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我回忆里的你》 ☆、百人竞选脱颖而出 注视着教务处的布告栏,倪舒怀以为自己做梦。 对于她这般成绩普通的学生而言,竟然能在百人竞选之中脱颖而出,得到了波士顿诺亚大学的录取。 成绩出炉,认识她的同学当中有多少人质疑过这份公告的真伪,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向来严苛收取学生的知名学府会录取了她。 她的成功遭人怀疑,因为成绩不是学院里最优秀的一位,甚至曾经重考三科的学生,连一致公认最好的资优生都录取失败,她能得到这份殊荣,凭的又什么呢? 与她一起获得录取的两个是她同学,曾希瑟和季诚裶,虽然也不是最优秀,却比她略胜一筹,他们的入选都是大家预料的结果,唯独她不是预料中的人选。 她成功了,但失去了大部分的友谊,剩下曾希瑟和蔚娜的支持。 继续在校园内生活,或多或少的流言蜚语终会传给她听到,说不伤心也是骗人的,置之不理真的很难办到。 在这艰难时期,背负流言蜚语的压力,突发一件更艰难的事,导致她的情况雪上加霜。 出发前一个星期,原本她已经从新加坡学院回去吉隆坡,在家里准备海外升学的事宜,以及升学前短暂休假。 她与季诚裶的家同在吉隆坡,而新加坡子民的曾希瑟计划去吉隆坡会合他们,然后一起飞往波士顿。 大家万事俱备,满心期待出国,唯独她还欠东风,剩下飞机票不清不楚。 探问过曾希瑟关于机票,发现冒出很大篓子,原来倪舒怀的机票一直是后备机位。当时季诚裶自告奋勇说替大家寻找旅行社订购机票,在那种时代的科技还未发展可以到在网上自助订购机票出国那般便利,所有机票皆要通过旅行社代订。 所谓的后备机位,是她的机位并没有落实,如果有人突然没有登机,飞机才有空位让她乘搭航班。 她根本等不了,必须按时抵达,因为到达波斯顿的第二天要去学校签署奖学金合约。如果迟到,等于是缺席,自然就会失去奖学金资格。 晴天霹雳的消息沉重地痛击她,她不能找他问个清楚,他可以不认帐,事情则会变成是她诬赖他,到时候伤害两家的交情。 庆幸妈妈懂得为孩子们计划储蓄,她花上储蓄户口的钱买机票,结果不幸被姐姐发现,妈妈也顺理成章知道了,一怒之下为她买商务舱机位,要她舒舒服服地去波士顿。 她心里很 明白妈妈的期望,期望两个女儿有机会出国念书、见个世面,可惜姐姐打算出国深造的那年巧遇爸爸病逝,导致计划无疾而终,所以妈妈现在不惜任何代价都要送她出国。 离别前一夜,妈妈和姐姐多番叮嘱她出门万事小心,其实她不是第一次出国念书,之前在新加坡学院念了两年,只不过这次去得比较远,无法再像以往那般可以每半年回家一次。她这次出国,回国的时候可能是等到她学成归来之后。 妈妈得知机票的来龙去脉,对此非常生气,姐姐和她联手压制她的怒气,避免她上季家的门去吵,不希望两家交情摧毁于此。去世的爸爸和季诚裶的父亲是朋友,年轻时曾经一起合作香料生意,后来爸爸退股了,他去世后,季伯伯对她们一家照顾有加。 好不容易安抚了妈妈,这回轮到了姐姐,姐妹俩躺在同一张床上倾谈,[妹,妈生气情有可原,你太容易相信季诚裶。如果他不是季伯伯的孩子,我早就找他算账了,哪能咽下这口气?老爸疼你都来不及,怎能容许别人欺负你?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也会很生气。] [姐,我去波士顿后会尽量疏远他、小心他,你放心吧!倒是麻烦你照顾妈,这件事别让她去吵季伯伯,免得伤了两家和气。] 经一事长一智,倪舒怀看清季诚裶是怎样的人,从前的真情原来是假意,可见两家交情变质了。 姐姐拿病逝的老爸做借口,倪舒怀真希望自己有阴阳眼,可以找他询问对这件事的看法。据她对爸爸的了解,他固然生气,不过气一会儿而已,然后会大骂她愚蠢,怎么轻易相信别人? 她身上有蠢人的基因都是遗传自老爸,要精明的话得拜妈妈为师。做事果断,也有些狠绝,至少保住自己。在世上,保不住自己哪来保住别人呢? 这个世道,好人难当,不能太天真。 [放心好了,我会看着办,你安心出国,不要多想什么自己不好、抛下这个家、自己出国,你将来有的是机会承担这个家。] 有姐姐的保证,她的心宽了一些,庆幸有她扛着。 翌日,妈妈和姐姐送她去机场。 这次出国去波士顿跟上次出国去新加坡不同,孤身一人到更遥远的过度求学,走过关卡进入候机区,心情越来越紧张,同时也孤单、无助、无奈、苦闷,安静地坐在一旁,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别怕、不能放弃,她差点想哭了。 [jamie,你到了。] 听到曾希瑟,倪舒怀抬起头见到她和季诚裶一起走来。曾希瑟很开心见到她,倒是季诚裶看起来惊愕。 [你买到机票?]季诚裶问。 [是,好不容易买到了。]她真的好感谢他制造这个麻烦出来。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多亏他,妈妈订了商务舱给她,舒舒服服度过超过二十个小时的航程。 [机票不是一起定的吗?你怎么会买不到机票?]曾希瑟对整件事还未清楚,倪舒怀那时候找过她只是询问机票的情况,后来并没有对她后备机位的事端。 曾希瑟与她是泛泛之交,却是鼓励她一起参与诺亚入取考试。通过这些事,看清哪些人能依靠,哪些人必须远离。 [旅行社替我安排其他航班,我要登机了。]她和他们乘搭的航班不同,出发时间相隔两小时,她乘搭的航班开始让乘客登机。 告别了他们,她独自一人,正式踏上美国求学之路。 经历过漫长飞航,倪舒怀终于平安抵达波士顿,隔天顺利抵达诺亚大学签署奖学金合约。 大家质疑她凭什么击败学院最优秀的学生,得到诺亚大学的入学资格,甚至是奖学金的名额,答案只能来自代表校方的布诺克先生,因为他曾到过新加坡学院承办招生入学考试。 [恭喜你获得奖学金,欢迎你来到诺亚。]布诺克先生诚心祝贺她说。 [谢谢。] [学校对你各项表现感到满意,希望日后你继续努力。] [各项?]这是什么意思?她听不懂,[其实我不明白,我的成绩不是学校十名内,在考试上也不是特别优秀,为什么还是可以获取入学资格?] 布诺克先生细心解释说,[你以前的成绩虽然平平,不过你在这个入学考试的成绩不俗,入榜前五名。诺亚录取学生,不但以考试成绩评核,也评核品格。我们要求那边的老师给你们品格评分,你的品格分数是五人当中最高,老师们对你的品行评价甚高。至于那位最优秀的学生,品行分数反而不合格。人,可以轻松在考试得高分,却难在品格上得高分,性格决定成败。jamie,期待你有更好的成绩。] 性格决定成败,这句话烙印在她心中,对她日后也起了深远的影响。 签署了合约,大学正式开课,她要开始适应新的生活模式和环境。 学校宿舍附加许多条件,多优先给硕 士和博士,她根本申请不到,唯有在校外租房。 来波士顿前,她和姐姐从网页搜索合适的房子,找到一间阁楼房,租金便宜,包括水电、冷暖气和网络,喜欢房间里有扇大大的窗户,白天可以不开灯,也有厨房供煮食,每月生活费可以节省不少。阁楼房已有一张床,她在跳蚤市场购买二手茶几和挂衣架,也在超级市场购买日常所需的物品就即日入住了。 解决住的地方,接下来是每月生活费,她不能完全依靠家里汇来的零用,增添加重负担,打工是最好的办法。校外打工需要向校方申请特别工作许可,附加条件是入学九个月以上,成绩标准,此外领取奖学金需完成校内服务令,因此留学第一年只可以校内打工,她申请到冰场体育馆当服务员。 冰场多数是校内冰球队atom用作练球的场地,少部分时间才是对外公开的收费溜冰场。 自创立以来,atom队在波士顿具有颇高的知名度,他们的光辉传承至今,名气也蔓延至全国。 从首批队员相续大学毕业后,这支冰球队创造特别习俗,也就是这些已经毕业的队员每年回校一次参加比赛,轮流跟在籍队员和其他大学的冰球校队进行业余比赛,去年跟在籍队员较量,今年轮到跟其他大学校队交流。 在倪舒怀留学的第二年春季末,她见识到atom的实力与魅力,更意想不到自己被冰场体育馆主任委派去当校友队的工作人员。 开始服务校友队前,主任喋喋不休训示一番,皆因前车可鉴,主任害怕她可能跟以前那些当校友队工作人员的人一样。 [jamie,我看你办事稳妥才派你去校友队当工作人员。这个机会,每年有许多人挤破头跟我争取,你可是非常幸运得到,记住好好地协助校友队,千万千万不能顾着看他们球场上的英姿,而忘记自己的责任。以前派去的做校友队工作人员的学生全部都是花痴,看见校友队队员长得英俊潇洒,双眼发亮,不懂做事,搞得真失礼,甚至还有些工作人员送花送食物送饮料送……贴身衣物给他们,对他们造成骚扰。] [主任,校友队练习结束,矿泉水不够,我们要赶快送水过去。]atom在籍队员前来催促,打断主任对倪舒怀的训示,也间接打救她。 [jamie,赶快送水过去。] [是,主任。]她松口气,终于逃出唠叨的深渊,赶紧跟随那位队员搬一箱矿泉水送进冰场。 前面 的队员走得快,步伐也很大,她用小跑步跟着,才不致于落后一大截,也因为搬着沉重的一箱矿泉水,她低头跟着跑进冰场,没有留意到此刻有瓶空的玻璃瓶迎向她,宛如投篮那般投中她的额头,她一个不留神就中大奖。 痛得头昏脑胀,整箱水散落满地,整个人倒在地上,根本喊不出声宣泄痛苦,也睁不开眼睛。 意外一触即发,所有人朝着她跑来,其中一个扶起她,轻轻拉开她捂住伤处的手,轻声细语地说,[让我看看。] 有人拿来药箱,幸好发肿,没有头破血流。 那人以流利的英文说道,[听见我说话吗?] 她点头,意识还算清醒。 [慢慢睁开眼睛,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及眼睛。]她听从那人的指示,努力地睁开双眼,好让他确认眼睛没事。 另一个人像个专业医生,用手电筒替她检查,也检查她的视力,[她无大碍,不过额头因为你的玻璃瓶肿得厉害。] 他的力气很大,一下子抱起她放在坐席上,通过挂在她身上的名卡知晓她的名字,[我很抱歉,你叫jamie,对吗?] [是。] [你从哪里来?]他依然说着流利的英文,试图舒缓舒缓她心中不安。 自小修习英式英文的倪舒怀来了这里一段时间,还未清楚分出美式和英式英文的区别,只要听懂对方的英文就好,[马来西亚。] [你会说中文吗?] [是。] [我叫terence,很抱歉造成你的伤害,用冰敷头。]他突然改口说起中文自我介绍,从其他队友手中得到冰敷包。他们练习曲棍球,经常受伤,身边常带着冰敷包防备。 他加以安抚说,[会好起来,没事的。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送你看医生。] [嗯……]玻璃瓶重重的一击,意识半醒半昏迷。这天接下来做不了任何东西,他伴随她直到她下班为止,甚至想送她回家,弥补对她造成的伤害。 妈妈和姐姐叮嘱,人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认识他就自然不能贸然交给一个陌生人送回家,于是联系曾希瑟过来接她回家。 当夜,同居室友林菲思上来阁楼房探望她,[jamie,听说你的头被玻璃瓶击中,还痛吗?] [没什么了。]疼痛舒缓很多,意识恢复正常,冰敷过的地方消肿了,[你 怎么知道?] [你被terencecho抛出的玻璃瓶击中,这件事传遍校园,现在有许多女生羡慕你的遭遇,多希望被他玻璃瓶击中,能和他相识。] [神经病,你知道那有多疼吗?]曾希瑟生气,可怜的倪舒怀被击得半死。 [你不了解他们的魅力有多大影响力,个个都是校园的一级风云人物,在诺亚求学期间是校长和教授们都要热捧的资优生。现在,他们每个事业有成,当中还有些是单身贵族,就算毕业了仍然有很多的忠实球迷,任何发生在他们身上一点小事都会传开,所以jamie你出名了,不少人对你已经展开地毯式地搜索。]林菲思立即打开诺亚校园网络论坛,阅读论坛最新的留言,[现在找出你有个绯闻男友叫戴西季,他是谁?] [季诚裶!]倪舒怀和曾希瑟不约而同地惊讶。 倪舒怀惊呼,她非常不解,[怎么会有这种传言?] [我下午听说了这件事,原本要去通知你,结果你打电话找我,忘记告诉你这件事。]曾希瑟听到她[中头奖],把绯闻抛诸脑后,[季诚裶利用你们相识的关系,也利用你在冰场打工的便利,在一群同学面前炫耀你暗恋他,说你非常乐意帮他拿到atom友谊赛入场券送给同学们,而是还是最前排的坐席,他根本是利用你帮他拍别人马屁。] 假如曾希瑟不了解倪舒怀为人,恐怕也相信季诚裶的话,那家伙吹牛不要脸! 林菲思察觉倪舒怀的无奈,相信这个绯闻是假的,为她打抱不平,[竟然有这么可耻的人,我替你留言证实这是假的。] [没必要!]倪舒怀赶紧压住她的冲动,[既然季诚裶敢说帮他们拿到入场券,也得看我这里。到时候我拿不到,任由季诚裶怎么说都是失信于他人,绯闻就会不攻自破。] [将计就计,让他自打嘴巴。]曾希瑟赞同。 [你们看来很讨厌他。]林菲思不了解她们对季诚裶的看法。 [何止讨厌?避开他都来不及。你快说说,为什么你上次突然叫旅行社更改航空公司?我们来波士顿的机票不都是一直由季诚裶操办吗?]对于这件事,曾希瑟心存疑问很久了。 [没什么,发觉机票不妥,要求旅行社更改是正常的事。]倪舒怀不想重提往事。 [机票有什么不妥?]曾希瑟追问道。 [旅行社把我的资料搞错了。 ]她随意找出借口,原本想说得过就可以了。 可惜曾希瑟不是好应付的人,她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一一推论出真相,[我们的机票是一起交给旅行社代订,人家是专业的机票代购人,除非你不想跟我们一起来,否则就是季诚裶搞鬼,我可不相信旅行社的人会犯下资料搞错的低等错误。况且出国留学这种大事,你办理得很谨慎,我不相信你会搞错自己的资料。而且季诚裶长得那么大,不可能连这点小事也不小心把资料搞错。 你说我多心也好,我承认。如果出国前,你没有问起我关于机票的事,恐怕你到最后一刻才会知道自己的机票有问题。为了配合你签署奖学金合约的日子,从吉隆坡出发的日期是我们三个一起定的。如果你无法按时抵达波士顿,得不到那份奖学金,加上你又不想加重家里负担,就会选择放弃留学。] 倪舒怀无语,也没有任何回应,因为曾希瑟说的全中了。对上季诚裶,她只能避开求平安,但愿顺利毕业。 ☆、铃铛声响响在呼唤谁的心 铃铛声叮当叮当地作响,勾起卓靖宸的回忆…… 朦朦胧胧见到一颗铃铛挂在小女孩的脖子上,在他面前摇摇摆摆,迷迷糊糊中闻到很香的气味。 瘦小的女孩用椰壳作碗,扶起他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喝得过急,他几乎透不过气来。小女孩细心地替他扫背,让他呼吸顺畅。 神智渐渐清醒,视线往上移,这次快能看清她的样貌了…… [铃铃铃……]扰人清梦的闹钟声吵醒他,依然没看清小女孩的真面目。 他的生活有规律,不超过七点起床,也没有赖床习惯,每日行程都在前一天安排好。 关掉闹钟,梳洗后吃过早餐,到更衣室收拾干净的衣服,准备去大学健身房,后来到冰场体育馆为今年的友谊赛练球。 收拾途中,目睹置放在柜子抽屉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把盒子中铜色铃铛放在手心,又回想起十六岁在巴厘岛的惨痛遭遇,每次见到它就想起那年发生的事。 那年父亲公司相中巴厘岛的发展潜质,策划那里发展成旅游胜地,他随父亲前往巴厘岛考察。由于收购土地和赔款过程出现弊端,当地原住民不满被逼迁,因而引发暴动。 他不幸遇上暴动,至今没有忘记自己那时候伤得多重,慌乱中逃进山林,昏迷了几天,依稀记得有股很香的气味,还有一个身上挂着铃铛的小女孩。就算当时他意识昏迷,可是确确实实地感觉到有人喂他吃药和敷药。 当他意识清醒过来,赫然自己竟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非凉风习习的山洞里。他曾经询问过当时急救他的医生和护士,在他被送来的时候,身上伤口涂抹了精油,被香蕉叶和香草包着,加上他身上充满香薰的气味,依照判断是当地的巫医救了他。 在那次的经历中,他只能记住闻过的香气,后来走遍世界各地,寻访过不同的调香和香薰师找出那些香气,心里最遗憾莫过于没有在那时候看清楚那小女孩的模样,他手上这颗铃铛是那时候他迷糊地从小女孩身上扯下来。 昨天,他似乎遇到相似的铃铛,好像挂在那个女生的书包上,那个被他抛出玻璃瓶而中了头奖的女生。如果当时有多一些的时间,他就可以看得更仔细了…… *--*--*我是分割线*--*--*--* 来到波士顿,住的地方和校内打工的事都尘埃落定了,倪舒怀开始经历第一次半工半读的人生。 劳劳碌碌地过了一个学期,时间过得令人来不及回神,期末考来得快,也去得快。成绩放榜,她的努力得到回报,好的成绩使她更有把握在来年申请校外打工。 在曾希瑟心中最痛快的是她们两个的名次远远超越季诚裶,从曾希瑟口中得知他在波士顿的生活过得离谱,夜夜派对,三五日缺席课堂,其他同学在期末投诉他不准时交功课,试过拖累同组人必须连他部分也做,所以在第二学期不再有人敢跟他同组。 说真心话,倪舒怀承认季诚裶有聪明的地方。尽管不必准时交功课、经常缺课,他仍然考出好成绩,心里少许羡慕他有小聪明。 第二学期开始,她跟他的选修课不同,有部分科目跟他同班,但是比上学期来得少,她仍然逃不过季诚裶的纠缠。 [大家难得一起来到这里留学,应该守望相助,再帮我一次。看在我们爸爸是朋友的情分上,帮我最后一次。] 倪舒怀正在实验室忙得□□乏术,偏偏季诚裶完成自己的实验后,就来烦她讨取球赛入场券,还要答应替他完成功课,好在有曾希瑟为她挺身而出,[有时间每天去派对上酒吧,却无法自己做完自己的功课,还有不要利用她为你讨取什么好处。] [我也请你看在我们爸爸是朋友的份儿放过我,少说话多做事,省下时间做完自己本分,至少不必像现在到处求人。我白天要打工,晚上也要做自己的功课,时间跟你一样二十四小时。]她更加反感的是连老爸也搬出来说,从昨日起听到暗恋他的传言,倪舒怀倒是想好好整顿一番,理清彼此的瓜葛,但也不想可以一开始就撕破脸。 清洗完全部实验所用过的工具,赶紧收拾去冰场体育馆,因为atom校友队快开始他们的训练,她赶过去帮忙,从现在开始是担任他们队的助理。 [做人该有羞耻心,怎么可以到处传她暗恋你?]曾希瑟继续为她出气。 [我没有传,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季诚裶死不认账。 的确,他没说错。当时的他只是说说,而传开的人是他的听众,这招借刀杀人真妙。 倪舒怀对他这般态度忍到极限,她不再妥协,一双眼盯住他,看见他目光闪缩,[这里是美国知名学府,比你出色的大有人在,你是受益者还是受害者,你心里自个儿清楚。这里学费、杂费和生活费昂贵,我需要靠自己挣钱过生活,不是每个月像你等着家里汇钱就够!每天只剩下一丁点的时间,我不留给自己会对不 起自己千辛万苦来到这里的目的。在你眼里,我看来比较好欺负吗?] 拎起书包直往门口走去,在走廊上遇到那个抛她玻璃瓶的人,[hi,jamie。] [hello。]她赶着去冰场,原本打算匆匆招个手就好,想起自己拿了他的东西还没物归原主,于是翻找书包。 [我帮你拿。]见她手忙脚乱,他拿走她手上的书。 [麻烦你了。]她正在忙着翻找东西,确实需要一个人帮忙那东西。 [昨天弄伤你的头,还疼吗?] [没事了,不小心拿了你的冰敷包,对不起,我洗干净了这个。]她找出冰敷包归还给他。 [没关系。]他不介意把冰敷包送给她,看在她用心归还,也就欣然接受了,[正式向你介绍,我叫卓靖宸。] [我叫倪舒怀。] 他们正式交换彼此的中文名字,在西方大学念书,免不了需要一个西洋名字比较容易让教授和同学留下深刻印象。 [抒怀?抒发情怀,你父母给你的名字很有趣。] [你的中文造诣不错。]甚少人能够听懂她中文名的意思,不过他的意思与她中文名的字差不多了。 [关于昨天的意外,我看见校园论坛的留言,希望没有给你造成麻烦,需要我向你的男朋友解释?]多亏他队友爱八卦,对他挺关心,让他知道有关校园论坛留言。 [我没有男朋友。] [jamie,你先别走……]季诚裶追出来,挡住他们的去路,[原来交了男朋友,难怪没时间帮我。有男朋友了,忘记我这个朋友,你……] 倪舒怀看懂他的把戏,即刻打断他强词夺理的阴谋,[就算我没有男朋友,也不会再帮你做功课。你传我暗恋你,我可以不计较,但是我从来没有答应过帮你领取夏季冰球友谊赛的入场券,别害我成为公众讨厌人物。] [那不是terencecho?怎么会跟jamiengam在一起?] [难道他们真的在一起?] [但是传闻jamiengam和戴西季是一对的。] 路人窃窃私语,暗暗围绕他们三个看好戏。 [你是戴西季?]他那位队友侵入学校网页,找出论坛上留名的darcyji照片,他看过一次对此人尚有记忆。他看准时机, 也看清网上流传倪舒怀所谓的绯闻男友是怎么回事,于是抓紧这种最佳时机替她解围。 [我就是!]季诚裶对他极为不友善。 [我会记住你,如果你继续造成她任何不便,不排除对你保留追究权力。] [你是她什么人?]季诚裶不服输。 [关于那些对我朋友不利的传言,我不会坐视不理。你说,我是她的谁?]卓靖宸的回话留下谜底,任由旁人随意猜测,既能吓退他,又不会令她陷入危局。 季诚裶完全挫败,转而投向她求助。倪舒怀佩服卓靖宸,他的两句言语足够了,不必她再多说,岂不是成了落井下石? 越过季诚裶,他们继续前往冰场体育馆。当走出大楼,她想起自己的书还在他手上,[我自己来就好,谢谢。] 他抱着书,不肯归还,[你的书挺重,到体育馆才还你。] [对了,你怎么知道去那里找我?] [找你不难,知道你念哪科系的,找出科系课表就知道了。] 倪舒怀笑而不言,今天好幸运,出门遇上贵人。 今日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晚上八点多打完工回家,倪舒怀在门口遇到正在等她的季诚裶,他并没有被邀请进屋去,而是在屋外徘徊等她。 一见到她,他立刻追问,[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倪伯母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了。]妈妈即将会知道的,她必须会向她报备,免得她担心。倪舒怀不排除季诚裶会告诉家人,尤其是她母亲,然后找她妈妈说起这件事,[你自己选吧!这种利用我的事再有下次,我连季伯伯的面子也不放在眼里。] 她也来学学卓靖宸的那招,对付季诚裶很管用,一说完话就立刻走人。 刚回到阁楼房,前脚踏进房间,后脚听见林菲思的声音,[听说你和terence有进展。] [这次传我什么了?]无缘无故成为绯闻人物,这次还要惹上卓靖宸那般的大人物,看来她有一段日子都不可能风平浪静。 [terencecho在大庭广众大方承认你是他的朋友,是不是表示承认你是他女朋友?] [谣传到这种程度?]倪舒怀心里暗忖,谣言可怕,不禁也怕他的忠实后援对她有所不满,采取极端行动。她还要多待一年,可不想成为众人唾弃咒骂的对象,叹气自己真倒霉,竟然惹上这样不好招 惹的人,而且是不该惹的人。 [jamie,你发什么呆?] [你想多了,那是他给季诚裶下的心理战,吓唬他适可而止自己的行为。] [你觉得terence怎样?] [还能怎样?]少说少错为妙,她赶紧拿起干净的衣服准备逃,[我累了,要去洗澡。] ☆、我对你紧张是与生俱来的反应 距离冰球友谊赛剩下不到两天,冰球校队每天加紧练习,反之校友队一派轻松,近期练习时间逐渐减少,今天是最后一天练习,意在养精蓄锐应付大赛,皆是大学过去风云人物的他们都好会谋虑深远,精打细算…… [jamie……]校友队球员之一的安德鲁召唤她来。 [是,要水还是毛巾?]当期atom校友队的球队助理有段日子,她像个服务员,茶水毛巾不间断递送,体育馆主人对她表现甚感满意,也得感谢他们在体育馆主人面前为她美言。 [今天,我们提早结束练习,你换上这双溜冰鞋,跟我们下场玩玩。]安德鲁刚说,艾伯特配合地递给她一双新的溜冰鞋。 [我去帮你们收拾球棍……]她趁机溜走,以安德鲁和艾伯特好玩的性格,吓得她想要逃之夭夭,然而被几个人联合抓起来,甚至动手替她换上溜冰鞋,把她带进滑冰场上。 [鞋子穿得会紧吗?]安德鲁贴心问,溜冰鞋穿得合脚方可溜冰顺心。 [不会,刚好,我不会溜冰……]她不懂怎么抓住重心,举止莫措手足。 [我们教你,这双溜冰鞋是我们送给你的小小心意,奖赏你这段日子辛苦了。]安德鲁拉开她远离扶手,必须要远离扶手才能教导她溜冰技术。 起初由安德鲁指导她身体平衡和基础滑行技巧,刚刚掌握一点点的技巧,艾伯特紧接着加入阵线,牵着她加速滑行。 [拜托慢一些,我怕……]她开始变得紧张,抓不住平衡的重心,身体不由自主地左□□斜。 [别怕,很好玩的!] 除了艾伯特,其他几个队员也围绕她加速滑行,每个人都想帮助她快点学会溜冰,偏偏当事人越发越害怕,身体平衡完全没抓住,整个人四脚朝天滑倒,跌得很重、很痛。 原本在场边看着的卓靖宸立刻冲进去,突破重围赶到她身边,刚刚亲眼目睹她的后脑勺着地,于是详细检查是否酿造意外出血,[舒怀,听见我说话吗?] 她点点头,听见他又说,[看得见我吗?几根手指?] [三根。]她视觉清晰没问题。 卓靖宸抱起她远离溜冰地面,回到场外交给另一个球员布莱恩做检查,他是一名专科医生,自己则拿冰敷袋给她后脑勺消肿。 布莱恩即场做完初步检查,回应他说,[暂时没事。如果随后出现呕吐和头晕 ,一定要去医院做ct检查。] [需要进院留夜观察?]卓靖宸问道。 [只是碰到,应该没事的。]她急忙说,今天一定要准时回家。 [医生说了没事,你才没事。]卓靖宸嘴上霸道,其实心里很担心她。 [jamie,去医院留夜观察,让我们大家安心。你的东西放在在哪里?我去帮你拿。]安德鲁安抚她说,原本大家送她溜冰鞋是一心奖励她,殊不知对她造成伤害。 [如果情况变严重,我会让我姐带我去看医生。]倪舒怀今天务必准时回到家门口迎接从马来西亚过来的姐姐,机会异常难得,她已经寻得屋主同意,允许姐姐在波士顿的期间住进阁楼房。 [terence,jamie没有伤及要害,在家自己细心观察也可以的,不必急于一时送她去医院,或者晚些时候由她姐姐送去医院检查也行。]布莱恩看出倪舒怀的苦楚,对卓靖宸解释说,安抚他紧张,他说的话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起了很大的作用。 [我送你回家。]他送她回家,顺道跟她姐姐解释。他心很着急,不去更衣室就在现场更换干净上衣,赶紧送她回家,然后去医院。 安德鲁见她还想拒绝,及时打住她说,[让他送你回家,起码给他一个安心,不然你今晚非住医院不可了。] 由此倪舒怀不敢拒绝了。 在体育馆折腾一些时间,倪舒怀用不着请假提早回家,况且有校友队替她出面向体育馆主任请假,她明天不用去打工,也不用扣工资。 卓靖宸送她到家门口,倪慕怀正巧刚到门口,他跟着她下车走过到倪慕怀面前。不等倪舒怀介绍,他单凭样子已经能猜出是谁了,两姐妹的模样长得很像,迷路了都会知道她们是姐妹,[你好,舒怀的姐姐,我是terence。] [你好,我是克丽丝。]倪慕怀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卓靖宸,好奇有个男人送她妹妹回家。 [刚才舒怀在体育馆打工时,我不小心弄伤她,后脑勺着地。]终归是他的错,是他出主意送她一双溜冰鞋。 [是我自己不小心滑倒的。]倪舒怀又急忙解释清楚,根本不是卓靖宸的过失,他却把说成是自己的错。 [如果现在方便,我想尽快送去她医院检查。]这是他送她回来的用意。 [你怎样了?]倪慕怀急问妹妹。 [ 没事,如果我有呕吐和头晕,我一定去医院,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倪舒怀推着姐姐进屋去,只是轻微小伤,用不着花钱去医院检查,休息便好了,说了再见,她关上门。 [跌得很重吗?]倪慕怀一再确认,对妹妹在这里的事充满好奇。 [没事,我没受伤。]她迫不及待带倪慕怀上房间,让她知道自己在波士顿的生活过得好,勿要家人担心。 [环境不错,不过阁楼房会不会太冷太热?] [不会,这个位置冬暖夏凉。你和未来姐夫来了波士顿,妈是不是也已经去了上海?]她前不久得知姐姐跟随来这里出差的准姐夫,也同时知道这段期间适逢她们的母亲大人出国旅行。幸好时间凑得巧。 爸爸早逝,没人舍得妈妈独自留在家。 [是,比我早一天出发。]倪慕怀打开行李箱,拿出为她带来的香薰精油和花茶,[没有这些东西,是不是很不习惯?] [太好了!]倪舒怀自小有轻微偏头疼,有时候疼得需要点燃香薰精油才能舒缓头疼安心入睡。她上次来波士顿前遇上突发事件,忘记把香薰精油放进行李带过来。 [还有这个!]倪慕怀挖得更深,找出行李里包裹得最扎实的东西。 倪舒怀打开后看见是妈妈牌的坚果脆饼和南瓜子瓦片,心里百感交集,想起明年不能回家过农历新年,免不了难受,所以妈妈为远在海外的她提早做这些零食,让姐姐带过来给她。 [小坏,刚才那个男人是不是你之前跟妈报备的那个人?]倪慕怀的话题回到卓靖宸身上。 [是。]前些日子,倪舒怀向母亲大人报备过关于男朋友的事情,说清楚别人为了替她挡下季诚裶的麻烦,故意混淆季诚裶的想法,她估计他必定跟他自己家人提起,所以她要抢先一步告诉妈妈和姐姐,免得她们以为她在这里生活不检点。 [之后季诚裶还有找你麻烦吗?]倪慕怀好像为她出口气,机票那件事情就算了,来到这里竟然还敢缠着别人不放,她看不过妹妹受人百般欺负。 [没有,那次给了他警告。] [幸好有terence这样的人替你出头,你出门遇贵人。他这人有责任,弄伤你,送你回家,还有登门道歉,现在的世道少有像他这样的男人,他比季诚裶强太多了。]倪慕怀对卓靖宸不吝啬地赞美。 [两者能比吗?] [说的也是,根本无法比!]倪慕怀竖起大拇指笑说,[其实你想交男朋友是可以的,以前妈怕我们未成年怀孕,所以送我们去女校。现在你念大学了,她不再有这种想法了。] 姐姐是过来人,她大学毕业就,妈妈开始催她赶紧交个男朋友。催了几年,彼此也烦了几年,缘分未到,催了都没用。结果不催了,缘分立刻到,挡都挡不住。 [我是来美国念书,每天忙上课、打工,可没有美国时间交男朋友,我有时间都用来睡觉。]倪舒怀想起书包里有冰球赛门票,她掏出来交给倪慕怀,[刚才terence在车上给我门票,让你和准姐夫一起来看,听说很多人抢着要票都没有,而且给你票还是最前排vip坐席。] [他怎么知道我会来?] [他硬要送我去医院,我只好说你来了,因为要接你,所以不要去医院。]还好她有姐姐可以做借口。 [冰球赛,还是atom队。terence怎么会有这张门票?]倪慕怀惊呼。 [他是参赛球员,每个球员有四张vip坐席。] [原来terence是atom的校友队员,勋杰知道了一定很开心!]倪慕怀口中的勋杰正是她的缘分。 此次来美国出差的原因也是这场赛事而来,买不到球赛门票,也希望可以在体育馆外感受气氛,顺道带倪慕怀参观自己的母校。 [他们很出名吗?]从姐姐的语气,倪舒怀有感她认识这个球队很久。可是姐姐不曾到波士顿求学,怎么会懂呢? [不清楚他们有多出名,倒是听勋杰提过,atom队新成立的时候正巧是他刚念大学那年,热捧过几年,这支球队初出茅庐就赢得全国冠军,打破赛会纪录,他们每场比赛都很精彩。勋杰一直想回来看atom老球员比赛,可是一年一度的比赛一票难得,他这次回来走运了!]倪慕怀得到这么棒的门票,她迫不及待通知男友。 *--*--*我是分割线*--*--*--* 比赛那天,倪慕怀果然没说错,倪舒怀通过那场比赛见识到atom校友队惊人的实力。 一年一度的atom校友队比赛绝对备受瞩目,属于整个波士顿关注的一大盛事。 即便是一场业余赛事,比赛当日体育馆内人潮汹涌,挤满的人不仅是诺亚大学的学生老师,也有其他附近大学和居民,大家挤破头争得一票,无非 为了目睹这支球队在冰场上的风姿,奈何馆内座位有限,门票在发售首日上午就一扫而空,不会增加坐席,更没有加场比赛。 倪舒怀只不过有幸从卓靖宸手中得到两张门票,借花献佛送给姐姐和准姐夫。作为atom校队的工作人员,她自然有工作人员证件进入,甚至获准进入队员席,近距离服务他们最后一次。 开赛前,她先到atom队员席等候,已经在现场听到振奋人心的呼唤声,球迷心情高昂,他们热血沸腾褪去冰场上的寒冷。 赛事序幕有拉拉队的精彩表演拉开,在司仪介绍后,当两支比赛队伍的二十名队员进入会场,把全场观众的心情逐步推向高峰。 卓靖宸作为atom队长,代表队伍滑倒裁判员面前,跟对方队长交换队旗和纪念品,双方互相握手致意,也跟裁判员握手致意,大家最期待的一刻终于到来。 比赛六十分钟,分三局进行,每局二十分钟,每局中间有十五分钟休息。比赛原理以射门得分者为胜利,上场球员要滑冰、传球、射门、得分,每次射中对方球门,一球得一分。 双方上场各别六名,包括守门员、左右防守后卫、左右前锋和中锋。中锋负责抢球、进攻、得分,左右前锋负责防止对方球员进攻守卫区,球队进球得分也仰赖他们;左右防守后卫负责防止对方球员进攻防守区,设法阻止对方球员射门得分;上场队伍的最后防线是守门员,捍卫龙门,阻止对方球员射门得分,责任也很重大。 由于冰球运动员的滑行需求速度快,体力消耗很大,队长可以不经过裁判员无限换人,频繁换人上场是常有的事,球员在场上能够支持超过一分钟算不错。atom队球员平时体力训练有素,虽比对方球员年长,可是体力对对方支持得长久才换人。 第一局开场,对方以为atom队会猛力进攻,所以坚固防守自己的区域。其实卓靖宸一早洞悉,故意诱惑对方进攻过来,结果顾得前头,顾不得后头,过度进攻导致疏于防范,作为冲锋的他轻而易举地先发制人,迅速进攻对方区域射门得一分。 他离场休息,回到队员席旁观整个局面,终究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从这一分开始,atom队依旧诱惑对方进攻,实质上开始消耗对方球员的体力。 第二局比赛,对方趁势追击,采取进一步猛烈进攻,却也没有很顺利进攻,atom队的防守坚固,设法拖延时间,继续消耗对方球员的体力,故意让他们进攻射门得一分, 以为自己的进攻有效,却不知道自己落入圈套。在一对一的分数比对下,赛事掀起□□,球员们心情更加高昂。atom队在最后三分钟极速进攻对方,射门又得一分,以二比一险胜结束。 最后一节的第三局,明显看出对方球员疲惫,势力也随之削弱,atom队要进攻也较为容易,卓靖宸相续射门得两分。即便胜利呼之欲出,然而防守也没有忽略,他们看清对方诱惑犯规,意图削减他们一位上场球员,以便争取多一人出队,所以必须在各方面做好防备,同时重施旧技,诱惑对方进攻而疏于防范,atom队又得一分。为了不让对方输得难看,他们在最后一分钟放松防范,让对方射门得一分。 当哨子声响起,比赛最终以五比二圆满结束,现场揭开悬挂空中的atom队旗,落下五彩缤纷的花采,观众席上尽情为胜利喝彩。队员席上的球员们冲出冰场拥抱辛苦的战士,齐声欢呼这场的胜利。 倪舒怀也随他们心情高涨,第一次见识到冰球赛和atom队的实力,这场球赛非常精彩,终于弄懂球迷为他们疯狂的原因,她也几乎疯狂了。 卓靖宸越过他们,滑倒队员席去拥抱他,此刻感觉实在太美好,脱下手套抹去她脸上不经意流出的泪滴。两人的心情都很激动,互望对方傻傻地笑,嘴里透露不出半句话。 此时无声更胜有声。得到了胜利奖杯,他牵着她入队拍下至美的一张大合照,纪念下光辉时刻…… ☆、命运主宰你的心湖为我翻腾 精彩的冰球比赛结束,atom校友队退出她的生活,倪慕怀也回国了,接下来等待倪舒怀的是漫长的暑假。即使老家常年炎热,可是她很难适应得了波士顿的夏季,炎热潮湿的气候经常令她透不过气。 暑假长达三个月之久,大学生可以利用假期全职打工,又或者去实习,积累工作和社会经验,少部分大学生选择休假旅行,也有趁着空闲回国探亲,而倪舒怀跟曾希瑟在人生的第一个暑假里是选择暑期修课。 大学在这期间举办很多暑假班,夏季的学费比较便宜,上课时间比正常学期短,不过班级规模小,提供了更多机会接触教授和得到丰富的学习体验。加上倪舒怀平日里要去打工,暑假班正好可以协助她分散课程压力,她仍然保持课后兼职打工,生活基本跟前两个季节过得一样。 暑假开始,冰球校队在今年安排去其他地方集训,体育馆变成全天候的收费滑冰场。为了避开室外炎热的天气,以及避免中暑,不少人到体育馆滑冰、吹冷气、消暑,工作量瞬间提升许多。 这天她值晚班,距离下班前一个小时被调派到冰场上协调。闭馆时间已到,她过去驱散人群离场和清洁场地。 工作结束,离开滑冰场,出其不意见到卓靖宸现身於她面前,[我在体育馆门口等你。] 她尽快去储物柜拿了东西就走,赶往体育馆门口会合他,[你找我有事?] 以为那场冰球赛后,他们不再见面,没人料到他会不请自来找上她。 [是,送你回家。]经过上次送她回家经验,卓靖宸已经知道开往她家的方向了。他好想跟她坐下来好好聊个天,然而她忙碌整天,不忍她拖着疲累待得更夜。上车后,他从后座拿出一袋东西交给她,[给你的。] [是什么?] [打开看看。] 倪舒怀打开袋子里的盒子,里面装满不同款式的零食,每样看来精巧美味。卓靖宸驾着车,偷偷看了她几眼观察反应,[你特别喜欢哪些?] [没吃过这些。] [全部带回去吃,改天让我知道。]这样他就能多带她喜欢的回来给她,也带些新奇的玩意给她。 妈妈从小教导无功不受禄,她不会随便接受别人给的东西,[其实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的,上次比赛后没有去找你,匆匆忙忙又去出差,好久没见你。刚才见你在冰场上来去自如,溜冰技巧大有 进步。]想起她起初还不会滑冰,后来随着atom校友队锻炼一阵子,基础的技术是有了,可是那次送她一双溜冰鞋酿造出意外,[那次撞到后脑勺,你姐有带你去医院检查吗?] 倪舒怀嘴角的微笑僵住,想了好一会儿,回答说,[我没事,轻轻撞碰而已,事后并没有出现呕吐头晕。说起溜冰,多亏安德鲁和雷克斯悉心指导。] [冰球赛后,你们还有见?]卓靖宸全然不知道这件事,他上个星期才跟雷克斯见面,但是这位仁兄却没有对他提及这件事。 倪舒怀松口气,她成功转移话题,[冰球赛隔天,我经过健身房遇到他们。] [怎么会跟他们学起溜冰?]他开始怒火中烧,本来应该由他来教的,大家送她的那双溜冰鞋是他亲自选购,他们竟然抢去他的角色! [被安德鲁抓去滑冰馆,逃也逃不了,结果雷克斯也来凑一脚,教了整个下午。]幸好她天资不错,很快学会溜冰,否则太白费他们的宝贵时间。眼见汽车抵达家门口,准备下车时又说,[今晚谢谢送我回家,还有你的零食。下次有空,不用带什么给我,人来就好了。] [舒怀,你在溜冰上还有不明的地方可以找我,不必觉得麻烦。] 一时之间,她不懂如何回应才是最适合,突然觉得他神情古怪,[噢……]。 [时间不早了,晚安。]他下车替她开车门,只差送她进门口。 [别送了,晚安,还有谢谢你的零食。] 道别他,她回到阁楼房间,林菲思紧接她脚步进来,[jamie,打扰你一会儿,我有事找你帮帮忙。] [有什么事?] [前几天,你煮的番茄肉、番茄蛋和土豆菜好好吃,麻烦你给我食谱。后天我姐出差回来,我想煮给她吃。]林菲思和她姐姐林菲碧是土长土生的华侨,极少吃到中式家常便饭的她们不太懂那些名字。 [番茄肉是咕佬肉,还有番茄炒蛋和土豆丝。]那天适逢她休假,好久没有吃到家常便饭,突然心血来潮拉着曾希瑟去唐人街购买食材回来煮了这些菜肴,林菲思凑巧碰上开饭时间,大家吃得津津有味,[菲碧姐出差整个月终于回来了,反正我后天休假,不如我来煮吧!] [真的?jamie,你太好了。]林菲思实在太感激她了。 [但是你要做我帮手。]她也该好好感谢林菲碧,上次准许她姐姐过 来住几天。 到了那天,虽然倪舒怀嘴上要林菲思做帮手,实质上将整袋零食交给她吃,自己在厨房洗菜炒菜,她也邀请曾希瑟过来吃晚餐,熬了一锅滋补汤水给大家补一补。 曾希瑟闻到浓浓的汤味,迫不及待偷喝一碗,林菲思跟着她跑进来凑个热闹。 [真好喝!]这碗汤一解曾希瑟的思乡浓愁。 [味道刚好吗?]每个人口味不同,她依照自己习惯的口味而煮。 [刚刚好,不淡也不咸。]曾希瑟说道,看着倪舒怀端上最后一道菜肴,她心里盘算着自己待会儿要吃多少碗白饭,偏偏有人顾着吃零食,不受当前美食动摇,[菲思,你别再吃了,待会儿吃不下饭。] [这些零食很好吃,我停不下来,jamie真是魔鬼,给我这么好吃的零食。]林菲思舍弃不了怀中那盒各式各样的零食。 [你家寄过来?]曾希瑟也想让家人寄一些过来。 [朋友送的。] [在这里认识的朋友?谁这么好送你这样的礼物?]曾希瑟上两个学期和她一起上课,倪舒怀认识的,她几乎也认识,除了滑冰场打工的。 倪舒怀单笑不语,在此刻情况下好难说出他的名字。 [到底谁对你这么有心思?这人也似乎了解你不爱巧克力,要不然送你巧克力就好,用不着四处搜罗这些零食,准备这样的礼物需要花心思、花时间。]林菲思也凑一块儿追问。 盒袋子里的零食全是不同国家独有的风味,在美国买不到的。人出国了还惦记给她带好吃的,可见那人对倪舒怀非同一般, [好香,肚子好饿!]幸好曹操及时出现,打救了倪舒怀,否则她们必定打破沙锅问到底。经过一个月游历列国,林菲碧今天终于回到家,一进门口就闻到香喷喷的味道,马上冲来厨房。 [开饭!]倪舒怀去盛白饭开餐。 林菲思抛下零食不管,四人大开胃口吃饭。 [jamie,你的厨艺真的不错。]林菲碧边吃边赞。 [以前jamie在新加坡念书,我经常去她家蹭饭。]曾希瑟说回往事,快乐时光过得很快,当初谁都没想到会一起来到异地念书。 [你有没有兴趣校外打工?]林菲碧试问倪舒怀。 [有,我刚申请到校外打工准证,今天打听附近有几间店聘请员 工,准备明天去面试。]倪舒怀今天休假也办了这件事。 [既然你有兴趣校外打工,厨艺了得,家务也做得不错,我老板之前有个御用的家务助理退休不做,找了大半年都没遇到称心如意的,你考虑到我老板家尝试做家务助理,薪水方面有商量。] [聘请家务助理,不是找钟点佣人的公司吗?]曾希瑟好奇问道。 [姐,你会不会搞错?家务助理不都是上年纪的妇女做吗?]林菲思也问。 [我老板家里面有间工作室,是我们所有员工处理机密文件的地方,因为我们工作性质的关系,不可能让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进去进来打扫工作室,这就是需要固定家务助理的原因。]林菲碧解释说,[jamie,你觉得如何?] 倪舒怀倒是不介意,只是担心时间问题,[如果薪水不错,可以考虑。不过我即将开始大学最后一年了,需要花些时间做论文,如果工作时间比一般的工作来得长,我可能做不到。] [我明白的,大学最后一年是最忙的,我帮你争取。] [预祝你成功找到工作!]曾希瑟祝贺说,大家纷纷以水代酒预祝她成功。 *--*--*我是分割线*--*--*--* 暑假修课结束后,在秋季学期开始前,倪舒怀有一段短暂的假期。上课时间腾空了,她暂时不必兼顾上课和打工。 在林菲碧提出她去做家务助理的隔天,她就可以去尝试了,跟随林菲碧去老板家。那里是在诺亚大学附近的住宅区,从学校去约莫半小时内的车程。 第一天当家务助理,林菲碧带她熟悉环境,并且尽责对她讲解有关家务助理的职务,[老板一年四季,季季出差,他很少在家。他在家时,你需要准备三餐,可以预先准备放进冰箱或是现场煮给他吃。家务助理的工作除了负责买食材备餐和这栋房子各处的清洁,也要代购家具日用品及工作团所需东西。出去代购的时候,可以找我们载送你出去帮忙。 昨天我和老板通过电话,他了解你一些基本资料,某些时间需要你协助工作团处理一些基本工作,例如寄件收件、文件影印、资料输入等等。工作听起来似乎很多,其实只要你办妥该做的工作就可以放工,每周不一定需要做足二十小时。不过有时候不得已需要你超时打工,但是会按时付你加班费的,希望你能酌情配合。你的工作大致上是这些,有没有其他问题?] [没问题。]虽然听起来复杂,不过倪舒怀有信心胜任,大致上觉得没问题。 第一天来这里试工,当下必须马上解决的问题是衣物间的凌乱。 那里仿佛经历过盗贼洗劫一番,宽敞的衣物间储藏了许多东西,间隔多,抽屉也多,东西更多,几乎所有东西都被翻出来,她需要重新整理,也要分门别类贮藏,还要清洗一大堆脏衣服,然后晒干、熨衣、再分类置放入柜。 