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及至伤》 楔子 天空的雨是天使悲伤时流下的泪，坚强的人不会轻易哭泣，不可以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就算某一刻真的不争气任泪水洒落，也要躲在天使的泪水里偷偷的哭，这样，连天使都分不清那泪，究竟是她的，亦或是自己的。 奚洛仰着头，若有所思的看窗外从天而降淅淅沥沥的雨，表情温和宁静，煞白的脸在雨水的映射下苍白的透明。 轻轻打开窗子，任冰冷的雨水拍打身上，闭上眼睛，感受风的凉爽，感受黑夜的寂寞，感受死亡的恐惧！ 回忆…… “洛洛，咱们去玩过山车啊，听说黄山公园里又重建一番，风景美不胜收，陪我去好不好？” 肖阳是她除了哥哥以外最最喜欢的男生，他长的帅且迷人，经常穿着粉色清香的衣服出现在她面前，偶尔买些礼物逗她开心，终于在肖阳穷追不舍的攻势下答应跟他交往。 今天是正式交往第七天。 奚洛犹豫了一下。 “好不好嘛！” 摇着她的手像孩子一样撒娇。 “嗯，好呀！”只一次，不会有问题的。 奚洛默默的想。 “洛洛，你真好。” 说着在女生脸上啧啧亲一下，还有湿呼呼的口水，女生开心的在阳光下微笑，可紧张的心情使她的手微微颤抖。 两人手牵着手漫步走到“黄山公园”，肖阳笑嘻嘻一脸幸福的拉着奚洛冰凉有些发抖的手。轻皱了一下眉头问：“洛洛，怎么了？不舒服吗？” “啊？没有啊。”又是一个大大的微笑，牙齿被太阳晒的闪闪发亮。 男生也不再多想，奚洛是个单纯的女孩，她很少骗人，更不会骗他，所以自己无需顾虑太多！ 当过山车缓缓开动的时候，奚洛挺直脊背，死死的握住肖阳的手不松开，仿佛一松开自己就会消失掉。 随着人们的惊叫和耳边嗖嗖的风声，奚洛知道过山车已经迅速开了起来。她鼓起勇气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的物体迅疾而过。她不敢再看，眼睛认真注视着身边英俊的像粉色玫瑰一样清爽的男生，眼睛里充满温柔和爱恋。 肖阳猛然发现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嘴角咧开45度的笑容。握住她的手，嘴唇靠了过去，奚洛闭上眼，期待已久的初吻。 紧张，还是紧张，紧张的快要死掉了，再加上过山车飞速的旋转、蜿蜒，终于，奚洛晕了过去。 “洛洛，你怎么了……洛洛……”肖阳把刚凑进她脸的嘴巴收回，拼命喊着叫着，却被嘈杂的尖叫和风声淹没。 一路上，肖阳看着嘴唇紫白紫白，脸色苍白如雪的奚洛，试了试呼吸，微弱的仿佛已经不存在。“司机，我叫你开快点，快……”嗓音有些沙哑，仿佛刚刚声嘶力竭的叫喊已经把喉咙喊破。 “小兄弟，我已经闯了两个红灯了……” 还没等司机说完，肖阳不耐烦的吼道：“我不管你闯几个红灯，如果洛洛有什么闪失，你的损失绝对会比闯红灯要大的多。” 这，是威胁吗？司机惊恐的加速油门，红色大众在来往的车流间飞驰穿梭。 “洛洛，你一定不要出事啊！” 嘴唇骇人的深紫色，揪的肖阳心都痛了，抱着她虚弱的身体，自己的身子竟不争气的颤抖起来。 “医生，她怎么样？是坐过山车吓坏了吧？” “过山车？你不知道病人是先天性心脏病吗？竟然带她去玩过山车？”医生的惊吓程度一点也不比肖阳小。 “什么？先、先天性心脏病？” “你是他什么人？”医生狐疑的看着身边穿粉色衬衫的年轻人。 “我、我是她同学。” 如果承认是他男朋友，别人会怎么看我？带着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女朋友去玩那么危险的游戏，而且……她会是个累赘！ “哦，怪不得，病人醒了，你进去看看她吧。” “哦。” 医生摇头走开。整天察颜欢色的医生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不只是同学那么简单！ “哎，现在的孩子呀，毫无真情可言！” 第二天。“尚志”高中的林荫道上，小鸟扑着翅膀从香樟树间掠过，蝉兴奋的摩擦着翅膀，仿佛正等待雌蝉的到来，花香籁籁扑鼻而来，樱花树干遒劲苍黑，配着纷纷凋落的樱花灵动生姿，重叠簇拥的“太阳球”还带着清晨冰凉的露水。 “为什么要分手，昨天不还好好的吗？”女生哭着死死从后面抱着男生的腰，痛苦的泪欢快流淌在男生后背。 “放开，你有心脏病为什么不告诉我？先天性心脏病，你还能活多久？这样残缺不堪的你还想跟我在一起吗？” 男生狠狠将紧箍在身上的手甩开，把女生推倒在地。 “如果知道你有心脏病，我绝对不会追你，更不会让你做我的女朋友。” 昨天的温柔与关爱转瞬不见，有的只是一张残酷狰狞丑陋的脸，还带着些许嘲讽。 女生绝望的擦干眼泪，不再自怜自艾。“要怎样？要怎样才可以回到昨天之前的美好？要怎样才可以原谅我隐瞒你？要怎样才可以继续喜欢我不说分手？” 奚洛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了，眼前一片漆黑，胸腔里血腥翻涌，冰冷由脚趾游遍全身。阳光温柔洒在她脆弱要倒下的肩膀，风声忽忽从耳旁拂过，操场上聚满了看热闹的学生。有的低笑，有的嘲讽，有的若无其事走开。 没有人发现她的心绞痛割裂的快要死掉！ “我讨厌欺骗，讨厌你，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你，骗子。” 残忍丢下这句足以让奚洛呼吸停止的话冷冷的迈着大步走开，甚至说这句话时，看都没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她。 他的话就像凶狠的魔爪，将她吞噬进伸手不见五指的噩梦，她挣扎着拼命爬起来，却又被无情的他狠狠踹了下去，重重摔在崖底，即使粉身碎骨，他也不愿回头看她。 回忆结束…… 第一章 新的开始 “明天又是新的开始，把过去不快乐的记忆遗忘吧！” 伸手去关窗，才发现手指已经被雨水冻的僵住，吃力的将把手拧好，来到镜前。 黑夜中镜前看着自己苍白的脸，柔顺的黑发随意披在肩膀，空气中散发着柠檬的清香。 “该打扮一下了，很像午夜凶铃中的贞子呢！”自嘲的动了动嘴角，拿起妈妈前天刚买给她的淡粉色唇蜜，轻轻的在干裂惨白没有血色的唇上来回涂抹。 “苍白，配上粉红，也蛮搭调的呢，呵呵！” 第二天一大早，奚洛关掉吵醒自己kitty猫闹钟，缓慢起身梳洗吃饭。 “洛洛，多吃点，刚转学进度快慢肯定不一样，有不会的就问老师，不要累着自己。” “知道了妈妈，你女儿可是很优秀的呢，放心吧！” 习惯了用微笑做伪装，可在最爱自己的妈妈面前，仍有诸多的不适应。 对于奚洛这个先天性心脏病弃儿来说，无声的沉默往往是保护自己最好的表达。在家人面前，每天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装成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模样，她怕自己稍微不小心流露出半点疼痛和悲伤，家人会比自己痛上百倍千倍万倍。她不可以伤害家人，她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带给家人无限的快乐和幸福。 清晨的阳光明媚却不刺眼，逆着光看去，可以看见空气中扬起的无数尘芥。尘尘缕缕的阳光温柔的投注在绿叶上，激起微小的光晕；而那些从树叶间漏下的阳光则被筛成斑驳的影子，变成些或明或暗的影，成了印在地上或深或浅的圆。 对于随时可能离开人世的奚洛来说，早晨起来能看到阳光，那是一天中最幸福最美好的事情！ 传说，天快亮时，洁白可爱的天使们会聚在一起祭拜天主，如果这时点亮烟火，就会吸引她们，许的愿就特别容易实现。 奚洛相信了这个传说，经常在天蒙蒙亮时偷偷起床，准备好蜡烛，眼睛瞪的大大的等待天亮。当太阳的第一束光缓慢升起时，她虔诚的点燃蜡烛，站在书桌前仰望天空小心翼翼的祈祷。 “纯洁美丽的天使，我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先天性心脏病患儿，我叫奚洛。我每天都在向上苍祈求，希望他可怜我，多赐我几年生命让我陪伴在妈妈和哥哥身旁。从小到大，妈妈和哥哥是这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我不能没有她们。最近，妈妈身体日况愈下，请你转告天主，让她的病快快好起来，这样哥哥就不必为妈妈和我担心了。善良的天使们啊，洛洛在此真诚祷祰，希望你们听到后立刻转告天主，如果可以，我愿用生命换取妈妈和哥哥的幸福，谢谢你们哦，希望我死后也可以升入天堂变成天使，这样就可以像你们一样，帮助像我一样可怜的人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景阳”高中门前。 眼前是一座高18层的纯白建筑物，抬头望去，楼层的每扇窗户都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太阳反射的白哗哗的光线刺的奚洛眼睛生疼，不由的紧闭双目不敢直视。 走进校园，放眼望去，竟然有如此之多的树木和各种各样的花草。枫树，法国梧桐，棕榈树，银杏树，桂树，樱花树，还有经常在校园中看到的香樟树等等她根本叫不上名子的树。 遮天蔽日的矗立在操场四周，丰沛浓绿的枝桠慵懒的晃动着，仿佛在像新来的奚洛招手。紫檀花、菊花们争奇斗艳，香远溢清，亭亭玉立的丁香，妩媚的摇摆着婀娜的身姿。 “哇，好美。”终于禁不住眼前的美景暗叹起来…… “大家请安静一下，这是刚转来咱们景阳高中的新同学，奚洛，大家热烈欢迎。” 戴着眼镜面容清秀的男老师威严但不失温和的站在讲台上介绍奚洛。 “哇，好可爱的女生哦，粉色的唇蜜，我喜欢。”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啦，有我李允儿在，她也就只能排第三。” “那个什么洛同学，坐这儿坐这儿，这儿有空位。” “切，没出息，看见美女就双眼冒心口水直流，老师，让那个新来的坐我这儿吧！” 最后说话的是长相颇为钢毅的女生，金佳宝，手里拿着手机，口嚼泡泡糖，在努力的吹泡泡，不小心刚刚鼓起的泡泡却忽到脸上，惹的同学们哈哈大笑。 “奚洛同学？”老师犹豫着不知安排她究竟坐哪儿才好，愁眉苦脸的等她的意见。 “那儿。”她伸出修长苍白的手指指向金佳宝空缺的位子上。 刚转到新学校，怕同学们看出脸色苍白的自己，从不化妆修饰的奚洛竟也涂起唇蜜来，既遮掩了惨白无血色的嘴唇，又增添了丝活力，白色的裙块被风轻轻吹起，缓步走过去。 当她走到过道刚要落坐时。“同学，麻烦你帮我把它捡起来好吗？” 一个温柔却带着冰冷的男声。 她没有抬头望向说话的人，身子弯的如虾米般捡起躺在地上的化学书。 “给。” 好美的一张脸，清晰柔和的轮廓，碎碎浓蜜的橘黄色头发，映衬着象牙白的精致皮肤。粗黑浓重的眉毛，漆黑如夜般不可琢磨的眼睛，雪山般高傲挺拔清澈的鼻子，薄薄的淡粉色健康色嘴唇微微勾起邪恶的弧度对她微笑。他的美让人惊艳，身体却散发着让人不寒而粟的冰冷，冷的让人窒息。奚洛从未见过如此美艳绝伦的男生，至少以前没有，刹时，连呼吸都偷偷落了一拍。 “谢谢。”绝美无比身体散发着孤傲冰冷的他对她轻轻微笑。 “不用。”转身坐回金佳宝旁边的空位。 那一刻，在古俊一对奚洛微微轻笑的那一刻，全班同学都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不时吞了吞口水。 “天啊，冷若千年寒冰的古俊一竟然笑了，对着新来的女生微笑。” “重大新闻，明天一定上校园bbs头条。” “啊……古俊一太帅了，俊一，我是你的忠实粉丝，我爱你……” 同学们私下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着，那被定格的一刻被某些好事同学用手机拍了下来。年轻面像温和的班主任用黑板擦轻悄黑板，轻声说“安静，安静”。 古俊一那神秘诡异的微笑，仿佛注定了奚洛的到来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仿佛注定有重大的事情发生。 奚洛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心静如水认真听老师讲课。虽然现在化学老师讲的知识，因为课程进度不同她在尚志高中已经学过，却仍然小心翼翼的记着笔记，深怕不小心会露掉一个字。伏首认真写笔记的她，却没发现，不远的方向有束冰冷如千年寒冰的眼神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了好久…… “喂，你从哪儿来的？”大大咧咧的嚼着嘴里的口香糖，含糊不清的吐字。 “尚志高中。”温柔平静的回答。 “在那儿惹事才跑这儿来的？” “……” 奚洛不语，她不喜欢撒谎，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不答。 眼前这个尽在咫尺穿宽松方布格子衣服的女生，顶着松松蓬蓬的风叶红头发，深蓝色眼影，细细的眼线，柳细的眉毛上还有着闪眼的亮片，阳光照在明晃晃的水晶亮片上，衬托出女孩儿不倨的性格，嘴巴倔强的向上翘起桀骜的弧度。 和奚洛相比，皆然相反的类型呢！ “打架？和男朋友分手？没有人喜欢你？学习不好？到底是什么？”女孩儿仿佛不问出个究竟誓不罢休的模样。 明艳动人的粉色唇蜜仿佛刹时褪去了颜色，暴露阳光下的灰尘中苍白无力的仿佛血液被抽离身体一般，脊背僵直倔强的挺拔，手指微微颤抖，钻心的疼痛感活生生要把她吞没。 “哎！真无聊，跟个死人一样，看你长的眉清目秀楚楚可爱，原来是睁眼瞎的聋哑人。”金佳宝恼怒奚洛的缄默，趴在桌子上忽忽大睡。 只要一想起过去痛苦的回忆，那撕裂般的绞痛使她的嘴唇更加惨白无力，愧疚的重重低下头。 下课后，老师前脚刚迈出班级，男生们后脚蜂拥而至，把奚洛围的水泄不通。 “奚洛同学，你好可爱呀，中午咱们去吃饭吧！”说完对奚洛猛抛魅眼。 “奚洛，周六有时间吗？请你去游乐园玩啊，动物园或水族馆都好，只要你喜欢。” “奚洛……” “奚洛……” “呀，你们这群苍蝇，都给我闭嘴，吵的姑奶奶神经衰弱了。” 金佳宝猛地起身拍桌子大吼，惹的全班男生侧目相看，纷纷后退。 古俊一第二次露出诡异的微笑，像婴儿般可爱，而藏在里面的却如刀般冰冷。 虽然放学时那帮家伙仍不死心，却都被奚洛委婉拒绝。 来到妈妈的店里，挽起袖管穿上工作服，笑容可掬走到客人面前：“请问您要点什么？”双手叠交放在腹部，像正规酒店培训过的服务员一样有素质的微笑。 奚洛并不是喜欢微笑的孩子，从小被亲生父母抛弃，身患恶疾，使得她没办法笑容灿烂无忧无虑的微笑，渐渐的，微笑成了她待人接物的习惯，只是习惯而已。 “这是找您的钱，先生慢走。” “朋来餐馆”的客人大部分是熟客和回头客，菜全部出自老板娘之手，价美物廉，所以小店的生意还算红火。 “欢迎光……”抬头，望见的竟是白天让自己捡书的男生。 “干吗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我？我太惊事骇俗所以吓到你了吗？”男生漫不经心开着玩笑，眼睛环顾四周。 一眼便能望穿的小店，里面有规有矩的摆着十几张餐桌，只有靠窗的桌子有着空位，还有一张貌似全家福的照片斜靠在柜台上。 照片上有两个女人一个男人，还有一男一女年龄不等的小孩子。古俊皱了皱眉，傲寒的双眼盯了照片良久，在靠窗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把你们店里所有的好吃的都端上来。” 语出惊人，奚洛呆住了，他说什么？所有吗？ “可是，你能吃的完吗？吃……” “没关系，钱我付的起。” 这么小的店，想必菜的样式不会很多，至于味道嘛，看这儿有这么多人，似乎还过的去。 “哦，那好吧！” 客人是上帝，有钱不赚是傻瓜，奚洛懂得这个道理！ 不一会儿，二十多道菜摆满了圆形木桌，香气扑鼻而来，其它客人都咪起眼睛打量靠窗而坐的俊美少年。拥有贵族般的倨傲身姿，澄澈透明却深不可测的纯黑色眼眸，在胸前银白色十字架的映衬下，格外神秘诱人。 “多少钱？” 每样菜只吃几口，想必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吧！ 奚洛恍惚。“一共是382元。” 古俊一动作优雅的掏出钱包。“糟糕，我从不带零钱。” 是呀，有钱人家的少爷带银行卡和身份证就好了，呵呵！ 奚洛默默想着。 “明天放学后你准备好零钱再还就好。” 四百块也叫零钱？真是让奚洛哭笑不得。 “你陪我去银行取钱。”话毕已然拉着奚洛走出店门。 “喂，不着急的，明天再还就好了，喂……” 第二章 上天赐予的礼物 一分钟后，古俊一神采飞扬从银行门口快步走出，手里拿着一打钱，貌似有几千块那么多。还没等把钱还给奚洛，钱已经被面前一个守候多时的黑影抢走。 奚洛马上意识到，她们被小偷光顾了。“喂，去追小偷啊！。”那可是你的钱耶！ 她急的要死，而他却事不关己的样子怔在那里对她的话不理不踩。 无奈之下，奚洛义愤填膺的边喊着抓小偷边奋力追敢偷走古俊一钱的人。路上的行人多如蚂蚁，却没有一个见义勇为之士出手相救，有好几次就快追到小偷了，却因心脏痛的难受被他狡猾溜掉。 她似乎忘记自己不可以长跑，不可以做激烈的运动，否则体内那颗脆弱的心脏就会抗议罢工停止运作。也许她真的忘记了，此刻，她只想把他的钱追回来。 她是个善良的孩子，她觉得事情是因她而起，虽然那点钱对古俊一来说只是鸡毛蒜皮，即使被小偷偷去也无关痛痒。但她却不能置之不管，她不能亲眼看着小偷在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昌狂，她要追回来，那里还有她的钱。 血液在体内奔腾流窜，额头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太阳穴突突跳着，双腿软弱无力的貌似梆了铅球，每跑一步都像千金压顶似的痛苦。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体内不安的心脏仿佛快要从嘴里跳出来，砰砰的声音若隐若现，痛的她使劲儿用手抓着胸前的衣服。 身体快要裂开了，体内排山倒海的痛苦阵阵袭来，此时的奚洛脆弱的像风中的蒲公英，一吹就会消散的无影无踪，灵魂像被抽走，灰飞烟灭。 疼痛一分一秒的加巨着，终于，小偷狠狠将她撇在身后，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呼吸急促凌乱，最终，奚洛倒了下去，身体重重摔在地面。 “奚洛，喂……身体这么差还拼命学人家追小偷当英雄，很好玩是不是，醒醒啊，你再不醒我可要人工呼吸啦……” 本想站在原地等待奚洛胜利归来，可一个人傻呼呼等了半天，了不见她的踪影，最后急不可待跑了过来，发现奚洛竟晕倒在地。 古俊一死命的摇着奚洛瘦小脆弱的身子，终于将她摇醒。 奚洛呼吸慢慢平缓，意识逐渐恢复，朦朦胧胧中身体仿佛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晃动着，全身的骨头都痛的快散架。 是什么力量在摇晃着自己，刚刚的黑暗，仿佛见到了死神般寂寞可怕。她要快点醒来，不可以就这样睡下去，要醒来，醒来…… “你终于醒过来了，差点为你做人工呼吸。”古俊一邪邪的笑着。“喂，你是白痴吗？那么点儿钱值得累的你晕倒去追？还好你幸运，他的目的只是抢钱，如果他身上有利器带刀怎么办？真是个白痴，连命都不要了……” “是你把我救醒的吗？”虚弱的睁开眼，耳边不停的碎碎念，震的她耳朵都快聋了。 “如果你觉得这算救那就是吧，这么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喽？” 呵呵，还好你幸运，遇上我，因为妈妈的心脏病，所以自己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怎么救昏迷中的心脏病患者。 想到这儿，心被揪紧，脊背不禁僵硬起来。 “嗯，谢谢你，救命恩人。” 脆弱的挣扎着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起，可虚弱的身子却再一次倒向地面。 古俊人伸手扶住不堪一击汗流浃背的奚洛。“别逞强了，我背你回去，跑累晕倒的人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话毕奚洛那瘦小的身子已经被古俊一横空抱起，开始奚洛不安的挣扎着，最后终于没力气乖乖的趴在他的背上。 心脏病人都不喜欢自己的病被别人知道，她和妈妈一样吧？！！ 所以古俊一才说她只是跑累了，而没说出她是因为做激烈的运动导致心脏病发才晕倒。 奚洛静静的趴在他有着淡淡体温的后背，尖尖的下巴抵在他圆润有力的肩头，一阵柔和的风吹过，他身上那淡淡的古龙水味道扑鼻而来，清香但不腻人的味道使她顿生倦意，竟不知不觉在他背上睡了过去。 太累了，还是心脏衰竭的太严重了？一定很痛吧？跟妈妈一样可怜，这么小就有心脏病。 “哈哈，她是上天赐给我报复姚曼那个贱女人的最好礼物，我会好好把握的，奚洛，姚曼，呵呵！” 嘴角勾勒出俊美无比但邪恶骇人的弧度，阳光照在古俊一胸前银白色十字架上，反射出惊人的冷艳，而十字架中心的耶酥，仿佛被一层黑暗的光环笼罩住逃不出去。 第三天上课，奚洛已经完全掌握了景阳高中老师们的讲课方式跟思维逻辑，脸上的轻松溢于言表。 金佳宝每天换着另类的稀奇古怪的衣服，今天穿方格步，明天穿补丁裤，后天又穿出漏洞的裙子，开放的程度让奚洛不禁皱眉，胳膊上那蜿蜒如蛇的明显疤痕，让她不禁想起香港电影中的《古惑仔》，难道今年很流行小太妹的打扮？？？ “奚洛，昨天的测验谢谢你帮我度过难关，为了尽地主之宜再加上由衷的感谢，我打算今晚请你吃东西，顺便认识一下我的朋友。” 奚洛一大早来，就看到蓬头垢面的金佳宝在和一个长相俊美但邪气十足的男生接吻，男生看到奚洛进来，用流氓似的语气跟她打招呼：“嗨，小妞，来的蛮早嘛！” 金佳宝当时就甩了那小子一巴掌，怒吼道：“陈明，奚洛是我金佳宝的好朋友，不是你可以随便乱叫的，再口不择言小心我抽你。” 被佳宝打过的脸顿时又红又肿，那个叫陈明的男生尴尬的站起来：“干吗这么生气，开个玩笑也不行，你上课吧，我走了，晚上来找我。” “滚。”余气未消的戾声震的奚洛耳朵生疼。 “对不起啊佳宝，打扰你了。”奚洛吐着舌头不好意思的低头道歉。 刚刚的火辣接吻仿佛台湾偶像剧中浪漫唯美的镜头，那触目惊心的镜头让奚洛有些不自然的坐在椅子上。 “白痴啊，为他跟我道歉？”佳宝满脸不在乎的表情，不屑的眼神仿佛在说‘有没有搞错’。 奚洛错愕，无语。 从早上的回忆中抽回身，连忙答道：“呃……晚上我还要帮妈妈照顾店，不能陪你去了呢！” 想起早上，她那个流氓一样的朋友，背后不禁冒出一堆冷汗。 “这么说你连我的面子也不给喽？奚洛，我当你是朋友，你当我是什么？” 跟早上的表情比起来，此刻的金佳宝仿佛才真正动怒，因生气拧紧的眉毛，眉间的皱纹似乎能夹死一只苍蝇，眼睛疏远且迷离的瞪着奚洛，在等她的答案。 “也是朋友啊。” 心脏病人不可以喝酒，奚洛深知这一点，可跟她那些三教九流的朋友在一起，一定要喝酒的吧？ “这才对嘛！” 刚刚还用凶狠的眼睛瞪着她现在竟眉开颜笑不亦乐呼，真是古怪的女孩。如果打扮的不像小太妹，会更可爱些！ “接不接受我的邀请？”又虎视眈眈起来。 “如果不喝酒的话，我接受。” 再拒绝就是不识实物了，佳宝不会原谅自己的。 “没问题，绝对不让你碰一滴酒。” 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笑了。 不可以再被孤立，不可以再因心脏病而被孤立起来，我也需要友谊的温暖啊！奚洛凄凉的想着。 在尚志，自从全校的人都知道她有先天性心脏病又被肖阳甩掉之后，原本因成绩不错而巴结她的女生和男生，纷纷离她而去。深怕有一天她心脏病发，死在她们面前。现在的孩子都是独生子女，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爷爷奶奶的公主王子，谁不怕死人，怕碰诲气啊？所以一个个都敬而远之，就连最好的朋友荷娜也怕被班级同学孤立而离开她。 在肖阳和奚洛正式交往的第一天，哥哥就因学习成绩优异出色去“明扬”做交换生学习一年。哥哥离开之后，因为有肖阳的呵护和关怀倍至，奚洛原本以为天使们听到她的祷告，上帝好心答应她的祈求了。谁知，那只不过是老天爷又一次的玩笑！ 哥哥走后，肖阳讨厌她，同学远离她，没有人喜欢她。自从哥哥离开自己之后，仿佛做什么都会让人讨厌，没有哥哥的保护，自己就像断了翅膀的蝴蝶，虽美的室息，却飞不起来，最后抑郁而死。 不可以去想，不能去想，否则心痛的会死掉。那种被同学们孤立置之不理当隐形人的生活，现在想想仍心有余悸，脚趾又开始僵硬冰冷起来，喉咙不由抽紧。 “哥哥，安琪好想你哦，哥哥想安琪没？”一个衣着华丽打扮时髦却有些妖艳的女孩走进班级，兀自抱住古俊一的腰娇嗔起来。 高二三班的男生们又开始发花痴，眼睛里那一颗颗粉红的心像小炸弹般在班级荡漾开来，哈拉汁收不住的像瀑布一样顺着下巴流淌。 弱柳拂风，纤浓适度的腰肢，吹弹可破的肌肤，肚皮露在外面，男生个个雀跃欲试，拼个你死我活也要抢到看美女的最佳方位。 “你怎么来了？” 浓浓的香水味害的古俊一喷嚏接二连三，脱下自己的黑色外套披在妖艳妩媚的女孩身上。 “哥哥，你对我真好。在家出门的时候明明阳光明媚艳阳高照，可我下车的时候阴晴不定的天竟下起雨来，你看看，我全身都湿透了。” “那还不回去，小心感冒。” 妩媚女生对流口水的男生们和嫉妒的快用目光杀死自己的女生们置之不理，一个劲儿的像恶虎扑狼之势往古俊一身上扑。 “哥哥，人家刚来你就让人家回去，难道你不想人家吗？”女生眼睛转的飞快，像两颗小弹珠似的晶莹透明，眼前氤氲着雾气。 “天啊，我没看错吧？戏演的那么烂，眼泪却倾刻而出？买嘎的，上帝啊，拿块豆腐撞死我吧！” 金佳宝向来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虚伪做作打扮鬼魅香水喷的刺鼻的女生，没想到她如此讨厌的女生竟黏在古俊一身上发嗲娇嗔，气死了，气死了！ 金佳宝脸色铁青，仿佛是被抢了丈夫的小媳妇，橘黄色头发一根根像发怒的狮子般直直竖起。 上个月，在奚洛还没转来景阳高中之前，金佳宝鼓起勇气向暗恋许久的古俊一表白，却当众被拒，这口气到现在还记在心里余气未消。所以才经常喝的酩酊大醉，一天晚上换一个男朋友，就像今天早上奚洛亲眼见到的——热吻……可佳宝根本不喜欢他们。 “哥哥，为什么不说话？爸爸说叫你今天回家吃晚饭，要你搬回家住，还有……” “闭嘴，你告诉他，我不会回去，还有，告诉你妈妈，我对财产一点兴趣也没有，还有你，不要总跑来骚扰我。” “哇，大快人心，这才是古俊一。”金佳宝幸灾乐祸捧腹大笑。 虽然她不知道此刻望着古俊一发呆的女生是谁，可古俊一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使她如此难堪，想必根本不喜欢她。 “呜……哥哥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凶，我回家告诉妈妈，呜……” “好啊，告诉她，不要再在我身上花心思使鬼计，对了，跟她说，她派去的那些饭桶，都被警察抓起来了。” 女生受了委屈般哭着跑开，把古俊一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抛在地上飞奔出去，班级里的男生女生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呆滞。 没想到一向绅士有礼的冷傲王子古俊一今天竟如此大动肝火，对女生向来彬彬有礼，而今天却让那女生大出洋相，嘴里的话也更是让人大跌眼镜。 眼前的一幕，奚洛表情淡然，那一幕，仿佛发生过。在尚志高中，所有的人都兴灾乐祸看她的笑话，而哥哥不在身边，自己就小丑一样被人嘲笑…… 第三章 酒吧闹事 眼睛望向蔚蓝的天空，目不转睛的看着天空发呆。 澄澈见底的青水湖孤独的漾着涟漪，水面反射回来刺眼的光线映在奚洛漆黑的瞳孔上，远处的樱花簇拥着竞相开放，雨后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和樱花的甜蜜，沁人心脾。梧桐树高大挺拔，郁郁葱葱，纯白色的栀子花倔强傲立于争研斗艳五颜六色的其它花种中，纯美的圣洁，纯白的让人看一眼都仿佛是对它的亵渎。 远处的天边挂着七色彩红，乌云渐渐淡淡散开，太阳的光束透过乌云和树叶暖洋洋的照在奚洛的白外套上，苍白的脸惨白的唇被望着奚洛失神的古俊一尽收眼底。 当阳光带着湿雾斜斜照在奚洛那单薄的背影上时，他仿佛看到她白色的外套竟幻化成天使那纯白如羽的翅膀，加上因心脏病导致皮肤奇异的白，他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仿佛他面前的奚洛不是一个病人，而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身背翅膀的天使！ 他使劲儿摇了摇头，呵~如果她是天使，那么打算用她来报复姚曼那个贱女人的自己不就是恶魔吗？ 不，我不是恶魔，我只是替妈妈报仇而已，姚曼那个女人害死妈妈，所以，我没错，没错…… 古俊一内心挣扎着让他全身失去血色，脸色竟如奚洛一样惨白透明，仿佛下一刻呼吸就会停止，血液被抽离的死去…… 他怎么可能接受亲眼见到妈妈死去的事实？怎么可以原谅那个女人害死有心脏病的妈妈的残忍？ 奚洛回过神来，不小心与古俊一痛苦的眼神触碰，他倏地低下头，不能让她察觉他心底的疼痛和罪恶。 就算是罪恶，他也要让姚曼那个女人痛彻心菲，后悔一辈子…… 晚上，月光皎洁明亮，弯如月牙，夜晚的漆黑像黑色的绸布，笼罩天际，只有稀疏的路灯才证明这个世界还未被黑暗包围。 奚洛和佳宝坐在红车法拉利跑车上，仰望着天空，星星调皮对她眨眼，浅淡如丝般的乌云在眼前飞快掠过，偶尔有一颗流星划过寂静的夜空，却无法划破奚洛心里的寂寞。 果然不出奚洛所料，佳宝请客的地方是酒吧！！！ 解开安全带，眼前是欧式复古风格的“蓝绿”酒吧，隔一秒闪烁一次变幻一次的霓红彩匾，两个门卫像士兵一样把守在蓝绿酒吧门前。 “这个酒吧只有会员才可以进去的哦，我可是想破了脑袋才想到这里呢！” 金佳宝不好意思的挠着橘黄色的爆炸头，眼皮上的金粉闪闪发着亮光，嘴唇抹着妖艳的红色唇膏。 她觉得，只有最上等的酒吧才能表现出自己感谢奚洛的诚意！ 奚洛嘴角扬起可爱的30度微笑，晃了晃头。这丫头去过最多的地方应该就是酒吧，来这里，不足为奇！ 奚洛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去过酒吧这种灯红酒绿的场所，放学偶尔路过类似洒吧的门口时，她发现，那里的人大多低级下流，简陋粗俗，纵情声色、酗酒狂欢，三教九流之辈常出入这种灯光昏暗的地方，而且藏污纳垢一直就是酒吧的历史形象。 刚走进酒吧，就被女人们特有的香水味熏的要吐，能来这种酒吧的人身份均非等闲之辈。女人们衣着华丽，男士们个个像绅士一样彬彬有礼，穿着适当得体，跟奚洛心里所想完会大相径廷。 也许，浮化背后，藏的是一颗颗肮脏麻木的心！ 昏暗变幻莫测的灯光，穿着蓝色裙子的女生在男生耳边窃窃私语，不时脸红羞笑，粉拳嫩嫩的垂着男生宽敞的胸膛，男生一把搂过女生脖劲亲吻起来。 奚洛别过脸去，不再看她们。 “奚洛，这些是我的好朋友：小扬、小风、宋媛、妞妞、小胖，小走。”佳宝介绍完身边的朋友后嗓子快冒烟了，端起晶莹漂亮的酒杯，用杯垫盖着杯子，又用力拍一下，猛的灌进肚中，冰凉爽口，最后把杯子里的柠檬片也吃掉。 爽快豪劲的佳宝一点也不像女生，奚洛无奈的摇摇头，却没发现身边的小走已经失神盯了她半天！ 佳宝和她的朋友们有说有笑的闹着，小扬宠昵搂着她女朋友宋媛的腰，甜蜜的空气溢满凌乱吵闹的酒吧，狂烈的摇滚音乐吵的奚洛脑袋快要爆掉，却仍要百无聊赖的陪佳宝。 在灯光昏暗的酒吧一隅，一个冰冷疏离深不可测的眼神盯了奚洛许久，他也发现小走一直盯着奚洛看。眼底冰冷异常，脸凝冰霜，手中剔透的酒杯快被他捏碎。 “哈哈哈~踏破铁鞋无密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金佳宝，没想到又在这种地方遇到你。” 看起来20左右的光头男子怒目瞪视醉了的佳宝，看她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光头男笑的邪恶。 “金佳宝，还记得这道疤吗？这就是一年前被你用酒瓶打缝了8针的伤口，现在，老子要原原本本还给你。” 黑暗中，光头男头部的疤痕丑陋让人作呕，嘴角那抹邪气的笑容越来越浓，把整个酒吧的吵闹都压了下去，或隐若现的金黄牙齿映着五颜六色的灯光显的更加邪气逼人，仿若发怒的狮子凶残的暴牙。 “哈哈，你、你刚从监狱出来吧？怎么？一年前的教训不够？脑袋上还要再留道炫酷的疤痕？好啊？姑奶奶就赏你……” 醉熏熏的佳宝拿起酒瓶向光头男走去，不料酒精在体内发挥作用旁若无人的重重摔在地上，光头男得意洋洋笑的更欢了。 “哟呵，站都站不稳了还跟老子玩嘴硬？呀，才发现，你身边这小妞长的水灵灵白嫩嫩的，弟兄们，想不想尝一尝呀？”右手摸着下巴打量奚洛，淫荡邪恶的向发抖的她走去。 奚洛害怕的脚底发凉，背后嗖嗖冒冷汗，她从来没有接触这种流氓淫棍，睨了一眼摔在地上哇哇叫痛的佳宝，脸色刹白的要晕过去。 “你要干吗？不要过来……”奚洛步步后退，光头男步步紧逼。 “干吗？嘿，老子见你长的粉嫩，正配大爷我的身份。” 远处那冰冷凛冽的眼神正观察着奚洛的一举一动，手里的杯捏的更紧，快要捏进肉里。 “哇，哥哥哥哥，你看，前面有好戏看哦~” 女生探头探脑脖子伸的跟长颈鹿似拽着一动不动的男生兴奋大叫。 男生仰头把杯子里的红色液体一涌而进，雕塑一样坐着不动。 光头男愈走愈进，佳宝被宋媛费力拉起，奚洛像受伤的小兔，仍在后退。 突然，奚洛眼前晃过一个黑影，挡在她和光头男之间。 “哟，小子，想英雄救美呀，不想活了你？” 男生唇角扬起邪魅的弧度道：“我倒想看看，不想活的是你，还是我小走？”说着拳头已经打在光头男的脸上。 佳宝迷迷糊糊的趴在吧台上，别说站起来，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奚洛闪过身去拉起不醒人事的佳宝大喊：“佳宝，醒醒啊，佳宝……” 小扬、小风和小走正和光头男的手下撕打，宋媛、妞妞欲带着佳宝离开这里，却被光头男其它手下拦住，他们逼近奚洛，伸手想摸她的胸，那只淫手却被一只钢劲有力的大手死死拉住，回手就是一拳打在那绿毛淫贼脸上，痛的绿毛哇哇在叫，此时保安过来把光头男及其手下带离酒吧！ “怎么样？你还好吧？” 古俊一扶起一脸冷汗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奚洛，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奚洛并没有抬头看抱自己的人是谁，眼睛的视线停留在对方胸前的银白色十字架上，在红色灯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身上有熟悉的古龙水味道，终于虚弱的晕倒在他怀里。 小风小扬小走脸上都不同程度挂了彩，宋媛和妞妞扶着昏睡过去的佳宝和三个男生离开了酒吧，古俊一示意奚洛他会照顾，小走走前睨了一眼奚洛，眼底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 “哥哥，你认识这个女人？不许抱她。” 安琪用力把古俊一怀里的奚洛推开，幸好古俊一身手利索，否则后脑朝地的奚洛可能去见阎王了。 “疯了你？要闹出人命吗？她已经昏了过去，你……” “哥哥，你应该让她的朋友将她带走……难道你要把她带回家？” “滚开，我的事你少管。” 女生哇哇大叫的嘴终于被古俊一威喝吓住，一声不吭的看着古俊一把那个陌生女人横空所抱在怀里，开车扬长而去。气的她直跺脚。 “哼，贱人，竟敢装晕倒迷惑我的哥哥，总有一天要你好看。” 古俊一抱着瘦弱的奚洛，轻轻放到副驾驶位上，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箍住躺在自己肩上的奚洛，脱下身上的黑色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一定吓坏了吧？”古俊一自说自话，嘴角勾出邪气的笑容。 他抱她上楼，力道非常非常轻的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他知道，她只是惊吓过度才晕了过去。湿湿暖暖的毛巾轻覆额头，看着她苍白虚弱的面孔，突然想起那天帮他追小偷的她。明知自己有心脏病，还不要命的奋不顾身追小偷，傻傻的心脏病发晕死过去，还好他懂得如何照顾晕去的心脏病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怔怔望着她傻笑，嘴角流露出的笑容那么轻柔那么温和怜爱。 月光透过幔帘照在奚洛惨白的精致脸宠，左胳膊上的蝴蝶状胎记，仿佛正在黑夜中翩翩起舞。她就像黑暗中那照亮光明的天使， 美的让古俊一恍惚。 第四章 报复之吻 “你醒了。” 原本温柔怜爱的笑容转瞬即逝，奚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然而，正望自己的那双眼睛，的确是冰冷没有温度的！ “嗯，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一头雾水的奚洛不再想他的眼神，惊慌失措的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不料却因身体太过虚弱猛的倒在床上。 “你不要乱动，刚刚你被吓晕了，需要休息。”古俊一帮他把被子盖好，掖在脖颈。 看到奚洛眼中还有顾虑说道：“放心，我让女管家给你家人打了电话，告诉她今晚参加朋友生日聚会，不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在门被轻轻关上那一刻，奚洛心里的大石也被搁下，头晕使她再次陷入沉睡。 轻风撩绕，夜风凛凛，古俊一在楼下关着灯摇晃着手中的透明水晶杯，目光时而涣散时而阴寒。 酒吧里她惊恐的眼神，害怕的瑟瑟颤抖的身体，苍白无血色的面颊，在幻彩霓虹的酒吧里显的脆弱无力。他想看她的热闹，看她被围攻，看她被欺负，可当那个男生挡在她面前的时候，他心里却又有不知何故的感情油然而生，当那个绿毛想侵犯她时，他跑过去给了绿毛一拳。他帮了她，他竟帮了她…… 喉咙痛苦的抽紧，精致的酒杯被狠狠摔碎在象白牙花钢绿的大理石地面，奚洛被玻璃的碰撞声吵醒，艰难的起身来到楼下，望着跪在地上痛苦抖颤的古俊一，她愣在那里。随即跪在地上，黑暗中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感觉到有冰冷的液体落在自己惨白的手背上，一滴接着一滴，滴嗒滴嗒像水龙头里的水源源不断。 她不知发生何事，但她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况且又是美的让人窒息有钱人家的少爷，究竟发生什么才会让他如此痛苦？他需要温暖，在她无措害怕的时候他帮了她，那么在他需要温暖的她也要帮他。 轻轻的，双手环住他细瘦的腰，轻轻的，抚拍着他的背。 古俊一像触电一般，身体不再颤抖，眼底流淌着出绝望而痛苦的脆弱，冰冷弯躯的身子像被温暖的怀抱填满。他笑了，嘴角那抹邪恶的微笑在月光的浮衬下像魔鬼濒临死亡前的挣扎。 他微微俯身右手死死箍住奚洛的脑袋，她还来不及多想他冰冷而又狂热的唇已经紧紧贴在她苍白如雪的唇上，疯狂固执的吻着，奚洛拼命挣扎，扭动的身子却更加引起古俊一强烈的征服感。 奚洛被强大的力量推倒在地，他的身子压在她的身上，她的后背抵着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他疯了一样的吻着他，倾注他所有狂执的热情吻着她，他的舌在她灼烫的口腔中肆意吸允、辗转着。奚洛仍拼命的挣扎，可她的挣扎无济于事，并不能让恶魔般的古俊一停下。 唇瓣的辗转声在寂静的黑夜中缓缓流淌，死寂的可怕，她的呼吸都快被这狂热猛烈的吻夺去，眼泪像洪水般泛滥，刹不住闸，悲伤流淌。 倏地，古俊一像中了魔咒般苍慌起身，眼底的悲伤和泪水被黑暗笼住。 奚洛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胸前的十字架发着骇人寒冷的蓝光。 “你走，离开这里，离开，走……”他发怒兽也的狂吼。 满脸泪痕的奚洛像濒临死亡前的兔子般夺门跑了出去，打了一辆出租车消失在朦胧夜色中。 大厅内，古俊一发狂如兽般一脚踢翻了桌子，腿被桌壁碰的铁青铁青，桌子上的杯子和酒瓶一并摔碎在地上，红色的液体从瓶内洒出来，像奔流不息的鲜红血液，偏执的痛苦的流淌着。 “她善良如天使般美好，美丽如维纳斯般圣洁，古俊一，如此对待如天使般善良的女孩儿，你跟姚曼那个贱人又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区别？” 痛苦的嘶吼在黑夜中喘息，月亮吓的躲起来，大厅一点光亮也没有，除了古俊一胸前的十字架散发着诡异的白光。 女管家泪流满面，她知道少爷这些年活的多么痛苦。亲眼目睹母亲因心脏病而死，而母亲犯病的原因是因为亲眼看到自己的丈夫正跟别的女人睡在一起，睡在她的床上。当时心脏病发，因救治不及时死去。 小小的少爷哭着喊着体温渐冷的妈妈，那年他不过六岁而已。六岁的他亲眼目睹如此残酷的现实，在他心里蒙上一层厚厚的阴影。夫人去世时，少爷手里攥着夫人生前买给他带着耶酥的十字架，夫人告诉他，耶酥是善良的救世主，他为拯求众生被恶人钉在十字架上流血而死，告诉少爷要学习耶酥，就算忍受痛苦，也不可以做坏事，要像神学习，做个善良的孩子。 夫人死后，少爷将自己封闭起来，把门关起来不让下人送食物进去，而就在那期间，老爷对他竟漠不关心，反倒娶了害死自己妻子的女人。自那以后，少爷的眼睛虽然如以前清澈透明，但却像被黑暗的光芒笼罩着一般，总是冰冷的让人毛骨悚然。16岁以后，少爷就从家里独自搬出来住，已经两年了，这两年，他每天晚上都会望着胸前的十字架发呆，痛苦的神情和冰凉的眼泪让女管家也为之动容，决定一直照顾少爷，直到他有一天不再悲伤，眼里的邪恶重新恢复快乐的纯净她才会离开。 “心姨，我，做错了吗？” 古俊一头埋双膝之间，眼泪嘀嗒嘀嗒在地面上肆意流淌。 “少爷喜欢那个女孩子吗？” “心姨……”古俊一惊愕抬头，脸上有干涸和崭新的泪痕。 “上一代的恩怨已经过去，你又何必苦苦追寻呢？夫人已经走了，她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如今的样子。放过那个女孩儿吧，如果真的伤害了她，少爷会更加痛苦。” “心姨，你为什么说我喜欢那个女生……？”古俊一缓慢起身，怔怔站在那里等待着她的回答。 刚刚少爷吻那女生时的认真和痛苦的表情，心里一定很挣扎吧？心底流露出的疼惜她不会看错，如果真为了报仇置那女生于不顾的话，她今天不可能完好无损的离开这间屋子；如果不喜欢那女生，为何少爷又如此痛苦？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呢？ “因为你吻他时并不是发泄和报复，而是你真的喜欢上了她。” 说完，女管家走上楼梯，空荡荡的大厅只有古俊一望着那破碎的酒瓶不知所措。 “我，真的喜欢上了她……”像是沉述，又像是疑问。 深夜，悄悄打开门走进哥哥房间的奚洛，抽泣已经停止，颤抖的肩膀也不再哆嗦不停，苍白的面颊被泪水模糊。 奚洛如视珍宝般拿起书桌上的相片框架，相片里，小女孩儿淘气的偷吻小男孩儿的脸蛋，在小男孩儿错愕回头的一瞬，画面被定格。这一刻变成永久的记忆，装在相框里。 泪水再一次奔流而出，落在照片的镜面上，泪珠如水晶般透明。 哥，洛洛好想你，你知道吗？为什么在哥离开洛洛以后，洛洛身边的每件事都会让洛痛苦呢？难道上帝真的那么讨厌洛洛吗？那他为什么不带走洛洛而非要我在世间饱尝饥苦？ 从小到大，因为哥哥的关系，从没有人敢欺负自己，哥哥品貌俊秀，成绩优异，所以无论老师和同学们都非常喜欢他。也正因为自己是他的妹妹，所以没有人敢欺负她。 自哥哥走了之后，肖阳甩了她，同学们远离她，她的心开始封闭，成绩日况愈下，老师也不喜欢她。 哥哥是她的守护神，守护神走了，自己竟也可以被随便欺负。 “哥，快点回来，哥，洛洛真的好想好想你……” 窗户虚掩着，窗帘被风徐徐吹起，一只受了伤的小鸟落在窗棂上，卷缩着身体用嘴舔试着流血的翅膀。洁白的羽毛上那殷红明晃晃的血刺伤了奚洛的眼，她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纯白的羽毛，白若静雪的身子，如天使光环的白缨映着月光闪闪发亮。 她放下镜框来到窗前，替鸟儿包扎好伤口后拥着它睡着了。梦里，她梦到自己的背上长了一对白羽翅，头上顶着金色的天使光环，轻舞飞扬在蓝天白云间，不小心被风吹落的白羽被一个眼神冰冷孤傲的男生接住，男生的手温暖如春，美丽的黑瞳注视着自己，和她一起漫游天际，太阳透过绵花般的云层照在男生和自己身上，男生背上的黑色羽毛渐渐褪去，长出和自己同样的白色羽毛，飞呀飞呀不停的旋转…… 第五章 转校生小走 kitty猫闹钟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头痛欲裂的奚洛懒懒的从哥哥的床上起来，怀里的鸟儿轻啄自己的胳膊，扑扇着翅膀飞到地上。 “鸟儿，好羡慕你有一双自由自在的翅膀可以无拘无束翱翔蔚蓝的天空，你有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吗？你一定很想亲人吧？我也是呢，我好想哥哥……” “洛洛，吃饭啦！” 门外是洛妈每天例行公事叫奚洛起床吃饭的声音。 糟糕，妈妈悄的是哥哥的房门，这么说她昨晚就知道我回来了？那么……昨晚我的哭声和呢喃声她也听到了？？？ 奚洛慌乱跑回自己的屋子换好衣服后下来到大厅吃饭。 “昨天玩的开心吗？” 看妈妈的样子，仿佛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不知道…… “嗯，开心，吃了好多水果和蛋糕呢，胃都快撑爆了。”背后直冒虚汗，善意的谎言天使们不会生气的，她们还是可以把自己的愿望传到上帝耳朵里的！ “开心就好，路上小心点，外面下着雨，走时带伞。” “好，那我走了，妈妈工作也不要太辛苦。” 奚洛拎起书包和伞，上学去了。 “哎！”洛妈叹了口气，起身时眼前一黑，摔在地上，踉跄着身子又努力站起。 自从上次到医院简查被确诊为脑瘤之后，类似这种晕厥的情况逐渐增加。医生劝告，现在只是脑瘤早期，如果手术可以完全康复，如果不手术早期变恶性肿瘤，就算他是华坨转世也回天乏术…… 洛妈苦笑，这些年，因为洛洛的心脏病已经花光了家里的积蓄，现在只能勉强维持生活而已，又怎么有十几万的手术费用呢？ 已将近两个星期，洛妈一直用医生开的药物维持，没有打电话告诉远方的儿子，不希望他为此耽误学业赶回来看她，也没有告诉奚洛。 洛洛有心脏病，知道这么残酷的事实一定是巨大的打击，如果因为自己，洛洛有个三长两短，那她会痛不欲生的。 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叶子被雨水打湿，翠绿的晃眼。 虽说血浓于水，可她们母女的感情可与亲生母女相比一番！ 雨丝细如针尖，冰凉的雨点打在树上，楼顶上，车上，伞上，高低起伏的声音，仿佛是无数无奈的哀叹。 原来，夏日的雨也凉的刺骨呢！脊背发冷，突然想起昨晚躺在古俊一家冰凉的大理石上的情景。 奚洛晃了晃头，克制自己不再去想。可是，今天，又怎么面对他呢？笑脸？还是冷漠？ 迷茫…… 昨夜的吻她以为自己要窒息了，却在呼吸停止那一刻突然被松开，不然自己真的会死去！那是保留了18年的初吻呀，竟被古俊一强吻去。想着想着，奚洛脸又涨的通红，不知所措。 低头看左手臂的蝴蝶胎记，心里想着，是不是上辈子自己做了好多坏事，这辈子上帝让她赎罪呢？而且连胎记也长的这么奇怪，一定是为了让上辈子自己欺负过的人方便认出她，才会在胳膊上长了红色的蝴蝶胎记。 黑色奔驰从奚洛身边飞驰而过，白色的裙子被溅了一身污水。一双修长的腿从黑色奔驰迈出来，来到奚洛面前。 “奚洛，我送你。”温文而雅的男生伸出手做出‘请上车’的姿势。 “小走？” “还好你记得我，昨天，你没事吧？” 奚洛打量眼前穿着和昨晚皆然相反的男生，眼睛顿时一亮，上身是纯白色衫衬，下身穿着合体的天蓝色牛仔裤，微笑如婴儿般天真可爱。 “呃~没事，昨天谢谢你。你也是景阳高中的？”从来没见过他呢！ “以前不是，现在和你同班。”眨眼对奚洛烂漫微笑。 “是吗？真巧，我也是刚转来景阳高中的呢！” 小走嘴角又一抹可爱的微笑。 眼前这个女孩子既单纯又可爱，雨中穿着白裙的她仿佛是圣洁善良的天使，虽然裙角被污水溅脏，却仍楚楚动人可爱温婉，是小走的理想型。 在酒吧见她第一眼时就被她的简单和安静深深吸引，喜欢上她了！ 车上，两人说说笑笑，奚洛似乎已然忘记昨晚在古俊一家里发生的事。 校门口，人潮狂涌，小走和奚洛并肩而行，惹的好多男生女生驻足凝望。男生帅气温柔，女生纯洁乖巧如白鸽，男生为女生撑伞，女生莞尔幸福微笑。 古俊一紧随其后，看到奚洛笑的温暖，男生如痴如醉的注视女生的眼神仿佛相恋已久的恋人。 胸前的十字架被雨洗礼的失去原有的光彩，眼神寒如尖冰，深不可测的双瞳像万丈谷底般深沉幽暗。 “同学们，这是刚从日本留学回国的名古屋稚走，大家热烈欢迎。”年青的班主任老师带头鼓掌欢迎。 同学们面面相觑，眼睛瞪的铜铃般大小。 “大家好，以后叫我小走就好，请多多指教。”鞠躬行礼。 “哇，好有礼貌哦，小走？名子好可爱哦~”花痴女生a。 “白痴啊你，这是日本人最基本的礼仪。哇，比女生还白的皮肤呢~”花痴女生b。 “帅哥，你中文说的好好哦~” 小走缄默微笑不答，从进入班级开始，眼睛的位置就定格在奚洛身上，奚洛冲他点头微笑回礼。 和上次一样，老师尊重新生意见问道：“小走同学，你，想坐哪儿？” “那儿……”指着奚洛旁边的位子，也是古俊一的位置。 “古俊一同学，你看……” “不行……”语气生硬的让老师吃瘪。 “真的不行吗？”小走流利的吐着普通话，挑了挑眉。 “没错。”脸色铁青，像生了锈的倚天剑，虽钝杀伤力却不能忽视。 刚转来，不能让奚洛看笑话，不能让老师没面子。“那我坐你旁边不介意吧？” “随便……” 窗外的雨打在郁绿丰茂的树叶上。 空气凉爽而清香。 同学们目瞪口呆，好奇为什么小走非要坐在古俊一的坐位，而古俊一又为什么不尽地主之宜非占着位置不放。而且，他冰冷倨傲的眼神中仿佛和小走似曾相识…… 佳宝因为宿醉未醒，头痛欲裂，趴在桌上忽忽睡的正欢，没发现奚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眼神涣散不知在想什么，死死盯着窗外牛毛细雨，脑袋都快僵了仍固执的看个不停。 中午，小走在拒绝众女生疯狂邀请之后，来到奚洛面前。 班级空空荡荡，所有人都走光了，只有奚洛、佳宝、古俊一、小走四人。 “叫醒佳宝一起去吃饭吧？” 看了看冷眼旁观的古俊一，迅速别过脸微笑着答应小走的邀请。 “不许去……” 教室外雨停了，阳光洒进来，照在奚洛冰冷煞白的脸上。 鸦雀无声。 “佳宝，醒醒，去吃饭了！” 说话的是小走。 “吃饭？这么快就晚上了吗？太好了，终于可以睡舒服的床了。”