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边缘》 第一章 心网 前 言 有一首歌,词写的很好,“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确实,对于相爱的人来说,如果能够在一起慢慢的变老,那当然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可是反过来,对于那些不相爱的人来说,如果非要在一起慢慢变老、相守到死的话,那可能就是这世界上最无耐、最悲惨的事了。 我想离婚!“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大家都劝我,他们都说是为我好,可是又有谁知道我真实的感受,真实的心痛? 人!究竟是为什么活?为谁而活?如果是为了别人,我干嘛要活,如果是为了自己,我为什么要这么不快乐的活? 都知道细节决定成败,但是又有多少人在婚姻里注意那些破裂的细节呢?今天他喝酒不回,明天你交友晚归,今天他开口大骂,明天你摔摔打打,婚姻就在这一件件一桩桩的小事中慢慢临近边缘,直至无法收场。 本书是一本现实小说,小说里详尽的介绍了男女主人公如何在自已的婚姻中挣扎,如何把爱一步步从天堂演绎进坟墓!希望给大家以启示。 第一章 心网 树林中,鸟语花香,飘云一袭白裙,宛如仙子般的穿梭在绿草香花之间,采一朵红花,采一朵紫花,再采一朵黄花……“嗯!好香!”飘云把那束花举到了鼻孔边,陶醉般的闭上了眼睛,心里暗自喜道:“呵呵,逸飞!你就藏吧,好好的藏吧!我才不去找你呢!嘿嘿!” 飘云和逸飞在玩捉迷藏的游戏,说好了,逸飞藏,飘云找。可逸飞藏好后,飘云却根本不去找他,自个儿采起花来玩。 飘云正在窃喜,突然,狂风四起,天一下子就黑了下来,所有的绿地和花朵一下子都没了踪影,就连飘云手中的花朵也顿时消失,飘云大惊失色,“逸飞!”她焦急的喊到:“逸飞!逸飞!逸飞!……” “别喊了,我在这儿!”没错,是逸飞的声音。 飘云惊喜的扭过头,却更加害怕,她发现她根本看不到逸飞,伸出手也触摸不到逸飞。 “逸飞,我们不玩了,好不好?我害怕!”飘云的声音颤了起来。 “不玩了?玩?玩什么玩?我才不和你玩呢!”黑暗中逸飞的声音好冷,冷的简直是滴水成冰。 “逸飞!你怎么了?我是飘云,我是飘云啊!你怎么这样和我说话啊?你快过来,好不好?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极度的恐惧让飘云的身体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呵呵,你害怕,害怕好啊!好啊!再见了,飘云,我走了啊,哈哈……”空中传来了逸飞的冷笑,还有不知道是什么鸟兽的怪叫声。 “不!逸飞!你不要走!你不能走啊!……逸飞!逸飞!逸飞!……”飘云惊魂不定的叫着,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啊?刚刚还是鸟语花香的天气,为什么一下子竟变成这般的凄冷?刚刚还是那么温柔,那么多情的逸飞,怎么一会就变成了这般冷酷,这般无情的逸飞呢? 飘云耳听着逸飞的声音越来越小,心中的恐慎便越来越大,逸飞他真的走了,真的把自己丢在这儿走了吗?就在这时飘云突然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大网像自己扑来,很快的那张大网便紧勒住了自己,飘云更加慌恐,她使劲的用手去 撕扯着那看不见的大网,怎耐怎么扯都扯不脱,那网却是越来越紧的将她束缚了…… “不!不!逸飞!逸飞!”飘云惊恐的大声喊了起来,这才想起逸飞已经走了,他不管自己了,不要自己了。 “救命啊!”飘云无助的唤出此声,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恐惧号啕大哭起来…… “飘云,你怎么了?叫什么啊?”屋外的逸飞听到飘云大声喊叫就回问了一声,飘云这才一身冷汗的睁开了眼睛,哦!原来这是一场恶梦! 飘云疲惫的再次闭上了眼睛,那梦景便清晰的展现在了她的眼前,“唉!”她在心中轻叹着,无耐的披衣下了床向卫生间里走去。 “逸飞,睡吧!已经凌晨快三点了!”飘云路过客厅的时候,指着墙上的挂钟小心的对逸飞说到。 “不!”逸飞头也不抬的继续用食指狠命的点击那鼠标,随着他手指的抖动,电脑屏幕上便也出现了一个个壮观的大炮烘炸的场面。 “逸飞,别玩了,睡吧!好不好?”虽然知道这是徒劳,可是刚刚那恶梦让飘云失去了尊严,她用胳膊轻轻的圈住了逸飞的脖子,半是撒娇,半是劝慰的晃着。 “呀,别动!别动!你看你,我的人死了!”逸飞惋惜的看着屏幕,一只手不停的在健盘上操作,一只手有些恼怒的去取下了圈在他脖子上面的那双手臂。 “你—”飘云被他甩下双臂的时候,机凌凌的打了一个寒颤。 突然的,一股恼怒涌上了心头,我让你玩!我让你玩!飘云在心中暗骂着,赌气般的一抬手拔掉了插坐,瞬时,电脑便停止了响声。 “啊?停电了?”逸飞抬头去看飘云,这才从轰炸中醒悟过来,他一脸怒气的盯着飘云,怒吼道:“你干什么啊?” “神经病!”逸飞一边骂,一边站了起来,他一挥手把站在那儿的飘云拔拉了过去,然后弯腰拾下地上的插头又插上了电源,这才坐到电脑桌前开始启动电脑。“啪!”飘云又上前拔掉了电源。 “柳飘云!你要干什么?”逸飞愤怒的骂着,一脚踢倒了凳子,并顺手操起一个茶杯向飘云摔了过去。 “啪!”那水杯没有砸着飘云,而是应声落地,水花溅起时,有几滴飞到了飘云的脸上,冷簌簌的。 “这日子不能过了!”逸飞的怒气并没有随着那杯中水而洒落,他又操起了桌上所有能摔的东西。 飘云没有作声,也没有移动步子,她只是吃惊的看着逸飞。 其实那一句“无声胜有声”,不仅是对那些情意绵绵的情侣有用,对此时的飘云也有用,她那无声已经激起了逸飞更加强烈的愤怒,在他的眼里,那无声是愤怒,是不屑,是“无声胜有声”的反抗。 “柳飘云,你混蛋!你死去吧!……”逸飞涨红了脸,对着飘云恶狠狠的骂着。 飘云以为听错了,但却实没有听错,那一句句如市井村妇般的骂声的确从逸飞的嘴里源源不断吐出来,听着听着,飘云的耳边突然就发出了“咚!”的一声炸响,她知道这不是逸飞摔东西的声音,那是自己心碎的声音。天!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样骂自己? 这是第几次了?飘云冷静的回忆着,一眼不眨的盯着逸飞那因恼怒而变形了的脸,耳听着从那嘴中吐出来的句句肮脏的话语。忽然的,飘云就笑了起来,是的,有些可笑,不,是真的可笑!那个声称爱自己爱到骨头里的人,站在那儿大声的喊着让自己去死!这不可笑吗? 飘云一转身拿来了笤帚、灰斗、拖把,默不作声的开始打扫战声…… “不再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灭亡!”飘云在心里念着,这是谁说的?那么我呢?我是爆发,还是灭亡? 第二章 逸飞 飘云收拾好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后,重又走进了卧室,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安分的夜晚,飘云闭上眼睛,脑海中出现了十几年前的情景,那时,自己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 …… 灵秀的眼睛,小巧的鼻子,还有那微微上翘的嘴巴,黄金分割般的镶嵌在那张光洁动人的小脸上,一袭淡紫色的连体裙更加巧妙的将那刚刚发育的恫体衬托的美轮美奂,飘云站在镜前专注的梳理着自己那长长柔柔的秀发。 “飘云,你好美!”闰中密友米兰闯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猪头哥般的赞美。 “拜托!米兰小姐,你别再傻看我了,好不好?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同性恋呢?”飘云看着米兰,逗她道。 “切!同性就同性恋,咋了?同性恋也是恋!”米兰好不再乎的摔了摔头发,和飘云不同的是,米兰的头发很黑很硬,如男孩子般的帅气,摔过头后米兰便故作深情的盯着飘云,向背台词一样,很深沉的道:“哦,飘云,你就象是天上的仙子,好美!知道吗?飘云,我—爱—你!”说完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去你的吧,疯丫头!就会欺负我,你还不快来,帮我把这发卡戴上,晚会马上不要开始了,快点,要不就来不及了!”飘云笑着捶了一下米兰,递过去一个亮晶晶的发卡。 “yes, madam !”米兰调皮的给飘云举了一个躬,这才接过了那个发卡,帮飘云戴到了头上。 “一九九三年高一三班元旦联欢晚会到此结束!”随着飘云那清脆的声音,台下掌声四起。台上,璀灿的灯光下,飘云全身发光。 “呵呵,我成功了,米兰,我成功了!”走下舞台,飘云兴奋的抱着米兰叫着,用手摸了摸因为激动而涨红的面颊。 “成功了,你当然会成功了!”米兰也兴奋的叫着“天!你的脸怎么了,一块大红布啊!”米兰没心没肺的大叫着,引来了大家的目光。 “是呀,是呀!飘云的脸都成了大苹果了!呵呵!” “不!那不是苹果,是山楂!” “对,对,是山楂!比苹果还红的!”先前的人付合了后来的人,并呵呵的笑了起来, 米兰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大惊小怪,一惊一诈给飘云带来了好多注目礼,于是立刻把矛头指向了那群小子。 “喂,我说你们这群混小子,什么苹果,山楂,要是饿了,回家问你妈妈要去,别在这儿瞎搅和。”米兰毫不留情的说到。 哈哈,男生们一哄而散,只留下了飘云和米兰。 “我说米兰,你的嘴可真是越来越历害了哦!” “那当然了,对付这帮小子你就不能对他们太客气,你就是太心软!”米兰称男生总是用小子来代替,就好像她是多么大的一个人似的。 飘云看着她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米兰看着飘云,不满的摇摇头,“你就笑吧,飘云,我看你迟早都会吃亏的!”说到这里,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飘云,逸飞那小子今晚好像没有见到哦,跑那去了呢?” “听同学们说他家不是这儿的,元旦连着星期天放了三天假,他可能回家了吧?”飘云回着米兰的话,心里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逸飞是飘云的同桌,他一直对飘云很好,也很听飘云的话,刚开始时,他上学老是迟到,所以同学们就给他了一个特别封号叫“迟到大王”,但在那次飘云警告他后,他迟到的次数就明显减少了,所以那个迟到大王的称号也慢慢的被人遗忘了。 “飘云,你傻愣着干嘛,想什么呢?”米兰的问话打断了飘云的思路。 “哦,没什么,没想什么!”飘云的脸不由得一红,赶紧惊慌的回答,生怕米兰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十六岁的飘云对逸飞有一种难诉的心情,每当别人提起他时,飘云都会不自然的心跳加快。 难道这就是琼瑶阿姨笔下的爱情吗?飘云不敢想像,这种事可是要冒天下之大不违的,老师和父母都会强列反对的。要知道她可是个学习成绩不错的学生,老师和父母都很看好的未来的大学生,可逸飞却是个调皮、贪玩,学习成绩一般的学生啊。 第三章 谁是薛宝钗 飘云坐到教室,打开文具盒,看到一张纸条,上写着:飘云: 晚上放学,我在学校后山脚下等你,有话要和你说。 逸飞 飘云看着,心“突”的一声就跳了起来,天!逸飞他竟然约她,这可怎么办?去?不去?飘云的心里快速的旋转着。他说有话要和自己说,他要说什么呢?有什么话不能在教室里说?难道他要说爱我吗?飘云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该怎么答复他呢?接受他?拒绝他?“不!不!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呸!呸!呸!”飘云在心底骂道,你这都是乱七八糟胡想的什么啊? 飘云胡想着,脸烧的红了起来,她不由得抬头朝逸飞那儿偷撇了一眼,还好!他正在那儿和别的同学谈笑风生,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 其实飘云想错了,逸飞虽然表面上看来好像是和别的同学在谈天,但实际上他的那颗心却全在飘云那儿,他无时不刻的关注着飘云的一举一动。当他看到飘云的脸忽阴忽晴时,他的心也随着她忽阴忽晴,虽然两个人就坐同桌,天天玩耍在一起,可是好多心里的话却还是说不出口。就比如说这张字条吧,他就是下了好大的决心。 晚自习终于结束了,放学铃声拉过后,逸飞就收拾好了书本,从教室里跑了出去,飘云看着他的背影,为难起来,怎么办啊?去还是不去? “飘云,快点啊!放学了,你怎么不收拾东西?”米兰站在那儿埋怨道。 “哦,好了,我这就收拾东西!”米兰的打断让飘云清醒了许多,不!不能去,自己不能去的,想到这儿,飘云对米兰道:“走吧!我收拾好了。” 逸飞站在约定的地点,左等右等不见飘云的身影,时间每过一分钟,他的心就失望一次,飘云怎么会不来呢?他明明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答应两个字啊。 同一时间,飘云和米兰一起往家里走去,“飘云,你知道吗?逸飞那小子又有新称号了!” “什么?新称号?是什么啊?”一听到米兰提到逸飞的名字,飘云的心禁不住一颤。此刻,他在做什么呢?他会不会在操场苦等自己呢? “呵呵,飘云,你还别说,同学们给那小子起的名字倒挺适合他的。”或许是夜色掩饰了飘云的脸色,米兰自顾自的说着,并没有发现飘云的异样来,“这次大家给他起名叫‘贾宝玉’呵呵,这都是由于那家伙长的清秀!” “贾宝玉?”飘云一下子惊呆了,天!自已可是被同学们戏称为‘林妹妹’的啊。 米兰没有为飘云的反问而感到意外,“呵呵,不可思议吧?大家都说你们两个挺像的,你看林妹妹娇美,又满腹文才,贾宝玉俊秀聪明却不爱读书,这很付合你们的两个的情形啊!” “哦!那薛宝钗是谁啊?”飘云近似白痴般的问话逗的米兰哈哈大笑,“呵呵,我说飘云小姐,你不会,不会真的有意思了吧?还薛宝钗是谁?呵呵,亏你,亏你问的出来,薛宝钗是谁?哈哈,我不知道啊,哈哈……”米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大笑起来。 “你—!你真讨厌!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飘云结结巴巴,被米兰笑的乱了方寸,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那白痴般的问话,只好装作生气的道:“米兰,你再笑,我生气不理你了!” 飘云的最后一句警告果然对米兰奏效,米兰终于停止了笑,“好了,飘云,我逗你呢,不闹了!”她边说边站了起来,“不过,你要和我说实话,你说你们两个这两天是不是搞什么小动作了?” “什么小动作?没有的事了!”生怕米兰再细细追问,飘云赶紧一口否定。 “切!你骗老师,骗别的同学还可以,你也不想想我米兰是谁?你还想逃过的我法眼,休想!快说,你们搞什么小动作了?” 米兰的愿望是长大了当一名神奇的女警官,好破译那些没有头绪、没有线索、扑索迷离般的案例,因此她常常以此来自处,不过那丫头的观察能力和辨别能力好像天生是比别人高上一等。 “也没什么,就是他今晚约我到学校后面的小山脚下,我这不是和你在一起,也没去吗?”飘云看瞒不住,就只有实招了。 “哦,你没有重色轻友,还不错!呵呵。”米兰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知道他约你做什么吗?他找你没别的事,肯定是追求你!我早看出来了,这小子瞅你的眼神不对,不过,我也看出来了,呵呵,你对他也有意思!”米兰摇头晃脑的说完最后一句调头就跑,她可不想飘云明白过来再去反击她。 “飘云,晚上做个好梦哦!呵呵”夜空中米兰的身影早已没了踪影,只有她调皮的声音在回荡。 第四章 上厕所 已经快一周了,天都是阴沉沉的,既没有下雨,也没有出太阳,让人觉的心里很是憋闷。 米兰烦燥的看着讲台上那个喋喋不休的教物理的“张啰嗦”,心里不瞒起来,我们又没有得健忘症,你讲一次就记住了,可你怎么这么啰嗦,一道题讲几遍,你累不累啊?算了,不听了,简直就是浪费自己的时间。咦?飘云哪去了?她怎么不来上课?是不是病了呢?刚吃中饭的时候,她就神情恍惚,问她,她也不吭声。吃过饭后,她说她到宿舍里躺一会儿,说好了上课就来的,怎么现在没来呢?算了,自己还是溜出去看看吧,这张老头讲课实在是折磨人。 “米兰!”坏了!坏了!米兰及不情愿的站了起来,这还没动呢?就又被张老头缠住了。 果然,张老师发飑了:“米兰,你在做什么?晃来晃去的!”对于这米兰,张老师是既恨又爱,恨的是她上课从来都没老实过,爱的是她每次考试都能名列前矛。 “张(啰嗦)老—师”天啊!好险哦!刚刚差点就脱口而出叫他张啰嗦了,幸亏反应快,要不这会一定死定了。米兰忍住笑,装出一脸毕恭毕敬的样子继续说到:“张老师,我没做什么,我在听你讲课呢!你刚刚讲的是……”米兰口齿伶俐的把刚刚张老师讲的内容做了一个简单的概括。 张老师听了米兰的回答,满意的点了点头:“坐下吧,不要再乱动了,你要好好听讲,知道吗?” “知道,可是,可是张老师,我想去—”看来要溜出去是不大可能了,情急这下,米兰只好做了个要上厕所的手势,张老师看看周围窃笑的几个学生,无耐的摇摇头:“去吧!不过你一定要快去快回!不许逃课!” “是!”米兰答应着一个箭步就冲出了教室直往宿舍奔去,一边跑一边骂,飘云啊飘云,都是你,害的我差点被张老头骂,幸亏本姑娘反应的快,要不还不得挨他一顿狂批啊,得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呀!怎么没人呢?飘云不在宿舍?不对!这正上课呢,她除了藏厕所,就得藏这儿,要不在校园里被老夫子们捉到那就臭大了!怎么?这哪儿传来了嘤嘤的哭泣声呢?怎么这么像飘云呢? 米兰寻声望去,不由得惊哦,“哦!my god!” 原来,飘云竟然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哭,米兰走上前轻轻的拉开了被子,还没有开口,就听到了一声“啊!”的惊呼,飘云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她的全身都抖了起来。 “飘云,你干什么啊?抖这么历害,干嘛呢?”米兰皱着眉头,想起来她们俩个在一起疯玩的时候,常常吓唬对方,难道这次飘云还是在搞鬼?还是和她在开玩笑?可是不像啊。她看起来真的很害怕,而且她在哭,仿佛很伤心的。 “飘云,你别怕,是我,我是米兰,你怎么了?” “哇!”米兰的问话还没有说完,飘云就哇的一声扑了过去,抱着她的胳膊大哭起来。 “喂!你别哭啊!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飘云好像根本就没听到米兰的问话一样,仍不住声的大哭,她这般大哭着实把米兰吓了一跳,天啊!从小到大,天天和这丫头在一起,从没见她这么个哭法啊! “飘云,别哭了,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帮你!” “你帮不了我的!米兰,这会我死定了!”飘云趴在米兰的身上,不抬头的哭着,把鼻子和眼泪弄了米兰一身。 “什么事我帮不了?我米兰的本事,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你说出来看看!”米兰着急了。 “是逸飞!”飘云终于开了个头。 “是逸飞这小子啊?他欺负你了?我当什么事呢?你等着我马上就去教训他,替你报仇!”米兰恨的牙咬着,好啊,你个逸飞,你竟敢欺负飘云,在太岁头上动土,你这不是找死吗? “不!不是!”飘云拉住了要冲出去的米兰,接着大哭起来。 “不是什么?天啊!你别又哭啊,你别折磨我,好不好?倒底什么事?你说嘛!”看着痛哭流涕的飘云,米兰头大了。 “我怀孕了!”飘云说完这一句话便停止了哭泣,可能是因为终于说出了实情,也可能是因为害怕她忘记了哭。仍出这句话后,她就开始症症的望着米兰。 “什么?你—”米兰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皮股坐了下来,怀孕?飘云怀孕了?这个消息无疑于是晴天炸雷,天啊!她还不到十七岁呢?怎么会啊?天啊!我们还是高一学生呢,要怎么办啊?天啊!她以后要怎么考大学啊?怎么面对人啊?天啊!天啊!天啊!米兰在心中连叫了三声“天啊!”这个混蛋逸飞!这个该挨千刀万刮的逸飞!她可把飘云的一生给毁了啊! “飘云,你告诉我,你们,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有多长时间了!”倒低是米兰,只一会儿,她就平静了下来,唉叹一声,她决定还是先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再说。 “有一个多月了吧!反正反正这个月的例假前天就该来的,却没有来。”飘云的声音都抖了。 “天!一个月!飘云,你也太胆大了吧!”米兰吃惊了,心下埋怨自己到,唉,也怪我,他们在一起两个月,我竟然一点都没发觉。奇怪!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还当什么狗屁警察,连这么重大的事情都没发觉。 “我也不知道嘛!”飘云委屈的道:“那天是星期天,我们就在学校的后山上……” “什么?后山上,你—”米兰不敢相信的看着飘云,天啊!米兰不由得再次惊呼天啊,真的是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了。飘云这么文静害羞的女孩怎么会在后山上就会和那个混蛋在一起了呢,要知道后学校的后山上好多人啊!“你们就不怕被人看到吗?”米兰气急败坏的问到。 “我也不知道会那样的嘛,本来我是和他一起到后山上背书的,可后来太阳一晒,我们就都泛困了,躺在草地上不知不觉就都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就发现—”飘云说到这儿,脸突然就红了,米兰看着她脸红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时候了,她还脸红!“你就发现什么?说啊!”米兰对她吼到 “我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和他滚到了一起!”飘云也终于吼出这一句话,然后她便不再言语,直盯盯的看着米兰,等米兰想办法。 “完了?你们没有脱掉衣服?没有再怎么怎么的……?”米兰不知道如何开口。 “哪有脱衣服啊?米兰,你胡说什么啊!我就是就是不知道怎么和他滚到了一起,我醒后,他还睡着呢,我没理他,就自己哭着回来了。” “啊?”米兰瞪着眼睛看着飘云,再弄清楚飘云说的确实如此时,她哈哈大笑起来,她一跳三尺高的抱住了飘云,叫到:“我的最最可爱的飘云小姐,你啊,你啊,你啊—哈哈,哈哈……”说完她把嘴凑到了飘云的耳边,如是这般那般的耳语了一阵。 “真的?”飘云激动而兴奋的抬起了头。 “真的!哈哈……”米兰大声笑着跑出了宿舍,“大小姐,快洗洗脸上课去吧,我可是告诉张老头上厕所的,哈哈,我这厕所上的时候也太大了哦!哈哈……” 第五章 床头吵架床尾和 飘云想到这里不仅笑了,呵呵,少不更事,那时候自己是多么幼稚!竟然会认为男女之间只要抱到一起就会怀孕,真是可笑! “砰—砰—”开门关门的声音打断了飘云的思绪,逸飞出去了,去哪了?他没说,飘云也不问,他愿去哪就去哪,问什么呢?爱情没有了,还要离婚,还有什么好问的啊? “砰—砰—”逸飞又回来了,“喀嚓”是打火机的声音,哦,原来他刚刚是出去买烟了。 飘云问:“怎么不睡觉了?还要吸烟吗?你也睡不着吗?”“哼!活该!”当然这只是飘云心里的话,而实际上,她是根本没有出声的…… 逸飞点着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唉!好苦!叹口气,他把烟摁灭到了烟灰缸里,可一转身他又抽出来了一支,唉,不抽不行啊,这满腹的懊恼还得往外排泄啊! 你说这女人家怎么这么麻烦,她睡她的觉,我玩我的游戏有什么不好啊!干嘛呢?得天天我陪着她,你说说这夫妻两个天天面对面的,哪有那么多话要说,哪有那么多卿卿我我的啊! 妈的!逸飞恼怒的骂了一声站了起来。 唉,逸飞叹了一口气,不管怎样,自己今天也确实太过分了,你说她好好的叫自己去睡觉,去睡不就行了吗?她拔掉电源,拔掉就拔掉了嘛,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心眼儿,又从哪儿来的那么大的火气?你不光摔了那么多东西,好像还开口骂了她,对,自己一定是骂了她了,要不她的脸色不会那么难看,倒底骂她什么了呢?自己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唉!逸飞呀逸飞你怎么会这么野蛮呢?逸飞在心里开始埋怨自己,这下好了,她又生气了! 生气!是的,她最近老和自己生气!干嘛呢,动不动就摆个脸色,给谁看呢?不理我是吗?不理我算了,算了?唉!逸飞越想越心烦,这能算了吗? 逸飞站了起来,还是游戏里的人生好啊,逸飞感叹着,在游戏中,他是大帅,娶了三个老婆,还有一群能替父出征的子女,在那儿他是国王,他是老爷,谁都得听他的! 呵呵,逸飞干笑着骂道,又做白日梦了不是?这可是新中国。别说娶三老婆,就是找个小情人,也是不允许的,再说孩子,现在搞计划生育,只让生一个,还要一群英雄儿女?你上上上上辈子的梦吧! 算了,古人不是说了嘛,“大丈夫能屈能伸!”再说今天这事本来就是自己过分。再怎么说,自己还是爱她的。过去哄哄她,说两句好听话逗逗她得了。 飘云躺在床上,竖起耳朵听着屋外的动静,咦!他怎么不转圈圈了?他要做什么?还要出去吗?哼!出去就出去吧,我才不管呢!睡觉! “一只羊、二只羊、三只羊、四只羊……”飘云开始了数羊催眠曲。 什么呀?这么压得慌,我怎么出不来气啊!“你—你下去!”迷糊中,飘云用手推着上面的重物。 “别,别推,老婆,是我—”哦!是逸飞,不对!他不是和自己生气要出去了吗?还来做什么?对了,他不光说要离婚,还骂了自己!“下去,你下去—”想到这儿,飘云的火就上来了,夫妻之间可以吵闹,但是绝对不可以摔东西,绝对不可以叫离婚! “不!我不下去!老婆,我爱你!”逸飞玩起了死皮赖脸的游戏。 “你,你说什么?”飘云的心不由得动了一下,他说什么?他说他爱我?爱?他还爱我吗? “我说我爱你!”看她的心松了口,逸飞赶紧重复。 “你爱我,还那样骂我?还说要我去死?”飘云一想逸飞那样子,就觉的心伤。 “没有,我哪说了,哪骂了!你一定听错了!”算了,事到如今,就来个死不认账吧,逸飞暗想反正自己也不是有心骂她的。 “老婆,我错了,以后不这么玩了,行不?”逸飞一边请罪,一边把嘴对住了飘云,他用力的吸着那两半唇,并用双臂有力的抱住了她,飘云挣扎了两下,看一切都是枉然,也就顺从了他。 “小两口吵架不记仇,床头吵架床尾和。”这也不知道是那个哲学家提出的至理名言,在一顿风云雨雾后,飘云和逸飞又重新合好如初。 “逸飞,你真的还爱我?” “嗯,我当然爱你了!” “逸飞!我也爱你!你知道的,从十六岁开始我就喜欢你了!”飘云今晚追忆了太多往事,好像自己又回到了从前的心景。 “你知道吗?今天晚上,我做恶梦了,在山上,我被困了,叫你,你不理我,不管我,还一个人跑了!”飘云回忆着那梦,嘟着嘴不满的道,“人家就是因为这个才害怕的叫你来睡,可你就是不过来陪我,知道吗?人家好伤心的!” 哦!原来如此,逸飞的心不由得揪了一下,对,她是吓的好像还叫出了声,唉!自己真的是玩物丧志,忽略她了,想到这儿,逸飞有些惭愧,有些心疼的说到:“没事,梦都是假的,我们不提这些不高兴的事了!困了,睡吧,明早,我们都还要上班呢!好不好?”逸飞边说边去搂她。 “得了吧,几点了!还睡?你看看!都是你闹腾了一夜!”飘云指着挂钟道。 “啊!不会吧?可六点了啊!天啊!我的觉觉没有了,飘云,今早你睡吧,我起来给你做早饭,全当谢罪,好不好?”逸飞边说边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在飘云的脸上狠狠的吻了两口,然后才向厨房里走去。 飘云看着逸飞的身影笑了起来,云过雨散,红日又出来了。 第六章 瓷娃娃 “飘云,你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晚上,在婆婆家,飘云刚刚吃过晚饭,婆婆就招手让她进了里屋,“飘云,我在你家你的枕头下面放了一对娃娃,晚上你睡觉的时候,如果要是觉的咯的话,你就把他们放到床头柜的抽屉里!可千万别扔了啊!” “妈!什么娃娃啊?放哪干什么啊?”飘云闪着眼睛问婆婆,不知道婆婆在自己枕头下放对娃娃做什么。 “呵呵,那是我和你清姨(飘云婆婆的老姐妹)一起上灵山时帮你们带回来的,人家都说挺灵验的。”婆婆笑呵呵的说到。 飘云这才明白,原来婆婆前天不是到山上玩去了,而是安照老风俗给他们请了一对娃娃。说真的,自己刚刚结婚才一年,还没考虑要小孩的事,再说这都什么年代了啊,婆婆她还信这个,嘿嘿,飘云心中暗笑,可是她也明白这是老人的一番心意,于是开口:“妈!我知道了,我会把他们放好的,不过您也别着急,我和逸飞已经商量过,不这么早要小孩的,行吗?”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年轻人的心思,你们现在不想要,明年要也行,只不过你们要是早点要,趁我还有力气,可以帮你们带带,你们上班很忙会省好多力气的,知道吗?”婆婆语重心长的劝。 “妈,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谢谢你,那我过去了!” “好!你去吧!”婆婆挥了挥手,笑呵呵的目送飘云离去。 晚上,飘云和逸飞回到自己的小家,洗簌完毕飘云上了床,躺下后竟然发现枕头下面好硬,飘云这想起婆婆的话,赶紧拿起枕头。 “呀—”飘云刚刚拿起那对用红丝绒线绑在一起的瓷娃娃,就又叫着把它仍了出去,只见那对瓷娃娃通体如石膏般的刷白,黑而大的眼睛珠再配上那血红的嘴唇,让人看起来毛骨悚然,更要命的是这对娃娃竟然穿着清朝政府时期的服装 ,唉!这是什么瓷娃娃啊?它们看起来既像是鬼片里神婆婆手中拿的纸扎小人,又象是僵尸,真的好恐怖啊! 飘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想起了婆婆的话,这才叹口气,无耐的打开床头抽屉,哆嗦着把那对娃娃拾起仍到了里面,然后她重重的关上了抽屉,虽然还是觉的害怕,但比刚刚的感觉已经是好了许多。 这一晚飘云又做梦了。 她梦到自己和逸飞在一个森林公园里玩耍,公园里好多动物,有大像,有飞鸟,还有好多好多可爱的大熊猫,又累又饿的她对逸飞道:“逸飞,我好饿!” “饿了!饿了咱们捉只大熊猫吃吧!”逸飞笑呵呵的道。 “大熊猫是国宝,不能吃的!” “谁说的,大熊早不是国宝了,现在大熊猫到处都是,就像猪一样,来吧,我们捉一头来吃。” “不!大熊猫好可爱,我不舍得吃!”飘云摆着手,心中涌出了一股怜爱:“我就是再饿,也不会吃大熊猫的!” “哦,你不吃?那好!不吃它你就吃这个吧!”逸飞说着一摔手就往飘云的怀中扔了一个长长的东西。 飘云低头一看,不禁花容失色,逸飞仍的可不是别的东西,那是一条长长的大绿蛇,飘云打小就胆小,非常害怕那些虫呀什么的,更别说是条大蛇了,于是她惊恐的叫了起来“妈呀—” “飘云,飘云,你叫什么呢?”逸飞被飘云的惊呼吵醒后,就赶忙喊醒了她。 飘云一身惊汗的睁开眼睛,哦!原来又是一场梦。不由的在心中埋怨道:逸飞呀逸飞,你为什么总是入我梦,为什么又总是在梦中如此的对我呢? 第七章 女人的辛苦 相书上说:“蛇撞满怀,必有贵子。” 迷信也好!巧合也罢!反正一个月后,飘云就真的发现自己意外怀孕了。说它意外,是因为他和逸飞一直采取着避孕措施,要么用套,要么采用安全期,但是人算不如天算,飘云还是怀孕了。 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飘云知道,虽然没有准备的得到了这个天使,但也不能再去做流产了,因为再做的话,就有可能永远失去做母亲的资格了。 那还是飘云上大二的时候,寒假放学回来,已经走上工作岗位上的逸飞,带着自己最要好的活计还有活计的女朋友,三个人一起跑到了火车站,在寒风中苦等了一天才接到她,当时飘云感动的都流出了眼泪,当然,那夜飘云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随着逸飞到了他的那个伙计的住处,经不起男友的软语苦求,两对年轻人,各人一室的又演绎了亚当和夏娃那古老的故事! 可能上帝也在处罚飘云吧,就那么一次,飘云就怀孕了。 寒假马上就要结束,再有两天就要开学的时候,飘云和逸飞才从医生那儿得知自己怀孕的消息,对于当时的飘云来讲,这无疑于晴天霹雳。最后,还要求学的飘云只好瞒着自己的父母和逸飞来到了医院,悄悄的流着泪做了流产,当那冷冰冰的机钳进入飘云的身体时,飘云觉得自己真的化成了天上的飘云。 虽然事隔已经五年,可飘云想起来还是觉的疼痛,流产对于每个女人来说都是揪心般的疼痛,更何况当时的飘云还只是个在校的大学生呢!她所承受的不仅仅是身体的病痛,还有精神上的极度恐惧。 当时医生就告诉飘云,流产手术不能多做的,因为它不仅伤身体,而且还有可能让你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如今婆婆抱孙心切,自己又结了婚,所以怀了就要吧,飘云这样安稳着自己,于是把这一消息告诉了逸飞。 逸飞再听到消息后,表情很木然,一副不能相信的样子道:“飘云,我们不是都采取措施了嘛,怎么会怀孕呢?” “可能是安全期不安全吧!我早说了不安全,你偏不听!”飘云看到逸飞的反应有些不高兴。 “哦,怀就怀吧,生了就是!反正我们不是结过婚了嘛!”逸飞满不再乎。 飘云的心里不由自主得飘起了几缕伤感的情丝,唉!怀就怀了,生就生吧,好简单啊!真就这么简单吗? 45天后,飘云的身体有了异样的感觉,什么味儿也不敢闻,而且是吃什么吐什么,才几天的功夫,整个人就瘦了一圈,连走路的劲儿都没有了。刚刚入秋,别人都还穿着薄衣,有的人甚至还穿着性感的裙装,可飘云却已着了厚厚的冬装,就那还是冷的直哆嗦。 这天,飘云憋着两眼的泪花,刚刚吐完自己才吃下去的食物,捂着心口,还没有坐定,逸飞就过来了:“飘云,吃了,吐了,吐了,你就再吃,你就不会学的坚强一点,看看是吃的快还是吐的快!” 飘云看着逸飞毫不心疼的样子,心里直觉的委屈,脱口而出:“当然是吐的快了!” 逸飞看到飘云的眼神,知道她对自己不满,心中也有些火气,其实每个怀孕的女人都是这样啊,她怎么就偏偏的这么脆弱呢!虽然这么想,可逸飞还是克制住了自己:“飘云,我不是着急嘛,你说你这样老是吐,我不是担心你和孩子营养不够嘛!” 飘云这才稳住情绪,逸飞虽然说的有些无情,但他说的对,为了孩子,她必须再吃东西,于是簌簌口,她又端上来一碗汤喝了下去,喝完就赶忙平躺在床上,当喉咙处咕咕作响还要吐时,她硬生生的又把它咽了回去,克制住了那又要外泄的食物。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三个多月后,早孕反应才慢慢的退了下云,飘云也终于尝尽了初做母亲的艰辛。稍稍舒服点后,她开始听从妈妈和婆婆的安排,到街上为腹中的胎儿买些小衣小裤,并开始着手学着编织一些小毛衣、小毛裤什么的东西,以作准备。 第八章 鬼门关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飘云以前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直到自己生女儿时,她才真正的懂了。 那天夜里,飘云几乎是辗转反侧,一夜无眠,天还没亮,飘云就感觉肚子的疼痛在一阵阵加剧,到厕所解手时发现内裤里面已经沾满了血丝,按照书上说的,飘云知道这是见红了,要生的前兆。 飘云赶紧叫醒了逸飞,告诉他要生了,要他赶紧准备去医院。 逸飞给婆婆打了个电话,然后他就骑着单车载着飘云往医院赶云,飘云一只手扶着车坐,一只手拽着逸飞腰间的衣物,这才忍着腹痛吃力的坐到车子的后坐上。 八点多,逸飞终于和后来赶到的婆婆和他姐姐一起帮飘云办好了住院手续,经过简单的检查,医生说由于是第一胎,阵痛刚刚开始,可能还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会生,并健议他们强忍着在楼梯走走,以助接生。 就这样,飘云在一阵阵疼痛的袭击下终于渡过了炼狱般的整个上午,临近中午时,婆婆和逸飞看还没有生的迹像就先回家做饭了,只留下逸飞的姐姐和飘云二人。 飘云在姐姐的扶持下,在楼道里转悠了一会后,不停的老往卫生间跑,老想解手却总也解不出来,而且阵痛的时间开始拉长,间隙却越来越小。姐姐跑去问时,医生说是快要生了,让飘云进了待产室。 飘云疼的满头大汗,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那一会,飘云明白了什么叫生不如死,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也真能够折腾,可飘云却咬着牙强忍着,尽量的不出声,好在医生也是个好医生,一点都没有嫌弃飘云吐出来的脏东西,她还不停的指导飘云用力。 飘云终于在下午2.40的时候,把女儿生了下来,生下女儿的时候,飘云的心很是一颤,心里有点酸酸的,她希望女儿是个儿子。那绝对不是重男轻女的思想,而是飘云一想到这个小小的才七八斤重的小女儿,在20几年后也免不了要遭受此般折磨时的心疼。 由于用力过大,飘云的下面被扯开了,长时间的阵痛已经让她的身体麻木了,对疼痛已有了抵抗力,所以她在没有用麻药的情况下就被医生在下身缝合了6针。打上点滴后,这才被送回到了病房。 筋疲力尽的飘云像枯萎的野草一样,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傍晚时分,飘云被楼道里的突然传来的号啕大哭声给惊醒了。是谁?哭什么呢?飘云的意识展开了,支起耳朵开始听别人的议论。 原来,有个产妇大出血,抢救无效到了另一个世界,外面号啕大哭的是她的老公和家人!听着那男人时而象狼一样的哀嚎时而梦呓一样的念着那女人的名字时,飘云的心中竟也有一丝向往,她向往着自己去了,逸飞也这么嚎着,这么念叨着自己的名字。 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逸飞会这么痛哭吗?不会吧!逸飞可能也会伤心,但他一定不会这么伤心!他早已经不再疼自己了,不是吗?唉!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想呢?飘云觉的心里冷簌簌的,好累,还是好累! 飘云翻了一下身,准备再次入睡,可是稍稍一动,伤口缝针的地方就钻心的疼了起来,飘云忍不住唉呀了一声。 “飘云,你醒了,饿了吧?来!吃点东西吧,多吃点东西,会下奶!宝宝就有吃的了!”婆婆听到飘云醒了,就端过来了一碗鸡蛋汤。 “嗯!”飘云答应着,这才觉的肚子好空,是好饿。 “来,飘云,我扶你起来!”逸飞走了过来。 于是,飘云在逸飞的扶持下慢慢的坐了起来,但一阵悬晕使她的意识暂时丧失,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靠在了逸飞的胸怀里。意识恢复的时候,飘云望了下那襁褓中的女儿,只一眼,她的眼泪便在心里打起了转转,第一次,飘云觉的和逸飞靠的好近,她感觉自己的命运因为女儿已与他连在了一起。 下面的伤口还在撕扯着疼,飘云的一只手臂也还在打点滴,婆婆就端着碗一勺一勺的喂她,飘云忐忑不安的张开口,一口一口艰难的喝着,她从来都没觉的喝汤竟然也会这么费力,一碗汤喝完后,飘云又是一脸一身的汗。 逸飞拿过来一条毛巾,在温水里投了投,然后拧干为飘云拭了拭脸上的汗水,最后他重扶飘云躺下,爬到她的耳边轻语:“飘云,睡吧,明天你妈妈来看你,你可别哭哦!” “嗯!”飘云点了点头,瞌上眼睛,心海中溢出了温馨的泪,梦中,那个温柔多情的逸飞又回来了! 第九章 真是梦一场 四天后,飘云的伤口拆了线,她和女儿被逸飞和公婆接回到了婆婆的家中,开始了漫长而难熬的月子生活。 初为人父的逸飞在洗了一次女儿的尿布后就没了做父亲的热情。他开始抱怨,抱怨女儿频繁的吃喝拉洒和哭声。 一周了,已经一周了,逸飞下了班就跑到他们的小家里打电脑游戏,飘云很难再见到他,很难再和他说一句话。 生产后的飘云很虚弱,虚汗淋淋的她一天就要渗湿两套衣物,还有女儿的尿布,虽然婆婆是个热心慈祥的女人,但飘云心中不忍啊,让那么大岁数的人为她和女儿不停的做饭洗衣,飘云真的感到好惭愧,好不安。可逸飞在哪啊?他在虚幻的世界中叱咤风云,心中哪还有自己的影子?飘云想着好心冷。 想想前几天在医院里,扶自己起床的那个逸飞,飘云知道温柔真的只是梦一场。 十二点了,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逸飞还没有回来,听着女儿哇哇的哭声,飘云的泪流了下来,她的心中撕扯着,委屈、心痛、焦虑如海水般卷来,一下子便将飘云淹没了。 此刻,逸飞坐在电脑前,控制着电脑屏幕上那火爆的场面,或许只有在这一刻他才能忘掉工作上的所有不快。 逸飞生性的倔强和不识事务,让他在上司面前屡屡受挫,甚至还被同事排斥,而想像中的天伦之乐竟然也是那般的繁琐和累人,心里极度的失衡让本就不坚强的他再一次沉迷到了虚幻的时间里,以求解脱。 “咣档—”门开了,厅里出现了逸飞的脚步声,唏里哗啦,外面传来了他吃饭,喝汤的声音,飘云听着那声音,心像是被什么堵塞了一样。 “玩!玩!玩!你就知道玩,玩的连饭都不知道吃!我看你还会不会做别的?”忍耐不住,飘云发火了。 “你管呢,我想玩!”想想这些天自己在单位里受的窝囊气,逸飞也起了声。 “那你回来干什么?不吃不喝,你当神仙可玩了!”飘云加大了嗓门。 “哼!”逸飞那不屑一顾从鼻腔里的哼声让飘云失去了理性。她走过去端走了逸飞正吃喝着的饭碗。 “泼妇—”逸飞对着飘云的背影脱口而出的骂道,当飘去转身的时候,他又给飘云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使劲的一甩凳子,仰着头从飘云的身边走了过去。 “你—”飘云看着逸飞的身影,气的手指乱颤,一切的矜持在那一刻全部倒塌,飘云忍耐不住呜呜咽咽的开始大哭起来。 哭声惊动了隔壁的婆婆,婆婆走了出来,“飘云,别哭了,你还在月子里,不敢生气,不敢哭,小心拉下病根。” “逸飞,吵什么呢?飘云可正在坐月子呢。”婆婆可能也觉的飘云委屈,扭头呵斥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我没怎么着她!”逸飞烦燥的吼了起来,“坐月子怎么了?她爱哭就让她哭!” “你这是什么话?你不理她,她会哭吗?我看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回头看你爸怎么说你。”婆婆终于也生气了。 “真烦人,你们还让不让人安生啊!”逸飞一摔门,走了出去。 “呜—”飘云更加伤心的哭了起来。 婆婆看着走出去的逸飞骂了句混小子,然后就转身安稳飘云,“飘云,你别哭了,太伤身体了,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明白,他是单位里的事不顺心,他也不是和你发火,你别和他一般见识,这孩子都是让我给惯坏了,小时候,他身体不好,我老是不舍得训斥他……飘云,别哭了啊,回头我让你爸爸训他。” “嗯!”飘云听婆婆如此说,终于克制自己停止了哭泣,“妈,你去睡吧,我没事!” 飘云用目光送走了婆婆,关上房门,她用嘴咬住了枕巾,泪又流了出来…… 还记得那是八年前的一天,那天阳光明媚,逸飞和飘云一起到外面玩耍,当他们走到一转弯时,飘云被一个骑自行车的人撞了,由于是转弯,那人的车速并不快,飘云只是在撞到地上的时候,腿被后衣架轻轻的划了一个血印儿。 “噗—噗—”逸飞蹲下身,就对着飘云腿上的那个血印吹了起来。“疼吗?”他的眼神中满是心疼,好像受伤的是他自己。 “不疼!”飘云摇摇头,只是划破了一层皮而已,飘云真的觉不出太疼。 “来,我背你!” “不用你背,我能走,真的不疼!” “来吧,我背你!”逸飞坚持着,硬是把飘云背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飘云趴在逸飞宽厚的肩膀上,心里是满腔的暖意,直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个这么珍惜自己,爱护自己的好男人…… 飘云看着窗外的星空,心中不再只是委屈,而是一片凄凉,那时的逸飞是多么温柔,多么多情,多么心疼自己啊! 如今,飘云还是飘云,而逸飞却再也不是那个逸飞了,说心里话飘云从没有因为逸飞少挣了银子而小瞧他,更没有因此而和他吵闹过,飘云总是默默的支持着逸飞,他想做什么,他愿做什么,飘云都没有违背过他。都说男人是天,男人是依靠,飘云却很少有这种轻松的感受。她非但没有依靠过他,反而还常常的安稳他,可是逸飞却在一连串的失败中倒下了,倒下去的逸飞不仅对工作失去了热情,对自己的妻子也失去了关爱,一天到晚的沉迷在那虚幻的游戏世界里,飘云劝过,飘云骂过,飘云哭过,飘云甚至还求过,可是逸飞却再也走不出那个世界,飘云不知道,倒底是生活改变了他,还是他改变了生活呢?飘云更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自己究竟还能撑多久? 第十章 电脑惹的祸 家乡的风俗,女儿生过子女后,过了“满月”要回娘家。飘云终于在虚脱和失落中度过了那个“满月”。 “爸,妈,你们什么时候来接我?……后天?好……后天你们开车过来接我?好,我知道了。”飘云挂过电话,就呆坐到了客厅里,脑海中又出现了前几天她和逸飞争吵的画面。 那天公婆都不在家,飘云毫无顾忌的爆发了:“逸飞,我可告诉你,你别让我忍无可忍!你如果在这样玩着不回来,回头我把你电脑给砸了!” “你敢!你敢动我的电脑,你就试试。”逸飞的双眼如火点燃了飘云心中的那堆狂草。“试试就试试!”飘云对着逸飞大声的吼到。 “哼,那你就试试吧!”逸飞再次不屑的从鼻孔里哼道…… 试试就试试!飘云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逸飞那不屑一顾的哼哼声。 不行! 飘云真的坐不住了,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逸飞再玩电脑了,她真的受不了,电脑游戏已经把逸飞的魂儿给勾走了,可是真要把电脑砸了吗?那可是一万多块钱买的啊,是飘云两年的工资啊,飘云不舍得了,再说以后还得用啊! “云天,对,我是你姐,后天妈来接我,你也过来,把我们家的电脑拉过去你先用吧……对,我们暂时不用了。”飘云给弟弟云天打了个电话,叮嘱他把电脑带走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二天后,飘云终于带着女儿回娘家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家里的电话铃声爆响,飘云知道电话一定是逸飞打电来的,于是她走过去拿起了话筒。 “柳飘云,我们家进贼了吗?怎么东西被翻的乱七八遭?” 听筒里面响起了逸飞气急败坏的声音,飘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又听到“啪!”的一下,电话已经被逸飞挂断了。 唉!飘云心中暗叹,逸飞啊逸飞,我是贼吗?弟弟是贼吗?