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秋风流滢舞》 第一章 穿越了 从睡梦中醒来,阳光有些刺眼,不知道几点了。闭着眼睛,习惯性地摸摸床头的闹钟,恩?没有?难道是掉到地上去了?于是再闭着眼往地上摸去。这是什么?我躺在地上?等等,为什么这么扎人? 余下的睡眠消失殆尽,我猛地坐起来,看着周围的情况。这是哪里?四周一片寂静,有鸟叫声。我躺在一个小陡坡的草地上,不远处有松松散散的几棵树,微露的晨光撒在草地上,被露珠折射出五彩的光线散布在空气里。脑袋有些短路,这是什么情况?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记得昨晚上回家有些晚,泡了包泡面吃完后就睡觉了。这几天公司有新案特别忙,经常是累死累活的,然后到家随便吃吃就睡了。 可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低头看自己,是昨晚上睡觉的那套粉色睡衣,光着脚丫。手上戴着手表,时间刚好是六点。为了方便看时间,手表我睡觉通常是不摘的,但早上醒来却是不习惯看手表,因为睡眼迷蒙,指针太小很难看清,就在床头放了一个大大的闹钟。 一定是梦。对,一定是梦。这样想着,然后在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好像确实有些疼。虽然听人说只要掐一下觉得疼就不是梦,但我毕竟没有实践过,也不知道梦里会不会感觉疼。算了,算是梦吧。 于是我从小矮坡上往下走,看到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然后选一个方向继续走。 途中很是惬意,好久都没有亲近大自然了,既然做梦到了这里,当然要好好感受一番。只不过光着脚在这样的地方走路确实困难,虽然我已经极力避免猜到石头或刺,但脚底还是火辣辣地疼。 渐渐的,路不再那么荒凉,开始会看到几个人,一身粗布短打,像是去干活的,有点像旧社会的那种衣服。他们也看到了我,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像是嫌恶。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到了一处农苑时,手表的时针已经指向十点了。院子很古朴,没有人,估计是干活去了,里面晒了几件衣服,类似古装的样子。回想刚才路人的眼神,低头看自己,睡衣,没穿内衣,确实是有些不雅。于是偷了一件绛色长衫套在外面,和一双有点大有点破旧的粗布鞋穿上,继续赶路。 一直走,终于看到一个城门。真的很古朴。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原先一直以为是在做梦的,可是梦境如此真实。直到肚子有些饿了,我仍在这条古街道上徘徊。饭菜香飘过,腿再也迈不动了,于是就站在那个酒楼门口,痴痴地望。 “去去去,哪里来的叫花子,不要站在门口挡生意。”一个貌似小二的人走到门口,一脸鄙视地说。 因为大脑血糖过低,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等意识到他说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是笑容满面地迎接客人去了。再低头看自己,破布鞋,粗布长衫,一头乱糟糟的齐肩短发,面容肯定也是疲惫不堪。讪讪地走开,走到一个角落,不停地催眠:“快醒来,快醒来。”“不要再睡了,不要再做梦了”然后睁开眼。 依然的古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身古装,挽发。这梦境,真实地令人发指。 再回想昨晚和今早的情景,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了:难道,我穿越了? 不可能不可能。可是,这情形,很像。 可是,我没有遇到什么变故,没有什么所谓的神器能带我来,也没有意外身亡,只是吃完泡面睡了一觉。难道是泡面中毒?然后死了?或者是那晚刚好有一个时空洞,刚好出现在我的床的空间?又或者是我在极度困倦的情况下睡的很死,然后体内的所有分子的震动频率相同以至于我在那个空间消失? 不知道,不过,我现在真的是又累又饿了,还是赶紧解决生计问题吧。 第二章 定居 山城不算大,但也还算繁华,商业水平在这个朝代算是发展比较好了的。这点从街道的规划和街旁林立的店铺就可以看出来。 “小姐,您要的东西送来了。”门外有人在叫。是家具行的人。上午我去那里挑了几件家具,让他们送过来。 “好,进来吧。”然后让他们帮我把东西摆放好,给了一点赏银,打发走了。 在这里,我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就连吃饭都困难。这间屋子和银子是我将项链当了,换了两千两,然后花买了几套衣服,打听哪里有卖房子的,然后就找到了这里。项链是我二十岁生日的时候父母送的,铂金的链上挂了一个天鹅,里面镶了一颗钻,是我第一条项链。以前都没有戴这些东西的习惯。虽然不舍,为了生计,还是当了,在这里,这样的东西还是很值钱的,特别是那颗钻石,以及整条项链的做工,都是这个时代无法比拟。 是的,我确信我是到了古代,一个叫做凤的王朝,现在是圣天十九年,这个王朝据说建立有一百多年了,而现在,人们的生活也都很安定,虽说是物质生活水平比较低,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了。 这间院子其实是很旧了的,原来的主人说是要回乡去,所以便要把房子卖了,虽然不是很大,但住我一个是搓搓有余的了。 有了落脚的地方,心里踏实了很多,对于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我还是有很多余虑,是梦是真?若是梦,或许醒来一切如旧,若是真,在这个陌生的空间我该如何生存? 开始,我总是在自己的院子了,很少出门,饿了就到附近去买点东西,然后多买一些回来下顿吃。浑浑噩噩地过了半个月,终于是要回到现实中。于是我开始去逛街。现在的我,一身粗布衣衫,仍然是齐肩短发。我不会梳女子的发式,还好现在是秋季,也不是很热。 我从小就有一种对古物的热爱,不论是什么东西,只要有那种古典优雅的气息,我都会爱不释手。走在这样古朴的街上,周围是一群古人,心中多少都有些激动。 一天下来,买了不少东西,有扇子、字画、瓷器、玉佩,还有一些小玩意儿,只要是觉得喜欢的就买下来。其实大多是没用的,可是买的时候就是特别喜欢,爱不释手,于是都买来放在家中,反正还有几间空房子。 看着这几天下来的战利品,我开始考虑生计问题了。虽然两千两银子可以够我花一段时间,可是我要在这里生活多久都不确定,而且我也没有坐吃山空的习惯。先等等吧,一时间也还饿不死。于是日子就这样优哉游哉地过了。 这些天都是在一些大酒楼吃的饭,也吃腻了。其实比起大酒楼,我更喜欢路边摊,以前在家的时候经常去吃,便宜好吃且不用顾及形象。走到前面看到有一家店铺说是要转让,便走了进去。 “掌柜,你们这店是要盘出去吗?”里面一对夫妇,年龄都差不多四五十岁了。店内装修比较简陋,看来生意不太好。 “是啊,现在近来生意每况愈下,且小儿进京赶考需凑足盘缠,所以才想着把这店盘出去。”老掌柜无奈地道。 “我想把这点盘下来,您看要多少合适。”我看着店面位置也还好,虽然不是最繁华的地段,人流量也比较多,店也比较大,就是有些破旧了,装修以下应该还好。况且我也想做点投资什么的,就想把它盘下来。 “请问小姐贵姓?”掌柜问道。 “我姓苏,单名一个滢字” “苏小姐,您看这店就是这样,您看着给吧。小老儿在这里谢过了”看来他们确实是急着把店铺盘出去。 最后我以六十两盘下了这店。问及掌柜有没有什么去处,说是没有,于是我就继续让他们留下了帮我开店。 开店其实我是不会的,主要还是由他们来做,我只是加入了一些现代的经营理念进去,然后就做甩手掌柜。 饭店取名为飘香居,其实我是不会取名字的,于是根据自己的喜好随意取了一个。后来生意好了不少,请了几个伙计。掌柜对我也很是尊敬。 饭店开张之后我和掌柜一家吃了顿饭,也见到了他儿子张振书,长的很端正,一个典型的书生,但也很孝顺。 从前为了生计漂泊努力,都没有享受过一天生活的。现在,我可以抛掉那些有形无形的枷锁,不想那么努力。我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命运既然把我带到这里,或许我应该好好享受古代之旅。所以饭店的生意不好不坏。我本来可以做的更好,但从以前看过的穿越小说来看,“更好”是要付出代价的,比如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顺其自然好了。 第三章 庙会 来到这里已经三个月了,我始终没有办法融入这个时代。 看着飘香居里的一切,这是我的产业,却总没有归属感。 “小姐,喝点茶吧。”张婶给我泡了一杯茶,打断了我看窗外发呆的思绪。 回过神来,像她点头致谢。这二楼也被我开发了出来,原先因为比较矮,都用来堆放杂物。 “小姐,明天是九月十三,神女娘娘的生辰,有庙会,很是热闹,您要不要去看看?”张婶看我一个人总是发呆,便问。 “庙会?”我也是刚听说。 “是啊,明天去拜拜,许愿会特别灵的。” 原来神女是他们的一种信仰,像观音、佛祖一样。反正确实无聊,就去吧。 第二天张伯张婶说要让镇书陪我去,我拒绝了。说起镇书,也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却老成的要命,完全没有那个年龄该有的活力。和他一起去,还不如我自己去呢。 庙会其实主要是去寺庙里进香许愿什么的。山脚下也会有移动货摊在贩卖东西。 我一路晃晃悠悠,反正也不急着赶路,去争取什么所谓的灵愿,也正好沿途看看风景。山不是很高,但到达山顶的时候仍是累的要命。一路上人也非常多,熙熙攘攘的,大部分都是成群结队,三三两两,或是家仆一大堆,似乎,一路上,只我一人。 捐了香油钱,然后朝拜。我看着他们口中的神女娘娘,确实是很美,有几分神仙的空灵和慈爱。可能是盯着神女像看是不敬吧,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引来周围人的白眼,于是只好讪讪地退出。 我就在寺庙里逛着,有几分仙境的感觉。无论到哪了,都能闻到属于它的那种若隐若现的香。走到路口向山下望去,仍然有很多人往山上涌。来到古代好几个月,我没有遇到像那些穿越小说里说的美丽男主,也都是一些正常人,有些甚至都能用丑来形容。我就说,哪里会有那么夸张,到哪里都是俊男美女。 旁边一条小径直往寺庙后院通去,正式金秋九月,菊花正盛。我不懂花,却觉得它们确实很美。沿着小路过去,满地黄花越开越盛,不禁沉浸在这花海世界中。很多时候,我总是很感性,容易被一点细小的东西感动。看着这满地黄花,心情不由得飞扬起来,来到这里第一次,获得一种无比的快乐和满足。 正当我满脸欣喜地抬起头时,却看到了一幅更为震撼的景色。一个白衣男子坐在华丽的金色轮椅上,眼神空灵的看着前方,仿佛要随时消失一般。长发轻束在头顶,用金色发圈定住,前方好像还镶着一颗墨绿色的宝石。面容白净,五官细腻,眼角狭长,阴柔中带着说不出的刚毅。这是我到这个时代见过的第一个美男子,便不由在旁边欣赏起来。他的身后站了一个人,身材魁梧,神情冷漠,只移动不动地盯着前方的白衣男子。 我正看的入神,忽然一道冷冽的眼神扫过来,我颤了颤,赶紧收回目光,朝那保镖模样的人抱歉地笑了笑,然后慌不择路地离开。 真的很丢脸啊,偷窥?然后被人发现?可是,那白衣男子真的长的很好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好的人,不论是长相还是气质。可我,也只能远观而已。 心里有种莫名的惆怅。或许是,寂寞太久了吧。 我始终不适合在一个地方久留。 第四章 游历 凤朝是三年一次科考,一般在十月下旬。现在已经是九月中旬了,从山城出发,到京都要二十来天,所以振书已经在几天前出发,张伯张婶依依不舍地送他出门。特别是张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仿佛是生离死别般。当然,这话是不能让她听到的,要不然,又要呸呸呸个不停说不吉利了。他这一走,我本来就无聊的日子变得更加无聊了。原来还有他能说说话,虽然太老实腐朽了,说话也是酸酸的一股子古董气,但是好歹还有个人说说话。像张伯张婶这类人,骨子里的奴隶思想太严重了,基本上是不会跟我聊天谈心的。 来到这里半年,就呆在山城这个地方,虽说是繁华,但是呆久了也会无聊的。以前我就喜欢闯,于是不顾父母的意愿到离家很远的城市打拼,结过什么都没打拼出来,还弄得身心疲惫。工作一两年累了之后,越来越觉得父母是对的,想要找一个地方好好安静下来生活,回到父母身边,或者是找一个男人嫁了。可是有些东西,一旦开始,就很难结束,至少是在短时间内。 而在这里,反正都没有家,哪里对于我来说都一样,呆在一个地方久了,看着别人幸福,就更觉得寂寞无助了。才发现,原来,我也是害怕寂寞的,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去旅游吧。这几天似乎有一个声音这样告诉我。于是了解了凤朝的地形和状况之后,便开始准备了。 飘香居的事情我一般都是很少插手的,只需要留下一些周转资金和跟张伯他们交代一声就好。对于他们,我是很放心的,这里的老百姓都很老实,对于他们来说,我也算于他们有恩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带上银票和一些碎银,然后是一些换洗的衣服和干粮,把这边的事交代完之后就出发了。 第一站,我想去风城看看。据说那里挺不错。张伯张婶依然是依依不舍地把我送出家门,本来是想送我出城的,被我拒绝了,我不喜欢把事情复杂化。 其实张伯他们对我是很好的,只不过有一种心理在作祟,使得我无法真正从心底接受他们。在潜意识里,我不希望自己给他们心里产生任何影响,也不希望他们在我心底留下太多痕迹。或许总有一天我会离开,那样就不会有一些不必要的烦恼了。 在城里租了一辆马车,到风城,二两银子。 赶车的是一位憨厚老实的大爷,五十多岁了,说家里穷,出来赚点贴补家用。 出了城门之后,一路往东。大爷在前面赶车,我大多数时候也是在马车前面看风景,在车厢里太闷了。我们不急着赶路,所以一路上慢悠悠的,很是惬意。偶尔和赶车的大爷聊一些这个朝代的事情,或者是他的家事 “姑娘,您去风城是走亲还是做什么啊?”老大爷问。 “就去走走看看,听说挺不错的”我淡笑着回答。 “是啊,听说那里也是可热闹的,不过一个人去那么远,姑娘家不安全,家里人怎么会放心呢。”他自顾自地说。我一直在旁边笑。 我没有家人了啊,当然不会有人担心。即使是以前,父母也是阻挡不了我的决定的。我太要强,太任性,太倔强了。在我印象中,似乎长大后,就很少会征求他们的意见了,每每这个时候,父亲都会生气地说,翅膀硬了。其实,谁都是想做别人羽翼下的那只雏鸟,享尽关爱,可是,生活逼着我们不得不变强,仅此而已。至于安全问题,之前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只不过基于我的长相问题,后来自动忽略了。我长得本就不算漂亮,在现代,也算是干练一型的,而在这里,与女子的温柔婉约相比,那是相差太远,男人不是都喜欢温柔的女人嘛,特别是古代的男人,更加喜欢温柔顺从的女人。我现在的造型,还是原来的齐肩短发,似乎水土不服,到这里几个月都没有长长多少,所以我一直保持着刚来的时候的造型,齐肩短发,斜刘海。这在这里确实有些怪异就是了。我没有能力让别人“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跟着走”,就只能是“让别人去说吧”。 第五章 白衣公子 第一天我们是在驿站过夜的,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天开始下毛毛雨,于是路就有些赶了,到傍晚快到一个小镇的时候,就下起了暴雨。我和大爷在小镇的客栈里住了一夜,雨下的很厉害。 一早起来,雨到时听了。世界像是被洗劫了一般,有些房屋的屋顶都被冲坏了,泥地上也很干净,露出光洁的沙石。 吃完早餐正准备赶路,听说去风城的路被堵上了,山体坏破,路面都被冲刷坏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好。 “大爷,您先回去吧,这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好。”我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给他。 “这怎么成呢,我还没送姑娘到呢,怎能让您一个人在这里。”他忙推脱。 “不用客气,反正也只有半天的路程了,等路好了我再走,反正我也不着急。您家里也忙,出来这么几天家人也该担心了,还是先回去吧。”我说着把银子放到他手里。 听我这么一说,他也没再推迟,拿了银子道谢走了。 这个镇子很小,几乎跟一个村子差不多,就只有一家客栈,可能是这里经常人来人往,所以也还算干净。 雨已经停了,到处都还是湿漉漉的,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修好。坐在客栈大堂靠窗的位置,点一壶清茶,慢慢地品。二十五年来,从未有过的平静。闭着眼,空气真好,天空很难安静,可以闻到淡淡的泥土的清香混杂在空气中,有种红尘的味道,让人恍惚。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眼前阳光灿烂。一轮金色的轮椅,一身白衣,长发放在后背,有几辍散落到肩前,美如方外之物,一双有神的眼睛目视着前方,坚毅、淡然。后面跟着一个侍卫般的男人,凌厉的眼神,只有对待轮椅上的那个人时,才会收起周身的气场。 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白衣男子转过头来,看到我,然后好像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极轻极轻,仿佛只是眼睛晃了神一般。我就这样痴痴地盯着他,长的真得很好看,以前看小说什么的把里面的男主描写的很美很美,总以为过于夸张了,因为在现实生活中,即使是明星大腕,俊男美女,也没有他们描述的那么玄乎。眼前的这个人,几乎是穷尽我的想象力也是想象不出来的。无论是长相和气质,都没有人可以比拟的,仿若天神。 直到感觉侧面好像有一股冷风吹来,我从刚才的发呆中醒过来,开到旁边那个保镖防备的眼神,心里有点悻悻然。又和上次庙会一样,死盯着人家发呆,确实有些丢脸,于是只好尴尬地笑笑,低头喝茶。 回到房间,这种天气很容易让人困倦,很适合睡觉,于是睡了一觉。到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肚子饿了,便想下楼吃饭。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刚好看见那个白衣公子和他的贴身保镖要下楼,向他们点点头,然后下楼点餐。他们随后也下来,坐在我前方不远的位置。 我点了一荤一素,加一个汤。饭菜很简单,可我却很喜欢这种简单中的朴素,温馨淡然。 白衣公子那桌点了几个素菜,他的保镖依然站在他身后。他吃的东西很少,几乎是没有吃,然后就上楼了。 他似乎很喜欢白色,也确实适合白色,那样纯洁自然的颜色,衬托出他的气质飘尘,仿佛随时都会从空气中消失一般。他似乎不喜欢说话,从来没有和人交流,即使是他的保镖,也从来没有说过话。这个社会的人都早熟,像他那样的人,应该是非富即贵才对,那么防备心理和贵贱观念肯定会很强的,这样的人,应该是很孤独的吧。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无论多坚强的外表,心还是软的啊。突然觉得有些心酸,是为他,还是为我? 算了,这样的人,注定会是路人的,又何必庸人自扰?明天早上就出发吧。 第六章 萧南圳 这天早上,我起的特别早,小二还在摆大堂的桌椅,房客都还没起床,看了下手表,六点多吧,我仍然不会用时辰计算时间。 小二见我下来,跟我打了招呼。把房钱和饭钱结了,跟小二要了些刚蒸熟的包子,带上路上吃,背上行李包,然后就出发了。 早上的空气很清新,路面有的地方还有些泥泞,毕竟虽然是管道,但都是用泥土和石头堆砌起来的,没有水泥或柏油,当然好不到哪里去。 一个人的旅途,感觉有些不一样,我可以随意欣赏路边的风景,想休息就休息,想走就走,偶尔会哼几段不知名的调子,或者是自言自语。我一直是一个没有音乐细胞的人,唱歌多数五音不全,虽然喜欢古典的东西,可是古诗词愣是不会背。刚来那几天,心想完了,到了这之乎者也的时代,虽然说不是古代的中国,但也差不多,以前是学市场营销,在业务部呆了几年,可是在这古代生活却是一点资本都没有的。且在这重男轻女的年代,女人是不可以去外面抛头露面的,顶多就是做衣服、刺绣什么的贴补家用,可是我这也不会,即使会也是不会去做的。还好身上有一条项链,要不然真得饿死了。手表是挺不舍得当掉的,我还指着它看时间呢。 走了三个小时,看到前面有坍塌的地方,应该就是他们说的路坏的地方了。可能是大雨泥土比较松,一大块坡滑了下来,堵住了去路,人应该是可以过去的,如果是马车的话就有些困难了。这么久仍然没有人来抢修,官府的效率啊! 走了这么久也累了,先坐下来歇息,等会再过去。找了个比较干净的地方的一块石头坐下来,然后吃今天早上从客栈带出来的包子。还好是阴天,如果出太阳我可能死的更惨啊。 正吃着,就看到有一辆马车向这边驶过来。我心想这人真有胆,不了解情况就来了,看他们怎么过去。等马车近了的时候,发现赶车的那人好像是白衣公子身边的保镖。 到了坍塌的地方,车停了下来。保镖将那公子从车上接下来,然后独自走过前方去探路。白衣公子就坐在轮椅上,依然是一副淡淡的表情,看不出情绪。看到我在路边,向我微微点头。我也轻轻颔首,一笑。 随后保镖回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向把白衣公子和轮椅般到他塌方的那边去。但可能是轮椅太重,很是吃力,走的步伐沉重缓慢。我在旁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虽然说少管闲事为妙,最后还是开了口。 “请问,需要帮忙吗?”我问前面的两人。 那人脚步楞了一下,定在那里,看了我一眼,继续往前走。 可能是看我这样一个女子怎么能帮忙。 “要不,我和你一起抬过去吧。”我忙追过去说,欲帮他一起抬。 那人没有理会我,继续往前走。我觉得有些尴尬,好不容易下决心帮人一回,还不被人搭理。谁说古代人知书达理的?可怕的刻板印象啊! “怀远,把轮椅放下,将我抱到那边,让那位姑娘扶着我吧。”这时到时白衣公子开了口。他看了看那个叫怀远的保镖,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然后再看了看我。声线淡淡的,和他的人一样,声音中有一种安慰的力量,仿佛只要是他说出来,就一定可靠般。 “可是,少主,” “就这么做吧,我的腿虽不能行走,但若有人相扶还是勉强可站立的。”他的声音很轻,却很威严。 “是。”怀远回答,然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像是威胁我一定要看顾好他家少主一样。然后躬身将那白衣公子抱起。我赶紧跟上。 过了塌方的位置,怀远找一块干净的地面吧白衣公子轻轻地放下,我赶紧过去扶住,把他的左臂放在我的肩上定住,右手扶着他的腰,尽量把他身上的重量往我身上靠。他依然是淡淡的神情,然后微笑着向我致谢。 近距离打量他的脸,发现他的皮肤很好,五官精致,睫毛很长,眼睛很亮,仿若星空。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味,混合着淡淡的清香,形成一种专属于他的独特的味道,很好闻。 站了一会之后,他的头上开始有些许汗珠,可能是腿部很疼或者是累了吧。哎,都怪我多事,不然即使是重一点,让怀远搬过来的话,他就不会受这样的罪了。于是又将他的身体往我身上靠了靠,右手提起他的腰。才发现,他真的很瘦,仿佛是全身就只剩下骨头了一般,瘦的让人心疼。 怀远终于把轮椅般过来了,虽然他算是很快了,但是对于正在受苦的人,想必是一分钟都是煎熬吧。 怀远轮椅放好,从我手里接过白衣公子放在椅上。松手之后我赶忙去固定住轮椅。怀远交代几句之后又回去,估计是去赶马车。 “怎么样啊?是不是不舒服?”怀远走后,白衣公子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额头上的汗倒是没有了。 “已无大碍,多谢姑娘相助。在下萧南圳,请问姑娘芳名?”他微抬起头,面上带着薄薄的微笑问。 “没有帮倒忙就好,我叫苏滢。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帮你揉揉?”心里仍有些惴惴,像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轻易在人前示弱的。 “不用了,谢苏姑娘好意,真的没什么大碍,姑娘不必挂怀。”苏姑娘。。。。真的很不习惯。算了,入乡随俗吧。不过,他的名字倒是很好听,萧南圳。 怀远把马牵了过来,然后自己又回去拉马车。 “怀远大哥真尽责。他是你的保镖吗?”我问,应该是的吧,这样的人,都会有一两个保镖,随从什么的。 “保镖?”他眉微微一蹙,不解的问。 “哦,侍卫。”我原来不能叫保镖。 “算是吧,他跟了我十多年了。”又恢复了淡淡的表情,嘴角挂着一点笑。 “你出门就带他一个人,他武功是不是很好啊?”应该是很好的吧,我想。 “尚可。”真简洁。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我问。 “风城。” “哦。”原来我们是同去一个地方。 “少主,好了。”我们在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时候,怀远已经把马和马车准备好了。然后过来将萧南圳抱上车。 “苏姑娘,若不嫌弃的话,一起上路吧。”萧南圳上车安顿好之后,掀开车门,有些犹豫地开口。怀远在前面赶车,身体僵了一下,似乎犹豫地想要开口,萧南圳看了他一眼,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好啊,那就多谢公子了。”我回道。或许他只是随意地客气,可是我真的希望能多和他呆一会,也不愿意走路,谁知到还有多久才到风城啊。 第七章 同路 马车在外面看是一般,但里面的空间很大,也很豪华。 萧南圳坐在金色轮椅上,一脸恬然。 “萧公子,你们去风城做什么?”闲来无事,没有说话感觉有些尴尬。 “恩,有事要处理。苏姑娘呢?” “我?我去旅行。听说风城不错,就去看看。”我说。 “旅行?确实不错。”他淡淡地笑,很浅,我却不自觉沉醉在那一笑里。老天果然是不公平的,有人居然可以长的这般好看,哎! “呵呵,我也是这么想的,以前就很向往可以好好滴去旅行,可是一直没有时间,现在正好可以实现了。”我轻轻地说,心底上升一种莫名的落寞。 “看苏姑娘的装扮和谈吐,必不是一般人了。姑娘哪里人士?”他淡笑着问。 “哪里人?我也不知道了,现在,算是山城人吧。”我有些怅然地说。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人了。“凤朝有哪些地方比较好玩的吗?”我问。 “南边的风城、曲州、焦邑,京都凤京都是不错的地方。”他淡笑着回答。 “那你都有到过吗?”我早就听说凤朝山青水美,想好好地去游览一番,也不枉费我这一次奇怪的经历了。 “恩。只是多是俗事缠身罢了,并未真正游览过。” “那真是可惜了。不过虽然没有浏览,但毕竟到过,也还是会有收获的。”毕竟是对当地文化习俗有个体会呀。 “恩。” 一时无话,我又看到他那张绝美淡然的脸,精致的五官,出陈飘逸。但是,最迷人的,还是那双眼睛,仿佛看透了一切,又仿佛世界根本不在他眼里。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没错吧,所以,有那样一双眼睛,才散发出那样淡淡却令人无法忽视的光芒,如一缕阳光,欲或是空气,就在你周围,却永远都无法抓住。 今天起的有些早,很困看着那张绝美的脸,觉得特别安稳,然后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最后被睡眠打倒了。 不知过了多久了,听到隐约的声音,好像是到了。于是赶紧起身,才发现我是趴在萧南圳腿上睡着了,他腿上盖着的毯子被我压的皱巴巴的,身上盖了一件白衣,应该是他的外套。尴尬的捋了捋头发,不敢看他。我想我现在的脸肯定是红了。怀远一脸惊奇地看着我们,萧南圳还是一脸淡淡的。 “那个,已经到风城了吗?”我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是,已经到城门了。”怀远回答。 天啊,我趴在人家腿上睡了这么久!那他的腿肯定麻了吧。 “那个,不好意思,我•;•;•;刚才睡着了•;•;•;有没有压着你啊?腿是不是麻了?会不会难受?我来给你揉揉吧!”我着急地说,越说越急,想起他的腿有可能被我压坏,也顾不上刚才的尴尬,急忙掀开他腿上的毯子,想要帮他按摩舒缓一下。 “无碍,苏姑娘不必介怀。”他仍旧是一脸淡淡的,仿佛世界与他无关一般。怀远防备地睨了我一眼,然后帮他盖好毯子。 “那个•;•;•;对不起。”我低声道歉。人家腿本来就不好,还被我这样压着,会不会压坏?越想心里越不安,看他一脸淡然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就更难受了,他是从来就没有在乎过自己吗?身边好像也没有丫鬟,看旁边没有任何表情的怀远,应该也是粗线条的吧。于是低着头把毯子掀开,连带里面的袍子也皱了,幸好没有流口水,心想。然后把手放在他腿上,轻轻地按摩,一面说让他注意身体等等,说一些抱歉的话。 “无事的。”他仍旧一脸淡然。这本是他一贯的表情,可我看了却感觉心里非常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什么。算了,不去想他了。 “好了,我就在这里下好了,谢谢你们载我一程,后会有期。”进了城门之后,我赶忙开口,收回按摩的手,将毯子给他盖好,然后跳下马车。 我走了几步,然后又折回去,马车还停在原地。想起他说的俗事缠身,没有游览过,便掀开车帘伸头进去。“对了,你住在哪里啊,到时我去游览,你要不要一起?”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没有开口,看不出情绪。可能是不愿意吧,心里有些失落,然后一直安慰自己说他很忙,应该是那种钱掉在地上都懒得浪费时间去捡的,怎么可能有那美国时间去玩呢,傻了吧你。 “好。”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开口,准备转身走人的时候,他突然开口,“绝尘客栈。” “啊?•;•;•;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好,有空我去找你。”然后离开,向着内城走去。 第八章 萧南圳(一) “少主,人已经走了。”怀远走到少主身前,替他将腿上的毯子盖好。少主今天太奇怪了,平时很少说话的,虽然人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但正是这样才让人难以接近,仿佛对所有的人都很温和,实则是疏离。但是今天的,是不是奇怪了点? “恩,走吧。”萧南圳淡淡的点头,用手轻抚了下腿上的毯子,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少主,直接去绝尘分号吗?”怀远问, “少主?”什么时候少主也学会走神了? “恩。”萧南圳淡淡地点头,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怀远继续赶车,想着绝尘客栈走去。 “少主,这是这个月的账本。”一个长相精干的中年男人拿着一本厚厚的账簿,恭敬地放到前面的桌子上,然后退到一旁。 “恩,先下去吧。”他轻轻点头,然后淡淡地说。那个中年男人便恭敬地退下。 “等等,若有位齐肩短发的姑娘找我,就直接带上来。”萧南圳依旧淡淡地说。 掌柜石化,僵了几秒钟,然后恭敬地点头,心里有些好奇,姑娘?少主身边什么都不缺,似乎就缺这个。可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少主挂心呢?恩,肯定是有倾国之才、倾城之貌,一定是!掌柜心里如是想着。 看着桌上厚厚的一堆账本,这是这个月风城所有萧尘山庄分号的生意情况。以前是每个月都会送上萧尘山庄的,只不过这个月凤京那边生意出了点状况,解决那边的事情之后顺便巡视了所有的商铺。看来今天又要忙到很晚了。 终于把账簿处理完,看了天色,应该是酉时了,刚才晚饭怀远了进来,只不过没有胃口,随便吃了点。怀远还很不放心,一直劝着。 萧南圳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然后用他纤长的手指将里面的项链拿出来。这个东西很奇特,做工也是一等一的,当时在山城巡视的时候当铺掌柜送过来的,说是一位奇怪的姑娘拿来当的,是死当。那位姑娘之所以奇怪,因为穿着很破,却能拿出这样不菲的东西,而且还是一头齐肩短发,神情也很是奇怪,掌柜怕是这东西有什么来历,特地拿过去给萧南圳看。 这个东西,应该是她的吧。 当掌柜说那人的时候,萧南圳就觉得有一点印象,好像是那天在酒楼看到的那个女子。确实是有些奇怪。 那天,萧南圳和怀远刚到山城,在迎客居二楼包厢用餐,位置刚好靠窗,就看见一个衣着破烂、一头短发的女子一脸饥渴地站在酒楼的门口,最后跑到墙角一直念着什么,然后就走了。他当时只觉那女子神情古怪,所以便多看了几眼。 第二次看到她,依然是一头短发,只不过一身清爽,不似之前的破旧。她在看那满地黄花,一脸惊喜与陶醉,最后看到他,便呆了。 他一直讨厌别人看他的眼神,因为长相颇好,经常会有人觊觎,却在看到他的腿后,直道可惜,或是可怜的惋惜神情。这些虚情假意,他都不需要。 可是那天在山城的寺庙后院,他却容忍了她炽热的目光,就那么一直紧紧盯着他,一脸陶醉欣赏。对那目光,他并没有反感,也第一次觉得这女子如此大胆,如此肆无忌惮地打量一个男子,还一脸陶然的表情。于是他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仍旧坐着欣赏前方风景,直到后来怀远冷厉的眼神将她吓走,仓皇逃跑。 握着手里的项链,再低下头看双腿,萧南圳极轻地上扬嘴角。 “少主,该休息了。”怀远看自家少主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提醒道。天色已经不早了。 “恩,你先下去吧,不用伺候了。”萧南圳又恢复了一脸淡然的样子,轻轻吩咐。 怀远下去后,他并没有休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已经冷了,喝起来有些苦涩。 或许,这次巡视是值得期待的。 第九章 风城 终于到风城了。虽然是人生地不熟,但是到这里这么久,也适应了古代的生活。先找了家客栈住下来再说。 在悦来客栈要了一间上房,收拾好洗了个澡,然后美美地睡一觉。太累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跟小二打听有什么地方比较好玩的。听说是有一个叫缘湖的湖泊不错,风景秀丽,还可以泛舟湖上。 打听了风城的基本情况之后,便开始考察地形了。这是职业习惯了,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去考察当地的情况,估算商业价值等等。但对于旅游,也不失于一个好方法,这样更能体会当地的风土人情。 接连逛了两天,风城的街道基本上已经熟悉了。在逛街的过程中,它特别留意了酒楼的情况,既然在这里不知道要做什么,既然已经有了飘香居,那就做饮食产业好了,说不定日后还能发展处一条产业链出来呢。 但是,在这里并没有在山城那样的好运气,在比较适合的地段用比较适合的价格盘下酒楼。可以说,这里的经济发展非常好,各种产业都很兴盛,人家生意兴隆地,自然是不肯把赚钱的东西卖给你了。于是我打算改变策略,既然这样,那就只能在比较偏僻的地方开了。于是在离闹市街区大约有一里左右的地方开了优雅居,既然地势都已经偏僻了,那就只有走高端路线了。定位就是一个字,贵。死贵。反正风成里并不缺少有钱人。我贴出招聘启事寻找厨子、掌柜和伙计,据我所知民间还是有很多厉害的人物的,但有些人确是苦于没有出路罢了。这样的办法还真找到了三个厉害的厨子,分别姓张、刘、李,我通常都会在他们姓氏后面加上“师傅”,习惯了。一个精明的掌柜,邱掌柜,然后找了十个伙计,五个男的五个女的。把他们招进来,先进行了培训,灌输一些现代的经营理念,强调顾客至上。当然,邱掌柜是重点培养对象,因为以后可能都是他在打理了。他据说曾经是风城著名商号程氏的一个掌柜,一直被打压,后来被栽赃诬陷排挤了出来,此后没人敢任用他。 对于我的信任,他是感激涕零,我虽然不需要这些,但想想也好,忠诚度提高了,呵呵。优雅居的所有理念和模式都是现代酒店的经营管理模式,只不过融入了古代元素。价格贵了,提供的服务自然就多,还有在菜色上也进行了一些创新,十天之后开张,等待市场的检验。 对于我的做法,邱掌柜是很有意见的,说是这样打的投入,却不一定会有产出,很可能会赔本。但是最后在我的坚持之下忍了下来。并不是我不想民主,但是在大的方向上,有些东西是不能退让的。邱掌柜说的没错,优雅居开张三天,顾客寥寥无几,而我也不想大肆宣传,一个时代都会有一个时代的做法,还是口碑传播吧,我喜欢这种感觉。 不知不觉来到风城半个月了,由于忙着优雅居的事情,都没来得及好好玩,这是劳碌命。现在所有的东西基本上都已经进入正轨,我也不想操心了。 走在大街上,很繁华。萧南圳,不知道走了没有,都半个月了,应该走了吧。哎,都还没邀他出去玩呢。 心里不确定,还是决定去绝尘客栈看看。 到了绝尘客栈,问掌柜萧南圳这个人还在不在,那掌柜孤疑地打量我,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好像我偷了他家祖传宝贝似地。我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好出声:“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在不在就一句话。” “姑娘请跟我来。”不卑不亢,亲自领我上楼,眉间似乎仍有疑虑。 “公子,有位姑娘找。”来到二楼最角落的房间,掌柜轻轻敲门。 门开了,是怀远,他盯着我,无悲无喜,然后就听见那清单的声音:“进来吧。” 那掌柜将我让你去,眉头紧蹙,练练摇头,嘴里还奇奇怪怪地支吾这什么。我也觉得奇怪,但没有理会,每个人都会有一些小习惯。 我走进去,这间房间相当豪华,一切用度都是最好的。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只想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真的还在。”我说。幸亏来了,不然就见不到他了。对于萧南圳,我总觉得想亲近,在这个无依无靠的世界中,直觉他是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这种感觉,很奇怪,或许是被他身上的优雅淡然吸引,也或许是,读懂了他那份不为人知的寂寞。 “本来也该离开了,只不过后来旧疾复发,故耽搁了些时候。”他淡淡地开口,声音清朗,示意我坐。 “你生病了?严不严重啊?”我着急地问,难怪他看起来清减了不少,原来生病了。 “无碍,只是旧疾罢了。”他淡淡地说。 对于这样的他,总是觉得有些心疼。像他这样站在高峰的男子,凡事都要压在心里,确实是件可怜的事。 “生病这么久应该没有出去过吧?要不要出去走走?”我问,正好可以和他去逛逛。 “好。”沉默了一会,他回答。 于是我、萧南圳,还有怀远,三个人走出客栈 街上人来人往,我提议去缘湖,那里我还没有去过。他们答应了。 第十章 游湖 缘湖果然很漂亮,两岸杨柳拂岸,亭台楼阁在湖上设计的恰到好处,湖上,精美的画船飘荡在湖中,里面多是文人雅士,伶人歌女等。 我推着萧南圳,在缘湖旁慢慢的散步。天气很好,金秋十月,软软的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拉出一道道细长的身影。萧南圳仿佛心情不错,从后侧面可以看到他微扬的嘴角。忽然有种幸福的感觉。曾经,我也幻想过闲置下来,然后和心爱的人一起,吃饭、散步,或者是和父母共话家常,平淡之中,却也是幸福。可是,人往往容易迷失,就如我,崇拜这繁华的都市,快生活节奏,想当一个女强人。最终,事事终虚化。 在岸上走了一段时间,我们租了一艘画船,在湖上泛舟,最后时间不早了,有些饿了,便离开了缘湖。 回到街上,已经是中午了,我带他们去吃小吃,我特别喜欢风城的小吃,做的很好吃。 “我们去吃羊肉串吧,还有混沌,城南那家比较好吃,对了,还有一个糕点屋做的东西也特别好吃•;•;•;•;”于是我们“走南闯北”地吃小吃,可能是从没吃过这些低等的东西,萧南圳没怎么吃,怀远也只吃了一点。 跟着他们俩走在街上,开始还会有些拘束,不敢买东西,可后来看见很多喜欢的东西,于是开始大肆采购。凡事稀奇古怪的东西,我都会买,古典韵味的,买,最后,我买了一大堆东西,怀远帮着提,当然,脸色很不好。 我觉得也有些不好意思,看看表,四点多了,他们刚才只吃了一点东西,应该是饿了吧,而且这么多东西,也要找地方放。于是我把他们领到优雅居,正好一举两得,这个地方离闹市远,清静。 “欢迎光临!”看到有人过来,小二赶紧迎了出来。看到是我之后,又赶忙打招呼。我让他把我们带到二楼雅间,坐下。怀远依旧站着。 吃饭也要站着?那多不好啊。于是邀他坐下,他却理都不理我。后来萧南圳向他点头,便扭捏地坐了下来。 小二微笑着拿菜单和点单过来,我点了几个特色菜然后把菜单交给他,他下去之后一个女孩捧着茶壶过来,是彩云,给我们三个一一斟茶,退到一边。 “这个地方倒是挺特别的,是苏姑娘的生意?”萧南圳开口。 “是啊,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我又这么能花钱,于是便想着开个酒楼,可是在闹市区找不到店铺,就只好开到这里来了。”我说。 “这地方不错,清静。” 我把刚才买的东西拿过来,一件一件的摆弄,爱不释手。萧南圳淡淡地看着,怀远则是一脸不屑。 “这个送给你,这个给你,谢谢你们今天陪我逛街。”我把一块玉佩递给萧南圳,把一把匕首给怀远。 萧南圳轻轻的接过去,在手里把玩,淡淡地笑着。怀远仍是一脸不屑,在萧南圳的目光下不情愿地接过去。我则是在整理这些战利品。 “假的。”萧南圳说,淡然清雅的声音。 “恩?” “你手里的这个花瓶,假的。”他盯着我手里的青花瓷瓶。 “什么,假的?”我打量着手里的花瓶。当时是看这个很好看,而且青花瓷在古中国是很有名的,在这异乡,对它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见我看着他,像是确认般,他轻轻地点点头。 “无所谓了,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喜欢就好了。”我轻轻一笑,有些苦涩。 饭菜上来,我跟彩云说让送些橙汁上来。这里的果汁是我用简易的手法榨出的果汁,不过只能榨简单的。 “饭菜都不错。”萧南圳说。 “那你不多吃点。”我看他一直吃的很少,然后使劲地给他夹菜。 “我一向都吃这么多的,今天已经是很多了。”他淡淡地开口,我不管,还是一个劲地给他夹菜。 吃完下楼,邱掌柜赶忙送上一张vip会员金卡,以后吃饭可以打八折。我赞赏地看了邱掌柜一眼,果然是精明人啊! 萧南圳接过,细细看了一眼,然后递给怀远收好。 “你何时离开风城?”我问。 “约是这两日。”他回答。 也是分别的时候了,心里虽然有些堵,但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意识轻声道:“我估计这两日也会离开了,你保重,注意身体。” 他轻点头,离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重重地吸一口气,然后甩头,进去。 第十一章 奚素 两年年过去了,凤朝的江山,我也基本上游览过了。这两年里,我到过很多地方,也几乎在大部分城镇有了自己的产业,也都是到了那里因为喜欢,或者是机缘巧合。这些都是按照现代公司的模式建构的,有酒楼,客栈,青楼,精品店等等,虽然都是不同的行业不同的品牌,但是拥有相关的制度把他们联系起来,找了比较可靠的人作为主管和掌柜,只要每年向我汇报,开一次全年会议就好。经过一年的发展,虽然说很低调,但是也有了一点规模,也算是小有成就了。 两年年半,凤朝两年半的时间,让我有些无措。当初到这里的彷徨,没有归属感,以为只要去旅行就可以消除心中的恐惧,可是,两年多的游历下来,却更觉得空虚了,是那种心里的,灵魂的空虚。 两年多,我并没有掌握这个世界或者是改变这个世界,或者是找到真命天子什么的。不知道怎么就穿越到了这个朝代,这个时代。需要我完成什么历史使命?或者是与谁谁谁有前世之约?这一般都是穿越小说里的狗血剧情,可是,这些在我的生活中并没有出现。 果然,幻想与现实,差距。 游历了一圈回来,心里反而越来越空虚了,那种寂寞和无力感伴随着我,使我透不过气来。生活,对于我来说有什么意义?越来越不清楚了。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希望得到成功、金钱,让生活变得更好,养活自己和家人,实现自己的价值。在那里,有我爱和爱我的人,有我熟悉的一切,可是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有。日进斗金有什么用?事业有成有什么用?终将是孤独一生。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小女子,而已。 “小姐,喝杯茶吧。”奚素轻轻的把茶杯放到我面前的桌上。 我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收起所有的思绪,静静地品。 “小姐,尹公子找。”奚素乐呵呵地说。 “不见。”我放下茶杯,让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暖暖的阳光通过树的缝隙照耀下来,星星点点。 “可是,他都来了好几回了啊。而且,尹公子也算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啊。家世好,长相好,性格也好,这样的人,您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 “是啊,那你去见吧,不用打灯笼了。”我斜靠在藤椅上,懒懒地说。 “小姐•;•;•;•;•;•;”素素不满地叫,然后走了。 奚素是半年前我经过一个下山村认识的。那时我刚从和化出来,想去朝华,自己一个走着去,然后就迷路了。于是几乎半个月的时间,我都是在山里度过,有恐慌不安,好在干粮带得足,也没有遇到什么毒蛇猛兽,也就渐渐心安了。出了荒山之后又走了半天,终于在天快黑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小村子,然后找了一户人家想借宿,接过就进了奚素家。她家很穷,而且前一天她爷爷死了,却没有下葬。奚素伤心过度,一直和爷爷呆在那间昏暗的屋子里。现在想起当时见到奚素的情景,都还觉得有些发凉。昏暗的屋子里没有电灯,奚素就坐在尸体旁边发愣,目光呆滞,头发也乱糟糟的,看我进来,也只是转头用那茫然的目光看我一眼,然后继续转头盯着尸体。 我帮着奚素请人把她爷爷安葬之后离开,她也要跟着我一起走,说是村里有一户霸道人家,那老头七老八十了还非要纳她为妾,之前还有爷爷在,现在爷爷去了,估计只能是人尽可欺了。 奚素和爷爷相依为命,突然失去至亲难免有些悲伤,好在她天性开朗,半年来也逐渐已经放下了悲伤。 自从身边跟了奚素之后,我的生活起居就有人打理了。她见我头发散乱地披散,便每天起来给我打水洗漱,然后帮我梳头,然后是做饭,洗衣,打扫,最后连我穿什么衣服都交给她去搭配了。我才发现,原来我骨子里也是有资本家的腐朽思想啊。 “小姐,舞乐坊的徽娘传话,下个月的主打歌舞排好了,您是否要亲去看?”老何从外院进来,到我旁边恭敬地说。 “恩,好,我下午就过去。素素!”我答应着,然后叫素素准备换装。老何答应着,然后说了其他店铺的一些小事,我说这些事以后让他们商量着办就好了,不要事事过问。然后他就下去了。 老何是我在曲州买的院子的管家,伟人忠厚老实,也很能干。我现在的房子是一个月钱到曲州的时候买下来的,风景不错,经过精心布置之后更是适合居住了。不过这可是花了我不少钱啊,肉疼。游历了一圈回来之后,听说曲州是南部一带最为繁华的城市,有江南水乡的味道,最宜居住了,于是就在这里买了一套院子,准备先定居下来。 “小姐,什么事?”奚素跑过来,脸上有些微的汗水,可能是路上走得太急。 “帮我准备一套衣服,下午去舞乐坊。”好久都没有做事情了,我是越来越懒了,最近好像胖了不少,都是吃了睡,睡了吃,也该出去走走了。 “下午要出去啊,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奚素兴奋往房间跑,想事去做准备了。他总是这样,听风就是雨。 第十二章 舞乐坊 舞乐坊外,现在是下午三点钟,有些凄清。但是到了傍晚就不一样了,这里,将是最热闹的地方。 “小姐,您可是来了。”见我进去,徽娘赶忙打招呼。 “听何伯说下个月的主打歌舞已经排出来了,就过来看看。”我说,然后和她一起进偏院。 “恩,就待您过目了。”徽娘说着,然后忙着招呼丫鬟去把人集中起来彩排给我看。 下一期的主体主要是以活泼为主,所以音乐和舞蹈都偏向活泼轻快。舞女长得很美,加上轻快的音乐和妙曼活泼的舞姿,更是为她们的美加上一些灵气,仿若从或中蹦跳而出的仙子,而不是只是印在画上的可望而不可及的美人。 歌舞排的很好,不得不说,徽娘确实是一个人才。遇见她,不得不说,很巧。那还是半年多以前,我刚好到临水。那个时候,徽娘刚刚把贪得无厌又经常虐待她们的鸨母挤兑了下去,自己成了藏娇阁的老鸨。据说原先她也是大家闺秀来着,后来却流落风尘,经常被老鸨压榨逼迫使得她想推翻老鸨的“政权”,自己当家作主。可是她接手藏娇阁之后,不在逼迫那里的姑娘接客,甚至因此得罪了几个地方官绅。那天晚上我正好路过临水的“红灯区”,觉得藏娇阁这名字挺好玩的,金屋藏娇,可不是么。可是名字和它的形象给我的感觉相差太远了。藏娇阁门口很是冷清,门口几乎没有什么客人,也没有人在门口像其他妓院那样招揽生意。我好奇便走了进去,里面除了在喝酒聊天的人,还有几个姑娘,其他的就没有了。惨淡的可以。见我一个女客进去,大概有人去通报了,不久之后徽娘就出来了,然后跟我说了种种,我考虑了一下,便把那家妓院买了下来,改名为舞乐坊。 古代人思想龌龊,却偏爱面子,喜欢附庸风雅,那就投其所好吧。 舞乐坊是一家改良过的妓院,妓女,当然有。只不过,嫖妓这两个字实在难听,即使是在古代青楼作为一个合法产业,作为一个以服务为主的无烟工业,听起来也还是有些不雅的。所以,除了妓女之外,还有歌舞,而且吧歌舞作为主营业务。要想得到其他服务也行,只要双方愿意就行了,反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也没必要阻止。 这样一改良,生意好了很多,不愿意卖身的可以卖艺,当然愿意卖身的也是可以的,这样,两者都可以生存了。不仅是一些嫖客来舞乐坊,甚至是一些文人雅士也愿意来这里听歌看舞,当然,舞乐坊的品牌形象现在已经不是一家妓院了,而是成了提供高雅艺术和娱乐的地方。地位上去了,档次上去了,吸引的受众层面也就更多和更高了,赚的钱自然也是越多。对于这样的结果,徽娘当然很是高兴,姐妹们有饭吃,自己可以一展所长,没有比这更好的了。而我,从此便又多了一个娱乐产业。 把临水的事情办完之后,我便走了,舞乐坊的一切事物都交给了徽娘,还交代了一些事物,比如如何管理,扩展的规则等等。 舞乐坊主要推出歌舞剧,但是每个月都会有一两出主打的歌舞,而且每一季都会有不同的类型和风格。比如温婉型,可爱型,冷若冰霜型,活泼型,妩媚型等等。为了保证它高雅不俗的品味定位,每天都会限定观看人数。年终还会举办一场大型的歌舞会。过了半年多的时间,舞乐坊在南方几个大的城市都已经颇有名气了。我才发现,徽娘不仅是歌舞跳得好,也很有商业头脑。三个月前,她听说我有可能会来曲州,便亲自过来这边开分号了。 “恩,很好。只不过,在排练的时候要注意把握姑娘们的神态,神才是最重要的。” “恩,这个以后我会注意。”徽娘笑嘻嘻地说,脸有些微红,估计是刚才累的。 “你先去忙吧,我随便看看然后就回去了,有空到我那去坐坐。”不知不觉已经是七点了,该是舞乐坊的忙时段了。 “恩,好,那我先下去了。”说着便带姑娘们下去了。 舞乐坊的偏院,里主院那边很远,但隐约可以听见丝竹之声。灯笼也已经点上,夜幕降临了。在这偏院的寂静,听着主院的繁华,更显凄清。 出舞乐坊这一路,奚素一直很兴奋,叽叽喳喳个不停,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子,这么美的歌舞。 我只是淡淡地笑。人美不美,其实也是要看包装啊,我们的包装,当然是成功的。 “苏小姐,总算是见到你了!见你一面刻真不容易啊,你都不知道我跑去找了你机会,你却一次也不见我,真是伤我心啊。。。。。。。” “打住!”这厮,赶上唐僧了。我再不叫停,估计会被念死,“有事?” 有啊,就是上回我跟你说的事?”来人是曲州的尹傲飞,据说家里挺有钱的,家世不错。来曲州的路上遇到,他说他家是曲州的,路熟,然后就一起上路了。 “忘了。”我回答。 “什么?就是,就是我们成亲的事!”他回答,神色有些急躁。 “成亲?恭喜啊!”我淡淡地说,不搭理他。 “呵呵,同喜同喜。你同意啦?”尹傲飞高兴的说。 “尹公子要成亲,我同不同意由什么关系。我是你娘啊?”我有些火大了,这种人! “可是,我认为,苏姑娘很适合尹家当家主母的位置。” “我不稀罕。” “我保证让你侍婢成群,天天鲍鱼鱼翅,穿金戴银,数不尽的融化富贵!”尹傲飞大声地保证,底气十足。 “毛病。素素,我们走。” “哎。。。苏小姐!”尹傲飞追上来。 “尹公子请自重,虽然你家有钱,但我家小姐也不是那贪图富贵之人。”素素他刚才的话也不高兴了,便挡在我前面说道。 我也懒得理他,天色也很晚了,便赶忙回府。 第十三章 求亲 “小姐•;•;•;小姐•;•;•;•;”一大早的就听见素素的那催脑魔音。 “鬼叫什么,还让不让人睡啊!”我火了,一把扔出枕头。接过听见“碰”的一声。额。。。潜意识动作,忘了拿枕头是我刚买的瓷枕了,花了不少银子啊。。。。肉疼。算了,反正当时也只是喜欢,枕着还真有点难受,还是棉花的好。 “小姐,尹公子提亲来了。” “哦”睡眠中的声音。 “小姐。。。。。。” “恩~~” “小姐。。。。辰时了。。。。” “恩。” “小姐,尹公子还等着呢!”奚素过来晃我,弄得我睡得一点也不踏实。这日子还让不让人活了,不就是一个尹傲飞么,弄得这几天府里鸡飞狗跳。 “到底谁是你小姐啊!”