第一天上班,单是处理衣物间部分,已经消耗她三四个小时。 碍于当日下午还要去滑冰馆打工而无法逗留一整天,因此隔天继续来试工,着手处理其他职务。一栋三层独立别墅,加上室外草原和停车场,花了三四天将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这栋别墅设立了工作室,她认识了工作团的团员,获知老板是个企业追击手,带领团队挖掘具备潜力的企业,然后去收购。成功收购后,企业追击手担当公司医生,重整企业以提高营运效率及竞争力,最终获得最好的效益。 老板有五位精将,包括林菲碧、毕维斯及马文安德森,还有随老板去洛杉矶出差的菲尔克顿及汉利夏普。她一直没有见到他们,包括出钱聘雇她的老板,直到新学期开学前一天,她才有机会见齐所有人。 他们在前一晚乘搭夜航回到波斯顿,倪舒怀在隔天早上上班时,先见到来上班的菲尔克顿及汉利夏普来上班,那时候老板在她抵达前已经去了大学健身房,很凑巧他原来毕业於诺亚大学。 老板回来了,身为家务助理,倪舒怀必须备餐,这是她为老板第一次准备的膳食。 在她厨房忙着,毕维斯和菲尔克顿则趁机忙里偷闲跑来厨房偷吃、尽情喝完她泡的花茶。 他们都喜欢花茶,全是受到林菲碧的影响,而林菲碧则是受到自己妹妹的影响而喜欢上,至于林菲思喜欢花茶自然是她影响,结果人传人就传到打工这里。 当毕维斯知道了她是喝花茶的开创者,自此每天缠着她要花茶。 [你们别偷吃了,老板已经回来,快点进去开会。]林菲碧从工作室出来催促他们回去忙正事,也要交待倪舒怀办事,[jamie,准备两杯咖啡给老板和汉利,其他人要花茶。] 听闻依旧的老板回来了,倪舒怀有些兴奋,也有些忐忑。 她按照吩咐准备咖啡,还没有摸清楚老板和汉利夏普喝咖啡的口味前,只准备黑咖啡,糖和奶放在一边任由他们自 己来放,连花茶也准备好了,她用托盘捧着饮料进去工作室。 首先把咖啡给老板,当他发现了她,整个人受到惊吓,不禁愣住。 汉利夏普站在大家面前讲解着播放机播出的资料,他是最先发现老板出现异状的人,接着其他人受到汉利夏普的影响,随之也发现他的异状。 林菲碧主动为他们介绍,[老板,她是新请来的家务助理,她叫jamie。] 其实她还不懂他们已经认识对方。 倪舒怀见到老板的真面目的时候也相当惊讶,想不到传闻中的老板竟是卓靖宸。 她保持微笑,即使微笑僵硬也要坚持,这是职场上的礼貌,[你好。] [菲碧,她是你家租房的学生?]卓靖宸镇定下来追问清楚。 [没错,是她。]林菲碧心里暗忖说,难道有不妥的地方? [你忙自己的事,我会议结束后会找你的,我们继续开会。]卓靖宸也需要时间想清楚来龙去脉。 倪舒怀放下饮料,安静地离开工作室,回到厨房继续备餐。早午晚三餐弄好,她按照原先计划好的工作表进行今天最后一项工作,给草地浇水和给篮球充气。 给篮球充好气,她一时兴起玩意,拍打篮球几下后成功投进一球,忘我地高声喝彩一声。 卓靖宸走过来,接下刚才投入篮框的球,自己轻松地投进一球,又把球接回来,[过来抢球投篮。] 倪舒怀霎时傻傻分不清,他此刻是以老板的命令还是朋友的交谈,故而不敢轻举妄动,站在原地不封,卓靖宸唯有改变方式,把球抛给她接住,又说道,[换我抢球,防守吧!] 他迈开脚步走过去,假装要抢走她手中的球。倪舒怀竭尽所能保护篮球,设法越过强大的他投进一球,殊不知渐渐与他嬉闹起来了。 两人在户外你追我跑,屋里窗前站着一排人光明正大地讨论。 [原来他们是认识的。]毕维斯说。 方才在会议上目睹卓靖宸发现倪舒怀的神情,大家心里暗自推断他们两人的关系。 [就算认识,老板刚才的反应不至于震惊,从来没见过他有这样的反应,竟然被一个小女孩吓倒?]马文安德森也同样觉得奇怪,[菲碧,你是不是一早知道他们认识,所以推荐jamie来应征家务助理?] [我去年租房给她才认识,但是我 们从来没有机会坐下闲聊,我根本不晓得他们原来认识。]林菲碧一脸无奈,感觉自己招狼入室。 [你们猜他们熟悉到什么程度?老板居然可以丢下我们,跑去和她玩了。]菲尔克顿说道。 [即使他们互相认识对方,你们都没必要站在窗前看着他们,被他们发现了会觉得尴尬。]汉利夏普还算理智,是唯一离得窗口最远的人,好心提醒他们此刻举止可能引来的后果。 在户外,他们嬉闹一会儿,卓靖宸提醒说,[别玩了,这种天气在外面待得太久会中暑,快进屋去。] 发现他们要进去,那群人立刻从窗口撤退,在客厅不同角落找个位置假装忙碌,意图为自己掩护,所以倪舒怀跟着进去后并没有发现他们不妥。 今天时间差不多,她交待了就要离开,[老板,今天午餐晚餐已经弄好,明天早餐午餐也准备好,记得弄热才吃,还有我明天开学,下午会过来打扫和准备晚餐,如果没有其他事,我现在要走了。] [去哪里?我送你。] [我回去滑冰馆,这里搭巴士很方便。] [你还保留滑冰馆的兼职?] [今天最后一天,我回去交接工作。] 这就表示她接受家务助理的工作,对他来说非常好,[好,明天见,今晚早点休息。] [再见。]倪舒怀点头回应,拿了书包,走出门口。 其实卓靖宸心里清楚那群在客厅的人做了什么事,作为团队的领导,只要不过分,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菲碧,配备钥匙给jamie,让她下课后随时过来,不一定每天固定时间来。] [意思是你同意征聘她为家务助理?]家务助理有别于一般正职职员,无需出信确认通知,卓靖宸给倪舒怀钥匙,表示他确认她了,连试用期也不必通过。 [是,这次你做得很好。]说完,卓靖宸上楼走去衣物间,从抽屉拿出盒子的铃铛。 他经常出差办事,出出进进这栋房子,仿佛把这里当作工作地方和旅馆。直到昨夜归来,四处弥漫着淡浓合宜的香薰芬芳,心中悠然升起想念这个家的念头,感觉宛如有人等他回家。 联系过林菲碧方知是新任家务助理的杰作,而今天才知道倪舒怀来到他这里打工,他对她表现满意。 多年来四处查访却找不到跟他手中相同的铃铛,直到遇到了倪舒怀,她竟然有颗跟 他同样的铃铛。他一直寻找机会查知她为什么会有那颗铃铛,现在她来了,他往后有更多机会了去查探…… ☆、平淡似水的时光处处是甜蜜 迈入秋季又是一个新学期,不知不觉在美国波士顿待了一年,也来到大学最后一个学年。生活里依旧包含上学的部分,唯一变的是她不再去滑冰馆打工,转去卓靖宸的家当起家务助理。 起初觉得这份兼职有些幸苦,后来做得渐入佳境。自从转换了兼职,感觉生活比以前轻松许多,有更多时间注重在课业上。 虽然没有指定必须每周完成二十小时打工,有时候提早做完该做的,她继续逗留直到下班时间为止。她有自己的原则,受别人钱财,不能占别人便宜。 偶尔帮忙工作团办事,接触到企业追击手这般冷门的行业,大家不厌其烦解释给她明白,尤其有卓靖宸耐心指导,商学知识有所长进,她反而赚多了。 每个月里有两次采购日,每个人轮流陪她去采购。这些人当中,卓靖宸陪她最多,这个月的采购又是他来陪。 每次采购前,她一定列出清单,速战速决地买完所有东西,不占有他的时间,日理万机的他每分每刻都很宝贵,[盐、糖、油、麦片、咖啡、牛奶、拉铁、意大利面条、通心粉、蘑菇酱、番茄酱、辣椒酱、巧克力酱、花生酱、蓝莓酱、牛油、夹心饼、麦饼、牛油饼,你们还要买什么?] [鱼肠,要胡椒和起司的口味。] [巧克力豆和巧克力棒。] [薯片,口味随你选。] [葡萄干和核桃,菲碧和汉利要的。] 悠闲自在的毕维斯及马文安德森喝着花茶,围绕她下单。自从她胜任家务助理的职务,他们工作得日子过得比从前好,尤其对林菲碧再好不过,以后午餐和加班的晚餐不用再吃快餐了。 [还有能量棒,老板要的。]倪舒怀在清单上多加一个。 [真有他的心,不愧他疼你。]菲尔克顿走出来多嘴说一句,他也有东西要买,[还有薄荷糖。] 倪舒怀记下他们要求的东西,正想给自己倒杯花茶,结果整壶花茶的分量剩下不到半杯,在清单上记下多买几包花茶,他们太厉害喝花茶。 马文安德森拿空壶加热水回来,无心弄跌她放在桌上的小礼袋,一阵玻璃碎声响起,她马上捡起并打开礼盒,盒子里散出芬芳香气弥漫整个空间。 她原本打算待会儿出去时,顺道把东西寄回去老家送给朋友,现在打破包裹里的精油瓶,精油渗漏出来,东西不能寄出去。 盒子里阵阵香气蔓延至 工作室,卓靖宸闻到扑鼻的芬芳,放在工作上专心全部转移至这股香气,这是他脑海里最深的气味,也是他一直苦寻多年不果的气味,马上抛下工作,跟着香气寻找来源。 正巧听着毕维斯说,[好香,有苦橙、百里香、熏衣草和卡南加。] [鼻子很灵。]倪舒怀惊讶他竟然说出精油中部分的成分。 [这有什么难?以前terence找来世界各地调香师和香薰师寻找一种香味,我从中偷学了一二,对香薰精油有少许认识。]毕维斯沾沾自喜地说。 [jamie,对不起。]马文安德森为了打破她的东西而赔罪。 [没关系,我还可以调出来。]幸好姐姐之前连美国时帮她带了不少过来,加上她省着用,还是可以多调同样的精油。 [这个香薰是你调的?]从未想到她会调香薰,卓靖宸凑前来好奇地追问。 [对不起,我打破香薰油罐,马上处理好。]倪舒怀点头,以为这股气味干扰他,急忙丢掉破碎的精油瓶。 马文安德森过去他面前小声说,[是我不小心打破,别怪她。] [帮忙她收拾,别让她割破手。]卓靖宸从头到尾没有责怪她,只是好奇她会调香薰,马文安德森这句话倒是提醒他令她误会。他也不急于一时追问清楚,回到工作室处理剩余的工作,他们就去超级市场采购。 倪舒怀按照清单采购,卓靖宸一路跟随她不知不觉陷入沉思,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才回神,目睹她踮起脚尖,拼命伸直手要拿架上最高层的面条。他马上过去帮她拿下。 [暂时先买这些,我们回去吧!] [清单上还有很多东西没割线,买完了才回去。] [你是不是有事要忙?] [我没赶时间,今天安排好时间陪你。]他顺道要解释,[刚才我没有责怪你,不过有些好奇你怎么会调香薰油,在学校学的?] [不是。]她修读的学位并没有调香这门课。 [跟谁学的,或者你是无师自通?] [起初是乱来一通,后来跟着一个巫医学,也没什么很正规地学,后来自己买书跟着调,结果调出来给人试用过还真的起到效果。] [舒怀,你以前去过巴厘岛吗?尤其是你九岁那年有没有去过?]按照年龄推算,她差不多是那个岁数。 [九岁 吗?]她认真地想,小时候确实每年年末都会去巴厘岛找那个巫医师,然而九岁的记忆却是一片空白,[我妈说我那年发高烧,脑子烧坏,我没有记不起那年发生过什么事。] 卓靖宸看她对于自己九岁那年是没有印象了,心中难免失落,凑巧见到挂在她书包上的铃铛,[舒怀,这个铃铛是谁给你的?] [我爸。] [他给你的时候,铃铛是一颗还是一对的?] [原本是一对的,后来不记得是怎么掉了,最后剩下这一颗。记得你也有一颗,你有的铃铛原本也是一对吗?]她第一天到他家当家务助理,收拾杂乱的衣物间发现那颗掉在地上的铃铛,那时她曾一度错愕,以为自己眼花缭乱看错,多看几眼发觉几近一模一样。 [我那颗铃铛我小时候在巴厘岛受重伤,无意间从一个小女孩身上拉扯下来。] [你以为我是那个小女孩?] [你是不是她?]这道问题,他想问她很久了。 [这样的铃铛没什么特别,谁都可以有一颗。] [你爸为什么会给你铃铛?]大人送东西给自己孩子总会有个原因。 [小时候年终假期,我父母带我姐妹俩去巴厘岛,爸爸去做生意,妈妈带我们去接触大自然。去过那一次后,每年只剩下我和我爸去。巫医师的家后面有座森林,我喜欢在里面到处跑、追逐小动物,我爸看不住我,让我在森林随意走,但是又怕我在森林迷路或者被老虎叼走,所以把我当成宠物,找来一对铃铛挂在我脖子。听到铃铛声音,他和巫医师就知道我走到哪里。] [你爸爸很有趣。] [我不否认他是的,他跟我妈的性格一凹一凸,简直是天成佳偶。]说起家人,倪舒怀掩饰不住愉悦。 [希望有机会可以认识他。] 她转而苦笑一下,[遗憾你没机会,我爸很早过逝。] [对不起。]他抱歉提起她的伤心,年幼经历丧失亲人,对每个孩子而言无疑是痛苦。 [没关系,生老病死是我们必经阶段。]也许经历过爸爸早逝,她并不在乎生死,但求当下活得自足。 他们谈得兴致勃勃,准备拐弯到隔壁买其他东西,忽然几颗爆米花扔到他们,卓靖宸替她挡下,看清楚后发现是季诚裶跟一群装扮奇异的人拿着未付钱的爆米花追逐嬉闹,将超市当成是游乐场。 季诚裶也发现了他们,停下扔爆米花的举动,惊讶他们一起买日常用品,看起来宛如一对小情人。 倪舒怀有一阵子好久没再见到他,从这个学期开始,大家选修的课完全不同,甚至听说他经常缺课,也从曾希瑟听说他的外在装扮转变了很多,穿耳洞、头发剪得怪异、也染得七彩缤纷,不再是乖学生的模样,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换型后的他。 [还有什么要买的?]卓靖宸牵起她的手放到自己手臂上,让她挽着转去反方向的弯口,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当作没遇上季诚裶。 [去选蔬菜水果,多买天然的食物给他们,比起吃加工食品来得好。]她翻查清单,发现他们下单的东西尽是营养缺乏的食品。 [我聘请你做家务助理,享福的人反而是他们。]他的语气里暗藏少许的抱怨。 [有你这么好的老板,大家都有福气。] [会说好话,谁教你的?] [菲尔和毕维斯说多拍别人马屁,别人笑了,我也会笑,大家一起笑,多开心。] [他们唬弄你,别听他们说的。]他开始担心让她接触他们太多,看来应该想个办法隔离他们。 [是有些歪理,不过很管用,瞧你笑得多开心。]卓靖宸确实开心,他不得不认同他们在这方面教育得她不错。倪舒怀又说,[老板,今年学校放寒假,我想请假一个星期。] [圣诞节前一个星期开始到新年为止,工作团休假,你可以不用来上班,我也不会在,你休假是回家吗?] [嗯,姐姐结婚,我要回去送她出嫁。]倪慕怀发送电邮告知她务必要回家,连机票也替她付钱。 [机票订好了?] [订了。] [什么时候回去?] [结束期末考的第二天,我就回去。那段期间,你有什么需要我预先替你准备的?] [没有,我能搞定。你姐出嫁,家里一定很开心,那天我送你去机场。]她难得回家,估计会带上行李回去。为了省钱,也估计她应该不会搭计程车,带着行李搭公车或地铁去机场很不方便。 [老板,我姐她……]她一直惦记姐姐在电邮提过的事情,只是这些话好难说出口。 [你姐她怎么样?]见她有话想说却说不出。 [她说很谢谢你上次送她和姐夫的球赛门票。] [他们已经对我说过了。]真是傻女孩,卓靖宸看她是有话想说,但也不好逼她说出来,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结束采购回家,大家忙起各自的事情,她在厨房忙,他则在工作室里忙,忙到半途中去上厕所时听见她谈着电话。 [姐,不行,你结婚的日子靠近圣诞节,老板没空,他要去泰国;其他人更不用说,圣诞节是他们最重视的节日,自然是回家跟家人团聚。况且只邀请老板一个人也太奇怪,甚至还要他花钱买机票特地去一趟,不要麻烦他。]倪舒怀一边极力游说姐姐打消念头,一边拿刀切肉,完全没留意到肉片变成肉碎,今晚的菜单要改成蒸肉饼了。 工作团的人经常起哄把他们凑成一对,卓靖宸没有出言阻止是因为他有风度,但是倪舒怀觉得为难。如果这个时候冒出这样的邀请,只怕其他人会起哄得没完没了。 卓靖宸听到她讲着这通电话,总算理解她方才欲言又止的苦衷,又忍不住笑她傻得可爱。 ☆、当我想哭时幸好有你 学期迈入期末考,意味着整个学期即将结束,期末考是学期里最后的关键。 在期末考开始一个星期前,卓靖宸为了要她可以有充足的时间休息和筹备考试,于是开始让她休假,勒令她不得出现他家范围内外和附近,菲尔克顿和马文安德森也藉此开玩笑说要给她补习。 明明考试的人是她,明明该紧张的人是她,结果反过来是他们比她更关注期末考。当然,他们关心让她觉得很窝心。 既然他们有心,她可不能无心。 约莫大半个月时间不能去上班,所以她休假前疯狂采购一番,塞满整个冰箱和储物柜才甘愿休假。 还有一天,她开始迎接期末考的第一项考试。 这天他在厨房里一边煮食,一边温习,利用特殊记忆法帮助增强记忆力,熟读笔记上的要点,[菲思,晚餐煮好了,下来吃!] 林菲思也在发疯图强,她念书念得发慌,肚子也饿得发慌,一听说可以吃了,马上从楼上跑到厨房,吃得狼吞虎咽,不等林菲碧回来。 不过她也差不多时间回来。 [我回来了。]一进门就喊道,提着两大袋东西进来厨房。 [姐,这是什么?]林菲思好奇。 [这是老板给jamie的礼物,他今天从上海出差回来。] [给我的?]倪舒怀拿出袋子的东西,是他出差搜罗回来的零食,还有维他命补充品。 林菲碧加以解释说,让她更懂卓靖宸的心思,[零食是给你读书读得肚子饿的时候吃,维他命是给你补充营养提神,他怕你读书太辛苦。] 整个工作团都发现卓靖宸最近每次出差,一定会带一些零食和新奇的小吃回来给倪舒怀。 [terence又带零食给你,他对你真好!]林菲思好羡慕,她也知道了原来倪舒怀去打工的地方是atom队队长的家,这是许多女生梦寐以求的事。 [老板对她好,已经是工作团藏不住的秘密了。]林菲碧又想起哄她。 [已经公开了,什么时候轮到你公开terence?]林菲思试图从倪舒怀探知一二内情。 倪舒怀刻意回避她投来的目光,[你想多了,快吃晚餐,我还要温习。] [jamie,告诉我一些八卦,我想提神。]林菲思苦苦哀求说。 [真的没有,你 想提神,我替你煮咖啡。]倪舒怀回应说。 [jamie……] 林菲碧替她解围说,[你那么八卦会坏了他们的好事,等时机成熟了,你自然会知道,何必急于一时?] [菲碧,你真是越描越黑。]倪舒怀拜托她别说了。 [你想说你和老板没什么,究竟是没什么?还没有表白,或者还没有牵手接吻?] 倪舒怀霎时无话可说,现在连林菲碧也要开她玩笑,她真是招架不住。 幸好突然间拍门声响得特别急,这段话匆匆结束,不过这么急的拍门声带来的不是好消息,林菲思急促地跑去开门。 没多久,曾希瑟冲进厨房,[jamie,我有一件非常严重的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她也紧张起来了。 [季诚裶今天被学校开除!] [被学校开除?为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心怔了一下。 [他联合几个学生偷试卷被揭发,校方当场开除他的学籍。] [他虽然有胆不交功课,但他不致于大胆得敢做那种事?]倪舒怀觉得奇怪。 [他被别人怂恿偷试卷,后来那几个和他偷试卷的人出卖他,发出匿名电邮给校长,校方传召他查证时,他怕得说溜嘴,爆出其他一起偷试卷的同党。校方也开除那些人,现在人家四处敲锣打鼓要找他算账。] [恐怕那些人势必折磨他死去活来才肯放人。]林菲碧的社会经验较多,估计季诚裶将会面临的下场。 [季诚裶现在在哪里?]倪舒怀着急问道。 [他当然躲藏起来,所有和他认识的人都怕他找上门,也立刻躲起来,避免因为他惹祸上身,我担心他有可能会找你。]曾希瑟一听见这个消息后赶过来通知。 [jamie,你最好回避,别让他找到你。他难逃一劫,你可不能陪葬。]林菲思提议说。 [没错,我们在这里没实力没背景,根本帮不了他。]曾希瑟绝对赞同林菲思的建议。 [至少要通知他父亲。]倪舒怀也认清自己的能耐。 在这件事情上确实帮不了,但也不能完全见死不救。当务之急回到阁楼房打电话通知季伯伯,至于要怎么回避,在下一步才打算。 她跑上阁楼拨打越洋电话,要接通电话的时间很长,对方见到是陌生的 联系号码时,想不想接又是另一回事。好不容易接通了,她刚说第一句话,又是突然间有人冲进来。 目睹季诚裶满身血迹,持着锋利小刀,落魄恐慌的神态很吓人,[jamie,帮我、帮我!] [你冷静把刀放下。]倪舒怀也尽力保持自己冷静。 [我不能死,你一定要帮我!] [我正在打电话给你爸爸……] [等我爸爸来,我已经死了!]季诚裶很激动,因为心里的恐惧到达极点,可见他这次惹下的祸连自己都扛不下来。 [不管怎样都应该通知他,我们可以报警求助。]倪舒怀尽最大努力帮忙他。 [我不要去警局!]季诚裶现在的情况去警局也是死路,因为他持刀硬闯私宅,[你说你是不是不想帮我?到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见死不救?] [戴西季,你说什么?jamie不是尽力帮你吗?]林菲思受不了他这种男人,平日用尽别人的好处,大难临头还要妄言自私。 [别说了,你会刺激他的情绪。]曾希瑟赶紧捂住她嘴巴,慢慢退出去门口,好让卓靖宸冲进去制服季诚裶,及时救出倪舒怀。 这件事,林菲碧惊动了警方,事后季诚裶和倪舒怀被送进医院。 不过季诚裶需要住院,倪舒怀只是受惊,没有皮外伤。 卓靖宸陪她去医院,当她接受着医生检查时,曾经离开一段时间去打电话,后来她到领药处等候时,他又回到她身边,给她披上外套保暖身子,[没事了,别担心。] [我是没事了,但是他……警方会控告他吗?]她觉得心力交瘁。 [如果你不控告他对你造成人身危害,警方不会扣留他。] 倪舒怀急忙摇头,[我不控告他。] 卓靖宸早猜到她于心不忍,所以做出另一项安排,[那么警方会留他在医院,直到他家人来接走他为止。他的情况虽然糟糕,不过也会没事的。] [不是有一班人找他算账吗?他真的会平安无事?] [我派人调查过戴西季暑假时到酒吧喝醉酒得罪那班人,他们没有即时找他算账,反而谋划他上演一场偷试卷,故意给他设陷阱,而他为求自保供出同谋,所以对方放狠话势必找出他算账。纳邓会帮这个忙,他打通关系解决这件事,那班人不会再找戴西季麻烦。] [纳邓是安德 鲁和艾伯特开玩笑说在拉斯维加斯有一座赌城的赌王吗?]她对atom队员尚有印象。即使卓靖宸没说出口,她自个儿心里晓得是他打了电话找纳邓帮忙。 [他们说的时候像开玩笑,不过说的话是真的。]不少atom队员觉得她温顺,多次向她说笑玩乐。 [谢谢你帮他,也很对不起,害你欠下人情。]人情债难还,她并非不懂这个道理。 [小事情。]她有事,他不能置于不管。只怪知道得太迟,害她受到惊吓,卓靖宸不了解她对季诚裶的情谊,[季诚裶曾经利用你,为什么你还想帮他?] [我们两家算是世交,即使我爸和他爸是曾经的生意伙伴,季伯伯多年来给我们家不少帮忙,这个事实改变不了。]当作是归还这份恩情,自此他们两家就两清了,[你怎么会在那时候出现?] 他的出现不是巧合。 [菲碧打电话找我说起这件事,你很想帮他可你已经尽力了,接下来的事让我处理,你只要专心应付期末考就好,然后回家送你姐出嫁。] 她鼻子一酸,眼眶的泪水忍了很久,始终没能忍不住,心也好酸,卓靖宸抱她进怀里,温柔地安抚说,[天大的事,你有我。] 那是她在波士顿过得最糟糕的一夜,每个人都有最糟糕的时刻,幸好在最糟糕的时刻有他陪着。快乐和最痛楚的时刻,最容易烙印在脑海。她在波士顿度过的两年,最深刻的印象便是那一夜的经历。 四天后,季诚裶的父母来到波士顿,去过学校了解来龙去脉,也去过警局得知他们儿子持刀硬闯私宅,最后到医院把他接走。直到他们离开也没有通知倪舒怀,也许觉得是自己儿子理亏,不敢找她帮些什么。 虽然她没有出现他们面前,不表示没有见过他们。在他们搭车去机场那天,她站在角落目送他们离开。 因为她现身了,感觉自己像是对他们落井下石,两位老人家望子成龙的心愿残忍地落空,何必在别人伤口撒盐? ☆、探索你的人生是我的乐趣 考过最后一张试卷,大多数的考生以为自己可以倒头就睡,来个大睡特睡,弥补之前准备考试而失去的睡眠时间,结果发现根本睡不了。 因为考试结束,心情是非常振奋,疲倦随之消失无影。 倪舒怀结束最后一张试卷精神抖擞,满心期待隔天回国,她将有一段时间没去打工,所以离开了考场就去卓靖宸家一趟,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处理的。 整体上,那里没有需要她处理的地方。休假前塞满厨房的食品全被他们一扫而空,冰柜也没有出现剩余的食物。楼上房间整洁干净,工作室也是如此。正值寒冬,户外的花花草草用不着浇水。看见全部妥当,她才舍得回家收拾行李。 离开波士顿那天,卓靖宸遵守诺言送她去机场。 乘搭二十个小时以上的航班,倪舒怀终于回到最熟悉的老家。 原以为家人不会知道,以为能够瞒天过海,可惜想得太错特错,她们最终知道了季诚裶在波士顿对她做过的那件事。 就在出嫁的前一晚,倪慕怀的朋友齐聚家里为她举办告别单身派对。与此同时,倪舒怀为为那些伴娘团试妆,最后轮到姐姐试妆的时候,她无处可逃不了,这次回家简直是把自己送入虎口。 [怎么这样看着我?] [你是不是有话该说呢?]倪慕怀一直等着她主动坦白。 可是她脾气倔强起来连牛都斗不过她,不愿说的很难从中套到一二,[没有,没话要说。] [还装,妈也知道了。]非到不得已,倪慕怀不会搬出母亲大人做借口。若是等到母亲大人逼问,事情可不容易解决,[前几天季伯伯登门赔罪,说季诚裶惹祸却还找你麻烦,我们才知道你发生了这么大件事,为什么没有报个平安?] [报个平安不就让你们都知道,这种事不好说。]人家丑事不能随便说。 [如果你不说,季伯伯也没来赔罪,我们当然不会知道。可是季伯伯登门赔罪,纸瞒不住火。当我同事告诉我,他透过住在波士顿的亲戚知道这件事后,八卦问起我,根本没想到你是当中的受害者。]倪慕怀对这件事感叹,[季伯伯来赔罪,等于是不打自招自己的家丑,像季伯母那样爱面子的人铁定气死。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 [妈知道后,反应如何?] [当然是担心你,见到你平安回来才放心。对季诚裶自然是生气,但是能怎样?看在两 家过去的交情,这件事只好作罢。季诚裶最后怎么搞定这件事?] [他贸然持刀硬闯,房东报警了,幸好有老板及时出现制服他,透过他的朋友把事情搞定。] [真是天大的人情,无缘无故害人家欠下这样的人情债,以后怎么还给他朋友?]倪慕怀也懂这些人情世故。 [我也觉得是,心里对老板很愧疚。] [要你不愧疚是不可能的,毕竟terence是为了你才肯出手帮忙。要你对季诚裶见死不救也不可能,毕竟我们两家还算是世交,就算我爸爸和季伯伯不再是生意伙伴,季伯伯在爸爸过世后确实帮我们不少。]倪慕怀熟悉妹妹的性格,这件事多有难为她的地方,[可惜你最后没邀请terence来,你在波士顿有这样的人在身边,让妈见过他,肯定很安心。] [已经麻烦他很多,请他来还要麻烦他花时间、花钱舟车劳顿来到这里,他也有自己事情要忙。这个星期,他要去泰国。] [去泰国顺道来这里一趟,不差一、两个小时。我让你邀请他,当然是为了报答他这么照顾你。我结婚,伴娘团里个个优质上品,给他牵个红线。] 倪舒怀无奈笑说,[姐,他的条件极好,说不定他已经有个非常好的女朋友,用不着你操心。] [如果他还没有,你有没有把他想过留给自己……] [小心我把你的妆化歪,明天做不了惊艳全场的新娘子。]为了堵住倪慕怀怀胡说八道,她不惜出言恐吓。 [慕怀,有个超级帅哥走进你家。]其中一位伴娘团姐妹站在二楼窗边惊喊,那个位置看得见有谁来到家门口。可惜是转瞬即逝的美景,其他人凑去窗边时已经来不及看见。 今天是姐姐结婚前夕,年轻人的新时代思维,想要一切从简,她没有大排筵席举办婚宴,明日只是跟随传统婚嫁礼节出嫁,然后和准姐夫去度蜜月,因此借机邀请所有最亲近的亲戚朋友共聚一堂。 倪慕怀见妹妹坐在原位不动,不禁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正常,直觉得母亲大人以前真不该送她去女校。 没多久,妈妈上来二楼找她,[小坏,你不是说没邀请terence来吗?] [是。]她说了好多篇,为什么围绕这个话题这么久? [但是人家来了。] [是不是人家跑错门口,刚好也叫terence?]她没告诉卓靖宸关 于姐姐的邀请,况且他也不懂她住哪里,怎么自动找上门? [我看过照片,是他没错。] 这件事肯定跟倪慕怀脱离不了关系,她转头质问她,[你什么时候偷拍terence,还要给妈看?] [先说明不是偷拍,正好是你跟atom队拍大合照拍下的。妈要看我在波士顿的风景,顺道看了。]实际上她故意找出给妈妈看。 [别在这里磨,快下去接待人家。]妈妈催促道,因为姐姐给她看过照片,也对她说过关于小女儿在国外的生活,所以完全没有排斥素未谋面的卓靖宸。 倪舒怀放下化妆刷,立刻跑下楼,果真见到卓靖宸,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去迎接,[老板,你怎么来了?] [向菲碧要了地址,反正要去泰国,顺道来这里。]既然她不愿说出口,他自然当作是顺道而来,也要掩饰自己从未暗中听见她跟倪慕怀的那段通话,[这是送你姐姐结婚的礼物。] 上次去上海出差买的礼物,他暗中准备这份礼物。 [谢谢,我代姐姐谢谢你。]她很开心他能够来,不过也觉得不好意思让他一再破费。 [terence,谢谢你远道而来,她是我和小坏的妈妈。]倪慕怀自己化好剩下的妆容跑下楼,拉着妈妈过来迎接卓靖宸。 [伯母你好,我是卓靖宸。]他这次很正式的介绍自己。 [你好,随意坐坐,你吃饭了吗?] [吃了。] [赶紧进屋去坐,别瞎站在这里。] [伯母别忙我的,小坏会招待我。]没想到卓靖宸也有风趣的一面,居然学着她家人呼唤她小坏,姐姐和妈妈听见后笑得更开心。 [是,交给我招待他。]她给倪慕怀打出眼色,暗示她别再对妈妈加盐加醋,胡乱描述她和卓靖宸的关系,然后赶紧拉着卓靖宸上楼去她房间,[这里人多,你等我一会儿去准备东西,然后带你出去。] 隔壁房间的人对他虎视眈眈,觉得他久留此地有危险,带他出去是为上策。 [好。] 倪舒怀出去后,他单独逗留,适逢机会从这里探知她过去的生活。 房间摆设简单,没有多余累赘摆设,充满淡淡不刺鼻的香气,令人觉得自在舒适。书柜橱壁挂着自制的照片板,板上的每张照片充满欢笑,令看见的人也觉得开心。他还见到 小时候的她,被一个男人抱着,应该就是她的父亲。此外书柜有很多不同类型的书籍和大大小小的精油瓶,没忘记她会调香薰。 他曾经找来国际一级的调香和香薰大师,却没有一种是他想要的气味,唯独现在闻到的气味,他好想拥有。 [老板,可以走了。]东西准备好,也向姐姐借了车,带他去附近山顶吹风,夜间凉风带来透心凉,在山下夜景衬托下享受她带来的美食。 [这是什么?]他发现盒子里有一黄一红的圆饼,觉得新奇。 [这是喜饼,新人送给客人的礼物,有红豆沙和莲蓉味,还有我家秘制汤圆,芝麻混合椰糖,吃起来香滑顺口。] 他尝试汤圆,一吃就爱上这种味道,[很好吃。] [今晚是冬至,吃了团团圆圆。] 他突然想起奶奶,奶奶每年指定所有人必须在这段期间去见她,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每个人吃碗汤圆。他精通商业道理,却对家庭伦理愚钝,到此时弄懂家人一起吃汤圆,寓意团团圆圆。家中所有人不常陪伴她老人家,她想见见他们只好找出这样的借口。 [老板,泰国的工作顺利吗?]听他说去泰国,她以为他去出差。 他忽然有个主意,[舒怀,回美国前跟我去一趟泰国,可以吗?] [可以,什么时候出发?]她以为帮他去办事,也好,她喜欢跟着他学习的机会,因为他总是不厌其烦解释让她明白。 [不急着去,在你原先预定回去美国的日子出发也可以,只在泰国逗留三天。]他懂她难得回家,预算好时间陪伴家人。 [好。] 她一口就答应,问也不问他是去做什么,难道不怕被骗? 她偶尔犯傻,傻得令他要捧在手心上疼惜,仿佛着了迷,到底谁才是坏蛋? ☆、那些经历凡事有第一次 霎时改变计划,妈妈和姐姐听说她要跟随卓靖宸去泰国出差,非但没有丝毫忧心,反而更加鼓励她去见个世面。 按照原定日期出现,卓靖宸在出发前向她坦白,其实这次去泰国是参加他家的一年一次家庭聚会。 他原本只去泰国海岛,后来无意间听说她姐姐结婚想邀请他,于是改变行程,先去吉隆坡然后才去泰国海岛;而她也原本要回去美国,因为卓靖宸的邀请,她先去泰国海岛,最后一起回去。 他们抵达机场,转乘快艇前往海岛,海岸边有人迎接他们,那人第一眼见到她时,惊讶得下巴几乎脱臼,他是卓靖宸的堂弟卓昊宸。其实她明白自己的出现完全出乎他家人的预料,由此可知他没有提早告诉他家人。 卓靖宸送她去房间,交代了几句话,因为他要去见奶奶,大家暂时分开。 将近旁晚时分,距离晚上聚餐还有一段时间,倪舒怀见到海边风景优美,趁机出去四处闲逛。 卓靖宸说过,她可以随时自己出去走走,只要记得晚餐前回来就行,若是迷路了要开口问人。 海岛虽大,不过这里是私人高级度假村,远离岛上繁华热闹的街道,别有一番风味。 蓝天白云,海风徐徐,海浪滔滔打在白沙上,一望无际优美海景,深吸一口气瞬间放松疲累。 遥望海上远处有艘小渔船,渔夫正在把鱼笼扔进海里,对于她这种活在城市的孩子,从来没见过渔夫捕鱼的实况,感觉新鲜,可是看久了慢慢觉得很不妥,头疼忽然发作,脑子里涌出很贵奇怪的画面,好像被绑在猪笼里。 当渔夫把海里的鱼笼拿起来,她见到鱼笼里蹦蹦跳跳的鱼,她的头疼加剧,也忽然觉得好害怕。 [啊……]一只手出其不意地搭在她肩旁,惊吓得呼叫了一声,双手抱着头,整个人恐慌地蹲下身。 [你怎么了?是我、拜托你别吓我,你有没有事?]卓昊宸也受到惊吓,急忙蹲下安抚她,以为自己刚刚的恶作剧吓得她神志不清,生怕惹出祸事。 好一会儿,倪舒怀才能够恢复过来,抬起头瞧见是卓昊宸,她松了口气。 [过去坐坐。]卓昊宸扶她走去餐厅坐下,给她倒杯水,[需不需要叫医生来看你?] [我没事,谢谢。]她再次抬起头,对上他投射而来的奇怪目光,[怎么这样看着我?]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卓靖宸对她说过卓昊宸为人看起来玩世不恭,对他说话可以不必认真,[雇主和雇员的关系,你相信吗?] [不相信,打死我也不信!] [你只好死得太可惜!]他不信也没办法。 [他从来没有带过任何人来,你们的关系肯定不简单。]他一再强调不相信。 [关系上不简单的定义是什么?] [这……不好说。]被人质问得哑口无言,他低估了她的能耐。 [有新朋友来,你好,你叫舒怀,对吗?]有个新面孔的优雅夫人走过来。 [我是,你好,请问你是……] [她是我妈,卓苏美人。] [别听这个孩子乱说的,叫我卓姨就好。别拘谨,这只是普通的小小家庭聚会,当作自个儿家。] 听到这句话,倪舒怀想起姐姐曾经说过一个职场笑话。 第一天上班,老板跟新职员说,把这里当成你的家,请自便。结果发生事故,老板则质问职员,你把这里当成你家吗?想怎样就怎样,还要我这个老板做什么? 所以,[当作自个儿家]的这句话在某些时候有双重意思…… [妈,今年大哥竟然带了女朋友过来。] [昊宸,别胡说吓坏舒怀,靖宸对我说了他带舒怀过来是为了回美国路上有个照应。] [是吗?]卓昊宸坚持己见。一个整日四处漂流,四海为家,回美国还需要人吗? [你别管,去准备待会晚餐的事,我要带舒怀去准备。] 听到准备,倪舒怀第一时间觉得今晚的聚餐非同一般。 一年一次家庭聚餐定在海岛的私人高级度假村,现在还说要准备,有别于普通家庭的聚餐。从今天从蛛丝马迹看来,她逐渐察觉卓靖宸的出身非富即贵。虽然是他家的的家务助理,可是她不曾打听过过于他的事,都怪自己好奇心太淡了! [舒怀,带你回房梳洗,然后会有人给你送衣服和化妆。]卓姨不理会儿子的啰嗦,带她回去房间。 对于倪舒怀而言,她以为是来出差,倒是有准备一套出席晚上聚餐的服装,不过当她梳见到人家送来衣服,忽然觉得自己的打扮难登大雅,庆幸卓靖宸想得周道,委托卓姨帮个忙。 梳妆好了,卓姨又出现,这次是带她去今晚聚餐的地方。 一路上她平易近人地接待倪舒怀,[今年靖茹不来,你来也是好的,婆婆应该不会感觉觉得少了一个人。] [卓姨,靖茹是……]看来需要开始恶补老板的家庭关系,否则今夜不懂接话。 [靖茹是靖宸的妹妹,她和你年纪相仿,你和靖宸认识多久了?] [不到一年。] [听说你帮他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把家务助理干得很出色,他很赏识你。你年纪看来很轻,正在念书吗?] [是,在诺亚大学。] [原来与靖宸是同校的,你们挺有缘分的。] [这个漂亮的姑娘是靖宸带来的朋友?]又有一个新面孔的男人出现。 [他是我先生,靖宸的二叔。]卓姨热切地为他们相识。 [你好,卓……叔叔。]她原本想称呼为卓先生,不过这位风趣的先生以口形指引她称呼为叔叔。 [真乖,好精灵的孩子,靖宸真有眼光。]卓孝益赏心悦目地打量倪舒怀,对她很是满意。 [别跟着昊宸胡说八道,会吓到舒怀的。]卓姨谨记卓靖宸交代,务必要令她不会觉得拘谨。 [今晚要吓着的事还会少吗?]卓孝益嬉皮笑脸地说,可他的话头头是道,[舒怀,放轻松自己,很快就能融入气氛。] 今晚最吓着的人莫过于卓家老夫人,来到岛上一段时间,礼貌上她应该去拜会这位她老人家,可是没人引路,她不懂去哪里拜会,而且自己去拜会对人家实在唐突,也是失礼的举止。 [靖宸去哪儿?怎么冷落了舒怀?]卓孝益又说。 [靖宸陪婆婆过来。]卓姨说。 [你怎么不跟着大哥去陪奶奶过来?]卓昊宸又逮到机会作弄她。 [好了,别胡说八道,舒怀今晚是客人。]卓姨出言喝止这孩子胡闹。 这时候,卓靖宸风度翩翩地挽着卓家德高望重的卓老夫人出现,所有人当然是过去迎接她。 今晚出席的人包括卓靖宸和他奶奶,卓孝益、卓姨和卓昊宸一家三口,还有她。 随着他们喊她一声妈、一声婆婆、一声奶奶,终于轮到她,[卓老夫人,您好。] [你叫舒怀。]卓老夫人微笑打量着她说。 [是。]显然她的名字已经响开。 [欢迎 你加入我们家庭聚餐,请坐。]卓老夫人年过六旬,岁月刻磨了时光皱纹在她脸上,不过肌肤依然皎洁秀丽,笑容端庄高雅,身上一身雍容华贵是绝不能忽视。 即便卓老夫人请坐了,她还是等他们坐下,自己才敢坐。她觉得今晚在场的人都是名门望族,虽然暂时不搞清楚他们是谁,未免自己失礼,跟着他们应该不会错太多。 聚餐开始,侍者端上一道又一道的美食佳肴,倒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整个聚餐里,卓靖宸对她照顾有加,他们家人谈的是家常便话,所以她听得不会完全不懂。 不过这场聚餐不仅如此,吃过之后还有汤圆。虽然冬至已过,卓老夫人仍要为大家准备汤圆,对倪舒怀而言这才是最紧张的时刻。 [舒怀,跟我一起陪婆婆弄汤圆。]卓姨说道。 倪舒怀没有拒绝的机会,只能跟着她尾随奶奶去厨房准备汤圆。 [你这么放心让她自己见奶奶?]等所有女人走了,卓昊宸问道。 [有婶婶陪,她不是自己一个见奶奶。如果我在场,奶奶必定找其他方法单独见舒怀。]只怕那时会吓得她不轻。 [真是老谋深算,连我妈也算进去。]卓昊宸佩服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没有算计婶婶,是请婶婶帮个忙。] [说到底舒怀第一次参与我们家庭聚餐,不论如何都得有人陪着见妈。]卓孝益也认同卓靖的做法。 另一边在厨房里,卓老夫人在华丽服饰前盖上围巾,双手渗入糯米粉搓面团,卓姨带领倪舒怀用芝麻馅包汤圆。 这间厨房是为他们家腾空出来,旁边还有厨师待命服务。 其实卓老夫人要吃汤圆,用不着自己来动手;可是她要亲历亲为,一年才又一次看见家人团聚,团聚一次却少一次,无非是想为家人尽心意,希望家人吃过汤圆年年团圆,这是一个老人家年迈的心愿。 卓老夫人搓好面团,熬煮由卓姨和倪舒怀搓包好的汤圆,她见倪舒怀把芝麻馅包得手巧,皮和馅的比例放得刚好,[舒怀,平时在家里有帮忙包汤圆?] [嗯。]她点头回道。 [家里有些什么人?]卓老夫人又问。 [妈妈和姐姐。] [爸爸呢?] [爸爸早年过逝。] 卓老夫人沉默一会儿,有感而发地说,[跟靖宸一样 ,爸爸很早不在孩子身边,妈妈也很早不在了,难为他和妹妹孤孤单单地长大。淑芬,把煮好的汤圆端去给孩子吃。] [是,婆婆。]卓姨端上三碗汤圆离开,只给外面三个男人,她才有机会回来。 卓夫人继续说,[靖宸的叔叔年纪大了,将来恩尔斯都要交托给年轻一辈,一直希望年轻一辈的能回家分担家族责任。靖宸有本事,他叔叔也期望他继承家业,带领恩尔斯继续走下去。背负起恩尔斯,他责任会很大,我不奢望将来伴着他的人是出身名门,至少有些本事帮忙他分担重任。] 倪舒怀理解卓老夫人对卓靖宸的期望,眼见自己的孙子即将背负一个庞大家业的重任,那时几代祖先创立下来的努力,自然也就期望他的妻子将来分担。 期望终归期望,最重要的还是卓靖宸本人的意愿,以他极佳的背景、外貌和能力条件,招得条件优秀又门当户对的对象不难,难在他的心想着什么。 [至于靖茹,想不想回来帮忙就随她意,这孩子比较贪玩,不晓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像你定性。]卓老夫人下午从卓靖宸听闻她,在波士顿念大学兼职打工,她相信自己的孙子的目光,觉得她很懂事,[靖宸这孩子做事胆大也心细,但男人难免有疏忽的地方,多谢你帮他的生活打点得妥妥当当。] [这是家务助理的责任,我应该做的。] [如果他肯定下心来,正正当当找个贤内助,我起码放心一大半。] 卓姨很快回来,所有汤圆已经滔进碗里,卓老夫人也煮给服务他们家的厨师和服务员,分了一些给他们,慰劳大家付出的辛劳。 煮好汤圆,她回房间休息,没继续参与。 倪舒怀跟着卓姨把汤圆端出去,她又来到卓靖宸面前。 [奶奶跟你说些什么了?]他关心问道。 [闲聊而已。]她浅笑说。 [难道怕奶奶把她吞了?]卓昊宸又闹了。 卓靖宸很有办法对付他,抢去他碗中的芝麻汤圆,轻易转移他放在倪舒怀的注意力。 他抢走卓昊宸喜欢吃的汤圆,卓昊宸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也许他当卓靖宸是大哥,弟弟爱闹哥哥是免不了的,兄弟俩的互动像个孩子抢吃,气氛变得欢乐轻松。 是夜,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卓昊宸梳洗后,又缠上卓靖宸,适逢他正前往倪舒怀的房间,[今天我在海滩 遇见jamie,我只是把手搭在她肩上,没想到会吓着她。] [你吓得她不轻?] [只是把手搭在她肩上。]卓昊宸回答得心虚,他怕自己真的吓到倪舒怀,也没有想到她的胆子小,所以找卓靖宸帮忙,。 [行了,我过去看她。]卓靖宸一口答应。发现她晚餐吃得少,他正巧想去关心情况。 他到房间前敲了几次门没有听到回应,于是自己开门进去,灯光熄灭,浴室未锁紧的门缝流露一丝光线,她已经睡觉了,台灯旁放着一排缺了一颗的止痛药。 她服了药,正在熟睡中。 原来她不舒服,应该是隐忍了整晚不说,什么时候开始头疼? ☆、因烟花而笑点缀奇妙的缘 海风轻轻地吹起窗边薄纱,阳光慵懒地洒在窗台,浪声微微唤醒床上沉睡的人。 倪舒怀辗转醒来,眯起眼睛凝视窗外海景,感觉仿佛来到天堂。 经过一夜休息,她的头不再痛了,觉得一身轻松不少。 她梳洗后,扎起了马尾,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多了。走出房间到阳台,安静地盘坐下来,深深感受大自然的美妙,思绪陷入空思,让心灵沉淀下来,她最喜欢这样静坐。 卓昊宸正巧路过,见她闻风不动地坐着,脑子又冒起作弄人的念头。 他凑近倪舒怀的脸,等她睁开眼睛做个鬼脸,岂料她猛然睁开双眼叫了一声,吓倒的人竟是他自己。他惊慌倒地,四脚朝天,惹得她捧腹大笑。 卓靖宸也从房间出来,见他们玩得高兴,在一边看着他们微笑。 [老板……]倪舒怀发现了他。 [头还疼吗?]他关心问道。 [好了。]她没对任何人说过,很好奇他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我头疼?] [昨晚去过找你,可是你已经睡了,后来见到床边有止痛药。你什么时候开始头疼?是不是昨天下午被吓倒,所以头疼?] [他没有吓着我,是老毛病犯了,我没事。] [去见见医生。] [我好了,不用。] [经常头疼吗?是偏头疼?]他问得仔细。 [休息就没事了。]她避而不答。 [可是我有事,害我昨天担心你,还叫大哥帮我去看你。]卓昊宸原本要吓她,不服输自己反过来被吓倒。 [也谢谢你关心。]倪舒怀诚心感谢卓昊宸,昨天幸好有他及时出现,她才可以回到现实中。 [和我去送别奶奶。]卓靖宸上前去扶她起身,带她一起走出阳台,完全不顾卓昊宸。 [卓老夫人要走了?]按计划,她和卓靖宸明天才离开海岛。 [奶奶见了我们,吃过晚餐,通常第二天就走。]卓靖宸解释说,正在带她前往卓老夫人的房间。 [今年奶奶选在海岛聚餐,还不是因为他喜欢潜水。]卓昊宸走在后头,多嘴说一句。 [因为你喜欢滑雪,去年奶奶选在雪山聚餐,一把年纪更不能挨冷。] 卓靖宸言语犀利,卓昊宸毫无反驳的机会,随即转换 方向攻袭他妹妹,[奶奶疼我们,前年靖茹要去看非洲动物大迁移,奶奶选在肯亚聚餐。] 说起这个妹妹,卓靖宸就摇头,今年又要去看非洲动物大迁移,结果宁愿缺席家庭聚餐。 他们三人来到卓老夫人住的房间,卓孝益和卓姨早在里面等候,他们夫妻二人随同卓老夫人一起离开。 一路过去码头,两个男孙左右护卫搀扶卓老夫人,倪舒怀则与卓姨并肩,两人清谈一小段,卓孝益依旧逗趣和她开起玩笑。 走到了码头,卓老夫人呼唤她过来,[舒怀,很高兴昨晚有你参与,希望明年又能见到你,别再叫我卓老夫人,叫我奶奶就好,那时候给你介绍靖宸的妹妹认识。] [谢谢。]她微笑点头,谢谢卓老夫人还想见到她,明年的事明年再说。 在过几个月完成最后学期、论文和期末考,她就毕业了,到时候不晓得自己会在世界的哪个角落。 三人上船,另外三人目送他们离开。 [要不要去潜水?]卓昊宸问,他们三个多待一天,当然要玩个够。 [舒怀,要不要尝试潜水?]卓靖宸盛情邀约。 [好。]她毫无迟疑回答。 卓昊宸听闻,以为倪舒怀是第一次潜水,脑子又浮现许多恶作剧的画面,可惜现实与他想象的画面完全不同,没料到她比他更熟练操作所有潜水装备。 她和卓靖宸节奏很有默契,两人同步往后倾落入海底,慢慢下沉到满意的深度为此,而且她胆子比卓昊宸更大。 卓靖宸见她胆子不小,于是带她潜入更深,就把卓昊宸交给随行的潜水指导员。 他们更近一步接触到珊瑚海,海底鱼群围绕他们打转,漂亮的珊瑚海向他们招手摇摆,在海底潜水仿佛走进另一个世外桃源,感觉妙得难以言喻。 哎,可怜的卓昊宸作弄不了倪舒怀,反而被卓靖宸作弄得惨透了! 潜得越深,氧气筒的氧气消耗得越快,船员通过无线电通知他们的氧气消耗得差不多,两人依依不舍回到海面。 上了游艇,船长掌控游艇开往度假村,潜水的旅途到此结束。 回到度假村,休息到傍晚,晚餐安排在细细绵绵的海滩上,迷人夕阳的当下,三人高举酒杯欢呼。 [你怎么会潜水?]卓昊宸好奇问道。 [很简单,学过就会。] 卓靖宸代为回答。 [到什么程度,竟然可以潜到那种深度?]即使卓昊宸学过,身边也要有潜水指导员带着,而且不可能潜到那种深度。因为每种潜水员程度都有潜水深度的限制。 [至少应该有潜水指导员的程度。]卓靖宸推论说。 倪舒怀微笑不语,给了他们确定的答案。 [真人不露相。]卓昊宸感叹,幸好白天没有真的作弄到她,否则倒霉的人是自己。 [什么时候开始学的?]卓靖宸问。 [高中毕业申请到新加坡学院念书,开学前去朋友的海岛度假村打工,那时候喜欢上潜水,后来慢慢考了潜水执照。] [常去潜水吗?]他又问,倪舒怀点头。 [以后我多找你出来潜水,然后指导我潜水。]卓昊宸说。 [好,如果你再作弄我,我就把你留在海底。] 卓靖宸绝对赞同她,举起杯子与她干杯。 [你竟然赞同她的做法?]卓昊宸不服气卓靖宸站在她的阵线。 [你平日爱做弄个人,是该被教训。]卓靖宸帮理不帮亲。 [你根本偏宠她!]卓昊宸不甘心。 [我觉得她有道理,你以前经常作弄靖茹,我还没跟你算清楚。]庆幸他妹妹后来学聪明,还会反过来作弄卓昊宸。 当然,卓靖宸只不过吓唬他,不会真的跟他算清楚,一家人哪里算得清楚呢? 只要不是过分,他任由弟妹随意胡闹一番,并不会插手。 吃过晚餐,卓靖宸带倪舒怀去沙滩散步,等着卓昊宸说的余兴节目。长长的沙滩上,留着一条步伐各异的脚印路,也正是他们独处的机会。 [这是我妹妹。]卓靖宸拿出手机里照片展示给她看。 [她看来在非洲玩得很开心。] [她还不定性,忽然说要去非洲看动物大迁移,缺席了今年的家庭聚餐。] [不管她去哪里都通知你,让你知道她平安,不是真的没定性。] 在某些程度上,他认同她的说法,[她高中毕业,做出的选择完全跳脱奶奶的期望,不考大学,不顾长辈们的反对,坚持说要去流浪体验生活。这些年在外生活得还不错,四处打工赚旅费,分文不取家里的钱,擦亮家里所有人的眼睛。] [你为她自豪 吗?]卓靖宸微笑点头,默认了,她又说,[其实你妹妹比任何人都坚强。] [我觉得她是,而且还挺机灵的。她刚开始流浪那几年,我会担心她;过了几年,她不在让我担心那么多了。不过还是想她定性下来找大学念书,有了一张证书至少能让奶奶安心。] [在外不比在家好,难免要吃苦头,还要承受家人反对的压力,也分文不取家里的钱,她的毅力和努力若不强大,在外生活这些年靠的又是什么信念?我爸说过,苦出来的孩子比谁都强大,你妹妹正在变强大。] 卓靖宸笑得开心,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赞他这个妹妹,终于有人和他的看法是相同的,不枉他当年支持妹妹去流浪。 经一事长一智,眼见妹妹渐渐成熟稳重,他深感安慰,[也对,这不是上个大学,考个学位就能得到的。] [家中长辈难免对我们充满期望,尤其是照顾你们长大的亲人,你妹妹去流浪,得多多辛苦你安抚长辈们,长兄为父,父亲本来就不容易当。] [婚未结,连老婆和孩子也没有,就这样当父亲,亏死我了。]卓靖宸逗趣地说,[你叫舒怀,还真的很能舒畅胸怀。] 他逗得倪舒怀哈哈大笑,她第一次听见别人这般诠释她的名字。 [你家人怎么会叫你小坏?] [怀和坏的读音差不多,这是爸爸给我和姐姐取的乳名。]她是小坏蛋,姐姐则是大坏蛋,爸爸就是老坏蛋,他们是倪家三坏蛋。 [小怀……小坏……小坏蛋……]卓靖宸学着叫。 好,以后他就叫她小、坏、蛋,从此这是他给她她专属的称号,他的小坏蛋。 [各位久等了!]卓昊宸带着他的余兴节目出现。 他做出这个非常棒的注意,在夜幕下的海边放烟火,即可自娱也可娱乐众人。 将烟花一字排开埋在沙堆中,亮火引燃出璀璨醒目的烟花,短暂的时刻纷纷吸引岛上的人群,引发振奋的笑声。 卓靖宸和倪舒怀因烟花而笑,烟花开启他们灿漫的夜晚…… ☆、意外总叫人心跳加速 回到波士顿,很快跨越到新一年,倪舒怀的一年就这样结束了。 迈向大学最后学期,很期待却也不舍得即将画下句点的大学生涯。 生活马不停蹄地往前走,她依旧要承包学校课业和打工,这个学期还要忙论文,题目不难,难在收集资料。 学期度过一半,开始放春假,也就到了atom校友队一年一度的球队练习,而今年暑假的球赛是跟自己学弟们进行友谊赛,门票尚未发售,已经备受瞩目和期待。 从去年秋季,她辞去体育馆打工,所以今年春假无法继续为他们服务。春假期间,她仍然去卓靖宸的家打工,平日的上课时间在这期间转去图书馆度过,然后约好球队练习结束后跟他回去打工。 今天,卓靖宸特别要求她提早去体育馆等他。 [好久不见,jamie。]安德鲁见到她的出现,第一个人从滑冰场内滑到场外,大家也纷纷跟着出来,她并不晓得今天atom校友队的练球也会提早结束。 [大家好。]她很高兴又能见到大家。 [很遗憾今年不是你来当我们的球队助理,体育馆主任派来一个新丁,我还是觉得你最好。]安德鲁说出其他人同样的感想。 [都怪terence太自私,作为我们队长却不为我们着想,竟然将你私有化。如果我没来出差,没顺道找terence聚一聚,大家恐怕都不知道你已经被他私藏!]艾伯特带头起哄,爆出的猛料引起大家跟着起哄。 [安德鲁,我只是去他家当家务助理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样!]倪舒怀急忙解释,可是无效,他们故意扭曲原意。 [我现在终于明白terence为何当初那么热衷要送礼物回报你,出钱事小,为你亲自挑选溜冰鞋才事大,还要千方百计打探你穿几号鞋,原来送你溜冰鞋是有企图的。]安德鲁趁势追击起哄,使得倪舒怀百口莫辩。 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想解释却又怕越解释越错,她该怎么办才好? 谁能出来帮她说清楚?卓靖宸怎么不在呢? [找谁呢?terence还没有到,是不是等他练球结束,然后一起回家?你们会怎么度过今晚的好日子?]安德鲁刻意说得露骨,给其他人制造出遐想空间。 [奇怪,terence今天那么迟好没到,他平常很准时的。]布莱恩是全场唯一静待一旁仅此笑却不起哄她 的人,他离开一会儿去给卓靖宸打个电话。 [重要的人通常是最后出场。你放心,terence今天一定会来接你回家。]安德鲁拍胸口担保。 卓靖宸通知他们今天需要提早结束练球,但是也要他们多留时刻,已经对大家说出目的,也要大家对她保密。 [说一说你们今晚有什么节目?]艾伯特八卦地打听。 [有什么节目?今天有什么特别的?]倪舒怀反问他们,察觉他们似乎知道了她不知道的。 大家都装傻不说,设法继续起哄她。 卓靖宸距离约定的时间迟到很久,如果再不出现,恐怕大家也招架不住。一个女孩居然能让大家招架不住,倪舒怀在他们队里创出史无前列的记录,真是多亏卓靖宸给他们带来的下场。 布莱恩匆匆地跑回来,神情凝重地通知大家,[雷克斯打来电话通知terence在来的路上出车祸,现在送去医院!] 突如其来的消息,大家立即带上倪舒怀敢去医院,一行人挤满急症室室外,惹得保安人员出来维持次序。好在布莱恩的名声在医学领域响当当,院方安排房间给他们等候,也让布莱恩参与抢救卓靖宸,有些人原先安排好今天日程,纷纷都取消,只为了等待医生出来告知卓靖宸安好。 不久,汉利夏普和林菲碧也来到医院,工作团其他人逗留工作室驻守和等候消息。 雷克斯是案发现场的目击者,案发过后经过现场,遇上卓靖宸出车祸。警员在医院跟他录完口供,大家听着他诉说当时现场目睹的情况,整辆汽车撞倒反转,还在马路上留下很长的拖拉痕迹,可想而知卓靖宸当时受到猛烈撞击,车身毁得厉害,庆幸汽车结实,也有安全气囊,人不至于伤得严重。 [警察在车尾箱找到这些,我想这是他要送你的礼物。]雷克斯将警员在卓靖宸车尾箱搜索到的一大一小的两袋东西交给倪舒怀。 她颤颤兢兢地接过那两袋东西,可是迟迟不敢打开来看,因为心慌得不知所措。 最终林菲碧陪伴她打开,小袋里是锦盒包裹着精美独特的银色手环。因为锦盒坚固,银色手环在车祸后完好无损,可是大盒子里的蛋糕受过激烈振荡而变得一团糟。 忽然间,她哭了,哭得肝肠寸断,她很害怕,害怕永远再也见不到卓靖宸,责怪自己害他为了准备这些而出车祸。 她的反应霎时刺疼众人的心,林菲 碧在旁安抚她放宽心。 卓靖宸经历过布莱恩的抢救,从鬼门关绕过一圈回来,因车祸动过手术和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 倪舒怀自告奋勇留下照顾他,想要等到他麻醉药过了,一定要等到他醒来为止。 布莱恩与这家医院的高层院方有交情,他交待下去多多帮忙她照料卓靖宸,院方得知卓靖宸、倪舒怀跟布莱恩的关系,自然不敢有半点怠慢,送来被子给她保暖,也不时前来送暖寒暄几句。 等待卓靖宸苏醒是一个不可预知的时刻,等待的过程非常辛苦,也多亏有些人偶尔来打扰,分散她的忧心。 [小坏蛋……]病房里安静得可怕,稍有声音都能牵动她注意,听到有一些人声,她即可转头看去病床上的人,这次终于见到他醒过来。 [老板,你醒了?]关心他的同时也按铃呼叫医生,因为布莱恩交代过见到卓靖宸醒来必须马上叫医生为他检查。 [你还好吗?]他觉得她脸色不妥。 她强颜欢笑地点头回应,心稍稍松了一下,谢天谢地他醒过来了。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卓靖宸发现窗外天色漆黑,记得他陷入昏迷前时还是白天。他睡了多长,表示她在这里等了多久。 下一刻,医生和护士冲进来隔开了他们,倪舒怀无法即时回答卓靖宸。等医生做过详细检查,她重见到卓靖宸,也用了手机通知大家,他醒了,不过让大家天亮后才来,现在已经接近深夜十二点。 他又想问她等了多久,但是发现她一脸疲惫,不用问出口就知道她一定等了很久,[几点了?] [还有五分钟就到明天。]她拿出手机,给他展示时间。 [蛋糕、脚链……]他很想下床找东西,碍于目前行动真的非常不便,他只能紧张。 [在这里。]她把一大一小的盒子放在他面前。 [我没想过今天会发生这种事,让你的生日……]他原本想安排单独跟她庆生,可是又怕会让她觉得奇怪,他只好割爱让大家一起跟她庆生。 卓靖宸看到蛋糕已经变成一团糟,又因为自己遇上车祸,促使她待在医院整天而未能好好庆祝,心里感到万分抱歉。 [对我说生日快乐,我就会很开心。]她不要抱歉,只要他安好。 [生日快乐,小坏蛋。] [谢谢你,这是我收过最 好的礼物。]她收到他的心意了。 [还有一份礼物。]遗憾他不能帮她亲手戴上另一份礼物。 [我看见了,谢谢你。]倪舒怀打开锦盒,自己戴上手环,但是这手环似乎太松了。 [这份礼物,我改天送你。]他忍不住地笑。 [为什么?] [等我摘了石膏,让我亲自帮你戴。]他必须纠正她穿戴这个饰品的方法。 [不用麻烦,我自己戴就好。] [其实,它是脚环。]他温柔地指引她。 [啊!]她惊呼一叫,自己会错意,[原来是脚环。] 卓靖宸送她这份礼物是有用意的,因为林菲碧在礼物上提供他的意见时说过她不喜欢戴在手上和脖子的东西,如果是脚链,倒是可以考虑戴戴。 [改天我出院了,再送你蛋糕,对不起,暂时欠着你。] 该说抱歉的人是她才对,如果不是她生日,用不着他大费周章张罗,也不会发生车祸。安德鲁已经告诉她,卓靖宸在背后为她细心安排了庆生,[不管蛋糕变成怎样,烘培师制造出来的每颗蛋糕都是独一无二,我收到这份心意了,没有其他蛋糕能够替代。这蛋糕还是能吃,你想不想吃?] [想。] 她拿出汤匙,一支汤匙是喂他吃蛋糕,一支汤匙是自己用的,他们吃一口接一口,大家惊觉发现自己饿得发慌,不知不觉吃了将近一半的蛋糕。 后来他说起这颗蛋糕的原型是一颗坏蛋,找到城中最好的烘培师做出坏蛋形状的蛋糕。可惜蛋糕经过强烈震荡,原本形状变成一坨惨不忍睹的忌廉蛋糕混合物,但无损他们的胃口。 填饱肚子,精神回来,他们天南地北地彻夜聊天,这一夜并不真的难过,却成为她人生中最难忘的生日,她无奈自己只能够心里感激他,遗憾帮不了他任何事。 *--*--*我是分割线*--*--*--* 卓靖宸住了医院几天,经过作为资深医生的布莱恩亲自确认他没有任何大碍就准许出院,球队朋友帮他办理出院,交给汉利夏普送他回家。 适逢周六,没人去他家上班,正好他可以在家静养。 他回到家,进门闻到香气四溢的香薰,每次回到家都能闻到这种香气,无形中令他每次出差后期待回家。 肚子又饿了,他到厨房找吃的,发现 电炉上有一锅热汤,即刻滔来一大碗热汤饱腹,汉利夏普也跑来喝一碗汤,他虽为西方人,自小习惯西式饮食,可是自从有了倪舒怀,他察觉自己更热爱中式饮食,转变习惯了倪舒怀的厨艺。 [看来jamie帮你准备餐点,我可以不必帮你准备吃的。] [多谢你帮忙。]卓靖宸感激汉利夏普在这种时候的帮忙,因为汉利夏普的女友来了波士顿。这对情人经常分隔两地,难得见上一次,偏偏遇上他出车祸,促使汉利夏普为了帮忙他而不得已跟女友失约。 [不必客气。]汉利夏普感叹自己能为他做的算不上什么,反过来更感激卓靖宸。 加入工作团前,汉利夏普一直怀才不遇,甚至面临职场纠纷,遇上了卓靖宸绝对是神赐他的转折点。 卓靖宸慷慨解囊帮助他渡过难关,甚至招揽他加入工作团,造就今时今日的他,否则他到现在依然是前途渺茫,终日郁郁寡欢。 [你出车祸,所有人都很担心,尤其是jamie。那天在医院见到她捧着那团蛋糕哭的时候,没有人不为她难过,刚巧那天又是她生日,你给她留下难忘的生日。] [她的生日当然要难忘,但绝不会以那种方式度过,我一定会补偿她。] 汉利夏普不禁叹气,[受不了你,你宠她的方式真是无法无天,不过……] [不过什么?] [你对她很霸道,总是想出各种方法霸占她的时间。虽然她是你聘请的,不过她也兼职工作团助理,你能不能考虑我们这些下属也有需要她的时候?] [我有对她很霸道吗?]他并不承认这点。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是她感觉不出你宠着她,幸好没有持宠生骄。] [难得遇上喜欢的,自然想要宠宠。]他不否认自己想宠她,这是每个人正常的心理,有谁不会遇上喜欢的就会偏爱呢? [这句话真该让她听见。]可惜倪舒怀不在场,汉利夏普也来不及录音,[我觉得jamie的条件很好,在大学应该有追求者,你对她有意思,要赶快采取行动。] [这个学期对她是关键时刻,她应该专注在课业上。] 汉利夏普听懂卓靖宸的话,意思是说他要采取行动必须是等倪舒怀完成学业之后,对他设想周全和多谋善断甚为佩服。 [你们回来了,汤好喝吗?] 汉利夏普正在喝汤,听见倪舒怀的声音,当下呛到,他以为家里没其他人在,[原来你在楼上!] [她一直都在。]卓靖宸说。 [你怎么知道?]汉利夏普惊呼。 [客厅点燃了香薰。]即便没有见到她本人,卓靖宸一进门闻到香薰的时候已经猜到她在屋里。 [我在楼上打扫,你怎么见到我就这么惊慌?]倪舒怀因为卓靖宸受伤,做了一些特殊的准备,好让一个行动不便的人不会有太大不便。 [没什么、没什么……]汉利夏普庆幸她没有听到,[我想我该功成身退。] [你要走了?我准备你的午餐。]她准备好午餐的份量,剩下动手下厨。 [不用,我女朋友等我聚餐。]汉利夏普识趣地退出,不打扰他们二人世界。 目送汉利夏普离开后,卓靖宸霸气地说,[煮完饭,立刻、马上、即刻回家,刻不容缓!] 对她的休息,他不得不霸道。 这阵子她经常彻夜留在医院照顾他,等天亮了就去上课。昨夜她一样是彻夜未眠地在医院照顾他,明明吩咐雷克斯和安德鲁送她回家休息,但是她就是不听话,跑来这里忙东忙西。 [是,我现在煮午餐给你。]老板的命令,只好不要正面违抗,尤其对方是卓靖宸,不是她有能力应付的人。 ☆、你我都有各自必须背负的责任 卓靖宸向来有定期送厂保养汽车的习惯,他在车祸前两个星期把汽车送厂保养。这次突发意外,实属不单纯,工作团对此展开连环调查。 自从那场车祸,大家丝毫没松懈,反而比以前更忙碌干活。那段期间,倪舒怀经常跟着大家加班,协助处理工作团的工作,也协助连环调查的结果筹备一场会议。 每个人所要负责调查的目标不同,会议是大家面对面沟通和交流的最好管道,以弥补各处的不足,促使大家更容易明确地执行工作。 在筹备中,倪舒怀很意外发现工作团的调查居然有季诚裶和他二姐季盈雯,甚至还有季伯伯所执掌的润盛企业。尚未透彻了解来龙去脉,她不敢妄下定论,也不敢去追问负责这方面调查的马文安德森和菲尔克顿,因为他们忙得焦头烂额,只好暂且藏住疑问,直到会议那天,她的疑问终于得到答案。 会议上,马文安德森先开始做汇报,利用投影仪播放着连环调查所得的成果,[针对我们近期手上的几项案子受到阻扰,早前已经暗中调查找出幕后黑手,而近日terence发生意外,更加肯定这个人冲着我们而来,目前锁定的嫌疑目标是他,科莱斯莱特,人人称之为的股坛巨魔。不用我多讲,大家应该知道他是什么人。] 马文安德森没说错,科莱斯莱特的大名就连她这种对金融股市一窍不通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十二年前的一场金融危机,促使不少机构关门倒闭,众多人一个破产自杀,全拜此人所赐,她永远记住是这个人间接害得她爸爸失去拥有的一切! 马文安德森继续解说,[十二年前,他牵涉多项商业罪名入狱,估摸不到他找到一个律师竟然有办法替他上诉减刑,现在人出狱了,锁定他是这一连串事件的幕后黑手,至于他要对付的原因仍在调查中。] [可以不需再往这方面调查,我让你们知道答案。]卓靖宸平心定气,开始述说他与科莱斯莱特的不解之缘,[十二年前他引发金融风暴,当他转移目标到香港时,我父亲和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联手攻破他的阴谋,将他送入监狱。] 可惜金融风暴留下太大的后遗症,银行倒闭、股市崩溃、亚洲各国大量企业破产,卓家的家族企业也受到极大的波及,差点逃不过破产倒闭的厄运,他父亲为了拯救家族企业和这场金融风暴,最终操劳过度病逝。 第一步,他们锁定了目标,也清楚了原因。 卓靖宸渊思沉 寂,片刻后问,[他手上有多少资金?资金的来源是哪里?] 科莱斯莱特入狱前,全部资产被国家政府充公,根本是毫无分文的穷人。他在幕后策划那么多,不会傻得自己动手,必须花钱买消息和聘人办事。他要对付卓靖宸,现在大难不死,肯定还有后续,也是要烧钱才能达成目的,因此他的资金是一个疑问。 [他还在监狱时,暗中找人预先替他在金融股票市场赚取一大笔钱,否则不会有钱请大律师帮他提出上诉减刑。保守估计他手上目前起码有二十亿美元资金,除了来自金融股票市场,他也找来四个商人联盟壮大自己的资金,其中包括一个澳洲商人和三个南美商人。至于这个澳洲商人……]马文安德森停顿下来,脸上充满为难,望向卓靖宸一会儿,按钮播放下一张人物照片,[这个人,大家都认识。] 毕维斯、林菲碧和汉利夏普不约而同也看向卓靖宸,倪舒怀在他旁边坐着,觉得他们看过来的目光很奇怪,她是现场唯一认识现在投影仪播放的人。 [继续说。]卓靖宸沉着镇定命令道。 马文安德森实在说不下,选择跳过介绍这人,继续汇报下一个人,[她是戴安娜,中文名叫季盈雯,马来西亚籍华裔。五年前开始跟随那位澳洲商人成为他的秘书,后来更成为他的情妇,她在科莱斯莱特资金里的身份相当特殊,除了替自己老板联系其他三位南美商人,她也是科莱斯莱特资金里其中一位联盟,利用一间在东南亚叫润盛的香料企业拨出资金给科莱斯莱特,而润盛企业是dianaji的家族企业,在润盛企业里批准那笔资金的人是她弟弟戴西季。] 工作团虽然不认识季诚裶,可是他之前持刀硬闯林菲碧的地盘,还轰动到卓靖宸打出人情牌替他擦屁股,现在没有人不认识他。 [戴西季在润盛企业是什么身份?]卓靖宸问道。 [职权不小,听闻他父亲决定在下个月擢升他为副总经理,可能被大学开除对戴西季的冲击很大,回到老家跟随自己父亲在润盛企业从基层做起,他父亲见他发奋图强,感到老怀安慰,逐渐将润盛企业交给他管理。他父母对他期望甚高,比他那两位哥哥更加高。] [继续。]卓靖宸了解了季诚裶,他要了解其他情况。 接下来汇报润盛企业的背景则由poster负责,[润盛企业是东南亚最大的香料贸易商,这间企业在几年前那场金融风暴之后转名而来,原先叫安业贸易,是季家姐弟的 父亲和一个叫倪常卿的人合作创办,当时倪常卿已经将这间企业发展成为东南亚最大的香料贸易商。在金融风暴前,倪常卿是安业贸易最大的股东,季家姐弟的父亲只是占有百分之二十股份。金融风暴之后,安业贸易经历巨变,归季家姐弟的父母所拥有,一家独大,于是将安业贸易转名为润盛企业。] [倪常卿……]卓靖宸对这个名字感觉熟悉,他一时想不起曾经在哪儿听说,[关于这个人的资料有些什么?] [我们需要时间着手调查这个人。]马文安德森回答说,因为他们之前并没有对这个人深入调查。 接着有林菲碧汇报工作团目前的财政状况,[加上工作团的流动资金和银行贷款,再加上老板个人的流动资金和股票,我们总共有十三亿美元。] 这次他们对上科莱斯莱特是一场恶战,卓靖宸不惜挪出个人资产。然而不必林菲碧说明,他们这方与敌方在资金上有大一段差距。 [银行贷款已经达到极限,不会再贷款给我们,除非可以找到公信力更大的企业替我们担保。]林菲碧偷看卓靖宸,因为他手里有一张最好的王牌,就是他的家族企业恩尔斯。可是他绝对不会拿出来,即使到最后一刻也不会。 林菲碧只是提供可行的方案,既然最高领导人不愿意也没办法,她继续汇报说,[terence,在总结我们手上资金时,我查证过你个人资产,发现你户口多出两亿,这跟你向我报备自己个人资产的数目不符。十三亿美元里面,这两亿是不明朗的,你会不会将两亿拨进工作团?] [保留那两亿。]卓靖宸回答说。 [terence,你真的要将那两亿借给妃惜?现在我们手上的资金跟科莱斯莱特的有大一段差距,每一亿对你,对我们都非常重要。]菲尔克顿关切地问。去年底他跟随卓靖宸去悉尼出差,在那时候见过何妃惜,也知道了卓靖宸借钱给她。 现场的人只有倪舒怀冷静,因为她不晓得何妃惜是什么人,而听懂菲尔克顿这番话的人无不惊讶,尤其是毕维斯的反应最激烈,[为什么借钱给妃惜?] [她丈夫需要资金周转生意。]卓靖宸明白他是为自己着急,不介怀他这般审问。 然而卓靖宸的解释加剧毕维斯的激动,[你比任何人更需要这笔钱,你和妃惜早已过去,她的丈夫是那位联合科莱斯莱特对付你的澳洲商人,他现在联合科莱斯莱特对付你,你竟然还借钱给这种人,你知 不知道科莱斯莱特的二十亿里其中两亿是属于你的?] [毕维斯,控制你自己!]汉利夏普出言阻止他激动。 非尔克顿即刻加入安抚毕维斯,避免出现更恶劣的情况,[你冷静!terence借钱给妃惜,当初一心以为她丈夫真的是生意资金周转不灵,并没想过其他的。] 毕维斯冷静一会儿后又说,[terence,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但是这种时候你应该先顾自己。] [我没后悔借出那笔钱给妃惜。]即使受骗,他也不后悔。如果何妃惜的丈夫真的是面临资金周转不灵,他当时不借的话真会害死人,[我会想出办法凑集资金应付科莱斯莱特。] [银行不可能再贷款,你也不会回去求助你家人帮忙,难道你变卖个人不动产,对付了科莱斯莱特之后,是不是就要乖乖遵守承诺回去继承家族企业?你说过你不会甘心回去继承家族企业,只有企业追击手才能够满足你的成就感。]毕维斯追随他多年,非常了解他对企业追击手的热衷。 除了倪舒怀,在场的其他人都知道卓靖宸跟家人作出约定,一旦自己生意面临到必须贱卖自己的不动产,他就必须回去继承家族企业。 [我也不会变卖个人不动产,一定想出办法凑钱,还有没有其他事需要汇报?]没有人出声,卓靖宸直接宣布会议结束,起身回到房间处理其他公事。 他们也相续离开,有的人假装若无其事地回自己座位工作,有的人跑出去喘气,整个下午这里的气氛极为不好,倪舒怀躲到厨房避开,这股低气压的气氛多少都影响了她,并非如他们为卓靖宸借钱给何妃惜而烦,事实上她操不了这份心,只能虑润盛企业和季家的人,所以决定发电邮告诉倪慕怀,也把润盛企业加盟科莱斯莱特的后果写在电邮上,希望姐姐收到后赶快回复她。 [你在这里。]毕维斯来厨房倒咖啡,他今天改喝咖啡,不喝花茶。 [要不要泡壶花茶给你?]倪舒怀提议说,喝花茶可以放松心情。 [不用,忙什么?] [没什么,给家里发邮件。] 既然她没在忙,毕维斯坐了下来,他想找人聊天,[刚刚有没有吓到你?] [我明白大家是为了工作,难免有争执。]他们全是合作无间的伙伴,向来工作室气氛甚好。 [今天过得很糟糕,刚才按耐不住自己对他发脾气 ,搞得周围气氛低落。]毕维斯为自己的举动忏悔。 毕维斯、汉利夏普、马文安德森、菲尔克顿和林菲碧追随卓靖宸多年,就算关系非血缘,感情却亲如家人,卓靖宸出事,他们难以坐视不理,偏偏无能为力,心情无疑是低落。 [每个人都有难过的时刻,你担心他,他看得出来。] [我看出来他刚刚默默承受我的脾气。]卓靖宸的反应反而令他很内疚,[我认识他很久,在汉利和马文之后加入他旗下,看着他如何辛苦地打拼自己的成就,特别是他拥有显赫的家族背影,又要完全不投靠家族企业的势力,他所承受的压力比任何人都大,他的成就也比一般人更加得来不易。] 从这刻起,倪舒怀就觉得卓靖宸的肩膀很重,难怪卓老夫人对他将来的一半给予厚望,他身上背负着太多的责任,只要接触过他的人都会疼惜他,很想替他分担,偏偏会自责自己分担不了他半点的责任。 [jamie……] [什么事?]毕维斯呼喊她几次才回过神。 [你的电话响了很久。] 她立刻拿起电话看,喜出望外地跑出去接听电话,倪慕怀一定是看过她发的电邮,因此越洋拨打电话。这通电话打来,倪舒怀方知她原来在来家也听说润盛企业最近调动一大笔资金,从事银行业务的姐夫获知消息后告知的,现在又有人告诉她告知的来龙去脉,总算明白了当中的翘起。 (小坏,去做吧!不做,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安心,该让季家的人知道当初季诚裶在波士顿闯祸时,是谁替他擦屁股,他们能欠terence,绝不能恩将仇报。这件事做了,既可以帮到terence,也能保住润盛,虽然安业变成了润盛,最重要是保住爸爸毕生的心血,这是他最后剩下的足迹。) 倪舒怀想的目的也跟倪慕怀相同,所以她大胆提出要回去老家冻结润盛的资金,[妈会同意吗?] (放心,我会说服她,也许可以借助这件事宣泄她的心头之恨,当年安业是如何变成今天的润盛,她念念不忘自己当年帮不了爸爸渡过难关,我们都不愿意看见她到老还耿耿于怀。) [我知道这么做了,等我回来一起去办!]既然姐姐同意,她接下来可以义无反顾了,当下接着去找卓靖宸谈,[对不起,我有事要打扰你。] [什么事?]卓靖宸放下工作,全神贯注地等她说。 [我需要请假 回家,大概一个星期。] 卓靖宸离开原位椅子,拉开椅子让她坐下,自己也坐在她对面好好地谈,[你是想回去说服季诚裶的父亲,阻止润盛企业挪出资金加盟科莱斯莱特?] 他知道倪家和季家是世交。 倪舒怀惊讶他居然知道,他继续说,[小坏,目前是你最关键时期,应该专心应付论文和期末考,完成了这些,你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念书就会达成,其他事别理。] [这件事,我必须坚持去做,所以一定要回去。] [即使回去,你有什么把握阻止润盛企业加盟科莱斯莱特?上次发生过季诚裶被开除,他父母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也许他们也同意自己孩子的做法。]卓靖宸一再说服她留下。 [如果季伯伯不听我说,我只好用其他方法去阻止润盛企业出资,总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润盛企业陷入危机。] [你所谓的其他方法是冻结令,对吗?我刚听到你向马文问起冻结令,尽管你有办法阻止,我也不能让你回去,这是我和科莱斯莱特的恶战,你绝对不能牵涉进来。] [老板,现在不是你牵涉我进来,而是季家的人硬要我牵涉进去。他们以为加盟莱克斯莱特就可以壮大自己,其实他们不懂莱克斯莱特的野心,不知道他事后会并吞润盛企业,那时候消失的不仅是润盛企业,还有我爸爸的理念。]她停顿下来,这是她一直对外保留的过去。 [润盛的前身叫安业,意思是安居乐业,我爸爸创下安业就是想给家人过安定、美满的生活,他对安业投入毕生心血。即使安业早已变成润盛,季伯伯依然坚持我爸爸的理念去管理润盛,这说明我爸爸的理念是对,对的东西为什么不能坚持?] 她爸爸创立安业,卓靖宸猜到一二,[倪常卿是你爸爸?] [是,我是他女儿。]她一直引他以为荣。想起安业,她自然爸爸病逝的情景,难忍悲伤。 [其实你也不想看着季家的人出事,我明白。]发现她眼眶挤满泪晶,于是把她抱进入怀,轻声细语地说,[别忍着眼泪,等你哭完了,我帮你订机票。] 每个人有自己必须背负的责任,学会背负,学会成长,学会从挫败中坚强…… 他不能阻止她去成长,反而应该鼓励她去承担,他的小坏蛋越来越懂事了。 ☆、偶尔屈服是为了顾全大局 订购了最快的回国机票,倪舒怀隔天早晨出发,卓靖宸一如既往为她送行,由于伤势并还没有康复,汉利夏普担当起司机送他们去机场。 上飞机前,卓靖宸没有对她叮嘱什么,但是他的一个眼神对倪舒怀而言已经足够了,她懂他想说些什么,想叮嘱她什么,总之她回去后一切会小心。 回国那天,倪慕怀去接她,姐妹俩从机场直奔去找季伯伯,可惜碰上了季伯伯和季诚裶去印尼出差的时候,接待她们的人是季伯母,她们试过暗示,到后来不得已明示了,季伯母依然态度强硬,不论如何不相信她们,觉得她们存心来找砸,甚至把自己儿子被开除学籍的事迁怒在倪舒怀身上。 说服不了季伯母,也联系不上季伯伯,非到万般不得已,她们不会想出动最后一张牌,因为爸爸交代过不到关键时刻,绝不能动保险箱的东西,然而情况非她们所愿,不得不拿出爸爸一直放在保险箱的东西。 即便他已经离世,妈妈仍然保留他生前做出的安排,又因为爸爸交代过不到关键时刻,绝不能动保险箱的东西。 全家人一直以为保险箱只有放着重要的文件,没想到那堆文件中竟然还隐藏着一封信,信里的一字一句包含爸爸对她们满满的父爱。 大坏和小坏: 当你们打开保险箱看见这封信,我想你们都长大了,爸爸很抱歉无法看着你们成长,见证你们结婚生子。其实我心里很矛盾,希望你们永远不会看见这封信,但我还是写下这封信。当你们看见了这封信,也说明你们和润盛企业出现了非常大的问题,恐怕已经走到尽头才会打开这个保险箱。 我想告诉你们,只要你们知道,尽管去做你们认为是对的事,尽管去争取你们应该得到的东西,不必再顾及我和你们季伯伯的交情,你们就果决地了断一切。我一直要你们记住两家的交情,是希望你们深思熟虑自己的行为,一旦把保险箱内的文件搬上法院,两家从此有可能是敌人。 我知道我有两个坚强的女儿,看过这封信,一定要变得更勇敢坚强,保护好自己和你们妈妈不受季家的人伤害。 我永远爱你们! 爸爸 这封信牵引起倪舒怀和倪慕怀最深处的悲伤,姐妹俩情不自禁地相拥而哭,她们无法忘记爸爸是郁结难抒而终的。 她们拿出保险箱的东西,不仅是为了保护妈妈,也要保住爸爸的心血…… *--*--* 我是分割线*--*--*--* 几天后,工作团在美国收到消息,法院出令冻结润盛企业和季伯伯的资产。 [想不到jamie竟然做得到!]马文安德森念出调查所得结果,大家惊呼神奇,事情发展得峰回路转。 科莱斯莱特失去润盛企业的资金,直接拉近他与卓靖宸在资金上的差距,意味着工作团离成功不远了。 [菲碧,帮我订购最快去拉斯维加斯的机票,我一个人过去。]他要去那里找个人,加大自己的筹码。在跟科莱斯莱特的交战上,他有个新的看法。 [terence,你过去是要做些什么?]毕维斯多心问道。 [你们留守这里,继续监视莱克斯莱特的动静,必须即时向我汇报,还要多做一份工作,策划收购润盛企业。]卓靖宸认为既然法院接受倪舒怀的申请,由此可见季家的人并非正规从倪常卿手中得到。 [明白,等你从拉斯维加斯回来,我们必定交上收购润盛企业的完美策划。]菲尔克顿兴奋地说,也代表了大家的心情。润盛企业被冻结资产必然大伤元气,他们必须趁着冻结令一旦解除即刻追击,就能彻底断绝科莱斯莱特对润盛企业打得注意,而且还能够为倪舒怀报仇。 卓靖宸走出工作室,找个安静的地方拨点给倪舒怀,想好好地听见她的声音。 另一厢,倪舒怀在倪慕怀的监视下服用止痛药。 [一回来就忙,跑出跑进没好好休息,现在烦老毛病了,后天还要坐上超过二十个小时的航班,到时候又不能好好休息,你现在给我躺在床上休息。] [姐,我回去波士顿,任何有关冻结润盛的情状要即时告诉我。] [你别担心,我能搞定。倒是你,回去后要忙论文,又要应付期末考,你本来该在那里待着,terence知道你突然跑回来的目的吗?] [他知道,还说了跟你相同的话。] [你看看人家多关心你。] 她单笑不语,因为药力开始发作,头脑进入昏昏欲睡的状态,[姐,你原本打算和姐夫下个月去巴厘岛度假,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说吧!帮你什么?] [自从九岁那年,爸爸把我从巴厘岛带回来,我再也没见过uttar,听说那年岛上进行发展,uttar搬迁出巴厘岛,我和他自此没再联系了,也不晓得他现在有没 有回去那里,我想你帮我去打听uttar的消息。]原本她没有在意自己九岁那段失去的记忆,可是遇上卓靖宸后,她好想去找出来,爸爸不在了,剩下只有uttar可以告诉她了。 [好,我帮你打听,我也想顺道带妈妈过去度假,最近发生的事让她不开心。] 书桌上的手机响起,倪慕怀替她拿来,[是terence的越洋电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别谈太久,你要休息。] [知道了。]她从倪慕怀手中拿到手机,当她接听后,倪慕怀识趣地离开。 (小坏蛋!) 听到令她暖心的昵称,消除了她的疲劳,[是,老板。] (伯母身体好吗?) [她安好,只是最近心情有些不好。] (你呢?心情怎样?为那件事忙坏了?) 倪舒怀把事情交给父母相识的律师叔叔,不同她们姐妹说明太多,一会儿就明白她们的目的,替她们办好事情,[事情交给律师去办,也没有忙太多。倒是你,三餐吃得怎样?] 卓靖宸日理万机,他一旦忙起来会忘记自己要吃饭,饿了也懒得吃得正式,随随便便是一餐。 (勉强有,等你回来逼我准时吃饭,我听说了润盛企业被冻结,你别担心我这边,我会筹足资金应战。你什么时候回来?一定要回来,知道吗?) [当然要回去,还有很多东西未完成。]最要紧的是她的论文和期末考。 [是不是列出了清单,完成清单的东西?] [还没有,这个提议真好,回去波士顿路上,我就慢慢列出来。] [清单上不能少了我。] [这是当然的!]卓靖宸对她有关照之恩,她必须报答他。两人聊得兴起,这通电话消磨了倪舒怀的头疼,可是突然间楼下传来激烈吵闹声打断她在电话上的专心,[老板,我有客人来,要挂电话。] (小坏蛋,万事小心,有事没事都可以给我电话。) [好,我知道,再见。]她立刻关上电话下床。 还没有走下去去,倪舒怀已经听到季伯母在喋喋不休屋外的骂喊声,任谁听见都觉得厌烦,很想掐住她喉咙,又或者用万能胶封住她嘴巴,总之就是不想听见她声音。 倪舒怀走出去,来人不仅是季伯母,还有季诚裶和他两个姐姐,其中一个是季盈雯,今天 季家的人会找上门吵是她预料中,妈妈也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你们休想打润盛注意,阿雅,你真的很歹毒,不但叫你女儿迷惑我儿子,搞得他被学校开除,现在还要让你两个女儿冻结润盛资产,你……]人生气了,什么都能说出口,哪会再顾及自己的家丑? [你嘴巴放干净!什么我妹迷惑你儿子,明明是你儿子不洁身自爱,得罪了人被设计,他自作孽不可活!]倪慕怀也不是省油的灯,绝不可能任凭别人对她和她家人指手画脚地被辱骂! [你这个野种,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的份?]季雯盈怒骂,眼见发财的机会到了,偏偏出现程咬金,她怎么能不发狂呢? [你有何以见得现在有你说话的份量?]倪舒怀比较沉得住气,她能容许别人伤她,绝不能别人侮辱她家人,等到季雯盈自毁修养,她已经先礼,现在就要后兵,[你一向自恃有修为,对我们家不屑一顾,今天竟然自降身价来到这里出言不逊,甚至连这里谁是主谁是客都没分不清楚就撒野,看来你在国外生活过几年,不见得变得多清高,多聪明。] [舒怀,任何事都心平气和地谈。]季伯伯随后赶到,马上下车出面调停。 [姑且不说客人不请自来,还要上门大吵大闹,主人还能跟客人有心、平、气、和的余地吗?敬你们二位是长辈,我们姐妹说话客气,不过今天看似免了!]他们一家消磨完倪舒怀的容忍,每个人的能耐是有限的,[也许说你夫人早在十年前干了那般鼠辈的行为,还配上让我们家敬她如长辈?]她不会在纵容他们刁蛮霸道。 [你说什么?我行事光明磊落……] [真的光明磊落吗?亏你还敢称自己行事光明磊落!]倪舒怀打断她的话,挫挫她的气焰,[如果你们家当年真的光明磊落地从我爸手中得到安业,今天法院怎么会批准我们家冻结润盛的申请呢?律师楼可是有一大批文件证明你当年用什么违法常规的手段夺得安业,一旦我让律师起诉,足以把你送进监狱,下辈子在监狱里完蛋!] 季盈雯不顾形象,死要挣回一口气,[你吓唬我,我是吓唬长大的……] [你尽管去试一试,看我是不是吓唬你,不仅律师楼有文件证明,我还找到安业的老员工可以出庭作证,你们认为法官会判我们胜算的几率有多少?]既然要掀起战争,她不可能一点筹码都没有。 [倪舒怀,你别胡说八道,我爸我妈……] 倪舒怀一样打断季诚裶的话,[好,问清楚他们是怎么得到安业?季伯伯,你应该也知道,对吗?否则多年来不会想尽办法补偿我们一家,减轻你内心的愧疚。] [小坏,你说的是真的吗?]妈妈惊讶问道,她一直以为季伯伯给她们一家的照顾是因为过去的情谊,她转而看向倪慕怀,倪慕怀也摇头不知,她对妹妹说的话同样惊讶。 季伯伯的愧疚浮出面,他羞愧得说不出话,季伯母见到他的反应,刚刚骄横的气焰立即褪下大半,想不到她万般隐瞒,最后依然被枕边人发现。 倪舒怀又说,[律师给我看过当年的账本,盈利节节上升,安业闯出名堂了,爸爸看在你们夫妻俩忠心追随他多年,于是决定把安业百分之二十股份让渡给你们。但是之后我爸为什么会一夜之间没了安业?为什么他会突然退股?季伯伯,难道你不曾觉得奇怪,不会想去找出原因吗?] 季伯母仍旧为自己辩驳,[你爸爸在金融股市欠下一笔债,盗用公款,违反……] 妈妈无法忍受自己丈夫别污蔑,她大声反驳说,[我丈夫没有盗用公款……] 这下别怪倪舒怀令她无地自容,[我爸爸从来没有盗用公款,因为他从来不碰那些东西。那年在金融股市欠债的人是你,你鬼迷心窍,学人跟风炒买股票外汇,可是跌入陷阱,损失惨重,但是你贪胜不知输,你利用他对你的信任,以为借钱给你去还债,结果你变本加厉,甚至转向高风险投资。 科莱斯莱斯计谋破灭,破产入狱,你的亏损到达一个翻身不了的地步,于是你又想了办法,骗取我爸手中的股份。你知道他每年年底要去巴厘岛,而且适逢季伯伯也不在,很方便你实行偷天换日大计。 到我爸回来,你贼喊抓贼,他从巴厘岛回到公司的第一天,甚至你找警察上门,之后扮作好人逼他转让股权,并且离开安业。反正你也计划好要安业转成润盛,所以你不惜私底下四处散播谣言中伤他,不介意安业也会受到影响。等到季伯伯回来,安业变成润盛,你们一家独大,我有没有说错? 季伯母,单凭你刚才那句说我爸在金融股市欠下一笔债,盗用公款,违反公司守则,我就能让律师多起诉你一项罪名!] [倪舒怀,你别欺人太甚!]季诚裶呛声道。 [欺人太甚又如何?我们说的难道不是道理吗?]倪慕怀反驳他。 [别逼我打女人!]季诚裶气怒连 男人的风度也没了,[倪舒怀,你只不过是念理科的学生,对商界一窍不通,凭什么来搅局?] [你也是念理科,为什么也参一脚?挪用润盛资金,和你姐加盟科莱斯莱特对付老板?季诚裶,我也告诉你一个事实,你在美国被人揪出来算账,别以为你福大命大渡过难关,其实背后是老板摆帮你平,你害他欠下一个人情债,人情债是永远最难偿得清楚的债。这一次,是你欠他的,不得抱怨!] 倪慕怀附和说,挖下大坑誓要他们爬不上来,[季伯母,你经常不经意地提醒我们姐妹俩做人要饮水思源,记住其他人给我们的帮忙。实质是讽刺我们。爸爸去世后,我们有哪一年过年过节没有亲自送礼上门? 反而还要平白无故地遭受你们家的白眼,唯独季伯伯会诚心接待我们。如果不是你心爱的儿子发疯似的持刀闯入,小坏的房东不会打电话向小坏的老板求救,他根本不需要因为你们欠下这份人情债!] [阿裶,慕怀说的是不是真的?]季伯伯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惹起的事端竟是如此。 季诚裶无言以对季伯伯,他再度利用倪舒怀转移话题,对她发飙说,[倪舒怀,我不相信你一辈子那么幸运,到了波士顿还能遇到那样的人替你解决麻烦,我不甘心输给你!] [我从来没有跟你斗过,你的性格和态度令你走上绝路,你要继续带着这样的观点过下去,你的人生永远是悲剧,你把所有人当愚蠢,可是你高估自己的聪明。没人拿枪逼过你上酒吧去得罪那些人,没人逼过你去偷试卷,那些人故意对你设、陷、阱!而这次不是我多管闲事,你和你姐逼得我要出手,我不会让你们伤害老板!] [你喜欢他?]季诚裶失望地问。 [是,我不怕否认。]当下听到最开心的人莫过于是她妈妈和倪慕怀,算是为今天增添一点儿开心。 [你很绝情!]他撕破喉咙地呐喊。 倪舒怀依然镇定自若,[我的感情不是垃圾,当然要留给懂得珍惜我的人。当你一次又一次对我做出愚蠢的事情,你已经一点一滴地毁灭我们的交情,朋友不是这样做的,这一切都结束!你们还是不想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好吧!我们就把以前的事情搬上法庭,律师有物证人证,足以证明你妈有意对我爸爸进行欺诈,就由法官判决谁对谁错。] [也好,我请警察送你们离开!]倪慕怀冲进屋里拿电话。 [我姐说到做到,你们清楚 她是怎样的人,也趁我也还没有打定主意告上法庭,立刻走!]倪舒怀下最后的通牒。 季伯伯相信她的话,赶紧拉着家人离开,季家的面子已经跌落谷底,没必要继续死缠烂打自取羞辱。 [小坏,你长大了。]妈妈抱紧她,实际上她身体颤抖着。 [妈,别怕,我和姐姐会搞定全部的,季家的人动不了我们一根汗毛。] [小坏,你今天很棒!]倪慕怀走出来,也凑一块拥抱她们,她今天见识到自己妹妹大动怒火的模样,真是非一般人所能及。 倪舒怀经过今天,也有不同的感想,赫然发现卓靖宸以前对她的细心教导,原来一早赋予她自信、勇气和智慧,教导她勇敢面对一切…… ☆、即便属于却非适合的位置 润盛的冻结令无法一时三刻就结束,倪舒怀必须赶回去波士顿完成论文和期末考,所以接下来交由倪慕怀监管后续发展。 倪舒怀离开前夕,季伯伯竟然主动提出暗中见面,于是相约在倪舒怀离开当天到机场会面,当这通电话打来,她已经猜到他的目的,离不开为自己家人求情。 [为了守护你家,季伯伯你一直假装不知,忍受季伯母当年的所作所为之余,又要想着补偿我们,真是辛苦了!]倪慕怀经过倪舒怀的开解,也了解季伯伯这些年的用心良苦。 [你也不必担心我们会起诉季伯母,当初向法庭申请冻结令是权宜之计,因为找不到你,季伯母也不愿意听我们说话,唯有采取这一步。不管是安业或是润盛,我们都不会要,只要老板和莱克斯莱特的斗争结束,冻结润盛的法令也会终止。]她始终不愿闹上法庭,当初只为了阻止润盛的资金落入科莱斯莱特手中。 回来老家以前,倪舒怀曾经问过马文安德森关于润盛加盟科莱斯莱特的后果,他是一名专业律师,熟悉法律也知道润盛企业将会面临的后果。 那天…… [我想问润盛企业的资金是不是已经到达科莱斯莱特的手上?] [我们收到的消息是快讯。很多事,我们已经知道,不过可能在进行中,还没有完成。你说的润盛企业资金,虽然戴西季已经批准挪用,不过银行需要时间处理润盛企业这一大笔资金,大概再过一个星期才会到科莱斯莱特手上。] [如果科莱斯莱特的阴谋失败,他最终的下场是监狱,那么润盛企业牵涉其中,是不是也会被起诉?] [这是当然的,润盛企业与科莱斯莱特同流合污,他们会因为这件事从此在世界上消失,而戴安娜和戴西姐弟也会因此入狱。他们的父母是润盛企业的持有者,可能还会连累自己的父母下半辈子在监狱度过。]马文安德森解释得很仔细,让倪舒怀容易明白。 [如果润盛企业没有拨出资金协助科莱斯莱特,不算是跟科莱斯莱特同流合污,他们是不是能够置身事外?] [可以这么想的。假如润盛企业拨不出资金加盟科莱斯莱特,科莱斯莱特自然不会理会他们,他们没有牵涉其中,将来商业调查科要算账都因为证据不足而无法起诉他们。] [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润盛企业播出那笔资金?] [除非戴安娜和戴西季醒觉自己做错,突然撤销拨款给科莱斯 莱特,或者润盛企业突然自己倒闭,又或者被查封,所有资金被冻结。]毕维斯随口说说,当作是宣泄怒气。 马文安德森为她分析毕维斯的话,[润盛企业发展稳妥,所有生意也是正正当当,没有触犯法律,后面两者根本不可能。] 倪舒怀心中也盘算着毕维斯的话,前者是不可行,偏偏又不能通知季伯伯,有可能季伯伯也参与其中,中者更不可能,润盛企业发展稳妥,或许后者有些可行性,[要如何冻结润盛企业的资金?] [向法庭申请冻结资产令,不过首先需要提供充足理据证实润盛企业有问题,法官才会接纳申请人的冻结令。jamie,发生什么事?怎么问起这些?] 当时马文安德森发现她不妥,然而她没有正式回答他,相信那里也已经得知她成功冻结润盛,恐怕也已经猜到她当时问起那些的目的了。 现在,倪舒怀尽可能地言简意赅地分析当前危机,[科斯特莱特不会单纯要润盛提供资金,他打败老板,就会逐步计划并吞润盛,当然他不可能会赢。不过科斯特莱特输了,只要润盛有资金到他手里等于是跟他同流合污,到时候就不能独善其身,润盛同样会消失,你们一家也会因此被起诉。] 季伯伯听了后更理解她们的一片苦心,[现在润盛被冻结,所有资金到不了他手里,我们和润盛是不是就能平安无事?] [将来商业调查科可能会找你们协助调查,但是最终因为证据不足而无法起诉。我相信盈雯和诚裶不会就此罢休,直到科莱特莱特失败前,这段时间都是非常时期,需要你阻止他们参与其中。]倪舒怀看透姐弟俩不甘心,唯有依靠他们父亲钳制。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阻止他们。]季伯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陷入险境,这是出于父亲保护孩子的天性,[润盛的冻结令解除后,我会让律师把润盛转名给你们姐妹俩,那原本是属于你们的……] [我不同意。]倪舒怀即刻反对。 [我也反对。]倪慕怀也同意妹妹的决定。 [润盛企业成为东南亚家喻户晓的企业,那是你多年来付出的努力。]倪舒怀说。 [我只是在执行着你们父亲的经营理念,他生前一早订立了未来大计,润盛企业能够成为今时今日东南亚家喻户晓的企业也是在他预料之中。我一直想找机会让你们进入润盛,把属于你们的归还。既然发生了冻结润盛,所有真相也揭开了,我想也时候……] [你的想法何时何地都不是时候。]倪舒怀坚定回答,[这些年,我们过得很好,虽然不是荣华富贵,但衣食不缺,你已经帮我们很多,没必要再给我们补偿什么的,只要你好好地守着爸爸的经营理念,这就足够。] 季伯伯说服不了倪舒怀,转而投向倪慕怀,而她却说,[季伯伯,小坏说得没错,妈妈经营自己的小生意,我们姐妹俩都没能力继承她衣钵,更何况是你的大企业呢?我想我们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子。] [你们太看轻自己。] [看清自己的本事,路才好走,量力而为。]经过这次,倪舒怀又有一些体悟,这对于她的未来人生有着重大的影响,也深深影响了她与卓靖宸的发展。 回到波士顿,倪舒怀的生活又忙起来了,不仅要追赶上之前落后的功课,同时必须筹备即将来临的论文答辩。 一天二十四小时对她而言完全不足,充其量只能到卓靖宸的家当个家庭助理,再也无暇分担工作团的工作。 至于卓靖宸,他忙碌於备战对付科莱斯莱特而经常出差,今年减少参加球队练习的次数,他们两人的见面次数也自然而然少了。 直到论文答辩前一个星期,卓靖宸出差,林菲碧通知她没必要再去当家庭助理,她突然有了整个星期假期应付论文答辩,也就足足整个星期没有再见到工作团的人,包括卓靖宸也是。一直忙到论文答辩当天,过了这天又过了一关。答辩结束后,她去了卓靖宸的家一趟,趁此机会彻底把他家整理一番,仔细看看家里有什么欠缺的细节。 她进门后,遇上菲尔克顿正在解冻披萨,他见她穿得一身正式,想起她今天出席面试之类的会议,因为他也有过这样的时候,[今天是你的论文答辩吗?] 倪舒怀发现他手中的披萨,也发现卓靖宸疲乏地睡倒在沙发上,心中长叹无奈。她才七天没来,感觉这里似乎变得很不同,[有什么特别想吃吗?待会儿我去采购。] [很好,我想吃你煮的中国菜。]菲尔克顿欣喜若狂,他不想再吃速食外卖。自从倪舒怀来了,把他们工作团的人照顾得太好,连带也把他嘴巴弄得挑剔。 [没问题。]她又回头看卓靖宸,很想问他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这阵子工作团的人轮流出差,此时剩下的是他和菲尔克顿。 [他出差回来,连续通宵了两晚,现在难得静下来补眠。]菲尔克顿摇头说, 拿着披萨回去工作室,不留下当电灯泡。 倪舒怀上楼拿被子给他,轻手轻脚地给他盖被,结果还是不小心弄醒他,紧抓住她的手不放,睁开惺忪的眼皮,倦容上弯起嘴角笑得开心,[你来了……] [是,要不要上楼睡?]她提议说,毕竟沙发不比大床来得舒适。 [坐下来陪我聊天。]他让出沙发旁的空位给她坐下,唯有这样,他们方可靠得更贴近彼此,[今天,你要出席论文答辩,成绩如何?] [教授和考核官相当满意,只要修正一部分即可提交,我又过了一关。]坐了下来,瞧见他下巴长出胡渣,不难看出他这阵子忙昏头。 [很好,接下来是期末考,给你什么奖励和鼓励才好呢?]奖励是给她论文答辩的表现,鼓励则是给她的期末考打气。 [待会儿我去采购,给大家做好吃的,也给你们鼓励。]她只要他安好。 [等我跟汉利开了视讯会议,我陪你去采购。] [我打算网购。]即便不出门,在电脑前按几个键钮也可以买到超市的日常用品。虽然如此方便,不过她还是习惯亲身去超市挑选新鲜食材,然而以目前情况来看,网购最为合适。 卓靖宸看起来很累,非常需要休息,但是她直接拒绝,最后他绝对设法跟着去,唯有透过网购解决问题。 [好。]白白失去大家能在一起的时光,她看起来也很累,[今天早点回家休息。] [办完事,我会回去,你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们煮了晚餐才回去。] [我想喝番茄马铃薯汤,其他的由你决定,简单的就好。]不想她大费周章地煮一餐,能够早点回家休息。 [好,现在我马上去办。]话毕,她起身去去办正事。 清算所需订购的食材和物品,通过超市网页订购,然后开始打扫房子,今天只能普通地打扫,明日再来才能深度清洁。当她打扫到工作室,准备处理几箱废纸拿去碎纸机碎了,无意间发现一张手写的借据,内容言简意赅,不是银行贷款合约,并无涉及商业和法律条文,她一看即懂。 [菲尔,老板的资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会向地下钱庄借钱?] [没有,对付科莱特莱特的资金基本上凑到了,不过他急需额外一笔资金追击润盛,所以想地下钱庄借钱。]他以为倪舒怀像以前那般遇到不明的事情不耻下问, 工作团的每个人都会解释给她明白,所以他这次也不例外,耐性地解释,也毫无隐瞒地全数告知,并没有察觉出她有异样。 她推论得小心翼翼,[他追击润盛,是要收购的意思吗?] [聪明!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收购润盛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法庭批准你冻结润盛资金的申请,也就表示润盛当初是从你父亲手上非法取得安业,之前季诚裶害你吃下不少苦头,老板趁势给他们教训,算他们走上狗屎运,得罪了你等于是得罪了老板。] [你说的是真的?]她惊吓得倒抽口气。 [我看起来像开玩笑吗?]菲尔克顿这才抬起头,察觉她神色不妥,[你怎么了?你看来很不妥?] [小坏蛋,你哪里不舒服?]卓靖宸结束视讯会议后,听到他们谈得起劲,过来凑个热闹,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朝气,难得倪舒怀今天过来。目睹她握着的借据,推测她可能由此受惊,一般人以为地下钱庄是非常恐怖的影子组织,[这是我朋友跟我开的玩笑。] [地下钱庄的利息不像银行,如果你不能预期归还,他们会要你的命。]倪舒怀说得严肃。 [你肯定是看戏看太多,地下钱庄也是打开门做生意,虽然认钱不认人,不过他们不会随意杀人。假如他们杀了老板,到时人没了,钱自然也会没了,他们不会笨得杀死自己的金主,况且这个地下钱庄是他朋友。]菲尔克顿一心辅助劝解,偏偏弄巧反拙。 [润盛的资金被冻结,对你没有威胁了,你要教训季诚裶,但不至于收购润盛,你收购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收购后要怎么处置润盛?] 卓靖宸目光示意菲尔克顿离开,留下独处空间让他们好好地谈,先安抚她坐下,接着慢慢解释说,[小坏蛋,你不赞成我收购润盛?] [我想知道你收购润盛的目的,还有收购后会怎么处置?] 倪舒怀没有正面回答他,可是他从她目光和反应得到答案了,[季诚裶父母当年从你父亲手中非法抢夺安业,再转变成今天的润盛。我收购了润盛,打算招聘你和你姐接管润盛,你们若想变回安业也可以。] [我和我姐都不会想要。在我回来之前,季伯伯找过我们,打算把润盛转名归还我们,可是我们拒绝了。] [这是原本属于你们家的东西,为什么不要?] [就算季诚裶曾经害我 受了不少苦,我确实厌恶他,但跟接管润盛是两码事。不论季伯母是以什么手段得到安业,现在已经是家喻户晓的润盛,季伯伯在其中付出许多努力,他很用心地执行我爸爸留下来的经营理念,只要爸爸的理念还在已经足够,所以这是不是我们应有的东西从来不重要,我们决定冻结润盛的资金是为了减弱科莱斯莱特的势力。] 更深入的意义,不必她说出口,卓靖宸理解得透彻,相信她走出那一步肯定不容易。 [如果你执意收购润盛,能答应我保留润盛现在的经营理念吗?能不能善待季家的人,还有润盛的员工?]倪舒怀唯一了解他的性格是一旦下定的决定就势在必行。 卓靖宸沉默不语,深思她所说的话,他欲言又止,终于想到该说什么,正巧遇上超市送递人员将倪舒怀订购的东西送货到府。她匆匆地离开去收货,中断了这个话题,而这个话题变得不了了之了,停止在这个话题上打转。 ☆、大势已去结局尘埃落定 比起去年,今年暑假前夕感觉特别沉重。 自从卓靖宸出车祸至今,工作团全员不曾松懈,他们一早动身去纽约备战,预计科莱斯莱特将在暑假前给全世界放送一个大惊喜,这个大恶魔想要趁着别人为暑假的来临而松懈的时刻来个措手不及的袭击。 倪舒怀面临期末考,所以不能随大家去纽约,卓靖宸反而交给她更重要的任务,也就是留守家中等候他的好消息。 即便到后来她结束了期末考,卓靖宸的家已经人去楼空,她风雨不改地每天去他家留守,那里目前唯一能够令她安心的地方。 今天,她依然打算去他家,不懂为何特别心神不宁和力不从心。 她起得很早,可是感觉没劲而迟迟不动身。 林菲思睡到日上三竿醒过来,她下楼目睹倪舒怀宛如一座雕像在窗台旁对着外面的风景发呆,走过去跟她闲聊,不曾见过她如此心烦,[今天怎么还没去他家?] [应该要去了。]她提不起劲,等待他凯旋归来的日子实在煎熬。 [不如今天别去了,叫上希瑟,我们一起去诳街购物。] 倪舒怀早就结束期末考,但是她看起来比结束考试之前更闷闷不乐,林菲思见状而邀约她出去散心。 [明天才去,我今天还是想去他家,而且今晚我有朋友来,待会儿我去超市采购食材回来,给你煮好吃的。]林菲思的期末考也结束了,她们吃好的一顿犒赏自己,也为远道而来的朋友接风。 [也好!]林菲思不勉强她。 [我现在出门,会早点回来煮饭。]她终于起了一些劲出门。 梳洗整装后,她出门时在家门口前遇到一个身穿黑西装的人走前来,[倪舒怀小姐,你好,我老板想见你。] [我们并不认识。]面对陌生人,她充满警戒心。 [请你往那边看。]那人指示她看去停泊在不远处的黑色豪华轿车。 当车窗降下,车里的人露脸,她认出那是卓靖宸的叔叔卓孝益。既然是认识的人,她走了过去,[卓叔叔。] [jamie,很久不见了,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我要去老板家。]她没有拒绝,猜出卓孝益找上她不外乎是卓靖宸的关系,坐上车等他说话。 [今天冒昧打扰你,恕我直言,相信你也了解terence的近况不乐 观。科莱斯莱特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多年前我大哥联合几个朋友攻破他的阴谋,令他一夜之间失去所有。即便我大哥已经不在,科莱斯莱特执意要报仇,转向terence下手,势必要terence尝试他当年受到的痛苦。可是terence拒绝家里援助的资金,一意孤行靠自己应战,甚至不惜向地下钱庄借款,将来他要回家继承事业,这些事都会影响到他的前程。jamie,我想请你劝服他接受家里援助的资金,这一战他才能赢得有把握。] 倪舒怀明白卓孝益的用意了,因为卓靖宸拒绝,他由此转向她求助,[卓叔叔,恐怕我无能为力,我左右不了他任何决定。] 纵使卓孝益是恩尔斯集团的最高领导,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他也有苦楚。 他有些失望,叹气地说起过去,[你有这种感觉也是对的,terence一旦下了决定,没人改变得了,他性格本来就倔强,偶尔倔强得连我妈也束手无策。他自小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从大学开始就离开家,不再接受家里一分一毫的资助,全凭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片天。几年前他的事业几乎到尽头,差点破产,他仍然不回家求助,现在的情况也是如此。 家里所有人都知道他要抛开卓家的光环,靠自己成为出色的企业家,就像他爸爸那般出色。其实在我们心里,他早已青出于蓝了。他今时今日的成就并非侥幸得来,你也不想看着他多年来的努力因为科莱斯莱特化为虚无,希望你试一试劝服他,你对他而言非常特别。] [卓叔叔,我对老板有信心,他一定能打赢这笔仗。]永远牵住手的孩子难以真正成长,卓靖宸选择放开家中长辈的手独立成长是对的,这样的他才能有强大的力量闯浪破风,迎接艰巨的挑战。 卓孝益沉默片刻才说,[jamie,你喜欢他吗?] 倪舒怀两颊泛红,轿车停好在卓靖宸的家门口,她准备下车,[谢谢你送我,我会对他转达你们的好意。] 毕竟是个外人,她不便插手卓靖宸跟他家人的家事。 当倪舒怀转身下车,卓孝益发现挂在她双肩包的铃铛,以为卓靖宸那颗视如珍宝的铃铛送给她,[他对你真好。] [什么?]倪舒怀没听得清楚。 [terence把这颗铃铛送你了。]卓孝益说得明白一些。 [其实这颗是我的铃铛,我知道老板也有一颗。]一时之间,她觉得卓孝益的话很奇怪,后来想起 卓靖宸也有一颗相同的铃铛。 [世界上竟然有一颗相同的铃铛,你小时候去过巴厘岛?] [去过,我也听说了老板少年时在巴厘岛的经历。这样的铃铛很普通,我想应该不可能这么凑巧。我要走了,谢谢你送我。] 告别卓孝益,她进屋去,到工作室打开电脑追踪工作团最新状况,门铃响起,她跑去开门,是个女的。 [你好,我来找terence,这里是他家,对吗?] [是,不过老板不在。] [我知道他去了纽约,所以我才来这里。]她因为无法亲自面对卓靖宸,故此来到这里把东西归还,[你应该是他的家务助理,jamie?] [我是。] 她打量她说道,[我是何妃惜,他的朋友,曾经听他提起你,你真人比他描述得更好看。] [他向你提起我?]倪舒怀吃惊,不曾想过自己会成为他们见面时的话题。 [是,别看他一副健谈,其实他很内向,尤其是对女生,我第一次听见他主动提起一个女生。]何妃惜羡慕她得到卓靖宸的关注,可见她在他心里的分量肯定不轻,[jamie,麻烦你把这个交给他。] 倪舒怀接过她手中的信封,瞧见她身边有行李,估计里面是一张支票,[这是支票吗?你没把钱提走?] 当她说出来,后悔这句话冲口而出,不是她该问的。 何妃惜点头,[terence很好人,明知道我在替我丈夫欺骗他,但他二话不说就开了支票给我。如果我把他的钱给了我丈夫,实在太对不起我们过去的交情了。他是个好男人,你不要轻易放手,一定要抓紧他。祝福你们,再见。] 倪舒怀听得很糊涂,不了解她话中含意,目送她乘搭计程车离开。何妃惜归还支票,她立即回到电脑前,把这么重要的事告知卓靖宸。 写下的邮件刚发送出去,门铃再度响起后又要去开门,这次不见任何人影,只见到一盒快递摆放在门口,并无任何署名。胶带把纸盒封得扎实,她原本要搬盒子屋里割开来看,突然有人闯进来推开她手中的盒子,然后拉她急跑出去。 她全然不懂情况,看清这个拉着她跑出去的背景,正想喊出名字,身后突然响起轰隆的爆炸声,威力强大得促使她和那人扑倒地上。过了许久,那人以身替她挡住移开自己的身体,她抬起头目击卓靖宸的家火光冲天,弥漫 大量呛鼻的浓烟。 爆炸的巨响导致她耳朵剧痛,她看清楚纳邓的样子,可是听不见他说的每句话。纳邓马上送她入院治疗,医生证实她有耳鸣,为确保她安全,安排她留院观察。纳邓也神通广大地通知了林菲思和曾希瑟来到医院,而曾希瑟带上远道而来的席琳和卢卡斯,她去接他们下飞机就赶来。 炸弹属于恐怖袭击,一般人听闻后肯定也受惊不少,避免不了追问当事人来龙去脉。倪舒怀心里有谱是科莱斯莱特,可是尚未搞不清原因之前,她不做任何回应。 卢卡斯与她是儿时的邻居和玩伴,即使他升上初中后搬家,两家保持友好的联系,两家长辈熟络彼此,所以面对卢卡斯,她更要小心说话,并且阻止她告知倪慕怀和妈妈。倪舒怀不想她们担心,酿造出一场蓄意的意外是不可改变的时候,除了叫人担心,却做不了任何事补偿。 一群朋友陪伴整个下午,直到天黑才离开。剩下一个人,她尝试入眠,可惜辗转难眠,反反复复地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直到她看见林菲碧和毕维斯出现。 [你们怎么来了?] 林菲碧说,[老板接到纳邓电话,原本想自己赶回来,可是他叔叔来纽约,强制把他带回家,估计是要跟老太太交待清楚。你放心,他会尽快回来看你。] 所以卓靖宸让他们买下最早回来的机票,留下汉利、马文安德森和菲尔克顿在纽约结尾工作。 [你们有见到纳邓吗?发生爆炸前,他救了我。]她想亲口感谢他。 [他见我们来了就离开,赶回去拉斯维加斯办事。他说你有耳鸣,现在情况如何?]毕维斯问。 [好些。]虽然还不能恢复以前,不过情况有好转,[他怎么知道有炸弹?] 倪舒怀记得纳邓是赌王,他曾经帮过季诚裶解决问题,而且这次及时赶到营救,他的出现并非偶然的凑巧。 [terence托他关注科莱斯莱特及南美商人的动静,接到消息他们会放炸弹报复。]毕维斯又说。 发生爆炸事件后,纳邓通知他们,科莱斯莱特命人放炸弹对付倪舒怀,由于她冻结润盛资金,减弱科莱斯莱特的羽翼,也不懂这个大恶魔从何得知倪舒怀对卓靖宸的重要性,就算被卓靖宸除掉,他决不让他好过。 在他们回来波士顿前,卓靖宸叮嘱不许让她知晓莱斯莱特放炸弹的真相,因此林菲碧和毕维斯只是简单聊过炸弹的话题,[这 几天我们和科莱斯莱特暗中交战,直到今天终于正面交锋,我们赢了,这个大恶魔一小时前去地狱报到!] 倪舒怀魂惊魄惕,没料到他们今天交战了,战争果然随时一触即发,庆幸卓靖宸有备无患。更震惊的是,几小时前差点送命的人是她,反过来科莱斯莱特已经送命,[他怎么死的?] [自作孽,没人逼他去招惹那班非善男信女的南美商人,害得他们损失惨重,一怒之下将他从高楼丢下去,造成意外坠楼的假象,警方已经裁定自杀,不做深入调查。] [那位澳洲商人,何妃惜的丈夫呢?] [他涉及商业诈骗被控告,terence顺理成章收购他的企业。至于他情妇侥幸逃过一劫,你冻结了她家族企业的资金,即使她一家为此被请去问话,最后能保住性命。]毕维斯滔滔不绝地说起他们的战绩,简直是大快人心。 [老板有收购润盛吗?]倪舒怀问道。 [没有。]林菲碧说。 倪舒怀还是无法宽心,回想起白天生死一瞬间,跟死神插肩而过的那刻,她就不寒而栗,那场生死浩劫令她感悟人命可以坚如磐石,却也能弱如泡沫,轻轻一碰就会破裂,欣慰卓靖宸赢了,他不必身败名裂,[妃惜在爆炸前来过,把钱归还给老板,可是支票在屋里,被烧毁了。] [算她良心发现,没有和她丈夫狼狈为奸。]毕维斯耿耿于怀卓靖宸借钱给何妃惜。 林菲碧看出倪舒怀感觉无奈,她安抚她说,[妃惜没去兑现支票,那笔钱依然存在terence的户口。支票被烧毁了没关系,最重要是你人平安无事。] [老板就有钱还给地下钱庄。] [你为什么着急他还不了钱给地下钱庄?]到这种关紧时刻,毕维斯还有心思开她玩笑。 也对,科莱斯莱特被结束,他们终于松口气。 [jamie,你不用在意terence向地下钱庄借钱。其实那笔钱是纳邓私人借给terence,你所见的那张借据,是他们朋友之间的开玩笑。]林菲碧认真地解释说,排除她心中忧虑,她从菲尔克顿听闻了这件事。 [如果是玩笑,纳邓怎么自称是地下钱庄?] [哥儿们开玩笑,没底线。]毕维斯加持解释,为他们这对苦命鸳鸯解开误会。 林菲碧和毕维斯最先回来波士顿,不但跟进倪舒怀的病情,向卓靖宸 汇报之外,也要处理他家被炸毁后的安排,工作团的重要资产都在那套房子里,他们需要另寻地方安置工作团的落脚处。 倪舒怀留院观察过两天就出院,其余的人结束了纽约的工作也回来,唯独卓靖宸迟迟没出现。 科莱斯莱特已死,联盟他的那位澳洲商人被控告,倪舒怀也让倪慕怀解除冻结令,使得润盛回去从前,结局尘埃落定。 这阵子的劳碌总算没有白费,即将来临的暑假,大家都会过得更加愉快。 倪舒怀也终于有机会享受暑假时光,学校课程结束,期末考过了,论文也修订完整呈交给教务处,她今年跟随卢卡斯去沙巴的西巴丹海岛潜水,不必再像去年留校修读暑假班。 早在三月上旬,卢卡斯祝福她生日之余,同时夜招募她加入海底探险团,去证实五十年前曾经在附近海域沉船事件。这个旅途全程包吃包住包机票,根本是免费玩乐,因此她一早就答应了。 对于卓靖宸的家被炸毁,她充满遗憾,采取不了任何实际行动帮忙,连自己最重要的铃铛当时也在屋里被炸毁了,她的心情一直沉入谷底。 林菲碧的心思比其他人敏感,她为卓靖宸的家忙得焦头烂耳,也能察觉她的心情不佳,赞同她如期出发去度假散心,在她出发的前一晚,帮忙她收拾行李,说尽了安抚的话,不用她担心卓靖宸的情况,甚至到她出发当天,说服工作团全员送她到机场。 倪舒怀心里也懂他们担忧自己的情况,尽管心情不佳,她仍要强颜欢笑告别,也好让他们容易跟卓靖宸汇报,其实她知道他们都会把她近况汇报给他,连她这次去西巴丹海岛潜水也肯定知道…… ☆、童话式爱情对我遥不可及了 随着卢卡斯和席琳前往位于沙巴东部的深海岛屿,是世界最丰富海产栖息地,超过三千多种鱼类和数以百计的珊瑚,造就西巴丹岛多次评选为世界最佳的潜水场。 倪舒怀潜入海底几分钟而已,已经见到三十多只绿海龟,海底的岩石通道和腔室布阵如迷宫。今天天气很好、风浪也很平静,搜寻进行得很顺利,很快搜寻到那艘叫玛丽号的沉船遗骸,她感觉走进了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她与潜水队友潜入玛丽号,发现传闻中的出土文物,证实当年的传闻是真的。 [jamie,你的氧气快要完了,快点上来。]卢卡斯通过无线电呼唤她注意气压表。 [好,我现在上来。]她拥有熟练的潜水技巧,游出沉船的遗骸开始往上游。当她浮出了水面,摘下潜水镜时,一度以为自己眼花。 [上来。]卓靖宸竟然出现在床边对她伸手。 她毫无迟疑地牵住他,藉由他的力气被拉上船,[你怎么来了?] [过来寻找我走失的宝贝。]他赶紧带她进船舱内,拿热饮和毛巾给她暖和身子,从口袋拿出一个小盒给她。 倪舒怀打开来看,发现是被炸毁铃铛的骸骨,连日来的门在心里闷气得以解脱,[你怎么找到?] [回去案发现场。很抱歉,害你受牵连,还差点送命。]他跟随卓孝益回家,向奶奶交待关于科莱斯莱特的来龙去脉,原本可以早点回波士顿,可是接到卓孝益带来的消息,他不得已推迟回去,留下追查自己少年时在巴厘岛的一段经历。 [我没有后悔那么做,反而可以保住润盛,谢谢你没有追击收购润盛。] [傻坏蛋!]卓靖宸调皮地拨弄她湿湿的额发,[听说你见过妃惜。] 她点头,他又说,[有好多事,我没有告诉你,包括我和妃惜的过去。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她沉默许久没说话,经历过科莱斯莱特的那件事后,她感觉彼此的关系有了转变,然而她无法定义出现了什么变化,变化到什么程度。卓靖宸的话,令她无从回应。 大家有自己的过去,那段他不曾主动提出的过去,可见不是什么快乐的经历,倘若是他痛苦,她宁可选择不知,也许大家只是彼此的过客,何须知道更多? 卓靖宸观察她的反应,她的恬静真能引起他恐慌,[小坏蛋……] [jamie, 海底又有新发现,需要有人去接力。]卢卡斯从海底回到船上,跑来告知倪舒怀好消息。 [噢,我现在去!]她转头对卓靖宸说,[抱歉让你跑一趟,你先回去饭店。] [小坏蛋……]他握紧她的手,不愿让她这么跑了。 [我上岸后会联系你。] [我在你下榻的饭店等你回来,我想带你过去巴厘岛,然后一起回去波斯顿。]既然他能跟着来到这里,也就有办法查出她入住的地方。 倪舒怀无言回应,他有太多事要忙,正如卓孝益说的,他必须回去继承家业,不该浪费时间等她。从他手中拉回自己的手,便转身离开他,换上潜水装备再度潜入玛丽号。 *--*--*我是分割线*--*--*--* 回到海岛上,卓靖宸住进倪舒怀下榻的饭店,从白天等到天黑,全天候等她回来。 他没有见到她的出现,电话和留言没有回复,向饭店询问过她是否回来也没有结果,情况持续了好几天,时间越久,他越是着急。 等了几天后,他无法继续等下去,因为答应过卓孝益去巴厘岛出席恩尔斯的会议。科莱斯莱特的出现促使他必须准备回去继承叔叔的位置,这次去巴厘岛代表卓孝益仅是开端。 当他搭着直升机离开西巴丹海岛,码头来了一艘客船。倪舒怀从客船走到码头,抬起头看着空中的直升机飞走,不禁联想到卓靖宸是否还等着她。 [jamie,你觉得怎么样?不舒服吗?]卢卡斯搀扶她走回去饭店。 她整个人死气沉沉地摇头,说不出半句话,卢卡斯替她向柜台领取房卡,还送她回去房间,[多休息,要不要帮你通知你那位也来了的朋友?他应该还在岛上。] [我想他应该走了。]她没有依时归来,令他等了这么久,不奇怪他已经离开。 她呼出好大口气,药力尚未消失,感觉疲倦无力。 [以你现在的情况,还是多待一天才走。] [你安排。] [有事叫我,你休息吧!]他离开房间,不打扰她休息。 倪舒怀点燃香薰,逼自己放松,头疼才能减轻,可惜逼着自己只会更痛苦,她休息不了,干脆藉由收拾行李分散注意力。因为头疼,所花的时间比一般来得长。 行李收拾好,倦意开始浓烈,到露台吹风,尝试别 的方式放松自己,想在睡前查询电子邮箱,居然收到倪慕怀的来信告知找到uttar。当年由于巴厘岛被财团收购发展,uttar搬迁别处,直到一年前回到巴厘岛,继续成为岛上的巫医。 正好来到沙巴,她得抓紧机会去巴厘岛见见他一趟才回去波斯顿。 这时候卢卡斯跑来找她,[睡了一觉,有好些吗?] [睡不了。] [我刚经过柜台,有人留下信息给你,还有旅行社的人送来机票给你。] 她接过卢卡斯手上的东西,读了卓靖宸留下的信息。 小坏蛋: 等了你很多天都没有等到你回来,我需要去巴厘岛一趟,替你订了去巴厘岛的机票,你过去后会有人接你,我们在那里再见面。 你一定要来,我等你。 terence上 [是不是那个人给你的?他叫什么名?]卢卡斯试探问道。 [他叫terence,我想去巴厘岛才回波斯顿。] [可是你目前的情况并不适合乘搭长途航班,能够撑到回去波斯顿已经很不错,你还要绕道巴厘岛?]她的情况令人担忧。 [我姐在巴厘岛帮我找到一个我想见很久的人,我想过去见他,而且terence也约我去巴厘岛,正好是机会把全部事情办好。] [偶尔不负责任不是任性,你应该以自己的健康为题。] [医生批准我出院,表示我没事,只要注意调养就会痊愈。搭个飞机而已,不会加重身体的负担。] [起码让我通知大坏姐一声。] [通知她我去巴厘岛就好,其余的事情由我来说。]她知道卢卡斯不可能放心孤身去巴厘岛,尤其她的身体出过状况。 纸保不住火,越包也只会让火烧得越旺盛,她需要对姐姐如实招来,将来需要有人帮她说话安抚妈妈。 倪舒怀离开西巴丹岛,飞到吉隆坡转航,抵达巴厘岛机场,卓靖宸果真派人接她。 一路坐车,经过热闹的小城,她见到巴厘岛如今发展成旅游业旺盛的海岛,这里发展蓬勃,却依然保留原始的自然景色。后来车子来到郊外,她见到那些景色,整颗心渐渐安定下来。 记得卓靖宸说过,他少年时在这里有一段经历,看出他对巴厘岛有一份特别的情怀。同样的,她对巴厘岛也有一份特殊 的记忆,那段她九岁的空白记忆。 [倪小姐,已经抵达卓先生的私人度假别墅。]他派来的人唤回她游神的灵魂。 下车后,她打量眼前这栋独树一格别墅。 周围环境清幽,别墅建在森林边缘,方圆十里再也没有其他建筑物;而真正的精彩正要开始,她穿过客厅到前面院子,泳池旁的所有装饰充满当地的建筑风格。从院子的小门走下去是幽美的海滩,无敌海景随机映入眼里。 朴素的别墅外观下,里面是何其的豪华,外面是一片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倪小姐,卓先生正在进行会议,他交待说很快回来,让你先休息。]那人又说。 [好,我知道,谢谢你。] [请问倪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了。] [若你要任何需要,请拨前台电话让人服务。] 这栋别墅也是恩尔斯旗下饭店的范围内,特别为卓靖宸而建造,相比其他度假别墅,这里的位置仅有授权的人方可进入,故此距离饭店前台也比较远,能够独享院子前面的一片海滩。 卓靖宸吩咐人接她来这里,招待她的人认定是下任大老板的贵客,自然不敢怠慢。 [谢谢。]她再次道谢。 等那些人走了,她随便选了一间房间搬行李进去,正好旁边的落地窗面对着绿色森林,忽然冒出很多奇怪的感觉,仿佛里面有些东西隐隐约约地吸引她进去。她立刻放下所有东西,跑进这座原始森林,不但觉得奇怪,甚至有股难以形容的熟悉。 感觉好像来过,脑海里重复闪过很多的画面,加剧她的头疼,头顶仿佛多了很多沉重大石压住她。 画面里,有个少年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他留了很多血,地上也有他的血迹…… 他究竟是谁?她好像在这里见过这个人…… 头疼持续加剧,眼前的景物漂浮不定,无情的黑暗将她卷入漩涡中…… *--*--*我是分割线*--*--*--* 夕阳降临,别墅灯火光明,一群人一字排开,低头地站在在卓靖宸面前。 又来了一个人,他冷酷的语气问道,[人找到没?] [对不起。]他也如同其他一样愧疚地垂头,不敢对上他足以致命的目光。 五个小时前从下属那儿接到电话, 得知她抵达机场,于是他赶紧结束会议回来,却没在别墅里见到人。拨打他手机,发现她没带上;派人去找,一道道找不出倪舒怀的消息磨光他的耐性。 怒气发泄在茶几,重重的一拳断了茶几的脚。大家纷纷吓倒,一贯冷静的卓靖宸终究为了一个女的动怒。大家冒着冷汗祈祷倪舒怀赶紧出现,否则他们只会玩蛋。 [卓先生,倪小姐回来了。]站在门口的守卫一发现她的踪迹,立刻进屋呈报。 终于有好消息,卓靖宸脸部僵硬的线条终于柔和,他兴高采烈地去迎接她,看出她很疲倦,很好奇她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去了哪里?] [走走。]她走进客厅,看见好多人,以为他们是他的朋友,[hello。] 保安的领头说,[卓先生,没其他事,我们先离开。] [离开吧!] 倪舒怀走到沙发坐下,目睹他们一个个离开,最后剩下她和卓靖宸。他来到她身边,惯性地伸手摸她额头,[你看起来很累,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你让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洗个澡休息,养足精神再说。] 她点头不语,也想洗去一身肮脏,还要泡个精油热水澡,试图放松自己,她需要提神醒脑。 当她换上干净的衣服走出房间,天色暮黑,别墅内灯光昏暗,倒是泳池旁的浪漫烛光引导她找到卓靖宸,他在院子安排好丰盛的晚餐。 整顿晚餐山珍海味,可惜她味如嚼蜡,即使人变得精神,她依旧胃口不佳。卓靖宸一直关注她,察觉出她的食量比平常少了许多,[吃那么少,是不舒服吗?我让医生过来。] 她急忙拉住他,不给他去打电话。 [怎么了?]第一次被她用力拉住,觉得奇怪。 [我没事。]她回应得蜻蜓点水,面对精明的卓靖宸,怕是自己说多了便不经意流露出破绽。 [头疼发作?]记得上次带她去泰国海岛,她偏头疼发作却隐忍。 [我没有不舒服,在飞机上吃得太多,现在还饱着。谈谈正事,为什么找我来这里?]有过上次跟随他去泰国海岛的经验,她觉得这次来巴厘岛可能有相似的经历。 [既然你觉得饱,我们去散步。]来到这个时刻,他心情紧张,不自觉地握得她的手很紧走去沙滩。 他早在沙堆中埋下喷花烟 火,点燃了火焰,烟花升上高空绽放。仿佛回到泰国海岛那夜,璀璨缤纷的烟花点缀黑夜,犹如精灵般吸引人类的目光,带给他们欢乐,她再度因烟花而笑,他也再度因她而笑,属于他们永恒的时光…… 烟花燃尽,倪舒怀的注意力又投回到卓靖宸,目睹他突然伸出拳头,张开手掌,一条精致优美的脚链展现彼此面前,她错愕地望着他,片刻后听见他鼓起勇气说,[小坏蛋,我们交往吧!如果你想答应我的求婚也可以。] 霎那间,她愣住,脸上的微笑消失无影。 [我了解对你来说很突然,我愿意等你考虑。]他最渴望的答案当然是她愿意。 可惜后续发展完全出乎他意料,倪舒怀仿似承受了巨大痛苦,伤心欲绝地掉泪,他准备伸手擦拭她脸颊的泪迹,她却避开脸,甚至后退一大步,企图拉开两人的距离,他尝试去牵住她,然而她还是闪躲。 [怎么了?小坏蛋……]看出她情况非常不妥。 她尽力抑制内心的激动,一旦心情激动,她的头只会更疼。 [小坏蛋……]他又一次轻唤她。 心情沉静下来,她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说出一句话,[我不能答应,对不起……] [什么?]他不清楚自己是没听清楚,还是听错了,只想她再说一次。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是遇到面对什么问题了?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解决不了的……]她越说,也越哭得凶,刚刚尽力镇定自己的功夫似乎白费。 [没有问题解决不了,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她满怀愁绪,顿了顿又说,[可是命中注定,我们的出身注定我们不能一起。] 他没有听得明白,觉得她直接选择放弃,[不能没有尝试过就放弃,这不是你。] [这本来就是我,我没时间尝试,既然一早预料到结局,我们别浪费时间尝试明知没有好结果的事情。] [尝试过了,也许结局不会是你想象中的坏。] [我们只交往而已吗?可以不承诺任何吗?或者等到你要结婚时,我们分手?] [不可能,我要跟你走到最后,我要跟你结婚,我要承诺给你最好的。]他一旦决定了,也就表示曾经全盘计划好。原本他很心急地想一开始就求婚,后来仔细想想这个决 定会吓坏她,故此退为其次请求交往。 [承诺是双方,当承诺实现不了,是无尽的伤害。现实没有童话,你可以是王子,当你继承了恩尔斯,你需要能够陪你走下去的女人,需要分担你重任的女人,但是那个人……] [我不需要你替我分担什么,也不需要你帮我发展事业,我有足够能力保护你就够了,只想你在我身边……] [你有想过我走得下去吗?这么没用的女人,你强留着有什么用?] [不要否认你的价值。] 她没有否认自己,可惜她的价值对他而言还不足够。也许交往可以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但是当他结婚便不但是他个人,也是他家族的事。尤其是她面临的情况,她更应该离他越远越好,[人活在现实就得面对现实,我早被现实打败……] 她哽咽不能言,卓靖宸心疼地抱她入怀,柔声细语地安抚,[别说了,我明白。] 如果强求一起会令她痛苦,他宁愿痛苦的人是自己…… ☆、原来我们早已见过 辗转难眠的一夜,卓靖宸不曾合上双眼睡过,一方面是心事,另一方面担心倪舒怀的不适。直到天亮,他打算过去她的情况,动作轻柔地打开她房间的门,却发现人和行李早已不在,只留下便条匆匆告别。 倪舒怀离开度假别墅,根据姐姐给她的地址来到当地其中一条村庄寻找uttar。尽管过了好多年,他在当地尚有名气,随便问个村民,很快就找到他家。 她抵达时,uttar正在诊治一个小孩,他的学生bayo则招待她在一旁等候。 很开心又能见到uttar,默默端详他的容貌,岁月使他看起来苍老了,头发增添灰白,脸上多了皱纹,唯一不变是他哄小孩的功力依然出色,原本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孩在他哄笑下停止哭泣。 这情景勾起倪舒怀的回忆,小时候的她爱哭,见到uttar时,很神奇地即刻收声不哭,也由此与他结缘成为干女儿。爸爸生前每一年趁她的学校假期带她来这里跟着uttar学习,直到巴厘岛面临大集团发展,uttar随着其他当地居民搬迁,过了多年后又回来这里。 [小姐,轮到你了。]bayo叫她。 她起身坐到uttar前面,先不说任何一句话,让他猜猜自己是谁,[小姐,你的气色不太好,长期伴随偏头疼,最近发生了意外,你的病似乎严重了。内心有事忧愁,你还没有找到方法解决,但是你来这里不是看病的,是想从我身上找出答案,我有什么事可以帮你?] 她不惊讶uttar有一言道破的能力,除了会看病也会预言。她拿出铃铛,虽然烧毁过,但保留原形,刻在铃铛上的单子依旧清晰。 uttar看见铃铛,脸色瞬间变了脸色,[你是jamie?] [是,uttar,我是长大后的jamie。] 他端详她,欣慰地说,[你终于长大了。但是你面临很大的困扰,是什么事?] [有一件事想问你,关于我九岁那年的记忆。] [你又遇到了那个少年,而且你们还有了感情纠葛,是吗?]uttar直接问出她来寻找自己九岁记忆的目的。 [你都看出来。] [前几天,他带着另一颗铃铛来到这里,也是为了你九岁那年的记忆而来。这是命,尽管过了这么多年,你们终究避不开对方。] 冥冥中自有注定,上天安排他们先后各自来找他,他 们不约而同寻找他很久了。 那天卓靖宸亲身前来找uttar,希望透过他找到当年在森林救他一命的小女孩…… [前年,我遇到一个女生,发现她身边有着跟我一样的铃铛,我认为她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人,很可惜她没有当年的记忆,我无从证实,也无法说服她接受。] 当uttar见到他手中的铃铛,多年后才知道倪舒怀的另一颗铃铛掉原来落在他那儿,[在你心里,你认定她是你要找的人,你一早得到了这个答案,不是吗?] [那时候我在医院醒过来,试过找她,但村民都说她是魔女,已经被神带走洗涤邪恶之身。我这次来,是想为她寻找她那年遗失记忆的原因,很想知道她发生过什么事?] 那件事至今依旧令uttar愧疚,[你们从一开始不该相遇,她不该救你。] 卓靖宸从uttar神情上察觉出倪舒怀经历过一些非常痛苦的经历,[请你告诉我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和平常一样去森林玩,喜欢在森林里找香草,燃烧它们释放香气,可是没想过那天会有个陌生人闯进森林。她见你受到当地居民的攻击,负伤闯入森林,于是把你带到山洞避难和治疗。为了照顾你,她冒险出入森林替你寻药,虽然那时她年纪还小,可是已经懂得运用香草、香花、香气治疗你,她对于香薰有种特殊天分。你很幸运可以遇到她,你却带给她灾难。] 卓靖宸听到这里,心里充满愧疚。 uttar继续说,[那年岛上的土地被你叔叔的公司收购,派出的代表诈欺和压迫村民,使得他们非常生气,于是攻击你。我追踪jamie找到你时,你的伤已经稳定下来。如果她继续为你治疗,那些村民一定会发现是她救了你,肯定不放过她,所以我和jamie的爸爸决定将你送回你家人那儿,原本以为可以替jamie隐瞒救你的事实。 最终还是被发现,jamie的爸爸根本来不及带她离开就已经被村民强行押走,他们找不到你而迁怒到她身上。 因为救你,大家认定她是恶魔派来的魔女,执意要对她进行最残酷的惩罚,认为把她浸在海底一夜就能驱逐附在她身上的邪灵。不管她哭得多凄惨,没有一个村民同情她,坚持月圆之夜对她用刑。我和她爸爸一早在海底潜伏,等到她被扔进海里立刻救走她。那些村民看见着她的绳索松脱,以为是神带走她。] 卓靖宸听闻后万分震惊,自己竟 然带给她如此大的伤害,更加愤怒那些村民毫无常识,[后来呢?她怎么活过来?] [带她去另一座孤岛进行治疗。那时她还小,不会游泳,也不会在水里憋气,被扔进海里喝了不少水,因此受到风寒,她大病一场,差点送命。幸好她命不该绝,好不容易康复,但是不过自此患上偏头疼。] 卓靖宸庆幸她活了下来,也内疚对她造成永久的伤害,[所以她九岁的记忆就这样没了?] [村民对她用刑的场面留给她很残忍的阴影,以致于她昏迷时还不停大喊别把她丢进海里。我不希望她带着这个阴影长大,于是封锁她的记忆。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为了她,你必须替她保守这个秘密,家中只有她爸爸知道。