我只不过是不想你再那么玩游戏,可你不听劝告,我错了吗?刚走到饭桌前,还没坐定,电话又响了。 “柳飘云,说,我的电脑哪去了?你鸡巴他妈的什么玩意儿!会的倒不少!”飘云还没有开口,耳边便响起了逸飞恶毒的谩骂声,然后又是啪的挂断声。飘云愣了一下,眼前出现了逸飞那张愤怒的脸孔。 “云儿,快来吃饭,谁的电话啊,干什么呢?”妈妈的叫声让飘云清醒了。 “是我婆婆,问宝宝好不好?”飘云来到电话旁,装出了一副满不再乎的样子。可就在这时,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柳飘云,明天你就把电脑给我送回来,你怎么拉走的,就怎么给我送回来,我再告诉你一次,电脑回来,你回来!电脑不回来,你就永远也别回来了!”逸飞绝情的话语把飘云的心击的粉碎,也把飘云后悔的要死,那还是刚结婚的时候…… “飘云,咱们买台电脑吧!”逸飞和飘云商量。 “不买了吧,你老是打游戏,克制不住自己,再说我们也没有钱啊,就算是加上妈妈给我的陪嫁钱,我们也只有一万块,难道都拿去买电脑吗?”飘云不想答应,心里主要还是害怕逸飞打电脑游戏。 “买吧,我不打游戏,我学习,真的,我想学点知识!”逸飞继续和飘云商量:“你们都是大学生,所以才能在单位里站住脚跟,而我不是,所以我要多学些知识,只有这样我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真的?”飘云不敢相信。自己曾经给他报过多少次自考,多少次函授,有一次甚至都把800元的学费都帮他交了,但是他仍然没有学成。 “真的,我和你保证,不打游戏,这次绝对是为了学习!”逸飞信誓旦旦的回答。 …… “飘云,你怎么了?”妈妈走了过来,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飘云不知道如何回答妈妈的问话。 “别骗我了,我都听到了,逸飞干嘛呢,发那么大火。” “妈,逸飞天天玩游戏,我把电脑拉回来了,他不行,非要我再拉回去……”看瞒不过妈妈,飘云索性讲了实话。 “我说不让你拉回来吧,你偏拉,唉,算了,快吃饭吧!”妈妈叹着气,电话竟然又响了。 飘云直盯着那电话,心再次痛了起来,她眼看着妈妈拿起了话筒,却仍呆在那儿动也不动。 “喂,逸飞,飘云在吃饭……我知道了,你的电脑没被人偷,是飘云把它带回来的,云天说要用用,等过几天我让他给你把电脑送回去……好了,那就这吧。”飘云耳听着妈妈的话,心里七上八下的,唉!都是电脑惹的祸,真的都是电脑惹的吗?飘云的心中憋满了委屈,憋满了心痛,憋满了无耐…… 第十一章 苦涩的疼爱 在娘家住够了七天,按照风俗,飘云带着宝宝又被接回到了婆婆家。 或许是身体弱,也或许是心情不好,飘云晕了一路的车,不光是路上吐了一路,就连回到婆婆家,她还是急急的跑到卫生间里吐了起来,婆婆在厨房正忙着什么,听到飘云的呕吐声就喊了起来:“逸飞,飘云又晕车了,我两手面,你给她倒点温开水去簌簌嘴!” “哇—哇—”飘云憋的两眼泪花花的,全身松软。这时逸飞才再他母亲的一再催促下拿着一杯水走了进来,只见他把水杯往飘云的脚边一放,一转身便走了出去。 飘云无力的蹲在那儿,眼睁睁的着着逸飞离云,“逸飞!”她想喊他一声,喊他过来搀扶一下自己,然而她的那一声呼唤最终还是哽在了喉边…… 卧室里,飘云哄睡了宝宝,心惊胆颤的看着逸飞。 天!那张阴沉着的脸真的是冷若冰霜,他从自己的身边过来过去,可是他却当自己是个并不存在的人一样,不理不睬,飘云看着逸飞血红的眼睛,还有那长长的胡须,心里开始不安,也开始心疼,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他平日里工作不顺心,压力太大,打游戏是不是只是一种消遣?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不该把电脑拉走? “逸飞—”飘云轻唤。 逸飞像是没有听到飘云的呼唤一样,径直从她的身边走过。 “逸飞—”飘云怯怯的呼唤。 逸飞仍没作声,自顾自己的往床边走去。 “逸飞—”飘云满含深情的呼唤着,向逸飞的后背扑了过去,并用双臂缠住了逸飞的腰部。 “过去,你过去!少往我身边来!”逸飞硬生生的去掰那腰间环扣着的双手。“不!你别这样,好不好?” 飘云的心颤了起来。 “我让你过去,听到没?你少烦我!”逸飞吼着,用力的把飘云往一边推去,飘云大惊失色,一个脚步不稳,坐在了地上。 飘云坐在地上没有起来,她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她坐在地上,望着逸飞,她以为逸飞并不是故意将她推翻,她以为逸飞还会来扶她起来,可是没有,逸飞并没有来扶她。 寂寞,死一般的寂寞之后,飘云的心彻底的冷了,她屏住力气站了起来,字字泪的轻语:“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说过,电脑回来,你回来,电脑不回来,你就别回来!”逸飞躺在床上并不为她的眼泪所动,仍字字滴水成冰。 “电脑,电脑,你眼里只有电脑,电脑是你的情人?还是你的妻子?”飘云怒吼着,泪水如开了闸的潮水一样翻滚而落,而自己的那颗心却着火般的燃烧起来,似要化成灰烬,她真后悔那天没有砸掉他的电脑。 不!不!飘云在心中呐喊着,我不要和他吵架,今天,我不是和他吵架的,我要和他和好,我不要和他吵架! “逸飞—我不要和你吵架的,逸飞—”飘云哭着再次扑了上去,扑到了逸飞的身上。 她真的好想,好想逸飞能拦住她,可是,可是“咚—”的一声,这次,飘云被逸飞从床上推到了地上。 “逸飞,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把电脑给你拉回来,好不好?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就把电脑给你拉回来。行吗?你别再这样对我,好不好?”飘云哭着,声音已完全是乞求的声调,“逸飞,你别这么对我,好不好?好不好?”。 “不行,一个月,不能超过一个月,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逸飞终于松口。 “好!一个月就一个月!我答应你就是。”飘云已经忘记了和逸飞大战的原因,大哭着答应了逸飞的要求。此刻,飘云没了自尊,因为极度虚弱的她太渴望这个男人昔日的疼爱了!要知道别人家的妻子都是在丈夫呵护、体贴下度过那一个月的,只有她天天和他因为电脑而争吵。 飘云不想再和他吵了,不想再管他了,只要他肯在晚上自己做恶梦的时候抱着她、疼她、爱她,他想怎么样就让他怎么样吧,飘云累了,飘云只要能靠着他的肩膀上休息一下,听他说一些爱语,那怕这疼爱有些无耐,有些苦涩,飘云也知足了,认了。 再一次的从地上爬起来,飘云第三次的向逸飞的身上扑去,这一次逸飞没有再推她,所以她把头深深的埋进了逸飞的怀中,轻轻的啜泣着,想要找回那曾经拥有但此刻却已失去了的疼爱…… 第十二章 鱼和渔翁 冬去春来,一转眼一年一度的情人节来了,飘云特别跑了几家店铺,最后,才在一家专卖店想中一件麻灰色的毛衣,于是她让服务员打包,准备回家送给逸飞,也算是自己对他的一点心意吧。 走在街上,飘云看着那慢天飞舞的玫瑰,心里痒痒的。说真的,飘云想得到一束玫瑰,不!一支就行。和逸飞谈恋爱、结婚,在一起了七年,他都没有送过自己一次花,今年他会送自己吗? 吃过晚饭,逸飞接了一个电话,便慌慌张张的出去了,飘云看着逸飞离云的身影不由得轻叹,唉!看来今年的玫瑰又要泡汤了,他这么慌慌张张的出去,肯定又要和他的哥们玩到半夜了,哪还能想到给自己买支玫瑰。 你说自己的生日,结婚记念日什么的忘了倒也没什么奇怪,因为那些日子对于别的人来说必竟还是普通的日子,飘云如果不提,他忘了,想不起来倒也情有可原,可是这情人节可是满天的鲜花在提醒着啊,别的不说单单那商场中的广告、喇叭什么的可是提前好几天都在唱啊叫啊的,飘云不信他会听不到,可他既然听到了,为什么就没一点反应啊,其实飘云也并非真的就非要那玫瑰,在一起生活过日子,还是要讲究实际一点。飘云想要的只是他那深情的一拥或者一句漫暖的话语,那怕就是一句“老婆,情人节快乐!”,飘云也就知足了。 飘云就这样东想西想了好大一会,这才感觉有点困了,看看表已经快十点了,逸飞还没有回来,算了,自己不等他,还是先睡吧,这样想着飘云就开始洗簌,正在这时,门开了。 飘云没有转身,从脚步声中她已听出是逸飞回来了,突然,飘云觉的全身一颤,逸飞从身后圈住了她,“老婆,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飘云赶忙转身,看到逸飞笑咪咪的从身后拿出一支含苞欲放的玫瑰花,“老婆,给,祝你情人节快乐!” 飘云不相信的看着逸飞,既激动又兴奋,她满脸笑颜的接过花,放到了鼻尖,“嗯,好香!”飘云赞着,微微的闭上了双眼,她在等待,等待逸飞的一吻。 逸飞看着飘云陶醉在花中,却是原形毕露:“好了!飘云,这下我可给你买过花了,以后少说我没给你买啊!” “你!”飘云一下子泄了气,但想想逸飞这么做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对他不能要求太多,于是飘云收起心绪,对逸飞笑迷迷的道:“哦,原来你是怕我怪你啊,其实我什么时候怪过你啊?我只是想让你心里有我,记住我就行,其实,买花挺费钱的……” 飘云的话还没完,逸飞就赶紧接了过来:“是呀,就是挺费钱的,一支玫瑰10元,张胖(张胖是逸飞的铁哥们)打电话说让我去和他玩,没想到我去了,却是拉我去给她老婆买玫瑰的,还硬要让我也买一支……”逸飞眉飞色舞的说着,完全忘记了飘云的感受,不!或许他从来都没有再意过飘云的感受吧。 飘云想着,心里的怨火不由得又烧了起来,一支花才10元钱,他就嫌贵了,可他平时抽烟、喝酒、请客,哪一次是10元能打发的啊? 再一想,飘云心中的怒火又转成了冰快,难道说他真的再乎那10元钱吗?不!再怎么说两个人都有工作、有收入,每个人每个月都收入千元以上,10元是多么小的一个数字啊,花10元钱就能为她买个幸福快乐,而他却不舍得,这说明了什么?这只说明了他不再乎她,他心中没有她啊! 难道不是吗?相当初自己和他还是学生,哪来的收入和钱?他不是也在每次自己过生日时都买来礼物吗?或者是贺卡,或者是音乐盒,或者是蛋糕……那时候,不会挣一分钱,全靠积攒的他为什么不嫌贵不说贵? 飘云看着逸飞,突然就想到了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的一个笑话。 那是一对夫妻,有一天吵架过后,女的说:“亲爱的,你为什么婚前对我那么好,婚后却对我这么不好呢?”男的说:“亲爱的,这很正常啊!你听说过渔翁在鱼儿上勾之后,还给它食物吗?” 飘云看这则笑话的时候,被逗的咯咯直笑,还拿来念给同一办公室的同事们听,当初她是万万都没想到这个笑话会印证到自己的身上,原来自己和逸飞竟是鱼儿和渔翁的关系啊! 飘云心里越发的冷了…… 第十三章 跳进黄河洗不清 今天是星期天,可是公司里让去加班,而婆婆前些天刚好有事,把宝宝送回来了,无耐,飘云只好和逸飞讲:“逸飞,今天公司让加班,你吃过饭别出去了,在家带宝宝,好不好?” “有加班费吗?”逸飞头也不抬,一边往嘴里夹菜,一边不耐烦的道:“没加班费就不去,天天瞎忙什么,我看你们单位离了你也照样过。” 飘云对逸飞的态度有些不满。虽然自己并不是个工作狂,加班的事多少也不太情愿,可被他这么一说,心里终旧还是不舒服,于是就回敬了他:“你平常星期天不也没过过吗?你问领导要过加班费吗?” “我们和你们是不一样的,我们本身就不过星期天的。”逸飞也有些火了:“可你们不是过星期天吗?既然过了,还加什么班?”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呢,算了,我不和你说了,走了。”飘云很生气的扔下这句话后离开了餐桌,一换衣服,就走出了家门。 天气好冷,飘云一进办公室,就把门锁上了。然后聚精会神的在里面忙碌。偶尔有人敲门,飘云开了几次,都是没事找人的,很是烦人,于是再有人来敲门,飘云就装作屋里没人,不再理会。 飘云终于忙完了一切,收拾一下,她走出了办公室,早上的不愉快在工作中已经淡化,飘云走在路上还顺带买了点菜,准备回家好好做些菜吃,也算是对逸飞的一些慰劳吧。 “你去哪玩了?还知道回来啊?”飘云刚一进门,就听到逸飞阴阳不定的口气。 “我去加班了啊,不是告诉你了吗?什么去哪玩了?”飘云忍耐着。 “加班?到野地里加班了吧?”逸飞那满脸的不信任,让飘云的心中很是生气,自己已经不计较他早上的事了,又明明加了半天班,忙完后还想着要给他做好吃的,可是回到家里,他竟然这样的寻滋挑绊,实在让人无法忍受,于是把手中的东西一丢,往沙发上一坐便不再理他。 “怎么?你不说话呢,认错了,还是心中有鬼了?”逸飞却不愿就这么放过飘云,他靠近一步继续问到。 “你才心中有鬼呢,神经病!” 飘云的脑海中闪出了那句“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的谚语。 “谁心中有鬼谁知道,说的好听,去加班,我看你可真会加班啊?”逸飞咄咄逼人的话语让飘云怒火中烧。她立刻转身和他对了起来。“逸飞,你什么意思?你说说清楚,什么叫谁心中有鬼谁知道啊!” “哼,你还装的挺像的,实话告诉你,我今天去你们公司找你了,所有的办公室都上着锁呢!”逸飞道。“哦,这是因为是星期天加班,别的部门没有来,所以都上锁了呀,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办公室门锁着,但我是在办公室里的啊,你难道没看到我的车吗?”飘云解释道。 “你的车?谁不知道你是故意把车放到那儿做晃子,而自己指不定跑到哪了。”逸飞并不相信飘云的话。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在装,知不知道,我今天去你的办公室里找你,并不是看到门锁着就扭头走了,我挨着敲你们办公室的门了啊,跟本里面都没有人,怎么敲都敲不开。”逸飞说着声调便提了上来,他大声对飘云道:“你还说你在里面加班,你让鬼相信你吧!” “我真的在办公室啊!”飘云这才想起后来为了赶工作,再有人敲门自己就没再理会,难道那敲门声是逸飞的。飘云想想头就大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可就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啊!可是他为什么要去找自己,跟踪吗?想到这里飘云忘记了要好好和他解释的打算,恼怒的道:“你!你跟踪我!” “跟踪你?得了吧,我才没心思跟踪你。是你的铁友米兰回来了,她来家让我去找你。否则你以为我希罕去找你啊?”逸飞也恼火了,虽然说自己这些天打游戏有些冷落她,但是男人嘛,哪一个不是花天酒地的,没有点自己的爱好,那还叫男人吗?再怎么说,自己不赌,不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从不再外面沾花惹草,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呀?逸飞越想越觉的窝火,就接着吼了起来:“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愿和哪男的鬼混和哪男的鬼混!我才不管呢!”说着就把桌子上飘云刚刚买回来的菜给摔在了地上。 飘云看着地上被摔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心里是既好气,又好笑,真正明白了什么叫苦笑不得。误会!是呀,这样的误会!怎么和他解释的清啊,自己明明就在办公室里,可他敲门自己没开,就这样简单,可也就这样复杂。那他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就算是自己不在办公室里,就一定是去外面和别的男人鬼混了吗?他也不想想自己天天近乎两点一线的生活,做饭,洗衣服,收拾家务,照顾宝宝,忙的像陀螺一样,怎么可能会有外遇呢?再说了,他不相信自己也就算了,可他凭什么这么说自已,这么侮辱自己呢?飘云的心忽上忽下的跳着,再看逸飞那张面如僵尸的脸,不禁黯然,他如此的侮辱自己,如此的乱发脾气,算了,不信就不信吧,既然多说无用,就不愿再和他解释半句。 逸飞骂完摔完东西后,又有一丝后悔,但看到飘云那么冷静的面庞时,又不由得一阵恼火和难受,她为什么不和自己解释呢?难道被他言中了?她真的在外面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吗? 第十四章 退一步海阔天空 不知道是哪位婚姻研究者说的,夫妻吵架,甚至打架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把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话埋在心里而不告诉对方。而飘云和逸飞就正处在这种可怕的状态下。 那天两个人吵架后,便开始了冷战,他们彼此谁也不愿和对方多说一句话。而宝宝又被她奶奶接走,因此就只剩下飘云和逸飞两个人了。 两个人都固执的不再理对方,都觉得自己才是真正受伤害的那一个,虽说还照例的在一起吃饭,睡觉,但是彼此却并不多说一句话,家里寂静的连掉到地下一根针都能听到声音,那气氛冷的像结了冰。 这样过了一周,飘云就受不了了,这样的家哪像个家啊?不行,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和逸飞好好说话,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让一让心平气和。过日子总得有一个人让步,他不愿让步,自己就让一步得了,说一句好听话,大不了他,也小不了自己。这样想着飘云就到超市买了些逸飞爱吃的菜,准备晚上下班回家给他做些好吃的,然后再说几句软语,然后就与他和好如初。 在往回家的路中,飘云看到了一对中年夫妻。 男人的右手臂用沙布和绷带缠绕着,额头上裹着的白沙布上还隐隐的透着暗红,我知道那是他的鲜血。男人走的很慢,他的腿一瘸一拐的,很显然是出了车祸或者意外。女人陪在他的左边,伴随着男人的步伐小心的用手搀扶着男人向前走着。 或许是穿的太厚,也或许是腿疼走路吃力。男人的脸上淌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女人就扶着男人来到了路边。 女人让男人把自己当拐杖,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体上,腾出手来的从衣兜里掏出来一张厚厚的纸,她把那张纸扑在了路涯上,然后她扶着男人坐了下来。我看到坐下来的那个男人深深的但是却是压制着的出了口长气。他的腿一定很疼吧?我在想,从他走路的姿势可以看出来的。 “你怎么样?腿很疼吧?”女人安顿好男人坐下,就转身半蹲在男人的前面问到。她边说,边用手轻轻的为男人拭去了脸上的汗珠儿。 男人用那自由的左手为女人撩了撩散落在额前的乱发。 “不疼,来,你也坐下歇会。”他头一歪就对着那路涯使劲的吹了起来。吹过后还用左手在那上面擦试了一下。这才让女人坐下。 …… 看着这对夫妻,飘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铺纸,问候,擦汗,撩发等等、等等,多么平淡的话语!多么细微的动作!但是它是多么的真诚啊!那一句句简单的话语“疼吗?”“不疼!”,那一个个微不足道的细节,真的不需要多提,因为它太平凡,太不起眼,可是它们串起来竟然会是这样一个令人感动的画面。 不再做半点的停留,飘云快步往家里赶去,一气跑回家中,打开门,屋里的灯亮着,“吁—”飘云长长的出了口气,还好,逸飞在家。 逸飞坐在电脑前正在和网上撕杀。听到飘云气喘吁吁的声音,不禁抬着,当他看到飘云满脸是汗的看着自己长长的出气,不由得惊诧起来,她这是怎么了? “逸飞,晚上想吃什么?”飘云靠着门框,克制着自已狂跳的心脏,尽量温柔的问到。 逸飞有些反应不及的看着飘云脸上的微笑,听着她那温柔的声调,逸飞更加的一头雾水,这女人有毛病啊!这太阳今天是从哪儿出来了啊?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她倒底要做什么呢? “逸飞,我买了你爱吃的菜,你说晚上想吃什么?”飘云见逸飞不开口,便忍住心颤,再次发问。 她怎么了?想请罪吗?算了,自己还是爱她的,那就原谅她吧,再说自己那天也挺过分的。 “吃—吃什么都行!”逸飞终于有些不自然的回答了飘云的话,然后重又拿起鼠标,开始了游戏。 飘云轻轻的闭了下眼,又睁开,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她看了眼已经坐那儿开始打游戏的逸飞,心却还在被那份激情所包围着,于是她毫无怨言的走进了厨房。 半个小时候后,飘云把饭菜端了上来。看着逸飞狼吞虎咽的将那些饭菜吃完,飘云心里很是高兴,急匆匆的到厨房里收拾完毕后,飘云来到了逸飞的身后。 逸飞还在打游戏,飘云在他身后站立了一会,然后走了,5分钟后,飘云又含着热泪再次站在了逸飞的身后,然后,她鼓起勇气走了上去,从后面抱住逸飞的肩头,轻语道:“老公,我们和好吧?好吗?” “老婆!其实我是爱你的,我那么说是因为我再乎你,如果是别人,我不会管的。”逸飞向飘云解释道。 第十五章 谁累 十分钟后,两个人一起走进了卧室。 “老公,你以后别再说那么粗野的话,好吗?”飘云一边往逸飞的怀里挤一边轻轻的道。 “嗯,好,其实我也是生气,心里也并不是那么想的。”逸飞搂了搂飘云,身体不仅气了反应,心里有一股股热潮涌气,“老婆,来吧,我想要你!” “你急什么啊?我想和你好好说会话的。”飘云嗔着, 却往他的怀里挤得更紧了。 “来吧,老婆,快半个月都没有在一起了,我都急死了,晚会再说事,好不好?”逸飞边说边猴急的去趴飘云身上的衣服…… “老婆,来,你趴下去,好不好?” “老公,你以后疼我,好不好?”飘云趴了下去,轻声的呢喃着,要求逸飞:“再也别那样玩游戏,不理我了,好不好?” “好,知道了,我会的。”逸飞答应道。 …… 一番云雨后,飘云把头枕在了逸飞的臂膀上,让逸飞的胳膊放到自己的腰间,飘云很喜欢这样躺着,心里感觉好踏实,其实每次和逸飞吵架后,飘云仍然想这样躺在他的怀里,可是处于自尊,她常常克制着自己。而逸飞也在吵架后是很少主动来抱她的,想到这里,飘云的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 “逸飞,我们以后不吵架了,好不好?”黑暗中,飘云一边轻抚逸飞伸在腰间的大手,一边轻语。 “逸飞,我们以后……”看逸飞没有回声,“逸飞,我们以后……”飘云提高了些声音又重说了一遍,可逸飞仍没做声。 飘云轻轻的拉了下逸飞的手臂,只觉的那手臂软软的,随自己摆弄。飘云苦笑了一下,拉开灯,果然,逸飞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进入了自己的梦乡。 飘云微微折起身子,双眼盯着逸飞,只见逸飞俊朗的面庞上略带着微笑,呵呵,他好像是做美梦了,飘云把手移到逸飞那高高的鼻子旁,于是从鼻孔里流淌出了一股轻温柔热的气浪,那气浪慢慢的佛过飘云的指尖,让她的心中不由得一颤,一股热流也顺着指尖直达身体的各个部位。 “逸飞!” 飘云忍不住轻唤着,用手去触摸那鼻子两边不停舞动着的鼻翼。飘云轻轻的在上一捏,逸飞就随既嗯啊了一声,吓的她赶紧把手缩了回来,慌慌的躺了下云。 当一切恢复平静后,飘云再次折起身,弯着头继续欣赏着逸飞的睡像,呆盯着望了一会后,飘云便像个母亲看婴儿甜睡般的在他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再看他时,脸上就多了一份凝重,“你应该好好爱我的,好好疼我的,知道吗?17岁的时候,我就把我一生的梦交给了你!”飘云望着逸飞在心中低语。 “滚—滚—”突然,逸飞从嘴里大声而又极厌恶的吼了两声。 突然的变异显些让飘云晕倒,她的心突突的狂跳起来,“逸飞—”飘云在心中的呼喊还没有出声,耳边就传来了逸飞“呼哧—呼哧—”的打鼾声。 飘云闭上眼深深的出了口气,原来,逸飞是在做梦,他梦到什么了?什么人是他那么讨厌?他为什么那么大声的狂叫着滚滚呢?他梦中的人是自己吗?想到这里飘云的心不由得一惊,不,不会的!从今晚他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爱自己的,他让滚的人绝对不会是自己,绝对不会!飘云在心里安稳着自己,慢慢的也沉睡了起来。 “嘀,嘀,嘀”一阵闹钟惊醒了飘云。“逸飞,该上班了,快起来吧!”飘云用手推晃着逸飞的身体。 “几点了啊,怎么又要起了,我再睡会!”逸飞懒洋洋的答着,却并不睁眼。 “你—”飘云使劲的推着逸飞,“不行,快起来,咱们俩说好了,今天早上一起去菜市买菜的,快起,要不得会上班就跟不上了。” “唉呀,不行,算了,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逸飞扭了一个翻身,把脊背留给了飘云。 “你—”飘云无耐的叹口气,只好自己一个人先起了床。 梳洗完毕,飘云到菜市上买了菜,顺便还买了包子稀饭,回到家,逸飞还没有起床。 “起来了,起来了,饭都带回来了,快起来,再不起来我掀被子了啊!”飘云做势要去掀被子。 “唉呀,累死我了!”逸飞无耐的起身吆喝道。 “你累?”飘云笑呵呵的问,“你睡的像小猪一样,你还累?咱俩道底应该是谁累啊?” “谁累?呵呵,这还用说,当然是我累了,谁让你昨晚不听话,让我好费劲儿。”逸飞也笑嘻嘻的道:“弄的我腰酸背痛的,以后不做了!” “去你的!”飘云拿过一个枕头朝逸飞的身上砸了过去。 “好啊!你敢谋害亲夫,看我怎么收拾你!”逸飞穿好衣服,张牙舞爪、装摸做样的向飘云进功。 “好了,不闹了,快点吃饭吧,再闹,我上班可就迟到了。”飘云说着奔到了饭桌前,于是,逸飞也去了洗手间。 经过昨夜的一场洗礼,飘云仿佛找回了失去的感觉,吃过早饭,从家里出来后,飘云的心情各外的好,回想着和逸飞笑闹的样子,她一路上都是笑眯眯的。 坐在办公室里,飘云的心还仍被喜悦冲击着。一上午她的工作热情都很高,刚刚十点,就把上午的工作全做完了。闲着无事,她就拔通了逸飞的电话。 第十六章 心魔与失落 逸飞在飘云走后,也从家里走了出来。虽然昨晚已经和飘云和好如初,可他的心情却不像飘云那样,已经把所有的想法抛到了脑后,他的心情很是复杂,想着飘云自昨晚到现在散发出的喜悦和激情,他知道,飘云仍是当年的飘云,她的心没有变,她所爱的仍是自己,可是那天晚上自己真的去敲了她办公室的门,而门却没有开,里面是真的没人啊!难道飘云是在骗他?她是因为做了错事心里愧疚才这么和自己求和的吗?或者这一切根本都是她装出来的? 逸飞越想越烦,越想越不安,他不时的从衣袋里掏出手机,想要给飘云一个电话,可是怎么开口呢?难道还问她那晚的去向吗?逸飞焦躁的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拿不定主意,就在这时,手机却响了,逸飞一看是飘云的电话,心里没来由得“咯噔”了一下。 “喂,飘云,今天中午吃什么饭啊?”逸飞终于压制住了自己的心情开口问到。 飘云听到逸飞如此的问话心里很是温暖,便开口道:“什么都行啊!你看吧!” “那我下班时去买点牛肉,回家我给你做牛肉汤,你看好吗?”逸飞虽然心里翻江倒海,但是嘴上的话却仍然温柔。 “嗯!好!那就按你说的做吧。”飘云挂上电话,心里很开心,说真的,虽然逸飞平日里并不怎么做饭,但是他的厨艺却是一流的,他做的炒鸡,他做的牛肉汤,他包的饺子都有一种独特的味道,让人吃了回味无穷。飘云想着那美味,忍不住伸出舌尖添了添嘴唇。 而这边的逸飞却并没有那么轻松,他挂上电话后就把电话仍在了办公桌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支烟,点了起来。当那烟头快要燃尽,就要烧着逸飞时,他才把它对到嘴边,狠劲的吸上两口,接着他便使劲的将那烟头往烟灰缸里按,那会逸飞觉的他所按的好像不是烟头,而是心中的一种情愫,或者说是他的心魔,对!就是心魔! 逸飞瞪着眼呆看了一会那个烟头,想起答应给飘云做牛肉汤,于是,他一摔头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准备到街上去买点牛肉。 逸飞刚走出单位来到街上,正准备看看突然就有点想上厕所,这时电话也响了,逸飞取出一看,是常和他一起上网打游戏组对的张跃,脸上便露出了笑容。 “哦,张跃,你又进级了吗?我这两天上的少,呵呵,老婆不让我上网了,我们的队组的怎么样了?”逸飞一接通电话就和张跃谈了起来。 “呵呵,我又进了几级,你老婆不让你上?哼,女人知道什么啊,我们大男人那能听她们的,你快上去,我们一起跑环!”张跃在电话那头道。 “好的,我马上就上去,你等着我啊!” 逸飞一想到网络中的游戏战场,就像是吃了迷药一样,把买肉的事和对飘云的疑虑全抛到了脑后…… 逸飞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立刻往家里跑去,回到家,顾不得先上厕所就慌忙的把电脑打开,忙挂上了游戏号…… “逸飞!”飘云推开房屋,想着逸飞做好的牛肉汤,高兴的唤了起来。 “咳—咳!咳!……”飘云忍不住咳了起来,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满屋子的烟啊?飘云皱着眉头把视线定格在了电脑前的逸飞身上。 只见逸飞一手握着健盘,一手拿着香烟,头也不抬的在游戏中做着他的大将军。 “逸—”飘云把呼唤哽在了喉中,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逸飞啊逸飞,你就不能给我一点惊喜吗?昨晚你还答应我的,以后再也不这么玩电脑了,怎么一会的功夫就忘了呢,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来到厨房,看着那冷盘冷灶,飘云的心情坏到了极点,日子还得照样过下去,飘云挽起袖子开始在怨气中做饭。由于心情不好,飘云做饭时也是心不在焉的。 半个小时后,飘云把饭摆上了桌,然后她转身到厨房里收拾。 “喂,我说你不愿做饭就别做,你做的这是什么饭啊?能吃吗?喂猪还差不多!”飘云还在厨房里就听到了逸飞气急败坏的吼声。 “你!”飘云被逸飞气的全身都颤了起来,她张开了嘴,她想说,“我这就是喂猪呢!”她想说,“你爱吃不吃!”她还想说……可是她什么都没说,不是宽容,也不是不和他计教,而是飘云被气的哑了声音,她发不出声了,她只能听到喉间呜呜的声音。 人受了刺激真的会成哑吧?飘云先前还在嘲笑那些肥皂局的编导,为了博得观众的同情就胡编乱造,人,那么强壮的动物,怎么会受到剌激就变成哑吧了呢? 飘云此刻却信了,虽然她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变成哑吧,可自己此刻的嗓音却是哑了,她发不出声了,斜靠在门框上,只能眼看着逸飞转身又坐到了电脑旁。 飘云端起了桌上的饭菜,“哗啦—”她把它们全都倒进了厕所。然后,她从家里走了出去。 第十七章 接外生枝 越吵越凶 看着三五成群的人们,想想形单孤影的自己,飘云委屈而心酸的落下眼泪。 “飘云?”突然听到有人喊叫,飘云抬起了头,看清了那喊话人竟是米兰。正想答应她,可是喉间却发不出声音来。 如今的米兰已经如愿的当上了特警,天天东南西北的跑着,很少回来,因此虽然说两个人同在一个城市生活,却是很少遇到。 而在这同时,米兰也看到了飘云那满眼的泪痕。“天!飘云,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 “我,没事……”飘云费力的吞咽着口水,吃力哑着声音边说边摇头,而那泪水竟似开了闸的河水一样源源不断的流了下来。 “飘云,你怎么了,你的嗓子怎么了?怎么这么嘶哑呢?你哭什么?出什么事了吗?”米兰一连串关切的问话让飘云更加的心酸,她呆呆的看着米兰,没应一声,却是更凶的哭了起来。 这样,路上就有好多人不时的侧头看着她们,本来嘛,一个是漂亮女人哭哭啼啼,一个是英姿飒爽的女警官,怎么会不惹人的眼球?这不,只有几分钟,她们两个就被一群看热闹的人围住了。 飘云停止哭泣,再次抬起头时才发显自己又一次成了焦点,脸“腾”的一下便红了起来。 而米兰则挥舞着手开始驱赶那群人:“走吧,走吧,看什么看,走,走,有什么好看?”…… 半个小时后,米兰和飘云来到了一家咖啡厅里。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一向精明、果断、有能耐的米兰在听了飘云的哭诉后,也是一片惘然,她不知道如何劝慰这个挚友。劝她离婚?劝她忍耐?还是劝她像现下的人在外面找个情人,以补贴感情的空缺?这些话,米兰一句也说不出,所以她只是默默的陪着飘云…… 等她哭累了,哭够了,米兰才开了口:“飘云,你要想开点,不管你以后作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现在,你什么也别想了,我们一起去唱歌,放松放松,你要玩的高兴一点,知道吗?” 看飘云点了头,米兰便带着她来到了卡拉ok包厢里。两个女人叫了一瓶红酒,便玩起了上高中时常在一起玩的小游戏,“老虎、棒子,小鸡。”老虎吃小鸡,小鸡啄棒子,棒子打老虎,谁输谁喝酒。 同一时间,逸飞却在家里坐不住了。看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而飘云赌气出门却还没有回来,已经给飘云打了无数个电话,而她却没有接一个。联想到前些天,她说加班却不知踪影的实事,逸飞就更加的心烦意乱起来,难道她此刻去会了情人?要不,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不行,自己得去找找,这样想着他便站了起来,可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于是,他又坐了下来,装作满不再乎的拿起了鼠标。 进到屋里,飘云就闻到了一屋子的烟味,再一看逸飞仍坐在电脑边玩游戏,飘云的心忍不住一痛,这么晚了,我没有回来,他不担心我吗?他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打游戏?他心里还有我吗? 飘云觉的酒劲上了许多,脚下有些踉跄,她本想深吸一口气站稳脚跟,可是那一股子呛鼻子的烟味,让飘云的五脏六肺都搅了起来,飘云只好忍着气轻唤:“逸飞,我,我好难受……” 逸飞看着飘云那张因酒精而徘红的脸,心里先是一赞叹,然后便是恼怒,赞叹的是飘云好漂亮,恼怒的是她竟然这个样子在外面呆到现在。当他听到飘云的呢喃时,他也想过去搀扶她一下,可是他却按耐不住心头的怒气,从口中出来的话语却是:“难受,难受,知道难受,你就别喝酒!谁让你出去喝成这个样子?你和那个男的在一起喝了?你怎么不让他扶着你!……” 逸飞啊逸飞,你还是我的丈夫吗?如果是,你怎能这般无情无义?飘云眼望着逸飞,呆站在那儿,直觉的全身冰冷,她一语不吭的盯着逸飞,那眼神有怒气,有失望,有绝裂……而逸飞也一眼不眨的盯着飘云,那眼神中有无耐,有不信,有失落…… “说,你到哪儿了?和哪个野男人鬼混到现在?” 当飘云的耳边再次响起逸飞那疯狂般的声音时,飘云的心不再是伤痛,而是不屑了。她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道:“你管我呢,我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你少管我。” “管你?哼!谁稀罕!你以为我想管你!我告诉你,我才懒的管你!我只是警告你不要给我丢脸,不要给女儿丢脸!”逸飞更加疯狂,更回口无遮拦的吼道。 “你这混蛋,你说我丢脸?我丢什么脸了?你说啊!你这个混蛋……”飘云气极了,她跑过来抓住了逸飞的胳膊摇了起来。 “滚!你少和我来这一套!”逸飞一摔胳膊,飘云又一次被摔坐到了地上。 “哇!”飘云再也忍耐不住,张开嘴大哭起来。 “无聊!”逸飞骂一声,坐到了电脑桌前继续打起了游戏。 于是,家里面,这边是逸飞电脑里轰轰隆隆的打跑声,那边是飘云嘤嘤的哭泣声。两个并不协调的声音在屋里回荡,回荡…… 第十八章 宁愿加班 “啪,啪啪……”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的撞击声把飘云的思绪带了回来。 “唉-”飘云坐在窗口,又是一声沉闷的叹气,已经两周了,她和逸飞又是两周都没有说话了。 飘云双手托着下巴,呆呆的望着窗外,已经不早了,下班的时间早过了,回家吗?哦,不,不要,飘云在心中喃喃着,她真的不想再看到逸飞那一副坐在电脑旁其它任何事都无所谓的样子,更不想同他无为的争吵。 那么回娘家吗?不管怎样,妈还是最亲的啊!哦,不,不行,飘云也在心中拒绝了。她也不愿看母亲那张探询的脸,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那些问题,当初母亲并不同意这门婚事,是她拒绝了母亲的建议硬是嫁给了他,事到如今,面对这种让她心灰意冷的局面,她真的好害怕母亲的种种询问。 “唉!”忍不住飘云又从心底里叹了口气,是呀,家是不少,婆家的,娘家的,还有自己和逸飞的那个小屋,可是她却一个也不愿回,因为没有一个是属于自己的快乐天地。 飘云苦闷的摇了摇头,双手不自觉的抱在了胸前,哦,好冷,她这才感觉到今天的天好冷,从里到外的寒冷使她忍不住浑身哆嗦,她颤抖的缩成了一团,如同秋后的落叶一样飘荡在寒风之中…… “雨中漫步”不愿回家的飘云终于无聊的坐在电脑前敲下了这几个字,进入了新浪过客聊天室。 “雨中漫步”是的,这几个字好应合她现在的心情:一个人孤独的漫步在雨中,任凭心酸的泪水汇同冰凉的雨滴一起滑落,没有人会为她撑伞遮雨,更没有人会为她拭泪避寒,她所拥有的只是这颗寂寞的心,就这样她随风吹、随雨淋的漫步着,没有意识,没有目的…… 飘云一边呆呆的盯着屏幕一边傻傻的在心中勾画着这个雨中漫步的场景。 “你好,可以和你一起漫步雨中吗?”有个叫人生的人过来同她答话。 “哦,当然可以。”飘云匆匆的在屏幕上敲下这几个字,却不知道路在何方。 “为什么要在雨中漫步?你心情不好吗?” “是的,我和老公有矛盾了,我们已经两周没说话了。” “你现在在哪?在家?他没在家吗?” “不,他在家! 我在办公室里,可我不愿回去,那个家太冷了。” “你们结婚几年了?” “三年” “哦,那你没多大呀,还不到三十岁吧?” “是的,我28了。” “好妹妹,听哥哥一句劝,回家吧,你们这种年岁婚姻还处在磨合起,出现矛盾是很正常的,相当年我和你嫂子,打架闹的可比你们历害了。但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而且过去这一段,你们还会觉的特别幸福呢。” “是吗?” “是的,我有急事要下了,你快回去吧,888888888” 对方打了一排的“88”就下了线,飘云只好也起了身,或许他说的对,我们只是磨合期没过。想到这里,飘云便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漆黑的夜色之中,飘云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点点滴滴的雨水夹杂着阵阵寒风吹打在她的面颊上,使她那刚刚发热的心田霎时又变的冰冷。 到家门口了,飘云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取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她希望能看到一个不同于往日的画面,那样的话,她也许就会重新燃起希望。 可是,飘云失望了。 逸飞仍然坐在那里一如继往的在玩着游戏,飘云的进入对他似乎就是真空,他连扭头望她一眼都没有。 飘云看了逸飞一眼,也没有同他说话,自己一个人走进了里屋,她知道他又要玩到第二天早晨了,但她已没有兴趣管他玩多久。 飘云一个人躺在床上,可是翻来翻去却怎么也无法睡着。刚刚网上的那个大哥曾告诉自己这是婚姻磨合期,难道婚姻就是用这种冷漠来磨合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飘云还是不愿回家。真的,这样回家来面对一个视自己为默路的人,还不如在办公室里加班呢。对,加班,从有明天起,自己就把科室里大家不愿干的工作都揽下来,天天加班。 唉!飘云叹着不知不觉混混沉沉的睡去了。 第十九章 婚姻是张纸 春风得意酒吧里。逸飞却是异常的心痛,他一杯接一杯的已经连喝了五瓶,仍然觉的没有醉透。 “酒!再给我拿酒来!”逸飞向服务台叫嚷着。 “先生,你不能再喝了!你已经醉了!再说我们早过了打痒的时间了。马上都夜里十二点钟了,您看,别的客人都走了。您家在哪儿,要不我为您叫辆出租车?”一名服务生一边拉他起来,一边温和的说到。 “叫车?你以为我不会走路吗?告诉你,我有腿,我会走! ……好,我走,我走,不就是酒店嘛……”逸飞甩开了服务员,一个人踉跄着离开了洒店。 夜风的冷瑟让逸飞的头脑瞬时清醒了许多。逸飞这才想起他和飘云已经两周都没有说话了,而且最近飘云也一改往日下班就回家的习惯,总是早出晚归的。 逸飞痛苦的摇摇头,飘云她倒底在做什么呢?她不会是真的在外面和别的男人们在一起,流恋往返,不愿回家了吧? 同一时间,飘云在办公室里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完了,抬头看看办公桌上那堆整整齐齐的文件,她不由得叹起气来,“唉!”再也没有要做的工作了,再也没有理由赖在办公室里了,飘云站起身,怎么办呢?还是回家吧?不!不回,飘云摇摇头重新坐了下来,抓住了鼠标。 “雨中漫步”飘云再一次用这个注册名走进了聊天室。 “是妹妹吗?” “嗯!”飘云看到原来是人生和她答话,心里不由得荡起温暖的波浪。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线?”人生问到。 “你不也在吗?”飘云反问道。 “呵呵,我有失眠的毛病,你呢?是在办公室吗?”人生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再问。 “是的,我在办公室。”飘云如实回答。 “哦,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人生看着屏幕上的字,心里嘀咕了起来,这女人,这个时候还挂在那儿,要知道这样是最容易出事的啊,难道她不知道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吗? “我,我只是不想回家。”飘云不知道为什么,打出这几个字竟然是泪水涟涟。 “怎么不想回家?你又和他吵架了?唉!吵什么呀!让一让他不就过去了嘛。”人生摇摇头,想起前天因为家里突然来客,匆匆下线而没有和她深谈,这次一定要好好劝劝她。 “你不知道我心里的滋味,这么多天了,他不理我,好像和我就是陌生人一般。”飘云委屈的打下了这段话。 “好妹妹,其实你不懂,男人有时候会很虚伪,就像你老公,他不一定就是不想理你,知道吗?他不和你说话可能是因为面子拉不下来。” 或许吧,飘云也曾在心中存着那样一种幻想,可是……那天幻想中的飘云有多失望啊。 飘云想着往事,泪不自然的又流了下来,一种绝望从内向外直涌心头。好大一会,她才开始给人生回话:“大哥,我不想活了。” “好妹妹,千万别这么想,多年以后,你会知道人的一生会有许多坎,只要你努力迈过这些坎,你就会发现,生活并不想自己想像的那么艰辛和痛苦。” 人生耐心的劝慰着飘云,以问带劝的道:“妹妹,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但你知道婚姻是什么吗?” “婚姻是什么?”飘去迷惘的反问。 “婚姻是纸啊,说它是纸,一是因为婚姻是那张盖有红印的纸促成,二是因为婚姻如纸般易折易皱易被撕裂。”人生回答。 “哦,有道理!”飘去若有所思。 “你和他本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就因为那张纸,就因为那份爱,你们才组成了一个家。你想想,能不磨擦?能不冲突吗?”人生感觉到了那端的平静,知道她听进了自己的话语,于是接着打道:“你再想想,小时候,你爸爸妈妈打过你,训过你吗?还有你若有兄弟姐妹的话,你再想想,你和他们打过架吗?有过吧,当时是不是非常的气恨呢?但是现在呢?不恨了吧,老公其实就是和他们一样,不一样的是二十多年不同的生活环境造就了你们更多的分歧,为此你更要忍耐,谅解才行啊。” 说到这里人生长吁了口气,问到:“妹妹,你说呢?” 飘云看着人生打过来的这段字,心里重又涌出了一份希望,虽然人生并不知道自己的婚姻症结在哪儿,但他却说出了最真实最通俗的道理,于是她擦干了眼泪,对人生回道:“你说的对,婚姻如纸,该是用心呵护的,否则婚姻就会变成纸屑,谢谢你,大哥!” “不用谢了,丫头,赶快回家吧!”帮助别人就能使自己得到快乐。看那边的女人释然了,人生也笑了。 第二十章 失而复得 飘云推开屋门,差点吐了出来,一股股刺鼻的酒味直接剌激着飘去的鼻子和胃,屋里漆黑一片,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强忍着难受,飘云进屋拉开了灯。 但就在那灯闪亮的一瞬间,飘云惊呆了,吓傻了,心痛了。 “天啊!”飘云低呼一声,顾不得那刺鼻的味道,迅速的跑到了逸飞的身边。只见逸飞坐在地板上,斜靠在沙发边,耷拉着脑袋,那张曾经英俊的脸,此刻已布满了泪痕和鼻涕,衣服和地上早已被他吐的全是脏物…… “逸飞!你这是怎么了?”飘云喃喃着,有些无措有些心惊的问道。 在飘云的眼里,丈夫差不多是个冷血的人,他很少动感情,更别说掉眼泪了。飘云还记得,就算两个人关系好时,每当飘云为影视局中那些人物的悲伤落泪时,逸飞也总是一脸不屑的样子:“哭什么哭,有什么好感动的,女人真是事多,看个电视也要哭一把,真无聊!” 可是今天,飘云看见逸飞的眼泪了,而且这是第一次,她看到自已的丈夫这么泪流满面。 “我,我没事,我,我就是难受……”逸飞断断续续的说着,忽然,“哇”的一声,他就吐了起来,顿时,一股更加酸臭的味道很快的再次迷漫了整个房间。 飘云看着逸飞顾不得多想,赶忙蹲到地上,用力把他扶了起来,她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他,直到把他拖坐到了沙发上。她拿过纸巾小心的为逸飞拭去了腮边的脏物,又赶去给逸飞倒了杯清水让他簌了口,接着她帮他脱掉了那脏兮兮的外衣,让他舒服的躺到了上面,还拿来了棉被为他盖上。 安顿好逸飞后,飘云这才又慌慌张张的转身拿了拖把、笤帚之类的东西来清扫。当一切归于平常时,飘云又到厨房里为逸飞倒来了热水。 “逸飞,来,起来,你先起来。”飘云先把水杯放到了茶几上,然后用双臂环着逸飞的头,把他一点一滴的往上移,等逸飞慢慢的坐了起来时,飘云又拿来了靠垫给他垫在背部,等逸飞坐的舒服了,她才拿起水杯,“逸飞,喝口热水吧,暖下胃,你会好受一点。”…… 当那杯温热的水慢慢的从逸飞的口中流淌到了他的胃部时,逸飞忽然就有了一种重生的感觉。当飘云再次扶他躺下,为他盖好被子时,逸飞已经彻底的清醒了,清醒了的他慢慢的回忆起了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他闭着眼睛,想像着自己心中的疼痛,慢慢的感受着飘云为他所做的一切,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飘云一直不放心的坐在逸飞的身边,她心疼而又无耐的看着逸飞,想要等他睡熟了再去休息。但逸飞那再次涌出的眼泪深深的震撼了她,飘云直觉的心里一阵痉挛,“逸飞!”