,她对帝都完全不熟悉,就是帝都市中心城区的佛具店她都未必找得到……” 邓良眸光稍亮:“老大,你是说,大嫂是被人引到那种地方去的?” “不然呢?”裴亚爵反问。 他可不相信若惜自己会找到那样偏远的地方去。 “那我查大嫂的通话记录了?”邓良征求裴亚爵意见。 这种侵犯大嫂隐私的事情,他可不敢擅自作主。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邓良双手敲击着电脑键盘,电脑界面再切换成系统模式,一排一排的代码在电脑桌面上不停地跳跃着,邓良眸光如炷,紧紧地盯着电脑屏。 少顷,他再将电脑界面切换回来,电脑屏幕上便出现一根恢复数据的进度条。 看着进度条,裴亚爵问:“在恢复短信内容?” “是!短信内容和通话记录!通话内容大概是没有办法恢复了,时间长了,就是找运营商都没有办法恢复,商雅琳那个记录,我们是利用了窃听技术。老大,你觉得要不要在大嫂的电话里植入窃听软件?”邓良说。 裴亚爵拧了拧眉,纠结犹豫了一下,沉沉地点了一下头:“嗯。” 窃听,是极不尊重的一种行为,但是,眼下是最好的保护若惜的方式。虽然,若惜去了曼尔庄园以后未必有机会使用手机,但保不齐埃里克那个阴晴不定的人就允许若惜使用手机了。 少顷,邓良说:“已往大嫂的手机里扔了窃听软件,只要开机就会自动运行。” 第324章 老婆,我好想你! 曼尔庄园。 若惜在埃里克的书房里,埃里克坐在大班椅里,若惜站在埃里克对面,她挺直脊背,与埃里克交涉:“埃里克先生,关于妈妈的病情,我需要您这边全力配合。” “我还不够配合?我想到你是夏云博的女儿,我恨不得一枪嘣了你,却仍然你对和颜悦色,并向思蓉保证对你好,像对卢西亚一样好。我还不够配合?”埃里克毫不掩饰自己对若惜的厌恶。 若惜皱着眉头:“请您以后不要再对妈妈进行恐吓,妈妈的心理与正常人不一样,她没有那么好的承受能力。她心理是绷紧的那根弦已经失去了正常的弹性,你再刺激一下,也许直接断裂,她会失去最后一丝求生的意念,一个人一旦彻底失去求生意念,你没有办法再唤醒她。” 若惜严肃地说着。 埃里克先是眉头拧紧,后来是脸色变得极其冷沉。 见若惜一双眸子犀利地看紧他,等着他的答案,他厌恶地再看若惜一眼,愤然:“我知道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情敌的女儿以这样的方式要挟,这种被要挟的感觉简直糟透了。 “谢谢!”若惜说完转身。 “站住!”埃里克冷声。 若惜顿住步子转过头来。 埃里克冷着脸看紧若惜:“思蓉是我的妻子,轮不到你来说谢谢!” 若惜明白埃里克心里在别扭什么了,扬唇对埃里克浅笑了一下,再点点头,离开埃里克的书房。 埃里克望着若惜的背影,神情恍惚得厉害。 许多年前,有个女孩,笑靥如花地闯进他的生命里。 那个女孩,笑得很灿烂,比现在夏若惜的样子灿烂得多,给他无尽的温暖。 夏若惜的笑,是另外一种,他没有感觉到被阳光照耀的温暖,却会觉得心口闷闷的,仿佛在钝痛,带着压抑的钝痛,这种感觉,使他难受。 这许多年以来,除了思蓉以外,已经没有人能够使他的情绪波动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夏若惜懂事的样子,他便会忍不住心疼,仿佛能看到她曾经的人生过得并不愉快。 是了,从小就没有妈妈陪在身边,又怎么会愉快呢? 眉头再拧了拧,他往空荡荡的门口看了一眼,拉开中间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叠资料来,是让人调查的夏若惜的资料,他一直没有去看。 将资料拿出来,一页一页地翻动,越翻,他的脸色便绷得越紧。 夏若惜,自从那年发生蛇患以后,就开始住校了。 那时候,她才只有七岁吧? 是他的错?因为他让欧梦然制造了一起蛇患把夏云博引开了,所以夏若惜受到了牵连,被迫住校? 十二岁的夏若惜开始念初中了,个子不高,人很消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呵呵,夏家真的可以,就这么一个孙女,竟然如此苛待。 十五岁,夏若惜念高中,个子窜得很快,已经和思蓉长得很像,可是仍然很瘦。 她成绩很好,人很文静,常常一个人在外操场放风筝…… 十八岁,夏家拿她当成联姻的棋子,把她配给裴亚爵,她竟然逃婚了。 看到这里,埃里克不禁扬起唇角,眸子里流露一点欣赏的喜色,这样的性格与他是那样相似,他又何曾接受过命运的安排? 紧接着,他的脸色又变得冷沉起来。 思蓉的女儿,比思蓉勇敢,她起码敢于向命运说不,敢于向命运挑战。而思蓉,选择了认命…… 想到当年的事,埃里克眸子里蒙上一层雾气,没有人知道,他当时有多痛苦,痛苦得恨不得死去,得到了曼尔家族,他却失去了挚爱的女人,他要曼尔家族来做什么? 可是,由得他吗? 人生,有多少事情是真的可以自己选择的? 那些看上去有选择余地的选择题,总会有人逼着你去做一个自己并不愿意的选择。 要是他没有选择与波尔纳竞争曼尔家族,会是怎样的结局? 他能够预见的。以波尔纳的性子,必然对他和思蓉赶尽杀绝,除此以外,那张藏宝图也会被波尔纳得到,华夏,将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敲门声响了起来。 埃里克迅速将资料放进抽屉里,喊了一声:“进来!” 若惜又来了。 埃里克拧眉,语带嫌弃:“你怎么又来了?” 实际上,早已经没有那么讨厌她。 “埃里克先生,能把电话还给我吗?我有些事情需要与家里人联系。”若惜知道这个要求于埃里克来说或许有些过份,但是她想要试试。 她担心少南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埃里克望着若惜,冷笑:“你觉得呢?你这样无理的要求,我会满足你?你是把你看得太重要了,还是把曼尔家族看得太简单了?” 若惜垂了垂眸,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她说道:“埃里克先生,那能借您的电话一用吗?就当着您的面,我给我丈夫打个电话。” 她来之前就想好了,埃里克一定不会答应的,但她可以退而求其次,请求使用埃里克的电话。这种效应在心理学上叫拆屋效应。 鲁迅先生曾在书里写道,人类是习惯调和的,你嫌弃一个房间光线太暗,你请求开一扇窗,这个要求可能被认定是无理,也不能接纳,但你要求把屋顶拆了,马上就有人会来调和,建议你不如开一扇窗,于是,你顺利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个效应,最后被定义为拆屋效应,广泛用于谈判领域。 聪明的谈判者在谈判的时候,往往先抛出一个让对方无法接受的条件来,在对方拒绝以后,再退而求其次,往往很容易达成目的。 果然,埃里克深看了若惜几秒以后,把电话递给若惜。 若惜接过电话,长吁一口气,立即给裴亚爵打电话。 埃里克冷声说:“免提!” 若惜尴尬地看一眼埃里克,见他眸子里一片凛然,她打开免提,于他来说能借电话已经是开了天恩了,当然是想要知道她与裴亚爵有没有背后密谋什么与妈妈或与曼尔家族有关的事。 裴亚爵听到若惜的声音,语气显得格外急切:“老婆,你怎么样?还好吗?妈妈还好吗?” 埃里克皱了皱眉。 若惜说:“我们都很好,你不要担心,少南怎么样?家里还好吗?” 裴亚爵回复:“少南没事,家里一切都好,你不要担心!” 若惜松一口气:“被少南打伤的人呢?情况怎么样?要不要紧?” 裴亚爵说:“都没事了,一切都好!老婆,我好想你!” 埃里克拧了拧眉,打断他们的通话:“可以挂电话了!” 他害怕接下来会听到热恋中的男女那种你侬我侬的肉麻情话。 若惜无奈地看一眼埃里克,对着电话说:“我挂电话了,你要好好的,再见!” 挂断电话若惜便将电话还给埃里克并说谢谢。 埃里克淡淡地应了一声,若惜离开的时候,眸子里再闪过狡黠的光芒。 埃里克唇角抽了抽。这丫头竟然像只得逞的狐狸,要不是他有心要借电话给她用,她以为那么点小伎俩能瞒得过他? 想着,埃里克唇角轻轻扬起来,要是不考虑她是夏云博的女儿,他欣赏和喜欢这个女孩! …… 晚餐准备好了,埃里克去思蓉的房间抱她下楼。 房门没有关,里面传来笑声。 埃里克在屏风后驻足,听着里面的聊天内容。 “真的好想笑,我突然觉得自己年轻了。” “太太,那我再给您说一个关于年轻的笑话。” “好啊!” “有个人问他老婆,老婆,你帮我看看我穿什么裤子显得年轻。太太,您猜猜看,她老婆说什么裤子显年轻?” “是穿运动裤显年轻吗?” “哈哈,我也觉得是运动裤。可是他老婆说,没有比穿纸尿裤更显年轻的了。” “哈哈哈!”欧思蓉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笑声比若惜的声音小,而且笑起来她也有点喘气,但这真的是太大的进步。这种进步,使埃里克握紧拳头,他有种想哭的冲动。要是思蓉每天都这样开开心心的,是不是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健康起来?是不是就算恢复了记忆,她也能开心地生活? 不去想,关于思蓉恢复记忆以后是不是会恨他,是不是会离开他,他统统不去想,关于未来的一切都不去想,只要思蓉好好的,怎么样他都可以!都可以! 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使得思蓉变成今天的样子,不管老天将给他怎样的惩罚,他认,他来承担,只求老天可以放过思蓉,让思蓉过得好一点。 是不是老天看到了他的祈祷,所以派了思蓉的女儿过来? 与思蓉相爱的他,无法成为思蓉的救赎,她的救赎是她的女儿? 甩了甩头,摒弃这些不正常的想法,他调整了一下心绪,往里面走去。 “你来啦?你应该早点来,刚才若惜的笑话很好笑!”欧思蓉说。 埃里克温柔地笑:“嗯,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让若惜再讲两个!” “好!”思蓉应声,任由埃里克将她抱下楼。 第325章 我能与若惜一起睡吗? 吃饭的时候。 若惜给妈妈夹菜,夹的时候她都是夹一些清淡易消化还营养丰富的菜,比如菌类,比如菠菜、紫甘蓝这类补血的食物。 卢西亚看着若惜夹菜,翻了翻白眼,细声嘀咕:“妈妈都瘦成这样了,夹菜也不会夹块肉,吃你家的啊?” 埃里克在桌子底下踹了卢西亚一脚,卢西亚立即闭了嘴,坐直了身体以后,她又忍不住念叨了一句:“本来就是。” 埃里克脸色就是一沉,卢西亚吓得不敢再说话。 “太太,这些菜的口感不错,您试试看。”若惜劝妈妈吃菜。 欧思蓉望着若惜那双殷切的眸子,不好拂了她的面子,点点头:“好。” 她将菜夹进嘴里,塞进去的时候,埃里克紧张地看着思蓉,都忘了呼吸。 她这段时间根本吃不了菜,一吃就吐,每天只能吃一点流食,就像猫食一般,只吃一点点。为了营养,他都是让厨房炖汤,强行劝着思蓉吃一点,实在吃不了的情况,他只好让家庭医生给思蓉注射营养素。 家庭医生已经数次提醒,太太这样的身体情况不能完全依赖营养液,必须要尽快找人打开心结。 思蓉将一块香菇夹进嘴里,嚼了嚼。 埃里克眼睛都直了,两只眼睛里冒着惊喜的光芒。 思蓉笑了一下,对若惜说:“还行。” “嗯,吃一口饭。”若惜说。 思蓉便吃了一口饭。 埃里克看着思蓉吃了一口饭,还笑着说味道还不错,他觉得自己胸口处一直压着的那块巨石突然被搬开了,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看着思蓉与若惜那样的互动,他不是不难受的,可是,他想要认命了!只要思蓉好好的,不管他是不是会失去,他都认命! 若惜不时地给妈妈夹菜,又劝她吃慢一点,多嚼。 思蓉十分配合,突然看向埃里克:“埃里克,今天晚上,我能与若惜一起睡吗?” 埃里克:“……” 这是要与他分床睡了? 虽然她这样的身体情况,就是不分床睡他也做不了什么,但是听到分床睡,他还是难以接受地皱了皱眉。 “埃里克!”思蓉又喊了一声。 “嗯。”埃里克听到自己的声音从齿缝里溢出。 原来,答应思蓉的一切要求,已经成了一种本能,他自己所有的思考与想法,已经不作数,也已经不重要。于她,他的心比他的脑快! 看到思蓉得到满意的答案露出满足的笑容时,他觉得他布满阴霾的心仿佛又被一缕阳光照亮了起来,温暖了起来。 饭后。 若惜拉着妈妈去散步,埃里克去了书房,他站在书房的窗边,拿着望远镜往外看。 若惜扶着思蓉,思蓉步子虽然走得很慢,但她在坚持。 果然,血缘是这世间最神奇的东西,若惜成了思蓉生命里所有坚持和坚强的动力。 埃里克心情得很要,不知道是喜是悲,但他知道,思蓉也许会因此而渐渐康复起来。 望远镜里,两个女人的画面都很清晰。 若惜巧笑言兮,思蓉虽然一脸倦容,却强打着精神,两个人有说有笑,若惜欢快得像只小鸟,思蓉眸光温柔得如同世间最温柔的母亲。 若惜突然蹲身,从地上捡起什么东西来,走到水边,斜着身体扔出去,水面便起了一层一层的涟漪。 这样的小动作,竟引得思蓉鼓掌。 埃里克心头狠狠颤动,她依然是个少女,拥有着少女情怀,而他在看到她少女情怀的那一刻,仿佛化身为怀春的少年,他依然会像年轻时那样,为她心动。 身后有人敲门,埃里克知道是家庭医生来了,他吃饭之前约了他。 埃里克没有转身,一直盯着望远镜看,一边说道:“jane今天晚上吃了半碗饭,没有呕吐的迹象,是心甘情愿地吃的。” “这是好事!”医生是华夏医生,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他说话的时候语气里透着激动,“太太能够吃饭,她的身体就有康复的可能。我虽然在法国呆了多年,但是我是出身中医世家,我学了多年西医,依然崇尚中医,中医博大精深,尤其重视一个人的精气神,重视一个人的心理状态。太太能主动吃饭,接下来只要能够坚持,身体状态一定会一天天地好起来。” “是不是她好起来,她的记忆也会渐渐恢复?”埃里克问。 医生答:“这个不好说,但是先生,不管是否恢复记忆,身体好起来都是最重要的事情,太太之所以失眠,实际上也是因为记忆进入梦境的困扰,那应是并不怎么愉快的经历。太太只有身体好起来,她才有足够的精力来承受真相带给她精神上的冲击。” “嗯。”埃里克没有反驳。 他始终看着望远镜里的母女二人。 医生语气仍然显得有些激动:“太太能吃东西就好,我去调整一下食谱,希望能够有用。” “谢谢!”埃里克说。 医生怔了一下,随后笑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一直是太太的御用医生,在庄园里住了十几年了,他对埃里克也算是有些了解的,埃里克这个人从来不会对人说谢谢的。 果然,每个人心上都有一颗朱砂痣,为了心上的这颗朱砂痣,会做一切自己从前不会做的事情。 医生什么时候走的,埃里克不知道,他像座雕像一般杵在窗前,双手握着望远镜,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直到思蓉与若惜回来,他才收起望远镜。 他去思蓉的房间时,正好看到若惜出来,他脸色稍沉:“不陪着她出来做什么?” 若惜看到他稍惊了一下,眸光也亮了起来:“埃里克先生,我正要找您。” “什么事?”埃里克冷沉着脸。 若惜回头看了房间一眼,说:“我让她躺下了,说是去我行李箱里拿东西,一会儿我就要回房间陪她,埃里克先生,您有穴位按摩方面的书籍吗?” 埃里克看紧若惜:“做什么?” 若惜实话说:“听说有些穴位是能够安神的,我想找相关的书籍学一学。” “来我书房!”埃里克冷着脸,一边往书房走一边说,“她不肯接受按摩。” “为什么?”若惜惊讶。 “她拒绝治疗,认为我是在做无用功。”埃里克说。 若惜无言,埃里克快速走到书房。 他个子很高,手臂很长,抬手便从书架上抱下一堆书放到桌上:“这些全是穴位按摩的书,你可以先拿这些去看。” “好的。”若惜抱起书往外走。 “等等!”埃里克叫住她。 “埃里克先生还有别的事情?”若惜问。 “你要把这些书抱去思蓉那里?”埃里克冷着脸。 “当然不是,我抱去我的行李箱。”若惜说。 埃里克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又伸手按住自己的内关穴,说:“替思蓉按摩这个穴位,有助于她的睡眠,之后你再慢慢看那些书。” “好。”若惜应声,朝着埃里克微微欠身,然后才离开。 因为这个男人对妈妈的体贴入微,她生不出半丝怒意来,对他有着前所未有的敬意。 若惜迅速把书放进自己的行李箱,再拿了衣服去妈妈的房间。妈妈躺在床上,双手交握放在真丝被面上,眸光空洞地望着吊灯。 听到脚步声,妈妈转过头来,冲着若惜一笑。 “太太,我要洗个澡,您等我一会儿好不好?”若惜声音温柔。 “好,反正我现在也睡不着!”欧思蓉浅浅地笑。 若惜来了以后,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若惜拿着衣服去浴室的时候,听到妈妈在身后说:“若惜啊,你打算要孩子了吗?” 若惜愣了一下,转过头来无奈地笑说:“我们顺其自然,但是孩子还没有来。” “很快会来的,好想看到你的孩子,你以后养胎也可以在庄园里养,我陪着你一起。我就像孩子的外婆一样为孩子和你准备好一切。”欧思蓉说。 若惜心口狠狠一抽,很想说,您不是像孩子的外婆,您就是孩子的外婆。 她什么也不敢说,只说了句“谢谢您,太太”,便抱着睡裙快速去了浴室。 思蓉躺在床上,侧了侧身,床板硌得她骨头有些痛,但是医生建议她不要睡太软的床,所以之前的软床换成了木板,仅仅只是在木板上铺了一层棕垫,很硬。 见若惜去洗澡了,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若惜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思蓉靠在床头的真皮上,闭着眼,皱着眉。 若惜走近,思蓉猛地惊醒过来,浑身都惊得颤抖了一下,她刚才靠着的时候差点睡着了,又开始做一些凌乱的梦,梦里,有个梳着两只羊角辫的小女孩追着她喊妈妈…… 这是她一惯的状态,好好地躺下的时候,总是没有办法入睡,坐着或靠着的时候,又会犯困。就像那些七八十岁的老人,躺到床上无法入睡,坐着看电视的时候,又忍不住打盹,一打盹便开始做梦,迷迷糊糊的,醒来仿佛不是睡了觉,而是去做了一趟苦力,浑身都酸软得厉害。 若惜看着妈妈这副样子,心头又是痛得一抽。 第326章 在生命面前,我们都真诚一点 思蓉浅浅一笑,朝着若惜招手:“来,我看看你的头发,比上次长了不少。” 若惜凑近,在床头蹲了下来。 思蓉抚着若惜的头发,浅笑着说:“发质真好,比上次还好了。很多人头发长长了发尾就会开叉,你这个很好。没有染过吧?” “很少染。”若惜说。 “对,不要染发,很伤头发。”思蓉说着便羡慕起来,“我也不染发,但是头发还是不行了。” 若惜心头一紧,急说:“您好好养好身体,发质就会慢慢地好起来。” 欧思蓉笑:“不要紧的,好不好都不要紧,能看到你们幸福,我觉得很好,现在就差卢西亚结婚,你生孩子了。要是看到卢西亚结婚,你再生下宝宝,我觉得一切就圆满了。” 若惜想说,还有埃里克先生呢?难道您就不为他想想? 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她不能对妈妈要求太多,只要她愿意每天吃饭,散散步,然后接受她的按摩,良性循环起来,身体总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思蓉抚着若惜的头发,低声说:“若惜啊,你梳过辫子吗?” 若惜摇头:“没有!我一向都是扎一个马尾,现在的学生,课业太繁重了,根本没有时间去弄头发。时间长了就习惯了,现在不忙了,闲下来了,还是不习惯梳辫子,而且,年纪大了梳辫子自己没办法接受。” 思蓉噗地一声笑了:“你在我面前说年纪大了,都要笑死我?” 若惜听着妈妈难得地开了个玩笑,也笑起来:“二十多岁的女人已经不适合羊角辫啦。” “若惜,我给你梳两个辫子吧?”思蓉说。 “我不要羊角辫可以吗?”若惜撒娇的语气。 “好!”思蓉宠溺地应声。 不知道为什么?对若惜,就是那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仿佛见到第一眼就觉得她是自己的亲人,想要用心去待她,想要好好照顾她。 “我去拿个梳子。”若惜起身往浴室走。 思蓉看着若惜穿着睡裙的样子,抿着唇角笑。 若惜把梳子拿了过来,又再像刚才的样子在床边蹲了下来,思蓉便接过梳子替她梳头发。 一边梳一边说话:“我听埃里克说,裴家是华夏第一豪门,裴家人对你都还好吗?” “他们都对我很好的,尤其是奶奶和妈妈,还有少南,还有浩维,还有聪聪,哈哈,他们每一个人都对我很好的。”若惜说。 思蓉唇角便扬起来:“那就好!亚爵那孩子我放心,是一个有头脑又体贴的人。” “是的。”若惜认同。 思蓉笑着说:“去拿个镜子过来!” “好。”若惜便起身去浴室找镜子。 镜子还没有找到,她看到大镜子里的自己,哭笑不得,说好的不要羊角辫,结果还是两条羊角辫,看上去她像十八岁的小村姑。 “若惜,镜子下面的柜子里。”妈妈的声音传来。 若惜立即应了一声去拿镜子。 离开浴室之前,她又忍不住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扬唇一笑,笑着笑着眼眶便有点湿了。 思蓉接过若惜手里的镜子,递给她看:“你看看,是不是特别可爱?” 若惜笑着撒娇:“这也太可爱了,您以后给我女儿梳这样的辫子吧,她一定好喜欢。” “那你得先生女儿才行。”思蓉笑说。 她打了个呵欠。 若惜立即说:“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思蓉将镜子放下:“你别看我打呵欠,其实不困的,医生说是血压太低的原因,不困也会呵欠连天。” “嗯,以后每天早上我拉您起来跑步。” “你饶了我吧,就我这样的,散步都觉得吃力。”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尤其是身体的潜力,每个人身体里面都藏着康复的秘密,打开那个秘密,人会变得格外精神,我小的时候可瘦了,很多人都说我营养不良,可能长不大,就算长大,以后也会死得早,但是我现在壮得像头牛。”若惜说。 若惜说得轻松,思蓉听得眉心拧紧:“你小时候很瘦吗?有没有照片?我想看看你小时候的样子。” 若惜愣了一下,眸光再闪了一下,她说道:“我明天去找找看。” 也许,妈妈看到小时候她那瘦小的样子,会重新燃起康复的信心吧? 她还有另外两点私心,其一,既然妈妈记忆已经在苏醒了,那么,不如帮着妈妈苏醒得快一点,这份记忆,仿佛一个脓包,里面已经开始溃烂了,她不如下一剂狠药,让这个脓包烂得彻底,之后连根拔起,妈妈也许痛得死去活来,但总会康复的。其二,她想要从埃里克那里拿回手机。 “好。”思蓉应声。 若惜说太晚了,思蓉便缩进被子里,笑说:“我们躺着聊天吧,一会儿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好。”若惜应声,爬到床上。 她握住妈妈的手,笑说:“您手好凉,我替您揉一揉。” 思蓉没有拒绝,若惜揉的,正是她的内关穴。 …… 次日。 若惜敲开埃里克的办公室。 埃里克已经习惯了若惜每天来敲他的办公室,他淡声问:“有事?” 若惜应:“是的。埃里克先生,您能把手机还给我吗?” 埃里克眼神颇有深意,唇角微勾:“你知道这个要求是无理的,无理到我不可能答应。” “是,我知道!我就借用一天,妈妈想看我小时候的照片,手机里才有。”若惜说。 埃里克唇角那似笑非笑的神色更浓,他打开中间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叠照片递给若惜:“拿去给思蓉看!” 若惜接过照片,看到自己从小到大的照片,震惊。 埃里克语气里带着一点嘲弄与冷:“准备用这种方式替思蓉找记忆?夏若惜,你自私自利的这一点我相信是像夏云博的,因为这一点不可能是从思蓉身上遗传的。” 若惜迎着埃里克的眸光:“埃里克先生,妈妈现在到了这一步了,已经没有办法再去对她进行催眠了,您也说了,那位催眠师已经去世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妈妈彻底地找回记忆,让她知道,她梦里出现的那些不好的东西,根本不是梦,而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 “然后呢?让她痛苦地面对过去?用她这副残破的身体?”埃里克控制不住情绪,声音蓦地拔高。 若惜丝毫不惧:“是!只能这样,并没有更好的办法。长一个脓包,戳破它拔掉脓根的时候,是很痛的,但是自己戳破脓包拔出脓根是最快的康复办法,比你等着脓包一点点地成熟溃烂要好。” 埃里克无言以对,深吸一口气以后,叹了一声:“我信你一次。” “谢谢!”若惜道谢,拿着照片往外走,埃里克手里既然有她的照片,她也就不好再要手机了。 走到门边,埃里克的声音响起:“夏若惜,在生命面前,我们都真诚一点!” 若惜愣住,转头看紧埃里克,她不明白埃里克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埃里克再说道:“身为夏云博的女儿,我能设身处地地理解你现在的处境和想法,你希望父母团圆,渴望自己重新拥有一个完整的家,这无可厚非。作为思蓉的女儿,你迫切地想要她记得你,知道你是她的女儿,甚至渴望她能用母爱来弥补你缺失母爱的人生,这也无可厚非。 上一次,我就说过,我最大的限度,允许你在必要的时候与思蓉相认。这一次,我再次放宽我的限度,只要思蓉活着,健康地活着,怎么样都行,你可以带她走,甚至,整个庄园,都可以给她,包括我的命,都可以给她,只要她想要的,我能给的,通通都给她。 夏若惜,我只希望你不要为了自己的一点小心思而去算计什么,有些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也不是我能承担的。” 埃里克没有说破,至少,关于曼尔庄园与宝藏的秘密,他只字未提。 如果不顾忌这些,他当初或许不会失去! 若惜被埃里克的一番话狠狠地震憾,接触了一段时间,她知道埃里克是爱妈妈的,却不知道,埃里克为了妈妈可以做到这一步。 他的生命,他的庄园,他的一切,都可以给予! “我知道怎么做!”她说。 随后拿着照片大步离开。 …… 若惜拿着照片给妈妈看:“您看,我小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瘦?我有好多绰号,都是与瘦有关的,豆芽菜,竹竿,豆角……” 她从埃里克那里拿到很多照片,她把自己十岁以前的照片都留在了行李箱里。 埃里克的顾虑,何尝不是她的顾虑,她想,应该慢慢来的,真诚一点,少存一点私心。妈妈现在的情况,确实不能操之过急,只能慢慢来。十岁以后的照片,早已不复小时候的样子,妈妈见到也不可能想起什么,不过,看到她消瘦的样子,也许会燃起对康复的信心来。 “怎么那么瘦啊?”思蓉问。 若惜笑:“是啊!小的时候我不爱吃饭也不爱运动,特别安静的一个人,每天坐着发呆都能坐半天,身体特别不好,经常感冒。” 思蓉看看照片又看看若惜,笑了:“我还是喜欢你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很精神很健康。” “我给您看我的肌肉!”若惜说。 她起身将衣服撩起来露出肚子,给妈妈看她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 第327章 这就是人生,由不得你的 每天的长跑,每天的器械训练,她已经有了两块腹肌,腹部的肥肉全部都不见了,还有手臂上的招手肉也不见了,腰也紧实了。 思蓉伸手戳了戳,稍显羡慕地问:“不容易练出来吧?” “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困难,每天坚持运动很快就有了,我这个只练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若惜说,“有很多女生与男生一样,有六块八块腹肌,不过那样其实不好看,只要练出轮廓来就好了。” “是,女人有八块腹肌并不好看。”埃里克的声音响起。 若惜吓了一跳,立即拉衣服遮住肚子。 埃里克瞟了若惜肚子一眼,眼神并没有在若惜的肚子上停留,他把若惜的手机递给她:“拿去!尽量少打电话,我不想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知道了,谢谢!”若惜很感激地接过手机。 埃里克又警告:“庄园里男人很多,并不是每个人都绅士!” 若惜脸一红:“我知道了,抱歉!” 埃里克在沙发里坐了下来,看向思蓉,眸光便温柔到极致,声音也温柔到极致:“jane,今天感觉怎么样?” 思蓉笑:“感觉好了很多。” “上午睡了吗?”埃里克问。 思蓉笑着摇头:“没有,不太想睡!” 埃里克对若惜说:“你和我出来一下!” 若惜立即跟出去。 走廊上,埃里克沉着脸:“思蓉的身体状况每天都需要睡觉来养精神,你不能用你的睡眠习惯去要求她,她的身体经不起任何一点折腾,她虚弱得像一片纸,风一吹她就被刮跑了,她虚弱得像一只瓷器,轻轻一碰她就碎了。她之前是上午睡一觉,下午睡两觉,晚上间歇性睡觉,你现在不让她睡觉,她吃不消的。” 若惜反驳:“她会因为睡觉而想得更多,无质量的睡眠我们一致认为是可以取缔的。” “你们一致?你和思蓉?思蓉现在是个病人,她根本不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不知道自己完全没有承受能力。”埃里克拧眉。 “不是,是我们的团队。曾经,我们团队里是有医务人员的,他们有提出来,对于睡眠障碍的患者,要是我们有足够的耐心陪着他聊天或散步,使他分散精力,并在体力上形成一定的疲累,体力上累了,有助于促进睡眠质量。我正要跟您说,我需要一些艾草来替她泡脚,并做简单的足底按摩,促进她的血液循环,帮助她的睡眠。”若惜说。 埃里克绷紧的面部稍缓和一些,他沉声问:“她昨晚睡得怎么样?有没有半夜爬起来哭?” “没有!”若惜说。 埃里克声音更冷沉:“是没有还是你根本就睡熟了不知道她的情况?” “她没有起来哭!凌晨两点多钟的时候应该是睡得不太好,有点翻来覆去,但是没有起来哭。”若惜笃定的语气。 埃里克闻声,才稍稍放心,他说:“以后需要什么可以找我,也可以找管家安排,我会与他说。” “谢谢!”若惜道谢,又说,“妈妈有一个专门的医生是吗?” “是。” “我想与他对接一下,了解一下妈妈的情况,甚至于,要是可以的话,我想与他一起给妈妈制定饮食和睡眠方案。” 埃里克想了一下,点头:“下午思蓉睡觉的时候,我会让他过来找你。” “谢谢!”若惜又道谢。 埃里克往房间内看了一眼,看到思蓉正百无聊赖地晃动着双脚,他对若惜说:“进去陪着她吧。” 说完,落寞地离开。 他太清楚,在思蓉心里,夏若惜才是最重要的,她宁愿夏若惜陪着她,而不需要他这个丈夫。 他也意识到,他正在慢慢地失去!可是,他别无选择! 二十多年前,他别无选择,今天,他依然别无选择! 这就是人生!由不得你的。 * 金属基地。 裴亚爵催促邓良:“什么时候能查到若惜的通话记录?” 邓良双手一边敲击着键盘一边说道:“大嫂的手机要开机才行,只有开机,才能窃取到手机内的数据。要是大嫂手机里曾经收到过短信,哪怕是删除的,只要不是用软件粉碎的,都可以恢复,并窃取过来。” “先入侵运营商的系统网,查到若惜的通话记录,再根据通话记录的电话往下查。”裴亚爵说。 “嗯,我正在设置程序,要一点时间。”邓良说。 “多久?” “二十分钟左右!”邓良答。 “我先去趟医院,有进展给我电话。”裴亚爵说。 他离开基地,便接到一个异常号码,号码只有五位数,却又显示国际电话。 以往这样的电话他是不会接听的,但是看到这个电话的时候,他直觉是若惜,他立即接起,果然听到若惜的声音传来,他当即激动得难以自抑。 得知若惜一切都好,他也稍放下心来,若惜在庄园是安全的,他正好利用这个时间段把给奶奶下毒的事件查清楚,另外,他也该有所动作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被动防守,以不变应万变,现在,他打算主动出击! 他一边赶往医院,一边给蒋宇打电话:“申请复牌!” “什么时候?”蒋宇问。 “立即复牌,打某些人一个措手不及!”裴亚爵声音冷然。 波尔纳也许不在乎这一百亿,但是顾朗一定是在乎的。 顾朗在乎,波尔纳作为顾朗的干爹,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就算不是经济上的,也会是精神上的,干儿子受到了打击,身为干爹,难道不应该花些时间来安慰? 趁着波尔纳安慰顾朗的空隙,他可以对波尔酒庄下手。 波尔酒庄也许只是波尔纳的一个明面上的幌子,就是端了也伤不了波尔纳的原气,但是起码可以让波尔纳明面上没有遮拦,揭开明面上的东西,暗地里的一些东西,才能慢慢浮出水面。 裴亚爵将车子开到医院的时候,时间正好到了下午一点,手机滴地一声响,推送消息进来了:裴氏控股紧急复牌,是捞金还是套牢?股民朋友请擦亮双眼! 下面评论刷得满天飞。 “啊啊啊,终于迎来了裴氏复牌,我的五千股啊!” “小散真的伤不起,大盘趋势这么好,竟然玩停牌,现在复牌了,要是不补五个涨停,都对不起我们小散户这么久的干耗。” “涨停吧涨停吧,我保证不贪心,五个涨停必卖。” “……” 顾朗收到推送消息的时候,正在开会,得知裴氏控股竟然突然复牌了,他愣了一下,随即眉头一拧,立即结束会议:“抱歉,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他急匆匆地离开会议室钻进办公室,他着急地打开电脑,就是电脑开机那么几十秒的时间,他也不忘拿着手机刷着裴氏复牌的新闻。 大家一致看到裴氏控股会涨停,并且至少是五个涨停。一则因为裴氏集团本身是有实力的集团,二来大盘趋势很好,两千多支股票自裴氏控股停牌至今,纷纷涨了百分之三四十,理论上来讲,裴氏控股是要补涨的。 顾朗看着这样的新闻和广大专家以及资深股民的评论,稍松一口气。 电脑开机以后,他登录股票软件,查看裴氏控股的盘口。 大单小单不停地涌入裴氏控股。 看着这样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顾朗又再松了一口气。手里百亿股票,今天拿在手里是没有问题了,不过股市的事情,瞬息万变,他得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 想着,他果断地给他的人打电话:“让他们全部到别墅去工作,这段时间都守在那边,确保电脑在股市交易的时间段开机,不要出现任何意外和掉链子的事情,随时听候买卖指令。” 挂断电话以后,顾朗盯着盘面看。 裴氏控股的曲线蹭蹭往上拉,夸张得呈直线形式往上拉,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便直接拉到了涨停的位置。 顾朗看着股票涨停了,扬起唇角。 所以,拥有庞大的资金才是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关键。拥有资金,百亿陪亚爵耗多久他都陪得起。 谁最后沉不住气,谁就会想办法。 他要是沉不住气,他便只能找人买他手里的股票。那样的话,他必然需要给予折扣来贱卖。 裴亚爵沉不住气,他便会想方设法申请复牌。 这场角逐,最后还是他胜了! 再盯着盘看了几分钟的时间,裴氏控股的曲线再也没有动过,死死地封死涨停板,只要一有卖单,立即便有买单封死,而卖单,则是少之又少的。 也是了,大盘趋势这么好,裴氏实力这么强,只有傻瓜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卖出。 又再看了几分钟的时间,曲线依然一动不动。 顾朗挑了挑眉,他拉过桌上的文件来审批。 顾朗看文件看得专注,完全没有发现盘面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收盘前最后五分钟的时间,大单疯了一样的往下砸,全是卖单。 顾朗接到电话:“老大,你看盘了吗?裴氏控股突然疯狂跑大单,我们要不要卖?” 顾朗吓了一跳,立即抬头看向曲线,曲线竟然疯狂地开始往下拉,他一看右下角的盘口,确实在疯狂跑大单。 他眉心一跳,这是什么情况?裴亚爵在让人人为操纵盘面?想要吓跑一些小散? 第328章 让真正的凶手夏若惜逍遥法外? 果然,很多小单也开始疯狂流窜。 点开评论区,里面评论一片。 “操,什么情况啊?一个涨停都封不住,裴氏这是要破产了?” “玩小散,不要脸。” “妈的,华夏股市根本不是我们小散玩得起的,都是那些资金大拿的玩具,老子不玩了。” “跑跑跑,快跑!” 顾朗退出评论区再看盘面,裴氏控股已由涨停变成了跌停,呵呵,裴亚爵还真的擅长打心理战,为了逼退小散,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当即对着电话下令:“之前我安排的用于套取股票的资金,全部用来补仓,立刻马上!” 他赌接下来裴氏大动作以后,形势会一片大好。 想着,他再给干爹打电话:“干爹,您那边能借我点钱吗?” “要多少?” “五百亿!”顾朗说。 五百亿,他每天加仓一百亿,裴亚爵有本事就一直不要让裴氏控股涨起来。他陪他耗到底! 裴亚爵接到蒋宇的电话,蒋宇在电话里汇报:“总裁,那些关注的帐号有动作,各种分小单在购入裴氏控股。” “做好统计!”裴亚爵淡定道。 “好的。”蒋宇应声。 裴亚爵眸色骤寒,大家都说裴氏总裁裴亚爵心狠手辣,却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真正心狠起来的时候,不止是对别人,他对自己会更狠! 为了达成目的,哪怕是杀敌八百,他自毁一千,他也会毫不犹豫去做! 他可以用金钱来与对方打持久战。 损耗对手八百亿,他宁愿损耗自己一千亿。 他清楚得很,也许对手八百亿就耗死了,而他一千亿只是伤元气,他可以用时间来痊愈,对手却已经没有机会起死回生。 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奶奶正在躺在床上,雅琳坐在奶奶的床头,削着一只苹果。 浩维说:“奶奶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吃苹果。” 雅琳纳闷:“不是说苹果对人的身体有百利而无一害吗?奶奶怎么就连苹果都不能吃了?” 裴亚爵走进去,声音冷沉:“浩维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 雅琳不由地瑟缩了一下。 “孙儿来了?是公司遇上棘手的事情了吗?怎么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奶奶笑看向裴亚爵。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奶奶便笑了:“孙儿一向处事淡定,奶奶相信不管遇上什么事,孙儿都有能力解决。” “我会努力!”裴亚爵说。 “好!”奶奶笑得一脸慈爱。 裴亚爵瞟一眼雅琳,雅琳手里握着苹果,她立即低下头。 裴亚爵心里冷哼了一声,沉声道:“雅琳昨晚陪了奶奶一夜,回去休息吧!” 现在还没有拿到实证,他不能仅凭怀疑给雅琳定罪。但是,他也做不到明知道雅琳可能有问题,还将她留在奶奶身边。 昨晚上是浩维坚持让雅琳过来陪着奶奶,今天已经不需要了。 雅琳咬住下唇:“爵哥哥,我一向照顾奶奶习惯了,奶奶现在身体状况不好,我不放心。” “这里是医院,有浩维和医院特护照顾奶奶,你放心回去休息。”裴亚爵不容拒绝的声音。 雅琳便看向奶奶,一副要哭的可怜神情。 奶奶笑着朝雅琳伸手。 雅琳立即过去握紧奶奶的手。 奶奶拍拍雅琳的手背,笑说:“雅琳就在这里吧,我习惯了雅琳在身边。” “奶奶,雅琳需要休息。”裴浩维笑着对奶奶说。 奶奶指了指病房里间的休息室:“雅琳就在这里休息就好。雅琳啊,你去睡一觉!” “嗯,我都听奶奶的。休息好了我才能更好地照顾奶奶。”雅琳立即起身,她将水果刀放下,又说,“奶奶,二哥说您不能吃苹果,那我就吃掉了,免得浪费。” “好,你吃完就去睡一觉。”奶奶一脸慈祥。 “嗯。”雅琳乖巧地应声。 拿起苹果便当着裴浩维裴亚爵的面咬了一大口,然后嚼了几口便吞了下去,再咬一大口,随后她拿着苹果去休息室睡觉。 过了好一会儿,听到裴浩维说奶奶还有一项检查要做,随后便是开门关门的声音,雅琳探出头来看,便看到病房里空了,奶奶和裴亚爵兄弟都不在了。 她立即缩回被子里拨打电话,压低声音:“先生,裴亚爵兄弟二人现在已经严重怀疑我了,不过老太婆对我很放心,我现在在病房里休息,接下来要怎么做?” “不是说了引火上夏若惜的身?”波尔纳不悦的语气传来。 “是,我知道。但是您那边的细节安排好了吗?我最多只能在老太婆面前说说夏若惜的坏话,作用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大。我听佣人说,裴亚爵打死都不愿意相信是夏若惜下毒。床底下的藏毒已经搜出来了,算是有了物证,裴启鸿也已经气得要与裴亚爵断绝往来了,按理说,这样的施压裴亚爵应是会动摇的,但佣人说裴亚爵始终相信夏若惜。” “呵呵,你又不是裴亚爵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动摇?你只要稳住老太婆就行,别的不用操心!” “引火烧夏若惜的事情……” “商雅琳,记住你的身份,该你知道的我会让你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不要多问。怎么又用手机给我打电话?” “呃,医院里没有座机,我是趁他们去检查的空隙给您打电话。” “没有座机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 “可是我着急,布局了这么久,我怕功亏一篑。” 砰—— 波尔纳挂断了电话,商雅琳眸光迅速闪了一下,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随即,她迅速将手机通话记录删掉,然后裹紧被子佯装睡着。 不大一会儿,便听到开门的声音,奶奶说话的声音也传了进来:“都说了不用那样小题大作的,年纪大了的人,身体哪能一点毛病都没有?也不要去怪若惜那丫头,那些茶叶虽然是有问题的,但未必就是她有意害我,唉,也许她买来的时候就有毒了吧。毕竟啊,裴家家大业大,有人虎视眈眈,见不得我们好,想假借若惜的手也是有可能的。孙儿啊,昨天晚上我一时没有想到这一点,态度不太好,让若惜受委屈了,你不要怪奶奶。” 裴亚爵的声音里难抑感激:“奶奶,您能这么想,我很高兴,若惜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她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门上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 响声太大了,雅琳都吓得抱住了被子,同时,她也竖起了耳朵。 因为之前她故意虚掩着门,外面说话的声音便听得清清楚楚。 裴亚鸿的声音怒气冲冲地响起:“是,夏若惜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是!我忘恩负义,我不识好歹。我不体恤你母亲的辛苦,我不扛起裴氏集团的责任,我不孝顺父母,不照顾孩子!我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裴亚爵拧眉没有说话。 雅琳唇角一勾,眉梢上都是喜色,就知道裴启鸿不会善罢干休,原本他们计划的也是最终由裴启鸿来推动。 舒珂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启鸿,你嚷嚷什么?昨晚上我不让你来,歇了一晚上了,今天早上又特意给你炖了莲子百合粥清火,现在都快到中午了,你的火气怎么还这么大?” “你闭嘴!”裴启鸿嫌弃舒珂太吵,喝斥。 裴亚爵见父亲又喝斥母亲,脸色变得更冷沉。 裴奶奶无奈地看着儿子:“你们身体情况怎么样?检查过了吗?” 裴浩维立即说:“我昨天给爸妈做了简单的检查,他们因为只是接触了摆台和玉佛,毒物没有直接入口,受影响不大的。” “那便好。启鸿啊!你也不年轻了,近六十的人了,怎么还收敛不住自己的脾气?若惜那个孩子一向命苦……” 裴启鸿打断母亲的话:“妈,您都成这副样子了,怎么还帮着那个扫把星说话?” 听到扫把星三个字,裴亚爵眸光犀利地射向父亲。 裴启鸿顿时更来气,冲上去就伸手指戳裴亚爵脑门:“怎么?要动手?来,往这里打,你今天不打死我,我是你儿子。” 他气得完全口无遮拦。 笃—— 裴奶奶一拐杖狠狠地敲在地面上,地面发出笃的一声响,差点把地面敲出一个洞来,她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严厉:“这是做什么?敌人还没有明朗,你们倒是自己先内讧起来了?岂非正中了敌人的圈套,让亲者痛仇者快?” 裴启鸿冷然地看向裴亚爵:“为什么不把在你的床底下搜出残留毒物的事情告诉你奶奶?” “什么?”裴奶奶脸色一沉。 一双泛黄的眼珠子透着愤怒的光芒,犀利地看紧裴亚爵:“从你的床底下搜到毒物残留?” 裴亚爵握着拳头,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奶奶,既然是有人成心嫁祸,当然是要做得像一点,考虑得细致全面一点的。” “你放屁!”裴启鸿咆哮起来,“摆台玉佛是夏若惜亲自送的,还有给你奶奶的茶叶也是夏若惜亲自送的。嫁祸?谁能嫁祸给她?谁能进入你们的卧室?哦,难怪了,昨晚上掐住打扫佣人的脖子恐吓佣人,裴亚爵,是不是如果我不在场的话,你就准备直接掐死她,然后把一切屎盆子都扣到死者头上,让真正的凶手夏若惜逍遥法外?” 裴奶奶震惊地看向裴亚爵。 第329章 永远是个孩子 裴亚爵沉声:“若惜不是凶手。” 裴启鸿再愤然道:“从夏若惜进门,裴家有哪一天消停过?混凝土出问题,坠楼事件,孩子死亡事件,裴氏股票出问题。今天裴氏控股复牌,一复牌就跌停了,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情。” “混凝土和坠楼事件与若惜有什么关系?裴氏控股跌停是我操纵的。”裴亚爵沉声说。 “呵呵,你怎么不说你床底下残留的毒物也是你藏的?你怎么不说你想要害死奶奶和我,然后真正的掌管裴家?” “就算我可能做这样的事情若惜也不可能!”裴亚爵沉声。 啪—— 裴启鸿气得一耳光甩到裴亚爵脸上,他气得暴躁如雷:“混帐东西!为了夏若惜那么个贱人,你到底想要怎样?是要和裴家对着干,是要毁掉裴氏了?” 裴亚爵没想到父亲会对自己动手,他偏了一下头,没有说话。 就是因为他不说话,舒珂看着更心疼了。 裴浩维眸子里也闪过心疼的神色。 “都闭嘴!都住手!”裴奶奶气得双手死死地扶住拐杖。 裴亚爵见状立即扶住奶奶。 舒珂心疼得眼泪都滚下来了。 “孙儿,你疼不疼?”裴奶奶心疼地望着裴亚爵。 裴亚爵看着奶奶那心疼的眼神,心下发紧,他摇头:“奶奶,我不疼。” 奶奶又用拐杖笃地重重地敲了地面,沉声:“这件事情到此结束,既然大家都还好好地活着,不要再追究。” 裴启鸿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冲动到对儿子动手,打完他就后悔了。听到母亲的话,他默不作声。为了夏若惜一个女人,把家里弄成这样,确实不值得,但是他脾气一上来,便控制不住。他不由地叹了口气。 “启鸿,听到了吗?”裴奶奶严肃地问。 “是。”裴启鸿应声。 发泄了一通以后,心里没有刚才那么愤怒和难受了。 “回去吧,这里是医院,是病房,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裴奶奶下逐客令让裴启鸿回去。 裴启鸿嚅动了一下唇,最后说道:“妈,那您好好休息,一切听浩维的建议。” “知道了,你们啊,少气我,和谐一点,我就长命百岁了。”裴奶奶叹息。 裴启鸿转身走了,少顷又折回来,他将手机递给裴亚爵,脾气又上来了:“混帐东西,你自己看!” 裴亚爵看到手机视频里的界面,瞳孔就是一缩。 视频里。 若惜与一个头发微卷的男人坐在大概是咖啡厅的地方,男人推了一堆钱给若惜,若惜对着钱眉开眼笑,立即把钱捞进自己的怀里,然后装进包里。 裴亚爵没有看完视频,声音淡然:“这能说明什么?” “难道不能说明夏若惜是一个爱钱的人?”裴启鸿反问,语气里带着嘲讽。 “谁不爱钱?我也爱钱,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若惜是一个有底限的人,不是自己的东西,不会取!”裴亚爵笃定的语气。 不管发生什么,他信若惜! 他看着她长大,从她缺着牙齿开始,就有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长到现在,她依然拥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一个人如果变化,最先改变的就是眼神。 再有,看一个人,就看她身边有些什么样的知己朋友。 她最好的朋友如果是玩弄男人于股掌之间的,是游手好闲的,是贪慕虚荣的,她大多不会好到哪里去,物以类聚四个字,古今通用,人畜通用。 若惜身边最好的两个朋友,一个是杜晓,一个是李玉芬。 李玉芬他调查过,那个女人是一个无私的女人,为了照顾男朋友生病的母亲,她付出了所有的积蓄,后来怀孕了,她没有拿掉孩子,而是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路,把贝贝生下来。并且,在自己并不宽裕的时候,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资助若惜,没有几个女人可以做到这一点。 杜晓也是一个仗义的女人,为了替朋友出头,她既可以出钱,也可以出力。 她们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把感情看得比金钱重。 若惜也是这样的人,当时误以为他要与黎曼晴结婚的时候,她买下了君逸华府的房子,强行买在了李玉芬名下。 一个懂得感恩又把金钱看得并不重要的女人,怎么可能去拿不属于自己的钱财? 何况,她如今拥有的财富,以她现在的消费水准,十辈子都花不完,她需要去接受别人的钱? 他沉声:“这是什么时候的视频?” “夏若惜去买毒药以后的视频!”裴启鸿说。 “何以见得?”裴亚爵提出自己的疑问。 裴启鸿冷声:“上面有日期,自己不会看。” “您怎么知道若惜买毒药的时间?”裴亚爵又问。 裴启鸿冷声:“这段视频是她送摆台和玉佛的当天。” 裴奶奶拧着眉头,泛黄的眸子里流露出一点精明的光芒,她在想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滴—— 裴启鸿的手机又响了,收到一段视频。 手机在裴亚爵手里,裴启鸿要来夺手机,裴亚爵将手机抬高。 裴启鸿警告:“裴亚爵,你敢删掉视频,包庇夏若惜那个贱人,你就不配姓裴!” 裴亚爵对父亲的话充耳不闻。 他一双眸子看紧新收到的视频。 若惜在视频里与那个卷发的男人滚成一团,他们身上全无附着物。 男人的下身拍得很清晰,进去若惜身体的时候,若惜猛地仰起脖子,双手死死地抱住男人的头,双手抠住男人的短发。 虽然这是一段无声的视频,但裴亚爵已经被刺激得双眸猩红。 “是什么?”裴启鸿趁裴亚爵愤怒的空隙,一把夺过手机。 看到视频里的内容,他瞳孔也是一缩。 裴亚爵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去夺手机。 裴启鸿将手机锁屏,揣进兜里。 “给我!”裴亚爵声音冷得结冰。 裴启鸿质问:“所以,夏若惜到底是出差还是出去勾引野男人,你自己心里没有数?” “什么野男人?”裴奶奶问。 裴启鸿也不隐瞒:“刚才收到一段视频,是夏若惜与野男人滚床单的画面,很激烈!” 裴亚爵杵在那里,僵得一动不动。 他想要使自己冷静,但是脑子里只要一想起刚才所见的画面,他就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所以,若惜现在是在哪里?到底有没有去曼尔庄园? 他迅速拨打卢西亚的电话,电话里传来滴滴的忙音。妈的,这个时候竟然打不通电话。 他的手机突然滴滴地响了起来。 他收到数张照片。 照片应是旧照片,若惜站在一个喷水池前与梅苏夫人的合影。 若惜站在大学校园门口与几个女生一起合影。 若惜戴着工作牌穿着黑色职业装站在工作室前与她的同事合影。 嗡—— 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裴亚爵仿佛遭遇电击。 那个卷发的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微卷的头发与唇角淡淡的笑容,尤其扎眼。 再往下翻,看到若惜与这个卷发男人的单独合照。卷发男人的手搭在若惜的肩上,若惜笑得一脸灿烂。他真是恨不得一刀子把那只搭在若惜肩上的手卸了。 “你又收到什么?”裴启鸿沉着脸问。 看着裴亚爵这副样子,他又有点心疼。 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头顶一片绿油油?那是无比憋屈又窝囊的事情。 裴亚爵大步往外走。 “裴亚爵!”裴启鸿在身后大喊。 裴亚爵充耳不闻,走得飞快。 病房里,裴奶奶冷沉着脸:“浩维,阿珂,你们去看看孙儿吧,不要让他一个人出什么事。” 裴浩维应了一声便跑着追了出去。 裴奶奶拿着拐杖再狠狠地在地上敲了一下,沉痛道:“真是家门不幸,还以为她是个懂得感恩也会安份的人。没想到竟是这么个混账东西。” “妈,都是我的错,当初我就不应该同意她进门!”裴启鸿说。 “不说了,让她离开裴家吧!”裴奶奶一锤定音。 “嗯。”裴启鸿应声,长舒一口气。 既然要让夏若惜离开裴家了,那些不堪的话就没有必要再骂了。 裴奶奶叹一声:“你脾气不好,这件事情我与爵儿说。” “嗯。”裴启鸿又应声。 …… 裴浩维追出去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裴亚爵的车屁股。 裴亚爵将车子开得飞快,裴浩维吓了一跳。 舒珂在身后大喊:“浩维,快,快,开车去追,千万不让能阿爵出事。” 裴浩维这才反应过来,立即过来扶着母亲去停车场开车。 可是车子开了出去,哪里还找得到大哥的身影? 舒珂一边给裴亚爵打电话,一边急得喃喃自语:“怎么办?这孩子千万不要做傻事。唉,怎么就弄成了这样呢?浩维,你说,若惜是那样的人吗?若惜那么好的孩子。” 裴浩维叹息:“这件事情越弄越复杂了,关键现在只有大哥知道大嫂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阿爵这个孩子,从小都是个内敛沉闷的性子,有什么事也不会与我们说,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扛。” “您别担心,先找到大哥再说。打通大哥的电话了吗?” “唉,这孩子现在哪里肯接电话?打了三个了,都没有接。” “妈,别打了,我们开车到处找找看。” “唉!”舒珂长长的叹息,语气里尽是担忧。 再强再能干的人,在母亲的心里,永远是一个需要大人来关心和保护的孩子。 第330章 熟悉的号码 裴亚爵径直将车子开往南国殿。 他将车子往南国殿门口一横,便下车冲了进去。 少南正与几个经理说着话,见到大哥冲进来,就来得及喊了一声大哥,便被裴亚爵揪着衣领一拳头打在了脸上。 “擦,大哥,你疯啦?”少南震惊地瞪着裴亚爵。 他往外啐出一口口水,里面夹着血,又骂:“擦,牙都松了。” 他见大哥脸色冷沉得可怕极了,眉色也收敛起来,神色变得凝重:“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当初夏若惜在瑞典的四年,我是怎么交代你的?”裴亚爵沉声,一双眸子猩红又犀利地瞪着少南。 “前面一年我可不知情,后面三年是我保护,你只让我暗中保护,让她不要受到伤害就行了。不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你莫名奇妙地冲过来把我打一顿,总要让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挨打吧?”少南皱眉,觉得说话的时候嘴巴都是痛的,他伸手摸了摸嘴角。 “我有没有与你说过,她身边要是出现可疑的男性追求者,一定要告诉我?”裴亚爵厉声。 “说了啊!她身边哪有什么可疑的男性追求者啊?那三年,她每天都在为生活和学业奔波。前面两年天天抱着书往返出租屋和学校之间,后面一年多是做社会课题,整天泡酒吧、写记录,后来成立了一个工作室,每天都工作,她身边哪有追求者?”少南一脸无辜。 “没有追求者,这是什么?”裴亚爵愤然掏出电话,将照片递给少南看。 “这是大嫂工作室的同事啊!呀,这个人我认识啊!维奇,他叫维奇,混血,他都有老婆和孩子的,怎么可能是大嫂的追求者啊?”少南说。 “你说什么?”裴亚爵沉声。 “我说他不是大嫂的追求者,只是大嫂的同事、合作伙伴啊,他有老婆,他老婆长得挺漂亮的。不对,后来他老婆生了孩子以后,就长胖了,啧,那是真的好胖,真的是一胖毁所有啊!”少南喋喋不休。 裴亚爵眸色沉了沉,想到昨天接到的那个来自若惜的电话,他立即再回拨过去。 电话嘟嘟地响着忙音。 “妈的。”裴亚爵爆了粗口。 少南震惊地看着大哥。 大哥竟然会骂这样的脏话,这是极少有的啊! 他眸光闪了一下,试探性地问:“大哥,你不会怀疑大嫂伙同什么老情人之类的给奶奶和爸妈下药,然后谋夺裴家的家财吧?” 裴亚爵冷凝的眸子斜少南一眼,眉头拧起来。 他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夏若惜就不是那样的人!就算她有别的喜欢的男人,她也绝对做不出伤害奶奶和爸妈的事情来。他们结婚这么长的时间,所有的感情都不可能是假的。不可能! 那段视频是昨天的。 会不会有这样的一种可能:夏若惜曾经爱上了那个叫维奇的男人,后来知道维奇其实有老婆,然后怒而分手,这次维奇又约她见面,她忍不住去了。然后…… 脑海里再闪过刚才视频所见的画面,他瞳孔就是一缩,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冰冷。 他胸口处沉闷钝痛得厉害,仿佛有人握着尖刀正一刀一刀地割着他的心脏,割得他心头一片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有,大嫂到底在哪里啊?”少南担忧地问。 “我也想知道她在哪里?”裴亚爵沉声。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掏出电话来准备拨打邓良的电话。 邓良的电话先一步进来了,邓良在电话里语气兴奋:“头,大嫂手机开机了,窃听软件已经自动运行了,现在正在链接数据过来。” “你说什么?”裴亚爵声音又是一沉。 他心脏处又再遭遇了一记重锤。 开机了,说明什么? 说明他的猜测是对的,若惜根本就没有去曼尔庄园。 他们曾在曼尔庄园呆了那么长的时间,埃里克都没有允许他们使用电话,直到他们离开的时候,埃里克才让人将电话还给他们。 若惜才去就拿到自己的电话?这不可能! 那么,上午的那通电话? 他以为若惜是说通了埃里克,借埃里克的电话给他打的。 里面还有一句话是男人说的:可以挂电话了! 那样催促的语气里,隐隐透着不悦,他当时毫不怀疑地认定是埃里克的声音。 现在想来,是自己大意了。 夏若惜学习那么长时间的心理学,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用自己所学来应付他。 她是为了不让他疑心她根本没有去曼尔庄园,所以把细节都考虑得那么周全? 再细想之前的事情,若惜在训练营的时候,数次在电话里问他奶奶的身体怎么样?爸妈的身体怎么样? 为什么? 要是那些东西与她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会一直问奶奶和爸妈的身体好不好? 动摇了!动摇了! 说过在任何时候都要相信若惜的,但是想到过往的种种,他竟然动摇了。 似乎,一切细节,都在指向若惜是那个下毒的人。 咬了咬牙,他大骂了一句“shit!” 之后极力使自己保持冷静。若惜不是那样的人,绝不是! 就算若惜现在不在法国而在瑞典,在她曾经学习与工作的地方,他也有理由相信若惜绝不是下毒的人。 她也许只是见了那个叫维奇的男人以后,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做了错事,怕他知道,所以伪造了一通电话,故意让一个男人在里面说了句话,让他误以为她是在庄园,让他误以为那句话是埃里克说的,让他去相信她并没有背叛他们的感情。 她是想要回归的,所以才会如此! 拳头在身侧攥紧,骨头捏得咯咯作响,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冷凝下来。仿佛眨眼之间,季节便发生了变幻,从炎炎夏日变成了冬季。 出轨了,然后回归,他能接受吗? 如果不接受,他要离婚? 离婚两个字在脑海里一闪,他整个人如遭电击,他的心也是狠狠一抽,仿佛被两只大掌拽住他的心脏,狠狠地往两边撕扯,将他的心脏撕裂成两瓣,撕得血肉模糊。 不,他无法接受! “头,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你在哪里啊?是不是信号不好?”邓良一系列地发问。 裴亚爵回过神来,沉声:“先把她电话里的数据链接过来!我现在来基地!” 不管怎么样,他要先证明她的清白。 “不用啊,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忙啊,我这边链接好数据以后直接传输给你就行了。”邓良说。 裴亚爵已经挂断了电话,他大概只有去基地看到那些冷色的金属,才能冷静下来。 电话又再响了起来,是母亲的电话,他握着电话心下一紧,接通:“妈,我没事,您不用担心,我想静一静,您别多想!” 砰—— 他再挂断电话,生怕母亲问一句“若惜是不是真的出轨了?” 他也希望那不是真的,但是,画面是那样清晰而真切。 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电话又响起来,他揉了揉眉心看一眼电话,心脏便要跳出嗓子眼了。 熟悉的号码,他每天都在思念的人! “老婆”两个字在屏幕上跳跃,他突然心下涩然,鼻子泛酸,眼眶便红了,他抬起头来不让自己流露出没有出息的一面。 电话响了一段时间以后安静了下来,他的心却被搅得水深火热。 他握着电话,看紧屏幕。 还会再打吗?夏若惜,再打过来!再打过来吧,一切都过去了。只要你回来,一切都过去了,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四年前,我就应该把你圈在身边。 若惜,回来! 等了三分钟,电话都没有响起! 有水滴在电话屏幕上。 裴亚爵迅速仰起头,他颤抖着手想要拨若惜的号,想要听听她的声音,想要听她说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然后他对她说没关系,是他的错,回来就好,回归就好! 他的手仿佛有千斤重,怎么都没有办法拨出那个号码。 电话却突然窜了进来,他几乎不假思索地急切地接起,接起却没有勇气说话。 那端传来若惜的声音:“老公!” 嗡—— 裴亚爵觉得自己整颗心脏都炸裂开来,他完全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泪滴在他的大腿上,浸进他的西裤里,在西裤上留下一片水渍。她,依然叫他老公,她回归了!从一个错误里回归了。 “老婆,你在哪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是那样卑微,卑微到泥里。 “我在后院,和妈妈一起看葡萄。”若惜轻松愉悦地说,“葡萄藤长得很好。” 裴亚爵眉头瞬间便拧起来,他心情变得极其复杂。 他突然问:“那里现在有几棵葡萄藤了?” “六十三棵,死了一棵了,不过明天会补种的。”若惜的声音突然压得格外低,“妈妈有强迫症的,虽然她不说,但是死了一株她一看到叶子萎掉的葡萄藤眼神就会变得黯淡。” 裴亚爵的心猛地再一颤,滑过一闪而逝的雀跃,又急切地问:“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第331章 我自己砸,总好过别人砸 若惜很有信心的语气:“妈妈现在的情况虽然不好,但是比我来的那天好多了,眼睛下面没有那么黑了,而且吃东西也没有再呕吐,晚上睡觉虽然也断断续续,不过不像埃里克先生说的那样,会半夜爬起来哭了。” 裴亚爵的心头,突然开出幸福的花来! 妈的,他眼睛所见的一切都是假的!视频是假的,照片即使是真的,也是为了误导他,所以,是假的。此时此刻,他的心听到的一切,才是真的。 若惜一直在他这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她轻快又坦荡的语气可以证明,她对妈妈的那种真情流露,之前的担忧,现在的充满信心可以证明,后院的葡萄藤也可以证明! 是他蠢,他竟然会去相信几张照片和一段视频,在若惜心里,还有什么是比妈妈更重要的?她怎么可能放下妈妈去见那个叫维奇的卷毛男人? 他唇角扬起:“好好照顾妈妈。” 有电话进来,他立即说:“若惜,有电话进来,一会儿我打给你。” 他迅速挂断了电话,一边挂上耳机接通电话,一边将车子迅速开往基地,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对着电话沉声吩咐:“速度一定要快!把若惜购物的那几个店查封了,所有相关的人秘密带到基地来,包括服务员。” “商雅琳的通话录音,立即接过来给我!” “另外,立即派人前往瑞典,寻找一个叫维奇的男人,以前与若惜在一个工作室工作。稍后我会把照片发给你。” 想了一下,他再沉声:“要是找不到维奇,找到他的家人也一律带过来。” 他突然眸光如炷,仿佛刚才那个为情伤心难过的人不是他。 挂断邓良的电话以后,他立即再拨通若惜的电话,那端,若惜又再喊了一声:“亚爵!” 裴亚爵心头一荡,那种幸福感使他整个胸腔都被填满,他唇角扬起:“老婆,在庄园好好的,等我来接你!” “嗯,我等你来!奶奶他们都好吗?”若惜问。 裴亚爵想了一下,应声:“都好!” 分明,她与他一样,是把奶奶他们当成自己的至亲来关怀,他竟然会动摇,会误以为她的询问只是为了确认奶奶中毒的深度。他是有多蠢? “老公,你怎么了?” “没事!若惜,我很快就会来接你!” “妈妈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你不用急着来接我,不过你要是工作上和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的话,可以过来陪我住一段时间。妈妈挺想你的,和我念叨你好几次了。对了,你来的时候带一点我们的土特产过来啊!我来的时候太急了,都忘了这事。妈妈喜欢吃萝卜干,但是这边的土种出来的萝卜,就是没有家里的好吃。你买的时候记得买那种绿皮的沙地萝卜……”若惜碎碎地念叨着。 裴亚爵扬着唇角耐心地听着,从来没觉得一个女人碎碎念叨的时候,是如此让他幸福! * 雅琳中午的时候离开医院去超市买日用品,她看到超市旁边有几个小商店,商店是有座机的,座机旁边有个牌子,上面用醒目的红色写着几个大字“公用电话0.3元/分钟”,她眸光闪了一下,掏出手机打电话。 波尔纳那端瞬间便在电话里咆哮:“商雅琳,你脑子里是不是抽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用手机给我打电话。” “但是现在的座机真的很不好找。”雅琳说。 “什么事?”波尔纳语气里透着极度不满,仿佛是一只炸毛的鸡。 雅琳语速加快,显得急切:“现在事情闹得比较大了,我刚才一直躲在里间没有出来,我听到裴亚爵和裴启鸿吵架,说是夏若惜出轨了。还有,裴启鸿打了裴亚爵一巴掌,父子关系已经是决裂了。裴亚爵跑出病房以后,老太婆做了决定,说要把夏若惜赶出去。” 半晌,波尔纳都没有说话。 雅琳立即喊了一声:“boss!” 波尔纳的声音才缓缓地传来,语气里透着算计:“现在,你的任务进行调整,让裴亚爵知道夏若惜并没有出轨。” “可是为什么啊?”雅琳实在是不解。 “问那么多做什么?”波尔纳不满。 “不是,boss,我们才刚刚证明夏若惜出轨了,才刚刚有机会把夏若惜从裴家撵出去,现在又要去给她证明清白,裴家又不撵她出去了怎么办?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雅琳一脸不解的神色。 波尔纳语气里透着笃定与玩味:“只是让裴亚爵知道夏若惜是清白的,没有实证,裴启鸿和老太婆怎么可能相信夏若惜的清白?只要他们不相信,夏若惜就没有办法在裴家立足。” “没有实证,裴亚爵也不会相信啊!”雅琳说。 “呵呵,很简单,你只要在不经意的时候,让裴亚爵知道,视频是合成的,这一切都是金泫恩搞的鬼就可以了。裴亚爵那么聪明,会相信的。那时,裴亚爵知道夏若惜没有出轨,但裴启鸿和老太婆不相信,裴亚爵便会对裴启鸿和老太婆心生不满,他会四处寻找证据为夏若惜洗刷冤屈。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啊,他把所有的精力放到夏若惜身上,就没有精力再去管公司的事。而且对裴启鸿和老太婆心生不满,我想他也是不会心甘情愿再拼命打理裴氏。那时候,正是我们组织大展拳脚,一举拿下裴氏集团的时候。”波尔纳胸有成竹的语气。 雅琳心头一跳,金泫恩她知道的,波尔纳的合作伙伴。 她担忧地问:“这样把金小姐推出去,不会惹麻烦吧?” “能惹什么麻烦?何况,我波尔纳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麻烦。”波尔纳不屑地说。 “好的,我明白怎么做了。”雅琳应声。 “放聪明点!”波尔纳警告。 挂断电话以后,雅琳匆匆地将电话收好,拎起地上两大袋东西往医院走。 今天她买了超级多的日用品,也买了好多营养丰富的菜品,一会儿就直接在小厨房里给老太婆弄吃的。 * 裴亚爵到了基地以后。 邓良直接播放雅琳的通话记录。 一段一段的通话记录,让裴亚爵的脸色变得越发冷沉。 “现在,你的任务进行调整,让裴亚爵知道夏若惜并没有出轨。” “呵呵,很简单,你只要在不经意的时候,让裴亚爵知道,视频是合成的,这一切都是金泫恩搞的鬼就可以了……” 听着这些录音,裴亚爵脸色冷沉,他抬眸问邓良:“若惜的通话记录链接结束没有?有没有短信一类的东西?” 邓良摇头:“没有短信,之前的通话记录可以找到她拨打电话和接听电话的记录,但是因为没有提前植入窃听器,没有办法听到通话内容。” “嗯,顺藤摸瓜!”裴亚爵说。 邓良点头:“已经安排了,这件事情甲鱼亲自去了。另外,螃蟹亲自带人去瑞典找维奇了。” 裴亚爵颔首。 邓良气愤道:“大哥,波尔纳太不要脸了,把这件事情弄得这么复杂,你要怎么证明大嫂的清白?” “不证明!”裴亚爵说。 邓良震惊地看向裴亚爵。 “将计就计,直捣黄龙!”裴亚爵说。 邓良一双眸子里流露出晶亮的神色:“大哥你的意思是,我们假装一切都在他们局中?” “是!”裴亚爵冷声应。 邓良担忧:“那大嫂会很委屈啊!” 大嫂受不受委屈还是小事,关键杜晓那丫的要是知道了,不把天翻过来,说不定迁怒他,他又要当和尚。 裴亚爵沉声:“若惜在曼尔庄园,妈妈的身体不太好,她会呆一段时间,我们加快速度,争取在她离开庄园之前把一切事情搞定。” “完美!”邓良竖起大拇指。 墙上的时钟响起整点报时的声音。 蒋宇的电话又打了进来,蒋宇在电话里请示:“总裁,下午是不是继续操控封死跌停板?” 裴亚爵迅速在脑海里计算了一下,沉声:“接下来,操控七个跌停板。” 蒋宇声音都有点抖:“总裁,这样对裴氏的冲击太大了,极有可能让裴氏跌出三大豪门之列。” 裴亚爵眸子里闪过坚毅的神色:“我自己砸盘,总好过被别人来砸盘。” “嗯。”蒋宇应声,仍是担忧。 裴亚爵鼓励:“一件东西,自己下锤的时候,砸得有技巧一点,修复起来不会太困难,但是任由别人来砸,也就砸成粉沫没有办法修复了。” 蒋宇瞬间被开导了,铿锵地应声:“是!我明白了。我会妥善使用手里的资金和股票,只要有人买入,我就卖出,一举把盘砸下去。” 顾朗见下午的股票交易开始了,他十分关注盘面,看到一有单子买入,立即就有卖出,他冷嗤:“蠢货还真多,大盘趋势这么好,竟然胆小如鼠地跑路。” 他一边看着盘面,一边打电话吩咐:“下午再买入五十亿。” 电话那端,下属提醒:“老大,现在还是封死跌停板的,我们要不要考虑明天再买入啊?万一明天再跌,我们又可以多吃几个点。” 顾炳淡笑:“买股票只有看涨和看跌,看涨就要立即下手购入,看跌就要立即卖出止损。没有任何人可以买到最低点买到最高点。” “但是感觉趋势还不太明朗啊!”下属说。 “钱是你的还是我的?”顾朗嫌弃下属太婆妈。 “是,我知道怎么做了。”下属立即应声。 稍后,顾炳便收到扣款的短信。他成功把部分资金变成了裴氏股票。 当日下午,股票以封死跌停板收盘,顾朗只是挑了挑眉,神色淡定。 第332章 你还是不愿意离婚? 裴亚爵从基地回到医院的时候,舒珂正在裴浩维的办公室,她一脸担忧的神色,背对着门,念叨着:“阿爵这孩子太苦了,从小到大,太苦了。因为是长子,我们怕他长歪了,对他就更严厉一些。长大以后,他又要挑起裴家的重担,好不容易结婚了,我真的替他高兴,每天看到他和若惜在一起,看到他唇角挂着会心的笑容,我都觉得好幸福。却没想到……” “妈!”裴亚爵听得心酸,喊了一声,打断母亲的话。 舒珂听到喊声,惊得腾地站起,因为太过激动,差点摔到了地上。 她声音都发抖:“阿爵,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她念着,她冲到裴亚爵面前,猛地握紧裴亚爵的手。 她一向是一个内敛的人,握手,就是她最疼爱的表达。 裴亚爵突然一把拥住母亲。 舒珂吓得一动不敢动,想到阿爵大概是心里受了太重的伤,不好受,在她这里寻求安慰,她心疼地拍着他的背。 裴亚爵也拍母亲的背,他说:“妈,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别担心!” 看着母亲脆弱心疼他的样子,他心头是愤怒的,对波尔纳的愤怒,对商雅琳的愤怒,对那些为了达到自己某种非法的侵占的目的而不择手段之人的愤怒。 “阿爵,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妈妈相信你,还有,孩子,你要冷静,妈妈是相信若……” 裴亚爵心头盈满感激,父亲一直嫌弃母亲没有读过多少书,他不知道,母亲才是那个感情最深沉的人,她用自己的方式来相信若惜。 “妈,别说了。”他打断母亲的话。 “好,妈不说了!阿爵,要好好的。”舒珂说。 裴亚爵再拍了拍妈妈的背:“我真的没事,现在很好!裴家未来的一切,都会很好,我保证!” 舒珂摇头:“孩子,你不要跟妈妈保证这个,你只要保证你会好好的就好,妈妈只想你好好的,至于裴家要经历什么,该来的总是会来,我们一起面对,一起努力,一起度过难关。不怕的!” 她眸子里流露着坚毅的光芒,那种光芒,属独于母亲! “不会有什么难关!”裴亚爵说。 “大哥,我让厨房这边做了火锅,一起去吃吧。”裴浩维说。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一家人都还没有吃饭。 “走!”裴亚爵松开母亲。 “哎,好!”舒珂应得轻快,眼眶都湿了,她立即转过头去,伸手迅速地抹一把眼睛,不让阿爵看出她哭了。 “大哥,要不要喊爸爸一起?”裴浩维征求大哥意见。 裴亚爵挑眉:“他也没吃?” “嗯。”裴浩维应声,又补了一句,“他也担心你,他一向嘴硬心软。” 裴亚爵猛地想到当初裴氏楼盘发生坠楼事件时,父亲的挺身而出,他铿锵地对警察说,我是裴氏集团的法定代表人,有什么事情找我! 裴亚爵心口抽了一下,一切的埋怨都在这一刻释怀。 他问道:“奶奶呢?” 裴浩维答:“奶奶也没什么胃口,我们劝着吃了一碗汤泡饭,现在睡下了。” “雅琳呢?”裴亚爵又问。 裴浩维眸色变得稍冷:“她买了很多东西要在这边给奶奶做吃的,我拒绝了。她不太好受,现在也是没有吃饭的。” “让她一起吃火锅!”裴亚爵说。 裴浩维不解地看着大哥。 裴亚爵再说:“你去叫他们吧,我在这里等你。” “好。”裴浩维立即去了。 少顷,裴启鸿便冷着脸过来,他瞟一眼裴亚爵,见裴亚爵看向他,立即转过头去,假装到处看。 裴浩维见大哥和父亲之间别扭又尴尬,他立即圆场:“走吧,吃饭,就没有这么晚吃饭的时候,对肠胃很不好的。” 大家便跟着裴浩维往外走。 吃火锅的时候,裴亚爵埋头吃饭,吃了半碗饭以后,见大家都时不时地看他,他抬起头来:“都看我做什么?” 裴启鸿沉声:“快吃吧,有些事吃完了再说。” “现在说吧!”裴亚爵催促。 “你确定要现在说?”裴启鸿声音稍沉。 他想,这种事情,还是早点说比较好,横竖阿爵心里都是会痛苦的。 “说!”裴亚爵伸筷子夹了只野山椒塞进嘴里嚼着。 大家都看着裴亚爵,神色各异。 雅琳是诧异,舒珂是心疼,裴浩维是无奈。 裴启鸿也是眼神怪异地瞟一眼裴亚爵吃进嘴里的野山椒,他说道:“我和你奶奶的意思,是让你把婚离了。” 雅琳闻声,握着筷子的手就是一紧,眸光也剧烈地闪烁了一下。 裴亚爵冷声:“不用了。” “什么是不用了?”裴启鸿声音更沉,“你还是不愿意离婚?” “她现在人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想没有离婚的必要了,等她回来的时候再说吧!”裴亚爵说。 “失联了?”裴启鸿问。 “是。”裴亚爵应。 “她总是要回来和你办离婚手续的。”裴启鸿说。 “她主动提出来的时候再办吧。她提出来,我不会给她任何财产!”裴亚爵绝情而残忍的语气。 舒珂眸子里划过心疼的神色,也不知道她是心疼阿爵还是心疼若惜? 裴启鸿对裴亚爵的答案十分满意,又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他再问道:“你刚才说的这些,不是气话?” “我不是一个会说气话的人。”裴亚爵表现出自己的沉稳。 “好!这样我和你奶奶也就放心了。”裴启鸿松了口气。 裴亚爵又夹了只野山椒塞进嘴里。 大家都神情怪异地看着他。 裴亚爵又再夹一只塞进嘴里,他用力地嚼着,很快额上便开始冒汗,大概是辣的。 舒珂看着难受,眼泪掉下来:“阿爵,你不要折腾自己的身体。” 裴启鸿也沉声:“你这是做什么?这世上未必只有夏若惜一个女人?” “我吃好了,你们吃吧。”裴亚爵起身往外走。 舒珂要去追,被裴启鸿制止:“由他去吧,大男人,自己会舔食伤口。要是走不出来,就不是我裴启鸿的儿子。” 舒珂无奈地看一眼裴启鸿,只好坐了下来。 吃完以后,雅琳去房间里看了看奶奶,看到奶奶还在睡觉,她便没有打扰,对裴浩维说是出去走走。 在医院西面的一片草地里,她又忍不住拨打了波尔纳的电话,不等波尔纳那边骂她,她就急说:“boss,裴亚爵竟然同意离婚了,但是我看他很伤心的样子,刚才吃火锅,他吃了好多野山椒,脸都辣红了。” 波尔纳生气:“你与我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雅琳眸光闪了一下,立即解释:“boss,这些不是废话,现在裴亚爵的情绪很不稳,我在想,什么时候把金小姐扯进来会比较好?对了,裴氏控股今天收盘的时候依然是跌停,您知道吗?裴亚爵是真的没有什么心思打理裴氏集团了。” “这种事情我用得着你提醒?”波尔纳不悦。 雅琳应声:“是,没有别的事情,我挂了。” 挂断电话,她就地一躺,单手枕于脑后,曲起膝盖,过往的一切在她脑子里回顾。 二哥裴浩维还没结婚的时候,她就喜欢他。 她记得自己十五岁那年,红着脸对奶奶说:“奶奶,我想要嫁给二哥!” 奶奶羞她,说她没脸没皮不害臊。 她以为她会如愿嫁给二哥,她以为奶奶是疼她的。结果,二哥娶了二嫂杜薇,后来生下了聪聪…… “怎么在这里?”裴浩维的声音响起。 雅琳浑身仿佛遭遇电击一般,她从地上弹起,看向裴浩维。 他穿着干净的白大褂,双手插在兜里,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他的脸上,不再有从前看她时的儒雅和对妹妹的那种宠溺,她心头狠狠一抽。 有人喊了一声裴院长,裴浩维便过去了,从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女人的手里接过一个购物袋,然后并肩走进医院的大厅。 雅琳突然泪流满面,还以为他是特意过来看她,哪怕是质问她也愿意,没想到,他只是出来接人,顺便看到了她,便冷漠地问了一句。 她长到二十三岁,从来没有感受过二哥如此冷漠的一面,她突然觉得心脏裂开了一般,痛得无以复加。 她伸手捂紧胸口,将头埋在膝间,呜呜地哭,二哥,我们还有可能吗? * 裴氏控股接连三个跌停板。 顾朗有些心慌起来,素来儒雅淡定的他摔了桌上的文件:“裴亚爵这个王八蛋,裴氏控股都成这样了,他吃屎去了?” 第一天他上午投了五十亿,下午投了五十亿,第二天他投了五十亿,第三天又投了五十亿,相当于两百万砸下去了,加上复牌前他投的百亿,总共三百亿的资金。现在跌下来,只剩下一百多亿了。 这个损失他不怕,他怕的是裴亚爵一直没有动作,任由裴氏控股持续跌下去,那样的话,他三百亿真的连回本的可能都没有了,更不要去指望大赚一笔了。 他不相信这是裴亚爵操控的,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这样操纵自己的股票。 作为上市公司的老总,谁不希望自己的股票能够如日中天,持续性地往上涨? 第333章 金泫恩什么时候接触裴亚? 在大盘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股票持续性下挫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集团内部可能出现了问题,意味着集团将由良性发展走向恶性循环,订单、优质合作伙伴可能会陆续流失,意味着集团将走向衰弱。 顾朗气得正准备将另一份文件再摔出去,突然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他不是正希望裴氏集团能够被瓦解掉吗?他不是正在努力做大顾氏,就是希望顾氏变得强大以后,可以用来削弱裴氏吗? 现在裴氏自己走向一条衰亡的路了,他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看着裴氏走向衰亡,就可以看到裴家人失去一切,随后活得像丧家之犬,有这样的好事,难道他还在意手里的那些被稀释掉的资金? 想着,顾朗唇角突然便扬了起来。 门口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顾朗抬头,便看到干爹走了进来。 波尔纳如今已经五十多岁的年纪了,但是穿着十分年轻,外面配着白色的西装,里面是一件黑红相间花色的衬衣,带着一股子风流气息,下身的西裤只有九分,露出一点脚踝,再配一双白色的皮鞋,看上去骚包而风流不羁,还透着一股干净的气息。 顾朗也正是受干爹这方面的影响,才酷爱白色。 “干爹,您怎么来了?”他冲着干爹一笑。 波尔纳挑眉:“这是不欢迎啊?” “怎么会?干爹快请进来坐。”顾朗立即相迎,又往干爹身后看了看。 波尔纳挑了挑眉:“有些身份没必要藏着掖着,藏着掖着反而让人过多猜测。” “嗯。”顾朗笑了笑,拨了内线让人泡他专供的茶进来。 坐下以后,父子二人便聊天了。 “干爹知道裴氏控股连续三个跌停板的事情吗?” “我正是为这个事情来的!” “干爹知道些什么?”顾朗眸光炯然一亮。 波尔纳不答,而是淡笑着问:“对于大盘形势一片利好的情形下,华夏第一豪门裴氏控股不仅没有补涨,还连续下挫三个跌停板的事情,你怎么看?” “我觉得这件事情十分蹊跷,我怀疑裴氏可能内部出现了问题,有可能是高层或股东撤资了。”顾朗分析。 波尔纳笑着摇食指:“不不不,裴氏是真正的家族企业,裴氏100%的股权都在裴家人手里。” 要不是因为如此,他早就啃下这块骨头了。 他手里又不缺资金,要是裴氏股权在别人手里,他早已经斥资买下。 顾朗说:“我说的不是裴氏的股权,而是股票。我相信,裴氏大部分的高管和员工都持有了裴氏的股票,要是出现了内部问题,高管会第一时间知道,然后抛售手里的股票,形成砸盘之势。这种事情,高层的知道了,要不了多久,中层的就知道了,中层以后,基层也知道了。大概裴亚爵公关了,所以还没有对外公布。” 波尔纳笑了:“朗儿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你还是太不了解你的对手了。裴亚爵的狠,不止是对别人,他对自己也是够狠的。我断定,裴氏集团没有出现任何内部问题,三天的跌停,完全是裴亚爵自己搞出来的。以我对裴亚爵的了解,他必然是知道了你入手了百亿资金,所以完全是在针对你,之前的停牌是针对你,现在的复牌跌停也是针对你。” “就为了百亿资金,值得吗?”顾朗完全无法理解,“这样跌停,股民丧失对裴氏的信心,裴氏元气大伤,股票跌掉一半的价值,裴氏的市值也就跟着缩水一半的价值,裴亚爵伤得起?” “更伤不起的,是朗儿你。”波尔纳说。 顾朗拧眉,不解。 波尔纳唇角扬着成竹在胸的笑容:“裴亚爵大概是误以为你手里也就百亿资金,耗干你,你就完了。你手里没了资金,也就没有办法把顾氏做大做强,他再伺机而动,能抢的客户和订单一律抢走,你就彻底被架空了。他应是没有料到我们手里的资金,远比他想像中的要庞大得多。” 顾朗听了干爹的话,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裴亚爵此人就太可怕了。为了瓦解对手,对自己下手比对对手下手还要狠辣。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每一次出手都能被裴亚爵轻松化解了,他不及裴亚爵狠! “朗儿,你在想什么?”波尔纳问。 “我在想,接下来裴亚爵会做什么?”顾朗说。 波尔纳笑:“接下来,裴氏控股会继续跌停。” 顾朗瞳孔缩了一下,计上心来:“干爹,这于我们来说,是个机会。” “嗯?”波尔纳眸露喜色。 他来找他,就是想要听听他的意见。 顾朗从小跟在他身边长大,有多少脑子,他再清楚不过。 顾朗的脑子,与裴亚爵比起来,是一点也不逊色的。他在商业上不及裴亚爵,不过是性子里天生带着一股优柔寡断,容易错过机会。 顾朗收起笑容,眸色冷沉。 这冷沉的样子,竟与裴亚爵如出一辙。 他淡声说:“裴亚爵想要用裴氏来耗掉我手里的资金,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把这盆水搅混。” “说说看!”波尔纳来了兴致,将交叠在一起的双腿放下来,换个方向继续交叠。 顾朗说:“既然他要自己砸盘,我就陪着一起砸盘。” 波尔纳笑:“他知道你砸盘了,他又把股价抬高呢?” 顾朗声音一冷:“不给他这个机会!” “你打算怎么做?” “并不太困难!再趁着股民心慌之际制造一点混乱。”顾朗说。 “哦?” “这次,一定要来实际性的东西,能够对裴氏造成打击和伤害,并且能让裴氏在民众心里的形象一落千丈的东西。” “比如呢?” “比如偷税漏税。” “这种事情距离民众太远,他们没有享受到税收带给他们的好处,所以你是不是偷税漏税于他们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不!”顾朗否定,“要看这些偷漏来的税收裴氏用来做什么了。如果用来做公益,裴氏在民众心里的形象自然是高大上的。但是,这些漏掉的税收,如果用来操控股市,吓跑散户,那就罪该万死的。” “不好取证!”波尔纳说。 顾朗眸色稍沉:“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他可以让人锁定我的帐户,我当然也有办法锁定他们的帐户。只要给出几个帐户最终的流向,就可以证明这些钱与他裴亚爵有关。退一万步想,要是没有办法锁定帐户,我们就用自己的帐户,操作了股票以后,再往裴亚爵亲属的帐户里汇款,然后晒出截图,民众都是没多少脑子的,那些整天水群看网络新闻的,更是缺脑子,从众思维十分严重,只要加以引导,很快舆论便会一面倒。 我们再趁热打铁,晒出更多干货,一举将裴氏一步步逼到绝境。” “想法很好,细节需要仔细斟酌。除了偷税漏税以外,你还有什么想法?”波尔纳很有兴致地问。 顾朗神色冷沉:“那几个女人我养了这么久,也该起点作用了。” 波尔纳补充:“索菲的身份上可以做文章!” 顾朗点头:“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 波尔纳又说:“金泫恩的身份也可以做文章!” “那就更好了!”顾朗应声,又问,“卢西亚呢?” 波尔纳拧了拧眉:“不要动卢西亚,我们暂时不要去招惹埃里克!” “好。”顾朗应声。 波尔纳起身:“做好详细的计划,发给我,资金需求尽量地写下来,我好安排。” “我会的。”顾朗应声。 波尔纳离开,走到办公室门口,他眼角的余光打量顾朗一眼,见顾朗眸子里闪动着仇恨的光芒,他满意地勾起唇角。 …… 波尔纳才回到华远的别墅,便看到金泫恩一袭紫色的长裙,手里捧着红酒杯妖冶地站在窗边。 她的肩部线条十分勾人,后背仅有两根交叉的带子穿过背部,背部大部分肌肤露出来,让人心猿意马。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金泫恩转过头来,冲着波尔纳妩媚一笑。 再轻轻晃动手里的红酒杯,优雅地抿一小口酒,再用舌尖卷过唇舌,做出勾人的动作来。 波尔纳当即脱了西装就地一扔,大红与黑色交错的花色衬衫便显得尤为扎眼。 波尔纳走过去,拥住金泫恩的腰。 金泫恩身体稍往后仰,胸脯往前一挺,胸前一对跳脱仿佛要从裙子里跳出来,让人更是忍不住想要好好怜惜一番。 波尔纳伸手拉开金泫恩的领口,语气暧昧:“小骚货,又不穿内衣。” 金泫恩下巴一挑:“这是属于未育女人独有的魅力,有多少女人胸都是瘪的。” 波尔纳忍不住伸手握了握:“这么紧,你确定不是硅胶?” “去你的!你再摸摸看。”金泫恩拉着波尔纳的手就贴上去。 波尔纳顺势将金泫恩压到地毯上。 金泫恩已经握好手里的红酒杯,她仰面躺到地上,故意大口呼吸,胸口就起伏得厉害。 她将红酒杯往波尔纳唇边送,一手轻点波尔纳的喉结:“我什么时候可以以投资者的身份接触裴亚爵?”金泫恩笑着问。 第334章 去把李玉芬和贝贝带到这里来 昨天,波尔纳与她在床上商量了一整夜,二人商量了一个完美的计策。波尔纳以资金的方式操控裴氏的股票,使裴氏控股持续性跌停,然后她这边再逮着合适的机会以投资者的身份帮助裴亚爵救市。 从而使裴亚爵欠她的人情,进一步与裴亚爵亲密合作。 另外,夏若惜这边的气数也要尽了,呵呵! 波尔纳含住金泫恩的手指,吮了吮,金泫恩立即将手指抽走,被波尔纳捉住手,声音暧昧地问她:“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我想尽快!”金泫恩说。 波尔纳便握着金泫恩的手,暧昧地笑:“看你表现!” 金泫恩骂了一句:“你们男人真贱!” 她便双手握住波尔纳的皮带,一按皮带扣,嗒地一声响,她再进一步替他解开,随后一个翻身将波尔纳推倒,将他压在身下,拉着他的手贴到她的肩带上,再往外一拉,她的肩带便滑下来…… 波尔纳感觉到面前一片雪白,他感觉浑身都血液喷张。 他咬牙骂了句“贱货”便将金泫恩推倒,摁在地毯上开始运动…… * 雅琳去找了舒珂,拉着她去后院,说是自己听到了一个与爵哥哥有关的消息,一定要告诉她。 舒珂一听是与阿爵有关的消息,立即问:“什么消息?” 雅琳四处看了看,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说:“阿姨,我无意间听说,大嫂根本没有做过对不起爵哥哥的事,那些事情都是金泫恩搞出来的。金泫恩您知道吧?就是h国ks集团的千金……” “我知道她!”舒珂眸子里闪过前所未有的寒芒。 雅琳见目的达成,立即点头:“嗯嗯,您知道就好了,这件事情您最好告诉爵哥哥一下,免得他心里难过,别的人就不要说了,说了他们也未必信的。” “知道了,雅琳,谢谢你!”舒珂道谢。 这个消息,她觉得实在是太重要了,阿爵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定会高兴坏的。 舒珂直接让司机送她去裴氏集团大楼。 …… 裴亚爵听秘书说他母亲过来了,他惊了一下,母亲前一次来裴氏集团还是他正式从父亲手里接过裴氏集团总裁一职的时候。 他立即起身往外走,母亲已经出了电梯,被秘书引进来了。 “妈,您怎么来了?”裴亚爵惊讶。 舒珂大步走近,拖着裴亚爵手腕,急道:“去你办公室说。” 将裴亚爵拉进办公室以后,舒珂直接将门关上了,再将裴亚爵往里面拉,拉到里面靠窗的位置,她才压低声音说:“阿爵,我们都错怪若惜了。” “什么?” “你也许看到了一些不堪的难以忍受的东西,但那些都不是真的,是金泫恩搞的鬼,我就知道若惜不是那种人。我虽然没读多少书,但也活到几十岁了,一个人是不是真诚,也大致看得出来的。”舒珂说。 “金泫恩?您听谁说的?”裴亚爵问。 “雅琳说的,她也是无意间听到的。”舒珂说。 “嗯,我知道了。” “孩子,既然若惜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那就要好好珍惜,不要让她受到伤害。”舒珂苦口婆心。 “妈,这件事情您不要管,我会妥善安排好一切!”裴亚爵说。 “但是若惜?”舒珂担忧。 裴亚爵看母亲那担忧的眸子,实在不忍心相瞒,说道:“妈,您放心,我和若惜没事。但是现在形势并不明朗,所以我们想要先将计就计。” “真的?”舒珂眸光稍亮。 “真的。”裴亚爵点头。 “那就好了,你和若惜没事那就好了。”舒珂念叨着,又问,“若惜她在哪里?安全吗?” 裴亚爵点头:“很安全,您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你忙,我就回去了。”舒珂怕给儿子添麻烦,立即说。 “妈。”裴亚爵喊了一声。 舒珂便转过头来,看着裴亚爵。 “妈,若惜的事情,不要跟爸和奶奶说。”裴亚爵交代。 “你放心吧,我谁也不说,这件事情,你来处理就好,妈相信你!” “嗯。”裴亚爵应声。 舒珂走了,裴亚爵坐在桌前,手指笃笃地敲击着桌面,他眸光微闪。 裴氏控股连续跌停三天了,顾朗那边一直在进入股市,这一点,倒是在他意料之中,他倒要看看,顾朗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掏出电话来,他拨打邓良的电话,沉声:“怎么样?” 邓良汇报:“一切顺利进行!茶叶店和佛具店里的人一开始嘴硬,晾了两天饿了两天,也开始交代了。有人交代了,别的人自然守不住嘴,想着反正都有人说了,不如自己也交代一点少受点苦。” “嗯。”裴亚爵应声。 邓良继续汇报:“大嫂所购的茶叶和佛具都是一个男人送过去的,男人给了两家店铺的老板各五十万,让他们各种吹嘘佛具和茶叶的功效。他们交代的原话我已经录音了,一会儿发给你听听。大致意思就是,佛具是开过光的,风水摆台很有灵气,摆放在家里,能让一个人的脾气变得温和,家里自然和睦。那玉佛最适合女人带,一则因为玉本身养身体,二个女人戴佛会福泽深厚。 那茶叶是富硒茶,又富含多种微生物矿物质,尤其对年纪大的人很有帮助,能帮助人清理肠胃,减轻肠胃负担,让人轻松,还有助眠的作用……” 裴亚爵听得握着电话的手收紧,心脏也跟着收紧。 要不是听到这些话,他也只是大致知道若惜是善良而孝顺的,他又哪里会知道她的良苦用心? 邓良又说道:“那个男人当时戴着帽子和墨镜,把东西送过去并给了他们钱以外就离开了,给他们的钱是以现金支付的方式,他们无法确认男人身份。” 裴亚爵沉声:“把人放回去,把佛具店和茶叶店砸了!” 就算找不到人,现在也基本能够确认是波尔纳、顾朗、金泫恩一行人的手笔。 佛具店和茶叶店的老板不想着好好做生意,却为了钱夸大产品功效给若惜挖坑,既然不愿意好好做生意,他就帮他们把店砸了好了! 邓良继续说:“那个叫维奇的已经找到了,甲鱼正把他带回基地,预计两小时以后到达,大哥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亲自过来审。 另外,顾朗那边陆续进入裴氏控股的资金帐户,我们基本已经锁定,所有的钱都是由波纳庄园流出的。” “把重心转到波纳庄园的帐户上,看看那些钱都是以怎样的方式流入波纳庄园,我们需要从这个方向入手。”裴亚爵说。 邓良那边语气便显得有些凝重:“头,我发现有另外一股势力正在追踪波纳庄园的资金去向。” “是什么人?”裴亚爵神色也变得凝重。 邓良实话说:“现在形势不明朗,是敌是友难辨。我想把杜晓调过来帮我!” “同意!”裴亚爵沉声。 “好的,我立即调她过来帮忙。我去做事!”邓良挂断电话。 裴亚爵修长的手指继续笃笃地敲击着桌面,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 有另外一股势力在对波纳庄园的资金进行追踪,是看上了波纳庄园这块肥肉?亦或有其他目的? 手机突然滴滴响了两声。 裴亚爵立即看向手机,是股市行情提醒,有大单购入,封死的跌停板被打开了。 裴亚爵立即警醒。 蒋宇直接推门冲了进来:“总裁,情况有变。现在有人大单购入,但是之前我们锁定的顾朗的那些资金帐户,正在悄悄卖出,跌停板已经打开了。” “顾朗的资金出逃了?”裴亚爵双眸微眯。 “是的。” “是谁的资金在进入?”裴亚爵又问。 “不清楚,正在追踪。”蒋宇担忧地说,“总裁,我有点心慌,从来没有这样心慌过,感觉事情正在往我们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裴亚爵冷静道:“慌什么?我们计划的是七个跌停板,现在才三个!” “总裁,今天已经是第四个交易日了,而且,顾朗的资金已经在出逃了。他会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蒋宇提醒。 “去做事吧,我去趟基地。”裴亚爵淡定起身。 “是。”蒋宇应。 裴亚爵离开裴氏大楼,坐进车子里,他给霍子铭打电话:“rx帐上有多少可以动用的资金?” “再凑出千亿资金来。” “先放在帐上,确保它们可以随时挪用。” 他一向不打无准备之仗,不管顾朗和波尔纳用什么招,帐上有钱总能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到了基地以后,他让邓良把所有的录音文件全部传输到他的电脑,他听那些人哄骗若惜的过程,他眸色微沉,眉头紧拧,问邓良:“若惜是因为什么人的介绍而去了那样偏远的地方?” “是,是李玉芬。”邓良无奈地说。 裴亚爵瞳孔剧烈一缩,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愤怒。 邓良立即相劝:“头,我觉得李玉芬不是那样的人,她对大嫂一直都是很好的,我听杜晓说,她曾经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还担心大嫂在国外过得不好,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转给了大嫂,自己怀着贝贝,日子过得很是拮据。” 裴亚爵声音冷沉:“去把李玉芬和贝贝带到这里来!” “头,我相信李玉芬不会害大嫂的。”邓良急道。 第335章 贝贝被顾朗带走 裴亚爵沉声:“我没有怀疑她对若惜的苦心。把她们带到这里来她们才会安全。我们谁都无法确认对手下一步的计划。一些无能之辈,只会对我们身边弱小无依的人出手。” “明白了,我立即安排。”邓良应声。 “你亲自去,贝贝在华远幼儿园。”裴亚爵说。 “是。”邓良应声。 裴亚爵坐下来听录音。 佛具店和茶叶店老板的交代,他们把从前对若惜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 “女士您好,您买茶叶是要买给老人家喝的么?我们强烈安利这款茶叶,它是富硒茶,我们的茶园在偏远的南县,那里是茶叶之乡,不仅土壤好,零污染,它的水质也是格外好的。这款茶叶是我们店里最畅销的,买了的都说好,基本买过一次的都会再来。很多人都买来孝顺父母和爷爷奶奶……” “女士,您要买的礼物是送给爸爸妈妈啊?那就送这个风水摆台物玉佛吧!男人是一家之主,一个男人的气运会影响整个家庭,这个风水摆台可以改变磁场,放在家里久了,一个人的脾气都会变得越来越温润。 男戴观音女戴佛,这款冰种飘花的玉佛质地上乘,并且是专门请高僧开过光的。玉本身是养人的,加上开过光,能保平安。” 裴亚爵反复听着录音,几乎忘了时间。 直到电话响起,他才立即回过神来。 邓良在电话里声音急切:“头,贝贝被人接走了。” “什么人接走的?”裴亚爵声音骤然一冷。 “顾朗!”邓良答。 “操!幼儿园是吃屎的?什么猫猫狗狗都可以把人接走?”裴亚爵暴跳。 贝贝不止是李玉芬的心头肉,也是他和若惜的心头肉。 “你现在去接李玉芬!”裴亚爵一边吩咐一边往外走。 “我正在去接李玉芬的路上。”邓良说。 “我去找顾朗!”裴亚爵说。 挂断电话以后,裴亚爵立即拨通顾朗的电话。 那端,顾朗的语气带着一点邪魅:“哟,稀罕啊!裴大总裁竟然有闲心给我打电话。” “贝贝呢?”裴亚爵厉声问。 “贝贝啊?贝贝……” “操!你要是敢动贝贝一根毫毛,我不会放过你!”裴亚爵声音冷冽。 “我不动贝贝,你与我就能和平共处了?”顾朗的语气依然邪魅。 他突然觉得心里很爽,前所未有的爽。 与裴亚爵交锋以来,每一次都是裴亚爵占据主导地位,每次他都憋屈。这次,终于爽了。 “你现在在哪里?”裴亚爵问。 “当然是在公司。”顾朗望着湖面说。 实际上,他带着贝贝开车到了水上主题公园,是贝贝想来,他就带她来了。 船有点晃,贝贝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正用自己的白色西装裹着她,她的样子很乖巧,看着就让人喜欢。 而贝贝也很喜欢他,他去接贝贝的时候,告诉贝贝,是她妈妈让他去接的,贝贝机灵地问了妈妈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妈妈是做什么的,他都答上来以后,贝贝叫她帅叔叔,然后就同意跟他离开幼儿园。 幼儿园方面,他以顾氏总裁的身份作保,又声明自己与贝贝妈妈的确是很好的朋友,幼儿园方面碍于他的身份不敢拦着,便给李玉芬打电话,李玉芬那边的电话一直是占线的i(他既然要接走贝贝,当然是有准备的,找个人一直与李玉芬东拉西扯使她电话占线,这并不困难)。他这边再一施压,说贝贝妈妈李玉芬实在太忙了,请他过来接的,幼儿园方面无奈,只好放行。 “在公司等我!”裴亚爵冷然的语气。 顾朗便笑了:“裴总裁发惯了号施令,可我不是裴总裁的员工啊!” 砰一声挂断电话,顾朗觉得心里爽极了。 怀里的人儿拱了拱,抬起头来,一双眸子清澈见底:“帅叔叔与干爹认识吗?” “嗯。”顾朗笑着应声。 他的笑容带着暖意,暖到人心里。 贝贝撑起身体,搂住顾朗的脖子:“帅叔叔啊,你和干爹刚才是在吵架吗?” “没有!帅叔叔与他是朋友。”顾朗违心地说。 突然有点不忍心,用一个孩子来打乱裴亚爵的节奏。 然而,一想到母亲的死,一想到前几次自己的失手,他脸色就变得冷沉起来。为了达成目的,什么事情不能做?何况,他并没有伤害贝贝的打算,只是带她去别墅里住一段时间,他不会委屈她。 “那帅叔叔对干爹说话的语气不太好哦。”贝贝说。 “真正的朋友说话都是很直接的,贝贝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顾朗说。 “才不呢,干爹对干妈说话的时候,可温柔了。妈妈和干妈说话的时候也是好温柔的,还有杜晓阿姨,还有梅苏奶奶,他们都好温柔的,还有努克奈叔叔,他们全部都好温柔。”贝贝始终是个孩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想到谁就说谁。 顾朗伸手揉揉贝贝的头:“你怎么这么聪明?你才三岁啊!” “我三岁六个月了,快四岁了啊!妈妈总说我,这么大了怎么还那么幼稚?”贝贝咯咯地笑说。 “幼稚?你妈妈不懂你。”顾朗笑着说。 “哈哈,妈妈懂我的,妈妈是这世上最懂我的人,她总是知道我想吃什么,想要玩什么?妈妈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我也最爱妈妈。”贝贝高兴地说。 说到妈妈,她整个人都是泛光的,那种对妈妈的依恋和爱,让人受到感染。 顾朗心头狠狠一抽,大抵是因为与贝贝的命运相似,同样都是被父亲抛弃的私生子,所以,他越发喜欢贝贝,除了喜欢以外,更多的是怜惜。 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忍心抛弃? 一如年幼时的他,妈妈总说他长得好,又聪明伶俐,生活习惯也很好,脾气也很好,这么好的孩子啊,全世界的人都会喜欢。 可是,那个叫裴启鸿的男人,将他与妈妈一起抛弃。 “帅叔叔,你怎么了?”贝贝见顾朗情绪不好的样子,问道。 顾朗恍了一下神,看贝贝一双清澈的眼睛,他不敢直视,只是将她抱起来,笑着摇头:“叔叔没事。贝贝,你有见过你爸爸吗?” 不想触及孩子的伤口,却又忍不住想问。 贝贝摇头:“妈妈说,爸爸去很远的地方工作去了,因为工作太忙了,都没有时间回来看我们。我问妈妈爸爸为什么不给我们打电话,妈妈说,爸爸工作的地方在一座岛上,那里没有信号,爸爸就不能给我们打电话。我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妈妈说,也许五年十年,也许更久,但是爸爸一定会想念我们的,就像我们想念他一样。” 顾朗抱着贝贝的手蓦地收紧。 曾经,妈妈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朗儿,不要去怪爸爸,爸爸只是太忙了才没有时间看望我们。” 他问爸爸是谁?爸爸在哪里? 妈妈让他不要问,只要知道爸爸是爱他的就好! 所谓的爱,不过是母亲的一个善良的谎言!狠狠地将他欺骗!当他知道裴启鸿与另一个叫舒珂的女人生了三个儿子,当他知道裴家每一个人都过得幸福而光鲜的时候,他是愤怒的。 如果,生他的男人是一个乞丐,也许他的心态能够平衡,一个乞丐把他们母子抛弃,他可以用养不起来安慰自己。 “帅叔叔!”贝贝喊。 顾朗抱着贝贝,捧起她的脸,亲吻她的额头:“贝贝,以后要好好孝顺妈妈。” “哈哈哈,妈妈经常说,我不要你孝顺我,我只要你个死丫头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就好。” 顾朗的心颤了颤,他点头:“你妈妈很好。” “帅叔叔,那你说我妈妈长得漂不漂亮?”贝贝眨巴着大眼看着顾朗。 “漂亮!”顾朗说。 李玉芬的照片他让人发给他看了,一个很平常的女人,没有精致的五官,看上去还比实际年龄稍大一些。 别人25都是像十八岁的花季少女,她二十五老气横秋得像三十岁的女人。 不过现在他完全理解了,一个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女儿身上的女人,她年轻不到哪里去。一如他的母亲,年幼时,他也是觉得母亲比同龄人看着显老的。 贝贝听顾朗夸妈妈了,两只眼睛变得格外晶亮:“帅叔叔,你有女朋友嘛?” “没有!”顾朗说。 “那你喜欢贝贝吗?”贝贝问。 “喜欢!”顾朗实话说。 “那你喜欢妈妈吗?”贝贝又问。 顾朗便有些为难了,见贝贝一双眸子火辣地盯着他,他是不忍心说不喜欢的。 他委婉地笑说:“她是一个很有责任心很善良的女人!” “对啊对啊!妈妈很善良,干妈对我说,妈妈这辈子吃了很多苦。那时候,干妈去国外读书的时候,干妈身上没有钱,都是妈妈资助她,妈妈那时候挺着肚子怀着我,生活很艰难,但是她怕干妈在外面过得不好,被人欺负,吃不饱饭,就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干妈。妈妈自己在农场里帮工赚钱……”贝贝说着说着,突然嘴巴一扁,哇地就哭起来了。 顾朗心下陡然收紧,他立即抱住贝贝,拍她的背:“别哭!好孩子,别哭!善良的人,都会有好报的。” 虽然,他并不认为善良的人就一定会有好报,但他不能把这些东西灌输给一个还单纯着,还天真着,还相信这个世界的孩子。 第336章 你最好把贝贝送回来 贝贝抬起头来看着顾朗:“真的么?善良的人都会有好报么?” “是的。” “那妈妈会有一个男人来对她好吗?像干爹对干妈那样。” “会有的。”顾朗说。 “帅叔叔,你可以对妈妈好吗?”贝贝眼巴巴地望着顾朗。 顾朗犹豫,不知道如何拒绝,他说不出口可能让孩子伤心的话。 贝贝看了顾朗好一会儿,见他仍然没有说话。小小的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失落地低下头:“我知道的,有些事情不能勉强,帅叔叔长得这么好看,妈妈配不上你。妈妈说,她长得不漂亮的,可是,妈妈在我心里,是最善良的妈妈,是最漂亮的女人。” 贝贝说着说着又扁嘴哭了起来。 贝贝所有的眼泪都砸在顾朗的心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怜惜一个孩子? 他恨不得答应她的一切要求! 正想着要怎么安慰怀里小小的人,贝贝又懂事地说道:“帅叔叔不喜欢妈妈也没关系,妈妈不嫁人也没有关系,等我长大了我孝顺妈妈,做她爱吃的饭菜,买她喜欢穿的衣服,给她买一个车子,她那个面包车太破啦……我要赚很多钱,除了孝顺妈妈以外我还要孝顺干妈,干妈给我们住漂亮的房子。我还要孝顺干爹,干爹让我上最好的幼儿园。我还要给聪聪买玩具……” 顾朗的嗓子有点发紧,他问道:“贝贝长大了以后,还会记得帅叔叔吗?” 贝贝黑色晶亮的眼珠子溜溜地转,语气认真:“等我长大了,帅叔叔都娶了别的漂亮阿姨啦。” 顾朗无言以对,只是拧紧双眉,天知道,他刚才心里在想什么? * 裴亚爵赶到顾氏,径直冲进顾氏集团大楼。 前台看到他不敢拦,却又不敢放他上去,紧张地与他说:“裴总裁,请问您有什么事?” “顾总裁约我过来!”裴亚爵说。 “呃,顾总裁没在办公室!”前台说。 裴亚爵充耳不闻,径直走向总裁专用电梯。 “裴总裁,顾总裁他真的没在办公室。”前台无奈地说。 裴亚爵已经冲进电梯,她只好冲过去假惺惺地拦:“裴总裁,您不能上去,顾总裁真的不在办公室,您真的不能上去……” 看到电梯数字不停地往上跳动,她叹了一口气。算了,听天由命吧,顾总裁她不敢得罪,难道裴总裁她就敢得罪了? 何况,集团所有员工都知道,裴氏与顾氏是有合作的。这些大人物,哪是她们前台工作者惹得起的? 裴亚爵径直冲向顾朗的办公室,顾朗的秘书又开始拦:“裴总裁,顾总裁一个小时以前就出去了。” 裴亚爵拧眉,他当然知道顾朗一个小时前就出去了,他去接贝贝去了。 他伸手要敲顾朗办公室的门,秘书又拦:“裴总裁,顾总裁真的出去了,他还没有回来。” 裴亚爵冷然地瞟一眼秘书,伸手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他直接抬腿就踹。 “裴总裁,您不能这样!”秘书见裴亚爵踹门,吓了一跳。 砰砰砰—— 裴亚爵又踹了几脚。 秘书急得跳起来,脸色变了,声音也抖了,急中生智:“裴总裁,您消消气,有什么事情等顾总裁回来再说好不好?这样,我给顾总裁打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打!”裴亚爵冷然地吐出一个字。 他又朝着顾朗的门上踹了一脚。 秘书立即当着裴亚爵的面给顾朗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以后,秘书立即按免提,里面便传来顾朗的声音:“裴亚爵过来了?” “是的,总裁,裴总裁过来了,您什么时候回来?”秘书见总裁知道裴总裁来了的事情,她松了口气。 顾朗的下一句话,就让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顾朗说:“让他滚!” 秘书踉跄了一下看向裴亚爵,见他脸色冷沉得可怕,她声音都哆嗦了:“裴总裁,不好意思,那个,我们总裁可能心情不太好。” 裴亚爵冷眼瞟秘书一眼,径直往电梯方向走去。 顾朗不在,他在这里耗着没有任何意义。 他安排邓良派人去找顾朗的位置。 …… 水上主题公园。 顾朗租的船已经靠岸,他把贝贝抱下船以后,便看到秘书的电话,他想应是裴亚爵到了,他看到不远处有个卖棉花糖的,他掏了二十块钱给贝贝,笑着问贝贝自己会不会买棉花糖? 贝贝立即应声说她会,拿着二十块钱便屁颠颠地去买棉花糖了。 顾朗接起电话,知道裴亚爵到了,他唇角扬起,毫不客气地让裴亚爵滚。 说完以后,他觉得心里无比舒爽。 挂断电话以后,他看一眼不远处正仰着小脸看着人家做棉花糖的贝贝,笑了笑,他拨电话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伪造的裴氏偷税漏税证据,准备妥当了吗?” 原本他是想要寻找裴氏偷税漏税的证据的,事后想了想,这种事情既费时结果又未必尽如人意。 倒不如直接伪造证据,反正民众只是吃瓜群众,他们只相信眼睛看到的和耳朵听到的,至于真相是什么,根本不重要。 电话那端传来下属的汇报:“还没有,快要准备好了。” “需要多久?”顾朗问。 他又看了一眼贝贝,见她踮着脚尖仰着小脸好奇又惊喜地看着棉花糖一圈圈地变大,他唇角扬起略显溺爱的笑容。 下属回复:“还需要两个小时。” 顾朗吩咐:“弄好以后,按计划立即晒到网上。” 挂断电话,他大步向贝贝走去。 贝贝正从卖棉花糖的人手里接过两根棉花糖,看到顾朗过去,贝贝一脸灿烂的笑容:“帅叔叔,我买了两根棉花糖。” 顾朗笑得一脸宠溺:“怎么买两根?” “我一根,你一根啊!”贝贝说,“妈妈说,好东西一定要分享。” 顾朗心头再怔了一下,没想到那个照片上看上去无比朴实的女人,竟然还有这样的思想高度。 他从贝贝手里接过棉花糖,咬一口。 便见贝贝巴巴地望着他问:“怎么样?好不好吃?” “嗯,很甜!”顾朗说。 “是的,很好吃的。”贝贝笑得一脸满足。 顾朗再咬一口棉花糖,提醒贝贝:“贝贝吃完回去要刷牙,还有,以后要少吃糖。” “嘿嘿,妈妈也这么说,帅叔叔,你说话的语气和妈妈好像啊!”贝贝笑得像只偷猩成功的小狐狸。 顾朗伸手宠溺地揉了揉贝贝的头。 眸光闪了一下,他说道:“贝贝,你妈妈最近有很多事情要忙,你去帅叔叔家里住几天好不好?” 贝贝为难了,仰头望着顾朗,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妈妈是有什么事?她早上送我上幼儿园的时候怎么没有跟我说?” 顾朗伸手揉贝贝的头:“是临时有事,所以妈妈让帅叔叔去接你。不要多想,安心去帅叔叔家里住几天。” “哦。”贝贝略显失落又极其乖巧地应了一声。 