睡眼迷离的佳宝呓语着。 “佳宝，有只蟑螂偷偷爬到你脖子上，听，它在叫……” “啊，蟑螂，有蟑螂啊……”忽地跳了起来。 惹的奚洛掩嘴微笑，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倾泄而下。 她没发现，古俊一眼里正燃烧着熊熊大火，可以把她焚烧的温度。 “逗你的，去吃饭。” “哦，该死，明知我最怕这鬼东西，卑鄙。” “奚洛，你留下，我有事情要说。” 奚洛没有回头，小走的手竟肆无忌惮的牵起她苍白冰凉的手指。 三人同影消失在古俊一的视线。 “该死~” 古俊一低咒一声，前面的桌子被掀翻，夺门而出。 “奚洛……”仍不死心追了出去。 “放开。”手腕被他捏的通红，骨头都快碎了的力道痛的奚洛呲牙咧嘴。 “同学，你把她弄痛了。” 情敌似的两人把奚洛和佳宝夹在中间，佳宝从古俊一凛冽的目光中发现一丝一闪而过的疼痛。 “昨天，对不起，原谅我，我……” “昨天真是谢谢你呢，谢谢你帮我打走那个流氓。” 堵住他未脱口的话，拉着佳宝和小走扬长离开。 阳光被灰色乌云覆盖，雨越下越大，古俊一像一只受了伤的狮子，紧握的拳，嵌进肉里的指甲，泛白的骨节，还有，流淌在雨中的冰凉液体，眼底的脆弱，除了佳宝，没人发现…… 也没有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下午，高二一班里没有出现古俊一的身影。 第六章 活着，好累 晚上，蓝绿酒吧里，喧闹的摇滚音乐声，舞池里扭动腰肢的人们，窃窃耳语打情骂翘的学生们，还有独自喝的酩酊大醉的古俊一。 “怎么？失恋了吗？我认识的古俊一可是放荡不羁，桀骜不逊的家伙呢，现在这是怎么了？自暴自弃吗？” “给我酒，我的事，要你管。” 夺过酒杯猛的倒进嘴里，喉咙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你喜欢奚洛？” 一针见血，古俊一摇摇晃晃的身子突然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僵硬起来，手指微微轻颤。 “看来被说中了呢~”佳宝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步步紧逼。 “走开，别烦我！”推开佳宝，撞上迎面而来的大汉。 “小子，找死了是不是？”推桑着失去理智的古俊一。 “呵呵~是呀，想死了，我想死了，打我呀~” 话毕出拳击倒壮汉。两人扭打起来，势单力薄的古俊一被打的鼻青脸肿，嘴角也破了流出血来，佳宝急忙叫来保安把大汉拉走。 该死的，要死也别死我眼前嘛，我最怕苦肉计了，使这招应该让当事人看到，让我看到干屁呀，还得替你收拾烂摊子…… 掏出手机按了几个键子。“洛洛，我在蓝绿酒吧被人打了，呜……快来救我，救……”故意关掉手机。 果然，十分钟不到，奚洛来到蓝绿酒吧。 一路上她心惊胆战的猜测，回忆起那个光头男呼吸都快停止，如果再遇上绿毛一样的色狼……奚洛不敢再往下想，叫司机加大油门火速前往蓝绿…… “佳宝，佳宝你在哪儿？”幽迷的灯光使得奚洛无法聚焦瞳孔寻找她的脸，不顾淑女形象的在酒吧大喊大叫，四周的人全部望过来看这个穿着纯白衣服的清秀女生。 那撕裂空气般的呼喊，使意识模糊的古俊一眼神一亮。 “洛洛，别着急，佳宝那丫头福大命大不会出事。”身旁是小走的安慰。 接到电话后，心急如焚的奚洛打电话给小走，小走坚决要陪她一起去，怕她一个人冒冒失失的去会有危险。 “洛洛，这儿……”佳宝像看到救星似的冲奚洛挥手。 古俊一睁开微熏的醉眼，拽着奚洛的手不松开，小走吃味儿的要将古俊一推开，却被佳宝死命拉了出去。 “我不出去，松开啊佳宝。” “他们的世界，我们进不去，走吧……” 古俊一像看到生命的火把似拉住奚洛的手说：“对不起，原谅我奚洛，对不起，我不该拿你当报仇对象，我错了，你看，我受到惩罚了，原谅我……” 奚洛以为是醉话，没想太多打车把他送回家里。女管家心疼的抚着少爷肿起的面颊和青紫的眼角。 “奚洛小姐，少爷和什么人打架了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样子。” “奚洛，奚洛，我喜欢你，奚洛，喜欢……你……奚……”跌跌撞撞口齿不清呢喃着，女管家和奚洛都听到了。 “对不起，我要回去了。”尴尬的转身，迷朦的月色挡住涨红的脸。 “奚洛，不要走。”挣开女管家的搀扶从背后死死环住奚洛的腰。 女管家心领神会悄悄离开，眼底满是心疼和怜爱。 可怜的少爷，妈妈的死折磨了他12年，现在终于有喜欢的女生了。 希望这个小姐会好好待少爷，不要再让他自闭抑郁痛苦了！ “你喝醉了，所以我不怪你，松开。”奚洛愠怒的口气里有些不知所措的心痛。 “不，我不松开，昨天对不起，我喜欢你，奚洛……” 说着扳过奚洛的身子，痛苦苍白的嘴唇再一次吻上她的。这一次，奚洛轻轻一用力，就把古俊一推倒在地，喝了那么多酒，能维持到现状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步履蹒跚推门跑了出去，不理古俊一身后痛苦的叫喊，固执的不再回头看他一眼。 左胳膊那殷红的蝴蝶胎记随着奚洛一摇一摆奔跑的胳膊翩跹起舞，妖艳生动。 奚洛以古俊一这个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在玩耍她的感情，所以才会如此生气愤怒。 她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可以随随玩玩的女生，不是…… 他怎么可能爱上穷酸的自己？如果，如果古俊说的是真的，她也不能接受，她的心脏随时会要了她的命。 失望，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因为有所期待所以才会失望。因为有爱，才会有期待，所以纵使失望，也是一种幸福，虽然这种幸福有点痛。 如果他爱自己，那么他会失望，失望总比心痛要好的多。如果自己一旦离开人世，那么剩下孤零零的他，要怎样活？ 如果他不爱自己，那么自己也不要有所期待，否则痛的则是自己。 她不敢轻易接受别人的爱，因为奚洛是个善良的女孩儿，她不想轻易伤害别人。就目前自己的身体状况来看，接受，就等于伤害，只有拒绝，才能让他们免受其害。 跑到大门外，奚洛不小心撞上了总黏在古俊一身上的妖魅女生。 “你怎么会在这儿？” “……” 奚洛不知该怎样回答。 “告诉你，以后不要再纠缠哥哥，否则，你会死的很惨很惨~” 什么？纠缠？他？ “我想，你弄错了，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纠缠过他。还有，我不是他随便玩玩的女……” “啪——” 似乎用尽全身力量的巴掌打在奚洛苍白的面颊，她的脸被打得侧过去，头发凌乱散在面颊，血丝从嘴角淌出。 “小贱人，告诉你，被哥哥玩你还不够格，叫你以后不许纠缠哥哥居然跟我顶嘴？你以为你是谁？如果，以后再被我看到你出现在哥哥眼前，你绝对会付出比今天还惨重的代价。”推开手捂着嘴角的奚洛走进公寓。 顽强的奚洛并没有哭，也许上帝真的很讨厌自己呢！ 淌血的嘴角流露出令人心悸的笑容。 用手使劲擦干嘴角的血，又有新的血液流淌出来，擦的烦了，任它流淌不再费力去擦。 “哥哥，我来啦！” 欢快如孔雀般急切打开五颜六色的尾巴踩着高跟鞋“当、当”来到古俊一房间。 奚洛走后，女管家痛心的扶着少爷进房休息，却发现他额头滚烫，温度计显示38度6。发着高烧的古俊一嘴里一直呓语叫着奚洛的名子，安琪走进床边。 “哥哥，你怎么了？” 俊美白晳的脸此时像被烈火灼烧般通红，额头冒着虚汗，安琪的心痛的快要碎了。急忙叫来女管家问少爷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当女管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对安琪说清楚后，她大叫着要把奚洛撕碎。 “该死的小贱人，勾引哥哥，还害他喝酒发高烧，我要杀了你。” “安琪小姐，话可不要乱说，不要打扰到了少爷。” 安琪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把女管家推出去，坐在古俊一床边照顾了一夜，替他换额头上蒸干了的毛巾，替他用扇子扇风，不敢用空调怕冷热交替发烧更加严重。似乎一夜，只要古俊一从昏睡中醒来，嘴中就会呢喃着让安琪痛恨的名子。 这个名子几乎让安琪疯掉，咬牙切齿的握着拳头。 失魂落魄的奚洛悄悄打开门，生怕惊扰了妈妈，小偷似的拈手拈脚钻进屋子。 “洛洛回来啦？正好，你哥哥打来电话等你好久了。” 糟糕，这么晚了妈妈还没睡…… “哦，来啦。” 低着头踉跄着接电话，洛妈进屋了。 还好嘴角的伤口没被妈妈看到，奚洛轻松大忽口气。 “哥，洛洛好想你。”哭的冲动被压抑下去。 “洛洛，哥哥也想你。转学后还适应吧？你跟肖阳分手的事哥哥已经知道了，不要太伤心，学校一放假哥哥就会回来看你和妈妈。” “真的吗？”兴奋的声音无语伦比。 “小傻瓜，当然是真的。” “嗯。” 电话挂断后，迅速倒了盆温水沾湿毛巾轻轻抹在嘴角的伤口，左脸微微肿起，现在摸上去还火辣辣的痛，嘴唇有一道指甲划破的裂口。 安琪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奚洛脸打的侧过去，走路时耳朵嗡嗡作响，现在依然感觉耳边有像苍蝇似鸣叫的声音。 从小到大，哥哥一直是奚洛的保护神。记得小时候奚洛被疯狗追着跑，奚淼伦抱起年幼的她在肩膀上，自己的腿活生生被疯狗咬掉一块肉，到现在还有像母指肚般大的疤痕。 奚淼伦做清创手术打防犬疫苗时，5岁的奚洛叭嗒叭嗒掉着眼泪，心疼她的老姨给她买棒棒糖将她抱在怀里亲吻她的眉心，化解她眉间的忧愁和悲伤。 六岁之前，和妈妈年纪相差十岁的小姨对奚洛非常好，经常给她和哥哥买零食吃。可自从六岁那年，爸爸出车祸死去后，老姨就下落不明。失去丈夫的妈妈满城贴寻人启示，寻找一夜之间突然蒸发的阿姨。 当时妈妈好瘦好瘦，奚洛害怕的半夜总哇哇大哭跑去哥哥房间，奚淼伦哄婴儿似的抱着六岁的奚洛，一抱就是一夜，拍着她微微害怕颤抖的身子。 老姨消失了，爸爸死了，妈妈卖掉房子和餐馆，带着奚淼伦和奚洛迁居到现在住的地方。租了便宜的平房，又租了不大的店面开业做餐馆。日子虽过的清贫，可全家人团结满足。如果不是奚洛有心脏病，也许家里经济情况会有所改观，可妈妈和哥哥从来没有想过抛弃捡来的奚洛的想法，反而加辈的疼爱她。 奚洛曾经跟天使许下誓言，只要让妈妈和哥哥幸福，就算牺牲掉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牺。这条命本来就是妈妈救下的，这么多年了，妈妈和哥哥对自己的好，她感激不尽，如果可以，就让她残缺的生命换取妈和哥的幸福吧！ 这是奚洛第二天早上对天使许下的愿望！ 活着，真的好累，如果上帝肯带自己离开这丑陋黑暗的世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第七章 被揭开的秘密 第二天清晨，路面的雨渍早已被盛夏的阳光晒成水蒸气飞到天空。马路两旁的杨树籽爆开，从里面露出毛绒绒的杨絮，漫天飞舞着，落满了奚洛的白色长裙和背包，长长的睫毛挂满一层，像天使的羽毛般柔软细腻。 一束束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落到地面，嵌出一块块树叶的剪影，在风中摇曳生姿轻轻摆动。 来来往往密密麻麻的人群，川流不息的飞驰车辆，由钢筋水泥构建的栋栋楼房。欢声笑语的孩子们吹着七彩缤纷的泡泡，被风吹舞着飞向天空，幻灭…… 跟昨天一样，黑色奔驰停在奚洛身前，微笑如阳光般灿烂的男生从车内走出。 “奚洛，我送你。” “小走？你上学也路过这里吗？” 奔驰车是迎面而来，她不可能跟自己顺路。 “不，我是专程来接你的。”诚恳回答。 难道她真的看不出来？他喜欢她吗？ 看着怔在原地失神的奚洛，小走的笑容有些僵硬，手足无措不知该放哪里才好。 “为什么？为什么专程接我？” 肖阳追她时，每天上下学都接送她，把哥哥孤立在一旁。在路上经常逗自己开心，像变魔法一样经常出奇不异变出一些可爱的小兔子，棒棒糖，许多毛绒绒玩具。追了一个多月，终于被肖阳的真诚打动答应交往。而就在前一天，哥哥答应学校做交换生转到明扬学校。 “喜欢你啊，因为喜欢你，所以时时刻刻都想看到你，想把你绑在身边不受到伤害。”眼睛眯成一条逢，金灿灿的阳光，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小走的头发在风中傲然竖立着。 “……” “怎么？你不相信吗？” “……”低着头莫不作声。 她没有被爱的权利，她不配拥有那所谓的爱情……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不知如何打破尴尬气氛的奚洛转身欲逃。 前车之鉴已经让奚洛清醒，她和他们不一样，完全不同国度的人。自己像个残疾人一样，甚至比残疾人更糟，可能随时心脏病发没人发现的情况下悄悄死去。 可为了不让家人担心，这些年自己并没有自暴自弃，而是伪装痛苦带着厚重的盔甲辛苦的活着，即使受了伤，也要偷偷埋藏，用天真活泼的微笑隐藏体内撕裂般的疼痛。 “不要走。”肖阳从身后抱住欲逃掉的奚洛，下巴抵在她细密乌黑的头发上。“我会给你时间让你慢慢了解我，给你时间喜欢上我，不要逃，不要不理我，不要……” 奚洛死咬住下唇，低沉喑哑的声音像魔咒般让她抬起的脚重重落下，像脱了线的木偶怔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并不讨厌小走，他长的英俊挺拔，比女生还要白晳透明的肌肤让他显得格外耀眼闪亮，女生怎么可能拒绝呢？ “沉默就表示答应了，是吗？太好了，奚洛，咱们先从朋友做起，我有信心让你爱上我的，嘿嘿！” 刚刚低哑的声音转瞬不见，欢快如鸟儿般洪亮愉悦的微笑又浮现阳光之下。 奚洛被他拉着手上了奔驰车，车内放着缓慢的流行音乐。 张栋梁温柔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从清晨露出微笑的金黄 我知道我不会再孤单 看你为我绽放的脸庞 放在心上 有了你我的世界不一样 童话里幸福终结了忧伤 你是我最靠近的坚强 有你陪我自在地遨翔抬头仰望 天空变成一座游乐场 世界更明亮 听着听着，破裂的嘴角微笑泛起金黄的微笑，不小心扯开刚刚愈合的皮肤，流出一缕丝绸般的鲜红血液。 奚洛赶忙掏出面巾纸偷偷擦试嘴角，好看的眉毛痛的轻轻微皱，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小走并没有发现奚洛这一细微的动作。 古俊一又没来上课，平日背地里暗恋他的花痴们又转向笑容灿烂如婴儿般可爱清爽的小走。被粉丝团团围攻的他终于了解为什么古俊一总是对女生不理不睬，甚至厌恶至极，她们可真是热情的如狼似虎啊！！！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佳宝暧昧的坐到呆呆望着天空的奚洛身旁。 佳宝几乎每天换一种颜色的眼影，第一次见她时涂的是深蓝色看起来妖艳的眼影，今天涂的是浅粉色看起来蛮可爱的颜色，可衣服还是不伦不类，貌似非主流。 佳宝推了推望着蓝天白云发痴的奚洛暧昧的问：“亲爱的小洛洛，昨晚和古俊一少爷怎么样呀？是不是促膝长谈，深情相拥呀？”暧昧的哈哈大笑，眼神却流淌出悲伤的旋律。 大家被佳宝的笑声吸引，全都立正侧目观看。 “佳宝，小点声，大家都在看我们。”奚洛脸红的像未熟透的蕃茄，一边红一边绿的。 恍然间佳宝看到奚洛脸略微肿起，嘴角还有被不明物体划伤的痕迹，奚洛怕佳宝看出些端倪，连忙用手捂住嘴唇把脸别过去。 “别动，奚洛，古俊一他打你了？” 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阳光下那略微浮肿的痕迹那么明显。 “不是。” “那是谁？告诉我，我替你报仇。” “傻瓜，我只想息事宁人，不想无端惹事非。” “好心没好报，你就是太善良才被人欺……” “同学们，前几节课练习长跑一千米，今天测试，请同学们做好准备。” 佳宝的话被体育课女老师打断，奚洛慌了。 以前在尚志，因为奚洛是三好生，成绩突出人又乖巧懂事，所以当她跟体育老师说明自己的身体情况后，老师很明事理的通容她，只要每节课必到，简单的运动跟着做，就会给她及格分数。 现在该怎么办？她来到景阳高中以后，还没来的及跟体育老师说明情况。 身体里的那颗心脏，仿佛成了奚洛难以启齿的罪恶。 当第一队同学雀跃欲试，做好起跑准备时，奚洛鼓起勇气跟体育老师说明了自身情况。 偌大的操场，校园内的青水湖水波荡漾，柔风徐徐，太阳像火炉一样蒸烤着高二三班和操场上同样上体育课的学生们。 体育老师脸色异常，奚洛眼睛眨不也眨的凝望体育老师，心里颤颤悠悠，深怕她不答应。 “一千米不能跑，五百呢？” 体育老师微眯着眼睛瞪着为难的奚洛。 现在的女生们各各娇气的要死，上个星期体育课时李允儿说自己腿坏了，她给了假，结果从其它同学口中得知她哪里什么腿坏了，明明是跑着去火车站接男朋友去了。 她以为奚洛也是那种女生，吃一嵌长一智，不能再轻易相信狡滑的学生。况且锻炼锻炼对身体也有好处…… “老师……” “如果你不跑，这堂课的平时成绩算0分，说着走开了。” 奚洛表情挣扎，她从小到大都是三好生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哥哥是她的榜样，她不能输给自己，让妈妈和哥哥失望。 佳宝狐疑的看着咬住嘴唇手指死命别在一起的奚洛，不知道她跟老师说了什么，现在竟然这种挣扎失落的表情。 奚洛和佳宝在第三小队中。 “预备，跑……” 随着体育老师手里的枪声一响，硝烟弥漫，仿佛有股哀怨着消失于空气中。 同学们个个勇往直前拼命奔跑，在火热灼烈的大太阳下一个个像被晒干了的地瓜丝，汗流浃背，委靡不震，今天天气预报提示，温度高达30度。北方的夏天这种温度已是暑天。 跑到三百米的时候奚洛喉咙抽紧，胸膛里有血腥味不停翻滚着，心脏阵阵绞痛，呼吸快要停止，嘴边的空气仿佛快被吸干，即使拼命的呼吸还是感觉窒息般的缺氧，嘴唇干裂的惨白惨白，脸却红的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涌进大脑，疼痛，还是疼痛…… 五百米……五百…… 心脏已经达到极限，血液开始倒流的疼痛，顿时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耳朵是老师和同学们惊诧的叫声，小走抱起奚洛冲向医务室，医务室的医生只能做一些日常身体简查，抢救半天仍然没有反应，体育老师吓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仿佛全身的血色都被惊恐吸干。 “奚洛，奚洛……” 刚刚长跑时小走已经大汗淋淳，此时全被紧张和害怕变成会噬骨的冷。 幸好刚刚慌乱之中体育老师明智打了120，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老师，佳宝和小走三个人急匆匆上了救护车，救护车上医生给奚洛带好氧气，她的呼吸已经非常微弱，佳宝大声嚷嚷着快开车，小走温柔握住她冰冷如尸的手，心脏不由得揪紧，救护车迅速驰骋着…… 医院的门口，医生和护士早早做好准备，救护车一到，把担架上的奚洛抬上滑轮床推进急救室。 走廊的一角，阳光透过窗户在地面形成一层漆黑透明的阴影，枝桠在风中像临死前鸟儿的翅膀挣扎摇摆。 汗被吸干蒸发，体内的热量顿时被寒冷包围，佳宝见小走蹲在地上发抖把窗子关起来。 体育老师攥紧手机，汗液把手机浸的湿透，响亮的铃声在空荡安静的医院走廊响起，颤抖的手不小心将手机摔到了地上，电池被摔了出来，铃声兀自消失。 “老师。”佳宝见老师没反应，接着叫道：“老师，刚刚奚洛跑去跟你说了什么？当时她的脸色差极了。” 外面忽然下起大雨，地面濡湿。 小走望向窗外，空气死寂的让人窒息，老师跪在地上看着手机电池怔在那儿，佳宝没再问下去。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地面已经泛起脏兮兮的水泡，行人们都举着伞挽起裤管走在湍急的水流里，车辆上的雨刷辛勤劳作着，医生和护士也在抢救急救室的奚洛…… 奚洛，千万不要有事啊，我还要你做我的女朋友，快点醒来…… “医生，奚洛同学醒了吗？” 第一个冲上去的是体育老师，焦急的额头冒着斗大的汗珠。 “放心，经过急时抢救，病人已经度过危险期。” “那我们可以进去看她吗？” 佳宝和小走不约而同问道。 “病人正在休息，需要安静，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不要超过十分钟。” “好。”小走早已迫不急待要进去看奚洛。 “等等……”医生的话让体育老师颤栗。“你们不知道病人是先天性心脏病吗？她是因为经过巨烈运动才昏迷不醒，以后注意点。先天性心脏病体质较常人弱，而且她没有做过移植心脏手术，昏迷次数越多，对病人本身就越加危险。” 两人惊在原地，老师面色苍白，像做错事的孩子无助的将手垂在身体两侧。 “医生，你~你说奚洛是先天性心脏病？” 第八章 用生命保护你 小走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覆一遍，佳宝也望向医生。 “是，先天性心脏病人应该做换心手术才可以长久的活下去，而这个病人并没有做过换心手术，也许是经济原因吧，很多病人都因这个原因最终死去。” “也就是说，如果不做手术，她随时都会有死去的可能？” “是这样，而且想找到适合她的脏源，不是易事。”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打在窗子上，医生离开，佳宝抢先进入病房。 苍白的脸，浅紫色干裂的嘴唇，因疼痛而紧皱的眉毛，佳宝心疼的抚摩奚洛没有温度的脸颊。 单薄的身子被热风吹袭，倔强的咬紧嘴唇，经常穿着白色衣服或白色裙子，即使知道自己有心脏病，仍然坚强的活着，不像我自暴自弃。你刚转来没几天，古俊一那块千年寒冰竟然喜欢上了你，为你喝酒，酒吧替你解围，为你心痛而买醉，小走看你的眼神也温柔的不可思议。奚洛，你是天使吗？大家都好欢迎你喜欢你，连我也快情不自禁爱上你了呢！ 奚洛，你那么坚强，那么善良，老天不该那么残忍让你得这种折磨人的病…… 佳宝想到这儿的时候，小走推开门走了进来，佳宝识相走了出去，走廊里老师已经走了，空荡荡的，空气中充满药水味和病人们的痛苦呻吟。 轻柔坐在奚洛身边，温柔的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握的很轻很轻，将她额前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心疼的看着她的脸，许久许久…… “洛洛，18年来，当别的小朋友嬉戏玩耍时，你是怎么过来的？像这样心脏病发的时候，如此巨烈的疼痛又是如何忍受的？从小就知道是先天性心脏病的自己，又是如何忍受这残酷现实的？” 洛洛，知道吗？蓝绿酒吧自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从不相信一见钟情的我，竟然推翻了自己的思想，真真切切证实了世界上是存在这种感情的。 你在黑暗的光线下美丽的如同天使，展着洁白的羽翅，你的纯白点亮了整坐酒吧，更点亮了我的心。 窗外雨渐渐停了，阳光偷偷崭露头脚，奚洛的呼吸渐渐平缓，浅紫色嘴唇又恢复了原来的苍白，像纸一样单薄的身体，被阳光照的渐渐透明。 小走俯下身子吻上奚洛精致的眉宇间，化解那解不开的忧愁，最后唇片轻毛羽毛般落在奚洛惨白无色的唇上，奚洛的呼吸由平缓变的急促，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许久许久，那片羽毛才离开奚洛的唇。 “奚洛，我爱你，我要用生命保护你。” 他没发现奚洛早在佳宝走后就已经醒来，只是轻轻闭着眼装做熟睡的模样。刚刚小走的话，她全都听到了，当他转身离开房间的刹那，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濡湿睫毛打湿枕头，头发黏黏的搀着眼泪汇成一缕一缕…… 双手死死的掩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上帝，如果可以，我宁愿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妈妈和哥哥的幸福…… 我爱你，我要用生命保护你…… 跟自己相同的爱吗？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宁可牺牲生命的爱吗……？ 这十八年来自己是怎样活着的，不敢接受别人太多的爱，怕自己无力偿还那么那么多的爱。心脏病——深入骨髓的折磨，静静在血液中漫涎流淌，像紫藤花一样弯延曲折，攀附进全身每一根神经。 我想活，我想活下去，虽然自己经常被黑暗和痛苦包围，可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在，所以我要活。 心脏经常绞痛的折磨着我，仿佛被人丢入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任自己悲伤哭泣，看着自己的伤口流血，轻轻用舌头舔拭，可伤口却仍不停的汩汩淌血，仿佛要把全身的血流干抽空，直到被炸成干尸方才休罢。 晚上时，奚洛在小走和佳宝的陪同下，回到家里，却发现妈妈躺在地上，小走急忙打了120，奚洛陪同妈妈去医院。 