我火了,蹭地做起来,头发凌乱,有点像疯子。 “可是尹公子已经在前厅等了两个时辰了。” “那就让他走!” “他说今天定要见着小姐。” “就说我不在,赶紧打发了!” “可他说不走。” “那就让他等着!” 倒头继续睡。这年头,还让不让人活。人都说数钱数到手抽筋,那睡觉自然要睡到自然醒。素素走了,终于安静了。 “啊~”张了个懒口,肚子有些饿了,该起床吃早饭了。抬手看时间,十一点了。恩,有钱真好,天天过周末。 “素素,端盆水进来。”我懒洋洋地对外张口。 素素端了水进来,然后找好衣服给我,等我洗好了之后帮我梳头。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然后再看看素素的脸,怎么就差那么多呢?好歹我以前打扮打扮也还算是个美女啊,要不怎么当的业务经理啊!可是到了凤朝之后我发现,我真的只能算是中等之姿啊,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比我漂亮。 “小姐,饭已经摆好了。” “恩,你吃了吗?” “吃过了。” “那个尹傲飞走了没?” “没,还在客厅等着。” “恩,把我的饭菜端到客厅里去,我这就去见那个尹公子。”这小子,到时有耐性。 “这样。。。不好吧。。。” “没事,去吧。” “天底下怎么还有你这么懒的女人,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吗?”我刚到客厅,尹傲飞的魔音就传过来。 “不知道。”我懒洋洋地回答,我确实不知道啊。 “你。。。你。。。”尹傲飞“你”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有事?”我淡淡地问。 “你可知我在此等了多久?”尹傲飞质问的语气,看来快气炸了。 “可是我让您在此等候的?”我淡淡地反问。 “我。。。”像是想起什么似地,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逆转,“哪的话呢,是我自愿等的。”一脸笑得谄媚。 “有事?”我开始吃饭。 “恩。。。我想请你做尹家当家主母”他眉头稍蹙,然后一口气说道。 “你确定?”恩,今天饭菜不错。 “我心意已决,而且,我今天聘礼都带来了。”他说。 “你意已决关我什么事。” “你可有心上人?” “没有。” “你可是心地善良,乐于助人?” “我家小姐自然是心地善良!”没等我开口,素素已经抢答了。 “你是否曾说过此生不会出嫁。” “说过。”想玩儿什么把戏呢。 “那你就应该同意我的提亲。”他笑着说,颇为得意。 “哦?” “你既然没有心上人,又不想出嫁,府里就这几个仆人,想来也不富裕,若是嫁于我,你就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且我也需要向你这样一个妻子,可以管理府里的事物,我也就不必承受双亲的压力了。”他说的颇为自得,像是在显示自己很聪明一样。 “哦,似乎是这样呢。那你的紫苑姑娘呢?怎么,终于幡然醒悟,准备抛弃她了?”我调侃道。 “我自是有法子。”对于我的调侃,他并没有生气,“我爹娘说过了,我娶妻之后方可纳妾,到时我再把紫苑娶进门。” “那我的地位岂不不保?” 感情是把我当垫脚石啊。 “不会,你将永远会是尹家的当家主母,至于其他,我于你无情,你亦于我无意,我们只是挂名夫妻而已。但一切吃穿用度,我都会给你最好的。” “你回去吧,我对你的提议没有兴趣。”哎,尹德庸在商界也算是一个厉害的人物,怎么就养出这么个白痴儿子呢? “怎么可以这样啊,你就答应我吧,我和紫苑的幸福可就靠你了啊。”他装出一副可怜样哀求。 “锦衣玉食我不需要,我只要自由就好。你去找别家姑娘合作吧。”我说。 “别家姑娘怎会同意啊,到时不守信,欺负了紫苑去。”他说。 “那我也没办法了,要不说服你爹娘直接娶紫苑不就好了,白白耽误别家姑娘前途。” “行不通啊,紫苑虽是心地善良,洁身自好,但出身青楼,爹娘断不会应允的。” “不试怎么会知道呢。” “谁说我没有试过啊,就是因为试了,被爹娘狠狠教训,并且责罚我去外地处理生意,一去就是半年,就是想让我和紫苑隔开。” “哦~”原来在路上遇到他是因为被贬下乡了啊,“那我考虑考虑吧。考虑好了之后我会取找你,在这期间,不要来打扰我。”看着眼前吃了一半的饭菜,可别再折腾我了。 “好好,你定要认真考虑啊!”尹傲飞高兴的说道,然后在我目光示意下走了。 “小姐,没想到尹公子竟是这样的人!”素素气愤道。 “恩。”我敷衍地恩一声。 “小姐,那这些聘礼怎么办?” “恩,先放着吧。”看着满屋的聘礼,果然大手笔。 “小姐。。。。。。” “好了好了,出去走走。”放下碗筷,往外走去。哎,这顿饭注定是要消化不良啊!可是,我还没吃饱呢。。。。。。 第十四章 烟雨遇故人 “小姐。。。。”街上,素素不满我敷衍的态度,一直嚷嚷。 “好了好了,我都还没吃饱呢,一只叫一直叫。去给我买点吃的,我没带钱。”我不耐烦地对她说。 “可是,这是我的零花钱。”素素不舍道。 “你的不就是我的?快去快去,多买些啊!”我不耐烦地挥手,然后边走边看,速度很慢。 过了十五分钟,素素终于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大堆吃的,都是我爱吃的。 然后我们俩就一边吃一边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显得特别惬意。 “去对岸的烟雨亭坐坐。”逐渐到人流渐少的街尾,对素素道。然后两人就一起去烟雨亭。 烟雨亭在街道对岸,隔着一条河。亭子很漂亮,整条河岸也都修葺得非常好,有点江滨公园的味道。 坐在亭子里,我一个劲地吃东西,不理会素素烦人的啰嗦。 “小姐,你真的要答应尹公子的要求吗?” “小姐,你千万不要答应啊。。。。。。” “。。。。。。” 我会答应吗?当然不会。之所以跟尹傲飞这么说,就是因为这人太难缠了,一根筋。他如果把这放在事业上的话,估计会有很大的成就。执着和勇气啊,一名优秀的业务员该有的东西,他都有。可偏偏,是个傻不拉几的二世祖,败家子。 还记得那天遇到,他非说我是素素的丫鬟,然后说,哪有主子长的比丫鬟难看的,真实伤人不浅啊。不过,他跟那个紫苑,应该是真心的吧。居然为了她想出这样的招数,在古代三妻四妾很正常的这样的世界,其实是不容易的。紫苑,应该是幸福的吧。会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呢?值得他这样对待。听说是美人坊的花魁,卖艺不卖身的那种。或许,改天可以去看看,不过听说见一面超贵的。尹傲飞这个败家子,天天见面,真是烧钱。 “。。。。。。小姐。。。。。。” “恩?”感觉到有人晃我,才回过神来,疑惑不满地朝素素看去。 “不知苏小姐在想什么如此入神,南圳打搅了。”正当我准备批评素素是,就听见一个温和清雅的声音。我浑身一颤,脑子有些不能思考。这声音,好熟悉。 “哦,南圳。好久不见。”回过神来,也不知道刚才他说了什么,便顺着他接了一句。 又看到了这张精美绝伦的脸,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牟若星辰,嘴角带着点点笑意。下意识地底下眼睑,感觉阳光似乎有些刺眼。 “滢滢近来可好?”他淡淡地问,温润如玉的声音回荡在耳道,一时没有察觉出称谓的变化。 “恩,还好。”我稍稍调整思绪,仍是盯着这张脸看。周围的风景好像都沉静下来,空气也慢慢变得纯净,心里那种空虚的感觉,也逐渐被舒心所填满,有如病入膏肓的病人,忽然间感觉所有的病都烟消云散,浑身通透。 有些感觉,总是很奇怪的,就好比伯牙与子期,从身份上来讲是相隔千里的,但是,他们成为彼此的知音。有些人,虽然天天见面,认识,但也可能在心里是陌生的,而有些人,即使是在人群中看了一眼,就不会忘。而萧南圳,与我就是后一种,无关亲情爱情友情,只是觉得,看到了,和他说话,甚至只是坐在一起,也会觉得舒适,仿若世界都安静下来,心灵得到洗练。所以,即使是我于这个世界无意,还是想看到他,和他说话,可以没有交集,仅仅是看到,也会心安。 “可是还在旅行?” “哦,结束了。这两年到过不少地方,曲州是最后一站。可能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化成涓涓细流,流淌在心里。对于萧南圳,两年没见了吧,可他还是原来的样子,丰神俊朗,神色淡然,仿佛一些豆在眼里,又仿佛方外之人。 “哦,那有时间一定要给我讲讲见闻了。”他淡淡地笑开,在午后的阳光中晕化开来。 “恩,一定。” “刚才滢滢在想什么入神,脸我说话都没有听到。” “哦,也没什么,就是最近遇到的一点小事。”我笑笑,并没有仔细听这次的称呼上有什么变化。对于萧南圳,虽然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如沐春风,但是除了两年前见过几次面,也其实是没有交集的,这种小事,想想还是不说为好。 “小姐,什么小事啊,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啊!”素素在一旁听不下去,不满地插嘴道。 我用眼神瞪了她一眼,多嘴!我是越来越没有小姐的架子了,虽说是一直致力于培养平等民主的观念意识,但是现在反倒处处受制。自作孽不可活啊! “哦?滢滢要成亲了?”感觉萧南圳似乎有一瞬的不快,脸色有些难看,放在轮椅边上的手紧了紧,但很快恢复自若。 “没有,听素素胡说。”我随意地说,并不想将来龙去脉让他知道。 “哪里没有,聘礼都收了。原还以为那尹公子是个好人,没想到竟是这样,还想让小姐嫁他,简直是痴心妄想!”素素继续说。果然,女人永远不会变的就是善变啊!之前还一直夸尹傲飞来着,说什么相貌好家世好,现在倒是成了痴心妄想了。 “素素!”发现萧南圳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待仔细看,又似乎没什么。可能是错觉吧。素素这妮子,再胡言乱语,非得大卸八块不可,“怀远大哥也在啊,好久不见了。”我笑着向萧南圳身后的怀远打招呼。一年不见,还是一张死人脸。“怀远,吃点点心吧,素素,去跟怀远玩儿去。”我不耐地打发道。 “小姐。。。。”她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怀远已经转身走出烟雨亭,想是萧南圳让他去的,我自认没有那本事让他听我的话。素素也便跺跺脚出去了。 “你怎么也到曲州来了?”我问萧南圳。 “我本就是曲州人士。”萧南圳淡笑着回答。 “原来你家就在曲州啊,真是个不错的地方。”我说。之前好像没有问过他是哪里的人。 他轻轻地点头。一时无话。 已经十一月了,冬天即将来临。烟雨亭外,水波荡漾,偶有枯黄的干叶飘落到江水里,在水面漂泊不定,像浮萍,亦或是我。天气开始转凉了,我也穿上了较厚的秋衣,转头看萧南圳,仍旧一身素衣白衫,更衬得他除尘飘逸,在午后的阳光中散发出淡淡的光彩,这种光芒,不是高傲避世的,也不是霸气逼人的,而是像夏日里一阵缓缓的溪流,或是秋日里缓缓的微风,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却能感受到那种细微的舒适。我就这么盯着他看,一时竟痴了。阳光软软地洒下来,给人一种慵懒的味道,闻着空气里萧索的气息,不禁想让人好好的睡一觉,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萧南圳也不说话,唇角微微勾起,狭长的眼微咪,目视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美丽的脸上一脸柔光淡然。烟雨亭我也到过几次,却仿佛从来没有这般美。似乎只要有他的地方,便会成为一道风景。 “曲州的冬天冷吗?”我赶忙找一个话题。在这样的午后,这样的美景里,不禁觉得有些困倦了,眼睑不受控制地往下垂。如果在这样沉默下去,估计我都能睡着了。一点多,我的午休时间啊。 “比起其他地方,算是好的。”他转过头,淡淡地看着我。 “哦,那就好,就在这里过冬了。”冬天太冷是很难过的啊,况且又没有暖气之类的东西。 “滢滢很怕冷么?”他淡淡地问。 “额。。。恩,有点。”滢滢?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亲密了?虽然在现代,叫名字是一件很正常很平常的事情,但是在古代,貌似都喜欢加些公子小姐之类的。滢滢?哎,多久没听到自己的名字了,仿佛,是前一世的事情般,远到回忆都无法企及。那个时候,我叫什么呢?在公司,他们叫我苏滢,或者是小苏,父母叫我滢滢,朋友叫我滢子。现在,所有的人都叫我小姐,苏小姐。两个世界,不是天人永隔,却永远也无法见面。 回过神来,萧南圳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刚才走神了,只是太久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了。”我淡淡地说,心里有一股哀伤的气流不断蔓延,波及全身。“萧公子,你在家你的家人叫你什么?”我随意的问。 “。。。。。。南圳,或是,圳儿。”很久之后他才回答,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呵呵,别扭的孩子。 “呵呵,是啊,我在家的时候,父母叫我滢滢,朋友都叫我滢子,陌生人叫我苏滢,几乎每天都可以听见自己的名字。”而现在,我都快忘了自己是谁。 “南圳。”一会之后,他突然开口。 “恩?”不解。 “叫我南圳吧,叫公子显得生分。”他看着我说。 我想了一下,然后答应了。 后来又闲聊了一些,然后觉得整个脑袋开始变沉,不知什么时候便睡着了。 第十五章 美人坊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我睡在自己的房间里,熟悉的大床上。脑袋还有些糊,一时间转不过来。 “小姐,您醒了?”素素进来,手上端了一盆水。 “恩。我怎么在这?”一会儿之后,脑袋总算好用些了,懒懒地问。 “小姐,是那位公子送您回来的!”奚素一脸神经兮兮的说,女人的八卦神经又开始膨胀。 “恩。” “我们回来的时候,见您睡在那位公子的怀里呢。那公子长的真好看。小姐,以前我怎么不知道原来您还认识这样的人物,怪不得不把尹公子放在眼里。”继续八卦。 “恩” “后来那位公子的侍卫去叫了顶软轿,那公子亲自将您送回来,还在您房里呆了很久呢。” “•;;•;;•;;”在我房里呆了很久。。。? “我看呐,那公子很在乎小姐,也很疼小姐呢,长的又好看。对了!他走的时候说可去萧尘山庄找他!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有身份的人家。” “•;;•;;•;;”我嘴角抽了抽。素素一向有八卦的本事,把正常的事情夸张化,相信她就算载了。不过,听完之后心里还是有一份窃喜。萧南圳,那样清雅淡然的男子,是关心我的吧。也许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我可以把他当做我为数不多的朋友。 这几天,生活一直都很安逸,生意上的事情下面的人会隔一段时间把整理好的资料拿给我看,然后定期会有报告会,生活还算闲适。而自那天以后,尹傲飞就没有再来打扰我,总算是耳根清静了,先拖个半个月一个月地再说,反正他都拖了这么久了,这点时间他还是拖得起的。 我本身就是很懒散的人,试问谁又不是呢?我们努力的打拼、挣钱,就是为了生活得更好。以前,我总会用各种忙碌来压住这种懒散,不停地给自己找事情做,让自己忙碌起来。而现在,我可是说是把人的劣根性发挥到极限了。现在的我,几乎是跟猪无异了,整天吃了睡睡了吃,除了偶尔没事去逛逛街看看铺子外。徽娘来过府里几次,直夸我的府第建的好,会生活,改天也去给她规划规划,我说好。 先来无事,呆在家里也很闷,想着出去走走,可是漫无目的的,更是无聊。忽然想起曲州还有紫苑这等人物,也该去开开眼界了。 “素素,去准备两套男装。”我对素素说。 “小姐,要去哪里?”素素问。以前为了方便,我也是有经常穿男装,也就见怪不怪了。 “去见见传说中的紫苑姑娘。”我说。 “紫苑姑娘?对,小姐,咱们去给她个下马威!”素素兴奋地说完,然后跑去准备衣服了。看着她的背影,我只能摇摇头。古代男人和女人的思想,男人觉得多有几个女人无所谓,女人觉得男人之所以去喜欢别的女人,都是那些女人勾引的。真是可悲啊,在被人愚弄的同时,还要“互相残杀”。 换完衣服之后和素素在街上走走逛逛,反正天也还早。逛了会而街,然后去八角楼吃晚饭。 好久没有来八角楼了,以前想吃这的菜的时候,都是叫了送到府里面去。当然,八角楼也是我的产业之一当时随意命名的。我开的店铺,似乎很少有名字一样的,在外人眼里,它们没有任何联系,这也是避免了树大招风的做法。我不想与政治、官府什么的扯上关系,如果让别人知道整个凤朝几乎遍地都有我的产业,那我现在的日子估计就没有这么悠闲了。那个时候,会有敬佩我的,想跟我讨教,欣赏我的,想与我合作,嫉妒我的,觊觎我的产业。把自己当成箭靶子,到哪里都需要保镖,然后为了过上太平的日子寻求官府的帮助,从此,官商勾结也就产生了。再或者,凤朝发生政变了,或者是老皇帝有几十个儿子,然后开始夺嫡,就需要寻找强大的资金后盾,我便会成为他们的目标,然后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做法,最后来个叫狡兔死走狗烹,鸟尽弓藏的做法。历史告诉我们,这样的人往往是没有好下场的,如果我还傻到让自己成为别人砧板上哦肉,人人宰割,那我岂不是白长了一千多年的知识了。不过,外人岁不知道这些产业是关联的,但我们内部自己有一套视觉识别系统,恩,形散而神不散。 “小•;;•;;•;;公子,您来了,里面请里面请。”掌柜看见我,赶忙打招呼。原是想叫小姐,看见我的装扮之后赶忙改口。 “恩,来吃顿饭,二楼雅间,赶紧弄几个菜上来。”我吩咐道。然后就上了楼。菜叶不用点,反正他会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开玩笑,自己上司的口味都弄不清楚,这饭碗也就甭端了。 “是,您等着啊。”掌柜笑嘻嘻地走去吩咐。 饭菜不一会就上来了,是方四端上来的。 “你怎么能跟小姐坐一块儿呢,一点规矩都不懂。”他利索地布置好,看着素素坐在桌边,便说她。 “是公子!”素素说道,“我坐自是公子应允的,公子没说我,倒轮到你来说了不成。”语气颇为不好。“好了,你们俩要吵出去吵,别耽误我用饭。”我撇了他们两个一眼,开始吃饭。他们不吵了,方四瞪了素素一眼,素素朝他做了个鬼脸。 方四是八角楼里的伙计,虽然家里穷,但人挺机灵的。在八角楼里,除了掌柜之外没人知道我是他们的老板,方四和我们这么熟悉主要是我们经常在这里用餐,便是老主顾了。而我也算一个随和的主子,方四和素素也都是活泼好动的,所以时间久了也就熟悉起来。 “小姐,方四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素素不满地抱怨。 “是啊,在我面前也敢打情骂俏了。”我随便应道。 “小姐。。。。”素素被我说急了。 “不吃就出去。”越来越没规矩了,还说别人,我正吃的开心呢。 从八角楼出来,正好步行去美人坊,反正也不远,就隔了一条街。 美人坊可真不愧是曲州四大青楼之一啊,这人流量,感觉曲州三分之二的男人都来了虽然是白天,可是生意还是很好,大都是一些假正经的来这里附庸风雅。看来古代的服务业还是很发达的,思想也很先进,支持无烟工业! “哟公子里面请。” “爷~奴家想死你了” 。。。。。。 嗲嗲的声音,听的我全身起鸡皮疙瘩。听那些做作的笑声,真奇怪男人怎么会喜欢这种调调呢? 刚踏进院门,就有人过来招呼我们,然后一直往我身上挤,真有点不习惯。 “公子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那女的一边往我身上靠一边窃笑着问,用那用红艳艳的帕子掩嘴。 这品味,我皱皱眉。“不是,只是从来没有见到姿色这么。。。。。。的。”我故意把语速放慢,声调拖长。 “哟,公子这是嫌弃奴家呢,不过不是奴家自夸,在这美人坊里,奴家的美名也是排的上号的,您也知道吧,美人坊可是曲州最大的院儿呢!”女人颇为自得 。 排的上号?像她这种类型的,多半就是一给人发泄的工具,自己成了死物还自得。 “我来看看你们这儿的紫苑姑娘,把你们妈妈叫出来。”我直接说。 “想见紫苑啊,”她从上到下地打量我,“那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况且,也不是有钱就可以的。”她继续打量着我,仿佛在估算我的价值。 “哎呀,公子啊,稀客稀客!”通传的人把老鸨请了出来,只见一个三十左右岁模样的女人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团扇,轻轻摇晃。 “想必这位就是妈妈了吧,果然是个大美人,难怪会把美人坊经营的如此好,名不虚传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招谁都会。 “公子真会说笑。”老鸨笑着说,虽然三十在这里也算是黄花一朵了(黄昏的花),但在二十一世纪,那顶多就是大龄女青年。而且她长的也很美,稍显成熟,风韵依然。“公子可有看上的姑娘?”老鸨热情地招呼。 “听闻美人坊的紫苑姑娘,美丽不可方物,且才情出众,特来拜会。”我谦虚的说。 “呵呵,公子,这美人坊里,其他的姑娘您随便挑,只是这紫苑姑娘。。。。。。”老鸨一脸谄媚。 “哦?”我从袖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她手里,“这样也不可吗?” “这,公子,实话跟您说了吧,这紫苑姑娘是被尹家公子包了去了,一切,还得尹公子说了算啊。”老鸨故作为难,握着那锭银子。 “原来如此,那还这是可惜了。”我惋惜道,“不过,在下对紫苑姑娘并无所求,只往能见上一面就好,或喝茶或吟诗,还请妈妈成全。”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打银票,有一千两了吧,哎,原来见个人也这么烧钱。 “这。。。。”老鸨有些犹豫了。钱啊,白花花的银子呢,况且是别人见又不是她,不做这生意她就是傻子。“公子且稍等,奴家这就去安排。”然后如蝴蝶一般飘去了。 果然,在哪个时代都是一样,有钱能使磨推鬼! 第十六章 紫苑 一刻钟之后,我们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紫苑,在美人坊专设的亭子里。亭子四面环水,用轻纱围着,制造出一种仙境的感觉。里面摆放的东西也很是精致,桌椅什么的是李氏的,以贵著称,茶具是玉得窑的彩绘,可是凤朝最有名的瓷器之一,除了死贵之外,还难买。琴我是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不过看样子成色什么的应该价钱也不少啊。有钱人,果然不一样。 “公子,请坐。”软软的声音,不似刚才见的那些女人般嗲。 花魁就是花魁,果然是和底下接客的那些人不一样啊,我心想。原以为传说中的美人坊第一美人,应该是浓妆艳抹的,没想到竟然是这般模样。精致的发髻插一只碧玉簪子,偶有几朵细小的珠花点缀,柳叶弯眉,清澈灵动的眼,肤如凝脂,一身浅绿,清淡中显得高贵纯净。这出去谁能知道是青楼女子啊,古代的女人啊,我又感叹了一回。而且听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画的一手好画,难怪尹傲飞那小子那么痴迷,当初看到我的时候还嫌我丑来着,担心我嫁不出去。 “久闻姑娘大名,今日终能一见。”我含笑着说,说不上偏偏公子,但也看起来也算是有大家气度的吧。 “公子过奖了。请问公子是想听曲还是饮酒作诗?”软软的声音问,清澈的眸子看着我。 “恩,咱先聊聊吧。”我随意地说。 “好,公子看着面生,是否初到曲州?”紫苑问。 “刚到不久,所以对曲州也不甚熟悉。不知紫苑姑娘能否介绍一二?”我说。心想你经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虽然是青楼,难不成曲州说有的男人你都认识啊。 “这曲州可是个好地方,紫苑虽说身在青楼,但也还是略知一二,若公子不嫌弃,紫苑愿意道来。”然后给我介绍了一下曲州的风土人情,发生的趣事等等。 跟美人聊天,果然是一种享受啊,难怪那么多人趋之若鹜,宁愿散尽家财。 “我进来的时候,听闻紫苑姑娘是尹家公子的红颜知己,尹公子还为了姑娘包下了姑娘三年?”我问道。 她只是羞涩地点点头。 “可在下近来听闻,尹公子要成亲了啊,莫非是姑娘与尹公子好事将近?”我问。不容易啊,堂堂美人坊的花魁,居然还会害羞,不容易啊。 “紫苑一界风尘女子,怎可与尹公子高攀。”她脸色有些苍白,想事被我刚才的话吓到了。 “可在下可是听说尹公子立誓要娶姑娘为妻啊。”我盯着她的眼睛,淡淡地说。 “尹公子有情有义,怎奈紫苑生在青楼,此生是不能共结连理了。”刚才清澈的眸子蒙上淡淡的哀伤。 “难道姑娘不想争取一下吗?”我问。、 “如何争取?尹公子家世显赫,必是不能娶一青楼女子为妻,紫苑也不敢多做他想。”她幽幽地说。 “若是两情相悦,倒也无妨。”我说。 “若是两情相悦•;•;•;•;•;•;”她望着远处天空,目光涣散,幽幽地重复着,似乎是在想开心的事,又似想起了什么悲哀,最后泪竟留了下来。 我只坐在一旁看着,心里有微微地叹息。又是一个多情女子,奈何,多情总被无情恼。封建社会里的贫富贵贱,早已给他们的未来画了个圈圈,无论你如何优秀,终将是摆脱不了命运。像紫苑这样的人,在青楼界也算是精英了,在女子中也算是翘楚,可是因为出身青楼,就被定下了一个青楼女子的身份,冰清玉洁如何?才情出众又如何?她们年轻时,受无数男人的追捧,有文人雅士,风流才子,财主乡绅,可也只是一时的风光罢了,到头来,有几个的下场是好的?当美人迟暮,大多是要被抛弃的,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个小妾。 “公子,紫苑失礼了。”等她回过神来,发现我在看她,羞涩地低下头,用手绢拭眼,,调整自己的情绪。 “无妨,姑娘顾影自怜之景,也自成一景啊。”我叹道,“听闻美人坊的紫苑姑娘琴艺无双,不知在下可有幸一品天籁?”我笑着说。 “谢公子抬爱,紫苑这就奏上一曲。”她感激地说,然后坐到琴旁,开始弹奏。 语音袅袅,绕梁三日。。。。形容音乐应好听应该是这样的吧?我不懂音律,紫苑的琴声,应该很好吧,反正大家都这么说。 不过,可能是受了刚才情绪的影响,她的琴声里,有一股浓浓的愁绪,淡淡的悲哀,仿佛是个迷途的孩子。我不懂音乐,却感受到了。然后想到了自己的境遇,何尝不是迷途的孩子? 梦里不知身是客,换了人间。我自己,是梦是醒,连自己都搞不清楚。 听着琴音,想着心事,不知觉进入了梦乡,等到素素叫我的时候,琴声已经止了,而我,似乎眼角含泪。 “紫苑姑娘的琴声这是太好了,今日能听这一曲,也不枉此行了。天色不早,在下告辞。”说着忙退出来,用衣袖擦拭眼角。 “小姐,你怎么了?”出了美人坊,素素担心地问。 “没事。”我淡淡地回以一笑,迈步回去。 第十七章 意外客人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萧公子等了很久了。”刚踏进院门,何伯便迎了出来。 “萧公子?等我?”不知道谁会等我。 “是啊,就是萧尘山庄庄主萧公子啊。”何伯说。 萧尘山庄?萧公子?似乎不认识。 刚走进客厅,就看见一身白衣的萧南圳,旁边是一身冷气的怀远。 “南圳?你怎么来了?”我忙走进去,“原来你就是萧尘山庄的庄主啊?” 他一脸淡淡的表情,眼角含笑,微微点头。 “很早就来了?等了很久?怎么不先叫人来通知我啊?”我说道。 “无事,就是想来看看,原想你会在,也没想那么多。”他回答,语气轻缓。 “是不是晚饭也还没吃?我叫人去做饭。”于是匆忙吩咐素素让厨房做些饭菜松过来,然后换下茶水上些点心,然后坐到萧南圳旁边。 “你应该先叫人通知我的啊,今天我正好出去了,你还等这么晚。”我抱怨着说,想到他这样的身体还在这里等了我这么久,心中又是歉疚又是心疼,“要不然就留下话,等我回来去找你就好了嘛。” “也没有很久,上次来没来得及看滢滢的府邸,这次正好参观。这院子,倒是精致。”仍是淡淡地声音。明显是等了很久,还这样说的云淡风轻的。看怀远那张臭的要死的脸和周围释放的冷气就知道他对我有多不满了。身子不自觉地打一个激灵。 “怎么,可是冷了?”萧南圳看我似乎打颤,关心的问道,把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手。十一月份的天气,确实有些冷了,但是多穿几件衣服还是可以的。 “恩,还好。”我没敢说是被他身后那位所释放的冷气所伤,只是盯着握住我的那双手,白皙纤细,指尖微凉,但是很是舒服。仿佛是一股清泉,从他的指尖传到我的手上,然后传递到心脏,仿佛整个人都清爽不少。 “手有些凉,以后出去多穿几件衣服。”他淡淡地说,语气很是郑重。 “恩,好知道了。”我顺从地点头。“哦,对了,那日,多谢你送我回来。我平时都有午睡的习惯,所以不自觉地睡了过去。”我不好意思道,想起那天的事,就觉得很丢脸。 “无事,正好知道了滢滢的府院怎么走。”他轻轻地说,嘴角扬起笑意,使本已出众的脸更加光辉夺目。我一时不由看呆了。 待我回过神是,发现萧南圳一直脸带笑意地看着我,看的我很不自在。他这不会是报复吧,我看他,所以看回来?使劲甩甩头。 “原来,你是萧尘山庄的庄主啊?”我清清嗓子,问道。 他只是点点头。 饭菜上来,我赶紧推他到旁边坐下。我虽然吃过了,也隔了这么久,早消化没了,况且为了等我他什么东西都没吃,便和他一起吃。本来想叫怀远坐下一起吃,他坚决不肯,我又不习惯吃饭时有人在旁边看着,就让素素带他下去吃。 “来,多吃点。”看着萧南圳细嚼慢咽地,东西都没吃进去多少,便坐到他旁边,给他夹菜。“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这些喜不喜欢吃啊?”看着刚才给他夹的那些菜,不知道会不会有不喜欢吃的。想他这样的贵公子,应该•;•;•;很挑食吧。 “没有。”他淡淡地答了一句,然后开始吃我夹的东西,只不过在夹到红烧肉的时候微微皱了一下眉。那个,他应该不喜欢吃吧?但是他仍然往下咽。 “那个,不喜欢就不要吃了吧?”我不放心的说。行不行啊,吃个饭让我心惊胆战成这样。话刚说完,就看见他眉头微蹙,像是难受的样子,忙起身端了一杯梨汁端到他嘴边,然后另一只手轻轻拍抚他的背,一直说着慢点慢点。 过了一会终于缓了过来,放下碗筷。 我看他也吃的差不多了, 是不能再吃了。今天他吃得比我印象里的多得多,不过我也没见过他吃了几顿饭就是了。 “没事了。”他看着我,说。脸色因为刚才好像有些苍白,但嘴角还是有一些弧度。 “不能吃就不要逞强嘛,真是的,弄成这样。”我不满地抱怨,重新到了一杯梨汁放在他面前。饭后不宜喝茶,所以我一般都用果汁代替,不过冬天容易感冒嗓子不好什么的,梨汁正好可以下火清肺。 “没事的。”他说,看我很内疚的样子,便转移我的注意力。“滢滢这么晚回来,去哪里了?” “哦,去见紫苑姑娘了。”我说。 他脸色一变,“可是想着以后如何相处?听说紫苑姑娘的性子也是极好的。”语气淡淡,但似乎有些不悦,但仔细听又觉得没什么。 “想哪里去了,只是想去看看。不过这紫苑姑娘长得倒是蛮美的。”我说,然后又想起了紫苑那张如花似玉的脸,然后想到什么,凑近萧南圳,端详着。他和紫苑,谁会更好看一点呢?“不过,没有南圳好看。”最后得出结论。 萧南圳微微一愣,最后轻笑出声。“哪有用男子与女子相貌相比较的。” “事实啦,你长得的确很好看。”然后看着萧南圳,想要是他是女的,应该是比紫苑漂亮的。脑子里出现他穿女装的样子,然后嗤笑。 “胡思乱想些什么呢?”萧南圳用手轻轻地推了下我的头,不过我感觉更像轻抚。 “没。不过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呢,第一美人又有什么用呢?还是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想到她的境遇,我不禁叹口气。之前听尹傲飞说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反正棒打鸳鸯这种事在古代不少见的。也觉得青楼女子不太适合尹傲飞那样的性格,所以也就没有什么情绪。尹傲飞虽然是烦人了点,但是对于他我还是很欣赏的,单纯没有新心机,感觉干净的像一张白纸,做事常常不经过大脑,不过很有担当,这样的人是很容易被骗的,特别是在风尘里打滚的人。但是见到紫苑那一刻,我觉得,他们两个似乎很合适,同样的干净单纯。 “或许,我可以帮帮她。”我说。 “这事也不急一时,不要多想了。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他说,然后轻轻地抚了抚我的头。 “哦,这么快就要走了?那我送你出去。”我推着他往外走,然后碰到怀远,让他接手。 “路上小心。”我俯身为他整理腿上的毯子,说道。 他微笑着点点头,和怀远消失在夜幕里。 第十八章 萧南圳番外2 萧南圳在回庄的路上,一直微笑着,虽然笑意很浅,但这种表情在他脸上出现,还是很诡异的事情。 怀远在后面看着自家主子,心里一直很不安。想着主子没事吧,会不会是生病了?回去一定让大夫给看看。自两年前认识这位苏姑娘开始,少主对她就是不同的。平时,他很少会和人发生触碰,对人也是一副温和疏远的样子。但是对苏姑娘,少主总是很关心。 回到了萧尘山庄,怀远还想着去请大夫呢,就看见少主脸色不甚好看,赶忙去请了方大夫。然后上吐下泻了大半晚上,整个人都虚脱了。 怀远在旁边看了直不忍,少主身体本就单薄,这样折腾下去可如何是好。待问明情况,方大夫说是吃了油腻的东西。 怀远恍悟,估计是在苏府用膳,他们不知少爷不能吃过油腻的东西。心中直骂自己大意。 第二天早上,萧南圳醒得很早,丑时末就起了,怀远劝他多歇一会也不听,吃了一点早饭就进了书房。 “怀远,叫七夜进来见我。”刚进书房,萧南圳对怀远吩咐道。 “是。”怀远退出去。 不一会,一个黑衫男子出现在书房。 “少主,有何吩咐?”七夜问道。这么早叫他过来,想必是有急事了。 “计划有变,你去美人坊把花魁紫苑赎出来,然后送到穆府,告诉穆员外,就将她嫁去给尹府。”清淡却威严的声音。 “少主,美人坊的花魁•;•;•;•;•;有些难办。”七夜有些犹豫道。 “做好之后通知尹公子。”淡淡的声音。前几日听闻尹家二公子因与穆府结亲闹的不小,把尹夫人都气出病来了。本是想等着成亲那日才让尹傲飞发现,让他多闹腾几天,谁叫他要去招惹他的人。不过担心紫苑那边,也担心尹傲飞去骚扰苏滢,算了,且饶他这一回。 “是。”少主压根没理会他的抗议啊!七夜撇撇嘴,然后退下。看来又得费一番心思了。 看着七夜出去,萧南圳嘴角微扬。 见七夜出来,怀远忙迎上去。不知又有何事,如此着急。听了七夜的大概叙述,怀远也是一头雾水。 记得那日见着苏姑娘回来之后,少主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心情似乎很不好。然后就是叫七夜过来,吩咐去接触穆员外,让穆家与尹家结亲。为了这事,萧尘山庄可是把布匹生意的七成让给了穆家,损失可不小呢。这事好容易办成了,今天去了趟苏府,回来之后又说让去讲美人坊的紫苑姑娘赎出来送到穆员外家去,估计是要将紫苑作为穆家小姐嫁与尹家了。 怎么又是苏姑娘?似乎没次见她都没什么好事,上次是,这次也是。少主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这次居然改变计划,想必也是因为她了。还因为在苏府吃了顿饭,回来有又旧疾反复。下次再见到那苏姑娘他可得小心点。话又说回来了,这苏姑娘有什么好的,让少主这么上心。若在以前,少主可从未把谁放在眼里过。这苏姑娘,无才也无相貌,居然还想与少主交上朋友! 吩咐了七夜出去,萧南圳松了一口气。还好来得及。自那日在烟雨亭知道尹傲飞向苏滢求亲之后,他的心里就一直很不舒服,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气闷什么,但一想到苏滢有可能会答应嫁给尹傲飞,就觉得心里难受。他不希望看到她倚在别人怀里的样子。 原本,也只是觉得她特别,与其它的女子不同,所以对她比较关注,甚至是她在外游历时,他也总是利用萧尘山庄在全国的势力搜索她的消息,只要知道她到了哪里,在做什么,是否平安,就觉安心。他从未去思考自己为何如此关心,大概只是她说的朋友?但是那日在送她回去之后,他似乎找到了答案。苏滢,这样特别的女子,每当看到她眼里的落寞,就不自觉的心疼。很多时候看她,都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淡而苦涩的笑容,却总是那样坚强。这样的女子,是应该有人来疼的。这或许,就是人们说的爱情?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他从不奢望这种东西,于他来说,世间女子,都是一个样子。但是遇到她之后,才发现,原来,在内心深处,他也是渴望的。他不知道她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是过去的事情他无法参与,那么现在和将来,她的生命中,定会有他。 想着昨夜她微凉的手和单薄的身子,明明自己都需要人照顾,却总是事事都想着别人,既然如此,这些事情,便让他来完成吧。 第十八章 萧南圳(二) 萧南圳在回庄的路上,一直微笑着,虽然笑意很浅,但这种表情在他脸上出现,还是很诡异的事情。 怀远在后面看着自家主子,心里一直很不安。想着主子没事吧,会不会是生病了?回去一定让大夫给看看。自两年前认识这位苏姑娘开始,少主对她就是不同的。平时,他很少会和人发生触碰,对人也是一副温和疏远的样子。但是对苏姑娘,少主总是很关心。 回到了萧尘山庄,怀远还想着去请大夫呢,就看见少主脸色不甚好看,赶忙去请了方大夫。然后上吐下泻了大半晚上,整个人都虚脱了。 怀远在旁边看了直不忍,少主身体本就单薄,这样折腾下去可如何是好。待问明情况,方大夫说是吃了油腻的东西。 怀远恍悟,估计是在苏府用膳,他们不知少爷不能吃过油腻的东西。心中直骂自己大意。 第二天早上,萧南圳醒得很早,丑时末就起了,怀远劝他多歇一会也不听,吃了一点早饭就进了书房。 “怀远,叫七夜进来见我。”刚进书房,萧南圳对怀远吩咐道。 “是。”怀远退出去。 不一会,一个黑衫男子出现在书房。 “少主,有何吩咐?”七夜问道。这么早叫他过来,想必是有急事了。 “计划有变,你去美人坊把花魁紫苑赎出来,然后送到穆府,告诉穆员外,就将她嫁去给尹府。”清淡却威严的声音。 “少主,美人坊的花魁•;;•;;•;;•;;•;;有些难办。”七夜有些犹豫道。 “做好之后通知尹公子。”淡淡的声音。前几日听闻尹家二公子因与穆府结亲闹的不小,把尹夫人都气出病来了。本是想等着成亲那日才让尹傲飞发现,让他多闹腾几天,谁叫他要去招惹他的人。不过担心紫苑那边,也担心尹傲飞去骚扰苏滢,算了,且饶他这一回。 “是。”少主压根没理会他的抗议啊!七夜撇撇嘴,然后退下。看来又得费一番心思了。 看着七夜出去,萧南圳嘴角微扬。 见七夜出来,怀远忙迎上去。不知又有何事,如此着急。听了七夜的大概叙述,怀远也是一头雾水。 记得那日见着苏姑娘回来之后,少主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心情似乎很不好。然后就是叫七夜过来,吩咐去接触穆员外,让穆家与尹家结亲。为了这事,萧尘山庄可是把布匹生意的七成让给了穆家,损失可不小呢。这事好容易办成了,今天去了趟苏府,回来之后又说让去讲美人坊的紫苑姑娘赎出来送到穆员外家去,估计是要将紫苑作为穆家小姐嫁与尹家了。 怎么又是苏姑娘?似乎没次见她都没什么好事,上次是,这次也是。少主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这次居然改变计划,想必也是因为她了。还因为在苏府吃了顿饭,回来有又旧疾反复。下次再见到那苏姑娘他可得小心点。话又说回来了,这苏姑娘有什么好的,让少主这么上心。若在以前,少主可从未把谁放在眼里过。这苏姑娘,无才也无相貌,居然还想与少主交上朋友! 吩咐了七夜出去,萧南圳松了一口气。还好来得及。自那日在烟雨亭知道尹傲飞向苏滢求亲之后,他的心里就一直很不舒服,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气闷什么,但一想到苏滢有可能会答应嫁给尹傲飞,就觉得心里难受。他不希望看到她倚在别人怀里的样子。 原本,也只是觉得她特别,与其它的女子不同,所以对她比较关注,甚至是她在外游历时,他也总是利用萧尘山庄在全国的势力搜索她的消息,只要知道她到了哪里,在做什么,是否平安,就觉安心。他从未去思考自己为何如此关心,大概只是她说的朋友?但是那日在送她回去之后,他似乎找到了答案。苏滢,这样特别的女子,每当看到她眼里的落寞,就不自觉的心疼。很多时候看她,都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淡而苦涩的笑容,却总是那样坚强。这样的女子,是应该有人来疼的。这或许,就是人们说的爱情?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他从不奢望这种东西,于他来说,世间女子,都是一个样子。但是遇到她之后,才发现,原来,在内心深处,他也是渴望的。他不知道她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是过去的事情他无法参与,那么现在和将来,她的生命中,定会有他。 想着昨夜她微凉的手和单薄的身子,明明自己都需要人照顾,却总是事事都想着别人,既然如此,这些事情,便让他来完成吧。 第十九章 成亲? 时间已经迈向十二月,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也自动进入冬眠阶段,几乎半个月的时间没有出门,什么事都是他们送过来,听了指令之后又去处理。 天冷之后,萧南圳让人送了件狐皮大衣过来,说是冬天比较保暖,加上我在屋子里多放了几个暖炉,然后自己窝在炕上,也还暖和。 过了将近一个月,尹傲飞来了,神采飞扬的。这小子还真是越来越沉得住气了,我暗忖。 “苏姐姐,你坐着就好,不用起来。”尹傲飞进来看到我窝在炕上,怕我会起来,笑容满面地说道。 我懒懒地撇了他一眼,就往自己脸上贴金吧,我压根没打算起来。不过,苏姐姐?我几时成了他姐姐了?不过年龄算下来,我确实比他大得多。我今年都二十五了,哦,不对,应该是二十七了吧,而他,恐怕是二十不到吧。古代的孩子都早熟。 “有事?”我问,稍稍调整坐姿。 “没。。。那个,上次。。。上次我与你说的那事,我想。。。。。。”他吞吞吐吐地说,眼神闪烁。 “什么事?”我问,“哦~想起来了,就是成亲的事嘛。”我说。 “是,之前姐姐极力反对,我回去认真考虑之后,” “看你这样为难的样子,我答应了。”没等他把话说完,我打断道。 “什么?你。。。你答应了?”声线提高八度。 “是啊,虽然你很激动,但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我说。 “不是不是,你。。。你误会了,”他急忙解释。 “误会?你不是想要娶我的吗?” “我回去想了想,觉得这样对苏姐姐似乎有些不公,所以,您就当我从没说过吧。”他艰难地说。 “没说过?可是聘礼都收了啊。”我凉凉地说。 “这。。。今日回去之后,他日定会像姐姐请罪。” “可是如果,我不想退呢?” “这可不行啊,这聘礼。。。” “是啊,这聘礼退不成,咱们还是择吉日成亲吧。” “可,我心中已经有人了。” “我知道。” “这岂不委屈了姐姐。” “反正我没心仪的人,今后也不打算嫁人,嫁给谁都是一样。”我用他对我说的话回他。 “可。。。。。。可是。。。。。。” “你这人怎么这样?什么都是你说了啊?送出去的礼物,哪还有要回来的道理。”素素在一边讽刺道。 尹傲飞沉默了,一直低着头,很是泄气的样子。良久之后才抬起头来。“素素姑娘说的是,送出去的礼物,怎能再要回呢,就当是我给姐姐赔罪用了。”他虚笑着。 “既然是这样,那我勉强接受好了。不过,如果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可饶不了你。”我故作委屈地说。算你小子反应快。 “那,既然如此,我先告辞了,待我成亲之日定送上喜帖。”一提到成亲,他脸上又溢满了神采。 “恩,你走吧,喜帖不用了,你们尹府我可高攀不起,在说,送礼时要钱的,我可没钱!”我说。 “姐姐对我有情有义,我成亲怎能不去呢?姐姐放心,我会让人备上彩礼的。”然后高兴的转身出去。 望着他的背影,我失笑。小孩子,功力有待提升。 “小姐,你真厉害,这样不仅聘礼不用退,连他成亲的彩礼都帮你准备好了。”尹傲飞一走,素素叽叽喳喳兴奋的说。 “有什么好高兴的,咱又不缺这点东西。不过,谁让他做事没脑子,合该惹到我。”我慵懒地笑笑,其实心里也还是很高兴的。 “是是是。”素素在一旁应和。 其实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知道尹傲飞与穆府小姐成亲的事。 那日从美人坊回来,觉得紫苑是一个挺好的女孩儿,和尹傲飞也算是两情相悦,于是就想着帮他们。想着怎么才能让两个人可以在一起,那肯定就是尹傲飞娶紫苑进门。但是尹傲飞的父母是决计不会答应他娶一个青楼女子回家的。像尹傲飞说的先去正室在纳她为妾室,这点尹傲飞的父母大概是可以接受,可是在我的观念里,婚姻,爱情还是应该一对一的好,我是不赞成古代三妻四妾的做法。于是我想赎出紫苑,然后再给她安排一个体面的身份,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在曲州,赎一个青楼花魁我还是可以办到的,但是给她安排一个体面的身份,足以和尹傲飞匹配还是有些难度的,因为在曲州,我可谓是无权无势,也从来没有和这里的权贵打过交道,唯一比较熟的,就是萧尘山庄的萧南圳了。可是又不想麻烦他,于是只好让八角楼的掌柜帮我去张罗,后来找了张姓的一家,在曲州也还算有点头脸,但是相比穆家来说,那只能算是小康了。 等到张罗好一切之后去美人坊赎人,发现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且美人坊那边也只说是一位神秘公子,其他什么也不知道。于是派人多方打听,才知道是被送进了穆府。当时还想着怎么把人给救出来,又打探到据说是给穆员外做了义女。 谁会在这个时候,要嫁女儿的时候去认一个义女?而且这个义女的来头还不小。那么答案似乎就只有一个,就是尹穆联姻,别人暗箱操作了。果不其然,几天后又听到消息,穆府嫁女儿的事引起了内讧,原本是要嫁给尹傲飞的二房太太的女儿,突然之间李代桃僵,二夫人气不过,便去大房哪里闹了起来。尹家在曲州也算大户,这侧室的儿女,自然比不得正室,前途也比较渺茫,能够嫁给尹傲飞,也算是条光明的出路。不过二房经过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之后,依然没能顺了心意,反而还惹了大老板生气,于是最后还是陪着笑脸乖乖认错去了。谁说古代的女人无知懦弱来着?他们可是经营权谋的行家,把自己的一生当做是事业来投入执行着。 不过,穆家在曲州的势力也不小,这背后是谁在操纵呢?尹傲飞?不可能,他可没那么聪明;尹家的人?那更不可能了。那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单纯为了帮尹傲飞和紫苑,还是有其他的图谋?算了,这些也不是我能想的,即使真的是有什么图谋,那也是他们应该面对的事了。 第二十章 火锅(一) “别傻愣着了,快过年了,你去找徽娘,把这些东西拿去换点东西,给孤儿院的孩子们买点新年礼物。”看着素素还愣在那里,不知道又在想什么,我说。自从我有钱之后,就开始筹划着办一所孤儿院,想着能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们一点阳光,一点希望,一点爱。这件事情也是交给“苏氏集团”(我这么认为)的高级主管区筹划的,每到一个地方,我也都会去看望他们。看着他们可爱而早熟的脸,心里觉得心酸。他们还是孩子,却要忍受着世间的人情冷暖了。我为他们建了一个大院子,给他们请老师来教他们知识,包括文武和各种技能,让他们自由选择。我告诉他们,在他们十八岁以前,他们可以无忧无虑地在这里生活学习,可以尽情享受童年的乐趣,但是,他们也必须思考以后的出路。他们并不是没有人要的孩子,这里,以后就是他们的家。 “是,小姐。”素素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在曲州的孤儿院,我是交给舞乐坊去打理的,主要是觉得徽娘应该会喜欢这份工作,也可以为舞乐坊初到曲州建立良好的知名度和美誉度。 恩,心情不错。 有的时候觉得,我似乎有一些些的变态心理倾向。我喜欢成功,但成功之后又觉得有些无力。就像在二十一世纪一样,我同样喜欢成功,喜欢它给我带来的成就感和存在感,却求而不得。现在,我这么轻易就获得了,除了证明自己确实存在,却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来到这里,就像一场梦,我只想走完它,然后梦醒,所以我赚钱,也花钱,不需要太富有,温饱即可。但是,对于钱这东西,似乎有着天生的喜好,对于掠夺,似乎也有着天生的喜好。就像今天,看着尹傲飞吃瘪,留下一大堆东西,觉得心里特爽,但是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却从没有想过。 吃过午饭,午睡了一会儿,素素也从徽娘那儿回来了,东西也已经打发人来运走。今天坑了尹傲飞,似乎应该好好庆祝一番。天气冷冷的,忽然想念火锅了。记得以前在家,冬天妈妈最喜欢做火锅,天天换着花样做,说我还在长身体,要多出些。然后每次都会吃到满头大汗。 “素素,忽然想吃火锅了。”我说。 “火锅?什么东西?”素素问。 “就是一种菜,你去把厨子叫来,我跟他说。”我淡淡地说。来到这之后,我就再没出过火锅。一家人围成一桌,吃的满头大汗热火朝天,那是一种家的味道,而我,却不敢触碰。但今天,却忽然,忽然,很想吃。 素素把厨子叫过来,我跟他说了火锅的做法,让他多放些辣椒和花椒。 凤朝是没有火锅这种吃法的,所以没人会这样做着吃。我的厨子是一位中年大叔,有些胖胖的,这似乎是厨子的普遍形象。他原先是在一家酒楼里面做厨师,后来酒楼倒了,就到八角楼来做厨子。但是他的菜口味都偏重,凤朝人口味都比较清淡,所以他做的菜不是很受欢迎,但我吃了却很是喜欢,因为我本来就口重,开始到这里的时候觉得吃什么都是无味的,于是就把他请到府里来做菜,他的家人也可以一起搬过来,住在后偏院。 忽然想到萧南圳,他现在在做什么。 “素素。” “是,小姐。”素素赶紧走到我身边。 “差人去萧尘山庄请萧庄主,就说晚上我请他吃饭。” “好的。” “恩。”听到素素要出去唤人。 “等等。”忽然间想到什么,“去跟厨子说,火锅做成鸳鸯的,一半按我的标准,还有一半做清淡些,不要加辣椒。” “是。” 她走了出去,我则继续发呆,懒得动弹。 哎呀,忘了萧南圳腿不好,萧尘山庄离这里也挺远的,天又冷,会不会不方便?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我抓了抓头发,算了,这会儿想这个已经晚了,派去的人应该差不多到了吧。昏昏沉沉地窝在炕上,逐渐睡去。 当我睁开眼,想问问素素萧南圳来了没有的时候,就看见萧南圳坐在我炕前,唇角带笑地看着我。 “呀,你来了?怎么也不叫醒我。”我不好意思地从炕上下来,整了整头发和衣服,“什么时候到的啊,也不叫醒我,这大冷天的。”我走到他身边,看这他的脸,一如以往的苍白,应该是正常的吧?伸手握了握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很凉。看了下时间,已是下午五点了,差不多可以吃饭了。 “饿了吗?”我问。 萧南圳只是摇头,静静地看着我。一室静谧,我能感觉到他温和的目光,就这样轻轻地打在我身上,唇角上扬,眼里带着丝丝笑意,放入冬日里最炽热的阳光,扫光了冬日里的阴霾,房间里仿佛也没有那么冷了,透着问问温暖的湿气。 我微微一笑,萧南圳,这样一个男子,总是给人这样温暖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靠近他。 将他推到桌前,从保温炉里拿出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茶水温热,是素素刚沏不久的,放在保温炉里,一直热着。 他微笑着接过,轻轻地品,袅袅的雾气升起,从他鼻尖拂过,经过脸颊、眼眸,消散,煞是可爱。 我轻轻的笑出声。他抬起微低的都,清亮的眸子不解的看着我,我抿紧嘴唇,笑着摇头。 “走,吃饭去。”一盏茶过后,我说。时间也差不多了,他等下还要回去,路又不好走,还是早些吃完回去的好。 推着萧南圳来到饭厅,素素已经在布菜了。菜很简单,一锅汤摆在中间,旁边摆了几种蔬菜,各种肉,都切成薄薄的一片片放在盘子,当然,这些都是生的。 萧南圳看着桌子上的东西,疑惑地回过头来看我,我只是笑笑,把他推到桌前,招呼怀远过来帮他安置好,坐到凳子上。轮椅相对桌子来说还是有些矮。 怀远不情愿地走过来,一脸凝重。等把萧南圳安置好了之后,一直站在他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疑惑的看着萧南圳,仍是一脸淡笑。 “素素,你们也去吃饭吧,我有跟厨房说多做一些,都去吃吧,这里不用照顾了。”我对素素说,平时我和她都是一起吃,但今天萧南圳在,怕他们拘谨,所以让她先下去吃,并用眼神示意他把怀远也一起叫过去。 “怀远大哥,我们下去吧。”素素果然聪明,能读懂我的意思。 可是怀远仍一动不动,固执地站着,神色更是紧张了,好像想说什么,看着萧南圳,一副憋得不行的样子。 “怀远,去吧。”萧南圳偏过头,轻轻的说,却似有无穷压力。 怀远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转身的时候,看了萧南圳一眼,又看了我一眼,但是我敢肯定,这眼神的内容是不同的!我跟他有仇吗?干嘛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有些哀怨的看向萧南圳,看吧,你家侍卫怎么这样,态度这样恶劣!萧南圳轻轻嗤笑出来,绝美的面部瞬间重组,更加柔和漂亮。 第二十一章 火锅(二) “滢滢,这个要如何吃?”他停止笑,一脸柔和地看着我。 “啊。。。。哦,把这个放到锅里涮一下,拿出来就可以吃了。”我呆愣一下,秀色可餐啊!然后赶紧自己做一遍示范。 萧南圳看着我的样子,轻轻一笑,学着我夹起一片青菜放到锅里,一会儿之后捞起来吃。 还没等我说什么,他就咳了起来,很厉害。额,忘了让他在不辣的那边涮了。 “你没事吧?”我挪到他身边,轻轻拍他的背,一遍手忙脚乱地道茶水。 “没事。”等终于停下来之后,他喘息着说,脸色有些苍白。 我郁闷了,他是身体不好经常咳嗽还是怎样,为什么每次在我这里吃饭都弄成这样?难道是有些东西不能吃?所以刚才怀远才一副欲言又止,一副想要杀了我的眼神?肯定是这样。 “你。。。有什么东西不能吃吗?”我诺诺的问,就怕又出了什么差错。 “无事。”可能是看出了我的内疚和心虚,他淡笑着说,“就是不能吃太过油腻辛辣的东西。”似乎看到我眼里的坚持,又补充道。 “那你怎么不早说啊!早说就好啦,每次都弄成这样,上次是,这次也是。你成心跟自己过不去啊!”我有些生气了,大声地吼道。