顾朗越发疼惜贝贝,他弯身将她抱起。小小的她实在是太轻了,一只手就可以把她举过头顶。 他不由地说:“以后贝贝要多吃饭,要长胖一点。” “我吃不胖的,我吃得很多,妈妈说我像她,是吃不胖的体质。你不信的话,你晚上看我吃饭就知道了。”贝贝说。 “好。”顾朗应声。 他抱着贝贝往停车场方向走。 电话又再响了起来,是裴亚爵,他挂断电话,抱着贝贝大步往车子走去。 贝贝急:“帅叔叔,是干爹啊!您怎么不接他电话?” 顾朗稍惊了一下,他倒是没想到贝贝才三岁多的孩子,竟然认识“裴亚爵”这么复杂的三个字。 他笑了一下,说:“刚才不小心摁断了,贝贝去车上等叔叔,叔叔给他回电话。” “嗯嗯。”贝贝乖巧地应声。 顾朗立即将贝贝放到车上,他关上车门,正准备给裴亚爵打电话,裴亚爵的电话已经先打了进来。 顾朗接起,声音稍显邪魅:“着急了?” “我着急什么?”裴亚爵声音冷漠。 顾朗厌恶裴亚爵从容淡定的语气:“不着急么?要是我对贝贝做点什么,也不着急么?” 裴亚爵声音依然冷漠:“顾朗,你最好现在把贝贝送回来,否则,后来你承担不起!” “那我一定要看看会是什么后果了。”顾朗笑。 “顾朗,你听清楚,你最好确保贝贝的安全,不让她落入任何人手里。否则,未来的某一天,最后悔的人会是你!”裴亚爵依然冷声。 “什么意思?”顾朗稍蹙眉。 裴亚爵砰一声挂断了电话。 顾朗眉头死死地拧紧,想着裴亚爵话里的意思。什么叫做未来的某一天,最后悔的人是他?他后悔什么? 冷嗤了两声,顾朗上车,开车回别墅。 给贝贝调好电视剧以后,他问贝贝想吃什么。 贝贝像点餐一样说:“今天的晚餐我想吃鲜猕猴桃汁、咖哩鸡饭和鲜黄花肉沫汤。” 顾朗略显为难,他倒是会做,但家里没有这些食材。 他走近,在贝贝身侧坐下来:“贝贝,我们晚餐出去吃好吗?” 第337章 贝贝被波尔纳带走 贝贝很是惊讶:“为什么要出去吃啊?我和妈妈每天都在家里吃,妈妈说,出去吃太浪费啦,只有在有事情忙来不及在家里吃饭的时候才需要出去吃啊!自己在家里吃,至少节约三分之二。我们去外面点一杯猕猴桃汁要三十多块钱,但是自己家里三十多块钱,我们可以榨出十杯来啊!而且一家人就是要呆在一起吃饭才更幸福啊!司爷爷、司叔叔和唯念他们也都是在家里吃啊,还有干爹家里的人也全部都是在一起吃饭啊……” 顾朗觉得贝贝描述的生活,正是他所向往的,一家人在一起,幸福地在一起,每天都可以在一起吃饭。 但是,家里没有贝贝要的食材。 见贝贝一双眸子晶亮地望着他,他实在不想让她失望,想了一下,说道:“贝贝一个人呆在家里会害怕吗?叔叔出去买点水果再回来做饭好不好?” 裴亚爵在找人,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别墅里最安全了。 “好啊!我才不会害怕,以前在农庄的时候,妈妈要去地里摘菜,贝贝帮不上忙,都是一个人在家。”贝贝勇敢地说。 “好孩子!”顾朗心疼又慈爱的语气。 意识到自己这种为父一般的情怀,他略显无奈,他大概是年纪大了,想要结婚想要有个家有个孩子了,只可惜,卿卿已嫁作他人妇。 他出去买贝贝要的食材,临行前,还特意交代贝贝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出门以后,他又对着门西面喊了一声:“看好孩子!” 听到应声以后,他开车去最近的超市。 裴亚爵接到电话汇报,顾朗只身一人去超市购物。 裴亚爵立即给顾朗打电话,声音质问:“贝贝在哪里?” “呵呵,不是不着急,怎么还问?”顾朗邪魅的语气。 裴亚爵冷声警告:“你最好不要把贝贝交给任何人。” 挂断电话以后,他给邓良打电话。 电话接听,他声音稍沉:“让李玉芬听电话。” 李玉芬已经被带到了基地,得知贝贝被人接走了,她吓得当即晕了过去,不过很快又醒了过来,她担心贝贝,却又无能为力,整个人都很不好。 听到邓良说裴亚爵让她接电话,她当即激动得哭了,握着电话声音就颤抖:“裴总裁,找到贝贝了吗?到底为什么要把贝贝带走?你跟他说,用我换贝贝好不好?不管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只求贝贝可以没事,求求你。” 裴亚爵听着实在心有不忍,他沉声问:“只要贝贝安全,不管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李玉芬答:“对,只要贝贝安全,不管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去死!” “没那么严重!只要贝贝安全,不管让你失去什么都可以?”裴亚爵又问。 “是,只要贝贝安全,只要我孩子安全,别的我都可以,都可以,我不在乎,我什么也不在乎,我只要贝贝,我只要我的女儿安全。她真的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她只有四斤多,像只兔子……” 裴亚爵听着难受,沉声说:“我会确保贝贝的安全!”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他转而给顾朗打电话。 原本他是不想告诉顾朗贝贝的身世,但是现在情况已经由不得他犹豫。告诉顾朗实情,也许顾朗从此会与李玉芬抢夺贝贝,但起码贝贝是安全的。 顾朗接起,声音带着嘲讽:“裴亚爵,这是怎么了啊?你这样会让我误会贝贝是你的私生女啊!啊,对了,之前听黎曼晴说,贝贝和你长得很像,今天我看了看,的确是很像。你这么关心她,她不会真的是你的私生女吧?” 裴亚爵声音冷沉:“自己曾经做过什么,难道心里没有数?还是私生活太混乱,根本不记得自己在外面留了多少种?” “什么?”顾朗有些听不懂,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跳正在陡然加快。 他的脑海里,也不由自主地想起四年多以前在酒店的那一幕。 那时候,他已经成功成为顾继仁的私生子,但是依然在国外生活,那年是顾继仁让他回来,后来一家人在酒店吃饭,独独他中了药。 他后来逃走了,去订了一个稍偏的酒店,那时候叶志是他安排在顾家工作的人,他找叶志给他一个干净的女人。 再后来…… 他不记得那个女人的脸,只记得床单上有一抹殷红。 那一刻,他是难受的,因为他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也因为那个女人离开了,没有与他见一面。 后来,他给了叶志一笔钱,让叶志给那个女人。 再后来,他心里还是有些顾虑,想要知道那个女人过得好不好?他再打电话给叶志的时候,发现叶志已经消失了,他派了人去找,最终也没有任何消息。 那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裴亚爵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贝贝是你的女儿,不相信的话,亲自去dna!” 嗡—— 顾朗觉得自己一时忘了呼吸,忘了思考。只有“贝贝是你的女儿”这句话,狠狠地在脑海里回荡。 他疯狂地挂断电话,他立即去买了猕猴桃、肉、鲜黄花菜和鸡肉。 随后疯了似地开车回家。 脑海里,始终回荡着裴亚爵的话:“贝贝是你的女儿!”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他都没有停到车库去,疯了似的冲进别墅。 “贝贝!”他大声喊。 楼下的沙发里没有,电视里的动画片还在正常播放,一只兔子正在拔着一只萝卜。 “贝贝!”顾朗去洗手间门口喊,发现洗手间门是敞开的,贝贝没在,他又跑到楼上喊。 每个房间他都找遍了,依然没有,他又去阳台上找,还是没有。 他大声冲着门外咆哮:“来人,人呢?贝贝人呢?” 暗中保护别墅的人立即冲进来汇报:“先生,波尔纳先生把贝贝带走了。” “带去哪里了?”顾朗冷声。 “不知道,就说带她去玩,你回来了告诉你一声。” “妈的!滚!”顾朗爆粗口。 他立即拨打干爹波尔纳的电话。 那端很快接起:“朗儿。” “贝贝呢?”顾朗立即问。 “在金小姐那里啊,朗儿,你怎么了?”波尔纳问。 “她现在在哪里?”顾朗心脏陡然收紧。 贝贝竟然在金泫恩那里去了。 她住酒店啊! “贝贝怎么到金小姐那里去了?”顾朗沉声问。 “金小姐说贝贝长得像裴亚爵,她挺喜欢的,带着玩两天。”波尔纳说。 顾朗声音冷沉:“把金小姐的地址给我。” “朗儿,你这是在对干爹说话?”波尔纳的语气变得稍严厉起来。 “对不起,干爹,我只是太着急了。”顾朗急。 “做什么这么急?”波尔纳问,又说,“我听说贝贝是李玉芬的女儿,李玉芬是曾经资助夏若惜去瑞典读书的人,李玉芬对夏若惜恩同再造,夏若惜把贝贝看得像自己的女儿一样重要。裴亚爵对贝贝也是相当好的,一则因为贝贝与他长得很像,这种缘份让他对贝贝有好感,另外也是爱屋及乌。现在我们把贝贝藏起来,裴亚爵一定急疯了。必要的时候,我们甚至可以对贝贝下手。我相信,那样的话,裴亚爵一定会方寸大乱。哈哈!” 顾朗的心,陡然提到爽子眼。 他一向知道干爹是一个狠辣的人,但是他并不认为干爹有什么错。自古以来,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要是顾及每一个人的性命和利益,你就没有办法大展拳脚,与其如此,你不如默默无闻地过一生。 可是这一刻,他因为干爹的话而心慌害怕。 同时也怨起自己来,裴亚爵之前与他说过的话,不要让贝贝落入任何人手里,否则,后悔的人会是你。 他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裴亚爵那句话的意思。他为什么早一点不想到? 他看到贝贝的第一眼,就觉得贝贝与别的孩子是不同的,仿佛他与她之间有一种心电感应,他自然地想要亲近贝贝,想要宠溺她,怜惜她。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父女——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 他一点也不怀疑裴亚爵的话,他坚信贝贝就是他的女儿,那么聪明、伶俐、乖巧、能干、善良的孩子,就是他顾朗的女儿。 原来贝贝不是长得像裴亚爵,而是长得像他。 “干爹,我们不要动贝贝,她只是一个孩子。”顾朗说。 他极力使自己保持冷静。 想了一下,他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又再咽了下去。 就在刚才,他差点告诉干爹,贝贝是他的女儿。 可是猛地想到干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为了组织,必要的时候,我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 一个连自己性命都可以牺牲的人,他不敢赌! 他爱干爹,同时也爱贝贝! 对贝贝,他除了爱以外,还有亏欠! 三年半的缺失,不,不止是三年半。她在娘胎里还有足足九个月的时间。 所有的日子,他全部都缺失了。 他想到贝贝说的那些话:干妈对我说,妈妈这辈子吃了很多苦。那时候,干妈去国外读书的时候,干妈身上没有钱,都是妈妈资助她,妈妈那时候挺着肚子怀着我,生活很艰难,但是她怕干妈在外面过得不好,被人欺负,吃不饱饭,就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干妈。妈妈自己在农场里帮工赚钱…… 第338章 你满意了? 贝贝生下来一定很瘦吧? 只要想想,心都跟着抽疼起来,仿佛刀割一般。 波尔纳的声音响起:“朗儿,我早说过,你这样优柔寡断的性子不适合报仇。” “干爹,别的事情我都依你,但是我们不能动贝贝,这个孩子,我与她很投缘。”顾朗哑着嗓子说。 “哪个孩子与你不投缘?朗儿,你不能因为自己过往的一些经历,而对别人生出同情之心来,你的同情心,会被裴亚爵利用。朗儿,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放弃复仇吧!”波尔纳苦口婆心地说。 顾朗心下一抽,他声音更哑了:“干爹,金小姐现在在哪里?我去找她。” “你还是执意要贝贝?”波尔纳问。 “是。”顾朗坚定的语气。 “你去吧,在三环南地酒店。”波尔纳的语气里明显透着不悦。 “干爹,对不起。”顾朗道歉。 他挂断电话飞速赶往三环。 一边开车一边定位导航。 定位好酒店位置以后,他立即给金泫恩打电话。 金泫恩的电话是关机的。 听到机械的提示对方关机,顾朗觉得自己简直要疯掉了。 他立即给下面的人打电话,要李玉芬的电话号码。 打通李玉芬的电话,听到李玉芬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时,他的心情极其复杂,手都不自禁地颤抖起来,心脏处也沉闷得厉害。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四年前的那个女人,竟然是她。他更没有想到,她会替他生下一个女儿,这种复杂的心情,无以言表。 李玉芬在电话里声音切切:“您好,您是哪位?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顾朗!”顾朗哑着嗓子说。 “顾总裁是吗?顾总裁,是您吗?我求求您,把贝贝还给我好不好,您要什么我都可以给您……” 顾朗突然说不出话来,他听见了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呼唤。可是,他把贝贝弄丢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这通电话? 他不知道要与贝贝的妈妈说什么? 他喊了一声:“孩子的妈妈!” “哎,哎,我是!顾总裁,我是,请问您要什么,您告诉我,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给您!”李玉芬在电话里切切。 顾朗想,要是从前的话,他把李玉芬当成裴亚爵阵营的人,也许会讽刺一句“你有什么?你能给我什么?” 如今,他说不出这样的话来,李玉芬或许很渺小,像沙漠里的一粒沙,像大海里的一粒水,微不足道,她说出来的那些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之类的话,听上去是那样可笑。可是,他不再笑得出来,他知道,那是出自一位母亲的真心,一位母亲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想要凭借自己一点微薄的能力,救自己的女儿。 他在电话里说:“孩子的妈妈,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贝贝,过几天我就把她还给你。” “真的吗?”李玉芬在电话里哭了,那种嘤嘤的声音,随后用力忍住的声音,他听到了。 顾朗郑重应声:“真的!” “嗯嗯,谢谢您!顾总裁,您会有好报的。”李玉芬在电话里感恩戴德,控制不住会抽泣。 顾朗挂断电话,心情更沉重了。 他一路给金泫恩打电话,始终都是关机。无奈之下,他又给干爹打电话,询问金泫恩有没有另外的电话? 得知并没有以后,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将金泫恩那个女人砍死。 他赶到南地酒店以后,径直冲进去找人。 在前台处找不到,他思维变得凌乱,在休息区沙发里坐了很久以后,才冷静下来,让自己的黑客攻击南地酒店的登记信息网,找到金泫恩的房间号以后,他径直冲进电梯。 找到金泫恩的房间号,他砰砰地拍门,大喊:“金泫恩!金泫恩!” 那语气,急切得像一个平常的父亲,早没了以往的绅士风度,也没有以往叫金小姐时的温婉。 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一个打扫的服务员见顾朗一直在拍门,她敲了敲门,对着门里面喊了一声:“您好,打扫房间!” 等待了两三秒以后,她淡定地拿房卡开门进去。 顾朗立即跟进去。 服务员淡定地说:“我每天都来打扫,每天都是这个时间段,每天房间里的被子都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我觉得这里的房客应该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住了,当然,也有可能她有洁癖,喜欢自己把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但是浴室里面的东西和矿泉水从来都没有喝过。” 顾朗眸光剧烈一闪,便冲了出去。 他迅速打电话安排:“出动所有人,立即寻找金泫恩。” 半个小时以后,他开始打电话追踪情况,七个小队长,带着九十几个人出去找人,没有一队找到金泫恩。 大家都不知道金泫恩去了哪里? 顾朗一手握紧方向盘,双眸危险地眯起。帝都能有多大,金泫恩就一个外国人,她能躲到哪里去? 想到贝贝想要吃的晚餐,他突然觉得心痛,他的女儿,他还没有为她做一顿饭,她就被人带走了。也不知道金泫恩那个女人会不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 求裴亚爵? 他开不了口,而且,裴亚爵未必帮他! 想了一圈的办法,他不知道除了裴亚爵还能找谁? 他只好拨打了裴亚爵的电话。 他不觉得裴亚爵找人的能力会比他更强,但是,金泫恩对裴亚爵的心思路人皆知,金泫恩带走了贝贝,指不定会自动与裴亚爵联络。 那端,是裴亚爵淡然的声音:“做好dna鉴定了?” “裴亚爵!”顾朗喊了一声。 “有事说事!”裴亚爵沉声。 面对顾朗,裴亚爵的心情始终有些复杂。 江家,江月,顾朗…… 所有的牵牵连连,让他忍不住怀疑顾朗的身份,于是秘密做了顾朗与父亲的dna,结果并没有令他太意外,顾朗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 顾朗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拜托你一件事情!” 裴亚爵讽刺的声音:“拜托我?天上下红雨了?” 顾朗深吸一口气,道出实情:“贝贝被金泫恩带走了,我拜托你,要是金泫恩联系你的话,请帮我保住贝贝。” “凭什么帮你?”裴亚爵声音更沉。 实际上,贝贝的事就是他的事,要不然他何必兴师动众地出动那么多人去找顾朗? 但是,现在他偏要与顾朗谈条件。 顾朗想了一下,说:“你可以提条件!” “任何条件?”裴亚爵问。 顾朗艰难地咬牙:“任何条件。” 如果是让他放弃针对裴氏,放弃复仇,他也认了。本身,他也累了。上天在他最孤寂最痛苦的日子里,赐了他一个女儿,他愿意带着女儿简单地过一生! “告诉我,你母亲是生是死?”裴亚爵问。 虽然他与邓良这边猜测,顾朗的母亲应是死了,要不然不会不出现在顾朗的世界,但他仍然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或者说,他心里在隐隐期待着什么,期待着江月并没有死,期待着江爷爷还能见到自己的女儿。 顾朗浑身突然一震,双眸蓦地变得猩红。 “说话!”裴亚爵冷声。 顾朗咬牙:“在我七岁那年,被人凌辱而死!” 哈哈哈,你高兴了!裴亚爵,你高兴了! 我妈妈明明与裴启鸿相恋在先,却被你妈妈鸠占鹊巢,我妈妈已成白骨一堆,你妈妈还活得光鲜靓丽,你高兴了?哈哈哈! 顾朗在心里咆哮着,眼眶一红,眼泪啪嗒掉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那端,裴亚爵的声音再度响起:“节哀!” 裴亚爵挂断了电话。 在顾朗说他母亲在他七岁那年被人凌辱而死以后,他就把一切都串联起来,一切便都变得清晰而又能够理解了。 顾朗为什么针对裴氏? 因为他的母亲被凌辱至死。而他认为这一切是裴家的错。 要不是父亲娶了母亲,他的母亲就不至于遭遇那样的祸事。 顾朗针对裴氏的一切,便能理解了。 再想到裴氏混凝土事件,坠楼事件,孩子死亡事件。 他调查过,孩子之死与顾朗无关,骨子里,顾朗并不是一个坏人。 现在贝贝又被金泫恩带走。 这所有的细节,足以证明,顾朗不过是波尔纳的一颗棋子。 那么,当年顾朗母亲被人凌辱至死的事件,又会不会是波尔纳的手笔? 可以策划江家的灭门,可以策划司家的资金链断裂,把顾朗变成一颗棋子,又有什么不行? 波尔纳又为什么选择顾朗来做这颗棋子? 当然是为了后续可以利用男人的内疚而把裴家搅得鸡犬不宁。 父亲是不知道顾朗的存在的,波尔纳利用顾朗打击裴氏,到了必要的时机,他可以亮明顾朗的身份,那时,裴家将如何自处? 有了血缘关系,便有了顾虑,有了顾虑,也就开始畏首畏脚,畏首畏脚,也就有了漏洞,有了漏洞,波尔纳也就能够找到可乘之机了! 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只是,这一切,未必能如波尔纳所愿了! 裴亚爵拨打金泫恩的电话,金泫恩是关机的。他给邓良打电话:“金泫恩在顾朗对面的别墅里吗?” 第339章 要是谋杀的话,你已经是尸体了 邓良那边说问问。 三分钟以后,邓良回电话,确认金泫恩就住在顾朗对面的那栋别墅里,贝贝也在。 “抢人!”裴亚爵沉声。 “是!”邓良应声。 “做好详尽的计划,确保贝贝的安全!”裴亚爵再吩咐。 “是!”邓良应得铿锵。 顾朗对面的别墅里。 金泫恩带着贝贝在沙发里看电视,她向贝贝介绍自己:“贝贝,我是金阿姨!” “可是我不认识你啊!”贝贝不认识金泫恩,也不喜欢金泫恩。 孩子的天性是单纯而直接的,她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不喜欢一个人就是不喜欢,她根本不懂得要去假装。 这个金阿姨,她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她根本不愿意跟着她过来,可是金阿姨强行把她塞进了车子里。 金泫恩脸上的笑容尴尬地僵住,随即又笑得温婉:“不要紧的,我们现在来认识一下,贝贝,我是金阿姨,是你妈妈的好朋友。” “我都没有听我妈妈提过您。”贝贝说。 金泫恩脸上的笑容又再僵了一下,心里各种不耻:提我,她也配? 脸上却依然是温婉的笑意:“我和你妈妈认识的时间比较短,没有提过也正常。对了,贝贝,阿姨先去弄吃的,你想要吃什么?” 贝贝点餐:“猕猴桃汁,咖哩鸡饭,还有鲜黄花肉沫汤。” 金泫恩眸光闪了一下,心里又是不耻:穷苦人家的孩子,吃得还挺挑剔,以为自己是小公主? 心里再多不耻,脸上还是一脸笑容,她蹲到贝贝面前,说道:“贝贝,我们不吃这个好不好?这些食材不好。” 贝贝小下巴一挑,显得倔强而执拗:“这些食材哪里不好?妈妈说,水果就是要吃时令的水果,现在八月份了,正是猕猴桃上市的季节。咖哩鸡饭也是很有营养的,小朋友要长身体,不能光吃素……” 金泫恩打断贝贝的话:“鲜黄花是有毒的。” “我知道丫,妈妈说偶尔吃不要紧的,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绝对干净的食物。凡事都要有度。”贝贝说。 金泫恩:“……” 她真是在心里各种鄙夷李玉芬,一个农妇而已,竟然还敢说那些大道理,还敢把自己的女儿教育成个公主,难道还想靠着女儿翻身?简直就是智障。这个世界上,龙配凤,马配马,乌龟配王八。 “金阿姨,我饿了。”贝贝揉着肚子,可怜地说。 “饿了金阿姨去给你炒饭。”金泫恩说。 “不要,我不要吃炒饭,我就要吃咖哩鸡饭,我就要吃新鲜的黄花肉沫汤。”贝贝变得相当固执。 金泫恩脾气就上来了:“是谁告诉你小孩子可以有那么多无理的要求的?小孩子就应该什么都听大人的,大人让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要活得从心所欲,就等到自己长大能负担自己人生的那一天!” “哇……”贝贝被金泫恩一吼,哇地一声便哭出来了。 金泫恩看着贝贝一身的公主病,顿时更来气:“哭哭哭,没个公主命,还一身的公主病。你知道我小时候是什么身份吗?我小的时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家里要权有权,要钱有钱,但我从来不像你这样挑三拣四。爷爷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爷爷就像我刚才教育你那样教育我。对我说,这世上谁也靠不住,想要活得好,只能靠自己,只能努力让自己优秀,想要作主自己的人生,就等到长大自己有能耐的那一天……” 贝贝生气地大叫:“我要妈妈!我不要你!我要妈妈!妈妈说贝贝就是小公主,干爹也说贝贝是小公主,小公主就是要用来宠爱的。” 听到干爹二字,金泫恩如遭雷击,她猛地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激了。她把贝贝带过来,就是为了和贝贝修好关系,然后让贝贝在裴亚爵面前替她说好话的啊!怎么弄成这样了? 她立即蹲到贝贝面前,手抚在她的大腿上,笑着道歉:“贝贝对不起,金阿姨刚才不是故意的,金阿姨是为了你好,是希望你做一个努力向上不挑剔的人。” “哼!”贝贝扭过头去,不愿意搭理金泫恩。 “贝贝乖,我们吃别的好不好?”金泫恩又哄贝贝。 “哼!”贝贝到底是个孩子,没有大人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她生气就直接生气,她双手抱着肩,又把头别向另一边。 金泫恩笑了笑,起身说:“好好好,都依贝贝,阿姨点外卖。” 说完便起身打电话订餐,故意说得很大声:“要猕猴桃汁,一定要最新鲜的。咖哩鸡饭,还要新鲜黄花肉沫汤。” “对,黄花一定要新鲜的。没有就想办法,我可以多付钱。” “做好了就立即送过来,华远别别墅区……” 贝贝眨巴着眼睛听着金泫恩点餐,气消了点,她仍然翘着嘴说:“妈妈和帅叔叔都是买食材自己做,你真的不会勤俭持家,还教育我。” 金泫恩闻声,真想一巴掌抽到贝贝脸上,想到裴亚爵,她假惺惺地笑说:“是是是,金阿姨不会勤俭持家,不过女人会赚钱就行啦!” 贝贝翻了个白眼,再哼了一声,抱着沙发上的靠垫便趴在沙发里假装睡觉。 实际上,她是真的很饿了,又不喜欢面前这个阿姨。都不知道妈妈到底什么时候忙完?什么时候来接她? …… 裴亚爵想着贝贝那么小的年纪,他怕邓良一行人去抢人的时候,贝贝受到惊吓,他立即驱车赶往华远别墅区。 他亲自去,贝贝看到他也许就不害怕了。 另外,要是金泫恩试图对贝贝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的话,他过去也许能起到作用。 …… 邓良一行人将车子开往华远别墅区以后,便分批次步行靠近波尔纳的别墅。 他们都很清楚,波尔纳的别墅是有人把守的,虽然明面上似乎看不到人。 大家都进行了一番乔装打扮,基本装作过路的人,有的手上拎着菜篮子,有的手里拿着健身器材,装出晚间锻炼的样子。 邓良则是穿着一身送餐员的衣服,手里拎着一个送餐的大盒子。 他与一个女搭档一起走向别墅。 女搭档去敲门。 邓良警惕地看到大门西侧一棵修得像蘑菇一般的绿植后面,有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他只是瞟了一眼便别开眼。 里面有人问:“谁?” 邓良淡声说:“送餐!” “怎么这么快?你们买到新鲜的黄花菜了?”里面传来女声。 “是的。”邓良淡定答。 本来过来送餐就是个幌子,没想到瞎猫撞上死耗子,金泫恩真的点餐了,如此,想要顺利进入大门就容易得多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来。 邓良说了一声:“您的餐点!” 说完便将餐盒往金泫恩怀里一塞。 这是他们基地学习心理学课程的一项内容,人的条件反射是很神奇的现象,你将一件东西塞向对方怀里的时候,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都是直接抱住而不是扔出去,只有少量思维与常人不同的会在第一时间做出排斥反应。 果然,他才将盒子塞过去,金泫恩第一反应便是抱住了盒子,随即便将盒子扔了出去,这种快速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乎邓良的意料,只是不知道金泫恩是经过了特训还是她的思维本身与常人不同? 盒子飞了出去,金泫恩下一刻便是一个手刀子朝着邓良劈过来,同时,她尖声大喊:“来人,谋杀啊!” 邓良冷嗤一声:“要是谋杀的话,你已经是尸体了。” “呵!”金泫恩也冷笑一声,一个鞭腿便踢向邓良。 邓良的女搭档朱慧已经在邓良将餐盒塞向金泫恩的时候,她便闪身冲了进去,他们来之前便做了明确的分工,他们打前战,邓良牵制住金泫恩,女搭档进去找人,别的人断后,解决外面的那些人。 朱慧进去便看到贝贝,她立即要冲过去把贝贝带走。 猛地听到身后一阵风声,她敏锐地回头,便看到一把飞刀擦过她耳际直接朝着贝贝飞过去。 她吓了一跳,大喊一声:“小心!” 同时,她一个猛扑将贝贝扑倒,扑了个空。 她一抬头,便看到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拽住贝贝的手,将贝贝往后拉了半米。 噗—— 飞刀直接插入朱慧的后背。 “啊啊啊——”贝贝吓得尖叫,随即哇哇大哭起来,完全止不住。 她泪眼汪汪地望着朱慧:“阿姨,您怎么样?阿姨?呜呜……” “阿姨没事!”朱慧听着孩子的哭,安慰了一句。 飞刀扎进背部,死不了人。这种小伤,对她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她之所以还趴在地上,是因为发现孩子突然被人拉走了,她在想要怎么趁其不备攻其不意地把孩子夺过来? “呜呜……”贝贝小小的身体都在颤抖。 砰—— 一声巨响。 朱慧心下一凛,迅速抬起头来,便见到金泫恩抬腿踹了一只花瓶飞了过来,花瓶直逼贝贝的脸部。 “操!”朱慧大骂了一声,双手撑地,猛地弹起,抬腿一脚精准地踢向花瓶。 第340章 带贝贝走 花瓶直接被踢向左侧的墙,与墙撞击以后,发出砰地一声巨响,随后花瓶的瓷片碎了一地。 外面已经冲进来很多人,他们与邓良打成一团。 金泫恩趁着有人牵制邓良,她脱开了身,她快速冲到两个男人面前,将贝贝一把揪住。 贝贝立即更用力地挣扎:“放开我,你放开我!” “跟金阿姨走!”金泫恩冷声。实际上,她已经恨不得一手刀把贝贝敲晕。 听到这句话,贝贝挣扎得更厉害了:“我不要,我不要跟你走,你是一个恶魔,你是一个女巫。” 贝贝声音显得尖锐,实际上,她害怕极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画面。 她分明看到金阿姨甩飞刀过来要扎她,后来是一个陌生的阿姨替她挡了,那把飞刀,现在还在陌生阿姨的背部。 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小小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着。 “跟我走!”金泫恩厉声。 现在情况这么乱,她没有功夫与她周旋,没有精力去哄她去与她耍嘴皮子。 “我不要,我不要!”贝贝用力挣扎着。 金泫恩扬手就要给贝贝一个手刀子,朱慧眼疾手快,伸手拔下自己背部的飞刀,朝着金泫恩甩过去。 金泫恩的手没有劈向贝贝的脖子,却是冲着朱慧诡异又得意地一笑,她一个抬腿,鞋尖踢到飞刀上,迫使飞刀按她的意思飞向了旁边的一个木质柜子。 飞刀扎在木质柜门上,刀柄还晃了晃。 金泫恩伸手将飞刀拔了下来,直接将飞刀抵在了贝贝的脖子上,语气警告:“现在立即跟我走,要不然,我杀了你。” “呜呜!”贝贝脸色惨白,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淌,她浑身不停地颤抖着。 她虽然不到四岁的年纪,但她因为没有爸爸,又每天都见到妈妈活得很辛苦,她比大多数孩子都更早熟,更懂事。 被金泫恩用飞刀抵在脖子上威胁,她立即不说话了,只是无声地落泪。 就因为这样,更让人心疼。 朱慧从来没有见过贝贝,但是看到贝贝这样子,她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她也是当妈妈的人,将心比心,一个妈妈没有了孩子,会有多伤心绝望? 她心下猛地一紧,瞳孔骤然一缩,她想要解救贝贝。 金泫恩似乎看透朱慧的心思,警告道:“别动,要不然,我杀了她。不要以为我不会杀她,我告诉你,逼急了,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你别冲动!”朱慧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往后退!靠到墙上!”金泫恩挑着下巴命令。 朱慧举起手,应声:“是,都听你的,你拿开刀!” 她怕万一孩子脚下一个不稳,一个踉跄,脖子直接摔到飞刀上,那真的太可怕了。 想着,她立即退到墙根,贴着墙站好。 “贴紧!”金泫恩命令。 “好。”朱慧立即应声。 她贴紧墙根,后背便传来一阵刺痛,她眉头皱起来,还嘶了一声。 “呵呵,再贴紧!”金泫恩说。 朱慧才明白过来,这个女人原来是个变态,让她贴着墙根本就不是怕她去抢贝贝,而是知道她后背有伤,故意让她去自己贴自己的伤口,制造痛苦。 她立即发出嘶地痛声。 果然,听到她发出嘶痛的声音,金泫恩脸色好看了很多,下巴也挑得更高了。 “再贴紧!”金泫恩命令。 朱慧便贴得更紧了一些,她也配合地发出嘶嘶的抽痛声。 “呵呵!”金泫恩冷笑了两声,骂了一句“蠢货”,便用飞刀抵着贝贝大摇大摆地往前门走。 贝贝在她手里,她有什么好怕的? 邓良与一群人对打,已经有五个人直接被他打得没有办法爬起来了。 看到金泫恩挟持着贝贝走过来,他瞳孔剧烈一缩。 “住手!”金泫恩看向邓良,睥睨的语气。 邓良抬腿一脚将冲向他的人狠狠地踹了出去。 男人直接撞到一张大理石桌的边沿,再滑到地上,发出痛苦的嗷嗷声。 “我让你住手,听不懂?”金泫恩冷然地瞟向邓良。 邓良眉头拧了拧。 一个男人冲向他,他像刚才一样,将男人狠狠地踹出去。男人被踹得嗷嗷叫。 “住手,我让你住手,你听不懂是不是?”金泫恩声音蓦地拔高。 她伸手便在贝贝手臂上狠狠拧了一把,贝贝啊地发出尖叫声,随后便痛得呜呜地哭起来。 邓良只好停手。 刚才他故意装作对贝贝毫无感情的样子,他故意装出一副打红了眼的样子。 现在见金泫恩怒了,他没有办法再装下去,他不敢赌。他怕金泫恩这个女人突然丧心病狂。 “邓叔叔,呜呜!”贝贝突然认出穿着送餐员衣服的邓良,呜呜地哭喊起来。 邓良心下一紧。 “呵呵,原来认识啊?”金泫恩装模作样,故意装作不认识邓良。 “邓叔叔,救我,呜呜。”贝贝乞求的小眼神望着邓良,“我不想死,我好想妈妈,邓叔叔,干爹在哪里?妈妈在哪里?干妈在哪里?我好想他们,呜呜……” “贝贝别怕!邓叔叔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邓良说。 “由得了你么?往后退!”金泫恩声音蓦地拔高。 邓良看金泫恩一双眼睛都有点红,语气也是狠厉,他不敢激怒金泫恩,立即往后退。 金泫恩再喝斥:“举起手。” 邓良立即举起手。 有男人见邓良受制了,立即冲上去揪着邓良的衣领,对着邓良的肚子就是狠狠几拳。 邓良被打得身体倦下去,咬牙忍住。 贝贝见邓良被打,急得呜呜大哭:“邓叔叔,邓叔叔,您怎么样?您还手啊,还手啊,打他们,您还手,您不要管贝贝。邓叔叔,贝贝不怕了,贝贝不怕死了,您不要被他们打,您快还手……” 啪—— 金泫恩一巴掌打到贝贝的脸上,贝贝咬住唇,不让自己出声,只是无声地落泪。 邓良听到巴掌声,再看到贝贝脸上的五指印,他气得恨不得杀了金泫恩。 金泫恩也看出邓良的意图,得意洋洋地用飞刀抵在贝贝的脖子上,看向邓良:“要动手么?那就来啊!你看我会不会杀了她?” “金泫恩,你要是动贝贝一根毫毛……” 金泫恩嘲讽地打断邓良的话:“我刚才不是抽了她一巴掌吗?你又能奈我何?” 她再伸手往贝贝头上扯了一把,竟心狠地扯下几根头发来。 贝贝痛得啊地一声尖叫,双手抱住头皮。 金泫恩得意地在邓良面前扬着从贝贝头上拔下来的头发,一脸笑:“她就少了毫毛了,你又能奈我何?” 砰—— 突然窗户旁边发出一声巨响。 金泫恩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看过去,邓良见状,立即朝门口喊了一声:“老大。” 他想,应该是他布置在后面的人进来了,他立即扰乱金泫恩的思维和视线。 金泫恩立即再看向门口,发现门口根本没有裴亚爵的身影,她反应过来以后,立即再看向窗边,蓦地觉得怀里一空。 贝贝便已经被人从手里拉出去了。 “操!”金泫恩骂了一句,就要伸手去抢人,贝贝已经被破窗而入的顾朗抱在怀里。 金泫恩伸出去的手被人踹了一脚。 “顾朗?”金泫恩震惊。 顾朗脸色冷沉得可怕,此刻,他的神情,与裴亚爵至少有七分相似,那种冷,从骨子里透出来,使人不寒而栗。 “放开我,放开我!”贝贝用力地挣扎着。 她突然觉得帅叔叔也不是好人,说是去买东西,结果来了一位爷爷,不由分说地就把她拉走,还对她说他是帅叔叔的爸爸,然后她又被那位凶巴巴的爷爷扔给了姓金的阿姨,他们都是一伙的,就知道欺负邓叔叔,还有那个为她挡飞刀的善良阿姨…… “贝贝,别怕!我来了!”顾朗声音都有些哽咽。 “你放开我!我不要你。”贝贝尖声叫着,挣扎着,小拳头打着顾朗。 顾朗看着贝贝受惊又愤怒的样子,心疼得难以复加。他抱紧贝贝,眼眶都湿了,他吻她的额头:“贝贝,别害怕,对不起!再也不会了,对不起,贝贝!” 邓良见贝贝已经被顾朗救下了,他登时化被动为主动,直接冲向金泫恩。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刚才不仅给了贝贝一巴掌,还把贝贝的头发扯下来了。 他冲过去,金泫恩立即戒备,两个人过招。 一种劈劈啪啪的声音。 邓良很快占据上风,直接一把揪住金泫恩的头发,狠狠地拉扯。 “姓邓的,你不是人,你竟然扯我头发。”金泫恩骂咧咧。 邓良咬牙,声音气愤:“谁不是人?你他妈连贝贝的头发都扯,你该死!” 顾朗闻声,浑身一震,那种怒气,完全压抑不住。 他将贝贝死死地抱进怀里,金泫恩!他要拔光她的头发! 贝贝没有之前挣扎得厉害了,伏在顾朗怀里哭。 砰—— 一声枪响,枪声来自于门口。 大家都看过去,金泫恩看到裴亚爵走了进来,她心头一动,喊了一声:“裴总裁!” 顾朗看到裴亚爵来了,还带着枪,他感激地看一眼裴亚爵,走过去,直接将贝贝塞他怀里,随后伸手便夺过裴亚爵手里的枪。 他沉声对裴亚爵说:“带贝贝走!” 他还要留下来拔光金泫恩这个贱人的头发。 裴亚爵看一眼顾朗,看到他眸子里的怒气,他没有说话,抱着贝贝便将贝贝压在怀里,让贝贝不要到处看。 “帅叔叔……”贝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从裴亚爵怀里钻出来,看向顾朗喊了一声,她小小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第341章 我永远记得自己只是个私生子 顾朗冲着贝贝一笑:“跟干爹回去,去见妈妈,妈妈在等你。” “嗯嗯。”贝贝乖巧地应声,突然说,“帅叔叔,你不要跟人打架,贝贝不想你受伤。” 顾朗感动得鼻子泛酸,难受,想哭! 金泫恩震惊地看看顾朗,再看看裴亚爵。这是什么画风? 与裴亚爵誓不两立的顾朗,竟然与裴亚爵联手了? 她看向顾朗,神色鄙夷:“你这样吃里扒外,波尔纳先生知道吗?” 顾朗不答,往门口看了一眼,见裴亚爵已经走了,又再听到车子的声音,他眸色骤然一冷,犀利地射向金泫恩。 金泫恩竟被顾朗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随后她便怒了,愤然:“瞪我做什么?莫非那个杂种不是裴亚爵的私生子,而是你的?” 在她还是黎曼晴的时候,就与顾朗之间有合作,她自恃对顾朗还是比较了解的,顾朗一向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说的话从来都做不到。说什么要抢夏若惜,抢到现在,夏若惜与裴亚爵依然好好的,说了要狠下心来针对裴氏,结果连个孩子都舍不得弄死,还是boss亲自派人去弄死。 现在,他却有着如此凌厉的眼神,看她像看杀父仇人一般,倒是稀奇了。 啪—— 顾朗直接一巴掌甩到金泫恩脸上。 “顾朗,你去死!”金泫恩挨了一巴掌,整个人暴跳起来,拿起手上的飞刀便扎向顾朗。 砰—— 一声枪响。 金泫恩发出啊地一声尖叫,她腿部中了一枪。 她惊恐地看向顾朗:“你竟然敢这样对我?” 砰—— 又是一枪,顾朗朝着金泫恩握飞刀的手开枪。 金泫恩吓得一扬手,便将手里的飞刀甩了出去。 子弹擦着她的手腕飞出去,蹭了一点皮,她吓得心脏砰砰加速。 顾朗是认真的,就因为她动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究竟与顾朗什么关系? 她瞪向顾朗。 顾朗举起枪,对准金泫恩的脑门。 金泫恩吓得一阵晕眩,她觉得今天真是出师不利。 她看着黑洞洞的枪口,腿都是软的,声音也跟着软了下来:“顾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有话好好说。我们是合作者,我们有着同样的目的,这到底是怎么了?我们为什么要内讧?波尔纳先生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 “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只要我发现你在说谎,我可能情绪就会激动,我的枪可能也会走火。”顾朗声音冷沉。 他冷沉的样子,与裴亚爵实在是太像了。 金泫恩恍了恍神,竟有自己面前站着的其实是裴亚爵的错觉。 顾朗冷声问道:“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我……”金泫恩下意识地就想要说谎。 顾朗冷声:“想清楚再答,枪可能会走火。” 金泫恩心头窝火,这种被枪指着脑门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现在受制于人,只能老实作答:“我与波尔纳先生建立合作以后,一直住在这里。” 顾朗双眸危险地眯了眯:“所以,这里是干爹的产业?” “你不知道?”金泫恩惊讶。 顾朗眸色沉了沉,突然发现,干爹对他,有太多的秘密。 他沉声再问:“把贝贝带到这里,你想做什么?” 所有金泫恩对贝贝做过的,或者想要对贝贝做还来不及做的事情,他都要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我……”金泫恩突然迟疑。 顾朗晃了晃枪口,警告:“我枪法不太好,对枪的把控能力很差。” 金泫恩对于顾朗的警告,憋屈又气愤。 “说!”顾朗厉喝一声。 金泫恩不满道:“我还能做什么?她是裴亚爵的干女儿,我想要对她好一点,让她在裴亚爵面前替我说好话。” 顾朗闻声,走近金泫恩,将枪顶到她的脑门上,一双眸子猩红地瞪着她,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你确定你把贝贝带过来,不是为了威胁裴亚爵?” “我!”金泫恩对顾朗怼得说不出话来。 顾朗伸手一把揪住金泫恩的头发,毫不留情地狠狠一扯,便将金泫恩的头发扯下一把来。 “啊啊——”金泫恩尖叫着双手抱住头皮。 她看到大厅里还有好些人在围观,她大声嚷起来:“你们都死了吗?为什么不帮忙?打电话给先生,快!告诉先生,顾朗疯了。” 有人闻声,立即掏电话。 顾朗声音一厉:“我教训个女人,谁敢打电话给干爹试试看。” 那些原本想掏电话的人立即怂了,一个个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看窗外的看窗外,假装什么也没有听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金泫恩气得内伤,狠狠一跺脚。 眸色寒了寒,妈的,她豁出去了,她厉声:“顾朗,你知道我和波尔纳现在的关系吗?我是他女朋友,我是你未来的干妈,你要是对我做了什么,波尔纳不会放过你的。” 现在自保最要紧,至于裴亚爵知道她与波尔纳的关系之后会怎么看她?呵,她怎么可能让裴亚爵知道她与波尔纳之间的这层关系,以后她与裴亚爵在一起之前,她肯定会去补道膜。 顾朗眸光更冷地看向金泫恩:“所以,这是你有恃无恐的原因?” 看顾朗并没有因为她说出自己与波尔纳的关系而变得害怕,反而神色更冷,金泫恩又吓了一跳,她声音结巴起来:“你,你……” 顾朗再伸手,一巴掌甩到金泫恩的脸上。刚才贝贝脸上的五指印,就像尖刀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他的女儿,他疼都来不及的女儿,被这个狠狠的女人打了一巴掌,脸上留下了五个清晰的指印。 “你竟然敢打我?明知道我和波尔纳之间的关系,你还敢打我?”金泫恩怎么也想不到顾朗竟然会有如此强势冷漠的一面。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发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亦或是因为腿上有枪伤,又被扯头发,又挨了巴掌,痛的? 顾朗伸手,再狠狠地扯着金泫恩的头发。 金泫恩想要对手,顾朗便会晃动枪口,看着黑洞洞的枪口,金泫恩便不敢再动,只能任由顾朗扯着她的头发。 她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快要被顾朗掀下来了,火辣辣的痛。 顾朗没有手软,扯下一把金泫恩的头发,扔地上以后,又再扯一把。 金泫恩痛苦地抱住头,咬牙切齿:“顾朗,你是不是疯了?你为了一个父亲不详的野种竟然这样对我。” 听到野种两个字,顾朗眸色骤然变冷,周身的气息都是一寒,他伸手再狠狠地揪住金泫恩的头发。 很快,金泫恩面前便是一堆头发,她吓得花容失色,声音都哆嗦了:“够了,顾朗,够了,就算是我错了,不看僧面看佛面,难道你一点面子都不给你干爹?” 顾朗再狠狠地一巴掌抽到金泫恩的脸上,看紧她,一字一顿:“离间我们父子关系的人,统统都该死!” 他举起枪,对准金泫恩的脑门。 就算不杀她,今天他也要吓破她的胆! “住手!”门口响起熟悉的声音。 顾朗侧头,喊了一声:“干爹!” “呜呜,先生,顾朗疯了,敌友不分,让人把那个孩子带走了不说,还要杀了我!”金泫恩见波尔纳来了,立即一副柔弱女人的样子,扑到波尔纳脚边。 今天她因为顾朗有枪而受制于他,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他日,要是公平对打,指不定谁胜谁负? 波尔纳眼神稍显严厉地看向顾朗:“你把贝贝交给了谁?” 顾朗沉声:“她只是个孩子!” 波尔纳不悦:“金小姐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顾朗淡定,笃定的语气:“她在破坏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 “嗯?”波尔纳拧眉。 顾朗看向干爹,说:“她说这里是干爹的产业,我不信,她说干爹根本就不可能把自己名下的东西告诉我。” 波尔纳闻声,眸光顿时心虚地一闪。 金泫恩尖叫:“我没有说这样的话。” “你没有说这是干爹的产业?”顾朗犀利的眸子射向金泫恩。 金泫恩正要辩解,见波尔纳眼神不满地看她,她又立即向波尔纳解释:“我不是故意的,顾朗疯了,他用枪指着我的头。” “朗儿!”波尔纳不再看金泫恩,而是看向顾朗。 虽同样都是棋子,但棋子与棋子的价值也是各有不同的。 顾朗相对于金泫恩,要有价值得多。 单是顾朗是裴启鸿私生子这一点,将来就是最重磅的炸弹。是金泫恩永远都及不上的。 顾朗看向干爹,问道:“这里真的是干爹的产业?” 他眸子里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随后就笑了起来:“对不起!我不该敏感,只是一栋别墅而已,很小的事情,我不该把它放大,我出去了。” 顾朗往外走去。 他故意用这件事情来掩盖贝贝的事。 波尔纳喊了一声:“朗儿。” 顾朗顿住步子,回过头来,笑了一下:“干爹,贝贝只是个孩子,是我敏感脆弱了,我过不了自己心理上的关,我永远记得自己是个私生子。” 第342章 帮我保护好李玉芬和我女儿 这算是解释自己为什么救下贝贝的原因,至于干爹是否相信,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发现干爹有事情瞒着他却告诉金泫恩的时候,他就知道,在干爹心里,一切亲情都不及他的大业重要。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错,但是,他却突然觉得自己与干爹之前有了距离,不再像从前那样亲密。 离开别墅以后,他开车离开华远口别墅区。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别墅都是不安全的。 那些把守的人,有一部分就是干爹的,要不然,贝贝不会那么轻易被干爹带走。 再有,要不是为了监视他,干爹为什么要在他别墅的对面买一栋别墅? 越深想,心情便越沉重,当亲情都变成了利用的关系,这种感觉,让人痛苦。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见是李玉芬的来电,他立即接起,声音带着急切:“见到贝贝了吗?” “是的,见到了,听裴总裁说,是您救下了贝贝,谢谢您,谢谢!”李玉芬在电话里感激涕零。 顾朗心里内疚更甚。 要不是他,贝贝根本不会遭此一难。 他嗓子有些发紧:“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贝贝,她的脸,你给她冰敷一下,另外,她还没有吃晚餐。她想吃猕猴桃汁、咖哩鸡饭还有新的黄花菜肉沫汤。” 顾朗声音都忍不住有点哽咽起来。 李玉芬在那端也哭了:“是的,她说了,我都知道。她担心您,所以让我给您打电话,您还好吗?” 顾朗眼睛湿了,泪流满面,握着电话的手收紧:“我很好!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好过!现世安稳,在意的人还活着!” “帅叔叔,我以后能去看您吗?”电话里响起贝贝的声音。 “嗯。”顾朗立即应声。 他挂断了电话,他情绪太乱了,他需要收拾和整理一下。 他的女儿,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以后,仍然在关心他。 那个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有过一次肌肤之亲的女人,在女儿失而复得的时候,立即打电话对他说谢谢! 她对女儿的那份无私的爱,让他动容! 猛地想到金泫恩可能会报复,李玉芬现在住的地方一点也不安全,他眉头不由地拧了拧,他立即拨通裴亚爵的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裴亚爵的声音:“又有什么事?” 顾朗也不顾裴亚爵语气里嫌弃了,他沉声:“帮我保护好李玉芬和我女儿。” 裴亚爵便在电话里骂了起来:“操,老子欠你的?你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凭什么我替你保护?” 顾朗突然心头一颤,你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他的女人? 他想到李玉芬的照片,不由地拧了拧眉。 很平凡的一个女人,穿着比较土,容貌也比较老气。 但是想到她对贝贝的无私和对贝贝那种大度的教育,他又对她肃然起敬。 也许,这样的女人才适合他? 一个私生子,自幼失去挚爱的妈妈,带着仇恨在黑暗的世界里长大,耳边充斥着“私生子”、“贱种”、“杂碎”一类的字眼,他的世界是没有光的。 唯一的一点微光,来自于干爹,他给他光,告诉他,这个世界上,你唯有努力,才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怎么不说话?”裴亚爵在电话里冷声问。 “我心情不太好,能不能陪我喝一杯?”顾朗说。 “神经病!半小时内赶到南国殿。”裴亚爵砰一声挂断电话。 顾朗突然便扬起唇角笑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就是觉得整个世界似乎都亮了起来! 他迅速驱车赶往南国殿。 另一辆车子里,裴亚爵将车子开往南国殿方向,他眸光微闪着,想着有没有可能策反顾朗? 要是能策反顾朗,他们行动起来必然是要容易得多。这世上,大概没有几个人能比顾朗更了解波尔纳,以及他背后那些藏污纳垢的一切。 手机滴滴地响起。 新闻推送消息:裴氏偷税漏税,元芳,你怎么看? 下面晒出一系列的图片,里面贴出裴氏部分项目的营业额,然后每一项该上多少税,裴氏实际上缴了多少税,又漏掉了多少税? 为了让看客们看得更清楚。里面还特意注明了税种以及税率。 比如裴氏旗下的房地产项目,从土地摘牌开始,土地使用税税率多少?营业税是多少?城建税是多少?墙改、白蚁、人防、交易服务税各种杂七杂八的,直接列出了表格,每项税率是多少,而裴氏集团,实际缴纳了多少,中间的差价,当然就是漏掉的税,加减法,就是傻子都知道要怎么算。 下面立即各种气愤刷贴。 “有没有搞错啊,裴氏竟然偷税漏税,真是让人失望!” “就是啊!我一直觉得裴氏是华夏标杆,真的好打脸啊!” “醒醒吧,道德早就沦丧了。商人还有什么底限?满身的铜臭味。” “我不爱裴总裁了,呜呜!” “不,我依然爱裴总裁,偷税漏税怎么了?谁不偷税漏税?苛政猛于虎,那么重的税费,要是全部都老老实实地上缴,还有屁的利润? 你们自己算,这些税收杂七杂八地加起来,都有百分之二三十了,全部上交的话,哪里还有利润? 我不说别的,裴氏的楼盘质量,大家认可吧?裴氏楼盘同比质量是所有楼盘里最出彩的,但是价格他却并不比别人卖得贵,我觉得,这就是因为裴总裁把漏掉的税收,部分回馈给业主了。这一点,我觉得没毛病!” “就是啊!没毛病!那么重的税,谁交得心甘情愿?我一个月就不到九千块的工资,扣税就扣接近六百,我一个月的早餐就没了,特么简直太狠了。” “对,吸血鬼!” “……” 裴亚爵拧了拧眉,这些乱七八糟的图片,分明就是有人做了手脚,因为裴氏根本没有偷税漏税,当然,合理避税是有的,那是在税制范围内。 理论上来说,既然有人有心搞裴氏,那么,下面的留言,必然是煽动性的,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种帮他说话的留言存在,一般情况下,要是刷帖刷留言的话,一出现这种留言,立即就会被攻击,或者就直接把这种留言顶下去。 现在这个,到底什么情况? 手机又再滴滴响了两声。 再有消息推送:重磅!惊!揭密裴氏偷漏的税收,都去了哪里? 下面又再晒出一系列的图片。 这个算是实锤了,晒出来的全是他个人名下的产业。 在华远别墅区的几栋别墅,在南郊的别墅,西郊的别墅,还有风尚大楼附近最好地段的商铺…… 这些固定资产是在他个人名下不错,但是,他花自己的钱买东西,招谁惹谁了? 下面的留言,立即骂声一片。 “操,不要脸,天下乌鸦一般黑!原来偷税漏税的钱,全部都进了私人腰包。” “不进私人腰包,难道还要进大家腰包,想多了吧?哈哈!” “之前哪个傻逼说的有部分钱回馈给业主了?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哈哈,真是天真幼稚!谁不自私啊?” “也是,人家有本事偷税漏税,省下来的钱给自己置业怎么了?我看你们就是仇富,就是恨裴总裁的钱没有进入你们的腰包。” “……” 裴亚爵看着这些留言,将车子停到路边,他拧着眉头,总觉得这是暴风雨的前兆,仿佛一片风平浪静,实际上,内里已经开始风起云涌。 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对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定有一个完美的布局。目前,看上去似乎还有人理解他,还在帮他说话,接下来,也许就真的呈一边倒的态势了。 那么,他们必然会晒出让吃瓜群众更无法接受的东西来。会是什么呢? 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蒋宇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急切:“总裁,对手太缺德了,竟然选择在晚上发布这些新闻。晚上发布新闻对他们有两个好处,一个好处是,晚上大家都下班了,都很闲,大把的时间水贴子。二个,我们也下班了,他觉得我们只能明天才公关。总裁,现在我们怎么办?要不要立即公关删贴?” 裴亚爵再皱了皱眉,眸色一沉:“再看看!” 他倒要看看,下一步,对方还会再做出什么来? 这件事情,是顾朗做的?还是波尔纳?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要是顾朗在经历了贝贝的事件以后,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话,他看,这顿酒也没有必要陪他喝了。 他重新发动车子,将车子开往南国殿。 车子在南国殿停下来以后,又再收到手机推送新闻:震惊!原来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揭秘裴总裁夫妻高调秀恩爱的幕后! 又是一张张的图片被晒出来。 裴亚爵在法国的签约照,与索菲握手的照片,索菲一双碧色的眼睛灼灼又暧昧地望着裴亚爵。 索菲穿着晚礼服与裴亚爵干杯,风情万种的样子…… 后面,又是一番大肆的文字描述,起底索菲的家世,索菲不仅毕业于法国知名狄德罗大学,她还在多格小镇任职,全程参与了多格小镇的规划。另外,她的父亲,是幻溪小镇的镇长,幻溪小镇打造旅游城市的时候,索菲身居官方要职,从中周旋,促成裴亚爵顺利拿到幻溪小镇的项目开发…… 第343章 富婆重金求子 至于索菲与裴亚爵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小编也不知道,大家觉得呢? 留言如潮水一般涌出来,骂声一片。 “不要脸!没想到裴亚爵是这样的人,真是羊屎面上光,猪屎一包糠。难以置信!” “有什么难以置信的,男人嘛,都一个贱样,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我从来没觉得他是什么好人,之前和黎曼晴在一起,之后又和夏若惜在一起,什么恩爱,狗屁!” “你们凭什么骂我爵,有什么证据啊?小编就是个傻叉,写出这种没有任何说服力的东西来,有本事上干货啊,就两张再正常不过的图片,我爵做什么了,你们就义愤填膺?我爵赤身果体了?还是我爵亲索菲了?我一看她那眼神,就觉得她是个贱人!想勾我爵,我爵才不会上当!我爵富可敌国,稀罕她一个小镇项目?我爵是凭拿项目的好吗?一群瞎子,真让人生气!” “小编上干货!” “对,有种上干货!” “……” 裴亚爵看着这些留言,眉头又不自禁地拧了拧。 几乎每一条消息出来,下面的留言都会有一个人挺他,然后留言就呈两面倒的态势。 这个挺他的人,明面上是挺他,实际上,正在怂恿大家挖出更多的黑幕。 网络上的吃瓜群众,根本没有办法去识别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们都相信自己的眼睛,认为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的。 那么,接下来,对方又会晒出什么样的图片来呢? 滴滴,手机又再响了两声。 再度推送消息,又是重磅! 晒出来的,是他与几个女人的亲密照。 他拥着一个女人的腰。 他揽着一个女人的肩。 他替一个女人贴心地开门。 甚至,还被拍到他在车子里与一个女人热吻…… 眉头不由地拧紧,这所有的事情,他只和一个人做过,就是若惜。 呵呵,他是真的,若惜被换成了别的女人。他们的合成技术是真的很精湛,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难怪他第一眼看到父亲手机里那段关于若惜的视频时,被刺激得差点疯掉。 他淡定地看着下面的骂声。 “操!我的世界观崩塌了!裴亚爵竟然是这样的人!” “操!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我再也不相信男人了。” “男人靠得住,公猪会上树,这真的是至理名言!” “心疼我若惜!” “谁是好东西啊?指不定夏若惜也不是什么好鸟。上一条新闻不是说了么?高调秀恩爱都是假的。她夏若惜要是有点骨气的话,就应该离婚,但是她不会,她选择了陪裴亚爵演戏。为什么?不就是为了钱!一个女人为了钱而陪在一个男人身边,与妓子何异?” “楼上说得对,顶贴!大家把这个帖子顶上去!都不是什么好鸟,贱人配狗,天长地久!” 看到这样的留言,裴亚爵整个人都不好了,周身的气息变得愤怒而冷冽。 他拨打蒋宇的电话,声音冷沉:“去波尔庄园那边接洽的人安排好了?提前让他们行动!” “总裁,不是等七个跌停板以后吗?”蒋宇说。 “不等了,立即,马上!”裴亚爵沉声。 “好的。”蒋宇立即应声。 裴亚爵挂断电话以后,手机又再收到新的推送消息, 推送的消息里,又是重磅新闻:揭秘裴总裁夫人混乱的私生活! 里面无数张若惜与男人的图片。 虽然并没有那种涉黄的图,但是若惜拥着男人的脖子吻得也是很热烈…… 这些图片,裴亚爵就是没有窃听到波尔纳与雅琳说的那些话他都不会相信,何况现在明知道波尔纳从中作梗,他怎么可能去信? 尽管不信,看到这样的图片,心头仍然是气愤的。 他心爱的女人,被人用如此方式羞辱和抹黑。 羞辱? 蓦地,他想到顾朗的话,他母亲在他七岁那年,被人凌辱至死。 同样的手段,不是波尔纳又会是谁? 留言,已经刷得飞了起来,全部是骂若惜的。 “夏若惜真他妈的贱啊!都嫁人了还不收敛,裴总裁头顶真的是一片青青草原了,心疼我爵!” “贱货,表子,不要脸!” “怎么不去死?难怪她在夏家生活的时候不被待见,是有原因的啊!” “就是,我要是她爷爷,我直接把她打死。” “她妈应该是被她气死的吧?” “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她爸踹了她妈娶了她姨,谁知道她妈和她姨有没有和她爸在同一张床上睡过?真他妈的恶心!” “就是,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鸟。” “夏若惜这种女人,就该去死,死了也要下十八层地狱,真给我们女人丢脸!” “……” 看着这些留言,裴亚爵脸色冷沉得越发可怕。 大清朝早灭亡了,裹脚布的时代早已经过去了,然而,很多人被裹的不是脚,而是思想和灵魂。 他们对于女人总是更苛刻! 只是见到几张热吻的图片,就仿佛女人做了伤天害理、惨无人道、灭绝人性的事,仿佛杀了他们父母,骂得那个义愤填膺。 而男人出轨,哪怕是见到了床照,似乎都是能够接受的、天经地义的事,男人不出轨才不正常,女人出轨就该遭天打雷劈。 就像刚才他与几个不同的女人传出亲密的照片,虽然也有一些骂咧咧的人,却不像骂若惜那样难听。 人性真的是卑劣而丑陋的,因为不必付出任何代价,所以他们肆无忌惮地在别人的心口上戳刀子。 裴亚爵脸色冷沉得越发厉害,他拨打邓良的电话,沉声吩咐:“把所有与若惜有关的帖子全部黑掉!那些留言骂若惜的帐户,全部追踪出来,多派几个人,多花点时间,黑掉他们电脑里的资料,找到他们的黑料。有艳照一类的东西直接网络曝光。没有黑料的,查看他们电脑里有没有使用过网银的记录,想办法把他们网银里面的钱划走,捐助给慈善机构。要是网银里面的钱也不能划走,每天登录三遍帐号,让他们没办法正常使用银行帐户。 所有的注册资料理论上来说都会留手机号,把所有的手机号收集起来,派人打电话确认他们的性别。确认好以后,女的电话贴到电线杆上,宣传单上面写上富婆重金求子。男的电话贴到各个酒店、旅馆及他们电话归属地周边的小区门口,上面写器大活好,金枪不倒,体贴周到,一夜七次,倒贴千元。” 邓良那端弱弱地问:“大哥,这样不好吧?闹得声势这么浩大,到时候可能毁无数家庭!也许他们的父母也会看到,唉。” 裴亚爵声音更冷:“在他们肆无忌惮地胡乱地辱骂别人的时候就该知道,所有行为上的痛快,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冤枉别人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也会有被别人冤枉的一天。在对别人落井下石的时候,就该想到,人生那么长,自己也总会有流年不利遇小人的时候!” “知道了。”邓良那端应。 一辆车子滑到了裴亚爵车子面前,顾朗从车上下来,看了裴亚爵一眼,顾朗脸色不太好,径直往南国殿内走去。 少南看到顾朗,一脸笑容:“稀客啊!好久都不来了,当了总裁就是不一样了啊!现在你是总裁了,不要指望小爷我给你免单和打折,做点小生意不容易的。” 顾朗看一眼少南,别开眼,神情有些复杂。 不知缘何?贝贝的事情以后,他看所有人都觉得与从前不同了。 他变得羡慕和欣赏每一个人的处世态度和人生。 他羡慕李玉芬陪着贝贝成长,可以每天为贝贝做吃的,他也欣赏李玉芬在并不富裕的情形下,将贝贝宠成小公主。 他羡慕裴亚爵拥有的一切,也欣赏裴亚爵的为人处事。 他羡慕少南的天性烂漫和坦荡,也欣赏少南的不争不抢…… 他径直走向裴亚爵的包厢,不说一句话,静静地等着裴亚爵开门。 不等裴亚爵开门,少南一脸热络地将门打开,笑着调侃:“哎哟,这种事情你们叫小弟我啊!怎么能劳烦两位大哥来?” 两位大哥?顾朗心头猛地一颤,他突然渴望一种叫亲情的东西。 裴亚爵沉声对少南说:“先上十瓶烈酒。” “你说名字啊!”少南说。 “最烈的!”裴亚爵说。 少南:“……” 裴亚爵一个眼刀子削向少南,少南哦了一声跑得飞快。他知道大哥心情是不好的,为了大嫂的事情,糟心死了。 顾朗听裴亚爵说要最烈的酒,他又神情复杂地迅速瞟了裴亚爵一眼。 他等裴亚爵先开口,半天没有等到,少南已经拎了一篮子酒过来,一边嘿哟嘿哟地喘气,一边问:“要什么下酒菜?” “花生米和猪耳朵!”裴亚爵说。 顾朗拧眉,他说:“香辣豆腐、茄子煲和南瓜盅。” 少南耸肩:“你们两个这样南辕北辙的品味,是怎么凑到一起来喝酒的?” 裴亚爵和顾朗都看向少南,少南摸了摸鼻子:“我话太多,我现在就去!” 少南匆匆去安排了。 裴亚爵凝眉看向顾朗。 第344章 江家被灭门,与裴家无关 顾朗沉声:“那就不矫情了,直接瓶子喝吧。” 裴亚爵便自己拿了一瓶,打开瓶盖,喝了一口。 顾朗见裴亚爵始终不先开口提新闻的事情,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酒以后,沉声:“新闻的事情,是之前安排的,抱歉!” 实际上,他看到新闻的时候,心里也是气愤的。 贝贝被裴亚爵找到以后,裴亚爵第一时间安排了人去救贝贝,同时打电话告诉他贝贝的位置。 他赶到的时候,裴亚爵站在别墅外等他,让他破窗而入去救贝贝。 实际上,裴亚爵是带着枪过去的,能够更简单暴力地救下贝贝,但裴亚爵把机会留给了他。他心里明白,裴亚爵是为了让他修复与贝贝之间的亲子关系。 他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找到贝贝离开干爹的别墅以后,他第一件事情就是通知下面的人,放弃对裴氏的攻击。 结果,他们不仅没有听他的,反而变本加厉。 看到他们p的若惜与数个男人的热吻暧昧照时,他尤为气愤。他之前与干爹一起商量的计划里面,只有裴氏的偷税漏税、裴亚爵与索菲以及另外三个女人的关系,并没有把若惜牵扯进来。 做这件事情的人,是他干爹,在他暗无天日的生命里,给了他阳光,帮助他活下来,帮助他成长的干爹。 他只能在裴亚爵面前承认是他做的,因为他不能把干爹供出去,不能把组织供出去。 干爹是一个有远大志向的人,组织是他一生的心血。“一统世界财富,进行统一划分,缩小贫富差距,降低犯罪概率,共创和平世界”这样的组织宏愿,让人仰望! 站在干爹的角度,做这一切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承认自己的格局与干爹比起来实在太小,在他心里,组织宏愿没有替妈妈报仇来得重要。 而现在,与女儿生活在一起,保护好她,使她幸福这样的小小愿望,占满了他整颗心。 裴亚爵闷不作声,埋头喝酒。 喝酒的时候,他会象征性地朝顾朗扬扬手里的瓶子。 顾朗眉头便拧得更紧。 再喝下一口酒以后,他沉声:“你倒是沉得住气。” 裴亚爵微抬眼皮,挑起眉来:“不然呢?” “若惜现在在哪里?”顾朗问。 “关你屁事?”裴亚爵没好气。 “若惜会看到那些新闻吗?”顾朗沉声问。 他眸底是难掩的担忧。 裴亚爵拧眉:“一口一个若惜,若惜是你叫的?” 顾朗睨他:“现在是纠结称呼的时候?你打算怎么处理?” 裴亚爵冷笑起来:“一面让人搞裴氏,一面再来关心,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精神病人?” 顾朗:“……” 他语塞,被裴亚爵怼得说不出话来。 裴亚爵又兀自喝酒,他早猜到新闻的事情不是顾朗主导。因为他这种被深仇蒙蔽都没有太坏的人,做不出伤害若惜的事情来。单是若惜替他挡了那一刀子,他就会感恩一辈子。 再喝了一口酒,他挑眉说:“江家被灭门的事情,与裴家无关,你不要找错报仇对象。” 他知道顾朗针对裴氏是为了他死去的母亲。 但是,他想顾朗一定不知道江家被灭门的事情,甚至,他有可能连自己母亲是江家的千金小姐都不知道。 要不然,回国这么长的时间了,不可能没有任何动作。至少,是该去查一查的,但是没有。顾朗回国以后,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布局,拿下顾氏、布局多格小镇和幻溪小镇项目、与索菲来往密切,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针对裴氏。 顾朗听到江家被灭门浑身一僵,什么意思?哪个江家? “什么江家被灭门?”他立即问。 裴亚爵沉声:“具体的事情,你可以去问问你外公。” 这个蠢货,果然如他所料想的那般,不知道江家被灭门的事情。 细想想,也情有可原。 江月阿姨当初是与家里闹翻了的,后来在父亲与母亲结婚的时候她来了,之后失望而归,再后来,独自生下顾朗,再带着他一起生活,一次都不曾回过江家,顾朗又怎么可能知道江家呢? 不过几岁的年纪,母亲就被羞辱至死,那时,他应该就开始跟着波尔纳去了国外,对于国内的事情,他并不那么清楚。不清楚的事,自然是波尔纳说什么,他便信什么。 “什么?”顾朗震惊,“什么外公?” 裴亚爵拧了拧眉,再抛出一记重磅:“江家灭门惨案,你外公是唯一的幸存者!” “我外公?我哪里来的外公?”顾朗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帝都江家!”裴亚爵说。 顾朗闻声,整个人都很不好,他举起酒瓶咕噜咕噜地喝酒压惊。 满脸胀得通红,一双眸子也猩红地瞪紧裴亚爵,咬牙:“裴亚爵,虽然我感激你救了贝贝,但是,你不要无端地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耍我。” 裴亚爵淡声:“去孔子学院先找严院长,说明你是江月儿子的身份,严院长会带你去见你外公。” “什么?”顾朗喃喃着,他嘴皮都哆嗦起来。 裴亚爵不再说话,埋头喝酒。 服务员把他们点的菜全部端了上来。 裴亚爵一边吃菜一边喝酒。 顾朗全无心情,咕噜咕噜地灌着酒。 一口气,将一瓶酒喝完了以后,他双眸猩红地看紧裴亚爵:“你还知道什么?” “前朝灭亡之际,数国联军抢夺华夏的宝物。有一位老祖宗,拼死护住了一批宝藏,他让亲信将这批宝藏长埋在华夏地下,并请能工巧匠用九宫格将宝藏封了起来,之后绘制了一份藏宝图,藏宝图一分为五,分别交给五个不同的家族保管,其中有江家。”裴亚爵说。 顾朗瞳孔蓦地一缩,牙关紧咬:“你说江家因为分到一块藏宝图而被灭门!”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裴亚爵沉声。 “你说我妈妈是江家人?”顾朗又咬牙问。 “是。”裴亚爵笃定的语气。 “这不可能!”顾朗不愿意相信,“我妈妈告诉我,家里没有一个亲人,她只能与我相依为命。” “当年,她因为爱情,与家里决裂!”裴亚爵再说。 砰—— 顾朗猛地将一个酒瓶敲到桌上,直接碎了,酒溅了一地。 他眸光猩红的瞪着裴亚爵,他很想控诉和咆哮,然而,最终他只是一屁股坐进椅子里,什么也没说,只剩下心痛。 他的妈妈,是江家的千金,却为了一个负心的男人,带着年幼的儿子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妈妈最后被人羞辱,最后自杀! “我看你不是来喝酒的。”裴亚爵放下筷子起身。 顾朗瞪着他。 裴亚爵再淡声说:“李玉芬和贝贝,我让她们去了安全的地方,你什么时候收拾好了情绪再考虑去见贝贝,免得吓着她。” 说完径直离去。 顾朗突然啊啊啊地狂叫起来,他双手抓住桌子边沿,直接将桌子掀翻了。包间里响着乒乒乓乓的声响,酒瓶和菜碟子碎了一地。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顾朗还在包间里咆哮着。 裴亚爵顿住步子,沉着脸。有些情绪,非要自己收拾。 少南吓了一跳,要冲进去,被裴亚爵一把拉住。 少南担忧地往里面看一眼,裴亚爵沉声:“让他静一静!” 少南无奈地深吸一口气。 顾朗当晚在包间里喝得烂醉如泥,然后直接倦在地板上,少南让人将他搬到沙发上,又给他盖了一条毯子。 原本想要给他灌一碗索菲配的奇臭无比的醒酒茶,想着大哥说让他静一静,他便没有多事,任由顾朗睡到了天亮。 次日醒来,顾朗头痛欲裂。但他醒来的第一时间便是腾地坐了起来,抬起手腕看时间,然后四处看了看。 发现自己是在包厢里,他拧了拧眉,想了一下,他起身往外走。 有服务员进来,托盘里端着东西,客气地对他笑:“顾先生,您醒了?” “嗯。”顾朗应了一声。 “这是我们老板让给您送过来的,宿醉喝一点清淡的粥很好。”服务员笑着说。 “谢谢!”顾朗突然觉得心暖。 “包间里有没有拆封的洗漱用品,裴总裁特意交代过,您可以使用。”服务员又笑着说。 顾朗心头又再一暖。 他转身便往包间内走。 这是裴亚爵的专用包间,比别的包间更大更豪华一些。里面还有一个休息室,休息室配有衣帽间和洗手间。 顾朗走进去,便看到架子上放着毛巾和牙具。 他握着牙膏,突然想起自己与妈妈在一起生活时那个破烂的家。 妈妈抱着年纪的他,对他说:“朗儿啊!我要你健康平安优秀地长大,妈妈只有你了。” 他一直以为,妈妈是没有亲人的,原来不是!妈妈只是为了爱情与家里决裂了,那个时候,一定是无颜回家的吧?有没有后悔过呢? 他不知道,也已经来不及问妈妈了。 顾朗一边刷牙一边红着眼眶,仿佛是醉酒以后没有睡好,但鼻端的酸楚泄露了他的情绪,他是在伤心! 喝了半碗服务员准备的粥,他赶往孔子学院。 第345章 外公,我回来了 看到“孔子学院”几个大字的时候,顾朗的心脏便抑制不住疯狂地跳动起来,他咬了咬牙,攥住拳头,大步走进去。 孔子学院内,学生大小都有,他们清一色地穿着古典的衣服,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然的浅笑,见到人的时候会相互客气地打招呼,躬身行礼。 见顾朗走进去,有个穿着古典服饰的女人过来笑着相迎:“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我找严院长!”顾朗说。 女人笑得很客气,略显抱歉地说:“抱歉,严院长太忙了,请问您是什么事,我能代劳吗?我叫林果果,要是咨询课程的话,我想我可以先给您做一些简单的介绍。” “我叫顾朗!裴总裁让我过来找他,请您告知他一声。”顾朗客气地说。 “好的,请稍等,那边有个小园子,您随便逛逛。”林果果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园子笑着说。 “多谢!”顾朗客气地道谢。 林果果飞快地朝着某幢看上去古色古香的楼走去。 没多久,便见一个戴着眼镜穿着古典服饰书生气十足的男人匆匆走了过来。 顾朗正在后院里看鱼,见到男人过来,他直觉那个男人应是严院长。 他看向他。 严钊眸色复杂地看向顾朗:“顾朗?” “是。”顾朗说。 “好,好!随我来!”严钊情绪显得激动,连连说了两个好字,让顾朗跟他走。 他领着顾朗回办公室,让顾朗坐着等他,他很快便换上了西装,带着顾朗离开学院。 严钊亲自开车,顾朗坐在副驾。 严钊的话特别多:“我也是昨天晚上接到裴总裁的电话才知道的。没想到至亲的人远在天边却近在眼前,在电视里也见过你几次,今天情绪太激动,还是怕认错。” 顾朗默默地听着,有些云里雾里。至亲的人? 严院长与他,会是怎样的关系? “昨晚上我就给爷爷打电话了,他激动得在电话里哭了。”严钊又说。 顾朗拧眉,严院长说的爷爷是裴亚爵说的他外公? 严钊又说:“你要是不来,我今天也要去找你了。这些年,你还好吗?” “嗯。”顾朗终于应了一声。 严钊又问:“姑姑,也还好吗?” “姑姑?”顾朗稍皱眉。 “我是说你妈妈。”严钊说。 顾朗脸色骤然一沉:“裴亚爵没有告诉你?” “没有!”严钊答。 “妈妈在我七岁那年,没了。”顾朗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悲伤。 严钊心头抽痛了一下,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是一紧,他转移话题:“爷爷这些年,一直在寺里清修。” 顾朗便不说话了。 严钊向顾朗介绍:“我是江家出事以后认识爷爷的,那时候我很贫穷,当然,现在也很贫穷。爷爷把我养大,资助我读书,没想到我长大了依然没什么出息,依然贫穷。” 顾朗不认同严钊的话:“不,投身教育事业的人,是最富裕的。” 他才是最贫穷的那个人,活到了三十岁,一无所有。 以后,他想也许会不一样,因为他有女儿了。虽然,他还没有想好未来要怎样来与女儿相处? 严钊说:“爷爷一直在寺里清修,偶尔会拜托靠得住的人变卖一两件东西。江家出事以后,一昔之间几十口人全部死了,江家血流成河,爷爷当时生无可恋,但是还有牵挂,还憋着一口气,江家几十口人不能白死。他带着一些没有被搜走的值钱之物悄然离开江家。做游行僧辗转了几年以后,在白登寺安定了下来。人言势薄,已经不敢想复仇的事,二十多年过去,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只是大胆地猜测,仇人是冲着江家的那五分之一的藏宝图和开启九宫格的一颗玉珠来的。” 顾朗拧了拧眉,严钊与裴亚爵的说法一致,他们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车子很快在一座山脚停了下来。 严钊招呼顾朗下车,他在一个纸钱店里买了两把香,递了一把香给顾朗,带着顾朗往山上走。 一路上又说:“这些年,爷爷一直念叨姑姑,后悔当初没有成全姑姑与裴……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说了。” 顾朗见严钊的话说到一半,他沉声:“你继续说!” 严钊为难地看一眼顾朗,看到顾朗眸子里的执拗,他无奈地硬着头皮接着说:“爷爷说,当年的事情已经说不上谁对谁错。因为上上代的恩怨,爷爷当年与艾奶奶是同窗,也追求过艾奶奶,艾奶奶后来嫁给了裴爷爷,奶奶为这个事情,一直不愿意江家与裴家有往来。 爷爷尊重奶奶,也就与裴家艾家断了往来。后来,姑姑去国外求学,裴叔叔也去国外求学,也许是缘份,姑姑和裴叔叔相识相爱了,回来以后,奶奶知道了这件事情,大肆反对。” 顾朗听得眉头拧得死紧,追问:“后来呢?” “后来奶奶就生气,说姑姑要是敢和姓裴的人来往,这辈子就不要姓江。姑姑就去找裴叔叔私奔。裴叔叔因为艾奶奶的缘故,没有同意。”严钊说。 顾朗身侧的拳头攥得死紧。 严钊关注着顾朗的变化,说得越发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什么话。 他再说道:“再后来,奶奶去裴家闹了一次,与艾奶奶闹得很厉害,大意就是说,江家的女儿,就是嫁瞎子嫁瘸子都绝对不嫁裴家人。艾奶奶很生气,后来将自己身边人的女儿嫁给了裴叔叔。” “呵呵!”顾朗冷冷地笑。 裴启鸿真不是个男人! 一个女人为了家里决裂,而他,就因为女方的妈妈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就转而娶了她人,这就是她所谓的爱情? 严钊再看了顾朗一眼,见他没有再问,似乎没有再听下去的念头,他便闭了嘴。 很快走到了山上,严钊带着顾朗敲响了一间禅房,里面传来咚咚的木鱼声。 那一声一声的敲击,仿佛敲在顾朗的心上,他整个人都变得紧张。他从来不知道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 禅房里的木鱼声在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显得越发急促了起来,暴露了敲木鱼者急促的心情。 严钊听到里面木鱼声响得更快了,他知道爷爷已经听见了,此刻正心潮难平,他便轻轻地推开了禅房的门。 里面木鱼的敲击声,在禅房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嘎然而止。 一位年迈的僧人,转过头来,一双泛黄的眸子,直钩钩地盯着顾朗看。 顾朗也看向年迈的僧人。 “朗儿!”老人的声音响起。 顾朗心头狠狠一颤。 这世上,从前有两个人喊他朗儿,妈妈和干爹。 现在,多了一个人,只是,到底真的是他的亲人,还是裴亚爵的一个骗局,一场镜花水月? “你妈妈,她还好吗?”老人的声音哽咽,眼泪刷地掉下来。 顾朗在看到老人眼泪的那一刻,心头狠狠一抽。 “小月,她还好吗?这么多年,你们都是怎么过的?”老人又问。 顾朗鼻子一酸,眼睛便红了。 严钊将香放下,去把爷爷扶了起来。 顾朗杵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爷爷,姑姑她……” 老人摆手:“让朗儿说!” 顾朗听到这句话,脑海里突然闪过残忍两个字,为什么非要听他说妈妈已经死了的真相? “朗儿,你说!”老人一双泛黄的眸子里,透出精矍的光芒来,看紧顾朗。 如果小月没了,小月的儿子必须学会坚强!要是连母亲的死亡都没有办法面对,谈何报仇?又谈何守护? 顾朗心一横,咬牙:“妈妈在我七岁那年,去世了。” 老人顿时老泪纵横:“还是没能幸免!没能幸免啊!要是当初我没有反对,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江家,是不是也不会遭遇横祸?都是命,都是命啊!告诉我,这些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干爹带着我离开华夏去了法国,他养育了我。”顾朗说。 “你又是如何认识他的?”老人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精光。 顾朗拧了拧眉,看向老人:“您是我的谁?” 老人被将了一军,皱了皱眉,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欣慰的光芒,没有盲目地相信,这一点很好。 他说道:“朗儿,我是你外公!” “恕我冒犯,请问我如何能相信这一点?”顾朗问。 老人便从怀里摸出一叠照片来。 顾朗立即伸手接过,里面的每一张照片都有妈妈。 照片下面还有字。 “小月十岁生日,全家福!” “小月十八岁出国留洋,全家送行!” “……” 那时候的妈妈,真的好漂亮,好年轻,好阳光! “这是你妈妈,她旁边是你大舅,这是三舅,这是你外婆,这是你小姨……”老人介绍着。 顾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老人叩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来时,已经泪流满面:“外公,我回来了!对不起!” 老人也哭:“傻孩子,你回来就好了,说什么对不起?要说什么对不起?是外公对不起你,没有守好江家,没有守好你妈妈,让你从小过得孤苦。是外公对不起你!” 第346章 血缘是最神奇的关系 顾朗痛苦地摇头。 “孩子,起来!”老人收起眼泪。 顾朗便站了起来。 老人介绍:“这是严钊,是我二十多年前认下的义孙,以后就是你哥哥了。” “是,哥!”顾朗喊了一声。 “嗯。”严钊应,他心情十分沉重。 “哥为什么姓严?”顾朗问。后来又了然地说,“知道了。与我一样!” 老人摇头:“不,他与你不一样。他是随我们家的姓,你舅妈姓严。江家灭门以后,我们在夹缝中生存,便是自己的姓氏都不敢继续姓,我已经二十多年不用本名江霖,只用林雨居士。” 外公说得平淡,顾朗的心口却是狠狠一抽。 “你妈妈她,是怎么没的?”江霖问。 顾朗咬了咬牙:“被一群混蛋侮辱了,她第二天把我托付给干爹,她自杀了!” 江霖身体就是一晃,严钊立即扶住爷爷。 顾朗心口也是痛得厉害,这已经是这两天他第n次提起妈妈的死,每提起一次,二十多年前的场景便清晰地在他脑海里上演,他觉得自己全身都被凌迟了一遍,痛得他生不如死。 “是什么人干的,查到了吗?”江霖愤怒地问。 “是裴启鸿!”顾朗说。 “不会!”江霖笃定的语气。 顾朗看向外公。 江霖再说:“当年,小月为爱义无反顾地离开家,裴启鸿却转而娶了别人,那些年,我对他不是没有怨气的。但是后来他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来江家打听小月的消息,问她有没有回来过?每次都道歉,每次在外面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你外婆把他赶出去,他也毫无怨言,过段时间又会过来。 后来有一次,我于心不忍,把他叫去了书房。他对我说对不起,让我转告小月,他这辈子负了她,对不起!但是男人除了爱还有责任,他一次酒醉,把舒珂当成了小月,后来舒珂有了孩子,他结婚那天,小月去了,他是要跟小月走的,但是他母亲艾玲珑以死相逼,他只能就范。 艾玲珑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但是舒珂有了孩子,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孙子从一出生就没有一个健全的家庭?那个时候,毕竟没有人知道小月怀了你。” 顾朗不接受这样的说词,他语气里透着气愤:“裴启鸿他自己不知道吗?他有没有睡过,自己不清楚吗?既然没有确定要娶妈妈,为什么要碰妈妈?” “孩子啊!这个世上,有些事情没有办法用常理来处理。情到深时爱亦浓。而且,当时他也只是想要借婚礼来让小月回心转意,他也与小月说过要一起努力,一起说服你外婆……” 顾朗听着外公这样的话,登时猩红的眸子瞪向外公:“是裴亚爵让你来当说客的?” 江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叹了一声,说道:“这世上,只怕没有人能让我来当这个说客了。已经八十有六的人了,也许过了今天,明天我就再也看不见这个世界,活着的每一天,我都只是为了等待。等待一个我可以说一句对不起的人。没想到,那个人,永远也等不来了。” 顾朗的心狠狠一抽,他立即道歉:“外公,对不起!” “你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你才是那个最大的受害者。江家、裴家都对不起你。”江霖说。 顾朗沉声:“没有谁对不起我!外公外婆都不知道妈妈有了我,而裴家,我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江霖摇摇头,叹息一声:“在感情的世界里,没有谁对谁错。要真的说错,那就是我错了,如果当年我没有喜欢艾玲珑,你外婆大概就不会反对小月与裴亚爵在一起,也许就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事情。江家与裴家虽然是没有往来的,但是帝都就只有这么大,启鸿那个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是愿意小月与他在一起的,有责任有担心有能力,但是我与你外婆谁也说服不了谁,最终,毁了自己女儿一生的幸福。” 严钊一直没有说话,看爷爷与顾朗都十分痛苦,他对顾朗说道:“有时候,男人在某些方面相对比较迟钝一些,女人怀孕了要是不说的话,他根本不会知道。” 顾朗眉头骤然一拧,他不由地想到贝贝。他心情便变得复杂。 严钊说得没错,男人在这方面,的确是迟钝,但是,他与裴启鸿的性质不一样。他是因为被人下药,裴启鸿是与妈妈相爱以后却另娶他人,这种不仅在身体上进行伤害,还在感情上进行伤害。 严钊又说道:“裴叔叔不可能去找人羞辱姑姑!爱过的人,还内疚着的人,想要用一辈子去补偿的人。” 顾朗瞳孔蓦地一缩:“舒珂呢?会不会是舒珂?” “不会!”江霖依然笃定的语气。 顾朗看向他。 江霖说道:“舒珂那个孩子,从小就很乖巧,很谦让。她喜欢启鸿很多年,要不是艾玲珑主张,她不会去嫁给启鸿。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顾朗便忍不住冷笑起来:“是,所有人都是善良的,我和妈妈最恶毒,用最恶毒的心思揣度他们。” “朗儿!”江霖声音蓦地一厉。 顾朗倔强地看着外公。 江霖败下阵来,叹了口气:“唉,谁也不曾想到事情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但是,小月被人羞辱的事,不会是启鸿和舒珂做的。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顾朗攥着拳头冷声:“不是他们还会有谁?” 他心里,已经隐隐地有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但是这些想法一在心里生出,他就立即掐灭。他不敢想下去。 裴亚爵说,那笔宝藏长埋在华夏地里,江家二十多年前被灭门,是因为江家有五分之一张藏宝图。 他当时便想到了干爹,他想干爹是否也在打这笔宝藏的主意?会不会以组织为幌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便都说得过去。从前年幼,不觉得干爹的出来有什么突兀,现在细想起来,干爹出现得未必太过突然。 那时,他和妈妈生活在贫民窟里,干爹那样身份尊贵的人,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他知道,干爹对他恩同再造,他如此怀疑干爹是不道德的,但是,干爹在他对面别墅买别墅用意何在?他只要深想,便觉得毛骨悚然。如果不是为了监视他,有什么必要把别墅买在他对面? 再想想干爹做事之时的狠辣,他也是心有余悸。 他轻轻地晃了晃头,不让自己再怀疑下去。 便听外公说道:“钊儿,你帮我好好照顾朗儿,我就不下山去了。” “爷爷,我会的。”严钊应声。 江霖突然看向顾朗,问他:“朗儿怕死吗?” 顾朗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怕。” “好!”江霖应了一声,他站起身来,去一个柜子里取了个盒子,说道,“朗儿,这里面是一张假的藏宝图一颗假的玉珠。也许,江家灭门与你妈妈被害,是同一个人所为。你如果真的想要知道谁是害死你妈妈的人,我想,也许能从这里面找到答案。” 顾朗不是傻子,他听懂了外公的话,接过盒子点了点头。 “知道要怎么做吗?”江霖问。 “知道!”顾朗点头。 “去吧!”江霖说。 顾朗再点头,沉声说:“外公,您多保重!” 江霖点点头:“我会!二十多年来,我所有的活着,都只为了两件事情,找到你妈妈和为江家冤死的几十口人报仇。没想到,你妈妈已经没了,如今,便只剩下报仇了!” 顾朗点了一下头:“外公,这件事情,交给我。” 江霖笑了,笑得沧桑:“也只能交给你了,我老了,动不了了!你出去吧,我和钊儿有几句话说。” “是。”顾朗应声离开禅房。 禅房内只剩下江霖与严钊,江霖的神色便变得凝重起来:“钊儿,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余生连见我女儿一面都没有办法做到,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啊!我悔得肠子都青了,要是生命可以重来,我一切都依她。她要嫁到裴家,便嫁到裴家,她想什么,我都给她。我何必与她怄这个气?都依她啊!她要的,我有的,全部都给她。” 江霖说到伤心处,伸手用力地捶打着胸口,严钊急着替爷爷顺背。 江霖一张老脸上全是泪,他请求严钊:“钊儿,朗儿就交给你了,你是大哥,一定要保护好他。” “我会,爷爷放心,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他。”严钊保证。 江霖摇头:“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样的,钊儿,我们到底是势单力薄的。你帮我约启鸿。” 严钊迟疑了一下,相劝:“爷爷,这件事情,我觉得不太妥当,这层关系一旦捅破,我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江霖叹气。 严钊建议:“爷爷,不如约裴总裁裴亚爵吧,他是一个睿智又有胸怀的人。” “约他吧!”江霖说。 几个小时以后。 裴亚爵首次见到了奶奶嘴里的江爷爷,一个年迈的僧人,他骨子里透着一股清苦,他没有头发,但是眉毛已经全白了,他的背也有些驼了。 江霖看到裴亚爵,感叹:“与启鸿年轻的时候真像,与朗儿也是极像的。” “江爷爷,血缘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关系!有血缘关系的,总是会有相似之处,有的是长得像,有的是声音像,有的会是性格像。这世上,唯血缘能有如此神奇的魅力!血缘,是这个世上最值得珍视的一种关系。”裴亚爵说。 第347章 江爷爷保重 “好!好!”江霖感动得老泪纵横,“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活得如此通透,我参禅悟道这么多年,倒是日日念经,有口无心了。” “江爷爷过奖!”裴亚爵不卑不亢。 江霖深吸一口气:“有你在,我也就放心了。朗儿不及你,性子不如你沉稳,人也不如你聪明,你多担待。” “我们是兄弟!”裴亚爵说。 江霖原本收拾好的情绪,又被裴亚爵的一句话感动得老泪纵横,他一把握住裴亚爵的手:“好,好,我放心了,放心了,就是死也瞑目了。” “江爷爷不要说这样的话,您要看着我们守护老祖宗的东西,看着我们报仇!”裴亚爵说。 江霖一个劲地点头:“好,好!启鸿生了个好儿子,是小月没有福气。” 裴亚爵听到这句话,他有些为难,不知道如何答。 江霖拍了拍裴亚爵的手:“不要多想,人生一辈子,都是一个缘字。缘份没到那一步,便走不到一起去。你妈妈与启鸿,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你妈妈是个好女人。” 裴亚爵听江爷爷这么说,稍松一口气:“您相信我妈妈的清白就好。” “信!江爷爷不是个糊涂的人。孩子,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我把朗儿交给你了!” “江爷爷保重!”裴亚爵拜别江霖。 * 顾朗拿着盒子离开白登寺,径直回了别墅。 回到别墅的第一件事情,他打电话安排下面的人:“把所有的攻击裴氏的新闻全部撤回来!先撤与夏若惜有关的新闻!” “干爹那边我会亲自与他解释。” “立即把与夏若惜有关的截图撤回来,并且草拟一份言辞恳切的道歉信,以某个人个人名义声明,那些图全部都是ps合成,卖给某新闻媒体获利三十万,没想到会对裴太太造成那么严重的伤害,特发文诚挚道歉,并承诺愿为事情的真实性负责。” “这件事情立即做,半个小时以内我要见到成效!” 吩咐完了以后,顾朗深吸一口气。 刚在沙发里坐下来,电话便响了起来,看屏幕上闪着“李玉芬”三个字,他心情稍复杂,还是喊了一声:“孩子的妈妈。” 那端,传来贝贝活泼俏皮的声音:“我才不是孩子的妈妈,我是孩子呢,帅叔叔,您现在好吗?” “贝贝,我很好!”顾朗唇角扬起笑容来。 仿佛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在这一刻消失怠尽,心头满满都是爱。 “那就好啦!昨天我好担心您!帅叔叔,您吃午饭没有?”贝贝又问。 顾朗笑着撒谎:“吃过了。” “那您吃什么菜啊?”贝贝再问。 顾朗俯着头,一脸的笑容,他正想着要怎么来圆谎。 听到贝贝在电话里说:“妈妈炒的菜,永远都是那么香。今天早上我喝了玉米粥,配的姜丝,中午我吃得好丰盛啊,妈妈说我很棒,奖励我吃大餐,我吃了虾还有鸡翅膀,还有丝瓜肉汤。” “好!”顾朗脸上的笑意更浓。 听到贝贝的声音在电话里响着,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所有的幸福都在这里了。 贝贝又在电话里兴奋地嚷嚷着:“帅叔叔,这里好好玩啊!有很多地方可以爬高高。可是妈妈不让我爬,邓叔叔和干爹在的时候,他们会带我爬,妈妈说男人才可以保护好我,帅叔叔,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来带贝贝爬高高吗?” “好!我有时间就来。”顾朗笑着说。 他决定一会儿就打电话给裴亚爵,他要去见贝贝。 情绪不需要收拾,他只要见到贝贝,整个人都是幸福和开心的。 “帅叔叔,那您中午吃什么菜啊?”贝贝在电话里问。 顾朗唇角始终扬着笑意,他想了一下,说:“我今天中午吃煲仔饭。” “是广式香肠的吗?”贝贝语气里透着兴奋。 “是。”顾朗应声。 贝贝在那端欢呼:“耶!好棒!我最喜欢吃的就是煲仔饭,已经有好几天不吃了,妈妈说我们回去就吃啊,到时候我让妈妈多做一份,帅叔叔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好。”顾朗应声。 “耶!”贝贝又在那端欢呼,“太棒啦!妈妈做的煲仔饭,比外面卖的好吃多了,香肠也是妈妈自己做的,还有小白菜,都是妈妈自己种的,妈妈说那是绿色蔬菜啊!贝贝就是吃了那么多蔬菜,才长得这么白这么可爱的。” “对,妈妈说得对,要多吃蔬菜。”顾朗笑着说。 从贝贝嘴里听到关于李玉芬的一切,他觉得自己对那个女人仿佛有了那么一些了解。 他脑海里不自禁地想起四年前的那一幕,他只记得自己当时得到满足的感觉和床单上的那一抹殷红,别的一概不记得。他完全不知道帮助自己的是怎样一个女人? 现在,似乎有了那么一些了解。 女人,到底什么最重要呢? 容貌、气质、财富、学识亦或是性格? 他不得不承认,身为男人的他,最先看到的总是女人的容貌。长相太过普通便有些难入眼,好似他第一眼看到李玉芬的照片,且那时并不知道贝贝其实是他的女儿时,他对李玉芬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现在也谈不上什么感觉,但是,他对她有敬佩! 他敬佩她的坚强,在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的情况下,生下了孩子。更佩她在并不宽裕的情况下,将女儿宠成小公主!因为贝贝,他对她除了敬佩以外,更有感激。 想着,他对着电话说道:“贝贝,让妈妈听电话。” “好呀!”贝贝兴奋地在电话里喊,“妈妈,妈妈,接电话啊!帅叔叔找你。” 随即,电话里响起李玉芬的声音:“顾总裁,您好!” 她的声音很轻,还带着一点局促和不安,甚至是卑微。 顾朗下意识地拧了拧眉,心脏处也稍收紧了一下,他孩子的妈妈,曾经一定过得很不好,所以说话的时候,都格外小心翼翼。她现在知道他是孩子的爸爸了吗? 大概是不知道的,裴亚爵应该不会说! 深吸一口气,他说道:“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养育出贝贝那样聪明可爱又懂事的孩子。” “您过奖了!”李玉芬说。 “对我说话不用这么客气的。”顾朗说。 那端便久久不说话。 顾朗再吸了口气,也是有些难为情的,他只好说道:“去陪贝贝午睡吧,照顾孩子的同时,也照顾好自己。” “谢谢您!您也是!再见!”李玉芬说着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顾朗看着电话,俯头一笑。 突然响起脚步声,顾朗知道谁来了,他抬头看向门口,喊了一声:“干爹!” “朗儿!去了哪里?昨晚一晚上都不见你回来。”波尔纳眸子里写满担忧。 “去南国殿喝了点酒!”顾朗说。 这件事情没什么好瞒的,如果他的猜测成立,干爹购买他对面的别墅真的是为了监督他的话,他想他不说,干爹也知道他去了哪里。 “心情不好?”波尔纳问。 顾朗点点头。 波尔纳神色认真地望着顾朗,解释道:“抱歉,买了你对面的别墅,却没有告诉你。因为当时华远已经没有别的房子卖了,正好你对面的房子转手出来,我就接手了。没告诉你,就是怕你多想,你一向是个敏感的人。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发现,反而更不好了。对不起!” “没关系。”顾朗抿了一下唇,看上去笑得有些牵强。 “经过了一晚上,心情了些了吗?”波尔纳问。 顾朗点点头:“好多了。” “来陪干爹下棋吧。”波尔纳提议,说完便往阳台走去。 顾朗跟了上去。 波尔纳将棋子拿出来,摆好,先把马跳了上去。 顾朗也跳马。 波尔纳说:“朗儿,我一向要求主动出击,你看,我们两个棋路一样,但是你晚下一步,便处处受制于我。” 顾朗说:“只要守住棋盘,一段时间以后,就会打开局面,我未必会输。” 两个人便默默下棋,走了十几步以后,棋盘上的棋子变得看似凌乱,实际却很有章法。 顾朗说:“干爹,现在局面打开了,我也并没有处处晚你一步,我未必会输。” “是,棋面是打开了,但你一直处于防守状态,想要赢我,是很难的事情。”波尔纳说着便将车拉过去要吃顾朗的马。 顾朗跳成连环马。 波尔纳说:“连环马的确是最佳的防守棋路,但并不是牢不可破。” 说着他将炮架到自己的马后面,牵制住顾朗的马,说道:“我可以用炮打掉你的马,你连环马踏掉我的炮以后,我再用车吃掉你的炮,我便赚一子。” 顾朗淡定地笑,一边拉自己的车守住马的位置,说道:“干爹您可以用炮打掉我的马,我的连环马再吃掉你炮,你的车如果吃掉我另一匹马,我则可以用车吃掉你的车。如此,两子对两子,你吃掉的只是我两匹马,我吃掉的是你的车和炮,虽然是两子对两子,但我赚了。” “呵呵!”波尔纳笑了笑,果断地拉炮打掉顾朗的马。 第348章 要挟裴亚爵 顾朗便照着刚才的思路,用连环马踏掉干爹的炮。 波尔纳果断地以车换马,笑说:“只要布局好了整盘棋,我就不会计较眼前的利益与得失。” 说着,他将自己的另一只车和两匹马都拉了出来,几步棋以后,便冲入顾朗的阵地,围着顾朗的根据地不时地将军。 他每次将军的时候总是技巧性地除了将军以外还牵制住顾朗别的棋子。 或一只兵,或一只象,或一只士。 顾朗每次都将自己的棋子守得很好,为了守住自己的棋,他两只车和两只炮全部都拉回了自己的阵营,前期还处于半防守状态,偶尔还能攻击波尔纳的一些棋子。 现在被波尔纳一通将军以后,他已经处于全防守状态了。 波尔纳再将了几次军以后,看着顾朗面前凌乱的棋局,他无奈道:“朗儿,你自己看看你的棋子,都成什么样子了?还有章法吗?” 顾朗无奈:“没有章法了。” “所以为什么你的棋总是下得不好?你从七岁跟着我开始,就学习下棋。我也跟你说过,你是我见过的人里最聪明的,你的领悟能力也一直是最强的。我曾经教过一个人学下象棋,他用了七天才能掌握所有棋子的规则。你只用了两个小时,便已经懂得所有的规则,甚至懂得要布局了。 可是朗儿,二十多年过去了,你依然不能赢我。你比我聪明,你对棋路的精髓掌握得也比我好,但是你仍然不能赢我,为什么?因为你不及我果断。你现在为什么会失去章法?就是因为舍不得。你舍不得你棋盘上的每一颗棋子,甚至一个兵你都舍不得牺牲。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任何事情,有舍才能有得。你要那么多兵和士象来做什么?你有两只车两只炮,这就是你最大的资本。那些士象和小兵,是可以全部用来牺牲的。 车炮最大的特点在哪里?它们最大的特点在于可以横冲直撞,想去哪里去哪里,不用一步一步往上跳,我全线将军的情况下,老巢完全处于失守状态,你车炮冲到我的阵营里将军,我的马拉不回去防守,远水解不了近渴,又只有一只车,完全没有办法牵制你。你还不能赢棋吗?来,我们现在来把棋局还原一下。” 波尔纳说着将棋局还原到五步以前,那时候,顾朗的章法还在,棋盘上的棋子完全不凌乱。 波尔纳起身:“来,我们交换棋局。” 顾朗便起身与他交换棋局。 波尔纳下顾朗的棋,他改变刚才顾朗的防守模式,架了一只炮在中兵之上,之后再将一只车架到炮上面进行将军。 顾朗下波尔纳的棋,被将军以后,他把象飞起来,避免将军。 波尔纳把车抽走,牵住一只马,又处于将军的位置了。 顾朗无奈地再将象飞回原处,波尔纳顺利吃掉一匹马。语重心长:“所以,前期的布局才是最重要的,这里舍不得,那里舍不得,最后迫于无奈的情况下,就一切都必须舍得了。你现在被将军了,你的马也要被吃了,你还有什么资格舍不得?人生如棋,你一旦狠不下心来对付别人,就只能被人鱼肉。到了这个时候,谁会顾忌你舍不舍得?” 顾朗看着干爹。 波尔纳说:“你要是有机会,去与裴亚爵下一盘棋吧,我相信他的棋路是不如你的。” 顿了一下,波尔纳再说:“但是,你一定下不过他。我相信,在棋盘上,他一定会心狠手辣,一如他的为人处事。在现实里,他对自己都足够狠辣,何况是在棋盘上呢?” “我现在就约他!我想看看他的棋路。”顾朗说。 “约吧。”波尔纳赞同。 顾朗便当着波尔纳的面打电话。 他按了免提,电话那端传来裴亚爵的声音:“有什么事?” “有时间吗?陪我下盘棋!”顾朗说。 裴亚爵在那端冷嗤:“陪你下棋,你是谁?” 听着裴亚爵的语气,波尔纳放心了很多。还以为顾朗与裴亚爵一起去喝酒,两个人会修好关系。现在看来,他想多了。 不过也是,裴亚爵与顾朗这种关系,大概一辈子只能是生死之敌了。光是顾朗想要抢裴亚爵女人这一点,就足以让裴亚爵一辈子将顾朗打入黑名单。 何况,顾朗还对老太婆以及裴亚爵父母下毒,还制造裴氏偷税漏税,裴亚爵玩女人,夏若惜玩男人等一系列的事情,他和裴亚爵之间,这辈子都不共戴天了。 想着,波尔纳唇角微微一勾。 便听到顾朗说道:“夏若惜的那些照片,我可以撤回来!” 波尔纳唇角的笑意更浓了一些,他一直觉得顾朗是聪明的,知进退的,看,要挟起裴亚爵的时候,也是十分有脑子的。他身上唯一的不足,就是不够狠辣。 要是他,就是会去撤回夏若惜的照片,而是会继续推波助澜,做得更狠更绝,如此,裴亚爵与夏若惜之间的关系不可修复,他顾朗才有机会趁虚而入。 电话里传来裴亚爵的声音:“去南国殿下吧。” “来我的别墅!”顾朗看一眼干爹,说道。 “没空!”裴亚爵说。 “我可以现在把照片发给若惜,让她知道她现在正在上新闻头条,你一定还没有告诉她新闻的事吧?”顾朗进一步要挟。 “操!在那里等我。” 砰—— 裴亚爵挂断了电话。 波尔纳笑看着顾朗。 顾朗问:“干爹,您那边的房子里,能看到这个阳台吗?” “嗯。”波尔纳应声。 顾朗眸光迅速闪了一下,说:“那干爹您一会儿能在那边看着吗?等我和裴亚爵下完棋以后,干爹再和我分析我和裴亚爵如今所处的优势和劣势。” 实际上,很早以前,他就已经发现了自己被干爹监视的这个事实。因为很多时候,他做事情干爹的人都在干预,并且有些人是不服他管教的。所以,他才养了一批自己的人。 那时候,他觉得没什么,干爹是组织里的核心人物,怕他坏事,怕他没有分寸,派人监督他的进度,他虽然有时候觉得不太舒服,但想想也能理解。 可是,现在,他的想法已经与之前有所不同。他有了更多的质疑。 就连金泫恩都知道干爹对面的房子,而他却不知道。干爹真的把他当成亲生儿子? 组织的任务,到底是要一统天下财富然后再重新进行分配,还是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所有的一切,细想起来,都是让人心惊的。 他想,时间早晚会见证这一切,在此之前,保护好贝贝和李玉芬才是最重要的事。 波尔纳说道:“我会在那边看着你和裴亚爵下棋。” “谢谢干爹。”顾朗立即道谢。 “我走了。”波尔纳起身。 “嗯。”顾朗起身应。 波尔纳伸手拍拍顾朗的肩,语重心长:“朗儿,遇到任何事情,不要多想。干爹有时候或许身在组织这个江湖而身不由己,但是,我是爱你的。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们父子相处了二十多年,这种亲情,早已经深入骨髓。组织于我来说,就像我的命,但是有一天,如果因为你我必须失去组织,我会毫不犹豫地放弃组织。” “谢谢干爹!”顾朗感动得浑身的细胞都跟着叫嚣。 他暗怪自己想了那么多。 波尔纳见自己的煽情有了成效,他再拍了拍顾朗的肩,离开。 不多时,裴亚爵便赶了过来。 顾朗用红酒和坚果交代他。 裴亚爵看着坚果,冷嗤一声:“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看,你不止约我下棋这么简单吧?” “我想去看看贝贝。”顾朗说。 裴亚爵将杯里的酒喝干,指了指杯子,顾朗立即替他倒酒。 裴亚爵扬眉:“那个地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的。” “我可以蒙着眼睛进去。”顾朗说,他将马跳上去。 裴亚爵把炮架好,慢悠悠地啜一口酒,挑眉:“要是别的人,我就同意了,但是你,不行!” 顾朗心下一紧:“为什么?” 裴亚爵慵懒地笑:“因为你这个人心思太重了,也许你在某些方面受过特训,比如方向感比正常人好很多,那样的话,蒙着眼睛你一样可以找到地方。我岂不是引狼入室?” 顾朗略显生气:“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我只是想见我的女儿。” 裴亚爵慢悠悠地开口:“有道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何况,你有前科啊!” 顾朗更生气了:“我说了,那不是我做的。新闻我已经在安排人撤掉,并公开道歉。” 裴亚爵淡声:“有多长时间没看新闻了?” 顾朗狐疑,立即打开手机,便看到新闻头条上,又曝出更大的信息量。这一次已经不是偷税漏税的问题,还有裴亚爵行贿的事。 里面贴出一些ps过的转帐凭条,是裴亚爵个人帐户转至某部门领导亲戚的帐户,然后加上小编的文字描述,说得有鼻子有眼。 第349章 外公出事了 除了行贿以外,还有上次拍到裴亚爵与霍厅长一起吃饭的照片。 虽然这样的照片上次已经澄清过,并且那个涉案的警察局长已经被革职了。但是放新闻并不影响,新闻的受众是广大市民,是不是真实的并不要紧,只要大家相信就好。 何况,到时候就算新闻撤下来,新闻被人看过了,裴氏的声誉就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裴亚爵看顾朗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他挑眉:“有没有人说过,你要是去演戏的话,能得奥斯卡。” “操!”顾朗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裴亚爵挑眉不语,淡定地下棋。 如波尔纳说的一样,人生如棋,一个人的棋路与他为人处事的态度是极其相似的。 裴亚爵的棋路果然是攻击多,防守少。 一开场以后,他就调动了车马炮这样的棋子全面进行攻击。 顾朗又落入了防守的尴尬的境地。 顾朗一边防守一边解释:“我已经安排人撤新闻了,这些新闻不是我放上去的,你爱信不信!” 裴亚爵再慵懒地挑了挑眉:“我自己放的?” “反正不是我。”顾朗说。 “但你知道是谁。”裴亚爵戳穿顾朗。 顾朗眸光闪了一下。 裴亚爵淡声:“你也好,你干爹也罢,于我来说,没差。所以,我不可能让你去见贝贝。” “贝贝是我的女儿。”顾朗气愤。 遇到贝贝的事情,他没有办法冷静。 裴亚爵扬唇一笑:“那又如何?那是我的私人地盘。或者,我把贝贝送出来交给你来保护?从此以后是生是死与我无关,你觉得如何?” 顾朗看紧裴亚爵,裴亚爵同样看紧顾朗。 两个男人眸光对视,几秒的时间里,仿佛闪过电光火石。 最后顾朗移开眼,败下阵来。 他叹了一声:“新闻的事情,我很抱歉。贝贝,拜托你了。” 他不敢把贝贝接过来,因为他不敢赌。有时候,他觉得论个人能力或者是论幕后的能力,他未必比裴亚爵弱。 但是一旦牵涉到干爹,他的顾虑便多了起来。 裴亚爵对干爹没有任何感情,所以干爹的人没有办法靠近。 他不一样,要是他把贝贝接过来,必然是要放在别墅里保护,干爹要是有心用贝贝来要挟他,他完全没有办法。难道他能限制干爹出入他的别墅? “呵!”裴亚爵冷笑了一声,淡漠地下棋。 顾朗也不再提要去探视贝贝的事情,虽不提,心里还是遗憾的。 再下了几分钟的棋,他忍不住提起:“贝贝在你的训练基地?” 裴亚爵挑了挑眉:“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顾朗交代一句:“不要单独让贝贝去接触不安全的项目。” 裴亚爵又冷嗤:“没有你的这三年里,贝贝每天都过得很好很安全。她生下来的时候很轻,只有四斤多。浩维说,现在医院里的孩子生下来,一个个都七八斤重,不像我们那个时代,孩子生下来皱巴巴的像个老头,头发也没有几根。贝贝生下来的时候,没有头发,听说很丑,我虽然没有见到,所幸想像力还算丰富,能想像出她营养不良的样子,一定不像现在这样可爱。 那时候李玉芬把所有的钱都用来接济若惜,生活过得很艰辛。她怀孕的事情也没有告诉若惜,一直报喜不报忧,说她过得很好。实际上,在农场里生下的贝贝,连个产房都没有。好在世上还是好人多,农场里那个老婆婆对她不错,强行让她做了一个月的月子,给她炖了几只老母鸡补身体,奶水足了,贝贝才渐渐长得好看。 李玉芬不管怎么忙怎么累,她从来没有疏忽过贝贝。农场虽然不太赚钱,但业务很忙。李玉芬常常要给人送盆栽,几乎每天都把贝贝背在身上。她走到哪里,就把贝贝背到哪里。 贝贝长大一些了,对一切东西都充满了好奇,她会走路却又走得不太稳,她什么都想去摸一摸,都想去玩一玩,并不知道哪些东西危险?李玉芬一面要照顾农场,一面又担心贝贝接触到不安全的东西。她白天干农活的时候,就带着贝贝在田间,不管贝贝咿咿呀呀地问什么,她总是很有耐心地告诉贝贝,那是什么花,那是什么树? 