虽然佳宝和小走一再坚持陪奚洛，但她们已经陪了自己一天，一定很累了，所以奚洛坚持叫她们回去休息。 熟悉的医院，奚洛站在走廊，仿若白天小走和佳宝一样焦急的心情，倚着和自己脸色一样的白色墙壁，双手无力的抱住头，眼睛空洞的望着棚顶白哗哗的白炽灯，刺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就算仰着头，眼泪还是不争气顺着眼角流淌出来。 窗外幕色铺满大地，又圆又大的月亮高傲挂在天空，星星躲开月亮的光芒兀自发着微若的光，那忽暗忽明的光芒，仿佛古俊一黑暗中痛苦的喘息。 “洛洛，不要走，洛洛……” 古俊一躺在床上，脸色比枕头还要惨白，流星倏地划过天空，像窃窃偷笑的死神般躲在地球某个角落，只要有人痛苦，有人流泪，它们就会突然出现，最后像发出子弹后的硝烟般消失不见…… 守候了一天一夜的安琪见古俊一说话，兴奋大叫道：“管家，哥哥醒了，心姨，哥哥他说话了，他醒了……” “好吵。”迷人冷俊的眼睛渐渐睁开，昏迷了一夜一天的他因一时不适应晚上白岑岑的灯光而眯起眼睛，迷离中他看到一个女孩的身影。“洛洛，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丢下我的，洛洛……”猛地起身死死抱住女孩，仿佛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一样，身体因起的太猛头晕倒在床上，女孩重重的压在古俊一的身上。 朦胧中睁大眼睛。“怎么是你？奚洛呢？”推开此刻趴在自己身上的安琪，用厌恶的眼神打量她。 像熊猫一样的黑眼圈，睫毛膏仿佛沾到什么液体又丑又脏的黏在脸上，无辜嘟起的嘴巴，貌似受了伤的麋鹿。 “怎么是你？哥哥这句话问的有趣，你昏睡一天一夜，我陪了你一天一夜，你却问怎么是我？那么哥哥希望是谁？奚洛吗？哈~” “闭嘴，你可以走了。”无情的驱赶她。 “哥哥，难道在你心里，就只有奚洛那个小贱人吗？”安琪的犟脾气也来了，一提到奚洛，头发都气的着起火来。 “滚，不许说她是小贱人。” 安琪听到滚字，一肚子委屈和气愤全部涌进大脑。“昏迷了一天一夜的你，只要从梦中惊醒，嘴名的名子必是奚洛。哥哥真的那么喜欢她吗？她有什么好？你昏迷时她在哪儿？你看清楚，陪在你身边的一直是我，是我安琪，不是奚洛，不是……” 古俊一胸前的十字架在白炽灯的照耀下阴冷晃眼，冰冷的眼神，浓密的睫毛微微轻颤。突然，他薄薄的嘴唇被湿湿软软的东西封住，身子被微力按到床上，衣服的纽扣一颗一颗被解开。安琪绝望而又痛苦的吻着古俊一，就算失去一切也要得到他，他是她的，绝对不可以被别人抢去。 他是她的…… 四岁的安琪，还是一个对世界完全懵懂的孩子，姚曼因12年前的车祸而失去生育能力，而且左耳失聪。从孤儿院领养了安琪，和奚洛一样可爱漂亮的小女孩儿，跟奚洛不同的是，安琪是个毒辣凶狠的女生。 四岁的安琪，有着胖呼呼可爱的娃娃脸，卷卷的黑发，扎着两个牛角辫儿，不爱笑，害怕陌生人。刚来到古家的时候手里抱着脏兮兮的史努比毛绒绒完具，身上穿着脏兮兮刚跟别的小孩儿打完架被刮被了的脏裙子。 当他看到五岁的古俊一时，她被他漂亮可爱冷俊的外貌惊呆了，安琪在孤儿院里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男孩儿。 通常只有女孩儿才用美来形容，而她面前的古俊一，就像古西腊神话与传说中的太阳神阿波罗，美的让人屏息驻足失神。 可美的像妖精的他并没有看她一眼。她失落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嗯，的确很脏呢，头发也因为打架弄乱了。姚曼让下人领着小安琪去浴室洗澡，又给她换了身漂亮的粉色连衣裙，站在镜子前的自己活脱脱像神故事书中走出的小公主，可爱极了，唯独双臂紧抱的脏脏的史努比。 姚曼又命下人将她的脏裙子和脏玩具扔到垃圾筒里，可小安琪说什么也不扔，死死抱住玩具狗，女下人啪的回手打在她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顿时惹怒了原本就是坏孩子的小安琪，她死死咬住女下人的手，硬是咬掉了一块肉，姚曼冷眼旁观着身边发生的一切，冷眼旁观，她倒要看看这小妮子有多大的本事，值不值得她养。 古俊一走过来，拿起掉在地上的史努力比，放到小安琪的手中。女下人不敢惹少爷，姚曼使了个眼色让她退下。史努比眼睛掉了一颗，扭曲的脸像被摔痛一样被小安琪死死抱着。他还是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上楼了，她呆呆怔在那里，许久许久，视线才从楼梯间消失的背影收回来。 那一刻，她发誓她爱上了美的让她失魂的古俊一。 那年，安琪四岁，古俊一六岁，奚洛六岁，奚淼伦七岁…… 不久，欺负安琪的女下人就莫名其妙消失了，再没出现过！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阴寒的黑暗中漫延回荡，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古俊一的愤怒凝结成冰。 安琪的呼吸骤然停止，冷哼的笑声撕破黑夜的死寂。 “俊，你喜欢奚洛是吧？你喜欢的，我就偏让你得不到。我发誓，你会后悔今天对我所做的一切……” 安琪咬牙切齿摔门而去，宽敞的屋子里只剩纽扣被解开四颗的古俊一坐在床上发呆。耳朵里再次响起巨大的嗡鸣声，头一晕，竟栽倒在床上。 她说什么？ 你喜欢的，我就偏让你得不到？ 安琪从小就跟一般女孩儿不同，她四岁就会打架，而且能把同龄的男孩打的哇哇大哭。如果她要对付奚洛，那将是永远都醒不来的噩梦。 不……他不敢再往下想，用被子密不透风蒙上脑袋，不让自己有呼吸思考的能力…… 第九章 守护天使 半个小时过去，医生终于从急救室里出来，奚洛缓慢站起，一阵眩晕，已经麻木了双腿不甚摔倒。 “你不要担心，你妈妈已经没事了。” “医生，妈妈得了什么病？怎么会晕倒？” “脑肿瘤，她是我的病人，一个月前就劝她做肿瘤摘除手术，可病人只让我开些药物维持正常生活。” “是会变成癌症的脑肿瘤吗？”奚洛低哑的嗓音，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连呼吸气管都会痛。 “如果病人不做手术，长此以往这样下去，会变成癌症，到那时我们也无能为力。” “知道了，谢谢。” 当医生们渐渐走远消失在走廊，奚洛双腿无力的走进病房，妈妈还在睡着，自己拼命擦干眼泪来到床前。 浓浓密密的黑发里偶尔番出几根白发，眼角有几条深深的鱼尾纹，蜡黄消瘦的面颊，颧骨高高显露出来。 在奚洛所认识的43岁女人脸上，她看不到这些，她所见到的40岁女老师，个个面容白晳，眼睛明亮炯炯有神，头发大多染了颜色，丝毫没有白发的痕迹，身穿昂贵的名牌，用着几千块钱的手机。而妈妈没有，她说她不喜欢漂亮，所以从不擦脂涂粉，她说她不用手机，却把买手机的钱存起来做自己和哥哥的学费，她说她不喜欢赶潮流，却经常给我买漂亮的白裙子。 想到这儿，奚洛早已遏制不住波涛汹涌的泪水滚落。这些年来妈妈对她的无微不至和疼爱有加自己无以为报，如果真的可以用生命做报答，也未偿不可。可自己又有什么能力呢？捐肾捐肝？如果可以，她愿意，她真的真的愿意用自己渺小的生命换妈妈的生命。 如果不是妈妈，自己早在出生就已死去，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亭亭玉立？ “洛洛，乖，不要哭，妈妈没事的。” 洛妈被哭声惊醒，一睁开眼睛，发现奚洛泪流满面，抽泣剧烈抖动瘦小的身子。 “妈妈，你醒了，对不起，一定是我把你吵醒了。” 尴尬的用衣袖擦干眼泪。 “傻孩子，你都知道了吗？” “嗯。”点头如捣蒜，努力吸吸鼻子，不让眼泪流出。 “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更不要告诉你哥哥，妈妈没事儿，奚洛要坚强。” 说完这句，洛妈闭上眼睛仿佛睡了过去。奚洛彻夜未眠，如果守口如瓶不告诉哥哥，自己又要怎么做？脑肿瘤切除术费用是十二万，可后期还要调养住院观察，还需要好多钱。 就算哥哥在也会束手无策吧？自己也是无能为力！！！ “对了，佳宝……” 黑暗中看到了黎明的署光，兴奋激动的到外面掏出手机。 铃声在黑夜里肆意咆哮，躺在床上的佳宝懒洋洋的拿起手机。“喂，谁啊，这么晚了还打扰姑奶奶休息，不想活了是不是？” “佳宝，我是奚洛，借我15万。” “什么？你惹事了？怎么借这么多钱？” “妈妈脑肿瘤，这是手术费和住院观察费。” “呃~我现在手头没有这么多钱哦，你打给小走，他一定会借给你，就这样，拜拜~” “喂……佳……？” 电话已经挂断，嘟嘟的声响在黑夜喘息。 小走一定会把钱无条件的借给奚洛，知恩涂报的奚洛一定会很感激很感激小走，一来二去，真的在一起也不一定，哈哈，小走，事成了一定要感激我这个媒婆哦~ 狡滑的佳宝满意的大笑进入香甜的梦香…… 奚洛犹豫不决再次拿起手机，拨了不太熟悉的数字。电话接通后那头兴奋的喜悦声着实吓了奚洛一跳，正如佳宝所想，小走答应借15万给她，无条件无利息。奚洛感激的连忙说谢谢，许久，呼吸渐渐平缓，绸云慢慢消散，月亮活力四射露出万丈光芒。 以前望向天空时，都是愁眉苦脸的虔诚许愿，而今夜，奚洛笑了！ 清晨，清风缭绕，坐在病床前守护了一夜的奚洛，洗完脸清清爽爽爽的来到外面，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雨过之后，空气中凝结着泥土的清新和樱花的芳香，奚洛陶醉在其中。 “如果每天早上醒来都能见到大大的太阳，呼吸着新鲜空气该有多好。” “没有什么不可以，只要你愿意。” 小走魔法般突然站在她面前，从背后拿出一捧鲜花。粉红色的包装袋，粉红色的蝴蝶结，几十朵鲜艳盛开的红玫瑰，像奚洛一样美丽动人，仿佛还凝结着新鲜的露珠。 “哇，好香。” 奚洛笑的更欢快了，从来没有人送过她这么多的玫瑰花，记得肖阳追她时只送过一颗粉色的玫瑰花。 想到这，笑容突然冻结，透过露珠脸色苍白的透明，和手中的玫瑰花相比仿偌蜡黄的绢纸般皱皱的。 “怎么了，不喜欢红色玫瑰吗？那，以后我买别的送你。” 小走手足无措的摸着脑袋，尴尬的怔在那里。 “不是，很喜欢，谢谢。” “阿姨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她还不知道我偷偷向你借钱的事，一会儿见到她麻烦你帮我劝劝妈妈，不管怎样都要让她做手术。” 妈妈虽然慈爱，可脾气也很倔强，如果知道钱是自己借来的不做手术怎么办？ 这才是奚洛目前最担心的。 “好，我有办法让阿姨同意做手术的，放心。” 坚定的眼神，安慰的话语，深深的笑纹，婴儿般可爱的灿烂笑容，奚洛忽然觉得，他跟哥哥一样，是自己的守护天使！ 古俊一发烧未愈，拖着带病的身子来到学校，好想见她。而且，安琪临走时的那句时，心悸的让他整夜无法入眠，他知道她什么都做的出来，这些年被姚曼训练的如冷血动物一般阴狠毒辣。他要知道奚洛现在是否安全。 可等到上午第一节课时奚洛还没有来，难道她……？ 古俊一奔了出去，他要找到她，他不能让她因为自己而再受伤害…… 老师愤怒的叫喊无法阻止古俊一的脚步，佳宝也紧跟其后追了出去，教室里吵的沸沸扬，直到老师把板擦敲碎才稍微安静。 好像，自从奚洛转到景阳高二三班以后，这个班级就怪事不断。先是常年不笑冷若千年寒冰古俊一，奚洛转来的第一天，他笑的诡异而又神秘；紧接着小走转来，并指定要坐在古俊一的位置，两人抢着要挨奚洛而坐；接下来是体育老师在奚洛晕倒以后，引咎辞职。 而今天，奚洛和小走根本没来班级上课，古俊一也按奈不住跑了出去，而佳宝又紧跟其后？ 也许，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穿白裙子的女生——奚洛。 不知她的到来是幸运还是灾难，怪事接二连三发生。 同学们议论的事情大概也就这些…… 佳宝喘着粗气终于追上古俊一，拽住他的衣角不松手。 “找奚洛是吧？我告诉你，她在医院。” 医院，难道是安琪派人伤了奚洛？还是，心脏病发？ “奚洛怎么了？她为什么在医院，小走又为什么没来上课？他和奚洛在一起吗？” 失去理智的古俊一扯着佳宝的衣领用力摇晃着，佳宝被他摇的眼冒金星，咳了许久才吐出这么几个字。“奚洛妈妈脑肿瘤，要手术，小走在她身边陪着……” “带我去……” 还没等佳宝把话说完古俊一拉着佳宝的手开车前往洛妈所在的“博爱”医院。 第十章 用一个月的时间爱上你 被古俊一牵着手的那一刻（貌似绑架才对），佳宝心底笑开了花，仿佛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将她的心融化，脸涨的通红目不转睛的看着古俊一英俊冷傲的侧脸傻笑。 “阿姨，您应该听奚洛的话，目前做手术才是当务之急……” “是啊妈妈，如果您出了事叫我怎么跟哥哥交待？您舍得我被哥哥责怪吗？” 已经劝了一个多小时，威逼利诱全用过了，洛妈仍坚持着不做手术，这么多钱，她要什么时候才还的清？她不能拖累两个孩子，尤其是洛洛。就算病治好了，15万，她再怎样勤俭节约也必然会让孩子们吃苦呀！ “阿姨，说了钱的事你不要担心。洛洛她……”小走脸红红的，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洛洛是我女朋友，说不定以后您是我的妈妈，一家人的话，还用计较这些吗？” 奚洛猛然瞪大眼睛，小走吹弹可破的肌肤染上朵朵晕红，羞窃的迎上奚洛窘迫的目光。 “洛洛，他是你男朋友？” “是啊，阿姨，我们交往很久了呢，洛洛她一直不好意思开口，现在您知道了，不要怪洛洛呀，要怪就怪我好了。”小走跟说真的一样，脸不红不白的撒着谎。 不过他倒希望刚刚说的是真的。 “这~是真的吗？”半信半疑的洛妈温和的眼神落到奚洛身上，她像被电到一样怔在那里。 许久，才蹦出这么几个字。“嗯，是真的。” 小走尴尬的牵起奚洛的手，既然做戏，就要逼真些，不能在关键时刻露出马脚，不可以前功尽弃。 古俊一和佳宝下了车，在前台确定洛妈所在病房号后，直奔202重症监护病房。 小走轻俯身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 窗外树叶正被夏风吹的沙沙鸣响。 奚洛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自觉的闭上眼。 古俊一和佳宝推开病房门。 阳光透过透明如水晶般的玻璃落在眼前如画般美好的景象上。 小走牵起奚洛冰冷的双手，轻柔的吻在她洁白但却没有温度的额头上，当小走的唇离开奚洛额头上时，两人发现门口站着呆如冰雕般的古俊一和掩嘴微笑的佳宝。 “哎呀呀，奚洛同学，我们来的貌似不太是时候，你们继续、继续啊……”佳宝站在门口捧腹大笑，完全没发现站在一旁的古俊一脸色铁青，胸前的银白色十字架闪着冷光，和他眼睛一样冒着凛冽极寒的刺眼的寒冷光芒。 奚洛不再看她们，别过脸问笑容慈爱的妈妈。“我跟医生约好，下午6点的手术，您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先出去了。” 洛妈亦不再坚持。她是过来人，她看的出小走眼中对洛洛满是疼爱和关怀，既然孩子们是真心的，又何必阻挠小走的一片孝心。 “阿姨我们出去了。”小走牵起奚洛的手一脸幸福的关上门。 洛妈微微点头，待四人出去后，她轻轻闭上眼睛，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古俊一手指泛白握成拳头，金佳宝见势不妙拉住他的手，怕他冲动坏了她的计划。微笑着说：“洛洛，你和小走，你们两个正式交往了？” 奚洛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脊背被风吹的冷嗖嗖的，小走尴尬的凝视奚洛。 “洛洛，刚刚我对阿姨说的，只是缓兵之计，你不要在意。” “谢谢你小走，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谢谢！钱我以后一定会还你，虽然时间会久一点，不过你放心，我一定……” “傻丫头，如果你答应我件事，这些钱就不用还了。” 古俊一手指收紧，又渐渐松开，佳宝眼睛圆如风铃，屏息听着小走接下来的话。 “那怎么可以，这……” “不要打岔。这件事对你来说并不难，只要陪我一个月，一个月以……” “什么，臭小子，你把奚洛当成什么……？” 还没等小走把话说完，压抑了半天的古俊一终于雷霆大发，拳头突然挥出去，重重打在小走左脸，没维持住平衡的小走狠狠摔倒在地。 愤怒隐忍到极限的古俊一扯起小走的衣领又要出拳，被小走用手攥住。“打够了吗？”用力推开眼冒愤怒之火的古俊一，揉了揉肿起灼辣的左脸。“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所谓的‘陪’和‘在一起’是指，用一个月的时间让奚洛喜欢上我。如果一个月期限到，是留是去我都不会叫她还这笔钱，而不是你所想的肮脏不堪的肉体交易，懂了吗，古少爷？” 古俊一困惑的愣在那里不知所措，身子松松的倚在墙壁，刚刚出拳已经用了全身的力气，发烧近39度的他身体还很虚弱，体力又消耗了许多，双腿也摊软下去，蹲在和自己脸色一样的墙壁上，一动不动。 “好啊好啊，就这么办，奚洛赶快答应他啊，不然15万你打算卖身来还吗……”佳宝口不择言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收声不再插嘴。 “15万是吗？我替她还，无需任何条件的替她还，只是，以后不许纠缠奚洛。” 古俊一气若游丝的说着，声音轻如耳语，力气像被抽干，脑袋嗡嗡作响，双手连攥拳的力气都没有，仿佛风一吹，他就会飘走。“我答应你，小走。一个月……我会用一个月的时间让自己爱上你，还有……谢谢。” 奚洛的这句话如五雷轰顶般砸在古俊一的脑袋上，佳宝眼睛闪亮闪亮的天空耀眼的星星，发着璀璨的光芒，而小走则忘记了脸上火辣的疼痛喜笑颜开，兴奋的好像不是这个地球上的生物。 只有古俊一，像泄了气的娃娃，无知无觉的倚在墙上。 奚洛转身离开，小走也跟了出去，两人如胶似漆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白色走廊的耀眼光线中。 古俊一用最后一丝力气起身离开，佳宝欢快的伸出胳膊扶他，却被他用手挡掉。一个人步履蹒跚倚着墙壁吃力的走着，佳宝无奈看着弯腰消失在电梯门口的古俊一，放任自流。 呵呵，金佳宝你这个大白痴，就算没有奚洛，他也不会爱上你，自始至终，他的眼睛里就没有你的存在，你又何必自作多情想破脑袋要他接受你，以为对他好他就会爱上你。 “不许哭！”极力遏制自己，不让不争气的眼泪流出来，使劲儿用粗布方格衣袖擦干泪水，踉踉跄跄着离开。 为何心底会有一丝疼痛？难道是心脏病又要发作吗？ 还是…… 因为刚刚接受小走时看到古俊一眼底流露出黯然悲伤的痛苦？所以自己心痛了？！！ 奚洛机械的晃动着脑袋，极力否认刚刚的胡思乱想。 “一定累了吧？不要多想，阿姨手术后就会全愈了，不要担心！”小走心疼的看着他，眼底满是关爱和呵护。 突然觉得很对不起小走，只陪他一个月就还清15万吗？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难道天使终于被她感动所以上帝答应从此给她的家人幸福了吗？！！ “小走，一切的一切，真的很谢谢你。”一切尽在不言中，也只能用感谢来表达对他的感激了。 如果哥哥在身边，也一定会像他一样这样关心自己，心疼自己的！ “傻瓜，干吗谢我？反倒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微笑的嘴角牵扯到受伤的面部肌肉，他的表情看起来怪怪的，似笑似哭的模样，把心情沉闷压抑的奚洛逗笑了。 “谢我？” 百思不得其解，救人的人反倒要谢被救的人吗？这是什么逻辑？ “你终于肯给我爱上我的机会了，所以我要谢谢你。”不管肌肉多疼痛，面对奚洛那忧心忡忡的神情，仍扯出一朵大大灿烂如花瓣的微笑。 看到他阳光般温暖的笑容，失落又有些疼痛的心脏，忽然温暖起来。 他的微笑，如春风般柔软沁入心脾，可以化解她内心的百般混乱和忧愁繁乱！ 笑容的力量，可以融化心底最柔软的那部分，化腐朽为神奇！ 第十一章 脆弱的悲伤 古政明公寓，是一所500万华丽毫宅，虽然是古俊一妈妈生前所建，可用了18年的楼梯依然没有因年轮而黯淡失去光泽。金碧辉煌的大厅，房顶高高挂着白色水晶吊灯，黑夜里散发着白哗哗刺眼的光芒，黄色的天花板在灯光的照耀下染上一圈圈黄色光晕。 米色真皮组合沙发摆在名贵的水晶玻璃茶几后面，家庭影院摆在两边窗户中间，两边矗立的音响像士兵一样高傲挺拔的守护着中间的电视机。 茶几上的水果盘中摆放着香蕉和玛奶提子带着晶莹炫烂的水珠，姚曼斜倚在沙发上慵懒的拿起一串提子扔进嘴里，古安琪哭哭涕涕的向妈妈诉说着自己的不开心。 “那就想办法得到他喽！” 姚曼心不在焉的从果盘中拿起香蕉，白嫩修长的手指裸露在空气中，高傲美丽如同女皇般不可亵渎。 白晳的脖颈，亚麻色长发高高束起，剑目星眉，鼻子弯弯的弧度有一点像欧洲贵族，樱桃小口半张着，诱人的琥珀色双眸在黑色像猫一样闪亮锐利。 华丽贵气如雅典娜般，眼睛却有一丝忧郁的孤独，空洞而迷离。 “不，我不只要他的人，还要他的心，我要他完完整整属于我。” 安琪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黑暗，窗外的星星都害怕的躲了起来。 “那就让俊一身边你讨厌的女生消失。” 如此狠毒的话从姚曼口中说出来，仿佛在说“饿了就吃饭”般简单而轻松。 “消失？杀掉她吗？” 那么明显的动作，哥哥肯定知道是她做的，行不通啊？！ “让她受伤，残疾，不都可以暂时消失吗？这段时间使出魂身泄术迷惑俊一，让他彻彻底底死心塌地的爱上你，谁让你杀人了！” 语气中并没有责怪，反倒像在传受武功秘笈。 “哦，妈妈好聪明，就照你说的办！”双手搂住姚曼修长白晳的脖颈，亲昵的吻在吹弹可破的脸颊。 “傻孩子，你是我的宝贝嘛，不帮你帮谁？”姚曼斜睨了一眼兴奋大叫的安琪，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 安琪开心着屁颠屁颠跟了进去。 姚曼的房间宽敞明亮，这个家的男主人经常不在家，所以这间屋子似乎成了姚曼个人起居室。 因为古政明晚上经常夜不归寝，所以姚曼把房间装饰成自己喜欢的样式。墙壁是可爱的粉红色，窗帘也是可爱的粉红，嵌着手工刺绣花瓣，精致的化妆镜镶着可爱的灯泡，形状各尽不同。化妆柜前摆着各种各样品牌化妆品，最惹眼的不是它们，而那个透明的雕刻着娃娃的水晶瓶，里面装着一颗又一颗的由七彩包装纸包裹的糖，鼓鼓的很诱人的样子。 “妈妈，为什么你房间里总摆着这张已经泛黄的照片呀？好碍眼哦，我帮你收起来。” “不要动，什么叫碍眼？这里的哪个人碍到你的眼了？”看似端装淑女的姚曼此刻变的像母老虎般狰狞可怕。 “那个女孩，一脸单纯干净，我讨厌她。”安琪警惕的小心翼翼的说着。 自己四岁以前的童年，在孤独院长大，直到四岁那年她才被姚曼收养。她不喜欢笑的如此天真无邪的女孩儿，她无法忍受比自己幸福的女孩儿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肆无忌惮的在妈妈屋子里。 和妈妈生活了12年，从不见妈妈把自己照片如此呵护的摆在房间，而那个女孩儿，却可以…… 小时候她经常偷偷看到妈妈拿着相片掉眼泪。在安琪眼里，妈妈是东方不败的女强人，她很少哭，可每当她看那张相片，都会撕心裂肺的痛哭。 所以她讨厌那张照片，讨厌眼睛像明镜般清澈透明笑的很幸福很开心的女孩儿。 照片中的女孩儿，嘴角弯起可爱的弧度，貌似是哥哥的男生手搭在女孩儿的肩膀上幸福微笑。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女人坐中间，而妈妈则站在男人旁边，五味杂陈的眼神望着这个伟岸英俊的男人。 每当妈妈哭泣时，她好想上前安慰，告诉她，不要哭，还有我，还有我安琪啊！可是，她和她的过去，仿佛她永远也走不进去。 那是个怎样的家庭？妈妈又为何睹物思人悲伤哭泣？从小安琪就不敢轻易触碰那段记忆，那段没有自己的记忆…… 姚曼瞪了安琪一眼，不再说什么，尖锐的琥珀色冰瞳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 幕色扑天盖地袭来，大街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医院内天花板的白炽灯发着惨白虚弱的光芒，还有半个小时妈妈就会被推进手术室做脑肿瘤摘除术。 一听说妈妈的头发要全被剔光，奚洛就婴婴哭起来。小走一整天没去上课，一直寸步不离陪在奚洛身旁，见她流泪，小走比自己受伤时还要心痛，温柔的将她抱在怀里，轻柔的抚拍着她的背安慰。 古俊一一整天滴水未沾，倚在车座位靠背昏睡到现在，看了看腕表，糟糕，已经五点半了，奚洛的妈妈马上就要手术，她一定害怕的要死。 思绪飘进医院，满脑子都是奚洛的他刚一打开车门，一整天没吃饭发烧未愈的古俊一眼前一阵眩晕，摔倒在地，手被石子划破在流血，可眼前顾不得这些，爬起来直奔病房。 “不要怕，有我在。” “谢谢你，小走。”奚洛擦干眼泪从小走怀里离开一段距离，两人深情凝视，像多年不见的恋人。 古俊一刚从电梯出来，眼前的一幕让他呆滞在电梯门口，瞳孔收紧。 男生深情切意凝视女生，女生同样深情望着男生，两人深情相忘、浓情蜜意，而古俊一被视为隐形人。 来来往往的走廊里挤满了驻足好奇观看的医生护士病患和病人家属。 时间仿佛过了半世纪，奚洛才把僵住的视线移开，此时走廊只有三个人，古俊一，小走和自己。 “奚洛，可以出来吗？我，有事情想对你说。”古俊一疲惫的神情竟让奚洛喉咙抽紧，有丝莫名的疼痛蔓延开来，重重的低下头，把真实的表情掩埋。 “对不起，洛洛已经很累了，有什么事情，等阿姨手术成功手再说。” 话毕，右手放在奚洛背后，扶着她离开，而奚洛，似乎并没有想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的趋势。无论古俊一怎么声嘶力竭的叫喊，她始终没有回过头。 哪怕一眼，就一眼，奚洛，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哈~上帝，你是在惩罚我吗？惩罚我之前不该把纯洁美好的奚洛当成报复对象，惩罚我对她的残忍，惩罚我这些年来因为妈妈所做的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对我如此残忍？我最爱的妈妈已经被你带走，难道连我身边最爱的女生也要狠心离我而去吗？ 那就让我死去吧，既然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爱我的人了，那就带我走，这样就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妈妈了！哈哈~带我走吧，她不爱我，被小走搂在怀里的她并不爱我，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跟着他走掉…… 胸腔里痒痒的，嘴里有血腥的味道溢出来，咳……一滩鲜红鲜红的血液由肺部呛咳出来，双腿无力支撑住身体的重量，眼前一黑，眩晕涌上大脑，旁若无人的摔倒在地…… “医生……医生……” 调头独自反回的奚洛见古俊一咳血晕倒，脸色煞白，全身的血液都褪了下去，双手颤抖的抱住他的头，哭着喊着叫医生。 我不想看到她厌恶的眼神，所以上帝你答应带我走了，是吗？ 冰凉咸涩的眼泪滴落在古俊一的脸上，他用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眼前是一个美丽纯白正为自己掉眼泪的天使，拼了命的大叫医生，而自己正在天使的怀抱中，好温暖，她的怀抱，好温暖，好喜欢，如果可以，就让他一辈子都被她抱着，自私点，一辈子都像现在这样抱着他。如果，她突然离开了，那么，就让自己死去吧，让这一刻的美好永远留在他心中…… 上帝，让时间停止吧，就算用生命换来短暂的疼爱，也死而无憾…… “医生……”奚洛已经哭的声嘶立竭，抱着怀中的古俊一，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流淌成河，绣美的长发被泪水弄的又黏又湿，一缕一缕散落胸前。 夜色越来越暗，大街上的冷空气飘进奚洛的身体，风将地上的树叶卷走，带到它们不熟悉的远方。 奚洛跪在抢救室门前瑟瑟发抖，牙齿死死咬住下唇，不小心薄薄的唇片被尖刃的牙齿咬破，淌出血来。 小走抱着跪在地上的奚洛自责的快要死掉，刚刚如果不是她带着洛洛离开，也许古俊就不会咳血晕倒，如果不是自己因为自己的自私，洛洛就不会哭的嗓音嘶哑，全身的血液像被抽干流静，如北极般的寒冷让他不寒而栗。 他怕了，他怕洛洛哭晕过去。上次洛洛晕倒来医院抢救时，医生再三警告过他，洛洛的心脏已经病的很严重，如果多次晕厥，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怎么办？都是自己惹的祸。他太爱奚洛了，不想跟别人分享她的爱，不想她被别人抢走，他害怕，他想自私的把她绑在身边，是他太自私…… 护士劝慰多次，医院内不得大声喧哗，可奚洛的哭声自古俊一被送进抢救室就没断过，无奈之下，小走吻上奚洛的唇，堵住她的哭声。她不可以再哭了，不然真的会晕过去，会有生命危险的啊！ 唔……哭声遏然停止，小走心疼的眼睛一点一点在奚洛瞳孔放大，她不再挣扎，不再反抗他的吻，像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眼睛空洞而迷茫，轻柔的吻随着她的安静而停止，眼睛也像被拧紧的水龙头。 奚洛怔怔的坐在那里，身子蜷缩成虾米，被小走抱在怀里。眼前雾气氤氲，唇瓣上的血被小走的唇吻的嘴边周围到处都是，小走心痛快要死去，看她呆呆的躲在自己怀里，怜惜疼痛的快要死去。 拿出纸巾，轻柔的小心翼翼的替她擦着唇上唇边的血，一丝一丝，那红艳艳的液体，在灯光的直射下，像鲜艳的玫瑰茎上的次，一根一根一滴一滴刺在小走的心脏上。 擦干了，又像露珠般流出来。奚洛仍一动不动的在他怀里，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像做错事的孩子在静静等待接受惩罚。 他只是默默的抱着她，紧紧的抱着她，死死的抱着她，仿佛在用生命抱着她，怕一松开，她就会像空气中的水蒸气，阳光一出来，就会灰飞烟灭。想到这儿，小走抱的更紧了，仿佛要把他揉进他的生命中，让她和他成为一体，不离不弃！ 第十二章 无尽的疼痛 时间一分一秒从指逢中溜走，星星越来越多，月亮仿佛累了去休息，光芒黯淡，直到被乌云彻底盖住。晚风吹的窗子咣当咣当直响，怀里的奚洛仿佛哭累睡去了，他不敢冒冒然起身关窗，怕把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一下的她弄醒。 一旦醒来，她无法再像现在这样，在他怀里安静的呼吸，安静的睡去！ 洛洛，好想陪你走到最后，走到天荒地老，用生命保护你，让你不再流泪、受伤。 你曾说不想有天让我知道 你对他有那么好 你说会懂我的失落 不是靠宽容 就能够解脱 我以为 我出现的时候刚好 你和他正说要分开 我以为你已对他不再期待 不纵容他再给你伤害 我以为我的温柔 能给你真的愉悦 我以为我能全力 填满你感情缺口 专心陪在你左右 弥补他一切的错 也许我太过天真 以为奇迹会发生…… “就像现在这样，可以守护在你身边就好，可以给你安全和温暖，就好……” 轻轻紧闭的眼，微微颤抖被泪水染湿的睫毛，不易被发现的沉重呼吸，死死的咬住下唇，褶皱的眉毛，还有那颗，被阳光的温暖消融的心…… 小走，谢谢你的爱，这一个月，我会努力的让自己爱上你，不让你难过…… 急诊室门外，两个相依相偎的人，男生抱着熟睡的女生，拧着眉头不吭一声，那个姿势已经近两个小时，来来往往察房的护士抿嘴偷笑，好心的把咣当不停的窗户关上，小走点头示意感谢。 忽然，抢救室门口上方的“抢救”灯暗了下来，医生和护士纷纷从里面走出来。医生摘下口罩，奚洛仿佛听到脚步声和门“吱”的被打开的声音，突然从小走身上起来，僵硬酸麻的身体没站稳倒在小走怀里，小走的脚都快断掉了，猛的站起来腿痒痒的，好难受！ “医生，他怎么样？醒了吗？”开口说话的人并不是奚洛，而是小走。 奚洛愧疚的嘴抿成一条直线，头重重的低下去。 “病人已经脱离生病危险，不过要住院。原本只是发高烧，现在严重转为肺炎。” 听到这两个奚洛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现在快要内疚而死。肺炎？怎么会那么严重？ “会治好他吗？会全愈吗？”奚洛激动的拽住医生衣角死死瞪大眼睛，深怕会不小心漏掉一个字。 “放心，我们会尽全力让病人全愈，健健康康走出这里。” 奚洛和小走一起走进病房，看着躺在床上挂吊瓶的古俊一。蓝冷的月亮光晕照在黑暗中古俊一苍白的脸庞，嘴唇还有刚刚咳出血的干涸痕迹，吊瓶中冰凉的液体一滴一滴流进古俊一若隐若现的蓝色血管，随着他的血液被送到心脏，又流遍全身。 奚洛只是默默的坐在床边，望着脸色比枕头还惨白的他，小走心疼的再也看不下去，悄悄离开，失落的坐在窗子下寒冷的地面，双手环抱在一起，额头重重放在支在双腿的胳膊上。 似乎20个小时，小走都一直陪在奚洛身边，一刻没有休息过，心力焦悴的倚着墙壁。 地面冰冷冰冷…… 墙壁也冰冷冰冷…… 虽然怀中仍有抱她时的余温，但是此刻心脏处空空落落，冰冷冰冷…… 靠在我的肩膀你的呼吸那么沉静，时间也开始慢慢变的透明，心底预演着还没开始的一段爱情，多希望一起迎接每一个黎明，不敢去证明又怕梦被唤醒…… 奚洛握着沉睡中古俊一的手，他眉头紧皱，好像做了什么可怕的恶梦。奚洛轻轻吻上他的眉心，许久许久，眉心那朵忧愁和害怕化散开来，平滑的肌肤脸晕红晕红，像偷吃了苹果的小孩儿。 她的手指冰凉，他的手指亦是冰凉，刚刚还紧绷绷的脸，现在渐渐舒缓平和。轻轻替他掖好被子，调慢滴管流量速度，就这样一直望着他，望着他，一整夜，眼睛一刻也没有从他脸上离开。仿佛要用这一夜，把一辈子的他都看完，深深洛在心底，一辈子…… 月色皎洁，海藻般浓密乌黑的长发落在古俊一舒缓平和的俊脸上，像羽毛一样轻盈雪花般冰冷的唇，柔软的贴在他的唇上，他的呼吸，他好看的乌黑睫毛，他英挺的鼻梁，唇角有血渍的嘴唇，全都被奚洛深深封印心上。 慢慢的，恋恋不舍的离开他的唇。北风呼啸，奚洛晶莹的泪珠在黑暗的夜中格外剔透美丽，落在古俊一紧闭的眼睑下，顺着颧骨滑进枕头，消失不见…… 手术圆满成功，早上奚洛和小走守护在洛妈身旁，开心的喂她糯糯的红枣鸡肉粥。洛妈慈祥略微苍白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头部被纱布一层一层包裹，奚洛看了满是心疼。 不管怎样，妈妈可以开开心心安然无恙在她在前吃早餐，而且以后每天都可以见到她，这样就够了。 感激的眼神望向小走，小走像女婿般亲切喂洛妈米粥，并没有注意到奚洛情深感激的眼神，那认真专注的神情似乎把洛妈当成了自己的母亲！ 当小走的眼晴寻找奚洛的身影时，她已经离开了房间，不知去了哪里！ 当、当、当！ “进来。”古俊一低哑虚弱的声音飘向门外。 奚洛端着红枣鸡肉粥走进205病房。 在古俊一醒来之前，奚洛在古俊一手机电话簿里找到“心姨”，拔了过去，想必过一会儿他的家人就到博爱医院了。 奚洛径直走到病床旁边的桌子，把保温餐盒里的粥放在桌子上，径直离开。 “等一下。”古俊一声音丝哑，无力的动了动嘴唇。 奚洛的手被他拽住，怔怔愣在原地。 “桌子上的粥要趁热吃，心姨一会儿就到，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欲挣开古俊一固执拽住自己的手，无论怎样努力，却挣脱不开男生与物俱来的力气。 他用力一拉，她的身子像羽毛般轻盈撞在他的身上。手肘撞到了他的肺部，呛咳起来。 “对不起，我撞到你了吧，痛不痛？” 奚洛小心用手抚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喂我。” 奚洛仿佛没弄明白。“什么？” “我要你喂我，不然我不吃。”古俊一像小孩子跟妈妈撒娇一样，可爱极了。 奚洛犹豫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你不喂，我宁愿饿死。” 语气凝重，威胁的眼神逼视她。无奈，她打开保温餐盒，拿出勺子盛满粥一勺一勺送到古俊一笑的邪气的嘴边。 一大早醒来，身边连一个照顾自己的人都没有，肺子像被火烤一样疼痛，气管奇痒无比，可他不敢咳，因为每咳一次肺部就像被剪刀撕剪般的痛。 还好她来了，她还是关心他的，不然不会拿着食物来，可她来了不到五秒钟就要离开，他好想见她。 昨晚做梦她一直守护在他身边，可那只是梦而已，梦醒了，才发现整个屋屋子冷冷清清，只有病床上的自己和医疗仪器嘀嘀的响着。 他真的好想她，好想见她，既然她来了，为什么像躲瘟疫一样厌恶的想逃离他？想到这儿，肺痛如刀绞，嘴里的食物被呛咳出来。奚洛连忙拿出纸巾，擦试嘴角喷出的米粒，他突然拉住放在自己嘴边冰冷的手，她被他吓到了，怔在那里不知所措。 此时，房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三个人大眼瞪大小眼的望着这个陌生女孩和病床上的古俊一。 倏地，奚洛抽出自己的手，起身离开。 可就在与古安琪擦身的那一刹那…… “啪——” 巨大的巴掌声震的姚曼耳朵嗡嗡直叫，古政明撇嘴看眼前发生的一幕，无动于衷，他更关心病床上的那个人现在如何？ “小贱人，我说过，不许再出现哥哥眼前，不然我不会让你好过。上次的教训还不够，还要再吃一巴掌吗？你这个贱人，挨打挨上瘾了吗？是不是……” “啪……” 又一个清脆振耳欲聋的声音像水中的涟漪般扩散、扩散，荡漾着刺耳的声波一圈一圈飘向门外。 “古安琪，你刚刚说什么？挨打挨上瘾？除了这次你还打过奚洛吗？凭什么说她是贱人？她是贱人，你又是什么东西？” 古政明和姚曼惊的目瞪口呆，却没有一人开口解围，仿佛正兴灾乐祸看眼前这场免费的好戏愈演愈烈。 古俊一凶前的十字架被阳光反射的阴寒刺眼，眼底流露出的杀气和火焰让安琪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脸颊被打的又红又肿，火辣辣的疼痛难忍，眼泪叭嗒叭嗒掉在地上。 安琪像看救星似的转眼望向姚曼，可古政明都没开口说什么，姚曼也不敢冒然插手，只有别过脸去装作没看见。 奚洛盾逃，却被古俊一再次狠狠攥住。他似乎在用全身的力气站着，仿佛只有拉住她，他才不会倒下去。 “疼吗？”心疼的在奚洛刚刚被打的侧脸呵气。“安琪什么时候打过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对不起，就因为这个你才讨厌我的吗？如果是这样，我向你道歉，原谅我，不要离开。”古俊一温柔的口气融化在场的每一个人，安琪更是气的直跺脚，却不敢在古俊一面前轻举妄动。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人能帮她，自己孤军利敌，还是忍气吞生为上上之策。 “奚洛？你真的在这里，阿姨在找你。” 洛妈的病房在202，而古俊一的病房是205，小走提着水壶去走廊尽头打热水，路过205的时候发现门敞着，眼睛敝向屋里，果不其然，她在古俊一的病房。 而古俊一此刻拉着奚洛的手，那两只手的牵扯，撅痛了小走的心，他拿着水壶低头走开。因为，没看到奚洛被安琪挥手打的红肿的脸颊。 奚洛挣脱古俊一紧拽的双手，走出病房消失在门口处。 安琪暗暗发誓，此愁不报非君子。 可惜她不是君子，甚至比小人还不如！！！ 姚曼自从听到“奚洛”那两个字时，苗条的身子怔在地上一动不动，仿如晴天霹雳，炸开她混乱模糊的大脑，最后疯了一样的追出去。 第十三章 用我的爱作为对你的报答 没人理她古怪的举动。 古俊一在奚洛离开之后摔倒在地，仿佛身体最后一丝力气被抽光剥尽，古政明和安琪扶他到床上。 48岁的古政明，身健体壮，西装革履，头发稍稍有些泄顶，面色红润，眼睛如鹰一样锐利，就像所有的商人一样，是个英明凡事都计较利益的男人。 “咳！咳咳！”古俊一身体虚弱无力头脑眩晕的又开始咳嗽起来，安琪吓的大叫医生，古政明眼睛眯成一条狭窄的缝隙，仿佛不相信一向跟自己对着干的儿子会病到如此严重，啖里染着一缕缕血丝，胸腔里的血液翻滚汹滚，疼痛至极，古俊一额冒虚汗，双手使劲抓着胸部用力的垂，可疼痛没有减轻反而加巨。 202病房内，脸微微肿起的女生正照顾着熟睡的女人，女人仿佛头部受了重伤，被纱布层层叠叠包裹着。女生紧握着病床上女人的手，紧紧的握着。姚曼脸色煞白，脊背冰凉，像断了线的木偶怔在那里，许久许久。 直到小走无精打采打水回来，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女人在门口偷窥，姚曼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的支支唔唔说不出话。 “年轻的阿姨，你是奚洛和里面阿姨的亲戚吗？”刚刚在205，他并没有看到姚曼，他的眼睛只盯在古俊一与奚洛紧紧相连的手上。 “我、我不……我……” “小走，她可能是古俊一的妈妈。”奚洛隐约听到门口的对话，压低声音迈着轻盈的脚步来到门口。 “哦，漂亮阿姨，您儿子在205病房，这是202，我想您……” “奚洛，你叫奚洛吗？你是小洛吗……”姚曼声音窃窃，小如耳语。 剥开奚洛左手臂的衣袖，暗红色展翅欲飞的蝴蝶落入姚曼眼帘，她掩嘴泪光莹莹。 “您认识洛洛？”小走惊异的凝视眼前年轻漂亮衣着华丽却泪光闪闪的女人。 “请问你是……？” 在奚洛的印象里，好像没有这么漂亮又有钱的亲戚，而她刚刚又出现在古俊一的病房里……可是，她好像知道自己左手臂有胎记！ 就在奚洛刚联想到她是谁的时候，姚曼开口了—— “我是林岚小姨啊，小洛小的时候总缠着我要糖吃的小姨呀，小洛，你不记得我了吗？”姚曼声音哽咽起来，弄的小走一头雾水。 奚洛悲喜万分，悲的是12后才见到小姨，喜的是妈妈终于可以了结一个心愿。 恍惚许久，才吐出这么几个字。“小姨？林岚小姨？真的是你吗？”眼泪与声音并行。 奚洛不敢相信眼前貌美年轻的女人是失踪了12的林岚小姨。她的容貌变了，而且一点也不像35岁的女人。 失踪了12年的小姨怎么会在医院重逢，可笑的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古俊一的病房中？她是他的谁？为什么她留在本市12年来从没找过她们，贴出的寻人启示和媒体大肆宣传，她不可能看不到…… 姚曼死咬住嘴唇，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淌出来，沉痛的目光刺痛了奚洛，那些迷团被她搁置一旁，来不及想，分离12年如母女般死死抱在一起。 这一刻，就算天崩地裂也无法将她们分开，小走虽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也被眼前这一幕感人的情景感动的差点哭出来，可男儿有泪不轻弹，启能像小女生说哭就哭。 他吸吸鼻子，深深吐了口气，微笑的漆黑眼眸里闪着耀眼的泪光。 “岚，是你吗？岚，岚……”屋子里沉睡的洛妈被哭声惊醒，恍惚中听到林岚这熟悉又陌生的名子，吃力的躺在床上叫着，大声的叫着！ “姐姐，是我，姐……我是岚，是您最爱的岚啊！”姚曼奔进病房抱着洛妈嚎淘大哭，妆哭花也不在乎，这一刻，她盼了多少年？ 12年啊，整整12年，这12年时，她时时刻刻、每分每秒无不想着姐姐、淼伦和洛洛，没有一刻不在想着她们啊！ 整座医院，就属202和205最热闹，两个近在咫尺的病房里哭声连天，仿佛地狱里的怨魂要被小鬼推进油锅炸了吃掉似的！ 205病房，医生在为古俊一做紧急抢救，安琪吓的哇哇大哭，古政明也略显紧张的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虽然这些年他对儿子毫无父爱可言，可他就古俊一这么一个独生子，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这些年用尽心血拼博下来的积业，就将付之东流。 护士把额头冒冷汗的古班明和哭成小花猫似的安琪推出病房，医生奋力抢救。虽然刚刚哥哥因为奚洛那个贱人打了自己，可她并不恨他，他只是被那个狐狸精蒙蔽住双眼，总有一天自己会帮他识破那狐狸精的诡计，总有一天他会爱上自己。 她恨奚洛，恨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盅惑哥哥的心，而自己这12年来在他身上下的功夫、做的努力他都视而不见，甚至多看她一眼都是奢求。 窗外，好黑好黑，哭声渐隐，医院安静的可怕。 世界上的事就这么奇怪，马斯洛说：心若改变，你的态度跟着改变；态度改变，你的习惯跟着改变；习惯改变，你的性格跟着改变；性格改变，你的人生跟着改变。 这颗落魄的心似乎，已经被冰雪掩埋，在掩埋的冰雪之中，没有淡淡的体温，没有，丝丝的回忆，只有淡淡的清香，在寒冷之中，我仰望天空，冰峰的雪，没有遮蔽我的双眼。 蜻蜓的爱，是静静的，是轻轻的，惟恐离开，不敢奢求，因为怕她，躲闪！ 奚洛，只要你知道我爱你，只要你的心里有一丝丝一丝丝位置留给我，我的付出，无愿无悔，即使你并不爱我，即使你要回到那个人的身边，我也会笑着离开…… 小走静静看着又是笑又是哭的奚洛，此刻她正望着互相拥抱的小姨和妈妈，那冰凉的液体，已经好久不曾因感动而洒落了！ 奚洛的记忆里，小姨像妈妈一样温婉美丽，虽然比妈妈性格钢毅许多，可是却对自己和哥哥疼爱有加，尤其是对她，像亲生女儿般宠爱呵护，所以奚洛小时候特别喜欢姚曼。那时，姚曼经常给奚洛买糖吃，林兰（洛妈）总是温和的说，别太惯孩子，总吃糖会驻牙的，姚曼总是敷衍了事，继续给她们买糖吃。 姚曼的卧室化妆镜前的透明水晶瓶里已经有12颗各式的水果糖，她每一年都放进一颗糖进去，想着洛洛，纪念着离开她们的日子！ 可眨眼之间，12年已经过去，她要做的事，却仍未完成！ “小走，谢谢你这两天不眠不休的陪我照顾妈妈，我……” 见奚洛没了下句，小走若无其事的微笑，那笑容好像从树叶间洒下的阳光，却有些僵硬。“傻丫头，不用跟我客气，咱们是同学嘛，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奚洛了解，他是刻意回避陪她接下来的话题。“小走，我会用这一个月努力爱上你的，相信我！” 像天使般善良的你，却喜欢了狠毒如魔鬼般的我，上帝，如果冥冥之中这些都是错，全部惩罚我一个人身上好了，不要伤害小走和古俊一！ “没想到你还记得，当时我开玩笑的，忘记吧！” 眼神黯淡漆黑如无底洞，可兴奋的神情溢于言表，他是多么希望她会爱上他，像他爱她一样的爱上自己，可爱情不能勉强，自私的把她牢牢绑在身边，只能害她遍体鳞伤！ “我真的会努力喜欢上你。酒吧你为我跟流氓打架，我昏倒你课也不上把我送到医院，又借给我钱救妈妈，我真的很感动感激也很感谢，所以……” “所以你一定会爱上我，对吗？”嘴唇扯开一个大大的微笑，灿烂如婴儿般的天真。 “嗯！”我会用我的爱作为对你的报答！ “那，我要你现在做我的女朋友你会答应吗？”也许有些得寸尽齿，也许有些心急，可他真的太爱她太想把她绑在身边了。 “嗯！”奚洛微笑着轻轻点头。 “太好了，我好开心，昨天看着你因为古俊一而伤心痛哭的模样，我以为我没机会再将留在你身边，我以为你不会再给我机会爱上我。” 他抱住她，轻轻感受着她的体温，她的呼吸在他的脖颈处缓缓划过，小走才觉得刚刚她说的都是真的，不是梦。 窗外，阳光格外明亮，梧桐树摇摇曳生姿矗立在道路两侧，向来往的行人摆手，风和空气，带着甜蜜莹绕小走心田，希望幸福在此刻定格，希望这一刻，是她和他的永远…… 傍晚，月光如水，小走陪奚洛回家取洛妈要换洗的衣物，医生说洛妈还要住院半个月左右，202病房里两个多年不见的姐妹相谈甚欢，205病房里古政明和安琪陪着打了针沉睡的古俊一，安琪的脸已经渐渐消肿，但五个明显的手指印仍依稀可见。 秋天悄悄降临，晚上的温度越来越低，小走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奚洛略微瑟缩的身上，右手抱着她，把温暖传给她。 第十四章 绝望的哭喊 奚洛羞红了脸，小时候只有被哥哥这样抱着，一时之间，有些不太习惯，脸上偷偷染上的绯红温润了小走柔软的心，见奚洛脸红，右手的力度抱的更紧了。 路灯昏暗，奚洛家有些偏僻，再往里走是一个胡同，过了胡同转个弯就是奚洛家了。可就在这时，阴森森的胡同口突然冒出四个手持匕首脸蒙黑布的男人。 刚来中国不久的小走还是第一次见到所谓的“蒙面大盗”，着实吓了一跳，身旁的奚洛脸色更是苍白，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人，刀子在月亮下显得格外刺眼明亮，让人不寒而栗。 还没等那四人开口，小走“识相”的掏出钱夹，把身上所有的现金和银行卡全部给了他们，只要不伤害到奚洛，无论他们开出多少价钱，他都可以给。 可那四个蒙面人好像听不懂人话的聋子，连看都没看一眼小走手中的钱包，拿着明晃晃的匕首直直逼近他和奚洛。 由内而外的寒冷让奚洛脚趾冰凉，严寒随着血管里快要结冰的血液流遍全身，脸色苍白如纸，瑟瑟的抓着小走的手。小走她她一定坚定的眼神，示意她不要害怕，无论发生什么，他在她身边，他不会让她受伤，绝对不会…… 蒙面人正虎势眈眈的步步逼近，四人凌乱而又有些急促的脚踩着石子发出咯咯的脚步声让奚洛近乎虚脱，小走的心忐忑不安。他已经把钱全部给他们，常理说抢匪只要拿了钱是不会伤人的，而且他们还用黑布蒙着面。 两人心里很清楚，通常抢匪蒙着面拿了钱还不走人的，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杀人灭口…… 开始时只有奚洛一个人指尖冰冷，现在情势似乎超出小走预料，他的手不禁越攥越紧，手心的汗让奚洛越来越无法镇定。 如果只是小走一人，就算打不过他们聪明的他也有办法脱身，可如今奚洛就在自己身边，他深知奚洛有心脏病不可以跑，所以毫不犹豫把所有的钱都给了那几个人，可他们此行的目的根本不只为了钱财这么简单。 “喂，我已经把钱全给你们了，还想怎么样？要知道，银行卡里的钱有几百万，够你们几个花一辈子的，只要你们不伤害我身边的女孩儿，说个数，我都可以给你们。” 他爸爸可是日本数一数二的大财团，这点钱，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要奚洛没事，他愿意用整个公司去换。 “小子，道上的兄弟最讲义气，不会因为区区几个钱就出卖雇主，不然我还混什么老大？” 奚洛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面带黑纱，头带鸭舌帽的男人，声音那么熟悉，貌似在哪儿听过…… “老大，快动手吧，这次的雇主只说把这个女孩儿‘毁’了，跟她浪费那么多口水干吗？” “也是，兄弟们，老大先替你们尝尝鲜，接着就轮到你们了，别急。” 毁了？什么意思？跟钱没关系，那就是有目的而来，而他们的目的，是奚洛。 小走想到这儿，瞳孔收紧，又看看奚洛，这时，她的嘴唇已经微微泛紫，心脏病人不可以受惊吓，顿时脊背僵硬起来。 