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王爷从了咱吧》 春宫图的精彩表演 简家二小姐有多讨厌,柳镇的人所尽知,每每提起她的名字,都皱着眉头,频频摇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讨厌的女人,性格粗暴,吝啬出名,连乞丐的身上都想占便宜; 简家大小姐美名却是驰名远播,柳镇的人知道,每天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比茶馆的人还要热闹,只是因为简家大小不但美丽动人,并且十分有才华。 同是简家女儿,性格差异却是那么大,当是是因为同爷异母的原因。 大小姐的母亲可是当朝太傅的女儿,生出来的女儿当然非常富有书香气质;二小姐的母亲,只不过是简老爷当年不小心睡了的一个绣娘,后来有了他的骨肉,不得娶回来罢了。 庭院的高墙,有一个身穿大红的姑娘努力地往上爬,被她踩在肩膀的是她的贴身丫环兼好姐妹简小秋。 “小姐,看完没有,快点啊,老爷回来发现了我们,你又会受苦了。”小秋在下面很吃力地提醒说道。 简宝儿在上面努力探着身子,隔壁房子那对男女真是好兴致,大白天的,就在院子里颠鸾倒凤,声音喊得像杀鸡一般,为简宝儿的闺中生活添了不少乐趣。 “快了快了,啧啧,那男的身材忒是标准,修长,肩宽,腰细。”简宝儿一脸痞相,没差点要爬过去一决高下了。 “小姐,那女的呢?是不是长得很狐狸精?”小秋也想看看真人的春宫图表演呀,可是小姐每次看得意犹不尽,根本不给机会她偷看。 “很白,非常白,白得很耀眼。”简宝儿形容得十分粗俗,虽是没看见那女的样子,但肌肤这样凝白,她觉得很眼红。 “老,老爷回来了。”小秋眼尖,已经发现了简老爷的人从前院进来,她一个激灵,突然力气变得十分强大。 “啊------” 墙那边传来一声惨叫,伴随着回音。 小秋只觉得肩膀一轻,咦?小姐呢?哪里去了?只觉得无限崇拜,小姐逃跑功夫越来越精湛了。 小姐哪有逃跑,分明被摔到墙的另外一边去了,简宝儿被摔得全身疼痛,呻吟声更是盖过了那对男女的。 这小秋,平时不见她力气那么大,被爹一刺激,竟然把她推到了这边来。 一个黑影覆盖过来。 好让人喷鼻血的身体啊 宝儿吃力地抬头一看,哇塞,好一张心旷神怡的脸孔啊,好让人喷鼻血的裸体啊,她色迷迷地瞪着对方,一时忘记了回答。 宣仪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这个疯女人是什么人?还穿着大红色,深恐没人发现她的存在一样,他的怒气已经开始越来越盛,正要喊人把这女人拉下去,乱棍打死。 反正这只是他来柳镇随便买来的一处房产,写的也不是他的名字,出了什么事,官府也不会联想到他头上去。 “爷,快点呀,不要让奴家等急了。”那个放荡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那酥骨的语气分明是迫不及待在等待着他的进攻。 就是这个女人了! 宝儿好奇地把视线投了过去,却被某人挡住了视线,她抬起头来,忍不住暗地干笑起来,好凶猛的小弟弟。 “你是要自己走出去,还是要被我打死再出去?”宣仪没心情地盯着这个女人,她竟然自己笑起来,果然是个疯子,他更怒了,总不能跟一个疯子生气吧。 宝儿笑嘻嘻地站了起来,指着自己说,“你好,我是隔壁的简家二小姐,这位公,公子是新搬来的,好生的面孔。”视线又不小心飘到了他的小弟弟,面孔是很生,身材可是她偷窥了几天,一点都不陌生。 宣仪眼底浮起熊熊烈火,他低沉地喷出一个字,“滚!” 天生厚脸皮的宝儿可看不出对方的怒意,依然笑嘻嘻地说,“我叫简宝儿,公子你高姓大名?”果然是人憎鬼厌的简家二小姐,一点都不自觉女儿家的闺名是不能随便在男子面前说出来。 “滚!”宣仪眯起了眼睛,一手揪住了宝儿的衣领,声音寒冷如彻骨。 宝儿一愣,原来他是生气了,有什么好生气的,既然光天化日之下都能演一回春宫图了,有观众也是人之常情啊。 她气忿地说,“走就走,了不起。” 一边说一边吃力的挣扎他的掌控,向前走了几步,却被后面的裸男喊住了,“慢!” 宝儿没好气地转过头,“什么事?”难不成留她下来近距离观赏表演? 本来看他那张脸很心旷神怡,现在看来,哼,也没什么好看的嘛,就跟爹爹马棚里面的种马差不多。 “从哪里掉进来,就从哪里出去。” 哼,得罪他宣仪的人,他绝对不会让她好过,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这个疯婆子,看了他的裸体,她以为他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他就不信,从这么高的墙上摔两次,她会安然无事! 表演春宫图的次数太多了,脑充血 宝儿抬起头,膜拜了一下那高墙,又膜拜了一下自己,那么高掉下来,没有断腿断手的,恐怕是她平时积的善事太多了。 可是—— “这么高,我怎么出去?人家又不是神仙,不会飞出去。”宝儿真怀疑这个男人脑袋是不是有问题,还是做那事做多了的男人智商也会很低,这么明显的问题,难道他看不出来么? 宣仪面无表情地说,“我才不管你怎么出去,反正你在哪进来,就在哪出去,我家的大门口可不是给鼠辈之类的出入。” 叔辈?她和他初次见面,恐怕不是他的叔叔吧? 宝儿恼道,“哎,你这人,难道不知道我根本爬不上这墙吗?” 宣仪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眼底尽是鄙夷之色,分明在嘲笑她。 她叹了口气,“我承认,是不小心进来了,可那也是意外,一场意外,这意外只会发生一次,不会发生第二次的,你明白吗?” 这人果然是表演春宫图的次数太多了,脑充血了吧?所以才不会看见目前的状况。 唉,哪有像她性格这么好的人哟,三番几次耐性解释他听。 宣仪的薄唇冷冷吐出几个字,“你若是爬不上去,我倒是可以帮忙。” “你帮忙?”宝儿眼中顿时光芒四射。 话音刚落,她只觉得自己身子毫无预防地腾空,然后身子凌空而飞,再然后墙子的那头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还有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小秋刚刚被老爷罚了一顿,刚刚走到院子里面,只见自家二小姐躺在地上,像是快乐,又似是痛苦的模样。 “小姐,你躺在这里做什么?你刚刚躲得好快,害我被老爷罚了一顿,下次你逃跑的时候记得带上小秋,不然小秋以后不帮你做坏事了。” “小秋……”宝儿欲哭无泪,她浑身都痛死了,那个裸男竟然说了不说一声就把她扔了过来,他的力气竟然那么大,难怪把那个女人折腾得死去活来,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而是她的小命差点挂了,幸好这个院子里是一片大草坪,不然,她真的不是断脚就是脚手。 小秋一点都没发现她家小姐的痛苦,只以为她躺在草坪里晒太阳,反正她家小姐的行为怪异她也是习惯了,于是她坐在宝儿身旁说道,“小姐,你还是不要让老爷发现你,老爷今天大发雷霆,好可怕。” 不说一声就把她扔了过来 “嗯嗯……”死蠢材,快扶我进房上药啊,痛死我了,呜呜! “小姐,外面的人又传你欺压丫头了,你还是少点出门吧,这样就没有话柄落到那些市井老百姓的嘴里了。” “嗯嗯……”呜呜,小秋你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就要黄昏了。 “小姐,大小姐的琴弹得越来越好,连老爷都听得流连忘返,你也要加油才行,不能给大小姐比了下去。” …… “小姐,小姐?”小秋转过头来,这才发现,她家小姐睡了过去,昏睡过去了。 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太阳太酷暑了一点,小姐才会晕了过去?小姐,你千万不要有事,虽然你是吝啬了一点,可你从来不对小秋小气,咱们有福同享,有祸不用同当就好了。 简柳老爷在大厅里大怒,他正对简宝儿的母亲大发雷霆,“荒谬,真是荒谬,你是怎么教女儿的?看她,哪点有大家闺秀的举止,整天给我惹事生非,断了手?最好残废了!” 徐氏低着头,一副小媳妇被欺负也不愿意反抗的样子,她讷讷地说,“宝儿现在伤成这样,老爷还是……”还是改日再罚吧。 简家大太太阴阳怪气地说,“哟,你还真当自己是简家二太太了,说到底是老爷不小心犯下的错误罢了,既然你女儿犯了错,她不能受罚,那你做娘亲的就代女受罚吧。” 简老爷盛怒之下,相当认同他大老婆的说法,这个徐氏的存在,本来提醒他犯下的错误,想他简柳纵横整个大琉国的富商,整个柳镇都是他创造出来的,虽然简家世代无人为官,却控制着大琉的经商命脉,就连皇帝都要对他和颜悦色,却被一个错误折磨了整整十六年,荒谬,简直就是荒谬! 所以,每次宝儿做错了什么,他都是毫不留情地处罚,绝不手软,看这个绣娘,身子瘦,脸无血色,才三十多,就老得像个老太婆一般,人家都说妾好,可他这个妾他一点都不中意。 “对,你要代你女儿受罚!”简柳一拍桌子,就这么决定。 “不行!”有人反驳了他的决定,这人就是他最头痛也最讨厌的女儿,简宝儿。 脸又没伤,为何没脸 只见她的右手被包得像粽子一样,头发也不梳,脸也不洗地站在大门口,看看像什么样子,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简柳气急败坏地怒道,“你还有脸出来?” 大娘看见宝儿的出现,顿时又恢复了温文儒雅的样子,反正自家老爷她清楚得很,一直觉得跟一个绣娘发生了不可告人的关系是一件丢脸的事,绣娘瞒着他给生了一个女儿更是丢到天的事,因此,就算她不挑,他们父女也会不时产生火花。 反正自家女儿有多么出色,不用她说,整个柳镇的人都是知道的,跟这低贱的女人生出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宝儿一瘸一瘸地走了进来,她的脚也扭伤了,不过没手那么严重,她说,“我的脸又没伤,为何没脸出来?” 简柳气结,这个女儿无学不术,一点都不像她姐姐那样听话,女儿家的玩意她不但不学,就连基本的识字都不懂。 不但从来不听他的话,还把整个简府弄得鸡飞狗跳,在外面还弄了一个恶名出来。 “你,你,好,既然你出来了,就可以受罚了,书韵,把家法拿出来。” 书韵也就是大太太,宝儿的大娘微微一笑,“知画,还不拿家法出来?” 