如果jamie的记忆恢复,她也不愿意让她妈妈和姐姐知道。] 倪舒怀听着uttar述说她当年的经历,以及卓靖宸找过他的情况,她本身也得到答案,证明昨天在森林时脑海闪过的画面都是真的,她曾经一度因为这些一闪即逝的画面而起头部剧痛,并且当场晕倒。 原来她九岁的记忆不是没有了,而是被封闭了。 卓靖宸突然向她提出交往,原来是多么痛侧心扉的缘由,回想起昨夜的点滴,她的心情不禁激动了,头疼又来袭, [jamie,你怎么了?]uttar看她抱头贴地,正要扶起她,结果她身子一倒,发现她已经被黑暗席卷漩涡中…… ☆、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岁月如流水,六年时光不留痕迹地消逝。当人清醒过着时间的分秒,却不知分秒的时光改变着人、事、物。岁月留不住年少的轻狂,经得起时间考验意志正在坚定中…… 倘如心中没有坚定的意志,卓靖宸难以从一次重伤康复过来,更不可能此刻在滑冰场上英姿飒飒带球进攻取分,任由身体去负荷体力消耗庞大的运动。 atom球队教练哨子声一响,球队练习结束,跑来跟他握手道谢,[terence,多谢你百忙抽空示范,球技依旧精湛。] [不用客气。]他技痒,原本滑冰场过过瘾而已,凑巧碰上校队练习,教练请他来为学弟们示范。 [什么时候再带大家重回场上开赛?自从你和你那群队友决定停止参赛,大家觉得很可惜。]教练试图说服atom校友队重回冰场,再来一年一度的比赛。 [既然大家决定不再参赛就要共同进退。]卓靖宸回道。 [jamie……]突然某个球员喊着球队助理,引起卓靖宸关注。 [是,要水还是毛巾?] [今天,我们提早结束练习,跟我们下场溜几圈!]另一个球员说道。 [我去帮你们去收拾球棍……]这个扎马尾的女孩想要趁机溜走,结果吸引多几个球员联合逗弄她玩。 卓靖宸在旁看着,忽然勾出那段以为已经遗忘的回忆。 [执行长,还有一小时出发去机场,专机准备随时起飞。]来了一个身穿笔挺西装、中性打扮的女生前到,是卓靖宸的第二特助,叫做温,前来对他提醒接下来的行程。 [毕维斯、马文和菲碧呢?]自从他胜任恩尔斯的执行长一职,中间出现许多人挡在他跟工作团的团员之间,变得很少机会像以前那样一起出差,感觉关系似乎疏远了。 这次难得大家的工作撞在一起去澳洲出差,他自然不能失去跟他们聚在一起的机会。 [他们通知自行去机场。]她汇报道。 另一厢,毕维斯、马文安德森和林菲碧早在波士顿机场等候,在登机前到咖啡厅用餐。 突然间,毕维斯兴奋地叫起,惊吓到其他两人,[yes,我终于联系到jamie!] [真的?她说什么?]林菲碧关心问道。 [她说目前不在墨尔本,明天会回去,应该可以抽空见见我们,让我们约好时 间晚上见个面。约什么时候见?要不要通知terence一起去?] 林菲碧和马文安德森有默契地互望一刻,感叹假如卓靖宸的行程也有安排去墨尔本,让这对金童玉女能见个面该多好,此行仅是一起去澳洲,随后要分开去悉尼和墨尔本出差。 自从科莱斯莱特一战,他们没再见过倪舒怀本人,当年还是有倪慕怀代劳到波士顿处理退房和领取毕业证,卓靖宸对她的消失全然不闻不问,大家有目共睹却嘴上没说,久而久之没人再对他提起倪舒怀,私底下他们与倪舒怀保持良好的电邮上联系,直至智能手机开始盛行,才改以跨平台的应用程序联系她。 [算了,如果他想见,自然会见,不在乎悉尼和墨尔本之间需要一小时机程。]林菲碧说,翻看出差的行程,[这次去墨尔本跟memory洽谈合作,应该那天晚上有空,就约那晚见。] [为什么感觉你这次是去memory狂欢购物,大于去跟他们洽谈合作呢?]毕维斯目睹她埋头苦干地游览memory的国际网页,甚至夸张得用纸笔写下采购清单,甚至连马文安德森也一样,目睹他给林菲碧一张购物清单,[马文,你跟terence去悉尼,也要凑热闹?] [工作于娱乐,反正我跟你去memory工作室洽谈合作,顺道会去概念创始店游览……]林菲碧为自己找出顺理成章的借口,在概念创始店购买可以得到额外折扣,机不可失。 [所以顺道采购一番满足自己……]毕维斯一语道破她的阴谋。 [我也有帮忙菲思、他和汉利买。]林菲碧解释自己的此趟去memory责任重大。 [买给我太太和孩子。]马文安德森也解释,他四年前结婚了,目前育有两个小孩。太太是容易皮肤过敏的病人,经常因为过敏问题,生活根本不愉快,多亏林菲碧介绍他太太使用memory的产品,太太的敏感好转,不必再奔波看医生,人开始变得开心,他们夫妻的生活得以修好。 所以这次出差,他为了太太好,一定要买memory的护肤和沐浴品带回家,也为了家庭融洽,必须把这品牌的沐浴品带回家,满足家里两个也很喜欢memory的孩子。凑巧菲碧有去memory概念创始店,所以委托她帮这个忙。 [倒是你,最好熟读memory的资料。时下年轻人都懂得用memory的商品赠礼,男生买来送女朋友,女生买来送男朋友,只有你还老土地送玫 瑰花过情人节。]林菲碧鄙视他对女生不够细心。 memory深受时下男女老少的爱戴,出自澳洲的新崛起精油品牌,秉持崇尚自然原则,卓越细腻的品质与功效虏获大众芳心,深受各阶层消费者拥戴。 一推入市场即旋风似风靡全球,踏入自创品牌的第二个年头已有实力打入国际市场,仅在自家品牌网页宣传,不花钱地大肆宣传,却有不少的电台、影视、媒体和国际时尚杂志甘心为之介绍,甚至连专科医生也要争相推介给病人使用,由此获得多个医学、美容和时尚殊荣,奠定在国际的地位,不仅成为大众购买商品,也是澳洲多家星级饭店、度假村、休闲美疗和芳疗会所的供应商,而且还是多家航空公司指定的机上免税商品和专业芳疗教学学院的学习教材。 有鉴于memory商品的出色,故而得到恩尔斯旗下饭店管理人员的青睐,一致推荐为洗漱品的供应商。当卓靖宸接纳提议,林菲碧第一个全力赞同,在这个项目做得特别用心,因为她和林菲思都是这个品牌的忠实用户,希望memory能够迈进一大步。 [我们是去参观人家的工厂和工作室,理应是他们给我们详细介绍自己,况且翠茜在里面工作,我们要知道些什么,问她就行了。]毕维斯看中这点,所以在这个项目上有些松懈。 [memory能否与恩尔斯合作成功是靠我们的报告,难道你以为terence会因为翠茜在里面工作而随便同意合作吗?你不是不懂他办事从不留情面。]林菲碧抱怨道。 [memory也不是很看重与恩尔斯的合作,创始人竟然不出席面谈,太高姿态了。]毕维斯又说。 恩尔斯集团在国际企业上占有至尊的地位和威望,旗下业务多样化,遍布世界各地,外面其他不少企业争锋抢着搭上恩尔斯合作的关系,哪怕是一丁点。 [那边的代表已经解释人家需要回校处理课业,要负责繁重的工作,又要兼顾研修班课业,情有可原。]林菲碧对对此人颇为欣赏,非但有才华,也有上进心。 品牌备受瞩目,创始者却不曾曝光,覆盖着多层的神秘面纱,没有媒体成功采访过,真叫人心痒痒看见此人的庐山真面目。 [你们又吵什么?]卓靖宸突然出现出现他们身后,吓得他们魂飞魄散。 [又在大庭广众打情骂俏,忽视旁人存在。]马文安德森说,他一早注意卓靖宸来了,但是不忍打断他们打是疼, 骂是爱,[你当初在恩尔斯将他们安排在同一个业务上果然没错,非常有火花。] [执行长,专机准备好,随时可以登机。]温特助替他办理登机手续后也走来。 他们一行人入关,登上恩尔斯的私人专机飞往澳洲,原本他们三人以为飞机会先停落在悉尼,真实是飞到墨尔本,卓靖宸和闫慈也下飞机,原来他的行程突然更改,预计先去悉尼后到墨尔本,变成是先去墨尔本后到悉尼,这般的更改惊吓得毕维斯和林菲碧不轻。 南半球的六月,寒雪霜霜,苍白茫茫,迎面吹来的寒风刺骨。正值寒冬季节。 以卓靖宸为首,走在队伍前方,带领走出关卡,眼尖地从围栏旁的人群中发现有一对男女持着写有[倪舒怀jamiexin]的大字牌。 [想等她出来才走吗?]马文安德森因他突然停下脚步,猜到他的心思。 [我们继续下一个行程。]也许可能是同名同姓,用不着浪费时间等待没有结果的人,他继续往前走。 毕维斯林菲碧尾随跟上脚步,纷纷为此捏把冷汗。 另一群人从同样地方走出来,倪舒怀走出抵达大厅看见自己大名出现在人群中,羞涩地望着两个可爱的秘书和市场行销总监,隽巧儿与谭维。 隽巧儿的性格可爱,有些傻乎乎,谭维的个性精明,却甘愿陪着隽巧儿胡闹,两人都是真材实料的人材,在工作帮助她处理许多事务。 [用得着这样接我吗?]她经常来回墨尔本,这次真是不该让他们来接机。 [这次不同。]隽巧儿说。 [memory蝉联国际品牌协会的年度品牌大奖,值得祝贺!]谭维献给她茉莉花以作鼓励。 她在悉尼休假时接获消息,[谢谢,这个大奖都是大家的功劳。] [希瑟姐在外面等着我们。]隽巧儿儿挽着她走,把她行李交给谭维搬运上车。 上车后,谭维负责驾车,曾希瑟和倪舒怀坐在后座,汇报公司的近况,[你不在的期间,公司一切安好,落实后天跟恩尔斯会见,你确定不出席?] [是,那天要回去大学呈交论文,你办事,我很放心。] 曾希瑟又说,[另外,仍然有代理商打电话来请求洽谈代理权,我们拒绝了,不过特保洁每天还是十多通电话,很烦人。] [看来大家对代理权的事还没有清 楚的界限,我们找上费奇和大家一起开会谈谈。] 费奇帕克是memory的自家制造商代表,拥有memory部分股份,即使memory的研发、宣传、包装设计和行销策略是有倪舒怀负责,按理说也该找他交代代理商的事宜。 [我预约费奇先生确认会议时间。]隽巧儿回道。 [在悉尼的假期过得如何?]说完公事接着谈私事,曾希瑟对她的身体相当关心。 倪舒怀是工作狂,经常偏头疼发作,整个公司里没人不晓得,虽说去悉尼探望她舅舅,顺便休假,实质还是为工作劳碌。 [很好,舅舅喜欢你们准备的礼物,他托我给你们带回来好吃的。]这趟去悉尼,她成了舅舅和他们之间的递送员。去悉尼之前,帮他们带礼物过去送给舅舅,回来墨尔本之前,则是帮舅舅带来好吃的东西给他们。 [哗,又有好吃的,太谢谢舅舅了。]隽巧儿拍手叫好。 [每次jamie替舅舅带好吃的回来,你就拼命地吃,变胖猪了。]谭维作弄她说。 坐在前方的倪舒怀和曾希瑟淡笑不语,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后座这对欢喜冤家经常给大家提供不少娱乐。 [现在带你去看你的新家。]曾希瑟说。 [帮我找到房子,在哪区?]倪舒怀的房子租约期满,想要转换到幽静环境,她找新家有一段日子,之后因为去悉尼而搁置一阵子。 [房子在郊外,要入城比较花时间,自然上班也费时,不过胜在你喜欢与世隔绝的环境。是翠茜介绍的房子,她跟房东拿到钥匙,现在在那里等着我们去。]曾希瑟说。 [与世隔绝,除非住进森林。]倪舒怀逗趣地回应。 [宾果!这栋房子真的建在森林里面,而且还是你梦寐以求的格局。]隽巧儿卖个关子说。 她梦寐以求的格局,梦想的家可不曾告诉别人,他们怎么窥探到他的心思,放眼望出车窗外,车子开始驶入郊区,路边低矮稀疏的树木逐渐变成茂密高大的森林。 曾希瑟打开车窗,吹进来的冷风和森林里的清新空气令人特别醒脑。倪舒怀静心观察一路上的景观,她喜欢森林的味道,很期待接下来的惊喜。 走了一段路,车子终于停在一栋房子,正门外墙大部分以落地玻璃装潢为主,从外观可见有两层。 翠茜走出来,奔跑过来拥抱她 ,[欢迎光临,如果你喜欢,这里就是你的新家。] 她迫不及待地带倪舒怀进去参观,仔细讲解房子的格局。 由正门进去是一楼,其实这里还有地下层,总共三层。踏上紫檀木阶梯上去是二楼,这层是客厅、偏厅式书房、厨房和一间浴室,外面是院子,有宽敞的阳台,站在这里可以见到远处的湖畔景色和连绵不断山丘。上到三楼则是主卧室和三间客房。 [喜欢吗?]翠茜问。 [谢谢你,我很喜欢。]整栋房子的装潢朴素淡雅,倪舒怀喜欢这样的装潢,也喜爱周围清幽。 [翠茜,做得不错!]曾希瑟称赞她。 [你们怎么知道这里会是我喜欢的格局?]倪舒怀等到机会理清疑问。 [你的模型小屋。]隽巧儿说。 原来如此,她懂了。 偶尔他们会去她家聚会或者开会,自然看到那栋模型小屋。她中学好友知道她喜欢手艺,于是把模型小屋转赠予她。此时身处的房子,不论外观设计或是内部格局,完全遵照着那栋模型小屋建造,没料到有一天会走进那栋模型小屋。 [房子的主人是谁?能不能约出来见面?]倪舒怀问。 [主人一年都不会来这里一次,租约的事情由我帮你搞定。]翠茜解释说。 [你怎么知道有这样的地方?] [我……在网络找到,好幸运找到。] [傻人有傻福!]隽巧儿笑着说,她经常也是如此。 [这个家看起来很新,家具也很齐全,随时可以搬进来住吗?]曾希瑟代问道。 [是,签了租约就搞定。]翠茜说。 [我想见见这房子的主人。] [为什么?我会帮你搞定租约。]翠茜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我想问主人肯不肯割爱,因为我想买下来。]这些年在社会打拼,她储蓄和月薪足够应付房屋首期和贷款。 [值得投资。]曾希瑟看出她很喜欢这里。 [千金难买心头好。]倪舒怀倒是觉得难得遇上喜欢的。 [我帮你询问。]翠茜皆是松口气,算是含蒙糊过关。 [我等你的好消息,什么时候能住进来?] [随时都行,你满意的话,即刻可以签租约。]翠茜连租约也 带来,倪舒怀阅读内容,租金公道便当场签约。 ☆、你成就现在的我 翌日,隽巧儿安排清洁公司去打扫消毒,倪舒怀的行李本来不多,在来临的周末前晚从旧家家整理好后,隔日搬进去住。 收拾到最后,她在三楼隐隐约约听见手机铃声,想起手机留在二楼客厅,匆匆忙忙地跑下去却来不及接听,翻查记录发现有好多通是毕维斯打来的未接电。因为打不通,所以传来简讯通知后天晚上相见。 他和林菲碧到墨尔本出差时间本来紧凑,逗留时间短暂,按行程大后天离开,后天不见的话就得是遥遥无期的下次了。她犹豫着该不该答应,心里存着一丝顾虑,有些担忧如果见到他该怎么应对? 门铃响得合时,让她把担忧搁置一旁,她先下去一楼迎接宾客们的到来。 今晚出席的人全是memory团队里的核心要员,她聚集他们的目的是商议代理权,而他们却为庆祝她乔迁新居,不劳她费心地自备美酒佳肴带来。 正事办完才能玩乐,这是倪舒怀的生活态度,渐渐影响他们也养成这个好习惯。大家找个位子坐好,会议由她主持,[大家成就出memory,想说说我们目前的营运模式有什么优势。希瑟,你先开始。] 曾希瑟辅佐她负责产品研发和品牌营运,翠茜则是产品部的助理,也是她们的下属,[memory在新加坡、香港、纽约和伦敦设立了实体店面,虽然店面规模中规中矩,要同时应付门市销售和各自区域的网络行销,还有协助总部发货供应给海外大型客户,绝对是游刃有余。 我们有自己网页和手机应有程序,便利于在家中也可买到memory的产品,而且所有新公告、新产品都在专属网页发布,客户随时随地第一时间知道我们的动向。] 说到网络系统,则由塞斯解说,[我们的网络系统稳固且完善,不间断提升功能,足够应付更多的流动量。客人要在我们的专属网页订购或是自家的手机应有程序下单很便利,从未出现网页系统瘫痪的情况。] [在宣传方面更不必多说,我们一向通过自己网页和手机应有程序宣传,早已经有一群固定的消费群为我们结下好口碑,根本不必花钱卖广告就有人认识我们。当初jamie看准网络科技的发达,因此一开始在策划市场行销就着重在网络系统的发展,先建立起稳固网络系统,打造自家品牌的专属网页,接着开发自家专属的手机应有程序。如此一来,当我们可以冲出本土市场就顺利多了,然后逐步在海外市场设立盘踞点。]谭维在市场行销的策划有 资深的经验,他与倪舒怀同属一家前东主,后来由她招揽加入memory。 至于管理商品制造厂、货流和采购则是费奇帕克负责,[在早期,jamie对于海外市场已经设立一套完善的训练方案,训练一班专业团队驻守海外分店,应付门市销售和网络订购,并且规划好所有海外盘踞点所负责区域,memory所设立的盘踞点都在优越的地理位置上,海外团队不但能够处理好当地的订单,也能够处理两岸三地的发货。memory有自家制造厂,由自己掌控货运期,不必担心海外分店出现缺货。] [说来说去,基本上代理商能办到的,我们已经办到了。我们已经有了实体店,用不着设立什么专柜,听起来征聘代理商很不划算。]隽巧儿负责行政职务,协助倪慕怀处理财政,也略懂财务计算。 倪慕怀也是团队的一员,是品牌财政总监,但是她目前回老家探访,并没有出席会议。 [我们做到了独家行销,省下征聘代理商的费用,memory有更多资金扩展和研发了。]翠茜有感而发,届时届时捅开大家堵住的思路,更加理解倪舒怀一直拒绝代理商的原因。 [聪明,大家非常清楚我们的优势。]倪舒怀大赞说,目光投向曾希瑟。 尚未说出口,曾希瑟已经看懂她的意思,[我知道了,通过网络系统发布公告,memory暂无征聘代理商的意愿,但是不排除将来在业务拓展时有合作的可能性,届时另行通知。公告要写得温和,留下后路,难保我们永远不会有需要代理商的时候。] 曾希瑟理解倪舒怀的行事作风,凡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 [很好,大家有什么疑问?]倪舒怀察觉翠茜神情有异,[翠茜,你有疑问吗?] [没有。]她回应说,敬佩倪舒怀的实力,难怪恩尔斯不请自来上门提出合作。 [大家辛苦,享受派对!] 自从memory冲出澳洲本土市场,不少代理商自荐争取代理权,欧美和亚洲的知名美容彩妆集团更有意思收购为旗下品牌之一。如今这事情终于结束,倪舒怀不必再为此事伤脑。 正事结束,欢乐开始。 很幸运,倪舒怀招揽的团队是一群都爱玩、爱聚会的人,在工作以外的时间聚集一块,令大家产生微妙的化学反应,关系变得融洽有利打造强大的团队。 她未能参与他们的游戏当中,玩游戏 会引起激动的情绪,不利于她,所以在旁边看着他们玩,费奇帕克和曾希瑟找她到阳台闲聊。倪舒怀和费奇帕克虽为合伙人,却难得有这样的清闲机会坐下聊天。 当年他家经营的精油制造厂出现财政危机,大部分工人罢工,客户纷纷上门追货讨债,加上全球经历经济低迷,情况简直是雪上加霜,重重压力逼迫他差点向法院申请破产令。 那时候倪舒怀是刚入社会的新鲜人,在特保洁接下同事们不肯接的烂摊子,代表前来追讨,可她是唯一的不同,目睹制造厂的悲惨,非但没有开口追讨,反而利用囤积在工厂的许多优质精油调制三款产品,给费奇帕克生产销售,出乎意料这笔精油居然获得到俗的业绩,得以凑得一笔资金缓和危机。 由此,费奇帕克萌生自主品牌的念头,上门特保洁诚意邀请她加盟,给予她最高的全力成立自己的品牌团队,独立管理品牌的营运。她最先招聘曾希瑟、谭维、塞斯、席琳及隽巧儿,翠茜是后期聘请的接替两年前辞职的席琳,在这支团队工作了一年半。 远见卓识的她精心筹谋一套长远的计划打造memory,自此至今成为家喻户晓的著名品牌,也令精油制造厂成功偿清所有债务,并且每年还有盈利分红。不容置否memory的灵魂人物和整支团队的核心绝对是她,这些年并肩打拼,她团结所有人,令所有团员相处亲似亲人。正因如此,费奇帕克甘愿订立下精油制造厂终生只为memory而生产的专属制造商,捍卫memory所有商品的独家专利。 [这里环境很好。]费奇帕克打量周围环境说道,他也想找个相似的地方住下来。 [辛苦大家替我物色,我喜欢这里的清静和空气好。]倪舒怀沏壶花茶让大家好好聊个天。 很庆幸她还有一群爱戴她的团队,听她打算找地方搬家,众人齐心协力为她寻觅合适的环境。他们为她做的,她并非不懂,不论如何都要找出各种慰劳他们的方法。 [喜欢就好,你应该多休息,注意身体。]费奇帕克语重心长劝导。 [后天与恩尔斯会面,你确定不来?]曾希瑟多次追问过她,一再确认她的意愿。 [说了交给你处理,还有带上翠茜。]她的答案始终如一,心知肚明曾希瑟想要她出席的用意,无非想制造机会给她与那个人见面,不过隽巧儿确认过他没有出席。然而曾希瑟希望他有可能忽然改变初衷,所以一再希望她参与会面。 曾希瑟的目光投奔向费奇帕克,期望他说服倪舒怀。站在费奇帕克的立场,虽持有memory股份,但从不干涉倪舒怀的工作,于是他转向其他话题,[你的毕业论文做得如何?顺利吗?] [去悉尼前已经面试了,需要修订的部分也搞定,后天呈交给教务处。] [原来你要回大学去。]费奇帕克回头意味深长地望向曾希瑟,这个答案她满意吗? 曾希瑟被他气炸,难道这算结束追问了?[明天回去呈交论文,应该不需要花很长时间?] [教授约我见面,找我谈修读博士班,多念书不好吗?] [不是不好……]曾希瑟接不上话,她又看着费奇帕克,希望他出手相助。 [觉得他们的游戏挺好的,我过去凑个热闹。]他居然借故跑了。 曾希瑟硬着头皮,[jamie……] [希瑟,我出席面谈并不影响结果,我们做好自己的责任,能否合作成功全在对方的决策。] 曾希瑟对自家品牌非常有信心,[我不担心合作不成,也不怕少了这个合作,memory会倒闭,倒是担心你。] [我活得好好,有什么让你操心?] [以前对其他合作商见面,你会亲身见面。为什么唯独恩尔斯不见?你一向都以总监身份对外,不用担心暴露自己是memory创始人身份?] 倪舒怀一贯对外隐藏这个身份,向来对外坚称是总监,从来不出面接受任何采访,更别说是上节目受访,一概由曾希瑟和谭维替她四两拨千斤地处理,因此外界一直只能闻其名而不知真面目。 [恩尔斯一定对我做出调查,也会洞悉我的身份,没事能瞒住他们。]恩尔斯由卓靖宸领导,熟悉他的行事作风。她洞悉曾希瑟的用意,出席了等于有机会见到卓靖宸,就算隽巧儿确认过他不会出席,曾希瑟始终觉得有机会见到卓靖宸,[有缘自然相见,不必着急一时。倒是你,什么时候才会着急你和费奇的大事?] [你说去哪儿?]说到这里,曾希瑟届时脸红。 [我说明白些,你和他何时才要修正关系?你住着的公寓依然是你刚到墨尔本时住的地方。] [你还好意思说?那时候我们一起住,结果不到一年,你自己搬走,把我扔下不管。] 曾希瑟这句话不知道自己掉入她设下的坑里,[不是有费奇管你吗? 他很想跟你一起住,可是你不肯搬出去,只好我主动搬出去,腾出空位给他住进去。现在他如愿搬进去,我也搬了两次家来到这里,你什么时候才肯搬进他为你准备好的家?] [我觉得住在公寓挺好的,空间小,不用花太多时间打扫,要找人,三两步就见到面了……]曾希瑟发觉自己越来越语无伦次,[我投降了,根本说不过你,你越来越精明!] [会吗?也许是脑子曾经撞坏而留下的祸害。]她自嘲。 [你有头疼是因为脑子撞过?]曾希瑟差点信以为真。 [开玩笑罢了,喝茶吧!]她再跟她倒些花茶。 [jamie……]隽巧儿和翠茜到阳台找她。 [什么事?] [我们收拾好,要走了。]翠茜说。 [还不到十点,这么早散场?还是你们想转换地点?] [是,他们想换去酒吧玩玩,你早点歇息。]谭维说。 [提醒你明天轮到我们做芳疗,巧儿向芳疗会所预约了时间。]曾希瑟温馨提醒说。 [我会记得的,还有[谢谢你们。]多谢他们体恤她有偏头疼,所以自动早结束聚会。她送大家出门口。 回到二楼偏厅书房,思绪又到毕维斯的简讯上,终于落实地回复他。不论他有没有去,要见的总会见到,是不可能避开的。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中经营理念纯属虚构,与正式成效无关。 ☆、识时务者为俊杰 memory供应商品的客户群,其中包括休闲美疗和芳疗会所。 每年,倪舒怀从这些会所选择,给予全体职员去享受一次做水疗或芳疗的福利,并无指定的使用日子,任由大家在一年内自由选择时间。 其实职员们也不是一年只有一次,偶尔这些会所都会免费赠送优惠券给倪舒怀,她就会交给隽巧儿分发出去。 昨晚曾希瑟提起所谓的轮到她们,指的是她本人、倪舒怀、隽巧儿和翠茜。她们四人抵达会所,沐浴后被安排到不同的房间进行芳疗。 [莉莉伤到腰,现在正在休假,今天由妃惜替你做芳疗,她刚从悉尼的会所调派过来,也是资深的芳疗师。]倪舒怀是这家芳疗会所的熟客,一向由资深芳疗师莉莉负责她,由领班有鉴于此亲自过来讲解清楚。 [莉莉她伤得严重吗?]倪舒怀关心问。 [轻微扭伤,医生建议她最好休养一段日子,免得伤势加重。] [帮我向莉莉问好。] 领班开门给她进去,介绍她认识新任职的芳疗师,[好。妃惜,她是jamie。] 倪舒怀见到的何妃惜,正是她六年前在波士顿见到的那位,深感意外她竟在这间会所任职芳疗师。而何妃惜也记忆力也不弱,她仍然还记得她,却没在领班面前说出口。 领班走后,何妃惜展露专业的微笑招待说,[我们开始,请上床。] 她浅笑回应,脱下浴袍爬上床。 做芳疗的过程很舒服,这是唯一令她很容易放松的方式。她长期伴有头疼,晚上经常无法安稳一觉到天亮,芳疗大大减缓她的痛苦,因此定期到这里做芳疗,也渐渐有了自己固定的芳疗师莉莉。 另一边,隽巧儿和翠茜结束了芳疗,来到会所特为她们而设的贵宾室休息,两人聊起工作以外的话题。当时何妃惜完成了倪舒怀的芳疗后,过来贵宾室准备茶点。 [巧儿,jamie姐每年都会在这种时候买烟花吗?]翠茜好奇探问,记得她去年加入时,曾经差不多这时候见过倪舒怀买烟花。 [是,她每年都在差不过这时候托塞斯帮她买烟花。] [为什么?] [不清楚,不曾听她说过实际用途是什么。一年接一年地买,塞斯变得每年主动在这时候帮她买。]老板的秘密知道太多不是好事,隽巧儿作为职场熟手相当了解这道理,其实大家 对于倪舒怀有这样习惯并不好奇,唯独翠茜特别在意。 [你们说什么烟花?]曾希瑟也结束按摩,来到这里休息。 [翠茜好奇jamie姐为什么每年都会买烟花。]隽巧儿正在用手机回复谭维的简讯,随口说说。 [希瑟姐,你知道当中的原因吗?]隽巧儿给不了她满意的答案,翠茜转而追问曾希瑟。 [如果她肯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曾希瑟也随意说说,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大家的心境轻松愉悦,没有太多的防备。在这个问题,其实她也曾经问过倪舒怀,[你对jamie蛮关心。] 不过听者有意,[我初来报道,怕闯祸,闹得她不愉快。] [你大可放心,jamie不是小心眼的人,她本身没什么的禁忌。]曾希瑟说道。 [虽然jamie姐随和,但是不要得寸进尺,员工还是该注意自己本分和礼貌。]隽巧儿虽然性格傻乎乎,但她也是懂得拿捏分寸的人,好心提点职场新鲜人类的卓靖茹。 等何妃惜离开,曾希瑟补充说几句,[jamie是这里的熟客,跟这里的职员相熟,别在这里的人面前谈论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也想保留自己的隐私,你应该也不例外。] [我知道了。]翠茜谦虚受教。 [你们说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服得了她明天出席会议?]贵宾室只是剩下她们,曾希瑟更加放心地谈论,她仍然为倪舒怀明日缺席会议而伤脑筋。 [明天jamie姐要回校,她已经交待好我怎么招待恩尔斯的代表,应该没什么问题,不需要她出席也可以。]隽巧儿不清楚曾希瑟的苦心。 [我想要她跟恩尔斯的代表叙旧面,菲碧姐和毕维斯都是她认识很久的朋友。]曾希瑟说。 [看来jamie姐跟工作团的关系匪浅,他们究竟熟悉到什么程度……] 曾希瑟听到翠茜喃喃自语,[你说什么工作团?] [我说工作,明天的工作要做些什么?jamie姐没有特别交代我做些什么。]她已经知道自己也要出席明天的会议。 [她让你去学习,你一旁看着就好。] 翠茜心有忧虑,恩尔斯派来的代表都认识她,memory的人也还不晓得这件事,她明天应该怎么反应?幸好恩尔斯的大老板没来,应该还可以瞒过一时。 倪舒怀结束芳疗,领班抓着她谈了一些事,现在才有空过来贵宾室休息,[巧儿,明天发个全新的报价单给这间会所,他们预算下批开始提升百分之十五的订货量。价钱方面,希瑟,你来决定。] [来到这里享受还要谈生意?]曾希瑟佩服她随时随地心系工作。 [随时随地有生意上门,这是避不开的,我控制不了。]她经营memory的宗旨向来以客为先。 [明天……] 倪舒怀知道她的话题又想围绕在明天会见,于是先发制人打消她的念头,[明天我回校找教授,可能会谈得很迟,不用等我。] [你尽早结束跟教授见面,我可以帮你拖延一些时间,让你跟毕维斯和菲碧姐见见。]曾希瑟想尽办法,不论如何都希望他们见到。 [应该不可能。他们行程紧凑,或许会议结束,他们想去概念创始店采购,然后赶下一个行程。还是尽早结束会议,让他们用更多充裕的时间游览概念创始店。可以的话。招待他们去茶座享用茶点。巧儿,交待店面主任,用我所有的产品津贴给他们打折。]举凡客人到概念创创始店采购都会得到打折,而倪舒怀愿意让出自己的每月产品津贴,无非希望他们得到更多优惠,[不能为了我,拖延别人时间。] [jamie姐对他们真好。]翠茜有感而发。 倪舒怀是memory最高决策者,可想而知拥有最高配额的产品津贴,如今自愿献给毕维斯和林菲碧,等同是把自家商品免费送人,由此更加肯定倪舒怀跟工作团的人关系非常要好,否则曾希瑟也不会万般找办法让他们见一面,但是连她不明白为什么倪舒怀连一些时间都不肯抽出来,仿佛在逃避什么似的。 倪舒怀浅笑不言,注意曾希瑟生闷气,拿起一块巧克力放到她嘴边,温柔地哄她,[吃块巧克力,开心些,我们是来轻松的。] 曾希瑟吃下她喂食的巧克力,所有闷气瞬间抛去九霄之外,真是拿她没办法。 [真乖。]轻而易举地搞定曾希瑟,[我要走了。] [我也差不多,一起吧!]曾希瑟也打算离开,她起身跟随倪舒怀。 [我想修读一个工商管理业硕士,你觉得怎样?] [你不是说教授找你谈研修博士学位吗?]曾希瑟追问真实性。 [是,但只是初步洽谈阶段。]只是教授有意,她还没有落实。 [你刚刚完成论文不久,又要马上开始修读另一个课程。该不会打算一边修读博士,另一边修读工商管理业硕士?还有什么时间管理memory?就算那时一天有四十八小时也不足够你用。]曾希瑟紧张问道。 倪舒怀是memory的灵魂人物,缺她不可! [你现在接手管理memory的情况不错,还担心什么?] [memory是你的结晶,我一直以为我只是过来辅佐你,万一搞砸你的心血怎么办?] [memory不仅是我,也是大家共同创造出来的心血。从今天起,你必须有一个信念,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memory的代表。memory有一支强大团队,人材对是公司最重要的资产,你留住人就不会搞砸。给自己信心。] [你不在,什么时候会不在?] [这不好说,我说的全是未雨绸缪。] 总有一天,她必须退下火线,让曾希瑟全面接管。 当初费奇帕克寻找她创立品牌时,因为私心,她想在这个世界留下一点东西寄托脑海里最深刻,所以创立memory的开始也在物色合适的人材在将来替她接管这个结晶。 *--*--*我是分割线*--*--*--* 上班时间结束,何妃惜换好私服准备离开,在门口不期而遇地见到结束芳疗的卓靖宸。 [怎么这么巧在这里见到你?]何妃惜笑脸迎人地说。 卓靖宸从她笑容察觉出,她比以前笑得更轻松自在,[我一直有做芳疗的习惯。] 年少时在巴厘岛经历过生死关,为了找出当年拯救他的小女孩,拜访世界各地的调香师和香薰师寻找一种独特香味,从中造就他养成做芳疗的习惯。 [有空吗?喝杯茶,我想跟你聊些话。]何妃惜主动邀约。 卓靖宸没有拒绝,即便曾经交往过,不致于弄得像陌生人。 两人都是初到墨尔本,随便在附近找到一家咖啡馆。 何妃惜打开话题,[你来墨尔本见女朋友吗?] [我来见我妹妹,她在墨尔本这里工作。] 何妃惜还不敢确定自己会错意,一再追问,[jamie也在墨尔本,你们见过了?] [没有。] 卓靖宸回答得坚定,她才觉得自己会错意,[我还想 谢谢你当年对我那么信任,借钱给我却害得你一身麻烦。] [事情过了,别再提。现在生活得怎样?] [再好不过。]离婚后,离开了那个男人,即使孤单一人,反而活得更自在,再也不必委屈自己迁就他人。在巴黎定居了几年,因为怀念老家,所以一年前决定回来定居,[terence,有些话我想直接说。] [说吧!]他洗耳恭听。 [你知道jamie长期有偏头疼吗?] [我知道。] [今天我在会所遇到她,因为她是那里的常客,会所里会有她的记录,我发现她的偏头疼并不轻微,接受过芳疗好几年,情况并没有好转,也许需要西医的介入。我在意她可能还不清楚自己的状况,也碍于我凑巧暂代一个同事替她做芳疗而已,所以没有即场向她说明,希望你说服她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何妃惜站在专业芳疗师的立场,提供专业疗效意见。 [病得严重吗?]卓靖宸极力保持冷静问清楚。 [这并非我专业范畴,需要西医做过精密检查,也要由西医判断。] [谢谢你告诉我。]他得找个不唐突的方法通知她才行。 [作为朋友给你一句忠告,好好爱护jamie,感觉她心里有很沉重的负担。]也许是职业的影响,她使用芳疗纾解客人的身心时,能够感觉到内心的压力,[做为你的女人从来不轻松,需要承受很大的压力,尤其你继承恩尔斯,因为你责任重了,她也会跟着感觉沉重。这是女人的天性,不管怎样都想为男人分担些什么,你要多让jamie放松自己。郁结难抒,尽管做多少的芳疗都无效,心结还需心药医,放开自己才是最好的灵药。] [你觉得做我的女人会非常沉重?]卓靖宸一直有同感,可惜从来苦诉无门,此时遇到何妃惜正好给他答案。 [当然,做你的女人就是被戴上卓靖宸夫人的光环,也等于是恩尔斯执行长夫人。因为恩尔斯,你的家族备受外界瞩目,普遍的目光认为你身边的女人一定是能者,其实这个光环很沉重。] [谢谢你告诉我,谢谢……]他的爱对倪舒怀原来是负担,导致双方无法再像以前那般快乐全是他的缘故,因为自己冲动,因为缺少为她设想…… ☆、即使知道也不说出口 这天是恩尔斯和memory双方期待的日子。 曾希瑟带领隽巧儿及翠茜代表memory,一起接待代表恩尔斯前来的毕维斯和林菲碧,大家以为卓靖宸不会出现,孰料在最后时刻决定参与。 对曾希瑟而言绝对是好事,但是惋惜倪舒怀因学业而缺席,她不放弃地留言给她,让她抽个空回来,然后开始接待他们。 接待会见分为两部分,第一是参观,第二是洽谈。 曾希瑟和翠茜带领他们参观总部范围,包括工作室和制造厂。memory商品由自家具有gmp工厂制造,符合国际主要认证机构的审核,并且通过严苛的标准规范,目前涵盖护肤品、沐浴品、香薰精油和香水,样样商品的品质备受保障。 踏入自创品牌的第二个年头已经做到收支平衡,达到打入国际市场的能力,逐步在新加坡、香港、纽约设立盘踞点,今年第五个年头在伦敦也设立分店,将来还会到更多地方设立自家的实体店面。 在创立初期,memory荣获澳洲原创精油品牌奖,接着持续三年荣登澳洲、伦敦、纽约与香港时尚杂志的评选为最受欢迎品牌,直至最近欧洲和亚洲最大网购平台颁发年度畅销护肤品牌大奖给他们,而在今年蝉联了国际品牌协会的年度品牌大奖。此外memory朴素的外观包装,也是品牌的成就之一,三度荣获堪称为包装设计界奥斯卡的pentawards国际包装设计大奖,以及其他的包装杰出创意大奖。 毕维斯和林菲碧见识到memory各方面的杰出甚为满意,不过最终决策还是卓靖宸。既然他本人有来,也全程参加了,省得他们汇报当中的精彩。 会议结束后,卓靖宸识趣地留给毕维斯和林菲碧自由空间,[你们去概念创始店走走,我先走。] [卓先生,享用过茶点稍作休息。]曾希瑟从概念创始店的职员口中打听到倪舒怀回来了,人正好在空中花园,因此她为他们制造见面的机会,吩咐翠茜招待毕维斯和林菲碧,自己则带他到茶座二楼的空中花园。 卓靖宸踏入这里,为四周的美丽装饰不禁着迷,这里充满各种香草,芬芳四溢,其中以铃铛花居多,空中花园是总部的另一道风景。 [这里是空中花园,全是我们总监构思出来,一草一木都由她打造出来。]曾希瑟环顾四周寻找倪舒怀的踪迹,偏偏没找到,自顾自地说起空中花园,说到最后见他没有反应,突然词穷,[她今天要 忙学校的事,遗憾无法不能见一面。] [想不想见,全看个人意愿。真是奇怪,以前大学两年念出一个学位,现在工作生活忙碌,以她的能力不致于延毕一年。]比起别人兼职修读硕士也只要两到三年,倪舒怀却是拖延四年才到论文阶段。 [你居然知道?]曾希瑟惊讶他熟悉倪舒怀过去六年的事情。 [翠茜在这里工作,我怎么可以不懂她的雇主是个什么人?] [你认识翠茜?你们是什么关系?]曾希瑟思索一番,他们两个的姓氏相同。 [她没对你说过?]卓靖宸质疑地看着曾希瑟,究竟是翠茜将自己隐藏得太好,导致她从头到尾不知道,或是那人知而不言呢? [翠茜没跟我说过什么,至于jamie,她该跟我说什么?]曾希瑟一头雾水,不行,她必须赶紧揪出倪舒怀,必须拖延卓靖宸多一会儿,[我失陪一会儿,待会儿有人为你送上茶点,请慢用。] 说完,她转身见到翠茜送来花茶和memory茶座独有的点心,她顾不得再多,匆忙走出去,任由翠茜来招待卓靖宸。 翠茜见四下无人,倒杯花茶递给卓靖宸献殷勤,[哥,我想问你,那栋在森林的套房要不要卖?] [你那位住在里面的朋友有兴趣?]那栋房子,他一直交给别人代理,最近听说她妹妹代替追给别人。 [是,她一看就很喜欢,马上签租约,隔日搬进去住,她托我问你卖不卖。] [如果出的价码不错,我可以考虑。]他不缺钱,难得遇上有人喜欢那栋建在森林的房子,他愿意割爱。 [你要多少?] [起码不能少过市价。] [那栋房子是你的一个助手送你的,本来就不用你花钱买,打个折扣。]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他记忆力很好,清楚记得不曾将这件事告诉过她。 [凯斯告诉我的,你不是让他替你管理那栋房子吗?]凯斯是卓昊宸,也就是她的堂哥。她见卓靖宸默不作声,继续央求说,[哥,开个好价吧!我这个同事很喜欢那套房子,她教会我很多东西,我想好好报答她。] [知恩图报是好事,总不能让你哥亏本。] [你出价多少?]算了,只要他肯卖,至少为倪舒怀争取到机会。 [我不缺钱,可以按市价卖出,不过附 加一个条件。] [什么?] [今年年尾,请假回去巴黎陪奶奶过节。她老人家整年没见过你,怕你忙,不敢打电话找你。定时给奶奶打个电话报平安,别让她经常牵挂你。] [我知道,今年本来打算请假回去陪奶奶。去年我刚加入memory,想要争取好表现所以不敢请假。] [她应该不会这般为难你,不让你请假。] [你说谁?] [你的老板。] [当然不会,她对每个人都很好。去年见我没回家,邀请我一起过冬,煮了丰盛的一餐和煮汤圆给我吃。] [好吃吗?] [好吃!]她至今还回味着那顿冬至大餐。 [她知道你跟我的关系吗?] [我没有告诉她,应该不懂。] 他们的中文名字仅差一个字,很容易令外人猜出他们的关系,卓靖宸推论倪舒怀不可能看不出来,因为他曾经跟她谈过自己的妹妹,也让她见过照片,除非她记忆力变弱,否则不可能全然不知道。 [哥,你满意memory吗?有资格跟恩尔斯合作吗?] [落实合作,会有负责人通知你们。]他先卖了关子,随手拿起一块香草饼放进嘴里。 [好吃吗?] [好吃。]这块茉莉花脆饼勾起他的回忆,以前是他最常吃的零食,[这里有多少款点心是你老板构思的?] [起码有一半以上,她不仅调制精油了得,经营品牌厉害,也是厨艺高手。] [你在这里工作,好有口福,也发福不少。] [是吗?怎么可能?]她急忙摸着自己双颊,女孩子最在意被人说发福,看来她得勤劳运动才行。 毕维斯和林菲碧采购满意了,两人带着战利品来到空中花园,[terence,我们可以走了。] [接下来也没事要办,这里的茶点好喝好吃,你们想留下就留下,我先走。] 适逢打不通电话的曾希瑟回来,她相随送卓靖宸离开,毕维斯和林菲碧也没有留下享用茶点。 曾希瑟和翠茜送走他们,回到店里见到几个职员紧张兮兮地跑上楼,她们也跟着上楼,看见倪舒怀现身在空中花园里。 [发生什么事了?]曾希瑟紧张问道。 [蹲 太久,脚发麻了。]倪舒怀打个电话让人上来解救她,结果引来大家慌张,有个职员好心地替她捶脚恢复血液流畅,[没事了,谢谢你,回去工作。] 曾希瑟等其他人走了,惊呼问道,[你一直蹲在这里?从什么时候?蹲在那里?] [在你带他进来之前,我一直这里,蹲在那边的花圃后面。] [原来你一直在这里,岂不是偷偷听我们谈话?]曾希瑟再度惊呼,翠茜吓得魂飞魄散,刚才她跟卓靖宸的谈话全被她听见。 [空中花园专属於我,你未经我允许把他带来,实属擅闯。]空中花园建造在她办公室后面,一门之隔,位置也在茶座和概念创始店的楼上。 倪舒怀并非□□的□□者,仅允许职员进来休息,却从不对外公开。 曾希瑟转移话题,[人家都来到你面前,为什么不出来?] [脚发麻,站不起来。]她真以为曾希瑟有事要她回来,结果发现自己中计。 正巧曾希瑟带着客人来到概念创始店,她退到空中花园,没料到曾希瑟竟然带卓靖宸到空中花园,她情急之下躲到花圃后面,蹲得太久导致双腿发麻站不起来。 曾希瑟无法生气下去了,[好些吗?] [没事了。]倪舒怀捶脚,恢复血液开始顺畅,[去忙吧!] [我还有事要跟jamie姐说。]曾希瑟没有多疑虑,她偶尔有问题请教倪舒怀。 目送曾希瑟离开,倪舒怀说道,[你想问我刚才是不是听见你们所有谈话了?] 翠茜震惊地点头,尚未开口就说出她心中的话,突然觉得倪舒怀有些恐怖,[你知道我跟他是兄妹。] [是,比这之前更早知道。] [什么时候?] [当希瑟拿你的履历表到我面前,说要招聘你时。]她在那时候就知道卓靖宸的妹妹来应征,翠茜就是卓靖茹。 [原来你一早知道,为什么没说?连希瑟姐也没说吗?]翠茜吓得更不轻,她看出曾希瑟还不懂她与卓靖宸的关系,也因为她没有事先报备。 [我没有假装不知,这不需要刻意去说,时机到了,希瑟自然会知道。] [你和我哥是什么关系?怎么知道我是他妹妹?] [一个老雇主,一个过去的雇员。他曾经让我看过你的照片,还有疑问吗?] [有!我听凯斯说过,我哥曾经带你出席我们家的家庭聚会,而且我也听汉利说过你们以前的事。我很好奇,大家以为你们会在一起,为什么到最后分开了?你们发生过什么事?]卓靖茹噼里啪啦地说个没完没了。 [好了,问到这里。]看来卓靖宸并没有说出来,所以她也不说。 [等等,我还有问题,一年前你为什么聘请我?] [面试你的人、聘请你的人都是希瑟,既然我把征聘研发部助理的任务交给她,自然尊重她的决定。] 卓靖茹问得更仔细,[为什么你同意希瑟姐聘请我,还通过我的工作评估?] [我还是那句话,既然我把征聘研发部助理的任务交给她,自然尊重她的决定,她负责训练你,我也必须相信她的看法。你没有想错,memory每个职员能否留下确实由我决定,毕竟我成立这支团队就必须挑选我要的人办事。 你由希瑟训练出来,工作表现也是她评估,而我只是从旁观察,我必须相信她的看法。如果你差得过不了她那关,你的评估不会到我手上。至于是不是巴结你,你心里衡量吧! 另外,刚才听说买卖套房,我觉得按市价买卖很公道,不赚他一分,也不想他亏一豪。做买卖,没人愿意亏本,如果他想提高市价的一成卖给我,我也能接受。处理买卖套房的事,迟些时候会有人替我跟进,多谢你帮我询问他的意愿。]说完,她转身回去自己办公室。 面对倪舒怀的字字珠玑,卓靖茹无话可说了,忽然觉得她刚刚好有哥的风范,两个人谈判起来的模样和性格好相似。 ☆、不见不见还需见 当晚,倪舒怀依约出席约好的见面,地点在工作团团员下榻饭店的隔壁餐厅。 她抵达的时间尚早,也适逢餐厅客满,她只好在餐厅外面等着,找到一处安静的窗边角落。 窗外的景色不足以吸引她的关注,一旦独处於安静,老毛病又烦了,思绪无尽地陷入沉思,策划着新品研发以及下个月的行程。暑假来临,两个小侄女的学校假期将要开始,倪慕怀每年带她的两个小孩陪这个阿姨小住一段时间,倪舒怀计划着那段期间要怎么安置她们。 突然间,她注意到面前的玻璃窗反映出一支熟悉的身影从她身后走过,然而她四肢僵硬,不敢回头去看清楚身影的主人是谁,安静地看着这支身影消失为止,完全不敢有任何举动。 经历过白天在空中花园,在那时候所听见的一切,她有了新体悟。不论过了六年,甚至更久,她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若非心中有愧,她根本不会躲开不见。 他今晚会出现吗? 如果今晚没来,也许是好的,就让她继续当鸵鸟逃避…… [小姐,一个人吗?] 耳边响起男声,促使她紧张倒抽口气,结果转身一看发现是菲尔克顿,她即刻如释重担地松口气。 [好久不见。] 