如果是以前，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跟他们打，可现在身边有奚洛，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趁他们得意之计小走拉着奚洛盾逃，奚洛可能会因心脏病发而有生命危险，可落到这群淫贼手中，如果奚洛被他们……依她的性格，也不可能活下去！ “还愣着干什么，追呀……”带着鸭舌帽貌似老大的男人发出喝令，手下们如饥似渴的追着奚洛。 奚洛胆战心惊的跑着，就算死，也要逃，不可以落到那群人手中。小走的手死死的拉住她的手，怕她跟不上，所以手在她背后推着帮她助跑。 两人拼命的跑，四个蒙面人拼命的追，前面就是马路，运气好可能被巡夜的警察解救，可紧急关头，奚洛因体力不支摔倒，全身被汗水浸透，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她知道自己跑不动了，叫小走一个人跑，不要管他，反正自己随时都会死，可他不一样，不可以因为自己连累了他。而他就像没听见一样，突然将奚洛横空抱起，虽然吃力，可双腿仍机械的以最快的速度奔跑着，如同跟死神争分夺秒般的拼命……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眼前一阵眩晕，小走跌倒，怀里的奚洛因他的保护毫发未伤。 两人深知对方都没有继续奔跑的力气，于是小走艰难起身。 “没办法，只能硬拼了，听我说，能走多远走多远，走到马路立刻求救。相信我奚洛，你不会有事，我会用生命保护你！”临别，在奚洛的唇上深深印下一吻，仿佛是死亡之吻！ 像叙述遗言一样，没给奚洛喘息说话的机会，单枪匹马和四个人对抗。奚洛想喊住他，叫他不要去，不要离开她，他会死的啊…… 可喉咙像被鱼刺卡住，周围的空气没办法吸进肺里，心脏快要吐出来了，身子拼命的颤抖，整个人虚弱的快要死去。 不，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晕过去，小走会死的，会死的啊…… “我在这里，你们放过她，我，跟，你，们，走……” 最后那五个字像是蹦出来的，胸腔里被团团大火烬烧，要将她焚成灰烬，头发早已湿透，汗水掺杂着泪水黏黏的头发粘在脸上，身上的汗被风吹干蒸发，奚洛只觉得眼前好黑，身上好冷。 他们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仍在跟小走拼命的撕打着，四对一，没有光线的胡同仿佛被蒙上血色，鲜红鲜红的血液从小走身上流淌出来，像一朵朵盛开的莲花，嘴巴里的血噗的喷出来，洒到墙壁上，好高好高的血注，好多好多的血，它们肆意的在小走脸上流淌。 那群人根本不听奚洛的话，他们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他们还在打着小走，小走的身子像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暴雨般的拳头和脚一下一下踢着他的肚子，一下接着一下，暴雨般的…… 冰冷的刀子在小完好白晳的皮肤上肆意的划开一个个可怕的口子，皮肉翻开，不安躁动的红色液体像逃命似的从他的身体里争先恐后的流淌…… “救命……有谁救救小走，救命……救命……” 全身的力气像被撅尽，黑夜中的小走像失去翅膀的天使，无力的任人宰割，五脏六腑痛的快要裂开，近乎麻木的痛以至于刀子划在皮肤上只有冰冷。 即使再痛，他不能喊出来，她会怕，奚洛会怕，只要他们打他，就说明他还是活着的，只要他活着，她就不会怕…… 奚洛匍匐着终于爬到马路边，巡逻的警察听到奚洛声嘶立竭气若游的哭喊。 漆黑的深夜，少女近似绝望的哭喊，覆盖了所有的娱乐场所的喧哗，七彩斑斓的霓虹也黯然失色，月色越来越暗，整个世界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奚洛绝痛的哭喊…… “小妹妹，你怎么了？” “救、命，救、救里面……的那个人，救救他，求……”终于，体力透支的奚洛昏了过去。 周围，死一定样的寂静，微弱的呼吸感觉不到，地面的冰冷感觉不到，血液的流动和心脏的跳动感觉不到…… 在她失去知觉之前，奚洛看到的，只有漆黑的夜色和快要凝固的鲜红血液，而自己的心跳，她已经无法感受的到…… 看到警察来了，那四个人也顾不得是否完全任务，像受了惊吓的猴子般四面逃窜，其中一个警察把受了重伤的小走扶起，其余警察去抓坏人。 三个被抓到，可惜四人团伙中的‘老大’狡滑逃脱。 ‘博爱’医院这几天‘生意’格外兴隆，需要抢救的人越来越多，而且绕来绕去总是那么几个，每一个都跟名叫奚洛的女孩儿有关。幸好医生们都是博士硕士大学毕业，有知识有修养，不相信鬼神之说，如果在古代，他们一定会认为奚洛是“天煞孤星”。怎么凡是跟她有关系的人都进了医院？而且不是绝症就是被送进抢救室抢救！！！ 昨天值班的护士们看到她抱着古俊一哭，古俊一被送进抢救室抢救，结果是发烧导致成肺炎。而今天送来的正是昨天抱着奚洛几个小时的男生——小走！他也被送进抢救室，被诊断为：肋骨断了两根，身上多处肌肉组织损伤，血管爆破，轻微脑震荡，多处皮肤被刀子划开，还好不是要位，不然早因失血过多而死去…… 在护士们看来，奚洛就像动漫中被一股神奇力量诅咒过的孩子——诅咒之子！而如今“诅咒之子”自己也进了抢救室抢救。 寂静的黑夜，放眼望去，窗外郁郁绿绿的树木，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晚上的冰冷寒寒来袭。 安琪接到电话，受惊般手机不甚摔在地上，额头冒着虚汗，傻傻的站在205病房外，痴痴的看着摔丢电池的手机，望的出神，以至于姚曼走到身边也没察觉到。 “怎么了？那小子还没醒？”姚曼漫不经心问道。 “啊？没、没醒。” “那也不用这副鬼样子，他不还没死嘛，对了，你以后……”不知何故顿了顿又接着说：“你有姐姐了。” 拐弯抹角虽然不是姚曼的个性，可让这丫头放弃古俊一也不是件易事，慢慢劝导吧！ “什么姐姐？”七回归了六魄，诧异道。 “你总让我扔掉的照片，那个小女孩，就是奚洛，也就是你的姐姐！”姚曼不紧不慢的说着。 突然想起，昨晚她告诉安琪，让她讨厌的那个女孩消失，她不会真做了吧？！ 如果姚曼知道古俊一喜欢的女生是小洛，她是死也不会告诉安琪让那女孩儿消失的！ “奚洛？妈妈，她就是照片中的女孩儿？她……” “奚洛呢？” “我……我不知道。” 再次望向手机，刚刚的那个电话，他说，陪在奚洛旁边的那小子被他们打的半死，那女孩儿也晕了过去，三个兄弟被抓，幸好他逃了出来。 想到这儿，安琪不禁打了个寒战，奚洛怎么会变成自己的姐姐？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荒唐可笑的事情？ 就在这时，抢救室里三三两两走出医生护士。满脸长着青春痘的女护士多嘴道：“哎，你们说，那个叫奚洛的女生是不是日本动漫中的阎魔爱啊？跟她有关的人都住进了医院，那个叫小走的男生被人打的那么凄惨，全身都是血，自己也因心脏病发作晕死过去。哎，可能真是天煞孤星也说不定呢！” 擦身而过时，姚曼和安琪都听到女护士的嚼舌。安琪脚趾冰凉，寒气逼人，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因刚才那句话被抽走，孱弱的倚靠着墙壁。 “古安琪，你说，你是不是……”突然压低声音。“是不是动手了？”姚曼眼神散发着蛇一样的阴寒。 从小到大，妈妈一向待自己如亲生女儿般疼爱，虽然偶尔生气会骂两句，可自己不会怪她，如果不是姚曼，自己可能早在孤儿院就被那群如狼似虎的野孩子欺负死！ 可像今天这种阴寒的眼神，却是安琪从未见过的！ “对不起，妈妈，我，我不知道。” “安琪，你给我记住，如果小洛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还真是母女，连说话的口气都如出一辙，安琪可是姚曼一手培训出来的，和姚曼一样狠辣的女人！ “妈妈……”望着姚曼渐离渐远的背影，安琪内心惆账失望。 第十五章 阿拉伯数字背后的秘密 妈妈如此懊恼生气，原因都是因为那个奚洛，哥哥受伤生病，罪魁祸首还是奚洛，奚洛奚洛，都是因为她，自己原本安逸幸福的世界全都被毁了！人家只微微动了一根小指头，自己就输的一败涂地，而自己用尽十只手指，却只伤她一毫！ “奚洛，你这个贱人，夺走哥哥的心还不够，还要把疼我12年的妈妈也抢走，我跟你势不两立。” 白岑岑的墙壁，白哗哗的白炽灯发着凄冷的白色光线，仇恨就像森林中的白色水雾，蒙蔽了她的双眼，慢慢将她推入万丈深渊的谷底，仿佛食人蚂蚁般吞噬着她的骨头，连最后一滴血不剩，干干净净！ 古俊一因为被打了镇定剂，所以睡的很香。而小走被打断了两根肋骨，逢了16针，衣服被血染透，创口多的数不清，於痕像汗毛一样多，医生和护士都不忍再看。 皮肤比女生还白的小走，身上竟然有如此多的刀口和伤痕，脸色惨白的如同白骨，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医生奋力抢救，尽力让他的身体不留一处疤痕，尽力像以前一样，拥有完美白晳的皮肤！ 奚洛虽然毫发未伤，但她体内那颗脆弱的心脏只要受一点点委屈，就会死去，她才是医生们最棘手的难题！ 奚洛被送进医院时呼吸已经停止，大动脉搏动消失，心音听不到，血压测不到，心电图示心室颤动。医学上定意，心脏如果停止4分钟中脑细胞就会死亡，人就会死去！ 电击板，强心针，各种医疗仪器，医生和护士七手八脚慌乱不稳的抢救着，四分钟已经过去，奚洛的心跳在心电图上慢慢由直线程曲线散开，一点一点，心音测到，血压测到，动脉恢复跳动。 医生和护士的努力没有白费，最紧要关头，奚洛心脏又开始慢节奏跳动。 “医生，小洛她怎么样？啊？她不会有事的，她不可以有事的，医生……” 姚曼眼睛红红的，睫毛膏掺杂着眼泪哭花了脸。也许，这一天的眼泪，比她35年来流的都要多！先是和分开了十二年的姐姐见面，又因为奚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认识她的人，都认为她肯定是一个慈善和霭温柔的女人…… “经过我们的努力抢救，病人目前已经拖离生命危险，可这次心脏骤停四分钟，对病人心脏和大脑都有一定的损害。她现在很危险，我建议她立刻做心脏移植手术，心脏病越拖越严重，她这个月连续晕厥，在我们医院抢救三次，而这次，是最危险的，也是对心脏损伤最大的一次。” 很少有人能在呼吸停止四分钟后再次醒来，这个小女生的求生意志非常强，不然，她可能就此长睡不醒…… 医生默默的想着。 “喂，病人家属，你在听吗？” 姚曼眼神已经呆滞，她不敢相信小洛现在病的这么重，重到要立刻做心脏移植手术。 “好，现在就做，立刻做，我是小洛的阿姨。我有的是钱，只要把小洛治好，我可以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们，医生，求你，把小洛治好，求你……” 姚曼悲恸的抓着医生的衣服，不顾淑女形象的摇晃着脑袋，头发凌乱衣服褶皱，悲痛欲绝的泪和哀嚎声惊动整坐医院。。 “你不要激动，钱不是问题，关键在于是否有适合病人的脏源。现在我去脏源库查一下，如果有合适的脏源院方会通知病人家属，如果没有合适的，就只有等。” “等？那小洛会不会死？她会死吗？” “不会，只是……” 姚曼眼里那朵希望的火苗被医生这句“只是”残忍扑灭。 “只是什么？不管怎样，你都要把小洛治好，不然，这要收购这家医院，让你们全部滚蛋，听到没有？” 此时的姚曼像病急乱投医的疯女人，医生和护士们被她这句话吓的一动不动呆在原地面面相觑，护士们则张大嘴巴说不出话！ 他们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她是全国属于属二的“天俊”公司老董夫人，上过商界论刊杂志，她的美艳也被诸多时尚杂志拉去拍封面，是耳熟能详、婀娜多姿、人见人爱的姚曼女士。她说的话，她家的财力，哪有人敢小觑？！！ “姚小姐，你不要激动，只是病人不能再受任何刺激，要用平静平和的心态去面对一切，慢慢等待合适的脏源。” 医生忽的吐口气，太阳穴突突的青筋直跳，他可不敢惹眼前这位温柔时如小鸟，残忍时老虎般的女人，一家老小都指着他这块金饭碗讨生活呢！！！ “钱是万能的，就算是活人的用钱买也能买来，限你们三天之内找到适合小洛的脏源，不然，你们都准备着打扑盖卷走人吧！” 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把小洛治好，让她健康自信的生活。 “是，是是，姚小姐，我们会尽力！” 主治医师擦着斗大的汗珠怯怯从姚曼身边离开，那个满脸痘痘经常爱嚼病人舌头喜欢八卦的女护士面对这个母老虎般凶残的女人，一个字都不敢嚼，半个不也不敢吐！ 寻找合适的脏源，又不是找合适的牙齿，这个财大气粗的女人什么大话都敢说，如果我的心脏适合奚洛，你要买我就不卖，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哼~！！ 满脸痘痘的女护士愤愤然，心里诅咒姚曼，把她骂了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也不解恨！！！ 也许在大家眼里，姚曼只是个财大气粗的傲慢女人；也许在古政明眼里，她只是个爱钱又懂得勾引男人的狐狸精；也许在古俊一眼里，她只是个心狠手辣懂得玩阴谋鬼计害死妈妈的凶手；也许在下人眼里，她只是个整天花钱买青春，脾气不好凶残又暴力的女主人；也许在古安琪眼里，她只是个利用自己把自己培养成跟姚曼一样的不称职的妈妈。可在奚洛和奚淼伦眼里，她是疼爱自己的小姨；在林兰眼里，她是任性脾气暴躁的妹妹，她姚曼知道，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姐姐小洛淼伦是爱自己的了，也只有她们才是自己最亲的人！ 除了林兰和已逝的奚进骐，没有人知道林岚，也就是如今的姚曼的身世。 姚曼和奚洛、安琪一样，都是孤儿。 姚曼从小就被送去孤儿院，至于原因，父母是否健在，是否有兄弟姐妹，她自己也全然不知，因为那时她只是襁褓中的女婴。在孤儿院成长到四岁，好心的林氏夫父收养了她做义女。 孤独院的日子，简直是人间地狱，吃不饱，穿不暖，还经常被大孩子欺负。全中国有钱人如牛毛般数不尽摸不清，却没有几个企业家愿意资助孤独院受苦受难天生可怜的孩子们。 每当有好心夫妇领养孤儿时，那群比自己大的孩子都如狼似虎般揍她，因为她小，所以被打是常事。大孩子们欺负小不点儿是有目的和理由的：凡是来孤独院收养孤儿的夫妇们，都喜欢干干净净斯文乖巧的孩子。大孩子们打伤比自己小的孩子，使她们的衣服又脏破，脸血淋淋脏兮兮，前来收养孤儿的夫妇们就会敬而远之。以为她们是没修养没素质的野孩子，所以连看都不看她们一眼，这样，就失去拥抱幸福的机会了！ 可林氏夫妇却不嫌弃她衣服破破旧旧脸脏脏肿肿的，更不把她当野孩子看，把她带回家，从此，待她如亲女。而林兰，待她如亲生妹妹般，玩具跟她分享，陪她做游戏，教她识字读书。每当有孩子欺负她说她是野孩子时，林兰勇敢站出来，说妹妹不是野孩子，她是爸爸妈妈的宝贝，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妹妹。 的确，林氏夫妇待她视如己出，姐姐待她比亲妹妹还要呵护辈至，就连名子都取林兰斜音。 兰和岚，是最好的姐妹。 有一次小林岚跟同学打架，林兰替她出头，结果林兰头被打破了。岚问兰：“姐姐，痛不痛？” “不痛，姐姐比你大，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岚儿乖，以后不要再跟小伙伴打架了，好吗？”轻轻的抚拍着她的小脑袋。“嗯，岚儿以后乖乖的，再也不会打架！”说着，帮林兰吹流血的伤口。 从此，她真的再没打过架。 奚洛跟她一样，都是孤儿，所以林岚对她宠爱有加，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般爱护关怀。 她真的把她当自己的女儿了，尤其是自己因12年前的车祸怀孕2个月的孩子死于腹中，无法再生育时，每每拿出那张仅存的全家福，她都会痛哭流涕，黯然泪下。所以，一听到奚洛有生命危险的姚曼，无意间将那层虚伪的外衣脱掉，流露出母性的本能。 自从12年前不能生育之后，她就从孤儿院领养了和自己同样被领养年龄的女孩，四岁的安琪。她在孤儿院看她跟别的小朋友打架，势死也要保住母亲留给她的史努比娃娃狗，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童年，所以在古政明的同意下，领养了她。 12年，这个数字，仿佛是姚曼不可触碰的伤口，只能自己偷偷舔试，不能让外人知晓！ 12年前那场车祸，改变了她的一生，也改变了她的性格，亦或许是回归4岁被收养前的本性。总之，她变的可怕，阴狠，毒辣，为达目的不得手段，还间接害死了古俊一的妈妈，导致古俊一这12年来对她恨之入骨！ 12，12，12……这个普通的阿拉伯数字，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是姚曼不堪回首的过往，是年轮留给她的伤痛，是老天无意中的玩笑，也是老天有意给自己的惩罚。 12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为何她由林岚改名换性叫姚曼？为何做让自己面目全非的整容手术？为何改投换面后性格和以前的林岚判若两人？又为何12年来不跟唯一的亲人联系？ 车祸，12年前的车祸，致使奚进骐死亡的那场车祸，到底那场车祸发生了什么？让两个毫无关系的家庭纠缠在一起？ 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姚曼才知其中原由！ 第十六章 一定要爱上他 月光突然变的极至阴冷寒郁，古俊一半夜醒来，没有血色冰冷的脸颊被月光映射的格外苍白脆弱。费力的拔掉血管里的针头，光着脚下地吃力的一步一步走向门口，从里面打开门，跟迎面而来的安琪撞个正着。 “哥哥，你要去哪？” “走开，不要你管。”甩开好心扶着自己的双手，与安琪擦身而过。 “你见不到她的，她在加护病房，妈妈正守护在她身边。”安琪声音低哑，眼神却锐利如鹰的狠毒。 “加护病房？奚洛怎么了？她生病了吗？”还是心脏病发？ “不知道，可能因为小走受伤，被吓坏了，晕了过去，所以……” 古俊一无法再按奈住紧张害怕的心继续听安琪说下去，龙卷风似的光着脚消失在2楼电梯门口，来到一楼问清奚洛所在位置后，继而又寻问了小走的病房号，匆匆赶到奚洛所在的病房。 微弱的灯光下，古俊一忍着气管的奇痒，喘着粗气刚要开门，突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姚曼？” 刚刚安琪提到妈妈在病房陪着奚洛，可他当时根本听不下去那些啰哩巴嗦的废话，就飞也似的赶来。如今奚洛就近在咫尺，而自己却不能见她。 他不想见到害死妈妈的贱女人，他痛恨她，他的恨已深入骨髓，融入骨血。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法律，那么，姚曼早已死百次千次了，古俊一甚至想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古俊一早就知道，奚洛就是姚曼卧室相片中的纯美可爱的女孩儿，白色的裙子，右手摆着可爱的v字形动作，他早就知道那是如天使般美好的童年的奚洛。 当姚曼正式搬进古家的第一天，那张照片就摆在大厅最显眼的位置，像在炫耀，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原本照片上有漂亮的相框，可却被愤怒的小古俊一故意摔破，玻璃碎了，姚曼不在家，好奇心趋使他拿起照片漫不经心打量起来。 一家五口齐乐融融，年轻的夫妇坐在中间，还有貌似姚曼的女人站在旁边看着照片中的年轻男人，一男一女两个可爱的孩子站在最前面，男孩儿的手搭在穿白裙子的女孩儿肩膀，女孩儿笑的异常灿烂。 照片后面上写着：奚洛和淼伦哥哥祝小姨天天开心，幸福快乐，永远在一起！ 奚洛，无法从名子看出是男是女，可淼伦一定是男生名，所以奚洛一定是相片中的像小天使般漂亮可爱的女孩子！ 小奚洛是小俊一看到的女孩当中，最可爱最纯美的一个，也许，就在六岁的那一年，她的容貌就深深嵌在他心底，一直没忘。 那个名叫奚洛的女孩儿，被六岁的小古俊一深深记在心里，所以当奚洛从尚志转到景阳高中的第一天，当她走进班级的那一刹那，他就被她吸引，当老师介绍她的名子时，他百分之五十确定她就是照片中的那个纯美的女孩儿，当他在“朋来小吃”餐馆吃饭时，他看到那张和姚曼拥有一模一样的相片，他知道，奚洛，就是六岁时他有点儿喜欢的小奚洛！ 所以，他打算利用奚洛作为报复姚曼的棋子，那晚，他想占有她，让她痛苦，然后再对姚曼说，奚洛已经是他的人了，可他不会娶奚洛。他想看姚曼知道这个晴天霹雳时的好笑表情，可那晚，他却没办法……他没办法伤害那个天使般纯美可爱的女生。 六岁时也许他就喜欢上了她，12年后见到她，仍被她的单纯和善良吸引。对于还是陌生人的她来说，虽然知道自己有心脏病，还帮他追上偷，弄的自己心脏病发。她应该知道，心脏病人最怕的就是病发，病发次数越多，距离死神就越近！ 如此善良单纯可爱的女孩，自己又怎么忍心伤害？可就在那一晚，在他如痴如罪又充满报复的吻里，他已然爱上了她。因为爱上她，所以好想和她在一起，因为爱上她，他可以为了她放弃报复姚曼这根深蒂固的想法。 可她，好像并不爱自己，那天，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跟小走消失在走廊尽头…… 想到这里，放在门把上的手倏地缩了回去，他不晓得姚曼跟奚洛是什么关系，可她在这里，他就不会进去。 刚洒过消毒水的医院地面有些清冷和潮湿，古俊一光着脚默默走开，转而来到小走的病房前。 小走性格可爱，善良，敢爱敢恨，这点也深深吸引着古俊一，他无法做到他的洒脱，也无法做到他的快乐，他和他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六岁起，他就被恨深深掩埋，开始对任何人只是虚伪的冰冷，可疏离和冰冷像是婴粟般护散成了习惯。他的心缺乏安全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还会有谁爱他，而他的存在，只是为了报仇。 直到他遇到奚洛的那天，沉封已久的挚热突然苏醒，他犹豫，他痛苦，可就在他把一切都想清楚时，她已离她远去。 他可以用爱得到全世界，也可以用恨失去全世界，可是，他的世界里没了奚洛，阳光也失去色彩。 透过门上的小窗子，古俊一冰冷倨傲的眼神望进去。病床上躺着浑身是伤的小走，虽然身上多处包裹，可蠢蠢不安的血液却染红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原来白晳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儿，就连古俊一看着都心疼起来。因为盖着被子所以他并没看到小走胸前的刀口，那是做肋骨手术时的创口！ 病床上的小走，苍白如雪的脸，恬静如婴，而古俊一就连在睡觉时也会做恶梦，和他相比，谁更适合奚洛呢？ 他可以用生命保护奚洛，像小走一样，可他无法给她最简单的幸福。 这件事的发生，让奚洛和小走又近了一步，而古俊一和奚洛的距离，越来越远…… 夜深了，医院的走廊空荡死寂，古俊一扶着墙壁走回病房，明亮皎洁的月亮随着古俊一的向前的脚步慢慢后退，窗子透明闪着月亮幽蓝的暗光，微弱的灯光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已经好多天了，为什么古俊一、奚洛和小走还不来上课呢？ 佳宝这两天右眼皮突突直跳，心神不安的在吃饭时打碎了盘子，蹲下去伸手去捡的时候又被盘子刃利的碎片划破手指，殷红的血液从薄薄的皮肤汩汩流出，管家惊慌失措拿来药水和药棉帮她清理好伤口，贴上绑迪。 “不行，他们一定是出事了。” “小姐，胶带还没有撕掉啊……”女管家的声音渐行渐远消失在佳宝耳后。 给小走打电话，他的手机一直是无人接听状态，他的父母远在日本，没办法跟他家人联系。打给古俊一，他的手机关机，打给奚洛，仍然是关机状态。 这几天，佳宝以为三个人在整理思绪，心情好了自然就来上课，可一连三四天，他们三个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 “医院？”对了，奚洛一定在医院陪着妈妈，找到她，那两个家伙就能找到了。 来到医院，佳宝错愕不已，三个人都在住院，昨晚三人均被抢救，医生从死神手里把她们夺了回来。 “哦买嘎的，怎么可能？”金佳宝粉嫩嫩的小脸深紫色眼影吓的花容失色。 古俊一肺炎，小走差点残废，奚洛昨晚心脏骤停四分钟，差一点就被死神抢了去！ 古政明见儿子有所好转，以公司繁忙的借口走掉了，有安琪那个讨厌的女人陪着古俊一，佳宝闲碍眼没进去。她迈着小碎步把高跟鞋脱掉，轻轻关上门，望着床上脸色比枕头还要苍白的奚洛，佳宝瞳孔收紧，伸出香味浓重的手轻轻抚摩着奚洛苍白如纸的脸。 奚洛被熏鼻的香水味惊醒，无力的睁开眼睛。“佳宝？是你？” 突然有种失落感，奚洛还以为是…… “你以为是谁？那两个男生伤的伤，病的病，哪有力气来看你？”佳宝又气又好笑的望着一脸失落的奚洛，心中有说不清的痛楚！ 上天仿佛对你很不公平，让你从小就病魔缠身，可上天仿佛又对你很公平，让你拥有两个如同漫画中英俊优秀王子的爱！ “小走，小走他怎么样？他没事吧？” “你不要乱动，经过抢救，他已经没事了。”佳宝又重新把紧张的奚洛重新按回床上。 “我要去看他，佳宝，我要去看他……”奚洛那近乎渴求闪着泪光的眼睛刺痛了佳宝的心。 “好吧，真拿你们没办法！” 这好像在韩剧中发生过，男生英雄救美，女生感激涕零，然后就死心踏地感恩戴德爱上了男生，从此两人过着童话般美好幸福的日子！ 