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有心疼,心酸,害怕,懊恼,还有一些什么,只觉得仿佛所有的情感一瞬间都向心口处涌,压的我喘不过气来。他总是这样,顾及别人的感受,却总是让自己遭罪。上次我一个劲地给他夹菜,他全都吃了,这次我在麻辣的那一锅里涮菜,他不看看就学,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我,只是想尝尝。”尝尝看你吃的那么好处的东西,一定是很好吃的。 “那也不能这样啊!”我没好气地说。 “滢滢,别生气了,以后不再这样就是了。”轻轻地搂着我的肩,一拍一拍地扶着,等我气顺了一些,才轻轻地放开,右手轻抚过我的脸颊,“生气就不好看了。” “本来就不好看。”我撇撇嘴说,脸颊因为他的抚摸开始发烫,再看到他深邃的眼和温柔的神情,更觉得气氛有些诡异,连带眼神也不知道该落在哪个点。他的手有些凉,指尖有些粗糙,大概是经常自己摇轮椅的缘故。 看到我窘迫的模样,他轻笑开来,面色不像刚才那样苍白了,感觉像是慢慢地红润起来。我便就这样沉迷在这一笑中。 “我们接着吃吧,还真有些饿了。”他轻拍我的头,引我回神,把目光转向饭桌。 “哦,你就吃这边的吧,比较清谈些。”我赶忙转移注意,指着清淡的没有加辣椒的那锅汤,糗死了。然后积极地帮他把萝卜、蘑菇、芋头青菜等放进去,不敢放任何肉类油腻的东西。 “这个是什么?以前没吃过这种吃法。”萧南圳问。 “这叫火锅,以前家乡的一种吃法,冬天吃很好的,又好吃又暖和。像这个叫做鸳鸯锅,就是有两种口味可以选,因为我很喜欢吃辣的,我想你应该吃不了,就弄了这个。”我笑着说。 他一直笑着听,当听到“鸳鸯锅”时,笑意加深,眸子深邃地看着我,一边重复着:“鸳鸯锅。。。。果然是好东西。” 吃完之后,我满头大汗,很没形象地后靠在椅背上,手轻轻的拍着肚子,希望能加速消化,撑死了。不过,真的很爽,似乎,很久都没有这么放开肚皮大吃一顿了。 萧南圳到是很有形象地在一旁看着我笑,他没吃多少,所以也不会撑到,也不会像我这样满头大汗。 “你怎么就吃了那么一点啊?”我不满地问。还只是吃蔬菜,营养都不均衡。 “已经饱了。”他淡笑着说。 “吃火锅呢,就应该放开肚皮来吃的,吃的热火朝天,满头大汗才好。你看你,脸上一点汗都没有,再看看我,”我批评道。 “滢滢,过来。”他看着我,说。 “干嘛?”虽然这样问,但还是把头偏过去。 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青色方巾,左手轻轻扶上我的肩,右手拿起方巾,替我擦拭脸上的汗,动作温柔。 我就愣在那里,任他细细帮我擦拭,有些享受,有些慌张。古代不是都“男女收受不清”的吗?他和我,好像早就有肢体接触来着。。。。好吧,我们是朋友,已经超乎男女,可是,这样是不是。。。有点。。。暧昧? “好了。”当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清亮的声音传来,把我从思绪中拉出来。 “哦。。。谢谢!”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只是笑。 似乎,他今天笑的比较多啊,难道是饭菜很好吃,很喜欢吃火锅? “南圳,你很喜欢吃火锅?”我问。 他笑着看我,然后点头。 “那让你的厨子过来一趟,我把做法告诉他吧。” “不用,以后想吃,来你这儿即可。” “•;•;•;•;”来我这儿即可。。。。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 亲们,周末可能没有时间,今天三更哈~! 希望大家支持筱萝,扔票票,推荐哦~ 筱萝在此谢过了,周末愉快~~!!!!!!!!!!!!!!! 第二十二章 股东大会 送走了萧南圳之后,回到房里看了些信件。 快过年了,天气越来越冷,年味儿也慢慢地开始重了。苏氏集团的员工们,辛苦了一年,也该好好享受成果了。 早在十月份,我就已经发下通知,十二月初十在曲州开一次股东大会,把各地的管事都叫过来,总结一下今年的成果业绩,计划部署明年的发展和任务,然后就是发年终奖金。为此我专门在离我这个苏宅不远的地方买了一个院子,布置成会议室。这样避免到时候没地方开会,如果是在公共场合太显眼了,那么十几号人,别人还以为是密谋造反呢。况且一些管事在全国来讲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了,让别人知道我与他们有来往,那还不翻了天了。如果在我的宅子,也怕引人注目,万一有好事者去掀我的老底怎么办,而且也会影响我的作息。 这几天陆陆续续地有人来了,我都把他们安排进苏氏集团的宾馆里,这些人可都是我的左膀右臂患难与共的,一定得好好招待。从十二月初八开始,凡是我的客栈,在曲州的都没有营业了,都用来作为大管事们的住处,也让他们享受一下我们的“五星级”服务。 最早到的是欧阳清,十二月初五那天就到了。他是酒楼管理的大管事,整个凤朝的酒楼都是由他来管理。关于欧阳清,我知道的很少,关于家世背景,当时遇见他,是在康定河上,一副浪荡公子的派头。那个时候初到康定,孤身一人,身上的钱也没剩多少了,又遭到小偷的洗劫,这种事情,似乎是在哪个朝代都无法避免的。 欧阳清说,他可以养我。我说,情人?他说,我还不够资格。然后把画舫里面的女子都叫了出来,果然是哥哥柔媚似水,美丽倾城,这样的人,才适合当情人。他说,我可以当他的丫鬟。说,这么有钱,要不借我一些钱吧。他说好。然后给了我一百两。有钱人就是这样,一百两当一块钱花。 后来,我用那钱在康定开了一家酒楼,将它做成酒吧的形式,找来一些年轻人,进行培训,收了几个徒弟,教他们调酒的技术,生意似乎还不错。再遇到欧阳清的时候,他身边已经没有那些女朋友了,到我的酒楼来喝酒。他似乎很喜欢喝酒,或者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日日来,让我给他打折。他说从来没有喝过这样的酒,然后就说要来当掌柜,这样喝酒就可以免费了。当时我还笑言,请这样能喝的掌柜我岂不是亏死了。然后他和认真地说,不会,有他欧阳清在,怎么可能会亏本呢? 果然,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已经让清风楼出现在大半个凤朝的版图上。后来,我就让他把之前我开的酒楼一起整合起来,成为苏氏集团酒楼类的总管事。我也将原先他给我的一百两银子作为清风楼的股本,现在他已经拥有清风楼28%的股份。但是,我仍然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叫欧阳清,仅此而已。 只是,一年的拍档,让我们成了朋友,虽然很少见面,但是都有书信联系。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不损害集团的利益,不背叛,其他,可以忽略。 欧阳清是直接住我的宅子里的,反正府里也还有空房,他非不肯去住饭店,于是就只好由他了。 “滢子,有些女人味了,但是还有待加强啊!”意见面就开始损我。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欧阳管事!”我没好气地回答,“这次,没有带你的那些女朋友来啊?” “哎,女人如衣服,不提也罢!”他无所谓地说。 “哦,原来这次您没穿衣服就过来了,是我对属下的关心不够,我叫人去给你买,我堂堂苏氏集团大管事怎么能没穿衣服就裸奔呢,丢人啊!”这种人,居然说女人是衣服?他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啊! “你能不能别一见面就跟我提这样讽我,你知道这一年给你卖命有多辛苦吗?一口热茶都还没喝上。”他气愤道。 “行行行,您老辛苦了,请上座。何伯,去将欧阳公子的房间收拾一下。” 接下来的几天,欧阳清一直拉着我当导游,说是要好好欣赏曲州山水,于是带他去了崇山、未名湖等等这些曲州比较有名的地方,吃遍曲州的小吃,然后又带他去了舞乐坊,最后居然说要把曲州的妓院也给“浏览”一遍!这厮!于是我不再理他,直接回府。他没有跟我一起回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去了妓院。算了,随他去了。我虽然讨厌男人流连那种地方,但是我又不是他妈,没必要替他未来媳妇儿管着。 “何伯,别院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我问何伯。后天就是股东大会的日子了,各股东都已经陆续来了。哎,又要开始忙了。 “小姐,都已备妥当。”何伯说。 “恩,那就好。” 初八以后,人就陆陆续续地来了,我没让他们来拜访我,见面也都在刚买下来的别院里。这里的东西准备的很齐全,早在发下通知的时候就已经备下了。古代就是不方便啊,开个会还得提前一个月通知,赶路也得十天半个月的。半年前都已经制定计划说年底要开股东大会,所以在确定地点后有些人已经早早就准备了,要不然一个月的时间还真是忙不过来。 在古代,竞争虽然不是很激烈,但是人员的流动性还是很高的,而我又不想事事亲力亲为,请人的话要保证不会被人挖墙脚。所以实行股份制,大家可以购买公司股份,年终分红,所欲股东共同承担风险和盈利。这样就提高了大家的积极性和忠诚了。 初十,所有的管事都已经到齐了,发展都现在,一共有十一人。这些都属于是高层管理人员了。围坐在会议桌旁,椭圆形的红木桌,中间放了几盆花卉,皮制的软靠椅,下面垫了厚厚的棉花,桌上放了今天要讨论的内容流程文件,还有一杯已泡好的清茶。好熟悉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每周的周一,整个公司的管理层汇聚在会议室里开会,前面放了一杯香浓的咖啡,然后听领导在前面训话,每个部门的负责人发言等等。只是,那个时候,我从来都不是主角。只是,墙壁上少了多媒体。即使是这样的场景,依然让我晃神。 等到大家都入座,会议才开始步入正题。由各个分块的管事汇报半年来的经营情况、盈利情况等等,讨论明年的发展部署、计划,最后进行年终分红以及员工奖励等等。因为是过年,所以孤儿院这边的工作也很重要,负责孤儿院的运行的于管事汇报了这半年的情况。半年来,几乎大半个凤朝已经有我们的孤儿院,虽然是命名各自不同。目前里面一共有几千明儿童了,这涨势很是惊人。按照这样的涨势,要养活他们,肯定会限制其他产业的发展,于是商定明年开始征集社会爱心人士和富豪乡绅,努力得到他们的支持,当然,也会给他们一定的好处,比如在宣传方面给他们做适当的宣传,提高他们的名气和名誉,古代人都爱面子,这样的事应该是会去做的。 第二十三章 大冷天,游湖? 这个会议开了两天才算结束。这两天虽然是比较辛苦,确切地说,这半个月从大老远的地方跑过来开会都非常辛苦,但是会后大家的情绪都相当地好,高高兴兴地离开。有一大笔收入,又有年终奖励七七八八的,底下的员工也都是有分到的,能不高兴吗?可是从来没有遇到向我这么好的老板呢。会议结束后,有些管事回去了,有些还是留在曲州游玩。我也随他们的意,只要不耽误工作就好。 “滢子,走,我们游湖去!”这天下午,欧阳清风风火火地进来说。 “你怎么还不走?不去!”我白了他一眼。这人发什么神经,第一个来非要最后一个走吗? “你就这么盼着我走啊?我可是千里迢迢地来看你哎,去吧去吧!”说着就过来拽我。 “你发什么神经?搞清楚了,现在是冬天诶!”虽然说曲州天气比较好,今天也出了太阳,但是还是很冷啊,这种天气去游湖?简直是不想活了。 “去吧,上次你陪我去都只是在湖边走走,今天咱们雇一艘船去。” “你没游过湖?初六那天美人坊花魁是怎么回事?初七,胭脂楼的胭脂姑娘?彩艺院的紫葳姑娘?怎么,还要我继续说吗?”我凉凉地说。 “不是吧滢子,你居然派人监视我啊?”一副吊儿郎当的坏笑表情。 “是谁弄得胭脂楼的姑娘和彩艺院的姑娘在画舫上打起来的?这种事还用得着我去监视?”我斜睨他一眼。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啊,还以为他转性了呢,来的时候身边居然没有一个红粉知己。 “谁将本公子风度翩翩风流倜傥玉树凌风呢,迷倒几个姑娘算什么,想当年。。。。”又开始自恋了。 “打住,我不想听你那糜烂不堪的童年。”这破小孩,也才十八九岁的年纪,就什么多风流史。 “好好好,不听就不听。那走吧,整天呆在屋里,都快闷死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过来的。走,本公子带你去见见世面!”也不由我说,折扇一张,扇着出去了。 我哭笑不得,这种人!这个天气居然还扇扇子,笑他,他说偏偏公子都是这个样子的,形象。切! 进屋换了身衣服,然后出来,发现门口车已经等着了。这人,真是自觉,把我家仆人车马当自己家的使唤。 来到未名湖,湖上很是冷清,只有一两艘画舫在湖面游动。未名湖虽说是湖,可我觉得跟河差不多,蜿蜒盘踞着曲州三分之一的疆土。坐在精致的画舫里,冷风迎面吹来,带着湖水的湿气,仿佛冷气渗透全身般。我哆嗦着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还是觉得冷。这种画舫,就是好看点,有情调点,有什么好的,冬天连个风都挡不住。除了撑起棚顶的几根支架之外,其他的都是用纱啊绢啊什么的挂起来的,给人一种出尘飘逸的感觉,中看不中用。这种天气,也只有欧阳清这种神经病才会想来游湖。 “哎,真是冷清。”欧阳清吊儿郎当地说,脸上挂着邪肆的笑。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疯子!”我没好气地说。误交匪类啊。 “不过也好,清静。看,就说这种天气很适合游湖赏景,视野开阔。”他装着一脸陶醉的样子。 我嫌恶地看他一眼,自动忽视。 “来,吃些点心暖和暖和。”欧阳清谄媚地将点心盒子往我这边推。 我不理他,使劲抱紧暖炉。天气还真是冷,明明感觉有些太阳,却总觉得阴霾笼罩,天气阴沉沉的样子,连带心情也随之沉重下来。我最讨厌这样的天气,要冷的话索性就来一场大风雪,冻得万物僵化。很多时候,我就喜欢这种极端的美。记得以前在家的时候,也是整天捧着热水袋窝在家里,出去也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包着,帽子手套围巾,羽绒服。那个时候,家里还没有暖气,后来有了暖气之后,就不用这样了,在家里都可以穿的很少,但是却也少了一份冬天的感觉。 “又在想什么呢?”欧阳清用他的宝贝扇子轻点我的头,语气很是不耐。 我只是笑笑,没说什么。很多东西,是说不出来的,却深入骨髓。 “那是谁啊?”欧阳清说。 我沿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一艘画舫正往我们这边靠过来,只隐隐看见里面有两个人。等到船靠近了,发现身形很像萧南圳。 “你看吧,冬天也还是有人来游湖的。”欧阳清得意地说,看着靠过来的画舫,仿佛在说英雄所见略同似地。 “南圳?”我怀疑地开口,这大冷天的,身体不好来游什么湖啊。 怀远将萧南圳推到船头,微笑着向我点头。 等到船靠近了些,我赶忙让船家拿出甲板,放到两船之间,走到他那艘船上去。 “你身体不好来吹什么冷风啊?”我走到他身边抱怨,帮他把腿上的毯子整理好,“你怎么也学欧阳清那个神经病啊,真是!” “哎哎,这很不公平啊,他怎么就是跟我学的啊,说不准也是。。。神经病呢!”欧阳清站在我们的船上不平地喊,他虽然不是很明白神经病是什么意思,但也猜出不是什么好词。 “难道不是吗?”我睨了他一眼。 “同样是人,怎么就态度不一样呢?”欧阳清抱怨。“那也得看人啊,有的人人品就不行,还指望别人怎么个态度啊!”我不屑道。 “我好歹还在给你卖命吧?”他夸张的喊,还以为我怎么他了。 “我那时把你从邪门歪道带入正途,挽救了多少纯情少女的声誉,你应该对我感恩戴德才是。”我更是不屑道。给我卖命?当初是谁要死皮懒脸地给我卖命的? “滢滢近来可好?”正当欧阳清要继续跟我争的时候,萧南圳突然开头,清清婉婉的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显得特别清亮。 “还好,已经忙完了,可以过个好年了。”我说。 忽然间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一时无话。 这段时间一直忙,似乎很久都没有见面了,仔细打量他的脸,在冷风中似乎更显消瘦,面色也不是很好,身边依旧只有怀远一人跟着。再看向怀远,面有忧色,用希望的眼神看着我,看的我毛毛的。怎么回事,以前都是冷厉的,怀疑的,讨厌的,责怪的目光,几日不见就质变成这样了?我怀疑的看了他一眼。 似乎读懂了我眼神里暗含的怀疑,他瞪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用担忧的眼神关注他家公子。 难道是,萧南圳出事了?可是他不就在这里吗?除了瘦了点,脸色难看了点,其他的还ok啊!瘦了。。。。脸色不好。。。。。? 我走上前去,握住萧南圳的手,顿时冷的我直抽气。欧阳清则鸡婆地在一边喊“怎么可以这样?”“一点女人的矜持都没有”“男女授受不清等等”。 再摸他的额头,烫得惊人。身体冷热两个极端,他居然还跑来吹冷风?简直是不要命了。 “生病了怎么还跑来这里吹冷风?”我很严肃地看他。 “无碍。”依旧清婉的语气,眼神温柔,如果不注意看的话,根本看不出生病,就会装。 “你这叫没事?”我有些生气,语气不大好,抓着他的手问。“赶紧回去。” “恩,你们先去游玩吧。”他点头,看向欧阳清。 “怀远,带你家公子回去!” “我•;•;•;公子•;•;•;”怀远劝着,显然是之前没劝动的。 “欧阳清,你先回去,我将他送回之后再回。”我对欧阳清说,然后不管不顾地推着萧南圳进里面,让船家靠岸。 第二十四章 生病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萧南圳是烧的有些厉害,晕晕沉沉的,一直紧抓这我的手不放。怀远也一直都没有说话,但都尽力配合,对我似乎也和善了很多,不再有事没事放冷气。 到了萧尘山庄,好一顿忙活。怀远和我将他扶到床上躺下,刚想退开来,发现他的手仍然抓着我的手不放,怀远已经出去找大夫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年约二十四五左右的清瘦男子出现在房里,怀远跟在后面,估计就是大夫了。之前在回来的路上从怀远的口中打听到,是一直专门负责萧南圳的大夫方诺,据说很有名,医术很好。 “喂,南圳?放手啊!”我轻轻地挣扎,想把位置给方诺让出来,可是手却没有松动分毫。 “无碍,看病要紧。”方诺说着坐到旁边,抓起他的左手开始把脉,眉头越来越皱。 很严重吗?心里有些忐忑,但是不敢开口。 等方诺和怀远都出去之后,我才轻轻地动了下,想把手从他手中挣脱开来,但仍是徒劳。他的脸色似乎变得更苍白了。什么病,很严重吗?生病了还去吹冷风。我斜身坐在床边上,仔细打量他的脸。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张脸依然漂亮。皮肤很好,睫毛很长,鼻子很挺,唇线很柔和,特别是那双眼睛,优雅淡然,似乎隐藏了淡淡的寂寞。忍不住用手隔着薄薄的空气轻轻地勾勒面上的轮廓,从光洁的额到削尖的下巴,再触碰那长长的睫毛,忽然间对上悠悠睁开的眼。 “额。。。你。。。你醒了?”被人抓包,有些紧张。 他轻轻地笑,眸子里充满笑意,点头。 “那个。。。。。。”我试图挣开他紧握的手,他却也不打算放,忽然间一使力,我便扑倒在了他的身上。。。。唇。。。正贴着他的唇,眼前是萧南圳绝美的脸。 。。。。。。慌乱中,脑子里“轰”的一生爆炸开来,所有的思绪被轰炸成粉末,无法思考,两只眼睛只是惊慌地望着他。萧南圳也是一愣,但他的心理素质显然比我好,只是微微一愣,眼神便见清明,带着丝丝笑意传达眼底,好像感觉到他的唇线也微张。 等等,唇? 脑袋再次当机,原来我们还保持的尴尬的姿势,于是赶紧暗示自己清醒。正想退开来,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右手仍被握得死紧,腰上不知何时也多出一只手。正当我愕然之际,感觉唇上有软软的东西轻抚,温暖中带着一丝清冷的气息,属于萧南圳的香气萦绕鼻尖。 他。。。。。在吻我?脑袋“轰”的一声,便仿佛没了知觉。用迷茫的眼睛看着眼前绝美的脸,长长的睫毛不时扫在我脸上,唇上是柔软酥麻的触感,和甜腻的清香。 “滢滢?”依旧清冷的声音,却带着浓浓的效益。他用手支着我的头,右手轻轻地抚摸我的脸,然后再唇上反复摩挲,带着很深的效益看着我。我想我的脸一定很红,而且搞不清楚状况,只觉得眼前这张脸前所未有的魅惑。 “啊•;•;•;•;你•;•;•;•;我•;•;•;•;•;”等到反应过来,反射性地逃离,跳到离床很远的位置,眼睛到处乱晃,就是找不到焦点。 他撑坐起来,斜靠在床头,仍是一脸镇定,带着邪肆的笑意。 正在气恼,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听外面吵吵嚷嚷的,好像来了很多人。果然,门开了,一大群人涌进来。 “圳儿。。。。圳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适?”一个女人往这边跑过来,抓着他的胳膊着急的问,我赶紧让到一旁。 “没事。”清冷的声音,脸上的笑意有所收敛。 回答的真简洁。看那女人一脸着急的样子,应该是很关心他的吧。只看他在他身上到处查看,然后问了一些问题,最后吩咐下人好生照顾等。他们是什么关系呢?女人好像年纪只比他大一些的样子。 “娘,这是苏滢,叫她滢滢就好了。”正在猜测,耳边传来萧南圳清冷却温和的声音。 “滢滢啊,我都听说了,幸好今天你送南圳回来,他那个脾气啊,倔的很,谁的话都不听。”那个女人,额,萧南圳的娘热情地过来握住我的手。我不知怎么接话,一时也没出声。 “滢滢,这是娘。”紧接着萧南圳说道。原来上是萧夫人,没想到看起来还这么年轻,也很漂亮,怪不得她儿子也这么好看,看来是遗传。有钱人啊,会保养。 “夫人好!”我赶紧说道,微微躬身。他这介绍也太省了点吧,连“我”字都省了,幸亏反应快,要不然真顺着他叫娘了。 “瞧这孩子,长的多文静,别叫夫人了,那太见外了,你就跟着南圳叫我。。。。哦,你就叫我伯母好了。”萧夫人热情地说。 “伯母好。”我嘴角抽搐。不是说大户人家规矩多难相处吗?这萧夫人不但很好相处,而且也,太豪放了点吧。 “好好,滢滢啊,走,跟伯母聊聊去。”说着就要往外拉。 我求救般看向萧南圳。我跟你娘有啥好聊的。 “还没喝药。”他没看我,只是轻轻地说。 “哦,那,滢滢,你先留下来帮忙照顾南圳喝药啊,一定要让他喝完。喝完药后将那些补品也都吃了,有劳了!”萧夫人停下来,步子像定住一样,跟我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似乎只要走慢一点,萧南圳就不吃药了一样。随后一干丫鬟仆役上来关心一下,也跟着走了。 不一会儿,怀远就将药端了进来,“少主,该喝药了。” “恩,放着吧。” 怀远把要放下,出去了。 “现在喝吗?”我问。 他闭上眼,清点头。 我端起药碗,递过去给他。 他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接过药碗。可能是生病的缘故,接过碗的时候,手有些抖,甚至是在喝的时候,因为抖动的缘故,一些汤药撒了出来,滴在纯白的绸被上,形成褐黄色的水渍。 “我来喂你吧。”我叹了口气,从他手中接过药碗,然后用汤匙一勺一勺地喂他。他很配合地喝,等到药喝完,外面响起敲门声,只见萧南圳的眉头皱了皱。 我放下碗,去开门,只见几个丫鬟端着一个个盘子往里放,共有四个。放下之后,朝里面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打开,朝里间问。 没有听到回答,却问道一股很浓郁的味道。 走到里间,拉开布帘。“那个还要喝的吗?” “不喝。” “是什么?” “补品。” “这么多?”我瞪大眼睛。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补品,不过,一下子吃这么多,也太猛了点吧,不怕虚不受补? “真的不吃吗?” “。。。。” “是有点多。” “。。。。” “要不吃一点吧。” “。。。。” “真的不吃吗?” “。。。。” “吃哪种好呢?”自言自语。 “靠左边那个。”终于发话。 我用小碗将里面的东西盛出来,端到他面前。 他没有接。 “给。”刚才大碗没力气,小碗应该还ok吧。 “没力气。” “。。。。”好吧,任命地继续喂他。看着浓浓的水,还有难闻的气味,怪不得他不愿意吃补药,这也太补了点啊!以前,我好像从来没吃过补品的,该片不知道算不算。。。。。 “我该回去了。”等他吃完,我说。 他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看我。 傍晚了,再迟些天就快黑了,也是时候告辞了。 “吃了饭再走吧。”他温和地说。 “不用了,吃晚饭天就该晚了。”我说。 “。。。。”静。“你。。。。是因为刚才那人吗?”依旧清冷温和的声音。 “啊?哦,你是说欧阳清?他住我家。” “这样。那你走吧。”依旧温和的声音,但感觉似乎有些冷意。什么意思? “恩,再见。”说着就往门外走。 “。。。。等等。” “恩?” “把那个拿过来。”他指着侧面衣架上的斗篷。 “哦。” 我把斗篷拿到他身边,问他放哪儿。 他接过,然后拉着我坐到床边,帮我穿上头斗篷。属于他独有的气息散发开来,淡淡的清香中有隐约的药味。斗篷披在身上,仿佛一下子暖和了许多,从身体到心田,一股暖流在周身环绕。 已经多久没有这宗感觉了?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冬天,每天早上出门,妈妈都会把她织的那天大围巾围过来,说,天冷,围着暖和。尽管我已经穿成了一个球儿。然后,就感觉所有的冷风都被挡在了围巾和羽绒服外。 “谢谢。”我说,然后转身离开。 第二十五章 留宿(一) 走出萧南圳的主院,才仔细打量萧尘山庄。 果然不愧是江南第一庄,处处的设计,都显得极其精致,青石板铺的路面,修剪极其细致的花圃,种上我不知名的花草,但是很好看,不远就会有一个凉亭,旁边有假山装饰,不远处有一个精致的门,穿过那里往前走,就能够出庄。 空气依旧冷,但身上有萧南圳淡淡是气息,紧缩这的神经仿佛就能够放松下来。冬天我长长喜欢缩着脖子和四肢,仿佛只要这样,就能减少寒风的侵袭,但通常,越是怕冷,就愈冷。萧南圳,这样淡然优秀的男子,似乎总有让人臣服又放下所有戒备的力量。 刚才发生的一切,让我有些恍惚,如果说之前的一切都只是朋友之谊,那么那个吻,算什么?他为什么要那样做?或许是病糊涂了吧。在我的印象中,他永远都是温文尔雅的,但正是这样的人,总会固执的尊搜着自己的某些原则的,而他,也是不会喜欢我的吧。 对于萧南圳,我确实喜欢这一型的男人,温柔淡然,给人安全感,似乎只要靠近他,天大的事情都只是小事一桩,只要看到他,心中就会平静而甜蜜。甜蜜?陡然惊觉,我并不排斥他的接触,甚至是喜欢的。难道,我喜欢他了吗?不可能不可能。对于我和他之间,我总定位在朋友的关系上,把我对他一切的喜欢,定位成欣赏,也确实是欣赏,且赏心悦目。 但是,这个空间,我终究不会拥有幸福。 那么,我活着,是为什么呢? 很多时候都这样问,而很多时候,我都无从回答,甚至,我已经快忘了,答案对于我的意义。是因为活着的惯性,还是在等着梦醒,有一天有人来告诉我,该去上班了,或者是,该叫房租了。也或许本身,我就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有着不同的装束,异于别人的思想,然后,梦醒,就是现在这样。 “滢滢,这是要去哪啊?有什么事情吩咐丫头们就行了。”萧夫人迎面走过来,拉着我的手笑着说。 “哦,正要回去呢。”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另一个院子。看来房子太大也不好,容易迷路啊。 “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回去啊?不行,今晚就别回了,宿在伯母这儿!” “让车夫送我一程就可以了,家里人都还等着呢。” “小菊,打发人去苏府说一声,就说滢滢今晚住在萧尘山庄了。”萧夫人对身边的一个丫鬟说道。 “是。”小菊说着就去办了,我都没来的及说些什么。 “你就安心住下,你这么晚回去,若是让人听了去,还以为萧尘山庄待客不周呢。”不由分说就将我往里带。“圳儿难得带姑娘回来,滢滢啊,你定要多住几日才好。” 难得带姑娘回来。。。。多住几日。。。。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男朋友带女朋友见家长呢。。。。 “梅儿,你带人去芳岫居收拾一下,苏姑娘今晚就住那里。”萧夫人对旁边的另一个丫鬟说。叫梅儿的那个丫鬟朝我看了一眼,似有深意,笑笑这答应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感觉怪怪的。算了,随他们去吧。 到了芳岫居,屋子已经收拾好了,看来这儿的人办事效率都不错。原以为芳岫居不过是一间屋子而已,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间院子,布置精美,里面的东西看似朴素,但以我这样一个外行人来看都知道,这里的东西,件件都价值不菲。 “滢滢,这里你先住着,有什么不习惯或者是不周到的地方都提出来,就当是自己家一样。”萧夫人热情地说,我只好点头。 萧夫人跟我聊了几句就走了,嘱咐我先休息,等晚饭再让人来叫我。我点头答应着,然后再芳岫居的后花园里走了走。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传到前厅吃饭。 我到的时候,只有萧夫人一人在饭桌上,她笑着将我拉坐到她旁边的位置,然后丫鬟们开始上菜。 “圳儿生着病,在房里吃了,老夫人年纪大了,通常都是在自己的屋里吃。以前就我一个人吃,也怪寂寞的,今天总算有人来陪陪我了。”她高兴地说,然后一个劲地给我夹菜。 我才知道,原来萧南圳还有一个奶奶,只是从来没听过他提过他的家人,他父亲呢?没有兄弟姐妹什么的?在这样的时代,亲切成群,兄弟姐妹众多才是常道。 “那,就我们两人吗?其他人呢?”我问。 “滢滢有所不知,现在萧家是人丁单薄啊,别人家都是兄弟姐妹的,就我们家圳儿,独自一人撑起这个家业,哎,都怪他父亲死的早,这些年,苦了那孩子了。”萧夫人说,似乎是悲从中来,从袖里拿出手绢拭了拭眼角。“好了,不说这些了,今晚伯母特地让人做了几道菜,不知合不合你口味,来,尝尝。”继续帮我夹菜。 这感情,来得快,去的也快啊!我自愧不如,看来电视不曾欺我也,古代的女人,果然是水做的。 吃完饭后,萧夫人说要去看看萧南圳,我也跟着去。 刚到门口,就看见一个丫鬟从里面出来。 “香儿,少主可好?”萧夫人问,面带忧色。 “禀夫人,刚送过来的饭菜少主未曾食用,刚才方大夫说,少主本就体弱,又感染了风寒,所以。。。。。”香儿低着头答话。 “知道了,我进去看看。”然后匆匆推门进去。 我后面跟着,满室药香。 第二十六章 留宿(二) “圳儿,娘来看你了,现在怎么样?有哪里不适吗?”萧夫人做到床沿上,帮他整了整被子。 “让娘担心了,我没事的。您也累了一天了,先去歇着吧。”萧南圳说,依旧温和的语气,给人安定感,即使是在他生病的情况下。 “娘不累,想陪陪你,你啊,这么大的人了,还让娘操心。” “是孩儿不对,不过也不是第一次了,娘还放心不下吗?况且,有方神医在呢。” “你啊,”萧夫人叹气,看了身后的我,“也还真有些累了,我先去歇着了,就由滢滢陪你说会儿话吧,饭菜我让下人们热一下,多少还是吃点。” “恩。”他虚弱的点头,目送着萧夫人出去。 萧夫人出去后,我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滢滢不打算坐下吗?”萧南圳说。温和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如柳絮般轻盈。 我走到离床较远的凳子坐了下来。 “坐到这儿来。”他伸出苍白的手,指着床边的凳子。 我无法,只能坐过去。 “晚上住在哪儿?”他问。 “芳岫居,夫人安排的。”我答。也没有解释为什么会留下来。如他这般聪明,应该知道我是被他娘给“劫”下来的吧。 “芳岫居啊。。。。很好。”他意味深长地说,然后轻笑起来,脸色依旧苍白,只是眼神似乎清明了许多,有似乎参杂了什么内容。 “恩,是挺好的,不过就住一晚,随便住间厢房就行了。”我如实说。就一个晚上,不用住那么好的地方吧,多麻烦啊。 “滢滢。。。可愿长住?”他偏过头,眼神悠悠地看着我。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看他。 “滢滢可喜欢?”他转过头去,看着帐顶。 “恩,喜欢。”应该是芳岫居吧,或者是萧尘山庄?不过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差。 “那以后可以常来,什么时候都可以。”中间停顿了许久。 “恩。”我说,“刚才你跟夫人说不是第一次,以前,经常生病吗?”我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轻点了下头。 “你啊,就是因为吃得太少,还挑食,所以才身体才不好。”我说,只不过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一句“身体不好” 是什么概念,到了经常往萧尘山庄跑的时候才明白过来。 “吃点东西吧,好不好?”看他苍白清瘦的脸,就忍不住心疼。男人不都应该是强壮魁梧的吗?偏他这么瘦,难怪身体不好。 我以为他肯定会拒绝,没想到只是沉默良久之后,认真的看着我,然后轻轻点头。 吩咐人把饭餐端上来,在床上置一个小桌,把饭菜放在上面。他的饭菜虽然是精致,但也都是极其清淡的,都是一些蔬菜类,没有半点肉食。这样的饭菜,营养才怪了。 他吃完饭后本想走的,却被他留下,说说会儿话。 “你家就你一个孩子吗?”我问。 “之前有一个妹妹,夭折了。” “哦。” “如果她还在的话,应该跟滢滢差不多大了吧。”他说。 跟我差不多大??真的假的,算起来,我都是二十七岁的老姑娘了。 “你知道我多大?” “应该有双十了吧。” 双十。。。。。看来我不显老啊! “南圳多少岁了呢?” “二十七。” 二十七,跟我一般大嘛。可是,在古代,这个年纪小孩早就满地跑了啊,好像没见过他家孩子。 “你,可曾娶妻?”貌似以前从来没问他有没有结婚,在古代这个年纪,应该是妻妾成群了吧。忽然有些害怕知道答案。 他忽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进山庄这么久都没有看到女眷,估计没有,或者是不在庄内,或者是定亲了还没成亲? “如果滢滢愿意的话。”正在我百般猜测的时候,他突然说。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晚了,你也去歇着吧。”萧南圳转过身去,不再看我。 看了他消瘦的背影一会儿,走出了那个满室药香的房间。 第二十七章 留宿(三) 出了房门,就见两个十四五岁大的丫鬟过来,引我回芳岫居。我感激地看了她们一眼,亏她们想的周到,要不然我还真是会迷路,虽然芳岫居离萧南圳住的清风楼不远,可是路绕来绕去的头晕,几乎分不清楚方向了。 进了卧室,看这满眼的古色古香,层层幔帐,如电视里的宫廷剧一般,古典华丽。红木雕花床上,铺着颜色素雅的缎被,冰冷丝滑的触感,加上冬天冷凝的空气,身体不禁抖了抖。 躺在床上,等着被窝慢慢变热,思绪不断飘升。 来到凤朝两年多,这了年多来,我很少有固定的住所,几乎都是四处漂泊随意而安,但是如今躺在萧尘山庄的床上,却觉得很不习惯。对于大户人家,我向来都是害怕的,像萧尘山庄这种豪门,丫鬟仆役一大堆,规矩一箩筐,这样舒服的日子,还真是不习惯。虽然我比较懒,不喜欢做家务,但是当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人来为你安排,二没有一丝自由空间的时候,空气仿佛也变得沉重了。 还好,在这里,只是一夜而已,明天一早,就可以离开了。 轻轻第叹一口气。萧南圳,今天还真是有些奇怪呢。似乎从湖边回来就一直如此。还有那个吻,以及后来说的一些奇怪的话。 刚拉回来的思绪又开始飘飞。 “你,可曾娶妻?” “如果滢滢愿意的话。” 这两句话,可不可以联想为,他其实是在求婚?或者之前无意间那个吻,也是故意为之?萧南圳,这么强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因为生病头昏就随便亲吻别人呢?如果换成别人,他还会那样吗?他,这么做,是不是说,喜欢我?? 他喜欢我?对于这个结论,心中猛然一惊,有不可置信、震惊、无措,还有。。。。。一丝丝欣喜,和。。。。甜蜜。 甜蜜?难道是说,在下意识里,我在期待这样的结果吗? 打住打住!!我使劲摇摇头,想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出脑海。 仔细想来,不能否认,我们相处的过程,似乎,确实有些。。。。暧昧。。。 在我的印象里,萧南圳是淡然温暖的,他会轻言软语的跟我说话,会对我微笑,会抚摸我的头,会牵我的手。而我对他,也是极喜欢的,喜欢那种淡然的温馨,举手投足的优雅淡然。但是,我一直将这种喜欢定位在欣赏和朋友之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种温馨,却忘了,他在面对别人的时候,虽是温和依然,却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猜不出他的情绪,很少说话,绝美的脸上也很少见到笑容。 所以,怀远的脸上才会时不时地出现那种震惊诧异惊悚的表情吧。 心,忽然间有些乱。 他,是真的喜欢我吗?那我呢?是否也是喜欢的?从第一次见他开始,就想靠近,觉得温馨、安心。然后,就忍不住地区靠近他。可是,作为异世的我,在这个时代,本该是没有任何牵绊的啊!我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该如何演进,不知道这究竟是梦是醒。这个世界,本不该有我的存在,而我,更不能把心遗落在这个时代。 昏昏沉沉,进入梦乡。 早上醒来,头有些痛。 “苏姑娘,起了吗?可以进来吗?”门外丫鬟问。 “哦,进来吧。”揉揉太阳穴。 “苏姑娘,昨夜睡得可好?”是昨晚侍候我的两个丫鬟,端了水进来给我洗漱。 “很好,谢了。”我微笑着回答。 洗漱整理好之后简单地吃了早饭,然后跟萧夫人告辞。 “滢滢,这就要走啊,晚点再走吧。”萧夫人拉着我的手,不舍地说。 “谢伯母好意,只是府里还有事情等着我去处理,以后有机会我会常来看伯母的,您有时间也可以到我那儿去串串门,就在玄武街苏府。”我笑着对萧夫人说。 “那你一定要常来啊!” “恩。”我点头。 “你去跟南圳到个别吧,他这会儿应该起了。”萧夫人一脸笑意地说。 “这么早我就不去打扰他修养了,改天我再来看他吧,让他好好养病。”我说。觉得萧夫人脸上的笑有些别扭,像是我们有什么奸情似的。额。。。也许是我敏感了。不过经过昨晚的沉思,现在还不想去见他,有神医方诺在,他的病应该很快就会好的吧,这样我也可以放心了。 钻进软轿里,由着萧尘山庄的人送我回去。 第二十八章 欧阳清你有病 刚回到府里,素素就跑过来抓着我的衣袖。 “小姐,你昨天住在萧公子家吗?” “萧尘山庄怎么样啊?是不是特别气派?” “那里的人对你好不好?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一连问这些没营养的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个啊,珠连炮似的。 “是,还好,没有。”我没好气地回答。 “小姐。。。。。。”素素不满地撒娇,现在她是越来越喜欢这个调调了。 “去给我沏杯茶来。”我说,还是先打发的好。 “哦。。。。小姐不高兴吗?” 我斜了她一眼。 “知道了。。。”不情不愿地走开。 今天起的太早了,补个眠。我揉揉晕晕的头,斜躺在软榻上。旁边放了好几个暖炉,角落里也放了火盆。因为怕冷,我的房间向来都很暖和。 “滢子,终于舍得回来啦。”欧阳清已经走到软榻旁边。 “你进别人的房间从来不会敲门吗?”我不悦地说。这人太过散漫,到哪里都跟自己家一样。 “嗯。。。习惯了。”他懒散一笑,用折扇轻轻拍头。 “有事?” “没事。” “一边呆着去。”我不耐烦。 “那我就呆这边好了。”说着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滢子你真会享受,真暖和。” “你不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吗?找你的女朋友去!”翻一个身,背对着他。 “我都说了我没有女朋友了呀,滢子,你有男朋友之后就这样对我啊~!”说的很委屈。 “我没有男朋友谢谢。”这人倒会活学活用。 “昨天那个不就是吗?据说还是萧尘山庄的庄主呢。”欧阳清语带调侃地说。 “不是。”我闷闷地说。 “那么关心他,还主动去牵别人的手,摸人家额头,送人家回家,夜宿别人家,这还不是啊?” “不是。”我不耐烦地说。 “嘴硬,动作比我都快。”他小声嫌恶地说。 “欧阳清,你有病啊?说不是就不是了,你说个什么劲啊?滚!!”我火了。本来就心烦,他偏叽叽喳喳地哪壶不开提哪壶,别以为在那边嘀嘀咕咕我不知道。 “不就说说嘛,那么凶干嘛?”小声嘀咕。 “你走不走?”我坐起来,看着他。 “怎么差别这么大,对我就一脸凶相,对那姓萧的就一脸温柔。”他仍旧是不怕地说。“好歹我还是在给你卖命啊。” “我随时接受你的请辞。”我满脸笑容地说,却是杀人的眼神。 “滢子,你怎么能这样啊,枉我半生奔波劳碌,为你做牛做马,如今却是‘狡兔死走狗喷’、‘过河拆桥’。滢子,你终于要做“鸟尽弓藏”的那个人了吗?” 我嘴角抽了抽。“你可以继续。” “好好好,就算那个萧庄主不是你男朋友好了,那你这样就更不对了。你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清’,什么叫女人的矜持吗?”他说。 “老娘没听过,要命的就赶紧给我滚。” “恩,天气不错,适合出游。佳人有约,我要走了。”自顾自的说,折扇一张,摇晃着出去了。 我用几乎可以将他秒杀千百次的目光目送他,“欧阳清,你这个神经病!!!”然后背对着门气呼呼地躺下,心里将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却没有看到,门关上一刹那,那张永远是邪笑的脸上一脸的哀伤。 “小姐,茶来了。”素素端着茶盘走进来。 “泡个茶去这么久。”我没好气地说,如果早点回来,就可以早点把欧阳清那厮打发走了,我也不用再这里生这闷气。 “。。。。。。”我以为你不想看到我。。。。 “没事了,你出去吧,吃饭了再叫我,直接端到房里来就好了。”端起茶一口饮尽,让自己冷静下来。 “哦,那你好好休息。”说着就出去了。 揉了揉太阳穴,头似乎更疼了。 第二十九章 家在哪里 一连几日,我没有在出府,蔫蔫地在窝里。 欧阳清偶尔去逛逛妓院,多数时候都来叽叽喳喳地烦我。在曲州这段时间,他和舞乐坊的姑娘们混得很熟。他似乎总是受到女人的欢迎和追捧,有的时候我开玩笑跟他说,要不开一家男妓院,让他当头牌,肯定火。他也不要脸地点头附和。 前天尹府送来请柬,说是尹家少爷与穆府四小姐将于圣天十九年十二月廿六完婚。 有没有搞错啊,这么着急,马上就要过年了,不能等年后再娶啊。尹傲飞这小子!真是娶房媳妇儿好过年啊!好在这小子识趣,连贺礼都送过来了,一对玉如意,通体莹白通透,上好的玉色啊,我好像都没有这么好的东西。 “素素。”我打量着手上的玉如意。 “在。” “把这个收起来,去仓库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廿六给尹府送去。”将玉如意到锦盒里,递给素素。 “这不就是了吗?”她还记得小姐说让尹公子将贺礼备好呢,没见过这么牛的客人。 “将他拿过来的东西直接送过去显得太没有诚意,还是换一下好了。”我伸个懒腰。 “是。。。”说的倒轻松,还不是想私吞?素素一幅我知道你的表情。 “如果实在没有合适的,送两锭银子就好了。” “。。。。。”要送你去送,我怕丢人。 “要不就送一袋花生大枣什么的也行,早生贵子嘛!” “。。。。。。”小姐也不是吝啬的人,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尹公子呢? “算了,先看看仓库好了。”看素素一脸抽筋,我不忍摧残道。 “恩。”终于松了一口气。 “滢子,你最近都在干嘛啊,好久都没到我那儿去了。”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就听见徽娘喜庆的声音中带点娇嗔,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懒。”一个字。 “我都想死你了,每天都要管着那帮死丫头,无聊的很啊。”徽娘抱怨,在我身旁坐下就往我身上靠。 “不要用对付男人那套来对付我。”都从良了还改不了当老鸨时的毛病。 “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娇嗔道。 “听说某人有情趣,最近走的很近啊,不会来找我只是个借口吧?” “你说欧阳清那厮?”声线拔高,“他在不在,老娘非得好好修理他一顿不可!” “发生什么事?”让徽娘这样生气,应该不小。 “你以为我最近为什么会这么累?都是他,有事没事老往我舞乐坊那边跑,姑娘们都没心思练习了!”徽娘站起来,叉着腰大喊道,一点形象都没有。 “这样啊,快年关了,估计不两天他就该走了,你就忍忍吧。”我安慰道。我对他也没辙。 “最好赶紧滚,我一天也不想再见到他!”她气呼呼地说完,坐下来猛喝一口茶。 “是谁招惹到徽娘了啊?”邪魅的声音穿脑而过,我满头黑线,果然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啊! “还能说谁啊,当然是那些个没脸没皮的人咯。”徽娘重重地放下茶杯,怒视着突然出现的欧阳清。 “哦,这样啊,那让我来给两位姐姐消消火、解解闷儿吧。”欧阳清一脸邪笑,扇着他那把宝贝破扇子,一摇一晃地走过来,自以为是一副偏偏佳公子形象。 我摇摇头,对他这种自恋的过分的行为选择自动忽略。 “不用了,你还是打哪来滚回哪里去,就是最好的消火方式了。”徽娘没好气的回答。 “走?去哪儿啊?” “年关了,难道你不打算回家吗?”咬牙切齿的声音。 “哦,我四海为家习惯了,打算在这里与你们一起过。” “和我们?一起过?”某人声线再度拔高。 “是啊,不用惊喜成这样吧?” “你。。。。滢子,你倒是说句话啊。”徽娘转而求助我。 被拉下水了,本来只想隔岸观火的。 “他要留下我也没办法。”我两手一摊,这是实话。如果硬要赶他走,也顶多就是嬉皮笑脸地过来说一些好听谄媚的话,然后再上演一出苦情戏码而已。 “算了,老娘也不和你计较了,只是,以后少来舞乐坊!”徽娘瞪眼斜他,“滢子,我还有事,先走了。”冲欧阳清“哼~”一声,就步履娉婷地扭着腰肢走了。 欧阳清也不说话,只是满脸懒散笑意地品着早已冰凉的茶。 “喂,你真不打算回去啊?”见他一直喝茶,似乎还当成人间上品来喝,没有说话,我问。 “哪里?”装傻。 “你家啊!”虽然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儿。但,总应有家的吧。 “。。。。。”欧阳清一脸受伤两眼含泪地看着我,用手捧着胸口,没有说话。 “行了,在装就不像了。”我说。每次都用这套,说什么孤儿、无家可归之类的,然后上演一出我为富不仁欺凌弱小的戏码。 “人家真的没有家嘛~!”学着小女生娇滴滴的口气。 “你。。。!。。。。算了,知道了。”起身回屋。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放弃。每次问到有关他家的事情,总是被他含糊其辞地带过,要不是转移话题就是随便编一些乱七八糟的可怜故事来糊弄,糊弄到甚至每次编的都不一样,然后又自在自圆其说,以至于相处近一年,对于他的身份,我仍是一无所知。 看他装可怜那副样子,本觉得很生气,想教训他一番,但转念一想,谁又能没有几个秘密的,如果真要有人追问我家在哪里,也是回答不上来的吧!至少我知道,他现在对我无害就可以了。 第三十章 尹傲飞婚礼 “小姐,收拾好了没有啊。”一大早,素素就在门外催。 “那么急干什么,还早呢!”我懒懒散散一边穿衣服,一边对她说。 “都快午时了,再玩就错过吉时了。” “错过就错过呗,我又不是新娘子。”我继续不紧不慢地说。今天已经是二十六了,尹傲飞和紫苑,哦,现在应该叫穆雨时了,的大婚日子。从萧尘山庄回来后,我就再没去关注过那边的信息,向来萧南圳的病应该已经好了吧,都这么多天了。 我在逃避,其实连我自己在逃避什么都不知道,直觉某些东西是不可触碰的,所以要保持距离。 “那我们还去做什么啊!”素素不高兴道。 “吃饭啊!” “。。。。。。”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人,而且还是我主子。。。不幸。。。。。 正当我们准备好要出门的时候,管家何伯过来。 “小姐,贺礼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备齐,放在了马车上。” “恩,是什么啊?” “只是两件古玉,质地不算上乘,但也是拿得出手的。” “恩,那就好。没有那对玉如意高吧?” “远不及。”面部抽搐,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那就好。”我笑笑,走上前去。 “对了,素素,昨天是不是有一株花开了两朵啊?”我回过头来问素素,她惊了一下。 “恩,是的。” “哦。。。。。何伯,把之前那份贺礼给撤了,素素去将那盆花搬来。”我笑着说。 “为什么?”来那个人同时问。 “就送那花好了,花开并蒂嘛,好兆头。”说着就往前走了出去,留下傻了的二人。 “。。。。。。。”小姐什么时候小气到这种地步了,拿出去会不会丢了苏府的脸哪! 马车上。 “小姐。。。。”素素不安的声音。 “恩。”我手捧着暖炉,斜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其实,我是快睡着了。 “真的。。。要送这个吗?”素素看着旁边的并蒂莲,忐忑着问。 “是啊。” “这样。。。。很寒酸。” “我本来就比较穷嘛。” “。。。。。。” 到了尹府,门前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华丽的大门上悬挂着红红的灯笼,很是喜庆。 “欢迎,里面请。”门口迎接的人向我们迎来,收走我手里的请柬,旁边立刻又一个小厮过来接贺礼。素素畏畏缩缩地将贺礼递过去,小厮接过,看了之后,管事和小厮的脸色很不好,僵硬着叫我们进去。 素素拍了拍胸脯,庆幸这时宾客都已经差不多进去了,不至于太丢脸。 我也不在意,自在地走了进去。 我们来的却是有些晚了,该来的宾客差不多都已经进去了,听见里面热闹的声音,像是新人已经在拜堂了。 我们由着一个仆役引导,从大门一直往里走,经过好几个门,直到嘈杂声离我们越来越近。 “小姐,过了这扇门就到了。”引导我们的仆役说。 “谢谢。”我笑着点头,不理他的呆愣带着素素直接往里走。 “送入洞房!!!!!!!!!”只听司仪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远远见着一对新人在喜娘的引导下往里走,最后消失在大厅。 “小姐,都怪你,来这么晚,都看不到了。”素素在一旁不满的抱怨道。 “有什么好看的。”我一在意地说。 “我都还没见过人家成亲是怎样的呢,以前在家因为要照顾爷爷,村子里别人成亲我都不能去凑热闹。” “哦。。。想知道啊,那还不简单,把自己嫁了不就行了。”我打趣道。 “小姐~~~你老是欺负人家。” “好了,先去吃饭吧,吃完回府。”我随着人流像宴客厅走去。 “如果真想嫁人,明天就可以举办婚礼。”我回过头丢下一句,继续往前走,听到后头跺脚的声音。 “哇,人真多!!”素素感叹。 尹家在曲州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了,又是尹家少爷大婚,排场自然不可少的。光看宴请的人,几乎曲州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官府、商人都有。 “萧南圳也回来吗?”看到这些来宾,脑海里立刻跳出这个问题。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既希望他来,又害怕看到他。然后目光有意无意地在场内寻找。 宴客厅内环视了一遍,没有。心中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有些失望。 是了,他怎么可能回来,作为江南第一庄的庄主的萧南圳,那么喜欢清静的人,怎么可能会来参加别人的婚礼呢?我真是昏了头了。 “小姐,怎么了吗?你在找什么?”素素拉着我的衣袖问。 “没事,去吃饭吧。”我笑笑,拉着她在角落的位子上坐下。 “这位小姐,女眷在里间用餐,这边请。”一个丫鬟到我身边说。 于是随着她,到里间用餐。 穷讲究! 找到两个空位,我拉着素素坐下来。 “什么规矩,丫鬟怎么可以与主子同坐呢?”一个三十左右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一脸鄙视地看着我们。 素素本来就不肯坐,在我的坚持下还是坐到了我旁边。听了那女人的话神色更加不安了,就要站起来。 我拉住素素的手,“我妹妹。” “。。。。”女人一副不信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素素和我。 “怎么差别这么大啊。” “就是。原来是妹妹啊,怎么一个像小姐,一个倒像丫鬟。” “可能是其他小妾生的,不受宠。” “是了是了,你看她们的长相,妹妹生的比姐姐都好看,要是好好打吧,肯定胜过姐姐万分。” “所以啊,肯定是妾室生的。” “。。。。。。。” 一桌子人就七嘴八舌的小声讨论起来。 我无语。果然是,三个女人一台戏,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 素素神色不安地僵坐着,头低下去,动也不动。 “吃饭。”我低声对她说。这么好的一桌饭,可不是带她里发呆了。 她诺诺地看了我一眼,拿起筷子,夹了点眼前的菜,就着饭慢慢吃起来。 “多吃一切,那边那个,鱼翅,还有那个海鲜也不错,多吃些,把本儿给吃回来!”我说,然后大口大口地吃,也不管旁边那一群聒噪的女人。不知道是谁家的妻妾,素质这么低。 “。。。。。。。”素素没说话,但也听话地大吃起来。。。。。(其实她心里是想,这有本儿么?好像尹家本来就亏了。) 第三十一章 萧尘山庄来人 吃饱了喝足了,我们就离开了尹府。那堆女人估计是还没从我们不甚优雅的吃相里回过神来。也好,这样我们还能多吃点。 不过尹傲飞家真是太奢侈了,摆个喜宴弄那么多菜,而且都是贵的要死的材料,果然是有钱人啊。 出了尹府,马车已经在门口等候。 上了马车,让赶车的丁顺赶慢一点,然后就晃晃悠悠地回府。 从苏府到尹府有些远,苏府在城南,尹府在城东,有些距离的。 “素素,我眯会儿,到了叫我。”我说,然后拿了床薄毯往身上一盖,软垫摆好,斜靠着车壁打个盹儿。