他们互相拥抱问好,倪舒怀也问了一句,[好久不见,你好吗?] [还不错,菲碧订位了,你怎么在这里等?] [侍者说里面客满,只好在这里等一等。] [我们在这里等其他人。]趁着两人独处,菲尔克顿好想跟她单独说话,[今晚你是主角,汉利和我特别从悉尼飞来和你聚会。] [什么时候回悉尼?] [明天早上随terence回去,原本他要先去悉尼办事,我们不用回去悉尼,可以直接从墨尔本离开。可是合作的对方忽然有事,唯有延后悉尼的行程,他可以先来这里见他妹妹。] 原来他来是为了见卓靖茹,他的出现注定她不能继续装作不知,[很抱歉,令你们这么麻烦。] [小意思,我们有好多年没见了,难得有机会凑在一块儿,这不算什么。terence也来了墨尔本,你想不想见他?我可以帮你安排。]倪舒怀对此问题沉默不语,菲尔克顿见她逃避,没逼她了,[其实那年你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走得那么突然?大家还没来得及与你道别。听菲碧说,你连大学 毕业礼也缺席,是你姐姐去波士顿替你领取毕业证和退房。] [生病了,回家静养。]那期间发生的每件事对她皆是痛心刻骨的经历,她一直不愿意向他人提起,更别说告知实情,连家人也不晓得她在西巴丹岛和巴厘岛的经历。 [什么病?这么突然?]菲尔克顿出于一份放心,没放弃地追问。 倪舒怀意味深长地弯起嘴角摇头,她想说的到此为止,[别说我了,其他人这些年过得怎样?他们现在有什么不同了?毕维斯和菲碧姐在一起了?] [如你预言,毕维斯和菲碧对彼此都有意思,直到前年终于肯大方承认在一起了。现在两人同在一间子公司,经常不知觉地打情骂俏,擦出很多火花。汉利结婚了,去年第一次当爸爸。马文的第三个孩子也在去年出世,是个女的,刚巧可以和汉利的孩子凑成一对。] [剩下你。] [我一样是具备价值的单身汉。你还想知道谁的近况?] [心里憋住话不舒服。]倪舒怀听懂他话中有话。 [好,我说了。几年前科莱斯莱特那次,他回去继承恩尔斯,接任成为执行长。他不想解散我们,于是将他那次从澳洲商人收购得来的企业,重整后高价售出,在悉尼另设一间名为泰伦米(terenmie译名)企业,任我们自由选择到泰伦米继续企业追击手,或是加入恩尔斯。毕维斯、林菲碧和马文加入恩尔斯,而汉利就到泰伦米,我游走在恩尔斯和泰伦米之间提供法律意见,后期terence收了箫祺加入泰伦米。经历过全球经济低迷,terence从企业追击手衍生出天使投资顾问。] [箫祺是后期加入的成员?]她不明地问。 [对,是你离开工作团后才加入的。起初觉得他这人有些奇怪,不过实力很强,与汉利联手打造泰伦米成为今天闻名国际的企业,可惜他已经辞职了。] [只好辛苦汉利,天使投资顾问是什么?] [与科莱斯莱特交战后,经济出现低迷,促使很多企业面临倒闭,也导致某些具备潜质的企业由于资金不足而停止拓展,terence成立天使投资顾问,帮助这些企业机构寻找合适的投资商出资,改写他们命运。] [天使投资很有意义。] [确实是,帮助不少有潜质的企业被发掘出来,terence也因此收购到不少有潜质的品牌到恩尔斯旗下,又增添了恩尔斯和 自己的财富。他身价飙升,现在是福布斯富豪榜上有名的超级亿万富豪。你呢?近年过得如何?] [再过一阵子研修班毕业,目前在一间公司负责产品研发、品牌经营和市场策划。] [听起来生活充实且忙碌,似乎跟以前一样,一边上课一边打工,那么感情生活又如何?] [单身,习惯了。] [既然如此,你得改变这个习惯,让我替你物色好对象。] 她看出菲尔克顿的诡计,[多谢了,不必。] [你太直接了。] [我们认识那么久了,不必兜圈子。] [terence的感情也一片空白……] [他们来了……]倪舒怀见到林菲碧现身,毕维斯、马文安德森和汉利夏普跟随在后,大家互相拥抱问好,而侍者前来通知餐厅出现空位,带领他们入内,开始了这次极其难得的聚餐,菲尔克顿只好放弃这个话题。 是夜,聚餐结束后,汉利夏普带上一瓶红酒过去卓靖宸。原想他想邀请他喝酒,结果到他的房间发现已经喝了一半的威士忌。 [自己居然先喝了。] [我没想过你会来。]卓靖宸回应道。 [看来你是知道我们今晚约了jamie见面。]他说得耐人寻味。 大家质疑很久是否该通知卓靖宸,到最后决定给他惊喜,于是约他在那家餐厅等,却消失了整晚,可见他发现真相,也以为这个聚餐会到深夜才结束,今晚不会见到汉利夏普。 [忽然不来都不说一声,太不像你的作风。]汉利夏普又说,阻止卓靖宸倒出红酒,[少喝些,明天要启程去悉尼。] [可以在飞机上休息。]他回应得漫不经心,只想喝酒。 [万一你起不来?喝醉了可以一觉到天亮,不过睡醒是头疼脑裂的痛苦,把酒当水灌对身体无益。]汉利夏普好心劝解,卓靖宸打消喝红酒的念头,继续喝威士忌。见不到效果,只能无奈感叹,[jamie这点做得倒好,明知自己喝酒了会头疼,所以整晚滴酒不沾。我们原本预定了两瓶酒,这瓶是剩下的,你留着改日喝。作为朋友,我忠告一句,难得来到墨尔本,既然也知道她人就在这里,这些年心里憋着话,抓紧机会找她说清楚。难保再见面时,她依旧是单身。] 该说的,该做的,旁人早已尽力,最重要是当局者的决定和行 动。 汉利夏普自觉说多了就啰嗦,万般无奈离开了。 时机不等人,岁月不饶人,光阴来去匆匆,还要蹉跎多少的岁月,失去多少的机会呢? *--*--*我是分割线*--*--*--* [温特助,执行长去哪里了?]菲尔克顿有事找卓靖宸,来到他办公室前面却不见人,明明两小时前他们还在一起开会。 [执行长赶去墨尔本,估计现在专机起飞了。] [墨尔本?他今早才从墨尔本来,怎么又去?]毕维斯随后来到,惊呼南特助这番话。他打过电话找人,以为自己刚才在电话上听错,因此特意跑来一趟确认。 [执行长没有特别交代,他将接下来的日程交给汉利全权负责。] [难道翠茜在墨尔本出事,所以他赶回去?]菲尔克顿推论说。 [我猜他回去找jamie。]汉利夏普也出现了,来找温特助接任卓靖宸后续的行程。在工作团当中,最了解卓靖宸的人非他莫属。 [你凭什么肯定?]菲尔克顿问道。 [凭他昨晚故意缺席,现在后悔了。温特助,执行长有没有让你替他在墨尔本租了一辆车?]汉利夏普开始验证自己的推论。 [有。] [是什么款式的车?] [四轮驱动车。] 毕维斯和菲尔克顿仍旧搞不清楚状况,汉利夏普解释说,[也许他这次去墨尔本,翠茜还不知情,她虽然有车,但是应付不足进森林的路况,所以terence需要四轮驱动车,促进他更快进森林找到人人,因为jamie就住在森林里,他一定很心急要快点见到她。] 昨晚聚会,汉利夏普听倪舒怀说起自己最近搬进一间建在森林的房子,从种种迹象大胆做出这种推论。 [如果他真的去找jamie,你简直是神!那么我们很快有个执行长夫人了。]菲尔克顿双手合十,祈祷一切是真的。 [我们该去预祝。]毕维斯要赶紧把消息告知林菲碧,也让她替倪舒怀开心。 他们自顾自地说得爽,事实也引证汉利夏普的推论是对的。 冬天比较快入夜,卓靖宸赶去悉尼机场,正是夕阳西斜时分,等到他降落墨尔本机场,夜幕降临了。从翠茜那里得知她搬进他家了,感觉冥冥中上天安排了一切,他到柜台 领取预定的四轮驱动车,即刻按照卫星导航的指示进入森林。 由于不常去,他还是需要借助卫星导航的功能,从机场去那里需要至少两小时,庆幸赶到的时候,看见屋内还是亮着灯。 当他准备按铃时,月明星稀的夜空中绽放着烟花,引导他走向房子的旁边,发现倪舒怀在阳台上的孤影,一人屈脚坐在烟花前仰望着高空,浑身散发的落寞和忧伤令人怜惜。 他想起以前她见到烟花,必然笑容灿烂,然而如今见到烟花不再笑了,是什么夺走她迷人、美丽、独特的笑容? 既然她伤心,今夜放烟花的目的是什么? 烧完了一箱烟花,倪舒怀有点燃了另一箱烟花,每年的这天,她一定点燃烟花,好想任性一次,任由自己去怀念两人从前的快乐时光,既然放不下就选择暂时记住,也许有一天回想起来会发现自己早已放下了,过于执着地忘记,反而弄巧反拙。 当然,她同时也忏悔,忏悔自己六年前在巴厘岛对卓靖宸的残忍。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质疑自己当初决定到底做得对不对。如果她不去巴厘岛,如果她从西巴丹岛就消失他面前,大家倒可不必有那样的经历。 她只托塞斯替她买了两箱的烟花,烟花很快烧完了。收拾烧过的烟花箱,也要收起了忧伤,当她转身回到房内,发现卓靖宸从黑暗中走出来。 卓靖茹不是说他已经走了,怎么他还在墨尔本? 这次他们见面了,避无可避,他怎么懂得找来这里? 正当她还在想着这些问题,卓靖宸跨越一大步去拥抱她,所有的思念全部涌现,销毁自控能力,甚至霸道地、粗鲁地封住她温柔的双唇,攻破了她心里防守。 这一吻,倪舒怀难以拒绝,她也相同地挂念这个男人,可惜心跳加速导致她容易情绪激动,情绪激动轻易地引发头疼而不得不拒他於千里之外。 [你怎样?我叫医生过来。] [不要!]她急忙阻止,绝不能在他面前让医生检查她,必须尽快平复激动的情绪,隐忍着重重的不适说道,[你走吧!我需要休息。] [小坏蛋……]这个昵称专属于她,太久没有这般亲密呼唤她。 [抱歉,我无法招呼你,也不要你照顾,让我一个人静静地。]卓靖宸也有自己的坚持,并非三言两语能说服他,她持续说道,[你在的话,我无法休息,你走吧!] 赶走客人 是非常不礼貌的举动,可是情况不如她所愿,他留下的时间越久,她越容易失去掌控,也害怕自己的秘密越容易会被发现。 [等你好些,给我一个电话报平安。] 她不再回话,怕是说得越多,他走得越迟,只想他快点离开。 目送他依依不舍地走了,她进去房内,拿出隐藏在最深处的止痛药服下。 这是医生开给她的特效药,服下之后很快便陷入昏睡状态,接着失去知觉,这就是她不能让卓靖宸见到的原因,这个情况只会令人担忧却做不了什么,也同样令人陷入痛苦…… ☆、想要的却不能要也许是注定 一股食物香气熏醒卓靖茹,躺在大床上像只慵懒的猫咪爬下床,闻香走去厨房。 [好香,你一大早出门去买食材熬汤煮饭?]瞧见穿着围裙的卓靖宸在她家厨房里忙东忙西,外人肯定难以想象日理万机的恩尔斯执行长居然有这么模样。 [嗯,我把饭和汤煮好,放进饭盒保温,帮我拿去送给jamie。] [哇,爱心便当,我的份呢?] [你的早餐准备好放在桌上。]差人办事,当然也要先满足这人的需求,[顺道替我带个信息给她。] [还要我当信息递送员,有什么好处?]难得抓住哥哥的弱点,她务必要善用。 [小时候你生病,我冒着烫伤的风险为你熬粥,这该怎么算?]要跟他继续计较,倒霉的人只会是自己。 卓靖茹说不过他,转移话题,[怎么突然对jamie姐献殷勤?她可不吃这套,你是不是对她做错事?] [她昨晚头疼发作,今早应该没法自己弄早餐吃,外面食物又不健康,她需要补充营养。]他纯粹关心她的健康,并非卓靖茹说的弥补。以前她考试,他交托林菲碧帮忙送维他命补充品给她,现在她身边有卓靖茹,自然是由他这个妹妹代替林菲碧扮演这个角色。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一下飞机就去找她?她见到你,没留你过夜?]她猜得不离□□,也明白卓靖宸昨夜忽然现身她家门前的原因。 [我跟她是朋友,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你懂分寸,记住在公司管好嘴巴。她是公司的领导,加上你跟我的关系特殊,你在公司说的任何话都会对她造成影响。] [知道了。]她哥说话真厉害,这边厢给人一颗糖,另边厢给人一巴掌,他太维护倪舒怀,[其实你跟jamie姐的关系到什么程度?竟然可以让你离开不了墨尔本不到二十四小时又回来。当我接到菲碧姐的通知时真是吓了一大跳,下一刻就见到你出现在我面前,真叫人匪夷所思,估摸jamie姐见到你应该也受惊吓不轻。] 经她一提,卓靖宸不禁怀疑这有可能是促使她头疼的缘故吗? 想起何妃惜曾经说的,[她有定期做体检吗?] [不晓得,老板的私事,做下属的不能知道太多。]从曾希瑟身上学到太多,每个人都有自己故事,也想保留自己的隐私。不过凡事有例外,可以稍微通融,[她每年会固定去悉尼探访她舅舅和休假 ,她家有一对很可爱的小侄女,每年也会固定在暑假过来陪伴她。jamie姐生活作息固定,办事从来有规划,少有突发状况。] 所谓的暑假是指北半球的夏季假期,在南半球则要等到十二月才是夏季。 [一直没问你为什么会加入memory?]对这个妹妹,卓靖宸一直采取远观的方式管教她。毕竟人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能强硬管制她的自由。 [那时在法国香草庄园打工,发觉自己对香薰很有兴趣,于是修读了相关的课程考取学位,后来发现memory招募,我过来试一试,结果发现越做越喜欢这里,大家教会我很多,尤其是jamie姐。] [这次会定下来,不再四处流浪了?] [这是当然的!我还有很多东西还没有从jamie姐身上学到,发觉她像个海底宝藏。我从希瑟姐听说过她们以前在波士顿求学,然后到这里开创品牌的经历,觉得jamie姐太厉害,我那些流浪打工的日子根本不算什么。]卓靖茹更早之前就喜欢她,佩服她的坚韧毅力,[今天你有什么计划?回去悉尼还是继续逗留?需不需要我替你预订饭店?我先声明,这里只有一张床,让你这个堂堂执行长睡沙发太委屈了,这小小的房子收留不了你。可是jamie姐那儿不同,有很多客房,床也很大很舒服,沙发也比这里大。] [我不会打扰你,住宿方面会自行安排。] [我没嫌弃你打扰我,希望你跟jamie姐有进一步的发展。] 卓靖宸转移话题,[婶婶跟我说,奶奶过几天来这里探望你,应该是想看你的工作情况,你帮婶婶安排好饭店住宿,还有游览memory那里的事。] [我听凯斯说,奶奶知道你也在,特地又安排相亲给你。]卓靖茹爆出更惊人的□□。以往,卓靖宸遵照奶奶的意思相亲,不过事后绝无下文,所以奶奶安排了一次又一次。如果让倪舒怀知道他要去相亲,不晓得她会有什么反应,[哥,你这次要怎么处理?] [你好心的话,帮我劝劝奶奶。]自古,他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应付奶奶,早已习惯这种安排,这次倒是可以让奶奶更清楚他的心意。 *--*--*我是分割线*--*--*--* 今天一早到公司,卓靖茹莽撞地冲进倪舒怀的办公室,凑巧她正在与国外客户通过网络洽谈,曾希瑟也在旁边记录。 幸好这段 网络联系来到尾声阶段,她闯入时是刚刚结束的时候。 [什么事情这么莽撞?]曾希瑟几乎怒诉她。 [对不起,打搅了,我有事找jamie姐,有人托我送东西。]卓靖茹道歉,赶紧拿出带来的饭盒和保温壶,少不了一封邀请卡交到她手中,曾希瑟和隽巧儿在一旁看得奇怪。 [谁让你送这些东西来?]曾希瑟好奇问道。 倪舒怀打开邀请卡看过,然后打开保温壶,办公室瞬间食物香气四溢,其他人闻得直流口水。 [味道如何?]曾希瑟又问。 [好吃吗?]卓靖茹也心急想知道答案。 [好吃,他很忙,以后不必麻烦他下厨。]倪舒怀心系他终日忙碌却还要准备一餐给她,不想他辛苦。 [厉害,一吃竟然知道是他的厨艺。]卓靖茹惊呼说。 曾希瑟偷看到桌上放着的邀请函,搞清楚幕后的主使者,[你有所不知了,虽说jamie是他的家务助理,偶尔他会亲自下厨慰劳她,想不到时隔这么久还记得那种滋味。不过terence怎么找上你帮忙?] 自从上次见过卓靖宸,曾希瑟几乎忘记找她问清楚他们的关系,直到此时有机会了。 [其实,我有些事一直没有跟你们坦白。]她说得忐忑难安,吞了口水,鼓起勇气说下去,[卓靖宸是我哥。] [你说真的?]曾希瑟发现新大陆那般惊讶,她更惊讶倪舒怀听见后完全没反应,[你一早知道?] 倪舒怀点头,她生气地说,[你嘴巴真是……嘴巴密不透风,这么大件事竟然不告诉我!] [不必刻意说,其他人也一样不晓得。你也满意她的工作表现,不是吗?]倪舒怀决定通过卓靖茹并不包含私人情感。 [对不起,我现在才说出来并非炫耀我家,而是我发现jamie姐原来也知道了,不想再隐瞒大家。希瑟姐,对不起,我一直隐瞒,我真的喜欢这里,所以一直很用心地学习和工作。]她祈求身份揭发后还可以继续留下。 事实上曾希瑟得知后并没有排斥,反而认为这是一桩好事,[你们两兄妹跟她真有缘,在哪儿都能相遇。] 卓靖茹很关心他们的过去,[听你这么说,我哥跟jamie姐应该很熟,熟到什么程度?] [熟到什么程度应该由当事人判断,你问她才对。] 曾希瑟是说给卓靖茹听,但是目光投放在倪舒怀身上,偏偏当事人漠不关心,整副心思盘旋手机上。 [jamie姐,收花!真特别,第一次有人这样送花给你。]隽巧儿兴高采烈捧着漂亮的小盆铃铛花进来,以前不是没有人送花追求倪舒怀,可是他们不懂倪舒怀真正喜欢的是什么,总是送那些没诚意的玫瑰。 [好有心思,这个送花的人居然知道你最喜欢铃铛花,莫非是同一个人?]曾希瑟话中有话,试图引起倪舒怀的注意。 [什么同一个人?我错过了什么?]隽巧儿好奇问。 [错过太多的精彩!]曾希瑟说。 看过盆栽插上的卡只是留着[terence],卓靖茹附和说,[是哥送来的,看来你们过往不是一般雇主雇员关系。] [他做了这么多,你会答应吗?]曾希瑟不但看到邀请函的署名,也顺道看到卡上的内容,然而见当事人迟迟不回应,她着急扇旺这朵桃花,[在私,人家主动追击,你给一次机会。在公,你应该答谢人家愿意跟memory合作。] 昨日上午,倪舒怀和曾希瑟共同接获恩尔斯发来的电邮,落实memory成为旗下度假饭店的商品供应商,现在仅差一步便是签署合约,这等于是得到恩尔斯的认可,大大提升memory在国际品牌的地位,也大大帮助奠定该品牌的基础。 [在公,你懂我一贯做法,从不单独与合作商聚餐。要答谢的话,你和我一起去才合理。]倪舒怀说。 [还是撇开公事较好。]曾希瑟立即退缩。 [剩下就是私事,jamie姐你会答应吗?我可以帮你答复他。]卓靖茹非常乐意。 [我要去一趟悉尼。]倪舒怀冷淡地说。 [你跟哥的见面怎么办?]卓靖茹紧张问,据知知情人士透露,聚餐是在今晚。 [没办法见了,抱歉。] [他花了好多心思。]卓靖茹试图说服她改变决定。 [真的没办法。]她心里也不好受。 [翠茜,你去忙吧!]曾希瑟示意隽巧儿快点把她拉出去, [我们走。]隽巧儿配合曾希瑟,协助避免一场争执。 卓靖茹觉得曾希瑟和隽巧儿有心维护,不再多问,心情不悦地离开。 等她们走后,曾希瑟留下问个清楚,[到 底发生什么事?怎么决定得那么突然?] [卢卡斯来了,发来简讯说在正在悉尼的一家医院想见我。] [席琳应该也来了,需要我跟过去] [我先过去看情况,如果有需要,我打电话回来。]她有股不详的预感,卢卡斯的事发生的太突然,但愿是自己多心。 ☆、只要他现在过得好 次日,倪舒怀乘搭最早航班,因而起床时间比平日更早。 登机前到书店买些提神饮料,经过书架时有一双熟悉的星眸吸引她,从多本杂志中拿出最新一期美国富比士杂志,这期的封面人物竟是卓靖宸,里面还有他的名人专访。 正好让她在飞往悉尼的途中解闷,这篇名人专访给了她机会更了解卓靖宸继承家族企业的转变,他是商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经常是镁光灯下的焦点,无法再像以前过得那般低调了。 因此这些年,她皆是从报导获知关于他的消息,不论是宏图事业或者是花边新闻。举凡出现关于他的花边新闻,心里虽不是好滋味,偏偏为此感到安慰,仿佛启示着他心里没有她的位置。 登机时间到了,她付了钱离开书局,抵达悉尼后直奔卢卡斯入住的医院。当她踏入病房,正巧卢卡斯被送去做体检,剩下席琳孤单一人在病房整理照片。自从她匆匆辞去memory的职务,这是她们分隔两年后的第一次碰面。 她一看见倪舒怀,宛如得到避风港湾,立即投入她怀中哭了好久,宣泄了这段日子隐忍的苦楚。倪舒怀从那些照片可知,这两年席琳陪伴卢卡斯环游各地海岛,全部是海底潜水和度假海滩拍的照片。 席琳哭过一阵子,心情稍微平复,主动说出来龙去脉,[我辞职那时,你已经猜到是跟卢卡斯有关,只是没有逼问我详情。我们在一起日子很开心,他将我当成宝贝呵护在手心上,令我感觉很幸福,很安心,我真的喜欢他。 可是他突然间提出分手,我觉得好奇怪,于是去追查,发现他原来患上胃癌。为了想陪伴和照顾他,我坚决辞职。他动过手术,可惜癌细胞还是扩散。为了不让自己遗憾,他放弃治疗,我替他决定到世界著名潜水胜地,完成他的心愿。 上两个星期去大堡礁是我们最后一次的旅行,他支持不住倒下,被送进这里。他很想见你,有些话很想对你说,所以我替他发简讯通知你。] 倪舒怀听后觉得非常震惊,她和卢卡斯自小认识,可是直到此时才知道。 这时候,卢卡斯完成所有检查,由护士推轮椅送回来,席琳赶紧收起眼泪,勉强笑脸迎人,搀扶虚弱的他上床,然后借故装水及洗水果离开。其实私人病房里有独立浴室,她用不着跑去老远的公用厕所。 大家都懂她此时的心情很难面对别人,非常独处空间冷静自己。 病房里剩下倪舒怀和卢卡斯,病魔折 磨得他几乎失去人影,令人看了揪心。她明白对众人隐瞒的用意,跟她相同,说出来只会徒添他人担忧,所以她了解他隐瞒之苦。而这一次恐怕是差不多走到尽头,卢卡斯才会逼不得已找上她,[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很高兴又能见到你,医生批准我出院,让我回家养病。]卢卡斯所指的回家,也就是回去马来西亚,那里都是他们的家乡。 [什么时候回去?我帮你们安排。] [不用,我交给代理处理,我叫你来是想见你,也想拜托你一件事。] [我们是多年的好朋友,没什么不方便,尽管说吧!]能帮到的,她必定全力以赴。 [席琳那傻瓜很脆弱,我放心不下她。]卢卡斯感叹,非常庆幸这段日子有她扶持,[我需要你帮她,你是我和她最好的朋友。在我离开后,请你陪伴她渡过最难熬的一段日子。我知道我还能活的日子所剩不多,没有办法给她任何承诺,找到机会就给她介绍一个更好的,让她忘记我。] [你应该知道……席琳不可能忘记你。]倪舒怀也忍不住落泪,这样的气氛容易令人窒息。 [我们在一起时,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日子,过得像老夫老妻那么恩爱,好希望那一刻是永恒,时间能为我们停留。可是胃癌逼我必须面对现实,她陪着我接受治疗的日子,我知道她曾经好多次偷偷地哭泣,但我安慰她只会令她更难过,我做不了任何弥补。] [人非草木,看着心爱的人受苦却无法帮助他减轻,有谁能不难过?若要她忘记你,对她实在太残忍了。] [你又何尝不是要terence忘记你,让他同样陷入痛不欲生当中?]卢卡斯知道她和卓靖宸六年前在巴厘岛发生过的事情,[jamie,幸福与时机有莫大关联,能够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在茫茫人海中能有多少对?我真的好后悔当年招募你进海底寻宝的团队。隔了这么久,你还会想继续隐瞒他,你在西巴丹岛发生过的意外吗?] [他现在过得很好,没有必要告诉他。] [是吗?你认为他能过得好吗?也许是你见到表面而已,并不懂他真实也痛苦。]面对卢卡斯的质问,她回答不了,许是她不懂事情,许是她心虚,[你就是不愿见到他和席琳一样痛苦,所以当年狠心拒绝他,也在折磨自己。那次他千里迢迢跑到西巴丹找你,我看出他对你有多重视你,如果不是重视你,不是在意你,他不会提出交往。趁有时间, 不如重新选择。] [如果真的可以重新选择,我宁愿选择当他情妇,开始一段不光彩的关系也愿意。] [为什么要这般折磨自己?这样你会开心吗?] 倪舒怀无奈摇头,[在波士顿念书认识了他,我觉得自己好幸运。因为有他在,我可以不惧面临的难关;因为有他在,我心里觉得踏实。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只有在他眼里觉得自己可以很特别。他为我做的,我感觉像个公主被捧在手心上疼惜,跟他一起的每段时光都很开心。 我爱他,可是现实总归现实,没有灰姑娘的故事,没有童话。很多时候,我都好想跑去找他、告诉他,我想跟他在一起。他在巴厘岛向我提出交往,我几乎失去理智答应,但我知道我不可以!如果我做了他情妇,想要终结关系就终结,不必去解释。当爱与承诺绑在一起,一切都变得好沉重,我负担不起……] [你真傻。]卢卡斯也为她感到心疼。 她不否认,[是啊!好想这样傻下去,任性地过我想要的生活,我想爱他爱得义无反顾,不考虑承诺,不考虑匹配不匹配。当他的情妇又如何?只要有一刻能拥有他,天长地久又能有多长的时间?总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你。] [jamie,你太悲观了。] [时间已经改变很多事,我的身体状况,我很清楚。] [如果时间重来,真希望他当初强制带走你,你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意外,脑里残留血块,对你造成极大的影响。也许你们已经结婚了,也有孩子了。] [卢卡斯,那次意外不是你的错,谁也料想不到原本风和日丽的晴空会突然乌云变色。] [水果来了。]回到病房的席琳强迫自己要微笑。 倪舒怀赶紧收起眼泪,也微笑起来,[回去以后,给我报个平安,将来不论发生了什么都要第一时间想起我。] 席琳紧拥她,感激在最煎熬的时刻还有她。 每个人各自的心灵沉落在痛苦和无助的漩涡里,生死离别总是悲伤,互相拥抱,互相抚慰彼此悲伤的心灵。 探病结束,倪舒怀的眼睛哭得红肿。 如果现在直接回舅舅家,让舅舅见到必定是一番穷追不舍的审问。所以还不能回家,在悉尼没有其他想去的地方,因此逗留医院内的咖啡座,打算用笔记型电脑工作,争取更多时间完成更多责任,等到眼睛消肿了才回家。 没想到她的主治医生来买咖啡遇见了她,两人坐下来聊了一会儿。自从来到澳洲工作,她每年固定到这里做全身检查,一年复一年,来这里也有五年了。 后来主治医生要给病人动手术的时间差不多而离开,接着又来一个人找上她。 [布莱恩……]她的记忆力不差,还记得他叫布莱恩,是卓靖宸atom队的队友,发现他身披白袍出现,[你在这里工作?] [是,刚入职不久,你怎么在这里?探病,还是看病?]布莱恩不随便跟他人套近乎,即使是有几面之缘的人,特别女生的样子很难进入他的记忆区。因为卓靖宸的关系,他主动来问个好。 [探病。]确认他也是这里的医生,倪舒怀心里有所警戒,不想对他说太多。 [什么事进院?需要帮忙吗?]他出于一份关心,看她感觉不好。 [不用了,谢谢。听说他获准出院了,应该很快离开。]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打个电话。]布莱恩当下在纸巾上写下电话给她。 [真的很谢谢你。]布莱恩看来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如果他愿意帮忙的话必定是赴汤蹈火。 [你住哪里?]他在替卓靖宸打听,这六年来不再从他嘴里说起她,队友们自然地猜出他们之间产生了变化,自此也很自动地不在他面前提起她。 [我从墨尔本过来。] [terence来了澳洲,你们见过吗?]卓靖宸抵达前打过电话给布莱恩,原本因为工作的缘故,已经延后见面,后来他又忽然改变行程回去墨尔本。 [是。]她回答得很内疚,那次见面很不礼貌地下了逐客令,而事后又狠心拒绝他的邀约,不晓得他现在如何。 [难得你们再次见面,好好把握对方。] [你的意思是……]倪舒怀了解布莱恩的性格,他向来沉默寡言,说出这番话的背后必定很重要的意思。 [六年前,他经历过两次死里逃生,一次是那场交通意外,你陪着他康复过来。另一次则是那年的暑期球赛,你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布莱恩推论,也许卓靖宸不会告诉她。 [那年的球赛发生什么事,他怎么了?]布莱恩没有及时回应,她知道他迟疑着该不该说,[其实你清楚他的性格,我不可能从他口中知道,请你告诉我。万一他有事,我可以知道那场球赛有没有对他 留下后遗症。] 倪舒怀无意间说起后遗症,促使布莱恩下定决心全盘托出,毕竟关乎到卓靖宸的生命安危,也好帮助她在卓靖宸危难时有她及时抢救一命,[他在那场球赛出了意外,两节肋骨断了,三节肋骨裂了。虽然即时接受手术和治疗,也已经康复,但是从此不能再上场进行激烈的比赛,以及高负荷量的练习。我听雷克斯和纳邓提过,有时候他会回诺亚,跟在籍的校友队玩冰上曲棍球过瘾。我知道他行事谨慎,不过始终有万一,不难保他会为此再度受伤,恐怕情况来得更严重。] [他在冰场上向来很小心谨慎,他怎么会伤得这么重?是因为他之前出车祸,又要应战科莱斯莱特,少于练习所导致?]她听了后非常震惊,心情一旦激动,又牵扯她头疼发作。不顾及自己头疼,她硬忍着,一定要从布莱恩口中得知更多。 [即使过去只是一年比赛一次,terence的实力不会减退,就算他那年出过车祸,又要应战,在比赛前夕他忙完之后回到波士顿也即刻密集练习,球技和实力依旧强大,唯独那时心情低落,大家以为没有你在,他才会这样。想不到他在球赛上出现过几次心不在焉,结果最后一次心不在焉而酿造出意外。他出了意外,直到出院,整支球队一直见不到你现身,大家好奇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那时我们也不再听他提起你。]布莱恩注意她抱头痛哭,情绪异常激动。 [他……当时……一定……很疼……]倪舒怀的下巴发抖得说不出话,非常震惊卓靖宸有过这样的遭遇,豆科般大的眼泪涌眶倾出。 [确实,幸好他毅力强大。] [是我……害成他……]倪舒怀万分自责。 [你别这样想,那样的比赛难免受伤。]布莱恩不懂安慰人,所以说不出能安抚她激动的心情。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更有一些凶神恶煞,如果目光是利器,他早已受到千刀万剁,大家直觉他欺负着女生。幸好遇到他的女助手和护士长过来买咖啡,正好成为他的及时解救锦囊。 三人赶紧把倪舒怀带走,到人烟稀少的楼层里其中的独立病房,交由她们好好安抚,终归男人不会安抚女人的情绪。 不管时间还要多久,倪舒怀不可能平复内疚。为了避免引起布莱恩叫来卓靖宸,所以她假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离开,也留言给布莱恩让这个女助手通传。她特助叮嘱布莱恩暂时别跟卓靖宸提起他们见过面,交由她向卓靖宸提起,而 事实上她不会告知他关于今天的事。 忽然间,她的想法变得矛盾,一方面很想跟他保持距离,另一方面却想尽可能在自己有生之年好好地去弥补他。 一旦卓靖宸晓得她透过布莱恩知道这件事,他不可能让她补偿,到时候还会产生更多复杂的事情。当所有事脱轨,超出她所能掌控,最后肯定演变成越难跟他保持距离,也越容易被他发现自己的秘密…… ☆、重逢不难再见难 隔日中午,倪舒怀回到墨尔本,同一天晚上迎接倪慕怀一家四口的到来,留下一对女儿给她便跟姐夫出发去纽西兰度蜜月。 一趟去悉尼实属突发行程,导致隽巧儿原先安排好的日程必须更动,按照倪舒怀的指示将两天的会议压缩成一天完成,并且安排在空中花园,方便倪舒怀照顾活泼乱跳的叶琳和叶娜,好让她们在花园嬉戏,却无意间打翻花架上的盆栽,打搅进行着会议大人们。 其他人对此司空见惯,唯独卓靖茹初次遇到,她正要过去帮个忙,关心孩子们的情况。 [不用去,她们会收拾。]倪舒怀阻止说,似乎不在意孩子们打翻东西,仍旧低头审视手中的设计稿。 卓靖茹一脸疑惑,怀疑自己听错。孩子还很小,质疑她们怎么能够自己收拾打翻的盆栽? [你有所不知,她们在这里打翻盆栽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学聪明了会小心的。]曾希瑟解释说。 [别被她们糖衣的外表骗了,我领教过她们的魔力,劝你躲得越远越好。]谭维尚未结婚生子,本身并没有对小孩有恐惧感,可是倪慕怀那对女儿是例外。 [有这么恐怖吗?]卓靖茹半信半疑。 [孩子的爸妈不在,只有jamie才能搞定她们。]隽巧儿好心地提示她别去招惹那对孩子为妙。 [希瑟,依照你选择的设计进行。]倪舒怀对新品设计的包装做出最后决策,[接着还有什么事情要汇报?] [会议结束。]她见没人发言,于是宣告会议结束,然后走去孩子面前。她们一见到她,立刻停止你追我跑,宛如石像凝固地立正。 [谁打破的?]她仍是不冷不热地口吻,目睹她们极有默契地互相指着对方,印证着同卵双生的心有灵犀,[好,两个一起罚,去储物室拿工具清洁,收拾不干净,你们很清楚后果是什么。收拾干净了去洗手后,下去吃午餐。] 话毕,她离开了空中花园。现在是午休,午餐后还要继续后半部的会议。 在旁看热闹的卓靖茹惊呼她教导小孩的方法,下一刻见到孩子们乖巧地去领扫把和畚箕清洁地上的烂摊子,做起来像大人那般有板有眼,[这样也行?] 曾希瑟和隽巧儿也一起看热闹,她们的反应倒是平静。 [她应付孩子很有一套办法,所以叶琳和叶娜很听她话。]曾希瑟引以为傲地说。 [如果jamie姐管不住她们,慕怀姐不会放心每年留下一对孩子让她照顾。]隽巧儿说完也跟着曾希瑟离开了。 卓靖茹跟着离开,手机响得正巧,下到一楼是遇到两张熟悉的脸孔,[奶奶,婶婶,你们怎么来了?] [memory这品牌享誉国际,适逢来到墨尔本,过来看看。]卓姨说道。 卓靖茹凑到卓老夫人身旁,挽起她的手,[依我看是八卦我在怎样的环境,奶奶,你看过了,安心吗?] [安心,难得你肯定性下来。]卓老夫人可谓是老怀安慰。 [我带你们去参观。] [会不会打扰你工作?]卓老夫人问道。 [正好是午休,带你们参观只是一会儿。]因为卓靖茹只能带她们参观产品展厅,其他地方都是受限进入,用不了很多时间。如果空中花园不受限进入,她真想带她们打开眼福,享受那片世外桃源。 卓老夫人和卓姨听闻memory大名已久,然而是首次亲临总部参观,觉得这里的环境非常好。参观了产品展厅,她们回到概念创始店选购。 卓姨本身已是忠实用户,有固定使用了memory出品某个系列的护肤品,至于卓老夫人年纪过半百,习惯了之前用的保养品。既然自己孙女在此工作,她打算转换使用memory的产品。 memory出品的护肤品,样样皆是精品,一时之间无从决定哪些是适合她的肤质。 [奶奶,不晓得怎么选就搁着。听说你知道哥来澳洲,趁机又安排他去相亲了。]她替卓靖宸当说客,[奶奶,你安排他很多次相亲,人是去相亲了,可是心是飞走了,没有一次有成果,枉费你一番苦心替他筹谋,你还是别管他了。人都长大了,他清楚自己要什么,会自己搞定的。] [是他让你开口说服我打消念头?]卓老夫人抚育她长大,慧眼一瞧洞悉她打的如意算盘,[他是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如果他肯动就用不着我费心策谋一次又一次的相亲,无非期望他提起一点劲行动。这些年,我不是不懂他心里有着那孩子,我并没有门第之见的迂腐观念,觉得那孩子品性甚好,只要他们情投意合,我绝不反对。毕竟人家是女儿家,这方面的事该由男孩主动才对。] [这么说,你是赞同了,原来是用激将法。]卓靖茹竖起大拇指大赞道,果然姜是老的辣。 忽然外面传来声音,那是正在布置 着橱窗的设计师,[jamie姐,你觉得这样的布置会不会单调了?] 卓靖茹听见有人喊倪舒怀,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探头发现她站在转角处的橱窗前,不懂她从何时站在这里。 [香草园在秋季晒干一些干草,用干草做几个鸟窝,把产品放进窝里,然后地上铺满干草,你觉得如何?]倪舒怀审视着橱窗的布置,提供一些意见给设计师参考。 [干草用做配角,更贴近设计主题,很好!]设计师点头赞好,所幸有她的提议,为这次的设计主题锦上添花。 [jamie姐,原来你也在这里?]卓靖茹问得战战兢兢,担心她会听见哥哥要去相亲。 倪舒怀抬头望去,除了看见卓靖茹,也看见卓老夫人和卓姨,她礼貌地称呼道,[卓老夫人,卓姨,您们好。] [舒怀,原来你也在这里工作。]卓姨有好多年没见到她,如故友重逢般欢喜。 她的一对外甥跑过来,两人各抱着一支腿,姐姐开口说,[吃杯子蛋糕,厨师大叔教我们烘培杯子蛋糕。] [见她们闷着,教她们烘培打发时间。]厨师大叔盖文尾随而来,他是茶座厨房的主厨,融会贯通中法式点心。 [会不会阻碍你工作?]倪舒怀问。 [不会。] [也好,教她们制作低糖的杯子蛋糕,另外准备一些低糖的点心和花茶送去空中花园。翠茜,带卓老夫人和卓姨去空中花园休息。] [jamie姐,你让我带奶奶和婶婶去空中花园?]卓靖茹受宠若惊,记得上次曾希瑟带卓靖宸去那里,事后被倪舒怀控诉她擅闯。 [是,去吧!]当然还有她的一对外甥,[在厨房要听厨师大叔的命令,在里面每碰一样东西必须先得到他的允许。如果杯子蛋糕烤不好,就是你们今晚的晚餐。] 忽然间,曾希瑟行色匆匆地走来呼叫,[jamie,香草园又被捣乱了。] [我现在过去一趟。]她再次叮嘱一对孩子,[你们记住听话。] [知道!]一对外甥立刻立正站好回应道。 最后,她向卓老夫人和卓姨点个头示好,与曾希瑟赶往香草园处理问题。她们赶到,目睹种植於香草园北边的植物被翻出土,不少植物受损,情况惨不忍睹。 [抓到那只最近常来捣蛋的动物了,原来是袋熊。]园丁见到她 们,走来汇报说。 [袋熊?]曾希瑟惊呼一致袋熊竟然有能力把这里翻天覆地。 倪舒怀走去困着袋熊的笼子,闻到它浑身散发着幽幽的香味,袋熊散发的香味是因为最近食用香草所致,[真会吃,刚出芽的香草被你吃完了。] [jamie,如何处置?]曾希瑟问道。 [如果可以养,我很想收留它,不过申请领养这种稀有动物必须申请执照,还是送它回去森林。园丁大叔,放它出来走走,摘些香草喂饱它,另外安排人送它回森林。这部分的香草园在送走它之后才收拾。]倪舒怀怜惜这只袋熊出走森林而迷路了。 处理了袋熊,倪舒怀走去东边视察种植的香草,抓了几束香草凑近鼻子,气味清香,问候心旷神怡,差不多可以收割了。 [你怎么肯借出空中花园给翠茜?]曾希瑟走进倪舒怀身边时听见她说。 [她家人远道而来。] [一个是她奶奶,另一个是阿姨还是婶婶?] [是她婶婶。] [为什么你会叫她卓姨?] [她让我这样叫她的。] [那么说你是见过terence的家人?怎么见到?怎么没听你说过?] 多年前不说是因为觉得没必要刻意说,多年后的今天也没必要刻意瞒,[那年姐姐结婚,我回家帮忙,老板去我家道贺。后来他要我回波斯顿前,随他先去海岛一趟,原本以为是做他助手,到达目的地才知道是他的家庭聚会。] [他挺有心机,制造这样的机会让你跟他家人见面,说明他很重视你。]倪舒怀无奈浅笑,无语回应,曾希瑟继续说,[连家人都见过,接下来就可以顺水推舟发展,可惜你们到现在都没有。] [没什么可惜,终归生活逃不开现实。出席过那次家庭聚会,知道他将来要回家继承事业,责任极其重大,该选择有本事替他分担重任的女人,卓老夫人期望他的人生伴侣有那点本事都是人之常情,我也活在这个社会,注定不会有童话式的感情发展。] [是不是奶奶对你说些什么难听的话,要你知难而退?] [没有,你想多了,卓老夫人待我很好。我有这种想法,因为我也是有感觉的,或多或少能察觉我跟老板悬殊。他曾经为我努力过,反而是我直接弃权,不敢去考虑我们的可能性。你们不要可惜我们不能在一起,俗话说冥冥中 自有主宰,缘分天注定,我跟他就是这样注定了。] [别丧气,这个香草园那么大都能抓到那只捣蛋的袋熊,你总有一天能抓住属于自己一段美好缘分。terence最终未能得到你,是他毕生最大的损失,你可是我们memory的无价宝!] 倪舒怀被她哄得很想捧腹大笑,碍于情绪大起大落都容易牵动头疾,她唯有抑制住过于激动的喜悦,[我没事。时间差不多,我们回去开会。] 倪舒怀和曾希瑟离开香草园,不曾察觉背后一直有两个人听见她们的谈话,这两个人各自若有所思的神情目送她们身影至尽头消失,惊讶倪舒怀的心里原来背负如此重的压力。 *--*--*我是分割线*--*--*--* [翠茜,昨天开会的资料,你整理好了吗?我们先讨论再向jamie汇报。]曾希瑟见对面的卓靖茹人没有回应又喊道,[翠茜……] [希瑟姐,你叫我?] [是,你怎么了?魂不守和的样子,我问你整理好昨天开会的资料吗?] [整理好了。]她急忙翻找文件,递给曾希瑟,[希瑟姐,我有件事想请教你。] [你看起来很有难言之隐,你想请教的事是不是很难的?] [我也不懂从何判断。昨天我奶奶去过空中花园,说很喜欢那里,希望今年的家庭聚会可以在那里举办。] 又是卓家的家庭聚聚!曾希瑟暗忖道,直觉倪舒怀不仅离不开卓家的人,也仿佛离不开他们家的家庭聚会,质疑着卓老夫人盛情邀请倪舒怀的目的又是什么,[你也晓得空中花园专属于jamie,她向来只对公司内部开放,你应该问她才对。] [我知道这点,问题是奶奶说想邀请她和她的外甥女。] [你向她借用空中花园,也许她会答应,至于你家邀请她出席家庭聚会,未免唐突了?] [我也不晓得是否唐突,听说哥以前曾带她出席我家的家庭聚会。]卓靖茹也很疑惑。 [那是哪门子的邀请?他根本直接把jamie拐骗过去的。] 卓靖茹闻言,立即屈膝贴近她问道,[你说真的?好像比我更清楚□□……] [话说在前头,你可别多嘴。那一次jamie以为是跟terence去工作,到达之后才知道是你家的家庭聚会。根据以前我对jamie的了解,如果她当 时知道了真相肯定会拒绝,因为不晓得所以才会傻呼呼地去了。] [你觉得她这次会答应吗?]卓靖茹觉得自己并没有胜算。 [我……也不知道,如果jamie还是以前我认识的,或许我可以回答,不过感觉现在的她跟以前有好多不同了。] [怎么不同了?]卓靖茹向来崇拜倪舒怀,对她的一切甚为关心,尤其得知她跟自己哥哥原是认识的,人人嘴里津津乐道的佳偶天成。 [她……]一时之间说不出,曾希瑟沉思片刻才答得出口,[以前,我可以从她脸上看出表情,开心就哈哈大笑,生气就不说话,伤心就躲在一边很安静。大家毕业之后,有很长时间没见了,后来再次见到她,我无法再从她脸上看出一丝喜怒哀乐的表情。回想起来,很久没有听见她笑声了,觉得她心里的包袱很重,仿佛在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 [喜怒不形于色。] [对,这个形容很贴切!]曾希瑟立刻赞同,终于有人了解她的苦楚。 [我还以为是我自己的错觉,原来你也有这样的感受。有时候我觉得她跟我哥的性格有七八成相似,特别是她冷静思考不说话的模样,简直如出一辙。]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那时候在波士顿念书,jamie跟菲碧姐住在一起的,我常去她们家吃饭。有一次菲碧姐开玩笑地说jamie的思维越来越能跟上terence的脚步,性格也越来越相似,现在看来这句话真不是假的。] [这是不是叫天生一对?]卓靖茹跟曾希瑟说得起劲,整个房间都是她们的笑声。 [什么天生一对?] 忽然间响起第三者的声音,吓得她们魂飞魄散,望去发现是谭维才松口气,他进来给她们送来文件。 [光天化日下别吓人!]曾希瑟抱怨说。 [我帮忙jamie送文件过来,你们聊八卦聊得得意忘形,没留意我的存在,你们说什么天生一对?]谭维偶尔也会好奇心重。 [说你和巧儿,天生一对的欢喜冤家。]曾希瑟开他的玩笑说。 [维哥,jamie姐现在在哪儿?] [刚刚和我开完会,带着两个小瓜去香草园。] [谢谢。]事不宜迟,卓靖茹抓紧时间奔去寻找倪舒怀。 负责打理香草园的大叔大婶送上许多种类的香草 到香草园凉亭的石桌上,让倪舒怀可以逐一监视,她的那对外甥女在园丁大叔大婶的指导下制作标本辨识香草。 [翠茜,你来了,需要什么帮忙?]园丁大婶热情招待她。 [翠茜姐姐。]一对孩子自小深受父母教育礼仪举止,所以懂礼貌地叫人一声。 [我来找jamie姐。] [找我什么事?]倪舒怀听见是找她。 [jamie姐,我知道空中花园是专属于你的,从来只对公司内部公开。]卓靖茹停顿一会儿,等倪舒怀给一些反应,可是她根本没反应,[我想借用空中花园举办我的家庭聚会,奶奶她很喜欢那里。所以这个请求是过分。如果你拒绝,我能谅解的。] [什么时候需要?] [这个周末。] [平时周末,空中花园的楼下概念创始店和茶座有较多的客人光临。在你家庭聚会开始前,先和苏珊商洽如何确保你家以外的人禁止进入空中花园范围,空中花园只给你家人聚会。]一旦她决定对外公开,其他人可能见到卓家的人进出空中花园而产生好奇,也有可能浑水摸鱼地跑入空中花园。