咦~~~这么没营养的韩剧情景难道要发生在现实生活中？而且就在我眼前？？？ “小心……”奚洛走的太急，不小心摔倒。“不要着急，他腿上绑着石膏，难道晚去一会儿他飞了不成？”真是爱的死去活来呀！！！ “我要亲眼看到他没事才放心！”奚洛咬着深紫色的嘴唇，这段说长不长说远不远的距离已经让她大汗淋漓，后背都被汗水湿透。 正如医生所说，奚洛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必须尽快做心脏移植手术才能保证她的生命安全！ “喂，你行不行啊？嘴唇……好恐怖……”身旁的佳宝吓出一身冷汗，恐惧的望着嘴唇发紫脸色惨白的奚洛，如此虚弱的她，真怕被大风一吹就飞到天上。 “我背你。”不理奚洛的挣扎，兀自背起身轻如燕的她。 “谢谢你，佳宝，你真好。”奚洛虚弱的嘴唇抹出一朵无力如凋落的花瓣的微笑。 “傻丫头，你是我的好姐妹，姐妹之间无需道谢。” 奚洛憨笑，佳宝仿佛是金庸古龙小说中的披刀配剑的侠女。 走到小走病房的时候，佳宝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放下奚洛呼呼喘着粗气，一个人疯跑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去了。 她可不想当电灯泡~ 奚洛凝视着尽在咫尺的小走，他的身上绑着好多绷带缠着繁复的纱布，活脱脱像个大粽子。 眼睛和颧骨周围青紫青紫，松泡泡的紧闭着，手臂，肩膀，腹部，胸部，右腿，被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安静的睡容让奚洛忍不住的心痛，如排山倒海般的巨痛咬噬着她原本就脆弱残疾的心脏。 奚洛小心翼翼的摸着小走脸上的高高肿起的伤痕，隐忍许久的泪终于因心痛到无法呼吸而流淌出来。 那晚，他拉住她的手拼命的跑，她跟不上他的步伐，他就抱起她继续跑，他对她说：“不要怕，我会用生命保护你！” 她的哭声里充满死亡般的可怕气息，叫他回来，不要去，不要去，会死的啊…… 而他拼了命的和那四个流氓撕打扭扯在一起，最后终于寡不敌众被打倒，他虾米般蜷缩着迎着狂风暴雨般的拳头和飞腿。 她知道他痛，可他不想让她担惊受怕，所以，就算被打死也不能叫出一声…… 那可怕的回忆在奚洛脑海中川流不息的奔涌，誉跃，流淌，海浪般击打着她内心最柔软的脆弱，心房被一次次瓦解，她无力抵抗再去排斥他对她的好，无法再抗拒他用生命保护她的事实！ 没错，她要爱上他，她一定要爱上他，不然自己就算活着，也会痛不欲生自责死去。 第十七章 欲罢不能的爱 因为，他在用自己的生命赌博，用生命来换取她的爱，就算死，也心甘情愿！ 她曾发誓，就算用自己的生命换妈妈和哥哥的幸福，也在所不牺，义不容辞！ 现在，她发誓，她要爱上他，她相信自己一定会爱上他，就算心脏病发，可能明天就会死去，今天也要把全部的爱送给他，用全部的时间陪在他身边，寸步不离，风雨无阻！ 这一幕，令古俊一害怕深恶痛绝的这一幕终于发生了。他从透视窗中看到奚洛为小走心神焦悴的模样，他看到她痛心皱眉的表情，他还看到，她的唇，像五月樱花般轻盈落在小走干裂破损的唇上！ 就像他预想的那样，这些都发生了，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就算这些事情在他脑海中都有了雏形，可当事情真正在他眼前发生，他的心，仿佛被猛虎撕碎般的巨痛。 心脏像被洒满涂钉，一颗一颗被她踩进去，又一颗一颗残忍的拔出来，看着他的伤口流血不断而寂寞死去！ 古俊一一米九的高挑身材，斜靠着冰冷的墙壁旁若无人的滑下去，滑下去，仿佛滑落万丈深渊，而她就在眼前，留给自己的却是背影。 他想呼喊，他想说他爱她，可她却说，她爱的是他——小走。 于是悬在崖谷上根深蒂固的树枝，被自己用刀砍断。既然她无法爱上自己，那么就让他堕落吧，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古俊一绝望的泪水偷偷滑进脖颈，那冰凉彻骨的液体，叫——心痛！！！ 时间仿佛过了半个世纪，呼吸完新鲜空气的佳宝从电梯走了出来，很远很远，很久很久，她看到颓废的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古俊一，他的身子巨烈的抖动，像暴风雨中的可怜的小鸟，无处藏身而被雨水拍打的狼狈不堪。 抽泣的身子环抱在一起，肩膀凛冽的颤抖，枫叶红的头发失去水润光泽，蓬乱的像稻草般倔强痛苦的竖立着。 她想走过去，她要安慰他，这个时候的他需要温暖和安慰。 此时的古俊一就像渴极饿极的乞丐，哪怕有一点点水，一粒米，他也会容光焕发装坚强的生机勃勃，而不是现在的萎靡不振，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疼！ 当佳宝这么想着刚要走过去的时候，房门被打开，奚洛脸带泪痕走了出来。她的脚步嘎然停止，偷偷躲在角落里看两人的一举一动。 古俊一抱着膝盖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他像一个迷路的孩子，脊背有点孤独和寂寞，奚洛心被揪紧。 “古俊一。”奚洛轻拍他颤抖的肩，她心痛的想拥抱他，可她不能。 也许，上天在她出生时，她的命运早已安排好，只要她顺着命运的轨迹走，就好！ 古俊一狼狈擦干眼泪，看到奚洛，忽的起身，胸腔痒的难受，忍不住呛咳起来，胸前的十字架随着凌乱的呼吸而跌宕起伏。 消瘦的下巴，蜡黄的面颊，深陷无神空洞的眼睛，以前的冷俊完全被虚弱和狼狈代替。 奚洛惊颤，眼前面黄肌瘦，眼神迷离空洞的男生，是自己认识的古俊一吗？！！ “小走怎么样，你呢，还好吧？”声音低沉喑哑。 “嗯！”简简单单利索的回答，毫不拖泥带水。 “那、那我走了。” 白色的病患服，蓬乱的风叶红头发，像稻草般倔强竖立，银白色十字架上的耶酥像在安静沉睡，佳宝把身子紧紧贴着墙壁。 “等一下，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比如，接近我的目的！” 倏地，古俊一的脚步忽然停下，仿佛被人用铅球绑住，定格般怔在那儿一动不动。 “接近我的目的，只是为了报复姚曼吗？” 奚洛从姚曼和洛妈的谈话中得知，原本古家太太是在姚曼介入后才突然残废的，而且是因心脏病发。 聪慧的奚洛不可能不联想到，古俊一16岁搬离家里原因就是因为姚曼，他以为是姚曼害死了他的妈妈，所以他恨姚曼，他要报复。 而碰巧的，古俊一知道了姚曼和奚洛的关系，所以，奚洛只是他报复姚曼的工具。 所以那晚的吻……只是因为报复…… “是。” 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那么，那晚的吻……只是，只是想让我爱上你来刺激小姨，对不对？”死咬住下唇。 “是。” 不能再给希望了…… “但是……为什么又……”奚洛闭上眼睛深呼吸继续道。“欲擒故纵吗？那样的话，就算知道自己是棋子，可如果爱上你的话，却无法责怪你，是为了减轻罪恶吧？”是这样吗？ “是。” 恨我吧…… “为何会因我而生病晕倒住院？”即然已经做了抉择，一探究竟的结果又能改变什么？ “不是因为你，是因为自己因良心不安无法伤害如此善良的你，对不起在天之灵的妈妈，才会生病晕倒……” 忘记我，要幸福…… “这么说，你根本不喜欢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是。” 希望我的牺牲，会换来你真正的幸福，奚洛……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的诚实。”为何，心痛的要死掉了，这不正是我希望的结果吗？只有这样，自己才可以无牵无挂一心一意去爱小走啊！ 为何？那么痛…… 如此巨大的疼痛，为何？ 古俊一重新抬起沉痛的脚步，迈着艰难的步伐逃离这里，泪水已经打湿了脸颊，嘀嗒嘀嗒滚落到落满灰尘的水泥地。 佳宝掩嘴，早已泪流满面。 也许，奚洛永远看不到，古俊一每一次回答时的心痛，那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都被佳宝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这，就是古俊一对奚洛的爱吗？可他的表情，他冰冷咸涩的眼泪，为何窒息般的痛？ “等一下……”她喊住他。 他屏住呼吸等她的话。 “要幸福，好吗？”她哭了。“一定要幸福啊，还有，忘记仇恨吧，它会将你的善良抹杀，将你推入罪恶的深渊。所以，忘记仇恨，你才可以真正快乐起来啊……”奚洛坐在地上，泪水波涛汹涌的洒落地面，泪流成河。 原来，心痛和心脏痛，是不一样的…… 心痛比心脏病发时还要痛的百倍千倍！！！ 阳光透过树叶，透过窗子，黄金万缕的光芒斜斜洒进只有三个人的走廊，明晃晃闪亮亮，刺痛了古俊一，奚洛和佳宝的眼睛，此时的三人，眼睛像拧不紧的水龙头，泪水倾泄而下，早已刹不住闸…… 古俊一没有回答，冰冷的眼神被阳光融化，银白色十字架散发着神圣耀眼不可亵渎的万丈光芒。 他留给她的，只有背影，她留给他的，是满满的沉痛，他留给她的，是一辈子无法实现的爱情，她留给他的，是永远也恢之不去的回忆和根深蒂固的心痛…… 洛洛，要比我幸福…… 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灰色的年轮在几个年轻人中间像陀螺不停旋转，花开花落，为何，下一刻，谁是王者，奈何……悲伤，刻骨铭心过，你呢？ 那一天，过去了，夏天也一去不复返，秋天临近眼前。 第十八章 时间是解药，也是毒药 古俊一不管医生的反对，执意要搬回家休养，安琪眼睛闪亮闪亮的，仿佛看到了黎明的署光。 只要哥哥搬回家去，就无法再跟奚洛那个贱人有所接触，那么胜算的机会才会越来越大。想着想着，竟失声笑了出来。 “傻丫头，那小子回家就把你乐成这样？真没出息。”姚曼不屑的撇了一眼，这哪里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女儿，简直跟那些千金大小姐没区别的花痴。 自从安琪“闯了祸”，小走身体渐渐恢复后，姚曼对安琪仍一如继往的支持，就连她跟古俊一的事姚曼也不再反对。 整座医院里属安琪的笑声最欢快，心情最好。 “妈妈不再反对我和哥哥的事，说明妈妈还是爱安琪的，奚洛无法从安琪身边把妈妈抢走，安琪当然开心啦！”嘟着红嫩嫩的小嘴巴向哈巴狗似的跟姚曼撒娇。 姚曼狡黠的微笑，牙齿雪白雪白，修长白晳的脖颈美如陶瓷，吹弹可破的肌肤仿佛一吹就会淌血。 在她心里，安琪永远无法和奚洛相提并伦，她喜欢奚洛，12年前就喜欢如亲女一样，12年后爱她如昔。安琪只是她用来报复古政明的玩偶，12年前她发誓，要古政明家离子散。 如今她做到了，古俊一的妈妈心脏病发而死，古俊一又长年离家不归，房子也被自己霸占着，公司也有自己35%的股份。她的愿望在一步一步实现，现在的姚曼就像穷凶极恶的猛虎，要将古政明连吃掉连骨头都不剩才甘心。 这段时间因为见到姐姐，所以报复的事也渐渐搁置一旁，如今，每当看到姐姐，她内心的痛苦和挣扎都会如蚂蚁一样噬咬着自己，让她无法安生宁静。 报复仍要继续，12年的牺牲，不能因为见到姐姐就悔于一旦，那样，奚进骐在天之灵会责怪她。到时，就算姐姐知道当年的事，时间一长，也会原谅她。毕竟，她是她最疼爱的妹妹！ 她要让古政明后悔当初，让古俊一悲恸一生，让古家家破人亡，这就是她做整容改姓名在古家委屈求全12年的目的！ 安琪像快活的小鹿，替古俊一把换洗的衣物打包装好，跟在古俊一身后屁颠屁颠踩着高跟鞋扭着小蛮腰迈着猫步坐进车里。 古俊一捂着胸口走出医院，在楼下描了一眼二楼反光的窗户，径直走向车里，黑色奔驰呼啸而去。 “安琪，做我的女朋友。” 古俊一冰冷的话像是命令，而不是请求！ “啊？”车里的尖叫声让古俊一耳膜近乎穿孔，车体摇摇晃晃，差点撞上前面的红色宾利。 该死的安琪，像恐龙复活一样鬼叫，他可不想刚从医院出来再因车祸再进医院那个沉闷充满药水味让人窒息的鬼地方，况且，那里还有让他心痛的近乎死掉的人。 “好啊好啊，我同意，哥哥，你终于想通了。看来这次住院，你清醒了不少，我真替你高兴。”张着血盆大口笑的跟什么似的，高分贝声波快要把奔驰车顶棚掀翻，还好古俊一以前练就了千年寒冰铁打不动的身子，不然早被她的鬼吼冲出车外被n辆车辗压而死。 古俊一面无表情，猛踩油门迅疾而去。 剩下的就只是安琪浑身发抖分贝更高的鬼叫！ “小岚啊，你不用整天陪我，妹夫会不乐意的。” “姐姐，我现在叫姚曼，以后叫我小曼就好。他公司那么忙，哪有时间理我，姐姐就让我陪着你吧，不然我会良心不安的。”姚曼多年练就的甜嘴功夫用在善良慈爱的洛妈身上格外好使，她经常被姚曼逗的开怀大笑，所以奚洛才有时间陪在小走身边。 说起来，奚洛还真感谢小姨呢！ 经过多天的休养留院观察，洛妈的头部的刀口已经拆了线，遗憾的是留下了道难看丑陋的疤痕，让姚曼和奚洛心痛不已。 光秃秃的头顶被温暖的阳光亲吻，竖茬茬扎手的硬硬的新生头发肆意的生长着，像草的生命力顽强生机勃勃。奚洛每天都会用手机拍下妈妈一点点长出的新发，虽然像男人的胡子那么短，可奚洛却不亦乐呼。 小时候正是因为羡慕妈妈的乌黑长密的黑发，自己长大后才会留跟妈妈一样长的头发。 海藻般带着淡淡柠檬香墨一样黑光泽闪闪的头发，在小走的眼前泛着金光飘来飘去，风吹过，会留下她头发淡淡的柠檬味道。 他喜欢上了柠檬的味道，清香疏远，让人回味幻想。 现在他脸上的伤痕已经全愈，还好博爱医院的医生技术好，伤痕没有在他光滑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一点疤痕，不然奚洛一定愧疚死。在那么完美无暇的脸上如果留下一道疤，是多么残酷遗憾的事情啊，她由衷感谢博爱医院的医生护士们。 只是，胳膊上和胸前的刀口留下的创痕，医生无力回天，小走总笑着说没事，男子汉身上没疤太娘儿们。可奚洛知道，那只是安慰她的话，当时他一定很痛很痛，最深的伤口有2厘米那么深，她愧疚的快要死掉了…… “慢点吃，别烫着，还有好多呢！”奚洛动作轻柔，端着温温糯糯的米粥一勺一勺喂着满脸阳光灿烂的小走。 一个星期过去了，那些伤仿佛从来没在他身上停留过，医生说他身体恢复的非常好，再有一个礼拜就可以出院活动自如了。 “我很饿嘛，喜欢你喂我吃东西，洛洛。” 正如古俊一所想，小走英雄救美的事迹感动了奚洛，她们的距离更近了一步。前些天奚洛路过202病房时，发现古俊一已经离开医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懒洋洋躺在床上开心的让妈妈喂饭。 他和她越来越近，她和他越来越远，生命的转轮一刻也不停歇的转着，故事在这几个年轻人身上不断精彩演绎，最后的胜利，到底属于谁，上帝会让谁走谁留，没有人知道！ 总之，时间在指间悄悄溜走，一刻也不停歇！！！ “傻瓜，你不怕吃太饱把刀口撑破啊！”奚洛的心情仿佛很好，竟肆无忌惮开起玩笑来。 “有你在，撑破了也不怕，大不了再缝几针，嘻嘻！”调皮如婴儿般对着奚洛痴笑！ 是啊，应该开心些呢！妈妈脑肿瘤被成功切除，不会再有生命危险，而事情没有被哥哥知道，是她最大的安慰。失踪12年的小姨突然出现，一家团聚，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而且还做了全国属一属二大财团董事长的夫人，穿金戴银，夺目璀璨，这种生洛也正适合高傲美丽的小姨。古俊一走了，虽然留给自己的是无尽的悲伤和惆怅，可正因为这样，自己可以无忧无虑毫无牵挂放手去爱小走。 小姨竭尽全力为自己寻找合适的脏源，维续自己保贵的生命。现在的自己，求生欲望愈加强烈，因为她有了这辈子的任务和使命——全心全意爱上小走！ 所以她要好好活着，她会好好活着，用她的一辈子偿还这笔永远也还不清的债。 也许，当她真正爱上小走时，她会感谢上苍对自己的怜悯，赐给自己如王子般的男生。他是那么爱自己，在紧要关头，他宁可牺牲生命也要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拥有这样的男生一直守在自己身边，又有如此关爱呵护自己的妈妈，小姨和哥哥，此生，死而何憾呢？ 只是，唯一让奚洛牵挂不解的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在哪里？这12年来有没有找过自己，是否还记得曾经有过一个女儿，是否知道这个女儿无时不刻在想着他们？ 想到这儿，奚洛突然闷声苦笑，12年了，也许他们早就忘记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又或许，他们早就以为自己死去，所以，又怎么会想着自己呢？！！ “喂，在傻笑什么？说出来听听，让我也高兴一下。”小走的话打断奚洛飘向远处的思绪，眼神连忙从窗边收了回来。 “我在想啊，要怎么做才能爱上你。”奚洛顽皮的对着小走眨眼，一切都顺其自然。 小走怔在床上，半晌闷声不响。 奚洛紧张的望着严肃有些恐怖的小走，慌忙问道：“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刀口裂开了？还是我说错了什么？” 这丫头，刚刚失落哀伤的神情和痴痴的傻笑，一定是在想古俊一，竟然还问自己是不是刀口裂开了，难道我真的会因吃多了撑到伤口爆裂吗？！！ “丫头，你，刚刚，在想他吗？” 一句话分成四节，可想而知，小走的担心程度指数多高。 “谁啊？”好奇的瞪大眼睛问。 天啊，她在装傻吗？可为什么样子一点也不像？！！呜…… “古俊一，你在想他吗？” 刚刚如婴儿般可爱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极严肃威逼的表情。 奚洛温柔微笑，搂住他的胳膊，轻声说道：“小走，我说过我会一心一意爱上你，只爱你一个人，不相信我吗？” 奚洛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痛幸好没被小走发现，不然她一定内疚死。 “相信，只不过……” “既然相信，就一直相信下去吧，信人不疑，疑人不信。你是相信我呢？还是怀疑我呢？” 狡滑的问题，狡滑的丫头！！！ “小走相信洛洛，永远！”脸上的笑纹愈加深刻，灿烂的微笑暖融融笑进奚洛心里。 “嗯，以后，奚洛的眼里、心里，只有你小走一人，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吗？”胳膊上的力度搂的更紧。 “嗯，那……嘻嘻！”像狐狸一样狡滑的微笑。 “什么？”奚洛好奇定睛望着他。 “让我亲下，我才相信丫头只爱我一个人的，不然就不相信了，嘻嘻！” 啊~这个狡滑的家伙，怪不得笑容笑的那么阴险。 “可是，我已经吻过你了啊！”奚洛羞红了脸，重重的把头窝在他胸口。 “啊？什么时候？”嘴巴大的能塞进一颗鸡蛋。 “你受伤昏迷的时候，我吻了你。”脸涨的通红，能煮熟一颗鸭蛋。 “啊？你个小色女，居然在我昏迷时偷袭我？那个不算，这次我吻你……”说着嘴巴嘟起凑近她的脸。 她想躲，可身子却像被人牵着的木偶无法动弹。 这是女朋友该做的职责，也是爱上他的第一步，所以，奚洛并没有躲。 “啧啧” 两个带着口水的亲吻声在空荡寂静的病房跌宕飘逸…… 他吻上了她的脸颊，一面一个，两个大大的湿糊糊滚烫滚烫的吻！ 奚洛紧闭的眼睛突兀睁开，目怔口呆的瞪着他。 “丫头，我知道要忘记他还需要时间，我给你时间，所以这两个吻就当作那天你偷吻我的惩罚。哼哼~不过，如果哪天你主动吻我，我可是会不客气的吻你的小嘴巴哦！” 像婴儿般可爱的吐吐舌头，一把搂着惊诧呆坐在那里没有知觉的奚洛，深深的搂在怀里，忘记了刀口的疼痛。或者说，忽略了伤口的疼痛。 刚刚她心痛的眼神，一闪而过，可马上又换上坚强温柔的笑脸，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他没有办法让她立刻爱上自己，那么就让时间帮她吧，时间是解药，一切都能治好。 可小走却忘记了，时间也是毒药，会让一切的一切越来越深刻，越来越痛！！！ 第十九章 暴风雨前夕 小走，谢谢你，我是真的真的在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他，真的真的在努力，一心一意眼里、心里，只有你！ 换药的护士冒失忘记悄门闯了进来，受惊吓的奚洛突然推开把自己紧紧搂在怀里的小走，慌乱之中不小心碰到他肋骨的刀口。 “痛……丫头啊，你想谋杀亲夫吗？” 脸上的表情因疼痛而扭曲狰狞，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可嘴角那朵大大的笑容却不忘努力扯开，嘴巴顽皮的开着玩笑！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对不起，一定很痛吧？” 他的眼泪痛的都快出来了，还死鸭子嘴硬开着无聊的玩笑，可恶的家伙，让人不得不爱的家伙！ “痛，如果丫头吻我下，就不痛了，要不要试一下呀？”狡滑如狐狸的笑容。 刀口创处透过薄薄的纱布溢出鲜红的血液，小走痛的呲牙咧嘴，手死死的抓着床单，不让奚洛担心害怕。 “哎呀，伤口流血了，护士……” 奚洛心疼的看着被小走抓的褶皱的床单，大惊失色，呆若木鸡。 护士很快用药棉将溢出的鲜红血液擦试干净，随后用膏状药物涂抹在流血的皮肤细逢上，可能力度太大，小走抓着床单的手更紧了。 “护士，我帮他清理创口，你先去忙吧！”奚洛不忍心再让这个满脸青春痘爱嚼舌头力大如牛的女人把小走弄疼，把护士推了出去。 “痘痘女”被推了出去，奚洛砰的关上门，又把门锁好。 “她力气那么大，一定弄痛你了吧？” 小走如释重负似的倒在床上，刚刚痛的快要死掉了，可在护士面前却闷声不吭，怕奚洛难过。 “那个女人力气真大，上药跟辗药似的，小姆指跟丫头你的大姆指可有的一比了。” 虽然他兴致勃勃的开着漫不经心的玩笑，可胸前的刀口着实让他痛的半死。 奚洛好笑的看着他，屏着呼吸轻轻替他上药，动作很轻很柔，像春风般温暖柔和。海藻般的长发星星散散落在他裸着的上身，弄的小走痒痒的难受，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胸口此起彼伏的大笑牵动了伤口，疼痛难忍，奇痒难忍，小走的面部表情快要扭曲，奚洛看不出是哭是笑。 “好了。”尤其刀口惊心动魄的长，流了那么多血，他还笑的出来，真是个活宝。 奚洛无奈的望着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小走，心里忍俊不禁的隐隐作痛。 “丫头，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永远？ 他的话就像锋利的刀子，深深刺入她的心脏。 她有永远吗？她还能见到多少个晨雾弥漫阳光普照大地的早晨？ “那么，你会永远爱我吗？” 她的眼睛坚贞无比，疼痛无比的凝视着他的眼，他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坚定深情的回望她。 “会，我会永远爱你，直到我死去，苍海桑田，不离不弃，永远不变。” 窗外，阳光金灿灿明晃晃，鸟儿划过天空，啾啾的鸣叫声打破病房里的安静。 奚洛低头不语，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染着薄薄一层雾气，小走一把揽过奚洛的微抖的肩紧紧搂在怀里。 一滴温暖的泪，从白晳光滑的脸颊滑落，笑容如阳光般温暖灿烂。 阳光格外灿烂，照耀着两人紧紧拥抱的周身，万丈光芒，鸟儿叫着飞走。 已经一个多星期，奚洛陪着小走没有去学校上课，佳宝偶尔放学会买些水果鲜花来探望小走，趁奚洛去水房打水的空档，佳宝手舞足蹈说着班级最近发生的奇事怪谈。 其中包括古俊一有女朋友的事。 “什么？古俊一跟自己的妹妹在一起了？”小走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兴奋的佳宝。 她已经完全放弃了，经历这么多，她懂得，爱情，勉强不来。尤其那天古俊一和奚洛的对话，已经让她刻骨铭心，也许，那才是真正的爱情。 有痛有泪，有喜有悲。 所以当她再提及古俊一时，虽然内心隐隐作痛，可练就多天的她已经炉火纯青，对他的感情不会轻易流露在脸上，她会深深掩埋，像奚洛一样…… “惊讶屁呀，姚曼领养安琪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来给古俊一做老婆的。以前古俊一对安琪不感兴趣，可现在他茅塞顿开，想通了，顺理成章在一起了嘛！”仰头裹着紫葡萄的肉，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光芒，却一闪而过就消失不见。 奚洛在门外，拿着装满开水的暖水壶的手有些颤抖，脚趾冰凉，重重吸了口气，脸上的不自然瞬间褪去，装振定走了进去。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要装就要装的彻底些！ “我们在说古……” “在说我们家丫头多贴心，每天把老公侍伺的舒舒服服的，以后老公要用八抬大轿娶你，嘿嘿！”小走调皮吐吐舌头，阻拦佳宝欲脱口而出的话。 佳宝心领神汇的冲奚洛挤挤眼，大大咧咧把葡萄籽吐的老远。“奚洛，啥时候和我们小走结婚呀？到时候别忘记请我吃喜糖哦，对了，捧花一定要丢给我。” 奚洛羞羞的看着自称老公的小走，脸刷的红成西红柿，刚刚的阴霾仿佛被害羞冲淡了许多。 “谁说要嫁你了，大脸猫。”红着脸撕开药剂，洒向装满开水的杯子，端到小走床前。 “丫头，你在人家嘴巴上盖了章，没人要我了，不娶你娶谁呀？”