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培养出来的习惯,只要吃饱了就想睡觉,大概是所有血液都往胃部流窜,帮助消化去了,脑部供血不足的原因,我想。恩,一定是了。 我感觉我现在都快成猪了,几乎是吃饱了睡,睡醒了吃。素素对于我这种行为已是见怪不怪了。起初跟我的时候,对我这种行为很是不齿,后来被我熏陶的夜变得散漫了。不过还是紧守着丫鬟的某些礼仪。 “小姐,到了。”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推我。应该是素素了。 “这么快啊。”好像才眯了一会会儿。 “。。。。。。”你这叫眯?都睡着了。。。。。 素素先下车,然后过来扶我。刚睡醒,脑子不是很清楚,平衡感也没找对,有些晕乎乎的。 “恩?怀远?你怎么会在这儿?”走了几步,发现除了府里的人外还有萧南圳旁边的怀远。他不是应该跟在萧南圳身边,寸步不离的吗?怎么会在我家门口? “小姐,他早就来了,我说小姐出门了,他就一直不肯走,也不肯进去等候,在这里一直站着。”管家何伯过来说。他是认识怀远的,上次他和萧南圳有来过。 “恩,没事。您先去忙吧。”我说。 “苏姑娘,情跟我走一趟吧。”依然是僵硬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仔细看似乎发现眼睛有些。。。焦急?焦急?什么事让一向冷漠淡定的怀远着急呢?难道是萧南圳? “什么事?”我正了正心神。虽然担心是萧南圳有事,不过他这口吻,怎么觉得像是要去公堂一样?就像警察抓了坏人,然后会说一句“经跟我们到警局走一趟”一样。 “是我们家少主。” “萧南圳?他怎么了?”语气有些激动,不会是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少主病重。” “那就赶紧找医生啊!”旁边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稍稍平复情绪,“生病就应该去请大夫啊,你还在这儿干什么。不是有方神医在吗?” “是方大夫让我来的。”怀远着说,伸出手来就要把握拽走。 “今天也晚了,我明天再去拜访,你先回去吧。”刚从尹府过来,还累着呢。 “请姑娘务必跟我走一趟。”挡到我前面。 “好吧,你等等。”我看了他一会儿,转过头,“素素,我去一趟萧尘山庄,你跟何伯说,有什么事去那里找我。” “小姐,我跟你去。”素素上前,不放心地说。 “我去去就回,你在府里帮帮何伯,快到年关了,看看还缺什么东西,采买的这些事就不用跟我说了,他拿主意就是。” “是。。。”素素不甘心道。 “方大夫让我去做什么?”我问。如果是萧夫人或萧南圳让我去还说的过去,可是方诺。。。。上次见过一次,长的也挺好看的,年龄大概二十五六岁,感觉不像大夫,还那么年轻,古代大夫不都应该是七老八十、满头银发长胡子行为古怪吗?而他给我的感觉,像淡漠又像深沉。不会是他看出我是什么异世界之女,然后让我去做什么药引吧。 我抖了抖,恶寒。以前看小说电视多了。 怀远没有回答,只听见一声口哨,左边就有一匹马飞奔过来。好像电视剧里的场景啊! “我不会骑马。”我说。然后,天旋地转,耳边听到一句“得罪了”,回过神来,人已经在马背上,而且马儿还在飞驰中。 我紧抓着怀远的衣服,就怕一不小心掉了下去。这速度,如果真的摔下马,缺胳膊少腿都是好的,再不然就小命就这么玩完了。 只听一声马的嘶吼,整个身体往后倾斜,于是赶紧抱住前面的怀远。然后身体一轻,站到了实地。 脑袋还是晕乎乎地,仔细一看,发现已经到了萧尘山庄门口。 骑马果然快啊,才这么一会儿,特别是没命地赶路。现在才知道,骑马并不像以前所看到的那么潇洒,屁股都快成两半了,简直是受罪!原先还想着以后一定要学学骑马的,看来还是老老实实坐马车好了。 “苏姑娘,这边请。”怀远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于是跟着他走进萧尘山庄。 第三十二章 病重 “滢滢,你来啦?”进到萧南圳的房间,萧夫人和方诺都在。萧夫人看到我,擦了擦眼泪。 “伯母。怎么了,风寒不是应该早就好了吗?”我心里咯噔一下。萧南圳感染风寒,应该是七八天前的事了吗,怎么拖到现在还没好? “那次本来是大好了的,可是不知怎的,有突然严重了。说来,十月刚刚发病,这时是不应复发的啊。”萧夫人愁眉不展的说。 “伯母,他。。。。。经常这样吗?”我忐忑着问。 “也不是,大概三四个月会有一次,但近几年已经好了很多了。” 我走到萧南圳的床边,看着他苍白的脸。原来,他每几个月就得受病魔的折磨啊!心里忽然闷得发慌,像有什么东西将身体里所有的气流都挤到心脏一样,沉重地难以负荷。他的脸白如蜡纸,连嘴唇也都呈现灰色,双眼紧闭着,那双灿若星辰的眼。我似乎从没见过萧南圳这个样子,即使是上次风寒的时候,脸上也很苍白,但他仍旧是那副温文的样子,面色柔和地和我说笑。 我一直以为,萧南圳是不倒的神。他双腿残疾,却能坐在轮椅上谈笑风生,虽然是行动不便,但气势上却不亚于任何人,甚至气场更强大些。他给我的感觉,总是运筹帷幄,掌控全局。似乎世界都在他的手中一般。所以,才会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安心吧! “方大夫,他。。。。。现在严重吗?”我问一旁的方诺。 “只是昏迷,两个时辰之后便可醒过来。”方诺说,严重有丝一样的光闪过,来不及捕捉。 “那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呢?” “那便要看他的造化了。”他看着我,似有深意。 我看不懂,便也没再说什么。 “滢滢,你在这里陪陪圳儿吧,我叫下人去把芳岫居收拾出来,你晚上还是住在那儿吧。”萧夫人拉着我的手说。 “恩,谢谢伯母。”我点头。 萧夫人走了,方诺仍旧站在床边,看着萧南圳。我走过去,帮他掖了掖被子。 “苏姑娘知道我为什么叫怀远去请你来吗?”方诺突然开口。 “。。。。。”我看向他,摇摇头。 “唉!心病,还需心药医啊!”方诺说完,走到外间优雅地磨墨。 我看了看萧南圳,便也跟了出去。 他慢条斯理地磨着磨,然后用毛笔轻蘸,在桌上早已铺开的纸上挥毫。我看了眼,大概是药方,只认得其中几味药。 写好之后,他放下毛笔,小心的拿起墨迹未干的纸,走向门外。 “这个拿去。”只听得他对人说,然后是离去的脚步声。 应该是怀远,原来他一直守在门外。 “他是什么病?” “不是病,是毒。”他回到桌前优雅地坐下,自己给自己到了一杯茶。 “什么?”我的提了起来。毒?怎么会是毒?他怎么会中毒呢?有没有解药? “不过,也是病。”他不紧不慢地又来一句。 “能不能一次说清楚点?”我说。不知道别人听了很紧张吗?还要做分解动作。 “苏姑娘很关心?” “是。” “那为何多日来都不见姑娘来探望呢?” “我。。。。。。”因为害怕。是啊,害怕,可是,害怕什么呢?害怕他再像那天那样?还是害怕他跟我说,那只是个误会?我摇摇头。 “是十七年前中的毒,不过没有解药。这么多年了,也就成了病了。” “什么?不能彻底清除吗?”才反应过来是在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他只摇头,“只能压制,尚未找到解药。” “那。。。。对他的身体,会有影响吗?”我不安地问。 “只是每四个月要发作一次罢了。” “会很痛苦吗?” “发作只是,毒会窜到全身各个经络。” 那应该是很痛苦的吧。心忽然被狠狠地揪了一下,疼。 “他。。。。是怎么中毒的?”我问,声音有些发颤。 “这。。。。在下就不便说了,兴许南圳醒了,你可以问他。” “。。。。。”我张了张口,想问什么,却又止住了。 “苏姑娘,不介意的话,我们到院子里走走吧。”方诺看着我,然后起身,径自出了房间。 我看他走了出去,在看看里间的萧南圳,也跟了出去。 第三十三章 谈话 出了萧南圳的房间,沿着走廊一直走,穿过一个小庭院,来到一个小凉亭。 傍晚的空气有些冷,今天出门也多穿了些衣服,手藏在宽大的衣袖里暗自摩擦这,跟在方诺的背后亦步亦趋。 他走的很慢,像是在欣赏沿途的风景,又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到凉亭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因为是冬天,这里的石凳用厚厚的棉布在上面放了一层,坐上去很软,不会像石凳办冷浸入骨髓。桌子也是用暖色的布铺着的,似乎感觉不会那么冷了。 不一会儿就有仆人将茶水和点心端了上来,小心的摆在桌子上。我习惯性地微笑着向他们点头道谢,他们则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我失笑。忘了这里是有尊卑之别的了。 转过头,发现方诺一直在看着我,像透过我灵魂般。 “苏姑娘可知道我为什么请你来吗?”方诺开口。 我不解地看着他。 “十月的时候,他的病已经复发过一次,想来在近几个月之内是不会复发的,但自上次染上风寒之后,本已大好,没想到,反而更严重了。苏姑娘,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他没有看我,只是看着凉亭外面萧瑟的风景。 我摇头,随着他的话心野提的很高。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因为一个人。。。。。。” “人?”谁会对萧南圳有这样大的影响力吗? “没错。”他忽然转过头,看着我。 我惊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忽然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我,但仍旧是不动声色地等待下文。 “姑娘应该认识一个叫做许文墨的人吧”他忽然问。 “许文墨?”我仔细回想,“安平人士吗?”我不确定地问。世界这么大,同名同姓也不足为其。 “正是。”他点头。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间提到许文墨,这个几乎都快要消失在我记忆里的人。 “听说,他在找你。” “找我?”找我做什么?我们,应该是没有任何交集了才对。他为什么要找我,而这跟萧南圳的病有什么关系? “他说,苏滢姑娘,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我嘴角抽搐。什么事啊这都是,我和许文墨?他脑袋是病的越来越厉害了。 “南圳这次的病,虽说是旧疾,实则是风寒加郁结之气。” “啊?”方诺,你这思维跳跃性也太大了吧? “苏姑娘可知为何?” 摇头。 “自姑娘走后,南圳的病已基本初愈,他本以为以你和他的交情,苏姑娘应该会再来看望的,于是他命下人将这里的东西都布置好。 “你看着这里的桌椅,据说是照着你府里做的。” 我看了看这包着棉布的石桌石凳。难怪,之前还在想古代人怎么也会这么做呢。 “但是一连好几天,你都不曾来。” 我低下头,眼光暗了暗。 “后来,听说一个叫许文墨的人在寻未过门的妻子,本已大好的病,便又反复了。” 是这样的吗?因为我的事,所以萧南圳病成这样? “从去年十月到半年前,姑娘似乎从是失踪了一样。” “你调查我?”我不悦道。 “萧尘山庄虽说是江南第一庄,但生意遍布全国,想知道一些事是很容易的,况且,也是许文墨突然出现,南圳只是为了确认他的话是否属实才这样做的。” “。。。。。” “也是在查不出姑娘那半年去了哪里,才导致南圳情绪低落,甚至是在用药上都有些怠倦了。” “。。。。。” “我与南圳,相交十几年,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是,他心里想什么,我还是懂的。所以才会劳烦姑娘走这一趟。不过,南圳的病不宜久拖,否则会危及性命。他现在是郁结于胸,导致寒气渗入五脏六腑,余毒也有复发的迹象,现在要做的,就是驱散他心头的郁气。方某言尽于此,告辞。” 方诺说完便走了,只留我一个人在亭子里。 刚才方诺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因为我的事情,萧南圳才会病重?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是在乎你的。他喜欢你。心中似乎有这样一个声音,可是脑子却是极力去否认。 我重重叹了口气,原路返回。 第三十四章 滢滢,可好? 回到萧南圳的房间,他仍旧是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没有醒来的迹象。 萧夫人来过一次,看见我在,笑了。 我看她的精神状态也不好,许是这些天照顾和担心萧南圳,便让她去休息,说我会在这里看着,萧南圳醒来再去叫她过来。 她笑着打量我,然后满意地走了。 我就坐在床边,想着刚才方诺跟我说的话,一直看着他。 轻轻的抚上他绝美的脸,将几根细丝别到耳后,拂过他变得瘦削的脸颊,然后从额头沿着鼻子,到唇,到下巴,感受那微凉的温度。 他的温度,似乎总是这么沁人心脾的微凉。却不会让人感到寒冷,只是一味地想靠近。我,似乎就对这个温度上瘾了啊! 我将手贴在他的脸颊上,微凉的温度透过手心,沿着动脉直达心底。我微微地笑。 这样静谧温馨的空气,我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帮他掖了掖被角,看着他昏睡的容颜,眼睛竟也有些沉了。 睡梦中,我似乎又看到了萧南圳微笑着的样子,那样一个浅笑,天地变色。 他说,滢滢,可好? 记忆中,似乎每次相见,他都会问同样的话语,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饱含深情。我笑这点头,似乎很开心,似乎很久都没有这般放开过。 他笑着轻抚我的头,满眼的宠溺。然后用他纤长的手将我的手包住,一如以往般温柔。说,天冷,怎么不多穿几件衣服? 醒来,微微失笑。 竟然是个梦。 竟然会是这样的梦啊!似乎有些不愿醒来了。 揉了揉眼睛,抬起头,对上一双温柔的眸子。 “南圳,你醒了?”我大声地叫起来,连忙起身。 他微微点头,嘴角含笑,“滢滢,可好?” “滢滢,可好?”听到这一句话,刚才的激动瞬时被酸涩替代,站起来的身子僵硬在空中。 “滢滢,怎么了?”萧南圳有些着急地问。 眼里的泪越积越多,只剩下满心的酸楚、感动和心疼。泪沿着脸颊一路滑下,耳朵似乎看到了远古的洪荒,天外传来焦急的声音在空旷的土地上回荡:滢滢,你怎么了? 我扑在萧南圳半起的身上,不想让他看到我这时的样子,想找个东西将泪堵上。 许久之后,待情绪平息,调整好情绪,才抬起头来。发现萧南圳就那样,用左手单手支着身体,让我靠在他胸前。 “哎呀,你没事吧?”直至抬起头来,才想起他是个病人呢。 “没事。”他轻摇着头。“还说没事。”我将他扶下躺好。似乎,认识以来,他也总对我说,没事。“手麻了吧?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我说,然后卷起一个被角,将他的左手移出来一些,轻轻的按摩。而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 “我去叫伯母,说你醒了。”我说。然后就想起身。 “不用了,娘这几天也累了,让她歇着吧。”他飞快地拉着我的手,说道。 想了想,觉得也对,“那我叫方大夫吧,说你醒了,看看要不要吃药什么的。” “不用了,明天再说。”他依然拉着我的手。 “不行,这怎么能拖到明天呢!”我坚持。 “药已经备好,放在那边的橱柜里,你去拿过来吧。”他放开我的手,一旁的柜子说。 我走过去,在上面找到了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有几粒黑乎乎的药丸,带着一股淡淡地药味。 “是这个吗?” “恩。” 把药丸放到床头的矮几上,从一旁的暖炉子里拿出温着的水。然后走到床边吧萧南圳扶起来。试了好几次,但是力气都太小,他现在身体很弱,基本上没什么力气。于是便斜坐在床沿上,两手从他的腋下伸出,用合抱的姿势将他抱坐起来。他的手也一直配合之用力撑起身体。 等好不容易把他扶起来,我也力气用尽了,趴在他的肩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似乎也很累,耳边是他轻轻地喘息,还有淡淡的药香。 等缓过来了,想起来查看他的情况,却被他制住了,紧紧地抱在怀里。 “滢滢。。。。。”便没了下文。 一室静谧,耳边可以听见萧南圳的心跳声,还有满室的属于他的气息。 “滢滢。。。。。”他放开我,然后看着我的眼睛,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我笑着问。 “。。。。。。” “唉!”我好笑的叹了一口气,“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吧。”这样猜测或憋在心里会生病的,这次就是很好的证明。 他看着我的眼睛,温雅一笑。我仿佛听见烟花绽放的声音。 第三十五章 “还很难受吗?”我轻轻地问。 “没事了。” 吃了药后,仍然不见效果,看来是我心急了啊。我暗笑。 “你这病。。。每隔一段时间久会复发吗?”我问,心有些隐隐地疼。 “已经好了很多了,不用担心。”他淡淡地说。 “每次复发,会很疼吗?” “不会。” 我知道他不想多说。 “今天尹傲飞成亲,你们家有去吗?”我问。 “让人送了贺礼。”他笑着看着我。 “是哦,你很少出现在这种场合的。”我喃喃地说,“本来我也不打算去的,可是人家贺礼都帮我准备好了,也就去了。” 他轻笑,说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 “是啊,你知道今天我送什么了吗?”想起下午收礼的那人的表情,就觉得好笑。 他轻笑着摇头,等着我说下文。 “我送了一株并蒂莲,不错吧!”我有些得意的说。 “恩,第一次有人送花,新鲜。” “你要是知道他原打算让我送什么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他原是送了一对玉如意来的。”想到尹傲飞看到贺礼之后的表情就想笑。 “额。。。。”看见萧南圳疑惑的眼神,忙说,“那个,本来我是不打算去的,你知道,我很穷的嘛!然后他就说人到就好了,贺礼他会帮我备好,就是一对玉如意,但我觉得那个不够分量,就换了并蒂莲了。”呵呵,而且是罪普通的满地都是的品种。 他就这样,一直笑着看我,看的我有些不好意思。 “时间不早了,你是病人,应该多休息。赶紧睡吧。”说着就帮他躺下,盖好被子。 “滢滢要回去了吗?” “我等会儿走,你先睡吧,睡着了我再走。”我轻笑着,看着他那双希冀的眼。 听到我这么说,也许是累了,也许是药效上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心里溢满着满足。似乎从来没有一刻像这样,心里安静祥和。 屋子的门窗都是关着的,里面也放了火盆和暖炉,也算是暖和的了。但是一直坐着不动,还是觉得骨子里在吹着寒气。像离开,又怕他半夜什么时候醒来,或者是发烧什么的,不放心,想着还是留下来照看好了。 我搓了搓手,将它紧缩在衣袖里,相互交织着。但整个身体紧绷着,觉得神经特别的累,于是悄悄的将手伸进萧南圳的被窝。借一点他的热量,应该不过分吧。 手刚伸进去,感受到一些温暖,于是趋利性地再往前。刚好碰到他的手,惊了一下,忙着退开来,不想却被他的手握住,属于他的温度从手心传递上来,吓了一跳,赶忙抬头看他,发现他仍旧是熟睡着,只是在我的手微微挣扎时会微不可见的皱皱眉头。 我笑了笑,不再挣扎,安慰性地握了握他的手,放任有些凉意的手在他手里吸取温暖。 即使是在睡梦中,他还是这样。该说是他执着呢,还是固执? 对于我的来历,想来他也是有所疑惑的吧。从两年前认识,再是曲州的相遇,他从未问过我的身世,只是一直默默的站在我旁边,微笑着看着我。 情报这种东西,对于江南第一庄的萧尘山庄来说,应该不是难事,或许要查一个人的身世,也不是一件难事,可是我知道,即使他再怎么查,都无法得到所有的信息,也仅仅是从山城开始。 而半以前的那段时间,许文墨对我过度的保护,想来是封锁了所有的消息的,在世人眼里,我也许是消失了半年的时间。 而他,即使是想知道,却也从来不问,即使是折磨自己,也不愿意给我带来任何困扰。这样的萧南圳啊! 第三十六章 我想,我是爱他的 看着他沉睡的脸,我想,或许我是爱他的吧。 从第一次的惊为天人,到后来的想要靠近。喜欢他淡然温文的神情,如世外高人般,不染一丝纤尘,衣服绝美的容颜,很少能看到表情,让人想靠近又不敢靠近。而我,何其有幸,得到他的垂青,却总是自以为是地忽视他的情感。 他从来不笑的,却经常对我淡淡温柔地笑,于是我以为,他就是这样温柔淡然的一个人;他很少会关心家人以外的人,儿我总以为,我们是朋友,于是心安理得的享受他所有的关怀;我以为,在错落的时空,我不会与任何人有交集,于是在贪婪享受他的温暖的同时,将他撇的一干二净。 错落的时空啊! 我们的差距,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来换算。千米?光年?或者是别的什么。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 或许,我们是两个平行的时空,只是文化差异罢了,也或许,我们相差几千年的距离。 两年的时间,我仍不清楚要将自己摆在一个什么位置上。如果可以回去,我会选择回去吗?或者是留下来?夹在时间的缝隙中,可是,两个世界,都有我方不下的人啊! 父母现在年纪也大了吧,他们辛苦养育的女儿,却没来得及尽一点孝道,就被扔到这个莫名的时空里来。或许这一生,我都是不能回去了。有一次的偶然巧合,并不代表会再有一次,时空之门,并不是什么时候,在哪里都会有的,也或许当有一天,时空之门再向我打开的时候,不是要带我回原来的世界,而是另一个陌生的世界。 又想多了。 两年来已平复的思绪,如今,却像潮水般向我涌来,仿佛置身于徜徉的大海般,波涛汹涌,却奈何找不到航行的方向。迷茫,海上的迷雾向我涌来,遮住了前方。 在被子里萧南圳手紧了紧。看着依然熟睡的容颜,我微笑。 这样一个一直护着我的人。 在他身上,也许不会发生轰轰烈烈的爱情,却如涓涓细流般温暖着我。也许一开始不知道那样的感情,一如平常般对待,但是,这份温暖,却再也无法割舍。它就这样,慢慢渗透整个身心,融入骨血,成为生命里无法割舍的一个部分。 萧南圳,我想这一生,我是无法割舍了吧。 我想,我是爱他的。 第三十七章 我,只想和你多呆一会儿 醒来,天已经大亮了。一晚上都趴在床沿上睡,浑身酸痛。 打开门,外面站了两个丫鬟,手里端着水盆和洗漱用具,再往旁边,方诺和怀远。 “早啊!”看见他们,我愣了一下,特别是两个丫鬟抿笑的神情,仿佛我有什么奸情一样。 方诺向我点头笑笑。两个丫鬟便进去了。 “南圳昨晚醒来了吗?”方诺问。 “醒来一会儿。” “你怎么不派人过去跟我说一声?听我这么说,他走进里间查看萧南圳的情况。 “那时有些晚了,而且,南圳已经吃过药了。” “吃药?什么药?” “不就是你开的,那个旁边柜子上盒子里的药丸吗?”南圳不是说准备好的吗? “那是病发时用的。”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什么?病发时用的?那昨天萧南圳还说的一脸镇定。 “南圳,你怎么可以这样!”到了里间,南圳已经醒过来。对于我的责问,他并没有出现什么心虚或闪烁的表情,只是一脸温文地看着我,目光幽深。 “还好没有恶化。”方诺给他把脉,“以后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自有分寸。”他微笑着淡淡地说。 方诺回过头来看我然后无奈地摇摇头,出去写方子去了。 “南圳,你怎么可以这样!”方诺走后,我义正言辞地说。 “你昨晚守了一夜吗?”他看着我,轻轻地带过话题。 “你不要跟我转移话题。”我说,“你名知道那个不是药。” “我这不是没事么。”淡淡无奈的声音。 “为什么要骗我?” “我。。。。。” “你怎么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呢?”还好昨晚不吃药也没事,“要是病情恶化了怎么办?” “滢滢。。。。” “你,从来都是这样不在乎自己的吗?” “我。。。。”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有关自己的事,你总是‘没事’‘无碍’,对吗?” “。。。。。” “什么事都要强撑,从来听不见别人的意见,是吗?” “。。。。。。” “你以为你是什么,铁打的?还是神仙啊?”我越说越激动,甚至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 “可是,有人会在乎啊!”看着他没有声音,仿佛受挫般,所有的气象气球般泄的一干二净,只余下浓浓的无力感。 “滢滢。。。。”他拉着我的手坐下,声音有些暗淡。 “即使你不在乎,也是有人在乎,有人心疼的啊!”我说,然后扑在他怀里,声音有些梗咽。 “滢滢。。。。对不起,我只是,想和你多呆一会儿。”他轻拍我的背,灼热的气息洒在我头顶。 埋在他怀里的我,勾起一抹绚烂的笑。所有的心疼,所有的怨念,都因这句话得到了抚慰。萧南圳啊,这样优秀的男子,生病因我,欺骗因我,只是想和我多呆一会儿吗? “以后,不要这样了,好吗?” “恩。” “要按时吃药。” “恩。” “要听方诺的话。” “恩。” “不要再生病了。” “。。。。。恩。” 一室温馨。萧南圳的胸膛很温暖,仿佛只要呆在这里,就可以舒适地过完整个冬天。 幸好,你没事。幸好,我们此刻还能如此相依。 这两天,我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候,萧夫人因为我在,索性撒手不管了,还一脸暧昧地笑着看我。看着她媚笑着的脸,我嘴角抽了抽,萧南圳和他,真不像母子。 第三十八章 留下来做少夫人? “苏姑娘好,夫人让我来问您,少主的病怎样了。”萧夫人身边的菊儿笑意滢滢地走进来问。 我淡淡一笑,心里却是无奈地很。 “菊儿,坐吧。”顺手从桌上给她到了一杯茶。 “呀,这怎么敢当呢!”他连忙推却开来。 我无所谓地摊摊手,自便。 “还好啊,方诺说过几天就差不多痊愈了。” “哦,这么快啊!”菊儿低呼出来。 我斜睨了她一眼。 萧尘山庄,果然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净出些怪人。从来都只有盼着人快点好的,哪有还这样担心的。 “哦,呵呵,这就好这就好。”菊儿讪笑着坐了下来,端起面前的茶杯猛喝。唉,上好的金丝雨啊!我在心里感叹。这金丝雨是风潮的一种茶,生长在极寒的地方,带着淡淡的苦和甘,香气清雅醇厚,据说每年也就能长出那几斤,还有一大部分是要进皇宫的。萧南圳拿出来给我喝的时候我都已经觉得是浪费了,像我这种不会喝茶,经常牛饮的人,这茶海真是白瞎了。 “苏姑娘,您在这里住的习惯吗?有什么需要可以跟菊儿说,菊儿马上去办。” “我在这里一些都好,而且,明天我也该回府了。”我笑着说,轻轻地抿了一口茶。 “什么?明天就走啊,这怎么行!”菊儿一脸惊讶地说。 “打扰多日了,而且,年关将至,我也该回去准备准备了。”我笑着看她。 “夫人说了,您可以在这里过年的!” “可是,我家里还有人啊。” “那。。。。那就把他们都接过来嘛,反正山庄很大,能住的下的。”她一脸着急地说。 我失笑地看着她,跟素素还真有些像呢,不像梅儿那么沉稳老实。 “反正您以后也是要与少主成亲的。”她怕我不信,急忙说。 成亲?谁说我要和萧南圳成亲了?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什么成亲啊?” “啊?就是您和少主啊!夫人都已经去筹备了,在过不些时日,我就该叫您少夫人了。”菊儿一脸兴奋的说。 我说萧夫人最近老说很忙,连自己儿子生病都不管不顾了,只偶尔来看看我,或者是打发个丫鬟来问萧南圳的情况。原来是去筹备所谓的婚礼啊!就是不知道萧南圳知不知道。 “我几时说过要成亲了?”我板下脸问。 “啊?”菊儿看我情绪突变一时转不过来,“是菊儿说错了,姑娘您先歇着,菊儿告退。”然后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我好笑地看着她的背影。看来午休时没办法休成了。 刚才吃完午饭,等着萧南圳睡去,我就想回来睡一会儿,这几天确实是有些累了。 前天从萧南圳的院子回芳岫居的路上我就知道了芳岫居的意义,才想明白为什么我第一次住进这里的时候所有的丫鬟看着我的眼神都很是暧昧,萧南圳知道后也是一脸笑意,我虽觉得诡异,但问了他也只是摇头不说话,然后就转移话题了。 前天在路上偶然就听见几个丫鬟在那边讨论未来少夫人的事,我才知道,原来芳岫居是留着给未来少夫人住的地方。当时心里闪过的第一感觉居然是甜蜜。然后就不得不佩服萧夫人这种八卦和yy的功能了。 而现在,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她居然就在暗中大肆操办了。 果然不出所料,没一会儿,萧夫人就风风火火地过来了。 “滢滢啊。刚才我听菊儿那丫头说你要走啊?”她进来,拉着我的胳膊问。 “伯母这就来送了啊,可是我是说明天才走的,莫不是伯母想赶着滢滢走不成?”我笑着说。 “你这死丫头,调侃道长辈头上来了。过了年在走,哦不是,都别走了,以后就住在这里了,伯母做主了!”她一副侠女的样子。 “这怎么可以呢,伯母的好意滢滢心领了。” “怎么不可以啊,反正你是要过门的啊,我看啊,你也别叫我伯母了,就跟着圳儿一起叫我娘好了。”萧夫人很侠女很爽快地说。 我懵了。 这思维,是用什么做的。可怜的萧南圳,怪不得平时在家也没看到他有什么表情,估计都是被这样的妈给荼毒的。 “伯母,您这几天不是在忙吗,您先去忙吧。”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估计孩子的名字都给取好了。 “哦,已经办得差不多了。” 我更懵了。 “滢滢啊,实话跟你说吧,圳儿这些年,可是从来没有对那个姑娘上心,更别说是带着姑娘回来了。以前老太太催的紧,经常邀一些大家闺秀过来,圳儿就索性出远门,一年半载地都不回家。 “后来老太太就没再管过他,都由着他了,但是却从未见他对哪家的小姐有过好感,就这么一直拖着,像他这样的年纪,别人都快可以抱孙子了。” “。。。。。”这也太夸张看吧,不过二十几岁还没成亲的,在古代实属罕见了。 “滢滢,看到你我是真高兴啊,我这做娘的,儿子的心意怎么可能没看出来呢,你就多留几天,陪陪他吧。” 这怎么又绕回来了。唉,我叹了口气。萧夫人在我这人呆了半个多时辰,然后有事走了。 看时间过了挺久,也没有办法午休了,还是去看看南圳吧。 三十九章 尹傲飞的幸福生活(番外1) 番外 尹傲飞的婚姻生活 终于如愿了!尹傲飞感叹。 想起昨晚洞房花烛,春色旖旎,嘴角边就不自觉露出笑意。 “少爷,库房已经整理过了,贺礼也已归类。”管家进来恭敬地禀报。 “哦?有没有看到一对玉如意?”尹傲飞兴奋地站起来。 “回少爷,没有。”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声音提了上去。 管家双腿颤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少爷这么激动干嘛,莫不是担心被谁给拿了?不过府里的下人手脚都很干净的,应该不会随便拿东西才对。 “不过,倒是有一些成色很好的玉器。”看少爷那样,估计是想要玉器的,管家暗自揣摩。 “所有的东西都整理过了,确实没有一对玉如意吗?” “是。” 不对啊,苏滢姐姐不是应该把那个送回来的吗? “走,带我去库房。”尹傲飞对着管家说,然后举步走出书房。趁着雨时去娘那里聊天,还是亲自去找找好了。 “相公,你在做什么呢?”从尹夫人那里回来的紫苑,现在应该叫穆雨时了,因到房里找不到尹傲飞,才问了下人一路找来。当找到相公时,却发现他几乎被埋在一大堆东西中。 “时儿,你怎么来了。”尹傲飞一脸笑意,从礼品堆里面钻出来,到门口握住穆雨时的柔夷,“这里乱,你先到别到屋子歇着。”说着扶上她的小蛮腰。 穆雨时因他这个亲昵的动作羞红了脸,抬起头羞怯的看了尹傲飞一 眼,“我不累,就在这里看你好了,相公去忙吧。” “那你在这边坐着,我很快就好了,恩?”尹傲飞说着,看着穆雨 时含羞带怯的美丽容颜,不由得心生荡漾,低下头在她的脸上偷亲了一 口。 穆雨时感觉脸上好像“哗”的一下忽然爆炸开来,烫的整个人依偎 进尹傲飞的怀里。“相公。。。。” 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尹傲飞轻笑,他的时儿,还是这么害羞。 “娘子就这么舍不得夫君我吗?”戏谑的笑。 穆雨时终于抬起头来,娇嗔地瞪着他。但这一眼显然没有什么杀伤 力,因为某人正看着这张动人的小脸笑的欢。 “讨厌,不理你了。”说着就从某人怀里退开。 “哎,娘子这是要抛弃夫君我了吗?”他把要走的人重新拉回来圈 在怀里。 穆雨时幽怨地看着他。 看着这张我见犹怜的脸,尹傲飞心湖微动。 穆雨时看着尹傲飞看自己的目光变得痴傻幽深,仿佛要把自己淹没 一般。想起昨晚的缠绵旖旎和尹傲飞幽深的眼神,不禁脸红发热,羞得 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时儿。。。。”魅惑嘶哑的声音,再对上那双干净而深邃的眸子 ,充满着浓浓的宠溺和爱恋。 穆雨时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觉得有些羞涩,有些眩晕,还有 一些。。。。期待。 终于,四片唇相接,先是浅尝,然后深吻,仿佛要吧对方都刻入自 己的骨血般。 “唔。。。。”良久,两人才分开,穆雨时上推无力,软绵绵地依 偎在尹傲飞地怀里。尹傲飞则是一脸满足地扶着他的亲亲娘子。 “时儿,你先做着,我有东西要给你。”尹傲飞将穆雨时扶到一旁 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叫人将昨天的礼品簿找出来。 “相公,你不是要忙吗?”穆雨时问,脸上因刚才那个吻而起的红 潮还没有退尽。 尹傲飞在她旁边坐下,爱怜地握着她的手,“我想送你一个东西, 刚才没找到,先看看礼品簿再说。” 作者题外话:先发个番外上来,呵呵。 第四十章 尹傲飞的幸福生活(番外2) 既然在库房里找不到,估计拿了礼品簿就知道东西的下落了。 “少爷,东西拿来了。”一个小厮把厚厚的几个本子放在他们前面 的桌上。 尹傲飞牵着穆雨时的手,开始翻那一堆厚厚的东西。 “城南李家。。。 “城西陈家。。。 “黄家。。。。 。。。。。。。。 看了一本,没有。 第二本,没有。 第三本,还是没有。 “相公,你再找什么呢?”不是说要送她东西的吗?翻客人送的礼 品做什么? “你先等等哈!” “要不要我帮忙啊?” “。。。”有些犹豫,不想让她累着,但看还有这么多,还是点头 ,“那好,你看这本,”把最后一本递给她,“找一下有没有苏滢这个 人。” “恩。” 然后,新婚第二天,这对新人就开始查看送礼的账本,后来被好事 者传颂,尹家少爷和少奶奶极其爱财,新婚第二天就开始查看客人送礼 的账簿。 “相公,你看是不是这个啊?”穆雨时指着最后一个。 “是是。”尹傲飞高兴地凑过来。唉,自己怎么就这么笨呢?想苏 滢姐姐那种人,怎么可能最早来嘛,居然还傻傻地从第一本找起,应该 从最后一本才对啊!“我看看。”然后在看到内容后脸迅速垮了下来。 “相公,你怎么了?”穆雨时看着自家相公越来越黑的脸,不安地 问。 “苏滢!!”咬牙切齿的声音。 悔啊,悔不当初啊!误交匪类啊!他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大概就是 认识苏滢,然后还找她帮忙了! “苏滢,并蒂莲一株。”紫苑看向账簿,也只看到这简单的一句。 可是,这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相公会这么生气呢? “相公?” “她。。。居然敢用一盆花来糊弄我!!”尹傲飞大嚎。 “你因为这个生气吗?”就因为是一盆花?相公几时这么小气市侩 了啊!“说不定是什么稀罕的品种呢!别人都送金银珠宝,多俗气啊, 这个多新鲜啊!”穆雨时安慰道。 她不安慰还好,安慰完了尹傲飞的脸更黑了。 以为他不知道苏滢是什么样的人吗?吃肉都不吐骨头的啊!他能指 望她送什么稀罕物种?当时就不应该把玉如意送去。可是他当时是高兴 过了头,怕苏滢不来,就送了一个贵重的东西,想这样她也有面子,就 不会推辞了。那玉如意可是他好不容易弄来的,本是打算送给娘子的, 但转念一想,反正也还会回来的,就借出去一回也没事,于是就送去了 。 这。。。。这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嘛! “去叫管家来!”他对着门外的丫鬟说。 “是。”然后是远去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管家蹒跚地走来,脸色发红,估计是路上走的急。 “少爷,有什么事吩咐?” “这个的贺礼呢?”他把账簿递给管家。 “哦,在外面院子里呢。”管家看了那个,脸也黑了黑。这年头, 居然有这样的人,好歹尹家也算曲州有头有脸的人家,能来参加少爷的 婚礼都已经的福气了,居然还有人送这么小气巴拉的礼?要不是她手里 有请柬,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来蹭饭吃的了。 “走,去看看。”说着就往外走。穆雨时和管家还有几个丫鬟在后 面跟着。 来到院子里,只见一株小小的莲花,白种透粉,在冷风中摇曳。 果然是最普通的品种! “哇,这种天气居然有莲花啊!”穆雨时欣喜地跑上前去。这种天 气居然会开花,虽说是最普通的品种,但也算难得了。 “这有什么。”尹傲飞不屑道。他可是直到苏府里有一个大棚,里 面什么花没有,这样一盆破玩意儿,就换了他价值千金的玉如意! 第四十一章 温暖 “苏姑娘,这里不能进。”我到达浸心院正要进去的时候,一个男仆过来拦住我,然后从旁边闪过来一个黑衣男人,媚眼如丝带着探究地打量我。之所以说是闪,因为速度之快几乎让人辨不出他究竟是从哪个方向出来的,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武功了。 “苏姑娘,这里外人是不能随便进的,要不到那边去坐坐吧。”他不经意笑着指向前方的石桌。 “不了,萧南圳在里面吗?”我笑着回答,谦和有礼。 “少主是在里面。” 我心里叹了口气,果然是在里面啊。 “那你可否通传一声,说苏滢有事。” “这。。。。少主正在处理事务,不让打扰。”少主做事的时候是不让人打扰的,要是现在去通报,万一被训怎么办。别看少主平时一副温文的样子,处罚人也是很有一套的。虽然苏姑娘是少主眼前的红人,但没有吩咐,他也是不敢暨越的啊。 “这都不能吗?”看来只有等了。 “七夜,让她进来。”萧南圳温婉清冷的声音从里间传出。 叫七夜的男子抹了抹鼻子,一脸兴味地看着我,“苏姑娘,请。” 书房不是不让人进的吗?这种地方,应该有很多商业机密啊,我原想只要请萧南圳出来就可以了,没想到他却让我进去。 “可以进去吗?”我用眼神询问这个叫做七夜的男子。他只是摊摊手,好像在说“少主说的,我没意见”一样。 我越过他,往里面走去。 进到书房,就看到萧南圳坐在一个大大的长桌后,前面堆满了各种纸张、文书。 “七夜跟我说,这里从来不让外人进的。”我走过去,站到他旁边。 “滢滢又不是外人。”他轻轻地说,像一件很平常的事。可是我听了,却觉震撼的感动。他说我不是外人,是不是于他,我是有一个位置的呢? “你病都还没好,怎么就随便出来了。”我说。经过这两天刚刚有些起色,没想到他就出来工作了,而且还是这样伤神的工作。 “不碍事的,已经好了。这两天有太多事情都没有处理,这些算是比较急的。”他指着前面一堆文件。 “这么多啊。”这些完整地看完,大概都半夜了吧。“你不是有手下吗,干嘛不让他们做。”我看刚才那个七夜就很闲啊,而且看他的样子,级别应该不低才对。 “有些事情需要我做决断。” “可是你的身体也受不住啊,等病好了不行吗?” 他只是笑着轻轻摇头,然后继续低头看文书。他总是这样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似乎任何事都可以排在他自己的前面。心里微微发酸,萧尘山庄之所以成为江南第一庄,外人只看到它光鲜的外表,又有谁知道这内里的辛酸苦楚? “那。就把十万火急的事处理了,其他事,等病好了再看。或者是一些芝麻大的事情,下面的人可以做主的,你就放手让他们去做。”我走过去,双手压在他正看着的文书上。 考虑一会儿之后,他轻轻点头。 看着自己放在他面前文书的手,忽然笑了开来。 这种情形,似曾相识。几时,我又重新用这种幼稚的手法了。 记得当年爸爸总是很忙,家里就我一个独生女,没有什么玩伴,于是就总是缠着爸爸跟我玩。但很多时候,他都是用玩具打发我。有一次,他正在看书,我跑过去,用小手遮着书本,说爸爸陪我玩。他好声好气地劝我,但我仍是固执地不放开手。最后他不得不妥协,跟我玩了一个下午。 回过神,他把我的手从文书上拉下,握在手里。手心立刻传来了温温凉凉的温度,一如他人一般。 他看向我,浅笑,然后握着我的手,目光转向书案。 我的手到了冬天一向冰凉,属于冬冷夏热型,可能是因为体质向来如此,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每当触摸到萧南圳的手是,他总是一阵怜惜,然后用自己不高的体温为我取暖。 作者题外话:因为没有网络,三天没更了,呵呵~~~~~~~今天全都补上!!! 第四十二章 我希望,你是三人的合一 第二天走的时候,跟他道别。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听我嘱咐,反倒是我,一下子升入“姥姥”级别,变得唠叨。一个劲地嘱咐他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药、听医生的话云云。 他坚持送我出庄,我说不用了,不方便。 不经意间,我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的黯然。心下似乎有些了然。他,是渴望能站起来的吧。但他总是把自己隐藏的很好,让人觉得,其实他能不能站起来都无所谓,因为都是那样强的一个人啊!一个决定,一点意念,似乎就可以让这江南水乡兴盛或衰亡。他就是用这层光圈,将自己隐藏起来。没有人会认为,江南第一庄的萧南圳是可以任人欺负的。江南第一庄的庄主,似乎就是一个不朽的标志。 我轻叹了口气,看着这张面如冠玉的脸,即使是不常笑着,也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人足以忘却世间万物,仿佛时空都静止了一般。 “过几天再来看你。”我看着他轻轻的说,看进那潭狭长深邃的眼,有我清新淡雅的容颜。 他轻轻点头,嘴角牵扯出一个弧度,只是看着我,平淡无波的眼,没有任何话语。 即使是这样,我仍旧能感受到里面是深情。他似乎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什么,很多时候,我们都是沉默地坐着,偶尔说几句断断续续的碎语,却总觉温馨无比。 自相识以来,对于我的去留,他从未作任何挽留或言语,只是静静地等着,让一方飞燕的我,偶尔想起,还有这个可栖息的屋檐。 原先我以为,这就是古人所谓的“君子之交淡如水”,但是,自后来他的那番奇怪的话和旁人的反映,以及怀远与我说的只言片语,我才明白,原来,这“淡如水”一说,在萧南圳看来,也是难得的了。何况,他与我的深情,并不若波涛汹涌,如涓涓细流,绵长隽永。只是,这样的情感,不细心体会,怕也是难察觉出来的吧。 我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恋爱中的人应该怎样。那个时候,朋友们都说我心气高,一般的男生是看不上的。当时只有苦笑的份。 他们说,别看苏滢平时纯纯静静的一个人,心思深着呢。和她相处几年,仍然不知道她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然后就问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忙着给我介绍。 其实,爱情这种东西,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如果缘分到了,之前定的条条框框都只是多余。记得当时《非诚勿扰》很是盛行,一时间,相亲成了热门话题。有人说,要找一个“人才中的精英,精英中的王子”,有要找有车有房的,“宁愿坐在宝马里苦,也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找对象似乎就成了交易,只要硬件合适,就可以组装。 曾经有好几个男孩子追求我,有的甚至长达五年。但是没有欣喜,只有心烦。然后什么事都做得很绝,从来不给对方任何希望。朋友说,难道你没有一点高兴吗?我摇头,我不喜欢他们,为什么要高兴。然后她就抓狂了,苏滢,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凡是女人,似乎都会有一些虚荣心,追求者的多少,可以说也是一个衡量女人魅力的标准,可是,我却宁愿希望,我爱的人能爱我,不爱的人找到自己的幸福。因爱而生的悲剧太多,不缺我一个。 我说,可是我确实很烦,他们从来没有关心过我,却一味地来骚扰我。然后朋友也说,是了,难怪她也觉得很怪,只是找不到为什么。他们从来不知道我需要什么,只是一味地骚扰,每天一条短信,两天一个电话,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从不考虑你工作是不是忙,有没有时间,有没有心情,这样的所谓喜欢,真的很累。 生命中,总会错过一些人,或许是你我之间,有缘相识,却是无缘相知。 而萧南圳,他从未说过什么,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我,却总能让我感到温暖。忽然间心念一动,我俯下身,轻轻地,在他光洁的额落下一个吻。 他有一瞬间的楞仲,然后眼睛溢满神采。 有人说,人的一生,总会遇到三个人,爱你的人,你爱的人,还有和你厮守的人。如果可以,我希望,萧南圳,你是三人的合一。 第四十三章 封锁消息 回到苏府,没有像以往一向钻入卧榻,而是转身进了书房。我知道,两天时间,有很多事等待我去处理。 管家何伯进来汇报年货的采买情况,这些我都不必理会,让他自己做主就好了。 素素进来给我斟茶,然后将一封信交给我。 是欧阳青的。说是家里有事,要回去一段时间。他走的很急,甚至没有和我道别,想来是家里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然后是燕子楼的钦雪,说安平许家最近可能会有大动作,还有就是,许文墨在找我。 “封锁一切消息,不要让他找到我。”我说。 “是。”钦雪说。 许文墨,你还找我做什么呢?而且还是在许家混乱的时候。 如果没有钦雪的帮助,也许,我还被困在那座大宅子里吧!想不到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竟也有被人软禁的时候。只不过,即使是再怎么隐藏,许家的势力还是不可忽视的,钦雪的能力自是不必怀疑,但是被找到,也是迟早的事了。 燕子楼是我创建的专门收集情报的组织,主要由钦雪在负责。她据说以前是一个职业杀手,后来组织出了一些变故,受伤之后让我给遇到了,于是帮了点忙,很狗血的剧情。后来她说无处可去,我说你武功这么厉害,要不帮我做事吧,我给你开工资。那时她不懂工资是什么,但听说有事可做,于是点头答应了。 她的性格和她的名字一样冷,总是一身黑衣,长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却总是放冷气吓人。她的冷和怀远的冷不同,怀远是属于天然型,而她,估计是被世界扭曲之后造成的,属于刻意的自我保护。 她接受燕子楼后,按照原先杀手组织的模式来发展,额。。。没有杀人。虽然不是我预想中的样子,但想想也就随她去了,就让它保持些神秘感吧。 “钦雪,你也别走了,马上就过年了,留下来一起过吧。”我说。她没有什么家人,我也没有什么家人,正好凑到一起。 “恩。”她点头。 “燕子楼那边都打点好了吗?该放假的就放假吧。”我说。 “恩。”她点头。 “流风呢?” “不知道。” “传信给他,让他过来。” “恩。” “唉,都快两年了,你怎么还是这副德行啊!”我叹气,就不能稍稍和蔼可亲一点。 “。。。。。” “你现在是做生意的啊,这样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还有这样一身黑衣,看就知道你是杀手了,伪装不成功!” “。。。。。” “吃完饭我领你去买身衣裳。先去休息吧。” 她没有说话,转身走了。 虽说是休息,不过我想,她大概又去做事了吧。只要是关于我的事,她总是那么不予余力。 然后写信给各个地方的负责人,不要妄动。许家,战争终于是要爆发了,也好。不过,我可不想被卷进这趟浑水里。 吃过午饭,我带上素素和钦雪,三个女人上街血拼。好像好久都没有逛街购物了,今天要买个够,反正不差钱。 第四十四章 三个女人的血拼 来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人似乎比平常多了一倍。我们三人就这样手牵着手,怕走丢了地在人群里穿梭。 “这个时候才来逛街,不是找罪受嘛。”素素不满的抱怨。 “这叫感受气氛,懂不懂啊!”我毫不客气地说。 钦雪一直皱着眉,从小就习惯了生活在黑暗里,显然是很不喜欢这种气氛,但却总是站在我和素素的前面,用她单薄的身子为我们挡住人流。这样的钦雪啊!心中溢满了暖意。 “走,我们先去买衣服吧!”看到前面的知颜坊,我拉着钦雪和素素进去。 里面人很多,但掌柜一看到我就立马迎了过来,不用说也知道,这当然是“苏氏集团”旗下的产业了。 “小姐。”陈掌柜过来恭敬道。 “生意不错!”我说,“我们过来买几件衣衫。” “刚到的几件云锦,小姐要不要看看。” “恩。”云锦,在这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布匹品种了,很适合冬天裁制衣服。 跟着陈掌柜来到里间。云锦制的成衣不多,但款式和颜色都很好。 “这件、这件、这件,拿下来给她试试。”给钦雪挑了一件红色一件浅绿色和黑色外衣,看着她瞬间变黑的脸,我暗笑。 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衣服塞给她,然后推她去试衣间里试衣服。 “去试试嘛,肯定好看。新年新气象嘛。”好言好语地骗哄。 “素素,你自己挑啊,喜欢的自己拿去试。”然后这丫头就欢天喜地地去试衣了。 我在外面等着她们试衣,跟掌柜聊聊天。走到对面的男装区,一眼便看见了一件白色锦衣,上面用金线绣了几朵大虬的菊花,不甚真实,有种抽象的感觉,从衣摆一直延伸到腰际,腰上用一根浅金色缎带围系,高贵典雅中带着丝丝清冷,让我想起了山城庙会中第一次见到的萧南圳,清冷贵气。 “这件衣服,帮我包起来。”我指着那件衣服,然后又挑了件紫色的女装给萧夫人,“打包好后,帮我送到萧尘山庄。”掌柜一一记下。 “哎呀,咱们素素原来也是个大美人啊!”看着出来的素素,一身浅粉,如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精致的五官和细腻的皮肤,使得整个人更加娇柔,如含苞待放的水莲。 “小姐,你取笑我。”她羞怯的说,然后自己在铜镜前转了个圈,看来是对这身衣裳很满意了。 “这身要了,看看还有没有喜欢的。”我说。 “小姐,那你呢?”她睁着一双水灵的眼睛问。 “小姐我啊,穿什么都好看。”我自恋地说。我一般是很少打扮自己的,穿一身素衣,挽一个简单的发,插一只玉簪,就已经很好了。“钦雪怎么进去这么久还没出来?” “钦雪姐姐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女人。”然后不由分说地进去把她给拽了出来。 “很好嘛,简直是美呆了!”我环着她大量一圈,没想到一身红色的钦雪尽是这样妖娆啊,少了穿黑衣时的冷厉,多了丝妩媚,即使她还是冷冷的那副表情,衬上红色的衣服,都显得冷艳。她和素素,绝对是两种类型的美。 “我决定了,钦雪,你以后就穿红色了。”这红色仿佛就是为她打造般。我以前买衣服从来不会选红色,觉得那太艳俗了,但是钦雪这一穿,却丝毫不会觉得艳俗,反而觉得美而高洁。于是不由分说的将剩余的红色衣服全都买下,自己挑了一件杏色的,结账走人。 看了看素素,再看看钦雪,我只能叹气,“这样走出去,别人肯定以为我才是那个丫鬟!” 出了知颜坊,我们转移战场,看到好看的好玩的都会买下来。钦雪就这样任由我拖着,没有说话。 对于这样的街道,钦雪应该是很熟悉的,但我知道,她从没这样逛过,甚至从没为自己买过什么,在这以前,她都是一个人蜷缩在黑暗里,在某个角落窥视着人群。这就是杀手的生活。 从那以后,钦雪就没再穿过黑色的衣服,都是清一色的红,冷艳张狂,就连燕子楼的人见了她,都惊艳不已。 等我们回到苏府,天已经黑了下来,三个人手里都拎满了东西,有穿的戴的、装饰品、吃的用的等等,果然,购物是女人的天性。 第四十五章 除夕之夜 除夕夜,全府上上下下十几个人围在一起吃了一个热闹的火锅,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还有,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据说城里今晚取消了宵禁,跟多人都跟着去热闹去了,整个空空的院子,就剩下我、钦雪和何伯。钦雪本不喜欢人群,自是不会去凑这个热闹,何伯说人老了,那是年轻人喜欢的事。而我,也老了吧。活了“两世”,总觉得很多事情窦看的开朗了许多,不像以往那样执着。有时我想,如果我早点看透,早些淡然,以前的生活,是不是会过的好一些?然而终究是想象。有些东西,得到了势必是要付出代价的。 来到凤朝的第三个新年,依然是一个人度过。去年的时候,我是在许府度过的,一大帮人,拉拉杂杂几百号人,繁文缛节一大堆,却更感觉孤独了。还是一个人好,心里暗想。 我越来越不喜欢与人打交道了,这或许就是本性吧。原来我也是如此内向的一个人。以往为了把工作做好,总是逼迫自己去做任何事,总认为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妈妈说不要太逞强,找个好男人嫁了才是正经。当时很不屑,人活着就是应该靠自己的。只是偶尔看见别人成双成对时有瞬间的落寞。 原来那个时候,别人都已看出我是在逞强,只是不自知罢了。瞬间的空虚无助席卷开来,如海潮般涌向心口。以往这个时候,我通常都是躺在床上,抱紧被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不让自己沉沦,然后告诉自己,这些都是我不需要的,平复下心绪。而现在,我也应该尽快回到房间去,把自己封闭起来。 “南圳?”就在往里走的转头瞬间,我看到一抹白,仔细望去,萧南圳的身影便出现在淡淡的月光之下,看不真切,仿佛是圣天二十一年最后的月光组成般,一触即散。 他就这样披着清冷的月光,淡淡的向我笑,向我走来,似梦似幻。而我,仍旧在原地,不敢动弹。 “滢滢。”他坐在金色的轮椅上望着我,轻轻呢喃,却像灵药般将我心中的郁结全部消散。 “南圳。。。。”我扑到他怀里,像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紧紧地抓住,即使是一起沉沦,也在所不惜。