徐氏惊惶失措地护着宝儿,“老爷,女儿都受了伤得到教训了,你就不要打她了,要打就打我吧?” “娘,女儿皮厚,没事。”宝儿低头安慰徐氏,也奇怪,她自己的母亲娇小玲珑,生了她这个高头大马的女儿来,就连姐姐也长得跟大娘一般摇风摆柳,十足女人味,偏偏她却生了一副男儿相,这大琉国,恐怕没多少女人会像她那么高。 她倔强地抬起头,那眼睛精明而锐利,倒是像足了简柳,“你打吧,叫痛的就是龟孙子。” “你——”简柳怒了,正好家法被拿出来,他拿了起来,就狠狠地往宝儿身上打。 “老爷,你别打了,要打就打我好了?”徐氏抱住女儿,低眼哭泣,都怪她这个做娘的不好,害得女儿从来得不到老爷的宠爱。 “你,滚开,别护着这畜生!”有好几下打在徐氏身上,简柳更怒了,这婆娘到底怎么了,这样的女儿护着有什么用,现在不打醒她,迟早会惹出大祸来的。 大小姐要当王妃 “娘亲,别担心,女儿才不痛。”宝儿对徐氏微微一笑,脸上并没有痛苦之色。 简柳重重地哼了一声,那全是肥油的脸上一点都没有怜妻之情。 “老爷,老爷!”管家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禀报,“官府的人,有官府的人来了。” “什么?”简柳脸色大变,他瞪了简宝儿一眼。 肯定是她不知道在外面又惹出什么事来,官差上门来捉人了。 不管他再怎么讨厌这个女儿,可是她惹出来的祸还是要自己亲自去善后,总不能不管,他把家法一扔,整了整衣冠,往大厅走去。 再回来的时候,却是表情呆滞。 大太太见状,虽然她也讨厌她们母女,那母女也是她心头上的两根刺,不过,伤害到简家的事,她总不能不过问,于是不由得关切地问,视线扫过徐氏的时候带着恨意。 “老爷,出了什么事了?是不是这丫头闯什么大祸了?” 简宝儿当然查察到大娘对她们的厌恶,她吊儿朗当地回了她一眼,哼,她这几日根本没出门,天天躲在家里看春宫图,哪有空惹事生非。 再者,这厅里都闹得炸开了,怎么不见她家女儿出现?哼,什么琴棋书画皆会的简家大小姐,充其量只不过是个书呆子罢了,有什么好宝贝的。 简柳轻叹一口气,现在是愁眉满面,“倒是不关宝儿的事,是咱们的映雪出了事,宫里的人传来的话,说咱们画雪的才华和才貌都传到了皇帝和七王爷的耳中,所以皇帝亲自指婚,把咱们的心肝宝贝指给了七王爷呀。” 大太太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她笑道,“映雪能嫁给王爷当夫人,是咱家天大的喜事呀,你愁什么呀,老爷。” 简柳也想开心,他简家虽然世代经商,只可惜都是独子单传,到了他这一代,却只有两个女儿,当然他还有心有力,本来还可以纳几个妾为他生儿子。 可是他跟大太太相孺以沫,难听一点就是妻管严,再加上女儿确实很出色,深得他的宠爱,若是女儿嫁给一个有背景的夫君,他当然高兴了。 可问题是,她的女儿已经和一个世交之子早已有了那个打算结成姻亲,并且女儿看起来也十分喜欢对方,两人也暗中来往一段时间,他也知道这事,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幸福生活要靠自己争取 现在圣旨下来,那就要拆散那对小鸳鸯了。 大太太听了,也觉得为难,两人相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大太太说,“虽说子儒也是一表人才,并且家境也好,可跟七王爷一比,就差了远了。” 宝儿这时扶着自己的娘亲,正想悄悄溜走,反正这里也没她们的事了,此时不溜,还待何时。 回到了属于她们母女的别院,徐氏心疼地责怪,“你逞什么强,偏要跑出来挨这几下打。” 宝儿一点都不痛,反正她每三天都要挨一下打,早就被打得皮厚肉实,连痛都忘记了,徐氏却是传统女人,相公是她的天,女儿也是她的天,所以看见宝儿的伤,又忍不住掉眼泪了,看得宝儿心都痛起来。 “娘,你别哭了,我没事,过几天又是好汉一条了。”她嘿嘿地笑。 徐氏也是目不识丁的女人,听见女儿咬文嚼字,只觉得女儿突然聪明了,忍不住开心起来,突然又想到大娘的女儿可以当王爷,不由得为宝儿觉得心酸,她轻叹一口气,“宝儿,你不会怪娘亲没用吧?连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 “才不是,都是爹,自小到大都讨厌我,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他生。”宝儿怨恨地说。 徐氏顿时惊惶失措地掩着宝儿的嘴,“他不是你爹,那谁是你爹,你想害死娘亲吗?再说,打是爱骂是亲,你爹也是疼你的,只是,方式不一样,你别恨你爹。” 宝儿气结,娘什么都好,就是做人太懦弱,爹爹一年都不来看她几次,一见面就是骂她,她还是无怨无悔地为他说好话。 她赌气说,“我饿了。”是真的饿了,被折腾了一天,哪有不饿的。 徐氏温顺地笑了,“我现在去准备你喜欢吃的菜,你先睡一会。” 宝儿不依了,“直接到大厨房拿就行了,娘你就别辛苦了。” “为女儿煮菜,哪会辛苦。”徐氏笑得更温柔了。 宝儿却看得心酸,明明娘比大娘年轻,却因为长期郁闷,所以看起来像一个老妇,宝儿发誓,她要赚好多好多的钱给母亲过上舒适的生活。 小秋从来没有见过宝儿这样多愁善感的神情,不由得担心,小姐是不是摔坏脑袋了,她用手摸了摸宝儿的额头,体温正常呀。 天有眼,大小姐逃婚 “小姐,二太太走了,你还装什么呀。”什么断了手臂,原来只是宝儿想出逃避简老爷惩罚的一种手段罢了,没料到逃不了,还连累了二太太。 宝儿忧郁地抬眼,轻叹了一口气,这叹息声让小秋惊心胆颤,通常小姐要做出惊人之举前都会守样忧郁,她忧郁不是因为自己被打了,而是因为实在是闷坏了,可小姐的举动又确实惊人,往往会惹来惊天的误会,害她这个贴身丫头跟着受罪。 “小秋……”带着颤音的声音,小姐的声音不错,比上个月老爷请回来唱戏的那个花旦还要好听几分,只可惜小秋用脚趾头也知道她下面要说什么,于是跟着宝儿的口型动了起来。 “咱们是不是好姐妹好主仆?好姐妹好主仆就应该有福同享,同祸同当。”宝儿又开始金钱利诱起来,“我答应你,只要我简宝儿有富贵的一天,也就是你简小秋富贵的一日,” 小秋停嘴,慢吞吞地提醒宝儿,“小姐,这句话可不可以不要再重复,天天听,好没新意,你说你何时才会有富贵的一天?” 宝儿干笑,想伸个懒腰,想起自己还绑着绷带,“放心吧,我已经存了许多钱了,总有一天,我会带着娘亲,还有你,过我们梦想中的生活!” 宝儿信誓旦旦,小秋干笑一声,小姐说的许多钱,只是仅仅的几十两,还是招摇撞骗骗回来的,真是不容易。 小秋怀疑的目光大大打击了宝儿的自信心,她颓丧地把脚搁到了桌子上面,“唉,今天真是倒霉。” 小秋眼角抽了几下,小姐天天都倒霉,她这个丫环都倒霉习惯了。 “宝儿,宝儿。” 徐氏突然间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大,大小姐……” 宝儿眉头一皱,那位琴棋书画皆通、长得倾颜绝色、跟她格格不入的简家大小姐到底做了什么事竟然让她的娘亲的脸都白了起来。 不会欺负她的老娘吧? 宝儿腾地站起来,眼突然一冷,敢欺负她娘亲,她绝对不会让她简映雪好过。 “大小姐离家出走了!” 大小姐离家出走了! 刚刚皇帝下旨赐婚,那头就离家出走了。 这个消息在简家炸了开来,宝儿有点幸灾乐祸,那个全家人,不,整个柳镇心目中的女神简映雪也会离家出走,真是天大的喜事呀。 没事装什么鬼叫 “娘亲,她离家出走就出走呀,你这么急做什么,快坐下来喝杯茶。”宝儿示意小秋扶着徐氏坐了下来。 “你爹和大娘派人去找,希望会把大小姐找回来吧。”徐氏忧愁地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要愁些什么,这大小姐和儒之少爷青梅竹马,老爷干嘛要拆散他们,徐氏不敢腹诽自己的夫君。 虽然那个夫君从来没有把她当过是自己的妾,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可在她的心目中,只要知道他的安好就足够了。 她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女人,虽然当初受害者是自己,可事情一旦发生了,女儿也生了,老爷当然是她的天,她的神了。 不回来更好!哼,看他们的宝贝女儿有多宝贝,现在一听要嫁人就跑掉了,简老爷就好好向皇帝交待吧。 最好皇帝龙颜大怒,把老爷和大娘斩头,那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继续这偌大的简家家业了。宝儿一边想着,一边目露青光,她忘记了,违抗圣旨的下场通常是诛连九族,而不是单单就把她的亲生老爹和大娘砍头那么简单了事。 小秋突然恍然地“啊”了一声,把徐氏吓了一跳。 宝儿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小秋,你没事装什么鬼叫,吓着我娘了。” 小秋抱歉地笑了笑,她只是突然想到重大线索嘛,“难怪了,我今天出来找小姐的时候,发现一个丫环很像小姐,我还纳闷呢,府里多了一个天姿国色的丫环我怎么会收不到风声,现在我确定了,那个原来就是大小姐呀。” 宝儿睁大眼睛,一副受不了的样子,“简映雪你也认不出来,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简家的丫环。” 小秋呵呵地笑,“这不是因为跟小姐太多了,小秋心里只有小姐你一个,坐着想的是你,睡觉想的也是你,心里哪里还装得下别人呢。” “嘴还真甜。”宝儿得意地笑了,果然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丫环,很有潜质。 徐氏却说话了,“小秋,你这样是不对的,发现大小姐逃跑就应该向老爷禀报呀。”说站,拉着小秋就要向简老爷禀报。 “娘,你这是要干什么嘛。”宝儿阻止了她,“现在告诉也没有了,那个简映雪大概早就知道皇帝下这个旨,也早就知道你的老爷一定不会拒绝这门亲事,所以才会筹划着离家出走的。” 要她代嫁?这么狗血? 宝儿十分羡慕映雪,没想到那个娇滴滴的大姐竟然有这个勇气离家出走,哦不,以她聪明而精细的头脑分析,大小姐一定是跟男人私奔了,打算来个生米煮成熟饭,那样就算那个王爷多么权贵也不会娶一个破了瓜的女人了,不管那个女人是天仙下凡还是观音转世了。 “并且你这样去告诉老爷,等会他把气撒在你身上,倒霉的还是我们,这是何苦。” 