三年多的时间,她没有休息过一天,又当爹又当妈。 孩子磕磕碰碰是很正常的事情,一个疏忽,孩子可能就摔跤了。要是摔跤正好磕到什么地方,也许就肿了,或流血了。 但是贝贝,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伤……” “别说了。”顾朗听不下去。 裴亚爵每说一句,压在他心头的那块巨石就更重一分,内疚,自责,亏欠得实在是太多。 那个女人,真的很伟大! 裴亚爵淡声:“和你说这么多,并不是想说李玉芬有多可怜,只是想要告诉你,没有你,贝贝很安全。” “别说了。”顾朗将脸埋在手里,他控制不住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既然被裴亚爵看到了他的窘态,他干脆也不遮掩了,不过还是巧妙地挑了角度,不让对面别墅里的干爹看到。 他继续下棋,几分钟以后,他发现裴亚爵的棋路发生了改变。 明明再激进一点,就可以逼得他弃械投降,裴亚爵的棋路却突然变得温和了起来,没有像刚才那样杀气腾腾,反而有些放水的意思。 顾朗觉得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他又再不动声色地继续与裴亚爵下着棋。 再走了几步,裴亚爵的棋局就十分明显了。他是真的由攻击变成了防守。只有顾朗特别不注意的时候,他才会适当地吃掉顾朗的棋子。 顾朗实在忍不住,问道:“不是说棋如人生,一个人下棋的态度便是他对待人生的态度,不是一向都是心狠手辣,怎么突然变得温和起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心狠手辣了?我抢你老婆夺你地了?”裴亚爵不客气地怼声。 顾朗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鼻子。裴亚爵说得有道理,他无言以对。 他换一种问法:“不是刚才一直都很激进,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怎么突然不拼杀了?” “一开始大家的棋子都一样,没有任何优势,自然是要拼杀的。优生劣汰,物竞天择,这是自然法则。何况人生如战场,落后就要挨打。不想挨打就全力以赴。现在有了优势,何必再赶尽杀绝?”裴亚爵淡声说。 顾朗眸子里陡然升腾起一抹亮光。 原来,这才是裴亚爵的处世之道。 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有的资料里显示,裴亚爵与一些小公司有合作了。原因恰在于此,裴亚爵一直是个有度的人,别人狠,他则狠,别人弱,他也不会欺凌,更不会赶尽杀绝。 他起身:“我认输了。” “认输?”裴亚爵抬起眼皮。 顾朗淡笑:“是!” 裴亚爵挑抬了抬眼皮:“顾朗你最大的可取之处在于有自知之明。” “还是希望见一见贝贝,虽然我知道你不会同意。”顾朗又说。 “那就别说了!”裴亚爵起身往外走。 顾朗说:“你不等我把若惜的照片撤掉再走?” 裴亚爵转身,冷笑地看着顾朗:“你觉得我是因为你的要挟才来的?” 说完,大步往外走。 顾朗眸光微闪了一下,有什么在心头渐渐变暖。他就知道,裴亚爵不是因为他的威胁而来,而是因为愿意过来陪他下一盘棋。 不知道为什么,鼻子处突然都觉得有些酸楚。 裴亚爵的车子很快离开了,顾朗接到电话,听到电话里的内容,他眸色陡然一沉。 他立即跑了出去,从车库里将车子开了出来,车子迅速出了华远别墅区,一路往前飞奔。 对面的别墅里,波尔纳拿着望远镜看着这一幕,唇角勾起嗜血的冷笑。 金泫恩手里捧着一杯红酒,笑说:“你还真是龌龊,永远都只会玩坐山观虎斗这一招,不会腻吗?” 波尔纳挑起金泫恩的下巴,笑:“你在床上,也永远只有那么几个姿势,我也没有腻。” 金泫恩伸手拍波尔纳的手,一脸暧昧:“讨厌。” 波尔纳一把将金泫恩抵到墙上。 嘶啦—— 空气里响起裙子撕裂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夸张的女声。 “每次都撕人家裙子,都是限量版的,你拿什么赔?” “小妖精,老子人都赔给你了,还不够?” “……” * 顾朗一路将车子开得飞快,赶往白登寺。 在山脚的时候,看到严钊从一辆车子里下来,大步朝着白登寺的方向跑去。 顾朗大喊了一声:“大哥。” 严钊回过头来,看到顾朗,他神色凝重,催促:“快,阿朗,爷爷出事了。” 说着,二人一起往上跑。 往白登寺的路,一开始稍平一些,还可以跑得比较快,中段的时候变得陡峭,便只能用爬的了,速度不能太快,免得摔下来。 想要又快又稳地上山,手脚并用无疑是最好最快最省力的方式,只是实在是难看。 严钊完全顾不上什么,弯下腰来,像只猴子一样攀着台阶往上爬。 顾朗看一眼严钊,立即学着严钊的样子往上爬。 第350章 外公与你说了什么? 白登寺一向香火鼎盛,很多香客正手里拿着香慢悠悠地往上爬。 因为山太陡,都是一些石阶,很多人爬得辛苦,爬十几步便停下来双手支在大腿上歇一歇,歇得不喘气了,又再继续往上爬。 看到严钊和顾朗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大家都很震惊。 很多人发出哇哇的感叹声。 偶有人尝试着手脚并用往上爬,爬不了几步就放弃了。还开玩笑调侃:“这样的姿势真的很像条狗啊!” “不要这么说,也许人家有急事呢。” “能有什么急事啊?都是来上香的。来上香的都是闲人好吗?” “说的倒也是,但是这世上什么怪癖的人都有的,不足为奇。” “不会是寺里着火了吧?” “我去,快,我们爬快点,快去看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寺里真的起火了啊?” “快快,要是真起火了就好看了!” “……” 很多人都爬得快了起来,眸子里闪动着八卦的色彩。 这世上,从来都不缺关心八卦的闲人,于他们来说,别人家里天大的事情,也只是他们生活里的调剂。 严钊与顾朗爬到了白登寺,两个人匆匆地赶往那间禅房。 禅房门口,有几个和尚来来往往,手里端着东西。 “我爷爷怎么样?”严钊拉着一个年轻的和尚问。 “你进去看看吧。”小和尚摇了摇头。 严钊与顾朗心下皆是一紧,两个人立即走进禅房。 禅房内,三个和尚跪在蒲团上敲着木鱼,嘴里念着经,仿佛在祈祷着什么,他们敲出来的木鱼声显得很急促。 严钊立即去了一道屏风后,屏风后简易的床上,爷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穿着袈裟,双手放在胸口,闭着眼,神色安详。 “爷爷!”严钊喊了一声。 “外公!”顾朗也喊了一声。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顾朗扑通一声跪在床前,握紧外公的手,眼泪就下来了,掉在老人如柴一般的手上。 “外公,我是朗儿,您怎么了?您睁开眼睛看看我啊!”顾朗呼唤。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爷爷!”严钊也喊了一声。 一个老和尚走了进来,叹息一声:“你们来了?” “我外公他怎么了?”顾朗红着眼睛看紧老和尚。 “在后院的时候被人用利器敲击了头部。”老和尚说。 “为什么不送医院?”顾朗咬牙问。 老和尚摇了摇头:“被人敲击了头部不能马上移动,而且这里山路太颠簸了。所以,我们叫了救护车,救护车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不过,林雨居士的情况并不太好,寺里有几个稍懂些医术的师兄弟替他看过了,希望不大。你们与他说说话吧,也许他能听见,阿弥陀佛!” “我外公是被什么人敲击了头部?寺里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顾朗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老和尚摇头,无奈道:“白登寺一直香火鼎盛,也常有人也祈福或静修,会住我们后院的禅房。我们发现林雨居士的时候,他已经晕了,懂医的师兄弟给他检查了,看到他后脑处有包块,应是钝器敲击。现在林雨居士沉睡,懂医的师兄弟判断林雨居士应是颅内有淤血。唉,救护车正在路上,希望林雨居士平安。阿弥陀佛!” “我外公在后院见了谁?”顾朗突然问。 老和尚摇头:“这个,并没有人清楚。” 严钊瞳孔缩了一下,说:“你走了以后,爷爷让我约了裴亚爵过来。但裴亚爵绝不是那种人,他不会做出伤害爷爷的事情来!” 顾朗一双眸子变得猩红,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外公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一直相安无事,现在却突然变成这样,如果不是因为裴亚爵,那就是因为我。因为我没有处理干净尾巴,是我害了外公!” “不,是因为江家的宝贝!”严钊一双眼睛也红了,“爷爷给你的藏宝图和灵珠,爷爷那里还有一套。” “什么?”顾朗不解,看紧严钊。 严钊沉痛道:“裴亚爵来看过爷爷以后,爷爷放出了消息,说他是江家的幸存者,他这里有藏宝图和灵珠。” 顾朗突然激动地揪住严钊的衣领:“你说什么?你还知道什么?你最好一次性说完。是裴亚爵对不对?是裴亚爵怂恿外公以身犯险对不对?” 严钊将顾朗的手拉下来:“你冷静一点,这个计划爷爷一早就有了。他一直在等姑姑,最后没有等到,等到了你。看到你现在过得好,他也放心了。” 猛地想到爷爷之前让他约裴亚爵,他突然什么都明白了,爷爷约裴亚爵过来,根本不是找裴亚爵商量什么事,而是要把顾朗托付给他啊! 严钊再看向床上躺着的爷爷,心情变得越发复杂和沉痛。 所以,爷爷有意让自己走这一步的,甚至,早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早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扑通—— 严钊跪倒在爷爷面前,他双手扶着床沿,眼泪就下来了,痛心道:“爷爷,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有别的办法的,您应该再等等。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年轻人来做。交给我来做。爷爷,您这样,叫我情何以堪?” 顾朗握紧外公的手,双眸猩红,不发一言。 电话在兜里再响了起来,他浑身怔了一下,掏出电话看来电显示,是手下的人。 怕吵到外公,他立即去禅房外接电话。 下属在电话里汇报:“老大,我们拍到裴亚爵离开白登寺的时候与一位老人发生了冲突。” 顾朗心下一紧:“拍到?照片呢?无图无真相,我要照片!” “立即发到您手机上。”下属挂了电话。 顾朗的手机滴滴响了起来,他收到了数张照片。 照片不是格外清晰,却能看清楚外公与裴亚爵。 裴亚爵西装笔挺,外公一身道袍袈裟十分醒目,花白的眉毛,背还微微有点弯曲,两个人对立而站,照片里侧脸看得清晰。 外公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裴亚爵伸手放在盒子上,裴亚爵的身体稍往后倾,可以看得出来他似乎在用力抢过外公手里的盒子。 看到裴亚爵脖子上一颗芝麻大的痣,顾朗双眸危险地半眯。 他再迅速翻看了几张照片,照片是连贯性的,裴亚爵抢夺了外公的盒子,再随手操起后院地上的石头,以石头敲击外公的后脑。之后拿着盒子大步离去。 这所有的一切,做得心狠而手辣。外公躺在冰冷的地上。 顾朗瞳孔剧烈一缩,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冷着脸给裴亚爵打电话:“你来看过外公了?” “嗯。”裴亚爵应声。 “外公与你说了什么?”顾朗声音更冷。 “他说你不如我聪明,性格也不如我沉稳。之前我还想他是自谦,现在看来,你外公挺了解你。”裴亚爵说。 顾朗的声音更沉了:“你又与外公说了什么?” “我说我不会与你一般见识!”裴亚爵说。 顾朗忍不住咆哮:“外公被人钝器击中头部,现在昏迷不醒,生死不明。你满意了?” 裴亚爵那端顿了几秒,声音陡然变得冷沉:“你说什么?钝器击中头部,在哪里受的伤?什么时候?” “后院!”顾朗握着电话的手一紧,挂断电话。 他迅速将手机里的一组照片发给裴亚爵。 如果不是那颗黑痣,他会相信的,会相信那就是裴亚爵。 如果不是当初与索菲一起策划了那场哄骗若惜离间他们夫妻的戏,找到一个与裴亚爵身形和脸都十分相似的人,他也会相信的,相信照片里就是裴亚爵,相信外公就是裴亚爵推的。 现在,他知道裴亚爵没有做这些事,但他依然把照片发给了裴亚爵。 为什么? 因为,与其他一个人去查,倒不如让裴亚爵参与进来。 因为,关于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藏,并不止是江家的事,这一切,与裴家也有关系。 两个人的力量,永远比一个人强! 有医生上来了,他们抬着担架,是从山脚一路抬着担架上来的,四个护士一个医生,他们一个个满头大汗,身上的白大褂上,绣着“爱薇”两个字。 “快,这边!”顾朗立即招呼他们去看外公。 医生护士动作迅速,却丝毫不显凌乱。 他们各种测试病人的身体指标。 顾朗与严钊紧张地问:“医生,怎么样?” 医生摇头:“情况人不容乐观,我不敢妄下结论,一切要等到去医生用仪器检测了以后再说。不过现在基本确定是需要做开颅手术的。但是手术是有风险的。” “不做手术会怎么样?颅内淤血会不会散?”顾朗问。 “不会!不做手术挺不过三天。”医生说。 顾朗心下一凉。 电话响了起来,顾朗立即接起,是裴亚爵,他沉声:“什么事?” “江爷爷现在怎么样?立即送到爱薇医生,我让浩维安排最好的医生!”裴亚爵说。 “现在送过去!”顾朗砰一声挂断电话,眼眶湿得厉害。 第351章 我没有奶奶 顾朗对面的别墅。 金泫恩的手指在波尔纳胸口上打着圈圈,她端起红酒杯送到他唇边。 波尔纳喝了一口,暧昧地笑:“你这个妖精,没有男人不会爱你,裴亚爵也只是个男人。你用对付我的那一招去对付他,我相信,必然手到擒来。” 金泫恩得意地稍挑起下巴:“未必,裴亚爵不是一般的男人。”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波尔纳说。 “那我什么时候去试?你上次说过要给我找机会的。”金泫恩趁机提要求。 波尔纳扬起唇角,语气暧昧:“机会已经给你找好了。现在裴亚爵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家里逼他离婚,网民每天辱骂,股票天天跌停,我想他老婆看到网上的那些东西,一定也会怪他无能的,要是有点能耐,就不会任由她被人辱骂啊!” 金泫恩奇怪:“裴氏的公关能力一向很强,为什么网上的那些东西到现在都还没有撤下去,反而愈演愈烈,变本加厉?” 波尔纳便笑得一脸得意:“公关能力强不强,得看他的对手是谁。阿猫阿狗攻击裴氏,裴氏的公关能力当然是强的。但现在攻击裴氏的是我波尔纳。他公关能力强有什么用?他做了几条试图转移民众视线的新闻,刚一发布,就被我的人黑掉了。呵呵,我不会给他机会的。” “我看顾朗因为那个小女孩与他的关系突然拉近了,他们不会化敌为友吧?”金泫恩顾虑。 波尔纳唇角的笑意更浓:“化敌为友?呵呵,他们这辈子都是生死仇人。” “为什么?”金泫恩问。 “除去之前的各种矛盾不论,现在裴亚爵又弄死了顾朗的外公,身上又多了一条人命,顾朗就是再软弱,也不至于弱到与裴亚爵结盟。”波尔纳语气里透着邪魅与得意。 仿佛自己正在做着一件极其有趣的事。 “裴亚爵弄死了顾朗的外公?他不是那样的人。”金泫恩说。 波尔纳抿了一口酒,呵呵冷笑:“他当然不是,我是。” “顾朗要是知道真相……” 波尔纳打断金泫恩的话:“这世上没有真相,我们看到什么,我们相信什么,什么就是真相。” “高明!”金泫恩笑着赞道。 “这样就更高明了!”波尔纳拉开金泫恩的衣领,将剩下的红酒顺着她的领子倒进去。 金泫恩啊地一声尖叫,就要抖动身体。 被波尔纳制止:“别动,这么好的酒不能浪费,我来喝干净。” 金泫恩眸子里闪过一种叫欲的东西。 要是把面前的人换成裴亚爵,她一定会欲仙欲死…… * 江爷爷被送进医院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 白登寺下山的路实在是太陡了,路面也不太宽,担架抬人下去十分困难,又是这种颅内淤血的病人,怕一个不好抖到病人,只能慢一点,再慢一点,小心翼翼地往下抬。 因为要保持统一的高度,抬不了多久就得换人。 顾朗与严钊要求一起抬,被医生护士拒绝,他们担心顾朗和严钊没有受过训练,没办法保持一致的高度使病人二度受伤。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顺利地将人抬到山脚,之后上了救护车,一路赶往爱薇医院。 顾朗他们赶到的时候,裴亚爵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站在裴亚爵旁边的,是裴奶奶,裴奶奶手里柱着一根拐杖。 她因为身体中毒的原因,一直被裴亚爵要求在医院里静养。 不知道怎么听到了江爷爷受伤的事,执拗地要在这里等着,她说她要刺激刺激这个糟老头子,就是死了,都要把他气活了。 看到裴奶奶,顾朗的心情复杂。 之前在照片上见过,没有这么苍老。 现在看上去仿佛又老了十来岁。 顾朗突然想起一首诗歌,心里变得极度不是滋味: 有一天,我去世了,恨我的人,翩翩起舞,爱我的人,眼泪如露。 第二天,我的尸体头朝西埋在地下深处,恨我的人,看着我的坟墓,一脸笑意,爱我的人,不敢回头看那麼一眼。 十年后,我没有了尸体,只剩一些残骨。恨我的人,只隐约记得我的名字,已经忘了我的面目…… 几十年后,我的坟堆雨打风吹去,唯有一片荒芜,恨我的人,把我遗忘,爱我至深的人,也跟着进入了坟墓…… 顾朗突然觉得自己像飘泊的浮萍,没有根蒂,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苦苦坚持的是什么? 一直想要报仇,看到裴老婆子如今这副样子了,他却并没有觉得心里痛快。 竟还隐隐地生出不该有的期待来。期待她知道他的存在,摸着他的脸喊他一声朗儿,说一句奶奶对不起你。 眼眶稍热,他立即别开脸。 下毒的事情,他没有参与,但是当初干爹询问他意见的时候,他说他狠得下心来的。对裴氏,不管做什么,他都狠得下心来。 后来干爹通知了他进度,裴老太婆喝了掺毒的茶叶,身体有异样,这种毒潜伏的时间很长,发现及时一点能多活三五个月,发现得晚一点,抢救都会抢救不过来。这种毒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大事,但过一段时间以后,会咳得越来越剧烈,最后肺部功能全部衰竭死亡。 几十年后,我的坟堆雨打风吹去,唯有一片荒芜,恨我的人,把我遗忘…… 会遗忘吗?会的!现在看着,似乎也并没有当初那样恨得咬牙切齿。 是因为外公的那番话起了作用,每个人都有私心,舒珂怀孕了,作为家里的长辈,当然是不愿意裴启鸿再改嫁他人。 到底是谁的错?错的是他,他不该选择在妈妈没有嫁人的时候就投胎,那样,也许妈妈不必住在贫民窟里,也就不会发生后面那样的事。 “阿朗!”裴奶奶突然喊了一声。 顾朗背部蓦地僵直,他一只手放在身后,悄悄紧攥成拳。 裴亚爵说了吗?说了他的身世了吗?裴亚爵不会不知道吧?虽然他们从来没有对身份的事情沟通过。但是,裴亚爵一定知道的,知道他是外公的外孙,那就知道他的妈妈叫江月,更知道妈妈曾经与裴启鸿之间的那一段,要是这样还认为他不是裴启鸿的孩子。那是对妈妈莫大的侮辱。 想着,顾朗眸色陡然一沉,他迎视裴奶奶的眸光。 他看到她眸子里的泪光,他心下突然一紧。 为什么会难受?他不知道!那是身体的本能,不受他控制的。 他突然有了期待与渴望,对亲情的期待与渴望。 裴奶奶再喊了一声:“阿朗!” 顾朗看紧裴奶奶,沉默不语。 “孩子,这些年,你还好吗?”裴奶奶声音都有些发抖。 今天,爵儿在她的逼问下,告诉她江月已经死了,顾朗是江月的儿子。她便知道了一切。 从前想不明白的一切,现在都想得透透的了。 一句孩子,让顾朗情绪差点崩溃,但是妈妈被人凌辱的画面在脑海里渐渐清晰。他的心也便随之变得冷凝而坚硬。 “奶奶对不起你!”裴奶奶看紧顾朗,忏悔。 顾朗别开头,不接受她的道歉。 现在来道歉,有什么用? 当初把舒珂强塞给裴启鸿,棒打鸳鸯,强行拆散一对恋人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会酿成后面的悲剧? 裴奶奶再深看了顾朗一眼,看到担架上的江老头子已经被医生护士轻轻地移到了病床上,再推着去病房做术前检查和安排,她扶着床沿跟了过去。 她对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说话:“江老头子,你还能听出我的声音来吗?我是玲珑!” “当年的事情,要不是你个糟老头子,就不会闹到后面那步田地……” 听到裴奶奶竟然在外公昏迷不醒的情况下还要指责外公,顾朗不满地就要怼声,被裴亚爵一把将他拖到走廊尽头。 顾朗甩开裴亚爵的手:“你拉我做什么?” “那是他们的事。”裴亚爵说。 顾朗气得爆粗口:“你放屁,病床上躺着的,那是我外公,生我妈的人。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与你没有关系,你当然说得轻巧。是不是你奶奶那个恶毒的人就是把我外公气死,你都不带皱眉头的?” 砰—— 裴亚爵一拳头打到顾朗的肩上。 顾朗震惊地看着裴亚爵。 裴亚爵冷沉着脸:“说那些话的时候,不过脑子的?” 顾朗看着裴亚爵,冷嗤一声:“说哪些话?我有哪句话说得不对?病床上的是我外公,他与你们裴家人有半毛钱关系吗?你奶奶在我外公昏迷不醒的情况下,还要把一切责任和过错都推到他的身上,推到一个有口不能言的人身上,她还是人吗?” 砰—— 裴亚爵又是一拳头打到顾朗身上,他神色冷凝地看着顾朗,语气严肃:“那是你奶奶!” “呵,我没有奶奶!在我妈妈离开我的那一刻,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外公一个亲人了。”顾朗说。 “你以为奶奶是要做什么?他们之间的友谊有多深厚,你懂吗?曾经,他们是同窗。各自结婚以后,他们不再联系,就是为了让各自都过得好。江家被灭门以后,奶奶不知道江爷爷还活着,带人去埋葬了江家人。后来,又亲自派人去找江阿姨……” 顾朗心里是震惊的,却又是气愤的,他冲裴亚爵发脾气:“人都没了,再去找有什么用?假惺惺有什么用?” 第352章 雅琳告密 “谁是先知,能预见未来?要是能预见,我宁愿我的母亲一辈子孤独终老,我宁愿我和浩维少南不要出生,我宁愿江阿姨与父亲长长久久!”裴亚爵冲着顾朗咆哮。 顾朗一时因裴亚爵的话而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紧他,眼眶发红。 裴亚爵冷哼了一声:“你知道我小名叫什么吗?” 顾朗拧眉,脑子里闪过什么,与手链有关,与若惜有关,与欧梦然有关,与朗字有关。 欧梦然曾经告诉他,救若惜的是裴亚爵,但是若惜叫他朗哥哥。 以前没有细想,现在被裴亚爵提起,他不由地震惊,心里又再隐隐地生出一点期待,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呢?他不知道!也许,想要听到一个足以说服自己不再去恨裴家的理由。 听到裴亚爵说道:“父亲与母亲结婚以后,过得并不幸福。父亲不爱母亲。 母亲原本不知道父亲与江阿姨的关系,所以奶奶让她嫁,她便嫁。结婚当天,母亲知道江阿姨的存在,她是震惊又是无措的。 母亲是一个传统的女人,她没有读过什么书。但她也知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她想要去成全,但那时她已经怀孕,奶奶并不知道江阿姨已经有了你,强行勒令父亲娶了母亲。 母亲顶着很大的压力与父亲结婚,曾经数次提议父亲去把江阿姨找回来。 父亲也去找过,并没有找到江阿姨。后来的很多年,他一直郁郁寡欢。母亲也因为心理压力过重,早产了一个月生下我。 奶奶为我起名叫亚爵。父亲坚持让我的乳名叫朗朗。那时候,我很喜欢这个名字,朗朗乾坤!” 顾朗听得泪流满面,声音颤抖:“裴亚爵,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以为我会信?” 裴亚爵冷沉着脸:“我只是向你陈述一件事,信与不信,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十三岁以后,我不再有小名,不再使用朗字。父亲叫我朗朗,我和他翻脸。” 顾朗不解地看向裴亚爵。 裴亚爵冷嗤一声:“敢情妈妈尽心尽力地照顾他,照顾裴家,就连我的名字都只是为了纪念他心头的那个女人。” 顾朗斥声:“你怎么知道?” “在书房里,发现了他的信。偷看了其中一封,还有十几封没有勇气拆开。”裴亚爵说。 “信里写了什么?”顾朗急问。 “思念,爱,后悔,责任,纠结,痛苦,蹉跎!唯独没有对我母亲的愧疚,难道这就公平?对我母亲就公平?”裴亚爵声音拔高,突然又再变得安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顾朗,我们所有的人,没有一个人希望你母亲离开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事情,比活着重要。妈妈,奶奶,以及那个生了我们的男人,所有人,都希望你母亲活着。” 顾朗信了! 裴亚爵的话,他信了! 还有外公的话,他也是信的!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干爹出现的时机太特殊了,如果,他所想的一切都成立的话,那么,他该如何面对? 一个养育了他二十多年,对他尽心尽力,供他吃穿,给他最好的教育,给他最好的生活的人那个男人,是他的杀母仇人,他要如何接受? “要手术了,家属请签字!”有医生拿着手术同意书走了过来。 顾朗下意识地看一眼裴亚爵,他的眼眸里,仿佛带着一点无助。 “签吧!浩维亲自主刀!”裴亚爵说。 顾朗再看了裴亚爵一眼,便动手签字。 签完字以后,大家都去手术室门口守着。 手术进行了半个小时以后,顾朗整个人变得焦躁不安,他脸埋在手掌间,不时地搓一搓脸。 裴亚爵看顾朗的样子,沉声问:“要是手术失败了,你会不会觉得是浩维故意的?” 顾朗震惊地抬眸看着裴亚爵。 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他的心跳陡然加速,故意? 一个医生要是对一个患者动手,那实在太可怕了,患者会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他又再想起之前坠楼事件,他们安排人对想要在手术室里对赵明动手的事。 他的心顿时变得慌乱。 他不停地安慰自己,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会,裴亚爵不是那种人,他不会对外公动手,绝对不会。 “要是手术失败了,请相信,浩维已经拼尽了全力!”裴亚爵又说。 顾朗看紧裴亚爵,看到他一双眸子里一片清明,毫无心虚之色。他狂跳的心脏突然变得安稳下来。 他问道:“浩维,他一定会让手术成功对不对?” “他会!”裴亚爵说。 “外公从手术室出来,就会没事对不对?”顾朗又问。 自从母亲去世以后,这是他第一次流露出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像个无助的孩子那样渴望得到肯定和安慰。 “外公一定会没事!”顾朗说。 不知道又坐了多久,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 手术室的门打开来,裴浩维从里面走出来,走到手术室门口,他的腿就是一软,裴亚爵立即扶住他。 顾朗看向裴浩维,看到他整个人如同被水洗过了一般,满头大汗,他脸色也是苍白的,仿佛遭遇了一场大病。 他想立即问外公怎么样,但是看裴浩维的样子,似乎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犹豫了一下,裴奶奶便先他一步开口:“浩维,你江爷爷怎么样?” 裴浩维动了动唇,眼皮一翻,人已经虚脱地倒下去了。 裴亚爵立即将裴浩维抱起来,大步往病房走。 顾朗深看了裴浩维背影一眼,立即去手术室看外公。 医生和护士正将人推出来,顾朗立即迎上去。 他激动地喊:“外公!” 严钊之前一直在椅子里会着,听到手术室门开的那一刻,他已经冲过来了。 见爷爷被推出来了,他立即迎上去,扶住床边喊:“爷爷!” “外公!”顾朗又喊了一声。 见病床上的人没有反应,他立即双手拽住一旁的医生问:“医生,怎么样?我外公怎么样?手术成不成功?” 医生点头:“手术很成功!” “那我外公现在为什么是这副样子?”顾朗问。 他心情是复杂的。 他最害怕的是什么? 最害怕的是外公被盖着白布出来,没有,没有!外公手上还挂着点滴,挂着点滴,说明还活着,活着就好,比什么都好。 可是,为什么不醒? 护士喝斥:“不要那么大声,会影响病人的情绪。” “我外公他怎么样?为什么不醒?”顾朗紧张地问。 “没有那么块,手术成功是成功,但是送来的时间太晚了,颅内的淤血虽然清理干净了,但是在颅内停留的时间太长,我们无法确定病人后续会有什么后遗症?一切都需要慢慢观察。”医生解释着说。 顾朗害怕,却无可奈何。 少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站在一旁拍了拍顾朗的肩,无声地安慰他。 裴奶奶又对着床说了一句:“江老头,你要是能听见我说话,就争点气醒过来。阿朗现在都三十了,你不看着他结婚生子你安心?” “奶奶,让江爷爷休息!”裴少南说。 顾朗一抬起头来,便看到裴奶奶泛黄的眸子里闪动着泪光。他心头狠狠一颤。 真诚的泪,总是这世间最动人的东西。 他的人生里,除了妈妈,还从来没有人为他哭过。他渴望眼泪! “去陪着江爷爷吧,我去看看二哥!”少南说。 雅琳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悄悄地离开医院去那片草地上坐着打电话。 电话里传来波尔纳的声音:“商雅琳,为什么又是手机?要跟你说多少次,用座机给我打,用座机!” 雅琳将电话拿得稍远了些,等里面的咆哮声过去了以后,她才说道:“我现在在医院,不好找座机,总不能用爱薇医院的座机打,那样很容易被查到。boss,我发现一个惊天秘密。” “什么秘密?”波尔纳不悦的语气。 雅琳说:“顾朗好像已经认祖归宗了。” “什么情况?”波尔纳问。 “刚才,顾朗的什么外公进去手术室了,我听到裴老太婆叫顾朗阿朗。后来,我听到裴亚爵与顾朗在走廊上争吵。” “他们吵什么了?”波尔纳对裴亚爵和顾朗的聊天内容有兴趣。 雅琳眸光闪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顾朗说他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外公一个亲人了,裴亚爵说生死有命,难道我的妈妈就不无辜?他说我的妈妈尽心尽力地照顾他,照顾裴家,到头来却换得他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难道我的妈妈就十恶不赦?” “呵呵!顾朗怎么说?”波尔纳问。 雅琳眸光再闪了一下,说:“顾朗也冲裴亚爵吼,他说但是我的妈妈已经死了,你的妈妈还享受着原本属于我妈妈的一切。裴亚爵听了这样的话,打了顾朗一拳,冲他吼,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属于你妈妈的,我才是裴家的长子长孙。对了,boss,我拍照了,我发给您。稍等!” 雅琳立即挂断电话,迅速从刚才录的那一段视频里截了几张照片发到波尔纳手机上。 她截的几张照片,有裴亚爵抡起拳头打向顾朗肩头的,有顾朗红着眼睛看着裴亚爵的,有裴亚爵情绪激动额上青筋暴跳的…… 那端波尔纳收到照片以后,给雅琳发了短信:继续监督!跟紧顾朗认祖归宗的进度以及顾朗与裴亚爵兄弟几人以及裴启鸿的关系。挑合适的时机煽风点火,把裴家闹得鸡犬不宁。 雅琳眸光微闪了一下,立即回复:是! 第353章 卢西亚对若惜改观 曼尔庄园。 若惜眼皮一直跳着,她心里也跟着有些不安。 在妈妈午睡的时候,她忍不住给裴亚爵打了个电话。 裴亚爵的声音很快响起:“老婆!” 若惜听到这两个字,唇角扬起:“嗯,亚爵,家里一切都好吗?” “嗯,家里一切都好。”裴亚爵说。 “你也好吗?”若惜笑着问。 “好!就是很想你,妈妈好吗?”裴亚爵的声音带着暖意。 “妈妈好多了,睡眠好多了,饮食就跟着有进步,现在虽然体重没有增加,但是精神和脸色看上去好了很多。”若惜信心满满地说。 “那就好!在那边安心住着,等我去接你。”裴亚爵说。 若惜打趣裴亚爵:“为什么总要我在这里安心住着啊?感觉你好像不想我回去似的。” “没有,是不想像上次一样你中途离开伤到妈妈。”裴亚爵解释。 “嗯,我等你来接我。”若惜说。 “若惜!”裴亚爵喊了一声。 “嗯。”若惜应。 “我爱你!”裴亚爵说。 “我也是!”若惜压低声音,耳根泛红。 “不是这句。”裴亚爵执拗。 “我也爱你!”若惜说。 “嗯。”裴亚爵便满意地应声。犹豫了一下,他说道,“顾朗,他是我哥!” “什么?”若惜惊讶。 裴亚爵解释:“父亲在妈妈之前与他妈妈相恋,有了他。” “以前一直都不知道吗?”若惜握着电话的手稍收紧。 “是,一直不知道。”裴亚爵说。 “但是顾朗一直知道,是吗?”若惜急问。 “是。” “现在呢?现在他对裴氏还有那么深的敌意吗?”若惜问。 难怪了,她一直都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一开始顾朗与她的认识,以及后面顾朗对她明明不是那种男女之情,却又带着一点暧昧,让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后来顾朗一直有点针对裴亚爵针对裴氏。虽然那次坠楼与孩子死亡事件她不确定是不是顾朗,但她猜测与顾朗有关。 现在看来,一切便都说得过去了。 顾朗一直知道自己是裴家的人,他一直在替他母亲声讨。 裴亚爵说:“敌意是有的,但是我相信,没有什么矛盾是不能化解的。” 若惜应了一声,又问:“顾朗他妈妈,还好吗?” “已经去世了,在他七岁那年。”裴亚爵说。 若惜心头猛地一紧,握着电话的手也收紧了。难怪顾朗虽然总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但是对人十分客气和疏离,他仿佛永远在他与别人之间筑起一道透明的墙,将自己包裹好。 他与裴亚爵正好相反,裴亚爵看着格外冷漠,实际上对很多事情都很上心。 而顾朗,看上去仿佛很好说话,始终都是一副温润的样子,实际上,他才是最不好说话的那一个,因为他防人,他对人疏离。 “裴亚爵!”若惜喊了一声。 “嗯。”裴亚爵应声。 “他没有妈妈了,你以后对他好一点!”若惜说。 裴亚爵语气稍显不悦:“他没有妈妈了,难道我要做他妈妈?” 若惜知道裴亚爵吃醋,她说道:“不是,你把他当哥哥就好。他应该是缺失一些东西的,就像我,从小就缺失,但是我比他幸福,我现在每天陪在妈妈身边,觉得很满足,好像重新拥有了全世界。” “就算我不把他当哥,也改变不了他是我哥的事实。”裴亚爵说。 “就知道你是个嘴硬心软的。”若惜说。 “若惜!”裴亚爵在电话里喊了一声。 “嗯。”若惜应声。 裴亚爵犹豫再三,还是交代:“尽量不要看国内新闻,就算看到了,也不要担心,更不要相信!” “知道啦,上次打电话你就说过啦。”若惜说。 “老婆,我爱你!”裴亚爵说。 若惜嘻嘻笑:“你好肉麻,我也爱你!” “挂了,奶奶可能要安排认亲的事,我去帮忙。” “去吧,奶奶年纪大了,不要让她太操劳。” “好!” 两个人腻腻乎乎又腻了几分钟才终于挂断了电话。 若惜眼皮不跳了。 她握着电话,想看国内的新闻,又怕看到一些不好的东西陡增一些担心,再把这些不好的情绪间接传递给妈妈。 可是不看国内新闻,她又担心裴氏出什么事。 纠纠结结的,敲门声打乱了她的想法。 敲门声响过以后,卢西亚直接冲了进来。 她抬头看卢西亚一眼,淡声问:“有事?” “你跟我来!”卢西亚直接冲进来握着她的手腕便往外走。 “做什么?妈妈在睡午觉,她一会儿醒了找不到我会不踏实。”若惜要甩开卢西亚的手。 卢西亚拽着若惜快速下楼:“你快一点回来不就行了?又不是拉你去多远的地方,就在后院。妈妈要是找不到你,她也会来后院找你的。” “到底是什么事?”若惜问。 “爸爸找你。” 两个人说话间便到了后院。 埃里克正挽着袖子和裤管,手里拿着锄头,像个尊贵的农夫,扬起锄头就要挖葡萄树。 若惜吓了一跳,立即奔过去大喊了一声:“埃里克先生。” 埃里克停下来,将锄头放下,看向若惜:“来了?” “埃里克先生,您要做什么?”若惜惊。 埃里克看若惜一眼,再扬起锄头,一锄头狠狠地挖下去,直接挖到葡萄藤根部的位置,再一撬锄头,里面一块土便被撬起一大块,葡萄藤根也在那块土里。 若惜吓了一跳:“您做什么?这是妈妈最喜欢的东西,您怎么?” 她实在想不出来埃里克有什么理由要把这些东西毁掉? 埃里克眼刀子削向在一旁看热闹的卢西亚,卢西亚缩了缩脖子,立即怏怏地离去。 离去之前,她还同情地看了一眼若惜。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现在对夏若惜的看法,与从前已经截然不同了。 夏若惜这次来曼尔庄园有三个多星期了。 以前她总是看夏若惜各种不顺眼,但是经过二十多天的观察与相处,她对她渐渐改观。夏若惜与她曾经心里定位的那个女人,完全不同。 她曾经觉得夏若惜是那种八面玲珑唯利是图的女人,在她的世界里,应是没有真诚可言的。谁有利,她就与谁关系近。比如做司家的干孙女,比如替顾朗挡刀子让顾朗欠她人情,真的是谁有能耐她就和谁搭上关系。也难怪夏家不待见她。 实际上,并不是如此。 夏若惜结交人,与对方的身份和地位完全没有一丁点关系。 这一点,从她安慰失恋的玛丽和从葡萄地里把一身泥土的哈维抱起来可以看出来。 她根本不会去在乎一个人的身份高低,也不会去在意一个孩子是不是脏得不成样子。 上一次春节的时候,夏若惜与裴亚爵一起过来,因为裴亚爵周身透着冷意,大家都不敢靠近。 这次不同,只有夏若惜一个人过来,大家都喜欢与若惜接触。尤其是庄园里的孩子们。 十几个孩子,现在每天下午都喜欢跑到主殿这边来找若惜一起玩。 原本父亲是不同意的,但是后来发现妈妈也很喜欢那些孩子,于是便纵容夏若惜。 父亲有一天说,要是孩子们格外喜欢一个人,你可以信任那个人,因为他一定会是善良的。孩子的感觉,比成年人来得真实,因为他们的世界里,没有算计,谁对他们好,他们清清楚楚的。 那时,她不以为意。庄园里的孩子,有很多也喜欢她,可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 最直观地让她改变对若惜看法的,是有一次她骑了一匹马,马不知道抽什么疯,失控了,就要撞到夏若惜,她冲着夏若惜咆哮,让她赶紧滚开。夏若惜问她马怎么了,她随口说了马失控。 夏若惜当即把妈妈拉到一边,自己却没有走,冲过去抓住她翻身一跃就跃上了马背,抢住了缰绳,然后夺过她手里的鞭子,一鞭子狠狠地抽到马背上。 那种暴戾把她吓了一跳。 她当时觉得夏若惜是借机报复,要弄死她,故意激怒马,好让马把她甩下去,最好摔个粉身碎骨。 后来发现,她想太多了,夏若惜只是在驯马。 夏若惜多抽了几鞭子,那马疯狂地跑了好多圈以后,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那匹马现在变得温驯了,一见到夏若惜就立即低下头吃草。 那天,夏若惜对她说,马与人一样,都有劣根性,你要是温柔以待不能驯服它,最好的办法就是暴力,让它看到你比它强。 这个道理爸爸曾经也与她说过,所以她对马一直都很粗暴,但总有那么几匹烈的,不服管教,拼命地将她从马背上摔下来。 她没想到的是,她都驯服不了的马,竟然被夏若惜驯服了。 她一直觉得夏若惜只有几招花拳绣腿。 那天她要求与若惜单挑。 若惜便与她打了一架,她根本不是若惜的对手。 她渐渐地服气了。 实际上,她的性子与父亲是有些相似的,他们都尊敬强者。 以前她一直觉得夏若惜配不上裴亚爵,经历了那些事情以后,她也渐渐改观。 第354章 埃里克出手 夏若惜远比她想像的要有能耐得多。 父亲也与她提过几次,多与夏若惜学习。 她问父亲,夏若惜身上有什么可学习的地方? 父亲圈点出来的优点,让她信服。 夏若惜年纪不比她大多少,但是个性沉稳内敛,张驰有度,知进度,最重要的一点,她看人很透彻,知道哪些人能结交,哪些人该远离,这一点,是一个人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修炼的。夏若惜小小的年纪便已经悟到了精髓。 她拿索菲来与夏若惜相比,发现自己宁愿与夏若惜天天瞪眼,也不愿意与索菲呆在一起,那个自作聪明的女人,每天都在想着怎么利用她,却以为她不知道。 后院里。 传来父亲与夏若惜的争吵声,卢西亚立即悄悄地凑过去偷听。 “埃里克先生,我的事情,请您不要干预。” “我是为你好。” “不要打着这样的幌子,我和您并没有半点关系。” “但是你是我妻子的女儿,你以为,要不是如此,我会容忍你?” “那你就当网络上的那些东西都是真实的吧,是我,都是我,那些照片里,都是我,新闻里的一切都是真的。”若惜从埃里克手机里看到那些新闻的时候,心里不是不难过的,可是,她更多的是对裴氏的担心。 要不是裴氏遇上了大麻烦,裴亚爵不会任由那些照片一直挂在网上,不会任由网民肆意辱骂。 “但是刚刚你说了那不是你,是被p图的。” “我说错了,我现在重新说,照片里的那个搂着各种不同男人的女人,都是我。” “夏若惜,你耍我?我说了,这件事情,我可以帮你处理。” “我也说了,不需要,您这样掺和进去,会打乱我丈夫所有的计划。”若惜突然想到裴亚爵对她说的不要看新闻,上面的一切都不要担心,也不要相信。 她觉得这一切都是裴亚爵的计划。如果是他的计划,埃里克干预的话,会打乱他的计划。 埃里克冷着脸看着夏若惜:“计划?有哪个男人会对自己的妻子做这样的事?去p自己妻子与别的男人在一起的图上新闻,这会是一个怎样的计划?我只看到一个男人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妻子。” 埃里克气愤地咆哮。 若惜戳穿他的心思:“您不要把您对我母亲的自责强加到我丈夫身上。我和我丈夫的情况,与你们是不同的。” “夏若惜,你知道激怒我的后果吗?你知道我可能会立即让你滚出庄园,甚至可能会让你一辈子都没有办法离开庄园吗?”埃里克气得眼睛都红了。 卢西亚在外面听得心惊胆颤,这世上,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跟父亲说话。夏若惜的胆子,她真的服。 以前一直觉得夏若惜是一个温顺柔弱的性子,现在才发现,夏若惜就是属牛的啊,简直拧死了,比她都拧,反正她在父亲面前是从来不敢嚣张不敢拧的。 小时候拧过几次,被禁食,被扔到后山喂蚊子,还被罚一整晚不睡觉,还被罚抄书……后来她就学聪明了,不敢拧了。 夏若惜的声音传来:“我就算一辈子不离开庄园,也不需要您去替我处理新闻的事,我有我的想法,请埃里克先生尊重我。” 卢西亚真想看看夏若惜现在的表情,会不会是一副英勇赴死的神情?简直太有勇气了。 她探脑过去,看到夏若惜梗着脖子与父亲对峙。 下一刻,她吓得立即抱住自己的脖子,因为父亲真的发狂了,他狠狠地扼住了若惜的脖子,只几秒的时间,若惜便胀红了脸,并且说不出话来了。 父亲咬牙切齿地说:“真想一把就这样掐死你!这世上,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忤逆我。而我,也只给了思蓉这样的特权。” 若惜说不出话来,她眸色陡然一寒,她伸手抠住埃里克虎口的位置,从内往外握住他的食指使出全身的力气往外一扣。 埃里克痛得一缩手,若惜便摆脱了埃里克的束缚。 卢西亚看得惊呆了,这一招简直太牛了,她要学! 埃里克没想到若惜会扳开他扣在她脖子上的手,他先是震惊,之后是欣赏。 他扬手就是一个手刀子要劈向若惜的脖子,若惜身体迅速一矮,避开他的手刀子,若惜狠狠地一脚跺在他的脚背上。 埃里克没想到夏若惜下脚那么狠,他痛得眉头拧了拧。 没有迟疑,他直接操了一旁的锄头,拿着锄头把就朝着若惜的肩部敲过去。 若惜身体再一矮,掠过他,绕到他的西侧,一脚踹到他的小腿肚子上,因为若惜下腿极狠,他的腿竟然下意识地一软,他立即站直身体,拿着锄头把便不客气地朝着若惜劈过去。 若惜直接冲过来,以肩部挡他的锄头把,再用力抬腿,一腿踢到他的胸口上。 “咳咳!”埃里克咳了两声。 卢西亚在外面看得眼睛瞪大,生怕自己发出声音来,她直接将手塞在嘴巴里。真的是好精彩,她还从来没有见过父亲与人打架的样子。 埃里克看紧若惜:“跟谁学的?” “跟我丈夫学的。”若惜微抬起下巴。 “一个不能保护好自己女人的男人,能打有什么用?”埃里克将锄头往旁边一扔,又指着那株被他挖掉的葡萄树,“生虫了,就必须及时拔掉,思蓉再喜欢,也必须拔掉,否则,它会影响到别的葡萄树的生长,一时于心不忍,到时候便会让思蓉看到整片葡萄园坏掉。一个不能保护自己的男人,你觉得与这棵坏掉的葡萄藤有什么区别?” 若惜不认同:“女人为什么一定要让男人来保护?为什么不能与男人并肩作战?” 埃里克愣了一下,眸光也闪了一下,他的思绪突然回到多年以前,如果那时候思蓉像现在的夏若惜这样勇敢,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他甩了一下头,拉回思绪,依然沉着一张脸,冰冷地看着若异:“要是思蓉看到这些新闻,你知道她会有多心痛?” “为什么要让妈妈看到?”若惜不悦。 “总会有看到的那一天!明明我出手就可以解决,你为什么要拒绝?”埃里克冷声,“你知道有多少人希望得到我的帮助?” “那你去帮助那些需要的人吧,我从小到大,习惯了一切问题自己解决。当然,现在不一样,我相信我的丈夫,无条件相信!”若惜身体里仿佛有着一个能量体,她看紧埃里克,“所以,埃里克先生,这件事情,交给我们自己处理。不管结果如何,我可以自己承受。” “也不会把一些负面的情绪带给思蓉?”埃里克看紧若惜。 若惜不由地看向埃里克,闹了这么半天,她现在才明白埃里克为什么想要多管闲事,一切都只是因为他害怕她的事情对妈妈带去一丝一毫不良的影响。 刚才还觉得埃里克太过强势和多管闲事,现在恍然明白,他只是爱妈妈爱得深沉。 若惜保证:“不会!” “呵!”埃里克便冷笑起来,“只怕到了那个时候,就像思蓉不亲眼看到,也会从你的情绪里感受到。” “不会,我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若惜说。 “但愿如此!要是思蓉因为你而受到影响,再回到以前那种状态或者变得更糟糕,我会杀了你!”埃里克撂下狠话,扬长而去。 若惜走到那株被挖掉的葡萄藤面前,她伸手翻开一此土壤,看到里面果然有一些很细的虫,那种虫仿佛像病菌一般,细细密密地粘在葡萄藤根部。 若惜再细看藤上的葡萄叶,背面泛白的地方,也趴着这种小虫。 她突然看向别的葡萄藤,扬唇一笑。 就算妈妈有一天找回了所有的记忆,她依然希望妈妈爱这个叫埃里克的男人! 只有他,会把妈妈宠成公主! 埃里克回到书房以后,把医生叫了过来。 医生看埃里克脸色不好,吓了一跳:“先生,是不是太太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埃里克沉声:“没有!我有事情问你。” “先生请讲!”医生客气道。 “要是思蓉格外在意的人情绪不太对,思蓉的情绪会不会跟着受影响?” “会!” “要怎么做?” “不要让她在意的那个人在她面前表现出不好的情绪来,要不然她会受到十分严重的影响,她会变得焦虑,还会多想,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会把一切问题往自己身上引,还会把小问题无限放大。” “知道了。”埃里克眉头拧紧,扬了扬手,示意医生出去。 医生便出去带上了门。 埃里克在书房里缓缓地踱着步子,脑海里一会儿闪过若惜那倔强的样子,一会儿闪过思蓉消瘦的样子,眸光闪了一下,他做了一个决定。 在书桌前坐下来以后,他拨通电话:“去一趟华夏,查查看为什么夏若惜会上新闻头条?裴亚爵得罪了谁?又是因为什么新闻闹成这样裴亚爵都没有采取手段压制?” “这件事情要快,一个星期给我结果。” 第355章 认若惜做干女儿 挂断电话以后,埃里克拧着眉头又在书房里缓缓踱起步子来。 他越来越欣赏夏若惜的个性,要是这个女人不是夏云博的女儿,他真的愿意认她做干女儿。 可是是夏云博的女儿又有什么关系? 她又不是夏云博一个人的女儿,她还是思蓉的女儿。他认她做干女儿有什么不对?爱屋及乌有什么不对? 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要是他认了夏若惜做干女儿,再对夏若惜比以前更好一些,就算有一天思蓉的记忆恢复了,是不是也会因为夏若惜而对他好一些? 想着,他打定主意往外走去。 找到夏若惜的时候,思蓉已经醒了,母女二人正坐着聊天,两个人有说有笑。 夏若惜正在给思蓉剥着夏威夷果,思蓉心满意足地吃着,有时候她会把果肉塞到若惜嘴里,随后二人相视而笑。 埃里克走进去,神色变得温柔:“思蓉,你醒了?” “埃里克,来坐!这夏威夷果是在哪里买的啊?味道很好!你尝尝看!”思蓉把夏威夷果放进埃里克嘴里。 埃里克含着,不忍心咀嚼。太过珍惜!思蓉的每一点给予,他都想要珍惜一辈子。 还记得当初他把她带到这里来的时候,她像个破布娃娃,是没有自己的思维的,常常念叨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嘴里时常嘟嘟囔囔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时候她会很狂躁,突然发脾气,把能摔的东西全部摔掉,然后坐地上呜呜咽咽地哭。 后来请了医生催眠以后,状态好多了,却基本没有自己的思维,过于顺着他,依附他,不管他要她做什么,她都听从他。一会儿没有见到他,她就会害怕,会心慌,会到处找他。 他都是在她进入深度睡眠以后才去书房里处理公事。 纵使是那样,他对那样的生活也是极度满意的。他什么也不求,只求她身体健康,只求她还在他身边。 后来,思蓉突然患上了失眠症,常常做噩梦,那个为她催眠的医生去世了,他不敢让别的医生催眠,时间长了,思蓉的情绪变得极不稳定,也渐渐变得消瘦,他只好求医。 现在,虽然思蓉晚上偶尔还是会做噩梦,但是情况比之前好了很多。 并不是夏若惜的本事过人,而是,夏若惜本身就是治愈她的良药。有些人,在她的心里,永远无法替代。他只求她有一天恢复记忆,想起一切的时候,还能记得一点他的好。 “埃里克!”思蓉喊了一声。 埃里克立即回神,他眸光复杂地看一眼思蓉,迅速移开眼,应声:“嗯。” “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味道不好?”思蓉问。 埃里克笑得温暖,摇头:“不是!很好吃。” 他立即咀嚼。 若惜看一眼埃里克,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理解这个男人了。 她笑了一下,再将一颗剥好的夏威夷果递给妈妈。 思蓉又把夏威夷果递给埃里克:“你再吃一个。” 埃里克便再吃了一个。 思蓉笑着说:“若惜说我很幸福,我也觉得是。” 埃里克闻声,差点被夏威夷果呛到,他眸光复杂地迅速看了一眼若惜,又温柔地看向思蓉:“哪里幸福?” 总是想要知道他在她心里的样子,哪怕只是念着他的一丁点好,他都会觉得一切值得,哪怕为她去死,都心甘情愿。 “若惜说,这个社会与从前的社会已经不同了,太繁华,诱惑太多,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渐渐缺失。男女之间的感情也没有从前那么单纯,但是你的心里只有我,一心一意对我好,这于女人来说,是最幸福的事。尤其是你条件这么好,还能拒绝外面的女人,只对我一个人好,我是捡到宝了。我也觉得我拣到宝了。”思蓉说着看着埃里克笑,那眼眸里,满溢的都是柔情。 埃里克心头感动得发涩,又再眸光复杂地看了若惜一眼。 一直觉得她是个不错的孩子,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在思蓉面前说他的好话。 他一直在想,若惜只要不在思蓉面前编排她,就已经是万幸的事情。毕竟,她是夏云博的女儿,谁会不帮自己的爸爸而去帮着一个外人呢? 思蓉之前被催眠的时候,也是依赖他的,但是那种依赖与现在又不同。那种依赖,更像个无助的孩子依赖着自己的父亲,现在的眼神,才真的像在看着自己的爱人。 多希望这样的眼神能持续一辈子,当她想起所有的一切,还能给他一个这样的眼神,他将死而无憾。 “埃里克!”思蓉喊了一声。 “嗯。”埃里克应声。 若惜看埃里克与妈妈之间的感情流转,她笑着起身:“我去看看哈维是不是又把自己弄得很脏,那个孩子太淘气了。埃里克先生,你们聊一会儿就带妈妈下楼来走走吧?” 埃里克知道若惜要给他腾地方,觉得她真的懂事。 他喊了一声:“若惜!” “嗯。”若惜应声。 “你坐!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埃里克语气变得极其认真。 “嗯?”若惜坐下来。 “我和思蓉想认你做干女儿,希望你答应!”埃里克看紧若惜。 若惜看向埃里克,突然看到了一个男人眸底深处的卑微,为了一个女人,放下自己的身段,来认自己最痛恨的情敌的女儿做干女儿。 若惜看着埃里克,情绪有点复杂。 思蓉听到这个提议,突然殷殷地望着若惜,笑着喊:“若惜,可以吗?我和埃里克都是真的喜欢你,觉得和你十分投缘。” 若惜看着母亲,再看看埃里克,他也正看着她,一双深邃的眼眸里,带着一点请求。 “是我的荣幸!”若惜说。 说这话,是违心的。她并不那么愿意认埃里克做干爹,她清楚得很,埃里克对她所有的容忍都只是因为妈妈。 但既然是为了妈妈好,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何况,称呼妈妈为干妈,总好过一直叫太太。 “好,真好!”思蓉很高兴,眼眶都有点湿。 若惜看着妈妈,心疼。 她想,妈妈从前一定不是一个脆弱的人,可是现在,她脆弱得像个孩子,像个瓷娃娃,一丁点事情,就可以轻易地调动她的情绪,让她大喜,一丁点事情,也可以让她大悲。 “我去安排晚上设宴!”埃里克说。 “去吧。”思蓉高兴地轻轻地推了埃里克一下。 埃里克眸子里便是柔情满满。 若惜知道,埃里克与她的想法一样,并不是真心认她做干女儿,一切都是为了妈妈,这会儿做了这样的决定,是不愿意的,所以赶紧找借口离开。 她深吸一口气,唇角扬起笑容来,只要对妈妈好,不管怎样都可以。 “若惜!”思蓉喊了一声,朝若惜伸出手。 若惜立即把手伸过去。 思蓉便握紧若惜的手,怜爱地轻轻地拍着:“真好,你现在是我的女儿了,我不知道怎么会那么喜欢你,发自内心地喜欢你,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来喜欢。” “我也喜欢您!”若惜坐下来,轻轻地靠在妈妈腿上。 眼泪悄悄地滑下去,她轻轻地吸了吸鼻子。 思蓉轻拍着若惜的背,唇角勾着笑容,一边拍,一边低声说:“我有一个梦,梦里有个孩子,还有一个园子,园子里杂草丛生,我的孩子喜欢去那个园子里玩,总是把白色的漂亮裙子弄得很脏,我从来不忍心骂她,但是我担心她会弄伤自己。所以,我常常陪她一起去。后来,有个女人来给我的孩子当后妈,梦里面,我爱着的那个男人推开了我,也推开了我的孩子,我不爱他了,不爱了……” “干妈,我叫您妈妈好吗?”若惜说。 “嗯。干妈也是妈妈,妈妈好听!”思蓉被这个称呼感动,她说,“后来,我梦到那个孩子长大了,可是她的脸很模糊,她仍然去那个园子,可是她已经不再需要我了。因为她已经比院子里的那些杂草更高,她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把那些杂草踩在脚下。她不需要任何人再来担心她被杂草和细枝划伤,我没有用了。” “妈妈,不是这样的,孩子不管多大,都会需要妈妈,他们会需要妈妈的。”若惜紧紧地拽住妈妈腰间的衣料。 妈妈仍然太瘦了,每一件衣服都空荡荡的,只要往她身上一摸,便能摸到耸立的骨头。 “会需要吗?我以为她不需要我了,因为我没有保护好她。”思蓉悲伤地说着自己的梦,“在我的梦里,我梦到自己生病了,躺在病房里,我每天都想念我的孩子。有个男人每天都给我喂饭喂药,他威胁我,要是不好好吃饭,就永远见不到我的孩子。我恨他,我不想吃他给我准备的食物,可是我想见到我的孩子……” “妈妈,您别说了!别说了!”若惜控制不住痛哭。 她从来不知道,在妈妈精神障碍住院的日子里,爸爸竟用她来威胁妈妈。她感觉自己的心在狠狠地抽痛。 第356章 裴启鸿探望 思蓉也忍不住哭,她的手有些颤抖:“现实的世界里,我是一个无能的人,我甚至有很多东西都想不起来了。在梦里,我依然是一个无能的人。那个男人威胁我的时候,我除了接受他的威胁,乖乖地吃饭以外,我什么也做不了,我什么也做不了啊,若惜,为什么我那么无能? 你知道吗?那天我看到你跃上马背,挥动着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抽在马背上,你驯服了那匹烈马,救下了卢西亚,那一刻,我真的特别羡慕,我多希望我能够像你一样,勇敢果断地去做一些事。可是我没有那样的能耐,要是那匹马跑到我面前,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它踢倒,它甚至可能从我背上踏过去……” “妈妈,别说了,别说了!”若惜抱紧妈妈。 “好,不说了,若惜,我总觉得,梦里的那个孩子如果长大,她会变成你现在的样子!她一定会勇敢,因为才只有三岁的时候,她会握着我的手对我说,妈妈别怕,等我长大我养你……”思蓉说。 若惜抱着妈妈的手,狠狠地收紧,她的心,也狠狠地揪紧。 * 七十二小时过去了,江爷爷还没有醒过来。 严钊与顾朗一直守着,两个人都固执地三天三夜没有合眼。 中途裴亚爵来看过两次,见江爷爷没有醒便出去了。 他问浩维江爷爷的情况,浩维说江爷爷的情况没有意料之中的那么好,原本做好了颅内清血手术,以为会在七十二小时内醒过来的。毕竟手术过程很顺利。但是没有,七十二小时内没有醒过来,就意味着,江爷爷可能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醒不过来了,只希望能够保住性命,辅以中医按摩,看看能不能让他就这样以植物人的方式活着。 毕竟,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给活着的人希望,也给自己希望! 裴亚爵叹了一声,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所有人都尽力了,要是江爷爷还是不能醒过来,他们只能认命。 雅琳又悄悄给波尔纳打了电话,告诉波尔纳,顾朗的外公没有过安全期,七十二小时都没有醒过来,十有八九是要死的,就算不死,也是个植物人了。 波尔纳在电话那头笑:“七十二小时都没有醒过来,裴浩维还真是个庸医,不是他亲自手术的吗?” “二哥不是庸医,是病人太严重,送去的时间又太晚,不是他医术不好。”雅琳握着拳头的手一紧。 她可以接受波尔纳说任何话,独独不能接受他骂二哥。 “呵呵,还不死心?商雅琳,你觉得走到了这一步,你还回得了头?”波尔纳在电话那头冷嘲。 雅琳声音稍冷:“我知道回不了头,但是我爱二哥是我自己的事!就算我不走这一步,也不可能得到回应。我只是不愿意听到有人诋毁他。” “行了!继续关注他们的情况。什么时候裴启鸿认了顾朗再来告诉我。”波尔纳挂断电话。 雅琳握着电话,眸子里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 正准备往医院走,便看到裴启鸿从车上下来了,他的身侧还跟着舒珂和少南。 裴启鸿的步子很急,大步往医院大厅走,舒珂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雅琳眸光再闪了一下,立即跟了上去。裴启鸿知道顾朗是他的亲生儿子了? 裴启鸿冲进病房,顾朗腾地从床前的椅子里起身,一脸戒备一脸仇视地看着他,语气冰冷彻骨:“你来做什么?” 裴启鸿不说话,看着床上的老人。 裴奶奶知道裴启鸿来了,也在裴亚爵的掺扶下来了病房。 看到裴启鸿,她声音严厉:“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江叔叔还活着,我过来看看!”裴启鸿说。 “谁告诉你的?”裴奶奶声音一厉。 雅琳刚才也跟着过来了,听到裴奶奶的话,她心虚地眸光闪了一下。 裴启鸿看着床上的人,声音稍厉:“怎么回事?江叔叔身上发生了什么?” 顾朗忍无可忍:“与你有关系吗?” 在面对裴亚爵的时候,他还能冷静,在听到裴亚爵怼声说他的妈妈有什么错时,他还能换位思考。 在面对裴老奶奶的时候,他还能看在裴老奶奶年迈的份上使自己平静。 但是见到裴启鸿,他怎么都没有办法做到冷静,要不是面前这个男人,他的妈妈不会死,更不会被人以那样的方式凌辱。数个男人,侮辱了她,而她,连死都不敢,直到把他托付给干爹,才离开这个世界。 那一晚上,她的世界应该都是黑暗的吧?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却无法忍受自己再活下去。那种痛苦与纠结,谁会懂? 裴启鸿那个时候在做什么?搂着舒珂舒舒服服地睡觉? 一想到这个,顾朗更没有办法冷静,仇视地瞪着裴启鸿,声音冷漠:“滚出去!” “你怎么在这里?你和江叔什么关系?”裴启鸿诧异。 “我让你滚出去!”顾朗想到自己与裴启鸿之间的关系,更气愤。 严钊拉着他:“阿朗,不要在爷爷的病房里闹!” 顾朗闻声,眉头狠狠一拧,他双手直接揪住裴启鸿的衣领,一把将他推了出去,直接将他压到了病房对面的墙上。 顾朗额上青筋暴跳,他声音也冷然得可怕:“不要再靠近这个病房,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裴亚爵见到顾朗要对父亲动手,他立即要出去,被裴奶奶制止:“这件事情,交给朗儿自己处理。” 裴亚爵握了握拳,不说话。 少南站在一旁,眸光微闪了一下,他低下头,不让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 舒珂看看病房里的人,再看看顾朗和裴启鸿,又想想婆婆的话,突然有些明白了。她杵在那里,眸子里是至深的痛苦。 朗儿? 朗朗! 她突然就明白为什么裴启鸿当年要给爵儿起乳名叫朗朗了。因为曾经与另一个女人连孩子的名字都已经起好了。 朗儿? 江月的儿子? 当年,怀孕的不止是她一个? 那个女人带着与启鸿的孩子独自生活了? 一想到这一点,舒珂身体就是一晃,她立即伸手扶住墙。少南见了,立即扶住母亲,担忧地喊了一声:“妈!” 少南揽紧母亲的肩,给她力量,安慰她:“妈,别难过,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别担心!” 舒珂感受到来自儿子的关心,心头又酸又暖,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啊!她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她宁愿自己是那个带着孩子独自生活的女人。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破坏别人感情的女人,她不愿意,不愿意的。 少南感觉到母亲身体在颤抖,他立即揽得更紧了一些。 顾朗将裴启鸿抵在墙上,一双眸子猩红嗜血地瞪着他,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姓裴的,离病房远一点,否则,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会杀了你。” “你是谁?”裴启鸿问。 他因为被顾朗提前推出来了,没有听到母亲说的那声“朗儿”。 “关你屁事?”顾朗毫不客气。 裴启鸿拧了拧眉,换一种问法:“你和江叔什么关系?” “你有什么资格叫江叔?”顾朗气愤,他揪紧裴启鸿的衣服。咆哮,“你有什么资格?你不配!姓裴的,你不配!” 严钊眸光闪了一下,从病房里冲了出来,越过裴亚爵的时候,他冲着裴亚爵点了点头。 出来以后,他劝道:“阿朗,这里是医院,不要在这里吵闹,爷爷会听见,会着急!” 顾朗闻声,果然稍安静了一些,他咬了咬牙,狠狠地推一把裴启鸿。 裴启鸿身体用力地靠在墙上,才不至于摔倒。 顾朗再敌视地瞪了裴启鸿一眼,转身走进病房。 裴启鸿动了动唇,想要问什么,最终不知道怎么问,只是眉头拧了拧。 严钊看出裴启鸿的心思,说道:“他是姑姑的儿子。” “姑姑?哪个姑姑?”裴启鸿眸子里升腾起希冀的光,“你和江叔是什么关系?” “我是爷爷收养的义孙。”严钊说。 “你的姑姑?”裴启鸿眸子里希冀的光芒更甚。 江叔有几个儿子,但是就只有小月一个女儿,所以,姑姑会是小月吗? “我姑姑叫江月!”严钊说。 嗡—— 裴启鸿身体狠狠一颤,他伸手扶住墙才使自己站稳,他看紧严钊,情绪难抑的激动:“她在哪里?小月她现在在哪里?” “她在阿朗七岁的时候去世了。”严钊说。 “去世了?不可能!是怎么去世的?告诉我,是怎么去世的?”裴启鸿嘴皮哆嗦着。 “她……”严钊犹豫。 顾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他站在裴启鸿面前,眸光仇视地瞪着他:“她是怎么死的,你不是最清楚吗?派人去凌辱她扒光她的身体时,没有想过她会死吗?是觉得她的脸皮厚如城墙,不管怎么侮辱,她都一定会像一条狗一样活着?”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在空气里响起。 第357章 你是我和小月的孩子? 裴启鸿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他竟然没有控制住自己,给了顾朗一巴掌,他更震惊,小月竟然被人侮辱了,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裂开了一般,痛得他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顾朗更是震惊的,那个生了他却没有养育过他一天的男人,第一次与他见面,竟然给了他一巴掌,是谁给他的权利?是谁? 脸色一沉,他扬手就要一巴掌打回去,被严钊死死地捉住了手。 严钊厉声:“阿朗,不可以!” 顾朗愤然:“为什么不可以?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和干爹以外,我不欠任何人,为什么不可以?除了妈妈和干爹以外,没有人可以打我,他们不配!尤其是这个男人,他更不配。” 顾朗手指着裴启鸿,眸光猩红,他用力甩开严钊的手。 严钊身体一个踉跄被甩了出去,顾朗再度扬手,严钊扑上来,死死地抱住顾朗,他声音严厉而急切:“阿朗,不可以!” 顾朗咬牙:“我不是我妈,我不会任由别人来欺辱我。” 裴启鸿看紧顾朗,声音颤抖:“你说小月被人侮辱了?” “呵呵,都到这一步了,还装什么?妈妈死了,你不是最高兴的吗?你终于可以睡安稳了,不用担心会有一个女人来指责你是陈世美,也不用担心有个女人会来骚扰你,让你和她一起私奔。妈妈死了,你高兴了?满意了?你开心了?”顾朗冷笑着看着裴启鸿。他看紧他的双眸,从他眸子里看到伤痛。 一直以为是这个男人派人对妈妈动手,现在看到不是,他心里突然有些慌乱。 这所有的一切,似乎越来越近地指向了如今他最亲近的那个人——他的干爹。如果妈妈真的是干爹派人侮辱,他不知道自己将如何面对? 裴启鸿望着顾朗,他声音颤抖:“小月在离开我的时候,就已经怀了你对不对?你是我的孩子对不对?你是我和小月的孩子?” 思绪猛地拉回到几十年前,他心爱的那个女人对他说:“启鸿,我们在一起!不管未来有多少困难,我们都要在一起,我现在就给你,我们为什么要在意那些礼教,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相爱就好啊……” 顾朗勾着讥讽的唇角,看着裴启鸿,呵呵冷笑:“你的孩子?你脑子没毛病吧?你有什么资格?妈妈怎么可能生你的孩子?你以为妈妈除了你以外就没有别人追求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父亲在我出生的那一年,意外去世了!” 裴启鸿眸光复杂地看着顾朗,越看越发现他与阿爵长得那么像,与小月也长得那么像。 他控制不住自己,老泪纵横。 他从来没有想过,小月离开他的时候竟然怀孕了,竟然生下了他的孩子,她一直没有回江家,原来是带着孩子在外面漂泊,在外面生活,她竟然被人侮辱至死。 “啊——”胸腔内的痛苦,积攒得像个炸弹,裴启鸿仰天啊地一声长啸。 为什么会这样?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捉弄他?为什么? 他的小月,他深爱的那个女人,离开了他还离开了这个世界。他找了那么多年,一直以为她在哪个城市里生活得很好,或许,已经嫁作他人妇,被另一个男人疼爱着,也会在某一个时刻,想起他,想起那个叫裴启鸿的男人。一如他一样,偶尔想起她,想起曾经的那些美好…… “呵呵!”顾朗看着裴启鸿的样子,冷笑了两声,转身再入了病房。 他看向裴亚爵,沉声:“都离开吧,以后不要再来这里,否则,我只有带着外公转院!” 裴奶奶想说话,裴亚爵喊了一声奶奶制止她,扶着她出去。 少南也拥着舒珂出去。 病房门刚才一直是开着的,顾朗与裴启鸿的对话大家听得清清楚楚,裴启鸿的仰天大喊,大家也听得清清楚楚。 舒珂心痛自己,更心痛那个叫江月的女人,也心痛顾朗。 她越过顾朗的时候,朝着顾朗微鞠了一躬,眼眶里噙满泪,情难自控:“孩子,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如果知道你妈妈当年有孕,就是死,我也不会与启鸿结婚!对不起!” 顾朗僵直着身体,不发一言。 对舒珂,他没有对裴启鸿那么深的敌意。 之前听外公说舒珂不是会做出格事情的人。 后来听裴亚爵说,他的妈妈同样无辜。 现在看到舒珂本人,一个清瘦却又透着慈爱和隐忍的女人,他信了。 他就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外公的眼光。 “我们走吧,不要打扰江叔叔休息,希望一切安好!”舒珂转过头来,双手合十,微微鞠了一躬,由少南扶着她出去。 少南握着拳头,在顾朗肩上轻轻地打了一拳。 顾朗眸光微闪了一下,他和少南关系算好的,曾经是带着目的接近,然而每一次他最不痛快的时候,都是去找少南喝酒。 他发现,他的世界里,是没有朋友的,而少南,真心待他。 所有人都离开了,顾朗全身放松下来,突然眼前一黑,往前栽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两天以后,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妈妈来了,走向他,笑着迎接他,亲切慈爱地喊着朗儿,他向妈妈奔过去,妈妈的身体碎成了光影,一点一点地消失不见了,他急得大喊,从梦里醒了过来。 “阿朗,你怎么样?”严钊守在床前。 “没事!外公怎么样,醒了吗?”顾朗想到外公,立即问。 严钊摇头:“没有。” “浩维来看过了吗?”顾朗又问。 “看过了,每天他都来看好几次,他说他约的那个中医下午到。”严钊说。 “约的中医?现在不是每天都有中医替外公按摩吗?”顾朗问。 严钊说:“是他的老师,已经有三十多年不亲自替人按摩了,裴院长亲自去请,才请到的。” “知道了。”顾朗应了一声,迅速垂下眼睑。 裴家人对他的友善,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可是,心头横着的那根刺,他拔不出来。 他现在不想去想那么多,只希望外公可以平安无事,希望裴亚爵可以帮他保护好贝贝和李玉芬。 …… 波尔纳又接到雅琳的电话,雅琳在电话里告诉波尔纳,裴启鸿知道顾朗的身份了,这层关系已经捅破了,虽然顾朗咆哮着说他不是他的儿子,他的父亲另有其人,早在他一岁的时候就意外身亡了,但是裴启鸿是不会相信的。 顾朗昏睡了两天,这两天裴启鸿亲自来看过他四次,每次都是拎着汤过来的。 现在顾朗醒了,就坐等看接下来的好戏了。 波尔纳听了雅琳的汇报,对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情也是兴致勃勃,裴家这淌水,要搅得越浑才越好啊! …… 顾朗是在外公病房配套的休息室里睡觉的。 这会儿听到病房里有说话的声音响起,顾朗掀开被子要下床,严钊立即制止:“你别动,我去看看,你还挂着水。” 顾朗这才看到自己还在打着点滴。 他看着吊瓶,吊瓶轻轻地晃动着,每滴下一滴水,他便觉得那水滴在他的心上,带着他心底深处最渴求的暖意。 严钊出去一会儿再进来,笑着说:“裴院长的老师过来了,看了看,说是爷爷因为长久吃素,身板虽然看上去很清瘦,但其实底子很好,吃素的人脏器大多都很好,他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经络不通,这应该是爷爷昏睡不醒的原因。现在尝试推通经络看看情况。醒过来的机会是比较大的。” 顾朗眸光亮起异彩:“真的?是不是今天就可以推通经络?” 严钊无奈地深吸一口气:“我问了一下,没有那么快,中医见效都比较慢,推一次以后,过两天再推,要慢慢推通,裴院长也说了,中医见效慢。” “嗯。”顾朗眸子里的异彩渐渐褪下去,又再亮起希望的光芒,有希望总是好的,只要外公能醒,时间多久都没有关系。 想着外公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他躺回床上,慢慢地推敲自己的计划。 * 裴家。 舒珂煲好了汤,装在保温瓶里,对裴启鸿说:“去看看阿朗吧,收敛一下脾气,好好与他说,他会理解的。” 裴启鸿沉声:“今天不去了。” “去看看吧。他妈妈没了,外公现在躺在床上生死不明,他现在只有一个人,是最孤独最无助也最需要有人在身边的时候。”舒珂相劝。 裴启鸿剜舒珂一眼,生气:“你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舒珂一时愣住,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伤,她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多管闲事。” 她低下头,掩住伤,默默地去了厨房。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可怜得从来没有被爱过,还鸠占鹊巢破坏了一桩良缘,她不是好女人。 这所有的一切,她都知道。 如果生命重来,她不会选择嫁给他,纵使爱得再深,她也不会去破坏一对恋人的感情。 当年真的太年轻,很多事情考虑得不周到,以为他们分开了,以为江叔和唐婶不同意,他们就真的不再有可能了,所以,婆婆让她嫁,她便嫁了。 现在再来后悔,已经没有意义,生命不会重来,那个被她伤害的女人,已经长埋于地下,她不知道应该如何来表达自己的愧疚,只希望一切都好好的,希望江月的父亲好好的,更希望她的孩子好好的。 “向我妈道歉!”裴亚爵的声音陡然响起。 裴启鸿惊讶地拧了拧眉:“你怎么回来了?” “道歉!”裴亚爵冷沉着脸。 第358章 她是裴家的女主人 裴氏今天已经经历第十个跌停板了,裴亚爵回来书房里取文件。 现在势态正在朝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他需要动用到rx集团那边的资源了,他有些重要的文件放在保险柜里。 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父亲又一次喝斥母亲。母亲有什么错?三十年来,一直苦心经营这个家,默默忍受着一切。 “道歉!”裴亚爵越想越气愤,看紧父亲,沉声道。 “道什么歉?你现在和我纠结这个做什么?裴氏控股已经十个跌停了,你是真的打算让裴氏在你手里破产?”裴启鸿看到裴亚爵便想到裴氏控股每天都在跌停的事。 想到最近没有一件顺心的事,他眉头深深地拧起来。 “你来告诉我,我母亲是什么身份?三十年来,我母亲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要被你如此对待?”裴亚爵看紧父亲,眸子里是生气的火光。 “她什么身份她不清楚你也不清楚?”裴启鸿火大,“我看你是不光不知道你妈是什么身份,你连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也不清楚。现在裴氏控股跌成这个样子,你不赶紧想办法解决问题,还有时间来家里关心这些小事,我看你是疯了。” “你才疯了!”裴亚爵与父亲对吼,“知道裴氏控股为什么跌到今天这个地步吗?都是拜你所赐!” “你胡说八道什么?”裴启鸿看紧儿子。 “网上的新闻你没看?”裴亚爵质问裴启鸿。 裴启鸿沉声:“我当然看了。偷税漏税,这件事情我相信你不会做,与霍正吃饭的事情我知情。你与夏若惜也要离婚了,曝出来的那些图片,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止住裴氏控股往下跌的趋势。你与夏若惜赶紧离婚吧,每次你一沾上她,就没有好事。四年前,因为她裴氏几个跌停,现在又因为她弄到这个地步。” 裴亚爵听着父亲的话,忍无可忍,砰地一拳头砸在一旁的玻璃上,玻璃砰一声碎成了渣,裴亚爵的手指也开始流血。 裴启鸿吓了一跳,看到裴亚爵手上流血了,他气得胸膛起伏,厉声:“你发什么疯?” 裴亚爵冲着裴启鸿咆哮:“是因为若惜吗?与若惜有关系吗?把屎盆子扣到若惜头上的时候,你良心不会痛?到底谁才是始作俑者?要不是你,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妈妈不会受委屈,江阿姨不会死,顾朗不会失去母亲,江爷爷不会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顾朗更不会策划着要让裴氏破产,不会策划这一切来告慰他妈妈的在天之灵。” “你说什么?”裴启鸿震惊地瞪大眼,看紧裴亚爵。 “我说的你没有听清?所有的一切,跟若惜没有半毛钱关系,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裴亚爵情绪依然激动。 舒珂已经从厨房里跑了出来,看到儿子弄伤了手,手在滴血,她吓得脸色都变了,匆匆地跑过来捧起裴亚爵的手,声音急切:“阿爵,快,去包扎!” 裴亚爵将手拿开,看紧裴启鸿:“向我妈妈道歉!或者告诉我,我妈妈哪里做错了?说啊!她哪里做错了,要被你这样对待?” 裴启鸿看紧裴亚爵:“我说你妈妈做错了?这么多年以来,我有一次说过她做错了?” “是,你是没说过,可是你的眼里,你的脸上,你的脾气,无一不在说妈妈大错特错!”裴亚爵冲着父亲咆哮,“要声讨是吗?那就大家都来声讨!顾朗为他的母亲声讨,难道我的母亲就该来承担后果?到底谁才是始作俑者?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母亲发脾气?我的母亲被你冷漠对待了三十年,难道我就不该声讨?赵明的坠楼是因为你,他儿子的死是因为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裴启鸿气得扬起手来要打裴亚爵。 舒珂急得大喊:“启鸿,不要!” 裴启鸿扬在空中的手早已经僵住,他根本没有想过要对儿子动手,他清楚,他明白,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酿成了今天的悲剧,他刚刚才知道,对付裴氏的是他的另一个儿子,是他与小月的儿子。 他不知该喜该悲?他和小月竟然有了儿子,他想到自己与小月竟然有个儿子,便感动得不知如何自处。可是,代价呢? 代价是小月没了,江家没了,一切都没了,他和小月的儿子恨他。 现在,整个裴家闹得鸡犬不宁。 “打啊!打!”裴亚爵猩红的眸子看紧父亲。 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但是今天父亲对母亲的态度让他暴发。 裴启鸿将手放了下来。 裴亚爵执拗地要求:“道歉!向我妈道歉!” “不用的,不用,阿爵,不用。”舒珂说。 裴亚爵看到妈妈这副样子,心头又是一疼。 裴启鸿斥声:“够了!” 舒珂与裴亚爵皆看向裴启鸿。 裴启鸿沉声:“是要我怎么说你们才会明白才会懂?舒珂是什么身份你们不清楚?她是裴启鸿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是裴家的女主人。在这个家里,她不是一个佣人,她不应该把自己放在一个卑微的位置上,她更不应该活得小心翼翼。她的脊背应该是挺得笔直的,她的一切都是光明正大的。 对小月有愧的人是我,不是她!对阿朗有愧的也是我,不是她,她有什么必要每天熬汤,有什么必要把自己看得那么轻?有什么必要自责?她有什么理由让自己每天都活在痛苦里?” 裴亚爵震惊地看着父亲。 舒珂已经捂着嘴哭了起来。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在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她一直以为他恨她怪她,怪她抢了属于江月的一切。 “我要是今天不喝斥,你是不是明天就要自己拎着保温瓶去向人道歉?你做错了什么?要送上门去被人羞辱?每次看到你忙忙碌碌,我心里不会内疚不会感动?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铁石心肠? 我是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妻子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让自己卑微到泥里,我也会心疼,也会急,也会忍不住喝斥。 我是恨!我是气愤!我恨的气愤的是我自己! 没有人的人生比我的更失败,一生,负了两个女人,负了所有的孩子!” 裴启鸿说完最后一句话,脸色冷得像冰块,他大步往楼上走去。 舒珂与裴亚爵望着他的背影。 裴亚爵从来没有一刻觉得父亲的背影如此高大。 舒珂早已经泣不成声。 待裴启鸿的背影消失,她握着裴亚爵的手:“阿爵,去包扎!” “妈,不要紧,您不要担心,一切都会过去!裴氏的危机会过去,江爷爷会好起来,顾朗也会重新接纳一切!”裴亚爵说。 舒珂忍不住捂着嘴哭,又点了点头,嗯嗯地应:“嗯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也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裴亚爵给霍子诺那边打电话,让他卖掉了两个项目来保裴氏。 霍子诺那边惊呆了:“阿爵,是不是出大事了?” 裴亚爵沉声:“比想像中的更困难一些!” “好,我们一会儿说,我先把项目套现!”霍子诺那边当机立断。 挂断电话以后,裴亚爵眸光深邃地盯着电脑屏。 裴氏控股,再度封死跌停板。 十一个跌停板,已经让股民完全丧失了对裴氏的信心。 留言板骂声一片,比之前更加偏激。 “裴氏去死,垃圾,垃圾,垃圾!” “全部死光死绝吧,妈的。” “什么华夏第一股,狗屎,我诅咒裴氏全家死光!” “哈哈,老子终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了!感谢裴氏控股,谢它十八代祖宗!” “……” 经历了十一个跌停,股民已经完全处于认命状态了,却又忍不住用最恶毒的话来咒骂裴家人。 裴亚爵看到关于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留言,心里不是不难过的。他没有想到事态会发展到一个失控的状态。 原本的计划是,制造七个涨停板,套牢顾朗的资金,让顾朗的资金稀释,或者,套入他更多的资金,借此机会找到波尔庄园帐户洗钱的上下游资金帐户,之后再集中打击与波尔庄园有关联的公司或集团,顺藤摸瓜,直捣波尔庄园的老巢。 之后再制造几个重大利好消息,让裴氏控制疯狂涨回来,那样的情况下,股民大多不会有什么损失,只会虚惊一场。 但是最近发生太多的事情,使得事件超出了预期,最大的意外就是接二连三的新闻。 一开始他没有压制新闻,就是想借着新闻制造裴氏控股的跌停,后来想要压制的时候发现已经不可控了。一旦发出公关消息,消息便会被系统吞掉。 顾朗那边也尝试过让人撤掉消息,失败了,波尔纳那边的人他根本使唤不动。 想着,裴亚爵唇角勾起,眸子里闪过睿智又自信的光芒,他修长的手指笃笃地敲击着桌面,一个计划由然而生:就由着这些新闻继续发酵,让波尔纳认定他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更好。 第359章 你是有曼尔家族撑腰的人 这样,波尔纳就会掉以轻心,更会有进一步的举动。 也许,他会弄几百亿或几千亿资金来买裴氏控股,因为裴氏控股从八十块跌到二十几块,接手以后,潜力将是无穷的,没有人不想瓜分裴氏这块大蛋糕。 也或许,他会一举扑向裴氏,想要一口咬住裴氏的咽喉,用最残忍的方式灭了裴氏。 一个人,什么时候最弱?得意的时候!得意便容易忘形,忘形的时候最容易露出破绽和弱点! 裴亚爵深吸一口气,淡定了很多,他干脆顺着波尔纳的计划走,伺机而动。 想着最近发生的事,他又忍不住给若惜打了个电话。 那端传来若惜急切的声音:“亚爵,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裴家出什么事了?” “你不用管,一切事情我会处理好。”裴亚爵说。 “你告诉我。”若惜坚持。 “有一些问题,但不是大事。”裴亚爵说。 “关于我的那些新闻……” “你看到了?”裴亚爵叹息。 就知道,这种事情还是瞒不住的,现在信息太发达了。 “是,看到了。”若惜听上去还算冷静。 “若惜,对不起!让你经历这样的事!”裴亚爵心头发紧。 “那些图片,在你的计划内吗?是你让人p的吗?”若惜问。 裴亚爵心头一抽:“我怎么可能让人p那样的图?” “那你相信我吗?”若惜在电话里问。 “当然!”裴亚爵不假思索。 若惜便在电话里笑了起来:“你相信我就好!是真的相信么?” “信,比相信我自己还要相信你!”裴亚爵说。 “我也相信你!你与那些女人的镜头,我第一眼看到,就知道是我的脸被p成了别人的。裴亚爵,只要你相信我,那些东西就伤害不了我!能伤我的,从来都只有至亲的人和我最在意的人!”若惜说。 裴亚爵握着电话的手收紧,声音都有点发抖:“老婆,对不起,让你受委屈。” 若惜在电话那端笑:“没关系啊!所有女人,都愿意为了爱受委屈的。而且,我没有觉得委屈,只要你相信我,那些东西对于我来说,就一点也不重要。老公,你要冷静,不要因为我而受到影响!要保持理性,不要因为我而被人带着走。” “我会!老婆,我想你!”裴亚爵满心满脑都是若惜的样子。 他想像着她云淡风轻地笑着说没有关系的样子,心头就发紧。 曾想过婚后一定不让她受半点委屈,现在却仍然因为自己的无能让她持续性呆在风口浪尖。 “我也好想你。”若惜说。 裴亚爵听着心里酸涩:“若惜,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 “不要再看新闻!” “我,有点担心你。”若惜实话说。 “我会很快处理好这些事情,若惜,这件事情虽然不是我做的,但是,后来已经在我的计划内。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些东西伤到你,所以,答应我,不要看新闻。”裴亚爵说。 “好,那我不看新闻。”若惜应下。 裴亚爵握着电话的手又再收紧,他对着电话说:“若惜,我爱你!” “我也爱你!”若惜说。 裴亚爵俯头一笑,眸子里闪动着温暖的光。 他会让裴氏顺利度过难关,会一肩挑起自己的幸福,妈妈的幸福,裴家所有人的幸福! “妈妈叫我了,我去陪着妈妈。亚爵,妈妈每天都在越来越好!我挂啦,再见!”若惜挂断了电话。 听到妈妈每天都在越来越好,裴亚爵唇角扬得更高。 …… 庄园。 不是妈妈来了,而是埃里克来了。 埃里克沉着一张脸走向若惜。 若惜将手里藏到身后。 “与裴亚爵通话?”埃里克问。 “嗯。”若惜应声。 埃里克冷嗤一声:“那样的男人还要来做什么?” 若惜的声音蓦地拔高:“埃里克先生!” 她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您并不了解裴亚爵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请您不要妄加评论。” “连干爹都不叫了?”埃里克不满。 “您也知道,所谓的认亲,只是为了让我妈妈高兴,实际上,我们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所以,人后我们不必再那么虚伪。”若惜说。 埃里克冷笑起来:“你很有勇气,敢在我面前如此直接。” “您可以当我有恃无恐,我知道了您的弱点,知道您对妈妈的在意,所以会活得任性和肆意一点。”若惜说。 “有没有人说过,你聪明得让人害怕?”埃里克说。 “没有人说过我聪明。实际上,每个人都有数面,您看到的我与别人看到的我未必是同一个我。”若惜说。 “所以,就因为我对你妈妈的爱,你就肆无忌惮?”埃里克又再冷嗤一声。 “不光如此!” “哦?还有呢?” “因为您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您是一个善良的人。” “错!夏若惜,不要被表象迷惑,你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我,我残忍起来的时候,我自己都害怕。”埃里克说。 “您找我是有什么事?”若惜把话题拉回来。 “你回华夏几天!”埃里克说。 “为什么?”若惜一惊。 “去把新闻的事情解决掉!”埃里克沉声,“我不想新闻再愈演愈烈。要是思蓉看到,她接受不了。” “我回去帮不上什么忙。”若惜说。 实际上,她是很想在这种时候回去陪在裴亚爵身边的,但是,她怕她回去使裴亚爵分心,更怕她一回去,妈妈像上次那样因为思虑过重又再把自己的身体折腾出好歹来。 “这是我的庄园,我让你离开,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埃里克见若惜固执,烦躁地说。 “好的,我可以离开庄园,去散散心,去我之前生活过的地方走走看看。”若惜说。 “夏若惜,不要以为你是思蓉的女儿,我就拿你没有办法!我完全可以对思蓉说你已经死了。”埃里克说。 “埃里克先生,这样的要挟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你有你爱的人,我也有我爱的人。你可以用生命去守护你爱的人,我也一样!庄园以内,是您的地方,你可以让我离开,庄园以外,不属于你,我可以从心所欲。”若惜仍然固执。 一句话却使得埃里克说不出话来:你可以用生命去守护,我也一样! 他越来越发现夏若惜骨子里,有很多与他相似的地方。为人,处事,时而张驰有度,时而固执得让人生气。 “机票已经定好了,你一个小时以后出发!卢西亚陪你一起去华夏!”埃里克说。 若惜不同意:“庄园是您的,我可以离开庄园,离开庄园以后的事,由不得您。” “我不是来与你商量的!我只是过来通知你出发的时间!”埃里克生气地说。 “我不会回华夏!”若惜执拗得像头牛。 埃里克眉头紧锁,他只得威胁夏若惜:“去华夏一个星期,卢西亚会陪着你一起去,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与裴亚爵见面。一个星期以后回来,就算新闻的事情没有解决,我也不会再逼你。 你要是这次不回去,离开庄园以后,你便自由了,想做什么做什么,代价是,一辈子都休想再见到思蓉。当然,你可以自以为是地认为思蓉的病没好,我一定会再让你回到庄园。 夏若惜,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你要是没有按照我的指令来做,我宁愿陪着思蓉一起死,也不会让你有第三次进入庄园的机会。 你应该明白,让你每天与思蓉腻在一起,我是痛苦的,我是不安的。我每天都在担心,因为你,思蓉的记忆恢复得更快!” 若惜蹙了蹙眉,无奈地接受埃里克的威胁。世上事就是这样,谁看得重,谁便是被迫接受威胁的那一方。 “去收拾吧!”埃里克说。 “我离开的这一个星期,照顾好妈妈。她要是提到梦境,你多跟她说孩子有多依赖妈妈,告诉她,在妈妈心里孩子永远都长不大,在孩子心里也一样,不管多大,都只是妈妈的孩子,长到二十岁三十岁,还是想要撒娇的。”若惜喋喋地交代。 “嗯。”埃里克竟然没有嫌弃若惜唠叨。 “我去跟妈妈道别,告诉她我要回去一个星期!”若惜说。 “嗯。”埃里克又应了一声。 …… 若惜与妈妈道别以后,与卢西亚一起出发的时候,思蓉不敢相送,她心理格外脆弱,害怕离别的场景,又怕若惜失落,她交代埃里克去送。 埃里克送若惜上车,若惜跳上车子以后,埃里克沉声对她说:“一路顺风!遇到困难给我电话,记住你干爹叫埃里克!” 若惜看着埃里克,竟看到他眸子里的担忧,她感动地点头:“谢谢!” 埃里克看紧若惜,再说:“与思蓉无关!我想把你当成亲生女儿!” “谢谢!”若惜感动得不知道除了谢谢还应该说点什么。 想了一下,她说:“我会很快回来!” “你是有曼尔家族撑腰的人,不必让自己受委屈!也不要给曼尔家族丢脸!”埃里克说。 第360章 若惜回华夏 若惜看着埃里克,突然扬唇一笑:“知道了,干爹!” 埃里克觉得实在是太矫情了,他砰一声替她关上车门,冲着车窗摆了摆手。 车子便徐徐地驶了出去。 这次与之前有所不同,没有像之前那样把窗子全部遮起来,若惜看向窗外,看到了从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风景。 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提到曼尔家族都生起敬畏之心了。 车子开了足足半个小时,葡萄园还是连绵不绝。 在庄园的时候,她听农场管理员提起过庄园有多大,有几千工人每天打理葡萄藤,又有几千工人每天做着酿酒的工作,还有几千人每天都在往世界各地销酒。那时候她觉得这个数量是夸张的,完全不需要这么多人工作,因为主园的那些葡萄树,并没有多少,还有多是空地,空地上种着草,供人骑马。 现在看到这么大的葡萄园,她怀疑几千工人打理葡萄藤可能还不够用。 卢西亚见若惜看向窗外,没有以往的嚣张,只是问道:“你喜欢这里吗?” 若惜点头:“喜欢!” 卢西亚说:“我最喜欢酿酒,每次回来,都会在分园里呆一段时间。” “分园?”若惜有了兴趣。 卢西亚便给她介绍:“曼尔酒庄现在有十几个分园,大家良性竞争,管理得很好,每年的红酒质地都在提升,产量也在提高。一个分园每年至少有一亿美金的纯利润。爸爸说,这才是曼尔家族不被人轻视的根本所在。” 若惜点头:“嗯。” “要是你有兴趣的话,下次回来的时候,我可以带你一起去看看酿酒的过程。”卢西亚说。 从若惜驯服那匹马开始,她对若惜已经没有敌意。 从若惜与父亲动手开始,她对若惜已经深深折服。 “好,到时候带妈妈一起去看,她一定会感兴趣,妈妈的生活太单调了。”若惜说。 “以前我提议带妈妈去看,被爸爸骂了,说妈妈经不起折腾。”卢西亚撇嘴,“不过你去说,也许爸爸就同意了。” 她是发现了,执拗的爸爸碰上更执拗的夏若惜以后,很多时候也学会了妥协。 若惜笑:“对妈妈有好处的事情,他会同意的。” “你总是能说服他!”卢西亚语气里透着醋意。 若惜便笑起来。 与卢西亚相处久了,她发现卢西亚并没什么坏心,只是从小被宠,所以言语上比较任性和嚣张,实际上,她与埃里克很相似,都是心善的人,而且还死不承认,总是想把自己树立成一个凶巴巴的恶人。 有天卢西亚抱起一个摔倒的孩子被她看到了,觉得尴尬,还特意吼了那孩子两句,后来那孩子流着鼻涕抱着她的腿,让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恶人形象也瞬间崩塌。 “笑个屁!”卢西亚见夏若惜笑,骂了一声便尴尬地看向另一边的窗户。 车子里两个人都不说话,车子一直往前开,窗外,连绵不绝的都是葡萄园。 少顷,若惜突然打趣卢西亚:“你有好久都没有来向我宣战要抢裴亚爵了。” 卢西亚顿时像只炸毛的猫:“夏若惜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你现在的婚姻都已经亮起三道红灯了,你还希望多一个人来抢?那些女人有多凶残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有时候我觉得你挺聪明挺勇敢的,有时候我觉得你就像个智障!” 若惜俯头笑:“他们说抢得走的不是爱人。” “哪个智障说的?”卢西亚来气,“这完全是放屁!爸爸说,人与人相处久了,就是块石头都能捂化,没有什么是抢不走的。你不珍惜,有的是别人来珍惜。” 若惜猛地看向卢西亚。 看到卢西亚眸底的泪光,卢西亚难过地说:“爸爸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相信了那句抢得走的不是爱人,他自信地以为妈妈属于他,任何人都抢不走,他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庄园,后来才发现,得到了庄园,却失去了一切。” “卢西亚,别说了!”若惜声音稍厉,像个长姐。她不愿意听到埃里克与妈妈从前的那些事,只要提及一丁点,她整颗心都是痛的,从前心痛妈妈,现在也心痛埃里克。 “蠢货!”卢西亚低低地骂了一声,再看向窗外,她的手支在下巴处,伸另一只手擦了一把眼睛。 若惜看到卢西亚像个孩子一样的动作,突然觉得心暖,她说道:“我不会给任何女人抢裴亚爵的机会!” “嘴巴说说有什么用?你是不看新闻的?那些照片里,索菲看裴亚爵那种志在必得的眼神你看不见?”卢西亚不满。 “我看见了!我知道要怎么做!我比你想像的更勇敢!”若惜说。 “光说不练假把式!”卢西亚朝着窗外扔个白眼。 “我现在不是去华夏了?”若惜语气里带着暖笑。 “被迫而已。” “不全是,只是考虑的因素稍多一点。”若惜解释。 “去华夏以后,我去帮你盯着索菲,你自己看紧金泫恩那个女人。感觉那个女人比索菲还要可怕。”卢西亚喋喋地念叨,“怎么会和你这种人是姐妹,真是倒霉。” “哈哈!”若惜听着卢西亚怨念的语气,不由地哈哈大笑。 不知道怎么和卢西亚之间的关系就变得近了。 …… 埃里克在书房里接电话,听完华夏那边的汇报。 他沉声吩咐:“夏若惜十几个小时以后到华夏,保护好她。她与裴亚爵见面以后,记得跟拍,剪一组他们夫妻亲密的照片做新闻,把之前的那些对若惜不利的新闻全部黑掉。” “在我这里,只有要做和不做的事情,钱从来不是问题!” “我只要结果!我要看到一切与若惜有关的新闻都是正面的。” * 裴氏控股遭遇了第十二个跌停。 关于若惜的那些新闻还没有撤掉。 江爷爷也仍然没有醒来。 裴启鸿来探望江霖,被顾朗赶出去,裴启鸿拎着保温瓶出去,留下一句话:“裴家永远是你的家,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回来。” 顾朗被这句话气得要死,冲出来夺过裴启鸿手里的保温瓶便狠狠地砸向裴启鸿。 裴启鸿样子很狼狈,他弯身把保温瓶拣起来,从兜里掏出纸巾擦了擦,然后拎着离开。那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心意。 他已经负了一个,不能再负另一个。 雅琳躲在洗手间的卫生间里给波尔纳打电话,告诉波尔纳,顾朗和裴启鸿之间的关系差到不能再差,顾朗每次见到裴启鸿,都像一只炸毛的狮子,恨不得把裴启鸿咬死。刚才又摔了裴启鸿送过来的保温瓶,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是水深火热的。 波尔纳便在电话那头笑:“这样就对了。” 砰—— 洗手间的门突然被什么狠狠地敲击了一下,雅琳吓得手机掉到了地上,她立即捡起手机将门打开,看到奶奶站在门口,她眸光闪烁,脸色苍白:“奶奶!” “来浩维办公室!”奶奶厉声。 雅琳眸光闪烁不定,跟着奶奶去二哥的办公室。 “启鸿才走不久吧,让他回来!”裴奶奶说。 裴浩维眸光复杂地看一眼雅琳,立即给父亲打电话。 奶奶又说:“让爵儿也过来!” 裴浩维再给大哥打电话。 挂断电话以后,他才问:“发生什么事了?” 雅琳低着头不说话,不敢正眼看裴浩维。 “一会儿说吧。”奶奶一脸严肃。 “奶奶,您坐!”浩维扶着奶奶坐下。 雅琳在一旁站着,沉默不语,一直低着头。 “雅琳!”裴浩维喊了一声。 雅琳吓得跳起来,猛地抬起头,便撞进二哥一双深邃的眼眸里,她又立即再低下头去。 “发生什么事了?”裴浩维问。 “我……”雅琳声音心虚地想要解释。 被奶奶打断:“一会儿等人都到了再解释吧。” 雅琳紧咬下唇,又迅速地看了裴浩维一眼,才低下头。 裴启鸿赶了过来,看到雅琳像个犯错的孩子站在那里,他不解:“怎么了?” 雅琳立即往后退了半步,身体贴到墙上,继续低着头。 “问问爵儿到哪里了?”奶奶对裴浩维说。 裴浩维又再眸光复杂地看一眼雅琳,随后拨打大哥的电话。 电话被挂断了,便见一个人影大步走了进来,正是裴亚爵。 “发生什么事了?”裴亚爵问。 “爵儿,坐!”奶奶说。 裴亚爵便在黑质皮沙发里坐了下来。 “雅琳,你说!”奶奶声音冷沉,前所未有的严厉。 “我……”雅琳结巴得不知道如何解释? “说!”奶奶拿着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戳,瓷砖被戳得发出笃的一声响。 雅琳吓得浑身一抖,她眸光再剧烈闪了一下,立即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你刚才躲在厕所里给谁打电话?”奶奶厉声。 “我……” “说!”奶奶又是笃地一声将拐杖狠狠地敲在地面上。 “我刚才和朋友通电话,他和我比较投缘,所以我有时候也会和他聊聊。”雅琳咬牙编了个谎言。 砰—— 裴奶奶气得一拐杖敲到雅琳的背上。 第361章 回来了正好,办离婚手续吧 雅琳痛得闷哼了一声,膝盖也软了一下。 裴浩维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声音没有从前那样温润,虽然也是关心的话,却带着疏离:“你没事吧?” 雅琳听了二哥的话,鼻子便是一酸,她咬牙摇了摇头。 “放开她!你朋友?商雅琳,你在你朋友面前就是如此见不得裴家好?”奶奶厉声。 雅琳摇头:“奶奶,我,对不起!” 砰—— 奶奶气得又是一拐杖狠狠地打到雅琳的背上。 雅琳这次是真的没有站稳,倒下去。 裴浩维双手将她扶起来,她一仰头便撞进他一双带着探究甚至是带着失望的眸子里。 雅琳立即低下头,她心脏窒息得仿佛要裂开一般。 “说!是什么朋友?”裴奶奶喝斥。 “奶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以后再也不会了。”雅琳突然看向奶奶,眸光固执。 砰—— 奶奶气得又是一拐杖打到雅琳身上。 这一次,裴浩维没有再扶,而是站到一旁去。 雅琳痛得啊地一声尖叫,随后狼狈地摔倒在地,她看向二哥,见他一脸疏离失望的神色,眸子里还有痛心,她心头狠狠一抽。 裴启鸿看着这副光景,拧着眉问:“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裴奶奶痛心疾首:“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与外面的人串通一气来害家里的人,来看裴家的笑话。商雅琳,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这些年,我待你不好?” “奶奶,我从来没有这样说!” 砰—— 又是一拐杖。 “啊——”雅琳痛得尖叫。 砰—— 啊—— 奶奶的拐杖不断地打到雅琳的背上,雅琳已经完全爬不起来了,发出尖锐的痛呼声。 又再挨了几拐杖,她爆发了,虽然狼狈,她也坐直身体,面目狰狞地冲着奶奶吼起来:“够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狠地打我?什么把我当成亲孙女,你有这样对待过你的孙子吗?你的拐杖舍得打到你孙子的背上吗?裴亚爵十三岁那年,逃课去看别人盖房子,一看就是一整天,你自己气得一天没有吃饭,你却连他的一块指甲盖都舍不得打。少南十四岁的时候就早恋,悄悄跑去女生家里蹭饭吃,你气得罚他面壁,都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 我呢?我呢?我呢? 奶奶,我也叫您一声奶奶,这一声奶奶叫了二十三年了,从我生下来开始,从我会叫人开始,我就叫您奶奶,人心都是肉长的。您对我怎么样,您心里没数吗?口口声声说把我当亲孙女,实际上呢?实际上是把我当贴身的女仆,每天对我喝来喝去,端菜端饭端屎盆子,哪一件事情不是我做的?可是,只要我做错一点芝麻大的事情,你就喝斥、打骂,要是真把我当成孙女,会那样吗?会吗?” 雅琳一边哭一边控诉,整个院长办公室都响着她哭哭啼啼的声音。 裴奶奶气得胸膛起伏得厉害,她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奶奶,您怎么样?”裴浩维立即扶住奶奶。 “我没事!商雅琳,原来在你心里,是这样想我的。”奶奶语气里透着极度失望。 雅琳梗着脖子,双眸通红:“不是我要这样想,而是这是事实,你自己说,这些年,你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是不是我在照顾,我照顾得不好吗?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二哥,那时候有杜晓嫂子,他们有了聪聪,我认了。可是后来杜薇死了,你明明可以让我嫁给二哥,你为什么不愿意成全?为什么要把我和少南凑到一起去?你不就是希望我可以一辈子像个女仆一样照顾少南吗?” “你,你,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裴奶奶气得咬牙,拐杖笃笃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地面。 裴亚爵沉声喝斥:“商雅琳,你闭嘴!” “呵呵,看,你们裴家所有人都是虚伪的,说什么把我当亲孙女,把我当亲妹妹,哈哈,裴亚爵,你有这样吼过夏若惜吗?把她当成个宝贝一样宠着,到我这里了,动不动就是闭嘴……”雅琳瞪着裴亚爵控诉着。 她突然伸手指向舒珂:“还有你!假惺惺地说要把我当成亲生女儿,可是一看到我对聪聪好一点,你就悄悄把聪聪带走,生怕聪聪同意让我给他当后妈,然后你们不好阻止。” 舒珂闻声,瞠目结舌地看着雅琳,她把聪聪带走,只是看雅琳太累了,不想聪聪给她添麻烦啊! 她动了动唇,正要解释,雅琳红着眼眶咆哮:“不要再说一些假惺惺的话来骗我,呵呵,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裴奶奶威严地看着雅琳,沉声问:“之前的茶都是你给我泡的,下毒的事情,与你有没有关系?” 裴亚爵一脸淡定的神色。 这所有的一切,茶店和佛具店的老板都交代了,是一个男人给了他们钱让他们对若惜说那些话。 后来若惜的手机开机,邓良也在若惜手机里置入了窃听软件,从里面找到一些短信,顺藤摸瓜,查到真相: 若惜是收到新茶上市的推送信息,才一步步掉进陷阱的。 新茶上市推送,点开便有网站,各种交易记录,还有各种顾客好评,若惜看了网上的茶叶很动心,怕网站太坑,便想着去实地看看,随后照着网站提供的地址去了茶叶店。 没想到茶叶店和佛具店在同一条街,在茶叶店老板和佛具店老板的舌绽莲花之下,她买了茶叶、风水摆台和玉佛。 茶叶、风水摆台和玉佛都是特殊处理过的,波尔纳组织的人处理的。 雅琳眸光闪了一下,将屎盆子扣到若惜的头上:“那些茶叶是我泡的,但是下毒的事情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什么也不知道。” 裴启鸿拧眉:“这到底怎么回事?” 雅琳冷笑着怼声:“夏若惜一到裴家来,家里便鸡犬不宁,你们不去怪她,又要把屎盆子扣到我头上吗?因为我孤苦无依,因为我无父无母,所以我就好欺负?因为我姓商不姓裴,所以,纵使在裴家生活了二十多年,也始终不过是个外姓人是么? 茶叶、风水摆台、玉佛,全部查出毒素来,全部都是夏若惜送的,在夏若惜的床底下还搜到残留的毒药,所有的证据都足以证明她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都可以证明毒就是她下的。你们不去指责她,又要把她的罪行全部扣到我的头上来,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商雅琳,你太让我失望了!”奶奶说。 “你以为我对你就不失望吗?”商雅琳冲着奶奶咆哮。 “你滚!你给我滚!”奶奶气得胸膛起伏,又再剧烈地咳嗽起来。 “走就走,你当我愿意侍候呢。”雅琳气得往外跑,她猛地拉开门。 迎面,夏若惜站在门口,她手里还拎着行李箱。 “若惜!”裴亚爵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 若惜已经泪流满面,她已经在门外听了很久! 她听到茶叶、风水摆台和玉佛都有毒,她心里难过得不能自已。所以,她离开的这段时间,裴家到底在经历什么? 裴亚爵在默默承受着一切,顶着所有的压力,而她,什么也不知道。还以为只有网上的那些新闻,只要不去信,就没事! 裴启鸿看到若惜,脸色陡然一沉:“回来了正好,办理离婚手续吧。” 若惜蹙眉看向裴亚爵,她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办理离婚手续的地步了? “我们出去说!”裴亚爵紧张地大步走向若惜,一手拉过她手里的行李箱,一手牵住她的手腕往外走。 “裴亚爵,你给我站住!”裴启鸿见儿子拉着夏若惜的手,气得要死。 裴亚爵充耳不闻,拉着若惜离去。 “上次你已经同意离婚了,现在又这样算怎么回事?裴亚爵,你别忘了,现在裴氏控股已经经历12个跌停板了。”裴启鸿暴跳的声音。 裴亚爵淡定地牵着若惜离开。 裴启鸿的话却像重锤一样敲在若惜的心上。 12个跌停板了?这个数字,让她步子都变得沉重。 她不在的这二十多天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到了这一步了? “让他们滚,都滚!”裴奶奶咆哮的声音。 若惜的步子顿了一步,裴亚爵握住她的手,对她说:“没事,一切都会过去!” …… 雅琳跑出医院以后,找了个座机给波尔纳打电话,在电话里哭得很是伤心:“boss,你说的是对的,他们一家人,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从来没有真的把我当成家人。除了对我打骂以外,我真的已经感受不到温暖了。” “那你现在哭什么?”波尔纳在电话里声音透着玩味。 刚才商雅琳经历的所有事情,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因为商雅琳忘了挂断电话。 商雅琳这个蠢货,竟然躲在厕所里给他打电话。躲厕所也就算了,竟然还会被裴老太婆撞到,实在是太蠢了。 好在后面还算机灵,不管裴老太婆怎么打她,她都咬牙没有供出他来。之后再控诉裴氏的罪行,裴老太婆虽然生气,但也没有再对商雅琳进行追究。 “boss,我好难过,特别难过,我明明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一家人,可是我真的离开裴家了,我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我突然不知道我的未来在哪里?”商雅琳在电话里哭诉。 “你真贱!”波尔纳忍不住说,“明明知道人家不待见,还要上赶着去热脸贴冷屁股。” “呜呜,boss,你能给我一些钱吗?我想出国散心一段时间。”雅琳说。 “散什么心,来华远别墅!组织的大门,正式为你敞开!接下来还有别的任务给你。”波尔纳想到商雅琳的身材,说道。 金泫恩那个贱人他都玩腻了。 “是!”雅琳应声。 挂断电话,雅琳眸光微闪了一下,打了个车赶往华远别墅。 第362章 逆转 裴亚爵牵着若惜离开医院。 医院门口,若惜轻轻放开裴亚爵的手,她看紧裴亚爵,声音稍显严厉:“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裴家到底经历了什么?茶叶、摆台和玉佛,怎么会和毒扯上关系?还有,离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同意了什么?裴氏控股那么多个跌停板,又是怎么回事?” “若惜,你听我解释!”裴亚爵思绪都有些凌乱了。 “我在听你解释!”若惜看紧裴亚爵。 她的眼泪,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地流下来,她看着裴亚爵,终是没办法再坚强,哭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裴氏控股的跌停,是不是因为那些与我有关的新闻?到底是谁人弄出来的,是索菲还是金泫恩?她们要针对的是我对不对?是我连累了裴氏对不对?” “不是!”裴亚爵急着解释。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要是没有回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茶叶和摆台,为什么会有毒?奶奶之前的咳嗽是不是也与茶叶有关?”若惜一脸痛苦的神色。 裴亚爵看着若惜一脸伤痛的样子,一把将若惜拉进怀里,捧着她的脸俯头吻住她的唇。 若惜感受到裴亚爵的热烈与急切,她搂住裴亚爵的脖子,哭着回应他的吻。 她唔唔地吐词不清地说着什么。 