对此,她不得不有这种小人之心,那是她倾尽心血打造出来后花园,容不得遭受一丝破坏。 苏珊是概念创始店的主管,负责管制店内客服和人流,所以必须找她协助。 [谢谢你,我一定会跟苏珊仔细讨论,另外还有一件事。] 倪舒怀察觉她接下来更加吞吞吐吐,[还是跟你家庭聚会有关?] [是,你果然是知人料事。]既然被看出,卓靖茹不再觉得难开口,[奶奶想邀请你和叶琳、叶娜在那天参加家庭聚会。] 倪舒怀沉思良久,她是否该答应? 如果答应了,那天是不是又会见到卓靖宸? 那夜他贸然出现,她一时情绪激动引出头疼发作而赶走他,甚至更狠心拒绝与他聚餐。这个纠结,尚未解开…… [jamie姐,你答应吗?]卓靖茹得到她的回应,着急地一再探问。 [她们顽皮起来很可怕,可能会搞砸你的家庭聚会。] [不会,昨天她们很乖地跟奶奶坐在一块儿分享杯子蛋糕,还跟奶奶玩得很开心,奶奶很喜欢她们。况且当天你也在场,相信她们会很乖的。] 卓老夫人要见两个孩子,她理应不能辜负长辈的期望 ,[好,我带她们去。] [太好了,我马上去告诉奶奶!]卓靖茹当然要立刻把好消息告诉奶奶,甚至还要联合卓昊宸不经意地[泄露]消息。 想不到会是这般顺利,一切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成功! ☆、第一次陌生第二次熟络 聚会开始前,倪舒怀凝重地叮嘱叶琳及叶娜一番,[待会儿有个老奶奶、一个叔叔和一个阿姨给你们点心吃,记住要对他们说谢谢。肚子饱了要停下,吃坏肚子要打针的。] [知道。]她们乖巧地回应说。 [jamie姐……]卓靖茹带着卓老夫人和卓姨来到空中花园。 [奶奶……]叶琳及叶娜齐声叫道,哄得卓老夫人甜到心坎。 [卓老夫人,卓姨。]她既然教导小孩懂礼貌,自己也不可失礼。 [舒怀,好久没见你。] [是,好久没见,各位请先入座。我让人送茶点来。] [jamie姐,我来做,你跟奶奶和婶婶聊天。]卓靖茹说。 [我还要去厨房找盖文,要他多准备点心送来,我亲自跟他说一声较好。]她抿嘴浅笑说完就走出空中花园,之前说好会带叶琳及叶娜来,并没有包括自己也来,她借故遁走。 卓靖茹在卓姨耳边低声细语地说,[婶婶,哥怎么还没到?会不会突然失约不来?] [他从来不会缺席家庭聚会,刚刚你叔叔和昊宸发简讯来说,已经在机场接到他了,只是路上有些堵,需要迟些时间到。] [你们窃窃私语说什么?]卓老夫人已带着叶琳及叶娜坐下,时光仿佛回到卓靖宸、昊宸和靖茹的小时候,三个孩子围绕她。 前夜抓着卓靖茹询问一晚,原来这对孩子是倪舒怀的外甥女,那天第一次见到时还以为是她的女儿,幸好只是她的外甥女而已。 倪舒怀交待让人送茶点去空中花园,然后走进厨房跟着几个学徒动手弄备料烘培茉莉花脆饼,还没有动手,盖文马上过来阻止,[这些事交给我们办,你不是要出席翠西的家庭聚会?] 多亏卓靖茹告诉曾希瑟,曾希瑟又告诉了帕克,结果越传越多,不出半天的时间,所有人都知道她今天是来参加卓靖茹的家庭聚会,甚至连保安刚才也多嘴问她回来参加家庭聚会。 [是,我准备着点心。] [你聘请我时说过厨房全权交给我处理,我绝对不会让我的主场出岔子,一定令翠茜的家庭聚会尽善尽美。] [你办事能力向来让我很放心,我想来帮忙分担一些,原本周末来光临的客人就很多,大家已经很忙,今天还多了一个聚会。正好你过来找我,有空讨论你最近提议的新款点心吗?我想试用 香草糖做的点心和一般糖做的点心有什么区别。今天弄得好,我想让翠西的家人试一试。] [也好,我马上去备料。] 盖文准备好材料,两人到厨房的某个角落试做新款点心,表面看似复杂,其实工序极为简单,根本无需花费太多时间,况且他在这之前已经用过香草糖和一般糖做出点心,熟悉操控两种糖的使用方法,很快做好两款饼干和一个柠檬草烤派。 倪舒怀在旁观看几乎傻眼,她以为可以借此消耗一些时间,也不必在家庭聚会待得久。 [弄好了,我跟你一起拿去让翠西的家人试一试。]盖文自告奋勇,他想要第一线得到客人的意见。 倪舒怀回到空中花园,卓孝益和卓昊宸,甚至卓靖宸也到了。卓昊宸和靖茹在花园的另一边跟小孩玩着老鹰抓小鸡,剩下的在花园内的座位上聊天。 忽然间又是打翻盆栽的碎声…… [噢,你打破阿姨最喜欢的铃铛花!]叶琳及叶娜齐声说道。 [糟了,你怎么会那么不小心打破她的盆栽?就是怕外人会伤害她的盆栽,所以从来不对外开放,她好难才愿意割爱借出空中花园。]卓靖茹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多少钱?我可以赔钱、赔罪……] [这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品种,园丁大叔前年特意培植出来送给她的礼物。] [去拿扫把……] [还有畚箕收拾干净。] 叶琳说完,叶娜接着说下去。 [你们去拿扫把和畚箕帮忙收拾干净。]倪舒怀走过去对两个小孩说,目睹她们一脸疑惑,估摸她们以为没做错事,不懂她还要惩罚她们的缘故,[只是帮忙哥哥。不过你们顾着玩,没有提醒哥哥要小心,本来也应该受罚。] [知道。]她们听话地走去储物柜。 卓靖茹急忙道歉,[jamie姐,对不起,我……] [没关系,只是打破花盆,换个花瓶即可。盖文做了新的点心,过去试试给些意见。凯斯,把它交给我处理。] [真的很抱歉,我不清楚这盆栽是这么珍贵。]卓昊宸也道歉说。 [我明白你不是故意,过去吃点心。] [我和孩子一起收拾干净才过去。] [好,你随意。] 她走去盖文身旁,大家已经吃着新鲜出 炉的柠檬草烤派,[盖文是茶座的点心主厨,这是他新做的点心,希望得到你们意见改进。] [我喜欢这个烤派甜而不腻,也不油腻。]卓姨说道。 [派皮酥脆爽口,柠檬草味道沁香,很好吃。]卓孝益也说,吃过一片还要多添一片。 [卓老夫人,您觉得如何?] [不甜不油不腻,口味清新,这款点心创新,我喜欢吃。]卓老夫人平日里的饮食习惯有节制,恐怕今日得为这个烤派破例,[靖宸,你觉得呢?] [烤派甚好,这两款饼干也很好吃,我比较喜欢饼干。]卓靖宸如实说。 [有眼光,这两款饼干出自於jamie的巧思。她不仅擅长调香,厨艺也很好,巧思出来的饼干都很卖座。]盖文说得滔滔不绝,向来赏识倪舒怀的才能。 [你可曾尝试她的厨艺?]卓靖宸问道。 [当然有。]盖文说得乐不可支,浑然不觉有股浓烈的火药味。 [我也有吃过jamie姐的厨艺,在去年冬至她请我一起吃饭。其实我们经常去她家聚会,自然尝试过她的厨艺。]卓靖茹又是一股着急,急忙调和卓靖宸的醋意。 [我们经常讨教厨艺,少不了要尝试她的厨艺。]盖文又说。 卓靖宸凝视倪舒怀,她避而不见,[你们还想吃些什么,我去准备。] [这里的点心足够,舒怀,你也坐下来跟我们聊天。]今天倪舒怀是邀请来做客,不是为他们服务,卓老夫人希望她待下来。 [我去添茶。]她只管离开,端起桌上的几壶茶又走出空中花园。 [各位慢用。]盖文也跟着出去,追上她脚步,[这些事让人去做,何必劳烦你动手?] [他们是客人,不可怠慢。]倪舒怀端着茶壶到水吧。 [哪会怠慢?那位老夫人刚才叫你坐下,就是怕你辛苦,我觉得她隔壁坐的那人有些古怪。] [怪?哪儿怪?]她初次从别人口中听说卓靖宸古怪。 [我刚才说尝试过你的厨艺,他看起来想吃了我,然后我发觉他刚刚看着你的目光很奇怪。] [会吗?我不觉得?] [你们见过吗?还是一早就认识?] [为什么这么问?] [他刚才奇怪地问我是否尝过你的厨艺,如 果你们不是认识的,他问这些的目的是什么?还有他那时看着我的目光,我明白了,莫非他喜欢你?] [你的想象力真好。]也许也该说他观察力和推论真好,蛛丝马迹即能查出当中跷蹊。 [他是翠茜的家人,应该不差,反正你还是单身,可以考虑考虑。]不知盖文哪来的心血来潮,拼命为他说情。 倪舒怀没有搭理,不愿说多错多,水吧的职员给茶壶添满茶,倪舒怀是时候回去空中花园。 [好吧!我也不烦你去相亲……]盖文依旧开她玩笑才肯回去工作岗位。 [麻烦你帮我送去空中花园。]思前想后,她暂时还不想回去面对他们,或许去概念创始店忙些什的。 [舒怀……] [卓老夫人,卓姨,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有人喊住她,回头见她们走来。 [是,需要你帮忙介绍memory的产品,婆婆想要转用全套护肤品。]卓姨帮忙说情,促成她们独处的机会。 关于这点,倪舒怀并非不知,可她不能拒绝,碍于概念创始店的人潮拥挤,最好的地方还是空中花园,[你们回去空中花园等我,我去店里那产品让你试一试。] [等你啊!]卓老夫人说。 [请稍等。]倪舒怀走去概念创始店领取产品试用装,这些通常是给客人的体验包装,今日派上用场让她招待卓老夫人和卓姨。 带着每款产品的试用装回到空中花园,她看见卓靖宸跟叶琳、叶娜将刚才被打破花盆的铃铛花置入新的花盆里,卓靖茹、昊宸和卓孝益不见踪影。 来到卓老夫人和卓姨身边,先是听她们形容自己的肤质,然后进行审视才讲解和推荐适合的产品,主要是推荐给卓老夫人。当她向卓老夫人讲解途中,卓姨自行离席。 [这个很好,我要这套护肤品。]第一次来的时候,她试用过手霜,觉得效果不错,这次有倪舒怀的推荐,她更有信心改变以往已经习惯的护肤品。 [好,我过去店里准备。] [舒怀,不急的,坐下跟我聊会儿。] [卓老夫人,想聊些什么?]看是避无可避了。 [叫我奶奶,一直称呼我卓老夫人额外生分。] [抱歉……] [傻孩子,不必道歉,你没做错事,错的是……我当年不该对你说了那些话 。] 她听得糊涂,[我没听懂。] [以前,我曾期望将来伴着靖宸的女人能有些本事帮忙分担他家族企业的责任,但是自从他继承恩尔斯,我这个期望是多余的,当时也许我不放心靖宸才会有那样的想法。成为卓家的女人被男人好好护着就好,卓家的家业就由卓家的男人承担。 舒怀,即便成为靖宸的妻子,不必有压力,也不要觉得必须有本事。将来你选择和terence一起,还是可以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活到这般年纪,但求孩子们开心,只求他能得到自己所爱的人。] 倪舒怀听懂非懂,猜不透她此番话的意义。 卓老夫人看出她疑惑,想要直接说得更白,可是年轻人的□□有自己的一套法则,作为长辈的她本就不该插手,也难以把话说的直接,若不是那天在香草园无意间听见,恐怕不知自己当年的一句话居然摧毁他们的幸福,[多年来,靖宸虽然不说,可我懂他心里不曾放弃心系着同一个女孩,期待那个女孩有一天成为他妻子。当你知道他心系的女孩是谁,你就懂我的意思。] 卓老夫人的最后一句话,她听明白了。 知晓卓靖宸心系着谁又与她何干? 多少次都好想告诉他,她爱他,但是感情和生活同样是现实,人活着就必须面对很多现实和残酷,也由此变得身不由己,从六年前她早已失去义无反顾地爱一个人的权力了…… [奶奶……] 不知何时,卓靖宸带着叶琳、叶娜走来,她即刻回过神,[我去准备这套产品给您,失陪。] 一股脑热地冲去概念创始店避难,没去计较时间,不清楚过了多久,卓靖茹来到店里找她的时候,将近打烊的时刻。 走到店门口,仰望天空,目睹成群结伴的白燕成群结伴飞过橘红的天边归巢,不知不觉到了傍晚时分。 [翠茜,这是给奶奶的。]她将准备好的产品交给卓靖茹。 [这里多少?我去结账。] [我送给奶奶的心意,不必。] [你竟然跟着我们叫奶奶。]卓靖茹觉得奇迹出现了。 [嗯,她觉得我喊叫卓老夫人额外生分。]她遵从长辈的意思。 [看来奶奶认定你了。]卓靖茹眉开眼笑地嘀咕。 [你说什么?] [没有。对了,我们差不多要走,你 也要走了?] [是,小孩玩了整天,应该都累了。] 她们走去茶座门口,卓靖宸牵着叶琳、叶娜出来,后头跟着卓老夫人、叔叔、阿姨和卓昊宸。 [jamie,谢谢你的招待。]卓孝益说。 [这里很好玩,环境优美。翠茜,你在这里工作真好,我也来这里应征职位。]卓昊宸总爱嬉闹。 [jamie姐,你可别聘请他,他的强项只有捣蛋。]卓靖茹倒他的霉头,惹得一群长辈嬉笑。 [我的强项何止这些?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以前还专门陪你干过不少坏事……]他将计就计说个没完没了。 [好了,还有正事要办。]卓孝益出言相劝,提醒他们别顾着耍嘴皮。 [jamie姐,我们一起走,我们的车停在你隔壁。]卓靖茹挽着她带头走去停车场。 倪舒怀先启动引擎暖和车子,卓靖宸安抚叶琳在后座坐好,她则安抚叶娜。期间,卓靖茹说盖文烘培了白吐司送她们,她替她放进后车厢。 接着她听见卓老夫人说,[靖宸,送jamie回家,一个女孩子带着两个孩子进去森林有危险。] [知道了,奶奶。]卓靖宸回应说。 [奶奶,我……]倪舒怀没及时拒绝,眼睁睁看着卓家人夹着两辆车先行离开。 [jamie姐,再见了……]卓靖茹准备开一辆车跑了。 [jamie,goodbye……]卓昊宸开着另一辆车也跑了。 倪舒怀没及时拒绝,眼睁睁看着卓家人夹着两辆车先行离开。 [叔叔,老叔叔他们走了。]这是叶琳和叶娜对卓孝益的称呼。 [是,叔叔要送你们回家。]卓靖宸对孩子很温和,出奇的是她们在他面前也不敢作怪。 [太好了,我们又可以一起玩。]叶琳拍手叫好。 连叶娜也如此,[我要你给我们讲故事。] [好,看着你们睡觉,我才走。]仅仅一个下午,卓靖宸与她们甚为亲近,看来他对小孩很有办法。虽然搞定孩子的部分,还有一人也不能忽略,[我来开车。] [还是我来,你和她们一起坐后面休息。] [小心开车。]他叮咛说。 连他们也上车,她往回家的路上开车。 开始时,叶琳及叶娜还有一些力气跟卓靖宸聊天,他也很有耐性地听她们说话。慢慢地,她们累得睡到他宽大的胸怀里。她从倒后镜看到这个画面,觉得好笑,同时也很感慨。 残酷的现实没有如果,时光并不会从来。她庆幸七年前自己毅然地拒绝和离开,否则等同是毁了他值得拥有的幸福。他喜欢孩子,自然结婚后也想要孩子,可是她给不了他孩子,也无法为他构建一个完整的家庭…… 车子停泊好在车库,孩子算是醒了,不过醒得迷迷糊糊的状态,卓靖宸一人抱两个上到客厅的沙发放下,倪舒怀倒了两杯白开水给她们喝,清醒她们迷糊的精神。 [让她们继续睡。]卓靖宸看她们趴在她腿上睡着,心疼她们还累。 [睡到半夜会醒来,颠覆她们的生活习惯,所以现在必须醒来。只是闹着起床气,过一会儿就好。]姐姐产下她们,倪舒怀就开始照顾她们。毕竟是照顾她们长大,熟悉她们的生活习惯。 [怎么让她们醒?]照顾孩子的经验,卓靖宸比起她显得不足。 [你唱首歌给她们听。] [唱歌吗?]人总有弱点,卓靖宸的弱点便是唱歌。为了孩子,他勉为其难地唱首伦敦大桥,然而唱不到三句,叶琳叶娜立刻爬起身跳下沙发跑上楼。 [多谢你。]她说完跟着她们上楼,这招果然有效,省得她花时间等她们清醒。 叶琳叶娜自小被姐姐和姐夫训练独立,懂得自己洗澡穿衣服,倪舒怀把她们睡衣放在床上,准备吹风筒替她们吹干头发。 这时,卓靖宸自动请缨来帮忙,[我来帮她们吹。] [麻烦你。]她看出他想体验照顾小孩的滋味。 想起白吐司还没拿下车,她折而复返到底楼的车库,打开后车厢拿出白吐司的时候,讶异发现还有一个行李箱,上面绑有卓靖宸的名牌。 他的行李箱怎么会在她车里?该不会是卓靖茹替她把白吐司放进后车厢的时候,顺道也把自己哥哥的行李箱放进去?他们搞什么? *--*--*是分割线*--*--*--* 卓靖宸替叶琳叶娜吹干头发,跟她们玩一会儿,讲个故事哄她们睡了,接着下楼找倪舒怀,惊觉他的行李箱放在楼梯入口处,连他本身也相当惊讶。 [她们睡了?]因为听见有人下楼的脚步声,倪舒怀从偏厅书房探出头 。 [睡了。这个行李箱……] [翠茜帮我把白吐司放进后车厢时,同时也把它放进去,要吃三文治吗?还是煮些其他的给你?] [三文治。] [稍等。]她放下手中的书,到厨房做一份三文治,已经好长的时间没有为他洗手做羹汤,怀念那段在波斯顿做家务助理的日子,今晚就籍由好好做这顿宵夜寄情,过了今天,不会再有机会为他做任何东西。 卓靖宸趁着她在厨房忙,在屋里打转一遍,周围四溢淡淡的清纯草香,沁脾入肺,安神舒压。他走到书房的书橱前打量一番,橱架上有不少小小黑色的精油罐,当中最吸引他莫过于那双溜冰鞋,她视如珍宝地将这双鞋收藏於一个防尘的透明盒内放在架上,还有一个模型小屋,也是覆盖在防尘的透明水晶盒里,仔细一看发觉模型小屋内外都跟这栋房子一模一样,真是奇妙。 [三文治弄好了。]倪舒怀端着他的宵夜到客厅说道,[家里只有花茶,你要吗?] [好。]他来到茶几坐下,[怎么只有一份?你不吃吗?] [吃过了,你吃吧!]她端花茶到客厅,走去书房又回来,放下一张便条,上面抄写一组电话号码,[这是我相熟的计程车司,你可以找他接你走,或者,上面的客房准备好,你自便吧!] [把客房准备好,意思是你让我留下过夜?]倪舒怀单纯地点头,想不出他问这话的意思,他继续说,[这不就正中我的计?不觉得我让翠茜把行李箱放进你车里是有目的吗?] [如果你还是你,浑水摸鱼不是你的做派。] [你觉得我没变。]他耻笑着,时光变迁,他们已不如以往,皆因两人都变了,偏偏她却觉得他不变。 [晚了,我想休息,你也早歇息。]说完,她起身上楼。 ☆、捧在手心上呵护的坚强 月朗星稀之夜,一行人持着火把,队伍中央抬着一个竹笼,里面装着一个小女孩,浩浩荡荡地往海边出发。 竹笼里的小女孩被绑着双手双脚,全身弹动不得,嘴巴被塞进一块布,喊不出任何声音,只能默默地大哭,却无人同情她的机遇,无人愿意放开她…… 恐惧淹没了她,完全没留神听清楚周围地人说的话,忽然卟一声被推进海里,海水刺痛她的双眼,涌入她的鼻子和嘴巴,肺部快要炸开,她好难受、好难受,连救命都喊不出来,还有谁可以救她? [小坏蛋、小坏蛋,你醒醒、醒醒……] [啊……]倪舒怀震惊地睁开眼睛,她终于可以睁开眼睛,看见卓靖宸在身边,她弹跳起身冲入他怀中,忍不住啕嚎大哭。 [没事了,只是一个噩梦。]卓靖宸极力安抚她心里的恐惧,抱着她不停颤抖的身子,真叫人心疼,这场噩梦牵动她激动的情绪,再度引发住痛苦的头疼,他即刻扶她躺好,[有药吗?药放在哪儿?] [我不想吃药……] 卓靖宸急着找药舒缓她的头疼,他发现床边的柜子上放着一杯水,估摸药可能放在床边,于是拉开柜子寻找,巧合发现收藏里面被封框的大合照,他一眼认出那是她与atom球队胜出比赛后在冰场上的大合照,清晰记得那年她来球队当助理。 既然她能完好地珍藏那双溜冰鞋,他相信这张大合照肯定也被她视如珍宝,难怪他在书房没发现这张大合照的踪迹,原来被她收藏在这里。 [我是不是吵醒你,也是不是吵醒了她们?]她没把卧室的房门锁上,自然也没把隔壁卧室的房门锁上,叶琳及叶娜睡在隔壁,她可以发现她们的动静。 他赶紧放下相框,找到放在同一个柜子的止痛药,[没有,她们睡得好,来吃药了。] [我不想吃……] [听话,吃了,你就不会感觉辛苦。]他温柔地哄她服药。 [这个药吃了,我会睡得很沉,怕会听不到她们醒来,我没事的,头疼过了就没事。] 他清楚她倔强的脾性,尤其她在这种自己幸苦的时刻,只好顺着她的坚持。他把止痛药放回柜里,扶她起身放在胸前,先是捏松双肩,后是揉太阳穴。 常年接受芳香疗法,从那些芳疗师学到按摩的皮毛,现在可以派上用场,疏解她的头疾之痛。 倪舒怀半夜噩梦惊醒,加上 头疼,她已累得软趴趴,加上有他力度适中的按摩,整个人感觉轻飘飘,极其舒服,很快地又能安稳地沉睡。 卓靖宸发现她睡了,停住按摩,换了一个姿势,让她更舒服地躺在怀中,也睡得更舒服。他紧紧地抱着她,不舍得放手,甚至不愿意放手。 他低估了倪舒怀在他心里的分量,也高估了自己对她忍耐。 刚才吃着鸡蛋三文治时,脑海浮现许多往事,一份她制作的鸡蛋三文治勾起他最深的回味。他知道自己有机会对她说许多狠话,也知道她一定会全单招收不反击,然而始终下不了手。 不容置否,以前的她对他像是捧在手心上的玻璃,心思和思维宛若玻璃澄明和透彻,即便有坚韧的一面,却也有玻璃般的脆弱,特别在这个时刻更是明显,所以现在的她对他也同样是捧在手心上呵护的玻璃,更加珍贵和备受保护。 自从上任房主离开,这栋房子由他接管,也就空置很久,如今有人愿意住这栋建在森林里的房子,万万想不到住进来的人竟是她。即使世间人海茫茫,人与人之间相识结交有了关系,兜兜转转又牵引出他们千丝万楼的关系,多年之后居然还能再相遇。 他不去想会否碰头,而她一避在避不想碰头,缘分和命运都给他们设计很多的陷阱。 *--*--*我是分割线*--*--*--* 隔天,倪舒怀睡到自然醒。她甚少睡到那么舒适地醒来,更别说睡到旭阳升起之后醒来。这觉睡得很沉稳,醒来时经早上十点,赶紧下床过去隔壁,发现叶琳叶娜已经不在床上,匆匆下楼见到她们乖巧地坐下吃早餐才松口气。 卓靖宸准备一桌丰盛的早餐给她们吃,他看着两个孩子吃得津津有味,同时发现她走下来,关心问道,[醒了,睡得香吗?] 她点头,多亏有他帮她按摩,[麻烦你的照顾。] [不会,上楼梳洗一番,下来吃早餐。]他乐意这么做。 一对孩子有他照顾,她安心地回到楼上梳洗,顺便淡妆打扮准备出门。 回到楼下时,看见卓靖茹、卓昊宸跟叶琳叶娜玩起来,大孩子和小孩子玩得不亦乐乎,整栋房子充满欢乐的笑声。 [jamie姐,早安。]卓靖茹欢喜兴奋地叫道。今天她和卓昊宸的心情看来很好,不难猜出他们以为卓靖宸昨日留此过夜而欢喜。 [过来吃早餐。]卓靖宸给她准备好早餐,从 她穿着妆容看出,[今天要出门?] [原本打算送你出去,没想到他们会来。] [反正打算出去,我们出去走走,把两个孩子交给他们看管。] [叶琳叶娜很调皮,我不在,他们未必能管得住。] [孩子再调皮,翠茜和凯斯要得管得住,现在学照顾小孩,将来用来照顾自己孩子,顺道可以磨练他们变得更成熟。]卓靖宸过去客厅探问叶琳叶娜,[今天,我要跟你们阿姨出门办重要的事,那些地方很沉闷,也不好玩,可是不去不行,你们想留在这里跟哥哥姐姐玩,还是跟着我们一起去?] [你们留下来跟我们玩,我还有更多好玩的游戏。]卓昊宸加入阵线,努力为卓靖宸促成好事。 [对,这个大哥哥可以扮牛扮马让你们骑。]卓靖茹也想促成这桩好事,难得他们如大家所愿终于在一起,昨晚那招偷偷把行李箱放进车里果然奏效。 [我要留在这里!] [我也要留在这里!] 一对孩子双双举手回答说。 倪舒怀从头到尾在旁静观其变,虽然还没想出卓靖宸想要和她去哪儿,不过已经觉得这四人完全中了他的计。 果然是纵横商界的大商人,使出一些欺诈的手段即能轻而易举地获胜,若是敢与他敌对,下场肯定苦不堪言。 她吃过早餐,他也换好衣服,卓靖茹、卓昊宸、叶琳和叶娜还高高兴兴地送他们,她差不多可以预见回来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情况。卓靖茹和卓昊宸盛意拳拳地替她照顾两个孩子,她只能祈求回来时候还能见到他们不是披头散发的模样。 [第一站去墨尔本大学,接下来的由你来编排行程,那些地方是你平常去的。] [你要去那些地方做些什么?]他想去走走,去的地方却是她平日里去的,好不明白他的用意是什么。 卓靖宸心里喜笑她心思还有单纯,[我要你当向导带我到处走走,还是你在墨尔本有其他地方比你平常去的更熟悉呢?想到去过墨尔本大学之后,还要去哪儿吗?] 原本以为可从卓靖茹那儿打听到她平日里的习惯,可惜徒劳无功,只知她生活里不是工作便是上学了。今日有卓靖茹和卓昊宸帮忙看顾小孩,难得跟她独处的时机。 墨尔本大学是她进修学位的地方,有她生活过的踪迹。她一如在波士顿念大学的日子,又是半工半读修读一个 学位,并且还要经营自己的品牌,建立团队管理memory,卓靖宸从中了解她过往的生活是多么不容易,她所经历过的磨练造就了今天的她。 倪舒怀带他在校园内四处散步,古典建筑与新式的大楼交相辉映,学术气氛浓厚的校区占地辽阔,其实她在这里进修五年并非每处都走过,能带他去多半是她平日会去的地方,以及具备特色的钟楼和方场。 随后两人到皇家植物园游览,这里靠近大学,处于亚拉河岸边,园子面积很大,种植许多古树和花朵,风景优美,空气新鲜,也是她常来休闲的地方,在这里可以尽情享受大自然,她每次来到有种轻松愉悦之感。 走了大半个白天,肚子咕噜咕噜地抗议,难得有接触大自然的机会,他们干脆选在荫凉的大树下野餐,简单的沙拉、牛角包、墨西哥卷饼和咖啡当作是午餐。 [下一站去哪里?] [超市,然后回家,好吗?] 这么快回家?他舍不得就这样结束,[家里有翠茜和凯斯,你不用担心叶琳及叶娜。] [我平常去的地方真的很少,来来去去都是memory和学校。在memory,以前有空中花园,现在多了香草园,迟些日子弄好了,可以开放参观;至于学校是要上课和温习课业;还有超市也是一定要去采购食材和日常用品,偶尔来植物园消磨时间。] [女为悦己者容,常去的是哪里?] [会所,固定去那里做水疗或是芳疗。至于购物,不经常刻意购物,没特别指定哪里,希瑟觉得哪里好就跟她去。我每次到商场都不自觉地模糊了焦点,跑去看别人商品收集资料,害得希瑟常常投诉我不能专心购物。]她除非见客户需要特别端庄,平常上班上课的服饰尽是随性、简单、利落,又不失大方得体。 卓靖宸听得直觉有趣,[常常一个人吗?] 她点头,[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生活,有好多时间可以沉思和发呆,更清楚自己的路要怎么走。] [找个伴商量对策,不是更好一些吗?] 她摇头说,心里向来抗拒这种想法,[一个人是孤单了一些,如果对方与自己想法不同,那么一个人比起两个人的寂寞更辛苦。] [看来你不打算投入一段感情。] [我清楚自己的情况,不适合投入一段感情。] [当局者迷,虽然觉得自己清楚,有的时候却是旁人比 你更了解你自己。]她沉默片刻,忽然意味深长地笑,惹得卓靖宸满脑好奇,[你笑什么?] [能遇上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人,倒也不错。有人可以依靠,自己可以迷迷糊糊地过也是幸福;清醒,反而为难了自己。]她停顿了一下又说,[别说这话题,我们赶紧去超市采购,我有点担心翠茜和凯思应付不来。] 算一算时间,待会儿去趟超市采购,回家的时候差不多是傍晚时分,她想为大家准备晚餐。 ☆、甜蜜时光尽是回味无穷 家里一片乱,叶琳及叶娜活泼乱跳没完没了,玩了整日依然活力充沛;相反地,卓昊宸及卓靖茹疲乏不堪,一个趴在地上喘气,一个躺在沙发休息。 [姐姐,我要吃冰淇淋……] [哥哥,我要吃炸薯条……] 一个孩子吵一个成人,两个成人看着时间,心里拼命祈求卓靖宸和倪舒怀早点回家,实在后悔答应帮忙看顾小孩。 [琳、娜……] [阿姨……]叶琳及叶娜听到是倪舒怀的声音,即刻跑去她面前,[阿姨,我肚子饿了……] [你们两个玩得满身脏,快去洗澡。]倪舒怀伸直头观察后面站着的两人,他们看来无精打采,基本上情况跟她所预料的不差很多。 叶琳及叶娜拔腿跑上楼,轮到他们凑前来,急紧地道别说,[你们终于回来,我们先走了。] [吃过晚饭才走,辛苦你们帮忙看顾她们。]倪舒怀朔。 [对,吃了才走,今晚我也会下厨。]卓靖宸也察觉出他们定是为两个小孩忙昏头。 [好啊!]听见有吃,卓靖茹第一个赞同留下,能吃到倪舒怀的好厨艺已是难得的机会,卓靖宸的厨艺也是一等一的好,今晚的晚餐是他们双剑合璧,她岂能错过这次好机会? [还不赶快离开这里,远离那两个魔童?我们快断气了!]卓靖茹不走,卓昊宸自然走不了,他急忙凑近她耳边抗议道。 [放心,jamie姐回来了,那两个魔童不归我们管,只管吃即可!]卓靖茹这边厢小声说完,另边厢大声回应说,[他也要留下来吃饭。] [你们休息,煮好了才叫你们。]倪舒怀走到了厨房说道,卓靖宸替她围上围裙,将她的长发扎成低马尾。 两人在超市采购时商量好今晚的餐单,彼此都知道自己负责些什么,又该如何辅佐对方,甚有默契地准备满桌佳肴。这里有着如此有趣的画面,卓靖茹和卓昊宸不去休息,反之站在厨房外留意他们的互动,看得不亦乐乎,宛如欣赏着一场爱情浪漫电影。 即便到了吃晚餐,他们也像是一对夫妻,悉心照顾叶琳及叶娜,一家四口和乐融融,幸福美满。 吃过晚餐,卓昊宸与卓靖茹识趣地驱车离开,卓靖宸仍然没走,他要留下替她照料叶琳及叶娜。两个孩子玩闹了整天也都疲倦,晚餐后不久就说要睡觉,当然也是要他给她们睡前讲个故事。 哄她们入睡之后,他同样是到客厅找人,仍是弥漫着那股沁脾入肺、安神舒压的清纯草香,她泡了一壶花茶,放了两个杯子,宣告正等着他来,自己则坐在沙发上看书,另一手拿着笔在书上批注。 卓靖宸放个抱枕在她的盘腿上,毫不客气地睡下去,宛如撒娇的宠物求主人疼惜,这样的举止引起不解,闭合手中的书停止批注,[怎么了?] [这么晚,还忙什么?] [只是睡前阅读的习惯。] [陪我聊天。]她乐意至极,把书和笔放在一旁,随意拨弄他的头发,而他也很享受这般的宠爱,[你快毕业了,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硕士毕业,原本安排在课业上的时间都闲着,memory的经营稳定,按照她的策划顺利发展,而且她也早让曾希瑟交接管理,基本上她空闲了不少时间,她也有了全盘计划,可惜时机尚未到,计划还不能实行,在实行前又不能告诉任何人,目前对谁都必须守口如瓶,[还没计划,休息一阵子才打算。] 按照对她的了解,以为她紧接着进行下一步计划,此刻听她说的话倒是出乎意料,[难得你想偷懒,可是你似乎比别人念了更久才毕业,中途发生了什么事?] [去年生了一场病,休学一年。]那时候她开始让曾希瑟代替处理更多职务,也要曾希瑟更熟悉运作,好让她能够在今年把工作时间减少,分配至学业上,以及她的最后计划。 他眉头深锁,[病得很严重吗?生了什么大病?] [不严重,想趁机偷懒。]那年她隐瞒众人,入住悉尼医院静养了大半年。 [既然现在也想偷懒,不如我们去一趟旅行,你觉得去大堡礁潜水,好吗?]他心血来潮,很想两人去一趟旅行。 [旅行,恐怕是不行,我想把时间集中在memory,而且我好久没有潜水,生疏了许多。]她不忍心拒绝,却又能不拒绝。自从经历过西巴丹岛的意外,她被迫放弃喜爱的潜水了,[你这些年经常去潜水?] [没有,一直没找到心意的伙伴,干脆不潜水了。] [还有打冰上曲棍球吗?] [也没有,球队已经解散,偶尔只是回去诺亚客串玩玩。] 倪舒怀轻轻地把手按在他胸口,记得布莱恩说过他在球赛上出过意外,两节肋骨断了,三节肋骨裂了,就算即时动手术和治疗,他以后都不能再上 场进行激烈的比赛,以及高负荷量的练习,[那时候,你一定疼死了。] [你说什么?]他没听懂她指的是哪个时候。 [身子是你的,偶尔客串玩玩也要小心。] [知道。]他很开心她依然如此关心他,紧握着她的手回想起今天的点点滴滴,特别是在超市采购时,令他非常怀念以前她当家务助理的日子里经常陪她去超市采购,那段平凡普通的相处却是最能打动他的心,[自从进入恩尔斯,我没再像今天这样去超市采购了,慢慢地选,选到合适的为止。婶婶照奶奶的意思,安排一个管家去打理我生活上的细节,能像今天亲自下厨的机会也没有。] [恩尔斯的业务繁多,你肯定忙得没日没夜。如果没有安排人打理你的生活细节,恐怕你是三餐都没吃好。] [也许家里没有一个人等着我回家,就算忙得夜不归家也无所谓,所以才让秘书和助理都把日程排得紧密。一间大房子只有我一人,空空荡荡的感觉不好受。] [事业有成,奶奶没对你催婚吗?] [有,经常安排相亲,不过没有一次成功。] [因为你眼光高?] [因为我心里已经放不进其他女人,小坏蛋……]他抬起头看她,发现她正在揉着太阳穴,即刻起身看她,[头又疼了?] 他如同昨夜那般捏松双肩,揉太阳穴舒缓她的头疼,[经常头疼吗?有没有找过医生仔细检查?] 其实打从他躺下她腿上,她心跳加速就已经开始头疼,隐忍到此刻承受不住了,[有,老毛病。] 当然不能瞒着说没有,否则卓靖宸一定把她抓进医院找医生仔细做检查,那么她这些年尽力隐瞒的秘密便会功亏一篑。 [医生说些什么?给你建议什么?] [多注意身子,多静养休息,建议的只能是这些。]医生对她的建议,她能说出口只有这些。 [你要找个人照顾你,而且这个人还要能管制你。] [岂不是自讨苦吃,找人侵犯我人身自由?] [在你病好之前,人身自由就必须由别人掌控。谁叫你不乖,整日违背医生的叮嘱,全把时间放在工作和课业?实在让自己太操劳!从现在开始,我不介意辛苦一些管制你。] 她拿下他揉着太阳穴的双手,[我好些了,谢谢你,现在听医生的话去静养休息,晚安。] 正当她站起身跑到楼梯口,卓靖宸赶上她步伐,在楼梯口扯她进怀里,然后双手横抱起她,却又故意松手吓唬她抱紧自己的脖子,还要笑得邪恶地说,[我的小坏蛋是该睡了,跟你讲个睡前小故事。] [我……]她脑袋被吓得一片空白,奇怪的是这次心跳加速居然没有感到头疼剧烈。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横放在床上,帮她盖被,亲吻额头,柔声细语地说,[睡前故事留着下次才说,小坏蛋,晚安。] 他才能有下一次的借口。 [老板,你也睡吧!] [我已经不是雇佣你打动的老板,为什么还叫我老板?] 倪舒怀一声呼唤的老板,包含着自己对他深重的倾慕、崇高的敬意和至诚的感恩,是一位对她极具影响力的生命导师,可惜这份情怀只能藏在心里不能说。 见她深思不语,他伸手抚平她紧锁的眉头,[别想了,想太多,难入睡。] [你也睡吧!] 他关上灯,藉由外面照射进来的月光看见她,临走前还要多一次亲吻她额头。恋恋不舍地离开。 她目送他离开,目光游移至窗外,很快又结束了一天,他们还能相处的日子不多了,估摸这次天亮之后,他真的必须离开了,大家该是时候回到各自原本的生活,也是必须回到各自原本的生活,因为她的病情越来越不妥了。 当年在西巴丹岛发生意外,脑部受过严重撞击,虽然及时做过导管手术取出血块,但是那时面对医疗设备贫乏,血块根本无法完全取出。 她去年忽然发病是由残留的血块出现移动,在今年医生发现她脑部开始退化,建议她赶紧动手术…… [我还可以拖延多久?] [保守估计不超过六个月,越快动手术对你康复越好,时间拖延太久风险也会越高,你会有生命危险,甚至即时死亡。] [手术后,我可能不会像手术前那样神智清醒,所以一定要在手术前争取时间将所有事安排妥当。另外,我要求手术前签署dnr。] [dnr是拒绝心脏复苏术协议,虽然病人可能在手术会出现心跳停止或呼吸停止的状况,但是你要考虑清楚一旦签署这个协议,即使你愿意动手术也等于放弃自己。] [每个开脑手术存在着风险,最悲惨的结果并非死亡,而是手术后我成为家人的负担,手术后我可能会昏迷、瘫痪 、失忆,不但需要依靠他人打理我的生活,我家人看到我这种的情况也只有痛苦。] 与其留下痛苦,还不如早早了断,她别无选择。 ☆、渴望随我心却无法真随心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倪慕怀和姐夫从纽西兰度蜜月归来墨尔本,妈妈也从老家专程跑来,甚至还有舅舅也从悉尼过来一趟,齐聚一堂见证倪舒怀的大日子。 六年前远赴波士顿念书,她错过一次毕业典礼,六年后在墨尔本深造,这回的毕业典礼变成是家人万众期待的大事,他们都比主角更紧张,一早送她去大学在典礼开始前做准备。 披上毕业袍,距离毕业典礼正式开始前有一些时间,家人纷纷拉着她拍照留念。 学校风景优美,到处找个角落拍照都美得像明信片,他们难逢机会参观校园,当然不放过拍照的机会,你舒怀拍着拍着就慢慢退下镜头,躲到一边发呆。 [阿姨、阿姨……]叶琳叶娜想找她玩,凑前来喊了她很多次。 [阿姨心情烦,去陪外婆和舅公拍照。]孩子的妈妈倪慕怀见她没反应,走过来解围说,她发现她的魂魄飞走,轻轻喉咙地轻声呼唤,[小坏、蛋……] 这招学着卓靖宸喊她小坏蛋果然有效,立刻把她的魂魄召唤回来。 当倪舒怀回过神,发现倪慕怀偷笑,方知自己被她作弄,[姐,你搞什么?] [既然想念人家,为什么不邀请他出席你的毕业典礼?]倪慕怀从两个女儿得知这阵子有个叔叔帮忙阿姨照顾她们,后来又从曾希瑟打听,方知那位叔叔竟是卓靖宸,简直是乐不可言,更意外知道了卓靖茹与卓靖宸的兄妹关系,而且还是memory的职员。她和曾希瑟都有同感,直觉得倪舒怀跟卓靖宸非常有缘。 算一算,卓靖宸已经离开了五天,倪舒怀每天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 [只是一场毕业典礼,他有他的生活,时间到了就要走。] [时间到了也会回来。对的人不像毕业典礼,六年前错过一次,再念个学位就有下一次,或者再念个博士还有多一次毕业典礼;可是对的人错过一次就不会有下一次。现在爱神眷顾你,所以多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放弃,连上帝都打救不了你。]倪慕怀的心情如同皇帝不急太监急,妹妹的终身大事也是家里万众期待的大事。 [我能放得了,对我来说不是坏事,只是对方不肯放手。]倪舒怀此刻觉得最难搞定的部分竟是卓靖宸。 [你就这么想terence放弃你吗?] 倪舒怀无言以对,她还没把实情告知倪慕怀,所以理解姐姐的着急。 自从卓靖宸离开她,她试着为自己动手术后的生活做出预算和策划,想来想去都离不开倪慕怀。想到自己出事,家中最难熬的除了妈妈,姐姐的担子更是沉重。 [时间差不多。]这时妈妈走过来替她戴好放帽,心感欣慰地打量小女儿, 倪舒怀牵着妈妈走去礼堂前,那里聚集其他的毕业生与家长。很多国际学生的家长不辞劳苦来到这里参加典礼,为寒窗苦读熬出了头的孩子开心,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的笑脸。 相识的男女同学成群结队走来,倪舒怀加入他们队伍中先进入礼堂,家人凭着邀请函入场。由于典礼庄重,禁止十二岁孩童进入会场,因此叶琳及叶娜随姐夫在外等候。 整个典礼,既严肃又古板,然而对每位毕业生包含重大的意义,倪舒怀带领队伍,最先上台从司法官接获毕业证书,并以一级药理学硕士结业,回想起过去苦熬出来的成果,真是万分感慨。 约莫两个小时的毕业典礼结束,倪舒怀与同学步出礼堂外,她见到曾希瑟、费奇帕克、卓靖茹、塞斯、谭维和隽巧儿的来临,接受他们献上的祝福花束,笑容可掬地合照留念。 倪慕怀回合了姐夫和孩子,带着妈妈和舅舅走来找她,他们再一次拍全家福,这次多了一张毕业证书。 [小坏,你看那里……]倪慕怀受惊吓地说。 不论是她身旁的家人,或是围绕着她的朋友们也同样受惊吓,屏息敛气地望着卓靖宸由远走至她面前。 [congrattion!]卓靖宸同时献上一束三色绣球花花束,寓意她迈开希望的人生。 倪舒怀愣了,没想到他竟然会来,甚至还把昔日的工作团全员和多年不见的林菲思也带来,这场毕业典礼也是他们所期待的。 她无法控制心情激昂起来,扑入他怀里用尽全身力气去拥抱,感谢他在这时刻的出现,感谢他带给她最美好的一切。 围绕他们的家人亲友纷纷鼓掌与喝彩,期待着他们拥有美好的将来。 [拍张照片。]卓靖宸说道。曾经错过一次,他不愿再错过一次,能够亲眼见证她披着毕业袍、戴上方帽的样子是他毕生的荣幸,当然要利用科技留下美好的时刻。 两人齐肩并排地拍了几张,倪舒怀是主角,她站在原地不动,其他人陆续融入当中拍照,一下子拍下不少,后来她同届毕业的同学也成群结队过来凑合拍照。 [jamie,我们跟你拍吧!]其中一个戴着黑色粗眶的书呆男生说道,带着几个男同学过来,全是倪舒怀认识的男同学。 倪舒怀没反对,随和地跟他们拍照。卓靖茹和卓靖宸凑合站在不远处,她目睹此刻情景不禁摇头,[哥,你可惨了!] [什么惨?]他不明地问。 [站在你面前的那五个男生是你的情敌,每个都曾经追求jamie姐,特别站在左边那个是最疯狂的,到现在未放弃过。你以一敌五,情势不妙,还不惨吗?] [你也会说,是曾经,那么说现在没有一个打动她芳心,就算是最疯狂的那个,现在不得不放弃了。] [你有什么好对策?] [跟我来。]卓靖宸带着卓靖茹插入这群男生当中。 卓靖茹赶紧拉走她说,[jamie姐,我们去那边拍照,那边风景比较美。] 其他人见状,跟随她们去其他地方拍照,似乎有默契地为卓靖宸打个照应,不让倪舒怀察觉半分不妥。 [翠茜,他怎么了?]倪舒怀察觉卓靖宸对那群男同学充满敌意。 [没事,男人和男人之间交流。]倪慕怀帮忙掩饰,她喜欢卓靖茹的机灵。 [你是jamie的谁?]那个书呆男生问道,跟其他人一样感觉卓靖宸来者不善。 [我是jamie的未婚夫,敝姓卓,任职恩尔斯首席执行长。]让人带走倪舒怀,卓靖宸简直是无后顾之忧对付这群围绕倪舒怀的苍蝇。 [莫非你是terencecho?]另一个护花使者问。 [正是在下。]既然有人认识他,用不着他多此一举介绍自己。 [我没听说jamie提起你。]那个书呆男生是最疯狂的护花使者,他不相信卓靖宸的话。 [小坏蛋向来低调,跟她熟悉的朋友都知道她不喜欢向外人提及自己的事,所以你们不曾听她提起我。]卓靖宸这番话不必打草稿,因为这就是他所认识的倪舒怀。 [小坏蛋?]那个书呆男生听他呼喊得倪舒怀亲密,心里不是滋味。 [小坏蛋是我对她的昵称,她很喜欢我这样呼叫,其他人这样叫她,她反而觉得恶心。我未婚妻承蒙你们照顾,我代表她谢谢你们。] 可是他始终未能相信卓靖宸的话,鲁莽地冲去倪舒怀面前问个清楚,[ja mie,你什么时候订婚?] 订婚?倪舒怀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也不懂自己何时订婚了,直到目睹卓靖宸尾随过来,满脸邪恶的笑意,她猜到这是他的恶作剧。 她一直摆脱不了这个人,看来可以将计就计,[事情来得突然,我还没有告诉其他同学,等婚期确认,我才会说。请你暂时保守秘密,我想给大家惊喜。] [你真的订婚了?]他一再确认这个晴天霹雳地消息,瞧见倪舒怀点头,心情跌入万丈深渊,他深信倪舒怀不说谎,唯有献上祝福,[恭喜你。] [谢谢。]她与卓靖宸同流合污,撒下这种谎言,心里很愧疚。自己是过来人,她也清楚对方的苦楚,深知这句祝福其实很难说出口,因而更加愧疚了。 *--*--*我是分割线*--*--*--*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天地,未成婚族群有自己的夜生活。 为了不打扰符合这项条件的人群,妈妈和舅舅选择回家叙旧,至于成立家庭的倪慕怀和姐夫带孩子回家共天伦之乐。 夜幕降临时分,一群人藉由庆祝倪舒怀毕业和叙旧的目的到当地情调极好的法式餐厅聚餐,其实除了女主角,其他人都背负一个重要的任务。 正餐吃完,侍者们拿走碗盘,陆续送上甜品,每份甜点皆被银盖覆盖以营造神秘,曾希瑟的甜品是刻意最后送上的。大家一起掀开银盖,她惊觉自己那份甜品与众不同,唯独她的那份有玫瑰花装饰,一度以为这些摆放在碟上做装饰的玫瑰花可以食用的甜品,惊叹这家餐厅的厨师把玫瑰花做得逼真,事实上那些是真的玫瑰花。 碟子中央有一个小碗,碗中央有一颗闭合着巧克力花球,费奇帕克替她将奶油倒入碗中,看着一片片的巧克力花瓣绽开,即时出现了一枚闪亮的钻戒,同桌的好友随即拍手,只有曾希瑟依旧懵懂不清楚状况,直到费奇帕克拿起这枚钻戒,接过侍者递来的一百零八枝玫瑰花,她终于惊觉到是怎么一回事。 [曾希瑟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其他客人目睹这一幕求婚,也加入其中助兴。 此时此刻,曾希瑟非常感动,她清楚费奇帕克的性格内敛,之前跨越大步主动追求她,厚着脸皮找寻各种借口搬进她家同住,现在又要他当众求婚,可见他鼓起了很多的勇气,[yes,ido!] 目击费奇帕克把钻戒套进她无名指上,一群朋友和侍者届时拉 开响炮,五彩缤纷的花采从天而降,喝彩求婚成功,当场没有谁不为他们感到开心。 然而身在其中的倪舒怀因心情过于振兴,头疼一触即发,卓靖宸整天伴着她左右,她稍有不适即刻发现,[小坏蛋,你怎样了?] [我想去外面休息。]头疼令她痛苦万分,无法再为这对好朋友、好伙伴尽兴,为了不让更多人察觉她不妥,避免搞砸了这场求婚,她只好拜托卓靖宸把她带走到餐厅外,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 卓靖宸再给她按摩舒缓头疼,[去医院做个检查。] 倪舒怀握住他的手,[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把整瓶玻璃瓶丢向我的头,那时也像现在一样逼我进院检查。] 