徐氏踌躇半响,宝儿继续以情动人,她可怜切切地说,“你总不能让女儿一天之内被打两次吧?” 徐氏脸容终于松动了,虽然夫君是天,可女儿可是她的心肝宝贝呀。 “我当然不会打你。”简柳老爷的声音从天而降,纵然宝儿胆大包天也吓了一跳,这简老爷不会把她们的话都听了进去吧。 哼,听了就听了,反正她们也没有说什么坏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然后简老爷也陈述了一个事实,他权衡利弊,以目前的情况分析了简家将要发生的祸事,并且还引用了从古到今的事例来证明一件事:那就是既然姐姐逃婚了,并且也不知逃到什么地方去,更加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而身为简家一分子的简家二小姐想当然而的替姐代嫁了。 “老爷,你是说,让宝儿嫁给七王爷?”徐氏十分忧愁了,那就意味着她跟女儿相见无期了? 简柳扯了扯那张油脸,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生的女儿可以一跃枝头当凤凰,你应该开心呀。” 徐氏还是一脸忧愁,“可是宝儿横看竖看都没法跟大小姐的容貌相比,更没有大小姐的才华,嫁过去说我们犯了欺君之罪怎么办?”宝儿暗地里向母亲竖起大拇指,娘亲真厉害,连“欺君之罪”都会说。 简老爷早就盘算了这个问题了,简映雪一定早就收到消息,所以才会逃跑的,既然有预谋的逃跑,当然不会那么容易找到。 可是皇上下了圣旨的婚约,若是没有女儿嫁过去,就要满门抄斩呀,那个七王爷的大名他知道,深得皇上欢心,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皇帝呀,唯今之计,只能把这个他一向讨厌的女儿嫁过去当挡箭牌了。 虽说映雪嫁过去,简家跟着一荣俱荣,现在既成事实了,也不能因此破了计划呀。 打死也不嫁 当然映雪的天姿国色,是没有几个女子能比得上的,他这个小女儿,长得太硬气了一点,并且那身高也甚为头痛,居然有普通男子的身高,眼睛也太锐利了一点,丝毫没有女儿家的温柔,皮肤也不够洁白; 幸好五官倒算得上靓丽,不管怎样,圣旨上只是说要他的女儿嫁给七王爷,却没有指名道姓是哪一个,反正能交差了就好。 “老爷果然是老谋深算的生意人,这个如意算盘打得真响。”宝儿听了他的话,连连冷笑。 简老爷肥脸上的眼睛射出精明商人的光芒,他微微一笑,“我一向对你很严格,还不是希望有一天你能嫁个好夫君,为了你的母亲,你还是答应的好,不然她会很失望。” 他知道这个女儿性格恶劣难驯,唯一就是十分教训母亲,用徐氏威胁她,她没理由不答应。 老狐狸!宝儿恨得咬牙切齿。 她眼珠子一转,说道,“那个七王爷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正妻都没娶,家里就已经妾无数,难怪姐姐会逃婚,换了我,我也会逃跑。” 宝儿说这话是希望母亲继续帮她说话,徐氏已经明显被简柳打动了,毕竟女儿家最终都是要找个好归宿,所以听了宝儿的话很不以为然地说, “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女儿你嫁过去就是正妻,也是一件好事呀。” “然儿,还是你明白事理,这事连书韵都无法理解,在这个家里,只有你最谅解我了。”简柳轻叹一口气,满脸温情,原来徐氏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徐然媚。 果然,简柳对她稍微颜悦色一点,她就感动得全身软了,她柔柔一笑,“你是宝儿的爹,她的婚姻大事当然是老爷来作主。” 宝儿没想到简柳那么卑鄙,竟然用到温情手段这一招,她不依地说,“反正你让我嫁给那个七王爷,不出三天之内不是我谋杀亲夫,就是我红杏出墙。” 她才不要嫁啦,她还没有实行她的梦想,她的梦想就是终有一天,她会比简柳更有钱,她要做整个大琉最有钱的女人,在简宝儿的理念之中,幸福要自己掌握的。 她才不要让别人来掌握她的幸福,不管那个别人是不是她的老爹。 威迫利诱 徐氏惊慌地说,“宝儿,怎么可以这样对爹说话,更不能对未来夫君不敬。”这语气分明就默许了简柳的决定,让宝儿代替姐姐出嫁了。 简柳皮笑肉不笑地说,“如果你做出有辱简家的事,你以为最痛苦的是谁?” 宝儿暗骂这老狐狸真是卑鄙,他的意思分明就是拿她的母亲来当威胁她的工具。 她真想捶胸口,母亲真是笨啊,这个才狐狸怎么会真心对她好,还不是现在有一丁点的利用价值罢了。 她怒容一敛,眼底也闪过跟简柳一样精明的光芒,冷冷地说,“那么老爷,我是非嫁不可了?” 简柳笑容可掬地更正,“应该喊我爹,对吧,然儿?今晚点龙涎香,我有点累。”意思是今晚要到徐氏的别院过夜。 只见徐底眼底顿时浮起喜悦的神色,幸福地笑了起来,宝儿心中一酸,她长那么大,都没有见过娘亲这样笑过,她见得最多的就是娘亲露出愁苦无力地微笑。 宝儿就算想反抗,也因母亲的笑容无力地消失了反抗之心。 也罢,她是简宝儿,就算嫁过去见识一下七王府的富贵,看有什么能偷的,为将来创业作准备。 “我有个条件。”宝儿跟简柳谈起条件来。 简柳满脸笑容,“只要你肯嫁,一切好说。” 宝儿无视这个老狐狸的笑容,从小到大,他何曾对她笑过?在简映雪享受了所有的父爱和宠爱的时候,她只能搂着母亲看着他们一家和乐融融;当简映雪的老师教她琴棋书画的时候,她只能躲在角落里羡慕地看着…… 当…… 她简宝儿心里根本没有爹的存在,这个爹的眼中也没有她这个女儿。 她冷冷地说,“你要善待我的娘亲,让她快乐幸福。” 简柳一口答应,“好。”让徐氏快乐幸福太简单了,只要对她笑一笑,说上话,她就快乐半天了。 “我要小秋当我的陪嫁丫鬟。” “这个是当然,我简家的女儿嫁人,总得有几个陪嫁丫头,就算你不说,爹我也会办得妥当。” 简柳答应得更爽快,其实他的心里很很没底,谁叫那个七王爷在圣旨下来了之后,马上就送来了聘礼,根本不给机会他喘口气呢。 小秋感激地看了宝儿一眼,小姐终于实现了她一生中第一个承诺了。 成亲大日子 这日,京城的七王府办喜事,听说是迎娶那个长得天姿国色,才华出众的大琉第一富商之女简映雪。 你看那个迎亲队伍,真是豪华壮观,陪嫁丫环都有十个八个,妆奁更是十多个妆汉担着,站了一条街。 啧啧! “真不知道七王爷看中了那个简映雪什么,富有敌国吗?” “就是啊,虽然简映雪是大美人,但总归是乡下人,咱们京城的大家闺秀,才女美女到处都是,何必娶一个乡下女子。” “恐怕是她老爹用钱传出来的好名声啦。” “别说,就连皇帝都知道她的存在,还亲自赐婚,证明她是实至名归啦。” …… 小秋的的脸皮一直在抽动,这京城是比柳镇大许多,不过这里的人跟柳镇没什么分别嘛,八卦的程度简直让人仰慕不止。 走了那么多天,终于到京城了。 宝儿在里面被关了几日,早已闷死了,她自己掀开红头盖,把头探了出来,这一探,不停在八卦里面的百姓们同时默然,不约而同地为七王爷默哀。 那长相,整个乡下婆模样,一定是老爹大挥金钱为她买一个美名回来的,没想到简柳那么大胆,连皇帝都给瞒过了。 哎,可怜的七王爷,竟然要娶一个丑女人为妻,情何以堪! 喜气洋洋的洞房之内。 “小姐,你饿不饿,小秋先喂你吃点菜肴吧。”小秋其实也饿得咕咕响了,这王府怎么那么多规矩呀,拜完这个又跪那个,跪完了还不许吃饭。 宝儿有气无力地赞同,“快,快给我吃的,你家小姐要饿晕了。”新郎到底什么时候进来呀,再不进来,恐怕她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因为饥饿挂掉的新娘子了。 小秋再没规矩,也不敢自己先吃,她倒了一杯酒给宝儿,宝儿以为是水,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下肚子,喝完,只觉得丹田一阵炽热。 “这是什么?” 小秋还来不及回答,只见王爷已经醉意熏然地走了进来。 小秋见状,连忙把头盖给宝儿盖上,然后福了一福,“奴婢见过王爷,贺喜王爷大婚。” 宣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赏,下去吧。” 小秋有点忐忑,小姐来之前已经跟她商量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要离开洞房之内,因为小姐说,她会控制不了自己会在新房之内谋杀亲夫。 王爷上当了 可是这王爷,长得好有威仪,不怒自威的神态让小秋连仰视都不敢,低着头匆匆离开了,对不起了小姐,你就算谋杀亲夫,也等新婚过后吧。 宝儿这时候也很害怕,娘亲说一洞房就会有小孩了,现在新郎都进来了,小秋也跑掉,就是在洞房了吧? 呜呜,她不要生小孩,她要做一个女富商,才不要洞房。 宝儿紧握着拳头,考虑着要不要一拳把他击倒。 七王爷淡淡地一笑,这个女人,他见过一次,因为得知皇帝为了拉拢简柳,需要他的金钱支持皇室军队,所以将会把简柳的女儿简映雪赐给他当王妃。 皇帝还说,那个简映雪是独一无二的大美人,他娶了绝对不会后悔,宣仪不信,还特别到柳镇一趟,果然是气质出众,容貌绝艳的女人,那琴声更是绕梁三日,回味无穷,所以派人回信给皇上答应了这门亲事。 宣仪虽然还没有娶正妻,不过家里的美妾一个比一个美艳动人,他可不想皇帝赐个老婆是个丑八怪,妾可以随时抛弃,这个妻可是休不掉的,皇帝亲自钦点,休了不等于掴皇上的脸吗。 “良辰美景,夫人——”宣仪用喜棍一挑,正想说是时候喝交杯酒,不要辜负了良辰美景。 看见宝儿的脸孔,他大大地愣住了。 “为什么是你?”他眼神一沉,这个不是简映雪。 宝儿一听见这声音不由得抬头,咦,这不是春宫图的主人公吗?他,他,他竟然是七王爷? 啧,他那是什么眼神,故人重逢应该开心啊,他干嘛一副见到苍蝇十分恶心的表情。 “为什么不是我?你不是要娶简家小姐吗?”宝儿装糊涂,反正简老爷交待过了,打死都不要承认正主私奔了,她只是个代替新娘。 这个七王爷竟然是那个她天天偷窥的主角,一想到他的裸体和小弟弟,再加上这张旷心神怡的脸孔,宝儿顿时热血沸腾,突然不想谋杀亲夫了,来吧来吧,来洞房吧。 “你是简映雪?”宣仪眼神一冷,简柳那老狐狸,竟然拿个丫鬟来唬弄他,此仇不报非他所为。 “你要娶简映雪?圣旨上只说是简家小姐,没说明是简映雪啊。”幸好她和老爷研究了好多遍,那圣旨上漏洞百出。 “你是简家小姐?”大大地怀疑。 像春宫图那样滚来滚去 宝儿站起来,拱了拱手,“没错,我是简家二小姐。” 宣仪鄙夷地哼了一声,“你确定你不是简家的奴婢?”