原来,这就是有人依偎的感觉,这就是有人挂怀的感觉,我坚持多年的独立和自由,在这一刻,土崩瓦解。闻着那独有的淡淡的药香,感受那微凉的温度,还有胸腔下微微的跳动,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躁动的情绪也渐渐平复。 “滢滢,怎么了?”也许是感受到我不安躁动的情绪,许久之后,萧南圳出声。 我在他怀里蹭了蹭,调整好情绪,才抬起头来,“没事。”然后看到不远处一个漆黑的身影,原来,怀远也在。 他仔细地端详着我,将脸颊上的发丝别到耳后,然后抓着我的手,“要不要出去看热闹?” 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喧闹,“好啊。”我回答。然后走到他身后,推着他往前,怀远不近不远地跟在两米后。 街上很热闹,比白天更甚。路旁的宫灯都点了起来,大街上买什么的都有。我们就这样,在这拥挤的街道,一前一后,我推着他,微笑着看着街景,没有说话,却也满足。 快子时的时候,全城都在燃放烟火,烟花升至空中,绚烂绽放,一瞬照亮了曲州城的每个角落,所有人都仰望着天空,就这样,圣天二十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后来我问萧南圳,为什么那么晚了还会来,他只是笑笑,说,我感觉滢滢会孤寂。 ------------------亲爱的票票~~【推荐】+【收藏】------------------------------- 作者题外话:呼呼,终于网络正常了,把这两天落下的补上,明天开始正常更新~!! 第四十六章 新年 一大早,我还没起床,素素就闯进来,带来新鲜清冷的空气。今天她换上了一身新衣,活泼地像精灵。 “小姐,起床了。。。”她过来摇我。 “乖,自己玩去啊。”我翻了个身。 “小姐,今天时新年的第一天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子。” “我不是天天都这样,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我懒懒地答。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漂亮的脸蛋上黑了一层,赌气地走了。没办法,我依然我行我素地睡懒觉。 刚起床,院子有些清冷,很多人都放假了,只有几个无家可归的留了下来,三三两两地在院子的某个角落闲话家常。 曲州的冬天不算很冷,所以至今也没有看到一场雪,缺少了点冬天的感觉。也许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冬天还留有遗憾,春天似乎已经悄然而至了。 说实话,新年确实无聊,只是一种风俗罢了,只有在孩提时代,才对这个节日特别兴奋,可以不用做事情,不用做作业,正大光明地玩,而且,还有红包可拿。那个时候,嘴甜的会碰到人就喊一声“恭喜发财,红包拿来”,然后拿到红包后喜滋滋地跑开。 转身进屋,找了几个红包,放些碎银,然后封起来,叫素素把大家都叫过来,将分好的红包放到他们手上,然后是几个下人欢天喜地的笑声,不自觉地,我也跟着笑了开来。 流风到的时候,正好要吃午饭。我把他拉进屋子,将换洗的衣服拿给他换上,是前天和钦雪们逛街的时候买的。然后拉着他去吃饭。 也许是收到消息赶得有些急,流风苍白的脸上有些风刮过的痕迹。总是酷酷的一张脸,看不出情绪。 “饿了吧,多吃点。”我叫前面的酱香鸭腿夹到他碗里,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吃。 我叹了口气,看看对面的钦雪。我将个人给你带,也不是弄成你一个德行啊! 她也扫了我一眼,他本来就这德行。继续吃饭。 我人命地低下头,吃饭。 初遇流风的时候,是在一群乞丐堆里,当时一群人正为了一个食物而疯狂的争夺。看到这种景象,我也没什么惊讶,似乎在哪个社会,都是这样弱肉强食的。 当时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在人群中间,约摸十四五岁。所有的人都蜂拥向他,不断地踢打,最后将他手中的食物抢走。他就一个人,落寞的蹲在墙角。那个时候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怎样,就走了过去,蹲在他旁边,问他想不想吃东西。他只是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眼睛瞬间充满神采,复又暗了下来,再以后我跟他说什么他都不理了。 原来他也有防心,不会被饥饿冲昏头脑。这是当时第一想法。后来决定帮帮他,他也一直倔强地从来没和我说话。知道遇到钦雪。 我让钦雪把他带走,给他找个师傅教些武功。他拉着我的衣袖,说,姐姐,我不走。那是他第一次跟我说话,叫我姐姐,沙哑的声音。我说,你只是去学些本领,以后还会见的。他才松手。 闷闷地吃完一顿饭,四个人,正好凑一桌麻将啊!过年嘛,没什么做,于是让人去将我以前闲来没事让人做的麻将取出来,都差点忘了我还有这样一套娱乐工具了。 我开始教他们怎么玩,钦雪和流风都学得很快,就素素这个这头有些笨,但是几圈下来也都熟悉了。但我对这种东西向来都没什么爱好,便拉了何伯进来跟他们几个玩,我自己则出去走走。 于是整个下午,苏府就传来噼里啪啦的搓麻将声。 第四十七章 孤儿院 一个人走出来,批了一件厚厚的斗篷,风刮在脸上,也不觉得冷了,反而有种沁心的凉。 这条街上,住的虽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算小康。大年初一,街上很是冷清,没有记忆中孩子拿着鞭炮满街跑的情形。 古代的人,喜好面子,讲排场。即使是这样的小康之家,过年也是要礼节周到的,也不可能让孩子满街疯跑,有失了体面。况且古代孩子都早熟,十几岁结婚的有的是,我们以为还是童年的年纪,人家已经承担起一个家庭的责任了。 想起孤儿院的那群孩子,不知道他们过得可好。于是开始往孤儿院的方向走去。 孤儿院在城西郊,距离有些远。路过观光萧索的街道,想买些什么去给他们,却发现几乎所有的商铺都没有开门。是了,今天是大年初一啊,怎么可能会有人开门做生意呢。看来今天只好空手去了。想到前段时间送去的东西,应该能够让他们过一个丰厚的新年了吧。 到了孤儿院门口,只听见里面嘻嘻哈哈的闹声。我不禁微微勾起唇角,似乎阴冷的天气也开始变得明亮。果然是孩子啊! 我敲门,是小曼来开的门。 “滢姐姐!”她看见是我,眼睛忽然变得锃亮,然后向我扑了过来。 我笑着拍拍她的头,然后拉着她的手往里走。以前也是有来这里的,和这些孩子相处都不错,他们似乎都很喜欢我,围着我给他们将故事。 我们走了进去,一大堆孩子围了过来,一共二十来个。 “大家都吃饭了吗?”我问。 “吃了。”“我们吃了肉!”“还有鱼!”“还有红烧排骨!”“。。。。。”他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今天中午吃的菜色,然后笑闹着。 我也笑着,然后进房间查看他们的生活情况。听说院长有事中午出去了,让他们留在院子里自己玩。原先请的老师这几天也都放假,现在除了这群孩子,一个大人都没有。幸好他们都比较听话不乱跑,万一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他们住的宿舍,八个人一间房间,因为古代没有电,房间也不可能很亮,所以没有弄上下铺,只是让人做了几个简易的小床,并排铺着,房间也还比较宽敞,所以不会很挤。衣柜也是没人一个,放在旁边。 我走进去,看了他们的房间,很干净。我满意地点头。然后打开他们的衣柜,每个衣柜里有四件衣服,夏天的两件,冬天的两件。都是粗布,看起来有些旧了。 “今年没有卖新衣吗?”我问。 “有啊,我们今天都穿新衣了呢,姐姐看好不好看!”小曼在我面前转了一圈,炫耀着说。 我仔细打量她,衣服是看着还好,但是不是很新,质料也不是很好。我伸过手去,摸了下衣服,很薄。估计是里面穿的比较多才不会冷吧。 将她的外衣掀开,发现里面是很破旧的袄子,摸上去硬硬的。我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对上她欣喜期待的表情,又不得不强装高兴,“小曼穿上这衣服可真好看。”然后她的脸就如春花般的灿烂起来。 我再去查看其他人,发现都差不多,心情愈加不好了。环顾屋子,忽然打了一个冷颤。我说怎么进来之后就感觉冷呢,原来房间里根本就没有一个暖炉或者是点一些木炭。缩了缩身子,让他们带我去厨房看看。于是一群人就欢欢喜喜地带着我到了厨房。 厨房还算干净,橱柜里有一些中午吃剩的饭菜,由于天气比较冷,都已经冻住了。我把其中几个拿出来看,菜色一般,但当看到鱼的时候,脸色不由更沉了。居然都已经有淡淡的臭味了!这么冷的天,如果是新鲜的的话,是不会有这样的味道的。 看着围在身边的孩子满脸的满足,不由得微微心疼,即使是这样的饭菜,也依然被他们说是人间美味。 “姐姐,给我们将故事吧。”一个叫碧临的孩子拉着我的裙子道。其余人也用渴望的眼神望着我。 以前每次来,都会给他们说一些故事,其实我是不会说故事的,就从小时候听到的一些奇异的事情、童话故事还有人物传记里面挑一些出来讲,杂七杂八的。但是今没什么心情,却又不忍见到他们失望的表情,就拉着他们进了一个宿舍,虽然冰冷,但也能挡些凉风。然后开始给他们将买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西方圣诞,一个小女孩就这样死在了希望里,而他们,也跟小女孩的境况差不多吧。 “后来她有没有得到好吃的啊?” “她奶奶真的来接他了吗?” “她好可怜。” “•;•;•;•;•;•;” 各种观点都有,若是以前,我都会对他们的看法评价一番,然后或教育或引导,但今天,我只是看着他们稚气的脸,摸了摸他们的头,然后说有事就离开了。走出来之后,还听到他们不舍的声音。 第四十八章 是信不过我吗 从孤儿院回来的路上,心情更是烦躁了。我本想给他们提供一个安定的生活,让他们能够过上正常孩子的生活,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却没想人心不古。我原是以为,我培养出来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没想到也会有人在暗地里做这些勾当,而且还是在我的眼皮底下。是我太自信了吗?所以丢掉所有的事情都不去管,放任着。看来,以后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本来今天心情就有些郁闷,原想出来散散心,却没想到更是郁闷了。看来不论在哪个朝代,人心都是很贪婪的东西,自古不便的真理啊。 街上依旧冷清,只是偶尔有一两个人路过,脚步匆忙,或者是看见一辆顶华丽的轿子,悄声无息地出现,四个面无表情的人抬着,或青或紫的浓重色调,显得压抑非常。 唉!似乎心情不好了,什么事情都看不顺眼啊。这件事情,还是要赶快处理的好。于是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滢滢,发生什么事了?”隐约间,似乎有人在叫我。 “南圳?你怎么会在这里?”拐过街道,刚好看到怀远推着萧南圳,神祗一般地在那里。 “发生了什么事吗?”他划着轮椅过来,关心的问。 目光接触到他的关切,心中不由一暖,“没事。”我笑着回答。 “那为何如此匆忙?我叫了你好几声也没答应。”他到我旁边,伸手拉着我的手,紧紧地握在手里。 “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没注意。”我说,任由他的大手温暖着的我手。 然后怀远推着他,朝着苏府的方向走去。他依然拉着我的手,似乎努力的想给我一些温暖,但是他本身体温并不高,通常都是微凉。 我们就这样安静地走着,没有说话。 “你怎么会在这里?” “本来是去府里找你的,他们说你出去了,便过来看看。”他淡淡地说,我的心里却溢满了感动。他一定是因为找不到我,所以才会一直沿着通向苏府的必经之路走吧。 “南圳。。。。” “•;•;•;•;•;•;” “你管理萧尘山庄,会不会有人贪污啊?”我问。 “不会。”他回答的很简练。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自信? 他笑着看我一会儿,才说,“因为他们没那个胆子。”很有威慑力的一句话。 “那。。。。。”刚想说什么,却又想到,是了,以萧尘山庄的势力,如果一旦被发现贪污公款或是中饱私囊,那后果一定会很严重吧,估计是以后就再也别想再商界混了。更何况,在古代,有些权势的人家都会有一些刑房什么的,处罚是很重的,估计就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了。 “滢滢可是有什么难处?”见我没说话,他问。 “哦,没。。。没。”反映过来,我赶忙回答。他没再说话,目光看向远处。但我感觉,他似乎有些生气了。为什么会生气,却是没想出来。 气氛有些诡异,虽然他本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但我仍能感觉他身上隐忍着的那股怒气。 “南圳,你怎么了?” 没有反应。 “你。。。。在生气?” 没反应。 “生我的气?” 还是没有反应,只听见轮椅前进时的咕噜声。 “你到底怎么了你说句话啊!”我也有些气了,挣开他的手站到前面。 他停下来,眼神幽幽地看着我,说不出的忧伤沉郁。我一愣,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眼神。他的眼神,从来都是或清亮或温柔的,像饱含了世界万物,却有让人觉得你就是他眼中的唯一,宁愿沉溺其中。 “滢滢,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吗?” 说?说什么? “你,是信不过我吗?你有任何事,从来不跟我说。”他说,平静的脸上有丝丝不安。 我让他不安了吗?因为从来没有过依靠,所以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拿主意,自己解决,很少依靠他人。我对萧南圳,有依赖,但仅仅是情感上的,我遇到困难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他帮忙。他这样优秀骄傲的一个人,觉得受挫吧,觉得不能让我信任和依靠,所以才会不安吧。 “对不起。”我走上前,抱住他,将头埋进他的胸口,轻轻的蹭着,将所有清冷的空气都挤走。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对不起,让你不安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今天去了孤儿院,发现他们过得并不如我想象中的好。”我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注视着他。 他也看着我,仍旧是没说话。 “不过,我会解决的!”看着他如玉的脸,近在咫尺。眼神不再如刚才般冰冷,整个人又恢复了清冷淡然。仿佛受蛊惑般,低头,迅速在他唇上点了一下,柔软微凉的触感,却是说不出的甜。“外面冷,我们先回去吧!”低下头赶紧离开,绕道他身后,慢慢地推着他往前走。脸颊有些热,第一次干这种偷亲的事呢。 第五十章 查账 第二日,我便派人将孤儿院半年来的账簿全部都呈上来。 将所有账目查看了一遍,发现了一些问题。虽然做账的很小心,但是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完美的,所以仔细查还是能够查出漏洞的。 “去把徽娘叫过来。”我对丫鬟小红说。 过了半个小时,徽娘终于是过来了。 “滢子,这大过年的,怎么催的真么急啊~!想我了也不用这样啊!”徽娘扭着她的水蛇腰进来,婀娜多姿的踏着她的莲步。 “你自己看吧。”我将前面的账本往她面前一推。 “这是孤儿院的账册?可是出了什么问题?”一改刚才的调笑,她坐下来认真地看着账簿。 我没说话,从旁边的炉子里拿出温着的茶壶,给她和我沏了一杯,然后端着慢慢的品,一口苦涩。 过了两个小时,我几乎都以为自己快睡着了,她终于吧所有的账册看完,脸色有些凝重。 “前几个月还好,似乎到了近一两个月,有些放肆了。”我慢慢地说。前几个月的账册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近两个月来,可能是我和徽娘对那边的管理有些疏忽,还有就是因为年关对那边的拨款也比较多,所以有些异动了。 “滢子,这事我真不知情,这两个月舞乐坊要排春节晚会,所以都是让秦管事打理的。”徽娘说,有些着急的看我。 其实对这次被亏空的银子也不多,只不过却是因为这一点银子,却让那么多人受苦,我却是容忍不了。 “这些我自是知道,也怪我挂管理无力。去把秦管事叫过来。”吩咐在书房外的小红,然后是脚步离去的声音。 “这秦管事,原先是做什么的?”我问。虽然表面上是漫不经心,但是心里却是是不舒服,如一根刺般横亘的心底。 “他原先是一家玉行的掌柜,后来那家不景气,倒了,他也就没了饭碗,可是家里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我刚好听说,而且他也是有些本事的,所以才让他来帮扶着。后来是孤儿院缺人手,又一时找不到可信的,看着他还行,于是就让他过去了。”徽娘解释说。 “哦~秦恩是吧。” “小姐,秦管事来了。”小红在外面报。 “让她进来吧。” “大管事,这位小姐,您找我来有何吩咐。”秦恩一进门,看到我和徽娘都坐着,一时也没猜到我们叫他来有何意。我之前吩咐人去取账簿的时候特别嘱咐了暂时不要打草惊蛇。他从来没有见过我,只认识徽娘。 “秦管事是吧?”我淡淡地开口,“听说是您负责的孤儿院,不知进来可好?” “这。。。。。”他看了徽娘一眼,徽娘也没有给他任何暗示,“劳姑娘惦念,一切都好。” “哦,我是觉得这个善举不错,想聊表心意罢了。”似是看出他的防备,我依旧淡淡地说,“不知这些钱若是捐了,都有何花销。” “哦,有孩子们平时的吃穿用度,还有给他们请夫子来给他们授课,还有一些就是基础设施,就是给他们提供的玩乐。” “那他们平时吃穿用度都如何呢?” “我们大管事之前特意吩咐,说是孩子还在发育期,要有充足的。。。营养,所以每日都是合理的荤素搭配,四菜一汤。”他回答有些颤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心虚。 “新年刚过,不知他们是怎么安排的?” “因为是过年,给他们授课的夫子都回家去了,要元宵之后才能回来。原先的四菜一汤变成了八菜一汤,有各种肉类海鲜都是有的,且每人都给他们置办了一身新衣服。”他恭敬的说。 “哦,那请问秦管事,孤儿院现在的财政情况如何,去年可有剩余?” “这。。。。。”他有些为难地再度看向徽娘,在得到徽娘许可后才敢回答,“因为孤儿院本就没有什么收入,都是靠着大管事在撑着,半年下来,几乎没有什么剩余。” “哦,这样,好了,你可以走了。”我说。 “基本上可以肯定是他,等下派人去查,把相关的人都开除了,跟与我们有关系的所有商铺说一声,以后不得录用。”待他走了之后,我对徽娘说。 “是。” “还有,以后一旦发现类似事情,开除处理,以后与我们有关的任何商铺将不再录用。” “是。” 徽娘走了之后,我颓然倒在椅子上。看来,得才去一些措施了。 由于懒得打理,聘用员工都是按照古代的方式来,看来这样是不行的,应该才去合约制了。 召集几个管事来开会,将我的新方案跟大家说了。每个不同的营业范畴设立专门的人士事招聘机构,统一进行培训,而且每个招聘进来的人都要签一份合同,著名双方权利义务以及违约处罚等。 各个管事听了,都惊奇不已,然后下去执行了。 孤儿院的事情最后查出是秦管事和采办一起做的,他们利用职权,在采买东西的时候以次充好,赚取从中的差额,还有就是克扣孤儿院的开支。后来将他们开除了,并且苏氏集团,永不录用。 第五十一章 山雨欲来 潺潺琴音如水泄,在清冷的空气中扩散开来,之间一位素衣公子坐在亭台中,两面青竹随风摇曳,和着琴音,梭梭作响。而他,一身洁白,黑发素衣随风轻舞,勾勒出一幅绝美的画面。 我就站在不远处看着,竟不敢走近,仿佛是怕一不小心,吓跑了仙人。 引我来的仆人不知何时已经退下,我尤不自知。 琴声停了下来,他转头看我,轻笑。 我走过去,到他身边,从后面环住他,将头深深的压在他的颈项,深深呼吸着那清冷的药香,心中莫名地发紧,如同十几条绳子向不同的方向拉扯着。不知为何,每看到他一个人,眼神平淡而清冷,在空旷的天地淡漠的坐在轮椅上的时候,仿若看透世间万物般淡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入他的眼,就会莫名地心疼起来,仿佛是一个需要关爱的孩子。有时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孩子,恐怕是没人敢这么说萧南圳了。似乎是听到这个名字,人们眼里都是敬畏的,从没有人认为,这样一个人需要关心和爱。 我们都没有说话,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 “事情可都妥了?”许久,他说。 我已将埋在他颈项里,点头。 “过段时间,曲州怕也是不太平了。”他说。 我依旧点头。“你似乎是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他是在提醒我。 他笑。 “你还知道什么?”关于我,你都知道了多少? “滢滢说呢?”他转过头看我,眼里充满笑意。 “算了。”我看着他的眼睛。算了,反正是迟早都要知道的。 “我的滢滢很能干呢。”他笑着说。 “那是当然!”心里忽然被填的满满的,赶走了所有的空虚寂寞。他刚才说,我的,我的滢滢呢。我何其有幸,能够得到他的垂青?如果说,二十几年空虚寂寞,只是为了等你,与你相遇、相知、相守,那么,即使是倾尽所有,我也愿意。 新年过后,天气开始满满回暖,春暖花开的感觉。生活过的悠闲惬意,我经常往萧尘山庄跑,偶尔萧南圳也会来苏府,然后聊聊天,下下棋,或者是弹琴作画。我不得不承认,萧南圳确实是一个完人,什么都精通,反观我,就是什么都是半吊子了。 生活太过平静,反而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钦雪已经走了,回燕子楼处理事情。她走的时候有些急,把流风留了下来,但要求必须每日都要练功。于是所有的人都开始忙起来,似乎就我最闲,度完整个新年的余韵尾声。 流风还是不爱说话,整天一副酷酷的样子,有时候我都怀疑这孩子会不会是得了自闭。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的武功好了很多,跟在钦雪身边一年多,加上这孩子倔强不服输,也有些天赋,现在也算得上是个末流高手了。 “流风,我要吃城北徐记的红豆糕,热的。”我懒懒地对他开口。 然后嗖的一下人就没影儿了。 对于这种情况,大家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似乎是每天都要上演的戏码。 由于知道流风的武功不错之后,我就以锻炼为名,每天让他去不同的地方买东西。有轻功就是好,像城北徐记的红豆糕,松软不腻,入口即化,但冬天是吃不到的。因为我懒得出门,让别人去买回来就冷了不好吃了。但是流风就不一样,以他的脚程,回来还是热的呢。于是这以后我就充分发挥了我的资源优势:让他跑腿。他虽没表示过乐意,但也从来不反驳我的要求。 自前年欧阳青走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连带以往的书信都没有了,整个人像从人间消失了般,怎么都寻不到。 这厮,竟然跟我玩儿失踪? 以燕子楼的实力,找个人不难,却遍寻不到,看来他家定不是一般人家吧!我在心里暗忖。 无奈,酒楼这边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管理,于是只好认命地自己上了。我又要回到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了。 于是每天,几乎是全国各地的鸽子都往曲州城涌,索性所有的东西都进入正轨,不需要做太多事情,只是有事的汇报一下,然后是每个月都要查看账本。然而一件更加令人头疼的事情却来了:许文墨来到了曲州城。 他终究是找到我了。 第五十二章 许文墨 在八角楼的雅间,看着墙上的字画,这是一些文人骚客到了这里然后兴致来时随性所化,我挑了幅好的挂到了专属于我的这个房间。我总是喜欢摆弄一些古物,以前萧南圳总说是假的,我虽说是不在乎,但是被黑的感觉还是挺不好的。 这间雅间在三楼,靠着街的位置,轻轻推开一扇窗,就可以看到街景。这里的地势还算繁华,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忙碌着,有达官显贵,有贩夫走卒。无论在哪个社会,总是有贫富贵贱之分的。想象如今的生活,在想想从前,恍然如梦。 “来了。”听到门开的声音,不用回头,都能猜到是谁。 “滢子,终于找到你了!”来人一身青衣脸上有丝丝欣喜,就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些颤意。棱角奉分明的脸上带着一抹笑容。 “找我?有事?”我转过身,冷冷的看着他,这张既熟悉有陌生的脸。 “滢子!”他有些激动的过来握住我的双肩,“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一双好看的眼睛希冀的看着我。 我轻轻地拔下他的手,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没有。” “那你为何要躲着我。”他显然有些激动又有些生气。 “许文墨。”我郑重地看着他,“我不认为我们还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未过门?妻子吗?可你也别忘了,那只是一个协议。”我漫不经心的说着。 “难道,真的只是协议而已吗?你明明也是喜欢我的。” “对不起,让你产生错觉。” “不会是这样的。” “找我,有事?”我重复。 “我是来找你回去的。”他露初笑容。 “回去?我现在住在曲州,要回哪里?” “会许府,安平许府。” “许文墨,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轻笑开来,“我们的协议早就已经结束了,不要再来烦我。还有,听说你们家最近不是很安静,还是自己好好应付吧。”我说着,然后向外走去。许文墨也跟了出来,我转过身,“还有,不要跟着我。” 从八角楼里走了出来,在大街上晃荡,随着周围的人流走,不知向何处。有些恍惚,在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依然觉得贪恋,却是再也不敢靠近了。 都说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存在,却没想到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前世的林墨,现在的许文墨。 一年前,我还在凤朝各地晃悠,没有固定的住所。到安平的时候,就遇到了许文墨。当时看到那张脸,目光就不自觉的追了过去,几乎是那一天,我们“偶遇”了很多次。之所以一直跟着他,无非是想确定一件事:他,是不是也如她一般,坠入了错落的时空。 他跟林墨真的很像,就连脾气和笑容也一般。记得林墨很喜欢笑,笑得很爽朗。记得小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拍着我的头,说滢滢真乖,滢滢又长高了。 林墨。我的邻居哥哥,虽无血缘,却如亲哥哥般疼我宠我。在那段灰暗孤寂的雨季,只有他,能与我分享关于少女的秘密。那个时候,我喜欢上了隔壁班的一个男生,却不敢表白,每天放学回去都会跟林墨说,然后让他给我出主意。高中的我,瘦瘦小小的,一头短发,并不出众。听了林墨的话,去表白,结果等到的却是嘲笑。那个时候少男少女的心啊,情窦初开,却都脆弱不堪。为此还请了一周的假,不敢去上课。那个时候,林墨每天放学了就会来看我这个“病人”,然后给我补习落下的功课。 他总喜欢说,滢子,不怕,有哥哥在呢。 而我,却从未叫他哥哥,总是叫他,林墨,林墨。 即使全世界的人都认为我不够优秀,他依然纵容我,即使我很任性,骨子里有些冷漠。 他总是能给我一种温暖,甚至是在父母身上都无从找到的。即使是后来长大,都有了各自的工作和生活,但是那份温暖,却有着浓浓的余温。 可是,不管许文墨和林墨长的如何相似,他始终不是他。记得有初始见到许文墨的欣喜,到平静和失望,那是怎样一种心情?有些人,错过了,终究是错过。 第五十三章 回到府里,已经是花灯初上了。在街上晃荡了一个下午,自然是又累又饿。 “小姐,您去了哪里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素素来到身边着急的问。 “没事,随便走了走。”我有些疲惫的回答,“帮我准备些饭菜,我饿了。” “是。对了,萧庄主在偏厅等你,已经好久了。”素素赶忙下去准备饭菜。 南圳?这么晚了他怎么还在这里啊。 进了偏厅,就看见萧南圳一身白衣地在那里坐着,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水,不知道在想什么。夜色已经降临,余下点点余光。夜明珠的光柔柔地散发开来,照在他身上,显得有些暗淡和落寞。暗淡和落寞?这种词怎么会出现在萧南圳身上呢?他从来都是那样高洁的一个人,即使是站在最为晦暗的角落里,也会让人觉得阳光普照的。 “南圳。”我走到他前面。他抬起头来,目光冰冷,随后又被柔光所掩盖,好似从来没有发生存在过一样。 “累了吧。”他把我拉到旁边坐下。我也确实是累极了,坐下之后就往后仰靠在椅背上。 素素将饭菜摆好段过来,我推着萧南圳在桌边坐下。他等了我半天,想是也还没有吃饭。 我狼吞虎咽地开始吃起来,完全不顾形象。萧南圳没有怎么吃,也不说话。我能感觉到他似乎在生气,许是等了我这么久吧。但我真的没那么多精力去管他了。今天见了许文墨,又想起了一些事,心中不由有些空虚悲凉,只想使劲地吃,把所有的地方都填得满满的。 “好了滢滢。”不知何时他已经来到我身边,作势要拿下我手中的筷子。我没有理会,仍是抬头吃饭,把嘴里塞得满满地,微利塞得满满的。 “好了,滢滢!”他喊,似乎想将我唤醒般。我抬起头迷茫地看着他,似乎从来没有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印象中的萧南圳,文雅高洁、运筹帷幄,在他脸上,永远都只能看到温文尔雅的微笑或者是面无表情的淡然。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脸上有薄薄的一层怒意,似乎是生气了。 “南圳。”我喃喃地叫,伸手触碰他近在咫尺的脸。 “滢滢,怎么了,你怎么了?”他轻轻摇着目光呆滞的我,然后伸手将我嘴角的饭粒擦掉,动作轻柔。 我看着他,摇头,目光找到了焦距,微微一笑表示安慰。忽然觉得酸楚,巨大的无名状的情感朝我涌来,我却分不清到底是什么。 “南圳。”我扑向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像要抱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地。泪,就这么无声地流下来,泛滥成河。就让我放肆一次,放纵一次吧,暂时忘掉所有,忘掉过去,忘掉不愉快,忘记我是一个未来的人,忘记我不属于这个时空这个朝代,忘记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忘记是否有一天可以回去。统统都忘记,该有多好。 萧南圳任由我这样哭,将他的衣衫湿尽。他只是伸出修长纤细的手,轻轻拍抚着,让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呵护和安心。在他身上,似乎总是有心疼和心安两种心情混合着,甚至有时我在想,是不是,我们前世有缘却又错过,才会有这一次的相遇? 心渐渐安定下来,随后是无边的困意想我涌来,我就这样,在他怀里,沉睡,香甜。却不知此时他他,心里是怎样的波涛起伏。 第五十四章 萧南圳番外(三) 看着怀里的人沉睡,心情不由有些放松下来,却在下一瞬间,紧紧地纠结在一起,不不自已地紧了紧手臂,听到她轻轻的呻吟。低下头,深埋进她的发间,闻着那淡淡的清香。她从来不会特意用什么香料,只是偶尔心血来潮带一两种味道新奇的香囊,如孩子般调皮。明明就是一个孩子心性,却总将自己伪装的淡然。这样的女子,怎不叫人心疼? 她与许文墨,真如他所说,是他的未婚妻吗?每当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慌乱,恨不能相识在他们以前。罢了,既然以前的事已不能改变,那么,今后,我绝不会让你走出我的生命。 他知道许文墨一直在找她,也知道她一直在逃避。虽然知道她逃避有些不高兴,但心里却是希望她这样做的。他不希望他们见面,他不知道那段空白的岁月他们发生了什么,这也是他一直在意的事情。萧尘山庄这么大的情报网,居然查不到滢滢那半年的任何消息。自两年前分离之后,他总是有意无意的打听她的消息,记忆里那个淡笑这的女子,一身素衣望着远方的寂静,似乎在不知觉间已经深埋进了心底。苏滢的游览路线总是不同常人,她喜欢古镇,喜欢去一些乡村,所以对于她的消息,也是断断续续的,但从没有一次打到过半年之久。他不否认这与苏滢独特的行程路线有关,但是许家的势力也是不容忽视的。 前几日听说许文墨来到了曲州,从那一刻他就未曾安心过。虽然知道苏滢对自己似乎也是喜欢的,但是他却是不确定。二十几年从未出现过的情绪,他从小就被视为冷情,害怕似乎是从未有过的情绪,此刻却是如此明显。他确实是害怕的,他害怕失去那份温暖,害怕那个浅笑倩兮的女子会从此走出他的生命。原先以为,此生自己是不会娶妻了的,前几年尽管是祖母和母亲以死相逼,却是从未动摇。在他眼里,天下女子皆是一个样子,柔媚做作,贪恋权势。那些臣服在他容貌和权势地位的女子,他不喜欢。原先他想,既然祖母和母亲都希望有一个子嗣,那么,他可以领养一个培养成为萧尘山庄的继承人。而所有的一切,在遇到她的时候,似乎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中午的时候,就听说她约了许文墨见面。他们终究是要见面了。整个下午,都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做任何事,往日一个时辰可以做完的事,却在做了两三个时辰之后还是无果。看着沙漏,她应该回去了吧。于是他决定去看看她,无论是怎样,他还是希望能看看她。 当知道苏滢还没有回来,心中更觉得有些堵。本是想离开的,但是总是忍不住,只是希望,能够看她一眼。 很晚了她才回来,有些失魂落魄的。是因为那人吗?心像缺失了某个地方般,有些发疼。她一直没说话,使劲吃东西。他知道她只要是心情不好就喜欢吃东西。那一刻,心中所有的气似乎都散了,只余下心疼。当她在自己怀里流泪的那一刻,那压抑的哭声、滚烫的累以及空气中淡淡的咸味,像一把把尖刀般,在心上扎下一个个血淋淋的口子。 那个人对她,真有那么重要吗?滢滢是从来不哭的,虽然一副柔弱的样子,但是从来都是佯装坚强,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保持着疏离。 知道怀中的人哭累了逐渐睡去,他依然抱着她维持原来的样子,只是怕,一旦放下,就会消失在他的世界。直到夜已深,他才离开苏府。回到山庄,却是如何都不能入睡。 无论如何,他是不能放手了,他想。 ------------------------ --------------- -------- 作者题外话:今天先将南圳的番外传上来。呜呜~~没有人推荐收藏筱萝都没有动力了。。。。 第五十五章 自上次之后,许文墨就没再来找我,想事忙着应付家里的事吧。 自年初开始,全国各地看似风平浪静,实际却是暗潮汹涌。不仅仅的许家在有意地扩大自己的营业范围,更是在全国各地进行着收购活动。而除了许家之外,似乎还有一个神秘人物在暗中进行着收购活动,只是行踪过于隐秘,一时还不能查出。 许家在商场上是极其有分量的,在市场上,几乎有一半的木材生意是出自许家,而在丝绸市场上也是颇有分量。在外人看来,许家的当家现在是一个土已经埋到脖子上的老太太,为人慈善,在商场上人缘也是颇有人缘的,但是在许家呆过一阵子,我知道,一切并不如表面来的那么无害。在这样的一个男权社会里,女人要想掌权,该是多么困难的事,既然许老太君能够一人撑起这个家业,自是不会是一般人。 许家是一个大家族,在商场上成名已经有几十年了,自是根深蒂固。而这样的大家族,里面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旁支别系也就更为复杂了。现在虽然还是老太君在掌权,但由于年纪大了,权利也逐渐下放,权财的诱惑,自然也就成为现在许府里最为激烈的争斗。许家现在一共有三个孙子和一个女婿,分别是许文廷、许文均、许文墨和李子诚,前面三个都是老太君的大儿子生的,他们的父亲据说在一次外出中意外身亡,按照古代财产有长子继承的制度,许家家业的继承人自然就是他们几个了,其他叔伯和他们的孩子虽然分到了一些家产,但是却是不能掌管家业的,却也是不甘落后,野心勃勃,却也一直没能收到重视。而这李子诚,可以说是一个例外。他是许老太君第二个儿子的女婿,也就是许家二小姐许玲儿的丈夫,许玲儿生性乖巧,从小便深的老太君的欢心,及笄后嫁给了门当户对的李家五公子李子诚。老太君见李子诚机灵也合眼缘,便将许家的几间商铺交给他打理,现在俨然是老太太的左右手了。 许家虽然家业大,但是根基一直都是在北方的,而这次,他是想要席卷全国吗?据燕子楼的情报,许家内部正争斗地你死我活,老太太似乎是知道自己时候不长,或者是想颐养天年了,准备将大权交出,也就是说,要在这一辈中选一个年轻有为的继承人。所以为了证明自己的势力,几个人更是斗得你死我活,而全国的生意人几乎都要陪着他们一起玩,唉! “小姐,李掌柜要见您。”何伯进来通报。 “请他进来吧。”我靠在书房里的软椅上,懒懒地说。 不一会儿,李宵在门外敲了门进来。 “小姐。” “坐吧,茶在那里,自己倒。”我对他说。我向来很懒,这他们也是知道的,所以也没有怎么客气,直接拿起桌上的茶壶斟了一杯茶。 “小姐,最近曲州的生意不是很乐观啊!”他有些愁苦地说。 “是吗。”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许家为了扩大自己的生意,不惜在全国进行降价销售,原先普通布匹的进价大约是两三贯,最好的的丝绸、锦、纱、绢等大约四十多贯,而现在,他们居然把价格压到了成本线,为了生存,许多商铺也跟着降价,如果不降的话,客源自然就会减少,但是降价的话,又不能赚钱。将布匹以进价出售,加上店面和员工的开支,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利润可言了。现在的货币比例,黄金和白银的比试1:10,而白银和铜钱的比则是1:1200,也就是说,一两黄金等于十两白银,一两白银等于1200个铜钱,也等于12贯,一贯为100个铜钱。 许家一面把丝绸的价格压低,一些实力不是很强的商铺自然没有那么多前来填补这段空隙,自然是生存不下去的,而许家这个时候却是又同时展开兼并活动,大量收购商铺。 “是啊,你都不知道,现在我们的主顾都往许家的锦绣庄跑了,我去看过了,他们的价格确实是比我们的便宜了许多。”李宵重重地叹了口气。 “铺子那边现在怎么样?”我问。 “唉,现在还有一些常年的老主顾镇着,生意还不会太差,只不过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是难啊!也不知他们是想了什么方法,对,叫做‘促销’,一开始是‘打折’,现在又搞了一个什么送东西,你说他们把价格压这么低,还送东西,能赚钱吗?”李宵活了四十个年头,还没有见到过这样做亏本买卖的,自是十分不能理解。 促销?打折?还买赠?不错嘛,许文墨,看来,你学的还不错。 “小姐,要不,我们也调低价格吧,只有这样才能留住客户啊。”李宵建议道。 “不行。”我坚决的说。 “可是。。。这样下去知颜坊会倒的啊,那可是许多人的心血啊!“李宵苦着脸说。 是啊,知颜坊却是许多人的心血,不仅是我、李宵、还有地下所有的员工。原本我是不想卷入这场争端的,知颜坊在曲州虽然是有一定的名气,但是盈利比起舞乐坊和其他行业的生意来说是微不足道的,本来是打算放弃了,大不了以后再重新树立一个品牌就好,可是今天看了李宵这张苦兮兮的脸,却忽然间有了些感动。这份产业,在我眼里微不足道,却不知,却是有些人的全部啊!包括希望。 “放心吧,知颜坊不会那么容易倒的。”我说。 “那我们要如何应付?”他问。 “暂时一切照旧,以不变应万变。”我笑着说。 “是。”见我这样胸有成竹,便没有再说什么。 李宵走后,我依旧懒懒地靠在软椅的椅背上,却不由得深思。这些天燕子楼也一直有消息传过来,似乎,这曲州并不仅仅是许家一股势力啊! 这样的局面,就不知萧尘山庄会有怎样的动作呢?据说萧南圳还是一个商界奇才呢,呵呵。 第五十六章 只喜欢你 萧尘山庄的雾烟亭,于萧南圳的远尘居后方,旁边种满了湘妃竹,礁石假山,有种仙风道骨的意境。因为是萧南圳喜欢的地方,平时是禁止人进来的,只有几个他的亲信来过一两次。 旁边的石桌上,茶水似乎微弱地呼吸。他就坐在旁边,听着我弹着不成调的《月满西楼》,一曲经典优美的曲调就这样被我弹得支离破碎。 “不错。”一曲完毕,萧南圳淡淡地笑着说。 我不说话,有些生气地看他。不错?这恐怕比他直接损我更为打击。如果这样的曲子算不错的话,那估计这凤朝的每个女子都可以成为音乐家了。 “不要误会,我是说曲和词填的不错,并没有说你弹得好。”见我生气的样子,他失笑。 我也不跟他计较,走到桌边自己倒了一壶茶,有些冷了,喝下去茶水沿着喉咙到胃部,仿佛一盆冷水般,将五脏六腑凉了个透,不由浑身打了个冷颤,喉咙不舒服地干咳了几声。 “茶凉了,也不注意着点。”他说,然后用手轻抚我的后背,一股暖流随着他的拍抚缓缓传递,冲散了体内的寒气。 “这是什么?”我一脸好奇地盯着他。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内力?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些气罢了。”他风轻云淡地说。 气,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内功了吧。没想到萧南圳看似单薄的身子,竟然还会武功呢。 “这么说,你会武功?”我凑过去问。 “略知一二。”他笑着回答。 又是这样一副谦虚的表情。 “一二是多少?”我不甘心地问。 “……” “那。。。。有没有流风厉害?” “……” “哦,你不知道流风的身手,那有没有怀远厉害?” “……”依旧是没回答。难道真的很差,不好意思? “不用不好意思啦,我还一点都不会呢。懂一点皮毛也是好的。”我讪笑着。 “不知道。”萧南圳的脸色黑了黑,然后憋出这样一句。难道我又无意间打击到他了?不可能啊,他平时虽从不自夸,但能看出是一个极度。。。额,自恋的一个人。 我不再问,漫不经心地吃着桌上的糕点。其实,怀远的武功怎样我也是不知道的。我又没有那种眼力,能够感受别人的内力,不过在我看来,流风那种应该就算不错了,毕竟我们现在又没有接触江湖,武功真正是用不到的,强身健体而已。 他自己推着轮椅走到古琴旁,调音,然后弹起了刚才我弹的曲子。 我就这样,在一个陌生的世界,听着熟悉的曲。记得当年上课老师要求背诵这首诗,怕大家背不下来,老师便在课堂上轻轻地哼唱着这首曲调。虽然只是一遍,音也不是特别准,但我听了一遍便是记住了,而且未曾忘记过。对于这样一首诗,由着淡淡的忧愁和相思,虽淡,却是极深,渗入骨髓。而我更喜欢的,是这样一种凄美的意境,仿佛置身诗中,即使是悲情女主,却也甘愿。喜欢李清照,大概就是从那时起的吧。 等我从记忆深处走出,萧南圳已经换了一首曲了,悠扬委婉,不似刚才那般缠绵哀伤,如一阵凉风般吹走了我的烦躁。 “锦绣庄想请我去帮忙额。”我似无意地说。 只听琴曲似乎走了几个音,然后才缓缓续弹。 “你说我要不要答应啊?” 又跑了一个音。 “你不说话是不是觉得这份工作也挺好的?”继续刺激。 “欧阳公子好像很久不见了吧。”他淡淡地开口。 “你是说欧阳青吗?是啊,怎么都找不到啊!”本来刚才还想刺激他一下的,现在不由得苦了脸,整个人蔫了下来。欧阳青好似从人间蒸发了一样,蒸发了也就蒸发了,可是,他扔下的这摊子为什么要我来捡啊~~! “唉,现在局势这样困难,你们有没有亏钱啊?”这好像有点窃取商业秘密的行为。 “没有。”他很肯定地说。 “那。。。你有什么打算啊?”继续问。 “静观其变。”他斜睨了我一眼,好像是鄙夷我的做法。 “然后呢?”继续问。 他转过头来看我,“滢滢想知道什么呢?” “额。。。。”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问我,一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念头一转,还是想试试,“我想知道什么你都会告诉我吗?” “滢滢好像很贪心啊!”他失笑,将古琴推到一边,走到我身边,“这次怕是又要忙碌了,你。。。。做好准备吧。”他有些不放心的看我,而我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明显让他皱了皱眉头。 “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的顶着嘛。”我懒散着回答。 “滢滢。。。。。”他似乎有些犹豫。 “有事?” “你。。。。真的想去吗?” “啊?”什么想去?去哪里?这对话,怎么觉得在跟火星人说话一样。 “你方才不是说,锦绣庄让你去?” 原来是这个。“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很懒的,哪有那时间去帮他,他在我的地盘上兴风作浪我都还没说呢,还想让我给他打工?”我说。经过半年多,许文墨还是不够成熟,还是他以为我依然会像以前那样无条件地帮他?似乎太过天真了些。我现在虽然不想与他作对,但是说不定,不久的将来,我们将是对手了。 萧南圳神色似乎放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但依旧看不出太大变化。 自上次见了许文墨回来之后,就觉得萧南圳有些不对劲,但是具体哪里,却察觉不出来。只记得那天我哭的很伤心,后来哭累了就睡着了,他几时走的都不知道。 “怎么?你担心我?”我调笑这凑过去,看着那张绝美的脸,还有深邃的眸。 本以为他不会回答,或者是一笑置之的,却没想到他却是认真地盯着我,专注而深情,然后点头,轻轻地“嗯”了一下。虽然声音极轻,但我还是听到了,一时间心下喜悦,再看他的神情,柔情中带着淡淡的不安,眼睛深深地锁着我。心情忽然间飞扬起来,萧南圳,原来这样在乎我吗?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些天会觉得奇怪了,他在不安,没错,是不安。从我去见许文墨,或者是从听到有关许文墨的传言开始。他,是以为我和许文墨之间有什么吧,是害怕我们“死灰复燃”吧?仿佛,自己是从未给过他任何诺言。 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五官柔和,优美的薄唇,挺立的鼻,一双狭长魅惑的眼睛,现在才发现,原来萧南圳的睫毛这么长,如羽扇般,眨眼睛的时候,魅惑而可爱。真不敢想象,这两个天差地别的词,放到他身上,却也是奇异的美。 “我只喜欢你一个。”我笑着说,然后凑上去吻住那双眼睛。 感觉他的身体一震,似乎受到什么撼动般,想看着我确认,却又睁不开眼睛,只得紧绷这身体,眼睛不安的在我唇下微微跳动着,像做错事的孩子。 我开心的笑了开来。沿着眼睛一路往下,经过鼻梁、脸颊、下颚,然后找到那片微凉的薄唇,轻轻的吻着,感觉仿佛有电流从中经过,酥酥软软的。刚吻了几下,主动权就被夺走。他双手环上我的腰,紧了紧,仿佛是不满我的浅啄,加深了这个吻。我全身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瘫软下来,只得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整个身体依靠进他怀里,一起分享两人的甜蜜。 第五十七章 那年初夏 “遇到许文墨,是去年初夏。那时候,我刚进安平。”我倚着萧南圳的肩,双手紧抱着他的右臂,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到他的身上,像树袋熊般。即使是没有阳光的午后,与自己喜欢的人,缓缓诉说着过去的一些事情,却也是异常地温馨。 “他长得真的很像林墨,我以前的一个哥哥,我甚至以为就是了。我跟了他整整三天,然后才确定,他,真的不是林墨,他不认识我,如果是林墨的话,他不会就这样,对我视而不见。”是啊,林墨那么疼我,怎么会任由我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独自徘徊呢? 萧南圳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听我说,偶尔会有深思。 “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那个时候,他奶奶给他布置了一个任务,让他经营几间地段不太好、生意也不是很好的布庄。他对经商不是很懂,接手好几个月也不见起色,于是就整天流连一些酒楼,以文会友什么的。他其实是打算放弃了的。他对经商本就没什么兴趣,只不过他的两个哥哥姐夫还有其他的人嘲笑他让他不想放弃,于是我答应帮他。 “后来那个月那几间铺子赢得了很好的效益,开始赚钱,老太君很是高兴,在家族面前嘉奖了他,并且将布庄的生意都交给了他。其他人自然是嫉妒的,但平生第一次平肯定和重用,他还是接受了这个任务。于是他来找我。 “他说让我帮他。在这样的一个大家族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外人,而且还是一个女子插手呢?然后他就说,要和我成亲。”感觉萧南圳的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然后又悄悄地放松。 “这件事情我考虑了两天,然同意了。反正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亲人、牵挂,而且他真的很像我的哥哥,现在对我也很好。在外游历一年多,也渐渐会觉得疲倦,想想或许找一个地方停留下来也不错,于是就跟他说可以,但是要成亲的话得等三年后,如果这期间谁要提出分手都可以,对方必须无条件接受。 “再后来,我就住进了许府。一开始还好,只不过大户人家规矩很多,许老太君和他的母亲对我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自是很不满意,但是许文墨坚持,后来也就作罢了。后来,随着他接手的生意增多,也越来越忙碌,府内的斗争开始变得白热化,额。。就是激烈的意思。我平时给他出一些主意,但潜意识里或许是不够信任吧,还是有所保留。 “后来对许府这种钩心斗角的生活厌烦了,我提出要走,他不让,求着让我留下了。我不知他让我留下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对这那张一贯宠溺我的脸,忽然间就无法拒绝了,于是又多住了一段时日。或许是对我不够放心,他开始派人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后来人越来越多,甚至是有会武功的。我曾想自己想法子出去,可是这样的大户人家,戒备还是很森严的,于是只能等了。 “越是这样,我就对许府越加反感,特别是是不是的那些小姐太太地来示威炫耀什么的。原先以为单纯干净的一个人,几个月的时间,竟然会走到这种地步,对许文墨,还是有些失望。但是我什么也不能做,甚至是出去都不行,除非是有他亲自陪同。 “知道钦雪找到我,才将我带了出来。恢复自由之后,我就和她一起往南,最后才到了曲州。我知道他会找我,但是有钦雪在,消灭行踪并不是难事。不过,最后,他终究是找来了。”我叹了口气。时间仿佛沙漏般流走,我一直以为,我的人生不会有什么大的起伏,没想到,从进入许府到出来,心态竟是这样的沧海桑田。从那一刻我似乎才真正意识到,我此时,再也没有任何亲人的庇护了,一切都只能靠自己。而那个世界的亲人,离我竟是如此遥远。原来,即使长得再像的人,即使是同一个躯壳,熟悉的灵魂若是换了的话,终究只是陌生人罢了。对于许文墨,我不知他为何如此执着,宁愿违背契约禁锢我,也不愿意给我自由,却不知,有些东西,就如手中沙,握得太紧,反而更容易失去。 萧南圳依旧是没有说话,一副沉静的样子。一时间,只听见微风的声音,轻轻拂过面颊,吹动柔软的发丝。 “你。。。。还会跟他回去吗?”许久,他才转过头,目光深沉地望着我。 我不禁失笑。我之所以跟他说这些,只是希望他不要猜测,我与许文墨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没想到过来半天,他没明白我的意思,反而问出这样一句话。原来萧南圳的反应轴,有的时候也这么长啊! “傻瓜,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怎会再回去啊!”我紧了紧他的手臂。 似乎像什么东西落地般,他的神情开始放松,不似刚才般僵硬,唇角挂上了淡淡的笑容。 这样的萧南圳啊! 第五十八章 忙碌(一) 几乎是一夜间,所有太平盛世都灰飞烟灭,不过现在,仍然是在粉饰太平。各个地方的生意盈利开始下滑,每天有几十封的信件飞往曲州,询问方法或是等待决策。 最近,似乎多出了一股势力,在分割着曲州的市场。首先是丝绸,然后是酒楼客栈,一夜之间,几乎是曲州人人知晓,看来是费了不少功夫呢。御霄,这个号,似乎是新起之秀,不过看它的酒楼、布庄开张的时候,似乎官府的人都来了,看来也是有些势力的。而且,他的所有商铺的选址似乎都是在萧尘山庄的产业附近,真是耐人寻味呢。 开业一周以来,酒楼、客栈、布庄的价格都很低,几乎是比曲州城所有的商铺都要低,所以基本上大部分的客流都被他吸引走了。 萧南圳还没见有什么动作,萧尘山庄的产业在曲州的根基是很稳固的,客户没那么容易跑掉,倒是苏氏集团的许多产业都已经是岌岌可危了。一方面,布市、丝绸、酒楼和木材生意受到许府锦绣庄和酒楼、家具的挤兑和收购,另一方面,御霄也在不停地扩张,如果再像之前什么也不做的话,苏氏集团上万人就等着失业了。 “唉~!”躺在软榻上,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几天不停地看信件,几乎都要崩溃了。 “小姐,喝杯参茶吧。”素素体贴地端了一杯参茶进来。 “不喝,难喝死了。去给我榨一杯凤梨汁过来。” “小姐,你这几天比较辛苦,还是补补为好。” “是啊,是比较辛苦,看来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啊。”