所有的声音都淹没在裴亚爵的吻里。 一个深吻,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 裴亚爵才依依不舍地放开若惜,他眸光灼灼地看紧她。告诉她:“若惜,我爱你!” “我也爱你!裴亚爵!我爱你!谢谢你!谢谢你在现在这样的时刻,还记得吻我!”若惜泪水止不住,哗啦啦地滚下来。 下毒,新闻,一切都指向她,就连奶奶都让她滚了,裴亚爵仍然相信她!一如既往地相信她! 拥有一个这样的男人,就拥有了全世界啊! 可是,这个顶着她头顶天空的男人,还在顶着裴氏集团,顶着一家人的压力。 十二个跌停板,是什么概念?她不敢想,一想便觉得腿软。 她虽然不懂商业,但也知道,很多公司四五个跌停板,就很难再翻身了。甚至有的股民遭遇太多跌停,会偏激得做出伤害集团创始人或家属的事情来。 “我会还你清白!给我一点时间,若惜!”裴亚爵看紧若惜。 他拥着她。 若惜冲着裴亚爵扬唇一笑,她脸上还挂着泪珠:“嗯,我等你,不要急,不管多久,我会等你。” 四个镜头从不同的角度拍摄着这一幕。 裴亚爵看紧若惜,又俯头吻她。 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裴亚爵,你个狗娘养的”便冲了出来。 闻声,裴亚爵立即看向来人,见到一只桶飞了过来,他瞳孔一缩,第一时间将若惜捞进怀里,他以背部挡住桶。 哗啦一声,一桶油漆被淋到了裴亚爵的背上。 若惜吓得在裴亚爵怀里挣扎:“亚爵,你怎么样?” 她害怕是硫酸一类的腐蚀性的化学制剂。 “没事!”裴亚爵见若惜没事,吐出一口浊气,轻轻地放开若惜。 若惜检查裴亚爵,看到他黑色的西装上全是红色的油漆,她竟然松了口气。 虽然样子看上去狼狈,至少没有受伤,这一点,是万分值得庆幸的。 “走!”裴亚爵意识到情况不太对,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拉着若惜往停车场走。 好多人冲了过来,他们情绪十分激动。 “裴亚爵,我们守你好久了,终于逮到你了,妈个逼!” “操,渣男贱种,赔我们的股票!” “果然是贱人配狗啊!竟然又要在一起秀恩爱了,还有什么用?早死到哪里去了?在外面乱搞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裴氏控股会有这一天?” “废什么话,打!反正市值没了,总要让我们出口恶气。” “就是,打!”大家情绪激动地冲了过来。 他们手里有人操着钢管,有人拿着菜刀,有人拿着白菜一类的东西,正在剥着菜叶子。 有的大概是刚从超市里出来,手里还拎着购物袋,伸手从袋子里就把鸡蛋拿在手里,随时准备扔鸡蛋。 “我的车在那里,你先去车上等我!”裴亚爵说。 若惜拒绝:“我们不是说好了,夫妻同心,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乖,去车上等我。”裴亚爵说。 若惜固执:“不!从此以后,所有的困难,我要和你一起面对。” “妈的,这个时候了,还在这里秀恩爱恶心我们,打!”有人大声嚷嚷着。 啪—— 有人将鸡蛋扔了出去。 裴亚爵立即伸手去挡,他的手臂撞在鸡蛋上,鸡蛋砰地碎开来,蛋黄和蛋清有的掉到地上,有的还粘在裴亚爵的衣服上,看上去粘糊糊的十分恶心。 若惜怒了,要冲上去,被裴亚爵拉了往后。 裴亚爵压低声音在若惜耳边说:“你是学心理学的,最知道什么是众怒难犯。他们都是跌红眼的人,与他们理论不会有任何成效,只会激怒他们,我们要做的,是立即消失,然后尽快控制股票跌势。” “嗯。”若惜应声,“我们跑!” 两个人拉着手一起跑。 裴亚爵拉着行李箱,行李箱在地面上拖着,偶尔遇到石子,便会发出咯嗒的声音。 “追!”后面的那些人嚷着往前追。 有人朝着裴亚爵和若惜扔白菜和菜刀。 裴亚爵一面拖着行李箱,一面眼观六路,护着若惜。 突然有人冲了出来,直接开枪示警。 那些被激怒的人一个个吓得怂了,一个个往后缩。 听到枪声,裴亚爵和若惜相视一眼,二人眼里皆是震惊。 顿住步子,二人回过头来,便看到四个西装笔挺的人站在路中间。 四个人个个身形高挑,长鼻子,蓝眼睛,头发微卷,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来自西方国家。 裴亚爵拧眉。 若惜狐疑,脑海里闪过埃里克的话,你是有曼尔家族撑腰的人,不必让自己受委屈,有事给我打电话。 难道是他派来的人? “是埃里克?”裴亚爵问。 若惜摇头:“我也不知道。” “走!”裴亚爵带着若惜去停车场。 才坐进车子里,便收到了新闻推送,新的新闻以光速上传了。 正是刚才他们拥吻以及被人泼油漆时裴亚爵舍身护妻的画面。 小编的言辞十分煽情,都是他们夫妻如何恩爱,细节如何说明问题,眼神的交汇是如何作不得假,他们的拥吻是如何的情真意切,他们夫妻是如何的情投意合…… 小编又再质疑之前的新闻,那些图片,一看就是ps的,请网友看新闻的时候,不要无脑从众,还是理性地看待问题。有的脸p上去,与脖子上的肤色与润泽度都不一致,难道大家就看不出来? 还有的图p得全无水平,脸都是歪的,诸位聪明的网友难道没有怀疑? 各种质疑以后,小编又嘲讽有些人做贼心虚,怕被追究法律责任,竟然将之前的那些新闻全部悄悄下架了。 实际上,下架是埃里克一方的人派专业黑客黑掉的。 局势突然逆转,裴亚爵眉头拧紧,心情也稍显复杂。原本的计划被打乱了,但是新的新闻是对裴氏和若惜有利的,起码是保护了若惜。 之前若惜去庄园里,他让若惜不要看新闻,想着只要不看新闻就不会受到伤害,也就一直任由新闻发酵,后来试图压制新闻,发现波尔纳那边的手段十分了得,他这边一上新闻,波尔纳那边就让人黑掉,与他拉锯战,后来他干脆策略一改,将计就计,也就任由势态发展了。 现在计划又被打乱了。 只是不知道新的新闻到底是波尔纳搞出来的还是另有其人? 如果是另有其人,又是什么人?梅苏夫人或者是埃里克?更或者是岳父夏云博? 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是他们搞出来的事,问题倒是不严重,他调整计划就好。 如果是波尔纳,那么,他的计划就要大改了。 他立即拨通蒋宇的电话,声音稍沉:“这段时间对裴氏控股的监测没有发现异动?” 蒋宇汇报:“没有异动!就是之前顾朗那边的资金全部抽走了。” “那件事情我知道。最近有没有大单买入?”裴亚爵再问。 蒋宇汇报:“没有!裴氏控股跌成这副样子,我们监控得更小心翼翼,昨天有几个帐户购入了几千万,我查了,是欧梦然那边悄然购入,已经向您汇报了。” “嗯。”裴亚爵应声,又吩咐,“继续监测,不要掉以轻心。” “明白!”蒋宇应声。 裴亚爵打电话全程都是免提的,听到欧梦然购入了五千万,若惜眸色稍沉:“这个女人趁火打劫的功夫不减当年。” 裴亚爵握住若惜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安抚她:“不要去想一些不相干的人!” “嗯。我不想,看到妈妈一天一天地好起来,我很知足。妈妈现在过得很幸福,比与爸爸在一起的时候幸福!”若惜回握住裴亚爵的手,“我希望妈妈就这样一辈子呆在庄园里,被埃里克呵护着,疼爱着,宠着,像个公主一样活在那个梦幻的与世无争的庄园里。” 第363章 顾朗识破金泫恩身份 “嗯。”裴亚爵应声。 若惜说:“这次回来,车窗没有再封,连绵不绝的葡萄园,看上去真的很有生气,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农夫在葡萄园里工作。有的甚至带着孩子坐在园子里吃葡萄,卢西亚说,葡萄园里的工人和孩子,是可以随意吃葡萄喝葡萄酒的,真的觉得他们的世界简单而幸福。” “是的。”裴亚爵感慨地应声。 若惜想到埃里克,告诉裴亚爵:“我认埃里克当干爹了。” 裴亚爵眉头拧了拧。 若惜说:“是他提议的,他是为了妈妈好。这样挺好的,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叫妈妈。认干爹以后,妈妈的心情比以前更好了。” “那就好。”裴亚爵说。 仍然是有些担心的,埃里克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若惜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情敌的女儿,岳母背叛的证据,在埃里克心上,永远是一根刺。 电话再响起来,子诺那边汇报,抛出两个项目的事情已经办妥,三百亿资金已经到位,另外还有几个备用项目,项目在顺利推进,已经与合作方协商好,可以随时把项目甩出去变现。 裴亚爵满意地稍扬唇角,未雨绸缪才是最好的制胜之道。 他再打电话给邓良,让邓良那边立即追踪新闻的发出id,看看能不能查到对方的讯息。 挂断电话,他开着车子带着若惜前往基地,一边与若惜说话。 “妈妈现在的情况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你还要过去陪着妈妈吗?” 到现在他才有时间静下来询问岳母的情况。 若惜点头:“是的,我还要过去的。虽然一直很想你,但是我原本我没有打算回来,怕打乱你的计划,埃里克让我回来呆一个星期。” 裴亚爵眸光一闪:“埃里克让你回来呆一个星期,做什么?” “他让我解决新闻的事情,免得新闻长久地挂在网上,什么时候被妈妈看到,妈妈会受到影响。”若惜说。 “他还说了什么?”裴亚爵又问。 “他说他对我的唯一要求,是让我与你见面!”若惜如实相告。 “知道了。”裴亚爵眸光陡然一亮。 “知道什么?” “新闻是他弄的。这就好办多了!”裴亚爵松了口气。 “那么,接下来裴氏控股的情况会好些吗?”若惜问。 “会!”裴亚爵说。 既然这样,他就调整计划,现在就开始买入裴氏控股,准备托市! 他立即给霍子诺打电话,让他与蒋宇联系,把之前安排好的资金投入裴氏控股。 半个多小时以后,裴亚爵带着若惜到了基地。 新闻又更新了。 头条依然是裴亚爵夏若惜二人,他们坐进车子里,裴亚爵一脸温柔地伸手挡在若惜的头顶,怕她撞到头,之后又替若惜系安全带。 拍摄的角度找得很好,画面清晰又亲密。仿佛裴亚爵与若惜现在不是夫妻,而是一对亲密的恋人。 小编的文字功底也很好,又是一断煽情的文字,仿佛写着散文,将至纯至美的爱情描述得感天动地,比红色的枫叶美,比黄色的银杏叶美,比腊月的白雪美……比世间的一切东西都美! 很多女网友被感动得哭,纷纷留言。 一些男网友说太矫情了,分分钟就被女网友怼得不敢再发声。 爱情,总是美好的。每一个感性的女人,心里都渴望着至纯至美坚贞不渝的爱情。 得知裴亚爵与夏若惜之前的新闻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事,不过是树大招风,裴氏太多了,惹人眼红了,便有喷子黑子各种抹黑,各种想要抹黑裴氏在民众心中的地位。 女网友们纷纷站出来,力挺裴亚爵夏若惜,祝福真爱,祝福他们早生贵子! 若惜一到基地,便看到邓良和杜晓并排坐在两台电脑前,两个人手指都劈劈啪啪地敲着电脑键盘,手指速度极快,在键盘上敲出残影来。 “杜晓!”若惜喊了一声。 杜晓闻声,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她腾地起身,金属椅子都差点被她的大动作弄翻了。 “若惜,你回来了。”她激动地拥抱若惜。 “嗯,回来了。”若惜抱紧杜晓。 “这次回来,不走了吧?”杜晓问。 “还要过去陪着妈妈,妈妈现在的情况比以前好了很多。”若惜说。 “那就好,一切都会起来越好的。”杜晓抱着若惜,拍着若惜的肩。 “是的,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若惜眸子里闪过坚毅的光芒。 她突然觉得自己变得无所畏惧。 有裴亚爵、有妈妈、有杜晓、有芬姐……她拥有最美好的一切! “找到id了?”裴亚爵问邓良。 “查到了,是一些境外id,黑他们的电脑,找到一些银行登录记录,杜晓入侵了银行系统,找到他们的转帐记录,波纳庄园最近向他们付出不少钱。”邓良说。 “这件事情暂停,子诺那边的款到了没有?”裴亚爵问。 “到了,我已经安排了,甲鱼和螃蟹亲自操刀,现在各种分小单买入。”邓良说。 裴亚爵沉声:“可以大单买入。” “如果大单买入,股价会立即抬起来。”邓良说。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裴亚爵沉声。 “明白了。”邓良应声,立即拨打内线电话安排好一切。 “要去看看贝贝吗?”裴亚爵问若惜。 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多,若惜的心情,他可以想像得到的。虽然表面上一片宁静,但她的内心,必然是千疮百孔。 对奶奶、对爸妈,她都倾注了感情,可是一回来,她就听到他们冷着脸对她说离婚。 越是在意的人说的话,就越会往心里去,就越伤人。 单纯的孩子,最能安抚人心。 若惜听到看贝贝,她眸光稍亮:“贝贝在这里?” “是的,李玉芬也在。”裴亚爵说。 “在哪里?我去看看她们。”若惜说。 裴亚爵带着若惜去看贝贝。 他们在后面的一片有训练器械的地方找到了贝贝和李玉芬。 贝贝正一手叉着小腰一手握着电话像个小大人一样打电话。 芬姐坐在一旁的花坛边上。 若惜和裴亚爵才走近,就听到贝贝说:“那个阿姨我真的一点也不喜欢的,她特别凶,我只是不想吃外面卖的东西,她就骂我。” “她骂人的样子让人害怕,面目很狰狞。” 贝贝学着金泫恩的样子骂:“哭哭哭,没个公主命,还一身的公主病。你知道我小时候是什么身份吗?我小的时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家里要权有权,要钱有钱,但我从来不像你这样挑三拣四。爷爷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爷爷就像我刚才教育你那样教育我。对我说,这世上谁也靠不住,想要活得好,只能靠自己,只能努力让自己优秀,想要作主自己的人生,就等到长大自己有能耐的那一天……” 看到若惜和裴亚爵走过来了,贝贝眸光陡然一亮,大喊:“干爹,干妈,你们来了?” 她又冲着电话喊:“帅叔叔,我干妈来啦!” 那端,顾朗让裴亚爵听电话。 贝贝哦了一声,把电话递给裴亚爵:“干爹,帅叔叔说让你听电话。” 若惜把贝贝抱起来,芬姐见若惜回来了,气色还比之前更好了,她扬唇看着她笑:“回来了?” “是的,回来了。芬姐!”若惜也笑。 “阿姨还好吗?”芬姐问。 “妈妈很好,比预期的好得多,她应该会慢慢康复起来的,到时候,就真的一切都好了。”若惜憧憬着说。 “那就好。”芬姐恬静地笑。 裴亚爵握着电话在一旁接电话,那端传来顾朗的声音:“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金泫恩是黎曼晴。” 裴亚爵淡声问:“何以见得?” 顾朗分析:“我一直怀疑她的身份,所以我让人查了h国ks集团,ks集团金会长的确有个女儿,那个女儿,在华夏长大。因为金老太太当初是嫌弃金会长的华夏太太生了女儿,所以不同意金会长与那个华夏女人结婚。后来,金会长一直未娶。金老太太拿金会长没有办法,年纪也渐渐大了,就开始向佛。后来,金泫恩正好救了金老太太,然后狗血地发现,金泫恩竟然是金会长遗失在华夏的女儿。” “金会长的女儿是华夏长大?”裴亚爵冷笑起来,“呵呵,小的时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爷爷让她吃什么就吃什么……倒真的挺像黎曼晴。” 顾朗在那边忍不住将了裴亚爵一军:“你不是最擅长做dna鉴定吗?” “顾朗,我……”裴亚爵下意识地就想骂一句草泥马,但想到江阿姨已经去世了,顾朗有很严重的心理阴影,他及时止住骂。 “你什么?”顾朗问。 裴亚爵拧眉:“我撞了你的邪。想见贝贝明天早上去我公司。” 裴亚爵砰一声挂断电话。 他不想欠顾朗的人情,顾朗想见贝贝,他明天带他来基地。 他眸光再闪了一下,掏出自己的电话来拨给金泫恩:“金小姐,你好,我是裴亚爵!” 第364章 给金泫恩送花 金泫恩正与波尔纳纠缠在一起。 她伸手接电话,波尔纳撞着她的身体。 她哼了一声,波尔纳撞得更狠。 听到是裴亚爵,金泫恩浑身一颤,立即一把推开波尔纳。她用力地压紧电话的听筒,不让裴亚爵听到这边的声音,她立即从床上起身,果着身体站到窗边打电话。 “裴总裁,你好,请问什么事?”金泫恩扬起唇角,转头看波尔纳一眼。 波尔纳听是裴亚爵的电话,他也没了睡意,唇角勾着玩味。他猜着裴亚爵找金泫恩会是什么事呢? 他已经让人放出了消息,金泫恩此次带了五百亿美金来华夏寻找合作伙伴。目前还在观察期,最迟两个星期以内敲定合作伙伴。 五百亿美金,折合华夏币三千多亿,哪个巨头不动心? 裴氏之前的确是可以不屑一顾,但是今非昔比了,裴氏控股已经经历了十几个跌停了,伤不起啊!现在急需要资金救市,要不然,裴氏就完了。 想着,波尔纳扬起唇角,他缓缓地穿裤子。 金泫恩果着身体靠在窗上,听着裴亚爵的话,她笑说:“好呀,裴总裁想请我吃什么?” “南国殿么?我明天会准时到的。都说裴总裁是个绅士,我明天想要收到绅士的鲜花!” “对,收到鲜花是每一个女人的爱好。收到鲜花我的心情会好一整天,谈合作这一类的事情,我会更愿意让步。” “好的,明天见!” 金泫恩挂断电话,冲着波尔纳一笑。 “什么情况?”波尔纳问。 “裴亚爵主动找我谈合作的事情。”金泫恩笑说。 见波尔纳走近了,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伸手在他胸前打着圈圈,语气暧昧:“亲爱的,你的办法真奏效,裴氏控股现在跌成这个样子,裴亚爵再是心高气傲,也不得不求助了。” 波尔纳挑了挑眉。 金泫恩又在波尔纳胸前画着圈圈,一边说:“可是,我这边以裴氏注资,对你似乎没有好处哦。” “不,你错了。”波尔纳一副成竹在胸的神色。 “哦?”金泫恩稍挑眉头。 波尔纳淡定道:“你这边对裴氏注资,对我是很有好处的。” “有什么好处?”金泫恩笑着问。 实际上,她也担心波尔纳给她下套。 波尔纳笑说:“之前我给了顾朗六百亿。他前期亏损了一些,后来及进止损,不过最后,又全部买入了裴氏控股。而我这边,也悄悄买入了大量裴氏控股,现在股价跌得不成样子。你这边注资,裴氏就可以完全托市,我持有的裴氏控股也就跟着水涨船高。” 这样的话并没有说服金泫恩,她眸子里闪动着睿智的光芒,笑说:“可是,你的目的不是要裴氏灭亡吗?裴氏成功托市,你虽然赚了一笔,但与你最终的目的不同啊!” 波尔纳轻轻地摇着食指:“不不不,一切都是会变的。之前我的目的的确是要弄垮裴氏。可是现在不需要了。” “哦?”金泫恩一脸不解的神情。 波尔纳语气稍显得意:“商雅琳那个蠢货,已经帮我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金泫恩眸光剧烈闪烁了一下:“是什么?” “裴氏最重要的东西。艾玲珑守了一辈子的东西!”波尔纳说。 “亲爱的,告诉我那是什么,我真好奇!”金泫恩扑进波尔纳的怀里,身体在他身上蹭。 “保密,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波尔纳神秘地说。 “讨厌!”金泫恩娇颠了一声,不再说话。 与波尔纳认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她了解波尔纳的为人,看上去很好说话,其实非常坚持原则,不说的事情,你除非拿刀架到他脖子上威胁到他的性命,否则他绝对不会说的。 不过她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她只要确认波尔纳没有连她一起算计进去就好了。 次日。 裴亚爵一早就带着邓良去了公司,顾朗比他更早。 他到公司的时候,顾朗已经等了他半小时了。 他让邓良把顾朗带去基地,自己去了南国殿。 在去南国殿的路上,他去鲜花店里买了一束花。 他让店员给他挑一株送给普通客户的鲜花,店员给他挑了康乃馨,他冷嗤一声让换,店员便向他推荐了百合花,他又冷嗤了一声,指了指堆在地上的满天星,让店员给他包了束满天星。 店员用怪异的眼神看他,却还是按他的意思给他包了满天星。 他将满天星放在桌上,拿着电话发微信:“老婆,我今天会有点忙,你安心呆在基地,我处理好工作就过来陪你。” 若惜很快回复:“你忙的话,不用过来陪我的。你安心处理工作!” 裴亚爵扬起唇角:“等我!” 敲门声响了起来,他淡定地抬头瞟向门口。 金泫恩穿着金色的高跟鞋站在门口冲着他笑。 “来了?”裴亚爵收好电话起身,他的语气淡而缓,虽然是他有求于金泫恩注资合作,但他一点也不显得卑微,至于别的客户对金泫恩的那种谄媚嘴脸,更是不可能在他脸上看到。 他拿起桌上的那束满天星递给金泫恩:“送给你。” 金泫恩脸色变了变,接过花,眸子里迅速闪过不甘。 就算现在裴氏已经经历了十几个跌停板,他竟然还是不肯服软和妥协,连束玫瑰都不愿意给她准备。 “满天星,很重要的存在!”裴亚爵说。 “什么?”金泫恩闻声,眸光陡然一亮。 裴亚爵说:“我很喜欢满天星!” “真的?”金泫恩眸光更亮了。 “是。”裴亚爵又说,“它非常重要。” 金泫恩看向怀里的整束满天星,突然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她了解裴亚爵的,他是一个不会夸奖人的人,他说重要的东西,一定是他心里格外格外喜欢的。 “请坐!”裴亚爵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金泫恩舍不得放下花,就抱着花坐了下来。 “金小姐对于合作伙伴,有些什么要求?”裴亚爵开门见山。 有服务员进来往金泫恩面前放了一杯果汁。 果汁杯边沿上是两片柠檬。 金泫恩不由地皱眉,在她还是黎曼晴的时候,她是极度厌恶柠檬的,现在当然依然是厌恶的,但她不好表现出来。 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是黎曼晴! 她看向裴亚爵:“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苹果汁?” 裴亚爵淡声答:“女孩子喝苹果汁养颜护肤。” 好吧,这个答案,虽然与期待的不一样,但是金泫恩也觉得兴奋了。 数月没有交集,他依然如从前一样让人想要为之疯狂。 他周身透出来的疏离、冷淡、霸气,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最爱,她愿意为他生,为他死,为他疯狂! “金小姐对合作伙伴有什么要求?”裴亚爵又问了一声。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裴氏的简介递给金泫恩。 金泫恩扫了一眼,笑说:“我对裴氏的了解,比裴总裁想像的要多。” “哦?”裴亚爵稍挑眉头看向金泫恩。 金泫恩生怕裴亚爵多想,立即笑着解释:“我是说,对于合作伙伴,我是做了功课的。一来华夏,我就对各大商业巨头进行了打听和分析。裴氏一直是我首选的合作对象,不过裴氏之前因为合作伙伴实在太多的原因,对我们ks集团并不感兴趣。” “不是不感兴趣,承如金小姐所说,合作伙伴实在是太多,项目太多,又因为一些琐碎的杂事,导致分不开心来洽谈合作。”裴亚爵说。 “那么,现在裴氏可以和ks合作了吗?”金泫恩放低姿态。 在裴亚爵面前,她愿意放低自己的姿态。 只要他肯合作,她怎么样都行! “是的。”裴亚爵应声。 “我这里有两份合作意向书,请裴总裁过目!”金泫恩从包里把两份合作意向书拿出来,推到裴亚爵面前,“裴总裁可以看看对项目有没有兴趣?关于这两个项目,我为裴总裁简单介绍一下。我们ks要来华夏拓展市场,要依附于华夏的合作伙伴,所以,我们会在经济上做出最大的让步。项目合作协议一旦达成,双方注册新的公司,我们ks将全程注资。当然,也可以依附华夏本土的巨头名下旧公司,我们直接注资。” “嗯。”裴亚爵应声,低头看项目。 金泫恩便不再打搅裴亚爵,她捏着吸管淡定地喝着苹果汁。 她觉得这辈子都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苹果汁,简直是人间至尊美味。 她偶尔抬起头来看一眼裴亚爵,眸光不敢太痴,可是她知道,每多看他一眼,她就会多沦陷一分。她太爱他了,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起,就爱得不可自拔。 许多年来,她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爱他! 与父亲合谋弄死叔叔,算计着黎氏,是为了可以配得上他啊! 她拼命地做设计公司,以lovej命名,爱爵,也是为了爱他啊! 现在与波尔纳之间那不清不楚的关系,更是为了爱他啊! 有些事情,靠她一个人是做不到的,她需要合作伙伴,需要队友。 为了爱他,她豁出去了一切! 如果不能换他回头,她宁愿毁灭一切。 裴亚爵完全不知道金泫恩心头千回百转,他飞快地看完了两份合作意向书,抬起头来:“这是所有的合作条件?” 第365章 祝我们合作愉快 金泫恩看着裴亚爵。 他一张脸都是一惯的冷凝神色,她看不出他的喜怒,也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做了他那么长时间的未婚妻,她却发现自己对他一点也不了解。 “这是所有的合作条件?”裴亚爵又问了一声。 金泫恩蹙了蹙眉,眸光再闪了闪,她怕裴亚爵对合作条件不满意,她笑着妥协:“要是有一些细节上的条件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再协商。” “没有不满意,我不是一个得寸进尺的人,我怕金小姐这边有没有考虑到的条款。”裴亚爵说,“如果这是所有条件,我希望能够得到与ks合作的机会。裴氏将竭诚合作,与ks金氏共赢。” 金泫恩闻声,心中狂喜,面上却极力使自己保持镇定,淡而优雅地一笑,扬了扬手里的杯子,以果汁代洒:“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裴亚爵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随后站起身来。 金泫恩顿时一急:“裴总裁要走?” 裴亚爵应声:“对,我要去准备合作细则!” “好的。”金泫恩应声。 她想到了网上的那些帖子,忍不住问了一句:“裴总裁,网络上的那些新闻,是真的吗?” “什么新闻?”裴亚爵问。 “关于裴总裁与裴太太感情不合的新闻?”金泫恩鼓起勇气问。 “不是!”裴亚爵又补充一句,“最新的新闻,是真的。” 金泫恩心里顿时更不甘了。 那样的破坏力度,裴亚爵竟然与夏若惜这么快就和好了,她以为最新的新闻只是裴亚爵受不了股价继续下跌,与夏若惜谈好了某些条件,然后两个人一起作作秀的。 毕竟,波尔纳这边,商雅琳一直有消息反馈回来,在裴老太太和裴亚爵父亲的共同施压下,裴亚爵已经同意与夏若惜离婚了。 现在突然又说最新的新闻是真的,她已经无法接受。 裴亚爵已经离开了,金泫恩伸手将桌上的苹果汁杯子拂到地上。 看着怀里的一束满天星,她舍不得扔掉,紧紧地抱在怀里。 裴亚爵听着身后的声音,眸色微沉。 什么注资,他根本不需要。 rx集团的钱足够他把裴氏控股托起来,何况,就算没有rx集团,他也还有别的办法。 经营裴氏这么久,裴氏不至于这么点风吹雨打都经不起。 他约金泫恩出来,只是想要取到她的头发丝而已。 出了南国殿,他将车子开往爱薇医院,一边给甲鱼打电话:“怎么样?” 甲鱼那端淡定地回复:“老大,没有问题,我已经取到了黎安明的头发,在赶往爱薇医院的路上了,你那边还顺利吗?” “一切顺利!”裴亚爵淡声。 …… 顾朗被邓良带到了基地。 没有像自己预料的那样,裴亚爵为了谨慎会给他戴上黑色的头套,屏蔽他的视线,免得他找到基地的位置。 并没有,邓良让他坐在一辆车子里,车子拐了几个弯以后在一个餐厅门口停了下来。 之后,邓良带着他走进餐厅的一个包间。餐厅看上去生意很是火爆,不过上午十点钟的时间,已经有很多人开始点餐。 进入包间以后,邓良打开一道暗门,通过暗门,里面别有洞天,全金属打造的基地让他感叹裴亚爵的心思缜密。最危险的地方果然才是最安全的,闹市区里这样的金属基地,入口设在繁华的商业街,人来人往的餐厅,没有人会起疑的。 他越发佩服裴亚爵,因为他没有这样的勇气和魄力。 “贝贝和芬姐在那边,你去看看吧,芬姐每天都会带贝贝在那边跑一会儿步,然后带贝贝在那里看黄鼠狼。”邓良说。 顾朗眉头一拧:“看黄鼠狼?” 邓良笑:“是的,基地有人无聊,养了一些黄鼠狼,只有后面那片地上有泥,黄鼠狼喜欢在那边打洞。” 邓良再皱了皱眉,大步往那边走去。 一走近,便看到芬姐坐在花坛的这沿上,贝贝手里拿着一个塑料瓶,她一边跑一边吹着泡泡。一边兴奋地嚷嚷:“妈妈,好不好看?” “好看!贝贝,你跑慢一点,别跌倒了。”李玉芬两只眼睛好似长在了女儿身上。 贝贝撅嘴:“我才不会摔倒呢。我都多大的人了!” “你还没有四岁!你有多大?”李玉芬宠溺的语气,尾音上扬。 “哎呀,妈妈你好讨厌,瞎说什么大实话。”贝贝说。 “哈哈!”李玉芬被女儿逗乐,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心满意足。 顾朗站在李玉芬的身后,第一次与她如此近距离。 也许是因为知道了她这些年独自带着贝贝的不易,他从她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宁静和深深的母爱。那种感觉,使他动容。 贝贝还在一边吹着泡泡一边追着泡泡跑,一边嚷嚷:“妈妈,你来一起玩啊,真的好好玩。” 李玉芬起身交代:“你慢点,不要跑,别摔了。” “哎哟,妈妈,你真的好罗嗦啦。”贝贝嫌弃的语气。 自己说完了以后就咯咯咯地笑:“妈妈我和你开玩笑的啊,干妈说你是世界上最不罗嗦的妈妈,我真的觉得好幸福啊!妈妈,你给我找个爸爸吧。我想有人照顾你!” 李玉芬说:“贝贝不要乱说话,妈妈现在很好,很喜欢现在的生活状态。你以后不要听一些人胡说八道,找什么爸爸。贝贝是有爸爸的,他在很远的地方工作,以后会回来看贝贝的。” “那爸爸为什么都不回来看贝贝?”贝贝转过头来看着妈妈。 她猛地看到顾朗走过来,她眸光骤然亮起,迈开短腿就跑向顾朗:“帅叔叔,你怎么来了?” 顾朗唇角扬着宠溺的笑容蹲下身体,贝贝猛地扑进他怀里。 他抱了贝贝一个满怀,觉得格外满足。 “帅叔叔,你什么时候来的?”贝贝搂紧顾朗的脖子,亲昵又激动地问。 “刚刚到的。”顾朗笑说。 “帅叔叔,我好想你。”贝贝说。 “我也好想你。”顾朗伸手揉贝贝的头,再将贝贝抱起来。 “帅叔叔,你和我一起吹泡泡吧。”贝贝说,“你把我抱高一点,泡泡就会飞得高,好漂亮啊!” “好。”顾朗笑着应声,语气与神情皆宠溺。 李玉芬怕贝贝胡闹,想要从顾朗怀里接过贝贝:“贝贝别闹,妈妈抱你,你不要把叔叔的衣服踩脏了。” 她看到贝贝的鞋子直接踢到了顾朗的白色衬衣,有些着急。 顾朗看着李玉芬笑了一下:“不要紧,孩子的妈妈。” 李玉芬因为这句当面的“孩子的妈妈”,心跳抖然跳了一下,随即自嘲。 自己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难道还会春心萌动? 她嫌弃地在心里对自己说:李玉芬,你疯了吧!你还要思春?你这辈子好好带着贝贝,养大贝贝,教育好贝贝,使她成为一个快乐又有责任感的人,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想着,她便淡定了下来,冲顾朗说了句谢谢,便任由顾朗抱着贝贝一起疯玩。 顾朗让贝贝骑在他的头上,他双手往上伸握住贝贝的小腰不让贝贝掉下来。 贝贝觉得这样的姿势十分有安全感,又很高。 她兴奋地继续吹着泡泡,看着满天的泡泡,她仰起白净的小脸,笑得兴奋:“好棒,好漂亮,帅叔叔,好漂亮。妈妈,你快看,泡泡好漂亮啊!” “嗯,你小心一点,别摔了。”芬姐说。 贝贝便笑得格外得意:“才不会呢,帅叔叔抱着我的。” 顾朗看李玉芬略显担忧的眼神,他看向她,冲她笑着宽慰:“不用担心,我抱着贝贝的,不会让她摔下来。” “谢谢!”李玉芬客气地道谢。 顾朗心里极度不是滋味。 贝贝,也是他的女儿啊!因为他的缺席,现在她的妈妈在对他说谢谢。 他冲动地想要告诉李玉芬,他是孩子的爸爸,他就是她嘴里那个去了远方工作的男人,他就是数年前用蛮横的手段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形下夺去她清白的男人。 他说不出口,他也怕李玉芬担心他会抢走贝贝,而每天活在不安里。 他已经让李玉芬这几年过得那么艰难,他有什么资格再让李玉芬陷入惶惶的日子里? “帅叔叔,您一会儿可以陪我爬高高吗?”贝贝伸手摸着顾朗的头发问。 “可以。”顾朗答。 “啊!我好开心,帅叔叔,我好喜欢你。”贝贝说。 顾朗心头狠狠地震颤,他声音都显得有些不稳:“我也喜欢你,贝贝。” “帅叔叔你真的喜欢我么?”贝贝问。 “真的喜欢你。”顾朗说。 “有多喜欢呢?”贝贝又问。 “很喜欢!恨不得把天底下一切最美好的东西都给你。”顾朗说。 “帅叔叔,那你不要结婚,等我长大我嫁给你做你的新娘好不好?”贝贝说。 李玉芬听着女儿这样花痴的话,她伸手扶额,她无奈地说:“贝贝不要乱说话。” 贝贝声音稍尖:“我才没有乱说话,我要快点长大,做帅叔叔的新娘。” 李玉芬实在是无奈了,看向顾朗,抱歉道:“不好意思,太纵容孩子,太顽皮了。” 顾朗笑着说:“你把贝贝养育得很好,她性情很真。” 李玉芬听顾朗这么说,都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她无奈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贝贝大声问顾朗:“帅叔叔,我长大当你的新娘好不好?” 顾朗看向李玉芬,李玉芬尴尬得满脸通红。 第366章 兄弟情深 顾朗看一眼贝贝,笑说:“贝贝,我做你的爸爸好不好?” 贝贝闻声,小脑袋突然一歪,她在思考。 李玉芬听了这样的话,心跳如鼓,她眉头拧起来,觉得这个玩笑开得太过头了,她正色道:“顾总裁,您不要让孩子误会。” 顾朗看向李玉芬:“我是认真的。” 李玉芬便笑了,笑得疏离,骨子里透着一股倔,眼神里甚至带着生气:“顾总裁,不要再乱开这样的玩笑。您能喜欢贝贝,这是贝贝的荣幸,也是我的荣幸。贝贝只是个孩子,她口无遮拦是我没有管教好,我希望您保持理智。” 见李玉芬生气,顾朗收起唇角的笑意,看紧李玉芬:“我没有开玩笑!” 李玉芬闻声更生气了,她走近,仰起头,语气稍生硬:“贝贝下来!” “我要帅叔叔。”贝贝还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愿意从顾朗的脖子上下来。 看李玉芬强压着怒气,顾朗又看一眼李玉芬,轻轻拍了拍贝贝,语气温柔:“贝贝乖,不要惹妈妈生气。” “哦。”贝贝委屈地扁了扁小嘴,把双手伸给妈妈。 李玉芬把贝贝抱下来,就要走。 顾朗望着李玉芬的背影,说道:“孩子的妈妈,刚才的事情,对不起!我只是喜欢贝贝。” 李玉芬顿住步子,转过头来,突然冲着顾朗一笑:“没关系,是我脾气不太好,抱歉。” 这一笑,竟使得顾朗觉得仿佛全世界都亮堂了起来。 一个深爱孩子的母亲,是让人感动和动容的。 他再冲着李玉芬说:“我想带贝贝去爬她想爬的地方,你放心,我不会再乱说话,不会再误导贝贝。” 想要做回孩子的爸爸,想要给贝贝完整的父爱,也想要照顾这个为孩子付出了青春的女人,他可以慢慢努力。慢慢地让李玉芬看到他的诚意,慢慢地让她接受。 “好。”李玉芬看一眼女儿,看到女儿眼里殷殷的渴望,她不忍拒绝。 孩子没有爸爸,她缺失父爱,所以,她会喜欢与对她好的男人相处。之前对裴亚爵,她也是如此依赖的。 顾朗走近,从李玉芬怀里接过贝贝。 贝贝重回顾朗的怀抱,整个人都十分兴奋,她又像只欢快的小鸟,喋喋不休地嚷嚷了起来:“帅叔叔,那边有很多地方可以爬,但是干爹说妈妈保护不好我,要是他和邓良叔叔不在的话,就不让我去爬。我已经有好多天没有爬了。” 顾朗语气宠溺:“以后帅叔叔带你爬。” “好啊好啊!”贝贝高兴得直拍手。 李玉芬看着贝贝的样子,心情稍显复杂。 一方面尴尬于贝贝对顾总裁的亲昵,另一方面,她是心疼贝贝的。她知道,贝贝是因为缺失父爱,才会如此。 可是,她给不了她一个爸爸啊! 顾朗抱着贝贝去爬高,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比以前更亲昵,贝贝依赖顾朗,比依赖裴亚爵还要严重。 李玉芬全程站在一旁,看着女儿如此幸福,她无奈地抿唇。 终究,她给不了女儿想要的一切! 若惜突然走了过来,看到顾朗她稍愣了一下:“顾朗?” 顾朗看向若惜,眸光剧烈一闪。心情也变得极其复杂。 他是喜欢她的。 可是,所有的喜欢,他再也不能有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什么才是最正确的。 他冲着若惜一笑:“你出差回来了?” “嗯。”若惜应声。 “出差辛苦吗?”顾朗笑着问。 突然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若惜笑说:“不辛苦的。” “那就好。”顾朗笑了一下。 贝贝啊地喊了一声,顾朗吓得心脏差点骤停,他立即伸手扶住贝贝,脸色都变了。 李玉芬更是紧张得狂奔了过去。 顾朗抱紧贝贝。 贝贝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哈哈大笑:“我吓你们的。” 李玉芬喝斥:“贝贝以后不能这样。” “嗯,知道了。”贝贝稍低下头。 顾朗伸手宠溺地揉贝贝的头:“不要紧。” 他又看向李玉芬说:“贝贝只是个孩子,不要对她这么苛责。” 李玉芬正色:“再是个孩子,也要明白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狼来了的故事,小中见大。” 顾朗望着李玉芬,无言以对。 他又有了新的发现,李玉芬这个女人,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糟糕。 若惜笑着走近,伸手揉贝贝的头:“干妈抱你下来好不好?快十一点了,去吃水果。” “我要帅叔叔抱。”贝贝显得有些任性。 “给你添麻烦了。”若惜对顾朗说。 顾朗抱起贝贝:“不麻烦。” 他想说,贝贝是他的一切! 可是不能!他不能让李玉芬害怕。这个女人,他一丁点都不想去伤害,他最清楚,单亲的妈妈独自带着孩子,承受的是什么。 他庆幸,在自己知道贝贝和这个女人的存在时,她还好好地活着! 活着,比什么都好!比什么都强! 他抱着贝贝跟在若惜的身后。 * 爱薇医院。 一份秘密的dna检测报告出来了。 裴浩维将报告亲手交给大哥,肯定地告诉他:“两份毛发的样品检测结果,他们之间存在亲子关系。” “辛苦!”裴亚爵说。 裴浩维勾了勾唇角:“我应该做的。” “雅琳怎么样?”裴亚爵问了一声。 裴浩维略显无奈的语气:“已经联系不上了,昨天打了三个电话,先是不接,之后是忙音,应该是把我拉黑了。” 裴亚爵伸手拍了拍裴浩维的肩:“想做的事情就去做,不要瞻前顾后。” 裴浩维扬着唇角笑:“我只是觉得从小一起长大,她会需要安慰。就算离开了裴家,也仍然希望她未来能够走稳。”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你和大嫂怎么样?”裴浩维问。 “我们很好,不用担心。”裴亚爵说。 裴浩维无奈道:“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奶奶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嗯,奶奶的身体怎么样?”裴亚爵问。 顾朗答:“奶奶的身体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好,我昨天又替奶奶做了检查,她肺热的问题更严重了。里面有什么始终都没办法根治的样子,希望新配出来的药能够有效。” “嗯。”裴亚爵再应了一声。 裴浩维又问:“顾朗他?” “比我大13天!”裴亚爵说。 “所以,他是我们所有人的大哥。”裴浩维觉得自己有些接受无能,也心疼起母亲来。 裴亚爵知道这个弟弟在想什么,他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不念过往,不惧将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妈妈也有自己的路,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爸爸他……” 裴亚爵顿了一下,想到那天父亲发怒,说她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也不清楚么? 他后来质问父亲母亲到底是什么身份,父亲的那番话,他不是不动容的。 父亲说,母亲是家里的女主人,他是一个丈夫,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妻子辛苦和卑微自己。 那番话,他是动容的。 “爸爸他怎么了?”裴浩维问。 裴亚爵再伸手拍拍弟弟的肩,略欣慰道:“他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有人,都活得很明白。所以,不用担心,一切困难终将过去,我们一家人,永远都会在一起!” 裴浩维动容地握紧大哥的手,兄弟二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裴少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倚在门上,双手抱着肩,啧啧道:“肉麻。” “怎么来了?”裴浩维问。 裴少南看向大哥,直入主题:“你要与金泫恩那个女人合作?” “怎么了?”裴亚爵问。 “你把若惜……大嫂放在什么位置?”裴少南收起以往的玩世不恭,眸光稍显犀利。 “若惜永远是你大嫂,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她。”裴亚爵说。 裴少南的语气显得更严厉:“我要的不是这个回答,我要的是你告诉我,你的身边,不会出现任何女人,不会与任何女人暧昧去伤大嫂的心。” 裴亚爵看着弟弟:“我不会与任何女人暧昧去伤若惜的心。” “你说的,我就信!我也是裴家的一份子,不要把我当成个无能弱智,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裴少南说着大步走近,把他的手与大哥二哥的手握在一起。 三个人,相视而笑。 “谢谢你们忍受我的臭脾气。”裴亚爵说。 “你又改不了,不忍受有什么办法,谁让我倒霉成为你的兄弟。”少南说。 裴亚爵笑。 “大嫂现在怎么样?情绪稳定吗?”少南问。 “她很好,担心就给她打电话。”裴亚爵说。 少南撇嘴:“哟,这会儿大方起来了。” 裴亚爵又笑。 少南挑眉:“行了,我去看看奶奶就回南国殿去了。” “金泫恩是黎曼晴。”裴亚爵说。 少南顿住步子:“窝草!难怪这个死女人看上去那么贱。” “你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以后不要去靠近她,她比我们想像中的还要狡诈。”裴亚爵说。 “我会怕她?她敢来伤害大嫂,小爷我不拿刀子戳死她。”少南愤然。 裴亚爵沉声:“离她远一点!一切有我。” “好吧,我知道了,我不会破坏你的计划!但是你要快一点!”少南离开。 裴亚爵深吸一口气。 第367章 波尔纳诱雅琳 裴亚爵让蒋宇这边迅速准备了合作细则,金泫恩上赶着把ks集团的资金引入了裴亚爵指定的帐户。 反正钱又不是她的,她难道会心疼? 于她来说,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有裴亚爵来得重要。 拿到了大量的资金,裴亚爵并没有动用这笔钱。 他不过将计就计让这笔钱制造假象,迷惑波尔纳,让波尔纳误以为他把金泫恩的投资款全部弄到了股市救市。让波尔纳误以为他真的穷途末路受到了极大的创伤,需要靠金泫恩一个女人来拯救裴氏了。 霍子诺那边的资金在邓良和甲鱼一行人的努力下,悉数进入股市。 裴氏控股惊天逆转,直接由跌停板变成了涨停板。 金泫恩与波尔纳一起喝着红酒。 金泫恩唇角扬着笑意,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裴亚爵得了我这么大的好处,以后在我面前,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嚣张和不屑一顾了。 “呵呵,不要以为只有女人心是海底针,男人的心思,比女人的更深。”波尔纳轻抿一口咖啡。 “我比你了解裴亚爵。”金泫恩说。 说完意识到哪里不对,又补充道:“我做了很多功课,对于这个男人,我志在必得。” “呵呵!”波尔纳笑了笑,以杯子碰触金泫恩的杯子,“祝你好运!” “多谢。”金泫恩笑得自信满满。 “你搬到酒店去住吧。”波尔纳提议。 “这是要让我给新人挪地方了?”金泫恩笑得意味深长,笑容里带着暧昧。 “你难道希望裴亚爵知道你和我之间的关系?”波尔纳淡定地笑,“你们有合作要谈,接下来他应该是要找你的。” “好吧。你说的都对!”金泫恩以杯碰触波尔纳的杯子,抿了一口酒,“我现在就收拾收拾搬去酒店。” “想我的时候打电话。”波尔纳伸手挑起金泫恩的下巴,“你这个小妖精,有能耐勾上裴亚爵的,不要小看你那方面的能力。” “多谢赞赏。”金泫恩扭腰一笑。 她转身去收拾行李,转身以后,她眸子里一片冷凝。 她现在是很贱,她自己都觉得很贱,放纵的贱。 可是,曾几何时,她也是干净如雪,为了那个叫裴亚爵的男人,她守身如玉。 当初她以黎曼晴的身份加入组织之时,她还是个年轻的小女孩,那时候的她,不像现在这样有资格与波尔纳平等对话。 她入组织以后,被各种男人觊觎,ken对她真心,不过始终能力有限,应付不了那些男人,她需要自己应付。 她只能比他们更狠,让他们看到她的狠,便不敢再动她。 应付波尔纳这个老色鬼,她也需要用成绩来应付。要让波尔纳看到,她的最大价值不在于她是一个女人,而在于她这个女人可以为组织带来利益。她可以为组织出色地完成各种任务,甚至于,她可以对自己的亲叔叔下手。 那样的日子,她仿佛在过独木桥,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掉以轻心。因为,独木桥下是万太深渊,她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再艰难的日子,她也挺过来了。 可是,在她幸福到云端,以为自己就要成为裴亚爵的妻子时,裴亚爵心狠地将她扔给了平坤,那个男人在床上凌虐她,羞辱她,各种姿势羞辱。 她变了,从那一刻开始,她变得贱,她发现,在床上,女人是拥有能力的,拥有征服男人的能力。 再后来,她去了h国整形,她努力改变自己所有的一切。 她发现金隽哲的助理觊觎她,她只是稍稍一勾手指头,他们就像狗一样地扑向她。 她开始利用女人的这项能力。 再之后,与波尔纳在一起,波尔纳各种调教她,她发现,她喜欢床上的那些事。她更发现,自己因为床上的那些事,整个人变得更妩媚动人,这种妩媚,从骨子里荡出来。 波尔纳说,没有人能抵御她的这项能力,她希望,这会是真的。 她一定要在床上征服裴亚爵,让这个男人在她的石榴裙下臣服。 …… 雅琳与波尔纳通了电话以后她便打车去了华远别墅区。 但是后来波尔纳给她打电话,让她自己找了酒店住。 她知道波尔纳那边大概是不太方便的,便自己找了华远别墅区不远的酒店入住。 这会儿,雅琳曲着双腿坐在床上,手里握着电话,心里很难过。 昨天,她离开以后,二哥竟然给她打了电话,可是,她没有脸接,她只好挂断。 后来,二哥又给她打了电话,她仍然不敢接,她只好忍痛把二哥的电话拉入了黑名单! 拉入黑名单以后,电话不再响起,她的世界安静得让她发慌。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到今天这步田地。 她想过的最坏的结果,就是二哥未来的有一天,娶了别的女人来给聪聪当后妈。 可是,就算是那样,二哥也还是她的二哥,会把她当成妹妹。 现在,不会了吧,二哥一定对她失望透顶了。 她想到二哥对她说的话:雅琳,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的心突然狠狠地抽痛,到底,还是失望了! 她握着电话的手收紧,突然电话一响。 她浑身就是一颤。 看到来电显示是bo,她叹了一口气。 是啊,二哥怎么可能还会给她打电话呢?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她调整好状态,接起电话:“boss。” “你来华远别墅,知道位置吧?”波尔纳问。 “是的,知道,顾朗别墅的对面。”雅琳准确地说出波尔纳别墅的位置。 “打车过来!”波尔纳说。 “知道了。”雅琳应声。 波尔纳那端挂了电话。 雅琳眸光微闪了一下,她把包包拿起,去退房。 她被奶奶赶出来了,除了随身的包包以外,她什么行李也没带。 赶到波尔纳的别墅,她站在门口才按门铃,里面便有人开门。 看到波尔纳穿得很骚包,手里还捧着一杯红酒。 雅琳眸光迅速闪了一下,她恭敬地喊了一声:“boss。” 波尔纳伸手扣住雅琳的手腕将她拉了进去。 雅琳差点条件反射地要与波尔纳动手,她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眸光再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她任由波尔纳牵着她走了进去。 波尔纳将红酒杯放到桌上,伸手捏住雅琳的下巴,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他。 雅琳看着波尔纳。 “以前,见过我吗?”波尔纳问。 “没有。”雅琳说。 波尔纳突然笑起来:“今天见到,觉得怎么样?” 他语气里透着一点暧昧。 “boss比我想像中的年轻。”雅琳说。 波尔纳笑意更浓:“哦?你想像中的boss是什么样子的?” “我记得您跟我说过,您今年有五十多岁了。”雅琳说。 波尔纳笑得更夸张了:“你想像中,我已经是个老头子了。” “没有!” “哦?” “但是也没有现在这么年轻,boss看上去最多35岁。”雅琳说。 波尔纳伸另一只手扣住雅琳的腰,将她扣进怀里,使她贴着自己,语气更暧昧:“看到这样的我,你有什么想法?” “我什么也没有想。”雅琳说。 “不动心?”波尔纳挑着眉梢。 “您知道的,我只爱二哥。对您,我只有敬意。”雅琳说。 “裴浩维有这么好?”波尔纳唇角稍扬起讽刺。 “他在我心里,是唯一。”雅琳说。 波尔纳唇角的嘲讽更甚:“金泫恩也说在她心里,裴亚爵是唯一。” “我和她不一样。”雅琳说。 “在我心里,jane是唯一。但这并不影响我与我的下属一起睡觉,我热爱她们的身体。她们的身体让我觉得自己也跟着年轻了起来,我满足她们,我自己也得到满足。”波尔纳说。 他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雅琳立即伸手扣住波尔纳的手,她拒绝:“boss,抱歉,我接受不了,我心里只有二哥。” “我又不要你的心,同时,我也不会把心给你,我们都是成熟的男女,享受身体的欢愉,来吧,我会让你快乐!”波尔纳诱导雅琳。 雅琳依然拒绝:“我不能接受。” 波尔纳的手抚在雅琳的小腹上:“这里,从来没有人进去过?” 雅琳羞得满脸通红。 “我喜欢干净的女孩。”波尔纳伸手轻点雅琳的鼻子。 雅琳在心里反感:但我厌恶种马。 波尔纳再笑说:“不要有思想包袱,相信我,男人更喜欢有经验的女人,雏并不是什么好事,我可以手把手地教你。” “boss,我只能接受二哥。”雅琳说。 波尔纳心里动气,冷嘲起来:“你觉得他就干净?他已经是孩子的爸爸了。” 雅琳不说话,她不想与波尔纳去辩解什么。二哥到底有多好,只有她知道。 波尔纳的手探向雅琳的腰间,雅琳疏离地让开半步。 波尔纳皱着眉头看向雅琳,在雅琳的脸上看到倔强的神情。 “你去休息吧,二楼的房间随便挑。”波尔纳有些动气。 随后想到雅琳还是个雏,他想着自己该多给她一点耐心。 女人就是这样,一开始的时候把自己守得比什么都珍贵,仿佛失去了第一次就是失去了性命。 到了后来,尝到了甜头,自己也就会主动了。 你要是晾她两三天,她一看到你,就会各种暗示,暗示不成,她甚至会主动贴到你身上来。 时间短了她们还不愿意放过你,非要彻底满足了以后才会罢手。 说来说去,一个字,贱! 雅琳听到波尔纳让她去休息,她立即跳开,拎着包包往二楼走。 她知道自己呆在这里并不会安全,便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必须往前走! 人活一世,有些事不能做,有些事,必须做! 第368章 金泫恩,交给我自己处理! 若惜从裴亚爵嘴里得知金泫恩就是黎曼晴以后,她没有过度吃惊,淡定地点了点头。 裴亚爵诧异:“你不惊讶?” 若惜摇头:“不惊讶。” 裴亚爵看着若惜。 若惜说:“金泫恩是黎曼晴,那么一切就都说得过去了。上次,她对我说,她要把她所受到的一切屈辱加诸在我的身上。那时候,我不理解她受了什么屈辱,这屈辱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现在知道她是黎曼晴,就明白她当时话里的意思了。” 裴亚爵闻声,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得冷沉。 那天,黎曼晴竟然还威胁若惜了。 若惜看裴亚爵脸色不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她伸手在他的眉上,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笑说:“不要紧啊,别人不管说什么,我们都不要去在意就好了。” 裴亚爵听了若惜的话,心情稍好了些,周身那冷凝的气息也在缓缓收敛。 若惜看紧裴亚爵,喊了一声:“老公!” 裴亚爵被这一声老公喊得浑身都热了起来。 若惜看紧裴亚爵:“金泫恩,交给我自己处理!我相信,我可以!” 裴亚爵拧了拧眉。 之前她只是金泫恩,他同意让若惜自己处理。 可是现在情形不一样,她不止是金泫恩,她还是黎曼晴。 若惜知道裴亚爵心里有顾虑,她坚持道:“我和她之间,我想要自己来了断。” 裴亚爵仍然看紧若惜。 若惜眸子里闪动着坚毅的光芒:“我不想一直做一只弱鸡。” 裴亚爵心头一紧:“你不是弱鸡,从来不是!” “所以,黎曼晴让我自己处理!”若惜说。 裴亚爵拧眉,他也很想说服自己同意。他真的不忍拒绝若惜的任何请求。 若惜再说道:“我和杜晓一起!” “你可以不选择杜晓,让我和你一起!”裴亚爵说。 若惜摇头:“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恩怨。” 裴亚爵皱眉,显然,他对若惜选择杜晓帮忙都不肯让他帮忙这一点,是不怎么高兴的。 若惜说:“黎曼晴抢了属于杜晓的身份。” 裴亚爵眉头拧得更紧,不解地看着若惜。 若惜说:“杜晓才是真正的金泫恩,她才是金隽哲会长的亲生女儿。那个带着她离开华夏的女人,是她的妈妈。” 邓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他正好听到若惜的话,他眉头一拧:“大嫂,你说什么?杜晓是金会长的亲生女儿?” “是的。”若惜点头。 “她自己知道吗?”邓良拧紧眉头。 “她知道,是她告诉我的。”若惜说。 “她想要认回来吗?”邓良又问。 若惜摇头:“她并不想!” 邓良猛松一口气:“那就好!” 他可不想杜晓半路又杀出个父亲来,这太狗血了。他好不容易才和杜晓在一起,好不容易才让杜晓接受他比她年龄小的事实。 之后与杜晓一起回家,也是努力使自己保持一个成熟稳重男人的风范,面面俱到,才终于得到阿姨的同意。 现在他与杜晓已经是夫妻了,就只差婚礼了。 要是再中途杀出个便宜爸爸来,他又要来应付,想想就烦了。 是,金会长是牛逼得高不可攀。但是他们现在并没有穷困潦倒到需要有人拿金钱来帮助。 曾经杜晓的日子过得并不宽裕,现在每个月的薪水已经足够让她生活得滋润,在最需要经济帮助最需要父爱的时候,那个姓金的男人缺席了,现在凭什么来干扰杜晓的人生? 不过,一切要尊重杜晓的意思。她不想认,他就坚决支持她不认。那种便宜爸爸,不要也罢! 他说道:“杜晓不需要这样的爸爸。” 若惜笑了一下:“如果有一天她需要了,你会支持她么?” 邓良点头:“一切以她为重,不管她做什么,我支持她。” 若惜又笑了,觉得心满意足。 突然想起多年前爸爸怼爷爷的一句话:人善人欺天不欺! 她唇角扬起来,有很多经典的话,总是在人生里,用事实来验证。 裴亚爵看向若惜,点头:“依你!但是,有困难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嗯。”若惜笑着应声。 裴亚爵伸手揉了揉若惜的头。 邓良过来对裴亚爵说:“大哥,裴氏控股逆袭了。” “嗯。”裴亚爵淡定应声。 裴氏控股逆袭,是意料之中的事。 * 一连三天。 裴氏控股每天涨停。 那些骂骂咧咧的声音不减反增。 “窝草,裴亚爵,我草你十八代祖宗,老子一卖,你他妈就涨,涨你妈!” “啊啊啊,我要死了,我要和裴亚爵同归于尽。” “贱人,贱人,我一出手就涨了,我要死了,我要疯了,我要裴亚爵陪葬。” “……” 裴亚爵看着这些帖子,心里是不太舒服的。 同时,他也理解那些股民。 拿了裴氏这么久,一直在等待,等得心灰意冷了以后,实在是熬不下去了,只好割肉。然而,一割了就疯狂上涨,叫他们怎么接受? 挂了个电话给邓良,裴亚爵吩咐:“把那些持有裴氏控股二十天以上的帐户全部统计好。” “大哥你要做什么?你不会想要给他们补偿吧?”邓良惊。 “现在不会,等到这一切结束以后再考虑。”裴亚爵说。 邓良拧眉:“你疯啦?这些人这样骂你,你还没有受够,还要考虑给他们补偿?” 裴亚爵淡声:“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因裴氏而起,他们是无辜的。” “但他们骂得太难听了。”邓良说。 裴亚爵说:“是,他们是骂得难听。便咒骂往往是无奈的一种体现,要是有能力扭转局势,他们不会用如此懦弱的方式。用尽全身的力气来谩骂,已经是穷途末路,黔驴技穷,无能为力了。” 邓良无奈地叹了一声:“我知道了。” 他想,如果没有意外,他会一辈子跟着大哥。 他就像一盏灯,指引着他的路,让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让他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让他知道,什么是胸怀! 时间又再过去两天,若惜接到埃里克的电话,让她与卢西亚一起回庄园。 裴亚爵送别若惜,两个人在机场久久拥抱在一起。 舍不得!可是,他们需要分开。 若惜要去庄园里陪着妈妈,裴亚爵要留下来解决裴氏的困难。 “我等你来接我!”若惜看紧裴亚爵,她眸子里全是深情。 裴亚爵眸光灼灼地望着若惜,语气郑重:“不要胡思乱想,等我来接你。” “我不会胡思乱想,我等你来接我。”若惜重复裴亚爵的话。 “好。”裴亚爵拥紧若惜,俯头吻她的唇,良久才松开,“若惜,我舍不得你。” 若惜抱紧裴亚爵:“我也舍不得你。” 裴亚爵突然笑着揉若惜的头:“傻瓜,我们又不是生离死别,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去接你。” “嗯嗯,我等你来。”若惜说。 裴亚爵再伸手揉若惜的头。 卢西亚抬手看了看时间,实在是忍不住打断裴亚爵二人:“你们有完没完啊?都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了,还这么腻歪,烦不烦啊?一会儿飞机要开走了。” 若惜侧头看着卢西亚,扬唇一笑。 卢西亚扔给若惜一个白眼,低骂一声:“死皮赖脸,谁和你笑了?” 若惜唇角的笑意更浓了些,她知道,卢西亚是那种嘴巴不饶人,但其实一点也不心狠的人,她像埃里克。 当初第一次去庄园的时候,卢西亚朝着佣人挥鞭子,她当时还真以为卢西亚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后来知道,她就像只纸老虎,一切都是装出来的,拿手指轻轻一戳,她就破了。 见若惜与卢西亚的关系不错,裴亚爵对卢西亚也没有那么排斥了。他看向卢西亚,声音稍淡:“坐飞机的时间比较长,你们相互照应着点。” 卢西亚朝裴亚爵扔了个白眼,撇嘴:“她是姐姐,难道不是她照顾我?” 若惜扬着唇角笑。 裴亚爵无言以对,也是欣慰的,因为若惜和卢西亚之间的关系,已经像他与顾朗之间的关系那样,正在朝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 虽然,他与顾朗现在并没有挑明兄弟关系,但是他知道,顾朗的想法与他一样,在心里,已经认定一些东西。 就像此刻的若惜与卢西亚。 他再伸手揉了揉若惜的头,笑说:“去吧,好好照顾妈妈,好好照顾自己!” “嗯。”若惜应声。 …… 顾朗坐在别墅的阳台上与波尔纳一边喝红酒一边下棋。 波尔纳收到若惜与裴亚爵机场吻别的照片,他把照片递给顾朗看。试探顾朗:“朗儿,你看到这样的照片,对新的新闻有什么感想?” 顾朗看着若惜与裴亚爵拥在一起款款情深的样子,他唇角淡定的笑容便收敛了起来,随之,他的眉头也拧了起来。 “朗儿,你怎么看?”波尔纳轻抿一口酒,再问道。 顾朗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照片,眸子里冷动着不甘的光芒:“还以为他们真的会闹到离婚的地步呢,没想到会那么快和好。” 波尔纳满意顾朗的反应,他淡定地再抿了一口酒:“是啊!听雅琳说,他们已经闹到离婚的地步了,裴亚爵也同意离婚了。” 顾朗猛地挑眉看向波尔纳:“裴亚爵也同意离婚了?” 他眸子里闪动着近乎炽热的光芒。 波尔纳满意地点头:“对,裴亚爵也同意离婚了。” 第369章 试探 “这个混蛋!”顾朗咬牙切齿地骂。 波尔纳挑眉笑:“朗儿难道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当然不想!”顾朗说。 “你不喜欢夏若惜了?”波尔纳问。 “不,恰恰是喜欢,所以我希望她幸福!”顾炳说。 波尔纳看着顾朗,笑了一下。 “干爹笑什么?”顾朗问。 “干爹与你说过干爹年轻时候的事吗?”波尔纳问。 顾朗摇头。 波尔纳笑着说:“干爹年轻的时候,深爱过一个女人。” “后来呢?”顾朗问。 “后来,那个女人喜欢我弟弟。”波尔纳又笑,笑里带着冷意。 “再后来呢?”顾朗又问。 “我追不到她,我就破坏她与我弟弟。”波尔纳说。 顾朗眸光闪了一下,如果,此时此刻的干爹,是最真实的,那么,有些推测,或许更接近真相。 比如,干爹突然出现在他和妈妈的世界里,不是偶然,而是有预谋的。 波尔纳笑着,继续说:“这世上,没有拆不散的恋人。我努力拆散他们,我告诉父亲,这个女人她是不检点的。父亲是华夏人,他是一个十分传统的老头,思想非常古板和腐朽,腐朽到骨子里。他一听到这个女人不检点,死也不愿意她进门。呵呵!” 顾朗感觉脊背一阵发凉。曾经,干爹不是没有狠过。干爹对下属是极其狠辣的,可是他觉得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无规矩不成方圆,要是干爹不对下属狠一点,下面的人便不服管教,所以,一个组织想要良性地发展,狠是无可避免的。 然而,他从来没有想过,干爹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也会如此狠辣。在一个思想传统又古板的老人面前说一个女人生活不检点,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将那个女人打入了人间地狱。 在旧社会,一个女人要是被传不检点,是要被万一唾弃的。她走在路上,可能会有人朝她扔臭鸡蛋,扔烂白菜帮子。 虽然现在是新社会了,但是二三十年前,也不及现在开放的。 波尔纳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说:“我和埃里克,是同父异母。我的母亲,是一位法国名媛。生下我以后,母亲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我身上,埃里克的母亲趁虚而入,勾上我的父亲,有了埃里克。埃里克就是个贱种,他怎么配拥有jane?jane像我的母亲一样美丽动人。” 顾朗一直静静地听着。 以前,这些话干爹从来没有与他说过。 曾经与干爹的相处中,干爹与他说过最多的话是:朗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看准了自己的目标,就一定要快狠准地下手。你心软,你的敌人不会心软。在你心软的时候,你的敌人会扼紧你的咽喉! 他虽然时常做不到狠下心来,但是对干爹的理念,他是认可的。 确实如干爹所说的那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心软,你的敌人不会心软。 可是眼下,他实在没法认可干爹的所作所为,背地里诽谤一个弱女子,这完全是小人行径。 波尔纳笑着说:“后来,父亲让埃里克与我竞争曼尔家族继承人的位置,我没想到埃里克竟然那么阴险狠毒,处处打击我。他比我更狠,所以,我最后失败了。不过,他也没有捞到什么好处,他与一个他并不喜欢的西方女人结婚了,哈哈!” 波尔纳笑着笑着就难过了起来:“可惜,我千算万算,最终漏算了一步,jane只是个女人,大千的世界里,并不止埃里克一个男人,当然除了埃里克以外,这个世界上也不只有我。jane回华夏以后,很快与一个男人结婚了,这是我始料不及的。” 顾朗猛地想到一句话:人算不如天算!算来算去,最终什么也没有得到! 波尔纳呵呵冷笑:“jane与那个华夏男人好了以后,我想要把她抢过来。可是后来,我改变主意了,因为我发现,埃里克还是没有忘了她,一解决了曼尔家族的事情,他就疯狂地找她,哈哈!我不想那么快抢她过来,我只是给埃里克增加了一点找到jane的难度。jane后来疯掉了,我就再也不喜欢她了,那个美好的女神一样的jane永远活在了我的心里。” 顾朗突然觉得他已经不认识干爹了,他骨子里,原来是如此狠辣的一个人,为了得到,他抹黑她。为了打击埃里克,他利用他。 想着,顾朗脊背发凉。幸好,他及时地醒悟过来,没有照着干爹所说的路线,去抢夺若惜,成为自己最不耻的那种人。 “朗儿,是不是觉得我很龌龊?”波尔纳笑着问。 不待顾朗说话,他又说道:“这个世界上,谁不龌龊?谁活得干干净净?裴启鸿吗?裴亚爵吗?还是埃里克?或者是jane?呵呵,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活得干干净净!” 顾朗的脑海里出现李玉芬的脸,那个女人,她活得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朗儿,你怎么不说话?”波尔纳问。 顾朗端起酒杯与波尔纳碰杯:“干爹,您心情不好,我们喝酒。” “我没有心情不好,很多话憋在心里很多年了,现在终于说出来了,心里很舒服。”波尔纳抬起酒杯把杯里的酒喝得干干净净。 顾朗看一眼干爹,说道:“我希望若惜幸福。所以,才会气愤。我以为裴亚爵会给若惜幸福。” 波尔纳眸光闪了一下,这倒是符合顾朗的心性。只是,他心里是鄙夷的,他训了这么久的人,竟然还是不能与他的理念一致。 在他看来,顾朗是懦弱无能之辈,喜欢一个人不争不抢,呵呵! 不过,知道他不是因为想要回归裴家,他就放心了。要不然,还真担心这条狗养不熟,到时候在关键的时刻反咬他一口。 他给自己再倒了杯红酒,挑眉笑说:“人生在世,一辈子没有多长,喜欢的东西,还是要去争一下的。不过,随便你吧,你过得开心就好。” “谢谢干爹。”顾朗说。 波尔纳又故作漫不经心地问:“昨天邓良约了你做什么?” “一起吃饭!”顾朗淡定地说。 对于这种监视,以前他是有些反感的,不过每次他都以“干爹监视他是关心他”为借口说服自己。 现在,他已经越来越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了,他更反感这种监视了。 “是有什么事么?怎么会和邓良一起吃饭?”波尔纳又问。 顾朗喝一口酒,淡定地说:“他依裴亚爵的意思过来跟我借钱。因为多格小镇和幻溪小镇项目上有合作,所以他希望我看在这两个项目的份上,能够拉裴氏一把。并且,愿意在未来幻溪小镇项目上让利。” 波尔纳闻声,更放下心来,挑眉问:“你怎么看?” 顾朗冷笑:“呵呵,这样的事情,我当然是不可能同意的。痛打落水狗,是我一直想要做的事情,裴氏经济危机,我看戏都看不过来,我还要帮他们,我除非脑子被门夹了,被驴踢了。” 顾朗越说越气愤。 波尔纳越听越放心。 波尔纳又问道:“那个躺在医院的人,真的是你的外公?” “是的。”顾朗点头,长叹一声,“这些年,外公活得太清苦了。没想到,晚年遭此一劫。” “什么人干的?”波尔纳问。 顾朗脸色一沉:“现在不好说,但是,矛头直指裴亚爵,虽然他制造了不在场的证据,但我相信,我不会看错,就是他。我不会放过他的,裴家的人,我一个也不想放过。如果放过,我怎么对得起母亲的在天之灵?怎么对得起躺在病床上的外公?” “没有想过给老人家转院么?”波尔纳又试探。 顾朗再叹一声,摇头:“想过,不是件容易的事,老中医说,外公的身体情况不适合移动,我不敢赌。” 波尔纳心头所有的疑惑都解除了,他淡定地勾起唇角。 “干爹,我们下棋。”顾朗说。 “嗯。”波尔纳应声,落一颗棋子,笑说,“这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怎么说?”顾朗问。 波尔纳说:“击垮了裴氏,紧接着击垮司氏,再是黎氏,你这边顾底完全拿捏在手里。弄死这几大巨头,华夏的经济至少往后退十年。瓦解了华夏经济,就可以重新进行分配了!” “嗯。”顾朗应了一声。 他突然发现以前的自己挺蠢,竟然会相信干爹这种重新分配的说法。以干爹这种狠辣又自私的心性,怎么可能去重新分配呢? 他更发现,干爹对自己的所有大度,都只是为了利用。 利用什么呢?利用他是裴家孩子的这层关系。 要不然,他刚才何须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 仿佛,一切变得越来越清晰。他越发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了? 下完一局棋以后,他起身道:“干爹,我去医院里看看外公。” “我陪你一起去!”波尔纳说。 “不用的,干爹,你现在最好不要让裴家人知道你。”顾朗说。 他完全不是顾忌裴家人,而是担心波尔纳对外公出手。 “怕什么?现在裴亚爵已经知道我的存在。”波尔纳不以为意。 顾朗语气认真:“干爹,不是怕裴家人。而是我不想现在与他们起什么争执和冲突,免得外公受到影响,等外公身体好些了,我会立即安排转院。” 波尔纳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当初你怎么会让你外公去爱薇医院的?” 第370章 藏宝图 顾朗早有准备,他淡定道:“当初事先突然,我赶到的时候,外公已经昏迷不醒了,寺里的和尚们已经叫了救护车,是爱薇医院派的救护车。” 波尔纳点了点头,叹了一声,挑拨道:“都是命!要不然的话,也许老爷子当初不在爱薇医院,手术以后已经醒过来了。” 顾朗心头颤了一下,越发觉得干爹的心思缜密又狠毒,为了离间他与裴家人的关系,真是见缝插针。 他不动声色,点了点头:“是的,当初要不是直接来爱薇医院,也许外公现在不会是这个样子。” “去看看他老人家吧,多与他说说话,也许能快点醒过来。”波尔纳摆了摆手,一副深为顾朗考虑的语气。 “谢谢干爹!”顾朗应声,大步往外走。 外面响起汽车的声音,波尔纳挑了挑眉,唇角勾起恶毒的冷笑。 艾玲珑,我倒要看看,你手里的那份藏宝图,你还能拿多久? …… 顾朗离开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波尔纳接到电话,江家的那份藏宝图,出现了! 波尔纳情绪激动:“这一次,是真的?” 他可不想再被骗一次。 上一次,就是那个江霖那个老不死的东西用假的藏宝图和玉珠骗他,害得他白高兴一场。 下属在电话里汇报:“应该错不了。顾朗与严钊在走廊上争执不下,在争着藏宝图的归属问题。顾朗说他是外公唯一的亲人,严钊说他是爷爷的孙子……” 波尔纳打断下属的话:“现在什么情况?藏宝图最终在谁手里?” “在顾朗少爷手里。”下属汇报。 波尔纳砰地一声挂断电话。 正想给顾朗打电话,电话就响了起来,是顾朗打过来的。 “朗儿!”波尔纳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 顾朗的语气却显得极其激动:“干爹,华夏有一笔宝藏的事情你知道吗?” 波尔纳心跳了一下,淡定道:“我听说过。” “我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我拿到藏宝图了。”顾朗在电话里难掩激动。 波尔纳在心里鄙夷顾朗没见过什么世面,以为拿到一小块藏宝图就能得到什么? 他又在心里嘲笑顾朗,平日里仿佛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如今知道藏宝图的存在,还不是流露出人类最真实也最丑陋的一面——贪婪。 还有那个叫严钊的,每天子乎者也,满嘴的仁义道德,还不是照样与顾朗抢藏宝图,呵呵! 一个个都不过是虚伪的伪君子罢了。 他淡定地对着电话道:“藏宝图是完整的吗?” “我还没有看,太激动了,不敢看。干爹,我现在回来!”顾朗那端砰一声挂断了电话。 “呵呵,蠢货!”波尔纳骂了一声。 随后扬起唇角,也好的,这世上只有蠢人多了,他的才华才能真正地体现出来。要是个个都像埃里克那样聪明又心狠手辣,应付起来真是困难。 呵呵,当年他派人搜遍了江家,也没有找到藏宝图,没想到江家的老头子这条漏网之鱼竟然将藏宝图带出来了,还真是厉害。 可是藏了这么多年,最终,藏宝图不是还要送到他的手上么? 接下来,就是司家、裴家和韩家了。 呵呵,韩家,当初他是希望从黎曼晴身上入手的,没想到没有得逞。 不过,只要拿到裴家和司家的藏宝图和玉珠,韩家完全不必放在眼里。因为经过了多年的锤炼,韩家已经没落得不像个豪门了。 裴司两大巨头一倒,他要碾死韩家,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没多久,顾朗就回来了,他将手里的藏宝图交给波尔纳。 波尔纲兴致浓郁地接过,却发现是个假货,他心里顿时来气,觉得自己又一次被耍了,可是看顾朗一脸认真的神情,他又不好发作。 他只是淡定地说道:“这是一份假的藏宝图。” 顾朗拧眉:“干爹怎么知道?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这正好有一些考古方面的经验,这是做旧的羊皮纸。”波尔纳淡定地说道。 “那这颗珠子也是假的了?”顾朗生气地将玉珠拿出来递给波尔纳。 波尔纳已经没有太大的兴致,他接过去,在手里掂了掂,又再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确认地点头:“是的,这也是假的。只是普通的亚克力玻璃珠。” 顾朗周身腾地升起怒火:“竟然拿假的东西糊弄我。” “谁?”波尔纳问。 “还能是谁,严钊啊!”顾朗气得要死。 “严钊?”波尔纳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顾朗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外公不知道我的存在,把藏宝图和玉珠交给他保管,今天他在外公的床前说漏了嘴,我便问起这个事情,他告诉我是一笔老祖宗留下的宝藏。我让他把藏宝图和玉珠交给我保管,他起初不愿意,后来和我争执不下,他才说交给我。没想到,他竟然拿假的东西糊弄我。” “正常的。谁不贪心,原本以为是自己的东西,突然要拿出来给别人,没有人会愿意的。”波尔纳说。 “干爹,您知道这笔宝藏是怎么回事吗?”顾朗问。 “我听说过一些,不过不是特别清楚。”波尔纳说。 “它值钱吗?”顾朗又问。 波尔纳说:“必然是十分值钱的。听说,光是五颗开启九宫格的玉珠,每一颗就价值连城。” “原来这么值钱,难怪严钊那个小人用假的图纸来糊弄我。呵呵,满嘴的仁义道德,原来不过是个阴险小人。”顾朗越说越气愤。 波尔纳喜欢听到顾朗这样说严钊,他只说一句说:“人的天性都是趋利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知道了,我会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顾朗说着看向波尔纳,“干爹,我要向你借人。” 波尔纳伸手拍顾朗的肩:“你我父子之间,什么借不借的,他们有哪个敢不听你的,告诉我,我一定严惩不贷。” “谢谢干爹。”顾朗道谢。 之后,顾朗便开始了雷霆行动,却没想到,派人去医院的时候,严钊已经不在了,护士说严钊离开医院说是去给老爷子买擦身的毛巾,该换新毛巾了。 这真是个蹩脚的理由!老爷子的毛巾是入院的时候才买的新的。 顾朗得知严钊逃走了,更是气得拍桌子,他又安排人去严钊的住处搜人。 没有搜到人,顾朗气得让人把严钊家里的东西破坏得干干净净。 他冲着电话咆哮:“他的床给我卸了,窗玻璃给我砸了,锅碗瓢盆全部砸了,能砸的全部砸了。” 波尔纳见顾朗发怒,十分满意,他提议道:“听说严钊是孔子学院的院长,可以从学院这边下手。” 顾朗心头陡然一跳,他发现自己一旦换了一种思维方式来看待干爹,干爹的面目就与从前截然不同了。 从前,干爹发狠的时候,他都是抱着理解的心态去看待问题,他觉得干爹那样做并没有什么问题,因为都是为了组织,成大事,不能拘小节,无规矩,则不成方圆。 现在抱着质疑的心态去看,才发现,干爹身上,处处透着暴戾与阴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从那个死去的孩子开始,干爹从来没有手软过。 突然心有余悸,他庆幸裴亚爵帮他找到了贝贝,要不然,后果……他不敢去想象。一想,便觉得脊背发凉。 现在,因为找不到严钊,干爹竟然提议对学院下手。 孔子学院,里面大多都是一些正在接受启蒙教育的孩子,他们手无缚鸡之力。 他说道:“干爹,孔子学院里,都是一些孩子。” 波尔纳眸子里迸出狠意:“这样更好,越是这样,才能把严钊逼出来。你知道吗?你与裴亚爵之间,最大的区别不是智商,而是手段。如果今天是裴亚爵遇到这样的事,他绝对不会去顾忌那些孩子的性命,只要能逼出藏宝图,全世界的孩子都可以用来陪葬!” 顾朗心头陡然发凉。 干爹从前不是没有狠过,却没有表现得如此赤果果。 大概刚才是看他先流露出狠意,所以,他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眸子里闪过睿智的光芒,顾朗说道:“没有用的,严钊为了藏宝图,连家都不要了,他又怎么可能去在乎那些孩子的性命?” “总要试试看,万一他良知未泯呢?”波尔纳玩味地笑说。 他的眸子里,竟隐隐透着兴奋。 那抹兴奋的光芒,正好被顾朗看在眼里,扎在心上。 顾朗心下发凉,为了赌一把严钊是否良心未眠,就让学院的孩子去死。原来他的干爹,一直是如此手段狠辣的一个人。 他似乎终于明白了如何区分一个人的好坏。 你不要去看他的表情是否冰冷或者憎恶,你要去看他的行动是否决然。 裴亚爵在面对他的时候,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个好脸色。 可是,他打电话约他喝酒,他来了。打电话约他下棋,他来了。打电话让他救贝贝,他去了。 干爹,对他的脸色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可是,做出来的事情,他已经不敢去深想。 干爹对他说的最多的,是让他狠下心来,一定要狠心地将尖刀扎进敌人的心脏里,否则,刺不死对方的。 对孩子下手,他可以毫不留情。 直至今日,他依然对前次坠楼事件里,赵明孩子的死亡耿耿于怀,可是他的干爹,已经在想着对别的孩子继续动手。 为了大人世界里的利益,毫不留情地对孩子下手。 他说道:“不会有万一,一个自私贪婪的人,不会去顾忌孩子们的死活的。干爹,我会找到严钊!” 他立即吩咐人四处查找严钊的下落。 第371章 裴启鸿探望 波尔纳对顾朗的表现是十分满意的,他对顾朗的监视没有那么紧了,吩咐下面的人,有大动向的时候,才向他汇报。 因为,他没有时间。 他回到别墅以后,敲开雅琳的房间。 雅琳双手托腮坐在桌子前。 “想什么?”波尔纳问。 “想我怎么就沦落到了如此田地?”雅琳说。 波尔纳笑:“沦落?” “在裴家的时候,我百计千方地想要摆脱和逃离,现在离开了裴家,我竟然会想起裴来。”雅琳说。 “商雅琳,你真贱!”波尔纳毫不客气。 “大概是吧。”雅琳自嘲一笑。 她抬起头来看着波尔纳,问道:“boss,没有需要我做的任务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出去散散心。” “散心?你有钱吗?”波尔纳问。 “有一些。”雅琳有些难过。 “怎么了?”波尔纳见雅琳情况不太对,问道。 雅琳摇了摇头,不想说。 波尔纳声音就是一沉:“说!” 雅琳咬了咬唇,说道:“以前,二哥给了我一张信用卡,是他的附卡,我一直很珍惜,不怎么用。每次都是用来给二哥和聪聪或者是家里人买礼物。可是今天我去刷卡,发现帐户已经被冻结了。” 她眸子里闪过失落又略显痛苦的光芒。 波尔纳顿时笑起来:“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么?” 雅琳再咬了咬唇:“是意料之中,但还是会很难过。我,再也回不去了。” “呵呵,从你加入组织的那天起,就已经回不去了。”波尔纳不客气地点醒雅琳。 雅琳再咬了咬唇,低下头。 波尔纳走近,在雅琳旁边坐了下来,贴着雅琳。 雅琳立即往旁边挪了挪。 波尔纳伸手揽住雅琳的肩头,语气暧昧:“雅琳,和我在一起,我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雅琳摇头:“我做不到。我心里只有二哥!” “你说你怎么那么榆木脑袋呢?”波尔纳对雅琳突然有了耐心。 因为,裴浩维那个男人正在将雅琳往外推,正在让雅琳心灰意冷,这种时候,恰是趁虚而入的好时候。 对于雏,他应该再多些耐心。 他伸手握住雅琳的手,雅琳猛地将手抽了回去。 “你还想和裴浩维在一起?”波尔纳手里一空,他冷笑。 “就算不能在一起,我也会守护一些东西。”雅琳说。 “呵呵,我就喜欢你这样洁身自好的。”波尔纳说着从兜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来,“这个给你。” 雅琳摇头:“无功不受禄,要是组织有任务我就去做任务,凭本事赚钱。要是组织没有任务,我想出去旅游。” “你不是没有钱吗?”波尔纳挑眉笑问。 “有一些的,不多。我自己的帐户。”雅琳冷笑起来,“也幸好我自己的帐户里留了点钱,要不然,真的是寸步难行了。boss,没有任务吗?我出去散散心,可以穷游的,我想去到处看看风景,听说丹麦是个特别漂亮的地方,我想去那里看看。” 波尔纳想了一下,说:“你想做任务,就去帮着顾朗找找严钊吧。” “嗯,好。”雅琳应声。 想了一下,她又说:“boss,这个任务,薪水……” “不如我给你一个高薪水的任务,你觉得如何?”波尔纳笑得暧昧。 雅琳看得明白,她故意装不懂,问道:“是什么任务?” “陪我睡,我的钱,你随便花。”波尔纳说。 雅琳摇头:“我还没有放下二哥。” “蠢!”波尔纳也不着急。想了一下,她说道,“一边帮顾朗找严钊,一边关注金泫恩与裴亚爵的合作进度。这个不难吧?” “不难。”雅琳应下。 “酬劳二十万。”波尔纳说。 雅琳低下头:“好。” 波尔纳笑得嘲讽:“嫌少?这已经是组织里很高的薪水了,组织里的兄弟,出生入死,有的一年到头才有二十万。所以……” 他挑起雅琳的下巴:“商雅琳,识时务者为俊杰,爬上我的床,才是最赚钱的。” “我现在不需要买什么东西?”雅琳说。 “呵!”波尔纳冷笑一声,放开雅琳。 他突然想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就是让这个女人有一天主动求着爬上他的床。 只要想想那样的画面,就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喷张了。 他挑眉道:“去吧,去做事,任务完成以后,有人会付钱。” “好的。”雅琳离开了。 * 爱薇医院。 裴启鸿又来探望江叔叔。 顾朗拦在门口不让他进去。 裴启鸿望着顾朗,神情复杂。 顾朗沉着脸避开裴启鸿的眼神,冷声:“我说过了,不要再来。要是觉得这是你儿子的医院所以你来得理直气壮的话,我们现在就转院。” “我没有这样想。”裴启鸿说。 “我管不着你怎么想。”顾朗冷声,语气疏离,还夹着怒意。 “阿朗。”裴启鸿哑着声音喊了一声。 “闭嘴!”顾朗喝斥。 “我很抱歉,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不会让小月一个人面对!”裴启鸿说。 “闭嘴!你闭嘴!”顾朗突然咆哮起来。 裴启鸿不敢再说话,他难过地望着顾朗。 “你不要再这样看我,再这样看我,我立即转院!”顾朗气得全身发抖。 裴启鸿立即移开眼。 不远处,舒珂望着这一幕,默默垂泪。 裴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她手里柱着拐杖,她伸手拍了拍舒珂的肩,无声地安慰她。 舒珂立即看向婆婆,扶住她。 裴奶奶难过地说:“雅琳不在了,不习惯。” “妈,若惜是清白的。”舒珂立即说。 裴奶奶脸色就是一沉:“不要跟我提她。” 舒珂咬了咬牙,又再说了一声:“妈,若惜真的是清白的,是雅琳告诉我的。” “什么?”裴奶奶眸光威严地望着舒珂。 舒珂立即说:“雅琳跟我说,新闻里的那些东西都不是真的。全部都是别人陷害若惜的。” “呵!”裴奶奶便冷笑起来,“雅琳的话也能信?一个叛徒的话也能信?” 舒珂顿时无言以对,她不知道如何来说服婆婆? 裴奶奶生气地一拐杖戳在地上,冷声:“雅琳就是个白眼狼,养了几十年,当成亲孙女一样养大,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和爵儿浩维他们一样?结果养出这样一只白眼狼来。” 舒珂见婆婆生气,顿时不敢再提若惜的事情,免得激怒了她。 她替婆婆顺着背,劝道:“妈,您不要多想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裴家现在好了,股票没有再跌,已经连续几个涨停板了,虽然还有一些人因为之前抛售了手里的股票而心理不平衡,但是大部分情况已经好转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形势就会一片大好。” 裴奶奶果然脸色好看了些,她脸上浮现欣慰又自豪的光芒:“爵儿是个好孩子,有能力,有责任,有担当。” “是的。”舒珂也是一脸欣慰。 裴奶奶突然脸色又是一沉:“夏若惜与爵儿什么时候办理离婚手续?” “妈,这件事情我们就不要操心了,让阿爵自己处理吧!” 裴奶奶不依:“让他自己处理?他万事都看得透彻,唯独对感情的事情,就是一把糊涂帐。你也看到了,那天夏若惜回来,他又紧张得要死。” 舒珂不好再说话,生怕激怒了婆婆,影响到她的身体。 “咳咳!”裴奶奶还是咳嗽了起来,她伸手用力地拍着胸口,又再咳了几声。 舒珂着急:“妈,我带您去找浩维看看。” 裴奶奶身体重心压到拐杖上,她摆了摆手:“不了,不看了,咳咳,一把老骨头了,没什么看头,能活多久便算多久吧。” “妈,您不要这么消极。”舒珂听了心里难受,鼻子都酸得想哭。 裴奶奶释然地笑:“都八十多岁了,和我一起长大的那些人,全部都作了古了,就只剩我和司家那个老头子情况好些,享了这许多年的清福,也该知足喽。江老头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头,没想到临了临了还弄了个瘫痪在床,想想这心里就难受得紧。咳咳!” “妈,您不要说话了。”见她一直说话一直咳嗽,舒珂着急得不行。 裴奶奶又再摆了摆手:“不要紧,说一说话不要紧的,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妈,您不要说这样的话,让人听了心里难受。”舒珂难过,真的哭起来了。 裴奶奶又再咳了两声,眼神稍显慈爱:“你说你有什么用?五十多岁的人了,这么点小事就哭。小珂啊,以后我要是去了,你不要哭。” “妈,您不要说这样的话。”舒珂听了心里更受不了了,她握紧婆婆的手。 裴奶奶就笑了:“你们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走哟。咳咳!” 舒珂听婆一直咳,实在无法忍受,她立即拽着婆婆往浩维的办公室走。 裴奶奶不愿意去的,舒珂急:“您不去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叫浩维。” 裴奶奶拉住她,眸光深深地看着她,摇头,声音稍低:“小珂啊,你答应妈一件事情。” “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您说的我都答应,您先跟我去找浩维看您的嗓子。”舒珂急说。 裴奶奶笑了,笑得有点沧然和不舍,又有点爱怜和心疼,她心疼一切,心疼她的孩子们,最心疼苦了一辈子的舒珂。 她握住舒珂的手说:“小珂,答应妈,朗儿的妈不在了,你以后对他好一点。让他享受到一点关心!” 舒珂闻声,背部一僵,随即,她扑通一声跪在婆婆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裴奶奶望着舒珂。 第372章 顾朗对裴启鸿动手 舒珂仰头看着婆婆,郑重道:“妈,对不起!” 裴奶奶怜爱地望着舒珂,笑得更沧然了:“你起来吧,不同意便不同意,是妈强人所难了。这么多年,你一直任劳任怨,妈还向你提如此无理的要求。” 舒珂摇头:“妈,我不是不同意,我是觉得对不起您,对不起江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江月怀了阿朗,如果知道,我宁愿那个带着孩子独自生活的人是我。” 裴奶奶泛黄的眸子里闪动着泪花,她怜惜地看紧自己挑选的这个儿媳妇。 舒珂说:“我一定会像对阿爵几个一样对阿朗,可是,我心里仍然过不去。如果不是我,江月不会死。” 舒珂难过地拽住自己胸前的衣服,心里的痛,没有人能感同深受。 “孩子,不是你的错,这件事情,是妈错了,你起来!”裴奶奶把舒珂拉起来,又再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她将舒珂拉了起来,舒珂不依,她执拗道:“妈,让浩维给您看看吧。您还有好多事情没做,不要想那样的事情。您还没有看到浩维和少南结婚,还没有看到阿爵生孩子,还没有看到阿朗回家,还没有看到江叔叔醒过来,您不能想那样的事。” “咳咳,小珂,生死由命!你起来吧。”裴奶奶显得有些疲累。 舒珂摇头:“妈,您让浩维给您看看我就起来。” 裴奶奶再咳了咳,又轻叹了一声,无奈地妥协:“看看吧。” 舒珂立即起身扶着婆婆去浩维的医院。 顾朗冷冷地看着不远处的这一幕,他淡声:“刚才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裴启鸿刚才一直背对着自己老妈和妻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懵:“什么?” “没看见是么?算了,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折腾我转院,你手里又将多背负一条人命。”顾朗含沙射影。 裴启鸿脸色陡然一沉,他严肃地解释:“小月的事情,如果是我做的,我天打五雷轰,让我走出医院便被车子撞,不要撞死了,让我半身不遂活活饿死。” 顾朗听着这样的话,他不知道自己心情为什么变得复杂? 裴启鸿又说:“我对小月的感情,如果有半分虚假,让我死了以后灵魂永远不要超生。” 顾朗听着这样的话,依然不太舒服。 裴启鸿愤怒:“是,我承认,当初是我的错,我冲动,我不该在婚前与小月有那样的关系,我没有尊重她,也没有尊重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现在谁也不怪,我只恨自己没有坚持下去,只恨自己年轻的时候太过冲动,一点点障碍就逃离,就怄气。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与别的任何人无关,阿朗,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只要你顺心了,你冲着我来。” 顾朗闻声,双眸突然变得猩红,他冲上去直接一拳头砸在裴启鸿的脸上。 裴浩维和舒珂正扶着奶奶出来要往检查室走,猛地看到裴启鸿挨打,大家都震惊了。 舒珂第一反应就是要冲上去,被裴奶奶一把拉住。 裴奶奶冲着舒珂摇头:“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舒珂担心不已,裴浩维劝道:“是爸爸欠他的。” 舒珂心里难受得紧,无奈地扶着婆婆往电梯口走。 顾朗看到裴奶奶过来了,他眸色沉了沉,又再一拳头砸向裴启鸿的脸,随即咆哮:“滚,滚啊!” “朗儿,回家吧。爸爸对不起你,但是,未来,余生,爸爸会用生命来对你好。”裴启鸿唇角已经被打出了血,他看紧顾朗,说道。 顾朗想着贝贝,想着自己缺失了这许多年的亲情,想到裴亚爵的一举一动,很想原谅一切。 可是,他不能! 他呵呵冷笑着让裴启鸿滚,随后转身入了病房,砰一声甩上病房的门。 裴启鸿又吃了闭门羹,无奈地转身离开,长长一声叹息。 这一幕,立即有人汇报给波尔纳。 顾朗才在病房里呆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波尔纳的电话就来了。 他让顾朗有时间的话,回别墅一趟。 顾朗一身疲惫地回到别墅。 波尔纳看着顾朗的样子,叹了一声:“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顾朗实话道:“今天,裴启鸿想要让我回到裴家,说会对我好,会好好地尽一个爸爸的责任。” “你怎么看?”波尔纳问。 顾朗周身气息冷沉:“我绝对不会回去的。我回去,怎么对得起妈妈的在天之灵?” 波尔纳看顾朗怒气冲冲,他劝道:“孩子,不要为一些小事动怒,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顾朗听不进去劝阻,气得厉害:“呵呵,会尽一个爸爸的职责对我好,早死哪去了?我妈妈还在的时候,我还小的时候,他死到哪里去了,温柔乡里睡,那个时候,他顾谁的死活?这辈子,我绝对不可能去原谅,妈妈的死,外公的病,哪一样与他裴家没有关系?” “孩子,别动气。”波尔纳轻拍着顾朗的肩膀。 顾朗越被劝,脾气越控制不住:“一句回家就想要抹杀一切?他那句回家是金子做的吗?我恨不得杀了他,不会有人懂我,不会有人知道我对裴家是怎样的恨之入骨,我永远不可能去原谅。原本想着就要报仇了,现在裴氏又起死回生了。我手里后来低价购入的那些股票,赚了一些钱,我想要砸盘,想让裴家继续成一滩烂泥,都做不到了。我太没用,太无能了,干爹,我太无能了,我不能替妈妈报仇。” 波尔纳见顾朗情绪激动,立即伸手再拍他的肩安慰:“别这么说自己,会有办法的。” 顾朗坐在沙发里,身体往后靠,闭上眼睛,眉头拧得死紧。 “想要用最快的方式报仇吗?”波尔纳问。 顾朗倏地睁开眼,看紧波尔纳。 “同意裴启鸿的提议,去裴家找到最能瓦解裴家的东西。”波尔纳看顾朗对裴家恨之入骨,也就不再相瞒了,说出自己的想法。 顾朗拧了拧眉,看着波尔纳。 波尔纳眸光微闪了一下,说道:“也许是印鉴章,也许是裴氏的某项授权,核心的东西,能让裴氏瞬间倒塌的。” “我明白了。”顾朗眸子里闪过炽热的光芒。 他咬牙说:“我会尽快与裴家所有人修好关系。” 波尔纳笑:“不,不必!他们欠你,你不欠他们,你不必讨好他们任何人,你可以声讨一切,为你,为你死去的母亲。” 他故意提到顾朗母亲。 果然,顾朗一听到死去的母亲几个字,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得冷沉。 波尔纳笑说:“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知道。”顾朗说。 波尔纳再笑着说:“上次新闻的事情,你让撤掉新闻,后续是我让人在继续处理新闻,希望你不要怪我。” 顾朗摇头:“我不会怪您,我知道您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当时我是因为若惜才会一时心软,不想写若惜的新闻,关于裴氏偷税漏税那些能够拉垮裴氏的新闻,我当然是绝对支持的。对若惜,我……” “不说了,干爹理解你。”波尔纳又伸手拍了拍顾朗的肩。 顾朗继续把自己的话说完:“我欠若惜一刀。” 波尔纳又拍了拍顾朗的肩。 他心里的顾虑完全打消了,只要顾朗还是他的棋子,就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顾朗离开别墅,眸子里闪动着睿智的光芒。 他开车离开迅速回到医院。 在病房里,他关起门给裴亚爵打电话:“贝贝怎么样?” “不放心不会自己过来看?”裴亚爵没好气。 “被盯得太紧,我怕我干爹起疑。”顾朗说。 “呵呵!”裴亚爵不客气地冷笑。 “你笑什么?”顾朗问。 “有个东西,我正要给你看!”裴亚爵说。 顾朗预感会是很重要的东西,他立即问:“是什么?” “旧照片。”裴亚爵说。 “谁的?”顾朗急问。 “江阿姨和你干爹的。”裴亚爵说。 顾朗当即情绪不稳:“发给我,立即发给我。” “你确定你手机里面的东西不会被盗么?”裴亚爵说。 顾朗咆哮,爆粗口:“盗个屁。要是照片能被套,我们的通话记录早就曝光了,我手机是自研软件加密的。” 滴滴滴—— 手机响了数声,顾朗立即挂断电话点开图片。 一张模糊的透着年代感的照片,使他浑身变得僵硬。 那条熟悉的巷子,他到死都不会忘记。 妈妈曾经带着他在那里生活了很多年,那里是他最早的家。 照片里,干爹站在他的家门口,眸光深深地望着门。 他立即点开另一张照片,干爹在另一条巷子里,与几个男人说着什么。 再点开一张照片,那几个男人冲进了家里,妈妈被他们拖在了狭小的客厅里…… 顾朗浑身如遭雷击,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良久,他才眸光猩红地拨通裴亚爵的电话:“这些照片,你哪里来的?” 他不信,不信,不信! 虽然数度猜测妈妈受辱的事情可能与干爹有关,但是,他只是想想,他从来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现在,他依然不敢相信。 干爹不会的,不会! 第373章 这样的男人,要来做什么? 他相信不是裴启鸿做的,相信不是舒珂和裴老太婆做的,也相信不是裴家的任何人做的,可是,他仍然不愿意相信那是干爹做的。 裴亚爵的声音很淡定:“严钊说了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我让邓良撒开网去查周边所有交通局的视频资料。” 顾朗质疑,生气:“裴亚爵,你糊弄我,你当我是个傻逼智障?交通局的视频怎么可能保存那么多年?已经二十多年了!你以为那是昨天发生的事?” 裴亚爵依然淡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些照片,是在一个卷宗里面调取到的。在交通局找不到相关的东西,我让邓良找人调了三十年来与你住的那个巷子或者巷子里的任何人有关的所有卷宗。” 顾朗浑身再度如遭电击。他一屁股坐在外公床前的椅子里。眼泪啪地就掉下来了。 果然是波尔纳,果然是他! 他就是那样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声音变得越发冷漠,他问:“江家的灭门,也是波尔纳做的?” “我不想胡乱去猜测,一切用事实和证据说话。我会查到证据!”裴亚爵说。 “我们见一面吧,你来医院!”顾朗说。 他侧头看一眼外公。 他想,外公是希望听到一些真相的,外公更希望听到他与裴亚爵好好说话。 也许,上天垂怜,外公听完他与裴亚爵好好说话,听到他们兄弟齐心,他心里高兴,就醒过来了。 他再对着电话说:“我在外公的病房里等你。” 他没有注意到,床上的老人,在听到“江家的灭门,也是波尔纳做的”时,右手的食指微微颤了颤。 * 若惜一回到庄园,埃里克便让人来通知她去书房。 若惜风尘仆仆地赶到庄园,还没有去看望妈妈,她心里担心。 她去书房的第一句话就问妈妈情况怎么样? 埃里克原本冷沉着一张脸,听到若惜问思蓉的情况,他脸色好看了些:“她没事,最近还算好,就是很想你。” “我想先去看看妈妈。”若惜说。 “就说几句话。”埃里克说。 “嗯。”若惜应声。 “这次回去,有没有遇到困难?”埃里克问。 “没有。”若惜否认。 埃里克皱眉:“是成心不把我当成干爹了?” “是真的没有遇到困难。” “被人泼油漆、扔鸡蛋了,还不叫困难?” 若惜笑:“没关系啊,又没有受伤,就是毁了一件西装。” 埃里克眼神稍奇怪地看向若惜:“还笑得出来?” “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只是小事而已,不值得去计较这样的小事。”若惜说。 “嗯。”埃里克应了一声,脸色又是一沉,“裴家让你离婚的事,裴亚爵怎么说?” “您知道了?”若惜稍惊。 埃里克不悦:“但凡有点打听能力的人,都知道了。你以为这还是什么秘密?那天,裴老太太是在医院里面发飙,你一到华夏,就遇上那样的事情,他们没有任何人给你解释的机会,一锤定音地让你与裴亚爵办理离婚手续。” 若惜心头骤然一暖:“谢谢干爹关心,我和裴亚爵没事,我们的感情不会那么不堪一击的。” 埃里克脸色却并不好看,冷笑一声:“呵呵,看样子,裴亚爵的保密功夫做得不错。他同意离婚的事情,你不知道?” “什么?”若惜愣了一下。 “当初,你还没有看到新闻的时候,关于风水摆台、茶叶、玉佛的毒物事件,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你,裴亚爵不愿意相信。裴家人给他施压,让他离婚,他拒绝了。后来,关于你的视频出来,裴亚爵转眼就同意离婚了。呵,他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坚定!”埃里克沉着脸说。 他仿佛在透过裴亚爵追忆过去的自己,因为自己做得不好,所以,他对裴亚爵的这种事情十分反感。 他只要一想夏若惜被伤害得太深的话,也许会像思蓉一样每天不知道自己是谁,每天浑浑噩噩地活着,他的脸色就变得极度难看。 “什么?”若惜蹙眉,她觉得自己心头突然变得有些凌乱。 埃里克瞟一眼若惜:“当初在裴老太太和裴启鸿的共同施压下,裴亚爵同意离婚了。当然,也未必就是裴老太太和裴启鸿的施压,他自己的意志本身就不够坚定。他大概是相信那段视频的。是后来新闻里被刨出来的照片实在是太多了,他才猛然醒悟过来,这只是一个套,所以才会重新选择相信你。” 若惜心头仿佛被刀扎了一刀,她还以为裴亚爵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突然就觉得有些东西,并不是那样十全十美。 埃里克淡声:“这样的男人,要来做什么?” 他厌恶的眼神,仿佛在厌恶曾经年少轻狂的那个自己。 若惜迅速调整心态,她说道:“没有关系,我们虽然认识的时间很长很长,但是做夫妻的时间还短,我们需要时间来磨合和相信,来理解和包容,来坚守和努力。当初在法国的时候,他被一个女人下了药,我看到那个女人与一个和他长得极其相似的男人在一起,我也误会了他。他向我解释,我甚至都没有办法相信他,那一刻,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看到的。相比之下,他没有要我的解释就选择了相信我,他比我做得好。” 埃里克惊讶地看着若惜,眉头一拧:“你真的这么想?” 若惜一双眸子清澈如水地望着埃里克:“是的,我真的这么想!人与人是两个不同的个体,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思维和判断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五感,大家都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亲眼看到的。所以,偶尔会有误会和矛盾,我觉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完美的。恰是因为有缺失,有遗憾,才会更懂得珍惜。” 埃里克瞳孔剧烈一缩:“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若惜不解地望着埃里克。 埃里克独自喃喃:“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五感……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完美的。恰是因为有缺失,有遗憾,才会更懂得珍惜。” 若惜仍然不解地望着埃里克。 埃里克仿佛茅塞顿开,他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他突然凑近若惜,一把将她拥在怀里。 若惜狠狠吓了一跳,立即挣扎。 埃里克抱她抱得很紧,就是很种很有力的熊抱,无关于轻薄,只是紧紧的拥抱。 若惜拧眉,声音一沉:“埃里克先生,请放开我,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有言在先,是看在他对妈妈那种坚定不移的深爱的情形下,要是换个人,她早就直接动手了。 埃里克放开若惜,郑重地看着若惜:“谢谢!” 随后他大步往外走。 若惜狐疑地看着埃里克的背影,也大步往外走去,她要去看妈妈。 她一上楼,便听到里面埃里克与妈妈说话:“思蓉,若惜是个好孩子,她真的很懂事。” “是啊!若惜特别聪明,特别懂事,特别贴心,特别好!”妈妈的声音。 埃里克又说:“我惭愧,竟然要一个孩子要教会我做人的道理,竟然要一个孩子的点拨,我才能活得更明白更通透一点。” “这并没有什么,我和你同样惭愧,和若惜在一起,我觉得我活得更有意义一些。” “思蓉,我给你说个故事,从前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相爱了,他们很相爱。后来,这个男人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回到家里处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他让这个女人等他,可是后来,又因为种种原因,这个女人嫁给了别人……” “她为什么会嫁给别人?” “也许是等得太久,对这个男人失望了吧?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 “后来呢?” “后来这个男人找到这个女人了。” “他们最后在一起了吗?” “是的。” “那这个女人不是和别人在一起了,另一个男人呢?怎么办?” “女人失去了记忆,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事了,两个男人,她都已经忘记了。这个男人重新拥有了宠爱这个女人的机会。” “有时候,失去记忆,也是上天眷顾,记得太多的事情,不一定幸福吧?” “是的。这个男人想要好好去珍惜,可是,一想到这个女人和另一个男人生了一个孩子,他就觉得痛苦,他每天都在拥有女人的幸福和女人有别的孩子的痛苦里徘徊着。他厌恶那个孩子,想要掐死那个孩子,可是他怕女人有一天知道了真相会离他而去。” “他活得太纠结了!” “是啊,活得太纠结了,有一天,他突然真正地幸福了起来,因为人生,是因为有缺失、有遗憾,才会更懂得拥有的可贵啊!为什么要去纠结不快乐的事呢?他知道自己一直很欣赏那个孩子,只是因为那是情敌的孩子,所以他无法接受。但是有一天,他明白了人生无法真正完美,他想要用心去对待一切,也用心对待那个孩子。” “这个男人很伟大!” “伟大吗?” “是的。” “他只是活得更明白了。” “……” 若惜听着这些话,心头百转千回。 她不知道埃里克先生是因为她的哪句话动容,但她知道自己没有他们说的那种伟大和通透,她只是说了想说的话,做了想做的事。 的确,当初她误会裴亚爵的时候,比裴亚爵这个更严重。在她与裴亚爵的婚姻里,裴亚爵是付出更多的那个人,不管经历任何事,她不该去苛责他。 她看妈妈与埃里克交流得很好,不想去打扰让埃里克觉得尴尬。 其实,她早知道埃里克时常对她恨得咬牙切齿,因为她是他情敌的女儿,是妈妈背叛他们爱情的产物。 她也是仗着妈妈需要她,才会在埃里克面前那样有恃无恐。 她下楼,独自走在葡萄园里。 天气凉爽,葡萄早已经挂果,现在有很多葡萄已经成熟了。 单纯的孩子,他们踮着脚尖想要摘最高处的葡萄,因为最高处的享受了最多的阳光,它们更鲜甜可口。 秋风吹拂着若惜的头发,又是一年秋季了,秋风已经透着凉意,但她觉得很暖,前路充满了希望与爱。 妈妈和埃里克,她和裴亚爵,杜晓与邓良…… 所有用爱拥抱世界的人,终将幸福! 第374章 裴亚爵刺激顾朗 裴亚爵与顾朗在病房里聊了很久,一直聊了两个多小时,他们聊天的内容已经不局限于波尔纳,他们天南海北地聊,甚至聊到小时候的事情。 顾朗说:“小的时候,我和妈妈相依为命。” 裴亚爵说:“小的时候,我也与妈妈相依为命。” 顾朗冷嗤:“你是一个有完整家庭的人,你永远不会知道与妈妈相依为命是什么感觉?” 裴亚爵冷笑:“那时候,我是个傻子,我以为朗字是爸爸对我的希望。” 顾朗不满:“你不要总是提醒我这个,我不会去原谅。” 裴亚爵不以为意:“你只管继续恨下去,关我屁事?我只是在与你闲聊,难道我就不能表达我的不满?” 顾朗无言以对。他还不满了?他有什么好不满的? 裴亚爵话锋一转:“你确定你的出生日期没有错?” 顾朗顿时气得从椅子里跳起来:“裴亚爵,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妈妈背叛了她用生命来守护的爱情?” 裴亚爵无奈地仰头望着顾朗:“你情绪那么激动做什么?我只是不愿意接受你比我大。我已经做了三十年的大哥。” 顾朗突然心里一阵爽,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裴亚爵:“所以,从今往后,我才是大哥。” 裴亚爵不爽的眼神望着顾朗。 顾朗心里更爽了:“叫大哥。” “你这样幼稚的人配做大哥?”裴亚爵冷沉地瞟一眼顾朗。 顾朗得意:“那也改变不了我比你早出生的事实。” “我已经结婚了!你连个老婆都没有,怎么做大哥?”裴亚爵继续不满。 顾朗猛地想到贝贝,他更得意了:“有老婆算什么?我女儿马上四岁了。” 裴亚爵无语地抬头瞟顾朗一眼,看到他唇角勾着笑意,他眸子里也闪过一点暖。 他问顾朗:“有没有想过娶贝贝的妈妈?” 顾朗看紧裴亚爵,唇角突然勾起冷笑:“就那么害怕我抢走若惜?” 裴亚爵炸毛:“你特么来抢一个试试?” 顾朗呵呵冷笑出声。 裴亚爵淡声陈述:“贝贝出生的时候,像只小兔子,周身通红,皱巴巴的,严重的营养不良,因为李玉芬在农场里生活得很艰苦。最早的时候,她把所有的心血花在叶志的身上,叶志有个生病的母亲,李玉芬在学校旁边开了个餐馆,每天起早贪黑。赚到的所有的钱都用来给叶志的母亲治病,花完了所有的积蓄,后来叶志离开了她……” “你说什么?她是叶志的女朋友?”顾朗眉头一拧。 “你认识叶志?”裴亚爵问。 “叶志的母亲生病花光了她所有的积蓄,叶志离开了她?”顾朗脸色冷沉的可怕。 他脸色冷沉的样子,与裴亚爵一惯的冷沉出奇的相似。 “你激动什么?”裴亚爵不解。 “帮我找到叶志!”顾朗愤然。 该死的,他被顾家人下药,当时的情况于他非常不好,他不想被顾青云等人牵着鼻子走,情急之下他让叶志帮他找个女人,叶志竟然把自己的女朋友送到了他的床上,可以,真的可以!把女朋友送到他床上就算了,他给的钱,叶志也卷跑了。这样的渣渣,他不打断他的腿,他就不叫顾朗。 “我凭什么帮你找?”裴亚爵不爽。 “凭我是你大哥。”顾朗充分行使自己身为大哥的特权。 裴亚爵无语地抬着眼皮斜睨着顾朗。 “帮我找到他!”顾朗说。 “好吧,不过你找他做什么?难道找他来给贝贝当爸爸?”裴亚爵慵懒的语气里带透着一邪魅,他故意激将顾朗。 “操!裴亚爵,你特么脑子有坑。”顾朗气得爆粗口。 “这句话正是我想对你说的。”裴亚爵说。 顾朗气得要死:“特么老子找到他,打断他的腿。” “他做什么了你要打断他的腿?人家男女朋友之间,你情我愿的事情,关你毛事?”裴亚爵继续激怒顾朗。 顾朗气得咬牙切齿:“李玉芬是贝贝妈妈。” “关你什么事啊?”裴亚爵语气慢悠悠的。 “我是她唯一的男人。”顾朗急得冲裴亚爵吼。 吼完觉得哪里不太对,耳根倏地一红。 裴亚爵玩味地望着顾朗,尾音拉长:“哦——你是她唯一的男人啊!” 顾朗一双眼睛瞪大,瞪紧裴亚爵。 裴亚爵坏心地继续刺激:“我听若惜说,她们想要给她介绍男朋友了,说贝贝现在越来越大了,以后会不好哄骗了,告诉她爸爸在外面工作,她不会再相信。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赶紧找人结个婚,让人来冒充贝贝的爸爸。” “操!”顾朗气得爆粗口。 “这或许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要是那个男人不错,也愿意把贝贝当成亲生女儿的话,未尝不可。”裴亚爵说。 顾朗便咆哮起来:“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会把别人的女儿当成自己亲生的?你裴亚爵可以?老子没这么大的气量,老子做不到。” “又不让你给谁当后爸,你激动个屁?不过……”裴亚爵话锋一转。 顾朗眸色猩红地瞪着他:“不过什么?” 仿佛裴亚爵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就要把裴亚爵咬死。 裴亚爵挑了一下眉头,说:“若惜是女人,女人的想法还是太简单太感性了。