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欺君犯上,我告到皇上那去,你们全家就性命堪忧。”宣仪又道。 宝儿讶异,“我什么时候欺君,何时又犯上了,皇上让我嫁,我就嫁了,王爷你说这个月初王过门,我就过门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宣仪气结,“你——” 宝儿灿烂地笑了,“王爷,莫负了良辰美景,咱们还是快点洞房吧。”她又困又饿,快点吃饭睡觉吧。 洞房?宣仪顿时觉得无限恶心,跟这个像男人的女人? 她哪点像女人?分明是一个男扮女装的男人嘛,叫他跟她洞房,岂不是败坏了他七王爷的名声? “滚!”这字好熟悉。 宝儿不解地转过眼睛,难道他不要洞房,要一起滚,像春宫图那样滚来滚去? 宣仪看着那女人空白的表情,怒吼,“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耶?不想看见她? “可是今天是我们洞房花烛之夜耶。”宝儿提醒他说,虽然一开始她想过要谋杀亲夫,或者红杏出墙,可是成亲对象既然是他,她就不介意一起洞房啦。 宣仪眼角忍不住抽了一抽,那女人到底在想什么,还想跟他洞房?他就是跟母鸡洞房也不要跟这个半男不女洞房。 呸呸,他在想什么?竟然想到跟母鸡洞房。 都怪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偷看他行房,还妄想跟他洞房,越看她的马脸越觉得讨厌,宣仪后悔莫及,他堂堂王爷会中了简柳那老狐狸的计,。 宝儿也不耐烦了,她在简家虽然不甚得宠,毕竟也是徐氏心目中的心肝宝贝,平常经常被家法侍候得多了,更是皮厚脸皮厚,于是连衣服也不用脱,逞大字躺在床上,对宣仪说,“来吧,咱们洞房吧。” 洞房二字在她嘴里就像在菜市场买菜一样,“猪肉荣,猪肉多少钱一斤,来十斤。” 宣仪的脸皮也忍不住抽了起来…… 只听得房间惨叫一声,下一刻,本来应该在新房里躺着等待洞房的简宝儿逞大字躺在房外的石地上。 原来新娘子被盛怒之下的新郎扔出洞房了,一个皇上亲自指婚的乡下女人被王爷在新婚之夜扔出新房,这消息当晚就在宣仪的众妾之中传了开来,她们都暗中耻笑这位一进门就不得宠的正妻。 被踹了出来 正妻又如何,反正王爷不喜欢,王爷宠爱的还是她们。 “小姐,你到底对王爷做了什么,他怎么会把你扔了出来?”小秋心疼地为自己家小姐涂药水,真是悲剧,小姐全身淤青不是跟新婚夫君恩爱所致,而是摔成这样,传了回去,叫小姐的面子在哪里放。 小秋弱弱地想,虽然小姐的面子在柳镇是没有一丁点了。 宝儿恼羞成怒,听见小秋问,更怒了,她一边呼痛一边怒道,“人家是要跟他洞房啦,他不愿意洞房就算了,为毛要把人家扔出来,人家也只是听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为了拿那千金,人家才放下身段主动跟他洞房嘛。” 已经不是一次把她扔成这样了,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了是打不死的咩。 小秋的嘴角抽了抽,这位二小姐平常不学无术也就算了,还歪曲先人的意思,恐怕说出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那位先人要从棺材里跑出来向二小姐解释了。 “小,小姐,春宵一刻值千金不是那个意思啦。”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宝儿杏眼一瞪,难道还能值万金? 小秋叹了一口气,“小姐,还是早点睡吧,明天,会很忙。” 宝儿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小秋,我的手好痛,我今晚要在你房间睡觉。”幸好小秋是她王妃的贴身丫环,所以有自己的独立房间,不然,她今晚真要睡花园了。 翌日。 宝儿还在做梦,而梦里面好多金银珠宝,金山银山,好多美男子,都是属于她的,只属于她一个人,什么第一美人简映雪滚到一边去吧,什么王爷,也给她滚! “小姐,小姐。”小秋焦急地拍着宝儿的脸蛋,这个小姐,这陌生床也睡得甘之若怡,没有一点被冷落后的自知之明,真是服了她。 今天可是成婚后的第一天,小姐要和王爷进宫参见皇上呢,再不醒来,恐怕要误了时辰,不知道王爷会做出什么感想。 小秋一焦急,用力地拍了下去—— 宝儿睡眼迷蒙地从床上弹了起来,“什么事?爹又要找我麻烦了?” 只见她左右张望了一下,又倒下床想继续大睡,小秋哭笑不得,她贴近宝儿的耳朵大喊,“二太太又被大太太欺负啦。” 这招果然很有效,宝儿果然彻底清醒了过来。 这时才发现小秋十分不爽地瞪着自己,她干笑两声,“小秋,什么事?” 面圣的大日子 小秋没好气地说,“你忘记了?昨天王府的管家就提醒过小姐,今天一大早要进宫拜见皇上的,你还继续睡。” 宝儿一个激灵,对啊,她把这样的一件大事给忘记了,昨天还满心窃喜,打算找皇上要个亲自签名的字画,打算日后高价出卖呢。 她责怪小秋,“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王爷呢?” 小秋哭笑不得,她明明天未亮就开始喊她起床了,至于王爷,她又怎么知道,听说,王爷昨天在那个刚进府没多久,深得王爷宠爱的姬妾房中过夜呢。 小秋慢吞吞地说,“小姐,我帮你梳洗打扮吧,王爷的行踪,我也不知道。” 打扮了一番,宝儿非常满意自己亲自的装扮。 大红鲜艳的衣裳,浓厚的妆容,看起来,非常有精神,她回头问面无表情的小秋,“小秋,你说,皇上会喜欢上我不?” 小秋咳嗽了一下,“小姐,皇上喜不喜欢你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要王爷喜欢你才行。” 宝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小秋你不明白,若是皇上看见一个货不对板的简家二小姐,他一怒之下把简家给问罪了怎么办?我不是心疼简柳老爷,我是心疼娘,娘才过上好日子,我希望娘从此以后都能过上好日子。” 小秋哑言,小姐说的道理似是而非,不过她还是听懂了。 “夫人,王爷已经准备好了。”这个声音仿佛在门外等了许久一样,突然地响了起来,他似乎十分了解王爷和王妃之间的事,居然知道王妃会在下人的房间过夜。 小秋掩住宝儿的嘴,然后代为回答,“王妃很快就准备妥当。” “那好,轿子已经准备好,希望夫人移步前院。” “好,我会告诉王妃。”小秋重重地咬准“王妃”二字。 过了片刻。 她们主仆二人出现在前院,管家那张淡定从容的脸上微微一变,王妃怎么是那样一张可怕的脸孔,涂得像猴子屁股一样红的脸蛋,那衣服鲜艳得比新娘衣服还要红上几分,还有,王妃那身高,几乎跟他并肩,这,这就是第一美人?? 还是他老了,审美观也跟年轻人有所不同? 管家悄悄地看了王爷一眼,只见王爷波澜不惊的表情,淡漠的眼神望着远处,他不由得暗自惭愧起来,看来自己真的老了,还不如主子胸襟广阔。 本王习惯了骑马 管家也用波澜不惊的神情对宝儿说,“夫人请上轿。” 被小秋挽扶着的宝儿也希望保持着主母的威仪,可她看到那华丽奢侈的轿子之后,再也维持不住了,她对小秋说,“小秋,你看这轿子,这些不会是真的金子吧?这些珠子不会是真的珍珠吧?” 小秋拼命对宝儿打眼色,宝儿疑惑地问道,“小秋,你怎么了?眼睛进沙了?” 宣仪轻咳了一声,语气冷淡地说,“时辰不早了,还不快上轿?难道要皇上等我,和你?” 宝儿点头,难得乖巧地上了轿子,她实在不想错过可以跟皇上这位大名人见面的机会。 听说皇上虽然是王爷的叔叔,实则是二人年龄差不多,所以感情十分要好,曾经有传闻,皇上和王爷有断袖之癖,幸好,后来皇上登基了,娶了无数佳丽,这才打破了这个不好的传闻。 轿子很宽敞,屁股坐在软软地垫子上面,其实还可以躺下来继续做她的美梦呢,宝儿把头伸了出来,十分好心地问,“王爷,你不进来吗?” 宣仪厌恶地别了脸,声音更冷漠了,“本王习惯了骑马。”言外之意是他才不要跟这个女人坐同一辆轿子。 宝儿十分满意地把头收了回来,很好,没有人跟她争位子,她可以安安稳稳舒舒服服睡个回笼觉了。 小秋和管家看见二位主子的感情如此冷淡,都担忧不已。 前者是担心小姐一进门就是这样的待遇,恐怕会被所有人看轻了,都会欺负了去;后者是担心被皇上发现了王爷和王妃的感情这样冷漠,皇上会十分不满,毕竟这个王妃本来就是王爷自己要求娶回来的。 一路上无语。 到了皇宫,小秋发现了呼噜大睡的新王妃哭笑不得,难怪小姐突然大发善心问王爷要不要跟她一起坐,原来如此呀。 宣仪再也没办法维持波澜不惊,脸色顿时黑了起来。 管家连忙说,“这皇宫只能步行进去拜见皇上,所以夫人请下轿吧。” 宝儿毫无仪态在伸了个懒腰,“这么快就到了?”她才梦见跟皇上讨价还价呢。 小秋连忙伸手挽扶着宝儿走了出来,宝儿哗然一声,“好高的宫墙啊,好红的门啊,小秋,这门跟我的衣服颜色是一样的耶,你真会挑衣服。” 皇上爽约了 小秋的眼角偷偷一抽,这衣服分明是你自己挑的,她才不会挑这么没品味的衣服。 宣仪有属于自己的令牌,在皇宫出门如自己的家里一样,宝儿跟在他身后,有点跟不上,她怨念地想,他一定是故意走那么快,好让自己跟不上,然后在皇宫迷路的。 一咬牙,死死地跟在他后面,偏不让他的坏肚水得逞,她的腿长,跟上他的脚步虽然有点吃力,不过也不至于落后得太远。 好不容易到了宫殿前面,太监管事一看见王爷来了,连忙禀报,再出来的时候,脸色却十分地惶恐,他在王爷耳边耳语了一番,宣仪的脸色也微微一变,他低问,“都找遍了吗?” 太临管事惶恐地说,“找了,都没有看见陛下。” 宝儿不解地看着两人的神情和话,有点不解,到底可以进去了没有,她走了一大段路,好累耶,之所以还在硬撑着,那是因为心里很激荡,可以见到传说中皇上了,可以拿到亲笔签名了,皇上的签笔字画,价值连城啊,嘿。 宝儿激动地握着拳头,声音也激动得差点颤抖起来,“可,可以进去见皇上了吗?” “回王妃,皇上他……”太监管事一边回答,不小心看见了宝儿那副尊容,吓了一跳,忘记了回答宝儿的话,不是说这个新王妃貌若天仙,绝色倾城么,就是这个样子了?太监管事自我安慰地说,也许新王妃才华出众,所以别人才会把才华和外貌放在一起说,他不能小看了这位新王妃,不然以七王爷那样挑剔的目光怎么可能主动要求皇上做这个媒呢。 宣仪当然知道太监在想什么,他非常没有面子地瞪了宝儿一眼,她不说话没人说她哑巴。 “皇上没空,咱们回去了。”他当然知道皇上为什么突然失约,一定是又在逃避某个妃子的纠缠,所以逃到宫外去了。 