叹气。 “小姐,先别想了,歇会儿吧。”说着转身出去,大概是去给我弄凤梨汁去了。 还是先让流风叫钦雪回来一趟。 “钦雪,现在是什么情况啊?”我问。 “御霄是什么人还不得而知,最近曲州五成以上的零散的商铺都被许府收购了,尤其是许文廷负责的木材生意,以前还有一些零散的,现在,除了江南第一庄萧尘山庄,就属他最大了。” “恩,他们价降得这么厉害,也差不多了吧。” “据打探的消息,前日许府丝绸生意已经亏损了一万两银子,因为许多打折的丝绸布匹和赠品都不是新货,都是以往挤压的货物,留着也没多大用处,亏损不是很大,木材亏损更多一些。很多商铺已经支撑不下,纷纷打算卖掉。” “恩,应该没多少日子价格就会上涨了。萧尘山庄那边有什么对策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萧南圳在江南一带还是很有威望,况且多年下来与其他商铺的关系早已是盘根交错,还掌握着运河的生意,所以一般人是不敢轻易放弃的。不过他们对一些老主顾还是给了一些权利,比如货运价钱减半等。” “恩,原来他是从经销商上下手啊,这样也不错。”我赞叹道。 “不过,我们的生意现下不是很乐观,若再没有动静的话,怕是无法挽回了。” “恩,原是不想与他们斗的太过,不过许府的财势真不可小觑,居然坚持了这么久。” “恩,全国几十个州若是都这样,怕是他们也亏损不少。” “那对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投资吗,前期总是这样的。不过北方市场他们是不用争取了,江南一带因为多年来都是萧尘山庄在坐镇,所以要想打进来,才会花费一些力气。” “恩。” “老虎不发威,他们还以为我们是halo-ketty呢,今晚我写一份策划,明早你过来拿,分发到各各州去。” “恩。”说完就走了。 唉!我叹了一口气,看来今晚是别想睡觉了。过惯了平静恬淡的日子,虽是每日几乎都一样地重复,可是没有争斗,不必逼着自己去做不喜欢做的事情,没有责任的压迫,可以随意为之,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多好啊。可惜,天不遂人愿。不过,世界上能够按照自己内心想法生活的人又有几个呢?上到天子下到庶民,无不是被迫生活在社会给我们限定的条条框框中,我能够恣意生活这么久,是应该偷笑了。 许文墨在大肆促销和收购,比的是财力。对于打折和促销,以低价策略进入市场,他学的很好,却不知,还有一个策略,叫做高端策略。 既然他要把曲州丝绸市场搞得这么糟糕,我也不能就让他这样闹下去。他家生产丝绸,将这些东西低价售出,虽然看似没有利润,实际上因为本身成本很低,加上许家本来就财大气粗,别的一般的人家哪里有那精神跟他耗。他走低价,那我就走高端。 曲州知颜坊以后将不再贩卖平常的衣物,一律出售上等的丝绸布匹、丝、绢、纱等,而且特点就是,突出一个字,贵!反正曲州有钱人多,穷人虽然更多,但大部分资产是掌握在有钱人手里的。当然,也要让人肯花那么大的价钱买,所以衣服的款式设计上也是很重要的。同时,我特意设计了一个商标,用小篆在旁边写上知颜坊三个字,秀在衣服的腰带、袖口等既不明显,但仔细看却能看到的位置,象征了一种身份和地位。 至于酒楼客栈,苏氏的酒楼客栈的装潢可以说是都是一流的,很多地方都是按照现代室内设计理念来设计和布置,将古典与现代融合,本身就很受欢迎,只要再增加一些服务,在一些细节上修缮,相信留住客户并不是困难。 同时推出会员卡业务,分为普通卡、金卡和白金卡,可以享受折扣和其他服务。 将所有东西详细的写下,在检查一遍,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了。揉揉酸涩的眼睛,站起来,打开门,台阶有些湿,想事被露水打湿的,近处还是有些暗,但远方却以泛白。空气很清新,似乎,好久都没有呼吸道这个点的空气了,难怪很多人都喜欢早起,空气却是很好,但是,古代空气质量都很好,吃起些也是没有关系的吧。自顾自想着,不由微笑。 “滢子。”一抹红影闪过,瞬间来到我前面,吓了我一跳。一大清早,特别是天都还没有透亮的时候,忽然间一抹红影飞来,却是很诡异的事情。 “怎么那么早啊?”我看着面前的钦雪,跟昨晚差不多,连衣服都还没换,“你不会是一晚没睡吧?”我问。她这个样子,虽然人还算精神,但脸色稍显苍白。 “昨晚出去了一下,回来时有些晚了,看你房间灯熄,天也快亮了,就打坐调息了一会儿。”她冷冷地说,很像这个早春的清晨,虽是说不出的冷意,却能让人感觉温暖。 “女人熬夜容易老的,以后别这样了,有事白天去做。我这也只是偶尔为之,等会就要去补眠了。”我打了一个哈欠,酸涩的眼角挤出了一两滴泪。 她没有说话,只是担忧地看着我。 “策划已经写好了,你等会就派人送去吧,按照上面的地址。”我进屋将写好装进信封里的信件交给她,“商标和会员卡我会让人做好了送去,现在先按上面的部署。”我说。 她接过我手中的信件,转身要走。 “等这阵子完了之后给你放长假,现在先辛苦了。”我打着哈欠,然后进屋关门睡觉。 第五十九章 忙碌(二) 会员卡用什么做比较好,这是这几天一直在烦恼是问题。现在并没有塑料或者是合成材料之类的,如果用金银什么的的话,成本太高,用木头有不好设计,真真是苦恼啊~! 将曲州的几个大掌柜召集过来想对策,却也是没有太大进展。 “不然用玉好了,做成玉佩挂在腰间,不是也很好?”八角楼的陈掌柜。 “玉石是很容易碎的,依我看,还是用金子好了。”徽娘。。。果然爱财+败家。 “用银制成也好,洁白且是很贵。”李掌柜。不是很贵?你知道全国要做多少张吗?万一别人拿去当银子花了怎么办? “也不行?总不能用丝绸布匹吧?” “纸张也不可行,容易坏啊。” “用木头怎么样?” “木头。。。就是不好收藏,容易腐坏、变色什么的。” “……” “……” 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来,反而更觉心烦了。 为什么古代要这么不发达呢?连做一个最简单的卡都做不出来。不知道凤朝技术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带着素素去找铁匠,让他做一种薄薄的贴片,在刻上花纹,在右下角刻上卡号,做好之后往上面镀上一层薄薄的紫色漆料,因为考虑到重量问题,花纹外边有一部分是采用镂空的。付了定金,等他做好后再来取。 回到府里已经是大中午了,坐下来喝杯茶,想着这几天要做的事。会员卡一旦发行,应该会收到一些效果,只不过成本太贵太麻烦了,耗时耗力,看来得限量发行了。 吃过午饭,知颜坊的李宵便过来了。 “见过小姐。” “恩,事情办的怎么样?” “一切都按你的吩咐不知好了。” “恩,服装都做好了吗?” “已经完成了一部分,再过几天就可以完成了。” “那好,过几天我再去看。那个商标我明天再叫人给你送去,然后再绣到衣服上去。” “好的,那除了赶制衣服外,现在还要做什么吗?”李宵问。 我沉吟了一下,估计单是做了特色的衣服也不一定会有人知道。“这样吧,我们就做一场服装秀好了。” “何谓‘服装秀’?”李宵不解道。 “就是让俊男美女穿着我们的衣服在台上走秀。知颜坊前面的街道也还算宽广,你先去准备,在旁边搭建一个t形舞台,一米高就可以了,然后铺上红地毯。官府那边看要不要去打声招呼,你自己看着办吧。”看他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我只好认命地将什么是t形舞台画下来给他看,然后再解释这个的用处,怎样搭建比较好等等。讲了老半天,他终于是明白了,然后兴高采烈地走了。 休息了一下,就叫人备车去萧尘山庄。 到了萧尘山庄,却说萧南圳外出还没回来,于是只好等他。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下午。 等到酉时,萧南圳才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回来。我起身迎过去,发现他面色有些苍白,再看怀远和旁边的几个人,似乎都是武功不错的,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碎,像是被刀剑割破的一样,有几个身上挂了彩,像是刚跟人搏斗完一样。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问。 怀远只顾照顾他家少主,没搭理我。萧南圳脸色有些苍白,淡笑这向我微微摇头,似是安慰。我赶忙给他倒了一杯茶,和他一起来的那些人都下去了,就连怀远也走了。 “到底怎么了?”我走到他身边,不安地问。 “没事,就是途中遇到几个劫匪。”他抓着我的手,淡淡地说。 劫匪?他只是出去一天,又不是远途,曲州附近,怎么可能有劫匪。他外出从来都只有怀远跟随,如今这么多人一起回来,怕是遇到麻烦之后紧急调过去的吧。那些人从外表上看,冷厉刚硬,应该是武功不弱的,都能挂彩,劫匪也有这么高的武功? “我看有好几个都受伤了,劫匪的武功什么时候这么高强了?”我笑着问。 他看着我的眼睛,没有说话,许久才轻叹了口气。 “应该是有人暗杀。”依旧是淡淡的声音。 “暗杀?”我心里一惊,“知道是什么人吗?” 他将焦距拉长,看着远处,不知在想什么,不语。 看他这样,应该是知道的吧。“有没有受伤?” “他们还伤不到我。”握着我的手忽然紧了紧,有些疼。 听他这么说,提着的心总算是稍稍安稳。但看他,似乎有些不对劲。 “你这个时候来,有急事吗?”他问。 “哦,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我挣开他的手,从衣袖里拿出写好的东西,“你可不可以帮我写一下?”他的字我是见过的,虽然不是很会欣赏,但就是喜欢那种气质和感觉,飘逸出尘,却稳健有力。 他接过,然后笑了起来。 我有些局促。毛笔本就不是我的专长,断断续续练了两年,依然没什么长进。“知颜坊”三个字辈我写的歪歪扭扭的,如果不是仔细辨认,兴许还辨认不出来。 “现在才知道,原来滢滢的字是这样的。”他笑着说。 “我字就这样,能认就好了。你到底帮不帮啊!” “这个嘛,要来何用?”他一边打量着纸上乱七八糟的字迹,一边问。 “商业机密,以后你就知道了。”我说。 “好吧,可有什么要求?” “那个字用小篆些,然后,那朵菊花,你帮我修缮一下吧。”我说。我实在是不会画画,只能大概描个形,是画不出菊的韵味的。 “好。” “这个不急,明天再做吧,今晚好好休息。”我说。 “恩。”他点头。 “那我先走了,写好了之后让人送过去,我就不来了,这几天累死了。”我站起来,不雅地伸了个懒腰。 “恩。我派人送你。”他点头。 “不用了,车在外面。” “以后出门,多带些人。”他担忧地说。 “放心,我人缘很好的,才不像你,暗杀这种狗血的事实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我懒懒地说,知道他是担心。 “还是小心些好。”语气有些坚决。 “好,我知道了。”对他笑笑,然后走了出去,后面立即跟了两个人,应该是萧南圳派来送我的。天色有些晦暗,看不清他们的脸,只看到一身黑衣,气场很冷很强。 “多谢。”我偏头对他们笑笑,然后上了马车。 第六十章 忙碌(三) 第二天,萧南圳果然派人送来了他写的字,我立即让人送到知颜坊,然后和李掌柜一起商量接下来的事宜。因为要重新调整布局,知颜坊已经在五天前对外宣布重新修整,暂停营业。准备了这些天,也都打点的差不多了,所以重新开业定在两天后。和李掌柜把需要邀请的公子小姐太太的名单确定下来,再去看舞乐坊那边后天要用的模特,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重新开张这一天很是热闹,这样的事,即使是商业如此发达的曲州也算是头一次,从来没有人会用真人模特来展示服装,而且舞乐坊的姑娘本就是各个貌美如花,且有自己独特的个性韵味,几乎是成里有头有脸的太太小姐们都来了。今年的衣服以浅绿色轻纱为主,因为春天快来了,浅绿可以体现生机和活力,而纱更能显现少女的轻盈体态,加上独特的设计,更是选用上乘的质料,尽管价格昂贵,但出于对美的追求,还是有很多人不惜重金买下。 第一批设计的衣服在这天基本上都卖完了,看这样的成绩和那些小姐太太们喜悦的表情,我知道,我的策略是走对了。当天还有不少人量身定做,但为了让知颜坊成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很多衣服的款式都是限量版,价格昂贵就自是不必说了。 同时,来充当模特的舞乐坊的姑娘们,我也每人都送了两套知颜坊的衣服,收到衣服她们自是很高兴,同时也为知颜坊做了免费宣传。我相信,不久的将来,凤朝的曲州,将会引领凤朝服装的发展。 接下来便是会员卡的事情了。铁匠铺将样品送了过来,看了之后做工都很精细,贴片虽薄,但镀上上好的紫色漆料,也很是漂亮。让其他人过来看,也都说可行,于是就决定用它了。定做了500张普通会员卡,然后再定做100张金卡,10张白金卡,这三种卡花纹都相同,唯一不同的是上面的漆料颜色,金卡是金色,而白金卡则是月光银。这些是酒楼客栈的会员卡,至于布庄,只发vip卡,全国限量50张,这样更能体现知颜坊的身份地位。 将所有的事情忙过之后,我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从几个掌柜们的神色看来,似乎对我的崇敬又更深了一层,简直把我当做无所不能的神人了。知颜坊的这场商业活动很成功,也局部扭转了曲州和周边几个州的低价促销的局面,许家的价格虽然便宜,但也只能吸引一些穷人,且没有太多的利益,不久就放弃了,将价格调到原来的水平。其他店铺在那段期间被收购的差不多,现在许家在曲州的丝绸市场上占有了一部分的份额。 我果然还是懒惰,危机解决之后,就再没出门,整日整日宅在家里,没事看看书,弹弹曲什么的。这几日,总觉得萧南圳在躲我,不再来找我,也不再让我去找他,即使是知颜坊重新开业那天邀请他,他都不曾露面。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一切顺其自然了。 这日,正是春光明媚,我着一袭杏色衣裙,斜躺在靠椅上晒着早春的太阳,旁边石桌放了几个点心和一壶茶,好不惬意。却不想有人来败兴。只听得素素来说,有位姓许的公子找,不用想我都能知道是谁。能来主动找我的姓许的,除了许文墨,不做第二人想了。 “请他进来吧。”我叹了口气,淡淡地说。 他仍旧是一身青衣,依然俊朗,只不过相比之前消瘦了不少,脸上有些愁色,看到我时,分不清情绪。 “坐。”我指了指旁边的凳子,随意地说。 他坐下,有些复杂的看着我,欲言又止。 “有事?”以前那个爽朗的少年,什么时候变成这般罗嗦了。岁月害死人啊,我只能感叹。 “滢滢,知颜坊。。。。可是你的产业?”他颤声问。 “是啊!”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既然他已经知道,就没有必要隐瞒了。 “你。。。不肯回来,可是因为这个?” “啊?”即使是再镇定,听了这无头无尾的话,还是会诧异。 “你,不会再帮我了,要离开我了吗?”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不明白,我们现在的关系,仅是朋友。若你再执意纠缠,恐怕连朋友的做不成了。” “可是,你当初答应过要帮我的。。。。。也答应过,嫁给我的。” 我头疼的厉害,“没错,我答应帮你,也确实帮过你的。执意嫁给你,我们有过协议的,不是吗?” “不,我不管,现在三年之期味未到,你不能离开我。”他显得有些激动。 “有什么意义呢?你为什么要执意让我留下?”我就不明白了,当初看着小子也算纯良,后来居然那么固执,竟不惜软禁我。 “你是我的妻。”他固执的说。 “你脑子没进水吧?”我有些头痛,这古人的思想果然是和现代人有些不同的,“你想娶妻,不是还有那个什么整天缠着你的表妹吗?”我揉揉太阳穴。 “你是在介意表妹吗?我早已将她打发了,你相信我!”他伸过手来握住我的手。 我轻轻地挣开,“我告诉你,我不介意。”我笑着说,“当初想帮你,说嫁给你,确实,可是,现在却不是了。” “你。。。你不喜欢我了?当初,你的眼神。明明是钦慕我的。”他的声音有些抖。 “没错,当时我确实觉得你还不错,反正我是没有什么牵挂,与你携手一生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是你知道,有些东西,就像是手中的沙,握得太紧,反而是会流失的。”我轻轻地说。 “我。。。我当初只是怕你离开我。”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所以你就限制我的自由?” “我。。。。”他眼光有些闪烁,低下头,像做错事的孩子。 “我们之间是不可能了,如果你想通了的话,做朋友的话还是可以的。” “那你以后可还愿意见我?”他抬起头来,目光期盼地看着我。 “如果是朋友的话,当然可以。不过,你真的不适合商场,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吧。”我说。 “喜欢的事情?可是,祖母不喜欢。” “为何要为他人而活呢,况且你根本就不适合。你看着曲州城被你搞的,乌烟瘴气。” “可这都是你教我的啊!” “有些东西,也是要适当应用的。你几个哥哥那边怎么样了?”我问。 “他们,自是比我好。当初祖母说,谁做的好,就将家业传给谁。我本是不在乎的,可是看到祖母和几个哥哥的眼神,就想证明我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况且我之前不是做的很好?” 我只能摇头,果然还是不是做生意的料啊! 第六十一章 神秘公子(一) “哟,小姐来了,楼上请!”刚到了八宝楼,方四就迎了过来。 “不用了,我就在这大堂,帮我找一处靠窗的位置吧。”我扫了一眼大堂,因为已过了午饭的时间,所以也没什么人,只是三三两两地散座在几张位子上。 捡了靠窗的位置,点一壶清茶,上几个小菜。因为在外,素素不敢坐下来和我同吃,我便让方四带她到后堂去吃,我则独自悠闲地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看着窗外的街景。阳光和软地照到街上的行人肩上,有些晃眼。 街对面忽然喧闹了起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大群人哭哭啼啼的吵闹起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唉,那不是李家么?发生了什么事?”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据说是李老爷做木材生意亏了,欠了别人钱,遂将宅子给卖了,搬回老家去了。” “唉,想当初李家是多光鲜,没曾想落下这下场。” “是啊,想当初李家少爷在城里吃喝嫖赌,多威风啊,如今只怕是,再也不能咯!” …… 旁边七七八八的议论起来,有感叹的,有幸灾乐祸的。这世间,无论好事坏事,只要事不关己,都可以成为打发时间的谈资。 似是买主来接收房子,一群儿女姬妾哭哭啼啼不肯走,有的甚至是就在街上坐着,一个四十总有的中年男人面色颓丧地看着拉拉杂杂的一大家子,只有叹气的份。纠缠了很久,那些人才上了马车,留恋的忘了一眼原先的居所,出城去了。街上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事也从未发生过一般。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 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 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己归来丧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做强梁 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 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 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 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不知为何,突然心有感触,就将当初红楼梦里的句子读了出来。“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己归来丧”,如今我在这里兴叹,却不知自己将来命运如何,反认了他乡作故乡,我虽不是那么悲惨,却又了些悲哀的意境,心下不由得失落了起来。这一场商战,是谁引起,因什么而起,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很多时候,是只注重结果不看过程的。想当初李家在曲州也算是大家,财大气粗,没想到如今却落得这样光景。商场之上,永远都没有真正的赢家,今日的胜出,谁又能保证,永久的辉煌? “姑娘好文采!”正发愣见,忽听一个温润的声音。抬起头,只见一袭紫衣站在我的对面,在往上看,是一个长相儒雅的男人,正含笑看着我。 我没说话,大量他一眼,转而又看向窗外。 他也不客气,自己坐了下来。 “姑娘方才为何会有如此感叹?”他问。 “既是感叹,也只是一时感慨罢了。”我淡淡的答。 “也对。刚才看姑娘眉间紧蹙,不知是否有烦心事?”他微笑着看着我。 “也没什么。”我仍旧淡淡地说。 “既不方便,那就算了。若有什么地方可以效劳之处,还请吩咐。” 我将眼光从窗外拉回,斜睨着他,“你就是这样和女孩子搭讪的?”他以为自己是谁,都不认识还想为人分忧,分明就是在搭讪嘛,要不是他长了一副好皮囊,肯定早就有人骂他登徒子了。 “姑娘说笑了,在下诚心说,姑娘何故这样理解。”仍旧是笑着说。 我不再理他,径自享受午后的时光。虽然身在闹市,空气中却飘着静谧的气息,和着午后特有的慵懒,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对面的男子也没有说话,含笑打量着外面的风景。不时有几个小姑娘经过,朝这边望来是看到这样俊美温文的公子眉目含笑地看着他们,又喜又羞的低头含笑,走时还不忘频频回首。 花痴!我摇摇头,人家根本就不是在对她们笑嘛,难道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做招牌式笑容?还一个劲地含羞带怯,欲拒还迎的。不是说古代女子都很含蓄矜持的吗? 我暗自白了他一眼站起来走向柜台,让方四叫来素素,然后出了八角楼。 第六十二章 神秘公子(二) 好不容易清闲两日,便听陈掌柜火烧火燎地来抱怨说,御霄酒楼也推出了会员卡,而且比我们的折扣更低,凡是在他们的酒楼吃饭的,还会另附送一两个小菜,而且厨师做出来的菜色也都不错,八角楼的生意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我认命地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在古代这种没有知识产权、专利的地方,新东西总是很容易就被模仿的,何况还是模仿极其强大的古代人。一旦要将现代的东西搬过来,就得源源不断地出新奇的招式,而我是最害怕面对这种情况的,那样会累死的啊!所以一直都尽量按照古代的生存模式来做。 这个御霄,不知是什么来头,仿佛一夜之间,他的生意就遍布了整个江南,大有取萧尘山庄而代之的势头。这两日,怕是萧南圳也不好过,剧燕子楼的消息,御霄好像处处都针对消沉山庄似的,虽然不明显,但钦雪将所有搜集到的资料分析之后发现,只要是萧尘山庄涉及的产业,御霄基本上都会插上一脚。最近,他们不知是用什么手段,几乎将木材所有的货源都截断,以前和萧尘山庄合作的商家也都纷纷倒戈,只有几个合作多年的商铺仍然在给萧尘山庄提供木材原料,但却收到其他同行的打压和排挤,现在也是步履维艰。 “究竟是谁呢?”虽然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御霄的字号已经无人不知了,但是从来出面的都是一些小罗罗,从来没见过他们的幕后老板,而且是男是女,老的少的都不知道,就连消息一向灵通的燕子楼也追查不到。 “近日一直在追查,十二个时辰都盯着御霄酒楼的掌柜,但是每次和他碰面都是一个姓佟的男人。”钦雪说。。 “没想到还有比我还神秘的人啊!”我笑。不过,我现在的老底怕是也叫人挖的差不多了吧。 “滢子,这段时间让流风跟着你吧。” “为什么?” “最近萧庄主屡遇刺杀,想是有心为止。以萧尘山庄的势力,保他不难。我怕,他们伤不了他,会转而找到这里。” 我沉吟了一下,很久都没有见到萧南圳了,他似乎是故意冷落我。想起那天他说的暗杀,可能是怕把我牵连进去吧。 “好吧。”我叹道,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两天后流风就来了,他好像长高了不少,原先的孩子初显了少年的青涩,仍然少言寡语,衣服冷冷的僵尸脸,却有着一双倔强的眼睛。 “流风啊,你还是没变啊!”我笑着抚上他的头,和我差不多高了呢。 “你以后就跟着姐姐我了,瞧钦雪把你调教成什么样子,都快成活死人了。”他仍旧没说话,只是带着倔强和不满扫了我一眼。 “恩,过了两个月,看看你功夫有没有长进。我要吃城北苏大娘家的臭豆腐。”我笑着说。 他眉头皱了一下。 “半柱香时间。”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飞了出去。 唉,有轻功就是好啊!想当初我缠着钦雪让他教我轻功的时候她一脸鄙夷,嫌我资质愚钝。 让素素点上香,放在风口,然后就在凉亭里坐下来等着我的臭豆腐。 一炷香烧了一大半,流风才带着一股“臭香”回来。我仍旧是斜靠在凉亭里的椅子上没动,笑嘻嘻地指着燃烧了大半的香,“看来是退步了啊,你看,超过我给你的时间了。” 他稳了稳脚步走到我跟前,面无表情,但能看到额间隐隐的细汗。将手上的纸包放在石桌上,看了看在春风中摇曳的香烛,和被吹的乱七八糟的青烟,然后鄙夷地看了看我,似乎对我这种小人行径很是不满。 我也不在意,“要不要来一块?”我将一块臭豆腐放到嘴里,含糊着问。恩,真好吃。 他没反应,然后径自走了出去。 我招呼素素和旁边的小丫鬟过来一起吃,她们却是捂着鼻子笑着跑远了。真是不懂欣赏。 晚上,借着流风刚来为他洗尘,决定去外面吃一顿大餐。八角楼都已经吃腻了,虽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没错,可是既然最近御霄酒楼这么火,那就去尝尝吧。于是几个人便往御霄酒楼而去。 要了一间雅间,点几个他们店的特色菜,上一壶好酒,几个人就开始吃了起来。我一边谈笑一边打量着这家酒楼。装修,不错,高贵典雅;再看这菜,做的也是色香味俱全;服务,很好,掌柜小二都很热情好客,处事圆滑,就连我是不是的提出一些苛刻的要求也都耐心地给我解释或者是照办,比如说想吃徐记的红豆酥、夜市里的烤肉串等。难怪生意这么好啊,要我是顾客,以后肯定也会常来的。 流风一本正经地吃饭,我和素素时不时说两句话。流风真是个好孩子啊,不抽烟不喝酒,无论我怎样威逼利诱都无动于衷。“以后谁嫁给他一定要好好谢谢我啊,培养出这么好的一孩子。”我不由感叹,然后自顾自地一杯接一杯地喝。有流风和素素在,应该是没事的吧。 “小姐,有位公子想见您,不知可否一见?”店小二进来问道。 我正想问是谁,就见那人走了进来,一袭华贵的紫衣,华贵优雅。 “小姐,又见面了。”他优雅地笑。 “你是?”我楞了一下,又?“看来小姐是不记得在下了,上次在酒楼忘了自我介绍,在下路雪阳。”很有风度的微微低头,算是打招呼。 上次酒楼?“哦,原来是路公子,失敬。”才想起来,那天在八角楼,他也是这样的一袭紫衣。 “方才路过,听声音有些熟悉,便来看看,没想到真是姑娘,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苏滢。” “苏姑娘。这两位是?” “哦,我弟弟流风,妹妹奚素。” 他像他们微微点头。素素站起来给他行了个礼,流风仍是一动不动,看都不看他一眼。他也没觉得尴尬,仍旧是笑着,一派儒雅。 “我一人在隔壁独饮无趣,不知可否请几位一起?” “些公子好意,我们已经吃完了,再说我不胜酒力,也只是附庸风雅做个样子罢了。”我说,确实也是吃的差不多了。 “那只能改日了,苏姑娘过谦了,姑娘的才能在下是见识过的。” 果然,穿越定律,饮酒作诗果然会招来美男啊!我在心里鄙视自己一回。 “公子谬赞。”说着示意他们两个起身结账走人,我可不想在在这里酸下去。 “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这样回去怕是危险,若不嫌弃,就让我送你们回去吧。”他淡淡地说。 我刚想说不用了,只听他叫了一声“影,去结账,把苏姑娘的也结了吧。”然后就对我做一个“请”的手势。 我只好顺着他走了出去。 他和他的几个随从将我们送到了苏府,很寒暄了几句,就走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沉思一会儿,也就进去了。因为喝了点酒,头有些晕沉,可能是酒劲上来了,所以早早地就睡下了,一夜无梦。 第六十三章 神秘公子(三) 这几日,不断地和路雪阳偶遇,每次我都想装作没看见地走开,可他总是恰好在那一刻跟上来,然后是寒暄。 这天,他派人来说,府里新进了一批海鲜,都属上等,让我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依旧是流风和素素陪着我,随着路雪阳派来的俩个随从来到路府。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马车在路府门口停下,我看了下位置,这条巷子很偏僻,再看虬劲有力的“路府”牌匾,看似刚刚做的,还很新,虽然主人有意做旧,但是仔细看依然能够看出痕迹。 “小姐请。”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对我说。 我们三个走了进去,马上有人去通报,待走到庭中的时候,路雪阳已经走出来了。 “苏姑娘。”他从里面出来,一身月白长衫,衬的整个人更加儒雅。 他将我们带到偏院的位置的一个房间,想来就是放置海鲜的地方了。 “苏姑娘,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拿走。”他依旧是儒雅的笑,在这稍稍偏暗的小房中,尽是这样格格不入。想这样的翩翩公子,是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的吧。 “多谢,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走到注满水的箱子里看了一遍,有好几个大箱子,分别是装了不同的东西,有螃蟹、虾、和几种罕见的海鱼。 反正是别人送,不要白不要,况且虽是在江南曲州,但是离海海很远,古代交通又不发达,要想吃上新鲜的海鲜,还是很不容易的。我挑了一些蟹和虾,那些鱼我没见过不认识,随便捡了几条,然后让人送回去。 “你这看起来都很新的。”在一处亭子里坐了下来,我四处打量。 “我刚到曲州不久,处宅院是早就置下的,只不过时最近刚修整。”他笑着说。 “哦,短时间内布置成这样,可真不容易啊!”一看就是有钱人的主,瞧这花草,可都是名品呢,有的甚至时间罕有。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如今曲州局势,怕不是安身之地啊。” “为社么这么说?”我佯装不解地问。 “今时不比往日,曲州虽是繁华,而今商界混乱,要谋生不易啊。” “既然这样,你还搬来干嘛。”我无所谓地说。 “这种时候,本不该来,奈何家中有些祖产在这里,家父不忍将他们丢弃。” “哦,这样。不过现在乱是乱了点,但是,危机危机嘛,是危险,也是机会。” “姑娘说的对,是危险也是机会。”他赞赏地说道,然后笑了起来,极其妖媚。 祸害啊,我在心里想,没想到男人笑起来也可以这样妖魅的。 之后,我们又谈了一些商场局势,然后是凤朝的一些风土人情,不知觉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带了素素和流风出了路府,看天了还早,决定走回去。 “哟,小娘子!”流里流气的声音传来,让人听着就不舒服。一帮人堵在我们三个的前头,为首的一个长相还行但一脸淫相的男人挡住我们的去路。 我只看了他一眼,然后往旁边走去。这种狗血的桥段居然会发生在我身上。 “小娘子,去哪儿啊,要不要让公子我。。。。送你们一程?”为首的男人一脸不坏好意地打量我。 “让开,你们这些登徒子!”素素看了不平的骂道。 “呵,这小娘子也不错啊,比刚才那个漂亮多了。”说着一双猪手就往她脸上袭去。 流风不动声色地上前把那只猪手拦住,使劲地捏在手里,而刚才那男的则是脸皱成了一团,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你。。。你。。。你。。。”他瞪着流风一直你个不停。 “你这个登徒子,还不快滚!”素素怒骂。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骂我?”说着另一只手便想往素素身上放。 我拉过素素,将她护到身后。这个傻丫头,什么时候都这么冲动。带了她这么久,还是有勇无谋。 “思想有多远,就请你,滚多远!”我对那个男人说,然后拉着素素出了包围圈。 “还不快上!”那个人急了,叫那些小罗罗上。 有人过来拦我,我也不管,径直走了过去。就这几个人,相信流风可以摆平的。 “小姐,还有流风呢!”素素在后面喊到。 后面一片打打杀杀的呻吟声。 “放心,这几个人,对他来说笑case。一会他就能追上了。”虽是这么说,但速度还是放慢了下来。 天已经慢慢暗了下来,路过一个小巷口,忽然出现几个黑衣人挡在前面,一声不吭就袭了上来。我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啊,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些武林高手。 “你们是谁?”我冷静地问。 没人回答,手脚却是没有停下,已经有人将手捂住我的嘴巴,顿时有一股香气袭来,我心里一顿,心想肯定就是传说中的迷香了,感觉意识有些迷蒙,赶紧闭气,努力保留最后一丝清明。 朦胧中,听见素素惊慌地喊救命,但声音已渐渐远去。黑衣人将我扛到肩上,飞快的奔跑,这就是轻功吗?不知道他们会将我带去哪里,耳边只听到阴冷的风声,感觉是离城里越来越远了。 “照他们这样的速度,流风不知道能不能追上,他们是什么人还不清楚,不知道什么目的,看来还是早点想办法脱身好了。”心里是这么想的,我是想到我现在的境况,被比别人当麻袋一样地扛在肩上,连意识都逐渐在消失,好想好好睡一觉。心里忽然一动,,或许,我可以给流风他们留下些蛛丝马迹。 借着他们走路时不断晃动,悄悄地顺着力的作用,费力地抬手将头上插着的一根银簪拔下,用力在另一只手腕上狠狠地滑下,血瞬间就流了出来。再狠心地重复划了几下,让血沿着手背一只往下流,滴在地上。幸好前面的黑衣人忙着赶路,没有注意到我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似乎听到打斗声,是流风来了吧,心下松了一口气,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然后是素素哭哭啼啼的声音。 “我还没死呢,好吵。”我皱了下眉,无力地咕哝道。 “小姐,你终于醒了。”她哭着到床前,然后是又哭又笑的。 我无奈地摇摇头,让他给我倒杯水。 “我是怎么回来的?” “小姐,幸亏路公子救了你。”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是他?那流风呢?” “他。。。。还在外面跪着呢。” “为什么?” “他说保护小姐不力,所以自愿受罚” “怎么回事?那我是怎么回来的?” “不知道,就知道当时流风被那群小混混缠住了,没能来得及救小姐,还好后来沿着血迹找到了,但是那些人的功夫很厉害,他一人不敌,后来是路公子带了他的护卫赶到,救了小姐,然后把小姐送了回来,但是在路上又遇到了萧庄主,是萧庄主把你带回来的。”她一口气说完。 “这样啊,那萧南圳呢?” “他有事出去一趟,让我好好照顾小姐。” “知道了,我先睡一下,你也去休息吧。对了,让流风先去休息,等会有事情要他办。” “恩。” 素素出去后,我一时半会也睡不着,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人要抓我,路雪阳又怎么会知道? 第六十四章 神秘公子(四) “去把流风叫来。”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流风进来,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怎么了?”我拉着他做到我旁边。 “没事的,我这不是没事了吗?”我笑着拍拍他的头,这孩子。 “膝盖还疼不疼?” 摇头。 “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要受罚也得等着我处罚啊,你这样算什么?擅自做主可不好哦,知不知道?” 点头。 唉!“好了,你去通知钦雪,让她查查昨晚袭击我的人是哪里派来的,然后再查查路雪阳。” 他抬头,不解地看着我。 “如果查不到什么的话,就查一下最近追杀萧南圳的人是什么人,这样或许能够有些线索。” 他点头,然后听话地下去了。 中午的时候,萧南圳过来,脸色不是很好。 “你来了。”我笑道。 他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看不出喜怒。 “怎么了?”看他脸色不是很好,我问道。 他来到我面前,然后顺手一拉,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将我拉到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仿佛珍宝般。 被圈进带着药香的怀抱,瞬间觉得很安心,于是便沉浸在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温存。许久,他都没有放开的意思,反而是越抱越紧,几乎让人窒息。忽然觉得他有些不对劲,若是放在以往,他是绝对不会这样情绪外露的。对于我,他疼惜怜爱,却都是隐忍在骨子里,而且一贯温文,很少会像这样霸道地紧紧搂着,甚至是让我窒息。 “南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用力推开他的怀抱。 “没有。”他放开我,眼神有些闪躲,还是让我察觉到了一闪而逝的惊慌与担忧。 “是因为昨晚的事吗?”我执起他的手,认真的问。 他叹了一口气,像是极力恢复情绪般,“滢滢,昨晚。。。。。”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以后我会小心,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我看着他的眼睛,极其认真地承诺。 他淡淡地笑着点头,又恢复了以往那个风轻云淡的萧南圳。然后爱怜地执起我的左手,手腕上缠了厚厚的一层纱布。他轻轻的将纱布解开,用纤柔的指腹轻轻摩挲,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从里面取了一些绿色的膏体,轻轻的敷到伤口上,抹匀之后再拿一条心的纱布轻轻地缠好,打结。所有的过程都是那般轻柔,仿佛在呵护一件易碎品一般,只要稍稍不慎,就会消失。人们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吸引人,果然不假,看着他一派虔诚,绝美的脸上满是心疼,心里就溢满了感动,然后往外流淌,流过四肢百骸,盈满这狭小的空间。一室温暖。 自刺杀事件之后,萧南圳就不准我住在原来的宅子,非要搬到消沉山庄去。我不同意,若放在以前,他也许只是一笑置之,也就随我了。可是这次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般,我不同意,他就直接让人将我的东西都搬走了。可怜我势单力薄,抵抗不住。最后看这满室空堂,也就只有哀叹的份。 正在郁闷的时候,素素来说路雪阳派人给我送了一只雪参、还有一些名贵的补品。我刚想说什么,只听旁边的某人不温不火地说了一句“扔了”,素素敌不过他的气场,只好乖乖地去回话。 好好的东西,扔了多浪费啊,我想说,但看他面色不善,最后还是忍住了。 到了萧尘山庄,直接往萧南圳的远尘居去。我有些奇怪,不应该先让我去休息吗?我现在也算半个病人了。萧南圳转过来看我,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 “以后滢滢就住在我的院子。”清冷中放柔的嗓音,在三月的春风里甚是好听。 刚想发问,似乎又想起什么,最终还是住口。他是怕我有危险吧,住在远尘居,这样就可以将危险降到最低。看来,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难道,昨天劫持我的人和刺杀萧南圳的人是同一批?这样就说的通了,他们之所以要抓我,大概是知道了我和萧南圳的关系,既然刺杀萧南圳屡次不成功,就想用我来威胁他,所以才没有当场杀了我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可以说的通了。他应该也是后来得到消息向去找我,刚好碰到带我回来的路雪阳。也是,路雪阳怎么知道有人要抓我,动作居然比流风还快,难道他一直派人在跟踪我们?之前不是没有查过他的身份,但也正像他所说的那样,家在北方,到曲州来管理祖产。可是,总让我感觉不对劲。 “在想什么?”萧南圳问。我抬起头,才发现已经到了远尘居。 “没什么。我住哪间?” “那间。”他指着他房间隔壁的厢房。 我进去,发现东西都已经布置好了,按照我原先的房间来布置的,床也换成了大大的现代型双人大床。 我将整个人抛到软软的床上,恩,很舒服。怀远轻咳了两声,尴尬地出去了。我才意识到,还有人在,不好意思地笑笑。 “累了就先休息吧,晚饭我让人来叫你。”他轻笑这说,话语中带着丝宠溺。 “恩。”我点头,然后也不顾形象地躺下睡觉。过了一会,他才慢慢地推动者轮椅,关门出去。第二天钦雪就带着流风回来了。我跟萧南圳借了下书房用。 “怎么样,有什么情况吗?”等他们坐下来,我问。 “根据你说的,我出动燕子楼的所有探子,发现这几年一直都有一股势力在刺杀萧庄主,但都没有得手,所以一直断断续续,但这几个月变得有些猖狂,很有可能昨晚劫持你的就是痛一批人。御霄那边,据说前几天有一位神秘公子出现,有可能就是他们的幕后老板。路雪阳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出现在曲州,行踪颇为神秘,据说最近与木材商走的很近。”钦雪将获得的情报一一说出来。 “恩,我知道了。看来这人不简单,以后对他注意一些。” “恩。我会留意的。流风还是跟着你吧,经过这次,想来警觉性会提高一些。” “恩。”我点头。 路雪阳?他会是那个神秘公子吗?从他接触我开始,似乎就是有目的的。像我这样的姿色,就凭在酒楼随随便便吟诗一首就能够引来帅哥和我搭讪?那也太狗血了,虽然我那天吟的诗不差,但是在古代,恐怕有才情的才子佳人多了去了,卡可能路雪阳那样的人,也是报读诗书的才子了,怎么可能会看上我这样的山寨版?而且后来屡屡偶遇,到哪里都阴魂不散,我可不相信我们那么有“缘分”,而且还频频对我示好。所谓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 第六十五章 拆穿 搬到萧尘山庄之后,萧南圳的远尘居也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原先是很少有人会来这里的,因为萧南圳喜欢清静,但是自我住在他隔壁之后,需要处理一些事务,曲州的几个大掌柜就经常往萧尘山庄跑了。 为了不过于打扰,通常情况下我都会每隔几日到各个商号里去查看。 这天,刚从舞乐坊出来,就遇到了路雪阳。 “苏姑娘,身体可好了?”路雪阳问。 “已经好了,谢谢路公子关心。我都还没谢谢你上次救我呢。”不管对他有什么猜测,但此时,我确实看到了他眼里的关心。 “举手之劳,你没事就好,只是我去的有些晚了,让你受惊可。”他温润的眼光有些微的歉意。 “不会不会,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我无所谓地说道。绑架这种事情,能顺利逃出来就不错了,还管他什么惊不惊地。“路公子出来逛街啊?” “只是随意走走。以后叫我雪阳吧,我叫你滢滢可好?总这样公子姑娘的,太生疏了。” “啊?可以,随便。”生疏?古代不都流行这样叫? “你的手。。。。”他盯着我缠着纱布的左手,目光好像有些。。。疼惜?我摇摇头,觉得这次见到路雪阳感觉有些奇怪了。 “哦,已经好了。”我将左手扬起,在前面晃了一下。 “这个药膏你拿去涂在伤口处,可以愈合伤口和消除疤痕。”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递给我。 我接过,连声道谢。 “现在有空吗,不如我们去德胜楼喝杯茶如何,听说今年进了新茶呢。” “好啊,我的事情刚好都处理完了。”我应道。 到德胜楼找了一个雅间坐下,点了一壶清茶,几盘点心。 “滢滢刚刚是从舞乐坊出来吧,可是舞乐坊在这个时辰并没有营业啊。”他笑着跟我说道。 “恩,只是有点事找老板娘。” “听说舞乐坊其实幕后另有高人,想必就是你了吧。”他笑着轻慢地说。 我淡淡一笑,也不否认。 “早就觉得滢滢必不是凡人,曲州这么大的生意,管理起来却是有声有色,短短一年就有如此成就。”他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依然带笑。我忽然间觉得有些寒,以前总觉得路雪阳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今天才发现,他也是有阴狠的一面。那种眼神,放入野兽看见猎物般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虽只是一瞬,而有些时候,看清某个人,只需一瞬。原来,真的是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有毒的,在这样俊逸温雅的外表下,又该隐藏着怎样的野心呢? “若是说快的话,怎么也是比不得御霄啊,短短几日,就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雪阳还是不要谦虚的好。”我依旧淡淡的说。 “滢滢果然是聪明过人。”他举着茶杯,对我一笑,然后轻轻品了品,“好茶。” “确是好茶。”我淡淡地和喝了一口,淡淡的苦涩在舌尖弥漫开来,席卷入喉,最后化作一股馨香入腹,余下一口连绵不绝的余韵。人生,就真如这茶般,入口苦涩,却只有尝尽了苦涩,才能得来一缕甘甜。 “即使如此,不知滢滢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作?” “我们经营的项目都差不多,好像是竞争关系,如何合作?” “如是有心,未尝不可。” “难道你想吞了它?”我语气有些发冷。 “这倒不敢。只不过,若是滢滢不再插手木材生意,我倒是可以讲利润的两层分给你,如何?” “这我倒是听不懂了,我对木材一向不懂。” “前些日子,听说东城侧面的那座林子有些上好的木材,只可惜李家经营不善,如今已经是摇摇欲坠了,而城北做木材生意的邱掌柜因为其他路子断了,也只能靠着那片林子支撑了。听邱掌柜说,那片林子并不是他的,多方打听下来,才知道,原来当初买走那片林子的,是一位姑娘。” “哦。” “不过,怪也只能怪,李老爷教出一个那么不争气的儿子,竟然偷偷的将祖上留下来的山给卖了。”他风轻云淡的又说了一句, “也是,不过,既是买卖,自然是有买有卖的。谢谢你的下午茶,我有事先走了。”我站起来对他说,“还有,少吃点,吃多了小心消化不良哦~!”然后带着素素和流风下楼。 第六十六章 从德胜楼下来,我走的很慢,心不在焉。 “小姐,小心点儿!”素素在一旁搀着我,流风在我另一面挡住人群。 “流风,你觉得,路雪阳这人怎么样?”我突然问。 “危险。”他简单地说了两个字。 危险?确实挺贴切地。御霄的老板,原来他就是御霄的幕后老板,那个神秘公子啊!御霄在短短地几个月内在曲州站稳了脚跟,果然是个有手段的人物。只是,他为什么要故意接近我呢?难道他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他的情报系统恐怕是比燕子楼更甚了。 回到萧尘山庄,萧南圳出去了。觉得有些累,就睡了一会。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到萧南圳的书房门口,里面点了昏黄的灯,他正坐在案桌旁,认真地看着什么,好看的眉偶尔微微的皱起,极淡。是遇到什么难题了么? 我走到他身旁,静静地在一旁观望。他抬起头来看我,轻轻一笑,“醒了?” “恩。”我也轻轻点头。烛火在这没有风的环境中轻轻地跳跃着。我看了看他桌面上的东西,昏昏沉沉,看不真切。不由得皱了皱眉。 “怎么了?”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拉着我的手问。 “光线这么暗还看,小心把眼睛弄坏了。”我有些埋怨道。 “没事的。”他笑着看着我说。 没事的。仿佛记忆里,他跟我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了。 忽然想起什么,挣脱他的手,“你等等。”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我就碰了一个暗红的盒子进来。 “这是?” “等下就知道了。”我将盒子放到桌面上,然后打开。温润的光线顿时跳跃出来。 “夜明珠?要这个做什么用?”他仍是不解的问。 “夜明珠夜明珠,当然是用来照明的啊!”我说。 “原来是这样。”他轻笑,“天底下,估计也就你这么奢侈了。”其实他是有见过我用夜明珠照明的,在苏府那会儿,我的卧室就是。但是夜明珠在凤朝虽说是有,还是罕见的,而且价格极贵,即使是有钱人家,也就有一两颗上好的用来收藏,谁会舍得把它摆出来,拿来照明?况且我一拿就是三颗。 “那是,谁叫我有钱呢!”我将几颗夜明珠拿出来,放到桌子上,感觉房间忽然宽敞了好多。不过因为位置比较低,有些晃眼。“我明天去给你做一个架子来放着,这样就好了。”我一边找最好的位置放一边说。自从有了钱后,就觉得钱应该是挣来花的,将所有的钱存着也不能下崽儿,还不如买些自己喜欢的。所以我经常会买一些古董什么的,然后就是夜明珠了。只要听说哪里有,软磨硬泡都是要将它弄到手的。 他只是宠溺地看着我,笑了笑。 “你先忙吧。”我说,然后去后面书架上随意抽了本书坐到他旁边看。 “恩。”他轻轻的应了一句,然后又专心处理自己的事情。 差不多七八点了,他还在一动不动地看着手里的东西,之前左边的东西少了很多,全都堆到了右边。我看了看,还有四五本厚厚的账册,这得看到什么时候。 “南圳。”我轻轻的拽了下他的袖子。他转过头看我。 “该吃饭了。”我说。 他皱眉看了看天色,很晚了,“滢滢,你先吃,我还有点没看完。” “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不知道啊,再说了,这东西又不会跑,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这些东西戌时有人来取。你先去吃吧。”他拍了拍我的手。 “不行,让他们明天来。”说着就要去推他。 “滢滢!”他忽然加重了语气。我知道这样代表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妥协了。虽然外表看来温文,但是骨子里却是极其固执的,绝对不容许别人撼动一分一毫。 我放开手。 “滢滢。。。。”他叹了口气。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酸酸的,仿佛又什么东西要出来,却又找不到出口,他从未用如此严厉的口气叫过我,和我说过话。看着他沉静的脸,微垂的眼睛,举在空中不知进退的手,心忽然间又软了下来。 我这是怎么了,就因为他的口气重了一些,居然觉得心酸和委屈?这么小女人的情绪啊!我不是一直都告诉自己要冷静的吗?虽然是喜欢萧南圳,其实在内心深处,我还是有意无意地自我保护的,即使是在乎,也要装作不在意,只有不在意,才不会失去,因为即使是失去了也不会那么心痛,因为从未拥有。我一直是这样告诉自己,这也是我活了二十几个年头的生存法则了,可是今天,却因为他稍重的口气而感到心酸和委屈,是否,在不知觉中,我早已将所有交付? 似乎是感觉到我内心的情绪,他伸手将我拉下来,我没注意,就被拉坐到他的腿上。然后赶紧挣扎了起来。仿佛听到他重重的一个叹息,“滢滢,对不起。”他在我耳边说,温热的呼吸扫过耳边。 我瞬间就僵在那里,不再挣扎。他可能以为我的挣扎是因为生气想逃离吧!可是我只是害怕坐疼了他,他的腿虽说是没什么知觉,但是还是害怕。 他紧紧地抱着,双臂环绕在腰间,下巴放在我的肩上,盈盈的呼吸就在耳畔,微凉的气息扫过我的耳朵和脸颊。而我就僵硬在那里,不敢动弹。他居然跟我说对不起,要知道,在古代,男子是不会轻易说出这样的话的,可是,他却因为害怕我生气而跟我说对不起。刚才的郁闷和委屈因为这句话而烟消云散,转眼万里晴空。我放松身体靠在他怀里,任由他紧紧抱着我。这一刻,我们离得是如此的近。 许久之后,不知是谁的肚子叫了一声,才从刚才的温馨甜蜜中清醒过来。 我站起来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唉,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么落伍的计算方法。”我故作轻松地边说着边翻着前面的账册。真是看不懂呢。他只看着我翻动的账本,并没有阻止。其实我知道是不应该看他们的账册的,因为是机密,就连这书房,都是经过萧南圳特许才能进的,一般人是进不了的。 “走吧,先去吃饭,吃了再看。然后我再教你一个简便的记账方法,以后就轻松了。”我笑着说。 他看着我,轻轻地点头。 第六十七章 简单地吃过了饭,再回到书房。萧南圳将一本账册扔到我面前。 “做什么?”我不解地问。 “帮我看。” 我睁大眼。“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以前没让你帮忙,是怕你不懂,既然滢滢这么厉害,当然应该帮我了。” 于是我问了他应该怎么看,他将一些东西教给我,然后就各看各的。刚开始还能集中精神,可后面是越看越头疼。我本就不善算术,当初考会计证的时候也是硬着头皮去考的,而且还只是中级,基本没用,现在人家都用注册会计师了,谁还用这个。 “这个,也太复杂点了。”我揉着太阳穴轻轻地说。 “累了?那就放在旁边吧。”他放下手中的账册,将我手里的拿开,拉下我揉着太阳穴的手,然后用那修长的手指轻轻帮我按摩。 “没事,只是这个太复杂了,我跟你说一种简单的吧。”