这世上的确没有几个男人愿意给人当后爸,但是自己有孩子的另当别论,我觉得司盛凯是不错的选择。” 他故意让司盛凯来背锅,接着说:“那天特意带贝贝和李玉芬去司家吃饭,司家人很和气,司爷爷很喜欢贝贝,也夸李玉芬贤惠,把贝贝养育得很好。司盛凯对李玉芬也很欣赏,觉得一个女人在没有家人的帮助下独自养大一个孩子,很不容易。李玉芬在君逸华府买公寓的时候,司盛凯给了最大力度的优惠,大概优惠了几百万。那公寓,相当于半卖半送了。” 那公寓其实是若惜买的,当初司盛凯给优惠也是给若惜的。但他偏要说是司盛凯给李玉芬的优惠,反正顾朗又不会知道。何况,那公寓当初若惜也是有意买给李玉芬的。 顾朗:“……” 他不说话,心头却有股无名火蹭蹭上升。 可以,真的可以! 他一想到贝贝要喊别的男人叫爸爸,他心头就跟猫抓似的,难受得他浑身不自在,不舒服。 裴亚爵说:“反正李玉芬迟早都是要嫁人的,贝贝迟早都会有爸爸的,与其等到别人挑剩,不如主动出击找一个品性好的。” 他的电话正好响起,是邓良打过来的,他接起不待邓良开口便直接说:“杜晓之前是司盛凯的助理吧?你让她打听一下司盛凯的意思,有没有意向与李玉芬确认恋爱关系?” “确认你妹!”顾朗气得一把夺过电话,冲着电话就吼,“谁特么再给贝贝找爹,我打得他连自己爹都认不出来。” 裴亚爵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狐狸般算计的光芒。 顾朗把电话挂断断了,还气得要死,恶狠狠地瞪着裴亚爵。 “我做什么了?”裴亚爵一脸无辜的神色。 顾朗再狠狠地剜了裴亚爵一眼,实在是看他没办法顺眼,气道:“滚蛋!” 裴亚爵笑了笑:“有空我再来看江爷爷。” “滚蛋,有空也不要过来看!”顾朗生气。 床上,江爷爷的手指又轻轻地颤了颤,隐隐约约的,他听到朗儿与裴亚爵说话,他知道朗儿竟然有了一个孩子,他突然觉得欣慰,他很想说话,可是嘴巴木纳得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他着急得想要从床上坐起来,但浑身僵硬得他没办法动弹…… 他又听到裴亚爵的声音说:“江爷爷,您好好休养,不要着急,所有的一切,都会越来越好,江家的仇,我和大哥来报,老祖宗的那些宝藏,我和大哥来守护,一切有我们!” 两度提到大哥,江爷爷心头激动,他拼命地想要说话,全身却似灌了铅一般,完全动弹不得,他急得浑身的细胞都叫嚣起来。 他的手指,再度动了动。 顾朗突然眼尖地看到,立即握住外公的手,情绪格外激动:“外公,您醒了是不是?快,叫医生,叫医生!” 顾朗激动地吩咐裴亚爵。 裴亚爵立即按服务铃。 有特护匆匆地跑过来:“您好,什么事?” “我外公醒了,快帮我叫医生,请裴院长!快!”顾朗语气激动,他紧握住外公的手。 少顷,裴浩维便过来了,他扶着他的老师。 裴浩维的秦老是一名留洋的外科医生,在留洋之前,他是一名中医。虽然去国外学习多年外科,但他仍然热衷于中医,他崇尚中医学,认为人的身体是有健全密码的,一切问题,都可以用穴位按摩法来解决。人类所有的病症,都是因为气血不畅,一个人无法生津,无法生阳气,则身体渐阴,成疾。 对于江老的身体,他很有信心使他康复,每天都在为他按摩。 听到江老醒了,他稍吃惊,按理说不会这么快醒过来的。 看到江老躺在床上,他看向顾朗:“你说他醒了?” “是的,我外公刚才手指动了。”顾朗激动地说。 秦老立即伸手去探江老的脉搏,顾朗双眸一瞬不眨地看紧秦老。 等秦老移开手,他立即巴巴地问:“医生,我外公他怎么样?” 第375章 雅琳的计划 秦老淡定道:“每天都在好转,但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醒过来。现在你外公还没有达到醒过来的条件,他的一些经络还没有通。” “不,我外公刚才手指真的动了。”顾朗肯定地说。 “可能是肌肉绷得太紧了,偶尔抽搐了一下。”秦老说。 顾朗顿时有些心灰意冷,那种火热的情绪一下子便低落了下去。 秦老看一眼顾朗,淡定道:“用最快的速度醒来并不是什么好事,等身体慢慢复原,慢慢地醒过来,才是最好的。” “我外公他,真的能醒吗?”顾朗不确定地问。 “一定会醒,他的身体状况比我们想像的要好。”秦老笃定。 “那就好。”顾朗握住外公的手。 秦老再看了看床上的人,说道:“他也许能听到你们说话,你们可以多和他说一些话,不要说过激的话刺激到他的情绪。” “知道了,谢谢!”顾朗起身朝着秦老鞠了一躬。 秦老让裴浩维扶着他离开,还以为真的突然就醒过来了,刚才他检查了病人的脉搏,跳得与之前一样,比较弱,生命迹象是在的,但是达不到醒过来的条件。 裴浩维转头看了一眼病房里的情形,唇角勾起儒雅的笑意,如沐春风。一切都会好起来!江阿姨的儿子,他们的大哥,也一定会回归! * 雅琳一身黑色的风衣回到波尔纳的别墅。 波尔纳问她:“怎么样?找到严钊了?” 雅琳摇头:“没有。” “那你说说看,你都是怎么找严钊的?”波尔纳说。 雅琳眸光闪了一下,告诉波尔纳:“我去了严钊住的房子,里面被破坏得很彻底,我想要从里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比如严钊与林果果共同生活的时候,他们习惯性去哪个超市购物?他们有没有留下打车票,打车票会不会经常显示同一个地方?我想从他的生活细节上找到一些东西。但是我失败了,破坏得太彻底了,里面什么也找不到。” “就这样?”波尔纳语气不满。 雅琳知道她不管怎么做波尔纳都会挑刺的,因为他对她有所图,一定会找茬来向她施压,使她妥协。 她眸光再闪了一下,说道:“我后来去了孔子学院。” “哦?”波尔纳尾音上扬。 雅琳接着说:“我去孔子学院看孔子学院的情况。我想,严钊离开孔子学院,学院一定会乱成一团,一定会有人与严钊电话对接。一旦对接,我们就可以通过黑客技能定位严钊。” 波尔纳眸子里迅速滑过欣赏的神色。难怪裴老太婆一直把雅琳这个女人带在身边,确实是比一般女人有脑子的。 可惜,这么有脑子,跟了老太婆二十年,还是不知道老太婆把艾家留下来的玉珠和藏宝图放在哪里? “还有呢?”他问道。 雅琳眸光再闪了一下,说道:“boss,我有个计划,想与您商量。” “说!” “我查到严钊对他的女朋友格外好。” 波尔纳不屑一顾:“就是那个带着拖油瓶的女人?” “嗯。”雅琳应了一声。 “呵!”波尔纳冷笑一声,“我记得严钊是没有结过婚也没有孩子的吧,林果果家境很好?” “家境不太好的。” “那严钊就是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呵呵!当然,也有可能那个女人在床上表现格外好。”波尔纳便眸光暧昧地看向雅琳。 雅琳紧张得脊背凉了一下,想着自己如今夹缝中生存的处境,她说道:“林果果有个妹妹,叫林朵朵。林朵朵是个赛车手,我已经去打听过了,她每周四都会去赛车,我想绑架她。” “什么意思?”波尔纳问。 “林朵朵和林果果姐妹俩个感情特别好。因为林果果生儿子的时候难产,她的血型是ab阴性血,血型稀有,血库里面也没有血。正好林朵朵也是ab阴性,她撩起袖子就让医生往死里抽,只要姐姐活着,她怎么样都可以。林果果听到了,感动得要死,恨不得不生孩子了。后来抽了130,林果果顺利生下了孩子。过了几天,林朵朵又让医生抽血输给她姐姐,虽然被医生拒绝了,但是这份恩情,林果果记在心里。 之后林果果坐月子,林朵朵一直鞍前马后。他们的父母照顾孩子,林朵朵照顾林果果。为了林果果可以吃得好一些,林朵朵开车去乡下买鸡买蛋买鸽子。 一个月的时间,林果果的身体就调整得很好了。姐妹两个的感情也更深了。 要是我们绑架了林朵朵,林果果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严钊对林果果那么好,一定会妥协。” 波尔纳考虑着雅琳话里的可行性,他眉头稍皱,想了好一会儿,说道:“极少有男人会把女人看得那么重。” 雅琳不认可:“不是的,有很多男人比女人更重感情和道义。裴亚爵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他对夏若惜十分好。” “呵呵,最后还不是同意离婚了。”波尔纳不屑一顾。 “那是因为觉得自己被戴绿帽了一时之气。”雅琳说。 “绑架了林朵朵,要如何让林果果或严钊知道?”波尔纳问。 雅琳笑得胸有成竹:“只要我们不动林果果父母,我们绑架了林朵朵以后,通知她的父母,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林果果一定会和她家里联系。” 波尔纳敲了个响指:“ok,就这么办!” “boss,我要几个人。”雅琳说。 “我给你指派。”波尔纳立即打电话安排。 “好的,我立即去安排。”雅琳迅速离开别墅。 波尔纳望着雅琳的背影,唇角扬起邪魅的笑意,眸子里闪动着志在必得的光,他的手指拂过嘴唇,带着轻浮。 * 曼尔庄园。 夜静如水。 欧思蓉突然哼了一声。 若惜一个惊醒立即从床上爬起来。 她低喊了一声:“妈妈。” 欧思蓉一动不动。 若惜皱了皱眉,她想她大概是出现幻听了。妈妈最近的睡眠不错,也许只是翻身的时候发出的呼吸声,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一句梦话。 想着,若惜心头稍安稳了些,她靠紧妈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没几分钟的时间,妈妈又再发出低哼的声音来。 若惜刚要入睡,又再被妈妈的声音惊醒,她立即低喊了一声:“妈妈。” 欧思蓉还在发出低哼的声音。 若惜立即打开床头的小夜灯。 她立即看向妈妈,便看到妈妈双眉死死拧紧成结,表情十分痛苦,一副挣扎的样子,轻轻扭动着身体。 看着妈妈痛苦的表情,若惜心头陡然揪紧。 “妈妈,您怎么样?”她握住妈妈的手。 欧思蓉仍然没有醒,她眉头拧得更紧了,她左右挣扎着摇晃着身体。突然,她眼泪流了出来。 “妈妈,您怎么了?”若惜的心被妈妈的眼泪刺得剧痛,仿佛被尖刀扎在心尖处。 “若惜,不要离开我,不要。”妈妈突然伸双手在空中抓着。 若惜立即重新握住妈妈的手:“我在,妈妈,我在,我不会离开您。” 妈妈握紧若惜的手以后,情绪稍安稳了些,不再哭了,又继续发出哼哼的声音来。 “妈妈,您到底怎么了?”若惜的眼泪也滚下来了,她看着妈妈现在这副样子,实在忍不住心疼。 “对不起,呜呜……”欧思蓉不知道梦到了什么,道着歉,她的眼泪又从眼角滚了下来。 若惜紧紧地握住妈妈的手。 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欧思蓉缓缓进入了梦乡。 若惜整晚都没有睡,一直关注着妈妈的动静,看妈妈一直睡得很好,她才稍稍安心。 她想,妈妈是又做噩梦了。 次日。 欧思蓉起床,伸手便揉太阳穴。 若惜的双手立即揉住她的太阳穴,声音轻柔:“妈妈,晚晚上没有睡好吗?” “也没有觉得没睡好,就是今天起来觉得头有点疼。”欧思蓉说。 “做梦了吗?”若惜问。 欧思蓉皱眉:“好像是做梦了,但是已经不记得了梦到什么了?” “好了,那就不要想了,我们起床,然后去吃早餐,然后散步!”若惜替妈妈把衣服拿过来。 “嗯。”欧思蓉笑着应声。 她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 早餐的时候,埃里克看向若惜,看到她眼睑下方的青色,说道:“若惜一会儿来干爹书房帮忙看个文件。” “嗯。”若惜应声。 她知道埃里克找她有事。 饭毕。 若惜让卢西亚陪着妈妈去散步,她去书房。 埃里克眸光稍显犀利地看向若惜:“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若惜不解。 埃里克又问:“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啊!”若惜不知道埃里克想问什么。 埃里克直言:“昨晚因为什么事情没睡好?” 若惜顿时反应过来,无奈地说:“是妈妈昨晚没有睡好。” 埃里克脸色陡然一变,神情格外紧张:“她怎么了?” 若惜看一眼埃里克,看到他的担心,她实话道:“昨晚妈妈可能做噩梦了,哭了。” “梦到什么了?”埃里克越发紧张。 若惜摇头:“当时我没忍心吵她,只是安抚了一下,过了十几分钟,她睡着了。今天早上我问她,她说不记得自己做梦了。” “算了!看她脸色还好,我以为她已经很久不做梦了。”埃里克无奈地说,“你辛苦了。” “我应该做的。”若惜说。 “总之,谢谢!”埃里克隐忍着自己担忧的情绪,朝若惜摆了摆手,“出去吧。” 第376章 裴启鸿受伤 若惜离开以后,埃里克坐进椅子里,他伸手揉了揉眉心,他越来越担心了。 不知道思蓉是不是真的会想起一切?想起一切以后,她还会要他吗?会不会怪他?会不会恨他? 电话响了起来,他立即接起。 是裴亚爵的电话,他语气便显得有些尖刻:“一个男人如果不能护好自己的女人,你枉为男人。” 他是在骂自己。 如果不是他没有守护好,思蓉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十多年了,思蓉一直这样生活着,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曾经的生活里有什么,陪伴她的,只有无止境的梦境。大部分时候,她活得痛苦。而他,无能为力。 他想要用一切来换思蓉安好,可是他发现,他的一切,都没办法换思蓉安好,人生,是无奈的,很多事情,由不得你的。 裴亚爵被埃里克骂了,懵了一下,随即自省道:“是我处理得欠妥,以后我会改正!” 埃里克闻声,说不出话来,突然自愧不如。 当年的他,没有裴亚爵这份果断,他心高气傲,不会服软,更不可能服输。 得知思蓉已经嫁作他人,他当时气得第一反应是,这辈子与思蓉老死不相往来。她都不稀罕他,难道他稀罕她? 他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曼尔庄园,他每天都在气愤里度过,最后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他迅速处理完庄园的事情,咬牙切齿地决定把这个女人绑在身边狠狠折磨,却发现,她已经再不是从前的她,她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他看到躺在病床前皮包骨头的她,只剩下一个感觉——痛。 后来,悔恨、痛苦、难过、悲伤,各种情绪吞噬着他。 他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无条件弥补思蓉。 可是,所有的付出和弥补,都换不来思蓉的清醒和快乐! 裴亚爵与他不一样,裴亚爵高傲,但是,面对若惜的事情,他会第一时间认错,会反省。 握着电话没有说话,裴亚爵的声音响起:“新闻的事情,谢谢!” “不必,我是为我干女儿。”埃里克说。 “还是谢谢。”裴亚爵说。 埃里克又挑剔:“你爱若惜,为什么还能忍受她被人欺负?” “不,我不能忍受她被人欺负。”裴亚爵说。 埃里克继续挑刺:“不能?欧梦然没有欺负她?夏元中没有欺负她?” 裴亚爵说:“夏家人,若惜没有放在眼里。不在意,便不会受伤。” 埃里克不认可裴亚爵的说法:“说来说去,你在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知道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做吗?我会灭了夏氏集团。我会让夏元中和欧梦然过得食不果腹。” 裴亚爵在电话里冷笑:“欧梦然才是弄得我岳母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罪魁祸首,我也未见埃里克先生让她过得食不果腹。” 埃里克顿时被将了一军,又再说不出话来。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为什么没有动欧梦然,他希望欧梦然与夏云博在一起。 他曾经不是没有想过要欧梦然和夏云博那对狗男女的命,可是他怕思蓉清醒以后,发现变故会怀疑他,猜忌他。 如果因为那对狗男女而使得思蓉不快乐,他宁可忍受那对狗男女继续在世上活着。 而且,这么多年以来,他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思蓉身上。他每天在庄园里与思蓉一起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除了思蓉以外,他几乎不再关心别的事。 哪里有个好医生,他会百计千方地找来。 时间过得很快,晃晃悠悠,便十几年过去了。 裴亚爵再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世上,最大的惩罚,不是让一个人活得乞丐不如,而是诛心。” “说说看!”埃里克说。 裴亚爵声音冷沉:“让一个人活得乞丐不如,他也就什么都不敢去奢望了,只求填饱肚子。但是一个人还拥有着他所拥有的一切,却发现曾经最不起眼的人,过得比他好。他发现自己拼尽全力都得不到的东西,他曾经看不上眼的人只是动动手指头就轻而易举地获得,那才是最诛心的事情,那种嫉妒和懊恼会使他疯狂。” 埃里克无言以对,突然觉得裴亚爵比他更狠,比他想得更深,比他更有手段。 他沉声:“对若惜好一点,否则,我曼尔家族不会袖手旁观。” 他发现除了这句话,他已经没有别的需要交代的话了。 裴亚爵郑重承诺:“我会用生命来善待若惜。” “嗯。”埃里克应声。 裴亚爵说:“若惜说,希望妈妈与埃里克先生一辈子在一起,希望妈妈恢复记忆以后,可以与埃里克先生回到从前。” 埃里克心头感动得厉害,他用冰冷来掩饰:“谢谢!” 挂断电话,埃里克往书房门口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以后,他打开中间的抽屉,把里面一本影集拿出来,一页一页地翻动,每翻一页,他都觉得心情沉重。 那里,承载了太多的回忆。 那时候的思蓉,像现在的若惜一样青春,像现在的若惜一样有活力…… * 裴家的晚餐。 裴启鸿问浩维:“江叔叔怎么样?” 裴浩维答:“他情况还是老样子,老师说短时间内他醒不过来,虽然已经有两次动了动手指,老师说那是痉挛,生理性的,与醒过来无关,但也算是好迹象。迟早会醒过来的。” “好!”裴奶奶大喝了一个好字,情绪一激动,便又咳嗽了起来。 “奶奶,您怎么又咳嗽了?”裴浩维眉头死死拧紧。 裴启鸿也紧张:“不是已经有好几天不咳嗽了?” 裴奶奶笑:“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就是情绪激动,刚才呛了一下,不要紧,吃饭吧。” 见她没有再咳,大家便吃饭。 裴浩维吃完饭以后要去医院,把聪聪拜托给裴亚爵照顾。 裴亚爵抱着聪聪,看一眼父亲,忍不住说:“去看看江爷爷吧,顺便看看顾朗,严钊不在,他一个人照顾江爷爷,挺辛苦的,给他安排了特护,也不用。” 舒珂闻声,立即道:“是的,启鸿,去看看吧,要是可能的话,劝他回家吧。裴家永远是他的家。” 裴启鸿没想到舒珂会说这样的话,他感激地看一眼舒珂。 这个女人,嫁到裴家以来,任劳任怨,也许她没有文化,但她却极其明白事理,也是个心胸极其大度的女人。 他裴启鸿这辈子何德何能得两个女人如此错爱? 他收敛起所有的情绪,点点头,与裴浩维一起去医院。 顾朗看到裴启鸿又来了,脸色就是一沉,浑身的刺变得尖锐:“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看看江叔。”裴启鸿说。 “你不配!”顾朗气得猩红的眸子瞪着裴启鸿。 裴启鸿看紧顾朗,看到他眸子里熊熊燃烧的怒火,他叹了一声,喊道:“朗儿。” “操!”顾朗听到这句朗儿,顿时发飙,骂起来,“你是上次挨打没有挨够?” 裴启鸿无奈地看着顾朗:“要是你觉得打我能使你解气的话,我站在这里不还手,你打我吧,朗儿,对不起,是爸爸对不起你。” “操!”顾朗更是气得要死,冲上来双手拎住裴启鸿的双肩,曲起膝盖就朝着裴启鸿的小腹顶去。 裴浩维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急得立即拉架。 不远处,有人监视到这一幕,立即给波尔纳打电话。 波尔纳听到顾朗与裴启鸿又打起来了,他眸色冷沉,暗怪顾朗坏事,不过随后就理解了,顾朗到底还年轻,情绪上来了控制不住。 他立即给顾朗去了个电话。 顾朗被裴浩维拉开,他双眸猩红地瞪着裴浩维,用力地一把甩开裴浩维,抬腿就是一脚踹向裴启鸿。 裴启鸿言而有信,一动不动地任由顾朗踹他。 他大腿处挨了一脚,骨头发出一声响,他身体就是一晃,他想要扶住什么,手里捞了个空,身体便往后倒去。 裴浩维立即跑过来扶住父亲,裴启鸿腿部传来疼痛,脸色已经变得有些发白。 “爸,您怎么样?”裴浩维紧张地问。 “我没事。”裴启鸿咬牙忍着剧痛。 裴浩维脸上一惯的儒雅收敛了起来,他脸色稍沉地看着顾朗,语气不善:“做人适可而止!” “操,你再说一句。”顾朗气得浑身发抖。 “你要是实在想让你外公转院,那就转院吧,我爱薇医院庙小,容不下你们这样的大佛!”裴浩维脸色就是一沉。 顾朗顿时气得更厉害,他正想朝着裴浩维硬气地说点什么,电话响了起来,他立即把电话掏出来。 电话是波尔纳打过来的,他立即抬头往裴启鸿的方向看了一眼,裴启鸿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 裴浩维整张脸都冷得滴水。 顾朗皱了皱眉接起电话:“干爹。” “朗儿,你最近进展怎么样?”波尔纳问。 “什么进展?”顾朗装傻。 “你外公的身体情况怎么样?”波尔纳问。 “他还是老样子,没有醒来的迹象,我甚至怀疑那个什么老中医是不是裴浩维随便找来糊弄我的?”顾朗语气里透着怒气。 波尔纳说:“不会,裴家的人个个心高气傲,他们不会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那我就放心了。”顾朗说。 波尔纳又问:“朗儿,你现在与裴家人的关系,有没有缓和?” 第377章 顾朗与裴亚爵唱双簧 顾朗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寒芒,他迅速调整好,抱歉的语气:“刚才气狠了,我忘了要与裴家缓和关系了,干爹,对不起!” 波尔纳又在心里骂顾朗蠢货,嘴上却说:“不要紧,这不是什么大事,每个人都有情绪,裴家人曾经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你一时无法接受和原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要说对不起。朗儿,我们永远是父子,干爹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儿子。” “干爹,谢谢您!”顾朗已经感觉到了一阵恶寒。 曾经,这句话让他恨不得为干爹生为干爹死,现在才知道,这句话的背后,藏着太多的阴谋,仿佛是一条臭水沟,只要揭开盖板,就会臭气熏天。 “傻孩子,不用与我客气。” “嗯。干爹,我会尽快去裴家,不管有多恨,我会去裴家。”顾朗说。 “好。”波尔纳总算放下心来。 挂断电话,顾朗转身回到病房,他握住外公的手,眸子里闪动着坚毅的光芒:“外公,江家的仇,我来报,您快点醒过来,看着我们报仇。” 顾朗在外公的病房里呆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便去了裴浩维的办公室,裴浩维没在,顾朗出去找,在走廊上看到裴浩维扶着裴启鸿,裴浩维手指上还勾着一个袋子,袋子里是x光片,裴启鸿被裴浩维扶着,有条腿好像走不了路,一瘸一拐的。 顾朗站在那里没动,等着裴启鸿父子走过来。 看到顾朗,裴启鸿喊了一声:“朗儿。” 顾朗眸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裴启鸿。 “朗儿。”裴启鸿又喊了一声。 裴浩维脸色不太好看,喉咙滚动了一下,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沉声说:“年纪大了,骨质疏松,一脚下去,骨折了……” 顾朗脸上滑过一丝难堪。 裴启鸿立即制止裴浩维往下说:“浩维,别说了。这不是什么大事。” “我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顾朗解释。 那句对不起,他依然没有说出口。 “不要紧,只是小事,你解气就好!”裴启鸿说。 “好好养伤。”顾朗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裴启鸿一双眸子里顿时蓄满激动的情绪,他喉结滚动着,吞咽着口水,强压自己的激动与紧张情绪,哑着嗓子说:“我会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江叔叔这边,你不要太担心,会好起来的。” “知道了。”顾朗的语气虽然依然疏离,但是已经没有像之前那样情绪过激。 裴启鸿喉结再滚动了一下,略显艰难地说道:“朗儿,回家吧。” 顾朗看着裴启鸿,裴启鸿也看着她。 顾朗不说话,裴启鸿眸子里透着殷切。 他又说了一句:“朗儿,回家吧!” 顾朗猛地转身,去了外公的病房。 裴启鸿站在走廊上,叹了一声。 波尔纳接到下属的汇报,裴启鸿再度要求顾朗回家,顾朗没有点头,转身去了江老头的病房。不过,这一次,顾朗没有再与裴启鸿起冲突,并且对裴启鸿说了一句“好好养伤。” 波尔纳对于这样的结果十分满意,他就知道,顾朗一旦理智占据上风,做出来的事情,是非常漂亮的,漂亮得滴水不漏。这样以退为进,欲拒还迎的手段,才是最高明的。 这样的情形下,裴启鸿一定会再度请顾朗去裴家,再邀请个两次,顾朗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去裴家了。 …… 裴启鸿腿伤住院了,舒珂过来照顾他,裴亚爵也来了。 裴亚爵怒气冲冲地把顾朗揪出病房,揪到走廊上就是一拳头打在他的肩上。 顾朗气得要死,与裴亚爵对打。 两个人都不示弱,打得难解难分。 裴亚爵怒气冲冲:“王八蛋,裴家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了,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你不愿意住这医院,你就滚。” 顾朗被裴亚爵一骂,气得要死:“谁稀罕住你的医院?等我外公一醒过来,我们立即转院。” 裴亚爵怒:“等什么醒来啊?现在就滚!” 顾朗咬牙切齿:“裴亚爵,你还有点良心吗?你还是人吗?我外公已经这样了!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明白,不要含沙射影,指桑骂槐。” “你敢说我外公出事以前,最后见的人不是你吗?” “是我,但推倒老人家的事情不是我做的,要我跟你说几次?” “说几次我也不会相信,我要等外公醒过来亲口跟我说。” “那你就好好守着他醒来,不要再去伤害别人,不要以为全世界就你无辜!”裴亚爵甩开顾朗。 顾朗不甘地骂:“裴亚爵,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恼羞成怒了,呵呵!” “什么?”裴亚爵转过头来,看紧顾朗。 顾朗冷笑起来:“你不就是怕我回到裴家,动摇你现在在裴家的地位么?裴亚爵,你听清楚了,我也是裴家的一份子,论起来,我还是裴家的长孙!” “不可理喻!”裴亚爵转身离开。 顾朗呵地一声冷笑:“裴亚爵,我们走着瞧。” 波尔纳又接到下属的汇报,下属把顾朗与裴亚爵打架,顾朗又威胁裴亚爵走着瞧,他才是裴家长孙的事情逐一向波尔纳汇报。 波尔纳满意地勾起唇角,赞许地自言自语:“不错,这一招以退为进才是真正的用得高明。如此,去裴家便显得越发理直气壮了。” 次日。 顾朗竟然主动去了裴启鸿的病房。 裴启鸿激动得当即从床上坐了起来,两只眼睛就跟长在顾朗身上一样,眸光与语气皆殷勤:“朗儿,你来了?” “是。”顾朗沉声。 “快坐。”裴启鸿招呼。 顾朗不坐,声音显得略冷淡:“我有件事情和你说。” “你说!”裴启鸿立即说。 顾朗瞟一眼一旁的裴亚爵,说:“我想回裴家。” 裴启鸿激动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吊针都歪了,漏针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一个大包。 他眼眶都湿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立即伸手抹了一把眼睛,激动道:“好,好,好,回来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 裴亚爵眼神不善地看着顾朗,顾朗挑衅地看一眼裴亚爵。 裴亚爵沉声:“跟我出来。” 他率先往外走,顾朗便跟了出去。 又像昨天一样,裴亚爵揪住顾朗的衣领便开始动手。他很生气的样子,声音很大:“姓顾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呵!”顾朗冷笑,不把裴亚爵放在眼里。 裴亚爵被顾朗的冷笑激怒,他揪住顾朗的衣服一膝盖顶在顾朗的下腹,顾朗身体一弓,弯成虾,他笑得有些邪魅:“你最好悠着点啊,打伤我,只怕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裴亚爵原本抡起了拳头,打算一拳头打在顾朗脸上,听到顾朗的话,他迟疑了一下,最终放下了拳头。 “呵呵!”顾朗再冷笑了一声。 裴亚爵冷脸看着顾朗:“姓顾的,记住你自己的姓氏,裴氏集团,永远是我的。” 裴亚爵撂下狠话以后,转身便离开了医院。 顾朗身体往下缩,一屁股会在走廊上喘着粗气。 波尔纳又接到电话汇报,顾朗去了裴启鸿的病房,不知道在里面说了什么,裴亚爵后来把顾朗叫出来了,两个人又打了一顿,裴亚爵叫嚣着裴氏集团是他的,永远是他的。 “呵呵!”波尔纳闻声,猜到医院这边发生的事情,他觉得顾朗实在是太给力了。 所以,养了这枚棋子二十几年的时间,并不是白养的。 想想便觉得兴奋,现在唯一让他觉得不爽的,也就是商雅琳了。这个女人,简直油盐不进,快一个月了,他的耐心都快要被她磨光了,竟然还死心眼地想着裴浩维那个没用的东西。 他拨通商雅琳的电话。 雅琳的声音传来:“boss,我们真的是很默契,我正要给您打电话。” “什么事?”波尔纳问。 雅琳在电话里语气兴奋:“boss,我们绑到林朵朵了。” “嗯。”波尔纳淡漠地应了一声,对于这件事情,他的兴奋值并不高。 因为他站在男人的角度来思考,觉得严钊并不会那么轻易地拿出藏宝图来,毕竟,哪个男人不想要拥有世界性的财富? 不过,这也算是个办法,总要一试的。 “boss,等我好消息。”雅琳说完便兴奋地挂断了电话。 波尔纳望着电话,骂了句:“蠢货,不解风情的贱女人。” …… 雅琳成功绑架了林果果的妹妹林朵朵,她把消息透给了林朵朵的父母。 林朵朵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听到女儿被绑架的消息,差点没吓得晕过去。 两口子老泪纵横地抱怨起来。 林朵朵妈妈说:“唉,当初都是怪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让她学什么赛车,她早该嫁人了。嫁了人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了。” 林朵朵爸爸心情也是极度不好,反驳:“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男孩女孩一个样,你要说朵朵是因为我同意让她赛车,她才会遭遇今天这样的厄运,那么人果果呢?果果从小到大总是个乖巧的女孩,结果呢?结果还不是遭遇了被人抛弃的命运。生孩子的时候,果果都差点死了,渣男都没有露面,要不是朵朵,果果和孩子都没命了。” “你说,我们的孩子怎么那么命苦?”林朵朵妈妈急得拍着大腿哭。 第378章 逼迫严钊 “行了,想办法吧,哭要是能解决问题,我也想坐下来一哭一整天。”林朵朵爸爸稍冷静下来,实际上,他也急得不行。 “能想什么办法啊,我们家这种情况,就是把这破屋卖了也凑不出几个子来。” “人家未必是要钱。要钱也就不绑朵朵啊。” 闻声,朵朵妈妈更是号啕大哭起来,猛拍大腿:“不要钱还要什么啊?我们还有什么啊?朵朵到底招惹了一些什么人啊?我的天哪,这简直太可怕了,我这心里就跟针扎似的难受,不要钱,难道是要人吗?” “你闭嘴吧,让我静一静,让我好好想一想。” “快给果果打电话吧,不管是要什么,我们都拿不出来,我现在六神无主的,让果果想想办法吧。” “果果能想什么办法?果果要是有能耐,就不会挑个瞎眼的渣渣,差点害得自己死在医院里。” “你不要这么说果果,女人年轻的时候,谁还没有遇上几个人渣?果果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我看严钊还是挺不错的。” “那正好了,我给果果打电话,看看严钊这一次的表现吧,要是他真的对果果的事情尽心尽力,这一次我就同意他俩结婚,我也不去在乎严钊结没结过婚,他和果果般不般配,他会不会善待善佑这样的事了,只要这次他尽心,我就同意果果嫁给他,哪怕以后果果的路不好走,我也认了。” “嗯嗯,你打电话吧。” 林朵朵父亲便给林果果打电话,电话很快打通了,林果果得知妹妹被绑架了,当即吓坏了,安抚了父母以后,她表示自己一定会立即告诉严钊,让严钊想办法。 几个小时以后。 雅琳接到电话,是严钊打过来的,严钊问她想要什么。 雅琳握着电视,看一眼波尔纳,唇角扬起笑意,对着电话说:“聪明人不说暗话,我要你手里的玉珠和藏宝图。” “不可能!”严钊当即拒绝。 “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雅琳语气里透着冷与邪魅。 这样的语气被一个女人说出来,比男人说出来更使人毛骨悚然。 “你不要动朵朵。”那端严钊又立即说。 “呵呵,现在林朵朵在我手里,可由不得你了。”雅琳的语气里透着残忍。 “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好想想。”严钊在电话里气恼地说。 雅琳呵呵一笑:“让你好好想想怎么解救林朵朵吗?姓严的,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林朵朵的位置,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找到。我给你三个小时的时间考虑,要么拿玉珠和藏宝图来赎人,要么……” 雅琳故意顿了一下,语气更显冷魅:“要么给林朵朵收尸。我想,林果果一定会很愿意的吧?收了林朵朵的尸,以后你们找到了宝藏,她又可以少分一份哟。” 她故意这样刺激严钊,提醒严钊,林朵朵与林果果可不光是姐妹那么简单,林朵朵还救了林果果的命。你就看看林果果愿意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妹妹死吧? 严钊是个明白人,雅琳的暗示他不会听不出来。他那端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好吧,我知道了,三个小时,你确保这三个小时朵朵是安全的。” “必然啊!”雅琳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慵懒。 “我要听朵朵的声音。”严钊提要求。 “呵呵!”雅琳呵呵一笑。 她站起身来。 朵朵就在不远处的地上,被反绑着手脚,她完全动弹不得。 看到雅琳走近,她唔唔地发出声音来,她一双眸子怒气冲冲地瞪着雅琳。 雅琳冷笑着威胁:“你再瞪我一眼,你信不信我剜了你的双眼?” 朵朵吓了一跳,立即缩了缩。 雅琳语气更显鄙夷和轻蔑:“我还说有多大的胆呢?有本事就一直瞪啊,认什么怂啊?” 这话朵朵听了更不舒服了,但是面对眼前这种残忍的人,她不敢再说话。 波尔纳全程坐在沙发里,捧着一杯红酒慢悠悠地喝着,他非常满意雅琳今天的表现。 雅琳伸手粗鲁地将朵朵嘴里的一条毛巾拉了出来。 朵朵能开口说话了,她冲着电话大喊:“姐夫,不要!不要管我,你带着姐姐和善佑好好地躲起来,不要管我。我不要紧的,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砰—— 雅琳不客气地一脚狠狠地踹在朵朵的腰间。 “啊——”林朵朵痛得发出一声大叫。 “朵朵,你怎么样?”那端,严钊的声音响起。 “能怎么样啊,死不了,放心吧!”雅琳呵呵地笑得更邪魅了。 “姐夫,我没事,你不要管我,你带着姐姐和善佑离开这里。”林朵朵仗义地大叫着。 雅琳那一脚踹得实在是太狠了,她痛得要死。但她不能拖姐姐和姐夫下水,姐姐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幸福,她不要去破坏,她宁愿自己来承受一切。 那端,传来姐姐果果的声音:“朵朵,你不要害怕,不要担心,姐姐会救你!” “姐姐,不要。”听着姐姐的话,朵朵鼻子一酸,便哭了出来,“呜呜,姐姐,我不担心,不害怕,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不要管我,姐姐,你不要管我,你带着善佑和姐姐好好过日子。” “罗嗦!”雅琳又是一脚踹在朵朵的身上。 雅琳的高跟鞋很尖,她踹得很用力,朵朵痛得啊地一声尖叫,她已经强行忍痛了,可还是痛得她受不了。 “朵朵,你怎么样?”那端,果果紧张得要死。 “放心吧,死不了,行了,现在开始考虑吧,四点,我会准时给你打电话,当然,你也可以不接的。”雅琳威胁完便砰一声挂断电话。 朵朵一双眸子猩红地瞪着她,冲她咆哮:“你这个恶魔,你不是人。你知道我姐姐生活有多艰辛吗?你知道我姐姐多不容易才有了现在这样的幸福吗?你也是女人,怎么忍心去破坏,你怎么那么狠毒。” “闭嘴!”雅琳一个眼刀子射向林朵朵。 林朵朵被雅琳那凌厉的眼神一吓,竟然真的不敢再说话了。 雅琳转而看向波尔纳,汇报道:“boss,我们再等几个小时。” 波尔纳优雅地再抿一口酒,望着雅琳笑:“雅琳,这件事情你是真的办得漂亮。” “谢谢boss夸奖!”雅琳一脸笑容,笑得很甜,仿佛吃了蜜糖。 波尔纳突然发现要怎么使雅琳卸下心防了。原来她是一个需要在工作中被肯定的女人。 呵呵! 波尔纳眸光再闪了一下,他决定多给雅琳派工作,一方面她完成工作非常出色,另一方面,她能在工作中找到成就和归属感,她会感激他啊! 到那个时候,他再来对她动手,她也许就不会再拒绝了。 这个蠢女人!大概是在裴家委屈坏了吧。裴家个个能干,她也就没什么用武之地了,所以她迫切地希望自己的所做所为能够得到肯定和认可。 想着,波尔纳不动声色地为雅琳倒了杯酒,与她碰杯,肯定她,认可她,夸奖她:“雅琳,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真的很棒!” “谢谢boss夸奖!”雅琳说。 波尔纳挑了挑眉,交叠的双腿重新换了个姿势,笑说:“在我们的组织里,任人唯才。所以,一个人想要获得高额的薪水回报,只有一个途径,就是向组织证明自己,今天,我看到了你的能力。组织从来都不会吝啬于奖励,单凭你今天的表现,你至少可以得到百万以上的奖励。” 他看到雅琳的眸光陡然亮起,那黑黝又晶亮的眸光,竟使得他下腹一紧。不过,他也更了解雅琳了,一个涉世未深的蠢货而已。以为自己绑架了个人,就当真有什么了不起了? 这么点脑子,迟早有一天会臣服于他! 想着,波尔纳更淡定了起来。他慢慢等,越久得到的东西,才会越有味道,就像葡萄酒。 雅琳坐在沙发里,不时地看一眼林朵朵,不时地说话。 “你说你姐夫会不会来救你呢?我们赌一把好不好?要是你姐夫来救你,我把boss给我的百万奖励拿出一半来让你多买几个零件组装赛车。要是你姐夫不来救你,你就在这里呆着给我煮饭,你觉得怎么样?” 林朵朵扭过头去不搭理雅琳。 雅琳一直与她说话:“呵呵,你这样逃避有什么意义呢?三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啊,还是你心里其实很害怕?怕你姐夫不来救你?” “……” 波尔纳觉得雅琳幼稚得可以,不过,他喜欢啊!越来越喜欢雅琳这股子时而聪明时而傻乎的劲头了。 三个小时以后,雅琳还没有打电话,电话先响了起来,是严钊的电话。 雅琳开了免提,声音玩味像个土土匪:“怎么样,严校长,想好了么?” 林朵朵得知是姐夫的电话,当即大叫大哭:“姐夫,不要,不要管我,你保护好姐姐和善佑就好,不要管我。” 雅琳眉头一拧,直接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一甩,匕首插入林朵朵的小腿处。 “啊——”林朵朵痛得发出尖叫声。 “朵朵,你怎么样?”严钊关切的声音响起。 林果果在那头声音尖锐:“你要是再伤害我妹妹,我保证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第379章 得到藏宝图 “呵呵!”雅琳冷笑。 林果果在电话里声音冷沉,像个勇士:“我说到做到,我们已经同意拿出藏宝图和玉珠了。要是你们还要伤害我妹妹的话,我不惜毁掉这些东西。你可以试试看!” 林朵朵紧咬着牙,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哗啦啦地滚落,她两只拳头死死地攥紧,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雅琳带着一点女痞子的味道:“好吧,我不伤害你妹妹,说交易地点吧。” “把我妹妹放了,地点你定。”林果果生气地说。 “放人?呵呵,你在和我开玩笑?先把东西送到华远别墅区来。一手交人一手交货。”雅琳冷着声音说。 “好,我们现在过来,你不要伤害我妹妹。”林果果说。 “到了华远别墅区给我打电话,当然,你也可以报警。” “我们不会报警的。”林果果急着说。 雅琳冷哼了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朵朵急得默默垂泪。 波尔纳淡定地喝酒,他满意这一切,只希望中途不要再生出什么变故来。 折腾了这么多年,终于距离成功越来越近了。 电话响了起来,他看到是顾朗的来电,他笑了一下,接起,一边起身往楼上走。 听着电话里顾朗的话,他十分满意:“朗儿,你干得漂亮,对,就是这样,你不是卑微的,你应是理直气壮的。因为你说的一点也没有错,你就是裴家的长孙,大十三天也是大,大十三天就决定了你长孙的地位。 你不欠任何人,反而是裴家欠你。所以,你可以声讨,理直气壮地声讨!” “不用担心,组织的事情,我都会计划好。” “干爹等你的好消息。” 波尔纳挂断电话,眸光闪烁,他在想,什么时候开口让顾朗去找艾玲珑要玉珠和藏宝图比较合适。 又该以怎样的方式来要? 毕竟,那样的东西,艾玲珑守了几十年,不会那么轻易拿出来。 …… 时间又再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雅琳接到了严钊的电话。 雅琳与波尔纳知会了一声,便将林朵朵拎了起来。 她手段狠辣地直接从林朵朵的小腿上将那把匕首拔了出来,用匕首挟持着林朵朵往外走。 出去以后,便看到一辆车子,严钊与林果果站在车前,林果果整个人都焦虑不安。 看到林朵朵出来了,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就要冲过来。 雅琳脸色一冷,喝斥:“站在那里别动。” 林果果看到雅琳手里明晃晃的匕首,吓得一动不敢动,她眼睛看着妹妹,一脸的担忧和心疼:“朵朵,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林朵朵摇头,痛苦:“姐姐,我没事,你们不要管我。” 啪—— 雅琳直接一耳光抽在林朵朵的脸上。 林朵朵头一偏,话都说不出来了。 林果果气得要死,愤怒不已:“住手,你要是再对我妹妹动手,你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这东西?” 林果果一手拿出羊皮纸的藏宝图,一手拿着打火机,作势就要点。 雅琳呵呵冷笑:“我不打就是了,快点拿过来吧。” 别墅楼上。 波尔纳站在窗边拿望远镜看着这里的一切,看到林果果要点藏宝图的时候,他紧张得望远镜都差点掉地上了。 不过接下来他看到了自己最想看到的一幕: 林果果从兜里把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珠也拿了出来,她一步一步地走向雅琳。 波尔纳突然将望远镜一扔,拔腿就往楼下跑,他想起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雅琳这个蠢货,她根本不会知道如何识别真伪。要是被严钊这个贱种用假的东西把林朵朵换走,那就全都做了无用功了。 想着,他跑得更快了。 在雅琳要把林朵朵推出去的时候,他一把将林朵朵拉了过来。 林果果看到自己的妹妹又受制于人,立即将藏宝图捏紧,一脸不善地瞪紧波尔纳。 “我得看看是不是真东西?”波尔纳淡声说。 “你看就是。”林果果不悦地将羊皮纸递给波尔纳。 也再把玉珠塞到严钊手里:“你拿好,要是他们敢食言,你带着这个走。” “嗯。”严钊一副妻奴的神情。 “呵!”波尔纳瞟了严钊一眼,觉得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太没有出息了。 他接过羊皮纸,左右看了看,瞳孔先是激动地一缩,随后心跳都加快了起来,这不正是他每天做梦都想要得到的藏宝图之一么? 又多收集到一张,距离宝藏就更近了一步。 他看向严钊:“把珠子给我,我放人。” 严钊看一眼林果果,见林果果点头了,他拿着珠子走向波尔纳。 波尔纳接过珠子,将林朵朵往严钊怀里一推。 严钊立即扶住朵朵,语气关切:“朵朵,你怎么样?” “我没事,呜呜,姐夫,姐姐,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呜呜……”朵朵呜呜地哭起来,越哭越伤心。 “走!”严钊看一眼果果,沉声。 “走!”林果果立即给朵朵解开绳子,然后扶着妹妹上车。 严钊说:“这些人都是没有血性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们得先离开。” 三个人匆匆上了车子,车子似一阵风一般开了出去。 车子开出去很远以后,严钊对朵朵说:“电话给我一下。” 他怕自己和果果的电话被监听。 林朵朵立即把电话掏给严钊。 严钊给裴亚爵打电话:“进展一切顺利!” “朵朵有没有受伤?”裴亚爵问。 又补了一句:“我是帮甲鱼问的。” 严钊看朵朵一眼,说:“甲鱼问你有没有受伤?” 林朵朵原本觉得自己像个勇士,想要勇敢地说自己没有受伤的,听到是甲鱼问的,她说:“受了一点点伤。” 严钊对着电话说:“受了一点伤。” “要不要紧?”裴亚爵问,又说,“还是帮甲鱼问的。” 严钊再重复裴亚爵的话。 林朵朵说:“大概需要去医院看看。” 严钊再把林朵朵的话重复给裴亚爵。 裴亚爵说:“去爱薇医院。” 严钊便将车子开往爱薇医院。 …… 林朵朵几人赶到爱薇医院的时候,甲鱼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一脸紧张地望着林朵朵:“怎么样?伤得重吗?” 林朵朵摇头:“不重。” “我抱你过去!”甲鱼不由分说将林朵朵打横抱起。 林果果吓了一跳,立即跟上去。 起初她以为妹妹只是挨了一巴掌,没想到小腿处还被扎了一匕首,她已经难过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一路上只是催促严钊快点开车,红灯都连闯了三个。 甲鱼抱着林朵朵飞快往医院走,林果果飞快地跟上去。 波尔纳接到电话,严钊几人去医院了,接应林朵朵的人很像裴亚爵身边的人。 波尔纳便笑:“继续监视。” 呵呵,是裴亚爵身边人有什么关系?裴亚爵知道他的计划又有什么关系?也得裴亚爵有那个本事守得住裴氏,守得住艾玲珑手里的那份藏宝图和玉珠。 什么叫家贼难防? 裴家是注定要在防家贼的事情上栽两个跟头了,先是商雅琳,随后就是顾朗,呵呵,这都是命,裴家的命! 艾玲珑应该命不久矣,在她死之前,她一定会说出藏宝图和玉珠的下落。 她要是能主动交给顾朗,也许裴家人还能好好地活着,要是把那些东西留给裴亚爵,他可以抢啊,像当初对江家那样啊! 二十多年前,在他势力还不能与现在相媲美的时候,他都策划了江家的灭门案,何况是现在呢?现在想要让谁家灭门,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正得意地想着,电话又再响了起来。 “什么事?”他接起电话,淡定地问。 “先生,不好了,出大事了。”下属语气急切地汇报。 “什么不好了,一惊一乍做什么?”波尔纳极度不满。 他刚刚才得到江家的藏宝图,心里正舒服着呢。 “波尔庄园那边出事了。”下属再汇报。 “出什么事?”波尔纳眉头一拧,“你最好一次性说清楚。” “波纳庄园那边七十多个帐户,突然里面的钱全部被划走了。”下属声音都有些哆嗦。 “你说什么?”波尔纳陡然一惊。 下属再重复了一遍:“波纳庄园七十多个帐户里面的钱,全部被划走了。” “什么人干的?”波尔纳脸色都变了。 “现在正在查,我刚知道这个事,赶紧给您打电话,先生,您快想办法。速度太快了,几乎是同一时间把钱划走的,这样的操作模式,太可怕了。” “立即冻结帐户。”波尔纳沉声。 七十多个帐户,是什么人干的?对方又是怎么发现的?不可能!这不可能! 就连顾朗,跟在他身边二十多年了,都只知道波尔庄园的七八个帐户,七十多个帐户的钱全部被划走,是怎么做到的? 刚才向他汇报的下属,是他很信得过的人,从他十来岁开始就是他的仆人了,一直对他忠心耿耿。 这些年来,很多事情都是交给这个下属替他完成。 即使如此,他也只让他知道波尔庄园其中的十几个帐户。 第380章 雷霆手段 挂断电话,波尔纳立即给组织核心的财务人员打电话。 他们每个人管理着波纳庄园的十几个帐户。 之前进入裴氏控股的钱以及给顾朗的几百亿,就是由他们操作的。 他每打一个电话,都只得到同一个结果,钱确实被划走了,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很快速,就连启动冻结方式,都来不及了。 他们已经向银行投诉了,银行正在查。 波尔纳脸色冷沉得可怕,他在脑海里筛查着可能背叛他的人,但搜索了一圈,也找不到这样的人。 波纳庄园的各种对接帐户都是分开的,财务人员很多,每个人管理的帐户最多没有超过十几个,背叛,除非他们集体背叛,否则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既然不是背叛,那会是什么呢? 埃里克? 对,埃里克有这样的能耐,埃里克就是一条蛰伏在暗地里的毒蛇,他悄无声息地蛰伏着,在你掉以轻心要将他忘记的时候,他突然跳起来,一口咬住你的咽喉。 除了埃里克,他实在想不到别人了。 顾朗么? 不会!姑且不说他只知道庄园的十几个帐户,就算他知道全部,他也没有办法做到一次性把七十多个帐户里的钱划走。 裴亚爵么?他没那个能耐的。他就只是个一身铜臭味的商人罢了。 埃里克,一定是埃里克! 想到这个,波尔纳的脸色越发可怕起来,扭曲得仿佛像个恶魔。 他立即给埃里克打电话。 有多久没有打这个电话了呢?二十年,还是二十五年? 从jane的出现,他们兄弟开始决裂以后,他就没有再给埃里克打过电话。 以为不会再打通的,没想到那端传来埃里克的声音:“好久不见,波尔纳!” “以为这样就能瓦解我的势力?”波尔纳冷声。 他承认,划走他七十多个帐户里的钱,他的确是受到了重创,但是狡兔还有三窟呢,何况他是个人,是个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人。 波纳庄园是他组织洗钱的一项重要途径,但是他沉淀积累了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只有那帐户里的钱? 他很懂得要如何让自己的资产分散来确保抵抗风险,也很懂得如何让资产保值增值。所以,他自己私下里有四十多个个人帐户,每个帐户里都存了大量的国际货币,全部存在世界性的瑞士银行。 四十多个帐户,每个开户人的名字都不同,总金额达到三千亿美金。而且,他几乎不会动用那些帐户,没有往来记录,就是神仙,也绝对不可能查到那些户头。 何况,他在庄园里还埋了大量的黄金、珠宝一类的宝贝。 再有,他快要拿到华夏的那笔宝藏了,到那个时候,曼尔家族算什么?在他眼里,屁也不是。 “什么?”埃里克云里雾里。 波尔纳顿时不满:“还要装疯卖傻,有意思吗?转走我七十多个帐户里的钱,以为我会从此山穷水尽?” “不是我。”埃里克否认。 又说:“我的确是打算向你宣战,但是不是现在!” “真不是你?”波尔纳问。 “我做的事情,没有不敢承认的。”埃里克说。 波尔纳拧眉,冷笑:“但愿不是你。” 埃里克说:“不过,你最好做好准备,接下来,我会为我女儿来向你声讨!” “你女儿?你说卢西亚?不,我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呵呵,你说jane的女儿?”波尔纳冷笑,“这个绿帽子你戴得挺合适,头上一片绿油油,太阳都照不进去!” “呵!关于爱情,你永远不会懂,所以,你一直活得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波尔纳眸光变得深邃,他砰一声挂断电话,立即打电话吩咐:“立即查那些资金的去向。” 他现在没有时间去和埃里克讨论灵魂。 …… 金属基地。 一个偌大的金属办公室里。 一百多个人坐在电脑前,螃蟹、邓良、杜晓几人坐在最中间的主机处,大家的手指劈劈啪啪地敲击着电脑键盘。 顾朗与裴亚爵站在邓良几人的身后。 裴亚爵问顾朗:“除了这些以外,波尔纳那边还有没有别的帐户?” 把波纳庄园所有资金全部划走,是裴亚爵计划了很久的事情。当初给顾朗下套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今天这一步。 他让人监控了所有流入顾朗帐户里的钱,循着转帐路线,当时就锁定了三十多个帐户。 后来,裴氏控股连连跌停,又有异常资金进入股市,那些帐户,也被技术人员陆续挑了出来,再锁定了二十多个帐户。加上顾朗这边这次提供的十几个帐户,共计七十多个帐户。 锁定了以后,挑了今天这样给波尔纳送藏宝图的日期,一百多台电脑同时配合,同时开黑,同时入侵那些帐户,同时破解帐户密码,同时把里面的钱全部转了出来。 最核心的一点,就是同步。同一时间转出,打了波尔纳一个措手不及,他就是冻结帐户,都已经来不及了,全军覆没。 此刻,他们正在黑掉转帐记录。这样,波尔纳想要找到这些钱的去向,去天上找吧。 顾朗神色稍显凝重:“虽然他没有说过,但与他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偶尔听到他安排一些事情。他应该还有一些私人帐户,可能不在他名下。另外,他可能还埋了一些黄金一类的东西。” “不要紧,一步一步来!”裴亚爵眸子里闪过睿智又自信的光芒。 顾朗接到波尔纳的电话,他看一眼裴亚爵,对着电话喊:“干爹!” 波尔纳在电话里问:“朗儿,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顾朗眸子里闪过一抹寒芒,从容作答:“我在餐厅,和裴亚爵在一起吃饭。” 他顿了一下,故意装作不方便的语气说:“干爹,晚上我去您那里吃夜宵,想吃您家厨师做的清蒸鱼。” 那端波尔纳说了好,便挂断了电话。 顾朗看着电话,确认电话挂好了以后,神色凝重地看向裴亚爵。 裴亚爵眸子里是担忧的神色:“你晚上要过去?” “是,免得他疑心。”顾朗说。 “万事小心。”裴亚爵看紧顾朗。 顾朗笑:“他现在还没有怀疑我,只是好奇我们吃饭会说些什么?当然,他大概想要问问帐户的事情,不要紧,我只知道十几个帐户,他不会怀疑到我身上。” “总之,凡事小心,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裴亚爵说。 “我知道!我不会让贝贝管别人叫爸爸。”顾朗说。 裴亚爵便笑了:“你也得先努力让贝贝管你叫爸爸。” “帮我一把,裴氏让给你。”顾朗说。 裴亚爵嗤之以鼻:“谁稀罕裴氏?你要只管拿去,正好我陪着若惜浪迹天涯,看遍山山水水。” “这正是我想的,我已经缺失了很多年。”顾朗说。 “贝贝还要念书!”裴亚爵提醒。 顾朗稍挑下巴,神情得意:“我可以等贝贝寒暑假的时候去。” “你高兴就好!”裴亚爵说。 * 曼尔庄园。 思蓉连续两个晚上做梦了,若惜睡觉都不敢睡得太沉,生怕妈妈做梦的时候她没有醒过来陪着。 是夜,若惜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又听到妈妈发出恩的一声,她一个警醒,瞌睡顿时全无。 她打开床头的小夜灯,妈妈如前两晚一样,她陷入梦中,神情很痛苦。 若惜立即握紧妈妈的手,她感觉到妈妈虽然在做梦,但是握她的手握得很紧,仿佛正在害怕失去什么。 “若惜,孩子,我的孩子,啊——不要!”思蓉比前两晚情绪更激动了些。 若惜立即握紧妈妈的手,在她耳边安抚她:“妈妈,我在,我在的。” “啊——”欧思蓉突然大叫了一声,猛地坐起来。 “妈妈,您怎么了?”若惜立即问。 思蓉看着若惜,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若惜被妈妈勒得很紧,紧到呼吸都显得有些困难,她也抱紧妈妈,拍着妈妈的背,安抚着:“妈妈,我在这里,您别担心,我在!” “若惜,若惜!”思蓉喊着,仿佛还置身于梦中。 “妈妈,我在这里,我在!”若惜说。 “若惜,我好害怕!”思蓉浑身有些颤抖。 “妈妈,别担心,梦是假的,都是假的。”若惜说。 “在梦里,我梦到你了,有人要抢走你,那个女人,是我的妹妹,从小与我一起长大的亲妹妹,她抢走了我梦里的男人。若惜,她抢走了你爸爸!”思蓉条理清晰。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陈述自己的梦境。 “妈妈,只是做梦,不是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若惜伸手擦着妈妈额上的汗珠。 思蓉握住若惜的手,看着她,笑得有些沧然:“若惜,我越来越觉得那不是一个梦了!在梦里,我的女儿,她就叫若惜,她小时候长得特别乖巧,我觉得,她就是你,她长大了,就该是你现在的样子。” 若惜无言以对。 思蓉看紧若惜:“若惜,告诉我,你就是我梦里的女儿。我的梦,不是梦,而是我失去的那部分记忆,那是我的过去,真实发生的过去。告诉我,若惜!” 第381章 埃里克的决定 若惜仍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只是心疼地握紧妈妈的手。 “若惜,告诉我!那是我的记忆!”思蓉略显痛苦,又一脸期待地望着若惜,“告诉我,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那一切都是真的,欧梦然是真的,夏云博是真的……” “妈妈,那是您的梦境,还有可能是臆想。妈妈,我们明天开始去摘葡萄吧,白天忙碌一天,不去想一些事情,晚上就不会梦到。”若惜拥紧妈妈,她心头乱极了。 最终,她还是不忍心告诉妈妈真相。 听妈妈说过,以前也做过梦,梦里常常都会有一个园子,会有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是她的女儿。 梦里也会有一个男人和另外一个女人,但是她说不出他们的名字。 现在,妈妈已经能精准地说出他们的名字了。虽然她从来没有为失忆者做过心理咨询,也没有见过失忆的人,但她想,妈妈应该是在逐渐恢复记忆了。 她拍着妈妈的背,安抚着:“妈妈,您不要想那么多。” “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对不对?你就是我梦里一直梦到的小女孩对不对?你小的时候,喜欢穿着白色的公主裙,喜欢坐在夏云博的肩上。他很宠你,可是,后来,他爱上了别人……”思蓉的眸子里,划过失落的神色。 “妈妈,别想了,我们再睡会儿好吗?”若惜安抚着妈妈,她不敢说太多的话,因为心乱,她怕说错。 关于从前,那是妈妈心头的伤。 经过岁月的沉淀,那道伤或许已经结痂了,可是现在妈妈又再渐渐地想了起来,她害怕自己亲手撕裂妈妈心头的那道痂,她怕妈妈痛! “睡吧。”思蓉看一眼若惜,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眼神里,满是怜爱。 若惜扶着妈妈躺下,自己也缩进被子里,可是怎么也睡不着,她故意闭上眼,不翻动身体,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听起来显得平稳。 思蓉也是同样的想法,她闭着眼,不翻身,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平稳。 母女二人都没有睡觉,都假装在睡觉,都怕自己影响到对方休息。 次日。 若惜早餐以后便说有事想请埃里克帮忙,之后随埃里克去了书房。 埃里克拧眉:“思蓉又没有睡好?” “妈妈昨晚上又做梦了,我怀疑她的记忆正在苏醒,她昨晚被梦惊醒了以后告诉我,梦里的孩子叫若惜,梦里有个叫欧梦然的女人抢走了一个叫夏云博的男人。” 嗡—— 埃里克顿时觉得自己的大脑一阵窒息缺氧。 他想过有一天思蓉可能会想起一切,却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那对男女的名字,她竟然记得如此清晰。 他看紧若惜:“所以,你是怎么跟思蓉说的?” “我告诉她,那只是梦,与真实的世界无关。”若惜同样看紧埃里克,“我来找您,就是想要听听您的意见。” 埃里克坐进椅子里,一副颓败的样子,他伸手用力地揉着眉心。 他沉默不语,若惜也不说话,安静地等着他慢慢思考。 “我不知道!”埃里克说,“我很乱。” “您可以在晚餐的时候告诉我您的想法。”若惜说着要出去。 “若惜!”埃里克了一声。 若惜转过头来。 埃里克看紧她:“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我会怎么做?”若惜实话道。 她真的不知道,她不想去假想,因为假想的一切,未必是切实际的。如果是她,也许她会比埃里克更自私一些,死死地把心爱的女人绑在身边,或者再请人对这个女人进行催眠,让她忘掉曾经的一切。当然,也许她会放她离开,天涯海角,她只想她幸福。 她不知道如果是自己的话,她会怎么做?没有遇到,没有发言权。 若惜要离开,埃里克叫住她:“你在这里呆着。” “好。”若惜便在黑色真皮的沙发里坐了下来。 “那年,我看到思蓉瘦得皮包骨头的时候,我只有一种感受。”埃里克说。 “什么感受?”若惜忍不住问。 “痛!蚀骨钻心的痛。悔,几十年的人生里,我只做过一件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因为种种原因,让思蓉离开我身边。我以为,当我处理完一切事情去找她的时候,她还会站在原地等我。”埃里克陷入回忆,他剑眉死死地拧起来,“我找到她的时候,她窝在夏云博怀里,她已经不认识人了,但她死死拽住夏云博的衣服,她很怕我。” 若惜安静地听着。 埃里克接着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与我用生命来相爱的女人会惧怕我,还是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惧怕我。” 若惜依旧安静地听着,她知道,此刻的埃里克,他需要一个倾听者,也只需要一个倾听者。 “我当时愤怒得恨不得杀了夏云博,可是我内心清楚得很,我所有的愤怒,都只是对自己无能与无能为力的愤怒。”埃里克自嘲地说。 若惜仍然静静地听着。 埃里克咬紧牙,回忆使他痛苦:“后来,我让人骗走了夏云博,我依然乔装成医生,带走了思蓉。后来的事情,你知道了,我给她请了心理医生,没有用,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清醒的时候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不清醒的,偶尔会念叨她的孩子,偶尔会愤怒地骂欧思蓉。但是,从始至终,她没有骂过夏云博一个字,她只是平静地喊,云博!我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快要被逼疯了。 再后来,我找到了荣格老师的弟子,为思蓉做了催眠。之后,她变得安静,也快乐。 直到去年,她开始失眠,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是在曼尔家族长大的,从出生就在这里。可是我接受的是中式教育,我的父亲母亲,都是华夏人。我相信缘份,也相信命运。 我想,荣格老师弟子的死亡,就是命运的安排,思蓉,注定要去想起一些事。” 若惜缓缓开口:“你让欧思蓉在夏家西园里放蛇,然后让我爸爸知道这个消息,担心我出事,所以离开医院?” “是。”埃里克承认。 “你给了欧思蓉什么好处?”若惜又问。 埃里克不屑:“她把思蓉害成那幅样子,我怎么可能给她好处?就只是拿了点钱打发她,然后告诉她,我要把思蓉带走,要她抵债,因为她欠了我的。她兴奋得举双手双足赞成。” 看若惜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埃里克才反应过来要照顾一下若惜的情绪。他说道:“年轻的时候,不会去懂得照顾别人的情绪,这一点,裴亚爵比我做得好。” “当然!”若惜说。 埃里克看向若惜:“我为过去做过的一些荒唐事向你道歉。” “那年,我七岁,要不是裴亚爵,我也许已经被蛇咬死了。”若惜说。 埃里克拧眉:“不会,那些蛇都没有毒。” 若惜强压自己的怒火:“不要因为我小,就把我当成个弱智。虽然小,我也分得清哪些蛇是有毒的,哪些蛇是没毒的。我从小就看动物世界,里面有介绍三角形蛇头的蛇,是有剧毒的。眼镜蛇和竹叶青蛇,我也认得很准,数条眼镜蛇吐着蛇信子,迎着风,头鼓得很大,主动攻击我。我当时吓坏了,我以为自己会被蛇咬死,我浑身都是僵硬的。 裴亚爵让我不要动,我不敢动。他找了竹竿英勇地把那些蛇全部挑了出去。后来,我还差点认错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那些蛇的牙齿全部被剔掉的。”埃里克说。 “真实的情况也剔掉了吗?”若惜反问。 她不知道! 因为那天,没有人受伤。 她不知道欧梦然有没有换一批蛇来要她的命,她只知道,那次以后,她失去了妈妈。她一直以为妈妈不在人世了,她活得很孤独! “对不起!”埃里克道歉。 若惜不想再去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把话题拉回来:“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现在谈妈妈的事情,您有什么打算或想法?” 埃里克叹了一声,看紧若惜:“我不干涉你,你觉得怎样的方式对思蓉最好,能使她的痛苦降到最低,便用怎样的方式。” “如果用我的方式,妈妈也许会离开您。”若惜说。 埃里克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些,最终无奈又痛苦地点头:“我同意!只要她的痛苦降到最低,只要她活得快乐。就算最后她决定离开我,我也同意!” “您真的想好了?”若惜问。 “是,我想好了。”埃里克咬牙。 “我知道了。”若惜应声。 走到书房门口,她朝着埃里克深深地鞠了一躬,说:“谢谢您!” 她转身离开,她知道要怎么做了! 埃里克在若惜离开以后,拿出影集来,他粗砺的手掌,抚着年轻时的思蓉。 也许,最终,他还是要失去! 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 第382章 思蓉想起一切 接连几天,欧思蓉又做梦,梦里的一切越来越清晰。 第一天,她告诉若惜,欧梦然是她的妹妹,欧梦然抢走了她的老公。 第二天,她告诉若惜,因为她们姐妹的事情,父母气死了,欧家没了。 第三天,她告诉若惜,她住院的那段时间,欧梦然总是去看她,每次去看她,就会说一些莫名奇妙的话,她已经不记得欧梦然说了些什么了。 第四天,她告诉若惜,夏云博是个好男人,但是她辜负了他…… 若惜是无法理解的,什么叫做妈妈辜负了爸爸?分明是爸爸出轨在前。 但她什么也没有与妈妈争执和辩驳,她知道,她只需要倾听,然后让妈妈自然地想起一切。 她白天真的带着妈妈去葡萄园里摘葡萄。 埃里克看着这一切,心里是担心和心疼的,因为思蓉太瘦了,依然像十几年前一样,瘦得皮包骨。 与十几剪年前比起来,现在的她,看上去更弱不禁风。 但是,既然已经决定尊重若惜的一切决定,他就不再干涉。 他站在二楼的窗边,手里拿着望远镜,看着思蓉,好想生命可以定格。 偶尔,他会用相机把思蓉摘葡萄的样子拍下来,他怕思蓉一旦真的离开庄园,他与她,或许此生都将不复相见。 思蓉白天摘葡萄,晚上做梦。 她自然地梦着,却不再问若惜她的梦是不是真的?梦镜里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她只是白天看若惜的眼神越发心疼和怜惜。 她以前也会摸若惜的手,现在,她会常常摸若惜的头。 她以前吃饭的时候,也会给若惜夹菜,现在,她给若惜夹菜的频率更高,恨不得若惜吃的所有菜,都由她来夹。 有一天,她突然出现在埃里克的书房门口。 埃里克紧张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他眸光灼灼地望着思蓉,使自己微笑:“思蓉,你找我?” “我能进来吗?”思蓉的语气十分客气,已经少了这十几年来她一直对他保有的那种依赖。 埃里克心头苦涩得厉害,他不敢面对思蓉恢复记忆的真相,但是所有的细节都告诉他,思蓉可能已经恢复了部分记忆。 因为她的眼神,与从前已经不一样了。她从前的眼神,像极了一个依赖他的孩子,现在的眼神,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透着清明与精明。 虽然,因为年纪的缘故,她的眼珠都有些泛黄,但那种神采,使他不敢忽视。 “思蓉,请进!”埃里克说。 思蓉便走了进来,在沙发里坐了下来,她将自己的裙子拂了一下,使裙子盖过自己的脚踝。她斜侧着身体坐下,十分淑女,一如二十多年前。 “思蓉!”埃里克又喊了一声。 他看紧思蓉,她的变化,他每天都看在眼里,可是他不想也不敢去面对。 这十几年的朝夕相处,他怎么可能不了解她的生活习惯? 她依赖他的时候,都是他安排佣人为她穿好衣服戴上帽子,她坐的时候也需要他像照顾女儿一样帮她拉好裙摆。 可是现在,她俨然已经清醒了过来,不需要他了。 “埃里克!”思蓉抬起头来,看着埃里克。 埃里克心跳如鼓,因为紧张,因为害怕,也因为高兴。 十几年来,他每天都在想,要是思蓉清醒过来,她会是什么样子?她会不会感念这十几年来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是会恨他以这样的方式囚禁了她? 他每每想起来,都纠结而痛苦。 “思蓉。”他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庄园,现在是你一个人的了吗?”思蓉突然问。 埃里克的心跳更快了,他看向思蓉,她眼神与他对视,透着精明与睿智,这分明就是二十多年前的她。 “是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你的爸爸呢?”思蓉问。 “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埃里克说。 “是什么时候的事?”思蓉问。 “十七年前。”埃里克说。 思蓉叹了一声:“终究,还是走了。” 埃里克不解地看着思蓉。 思蓉依然看紧埃里克:“他走了以后,你便把我带到了庄园?” “是。”埃里克应声。 他仿佛在接受着灵魂的拷问。 “这么多年以来,辛苦你了。”思蓉说。 “思蓉,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和我说吧。”埃里克看着这样的思蓉,他心头跟猫抓似的难受。 “我记起了从前的一切,所有的点滴。大学时代的轻狂,婚后的安稳,婚姻破裂以后的痛苦,无法保护女儿的无奈……我想起了所有的一切。”思蓉说。 “思蓉……”埃里克发现自己除了喊思蓉的名字以外,做不了其他。 他想要问问,思蓉此时此刻的想法,她没有勇气。 “我想回华夏!”思蓉说。 埃里克看紧思蓉,他喉咙滚动,他说不出话来,仿佛有一只手狠狠地揪紧他的嗓子,使他发不出声音来。 “埃里克,我想回华夏。”思蓉以为埃里克没有听清,她又再重复了一遍。 埃里克眸子里迅速滑过伤痛,最终,他无奈地点头:“好,我送你去。” “不用,我和若惜一起回华夏。”思蓉说。 她的语气很淡,仿佛在与一位陌生的人告别! 埃里克仍然说不出话来,他只是深深地看着思蓉,想要永远记住她的样子。 果然如他猜想的那样,偷来的幸福,终究不属于他。现在,要还回去了! “思蓉,离开以后,还会再想起我吗?”埃里克问。 思蓉看着埃里克,她不说话。 埃里克眼眶一湿,别过头去:“我知道了。” 他朝思蓉摆了摆手:“你走吧。” 思蓉应了一声,便离开埃里克的书房。 埃里克急切地喊了一声:“思蓉。” 思蓉转头,看着埃里克。 “我给你们安排车子和机票,明天吃了午餐以后再走吧。”埃里克说。 思蓉微笑着点头:“好的,我去找若惜。” “让她来和我道个别吧。”埃里克说。 “好。”思蓉应声。 在思蓉转身离开以后,埃里克坐在桌前,泪流满面。 * 思蓉在后院的葡萄架前找到了若惜,若惜正站在那里望着高处的葡萄出神。 紫色的葡萄透着成熟的味道。 后院的葡萄,一年四季都可以收获。因为这里的温度与别处的不同,这里所有的温度,都是埃里克的心。 听到脚步声,若惜转头,看到妈妈,她甜甜地喊了一声:“妈妈。” 妈妈没有再与她说梦境的事情,但是对她比从前更好,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她都感受得真真切切。她知道,妈妈的记忆正在恢复。 她欢喜妈妈能够记起一切,也忧虑妈妈接下来将面临选择,面临人生最大的考验和面对记起一切的痛苦。 她一句话都不敢提及,怕妈妈再受到刺激。 “若惜。”思蓉走近,拥着若惜。 “妈妈。”若惜再喊了一声,同样拥住妈妈。 良久,她说:“妈妈,您喜欢这里的葡萄吗?” “喜欢。”思蓉说。 “我也很喜欢这里的一切,它们很安静,很和谐,它们与世无争,到了该成熟的季节,它们就成熟。”若惜说。 “若惜,我们回华夏!”思蓉说。 若惜看着妈妈,她不敢说话,怕惊扰了妈妈的梦! “若惜,对不起!”思蓉说。 若惜心头狠狠抽疼,她摇头,眸光泛泪:“妈妈,永远不要对我说这句话。从来,都只有孩子欠父母的,没有父母欠孩子的。” “我想起了一切!若惜!”思蓉开口。 她知道,若惜与埃里克一样,都知道她清醒了,与以往不同了,但是他们都不敢提及,害怕惊扰到她的世界。 其实,她早已经没有从前那么脆弱! 四十多岁的人,早已经不是二十多岁的心境。四十多岁,已经学会了豁达。四十多岁,爱情已经不是生命的全部…… “妈妈,您不要难过!我会一直陪着您!”若惜听到妈妈亲口说出想起了一切,她再度拥紧妈妈。 思蓉伸手摸若惜的头:“我不难过,相反,我很平静!” “妈妈,您决定好了吗?回华夏的事情。”若惜问。 “是的,我决定好了。”思蓉眸子里透着坚定的光。 “那好!妈妈所有的决定,我都会支持!”若惜拥紧妈妈。 “埃里克让你与他道别,去吧。”思蓉放开若惜。 若惜去埃里克的书房。 因为心情太沉重,她忘了敲门,一走进去,便看到埃里克泪流满面的样子,那泪,刺伤她的心。 她想要立即退出去,埃里克已经发现了她。 埃里克惊慌地别过头,用力地用袖子擦干眼泪,喊了一声:“若惜!” 若惜不好离开,硬着头皮走进去。 “让你见笑了。”埃里克说。 若惜摇头:“我不会笑话您,相反,我很感动!发自内心的。谢谢您,这么多年以来对妈妈的爱与关心。我知道,您是不想听到我说这句谢谢的。因为在您看来,这是您的义务,也是您想要去做的事。我是站在女儿的位置上,替妈妈说谢谢!” 若惜对着埃里克鞠了一躬。 又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您坚持了十多年,我相信您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弃。” 埃里克看紧若惜。 若惜再说:“我和妈妈明天回华夏了,您多保重自己!” 埃里克一直看紧若惜,直到若惜离开,他脑海里仍然回荡着她说的那句话: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第383章 思蓉离开庄园 若惜与妈妈一起回华夏。 埃里克送行,他没有去机场,他只是在庄园里送她们上车,不敢去机场送行,怕自己后悔,怕他会忍不住拉住思蓉,不让她走。 他站在黑色的商务车前,身体站得笔直,显得僵硬。 思蓉坐进车子里,从窗户处探出头来,她微笑着看埃里克,朝他挥手:“埃里克,我走了,你要保重自己。” 埃里克心头沉痛,他看着她,点头:“我会的。” 他怕她担心,挤出笑容来,朝她摆手:“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 “那我走啦?”思蓉说。 “走吧。”埃里克朝着思蓉摆手。 “开车!”思蓉吩咐司机。 车子便徐徐地开走了。 思蓉再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朝着埃里克用力地挥手,她大声冲着他喊:“埃里克,你要保重自己!” 埃里克朝着思蓉摆手,示意她赶紧走。 思蓉的影子,越来越远,远到看不见了。 埃里克站在原处,再度泪流满面。 他突然似触电一般,猛地朝一个方向跑去,他迅速跳上一辆车子,开着车子疯狂地往前追。 看到前面一辆黑色商务车以后,他猛地一脚刹车使自己停下来。 他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大口地喘着粗气,不行,他不能让思蓉知道他在追车。 二十多年以前,是他让她离开。 十多年前,是他强行将她绑来。 这一次,他想要尊重她的决定,让她自己选择! 他知道,她选择了夏云博,选择了华夏,他痛苦,但他想要尊重一次她的决定,一次,就一次。 他胸膛内仿佛积蓄着一只火球,要把他的心脏灼裂,他啊地发出一声长啸,外面的葡萄藤上,有几只正在偷尝美食的鸟吓得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思蓉的那辆商务车,远到看不见了。 …… 思蓉与若惜过安检,思蓉回头张望。 若惜笑着说:“妈妈,我们进去吧。” 她知道,妈妈在张望什么,她想,埃里克此刻一定不会在庄园里,他对妈妈那份深沉的爱,她看得真切。 “好。”思蓉与若惜一起往前走,又回头张望。 某个角落里,埃里克掩着半边身体,眸光死死地盯着这个方向,他眼眶红得似兔子。 终究,要分别了! 他连出来说声再见的勇气都没有,仿佛不说再见,就会再见到一样。 思蓉与若惜过了安检,消失不见了。 一个多小时以后,埃里克仰头看到一架飞机飞离地面,渐渐飞得更高。 他颤抖着手打电话:“保护好思蓉和若惜,还有,不要打扰她们的生活。” * 爱薇医院。 裴启鸿腿上的伤好些了,他柱着拐杖去看望江叔叔。 顾朗没有再拒绝。 那天晚上,他去了波尔纳的别墅,波尔纳让他尽快与裴家人搞好关系,虽然不用卑微自己,但也不要再拿乔着,他同意了。 裴启鸿坐在床前与江叔叔说话,絮絮叨叨。 “江叔叔,时间过得真快啊,没想到转眼就是三十年了。那时候,我还是个青涩的毛头小了,您看上去也十分硬朗。三十年,就这么匆匆过去了。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更没想到小月会为我生下孩子。” “江叔叔,我很感激小月给我的一切。这辈子,我对不起小月,也对不起您。对小月的亏欠,等我下去以后,我会补偿她。您醒过来好不好?醒过来,骂我,打我,告诉我,这辈子我负了小月,告诉我,要不是因为我,小月不会那么惨,江家不会那么惨。江叔,您醒过来吧,醒过来骂我……” “你和外公说这些做什么?医生说的话你听不懂是吗?医生说不能刺激到外公。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说起任何一件事情的时候,可以做到平静如水?你以为,外公听到妈妈的名字不会心痛吗?”顾朗瞪着裴启鸿。 “朗儿。”裴启鸿喊了一声。 “你离开吧,以后不要再来看外公了。我想,外公不会想见到你。”顾朗冷着脸。 “朗儿,回家看看吧。看看你奶奶,她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裴启鸿说。 “她怎么了?”顾朗心下一紧。 半个月前,他还在医院里看到奶奶,她看上去很硬朗,只是有点咳嗽。 咳嗽?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往外冲。 “朗儿。”裴启鸿喊了一声,他立即柱着拐杖艰难地追出去。 没有一个人发现,床上的人,刚才不止是手指动了,睫毛也动了。 顾朗冲出去以后,立即给雅琳打电话:“商雅琳,你在哪里?” “我在酒店!”雅琳说。 “你在酒店做什么?” “我看看金小姐最近都在做些什么?”雅琳淡定的声音。 “那些浸泡过茶叶的毒药,是谁经手的?”顾朗直接问。 “夏若惜啊!”雅琳说。 “商雅琳,跟我说实话。”顾朗沉声。 “就是夏若惜啊!”雅琳淡定,“顾少爷,你不能因为喜欢夏若惜,就想要替她开脱啊!” 顾朗砰一声挂断电话,他知道雅琳戒备他,不会说实话,他立即往裴浩维的办公室走去。 裴浩维正低头握笔疾书,忙着写处方。 看到面前被阴影笼罩,他抬起头来,见门外没人,他喊了一声:“大哥。” 因为这句“大哥”,顾朗心头稍震颤了一下,他急声:“奶奶是不是身体一直都不太好?是不是一直咳嗽?” 裴浩维看紧顾朗,应声:“是的。” “是不是所有仪器都检查过了,除了肺热的症状以外,查不出其他?”顾朗又问。 “是的。”裴浩维神色凝重了些。 顾朗说:“几年前,顾老爷子是死于肺热。那时候,我没有怀疑过,现在想到奶奶的咳嗽,再想起顾爷爷,他们的症状很相似。” “是茶叶的问题?”裴浩维问。 “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是。”顾朗说。 “我一直怀疑奶奶咳嗽是茶叶的原因,但是检测了茶叶,也已经让研究组的人分析了毒药的成分,那些成分,理论上来说,人体过一段时间是可以被新陈代谢挥发掉的。奶奶也确实有一段时间不太咳,我以为过段时间就会慢慢好起来,但是奶奶的症状并未见好转。”裴浩维说。 顾朗神色更凝重:“不,那种毒药潜伏期非常长。以前我没有细想,现在想来,顾爷爷中间有一段时间身体是好些了的,大家也就没有在意。后来过了半年以后,突然咳嗽得厉害了起来,入院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走了。临走前的那一个月,他咳嗽得特别厉害,医生束手无策,甚至查不出病因,只能给出肺热和年老身体机能衰退的诊断。” 裴浩维突然汗颜,肺热和身体机能衰退,正是他给奶奶的诊断。看样子,他真的是个庸医。 “毒药应该是波尔纳特制的,潜伏期很长,你不要掉以轻心,我看看有没有办法拿到解药。”顾朗说。 “这件事情,我们商量商量,我现在让二哥回来。”裴浩维已经把裴亚爵的称呼改成了二哥。 有点不习惯,但他想过一段时间喊顺口了也就习惯了。 他要打电话给裴亚爵。 “不用。”顾朗拒绝。 他有他的办法! 顾朗离开裴浩维的办公室,他拨打波尔纳的电话:“干爹,我晚上过来陪您吃饭。” “好啊!”波尔纳很高兴。 …… 晚餐,波尔纳准备得很丰盛。 顾朗径直去酒柜里拿酒,一边笑说:“干爹,我想庆祝一下,开一瓶好酒您不会心疼吧?” “不会!”波尔纳也笑。 顾朗便开了一瓶八二年的拉菲。 他一边侧过身体,一边笑着说话:“干爹,我开了您一瓶八二年的拉菲。” “干爹的都是你的,你想喝什么都随意。”波尔纳大度地说。 顾朗一边道谢,一边迅速地弹了弹指尖,指甲盖里有略灰色的粉沫跳进了酒瓶里。 “怎么那么久?”波尔纳问。 顾朗神色淡定地笑:“好久都不开酒了,生疏。” “不是经常都在喝酒?”波尔纳问。 “是经常喝,懒得自己动手,都是让佣人开好。”顾朗边说着,边将酒拿到了桌前。 “雅琳呢?”他给波尔纳倒了杯,问道。 “每天都在往外面跑,出任务,监视金泫恩。”波尔纳说,“组织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不能在她这里掉了链子。” “不是,干爹,与她合作,到底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利益或好处?她除了钱以外,不再有别的利用价值了吧?而我们组织,恰恰最不缺的就是钱。”顾朗说。 波尔纳笑得神秘:“不,不光是钱,她还是一个有野心有头脑的女人,她去裴亚爵的身边,会让裴亚爵焦头烂额。现在她正好可以帮你,我想你与裴亚爵在裴家还是会明争暗斗的,有金泫恩不时地骚扰一下他,对你有好处。” “嗯。”顾朗应了一声,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与波尔纳碰杯,“干爹,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什么好消息?”波尔纳问。 第384章 三百年的古茶树 顾朗神秘一笑,卖关子:“来,干爹,我们先干一杯,然后我再说。” 他率先把酒喝掉。 不要紧,他无惧中毒。 人的一生,有所为有所不为,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恨波尔纳,恨不得抽他的筋剥他的皮,这个残忍歹毒的男人,就是死一万次,都难消他心头之恨。 波尔纳慢悠悠地将一杯酒干掉,看向顾朗:“是有什么好事?” 顾朗一边倒酒,一边笑说:“裴老太婆大概意识到自己身体不行了。昨天,她来医院里看望我外公的时候,对我外公说,会好好待我,绝对不会比裴亚爵差。” “这是必然的,他们这些骨子里清高的人,惯会说一些清高自傲的话,把自己标榜成圣人。”波尔纳不屑一顾。 “我后来出去了。”顾朗说。 “嗯?” “我在门外偷听到一些东西。” “什么?” “她说她会守护好玉珠和藏宝图。” “她还说了什么?”波尔纳急起来。 “她还说了她把玉珠和藏宝图藏在了没有人能想到的地方。” “她有没有说是哪里?”波尔纳急问。 顾朗心头是愤怒的,但他表面上十分平静。 知道波尔纳是凶手以后,他现在轻而易举就能看出波尔纳那熊熊的,对宝物志在必得的野心,这所有的一切,与什么统一世界财富再重新分配毫无半点关系。波尔纳,就是一个试图独自占有世界性财富的野心家。 “干爹,我们再喝一杯。”顾朗说。 “好。”波尔纳立即端着杯子与顾朗碰杯,他喝得有点急。 顾朗看着波尔纳急切又贪婪的样子,心如明镜。 他浅浅地抿了一口,再给波尔纳倒了杯酒。 如果能少喝一点加了料的酒,他便少喝一点,他不怕死,但他一定要走在波尔纳的后头,看着波尔纳未来的下场。 倒了杯酒以后,他再主动端起杯子往波尔纳杯子上轻轻碰了一下,说道:“她说,玉珠和藏宝图藏在后院。” 波尔纳情绪顿时激动,他立即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藏在后院?” “是的。”顾朗笃定的语气,“听说裴家的后院,有三棵三百多年的茶树。” 他自然地再为波尔纳倒上酒,他自己坐下来淡定地吃着菜,夸道:“这厨师的手艺是真的很不错,红烧猪蹄色香味俱全,这个芙蓉蛋花加一点肉沫味道更香了。” 波尔纳哪有心情关注菜好不好吃?他冷笑着自言自语:“原来是藏在后院里,呵呵,这些人还真是聪明,想当初翻遍了一座院子,也没有找到东西,现在却有人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埋在地里,也不怕时间太长,腐朽了吗?” 他大概是有些得意忘形了,竟然忽略了自己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 想当初翻遍了一座院子。 而顾朗,把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想当初翻遍了一座院子,不是江家的那座院子,又是什么? 他周身陡然迸射出寒意,在他眼睛看向波尔纳的时候,他瞬间收敛起自己一身的寒芒。 忍,他一定要忍! 笑了笑,他说:“就是因为大家常规的思维都觉得不可能,所以,这才是最安全的方式啊!” 波尔纳认可地点头,又再机械性地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酒。 “干爹,我明天就回裴家了。”顾朗说。 “明天吗?” “是的,今天裴启鸿又来请我了,次数差不多了,我觉得可以半推半就了,免得次数太多了,他们都失去耐心。毕竟,如今的裴家,他们才是一条心,我到底只是个外人。舒珂心里怎么想,我们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背地里拱火,吹枕边风,她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儿子而谋,我们不清楚。”顾朗说。 “是的,你考虑得很周到。朗儿,你真的长大了。”波尔纳举起杯子与顾朗碰杯,一脸欣慰和自豪的神色。 “我的今天,离不开干爹这么多年的教导。谢谢您!”顾朗把杯子里剩下的一点酒喝掉,又立即再给波尔纳倒上。 顾朗接下来说他会去裴家,会想办法尽快拿到藏宝图和玉珠。 波尔纳心里高兴,又觉得紧张和刺激,一个劲地喝酒。 没多久,一瓶酒就喝完了,波尔纳喝了四分之三,顾朗喝了四分之一。 “干爹,我有点困了。这段时间在医院里都没有休息好,我晚上在这里住。”顾朗说。 “好。”波尔纳笑着应。 实际上,他是不愿意顾朗在这里住的。虽然现在对雅琳还没有得手,但是他一直在制造机会。 比如,晚上洗完澡以后,会赤着胳膊去敲雅琳的门。 比如,让佣人做了夜宵以后,他会喊雅琳一起来吃。 雅琳大部分时候,都是会回别墅里过夜的,她偶尔会以任务为由不回来,但他会打电话让她过来。 雅琳大概是惧怕他的身份,所以他每次让她回来,她都会乖乖地回来。 顾朗看一眼波尔纳,突然神秘一笑:“干爹,我还是去医院守着外公,我想您是不太方便的,宝刀未老,真让人羡慕。” 波尔纳也暧昧一笑:“朗儿,不是我说你,你该找女人了,尝试过女人的味道以后,你就不会像现在一样空虚寂寞了。” “干爹,这件事情,报仇以后再说。寡欲,才能清心。我想让自己随时保持清醒的大脑。”顾朗说。 “好吧。”波尔纳无奈地双手一摊。 顾朗离开了,他猛地想到了什么,他立即将车子开往医院方向,一边给裴亚爵打电话:“记得我曾经用女人来对付你吗?” “草,你还提这个事。”裴亚爵在电话里骂。 “收到那些尺度很大的照片,就真的一次也没有动过试试的念头?”顾朗问。 “靠,你是想死?”裴亚爵在电话里语气不善。 “我想,波尔纳与你是不同类型的男人。”顾朗又说。 “草!顾朗,你是不是脑子里有洞,你拿我和他比,是以为我真的不会对你动手?”裴亚爵在电话里气得要死。 顾朗气到裴亚爵,又笑了。 “说正题。”裴亚爵沉声。 “我往波尔纳酒里添了一点料。”顾朗说。 “草,你脑子果真有坑,谁让你单独行动,你从小在他身边长大,他身边都是些亡命徒,你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裴亚爵语气急。 顾朗听着裴亚爵急切的语气,心头变得很暖,暖得鼻子发酸。 他说:“我在回医院的路上。” “他没有起疑?”裴亚爵问。 “不会,我也喝了酒。”顾朗说。 “酒里加了什么?迷情药?你他妈是想我给你也找个女人?”裴亚爵愤然。 “加的是曾经掺在奶奶茶叶里的那种毒药。慢性的,只有波尔纳也中毒,我们才有可能拿到解药。”顾朗说。 “特么你智障了?波尔纳一旦发现自己中毒了,不会疑心你?”裴亚爵厉声。 “我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只能让他多喝酒,我少喝,加上我比他年轻,我想,我能扛得久一些,尽量不让他发现吧。”顾朗说。 裴亚爵那端挂断了电话。 顾朗扬唇一笑,他开车去医院,突然觉得,放下了一切对裴家的芥蒂以后,把裴家人当成亲人以后,他突然幸福了起来,这种幸福,让他觉得就是下一刻死去,都没有那么遗憾了。 …… 裴亚爵赶到医院,把顾朗揪到裴浩维那里去,让裴浩维给他做身体检查,与奶奶的检查结果一样,查不出什么异样来,这样的毒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明明拿着固体粉沫的时候,可以分析出毒物的化学成分来,一旦融于身体,便什么也查不到了。 顾朗让裴亚爵不要担心他的身体,现在最重要的是奶奶的身体。 裴亚爵神色更凝重了起来。 现在顾朗已经以身犯险了,他们要是不从波尔纳那里拿到解药救奶奶,顾朗的罪也是白受了。 裴亚爵迅速使自己冷静下来,他看向顾朗,沉声:“你刚才说几个女人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顾朗是一个很有脑子的人,提及的人物,不会没有一点想法。 “我想把那几个人放到波尔纳的身边去,让她们使波尔纳分心,另外,也可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顾朗说。 裴亚爵眸光闪了一下,否定顾朗的方案:“她们曾经是你安排的人,波尔纳会没点印象?” “所以,才希望由你这边出面。她们都是夜总会坐台的,他们愿意接受雇佣。于他们来说,应付一个男人比应付一群男人要轻松多了。而且,我给了她们很多钱,我想,她们也是因为缺钱才会去那种地方。你可以比我出价更高,反雇佣。”顾朗说。 “知道了。”裴亚爵想到雅琳,眸光闪了一下。 一个多小时以后。 波尔纳手机上出现一张照片,很美丽的女人,卷发,美瞳,眼神撩人,脖子上一根项链直接掉到事业线里,衣领拉得很低,半隐半现让人血液喷张。 女人皮肤光洁白皙,腰间没有一丝赘肉,翘臀,大长腿,坐在一张高脚椅子里,脚趾头轻轻地碰触地上的纯白羊毛毯…… 波尔纳拧了拧眉,这个女人,他认识。 下一刻,他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第385章 思蓉前往夏家 是个女人的电话,波尔纳语气不善:“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您不是我的金主大人吗?今晚,包您满意!”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响着。 “顾朗让你来的?”波尔纳问。 “不是啊。”女人说。 “是谁?”波尔纳问。 “我不能说啊,我答应雇主不说姓名的。不过,要是您能给我钱的话,我可以告诉您。”女人在电话里笑嘻嘻地笑。 “呵呵!”波尔纳冷笑一声,直接挂断电话。 就这样的段位,也敢来他面前,是顾朗? 不应该,顾朗才从他这里离开,才告诉他艾玲珑的那份藏宝图和玉珠藏在裴宅的古茶树下。 不是顾朗,会是谁?裴亚爵? 上次划走他七十多个帐户的人,又是谁?裴亚爵? 如果真的是裴亚爵,那就太可怕了。 他立即给刚才那个陌生号去了个电话,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亲爱的,怎么了?” “立即过来,华远别墅。”波尔纳说。 “好的,包您满意哦。”女人说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不到一个小时,敲门声响起,波尔纳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握着手包的女人,女人穿着一件米色的长风衣,风衣很长,盖过了小腿肚子,她还穿着一双长靴,看上去很摩登。 女人见到波尔纳,冲着他妩媚一笑,一伸手,便解开了风衣的一颗扣子,露出腰来。 她穿得很少,风衣下面,只穿了黑色的裹胸和丁字裤。 她再解开几粒风衣扣子,里面便看得清清楚楚。 波尔纳看着女人,唇角勾起冷笑,他挑起她的下巴:“谁让你来的?” “我不能说啊,亲爱的。”女人软在波尔纳怀里。 “带套了?”波尔纳问。 “我想您这里会有的。”女人暧昧地说。 “没有!”波尔纳否认。 女人便笑着拉开手包,她扬起手包往外倒,倒出好多带着各种颜色包装的套套来。 “亲爱的,您喜欢哪款?让我先摸摸看,我就知道您适合哪款了。”女人说着就要动手。 波尔纳一把扣住女人的手,将她抵在门上,伸手捏住女人的腰,女人立即暧昧地叫了一声,那浪,那荡,那销魂。 波尔纳瞳孔一缩,下腹蓦地收紧。 金泫恩那个贱人走了以后,他只去过一次金泫恩那里,的确是有好些天没有碰女人了,也亏得他对雅琳那个贱人有着如此好的耐心。 他将女人打横抱起去了楼上,他瞟了地上的那些色彩斑斓的套一眼,不屑一顾。 不管是谁安排来的人,不管他们有怎样的目的,他都不会如愿。但是面前这样的尤物,他要是放过,那就太暴殄天物了。 房间里,一声声的女人的浪声,波尔纳冲击了一波又一波。 女人满意道:“没想到您战斗力这么强,磕药了?” 波尔纳脸色一沉,女人便不敢再说话。 波尔纳提起裤子,沉声:“等着。” “做什么?”女人声音暧昧地问。 “给你拿东西。”波尔纳说。 女人便斜着身体以手支着头乖乖地在床上等着,她觉得凭借她这么好的表现,一定会再得到一笔奖励。 波尔纳直接去保险柜里拿了一支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女人的时候,女人吓得脸色苍白、魂飞魄散、声音结巴:“先,先生,您有,有话好好说,有,有什么不满的,您说,我改。” “我对枪的掌控能力不是太好,总容易走火。”波尔纳威胁女人。 女人吓得全身都开始打摆子了。 波尔纳再冷声:“说,是谁让你过来的?” “是裴,裴总裁。他给了我双倍的佣金,一个月给我六十万。”女人生怕波尔纳不信,如同倒豆子一般说道,“我也是今天才接到裴总裁的电话,我喜出望外。因为顾先生一直嫌弃我工作不给力,都快一年的时间了,别说爬上裴总裁的床,就连裴总裁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没想到接到裴总裁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了,我以为他是老婆不在身边,孤独寂寞了,我心花怒放。没想到,他竟然反雇佣我,我起先也是不同意的。先生,我真的是不同意的。” 女人说着,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是被逼无奈的,先生,您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是被逼的,哪个好姑娘会去做这个啊?我是没办法了,家里后爸不是个东西,把我卖了,现在还囚禁了我妈妈,我必须每个月给他二十万的赌资,我妈妈才会过得好一点。” “你确定是裴亚爵?”波尔纳问。 “是的,是裴总裁,我不会弄错的,我可以给您看转帐记录。”女人哆嗦着身体。 “呵呵!”波尔纳呵呵冷笑起来。 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女人爬起来就想跑。 砰—— 一声枪响,女人的小腿中了一枪,女人啊啊地抱头尖叫。 波尔纳冷声:“这是给你的警告,接下来,呆在我身边,取悦我,直到我腻了为止。” 女人吓得一句话不敢说,只是拼命地点头。 在波尔纳离开以后,女人给裴亚爵发了条短信:事情不太顺利,我腿部中了一枪,他留我下来取悦他。如果我出现了意外,拜托您一定要救我妈妈于水火,拜托了,谢谢! 她的确是夜总会坐台的,但她不是天生贱,是生活把她逼成了那副她最不耻的样子。人生,并没有人们想像的那么光鲜靓丽,很多时候,生活逼着自己做一些选择。她刚才与波尔纳说的是真的,继父是一个赌徒,囚禁了母亲,她拿不出钱,母亲就得不到自由。 曾经,没有这么严重,继父越赌越深,母亲遭的罪也越来越严重,现在身体也不行了,她必须尽快解救母亲。 裴亚爵回了短信:你母亲现在很好,你要好好活着! 女人感动得泪如雨下,回复:我会好好活着! 她会好好活着的,除非波尔纳真的来剥夺她的生命,要不然,她不会放弃,好死不如赖活,就算只是一副臭皮囊,她也要好好活着! * 若惜与思蓉一下飞机,若惜就给夏云博去了电话,这是妈妈的意思。 夏云博得知欧思蓉回来了,他激动得简直要疯了,把车子开得飞快,去接机。 看到思蓉的那一刻,夏云博久久说不出话来,有语凝噎。 最终只化作两个字:“思蓉。” 这两个字,饱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 欧思蓉望着夏云博,前尘往事在脑子里过电影一般闪动着。 她望着夏云博,说:“谢谢。” “对不起,思蓉!”夏云博说。 除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说过要一辈子保护她的啊,说过要一辈子不让她受到伤害的啊,结果呢?伤她最深的那个人,是他。 “回夏家吧。”欧思蓉说。 “思蓉。”夏云博喊了一声,神情犹豫,他看向思蓉,看到她眸子里坚毅又淡定的光芒,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她有资格声讨的,她可以声讨一切,不管她要做什么,他不会拦着。他将车子开往夏家。 车子很快开到了夏家。 夏家人正在吃午餐。 看到欧思蓉,欧梦然手里的筷子掉到了地上,她尖叫起来:“啊,鬼,鬼,啊——” 夏元中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从来没有想过欧思蓉还会活着。 夏云博冷漠地瞟了欧梦然一眼。 欧梦然惊叫着躲到夏云博的身后,她将他往自己的身侧拽。 夏云博要甩开她的手,她抓得很紧。 欧思蓉淡声:“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欧梦然,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我没有!你不要胡说八道。”欧梦然因紧张和害怕,声音变得有些尖。 “现在是中午,要是我是鬼,还敢在这个时候出来,那也是屈死得厉害的厉鬼了。”欧思蓉说。 欧梦然竟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来拿我的东西!”欧思蓉说。 “什么?拿什么?你有什么东西会在夏家?你失踪了以后,家里就重新装修过了,你的一些东西都扔掉了,还是云博扔的……” 夏云博立即斥声:“夏家装潢的时候,我在新西兰。” 思蓉失踪后的几年,他根本没有在夏家生活,他甚至连若惜的成长都忽略了,因为他一直在找思蓉。 这些事情,思蓉都知道,若惜告诉了她。 若惜说,这世上,有两个男人用心爱她,一个男人叫埃里克,一个男人叫夏云博。 埃里克给了她一个宁静美好的葡萄园。 夏云博在她失踪以后,一直没有放弃找她。 所以,不管她做什么样的决定,都会幸福,但是,切记要尊重自己的心来做出选择。 想到这里,思蓉握紧若惜的手。 见夏云博看着她,她说道:“我来拿我和云博的结婚证书。” 欧梦然脸色大变:“结婚证?怎么可能还有你们的结婚证,我和云博才是夫妻。” “当年,我们并没有办理离婚手续,你就小三登堂入室了。”欧思蓉犀利的眼神望着欧梦然。 夏元中见着这样的阵势,以长辈的身份压道:“行了,闹什么?” 欧思蓉看向夏元中。 夏元中严厉道:“都不要闹了,梦然说得对,她和云博才是夫妻。” “我没有认可。”夏云博说。 夏元中声音蓦地拔高:“你没有认可?柏辰是从哪里来的?柏辰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不是你和梦然生的?你现在说这样的话,不觉得丢脸?” 第386章 若惜,对不起 夏云博顿时不再说话,再去解释当年是因为醉酒意乱情迷,都显得太过苍白。 思蓉接过了话茬,她声音淡漠,与十几年前的她不太一样:“男人喝醉酒做出点什么事再正常不过。” “所以,你是要回来抢云博了?”欧梦然声音显得尖锐。 她向夏元中哭诉:“爸,您说这到底算什么事?这么多年,我带大柏辰,又当爹又当妈,我……” 夏元中看向思蓉,声音严厉:“思蓉,你和云博是个什么情况,我想也不用我多说了,你自己心知肚明。” “爸,这是我和欧梦然之间的事情,我想要自己解决。”思蓉语气稍严肃。 “这不止是你和梦然的事了,牵涉到云博的婚姻,牵涉到柏辰,这就是夏家的事。”夏元中生气地看着思蓉。 思蓉同样生气:“所以,就算欧梦然想着要弄死我的女儿,我也该忍气吞声吗?” 夏云博陡然一惊:“你说什么?” 他犀利的眸光看向欧梦然。 欧梦然吓得身体往的一缩,立即否认:“我没有,云博,不是我,你相信我。” 夏云博一步一步走向欧梦然。 欧梦然一步一步地后退:“不是我,云博,我没有,欧思蓉她还是和从前一样歹毒,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红口白牙说瞎话。” “你闭嘴!你不准再说思蓉半句。”夏云博一想到欧梦然竟然对若惜出手,他气得双眸猩红,眸子里迸出火光来。 “这个女人一回来就搅得夏家鸡犬不宁,难道我不能声讨吗?”欧梦然控诉。 “你简直该死。”夏云博伸手掐住欧梦然的脖子。 他手用力,欧梦然顿时翻白眼。 “云博,放手!”思蓉沉声。 夏云博完全急眼了,手越收越紧。 砰—— 一声响。 夏元中伸手把餐桌上的一只餐盘砸到了地上。 大家都看向夏元中,夏元中厉声指责思蓉:“欧思蓉,你有什么资格?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当初嫁给云博的时候,就早已经不干净了,你肚子里带了个野种来夏家,以为云博不说,就当真瞒天过海了?” 嗡—— 有什么在若惜脑海里炸开。 你肚了里带了个野种来夏家…… 什么意思?她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 她看向妈妈。 思蓉立即握紧女儿的手。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所以,若惜这些年过得根本不好。 别人家的千金,就是真的千金,若惜这个千金,却过得连个丫环都不如,而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是想来替女儿讨个公道出口气的。可是此刻,她发现她就连替女儿声讨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在与夏云博结婚以前,她已经怀了若惜。 她淡声:“我只是来拿结婚证去办离婚证!” 欧梦然震惊地看着欧思蓉。 思蓉再淡声说:“云博,我们去办一下离婚手续吧。耽误了这么多年,早该让你和梦然名正言顺了。” “思蓉,我不离婚。”夏云博说。 “对不起!”思蓉说。 夏云博沉默。 “办理离婚手续吧。”思蓉说。 “我不同意!”夏云博不愿意。 欧思蓉望着夏云博,抱歉道:“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把大家弄成如今这副样子。” 当年,她离开了曼尔庄园,离开了埃里克。 埃里克让她等他,她说一旦离开,就不会再等,她一定会转身嫁给别人。 那时候,她说的只是气话,她是想要等埃里克的,她想,她一定可以等到他。 可是后来,生活并没有想像中的顺利。 刘家的千金未婚先孕了,妈妈在家里气愤填膺,说要是自己生了这样的女儿,她一定上吊自杀。 于是,她吓坏了。她怕妈妈知道她未婚先孕,真的上吊自杀。 生命里总是有那么多的巧合,有时候你不得不感叹天公造化。 在她最需要的时光里,夏云博疯狂地追她。 她给埃里克打了电话,让埃里克来接她,否则,她嫁给别人了。 埃里克让她不要闹,他真的很忙。 后来,她告诉夏云博,她有孩子了。 夏云博说,只要是她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他不介意这些。 她当时不是不感动的。 考虑了一天一夜,她最终去问了妈妈,刘家的那位千金怎么样了? 妈妈告诉她,刘母以死相逼,最后那位千金打掉了孩子。 她又问妈妈,如果是她,妈妈会怎么做? 妈妈毫不犹豫地告诉她,当然是打掉,豪门容不得污点。 她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啊,那是一条生命,那是爱情的结晶,她怎么狠得下心来? 于是,她自私了一回,嫁给了夏云博。 嫁给夏云博以后,虽然她还对埃里克有感情,但她是真的想要好好做一个妻子,好好做一个妈妈,她感激夏云博给她的一切。 她和夏云博相互尊重,相儒以沫,却没想到,最后夏云博会出轨她的亲妹妹。 出轨她的亲妹妹以后,她是平静的,也是接受的。夏云博不欠她,相反,是她欠他。 若惜的名字,是她取的,她对夏云博说,若结婚,则相惜。她会好好对待婚姻。 夏云博感激不已,婚后对她宠爱有加,她满意生活现状,努力使自己不再想起曾经与埃里克的一切。 可是,造化弄人,夏云博最后出轨了。 她接受了一切,可是,欧梦然去家里闹,最后,父母接受不了,欧家一夜之间便没了。 她当即受了巨大的刺激,脑子变得不再清醒。她不知道欧家最后怎么样了,她也不知道若惜后来怎么样了?她很少有清醒的时候,她清醒的时候看到夏云博,会排斥他。 她不恨他,可是怨他,怨他出轨没有挑好对象,要是出轨别人,她绝无怨言和二话,可欧梦然是她的亲妹妹,因为他的出轨对象不对,欧家没了,她的爸爸妈妈,没了。 后来,她疯疯颠颠的,什么也不知道了,反而幸福,因为她的脑子里承载不了痛苦,所以她疯了,疯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后来,就到了庄园里,一呆就是十几年。她依赖埃里克,埃里克照顾着她的一切。 十多年以后的现在,她终于想起了一切,终于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自己经历了怎样的人生。 她想要自己来决定自己未来的路! 第一件事情,是还夏云博自由,他是不是选择欧梦然是他的事,但她,不能再用一段婚姻来束缚他,她耽误了他太久。 她再淡声说:“云博,对不起,我们离婚吧。” “思蓉,是我对不起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们忘掉一切,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夏云博近乎乞求的语气。 砰—— 又是一个碟子碎裂在地上的声音。 大家都循声望去,便看到夏元中又摔了一个碟子。他脸色铁青:“夏云博,你要是眼里还有我这个爸的话,就立即与欧思蓉离婚。这么多年,你一直不回夏家,我对你的纵容也已经到了一定的限度了。欧思蓉要是死了,你那样也就算了。现在欧思蓉好好地活着,我不能接受你有家不把家当家,我不能接受你再活得没个人样。” “云博,离婚吧。”思蓉说。 夏云博仍然坚持:“我不会离婚的。” “哈,你是想要一夫两妻吗?姐姐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不介意的。”欧梦然气急,眸光猩红地看向夏云博。 夏云博喝斥:“闭嘴!” “你闭嘴!”夏元中喝斥夏云博。 他生气地放话:“夏云博,你听好了,今天,要么和欧思蓉把离婚手续办了,要么给我收尸。” “爸。”夏云博急。 “你自己看着办吧。”夏元中怒气冲冲。 思蓉无奈地看着夏云博:“云博,对不起,我们离婚吧。” “思蓉,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夏云博问。 在车上,他犹豫了很久,一直没有勇气问出声,他怕答案是他不能接受的。 他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她,他想要问,她的病是怎么治好的?这些年在外面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不回家?是什么时候清醒的?偶尔,会想起他吗? 他不敢问! 可是现在,他怕再不问,他就没有机会问了。 他清晰地知道,曾经的思蓉,已经渐渐地离他远去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 一出轨,万事成空。 他不是故意的,可是这样的话,似推脱之词,他说不出口。 “云博,别让爸为难,我们离婚吧!我们都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思蓉说。 夏云博再看向思蓉,看到她眸子里是一片清明的光。 他知道,她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小女孩了,她已经变得更坚强更勇敢! 再看了看父亲,看到父亲两鬓的白发,他点了点头。也许,离婚能够使思蓉不那么厌恶他吧? …… 下午四点,夏云博拿着离婚证给若惜打电话:“孩子,我们能见一面吗?” “好的,我先送妈妈回去!”若惜说。 夏云博喉咙滚动,他握紧电话。 良久,才说了一句:“若惜,对不起,爸爸没有照顾好你,但是,请相信爸爸,在爸爸心里,你不管是谁的女儿,都是爸爸的亲生女儿。” “我知道,爸爸,您也永远是我的亲生爸爸。”若惜感动地说。 第387章 江爷爷醒了 爱薇医院。 江爷爷缓缓睁开了眼睛,病房里漆黑一片,他以为自己瞎掉了,转动着眼珠子到处看。 适应了好一会儿以后,依然不能视物,他略显着急:“朗儿,你在吗?” 顾朗正好出去了,没有在。 江爷爷又喊:“朗儿,你在吗?” 他的意识其实很早就已经开始清醒了,但他不能使自己睁开眼来。 他知道严钊被裴亚爵调走了,一直是朗儿在这边守他,偶尔,艾玲珑和裴启鸿会过来看看他,与他说几句话。 他又喊了一声:“朗儿,你在吗?” 仍然没有回应,他便想要试着起床。 病房门突然被打开了,江爷爷吓了一跳,立即喊:“朗儿,是你吗?” “外公?外公,您醒了?”顾朗从外面回来,听到外公在喊他,他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立即打开墙上的灯。 