这个皇上跟他不一样,对于美色没多大兴趣,最大的兴趣就是做媒人。 宝儿听了他的话,不由得一愣,失望地说,“皇上没空?没关系,我可以等的。”她有的是时间,只要等到皇上的出现,她一定会坚持等的。 再不跟我回去,后果自负 宣仪没好气地说,“等什么等,他非常忙,没空见我们。”要是换了平日,他也许会不高兴,会认为皇上怠慢了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非常开心,皇上见不到简宝儿,他就不用丢脸,也不用被皇上嘲笑了,所以他非常迫不及待地要把宝儿带回去。 宝儿却不知道他这样想法,也不管他有什么想法,她只想见到皇上,达到自己的目的,她生平没什么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这皇宫富丽堂皇,若是能巴结到皇上,能经常出入皇宫,顺手牵羊几件贵重的东西变卖了出去,她就有望接娘亲享福团聚了。 宣仪压抑着心底的厌恶,微微一笑,一手搭在宝儿的肩膀上,语气忒是温柔亲切地说,“本王改日再和你一起进宫谨见皇上,今日皇上没空,我们别打扰他老人家了。” 宝儿一听这语气,浑身鸡皮疙瘩顿时掉满了一地,她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那只不怀好意地手,那手在她看来,分明想狠狠把她掐死呢。 太监管事却微微一笑,七王爷和新王妃的感情还是十分融洽,皇上这次的做媒还真是英明,这个新王妃虽然长得不怎样,可是各花入各眼,情人眼里出西施,王爷这次钟情的就是这一类型女人呢,不然也不会把空了那么久的王妃之位给了这个,呃,才貌出众的王妃。 宝儿发扬她的坚持精神,“我可以等。” 宣仪微笑道,“皇上日理万机,改日来也是一样。”等你的死人头,你有空等,本王才没空陪你等。 宝儿脸上又出现她该死的倔强神情,也是宣仪最讨厌的神情,她倔个屁啊,本王还要回去睡个回笼觉,她再浪费自己的时间,回到王府就让她好看。 想着,他又用手有意无意搭上了她的肩膀,这次宝儿怎么避也避不开,那为他的手分明加了一点重量,她的肩骨有点痛。 只见他低沉着声音尽量不让太监听到,“你再不跟我回去,后果自负!” 这是威胁吗?宝儿不可置信地望了他一眼。 你认为是就是。某人含笑回望。 宝儿笑了起来,笑得十分开心,她把头依在宣仪的怀里,嘿嘿地笑着,回去就回去,女子不吃眼前亏,反正这个皇上总会有机会见到的,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呢。 掐死你,看你敢用爪子掐我 不动声色地掐了宣仪一下,以示自己的不甘示弱,“都听王爷的。”掐死你,看你敢用爪子掐我。 宣仪的额头顿时出现了几道黑线,这女人一点都不怕他,哼,他会慢慢调教她成为一个听话的女人。 王府。 宝儿发现王府真的很大,简柳虽然是富商,但他是一个胆小的人,所以简府是很简朴,不像这王府,简直就是豪华得嚣张。 可惜,七王爷不相信她就是简家的女儿,一直认为简柳卑鄙无耻,不想女儿嫁给他就罢了,还把一个丫环嫁了进来。 尽管宝儿被美色吸引,也知道这位勉强凑合的夫君一定会嫌弃她的,恐怕这个王府也不是她的长久之地,她的下场只会跟娘亲一样,一辈子得不到丈夫的宠爱。 她简宝儿的一生绝对不会因为一个男人而有所牵绊。 “小姐,这是送过来的布匹和首饰,你过目一下。”小秋把宝儿拖到桌子前面,只见琳琅满目,各色布匹,还有珍珠玛瑙首饰摆满了桌子。 “小秋,这是什么意思?”那些布匹和首饰,分明是很普通的货色,她简宝儿虽然没有见过猪跑,可是也见过猪肉,她是什么人?她可是简柳的女儿,简柳平常买给宝贝女儿简映雪的东西,她简宝儿怎么会没有见过。 她凉薄地翘了艳色的唇,看也不看把东西拿进来的下人,也没有打赏的意图。 王府里的下人到底不同下柳镇,是见过大场面的,她很明显知道王妃这句话是在问她而不是那个乡下来的丫头,于是镇定地回答了王妃的话,“回王妃的话,每个月都会分配这些东西到各房,每个月都会有的。” 她很强调“每个月”三个字,知道王妃虽然是富商之女,乡下人毕竟是乡下人,王府里的奢侈,乡下人是不会见识到的。 宝儿正在懒洋洋地磕瓜子,她没有仪态地吐出了瓜子壳,道,“为什么只有这些。” 下人愣了一愣,没有想到王妃会问出这句话,她还把所有的话都打好了腹稿来应付这位并不像传闻中那样长得才貌出众的王妃,不管是她,整个王府都看不起这位富贾之女的,满身铜臭味,长得还十分彪悍,相信她的出众是被那富商阿侈用钱弄出来的吧。 可怜的王爷,居然娶了这样一个女人。 “咳,本来就只有这些啊。” 乡下人果然是乡下人 宝儿眉头微微一皱,“你叫什么名字。” 下人又是一愣,王妃要问她的名字干什么? “翠画。” “翠画。”宝儿颔首,“是好名字,不过,为什么本来只有这些。”她还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她才不要这些普通货色,特别是那些饰物,分明是假的,谁那么大胆敢敷衍王妃。 翠画哑言,她不是回答了吗,于是又重复回答了一次。 宝儿不甚满意地微微抬起了眼,锐利而精明的目光射出一道灼人的光芒,翠画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这王妃的目光好可怕,“呃,奴婢只是负责送过来,其它的奴婢都不知道。” 不知道? 一个负责这些重要工作的奴婢会不知道原因?宝儿有点不高兴,眉一挑,正想发作,幸好忍住了,对于跟银子有关的事,她向来耐性相当好。 她用不甚和善的脸孔和善地对翠画说,“那么,谁负责分配这些?是管家?还是王爷?”绝对不是会王爷,恐怕他除了喜欢裸着上身表演春宫图之外,对什么都不敢兴趣,可是以她对管家的观察,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不会把立场分得那么清楚吧。 翠画踌躇半晌,回答,“是如意夫人。” “如意夫人?”宝儿又颔首,微微一笑,“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还是一点要打赏的意思。 翠画不屑地低下了眉眼,乡下人果然是乡下人,一点规矩也不懂。 等翠画离开了,小秋这才问道,“小姐,好多漂亮的缎子,在简家,老爷从来没有送过这些给你呢。” 宝儿轻哼一声,她才不稀罕,她走了过来,东摸摸,西摸摸,果然是一些便宜货,那如意夫人,是一个值得斟酌的女人,这些冠冕堂皇地鄙视她这位王府的女主人,真是好玩! “小姐,你为什么不说话?” 小秋发现了神色怪异的小姐了,只见她眯着眼睛,每当她眯起眼睛的时候,就是要盘算什么的时候了。 宝儿嘿嘿地笑了笑,“小秋,把这些东西,都拿出去给变卖掉,能卖几个钱是几个钱。” 小秋甚是为难地说,“小姐,这恐怕不容易吧,王府毕竟不同于简府呀,不是说出去就能出去,若是让人发现了,吃苦头的还不是小姐你。” “你真是笨啊你,你设法跟看守后门的人套关系,努力让他们成为我的人,以后好方便办事。” 王爷府中的人物关系表 宝儿可是决定努力把这王府的东西全部变卖了,将之成为自己的私有财产,所以这些功夫必须要刻不容缓。 小秋恍然,连连点头,小姐有时候也是很聪明的,只可惜不得老爷欢心。 宝儿顿了一顿,“还有,那个如意夫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分配王妃的物品,真的很想知道……” “放心,我会顺便打听打听。”小秋对这些份内事一向很有自觉性。 小秋的办事能力果然厉害,不消片刻,她已经废物利用,顺便也把如意夫人和王府的人事关系打听得十分有条有理。 如意夫人:宣仪的第一个妾,在府中忒是得高望重,因为七王爷一直还没有娶正妻,所以王府里的大大小小都很自然交给她打理。 香凝夫人:父亲是当朝太傅,只可惜她是小妾之女,所以只能嫁给七王府当妾,无缘当正妻,据说艳若桃李,善解人意,还会弹得一首好琴,甚得七王爷欢心。 艳如夫人:性情冷漠,是这么多夫人中极美的一个,据说和其他夫人也相处得不是十分好。 洛夫人:青楼歌妓出身,才艺出众,能歌善舞,听说是七王爷南下认识,刚进王府也没多久。 管家:是皇太后亲自挑选侍候王爷和打理王府的人,也就是皇太后的心腹。 这基本上王府关系图就是这样了,宝儿越听越怒,她这正妻没过门,他就已经那么多美妾了,这王府哪还有她的容身之地。(呃,你别忘记了,你也只是替身王妃,比起她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嘛。)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的是,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她的东西都是劣价货?那个如意夫人就算年纪比她长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呀。 “还有……”小秋把以上报告完毕,又慢吞吞地说,“王爷昨天是在如意夫人房中过夜。” 宝儿白了她一眼,“人家又不是想知道这些,管他在哪个房间过夜。” 小秋哭笑不得,不得不直白一些点醒她这位某根筋发育得比较迟钝的女主人,“那意味着有人吹了枕边风,所以王爷对此事只眼开只眼闭。” 跟七王爷睡觉吹枕边风 宝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呀。 那她跟七王爷睡觉,是不是也可以吹枕边风?一想到这个问题,宝儿鄙视了自己一下,她是来这里享福兼实行自己的创业大计的,绝对不能为了无关重要的事来浪费时间。 “小姐,你今天的午膳要跟王爷一起吃还是就在这房中自己用。”小秋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以王爷目前对小姐的厌恶程度来看,根本不想看到小姐,又怎么可能跟她一起吃饭呢。 饭后散步。 宝儿和小秋饭后散步,其实是查探君情,二人一边走一边对王府的建筑大赞不止。 “小秋你看,这个柱子都是镀银的,每个院子都有一个水池,池中那个锦鲤都是名贵金鱼,再看看那些花,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耶,这王府当真比我爹爹还有钱?” 小秋频频点头,果真比简府还有钱,起码她那个独立房间待遇就比简府好多了,想她在简府的日子一点都不好过啊。 