我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将资产负债表和现代会计的一些知识告诉他,还有一些简易的做账表格、阿拉伯数字等等。 他很聪明,即使是我要花很多时间去理解的东西,他只是中间问了几个不懂的问题就全部理解了,这让我又多了一点点不平衡:为什么老天在赐予他美貌的同时又给了他智慧?而我却什么都没有,悲! “滢滢。。。。。” “恩?”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抬起头来,发现萧南圳正望着我,一脸灿烂,眼睛是我未见过的亮,闪着夺目光彩。我就这样看着,一时成痴。 “呵呵。。。。”他轻笑开来,声音轻柔绵软,仿佛蕴藏着无限宠溺,如一池春水般让人沉迷。 “路雪阳是御霄的幕后老板。” “恩。”他眼神闪了一下,轻轻点头。 “你知道?”我有些惊讶。我虽然早有感觉,但肯定确才是这一两日的事情。 “什么时候知道的?”看他仍是一脸平淡,我追问。 “一开始。” 一开始。那么早?“知道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害的我一直查。” “你跟他,不是相处的很好?” 我一愣,然后忽然笑了开来。这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听着怎么有些酸呢? “怎么会呢?”我笑着说。 “你被劫是他救你回来的吧,后来还送了不少珍稀的药材。”他淡淡地说。 “那还不是都被你扔了?”我含笑答道。 他不再说话,回过头去看我给他画的表格,然后执起笔重新誊抄了一遍。看着上面歪七扭八的字,却是有些惨不忍睹。“你跟他。。。。有过节?”忽然想到什么,我小声地问。 他几不可闻地点头。 果然是!要不然御霄怎么会一直针对萧尘山庄。 “我听说朝廷要派钦差大臣来曲州。”我将前天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他。 “恩。”他点头,“半个月前临水一带春汛,淹了不少人,曲州是凤朝的物产之都,这次来,一面是来调集粮食和钱财,还有就是稳定曲州的秩序。”他淡淡的说道。 “看来过几天我要回去了。”我思考着。 “为何?” “我想,现在我是知颜坊和舞乐坊的老板的事,怕是没有几个人不知道了,这次钦差大臣以来,首先要整顿的,恐怕就是这几家大的商号,若是知道我住在萧尘山庄,届时恐怕。。。。”更遭人妒。 “无妨。” “我最怕惹麻烦了,现在舞乐坊和知颜坊在曲州虽是有一点知名度,但是比起在这里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的大家来说还是微不足道的。” “你是怕萧尘山庄连累了你?” “这倒不是,我只是怕事情越变越复杂而已。” “放心,若是有事,一切有我。”他仍旧淡淡的,却是不容反抗。 心里为自己默哀了一分钟,什么叫进来容易出去难? 第六十八章 钦差(一) 春汛几乎是年年都有的,但今年雨水充沛,雨季延长,导致了今年的雨水特别充足,河流不能承载,且临水一带地势比较低洼,河流众多,有一条横贯东西的大河便是从那里经过,河床经过千年的堆积,两岸的陆地越来越高,所以近几年来春汛出现洪涝是越来越频繁了。 临水位于凤朝中部,三月末到四月中旬就开始雨水不断,接连写来近一个月的雨,河流附近的许多城镇和村庄已经被淹没,百姓流离失所,旁边州县开始涌入打量的灾民。 这样大的灾祸,朝廷是不可能不管的,但是因为千年修建道路使得国库空虚,所以不得不向各个州县调集资金和粮食了。而曲州,怕是重点吧。 时间在快要迈进五月的时候,凤京的官员终于到了。 我在萧南圳的院子里摆了一张躺椅,此刻正在悠闲地晒着太阳。我仍是没能搬出萧尘山庄,萧南圳以危险为名,而萧夫人,则说反正都是要住进来的,搬来搬去的麻烦。当时头上三根黑线马上就下来了。 “小姐小姐!” “干嘛?”我掏掏耳朵,懒散地回答。 “州府大人请你去。”她兴奋地将手里的大红烫金帖子递给我。 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然后扔给她,“知道了。” “有什么事啊?”素素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 “没好事。” “怎么会,那可是州府大人啊!” 我瞥了她一眼,继续睡。真是愚昧的思想。以为当官的请去就是荣幸啦?什么叫“无事不登三宝殿”?人家当官儿的事多着呢,没事请我这么个不起眼的人物去做什么?无事献殷勤,肯定就是非奸即盗了。 “小姐,你跟我说说嘛。”她用手推我。 “喝下午茶,满意了吧?” “小姐~~~~不理你了!”然后转手就走。 唉!我懒散地从躺椅上起来,朝着书房走去。一般这个时候,萧南圳都是在书房里的。 进了书房,他果然在。我走到他身边,将手里的帖子往桌上一扔。 他抬起头来看我,笑笑。 “你去吗?”我问。像我这样的人都请了,江南第一庄、曲州首富又怎可能会落下? “我虽平时鲜少露面,但这种场合,怕是推脱不过的。”他淡笑着说。 是啊,我们始终是民,他们是官,何况这次不仅仅是州府大人,还有凤京里来的钦差,这样的场合如果不出现的话,那就是摆明了跟官府作对了。 “是啊,被你拉下水了。”我慵懒地说,在他旁边坐下。“他们请的分明是舞乐坊与知颜坊的东家,怎么是我拉你下水呢。”他望着我轻笑着说。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样的大会,恐怕还轮不到我这个小小的舞乐坊和知颜坊,分明就是沾了你的光啊!”我摩挲着请柬上的烫金大字。舞乐坊和知颜坊在曲州确实有名,但是这次大会摆明了就是官府召集曲州当地大户商讨对策,自己无权无势,怎么也不会轮到,而且还是一个姑娘家。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知道我与萧南圳关系特殊,想借由我这个小女子来拉拢他。 “滢滢太小觑自己了。” “算了,木已成舟,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不过他们请我们过去,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剧我所知,曲州所有的大户都请过去了。 “到时自然就知晓了。” 到了赴约那天,我和萧南圳同坐一辆马车去了御霄酒楼。古代开会也流行去宾馆吗?原先还以为会是去县衙,没想到是御霄酒楼。打听之后才知道,钦差大人说府衙太过严肃,所以将地点改改。没想到现在官府的意识也这么先进。 “滢滢在想什么。” “啊?哦,在想路雪阳还挺会做生意的,这赞助都拉到官府里去了。”听到他的问话我才回过神来。 “赞助?” “是啊,你看,让官府到那里去开会,可以提升形象啊,还让官府给他做免费的宣传,多好。”我解释道。 “原来如此。”他轻轻点头。 “唉。。。今天睡眠不足,肩膀借我下,到了叫我啊!”我打了个哈欠,头枕上他的肩,闭着眼睛开始补眠。 只听耳边他轻轻的笑声,然后是好闻的药的清香,有种安神的味道,于是不知觉真睡了过去。 “滢滢,到了。”一个极温柔的清冷的嗓音低语。 我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到了?”身上不知何时盖上的披风从肩上滑落。 “恩,我们该进去了。” 我先下车,然后和怀远一起将萧南圳扶下来,一前一后进了酒楼。 第六十九章 钦差(二) 我们到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到了,都坐在自己的小几旁喝茶聊天。一位穿着官服的人坐在上面,旁边偏一点的位置是州府大人,想来那个人应该就是凤京来的钦差了。时间还没有到,大家都只是寒暄,钦差不时和望向门口,和几个下属交头接耳,像是在等什么人。 我和萧南圳本来想找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坐下,没想到这时州府迎了过来:“这不是萧庄主吗?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萧庄主,请上座。” 看来我得一个人坐了。 “这位想必就是苏姑娘了吧!没想到如此年轻漂亮。这边请。”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又被当做出头鸟了,我心里哀叹。但还是跟着他们走到前面的座位。人家毕竟是州府,且又亲自来请,如果不从,那只怕是要被说成是不识好歹了。 马上有丫鬟送上茶点。萧南圳在和钦差聊天,说一些客气话,一副清冷从容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 “听说苏姑娘是舞乐坊和知颜坊的东家?”钦差忽然间将话题转向我。 我根本就没有在听他们的谈话,一时间转不过来,萧南圳转过来淡淡地看着我,仿佛间带了丝笑意。 “是。”我回答。 “本官在京里就闻舞乐坊乃曲州一绝,只是没有亲自见过,而知颜坊,现在京城有名望的富家子弟,几乎都指定要穿知颜坊的衣服。姑娘材质,本官真是佩服啊!”他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笑,我且听着这话里,似乎有着一丝试探。 “多谢大人抬爱,这并非苏滢一人之功,还全仰仗着掌柜呢。如果没有他们,我这店怕是也经营不下去了。” “苏姑娘过谦了。” 这时,门口传来一丝骚动,似乎有什么大人物来了。 钦差和州府赶忙站了起来,几乎是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除了我和萧南圳。 “草民参见十六殿下!”呼啦啦一大群人就跪了下去,声音很洪亮。 “大家平身,不必多礼!” 这声音有些熟悉,我不禁抬起头往外看。 来人一身浅色衣衫,却有说不出的贵气。再看到那张脸,心的一角,仿佛正在破碎。我有些彷徨地站起来,然后努力恢复镇静。 萧南圳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伸出手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然后立刻松开。我看向他,慵懒一笑。 那人走到我身旁,我站起身,学着古代礼仪微微屈膝,“见过十六殿下。” 他站着看了一会,“免礼。”然后坐上主位。 “诸位都是曲州名望,今日请诸位来,主要是有事相商。”十六殿下开口,平和中带着丝压力。 “有什么事情殿下尽管吩咐,草民一定竭尽所能。”下面一片附和声。 “多谢!有了诸位的帮忙,相信临水水患定可早日解决。”他也没有绕弯,直接说出目的。 在坐的人也是极其聪明的,在反钦差还没有到达曲州城的时候,估计就已经猜测到他们此行的目的了。 “有皇上的英明和殿下的才智,区区水患算什么!”其中一人排马屁道。 “是啊,这临水一带的水患,也不是一两年的事了,自我朝开朝之初就有,只不过近几年越发严重了。”他痛心疾首地道,“朝廷为了治理水患,每年都要消耗国库一半以上,前年朝廷为修桥铺路,已是国库空虚了啊!” “殿下有治理水患之心,草民自当追随,草民家底单薄,但也愿出绵薄之力,草民愿出纹银一千两。” “草民愿出两千两。” “……五千两。” “……八千两。” 于是高雅的大堂马上就成了叫卖的市场,所有人都开始跟风出钱。 过了好一会儿,所有人都说完,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我们。我和萧南圳在他们喊价开始就没有开口,一直静默地看着。 “苏姑娘?”有好事者开始询问。上座的人都看着我,那位十六殿下也一直盯着我,一脸平静,目光却有些我看不懂的东西。我也打量他,似乎想要从重找出一些理由,能够说服我不相信的理由。可是,还是一样熟悉的脸,熟悉的眼睛,熟悉的声音,虽然少了些戏谑,多了些沉稳。 “我和滢滢各处十万两。”萧南圳打破沉默,缓缓地开口。 满座哗然。 “果然不愧是江南第一庄。” “萧庄主好气魄。” “……” 各种逢迎扑面而来,他仍是一脸淡然地点头应和。 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他却回我一笑。 “多谢萧庄主慷慨解囊。”十六殿下的目光从我身上绕道萧南圳身上,挂上浅浅客气的笑。 “多谢各位支持,今后五年内,诸位上缴朝廷的税银可按今日捐献的数目相应地减免。” 底下再次哗然,然后是一连串的谢恩。 要知道,以前朝廷向他们要钱,都是无条件的,而这次居然听说可以减税,当然是高兴了。 我看向他,春风得意的跟那些人交流。 嘴角微抬,不由想起了当年的话。 “光用威逼是不行的,这样很容易失去民心,民心一旦失去,生意也就做不起来了,所以,还需要利诱。” “你不懂的多了去了,以后多学着点。” “不要成天摆着一副大少爷的架子,你现在是管理者,不是享受者,明不明白!” “你能不能把去泡妞的十分之一的经历放在生意上?” “这么重美色,小心死在温柔乡里。” ……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 作者题外话:今天中秋,送上两更,祝亲们节日快乐~~~! 第七十章 殿下有请 回去的马车上,我没有说话。 萧南圳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却也没说什么。 掀开帘布望着窗外,稍稍调试心情。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在意的,只不过觉得自己彻底做了一回傻子罢了! “南圳,你刚才可真是牛啊,出口就是十万。”靠着他的肩,双手紧紧地缠着他的臂。 “你可知道十万两是多少吗?”我漫不经心地说,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那可是十万啊!”他一直没说话,任由我在他耳边诉苦。 “你出就好啦,反正你有钱,财大气粗!” “可是你干嘛要带上我啊!你不知道我是穷人啊!”我说的可怜兮兮。 他失笑,偏过头来看我,温热的气息洒在我的脸上,拂过脸上莹白的汗毛。 心情轻松了很多。似乎只要靠近他,就能让浮躁的情绪平顺下来。 “还笑!我不管,反正我没钱!” “我原先还想着是出五十两好呢还是一百两,你倒好,一下子将我的预算翻了一千倍!” “反正海口是你自己夸下的,不关我的事。” “我就只出一百两。” “剩下的你出。”我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他也只是淡淡地笑,一脸宠溺。 “好,剩下的我出,总可以了吧。”他回答笑意染上了那清冷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温暖。 “这还差不多!”我偷笑。 忽然听见马蹄声由远及近,然后挡住了我们的去路。,马车被迫突然停下,震了一下,将我砸进萧南圳的怀里。 “有没有受伤?”震动过后我赶忙抬起头,伸手摸上他的前胸检查。他的身体太弱,刚才那个震动可不小,我砸进去感觉头都有些疼,何况是他? “没事。”他笑着安慰,一手将我在查探的手拿下来握在手里,一手轻轻揉着我的头。 “没事就好。”我松了一口气,“怎么回事?”我打开车门。 “有人挡住去路。”怀远冷淡的声音,头也不回,只顾和前面骑马的人对峙。 “见过小姐。”那人下马,对着我打了个揖,“我家殿下有请。” 听到这句话我就知道是谁了,能称为殿下的人,在这曲州,除了那位十六殿下还能有谁。 萧南圳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我今天累了,改天吧。” “姑娘请不要难为属下,殿下说定要请姑娘走一趟。”那人坚决的说。 我本不想去,但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 “请稍等。”我转过头看萧南圳。他看着我,一脸无波。 “你先回去,我去去就回。” 他轻轻的点头,却是没有任何表情。 我失笑,凑上前在他左颊印了一个吻。“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然后下车跟着。 “我怎么过去?”我用眼神问那个人。不可能让我跟他一起骑马吧?还是走路? 只看他一个手势,我转头,发现后面几个人抬着一顶轿子。 原来他只是前锋啊! —————————————————— —————————————— ———————— 第二更,祝亲中秋快乐~~! 第七十一章 凤翊青 软轿一直到一座豪华的宅子才停下来。这座宅子据说原先是某富翁所建,极致豪华,后来被用来做皇帝的别院。 “殿下,苏姑娘来了。”接我来的侍卫对那人说。 他站在窗边,淡淡的光晕从窗子投射到他身上,只看到一个挺直的背部。 他缓缓的转过身,带着一抹笑。 “滢子。” “苏滢拜见殿下。”听到那声音,有一瞬的楞仲,然后情绪平复下来,淡淡地施礼,浅笑。 “滢子,你在生气吗?”他走到我身边,比我略高的身子有些居高临下地看我。 “殿下在说什么,苏滢不明白。” “是因为我不告而生气?”他语气略显高兴。 “是因为我没跟你联络吗?” “还是因为我丢下酒楼累着你了?”一贯吊二啷当的口气。 我没有理他,只是端坐着。 “是因为我隐瞒了身份吗?”他的声音忽然降下来,低沉了许多。 我依然没说话,低着头,没有看他。 “滢子,你告诉我,你到底在生气什么嘛,难道真要不认我了么?”他弯下腰低着头看我,两手撑在我的肩上。 我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还是一样熟悉的面孔,当初那什么事都不在乎的神情换上了些许急躁。 我在生气什么?我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是有没有在生气。只是有种被愚弄的感觉。当初自己是想无论如何也不会与皇室发生联系的,那样太危险,于是做任何事都尽量低调,没想到,我居然聘用了一个皇子来帮忙管理声音,而且还占有苏氏集团将近30%的股权。 生气什么?说到底,我是没有理由去怄气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吐露的秘密,就像我,就如萧南圳般亲密,却也不曾告诉不是么? “我该叫你欧阳青呢,还是凤翊青?十六皇子殿下!” “什么都好,若是可以,我宁愿选择当欧阳青。”他在我身边坐下,略显神伤。 风流浪子欧阳青,和凤朝十六皇子凤翊青,几乎天壤之差,却是同一个人。 “滢子,我以后,还可以这样叫你吗?” “我讨厌和皇室的人打交道,你知道的。”我淡漠地说。我怎么会听不出他这话背后的意思?我一直排斥皇族,他是知道的。 “难道,就因为我是皇子,所以朋友都不是了么?你不是总说,任务贵贱么,却又把我分的那么仔细。 “你以为,我喜欢自己的身份吗?十六岁开始,我就离开了皇宫,这么多年,不曾回去过,即使是母妃怎么催,都不想回去,不想回那个牢笼里。 “因为厌烦了尔虞我诈,所以出宫后从未在一个地方久留,也只是结识一些酒肉朋友,这道遇见你,我才知道什么事生活,才觉得生命有了些真实的色彩。 “之所以不告诉你我的身世,一开始是不想让你因为我的身世而疏离我,但后来却是害怕,因为你不喜欢皇族,害怕你连我也会一起排斥。这次回宫,是母妃说父皇病重了,所有的皇子都必须回宫。 “在皇宫里,我不想争,对那个位置,也没有兴趣。但是没有想要东西,却有想守护的东西。这些年因为的不思进取,母妃一直受到父皇的责怪,后宫又是每年都有新人,所以也没有以前受宠了,渐渐的,连一些宫女太监都能欺到她的头上。几年不见,母妃似乎苍老了很多。 “现在父皇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几位哥哥都是野心勃勃的,即使我不想与他们争,他们也是不得不除掉我的。身处泥淖,怎能一身洁净呢。” “所以,你想借由治理水患,得到封赏?”听他说完,我说。 “知我者,滢子也。”他戏谑一笑,又恢复了以往浪荡公子的形象。 “可是这水患,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要治理,很难啊。” “这我自然知道,但我别无他法。”他苦笑,“我只想治理完之后,想父王讨要个闲散王爷的称号,保我性命无虞即可。” “可是,万一他想让你继承他的衣钵呢?那你岂不是自己将自己推上风口浪尖?” “这个分寸,我自是晓得的。”他笑道,“滢子可是在关心我?” “想多了,千万不要牵连上我啊!还有你是苏氏集团股东的事情不能让外人知晓,明白?” “滢子,你果真还是利益至上啊。”他失笑。 “我本就是商人,没听过无商不奸么?” “呵呵~~以后,我可否去看你?” “随便,不过。。。。。。”我看着他,“得走后门。” “滢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啊,好歹我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树梨花压海棠受无数江南美人追捧的欧阳公子啊!” “那你翻墙吧,狗洞也可以。” “。。。。。。。”他做西施捧心状。 第七十二章 凤翊青的请求 自我对欧阳青,哦,现在应该叫凤翊青了。自我说他可以来看我后,他几乎三不五时的就来,他知道我怕麻烦,所以每次来都是打着看萧南圳的幌子。反正萧南圳是江南第一庄的庄主,朝廷这次来的目的又是为了筹资,钦差与大款,走的近一些也是无可厚非的。 这几天,萧南圳的脸色是一日差过一日,虽然还是那张俊逸非凡又很少显现情绪的脸,但从七夜那张越来越愁苦的脸上可以看出,他家主子心情很差。而我这个罪魁祸首,却是一点都没有自觉,每日吃吃睡睡,无聊时看点杂书,或者是把流风叫来将最新打探的消息当故事说给我听。 这天,送走凤翊青之后,我来到萧南圳的书房,在我的位置上做了下来。 我从进来到坐下,他没有抬头,甚至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我是透明人般。 “还在忙?”我随手倒了两杯茶。 他点头。 我如绕道他后面的书架拿了本史书来读。 “以后,离凤翊青远些。”他淡淡地开口。 “恩。” 他抬起头,望着我,似是深思。我迎视着他,却看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即使他此刻无害,谁也不能保证,以后不会。” “我明白!”我说。这个道理怎么会不明白呢,虽然我和凤翊青算是朋友,可是,商场上尚有“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一说,更何况是名利场? “你。。。。。这几日可是在生气?”我小心着问。 “没有。”他瞥了我一眼,有些不自然。 “呵呵。。。。。”无端地轻笑开来,却是极其畅快。原来萧南圳也有这样的一面啊,吃醋吗?清冷的萧南圳,优雅的萧南圳。 江南的局势,现在是越来越复杂了。本就混乱的市场,经过这几个月,已经是相当疲软了,又加上水患,可以说是雪上加霜。原本因为许家和路雪阳为了一己私利进行打折降价。江南物价开始下降,但是由于临水水患的影响逐步扩大,破坏了许多地方的经济,市场开始供不应求,几乎是一夜之间,所有物价几乎陡然提升,有些东西比如粮食药材等价格更是被哄抬到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 “滢子,你说现在水患未解,这江南倒是一团乱啊!”凤翊青摇着一把这扇,悠悠地说。 “恩。”我附和。 “滢子,你好歹也是身处事中,不要总这样淡然啊!”他无奈地看着我悠闲地品茶吃零食,有些不满道。 “那你想我怎样?” “你从未担忧吗?” “有什么好担忧,天塌下来还要高个子的顶着呢。” “唉!你还和以前一样没变。”他一手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一边说。 我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你。仍是不肯插手吗?”许久,他问,声音中有期待、害怕、还有其他复杂的心绪。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其实是期待我能够出手帮帮他的。这么多天他几乎是天天往萧尘山庄跑,想让我帮忙出出主意,也想借助苏氏集团的势力。可是,在他们眼里看来我或许还有些小聪明,但是也只有我知道,我只是知道病运用了一些他们不知道的理论罢了,比智慧比智谋,我都远远地在他们之下。我现在看似活的风生水起,但也仅仅是在生意场,而政治,是我所陌生的,也是来到这里一直所避讳的东西。如果今天我真的对凤翊青做了什么承诺,那么以后就不能轻易脱身了,一荣则荣,一辱则辱,或许可以得到一时的辉煌,但是终究是会鸟尽弓藏的。况且,荣耀在我眼里,还没有那么重的分量。 “你。。。。以后不要再往这里跑了,去处理你的事情吧!”我说。这些天他天天往萧尘山庄跑,外面也是耀谣言满天了,都说萧南圳投靠了朝廷,有的甚至是说萧南圳和凤翊青都有龙阳之好,他们两个有一腿。害的整个凤朝的女子为此伤心断肠,有的甚至是接受不了这种事实而产生轻生的念头。不过也是,像萧南圳和凤翊青这样的人物,怕是很符合天下女子梦中情人的条件,帅气多金,有才有气质。而现在,一下子就少了两个,而且这样在他们心理面如同神祗般的人物,居然会是个断袖!任谁都是难以接受的。这就难怪萧南圳这两日脸色阴沉了。有时我拿这事来笑话他,他也只是冷冷地问,这都是谁惹出来的?于是我便不敢再做声。 他的神情有些微的伤感痛苦,但很快又被脸上的笑掩盖住了。 这个时候,仆人来报说有人找我。 我猜不出是谁,于是便让他领着进来。 第七十三章 扎堆了 等人走近了才发现,居然是许久不见的许文墨。 “许文墨?你不是去风城了么?”我有些惊讶。 “恩,前些日子去了风城,昨夜刚回。” “哦。”我也不答话。 “这位是?”他看着我旁边笑意盈盈的凤翊青,表情有些僵硬。 “在下凤翊青。”凤翊青摇着折扇,漫不经心地说。 “原来是十六殿下,文墨失敬!”许文墨抱拳鞠躬,微微施了个礼。 我撇撇嘴,这么傲慢的态度,要是我才懒得搭理他。 “这位想必就是凤朝鼎鼎大名的许府六少爷许文墨吧。”凤翊青轻摇着折扇,一脸欠扁的样子。 “在下正是文墨,鼎鼎大名不敢当,只是家中略有薄产罢了。” “许公子来,莫非是找萧庄主谈生意?”凤翊青问,一脸漫不经心的笑。 “殿下误会了,我,”他抬头看我,“我是来找滢子的。” “滢子?”凤翊青走近我,挑眉打量着我,“原来是滢子的旧识啊!滢子的结交可真广呢!” 听他的语气,我不由得皱眉,这话怎么那么不中听? “可不是么?我这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尊贵的皇子,凤朝第一首富家公子都认识了!”我附和着感叹一句。 “滢子!你为何总要这样说呢?”许文墨有些急的看着我,似乎想解释什么。我仔细打量他,似乎瘦了许多,原先有些饱满的脸颊变得削减,眼睛周围有丝黑气,似乎是没有休息好,累的。 “你不好好休息,来这里做什么?”他垂下眼,看向远方。 “我。。。。。。。就想看看你。”他说。眉头打着结,眼神寂寥。 “我们之间,说的很清楚了不是吗?”我叹气。 “难道,连见见你也不行了么?你说过,我们不做夫妻,还可以做朋友的。” “朋友?你信?你当真。。。。。放得下?”能做成朋友自然是好,但是多数时候,分手了说以后还可以作朋友,都是在自欺欺人。 “我。。。。我做得到。”他说。语气不是很笃定,眼眸里的光更暗淡了。 我看着他,曾经那个善解人意的阳光少年,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意气风发,什么时候,似是一夜之间老了几岁,已没有了往日那份自信和阳光。 “坐下吧,”我收回目光,对他说,然后让不远处的丫鬟去沏一壶新的茶过来。 三个人坐着,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这种时候,三人都是在对立面,很难把酒言欢吧。 最后,我索性什么也不说,低头认真品茶。凤翊青一派闲适地坐着,摇着他那把宝贝破扇子玩着茶杯盖,不是发出叮叮的响声,而许文墨,则是时不时偷偷看我,等我的视线与他对上之后又慌忙闪开。 气氛诡异的古怪。 “原来这里如此热闹啊!”一个温润好听的声音传来。我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是萧南圳,后面跟着怀远,而旁边,则是路雪阳。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路雪阳为什么会来这里?我有些疑惑,再看萧南圳,脸色不是很好,目光沉沉,瞥了我一眼,在看看旁边的凤翊青和许文墨,没有任何情绪。 怀远推着萧南圳到我们坐的亭子里来,路雪阳跟在后面,温文尔雅的笑。 我一直喜欢温润的男子,喜欢那种温暖干净的气质。萧南圳和路雪阳属于温文型,但是却又是不同。萧南圳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人,喜欢用那份温雅来拉开与别人的距离,面上总是冷冷的少有表情,让人想亲近却又心生畏惧;而路雪阳,则是笑容和煦,给人一种易于相处的感觉,但心机深沉。 一开始,我确实觉得路雪阳不错,这样的翩翩公子,温文尔雅,谈吐得当,气质超然,虽不似古代花痴女般受他蛊惑,却也是喜欢与他结交的,做个朋友不算过分吧。只是后来相处下来才觉得他并不似外表看来的那样简单,虽面子上还过得去,但心理上也有意疏远了。 我走过去,接过怀远的位置,将萧南圳推到石桌旁。 “要吃点什么吗?”我问,将一碟酥炸腰果放到他面前,“这个可好吃了,你吃点吧。”我笑着说。 他看了看,然后摇头。我知道他不喜欢吃零食,特别是这种炸过的。看他摇头,我也不介意,径自拿了一个放到他嘴边。他想躲闪,我却也不放行。这种游戏我无聊的时候经常玩,所以也不觉得什么,每次他都是一开始严防死守,最后敌不过我的纠缠,才张嘴吃下。 可能是旁边还有那么多人,他眼神闪了一下,然后也就从容地张嘴吃下了。虽然是皱着眉头,但我看得出,心情比方才好了许多。 我看向旁边,他们三个都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凤翊青是一脸戏谑地笑,许文墨是一脸神伤,却是极力掩饰,而路雪阳,则笑着看我,依然温文,那笑容,却未达眼底。 “滢子,我也要!”凤翊青在一旁媚笑。 “拿去拿去。”我将盘子往他面前一仍,端起另一盘蜜饯吃。 “别客气啊。”我随意地说。几个人坐着客套了几句,也都没有什么话说,呆了一会就走了。 第七十四章 吃醋? 凤翊青他们几个走了之后,我和萧南圳依然在小亭子里。他没有说话,似乎在深思什么。 “路雪阳为什么会在这儿?”我问。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怎么了?” 他依旧是没回答,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有淡淡的愁色。 他看我没有放弃的意思,考虑了一会儿,轻轻开口。 “没什么事,只是闲谈罢了。” 闲谈? “谈什么?” 他没有回答。 我不知道他与路雪阳有什么关系,但是,从目前种种来看,绝对不会是什么至交好友之类的就是了,他们之间,似乎有一些过节,或者一些其他的关系。从刚才他们出现到后来,似乎两人聊的并不愉快,萧南圳一直是冷着脸的,虽然在人前他是很少笑的,但是也绝对不会给人冷然的气息,一直都是淡沐和风的样子。 “算了,不愿说就算了吧。”我所,心里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总是安慰自己,不要插手太多,每个人都需要自由空间的。 我没打算说话,静静地喝茶。他也只是拿着茶杯用眼神描绘着什么,没说话。 有古怪。我这样觉得。虽然平时相处多数时候也都没有说话,但气氛总是温馨甜腻的,从不像此刻般冷漠疏离。 “到底怎么了嘛?”我凑过去,双手抱着他的手臂,整个人就慵懒地吊在他的肩上。 他看了我一眼,遂又描绘着那杯茶。 “这茶事用来喝的,可不是用来看的!”我伸手夺过茶碗,放在桌上,一声闷响。 “你说句话啊!”我摇晃。 “谁欺负你了?” “是谁那么有胆子,我去。。。。。”他抬头看我,“嘉奖他一番!”我笑着说,颇有豪气。 无论我怎么问他都没有说话,一惯冷然。只是在我左摇右晃下温度降下来不少。 “真的不肯告诉我么?”我问。最近萧南圳的态度有些奇怪,似乎对我疏远不少。我以为是比较忙,他忙,我也忙,说以少了交流的时间。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仅仅是因为忙碌。自我被凤翊青请去回来之后,他的态度就变了不少,很容易走神,看向我的时候眼神中似乎带了点的忧郁,而每次凤翊青来找我,他从来不会出来作陪。好歹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吧。 从侧面仔细打量他的脸,皮肤白皙,面容清逸,淡而整齐的眉,如绢烟袅袅,一双狭长的眼,平生妩媚,黑发如丝系于发顶,用青色缎带束起,后面一些散落肩头与后背,与白衣形成对比,两颊两屡黑发乌垂,平生媚态。脸却很少带着笑容,即使是有,也是淡淡的,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我就这样看着他的侧脸,一瞬成痴。 他转过来望着我,清冷的眸子有了笑意。“我的容貌可还让滢滢满意?” 直觉地点头,“能有如此出色的相公,小女子自是满意。”毫不经大脑地说出来,当最后一字落定,两人脸上的笑意定格。。。。。 萧南圳一愣,随后笑了开来,眼眸彷如水晶般莹亮。熠熠夺目。 我则是假装淡定,在他促狭的眼神中低下头来。天呐,本来是想调戏他来着,没想到当真正说出口时会觉得有些羞怯懊恼不敢面对,又仿佛说破某个心底的秘密般彷徨。 “滢滢。。。”他清冷悦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有事?”我仍低着头,问。 “滢滢。。。” “干嘛?” “滢滢。。。。。” “干嘛啦!”我有些不耐地天抬起头,对上他的眼。 “娘子何以这样凶相公?”他促狭着看我,眼里溺满了笑意。 脑袋“哗”的一下爆炸开来,所有的理智和清醒被炸的支离破碎,感觉身体不受控制般,所有的血液都往上涌,脸颊热乎乎的。我不知道此刻我有没有脸红,但依照别人的经验,这样的感觉应该是脸红的,只是我比较特殊,似乎从小到大很少脸红过。 他温暖地看着我,眼光细细描绘。我心里有些紧张,却依然故作镇定地任由他看。我知道自己长的一般,却不知在他心中是何样貌。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他眼里,我也是貌若西子吗?还是依然平凡的一张脸?心里忽觉有些紧张。 他轻笑着抚上我的脸,用莹白修长的手指描绘着我的轮廓,眸光深邃,如一潭深水般似要将我溺毙。而我,确实也沉醉其中。 他忽而一笑,笑声清澈爽朗。似乎在印象中,他从未这样笑过。 “传令下去,以后十六皇子、许府少爷已经路公子登门,一律不见。”他笑着转头,对不远处的怀远说。怀远接到指令,颁布去了。 “??”心中有些疑问,为什么不见? 他看我不解的样子,笑意更深了。 哦~!!“南圳。。。?”我神秘地贴近他,别有深意的笑。 他眨了眨眼,对我的笑不予理睬。 “你。。。。。。不会是。。。。。吃醋了吧?”我奸笑着问。这回轮到我戏弄你了! 他尴尬地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哈哈,原来这些天你在别扭这个啊!”我开心地笑开来。萧南圳,这样丰神俊朗如神仙般的任务啊,居然也会吃醋了。“南圳你真是太可爱了!”伸手抓上他的脸,然后重重地亲了一下。 他愣了一下,脸上有一层薄薄的红雾,显得越发美丽出尘,而我,就这样沉醉在这良辰美景中。 “南圳。。。。” 一时间,唇齿交接,淹没无数言语。 我们此刻,是如此贴近,仿佛相互融成了对方身体的一部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 作者题外话:喜欢的亲推荐哈,好久都没人推荐留言了,呼呼,筱萝都没有动力鸟。。。。。 第七十五章 阴谋 “殿下。”看见华服男子进来,他赶忙起身。 “事情进展如何了?”见他神色颓靡,户部尚书李昇问。 “一筹莫展。”他叹了口气。 “这。。。。临水一带的水患还在继续,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加上现值春种,来年可能会颗粒无收。”李昇担心道。 “是啊,朝廷现在是财政紧缺了。”所以才想到来民间筹集。 “在这样拖下去可不行啊!现在灾民已经四处逃命,没有吃食便占山为王打家劫舍,饿死了许多人,那一带现在已经是瘟疫横行了。”李昇垂头叹气道。 “我又何尝不想早日解决,只是水患多年,岂是一时说除旧能除的。况且其中牵连甚广。”凤翊青无奈道。他近日已将筹集到的物资运往临水,希望能够暂时安抚那里的百姓。朝中也已经派人去修筑堤坝,只希望能够抵御洪灾。 “下官听说二皇子殿下也下了江南。” “二哥?他来做什么?” “听说是二殿下自动请缨帮助治水。” “他也想来插一脚么?”凤翊青冷冷地笑了笑。这个二皇兄,平日里一副闲散的样子,看似无害,却是很难对付的一个人。 果然,过了几日,二皇子凤翊凌便抵达了曲州。 “十六弟,好久不见啊!”一个长相高贵帅气的男子笑着与凤翊青打招呼。 “二皇兄别来无恙啊!”凤翊青笑着摇着扇子。 “十六弟为治理水患辛苦了,所以父皇让我来为十六弟分忧。”凤翊凌笑着寒暄,有一丝胁迫和得意的味道。 “那倒要谢谢二哥了,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弟弟。”凤翊青表面笑的很是邪魅,笑却没有到达眼底。这个人这时候来,一来是要监视自己,二来,怕也是想抢攻吧。 “哪里的话,你我兄弟二人,何须如此客气。” “二哥说的是,咱们里面谈吧。”说着就将凤翊凌往里面领。 “不知如今水患解决的如何了?”凤翊凌故作关心地问。 “唉,一言难尽。二哥你也知道,如今灾祸横行,自水患之后又来了瘟疫,临水一带颗粒无收,全国各地物价飞涨,加之国库空虚,要想稳定局面都难,谈何治理?”凤翊青半真半假地回答。 “哦,这样啊。不过,国库虽然空虚,可是我朝并未空啊,这些个商旅,能够安心经营,不都是托了吾皇之福么,像他们索要,岂有不给之理。”凤翊凌听了凤翊青的话,不咸不淡的说出对策。 “话是不错,可是,平白无故让他们出钱,谈何容易,况且,他们已经捐了不少了。” “但若要治水,那也是九牛一毛罢了,若是他们不肯,随便找个罪名,抄了他们的家不就好了。”果然不愧是皇族,冷和狠都是一绝。凤翊青听了他这话有些不高兴,虽说他这个办法朝中不是没有做过,但直觉他是排斥这种做法的,随便找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将人满门抄斩,似乎过于残忍,也不异于杀鸡取卵。 “我朝向来治法严谨,怎可如此胡为。” “可十六弟下江南已有月余,若情况再这样发展下去,恐怕。。。。。。”他只是小,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 凤翊青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江南水患已是父皇的心疾,上位以来就一直想治理好。这次自己主动要求前来,已是冒险,如若情势再如此发展下去,恐怕父皇是要发怒了。 “劳二哥挂心,青自会处理。” “也是,我只是父皇派来协助你的,还是十六弟拿主意的好。不过,如果十六弟决定采用为兄刚才的做法,为兄定会全力相助。”他一脸得意,“本王旅途劳顿,先去歇息了。”说着往厢房走,优雅的伸了个懒腰。然而似是想起什么,回头,“对了,听说江南最有钱的,莫过于江南第一庄了。”然后神色得意的离去。 剩下凤翊青一人在房间里,愤恨的盯着门口消失的身影,然后疲惫的垂下头,重重地叹息。 本来,他以为,自己已经远离了纷争,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主动卷入其中。想着宫中互相倾轧的生活,她该是怎样熬过来的?记得当初,他还可以称作孩子的时候,她是那样美丽温柔,他以为,她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后来发现连她也卷入到那些尔虞我诈之后,忽然觉得,生活如此不真实,原先美好的面孔,竟是有些扭曲了。于是他开始不学无术,流连花丛,放纵自己,堕落。逃离那个笼子,那五年,是他人生里最美好的五年。然而,风筝,似乎永远都是不能飞翔的,就如他永远摆脱不了皇宫一样。 尽力吧!二哥此次来,定是不简单。难道,他真想如他所说,吵架灭族吗?而且,矛头是萧尘山庄? 萧南圳,那样的人物,似乎不是好相与的主。心里某个角落开始发疼。若是没有了萧尘山庄,没有了萧南圳,她的眼里,可会有我的影子?然后又自嘲地笑了笑,明知道是不可能的,她对自己,从来都是朋友而已。而他,却也只能守着这个朋友的名分,接近她了吧。 若是二哥发现,她的财产,不下于萧尘山庄,会如何?唇亡齿寒,看来,定是要断了二哥心里这个念想。 滢子,这次,你定得帮我了。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 作者题外话:呼呼,喜欢的亲,请收藏 推荐 留言哦~ 第七十六章 同塌 萧南圳越来越忙,很多时候,我几乎是几天都没有见到他。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身影,心中不疼痛。 “南圳。”我从后面抱着他,紧紧的意者,声音里有化不开的心疼。这几天他经常外出,或者是和一大群人关在书房里半天,很少能够见面。 “这么晚了,还没睡。”他淡淡地笑着转过头看我。 “你也知道晚了啊!”我叹气。看着眼前憔悴的容颜,深凹下去的显得发青的眼窝,因为消瘦略微突出的颧骨,伸出手,慢慢地覆上那温暖的眼眸。 他没有将我的手摘下来,手抓住我的另一只手,轻轻揉捏。 “就这么忙?”我轻道。这些天一直很忙,几乎每天就睡一两个小时,即使是铁打的身体也承受不了啊! “很快就好了。”他轻轻的说,唇角微微勾起。 “晚了,今天先睡,有事情明天再处理吧。”我劝。 “再过一个时辰就好了,你先去睡。”他固执地说。 我知道如何劝也是没有用的,只得微微叹气,起身出去。 萧南圳没日没夜的忙,我隐约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最近几天燕子楼不知怎么,没有送任何消息过来。萧南圳的母亲也很是担心,却又不敢来打扰,每天送一大堆的补品过来,跟我说让我多劝劝。我只得叹气,他那样的脾气,岂是我可以劝的了的。 这天一大早,刚起床,准备去书房找点东西,忽然听到里面一声巨响,慌忙冲了进去。结果看到萧南圳仍是坐在他的专属座位上,一手支撑头部,一手在找什么东西。旁边的地上,是一只被打翻破碎的茶杯和一方砚台,旁边满是墨迹,就连他月白的衣服上,也是星星点点,整个书房浸满了墨香 “南圳,怎么了?”我跑过去查探他是否受伤。 “没事。”他疲惫地睁眼,眉头微蹙。 “还说没事,昨晚是不是一晚都没睡?”我有些心疼有些生气,声音不自觉有些拔高。 “没事的。”他笑着安慰,脸色蜡黄发青。 “都这样了还死撑!是不是昨晚一夜没睡?” “在书房睡了一会儿。”他垂下眼。 这样就表明根本就没睡了,怪不得憔悴成这样。这些天本来就休息不好,现在居然通宵,这个人,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滢滢,你这是做什么?”他慌忙抓住桌角。 “去休息!”我一手轻轻将他抓住桌角的手拉开,继续推着他出书房。 “再等一会可以吗?”他望向我,笑着请求。 “不行!”我坚决回答。他没有再挣扎,微垂下头,轻轻叹了口气。 我停下来,站在走廊上。早晨的风很清爽,微微地吹过。雾气散开了些,远处还有些迷蒙,原本就静极了的远尘居更是寂静。 “生意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连身体都不顾。还是,任何事情,你永远都是放在第一位,而你自己,永远都是最后一位呢?心像被一只大手捏住,微微揉捏,我的心也就跟着那个节奏,时轻时重地范疼。 “走吧!”他叹了口气,轻轻握住我的手。 推着他向前走,面上极其沉静,心里却是波涛起伏。南圳,我知道他负担着怎样的责任,而这个责任,似乎注定了他属于萧尘山庄,却永远不属于他自己。任何事情,他总是习惯性的选择将自己放在最后一位,以一副神人的姿态让所有的敬仰,这样的你,是否会觉得累? 将他送到卧房,让素素去端两碗粥,和他一起静静地吃早餐。似乎很久,都不曾这样了。 “去歇一会儿吧。”我说。 “不用,就在这坐一会就可以了。”他清清淡淡地说,吃过早餐之后,气色稍微好了一点。 “不行,必须睡足六个小时!”他疑问地转过头,“啊,就是三个时辰。”我解释。 他有些抗拒,但也只是无奈地笑笑,摇头。我不管不顾的将他推向里间的卧房,将他扶上床,将外衣脱下,让他躺倒里面去。然后自己脱下鞋,也跟着钻进被窝。他讶异的看着我,不明白我的举动。 我笑着贴近他,心里有些紧张,但还是强装镇定,“怎么了?睡吧!”虽是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好,但依我对他的了解,他是绝对不可能安心睡觉的,即使是守在房门口,他虽不出房门,也照样能躺在床上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生意。所以想想,还是决定和他一起睡。 他看了我一会儿,眼里有些异样的光芒,然后听话的闭上眼睛,唇角含笑。 看着他恬静的睡颜,温着被子里淡淡的药香,心里忽然间平静下来。向他那边靠过去,倚进他的胸膛,鼻尖盈满了淡淡的馨香,满足地笑了笑。感觉他的身体忽然间僵硬,呼吸被刻意放低,许久之后才平复,身体放松了下来,自然低一手揽住我的腰。仿佛将,两人都找到了心里的那份隽永,满足地睡去。 我这几天也是没有睡好,连续不断的问题让我有些烦闷,于是几乎是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就进入了酣眠。 醒来时,天色已经很亮了,不知道是几点,开了旁边的沙漏,已经是下午了。我带来的那块手表,早已经没电报废,于是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学古人看天气猜时辰或者是看沙漏。 他还在睡,可能是太累了。他睡着的样子,像一个完全没有防备的孩子,纯真自然。脸色已经好了很多,有一点淡淡的红晕。睫毛如流苏般随着紧闭的眼睑垂下,甚是好看。嘴唇还是有些泛白,似乎从初见至今,也未见红润。 “睡得可好?”看他醒来,渐渐挣开漂亮的双眸。 他微微一笑,满眼柔情宠溺。我们就这样,躺在床上相互望着,没有任何言语,却觉甜蜜非常 这样的午后,有点“头的浮生半日闲”的感觉,却是谁都不忍破坏。 第七十七章 乱(一) 出了房门,萧南圳继续前往书房,我则打算回房处理一些事情。途中遇到萧夫人,她一脸笑意地打量我,笑的怪渗人的。 “伯母,怎么了?” “哦。没事没事,睡得可好?”萧夫人一脸讪笑着问。 “呃……还好。”果然是八卦! “滢滢今年多大了啊?”萧夫人笑着问。 “二十……” “哎呀!该是成亲的年龄了,人家像你这么大的姑娘,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她笑得更是灿烂,激动的说。 “我……”我“八”字还没说出来。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啊?” “成亲?” “哎呀,你就别害臊了。迟早都会是我萧家的媳妇,你和圳儿也拖了这么久了,再说,你们等得,我孙儿也不能等啊!”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萧南圳的房间一眼,掩嘴笑。 “……”这什么时候连下一代都扯上了? “唉,都怪圳儿不懂事,可怜我一把年纪了都没能看到儿子成家。”她哀怨地说,接着马上换上兴奋的表情,“不如这样,你们赶紧定个日子成亲!” “这个……一切由南圳做主。”我故作害羞地低下头,“伯母,滢滢先行告退。”微微低头迅速退下,如果是一直在这个问题纠缠下去,估计今天什么事也不用做了。 “小姐,这是今天送来的信函。”刚进屋,素素沏了一杯热茶,递过今日的信函。 “好,放着吧,这里没事了,去去忙吧。” 有一些事汇报日常的情况,而有几封,却是重大消息。原来这几日,真的出事了。 苏氏集团几个股东蠢蠢欲动,积极拉拢其他股东和管事,酒楼的盈利也出现了问题,员工情绪波动。而萧尘山庄最近也出了大事,据说是绝尘酒楼的大厨莫名猝死,家属已经将酒楼告到了官府,正好二皇子和十六皇子都在曲州,州府也不好通融,而二位皇子则是下令严办,大厨的家属却是一口咬定是萧尘山庄仗势欺人害死了人,无论如何不肯松口。 事情似乎是越来越复杂,牵连也是越来越广。苏氏集团的几个股东,早就看出他们有不轨之心,却也觉得翻不了什么大浪,一直都是放任着,没想到,好日子过久了,居然觉得皮痒。 “素素,我们出去走走。”好久没出门,都快与世隔绝了,也是该出去走走了。 我起身换了一件素色衣裙,简单的款式,带上足够的银两,叫上素素。 “小姐,去哪里?”素素边走边问。 “走走。” “有事?”她知道我很少出来闲逛,一般出门都是有事情。 “恩。”轻应她一声,信步往前走。 我出门很少坐轿或是马车,通常都是走路。索性要去的地方都不是很远,坐车坐轿感觉很奇怪。 “去把钱掌柜、孙掌柜和马东云叫过来,我在三楼等他们。”进了城中的八角楼,我对掌柜说。他立马恭敬地叫小二去叫人。 片刻之后,小二将人领来便下去了。 “小姐好!”三人有些局促地打招呼。钱掌柜和孙掌柜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马东云二十几岁,在股东中算是年轻的。 “几位掌柜不必客气,都坐吧。”我看了他们一眼,淡淡地说。 他们几个坐下来,却也不知说什么好,神情有些心虚。 我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忽然间觉得有些烦闷。现在是越来越不喜欢这些虚与委蛇了,看着这样一幅幅虚伪的脸孔就觉得恶心,于是连带原先的客套都不想用了,声音立刻冷了下来。 “听说最近城西、城北的两家酒楼经营不是很好?”我冷冷地说,锐利地看着他们的眼睛。 “是,底下的人最近有些不安分。”钱掌柜讪笑着回答。 “哦?”我不以为意。 “是这样的,最近手底下的伙计不知怎的听说御霄那边给的月前比我们要高的很多,所以许多人心中不服,便闹了起来。其实我们给伙计的月前在曲州甚至是凤朝都算高的了,只不过是有些人受了别人的挑拨离间罢了,我也尽量在跟他们沟通。”马东云倒是懂事,把事情说得冠冕堂皇,还将责任推给我,意思就是我们给的月前不如人家的多,怨不了手底下的人闹脾气。 “是吗?我记得其他商号给的月前和你们管的两家是一个标准吧?为什么人家月月盈利而你们去在亏损?”声音不自自觉有些严厉。 “是……是属下管理不甚。”两人连忙低头认错。 “如是在这样下去,这掌柜你们也不用当了,等着每年给你们红利就好了。”我淡淡地说。他们现在一直在拉拢其他股东和管事,无非就是想获得更多的权利,若是将所有的职务都撤去的话,即使有再多股份,也只是一个单纯的股东罢了。 “小姐放心,以后定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了。”两人同时擦了擦头上的虚汗。 孙掌柜在一边识趣地没有插话。哼,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了,不信你还敢来引火烧身! “孙掌柜最近很闲嘛!”我转过来对一旁的苏掌柜说。 “哪……哪里的话!”孙掌柜立马谦虚地说。 “那到也是,孙掌柜对酒楼生意还是很尽心尽责的。”我轻轻地说,“听说前阵子你刚裁掉一批人,因为手脚不干净,是吗?” “是……是。” “很好,对有异心的人,还是早除为妙。你说对嘛?”依旧是轻言散漫的语气。 孙掌柜头上开始出现虚汗,整个人有些微微地发抖。 “不过,新雇的这批人,还是要看紧些为妙,免得重蹈覆辙,你说对吗?” “小姐说的是。。。属下会严加看管。” “也是,孙掌柜办事,我还能不放心吗?孙掌柜为了训练好他们,可是提前了半年培训呢?这良苦用心,苏滢真是感动啊!” 孙掌柜说不出话来了,目光中出现惊恐慌张,连带身体开始微微发抖,汗如雨下。 “不过,这么忙了孙掌柜还有时间跑来曲州吗?风城那边可是离不开您啊!” “我。。。我。。。旧友病重,来看旧友。”他哆嗦着回答。 “哦,原来是孙掌柜的旧友病重,既然这样,孙掌柜就多在曲州盘桓几日吧,顺便代我向你的朋友问好,至于风城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暂派人手过去打点的。”我说。 “我。。这。。。”孙掌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紧张地看了看我,然后扭头看向另外两人。 “好了,你们事情也多,都去忙吧。” 三人于是灰溜溜地走了。 “小姐,你真是厉害,这样就把他们打发走了。”素素从隔间出来,笑盈盈地。 “这三个老狐狸,以为我还欺负呢,既然如此,那就顺他们的意好了。这样虽是吓唬了他们,却也并非能杜绝后患呐。” “你不是要派人去风城吗?孙掌柜可是打理着风城所有的酒楼,这样派人过去,正好收了他的权!”素素一派天真地说。 “呵呵,你以为事情都这么简单吗?孙掌柜为人精明,这么些年已有了自己的势力,你以为是随便派一个人去就能收拾的了的吗?”我笑着说。 “哦~~”她似懂非懂。 “先看他们准备怎么办吧,暂且不用操之过急,吃饭要紧!”说罢让小二上菜。对于这件事,我还是心里有数的,想着现在要解决怕是也解决不了的,毕竟我想放手,人家还不想放呢。 ———————————————————— ———————————————— —————————— 作者题外话:最近网络正在升级,断网了。。。。。好多天没更新了,抱歉哈!不过今后会努力更的。今天先奉上两个章节。 第七十八章 乱(二) 出了八角楼,和素素悠闲地在街上走。阳光正好,她为我撑了一把油纸伞,把头低下,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我好笑的自顾往前。 “小姐。。。” “小姐。。。。” 我悠闲地逛着摊子,她时而无奈时而谄媚地叫我。 “有事?”我故作不懂问。 “能不能,不要用这个?”她瞄了旁边几眼,可怜地望着我。 “为何?” “这天又没有下雨。”她小声小气地说。 “可是有太阳啊!”我说。 “所以就不用雨伞啊!” “那就当是太阳伞好了。” “。。。。。”她无话可说,只能低着头继续撑伞。 我知道她是害羞,在古代,这种大太阳天,是不会有人撑着把雨伞在大街上走的,除非那人有病。(貌似我在说自己。)也难怪素素这么难为情。可是,日头很烈啊,不撑伞会被晒黑的。我长得本就只能算是清秀,还好皮肤算是白皙,能增添点颜色,如果晒黑了岂不是让我一点自信都没有了? 随便逛着,给素素买了几件首饰,我自己买了两匹色彩比价鲜艳的布,准备拿回去做睡衣。 “滢子!” 刚买完布转身,就听见一个喜极的声音。我转过头,见一个人跑过来,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将我抱住。 “滢子,终于又见到你了!”许文墨紧紧地抱着我,声音中有喜悦和激动。我想从他怀里挣脱,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 “喂,你没事吧?”我有些担忧地问。才几日不见,怎么感觉有些不正常? “墨哥哥!”一个张扬娇嫩的声音响起,我抬起头来,才发现许文墨后面还站了一个小美人。 “你这个贱女人、狐狸精,快放开我墨哥哥!”看似单纯娇小的一个人,长的美艳清秀,一身黄裳,虽是年纪小了点,但风情已露,想必以后定也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只是没想到言语居然这般粗鲁恶毒。 “快放开!墨哥哥!”她一边喊着,一边伸手过来将我们拉开,并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我。 我一时无语了。我跟你有仇吗?初次见面,犯得着用这种杀父仇人的眼光看我么? “月儿!”许文墨被拉开这后冲着那女孩怒喝,“你刚才说她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说!墨哥哥~!!”说罢便开始撒娇。许文墨却不理他,仍是十分生气的样子。我从来没有见过许文墨这般,即使是当初我说要离开他家时也不曾,只是摆着一张脸,然后加紧防卫。 “滢子,对不起。”他歉意地看着我。 “没关系。”我无所谓地说。 “墨哥哥,你为什么要跟她道歉?你不是说要陪我去游湖的么,快点,我们走!”那女孩说罢便开始拉着他的手臂。 “月儿,等等我便带你去,你去前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等会哥哥给你买。”许文墨对着那女孩说,然后抬头看我。 “我不,我要和你在一起,哪里也不去!”说完更加用力的抱住他的手臂。他只能无奈地笑着。 “滢子,你。。。。进来可好?我去萧尘山庄看你,他们都不让我进。你可是不愿见我了?”他望着我,语气落寞,眼神黯然。 不让他进?还有这么回事?肯定又是萧南圳搞的鬼,当时以为他就那么一说,没想到真的不让他们来看我,甚至都不让我知道。一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怎么会呢,今日南圳比较忙,下面的然怕是不想打扰他才没有回的。”我心虚的说。 “真的?”他的眼神稍稍亮了点,“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愿见我了呢。” “墨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走啊,这天好热!”旁边的女孩又开始闹了。 “滢子。。。。”许文墨有些不自在地看着我。 “你先陪这位姑娘去吧,我们改天再聊。”我笑着说。 “那。。。那好吧。”他不舍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被那个女孩拽走了。走了几步,那女孩还转过头,怨恨地瞪了我一眼。 “素素啊!” “恩?” “我有得罪过那个姑娘吗?” “小姐没有啊!” “那她居然用那种眼神看我。” “哼!小姐不用理这种人,她还不配!”敢叫我们小姐是贱女人,别让我碰到,要不然整死你! “好了,走吧。” “去哪儿?” “去绝尘酒楼看看。”今天看了消息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却又说不上来。这件事情据说是发生在三天前,可今天燕子楼才送来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到了绝尘酒楼,发现非常冷清,几乎是门可罗雀。而反观对面的御霄酒楼,就热闹多了,喝酒了,聊天的,好不热闹。 在街角站了一会,便往御霄走去。 “小姐,不是要去绝尘酒楼吗?怎么往这边走啊?”素素笨笨地问。 “你看那边,那么冷清,能打听到什么!笨!” “哦。” 第七十九章 八卦 进了御霄酒楼,小二立马迎了过来。 “小姐楼上请!” “不用了,就在大堂好了。”我礼貌地说,在大堂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刚才已经吃过午饭,便随便点了几盘小菜和一壶好酒。 “小姐,你不是不喝酒的吗?”素素坐在我对面,仰头喝下面前的美酒,砸吧砸吧嘴,嘻嘻笑道。 “小酌怡情,谁像你这般喝的。”我瞥了她一眼。素素很喜欢喝酒,据说是继承了她爷爷的酒量,以往爷爷喜欢喝酒,每次打得酒来,都会拉上她一起,祖孙俩喝个痛快。特别是冬天,那时候家里穷,有时连炭火都省了。 “呵呵,这酒是极好的!”她满足地笑道。 “也不看这是多少钱一壶,就这么丁点儿,居然要五两银子,果真是黑店。” “呀!果真是黑店呢!”素素听我这么说,跳了起来,“若是以往,都能让我喝上一年的了。” “那还不仔细这喝。”我将酒壶推到她面前,自己则端着手里的酒,细细闻着,享受这份浓郁古朴的酒香,偶尔咂上一小口。 “哟,这不是李公子吗?你也来吃饭?”一个中年商贾打扮的人站起来,对着刚走进来的一位三十左右大腹便便的男人寒暄。 “可不是么,好几天没来这里了,怎么看绝尘酒楼那边如此冷清?”那个所谓的李公子有些傲气道。 这样的人也能称作公子,看来公子二字日后也要慎用了。 “公子您贵人事多,不知这绝尘酒楼之事啊!据说前几日,楼里做菜最好吃的蔡大厨无故猝死,这萧尘山庄也没个说法儿,这不,蔡家人便将他们告上了公堂。”那中年商贾说。 “将萧尘山庄告上公堂?怎么可能!”旁边一人过来插话。 那李公子瞪了那人一眼,似乎极不喜欢别人来插话,特别是对他不敬,但受八卦心理的影响,终究是将那反感压下,低着声音问,“果真是将萧尘山庄告上了公堂?” “骗你作甚,这事先在曲州几乎已是无人不晓了。”那中年商贾极为神气道。 “唉!这蔡家是不想活了,讹人都讹到萧尘山庄去了。”旁边一个长满胡茬的中年汉子道。 “可不是,萧尘山庄是怎样的人家,岂是他蔡家可应付的?” “据说蔡家告了萧尘山庄谋害人命,要他们赔十万白银,还要将凶手缉拿归案呢!” 这个话匣子打开,周围许多知道这事的人便纷纷加入讨论阵营。 “还有这样的事?看来蔡家是要完了。” “可不是?这萧尘山庄可是江南第一庄啊,随便动根手指头就能把他们整死了。” “你不要乱说啊,这蔡家据说也是找到靠山了!” “哦?什么靠山?”众人追问。 “你知道蔡家的那个小寡妇吧?” “就是前几年死了的才老二的媳妇?” “是啊!据说之前她也是出了名的豆腐西施,长的妩媚风情,后来嫁入蔡家,不想没几年丈夫就死了,只留下了一个孱弱的女儿。” “嗨~这跟这案子有什么关系!”众人听得云里雾中,不满地哗然。 “怎没有关系!据说这小寡妇啊,攀上了衙门里的捕头,这捕头可是与州府大人有些关联的……”那人故意吊胃口。 “后来呢?怎样?” “哦,我明白了,所以那捕头就在州府大人面前帮着蔡家说好话,是吧?” “肯定是了,听说这个事懂惊动到两位殿下了,说是一定要彻查此事,任你萧尘山庄有财,也是敌不过官家的啊!” “看来还是与官府有些关系好办事啊!” “是啊,现在都没有人敢去萧尘山庄的酒楼吃饭了,据说是他们的饭菜里有可能有毒。” “毒?怎么可能,我们可是吃了好些年了!”一人跳了起来。 “说是慢性毒药啊,要不他们的生意怎么可能那么好,定是有放了什么让人上瘾的东西。” “是了,我家那婆娘现在还在惦记着风波过去了去吃一顿呢!” “有可能啊。。。。” “。。。。。。。” …… 于是这些八卦的男人又开始在讨论绝尘酒楼的饭菜究竟有没有让人成瘾的东西了。 我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起身离开。 “唉小姐,这么快便走了?酒菜还没吃完呢!”素素从后面追上来。 “你若喜欢,打包一份带回去吧。” “真的?” “真的。” 于是她便欢欢喜喜地去要了刚才点的一壶酒。 听到了想要的消息,自是要离开了。从那群人的谈话大致可以判断是怎么回事了。 想象刚才那些人讨论的情景,似乎八卦不仅仅是女人的专利嘛!男人也是喜欢八卦的,只不过是用一些华丽的外衣将它包装起来了,那就是所谓的“谈天说地”、“博古论今”或是讨论时局。只是谈论的内容不一罢了。 第八十章 回到萧尘山庄,叫人去通知钦雪明天来见我,然后就进了书房找南圳。 他没有在书房。 于是我转身,在走廊里遇到。 “回来了?”绝美出尘的男子,坐在一轮金色轮椅上,高贵而出尘,正用一双狭长如水的眼神望着我, 虽是经常见他这副模样,但还是不免被惑住心神,一时间忘了作答,就这么痴痴的望着对面谪仙般的男子。 他的笑意更深了,狭长的眼眸中似乎多了些妩媚,媚眼如丝地望着我。几日来消瘦下去的脸颊,却不见憔悴颓靡,反而增添了一份飘渺出尘的感觉,仿佛这个人,就是坠入凡间的仙人。 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最后轻笑出声,我才回过神来,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精神倒是好了许多。” “有美人相伴,睡眠自然是好的。”他依旧笑着,有些邪魅。 等等,什么时候,这种谪仙般的男人,居然也有了邪魅的味道?而且说话还这么露骨。 “滢滢终于害羞了么?我还以为我的滢滢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呢!”他好笑的过来,拉着我的手,往竹苑去。 “谁是你的?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甩了甩他的手,他抓的很松,却是怎么也甩不开。一个身体孱弱的人,怎么可能力气比我还大?是了,我居然忘了,他也是有学过武的。 “不是么。”他也不和我争辩,淡淡地说了一句,自顾自一手拉着我一手滑动着轮椅机关。 到了竹苑,找一处地方坐下,轻轻浅浅地品茗。 “绝尘酒楼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我问,看着他越来越瘦削的侧脸。 “现在先与官府的人周旋着,”他淡淡地说,显然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全部。 “凶手能查出来吗?” “一切毫无头绪。仵作说是中毒。” “中毒?这年头,哪有自己给自己人下毒的?还是自己的顶梁柱。”我轻笑。 “是啊,可蔡家却是一直不肯松口,官府更是咬着不放了。”他眉头蹙起,显然这事有些麻烦。 “这事可不简单呢。据说蔡家寡妇与衙门的人有瓜葛,所以官府才比较重视。可是谁信呢,只是一个小小的衙门捕快而已,若是后面无人操纵,这浪是怎么也掀不起来的。”我说。只是不知道,这是顺势而为,还是一开始就是局。 “确实,只是如今查不出真相,怕是也只能等了。”话虽看似有几分惆怅,却是被他说得一派风轻云淡。 “不妨从蔡家下手吧,或许能有什么意外收获。”我说。“恩,已经派人去办了,滢滢真是聪明。” “那是。”我倚在他身上,找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细细闻着他身上好闻的药香。 “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他好笑地问。 “不用了,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会说的。”我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苏氏集团内部出现问题,本来是不应让人知道的,但是他若是想知道,又有何难呢?现在有几个股东开始出现异心,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如果是将他们赶出去,影响肯定会有的,而且在这种动荡的时局下,还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波浪。继续留?或是架空他们的权利?或是加注资金,稀释他们的股份?还先查出幕后指使再说。 “或许明天,我还得出去一趟。”我说,仍旧是闭着眼睛。 “恩,不要太累了。”他轻轻拍着我的手。 “你心疼了?”我睁开眼睛,“那你拼命将自己弄成这样,不曾想也会有人心疼的吗?”我用手轻轻滑过他的侧脸。他本来就很瘦,现在却更瘦了。 他身子微微震动,一时目光闪烁,却不知说什么好。 “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吗?”我说,“你已经很有钱了,赚那么多干嘛,又花不了,你少做点,难道还怕萧尘山庄到了不成?”我笑着调侃道,“大不了以后我养你嘛,我可是很有钱的。” “好。”他笑着说,满眼宠溺。 ———————————————— ——————————— 作者题外话:呼呼~亲们,喜欢筱萝的文的话就【推荐】【收藏】吧,拜托啦~~~真的没有动力了的说。。。。。 第八十一章 戏虾 第二天一大早,钦雪就来了。 “怎么了?”我问。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面容憔悴。这样的钦雪,从救她开始就不曾见过。平常的她虽是一脸冷然,却也是一副强者姿态。 “没事。”她坐下,冷淡地回答。 “让大夫看看吧。”我不放心道。 “我没有生病,只是受伤了。”依旧冷然的神色,却有些自责和懊恼。 “什么?受伤?谁?”我急着问,语气也变得有些阴冷了。 我知道钦雪的武功不弱,这些年来很少受伤,而她今天这个样子,而且这么多天不曾出现,肯定是受了重伤了。 “江湖中新崛起的一个组织,冥阳阁。” “怎么受的伤?” “前几日打探到一些消息,想去查证一下,没想到被他们察觉,出动了两个高手想将我擒住,幸好遇到追云,否则趴怕是不只是这点伤了。”她避重就轻地说,我却可以想象其中艰险。 “你去查探的是什么?” “前几日听说萧尘山庄出了些问题,想到这么久与御霄一直都是死对头,那日正好看到二皇子与路雪阳一起进了一个庄园,但是旁边护卫很严,无法跟上,后来他们走了之后想去看看,便被发现了。” “路雪阳,凤翊凌?”听到这两个名字,脑中有什么东西闪过,却无法抓住。“冥阳阁背景是什么?” “两年前在北方上兴起的一个组织,以暗杀和买卖情报为主。它的阁主很是神秘,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看来是有些麻烦啊!既然是以暗杀为生,武功肯定都在燕子楼之上,以后行事小心些,这几天你就先养伤,不要出去了。” “恩。” 钦雪走后,我便钻进书房。 萧南圳不在,可能是出庄了。最近他不是呆在书房便是频频出庄,看来事情比较棘手。 我随便找了本杂记看,然后提起旁边的笔墨在摊开的纸上画着以前从电视上学来的齐白石的虾。 “画什么呢?”不知什么时候萧南圳已经出现在我旁边,好奇地盯着我的杰作。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居然没有察觉,是我太认真投入了,还是他确实是悄无声息?坐着轮椅还能达到神出鬼没,果然能人! “戏虾图啊,没看出来么?”我好笑地看着他。 “原来这东西是虾,见识了。”他悻悻地笑。 “不像么?”我将笔搁在一旁,将画拿起来端详。 他没有做声,好笑地看着我,然后看我的画。 “这是抽象艺术,你不懂。”我放下画纸,终于承认自己确实没有作画细胞。本来想陶冶一下情操的,而用这么粗的毛笔我也不会作画,就想着齐白石画的虾。那个时候看教程,只要两三笔就好了,而且恰好是用毛笔,于是便试了下。 他只是笑着,也没有说什么。我们彼此都默契地不提那些伤脑筋的杂事,静静地享受着难得的安宁。仿佛抛却了世间繁杂。心里却也清楚的知道,这难得的平静,怕也只是汹涌暗流下的掩饰罢了。 忽忽~~怎么还没有人收藏留言?后面的故事会更精彩哦~!支持筱萝吧,嘻嘻。。。 第八十二章 入狱 萧尘山庄的生意屡屡受挫,不过是几日,许多店铺已经面临倒闭的危机了。如果说之前的商战对于萧尘山庄来说是小菜一碟的话,那么现在,御霄的暗箱操作加上官府紧紧相逼,生意日益惨淡,许多之前的老主顾也因为官府施压而不得的终止于萧尘山庄的合作。 这日,沉静已久的萧尘山庄忽然间喧哗了起来,下人们惶恐地穿梭,即使是一向寂静的远尘居,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压抑的气氛。 “素素,你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我接过素素手里的毛巾,自己梳洗。已经快十点了,不过我一向起晚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是。”素素听完立刻如小燕子般飞了出去。 大约过了一刻钟,素素回来,神色是少见地慌张。跟了我近两年,即使是活泼好动的少女,行事却也都是进退有度的。 “小姐,不好了!”她显然是一路跑回来,额上有细密的汗珠。 “怎么了?” “公子……官府来人……要将公子带走……夫人……快打起来了。”她喘息着说。 “先歇一下,慢慢说。”我眉头皱了起来,递给她一赔热茶。她的话虽是断断续续,但也能听出过大概。 “刚刚官府来人,说要将公子抓了去,脸两位殿下都来了。现在正在前厅,夫人不答应,正与那些人对着呢!” “走。”不等素素说完,便向前厅走去。 前厅里里外外都被衙役包围着,一大群人站在中间,剑拔弩张。萧夫人一脸愤怒地站在萧南圳前面,像保护自己孩子的老母鸡,而南则一脸平静地在她身后,看不出表情,却有一股天生不可抗拒的威严。而对面的州府大人,则是一脸为难地看着萧夫人和南圳,一味劝解。旁边站着凤翊青和凤翊凌,一个微微皱着眉头,一个则是一脸看戏的欠扁样子。 “伯母,这是怎么啦?”我笑着走到萧夫人身边,搀着她到旁边坐下。 “滢滢,你出来做什么,回去屋里呆着,这里我和南圳会解决的。”萧夫人一脸关心地说,害怕牵连到我。 “原来今天有这么多贵客啊,苏滢这是失礼了。”我笑着说,“两位殿下、大人,可是来看望庄主的?前些日子南圳身体不好,没想到还劳几位牵挂。” “这……苏姑娘……” “两位殿下大人,既然远道而来,怎不坐下来喝杯清茶呢。这样站着多累啊。”我客气地打断州府的话。 “苏姑娘不必劳烦了,我们前来是想请萧庄主跟我们走一趟的。” “哦?大人客气了,南圳身体还未大好,改日拜访两位大人和殿下如何?”我装傻充愣。 “苏姑娘,本官有话就直说了。有人状告萧尘山庄草菅人命,因此需要庄主配合。”他有些急了,便拿出当官的架子。 “是么?可有证据?” “人是在绝尘酒楼内死的,且是楼内的大厨。并且有许多食客吃了那里的饭菜之后出现中毒现象,幸亏发现的早,否则还不知会出什么人命。”他狠利的等瞪了我一眼,“况且,那毒药极其狠毒,至今还未找到解药,那些中毒了的人,也只是暂无性命之忧罢了。” 原来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我抬起头,看了旁边的凤翊青一眼,自我进来之后,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表情有些悲伤和落寞,此刻也正幽幽地望着我。 是你们吗? 这并不在我的掌控之中。 眼神在空中交汇,有怀疑、愤怒、失望和无奈。什么时候,我们竟也变成这样。果真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的么? 记得当初我问他身份的时候,他说,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我永远可以信任,就行了。那时他的眼睛,极其真诚,我就是在那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以至于后来什么都不问,却是可以将心交付。而现在呢?我们终于是,走到对立面了么? “走吧。”萧南圳清冷镇静的声音,丝丝入耳。 我转过头惊讶地望着他。 你可知道,这一行代表着什么?一旦进去,他们就不会轻易让你出来了。 在那阴冷潮湿的监狱里,你单薄的身子可受的住? 若你走了,这偌大的山庄,该如何? “不行!圳儿,你不能去!”一向强悍的萧夫人,竟是带了些许哭音。 “娘,你放心,不过是几日罢了,很快便能回来。”萧南圳温言安慰。 “不行!圳儿,你不能去!若是一定要有人去的话,”她转头望着州府,“大人,我代圳儿去吧,您让我代圳儿去吧!” “娘,别担心,我很快就能回来的。”萧南圳温言劝阻。 “伯母,你放心吧,也不是什么大事,相信南圳很快便能回来的。”我笑着扶住萧夫人,转头看着萧南圳的眼睛。我知道他已经做了决定,而官府这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通融的,其实无论如何,都只能去的。 “放心吧,家里就交给我了。”我笑着走近他,镇定地说,握着他手的手,却是泄露了心底的害怕、担忧和恐慌。然而,我却不想让他担心,既然现在我无法改变,就只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地去。 “恩。”他轻笑着点头,一派安然,就仿佛是一趟简单才出行。而受伤却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般地握着我的手,那么紧,仿佛害怕稍一松懈,就断了牵连一般。 “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什么都可以不要,却是要保护好身体,知道吗?”我紧紧地拥住他,极力压制着声音里的哽咽。 “恩。”他从善如流地点头,笑着轻轻怕抚我的背,然后放开,与他们走了。 我目送着他们。凤翊青转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有千言万语般,表情深情而痛苦,我竟无法理解他眼神要表达的内容。凤翊凌也会过头来,望着我,一笑,然后潇洒转身,一副翩翩公子绝世佳人。 萧夫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瘫坐在椅子上,眼泪无声地流下,却没有抽泣声,目光仍然望着门口,已然淹没在远方的消失的背影。 “伯母且放心,他很快便能回来。”我对着萧夫人说,却不是安慰。 很快的,南圳,很快你就能回来。那些人加诸在你身上的,我定会讨回。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以十倍还之! 第八十三章 前尘 “伯母。”我转过身,看着眼神空洞的萧夫人。 “滢滢。。。”她唤了我一声,用手绢摸着眼泪,竟是伤心地大哭起来。 “伯母且宽心,南圳很快就会来了,千万不要哭坏了身子。”我劝慰道。 她点了点头,眼泪仍是不受控制的下落。 “伯母,御霄与萧尘山庄有何恩怨?”我问。 她愣了一下,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我。 “我知道这样问有些暨越,但是现在山庄遭人陷害,恕滢滢无礼了。” 萧夫人看着我,不知在想什么,然后说,“滢滢何必如此见外呢,在南圳第一次将你带回山庄的时候,我们就未将你看做外人。只是这御霄,我却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前些时候听到一些,若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们吧!”他垂下眼睑,叹了一口气。 “这已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本以为,这事早就该有了了断。没曾想他们竟是又回来了。”萧夫人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沉重哀伤。 “他们?是说路雪阳吗?” “路雪阳?应该是吧。”她进入了回忆。“他。。。曾经不是姓路的。” 我不解地皱眉。 “这事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那时的萧尘山庄,远比现在热闹的多。老夫人共育有三子,最小的未及弱冠就已夭折了,萧家本就人丁单薄,就只有圳儿的爹箫晋川和二叔萧晋岩。因为老太爷为人谦和仗义,人脉颇光,生意也是一日好过一日,后来便成了江南第一大庄,南圳的爹爹因为是长子,按理是要继承庄主之位的,二叔虽说表面上服从,背地里却是不服。南圳三岁的时候,他爹外出遇害,山庄乱成一团,老妇人白发人送黑发人,悲伤过度,却不得不支持起整个山庄。南圳自小聪颖,老妇人有意栽培,二叔便更是嫉妒不服了,背地里一直有些不光彩的行为,但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都是一家人。却不曾想……十二年前,南圳与当时定亲的秦家小姐去静南寺进香,途中遇到歹徒迫害,虽有家丁护着,但根本不是对手,圳儿也学过一些拳脚功夫,与他们周旋不敌,他们对圳儿狠下毒手,让他服下剧毒之后又将他打成重伤,等到派人去寻的时候,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似乎又想起了当年悲痛,不断拍打着胸口。 “后来老夫人动怒,彻查此事,最后查出竟是二叔所为,加上这几年的恶行,虽是心痛,却毕竟是亲生骨肉。最后老夫人将二叔一家逐出了山庄,去掉萧姓,从此后不得再踏入山庄半步,断绝血缘关系才作罢。至于他们最后去了哪里,也就没人再去过问。圳儿回来后一直昏迷不醒,请了神医的弟子方诺,却也只是暂时保住了性命,在床上躺了三年,一直调理着才慢慢见好,只是从此后,便也站不起来了。 “那日那秦姑娘,好在受惊晕倒后,逃过一劫,后来他们便搬走了,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圳儿能不能活都是一回事,不能因此耽误了人家。”萧夫人悲伤地说。 原来这这么一回事。虽然她只简单的说,但当年情形,怕也是危险万分吧。时隔这么多年,用天下珍奇养着,萧南圳仍然是不时旧病发作,余毒未清,也永远不能站立起来了。对于那时聪颖傲气的少年,该是多大的打击啊! 听萧夫人这一说,前因后果也大约明白,那路雪阳,怕就是二叔萧晋岩的儿子了。这些年他一直没有露面,怕是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妄想夺回萧尘山庄吧。那么萧南圳遇到的刺杀和生意上的难题,以及这次的官司,怕都和他脱不了干系了。 萧南圳既然敢和他们走,想必是提前做了部署的,即使他进去了,也会有人把他保出来,可是,要多久呢?他身体本就不好,牢房里阴暗潮湿,空气不流通,真怕他身子受不了旧疾复发。 “我想见七夜。”我对萧夫人说。 她愣了一下,抬眼不解地看我,看到我眼中的坚定,似乎也想到什么,点头。 虽然和南圳熟识,在萧尘山庄也住了一段日子,但我很少干涉他的事,而他,也不是那种多话之人,即使是对我没有避讳,却也从来不会主动跟我讲萧尘山庄的事情。他似乎有几个不错的手下,但我见得极少,其他的都不知道名字,只有七夜是见过病讲过几句话的,从他的态度来看,在萧尘山庄的地位应该不低,至少,在萧南圳的心中,应该是可以信任的。但他很少来山庄,行踪不定,不过,萧夫人应该知道怎么联络,毕竟在萧南圳还未掌权之时,萧尘山庄的很多生意都是由她来管的。 “伯母,这一天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温言劝道。 她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想了一下,似乎这一天下来,无论从精神还是体力,她都已经透支,却是是累了,便顺着我:“也好,那我先去了。滢滢,你也莫过操心了,身子要紧。” 心里一暖,只得笑着答应。 第八十四章 谋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七夜终于出现了。 “坐吧。”我仍然坐在书房里我的位置,对着前面一身黑衣的七夜。 他也不客气,在旁边找了个位置随意坐了下来。 “你们公子之前可有什么嘱咐?”我开门见山地问。 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对于我的提问并不意外,“公子让我们注意蔡家和御霄楼的动静,寻找解药。并给京里的五皇子送了一份大礼。” 我点头。这种僵局,也只能靠外来力量打破。在这里的已经有两位皇子了,靠着本地官员根本就没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制衡点。如果罪证坐实,那么最大的受益人无非就是二皇子和十六皇子。萧尘山庄的作为江南第一大庄,财力自是不可估量的,他们现在要将萧尘山庄置于死地,也就是罪,无非就是想将萧尘山庄划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如果萧尘山庄低头了,以后就只能听他们差遣,如果硬碰硬,将萧尘山庄抄了,一大笔钱财充盈国库,想必皇帝也是乐见其成的,二皇子和十六皇子仍然是最大的受益人。而作为一直野心勃勃处心积虑想瞪大位的五皇子,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恩,解药找到了吗?” “尚未找到。这种毒药很是罕见,解药更是无从提起。”七夜有些丧气。 “既然解药不好找,那就找下毒之人吧。”我说。 “恩?”他不解地望着我。 “那姓蔡的大厨为何会无缘无故猝死酒楼?蔡家何以如此肯定是萧尘山庄所为?萧尘山庄在江南,甚至是整个凤朝,都是有点分量的吧,他一个小小蔡家如此嚣张,难道不可疑吗?还有下毒之事,分明是有人刻意陷害,这种种说明什么?无疑是后面有人操纵罢了。 “这我们也想到了,可如今官府管制极严。我们都只能暗中行事。” “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好了。你去会会那位大厨的媳妇吧,相信一定会有收获的,即使没有……”我斜眼看他“也必须有。” 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眼睛一亮,“是,少夫人,我马上就去办。” “恩,这个要抓紧,但是现在山庄无主,底下的人都要看管好些,免得出了乱子。” “恩,都已经打发人下去了,若是谁敢趁着现在闹出乱子,虽然公子不再,但也不能让他们胡来。” “如果真出现那样的情况,当如何?” “自然是压下去了。”他一脸肃然。 “压是压不下的,这种时候,可信任的人手本就少,萧尘山庄产业这么大,哪里分得出那么多人。”我好笑道。 “这。。。。”他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开始思考。 “这种时候,当是恩威并施。”我简单地说,像他这样的人,相信一点就会明白的。果然。 “七夜明白了,多谢少夫人提点。” 少夫人?我什么时候成了他家少夫人了?然而这个时候却也不便去争论这些,只是点头,“恩,你去吧,山庄的生意这边就交给你负责了,现如今,南圳在天牢,伯母伤痛也经不起折腾,无人主事,只得依靠你们了。”我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少夫人严重了,这本就是我等的职责,少夫人放心,这边我和几位兄弟定会顾好的。”他定定地看着我,言之凿凿。 “那就好,至于山庄里面,应该是不用担心让人钻了空子的,不过我也会小心的,这边夫人和老夫人就由我来照顾吧。”看山庄里仆人都是很有素质的,对待主人也很是中心,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剩下的,就是夫人和老夫人的身体了。 “是。”七夜向我行了个礼便走了。 没想到平日吊儿郎当的一个人,办起事来这么利落。 第八十五章 七夜走了之后,我让流风去给凤翊青送信,约他在八角楼见面。 八角楼三楼。 “滢子。” “坐吧。”我淡淡地招呼。 “滢子。。。。”原先邪肆戏谑已不再,声音中有些隐忍的痛苦。痛吗?我暗笑着摇头,历尽沧桑无奈。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吧。”努力压制声线和情绪,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了。欧阳青?他已经不再是,即使是同一个人,但我们都知道,那个曾经游戏花丛风流潇洒的欧阳公子,已是不复存在;凤翊青?似乎皇室的名字都是忌讳的,何况我这种平民;十六皇子?一时间千百种念头过,却无法理清。 他只是看我,轻轻点头。清隽的面容憔悴了不少,虽然还是那样一副皮相,却仿佛背上 沉重的枷锁。 “这些,却是二哥所为。” “这些,我早该猜到的。”我点头,“在当权者看来,我们的性命,是随时都可以牺牲的吧。”我轻轻地说,却不禁悲从中来。 “滢子。。。”似乎是想安慰或开脱几句,却无从说起。“过两天,我就该去临水了。” “是啊,现在筹到的资金,应该能够解得一时只需了。” “滢子,我。。。。” “不用解释,这种手段对于你们来说,不也是家常便饭吗?”我轻笑着,满眼讥诮。临水要修筑堤坝,朝廷没钱,就要向百姓拿,而商贾,自是首当其冲了。他们之所以这样设计萧尘山庄,也是想达到那万贯家财吧。之前为了打点关系,已是往官府送了不少,加上之前募捐来的,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若你是为了钱财伤神,大可以找我要,你在苏氏集团这么久,股份什么的加起来,应该也有好几十万两了。”我说。 “我说过,不会将你牵连进来。”他倔强地说。 “牵连?怕是早就牵连进来了吧。” “我。。。。我并未将我与你的关系说出去,不知二哥是怎么知道的,以你相要挟。” “让你一起对付萧南圳?目的怕不仅仅是为了钱财那么简单吧?”我笑道。 他沉默了一下。“有人想要萧尘山庄,是谁我并不清楚,只是无意中听到二哥说的。他听闻萧庄主聪明过人,这么些年来在商场上从未有败过,便起了争斗之心,也想将萧尘山庄纳入自己的羽翼。”他无奈地说。 “确实是费了一番苦心啊!”我感叹道,“早就听闻二皇子聪明过人,若是这次不拿出点真本事来,怕是二皇子要怪罪了,毕竟,独孤求败,却是一件不好受的事啊!” “滢子,你。。。。打算怎么做?”他紧张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不过,你不会插手吧?”我斜睨着他。 “我自是不会插手你的事情,不过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他叹了一口气,“过两天我就要去临水了,届时。。。你多保重。” “恩。”说着就站起来准备下楼。今天来,只是想了解凤翊青的立场罢了,毕竟是朋友一场,我并不想将彼此放到敌对的立场。其他的事,他也是帮不了忙,问与不问,都没什么差别。 “滢子。。。”他站起来拉住我的手,“我们,可还是朋友?”他忐忑着问。 望着这张变得愈加成熟隐忍的脸,一时间有些五味陈杂。 “那要看你了。”我淡淡地说,挣脱他的手,径自往楼下走去。隐约可以感觉身后的人似是松了一口气般。 凤翊青就这样站在三楼的雅间里,望着消失的背影,久违的笑意袭上脸庞,仿佛间,又回到了那个游戏花丛的日子,光火耀人。 第八十六章 想念 “滢子。”我和素素从知颜坊出来,就听到这样一个温润的声音。 “陆公子。”我客气道。 “不是说好了叫我雪阳的吗?”他笑了笑,和煦的笑容让人觉得温暖。 “呵呵,不过是个称谓罢了。”我无所谓地说,素素则是一副老母鸡的架势站到我前面。 他没说什么,仍旧笑着。 不得不说,路雪阳是长的很好看的男人,即使是知道他的狠利之后,看着这张俊逸温文的脸,却如何也无法生出恨意来的,他就像那美丽的罂粟,即使是知道其中毒素,却依然沉恋,无法将它的毒和它的美联系起来。而路雪阳就是这样,用温雅的笑掩盖了骨子里的霸道的霸道和阴谋,让人直觉那就是一个纯粹的翩翩公子。 “滢子说的有理,不过一个称谓罢了。滢子这是要去哪里?” “出来一天了,也该回去了。” 这时,有个随从过来到路雪阳耳边说了什么,他听后脸色微微一变,但立刻恢复正常,笑这转向我,“府里还有事,改天再叙了。”接着转向后面的随从,“陈铨,送苏姑娘回去。” “多谢路公子好意,不过我一个人来往习惯了,不喜他人送来送去,还是算了吧。” “那好。”他看了我一眼,匆匆离去。 “小姐,这样的人你搭理他做什么。虽然长的好看点,但那顶多也就算是……对,衣冠禽兽罢了!”等一大帮人走了之后素素在旁边不满道。 我只是笑,并没有回答。素素依然是直来直去的个性,肠子从来不会打弯啊。就像她之前对路雪阳,因为是这样温文俊秀的一个人物,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气质家财都是数一数二的,风度更是不用提。那阵子她可是喜欢这个“路公子”喜欢的紧,一天到晚路公子路公子的,但后来知道他居心不良之后态度就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每次遇到都是用哪种欲杀人的目光瞪着人家,这不是明摆着跟人家说我已经知道你的阴谋知道你的老底儿了么?唉,有这样的丫鬟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啊! 回到萧尘山庄,先去看了萧夫人。南圳走后的这十日,她一直就这么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很少出屋,只是每次七夜来了她都会兴冲冲地跑来远尘居,听完消息之后却仍是眉眼暗淡。因为担心南圳的身体,这几天来更显焦躁了。我虽然也是担心,但却知道担心焦急也于事无补,只能尽自己的努力了。 “孩子,辛苦你了。”萧夫人看着我说,嘴角有淡淡的笑意,却掩不住眼角的愁。 “伯母不要担心,南圳很快就能出来的。”我定定地看着她。“恩。”她点头,“我知道圳儿一定能够出来的,只是这已经过去十天了,牢里阴暗潮湿,晦气重,圳儿的身子。。。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啊。”说着眼睛又有了些累意。 我也沉默了。这十天,衙门没有传来任何音讯,也不准人去探视。里面虽然有怀远陪着,但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也只是能照顾着罢了。凤翊青在五天前已经去了临水,估计现在也无暇顾及这边了。他走的时候我让人送了一些治水的建议去,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上,那些只是从地理课上学到的,肤浅的很。 “不行,在这样下去,圳儿肯定是支持不住的,不能这样拖下去了。”萧夫人噌地站起来,一脸豪气地说,又恢复到当初的侠女风范。 “伯母,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劫狱去!”说着就转身竟房间去换了一身黑衣。 看着她精神抖擞地出来,我满头黑线。感情她还真想去啊! “伯母,你真要去?” “那还有假!那可是我儿子啊!” “可是。。。现在还是白天啊。” 她也看了看天,有些泄气。 “方神医现在在哪里?”我问。 “去了临水,说是那里伤患肯定很多,去看看。” “还是请他回来比价好,到时南圳回来怕是得劳烦他了。” “是啊,我这就去吩咐,亲自给方先生写封信。”然后穿着一身黑衣进了房间。 看着萧夫人的背影,我叹了口气,也就回了远尘居。 远尘居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可是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萧南圳不喜热闹,这里的仆人都是很少的,出了一两个小厮会定时来打扫,基本上算得上是人迹罕至了。以前觉得这样很好,可现如今,却觉得凄凉。原来,并不是环境如何,只是心灵少了一块栖息地罢了。 躺在床上,脑中一幕幕飞驰而过。进入这里三年,从未有过的疲惫和寂寞。时间仿佛一把刷子,有些东西,已经在心上留了痕迹,却是如何也洗不掉了。三年的经历一幕幕从眼前飘过,快的仿佛抓不着,却是如此刻骨。 我与南圳,似乎从相识开始,就注定了甩不掉的牵连。那满院黄花里惊艳的一瞥,从此就在心上烙下了印,此生再难相忘。原先从未奢想过的,却得上天眷顾,能与他相识相知。他虽然从没有对我说过什么,却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关心和爱意,不是语言能表达的,就像生活在空气中,却无法描述一样。原来,对于彼此,我们已经如此重要。 每天不停的忙碌,只因心中一个信念,却在晚上时,思念如潮水般涌了出来。萧夫人和企业都赞我聪慧坚强,只是不知道,这些,都只不过是伪装的外衣罢了。那种思念而噬心的痛,不比他们少一分,甚至,更甚。 第八十七章 南圳回来了(一) 时值半夏,天气变得越发燥热了,一如现在此刻的心情。微凉的夏风吹来,尽是没有意思凉意,反而平添了股燥热。 “伯母别急,马上就会有消息的。”压制住心中的焦虑,我对一旁坐着的萧夫人说道。 “恩。”她强笑着点点头。 已经过了丑时,七夜还没有回来,据前几天的传来的消息,子时就应该到了的。 难道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是五皇子出尔反尔?还是路上遇到了不测? “流风,你去打探一下七夜到哪里了,是否路上遇到不测。”我对身边的流风说。他看了我一眼,转头出去。 直到寅时,仍旧是没有任何消息。天已经快亮了,整个山庄的人几乎是一晚没睡,却是一点困意都没有,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发紧张了。 “伯母,你先去歇着吧,可能是路上有事情给耽搁了,等七夜一回来我立刻遣人去通知你。”望着身边俨然憔悴的萧夫人说道。 “我没事,还是再等等吧。”她强打着精神说。 对于萧夫人这样,我有些感动。这大概就是母爱吧。看着昔日的美妇人到如今的慈母,这种毫不掩饰的关切,在这种权势交割的古代,门深似海的大院,实属难得的。 “夫人,苏姑娘!” “何事如此慌张?”萧夫人惊慌地站起来,问气喘吁吁跑进来的仆人。 “少爷……少爷……”因为跑的急,说话间不断地喘着粗气。 “到底怎么回事?圳儿出事了?”听到有关萧南圳的消息,萧夫人更显慌乱了。 “不是……少爷……七公子……”他一边说这一边指着外面。 我孤疑地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走了出去。 从远尘居一路往外匆忙地走,不顾后面素素的叫喊。似乎有什么东西牵引般,执着地往外。心上有些忐忑,有些慌乱,不知到等会面对的会是什么。是南圳回来了吗?刚才听那仆人断断续续的语句,是有提到萧南圳的。心中这样期盼着,却又有些害怕往这方面想,害怕希望落空,害怕满满的思念堆积起来的时候却无法找到出口倾诉。 就这样满怀心思的走着,夜色正浓,伴着旁边不远处一盏的昏黄的灯火,时不时的被绊了几下,仍旧是执着地往前走。或许,是七夜回来了。可是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我们?难道是受伤了? 就在我不断猜测的时候,突然就被眼前一抹金环定住了脚步。 一头乌发,一袭白衣,一轮金色的轮椅,在晕黄的灯火下,恍惚的近乎幻象。依旧是那张绝色皎容,一双狭长妩媚的眼眸,里面是星星点点的神采,白衣纤尘不染,如神祗般坐在金色的轮椅上,将周围映衬的仿如白昼。 这个世间,出了他,谁还有这样的风姿呢? 时间仿若定格,在眼神交汇的一刹那。任何人任何事,在这一刻,都变得无足轻重。 “圳儿!”萧夫人不知何时赶到,看到面前的南圳,哭着扑了过去,上演一段母子情深。一旁的丫鬟小厮也赶紧围了过去,喜悦之情无以言表。 “南圳……”我笑着,轻吐了两个字,就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般软倒在地。可能是刚才跑的有些急了,现在才发现,双腿早已疲软不已。 所有的人都围着南圳,远远地,我只看见他仍旧是清雅含笑,对着萧夫人的心疼以及众人的关心,就像我第一次到萧尘山庄来时那般,仿佛他只是出门了片刻,而不是在牢狱里呆了半个多月。 有些人,注定是掌控大局的,无论是身居高位或身陷囹圄,仍旧是一副胸有成竹不骄不躁,成为所有人的支柱,精神的依赖和栖息地。 可,那苍白的容颜和发紫的唇,已近清减的身姿,却是那般让人心疼。南圳,强大如你,要怎样的人,才能让你栖息依赖? 第八十八章 萧南圳回来(二) “快,将圳儿扶进去!” “去请方公子!” “去准备热水!” “去熬些粥汤来!” “去将火生好了,待会儿熬药!” “你跟着去,看看方公子有什么吩咐!” …… 一时间,整个山庄开始手忙脚乱,拥着萧南圳去了远尘居,然后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目送着他们远去,依稀还看得见萧南圳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脆弱的身躯,几乎挣扎不开的眼皮,却仍是淡然地勾着唇角。 “小姐……”素素在身后担忧地唤。 “没事。”我转过身,安慰地看了素素一眼,然后往回走。素素赶紧过来扶住我。 刚才跑得急了,腿走起来有些发抖。 “小姐,你怎么知道公子回来了的?”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素素在旁边八卦,我则一盖采取漠视态度。 到了远尘居,丫鬟小厮们各自忙碌着。 “伯母,南圳怎么样了?”我走到萧南圳的房门前,问正在焦急着来回踱步的萧夫人。 “方先生正在里面呢。”她一脸愁云地说。 我不做声,静默着在一旁陪着她等。 等了大约一个时辰方诺才从屋里出来。 “方先生,圳儿怎么样了?”萧夫人焦急地问。 “夫人,南圳的病……”他停顿了一下,像在思索用什么词比较恰当,“本就有宿疾,这次有受牢狱之苦,还被用刑,病上加病,很难医治啊!”方诺年轻的脸上有丝淡淡的愁云,没有皱起。 “这……圳儿……”萧夫人的声音都已经有了哭腔,冲进房间里。 “会有生命危险吗?”我问。 “难说,若两天后能醒过来,性命是没问题的。只不过,身子怕是再也好不了了。” “这样吗?活着就好了。”我说,泪却是不自觉地涌了出来。南圳,我相信你一定能会好起来的。 走进屋子,浓浓的药香扑鼻而来。萧夫人坐在萧南圳的床边抹泪。见到我进来,用手绢擦了擦脸上泪痕,握着我的手紧了紧,依依不舍地看了眼萧南圳,竟是有些不忍地出去了。 坐在这里看着思念了十几天的人,她的心应该是疼的吧!虽然此刻他就在身边,却仿佛会随时消失般让人心慌。 他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不是来时的那一身,洁白的里衣,隐约透着斑斑血迹,原本清瘦的身子此时略微臃肿,血便是透过那厚厚的纱布,染上洁白的衣。 手颤抖着伸过去,想撩开微松的衣领,却突然害怕起来,怕自己承受不住那浓浓的心疼,如刀绞般的滋味在身体里旋回,却是找不到出口。几乎整个上半身都是用纱布裹着的,薄纱间隙,隐约可见的伤痕累累,竟是体无完肤。 多年未有的眼泪却是如泉般涌出,本以为此生看淡烟云,不会再有泪水,却原来,只是为找到值得的那个人。 南圳,他们,竟是不想让你活着出来么? 当你笑着沉静着离开这个山庄的时候,是否,料到了断无回来的可能? 我本以为,你能这样沉着着离开,定是做了部署的,却没想,你只是想报山庄所有人。果真如此吗? 是否真如我之前所说,这个世界上,任何人任何事,在你眼里,都重于自己性命?你可知,在你在乎别人的同时,在乎你的人也会心疼?我,该是说你善良,或是残忍? 不管如何,你都要醒来。这一世,除了你,我也没有任何眷恋了。尽管是相识相知,你却从未对我许过任何承诺,这是你欠我的,不可以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 我来此,既是为了你,在我们心意相通的那一刻,你就该对我负责了,知道吗?你既是谦谦君子,就当有始有终,我跨越前年寻你,定是上天让我们白头的,你,不能违了天命! ----------------------------------- ------------------------ -------------- 筱萝:咦,怎么都没有人【收藏】【留言】涅? 第八十九章 南圳回来(三) 已经两天了,萧南圳还没有醒来。山庄的气氛变得越来越沉闷,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方诺每天都会来给萧南圳诊脉,然后不停的换着药方。 为了能够照顾他,这两天我几乎没有出过这间屋子,晚上也是在一旁趴一会,只是担心他会随时醒来。萧夫人每次来都是又哭又叹的,劝我去休息,也被我婉拒了。与其回去睡不着,还不如在这里安心些。就连处理后续的事情,也只是到门外,绝对不会超过五十米的距离。之有时时刻刻看着,才能安心。 南圳回来的第二天,衙门里又派人过来请,说是要去升堂。但因为萧南圳正在昏迷中,便叫萧尘山庄的老管家和几个管事去了。 五天前,七夜将曲州的事情处理好后便去了京城找五皇子,因为不想让二皇子和十六皇子坐的渔利,他巧妙地将这件事情透露给了皇帝,皇帝经过权衡各方势力,又有了死者媳妇蔡秦氏的证词后,便下了道圣旨。七夜因为担心萧南圳,便没等圣旨到,一个人去将南圳给带了回来,后来圣旨到了,他们也自然说不了什么。 审判的结果只是罚了蔡氏一家,据说被发放边关了,罪名就是谋杀和诬陷。这谋杀自然是指谋杀了蔡大厨,而诬陷,当然就是指官府了。这样的事情跟官府叫板,岂是有冤可申?纵使一切都是他们在暗箱操作又如何?终究只是牺牲品。胳膊拗不过大腿,这是自古以来的潜在定律。蔡家这种无权无势无钱的人家,自然就只能做那出头鸟了。 经过威逼利诱家性命威胁,蔡秦氏才不得已将自己知道的透露出来,说是老二的媳妇也就是那蔡家寡妇与丈夫不和,一天因为蔡家寡妇与那捕头私会之事正好被他看见,吵了起来,后来便起了杀心。她托人买了毒药,在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放在饭菜里。而这种毒,若只是单单吃下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遇到鲜灵便会成为致命地毒。而她正是无意中听到,绝尘酒楼菜色的特点便是往菜肴里加入一味香料——鲜灵。所以蔡大厨才会在厨房中离奇中毒死亡。 然后又逼问了其他人,才知道酒楼中毒事件也都是他们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毁坏绝尘酒楼的名声。而这一切,自然是得到了二皇子和路雪阳的默许,甚至还有帮忙。 这一战我们可算是险险赢了,路雪阳自然是损失惨重。在七夜威胁蔡家、与五皇子联络的同时,我让钦雪去消灭冥阳阁。今天钦雪传来消息,没有全部消灭,但至少是重创了。 “少夫人。” 我看了眼前一身漆黑的七夜,无语中。什么时候,我成了他家少夫人?跟他说过多少次,叫我的名字就好了,而他每次都是一副痞痞的样子:以后还要改,麻烦。在强调多次无果之后,我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事实。 “现在如何了?”我问。 “我已经发信下去,全国只要是萧字号的商号和与萧尘山庄有往来的,一律对御霄和路加进行抵制,并且将御霄的大主顾全都拉拢了过来,不出十天,他们就得滚出曲州。”七夜轻慢的脸上出现一抹狠利,想事也被这件事情激到了。 “恩,我这边也会配合你的,不仅仅是御霄,就连整个路家,我都要他们一起,消失。”我说。以前的恩怨,我可以不跟他们计较,但是这次,绝对不能放过。既然他们一定要找茬,那么,我们就新帐旧账一起算好了。 “你先去休息吧,这些天辛苦了。路家的动作要盯紧了。”我对七夜说。这半个多月来,他东奔西跑,基本上没怎么休息过。 “恩。还有,若是许家与路家联手,该如何?”他问。 “这个先别管,如果他们当真联手了,也只是多了个陪葬的而已。以现在苏氏集团的势力,足以与许家抗衡。”我淡淡地说道。虽然不想与许家树敌,但如果真的是站在了对立面,那也只好动手了。七夜这样说或许是想让我去劝劝许文墨,可是,一个许文墨,还不足以影响许家家主的决定。 “七夜知道了。那,我先去睡觉了,少夫人。”他夸张地打了一个哈欠,摇摇摆摆的出了远尘居。 第九十章 你能否醒来,看我一眼 已经两天了,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动静,依旧睡着。漂亮的脸依旧苍白,狭长魅惑的眼已近变成了一线,了无生气地横亘在眉下,唇色接近肤色地苍白,与肌肤融为一体。 “南圳,再过几个时辰就是第三天了,你还是不醒么?” “你在和周公约会啊,他哪里有我好,怎么可以撇下我呢。” “快点醒来,睡久了会变笨的。” “你看你都瘦了,知道饿了吧!不醒就没有东西吃哦,快点醒来吧,我给你做皮蛋瘦肉粥,可好吃了。” “南圳,你怎么也这么懒了呢,都快赶上我了啊,跟谁学的呢?真是不学好,醒来告诉我,我一定去收拾他。” “南圳,赶快醒过来吧,醒过来看我一眼,这么久没见到我你就不行我吗?回来就睡。” 我坐在床边,一遍一遍地在心里默念,仿佛他能听到般。 随着时间流逝,庄里的所有人越发焦急起来,就连方诺,也是隔一个小时便来看一次,每次却只能无奈地摇头。 他说,若两天之内南圳不醒,便是回天乏术了。 这个我懂,就如危险期般,过了便好了,但若过不了这道坎,便永远都不能醒来了。 南圳,你不会的,对吗? 这么多年的苦难都没有将你打倒,反而使你屹立在巅峰之上,所以,你一定可以醒来的。 “伯母,去吃饭吧。”我拉着紧守在一旁的萧夫人。 “我要陪圳儿。”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我相信。”是的,不会有事的,他一定能够醒过来。 萧夫人犹豫地看了我一眼,随即笑笑,随我一起出了萧南圳的房间,在不远的偏厅吃饭。 这顿饭大家吃的都没有胃口,但是仍旧保持镇静地吃,味同嚼蜡。 “我吃好了,先去歇一会,圳儿就拜托你照顾了。”萧夫人放下碗筷,似乎是相通了,有些释然,有些悲恸,走出偏厅,离开了远尘居。 我吃完后让丫鬟们将桌子收拾了,也回了萧南圳的房间。 给他喂了一碗汤药,说是喂,其实灌的成分居多,大部分的汤药撒了出来,沿着嘴角一直往下流,流过脖颈、耳后,进入发根和枕头,甚至有些流淌进衣领里。 从来没有见到他这样狼狈的样子,这个时候看了越发觉得心疼,他应该永远都如清风明月般的。这两日喂药越来越困难了,昨天他还能勉强咽下,而今,强行灌下都会反吐出来,这种状况越来越让人心惊,仿佛他的生命正在流逝一般,离我越来越远了。 轻轻的用手帕将溢出来的药汁擦干,看着手里还剩下的半碗药,再看了看他苍白的容颜,眼里心里都满是心疼和不忍。然后仰头含住一口药汁,俯身,轻轻地覆在那毫无血色的唇上,用舌头轻轻撬开一些,让满口苦药顺着往里流。进行了十几次之后,他终是将半碗药喝了下去,我则颓然地趴在床沿,将空碗随意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已经戌时了,南圳,你还不打算醒吗?你是否也如睡美人般,需要王子吻醒呢?可是,我不是王子啊,公主行不行? 脱了鞋袜上床,轻轻地在他唇上落了个吻,虽轻,却是很久很久,久到,像是过了一个世界,有仿佛只是弹指一挥间,带着浓浓的情和淡淡的绝望。南圳,你能否醒来,看我一眼? 在他旁边躺下,倚着他的身体,闻着他身上浓郁的药香,和几不可闻的呼吸。此刻,安心与不安就这样交织着,竟也是幸福。 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努力贴近他,这样就不会冷了吧。他的体温似乎常年都是微凉的,就连说话的生硬也显得有些清冷,再配上那副天人般的姿容,竟是如梅般高洁,却不冷艳。将他的头放在我的胸前,让他听听我的心跳。这是属于我生命的律动,你是否能听到? 睡吧,或许明早醒来,我就能看到你那双深邃风情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