外公的眼睛眯起来,良久才睁开眼,他笑了一下:“我刚才以为我眼睛瞎了。我想,只要活着就好,瞎就瞎吧。” “外公,您不要胡说,您不会有事的。”顾朗一边奔过去握着外公的手,一边按服务铃。 护士进来以后,顾朗立即请护士去叫裴院长。 顾朗一直紧握着外公的手,眸子里尽是惊喜。 没多久。 江爷爷的病房里迎来了很多人。 裴奶奶、裴启鸿、舒珂、裴亚爵,大家全部都来了。 裴奶奶看着江爷爷,眼眶都湿了:“老不死的,你终于醒过来了。” “死不了!”江爷爷笑说。 他看向裴启鸿,朝裴启鸿伸出手。 裴启鸿立即走过去。 江爷爷说:“过往不念,让一切随风,以后,我就把朗儿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善待他。” “我会的。”裴启鸿郑重保证。 江爷爷点头笑:“那我就放心了。” 他又看向舒珂,对舒珂说:“孩子,辛苦你了。” 舒珂立即过去握着江爷爷的手:“我不辛苦,江叔,对不起!” 江爷爷一脸慈爱:“傻孩子,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江叔叔有个不情之请……” 舒珂知道江叔要说什么,她说:“您放心,我一定会待朗儿如亲生的。” “谢谢,好孩子。”江爷爷拍了拍舒珂的手。 他唇角勾起笑容,有人照顾朗儿,他就放心了。哪怕明天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也放心了。 他把所有人都支了出去,独留下裴亚爵和顾朗。 他对裴亚爵和顾朗语重心长地说:“孩子,放弃吧,放弃报仇。我只希望你们好好活着!” 裴亚爵与顾朗对视了一眼,二人交换了眼神。 裴亚爵说:“江爷爷,有时候不是我们想放弃就可以放弃的。” 顾朗说:“江家的藏宝图和玉珠已经给波尔纳了,还有几个家族的,其实波尔纳早就拿到了,现在只差裴家和司家的了。” 江爷爷神色陡然变得凝重。 裴亚爵说:“江爷爷不要担心,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当中。” 江爷爷看紧裴亚爵。 裴亚爵再说:“也许会是一场恶战,但是我们不能退缩。” “你们打算怎么做?”江爷爷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流动的速度都快了起来,仿佛,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年轻时代,充满了血性。 顾朗说:“我和阿爵商量的意见是,逐一把藏宝图和玉珠给他,让他得意,在他最忘形的时候,将他的组织一锅端掉。” 江爷爷越发顾虑:“如果他用最强大的力量,用最快捷的速度取走了宝藏呢?” “我们也会用最强大的力量与最快捷的速度进行拦截,我们不会让江家的人冤死,同样,我们也不会让华夏的宝藏流入任何人的手里。”裴亚爵眸子里闪动着笃定的光芒。 江爷爷看看裴亚爵,又再看看顾朗,最终,他点了点头,说:“不论如何,你们要保重。” 活了这一大把年纪,哪里还会看不明白?这已经是拉在弦上的箭,不得不发。敌人的箭早已经拉满了弓,你一旦退缩,敌人的箭就会射向你的胸口,你唯有迎头直上。 “会的,我们会。”裴亚爵与顾朗齐声说。 …… 江爷爷身体好起来了,裴奶奶却咳得更厉害了。 顾朗也有了轻微的咳嗽症状,他想,波尔纳一定免不了的。 他又约了波尔纳,说是有天大的好消息。 波尔纳激动得要死。 顾朗去波尔纳的别墅,别墅里如上次一样,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酒菜。 顾朗一到,波尔纳亲自相迎,连声问他是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顾朗说外公醒过来了,波尔纳脸上的笑容迅速僵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原状。 那个老头子,当时他是让人直接敲死的,结果竟然命大,没死成,这么大的年纪了,做开颅手术竟然都死不了,变成植物人了,竟然还能醒过来,还真是个命大的祸害。 顾朗笑着说:“不过,爷爷好多事情已经不记得了。大概还是伤到脑了。不要紧,只要活着就好,活着比什么都好。那个老中医说,爷爷的脑子不是没有康复的可能,中医的疗效是来得慢一些,但是一切都会朝好的方向发展。” 波尔纳得知江老头伤到了脑,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就放心了很多。 不记得事就好,免得他乱嚼舌根还是个大麻烦。 既然不记得事了,他就没有必要派人特意去多此一举地再去敲他一次了。 顾朗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幽光,他夹一块猪蹄,边啃边说:“干爹,这厨师您哪里请的啊?我也想请一个,做菜的味道简直太棒了。” 波尔纳敷衍地说:“是在中介请的。” “嗯,我明天也去问问。” “你要就直接把这个拿去。” “谢谢干爹,您对我真好!”顾朗说。 波尔纳唇角便扬起,心里一如既往的鄙夷,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吃。 顾朗往波尔纳碗里夹菜:“干爹,您吃这个,味道是真的很好。” “嗯,你多吃点,在医院里照顾老爷子,肯定休息不好。不过醒了就好,你也可以放心了。”波尔纳违心地说。 “是啊!”顾朗笑得心满意足。 波尔纳咳了两声,把顾朗夹给他的菜吃掉。 顾朗听见波尔纳的咳嗽声,眸子里再闪过一抹幽光,咳就好。 他一边吃饭,一边卖关子:“干爹,其实还有一个好消息我要告诉您。” “是什么?”波尔纳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激动。 顾朗又往波尔纳碗里夹菜,笑说:“我拿到裴家的藏宝图和玉珠了。” “什么?”波尔纳惊得筷子都差点掉地上了。 “在那几棵三百多年的古茶树下面挖到的。裴启鸿骨折了住院,舒珂去照顾他。裴老太婆咳嗽得厉害了,裴家全家人都去照顾她。裴家的佣人一向少,我半夜的时候拿着手电筒去挖,挖了几个晚上才挖出来。” 波尔纳有些怀疑事情的真实性,晚上找东西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顾朗笑着说:“比我想像中的轻松太多了,我以为会难于上青天,我以为裴家的佣人会巡夜,没想到他们睡得比家里的主人翁还香,没有一个人起来。我在网上找了盗墓攻略。白天我让他们浇灌茶树,地面湿软了以后,我晚上挖,很便捷。要是没有挖到,我就在上面填一层树叶子。其实,下人根本不会去后院,因为后院一向都是裴老太婆带着雅琳打理。” 顾朗这么说,波尔纳信了。他急着问:“藏宝图和玉珠,朗儿带过来了吗?” “当然,我要请干爹鉴定一下真伪。”顾朗说着便从怀里把东西掏出来。 波尔纳接过,一脸兴奋。眸子里是难掩的贪婪的光芒。 顾朗看得真真切切,暗怪自己曾经太蠢太天真。 波尔纳摸着羊皮纸,笑说:“只差司家的了。” “干爹,这宝藏,到底有多少东西?”顾朗问。 波尔纳也不藏着掖着了,和盘托出:“前朝,是一个十分传奇的存在,它富裕得令世界嫉妒和觊觎。这笔宝藏,有四分之一个前朝的财富,要是得到这笔宝藏,世世代代都可以活得尊贵。只要拿出宝藏的十分之一,就足以让曼尔家族仰视。” 顾朗故作天真地问:“干爹,拿到这笔宝藏以后,也是要均分给大家吗?” 波尔纳怪异的眼神看一眼顾朗,随即敷衍道:“是的,我们一统世界财富,随后平均分配,消灭阶级差距。” 顾朗眸子里便升腾起坚毅的光芒:“司家那边的宝藏,我来想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波尔纳问。 “干爹,您别忘了,我救了贝贝。” “你说那个小女孩?她与司家是什么关系?” 顾朗说:“贝贝是若惜的干女儿,若惜是司盛凯的干妹妹,贝贝又与司盛凯的女儿是同学……” 听着有点绕得慌,波尔纳说:“她始终只是个孩子,从孩子身上下手是比较困难的。” 顾朗胸有成竹地笑:“当然不是让贝贝去偷藏宝图。” “你的想法是?”看顾朗一脸自信的样子,波尔纳来了兴致。 “我的想法是让贝贝带着我去司家,我去司家混个脸熟,之后再找机会,万一司老头与裴老太婆的想法一样,也把东西埋在树下呢?我们总是要试试看的。”顾朗说。 波尔纳不认同:“不会埋树下,太草率了。” 顾朗笑:“我只是打个比方,总之,多接触,慢慢寻找机会总是没错的。” “朗儿,你要是拿到司家的藏宝图和玉珠,你会是组织的功臣,未来,那些受益的穷苦人们,会感激你的。”波尔纳说。 顾朗摆手,他眸子里闪动着一些怒意和恨意:“我不要他们的感激,我只是不希望看着有些人为富不仁。” 他故意这样说,因为,波尔纳就是常常如此给他洗脑的,所以,他投其所好,让波尔纳卸下心防。 第388章 您爱埃里克先生吗? 思蓉住在若惜的公寓里,若惜与妈妈住在一起。 思蓉告诉若惜她曾经的爱情故事,曾经还是个少女的时候,把爱情想得太美好了,用生命去向往一段爱情,可是现实总是会击碎一个人的梦,生活逼着她做出一些自己不愿意的选择。有些人,错过了也许就是一生。 经历了很多的事情以后,人就会学会知足和惜福,她爱现在的生活。 能够重新与女儿生活在一起,她觉得是上天的恩赐与厚待。 思蓉说得很淡定,若惜听得心潮起伏得厉害,心疼妈妈,浑身的每一处都心疼妈妈。 她终是问了出口:“妈妈,埃里克是……” 思蓉点头:“是的,他是你的亲生父亲。若惜,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若惜拥着妈妈摇头:“妈妈,您没有对不起我,您是最好的妈妈。我知道,不管您在哪里,您爱我的那颗心,始终不曾变过。” 思蓉紧紧地拥着女儿,心疼地拥着女儿,喉咙滚动,哽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若惜轻拍着妈妈的背,对她说:“妈妈,我们要勇敢,不管您未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您,我会永远爱您,所以,您不必考虑任何人,只要考虑自己就好,只要自己快乐就好。我,埃里克,还有爸爸,我们都希望您幸福,我们每一个人,都希望看到您幸福,因为,我们都爱您!” 思蓉狠狠地拥紧若惜,她的手指不停地颤抖着。她何德何能?她什么都没有为他们做过,她只给他们带去无尽的痛苦与麻烦。 埃里克因为她苦了一辈子,一直守着弱智一般的她,一守就是十几年。 夏云博因为她一直没有在夏家生活,独自经营着公司,与夏家仿佛是两家人,而他这么多年,也一直在照顾着若惜。 若惜因为她,一直没有母爱,被夏家人欺凌,明明是个千金小姐,却过得比普通人还不如,在国外的那几年,没有经济来源,过得十分拮据,还是靠好朋友资助。 她就是个罪人啊!她有什么资格得到那么多人的爱? “妈妈,我爱您!”若惜说。 “嗯。若惜,妈妈也爱你!”思蓉哽咽。 她不能选择轻生,她要做一个勇敢的人,从此以后,昂首挺胸,勇往直前,她要做一个勇士,从前没有保护好若惜,让若惜饱受欺凌,以后,再也不会了! “妈妈,我们吃饭!” “嗯,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妈妈,您会做饭吗?” “会的,曾经,也曾为了一个男人洗手做羹汤。” “妈妈,我帮您!” “嗯。” “妈妈,您爱埃里克先生吗?”若惜问。 思蓉愣了神,爱吗?爱的!曾经爱得身心俱疲,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去爱了,可是,他十几年来的点滴照顾,她怎么可能忘得掉。只是,曾经的那些美好,又仿佛不再回得去了。 `人生太漫长了,美好总是杂夹着一些瑕疵,让人难过。 她亦或是他,爱情都已经不再完美。 她为了妈妈为了女儿,嫁给夏云博,且狠狠地伤害了夏云博,也害了自己的父母。 埃里克也许也是为了守护自己的亲人吧,娶了另外一个女人,生了卢西亚。 她知道,埃里克依然爱她,一如她爱着埃里克,只是,美好的曾经,已经回不去了。 她现在不想去想这些事情,只想陪着女儿好好地过简单的日子。 “妈妈,还爱吗?”若惜看紧妈妈问。 思蓉摇头,浅笑了一下:“不爱了。” “妈妈,人生很短暂,要遵循自己的心意。” “真的不爱了,四十多岁的年纪,心境已经不同了,不会再去爱一个人。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想喝粥,还想吃庄园里的那种带着红酒味的米饼。” “为难了!”思蓉一脸无奈的笑容,“在庄园里,我一次也没有做过吃的,有时候想去厨房里看一眼,埃里克怕里面会有油烟呛到我,他不让我去。我实在想去的时候,他就带着我或抱着我在厨房门口看一眼。” 若惜又笑说:“那我想吃怎么办?我给埃里克先生打电话,让他去厨房找个人教我们做。” “不要,若惜。”思蓉制止。 若惜已经任性地拨通了埃里克的电话。 她按了免提,埃里克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若惜,你们都还好吗?我,很想念你们!” 若惜顿时觉得鼻子一酸,埃里克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他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他此刻说这些的话,还顿了一下,可见说出来是何其别扭的,但是,他仍然想要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她清楚的,因为深爱,所以他愿意卑微。 “埃里克先生,我和妈妈想吃红酒米饼,但是我们不会做。”若惜收起自己的情绪,笑着说。 “我让人给你们送过来!或者,我派人过来给你们做。”埃里克在电话里说。 思蓉僵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是感动的,感动得手足无措。 埃里克顿了一下,又说:“思蓉她,在那边还好吗?还适应吗?若惜,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思蓉,我知道,思蓉没有对你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但是,那不是她的错,孩子,她是爱你的,全心爱意地爱你。孩子,原谅你妈妈,她是一个心地善良、单纯又伟大的女人,这么多年,她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罪,也许她的生活能力已经退化,长久的离开华夏,也许她会不适应,帮我照顾好她,好吗?” 思蓉闻声,猛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她哽咽着,怕埃里克听到,她用力地捂住嘴。 若惜眼泪已经滚了下来,她抿了一下唇,说道:“埃里克先生,我会努力照顾好妈妈,但是我怕有时候我照顾我的家庭的时候忽略了妈妈。” 那端,埃里克便沉默了。 “埃里克先生!”若惜喊了一声。 埃里克气愤地说:“夏云博呢?他也不能照顾思蓉吗?” “妈妈和他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若惜说。 “现在思蓉在哪里?”埃里克的语气就急了,“夏云博那个混蛋……” 若惜立即打断埃里克的话:“干爹,是妈妈主动提的离婚。” “为什么?思蓉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回华夏,不是想要回到过去的生活里去吗?”埃里克的声音里透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若惜又说:“妈妈想要一个人生活,她觉得太累了。我们想吃红酒米饼,您能让人在电话里教我们做吗?” “等着!别挂电话!”埃里克那端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他走得非常急,他大概是穿着军靴,步子在电话里显得苍劲而有力,笃笃地响着。 思蓉始终捂着嘴,她的眼泪哗啦啦地滚着。 那端又再传来埃里克的声音:“若惜,在听吗?艾玛和你说,她会说汉语,她的红酒米饼做得最好,每次思蓉吃的红酒米饼都是她亲自做的。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她。” “谢谢干爹。”若惜说。 “傻孩子,照顾好思蓉!”埃里克的语气里竟透着无尽的慈祥,哪里还有从前凌厉的样子? “嗯。”若惜应声。 埃里克说:“告诉思蓉,葡萄园,永远为她敞开,只要她想回来,不管她在哪里,不管我在哪里,不管风里雨里,我都会去接她。” 思蓉呜呜地用力捂紧自己的嘴。 若惜侧头看一眼不远处的妈妈,立即对着电话说:“埃里克先生,我锅里烧着水,麻烦您让艾玛把红酒米饼的制作流程发给我一下,先挂啦。” 若惜砰一声挂断电话,猛地拥住妈妈:“妈妈,您怎么样?对不起,我不该打这个电话。” 她只是想让妈妈听听埃里克的声音,只是想让妈妈遵循自己的心啊! 思蓉摇着头,眼泪止不住:“若惜,是我太脆弱,太软弱无能了,对不起。若惜,你想认埃里克的话,你就认他,我相信他会是一个好爸爸的。” 若惜摇头:“妈妈,我现在不想去想这些事情,我只想您可以幸福,别的,对我来说不重要!” “我很幸福!看到你好好的,妈妈就幸福了,妈妈只想陪着你。” “嗯。”若惜应声。 艾玛把红酒米饼的制作流程发了过来,思蓉让若惜开了一瓶红酒,她去厨房里找机器磨米。 折腾了半天,她拿着半袋子米手足无措。 若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妈妈望着米无奈地长吁短叹。 她走近,声音轻柔:“妈妈,怎么了?” “我没有找到磨米的机器。” “我也找不到,要等芬姐回来。” “那我先把米泡着。” “好,妈妈,我们吃葡萄干吧。呃,忘了,家里没有,我总是误以为自己是在庄园里。”若惜说。 刚才,妈妈的情绪很真实,埃里克很简单的话就足以让她感动。所以,她故意提到庄园里的一切。她在庄园里只生活了几个月的时间,都向往那里的一切,何况妈妈在那里生活了十几年呢? “若惜,你喜欢庄园吗?” “当然!那里很美很宁静!” “埃里克……” “我也喜欢他。他是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男人,也许曾经犯过错误,但是人无完人,谁没有犯过错呢?” 思蓉摇头:“他没有犯错,犯错的是我。是我配不上他。” 若惜一怔,原来妈妈心里是这样想的。原来妈妈不是不爱,不是不想去爱,而是自卑得不敢去爱。她知道要怎么做了! 第389章 未来,余生有我 若惜故意再有意无意地提到庄园,思蓉的情绪越发不稳定,她一听到庄园里的一切,情绪就会变得低落,有时候眸光会突然亮起,亮了那么一瞬间,她的眸光又渐渐黯淡下去,因为她已经决定独自过完余生,从此庄园与她再没有关系了。 次日。 李玉芬带着贝贝回来了,既然藏宝图波尔纳都已经得到了,自然是不必再住在基地。 若惜向妈妈正式介绍了芬姐和贝贝,又让芬芬找了厨房小工具把那些米 之后做红酒米饼,芬姐跟着一起做,之后芬姐把若惜母女推出了厨房,让她们陪着贝贝一起玩。 思蓉格外喜欢贝贝,欧思蓉格外喜欢贝贝,看到贝贝,仿佛看到若惜小时候,她完全把贝贝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来疼爱,她仿佛在弥补小时候若惜缺失的母爱。 “若惜,你和阿爵什么时候要孩子啊?”思蓉一边和贝贝玩着绘本,一边和若惜说话。 贝贝人小鬼大,眸光晶亮:“干妈,你快要有小弟弟有妹妹了吗?我好想有小弟弟小妹妹啊!” 思蓉便宠溺地摸贝贝的头。 若惜无奈地笑:“这个,一切随缘,我们一直都是顺其自然的。” “嗯。”思蓉笑得宠溺,忍不住问,“阿爵呢?这些天都在忙些什么?” 她可是记得清楚,之前在庄园里的时候,阿爵对若惜极尽宠爱,为了若惜,甚至敢与埃里克叫板。 而且,那时候卢西亚对阿爵也是很有好感的,不过阿爵不是那种会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的人,这一点,倒是和埃里克十分相似。这样的好男人,真的是不多见的。 若惜说:“妈,亚爵忙公司的事情,您不用担心我们,忙完了他就会来看我。” 怕妈妈担心,她又补了一句:“最近公司的事情的确是太多了,要不然以前我们每天都在一起的。” 芬姐正端着红酒米饼出来,听到若惜的话,她笑着说:“阿姨,您不用担心,裴亚爵绝对不会负若惜的,他最近是公司出了一点状况,但是不要紧,一切都会过去的。” “嗯,我不担心。”思蓉笑着说。 她将贝贝从垫子上拉起来:“宝贝,我们洗手,然后吃点心。” “好。外婆,您也一起洗手。”贝贝叫思蓉外婆。 思蓉听到这一声外婆,心头就十分满足,好像若惜的孩子在叫她外婆一般。 大家一起盘腿坐在垫子上吃米饼,米饼才吃到三分之一,门铃声便响了起来。 思蓉要起身开门,若惜说:“我来!” 贝贝一把抱住若惜的腿,叫嚷:“干妈,我去开门!我们先猜猜是谁?” 若惜笑:“我猜是你干爹。” 贝贝撅嘴:“干爹太忙了,我猜是帅叔叔,他说过要来看我的。” 若惜便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贝贝的头:“嗯,那贝贝去开门。” 血缘关系真的是神奇的。贝贝不知道顾朗是她的亲生父亲,但是她对顾朗有着天然的亲近。 她曾经不知道埃里克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对埃里克也有着天然的尊敬和崇拜。 贝贝将门打开来,猛地往后退,砰一声将门关上。 “贝贝,怎么了?”若惜吓了一跳,立即跑过来。 “外面有个陌生人,妈妈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让陌生人进屋。我刚才忘了从猫眼里先看看外面有什么人了,我以为是帅叔叔过来看我。”贝贝的话里明显透着失落。她太想顾朗来看她了啊! 若惜揽着贝贝,她将门打开。 门口站着埃里克,她吓了一跳:“埃……干爹!” “若惜!”埃里克喊了一声。 见若惜仍然杵在门口,他笑了一下:“不让我进去吗?” “快进来!”若惜说。 埃里克再笑了一下,大步走进来,他眼神立即在屋里扫了一圈,迅速锁定思蓉,他站在那里,定定地望着她。 思蓉震惊地望着埃里克,她没有想到他会来,更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来。 若惜轻轻地拉了芬姐一下,芬姐立即会意,弯身将贝贝抱起来,她说:“贝贝停课好些天了,明天得上幼儿园了,若惜你有时间吗?陪我去给贝贝买衣服吧。” “好啊!”若惜迅速拿了自己的包与芬姐带着贝贝出门。 门被关上了,埃里克走向思蓉,思蓉往后退,埃里克一把将思蓉拥进怀里。 思蓉挣扎:“埃里克,你放开我。” 埃里克紧紧地拥住思蓉,声音沙哑:“jane,我给过你回到过去的机会!我让你回到夏云博的身边,是你自己没有回去。” 思蓉浑身一僵。 埃里克声音更沙哑了:“你选择了与他离婚,说明,你要结束过去。思蓉,我们重新开始!” “我不!埃里克,我只想余生与我的女儿在一起,我只想好好地补偿她。”思蓉说。 “思蓉,恨我吗?”埃里克突然问。 “为什么这么问?”思蓉惊。 “恨我吗?”埃里克又问。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为什么会这么想?”思蓉声音稍高。 “你只要回答我这个问题就好,恨我吗?”此刻的埃里克,执拗得像个孩子。 “不恨!”思蓉说。 她哪里会恨他,她依然爱他,只是已经被岁月磨平了棱角,磨平了爱人的力气。 “讨厌我吗?”埃里克又问。 “不讨厌!” “你喜欢庄园吗?” “我……”思蓉已经知道埃里克是什么意思了。 她不会告诉埃里克她喜欢庄园的,既然已经决定独自在华夏生活,她就不要告诉他。 “我知道你喜欢的。”埃里克说。 “我不喜欢!”思蓉嘴硬。 埃里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只戒指来,强行套在思蓉的无名指上。 他说:“思蓉,这枚戒指,我珍藏了二十多年。” 思蓉心头已经百转千回,她挣扎着想要将戒指取下来。 埃里克说:“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你回到我身边,我从未背叛我们的爱情。” 思蓉仍然挣扎着要将戒指摘下来,她没有怪他娶了卢西亚的妈妈,也没有怪他在她生病的时候,骗她说卢西亚是她的女儿。她知道,所有的一切,埃里克都是为了她好。埃里克想用一个女儿来安慰她。 埃里克又说:“卢西亚,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娶她的妈妈是权宜之计,我们只是形婚,她爱的人,是丹尔。” 思蓉震惊地看向埃里克。 埃里克眸光深深地望着思蓉:“丹尔是卢西亚的亲生父亲,他们请求我的成全,我让他们把卢西亚留给我,再安排让卢西亚的妈妈假死,让丹尔带着她离开了庄园,他们现在生活得很幸福!” 思蓉更震惊了,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感动。 她从来没有想过,卢西亚竟然不是埃里克的亲生女儿。 “我与卢西亚的妈妈,连手都不曾牵过。”埃里克说。 思蓉更震惊更感动,也觉得自己更卑微更配不上这个男人了。 这个男人为了守护一些东西,结婚都是形婚。 但是她不是,她为了守护若惜为了守护妈妈,嫁给了夏云博,实实在在地嫁给了夏云博,她甚至想过就那样简单地与夏云博过一辈子,给若惜一个完整的家,她好好地做一个好妈妈,好女儿,好妻子。 谁料天不遂人愿,半路杀出欧梦然,毁了所有的一切。她要守护的孩子,可怜地生活了十几年,最后还颠沛流离。她要守护的妈妈,一夜之间就被活生生地气死了。而她,也没有免掉精神受刺激丧失正常思维的命运。 “思蓉,我们重新开始,过去的一切,对不起!”埃里克说。 思蓉用力地推开埃里克:“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背叛我们爱情的是我,一切都是我。” “不,不是!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只是一个弱女子,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如果当时我没有因为父亲而留在庄园,你就不会遇上夏云博,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埃里克紧紧地拥抱思蓉,“我们重新开始,思蓉,看在我这么多年无儿无女的份上,给我一个机会。年纪大了,我特别害怕孤独,这些天,我每天独自一人守着空荡荡的书房,我觉得人活着特别可怕!” 闻声,思蓉心头狠狠一颤,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抱紧埃里克,她的身体颤抖着。 “未来,余生,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我也再不会放你一个人。思蓉,再给我一次机会,陪你终老的机会。我害怕孤独!”埃里克情真意切地说。 思蓉抱埃里克抱得更紧:“对不起!当初是我……唔……” 埃里克吻着思蓉,不让她说接下来的话。 “答应我!思蓉!” “唔……” “你答应了,很好!走!”埃里克完全不给思蓉开口说话的机会,她要说话,他就吻她。 她发现唔唔的声音,他就一锤定音说她答应了。 他拉着她:“拿户口本。” “做什么?”思蓉已经跟不上埃里克的节奏。 “登记结婚,思蓉,你在我的配偶栏,缺失了二十多年,未来,余生,我们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埃里克说。 思蓉突然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只是呆愣地望着埃里克,一如二十多年前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女时。 埃里克紧紧地握住思蓉的手:“以后,一切有我!” 第390章 刁难 若惜没有想到埃里克如此简单直接霸气地拉着妈妈去结婚了。 结婚了以后,他要带妈妈去曼尔庄园,若惜不依:“我想妈妈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 以前也许她碍于自己是埃里克情敌的女儿不敢与埃里克说过份的话,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她就是可以任性。 妈妈问她要不要告诉埃里克真相,她说不,她说她要在一个特别的日子,给他一个惊喜。 是真的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因为这个男人,太让人心疼! 思蓉依若惜,她等着若惜给埃里克一个惊喜,她同样期待这个惊喜。 埃里克觉得若惜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一样了,他皱眉:“思蓉喜欢庄园,你想陪着她,你可以去庄园。” “您不能那么自私。您要老婆,我也要妈妈。”若惜挑衅地抬着下巴望着埃里克,“而且,您怎么知道我妈妈不想在华夏办婚礼?” 埃里克闻声,想了想,看向思蓉:“你想在华夏办婚礼吗?” “我想听若惜的。”思蓉说。 埃里克看向若惜。 若惜说:“那就在华夏办婚礼!妈妈结婚,我不要妈妈嫁得太简单,我要妈妈风风光光的。” 既然要在华夏办婚礼,当然就要风光一点,反正埃里克也不是没有身份不是没有钱。 妈妈结婚,别的人怎么想她不知道,她就是想要削一削欧梦然的脸。 原本觉得只要妈妈好好的就幸福了,没有必要与欧梦然计较,她毕竟是柏辰的妈妈。可是你给她脸,人家不要。欧梦然竟然在妈妈与爸爸离婚以后给她来电话,警告她不要仗着有裴家撑腰就去夏家胡作非为,你们再不是夏家的人了,有点骨气的话,以后就再不要踏入夏家半步。 呵,是有多怕她去夏家啊? 之后又挑衅她,说别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裴家快不行了,而且,裴亚爵迟早会和你离婚,那金泫恩不知道比你强多少?人家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钱有钱,你夏若惜算个什么东西? 欧梦然在电话里像个骂街的泼妇,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她们母女不会有好下场。 她和妈妈做错了什么? 是,欧梦然的一生是可悲的,可是,这一切难道要算到她和妈妈的头上?到底谁才是那个始作俑者,难道做人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这世上,就是有一种人,你退让,她觉得你好欺,于是得寸进尺。 既然这样,那就愤而打脸好了! 她就要妈妈风风光光地办婚礼,她还要邀请欧梦然。 埃里克说:“好,那就在华夏办婚礼!” “三个月以后吧,三个月以后再办婚礼。”若惜说。 埃里克拧眉:“为什么?” 若惜笑着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我要帮妈妈考察你,看你合不合格……” 埃里克:“……” 若惜再笑着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既然是风光大嫁,当然要准备的时间长一点,婚礼在什么地方办?宴请哪些人?蜜月选在什么地方?所有的大项和细节,都要仔细推敲。” 埃里克认同地点头。 若惜竖第三根手指:“第三,我想要一切问题和困难都解决了以后,让妈妈清清爽爽地出嫁。” “行!”埃里克说。 “干爹!”若惜喊了一声。 埃里克不满:“叫爸爸。” 若惜撇嘴:“才不呢,又没有收到改口费。” “庄园给你一半!”埃里克说。 “那另一半呢?”若惜问。 “另一半给卢西亚。”埃里克说。 若惜挑眉:“那我妈妈呢?你拿什么保障我妈妈未来的幸福?” 若惜像个刁难女婿的丈母娘。 “好了,若惜。”思蓉替埃里克解围。 若惜挑眉笑:“这才哪到哪?” 若惜挑衅地望着埃里克:“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用我自己来保障思蓉!有我吃的,就有思蓉吃的,要是只有一块面包,我不会自己吃掉,思蓉吃饱了我再吃。”埃里克答得认真,思蓉听得动容。 若惜偏要继续刁难:“要是一块面包妈妈吃不饱呢?” 思蓉也看紧埃里克。 埃里克说:“只要我不死,我一定会养活思蓉,一片面包吃不饱,我可以割我身上的肉。” “呕!”若惜突然捂嘴往洗手间跑。 思蓉嗔怪地责备埃里克:“你和孩子说这个做什么,真是的。” 她立即追上去。 若惜在洗手间里吐得胃都差点翻过来了。 “怎么样了?”思蓉拍着若惜的背。 若惜笑:“没事,别担心,埃里克先生太雷人了。” “还叫埃里克?”思蓉嗔怪。 若惜俏皮地吐舌头:“没拿到改口费,我才不会改口呢。” 思蓉无奈又宠溺地笑。 大家最后商量了一下,将婚期定在了12月12日。 埃里克在华夏住了下来,他在君逸华府公寓买了一套公寓,强行把思蓉接了过去。 若惜是不同意的,埃里克霸道地抢人,若惜要什么都行,要思蓉不和他在一起住,不行! 若惜只好无奈地妥协,她送妈妈和埃里克离开自己的公寓,一直扬着唇角。因为她看到埃里克的手,始终揽着妈妈的肩。 二十多年的爱情,始终不曾变过,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 顾朗与波尔纳商量的计划是以贝贝为突破口,所以,在贝贝和李玉芬搬出来住以后,他就大大方方地去超市买了一些小女孩喜欢的玩具和漂亮的公主裙,还买了一些绘本和水彩颜料一类的东西。 去了公寓以后,他带着贝贝一起玩,偶尔他还会录下一段视频。 视频里,贝贝快乐得像只小云雀,她趴在垫子上,手里握着水彩笔涂涂画画,有时候涂到脸上,把自己弄得像只小花猫,但她始终一脸兴奋,嘴里不时地喊着,帅叔叔,您来帮我一起涂这只老鼠好不好?帅叔叔,这里您觉得用灰色还是用红色比较好?帅叔叔,我涂得这只小花狗漂亮吗?…… 顾朗挑一些视频发给波尔纳,又附留言:干爹,胜利在望,等我好消息! 过了几天。 顾朗又给波尔纳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兴奋地告诉波尔纳,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就连老天爷都是在帮他们的,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凑巧,贝贝竟然要过四岁生日了。贝贝现在特别喜欢他,想要他帮着一起庆祝生日。他已经怂恿贝贝央裴亚爵给她庆祝四岁生日,邀请她的小同学们一起。 呵呵,到时候司盛凯的女儿一定会到场,司盛凯的女儿到场了,司盛凯必然也是会出现的。 波尔纳听着顾朗兴奋的语气,心里是不高兴的,折腾了好几天的时间了,竟然丝毫进展都没有,一场生日宴就这么高兴,还真是让他大跌眼镜。这样的生日宴,又不是在司家举办,顾朗连司家的大门都没有进去,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心里再不满,嘴上还是说得很客气:“朗儿,这些天你辛苦了!一切顺利就好,只是这件事情还要再快一点,生日宴只是在公寓里举办的话,我想,对于拿到司家的藏宝图并没有任何帮助。” 波尔纳虽然说得委婉和淡定,顾朗还是能听出他语气里的焦急。 顾朗唇角勾起冷笑,眸子里闪过寒芒,慢悠悠地笑着说:“干爹,这件事情我早就想过了,凡事欲速则不达,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胖子不是一口吃胖的,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事要一件一件地做,路要一步一步地走……” 他故意满嘴道理,唧唧歪歪。他就是要让波尔纳心里不舒服,这算是提前收取一点利息。 波尔纳那端闻声,果然是不舒服的,他皱着眉头说:“朗儿,司家的事情……” 波尔纳想出主意,被顾朗打断:“干爹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做好!贝贝的生日宴以后,司盛凯一定会邀请大家一起去司家的。” “哦?为什么?”波尔纳不解。但听到司盛凯会邀请大家去司家,他语气里便透出一点兴奋来。 顾朗慢悠悠又胸有成竹地说:“这是司盛凯一惯的作风,他的女儿只要参加了任何形式的聚会,他一定会在家里为女儿办一场宴会。帝都人都知道,司盛凯宠女儿如命!” “那就好,朗儿,一定要把握好机会!”波尔纳高兴了起来。 “我会的!”顾朗应声,挂断电话。 为什么一直给波尔纳打电话汇报进度?他只是想要让波尔纳放松对他的警惕,也让波尔纳不怀疑他与贝贝在一起相处与一切无关。他爱自己的女儿,想要每时每刻都与自己的女儿呆在一起。 挂断电话以后,顾朗给裴亚爵发短信:“一切顺利!” 裴亚爵正坐在裴氏总裁室里处理着文件,看到“一切顺利”四个字,他握着钢笔笃笃地敲击着桌面。 奶奶病情越来越严重,浩维那边的药物没有效果,现在又在重新配置。父亲还在给他施压,强行让他与若惜离婚,他让若惜在公寓里生活,实在是委屈了她,可是目前让若惜在公寓里生活是最合适的,在裴家,她会担心,现在的裴家,状况太糟了。奶奶的病情还在恶化,父亲的腿伤也还没有好。 第391章 金泫恩约见裴亚爵 贝贝的生日宴以后,司盛凯果然邀请大家一起去司家。 顾顾朗大大方方地抱着贝贝下楼,又抱着贝贝上车,再随大家一起去司家。 波尔纳收到一些照片,看到照片里顾朗前往司家,他既兴奋又担忧。 兴奋顾朗终于迎来了前往司家的机会,担忧顾朗压根就没有办法找到突破口,根本没有办法得到司家的那份藏宝图和玉珠。 司家的那份,是最后一份了啊!二十多年,终于只剩最后一份了,他怎么可能还淡定? 藏宝图有多难弄到? 当年,灭了江家几十口人,搜遍了江家,也没有找到藏宝图,没想到最后那份藏宝图和玉珠竟然被江老头那只漏网之鱼带走了。 呵呵,要不是如今拿到了藏宝图和玉珠,要不是江老头和顾朗这层关系,要不是江老头正好撞到了脑子现在失去了很多记忆,要不是怕顾朗起疑,他早派人弄死江老头了。 现在还剩下司家最后一份藏宝图和玉珠,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他一定要拿到。 收到下属照片和电话汇报没有多久,波尔纳便接到顾朗的电话,顾朗在电话里说,他已经前往司家,他一定会成功打听到司家的藏宝图。 波尔纳问顾朗要如何打听。 顾朗在电话里自信地说:“我会打听他们的喜好,一般贵重的东西会用怎样的方式来收藏?当然,我会先告诉他们,我的收藏习惯,是放在银行保险柜里。世界性的银行,安全系数是最高的。他们也许会辩驳,尤其是司老爷子,毕竟上了年纪,上了年纪的人,是不太信任银行的,他们喜欢把值钱的宝贝埋在泥里。” 波尔纳对顾朗的机智表示满意,他在电话里预祝顾朗马到成功。 挂断电话以后,他喝着红酒坐等消息,他突然觉得等得难受,便给商雅琳打电话,商雅琳的电话一直没有接听,他拧眉生气地喝一口红酒,重重地将红酒杯搁在桌上,骂一句:“不识抬举。” 之后给金泫恩打电话。 金泫恩完全没有心思,现在满脑子都是裴亚爵,她已经往裴亚爵指定的帐户里投了近三百亿了,竟然还没有让裴亚爵请她吃饭。 开始的时候,她是等裴亚爵来约她,可是等了几个星期都没有等到,她只好主动给裴亚爵打电话,然后各种在电话里暗示,比如她饿了,裴亚爵很体贴,像从前一样体贴,她一说饿了,他就说安排助理送餐过来,或者是找最好的餐厅给她送餐过去。她一说渴了,裴亚爵就说他打电话让前台送水或者送饮料过来。她一说她头晕,裴亚爵就说派救护车过来接她,反正浩维是开医院的,安排几个医生过去给她看诊没有问题,也不怕麻烦。她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裴亚爵这种木榆脑子气疯掉。 怎么就那么难?不管她是黎曼晴还是金泫恩,要接近裴亚爵,都是那么难。 她气得在电话里和波尔纳呛了几句以后,拎着包包就上裴氏集团找裴亚爵去了。 裴亚爵公事公办地问她是不是合作上有什么新的想法?要是有新的想法的话,欢迎她提出来,一切都可以改,只要是为了公司为了项目更好,他们从来不怕麻烦,只做最好的产品和最好的企业。 金泫恩气得直接问裴亚爵喜不喜欢她? 裴亚爵愣了一下,怪异地看着她问:“金小姐所说的喜欢指的是哪种喜欢?是工作上是否欣赏的那种喜欢吗?如果是,我喜欢金小姐的工作作风,我听助理说,金小姐一到华夏以后,每天都工作很长的时间,为了为ks集团寻找到最优质最合适的合作伙伴,金小姐每天看材料看到很晚。这一点,非常欣赏。” 金泫恩:“……” 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对牛弹琴,可是,这头牛偏偏是她最爱的那一头,不管时间怎么改变,不管环境怎么改变,她爱他的那颗心,始终不曾变过。 “金小姐!”裴亚爵喊了一声。 金泫恩咬了咬牙,眸光深深地望着裴亚爵:“我说的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 裴亚爵眸色认真:“如果是男女之情,我自然是不会喜欢金小姐的。金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是有太太的,我只喜欢只爱我太太。” 金泫恩:“……” 她气得在心里骂娘,误会你个叉叉。她不知道他有太太?夏若惜那样的女人也配? 可是,她能说她知道他有太太吗? 不能的话,又该说什么呢? 她忍不住质问:“那么,裴总裁送我花又是什么意思?” “我送给金小姐的花是?”裴亚爵明知故问。 “裴总裁还真是贵人多忘事,那天谈合作的时候,你送给我一束花,你忘了?”金泫恩提醒裴亚爵。 “哦,你说那束满天星?”裴亚爵仿佛现在才想起什么来似的。 “是的。”金泫恩眸光灼灼地望着裴亚爵。 裴亚爵真想直接告诉金泫恩,他之所以送她满天星,就是想要告诉她,不管她是黎曼晴还是金泫恩,她永远都只是一个配角,永远都只是鲜花的陪衬。 但他现在不能说,因为,危险还未解除,尘埃还未落定,计划还正在执行当中。 他解释道:“我正好喜欢满天星,所以就送给金小姐了。在我的眼里,只有玫瑰才代表男女之间的爱情!” “你!”金泫恩气结。 裴亚爵淡定道:“要是我做了什么让金小姐误会的事,我在这里说声抱歉,我很爱我的妻子,对于别的女性,我有的最多只是欣赏和尊重。” 听到欣赏二字,金泫恩不甘地问:“那么裴总裁欣赏我吗?” 裴亚爵扬了扬唇角:“我欣赏金小姐的工作作风。” 他要去欣赏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六亲不认,连自己的亲叔叔都可以算计,连自己的亲妈都可以牺牲的歹毒女人? 金泫恩失望透顶,裴亚爵低头工作,一边说道:“我是一个慢热的人,以相识不久的人,不容易欣赏。” 金泫恩皱了皱眉,所以,他是因为与她认识的时间太短才没有办法欣赏她?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那么舒服? 她突然又懊恼自己是金泫恩这样一个全新的身份。 “金小姐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裴亚爵问,又抬手看表,“我一会儿可能有个会议。” 话音才落,蒋宇就过来敲门了:“总裁,会议还有五分钟开始,您准备好了吗?” 如此着急,金泫恩怎么好再留下来,她不甘地说:“裴总裁先忙着,我没有重要的事情,改天我们再商量项目的事。” “好的,金小姐慢走。”裴亚爵说完,与蒋宇商量工作上的事情,“蒋助理,裴氏控股现在已经基本恢复元气了,我们现在要把重心放在新项目上面,这三份企划案你再看看,看完了以后给我意见!” “是。”蒋宇恭敬地应声。 金泫恩依依不舍地离开,她走到门边以后,还回过头来看一眼裴亚爵,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有魅力了,尤其给蒋宇安排工作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器着爱他。 金泫恩离开了以后,裴亚爵和蒋宇的脸色都是一沉。 “她来是?”蒋宇问。 “呵,还能是什么?”裴亚爵冷笑。 这是他和蒋宇之前约好的,只要金泫恩过来,呆了十分钟以上,蒋宇就过来说开会。 蒋宇看裴亚爵一脸的不高兴,耸耸肩:“现在裴氏控股已经没有问题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一切照计划进行,你这边守好公司,我让你监控的几项数据,一定要派人盯好。”裴亚爵说。 “是。”蒋宇应声。 裴亚爵起身拿起靠背上的西装问蒋宇:“礼物呢?” “我去拿过来!”蒋宇匆匆地去自己的办公室拿了一个购物袋过来,里面全部是一些儿童玩具,包装都很精致。 裴亚爵拎着购物袋径直离开。 蒋宇在他身后说:“万事小心。” 裴亚爵沉声:“现在还不到危险的时候!” “总之,小心!”蒋宇说。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独自开车去司家。 波尔纳接到雅琳的电话汇报,雅琳先是在电话里道歉,说自己实在是不小心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所以一直都没有听到电话。 波尔纳非常烦躁,一是因为着急顾顾朗那边的结果,二是因为金泫恩那个女人竟然敢跟他耍性子,第三个,当然就是因为商雅琳没有第一时间接听他的电话了。 他烦躁地问:“什么事?” 雅琳在电话里汇报:“金小姐去找了裴亚爵,不过我猜又是不欢而散,这个女人还真是没用,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搞定裴亚爵。不过,裴亚爵也是对夏若惜用情至深,夏若惜还真是好命。” 波尔纳烦躁得不行:“不如你去搞定裴亚爵?” “我,boss,我刚才多话了,对不起。”雅琳立即道歉。 波尔纳气得砰一声挂断电话。 雅琳望着被挂断的电话,扬起唇角!这样,波尔纳就会暂时放过打她的主意了。 第392章 最后一份藏宝图 顾朗与贝贝一行人在司家吃饭。 波尔纳一个人喝了两瓶红酒以后,终于等到了顾朗的电话,他强压自己紧张的情绪:“朗儿!” “干爹,好消息!”顾顾朗在电话里说。 “有消息了?”波尔纳在电话里激动得要死。 顾朗正站在司家的后院里,贝贝正和司盛凯的两个女儿还有聪聪在一起玩耍,聪聪一直牵着贝贝的手。 顾朗眸光宠溺地追随着自己的女儿,之后收回视线,唇角勾起冷笑,对着电话说:“是的,有消息了。” “藏宝图和玉珠在哪里?”波尔纳急切地问。 他的语气非常急,已经完全顾不得藏住自己的狐狸尾巴了。 顾朗鄙夷地勾起唇角,语气里稍显为难:“干爹,藏宝图还没有消息,不过我套出来了,司老爷子贵重的东西真的不会存银行保险柜,他习惯将东西用坛子装起来埋在地里。不过,他说一般人是找不到的。” “呵呵!”波尔纳就冷笑起来,“只要是藏在地里就好,就是掘地三尺,都要挖出来。” 顾朗立即相劝:“干爹,您不要冲动,不要急,这件事情,我们从长计议。我听司盛凯的女儿说,她太爷爷藏东西的时候,喜欢藏在别院的地下,我们至少得先打听清楚司家有多少别院。” “是的,从长计议。”波尔纳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却是急得不行。 他又说:“朗儿,司盛凯的女儿知道的挺多,你可以多打听。” “可她只是个孩子。”顾朗故意这样说。 “孩子的话才最真实,孩子才不会说谎,哈哈!”波尔纳得意地笑起来。 “嗯。干爹,我去了,她们正和贝贝一起在后院玩。”顾朗说。 波尔纳立即在电话里催促:“快,快去!” 他径直挂了电话,好让顾朗立即去向一个孩子打听消息。 几个小时以后,顾朗一行人离开司家,顾朗将贝贝送到君逸华府公寓楼下,自己没有上去,坐在车里给波尔纳打电话:“干爹,我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司老爷子每个星期都会去一次位于西郊的别院,不管天气有多糟糕,也不管他的身体状态好不好,风雨无阻。” “好,好!”波尔纳激动得情绪难以自控。 顾朗眸色沉了沉,又说:“我决定去那边看看。” “这件事情,从长计议。”倒是波尔纳说要从长计议了,他又说,“别院里要是没有重要的东西,司老头有什么必要每个星期都去?所以,我猜十有八九藏宝图和玉珠就在西郊的别院了,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争取一次性就拿到东西。” “嗯,干爹,我现在过来!”顾朗开着车子过去。 藏宝图与玉珠,司家已经同意拿出来,这一点令人匪夷所思,顾朗猜不透裴亚爵是如何说服司家人的?总之,司家人愿意将它们拿出来共同来布这个局,共同来实施这个无懈可击的计划。 到别墅以后,顾朗与波尔纳会下来,顾炳怕波尔纳多心,他提议:“干爹,我们一边下棋一边想对策吧。” 他棋艺不是最精湛的,但是下了很多年的棋,很清楚下棋的时候可以专注,用下棋来做幌子,一会儿说谎的时候,就不会露马脚。 裴亚爵的计划很完美,他是实施计划中的一人,他甘愿做这颗棋子,他一定不要让一盘好棋毁在自己的手里,所以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下棋,喝酒,来!”波尔纳说。 于是两个人坐下来一起喝酒下棋。 波尔纳说:“西郊别院的位置,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稍后就会发定位过来。我也让人去勘察了,确认别院里面有哪些地方是可以挖的,我相信,司老头总不至于把坛子埋在水泥地下。” 顾朗跳马上前,眸光突然一亮:“干爹,我觉得是有这个可能的。毕竟水泥地才更安全啊!” “埋在水泥地下,每个星期去看的时候,要怎么确认东西还在?”波尔纳慢悠悠地拱兵,此刻,他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下棋上。棋盘上的输赢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赢得人生棋局,一统天下的财富,将埃里克狠狠地踩在脚下。 顾朗下棋下得很认真,他将马跳成连环,说:“干爹,您说,他们的设计会不会像武侠剧里的那样,在哪块水泥地下面挖空?” 波尔纳原本想要拱兵往前,手里拿着“兵”,激动得棋子都掉到地上,他看紧顾朗,眸色激动:“对,你说的这个很有道理。我之前一直进入了一个误区,我觉得只有泥地才能埋坛子,呵呵!你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朗儿,你是组织的福星,来,我们爷俩干一个。” “干杯,祝干爹大业得成!”顾朗举杯与波尔纳碰杯。 得意吧,赶紧得意,得意才会忘形! 一杯酒喝完,波尔纳又再倒了一杯,他慢悠悠地下棋,一边问顾朗:“朗儿,那你觉得,司老头会把坛子埋在什么地方?” 顾朗双眸微微半眯,说道:“我觉得,我们要反向思维一下,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所以,人流比较大地方反而更安全。” “你想到的是什么地方?”波尔纳眸光稍亮地望着顾朗。 顾朗的智商又回来了,他一直觉得顾朗是聪明的,但他这人,太容易受环境和事务的影响,情绪一旦不稳定,他的智商就容易不在线。 顾朗认真地盯着棋盘,说道:“我想到的是厨房!” 波尔纳啪地一声将一颗棋子拍在棋盘上,顾朗吓了一跳:“干爹,怎么了?” “和我想到一处去了。”波尔纳激动地说。 “干爹,那我们?”顾朗眸光炯亮地望着波尔纳。 “这件事情,我来安排!”波尔纳说。 “好的。”顾朗应声。 一盘棋结束,顾朗竟然赢了,他欣喜若狂:“干爹,我竟然赢了。干爹,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有赢干爹的这一天,我们能不能再下一盘棋?” 看顾朗所有的心思都在棋局上,波尔纳心里无比鄙夷,这都什么时候了,下棋是重点吗? 所以,顾朗为什么活到三十了都未能报仇成功?是他蠢吗? 不!顾朗七岁那年,他带顾朗去做了国际标准智商测试,当时顾朗的智商已经一百四,十二岁的时候,重新做智商测试,顾朗的智商已经到了一百七,已经高出门萨俱乐部的智商要求。 他为什么重点培养顾朗,除了悉心照顾各种关心以外,还送他上最好的学校,带他全世界跑,带他增长见识,难道仅仅只是因为顾朗是裴启鸿的儿子? 当然不是!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觉得顾朗是真正的可塑之才,他的脑子够用。 却没想到,顾朗生就了一副优柔寡断的性子,做任何事情不仅畏首畏尾顾虑很多,更重要的一点,他常常拎不清重点。 裴氏混凝土事件里,明明让裴氏负面新闻爆棚才是重点,顾朗却在关心那个孩子死了以后,姓赵的一家人要如何生活下去? 现在,明明该关心的重点是如何拿到司家的藏宝图,他却因为赢了一盘棋而沾沾自喜,兴奋地想要再下一盘。 人家都是大智若愚,他这真是大愚若智了,蠢货东西! “干爹,我们来再下一盘棋吧?”顾朗再提议。 波尔纳收回视线,笑着:“不了,喝多了有点头晕,早点休息,你不去看看你外公吗?” “哦,要去的。”顾朗说。 波尔纳笑得一脸慈祥:“好,那去看看吧。” “嗯,干爹好好休息。等干爹的好消息,希望这个世界早一点和谐,贫困差距早一点消失!”顾朗眸光晶亮地说。 他单纯的样子,让波尔纳心里再度不耻,二十岁的时候,向往世界和平和人人平等,是热血青年会有的血性,三十岁的时候,还在向往世界和平和人人平等,这就是傻子行为。这个世界,永远不可能和平,永远不可能人人平等。 这是人性始然,从原始社会开始,等级差距就已经出现,优生劣汰的法则,适应一切物种,何况是高等人类呢?呵呵,可偏偏这世上仍然有那么多的傻子把世界和人性想得那么美好!愚蠢! 顾朗离开了,波尔纳望着门口空荡的样子,冷嗤一声:“还真是蠢!难怪事事不如裴亚爵!” 顾朗径直去了医院,他知道,波尔纳是个生性多疑的人,他既然说了去看外公,就一定要去,免得去了别处,波尔纳的人汇报的时候,波尔纳疑心他言行不一致,心生疑窦。 到了医院,裴亚爵已经在江爷爷的病房了,这一点,波尔纳那边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裴家一家人都想要修复好与江老头以及顾朗之间的关系,所以献献殷勤再正常不过。 “怎么样?”裴亚爵正按照浩维老师的指点,替江爷爷按着小腿内侧的穴位。 顾朗喊了一声外公,再答道:“一切顺利!” “波尔纳没有起疑?”裴亚爵问。 第393章 裴奶奶晕倒了 顾朗白裴亚爵一眼:“我在你眼里就是做这么点小事都要露马脚让人起疑?” 裴亚爵不语,扬起的唇角透露出他的好心情。 “裴家还在逼你离婚?”顾朗沉声。 裴亚爵按摩的手一顿,语气不善:“关你什么事?” “你让若惜委屈一个试试看,到时候你就知道关不关我的事了?”顾朗语气里是浓浓的威胁。 “操!”裴亚爵骂了一声,伸手就要过来揪顾朗的衣领。 “咳咳!”江爷爷急得咳起来。 裴亚爵立即放开顾朗,伸手拍了拍顾朗的衣服,转身就笑了:“江爷爷,我们闹着玩。” “只是闹着玩就好,你们是兄弟,不要因为任何事情闹误会和矛盾。朗儿,你的孩子我都还没有见过,她过得好吗?”江爷爷说。 顾朗听到外公提起贝贝,眸子里自然升腾起宠爱的光芒,他坐到外公的床前,笑着说:“贝贝过得很好,她妈妈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把贝贝照顾得很好,贝贝特别乖巧,前几天过了四岁的生日。外公,对不起,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没有让您参加贝贝的四岁生日宴。这件事情过去以后,未来的每一年贝贝生日,我们都一起为她庆祝!” 江爷爷泛黄的眸子里透着精矍的光芒:“好!等这件事情过去,一切就都好起来了。你刚刚说贝贝的妈妈很不错?” 顾朗由衷地点头:“是的,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人。女人该有的品德,她都有。很多女人没有的,她也有。” “那……”江爷爷眸光炯亮地望着顾朗。 顾朗望着外公这样的眼神,什么都明白了。他点点头:“我会努力!” “好孩子!外公不想贝贝再像你一样!” “嗯。”顾朗应声。心头钝痛得厉害,仿佛一把挫子,一下一下钝钝地挫着他的心脏。 他又何尝愿意贝贝像他一样没有父母之爱过着悲苦又贫瘠的一生呢? 只有真正尝试过骨肉分离的人才知道,与亲情比起来,钱真的只是身外之物。他从未缺过钱,他的人生却是一片贫瘠与荒芜。 “李玉芬的农场明天有一场活动。”裴亚爵说。 “什么活动?”顾朗问。 “多肉竞拍!”裴亚爵挑眉,“李玉芬打算把农场里大部分值钱的多肉植物全部拍卖掉,然后把农场转出去。” 顾朗拧眉:“那个农场不是对她很重要?” 裴亚爵说:“因为贝贝念书了,她想花更多的时间来陪她,总是往返农场,她怕照顾不好贝贝。她是很爱那个农场的,因为那是她干娘托付给她的,贝贝也是在那个农场里出生,那个农场见证了所有的一切,这些年,她一直在辛苦地守护,但是贝贝要念书了,她实在忙不开……” “外公,我有事情先走,您照顾好自己,有事拜托一下特护。”顾朗说着便冲了出去。 裴亚爵腹黑地勾了勾唇。 “你这孩子比你父亲年轻的时候坏多了。”江爷爷望着裴亚爵一脸笑。 “哈哈,爷爷,我是为了大哥好。”裴亚爵说。 “嗯。看到你们这样,我很高兴,我想小月也是高兴的。艾玲珑这个老不死的东西真是命好,这辈子啊,她是福报一生了。从出生的时候就是尊贵的,之后不管是学习婚姻还是家庭都是一帆风顺,真是让人羡慕。我知道,这都是因果,她种了好因,就会收获好果。”江爷爷感慨又羡慕地说。 裴亚爵心头不免有些沉重起来,奶奶的身体其实已经出现严重的问题了,浩维那边现在带着研发团队不眠不休地研制药物,已经是第三次研制了,效果仍然不明显,没有压制住奶奶的病情。 奶奶现在不仅咳嗽,她呼吸也变得短促,仿佛一口气压在胸口处,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上来。 “阿爵啊!”江爷爷喊了一声。 “嗯。”裴亚爵应声。 “没什么,就是想要喊你,你们都要好好的。这次的事情,一定要好好的。”江爷爷嘱咐。 “我们会的,江爷爷放心,一个都不会少!”裴亚爵说。 “嗯。”江爷爷应声。 裴亚爵的电话响起来,是少南打来的,少南在电话里语气急切:“大哥,不好了,奶奶晕倒了。” 裴亚爵砰一声挂断电话:“江爷爷,公司有点急事,我要去解决一下。” “快去!”江爷爷立即催促。 裴亚爵大步冲出医院。 稍后,波尔纳接到汇报:“裴老太婆晕倒了。” 波尔纳正在喝茶,他觉得嗓子有点干哑,而且还咳得比之前厉害了一些,他严重怀疑是昨天太高兴了,之后又布局司家西郊庄园的事情,熬得太晚了没有休息好,所以才会身体不适。 听到裴老太婆晕倒了,他心里窃喜,最近他真的是流年大吉,事事顺心。接二连三地拿到藏宝图和九宫格玉珠,裴家原本已经缓过一口气来了,现在裴老太婆又要死了,估计又要开始乱起来,呵呵,裴家没有精力来牵制他,这于他之后的夺宝,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想到司家如今状况太好,他又给打了个电话,让顾朗发挥自己的才干,对司氏出手。 现在就可以开始布局了,等到顾朗这边大举进攻司氏集团,司家分手无术的时候,他正好将那批宝运走,届时,司裴两家都没有余力还牵制他。 给顾朗打了电话,顾朗那边应声得很痛快,并说两个小时以后就会做好方案请他过目。 呵呵,这些年养的这条狗,是真的不错的,让它咬谁就咬谁。 “咳咳!”打完电话以后,波尔纳觉得喉咙更庠得厉害了起来,他拧了拧眉,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 他让私人医生过来给他做全身的身体检查,现在这种时候,随时都可能拿到司家的那份藏宝图然后前往宝藏处,他必须要保持身体处于一个最完美的状态。 私人医生检查了以后,说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最多就是熬夜有点上火,开了一些清热解毒的中药制济,交代他要好好休息,晚上不要熬夜以后,私人医生就离开了。 “咳咳!”波尔纳又咳起来。 他无奈地自己泡了一些中药制济喝了以后,咳嗽仍然不止,他只好拧着眉头去睡觉,希望通过睡眠来改善自己的身体状态。 其实咳嗽这件事情已经持续有差不多两个星期的时间了,一开始他没有在意。人吃五谷杂粮,哪有身体没有一丁点毛病的人? 他想着咳一咳没什么大事,以往感冒的时候也是咳过的,他的身体素质还是很好的,一般的感冒熬两天也就没什么事了。 后来依然咳,他觉得大概是最近这段时间过得太好了,常常因为兴奋晚上不能正常入睡,所以咳。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份藏宝图,随时都可能拿到然后前往宝藏处了,还在咳,他便不得不重视起来。 他清楚得很,宝藏通常都是藏在比较阴暗的地方,那种地方长年太阳照射不到,还极有可能是个藏污纳垢之地,进去的时候一定要确保身体状态完好,要不然,极有可能宝藏没有拿到,还带出一身的病,那样就太得不偿失了。拿到宝藏了,要是不能长命百岁,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睡了一觉以后,波尔纳从床上爬起来,晃了晃头,摸了摸喉结处,按了按,干涩的感觉依然在,却没有再咳了,他得意地扬了扬眉,果然是没有休息好才咳的。 他正准备去泡一包中药制济巩固一下,电话响了起来,下属汇报,在司家西郊别院的厨房里,果然发现了地下有空砖的地方,他们去挖了一下,发现了一只坛子。 波尔纳激动得手里的杯子都掉到了地上,他声音切切:“坛子现在在哪里?” “我们正搬回来,坛子泛着一股酸味,不知道那是不是装了什么好东西,不过,我们做得很隐秘,要是里面没有重要的东西,我们再把坛子还回去都不会被发现。” “好,干得漂亮!”波尔纳由衷地赞道。赞完,又催促,“把车子开快一点,不要担心违章,大不了就吊销执照,快!” “是。”下属应声。 波尔纳就听到电话里传来呜呜的风声,应该是车子提速了。 他哪里还有心情去泡中药制剂? 命人将房间打扫了,他坐在沙发里等待,不一会儿,他就从沙发里站起身来,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原本是想要借着走路使自己平静一些,却在走路以后内心更躁动不安起来。 满脑子都是那最后一份藏宝图和玉珠,距离成功就只剩这最后一步了啊! 坛子里,会是藏宝图吗? 门铃声响了起来,佣人要去开门,波尔纳声音就是一厉:“我亲自来!” 打开门,外面果然是抱着坛子的下属。 “快进来!”波尔纳催促。 他一把从下属怀里接过坛子,已经顾不得姿势是不是难看,样子是不是急切了。 还没有揭开坛子,坛子里就传出一股酸酸的味道,仿佛里面用陈年酸醋泡着什么食材。 心里是失望的,但是仍然抱着最后一线希望,他立即将坛子打开。 坛子里再传出一股刺鼻的酸味,他下意识地避开头。 下属突然惊呼:“boss,快看,里面有东西!” 第394章 见者有份啊 波尔纳顿时激动地望向坛子内部。 坛子里,一坛黑乎乎的东西冒着酸气,里面漂浮着一个瓶子。 瓶子通体黑色,冒出半截来。 波尔纳立即伸手将里面的瓶子抓出来,仿佛慢一点瓶子就会被下属夺走似的。 他突然感觉到手背滚烫,他一低头,就看到自己的手上正在冒着白泡泡,他吓得立即将瓶子扔下,疯狂地往洗手间跑,之后猛地打开水笼头对着水拼命地冲洗。 手上的灼热感使他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他立即打电话让私人医生过来,后来得知这只是普通的化学制剂,对人体有轻微的腐蚀作用,不会有大的伤害,烧伤的皮肤只要养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他才总算放下心来。 他拿着皮手套将瓶子打开,里面咕噜地滚出一颗珠子来。 珠子就滚在他的脚边,看到珠子,他激动得眼睛都直了,他迅速捡起来再看向瓶子,里面还有东西,他立即将东西取出来,不是司家的那份藏宝图又是什么? 他握着藏宝图激动地往楼上跑。 进了房间,他砰一声将门关紧,将所有的藏宝图拼凑在一起之后,地图就变得十分清晰。 整张羊皮纸下面,有细小的字拼凑起来,指引着地点:京城北郊梅园十里北极勺半。 他立即将之前安排好的人部署好,让他们随时保持待命的状态。 他决定先自己一个人去探探地方。毕竟那批宝藏埋了很多年了,到处都在拆迁,还不知道几十年前的梅园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打开门准备开车,看到埃里克站在他车子不远处的地方,正望着他似笑非笑。 “呵,好久不见!”他与埃里克打招呼,然后拉开车门,“不过我今天没有时间和你叙旧。” 埃里克拉开车门坐进副驾。 波尔纳不开车,沉声:“下车,我说了,今天我没有时间和你叙旧。” “听说你藏宝图和九宫格玉珠集得差不多了?”埃里克摘下自己的手套。 波尔纳眼神不善地望着埃里克:“所以呢?” “见者有份啊!这不是你常说的一句话么?”埃里克唇角勾起嘲讽的笑意,“看到别人的庄园,你想要,你说见者有份。看到别人的女人,你想要,你说见者有份。怎么,只许你见者有份,不许别人见者有份?” 波尔纳冷笑,嘲讽:“说见者有份,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看到别人的庄园,我有能力夺,所以说见者有份。他识趣的话,主动给我,我心情好了,就付给他一点报酬,但是他跟我硬着来,那就得看看他的脑袋有没有我的拳头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漂亮的女人,我当然也是喜欢的,我帅气多金又有型,怎么就不能见者有份?”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要用拳头说话?”埃里克笑着问。 他的笑容,丝毫不达眼底。 “当然!”波尔纳得意地挑眉,“你以为那些人看上我的庄园和女人时,不想说见者有份吗?他们只是没有那个实力,所以没有那个胆子说这句话……” 砰—— 波尔纳呱噪的声音嘎然而止,因为他的脸上狠狠地挨了埃里克一拳头。 他不悦地瞪向埃里克,埃里克轻轻地扭了扭手腕,仿佛在做着运动前的拉伸准备。 埃里克慢悠悠地开口:“果然,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啊!我爽了,你爽吗?” 波尔纳没想到埃里克会直接对他动手,他气得要死,抡起拳头就是一拳砸过去,埃里克迅速一侧头,波尔纳的拳头便打在玻璃上。玻璃发出砰地一声脆响,波尔纳的手便受伤了,往外流血。 埃里克眼尖地看到波尔纳的手仿佛被什么腐蚀了,他挑眉冷笑:“这是碰了别人的女人被泼了硫酸了?” 波尔纳立即将手收回去:“要你管?” 埃里克扬手又是一拳头砸向波尔纳,波尔纳瞪大眼睛:“shit!你竟然偷袭!” 他抡起拳头再朝着埃里克砸过去。 埃里克眸色一沉,待得埃里克的拳头临近时,他才迅速一偏头避开拳头。 他再一拳头砸向波尔纳。 波尔纳当然是不甘示弱的,顺手抄起车上的一只烟灰缸就朝着埃里克砸过去,埃里克偏过头,语气玩味:“不去打听藏宝图和九宫玉珠的下落了?” “你!”波尔纳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是要去梅园。 他声色一厉:“下车!” “见者有份!”埃里克说。 “你不是一向清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波尔纳觉得自己被埃里克气死了。 果然人是会变的,没想到二十年不见,一向清高孤傲的埃里克竟然变得如此无耻下作。 “呵呵!”埃里克冷笑两声,“今天来有两件事情,第一,当年你拿走的有些不属于你的东西,我该拿回来了。第二,关于宝藏,我打算介入了,毕竟见者有份啊!” “shit!”波尔纳抡起拳头又要动手。 埃里克伸手握住波尔纳的手腕,他一甩,波尔纳的身体就重重地撞在玻璃上。 埃里克起身:“波尔纳,提前给你提个醒,我的行为相比你这种人来说,已经十分君子,不过,我是不屑君子这个词的,你一向知道,我最喜欢的还是从心所欲和以牙还牙。” 埃里克说完就走了,波尔纳气得胸膛起伏得厉害。 他眸色突然一寒,猛地发动车子,车子朝着埃里克就狠狠地撞过去。 埃里克瞳孔猛地一缩,身体猛地往旁边一滚,堪堪避过了车子的碾压,他心有余悸。 波尔纳一不做二不休,开着车子再狠狠地撞了过来。 埃里克迅速往旁边的别墅跑去,他的速度飞快,完全不像是近五十岁的人,他看上去像个矫健的小伙子。 他走到别墅门口,朝着波尔纳往下比了个中指,挑衅意味十足。 波尔纳眸色一寒,再狠狠地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径直冲向别墅。 埃里克突然跃上车顶,蹲在车顶上,一脚狠狠地踏下去。 砰—— 车顶发出一声巨响,波尔纳立即抬头,便看到车顶已经破了一个洞,埃里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手里竟然拿了一只锤子。 埃里克再砰砰砰地砸了几锤子,之后迅速跳下车子跑掉了。 “shit!下次不要再让我遇到!”波尔纳见埃里克竟然跑掉了,更生气了。 他想到自己要去梅园察看地形,迅速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以后,将车子往郊区开去。 车子离开以后,埃里克从一栋别墅的后面缓缓地走出来,望着车子,他眸子里闪动着睿智的光芒。 关于那批宝藏,父亲临死前只说过一句话:那批宝藏,是属于华夏的!我们,是华夏人! …… 波尔纳折腾了大半天的时间,午餐都没有吃,终于打听到了那个叫梅园的地方。 那里像个墓地,草比人高,人烟更是稀少,那片地方总共只有一栋一层楼的平房,用通俗一点的话说,冷清得鬼都打死人。 有个老头带着一条狗在门口,一些鸡正咯咯叫着。 由于老头的耳朵不太好,波尔纳打听了半天才知道那里曾经叫梅园,后来不叫了,而且,这片宗地早已经被房开买走了,他受子女之托,在这里当钉子户,都住了一年多了,房开也不见动静。 正说着话,便有车子开了过来,有人过来丈量土地面积。 波尔纳不由地拧了拧眉,这片地就要拆迁了,而他赶在拆迁之前拿到了所有的藏宝图,不是天助他是什么? 所以说,人各有命!他天生就拥有大富大贵的命! 老头子看到有人来量土地,立即使唤狗:“黑子,去!” 那条狗之前还像一条假狗似的,叫了几声就乖乖地在老头身边的地上趴着,一动不动。这会儿听到老头一声令下,顿时惊跃而起,朝着那两个丈量的人就奔过去,一边嗷叫得格外大声,就跟狼似的。 波尔纳不由地好笑:“大叔,您家的狗训得不错。” 老头一直耳朵不太好,波尔纳向他打听事情的时候,他总是啊?啊?啊? 这会儿耳朵突然灵敏了起来,一下子将波尔纳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得意地说:“这是狼!” 波尔纳:“……” 原来是狼,难怪嚎叫得那么厉害。 他想到羊皮纸上的梅园十里勺半这样的字眼,又向老头打听:“大叔啊,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啊?知不知道梅园十里啊?” 老头眸光突然晶亮地望着波尔纳:“小伙子啊,你爷爷以前是在这边住的吧?竟然知道梅园十里。” 波尔纳心中骤然狂喜,一则因为老头竟然叫他小伙伴子,他一直知道自己显年轻,却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显年轻。二来,当然是因为老头子竟然知道梅园十里。 老头子兴奋地指着不远处说道:“看到那里那棵大树了吗?那棵树啊,叫十里。好像是前朝一个叫十里公主殉情的地方,那棵树啊,在公主殉情以后长得特别快,没几天就从一棵小树苗长成了参天大树……” 波尔纳心里鄙夷这样的说法,华夏人就是如此,一些事情传得神乎其乎,什么男女恋人双双殉情了以后共同化蝶啊,什么殉情了以后变成并蒂莲啊,什么仙女下凡配穷酸小子啊,这些都是狗屁。 他看向那棵树,呵呵,原来那里就是梅园十里!不知道宝藏是不是就埋在那棵树下? 听到老头子一脸兴奋地讲完了关于前朝十里公主的传说,他问道:“大叔,您知道勺半是什么吗?” 第395章 波尔纳身体异样 老头听到勺半二字,用一种惊奇的眼光望着波尔纳,他甚至激动地用他骨瘦如柴的手握着波尔纳的手:“哎呀,知音啊,我们华夏的文明啊,正在一点一点地流失掉,我们那个心痛啊!” 老头子说着还捶胸顿足,一副哀伤的模样:“我们有多少非物质文化遗产啊,吹糖人,皮影戏……” 波尔纳实在是没有心情听下去的。有人说,人老三大病,怕死、贪财、话多,果然不假。这老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就勺半两个字,他竟然能够扯到非物质文化遗产上去…… 但他怕老头子这种生物脾气怪,要是你不耐心听下去,也许他一生气,他知道的事情他也不告诉你。 于是,波尔纳只好耐着性子听下去。 老头子至少讲了十几分钟,波尔纳听得手指都要掐进手心里了,他觉得自己耳朵边好像有无数只苍蝇正在嗡嗡嗡地疯狂地叫着。 老头子终于讲到:“勺半是梅园的一种自然景观,要有星星的晚上啊,才会看到勺半的景观。那个北斗七星啊,不是有个勺柄嘛,在半勺正中的位置,就叫勺半。听说,梅园是个有灵气有仙气的地方,只要遇到勺半这样的自然景观,你往下面挖个洞,然后你站在洞里等,就会有佛光照映到你身上,你可以接受到佛光的洗礼,一辈子都会平平安安。” 波尔纳:“……” 所以为什么华夏现在不如西方富裕?就是因为观点太守旧,仙女、灵气、佛光,这都是些什么鬼? 老头子又说道:“我今年八十八岁了,现在身体硬朗得很,就是接受了佛光的洗礼。” 波尔纳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问道:“大叔,这个佛光是移动的吗?” “是啊!当然是移动的啊,因为北斗七星它会移动啊!而且,我们要接受佛光的洗礼,挖洞的时候一定不能挖得太深,最多只能挖十公斤,够把脚站进去就行了。”老头子说。 “为什么?”波尔纳眸光一闪。 他似乎突然明白了原因。 为什么? 不就是为了避免有人挖下面的宝贝吗? 所以,用佛光来做幌子,大家觉得佛光是神圣的东西,让不准深挖,自然就不会有人敢触怒神灵去深挖了。 老头子看了波尔纳一眼,突然说道:“小伙子,一会儿在我家里吃晚饭吧,难得我和你这样投缘,我们可以做一对万年交,一会儿我孙子要回来了,我得去煮饭了,你晚上在我家里吃饭,我介绍我孙子给你认识。” “你孙子是?”波尔纳拧了拧眉,突然担忧老头子的孙子不要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如裴亚爵之流才好。 老头子笑得一脸宠溺地说:“我孙子叫王二狗。” 波尔纳:“……” 老头子就来拉他:“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天晚上在我家吃饭,粗茶淡饭,不成敬意。” 波尔纳当然是嫌弃的,他这样身份的人去和这种糟老头子一起吃饭? 不过,这老头大概是在这里住了很多年头了,兴许是住了一辈子了,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到时候挖宝的时候,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还可以再来问他,所以最好不要得罪。 他笑着说:“大叔,我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一起吃饭吧,自家的饭,味道好勒。”老头子仍然相劝。 波尔纳再客气地笑着回绝,老头子便说自己要回头煮饭去了,遂回了破旧的平房。 波尔纳自然是看不到老头子转身之际眸子里闪过的坚定之光。 波尔纳离开以后回到别墅,让人准备了美酒美食独自享用,大概是没有吃午餐的原因,他吃饭的时候觉得胃部不适,喉部也不适,忍不住便咳嗽了起来。 咳嗽这种毛病,仿佛有瘾,越咳就越想咳。咳着咳着他竟然咳得连肺都差点咳出来了,脸都咳红了。 他又叫私人医生过来给他看,私人医生检查了以后,说他上火严重,又问他上次开的中药制剂吃了没有,得知没吃,私人医生点头:“那就是了,上火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先生还是要服老,年纪大了一定要注意养生。我开的那些中成药剂,都是……” “滚!”波尔纳冲着私人医生吼。 shit!他哪里老了? 私人医生不明白波尔纳为什么突然吼他,但是既然叫他滚,他离开就是了。 私人医生走了没多久,商雅琳便来了。 商雅琳告诉波尔纳,金泫恩那个女人实在是没什么用,投资了大量的钱,竟然和裴亚爵一起吃个饭都做不到。 波尔纳看着商雅琳细皮嫩肉的样子,唇角一勾:“不如,你去勾裴亚爵如何?” “当然不,我只爱二哥的。”雅琳说。 “今天穿成这样,也是去找裴浩维了?然后,失败了?”波尔纳望着雅琳,唇角勾着幸灾乐祸的笑。 雅琳就有些气不平,怨气连天:“那个女人只是医院里的护士,我打听了,实习期都还没过,年纪和我一样大,要胸没胸,要臀没臀,二哥到底喜欢她什么?” “喜欢这种事情,看眼缘啊!”波尔纳走近,上上下下打量雅琳,笑得暧昧,“今天的衣服不错。” 他拥住雅琳的腰,俯头往下望,她胸前的事业线实在是太勾人,他伸手就要去摸。 雅琳已经挣扎开了,她去厨房里拿了碗筷过来,在桌前坐下:“好饿啊,我今天中午都没有吃饭。二哥竟然带着那个小护士去吃饭了,气死我了。” 波尔纳突然对雅琳有了耐心:“我也没有吃饭,雅琳,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同命相怜?” “那我们吃饭吧。”雅琳说着便动筷子。 “不要吃太饱。”波尔纳说。 雅琳抬起头来诧异地看一眼波尔纳,脸一红,又再低下头去吃饭。 波尔纳见雅琳脸红,觉得有戏,心头就是一动。 商雅琳这个贱人今天受了刺激,大概是也不愿意再坚守下去了,很好,呵呵!如今他真是坐拥各种财富和美人!人生再美好也不过如此了。 他也就不急了,慢悠悠地吃饭,还给雅琳倒酒。 雅琳气闷闷地与波尔纳干杯,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她听见波尔纳咳嗽,笑着问:“咳多久了?” 波尔纳觉得雅琳的语气不太对,他拧了拧眉,说:“有一段时间了。” “难道boss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咳嗽的原因吗?”雅琳嫣然一笑。 “什么?”波尔纳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boss是不是咳了有二十多天了?”雅琳又问。 “你怎么知道?”波尔纳看紧雅琳。 雅琳再笑说:“因为二十多天以前,我曾与boss一起吃饭。” “是你!”波尔纳突然一把掐住雅琳的脖子,“你做了什么?” “掺在茶叶里的那些毒,我那天往boss的酒杯里放了一些。”雅琳笑得有点邪气。 波尔纳的手就掐得紧了一些,雅琳的气出不来,脸很快就憋红了,也说不出话来了。 “贱人!”波尔纳一双眸子怨毒地望着雅琳。 雅琳扳着波尔纳的手,伸手拍着波尔纳的手,但是她的手没什么力道。 波尔纳的手继续收紧,他愤然:“商雅琳,你这个白眼狼,我替你鸣不平,收留你,给你吃给你穿给你薪水,让你活得有个人样,结果你反咬一口……” 雅琳呜呜地要说话,波尔纳便放开手,瞪紧雅琳。 雅琳一双眸子里蓄上泪水,说道:“boss,不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喜欢二哥,你知道的。” 波尔纳更生气了:“是裴浩维让你来的?” “没有!是我自己要来的,我看到他和那个护士在一起,心里很不是滋味……” 波尔纳生气地打断雅琳的话:“你给我下毒,与裴浩维跟护士在一起有什么关系?” “boss,我要解药,我要用解药要挟裴浩维娶我。”雅琳眸光坚毅地说。 波尔纳眉头死死地拧紧,他看向雅琳的胸口,瞳孔缩了一下,这个女人越来越有料了,他都不知道裴浩维那个瞎眼的为什么看不上商雅琳? “boss,我要解药!”雅琳说。 “哼!做梦!”波尔纳当然不给,他冷笑起来,“你明知道我有解药,还对我下这样的毒,商雅琳,你的智商被狗吃掉了?” 气愤过后,想到这个毒自己是有解药的,波尔纳瞬间便淡定了下来,原来咳嗽只是中了vi病毒。哈哈,这就好办了。 “boss,请给我解药。”商雅琳说。 波尔纳伸手挑起雅琳的下巴:“商雅琳,你说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你要解药,你直接问我要就好了,也许我看在你对我忠心耿耿的份上,一高兴就给你了。可是你却用这种最愚蠢的办法来要,给我下药,你觉得我还会给你解药吗?” 雅琳望着波尔纳,妩媚一笑:“boss,那个茶里面,我后来又加了一点料,所以,您咳嗽的时候,难道没有感觉胃部有灼热的感觉吗?” “你!”波尔纳觉得自己要被商雅琳这个贱人气死了。 雅琳下巴一抬,笑了一下:“所以,boss,我们交易吧,互换解药!” “换了以后,给裴浩维送过去?”波尔纳挑起雅琳的下巴。 “对。”雅琳说。 “我不愿意呢。除非……” “除非什么?”雅琳问。 第396章 我带你回家 波尔纳看向雅琳的胸口:“除非你给我。” “给你什么?”雅琳装傻。 “不懂?”波尔纳的手伸手雅琳的裙摆。 雅琳再妩媚一笑:“可以,但我先要解药,当然,我也会把解药给您。” “哈哈,你可真是聪明!我把解药给了你,你拿着解药跑了呢?”波尔纳兴致盎然地问。 “外面全部都是boss的人,boss一声令下,就是一只苍蝇恐怕都飞不出去吧?”雅琳笑着说。 她的手指轻轻地在波尔纳的胸口上画了个圈圈。 波尔纳握着雅琳的手指,暧昧一笑:“你这么乖,一会儿我会好好地赏你的,等着!” 波尔纳上楼去了。 雅琳立即在沙发里乖乖地坐了下来,她故意装作很热的样子,伸手扇了扇风,又再撩了撩头发。 波尔纳去了书房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监控视频,他倒要看看,商雅琳这个贱人还要耍什么花样? 打开视频,她看到商雅琳因为热坐在那里扇风,然后撩了撩头发,之后再把披肩脱掉露出里面的吊带来,再之后,她端起一杯酒就喝了。 波尔纳不由地吃惊,所以,她这是有意来献身的?怕自己临时反悔不配合,所以自己给自己先磕了药?哈哈,这个女人,为了裴浩维那个二手货,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再看向视频,商雅琳抬了抬腿,修长白皙的大腿就是在视频里都清晰可见。 波尔纳突然感觉身体躁热起来,下腹绷得厉害。他迅速在保险柜里取了一瓶解药。 下楼之前,他打了个电话,沉声吩咐:“戒严,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离开这栋别墅,保护所有的窗户,都给我守好。” 呵呵,今天,他说什么也不会放过这个贱人。 吩咐以后,他拿着解药下楼。 “boss!”商雅琳喊了一声,声音变得迷离。 “拿去!”波尔纳将解药递给商雅琳。 呵,一瓶解药而已,裴老太婆都已经晕倒了,就是喝了解药解了毒,她年纪那么大,身体消耗了那么多,还能活几天啊? 这样假商雅琳之手给了解药反而是好事。 老太婆死不了,用一口气吊着半条命,裴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得围着她转。免得一次性死干净了,裴家人反而无后顾之忧地专注于裴氏甚至是专注于对付他了。 “boss,您不会给我一瓶假的吧?”雅琳接过药,笑得越发妩媚,她的眼神都有些涣散和迷离,眸子里还透着情意。 “我有必要给你假的?我的解药呢?”波尔纳问。 “这里!”雅琳去拿自己的包。 波尔纳直接将雅琳扑倒在沙发里。 “boss,我,我不想在沙发上。”雅琳的声音极低,透着娇羞。 “真的还是第一次?”波尔纳问。 “嗯。”雅琳的声音更低了。 波尔纳下腹又是一紧。 男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对女人的第一次有着天然的执着与痴迷,仿佛得到女人的第一次是天大的了不起的事情。 波尔纳将雅琳抱起来,径直往楼上走。 “boss,解药!”雅琳立即伸手勾住包包。 波尔纳勾唇一笑,抱着雅琳上楼,这个女人还挺讲信用,呵呵,愚蠢至极! 波尔纳上楼以后,径直踹开一道门。 波尔纳将雅琳抛到床上便扑了上来。 “boss,我想洗个澡!”雅琳说。 “去!”波尔纳朝着洗手间方向呶了呶嘴。 呵呵,他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样可耍?跟他耍花样,他一会儿让她心服口服! 雅琳拎着包包径直去了洗手间,她迅速将洗手间的门反锁上,之后打开窗户,她一个纵身就攀上了窗户,准备跳下去的时候,发现下面有两支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她。 砰—— 一声枪响,枪就打在她上方的一片墙面上。 雅琳吓了一跳,立即退回去。 波尔纳已经扒光了自己坐在床上刁着一支烟,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他脸上带笑,微吐出一个烟卷。 呵呵,把他波尔纳当成个傻逼? 进了这里,非他允许,还能出得去?天真! 他慢悠悠地抽完了一支烟,商雅琳还没有出来,他走近,喊了一声:“商雅琳?” 雅琳在里面应:“boss,我肚子好疼啊!” “怎么了?”波尔纳问。 他脸上带着冷笑,还在跟他耍花样。 “boss,我可能来那个了。”雅琳说。 波尔纳眸色一寒,自作聪明的女人实在是不讨喜。他沉声:“开门!” 雅琳便将门打开,他一把扯下雅琳的裤子,看到裤子上果然是斑斑的血迹。 他生气地伸手捏住雅琳的下巴,将雅琳抵到门上。 “boss,对不起,过几天……” 波尔纳直接将雅琳拽出去,一把扔到床上,她的裤子掉到了地上。 波尔纳粗鲁地掀起雅琳的裙摆,邪魅一笑:“不要紧,我喜欢带血的。” 想用这种伎俩骗他? 也许好好求他他还会考虑放过她,但是在他面前耍花样,他已经完全没有耐心了。 他将商雅琳压在身上,手就伸向她的大腿。 雅琳拼命地挣扎:“boss,对不起,我今天,真的不太方便。” “所以,磕了药也是装的?”波尔纳看商雅琳已经清醒了,更生气了。 雅琳伸手摸到自己的包包,狠狠地将包包砸到波尔纳的头上。 波尔纳更气愤了,伸手就甩了雅琳一巴掌。 雅琳一个纵身跃起,猛地爬上窗户。 “呵呵!”波尔纳双手抱肩看着雅琳爬,仿佛在看着一个跳梁小丑。 砰—— 又是一声枪响,雅琳吓得立即缩了回来,波尔纳伸的扣住她的手腕,再度将她拽到床上。 “boss,不要逼我!”雅琳气愤得有些发狠。 “嗬,我今天非要你,你打算咬我?”波尔纳突然觉得有趣。 雅琳眸光闪了一下,一手护好包,一手做格挡状态。 “这是准备打架?”波尔纳突然来了兴致,唇角勾起玩味。 雅琳咬牙,眸光坚毅:“boss,您不要逼我,我今天真的不方便!” 雅琳四处看,看样子今天是没有办法逃出去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动手,要是能够一举牵制住波尔纳,她就可以顺利地离开别墅了。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把解药带出去。 波尔纳觉得自己被雅琳挑衅了,不要逼她?呵呵,他偏要逼她,她是打得过他还是能咬得到他? 心情极度不爽,波尔纳靠近。 雅琳抬腿就是一脚踹向波尔纳,一边嘴里说着:“boss,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让二哥欠我的。boss,帮帮我好不好,下辈子我当牛做马报答你。” “还用等到下辈子?你今天就报答我!”波尔纳靠近。 雅琳拿起包包又要拍向波尔纳,波尔纳拿手格挡。 他挡开包包以后,一把捏住雅琳的脚踝。 他用力一拉,雅琳身体一个不稳就摔到了床上。 波尔纳嘲讽:“呵呵,你就打算穿成这幅样子出去?” 雅琳意识到自己没有内裤,她立即并拢双腿拉裙摆盖住自己。 波尔纳又要伸手来掀雅琳的裙摆,雅琳眸光一寒,扬手一个手刀子就要劈向波尔纳。 波尔纳唇角勾起冷意,一偏头,避过去。 雅琳下意识地就要抬腿,猛地想到自己什么也没穿,只好再度并拢腿。 波尔纳再度拽住雅琳的脚踝,一拉,雅琳的身体被他拉近。 他俯身就压到雅琳身上。 嘶啦—— 裙子被撕裂的声音。 “不要!”雅琳大喊了一声。 波尔纳毫不怜香惜玉地狠狠伸手在雅琳的腰间掐了一把,雅琳痛呼一声。 波尔纳双手再用力地分开雅琳的腿。 雅琳用力地想要并拢,她的力气终究不如波尔纳的大,波尔纳扬唇一笑,身体就要往前挺。 砰—— 门上传来一声巨响。 波尔纳下意识地看向门口,裴浩维站在门口。 他身上穿着的,是一身白大褂。 “二哥!”雅琳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她没有想过裴浩维会来,更没有想过自己会是在如此狼狈的情形下见到他。 波尔纳原本看到裴浩维的时候是气愤的,可是看到他肩上的东西时,他怂了。 他极力使自己保持冷静,他立即捡起地上的裤子穿上。 裴浩维的肩上,扛着一架炮。 外面的那些人,看到这架炮的时候,一个个都吓坏了。 他们想要以枪对抗,裴亚爵告诉他们,他兄弟二人只是过来找波尔纳谈判,不会做出任何火拼的事情来,要是他们敢动一下,他们立即就炮轰,反正死了也是白死。不动手让他们进去,他们兄弟二人不会伤波尔纳,而他们这些下属最多就是事后挨顿骂。 没想到竟然轻而易举地说服了外面的人,就这样大刺刺地扛着炮进来了。 裴浩维将肩上的炮拿给身后的裴亚爵。 他径直走向雅琳。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雅琳觉得自己没脸见裴浩维。 裴浩维一声不坑,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盖住雅琳,他再将她抱起来。 雅琳立即拿起包,她的手,紧紧地攥着包。 “雅琳,二哥来带你回家!”裴浩维说。 雅琳紧咬着唇瓣,不说一句话,眼泪哗啦啦地流。 第397章 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二哥,对不起,你放我下来!”别墅门口,雅琳哭着说。 裴浩维稍俯头,眸光温柔地望着雅琳:“我带你回家!” “呜呜!”雅琳完全受不了这句话,她呜呜地哭起来。 裴浩维将雅琳放进车里,他坐在后排陪着雅琳,揽着她,握住她的手,安慰她:“别害怕!” “对不起!”雅琳说。 “别说这句话。”裴浩维说。 雅琳难过得不知道说什么。 裴浩维幽幽道:“雅琳,回家吧。对不起!” 雅琳猛地抬起头来望着裴浩维,她声音哽咽:“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裴家!” 裴亚爵将车子停在路边,说:“浩维你开车带雅琳回去,我有事去趟公司!” 裴亚爵离开,给浩维留下空间。 没有裴亚爵,雅琳觉得更尴尬更难过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雅琳,我们结婚吧!”裴浩维说。 雅琳先是一脸震惊,之后是一脸难堪地望着裴浩维,她推开车门要下车:“二哥,我不需要同情,我过得很好!” “你现在这样叫很好?”裴浩维上下打量雅琳。 雅琳更觉得难堪了,她压不住脾气,挺直脊背,倔强地说:“不管我过得怎么样,那都是我的事!” “我和蒋慧只是普通朋友,之前她弟弟的工作是大哥帮忙解决的,所以我请她帮忙!”裴浩维说。 “什么?”雅琳不知道二哥为什么突然思维跳跃地提到那个常常和他一起吃饭的护士。 “只是想要让你吃醋!”裴浩维说。 “你!”雅琳眸光复杂地望着裴浩维。 “我不想再去考虑各种各样现实的因素,雅琳!”裴浩维望着雅琳,眸露痛苦之色,“刚才看到你那样,我什么也不想再去想。” 雅琳说不出话来,可是二哥提到刚才那样,她的眼泪就哗啦啦地滚下来了,她觉得没有脸见人,她以为凭借自己的手段,从窗户处跳下去一定可以迅速逃之夭夭,没想到波尔纳竟然连窗户都派人守好了。 “我看到你被人欺负的那一刻,我只想好好地护着你,护一辈子!”裴浩维再说。 雅琳哽咽,肩膀不停地颤动着。 “从小到大,活到快三十岁,每一件事情,我都会考虑周全。不是没有动过心,只是如果我再结婚,就是二婚。”裴浩维说。 雅琳眼珠子瞪大,她没有想过,原来二哥心里是这样想的。 裴浩维再说:“聪聪日渐长大,你只是一个23岁的女孩,一旦嫁给我,就得给聪聪当后妈,这对你来说,何其公平?” 雅琳心头狠狠一颤,二哥竟然是这么想的。 裴浩维望着雅琳:“少南天性单纯,和你年纪相仿,我以为你们有机会在一起,所以我不想去争去抢。只要看到你们都过得幸福,我就会觉得幸福!” “呜呜……”雅琳伸手捂住嘴。她从来不知道二哥心里有如此多的想法。 裴浩维再说:“现在,我什么也不想去考虑,也想要疯狂一回,任性一回,尊重自己的心意一回,再不疯狂,我就老了。” 雅琳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雅琳,嫁给我!”裴浩维伸手握着雅琳的手。 他要准备亲吻雅琳手背的时候,雅琳狠狠地将手抽了回去。 她眼睛红肿地瞪着他:“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已经脏了!” “我不介意,雅琳!”裴浩维望着雅琳。 雅琳一脸痛苦的神色,声音拔尖:“我介意!” 裴浩维望着雅琳。 雅琳控诉:“在我当初对裴家感恩的时候,在我当初一心爱你的时候,在我当初骗聪聪让他叫我妈妈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我脏了,脏了,脏了!我已经脏了!” “雅琳!” “你说,在我心里,我永远是你的妹妹,只是你的妹妹。在我苦苦地煎熬苦苦守候的时候,在我快要行差踏错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拉我一把?现在我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意义?奶奶都已经昏睡了!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醒来?你现在来和我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你知道吗? 大嫂送给奶奶的茶叶,她买的风水摆台和玉佛,还有她床底下的毒,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全部都是我!” 雅琳痛苦,裴浩维也眸光痛心地望着雅琳。 雅琳呵呵冷笑了两声,接着说:“来不及了,裴浩维,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由天使变成了恶魔,再不是你想要保护的那个妹妹了!当然,我也不稀罕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你的妹妹,每次你说会把我当成亲妹妹,我都是难过的,愤怒的,我就有那么差劲?不能得你正眼相看?” “雅琳,都过去了,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对不起!”裴浩维强行将雅琳拉进怀里,用力地抱紧她。 雅琳痛苦地挣扎着,裴浩维大力地抱紧她,不让她离开他的怀抱。 那些事情,他也好,大哥也好,早已经猜到是雅琳做的。 他那时候只是不理解雅琳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一直觉得裴家待雅琳不薄,真正地把雅琳当成亲人来看待的。 现在才知道,雅琳走到这一步,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他莫名难过和自责,也心痛了起来。 “裴浩维,你放开我!”雅琳用力地推搡、挣扎。 “雅琳,一切都过去了,对不起!”裴浩维拥紧雅琳。 “我说了,你没有错,你没有对不起我,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偏激,我不懂感恩,我忘恩负义,我狼心狗肺,我不是东西!”雅琳鄙夷着自己。 每骂一句,都使得裴浩维列心疼。 他紧紧地抱着她,在她耳边说:“雅琳,对不起,我喜欢你!”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觉得我现在过得很好,我不是可怜虫,我不要做一条需要裴家人来怜悯的可怜虫!你不用假装来喜欢我。”雅琳声音拔尖,情绪稍显激动。 二哥,你不会知道,就算只是假装,也已经足以让我感动,足以让我甘愿去毁灭自己,甘愿匍匐! “你从来不是可怜虫,我才是那条可怜虫!”裴浩维握着雅琳的肩,他的指关节竟有些发抖。 雅琳震惊二哥情绪的变化,她不再挣扎。 裴浩维的手有些紧,声音沙哑:“小薇嫁给我的时候,我正忙着攻读博士学位。那个时候,我忽略了她,甚至于她的孕期我都没有全天候地陪伴。她在我心里,一直过不去!你照顾聪聪的时候,我不是不感动的。是什么时候喜欢你?也许是那天你悄悄地让聪聪叫你妈妈,也许更早。可是我只能隐藏自己的感情,我是个罪人!” “你不是,二哥,你不要这样说自己!”雅琳心尖疼痛得厉害。 “小薇生聪聪的时候,进产房之前,她握着我的手对我说,浩维,你还没有陪我一起看世界,到时候我们带宝宝一起去啊!”裴浩维说得有些哽咽,他竟说不下去。 “二哥!对不起!”雅琳抱紧裴浩维,给他安慰。 裴浩维痛苦地说:“小薇笑着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答应了她,我想要带着她带着孩子一起去看世界,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比在一起更重要。 小薇又说,要是她离开了这个世界,让我一定要幸福,她想要看到我幸福。我骂她神经兮兮,不许她说这样的话。她说女人生孩子就是一脚迈进了鬼门关。 我是学生物工程的,我是懂医理的,可是那时候我心里竟认为女人生孩子不是太大的事情,而且现在的剖腹产手术十分成熟,就算难产了,只要剖腹产就好,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觉得她把生孩子想得太可怕,我安慰她让她不要多想,我告诉她我会一直陪着她。 那时候,我虽然觉得女人生孩子不是太大的事情,但我因为听了小薇那样的话,竟然开始害怕。我害怕她真的出什么事? 我要去产房里陪她,她不肯,我坚持要进去陪她,她担心我看到不好看的她,哭着拒绝。她不会知道,她挺着肚子的样子有多美! 最后,我拗不过她,我在产房外等着,我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一声的叫喊,我冲了进去。 冲进去的时候,她已经痛得大汗淋漓,那一刻我才知道,生孩子对于女人来说,是多么伟大又艰难的一项工程。她们需要拼尽全身的力气。 我看到小薇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地躺在产床上,我抚摸她的脸,她用力地睁开眼来,对我说,她可能不行了,一定要保孩子,要让孩子好好的,要是孩子以后没有妈妈了,我一定要加倍地疼他,但是不能溺爱,一定要让他像他的爸爸一样有担当。” 雅琳听得泣不成声。 裴浩维说得泪如雨下。 雅琳心疼地抱紧裴浩维,她从来不曾见到他这副脆弱伤感的模样。 他在她的眼里,永远都是一副淡然如水,温文尔雅的模样。 裴浩维眼睛已经通红,他悲伤地说:“当时,我的心仿佛被烈火炽烤着,我多么害怕失去。后来,医生还是过来问了我一个残酷的问题,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面对如此残忍的决择。” 雅琳震惊地望着裴浩维,她一直在裴家生活,她自以为了解他的一切,却不知道,他曾经历过这样艰难选择的事情。 她望着他,她想要知道,当初他是如何决择的? 第398章 奶奶,您骗我! 裴浩维难过地说:“我望着小薇的肚子,她肚子高高地隆起,那里,有我的孩子。一边是为我生儿育女的妻子,一边是我的亲生骨肉,我要如何狠下心来做这个决定?” “二哥,对不起,我什么也不知道。对不起!”雅琳难过不已。 她从来不知道,二哥曾经历了如此艰难的决择。她突然理解为什么二哥对小薇嫂子念念不忘了,一个如此痴情长情的人,她要如何去怨他? 裴浩维用力地闭眼:“我最后选择了保大人。我想,孩子如果能听得见,一定会怪我是个心狠的父亲。所以,你看,聪聪现在对我是疏离的,而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我常常不敢靠近他,因为我一和他呆在一起,我就会想起曾经在产房的时候,我曾放弃他。” “不是的,二哥,不是的,聪聪不会怪你的。他是个聪明懂事的好孩子!”雅琳泣不成声,声音都发抖。 裴浩维声音也是颤抖的:“但是,我必须对他严厉。那是小薇的遗言,我如果不能好好养育聪聪,如果不能让聪聪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我怎么对得起小薇用最后的生命对我说的那些话? 可是,在产房时,我说不出保孩子那样的话来。人生总是人有各种痛苦的选择,我愿意为自己的选择而接受惩罚!我这样的罪人,就该孤独终老。 我看到你哄着聪聪让他叫你妈妈的时候,我不是不动容的。可是,我是个罪人,我没有资格再去喜欢再去爱。 我把所有的心思用在医院,我只是想要让自己活得心安一点。 爱薇医院最好的科室是产科,因为我聘请了最好的产科医生。所有的孕妇在开始产检的时候,我就会让医生建议他们让先生陪着一起来产检。我会让医生告诉她们的先生,女人的孕期有多重要……” 裴浩维哽咽得说不下去。 雅琳紧紧地抱住裴浩维,她知道二哥爱小薇嫂子至深,却不知道还有如此一段。 她哽咽着说:“二哥,是小薇嫂子没有福气,不是你的错。你虽然攻读博士,但是你每天都会陪着小薇嫂子在院子里散步,我们都看得见的,全都看得见。你每天都花大量的时间陪着她,我每次看到你陪着小薇嫂子,我就很羡慕。二哥,你是一个好男人,你不要再自责。” 裴浩维说:“雅琳,你对我的那份情,我不是看不见,我也不是毫不动心。而是,我不配。而且,在这里,会永远有一个位置属于小薇,这对你是不公平的。我想,你应该找一个能够全心全意爱你的男人。我也会永远祝福你!” “呜呜……”雅琳只是一味地哭。 她摇着头:“二哥,对不起,是我想得自私和狭隘,对不起!” “雅琳,嫁给我!从此以后,你来接手我和聪聪的人生!你让我自私一回!”裴浩维红着眼睛望着雅琳。 “可是我已经脏了!” “你没脏!” “我脏了!二哥,我对奶奶做了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早已经脏透了。”雅琳难过地哭。 裴浩维指腹轻轻地揩干雅琳的泪:“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雅琳,回来吧,带着你曾经的那颗赤诚的心,回来,回到我身边来!” 雅琳望着裴浩维。 裴浩维握着她的手:“我们结婚!我也许配不上你,但我会努力对你好!” “呜呜!”雅琳难过地哭。 她突然想到奶奶昏迷,她到处找自己的包。 “在这里!”裴浩维把包拿给她。 “快,二哥,先救奶奶,这是解药!”雅琳颤抖着手从包里把解药拿出来。 裴浩维望着她,欣慰地笑:“我知道,你一直在!从来没有改变,哪怕走错路,你也会回来,我只要站在原地,你一定会回来!” “对不起!”雅琳说。 裴浩维伸手擦雅琳的泪:“都过去了,回家吧。” 雅琳哽咽着低下头。 裴浩维下车,坐进驾驶室,将车子开回家。 就这样吧,他来接手雅琳的人生! 一个小时以前,他和大哥聊着奶奶的事情,大哥说顾朗那边已经给波尔纳下了药了,后面再想办法弄解药,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契机,没想到奶奶的身体这么快就熬不住了。 两个人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大哥听到脚步声,之后看到雅琳匆匆地离去。 他们猜测雅琳可能会在这一刻回头! 于是,大哥立即调了基地的人跟上去,果然看到雅琳匆匆地去了酒店,之后换了衣服前往波尔纳的公寓。 他还穿着白大褂,就追了上去。 大哥问了他一句话:“能放下吗?” 他说:“能!” 大哥说:“那就去!” 于是,他们来了,赶在最关键的时刻,阻止了一切。何其庆幸! 他毁了小薇,他差点又毁了另外一个女孩! 她也许中间有走了错路,但若不是他一直毫无回应,她又怎么可能走到这一步? …… 奶奶已经昏迷了,脸色特别难看。 雅琳已经好多天没有看到奶奶,她跪在奶奶的病床前,捧着奶奶的脸,泪如雨下,她说:“奶奶,您骗我!” 舒珂在一旁抹泪,裴启鸿柱着拐杖气得一拐杖打向雅琳,骂着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裴浩维挡下了那一拐杖,裴启鸿气得要死:“我看你们一个个的是都疯了。从上到下,全部都疯了!” “二哥,你怎么样?”雅琳扶着裴浩维。 “没事!”裴浩维说。 奶奶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她艰难地睁开眼来。 所有人看到奶奶醒来都看紧奶奶。 裴浩维看到奶奶醒过来,立即朝雅琳伸出手,雅琳立即将药瓶递给裴浩维。 “你要做什么?”裴启鸿厉声。 “给奶奶喝解药。”裴浩维说。 裴启鸿声音更冷:“商雅琳这种女人的东西,你就敢随便拿给你奶奶喝?” “我信雅琳!”雅琳差点毁了清白换来的东西,他信!他相信雅琳一直是善良的,只是因为他的缘故使得雅琳偏激了一回。 “不准!”裴启鸿厉声。 “奶奶不能再等了。”裴浩维要给奶奶喝药水。 裴启鸿气得肺都要炸了:“我看你们是要翻天了!是不是已经决定把我赶出这个家了?” “爸,您不要这样的话。”裴浩维脸色稍沉。 裴启鸿看浩维竟然都跟他甩脸子了,他那个气:“现在你们一个个是被妖精迷了心智了吗?都被灌了迷魂汤了吗?一个离婚一拖再拖拖了两个月了,一个现在为了个女人,连奶奶的性命都不顾了。你们是要气死我?” 裴启鸿越说越气愤:“要是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要劝你们结婚,结婚有什么好?女人有什么好?一个个全部都是白眼狼,全部都是祸水,全部都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 “吵吵什么?”裴奶奶艰难地出声。 她想要从床上爬起来,雅琳立即如以往一样去扶她。 裴启鸿用力过去推了雅琳一把,雅琳跌了一跤坐到了地上。裴浩维立即伸手去扶她。 裴启鸿声色俱厉:“今天谁要扶她,就和我断了这父子关系。既然都是白养了,那就滚出裴家!” 裴浩维没有迟疑,伸手将雅琳扶起来。 雅琳不干,推开裴浩维。 断绝父子关系,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她不要二哥为了她做出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情来。 奶奶坐在床上咳起来,她心疼地望着所有的一切。 心疼自己的儿子,心疼孙子,心疼雅琳。 “除了浩维和雅琳,别的人,统统出去!”裴奶奶说话很是费力,但她怕大家听不清楚她的话,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铿锵。 “妈!”裴启鸿拧眉,“他们糊涂,您也要跟着糊涂?” 裴奶奶看上去比之前消瘦了好多,年纪大了,人一瘦看上去就是皮和骨头,腊黄的颜色让人看着心疼,皱巴巴的皮肤让人看着心酸。 “启鸿,我们听妈的。”舒珂要将裴启鸿拉出去。 裴启鸿甩开舒珂的手,他情绪激动:“妈都已经这样了,我们还要听她的?这些刽子手,都是没有良心的,她们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管妈怎么对她们好,不管裴家怎么视她们为至亲的样人,她们没有心,她们的良心已经被狗吃了。” “雅琳,你过来!”裴奶奶朝着雅琳招手。 裴浩维扶着雅琳起来,雅琳立即握住奶奶的手,她看着奶奶,哽咽:“奶奶,您骗我!” 奶奶就勾起唇角笑了:“奶奶没有骗你,我说过,我会好好的,你看,这不是好好的么?” 裴启鸿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年迈的老母亲,不知道母亲在说些什么? 雅琳握紧奶奶的手,身体都有些发抖。 奶奶艰难地笑:“孩子,人生在世,总是有在意的人和事,为了他们,我们愿意尽最大的努力,我们愿意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不是的,奶奶,当初您不是这样跟我说的!”雅琳痛哭流涕,“如果当初知道您会变成今天这样,说什么我也不会那么做,奶奶,您骗我!您骗了我!” 裴奶奶苍老如柴一般的手摸着雅琳的脸:“对不起!” 第399章 真相 裴启鸿等人震惊又诧异地看着这一幕。 雅琳泣不成声,她用力地将奶奶的手压在自己的脸上,她的脸蹭着奶奶的手。 “对不起!”裴奶奶低声说。 “呜呜,奶奶,您先喝药好不好?”雅琳哭着说。 “好。”裴奶奶应声。 裴浩维把药瓶递到奶奶唇边。 啪—— 裴启鸿一巴掌拍向药瓶,药瓶瞬间掉到地上,褐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裴浩维看着掉在地上的瓶子,周身陡然迸出怒意,他瞪向父亲:“您知道这药是雅琳用命去换来的吗?” “二哥,别说!求你,别说!”雅琳乞求的语气。她已经卑微到了泥里,那样的事情,她如何启齿? 虽然一开始是算好了从窗户跳出去,可是终究是波尔纳魔高一丈,要不是二哥大哥及时赶到,她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裴启鸿冷声:“放屁!用命换来的?你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相信这样的鬼话,毒就是她和夏若惜两个人下的。因为她和夏若惜两个人,裴家成了什么样子,你看不见?” 他觉得裴家所有的人都已经疯掉了。每个人都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做着他看不懂的事。 裴奶奶深吸一口气,她用尽力气喝斥了一声:“除了雅琳和浩维,别的人,全部出去!” “妈!”裴启鸿喊了一声。 “出去!”裴奶奶一脸的怒容。 裴启鸿眉头拧得死紧,狠狠地剜了商雅琳一眼,柱着拐杖出去。 舒珂怕他不稳,立即跟在他的身后。 少南和裴亚爵也出去了。 病房里顿时空荡了很多。 “奶奶,对不起!”雅琳紧握着奶奶的手,“您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对不起,对不起!” “浩维!”裴奶奶握着雅琳的手,喊浩维。 裴浩维立即握住奶奶的另一只手。 奶奶很吃力地说:“别人误会雅琳不要紧,你不要误会雅琳,茶叶是我让雅琳给我喝的。” 裴浩维瞳孔陡然一缩:“奶奶!” “奶奶,您别说话,先喝药好不好?”雅琳松开奶奶的手,跪在地上将剩下的半瓶药捡了起来,她用裙摆擦着药瓶的瓶身,使它干净。 她跪在床前:“奶奶,您先喝了药,先喝药。” 她看着奶奶形容枯蒿的样子,她握着药瓶的手都在颤抖。 裴奶奶就着雅琳的手喝了一口药,笑了一下,说:“浩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让雅琳做的!” “什么?”裴浩维震惊。 雅琳急道:“奶奶,您先喝药,喝药!” 她心情复杂,感动,担忧,害怕,尴尬…… 裴奶奶再喝了一口药,她咳起来:“咳咳!” 雅琳立即伸手轻轻地拍着奶奶的胸口,一如从前的悉心照顾时那般。 裴奶奶欣慰地笑了,再说道:“是那个波纳组织的人先找到了雅琳,告诉雅琳她的身世。” 裴浩维听得眉头死死地拧起来。 见奶奶说话十分吃力,他拧眉:“雅琳,奶奶说话难受,你来说!” 雅琳再扶着奶奶给她喂药,她将瓶子都完全翻过来了,里面的最后几滴药液都被她倒进了奶奶嘴里,她望着地上洒落的药液,眸子里滑过心疼。 裴浩维从她手里接过药瓶:“不要担心,有了这个,我们应该可以很快把药配出来!” 雅琳眸光骤然一亮:“嗯嗯,你先去配药,别的事情,等奶奶好了再说!” “雅琳,你说吧,我现在好着呢。”奶奶躺在床上,她突然着急起来,她怕自己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她以为自己怎么也能够再撑上两三个月。她想,凭着她孙子们的才能,熬过两三个月,裴家所有的危机都会解除了,到那个时候她再说出真相,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变。 若惜不会怪她的,雅琳也不会怪她的。因为她们都是好孩子! 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昏迷不醒了。 好在,上天垂怜,让她醒过来了。 她怕再不说出真相,再一觉睡过去,这个误会,就永远都解开不了了。 谁会相信雅琳的片面之言呢?何况雅琳是那样一个不善辩的孩子。 “奶奶,我们先不说这个事情!”雅琳说。 “我来说吧!”裴奶奶挣扎着要爬起来。 裴浩维立即将她扶起来,雅琳体贴地在她身后塞了一个枕头。 手上还打着吊针,裴奶奶望了一眼吊瓶,深吸一口气,说出真相:“浩维,波尔纳策反雅琳,用雅琳的身世来说服她,波尔纳一直强调我们只是把雅琳当成一个外人,所以,没有让她姓裴,而是让她姓她母亲的姓氏,商!波尔纳试图给雅琳洗脑,告诉雅琳,我们从来没有真的把她当成亲人。明知道她喜欢你,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成全,不过是想要让裴家多一个免费的佣人罢了。” 