她痛呼一声,再次看着那晶莹的泪滴,飘去仿佛又看到了几年前的情景…… 那时,她和逸飞刚刚结婚,逸飞在酒场上多喝了酒,喝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被人架了回来。他不停的呕吐和痛苦的面部表情吓坏了飘云,她为逸飞捶背,她为逸飞倒去那吐着的脏物,她为逸飞端来温水,做着这一切,飘云还是心疼的眼中含满了泪花。逸飞看到那泪水,就抬起头傻呵呵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为她拭泪,一边安稳她:“宝贝,我没事,真没事,你别担心,睡一觉我就好了。”…… “逸飞!你胃里是不是很难受?”飘云有些无助的问道,此刻,她已忘记了她和他之间所有的不快,她很想带替他来受罪,正如几年前一样,她对他的担心,她对他的心疼。 “飘云,别离开我!”逸飞忽然折起了身子把飘云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逸飞!”被逸飞搂的喘不过起来的飘云瞬时全身都颤了起来,“逸飞!”她再次轻唤后,就开始喂在逸飞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逸飞也被飘云的痛哭声给振住了,心里不免产生了悔意,他把飘云更紧的往怀中拉了拉,“乖!别哭,别哭,我们以后再也不吵架了,再也不吵了,好不好!”逸飞抱着飘云摇晃了起来。 飘云恍惚着,可谓是百感交集,心里边不时的荡漾着一种劫后重生、失而复得的感慨…… 第二十二章 爱家协议与天性 经过这次酒后真情反思事件,两个人的恶化关系得到了一定的改善,而女儿欢欢也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了,夫妻二人从父母那儿接回了欢欢,准备好好的过三口之家其乐容容的日子。两个人都为对方做了对大限度的让步,飘云不再干涉逸飞上网,逸飞也答应适时上网,不在沉迷于其中。为此,两个人还心血来潮的制定了以下的《爱家协议》。 爱家协议 甲方:张逸飞 乙方:柳飘云 为了保证家庭的和睦相处、正常生活,甲乙双方经协商签订此协议,具体条款如下: 一、 为打发甲方闲暇时间,乙方同意甲方提出在家里安置宽带上网游戏的要求。 二、 甲方必须按时接孩子放学。 三、 甲方按时做饭(中餐,晚餐)。为保证此条的实施,甲方在没有做好饭菜情况下不得在中午12.00 —1.30下午5.30—7.00上网游戏。 四、 甲方必须按时吃饭,与家人共进餐饭。不得在饭菜上桌情况下仍然留恋在游戏当中不予起身。 五、 为了保障甲方的身体健康,甲方游戏时间不得过长,夜间游戏最迟不得超过10:00。 六、 为了保障孩子的健康成长,当孩子提出合理要求或让甲方陪同学习、玩耍时,甲方不得以上网为借口不以理睬。 七、 双休日期间,为保障家庭亲情生活。在甲方没有工作安排时,如乙方要求,甲方则必须抽出最少半天时间由乙方或孩子支配。 此协议自生成签字之日生效。望甲、乙双方共同执行。 甲方签字: 乙方签字: *年*月*日 协议写好了,飘云和逸飞还郑重其实的签上了各自的大名。 有位哲人说的好,有志着不立志,没志着常立志。 逸飞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在心里,在内心深处,他也曾不只一次的深深发誓要远离游戏,重新开始生活。特别飘云写的这个《爱家协议》更是让逸飞感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爱家协议》逐条逐字都体现着飘云对这个家的热爱,体现着飘云对丈夫的关爱。 逸飞怎能不懂?那“甲方必须按时吃饭,与家人共进餐饭。不得在饭菜上桌情况下仍然留恋在游戏当中不予起身。”那“为了保障甲方的身体健康,甲方游戏时间不得过长,夜间游戏最迟不得超过10:00。”说到底都是为了逸飞好啊! 逸飞在感动的同时,满怀着一定要改变自己的激情,那时候他就像一个决心痛改前非的顽皮少年,在签下大名的时候还激动的流了眼泪。 可是,男人是脆弱的,在面对诱惑是尤其的脆弱,逸飞也是脆弱的,也是经不住诱惑的,每当他再次坐到电脑前,那个电脑对于他来讲就只能是游戏机了。他一次次的打开电脑,就像染上了毒瘾一样,被电脑游戏感染,他一次次的把那些誓言,那个爱家协议抛到了脑后,然后一如既往的再次沉迷在其中。 飘云眼瞅着逸飞一天天的更加沉迷于其中,却无能为力。 吵过了,骂过了,打过了,哭过了,还有什么办法能使啊?飘云想试着走进逸飞的游戏当中,体会一下逸飞的心情,然后再对症下药。可是飘云失败了,她只要进入那个游戏的页面,还没有运作,心里就会异常的难受,还会不由得恶心想吐。 在逸飞看来最轻松,最快乐,最痴迷的事情,在飘云看来却是最无聊,最恶心的事情,谁是谁非? 天性不同啊!他们天生就对快乐、幸福的感受有着截然不同的认识和感觉! 同样,对于飘云来说,如果她想真正的拥有快乐,就应该接受逸飞的天性,她至多可以与丈夫的生活习惯抗衡了,但是,她不能抗拒他的天性,除非她彻底的离开他。 而她又不能。 柳飘云的确不能。 有的时候,人就像一根椅子上的一支腿,你想倒下,你想挪动一下位置,可你敢吗? 当你听到你身边的每一块原本站立得好好的亲邻,因为你的倒塌也先后稀里哗啦的倒下去的时候,你的良心难道就不会锥剌疼痛吗? 在飘云最苦闷的时候,她也想过离开她的婚姻,其实,所有处在婚姻之中的人都会在一生中的某一个或是某几个时刻想彻底的摆脱,但是包括柳飘云在内,绝大多数的人还是默默的承受了。 能让她们坚持下来的理由有多种多样,但是共同的一个理由就是—孩子。 她们倒下,她们不在乎,别的人倒下,她们也不在乎,惟独孩子,她们绝对不会以孩子的倒下作为自己倒下的代价。 虎毒尚不食子,更何况是女人!哪一个女人会以自己的孩子为代价? 女人不愿不会不能为了男人而心甘情愿的违背自己的天性。但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多女人都能无怨无悔的违背自己的天性。 在飘云心里最痛,最难忍难的时候,女儿张欢欢总能成为她最后的理由—说服她平静下来,接受这种生活。 第二十三章 您拔的用户已关机 但是人是个复杂的动物,而女人尤其复杂。说她们复杂,主要是指她们的情感世界,“女人心,海地针!”这句话就充分说明了女人的心思是难以琢磨的。说它难以琢磨还不仅是针对别人,对女人自己而言,她们也同样觉得是难以琢磨的。 飘云就是如此,虽然她一次次的用女儿欢欢说服了自己,表面平静的接受着这样的生活。可骨子里她却又总透着一股反叛和不甘心。这种不甘心具体体现在了她的行动上,就是她对逸飞的那种冷淡,那种不愿理睬的模样。 这一天,飘云脑海里的两个自己又开战了。 一个自己说:“柳飘云,你不能伤害父母,你不能伤害女儿,你不想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你不想成为同事们眼光中的异类,你不想让世人议论你是个离过婚的女人,那么你就接受张逸飞吧,接受他的天性吧,接受你的命运吧,安心的过你的生活吧!” 另一个自己说:“柳飘云,你真是个懦夫!你明明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现在是什么年代?你看看满大街的女人,不是有好多走出婚姻了吗?为了孩子,为了父母吗?借口,你这全是借口,张逸飞为父母为孩子做了多少?没有他,你不能独立吗?说到底你就是个怕事的人,一个小女人!一个不会自立的女人!一个不坚强的女人!一个依靠别人生活的女人!” 一个自己说:“不!不!我不是!我不是个靠别人生活的女人,我有自己的事业,我有自己的思想,我这么做全是为了我女儿,我不想她没有爸,或者没有妈!我不想做个自私的妈妈,我不想女儿在若干年后再怪怨妈妈没有给她一个完整的家而已。” 另一个自己说:“得了吧,你就是懦弱!你在为自己寻找理由,为了女儿?难道你们这样的生活对女儿就好了吗?你就是觉得自己是个三十岁的女人了,你没有了理想,你没有了奋斗的精神,你害怕了,你觉得自己跟了张逸飞这么多年,你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扫地出门而已。” 柳飘云被自己的这两种声音缠绕的窒息起来,她觉的自己好像马上就要停止了呼吸,走到另一个世界一样,她抱住自己的疼痛难忍的头,缩在了办公室的一个角落,开始了自己心灵深处的沉思。 是啊?是自己不甘心吧?不甘心就这么离了,也不甘心就这么压抑的过? 就在飘云正胡思乱想疼痛难忍的时候,幼儿园的欢欢却因为感冒发烧了。 柳飘云一接到老师打过来的电话,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当她听老师讲女儿发烧了。所有的失意都消失了,她一下子就从坐椅上站了起来,拿起包包和同事们打了个招呼,便冲了出去。 飘云一气跑到了幼儿园,老师正抱着欢欢在等她,老师告诉飘云,课间发开水的时候,看到欢欢小脸通红,一摸额头,滚烫滚烫的,这就赶紧给飘云打了电话。 飘云忙接过老师手中的女儿,用脸往女儿的小脸上一贴,不由的心痛起来,说不定早上送她上学的时候,孩子就已经病了,都怪自己这几天心神不宁的,否则怎么也不会这样。飘云在心里暗暗怪自己大意,匆匆的和老师告别后,就抱起女儿往医院里跑。 飘云心急火撩,一路上看到挡在路中间的行人和车辆时,已完全没有了平日等待的风度,她被那些人和车辆气的胸脯一起一伏的。飘云抱着女儿一边奋力的绕开,一边在心中狠狠的咒骂,完全没了平日的淑女风度。好在医院并不算远,飘云终于抱着女儿来到了儿科门珍,可那排成龙的队伍又让飘云忍不住开始了咒骂。 飘云抱着女儿焦急的排在队伍里,她发现只有她和女儿是最孤单的,因为有好多孩子都是有爸爸抱着,妈妈陪着,有的甚至爷爷奶奶也陪在后边,飘云还没来得及发出感叹,就听到怀中的女儿的声音:“妈妈,我渴!” 飘云被女儿惊醒,自己在这里排队,怎会有分身术再去给女儿买喝的,再说一会儿还要买药打针,是呀,她该给张逸飞打个电话的,虽然说现在两个人成在冷战,可是为了女儿,让冷战见鬼去吧,再说这儿也真的是需要他过来一趟。 飘云这样想着就拔通了逸飞的电话:“喂,你在哪?我……”飘云的话还没有说出。张逸飞就不耐烦的开了口:“我在哪,你管呢?”说吧,竟然直接挂了电话。飘云顾不得和他计较,再次去拔那个号吗码,可听筒里传来的那个声音“对不起,您拔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拔!”把飘云气的忘记了一切。 “混蛋!”飘云终于忍不住开口大骂。“刷!”的一下好多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飘云。飘云的脸立刻红了,其实根本没有“刷”的声响,人们只是拿眼瞟了一下她而已。那种声响只是飘云的感觉而已。 第二十四章 打针 “妈妈,你怎么骂人了?老师说骂人不是好孩子!”欢欢睁着一双大眼,直盯着飘云。 “哦!欢欢,妈妈错了,妈妈以后再也不骂人了。”飘云心虚的向女儿也是向那些投来目光的人回道。 “妈妈,我渴,我也要喝娃哈哈!”欢欢盯着前面的那个小男孩手中的娃哈哈,向妈妈要到,还边说边抿抿嘴,那样子好像特别想喝。 “唉!”飘云微微叹了口气,也是啊,女儿正在发烧,能不渴吗?可是……她看了看女儿略显干裂的嘴唇,无耐的道:“好孩子,咱们在这儿排队,如果这会出去买,拐回来后还得再重新排队的!” “嗯,要果爸爸也来就好了,他可以去给我买,对吧?”女儿看着前排那个刚刚走出去给儿子买零食的男人无不羡慕的说到。 “欢欢!”飘云看着女儿那期盼的大眼睛,只有无耐的把女儿往怀里更紧的一搂。 “欢欢是好孩子,等看完病后,欢欢不发烧了,妈妈带欢欢到超市去,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好不好?”飘云哄着孩子,眼中已闪出了泪花。 长长的队伍慢慢的向前移着,飘云抱着女儿,好不容易排到了跟前。 “挂号单!”医生伸出了手。 “什么?挂号单?”飘云的头一下子大了,她刚刚急匆匆的抱着女儿赶来,竟然忘了去取挂号单,排了这么长的队,好不容易论着自己了,却……“医生,我刚匆忙忘了带,麻烦您先给孩子看病,好不好?”飘云求着医生。 “哦,谁和你一起来的?让孩子她爸爸去取挂号单吧!”医生不再意的说道。 “她爸今天忙,没来!就我自己带孩子来了,一会看完病,我下去给您取!”飘云吞吞吐吐。忍不住又在心里骂起了张逸飞。 “医生,您先给她看吧,我下去帮她取!”一个长相秀丽的女人走了过来。 那女人说完后就转过身子,她对着后面那位抱孩子的50多岁的一个中老年妇人道:“妈,你先抱着健健,我帮这位姐妹拿个挂号单,一会就回来。” 飘云一脸惊诧的望着那位和自己年岁相差不多的女人,直到她急匆匆的离去,才传神过来,唉!自己竟然忘了对人家表示感谢。 飘云终于在那位女士的帮助下,让医生给欢欢做好了检查,虽然烧到三十八度八,可好在没什么大事,只是平常的感冒发烧,医生叮嘱飘云要多给孩子喟水喝,然后又给开了两针,外加三天的药。 医院的工作流程很是复杂,首先是拿着处方到药房划价,然后又到收费室交费,接着又转回药房取药,最后再到注射室打针。当然这每一个过程都是需要耐心排队的。 别的人还好,一个人抱着孩子,一个人去来来回回的跑,也就很快搞定,只有飘云是一个人抱着孩子来回的跑。但不管怎么说,飘云终于做好了这一切。然后她抱着女儿来到了注射室。 注射室,已经有好几个孩子在哭闹着。欢欢一看就明白了一切,然后她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妈妈,我不打针,妈妈我不打针!”她便哭便使劲的用两只小手推着飘云的前胸,撕扯着非要下去,为了不打针,她不再要妈妈抱,她准备逃跑。 “欢欢,别闹,你是好孩子,不打针,烧就不会退,烧不退就不能上幼儿园,不上幼儿园就不能和小朋友们做游戏了……”飘云耐心的哄着女儿。 “不,我不打针,我不上幼儿园!妈妈,不是,我不生病了,我不发烧了,妈妈,别让我打针,好不好?”女儿一边乞求,一边用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神盯着飘云看。 每个人都有体会,特别是做过父母的人可能体会更深,在孩子们幼小的心灵里边,打针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无论你怎么哄怎么劝都无济于事。她们甚至会用不生病来抵抗不打针,可是老天爷却并不能体会她们的恐慌,仍然毫不留情的把病魔撒向她们。 飘云看着女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对于女儿的哭喊和乞求,她怎么能不心疼呢?可心疼又怎么样?为了心疼就不打针,病始终是不会好的啊。所以她别无选择,只有硬起心肠。 横下心来,飘云不顾女儿的哭喊,抱着她果断的坐到了小凳上,飘云用两条腿使劲的夹着女儿的两条腿,然后把女儿的裤子脱了下去,露出了女儿粉嫩的小皮股,再一使劲把女儿按趴在了自己的身上,准备好这一切,飘云抬头示意护士已经好了。 欢欢这时好像也了解到了自己的命运不容自己改变,知道打针这一劫是再所难免,于是她索性停止了哀求妈妈,改求护士:“好阿姨,你打轻点,好阿姨,你给我打轻点,好不好?”欢欢上气不接下气的边哭边求。 “这孩子真逗!”年轻的护士小姐好像也被欢欢的哭求声给感动了,她拍拍孩子的小皮股,看那小皮股迅速紧张的揪在了一起,于是就又轻拍了一下。“好孩子,你只要不哭,阿姨就给你打轻点,打轻点就不疼了。” “好,我不哭……”欢欢的那“不哭”二字还没有说出来,护士就在她放松的一瞬间扎上了针头,欢欢也就在这时又大哭了起来。 飘云扭过身去,不敢去看护士的那针头。俗话说,打在儿身上疼在娘心里。飘云再次听到女儿那凄凉的呼喊和不停的哀求声时,泪水也再一次迷住了双眼。 “好了!好了!”飘云一边安稳女儿,一边安稳自己。心疼的泪水再次从眼眶中溢出。 第二十五章 江山易改本性难易 傍晚,飘云带女儿看完病回家,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她是希望逸飞不在家的。 因为如果逸飞不在家,他也就不会坐在那儿打游戏。她就完全可以想像着逸飞当时挂电话关机是在忙工作,是在开会,什么理由都行。这样一来,飘云的心里可能会好受那么一点点。虽然表面上飘云对自己说她已经对这个婚姻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可是内心深处,她却还是那么渴望逸飞能回心转意多给她一些希望。 可是,不是!偏偏不是飘云所希望的那样,她在打开房门的瞬间就被自己的想法击晕了,因为逸飞不光在家,不光打游戏,而且他还带来了个打游戏的伙件,他们一边打,还一边兴致勃勃的交流经验。 屋里面烟雾缭绕,可见他们是早回来了,这么说自己打电话时,逸飞是因为影响了他们的谈话才生所,所以又索性的关掉手机。这样想着,飘云真想大吼一声,大骂一顿,可是经过这么半天的心力折腾,飘云已经没有力气和他吵闹,再说飘云也是个知识女性,她要强而又要面子,就算夫妻关系再不好,她也不可能对着外人和逸飞大动干戈。 于是,飘云再次选择了沉默。无耐的冲那人一笑,然后放下女儿走进厨房,开始了那并不动听的锅碗交响曲。而那人好像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因而匆匆告辞离去。 飘云终于做好了饭菜,还如往常一样,逸飞仍留恋在电脑前不愿起身。也往常不一样,飘云这次没有再唤他,只把饭菜端上了桌子,只给女儿和自己盛好饭,当飘云哄女儿吃完饭,自己也吃好时,逸飞才从那游戏中走出。 “咦,今天怎么没给我盛饭啊?”逸飞一边问一边跑向厨房。 飘云始终没有吭声,只拿眼瞟了一下,她希望用沉默的反抗来激起逸飞的注意,可是没有,逸飞的心思全在那游戏当中,他连瞟一眼都没有给飘云,他只是匆匆的跑到厨房,匆匆的端来饭碗,匆匆的吃完了饭,然后又匆匆的把碗一推就又坐到了电脑桌前。 飘云望着逸飞坐在那儿的背影,觉的好陌生好陌生,她好想张口叫他一声,证明那人却实是她的丈夫,因为她真的感到好累,她希望他能帮帮她,可是,她最终没有吭声,也可能是因为心灰意冷,也可能是怕自己的提意遭到拒绝。飘云一如既往的独自照顾到女儿入睡,默默的开始收拾着一切…… 碗要洗,衣服也要洗,屋子要打扫,拉圾要倒掉,还有那厕所也该刷了……想到厕所,飘云的胃里就起了反应,她就更加的不能容忍逸飞。 结婚这么多年,那个厕所好像是被飘云承包了一样,每次刷厕所都是她的事,与逸飞好像没一点关系,这些暂且不说,最最不能让飘云容忍的是,逸飞每次上厕所都是急匆匆的出去,有时候连随手拉下水闸冲一下便池都好像来不及,而且他还总是慌慌张张的小便到池外,不光不做清理,还常常是小便一完,就双手系拉着裤子往电脑前奔去。 飘云带着女儿总是早睡早起,逸飞玩着游戏总是晚睡晚起。所以每天早上飘云起床到厕所时,总能闻到那一股酸臭的味道,并且他还常把他喝剩的茶叶水倒进便池里,那黑呼呼的叶子再加上那酸臭的气味,大家可以想像那会有多恶心,好多次飘云都会忍不住的干呕,呕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但是她也只能忍着,然后闭着眼把水闸打开,让那清水使劲的冲刷,但往往是经过一夜的沉淀,不管你怎么冲就是不干净,这时候飘云就只得拿那刷子刷了。 为此飘云的早餐总是吃不下,为此飘云家的水表总是走的比别人多好多,为此飘云和逸飞生气吵了n次家,而逸飞也无所谓的和她瞪了n次眼,为此飘云投降过,还耐着性子的哄过逸飞,劝他便后好好冲厕所。而逸飞有时候也会因为飘云的轻声要求而点头同意。 可是,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易。”?逸飞!逸飞用行动给大家诠释了什么叫江同易改,本性难易! 第二十六章 无眠之夜 屋里黑漆漆的,飘云躺在床上,一点的星光、月光、灯光都没有,正如她此刻的心。一片灰暗,一片凄楚。 飘云伸手摸摸身边已经熟睡的女儿那小小的身体,然后折身用唇试了试女儿的额头,还好,女儿的额头一片温凉,看来烧已经退去,飘云这才轻轻的舒了口气,她终于可以稍稍安心了些。 然而,今夜却注定了是个不眠的夜,因为飘云的泪水已忍不住涌进了她的眼眶。阵阵孤独、无助夹杂着深深的绝望,正如同恶狼吞食一样不停的吞嚼着她的心。 听着隔壁屋里那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的声音,飘云的的心不由得再次紧缩,直觉的头痛的揪心。 飘云就像那正被烙着的烙饼一样,在床上不停的翻来翻去,她好累,累的腿都疼了,她好困,困的不停的打着呵欠,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睡不着,从屋外传进来的那电脑游戏中的哄炮声,在飘云的耳中就变成了恶毒的咒语,她好气,她好恼,她好恨,可是她却只能眼睁睁的听着那些咒语源源不断的飘来,而自己却拿它们没有一点的办法。 是啊,难不成自己再起身穿衣拔掉他的电源? 难不成自己再和他大吵一顿?难不成自己再和他一样双双变成两只斗鸡?有结果吗? 没有! 如果自己走不出这个婚姻,她和逸飞之间的争吵就永远没有结果! 飘云懊恼的捶着自己头疼欲裂的头部,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她想哭,想叫,想喊,想闹……她以为她会疯的,是呀,如果真疯掉了也就好了。 可是,飘云却没有疯,“疯”有时候很容易,有时候也很难,并不是每个人你想疯的时候就可以疯。好多人都可能有想疯的时候,但是好多人都没能入愿! 死了吧? 死了也可以解脱! 飘云忽然想到了死,想到了自杀,但是飘云知道,她不会,虽然她也常常想到自杀,想到死,还常常想着自己死了以后,她周围的人会怎么后悔,怎么悲痛,怎么的不屑一顾……但是飘云是永远不会自杀的! 是害怕吗?或许是,或许不是,但飘云知道,她清楚的知道,她是永远不可能自杀的。 为什么不会呢?其实飘云曾经深深的思考过这个问题。 她想像着自己死了,自杀了,大家就开始了议论,是呀,才三十岁的女人,她为什么要自杀呢?于是她就想像到大家就会把矛头指向逸飞,是呀,是他,都是因为有他这样的老公,她才会生气,才会难受,才会绝望,才会自杀…… 哈哈,飘云想像着,那时候,她就成了大家可怜的对像,而他就成了众人眼中可狠形像的代表。更何况他不光成了大家评击的对像,而且如果自己真死了,他怎么办?他得做家务,他得照顾女儿,他得做生活中每一件必须做的事情,说不定他还会再娶一个恶婆婆,对!恶婆婆,飘云觉的只有恶婆婆才能制服他,而且她自杀了,那个善女人还会再嫁她啊?飘云想到这里就会觉得很出气,好像逸飞已经遭受到了报应一样。 可是,马上的,飘云就会又泄了气,为什么啊?因为那样的话,自己的宝贝女儿不就惨了吗?恶婆婆?再加一个他?天啊!女儿还有活路吗?不,自己可以没活路,但女儿不能受委屈!更何况她不仅有女儿,她还有父母,父母没有错,为什么要让他们忍受老年丧女的痛苦呢?所以自己还是不能死的! 不自杀就要活着,活着就要承受一切,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道理!飘云也不例外,她要活着她就也得承受! 飘云一夜无眠,就在这种煎熬中度过,最后她就得到了一个可笑的,但也很值得人思考的结论,那就是:自杀的人不可怜!想自杀而又不能自杀的人才最可怜! 第二十七章 新同事吕月芝 大家在听三国故事的时候,可能都听过这样一句话,“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飘云和逸飞的生活和感情也可以用这句话来定论。他们的日子就在那合合分分,分分合合的状态下持续着。 飘云一直就这么生活着,直到她的生活中又出现了一个人。 那是个星期一的上午,往往也是最忙碌的时间。 飘云坐在电脑前不停的操作着,正在这时,办公室里的门开了,飘云没有抬头,仍继续和那些数据较真,但耳边响起了办公室主任的声音:“大家先停停手中的工作,我来给大爱介绍一下,这位是刚刚从外单位里新调进来的吕月芝女士,以后她就在我们部室工作,请大家欢迎!” 飘云一听来了新人,敢忙抬起了头,可就在抬头的那一瞬间,她呆住了,而吕月芝在发现了柳飘云的同时也露出了惊疑的表情。 那位吕月芝不是别人,而是前些天在医院里曾经帮飘云拿挂号单的女士。飘云虽然当时恍惚的忘记了道谢,但那张清秀而又有气质的脸却在她的脑海中深深的打下了烙印 “你们认识?”主任看看飘云,再看看吕月芝,忍不住问道。 “哦!是!”飘云回答道。 “哦!不是!”吕月芝回答道。 二人同时回答,然而答案却是不同,飘云是一腔感激回答的是,但月芝却是没把那事放在心上,她还记得飘云那天在医院里的尴尬,善良的她不想让大家知道那天的事情,因而她回答的不是。 其实,两个人也就那么一个照面,说认识也不认识,说不认识也认识。但同时开口,而答案的不一样却让大家伙都把诧异的目光投向了她们,不知道她们之间有过什么故事。 飘云看看主任,看看大家,不知道如何开口了,那天的事情有太多的伤感,她真的不想给大家过多的解释。可是…… 就在飘云为难的时候,吕月芝开了口:“呵呵,大家不用奇怪,因为我们只见过一面!所以我们可以说认识,也可以说不认识,” 吕月芝落落大方的说到,她仿佛看透了飘云的心思,接着说到:“那天我们在一家服装店,同时看中了一件衣服,同时伸出手云取,不曾想我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而她把那件衣服让给我了,就这样!”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你们的眼光很近似,以后希望你们在工作上也如此的眼光一致,好了,大家开始忙吧,我告辞了。”主任说吧离工了办公室。 飘云用眼深深的看了一下月芝,那眼神中的话语是:谢谢你,你太好了!希望我们以后能成为好同事,好朋友。月芝对飘云俏皮的一笑,然后又点了点头,她的意思是:别谢了,我懂你,我愿做你的好同事,好朋友。 …… 吕月芝小飘云一岁,孤身一人带着个还不到两岁的儿子。 “女人是男人眼中的昙花,洞房之夜绽开,天一亮时,就会枯萎的很惨。”这是吕月芝在自己的婚姻中得出的论调。 第二十八章 同时尖叫 吕月芝是个高傲的女人,说她高傲只是说她对于爱情眼里容不得沙子,并不是说她眼中无人,相反吕月芝是个极温柔,极可爱的女人。 吕月芝和前夫海轻舟是大学的同班同学。两个人从大一开始一直拍托到毕业,再到参加工作,学校4年,工作4年,合起来就赶上了大家嘴中常说的八年抗战。 这么长时间的拍托让吕月芝对海轻舟充满了信心。她本以为她们的婚姻是最完美的结合,她本以为她们的家会是公主和王子美丽而又幸福的城堡,她本以为她们的爱情会是又一个梁祝传奇,只不过结局是喜局…… 但是,吕月芝却错了!其实错的不光是吕月芝一个女人,天下好多女人都会犯这样的错误。 那是一个晴朗的下午,那时他和海轻舟结婚还不到一年,吕月芝出差一个月提前回来,她归心似箭的坐火车乘汽车,一路上连吃饭都不愿多耽误一刻。她想他了,想她的男人了。 一下车,吕月芝就紧赶慢赶的往家走,那时吕月芝是兴奋的,激动的。兴奋和激动不仅仅是因为她马上就可以见到新婚的丈夫,更因为她已得知她们的爱情结晶已经到来。 吕月芝怀孕了。 回到家中,一切井然,但是海轻舟却并没有在家,吕月芝拿出手机拔通了丈夫的手机。 “喂,轻舟,我……”吕月芝本想告诉丈夫,她出差提前回来了,已在家中等他。但是,为了给丈夫一个惊喜,吕月芝临时改变了注意,她克制着自己的激动,马上转换了话题,继而调皮的对海轻舟道:“轻舟,事情还没有办完,我还在a市……对!不能回去……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另外,别把家给弄的太乱了啊!否则我回家定要你家法伺候!” …… 挂上电话,吕月芝就幸福的笑了。所谓家法其实就是按摩,也就是说,如果海轻舟做了让她不高兴的事,那他就得为她做全身按摩。 月芝还记的上次施行家法的情景,那一次海轻舟忘记了“三八”妇女节。 三月九日一早,吕月芝睁开眼顾不得起床,就开始心中暗喜的责问海轻舟。海轻舟自知理亏,就一骨碌爬起为她按摩。 只是这次,海轻舟已经为她按了半个小时,月芝却仍没有让他停手的意思。 “月芝,好了吧?都半个小时了。”海轻舟可怜巴巴的道。 “不行,结婚第一年的第一个节日你都忘了给我过。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饶了你,继续按!”月芝虽然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但是脸却仍然紧绷着。 “好,好,好,我给你按,给你按,好了吧?”海轻舟答应着又开始了动作,只不过这次他按的部位不再是背部和腿部,他两只手不安分的专找月芝的敏感地方,痒的她咯咯乱笑。边笑边叫:“好了,好了,我不要了,不要了!” “不要了?那怎么行,结婚第一年的第一个节日我都忘了给你过,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了我。”海轻舟学着月芝的语调装着一本正经的道,他便说还便加快了手的运作,直逗的月芝咯咯笑着不停的对他求饶。 …… 吕月芝正处在往事甜密的回忆中,忽然屋外响起了门锁转动的声音,吕月芝知道是丈夫回来了,忽然,一个淘气的念头产生在瞬间,一闪身吕月芝躲到了卧室那厚厚的窗帘后边,以待时及,她要和他做个游戏。 可是,吕月芝这个淘气的念头却并没有给她带来意料中的快乐和幸福,相反,还让她亲眼目堵了她最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的勾合这事。 首先是门开了,海轻舟的身影仍如以往的象棵大树一样的出现了,但与以往不同的是那棵树上在推开门的瞬间就被一个猴子攀附了。 不!那其实不是一个猴子,那是一个女人,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一个比吕月芝还要年轻的女人! 吕月芝傻了,她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她呆立在窗帘的后面,没有显身出来,她只是一味的紧咬着自己的嘴唇。 还是在他们那张新婚的大床上,海轻舟和那个女人云里雾里的拉开了序幕…… “啊——”几乎是同时,两个女人都大声的尖叫了起来,不同的是:一个是因为达到了高潮狂喜的尖叫,一个是却是挖心掏肺绝望的尖叫。 吕月芝不听海轻舟的任何解释和誓言,一星期后,她就和他果断的办完了离婚手续。 吕月芝离婚了,但是怀中的胎儿她却留下了。虽然好多人都说她傻,但吕月芝却拒绝了别人的好意,硬是把儿子生了出来。是呀,孩子有什么错?为什么要剥夺他生命? 从此,吕月芝带着儿子暂住回到了娘家。 第二十九章 又一次失败 一年后,吕月芝用月揭的方式为自己买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开始了新的生活。 那是一个星期天,吕月芝和往常一样在家带儿子,表哥却来了,来时还带来了一个男人。 表哥向月芝介绍说那男人的名字叫张帅。 张帅人如其名,是个高高大大,五观刚毅,让人看了感觉很舒服的男人。 表哥走时悄悄的告诉吕月芝,张帅是个很有能力的男人, 夫妻关系不和刚刚离婚,现在独自带着一个七岁的女儿生活。 吕月芝的气质,吕月芝的可爱,吕月芝的温柔,让张帅的眼前也是一亮,他认定了这个女人,觉得她就是那个要陪伴自己后半生的女人,所以那一面后,张帅就开始频繁的给吕月芝打电话相约。吕月芝本就对张帅感觉不错,禁不住张帅年青人般火辣辣的追求,不久就默认了她和张帅的关系。很快的,张帅就搬进了吕月芝的家里。 都是结过婚又离婚的人,不自然的,或多或少的都对婚姻有些恐惧。虽然刚开始接触的时候也都想结婚,可是也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出来。他们只是心照不宣的尝试着住在了一起。开始了同居的生活。 按说两个人都是离异独身的成人,在一起同居在当今这种社会是没有人会费过多的口舍。君不见那些大学的学子们都会在校外租个房屋同居,校方和社会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默许了。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成年人呢? 但是吕月芝必竟是个女人,还是一个比校保守的女人。再加上张帅是一个温顺的男人,对吕月芝的儿子也很宠爱,这让吕月芝的心里很是安稳,于是她就有了再嫁的念头。而张帅也在这段同居的日子里真正的了解到,吕月芝确实是个难得女人。于是,在张帅发现吕月芝想嫁给他的时候,他就主动的向她求婚了。 就在两个人兴高采列的准备结婚时,张帅的前妻刘小凤却插了进来。 大家都知道,年轻人谈恋爱追求的是感觉和剌激,会把老人家说的“门当户对”之类的婚姻条件全都抛在脑袋后。张帅和刘小凤就是如此。刘小凤从小生在城市,长在城市。而张帅却是生在农村,靠上了大学才走出农门来到这座城市 。但热恋中的两位年轻人不顾父母和亲朋的劝告,硬是走到了一起。 但婚后的刘小凤和张帅才明白,她嫁的不只是张帅,他娶的也不只是刘小凤。慢慢的刘小凤对生在农村的张帅很不以为是,更瞧不上他的父母。因而结婚十年,她只是在结婚的当年到过张帅父母的家里一次后,然后就再也没去过。这也难怪她,她真的是受不了那种愚昧无知的乡俗。而张帅同样也瞧不起她,瞧不起她的父母,觉的她过分娇弱,她的父母又过分的盛气凌人。因而在吵吵嚷嚷中,刘小凤首先提出了离婚,于是,两个人赌气的分了手。 其实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时候,刘小凤就已经后悔了,因为婚姻中的好多争吵其实都是很没意思的。但为了面子,她还是硬撑着把最后一道手续办了下来,并且搬出了家门。但是,随着时间的退移,她越来越明白自己的感情。但由于所谓的自尊,她还是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她得知张帅准备和刘小凤结婚,便再也坐不住了。都市女人,敢爱敢恨的性格决定了她的所作所为。 刚刚离婚后的张帅是痛苦而又颓废的,但是他恰恰遇到了善解人意的吕月芝。是吕月芝用心为他治愈了他的伤口,但也正是和在吕月芝的相处中,让他慢慢的提会到了刘小凤当年的不易。感慨中,张帅早已淡忘了刘小凤的种种不是。更何况他们俩个人毕竟是共同生活了十年,毕竟还有一个共同的女儿。当刘小凤利用了女儿这根亲情线后,张帅的心便开始动摇了。 不久,张帅便在刘小凤一连串的亲情攻击下,那心中天平的砝码很快就转移了阵地,倒向了刘小凤。 俗话说:“给一个女人最好的待遇就是娶了她!爱一个女人最好的证明就是娶了她!”。 张帅既然能为了前妻而舍弃吕月芝,这让吕月芝明白自己在他的生命中最多也只不过是一缕夏夜里的微风,虽然清爽可人,但是却是可有可无。想到这里,吕月芝果断的和张帅分了手。 就这样,吕月芝的这段新生活在实际直持续了四个月后就很快流产。比之她一年短暂的婚姻更短。 第三十章 人心 人与人做朋友是要讲究缘分的,有的人认识了好久也只能称为熟人,而有的人认识了几分钟便能称之为知音人。柳飘云和吕月芝就属于后者,她们那相近的感情需求很快就使两个人惺惺相惜其来,俗话说的好:“物以类聚”! 是的,她们是属于同一类型的女人。她们都属于婚姻的失败者,不关原因在哪儿,她们都从婚姻中得到了无尽的伤害。吕月芝如此,柳飘云亦是如此! 人其实真的是个很奇怪的动物,你说说人心也就是拳头那么大的一个东西,可是它一但裂开,哪怕就是一个缝隙,却犹如万丈深渊,无论你用多少东西,哪怕是用整坐山峰,你都是难以将它添补平整的。 如果说吕月芝的心是因为海轻舟的背叛,因为张帅的离弃而痛,那么对于柳飘云来说,她的生活就更加的无耐了。不管怎么说吕月芝毕竟从以前的生活中走了出来,而柳飘云却还处在这种上不来下不去的生活中。 从表面看柳飘云有一个完整的家,有丈夫,有女儿,可是那家已不成家了,每天,张逸飞坐在那个屋子里通宵达旦的打他的网络游戏,飘云坐在这一屋看书,看孩子,他们从早到晚基本上难说一句话,已经不再交流了。刚开始是逸飞天天打游戏,飘云生气、赌气不愿理会他,渐渐的飘云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了。再说每天早上飘云起床带女儿出家门时,逸飞则是睡意正浓的时候,而晚上下班回来逸飞十之有九都是坐在电脑前玩兴正浓之时。 这种生活说死不死,说活不活,整个一半死不活的状况,让柳飘云很快便想像到了那些瘫痪病人或植物人。 偶尔的,柳飘云会在心里把逸飞当成这类人,是的,把他当成这种人时,柳飘云的心里会得到一丝安稳,试想,有谁会和瘫痪病人或植物人闹情绪呢?但实事是张逸飞不是病人,他是一个四肢健全的健康男人,这种自欺欺人的办法偶尔一用还挺管用,但时间长了,就再也没有那种说服力和心静了。 这是一个冬天的夜晚,柳飘云躺在床上翻来翻去怎么也睡不着,虽然她已经对这个婚姻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可是内心深处,她却还是那么渴望他能停下那正玩着游戏的手,哪怕纯粹是义务的来安抚一下她流泪的心也成。 终于,飘云躺不下去了,她认为再也不能这样过下去。于是,她再次下定决心,不记前嫌试图再用温情去感化张逸飞。 “逸飞!” 无语 “逸飞!”飘云再喊。 “干什么?”逸飞终于厌烦的开了口。 飘云强压着心中的委屈,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道:“逸飞,你别打游戏了,进来睡觉吧!” “不!”逸飞惯性般的回答。 “进来吧,好冷,被窝我都给你捂热了!”飘云温柔而又卑微的轻语,泪已经开始往脸上淌了。 “啊!不!”逸飞回绝了,玩在兴头上的张逸飞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柳飘云的渴求,他回答的语气简短而又果断,轻飘飘却又坚决。 柳飘云惊讶了,她惊讶张逸飞的简短和果断,惊讶他的无视和麻木。在受到张逸飞的拒绝后,她本能的是想叫想喊,想骂想打,甚至她都想拿把刀给他一下。 屈辱!是呀,是屈辱!对于柳飘云来说,她这样卑微的没有自尊的近乎是哀求般的呼唤和请求,张逸飞竟然还能表现的如此默视,她能不崩溃吗? 可是柳飘云没有,她很平静的躺了一会儿,然后就站起来,竟然鬼使神差的从抽屉里取出了以前他写给她的信,看着那些曾经另她心动,现在也让她感动,让她怀念的话时,她的心就开始了冰凉。 她真的想不通,难道说爱情真的就是进入了婚姻就进入了坟墓吗?那个说爱她比许仙都要多的男人就是在外面那个房间打游戏,叫都叫不进屋里睡觉的这个男人吗?飘云一想到这里,眼中的泪就会不停的往下流。 她更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能为他的游戏当中的人和事感动的想流泪?却对她的感觉和心情无动于衷呢?难道说自己这么叫他还不够温柔吗? 第三十一章 意外 飘云坐在办公室里,神情恍惚的望着窗外,快过年了,她们马上就要放假了,也就是说她马上又要随着张逸飞到婆婆的老家去过年,往年她和张逸飞关系融洽时还好,在婆婆家的种种不自由和拘谨还可通过张逸飞释放,可是今年呢?她已经和张逸飞冷战了两个月,他们已经有两个月都很少和彼此讲话。 “供应部发酒了,在五楼,让我们赶紧过去搬呢。” 吕月芝一走进办公室就向大家招呼。同事们就都站起来向门外走去。只有柳飘云坐在哪儿没动,她没有动是因为她压根就没听到张月芝的话。 “飘云!”吕月芝唤到。 “哦?你叫我?做什么呢?”飘云被吕月芝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惊慌的站了起来问到。 “我刚才叫大家去般酒,你没听到吗?怎么没一点反应啊?”吕月芝皱着眉头关切的问到。 “哦,我刚在想事情呢,没听到。酒在哪儿呢?”飘云直觉的胸闷,只好深深的吸了口气。 吕月芝看着飘云,有些心疼,同样作为女人,她知道飘云的心里很苦,而那苦又不能向外人倒,就算是最好的朋友再怎么尽力也是根本没法帮忙的。吕月芝在心中轻叹一声,只好开口道:“飘云,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你还是别去搬了,就在这里等着吧。” “走吧,我没事。真的!”飘云边说边从椅子上站起来,赶在吕月芝的前边往门外走。 发酒的现场很热闹,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该过年了嘛!大家高兴也是应该的,但是柳飘云的心里却是一味苦涩。她和同事们点点头,微微一笑走过去搬了两箱酒,就朝楼梯间走去。 “飘云,能行吗?要不,你放下吧!”吕月芝搬着两箱酒走,看着柳飘云越来越单薄的身体,有些担心的在后面喊到。 “没事,走吧!”飘云开始下楼梯了。 “那你慢点!”吕月芝大声的喊。 “嗯,你也慢—”飘云对吕月芝说的慢点还没有出口,就觉的眼前一晃,一黑,两箱酒便从她的手中滑了出去。她自己也从刚刚下了两个台阶的楼梯上滚了下去。 “天啊!”刚刚走到楼梯处的吕月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飘云从楼梯上滚下,却无能为力,她傻了般的呆在了哪儿,好大一会才明白过来,赶忙把手中的酒放到地上,惊慌的向同事们招呼:“大家快点啊,飘云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啊。”而那时同事们已经听到声响跑了过来。 有那么一会儿,柳飘云的意识没有了,耳畔中只有吕月芝那惊恐的呼喊。那一会,她觉得自己已经坠入了万丈深渊, 然而在她的内心深处竟有一股窃喜,哦,解脱了吗?就这样简单的就解脱了一切吗? “飘云。” “飘云!” “飘云—” 飘云好想睡啊,可是大家都在叫自己呢! “快看看她的头,她是头朝下摔的。”飘云的耳畔边先是大家的脚步声,后是吕月芝无比担心的声音。 “没事,头好好的!”有人便边摸飘云的头边回答。 飘云直躺在地上,缓缓的睁开了眼,看到围在这儿的同事们,她的泪就流了出来了,不是因为痛,是因为失望! 唉!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呢?电影中演的从楼梯上摔下都是假的吗?自己明明从上面摔下来了啊,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啊? “飘云,你怎么样?” “飘云,你能起来吗?” 大家七嘴八舌,无不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没事!”飘云的意识回来了,她觉得自己没怎么受伤就不应该再躺在地上“吓唬”那些关心自己的同事们。于是,她挣扎着想要起来。 可是,“唉呀—”飘云痛的倒吸了口冷起。泪不自然的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好想哭,不只是因为那手腕处和脚腕上的痛,更是因为心中的痛。 然而,她这一哭却把同事们都吓住了。 “你怎么了啊?”大家赶紧问。 “我,我的脚走不了了。”飘云不敢再让大家太过担心,赶紧说了实情。…… 医院里,同事们带着飘云做了检查,虽然飘云的手腕和脚腕处都已经开始红肿,但是却没伤着骨头。大家这才都松了一口气。然后,他们才开始给张逸飞打电话通知他。飘云坐在那儿,神情有些木然的听着他们的电话。 “喂,逸飞呀……” “飘云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不过没多大事,我们已经把她带到医院检查过了,你过来一趟吧。” “我们现在在门诊大厅呢!……好,就在这儿等你!” 飘云看着打电话的同事,心里酸酸的,她在心中轻语:你们有必要这么和他说话吗? 或许在好多丈夫的心中,妻子从楼梯上摔下,对于他们来讲,不管摔的有多重,那都是会让他们心惊肉跳的。必竟影视剧中放的太多了,从那上面摔下来的,不是昏迷就是脑震荡,不是脑震荡就是断腿什么的。能不让人害怕吗? 但是张逸飞呢?张逸飞会在听到妻子柳飘云从楼梯上摔下来后会是怎样一种情形呢? 是害怕?是痛惜?还是无所谓……? 第三十二章 塞翁失马 “塞翁失马,焉知祸富?”世界上的好多事有时候就是那么的让人难以捉磨。柳飘云从楼梯上摔下来,虽然说她的脚并没有伤着骨头,但是它还是肿了,而且肿的很历害,肿的连鞋都穿不上了。这本是件祸事,可是正因为此事,它引起了张逸飞的注意。 张逸飞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就有些震惊,他必竟还算是一个善良的人,自己的妻子——柳飘云从楼梯上摔下?真的就是不小心吗?不,一定是精神恍惚 是的,精神恍惚! 张逸飞的心触动了,她这样不是自己造成的吗?她不是因为和自己的关系才会如此的吗?想到这里,张逸飞觉得自己是过分了。不管怎样,自己还是他的丈夫,是丈夫就该有责任、有义务,再说了,她的脚肿的不能下地,她要吃饭,女儿要吃饭,自己也要吃饭,这个家的车轮还是要转下去的。 张逸飞仍打游戏,但张逸飞开始做家务了…… 柳飘云本想请几天假在家休息。可是单位年终结账又必须做,而属于飘云负责的那一块别人又偏偏很少涉及,无耐之下,飘云只好免为其难的去上班了。 头天还好,张逸飞骑着摩托车把飘云送到了公司,可是第三天早上起来,逸飞扶着飘云刚走出房间,两个人就同时的傻眼了。 通天的白色证明了大自然的力量,那大雪早已把大街小巷铺满,房顶上那足有半尺厚的大雪更让飘云不知所措。 别说骑摩托车了,就是步行,也得小心奕奕的走。飘云看看自己那肿的像馒头一样的左脚,不禁皱起了眉头。 “走吧!我扶你出去,然后我们叫个出租车过去算了。”张逸飞边说边扶着飘云向胡同口走去。 胡同口,柳飘云和张逸飞一东一西的看着来往的出租车,实指望能叫上一辆空车好载他们而去,可是半个小时都过去了,却没能瞧到一辆空车,也是啊,这样的天气,但凡能坐车的就一定坐车。 张逸飞首先放弃了等待,“算了,这样站着实在太冷了,好在你们单位离家也不远,我扶着你慢慢过去算了。” “嗯,那好吧!”柳飘云看着道路两边那蜗牛一样的车辆,无望的只好应允。 飘云不光左脚肿着地时无法用力,那扶着张逸飞的左臂也红肿着不敢太用力,张逸飞只好一只手扶着她,一只手缠在她的腰间扶持着。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飘云看到了前面的一个小伙子背着他心爱的姑娘在雪地上嬉戏着,欢跑着。 触景生情,飘云不由自主的再次想到了八年前,逸飞背她的情景,那时飘云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而已啊。 忽然的,柳飘云脚下一滑,“啊!”惊的两个都叫了起来。 张逸飞吓的也不由的心中一阵“咯噔”,柳飘云可不能再摔了,要是再摔那可真麻烦了,他看看道路,看看飘云惊慌的表情和那最近越来越单薄的身子,再看看前面那对年轻人,张逸飞仿佛也想到了什么……一阵愧疚和豪气涌了上来,张逸飞对柳飘云道:“飘云,来,我背你吧!” 飘云症住了,他症症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委屈的泪,激动的泪,不敢相信的泪,在心海中汇成了一个又一个大浪,那浪一个个过来轻轻的扣环着她的心旋,飘云被打动了。 “来吧,你不是想让我背你吗?”张逸飞看着飘云的眼神,心中狂跳,那眼神似海,深的足以要把自己吞没。他不敢多讲,在飘云面前弯了腰。 飘云轻轻的爬到了张逸飞的背上,心潮再次澎湃,这个宽厚的大背曾是自己这一生的梦湾啊,累了想靠靠,委屈了想靠靠,哭了想靠靠,每晚睡觉的时候更是想紧贴着,可是多久了?多久他都没让自己靠近过它?他只是一味的在那游戏中沉迷,可曾想过自己的需要? 唉,飘云在心中叹息着,眼前模糊了一片,自己如果摔的再重些,可能就更好了,那样的话,逸飞他可能就会更加的痛惜自己了。 再怎么说张逸飞他也是一个好人啊! 第三十三章 差异 在张逸飞和柳飘云的家里,飘云半卧在沙发上,把两只脚放到热水里浸泡着,医生说让她每晚都要用热水把脚烫下,这样才会好的更快。 