走过一道拱桥,她们不知不觉走进了一间很别致了庭院里面,这庭院种满了水仙,水仙的中央是一眼水池,而池中的鱼和别的池塘也不一样,特别的美丽,更是宝儿前所未见的。 她眼睛一亮,“小秋,那些鱼好漂亮,为毛我的庭院没有这种品种特别的鱼,一看就价格不菲呀,快去找个鱼蒌来,我要捉几条回去。” 小秋眼尖,正好那么巧,院里有个鱼蒌,这时,宝儿已经脱了鞋子,把裙子挽了起来,非常有拼博精神地捉了起来。 “这些鱼,呀,鱼鳞会发光,小秋你看。”宝儿把锦鲤举了起来,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果然散发着五彩光芒,小秋兴奋在地岸上跳了起来,“小姐,快,装起来,快捉,鱼离岸太久会活不了。” 两个人在捉个不亦乐乎,突然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叱声,“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在干什么?这不是很明显么?” 小秋瞥了一眼,是一个跟她一样丫鬟打扮的人,只是长得比她好看一点,声音也好听一点,衣服明明是样的款式,却是多了一朵好看的绣花。 “你,你们在干什么?”声音有点震抖。 小秋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瞎的?没看见我家小姐在捉鱼么?别吵到了鱼儿,害她捉不到鱼,她会很生气的。” 弱智人士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震惊的声音。 小秋无语,这个女的,难道只会说这几个字吗?比小姐还要文盲耶,哎,想不到她简小秋突然成了一个才女,起码她还懂得几个字,嘿嘿,这样想着,小秋突然大度起来,决定不骂她,采取不理行动。 “小秋,你看这条鱼,好漂亮的颜色,色彩那个澜,我捉到它了,哈哈,快,把鱼蒌递过来装起来。” “好咧。”小秋连忙递了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声音变成吼了。 小秋叹了一口气,怀里是她家小姐千辛万苦捉回来的锦鲤,她慢慢吞吞地走到那人面前,侧着头,眼底尽是同情的目光,“这位姑娘,你还会不会说别的词,如果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小秋现在很确定,这个丫环是弱智人士,简府那个负责烧火的丫环也是这种情况,每次都只会说“小心火,小心火”,结果,害得她每次去厨房都很小心翼翼,怕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这时,鲜活的鱼欢快地蹦跳起来,继而又跳回鱼蒌之中,小秋伸手进去轻轻地拍了一下鱼的头儿,她嗔道,“真是不乖,不许逃哦,放心吧,小姐会很疼爱你们的,只是给你们换一个更大更好的水池,比这个小池好多了,又小,水又臭,这里的水仙更臭,好难闻,你们没闻到?” “你,你是什么意思?”语气带了些哭意,不过终于换了一句话,这让小秋有了一种“孺子可教也”的宽慰。 小秋很好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什么意思,你是不会明白的了。” 话音刚落,那位弱智人士一把抢过小秋手中的鱼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鱼都倒会池中,然后把鱼蒌扔得远远的。 小秋和宝儿被这一系列动作搞得一怔一愣,她这是在干什么? 还是宝儿反应快,她叉着腰,在池里嚷,“喂,你这是在干什么?” 小秋也跟着问,“对啊,你在干什么?”一点都没发觉自己在学着这个弱智人士说着同样的话。 那丫环不屑地白了宝儿一眼,这两个是哪房的丫环,面前这个倒是清丽可人,水中那个还穿着大红衣服,庸俗得很,她用清脆的声音说,“这是王爷花了千金特别买来送给我家夫人的锦鲤,怎容你们就这样偷了去。” “偷?” 你们欺负人 宝儿和小秋面面相觑,从哪里看到她们在偷?她明明在很辛苦地捉好不好。 小秋怒了,她推了一下丫环,“你说话尊重点,我家小姐哪有偷,我家小姐可是堂堂王妃,这王府的东西也是她的东西,王爷买来送给你家夫人又怎样。” 丫环愣不防被她这样一推,马上就摔在地上,幸好她是香凝夫人的贴身丫环,也颇有修养,并没有跟小秋大吵大闹,只是眼睛一湿,泪水快要掉出来了。 “你们欺负人!” 宝儿和小秋又互望了一眼,她们有在欺负人么?明明是在跟她讲道理嘛,有哪点像欺负人的样子? 这时,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裳,面容清丽脱俗的女子闻声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她的人坐在地上,不由得眉头轻颦起来,“知音,你在干什么?坐在地上成何体统,还不快起来。” 声音虽然是很轻柔,却是有一股不容置疑地严厉。 这位就是香凝夫人了吧,一看气质,倒是很符合小秋形容得那样,连个丫环的名字都比别人好听,宝儿又和小秋交换了一下神色。 “夫人,她们……”看见主子的出现,知音就更委屈了,眼眶中的泪水涌得更多了,她站了起来,指着小秋说,“她们要偷夫人的鱼,被我发现了。” 香凝把目光转到了小秋,继而又投在宝儿身上,她微微一笑,轻轻一敛,“奴婢见过王妃,不知道王妃来到,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知音听了她的话,连忙跪了下来,原来,是真的王妃啊,可是王妃怎么那么恶俗,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还不如她家夫人。 宝儿挥了挥手,“不用多礼了,这位香凝夫人是吧?” 香凝笑不露齿,眼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一道鄙夷的光芒,这就是新王妃了,难怪王爷会如此厌恶的。 “王妃,奴婢是叫香凝。” 宝儿从池中走了出来,小秋帮她把裙子放了下来,过了一会,她才说道,“你家丫环说你这个鱼可是价值千金,这话当真?” 香凝听了,不以为意地笑了,“这个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是王爷担心奴婢会闷,所以不买来这些锦鲤来陪奴婢,至于是不是价值千金,知音,这些鱼当真价值千金?” 啧啧,分明是在炫耀,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必拐弯抹角地炫耀她在七王爷心目中的位置,这点宝儿听不出来,她就枉做人十多年了。 王妃果然好眼光 “听管家说,这鱼真的很贵。”知音为自家夫人觉得骄傲,面前这位是王妃又如何,新婚当晚,王爷还不是一样在夫人房间过的。 宝儿讶异地说,“小秋你听见了没有?” 小秋点头,“听见了,小姐。” 宝儿继续讶异地道,“果然被我猜中了,这些鱼品种特别,市面上更是难寻,当然有可能价值千金了。” 香凝唇瓣微微一启,“王妃果然好眼光,奴婢忒是佩服。” 宝儿呵呵地笑了,很没有心机的模样,“哪里哪里,只是家里做生意,对这个破有见识罢了。” 小秋暗地翻白眼,是颇有见识好不好。 香凝当然也听了出来,不由得暗地里讶异,不是说新王妃容貌过人,才识也过人,琴棋书画皆精,所以才引得王爷还没见庐山真面目就答应了这门亲事吗? 这个真人外表跟传言有所差别这是正常,可是悬殊得太厉害了,会不会是搞错对象了? 宝儿又说了,“只可惜,这偌大的王府只有这里有,这个好东西当然要大家都可以欣赏才行,香凝夫人你不介意本王妃我带几条回去欣赏欣赏吧?” 香凝夫人的微笑微微一僵,当然介意了,这是王爷送给她的礼物,她平日视为心爱之物,怕饿之,怕闷之,更怕吓之,因此从来不许外人进来她的地方之内,今日宝儿来到,还把一池干净清澈的池水搞得又脏又混,她已经满腹不快了,若不是念在她是王妃的身份,她早已禀报王爷添油加醋了。 知音为自家主子说话了,“王妃,这个可是王爷送给夫人的,恐怕要经过王爷同意才行。” “知音,你怎么可以这样对王妃说话。” 香凝故意责备知音,却也对知音的机灵感到欣慰,她抱歉地对宝儿一笑,“知音她是不知道规矩,不过她的话说得也对,王爷对这些锦鲁也十分喜爱,平日来到这里,第一时间来跟它们戏玩,若是突然不见了几条鱼,恐怕王爷会责怪。” 语毕,一脸为难的神色,那真诚的眼神,换了别人,恐怕就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了。 偏偏站在这里的却是简宝儿,一个从小到大,在奸商和争宠熏陶之下成长的简宝儿,她怎么可能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她心里冷冷一笑,你不给我,我偏要。 脸上是那个招牌的宝儿式笑容,“香凝夫人既然深得王爷宠爱,恐怕你做什么,王爷也不会怪责的,更何况我也只借来几天,过几日就还给你,我一进王府就听说香凝夫人善解人意,美丽大方,果然人如传言呀。” 香凝故意陷害宝儿 小秋暗中诧异起来,小姐竟然把这几个成语说得如此流畅,还一句没错,这个,太阳从西方升起来了? 香凝夫人的笑容慢慢地再次荡漾开来,语气轻柔,也很坚决,“王妃,真是抱歉,要不改日,我派人送几条更特别的鱼给王妃可好?” 她一点都没有被宝儿那段话给打动,本来嘛,善解人意,美丽大方这些她都听多了,就算对方是王妃也没用,她不用讨好王妃,只要讨好王爷就是了。 宝儿不开心起来了,什么改日,分明在敷衍她,难道她这个王妃的名衔一点用处都没有,在这个王府做什么都碰壁,这是个什么屁王妃,王爷不疼,下人不敬的,又没有自由,比起简府更是不堪。 她正要发作,脸色微微一沉,走前了一步。 这时,香凝突然身子往水池里一倒,扑通一声,知音惊呼,“夫人,你怎么了?” 宝儿莫明其妙起来,咦,她什么时候练得一身好功夫了,只是想着也能把人推到池里去,她刚刚分明只是邪恶地想,如果这个一身白衣服在池里那么一泡会是什么样子,还没有想完,这个女人就自己掉到池里去了,好精彩。 “王妃,你,你为什么要推我家夫人?”知音转过头,声音颤抖,表情又骇又怕,更有伤心地指责宝儿。 “我?”宝儿指了指自己,眉头一皱,十分不满地说,“我什么时候推过她了?你哪只眼睛看见?” 