当着佳宝的面一把搂过奚洛纤瘦的腰肢，滚烫的混合着药的水溢出来，洒在奚洛的苍白修长的手上。 “啊……”奚洛痛的大叫。 “哎呀，丫头，你没事吧？老公罪该万死，呼~呼~”心疼的用衣袖将水擦干，对着被烫的皮肤呵气，冰冰的凉凉的。 奚洛紧绷的身子顿时软了下来，心里暖暖的。 “不要紧的，你先把药喝下去。”对自己烫伤的手置之不理，替小走一勺一勺吹凉药再轻轻喂下，像妈妈对待刚满月的婴儿一样呵护耐心。 “老婆，有你真好。” “少贫了，乖，全喝干净。” “可是，药很苦耶！”小走嘟起可爱的嘴巴皱着眉头，貌似要奚洛亲口喂才肯乖乖喝药。 “乖啦，就这一点点了，屏住呼吸喝掉。”用哄孩子的口气哄着撒娇的小走。 “我要你用嘴喂我，不然我不喝。”每天都自得其乐的喂我，却不知道这药有多苦，自己以前哪有喝过这么苦的药哦！ 在旁看免费好戏的佳宝再也坐不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捧腹大笑起来。 “笑什么，不服你也叫你男朋友来喂呀！”小走郁闷的像婴儿。 “哎，羡慕哦，什么盖章，用嘴喂药……这不是在气没男朋友的我吗？不行，我也要找一个白马王子用嘴巴喂我吃东西，嫉妒死了。” 小走快乐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灿烂笑容，奚洛的笑容有些僵硬。 她，也会让人嫉妒吗？ 从小到大，都是她在羡慕别人，羡慕别人有健全的身体和温馨的家庭，羡慕别人可以做各种游戏、参加各种娱乐活动。而自己，甚至连最基本的跑步都不行，偶尔唱唱歌，却胸闷的连呼吸都难受。 虽然有疼爱自己的妈妈和哥哥，可她心里多年的心结，只要想一想，眼前的天空不再蔚蓝，空气不再清新，呼吸不再平稳。 自己，究竟是谁的孩子，这些，想想都会痛的窒息！ 如今，因为小走，自己也可以被人嫉妒吗？ 佳宝走了，奚洛望着被开水灼伤的手，心里顿时火辣辣的痛，古俊一，已经有女朋友了，是小姨的女儿。 古俊一，忘记仇恨，你才会活的更快乐…… 他做到了，而自己呢？正如他期望的，现在过的很幸福，不是吗？ 身边，小走时时刻刻的陪伴，寸步不离的温暖，彼此的心情都因对方而互相萦绕、牵挂着， 这不正是自己梦想中的爱情吗？ 可是，为什么，心里会有些小小的失落，那种澎湃的起伏，不见了！ “在想什么？”小走轻轻从身后轻轻拥着奚洛，出神的她着实被吓了一跳。 海藻般乌黑浓密及腰的长发散发着慵懒的柠檬香，小走肆意的索取着奚洛头发的味道，尖尖的下巴抵在她的颈窝，以最舒服不会弄痛她的方式放着。 僵直的脊背因为他的温柔而轻轻放松摊软，望着窗外的丁香树目不转睛，没有回答。 “白天，佳宝的话，你听到了，对吧？”轻轻的扳过她的身体，让他能看清她的表情。 背对着她，看不到她的脸，他好害怕，怕她在独自难过，怕她不再快乐。 “嗯。”眼底黯淡的黑色，看不出任何表情。 “难过吗？心里不舒服的话，说出来，我哄你开心。” 他若无其事的对她轻笑。那轻松的语气仿佛在说‘你饿吗，饿了我给你做饭’。 他知道，也许，忘记一个人比爱上一个人更难，她需要时间。 奚洛有些诧异，可看到他脸上轻松的笑容便也微笑起来。 摇头。“没有，我在想，要怎样才可以做个好老婆。”脸微微泛着晕红，在月光的映射下，像精灵一样羞得可爱。 小走若有所思的想着，奚洛，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两个月期限就快到了，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哦，丫头。 不知何时，月亮爬上树梢。 月光皎洁，洛妈吃药后已经睡下，姚曼双眼空洞的看着灯火通明大街，眼睛漫无目的的盯住眼前的忽亮忽暗的霓红灯，回忆如潮水般扑天盖地袭来。 第二十章:真正的开始 月光皎洁，洛妈吃药后已经睡下，姚曼双眼空洞的看着灯火通明大街，眼睛漫无目的的盯住眼前的忽亮忽暗的霓红灯，回忆如潮水般扑天盖地袭来。 呃~咳咳……作者有话要说： 可爱的、伟大的一直一如继往支持《爱及至伤》的朋友们，冰瞳爱华丽丽的来了，并且带来最新的第二十章节——故事才刚刚开始！ 我想，如果我再不更新的话，大家一定失望加痛恨的离我而去了。在这里重点说一下，请大家重看一遍第十九章，至于为什么？亲们看过之后就知道原因何在了……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爱及至伤从二十章以后，将以你们绝对想象不到的情节发展下去，比如说，小走这个角色绝对不是你们看到那么的那么简单，他善良可爱的性格背后，其实是……嘿嘿，冰瞳爱在这里欲盖弥彰一下下，这章以后，笔峰回转，只要你们看，我保证故事绝对的精彩，也保证和亲们想象的会大相径庭…… ps：谢谢大家支持我，有你们的支持，我会更加努力的写好这本爱及至伤。对了，你们知道爱及至伤的意思吗？猜猜看，结果写在评论里，我会微笑着期待你们的答案…… 提醒下：群未满，尚可加，冰瞳爱在这里等待你们的加入…… “不要走，进骐，不要离开我……”12年前的姚曼从背后死死抱住奚进骐，泪如瓢泼大雨。 “岚，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段感情是孽缘，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了，我们对不起你姐姐呀！”奚进骐站在床边没有挣扎，紧紧的闭着眼，仿佛只有闭着眼就可以忘记自己的罪过。 “那我们结婚，你跟姐姐分手好不好？进骐，我爱你，你知道我有多爱你的，况且……况且，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呀！” 具有野性美女气质的当年的姚曼，和如今的傲曼冷酷完全大相径庭，床边，她死死抓着奚进骐的手。 就算会背叛视如己初的姐姐，就算会因夺姐之夫而糟世人唾骂鄙弃从此跌入万丈深渊也再所不牺，只因那个她几乎倾尽所有全心全意付出的男人，为了他，她甚至不牺用孩子作为要挟将他留在身边。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当金庸小说中李莫愁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的悲伤，是何等的凄凉？ “什么？你不是说你已经把孩子打掉了吗？怎么会……？”奚进骐的声音哽住，全身的血色刹时褪去，像一块木头愕然愣在原地。 “呵呵，没错，我根本没有听你的话将孩子打掉。”脸上的泪与粉底混在一起形成一条小溪似的污迹，嗫嚅道：“奚进骐，那是我们的孩子呀，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让我亲手杀死这还未出世的小生命？” 那惊心动魄的哭声，震碎了奚进骐犹豫不决进退两难的心，面前这个女人，一次醉酒之后，魂不知鬼不觉的他们发生了关系，第二天醒来之后，林岚哭着喊着叫他负责，当时六神无主完全失去思考能力的奚进骐有跳楼的冲动。 负责？一觉醒来，不知何故的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和自己的小姨子发生了这等伤风败俗之事，他家中有温柔的妻子，有乖顺懂事的两个孩子，他的心好似被凌迟般苦涩难忍，只能一边哄着小姨子一边担心家里的妻子，那段时间的奚进骐完全迷失了方向，就像一个在外偷情的负心汗般终日惶惶不安。 “岚，你不要再哭了，小心动了胎气伤到孩子。”欲哭无泪的奚进骐只能用他的温柔让眼前哭成泪人儿的林岚安静下来，他每落一滴眼泪，他的心就犹如万只蚂蚁狠狠啃噬，发自内心对自己灵魂的厌恶感就愈加严重，心就愈加疼痛。 或许，疼痛根本诠释不了他纠葛复杂的思想和无奈。 “你都不要他了，还在乎他的死活干吗？呜……” 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真没错，原本就慌张无措的奚进骐被他这么一哭，头都大了，望着她稍微隆起的小腹，罪恶感便如涛涛江水般延绵不绝，胸口像被千斤大石压住般快要窒息。 一边是爱自己爱到发疯的女人林岚，一边是为自己生儿育女的结发之妻林兰，上帝，如果是你面临这种情况，你该何去何从？ “都怪我不好，我不是人，我藕断丝连，我狼心狗肺才会和自己的小姨子发生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我该死，我该死……” 奚进骐垂胸顿足，用力的嘶吼着，林岚连忙用手遮住他的嘴巴。 “进骐，求求你不要这么说，如果不是我在酒里放了迷幻药你也不会……” “你说什么？”奚进骐噌的站了起来，怒视她。“迷幻药？原来是你在我的酒里放了迷幻药，我酒性那么好，怪不得只有那晚我会喝的不醒人事，原来是你在酒里面做了手脚。”他粗暴的拎起她的领口。“林岚，你为什么那么做？为什么要害我？” 眼睛里细密的红血色因愤怒而扭结交叉，他的手狠狠的握成拳，林岚顿时被吓的面无血色，那张原本就因哭泣而脆弱不堪的脸在阳光的映射下略显透明。 僵视一段时间之后，最终，他还是放下了，那双无数次将她搂在怀里的手…… “你真的把我害死了，林岚，林兰，林兰，林兰……”最后那几个字，微弱的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当时的姚曼不知道，那时奚进骐嘴里轻声呢喃着的，是此岚还是彼兰？让她抱憾终生深恶痛绝的是，那是他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而现在，她依然不知，他死前轻唤的、他朝思暮想的，究竟是哪个岚（兰）？ 白色的窗帘在风中被吹成抛物线，那瑟瑟的风中，金黄的阳光下，称不上豪华的大厅，在愤怒，痛苦，迷茫，绝望的暴风雨之后，是一对深深相拥的男女。 男子轻轻拥着泪断线容颜变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的女子，悲怜的只能望天！ 岁月蹉跎，悲欢离合，岂能一语道破，请听下回分说——奚进骐之死与整容失踪前的姚曼的恋之暗………… 时间如梭，很快两个星期过去了，洛妈身体上的恢复已经逐渐平稳，就算现在出院医生也不会横加阻拦，只会见解性的提醒她多加休息。 今天是小走出院的日子，奚洛一大早就办了出院手续，心情愉悦的收拾着小走随身而带的行李。 “乖乖的不要动，你已经被包围了，举起手来快点投降！” 奚洛的背被人恶作剧的抵着。 “每天都玩这种游戏你不累吗？伤口不疼了是不是？” “喂，干吗不配合我，你应该说遵命老公大人，我愿意投降做你一辈子的老婆每天伺候你宠你爱你抱你吻……” 小走话还没讲完，就被奚洛白了一眼，推开他将行李箱拖到门口时说了句：“看你生龙活虎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随即丢下他一个人走了出去。 “喂，你不等我哦。” 实际上，最不让人放心的人，是你，小走心中默叹。 “快点跟上来。” “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 丫头，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奚洛不理会小走一个人的自言自语，继续缄默着走路。当她再次路过出口的必经之路205房间时，一阵寒意顿时传遍全身每个细胞。 205，这个具有魔力总会让她不时回头观望的房间，是古俊一曾经住过的。为了她，他喝醉酒在酒吧与流氓打架，为了她，他高烧昏迷不醒，为了她，身体健硕的他得了急性肺炎，为了她，他在众人面前撑掴妹妹，因为她，他伤心绝望的离开，因为她，他找了不喜欢的安琪做女朋友…… 细细忆起，他竟为她做了那么多，可让她记忆深刻的却是那句：我爱你！ “怎么了？” 小走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追上来，明知故问的将快被记忆吸走的奚洛活生生的拽回到现实中来。 “没什么，妈妈一定在等着我们去道别，走吧。” 奚洛以为自己将那不为人知的感情隐藏的很好，那沉默淡定的表情，沉静无澜的眼睛直直的望向前方，但心却一潭死水般悬浮盘旋。他的剪影，在她脑海里，早已是一道挥之不去的景迹，他眼底那一抹而过的疼痛，也被她永远镌刻心底。 曾经，她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可以不留痕迹的忘记他，可未曾相见的两个多星期里，她发现，那个名子，竟成为她心中的禁忌…… “奚洛，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许想他，你知道，我会不开心。” 阳光下她们的身影相错却无法交叉，她背对着他，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就像几何里的平等线，只有平行，永远无法交叉。 他看到了，那抹纤弱的身影，在他的眼皮底下，肆无忌惮的看着那个被下了咒的房间，而被恶魔诱惑的她的眼，竟是如此眷恋。 “不要胡思乱想了，妈妈在等我们，你也不希望她着急吧？” 上帝，如果说谎是罪恶，那么请原谅她，因为这罪恶绝对不是她想触犯的。 “奚洛，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撒谎的时候会脸红？” 小走的语气极为平静，平静的让奚洛几乎感受不到他。 “小走，我正在学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女朋友，可你也要给我机会不是吗？” 在她的印象里，他不一直顽劣的叫她老婆吗？ “奚洛，我好痛。” “伤口裂开了吗？让我看看？” 如果他继续说让她难过的话，她打算转身就走的，而他却说他痛，她镇定的心湖轻而易举就因他而掀起了朵朵涟漪。 浓密的眼帘沉睡似的垂下，温柔的握住她的手，隔衣落在紧窒的胸肌上，嘴角那哀怜的笑容，刺激到她最敏感的神经。 “听，他在为你欢呼，因你雀跃。”他轻轻的在她耳边说，那温热的气息掠过她敏感的耳朵，当空气瞬间变凉的刹那，他对她说：“以后，这颗心脏因只你的想念而跳动，如果你想的不是我，而是别人，我想，它会伤心的抗议罢工。”那盅惑妖魅的声音，传过她的耳朵。“你不会杀死我的，对吗？” 他颔首，咬住她的耳朵，她呼痛，却无法推开她，只因，那只霸道的手，紧紧箍在她的脑后。当冰凉的液体浸透他雪白的衬衫时，他才满意的露出邪气的笑容。那笑容在他风华绝代的脸上，是惊心动魄的疼痛。 “为什么？”奚洛强忍眼眶中越积越多的泪水，问他。 她以为他会看到一张脆弱受伤的脸，可她错了，她看到的是因他在她耳朵上留下杰作而心满意足微笑邪恶的脸。 “嘘……” 他避而不答，冰凉的食指放在她苍白的唇上，紧接着…… “唔……”奚洛挣扎，嘴巴发出闷闷的声音。 眼前一黑，阳光完全被黑暗遮住，她印象中那张调皮可爱的俊脸突然间被放大数倍，他的唇肆虐的咬着她的，知道她会抵抗，所以，她的后背被他用力的抵在墙壁上，双手被他钳住交叉相握。 此时的奚洛，困中之兽般做着拼死争扎，而他的吻丝毫没有疼惜的更加暴烈，嘴巴被他咬痛。在她发出唔的声音之后，他的舌乘机丝毫不留余地的蹂躏着她的，他娴熟的吸吮辗转，用力的用牙齿咬她的舌头，但处处点到为止丝毫不会弄痛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终于在满腔愤怒中放开她。 “啪……”无情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他的头侧了过去，嘴角却诡秘傲慢的上扬。 “为什么？为什么？我说过我会努力去爱你，我迟早都是你的，为什么你要……” “让你记住我。”冷笑一声。“不喜欢吗？那个人不也这样对待过你吗？怎么？只喜欢他的讨厌我的了？”随即是声色俱厉的怒吼：“两个月的时间，我在用生命珍惜你，也在用生命换取你的爱，而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松开她的身子，他绝望的跟她同样的后背抵着墙，那好看的睫毛闪烁着晶莹的泪滴，他感觉他的胸腔中，有什么东西逐渐死去了。 “小走，你今天有些……不一样……” 她看到他胸前的伤口在淌血，惊魂未定的她探过手去，没成想，他却用力的将她的手弹开。 “啊……” 只是一次碰触而已，她柔嫩的胳膊立即印出一道血痕。 “奚洛，你太让我失望了。两个月，我在用生命维持拖延的两个月，终究，你还是让我失望了！” 留下这段在奚洛看来匪夷所思的话，小走便悄无声息的离开，脆弱的背影下，她能想象得到，那鲜红的液体染透他雪白的衬衫，还有那苍白的脸，是何等的忧伤…… 那似曾相识的绝望和脆弱的背影，依稀混乱重叠在她眼前。 她记得，古俊一绝望离开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上帝，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小走和平时不一样了？眼前那个拥有邪气笑容的男生是谁？那个调皮可爱的小走哪去了？ 时间老人没给她过多的思考时间，那背影已静悄悄消失在她眼前。 上帝再一次残忍的让她面对她一辈子都不想面临的事情了…… 而它，却真真切切的再一次发生，她逃不出那可怕的现实，只有上帝知道，故事仅仅刚刚开始…… 第二十一章:果然，只是梦境 “小走……” 奚洛只是轻声低唤着，手中的行李箱如同装了铅般的重，沉重的使她失去身体最后一丝力气，鼻腔里感觉不到稀薄的空气，嘴巴里，真的无法承受太多属于泪水的咸涩。 她以为，他永远不会离开自己，可他毫不留情的转身，清楚的摆明他们已是背道而驰。 “上帝，就算你真的不喜欢我，也不要让我死的不明不白，求你……” 究竟，她的心中，还能承受多少悲伤？ 胡乱的擦干眼泪，堆满微笑的脸一惯的自然，进门之前奚洛将小走的行李箱放在门外。 看着妈妈日渐增多的浓密头茬，奚洛勉强着面带笑靥走到床前。 “妈妈。” “洛洛你来啦！”洛妈温和的说着，视线凝在门口的方向。“小走呢？没跟你一块来吗？” 平常小走都像桂花糕一样黏在洛洛身边的，几乎洛洛所到之处就会有他的身影出现，怎么今天要出院了反倒没来看望他这个“未来岳母”呢？ “哦，他被家人接走了，顺便让我告诉你一声，他以后会常来探望你的。” 有时，做人真的好难，对别人撒谎也就算了，可连自己最亲的人竟也逃避不了这种劫难，一个谎，要用一百个谎去圆！ 她以为她的镇定自若被她表现的淋淳尽致，可聪明反被聪明误，小走他是半个日本人，刚到中国没多久，怎么可能会有家人呢？ “洛洛，他家人也来中国了吗？” 奚洛不知道，她的妈妈可是非常看好那个温文尔雅又善解人意的男生呢，况且他对洛洛这么好，如果他父母也来中国的话，那她是不是该带着洛洛亲自上门道谢呢？ 大人们的脑袋，总是考虑太多，也许她想的太远了，可洛妈对小走的喜欢，的确是发自肺腑的。 “呃~不是啦，是他的佣人，他待人和善，从来都把仆人当家人对待，是我口误。” “嗯，那孩子最大的优点就是善良，还有，对你的那份痴情。”洛妈笑不拢嘴的抚着女儿的头发。 “妈妈，我想去找哥哥。” 奚洛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的世界变了，乱了，连那个人也可以肆意伤害她了…… “那学业怎么办？现在小走身体好了，出院了，你小姨又正在帮你找合适的脏源，不上课了吗？” 洛妈忧心忡忡的拉过奚洛的手，蹙眉问道：“洛洛，是不是你和小走……” “妈妈，我只是单纯的很想哥哥，一个星期而已，反正已经耽误了很多课，再多一个星期也不算什么了。”看着洛妈再次拧紧的眉头奚洛找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妈妈怀里：“放心，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补回落掉的课程，相信你女儿的实力。” “那好吧，妈妈由你小姨照顾着你也不用担心我，小伦也一定想你了。” 洛妈运筹帷幄的想着，去小伦那儿也好，小时候只有小伦能让这孩子开心些，这些天经历的太多，洛洛表面笑着，可发自内心的郁痛，她还是略知一二，能看出来的！ “嗯。” 静静的，奚洛以最舒适的睡姿沉沉睡去，外面的阳光隔外明亮耀眼，白的近乎透明的肌肤若隐若现。洛妈心疼的帮她盖好被子，看着她的倦容，心里又是一阵心酸。 可爱的睡容上，紧闭的双眼，潮湿的眼角，那晶莹剔透的泪珠好似千年寒冰一样，无论阳光多么温暖，都无法将它蒸发消散。 痛苦不分年龄，只要上帝不喜欢，我们的生命就随时只是他的玩物，而我们的痛苦，只是他不开心时的消遣！ 奚洛，也许人如其名，被人奚落，也许，她只是被上帝遗弃的孩子，而这种孩子，根本没有选择幸福和快乐的权利，她只能一畏活在痛苦之中，直到怀着一颗苍桑沉痛的心，慢慢死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买票等车，和蜂拥而上的人群挤成肉串排队上车。 夜色皎洁，奚洛一个人安静的看着温柔如水的黑夜，波澜不惊的眼底装满了漆黑和空洞，玛瑙般迷离的双眸里，一滴冰冷的液体顺着眼睑流出，滴落舌尖的那一刻，奚洛再一次品尝到，“人生”这条曲折路上的苦涩。 夜色朦胧，圆月当空，开往奚淼伦那个城市的列车正飞速前进着，车箱里的乘车员偶尔发出慵懒的声音走过，靠背上人们三三两两的睡着，不经意间飞来几个呼噜噜的鼾声。 视线收回，手机再次丢进包里，从他离开到现在，12个小时过去了，电话还是没有想过。奚洛干笑一声：“呵呵，也许我真的高估自己了，他和古俊一一样，最不缺的就是钱和女人。” 突兀地，声音嘎然止住，空气静的只能听到自己气若游丝的呼吸。 天！她竟然说了那个被刻意埋藏的禁忌。奚洛死咬住下唇，头深深埋进胳膊，可泪水，早已抑制不住的倾刻决堤。 颤抖的掏出手机，电话簿里，寻寻觅觅，竟找不出合适的名子，她不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打扰熟睡的哥哥，为了给他惊喜，她甚至都没有告诉他她来找他。 痛苦一寸寸加惧，濡湿的睫毛低垂在惨白的精致皮肤上，忽然感觉周围的空气有些滞凝，颤抖的身子突然被热气包围，张开眼—— 是一张深深瞑记的脸，胸前的十字架散发着黯淡的星芒，高挑的身影将她小巧单薄的身体完全笼罩住。 “伤心的话，就哭出声来，不要憋着。” 那熟悉的古龙水味道，熟悉的十字架，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脸，差点将僵住的她融化。 没错，她一定是在做梦，因为太过想念所以心神不定，古俊一的幻影才会出现。 可是，为什么来自他身体的温暖那么真实？难道…… 凉气直从脚底游遍全身，惊恐万状的眼神五味杂陈的看着“他”。 “你只是我的幻觉，对不对？”惊惶失措的她，连自己的眼睛都不敢再轻歇相信。 “嗯，因为太过想你，所以我的灵魂逃离我的身体一直追随着你，当你需要的时候，他就会在你身边出现。” 他的声音虚幻的飘过她的耳旁，飘渺的轻如耳语，空灵的声音直抵她无助的心底，就在那一瞬间，她坚韧如磐石的心被彻底击碎！ 呵呵，她怎么会活的如此悲哀？竟然需要那个人的幻影来安慰自己！古俊一应该陪在安琪的身边才对啊，不可能在列车上如此亲近的跟她四目相交，深情凝视的！ 泪眼模糊的她就那样幻真幻灭的靠在她的“幻想”里，悲哀吗？那就悲哀下去吧，她真的好想他，两个星期不见，只要经过那条走廊那个房间，她的心就被揪的很紧很紧，窒息般的疼痛感惯彻全身，她多么希望她是一只小鸟，可以翱翔在蔚蓝的天空无拘无束的飞过去看他。她无法欺骗自己，那种莫名其妙的感情已经在她心底生根发芽，血肉相连的无法分割，如果有人想连根拔掉根深蒂固的萌芽，她发誓，她会痛不欲生的死去……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爱情自古就是让人轻易沦陷沉沦的东西，为情而死的人更是比比偕事，只是奚洛从未想过，那抽丝拔茧般的疼痛，竟然如此让人心伤神脆，欲罢不能！ 相遇，大多数时候是偶然，是机缘，只是人生命运中一个独立的点，交会即错过，船过水无痕…… 只是极少数的相遇，是人生命运中的必然，如同点与点之间的环扣，“必然”左右命运的转折…… “累了的话，就睡吧，乖！” 那温柔的语气再一次证明了，他只是幻影，真正的古俊一应该是嚣张跋扈，神气十足，根本不可能像小走一样如此温柔体贴…… 是啊，她真的好累，心神疲惫的她竟然可悲到用幻境来满足她对他的思念。睡去吧，也许第二天醒来，梦醒了，他就消失了…… 黑色的碎发遮住右眼，幻境中他轻拥着她瘦弱的肩膀，她的头斜靠在他怀里，列车不急不慢的开着，喇叭里偶尔传来几句柔美的广播信息，温暖的气流一直包围着她，最终，困顿不堪的在温暖中沉睡。 尊敬的各位乘客，现在是上午8：30分，您所在的位置是江川市，请各位乘客做好下车的准备，祝大家旅途愉快！ 甜美的广播员重复着说着那几句耳熟能详的句子，睡眼惺忪的奚洛被一名抱着孩子的女人撞到顿时清醒过来。 “到站了吗？”低头看看手表。“天啊，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忙乱的收拾着只装了换洗衣服的行李随波逐流的被一波波人群挤来挤去。 “昨晚……果然只是个梦……” 黯然神伤的星眸凝视着这陌生的一切，钢筋水泥的高楼拔地而起，几栋鹤立鸡群的楼层遮挡住太阳的傲芒，骄傲的耸立在奚洛眼前。 “这里就是哥哥生活的城市吗？”嘴角夺涩的扯开一朵悲伤的微笑。“奚洛，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你最亲爱的哥哥了，开心些，一定要把最灿烂的笑脸留在他的心窝……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