电视开着,但电视上正上演的最火爆的超级女声没有能吸引飘云的目光,她的眼不时的朝张逸飞的背部飘去。该加热水了,她在寻找和他说话的机会。 张逸飞仍坐在电脑旁,眼睛专注的看着屏幕上那不停游动的画面,突然的,他感觉到了背部的目光,猛的一机灵,赶忙扭过身子,他的目光遇到了飘云的目光。不由的心虚起来,连忙问到:“洗好了吗?是不是还要加热水?” “是的,这里没热水了,你再帮我去提一壶吧!”飘云有些害怕的回答,她害怕是因为她担心张逸飞嫌麻烦,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是只要正在打游戏,不管你让他做什么,他都是会及不情愿的。 但这次张逸飞没有嫌烦,他很快的给飘云加了热水…… 十分钟后,飘云把泡的发红的脚用布擦干了上面的水,然后开口:“逸飞,你扶我到床上吧?” “哦,好!”逸飞从电脑前走开,来到了飘云的身边,看到飘云的那只脚,他不由的惊讶起来:“咦?怎么都两天了,青紫的地方还没退,而且还肿的这么大?”逸飞说着便开始埋怨起来:“你们单位的人也真是,怎么不给你好好查查。你这在单位搬酒,也算得上是公伤啊!” “外科医生已经看过了,人家说没伤着骨头的。”飘云看着逸飞那张阴沉的脸再次解释。 “哦,对了,你那次看的医药费谁报啊?” “不知道,也就是几十元钱吧,报不报都无所谓的。”飘云心中不悦,逸飞怎么这么计较啊!几十元的事怎么那样放眼里,想虽然这么想,但飘云还是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回答了他:“没事的,我觉的他们应该会帮我报的。” “不报怎么行,你就是太老实,假装大方。明天你让你同事再带你去医院看看,回头都让他们给你报销了。” “哦,那好吧!”飘云心中有些不耐烦了,至于嘛,就三、五十元的钱,再说了,他也不想想,报销多费劲儿啊,这里那里的,自己这脚根本就没办法走,又怎么能楼上楼下的跑?但是飘云没有反驳张逸飞。这两天来,她各外的珍惜他对她的体贴,虽然他还玩游戏,但是她不那么反对他玩了,飘云只要能感觉他心中有她,这就够了。如果能忍也就忍着,真的,她不想再和他吵了,再和他冷战了,她怕了。于是他开口道:“随后,我一定让他们报!” “哦,那就好!”逸飞看飘云答应了,语气也转了过来:“你这脚能歇就让它多歇吧,马上都过节了,我们还要回老家呢!”他看看飘云的脚有些无耐:“再不好,我怎么走啊?来,还让我背你吧!” “不用,你扶着我就行。屋里又不滑!”飘云想拒绝,她怕他这么对他,一会转脸就又变了,那自己就会更难受。 “还是让我抱你吧!”张逸飞边说边把飘云抱到了卧室。正要转身离去时,飘云拉住了他。 “今晚不玩了,行吗?”飘云怯怯的,满含深情的道。 “哦,那——什么,好吧!”逸飞被飘云的声音打动了。他吞吞吐吐的答应了。 “逸飞!我……”飘云把头轻轻的靠进了逸飞的怀中。 “怎么了?是不是要上厕所,让我抱你?” “逸飞,你以为我就是想让你抱我吗?不是的,你不用抱我,你只要有这句话,有这个心,我柳飘云就知足了。”飘云盯着逸飞,摇着头,有些伤感的道:“逸飞,难道到如今你还不懂吗?我和你在一起不图你当官,不图你有钱,只图你心里有我,爱我,疼我就够了。” 张逸飞怔怔的看着飘云,一阵愧疚直涌心头,猛地,他一把把她楼在了怀里。 这一夜,张逸飞没有再去打游戏,他陪飘云睡了一个安稳的觉。 不久,公婆也得知了柳飘云摔伤,所以女儿张欢欢一放寒假就被她爷爷奶奶先行接走,家里就剩下了张逸飞和柳飘云这两个大人。 接下来,张逸飞和柳飘云相互包容着度过了婚后难得的几天平静日子。他们都尽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性情,张逸飞尽力克制自己少玩游戏,多多体贴柳飘云,柳飘云尽力克制自己在张逸飞玩游戏的时候不再乱发脾气。 于是,这个家又恢复了往日的一度安宁,夫唱妇随,二个人不仅说话客气而又谦让,还能够互相体谅,尽力地说着对方感兴趣的事情。因此在外人看来,这个家表而上也同别人家一样幸福而又甜蜜。 但是,缺乏共同爱好和兴趣的他们,不久就显出了差异。 那天,柳飘云在得知自己因为博客文章而被搜虎评为闻博识女人时,柳飘云是兴奋的,开心的,然而在听到网友们的恭维和祝贺后,她最想一起分享快乐的人仍是张逸飞。 中午下班吃过饭后,柳飘云就急于把这消息告诉张逸飞,而张逸飞则又急于坐到电脑旁打游戏,两个人都是急于,但却是不同的心情,并且都还不知道对方的急于。 当柳飘云把这消息告诉张逸飞时,张逸飞却是连头都没抬,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是吗?那不错啊!”然后就接着又打起了游戏,张逸飞的表情,张逸飞的淡然,张逸飞的不感兴趣让柳飘云的兴奋降了温,她刚想张口再对他说些什么,可耳边已经响起了游戏的烘炸声。 柳飘云知道这段时间,张逸飞已经因为她的脚受伤,不仅上、下班都要接送她,而且还要做饭、做家务,他已经耽误了很多玩游戏的时间,想到此,柳飘云默默的闭上了嘴,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悻悻的坐在那儿看着逸飞的背影,心里边从此失去了再和他交流的愿望。 第三十四章 傻眼 科里的年终宴会,每年都要求大家参加,今年也不例外。 柳飘云腿脚不方便本不想去,可主任和同事们都尽力邀请,说是年终了大家在一起聚聚会特别开心,少了谁都觉的不舒服,为此大家还特别邀请了张逸飞陪同柳飘云前往。 宴会的地点离飘云的家较远,张逸飞陪着妻子一起参加,大家说说笑笑,非常开心的度过了一个快乐的夜晚。 可就在宴会结束的时候,张逸飞的手机却不停的响了起来,“好!好!”我马上就去。张逸飞握着电话兴奋而又急躁。 “飘云,他们找我打麻将!都在等我。” “哦!那我怎么办?”飘云问。 “就是啊,你老婆怎么办?”一个女同事问。 “飘云的脚没法走路,你总不能把她扔到这儿不管吧?” 吕月芝的声音。 “你要干什么啊?该不会是着急见你的情人吧?” “要不,我送飘云回家吧?” 喝过酒的男同事们也左一句右一句的开着张逸飞的笑话。 张逸飞还来不及反击同事们的笑话,手机铃声便又响了起来。“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他还没挂上电话就对着同事们叫道:“我得赶紧走,哦,对了,月芝,你把飘云送回家吧,给你钱,你们打出租车。”他边说边撒开脚丫子就跑了起来。 同事们都被张逸飞急跑的样子逗的哈哈大笑起来。 而柳飘云看着张逸飞急不可待的样子,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唉!才几天啊!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张逸飞的背影,傻眼了。 午夜,逸飞仍不见回来,飘云忍不住给他挂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阵才被接通,里面先是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然后才传来张逸飞那略显烦燥又不耐烦的声音:“干什么呢?你睡吧,我不回去!” 飘云惊异的听着张逸飞的半吼,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张逸飞就已经挂了电话。 飘云赌气的重拔,电话却在响了三声后,被直接挂断。飘云长叹一声却并不想死心,于是又拔了那个号码,这次听筒里传来的是对方已关机的语音提示。 飘云手捂着话筒,全身气的发抖,泪不由自主的又流了下来。 这一夜,柳飘云和张逸飞都没有睡,柳飘云是差不多哭了一夜,张逸飞是打麻将赌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该上班时,张逸飞才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外面赶回来。他没有注意到飘云的眼睛已经红肿,只是一个劲的大叫着:“真他妈背运!真背!” “输了吗?”柳飘云看到张逸飞大骂背运,心头掠过一阵冷岁。 “是!”张逸飞张口就答,没想到回答的如此干脆。 “多少?”柳飘云轻问。 “一千多吧!”张逸飞苦笑了:“今天真是背运的很,一把牌都没赢。” 一千?柳飘云的心抖了下,说真的,一千元对柳飘云来说不少,差不多是她一个月的工资,平日里超过二百元的衣服她都舍不得买,如今一夜他竟然就输了一千多,她怎么能不心疼呢?可是她虽然心疼,却也不想因此过多的责备与他,因为说到底她都害怕他们的冷战,更何况这次,他是被同事叫去偶尔一玩的,也不用太上心。想到此,柳飘云开口了:“输了就算了吧,以后别再去就是了。” “不行,回头我还得去,非得把它再赢回来才行。”张逸飞在屋里来回的蹦,边蹦边不停的念叨:“妈的,真背运!输的太多了,我非要去把他赢回来不可。” “别去了,输了就输了吧。你这也是偶然行径,我又不怪你,以后别再玩就是了。”柳飘云继续劝。 “不去怎么行?输那么多,心里多不舒服呀,不行!赶紧走,一会我把你送去上班,我就再去找他们!”张逸飞在银行的工作是外勤,平日里只要能把款放出去,然后再把款息收回来,余下的时间,就可以自己安排,所以相对于柳飘云来说,他的业余时间非常的宽松。 “逸飞,你还是算了吧,你也不想想,你这次去就一定会赢吗?说不定你会输的更惨,输的更多!”飘云好想和大声的吵一顿,可是细想想她还是忍住了。 “闭嘴,闭嘴,你这乌鸦嘴,我还没去呢,你就说让我输!”张逸飞压抑的叫了起来,心道:这女人就是晦气,老说丧气话,总是扫人兴致。 “你今天不许去,听到没!别说输,今天你就算是赢了,我心里还是照样的不舒服!我不心疼你那些已经输了的钱,同样我更不会稀罕你赢的钱!”飘云终于发火了,语气强硬的把嗓音提了上来:“张逸飞,你听到没,不许去!” “好,好,好,不去就不去,发什么火,走,上班去!”张逸飞又些不耐烦,但又不便发作,只好息事宁人的去搀飘云的胳膊。 半个小时候,张逸飞把柳飘云送到了办公室,然后他一转身就把自己的话忘的一干二净,十分钟后他就出现在了赌牌的桌前。 直得庆幸的是,这一次,张逸飞赢了八百块钱,他没有输! 晚上,柳飘云就得知张逸飞又去玩牌了,她心冷冷的,什么都没有再说,而张逸飞也自落个耳根清静,此刻,他是兴奋的,虽然这次赌钱,最终是以输三百块钱而告终,但是今天那暂赢的结果让他的心情平和了许多,也因此他不想再看飘云那张冰冷着的脸,所以他毫不再乎的重新掂起了鼠标,重又开始了那虚幻的时间。 于是,屋里一如既往,两个人重新开始各自位事,他们都独自的开始继续自己的事情。 那道裂缝在两个人中间又“哗!”的一下打开了。 不!更准确的说,是在柳飘云的心中打开了。因为张逸飞的心情并没有受太多的影响,他已经在虚幻的时间暂忘了自己。 第三十五章 电脑坏了 日复一日,这一年的夏天终于又来了。 那天晚上,张逸飞把游戏挂机后到外面喝酒,正喝在兴头时,屋里的灯光却很鬼魅的闪了起来,忽明忽暗。 “咦?怎么回事啊?是不是用电负荷太大了,带不起来,电压不稳!”有人开口。 “这电业局是怎么搞的?怎么不发通知就停电了?完了,我的电脑这样闪两下可就完了。”张逸飞看着那闪忽不定的日光灯,气急败坏的接口。 忽然,灯管不再闪烁,屋里彻底的成了一片漆黑。 “可能是主线路坏了吧,到处都黑乎乎的,全停了!” 服务员拿来了备用蜡烛,边解释边为大家点着。 张逸飞的家里,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一直生活在城市中的欢欢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种透黑,就算是夜晚睡觉,妈妈把灯关掉了,窗户外面总还是会透过来些微亮。这是欢欢人生中遇到的第一次夜晚突然全面停电,她不知道怎么刚刚还那么光亮的世界怎么一下子就变的这么黑暗,她恐惧而又本能的叫道: “妈妈,妈妈……” “欢欢别怕,妈妈在这儿。”飘云听到了女儿发自心中的胆怯,赶忙摸黑急步过去将女儿紧紧的抱住,因为平常基本上都不停电,所以家里也没有备用的蜡烛。 “妈妈,怎么一下子这么黑,天塌了吗?我们怎么办啊?我好怕!”在妈妈的怀中,欢欢安稳了许多,虽然对妈妈说着害怕,可她的内心已经不再那么恐惧了,她大睁着眼瞧着这个实际上什么也看不到的世界问到。 “欢欢,你别怕,天好好的,这是停电了。” “妈妈,什么叫停电?”孩子必竟是孩子,好奇心特别的强,一想到停电能造成这么黑暗,就急于知道原因。 “欢欢,停电就是送光明的那种东西坏了,所以我们这儿才会这么黑……”飘云简单的和女儿解释着,她知道黑暗对于一个才4岁的孩子来说有多恐惧,她把用力的抱了抱说:“来,宝贝,你坐妈妈的身上别动,一会就会来电,灯就又亮了。” 飘云轻轻的拍打着女儿的背部,不一会儿小家伙就在她的臂弯里睡着了。飘云把女儿轻轻的放到床上,时间还不过十点,毫无睡意的她就干坐在那儿瞪着眼瞎想。 又来电的时候,张逸飞跑回了家,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试机。 “妈的,这个死鬼电业局,真他妈的混蛋!停电都不事先通知一声,什么玩意儿……”屋里响起了张逸飞愤怒的谩骂声:“这下完了,我的电脑让他奶奶的给烧了。我要打电话投诉他们,这群混蛋!……”“逸飞,是线路突然故障,不是计划停电!你省省吧,别骂了,我看你歇歇也行,天天玩,你累不累?这次坏了就算了,以后不玩不就行了嘛。”飘云实在是听不下去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看着逸飞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心里是无比的厌恶,同时也有些快感,那该死的电脑终于坏了,这下子他可玩不了了吧,呵呵……飘云甚至在心里轻笑了起来。 “不行,什么叫坏了就算了,这可是好几千元钱买的,你不心疼我心疼。你现在就告诉我,电力公司的投诉电话是多少,快点!”逸飞对飘云的态度特别的不满,他有些恼怒的说着,一只手已经拿起了话筒,瞪着眼等着飘云告诉他号码。 “我不知道!”飘云不耐烦的丢下这句话,一转身就回到了屋里。 “不知道?你会不知道?看你这是什么样子,你不告诉我算了,我查114,有什么了不起的。”张逸飞对着飘云的背影,恨的咬牙切齿,这个女人总和我过不去,总和我做对,真是有些可恶。 “什么呀,我的电脑让你们停电给烧了……不在包赔范围?你胡说八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张逸飞通过114查清了号码,就接二连三的不停拔打。先是电力公司的办公室,然后是电力公司的急救电话95598,接着又是电力公司的投诉电话。他一口气打了七八个电话,说了半个小时还多,嘴里是没有住声的骂着。 飘云木然的听着他在外面的叫骂声,心里涌出的是无限的嫌恶。她鄙夷的想他:公婆和女儿生病也没见过他这么上心过,电脑坏了简直比他自己的身体出问题了还要让他难受。 这一夜,又是一个不安份的夜晚,张逸飞心疼他的电脑,火急火燎,飘云曾恶张逸飞的样子,心烦意乱。 第三十六章 婚姻如鞋 张逸飞从电脑修理处回来,当他告诉柳飘云他的电脑确定坏了,而无法修好的那一瞬间时,张逸飞是异常恼怒的,而柳飘云却是异常兴奋的,柳飘云兴奋的甚至都想跳起来,但是看着张逸飞的那张恼怒的脸,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只把兴奋按在了心头上。 但是,柳飘云这次却是兴奋的太早了。 自从电脑坏后,张逸飞就整天的不回家,他常常到别人的家里玩,而且有时会一玩就是一个通宵,玩的时候还会把手机关机,让飘云根本无从找起。更甚的是,有时候他的游戏网瘾犯时,他竟然会在白天飘云上班的时候跑到飘云的办公室里,占用着飘云、或飘云同事的电脑打游戏。 那天,飘云和同事们刚刚忙完工作,张逸飞就再一次的走了进来,这一次,飘云头疼的想赶他走:“逸飞,你回家吧,别在这儿玩了,影响不好,让我们领导看到了,是会罚大家钱的。” “罚什么钱?你们领导算什么玩意儿,我又不是你们单位的职工,他干嘛管我?再说你们的同事xx不是在玩吗?”张逸飞有些厚脸皮的想要坐下。 “不行,你走吧,你不能在这儿玩的。”飘云虽然生气,但是为了颜面好看,她还是站到他身边,尽量压底声音:“xx玩是xx玩,他是我们单位的,而你不一样,你走吧。以后没事你少来我单位。” “我是客户,怎么不能让我来?”张逸飞并不能体会出飘云的压抑和气恼,想打游戏的心里痒痒的瘙挠着他,使他像毒瘾犯了一样的瘾君子,一瞬间就失控的抓狂起来:“我今天就非在这儿玩不可,你少管我!” “你!你走……”柳飘云的底线也崩溃了。她不再顾虑张逸飞的面子,不由分说的去拉他、赶他。 “好,走就走,什么玩意儿,不来就不来,你神气什么……今天晚上你自己去接欢欢,以后我们一个轮一天。”张逸飞瞪着柳飘云,气恼的丢下这段话,然后摔门而去。 柳飘云看着张逸飞离去的背影,只觉的一阵恶气涌上胸腔,她显些就要晕倒,平常因为欢欢的放学时间比柳飘云下班的时间总是早半个小时,因而一般都是有张逸飞去接欢欢放学。今天他为了打游戏,竟然拿这个来要胁自己。 柳飘云不敢相信,不能相信,自己的丈夫怎么会是如此一个人啊? 在所有的家务中,一般情况下他也就只是做了接欢欢这一件事啊,更何况晚上或星期天的兴趣班,柳飘云只要有时间就不会攀扯他,无论刮风下雨都是由自己接送的啊。 柳飘云颓然的坐了下来,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张逸飞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发那么大的火?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有人拿张逸飞心情不好来安稳飘云。 “张逸飞今天是不是喝酒喝多了,飘云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啊。”有人用喝酒来替他开拓。 “男人家有时候都这样,飘云,没事的啊!” “就是,张逸飞看起来还是很和善的,他也不像是太恶的人啊! …… 同事们七嘴八舍的相劝声,在柳飘云的耳畔边回响了起来,但柳飘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是的,她不需要她们的相劝,对于张逸飞,她懂! 婚姻如鞋,外表再漂亮,但是不合脚,只能疼痛。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但大家都只夸别人那鞋的漂亮,都只字不提别人的疼脚。 老辈人更是如此,不管那鞋合不合脚,只要一旦穿上了脚,就不会轻易的脱掉,脚磨破了就让他破,挤痛了就让他痛,直到破的痛的人完全麻了木,全没有了感觉,那脚就不再知道那鞋子是否合脚。 柳飘云的父母亦是如此,当那天柳飘云回家向父母提出要和张逸飞离婚时,两位老人用种种理由拒绝了她。 爸爸说:“飘云,人活的不能太自私,你该为欢欢着想。欢欢如果生活在单亲家庭中,是不会健康成长的。” 妈妈说:“飘云,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离婚对于女人来说,是件不易的事啊!你们如果真要离婚了,我都觉的没法面对别人的眼光,更何况是你。” 爸爸说:“飘云,你好好想想,你和张逸飞没有什么本质上的错误啊,你们都没有外遇,什么事都能好好磨合,不要动不动就离婚,成一个家庭不容易,你不要轻易的拆散啊!” 妈妈说:“人过三十才知天高地厚,逸飞他慢慢就会懂的,你现在离婚真的太草率了。” …… 那天柳飘云和父母的谈话,以爸爸的最后一句:“我和你妈妈的意见一致,不同意你们离婚,你好好想想。”而结束。 第三十七章 离家出走 又是近二个月的冷战,战争在沉默中再次爆发了。起因是张逸飞要买一台新的电脑。 “你不许买电脑!我说了不许买就是不许!”柳飘云一听张逸飞又要买电脑,头一下就变大了,她近乎失去理智的吼了起来:“张逸飞,你听到没有,不准买电脑!不准!” “不许买?你管的着嘛?你看着我买!”张逸飞毫不失弱的也跟着吼了起来。 柳飘云的心被张逸飞吼的颤了起来,她咬牙憋回了就要流下的泪水,无比沉痛的道:“张逸飞,你如果敢再买电脑,我们就离婚!” “哼,离就离,你以为谁怕你啊!天天拿个离婚来要胁我,离了你我照样活!”张逸飞铁了心要买电脑,电脑差不多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所以柳飘云的任何反抗对他来讲都是没有意义的,他看柳飘云的态度强硬,就又忍不住拿出了那种粗野的势头,开口说了脏话:“啥鸡巴玩意儿!” “你!”柳飘云恨的牙痒痒,她真想过去扇他几个耳刮子:“你混蛋!”她也开骂了。 “你鳖精!你骚货!”张逸飞立刻也还了口。 无疑,在骂人这方面,柳飘云不是张逸飞的对手,当他听到张逸飞骂他鳖精,骚货时,她被击晕了,胸腔里的火涨的简直要焚烧了她,那一会她真想自己疯掉,然后拿起菜刀不由分说、不计后果的把他劈了。 但是柳飘云没有疯,所以拿起刀和他拼了,也只是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 几天后就是一个周末,张逸飞带着欢欢回了公婆家,柳飘云却在下班后,竟直的离家出走了。其实,柳飘云也并不是真的离家出走,她出去只是为了散心,那个家对于她来讲实在是太憋闷了。 但是,要去哪里柳飘云却并没有确定的目的,就像临死的人,一心只是想到死,却并不克意的去想怎样的死法,不管是撞车、触电、跳楼、割腕、还是喝安眠药,随便哪一种都行,只要达到死的目的就行。 飘云随便的坐上一个东去的列车,看着那不停向后退的树影,眼前开始了模糊,泪也不停的哗哗流了下来。如果可以选择,飘云只想自己乘坐的这列班车出事。一想到撞车,柳飘云不哭了,她擦干眼泪,瞧瞧去打量身边的那些乘客。 坐在柳飘云前边的是一对年轻情侣,他们俩个人拿着一个很时尚的随身听,一人一个耳朵的插了一只耳机,两只脑袋凑到一起,听着共同的旋律,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时不时的含情对望一下。 再往前去,是一对中年民工,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他们全部的生活。 柳飘云的左上边坐着两个女学生,她们正在兴高采烈的谈论着校园的趣事。 柳飘云的正左边坐着一对中年夫妻,那女的面色蜡黄,黑而瘦的脸上了布漫了疲倦,她很虚弱的靠在身边的男人身上,时不时的呻吟两声,那男人会很及时的用手在她的背部轻拍两下,安稳两声:“好了,好了,马上就到了。” 柳飘云看着这些人,想要撞车的念头顿时消失,唉,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自己的不幸,怎么能强加别人呢?柳飘云深深的责怪着自己,完全忘记了撞车只是她刚刚的一个闪念而已。 胡思乱想中,车到达了终点站,柳飘云随着人流走了下来,天已经黑了下来,她漫无目的在街上开始了闲逛。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柳飘云不知疲倦的在华街上来回的踱着步子。 “小姐,您去哪?要打车吗?” “这位女士,要我送您一程吗?” 不时的有出租车,或摩的在飘云的身边停下,司机们会遥下车窗,或歪着头问柳飘云是否打车。 “不用!”飘云对来者一概的摇头。要去哪呢?自己一个人跑到这儿,又能去哪呢?这里是有几个同学可以借住,但是自己要去吗?要去看别人家的夫妻亲亲握握吗? 不!柳飘云不去。 夜渐渐的深了,丝丝夜风吹过,使道路两旁的树叶发出了“沙沙”声音。 柳飘云望望夜空中的几点零星,心中更加觉的寒冷,一激灵,她禁不住打起了哆嗦,路上的行人渐渐的少了,突然,柳飘云感觉到后背啪的一下被人用东西仍了一下,她向后一望,看到三个男人正在嬉戏,柳飘云有些恼怒,但是她没有发作,原因很简单,如果对方是无意的,没有必要发作,如果对方是故意的,是坏人,她一个弱女子,哪有本事以一顶三,想一想还是三十六计中的最后一计走为上策。 柳飘云想到此便加快了步子,很快便钻进了前面的一辆出租车,十分钟后,柳飘云找了个酒店住了下来。 第三十八章讨厌鬼 洗簌完后,柳飘云躺到了床上,毫无睡意的她拿出了手机,开始把玩,飘云盯着一键钟情的号码和那上面的姓名显示,不由得发起呆来。 “一键钟情”的号码仍是张逸飞的,但上面的显示姓名却由“老公”两个字变成了“讨厌鬼”这三个字。 柳飘云看看那三个字,心里泛里了浪潮,当初给张逸飞的号码设进“一键钟情”时,她的心里是温馨的,那时候,柳飘云把张逸飞当作了自己生活中的全部,她还记得,她曾幸福的告诉过张逸飞,丈夫的夫就是天字出头,那意思就是做丈夫的都是妻子的顶天柱,如果丈夫没了,妻子的天空就塌陷了。 “生是你家的人,死是你家的鬼。”柳飘云这个现代的知识女性为了爱情也如古代女子一样,虔诚的演绎着这种“三从四德”的古训。 但是,当爱情没有了的时候,柳飘云的心境也起了变化,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默默的把那“老公”二字改成了“讨厌鬼”三个字。 于是,电话再响起时,那跳来跳去着的显示,会让那心中的温馨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苦恼。 飘云看着电话,想要给张逸飞打个电话,再怎么说现在必竟还是夫妻,自己有义务告诉对方自己的去向,正要拔号时,飘云自嘲的笑了,现在,先不说张逸飞根本就没有在家,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外面。就算他在家,真的知道自己一人在外,他会担心吗?这么长时间,他考虑过自己的感受了吗?他紧张过自己了吗? 飘云还记得去年暑假,两个人吵架,飘云赌气的从家里出来,在吕月芝那里住了近半个月,张逸飞不仅没有到单位找过她一次,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给她,最后,还是飘云耐不住,低头灰溜溜自己搬了回去。 唉!柳飘云深深的叹气,张逸飞根本就不再乎自己,自己又何必自做多情啊!飘云深深的叹了口气,重又吸了口气,平定了下心情,她把米兰的手机号输了进去。 “喂!米兰,我是飘云!你睡了吗?” “飘云?我没睡,这么晚了,你打电话干嘛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米兰自从得知飘云婚姻不幸后,一颗心就一直为她悬着,这会看飘云深更半夜的打电话,不由得急了。 “米兰,我没事,但是我心情不好,想出来散散心,我现在没在家,我在xx城的xx宾馆,你明天过来陪陪我,好吗?我一个人好孤独。”飘云在最好的朋友面前撕下了那些坚强的面具,有些硬咽的道。 “哦,好的,xx城不远,我明天就去,现在你什么也别想了,好好睡觉,我明天一早起来就会赶过去的。”米兰的心里潮潮的,她已经不只一次的在心中狂骂了自己,她总觉的飘云的婚姻也有自己一份,当时如果自己能看清张逸飞是这样一个男人,就好了。唉!米兰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味都有。 飘云和米兰通过电话后,感觉非常的疲惫,正想躺下睡时,手机却响了起来。飘云拿过一看竟是张逸飞的电话。 “喂,你在哪儿?”听筒里传来张逸飞沉闷而又憋气的声音。 “家里!”飘云随口的答到。 “那我打家里电话,你怎么不接?”张逸飞冷冷的质问。 “不想接!”柳飘云有些不耐烦。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他怎么这么阴魂不散的追着自己啊。自己想透透气就这么难吗?隔这么远,他也要和自己吵吗? 当电话铃声再响起的时候,听筒里是张逸飞阴阳怪调的声音:“哼,柳飘云,我现在在家。你现在倒底在哪儿?” “你—在—家”柳飘云惊的一时忘了回答。 张逸飞却刻薄的接了口:“是,我在家,你怎么说?说不出话吧,你身边有人吧,躺在别的男人怀中,没法和自己的老公接电话,是吗?……”张逸飞滔滔不绝的说着,柳飘云却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气的全身乱颤,什么也说不出来,唯一能做的就是迅速的挂了电话。 然而,柳飘云的手机铃声却一点也不顾虑主人的感受,刚刚平静下来的它又顽固的响了起来,飘云“啊—”的一声大叫着,从床上跳了起来,她一把抓过手机,直接把手机铃声调成了静音。然后她把手机仍到了地毯上,还抱起床上的枕头和被子使劲的压了过去。 再站起来时,飘云却觉的眼前一黑,“咚”的一声就摔到了地毯上,当她捂着摔的发痛的胳膊吃力的站了起来时,两条腿却不停使换的发颤起来,一种绝望从心头掠起,柳飘云终于发狂般的大声哭了起来…… 当米兰赶到宾馆的时候,柳飘云已把切骨的心痛埋藏到了心底。她只是轻描淡写的和米兰说了一句:“我们又吵架了!” 机敏异常的米兰一眼就看透了柳飘云的心情,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因为她知道,对于飘云来说,安稳是多余的,那中间的好多话都是苍白而又无力的,事到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然后默默的陪着她。 第三十九章 离婚吧 飘云坐车还没有到家,父母的电话就一个又一个打来,飘云无耐的拿起电话,听筒里立刻响起了爸爸和妈妈那异常激动和着急的声音:“飘云,你到底在干什么?昨晚你去哪了?怎么连我们的电话也不接?……你还在路上,那好,你赶快回来,我们有话和你说。” 唉!柳飘云长叹一声,把头沉沉的靠到了坐背上,该来的总要来! 张逸飞又把事情闹大了,他又到爸爸妈妈那里折腾了,自己看来免不了又要被爸妈说教一翻,柳飘云倒不是怕爸妈训斥,都是做妈妈的人了,她什么都明白,她知道自己委屈的同时他们也很无耐,她不怪他们什么,她知道他们都是明白人,但是她确实是很心疼,她心疼他们生气,心疼他们为她操心。 说真的,以前柳飘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张逸飞每次和自己吵了架,总是要跑到爸妈那儿说,现在柳飘云明白了,自己的父母是个传统的人,遵循着传统的美德,一遇矛盾,总是先找自己的错。为此,爸爸和妈妈在柳飘云和张逸飞两人有矛盾的时候,不管责任在何方,他们总是先会把女儿柳飘云叫去说教一翻。用常理来说就是:“你是我们的女儿,怎么教训都没事,但是人家是女婿,和你不一样,我们能怎么办?我们是训不得,说不得的啊!” 这次还和以前一样,柳飘云避重就轻的同父母说了基本情况。 “飘云,是你的错!”妈妈立刻开口道。 “飘云,张逸飞的缺点就在于他好疑,而你又总是闷着不说,这样就会造成很多误会,我已经和你说过好多次,可你总是不相信,遇事总是大大咧咧,马马虎虎,这样会特别伤害感情,你知道吗?”爸爸也给飘云分析。 “嗯,是的!”飘云点头:“但是……” 但是,自己和张逸飞之间的隔阂真的就只是不信任那么简单吗?柳飘云沉沉的摇了摇头,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柳飘云认为那都是可以解决的,但是他们之间好像不是吧! 他和自己之间的鸿沟真的深不见底。 平日里,柳飘云看到街上相依相偎的情侣,心中就会涌出阵阵羡慕,但是张逸飞却是一脸的不屑,他视他们为神经病、疯子。对于那些心疼女人的男人,柳飘云总是十分的敬仰,认为那才是真正的男人,而张逸飞则认为那些男人没有男人气概,对他们总是冷嘲热风。 “飘云,你知道爸妈的苦心吗?女人离婚后,一个人生活压力会很大,日子会很难,再出嫁又会有很多麻烦,不生这气,生那气,别的咱不多说,就你看看你身边的那些离异女人,有几个是幸福的啊!”妈妈看飘云默不作声,十分的心疼,其实,在内心里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女儿的委屈?当父母的哪一个不想儿女幸福?可是事到如今,他们又有什么办法?离婚对于女人来讲真的是很受伤害,那种痛苦是个永不见底的深洞啊!为了女儿,她只好恨起心肠教训她。 “你妈妈说的对,这次真是你的错,不管怎么说,你出去不和张逸飞找招呼,是你不对。”爸爸看着飘云,无耐但是坚决的说。 “飘云,你知道吗?两个人过日子,只有他快乐了,你才能快乐,你让一让他,既小不了你,也大不了他,但是会一片和详的啊!”最后,妈妈又语重心长的劝。 柳飘云看着父母,听着他们的谆谆劝导,心里多了许多惭愧,父母把自己养大,如今自己也做了妈妈,也是近三十的人了,却还总是让他们这么操心,实在是不孝啊! 飘云深深的吸气,深深的呼气,默默的在心中下了决心,以后不管再发生什么,她都不再让父母知道,他们都已是近六十岁的老人啊!哪儿还能经受住这样的折腾和担心呢! 忍吧!还是忍着吧,苦了我一个,幸福大家伙,飘云自嘲的想着,终于开了口:“爸!妈!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吧,我回家好好和他说,慢慢解释,再也不和他吵了!”柳飘云咬着牙终于违心的向父母做了保证。 但是,一切都没按计划进行,柳飘云和张逸飞没有说上三句话就又吵翻了。 柳飘云拖着疲惫的身躯刚进家门,她的皮股连凳子都还没有挨着,张逸飞就已把战火给点燃了:“你还回来干什么?走吧,别回来了!” 话音传进飘云的耳朵,刚想发作,想想父母,她忍住了,她没有做声的深深吸了口气,然后闭了下眼睛,很累的坐到了床上。 “累了?还是晕车了?在外面疯着怎么不知道累?什么玩意儿,回来就这个样子,你给谁看呢?你既然出走了还回来做什么……”张逸飞却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柳飘云,他跟上去阴阳怪调的问道。 在张逸飞带有攻击性的辱骂声中,柳飘云彻底的崩溃了,她把所有的忍耐都化成了战斗的力量,很快就向张逸飞开了火:“张逸飞,我告诉你,我做什么没必要向你请示,这是我的自由!”柳飘云开口后,脑海中什么都不想了,她只想把心中憋着的一肚怨气都发泄出来,同父母的保证全抛到了脑后,她毫不留情的对张逸飞吼到:“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回来就回来,这是我的家,我单位的房子,你管不着! ” 对于张逸飞的所作所为,现在的柳飘云已不仅仅是看不顺或不耐烦了,在柳飘云的心里,那已是深深的鄙视,作为一个成年人,作为一个男人,是决不应该像他那样的,不负责任、多疑、自私,一吵架就要牵连进父母。 “你以为我爱管你?闲着没事干我才会管你呢,你啥鸡巴玩意儿,我只是要告诉你,你别给我脸上抹黑,……”张逸飞的话没有说完,柳飘云就扭身自顾自的走了。 “离婚吧!”柳飘云扔下这句话后,没有一点犹豫的走了。 外遇,别说没有,就算是有了,那又怎么样?你天天并不知道珍惜我,爱护我,还这么再乎我是否有男人,为了什么啊?除了面子、自私和男人的占有欲外,你还有什么解释。飘云心冷的不想再解释,甚至连争吵她都不想和他少,她只觉得自已好累,好累,如果可以,她想睡去永远不再醒来。 第四十章 公公 “离婚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族的事。”这话不知道是谁说的,但却实是个真理。 且不说柳飘云的爸妈如何劝导飘云,如何不同意柳飘云和张逸飞他们离婚,在柳飘云和张逸飞开始离婚后的第二天,公公便从外地赶来了,也参加到了劝说的队务之中。 “飘云,我和你爸妈已经交换过意见了,我和他们的意见一致,我们都不同意你和逸飞离婚。”公公以前是单位里的领导,说话开门见山,但却一口切重要点。说完后,他观察飘云的神情。 “爸,我和逸飞……”飘云看着公公略显威严的面庞,刚一张嘴便又住了嘴,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向公公诉说自己的苦衷,只是眼里浸满了泪花。 “飘云,我知道有时候你会很委屈!”公公没等飘云说下云,而是很适时的开了口:“逸飞他生性好疑,其实那是没有自信心的表现,我相信你没有做过任何过激的行为,我也告诉逸飞,你出去只是觉的家里没有温暖,如果家里有温暖的话,让你出去你也是不会出去的,对吗?” “爸,……”飘云感激的看着公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有滴滴心泪在胸腔中滑过。 “其实,每次我来你们这儿都看在眼里了,你下班回来,慌慌张张,匆匆忙忙的做饭,洗衣……而他真的是十分过分,一直坐在那个电脑旁,一动不动,我看着有时就生气,可是生气归生气,你说作为长辈,我偶尔这么来一次看他,有时真的有些训不出口,我们老了啊……”公公很感性的话语,让飘云在也控制不住的泪纷纷落下,为了自己心中的委屈,也为了公公的理解和信任。 “飘云,你说逸飞这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公公突然转移话题的问道。 “哦!他,他是个好人!”飘云恍恍的,但却是真心的回答。 “对,逸飞这孩子就是被我和你妈妈宠坏了,但是他骨子里面不是个坏人,他不赌,不偷,不出去泡女人,更不会去干违法的事,对吧?飘云。”公公说完抬着看飘云的反应。 “是的,逸飞他是这样的,他不会去做那些让人心惊肉跳的事情,这一点我相信他。”飘云含泪点头同意公公的论点,逸飞他不能算坏人,“可是……”飘云深深的呼了口气,看着公公那满脸的皱纹和期待的目光,她硬生生的把那“可是”咽到了肚里。 公公继续说:“飘云,你看有些夫妻其实比你们可难多了,有的一方得了瘫病,另上方仍然耐心细心的伺候……”飘云随着公公的论断思绪也飞到了以前的那个论调上,如果张逸飞偏瘫了,自己会照顾他而没有怨言吗?会!一定会的,飘云坚决的回答。 “飘云,你怎么认为?”公公看飘云神情恍惚,转为问话。 “是的,爸,你说的对,夫妻应该共患难!” “是呀,还有的夫妻,一方违了法,住进了监狱,但另一方却一直在外面等着。那种难处你可以想像,但人家却扛了过来。”公公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他寓意深切的道:“婚姻其实同好多事情一样,也是需要磨炼的,你们不能说一遇到困难,就想逃,逃的确很容易,但是逃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不管是对自己,对对方,还是对孩子,对双方的大家庭都是一种不负责的表现,更何况离婚不管怎么说,对双方都是一种不同程度的伤害,你说是吧?”公公又问,一双眼满含信任和期待。 “嗯!是!”柳飘云若有所思,觉的眼前开阔了许多,她又对着公公重重的点了点头。 “飘云,我和逸飞已经谈过了,他没有要和你离婚的意思,他只是说气话,他也答应以后会好好和你过,他告诉我说他会处理好你们的关系。你有信心吗?”公公看着飘云,继而鼓励:“飘云,我相信你,相信你能够处理好一切,也能够主导一切!” 主导一切?飘云明白了公公的意思,可是能吗?柳飘云能够主导一切吗?张逸飞能听她的话吗?柳飘云无耐的看着公公的眼神,但她知道此刻她不能拒绝公公,柳飘云对着公公再次点头道:“爸,你放心吧,我会再努力的!”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回云了。”公公如释重负,转身离去。 飘云看着公公渐去渐远的背影,心里更加觉的沉甸甸的,唉,她深深的叹着,这以后的路倒低要怎么走下去啊! 第四十一章 血痂下的伤口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生活中的期望值过高,失落的机率也就越多。经过这次事件后,柳飘云的心彻底放开了。 现在,柳飘云把对张逸飞的期望降到了最低,一日三餐张逸飞不做,她做!衣服张逸飞不洗,她洗!收拾屋子,张逸飞不弄,她弄!家里的什么东西坏了,张逸飞不管,她管!反正只要是张逸飞不愿做的事情,柳飘云都自己做!她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带孩子,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做着一切,即便是累的头昏眼花,她也不会开口让他帮忙,为的就是不再听到那个“不!”,没有了那个“不”字,柳飘云的心里就不会失望,就可能会好受很多。 就这样,柳飘云勉力维持着自己的这个家,尽力的保持着平静的生活。柳飘云也曾一度的在这种平静中真的找到了一分宁静,一份支撑自己的力量。 但是,这种无欲无求的生活很快就发生了变异,随着时间的推移,宁静的湖水变成了死水,继而变成了臭水,那种 气味真的令人窒息。总而言之张逸飞和柳飘云的生活就如那覆盖在血痂下的伤口,虽然表面看起来已经愈合,但是稍遇外力,稍有触碰,就会崩裂,就会血花四溅。 那天,家里冲厕所的水管坏了,飘云找了师傅让他到家里修理。但飘云却因工作繁忙脱不开身,只好打电话给张逸飞。 “喂!逸飞,你在哪儿?” “我在家!” “一会修水管的师傅就到家了,可我在公司里正忙着走不开,你就在家等着别出去。他要到的话,你问问人家看需要什么样的水管接口和阀门,然后你再去街上买下……”柳飘云细心的交待着,话没说完就被张逸飞打断了:“我没钱!你自己回来弄吧!” 柳飘云被张逸飞的话激怒了,没钱?也就是几十块钱的东西啊!他怎么能说没钱? 且不说家里的日常开销、吃穿用品都是柳飘云一人负担,就算是家中平日添置的大件物品,摩托车、手机、热水器等等也基本上是柳飘云一人负担。结婚这么多年,柳飘云不能说没有花过张逸飞一分钱,但是她真的是花之甚少,偶尔自己的工资没有接上,她问他要时,他也只是一百二百的给些,更何况有的时候,张逸飞甚至也会说他没有。 平常在张逸飞说没有钱不能给她的时候,柳飘云虽然气愤,无耐,但她却从没为此和张逸飞吵过嘴。她总是强忍着自己的火气,自我安稳:你没有就没有吧!钱算什么东西,我自己也会赚! 但是,柳飘云今天不一样,这几天赶上结算,公司里一大堆的人和事都在等着她,真的是没法回去。可是那水管已经坏了几天了,欢欢每次去完厕所是不会冲,而张逸飞则是懒得冲,所以一家三口每次不管是谁上完厕所,柳飘云都得到厨房里端水冲,费劲,难闻自不必说。想到这里柳飘云强压怒火:“如果你真没有钱,你就到邻居家借点钱吧!” “我借不来!” “那算了吧!”柳飘云冰冷的扣下电话,气的泪水只往眼里溢,她忍无可忍的开口骂道:“混蛋!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刚柳飘云打电话时,由于生气说话的声音较平时大了许多,同事们都有意无意的听到了内容,大家都觉的张逸飞实在过分,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柳飘云,那必竟是家庭锁事,是人家两口子的事。 吕月芝看着柳飘云起伏不定的胸口,开了口:“飘云,你别生气了,既然师傅都已请好了,那你就先回去吧,这里的事先交给我,得会如果再有人来结算,我让他们等一会就是了。” “是呀,是呀,飘云,你先回去修水管吧,我们等会没事的。”大家都开了口。 飘云感激的看了看大家,开口道:“那你们先等会,我回去弄好,马上就回来。” 柳飘云到家的时候,修水管的师傅已经先到了一步,打开房门的时候,她看到了张逸飞那一如既往的样子:一手掂烟,一手拿着鼠标,双眼专注的盯着屏幕。 柳飘云直觉的心里发冷,但她没有开口,同师傅一起卸掉了坏水管,然后按师傅说的型号跑步到街上去买,但柳飘云家里的水管是老型号,所以配套的接口很难买来,于是她听从店家的建议,先买了一个相近的型号,但拿回家后,师傅怎么试都不能按上,于是他笑着和柳飘云开了个玩笑:“不行啊,你拿回来的这个东西,和原先的这个不匹配,怎么强拧,他们就是做不了夫妻!”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飘云听了师傅的话,心里很是感慨,但她只有苦笑:“那你等会,我再去买!” 飘云再次来到街上,接连跑了好几家店铺,直累的气喘吁吁,最后才在一家店铺里买到。当她再次赶到家里时,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好在师傅一会就把水管接好了。 飘云刚想松口气,这才想起那个新买的不能用的水管接口和阀门忘了拿去退了。 “逸飞,快该接欢欢了!”柳飘云忍耐着走到张逸飞的身边道。 “你接吧!你这不是回来了吗?”张逸飞头都没抬,仍沉迷在游戏当中。 “我得去退我刚拿回来不能用的那个水管,店老板说了,不能用马上得给人家拿回去的。还是你去接吧!”柳飘云强压着心火,从家里出去,第三次的跑向市场。 当柳飘云再次回到家时,已是全身没了一点力气,可张逸飞仍在那儿打游戏,却不见欢欢的踪影。 柳飘云绝望的看着张逸飞,再次从家里走了出去,她要去接欢欢。 第四十二章 身归何方 “爱心经得起恨,却经不起冷漠!” 柳飘云已经被张逸飞那一贯的冷漠击碎,现在,就算是逸飞再如以前那般象征性的给予些安稳,柳飘云也是没有多大回应的,相反,已习惯了他的冷漠的飘云,在这时候通常还会惊讶、思忖。她惊讶于他那偶尔的表现,思忖他是否另有隐情。 因为在柳飘云的潜意识里,她已经给张逸飞定义了,她总觉的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目的,也就是说他通常都会是在有求于她,让她帮忙的时候,才会帮她做些家务,干些事情。 说真的,柳飘云也不愿意这样想张逸飞,从内心深处她也不愿意相信张逸飞就是这种势力之人,她知道这样给张逸飞定义,或许真的是歪曲了他,可是什么叫做感觉?柳飘云的确有着这样的感受,那感受就是:张逸飞只有在利用她的时候才会给她一些温存。 夫妻之间的生活一旦沾染上了“利用”二字,那将是世界上最最可悲的事情了。飘云想着那“利用”,常常觉的心冷的颤抖。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出现了,张逸飞和柳飘云几个月偶尔一次的夫妻生活,竟然让柳飘云又一次怀孕了。 早孕反应很快就袭击了柳飘云,恶心、乏力很快就让她憔悴了起来,生活对于她来讲就更是一种负担。 柳飘云看着张逸飞坐在电脑前的背影,心中升腾的是深深的绝望和厌恶,这个男人不仅仅占有了自己的青春,还掠夺了自己的健康,柳飘云为他已经上了四次手术台了。 想着那手术台,柳飘云的心中便充满了恐惧,可是怕又怎样?怕也要面对,事情已经出来了,光害怕是没有用的。一想到这些柳飘云对张逸飞的失望中就又多了份恨意。 是的,此刻的柳飘云是恨张逸飞的,她恨他的自私,恨他的独断,恨他的不体贴。当然,柳飘云也恨自己,她恨自己的幼稚,恨自己的心软,恨自己的一贯妥协。 怨归怨,恨归恨,柳飘云最终还得向张逸飞妥协,因为柔弱的她是不可能一个人去面对那场恶梦般的手术。 “逸飞,你陪我去医院吧!”柳飘云难受了一夜,一早起床后便走到张逸飞的床边叫他,柳飘云尽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恨意和厌恶,请他一起前往医院。 “你自己去吧,我不去!”张逸飞还沉醉在自己的梦景当中,此刻,他并不想醒来。柳飘云不知道,虽是早上八点多钟,可对于凌晨六点多才入睡的张逸飞来说正是睡意正浓之时。 “这是我一个人去医院的事吗?你是猪啊!”柳飘云的心跳迅速的加快了,她终于再次失去了理智,气怒的吼了起来。 “吵什么吵?你爱去不去!我还要睡觉!”张逸飞边说边把被子拉了过来盖到了头上,继续狂睡。 “你!”柳飘云看着那盖住张逸飞头上的被子,彻底的崩溃了,那一时刻,她真想进厨房拿把菜刀把那他的头割了下来,以解心中的怨和气。她无比憎恶的看着那棉被下的一堆“山体”从家里冲了出去。 盛怒中的柳飘云泪流满面的跑到了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她不知道自己该身归何方。 第一次,柳飘云在和张逸飞吵架后拔通了婆婆的电话。 “妈,我让逸飞陪我去医院做人流手术,他不去……”飘云话没说完,便已泣不成声。 “飘云啊,你别哭,好好说,怎么回事啊?怎么又做人流啊?你们怎么不注意啊,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婆婆很实在的话没有安稳到飘云,反而勾起了飘云的心伤,飘云更加委屈的哭了起来。 “飘云,你别哭了,也别着急,别和逸飞一般见识,我这就让你爸爸给他打电话,你等着啊,让他陪你去……”婆婆刚挂上电话,手机信息便“嘀嘀”的响了起来。飘云翻开一看,是小姑子张逸霞发过来的信息:“云姐,你一直知道的,我哥就是个不知道体贴人的男人,他说话不注意分寸,伤了别人的心也不知道,所以云姐,为他那样不经过大脑的话伤心,你太不值得了,保重身体才是关键,睡一觉起来,你会发现明天的太阳还是那么明朗。” 飘云看着小姑子发过来的信息,泪水更是纷纷而下,她感激的给张逸霞回了信息。 “逸霞,谢谢你!你是一个好妹妹,你哥真幸运,能拥有你这样的妹妹,我也为有你这样的妹妹而高兴!” 柳飘云发完信息忍不住又是一阵心酸,公公婆婆都是不错的公婆,都说小姑最难缠,可张逸霞却是一个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在共同的生活中,柳飘云早都把他们溶进了自己的生命当中,如果真要解除这个婚姻,她也将会失去她们,这对多愁善感的柳飘云来说,也将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柳飘云在大街上来回的游荡着,口问心,心问口,天下之大,我到底该身归何方? 第四十三章 百分之五 飘云哽咽般的哭诉让爸爸妈妈陷入了良久的沉思。他们通过简单的勾通,得出了统一的口径,他们希望柳飘云生下这个孩子。 还是妈妈先开的口:“飘云,你别钻牛角尖了,张逸飞不愿陪你去医院,是不是说明他不想让你打掉胎儿,他想让你再生一个。” “妈,我不愿自欺欺人,希望你也不要,你说的事可能吗?如果真是这样,他可以说啊,他可以和我商量啊,他为什么不说他想要孩子,反而还要那样的对我。”柳飘云泪流满面,边哭边轻吼起来:“妈,你说说,天底下究竟有几个丈夫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啊?” “飘云,你又不是不知道,张逸飞他也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你们正在吵架,正在冷战,他可能是爱面子不愿说啊!”妈妈叹到:“飘云,你怎么不明白,好多事情并不一定就会心口如一啊,我认为你还是应该把孩子生下来。” “妈,不是你说的那样的,反正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也不能要这个孩子。”飘云一想到自己那风雨中频临倒塌的婚姻就毛骨悚然,她觉得自己已经错过了一次,不能再错了,断然拒绝了妈妈的建议。 “飘云,生了吧!如果你再给张逸飞生个儿子!说不定你们之间的感情就会缓和了。”妈妈看着哭的心痛的女儿,也是一阵唏嘘难忍,只好尽心力劝。 “飘云,你看看你周围的同事和朋友,人家好多都是要两个孩子,欢欢已经那么大了,你们赶紧要吧,我和你爸还能帮帮你们带孩子。”妈妈在得知柳飘云怀孕后,她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尽力的劝导飘云,她想让飘云留住腹中的胎儿,她认为生下这个孩子,女儿和张逸飞的感情说不定会有所改观。 “妈,我不要,我不要……”飘云痛苦而又不可思议的看着妈妈,心中默叹,妈妈啊,你怎么不知女儿的痛苦,为什么还要我为他生和育女啊,你可知我好恨好恨他啊! 从父母家里出来,柳飘云打断了让妈妈陪她一起去医院的打算,抹干了眼泪,她又打电话给米兰:“米兰,你有时间回来一趟吧。” “哦?有什么事吗?飘云,你怎么哭过了啊?”米兰惊问。 “米兰,我,我,我又怀孕了。”飘云吞吞吐吐,既然隐瞒不住,她只好道出事情真相。 沉默,好久的沉默,以至于飘云都以为米兰挂断了电话,正纳闷时,米兰才悠悠的开了口:“飘云,算了,你还是生下他吧!生下他,说不定真如你妈妈讲的那样,生活会有些改变。” “米兰,你?可我怎么生他啊?且不说违背计划生育,就我和张逸飞的婚姻,我怎么能生啊?”飘云边说边忍不住哭了起来。 “飘云,我,我这不是心疼你吗?你已经做了那么多次手术,你的身体,你觉得你还敢再做手术吗?”米兰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半是埋怨,半是心疼的道:“飘云,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怎么都不知道保护自己,爱惜自己,你怎么总是让自己受伤害呢?” “米兰,呜呜……”飘云那边只有哭声。 “唉,飘云,你别哭了,记住,你以后要学的自私一点,别考虑那么多。自己怎么快乐就怎么做,明白吗?我安排好这边的事情后,会回去看你的。”米兰劝道。 柳飘云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床上,偶尔清醒的时候,她的眼里还会流些泪花,但她已不知道,自己的泪水是身体的难受导致还是心里的伤痛导致。 因为经历过手术,因而害怕手术,恐惧手术,再加上众人各怀不同心境的态度。柳飘云这次拒绝了手术,她孤身一人到医院买回了口服流产药,听医生说口服流产药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到百分之九十五。柳飘云怀着一丝侥幸的心情买了回来。 但是,福不同降,祸不单行,经历了种种磨难的柳飘云竟然属于那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不成功者。 柳飘云已经混混噩噩的睡了两天了,自从吃下那个口服流产药后,早孕反应和药物的剌激让她吃什么吐什么,已经二天了,她几乎什么东西都没吃下,就连喝口水都会吐出来。当然,也可能正是因为呕吐的原因,药效才会不起作用。 到第三天时,柳飘云已经被折腾的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而这时她却要面对那更加残忍的挑战—— 那场想躲却永远也躲不掉的手术,正在虎视眈眈的看着她,等着她。 第四十四章 流产手术 妇产科里洋溢着两种心情不同的女人。 一种女人是在丈夫和亲朋的陪同下,满脸幸福的听着大夫的嘱咐,充满希望的和她们周围的亲朋交流着,那张脸上布满了笑容,非常的生动,虽然笑容里偶尔也会显出些担心,但很快就会被周围的人劝慰掉,她们的心中多的是要做母亲的甜蜜。 另一种则是像柳飘云这样的女人,她们的额头大多都紧皱着,面色看起来非常的憔悴,虽然有的也有丈夫或亲朋相陪,可她们都紧闭双唇,苦着一张脸,沉默的如同一个哑吧。陪在她们身边的丈夫或亲朋也如她们一样大多皱着眉头,没有一句言语。 这两种绝然不同的心情在妇产科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它使乐者更乐,痛者更痛。 妇产科的手术室是一间套间,里面是手术室,外面为术前、术后休息室。柳飘云在大夫的指引下由吕月芝搀扶着先走进了休息室,做着手术前的准备,而张逸飞则被隔在了门外。 休息室里,有两个女人正沉默的坐着,她们焦虑的朝手术室里望着,看样子一个像是病人的姐妹,一个像是病人的母亲。 “唉呀……妈呀—疼死我了……”手术里突然就传来了一阵死心裂肺的喊声:“唉呀,唉呀……我不要了……唉呀……” 那痛喊让两个等在休息室里的女人惊魂不定,一下子便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她们互相无助而又心痛的互望一眼,不由自主的朝手术室门边走去。但那手术室的门却紧闭着,她们也不敢造次,怕影响里面的手术,只是徒劳的通过门缝向里张望,但那门缝中除了传出更加痛苦的呻吟外,什么也看不到。 柳飘云也被那痛喊惊的忍不住全身颤抖。搀扶着她的吕月芝感受到了她的害怕,她无语安稳,只好更紧的拦住她,更紧的握住她那双汗津津的有些微抖的手。 里面的痛喊慢慢轻了下来,渐渐没了声息,“哗拉—”手术室的门被打开,那两个女人不等大夫开口便慌慌的走了进去。 十分钟后,三个女人从手术室里出来了,那两个等在休息室里的女人搀扶着那个手术的女人,只见手术的那个女人面色苍白,头发凌乱,刚被搀扶出来,便急不可待的又躺到了休息室的床上。 “柳飘云准备手术。”大夫看她们出来后,又面无表情的喊号。 “飘云,你别怕,我在这儿等你。一会就好了。”吕月芝紧握着柳飘云的手,心中是千般不舍,万般无耐,只有在心中轻叹:女人啊!你什么时候才会珍惜自己,让自己不再受伤害! 手术室里,柳飘云孤零零的躺在手术台上,紧闭着双目,耳听着医生门叮叮当当的准备器械。 “怀孕多少天了?”问话是职业性的,不加一点感情。 “47天了。”飘云吐出。 “以前做过这种手术吗?” “嗯,做过!”飘云有些惆怅。 “做过几次了?” “4次了。”飘云觉的脸上开始滚烫,像发烧了一样。 “这么年轻就做了4次,你看起来这么虚弱,怎么还不注意呢,我告诉你以后可得注意,这种手术可不是家常便饭,特别的伤身体,不能常做的,懂吗?” “嗯!”飘云无耐的点头。 “好了,开始吧!”医生终于做好了一切准备。 “哦。”飘云听着医生的“好了”知道自己的恶梦开始了,她一下子便觉的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吐—吐—吐—”的狂跳着不被自己所支配。 柳飘云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她紧紧的咬住了牙齿,暗暗给自己打气,无论如何她都想学的坚强点,她真的不想像刚才那个女人那般嚎叫,因为吕月芝还等在外面,她不想让吕月芝知道她的痛。 可是当那冰冷的机械进入柳飘云的体内时,当那机械在她的体内旋转时,她觉得自己一下子便进了十八层地狱,在极度的痛楚面前,所有的矜持,所有的坚强都化为无有,她终于也忍不住的如先前的那个女人一样开始“唉呀”起来,所不同的是她的呻吟声很是压抑,很是虚弱。 柳飘云自始至终都紧闭着双眼,汗水和着泪水只在片刻便打湿了她的面颊和头发,她觉得自己全身都在颤抖,当医生终于再次说“好了”的时候,柳飘云感觉自己仿佛又死了一次。 “飘云,你没事吧!还能撑的住吗?”吕月芝费力的为柳飘云穿好衣服,看着飘云那张苍白的脸无不担心。 柳飘云点点头,从手术台上缓缓的坐了起来,可是她真的是太虚弱了,刚刚走出两步,头便晕了,眼前也黑了起来,直想往前倒去。 吕月芝惊呼着:“飘云,你别硬撑着走了,来,我背你!” “来,让我来抱她吧!”张逸飞适时的冲了进来。当他看到柳飘云那随时都会倒下去的样子时,不由得一阵心惊,天!自己真的是太忽略她了?才这么几天她竟会如此的憔悴?如此的虚弱? 张逸飞把柳飘云横抱到休息室的床上后,便开始对着医生大发脾气:“你们是怎么搞的?不是说好了吗?给她做无痛流产术!可是她怎么会这么痛?怎么会这样憔悴?你们是怎么搞的?……” “各个病人情况不一样,所以手术后的状况也不太一样,她可能对疼痛太敏感,再加上她的身子弱,所以……”医生向张逸飞解释,但是很快便被张逸飞打断了。 “你们这是欺诈,你们的院长呢?我要找院长,这叫什么无痛手术,对病人一点都不负责任……”张逸飞恼怒的吼着。他把对柳飘云的愧疚和心疼全都发泄到了医生的身上。 …… 吕月芝看着飘云紧闭的双目,心中更加担心:“飘云,你头晕的历害是吗?医生刚说再给你打一针。” “不,不,月芝,我不打针,你别让逸飞和人家吵了,让他快把我送回家吧!”柳飘云满脸是泪,她虚脱的什么都不想再说,只想赶快回家。 “哦,好!我们回家!”吕月芝答应着飘云,然后转头对张逸飞道:“张逸飞,我们回家!” “不!我要去找她们院长,她们这是欺诈……”张逸飞继续怒吼。 “张逸飞,你搞搞清楚?倒底是你去找人家院长算账重要,还是飘云重要?飘云说了,她要立刻回家!立刻回家!你懂不懂?”吕月芝终于忍不住了,她激动的对张逸飞吼着,泪水也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张逸飞被吕月芝的激动弄的突然一愣,随即明白了一切,他无语的赶忙折回身子,弯腰抱起了床上的飘云,向家的方向走去。 第四十五章 土崩瓦解 经过早孕、吃药、手术的三重折磨,柳飘云苦萎的如同秋天中的落叶,刚被张逸飞抱回家时,她连穿衣脱衣的力气都没有了。 张逸飞看着这一切,震撼于柳飘云的衰弱,看着柳飘云的眼睛,他觉的那里面少了好多渴求,于是,他开口道: “飘云,我当时说那话并不是真的不和你去医院,我只是不舍得你做掉孩子而已……”张逸飞有些心虚的解释。 “哦,我知道了。”柳飘云淡淡的答道,心中平静如止水,没有了一点的崎涟,她不想去反驳张逸飞,也不想去探究他,因为他说那些话的真正含义对于此刻的柳飘云来讲,真的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义,柳飘云已经没有了希望也就不会再有失望。 当妈妈得知消息后赶来探视时,柳飘云同样也表现着这样一种冷静。她一改往昔在妈妈面前诉说张逸飞的种种不是,只是沉默的陪着妈妈,让妈妈也陪着她。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说话你从来都没听过,非要这样糟罪,你……”妈妈的责备中饱含着心酸,无耐和心痛。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让飘云心中又多了许多惭愧和无耐。 “妈,我没事,已经不疼了,躺两天就好。”飘云弱弱的徒劳的安稳着妈妈。 妈妈也沉默的起身不在说什么,默默的拿起柳飘云的衣物给她洗涤。 泪眼中,飘云看着妈妈头上的白发,她突然觉的这个世界上只除了亲情,别的一切一切好像真的都无所谓。 吕月芝也带着同事们来看望柳飘云了。特别是吕月芝,她还带来了鱼和鸡,同是女人,同是性情相近的女人,吕月芝和柳飘云悻悻相惜,她担心柳飘云,心疼柳飘云,她只希望柳飘云能够快一点的走出这个人生的低谷。 “飘云,你好好休息,多吃点有营养的食物,这样才会好的快。”吕月芝劝道。 柳飘云静静的无语的听着,感受着友谊的温馨,默默的点头同意。 张逸飞又开始做饭了,可是柳飘云却没有感动,她沉默的躺在床上,冷静的看着他的表现,没有一点的兴奋,一点的意外,她甚至能够静心的等着他不久的厌烦。 果然,才两天,张逸之的耐心就开始土崩瓦解。 柳飘云不知道是什么剌激了张逸飞发火,但是他确确实实的是发火了。 “你呆着脸干什么?” “做个流产有什么了不起的,好多女人都做过,我也没见人家怎么样了。” “你以为就你不舒服?告诉你,我也难受呢?我的腰还疼着呢!” “你吃不吃?你不吃我吃!爱吃不吃!” 张逸飞吼完最后一句,自已真的径直只去盛了自己的一碗面条。 柳飘云疲惫的笑笑,在张逸飞发火的那些时候,她基本上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看着张逸飞吃完了那面条,看着他重又做到电脑前叱咤风云,柳飘云才摇头笑了,那个抱自己,给自己做饭的张逸飞是虚幻的,而眼前这个疯玩游戏的人才是真真正正的张逸飞啊! 此次手术后的效果是,张逸飞为柳飘云做了三天六餐的饭菜,随后的日子一如往昔。 当柳飘云能爬起来的时候,她就开始照常的上班,照常的回家看着张逸飞打游戏,照常的做饭,照常的洗衣服。只是,偶尔妈妈会来帮忙,但柳飘云却不愿妈妈来帮忙,已是三十岁又成家立业的人了,怎么还能让妈妈过来为自己洗衣?所以她常常会赶在妈妈的前面把那些衣物洗掉。 第四十六章 男人的外遇可以原谅 办公室里同事陈小雪一脸疲惫,一脸焦躁的握着电话,一边又一边的拔打着她老公李钢的手机号码。 “对不起,您所拔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拔。” “对不起,您所拔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您稍后再拔。” 这两种语音提示不停的交替着,陈小雪直觉的胸腔被一股气流涨的满满的。“啪!”她突然的就扔掉了电话。“混蛋!这个该死的混蛋,他想气死老姑奶奶啊!”陈小雪咆哮着,一皮股坐到了椅子上,失控的骂了起来。 柳飘云和吕月芝听到陈小雪的骂声,都赶快的站了起来,走过去问道:“小雪,你怎么了啊?” “李刚那个混蛋,真是个彻底的混蛋,把老奶奶要是气死了,他才会高兴啊!他出去不告诉我去哪儿,还和我说慌话,我打他电话,他竟然不接。”陈小雪说着,泪便开始从眼中蜂拥而下。 柳飘云和吕月芝相视一望,明白了一切,夫妻吵架了。 “小雪,你别生气了,你家李钢对你一直都挺体贴的。已经很难得了,我们一直都很羡慕你呢。”吕月芝开口劝道。 “就是,就是,但男人们多数也是有脾气的,你别介意,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柳飘云也附合着。 “不,你们不知道,李钢他前些天,老是找各种借口出去,这几天更甚,说各种慌话,不回家,老是在外面逗留……”陈小雪说着擦起了眼泪。 柳飘云和吕月芝面面相觑,终于明白了陈小雪的心情,原来,她是怀疑李钢在外面偷人了啊! “飘云,你用你的手机给我打下他的号码,试试?”陈小雪看来真想查个水落石出。 “哦,那好!”柳飘云虽然不赞成陈小雪的作法,但是她知道此刻她根本无法劝小雪改变主意,所以柳飘云还是拿起自己的手机,按照陈小雪所说的号码拔了出去,电话终于在第三声铃声后接通了,柳飘云把手机递给了陈小雪。 “喂!李钢,你在哪……”陈小雪的话音没完,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后,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陈小雪症症的拿着电话,过了好大一会,她才醒悟般的开始哭泣起来:“飘云,月芝,你们说男人们的外遇能原谅吗?“ 柳飘云和吕月芝看着陈小雪的泪,听着她软弱无力的问话,已经明白了一切,陈小雪其实并不是真的要问她们,她只是想从她们那里再次听到答案,那个答案就是:男人们的外遇应该原谅! 吕月芝看着陈小雪充满期待的眼神,不由得心疼起来,自己就是外遇的受害者,外遇对自己而言不可原谅,但是她不能这么和陈小雪讲,因为吕月芝知道陈小雪爱李钢,就算是李钢真的有外遇了,陈小雪却依然爱他。 柳飘云把吕月芝和陈小雪的眼神尽收眼底,她知道她们俩个人的所思所想,但是她几经张口却无法说出话来,柳飘云只有看着吕月芝紧皱的眉头,陈小雪晶莹的泪滴,在心中轻叹:唉!婚姻中为什么总是女人受伤害啊? 第四十七章 女人无爱便无性 造物主不仅制造了男人和女人身体上的差异,也制造了他们对性事上的差异。 这种差异主要表现在男人在这方面可以将生理和心理分割开来,他们能够真正做到为需要而需要。而女人则不行,她们更接近于感性和理性,她们无法把需要和感情分割开来。 也就是说当男人有需求的时候,差不多更接近于兽性,他们可以对对方没有感情,没有爱。而女人对性事的感觉则主要来自对对方的感情,她爱对方,喜欢对方,那么她就会“性趣昂然”,把自己奉献,与对方一起燃烧。否则,就算是那男人用暴力的手段占有了她,在内心深处,她也是不会有快感的,相反她还会十分鄙夷这种事,鄙夷这种男人。 以前,柳飘云和张逸飞虽然也常常各处一屋,但两人总会隔上一阵同处一室过一过夫妻之间应该过的生活。但是,自从这次柳飘云怀孕流产后,她就变了,撇开对手术充满恐惧继而对性事的充满恐惧的这一因素,在很大程度上却是因为柳飘云的心景变了,她可能已不再爱张逸飞了。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张逸飞到外应酬没有回来,柳飘云洗过衣服,感觉已是非常累了,于是,她哄女儿早早的睡下。 正在柳飘云刚刚进入梦乡时,一个黑影突然的便窜了进去,并突的一下子趴在了她的身体上,那股刺鼻的酒味一下子惊醒了梦中的飘云,她以为遇到了强盗,害怕的全身开始发抖,本能的张口要喊,那人却及时的捂住了她的嘴:“别叫,是我!” 柳飘云这才从惊慌中醒悟过来,醒悟过来后她就有些恼怒,因为爬在身上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丈夫张逸飞,柳飘云一推一转从张逸飞的身下撤出,正要发作时,张逸飞却嬉皮笑脸的开了口:“老婆!” 可能是酒后兴奋,也可能是酒后乱性,张逸飞的呼吸特别的急促,他又一下子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柳飘云,由于张逸飞是从后面抱着柳飘云的,所以他那个东西硬硬的顶着柳飘云的臀部,顶的她特别的难受,她本想推开他的,再一想,算了吧,这深更半夜的,他又喝了酒,别再吵醒了女儿和楼上楼下的邻居,既然他需要,自己的身体又没有什么不适,那就随他吧,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还是她的妻子,还要对他尽自己的应尽的义务,更何况书上都说长时间的无性生活会让人变的暴躁,特别是女性,会造成内分泌失调,继而影响到她的容颜。飘云是个爱美的女人,她不希望自己过早的衰老。 喝过酒后急需发泄的张逸飞却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看柳飘云没有声响,就相当然的以为柳飘云是默许了自己,便马上在她的身体上开始了运作。 然而,柳飘云的身体却是冷冰冰的,即使她想调动起自己的情绪配合一下,即使她想即来之则安之,即使她在心中骂着:这它妈的什么世道,就当自己是一次妓女算了,享受一下这性爱又何妨? 但是,一切都是枉然,一切都是无济于事,柳飘云没有感觉。 可是,张逸飞却来了感觉,他气喘吁吁的,急于进入。 张逸飞掰过柳飘云的身体,强行让她趴在了床上,然后,他一使劲,便进入到了里面,柳飘云真的感觉自己一下子被强奸了,她只觉得下身生涩,刺痛,苦不堪言,于是,她本能地推开了张逸飞,然而她的阴道处仍是一阵阵的痉挛,一阵阵的疼痛,不受自己的控制。 完了,柳飘云的心中更加冰冷,自己一定是得了性冷淡。 张逸飞不明就理,强烈的欲望让他失去了理性,他开始对柳飘云吼了起来:“柳飘云,你往哪儿跑?你不和我做爱,你对我使行性虐待,你让我不舒服,不行,你给我回来……” “滚! 滚!你给我滚!”柳飘云痛楚的叫着:“听到没,你给我滚,马上滚!” 听到柳飘云的骂声,张逸飞更是急红了眼,他有了更加强烈的占有她的欲望,他以为柳飘云不和他做爱,是对他最大的蔑视,于是他发疯般的完全不顾柳飘云的感受,死拉硬扯着再次把柳飘云掀翻到了床上,强行着再次进入到了柳飘云的体内,然后,他一边疯狂的运动着,一边过瘾的发泄着:“我日,我日,我日死你……” 听到张逸飞兴奋的骂声,柳飘云心如死灰的躺在床上,不再反抗,随便让张逸飞糟蹋自己。因为她觉得自己真真切切的连妓女都不如了,她被自己的丈夫活生生的强奸了。 张逸飞猛烈的运作着,可能是体力不支,过了一会,他慢慢的开始停下了节拍,也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柳飘云的碎心般的哭声:“痛,我痛,痛!你知道吗?……你什么时候才会照顾我的感受,你不是不是男人,是不是我丈夫啊……” 柳飘云的失声痛哭,让张逸飞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他吓坏了,反身从柳飘云的身体上撤离了下来。 张逸飞不知所措,柳飘云嘤嘤嗡嗡很压抑的哭声过了好大一会才停下来,安静下来的柳飘云目光呆滞,她一字一顿地说:“你走吧,我们离吧,我累了。”然后,柳飘云紧闭双唇,再也不愿意说什么,任由这期间张逸飞从床上下去,然后将她盖上被子,也是一样的表情,脸如槁木死灰。 见到柳飘云这样,张逸飞心虚了,他随意的安慰了柳飘云几句,说自己不是不爱柳飘云,只是自己真的很闲,没事可做,总不能天天都瞪着眼看天花板吧,他说,他也就是脾气太坏,口不择言,最后,他不说:“这夫妻嘛,还是要互相容忍的,以后我改改,尽量多做些家务,我们重新来过。” 按理说张逸飞这么低调的认错,柳飘云应该感动才是,然而没有,柳飘云依然是一字一顿地说:“我们离吧,好不好?我累了,你不累吗?” 张逸飞见自己说了那么多,一点效果也没有,顿时泄了气,发了怒。他摔门出去之前,扔下了那么几句话:“柳飘云,别以为你就多有本事,别以为我离开你就活不下去,找不到别的女人,我告诉你柳飘云,没有你,我照样生活,照样过得滋润!说不定比这生活更好!” 第四十八章 你怎么不死了呢 看着张逸飞转身离去的身影,柳飘云觉的既熟悉又陌生,那影像仿佛就定格在眼前一样,让柳飘云有了给人掏空了心肺的感觉,混沌着,清醒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逸飞在屋外喊了起来:“柳飘云,你不是说要离婚吗?要离婚咱们就得说说。” “说什么呢?明早一起去民政局离就是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柳飘云躺在床上,面无表情。 “那不行,你得起来说说,就这样什么都不说,怎么离啊!”张逸飞不依不绕。 柳飘云忽的一下就坐了起来,虽然她的下身还有些火辣辣的疼,可是她已经顾不了了,下了床就奔向屋外。 “你说吧,要怎么说?你先说吧!”柳飘云刚刚坐定,就把目光调到张逸飞的那张脸上。 “家里的东西怎么分呢?”张逸飞看也不看开了口。 “东西?”柳飘云看着张逸飞不由得在心中冷笑起来,自已的工资平日都贴补家用,已无多少储蓄,他的工资又从没交给自己,结婚时的房子和家具都在婆婆那边,自己和他现在住的房子是临时的,是柳飘云租单位里的,租金是每个月直接从单位里扣的,这里的家具好多也都是旧家具,仅有的也就是那台电视、电脑,洗衣机,还有就是那台已经坏了的电冰箱,其实,飘云结婚时是买了一台好冰箱的,说起来那算是自己的陪嫁。但是为了公婆,也考虑到自己的使用性不算太大,她把自己的那台海尔双王子冰箱和婆婆的这台旧冰箱对换了用的,直到今天。 柳飘云扫视了一下这房间的东西,突然就觉的可笑,心想这有什么好分的啊?难得他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可笑,但是可笑归可笑,柳飘云还是接了口:“家里有什么东西好分?你看中什么,想拿什么,随便你好了。” “行,电视归你,电脑归我!……”张逸飞思路清晰,一点都不像喝醉了的样子。 “行,你说的我都同意,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好吧?”柳飘云嘲笑般的盯着张逸飞,眼中全是鄙夷。 “那不行,口说无凭,立子为据!你得给我写上。”张逸飞小人想君子所想,要柳飘云立字。 “好,写就写!”柳飘云转身去屋里拿来了纸笔,趴在桌上,在那张纸的最上端写下了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然后再照张逸飞刚刚所说的条件,1.2.3的逐条写上,她边写边说:“离婚后,我希望你搬出去,必竟这是我们单位里的房子。” “不行,搬出去我往哪儿住啊?”张逸飞很快就打断了柳飘云的话。 “张逸飞你搞搞清楚,这是我们单位里的房子,我也只是租用啊,你赖在这里算怎么会事?”柳飘云也放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不敢相信张逸飞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她按耐下自己要发火的心情,强忍着,尽量平和的继续说到:“你一个大男人,完全自己可以再到外面租个房子住的……” “不是我一个人!欢欢归我!”张逸飞语出惊人,惊的柳飘云把手中的刚笔都滑落到了地上。“张逸飞,你说什么?欢欢归你?”柳飘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张逸飞只除了接一下女儿欢欢外,他很少管过她的,这会却和柳飘云争女儿,让柳飘云意外中透着失望,失望中透着绝望。 “不行,欢欢归我,无论从那方面讲,欢欢和我生活在一起都比和你生活在一起强!”柳飘云在确定了张逸飞的话后,断然拒绝,她可以不要房子,不要家产,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她不能不要女儿。 “那不行!如果你不同意欢欢归我,别的什么都白搭,我不同意离婚!”张逸飞语气生硬,但是一字一音,说的清清晰晰。 “你!你真是个混蛋!”柳飘云抓起桌上的离婚协议书撕了个粉碎。然后她恨恨的把那些碎片投向了张逸飞,第一次真正的感觉到这个张逸飞确实是恶魔投世,她咬牙切齿的骂道:“张逸飞,你怎么不死了呢?” “柳飘云,我身体键康,长寿着呢!”张逸飞气恼的用手拔拉了下自己眼前的碎片,转而还击柳飘云:“你去死吧!” 张逸飞和柳飘云的争吵最终还是惊醒了女儿,“呜呜—妈妈—呜呜—”房间里传出了女儿欢欢的哭声,柳飘云听到哭声,顾不得再和张逸飞周旋,她赶忙跑过去抱住了女儿:“欢欢乖,别哭,别哭,妈妈来了,你睡吧,睡吧,没事啊!” 欢欢到底还是孩子,在妈妈的安稳下很快就又进入了梦乡。 柳飘云看着女儿小小的身体,又想起刚刚她和张逸飞都狂叫着让对方去死,不由得更加悲伤,夫妻之间已经闹到了这个份上,还怎么往下过啊?可是,不过又怎样?张逸飞已明确了孩子归他!飘云如果要离婚,就得失去女儿,十月怀胎,有哪一个男人能体会出这个中的艰辛啊?只是不离婚就能行吗?她和张逸飞这样的争吵其不更影响孩子?就算是忍了不再争吵,可是默视对方的那种眼神却是无法隐藏的,女儿渐渐的长大,怎么会不懂呢?算了,离就离了吧,张逸飞他必竟是欢欢的亲生父亲,他要非让欢欢归他,那就归他吧,说不定过个两三月,他嫌带孩子累,就又把欢欢还给自己呢,更何况孩子只是归他监护,自己可以随时去看她的啊!这样想着柳飘云心里就安稳了许多,也又一次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张逸飞,就按你说的,欢欢归你!但是我有随时探视的权利!”虽然早已想通,可面对张逸飞说出这句话时,她仍觉的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灵魂就像被人抽走一样。 “哦?”张逸飞好像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柳飘云竟然同意欢欢归他,这实在是他始料不及的事,张逸飞先是震惊后是恼怒,他震惊是因为欢欢对柳飘云来讲简直就是心肺,她竟然会舍弃她,他恼怒是因为她至所以舍弃欢欢全是为了和自己离婚,难道说自己在柳飘云的眼里真的就这么不堪吗?想到这里,张逸飞更生气了:“好,欢欢归我,但是随时探视?你做梦吧,我告诉你,你一个月只能看一次,不!你三个月才能看一次!就这样,同意了你签字我们就离,不同意你该到那儿歇着就到那儿歇着去。” “张逸飞!你欺人太甚!你觉不觉的你太过份了?”柳飘云虽是压低声音,却也是声嘶力竭的喊到:“你做你的美梦去吧!我今天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欢欢归我,法庭上我们走着瞧!” 第四十九章 那并不是梦 柳飘云恼怒的看着张逸飞,她很想再骂他些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该骂些什么,突然,她觉得自己的心胸都快要炸裂了,胸腔里好像塞着一块膨胀的令人难受的海棉一样的东西,那块东西疏疏的、软软的,里面却蕴藏着一种能量,将大量的阴湿、臭气顽强地往处扩散,这种心胸将要爆炸的感觉压迫着柳飘云的心肺,使她无法保全自己,那海棉状的东西,眼看就要变成黑块,从喉咙里喷射出来,柳飘云只好用左手抓右手,尽最强烈的意识克制着自己不被气晕过去。 张逸飞也目不转睛的盯着柳飘云,他看着她脸上表情的不断表现,心里有些发慌,那种绝然的表情,他前所未见,他知道那是一种失望之顶、愤怒之极的表情。 “张逸飞,你凭良心说你管过欢欢吗?”柳飘云忍不住又问,心里怀着最后一线希望。 “我怎么没管过啊?她什么事不是我管的!”张逸飞本不想这么回答的,因为平时他真的很少照顾欢欢,他也知道这样的回答势必会再次激怒柳飘云,可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很顺嘴的就这样回答了,就如急行中的车子,突遇危险,虽然已经恨恨的刹闸,可车子却仍会前进,直冲险情。 “你—”柳飘云被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她不敢相信面前的张逸飞竟然会变的这么无耻,没做的事也敢说做过,突然的,柳飘云就笑了,是那种嘲疯般的笑:“好!张逸飞,就算你平日对欢欢付出的多,那我们公平一点,你看这样做行吗?让欢欢自己选择是跟你还是跟我,好不好?” “不行!小孩子家懂什么!”张逸飞断然拒绝是因为他知道欢欢的选择会是柳飘云而不是自己。 “张逸飞,你讲讲道理好不好?小孩子家怎么不懂,她最少知道,谁对她的付出多,谁对她好,谁更有利于她。”柳飘云简直是哭笑不得。 “柳飘云,你会的不少,你天天就爱给她买衣服,买好吃的,就知道贿赂她,让她选?让她选,她当然会选你了!”张逸飞的回答更显无赖,柳飘云一时愣住,不能置信,天啊!母爱在他的眼里竟是贿赂二字!这是真的吗?这就是自己的丈夫?这就是那个曾经温情、善良的张逸飞吗? 柳飘云深深的看着张逸飞,突然的就有了一种放声恸哭的冲动,她真的好想让自己在泪水中溶化、流失,然而极度的愤怒和绝望却引不来眼泪,她觉的愤怒和绝望好像在她的泪腺端安装了一只阀门,正以惊人的力量堵住了泪水,柳飘云只能有那种欲哭无泪的悲惨感觉。 唉!柳飘云在心中轻叹,眼前的人,自己曾为他哭过几十次,几百次,那时候,她好像泡在泪水之中,她觉的她是在用泪水冲刷自己的不幸,而现在她回想着自己哭泣的往昔,想的很远很远,那时候,她只是哭泣,还算是幸运的,如今她的心开始枯萎僵硬,这颗心就如她认为丑恶绝顶并且深恶痛绝的张逸飞的那颗心一样,正在从内部开始枯萎。 一种特别疲倦的感觉突然的就从四面八方袭来,柳飘云有了一种更加强烈的眩晕感,她无力再战,只好默无声息的向自己的睡房中走去。 柳飘云软弱的躺在床上,床头那嘀嘀嗒嗒的时钟,让她意识到自己还在清醒着,可是,清醒着却不如昏过去的感觉好,因为她的头正在剧烈的痛着,不!其实心痛的更历害! 柳飘云感觉非常的累,非常的困,可是那疼痛却让她无法入眠,她只好茫然的望着窗子和窗外黑暗的世界,在外表看为,柳飘云是平静了,但在内心里,却如沸水般翻腾着:“张逸飞,我曾用全心爱过你,但是,现在、以后我会用全心来恨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极度的衰弱终于让柳飘云恍惚着进入了梦乡,梦中的张逸飞仍是那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他和飘云吵,他和飘云闹,一直把飘云折腾的精疲力竭,还是不肯罢休。 第二天,柳飘云直到十点多钟方才起来,那还是欢欢在耳边吵着饿时,不得已才起的床。 昨夜的事就像一场恶梦,但柳飘云在看到张逸飞时就清醒的意识道:昨夜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并不是梦! 第五十章 痴心枉想 这件事情过后,再面对张逸飞时,柳飘云已没有了言语,没有了生气,她的心好像是死了一般,什么都不愿再想。 虽然不肯思索,不肯说话,不肯发脾气,但是,柳飘云清醒的感觉出来,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开心笑了。她的心中就像是老被堵着一块什么似的,在工作的时候、忙碌的时候也能够暂时忘掉,但只要稍有空闲她就能感觉出那块东西,尽管软绵却也是憋的难受。 柳飘云的心中堵着这块东西,她就只有强打精神去做事,为的是把自己累的动也不能动,她扫地,她逛街,她买菜,她做饭,她洗衣,她跑步,她学习,她看书,她写作……她像陀螺一样不停的做着自己喜欢的和不喜欢的,必须做的和没必要做的事情。尽管如此,柳飘云却还是能隐隐的感觉到那块东西在心口处强梗着。 柳飘云认为她现在只是张逸飞名义上的妻子,与他过着无性无爱的夫妻生活,履行妻子名义上的责任和义务,包括偶尔的话语,也仅仅是与欢欢有关,责任有关,与感情并无多大的联系。那些话就如熟人见面时问一声你吃了没有,并不代表他真想请你吃饭,或者是人们问你发了没有,也并不意味着他想向你借钱。 “张逸飞,你到底想怎样?”那天,看张逸飞心情平静柳飘云忍不住再次重问,心下好生纳闷,“好和好散”,张逸飞怎么就不懂呢? “不是我怎么样!而是你要怎么样的!”张逸飞的话让柳飘云突然醒悟,原来他自己是不愿和自己离婚的,柳飘云明白了这些,不由得长叹起来,她真是不明白,也觉得这张逸飞奇怪,如今这夫妻的关系是一落千丈的,谈不上有什么感情,既不“幸福”也不“性福”,怎么就不愿意离婚呢? 柳飘云了解到张逸飞这个不想离婚的想法后,就更加对生活失去了兴趣,她觉得自己生活着没有什么意思了,继而她觉得做什么都没劲了,闲下来时,柳飘云就开始质疑这人生,她觉得这人活着挺累的,也挺无奈,不明白这人生为的是什么,财富?感情?还是其它什么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东西? 柳飘云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迷惘,心灰意冷之下,她连吃饭的欲望都没有了,平日除了强打精神上班外,就会一个人窝在家里,有时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了半天,没看出电视到底是在演的什么;有时是躺在床上读书上,读了几个小时,也不知道书里面的内容,有时就干脆躺着发呆,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却是除了能感觉到天花板白得耀眼一些,别的没有任何的感觉。 这样没过多少天,柳飘云那本就瘦弱的身体更是很快的弱了下来,她总是感觉全身乏力,两条腿都如灌铅般沉重,就连走路这样的事情都觉得很是吃力,更不用说做别的事情了。 那天夜里,柳飘云仍如以前很疲倦的躺着,她想喝杯茶,就伸手把茶壶拽了过来,又提起开水壶,可提时不小心手一滑,开水壶便歪了一下,开水正好酒在她的手上,柳飘云情不自禁的惊叫了一声,当即咬住了牙,尽管自己被开水烫伤了,张逸飞就在外面,但她却不能求张逸飞过来帮忙,这是出于一种不允许自己这么做的复杂心理。 柳飘云折起身从客厅里张逸飞的身边经过,她到洗手间里拿出牙膏,涂抹在烫得通红的手背皮肤上,在处理烫伤的过程中,一向怕痛的她强咬着牙硬是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弄好这一切后,再次经过张逸飞的身边时,张逸飞也是一副全然不知的景像。 夜渐渐的深了,困极了的柳飘云却没有像往日那样入睡,或许是张逸飞敲击键盘的声音剌激了她的大脑,或行是她自身的问题,总之她的头实在是太疼了,胸口处也憋的出不来气,极度的疼痛让柳飘云直想拿头撞墙,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撑不下去了,只好起身索性穿上衣服,准备去医院一趟。 这时大约是夜里二点多钟的样子,也正是一天中最寂静的时候。柳飘云是个胆小的女人,她害怕这种寂静,尤其是这种黎明前的寂静,更是静的怕人,虽然那种复杂的心情还在做怪,但极度恐惧的柳飘云此次却有点渴望张逸飞能够陪她一起去医院,甚至她还莫明其妙的想,如果这次张逸飞能陪她去的话,她就不再和他闹离婚了。 这样想着,柳飘云便在经过张逸飞身边的时候,特意的让张逸飞中止了游戏,虽然她没有多说什么,但她却用肢体语言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她先是伸手拉过电脑键盘下面的小抽屉,那里面有她和他的医疗本,她想如果他能看到她取医疗本,定会知道她身体不舒服,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夜晚,就算是平常的一个朋友或者是邻居、熟人,也会陪着她一起去的,更别说他还是她的丈夫。 但是,柳飘云最后还是失望了。 张逸飞自始至终的没有一句话,他连细看她一眼都没有,对于柳飘云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取走医疗本,穿好外套,然后走出家门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像没在他身边发生一样,更别说陪柳飘云一起去医院了,那简直就是柳飘云的痴心枉想。 最后,柳飘云只好自己一个人走出了家门。 第五十一章 半夜就诊 柳飘云害怕地走过了马路,她觉的这些马路变得无法辩认了,到处都灰蒙蒙地,不由自主的,柳飘云抬头去望那路边的街灯,灯光并不明亮,可是柳飘云望时,那灯光竟能将她的眼睛剌的生疼。 更恐惧的是,当柳飘云再次收回目光重向马路上望去时,所有的东西好像全都变的有些不堪入目了,特别是道路两旁的树木和房屋,他们好像都是从哈哈镜里反映出来的形像一样,全都东倒西歪。 人的思维有时候真的是好奇怪,越是害怕的东西就越想看个明白。柳飘云此刻就是这种心理,她虽然更加害怕了,可她也也更忍不住左右张望,在内心里,她并不是想看清到那些令她恐惧的东西,她只是希望能在路边看到一人二人以解这种恐惧,可惜事与愿违,她的眼中出现了幻梦,她所看到的都是鬼故事中的主人公,而且他们全都是一副张牙舞爪、鬼哭狼嚎的模样。 “咚咚……”柳飘云的心跳开始加快,她赶紧了闭了眼睛,不再四处张望,良久,那种幻梦才消失。 “呀,咦—不怕……”柳飘云的按奈着心跳自我安稳,拔腿便向前跑去,好在医院并不算太远,不一会儿柳飘云就跑到了。 医院里静悄悄的,平常很热闹的门诊大楼此时却是一片漆黑,只有急救中心还有两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那灯光在远处看来就像这黑暗中的眼睛一样,鬼魅而又神秘。 柳飘云就顺了那灯光走去,走近时却发现那屋门是掩着的,柳飘云站在门边不知能不能进去,再看看那门上的牌子却实写着“急诊值班室”,柳飘云只好往门前贴贴,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于是,她听到了“呼噜呼噜”的打鼾声。柳飘云不知这打鼾人是谁,也就不敢打扰那睡梦中的人,想一想她只好再朝另一个亮光走去。好在那屋里传出了电视声音,柳飘云轻轻扣门,里面便有了回应:“谁啊!干什么的?” “对不起,打扰你问一下,急诊室的医生在哪啊?”柳飘云怯怯的问道。 “就在前面那间亮灯的屋里啊!上面写着的,急诊值班室!”那人从屋里走出来,用手指着给柳飘云看。 “那屋里的人在睡觉啊!还有没有别的医生?”柳飘云看到他所指的房间,正是刚刚自己看到有人睡觉的那间屋子,只好再问。 “他就是值班医生,没病人的时候当然睡觉了,你要有需要过去叫醒他就是了。” “哦,谢谢你!”柳飘云对那人道过谢后,重又折了回去,再次走向那间房子。 “吐吐—”柳飘云轻轻的扣了扣那门。 “谁呀—”有人在屋中极不友好的应着。 柳飘云是个很感性的人,虽然那人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可是柳飘云还是能够听出那声音中充满了厌恶,柳飘云心想,可能睡梦中被人突然惊醒都是这样的吧,自己平日就是,如果被谁惊醒就想发火,那人虽有职责在身,却总也掩不住真实的心情。 “我,看病!”柳飘云想着不自然的声音中就充满了歉意,她在心中轻叹:唉!早知道是这样,就忍着不来看了。 “那你等会啊!”里面紧接着转来了唏唏嗦嗦的声音,然后便有一句:“谁看病?”柳飘云听到问赶忙抬头,于是,她看到那医生已经光着上身从门中探了出来,此刻他正一脸不耐烦的看着这个搅他好梦的女人。 “我!我不舒服,想请您看看!”柳飘云不敢和那医生对视,只好底下了头。 “你?你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那医生不敢相信病人竟是眼前的这个扰他好梦的女人。 “头疼!”柳飘云回答。 “头疼?哪儿疼?”医生再问时,口气中已有了许多不耐烦,他最讨厌这种并无大病却半夜就诊的人。 “这儿,这儿,还有这儿。”柳飘云指着自己头疼的部位给他比划着。而那医生并没有看柳飘云就接口道:“没事的,你回家睡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医生,可我疼的历害,睡不着觉。”柳飘云仍是怯怯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可她心里就是怕,也或许是她怕这个被她打搅了好梦的人对她发火吧,柳飘云早已从这医生不耐烦的眼中看出,他在显她小题大做。 “哦!那你等下!”那医生终于缩回了他那半裸的身体,柳飘云也长长的吁了口气。 虽然在大街上这样半裸着上身的男人时有可见,柳飘云也早已过了那种怕羞的年岁,可是,在医院里,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晚上,让柳飘云单独这么和一个半裸着上身的男医生相对着,她还是觉出了不自在。 “给你!你拿这单子去取药吧!”门缝里又出现了那男人半裸的身体和他手中的单子。 “哦,谢谢你!”柳飘云赶忙接了单子,往取药处走去。 第五十二章 放纵 药房里灯火通明,可是却不见一人。 “有人吗?”柳飘云轻轻的扣着那玻璃问道。 “等会啊!”药柜后面传出了一个女声。 过了好大一会,柳飘云才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脸睡像的从那药柜后面走了出来,“单子呢?”她开口问道。 柳飘云赶忙双手把药单递了进去。那妇人接了单子,用算盘拔拉了几下,便面无表情的道:“总共七十三元五角整!” “哦!”柳飘云伸手向兜里一摸,顿时慌了,那装在兜里的医疗本不见了,自己又没带现金,这可怎么办啊? “对不起哦,我忘带钱了。”柳飘云无耐的说。 “忘带钱了?你怎么这样啊?半夜看急诊,你不带钱看个什么病啊?还让我这么起来给你算费、抓药,净会折腾人!”那妇人一听柳飘云说没钱,立马便停下了手中正在打开的药瓶,开始向柳飘云发火。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是带医疗本来的,可本丢了。”柳飘云解释着。 “神经病!”柳飘云转身后没走几步就听到了那妇人的骂声…… 柳飘云满腹委屈的从医院里走了出来。她强压着心中的怒气,借着马路两边的灯光,来来回回的找了两遍,可是那个医疗本却始终没再露面,就那么莫名其妙的丢了。 突然,柳飘云对着空荡的大街便不再恐惧而是愤怒。一股恶气从胸里自内向外狂奔着,她忍耐不住,只想让那股气赶快从胸腔里冲出来,于是,她抬起头对着天空大声的吼了起来:“呀!呀—”。 恰在这时,路口拐弯出走过来了两个不知是夜归还是赶早的女人。 一个女的问:“这女人怎么了啊?怎么半夜三更的一个人在这大街上狂叫?” 另一个女的答:“谁知道呢?可能是个疯子吧!要不就是个神经病!” “神经病!”柳飘云今晚已是第二次听到别人骂她神经病了,心中不由得厌恶起来,一向怕事又躲事的她突然的就转过了身子,一反常态的对着那两女人狂吼了起来:“神经病!你们俩个才是神经病!!”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东西,刚刚还在嘀咕着说柳飘云是疯子、是神经病的两个女人,面对着柳飘云挑叛的眼神却蔫了下来,她们不敢有丝毫造次,更不敢再去顶撞柳飘云。 其中一个女人拉起她的同伴急急走开,可能是不再意,也可能是慌张,她竟然没能看到脚前边的一快香蕉皮,向前一步,刚好踏在那香蕉皮上,“唉呀!”脚下一滑,她便摔了个大根头,而那个被她拉扯着的女人也身不由己的随着她摔了下去,顿时两个女人就滚到了一起,那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可笑。 “哈哈!哈哈!”柳飘云看着那两个女人的狼狈样子,竟然肆无忌惮的大声笑了起来,那笑在这寂静中听起来竟然也能让人毛骨悚然。 “走,我们快走!” 两个女人虽然吃了亏,可是却真的害怕了,她们赶忙爬起来,一会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哈哈,哈哈……呜呜,呜呜……”柳飘云笑着笑着便哭了起来,那久已封存的泪水一旦开闸,便不能控制,似小溪般纷纷下流。 人人都说:好人难做,坏人好当!放纵的发泄最能使人解气,也最能使人轻松。 柳飘云经历了这次前所末有的狂笑和狂哭后,心竟然像六月里爆风雨过后的晴天一样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她顿时觉的呼吸顺畅了,头也不痛了,于是她便打倒回府,向家里走去。 客厅里张逸飞仍一如既往的在打着游戏,可柳飘云却把他当成了真空,她的心里没有不满、没有悲哀、没有失落、爱没有了,恨也没有了,柳飘云对张逸飞什么感情都没有了,再也不会和他计较什么了。 柳飘云折腾了一夜,按常理说她本该是很虚弱、很虚脱的才对,可是柳飘云此时却像是怀得了重生一般,觉得全身竟奇迹般的恢复了体力。她轻快的走进卧室,倒头便睡,这一觉,她没有再做那些乱七八糟非常恐怖的恶梦,一下子便睡到了天亮。 第五十三章 女人和男人不同 “飘云,我要结婚了!”春风得意酒吧里吕月芝语气平淡,一边喝饮料一边蛮不经心的对坐在她对面的柳飘云说着这个对她来讲其实很重要的消息。 “你说什么?你要结婚?不会吧?我听错了吧?你怎么想起和我开这种玩笑?”柳飘云诧异的看着吕月芝,她真的不敢相信,因为吕月芝的表情是那么的淡然,淡然的就好像她刚刚嘴中所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一样。 “真的,这种事我怎么会和你开玩笑,后天的婚礼,就在市中心的龙凤呈祥大酒店,你到时候过去就知道了,好了,我现在还有事就不再陪你了,账我已经结过了,一会你自己走,我先走了啊……”吕月芝说完便急急的离开了桌子。 柳飘云目蹬口呆的看着吕月芝婀娜多姿的背影大为慨叹,自己正在用尽全力的去挣脱这婚姻的束缚,而眼前这个对男人失望透顶、说婚姻就是欺骗女人的外衣,发誓要独身一生的女人,竟然又要一无反顾地往婚姻的殿堂里冲,这世事,真是无常得可以,让人啼笑皆非了。 柳飘云不禁暗道:难道婚姻真如那位钱钟书先生所说,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进去,进进出出的,就这样消耗去生命中那短短的几十年光阴? 一转眼,吕月芝口中的后天就到了,柳飘云按时到达了龙凤呈祥大酒店。 龙凤呈祥大酒店也是本市的一家知名酒店,酒店的规格当然是一般的酒楼饭店无可比似的。酒店内外的富丽堂皇自是不必多说,单单就进入大厅两边的那雕刻着一条龙,一只凤喻义龙凤呈祥的柱子,就会让人禁不住吁吁有声。 柳飘云到酒店时,那儿看上去正是一派欢乐喜庆的大好景象。 大厅内外穿着靓丽制服的服务员来回的穿梭着,体贴入微的招呼着宾客,那态度真的就像是孝顺的子女对待自己病中的老人一般,让来客们都有了那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而吕月芝就穿着洁白的婚纱,化着厚厚的浓妆,脸上堆着如妆的怒笑,右臂紧紧的挽着新郎官,站在门口处迎客,远远看去真的就是一幅小女人幸福陶醉的模样。 柳飘云看着吕月芝不由得再次感叹,不管是多么能干、多么独立的女人最终都逃脱不掉这个怪圈,那就是女人虽然可以自己买房买车,自己买衣服,买首饰,但她却始终渴望着有个男人为她买,或者说和她一起买。 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们如果自由惯了就更不想用婚姻来束缚自己。而女人们到了一定的年纪,就总希望有个归属。这就是女人的心态,在外漂浮的时间久了,累了倦了,自然而然的就想有个家,回到哪种简简单单的,计算着柴米油盐的平淡日子。 “哗—”一阵激烈的鼓掌声把柳飘云的思绪拉了回来,原来是新郎和新娘行礼的时间到了。 柳飘云放眼望云,只见吕月芝和那男人正手挽着手伴着激昂的音乐,踏着那鲜艳的红地毯,向礼台上走去,而那礼台的正中间有一个大大的、耀眼的双喜红字正在等待着他们的光临。 柳飘云不知道中国人结婚为什么要用红色布置结婚的场地,其实那种醒目的红给人的感觉并不太好,那红太剌眼,太生硬,甚至还有些恐怖,像血,像火。柳飘云也不明白中国的新娘为什么要学西方人那样穿洁白的婚纱,其实那种雪白很不适合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女人,那白色给人的感觉太虚、太幻、太飘、太不真实。柳飘云更不明白,为什么结婚的那天新娘们都要把自己原本很清沌、很俏丽的脸蛋化成那样一副如鬼般的模样,如石膏般的脸上配着那喝血般的红唇,打淤般的眼睛,蜈蚣一样的眉毛,真的是让人毛骨悚然。 “飞蛾扑火”柳飘云看着吕月芝一袭白裙的向那红色义无反顾的走进时,脑海中竟然鬼使神差的跳出了这四个字。当那四个字住入到柳飘云的脑海中时,柳飘云是气恼的,今天是吕月芝大喜的日子啊,自己这是怎么了?得了婚姻恐惧症了吗?怎么那代表喜庆的红色,代表沌洁的白色竟然让自己形容的那么残忍那么恐怖呢?你这算什么朋友啊?竟然在人家就要拜礼的时候这么胡思乱想,真是该打! 柳飘云一边深深的责骂着自己,一边恨恨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从胡思乱想中冲出,抬起头向礼台上望去。 礼台上,吕月芝已经和新郎官就位,他们含笑站着对视着大家,只等音乐完毕主持人的宣布。 第五十四章 一次性用品 “各位来宾,大家好!现在我宣布吕月芝女士和癞蛤蟆先生的婚礼义式正式开始!”随着主持人略带川音的宣布,所有的宾客都站起来开始起劲的鼓掌。 “噗!”柳飘云差点把嘴里正要下咽的饮料喷出去,强忍着笑她随着大家站了起来,心中却是纳闷无比,她左瞧右看周围的宾客,只除了自己憋着脸不敢狂笑,竟然没有发现有一人脸上有所异样。柳飘云不禁由纳闷转为不可思议,天啊!大家可真能憋,他们怎么都能不笑呢?癞蛤蟆先生?这男人怎么会起这样一个名字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不?吕月芝和这男人还真的就是这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柳飘云呵呵的笑着。 吕月芝模样秀丽,性感妖娆,是那种男人一看就会产生欲望的女人,而那男人不仅其貌不扬而且腿还微簸。 “莱贺慕先生是一位多才多艺的男士!……”主持人继续往下说时,柳飘云才搞明白,原来自己刚刚是听错了,那男人叫莱贺慕而不是什么癞蛤蟆,这样一明白,柳飘云更是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 “呵呵,哈哈……”柳飘云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暇想中爆笑,没注意周围已有好多人扭了过来看她傻笑。 当柳飘云意识到自己成了大家视觉的焦点时,她脸红了,赶忙止了笑,摆正脸再次朝礼台上望去。 礼台上主持人漫无边际的海夸着新人,说的无非都是那老一套的套话:新郎如何的有才华,如何的能干,新娘如何的貌美如花,如何的温柔贤慧,最后也总是用那个“郎才女貌”来结束他的赞美。 柳飘云听着主持人口中的“郎才女貌”,不由得撇了嘴,唉!什么郎才女貌,是郎财女貌还差不多!刚刚听同桌上的人议论,柳飘云已经得知吕月芝这次嫁的男人虽然没才没貌,但确实是个有钱人。俗话说的好“贫贱夫妻百事哀”,柳飘云想想其实有“财”未必就比有“才”不好!因为不管怎么说“财”比“才”都多了个宝贝的“贝”,那会有什么不好呢?这样想着柳飘云的心里便舒服了许多,她觉的吕月芝所找的男人可能不仅仅是有财,而且也是有才了。 婚礼继续进行着,主持人已经宣布他们开始拜天地了,一拜天地拜宾客,二拜高堂拜父母,三拜就是夫妻对拜,也就是夫妻对拜的时候,由于两人站距离的较近,再加上弯腰的幅度较大,吕月芝和那男人的头便在对拜的时候“咚!”的一下碰到了一起,这样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对望一下,后退一步,然后伸手摸头,那场面还真的就是夫唱妇随,于是大家都被这对新人的碰撞弄的哄堂大笑起来,婚礼也就理说当然的在这笑声中落幕了。 接下来,就是主人宴请各位宾客海吃海喝了,当然也逸免不了新郎和新娘开始挨着给各桌的客人敬酒。 柳飘云坐的这一桌,女士尤多,除去柳飘云和二个男人,还有七位全都是女人,民间谚语“三女一台戏”,更何况是那七位女人呢?满桌的酒菜都挡不住她们的话语。 “你们看,新娘子真漂亮!这个男人可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啊!”一个脸黑黑的女人首先开了口,便说便朝吕月芝怜惜的看了过去。 “漂亮有什么用?她是个离过婚的女人呢!”一个胖的像狗熊一样的女人站起来说着,当然说着的时候也还没忘往嘴里夹菜。 “就是,就是,听说她还有一个刚刚两岁的儿子呢!”又一个戴眼镜的女人接了口。 “我说呢,原来是个离过婚带着油瓶的女人啊!怪不得呢!”先前的那个黑女人瞥着吕月芝不再有怜惜的眼神。 “唉,没办法啊!女人离婚后就像早市上的鲜青菜,只会哄抢在饭前做饭的那一阵,要是过了那么一会,不管你还水灵不水灵,都不再有人哄抢,只能贱卖!”那个戴眼镜的女人看起来肚子里还真是有点墨水,饶有道理的比喻道。 “对,对!要说今天的新娘子嫁的也不算错了,你看她又是离过婚,又是带着个孩子,还是个男孩,还能嫁这么个有钱人,真的是不错了……”胖女人和黑女人连同周边的那几个女人几乎都在不停的点头,以表示赞同那眼镜的观点,于是,她们再看吕月芝的眼神不就又变了,已是不屑了。 “在男人眼里,女人是一次性用品,离过婚的女人啊,就会像那一次性用品一样,用过了就很少有价值了!”眼镜看大家都赞同她的观点更是得意忘形、滔滔不绝。 “好了,别说了,新人过来敬酒了!”有人提醒后,那群女人便很快的改了口。 “新郎新娘你们看起来好般配,好幸福!” “就是,新娘子真漂亮!” “是呀,真是一对璧人!” “祝你们新婚快乐!” 那群人都举起了酒杯,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和那虚意的祝福。 柳飘云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饮罢,她重重的拍了拍吕月芝的肩膀,寓意深长的道:“月芝,要开心哦!” 受不了那几个女人煞有介事的议论,柳飘云看吕月芝去别的桌上敬酒后,就站起来提前离开了这个婚礼,再一次的她被那些话语弄的心里很沉重,女人真的就这么贱吗?离过婚的女人尤其的贱?真的是这样的吗?如果不是,吕月芝这么优秀的女人为什么要嫁给那样一个男人呢? 第五十五章 女人只为爱的男人买衣服 男士服装区里,吕月芝来回的穿梭着,柳飘云却呆呆的跟在后面,她是再也对男装提不起兴趣了,是呀,要买给谁呢?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可以为不爱的女人买她们喜欢的衣服,可女人向来都只为自己所爱的男人买衣服。 吕月芝掂起两件男衫走到镜子面前,她先拿一件在身上比下,然后又换另一件在身上比,比过后仍是拿不定注意,于是,便歪过头既像是自语又像是随口问:“飘云,你觉的哪一件更好?蓝色更好?还是墨绿色更好?我觉的墨绿色的好些,可蓝的也不错。” 柳飘云没有回答,她呆望着吕月芝手中的男衫,思绪却飞到了往昔,张逸飞是个极不爱逛商场的男人,即便是给他自己买衣服,他也从来不逛。 张逸飞所有的衣服都是柳飘云先到街上为他挑选,然后拿回家让他试穿,合身还好,如果是不合身或不合适,那柳飘云就只好再拿到商场调换,如此来回,很是麻烦。为此,柳飘云曾和张逸飞吵过好几次,但是张逸飞仍是我行我素,不愿到商场上去试穿一下。 那是一个娇阳似火的下午,柳飘云到街上为张逸飞买鞋,在柳飘云心里,她觉的男人的鞋和女人的鞋不一样,女人一年四季要穿凉鞋、四季鞋、浅口皮鞋、深口皮鞋,低根鞋、高根鞋等等各种各样的鞋,但男人一年最多也就穿两双鞋,一双皮鞋,一双皮凉鞋,所以柳飘云在为张逸飞买鞋时就想给他买双贵的好的。于是,她就来到了全市最高档的鞋城,经过一番挑选后,柳飘云为张逸飞选中了一款咖啡色的男鞋。谁知当柳飘云拿回家时,张逸飞看都没看就说他不想要咖啡色的,还是想穿黑的,柳飘云按照惯例当然是去商场为张逸飞换了双黑色的回来,张逸飞穿上后,在屋里来回的走了两步,说太大了,不合脚,柳飘云说不会大,你一直都是穿这个号的,张逸飞说大就是大,新鞋穿穿还会大,你还是去换个小一号的吧,柳飘云说那好吧,于是,柳飘云第三次折回商场又换了鞋,本以为这下可以满足张逸飞了,没想到他穿上后就说,咦?这双怎么小了?这么挤脚?不行,不行,还得要那双大的吧。柳飘云当下就火了,可是火归火,气归气,一双几百块钱的鞋总不能买回来就不能穿吧,于是,柳飘云又第四次的向那商场跑云…… “飘云,飘云,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我呢?你想什么呢?”吕月芝推了一把柳飘云的胳膊,关切的问:“你怎么了?没事吧你?” 柳飘云终于从以前的回忆中挣扎了出来,她笑着伸手指了指吕月芝左手中的那件道:“我没事,月芝,你说的对,这边墨绿色的更好看些……”柳飘云正说着,包里的手机便很急切的唱了起来。 柳飘云赶忙从包中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耳边就响起了表妹张依然急切而又焦虑的声音:“姐,你在哪儿?王海舟又发病了! 你快回家,我想借些东西。” “哦,好!你等着,我马上就回去!”放下电话,柳飘云和吕月芝简单的说了下情况就开始向家中冲去。 表妹张依然和王渔舟本该是大家非常羡慕的一对。 张依然和王渔舟算起来真可谓是青梅竹马,他们一起从电脑技校毕业后,又一起在外实习、打工,感情也就随着这日出日落的岁月日渐增长。 得到谈婚论嫁之时,张依然的父母却并不看好王渔舟,嫌他家里穷,嫌他家里山,也嫌他个子矮,怎耐张依然铁了心的要嫁给王渔舟,张依然的父母看反对无果只好默许,于是两个人便结了婚。 婚后一年后,小王妮的出生给这对恩爱的小夫妻更是增添了许多乐趣,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夫妇二人便不甘心田园式的农村生活,当然也是为了给王妮更好的教育,他们一商量便决定到南方打工。 到了南方,夫妇二人一起努力,同甘共苦,三年后聪明勤劳的王渔舟就实现了自己当年对张依然的诺言,打下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小天地,眼看着日子一天天的好起来,张依然和王渔舟对生活充满了信心,可就在这时,也许是老天嫉妒他们的幸福,那晚王渔舟不满意民工们做的活儿,所以亲自上去支架,可是他却一不小心从广告架子上摔了下来,结果把他的盆骨和腿骨摔成了骨折,按说,现在医疗这么发达,骨折并不算大问题,稍稍休息,过上个三两月就可以复原了。但是王渔舟为了赶工程,稍稍好点就不愿在家呆着,为此,张依然还非常恼火的骂过他:“你如果不听我的劝,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将来要是得了大病,我可和你离婚,再也不管你!” 王渔舟只当张依然是心疼自己说的全是气话和笑话,所以每到此时他总是一笑而过,自己该怎么着还怎么着,他仍然是一如继往的拖着病体到工地上去上班。不知是由于自身的毛病,还是由于操劳过度,总之不久后,王渔舟就真的病到了,全身浮肿,一按一个坑,这下小两口慌了神,到医院一检查,王渔舟得的是很严重的“肾病综合症”。 于是,生意不做了,夫妻二人丢下了手中的项目,卷起了铺盖,到医院一住就是近二年,这二年里,王渔舟花干了他们所有的积蓄,但病却是是好是坏,很难稳定下来。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卧床难起无贤妻。”但张依然却是无怨无悔的伴着王渔舟走过了那七百个日日夜夜。. 第五十六章 福不同降祸不单行 柳飘云跑回家时,张依然正站在门口翘首以待的等她。“依然!”柳飘云叫着:“怎么回事?王渔舟怎么又住院了啊?还是老毛病吗?现在怎么样啊?” “姐,我来不及和你细说,我公婆和他姐姐全都在医院等着我回去呢,我回来是拿锅、碗的,想给王渔舟开开小灶,做些有营养的饭菜,我已和他们说好了,一会就回去的。” “哦,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取东西,一会我和你一起去医院看看。”柳飘云边说边开门找出了张依然需要的东西。 “姐,你别去了,去也白去,他谁都不认识,我公公婆婆又心烦。”张依然尽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尽量克制着自己的眼泪,尽量轻描淡写的说到:“他头疼的历害,医生给他打了安定,他正睡着呢,现在他不想人去看他、打扰他。” “哦,那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就先去吧,我等他好点了,再去看他,你要需要什么东西就回来拿,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嗯!我知道了,姐,那我就走了啊。”张依然应着,赶快逃出了表姐的家门,当柳飘云的身影不见时,张依然的泪水就再也无法控制了,它们顺着她年轻却又焦悴的面颊不停的往下淌,张依然早都要哭的,可是她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这两年,张依然和王渔舟为治病真的是吃尽了苦头,但病魔却并不被他们所感动,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的袭击着他们那并不富足的钱包和本就脆弱不堪的灵魂与躯体。 前年冬天,王渔舟就又得上了“肾病综合症”的并发症,高血压、高血脂。偏偏的治疗肾病和治疗高血压、高血脂的这两类药物又互相抵触,所以,王渔舟的病更是难治了。 “福不同降,祸不单行”,在王渔舟的病正让张依然一一筹莫展之时,王渔舟的母亲竟然也因为脑溢血住院,而且也是一住好多天,所幸的是抢救及时,治疗及时,老人家并没有留下多少后遗症。但是她刚刚出院没多久,张依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时,王渔舟肾病综合症的并发症却爆发了。 那天,王渔舟在屋里看电视,突然感觉恶心想吐,他就跑到了院子当中蹲了下去,可这一蹲,王渔舟就没能自己再站起来,他像中风了一样,全身抽筋,口吐白沫……张依然吓坏了,哭喊声惊动了四周的乡邻,王渔舟被火速拉到了医院。 经抢救,王渔舟的命是保住了,可是,王渔舟却成了半瘫之人…… 张依然哭过后,不敢耽误太多时间,她拿起从表姐家里借来的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快步向医院走去。 医院真是个吃钱的地方,张依然站在收费处时,手都有些哆嗦了,她倒不是心疼这些钱,她是害怕当这些钱用完后,王渔舟的病该怎么办啊? 张依然才十二几岁,几年前她还是父母的娇娇女,哥哥的刁蛮小妹,可如今,她却要用这不足1米六,刚刚一百斤的躯体来支撑这个五口之家,其中的孤独,其中的无助,其中的艰辛,其中的凄凉,其中的害怕,是任何一个没有过这种经历的人都体会不出来的,尽管如此,她却没有更多的时间和心思来自我怜惜,因为她的丈夫王渔舟正在床上等着她,她的公婆也正在等着她,所有的决定,所有的医疗方案都在等着她来决定,她必须快一步赶过去支撑起这个家。 张依然只是无耐的摇摇头,便加快了往病房去的步子。 “依然,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渔舟他都等的不耐烦了。不停的吵着让你快点回来。”公公看见依然回来不由得埋怨起来。 “我不是和你们说好了到我表姐家取点东西,然后给他加餐吗?人家不在家,我有什么办法,我总得等人家回来啊!再说了,你们这么多人不是都在吗?为什么不好好安稳安稳他。”极度的心慌让张依然也失去了耐心,她不高兴的也埋怨起他们来。 这些年,不管是平时还是节日,张依然可以说都是在医院里过的,作为妻子,作为儿媳,她照顾丈夫,照顾婆婆,无怨无悔,可是强大的经济压力却使她无法透气,特别是现在,所有的积蓄都已花空,上有年迈多病的公婆,下有女儿,床上还有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丈夫,张依然才二十七岁,正是花一样的年岁,正是需要浇灌的时候,可是她却正天灰土灰脸的面对这繁华的现代生活,但是不管怎样,不管再艰难,张依然也都认了,她都陪着王渔舟走了过来。 但是,自从王渔舟病重后,他们对张依然就不一样了,这不一样表现在,张依然只要前脚出门,他们必定后脚就打来电话催她回去,刚开始的时候,张依然还能理解,尚能自慰,她能够谅解公婆,理解丈夫,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婆和丈夫王渔舟对她的防范就更强烈了,再到后来,张依然就算是回趟娘家,他们也都是不愿意。 可是人是吃五谷杂粮而生存的,家里总得有人出去挣钱,王渔舟是不能指望了,公婆又年纪大了,唯一能走出去的就是自己了。然而所有的人竟然都反对她出去,任张依然说破嘴皮也是枉然,他们都只有六个字“不放心,不许去。这一切真的是另张依然好失望,好失落,好无助,好无耐…… 第五十七章 人竟然如此脆弱 这又是一个星期天,柳飘云打算到医院看看表妹张依然和妹夫王渔舟,所以她一早起来就把家里收拾了,安顿好女儿后,她又顺便到街上买了点礼品,然后便拖着东西向医院走去。 柳飘云做这一切的时候,从没有和张逸飞说过,她没有告诉过张逸飞王渔舟的病情,甚至也没有邀他和自己同去看望他们,在柳飘云的心里她已经把张逸飞开除了,她认为她的一切已与他无关,现在的柳飘云已不再奢望他再疼她,也不再奢望他会给自己多少帮助,她常想“哀莫大于心死”也不过就是如此。 柳飘云走在去往医院的路上,看着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们,心里忍不住还是有些失落,是的,柳飘云无疑是孤独的,尤其是她这种感性的女人,就更会觉的孤独,也会更害怕孤独。 有的时候,柳飘云甚至会羡慕表妹张依然,她知道张依然的丈夫王渔舟现在有重病在身,可是在内心深处,她甚至认为就算是这样,张依然的生活也比自己强,因为她心中必竟有爱,也曾经的,她也想像过如果张逸飞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他如果还是以前那样的人,但却重病在床自己又会怎样?柳飘云想着,答案却是肯定的,他可能会爱上这个重病在床的张逸飞,但他却绝对不会爱上现在的张逸飞。 胡思乱想中,柳飘云已来到了医院,穿过门诊大楼,通过医院的小花园,柳飘云来到了住院部,她上了二楼,直奔204房王渔舟住的那个病房。 对于王渔舟,柳飘云了解的甚少,她只是从姑姑和张依然的口中知道他是一个精明、肯干、会体贴人的男人,早在没结婚的时候,柳飘云也曾见过他几次面,那也还是王渔舟和张依然谈恋爱没有结婚的时候,四个年轻人曾在一起玩过,王渔舟个头不高,准确的说是个头很矮,好像还不足一米六,很瘦,但是看起来很是精神,特别是那张脸上的那双眼睛,聪明睿智中透着宽厚,给人一种很踏实、很实在的感觉。 但是,自从自己和张逸飞结婚后,柳飘云就再也没见过王渔舟,柳飘云边走边想,时隔几年,也不知道现在病着的王渔舟会是什么样子?他还像以前那么聪明、睿智,还如先前那样知书达理吗? 怀着疑问,柳飘云轻轻的打开了204病房的房门,可就在柳飘云刚要迈步走入病房的那一瞬间,柳飘云愣住了,她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不能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几年没见,王渔舟那原本精瘦干练的身躯变成了棉花样的状态,那原本棱角分明的双嘴和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此时竟然都往一边歪斜着,满嘴的胡须湿渌渌的,柳飘云已分不清那是额头滴下来的汗水,还是从那歪斜着的口中淌出来的口水,足有二寸长的头发凌乱不堪的贴在那耷拉着的脑袋上,此刻他正被三个人包围着,步履坚难的向前移动…… 柳飘云看着那两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一边一个架着王渔舟的胳膊,费力的支撑着王渔舟那肥胖的身躯,以防他摔到,表妹张依然则半猫着身子,紧跟其后,不停的用双手把王渔舟迈出去就会歪斜的脚步调正。他们四人全都是一脸一头的汗,谁也无法去擦一下,嘴中还随着王渔舟脚的移动一起轻喊:“一左脚,二右脚,一左脚,二右脚……” 柳飘云站在那儿呆看着他们,感觉足足过了五分钟,但他们却也没能从病床前移到门前,柳飘云真的不知道王渔舟这样算不算走路,所以他只能称他为移动。 “不走了,不走了,我不走了!”突然,王渔舟烦燥的喊了起来,身子也向一边斜了过去。“渔舟,你再坚持坚持,我们再练一小会,医生说现在是最锻炼期,要是错过了就再也恢复不了了。”张依然劝着,双手仍没有移开王渔舟的双脚。 “不,疼死我了!我不练了!”王渔舟拒绝了张依然的劝慰,不肯在向前移动一步。 “依然!”柳飘云不知是苦、是酸、是辣、是辛的唤着表妹,此时,柳飘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么多天了,张依然固执的不让柳飘云去探望,也始终没有告诉过她王渔舟的病情到底如何,张逸然只是说,王渔舟还病着,可能要住一断时期的院才会好些,她甚至还叮嘱柳飘云别把王渔舟生病的消息告诉姑姑,告诉表哥,以免他们担心。 “姐,你来了!”张依然听到柳飘云的声音抬起了头,缓缓的站了起来,又顺手搂了搂贴在脸上的头发,张依然的手上有土,柳飘云知道那是刚刚她扶王渔舟的脚走路时沾上的,张依然的脸上有汗,那是刚刚太用力的结果,所以张依然在用手向脸上抹汗的时候,她的那张俏脸便立刻花了起来,这要是放在以住,柳飘云一定会指着她那张花猫似的脸笑的岔气,但是今天,柳飘云没有笑,反而想哭,她走上前,默默的伸手为张依然擦掉了脸上的灰痕。 “姐,没事,我今天起的晚,还没洗脸呢。”张依然说着又扭过头招呼她的公公:“爸,五叔,这是我表姐飘云,她来看渔舟了。” “哦,是飘云啊!你怎么来了?” “你们工作不是挺忙的吗?孩子呢?送学校了吗?” 王渔舟的父亲和他的五叔一边向柳飘云寒喧,一边费力的把王渔舟拖到了床上。 “今天是星期天,我不上班,孩子也送到兴趣班学画了,渔舟,你怎么样啊?”柳飘云问过这句话后,就后悔了,王渔舟怎么样?就是刚刚自己看的那个样子啊! “姐,你先坐会,我去洗把脸,刷刷牙,一会就来!” 张依然接过了柳飘云的话,边说边去拿了脸盆、毛巾、牙刷他牙膏之类的东西。 “嗯!你去吧!”柳飘云点点头,无限怜惜的看着张依然走出门去…… 从医院出来,柳飘云的心里是前所末有的沉重。 人!在病魔面前真的是太脆弱了! 柳飘云边走边想,她怎么都无法相信,先前那个温文而雅的男人如今竟变成了这样一个易怒、易燥、甚至蛮不讲理的男人。想着这个无法接受的事实,她的心更是沉了,天!自己一个不怎么相干的人都无法接受王渔舟这样的居变,那么,表妹张依然呢?她可是要陪王渔舟走完全部人生的啊,她又怎么接受啊?她们的婚姻之舟又该驶向何方? 第五十八章 没有想不到,只有做不到 夏天绝对是一个另人讨厌的季节,它无孔不放的压迫着你,让你的每一个毛孔、每一根神经都受着重大的压迫,同时还有臭虫、蚊子、苍蝇等等另你讨厌的昆虫助纣为虐的四面夹攻。太阳更是像发了疯似的天天高挂着,日甚一日,晒得越来炽烈,它不仅晒焦了地里的麦子,也晒怕了脆弱的人们,君不见烈日下,不管是帅哥还是靓妹哪一个不是低着头,喘着气,出着汗…… 柳飘云和张逸飞的冷战就是在这样一个另人窒息,另人无处藏身的季节里持续了近两个月,其实,这时候的冷战已不叫冷战,所谓“战”就是指双方有意识的“搏斗”,而柳飘云现在对张逸飞的冷却不是刻意的,那是发自内心无意识的行为,“体随心动”,柳飘云此时就是这样一种情况,她的心冷了,她的情感没了。以前,如果她和张逸飞哭过,骂过,打过,那时候她还能对他失望,那么现在,柳飘云对张逸飞便是“无望”了,而这个“无望”也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绝望,而是指柳飘云对张逸飞无欲无求无望。 尽管如此,有时候,柳飘云的心里还是很窝火,因为她仍一如往昔的伺候着张逸飞,也的确,她与张逸飞早已没有了夫妻之实,他们只是分居在同一个屋里的男人和女人,那么,凭什么她还要一日三餐的为他做饭?凭什么她还要为他洗衣、应酬?凭什么她还要孝敬他的父母、善待她的姐妹?柳飘云也不是没想过什么也不为他做,但是女儿欢欢那好奇般的询问总会让她退步。 “妈妈,你怎么只给我盛饭,爸爸的饭呢?” “妈妈,爸爸的衣服也脏了啊!就仍在床上,你怎么不洗他的衣服呢?” 罢!罢!罢!你能和孩子说我要和你爸离婚了,我不爱他了,我们已经分居了,我没有义务给他做饭、洗衣了吗?不!你不能说的,孩子的心中一片圣洁,不容你污染半点,柳飘云只能一如既往的做着她愿做的和她不愿做的一切事情。 其实,柳飘云也不是完全没了和张逸飞吵架的欲望和念头,人嘛,终究是个感情动物,她不可能对张逸飞无所事实的样子不起一点怒火,更何况心低的私愤始终都是会爆发的。 可是,柳飘云实在不愿意当着孩子的面和张逸飞争吵。因为她深深知道,一个和睦的家庭环境会给孩子带来健康的性格。 柳飘云不知道张逸飞是否明白这个道理,因为他总是会当着欢欢的面说些不该说、不能说的粗话、脏话。柳飘云不能左右张逸飞,就只有尽力的克制着自已,排泄着自己,以防自己再次崩溃的和他争吵。 但是柳飘云认为,婚是一定要离的!所以她还必须和张逸飞说话,那么争吵也就在所难免了。 那是一个星期五的早晨,临上班前,柳飘云旧事重替。 “张逸飞,今天我们就到民政局去把手续办了吧?”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张逸飞,你如果不去,我一个人去了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你不是本事挺大的吗?什么事你能办不好?这种小事更是不用我去,你自己有办法!”张逸飞讥讽着柳飘云。 “张逸飞,你怎么这么无赖啊?”柳飘云终还是忍耐不住,她还是起了声发了火。 “你才是无赖!” 张逸飞边说边不屑的从柳飘云身边径直走了过去。 “砰!”一声巨响后,张逸飞已走出了家门,留下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柳飘云一人呆愣在那儿。 柳飘云站在那儿,也只是发了一小会儿的愣,然后她就笑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苦笑还是无耐的笑,总而言之,她是笑了,笑过后便什么情绪都没有了,一甩头发,她便也拎起自己的手提包,挎出了家门。 人人都说“没有想不到,只有做不到!”可实际上人生却并不是这样,有时候就算是你想到了,努力了,但也不一定做到。 柳飘云还记得,那次她曾问过女儿:“欢欢,你喜欢你爸爸吗?” “不喜欢!”欢欢回答的很干脆,然后一抬头,不好意思的问柳飘云:“妈妈,你喜欢他吗?” “妈妈也不喜欢他!”柳飘云如实回答。 “欢欢,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他可是你爸爸啊!”柳飘云忍不住又接着问。 “可他是你老公啊!你为什么不喜欢呢?”欢欢没有回答柳飘云,却是面带微笑的反问。 “我?”柳飘云被欢欢问的先是一愣,然后就不假思索的接口道:“我,我马上就不让他当我的老公了。” “我也可以不让他当我爸爸,我要再找一个好爸爸!”欢欢也学着柳飘云的口气。 “不!欢欢,妈妈可以不让他当老公,可是你却不能不让他当你爸爸!”柳飘云看着欢欢稚气的脸,有些可笑,有些无耐的和女儿解释。 是呀!女儿尚小,她还不懂得那些道理,但是柳飘云知道,血缘一定,任你怎么想,你都是无法改变的啊! 柳飘云边走边想,难道自己和张逸飞的婚姻也是如此无法改变的吗?不!不是的,柳飘云坚决的摇摇头,自语道:“我一定要离婚!” 第五十九章 女人是宠不坏的 虽是早上,但到处都已显得很闷热,柳飘云走在上班的路上,一直都隐隐闻到了燃烧似的气息,看看道路两边那被乳白色轻雾弥漫着的树木,柳飘云知道那味道是正从那儿散发出来的。已经两个月都不曾下过一滴雨了,许多灰暗的轮廓朦胧的云片,正悠闲地浮在苍蓝的天上,缓缓地爬起来,强劲的枯风不断的打拂着来往的人们,但也只能让人感觉烦闷,而不能驱赶暑热。柳飘云用手拔拉了一下已被吹的有些紧绷的双唇,加快了步伐向公司走去。 整整一天,柳飘云都是在忙碌中度过的,她先是忙完了工作,后又是忙审核小说。 柳飘云是一家小说网的小说编辑,但凡做过此类编辑的人都知道,这是一种出力不讨好的差事,既没有薪水,又特别费力,每天都要抽时上网阅稿。网编辑也是编辑,既是编辑就和读者不同,她不能像读者那样,遇上自己喜欢的稿件就可以兴奋的欣赏,遇上自己不喜欢的稿件就可以跳过不看。无论怎样,只要是投进她邮箱里的稿件,她都得无一例外的细细审阅,然后下评,给予退稿、通过或举荐。 柳飘云审了整整五篇稿子,都没有发现一本自己心意的小说,更是感觉枯闷、无聊,眼睛也觉的有些酸涩难忍,正要下时,眼前却突然一亮,一篇名为《女人是宠不坏的》文章出现在了眼前。 文中说,女人是爱不坏、疼不坏、宠不坏的!相反女人只会被气坏、被打坏、被冷落坏! 善良的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男人对女人的那份关心和体贴完全是润物细无声的生活细节。有时只是问问女人肚子饿不饿;有时只是鸡婆地询问女人为什么没有笑容;有时只是简单地将女人的身体挡在风雨之后。而其实每个为人妻子的女人需要的关爱就存在于这些细微和琐碎之中,她们是很容易满足的。 女人们的感性决定了她们对于男人的每一次宠爱都会深刻的感悟,她们的心灵上都会受到很大的振撼,女人们会因为男人们的宠爱而感恩,然后再怀揣着这样一颗感恩的心去面对尘世,所以说女人是宠不坏的! 女人,包括那些外表坚强的女人,内心也都是柔弱的,她们也是需要男人来关注、呵护的。她可能不会在乎你买了多少东西给她,但却会永远记得你那体贴的话语、关心的眼神,她在厨房忙碌的时候,你从身后送来的一个拥抱会让她觉得幸福甜蜜,你们过马路的时候,站在左边的你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论是什么年纪,都会让她觉得安全…… 世上的女人很多,美丽的、温柔的、聪明的、可爱的……但无论什么类型的女人,期待幸福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她们都在等待着一个男人的出现,等待着这个男人对她们好。 其实,女人期待的那种好,是件很简单的事情。男人宠女人,不需要如火山火热,不需要如海浪汹涌,细水长流就足够让她幸福一辈子。因为她们只希望自己的男人不要因为忙碌而忘记她的生日,想听他在耳边说,宝贝,你快乐吗?她只希望做家务累的时候,他能送上一杯水说,宝贝,歇会吧;她只希望害怕或者孤独的时候,男人在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坚定的对她说,别怕,有我…… 是的,有的时候,爱意是在不经意间流露的。可能男人自己没有感觉,可是女人却一字一句的记在了心底,而且她们还会用更多的爱恋回报你。 每个女人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是能被懂得,被珍惜! 女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是爱,是宠爱,是欣赏! 女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是寻找一个真心待她,爱她,时时刻刻都在为她着想的男人!这就是女人们活着最踏实、最美丽而且永远都不会后悔的最甜蜜的理由。 如此,女人又怎会被宠坏?可是,这个世界上究竟有多少男人能懂得这个道理,并能体现在行动上呢? 张逸飞如此!海轻舟如此!张帅如此! 看女人们易老的红颜,柳飘云心想这世界上还不知有多少个男人都是如此呢? 第六十章 什么事都能解决 下班了,柳飘云走出公司,来到了菜市。 平时工作忙,再加上柳飘云的心情,她似乎对任何食物都不怎么感兴趣,如果不是要对女儿张欢欢负责,她可能更能应付,但今天是周末,柳飘云想多买些菜,不管怎样,欢欢正在长身体,再怎么说都得隔段时间给她做些好吃的。菜市上人山人海,到处都听得到小贩们的吆喝声。柳飘云挤了进去,买了西红柿、豆角、土豆、洋葱、青菜、鱼、还有女儿爱吃的鸡腿。 柳飘云提着这些东西往家里走去。一想起女儿欢欢纯真、可爱的笑脸,柳飘云的脸上立刻就浮出了笑容,欢欢真的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欢欢刚过四岁,柳飘云就把她送到了画画兴趣班,当时柳飘云是因为工作忙,把她送去也只是想让老师帮忙带带,并没指望她能学会点什么,因为当时班里的孩子大都已七八岁,就连最小的那个也是近六岁了。但欢欢一去就爱上了画画,去的时候她连笔还不会握,但现在时隔半年,还不到五岁的她就能画出整张的图画,就连老师都说她很有天份,画的画和别的大她一岁的孩子都在上。 柳飘云有时候也想,如果张逸飞是个合格的丈夫,那么这个家将会是多少人羡慕的家啊!可是人生都是十之八九不如意,柳飘云的婚姻只是外人看起来还算漂亮的一双鞋,然而却并不合她的双脚。 作为母亲,孩子们的成绩总是令她最欣慰的。柳飘云一路上想着欢欢一路上微笑着,很快便到了家。 “欢欢!妈妈回来了,快给妈妈开门!”柳飘云高兴的喊了起来。“快点啊!妈妈给你买了好多你爱吃的菜呢!” 柳飘云连喊了两遍,都没见欢欢来开门,心下纳闷,要知道平常她只要听到妈妈的声音总是跑的比兔子都快,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磨蹭,也不来给妈妈开门?纳闷中柳飘云自己取出钥匙打开了门。 “欢欢!”柳飘云放下东西挨屋找了起来,厨房不在,厕所不在,客厅不在,卧室不在,所有屋里都没有欢欢的影子,不光欢欢不在,张逸飞也不在,她们会去哪儿呢? 柳飘云取出手机给张逸飞打电话,想问问他把欢欢带到哪了,可是一拔号码,对方却是不在服务区,柳飘云无耐的放下手机,再也没有做饭的心情了,欢欢不在家,还做什么啊?她倒到了床上,无聊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柳飘云没有开灯,她就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瞎猜,张逸飞一有空闲就会泡在家里打游戏的,有时候为了打游戏还会慌承自己有病而不去上班,结婚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带过自己和孩子到外面玩乐过,那么今天他会把欢欢带到哪里呢?怎么这么晚了,他还不带她回来呢?柳飘云越想越觉的不对劲,突然的她便想到了上午张逸飞打的那个电话,还有张逸飞说的那句话:“柳飘云,你不是说要离婚吗?行,离就离!离了以后你就永远也不许再见欢欢!” 柳飘云一想到这句话便激凌凌的打了一个冷战,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抓起电话在清单中找出 “讨厌鬼”便拔了出去,网络是有了,可张逸飞却并不接,当柳飘云再打过去时,就是关机。 气愤中柳飘云顾不得许多,她把电话打到了婆婆家里。 “飘云啊!逸飞说他带乐乐回来! 你没回来吗?”张逸飞的妈妈惊奇的问柳飘云,平时儿子和儿媳都是一起带着孙女回来的,今天不光儿子只带着孙女回来,儿媳竟然还不知道他们要回来,难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问:“飘云,你们没事吧?” “哦,没事,那就这样吧,我挂了啊!”绝望中柳飘云没有失去最后的一点理智,她知道婆婆身体不好,有高血压,高血脂,不能够生气,所以只好匆匆的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好久没有流泪的柳飘云又哭了起来,她知道张逸飞为何急匆匆,不打一声招呼的把欢欢送到婆婆家。他这是在用实际行动来告诉柳飘云,要想离婚就永远也别想再见欢欢。柳飘云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的心痛,看来离婚大战还没有拉开序幕,张逸飞就已经和自己开始了争夺欢欢的战争。 柳飘云不知道哭了多久,绝望中她想起了那个学法律、当警察的米兰,就把电话拔了过去:“米兰,张逸飞把欢欢给带走了……”柳飘云边说边再次痛哭起来。 “飘云,别哭,别哭,好好告诉我,怎么回事?倒底怎么回事?……什么,争孩子……有法律呢,你别哭啊,好好说,什么事都会有办法的……”米兰听到柳飘云在电话那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真是又心疼,又气愤,这个张逸飞真是太可恶了。他知道柳飘云不再乎钱,不再乎流言,只再乎女儿张欢欢,他就用这种办法来伤害她,这种男人真是可恶极了。 米兰本想对柳飘云说你还要这种男人做什么?休了他吧。但是她知道这样说无法劝慰此刻的柳飘云,反而可能让她更难受,于是她想了想该口道:“飘云,你别难受了,你这样子正中张逸飞的心怀,你太单沌,他太理解你,知道欢欢在你心中的重量,所以他才故意这么做……你不用这么伤心的,张逸飞必竟是欢欢的亲生父亲,他能把她怎样啊?放心吧,欢欢会没事的,双休日一过,他就会把她带回来的。”“真的吗?”柳飘云不敢相信张逸飞还会带欢欢回来,刚刚她以为张依飞把欢欢带走,就是要和自己争夺,他是再也不会把孩子带回来了。 “真的,相信我,一定会回来的!”米兰肯定的说。 “哦!”柳飘云松了口气,听米兰这么一说,她便停止了哭泣。 “飘云,以后你再也别这样哭了,好伤身体,记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实在不行你就上法院,这世上必竟还有法律,什么事都是能解决的!……”米兰心疼的劝着。 什么事都是能解决的!柳飘云想着米兰的这句话,真的吗?自己如果离婚,欢欢真的也能归自己吗? 第六十一章 责任是枷锁 傍晚时分,王渔舟终于安静的睡下了,张依然从医院里走了出来。 看着周围无精打采的一切更是觉的无力,也难怪这样,如此热的天,别说是人了,就是那地面上硬梆梆的柏油路都能在烈日的狂晒下软了下来。 来来往往的人群,无一不在抱怨这可恶的炎热,平日里花枝招展的女人们行走如翩翩起舞的小燕子,但今天她们却很难行走如飞,因为那高根鞋踩到发软的柏油路上,除了会发出吱吱的声响外,还会一不小心的粘了上去,张依然就亲眼看到一个女人,抬脚的时候空了脚,高根鞋被粘到了地上。 虽然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但沉闷的暑热却从大地上蒸发起来,接替了太阳毫不怜惜的炽烧着人们的身体。 突然,一阵狂风吹来,不一会儿,天空中就布满了黑云,雷声也由远而近干燥的哄隆隆地响着,闪电空打个不住,把人的眼睛都闪晕了,张依然望望天空,在心中默喊:下吧,下吧,猛烈的下吧! 但是,这样的情形持续了足有半个小时,却是一点的雨滴都没有落到被热气烧着的大地上来。张依然只有心烦而无耐的望着天空长叹一声:“唉!” 生活不是童话故事,不是说能幸福就能幸福的,它太复杂,太沉重,尤其是这种没有办法的生活更是如此。人确实都有感情的,但感情都是在点点滴滴中慢慢积累而来。爱如此,恨如此,漠然亦是如此。人人都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夫妻二人,不管你是因为她貌美如花、他英俊萧洒,还是因为她温柔体贴、他知冷知热,或是因为她善解人意、他与你默契有加,总而言之爱都是有缘由、有条件的,而且这种缘由,这种条件,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都是些美好的东西,世上很难有人会一下子就爱上长相奇丑无比的丑人,更难爱上疯子、傻子、没有意识的人。 张依然不嫌弃王渔舟个矮龌龊并不能等于她不爱英俊萧洒,只是王渔舟的聪明睿智、王渔舟的幽默风趣、王渔舟的温柔体贴让她忽略了她对他的视觉感受。 但如今王渔舟长期生病,不仅没有了那些聪明睿智、幽默风趣、就连温柔体贴这爱人间应具备的基本素质,他都已随生活对他的折磨慢慢尽失,更甚至他也失去了自立、自信的勇气和意志。 大家都知道瘫痪病人最重要的是锻炼,可如今的他,不管是何人,只要劝他,鼓励他好好锻炼,他就会把头扭向一边,固执的不再理会人家,更别说付之于行动了。长期的病痛犹如毒瘾,摧毁了王渔舟的一切,使他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易火、易怒、毫不讲理的人,在大家和他一起共渡难关的时候,王渔舟则终日抱着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首先放弃了自己。 人人都爱鲜花,甚至对鲜花情有独钟,但却很少有人会喜欢那些已经开败了的残花败柳。 张依然固然爱着王渔舟,但她爱的却是以前的那个没有生病时的王渔舟,如今的王渔舟,不是她要爱的对像,她心中只有责任,只有道义,没有爱。 只是,爱一个人很简单,只要喜欢,只要欣赏,只要佩服,你就可以说你爱。但是责任却并非说说那么简单,它不管你烦不烦,不管你累不累,不管你厌不厌,不管你想不想,你都得出身,都得面对,都得付出。 无疑,王渔舟是不幸的,他不幸是因为他得的这种病不仅摧毁了他的身体也摧毁了他的大脑、摧毁了他的意志。但同样张依然也是不是幸的,她不幸是却是因为王渔舟的不幸。试想一个才二十几岁,还不到三十岁的女人,要天天面对着一个流口水、连饭碗都不能端的人终老到死,真的很难说,到底是王渔舟更不幸还是张依然更不幸? 他们的不同只是在,王渔舟的不幸是不可抗的,是没法改变的,而张依然的不幸却是可以摆脱的,但是这种摆脱,却是要以抛弃责任和道义为代价。 所以,有时候,如果说爱是生活的点缀,那么责任在某种情况下就可以说成是生活中无形的枷锁。虽然它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只要有它存在,你就必须、你就不得不如此做。 如今的张依然就是被这种枷锁收缚着,虽然他和王渔舟那原本浓烈的爱早已渐渐被生活的棱角磨灭,但是她却不能提出和王渔舟离婚。 第六十二章 女人有两种 柳飘云仰身躺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但是很快的她就被窗外那耀眼的日光剌的重新闭上了眼睛,翻个身柳飘云习惯的向墙上的挂钟看去,这一看不由得惊叫了起来,天!怎么都已经是下午4点了啊!柳飘云慌慌的坐了起来,还没有下床穿鞋就觉的眼前一片黑暗,脑袋也是一晕,就赶忙又平躺了下来。