小秋因为在背后的角度,确实也看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只见小姐动了一下,这位什么夫人就掉进池里了,难道,小姐真的把她推了下去? “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吵?”好冷酷好熟悉的声音,宝儿的背脊一寒,七王爷来了? 果然是宣仪来了,他一踏进庭院就听到吵吵闹闹的声音,平常这个庭院是最清静的,所以他经常来这里休息,让脑袋清醒,可今日怎么会这么特别? 并且他今天还带了朋友来,这顿时让他的面子十分过不去。 香凝故意陷害宝儿 “王爷,王妃把夫人推到池里去了。”知音马上哭诉,那楚楚可怜的表情让小秋很不爽,这个弱智丫环真会演戏,就算真的是她家小姐做的,有必要马上告状么? 宣仪当然看见那个魁梧的背影就是属于他的新婚王妃,真是见鬼了,早知道她在这里,他就不来了。 他生硬地对知音道,“那你还不快把你家夫人扶上来,这么凉的水,生病了唯你是问。”一点都自觉下水救人的自觉性。 知音被他表情吓到,连忙跳到水里,扶起了浑身湿漉漉的香凝夫人。 香凝夫人上岸后露出了一个凄凉的微笑,“奴婢见过王爷。”语毕,很优雅地打了一个喷嚏。 这让宝儿相当佩服,这个女人,虽然长得没有简映雪美丽,也没有简映雪那知性的气质,不过一举一动,倒是十分赏心悦目,就连打喷嚏这等低俗的事情也做得十分好看,也许美人做什么都是好看的。 宝儿深有感慨。 宣仪一向疼爱香凝,看见她这个样子,不由得心疼地问,“怎么跑到池里去了,这些鱼让下人照顾就是了。” 知音撇了一下唇,王爷是不是聋了,她不是告诉他了吗,是王妃把夫人推下去的。 她一抬眼,只看见香凝夫人对自己打了一下眼色,她一下子就明白了,用清脆的声音为夫人平反,“不是夫人跑下去的,是王妃把夫人推下去的。” “笑话,我为什么要推她下去?”宝儿怒极而笑,这个丫环真是不可爱,这样的谎话也能编得出来。 宣仪沉声道,“对了,本王也想知道,王妃为什么要把香凝推到池里去?” 香凝的泪水突然滑了下来,她凄戚地对宝儿一笑,“王爷别怪王妃,只是,奴婢不小心罢了,怨不得别人。” 宣仪轻哼一声,“你不用为她说话,她这个人,本王清楚得很。” 这句话当然只有宝儿和他懂,别人是不会懂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根本没推,为什么要冤枉她? 香凝夫人故意陷害宝儿 宝儿奇怪了,“你哭什么?你不是觉得这水很清凉跑下去的?真是奇怪了,你不给鱼我就算了,也不用突然哭吧。” “王妃若是喜欢,拿去就是了,奴婢再怎么喜欢,也不敢拒绝王妃,可是……”香凝夫人清丽的脸庞已一片湿漉,娇弱无助的神态让宝儿羡慕不已,大概男人就喜欢这类女人吧。 “凭什么把这些鱼给她,这些都是我派人专门找来的,这些稀有品种连皇宫都仅有几条而已!”宣仪反应非常大,当初他是要讨美人欢心,才会辛苦找来了几条,找了回来,还给皇上拿去了几条,一提起这事就不爽了,没想到今日还有人来夺他的鱼,说什么都不行。 宝儿似笑非笑地盯着香凝的脸孔,“香凝夫人哭得比笑得好看,可是,这鱼本来我是很想要,既然不给就算了。” 说来说去,就是想告诉这个宣仪是她这个恶女人把她推下去,然后整治她,这个宣仪本来就看她不顺眼,现在那张心旷神怡的脸孔一点都不神怡,而是吓人呢。 “小秋,我们走了,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小秋早已一肚子气,跟在宝儿的身后就要离开。 “王爷,奴婢的头好痛。”香凝本来也只是想来个下马威,在王爷面前要回点彩也就算了,可没想到王爷连骂都没骂这个王妃,更别说责罚了,心犹不甘起来。 “王爷,今日贵府似乎特别多事,下官这就告辞,不打扰了。”一个清亮的嗓音突然响起,宝儿顿了顿脚步,不由得寻找这嗓音的主人。 只见一个容貌温润如玉,微笑如春风怡人的男子站在阴暗处,大概是跟宣仪一起进来,后来看见她们几个人在纠缠,所以一直沉默不语,也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宣仪的脸也黑了下来,这个男子是他的好友也是死对头,才二十五就当上了最年轻的京城府尹,审案的时候铁面无私,可因为长得俊美,惹来不少桃花,平生爱琴。 王爷好没面子 因为听宣仪说他有个美妾十分善于弹琴,并且人也长得清丽脱俗,还颇有才华,更难得的是性格温婉,从来不给他增添烦恼,于是忍不住好奇了这才跟来看看。 宣仪的话说得太满,本来香凝夫人此时十分楚楚可怜,他也是很心疼怜惜她,也很怒宝儿在这闹事,此时男子刘心儒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他,仿佛在问,王爷,那位你嘴中完美的女子呢,在哪里? 宣仪之前上了简柳的当,想娶个天仙,结果娶了个母夜叉回来这事早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他是想在香凝的身上扳回点面子,现在连那点面子都没有了,他不知道该气香凝好还是怒那个衰神宝儿。 香凝没想到会有男子出现在她的私人地方,自己的一身狼狈落入了旁人的眼中,虽然是自己故意所为,也忍不住羞涩得满颊绯红,再也顾不上把事情闹大了,只好把蛾首深深地低着。 宝儿再怎么迟钝,也发现这位王爷的怒气不止冲着她一个人来的,于是转过头,笑了笑,“这下子,香凝夫人怎么不哭了?眼泪止得真快,对吧,小秋?刚刚还哭得那个惊天动地,好好一个大美人变得……啧啧,这位公子你说是吧?” 故意把刘心儒扯了进来,就是让香凝下不了台,更让宣仪下不了台,凭什么把鱼给她?她没资格要这破鱼?哼,她简宝儿得不到的东西,哼哼……很快就会知道自己的下场。 香凝羞得没差点钻进地洞里面,她当然知道王爷的怒气是冲着自己的了。 “刘兄,既然来了,咱们切磋一下棋艺,别让这扫了兴。”宣仪轻咳一声,眼神凌厉地扫了香凝一眼,“待她换了衣裳,以琴伴奏,岂不是快哉?” 刘心儒为难,片刻后,他浅浅一笑,好看的脸上现出了深深浅浅的酒窝,宝儿和小秋顿时看得怔了,人间极品呀。 “那奴婢先去换衣服了,告辞。”香凝和知音匆忙离去,这事就不了了之。 小姐好大胆 回到房中,小秋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姐,你也太大胆了,把那个王爷最宠爱的美妾推到水里,王爷刚好看见了,幸好他没责罚你。”小秋是被简老爷动不动就把小姐大打一顿的作风吓怕了。 宝儿喊冤,“小秋,连你也不相信我,我说了,我没有推她,是她突然跳下水的。” 小秋用怀疑的目光盯着自家小姐,一脸的不相信,“可是她为什么要跳下去呢?” 宝儿哼道,“为什么?你真是笨,她是故意跳下去的,肯定是知道宣仪要来,所以才会这样陷害我,哼,幸好姑奶奶我运气好,宣仪今日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发作,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呀,这个香凝夫人看起来那么美,可心肠却这么黑,真是白雪夫人呀。”小秋相信小姐的话。 宝儿眉一皱,白雪夫人?又是宣仪哪一房夫人? “谁是白雪夫人?” 小秋嘿嘿干笑,“这个小姐就不知道了,白雪夫人是坊间刊物的一个女人翁,是一个长得很美丽的女人,却很坏,嫁了一个很有钱的老头,然后……” “行了行了,别说你的刊物了,我没兴趣。”宝儿不耐烦地打断了小秋的话,“小秋,咱们今晚去偷鱼。” 小秋被大大地刺激了一下,说话也结巴起来,“偷,偷鱼?小姐,你可是王妃耶,被人发现了会很难看的。” 宝儿说道,“有仇不报不是我简宝儿的行事作风,既然那香凝夫人那么大胆,以小妾的身份来冤枉我,我不给她一个教训,就真的丢了柳镇的脸。” 小秋脸皮一抽,小姐一向在丢柳镇的脸,也不差这么一次半次了。 “可,可是,那是王爷的心爱之物,你动了,恐怕,恐怕……” 宝儿很豪气地拍了拍那本来就没什么肉感的胸膛,“出了什么事,有姑奶奶顶着,不怕。”在家里早练得肉实皮厚了,说真的,还没有什么是她简宝儿不怕的。 发生了一件大事 凝园,也就是香凝夫人的别院今天发生了一件大事情。 那就是香凝夫人和王爷最心爱的锦鲤一夜之间都翻白肚子,在水面上荡漾,颜色各异,十分壮观,引来了各院的下人的观赏。 都不约而同摇头,好可怜的鱼儿呀,果然是红颜祸鱼啊。 知音是第一个发现此事的人,她第一时间通知了香凝夫人,王爷昨晚因为香凝夫人让他的面子大大地过不去,所以没有在凝园过夜,所以她一夜未眠,神容本来就有些憔悴了,听了知音的禀报,更是大受打击。 她站起来,晃了一晃,“知音,你说什么?那些锦鲤都,死了?” “是的夫人,都漂在水面上,好可怜,大家都在围着看呢。” 香凝定了定神,然后问,“王爷可知道这事?” “应该还没有知道,要不然,王爷早就过来问罪了,夫人,怎么办?王爷怪罪下来,奴婢一定会死定了。” 知音是王府中人,并不是香凝娘家的丫环,因此宣仪的脾性她十分清楚。 香凝瞟了她一眼,不但知音死定,恐怕她的宠爱也会因为这次而没有了,王爷那么喜欢这些鱼,当初各房美妾争着要养,可是王爷偏偏把它们送给她,那是觉得她会真的喜欢这些鱼,也懂得欣赏,现在它们都死了,在她们几个之中也就输了。 “你知道那些鱼为什么死么?会不会是你昨天喂它们太饱,撑着?”香凝的声音冷凝起来,眸中的神色也有点冷。 知音惶恐,“奴婢是按照夫人说的方法喂它们,从来不敢有一丁点差辞,不敢让鱼儿们饿着,也不会饱着,所以这事与奴婢无关呀。” 香凝也知道就算给天她做胆子,知音也不敢怠慢那些鱼儿,她站了起来说道,“我出去看看。” 一看之下,她的脸色顿变得苍白起来,翻了肚子的鱼儿,分明都中了毒,什么人敢在水池塘下毒? 什么时候做过天打雷劈的事情 正在外面天下大乱的时候,我们的宝儿王妃睡了个日上三竿才醒了过来。 一睁眼睛,就看见小秋眼神古怪神情古怪地望着自己,那放大了的脸孔因为古怪而显得特别异形,刚睡醒的宝儿哪接受得了这个脸孔,大叫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脑袋不小心碰到了床顶的木杆。 “小秋,你在干什么?大白天的装什么鬼?”宝儿揉着自己的的脑袋,责备道。 小秋毫无悔意,她用怀疑的语气问道,“小姐,你昨晚做过什么了?” “我?”宝儿指着自己的鼻子,没好气地说,“晚上当然是睡觉,还能干什么。”她又没有指望过那位新婚夫君会过来给她暖床,当然只能抱着枕头自个睡觉了。 小秋还是不相信地盯着宝儿,“你真的忘记你昨晚做过什么了?” 难道她昨晚真的做过什么了? 