裴浩维认真地听着这一切。 奶奶再说道:“雅琳回来告诉我这件事情,她提议我们将计就计,她潜到波尔纳的身边去。” 裴浩维眸光炯亮地望着雅琳,一直知道雅琳聪明的,但他从来不知道雅琳有这样的魄力和胆识。 他只知道雅琳被奶奶送出去读书,雅琳的各科成绩都很好,她最擅长的是找人和黑客技能,有时候,奶奶会让她打听一些人和事,她都做得很好。他们从来没有进行干涉过,因为他们一直相信雅琳把裴家当成自己的家。而他们,也把雅琳当成至亲的人。 奶奶说话很吃力,但她很固执,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起初并不同意,因为雅琳只是一个女孩子,潜到波尔纳那种人身边是很危险的。雅琳向我保证,一定会好好地保护自己,她不会硬拼硬碰,只是尽可能地打听一些消息,免得波纳组织对我们裴氏不利,而我们疏于防范。” 奶奶再咳了两声,歇了一口气,继续说:“雅琳再三向我保证一定会保护好自己,我才同意让她试试看。没想到波尔纳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雅琳离间阿爵和若惜之间的关系。雅琳来与我商量,我们决定再一次将计就计。于是,就有了后面那些事情。” 裴浩维眉头拧得死紧:“这样做,大嫂和大哥都很难过!” 奶奶长叹一声:“浩维,我们都要认清现实。你是一个医生,你所有的心思都在医院和聪聪身上。少南更是个单纯简单的孩子,他没有打理公司的能力的。要是没有阿爵,你和少南都没办法独掌裴氏。你们的父亲年纪已经大了,而且不再插手裴氏已经有好些年头,裴氏如果出现困难,只有阿爵专注地拼尽全力才能使裴氏立于不败之地。 波尔纳就是想要通过离间阿爵的夫妻关系,打乱阿爵的节奏,对裴氏出手。前段时间,裴氏控股接连十几个跌停……” 裴浩维拧眉,忍不住打断:“但是这件事情为什么不告诉大哥?告诉大哥大家一起将计就计,大哥和大嫂就都不会受到伤害。” “既然是做戏,就一定要做得更真实一些。而且,我是真的打算让阿爵和若惜离婚!”裴奶奶眸子里一片坚定的神色。 裴浩维震惊地望着奶奶。 裴奶奶长叹一声:“若惜是阿爵的软肋,只有真的离婚了,波尔纳才不会去用若惜来牵制阿爵。只有这样,才能护好若惜。” 裴浩维听了感动不已,原来如此,此时此刻,他只想到四个字:用心良苦! 奶奶又说:“毒药的事情,你们都不要怪雅琳,雅琳是让我假装喝有毒的茶的,每天她给我泡的也是假的。但是,真的那份有毒的茶叶必须放在显眼的位置,因为,在裴家,波尔纳竟然还收买了别的人。我想,也只有我真的中毒,才能瞒过波尔纳所有的眼线了,因为我们不知道,除了与雅琳接触的人以外,裴家还有没有别的波尔纳的人?” 裴浩维是极少动怒的性子,他一向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听到奶奶的话,他怒气上涌:“与雅琳接触的内鬼是谁?” 奶奶无奈一笑,一副看透一切的神情:“浩维啊,不要动气,利字头上一把刀,这世上,除了我们真正的家人以外,谁又会在乎我们是发展还是灭亡?谁都没有义务一直守着裴氏。” 裴浩维看向雅琳,他伸手将她扶起来。 奶奶看一眼二人,咳了两声,说:“我知道少南喜欢雅琳,我以为雅琳有一天也会喜欢少南,到底是我太古板了些。你们年轻人的事啊,我就不该去干涉,咳咳!” “奶奶,您不要再说话了。”雅琳说。 “说了这么多话,我突然觉得心情好了,这病似乎也就好多了。”奶奶笑着说。 雅琳心疼地望着奶奶。 裴浩维说:“奶奶,我和雅琳准备结婚!” “好,好事!”奶奶赞同。 “我想先领证,今天就去领证!” “去!这是高兴的事。” “爸那里……” “今天我对你们说的所有的话,跟任何人都不要提起,你们先受些委屈,先悄悄把证领了,婚礼的事情,以后再办吧。”奶奶看向雅琳,神情抱歉,“孩子,委屈你了。” 雅琳哭着摇头! 她感激奶奶,感激二哥,感激一切,也感激自己,曾经在被波尔纳怂恿的时候,她没有行差踏错。 裴奶奶说:“一切,还是照旧,该让阿爵和若惜离婚的,还得离,我相信,真正的感情,会经得起考验,我也相信若惜那孩子,吃得了苦,受得了委屈。一切,都是为了爱啊!要是人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奶奶,我们知道该怎么做,您躺着,别再说话,我去配药!您会没事了!”裴浩维说。 奶奶笑:“奶奶这把年纪了,很多东西都看淡了,只希望你们好好的。希望长埋在地下的东西,生生世世地长埋于地下!” 第400章 挖宝 天气很好,夜,星光满天。 波尔纳半夜的时候就带人去了梅园十里,他们手里都带着工具,钢制的小铁锹,看上去不大,但挖土效率很高。 波尔纳按照白天老头子所说,找到了北斗七星的位置以后,看着大约勺柄的对准的地方,他命人往下挖。 一边紧张地看着下属挖土,他一边心里鄙夷和唾弃:什么会有佛光,狗屁,根本看不到光照下来,只能凭着直觉来确定对应的位置。 不过不要紧,反正他已经决定了,要是小区域挖不到,大不了他把这片地从房开手里高价买过来,他光明正大地带着施工队开着挖掘机进来挖。 要不是对华夏的文明有着那么一丁点的相信,他根本就不会半夜过来挖。 “boss,有发现!”有下属激动地汇报。 波尔纳激动地看向下属挖的地方,下面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波尔纳拧了拧眉,吩咐:“快,继续挖,小心,只挖泥,别的东西不要破坏。” 他想到了几颗玉珠,九宫格玉珠。那么,宝藏处,一定会有一道比较复杂的门,至于有没有机会,挖开来再说。 机关不要紧,他的下属那么多,用来试机关再合适不过。尤其是那天看守别墅的下属,呵呵,一群吃干饭的废物,竟然直接让裴亚爵兄弟二人冲了进去。 “boss,我这里也有发现!”另一个下属汇报。 波尔纳看过去,又是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波尔纳心潮激动,他再叮嘱:“挖的时候小心一点,切忌除了泥以外不要破坏任何东西。” 下属应声以后继续挖。 慢慢地,一块黑色的东西呈现在众人面前。 “吾妻十里公主之墓!”有人认出墓碑上的字,大声念出来。 波尔纳拧了拧眉,还以为会是道门,原来只是块碑。 “boss,还挖吗?”有人问。 “继续挖!”波尔纳吩咐。 怎么可能不挖? 今天要是没有挖到,明天他就派人去高价收购那家拍下这宗地的房开公司。 波尔纳往那栋平房看了看,说来也是奇怪了,那个老头养了一匹狼,他们现在在这里挖坑,那狼竟然一点也不叫唤。 难道狼与狗不一样?狼是不看家的? “这是什么啊?”又有人又挖到东西。 大家凑近前看。 波尔纳探过头去。 “啊,妈呀!”一个男人叫唤起来。 一甩手,便有一根什么被甩到了波尔纳身上,波尔纳拿起一看,是一根骨头,看上去应该是人的骨头,他立即扔掉,眉头拧了拧,他沉声:“继续挖,尽量不要破坏任何东西,只挖泥!” “boss,刚才这个真不是我故意的,我一直在挖泥,这东西好像自己跳进我铁锹里的。”一个下属说。 “擦,别说得这么邪乎!”另一个下属声音都有些抖。 现在正是半夜三更,风有点凉嗖嗖的,偶有呼呼的声音,听起来渗得慌。 “都闭嘴,赶紧挖!”波尔纳厉声。 最厌恶这种惑乱军心的东西。 大家听波尔纳的语气不太好,一个个立即挖起来。 “boss,又有发现,快看!”一个下属指着一处说道。 里面,分明是像木头一样的东西。 “继续挖,小心,不要破坏!”波尔纳提醒。 大家就都小心翼翼地顺着那个木头一样的东西往下挖。 木头露出来的地方越来越多,很快,形状就清晰可见了,是一口棺材。 “应该是十里公主的棺材了,不要乱碰!”波尔纳提醒。 那些下属听到这是一个公主的棺材,一个个心头都是雀跃的,一个个眸子里都是贪婪的。 波尔纳一向擅长攻心,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慢悠悠道:“公主的棺材不是这么好盗的,大家最好先不要动,免得触动什么机关把命留在这里。” 果然,大家听到波尔纳的话,一个个都不敢随便乱动了,只是慢悠悠地继续挖着棺材旁边的泥。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挖出一口棺材来。 波尔纳又吩咐:“继续挖,以棺材为中心,大家分开来,向四周挖。” 大家挖的速度更快了些,因为看到棺材,大家都想要多少分一点东西。 波尔纳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但是他身上有一个最大的优点,一旦吩咐他们做比较重要的事情,他出手是很阔绰的。 他们也不想多的,公主的棺材里要是装满了宝贝,他们只要随便分个挂件就好了。 再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天都亮起来了。 大家也不怕了,一个个挖得更有劲了,天亮了,更能清楚地看到宝贝都长什么样子啊? “boss,这里有东西。”一个下属喊道。 天亮了,一切都看得清楚了,那里有个黑色的门一样的东西,这一次,不是石碑,而是金属,仿佛还能看到金属上面有古老的花纹,波尔纳大胆地猜测那是九宫格玉珠门。 “快,快挖!”波尔纳激动地催促。 大家便继续挖。 波尔纳抬头看天,天越来越亮了,他唇角迅速滑过一抹鄙夷,他说道:“大家快点挖,稍后这棺材里的宝贝,我少不了大家的。” 闻声,大家挖得更有劲了。 很快,一道门出现在大家眼前。 看着黑色的金属门,波尔纳激动得眼睛都直了。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金属门上面的九个孔。那孔,一看就和他兜里的玉珠差不多大。 他走近,将玉珠拿出来,颤抖着手镶嵌。 几枚玉珠放下去,怎么都放不好。 一开始他为了面子不肯向下属求助,折腾了半个小时,换了各种不同的放入法,寻找了各种规律,仍然没有办法打开这道门。 他只好向下属求助,下属们一开始跃跃欲试,兴致勃勃,都希望能够立个功劳,一会儿分宝贝的时候好多分得一些。 可是一个多小时以后,大家都像霜打的茄子,焉了。 九宫格并不像他们想像的那么简单,几枚玉珠有不同的颜色,九宫格金属门上已经有了几枚玉珠,剩下的几枚要镶嵌对了才能开启这道门。 他们按照彩虹的顺序,上下左右都试过了,用了各种排列方法,没有一个方法可行。 波尔纳望着这道门生气,二十多个下属,竟然没有一个人有能力打开这道门。他很想大骂一声废物,又怕哪个刺头下属来怼他一句,您不是也没有打开? “需要帮助吗?”身后,传来埃里克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来的?”波尔纳吓了一跳,该死,有人靠近他竟然没有发现,他派去望风的五个下属也没有发现。 这些人,真的越来越废物了。 “刚到!”埃里克笑说。 “哼!”波尔纳冷哼一声。 “你没有想过用八卦的方式来解?”埃里克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那玩意我不会!”波尔纳说。 他眸光亮了一下,立即给电话安排:“去找个会易经八卦的来!” “呵呵,只怕等到人来,就要为他人做嫁衣了。如果我是你的话,你猜我会怎么做?”埃里克慢悠悠却又笃定自信的语气。 波尔纳看向埃里克。 埃里克笑说:“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立即识时务地找埃里克合作,迅速打开这道门,之后命人把洞口用泥再堵起来使它看上去不让人疑心,之后确认里面的宝贝,我只会拿走最值钱的宝贝。毕竟,贪多嚼不烂啊!” 波尔纳想了一下,埃里克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不管怎么样,时间是最紧迫的东西,他已经命人待命了,汽车、直升机全部都已经准备好了。 只要拿到宝贝,立即装车,之后由直升机直接带走。 路线也已经安排好了,先去e国,那里相对偏僻,地广人稀,最好转移宝贝。 “你想要什么?”他问埃里克。 “见者就有份,何况我还是打开大门的功臣,我要最核心的那件宝贝啊!”埃里克说。 “是什么?”波尔纳问。 他没有想到埃里克竟然比他对宝藏还要更清楚。 所以,父亲果然是更偏爱埃里克的。 “哈哈,前朝最后一位娘娘嘴里有一枚冰魄,后来被盗了,听说混在了这批宝藏里。”埃里克笑着说。 “给你!”波尔纳说。 他当然不会给,那样的好东西,他一定要让它发挥最大的能量。 埃里克笑了笑,伸手问波尔纳要玉珠:“我来镶。” 他当然知道波尔纳不会给,但他没有必要现在点破。 “呵呵,把玉珠给你,你当我傻子?给你你跑了呢?我不是白忙一场?”波尔纳冷笑着看向埃里克。 埃里克挑了挑眉,也不与波尔纳争执,反正是为了打开宝藏。 他伸手指了指:“先镶嵌紫色的。” 波尔纳将信将疑,但是他们折腾了这么久,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将紫色的玉珠镶在埃里克手指的位置。 “这里,白色!”埃里克说。 波尔纳立即镶嵌。 “这里,红色!” 波尔纳动作更快了。 “黑色!” “……” 最后一枚玉珠镶嵌下去以后,黑色厚实的金属门发出嗒嗒的声音。 第401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黑色的金属门嗒嗒地响了几声以后,埃里克推了推门,门便应声而开。 “呵,看不出来,有两把刷子!”波尔纳表面平静,内心激动。 埃里克扬了扬眉。 大家便一起往里面走。 有下属低声问:“boss,十里公主的棺材?” “放着!先进去!里面才是真正的宝库!”波尔纳淡定地说。 实际上,刚才与埃里克谈条件的时候,他一边发了短信出去,让人立即将棺材拖走。 他有指定的仓库,十里公主的棺材,不用看别的,光是埋了近百年还保持着完美无损就能够确定这不是一般的木材。打造棺材的木材质地都非同小可,何况是里面的东西呢? 但是这些宝贝,他怎么可能和这些愚蠢的下属一起共享? 既然大门已经打开了,他为什么还要让这些人一起进去?当然是为了让他们试险,万一有机关什么的,由他们来当冤大头。 下属们大多是不知道的,大多被宝藏冲昏了头脑,一个个跟了进去,生怕走慢了宝藏飞走。 埃里克慢悠悠地跟在波尔纳身后,波尔纳看埃里克谨慎的神情,就更怀疑宝藏在里面了。 “和我并肩走!”波尔纳说。 “我不乐意,我就喜欢走在你后面!”埃里克挑眉。 他由得了他? 波尔纳放慢步子,埃里克步子更慢。 波尔纳心里鄙夷,却不再与埃里克较劲,这是在浪费时间,还是寻宝最重要。 外面。 裴亚爵顾朗司盛凯一行人已经开始部署一切。 明眼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在他们的人群里,有一个老头,那老头正是在那栋平房里告知波尔纳关于十里与勺半的老头。 严钊恭敬地对老头行了一个拱手礼,恭敬道:“老师,多谢!” 老头点点头:“不用谢我,我只是做了我想要做的和应该做的,去做你们想做的事吧!” 老头牵着狗离开。 那不是狼,是一条狗,伴了老人很多年,很有灵性,让它不吠,它绝对不会哼哼一声。 “现在埃里克这边已经过去了!我们只要接应就好!”裴亚爵说。 “好!”司盛凯顾朗等人应声。 司盛凯忍不住问了一句:“若惜最近怎么样?” “她过得还好!”裴亚爵说。 司盛凯便不满:“受了那样的委屈,叫还好?” “奶奶是为了保护她!”裴亚爵说。 司盛凯冷冷地瞟了裴亚爵一眼,低声:“说得好像你没让若惜受委屈似的。金泫恩的事情还是利落点处理干净吧,我看着扎眼。” 裴亚爵应了一声,低下头,眸底掩去怒意。 到底,还是让若惜受委屈了,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结束这一切,然后弥补若惜。 现在这样的局面,比他当初想像的要好得太多。 他曾想过,无法策反顾朗,司家又不配合,那样的话,会是一场很持久的战斗,为了保护好若惜,或许他真的会宁愿让若惜受些委屈而先与她离婚。 但是眼下,完全没有那个必要,若惜只要在公寓里呆一段时间就好。好在现在岳母也在公寓里生活,虽然与若惜分开两套公寓,但是相隔很近,若惜会觉得仍然在一起。 他和顾朗之间,也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就已经情深义重。 司爷爷那边,他们一说,司爷爷更是开明地举双手赞成。 很快他们就在别院的厨房里埋了一只坛子,一切做得不动声色。让波尔纳顺利地找到了所有的藏宝图。 关于藏宝图上的十里北勺月半,他们是事先参透的玄机,然后拜托严钊的老师去那里给波尔纳提示,让波尔纳尽快找到宝藏的地点。 顾朗看一眼裴亚爵,纠结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部署没有问题了,我去打个电话。” “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顾朗立即去打电话。 “孩子的妈妈,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顾朗问李玉芬。 “刚刚有些事情没有听到电话,顾总裁,有事吗?”李玉芬问。 顾朗握着电话嚅动了一下唇。前一次听裴亚爵说她要拍卖掉一些值钱的多肉,然后把农场转出去,他就去找了李玉芬一次。 没有想到李玉芬是一个十分固执的人,非要拍卖掉农场。他说他可以给她一笔钱,也可以为她聘请一些人帮她打理农场。她是不肯的,她的骨子里带着一股倔强,她说她和他非亲非故,之前因为贝贝的事情已经欠他太多,所以,她想要自己解决。 他无法说服她,后来也想明白了,她和若惜的关系亲如姐妹,就连若惜的帮忙她都是拒绝的,又何况是他的帮忙呢? 她有她的想法,想要卖掉农场,不光是钱的事,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想要陪着贝贝,想要既给贝贝母爱又给贝贝父爱。这些事情,并不是钱能够解决的。 “孩子的妈妈,拍卖快要开始了吗?”他问。 “是的,快要开始了。”李玉芬在电话里说。 顾朗眸子里带着感激:“要是不想卖掉农场了,就告诉我。” 李玉芬在电话里笑说:“我不是一个对事情犹豫不决的人,通常决定的事情都很少会改变。” 顾朗眸色稍温柔了些,这个女人长得不是太惊艳,声音也不是那种一听就能让人心动的声音。 但是接触多了以后,竟发现她的声音让他觉得安稳,好像听到她的声音以后,觉得一切困难和问题都不用去担心,终会有解决的一天。 “顾总裁,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要去忙了。”李玉芬在电话里说。 “嗯,去吧。”顾朗应声,慢悠悠地挂断电话,竟有些不舍得。 李玉芬不同意接受他的帮忙,他就只好安排人去拍她的植物,买她的农场。 也许有一天,贝贝长大了,不需要每天这样陪伴了,她又想要把农场买回来,因为,她是一个记情又感恩的人。那时候,如果不能再买回来,她一定会难过或后悔吧? 他不想她后悔,所以,他替她买下来,等到贝贝长大一点,她想要再买回农场的时候,他将农场双手奉上。 他又打了电话交代,让下面的人机灵点,拍卖的时候分开拍,不要只让一个人傻兮兮地买,让人家觉得像托。 关于农场,更要上心,农场不管花多少钱,都一定要买下来,不能落入任何人之手。 * 一个小时以后。 波尔纳与埃里克带着一群人走在一条地宫里,里面的台阶湿漉漉的,甚至带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一群蝙蝠飞过去,绕是一些大男人都惊叫了起来。 波尔纳不悦地吼:“怕死的现在就给我回去。” 大家纷纷噤了声,现在都到了这一步了,谁会舍得回去? 每往前多走一步,就距离宝贝更近一步了。 他们知道核心的最值钱的宝贝他们肯定是分不到的,他们也没有想要,他们只要一点边角料就够了。 前朝的宝贝啊,一点边角料就足富贵一生。 富贵险中求!这句话谁人不懂? “这边!”前面出现了一个岔道,埃里克指了左边,他拾阶而上。 波尔纳示意身侧的人,跟上。 他在兜里掏出一款手绢来,擦鞋子上的脏东西。 下属看了是十分无语的,这都来寻宝了,竟然还顾鞋子干不干净。 实际上,波尔纳不过是怕埃里克耍诈,所以让人跟上去先试一试罢了。 再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众人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厅堂前。 “好了,就在这里!”埃里克说。 “你在逗我?”波尔纳望着空荡荡的地宫厅堂,瞪大眼睛看着埃里克。 “你都不仔细看藏宝图的?”埃里克扬起唇角。 波尔纳便将拼好的藏宝图拿了出来,他拧着眉头仔仔细细地看,不悦:“埃里克,你骗我有什么好处?” “我也想问!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埃里克说,“你看不见那些石门?” 顺着埃里克呶嘴的方向,波尔纳看到了一些约一米高度的石门。 石门与石墙仿佛连为一体,只有中间有很细的缝,看上去仿佛是墙体本身的纹路,所以不仔细看也不经人提醒的话,是极难发现的。 “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每一道石门的背后都会有一笔巨大的宝藏。”埃里克说。 波尔纳不由地起疑:“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你管我?”埃里克挑眉得意一笑。 波尔纳的拳头便收紧了,所以,他的父亲,从来都没有把他当成亲生的孩子,他又怎么可能去对他尽孝,他又怎么可能去按照他设定的路走? 不掠夺?他偏要掠夺! 人生有限,财富这种东西,一切由命,不要苛求!他偏要苛求!呵呵! 他永远不会往别人指定的方向走!父亲,他没有父亲,他也不需要父亲! “去开门!”埃里克吩咐下属,又补了一句,“每一道门里都会有大量的宝贝,除了大样,小样的你们可以随便拿几件。” 闻言,那些原本还担心的下属哪里还沉得住气?一个个都朝着各道石门飞奔而去。当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第402章 机关 各道石门都被打开来,里面哗啦啦地射出大量的箭。 波尔纳一个箭步便冲到了埃里克的身后。 埃里克何其聪明何其灵敏?他怎么可能给波尔纳机会?在波尔纳冲向他的时候,他已经迅速躲到了一块台阶处。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块金属盾牌来,他蹲在石阶处,举着盾牌挡住自己的身体。 那些箭雨飞出来,他一动不动,箭射向盾牌,与盾牌撞击,发出叮咚的声响。 波尔纳躲避着那些箭,甚至他会拉人替他挡箭,看埃里克一副一动不动像只乌龟轻松得要死地躲在一块盾牌后,他气得咬牙切齿地咒骂:“shit!” 一阵箭雨以后,一片哀嚎之声,很多人都受了伤。 有两个最惨的,直接被射成了筛子,当即身亡。 有些幸运的,没有伤到要害,有的是手上被射了一箭,有的是腿上被射了一箭,虽然痛,但比起当场陨命的,实在是幸运得太多了。 “好了,没事了,都去取宝贝吧。”埃里克说。 他的语气里透着邪魅,竟使得好多人都踌躇不前。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眸子里闪过贪婪的光芒,又都害怕推开石门会迎来另一波的暗器。 现在他们是侥幸逃过一劫,要是再有暗器的话,谁说得准呢? “怎么都不去啊?”埃里克唇角仍然勾着笑,“你们不去我去啦?” 一个个都眸光炯亮地望着埃里克,等着他进去夺宝。 波尔纳不动声色,静观其变,决定谋定而后动。 埃里克再邪魅地笑了一下,突然冲向某道门,一冲进去,门便发出吱呀一声响。 波尔纳几乎是在埃里克冲进去的那一瞬间冲过去,但是他的身体重重地砸在门上,门竟然从里面关上了。 “shit!”波尔纳恶狠狠地咒骂,他再用力地撞了撞那道石门,石门仿佛石壁一般,纹丝不动。 “boss,他进去了。”一个下属说道。 不说还好,听了这样的话,波尔纳更来气了,咆哮起来:“我不知道他进去了?” 埃里克对宝藏的熟悉程度,竟超乎他的想像。 呵呵…… 父亲的心,可真是偏得可以!所以,活该死得那么早! “boss,我们怎么办?”有下属问。 波尔纳更气愤:“我怎么知道?” 下属便不敢再说话了。 猛地想到什么,波尔纳立即冲向另一道石门。 他学着刚才埃里克的样子冲进去,竟然成功了。 他刚刚就在想,之前只有人碰到一道石门,所有的石门就都动了,从里面射出无数的箭支来,说明什么?说明所有的石门都是通的。 埃里克只是随意地冲向一道石门,人进去了,石门就关上了,又说明什么呢? 如果不是埃里克从里面关上了门,极有可能这是另一道机关,人进去,门关上,之后的人就没有办法再进去,也相当于变相对宝藏进行保护。 波尔纳的下属们看到波尔纳也消失在一道石门里,急了:“操,人不见了,快,我们怎么办?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对对对,快!” “我们赶紧的,不能坐以待毙,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再发生什么?” “我们也试着用他们刚才的办法进去。” “……” 有人还在议论着,有人已经冲向了波尔纳刚才冲的那道石门,与埃里克冲的那道石门一样,波尔纳进去以后,那道石门就仿佛变成了一道石壁,纹丝不动了,任你用再大的力道去撞,它也丝毫不受影响。 很多人都发现了玄机,于是有人立即逮着没有撞过的门冲进去。 随着人越来越少,大家都意识到一个问题,每一道门,都是一道生门,进去以后,就再也不会打开,留在这个厅里,就只能等死。 于是大家都蜂拥着朝没有人进入过的门冲去。 …… 波尔纳试图找到埃里克,他觉得这些门都是通的,里面也许会有一条相通的道,连接着一切。 “埃里克!”他大声喊着。 “埃里克!”石室里传来回声。 这个地宫是神奇的,明明是封闭的,可是他们一路走来的时候,里面竟然是有光亮的,虽然不如外面亮堂,但也足以看清眼前的一切。 “埃里克!”波尔纳又再大声喊了一声。 除了回声以外,毫无动静。 波尔纳四处看着,检查石室里的摆设,想要找到玄机,却又不敢轻易触碰自己认为有问题的地方,生怕石室里带着机关暗器。那些下属没有进来,他连为他试机关的人都没有了。 …… 埃里克进入石室以后,迅速伸手拍了拍石壁上的一处凸起之处,拍三下,停下来,再拍三下,然后脚下升起一处凸起,他再踩了三脚,门便发出吱呀的声音,一条石阶出来在面前。 他顺着石阶往上走。 石阶两旁,是各种黄花梨木箱子。 埃里克清楚,每一只箱子里面都放着宝贝。 可是,他一点也没有动这些宝贝的心思,他径直往外走。 波尔纳能不能出来,看他的造化了。这些宝贝,他不能让任何人带走。这是父亲唯一的遗愿。 二十年了,父亲临终前的交代仍然历历在目:“埃里克,不管你在哪里,你都要记住,你是华夏人。老祖宗的金瓜子,养育了曼尔家族所有的人。人生最重要的事情是感恩啊! 天下无不透风的墙,那批宝藏,终有一天会被人知道的。藏宝图虽然四分五裂,但终究会有人有能力将它们再集中起来。那时候,你要记住,你是华夏人,你的父亲是华夏人,你的爷爷是华夏人,你祖祖辈辈都是华夏人。你爷爷是参与埋葬那批宝藏的核心工匠之一,我们今天拥有的所有的荣华富贵,都是老祖宗给的。 没有老祖宗给你爷爷的那把金瓜子,就没有曼尔第一个葡萄酒庄园。 孩子,饮水要思源。 是我无能,你哥哥波尔纳长歪了,我已经没有办法把他扶好,心术一旦不正,就很难回头,我只能任由其自生自灭。埃里克,未来的某一天,你们可能成为敌人。不管你对他做什么,我都没有怨言。但我仍然希望,孩子,得饶人处且饶人。至少,你不要亲自动手。 思及此,埃里克转身望着关闭的石门,能不能出来,他已经左右不了了。 他继续往前走,石阶的尽头,有一座高大的佛像,佛像掐着莲花指,一脸慈悲的微笑。 望着佛像,埃里克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他跪了下来,朝着佛像拜了拜,望着佛像,低语:佛祖在上,我并没有一颗伟大的心,此刻,我只求余生可以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 望着佛像,他带着乞求的神色。 看着佛像始终对他微笑,他眼眶发红:“您爱众生,我只爱思蓉!你成全众生,我也是众生里的一人,求您也成全我吧。二十多年,该吃的苦,该受的罚,该承受的孤独与寂寞,我一样也没有少!请求您发发慈悲!” 他再拜了拜,径直离去。 他从出口走出去的时候,裴亚爵、司盛凯一行人已经在等着他。 “埃里克先生!”裴亚爵走近。 “叫干爹。”埃里克说。 “干爹!”裴亚爵喊了一声。 他又问:“里面什么情况?” “触动了机关,有些人已经丧命了,有些人还在挣扎,也许他们从此与那些宝藏一起长埋于地下,也许他们还有机会出来。等着吧,看看有没有人能够出来?”埃里克说着看向身后的石门。 “好。”裴亚爵应声。 …… 波尔纳在石室里看到墙上有凸起的地方,地下也有凸起的地方,他皱着眉头,继续到处看,一边搅尽脑汁地想,搜肠刮肚,希望自己能够想起一些与宝藏有关的东西。 这些年,他一直打听宝藏,对宝藏并不是完全不了解。 二十多年前,他就已经知道藏宝图和玉珠分别在哪几个家族手里。 宝藏,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又是从哪里得知的呢? 是二十多年以前,他有一次偶然听到父亲与埃里克的聊天。 父亲与埃里克聊起爷爷创立曼尔家族的艰辛: 当年,爷爷只是华夏的一个石匠。 那时候的石匠与木匠瓦匠一样,都是苦力。 做力气活的人,最大的技巧就是怎么偷懒。尤其是石匠,有的每次落锤只费一点点力气,敲了一上午石头,还精神抖擞。有的每一锤子下去都是实打实的力气,不到一个小时,人就萎了。 爷爷就是那种不到一个小时就萎了的人。 那时候并不是按劳分配,而是由监工来分配。监工觉得爷爷精力不如别人好,所以每次分配的时候,爷爷都少得铜钱。 但爷爷一直任劳任怨。 后来有人来挑人学习雕刻石头,爷爷就报名了,只要三个人,却有十几个人过去测试,每个人面前摆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头,给你几个锤子,自己砸面前的石头,谁最先砸完就过关。 因为爷爷做石匠的时候一向都是拼尽全力,他的力气惊人的大,竟是第一个将大石头完全砸碎的人。 之后顺利成为雕刻匠,还是亲王府的雕刻匠。 再后来,政变,割地、赔款,各种纷争。 再到后来老祖宗提前预谋,建了密室,埋下一批宝藏,爷爷正是建密室的核心石匠雕刻匠之一。 第403章 狡猾波尔纳 爷爷全程参与了一切,密室结束以后,他得到了一把金瓜子的报酬。后来,异国的联军对前朝进行掠夺,爷爷随着那些军队一起离开了自己的国土,来到了法国,买了一处庄园,取名曼尔庄园。 听说,曼尔是一个女人的名字,但不是奶奶的名字。 他正是从那时候的对话里知道了华夏的地下埋了一批宝藏,他向父亲打听,父亲拒绝告诉他任何事情,甚至说谎骗他。 所以,他恨父亲。 后来,他与埃里克争夺庄园的继承权,父亲说让他们兄弟二人公平竞争,但他绝对不会相信父亲那种阴险小人。所以,在竞争的过程里,他各种耍手段。 有一次父亲把他叫进了书房,严厉地告诫他,要是再走非正当的手段,他会取消他对曼尔庄园的继承权。 呵呵,他怎么能够忍受? 曼尔庄园,早已经不是爷爷初建时的样子。 爷爷初建庄园之时,庄园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场,里面有一些简单的房子,种了一些简单的葡萄树,庄园里的工人不超过二十人。 现在,曼尔庄园遍布全国,曼尔庄园的葡萄酒更是远销全世界。 取消他的继承权?呵呵! 他当即掐着父亲的脖子让他立即把曼尔庄园交给他。 父亲冷然地看着他,拒绝了他。 他掐着父亲脖子的手收紧,只不到两分钟的时间,父亲就开始翻白眼。父亲唔唔地好像有话要说。 他稍松开父亲的脖子,警告他立即把庄园里一切重要的东西给他。 父亲拒绝了,说是有些东西想要写下来,在他死后,可以给他。 他允许了,反正写下一些东西的时间不长,他甚至心头希冀着父亲会公平地留一半资产给他。 当然,他都想好了,要是父亲没有这么做的话,他就立即掐死父亲。一个对他无情的人,他也不必再有情。 他点燃一支烟站在不远处,任由父亲在书桌前写下一些东西。 在写东西的过程里,埃里克带人闯了进来,他大概知道父亲写的东西与宝藏有关。那一刻心里的想法,至今仍记忆犹新。 他既高兴自己进一步了解了宝藏,又遗憾那个生他养他的人终究还是没有把财产留给他。 后来,父亲在他与埃里克竞争的过程里,还是死了。 没有人知道,是他下的药。一种慢性毒药,像给顾老头和裴老太婆一样的毒药,下在茶里,不致命,喝了几次有毒的茶以后,慢慢地开始咳嗽,之后身体渐渐被掏空,持续了不到半年的时间,父亲去世了。 那一次以后,埃里克心狠地用凌厉的手段将他赶出了庄园。 他对埃里克狠辣的手段表示震惊。 争夺继承人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他的而已也不是一天两天。虽然在埃里克和父亲的压力下,他在庄园里安插自己的人是比较困难的,但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持续一年的时间,在庄园里还是安排了一百多个人。 结果,在埃里克对他下手的时候,他的人竟然悉数被埃里克绑了起来,没有一条漏网之鱼。 他是震惊的。当初设计埃里克与卢西亚的母亲结婚的时候,埃里克并没有表现出出众的能力来,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与jane分手。只是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埃里克竟成长为一个心狠手辣的撒旦人物。 他败了,败得很彻底! 埃里克将他的行李扔出了庄园,冷着脸让他滚,就连父亲的葬礼都没有让他参加。 行李箱被扔出来的同时,还有一个牛皮纸口袋被扔了出来,埃里克说那是父亲留给他的东西。 当时他抱着牛皮纸口袋,希冀着里面会是父亲后来重新改写的东西,希冀着父亲会在里面给他留下一半庄园甚至大半庄园的资产。 虽然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是人就是这样,在真相揭开之前,总是心存幻想。 打开牛皮纸口袋,他看了内容才知道,里面是一封情真意切的信,而他,并不需要。 在他看来,那所有的情真意切,不过是父亲虚伪的一种表现。呵呵,一面将曼尔所有的庄园留给埃里克,一面却在信里说着始终爱他,从不怪他,可笑! 里面写了什么? 波尔纳瞳孔突然一缩,搅尽脑汁用力地回忆。 是的,里面说了关于宝藏的事,而他当时只是匆匆地看完信就将之扔到了保险柜里,二十年不曾再打开看过。 父亲在信里让他一定要走正路。 他当时反感得不愿意再看下去,要不是实在好奇宝藏的内容,他压根就不会再看。 正路,谁的路于自己来说,不是正路?谁不是为自己活着? 他靠自己的能力夺宝,哪里走的又不是正路? 不对,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他没有想起来? 父亲在信的最后是不是说了,要是有一天身陷宝藏,你要记住自救的办法。 自救的办法? 墙三凸,地三凸? 什么意思? 波尔纳瞳孔剧烈地收缩,心跳都加快了起来。没想到那个死鬼父亲死了还起了点作用。 他迅速再在石室内寻找着。 石室明明是封闭的,却透着足以视物的光亮。 墙三凸?地三凸?墙上有三处凸起?地上也有三处凸起? 波尔纳双眉深锁,眸子里闪动着精明的光芒。 他再围着石室细细地寻找,最后还是没有发现墙上或地上有三处凸起。 他仿佛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奥秘,他伸手在墙上的凸起之处重重地拍了三下,再在地上凸起的地方踩了三脚。 父亲写在纸上最后的那句话便仿佛在耳边响起:孩子,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随着波尔纳的动作,门吱呀一声开了。 波尔纳顿时唇角扬起嘲讽的弧度,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哈哈哈! 他的确是又可以重新做人了,不过与洗心革面无关,而是他终于获得了新生。 他离开了那个封闭的石室,他自由了!哈哈! 面前是一条往上延伸的石阶路,石阶上的每一阶,两侧都整齐地摆放着梨花木盒子,光是看盒子,就透着贵重的气息,他仿佛看到了一条通往天堂的路。 老祖宗一把金瓜子报酬,就让爷爷创立了曼尔庄园。 现在,他已经坐拥了老祖宗留下的所有财富,哈哈哈哈哈,拥有了这座宝库,天下谁人不称臣? 他弯身便打开其中一个黄花梨木盒子,果然如他所料,一打开盒子,宝贝险些亮瞎他的眼。 鸽子蛋那么大颗的东珠,整整一盒子。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另一只黄花梨木盒子,里面是一盒子端砚。 他立即再打开一只盒子,盒子里是一盒玉器。玉器各种造型,有佛像,有玉佩,有玉珠,还有玉竹…… 他觉得自己的心跳都陡然加快了起来,他立即再打开一个盒子,盒子内是一盒子徽墨。 波尔纳看着这些东西,喜得唇角扬得老高,他迫不及待地一箱一箱地打开。 每打开一只盒子,盒子里的东西都给他带来惊喜。 他猛地想到埃里克的话,他只要核心的宝藏,一位娘娘嘴里曾经含的冰魄。那种东西,曾经只存在于传说中,存在于武侠小说里。 哪怕现在,他也不知道埃里克说的是真是假? 而且,埃里克已经离开这里了,哪怕冰魄那种东西真实存在,埃里克也已经将之取走了。可惜了! 埃里克那个贱种,轻而易举地就取走了最重要的宝贝。 不过,现在不是和埃里克计较的时候。现在该怎么做呢? 波尔纳在石阶上坐了下来。 他眸光炯亮地望着石阶,望着石阶上的木盒子,这石阶有几十级,每一阶石阶上都是左右各一只盒子,也就是说,全部加在一起,有一百多箱宝贝。 他一个人是没有办法一次性取走这些宝贝,但是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难得倒他?他早就已经布局好了一切。 那些陪他一起挖宝的人,算不得组织核心的人。他带着他们挖宝的目的,本身就是为了让他们卖苦力和试机关。现在既然机关已经被破坏,宝贝也已经找到了,那些人当然是没有多少用处了,他们是死是活已经与他无关。 外面随时待命的人,才是他组织里的精英,他们不仅能力出众还会一心一意地听命于他,永远不会背叛。因为,他们要么亲人朋友在他的手里,要么吃了他给的毒药,不对他忠心耿耿,就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让自己的亲人朋友死,要么自己死。呵呵,他才不会去相信那些见鬼的忠诚。他只相信,人都是自私的,你想要他忠诚,就必须将他的命捏在手里。 他掏出电话来,发现电话竟然奇迹般地有信号,哈哈,真是天助他也,省心省事,连备用方案都不必启动了,让该死的信号弹见鬼去吧。打电话通知外面的人比起发信号弹,安全多了。 他立即打电话,电话很快就通了。 他将定位发出去。 现在确认了里面的情况,就不必担心从外面直接开挖会破坏里面的宝藏了。他命人直接带着工具过来开挖。 半个小时以后,波尔纳感觉头顶有声响,还有泥土沙沙地往下掉落。 他心中顿时一喜。 很快,泥土掉落的速度就快了起来,机器嗒嗒的声音也更响了。 没多久,便见一只钻头钻了进来,正飞速旋转着,那些石头,在钻头的摧残下,变成一层一层往下掉落的粉沫。 “在这里!”波尔纳激动地冲着上方喊道。 第404章 他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裴亚爵一行人听到钻头的声响,纷纷看向石门。 埃里克神色凝重地说:“波尔纳应该是找到宝藏和出口了。” “行动!”裴亚爵一声令下。 基地的人早已经整装待命,闻声,一个个整齐有序地行动起来。 埃里克诧异地看向裴亚爵:“华夏的兵?” 裴亚爵不说话。 埃里克知道军方有些东西是需要保密的,便不再多问。 两个多小时以后,空中响起螺旋桨的声音,一架直升机正缓缓地上升,越过众人的头顶。 波尔纳在直升机里俯视下方,见埃里克抬起头看他,他冲着埃里克得意地笑,一个劲地朝着埃里克抛飞吻,还哦哦啊啊得意地尖叫。 埃里克拧了拧眉,正要打电话安排自己的人。 便见一道红光闪过,随后是砰地一声响,直升机的玻璃直接被击碎了,碎片哗啦啦地往下掉。再闪过一道红光,直升机的螺旋桨叶便被击碎了一片,直升机顿时不稳,在空中像折了翅膀的鸟,晃晃悠悠地往下。 几秒以后,在飞行员的操作之下,直升机又再晃晃悠悠地往上。虽然勉强往上,但飞得一点也不平衡,仿佛受了重伤的鸟,勉强支撑着身体在拼命地飞行。 再一道红光闪过,又一片桨叶被击碎了,直升机就更不稳,晃荡得更厉害了。 大家都能听到波尔纳“shit,shit”的叫骂声。 埃里克看向某个方向,便见有人站在一只铝制的人字梯上,他手里端着枪,正瞄准着飞机。 埃里克问裴亚爵:“你的人?” “嗯,我们的人。”他说我们的人。是的,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他们是一个团队。 埃里克朝着裴亚爵竖起大拇指,他说:“你比我想像中的更强!” 他一直觉得裴亚爵是后生之中的翘楚,看了裴氏集团的发展史以后,他对裴亚爵的商业头脑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自问自己在裴亚爵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不能与裴亚爵相比的。 现在看到裴亚爵竟还有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他更佩服了。 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在沙滩上。 直升机最后一片桨叶也被击穿了,颠簸得越发厉害了起来。波尔纳死死地拽着舱门,大声叫嚷着:“往前开,快点往前开。shit,快,不顾一切地往前开,离开这里,立即离开这里。” 叫完了以后,他立即打电话。 为了宝藏,他布局了二十多年,他绝对不能栽在埃里克的手里,绝对不能! 这一次,他一直防着埃里克,让人待命的时候,他安排了七架直升机,路线也已经完全安排好了,只要驾着直升机离开这里,就立即坐船离开华夏,之后前往r国,再辗转一圈回到他的大本营。 所以,离开这里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打电话安排另一架直升机:“快,立即把备用的直升机开过来,这一架已经不行了。” 空中又再响起螺旋桨的声音,波尔纳看到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他顿时一喜。 他疯狂地朝着直升机挥舞着双手:“这里,这里,快,快!” 直升机便开了过来。 波尔纳又疯狂地大叫:“小心,他们有武器!开得快一点,不要让他们击到。” 直升机便不再平衡地飞行,而是在空中花式飞翔。 望着花式飞翔的直升机,波尔纳心中又是一喜,果然平常的练习是很有必要的,关键时刻就能派上用场。 很快,新开过来的直升机里放下一只软梯来,直升机也迅速贴着波尔纳乘着的这驾直升机。 波尔纳望着软梯,眸光一闪,迅速跳了出去,他双手像猴子一般攀住软梯,他身手矫健地训练往上爬。 他身上背着降落伞的,所以他跳的时候,觉得毫无压力。 他训练攀上另一架直升机,立即大声吩咐:“快,立即撤离,马上离开这里,快快快!” 飞行员诧异:“boss,还有人没有上来。” “别管,立即离开这里!”波尔纳声音变得尖锐。 “那是我们出生入死的兄弟啊!”飞行员一边开着飞机一边说。 突然,他突然后脑勺上被硬物顶住,他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顶着他头部的是什么了。 “立即离开这里,快,用最快的速度,拼尽所有的力气,快!”波尔纳咆哮着。 飞行员头上被顶着枪,他不敢吱声,立即将飞机开走。 波尔纳见到下面人字梯上正有人意欲攻击他现在的直升机,他立即大声提醒:“花式飞行,快。” 直升机便花式飞翔起来。 空中一道一道的红光闪过,直升机每次都是危险地堪堪避过。 “快,快!”越是离埃里克的位置更近,波尔纳的情绪就越是激动。 “快!”波尔纳一直不停地提醒着,他的枪也一直顶在飞行员的后脑勺上。 飞行员不敢吱声,全身都开始冒汗,手心也开始冒汗,但他什么也不敢说,只能依照波尔纳的意思,全神贯注地开着飞机。 “哈哈哈哈哈……”波尔纳见到直升机终于距离埃里克越来越远了,他疯狂地大笑了起来。 终于逃离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他说了算。从此以后,埃里克在他面前,就像是一粒尘埃,而他是漫无边际的沙漠。 “哈哈哈哈哈……”越想越兴奋,波尔纳又再疯狂地大笑起来。 “快,再开快一点!”波尔纳知道乐极容易生悲,他必须在最后也最关键的时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只有真正地离开了华夏,抵达了r国,才能真正地天高任鸟飞。 直升机飞走了。 埃里克望着飞走的直升机,他神色凝重:“还是让他跑了。不知道他带走了多少宝藏?波尔纳是一个贪婪的人,他一定会带走大部分值钱的东西。” “他跑不掉的。”裴亚爵说。 …… 十几分钟以后。 波尔纳再度出现在埃里克的面前,埃里克是震惊的,他抬头看向裴亚爵。 裴亚爵点了点头:“我封锁了所有的码头、车站、机场。要想离开,他除非遁地。” 埃里克再度朝裴亚爵竖起大拇指,他竟然封锁了所有的码头、车站和机场。 不对,就算封锁了码字车站和机场,直升机并不受影响啊! 他看向裴亚爵,说出自己的疑惑:“在哪里抓到的?直升机并不受限制!” 裴亚爵说道:“在此之前,我们也考虑到了要是我们的狙击手正巧失手没有打碎直升机的桨叶,可能就会被钻了空子。所以,我们用了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埃里克不禁好奇。 裴亚爵勾起唇角:“我们的团队里,有人是海边长大的,当时开玩笑说直升机简直太万能,要是能织一张大网来捕直升机的话就好了。” 埃里克瞳孔骤然一缩。 裴亚爵说道:“他的提议被人笑话了,他找到了我说想要尝试用网来捕直升机,我同意了!我想,每个人的梦想都该被尊重,就算不成功,也花费不了多少钱,但是他尝试过了以后,才会死心塌地。” 埃里克双眸里带着欣赏的幽光,望着裴亚爵,他再度朝裴亚爵竖起大拇指来,他的眼神里是敬佩的神色。 他从来没有如此欣赏过一个人,更没有去敬佩过一个后生,因为他一向都是骄傲的,对于自己的能力,是自信的。 梅苏的儿子努克奈,已经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但即使是对努克奈,他有的都仅仅只是欣赏而已,与敬佩是丝毫没有关系的。 “你是我见过能力最卓越的人!”埃里克由衷地夸奖。 “谢谢!”裴亚爵道谢。 “若惜嫁给你,是她的荣幸!”埃里克又说。 “不!”裴亚爵否定这种说法,“娶到若惜,才是我的荣幸。” “不要让她受委屈。”埃里克说。 “我会努力!”裴亚爵保证。 在娶若惜的那一刻,他敢曾在心里对自己信誓旦旦地说,未来的日子里,绝不让若惜受半点委屈。可事实是,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让若惜受委屈。 网络流言的中伤,裴家逼她离婚的中伤。 她默默地什么也不说,但他知道,她是伤心难过的。 埃里克看向波尔纳,语气略显邪魅:“现在,死心了吗?父亲早说过,这世上,不属于你的东西就不要去强求。” “shit!不要给我提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波尔纳不满地骂咧。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埃里克问裴亚爵。 他始终记得父亲临终前的话:得饶人处且饶人,至少,你不要亲自动手。 他恨波尔纳,要不是波尔纳,他和思蓉不会分开那么久,思蓉也不会吃那么多苦。 但是再恨,他也不会亲自对他动手。 他提议道:“交给法律吧!” “他丧尽天良,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太多,死一万次都不足以平愤。”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朗走了过来。 波尔纳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顾朗,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他看向顾朗,喊了一声:“朗儿!” 他一定是幻听了,顾朗一向是善弱的性子,怎么可能说出狠话来? 第405章 顾朗出手 顾朗一双冰冷的眸子带着浓郁的恨意,射向波尔纳:“你不配喊这个名字!” “朗儿!”波尔纳再喊了一声。 顾朗冷声:“二十多年以前,我的母亲,是你派人弄死的!” 他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肯定的语气。 “不是的,朗儿,你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他们在离间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波尔纳试图说服顾朗。 “呵呵!”顾朗冷笑了两声,“这个人,你认识吗?” 顾朗将一张泛黄的照片扔在了波尔纳面前。 波尔纳瞳孔缩了一下,说:“不认识!” 那是他的人,是对顾朗母亲用强的人之一。 “这个呢?”顾朗愤怒地扔出第二张照片。 照片依旧泛黄,照片像素也不如现在的相机效果好,但是拍得还算近,头像是看得很清楚的。 那是另一个对顾朗母亲用强的人。 “我不认识,朗儿,我不知道他们对你说了什么,但是请相信我,我是真心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来对待的。”波尔纳说。 现在他受制于人,他没有办法,只能等待救援。 幸好他机智,给自己准备了一条后路。在直升机开走以后,他意识到埃里克裴亚爵一行人可能还有后招。所以,他也得给自己多备一条后路,他当即给金泫恩打了电话,让金泫恩在关键的时候想办法接应他,而他许出的条件是给她一笔宝藏。 他知道也许宝藏不足以打动金泫恩,毕竟那是一个不缺钱的女人。 他知道金泫恩的死穴在哪里,那个愚蠢的女人,爱裴亚爵成痴。所以,他许诺他到时候将分给她的宝贝里面,有一件是裴亚爵一定要拿到的,因为裴亚爵现在和夏若惜之间的关系出现了裂痕,裴亚爵想要拿到那件宝贝送给夏若惜,修好关系。 果然,金泫恩当即恨恨地说不管他要她做什么,只要能够得到那件宝贝,她全部都答应。 于是,他安排金泫恩准备一些有实力的人待命,他这边要是出了什么状况的话,及时救他出去。 而且,他还告诉金泫恩,裴亚爵要的那件宝贝,他随身携带在身上。 这样的话,金泫恩不管冒着多大的风险,都一定会来救他的。而且,为了增加胜算,那个女人一定会想办法多准备人手。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把我当成亲生儿子?”顾朗冰冷的声音里夹杂着嘲讽。 “是的。”波尔纳说。 “所以,用那样的方式羞辱我母亲至死,所以,灭了我江家满门,所以,把我培养成你夺宝的工具,让我对裴氏出手?”顾朗猩红的眸子瞪着波尔纳。 原本劝自己不要激动的,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他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天底下怎会有如此狠心又丧心病狂的人? 用那样残忍的方式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用那样残忍的方式杀害江家上下几十口人,让江家一昔之间血流成河。 “没有,朗儿,你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你母亲的事情,不是我,江家的事情,和我无关。你了解我的,我做过的事情一向不会否认。在我们大业的过程里,必然是有一些人需要牺牲的,但是孩子,这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啊!”波尔纳试图继续用他从前的那一套理论来给顾朗洗脑。 “呵呵!”顾朗又冷笑了两声,他的冷笑里,是无尽的寒意。 波尔纳眸光闪烁了一下,继续拖延时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历史上的那些盛世,开国之时,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所有后世的繁荣,所有子孙后代的享乐,都是前辈们用鲜血换来的啊?所以,我们组织里一些人员的牺牲,算得了什么?” “是,当然不算什么,所有的人命,在你眼里,不过是蝼蚁而已。”顾朗声音冷沉。 波尔纳眸光闪了一下,开始打亲情牌:“朗儿,你怎么能对我说这样的话?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感情上的事情,你自己要用心去体会啊,怎么能听别人的片面之词?你七岁那年,你母亲遭遇那样的事情,我根本不知情,我是碰巧遇到了你们,后来你母亲求我照顾你,我答应了她。许多时候,我都担心自己会辜负她的托负,所以常常自省,我对你是不是够好?我始终相信,这是我们之间的缘份。” “你对我的确很好,所以,我蠢到了三十岁了才知道你的真面目。”提到这个,顾朗脸色更难看,他一双眸子刀子一般射向波尔纳。 波尔纳第一次见到顾朗那样的眼神,他心虚得不敢直视顾朗。 “你怎么不敢看我?”顾朗冷笑起来。 “我没有不敢看你,我是现在被五花大绑受制于人,我小腿麻了。”波尔纳寻了个理由。 “呵呵!”顾朗又冷笑了两声,“江家被灭门,也不是你做的?” “我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情?” “那你知道江家有一份藏宝图和玉珠吗?” “我……我知道。”波尔纳急着辩解,“但是我一直在波纳庄园里生活,极少来华夏。” “呵呵,在你去我和母亲生活的那条巷子之前,你不是一直在华夏生活吗?”顾朗怼声。 “没有。我一直在波纳庄园里生活。在认识你和你母亲之前,我离开曼尔庄园还没有多久,波纳庄园的一切都才刚刚起步,我所有的精力都在那边。”波尔纳眸光再闪了一下,借口道,“我偶尔来华夏,是来华夏做生意拓展市场的。所有的商人都知道华夏的生意是比较好做的。华夏人又蠢又盲从,你把价格标高,两三个月无人问津,但是他们常常都会仰望这样的产品。某一天,你突然让利,他们立即就会疯抢,还生怕自己抢不到。” “呵呵,是的,华夏人是蠢,所以,我才会被你骗了二十多年。”顾朗冷声。 “朗儿,你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跟干爹说话,你是重情重义的人,那你更应该知道,用了心的倾注了感情的,被伤害的时候会更痛。你不能因为我知道江家有藏宝图,就把江家被灭门的事情扣到我头上。”波尔纳说。 “来,你来告诉我,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顾朗将最后一张照片拿出来。 照片里,波尔纳与一个男人在一起,而那个男人,恰是对顾朗母亲用强的人之一。 波尔纳看着照片,眸光闪了一下,他倒是没有想到,顾朗竟然连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都查得出来。 他笃定的语气说道:“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照片分明是电脑合成以后做旧的。” “所以,做了丧心病狂的事情,只要不认帐,就可以逍遥法外是吗?”顾朗眸光冷冽地望着波尔纳。 “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会随便承认。” 噗—— 顾朗一匕首狠狠地扎进波尔纳的大腿。 “朗儿,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波尔纳咬牙忍痛,他额上滴珠都下来了,但他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想,金泫恩一定在来的路上了,他只要再等等,就一定可以等到救援。 噗—— 顾朗又是一刀子扎进波尔纳另一条大腿,他声音冷沉:“我什么也没有做过。你怎么了?谁扎伤了你?” “朗儿……” 噗—— 波尔纳的小腿也被扎了一匕首。 顾朗冷漠地望着波尔纳:“我一向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我怯懦如鼠,我瞻前顾后,我畏首畏尾,以致于我一事无成,任何事情,最终的结果总是不能如意。” “朗儿,我这样批评你,真的是为了你好,我以为你懂的,你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不识好歹的人啊!” 噗—— 又是一匕首扎进小腿里,波尔纳额上的汗珠大粒大泣地往外冒,但他忍痛之能力确实是让人震惊的。他竟然只是闷哼了一声,便生生忍下了痛。 顾朗冷声:“我现在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会优柔寡断和怯懦如鼠,因为,在我的心里,有一种叫本心的东西努力地想要擦亮我的眼睛,让我看清谁才是真正的敌人,可惜我眼太瞎。” 噗—— 一匕首扎进波尔纳的手臂里。 波尔纳全身都开始冒冷汗,他觉得他正在大量失血,要是金泫恩再不来的话,他可能就挺不过去了。 他立即再打感情牌:“朗儿,你想想我们爷俩曾经一起相依为命的日子啊!你想想你念书的时候被人欺负了,我是如何帮你讨回公道?你想想你念书的时候,是谁在家里等你回家?是谁在下雨天给你送伞?是谁在变天的时候给你送衣服?你好好想想啊!” 他试图用儿时的温暖唤醒顾朗。 噗—— 这一匕首扎得太狠了,扎在波尔纳手肘骨缝里。 顾朗不仅扎了这一匕首,他还狠狠地扭动了一下匕首,使得波尔纳再也忍不住痛,嗷叫了一声。 “痛吗?”顾朗冷声,他仿佛变了一个人,再不复从前的软弱和心善,此刻的他,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让人看着他就觉得心惊胆颤。 波尔纳也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顾朗,他也许是身上受伤太多,他看着顾朗的时候,身体竟不自禁地有点瑟瑟发抖。 第406章 若惜被挟持 裴亚爵看着这样的顾朗,他心头泛酸,发堵,他清楚顾朗为什么此刻会如此? 若非对一个人倾注了全身心的感情,又怎会恨得如此彻底? 从小当成至亲一般来依赖的人,到了三十来岁才发现原来他是自己最大的仇人,叫人如何接受? 之前所有的隐而不发,都是为了可以使波尔纳上套,现在终于将其擒获,又怎么可能再冷静得了? 他母亲如花的生命,江家上下几十口鲜活的人命,就这样丧生在波尔纳的毒手之下。谁能忍? “痛!”波尔纳说。 “呵呵!痛就对了。”顾朗冷笑如魔,“你痛的时候,可有想过,你现在的痛,不及我母亲的万分之一?要怎样才能让一个女人抛下自己的孩子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还是在那个孩子无依无靠的情况下?” 噗噗噗—— 提到母亲,顾朗情绪失控,握着匕首一连扎了波尔纳三匕首。 “啊,啊——”波尔纳已经是很能忍了,但是仍然痛得叫喊了起来。 顾朗仿佛疯了一般,完全不像刚才那样冷静地下手,他下手的时候极重,扎进去一刀再用力地拨出来再狠狠地扎下去,动作连贯仿佛不是在扎一个人,而是在扎着一只玩具,一块豆腐。 “朗儿,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说了,那些事情不是我做的。”波尔纳意识到了危险,他高声地叫起来,“朗儿,你这样是会被判刑的。” “我不能怎么对你?我对你做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做啊!有人看到了吗?判刑吗?你一个背了几十条性命的人,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么?” “不是我做的,我说了不是我做的。” 噗噗—— 又是一两匕首下去,波尔纳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头晕眼花。 埃里克看不下去,他低声对裴亚爵说:“告诉我最后的结果!” 说完他径直离开,他不忍再看下去,波尔纳纵是犯错再多,也和他打断骨头连着筋。 但是他不会求情,每个人都该为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身上背负着几十条人命,他若为他求情,那几十条无辜的性命又如何得到安息? “裴家人到底是怎么蛊惑你的,我养了你二十多年,为什么你宁愿信他们都不信我?”波尔纳费力地大声叫嚷着。 “想要知道为什么?”顾朗蹲在波尔纳面前,往前倾了倾身体,“因为,你害怕我和裴家人相认,迫不及待地对我外公下手了。你对我外公下手,暴露了一切! 原本,我对你还心存幻想,我幻想着母亲的死与你无关,我幻想着江家被灭门与你无关,虽然从动机上来分析,一切矛头都指向你。但我仍然心头存着幻想,希望你只是替人背锅。可是你对我外公下手了,你又一次轻车熟路地策划了一起栽赃嫁祸的戏码。找了身形与阿爵一样的人来推倒外公,就以为我会相信了吗? 是的,我相信了,我当时恨不得杀了裴亚爵。可是老天有眼,裴亚爵压根不在场,他不可能在离开白登寺以后到了山脚又分身上去推倒我外公。” “不是我做的,我没有让人推倒你外公!”波尔纳仍然矢口否认。 他知道,顾朗已经疯掉了。如果他承认这一切,顾朗可能一匕首扎进他的心脏,或者割断他的脖子,让他死在这里。 “我外公并没有失去记忆!当时推他的人他看得清清楚楚。” “就算不是裴亚爵推的,那你也不能把这一切算到我头上。” 顾朗冷笑起来,笑得渗人:“呵呵,举头三尺有神明啊,我们找到了推外公的那个人,他承认了一切。” 波尔纳眸光闪了一下,不再说话。 “知道你为什么可以从严钊手里拿到江家的那份藏宝图和玉珠吗?是我们布的局,有意给你的。”顾朗说。 “什么?”波尔纳大概是失血过多了,他觉得自己脑子有些跟不上趟了。 顾朗冷凝地望着波尔纳:“裴家、司家的藏宝图和玉珠,也是我们布的局,用同样的方式给你的。” “什么?”波尔纳眸子里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 “给你下药的,不是雅琳,是我!”顾朗再说。 “你!” “对,是我!波尔纳,我一向觉得你比我强,可是现在,我再也不这么想了,因为,起码我敢做敢当,而你,只是个缩头乌龟。” “为什么要把藏宝图都给我?”波尔纳大概猜到了他们的计划,仍然不死心地问。 顾朗淡声:“为了不会再有一位母亲惨遭凌辱,为了不会再有一个家族像江家一样被灭门。更为了保护好老祖宗留下的宝物。波尔纳,善恶到头终有报,人在做,天在看!” “不是我做的。”波尔纳的声音都小了好多。 “到了这一步,你再否认你觉得还有什么意义?”顾朗怼声。 “我没做,朗儿!”波尔纳觉得自己体力已经不支了。 他觉得他的意识也跟着涣散了起来,但他知道,他绝对不能认罪。他不能死! 苦心经营算计了二十多年,他绝对不能死,他还有大好的时光可以享受一切! 砰砰砰—— 一阵密集的枪声响了起来。 所有人都警觉了起来,波尔纳眸光陡然一亮。 来了,来了!金泫恩那个女人终于来了。 听这枪声,应该是重器了。 裴亚爵几乎是在听到枪声的第一时间将顾朗拉至身后。 砰砰砰砰—— 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应该是双方交上火了。 “把他看好!”裴亚爵吩咐身边的人。 立即有人将波尔纳押了起来。 波尔纳浑身都是血窟窿,双手双脚又被绑了绳子,他根本没办法站立,只能任由人把他拉着。他心里生着希望,只希望金泫恩这个女人能够争气一点,把他带走。只要他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他一定要今天在场的这些人生不如死! 砰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响着,随后还有炮轰的声音。 应该是手炮,杀伤力不是特别大,但也足以炸倒一片。 波尔纳暗暗在心里骂:蠢货,随便乱用什么炮? 稍后,便看到金泫恩一身皮衣皮裤一手擒着一个人一手举着扩音器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停手!”金泫恩冷厉地喝了一声。 枪声便立即停止了下来。 裴亚爵早在看到若惜的那一刻起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顾朗伸手担紧他的手臂,压低声音提醒他:“冷静,这种时候,你必须冷静。否则,若惜会受伤!” 裴亚爵用力地挣扎了几次,被顾朗死死地拽住手臂。 “放人!”金泫恩说。 此刻的她,抬着头,挑着下巴,仿佛掌握着众生命运的女王。 裴亚爵冷凝的眼神望着金泫恩:“金小姐,你什么意思?” 他心慌得心跳如鼓,但他必须保持镇定,哪怕不能,至少也要保证自己表面看上去是冷静而镇定的。 “裴总裁,得罪了!波尔纳先生是我很重要的合作伙伴,我知道我今天如果徒手过来的话,肯定要不到人,因为裴总裁未必肯给我这个面子。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用裴太太来换波尔纳,这个生意,裴总裁应该会乐意与我做的吧?”金泫恩望着裴亚爵,她的眸光有些复杂。 里面仿佛夹杂着希冀、隐忍和畅快。 裴亚爵望着金泫恩,心情更复杂了,心跳更快了,他是紧张的。 要是不知道金泫恩就是黎曼晴的话,他也许还能冷静,可是金泫恩就是黎曼晴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他要如何冷静? 黎曼晴有多心狠? 对自己的亲叔叔下手。自己的母亲死了她都不会心疼一下。 她恨若惜! 若惜现在受制于她,要是他的表现让黎曼晴不满的话,她极有可能一刀子割断若惜的脖子。 他不敢赌! “裴总裁?”金泫恩妩媚一笑,“裴总裁在想什么?难道用裴太太交换波尔纳,裴总裁还需要犹豫吗?” 若惜看向裴亚爵,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望着裴亚爵,用眼神与裴亚爵交流,她眼珠子左右转动,示意裴亚爵分一下黎曼晴的心。 裴亚爵摇头,他拒绝,他不敢赌! 他了解黎曼晴,那个女人不止心狠,她的拳脚功夫也是不错的。何况,现在若惜被她反绑着手。而黎曼晴为了更好地牵制住若惜,她不仅扔掉了扩音器,还拿了一把匕首架在若惜的脖子上,距离若惜的脖子很近,不到两公分的距离,只要若惜乱动,随时可能被伤到。 若惜蹙眉,恳求的眸子望着裴亚爵,请求裴亚爵配合她。 裴亚爵仍然摇头,他不赌! “你们眉来眼去地做什么呢?”黎曼晴笑着问。 她的笑里带着一丝不耐烦,若惜和裴亚爵都听出来了。 埃里克原本离开了,坐进车子里,心神不宁,他觉得哪怕波尔纳被匕首刺死,他都应该看着。也许,波尔纳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也许他还能给波尔纳收尸。 他推开车门从车里下来,折回来,看到若惜被金泫恩挟持着,他瞳孔剧烈一缩。 “放开她!”他犀利的眸光射向金泫恩。 第407章 黎曼晴刺激若惜 金泫恩被埃里克的气势吓了一跳,随后她就淡定了,现在夏若惜在她手里,她怕谁啊? 她勾着唇角冲埃里克妩媚一笑:“放她没有问题,我要波尔纳。” “放人!”埃里克看向裴亚爵,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他的声音带着上位者带着长辈的威严。 他第一次知道,他是如此地担心夏若惜。纵使她是他情敌的女儿,他也担心她,骨子里,他早已经把若惜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 裴亚爵犹豫。 “放人!”埃里克声音陡然变得更冷沉。 若惜望着埃里克,喊了一声:“干爹。” 听着埃里克那担忧到略显失控的情绪,她突然很想脱口喊一声爸爸,但她不敢,害怕打乱所有的节奏。 今天她和妈妈一起送贝贝上学,后来车子在路上发生了刮擦事件,之后就有人挟持她们,有人暗中保护她们,她让那些人立即送妈妈走,无论如何要确保妈妈的安全。 那些人不肯走,她要挟他们,要是不走,她就不反抗,任由他们抓去好了。 暗中保护她的那些人只好遂了她的意把妈妈救走,她双拳难敌四手,为妈妈争取了时间,自己也就被擒住了。 她想过会是金泫恩的,因为她与金泫恩之间,是迟早需要做一个了断的。 她以为金泫恩会更沉得住气一些,等她主动出击,没想到这一次仍然是金泫恩主动。 现在她明白了,金泫恩是为了用她来换波尔纳,所以动作快了一些。 “放人!”裴亚爵吩咐。 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眸光紧紧地望着若惜,示意若惜一定要抓住机会,暗示若惜不要害怕,眼神告诉她,他在! 若惜点点头,冲着裴亚爵一笑。 这样的笑容,晃花裴亚爵的眼,也晃花埃里克的眼。 二十多年以前,思蓉也是如此,笑靥如花,美得倾城,一下子入了他的心,一入就是一辈子,再也容不得别人。 两个架着波尔纳的人一松手,裴亚爵便接手了波尔纳。 裴亚爵架着波尔纳往前走一步,冷漠地看向黎曼晴:“金小姐,可以放人了。” “把波尔纳先生的绳子解了。”黎曼晴再提条件。 裴亚爵一扬手,立即有人拿了一把匕首递给他。 他一扬手,便将波尔纳手上的绳子割开了。 波尔纳手上的禁锢解除,立即活动了手臂。 黎曼晴痴迷地望着裴亚爵。他的举手投足,永远都是那么帅气,他的一个动作,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她疯狂,足以让她放下一切。 “脚上的绳子也解了。”她说。 裴亚爵淡声:“把我太太手上的绳子解了。” 黎曼晴闻声,心里顿时不爽,她握着匕首就贴紧若惜的脖子,威胁:“裴总裁,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最好不要和我谈条件。把波尔纳先生脚上的绳子解了。” 裴亚爵瞟黎曼晴一眼,他蹲身,一扬手,波尔纳脚上的绳子便被他割开来。 波尔纳脚也能自由活动了,他再动了动脚。他心跳有些加快了,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新生。 “去把波尔纳先生接过来!”黎曼晴吩咐身侧的人。 立即有两个人向波尔纳走去,想要把波尔纳接走。 裴亚爵的手一动,他握着匕首架在波尔纳的脖子上,他冷然地望着黎曼晴:“金小姐把我当智障?” 黎曼晴不解地看着裴亚爵。 裴亚爵双眸微微一眯:“我给波尔纳解了两道绳子,金小姐一道没给我太太解,现在还想要直接把波尔纳带走,呵呵,交换人质是这样交换的吗?” 黎曼晴下巴一抬,笑得略微得意:“我可没有裴总裁那么狠,我总共只给裴太太绑了一道绳子,裴总裁不是看得到吗?而且,裴总裁难道不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绝对公平的吗?我们现在的情况,又怎么可能做到对等呢?波尔纳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合作伙伴。可是裴太太于你来说,却是终生的灵魂伴侣,谁轻谁重一目了然。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啊,谁占据着优势谁就可以提条件。就像爱情,谁先爱谁爱得深谁就得受委屈受伤害。” 黎曼晴笑得妩媚,说得轻松,可是裴亚爵与若惜都听出她话里深深的怨念来。 她仿佛在控诉着她在爱情里受到了多少委屈和伤害,就因为她先爱。 可是,这份爱,得到谁的回应和承认了?从来,都只是她一厢情愿,从来都只是她在给别人制造困扰和麻烦,甚至是伤害。 她已经不止一次挟持若惜,试图用最恶毒的方式毁掉若惜。 裴亚爵身侧的拳头陡然收紧,他已经怒极,他恨不得一枪直接打爆黎曼晴的头,可是不能,他必须保持冷静。 “我放了波尔纳没有问题,可是金小姐如果食言不放我太太怎么办?”裴亚爵冷静地问。 他一只拳头藏在身后,泄露了他此刻暴戾的情绪。 拳头已经捏得发白,骨头发出咯咯的声响。 “我人格保证。”黎曼晴笑着说。 “我没办法信任你!”裴亚爵强压自己的情绪,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平静。 就黎曼晴那种人,她有什么人格可言? 黎曼晴再妩媚地笑了起来:“那真是没有办法了,这四周可都是裴总裁的人,我要是放了裴太太,裴总裁的人立即就把我打成筛子了。所以……” “你要食言?”裴亚爵声色俱厉。 黎曼晴一脸无耻的笑意:“也算不上食言啊,兵者,诡道啊。哪有什么君子协定?谁占上风谁就有话语权。我必须确保自己到了安全的地方才能放人啊!” “你信不信我杀了他?”裴亚爵脸色冷沉得更厉害了,他拿匕首贴紧波尔纳。 波尔纳感觉自己的脖子上有一股热流,他都不敢伸手去摸,那种略显尖锐的刺痛让他知道,裴亚爵割伤了他的脖子,尽管不深,他还是感觉到了与死神的亲密接触。 这种时候,他不敢对金泫恩说重话,免得那个女人发疯杀了夏若惜,那他就真的没救了。 陷入爱恋里的女人,真的是十分可怕的。她们的威力可能比原子弹还要厉害!一旦失去理智,她们愿意去死,并乐意拉着全世界为她们陪葬。 黎曼晴看着裴亚爵再妩媚一笑:“那你杀了他吧,只是损失三十亿而已,我ks集团损失得起。” 邓良闻声,他的拳头也在身后捏紧。这个女人,真的是不要脸,ks集团与她有半毛钱关系?她抢走了杜晓的一切。虽然杜晓并不在乎,但他真不能忍受黎曼晴占着杜晓的身份在这里耀武扬威。 “金小姐!”他喊了一声。 黎曼晴便看向邓良,鄙夷一笑:“在现在这样的时刻,你觉得你有资格与我对话吗?” 邓良沉默,刚刚喊那一声,是他冲动了。 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他一定要忍,绝对不能打乱大哥的计划。 金泫恩又鄙夷了一句:“就你这种人,呵呵!” 邓良依然沉默。 裴亚爵将波尔纳拉了回来,塞给手下。 黎曼晴秀眉一蹙:“裴总裁什么意思?” “金小姐刚才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我就算放了波尔纳,金小姐也是不会放我太太的,那我为什么还要放波尔纳呢?”裴亚爵沉声。 “对!你放了波尔纳先生我可能也不会放裴太太,但是你不放波尔纳的话,你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我一生气,我可能会杀了你太太。”金泫恩看紧裴亚爵。 明知道裴亚爵心里只有夏若惜,她仍然希望他可以当着夏若惜的面说出伤害夏若惜的话来。假的她也乐意听到啊! 要是裴亚爵说出伤害夏若惜的话来,夏若惜一定会痛不欲生吧。就像她在婚礼上,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之时,裴亚爵却是当头一棒,将她一颗心敲得支离破碎。 也许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得到裴亚爵的心了,因为他是那样心狠的一个男人。 但是,她可以退而求其次啊,她可以在裴亚爵和夏若惜的心头扎下一根刺,一辈子都拔不出来的刺,哈哈! 要是裴亚爵说出中伤夏若惜的话来,夏若惜还会再像从前一样爱裴亚爵信任裴亚爵吗? 裴亚爵因为夏若惜的不信任,又会不会痛苦呢? 不管是他们中的谁,只要痛苦,她就高兴了。得不到,她就要尽最大的努力毁掉! 见裴亚爵不说话,她再妩媚一笑:“裴总裁还在犹豫什么呢?” 犹豫,本身对夏若惜来说就是一种伤害吧?自己被挟持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却没有第一时间救自己,手里明明有一个可以交换的人质,却还在各种谈条件,条件没有谈妥,他便不施救。这样的情况,心头还不会受伤吗?呵呵! 她就是要提醒夏若惜,裴亚爵从一开始就在各种犹豫和权衡,用商人的思维权衡着各种利弊。 如果爱得至深,又怎么可能不在第一时间流露出真情和担忧来? 她侧头看一眼夏若惜,笑着问她:“你在想什么?” 若惜看一眼黎曼晴,眸底尽是伤痕,她闭上眼,一脸生无可恋的神情说:“金小姐,你杀了我吧。” 第408章 形势逆转 “哈哈,我杀了你,我也得死啊!我会被打成筛子啊!你觉得这种亏本的买卖,我会去做吗?你是裴太太,你就万人敬仰,不是裴太太,你就什么也不是了啊,你能和我比吗?我的命可比你的命值钱多了!”黎曼晴得意地说道。 “在曼尔家族眼里,ks不过是只弱鸡。你觉得,作为曼尔家族继承人的夏若惜会不如你这只弱鸡?”埃里克眸带嘲讽地望着黎曼晴。 “什么?”黎曼晴震惊地看向埃里克,“你说夏若惜是曼尔家族的继承人。” “她没有告诉过你?这孩子就是低调。”埃里克说。 裴亚爵犀利的眸子瞪向埃里克,此刻,他十分生气,已经全然顾不上埃里克是长辈,埃里克还是在替若惜出气。他只知道,埃里克的话极有可能激怒黎曼晴这条疯狗。 埃里克感受到裴亚爵犀利的目光,他也意识到自己竟然冲动了,这是他五十多年的人生里,少有的情绪不稳。 大概是因为知道若惜坎坷的命运,所以不忍若惜被人奚落,不忍若惜受委屈。 埃里克不再说话,裴亚爵淡漠道:“金小姐放人吧,放了若惜,我来人格担保你们的安全。” “哈哈,裴总裁可真是不折不扣的商人,谈判可真有一套。可是,我也不是不涉世事的无知少女啊!裴总裁,我最后说一遍,你放了波尔纳先生,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放了裴太太。我也不想惹后续的麻烦的。”黎曼晴笑着说。 “放人!”埃里克看向裴亚爵,厉声。 他已经无法忍受看着若惜那副生无可恋的神情,看到若惜这副样子,他就想到思蓉,在离开庄园的那段日子里,是否她也曾如此生无可恋求人杀了她? 裴亚爵冰冷的眼神扫一眼埃里克,他再看向黎曼晴:“金小姐,你应该知道现在这样的局势,你并不占任何优势。我的确重视若惜,我爱若惜。但是一旦牵涉太多,如果舍弃很多重要的东西都没有办法换得若惜安全,我也许会退而求其次。 波尔纳盗走了华夏的宝藏,我奶奶玲珑郡主是宝藏的守护人,她绝对不能接受这批宝藏离开华夏。一旦我放了波尔纳,奶奶可能会轻生。 即使如此,在奶奶和若惜之间,我仍然选择若惜! 但是,前提是若惜一定要是安全的。要是在我为了爱情宁愿做一个不孝顺,宁愿做一个千夫所指的人之时,仍然无法保住若惜的话。我可能会退而求其次,选择保全奶奶的命。” 裴亚爵又看向若惜,神情略沉痛,又很抱歉:“若惜,对不起!” 他了解黎曼晴,那是一个心狠手辣且心思玲珑的女人,他要是说他一点也不爱夏若惜了,裴太太可以是若惜也可以是别人,黎曼晴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他也清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骗过黎曼晴的同时也会骗过若惜,若惜会因此而深深地受到伤害。 因为,若惜对他倾注了感情,她爱他,用生命来爱他。而他,这番话无疑是在她的心脏上狠狠地插了一刀子。 果然,若惜因为裴亚爵的话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她声音显得尖锐:“你杀了我吧,金小姐,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啊!” 说话间,她还伸手去抱黎曼晴的手,将她手里的匕首抱向自己的脖子。 黎曼晴觉得夏若惜疯掉了,她的力气简直大得似牛,她怕夏若惜真的一匕首扎死了自己,她立即将匕首往相反的方向拉。 她再清楚不过,要是夏若惜现在死了,她一定会被裴亚爵打成筛子。 趁着黎曼晴犹豫和抢夺匕首的空隙,若惜眸子里陡然闪过一抹精光,狠狠地一脚踹向黎曼晴的小腿,黎曼晴身体一个不平衡,若惜伸手夺过黎曼晴手里的匕首,一匕首扎在黎曼晴的肩上。 黎曼晴发出啊的一声尖叫,眸光迅速一闪,她立即一个手刀子劈向夏若惜。 若惜见黎曼晴的手刀子劈过来,她身体一矮,同时握着匕首的手上举,直接扎到黎曼晴的手心上。 “啊——”黎曼晴又再发出一声尖叫,她用力地甩着手。 手心被扎了一匕首,简直痛不欲生,她甩手的时候,甩得到处都是血。 有几滴血甩到若惜的脸上,使得她看上去仿佛化身女战士。 她手里握着匕首,匕首上滴着血。 裴亚爵看向黎曼晴,眸光一片冰冷,他扬起手,手里黑色的手枪带着萧杀之气,他没有任何迟疑地一枪打在黎曼晴的小腿上。 黎曼晴一声尖叫过后,吓得立即要躲到若惜的身后去。 若惜用匕首对着她,声音冷然:“匕首的确是不如枪的杀伤力大,不过你可以试试看哪个更痛?” 看到若惜一脸愤怒冷绝的神色,黎曼晴吓得脸色大变。 突然又是一阵砰砰砰交火的声音响起。 这样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紧接着,便见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 直升机是改装过的,所有的外玻璃全是高强度防弹的。 直接机四周的窗上,有十个小孔,每个孔里伸出来一架机关枪头,枪头对准裴亚爵一行人,仿佛只要他们敢随意乱动,机枪就会一顿乱射。 上面,一个中年男人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说道:“我不是来打架的,大家有话好好说。” “爸爸。”黎曼晴看到中年男人,心中陡然一喜。 邓良听到黎曼晴喊爸爸,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他望向金隽哲,语气讥诮:“你知道自己是谁,又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谁吗?” 问完,他猛地想到杜晓根本没有认回生父的打算,他生生把后面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只要杜晓不愿意认清,真相就将永远长埋。 裴亚爵的枪口仍然对准黎曼晴,他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黎曼晴看到裴亚爵眸子里的寒芒,她吓得身体一个瑟缩,跌跌撞撞地往金隽哲的方向跑去,若惜一伸腿,一个绊子便将黎曼晴绊倒。 黎曼晴没想到夏若惜胆子居然这么大,裴亚爵一行人都因为金隽哲的装备而妥协了,她竟然还对她使绊子。 她抬腿就往若惜的腹部踹去。 若惜不客气地回踹,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腿部,黎曼晴又落败了,身体往后蹬蹬退了几步。 若惜几步上前,伸手揪住黎曼晴的衣领,她的匕首架到她的脖子上,声音冷然:“一而再,再而三,是我夏若惜真的很好欺负?” “住手!”直升机上,金隽哲的声音响着。 直升机已经飞得很低,金隽的声音很沉。 裴亚爵怕那些机关枪伤到若惜,他大步走向若惜,埃里克先他一步将若惜拉到了一旁,冷着脸不让裴亚爵靠近。 裴亚爵见埃里克护着若惜,他稍放心了些,他揪住黎曼晴的胳膊,枪口直接对准她的太阳穴。 “啊啊啊,不要,阿爵,不要杀我,不要!”黎曼晴情急得称呼都变了。 “阿爵?”裴亚爵唇角勾起嘲讽。 “裴总裁,裴总裁,求你,不要杀我。你要什么都可以!”黎曼晴脸色已经惨白如纸。 “裴总裁,请放开我的女儿!”金隽哲说。 他话音一落,那些机关枪就发出装膛的声响。 “你确定她是你的女儿吗?”裴亚爵冷声。 金隽哲眉头一皱:“裴总裁什么意思?” “大哥!”邓良喊了一声。 裴亚爵听到邓良的喊声,后面的话便咽了下去,他看向金隽哲,淡声:“意外金会长竟然会生出这么下作的女儿来!” “那么,放人吧。我用ks和我个人的名义担保,只要你放了我的女儿和波尔纳先生,我的人绝对不会做出伤害无辜的事情来。”金隽哲很不悦,却依然保持着该有的气度。 他的女儿,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好就行了。 有人匆匆地跑了过来,对着裴亚爵耳语:“头,所有的宝贝全部拦截下来了,伤亡很少,我们完胜!” 裴亚爵点了点头,看向金隽哲,做了个请的手势。又对着押解波尔纳的下属说:“放人!” “阿爵!”顾朗喊了一声。 波尔纳欠了那么我,他怎么甘心放波尔纳活着离开呢? “大哥,这一次,听我的!”裴亚爵看紧顾朗。 顾朗眸光深邃地望着裴亚爵,最后移开眼,点了点头。 他无奈地妥协,他的私仇他不能拿所有人的命来赌。 波尔纳被人扶上了直升机,一脸的小人得志,他朝着埃里克和顾朗做了飞吻,爬进去以后,神情更是得瑟和猖狂。 金隽哲看向裴亚爵:“放人吧。” “滚!”裴亚爵一脚狠狠地踹在金泫恩的腿上,金泫恩又是扑通一声摔下去,摔得完全没有形象可言。 她觉得自己此刻狼狈极了,但她必须立即离开,因为她手里已经没有夏若惜那样的筹码了。 “再会!”金隽哲对裴亚爵点了点头。 直升机就要再度起飞,波尔纳突然从上面开了一扇小窗,他得意地探出头来,朝着顾朗挥着手,做着飞吻,得瑟道:“啊哈,再见了,我亲爱的朗儿,干爹永远爱你,你个蠢货,哈哈!” 顾朗气得往前一步,裴亚爵立即摁住他的肩。 第409章 揭开黎曼晴身份 波尔纳看自己激怒了顾朗,更得意了,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顾朗,一脸猖狂:“啊哈,现在是不是特别想要咬我呢?来吧,我的好朗儿,我不如告诉你实情,让你恨得心安理得啊!你母亲是我派人去强的,当时我知道裴家和江家都有一份藏宝图和玉珠,我便开始想办法。打听的过程里,我知道裴家江家两家人都在找一个叫江月的女人,所以我就撒开网,花费大量物力人力来找,哈哈,上天厚待我,让我先一步找到了。于是,我让人强了你母亲,嫁祸给你的生身父亲,我把你培养成复仇的工具。 原本我不是这样打算的,我没想过要等这么多年,我想着几年以后,你十几岁的年纪,正是热血的大好时光,你可以成为一把最锋利的刀,一刀劈开裴家。 可是后来计划有变,我先一步得知了江家的藏宝图,一时兴奋,一时情急,便下手狠了一点,屠了江家满门……” 顾朗的拳头在空气里捏得咯咯作响,他就要冲过去,被裴亚爵一把拉住。 “放开我!”顾朗情绪稍显激动。 砰—— 一声枪声。 子弹正好击中波尔纳的眉心,鲜血从眉心里涌出来,波尔纳得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的身体,缓缓地倒下去。 顾朗震惊了,他看向裴亚爵手里的枪。 埃里克看到波尔纳倒下去了,心情复杂。 终于,还是把自己带向了一条绝路,原本他还以为波尔纳能够侥幸保住一条命的。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死了,从此这个世界也就真的清静了,他遵循了父亲的遗愿,没有亲自动手! 金隽哲是愤怒的,他声音冷厉:“裴总裁!” 裴亚爵眸光犀利地看向金隽哲:“金会长要是想要为了波尔纳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败类要对我们开枪的话,便只管开枪,大家都一起死好了!” 金隽哲皱了皱眉,突然明白自己的宝贝女儿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男人钟情了。果决,狠厉,睿智,很清楚他的底限在哪里! 裴亚爵扶着顾朗的肩,他看到顾朗已经泪流满面。 他知道自己会赌赢,如果他对黎曼晴开枪,可能金隽哲会狂怒,会失去理智而让人开枪,但是他对波尔纳开枪,金隽哲不会。他要带走波尔纳,不过是因为黎曼晴。当然,大概波尔纳许诺了什么宝物或者是提出了于ks有利的合作。 只是这种尚未见到利益的东西,并不能足够让人心动。所以,他弄死波尔纳,于金隽哲来说,并未有太大的损失,毕竟,合作也好,宝物也罢,都是空泛的。何况,他裴亚爵也并不是只弱鸡,他的人全部守在外面,停火不过是为了减少双方的伤亡,要真正交起手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他们专门对付直升机的大网,并不是吃素的。 金隽哲再深看了裴亚爵一眼,沉声:“再会!” 之后对着飞行员说了句h语,飞机便起飞飞走了。 埃里克望着飞机里波尔纳的尸体,他再垂下了眼睑,灭了江家满门,派人强了顾朗的母亲,还有数不清的龌龊事,他有意想要掩埋波尔纳的尸体,又觉得无法让那些冤死的人安生。 不如,就这样吧!人死如灯灭,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又何必再去在意尸体的归处。 …… 杜晓特意带着母亲去美发店里做了造型,为了让母亲看上去更精神一些,她还特意让人给母亲做了脸部和肩颈部的保养。 之后化了妆,做了造型,换上了一套精神抖擞的灰色套裙。 这样的颜色,极符合她现在的年纪与品味。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杜晓妈妈眸子里迅速闪过激动,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如此漂亮和精神的一面,她喜欢镜子里的自己。 “妈妈,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陪我去见一个人。”杜晓说。 “见谁?”杜晓妈妈问。 “去了您就知道了。”杜晓拉着妈妈便走。 她知道金隽哲来帝都了,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让妈妈见一见,不见一面,又怎能死心呢? 所以,她特意带妈妈化了妆做了造型,她要让金隽哲看到妈妈最好的一面。 她昨天知道金隽哲来了帝都,便黑了帝都的酒店信息网,查到了金隽哲入住的酒店和房号,她拉着妈妈去酒店,发现金隽哲并没有在。 恰时,她收到邓良的短信,邓良问她:晓儿,要让妈妈见金会长一面吗? 她立即回复:要! 邓良几乎是秒回:在西郊!赶得快的话,也许能见到! 杜晓当即拉着妈妈打了车去西郊。 去了西郊以后,看到地上到处是狼籍和血迹,她吓坏了。 又收到邓良的短信:到了吗?往天上看,有一架直升机,金会长在里面。 杜晓想到刚才还没有从的士车上下来的时候,便看到一架直升机正在飞行,桨声特别大。 她立即拉着妈妈朝着直升机的方向跑。 看到直升机出现在视线里,她立即向空中挥动着双手。 一边大声朝上面喊着:“金会长,您还记得二十多年前您的华夏女友吗?” 直升机的桨声突然发生了变化,竟缓缓地降了下来。 金会长听到杜晓的声音了? “爸爸,我们为什么停下,这里是很危险的地方!”黎曼晴说。 “有人在喊我。”金隽哲说。 “可是我伤口好疼,爸爸,我一直在流血,我现在必须立即去医院!”黎曼晴说。 “泫恩,给爸爸三分钟的时间,抱歉!”金隽哲很是抱歉不能第一时间送宝贝女儿去医院。 因为,他实在是太想知道杜珍的消息了。明知道已经故去了,听到有关于她的事情,仍然迈不开腿。 直升机越降越下,金隽哲看向下面,猛地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眨眼,用力地眨眼,再伸手用力地揉了揉,之后看向地面,那道熟悉的身影啊,仍然没有消失。 他狠狠地往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熟悉的身影却变得更加清晰,没有像电影里那样,变成星星点点的碎片,而是清晰又明艳地站在他的面前。 “阿珍!”金隽哲激动地喊着。 在飞机还没有停稳的时候,他一脚跨出了舱门,身体一个踉跄,他差点摔倒在地。 他迅速稳住身体,快步朝着杜珍跑去。 再见到金隽哲,杜珍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想要闪躲。 下一刻,她的手被金隽哲用力地握住,他情绪难抑激动:“阿珍,真的是你?” 一对阔别二十多年的恋人四目相对,眸光皆深,有泪光在眸里流动。 “怎么会一声不响地离开?我恨不得找遍了整个华夏!”金隽哲老泪纵横。 杜珍心里极度不是滋味,她只是希望他不要夹在中间为难,一面是女友和女儿,一面是年迈的妻子和家族的集团,他非得在里面作出选择,得有多难呢?她不想他为了她放弃一切,她也害怕他真的选了集团和母亲她会心生怨恨,所以,她替他做了决定! 自己做的决定,再苦再难再累,总是要无怨无悔。 “阿珍,对不起!”金隽哲一把将杜珍抱进怀里。 杜珍在金隽哲的怀里瑟瑟发抖。 杜晓远远地站在一旁,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自己的生身父亲。 这个男人,给了她生命!可她对他是那样陌生。 金隽哲这才看向杜晓,狐疑:“她是?” “是我们的女儿,我后来给她改名杜晓。”杜珍说。 金隽哲浑身陡然一怔,他眸光冷冽而犀利地看向直升机。 黎曼晴早在杜晓出现时心头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所以她希望能够劝动金隽哲立即带她去医院。 在金隽哲让直升机停下来的时候,她心头那股不好的预感达到了峰值。 在金隽哲与杜晓身边的中年女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她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她立即忍着剧痛下了直升机准备逃走。 她庆幸自己手里有枪,关键时刻一定可以保住她的性命。 见金隽哲犀利的眼神射了过来,她身体瑟缩了一下,随后脖子一梗:“爸爸,怎么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金隽哲猛地想到裴亚爵说的那句话,你确定这是你的女儿吗? 原来裴亚爵早知道! 他一步一步走向黎曼晴。 黎曼晴一步一步地后退,她圆珠子溜溜地转动着,她缓缓地向杜晓的方向靠近。 只要她挟持到杜晓,她就可以脱身。 杜晓早就注意到黎曼晴了,她故意装作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等着黎曼晴靠近! 黎曼晴见杜晓眼睛看向别处,心中一喜,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突然从腰间拔出枪来。 砰—— 杜晓一脚踹在了黎曼晴拔枪的手上,黎曼晴手部一疼,枪已经飞了出去。 她立即趴过去要枪。 杜晓一个箭步冲过去,一脚踏在枪上。 她居高临下的眼神鄙夷地看着黎曼晴,仿佛在看着一条狗。 黎曼晴现在趴在地上的姿势,的确很像狗。 她意欲从杜晓的脚下夺枪,杜晓冷哼一声,一脚碾在黎曼晴的手背上。 “啊——”黎曼晴痛得喊叫了一声。 杜晓脚下再狠狠地用力。 第410章 杜晓讨公道 “啊啊——”黎曼晴尖声叫着,“爸爸,救我!” 她努力示弱,想要唤回金隽哲心头的柔软。 就算不是亲生的,毕竟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父女,他对她的爱从来都不是假的,他已经打算把ks的一切都交给她了,何况,她还救了老太婆的命,怎么样,金隽哲都不应该对她置之不理的。 杜晓听到黎曼晴喊爸爸,脚下的力道就更重了。 “啊啊啊——”黎曼晴尖叫着。 杜晓蹲身在黎曼晴面前,她扬手就是一巴掌甩到黎曼晴的脸上。 黎曼晴咬牙瞪着杜晓。 杜晓冷声:“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是吗?这一巴掌,是替若惜打的!” 黎曼晴瞪着杜晓的眼神就更加怨毒了。 啪—— 杜晓又是一巴掌甩到黎曼晴脸上:“这一巴掌,还是替若惜打的。” 黎曼晴觉得杜晓这个女人已经疯了,她比夏若惜要疯狂得多。 啪—— 杜晓再一巴掌抽到黎曼晴脸上,声音鄙夷:“这一巴掌,还是替若惜打的。” 黎曼晴眸光怨毒得厉害。 “呵!”杜晓冷笑一声,“觉得自己被打很无辜吗?” 黎曼晴不语。 杜珍远远地看着女儿,她知道自己的女儿虽然性格刚强男性化了一点,但她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更不会去随意欺负人。 金隽哲看着杜晓,眸光复杂。 杜晓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踹中黎曼晴的胸口,声音冷沉:“在你每天都在想着要怎么毁掉若惜的时候,你有想过若惜是无辜吗?若惜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她杀你爹妈,刨你祖坟了?黎曼晴,人在做,天在看!就你这种女人,裴亚爵就是再瞎,也不会看上你!” 听到杜晓清楚地叫出自己的名字,黎曼晴脸色陡然一变,她声音压低:“你,你怎么知道我是……” “呵!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杜晓冷笑。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黎曼晴又问。 “忘了。不过,一个人冒用别人的身份,总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杜晓说。 黎曼晴梗着脖子:“我并没有做出任何真正伤害夏若惜的事情来!而你已经对我的身体造成严重的伤害了。” 杜晓原本有些消气了,听到黎曼晴的话,她又再狠狠地一脚踹在黎曼晴的胸口上,语气气愤:“黎曼晴,做人还能不能要点脸?杀人未遂就不是犯罪了? 要不是裴亚爵把若惜保护得很好,要不是若惜聪明数次识破你的奸计,要不是若惜还有点拳脚功夫,她早就被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那次你把若惜掳走,意欲让那些恶心的男人玷污若惜的时候,要不是裴亚爵及时赶到,若惜就彻底被你毁了。操!” 杜晓越说越气不顺,她干脆不说了,直接再一脚踹到黎曼晴的腰上。 黎曼晴原本已经在草地上坐着了,被杜晓一踹,身体又趴到了草地上,呈狗吃屎状。 杜晓再一阵踢:“对你这种人,为什么要心慈手软?” “对你这种人手软,就是对朋友最大的伤害!” “你这种恶心没下限的女人,就该下地狱!” “在你想要伤害别人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个世界上,风水轮流转,所有的伤害,最终都会报复到自己的身上。” “痛吗?痛就对了,你连贝贝那么小的孩子都想要伤害,你也配做人?” 杜晓一边愤然一边脚向黎曼晴身上招呼。 “这几脚,我是为若惜踢的。好了,你虽然心术不正心思歹毒,数次想要对若惜下手,但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对若惜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踢了你那么多脚,也差不多了。”杜晓说完,停止了继续踢,她在黎曼晴面前蹲了下来。 她唇角一勾,眉头一挑:“怎么样?相比你而言,我是不是太仁慈了?” 黎曼晴猛松一口气,终于结束了,她刚刚看杜晓疯狂的样子,她一度以为自己会这样死在杜晓的拳脚之下。没想到,终于结束了! 砰—— 谁知杜晓又是一脚狠狠地踢了过来,黎曼晴啊地再嗷叫起来,她一脸愤然地瞪着杜晓,咬牙:“你不是说……” “是啊,若惜的仇,我报得差不多了。这一脚,我是替贝贝踢的。”杜晓冷然地看着黎曼晴,“贝贝那么小的孩子,你知道你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对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吗?她那么小,她从小是芬姐一个人拉扯大的……” 杜晓说得眼眶就是一热,说不下去,她一脚踹在黎曼晴身上:“你一个成年人,尚且知道痛,你怎么对孩子狠得下心来?要不是裴亚爵和顾朗及时赶到,你觉得,贝贝现在还活着吗?” 金隽哲在杜晓的话里,不仅知道了黎曼晴的身份,还知道了黎曼晴做了那么多龌龊的事情,他脸色冷沉下来。 黎曼晴求饶着:“杜晓,求你不要再踢了,我可能撑不住了……夏若惜也好,贝贝也好,她们不是都活得好好的么?你何必为了她们而背上命案?我……快要不行了。” 她努力示弱。 实际上,挨了这么多脚,她全身上下都痛得难以忍受了,可是,与保命比起来,这些痛根本不值一提啊! 砰—— 杜晓又是一脚狠狠地踹过去:“你有什么资格求饶?黎曼晴,现在的情形是你跪在地上,我站在你面前,所以你像一条狗。如果我们交换位置,我趴在地上,你站在我面前,你以为,你会像我现在对你这样仁慈吗?你早就已经用各种方法伤害和侮辱我了。割肉?放火?还是让一群男人来羞辱我?” 金隽哲闻声,脸色更冷沉得厉害了。 h国是著名的礼仪之邦,他作为ks的负责人,一向更是严以律己,轻易不动怒,也尽量地尊重每一个人,不做伤害别人的事情来,就算别人有时候做了一些稍显过份的事情,只要不违背原则,不踩踏他的底限,他通常都会原则原谅和不予计较。他总觉得,每个人的素质不一样,你不能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所有的人。 可是现在听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说出“假女儿”那么多的罪行,他怒了,那种怒,难以遏制。 黎曼晴跪在地上低声说:“不会的,杜晓,我不会的。我承认,我对夏若惜是偏激了些,但那都是因为我爱裴亚爵,别的人,我真的没有去成心伤害过。” 砰—— 杜晓再狠狠地一脚踹过去:“没有成心伤害?以爱之名?黎曼晴,就你这种人也配?为了做金会长的女儿,制造一起火灾,就因为那里有个无辜的女人正好无辜地姓了杜,人烧死了筒子楼里数条人命。黎曼晴,如果你之前知道金会长的女朋友,那个姓杜的女人就是我的妈妈,你会放过我们母女吗?” 金隽哲闻声,浑身蓦地一僵。太可怕了,黎曼晴这个女人简直太可怕了。而他竟然现在才看清她的真面目。 他曾经怀疑过黎曼晴的身份,派人在华夏这边调查过的,知道杜姓的女人被烧死了,当时他那种心痛,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没想到,却是黎曼晴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了认清而制造的一起事故。 就为了她的个人利益,她竟然枉顾无辜之人的性命。 这么多年,阿珍和晓儿都经历了怎样的人生?母女二人,无依无靠,一定没少被人欺负吧?幸好,她们都还在! 想着,眼眶都不由地变得湿润起来。他的拳头,紧紧地在身侧攥紧。他原本很想过去一枪结果了黎曼晴的性命,但他站着没动,他想要听听他的女儿说再多的话,他想要听到他的女儿曾经都经历了怎样的欺负? 这些债,他等着慢慢地讨回! “我没有,杜晓,虽然你现在占据着优势,但也不能血口喷人,你不能乱往我头上扣死盆子,我除了对夏若惜做过偏激的事情,我根本没有伤害过别人,何况我对夏若惜虽然偏激,也并未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黎曼晴抵死不承认。 “呵呵!”杜晓冷笑,“你承不承认又有什么要紧呢?你这种恶毒的女人,连自己的亲叔叔都可以下手的人,还指望你有什么良知吗?” “你胡说八道!”黎曼晴的声音稍显尖锐。 她心虚了,这件事情,杜晓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我心知肚明。不过,那些事情,与我没有关系!刚才,我已经为若惜和贝贝讨了公道,现在总要为自己讨一点。”杜晓说完,又是一脚狠狠地踹在黎曼晴的大腿上。 黎曼晴咬着牙,瞪着杜晓:“我从来没有做过一件伤害你的事情,你有什么好讨的?” “冒充我的身份,不算伤害?”杜晓望着黎曼晴冷笑。 “用我的身份作恶多端,不算伤害?” “黎曼晴,要不是你冒用了我的身份,我想我永远都不会站出来让人知道我是那个男人的亲生女儿!”杜晓说。 金隽哲闻声,眸子里迅速闪过钝痛的光芒。她的女儿,用“那个男人”这样的字眼来称呼他。 第411章 唯深爱不破 黎曼晴又再挨了几脚以后,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涣散,她的体力已经再也没有办法支撑了,身体突然一软,晕了过去。 在晕过去之前,她仿佛看见裴亚爵颀长的身影正大步朝她走了过来,她用力地勾起唇角。 “晓儿,别打了!”金隽哲说。 杜晓看一眼金隽哲,随后挽住杜珍的手:“妈,我们走吧!” 关于金隽哲这个父亲,她并不了解。 曾经一个人悄悄地学习h语,后来挑了计算机专业,努力学习黑客技能。所有的一切,都源于心头的一口怨气,想要为母亲讨一个公道。 后来认识若惜,时常被开导,心稍宽了一些,却仍然想要与这个给了她生命的男人见上一面,想要一问究竟。 再后来,她结婚了! 一个人结婚以后,心态是真的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她突然发现,婚姻和恋爱真的是两回事,婚姻需要对两个家庭负责,于是,就总会有一些让人为难的事情。 她仍然坚持想要见金隽哲一面,不过心态已经截然不同。她更多的,是希望妈妈能够与他见一面,至于未来是怎样的一种局面,她不想去想。 她想要一切都顺其自然,如果不再相爱,各自放手,如果还爱,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男未婚,女未嫁,年龄从来都不是问题。她只想她为了她而辛苦孤独了半辈子的妈妈可以幸福!至于是怎样的一种方式,她从来都不介意。 杜珍一听女儿说要回家,她愣了一下。 “阿珍,晓儿!”金隽哲急喊。 杜珍转过头望着金隽哲,欲言又止。 杜晓望着金隽哲,眼神疏离,她又拉了妈妈一下:“妈,我们走吧。今天中午我请你去吃烤鱼,这个天气吃烤鱼很不错。” 金先生,我能帮你的只能到这一步了,我已经把妈妈带过来了,面也已经见过了,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的这层身份也已经亮明了,要是你真的不打算珍惜,那么,从此便真的分道扬镳,桥归桥路归路了。 金隽哲听杜晓拉阿珍走,他眸子里滑过受伤的神色,不由地叹了一声。 是他失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女儿不愿意认他,他理解! 他攥了攥拳,像个青涩的少年,鼓起勇气喊:“阿珍!” 杜晓看向他。 他说道:“我请你们吃烤鱼吧,很多年不见,有很多话想说。” 杜珍有些犹豫。 二十多年了,以为就算再见到自己的心也不会再起波澜,没想到再见到的时候,却仍然为他而倾倒,一颗心仿佛又再变得鲜活和少女了起来。 只是,她得照顾好女儿的情绪。 看妈妈犹豫,杜晓看向金隽哲:“听说金会长很有钱?” 金隽哲不知道如何答。 杜晓已经说话:“金会长请我们吃烤鱼会不会显得太小气了,要请就去南国殿吧!” “晓儿!”杜珍听晓儿如此与她的亲生父亲说话,心里不是滋味。 杜晓拍了拍妈妈的手背,安慰:“妈,您别担心金会长的钱包,吃这么一顿,是没有办法把他吃穷的,何况,这么多年的缺失,一顿饭也弥补不了什么。” 金隽哲立即明白了他女儿的用心良苦,他眸子里划过异彩,附和:“阿珍,不要担心我的钱包,我们走。” 他走过去牵着杜珍的手。 杜珍想要抽手。 杜晓挑起下巴不客气地看着金隽哲:“你的手干净吗?就这样随便地牵着我妈妈。你知道男人牵着女人的手意味着什么吗?” “这些年,我的手不曾牵过任何女人!”金隽哲说。 杜珍心头一阵感动,觉得指间传来暖意。 杜晓不再说话,朝着金隽哲冷哼了一声。 金隽哲觉得自己的女儿就是这样的冷哼,都是那样的可爱!当年,要是没有分开,那该多好! 裴亚爵看到黎曼晴在地上,他看向杜晓。 杜晓无辜耸肩:“帮我自己还有若惜和贝贝讨了一点公道,抽了几耳光踢了几脚,没想到那么不中用,晕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邓良补刀:“我去踢两脚狠的就知道是不是装的了?” 裴亚爵制止他:“不要让她死了,她欠的债还没有完!” 他再吩咐下属将黎曼晴带走。 埃里克扶着若惜,听到裴亚爵对黎曼晴这样的女人都是如此仁慈,他冷哼了一声。 …… 宝物全部找回了,波尔纳死了,黎曼晴也已经昏迷了,一切都过去了。 裴亚爵走向若惜,眸光深情地望着她,抱歉地低喊了一声:“若惜。” “嗯。”若惜应了一声,她同样眸光深情地望着他。 她一点也没有怪他,她清楚的,他对她有着怎样的感情。她也清楚,什么是真正的爱! 就是在面对危险时,一些尖锐的话哪怕再不愿意说出口,为了保护自己爱的那个人不受到伤害,也要用最犀利的方式和最合理的借口麻痹对方。 她看向裴亚爵,眸光深情,一如之前她每一次对他说“我爱你”这三个字时。 曾经,她以为那句“不管发生任何事,我会永远相信你”是很难做到的,没想到真的身体力行起来,却未见得有想像中那么困难。 只要你心中坚持一个信念,坚持爱,你就会真正地去理解他的良苦用心。那一刻,你不会伤心难过,你会感动,为他把你的性命看得比一切都重要而感动。只要你的生命是安全的,哪怕他承受抵毁与误会,他也心甘情愿。 大地从来不语,因为它厚重。 裴亚爵又何尝不是如此? 裴亚爵看着若惜深情的眸光,他猛地走过去。此刻,他什么也不想去想,他只想狠狠地拥抱他单薄的小妻子。 温柔如她,聪慧如她,深情如她! 他裴亚爵何德何能此生能够拥有她? 埃里克突然说了一句:“若惜,你妈妈那边有些事,我们立即赶过去。” “好。”若惜听闻妈妈有事,立即应声。 她看向裴亚爵。 裴亚爵心头一急:“你先和干爹过去,我很快赶过来!” “嗯,你万事小心。”若惜说。 “好!”裴亚爵扬着唇角眸光深情地望着若惜。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以为若惜会因为他的话而伤心难过,他需要哄很久她才能明白。 他都想好了,接下来组织里的所有事他全部交出去,裴氏他交给顾朗这边,他所有的时间,就全部用来哄若惜。 没想到,若惜什么都懂。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她都懂。她仿佛与他是一体的,明白他的一切。 他们之间没有误会,那么,接下来的时光,他们只需要幸福地在一起就好。 他都想好了,放下一切繁忙的事务,接下来的时光专注陪在她的身边。陪她去每一个她想去的地方。春天看花开,夏天看浪打,秋天看落叶,冬天看雪花…… 若惜与埃里克离开了,裴亚爵看向顾朗:“大哥,拜托你在这里等一下盲绝。” “去吧!”顾朗说。 “你现在,还好吗?”裴亚爵问。 顾朗点头:“嗯。” 顿了一下,他又说:“心里并没有那么畅快,几十条人命,就那样没了,但是,人死如灯灭,波尔纳已经死了,一切只能尘归尘土归土。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总算已经明白一切。庆幸这么多年,我始终坚守着底限,没有因为报仇而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庆幸外公还活着,庆幸这世上还有一个小女孩的身上,流淌着我的血液,我想,这是老天对我的恩泽,我会努力珍惜!” 裴亚爵听得心头感动,眼眶都有些湿意,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把这里交给盲绝以后,就回裴宅去。” “嗯。”顾朗应声。 裴亚爵大步离开,他得去看看岳母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必然不是小事,要不然以埃里克的性子,脸色不会那样难看! …… 埃里克到了君逸华府公寓,思蓉已经拉了一只行李箱站在了楼下,看到埃里克和若惜,她一脸情急:“埃里克,现在走吗?” “是的,立即走!”埃里克拉开车门让思蓉上车。 “机票订好了?”思蓉又问。 “是的。”埃里克说。 “妈,干爹,我们要去哪里啊?”若惜问。 一路上她都见干爹在发短信,她也问了两次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干爹一直没有回答,她脑海里已经闪过各种不好的念头,此刻看到妈妈没事,她总算放下心来。 算了,不管去哪里,干爹还能把她和妈妈卖了不成? 车子迅速开往机场。 思蓉又问:“现在梅苏那边还好吗?” “要过去看看才知道!”埃里克说。 他为了让思蓉和若惜与他一起离开华夏,他骗思蓉说梅苏那边出了点事,要立即赶过去看看。 思蓉是知道梅苏的,她被催眠的日子里,他常常与他说起从前的事,那时候,梅苏帮他很多。 就当他是一时冲动吧,这一刻,他只想带着思蓉和若惜离开华夏! 裴亚爵那个男人,不配拥有若惜。 看到裴亚爵,他仿佛看到当年混帐的自己,有大事,需取舍的时候,便拎不清。 “梅苏夫人怎么了?”若惜忍不住问。 第412章 团圆的日子,少了若惜 埃里克没有回答若惜的话,他只是冷沉着一张脸。这种时候,保持沉默是最好的方式。 若惜拿出手机来,准备给裴亚爵发一个短信告诉她自己陪着妈妈去法国了。 一个字都还没有戳出来,手机便被埃里克夺走了。 若惜不解地看着埃里克。 埃里克声音稍沉:“梅苏一家人的身份非常敏感,这件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 “哦,那我告诉裴亚爵我去法国一趟。”若惜说。 “不行!”埃里克沉声。 若惜:“……” 她问:“要去几天啊?” 埃里克说:“会很快!” 若惜深吸一口气,想了想便释然了,不要紧,只是去几天而已,到时候她回来再和裴亚爵细说。 裴亚爵赶到君逸华府公寓,便给若惜打电话,他想问问现在若惜是在芬姐这边的公寓还是在埃里克那边的公寓? 电话一直无法接通,稍后再打,就成为关机状态了。 他眉心跳了一下,他立即先去了埃里克那边的公寓,他不停地按门铃,后来大概是按的太久了,邻居不堪其扰,打开门探出头来说:“小伙子,别按了,家里没人,刚才我看到拎着行李箱出去了。