自从昨晚得知张逸飞把张欢欢带走,柳飘云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态没有多少变化,先是哭,后是给米兰打电话,然后就是瞎想,最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终于困了、累了就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现在。也难怪柳飘云眼前发黑,想想二十几个小时都没曾进一滴水,又是这么呼哧一下的折起来,她怎能会不感到头晕脑涨? 柳飘云重又躺到床上,这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放心吧,张逸飞一定会把欢欢带回来的……”飘云的耳边再次回荡着米兰的欢慰,这让她的心安稳了许多,她慢慢的折起身,靠到了床头上,思忖着接下来自己该做些什么,总不能就这么不死不活的一直躺下去吧?不死不活,柳飘云想到这个词的时候不由得笑了起来,就在这时手机响了,电话是吕月芝打过来的。 “飘云,你换件衣服在家等着我,我马上过去找你,我们一起到外面潇洒潇洒……”虽是在电话里,柳飘云都已感觉到了吕月芝的笑意,她正要开口,吕月芝欢快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喂,你可不许说不去啊,听到没……喂,你怎么没一点反应啊?我说你在家做什么呢?” “没做什么,我刚醒还没起来呢。”柳飘云懒懒的回答。 “哦?这么悠闲?还午休?”吕月芝知道调皮的欢欢中午从不睡觉,因而柳飘云也常常不能睡,不由得惊问起来。 “欢欢不在家……”柳飘云拖着长音有气无力的道。 “喂!你怎么有气无力的啊!” 吕月芝不可思议而又关心的问道。 “我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饭,哪来的力气啊!”柳飘云苦笑。 “天!你不会是从昨晚睡到现在,一天没吃饭吧?我晕,你等着我马上过去给你带点吃的,然后我们一起出去。”吕月芝说完就挂了电话。 柳飘云放下电话就笑了,有时候的事真的很难说清楚,吕月芝这么懵懵的嫁出去,过的竟是非常的幸福。她和那个叫莱贺慕的男人竟然属于先结婚后恋爱的类型,虽然那男的长相不怎么样,却为人正直,而且也是个人才,很轻松的就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更难得的是他对吕月芝情有独钟,对吕月芝那不满两岁的儿子也是视为已出。 柳飘云看看挂钟,已经过去了五分钟,她估计吕月芝再有二十分钟就能到,于是便下了床,刷了牙,洗了脸,然后又从冰箱里拿出一袋纯奶,刚喝了一半,就觉的整个人增添了许多力气。人一有力气就不能容忍自己的邋遢,女人更是如此,柳飘云喝了那剩下的半袋牛奶又吃了些面包和火腿什么的,然后就跑到洗手间给自己冲澡。 十五分钟后,柳飘云收拾好了一切,然后又到衣柜中取衣服,她的视线立刻就被那条崭新的粉色吊带连衣裙吸引了,这还是上次和米兰见面时,她陪自己到市中心买的,当时柳飘云试穿的时候,米兰曾嬉戏着说飘云穿这种裙子就如花仙子一样。 柳飘云穿上衣服,站在了镜子面前打量自己。窈窕的身材,披肩的长发,那身粉色的吊带裙更是衬托了她的那副 好身材,还有脸上那特有的神韵,无疑,飘云是那种好看的女人。其实好看的女人有两种,一种是漂亮的,像牡丹花一样,但是不经看,没几天就会凋谢,一种是美丽的,像精灵一样,在不同的年龄段有不同的特色,她们的美并不会随时间而腿色,柳飘云无疑属于后者,活拨而又温柔的性格,自然而又调皮的动作,让她看起来非常的可爱,精细的五官特别是那双眼睛,就像山森中的清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充满了灵性。 柳飘云满意的看看自己正要下楼去迎吕月芝,门铃就响了起来, “飘云……哇!你这么美啊!天啊!我要是男人,我一定追着你永不放手。”吕月芝刚一进门便拉住柳飘云嚷嚷起来。 “行啊!记住下辈子你可要变成男人啊!”柳飘云也被吕月芝的兴奋感染了,开口笑到。 “行!没问题 ,一言为定,下辈子嫁我……”吕月芝笑嘻嘻的边说边再次打量柳飘云:“不错!真不错! ……对了,你不是说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饭吗?给,这是给你的给养,你快点吃,吃完了我好带你出去玩,我算想通了,这女人啊,还是得自己对自己好些才行,你也得学着点,别天天光净为别人活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别再给我上课了,好不好?”柳飘云笑着打断了吕月芝的说教:“我刚已经吃过东西,不饿了,去哪潇洒?你说吧,我今天舍命赔君子就是了。” 于是,两个女人边说边笑的从柳飘云的家里走了出来,直奔吕月芝那辆刚买的红色小娇车。 第六十三章 吴嫣然 吕月芝带着柳飘云先到市里新开的塑身瑜伽健身房锻炼了一个小时,然后又到美容院做了皮肤护理,一切完了后,吕月芝打了两个电话,打电话时声音压的很底,说的全是悄悄话,柳飘云不知道她搞什么鬼,心想随她就是。吕月芝打完电话后吆喝了一句:“不悔娱乐城!”算是给柳飘云交了底。 不悔娱乐城的名字真的是起的名符其实,且不说那豪华独特的室内外装修,单单那大厅里小桥假山清泉绿水的自然装饰就让你能让你在瞬间释放心情,柳飘云随着吕月芝刚入大厅,服务小姐便殷勤有礼的过来招呼:“两位请几号包箱?” “三号”吕月芝一边回答服务小姐的问话,一边朝柳飘云眨眼睛,那样子就像是在说,怎么样?你可是说好了,今天舍命赔君子的。 柳飘云朝吕月芝笑笑轻轻点头,心里明白吕月芝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她只能客随主便。 服务小姐把她们二人引领到三号包箱门外说了声谢谢就弯腰退了下去,吕月芝便轻轻推门,拉着柳飘云走了进去。 屋里坐着三个男人,一个女人,那个漂亮的女人柳飘云认识,她的名字叫清泉,曾和吕月芝一起找过自己玩过几次,但那三个男人,除了吕月芝的丈夫莱贺慕外,另外两个都不认识。柳飘云正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开口时,莱贺慕站了起来:“两位美女终于到了啊,呵呵,月芝你快招呼柳小姐坐。” “遵命!”吕月芝调皮的朝莱贺慕做了个鬼脸,然后就拉着柳飘云:“来,飘云,我们一起坐这边,我先向你介绍下啊!”吕月芝边说边便指着他们道:“这位美女是清泉,你认识她哦,这俩个男士都是贺慕的朋友,李一键,呵呵……”吕月芝指着另外一个男人,突然的就笑了起来。 “月芝!你干嘛呢?”莱贺慕嗔怪道:“别笑了啊!你快点向柳小姐介绍吴兄弟啊!” 那个被莱贺慕称为吴兄弟的男人笑着开了口:“呵呵,莱兄,你别怪月芝哦,我的名字是挺让人乐的。对了,柳小姐,别人不好介绍我,我还是向你做自我介绍吧。” 他边说边止了笑,然后站起来,一本正经的对柳飘云道:“我,32岁,单身,男士,名唤吴嫣然、吴耐我的谐音,合起来的意思就是我嫣然,嫣然一笑,百媚顿生,指的就是我的笑。” “呵呵……” “哈哈……” 包箱里的人都被吴嫣然一本正经的介绍逗的捧腹大笑。气氛马上便活跃起来,莱贺慕一边笑一边向他轮拳道:“你小子还嫣然一笑,百媚顿生呢,谁不知道你的脸皮厚比城墙啊!” “我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脸皮厚有脸皮厚的好处呢!”陈嫣然笑道。 “你这坏蛋,脸皮厚还狡辩,你说说都有什么好处?” “就是,你说说!” 李一键、莱贺慕两个男人也同时起哄起来。 “那好,今天我就给大家上一课,脸皮厚的好处就是—”吴嫣然说到此估意拖着声调,然后还一本正经的哼哼两句,清了清嗓子,这才像讲话般的继续道:“第一可以挡风遮雨还不怕晒;第二别人看不出你心里所思所想,能够故作深沉;呵呵,你们知道吗,这最重要的就是第三条,第三女人生气了,要咬要抓不怕疼!” “呵呵,哈哈……”众人又哄笑起来,柳飘云也被他逗的大笑起来,不由自主的朝他看去。 吴嫣然虽然起了一个女人的名字,但本人却一点也不女人,那高高的个子足有1米八,国子脸上的胡须旺盛的如刚刚割过的韭菜茬,棱角分明的前额下面是一双不大但是却很有神的眼睛。吴嫣然虽然不属于那种你看一眼就会在心中吹口哨的帅哥,但却实实在能称之养眼的男人。 吕月芝看着柳飘云的眼神,不由得乐了,这女子什么时候都这么率真,怎么都不知道掩藏下自己的心情呢?哪有她这样死盯着人家看的道理啊?不行,自己得逗逗她,别一会儿明白过来,她又尴尬了,想到这里,吕月芝便笑呵呵的伸手拉了拉柳飘云的衣脚,开起吴嫣然的玩笑:“飘云,你看什么呀?是不是觉的吴嫣然真是嫣然一笑,百媚顿生啊!” “呵呵,莱兄,你也管教管教你家月芝啊,太调皮了,说的都是什么话啊,柳小姐那是看我帅啊!你瞧瞧被她说的。”吴嫣然嘻笑着一边反驳吕月芝,一边不由自言的边说边向柳飘云看去,那样了还真像是问柳飘云,对吗?我说的对吗? “嗯,吴嫣然……”柳飘云看着张嫣然刚一开口便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又改口道:“吴先生是挺帅的,呵呵!” 吴嫣然一看柳飘云改口称自己为吴先生,便把脖子向后一抑,做出一副特别痛苦的样子:“老妈啊,你看看你吧,想要女孩子就给我起这么个名,让人家都不好意思叫,只能叫先生,近距离接触都无法进行了,呜—哇—,老妈啊—” 呵呵,哈哈……屋子里又是一阵哄笑。 第六十四章 打算怎么办 哄笑过后饭桌上的气氛便更是活跃了,大家嘻嘻哈哈的乐作一团,特别是吕月芝和莱贺慕夫妇,更是笑的开心,柳飘云先是随着他们笑了一阵,乐了一阵,但笑过、乐过后却感觉有点孤独。饭后,大家要一起到舞厅里消食的时候,她心里的那份孤独就更加深切了。 吕月芝和莱贺慕,李一健和清泉,他们都双双的进入了舞池中,看着来来回回舞着的人们,柳飘云起身走到一个角落,坐了下来,这时的柳飘云才真正的感觉到,热闹是他们的,孤独却是自己的。她突然就又了一种想哭的冲动,泪水便开始在眼眶中打转。好在舞厅里光线很黑,音乐声也很大,没有人能注意到角落里的她。 “飘渺?” “嗯?”柳飘云听到有人唤飘渺,便机灵灵的打了一个颤,赶忙拭去了眼角的泪水,飘渺是她的笔名,这种时候,这种场地,谁会知道她柳飘云就是网上写书的那个飘渺雪梦呢?柳飘云抬起头,看到了吴嫣然那伟岸的身躯。 “你—就是飘渺雪梦?”吴嫣然盯着柳飘云继续问着,但心中却已明了,柳飘云就是飘渺雪梦,就是那个写婚姻边缘的女人,就是那个才华横溢,精灵般的女人。 “哦!”柳飘云再次恍然,轻轻的点了点头,以示回答,然后又抬起头,将心中诧异问出:“我是飘渺雪梦,可是,你怎么知道?” “我在搜虎博客上看到过你的照片,你的笔名,所以今晚月芝带你进来时,我就认出了你,但是我不敢肯定,因为你和照片上差别很大。”吴嫣然如实回答。 柳飘云听吴嫣然如此一说,随即就明白了一切,现行最流行的一句话叫:“现实中,我们用着真名字、真面目却说着言不由衷的假话,网上我们用着假名字、假形像,却说着最真实最贴己的话。”当时写小说,写博客,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或者说是为了避免一些流言蜚语,柳飘云虽然在博客上发了照片,但却是发的艺术照,艺术照照的很夸张,如果不是很熟悉、特了解的人根本就看不出那就是柳飘云。 “对不起,让你见笑了。”柳飘云客气的说到,她说的是网上发的照片。 “不!你写的很好,很感人,很真实,很提人心,我知道你是在用心、用泪写!”吴嫣然一改饭桌上嘻嘻哈哈的模样,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他直盯着柳飘云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她内心的最深处,此刻他所说的是柳飘云的作品:“你就是文中的女主角,对吧!”吴嫣然虽然说的是问话,但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柳飘云忽的就有些生气了,他凭什么这么肯定自己啊?又凭什么这样和自己说话?“不!我不是主人公!你误会了。”柳飘云有些冷冷的回答,用肢体语言否定了那些自己用泪泡出来的文字。心中却是诧异,什么时候自己变的这么小气啊,在网上好多读者看过小说后,不都会这么好奇的问上一句吗?自己或者说是或者说不是,不都也是很耐心的跟人家解释嘛!今天怎么就单单的生气了呢?再说了,他既然看过自己的文章就说明他也是自己的读者啊? 柳飘云不由得为自己的无端生气解释道,那是在网上,可这是在现实中, 现实生活中自己还没有勇气向别人透析自己,就连好朋友都不会说,更何况是在陌生人面前,她更是不会把自己抛析给对方。对,张嫣然是陌生的,也就是一面之缘,自己不可能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心灵深处的思想。可是,柳飘云眼中的泪水却不自然的又淌了出来,向对方暴露了自己的心事。 “唉!”吴嫣然不由自主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个倔强的,要强的,内秀的女人,虽是刚刚见面,却会把人的心揉碎,她不知道看她那副苦撑的样子,他心里有多心疼。 “你打算怎样?”吴嫣然并不听柳飘云的否定,仍当她是女主角的问。 “什么怎么样?……哦,你是说小说结尾啊!”柳飘云赶忙打着哈哈,有些心虚的道:“结尾我现在还没想好。你要想知道就只能等我连载完了,才可以。” “不是小说,是你,是你打算怎么办?”吴嫣然话一出口就被自己弄的惊呆了,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一向沉着稳重的自己怎么会对一个刚刚和你才认识一个小时的女人这样存不住气呢?更何况人家都已经否定了自己是主人公的啊,这就说明人家不愿意向自己透露心迹的,自己怎么还能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语句问人家啊? “对不起!你写的小说太真切了,常常让人走进去就出不来,所以才会让我有这种错觉,对不起!”吴嫣然突然的就改了口,他向柳飘云道着谦,说着言不由衷的礼貌话,脸上是一种极度落寞的表情。 而此时柳飘云或许是到了该发泄的时候吧,竟然是一反常态,一向矜持的她不仅鬼使神差的打开了从不向人诉说的内心,还满脸幽怨的向吴嫣然抢白道:“怎么办?你说我能怎么办?我还能打算怎么办?不离婚委屈自己! 离婚又委屈孩子,而委屈孩子就等于委屈自己!” 第六十五章 旋律 柳飘云发完火后,就有了发泄后的短暂快感,可是放松下来,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是对着一位还算陌生的男人发的火,脸即可就红了:“吴先生,对不起!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有些莫名其妙。看在大家都是月芝的朋友上,你别介意我刚刚说的话啊!” 吴嫣然被柳飘云那满腹积怨的抢白弄的愣了、呆了,直到柳飘云说完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当柳飘云话锋一转向他道谦时,他仍然是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只保持着那种傻愣愣的表情。 “那就找个情人吧,既不委敢孩子,也不委屈自己。”愣症中好大一会吴嫣然才说出话,可说出的竟然是不受自己支配的话,他自己都想打自己几个大嘴巴。 吴嫣然觉的脑袋晕晕的,就像被人抽了脑筋一样,没有了意识,他懊恼的看着柳飘云,他想她一定会生气的,虽然自己口中所说的情人,只是指有情之人,并非人们心中第三者、小情人。但是自己刚刚那话语是任何人都会误会的。 然而,柳飘云只是诧异的看着吴嫣然,却并没有生气,就连那诧异也只是一瞬,然后,她就表示完全理解的笑了:“你说的对,但是这招不适合我自己,因为我不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准确的说在感情上,我是个极贪心的女人。我要我爱的人得全心得爱我,所以情人不行,他们仍然是伤害我的另一种群体。” 吴嫣然呆了,虽然柳飘云还是有些误会,但是她的表现却让他吃惊了,特别是她的笑,更是让他神魂颠倒,突然的,吴嫣然就觉得全身一阵燥热,从内心深处升腾起了一种非常强列的冲动,那种冲动直逼的他只想立刻把她拥入怀中。 柳飘云的脸红红的,其实,敏感而又聪明的她怎么会不懂吴嫣然口中所说的情人,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有过多的表示,因为自己现在必竟还是有夫之妇,不像他是单身男人,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 就在两人对视的有些尴尬的时候,吕月芝轻轻的舞了过来:“嫣然,别光顾着说话,快请飘云跳舞啊!” “哦,对,对,我们不能光说话,也该跳跳舞,减减身上的赘肉了。”吴嫣然很快就恢复了表情,风趣的拍了拍他那并不算十分突出的肚子,向柳飘云做出了绅士般的邀请:“柳小姐,请—” 这是一首慢四,轻缓的旋律,被那邀拽的灯光迷离着,放松的让人有了一种微醉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任你有什么烦心的事都会被驱散,只能留下那优美的音乐在心中轻轻 流淌…… 柳飘云陶醉般的缓缓眯上了眼睛,随着吴嫣然在舞池中滑动。这是一场梦吗?如果是梦,柳飘云不愿醒来再去面对现实。但是既然是梦,就会醒来,音乐声缓缓的落幕,柳飘云便从那梦中走来。 “哇!帅哥,美女,配合不错嘛,呵呵……”吕月芝忽然跑了过来,特别兴奋的对着他们叫了起来。 “是呀,飘云跳的很好!尤其是音乐的意景,她吃的最透!”吴嫣然发自内心赞到。 柳飘云被吴嫣然的称赞弄的心中一惊,天啊!他知道自己刚刚不只是在跳舞,而是在欣赏音乐的旋律。那种被人理解的激动,剌激着大脑的中枢神经,使柳飘云不自然的兴奋起来,也让她娇羞的低下头:“呵呵,你过奖了,我只是比较喜欢这种轻缓的音乐,但自己不怎么会跳,还是吴先生您带的好。” “好了,你们俩个别互相吹棒了,舞曲又开始了,走吧。”吕月芝边说边拉起莱贺慕先行滑时舞池,而柳飘云也再次随着吴嫣然翩翩起舞。 这首舞曲是快三,轻快而又急促的旋律,像雷鼓一样敲击着人们的心田,让人不由得全身振奋。 柳飘云就随着那鼓点轻快而又迅速的舞着,粉红色的长裙下摆很自然的也就随着柳飘云的身子转了起来,于是她的那两条长长的玉腿,便蜻蜓点水般的露出来了一小截。 吴嫣然看着旋转着的柳飘云那专注的眼神,觉得她像极了那莲池中的荷花,“可远观可不可亵玩也!”,他明了柳飘云此时的心情,因此更加频繁的变化着花样,果然,只一会儿柳飘云就觉的斗志昂然,当那脑海中再次划过张逸飞的面容时,她就不由得笑了,心中竟然没有了以前那种常有的挫败感。 如果说柳飘云和张逸飞属于在对的时间里遇到错的人,那么柳飘云和吴嫣然就属于那些对的人却在错的时间里相遇的人,同样也是有缘无份,他们所做的最多也只能是把对方藏进心底。 所以,舞会结束要分手的时候,柳飘云和吴嫣然却并没有像好多初识的人们那样,互存对方的手机号码,他们甚至连声礼貌的再见都没有说,只是轻轻的互相很明了道了声:“珍重!”就各奔东西。 或许是白天睡多了,也可能是晚上的奇遇让柳飘云的心中起了波澜,总而言之,柳飘云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眠,她呆看着天花板,想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更是觉的心酸与无耐,自己这一生难道就这样过下去吗?忍字当头一把刀,自己倒底又能忍多久啊? 夜已很深很深了,想想明到一早还要上班,柳飘云强迫自己必须睡着,但是,睡梦里张逸飞却来了,他时而温文尔雅,温柔多情,就那么含情默默的盯着自己,时而又暴跳如雷,形如泼妇、市井之徒那般疯骂着自己,柳飘云纳闷了,迷惑了,不知道那个才是真正的张逸飞。 就这样,一会儿梦一会儿醒的,柳飘云总算熬到了天亮。 正在梳洗时,张逸飞竟然带着欢欢坐早车回来了。看到欢欢,柳飘云长长的松了口气,看来米兰说的对,他就是吓唬自己。 第六十六章 无中生有 闷热的夏天,没有空调的房间是闭闷的,令人窒息的。张逸飞图凉爽,就把阳台的窗子和门全打开了。柳飘云看多了警匪片,看张逸飞把门窗全都给打开,就有点害怕,于是又走上前关了门窗,张逸飞一边拿眼狠狠的剜着柳飘云,一边用更大的动作重新打开了门窗,柳飘云也只是丢给张逸飞一个卫生球,没有言语像赌气一样重新关上了门窗。 “神经病,无中生有!”张逸飞终于发火,使劲摔开了门窗,他始终是无法理解柳飘云心中的那些恐惧,只觉得她这么和自己做对,纯属无中生有。 “你才神经病呢,你这样大开着门窗,万一有坏人进来了,怎么办?”柳飘云无耐而又愤怒的回道。 “我就睡在这外面,哪个人敢进来!胆小鬼!”张逸飞一脸的不屑和嘲笑。 张逸飞的模样激的柳飘云了无声息,柳飘云虽然很害怕,但她还是不愿意在张逸飞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胆怯。 人人都说,爱你的人,疼你的人会知道了解你心中的胆怯,并给你安稳,张逸飞不懂,张逸飞也不会安稳柳飘云,而柳飘云哪怕是自慰也不想让他安稳,这可能就是没爱的婚姻吧,两个人虽然生活在一个屋子里,虽然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是却彼此很少言语,他们固执的把自己包藏起来,不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内心世界。 睡梦中,柳飘云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张逸飞走进了她的卧室,站立在她的床边…… 困意牵制着柳飘云的大脑,使她没有更多的精力去理会他,可床边那唏唏嗦嗦的似老鼠扒拉东西般的声音实在是让她感到厌烦,这大半夜的,他不睡觉要干什么啊? 柳飘云的心里不免有点来气。这段时间总是失眠,今天好不容易睡着了,他还来烦自己,真是讨厌透了,柳飘云一边在心里骂着,一边费力的把眼眯开了一条缝。她终于看到张逸飞正神经质的背对着她,在翻看她的手机。 有病啊,这个人!柳飘云看着心中更是气恼,他这人怎么这样啊!,半夜三更偷看别人的手机,真是不可理喻,柳飘云想着就更加的蔑视他:哼!真是小样!也只有他这种男人才会做这种龌龊的事情。 翻过一个身,柳飘云心想反正迟早都是要离婚的,他还想怎么样?要查就查,要看就看,随他吧,自己对他早已无所谓了,更何况,他这么费经心血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来看手机,也真是难为了他,呵呵,柳飘云在心中鄙视的轻笑,难为了他?可不是嘛。这样想着,柳飘云就装了什么也不知道,重又闭上了眼睛准备再次入睡。 可是?不对!柳飘云突然觉的不对,自己的手机发的光是微蓝色,可张逸飞手里的手机屏幕发出来的微光却是那种混黄色的,哦,他手中的手机是他的不是自己的,那他在做什么呢?拿手机照明取饮料喝吗?对,一定是的,自从自己和他提出离婚,自己就再也没有在他面前裸体出现过,更别说性事了,他可能是怕拉开大灯惊了自己,让自己误会吧。这样想着,柳飘云的心里重又装满了悲哀,唉!这种婚姻还要怎样持续啊?还有持续的必要吗? 但是,不对,还是不对啊?柳飘云心里诧异透了,张逸飞应该知道饮料在左边而不是右边,可是他却在右边翻着什么啊,柳飘云猛然想起右边放着她的包包,这人怎么这样过分啊?不看我的手机,就翻我的包包? “你干嘛啊?”刚刚安下的心却又生气起来,柳飘云终于开了口问他。 黑夜中,张逸飞被柳飘云那突然冷冷的发问弄的一愣,微弱的光线下,柳飘云看到张逸飞的背部竟是微微的一颤,心虚吧?柳飘云迷着眼想着,等待他的下文,可是,张逸飞却是一声不吭的掂起她的包包就向屋外走去。 “你!“柳飘云被张逸飞的态度给激怒了。一下子全没了睡意,他这人怎么这样过分啊?终于忍无可忍,柳飘云恼怒的睁大了刚刚迷着的眼睛,准备再次向他发飑。 可是……柳飘云惊呆了! 她的心突的跳了起来…… 因为当她睁大眼看时,她发现这个一直站在她床边的男人竟然不是张逸飞!可是,不是张逸飞,他又是谁啊?这三更半夜的家里怎么会来客人啊?更何况就算是来了客人,也不应该跑到自己的卧室房,更不应该一声不吭的拿走自己的包包啊! 柳飘云的脑子一闪念,天啊!不会是只有在电视和小说中看到的镜头让自己撞上了吧,这个人!他是夜闯民宅的盗贼啊! “啊—哇—!”柳飘云激灵灵的打起了寒颤,一边下意识的拉过被单往自己的身上猛盖,一边失控的大声叫了起来。 那盗贼听到柳飘云的惊呼唤头也不回的开始往门外冲。 而睡在屋外的张逸飞,声音似乎还在梦中:“真烦人!叫什么叫?” “啥!有贼?在哪?谁敢在咱家偷咱们?”伴随着张逸飞越来越清晰的怒吼声,柳飘云发现盗贼的脚步声已经远去…… “偷走了什么?”张逸飞没有安稳柳飘云惊魂不定的内心,只是黑着脸问柳飘云偷走了什么东西。 “我的包!”柳飘云哑着嗓子,想哭,但是没有哭出来。 “包里都有什么?” “身份证,一千块左右的钱,还有工资卡。” “工资卡有密码他取不出来,睡吧!”张逸飞很快便结束了询问,重又躺到了床上。 柳飘云瞪着眼,听着屋外不久就传来的打鼾声,想着他说自己的无中生有,心中嘤嘤的又流出了满腔的泪。 第六十七章 梦魇 手术室里,两个戴着大口罩的护士毫无表情的用双手按着手术台上的柳飘云。那白色的大口罩将她们那的脸部全都遮了起来,使那看不清面目的脸上只露出了两只空洞的眼睛,让人觉得是那么的阴森恐怖,柳飘云满脸汗水满脸泪水的哀求着医生:“好了吗?好了吧,不要了,行了吧……”她痛的无法忍受,不由得扭起了腰肢…… “别动,别动!不许动!”医生严厉的呵斥道。 “不,不!不要了啊!你们杀了我吧!……”柳飘云痛的直想窒息。 “呀!”柳飘云惊叫着,眼前的白衣天使突然就变成了白衣魔女,她们一个个都是手中拿着利器,而那利器向外散发着比冰还冷的寒光,她们此刻正拿着这些利器准备向柳飘云的下身捅进。 “呀!”柳飘云惊叫着竟然忽的一下边从手术台上站了下来,使出全身力气开始向屋外冲云,而那群魔女如冰一样的声音伴着柳飘云的脚步也开始在房间回荡。 “站住!” “你给我们站住!“ “走,我们追上她,把她按住!” 柳飘云不顾一切的向前跑着,而那群可恶的魔女竟然也是穷追不舍。 朦胧间,柳飘云开始向家的方向狂奔,她拼命的哭着,拼命的跑着,虽已精疲力尽,双腿打颤,几乎摔倒,但她仍然是狂跑着,近了,近了……她仿佛都看到了家门口,可她却在最后一刻绊倒了,绝望中,那几个魔女似乎就要扑了过来,将她包围,她没有办法看清一切,她觉的自己马上就要坠入了深渊…… 但就在这时,她忽然又看见了张逸飞,他身穿一身浅灰色的西服,柳飘云记得那是她和他结婚时,她和她一起买的,他穿这件衣服的样子好帅呀,柳飘云看着站在眼前的张逸飞,惊喜若狂:“逸飞,救我—”她边唤边伸出了双手,她想要抱住他的腿,抱住他的腿她就安全了,她就不再害怕后面的那群魔女。 一阵微风吹过,佛过了柳飘云眼前的乱发,她看到张逸飞轻轻的弯下了腰,对着她把双臂展开,他深情的凝视着她,双手一点一点的向她移动,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进了他的怀抱了,但张逸飞却突然变了眼神,那原本的深情温柔的目光不但变得向刀一样凌厉,还露出厌恶无比的神情。 柳飘云的心仿佛被铁锤重重捶了一下,这次却是致命的,伴随着那捶击声,张逸飞那冷的如冰,怒的如火,凶的如魔的声音更是令她恐惧:“滚吧!柳飘云,你给我滚吧!哈哈……” 忽然的,柳飘云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海,海水湍急,旋涡丛生。“柳飘云,你也有今天,有今天!你去死吧,死吧,去死吧……”张逸飞狂叫着,突然的就飞起一脚,向柳飘云的胸口处踢去…… 一阵狂风猛地吹来,在大海中掀起了一个波浪,柳飘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随着那波浪向海的远方驰去,忽地,又一个大浪击来,柳飘云眼前的魔女不见,张逸飞不见了,蓝天白云都不见了,海水开始向她的胸腔猛灌,柳飘云觉得无法再呼吸了,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向那深不见底的海底沉下去…… 但紧接着,柳飘云醒了。 浑身都是冷汗,头痛欲裂。 柳飘云终于知道,自己是又做了一个恶梦。 只是,这样的梦,最近,她几乎常做,今天,它又来了,就像老朋友一样的,不约而止。自己以前虽然也做过这种梦,但那时是偶尔一做,而且梦中也没有张逸飞的种种…… 柳飘云闭着眼睛,平息着自己的呼吸,等一切都回归到现实后她拉开了灯。大腿内侧的那快淤青,像一个里程碑,如实的记载着柳飘云的屈辱,很快的她的思绪就又转到了那天的战争中。 战争是因为什么爆发的,柳飘云不记得了,因为好像每件不起眼的小事都会引起两个人的战争,所以柳飘云不记的导火线是什么了,但她却清晰的记得两个人的对骂和动手的过程,因为这种过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太深刻了。 “混蛋!”柳飘云骂。 “鳖精!”张逸飞也骂。 “你才鳖精!”柳飘云回骂。 “你骚货!”张逸飞骂的狠了。 “你,你混蛋!”柳飘云被恶骂击晕了,她不顾自己是弱势,率先动起手来,开始用手用力的去推张逸飞的身体。张逸飞没有防备,因为在这之前,她和他从没有动过手,这是第一次,张逸飞本就刚刚从蹲的姿势换成站着,正是重心很难撑握之时,被她这么一推,便是一个踉跄,“噌—噌—”的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就一皮股坐到了沙发上,他愤怒了。 “好呀,你还敢和我打架,反了你了。”张逸飞边说边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拎起了柳飘云,一反手他把她按到了沙发上,他一只手按着,一只手开始握成锤头样,向她身上猛击了起来…… 柳飘云轻抚着那快淤青,回想着那梦景,张逸飞那梦中的样子便在自己的脑中越来越清醒,柳飘云不迷信,但她却相信那梦中的感觉。突然,她勇敢的站了起来,向屋外,向电脑,向张逸飞走了过去…… 第六十八章 离婚协议书 电脑屏幕上依旧是那刀光剑影的场面,张逸飞依旧是那一手掂烟,一手拿鼠标的姿态,柳飘云看着感觉不到了以往的那种厌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张逸飞,明天我们去民政局办手续!” 听柳飘云如此说,张逸飞心中先是一惊,后便有些恐慌,自从那次打架后,这么多天过去了,柳飘云虽然不和自己说话,但是她却绝口不再替离婚的事情了,他以为她妥协了,没想到她竟然又提出来,而且还是那样平静,那样义无反顾的提出来,那神情,那模样,他太熟悉了,正如那年她决定要嫁给自己时一样,不同的是,那次她是义无反顾的跟自己走,今天,她却是要义无反顾的离开自己。 张逸飞的心中打着哆嗦,但是,他却没有抬头,也没有停止手中的鼠标移动,口中吐出的话语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办手续?好啊,我讲的条件你都答应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办。” “答应了,我全答应你了!所有的你要要的东西都归你。还有欢欢,你要不改初衷,那她也归你!”虽然已经决定为了离婚,她愿放弃欢欢的抚养权,但是,当柳飘云提到欢欢归他是,不免还是心颤,但不管怎样,她终于还是咬着呀说出了这个决定。 “哦,看来你是决定了,那好,你明天起草个离婚协义书,签了,我们就去办手续。”张逸飞硬着发麻的头发强劲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中午我把协义拿回来,下午我们就去办手续。”柳飘云说完径直进了卧室。 “噗—”柳飘云轻轻的吐了口气,觉的心情很是顺畅,所有的恐惧,所有的害怕,所有的担心,好像都没有,她惊异的发现原来自己放弃一切的和张逸飞离婚竟然会是这种轻松的心情,看来,爱情真的已远去,自己真的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 闭上眼睛,柳飘云很快便进入梦乡,但这次她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快乐的小鸟,终于冲出了牢笼,在蔚蓝的天空中自由的翱翔。 第二天中午,柳飘云回家拿出了已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她把它递给了张逸飞。 张逸飞接了过来看了起来,离婚协议书内容如下: 离 婚 协 议 书 男方:张逸飞,男,汉族,19**年*月*日生,,身份证号码:*****************。 女方:柳飘云,女,汉族,19**年*月*日生,身份证号码:*****************。 男方与女方于2000年3月25日登记结婚,婚后于2001年2月18日生育一女,名唤张欢欢。期间因两人性格、爱好不同常发生冲突、争吵、谩骂、殴打,致使夫妻感情严重破裂,双方都认为已无和好可能,现经夫妻双方自愿协商达成一致意见,订立离婚协议如下: 一、男女双方自愿离婚。 二、女儿抚养、抚养费及探望权: 1.男女双方均愿抚养共同女儿张欢欢,经双方协定女儿张欢欢暂由男方监护,随同男方生活,女方应按每月300元的抚养费,一年共计3600元,直至十八周岁。女方可按月支付(每月5日前),也可按年支付(每年元月31日前)交于对方指定的银行帐号。考虑到孩子的教育问题,在男女双方均健在,有生活能力时,女儿应随父或母生活,但如男方不能让女儿随其生活时,应把监护权交于女方,不得交于爷奶或其它亲属代为监护,另男方也应每月支付女儿生活费300元,一年合计3600元,支付方式相同于女方支付方式。男方应支付到女方指定的银行账号。 2.女方有探望女儿的权利,男方应保证女方的探视权,(每半月最少一次,每次女方可在周五放学时接回女儿,周一早上送其学校。)同样,如果女儿按上述情况为女方监护,男方也有探望女儿的权利,女方也应保证男方的探视权。 3.男、女双方在任何情况下,包括以后再婚都不得对其女儿张欢欢有施虐、遗弃情形,否则另一方随时有权要回监护权。另一方不得无理取闹。 4.不管女儿张欢欢归何方监护,上学费用(书费,学费,含大学)应有男女双方各出一半。孩子成长过程中如有不测,住院就医的费用也由男女双方各出一半。 三、夫妻共同财产的处理: 1.存款:考虑女儿随男方生活,故双方共同生活其间,男方现有存款、资金多少,女方不予追究,全归男方所有。女方现有资金,均因男方在金融单位上班,有股金任务,故女方已把自己全部储蓄为其交纳了股金,共计贰万肆仟元,此笔存款的所有权应为女方所有(含本金和利息),女方同意此存款暂为男方代管,但男方不经女方同意永不得用。不管男方单位是否倒闭,此笔存款是否能够取出,男方都应在其张欢欢长至22周岁时,把此笔款项以现金形式支付于共同女儿张欢欢。 2.房屋:夫妻现租住房屋为女方单位所有,不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不用分隔,离婚后男方应搬出,不经女方同意不得出入。另夫妻现共同拥有的一套三室一厅套房为男方婚前财产,故房屋产权仍归男方所有,女方自愿放弃经济补助。 3.其他财产: (1)男女双方各自的私人生活用品(衣服及首饰)归各自所有。 (2)结婚时二人合资购买的冰箱、婚床、衣柜、书柜、皮沙发、空调因在男方所属房屋,女方同意归男方所有,而电视机、洗衣机,步步高vcd,音响,女方也同意男方挑选自愿拿走,但应自婚姻登记机构颁发《离婚证》之日起签定十日内为限,如男方不拿,视为放弃,后不得再要。 (3)婚后,双方购买的摩托,电脑为男方所有。电热水器为女方所有。 四、债务的处理: 双方确认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没有发生任何共同债务,任何一方如对外负有债务的,由负债方自行承担。 五、违约责任的约定: 任何一方不按本协议约定期限履行支付款项义务的,应付违约金壹万元给对方。 六、协议生效时间的约定: 本协议一式三份,自婚姻登记机构颁发《离婚证》之日起生效,男、女双方各执一份,婚姻登记机关存档一份。 七、如本协议生效后在执行中发生争议的,双方应协商解决,协商不成,任何一方均可向人民法院起诉。 男方签名: 女方签名:柳飘云 2007 年 4月12 日 第六十九章 法院见 张逸飞看着这份离婚协议书呆了,这份离婚协议书一共用了三张纸,有一千多字,而且写的很有条理,责任、义务都很明确,可见柳飘云写时是思路清晰,下笔如神的。 但是,更让张逸飞惊呆的却是那女方签字栏上,柳飘云也已经签上了她的名字,可见她的决心已是铁定。 拿着这份离婚协议书,张逸飞的心像是坠入了十八层地狱,他觉得自己好像白来了这世间一趟。 说真的,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和柳飘云离婚,虽然他对她冷漠,对她不怎么关心,但那是他的性情使然,他不是真心要和她冷的,这么久以来,他都以为那一切的争吵都只是一幕幕闹剧,却没曾想柳飘云竟然全当了真,唉!张逸飞叹着,谁的嘴唇不碰架?谁的牙齿不咬舌?谁家的厨房不冒烟?可柳飘云竟然真的要和自己分道扬镳。 “这离婚协议书真的是你写的吗?”张逸飞的原意是她不愿相信柳飘云能这么冷静的写出这东西,他想她说这是她让律师写的,这样的话,他的心里可能会稍安些。 但是,柳飘云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哼!你连这个也误会,怎么了,你以为是我情夫写的吗?小人!无耻小人!柳飘云在心中骂着,但嘴角却挂着笑:“怎么了?有问题吗?” 张逸飞从柳飘云的笑中突然明白自己刚刚又犯了一个错,于是,赶忙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这离婚协议书写的太好了,具有专业水平。” “我是学文的,写这东西算什么!”柳飘云鄙夷的看着张逸飞,直觉得他这人可笑这极,都要离婚了,你管这离婚协议书怎么写。 张逸飞真的不能想像柳飘云对待离婚竟然能这么平静,这么无所谓,难道她真的不爱自己了吗?想到这里张逸飞不由得更加心慌,于是,他不死心的问道:“哦,真的吗?真的是你写的吗?”说到底,张逸飞这简单一问,还是想得到否定的答案。 但是,柳飘云却是不耐烦了,“真的,写个这东西还用得着找别人吗?我写的就是我写的。骗你是狗!” “哦,是你写的,唉,我不是那意思!”张逸飞恐慌了,怎么会这样啊? “算了,你什么都别说了,你签字吧!你所有的条件我都答应了,你就快签吧,签好了,我们下午去办手续。”柳飘云像是老师给学生布置作业一样,不带任何感情的吩咐了下去,她没有和他再纠缠下去的心情。 “我还得再考虑考虑!”张逸飞不知道如何让柳飘云改变注意,只好拖延。 “你!你还要考虑什么?”柳飘云恼怒起来,她以为张逸飞又要和自己耍赖,顿时急了。 “我是说,我再考虑考虑这内容。”张逸飞轻轻的说,他没敢再起高音,只有想别的招,但他知道柳飘云再也不吃他那一套了。 果然,柳飘云没有理会他,只是冷面的问:“考虑?你说,你要考虑多久?给个时间?一会儿是考虑,三天是考虑,半年是考虑,一年,五年,十年的都是考虑,你倒底要考虑多久?” “一辈子!我要考虑一辈子!”张逸飞脱口而出。他呆了,柳飘云也呆了。 “呵呵,呵呵……”柳飘云看着张 逸飞竟然笑了起来:“张逸飞,算了吧,你何必呢?” 张逸飞看着柳飘云的笑,那么灿烂,那么阳光,但是他却感觉到了那笑后的阴冷。他只是徒劳但却控制不住的说到:“飘云,我们能不能先不离啊!我,我是爱你的……” “不行!你少再和我来这一套,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你当我是什么啊,木偶?玩偶吗?我们之间已经完了,不可能了,知道吗?离!我一定要和你离婚!” “三天!三天!”柳飘云伸出了三个手指,对张逸飞绝情而又认真的说到:“我给你三天时间!到时候你签字更好,不签也无所谓,但到那时候,你别我不客气,别怪我不给你面子,我们法院的法庭见!” 柳飘云说完,头也不转,不愿再看张逸飞一眼,她连饭也不吃了,摔门而去。 第七十章 快乐的女人不写作 看着柳飘云决然的背影,张逸飞傻坐了下来,此时,他似乎才真正有些明白,柳飘去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可是一切好像都明白的太晚了。 张逸飞重又坐到了电脑旁,打开电脑,他想再到那游戏中麻醉自己,可是那迷人的网络游戏,他今天竟然再也不想玩了。 张逸飞随便的打开了几个网页,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呢?对于电脑,自己平常本就除了游戏再不做其它事情,此时,他更是心乱如麻,不知道该翻开什么看看,他打开了收藏夹,想从里面找些东西,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那个收藏已久,但却从来都没去看过的网页,那是柳飘云的个人博客。 张逸飞隐约还记得柳飘云曾给自己说过的,说她的什么文章写的好被网站推荐,还评上了什么闻博识女人,她说的时候好像是兴高采烈的吧,那样子也像是想让自己和她共享成就带来的快感吧,可是自己当时好像正在玩游戏,对于她的激动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是吗?把网址收藏起来,等我闲了看。 等我闲了看?张逸飞回忆着自己这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后悔、惭愧的直摇头,多少天了啊?已经快两年了吧,自己都没有打开这个收藏夹,都没有看过她所写的东西,她的心里想的什么,天天做的什么,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关心过她。更别说交流了,是呀,多久都没和她正儿八经的谈过心了,唉,想起那次她把心里的话写到纸上,写信给自己看时,自己却赌气把那信仍到地上,自己是多么浑的啊,那么厚的一打信纸,花费了她多少心血啊,可是自己竟然用那样的态度来对待她,真的是太过分了啊! 那次,自己为了义气,非要向人家买个二手的摩托车,她不同意,说车坏容易出事,但自己不听,不光和她吵了架,还硬拿走了她的存折,硬是去骑,结果车还没骑回来,自己就从摩托车上摔到在地上,脸上滑破了一层皮,本以为她为怪罪自己,却没曾想她看到自己摔破,竟直是心疼的哭。 还有,自己喝醉了酒回来,不光吐的满地都是,最最过份的是还到处乱尿,是她为自己收拾的吧,是的,当时她累的满脸都是汗水。那可是吐出的污垢,尿出来的排泄物啊,她被熏的直想呕,可是仍坚持着为自己打扫干净。 还有…… 还有…… 张逸飞边越想越觉的自己不可理喻,越想越觉得自己冷酷,越想越觉的自己可恶。 激凌凌的打个冷战,张逸飞点开了柳飘云的博客,里面的文章好多啊,有心情类,有小说类,有诗歌类,还有笑话类,连载类…… 张逸飞倒吸一口气,他不知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柳飘云竟然会写这么多东西,《快乐的女人不写作》,张逸飞首先点开了它。 快乐的女人不写作 我的小说《婚姻边缘》,在各大网站发表后,吸引了很大一部分读者,其中女性读者为多,她们当中有的活拨可爱,生活幸福,有的忧郁睿智,充满哲理,那天,我应约上网和她们交流,西月过来了。 “飘渺,你好,我正在看你新发的这篇小说,感触很多。” “哦,怎么说?你的感触是……”我把字打了过去,想知道我的作品给了她什么样的感触或启示。 不料,西月却转换了话题:“我喜欢看女作家的作品,比较能引起共鸣,那确实是生活的积累,她们写的东西很多都是内心真实的感受。正如曹公所说,是用心血写成的。” “你的作品也是,写的很生活!很感性!” “小说中隐含着好多道理!” “我想,你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西月一连打上这几句话,我不能脱俗的呵呵傻笑起来,被人夸赞始终是件乐事,但我笑声没住,她就又打过来一行字:“有句俗话说,快乐的女人不写作!” 我的心被西月突然转变的话题弄的咯噔一下。 “快乐的女人不写作!”我细细的把量着这句话,不由得佩服那个说出这话的人。虽然说这句话有些偏激,可是却不无道理。 用笑声和幸福写出来的东西,虽然让人心情舒畅,但是脑中一晃,笑过便忘了,相反那些用血和泪写出来的东西,却能震撼到你心灵的深处,无论何时,你都不会忘记。 纵观世界各国名著,大家就会有所发现,这些举世之作大都是悲情故事,能写出那样悲戚的场景,就算不是她或他本人的亲临体会,但也一定会从生活中有所来源。 就我个人而言,真正的写字生涯也确实是从生活不快乐的时候开始的。 红颜多薄命!才女多不幸!人的追求不一样,幸福的含义也就不一样,对于那些有才气的女人来说,她们可能对生活的要求会更高于普通的一般女人,因而她们生活中的不满就相对更多,幸福的感觉就会相对而少,这时候,聪明睿智的她们就会忍不住对生活思索、感悟,然后她们用自己的笔尖为大家勾勒出一副副生动的画面,让大家品尝、受益,就此而言,写字的女人最无私、写字的女人最可爱。 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写字的女人,在这里我不想过多的渲染她们的事非、对错,纵然说“快乐的女人不写作!”,但是我想,大家如果能够都多一份爱心,多一分疼爱,多一分体贴,多一分理解,多一分关注,那么,说不定写作的女人会快乐! …… 看着那几十万字的东西,张逸飞傻眼了,“快乐的女人不写作,写作的女人不快乐。”张逸飞的心潮澎湃了。 他继续往下点击,一篇《今夜我离婚》让张逸飞更是心痛。 第七十一章 柳飘云的文章 今夜我离婚 屋里黑漆漆的,我独自躺在床上,一点的星光、月光、灯光都没有,正如我此刻的心。一片灰暗,一片凄楚。 伸手摸摸身边已经熟睡的女儿那小小的身体,泪水不禁涌进了我的眼里。阵阵孤独如同恶狼吞食一样吞嚼着我的心。听着隔壁屋里那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的声音,我的心不由得再次紧缩,直觉的头痛的揪心。虽然我已经对这个婚姻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可是内心深处,我却还是那么渴望他能停下那正玩着游戏的手,哪怕纯粹是义务的来安抚一下我流泪的心也成。 可是…… 我想叫他一声:“老公,我好孤独,你来陪陪我吧!”可最终我都没有叫出声。因为我还记得去年的那个冬天,我一个人缩在被窝里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于是我尽可能温柔的叫他:“老公,被窝暖热了,快来睡吧?”没曾想正玩的起劲,玩在兴头上的他一点都没感觉到我的渴求,只轻飘飘却又坚决的说了一个字:“不!”就继续他游戏中的战斗了。完全不顾缩在被窝中的我已是泪水涟涟。 自从家里买了那台电脑,我的心就开始在一点一滴的淌血,他玩游戏达到了如痴如醉的程度,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没有办法将他的视线吸引过来,此时,我也只能是一边又一边的在心中呼喊。 “老公呀!你可知道?我好无助,你能不能停下你手中的游戏?让我躺在你的怀里,枕着你的胳膊?再给我一些安稳?” “老公呀,你可知道?我的头好痛好痛,脑神经衰弱这些天不停的折磨着我,你能不能停下你手中的游戏?用你那宽大的双手来抚摸它一下?