宝儿真的想不起来耶,可是小秋那目光和神情,分明是不相信她这个主人嘛,小秋越来越放肆了,不由得恼羞成怒,“那你说,姑奶奶我昨晚做过什么了?” 小秋轻叹了一声,“可怜。” 宝儿怒,“我哪里可怜,小秋你别得寸进尺,我毕竟比你大。” “我是说鱼儿好可怜。” “哎,你别扯开话题。”某人有点跟不上进度。 “小姐,我是说那些鱼儿好可怜。”小秋幽怨地瞟了宝儿一眼,说实在的,香凝夫人那些鱼儿多漂亮啊,她也很支持小姐把它们都捉到这边的水池养起来,可是—— “可是小姐,你去偷鱼,小秋我是义不容辞,誓死追随。” 宝儿目瞪口呆,什么跟什么嘛,这个誓死相随有什么直接关系吗?她只好听小秋继续说下去:“可是小姐你,为什么偷鱼不遂,就把鱼全部毒光光了呢!” 这话如雷轰击,轰得宝儿头昏脑涨,她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揪着小秋的衣领说,“小秋你说什么屁话,什么毒光光,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些天打雷劈的事情?” 兴师问罪 小秋更怀疑了,“不是你?可是谁会跟鱼儿们有那么大有仇怨呢,除了小姐你。” 宝儿想仰天长叹了,“真的不是我,昨晚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我做过什么,你最清楚了。” 小秋嗯了一声,对啊,小姐昨晚跟她在一起呢,本来两个人想偷鱼,可是这王府里的守卫竟然那么森严,每隔半个时辰就有一支军队经过巡罗,结果主仆二人守了许久都没有等到良好时机,只好灰溜溜地回去睡觉了。 连偷鱼的时机都找不到,更别说是下毒的时机了,小秋决定相信小姐,她踌躇地说,“那……” 有丫环匆忙进来禀报,宝儿地方的人都是她从简家带来的人,可以说,人在异乡,她们很轻易地成了宝儿的心腹。 “王妃,王爷和香凝夫人要见王妃。” 小秋有点惊慌,“小姐,她们来兴师问罪了。” 宝儿毫无惧色,“平生不做鬼心事,我又没做过怕什么。” 小秋摇头,“可是小姐,王府的人都知道你昨天跟香凝夫人争过那些锦鲤,王爷也亲眼看见的,目前,你的嫌疑最大,王爷是不会相信你的。” 小秋话音刚落,两人也走到了前厅,只见王爷一脸怒气,香凝夫人的泪水意犹未尽地滑在那张可怜兮兮的脸上,还有一个身穿华丽,妆容打扮得跟宝儿一样浓艳的女人正在安慰她。 “奴婢见过王妃。”她们二人敛了礼,接着宝儿也不情不愿地向宣仪敛了敛礼。 “王爷带着这么多人来到东厢,不知道有什么事?”宝儿睁大眼眸,一脸坦荡荡,仿佛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样。 “王妃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心有鬼?”香凝夫人柔弱地问道,与此同时,泪水又滑落了下来,让人心碎,不是女人,而男人。 兴师问罪2 宝儿倒了一杯茶,端到宣仪面前,笑意盈盈地问。 宣仪手一挥,宝儿手中的茶“哐当”一声倒在地上,“少废话,凝儿的那些鱼是不是你下的毒手?” 宝儿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一片好心,不计他的态度恶劣,为他端茶倒水,他不领也就罢了,还在众人面前下她面子,什么七王爷,哼! 既然你做初一,别怪她十五。 她简宝儿决定,把在王府大干一票,然后带着小秋浪迹天涯,他奶奶的。 “王爷你既然来了,就心里有了答案,还用得着问我么?”宝儿迎上了他满是怒意的眼眸,她也不示弱地回瞪他,眸中的倔强锋芒毕露。 “王爷,小姐她真的没有做过这事,昨晚我跟小姐一直在一起……”小秋心想糟了,小姐的脾气一向受软不吃硬,王爷那一脸的怀疑,小姐更不会把事情解释清楚了。 “放肆!” 只听得清亮的巴掌声,只见小秋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红印。 如意夫人脸上的微笑顿消,出现了一个颇为威严的神色,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分明是在教训小秋:“主子都在此,哪有你这个低贱的奴婢说话的份,还不跪下!” 小秋被宝儿疼惯了,哪受过这样的罪,被如意夫人这样一打一吓,脚一软,跪在了地上。 宝儿见此,心不由得一疼。 她眼底闪过一抹冷笑,声音却不温不吞,“你说我下毒,王爷可有证据?你们两个人,可有证据?” 宣仪一怔,倒是没有证据。 如意夫人灿然一笑,“这还要有证据么,昨晚王妃要夺香凝夫人的鱼儿,若不是王爷阻止,王妃才没有得逞,想必回去了之后怀恨在心,然后就做出这样的事来了!” 她话音刚落,大厅中又听得两声比刚才更响亮的掌掴声。 大家都深呼吸。 “王,王爷!”如意夫人抚着她那娇嫩的脸孔,满眼不可置信。 敢打她的人 宝儿说道,“主子都在此,哪有你这个低贱的奴婢说话的份。”敢打她的小秋儿一巴掌,她就要还她两巴掌,连她都不舍得欺负小秋,这个破女人有什么资格打小秋? 她目光凌厉地扫了如意夫人一眼,如意夫人虽不是这么多妾之中最宠爱的一个,却也是宣仪最信任的一个,平常娇生惯养,哪受过这样的气,所以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王爷!”她轻唤一声,希望宣仪看在两人的情份上,为她出头。 宣仪也有点愕然,他没想到这个像男人的女人竟那么硬气,一点都不给他面子,说打就打。 可是,如意夫人也太过份,这个宝儿他再不怎么喜欢,再怎么厌恶也好,毕竟也是他的王妃,当着他的面对王妃放肆,还真没有哪一家的侍妾敢这么大胆,所以他假装看不见如意的眼神,避了开来,反正她们女人的事,让她们解决。 宝儿笑了笑,“香凝夫人,你一直在哭,倒是认为我是凶手,那么证据呢?” 又是一道咄咄逼人的目光扫射过去,香凝夫人也被宝儿的举动吓了一跳,早就忘记哭泣了,现在被这道凌厉的目光逼视着,任她平常多么聪明慧敏,也不敢说话了。 宝儿踱了几步,她身材高佻,在两位侍妾面前,差不多要比她们高半个头,就算跟宣仪相比,也不见比他矮多少,所以此时的她除了宣仪之外,十分有压迫感。 她突然抬头,对宣仪嫣然一笑,因为刚起来,脸上没有了平常的浓妆艳抹,这一笑,顺眼了许多,只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重点是,不是她做的,那到底是谁做的呢? “你笑什么?”宣仪冷声道,别以为对他笑,他就不会怀疑她,没有证据也不代表不是她做的,反正目前嫌疑最大的人就是她。 宝儿轻哼了一声,“王爷认为我在笑什么?”她只是突然想到从前简映雪最爱说的一句话罢了。 一入豪门深似海 一入豪门深似海。 简映雪以前最爱用这句话对她耍深奥,从前她不明白,现在有点恍悟,原来是一入豪门要斗个你死我活呀,比大太太对娘亲的那套还要来得直接和狠毒。 宣仪的脸微微有点白,她真的一点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在自己的侍妾面前。 “你若不是心虚,为什么会笑?”宣仪的声音更冷了,底子却有点虚。 “不心虚就不能笑吗?”宝儿的脸更灿烂了,她又想到一件事,今天早上还没有化妆,讨厌,她最讨厌以真面目示人了。 宣仪的脸微微变青,“你认真一点,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声音冷得抖起来了,他低吼着。 宝儿脸上的笑容顿消,眼睛从香凝夫人的脸上开始一一扫过,被她她锐利扫过的人都忍不住要了个寒颤,这位王妃杀气好重…… 如意夫人本来就是想来个下马威,她让这位王妃识时务一点,不要跟她争这个王府的当家之位,可没想到让她见识了王妃的泼辣手段,看来,这个王妃也不是吃素的。 “没有证据,王爷问的这句话,好让人伤心哪。” 语气中哪有伤心的样子? 宣仪的眉角一抽。 “王爷,你要为奴婢作主呀。”香凝的声音又低又委屈又娇气。 宝儿的耳朵多利害,听见了,一道光芒扫过来,香凝连忙低下眼睛,大气都不敢透一下。 如意夫人也想帮着香凝夫人说句话,又一道光芒扫过来,她不语了,现在还不是跟她面对面较真的时候。 宝儿慢吞吞地问道,“还有谁认为是本王妃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厅中一片鸦雀无声。 宣仪怒了,这群女人,一大早来找他主持公道,说什么王妃心肠恶毒,有仇必报,外貌可怖,不够贤慧淑得,害他还没有睡醒就跑了过来。 结果,一句没有证据,这女人就置身事外了? 宣仪发誓,那些贵价鱼绝对是这女人毒死的,看她那得瑟的笑容,分明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证据何在 不做点事情,他的心里也不舒服,娶了这样一个王妃,一时半刻也休不了,他晚晚睡觉都念着这件事。 如果真的是她做的,那就是犯了七出之条,休了也不怕什么闲言碎语,更不怕皇上降罪; 可是没证没据,要对她做点事,怎么也过不去,他堂堂王爷,跟这群女人妇人之仁,若是传了出去,对他的名声也不大好,就是始乱终弃一条就让他英名尽失了。 想着,他冷声道,“到底有没有证据,有谁看见王妃做过这事?”他把“看见”二字咬重了一点,分明是想有人站出来,只要有人看见了,那这个死婆娘就百口莫辩,看她还敢狡辩。 这两位夫人是何等聪慧人物,马上就明白了宣仪的意思,如意夫人轻咳了一下,问道,“知音,你可看清了下毒之人?” 知音本来就是跪在地上,听见如意夫人问话,抬眼正要回答说是,突然一道炽热的光芒射了过来,那光芒杀意凌人,知音只觉得浑身一寒,连忙噤声,讷讷地说,“奴婢不知道。” 如意夫人又是轻咳,唇边含着有意无意的笑容,她又提醒道,“是不知道还是看不清楚?亦或不敢说?有王爷在此,他会为你作主。” 宝儿阴森森地说,“如意夫人,你的话太多了,本王妃在问话,你若是再多嘴,休怪王爷在此,我也会再打你一顿。” 如意夫人怨恨地瞪了宝儿一眼,再幽怨地看了看宣仪,希望他会帮自己说话。 宝儿又道,“知音,要想清楚再说话。” 宣仪不耐烦了,她们一群女人都对付不了一个面前这个女人,真是一点用都没有,不管真实凶手是不是她,他都不想追究下去了,他一点都不想看见这女人,更不想听到她的声音。 知音惶恐地回答,“奴,奴婢是不知道。” 宝儿很亲切地说,“这回答很好,那么,有谁看见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