大概是旅游去了!” 裴亚爵心头一跳,想到埃里克那张乌云密布的脸,他预感极其不好,他迅速下楼再去了芬姐那边的公寓,按了门铃以后,芬姐过来开门,他立即问:“若惜呢?若惜刚才来过吗?” “若惜?没有啊!”芬姐看裴亚爵神色凝重,她也担心起来,“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若惜又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已经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我去找找她!”裴亚爵迅速离开。 所以,若惜被埃里克带走了?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埃里克今天的行为太反常了,看他的眼神是敌对的,甚至是厌恶的。 他之前一直觉得埃里克性子本来就怪异和邪气,所以没有多想,现在想来,埃里克是怪他用那样的方式对若惜,所以抱不平?所以带走若惜? 坏了! 埃里克把若惜带走了,是打算带着她们在庄园里生活了? 埃里克要把他和若惜分开? 砰—— 他狠狠地踢起路边的一块石头,石头正好砸在铁质的垃圾桶上,发出砰地一声响。 他立即开着车子前往机场,一边给邓良打电话:“快,阻止若惜登机,阻止若惜出境!” “老大,发生什么事了?刚才不是已经没事了吗?”邓良问。 “先拦截!”裴亚爵说。 “是。”邓良应声。 五分钟以后,邓良给裴亚爵打电话:“头,嫂子没有购票记录。” “找,立即派人去机场找。一面派人搜索埃里克、欧思蓉或者卢西亚更或者是相关人员的购票记录。”裴亚爵说。 想到有好几个机场,每一个机场都面向国际,找人非常困难,他咬牙说:“多派人,速度要快!” “是。”邓良又应声。 他几乎把基地全部能用的人都全部派了出去,仍然没有找到夏若惜,也没有搜索到埃里克、欧思蓉等人的购票记录,他只好如实向裴亚爵汇报。 裴亚爵气得当即把电话摔了。 一架飞机起飞,若惜、思蓉与埃里克坐在头等舱里。 埃里克微沉的眸光变得柔和了很多,他温柔地问思蓉和若惜要吃什么? 若惜说不想吃,他给若惜点了一份与思蓉一样的餐。 “先去庄园,梅苏会过来庄园!”埃里克说。 “嗯。”思蓉应声。 若惜总觉得哪里不对,她说:“干爹,下飞机以后我给裴亚爵报个平安。” “嗯,不要告诉他你来法国了,就说有急事,陪着思蓉出去一趟,会很快回来!”埃里克淡定地说。 “好的。”若惜应声,她总算放下心来。 …… 裴家的晚餐十分丰盛。 餐桌上摆了几十个菜,大家脸上的神情都有些复杂。 裴启鸿看到顾朗、江霖和严钊的时候,情绪是略显激动的,看到雅琳的时候,他脸色就沉了下来。 舒珂十分为难地看着这一切,她觉得所有的关系变得前所未有的复杂。 裴亚爵因为若惜被埃里克带走了,他面部的神情一直是绷紧的。虽然知道今天是顾朗正式回归裴氏,但他仍然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唯裴奶奶脸上是喜悦的神情。 裴启鸿看到雅琳的时候是想要怼声的,裴奶奶制止了:“所有的一切,吃饭的时候再说!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我相信,往后的日子里,裴家也好,帝都也好,华夏也好,一切都会顺顺当当!” 裴启鸿强压着怒气,他只有在看向顾朗的时候,才会觉得心情顺畅很多。只要朗儿回来,别的,就不要去计较了吧,他如此想着。 时钟响过七点。 裴奶奶说:“雅琳,帮奶奶舀汤吧。” “嗯。”雅琳轻快地庆声,立即起身给奶奶舀汤。 裴启鸿又想怼声,被裴奶奶一个眼神制止。 雅琳是一个心细的人,她不是没有看到公公这样的眼神,她不动声色,默默地舀好了汤站到一旁。 裴奶奶慈祥地笑说:“雅琳,去浩维旁边坐着吧。” “嗯。”雅琳再应声,去裴浩维的身侧坐着。 裴浩维体贴地替雅琳拉了一下椅子,他再起身替雅琳舀汤。 裴启鸿看着这样的场景,又是不舒服,脸色冷沉得厉害。 裴奶奶笑着看向顾朗:“朗儿,给你外公舀汤。” “好。”顾朗应声。 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心里不再有偏见,再看奶奶之时,便只有一个感觉——慈爱! 他替外公舀了汤,再坐下来。 裴奶奶再说:“大家都舀汤吧。” 一阵碗碟的声音响过,大家面前都舀好了汤。 裴奶奶捧起汤,说道:“来,大家以汤代酒,干了这一碗,过往的一切,便随风飘散!” 大家都依裴奶奶的意思,干了一碗汤。 裴奶奶满意地笑着点头,又轻轻地咳了咳。 雅琳担忧:“奶奶,您怎么还咳?” 裴浩维温儒地笑着说:“奶奶的身体正在积极康复中,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很快就会完全康复的。” “嗯。”雅琳闻声,稍放下心来。 奶奶接着说:“今天大家能够坐在一起,我很欣慰。我没有想过这样一天会来得如此快,我觉得这是值得庆幸的事情。我庆幸我们大家能够有机会一起团圆。” 她皱了皱眉,看向裴亚爵:“若惜呢?” 裴亚爵只好说:“岳母庄园那边有急事,若惜陪着她去庄园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到底,他还是不忍心让家里人知道埃里克带走了若惜。 “嗯。”奶奶应声,“原本今天她应该与我们坐在一起团圆的,不过她既然有别的事情,就去忙别的,不要紧的,我们心里知道从始至终我们都是一家人就好。我接着说吧,今天大致有几件事情,我需要坦诚地挑明。关于毒药的事情,不是雅琳下毒,也不是若惜下毒。” 她这句话是对着裴启鸿说的。 裴启鸿震惊地看紧母亲。 裴奶奶再接着说:“一切都是波尔纳的计策,他怂恿雅琳在裴宅制造内乱,我们就来了个将计就计。波尔纳要离间爵儿和若惜之间的关系,我们就依着他,让他看到爵儿与若惜离婚。我一直坚持让爵儿与若惜离婚,也是因为两个原因,第一,我希望用这样的方式保护好若惜,第二,我希望阿爵可以一心一意地专注裴氏。我这个老太婆,到底是自私了,在这个过程里,让几个年轻人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雅琳,爵儿,在这里,我向你们赔罪了。给若惜的那份赔罪,若惜回来的时候,我亲自向她道歉。” 奶奶端起碗喝了一碗汤。 雅琳急道:“奶奶,您慢点喝!” 奶奶便只喝了一大口,放下了碗:“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争取多活几年,争取看到你们都生儿育女。争取听到他们喊我一声祖奶奶。” 雅琳眼眶已经湿了,声音有点颤抖:“奶奶,您从来没有做错什么,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好,为了裴家好,为了华夏好。是我们该向您赔罪,是我们无能,没有好好守护一切。” 雅琳将一碗汤喝干。 裴浩维在旁边提醒:“慢点。” “嗯。”雅琳应声。 裴亚爵默默地将汤喝完,他满脑子都是若惜。虽然知道埃里克把若惜带走不会做出伤害若惜的事情来,可是他心里就是各种不踏实。 裴启鸿看看自己年迈的老母亲,又再看看雅琳和裴亚爵,说道:“这件事情,妈您应该提前说一声的。” “知道的人越多,也就演得不像了。”裴奶奶说,“波尔纳是一个心思缜密又多疑的人,不那么做,就前功尽弃了。” “嗯。”裴启鸿应了一声。 他端起面前的碗,将碗里的汤喝得干干净净,他说:“是我愚钝是我无能,这段时间给大家造成的困扰和伤害,对不起!” 舒珂猛地松了一口气,好了好了,一切都好了,若惜和阿爵没事,雅琳也依然是从前的雅琳,真好! 她看向雅琳和浩维,觉得他们坐在一起真登对。 第413章 改姓不改名 裴奶奶对江爷爷说:“我们活到这把年纪了,也一起喝一个吧,几十年的知交,曾经也许有过误会,但是喝了这碗汤,一切也就都过去了。” “好,老姐姐,来,一杯敬前尘往事。”江霖端起汤伸长手,在裴奶奶的汤碗上碰了一下,之后一饮而尽。 裴奶奶点点头,满意:“好,一切误会与恩怨,都过去了。小月的事情,是我不好,但是时光啊,回不去了。等到我下去的时候,再亲自向小月道歉吧。现在,我们只能往前看,朗儿啊,今天是你回归的日子,我们大家共同喝一杯,告诉你的母亲,你回家了!” 顾朗闻声,心头陡然一酸,眼眶就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裴奶奶知道顾朗心里难受,她爱怜地望着他,说道:“奶奶对不起你,孩子,对不起!” 顾朗听了心里更酸楚得厉害,眼泪突然就滚了下来,他也哽咽了起来。 “孩子,别哭!”裴奶奶也跟着落泪。 裴亚爵伸手搭在顾朗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无声地安慰他。 严钊也伸手轻轻地拍了拍顾朗的肩。 裴奶奶落着泪说:“奶奶会努力活得久一点,用未来的生命来向你赔罪。” “奶奶,您不要这样,您没有做错什么,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是我妈妈没有福气,对不起,我偏激了,给您和家人带来了伤害,我很抱歉,对不起!”顾朗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孩子,你不要哭!” “嗯,我不哭。” “来,再叫一声奶奶。” “奶奶!” “哎!” “奶奶!” “哎!好孩子!”裴奶奶一脸幸福的笑容,忍不住又咳了咳,就是咳,她都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裴启鸿也激动地看着顾朗,喉结滚动,欲言又止。 裴奶奶怎会不知道自己儿子心中所想? 她说道:“这件事情,启鸿也有错。我老太婆就在这里倚老卖老吧,朗儿,奶奶请求你,原谅你父亲吧。” 顾朗侧头看向裴启鸿。 裴启鸿眸光深深地望着顾朗。 顾朗有些难以启齿,终是喊道:“爸!” 他脑海里,闪过的是裴亚爵的话,我自幼的乳名叫朗朗,我以为是朗朗乾坤的意思,直到十三岁我才知道,那是他最爱的女人的名字……难道我的母亲就不可怜,就不无辜? “哎!”裴启鸿激动地应着。 他甚至激动地离开了椅子,走到了顾朗面前来,狠狠地给了顾朗一个拥抱,他用力地拍着他的背:“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顾朗活到如今马上三十岁,第一次感受父亲的怀抱,他竟贪念这种温暖。 良久,裴启鸿才放开了顾朗,他脸上有了笑容,他唇角都是上扬的。 只是一顿饭的工夫,他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了起来! 雅琳没有下毒,若惜也没有下毒,一切都还是原本美好的样子,朗儿回来了,他又多了一个儿子,与小月的儿子。他的人生,对不起两个女人,可是,他又觉得一切都圆满了。 江霖看到自己的外孙认回了亲生父亲,他很是高兴,对着裴奶奶说:“老姐姐,我们再喝一个。” “来!”裴奶奶爽朗地与江霖一起喝汤。 江霖喝了两口汤,说道:“既然朗儿回来了,便还是改姓裴吧,至于名字,你们想想……” 话还没有说完,裴启鸿和顾朗齐声说:“改姓不改名!” 说完二人对视一眼,眸底皆有伤感滑过,随后又各自会意,移开了眼。 裴启鸿说:“朗儿,就改名叫裴天朗吧?” 顾朗点头:“好!” 天朗,天空一片澄静而美好!这也是母亲的想法!噢,是了,这个名字原本就是母亲和他一起商量的。 “天朗!好!”江霖满意地笑了,“裴家的孩子,就是要三个字的名字,顺口,整齐!” 顾朗握着筷子的手不由地微微抖了一下,原来这里面还有这层意思,他刚刚没有想到。的确,三个字使他看上去与裴家另外三个兄弟更像是亲兄弟。 少南握着杯子说:“大哥,我敬你一杯!早知道你是我的亲大哥,我该对你再好一点的。” 顾朗说:“你已经对我很好,谢谢!” “与我客气个屁?”少南笑嘻嘻地端起汤。 又再放下:“能不喝汤吗?汤好难过啊!喝得肚子胀,可以喝酒吗?” 裴奶奶笑着说:“今天高兴,喝一点吧。” “奶奶,我去取!”雅琳欢快地说。 “好。”裴奶奶慈爱地应声。 少顷,雅琳便一手拎着红酒一手拎着白酒过来了。 “满上满上!”少南兴奋地说。 大家都倒上了酒,裴启鸿站起身来说:“从今天起,天朗就是裴家的长子,阿爵是二哥,浩维三哥……” “我四少!”裴少南嬉皮笑脸地说。 裴启鸿原本一脸的严肃,听到少南如此说,他瞪他一眼,没什么力道,少南笑得更欢了。 “嗯,就这样吧,我们喝一杯!永远是一家人,同舟共济!”裴启鸿说。 一阵碰杯的声音响着。 舒珂看到这样的场景,很是欣慰与高兴,端着杯子与大家一起碰杯。 裴奶奶看一眼这个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的儿媳妇,再看向裴天朗,说道:“朗儿,关于小珂这里,你愿意叫阿姨便叫阿姨,要是不愿意……” “阿姨!”裴天朗直接喊了一声。 实际上,他曾经所有的怨气都只是针对裴启鸿和裴奶奶,现在认了奶奶和父亲,他又怎么会不愿意叫舒珂阿姨呢?承如阿爵所说的那样,舒阿姨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无辜的女人,她从来没有任何坏心眼,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哎!”舒珂应声。 这一声阿姨,叫得她快哭了。 所有的前尘往事,真的过去了啊!她无意间占了一个女人的位置,间接导致了那个女人英年早逝,还是以那样悲惨的方式,她如何能不自责? 就让所有的一切在此刻画上圆满的句号吧,从此以后,她用力对待她的孩子,把她的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唯有如此,她的良心才能得到安生。 “吃菜吃菜啊,菜都要凉了。”少南催促大家。 气氛便变得活跃了很多。 裴启鸿与裴天朗隔了严钊,但他仍然起身坚持给裴天朗夹菜。 “谢谢!”裴天朗说。 “天朗,以后不要客气。”裴启鸿说。 “嗯。”裴天朗应声。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裴亚爵端起面前的酒杯,郑重地说道:“今天,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宣布!” 大家便都看着裴亚爵。 裴亚爵郑重地说:“从今天开始,我让出裴氏总裁的位置,由大哥来出任裴氏总裁一职!” “不,我不愿意!”裴天朗拒绝。 裴亚爵稍显霸气:“你倒是想得美!我白白给你工作了这么多年,你是裴家的长子,裴氏是你的责任,从今天起,裴氏集团的一切兴衰你都得扛在肩上。我也要过我自己的小日子!” 裴天朗拧眉:“你有老婆了,我连个老婆都没有。” 裴亚爵哼一声:“你孩子都打酱油了,还想推卸责任?” 听闻裴天朗孩子都有了,裴奶奶和裴启鸿瞬间不淡定了:“朗儿,你有孩子了?” 裴天朗无奈地应声:“是的,她有四岁了,很可爱。” “把她带到家里来!”裴启鸿说。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了,他又缓了缓语气说:“回到家里会更温暖一点,我们每一个人都会爱她。是男孩女孩?” “女孩!”裴天朗说。 恰时,有佣人过来说:“老爷,外面有人来找裴总裁,说是您的干女儿。” “快请进来!”裴亚爵说。 裴天朗已经大步冲出去了。 没多久,他便抱着贝贝走进来了,李玉芬跟在他的身侧,步子稍往后一点,比裴天朗的步子慢半拍。慢半拍的步子里,显露了她的局促不安与自卑。 “干爹!”贝贝看到裴亚爵,一脸兴奋地喊。 裴亚爵起身从大哥怀里接过贝贝,他的头与贝贝的头顶在一起,两个人十分亲昵。 裴亚爵笑着说:“以后不要叫干爹了,叫二叔。” 贝贝歪着脖子,眨巴着眼睛,一脸不解:“为什么?” “我是你的亲二叔!”裴亚爵说。 这件事情,芬姐知道,还未与贝贝说,因为贝贝是孩子,孩子的接受能力很强,只要大人这边处理好一切,孩子一切都没有问题。 “哦?”贝贝仍然不解。 聪聪说:“就是我和你是兄妹,我们是一家人的意思。” “真的吗?”贝贝便兴奋了起来。 “嗯。”裴亚爵应声。 “吃了吗?”裴天朗问李玉芬。 李玉芬点头:“吃了过来的。” 裴天朗又问贝贝:“贝贝还要再吃一点吗?” “要啊要啊!”贝贝点头。 “来,祖奶奶抱你。”裴奶奶说。 “去祖奶奶那里,但是祖奶奶可能抱不动你,你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自己可以吗?”裴亚爵问。 “当然没有问题!”贝贝下巴一抬。 “去吧。”裴亚爵将贝贝放了下来。 雅琳立即起身给贝贝让了位置,她又给贝贝添了碗筷。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李玉芬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对裴天朗说。 第414章 孩子的妈妈,嫁给我! “不会!”裴天朗拨着唇角,“我们是一家人。” “嗯。”李玉芬应了一声。 “去参观一下我的房间好吗?”裴天朗提议。 李玉芬脸就是一红。 大家都看出来了一些东西,裴奶奶将贝贝抱到膝上,笑着说:“放心去吧,我们会照顾好贝贝。” 以前还以为会是一个陌生的孩子,没想到是贝贝,大家就都觉得更亲了。 “谢谢!”李玉芬道谢。 “好孩子,去吧。”裴奶奶说。 裴天朗带着李玉芬出去,李玉芬走得稍慢一些,裴天朗顿住步子,他折回来牵住李玉芬的手。 李玉芬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要挣扎开,裴天朗握得再紧了一些,他牵着她去他住的那栋楼。 他们走后,裴启鸿担忧地看着母亲:“他们?这还不知根知底……” 裴奶奶抱着贝贝笑:“能生出贝贝这么好的孩子,能差到哪里去呢?” 裴启鸿顿时茅塞顿开,点了点头,唇角扬起笑意来,他热情地说:“贝贝,来,到爷爷这里来。” …… 李玉芬被裴天朗牵着去参观他的房间。 从小会客室到书房,再到卧室。 看到裴天朗整洁的床,李玉芬耳根泛红。 这段时间,裴天朗总是殷勤地找她,因为贝贝的原因,他表达了想要与她在一起的想法,她一直是拒绝的,她清楚,自己根本配不上他。 她与他说得很清楚,他们之间不可能。但是既然他是贝贝的生父,他可以看望贝贝。 如果……他一定要与她抢夺抚养权的话,她让贝贝与他一起生活,只要是为了孩子好,怎么样她都接受。 从那以后,裴天朗给她打电话的次数更勤了,她在电话里让他可以少给她打一点电话,他理直气壮地说,他想要听听孩子的声音。 她知道他没有放弃,但她仍然不敢接受。他是天上的云,她是地里的泥。 就连叶志那样的人都要抛弃她,她又怎么可能配得上裴天朗这样的天之娇子呢? “想什么?”裴天朗问。 他的语气是温柔的,他脸上的神情是儒雅的,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 “我,没想什么。”李玉芬说。 “曾经,我们在一起过!”裴天朗说。 李玉芬闻声,心跳蓦地加速。她觉得气氛显得有些暧昧,她想要挣脱裴天朗的手离开他的卧室。 裴天朗握她的手握得很紧,他语气的确是暧昧了些,眸光也更温柔,带着一点情意,他看着她,说道:“那天的感觉,我至今仍然清晰地记得。” 李玉芬心跳更快了,面红耳赤。 她急着撇清关系:“那天只是个意外,我喝醉了。” 裴天朗看紧李玉芬:“是喝醉还是被人利用了?” “我……” “孩子的妈妈,嫁给我吧!”裴天朗说。 那声“孩子的妈妈”,是多么醉人啊! 李玉芬听得心都疼死了,可是这样的裴天朗,她哪里敢高攀? 她摇头拒绝:“不,我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们给贝贝一个完整的家,不好么?”裴天朗眸光灼灼地望着李玉芬。 李玉芬垂下眼睑,她也想要给贝贝一个完整的家啊,可是一个孩子的父母如果不是因为爱情在一起,孩子又怎么能够幸福快乐地成长呢? “孩子的妈妈,请接受我这声迟来的道歉,那天的事情,对不起!”裴天朗诚恳地说,“我被人下了药,没有意识。对不起!” 李玉芬心头是酸涩的,那次的事情,的确使她倍受打击,她觉得在叶志面前抬不起头来,所以他说分手她就立即同意了。 后来的人生,她也是过得十分艰苦的。 她多么痛苦地挣扎,她想要生下孩子,又担心孩子没有爸爸以后她不能负担孩子的人生,她怕反而害了孩子。所以,她也曾想过去打掉孩子,可是一想到孩子将离开她的身体,没有见见这个世界就离开,她的心就跟刀绞一般疼痛得厉害。 最终私心占据了上风,她仍然坚持把孩子生了下来,她多么努力地活着啊!就是想要给孩子一点生活上的保障。 她尽量地多陪孩子,不想孩子因为缺失了父爱而变得孤僻,她活得是那样小心翼翼,生怕孩子成长得不如别的孩子健康…… 她也拼命地赚钱,想要给孩子衣食无忧的生活! 日子渐渐好了起来,尤其是若惜回来了以后,若惜给了贝贝很多,干妈的温暖,干爹的温暖,漂亮整洁又高端大气的公寓,还有质量上乘的幼儿园,一切都已经超乎了她曾经的想像。 在此之前,她从来不敢想像有一天贝贝可以过着如此精神与物质双富裕的生活。 已经知足了,她真的已经知足了!她感激她的生命里有若惜这样的好朋友好妹妹! 她的眼眶变得湿润起来。 裴天朗说:“孩子的妈妈,这些年,你受苦了,对不起!过去的一切,无论对错,我们都忘掉好不好?我们只当那是一场缘份,让我们相遇!” 李玉芬摇头:“我并没有受苦,相反我觉得很幸福!有孩子,有朋友,觉得生命变得前所未有的充实,这是很幸福的事情,人生的意义在于,你失去一点,你却得到更多。” “孩子的妈妈,从此以后,让我对你和孩子负责,我来撑起你们的人生!一辈子,不管风雨还是彩虹,我们一起往前走!”裴天朗说。 李玉芬心头狠狠一颤,多么美好的愿景! 无论风雨还是彩虹,一起往前走! 曾经她也曾对叶志说过同样的话,在他母亲生病就医,而他无力床前尽孝的时候,她对他说:不论有多么艰辛,一切都会过去!只要共同努力,走过风雨,终会见彩虹。只要还在一起,就一切都很美好! 心头的酸涩已经无力纾解,眼泪啪嗒就掉下来了,叶志给了她所有的痛,也打击了她所有的信心。她当时挺着肚子的时候,常常会想,要怎样心狠,才会把她灌醉送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所以,他提分手的时候,她没有任何迟疑,扭头就走了! 看到李玉芬簌簌泪下,裴天朗拥住她,捧着她的脸,生涩地吻她。 李玉芬反应过来,拼命地想要挣扎。 “孩子的妈妈,请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好好对你。”裴天朗说。 李玉芬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叶志也说过会好好对她,可是最后…… 就连叶志那样的男人最终都离她而去,她又怎么敢指望裴天朗这样一个天之娇子会一辈子与她携手走过呢? 裴天朗说:“我鼓了很大的勇气,才敢对你说出这番话,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李玉芬看紧裴天朗,看到他眼眶泛红,看到他眸底的伤。 他说:“我自幼没有父亲,母亲带着我,与我相依为命,母亲在我七岁那年被人侮辱了,她没有勇气再活下去,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她对我说,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要相信这个世界是有爱的。” 李玉芬闻声,心疼地望着裴天朗。 裴天朗说:“没有父亲的孩子,就像一根草一样,没有大树的庇护,过着任人欺负的日子。常常被人辱骂是没有爸爸的野种。” 李玉芬听得难受和心疼,想到贝贝,她的眼泪再滚滚而下。 裴天朗再说:“这么多年,我一直像没有根的浮萍,日子表面富裕,内里清苦。我像一条可怜虫一样,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苟延残喘……” “你不要这么说自己!”李玉芬心疼地望着裴天朗。 “我小心翼翼地活着,却并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意义何在?直到我看到贝贝,直到我知道贝贝是我的亲生女儿。那一刻,我是多么感恩啊!多么感激上天的厚待,多么感激你给了我一个女儿。 我想,这个女人要怎样善良,才会在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的情况下将孩子生下来呢?这样的你,我有什么理由不去追求和珍惜?孩子的妈妈,我说不出更动听的情话,但请相信我,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实意。我不是一个轻易许诺的人,一旦许诺,我会用生命去践诺。 孩子的妈妈,嫁给我吧!把你的一生一世交给我!我们一起给贝贝一个家,我来做贝贝的大树,护着她一路成长! 从此以后,当别人问起她她的爸爸在哪里的时候,她再不必对小朋友说她的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要等她长大才会回来。她可以骄傲地对小朋友说,她的爸爸与她的妈妈一起,在等着她回家。 她可以告诉小朋友她爸爸的名字,她爸爸工作的单位!她甚至可以打电话让她的爸爸立即去见她。 她的爸爸与妈妈也会每天一起去接她放学!她骄傲地指着她的爸爸给小朋友看。看,我的爸爸妈妈一起来接我了!” 裴天朗说着这一切,李玉芬脑海里就勾勒出一副与他一起接送贝贝上学的场景。 她觉得那样的场面是多么美好啊! “孩子的妈妈,我们结婚吧,也许没有动人的语言,但是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真挚的。”裴天朗单膝下跪,握着李玉芬的手,“这句话,已经想说很久了!从知道你独自生下贝贝并独自抚养她长大的那一刻起,就想告诉你,以后有我!” 第415章 她会回来的 “嫁给他!”裴少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门口,他起哄道。 雅琳与裴浩维一行人也过来了,裴浩维温婉地笑着说:“嫁给他!” “妈妈,嫁给爸爸吧!”一道稚嫩却又期待满满的声音。 李玉芬心头狠狠一颤,她转过头来,望着贝贝。 贝贝眼眶泛红地望着她,可怜地说:“妈妈,我想要一个爸爸,与干爹有着不一样的意义,我想要亲生的爸爸!我不想再骗小朋友说我的爸爸去了很远的国外工作,要等贝贝长大才会回家!” 李玉芬伸手用力抚紧嘴,她控制不住自己呜呜地哭。 裴天朗趁机将戒指戴到她的手指上,是那样的合适,钻石的戒指,戴在她粗糙的手指上,是那样的璀璨夺目。 他心头感动,俯头吻着她的手背。 “孩子,嫁给朗儿吧,他是一个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好孩子就该在一起!”江霖老泪纵横地说。 裴奶奶也柱着拐杖过来,她望着李玉芬,感激地说:“孩子,谢谢你,谢谢你把贝贝教育得这么好!” 李玉芬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把贝贝教育得好,她只是想要拼尽全力让贝贝的生活少一些遗憾,为此,她可以付出一切。 看到手指上的戒指,她用力地闭了闭眼,她认命吧!如果终有一天他也像叶志一样离她而去,她也认命! “你起来!”她对裴天朗说。 “我们结婚!”裴天朗仍然单膝跪在地上,他需要仰视她。他望着她眸光灼热,“我们今天就去领证好吗?然后婚礼的事情我们慢慢商量,一切都听你的,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我们就办什么样的婚礼!” “嗯。”李玉芬应声。 她不是不动容,不是不感动的。 曾经与叶志谈恋爱的时候,她几乎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催婚,叶志每次都以各种理由和借口推脱,他说太忙,没有时间结婚。他说暂时还穷,没有钱结婚。他说现在还没有心理准备,暂时不结婚。他说反正都会一辈子在一起,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是那种庸俗的人,非要领证才觉得会一辈子? 看到现在的裴天朗,她才发现,人与人是不同的。他给她的不止是口头的许诺,还有一段婚姻。 她觉得她那颗死灰的心又在慢慢地复苏,她发现自己竟然变得贪心起来,不止是贪心地想要给贝贝一个爸爸,想要给贝贝一个完整的家,她竟然还隐隐地开始期待另一段爱情。 这是怎样一个帅气逼人的男人啊!他温文尔雅气度非凡,她只要看着他便觉得自惭形秽了,可是,她将与这个美好的男人结婚了!这个男人,还是她女儿的爸爸! 裴天朗已经站了起来,他抱起李玉芬甩了一圈。 李玉芬觉得头部传来一阵晕眩,这种感觉,竟出奇的好! 周围便响起热烈而经久不息的掌声。 贝贝奶声奶气,却异常兴奋:“好耶!爸爸妈妈要结婚了!” “贝贝,开不开心?”少南问贝贝。 “我开心死了,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开心,我有爸爸了,我明天要去我以前的幼儿园,我要告诉大芳、马扬、张金……我要告诉班上所有的同学,我有爸爸了,我才不是小野种!”贝贝兴奋地说。 “好,明天让你的帅爸爸带着你一起去,你去告诉他们,你爸爸不仅从国外回来了,还给你买了一屋子的玩具,还赚了那么多钱!”少南幼稚地张开双臂,“那么多钱抱都抱不过来,一辈子都花不完。你告诉他们,你爸爸说了,你以后比公主都要尊贵!” 贝贝的眼睛就晶亮起来,她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望着裴天朗:“是这样吗?” “是的!不管贝贝想要什么,只要爸爸能做到的,爸爸一定为贝贝做到,贝贝是爸爸的小公主。”裴天朗应声。 他缓缓地放开李玉芬,他蹲身下来,张开双臂,眸光宠溺、温柔又心疼地望着贝贝:“贝贝,来,叫爸爸!” 贝贝伸手抹了一把泪,冲过去扑在裴天朗怀里:“爸爸!” 裴天朗眼眶泛红,努力不使自己哭出来,那么多人看着,简直太丢人了。 裴亚爵欣慰地望着这一幕,他拍了照片,将照片发到若惜的手机上,并附言:若惜,李玉芬与大哥要结婚了,贝贝刚刚认了亲生父亲,我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我知道,你一定特别开心! 他现在已经十分确定是埃里克扣下了若惜。 因为,他一直打不通若惜的电话,他给岳母打电话,电话是关机的,他给埃里克打电话,埃里克接了电话以后,语气冷而带着质问:你有什么资格打电话过来?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再见若惜?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他一听埃里克的语气便明白埃里克的意思了,一定是责怪当时他情急之下对若惜说的那番杀伤力其强的话。 可是那种时刻,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时光如果倒回去,他想,他还是会那么说的。 与若惜的生命安全比起来,别的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而且,他笃定他与若惜是心灵相通的,她的聪慧和通透,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他已经决定事后好好解释,他已经决定放下所有的一切去解释,去安抚若惜受伤的心。 他站在走廊上,有风吹过来,电话没有收到消息回复,他感觉到了深深的孤独! 裴浩维走出来,低声问:“大嫂是被埃里克先生带走了?” “是的,因为我对她的伤害!”裴亚爵无奈地说。 裴浩维拍了拍二哥的肩:“一切都会过去,加油!” “嗯。”裴亚爵应声。 裴奶奶也走出来了,看到自己的孙儿背影那样孤寂,她走近,问道:“若惜那孩子是?” “她陪岳母去庄园,大概要呆一段时间,我会去把她接回来的!”裴亚爵打起精神说。 “好!早日把她接回来!我们都很想她!”奶奶说。 “嗯。”裴亚爵应声。 裴天朗抱着贝贝牵着李玉芬走出来,看到裴亚爵,他将贝贝递给李玉芬,他走近,将手放在裴亚爵的肩上,他说:“她会回来!” “我知道!”裴亚爵笃定的语气。 裴天朗带着李玉芬和贝贝去住公寓,打算收拾一下李玉芬的行李,明天领了证以后就回裴宅居住。 近三十年飘浮无根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天知道他从自己改名叫裴天朗开始,他心情有多激动,他觉得一切都变得美好了起来,他有家了,有爸爸了,有孩子了,也有妻子了,他仿佛一昔之间便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拥有了一切曾经做梦都想拥有的。 晚上九点,李玉芬给贝贝洗好了澡,给她换上了睡衣。贝贝立即从房间里抱了一只长耳朵的毛茸兔子出来,将兔子塞裴天朗怀里,撒着娇:“爸爸,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以前睡觉都是妈妈给我讲故事。” “好。”裴天朗抱着长耳朵兔子牵着贝贝的手。 他看向李玉芬:“有什么事叫我!贝贝的衣服我来洗。” “我洗就好!”李玉芬说。 “晚一点,等我们全部都洗完澡再洗,我来洗!”裴天朗牵着贝贝去卧室。 李玉芬应了一声,又喊道:“天朗!” 喊完这个称呼,她的脸先红了起来,她的心跳也陡然加速。 裴天朗转过头来,眸光温柔地望着李玉芬,他应声:“嗯。” 李玉芬心跳更快了,她鼓起勇气问:“你有吃夜宵的习惯吗?” “以前有,但是想以后戒掉,吃夜宵和熬夜的习惯都不太好。”裴天朗笑着说。 “戒掉可以的,但是慢慢来,让胃适应一段时间。”李玉芬说着又问,“虾仁粥你喜欢吗?” “是的,喜欢。”裴天朗说。 “我给你做!”李玉芬忐忑的语气。 裴天朗望着李玉芬,笑意更浓郁:“谢谢!我先给贝贝讲故事,一会儿过来帮你。” “不用,我做就好。”李玉芬要转身。 裴天朗喊了一声:“玉芬!” 李玉芬心跳如鼓,面红耳赤,她看着裴天朗:“嗯?” “以后你再不是一个人了,不必事事都自己做。”裴天朗说。 李玉芬笑了一下,去厨房了。 裴天朗牵着贝贝去卧室,他看了看卧室里的大床,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在贝贝面前蹲下,握着她的手臂:“贝贝,爸爸要与你商量一件事。” “嗯?”贝贝歪着头看着他,乖巧得不行,“爸爸,你说吧。” “贝贝想不想要小弟弟小妹妹?” “当然想啊!” “那贝贝现在长大了,能不能自己一个人睡?” 贝贝顿时会意,她胖乎乎的小手捂着嘴,吃吃地笑:“贝贝一个人睡,爸爸是不是就和妈妈生小弟弟小妹妹了?” 裴天朗:“……” “是不是嘛?是的话贝贝就一个人睡。但是爸爸要去给我讲故事,我睡着了,爸爸才准走。” “是的,爸爸和妈妈生小弟弟小妹妹。” 李玉芬怕裴天朗第一晚带着贝贝睡,贝贝会不适应,她走进来看,一进来就听到裴天朗说要生小弟弟小妹妹,她顿时满脸通红。 裴天朗牵着贝贝去她的卧室,越过李玉芬的时候,他握了握她的手,声音低沉而蛊惑:“去洗澡,等我!” 第416章 若惜有孕 若惜在庄园里呆了三天了,仍然没有见到梅苏夫人,她终于忍不住敲开了埃里克的书房:“干爹,梅苏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都过去三天了,她怎么还没来?” 埃里克正在书房里写毛笔字,数不尽的闲适,他慢悠悠地写了一笔,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若惜笑问:“你觉得这次回庄园里来,与上次有什么不同?” 若惜皱了皱眉:“没有什么不同啊!” “你喜欢庄园吗?”埃里克又问。 “喜欢啊!”若惜说。 “喜欢就好!”埃里克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 他复又低头继续写毛笔字。 “不是,干爹,梅苏一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若惜问。 埃里克耸肩:“梅苏一家很好,你不用担心。” “可是……” 埃里克打断若惜的话:“把你带到庄园里来,我只是不愿意你再与裴亚爵那种男人在一起,他配不上你!” 若惜的脑子突然嗡地一声响,仿佛有种缺氧的窒息感,随即她变得愤怒:“所以,你这是软禁我?未经我的允许软禁我?要强行把我和亚爵拆开?” 她之前有过这方面的预感,但是埃里克的解释很是一本正经,他说梅苏一家出了事,她竟傻傻地信了。 埃里克看着若惜,邪魅一笑:“这不叫软禁,我只是带你回家。思蓉的家就是你的家,我说了,庄园有你的一半!你也是家里的主人之一,在自己家里,怎么能叫软禁?” “你太过份了!我和亚爵好不容易才度过所有的困难在一起,他现在找不到我一定很难过很着急!”若惜情绪显得有些激动,“把我的电话还给我!” 埃里克对若惜的脾气置若罔闻:“你太傻了!比思蓉更傻!那样的男人,值得你与干爹动气?” “我没有你这样的干爹!”若惜脾气上来了,“你知道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当时那样的情况,他要是不那么说的话,黎曼晴根本不会分心,不会得意,不得意就不会忘形,她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那样,不管是我还是亚爵,我们都没有任何机会。” “呵呵,你倒是真能为他着想!”埃里克不满。 “把我的电话还给我,立刻,马上!”若惜愤怒,声音稍显尖锐。 埃里克一点也不顾及若惜的情绪,他慢悠悠地写字:“那样的男人,配不上你,我不会让你和他在一起。” “我说了,那是策略,是策略!”若惜咆哮着伸手将埃里克面前的纸抓掉,她生气地抓着纸将纸撕烂。 埃里克这才终于重视起若惜的情绪来,他拧了拧眉,怪异的眼神打量她:“你生那么大的气做什么?” “你不尊重我,不顾我的想法,强行把我带到这里来,我怎么可能不生气?如果我把妈妈带走,拆散你们,你不会生气吗?”若惜冲着埃里克咆哮,她突然跪到地上抱住自己呜呜地哭了起来。 埃里克拧着眉,看着若惜情绪太异常了,他心中不忍,放下毛笔走近,蹲在她面前轻轻地拍她的背:“好了,干爹向你道歉,对不起!但是孩子,裴亚爵真的配不上你,任何一个在遇到困难时不挺身而出,却用言语来伤害你的人都配不上你。” 若惜甩开埃里克的手,控诉:“你懂什么?在那样的情形下不这样做,难道要逞匹夫之勇?” 埃里克顿时想到自己当时的表现,他的脸色就黑了:“你骂我是匹夫?你说我逞匹夫之勇?” 若惜无视他这个问题,继续控诉:“你不尊重我的意见,强行把我带走,就是不对。” 埃里克拧眉:“他对你做过的事情并不止这一件。他与索菲之间暧昧不清……” “你还和卢西亚的妈妈暧昧不清呢。” “我们没有!卢西亚并非我亲生。” “那又怎么样?她的妈妈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就不信你和她之间清清白白。” 埃里克脸色变得更难看:“我们之间清清白白。”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最干净,别人都是脏的。亚爵从来没有与索菲暧昧不清。” “那他为了裴氏的利益,不顾新闻把你推到风口浪尖呢?” “我心甘情愿,我从来没有为亚爵做过什么,一直在享受着他的爱护,我能够为他做一点事情,我很高兴!” “你简直不可理喻!”埃里克生气。 若惜毫不示弱:“把我的电话还给我,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来人!”埃里克来气,冲着书房外喊了一声。 门外突然冲进来两个人。 埃里克吩咐:“把若惜小姐送回房间,不准她离开房间半步!” 若惜闻声,猛地起身:“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埃里克拧眉,“你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分不清好赖了,你回房间里去清醒清醒。” 若惜在地上蹲得太久,猛地起身,她觉得一股热浪猛地往头顶冲动,她身体一歪,便往后倒去。 埃里克立即扶住她。 若惜已经晕过去了。 埃里克拧眉:“叫医生,快!” 他亲自把若惜抱回房间里去。 思蓉原本在葡萄园,听到这边的动静冲了过来,看到埃里克抱着若惜,她顿时变得紧张:“若惜怎么了?” “急火攻心,晕过去了!”埃里克说。 “快!快请医生!”思蓉说。 “已经叫了。”埃里克将若惜放到床上。 思蓉握住若惜的手,一手摸着若惜的头,急得双眉紧蹙,她责怪埃里克:“你对若惜说了什么?” “我说裴亚爵配不上她。”埃里克说。 思蓉急:“你怎么能对若惜说这样的话?” 埃里克不妥协:“我只是说了实话!” “你根本不懂女人的爱情!你也不懂阿爵对若惜有多好!”思蓉控诉。 埃里克皱眉:“我宁愿相信自己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我宁愿相信在裴亚爵心里,他的奶奶更重要,他的裴氏集团更重要,要是若惜在他心里比不上裴氏也比不上他奶奶,若惜还有什么必要与他在一起!在庄园里,我可以让若惜生活得足够好。她是你的女儿,她应该生活得像公主一般尊贵,而不是在华夏,任由裴亚爵丢弃!” “裴亚爵没有丢弃若惜。”思蓉说。 埃里克深吸一口气,他不愿意与思蓉争执,看到若惜急火攻心晕过去了,他怕思蓉也这样。 医生过来了,他们都让开身体,医生给若惜把了脉,一脸喜色:“恭喜,若惜小姐有孕了。” “什么?”思蓉一脸喜色,“医生,你说什么?” 医生笑着说:“若惜小姐怀孕了!我抽点血再做进一步的确认,应该是错不了的。” “好的,麻烦医生了,一定要确认清楚。”思蓉上前握住若惜的手。 真好啊!她一直盼着若惜能够早点有孕,早点和裴亚爵有爱情的结晶,没想到一盼就有了,真是上天眷顾。 埃里克的脸色却变得格外差。 有了孩子不能不要,但是他是不会同意若惜和裴亚爵在一起的。 思蓉听说若惜有孕了,她立即说:“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阿爵。” 埃里克看了思蓉一眼,不说话。 思蓉摸出电话来要准备给裴亚爵打电话,才发现手机信号根本就是屏蔽的,她顿时脸色一沉:“埃里克,你动了我的手机?” “我不想你们任何人与裴亚爵有联络。那个男人不配!” “你根本不知道裴亚爵对若惜有多好!”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裴亚爵对若惜有多糟糕,你只是听信了若惜的一面之词。你不知道在你生病的那段时间里,裴亚爵任由网络流言中伤若惜,他毫不压制,只是因为那样对他的计划更有利。当时股民们非常愤怒,要不是我的人保护了若惜,若惜不知道会不会被那些人打残?” “还有这样的事?”思蓉显然是不相信的。 埃里克再说:“一而再再而三!后来裴家人冤枉若惜对裴奶奶下毒,裴启鸿勒令裴亚爵与若惜离婚,裴亚爵并未强行拒绝,而是像个窝囊废一样点头同意!” “我不知道这些事情!”思蓉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我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家长,裴亚爵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埃里克说。 “但是你不应该用强硬的态度刺激若惜,她现在怀孕了。”思蓉语气缓和了下来。 “我以后会注意我的态度!”埃里克说着又对医生说,“给若惜小姐调一些进补但对身体没有伤害的药,再给她配营养食谱。还有什么注意事项,都给我们一个。” “好的。”医生立即应声。 思蓉看着埃里克这样,她脸色缓和了很多,她说:“我在这里陪着若惜。” “嗯。” 医生说若惜没什么大碍,只要不再刺激她就行,思蓉看向埃里克,埃里克再保证自己会注意言辞,思蓉才放心了些。 思蓉一直握着若惜的手,守了一个多小时,若惜才终于醒过来。 看到妈妈坐在床前,她虚弱地喊了一声:“妈!” 思蓉听着这声虚弱的妈,眼眶都红了,她握紧若惜的手,高兴地告诉她:“若惜,你怀孕了,你这段时间一定不要情绪激动。” “真的?”若惜眸光炯亮,她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腹。 “是的。你怀孕了!” “真好!”若惜眉梢都是喜色,她抚着自己的小腹,一脸憧憬期待地说,“我要当妈妈了,亚爵要当爸爸了。” 埃里克走进来正好听到,他声音稍沉:“裴亚爵不配做孩子的爸爸。” 第417章 蜕变 裴天朗与李玉芬领证结婚了。 关于婚礼,李玉芬的意见是亲朋好友在一起吃顿饭就好。 裴天朗决定尊重她的意见,他知道,她是不愿意铺张浪费,她的这份朴实,再让他感动,也让他满足,他觉得他是三生有幸,才能遇到她。 亲朋好友吃饭以后,他们的婚礼就算是结束了。 婚礼虽然结束了,裴天朗还有别的打算。 他给李玉芬挑了大量的珠宝,又把他所有的银行卡、房产证等等,全部交给了她,他告诉她,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李玉芬当即感动得泪流满面。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个天之娇子会如此待她,她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换来了可以拥有如此优秀的他。她从来不想得到他一分钱的财产,他将他所有的一切交到她手里的时候,她看到的是一颗真诚的心。 婚后,李玉芬害怕住在裴宅,裴天朗也尊重她,与她搬出来住,偶尔回裴宅吃饭。 李玉芬原本以为需要用很长一段时间来磨合,毕竟两个人的贫富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但是真实的婚姻情况告诉她,两个人只要真诚相待,贫富从来都不是问题。 他尊重她所有的一切,她习惯在菜市场买菜的时候讨价还价,他从来不会像叶志那样嫌弃她为了几毛钱丢人现眼,他夸她会居家过日子。除此以外,他耐心地站在一旁等着她。 她买好了一个菜,他就立即接过来拎在手里。他像她移动的购物篮。 偶尔在路边遇到老人家卖菜,她会刻意多买一点,也不会再讨价还价。他不会像叶志那样骂她蠢,买这么多怎么吃得完?难道要天天吃炒青菜,天天吃南瓜饼? 他理解她的一切,他夸她是一个热爱生活又心地善良的人。他感激能有幸遇到这样善良的她。他说,要生活非常艰辛才会那么大的年纪还在路边卖菜,她能够多买一点,他很感动。青菜也好、萝卜也好,他陪她一起吃!吃不完可以做成萝卜干,他相信她的厨艺那么好,做出来的萝卜干都会比市场上卖的好吃。 每次听到他真诚又恰如其分的夸奖,她心头就是满满的幸福。这世上能有一个人真正的懂你,就已经是十分难得和幸福的事情。 而那个懂你的人,恰恰还是你的丈夫,他还各种优秀,你真的除了觉得幸福以外,再想不到别的词。 一开始李玉芬会觉得拘谨,因为与裴天朗结婚她是有很大的压力的。她卑微地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她很担心裴天朗只是一时自责,一时冲动才娶她。 她努力做一个好妻子,努力地珍惜着还能在一起的日子。 过了一段时间以后,她发现,裴天朗并没有因为结婚而过得不自在,任何时候,他脸上都挂着笑颜,他与她一样,很享受婚后的日子。他也亲口告诉她,他很幸福!要是她愿意的话,他想他们再要一个孩子,当然,一切都要建立在她愿意的基础上。 他每天陪她一起接送贝贝上幼儿园,当着外人的面,他常常亲密地揽着她的肩。遇到熟人的时候,他也大方地向人介绍:“这是我的妻子,李玉芬!” 他从来没有像叶志那样,与她牵着手的时候,一看到个熟人,立即松开手。 婚后的日子,李玉芬越来越安心、踏实和幸福,她的脸色也渐渐变得更好。 在裴亚爵的强行要求下,裴天朗接手了裴氏集团。 当然,之前的顾氏总裁一职,他也还给了顾家,虽然闹了这样的乌龙,但是顾家反而变得更和谐了起来,因为顾青云得到了顾氏集团,其母不再每天板着脸,一家人又其乐融融了起来。 裴天朗邀请李玉芬给他当秘书。 李玉芬不敢接受,她害怕自己给他丢脸给他拖后腿,害怕自己什么也不会做。 裴天朗笑着打消她的顾虑,告诉她秘书也分好多种,她可以先从生活秘书开始,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就好。按时提醒他该起来活动一会儿,按时提醒他该吃饭了,为他做简单的行程安排就好。 做这些事情,李玉芬自然是乐意之至的。她成为裴天朗的私人秘书。 两个人每天都在一起,竟然一点都没有腻。 中午有空的时候,裴天朗常常带着李玉芬去风尚大厦购物,他以大哥的威名从裴亚爵那里要了一张紫钻卡,他经常带着老婆去风尚大厦洗货。李玉芬试穿了他觉得好看的衣服,他就直接亮紫钻卡,拿起衣服就走。 李玉芬每次都说拿他的卡来刷,裴天朗臭不要脸地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李玉芬闻声总是哭笑不得,但是她心里清楚,她的丈夫是一个品行极其端庄的人,要不是真的在心里认定了至亲,他不会去占一丝一毫的便宜。 李玉芬的形象每过一段时间就会上一个台阶,裴天朗开始带着她出席重要的场合。 一开始李玉芬是不愿意的,裴天朗笑着劝她要自信,她是他的妻子,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她有什么理由不自信呢? 何况,她长得那么美,生了贝贝以后身材还那么棒,有什么不自信的呢?一个人的出身真的不重要。 李玉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确实与以前不一样了,她试着与裴天朗出席活动。 原本还担心她出席活动会被人瞧不起,后来发现,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敬畏和羡慕。因为天朗一直搂着她的腰,逢人就介绍:这是我太太! 裴总裁的太太,自然是没有人会小觑。 出席活动的次数多了,她也就渐渐地应对自如了。 捧着酒杯,她感激天朗给予她的一切。 她甚至想过要把庄园再买回来,她觉得通过做天朗的秘书,她也拥有了一些商业头脑,要是把庄园再买回来聘人打理,她偶尔回去看看的话,也许可行。 她才与天朗说了自己的一点想法,天朗转身就让人把庄园的合约送了过来,说是送给她的礼物。她才知道,原来早在他们结婚以前,他就把庄园买了下来,想着有一天送给她。 她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一切幸福都是从认识天朗开始。她觉得自己才是三生有幸的那个人! …… 有一次出席一个商业酒会。 天朗去了洗手间,李玉芬捧着酒杯与人打招呼,偶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觉得自己一定看错了。她端着酒杯微低着头,抿着唇角笑。 与天朗结婚以后,她突然发现,从前的一切,都已经离她太远太远了!曾经的故事,仿佛是做了一场梦,那个梦里有各种欺骗、羞辱、嫌弃、厌恶、妥协、坚持与背叛,那个梦里有所有的负能量,那个梦告诉她要珍惜现在的一切。所以,她每天都活得很感恩! 没想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却径直走到了她面前来,直呼她的名字:“李玉芬,真的是你?” 李玉芬抬起头,看着叶志:“是啊,是我!” 她唇角始终挂着温婉的笑容,再面对叶志时,她真的没有任何愤怒与不良的情绪。 原来,一个人一旦真的过得很好很好,在面对过去的时候,是会感激和微笑的。 “这几年你都做了什么?怎么变得这么漂亮了?”叶志问。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离开你,我就能生活得很好!”李玉芬微笑着说。 “傍上大款了吧?”叶志不屑。 “是的。”李玉芬笑着点头。 “我就知道你这样的女人不咋滴!”叶志说。 李玉芬笑看向叶志:“你嘴巴这么毒,一定过得很不好吧?” “你!”叶志被李玉芬怼得气结。他骂起来,“就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幸好我当初甩了你。” “是啊,谢谢你当年的不娶之恩,要不然我无法想像我的一辈子将过着怎样苦逼的日子?”李玉芬唇角始终挂着微笑。 不远处,有掌声响了起来。 李玉芬和叶志纷纷看过去,裴天朗一身黑色燕尾服,身形颀长地走过来,他帅气逼人,自带光环。 他走向李玉芬,拥住她的腰,温柔地说:“老婆,你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我的前男友,叶志!”李玉芬说。 裴天朗看向叶志,唇角勾着笑。 叶志看到裴天朗的眼神,却是脊背蓦地发凉,他声音都不由地哆嗦:“我不是,我们认错人了。” 当年裴天朗还是顾朗的时候,他还曾是顾朗的小跟班,顾朗有次被人下药,让他找个女人,他就把李玉芬骗过去了,过去之前还让李玉芬喝了酒。 事后,顾朗给了一笔钱,让他交给李玉芬,他卷着钱跑了,给李玉芬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骂她贱人,他要分手,李玉芬在电话里冷漠地同意了。 他以为那件事情都过去好多年了,今天是裴氏的商业酒会,他现在是一个公司的商务部职员,代表公司过来参加酒会,没想到会遇到李玉芬和顾朗,更没想到,他们如今竟成为了夫妻。 他仓皇而逃,裴天朗并没有追出去,他拥着李玉芬的腰,笑着对她说:“老婆,我感激他当年没有娶你。” “我也是!”李玉芬说。 第418章 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接我 叶志慌乱地逃离了酒会,没有发现有人追上来,他才猛松了一口气。 他以为一切都过去了,没想到接下来他的生活却接二连三地遭遇了打击。 先是公司的老总找他谈话,说他工作能力太差,辞退了他。 之后,是旧公司发现他在工作期间渎职,将他告上了法庭,让他赔偿公司因为他渎职而蒙受的损失。 后来,裴天朗亲自与他见面,让他将当年的那笔钱连本带息地还回去。 他没有,裴天朗这边施压,最后他无奈之下将他名下的一套房子抵给了裴天朗。 裴天朗一向不是一个心狠的人,但是叶志这个渣渣对玉芬做了太多伤害的事,他不能忍。 所以,他拿走了叶志的一切! 他将钱捐了出去,建了希望小学。 这些钱,用在孩子的身上,比用在叶志这种渣渣的身上要有意义得太多太多。 把裴氏打理好了以后,他开始抽空带着李玉芬出去旅游,他觉得现在时光正好,人正好。 等到贝贝长大,也许他们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出去玩了。 李玉芬从未觉得如此幸福,她现在唯一放不下的事情就是若惜。 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的时间,若惜还没有回来。 在巨轮上,她趴在船沿,望着海里的白浪,她脸上染上愁色。 “要相信阿爵,他一定会把若惜带回来!”裴天朗将一件披风披到李玉芬的身上,安慰她。 李玉芬眼眶便不些湿了:“也不知道若惜现在过得怎么样?阿爵这段时间清瘦了很多,已经去了法国好几次了,每次看到他身边没有若惜,我都能感觉到他的疲惫和无奈。” 裴天朗眸子里带着坚信的光芒,他望着海里的白浪,说道:“若惜一定会回来!相爱的人,终会在一起的!” “嗯。”李玉芬应声。 她望着白浪,向苍天祈祷:请让若惜和阿爵在一起吧,请让他们幸福! 裴天朗第七次给若惜发短信:若惜,我是顾朗,我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你关于当年的一些真相,那个曾经在蛇群里救你的人,不是我,是阿爵。他才是你的朗哥哥,他十三岁以前的小名,一直叫朗朗!我是因为名字里有个朗字,又从欧梦然那里拿到了手链的图纸,定制了一条手链以后,在你的世界里编造地一个谎言! 这段话已经发了七次了,仍然没有回应。他想,若惜一定是手机不在身边,否则她不会不回消息的。 他其实也担心若惜的情况,也暗中让他的人去打听了,但是曼尔庄园内部水都泼不进去,他根本打听不到任何东西。 裴亚爵这段时间一直在努力。 曾经与若惜一起第一次去曼尔庄园的时候,他就布置了一些人过去。 可是埃里克太精明,这一次把他的人全部被挑出来踢出来了,从此,他又不再有曼尔庄园的消息了。 他按照之前的地图和定位试图带人闯进去,试过各种方法,没有一个方法可行。每一次都是在接近成功的时候,被埃里克的人扔了出来。 他再带人乔装成商人,买了曼尔庄园的红酒,购酒成功了,他满心以为可以以参观者的名义去庄园里见到若惜。然而,又失败了,曼尔所有的分庄园都可以参观,唯独主参观不可以。 分庄园,他哪里会有什么兴趣? 他只得从长计议! 为了把若惜带回来,他甚至辞去了组织的职务,他将基地交给了邓良! 那个基地,是他一手筹建的。 可是他现在一心只想把若惜找回来。 邓良接受了基地,但是把基地的人全部调给他差遣。 他派出大量的人全世界收集曼尔庄园的信息,收集到的信息却少得可怜。 邓良和杜晓又亲自开启黑客技能,可是效果却不尽人意。原因是,曼尔庄园的主庄园里,大多数人都是几代不出庄园的。他们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桃源生活,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庄园里进行,他们不与外界接触,自然就没有什么消息会泄露出去。 三个月了,仍然没有若惜的消息,电话都要打爆了,他人都要急疯了,还是找不到若惜。 他已经没有了人样,满脸的胡子拉碴,他一趟趟赶去法国,却始终没有若惜的消息。 庄园里。 若惜腹部已经隆起了,她第n次与埃里克闹:“把我的手机给我!给我!给我!” 她知道怀孕不能情绪过激,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要疯掉了,她想裴亚爵想得要疯掉了。 庄园里的人都不用手机,所以她没有办法借到一个手机与裴亚爵取得联系。 妈妈的手机和卢西亚的手机全部都被屏蔽了信号,她完全没有办法。 她要她自己的手机!今天,她说什么也要拿到手机。 埃里克看着若惜情绪激动的样子,他淡定地提醒她:“你是孕妇,要考虑肚子里的孩子,你不能情绪过激。” 若惜现在什么也不想去管,她伸手就把埃里克桌上的文件全部扫到了地上,她瞪着他:“你今天不给我手机,我就死给你看!” “嗯,我看着!”埃里克说。 若惜气得肺都要爆炸了,埃里克却始终神情淡定。 他慢悠悠地拣起地上的文件:“孕妇的脾气要收敛一点,要不然以后孩子生下来脾气大,要折腾你!” “给我手机!”若惜说。 “明天给你!”埃里克第一次让步。 “真的?”若惜眸光陡然炯亮。 “真的。”埃里克说。 原本早就想着把手机给她的,因为他只要让人屏蔽信号,她就没有办法与外界取得联系,但他越来越了解若惜的脾气,知道她这样的性子拿到手机要是没有办法打电话出去的话,她一定会闹得更厉害。 何况,他拿着她的手机,也想知道都会收到一些什么? 顾朗第n次发来了同样的信息,原来当年蛇患的时候,是裴亚爵救的若惜。 看的次数多了,便越发内疚。看的次数多了,也就难免动容。 扪心自问,裴亚爵的表现比起他当年来,实在要好得太多。他为了思蓉不顾任何人的死活,甚至差点间接害死了若惜。 但是裴亚爵除了言语伤害了若惜以外,他的行动一直都护着若惜。 虽然,他伤害若惜的次数高达四次,但到底不如他伤思蓉来得深。 他看向若惜,声音稍显淡漠:“出去吧,明天过来拿手机!” 若惜一句多的话都懒得和他说,转身就走了。 思蓉走了进来,她望着他语气恳求:“你不要刺激若惜,她是个孕妇。” “嗯。”埃里克应声。 “我刚才见若惜的情绪很不好。”思蓉说,“我觉得裴亚爵没有任何问题,你对他太苛刻了,你放弃考验吧,我看到若惜这副样子,我真的很心疼。” “要是一个男人连找到自己妻子的能力都没有,未来有一天若惜被人挟持了,他怎么办?若惜怎么办?裴家不是普通的家庭,裴家的每一个人,都必须比普通人能力更强,才有能力护好自己的妻儿。”埃里克说。 “我同意你的考验,但是这个时间真的太长了。”思蓉说。 “我说了,只要裴亚爵找到若惜,我就不再刁难他。”埃里克拥着思蓉。 “嗯。”思蓉放下心来。 之前就为若惜的事情与埃里克谈过,埃里克与她说得很明白,不会恶意刁难裴亚爵,只要他能够进入庄园,就可以把若惜带走,何况,若惜现在这样的情况,挺着肚子,更适合在庄园这种空气清新的地方养胎。 思蓉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每天监督厨房里把汤炖好,她再陪着若惜四处走走,安抚好若惜的心情。 她也与若惜说了,只要裴亚爵想办法进入庄园,他们就可以在一起。 可是现在看若惜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与埃里克的关系,也越来越僵了。 犹豫了一下,思蓉说:“埃里克,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嗯?”埃里克看向思蓉,他眸光是极尽温柔的。 思蓉喉咙滚动了一下,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埃里克笑着应声:“嗯。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说。” “好。我去照顾若惜!”思蓉离开书房。 她想要告诉埃里克若惜是他亲生女儿的真相,她怕埃里克再这样刁难下去,到时候父女的关系僵到没办法修复,到那个时候,埃里克会非常痛苦。 可是若惜当初说想要给埃里克一个惊喜。 她找到了若惜,若惜正站在后院的葡萄架下,她一手摸着稍显隆起的腹部,微抬头望着远方的葡萄藤。 好希望下一刻,就看到裴亚爵从那里走过来,对她说:“老婆,我来接你回家!” 一次次的失望,她一次次变得更狂躁。 “若惜!”思蓉喊了一声。 若惜转过头来,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不把最坏的情绪带给妈妈,她微笑着喊:“妈妈!” “裴亚爵一定会来接你。”思蓉说。 “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接我。到时候如果他毁掉了庄园,请您告诉埃里克,那是他自找的。”若惜说。 思蓉心下一跳,这关系,比她想像的还要糟糕一些。 第419章 孩子是父母前世的债 思蓉犹豫再三,还是把若惜是埃里克亲生女儿的真相告诉了埃里克。 埃里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卷烟。 得知这个真相,他卷的烟丝掉了一地,他脸色冷沉得可怕:“你说什么?” “我说若惜是你的亲生女儿,当年,妈妈说未婚先育的人她绝对不会容忍,我只好与夏云博结婚。”思蓉说。 “你说若惜是我的亲生女儿?”埃里克看紧思蓉。 “是的。”思蓉说。 “若惜是我的亲生女儿?”埃里克眼睛瞪大。 “是的。”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对她的事情那么上心,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她那么想要疼爱她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一点都见不得她受委屈了,原来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思蓉,我们有孩子,我们有孩子啊!”埃里克激动得不敢眨眼。 “是的。”思蓉看到埃里克这副激动的神情,她心头动容。 埃里克用力地眨了一下眼,就有两颗晶莹的泪珠滚了下来,他不敢眨眼,恰是因为不忍自己的老泪掉下来。 思蓉看着这样的埃里克,突然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把真相告诉他。 埃里克紧紧地拥着思蓉,说着感激的话,一整晚他都没有放开她。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情有多激动,近五十岁的年纪,人生已经过去了大半,心态也已经淡然到随时接受死亡与变故,遗憾的是这世上没有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旦他化作一捧黄土,再没有一个有着他血脉的人替他将生命延续下去。 可是,在他接受这一切,对人生妥协和认命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想要用心来疼爱的孩子,是他亲生的孩子,叫他如何不激动? 次日。 若惜按约去书房里找埃里克拿手机。 埃里克反悔了:“你的手机坏了!昨天开不了机!” “不可能,我的手机是亚爵买给我的,才用了半年。”若惜声音变冷,还带着讥诮,“埃里克,做人还是要有些底限和节操,谎说多了,狼真的来了也不会有人信。” “你就这样的态度与我说话?”埃里克不由地生气。 若惜才不怕他,她抬起下巴:“就你这样的,你觉得我要用怎样的态度与你说话?” “我是你爸,亲爸。”埃里克看紧若惜。 若惜突然泪流满面:“你知道你是我亲爸,你还这样对我,你知道我这些日子过得有多难过吗?您也爱过,您也失去过,您知道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需要承受怎样的痛苦,明明自己知道,为什么还要把这一切加诸到我身上,加诸到您亲生女儿的身上?” 若惜哭着诉,两只眼睛通红。 埃里克看着心疼,他走近,拥紧若惜,拍着她的肩:“孩子,我只是希望未来你的路能够一路平顺。要是裴亚爵现在没有能力护你,以后裴家再经历什么大事的话,又要再像之前那样伤害你怎么办?” “爱一个人,就是宁愿为了他受一些委屈,受一些伤害。否则,谈何爱他?除了能为他受一些委屈和伤害以外,您觉得我还能为他做点什么?难道在爱情里,我就只能做享受和索取的那个人?”若惜反问。 埃里克越发心疼,他的女儿,他埃里克的女儿,竟然卑微至此。 他的心脏处仿佛有一把尖刀在里面搅动着,把他一颗本就支离破碎的心搅得稀烂。 他的人生真的是一败涂地,除了为父亲守住了庄园,他真的是一事无成,处处败笔。 他心爱的女人,因为他被病痛折磨了半辈子。 他的亲生女儿像野草一样生活着,自幼孤苦无依。 “我要见裴亚爵,要是见不到他,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若惜说。 埃里克声音哑然:“三天以内,我会让你见到他。” 若惜从埃里克的怀抱里挣扎着离开,她说:“我最后一次信您!” 埃里克一只拳头在身侧握紧,他的女儿,为了另一个男人,对他说这样的话。她知道这样的话像钢钉一样扎进他的心脏吗? 孩子,果然是父母前世欠下的债!不管孩子用怎样的态度对待父母,父母始终都会深爱自己的孩子。 怕她冷,怕她饿,怕她无依! 在她的态度变得强硬时,无奈又心疼地妥协。 埃里克坐在书房里,拨通一个电话:“打开一道庄园的口子,让他进来!” 想了一下,他又问:“裴亚爵现在是什么样子?” 少顷,便收到一张图片,裴亚爵已经像个野人,头没洗,胡子没刮,衣服没换,他就像从大山里走出来的野人。 埃里克看着这样的裴亚爵,心头动容,随即语气嫌弃地对着电话说:“让他换洗干净再来!” 顿了一下,他又说:“派车接他进来!” …… 裴亚爵接到一个电话,让他把自己打理干净去庄园。他当即疯掉了,他迅速回了酒店把自己打理干净,香水都喷了一次又一次,确认自己身上已经没有异味了,他已经离开酒店。 又接到电话,给他指了一条通往庄园的路,他立即前往。 他不去考虑这会不会是埃里克的又一个奸计,因为他的妻子在庄园里,就不管是龙潭还是虎穴,他都闯了! 没多久,裴亚爵便找到了那条路,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有人从车上下来让他上车。 他没有任何犹豫地上了车! 车子开往庄园方向。 …… 佣人把汤端给若惜,若惜不肯喝,她让佣人转告埃里克,不把手机还给她她就绝食。 佣人吓得立即前去向埃里克汇报。 埃里克无奈地叹气,既然都已经决定让裴亚爵来庄园了,手机还给她也就还给她了罢。 原本想要把手机里收到的东西全部删除,犹豫再三,他最后原封不动地还给若惜。 她二十多年的人生已经过得那么悲苦,他又怎忍剥夺她这份值得珍藏一辈子的精神食粮? 若惜拿到手机便迫不及待地打开,看着裴亚爵的短信,她泪流满面。 “若惜,你还好吗?只要你是安全的,我一切都好,等我!等我来接你回家!在这个过程里,你要让自己吃饱穿暖!” “若惜,我知道在事件事情里,我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我不想再说什么情非得已。我在这里郑重向你承诺,未来,余生,我一定会守护好你!” “若惜,我爱你!” “若惜,奶奶是为了保护你才勒令我们离婚,她害怕你卷入这样的纷争里受到伤害。我想你一定会理解她的用心良苦。裴家的每一个人,都在等着你回家!” “若惜,对不起!” “对不起,那一刻,我只是害怕黎曼晴真的伤害你。天知道当我看到那把锋利而冰冷的匕首离你的脖子只有2毫米的距离时,我是怎样的紧张和害怕!” “……” 裴亚爵的每一条短信,都看得若惜心痛万分,她甚至觉得子宫都开始收缩,她立即关掉短信,握紧手机自己爬到床上去。 感觉腹部还是传来一阵阵的紧绷,她吓得立即大喊:“快来人!” 思蓉正亲自去厨房里端了汤过来,听到若惜的喊声,她吓得狂奔,汤汁洒得一地一手都是,她全然不顾,她冲进房间里急问:“若惜,你怎么样?” “妈,我肚子有点发紧。”若惜紧张地说。 “你别急,放松!放松!孩子,放松!”思蓉一面握着若惜的手,一面大喊着来人,佣人急急地冲了进来,她立即吩咐佣人去把医生叫了过来。 医生过来替若惜检查了以后,无奈地说:“若惜小姐,你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能过激。那些比较容易大喜大悲的书籍和电视你一律不能看……” 若惜握紧手机,她腹部还在一阵阵的收紧,她很紧张,现在肚子才四个多月,宫缩是很可怕的事情。 “来,放松,不要紧张。看着这个,告诉我,这是什么颜色?”医生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色板来,指着上面的圆点问若惜颜色。 实际上这是一套测试色盲的色板,但是他现在用来分散若惜的注意力。 “绿色的。”若惜看着色板说。 “很好!这个呢?”医生又换了另外一套色板。 “红色。” “很好,这个呢?”医生一张一张地换着,他唇角勾着笑意,对若惜的表现十分满意的样子。 “黑色!”若惜说。 “不错,有没有觉得肚子好了很多?”医生笑着问若惜。 “是的,好多了。”若惜说。 医生点头,笑着说:“你没事了,不要担心,只要情绪不过激,没有任何问题,孩子都不知道有多健康。” 听了医生的话,若惜猛松一口气,放松了很多,觉得腹部也轻松多了。肚子里的孩子仿佛有感应,又再轻轻地蠕动了一下,若惜母爱爆棚,她伸手轻轻地摸了摸肚子,仿佛抚摸着自己的孩子。 她好想生一个男孩,那他一定会长得像裴亚爵,小小的样子,就深沉地板着一张脸,不知道有多可爱! 看到若惜神情放松,思蓉也放下心来。 医生又交代若惜要稳住情绪,随后他替若惜做了胎心监护,告诉她一切都很好,才背着医药箱去找埃里克。 他告诫埃里克不要刺激若惜小姐,现在孩子才四个月,要真的受了大刺激出什么事,是没有办法保孩子的。 埃里克深吸一口气,他已经无奈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从未如此妥协! 第420章 见到若惜 听到车子的声音响起,埃里克眉头一皱,他吩咐下去:“去守着夫人和小姐,不让她们离开房间。” “是。”佣人应声而去。 埃里克起身往外走。 打开宫殿一般的大门,裴亚爵已经从车上下来了,他看向埃里克,眸光稍显犀利。他声音中气十足,毫无惧意:“埃里克先生,我来接我的妻子回家!” 埃里克指着他左右的十几个骑士,他声音冷然:“看到了吗?打赢了他们,带若惜走,打输了,自己滚!” “时间?”裴亚爵淡声问。 他没有惧意,有的只是满满的斗志。 “不限时!认输即结束!”埃里克说。 “怎样叫输?”裴亚爵问。 “打到爬不起来叫输!”埃里克说。 “还有哪些规则?”裴亚爵问。 埃里克冷声,唇角稍勾起,语气里带着讥诮:“人生的赛场上,可有规则?” 裴亚爵便会意,他一扬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请吧。” 那十几个骑士里,便有三个冲了上去。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裴亚爵与若惜第一次来庄园里的时候,也是如此面对埃里克的一群骑士,但那个时候有若惜与他并肩作战,此刻,他是只身一人。 三个骑士围上来,裴亚爵没有留手,基本上是用最狠的招式。 只几个来回,三个骑士一个被他解了一只胳膊不能动弹,一个被他踹中了小腹,还有一个腿部脱臼了。 埃里克看着裴亚爵,声音冷然:“下手足够狠!” 裴亚爵看紧埃里克:“人生路上,明知道自己处于劣势,要是出手之时还优柔寡断的话,只会陷自己于更不利的境地。未来,也会给家人和朋友带来无尽的麻烦。这世上,除了至亲和至爱的人,没有任何人值得同情和信任。” 他说得意味深长,甚至带着挑衅和隐喻。大有当初不应该信任埃里克之意。 “呵呵!”埃里克冷笑了两声。 他身边的骑士又有人冲了出去。 裴亚爵冷沉着一张脸,一身的萧杀之气,他招招狠厉。 埃里克的骑士也不是吃素的,一个个训练有素。裴亚爵与他们打成一片。 埃里克唇角一勾,一扬手,十几个骑士冲上去,围住裴亚爵就是一顿拳头。 裴亚爵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虽然动作足够迅速敏捷,但还是挨了两拳头,唇角已经有了血迹,他战意十足,拭去唇角的血迹,摆开架势。 一个骑士抬腿就是一脚踹过来,裴亚爵迅速一避,骑士再是勇猛地抡起一拳砸向裴亚爵的胸口,裴亚爵迅速侧身,另一个骑士的扫膛腿扫了过来,裴亚爵动作敏捷一跳,他抬腿就是一个边腿踢向一个骑士。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还是十几名骑士,虽然裴亚爵很能打,骑士想要从正面占到便宜是比较困难的事情。但是骑士们采取围攻和配合的手段,再加上偶尔侧面和背部进攻,裴亚爵也不时地挨拳头。 很快他便鼻青脸肿。 埃里克满意这样的结果,他就远远地站着,像一个充满邪性的恶魔,勾着他邪魅的唇角。 裴亚爵知道这样拖下去自己必遭惨败,败不是可怕的事情,败了带不走若惜才是最可怕的。 他眸光闪烁,迅速思考着如何出奇制胜? 埃里克仿佛看出裴亚爵的心思,他邪魅地笑说:“在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砰—— 裴亚爵趁着埃里克说话的空隙,一拳头砸向一个骑士的后颈,骑士当即便软下了身体。 埃里克冷笑了一声。 裴亚爵眸光再闪了一下,他看向一个骑士说:“你鞋子上有只苍蝇!” 骑士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低头,裴亚爵迅速狠狠一个手刀子劈向骑士的后颈,又得手了,骑士身体软了下去。 “呵呵!”埃里克再冷笑,“原来裴总裁竟然惯会使用这种上不得台面下三滥的招式。” 裴亚爵犀利地警惕着骑士,一边淡声道:“老祖宗说得好,黑猫白猫,抓得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说得真有道理,呵呵!”埃里克继续冷笑。 他打电话,对着电话邪魅地吩咐:“再挑十几个能打的过来。” 裴亚爵气得心头要呕出一口老血:“埃里克,你个无耻之徒!” “哈哈!”埃里克大笑起来,“我人多啊!老祖宗还说了,人多力量大啊!哈哈!” 裴亚爵:“……” 他手上的力道更狠了,他尽量不空耗力气去做一些肉搏一类的无用功。 他几乎都是揪准了以后下拳头,确保每一次的拳头都击中要害。就算不能一举将对方击晕,至少也要让对方骨个折或者脱个臼,削减对方的战斗力。 下面是一阵拳头的声音,若惜听着越发觉得不对劲,她要出去看看,佣人拦住她:“小姐,先生说今天天气降温了,您身体虚弱,呆在房间里就好,外面冷,先生正在命人重新改装管道,确保暖气的覆盖。” 若惜蹙眉:“暖气管道不是一直很好一直都有覆盖,就连后院的葡萄园都有覆盖吗?” 佣人笑着淡定从容地作答:“是的。现在是增设管道,所有的管道全部改为沼气,庄园里自己的沼气就可以供应,不必再从s国引进,这样能够更好地确保庄园未来的隐秘性。先生说,这是我们曼尔庄园的主园,不让任何外人进入!” “哦。”若惜将信将疑地应了一声。 刚才她听到的声音分明就是打架的声音,根本不像是改管道。 她上了一些心,竖起耳朵听下面大殿里的动静。 这次听得比之前就更清晰了一些,楼下不时传来男人因疼痛引起的闷哼。 若惜再度从沙发里站起身来,她往外走。 思蓉无奈地说:“若惜,你不要这样心神不宁,你坐着,我去看看。” “好。”若惜应声。 思蓉要出去,同样被佣人拦住,佣人说:“夫人,您身子弱,先生让您今天陪着小姐呆在房里。” “我就出去看一眼就进来。”思蓉说。 佣人不依:“夫人,请不要让我为难。” 思蓉脸色就是一沉:“我还没有自由了?” 她推开佣人的手,佣人一个没拦住,思蓉就站到了走廊上,她往下看了一眼,便看到裴亚爵被一群训练有素的骑士围着打。 裴亚爵正好抬起头来,他已经鼻青脸肿,唇角带血。 思蓉看着这样的场景,惊得眼珠子瞪得老大,她差点惊叫出声,怕吓着若惜,她用力地捂紧嘴。 “妈,若惜还好吗?”裴亚爵拉长声音朝上喊了一声。 若惜一直都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猛地听到裴亚爵的声音,她腾地起身往外冲。 “小姐,您不能出去!”佣人拦她。 她都听到裴亚爵的声音了,谁还能拦得住她? 她一把推开佣人的手,佣人急着扯她:“小姐,您不能出去!” “让开!”若惜已经完全顾不上,甩开佣人的手就冲到了护栏前。 她趴在护栏上往下看:“亚爵,我在这里!” 裴亚爵猛地抬头,他看着若惜,一眼万年! “老公!”若惜喊了一声,泪流满面。 砰砰砰—— 裴亚爵因为看着若惜一动不动,他又生生熬了几个骑士的拳头。 若惜啊地惊叫,大喊:“住手,你们住手!” “若惜,我来接你回家!”裴亚爵大声喊道。 若惜看着裴亚爵鼻青脸肿的样子,心疼得不行,眼泪簌簌落下,她腹部又再收紧,她伸手捂住肚子,立即喊了一声:“妈,我肚子疼!” “埃里克,若惜肚子又疼了!”思蓉冲着楼下大喊了一声,语气里透着责怪。 埃里克大步往楼上冲,裴亚爵也要冲上去,被一群骑士拦了下来。 裴亚爵疯了一般地往上冲,他眸光猩红嗜血,整个人已经完全疯了,只要有人拦,他就抬腿踹抡拳砸,甚至直接用头去撞。 有几个骑士站在一旁不再上前,他们是家里有妻子和孩子的,他们能体谅一个男人迫切地想要见到自己妻子的那颗心。 裴亚爵又再打伤了三个骑士往楼上冲去。 房间里,若惜被扶到床上,医生已经冲过来了,他一进来就声音严厉:“说了不能受刺激,不能受刺激,为什么总是要去刺激一个孕妇?孩子才四个多月,要是刺激出什么好歹来怎么办?” 他立即去替若惜探脉,听着脉象,他神色凝重。 “怎么样?”埃里克问。 医生没好气:“再这样刺激下去,你看看孩子还在不在?” 埃里克气得脸都绿了,他看紧医生:“立即想办法!” 医生与埃里克相处的年限久了,也不怕他,他淡定地从医药箱里取银针:“今天的情况比前次的严重一些,我扎两针。原则上来说,孕妇是不该动针的。你们可以继续狠狠地刺激,下次就可以挂吊瓶了。” 埃里克的脸色黑得更难看了。 裴亚爵冲到门口,便看到若惜躺在床上。 埃里克拦住裴亚爵:“你来做什么?” 裴亚爵两只拳头在身侧捏得咯咯作响,他怒瞪着埃里克,声音冷冽:“让开!” 第421章 大结局,欢乐笑声 “亚爵!”若惜躺在床上喊。 “我在!”裴亚爵说。 埃里克还要再拦,医生握着银针说:“再拦这针就不用扎了!直接挂吊瓶好了。” “闭嘴!”埃里克呵斥医生,移开身体。 裴亚爵冲到了床上,握住若惜的手。 若惜反握住裴亚爵的手,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湖水,哗啦啦地往下淌。 “好了,别难过了,孩子现在能感应到,你难过以后孩子生下来爱哭!”医生说。 若惜便伸手抹了一把眼泪。 “若惜,对不起!”裴亚爵声音沙哑。 埃里克深看了若惜一眼,牵着思蓉离开。 思蓉甩开埃里克的手,径直往外走。 “思蓉!”埃里克追上去握着思蓉的手。 “若惜没有你这样心狠的父亲!”思蓉再甩开,冲进房间里,砰一声将门关上。 埃里克吃了闭门羹,长叹了一声。 父母之爱子,必为其计深远。裴亚爵要是这么点小小的苦都吃不了,他以后怎么护若惜和孩子? 没有了波尔纳,从此以后裴家就真的太平了? 谁又知道,三年五载以后会是怎样的光景?树大招风,裴家家大业大,本来就是一直生活在风口浪尖的。他倒宁愿若惜嫁的只是一个普通人,那样的话,今天他必不会如此拦着裴亚爵。 …… 医生替若惜扎了几针以后,交代裴亚爵:“孕妇情绪不太好,受不得刺激,好好说话!” “我会的,谢谢您!”裴亚爵客气地应声。 “嗯。”医生应了一声,拎着药箱离开,顺手关上门。 总算以后不必再晚上睡不好觉,忧心若惜小姐情绪不稳伤到肚子里的孩子了。 “若惜,你受苦了。”裴亚爵望着若惜,眼眶泛红,心酸地说。 若惜握紧裴亚爵的手,她摇着头,眼泪还在流着,唇角已经扬了起来,她声音哽咽:“老公,能见到你真的很好,我好想你,每天都在想你,想你想得快疯掉了。” “我也是!我已经疯了!”裴亚爵倾前身体,轻轻地拥住若惜。 他没有想到,若惜竟然怀孕了,已经显怀了,但是她太清瘦。 “你痛不痛?”若惜伸手抚着裴亚爵的唇角。 他唇角有血迹,左眼处有淤青,右脸有青紫。 裴亚爵勾着唇角:“不痛!一点也不痛!” 能见到她他已经幸福得在云端了,这么点痛算得了什么? “若惜,对不起!” “我从来没有怪你。那样的情形下,如果换成是我,我也许会说得更狠。”若惜说。 裴亚爵拥住若惜的双手止不住颤抖,这辈子,他再也不会松开她的手,就算是埃里克,也休想从他身边把若惜带走。 “我爱你!若惜,谢谢你!”裴亚爵的手轻轻地放在若惜的肚子上。 若惜便笑了,她声音温柔透着母爱:“他会动了。一点也不懒,每天下午动得特别勤!” 裴亚爵深情的眸光望着若惜,他俯头吻她的额头,吻她的唇。 若惜搂住裴亚爵的脖子,她要加深一个吻,裴亚爵笑着移开唇。他看紧她,开玩笑:“我都毁容了,你还吻得下去?” “才没有毁容,你现在的样子不知道有多帅!”若惜笑起来。 裴亚爵也笑:“吃糖了!” “嗯。”若惜搂住裴亚爵的脖子还要吻他,裴亚爵拒绝,“你现在情绪不稳,要好好休息,我怕把你吻晕了,我先去洗个澡!” 有佣人敲门进来,说是夫人有请。 裴亚爵看向若惜,若惜要起身:“我陪你一起去!” 裴亚爵笑:“傻瓜,你躺着就好。” 欧思蓉已经拿着叠得整齐的衣服走了进来,她笑着对裴亚爵说:“去洗个澡换套衣服吧,衣服是新的,洗好了的。若惜现在是孕妇,抵抗力稍差一些,你刚才打架,可能身上带一些病菌……” 裴亚爵会意,立即应声:“谢谢妈!” 他接过衣服去洗澡。 “若惜,你不要怪你爸爸。”思蓉握着若惜的手说。 “我不怪他!”若惜说。 “我知道你不会怪他,你是一个通透的孩子。阿爵那里……” “亚爵不会怪他,要是怪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把他打倒了。”若惜怨念地说,“他要不是我爸,我一辈子都不想搭理他,他现在还这么年轻,脾气就怪成这样,以后老了,不知道会变成一个怎样的怪老头。妈,您要有心理准备,反正您现在还没有和他结婚呢。您要考虑清楚。” 思蓉看若惜神色鲜活,说话的语气都嗔怪了起来,她松了口气,笑说:“我这辈子,算是栽在他手里了。” …… 裴亚爵洗好澡,便有佣人过来说先生请他去书房。 若惜生怕父亲再做出什么伤害裴亚爵的事情来,她要起身。 思蓉摁住她:“你好好躺着,我去看看。若惜,你不要总把你爸爸往坏处想,他是为了你好。” “那也不能伤我老公!”若惜说。 “我去看着!”思蓉前去。 书房里。 裴亚爵站在书桌前,埃里克将一堆文件放到他面前,声音稍沉:“把这些文件全部签了。” 裴亚爵拿起一份文件,是一份承诺书,大意是承诺婚姻关系存续期间,绝不做伤害若惜的事情。 他没有任何迟疑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再拿起别的文件来看,有曼尔庄园的股权转让书。51%的曼尔庄园股权转让到他裴亚爵名下,算是给若惜的嫁妆。 裴亚爵将文件随意地放到桌上,嗤之以鼻:“打个巴掌再给颗甜枣?” 埃里克神情严肃:“这是给若惜的嫁妆!刚才那是给你的考验,一码归一码!” “我和若惜情比金坚,需要您来考验?”裴亚爵把承诺书推到埃里克面前,“承诺书您收好,任何时候,要是发现我对若惜不好,您来找我,打死我我也不会还手,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庄园您自己留着,我和若惜不要!” “是给若惜的东西,你没有资格拒绝!”埃里克说。 裴亚爵便冷笑了起来:“我连裴氏集团都甩出去了,好不容易把自己解放出来,以后可以陪着若惜带着孩子周游世界,您想用这些东西来拴住我?别做梦了!” 他转身便出了埃里克的书房。 思蓉在书房外听着裴亚爵的话,轻轻地扬起唇角。若惜的眼光一向很好,在嫁人这件事情上,也没有例外! 裴亚爵走出来,思蓉手里端着茶杯,丝毫没有被撞破偷听的窘迫,她笑着说:“去陪着若惜,这孩子倔,你不在几乎每过几天就要闹一闹,你劝她把汤喝下去。” “好的,妈!”裴亚爵恭敬地应声。 思蓉走进书房,将茶递给埃里克:“我都听到了,阿爵这孩子很好。” “嗯。”埃里克应了一声。 不止是好,还很精明,他想让裴亚爵来打理曼尔庄园,自己带着思蓉去周游世界,这个计划失败了,大概以后只能每年抽出淡季来陪思蓉出去旅游了,好在思蓉性子喜静,喜欢这片庄园。 …… 裴亚爵劝若惜喝汤。 若惜根本不用劝,看到裴亚爵在,她就觉得胃口大开了,自己端起碗就喝汤,裴亚爵要喂她,被她拒绝了,她觉得喂汤太慢了,她自己捧着汤很快就喝完了一碗。 喝完以后她就把佣人支走:“没有吩咐,你们不要再进来打扰。” “好的。”佣人应声离开。 若惜眸光灼灼地望着裴亚爵。 她要来扒他的衣服,裴亚爵握着她的手:“你现在是孕妇。” 若惜笑得狡黠:“你想什么呢?我要检查一下纹身。” 裴亚爵便任由若惜拉他的衣服,他自己也配合地拉着衣服。 看到裴亚爵肩上的牙印纹身,若惜笑得心满意足:“我每天都要看看纹身,看到纹身,就觉得你在身边。可是看到纹身,会更想你。” 裴亚爵心尖颤颤,他拥着若惜,感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公,你给孩子起个名吧。”若惜握着裴亚爵的手说。 “清风明月寄相思,女孩叫念清好不好?”裴亚爵说。 “要是男孩呢?我要生儿子。”若惜说。 “看不出来你还重男轻女。”裴亚爵忍不住笑。 “才不是重男轻女,我就想生儿子,以后长大了像你一样帅!”若惜说。 裴亚爵挑眉:“可是我想生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女儿。” 裴亚爵握着若惜的手:“不管是男是女都好,只要健康就好!” “那叫什么名字?”若惜问。 她的语气都带着娇俏。 “行谨志坚,言谨德崇!如果是男孩,就叫裴谨好不好?”裴亚爵问。 他眸子里闪动着初为为父的光辉。 “单名?”若惜问。 裴亚爵点头:“嗯,聪聪也是单名,裴聪!” “那就叫裴谨!”若惜满意地轻抚着肚子,母爱爆棚,“谨儿,你听到了吗?你有名字了。” “再起个乳名。”裴亚爵的手,覆在若惜的手上,温柔地说。 两个人深情对望。 若惜问裴亚爵:“你觉得宝宝乳名叫什么比较好?” “女儿叫清清,男孩子叫谨谨!”裴亚爵说。 “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就叫乳名?”若惜笑得差点岔气。 裴亚爵一脸正经:“他们小,名字多了太复杂,他们记不住。” “哈哈哈哈哈……” 第422章 番外,回到华夏 裴亚爵在庄园里住下来了,只是过了一个星期,若惜就明显看着圆润了起来。 思蓉心情极好,她跟埃里克念叨:“早知道裴亚爵一来若惜就能胖起来,就该早点让裴亚爵过来。医生说得没错,良好的心情才是真正的良药。” “所以你要心情好。”埃里克说。 “嗯。看到若惜开心,我就开心了!”思蓉说。 …… 裴亚爵来了,若惜终于有勇气打开手机看那些没有看完的短信。 芬姐与顾朗结婚了,贝贝认了亲爹,这是多么让人开心的事情啊! 若惜的唇角自然地扬起笑容来。 “看什么这么开心?”裴亚爵用水晶托盘端了两串洗好的葡萄过来。 “我才知道芬姐与顾朗结婚了。”若惜笑着说。 “嗯。我以为你早知道了,所以这些天我忘了说。” “这些天你是觉得庄园里的葡萄太好吃了,才忘记说的吧?” 裴亚爵挑了挑眉,他剥开葡萄,再用牙签把葡萄籽剔出来,喂到若惜的嘴里。 若惜心满意足地接受裴亚爵的投食,又再低头看手机。 顾朗给她发了n条短信,她扬唇一笑,她猜顾朗一定是请她喝喜酒。 然而并不是,顾朗告诉她,当年从蛇群里救出她的人其实是裴亚爵,十三岁以前的裴亚爵小名一直叫朗朗。 她感动得呼吸又有些不畅了起来,她用力地捏紧裴亚爵的手。她也突然明白为什么裴亚爵给孩子起乳名不单独起,而是取名字里的字了。 “怎么了?”裴亚爵神情紧张。 “老公,我肚子有点收紧,抱我去床上!”若惜说。 裴亚爵吓得立即把若惜抱起来,水晶盘子不小心被他撞翻在地。 路上遇到佣人,裴亚爵急喊:“快叫医生。” 若惜摇头:“不用!没事的,这是正常现象,歇一会儿就好了。” 裴亚爵一直紧张地握着若惜的手:“老婆,我在,别害怕。医生马上就来了,你放松,放松!” 若惜看着裴亚爵笑:“你比我都紧张,我手都被你抓出汗了。” 裴亚爵立即放开若惜的手。 “真没事。”若惜说。 医生淡定地过来替若惜听了胎心,他说:“孩子很好,别紧张。不要刺激产妇!” “好,麻烦医生了!”裴亚爵客气地说。 他原本是打算若惜养几天就带着若惜离开庄园,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形,他都不敢带着若惜回华夏,时间太长了,他怕路上再发生类似的情况。 两个星期以后,若惜主动提出回华夏。 裴亚爵不同意,说太折腾。 思蓉也不同意,坚持要等若惜生完孩子养好身体了以后再回华夏。 埃里克脸色有点不好,他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他的婚礼,原本说好的是三个月以后举行,现在三个月过去了,又再超过两个月时间了,他觉得每天都是煎熬的,再等半年,他觉得自己会疯掉! 思蓉看出他的心思,对他说:“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埃里克不想搭理思蓉,他说他去看看庄园里的葡萄藤。 站在远处的葡萄加前,他点了一支烟用力地吸着。 裴亚爵走过来,站在他的身后说:“耽误了您的婚期,我很抱歉。医生说若惜现在的情况很稳定,可以乘飞机回去,他陪着一起去就好。我们包专机回华夏吧。” 埃里克转过头来,怪异的眼神看着裴亚爵。 裴亚爵说:“虽然您对我很苛刻,但是我不想做第二个您。我希望您与妈妈未来的日子足够幸福,不留任何遗憾。” 埃里克看裴亚爵的眼神就更怪异了:“你会这么好心?” “我希望妈妈幸福!”裴亚爵说。 埃里克再用力地吸了一口烟,沉声:“那就包机回华夏。” * 黎曼晴落在了盲绝的手里。 盲绝每天让她吃馊臭的饭菜,她不愿意吃,盲绝就由着她饿。人就是这样,一开始都是端着的,觉得自己哪怕是死,都绝对不会吃馊臭的饭菜。 可是真正饿起来的时候,他们什么都会吃。 因为,求生是人性的本能。 黎曼晴饿了三天以后,扛不住了,她试着吃馊臭的饭菜,她发现这个能填饱肚子,于是每天都会吃一点以维系生命。 她想过以死来结束自己的一生,可是她不甘心夏若惜还好好地活着。她就算是死,也至少要看到夏若惜与裴亚爵分开,要看到他们痛苦啊! 凭什么她承受一切痛苦,他们过得幸福?她不能忍受! 何况,盲绝哪怕亮明了他是她亲叔叔的身份,似乎也并没有想要她命的打算。 既然可以不死,她受一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一个月以后。 黎曼晴瘦了很多,但她仍然坚信自己可以活着走出去。 盲绝似乎很忙,常常过好几天才会想起过来看她一次,每次看她,也只是说一些阴损的话,并不会对她进行欧打或者做别的实质性伤害她的事情。 对于那些阴损的言语,她只要不往心里去,就一点也伤害不了她。 她觉得现在最无法忍受的是房间里断水断电,好在卧室与洗手间是分开的,要不然,她真的觉得自己会想要自杀。 纵是如此,她也已经无法忍受自己一身的恶臭。 这天,盲绝又来了,还带一个人过来。 来人正是她的爷爷。 黎曼晴看到她的爷爷过来,如蒙救星,随即心情又复杂了起来,眼神也跟着闪躲了起来。 她要如何与爷爷说当年策划弄死黎安亮的事? “你说她是晴晴?”黎老看向黎安亮,眸光复杂。 这个儿子,九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可是现在人回来了,虽然换了一张脸,但dna鉴定以后确是他的亲生儿子没错。 怕dna报告弄错,所有的血样都是他亲自让信得过的人经手的。 当时知道这件事情,他气得差点心脏病发,当即撤了黎安明黎氏总裁的职务,把黎氏集团交到了小儿子黎安亮的手里。 他一直以为黎曼晴与平坤王子生活得很好,却不知道,她几经辗转,竟然又回到了华夏,还是面前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而且,脸也不再是原来的那张脸。 黎安亮说:“是,她是黎曼晴!这个女人,从来没有一天停止过算计。我让您过来,是因为我一直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拿她如何是好?把她交给警察,我不甘心。可是要让我像她对我那样策划一场车祸,我又没有一颗她那样毒辣的心。所以,爸,这件事情您来决断吧!” 听到这件事情交给爷爷来处理,黎曼晴顿时来了精神,她立即跪到黎老的面前,双手抱着他的大腿,苦苦相求:“爷爷,我求求您,救救我好不好,求您救救我。我当年是受爸的蛊惑,爸说叔叔的能力更强,只有把他赶走,我们才能得到黎氏,只有爸拿到黎氏的实权,我才能配得上裴亚爵啊!” 黎老脸色铁青,他一双眸子看紧黎曼晴。 黎曼晴眸光不停地闪烁,她迅速思考着,组织着语言,试图把自己的罪行降到最低。她求道:“爷爷,当年的事情我没有想过最后会把叔叔弄成那样,一切都只是意外和巧合。我们只是策划了夏云慧与男人上的事情,我们只是想要策划一起出轨的事件,好让叔叔没有心思再来争夺黎氏的继承权。可是没想到最后叔叔却出了车祸。我发誓,车祸的事情真的与我无关。” 她举起三根手指头来发誓。 “你要用你的爸爸妈妈来发誓吗?”黎安亮唇角勾着嘲讽的冷笑,“你要说,如果你说了假话,你爸妈出门就被车撞死吗?黎曼晴,你不如用你自己的名义来起誓。你发誓,要是你说了假话,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你都千人枕万人骑且永远没有资格站在裴亚爵的身边!他如果是总裁,你就是销金窟里卖身的,永远都得不到他的正眼相看。他若是个孤儿,你就是个富的千金,他因为自卑而远离你。他如果三十岁,你就是个五岁的孩子,你无法与他并肩。你若二十岁正当年的年纪,他就是个刚出生的婴儿,等到他长大成人,你已经人老珠黄。好了,就这样,你用我说的这段话来发誓,我就信你!” 黎曼晴闻声,心头仿佛被插了一把钢刀,钢刀是带着锯齿的,锯得她心脏一阵阵的抽疼。 黎安亮冷笑着催促:“发啊!” 黎曼晴举起三根手指,她的指尖已经颤抖了起来。 她咬着牙,嘴皮打着哆嗦,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那番话来。 “发啊!”黎安亮玩味地看着黎曼晴,催促着,“连个誓都不敢发,不是心虚是什么?” 黎曼晴手指颤抖得更厉害了。 黎老说:“黎曼晴,发誓吧,只有发誓才能证明你的清白。不过看你这犹豫不决的样子,我实在不敢相信你说的话。” 黎曼晴心头剧痛,她用力地咬牙说:“车祸真的不是我策划的,只是意外。我发誓,如果我策划了车祸,那么,我就千人睡万人骑……” 说到这里,她顿住了,这段话于她来说并不是太困难,可是后面与裴亚爵有关的话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仿佛她的舌头变得有千斤重。 “心虚什么?接着说啊!”黎安亮笑得神情冰冷。 第423章 番外,黎安亮回归 黎曼晴再咬了咬牙,她觉得后背开始冒冷汗,她心再一横,痛苦地发誓:“我要是说了假话,就永远都没有资格站在裴亚爵的身边,他如果是总裁,我就是销金窟里卖身的,永远都得不到他的正眼相看……我若二十岁正当年的年纪,他就是个刚出生的婴儿,等到他长大成人,我已经人老珠黄。” 多么艰难才说完这段话啊,黎曼晴觉得这段誓言抽空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 说完这段话,她身体软到了地上,她一只手用力地撑着地板,才使得自己没有倒下去。 她一双眸子带着怨恨地射向黎安亮:“这样你满意了?” 黎安亮点头:“是的,我很满意!” 他侧头看向黎老:“爸,您看到她的心虚了吗?您说她也许还有最后一点良知,您说也许车祸的事情只是大哥策划的。可是现在您看到了,她才是那个始作俑者,小小的年纪就那么毒辣,您觉得要如何处置她会比较好?” 黎曼晴听完黎安亮的话,在心里直呼上当,她愤而瞪着黎安亮:“你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在这里关了这么久,本身心情就是极度郁闷的,她清楚她发脾气是对自己十分不利的,但是她已经控制不住了。 在她痛苦纠结,拼尽全身的力气发了那样的毒誓以后,却是被黎安亮摆了一道,叫她如何不气愤? “呵呵!不及你的万分之一啊!”黎安亮冷笑,语气里不带一丝温度,“对自己亲叔叔下得去手不要紧,可是你这种人,对你的亲妈都下得去手,呵呵,黎曼晴,你这样的人,怎么配活着?” “你想怎么样?”黎曼晴顿时一惊。 “弄死你这种人,会脏了我的手。何况,这么些年,我早已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我相信因果报应,我相信人有轮回。你毒誓也发了,你生生世世的命运也已经被你自己定好了,我还有什么不满的呢?”黎安亮看向黎老,提议道,“爸,交给警方吧?” 黎老摆了摆手:“交给警方吧!” 曾经对黎曼晴寄予了多大的希望,如今再见到她就有多失望。 他转身离开,背部已经佝偻。 黎曼晴大喊大叫:“爷爷,都是您害了我,要不是您那么功利,我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只有会赚钱的孙女才能得到您的青睐,不管这赚钱是靠着怎样的手段……” 黎老顿了顿步子,最后仓皇离去。 黎安亮望着父亲的背影,眸子里闪过复杂的光芒。 他已经接手了黎氏,从今往后,黎氏集团再不会有功利,只有脚踏实地。他要做一个真正回馈社会的企业家! …… 黎安亮回归了,他约见了夏云慧,夏云慧拼命地与她解释,黎敏儿是他的亲生女儿,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 黎安亮拿出了离婚协议书。协议书里给了夏云慧五亿的资产作为补偿。 夏云慧哭着求着不肯,黎安亮态度很坚决,要是不同意的话就只好起诉离婚,到时候只怕夏云慧五亿都分不到。 夏云慧立即签了离婚协议,她又哭着说黎敏儿是黎安亮的亲生女儿。 黎安亮点头,他说他知道,那是酒后的产物,他从来没有爱过她夏云慧。一根随风而倒的墙头草,怎能让他用心去爱? 夏云慧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黎敏儿在外面偷听到了一切,她捂着嘴哭得汹涌。 黎安亮出来的时候,她冲上去控诉,黎安亮眸光复杂地看着黎敏儿:“敏儿,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这一点,我很抱歉。敏儿,从小我就试图教育你做一个好孩子,可是你已经跟着你母亲学得了一身势利、墙头草的毛病。你们肆意地指点别人的人生,从来不懂得审视自己,也不想着多学习让自己成长,你们像稀泥一般在社会这块大泥潭里,任由自己沉浮。看到别人过得好,你们会卑微地摇尾乞怜。看到别人过得不好,你们会肆意地践踏,你们在落井下石的过程里寻找快感,你们在别人的痛苦里寻找快感……” “我没有!”黎敏儿哭着控诉,“您根本不懂我和妈妈过得有多苦,在黎家,我们不如大伯一家,在夏家,我们又只是外人,您觉得我们除了附和以外,我们还能做什么?” “敏儿,一切都不是理由,我与你母亲已经离婚了,从此以后,我与她再没有任何瓜葛。但不管出于任何原因,你依旧是我的女儿,如果愿意跟在我的身边,以后便跟着我。我会送你去封闭式的学校,寒暑假回来以后,你也将被封闭在家里学习。改变的过程从来都是艰辛的,同时收获也是巨大的。当然,我尊重你的意愿,要是你不愿意,便跟着你母亲吧。希望你们一切安好!”黎安亮说。 黎敏儿犹豫着,想到那种可怕的封闭式学习和痛苦。最终在黎安亮走出会所的时候,她冲了上去:“我要跟着您!” 黎安亮转过身,看着女儿的眸光,已经稍显怜爱,他牵着她离开,握紧她的手,告诫她:“敏儿,过程是痛苦的,但是,你未来会受益无穷!” 夏云慧抱着离婚协议书哭得稀里哗啦! …… 黎曼晴被警方带走了,黎安亮与杜晓共同起诉了她。 最终,以故意伤害罪和身份盗用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在进去之前,她乞求的眼神望着杜晓:“拜托你帮我转告裴亚爵,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你死心吧,他不会见你的,何必自取其辱?”杜晓淡声。 “求你!”黎曼晴不肯死心。 杜晓当即打了裴亚爵的电话,她按了免提,那端传来裴亚爵的声音:“杜晓,什么事?” 一惯的清冷,却又透着迷死人的磁性。 黎曼晴听得心都化了,她疯狂地想要夺过杜晓的电话,杜晓将电话拿过来递到她面前。 黎曼晴对着电话就哭了,她哭着说:“裴亚爵,如果没有夏若惜,你会爱我吗?” “不会!” “一点点呢?一点点都不会爱我吗?”黎曼晴卑微到泥里。 “不会!” “为什么?” “我是为若惜而生的。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意我会与她相遇,我会爱她!” “不是这样的,你自欺欺人,你爱过我的,那时候你对我那么好……” “那是因为你伤害过若惜,我要诛心!” “裴亚爵,我恨你!” “你不配!”裴亚爵挂断了电话。 黎曼晴哭天抢地,她被带走了。她注定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 一场响誉华夏的世纪婚礼在帝都举行。 那是属于埃里克与欧思蓉的婚礼。 埃里克给帝都所有的大小豪门发了喜帖。 曼尔庄园的负责人啊,一个神一般被人仰望的存在。 接到他的邀请,谁不是削尖了脑袋出席呢? 酒店大堂里坐满了人,大家见证着曼尔庄园的负责人迎娶欧思蓉。 一个个喜笑颜开,说着恭维的话! 夏云博没有前来,他给思蓉发了一条短信:祝你幸福! 之后,他登上了前往非洲的飞机,听说,那边的大自然很美好,他突然很想出去走走看看,这一次的出远门,不再是为了找人,仅仅只是为了去看看沿途的风景! 夏家的人来了,带着修好关系的意图。夏元中亲自带队,欧梦然与夏云慧都过来了。 夏云慧如今与欧梦然的关系更好了,因为两个人仿佛同病相怜,都是不被老公待见的。 夏云慧今天穿得很时尚很漂亮,她用最顶级的化妆品掩饰着她憔悴的面容,她用最时尚最昂贵的服装掩饰着她身材的臃肿。 她很亮眼,她很抢镜,她知道黎安亮会来,她要让黎安亮看到,就算他不要她,也还是有很多男人青睐她。 欧梦然的想法与夏云慧不同,她想要来看看欧思蓉二婚会嫁一个怎样的人。 是,曼尔庄园很了不起,但是曼尔庄园那种古老又神秘的存在,庄园的负责人一定会是一个糟糕透顶的老头。 可是当她看到埃里克一张帅气的脸,丝毫不发福的身材时,她震惊了。她一直觉得夏云博的身材就已经保持得足够好,四十多岁跟二十多岁似的。当她看到埃里克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好身材。 一身笔挺的西装,将埃里克的身材衬得颀长,他骨子里透着一股威严的气息,让人肃然起敬。 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埃里克竟然长着一张东方人的脸,完全没有她想像中的那种鹰勾鼻子。 在她的概念里,西方男人年轻的时候都是很帅气很让人着迷的,因为他们的五官非常立体,金发碧眼更是一大亮点。但是他们没有东方人经老,一旦老了以后,便像巫师似的,透着诡异感。 欧梦然再看向欧思蓉。 欧思蓉穿着一袭白色的婚纱,婉若少女一般明艳动人。 她顿时想起二十多年前,欧思蓉与夏云博结婚的场景。 第424章 番外,酸甜苦辣汤(全文完) 那时候,欧思蓉穿上白色的婚纱,高贵得像个公主,夏云博像守护她的骑士。她一眼便被夏云博迷住了。 她苦心经营,多番算计,终于得到了夏云博,可是,她没有婚礼。这么多年,除了无尽的伤痛,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夏云博什么也没有给她。 她看向欧思蓉,心头是浓浓的嫉妒,她如今竟然还是那么年轻,她们明明是亲姐妹,为什么欧思蓉永远在云端,而她永远在泥里?上天太不公平了! 埃里克朝她看了过来,他眸光犀利地射向她。 欧梦然吓得缩了一下,低下头去。 是啊,如今,就是有再多的不甘,她也只能独自吞下,她再也没有力气去算计了。 老了,折腾不动了。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不知道自己苦心算计的意义何在? 二十多年了,她的丈夫不愿意回家,她的儿子不愿意回家,所有的人不想再把自己搭进去,活成现在这副生不如死的模样,还要怎么折腾呢? 如果她没有遇见夏云博,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是人生,真的只是一场单程的旅行,走过的路,错失的青春,除了空留下遗恨以外,再也回不去了啊! 她第一次想要放过自己,她想要去非洲旅行,去看看那边的大自然! 她仿佛心灵得到了一次洗礼,她被自己感动得哭了!她咬了咬牙,发出一条短信:姐,对不起!祝你幸福! 她发完短信,泪流满面。匆匆离开酒店,步子仓皇。 婚礼进行中,新郎新娘宣读着最真挚也最神圣的誓言,掌声雷动。 若惜挺着肚子靠在裴亚爵怀里感动得哭。 裴亚爵紧张得不行:“老婆别哭,注意肚子,一定要注意肚子。” “我没事,我是高兴!”若惜说。 “高兴也容易宫缩,你别有情绪。” “我又不是死的。”若惜嗔怪。 “呸呸,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对,不要说不吉利的话。”若惜笑得像个傻子。 裴亚爵看了埃里克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敬酒的时候,埃里克每张桌子都敬一杯葡萄酒。今天筵席的所有酒都来自于曼尔庄园。 大家喝着葡萄酒,说着祝福的话,埃里克拥着思蓉的腰,十分高兴。这辈子,今天是他最高兴的一天。 裴亚爵看了一眼,见埃里克快要到这一桌来了,他唇角腹黑的笑意就更浓了些。 他起身拿了一个一次性的杯子,看着桌上的菜,他勾唇一笑,他一点也不客气地往一次性杯子里面加料。 水煮鱼片里面的辣椒汤料,他直接舀了一勺。 芥末他直接倒了小半碟子。 他再从兜里取出一个小瓶来,将小瓶里的东西全部倒进一次性的杯子里。 若惜震惊地瞪大眼:“你这瓶子里是什么啊?” 裴亚爵笑:“味道很好!非常好!好到哭!” “到底是什么啊?”若惜笑。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裴亚爵说。 “不会不能洞房吧?”若惜压低声音顾虑地问。 “你老公我哪会那么没分寸?” “那就行!”若惜放下心来。 埃里克过来了以后,裴亚爵当着埃里克的面,往一次性杯子里倒上一点红酒,他双手恭敬地将一次性杯子捧给埃里克,笑着说:“爸,新婚快乐!祝您和妈百年好合,永远幸福!” “谢谢!”埃里克应声。看着裴来爵手里的东西直皱眉。 裴亚爵笑着说:“这是我给爸准备的酸甜苦辣汤,请爸笑纳。” 埃里克:“……” 笑纳? 他就知道裴亚爵当初提议回华夏是带着某种目的,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他看向若惜,眼神里带着一点求助。他都要五十岁的年纪了,哪能像年轻人一样折腾? 若惜笑着说:“爸,酸甜苦辣汤是一定要喝的,就像我们的人生,我们也不能光享受啊!您喝了吧,喝了酸甜苦辣汤,一辈子和和美美!” 哼哼,当初没让人把裴亚爵打个半死,想要她放过,别做梦了。 埃里克无奈叹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啊!” “爸,喝吧!泼出去的水您可收不回来,嫁出去的姑娘时常还会回来看望您的,还会带着您姑爷,未来还带着您外孙。”若惜笑得一脸焉坏。 思蓉看着一杯黑糊糊的东西,有点心疼。 若惜凑到埃里克的耳边,怂恿他:“您看妈那心疼的眼神,您要是不喝,妈的眼神可就收回去了。” 埃里克立即看向思蓉,看到她一脸心疼担忧的神色,那满满的担忧,全是爱啊! 埃里克突然觉得自己化身为二十岁的年轻小伙,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端起酸甜苦辣汤就是一口下去。 若惜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爸爸。 埃里克猛地被呛得咳嗽起来,他被呛得满脸通红。 “你怎么样?”思蓉一脸紧张。 埃里克用力地吸着气,一双眸子瞪向裴亚爵。 裴亚爵笑得一脸腹黑:“失敬失敬!” 若惜给父亲递上一杯水:“爸,是温开水,您喝一点。” 不仅递了水,还给了埃里克一个微笑,仿佛在说:看吧,您女儿对您多好! 埃里克接过水一饮而尽。喝水,用力地做了几个深呼吸以后,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裴亚爵却不肯放过他,笑着说:“酸甜苦辣汤要喝完哦,这样人生才会圆满。” 若惜夫唱妇随:“是啊,爸,要喝完人生才圆满!” “不孝的东西。”埃里克低骂了一声。 “哈哈!”若惜哈哈大笑。 埃里克拧着鼻子一口将剩下的酸甜苦辣汤喝完,他呛得眼泪都出来了。裴亚爵勾着唇角,若惜吃吃地笑。 她又凑到父亲的耳边,压低声音说:“您看妈那心疼的眼神,有没有觉得不管做什么都值得了?” 埃里克看向思蓉,思蓉一脸担忧:“你还好吗?” “嗯,我很好。走吧,我们敬酒!”埃里克浑身都辣得冒汗,他觉得舌头都已经辣木了。不,是全身都辣木了,舌头,嘴唇,包括手指都已经辣木了。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他转头深看了裴亚爵一眼,裴亚爵摊手一笑,一脸无辜! 埃里克拥着思蓉离开,若惜问裴亚爵:“你给爸喝了什么啊?” 裴亚爵嘿嘿笑,他凑到若惜耳边低语:“变态辣!” “哈哈!”若惜伸手戳裴亚爵的腰,“你好缺德啊!” “一般一般,不敢和他比,哈哈!放过他,今天晚上不带人闹洞房了,他老了,经不起折腾,哈哈!”裴亚爵心情畅快。 …… 酒宴结束,裴亚爵拥着若惜离开。 夏元中已经站在那里等她。 他殷勤地近前来:“若惜,你慢一点,现在有了孩子,一定要事事小心。” “谢谢!”若惜疏离地说。 夏老对她怎么样,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他是一个无比现实,无利不起早的人。如果她现在不是裴亚爵的妻子,不是妈妈的女儿,他压根不会正眼看她。 夏元中又殷勤地说:“若惜啊,夏家也想做一点红酒的生意,现在你是埃里克的养女了……” 埃里克的声音突然响起:“不,她是我的亲生女儿!” 夏元中浑身一震,震惊地看向埃里克。 埃里克淡声说:“谢谢夏老先生养育了我的女儿,红酒的生意,我已经把夏家的份额留出来了。” “谢谢,谢谢!”夏元中连连道谢。 埃里克说:“我在华夏这边有七个庄园,我把收成最不好的那个庄园赠送给夏老先生作为老先生养育我女儿的报答。夏老先生虽然养育了我的女儿,但是从未给我女儿最好的。我如今也用同样的方式来报答夏老先生对我女儿的养育之恩。 曾经有一个木匠,他辞职的时候,老板让他建一座房子,他想着自己要离开了,已经没有了心思,他偷工减料应付式地盖了一座房子,向老板交差的时候,老板把那座房子送给他作为奖励。他很后悔自己没有用心建造那座房子。 我想,此刻夏老先生也一定很后悔曾经没有用心来对待我的女儿。可是人生恰是如此,有太多的偶然和不可思议。我们不知道哪颗星星会在下一刻陨落,也不知道哪颗星星会在下一刻冉冉升起。 我们能做的,唯有让自己保持一颗善良的心,爱幼及老!不践踏,也不谄媚! 我想我的女儿吃得并不多,她的开销也不足以让庞大的夏家有经济压力,她过着孤苦无依的生活,不过是因为夏老先生缺乏一颗爱幼和善良的心。 作为父亲,我是失职的,我没有任何资格来遣责老先生,或是对老先生说教。 我只想说,人生是一个因果的过程。昨天种下的因,今天收获果。今天种下的因,明天收获果。 不要去抱怨任何人,任何事,所有的一切,皆是自己种下的因!明天我会让人找老先生办手续,再见!” 埃里克说完,朝着夏老先生深鞠了一躬,纵使他对若惜不好,但是他始终给了若惜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比他这个父亲称职得多。 若惜感动地听着父亲的这番话,她靠进裴亚爵怀里。 裴亚爵拥着她,伸手抚着她的肚子,温柔地低声说:“谨儿也听到外公的教诲了,保持善念,方得始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