让我不再那么受痛?” “老公呀,虽是七月的天气,可我却真的冷的直想发颤,你能不能将我紧紧的圈进你那温热的胸怀,好让我不再这么哆嗦?” “老公呀……” 最终,这些话语,我只是在心里想了想,连发信息我都没了勇气,于是我只能捂着被角开始了轻轻的哭泣…… 十一年前,当我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时,就对爱情充瞒了期待与渴望,那时候的电视中,正好有好几个台都在放映着新白娘子传奇和梁祝那最为经典的爱情故事。他喜允上了我,他夸我聪明、漂亮是世界上最让他心动的女孩,他说我是他心中的公主、女王,他说为了我,他可以上刀山、下火海,什么他都愿意去做,他告诉我他对我的爱不比许仙对白娘子的少,他告诉我他对我的爱不比梁祝弱,于是我的心为了他的这些话打动了,就想着要做他一生一世唯一的爱人。 大学毕业后,由于种种原因,我们的婚事父母并同意,可我还是想尽了办法,说服了父母,嫁给了并不再一个城市的他。我记的怀孕时,我一个人扛着个大肚子,骑着单车来回的上下班,当别的同事们都说我坚强时,当我看到别的女人上下班可以被丈夫小心的呵护时,我的心中也是酸酸的,可是酸里却也带着甜蜜。因为那时候,虽然是两地分居的,可是有他的爱,有他体贴的话语,日子虽孤单,心中却也并不孤独。 两年后,公公想尽办法,利用各种关系圆了我们的团圆梦,我心中的那个高兴呀,简直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在心里面我一边又一边的想着这下可好了,我再也不用为见他一面而来回的奔波了,我终于可以天天让他吻了,终于可以天天枕着他的胳膊入睡了,终于可以不用羡慕他们自己也能天天享受这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了。而他也是特别的兴奋,特别的高兴,他常常会抱上我在屋里转圈,吓的女儿哇哇大叫,我们却乐的哈哈大笑。那时候,虽然事业并不随心如意,虽然我们也吵吵闹闹,可因为有他的陪伴我心中却还是安稳。 不知道从何时起,他慢慢的变了,他不再对我那般的宠爱了,我有病痛时他不再是那种心疼的眼神,而是一脸的不耐然后再加上两个字“娇气!”而我对他也越来越失去耐心,下班回到家,一看到火是凉的,锅是冰的,再看他坐在电脑旁一手掂着烟,一手拿着鼠标,对着电脑上的那些虚幻游戏看也不看我一眼,头也不抬的只问到:“吃什么饭?”时,我的心就火了,憋着气一声不吭的去菜市买菜,然后做饭、做菜,一切好后再叫他吃饭,他还是慢吞吞的舍不得离开他那游戏时,我的心就开始在失望中绝望。 再后来,他要把电脑上网络,知道内情的同事们也劝我不要给他上网,平常的游戏他还玩的如痴如醉,更何况是网络游戏,我也恐惧的坚决不同意,于是他以不回家、甚至以离婚和我对抗,我心冷了,无耐了,想想那十年前经多么真挚的感情,再想想可爱的小女儿,我终于在泪水中答应了他上网的要求。 于是他不在家的日子真的越来越少,可是我们俩个的话语也越来越少,每天,他坐在那个屋子里通宵达旦的打他的网络游戏,我坐在这一屋看书,看孩子,我们已经不再交流了,偶尔的,我会找到他以前写给我的信,看着那些曾经另我心动,现在也让我感动,让我怀念的话时,我的心就开始了冰凉。我真的想不通,难道说爱情真的就是进入了婚姻就进入了坟墓吗?那个说爱我比许仙都多的男人就是在外面房间打游戏,叫都叫不进屋里睡觉的这个男人吗?我眼中的泪会不停的往下流。 我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能为他的游戏当中的人和事感动的想流泪?却对我的感觉和心情无动于衷呢?那一次,我计划外怀孕,早孕反应折磨我的我心力憔悴。当我让他陪我去医院做手术时,他却因为玩游戏劳累而拒绝了我,断然不陪我去。那一刻我伤心的直想死掉。终于恨着心我和父母提出了和他离婚的要求,再我哭过,闹过之后,然父母的劝说之下他终于再次拉起我的手,当他和我说他还是喜欢我,他以后会让我再幸福的时候,我那曾经想死的心,竟然还是感动的哭了。那一刻我想,我可能还是爱着他,或者我是在爱着以前的那个他而延伸到眼前的他。所以,我们合好了。 可是好景并不长,幸福的日子还没有把那颗心安抚,他所有的抱怨就又来了。“堂堂一个男人家我还得给你接孩子,做饭?”“玩个游戏都不让,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听着他发的那些牢骚,我的心沉到了最低,接下来的日子,我固执而又心冷的不想让他再帮我任何的忙。 那天晚上,当我翻来覆去被那游戏中枪战的声音弄的再也睡不着觉时,我反身下床走到他的电脑前看也不看的就把电源给拔了,他恨恨的蹬我一眼,吼到“你干嘛?”就又插上了电源,我没有支声,挑战的就又拔了他的插座,他再插,我再拔,然扣我就听到了“咚”“啪”“胡拉“的几声响,再看他时,他已是扔了椅子,踢了茶壶,摔了茶杯,就连孩子放在电脑上的半袋牛奶也没被他放弃,他一扬手就把它抛在了沙发上,洒的哪儿都是,然后伴随着一声简短剌耳的骂人话“鳖精!”,他就又叫出了一声让我心痛到极点的话语:“这日子没法过了。”我无言以对,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我开始默默的一边收拾他摔的那些东西,一边在想,这日子还能过吗? 终于,我累了,他烦了,我们彼此不再忍耐对方,我们会为一点点小事大吵不止,他已经习惯了对我破口大骂,我也学会了对他冷淡,死盯着他的脸不断的吐出不文雅的词语或一脸的不屑一顾,和他争吵我都已经没有了心情,纵然是有了误会我们彼此也不愿再向对方解释,心,早已慢慢的的伤痕中死去。我说,我们离婚吧,他说,我早就不想这样过了。 于是,他找纸,又找笔,我们的离婚协议书就写好了。我们各自签了大名,还按了手印,法律效力好像产生了。 于是,我在这屋里流泪,他在那屋里折腾。 于是,我开始慢慢埋葬我和他曾经的痴爱…… 提笔写这段文字的时候我在流泪,可是写完后,我的心却平静了下来,没有了泪水,我想,我已埋葬了我和他之间所有的恩怨了。 我想,我可能要开始另一种新的生活了。 …… 一连两天,张逸飞都不再打游戏了,他就坐下来看那些文字,那些小说,他看《报复》,他看《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他看《迟来的爱》,他看《幸福生活从相夫教子说起》,他看《爱情弱智》他看《轮回》,他看《一个女人的故事》,他看,他看,他一本一本接着看,一下子,他变了,变成一个书痴了,最后他看了那本《婚姻边缘》。 惭愧,震撼……张逸飞的心绞着,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他的心情,那些文章,那些文字,透着柳飘云的才气,透着柳飘去的灵气,也透着柳飘云的悲哀与绝望,反是有他出现的文章都是那么痛苦,那么难耐,他好像一下子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是那么那么的可恶,那么那么的不可理喻,柳飘云的文章像一面镜子一样,把张逸飞那肮脏、冷酷、无情的一面全都给照了出来。 张逸飞心痛了,张逸飞恐慌了…… 第七十二章 爱我你就放手吧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柳飘云在这三天几乎很少吃东西,很少睡觉,等待的滋味是难受的,是另人觉的煎熬的,但是,柳飘云无声无息的等着,是啊,十几年的青春她都给了他,还怕这三天的等待吗? 今天,柳飘云终于等到了谈判的时间。十年的婚姻留给她的除了满腹心酸外便是一无所有,柳飘云怀着绝然的,毫不后悔的心情和张逸飞谈了起来:“离婚协议书该给我了吧!” “飘云,我们先谈谈好吗?”张逸飞不敢造次,轻声细语,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易碎的瓷器,稍有动作就会粉身碎骨。 柳飘云诧异的看着张逸飞,他不知道张逸飞想谈什么,其实,张逸飞的变化,柳飘云不是没有感觉的,这几天他不仅不再玩游戏,而且还买菜,做饭,收拾家务,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但是,柳飘云没有感动,她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却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早知如今,何必当初! “来,坐,你坐这边,我们好好谈谈!”张逸飞拍着自己身边的位置,向柳飘云示意。 柳飘云默不作声,只是摇头拒绝。 张逸飞的心没来由得痛了起来,他再次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哑声道:“飘云,坐过来吧,我又不是老虎!” “可你比老虎更惨忍!”柳飘云在心里嘀咕着,但是她没有说出,爱已没有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啊? “不用了,我就站在这儿,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一会还要出去。”柳飘云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还做出一副马上要走的样子。 “飘云!”张逸飞深深的唤了一声。 “嗯?”柳飘云先是诧异,继而就是轻叹,这是哪儿的声音?是他在喊我吗?他为什么要这样的唤我。 “飘云,你不爱我了吗?”张逸飞觉的满嘴苦涩。 “是的,不爱了!你觉得我还会爱吗?”柳飘云怅然。 “为什么呢?以前你不是爱我的吗?”张逸飞的心被什么东西堵塞着,直觉的呼吸困难,无法成语,他有些难出口的启问。 “为什么?”柳飘云突然感觉张逸飞的问话十分可笑,再经历过这么多的伤害,这么多的吵闹后,他还问自己怎么不爱他了,真的好可笑,柳飘云想笑,可是她的喉间却是梗塞着,心也是颤颤的疼,她笑不出来了“张逸飞,你还问我为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你想想,我们结婚快十年了,这十年来,你陪我逛过一次街吗?你给我买一次礼物吗?你和我一起出去,哪怕就是到街心的广场上散步过吗?我爱你,我为什么要爱你?”柳飘云说着,那早已流的不能再流的心酸泪又不由自主的纷纷而落:“这么多年来,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天天坐在电脑前玩你的游戏,你想没想过我一个人寝室难安?算了,离婚吧,好不好?算我求你,求你放过我,行吗?……” “飘云!”张逸飞听着柳飘云的置问,心像是被人用利剑戳了一样,他再也忍不住了,再也坐不下去了,他站了起来,伸出了他那双厚的臂膀,用力的去圈柳飘云那哭的已经发抖了的身体。 “不,你放开我!我不要你抱我!你放开我!放开啊……”柳飘云声嘶力竭一边喊,一边挣扎,仿佛被毒蛇咬了一般惊恐的,拼命的挣脱。 “不!我不放!我不放!我再也不放手,这一辈子都不放手,我要是放手了,你就飞了。”张逸飞也失去理智般的叫了起来:“不放手,就是不放手。” “你—你就会欺负我!你欺负我是女人,欺负我没力气!”柳飘云绝望的没有停歇的继续挣扎着。 “飘云,飘云,飘云……”张逸飞却是更紧的搂住了柳飘云:“我们重新来,好不好?我知道自己错了,我知道自己太过份了,以后我改,好不好?你别再提离婚了,我们重新来,好不好,好不好……” “不,不,不!”柳飘云喊到:“我不要,我要和你离婚,我不要和你再在一起生活,知道吗?我和你在一的生活感觉是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我活着不如死了好。不如死了好呢,你懂吗?懂吗?”柳飘云忽然冷静了下来,她擦干了眼泪,平静的问张逸飞:“张逸飞,你还爱我吗?” “爱,爱!我爱你!”张逸飞忙不叠声的回答。 “好,爱我,你爱我是吧?爱我就想让我幸福,爱我就应该让我快乐,张逸飞—”柳飘云长出一口气终于再次喊到:“张逸飞,爱我你就放手吧!” “不!飘云,我不能失去你,这么多年来,我直到现在才明白,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太懒,太不负责任,我改,好不好?你就算是为了欢欢,答应了吧,好不好?”张逸飞再一次提出了欢欢,他知道这是他手中的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只有这根稻草才有可能使柳飘云改变注意。 但这一次,张逸飞错了,他彻底的错了,正如她无法理解柳飘云的内心世界一样,他不知道他曾经给柳飘云带来了多少伤害,都说破镜重圆,但实际上破镜是无论如何都会留下疤痕,不能重圆的。 张逸飞的话还没有说完,柳飘云决意离开的声音就已经开始响起:“欢欢她会长大,她慢慢的就会懂事,她不会没有感觉,我们这样视为陌生人的生活,对她的影响更坏。我要离婚,张逸飞,请你给我签字。签字—” 柳飘云喊着,她觉得自己想疯了,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啊?我不爱他,不爱他,真的一点点都不再爱他了啊! “飘云,你知道吗?你就像金子一样,悄无声息的驻扎进了我的心房,你发着金光,散发着你的魅力,但只恨我却是将你忽视,不懂欣赏,只把你当成普通的一快石头,如今你决定离开这个遮盖你光茫的黑房时,你走了出来,那光茫闪的我睁开了眼睛,我终于看清了原来压在自己心底的竟然是一粒金子!飘云知道吗?我,我不要失去你……” 金子?柳飘云想笑,想讥讽的笑一下,但是她没有,她只在心中低呼:张逸飞啊张逸飞,我要走了,你说我是金子!我有那么光亮吗?不!我宁愿做一个被人握在手中的丸石,也不要做你的什么金子,你不懂我,不理解我,不了解我,你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在你那儿我就算是金子也会被当成尘埃,因为你不识我,对,你不识我,你永远都不会识我,我们的结合是个错误,是个美丽的错误。 柳飘云表情肃然的再次和张逸飞说道:“爱我,请你放开我!” 第七十三章 故事没有结束 夏天的傍晚走的很慢,太阳已经落山好大一会了,但是街上仍然是光亮一片。 “飘云,你别再逛了吧,我的腿都疼死了!”吕月芝站在那儿嘟囔着不肯再往前走:“我说飘云,你到底要买什么样的衣服啊?我们一家家的逛,你连试都不试,我看你就是在闲磨指头,根本就是瞎逛。” 柳飘云扬起头,朝天边的那片云彩望去。它多自由啊,可以随风儿舒展腰肢,可自己却是,“唉!”柳飘云叹口气道:“好吧,月芝,我们走,不逛了,我也累了,衣服今天不买了。” …… 下班了,柳飘云拉着吕月芝一条街,一条街的瞎逛,她根本就不是要买什么衣服,她只是不愿回家。 是呀,她要离婚,她的心意已决! 无论张逸飞怎样,她都不会妥协! 所以,她不愿再去面对张逸飞那渴望的眼神。 张逸飞的变化要放在三年前,她会惊喜,她会感动。 但是如今,别说感动,她甚至连他做的饭菜都不想吃。 想想以前,每次都是自己回家才开始做饭,无论多晚,无论多累,他从来都不是管不问的,早已习惯了这些的柳飘云觉得张逸飞所做的一切都没有多少意义。 柳飘云的心中只觉得悲哀,自己的!张逸飞的悲哀! 但是不管怎样,家就是家,不管你在外流浪多久,不管你在外徘徊多久,终是你千般不愿意,万般不甘心,你始终都得回家。 这不,柳飘云和吕月芝分手后,就开始向家的方向走去。 推开屋门的那一瞬间柳飘云真想闭了眼睛,家里不仅仅是她不想面对张逸飞,家里还有她的爸爸、妈妈、还有她的公公、婆婆,甚至还有弟弟一家人,他们全都坐在屋里,盯着她看,那架势就像是在等她。 柳飘云想礼貌的向公公婆婆打声招呼的,但是,她最终还是没能开口。还是妈妈帮她圆了话,妈妈指着公婆对她道:“飘云,你看,你爸妈来都来看你了。” “哦!”飘云轻哦着,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飘云,你回来了?快,洗下手,吃饭吧!”公公婆婆都开了口。 “是呀,吃饭吧,逸飞已经把饭做好了。”妈妈还特意强调那饭是逸飞做的。 “哦,好,吃饭!”飘云边说边钻进了厨房,开始为外面的人盛饭,外面的那群人都是他的亲人,可是此时,他们都在做着有拨她心意的事情,他们都觉的他们是为她好,可是究竟什么才是为她好啊?柳飘云有些恍惚了,难道说他们都是为自己好,而只有自己和是睁着眼往火炕里跳吗? 和张逸飞离婚就是往火炕里跳吗?这是什么思维,什么逻辑!可是那些爱着自己的,疼着自己的人,却都是如此认为。 “飘云,好了吧!”张逸飞突然进来,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啊?”柳飘云被吓的惊叫了一声:“哦!好了!” 好了?什么好了,是饭菜盛好了?还是自己和他就这样和好了呢?不!柳飘云摇着头,走出了厨房,她躲进了卫生间里。 当柳飘云再次出来的时候,饭菜都已摆上了桌,大家都嘻哈哈的准备吃了。 “飘云,快点来,逸飞今天做的蒸面挺好吃的。” “就是,就是,快来。” 大家都在招呼柳飘云,柳飘云终于像木偶一样坐了下来,语大家一起吃开了张逸飞亲手做的饭菜。 饭闭,免不了又是一场语重心长的说教。 此时,我想告诉读者,在这里,我不想再赘述柳飘云父母及公婆的劝说,以免读者觉的我太啰嗦,是啊,中国的婚姻自古以来,都是享受着劝合不劝离的待遇,那样千篇一律的话,不说也罢。 总之,柳飘云在强大的亲人团攻势下,再一次向张逸飞不得不妥协了。 按说,小说到这里应该结束了,柳飘云答应了张逸飞不离婚,而张逸飞也已经痛改前非,他们的日子该好好过下去了。 可是,他们的日子能好好过下去吗? 第七十四章 耍性子 张逸飞对柳飘云说:“老婆,以后晚上我陪你睡!” 张逸飞对柳飘云说:“老婆,我保护你!” 张逸飞对柳飘云说:“老婆,你不用再害怕了!有我呢!” 张逸飞对柳飘云说…… 这个夜晚,张逸飞就那样抱着柳飘云不停的在她耳边叨叨着,说着那些柳飘云曾经非常渴望,现在却有些麻木的话。 小说写到这里我想向各位读者做个假如:假如你是一个穷光蛋,你需要钱,需要很少一点钱来做本钱,你向李谋人借那一点点本钱,以求发展。那点资本对李谋人来讲是很轻松就可以给你的,但是他拒绝了你,他不但不给你,还冷嘲热风的将你羞辱了。数年后,你通过自己的努力,克服种种困难,不仅有了本钱,还有了流动资金,这时候,李谋人再给你施舍当初你所要的那些本钱时,试问,你还会接受他的赠予吗? 不会!一定不会!这是你们的答案,对吗?这也是我们的女主人公柳飘云的答案。 当那无数个不眠之夜伴着柳飘云,让她头疼难忍的时候,张逸飞在打游戏,当柳飘云在恶梦中挣扎,惹出阵阵冷汗的时候,张逸飞在打游戏,当柳飘云筋疲力尽,觉得自己随时都会倒下去的时候,张逸飞在打游戏…… 够了,这已经足够柳飘云锻炼了,如今柳飘云已经适应了没有张逸飞心疼,没有张逸飞帮忙,没有张逸飞安稳的日子,她一个人睡在那张大床上,面对着漆黑的夜晚,纵然害怕,但是她已不需要张逸飞的怜惜了。 所以,当张逸飞重新说这些话的时候,柳飘云就像那早已赚够了本钱的人,对于张逸飞此时的施舍,她不需要了,没有用了。 所以,柳飘云对张逸飞说:“你出去睡吧!” “你才让我害怕!” “我已习惯了一个人睡,你在这儿,我反倒睡不着!你出去吧,走吧……” 柳飘云说:“你出去吧,我已经很困了,明早我还要晨跑呢! 你这样子,我是睡不着的。” 张逸飞无耐的放下了柳飘云,他走出了那个他曾经睡过,但是已有近四年都没怎么进过的卧室。 柳飘云已经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他该怎么办? “两个人坐在地毯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那首柳飘云最爱听的歌《最浪漫的事》再次响了起来,五点半,又到了该晨炼的时候了,柳飘云折起身子按掉了手机闹钟的铃声复又躺下,全身都不舒服,哪儿都困,哪儿都疼,柳飘云伸着胳膊,踢了踢腿,深深的吸了口气,准备起来穿上衣服到外面跑步。 柳飘云掀开门帘正要往外走,“咚!”她和一个高大的黑影撞了个满怀。 “啊—”柳飘云尖叫着一皮股蹲在了地上,她以为屋里有来了盗贼,或者什么歹徒。 “是我,是我,飘云,你叫什么啊!怕什么呢?”张逸飞是听到了柳飘云的手机响了,才想着过来看看,他没想到竟然与她撞了个满怀。他被柳飘云的尖叫弄的一愣,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柳飘云为什么看到自己竟会吓成这副模样,张逸飞就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不舒畅的问到:“我有什么好怕的,你也真是。” 柳飘云听到张逸飞说话,这才知道那个让自己吓的魂飞魄散的黑影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合法丈夫张逸飞。 柳飘云抬起头,重新组合了自己那四分五裂的魂魄,有那么一会儿,她觉的有些虚脱,想要晕倒过去,但是她没有让自己晕过去,她就那么坚强的蹲在地上,有些恼怒,有些无望,有些愤恨的看着张逸飞,她张张嘴,想说些什么的,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 一会儿,也就是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吧,柳飘云看着张逸飞就笑了,她像没事人似的站了起来,对张逸飞说道:“你干什么呢?我起来是去跑步。”她边说边摔掉拖鞋,换好跑鞋,向门口走去。 张逸飞还没有反应过来柳飘云的话,她就已经走出了家门。他愣愣的回忆着柳飘云飘然而去的背影,突然觉的他自己离柳飘云好远,她还是他的老婆吗?那个缠着他,非要让他抱,非要把头枕在他的臂弯里,把腿翘到他肚子上的那个柳飘云哪去了呢?她真的不再需要自己了吗? 不!不是的!张逸飞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柳飘云也就是拿架子给自己看,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她不就常这样吗?自己惹到她了,她就装生气不理自己,但是心里她早就偷着乐了。对,一定是这样的,今天,她也就是耍耍女人的小性子,想要自己多哄哄她,自己一定要忍住,柳飘云就是在和自己耍性子,她一定还爱着自己!张逸飞在心中给自己和柳飘云都下了定义。 但是,柳飘云真的是在和张逸飞耍性子吗? 不是! 当然不是! 第七十五章 他是自己最恐惧的 中午,柳飘云在厨房里炒菜,她满头大汗的一手扶锅,一手拿铲,专心致志的把那些葱花、姜片什么的往锅里倒。 “嗯!好香!”柳飘云眯着眼看着自己的杰作,陶醉在那香味中。 “飘云!”忽然有人大在身后大喊。 “啊?”柳飘云一惊,丢掉了手中的铲子,那铲子掉到地上,差点砸到柳飘云的脚,她回过头对着那人吼到:“张逸飞,你,你干什么,你吓了我一跳!你神经病!” “你有什么好吓的啊?你一定是心里有鬼,才会这么怕的。说,你在想什么?”张逸飞由嬉皮笑脸变的充满疑虑,她在想什么?这么专心?她为什么看到自己就惊叫呢? “你才心中有鬼呢,没事忽然进来吓人干什么?没看到我正在炒菜,烧着了怎么办?”柳飘云被张逸飞吓了一跳又遭流语,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对他吼道:“你真是讨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这腹,小人一个!” 柳飘云吼完后,心中也是疑虑,是呀,自己惊叫什么呢?这光天化日之下,自己怕什么呢?为什么忽然看到他就惊叫呢?难道自己最恐惧的就是他? …… 柳飘云从卫生间里沐浴完后,用一条浴巾裹住自己的身体,她站在镜子面前小心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镜子很小,只能照出她的头部,她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不仅有些感伤,唉,曾经光滑的皮肤,此时却已生出点点斑纹,算了,不照了,柳飘云扭转身子。 “啊!”柳飘云惊叫着,差点蹦了起来,她以为自己是看到了鬼。 张逸飞此时正悄无声息的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样子像极了恶棍在荒郊看一个少女。 “你,你悄悄的站在我后面干嘛啊?”柳飘云从惊魂不定中安下心来,她被张逸飞吓的差点晕倒,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便烦烦的对他挥手道:“去,去,一边呆着去。” “就不去,唉呀,我喜欢抱你!”张逸飞嬉皮笑脸的一把搂过了柳飘云,两双手粗野的在她的腰肢和前胸游离。好多天了,张逸飞都没有抱过她,如今她刚刚沐浴后的身体,此时正自内向外的散发着女人特有的馨香,怎能不引起他体内的原始欲望。 “你,你放开我,放开我。”柳飘云一边挣扎,一边用双手使劲的锤打张逸飞。边打边嚷:“你知道不知道,你吓了我一跳,你真讨厌,你放开我。“ 柳飘云反抗着。 可是,胳膊能扭过大腿吗? 不能! 柳飘云能抵制过张逸飞吗? 不能! 女人在男人面前永远都是待宰的羊羔,很难反抗成功,女人不懂,她们不懂有时候她们那无力的反抗反而更能激起男人们的征服欲望,让他们更是把男人们的“英雄本色”演绎的淋漓尽致。 张逸飞此刻就是这种心态,他嘻嘻笑着,更是用力的缠着柳飘云,泼皮一般的道:“放开你,不,我就不放开,就不放开,我看你往那儿躲,看你又躲到哪儿去……” “你,张逸飞,你这个混蛋,你再不放手,我咬你了,我真咬你了啊!”柳飘云咬着牙直觉得自己想疯。 “行啊,你咬,你咬,我让你咬,你咬我会很舒服。”张逸飞垂着脸,恬不知耻的伸过了脑袋。 “你!”柳飘云终于忍无可忍,爬到他的肩膀上,张开口狠狠的咬了一口。 “呀—”张逸飞痛的龇牙裂嘴的惊叫起来:“柳飘云,你真咬啊!” “是,真咬!你再敢碰我,我还咬你!”柳飘云一脸正经的道,她想这下张逸飞一定就会屈服了,但是,柳飘云错了。张逸飞愣着看了柳飘云一会后,就狠狠的点了点头道:“好,你咬,你咬,你想咬就咬吧,我该被你咬的,你是要出出气的,我早该让你好好出出气的,来吧,飘云,你咬吧……” “你—”柳飘云不可相信的看着他,再无计可施。 正在柳飘云诧异的时候,张逸飞却又一次向她扑了过来,“啊?”柳飘云惊叫着,躲闪着,厮打着…… 张逸飞闹够了,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柳飘去看着张逸飞离去的背影,心中是一片无耐的死寂,只有股股寒意直涌心头。 …… 第七十六章 无性婚姻 经过这几次折腾后,柳飘云对离婚已经死了心,就像走在山洞里看不到光明的人,刚开始的时候还想着折回身子,可是随着脚步的移动,他会走的越来越深,再回去同样困难重重,于是便放弃了折回去的打算,只有硬着头皮往下走。 更何况张逸飞不离婚,张逸飞不但不离婚,张逸飞好像还改变了许多性情,比如,他不再那么一天到晚的打游戏了,比如,他不再是什么事也不做,而是下班回家就帮忙做饭了,再比如,他不再对柳飘云的来回无动于衷了,偶乐柳飘云不舒服躺到床上,他还会走到跟前问一问,怎么了?要不要看医生? 柳飘云不知道是哪儿出错了,也搞不明白这久竟是怎么回事,说真的,张逸飞现在的样子,不是她长久以来都想要的吗?可是,张逸飞变了,柳飘云仍然是不快乐,不快乐的同时还会有那些不安,那不安就像自己欠了他什么似的,而他总有一天是会向她讨了去的。 所以,现在每次张逸飞表示关心的时候,柳飘云心中荡漾的不是幸福,而是无耐,心酸,惊疑,还有不安。 是的,就是那种不安!这种非常不安的感觉一直在折磨着柳飘云,让她常常寝食难安,恶梦连连。 柳飘云现在的生活就像吃东西吃坏了的肚子一样,明明也知道是那种食物不能消化,吃坏了肚子,但她却不可能再把那食物吐了出来。 其实,柳飘云并不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人,有时候,面对着张逸飞小心翼翼的举动时,她不是没有产生过就此一生的想法,可是…… 柳飘云无法接爱张逸飞了,他说爱她时,她觉得他虚伪,他说保护她时,她觉得他可笑,他说疼她时,她觉得不需要。以前,柳飘云是盼着张逸飞早些上床,早些陪她睡觉的,但是,现在柳飘云竟然是盼着张逸飞晚点睡觉,祈祷他别再来烦她。 是的,柳飘云认为张逸飞是在烦她,因为她对他的那些亲热不仅没有想应合的感觉,相反还会很厌恶,很烦。 柳飘云真的再也爱不起张逸飞了。 在柳飘云的眼里张逸飞所做的一切都像是一个放贷的债主,如今他慈悲放贷,而后她迟早都要还贷,且还是还要连本带息…… 然而,柳飘云心里想的这一切,张逸飞却不是这么认为的。 张逸飞认为,柳飘云闭口不再谈离婚,那就是原谅了自己,那就是她还爱自己,那就是她舍不得自己,她现在不愿理自己除了女人的娇气就是习惯。 是的,是习惯,他和她已经好几年都几乎不在一张床上睡了。如今…… 张逸飞想到如今心中不由得“咯噔”了起来,说真的,这些年,他和她的性事很冷,书上说过,两个正常的人如果超过一个月不过性生活,那就是无性婚姻。照这样算来,他和她长达八年的婚姻,竟然有五年基本上都属于无性婚姻。自己对性事很淡,是因为自己痴迷于游戏,自己觉得运作起性生活又累,又麻烦,所以常常装聋作哑的过了,可是,柳飘云呢?都说三十的女人对待性事犹如老虎,可她这些年却好像对性事也很冷淡,这又是为什么呢? 张逸飞的心中不由得“吐吐”跳了起来,难道说柳飘云不爱自己吗? 不!自己不能放弃,不愿放弃,不想放弃,不甘放弃,张逸飞在心里呐喊着便有了打算,他要从性生活开始,开始他和柳飘云的新生活,首先他要和她一起睡觉,要柳飘云习惯和自己睡觉! 第七十七章 女人是生育的工具 柳飘云在听到吕月芝自杀的消息时,她没有流泪,心中除了那种麻木的疼痛外就是生气,柳飘云不敢相信,不能相信,吕月芝的快乐竟然是一个美丽的肥皂泡,她和莱贺慕那看起来还算幸福的婚姻竟然又是一个骗局。莱贺幕对吕月芝所有的体贴与呵护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吕月芝为他生下一个男孩。 五年前,莱贺慕还生活在县城老家,那是一个比较偏远的小县城,民风虽然淳朴却很滞后,谁家要是没了儿子,就会被人瞧不起,莱贺慕虽然在外闯荡多年,却仍然脱不了俗,他无法改变那重男轻女,根深蒂固的原本面貌,当他得知老婆怀的第一胎是女儿时,就曾经财大气粗的说过,他不怕罚款,他还要超生,无论如何他都非要让老婆给他生一个儿子。 可是,天不随人愿,在生意场上,一帆风顺的莱贺慕,偏偏在这儿就跌了脚,他的前妻在生他女儿的时候,由于大出血而切除了子宫,生命最终是保住了,但却永远的失去了再生育的机会。莱贺慕的儿子梦也因此而被打断。 按理说,莱贺慕不应该再抱怨什么,他应该按受现实,本来,贤妻爱女,他又有钱,又有事业,这应该是一个很美满很幸福的家庭,可是他却是一个虚伪的男人,是一个很爱面子的男人,他受不了别人的议论,更受不了造谣生事的人对他断子绝孙的讥讽,发展到后来,他竟然以妻女为耻,觉得所有的不如意都是这两个霉头所致,最后,他狠心的和前妻离了婚,丢给了她们母女一把钞票后,就带着自己的事业来到了现在生活的这个城市,从此再也不与她们联系。 莱贺慕来到城市后,事业更是很顺的发展了起来,不久他就成了城市中的有钱人,他决定要找一个能给他生儿子的女人做老婆,寻寻觅觅之中,他把眼神投向了吕月芝。 吕月芝不仅漂亮、温柔,而且有才气,她举止优雅说话含蓄,这让没有多少文化的莱贺慕心生敬慕,更重要的是,他不懂多少生理知识,他认为吕月芝既然能生一个儿子,就一定也能为他再生个儿子,所以他对吕月芝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莱贺慕虽然只是个连初中都没有上过一天的半文盲,但是他脑子灵活,加上父辈的业绩,他的生意做的也是红红火火,男人们有了钱便会看起来大气了许多,纵然是他貌不出众,但由高档西服的包装,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另有一番风格,更何况他并非是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井地之蛙,而是那种南来北闯见过许多世面的风趣男人,更要命的是他还有一张经历过风霜的脸面,这一切就足够吸引吕月芝爱上他。 婚后,莱贺慕对吕月芝仍然是呵护有加,他不仅给吕月芝买了新房新车,而且常常会推掉好多应酬而陪伴她,所以当他提出要吕月芝再生一个孩子时,吕月芝虽然诧异,但还是欣然接受了,她以为他是爱她所致,他想要和自己要一个属于他们的爱情结晶。 很快,吕月芝怀孕了,如果说吕月芝这次怀的是个男孩的话,那么所有的肮脏目的和欺骗都可能会被掩藏,但偏偏的吕月芝这次怀了个女孩。 在得知腹中胎儿是女孩时,吕月芝是兴奋的,因为她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再生一个女儿,可真是锦上添花的好事,但莱贺慕却是痛苦的,他不想要女儿,他要儿子。所以当莱贺慕毫无商量余地的让吕月芝打掉腹中胎儿,要她再次怀孕时,聪明的吕月芝马上便明白了一切,当所有的隐瞒都被揭穿,真相大白与天下时,吕月芝无法相信自己这第三次的爱情竟然又是一个肥皂泡,自己所追求的幸福,在莱贺慕心中竟然只是一个生育的工具而已。 吕月芝伤心绝望之时,她疯狂了,一怒之下,竟然要以死去捍卫女人的尊严。 吕月芝最终是得救了,因为当她用刀片划开了自己的手臂,当生命源泉一点一滴的将要把她抛弃时,她突然想到了儿子,想到了父母,所以,在清醒的最后一刻她终于拔通了医院的急救电话,她又活过来了,然而在她腹中的胎儿却因失血过多而被迫打掉。 女胎消失,吕月芝和莱贺慕的矛盾暂时得到了缓解。莱贺慕又如同往昔的对她倍加呵护,在他连求带劝的强攻下,吕月芝经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他的请求。 当吕月芝准备回家做全职太太,来公司辞职和柳飘云道别时,她竟然告诉柳飘云,她说她已开始寻求生男孩偏方,她苦笑道,做为知识女性,她将要有计划的为莱贺慕生个男孩。 相当初,爱得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吕月芝,再经过一连串的打击下,竟然甘心做了莱贺慕的生育工具。 柳飘云无法相信吕月芝的转变,但是吕月芝却真真实实的在这生活中屈服。 柳飘云看着吕月芝收拾东西的背影,心不由得阵阵颤抖,女人啊!到底何处才是你幸福的归宿? 第七十八章 远走就能幸福吗 张依然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白云,又掂了掂手中的背包,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背包不大,里面根本就没有多少东西,只是自己的几身换洗衣服,可是掂起来却是沉重异常,张依然知道沉重的不是手中的东西,而是自己这颗疲惫不堪的心。 “依然,你又出远门啊?” “啊!” “依然,你这是回娘家吗?” “哦!” “依然,你要走了吗?” “恩!” 张依然简短的回答着乡亲们的问话,无论别人问什么,她都是回应“啊,哦,恩。”一个字。 说真的,张依然现在的脑子已经是一片混沌,可认说她已经是没了意识,她只是在下意识的回答、点头。 张依然沉重的迈着步子,看着这个五年前自己嫁进的小山村,不由得再次暗自感伤,那时候自己有梦,有希望,可是现在,梦醒了,希望碎了,自己只能孤身一人挎着背包,远走他乡。张依然摇着头,昨晚上,她和王渔舟的对话好像还在耳畔回响着。 她说: “渔舟,我们离婚吧,我出去打工挣钱,然后每个月都给你留点钱做生活费,好不好?” “渔舟,我们就是离婚了,我也不会不管你,你有什么困难还可以找我,我能帮的,一定尽力帮你,你放心,好不好?” “渔舟,我们的女儿,我想她如果跟着我更有利于成长,当然你要是非让她跟着你,我也没意见。她的抚养费,我全包,好不好?” …… 王渔舟说: “不,依然,我不离婚!” “我告诉你依然,你想都别想,我不会让女儿跟你走!” “张依然!你要真的想离婚,那就等我死了再说!真的,除非我死了!” …… “除非我死了!”张依然昨晚躺在床上,翻来腹去的回想着王渔舟这句没有一点回旋余地的话,不由得全身起鸡皮疙瘩。自己才二十几岁啊!正是花开正浓的日子啊,难道就这么和他永远耗着、守着吗? 不!我不能这样和他耗!我受够了!我不要这样再守着他,婚姻法不是规定分居两年就可以判离婚吗?对!就这么办吧,自己明天就收拾行囊,远走他乡,到外地打工去。 现在,张依然终于走出了家门,可是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耐,张依然不知道前方的道路久竟在何方,也甚至连自己久竟要去哪个城市都不清楚,她只是这么浑浑愕愕的走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因此而骂她薄情寡义,更不知道会不会给幼小的女儿带来伤害,但是这一切她都顾不了,因为那个家让她觉得室息,她必须离开。 张依然走出村子,走到公路上,坐上了开往外面的汽车,车在山路上颠簸了近二个小时,才驰进城里,下了车,张依然走到共用电话厅给表姐柳飘云打电话。她知道就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理解自己,但是表姐能理解,她还想告诉表姐,她要走了,可能永远都不回来了,她要用这种方式和已经没有爱的王渔舟离婚。 长途汽车站门口,柳飘云终于看到了掂着包裹准备远走他乡的张依然。张依然的眼睛里充满了两种矛盾的眼神,坚定和茫然! “你真的想好了怎么做吗?”柳飘云心疼的看着满脸憔悴的张依然问道。 “恩。”张依然点头。 “现在就走吗?不在我这儿停几天吗?” “现在就走,不停了!” “有什么困难,给家里电话啊!” “恩。” “那,那就走吧!你一人到外小心点啊!” “恩。” 柳飘云看着张依然蹒跚的步子,眼眶潮湿了,她无力帮她,只能眼看着她远走,可是,她这样远走真的能行吗?要知道她只是一个中专毕业生,她没有上过大学,没有一技之长,柳飘云不用考虑就可以想像出她这样孤身一人的到外面该有多难!轻松和幸福张依然她能得到吗? 第七十九章 落进下石 如果说柳飘云曾经对末来的生活还怀有信心,怀有希望的话,那么吕月芝的放弃自我,张依然的逃离家乡,对于柳飘云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两个人都那么让人心酸,那么让人不忍,那么让人无耐的走了,让柳飘云的心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样,更加觉得空荡荡。 现在,柳飘云的身边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了,所以她的心里更是觉得沉甸甸无助,一切竟是如此无望,那种无望的心情常常包围着她如同万蚁噬心般的让人痛苦难忍。 就在这时,张逸飞所在的单位也随行势而进行整改,一批老职工提前退休,给年轻人提供了舞台和机会。张逸飞也跃跃欲试,想趁此机会捞个一官半职。 “飘云,我准备竞聘主任了!”张逸飞道。 柳飘云没有应声,说真的,她一点都不看好张逸飞,撇开他自身的条件不说,单单他做事半途而废的习惯就让柳飘云对他失去信心。别的不说,就说早上跑步锻炼身体,他给自己定了个五点的闹钟,当铃声响时,他不愿起床再定个五点半的,然后再响时,仍不愿起,再接着定个六点的,周而复始,闹钟不知道响了多少次,他最终都没能起床。 柳飘云对张逸飞真的是太了解了,她知道他做任何事都是虎头蛇尾,只要遇到一点困难、挫折和麻烦,他就会退缩,就会放弃,像跑操一样。 但是,张逸飞那兴奋的脸膛和楚楚满志的样子让柳飘云无法再给他贴上冷脸,柳飘云的软弱和善良也让她再一次做了退让,她想不管怎么样,她要等他把这事落幕了再说,而她也要尽一切帮他,男人之间不是流传着“升官、发财、死老婆。”的三大幸福吗,柳飘云相信,如果张逸飞真的有机会当上了什么副主任或主任的话,那自己再和他离婚,或许就会容易些。 但是大家都知道,张逸飞既朝中无人,又没有大学学历,天天沉迷于游戏,又使他没有那种圆滑世故的处事态度,所以,当机遇降临的时候,没有资本的他是很难抓住的,他的“官”梦也就只能是一场梦了。 就在张逸飞的“官”梦刚刚被打破,他刚刚摆平了心态的时候,新的变故竟又一次不约而止。张逸飞所在的企业员工也要重新优化组合,很快的,公司员工都开始面临下岗和调离的威胁,所以,张逸飞也是惶惶不可终日,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 面对这样的情形,柳飘云不得不再次退战,虽然在内心里,柳飘云始终认为,她和张逸飞终是要分道扬镳的人,但是,现如今,张逸飞却仍是她的丈夫。柳飘云终是千般不愿意,万般不耐烦,她还是不得不把离婚之事再次暂停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柳飘云不停的开导张逸飞想开点,她让他别太钻牛脚尖了。然后,她和他一起商量对策,她帮他找人,她给他出谋,最后,她甚至极度不情愿的抹去了自己的尊严,她陪着他去给他的那些领导送礼。 但是,张逸飞却还是应了柳飘云的暗想,他最终还是落聘了。 柳飘云迷茫了,她知道落井下石这个词的真正含义,她也知道自己和张逸飞的事根本与这个词无关,可是她却再也无法让自己理志气壮的在这个时候再和张逸飞继续离婚。 第八十章 选妻标准 夏天的太阳总是如火般狠狠的炙烤着大地,一点都不知道怜惜那些可怜的人们。 “唉!”柳飘云心情沉闷的叹了口气,自语道:“这死天气,真是热死人了!” “咦?有风了!好凉快啊!”有路人不能相信的兴奋的喊了起来。 “晕啊,风怎么这么大!狂风啊!”很快就又有人开始抱怨。 柳飘云听着人们的议论摇摇头,用手撩撩被那突如其来的狂风吹乱了的头发,然后,她随着路人抬起头看天空中那越来越密集的乌云,只见那一块块如黑烟般的乌去正滚滚向自己的头顶上方汇集。 “快跑啊!要下暴雨了!”好多人边喊边从柳飘云的身边飞快的经过。 “呵……”柳柳飘云在心里有些讽嘲的冷笑了一下。毫不再乎的甩甩头道,下就下吧,跑什么跑,不就是暴雨吗? 柳飘云看着那些疯跑着往家赶的女人们,突然就想到一个曾经听到过的笑话,说的是一个大龄未婚男人拜托别人给他找妻,当介绍人问他的选妻标准是什么时,他说她的选妻标准很底,首先,得是个女人,其次,得活着,第三,下雨了得知道往屋里跑。 柳飘云想着就笑了,当她再抬头时,狂风已经停了,豆大的雨点开始噼里啪啦的向她的身上砸来,她看着仍在疯跑的人们,心里经觉得异常轻松,这路上可能就自己不怕这暴雨的到来吧! 呵呵……柳飘云干笑着,伸出微弯的手去接那天空中飘下来的雨滴,只一会儿,她的手掌中心就接了满满一涡,她看着手心中间的那涡水,再次想到了那个笑话,下雨了得知道往屋里跑,柳飘云念叨着这句话,不由得止了刚刚的笑容,唉!自己现在可能连那个最底标准都达不到了吧…… “轰隆隆,轰隆隆……”雷声有远而近,有近而远,不停的在柳飘云的耳边轰炸着,好像催命的战鼓。 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偶尔有几个人走过,也大都打着伞或者穿着雨衣,他们急匆匆的边走边咒骂着这可恶的天气。 雨滴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不一会儿,天和地便被那雨帘连了起来,到处都是白花花的水珠。偶尔有车经过柳飘云的的身边时,便会溅起一股黑黄的乌水,那股乌水穿过天空中的雨帘,像机枪中的子弹一样向柳飘云的身上扫了过来,于是,柳飘云的身上和脸上便会滴上那些微黄的水珠,但也只是一会儿,那些微黄的水珠就又被雨帘落下的清水冲刷掉了。 柳飘云在那雨帘中慢慢的穿行着,单薄的裙衫早已湿透,紧紧的贴在柳飘云的身上,使她看起来更显单薄,偶尔,柳飘云会向道路两边望望,虽然隔着那层层雨帘,但她也能感觉到屋内小贩们投过来的或嘲笑,或惊诧的目光。她知道,此时,他们把她当成了傻子,当成了疯子。他们笑她,这么大的暴雨都不知道躲避…… 柳飘云离家其实并没有多远的路程,但是,为了感受那暴雨的洗礼,她没有直接向回家的路口走,而是向右转了一个大弯,旁若无人的继续朝前走。 狂风又起,雨滴忽然间就小了下来,天空中那黑压压的乌云好像也害怕那狂风的呵斥,很快便悄然而退,柳飘云浑身淌水,经狂风一吹,不由得有点哆嗦。只是夏天的风,夏天的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在柳飘云还没有感觉到特别冷时便云散雨停,太阳重又冒了出来。 当大地重又恢复平静时,街上的行人很快便冒了出来,大家笑谈着刚刚的狂风,雷电和暴雨,互相诉说着自己刚刚紧急的躲雨经过。 没有了暴雨的陪伴,柳飘云竟然觉得更加孤独,她撇开路人好奇的目光,开始象暴雨前狂奔的人们那样往家里跑去…… 第八十一章 大结局 或许是柳飘云的冷淡惹恼了张逸飞,更或许是落聘、下乡的打击刺激到了张逸飞,总之,所有的一切好像都给了张逸飞充分的理由,他那为了讨好柳飘云三个月不打游戏的记录终于被打破,他很快就又重新开始了醉生梦死的打游戏生活,而且这次玩起来,他给人的竟然是一种心安理得的感觉,一切好像就应该如他现在如此一样。 柳飘云看着张逸飞端坐在电脑前的背影也并没有觉的有什么不妥,她对张逸飞曾经爱过、恨过,希望过、可怜过……可是现在,柳飘云对张逸飞淡然的没了爱,没了恨,没了希望,没了怨,没有了可怜和怜惜…… 家里重新又冷了起来,只是这次的冷战不是他们特意营造的,他们只是觉得自己失去了和彼此说话的必要,柳飘云如此,张逸飞好像亦是如此。 柳飘云的心就像死了般的静如止水,一天又一天,她只是木偶般的过着日出而工,日落而息的生活。她再也不向父母或亲朋诉说自己的婚姻不幸,也再不向父母提出她要和张逸飞离婚,就算是父母偶尔问起时,她要么找别的话题冲开,要么淡淡的一笑答到,还好。 对于张逸飞,柳飘云已经没有了再和大家谈论他的心情,她怕了,更累了。 现在,柳飘云心中唯一的期待的就是张逸飞能够主动提出和她离婚,这样她就可以痛快的解脱。 但是,张逸飞会和柳飘云提出离婚吗? 柳飘云站在烈日下呼问,柳飘云站在狂风中呼问,柳飘云站在暴雨中呼问,答案却是飘渺而又迷茫的。 如今,站在洗手间里,柳飘云不在徒劳的呼问,她只是用最快的速度退去了那身不停往下淌着水的衣服。 柳飘云冷静的打开了热水器,她对自己说,首先要冲个热水澡,以免感冒,是的,她不能生病,生病对那些有人疼惜的人来说是幸福的,对她不是,这几年她一直认为自己和那些独居的人们一样,是无人照顾的,是病不起的。 站在淋浴器下面,当那温热的水似绸缎一样顺着她的肌肤轻轻滑过时,柳飘云的心里不由得一阵颤抖,她终于忍耐不住开始用手轻轻的去抚摸自己的胸部,看着自己那已有些萎缩的乳房,柳飘云惊怕,多久没有了啊?自己这还算是女人吗?还算是有丈夫的女人吗? 屋外,电脑中那激烈的炮烘声最终还是掩盖住了淅淅沥沥的淋浴声,柳飘云不由得开始烦燥起来,五年啊,她和张逸飞在无爱无性的婚姻中已经挣扎了五年啊!她不知道女人的青春到底有多久,更不知道自己久竟还有几个五年可以和张逸飞一起挥霍……柳飘云气恼的把淋浴的水流调的更大了些,终于,哗哗的水流声占了上风,柳飘云这才觉得心情稍稍舒服了点,她把飘着玫瑰花香的淋浴露涂满了全身,随着那醉人的花香,柳飘云的眼前仿佛出来了一个梦幻般的美丽家园,家很简陋,但是却很温馨,里面不仅有许多自己伺弄的花花草草,更有自己可爱的孩子,还有那温柔体贴的丈夫正含情默默的注视着自己…… …… 谢谢各位读者长期以来对飘渺的支持,我知道这样的结尾会让好多读者失望,可是人生就是如此,飘渺没有办法按照大家的意愿将小说进行到底,好多读者给我留言,给我邮箱中发信,还在我qq里和我交谈,她们都希望得到一个比较肯定的答案,可是飘渺只能深感愧疚的对大家说声:对不起!因为生活总是不按人的意志来定,它的不安定因素太多太多。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