在波士顿求学的那两年是她人生中非常怀念的时光,她并不想忘记,害怕手术之后会忘记这些,害怕卓靖宸遇上没有记忆的她、又或者瘫痪的她。自从重遇他,心里产生了许多莫名的害怕,爱着一个人总会伴随莫名的战战兢兢,害怕他受伤害。 [那时我无心之失,记得你始终坚持不要,说你姐姐来波士顿找你,必须马上回家。] [你还特地送我回家,将这件事告诉我姐姐,吓得她可不轻。其实我没事,不用进院检查。]这一次,她更是不要当着他的面进院。 [我觉得你的偏头疼不像是普通的老毛病,你是否受过什么重伤?还是你小时候大病一场之后留下的病?] 经他一提,她想起也找过uttar,得知她九岁那年的经历,[我找到uttar,小时候那位在巴厘岛跟我投缘的巫医师。见过他之后,我记起九岁那年发生过的事情,也知道你曾经找过他询问关于我的事。] [真的?你想起了!]他期待她恢复记忆很久,[是,我知道那些村民因我而迁怒在你身上,硬要对你执行私刑,你虽然逃过一劫,可却大病一场,自此有偏头疼,至今仍然带给你痛苦。] 以为小时候遗留下的偏头疼习惯造成她现在不时地头疼发作。 倪舒怀听出他语气里满是愧疚,[我没事,每年定期做身体检查,医生说我情况良好。每个人命里有注定的福祸,你不必介怀。] 他怎能不介怀呢?对她造成的伤害是永远都无法补偿的。 忽然觉得他沉静下来,倪舒怀转头望着他凝视着自己,[你想着什么?] [想着你今天毕业,下一个人生目标是什么?见到帕克和希瑟求 婚,也想结婚吗?] [不敢想。]结婚离她遥不可及,以她的情况而言即便找到对的人,她也不可能实现这个目标。 [为什么?害怕婚姻?] 她不否认地点头,[婚姻不但是身份的证明,更是永恒的承诺,承诺是双方的,当承诺实现不了便是无尽的伤害。] 对,他记得她还说过那番话…… 你可以是王子,当你继承了恩尔斯,你需要能够陪你走下去的女人,需要分担你重任的女人,但是那个人…… 也记得她还说过,人活在现实就得面对现实,我早被现实打败…… 那时,她到底在抗拒着什么? 现在,她又为了什么一直抗拒他? ☆、来不及道别从此是永别 毕业典礼之后,倪舒怀将重心完全投入到memory。其实她并没有考虑修读博士,只是她之前用来逃避卓靖宸的借口。时间一直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她必须争取时间完成最后一件事。 送妈妈回老家,几天后转飞去美国纽约出差,巡视memory的海外业务。这趟难得来到美国,当然趁着周休二日去波士顿,顺道回诺亚走走,也去了卓靖宸的旧址。 记得最后去过那里正值他与科莱斯莱特交战期间,自她经历那场爆炸就不曾再来过,现在那里变成一块杂草丛生的废墟,满目凄凉荒芜。尽管多年以后,旧的房子被炸毁,新的房子没建起,看出卓靖宸不打算在这块土地上重建家园。 她对那栋房子的记忆犹新,还记得哪个位置是厨房、工作室、客厅、花园,哪个位置又是前门和后门,那里充满她生涯里迄今最美好回忆,然而敌不过一颗炸弹的威力,如今只剩下残骸,如她手里剩下的的铃铛骸骨…… 这时,口袋的手机响得格外震耳,曾希瑟拨来这通越洋电话将她拉回现实。 (jamie,我接到terence秘书打来的电话,她说执行长想改变与memory将来合作方案。) [实情是怎样的?] (恩尔斯的人说,希望你亲自到他们纽约的总部会见执行长。实情如何,只有等到你们会面才谈。) 她听出曾希瑟的语气紧迫,想必以为第一次安排给恩尔斯旗下饭店的货品出现问题,毕竟两家企业是第一次合作,她或多或少都紧张。 这次安排到纽约出差,倪舒怀过来亲自负责交接货品给恩尔斯。在所有货品发给恩尔斯前,她慎重检查过,确认没有问题才转交出去,按理说是没有问题的,[你的安排没出错,供应给恩尔斯的货品没问题,我会过去和他们会面了解详情。] (拜托你了!) [没事的。]倪舒怀安抚说,觉得卓靖宸突发奇想改变合作方案有些蹊跷。她原本打算从波斯顿离开,此时恩尔斯忽然要求会见,她必须回去纽约,逗留美国的时间也拖长了。 由曾希瑟向恩尔斯确认会面的日期、时间与地点,她复返纽约隔日上午,准时抵达恩尔斯企业大楼。当天到保安处做登记,卓靖宸的华籍秘书经由保安人员通传,不一会儿便到大堂接待她上楼,她主动地介绍自己叫绮丽。作为一位秘书,她很专业。 通过直通电梯在三分钟内抵达大楼顶层,踏 出电梯,她看见另一位欧籍金发碧眼的秘书在玄关处接听电话,绮丽带她入内,又说道,[执行长正在隔壁会议室开会,请先到里面就坐。] 她跨越一道门进去,卓靖宸的办公室很宽敞,大片落地玻璃窗收尽纽约现代先进的风景,那位金发碧眼的秘书送来茶点说,[倪小姐,你好,我是凯莉。执行长即将结束会议,请稍等,这是执行长要给你过目的文件。] 倪舒怀接过凯莉递来的文件,原以为关系着待会儿洽谈的内容,殊不知里面居然是绮丽、凯莉、薇尔玛、温和韦伯,每张履历表还很贴心地标注他们的职位。 她记得当年薇尔玛在巴厘岛接待过她的人,[文件似乎搞错了。] [没有错,这是执行长给你过目的文件。]凯莉回道。 [里面是你们的……履历表。]倪舒怀还是不太相信一个国际大集团会向外人披露职员的资料。如果是真的,那么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这个没错,确实是执行长要给你过目的。]绮丽附和道。 [执行长总共有几位秘书和特助?] [一共有三位秘书和两位特助,另外一位秘书薇尔玛请产假,她正在休假中。至于特助方面,温和韦伯都在会议中。] 绮丽解释得很清楚,令倪舒怀相当惊讶,想不到卓靖宸的秘书会认真回答她无聊的问题。 [倪小姐,请问还有什么问题?]绮丽说道。 [没有了,谢谢你们。] [请稍等,执行长即将结束会议。]凯莉说。 她们准备转身出去,倪舒怀喊道,[等等,这里是卓执行长的办公地方,有不少恩尔斯最高机密。让我独自留在这里,妥当吗?] [执行长说过接待你时必须如同上任执行长、执行长夫人与卓老夫人的待遇,也吩咐我们放心将你带到这里等候。] 倪舒怀不禁怀疑他要求会面,真的是洽谈合作的事吗? [你来了,给你介绍,他们是我的特助,温和韦伯,她们是我的秘书,你应该也看过他们的履历。]卓靖宸替她仔细介绍认识。 韦伯和温皆是一身笔挺的西装,各有各的风格,韦伯穿得英俊挺拔,温则是中性打扮,遮掩女性的娇柔温婉,一头帅气短发刻画出中性打扮;至于绮丽和凯莉都是端庄大方的洋装,一个是温柔婉约,另一个是稳重利落。 [全看了。 ] [你们下去办事。]卓靖宸让他们走后又说,[觉得我那四位女助手如何?] 四位女助手,三位女秘书和一位女特助。 [很好。] [好在哪里?] [出自名校,一级荣誉毕业,能够成为你的助手,能力、实力和智力想必相当好。] [除了这些?] [外貌条件也出色,随便挑个都可以陪你出门应酬。]她开始觉得醉翁之意不在酒,卓靖宸并非要她来洽谈合作,[你要我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六年前在巴厘岛,你说过当我继承恩尔斯,需要能够陪我走下去的女人、需要分担我重任的女人,我可以告诉你,那些女人可以是我的特助和秘书,但绝非是我爱的,更不会是我卓靖宸的妻子。]他笑得出其不意,害怕她逃,所以紧握住她双手,[我想你知道,我卓靖宸妻子的不二人选是你。] 语气极其霸道,不容他人质疑。他们对视良久,他继续说,[太震惊了?你可以慢慢接受。] [为了吓唬我,你的目的达到了。]她试图抽回双手,可惜失败。 [你曾经回去在波士顿的旧址,如果不是心里还惦记,你不会回去看看,其实你心里有我,不曾放下我。] 他怎么知道?[你派人跟踪我!] [我一直在后面跟着你,原本想想跟你去波士顿玩玩。]她来美国,他不能不懂她的行程,为了不打扰她,他完全遵照她的行程进行,直到最后才现身,[你一直很了解我,清楚我对你不是玩玩的。] 倪舒怀就是太害怕他认真,如果今天他想玩弄感情,她可以不计取舍地跟他玩玩,任性地满足自己曾经想过的奢望,等到她动手术前分开也没有后顾之忧,然而真实情况不如想象。 [你害怕什么?]卓靖宸伸手捂住她的脸庞,不想她独自承受。 面对他的提问,倪舒怀无言以对,思索着此时该怎么脱离他手掌,对付他可不能硬碰硬,只能智取。 忽然手机响起,响得很寻常,可惜荧幕上出现席琳的名字,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一接听就听见对方哭哭啼啼,连她对面的卓靖茹也能听到席琳的哭声,[席琳,你怎么了?] (卢卡斯、卢卡斯他今早走了……) 卢卡斯今早走了…… 顿时脑袋一片空白,受到太大的震惊, 全身力气被抽空,虚脱地倒坐在地上。对于卢卡斯走到这一天,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心理准备,因为她不敢想象。 卓靖宸立即扶起她,他也听见了席琳说的话,纵使他不认识卢卡斯,却也觉得这个消息非常很震撼! *--*--*我是分割线*--*--*--* 当天,卓靖宸安排私人专机送她回去吉隆坡,陪同她出席丧礼,想起自己在西巴丹岛与卢卡斯有过一面之缘,记得那年带她去西巴丹岛潜水的人是他。 丧礼后,卢卡斯的遗体送去火化,席琳由他弟弟、倪舒怀和卓靖宸的陪伴下带着骨灰前往热浪岛,代替他父母完成他最后的遗愿。 热浪岛上有卢卡斯与弟弟共同经营的小型度假村,员工们获知他逝世的消息都难过,他们在度假村里举办哀悼会哀悼他。 平常雨季,度假村本就不会开放。刚巧雨季刚过,只让员工们回来筹备今年的度假旺季,尚未开放给游客,在这时候举办哀悼会并不会受到外人的打扰。 在海岛的第二天,哀悼会结束后,倪舒怀和卢卡斯的弟弟陪伴席琳出海,将骨灰随风飘洒在海浪上,这是卢卡斯的遗愿,希望离开人间后回到自己喜爱的海上和一手建立的度假村。 [卢卡斯,你安息吧!我、一定会好好地过、好好地活下去!]席琳对大海呐喊,她完全崩溃了,倪舒怀在旁守护着她,让她放纵地大哭一场,任谁听见席琳的呐喊都必然心碎。 她不哭,是撑不下去,宣泄以后就会重新找到活下去的目标,犹如一杯水,满了会溢出来,倒空杯内的水方能注入新的水源。 在海岛的第三天,倪舒怀继续陪伴席琳,这次是收拾卢卡斯在度假村的遗物。她经历过这种过程,小时候跟妈妈、姐姐收拾爸爸的遗物,非常理解席琳在这个过程所承受的痛苦和煎熬,眼泪是流干了又再流,就算哭得红肿疼痛还是停不下来。 到了第四天,席琳趁着倪舒怀跟卢卡斯的弟弟在厨房帮忙晚餐,感谢大家为卢卡斯的后事伸出援手,她找上卓靖宸。 [这是卢卡斯留给你的信,他住院期间想了很久,不懂如何才能把信交给你。原本想透过jamie交给你,可是怕她觉得唐突,中途可能被她拦截,这封信到不了你手里;想过要寄给你,可是没有你的资料,也怕寄失,没想到你会出现在他丧礼。]也许是他在天之灵,冥冥中安排了这一切,[请你务必看完这封信,关系着你和jam ie的未来。] [谢谢你。]卓靖宸必须感谢她和卢卡斯的帮忙,虽然心存疑惑,他还是找到安静的地方阅读整封信。 terence: 我想你一定觉得唐突为什么写这封信给你,这个秘密在我心里隐藏了好多年,一直很想告诉你一个关于jamie永远不想你知道的真相。作为朋友,我应该为她守住这个秘密,但我希望她能幸福,这是我应该为她肩负的责任。 六年前,我带jamie去西巴丹岛潜水,寻找一批沉没海底的出土文物。记得你来找她的那天尝试带她走,可是最后你没有。至今我仍然在想,如果你那时坚决带走她,今天你们的结局就会不同。 在你到来的前一天,jamie预测到可能会有大风暴,但其他队友认为不可能,他们宁愿选择相信气象局的数据。她不放心所以跟着去,努力劝服大家一定要赶在大风暴前夕离开。当我们赶在大风暴来临前就快结束海底搜寻,其中一位队友发生意外,受困在沉船中,推迟我们回程。 jamie潜到海底救出那人时,大风暴已经来临。她刚回到船上,船只摇晃得太厉害,一时没抓稳整个人掉进海里,头部撞击到暗礁导致出血,遇上大风暴导致通讯器失灵,大家只能到附近港湾避风,等大风暴过去,通讯器恢复过来,我们立刻求救,尽快送她去医院。 医生立即为她输血和动手术,但面对医疗技术贫乏,残留着一块血块在她脑部的危险区域,当时没有一个医生敢冒险动这个手术,她在医院昏迷了几天,虽然平安无事地苏醒,但从此留下头疼的后遗症,依靠药物止痛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起初她痛得死去活来,没有人帮得了她,我们在旁边看着觉得好心疼。 出院后,我们回到岛上,偏偏你早一步离开。后来知道你在巴厘岛向她提出交往,即使她不肯说出拒绝的原因,不过不难猜出她的苦衷是因为那次意外留下后遗症,害怕成为你的负担。 随后,她想方设法去悉尼,隐瞒家人进院检查,医生告知她可以无须动手术,血块已经移动至较安全区域,不会对她造成即时的危险,但以后还是要带着这个痛苦走下去,血块有可能回到原本的位置,伴随突发死亡的可能性。 她不得已放弃喜欢的潜水,担心潜水时会突然头疼发作。别看她现在总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其实有言不由衷的痛苦,情绪激动、太开心或是太伤心都可以轻易引发头疼,她必须保持心如止水才能减少头疼发 作。 我的人生即将走完了,决定告诉你所有,这是我最后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不愿意看见她继续折磨自己,请你相信她真心爱你,却无法对你表达,这对她而言非常痛苦。 她很独立有主见,心里也渴望有人可以依靠,但很矛盾地讨厌给别人带来麻烦,她害怕自己的头疼会带给你麻烦,拒绝你提出的交往也是不得已,希望你能谅解她,相信她的善良,也希望你得知真相后懂得把握机会,因为这个机会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拥有的,好好珍惜你和她之间难得的缘分。 卢卡斯上 信封里不仅留下卢卡斯遗留人间的最后一封书信,还有一张手机记忆卡。加上这张记忆卡中的录音,他瞬间想通了好多事,终于理解她心里的恐惧。 倪舒怀,不仅是小坏蛋,还是名副其实的大傻瓜! 更是咒骂自己蠢,恨怒自己没有多为她着想,却处处逼着她、难为她! [老板……]倪舒怀煮好晚餐后走来叫他。 卓靖宸为了不让她发现蹊跷,故作镇定地转身,[什么事?] [晚餐准备好了。] 他弯起嘴角,紧握她的手走去食堂,[走,我们去吃饭。] 晚餐后,太阳开始浸泡海里,蓝天白云染上红霞,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卓靖宸没有放开她的手,两人成双成对地赤脚漫步在沙滩上,细腻白沙留下他们双双对对的脚印。 看见那些脚印,倪舒怀心生无限感叹,[卢卡斯刚过世,我想留下陪席琳,再多两个星期是旺季,我想留下帮忙打理。这里通讯遇上雨天会变差,不方便你与外界联系。这几天你在这里,外面应该有很多事等着你决策,你先离开,我出去后再联系你。] [真的吗?你还会联系我吗?]他确实该出去处理正事,但怕像上次离开了,她又会出意外,[我两个星期后来接你走,好吗?] [办完这里的事,我得回去墨尔本,回去后给你留言报平个安,不必担心我。] 他怎能不担心?尤其得知她受过重伤,[我想送你回去墨尔本。] [你从纽约一路陪我走到这里已经辛苦,再送我回去墨尔本才回纽约,路途更是遥远,身体更疲劳。不仅你担心我,我也担心你,别送来送去,互相报个平安,让大家都安心。] [好,照你说的办,我不亲自送你,我让我的人送你 回去墨尔本。小坏蛋,记得三餐定时,多休息,头疼了要吃药。]她言之有理,卓靖宸懂她心系他,可他不能完全由着她自己回去,只好做此安排。 ☆、没有不放手的坚持 卓靖宸先离开热浪岛,回到那个需要他的企业帝国;倪舒怀逗留岛上,帮助重整度假村。 每年,热浪岛在十月后至翌年一月是气候雨季,二月开始逐渐转晴,度假村只能在三至十月营业,在开始营业前必须收拾与重建气候雨季后所带来的摧毁。 度假村还没开放前,从去年开始接收许多顾客的预订,大部分是熟客和熟客介绍的新客。 热浪岛有两部分,其中一部分是卢卡斯经营的度假村,设备虽然不及岛屿另一部分度假饭店的豪华,却有独享着蓝天白云、海阔天空的宁静,这里就是她高中毕业后选择来度假打工的理由。 乡村朴素设计风格的度假村是卢卡斯经营度假村的理念,朴实舒服,回归自然,提供价廉物美的度假享受,在朴素的度假村也能有三星级的待遇,深受顾客的喜爱。 席琳忙忙碌碌了十二天,日出而作,日落都不想停下休息,她不愿意再花时间忧伤,秉承卢卡斯的经营理念,为他曾经的努力和用心在度假村做出更多的建设和计划。 第十三天,她终于肯停顿下来。度假村的事宜全部安排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有要等明天的顾客上门就能开始营业。 倪舒怀也忙到最后,来到食堂吹风散闷气,舒展身心,松松筋骨。席琳端来咖啡,见到她的样子觉得好笑,卢卡斯逝世了这么多天后,倪舒怀第一次见到她笑了。 今天,她们终于有机会坐下来闲聊。 [jamie,记得你以前都不喝咖啡,甚至不喜欢咖啡的味道,怎么这段期间每天见你喝了?已经下午了,现在还喝咖啡,晚上能睡吗?]席琳关心问。 倪舒怀停下倒咖啡,直接品尝咖啡一小口,[对,我以前的确不喝咖啡,因为怕苦,甚至闻咖啡味闻久了感觉恶心。大概是那次从波士顿回去纽约,我开始喝咖啡,从放奶到不放奶,从放糖到不放糖,还可以越喝越苦。] 那次奔回纽约,她休息不足,精神不佳,尝试用咖啡提神。后来回到老家,舟车劳顿一番,这阵子也劳碌不减,靠着咖啡提神,意外发现咖啡可以减轻她的头疼,它比止痛药来得好,吃了不会沉睡不醒,所以喝咖啡喝得越来越凶,越来越苦了。 她自嘲,[人就是这么奇怪,喜欢自讨苦吃。好多事明明可以有很好的选择,偏偏喜欢做出辛苦的选择。] 倪舒怀这番话勾起席琳的回忆,[卢卡斯知道自己胃癌复发后,曾向我 提出分手,他心里也承受着很大的痛苦。他离开确实给我很大的打击,陪伴他最后的日子也很辛苦,但是我从来不后悔,如果没有那些苦,我心里留下的就是遗憾。 他不仅是我的痛苦,也是我的快乐,就像苦口良药,虽然苦,其实是好的,他带给我好多领悟,虽然我们无法携手走到最后,至少我们曾经有过的短暂回忆都是永恒的。 jamie,我没事了,心情也到了该收拾的时候。谢谢这段时间陪着我走过,我很开心这辈子认识你这位朋友。] [这不像平时的你,怎么说那么多感性的话?] [经历过卢卡斯的人生,心里有很多感触。不用再陪我,你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就回去。]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会暂时留下帮忙打理度假村,这里有许多卢卡斯足迹,想留下慢慢去发掘出来,我根本不能忘记他。卢卡斯将他名下的度假村股份转给我,我想还给他弟弟,毕竟我和他不是夫妻,也没为他做过什么,受之有愧。] [如果卢卡斯听见肯定气死,怎么会觉得自己没为他做过什么?你有想过回来memory吗?]倪舒怀心知自己即将退下,她希望多一些人才辅助曾希瑟。 [我离开这么久,回去的话……] 倪舒怀打住她推辞,[希瑟前日跟我通电话,她觉得我的提议很好,也希望你能回来。不必急于一时回答我,将来我不在,你也可以回答希瑟,她知道这件事。] [将来你怎么会不在?]席琳不明地问,[莫非你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和terence有发展的机会?] 她曾经跟跟随倪舒怀、曾希瑟一起为memory打拼,听说过她和卓靖宸在波士顿的故事,但她和曾希瑟都不晓得他们在巴厘岛的故事,所以在席琳脑海里,单纯觉得他们这段感情拖拉太久。 [机会过了就很难再有。你也知道的,机会只给准备好的人。我看出你对他也是有心,你们应该还差一步就可以在一起。] 可惜倪舒怀并没有准备好,也不想去准备。确实有不少人认为他们应该在一起,事实是他们无法在一起。 她别开脸望去海滩,让海风吹走她的悲伤、她的眼泪,[差的是多少步根本不重要,六年前,我在我们之间划出一条很宽很深的界限,是我要这一切都结束,就一直结束下去。] 她不想回头,不想再次残忍地拒 绝他…… [jamie,你说什么,我没听懂。]席琳对她的话感到困惑。 [我说结束,明天我要走了,舍不得结束这里。]席琳能不能明白并不重要,将来卓靖宸能明白才是最重要。 [结束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你喜欢,可以随时来。]席琳当真以为她舍不得走。 *--*--*我是分割线*--*--*--* 卓靖宸向来言出必,果真派温特助到热浪岛接她、送她乘坐专机回去墨尔本,更让温特助告知他接下来出差的行程,倪舒怀心知他希望她可以给他打个电话,懂他正在表示坚决的心意。 大概三个星期后,他又到悉尼出差,又是顺道到墨尔本找她。 在他还没有来之前,倪舒怀必须实行最后计划,就是向曾希瑟和费奇帕克宣告辞职,这也是她说出真相的时机。 [你开玩笑吗?memory是你的心血,你说要辞职、要卸任总监职务等于是放弃你的心血,而且你是memory的灵魂人物,是整支团队的核心,你辞职了,memory怎么办?]显然,曾希瑟听见她说辞职后根本无法接受。 [memory有你、费奇和大家,这是一支强固的团队,即使我离开了,仍然可以走下去,而你从今往后是团队的核心。当我决定创立memory,一开始选择你将来接替我经营。] [你从一开始就策划好?你怎么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离开这支团队?]曾希瑟惊讶得舌桥不下。 [希瑟,你静下心听听jamie说,她有不得已的苦衷。]费奇帕克在旁安抚说。 这就是倪舒怀也把招来会议的目的,当她决定把真相告知曾希瑟,需要他协助劝服,[很抱歉,我一直对大家隐瞒我的病情,六年前我出了一场意外,脑部残留着血块,现在我必须动手术取出血块,在手术前我必须将我职务转交给你。] [你……你出了一场意外,脑部残留着血块,这么多年了,你竟然现在才告诉我!]这个消息令曾希瑟更加惊讶,她的心脏可不能再受刺激。 [希瑟,别责怪jamie,她一直苦恼着该如何告诉你却又不会引起你惊慌。]费奇帕克解围说。 [你是一早知道的?]天,她今天究竟还要承受多少的打击?想不到一个即将与她步入另一段人生的男人居然也对她隐瞒这件事。 费奇帕克惭 愧地点头说,[当年我找上jamie创立品牌时,她如实告知了。是我不好,那时制造厂出现财政危机,我根本束手无策,幸得她利用厂内囤积的精油调制出三款产品给我生产销售,赚得一笔丰厚盈利,制造厂才能够暂缓危机,我只顾着让制造厂渡过难关,不顾她身体健康,所以一直游说她创立品牌。] [我反而感谢你给我机会,让我满足这个一己私欲。]当费奇帕克游说她,她非常心动,期望能够在这世上留下自己的一点足迹,[希瑟,我不说,因为我那时希望你能专心与我一起创立memory。我并不懂我什么时候会离开,但我知道必须将来有人接替我继续经营memory。] [只是动手术,你应该还是可以回来的,用不着辞职。]曾希瑟极力说服她别辞职。 [开脑手术存在风险,手术后我可能无法管理memory的营运。为了避免某种突发情况无人决策的困局,我必须赶在手术前做出妥善安排。根据公司政策,以我这个职位应当给予半年期限通知,让你承接我的工作。] [其实从你去年忽然休学开始,慢慢地把工作转交给我,让我代你处理更多职务,常常替你做最后决策,掌握整个品牌营运,你已经让我承接你的工作。]曾希瑟恨死自己观察力不足,她竟然没有发现到倪舒怀的用意。 [你处理得很好,做得也得心应手,我很放心将memory交给你。] 曾希瑟叹气,看来她是劝告失败,[你还能留多久?] [不超过两个月。]她联系了在悉尼医院负责她的主治医生,预订了动手术的日期。 [要如何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曾希瑟问。 [我只打算告诉谭维、塞斯和巧儿,他们处在团队的重要位置上,因此需要另作安排找你一起对他们说,至于其他人不必刻意说,他们会察觉出来的。不过我动手术,务必要在我离开前保密,特别是翠茜。] [你是担心terence也会知道?]曾希瑟说道。 [我不希望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当翠茜察觉出我有意离开,麻烦你们模糊她的视线,我不想terence在我手术前忽然出现。] [我明白,你担心terence知道后对你更加穷追不舍。]虽然男人不如女人天生有敏锐的直觉,不过男人对男人的直觉错不了,费奇帕克直觉出卓靖宸对倪舒怀的执着是了解一二,。 倪舒 怀低头不语,心里满是叹息。明明拒于千里,不晓得哪儿出错,他反而进取不退。 [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 [想个好办法能告知家人,但又能不令她们担忧。]根本是不肯能,一切是她妙想天开的想法。 [原来倪姨和慕怀姐还不知道?还有谁不知道?]曾希瑟又一次惊讶。 [目前晓得的人只有你们。] 他们佩服她保密得滴水不漏,而且思虑的计划细致且周全,真是非一般的能耐。 [任何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出来。]费奇帕克对她的帮忙感激不尽,故此她遇上困难,也希望给予帮忙。 [一定。]她不推辞,到哪天真的是有用之处,毕竟将来的事难预料。 [我去忙了,你多休息。]曾希瑟也要争取时间向她学习和指教。 [我去香草园走走。]接空中花园之后,香草园也是她精心打造的后花园,日后继续拓展的香草园可以使制造厂自给自足,更能有效地控制成品品质。 她对memory还有许多计划,然而时间快到极限,只能交给他人去实现。 ☆、从过去到现在到将来都爱你 趁着周休,倪舒怀在住家附近森林散步。 冬去春来,森林绿意怏然,满地生气,环境惬意恬静,她吸入一口清新空气,感觉神清气爽。 她即将搬离这里,心想不可能再来这里,所以最后一次闲游森林,走得比上两次更久一些。 时日瞬间过去一个月半,她安排的计划进行得尚算顺利。 在memory方面,倪舒怀把动手术的事也告知了谭维、塞斯和隽巧儿,由他们带领各自部门辅佐曾希瑟,她的表现与日俱增,日渐愈有大主管的风范,倪舒怀的工作也愈来轻松,可以放下心头大石。 在家人方面,她都得告诉妈妈和姐姐,担心固然是少不得,然而生米炊成熟饭,万般无可奈何,必须跟着计划。妈妈放下了老家,千里迢迢到墨尔本照料。上星期签证到期,必须回去老家办理新签证,让她可以脱身轻松一阵子。 最后剩下卓靖宸,她迟迟未能解决。为了令大家错开见面的机会,她趁着他上次来墨尔本时,刻意出差去香港和新加坡。那次之后,不久他又要来澳洲出差,来墨尔本见她,她理所当然也借用出差去伦敦的名义避开,可是被曾希瑟拒绝。 她即将进院动手术,目前需要多多静养歇息,不宜再多操劳,曾希瑟怜惜她那次出差鞍马劳顿,这次还要去得更远,顾虑她病情可能加重,苦劝她直接面对卓靖宸不果,接着提议她去帕斯、塔斯马尼亚州、大堡礁、黄金海岸或是纽西兰旅行,既不操劳也可静养。 然而对倪舒怀而言,借旅行名义避开,非但触怒卓靖宸,更是不轻易劝阻放弃,那些地方在墨尔本附近,卓靖宸不花一会儿功夫就能追到,与她想要的结果恰恰会弄巧反拙。 那日倪舒怀与曾希瑟讨论良久,丝毫想不出好办法,后来卓靖茹带着菲尔克顿来到memory找她,这个话题必须匆匆被中断。 料不到卓靖宸又出猛招,委派菲尔克顿替他处理那栋房子的过户手续,让那栋房子转让至她名下,先前想要透过卓靖茹说要买下房子的事完全被他忽略,她根本一头无绪应对,只能施行缓计拖延。 当她决定离开森林回家,在门口看见卓靖宸的现身,她知道已经不能再拖了,他的到来比她预期更早了许多。 [走得满身大汗。]卓靖宸怕她着凉,拿起她脖子上的毛巾抹去额头的汗珠。 [你怎么来了?]根据温特助最近发给她的消息,他这时候应该在上海 工作才对。 [上海的工作提早结束,所以有时间过来看看你。屋外有风,吹了会着凉,进屋再说,要歇息一会儿才可以洗个澡。]倪舒怀顺从他意,邀请他进屋去,她到厨房倒水解渴,他跟到厨房关心不断,[最近身体怎样?头疼频频发作吗?] [偶尔犯一犯,吃药休息就没事。]这段日子她难得当个乖巧听话的病人,遵照医生和饮食治疗师的吩咐注意修身养心,头疼偶有发作,但是情况比以前稍有好转。 [有看医生吗?医生怎么说?] [看过了,医生说没事,老毛病。]这部分还能对他如实告知。 [什么时候再去见医生?我陪你去。] [不要!我的意思是说不用,你工作很忙,不用麻烦,你什么时候要走?] [我刚来,你就急着赶我走,看来不欢迎我?]他正在逗弄着她。 [不是,这里随时欢迎你来。]这里是他的地方,等她搬走后,他想来随时能来。 卓靖宸笑得开心,作弄她挺有趣的,[这就太好了,我算当你答应了。] [答应什么?] [我打算住进来一段日子,想在这里休假。]事实上是方便照顾她,他心知倪舒怀喜欢这里幽静,对她静养深信也有帮助,不过前提是一定要有人留在她身边照顾。 [你的工作怎么办?] [人总要休息,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而且现在科技网络发达,我可以通过远程控制掌控公司,还有一班强大的后盾替我管理公司。] 听起来,他似乎会休假很久,恐怕是到她动手术了,他的休假还未结束了,岂不是还是让他知道了?这下该怎么办? [小坏蛋,肚子饿吗?去洗个澡,我们出去吃饭走走。] [好……]她简直计穷了,计划赶不上变化,一时之间难以应对。 上楼洗净身上汗味,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并无悬念地当真以为出门走走,她应当地主之谊招待他。当她回到二楼,卓靖宸正在阳台通着电话,而她走到书房打算找出手机拨电给姐姐,因为倪慕怀明日会来,她想要向姐姐寻求解救方法。 极为不可思议的是,不小心触碰到卓靖宸放在书桌上的手提电脑,荧幕突地亮起,她无意间发现自己在悉尼医院的病历表出现在他的电脑。虽然是只有医生才能看明白的病历表,不过病历表上注明 着她名字、详尽的个人资料和复诊记录,她非常确定这份病历表是她的。 更讶异的是,电脑还有一段声音片段,她顾不上什么礼貌,点播声音片段聆听,听见自己和卢卡斯的声音,那是一段她跟卢卡斯在医院的对话…… [为什么要这般折磨自己?这样你会开心吗?] 倪舒怀无奈摇头,[在波士顿念书认识了他,我觉得自己好幸运。因为有他在,我可以不惧面临的难关;因为有他在,我心里觉得踏实。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只有在他眼里觉得自己可以很特别。他为我做的,令我感觉想个公主被捧在手心上疼惜,跟他一起的每段时光都很开心。 我爱他,可是现实总归现实,没有灰姑娘的故事,没有童话。很多时候,我都好想跑去找他、告诉他,我想跟他在一起。他在巴厘岛向我提出交往,我几乎失去理智答应,但我知道我不可以!如果我做了他情妇,想要终结关系就终结,不必去解释。当爱与承诺绑在一起,一切都变得好沉重,我负担不起……] [你真好傻。]卢卡斯也为她感到心疼。 她不否认,[是啊!好想这样傻下去,任性地过我想要的生活,我想爱他爱得义无反顾,不考虑承诺,不考虑匹配不匹配。当他的情妇又如何?只要有一刻能拥有他,天长地久又能有多长的时间?总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你。] 声音片段还有更多,可惜后来卓靖宸结束通话回来,即刻赶来关掉,不再让她听下去。她想不到卢卡斯不仅把那段话录音,甚至将它分发给卓靖宸! [小坏蛋,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想象得怎样?这些是什么?卢卡斯的恶作剧吗?你还派人调查我?]她希望刚才所见的、所听的全是一场噩梦。 [我不能不这么做,实在有太多事不晓得,我不可能对你撒手不管,不仅仅想照顾你这辈子,也想生生世世都照顾你,我一直很想跟你重新开始,其实也想跟你求婚很久了。]卓靖宸找出他很早之前预备用来向她求婚的信物,就是一条由他亲自构思的脚链。 记得倪舒怀不喜欢戴在手上和脖子的东西,反而可以接受脚链。 脚链也寓意着拴住今生,系住来世,卓靖宸不仅要这辈子与她结缘,下辈子还要与她结缘。 若非她发现,他不得已的时刻是不会走上这一步,因为他明白此举会惊吓了她。 [我……不可以……] 那天菲尔以代表他的律师身份前来处理房产过户手续,记得他说过…… [其实你最懂他心,他对你从来不是老板和雇员的关系。只要你喜欢的,他会想尽办法宠你,你不喜欢的,他从不逼你,就像当年收购润盛的事。当他给悉尼那间新公司取名为泰伦米,泰伦米(terenmie)是terence和jamie的合体,大家明显看出他心里从来没有放下你。你对他也是真心,请不要辜负他。] [小坏蛋,给我一个机会……] [我不可能像个正常人与异□□往,更别说是进一步的关系发展和谈婚论嫁。因为……我不能……和男人有性行为,情绪会激动起来,我也不能去爱一个人,爱一个人会心跳加速,同样也会使我情绪激动。我不需要你同情……] [同情不等于爱,你懂我的,如果我是同情你,我必定用其他方法补偿你,绝不是跟你结婚。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是我们的永恒,不要去管那是多久,最重要的是我们能在一起。] [六年前在巴厘岛,我狠心拒绝你,你可以恨我的,为什么你不?]到这一刻,她仍然希望他恨她。 哭泣不止,心情极度悲伤,深感不适,因为头疼发作,痛得完全想不到任何事听不见任何声音,她也觉得呼吸变得很急促,整个身体仿佛失去控制,甚至视线开始模糊,似乎看不见他的模样。 [我爱你,这是事实!从过去到现在,到将来都爱你,是真心地要和你一起……]卓靖宸努力地游说。平常见惯商场的风波,他根本不必皱眉头,这刻却为她眉头深锁,感到恐慌,他早已将她摆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了。 忽然间,她整个人失去意识,即将向后倾倒时,他即使把她扯进怀里,任凭他如何呼唤都得不到反应…… ☆、假如人生可以重来 假如人生可以重来,我真的死里逃生过来,上天给我再活过来的机会。 当我从昏迷中醒过来,大概是十个月后,医生、护士、家人和朋友告诉我曾经动了三次脑部手术,整整昏迷了十个月。 我睁开双眼,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个我不认识的男人,记得他当时神情匆匆,他说了很多话,我完全没有听进脑子。不久医生护士出现后将我跟他隔开,医生给我做了很久的检查,结束后有好一堆人涌进病房,有些是我认识的,有些是我不认识的。 我记得妈妈、姐姐和舅舅,他们的出现令我感觉安心;至于那些我不认识的,不仅感觉陌生,也觉得他们奇怪,不懂他们为什么跑来我病房,更奇怪的是我居然当了阿姨,不懂姐姐何时结婚了。苏醒后我好想念爸爸,很好奇爸爸为什么不出现,于是向家人提问为什么爸爸没来,那刻她们脸上非常错愕。 隔天医生连续安排我进行不少精密的脑部检查,也询问我很多奇怪的问题,妈妈和姐姐全程陪着我见医生,之后医生证实我局部失忆,脑部手术导致我失去爸爸逝世后的记忆,所以我完全不记得爸爸已经逝世,也不记得我脑子里有血块的缘故,后来姐姐跟我解释一番才知道。 沉睡了十个月,躺在病床上也有十个月,手脚由此变得僵硬,必须接受物理治疗方可恢复常人的活动自如。起初开始的复健非常辛苦,全身肌肉太久没运动而硬化,重新学习走路全靠毅力,跌倒跌得太多次,全身上下跌出不少淤青,幸好我有个男护士陪我、鼓励我,他叫terence,原来那天发现我苏醒过来的他是个男护士,认识他之后才知道他那天刚巧送病人回房,机缘巧合下发现我醒了。 除了每天陪我做复健二至三小时,他也带我走出病房透透气,偶尔送我一些解闷的小东西,甚至介绍我使用香薰舒缓精神紧张,让我可以安稳入睡到天亮。总之每晚合上双眼前会见到他,到隔天早上也会第一眼见到他,风雨不改。 昏迷了那么久,事实上我与社会脱节了,也因为有他,我更加容易跟社会接回轨道,不知不觉地对他产生一份依赖。 其实我心中有些的疑问只有他才能解得开,因为有他在,我才可以重新认识自己过往结识的朋友,比如我曾经到波士顿念书,曾经到墨尔本工作,在波士顿和墨尔本结交的朋友。 [他们是你在波士顿念书结交的朋友,你在波士顿半工半读认识了他们。另外这些人则是你在墨尔本工作室结交的工作伙伴, 你曾经跟他们一起打拼建立团队。]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我当时实在好奇他知道的比我家人更多。 [这是你手术前告诉我的。] 对他这样的回答,我心里有所保留,直觉告诉我他在说谎。记得妈妈曾经提起我以前是个怎样的人,她说我是一个不轻易将心底话告诉别人的人,连亲人也是如此,更何况是他呢? 妈妈根本解释不了我跟这个男护士究竟熟悉到什么程度,偏偏我也搞不清楚对着他总有股非常安心的感觉,曾经几次觉得自己跟他似乎相识很久,可是妈妈和姐姐质疑说我在进院后才认识他的,连他也这样回答我,[我们就在你入院后才认识的朋友。] 也许他是我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所以才会经常出现这种错觉。 还有另一件奇怪的事情,几乎每个晚上我梦见自己跟一个样子模糊的人在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有时在森林、有时在海底潜水、有时在沙滩牵手散步、有时在一栋房子里,印象最深刻是这个人拿出一条脚链,一时向我提出交往,一时向我求婚。 总而言之关系到脚链,醒来后也发现自己有过一条脚链,但是没有人回答得了这条脚链是怎么得来。 莫名其妙的是,我明明记得有一张很重要的大合照,直觉关系到那个脑海里模糊不清的男人,梦醒后我也尝试寻找出来,也问过很多人但是没有一个说看过。 即使医生判断我失去爸爸逝世后的记忆,可是我对这个男人的印象深刻,偏偏我对他的模样模糊不清,尽管问过妈妈和姐姐关于这个男人是否存在,她们没有一个能解开我的疑问,也存心逃避我的问题,使我无从探知那个男人是现实或幻觉。 复健了大概三个多月,终于获准出院,但是半年内需要每月回医院复诊。 悉尼的生活水平不低,手术费和住院费占据我一半以上的储蓄,幸好我手术前委托姐夫办理基金还能够应付。后来妈妈动用爸爸留给我的托管基金,我的储蓄基金留作日后留在悉尼的生活费。 为了方便复诊,我寄住在舅舅餐厅楼上的家,在他餐厅打工当作答谢,妈妈时而回去老家,时而来悉尼照顾我,尽量逗留至签证期限即将结束为止,至于姐姐也为我伤神不少,幸得姐夫支持和帮助,她即能兼顾自己的家庭,又能照顾她和妈妈。 在所有家人当中,她最辛苦! 我在舅舅餐厅打工期间,值得骄傲的是能帮舅舅的 餐厅出点主意,替他扩展出生意门路,也构思几款香草点心,深受顾客的欢迎,市镇上越来越多人认识舅舅的餐厅,生意可比从前蒸蒸日上。 忽然某天,有个自称是memory茶座的点心主厨、品牌总监和制造厂主管来店里光顾,他们怂恿姐姐带我去墨尔本游览memory总部。事实上,姐姐是memory的财政总监,他们三人早跟姐姐认识,由于她担心我的状况而一直不曾对我提起关于memory的一切。 那一次在他们的怂恿下,姐姐下定决心隐瞒妈妈和舅舅把我带去墨尔本。 我抵达那里,那里的人见到我无不惊讶,点心主厨、许总监和制造厂主管对我特别热情,围绕着我团团转转,带我到处游览参观。参观的时候,有一个叫卓靖茹的女孩令我印象深刻,她望着我的眼神很古怪,仿佛很想冲过来跟我说话,但是她最终没有过来亲近我,而我始终不敢问她,我们认识吗? 那天我在memory总部玩得开心,特别喜欢那里的空中花园和香草园,姐姐以为会这样结束墨尔本之旅,她没有没料到那位许总监在最后一刻忍不住诉说我曾经是他们的总监,甚至拿出一些照片证实我曾是团队里的一份子,吓得姐姐心惊胆跳,可惜我对于那位总监所说的,终究想不起任何东西。 离开memory总部前,许总监和她的未婚夫,既是制造厂主管力邀我回去,然而姐姐担忧,当场替我拒绝。 难得到墨尔本,其实参观过memory总部后,我本该心满意足,但是我很奇怪地向姐姐提出让我去墨尔本大学和皇家植物园走走,她并没有反对,以为我只是想散散心,所以乐意整天陪着我去这两个地方。 事实上连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有很强烈的念头要去墨尔本大学和皇家植物园,似乎想去那里寻找些什么,可是也说不上是寻找什么。模糊的记忆里,我好像带过在我梦里出现过的男人去过那些地方,但是有目的地,我想不起那个目的到底是什么。 失去某部分的记忆,宛如拼图缺失某块,屡试不爽,觉得很辛苦很想找出缺失的那部分,找出那个经常出现在我梦里的男人到底是谁。 在梦境,我真实且深刻地感受到那个男人很爱我。有时候在厨房里下厨,脑海会忽然冒出一现即逝的奇怪画面,见到自己和一个经常梦见的男人在饭桌上一起吃饭,又或者到超市时也会冒出那些奇怪画面,见到自己和那个男人推着手推车在超市里采购。 如果梦境里的男人和那些画面是真的,为什么我昏迷到出院了这么久都不曾见过这个男人呢? 他到底是谁,没有人能解开我的疑问……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人公心声 ☆、32 时光滴答滴答,倪舒怀望着腕表,她要离开的时间差不多到了,为什么他还不来? 这一次是她最后一次复诊,她希望能在离开以前再见到雷克斯。以往他都会全程陪着她复诊,可是这一次并没有。 这次是她最后一次复诊,适逢今日遇上他休假,仍然希望在她离开前还可以见到他,以往他都会全程陪她复诊见医生,不过这次并没有。 毕竟只是护士和病人的关系,现在她作为病人的角色要结束了,也是时候结束对他的依赖,到了该清醒的时刻。 正当她下决心离开,忍痛地拿起背包准备离开,手还没有碰到门把,门早一步被外面的人打开,她如愿见到想见的人。 [对不起,小坏,我来迟了。] 她终于绽露笑容,开心地摇头,最重要是他终于来了。 [你要走了,有没有遗漏了东西?]从她背着背包站在门前,他估摸她正准备离开。 越过她走去检查浴室、衣橱和抽屉,正在此时,她见到他的背景,霎时有股很震惊的感觉,笑容不禁僵住。 是错觉吗?这个背景跟她梦里出现实在太相似,还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造就出来的幻觉? [小坏,你还好吗?]他回到她面前。 [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东西。] [想起什么?] [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你也知道我失忆,总是有些奇怪的画面浮现脑海。] [经常都这样吗?有跟医生说吗?医生怎么说?] [别紧张,医生说这失忆病人出现正常的现象。terence,这次是我最后一次复诊了。] 他没忘记,时间转眼即逝,这样过了半年,[我们以后还会联络吗?] [当然会,只要你不嫌我烦。] [不可能,你烦我,我求之不得,我送你出去。]他绅士风度地替她拿过背包,两人并肩走出病房,[每次收到你的电邮都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希望以后经常可以收到你的电邮。] [没问题。]她非常乐意这么做。 [你有什么打算?继续在你舅舅那儿生活吗?] [打扰舅舅那么久,我要走了。打算回去马来西亚,一来那里是我老家,医生说我回去休养,对我恢复记忆有帮助,二来也不用妈妈再奔波飞来悉尼照顾我。] [你回去后有什么打算?如果你需要工作,我听说恩尔斯在那里有招聘,有些职位适合你。] 奇怪,他怎么知道恩尔斯在她老家有招聘呢?而且又是如何清楚她的特质和能力,知道她可以胜任恩尔斯里的哪些职位?比起护士,他更像是一名企业家。 [小坏,怎么安静下来?又想什么?]他问道。 [没有,谢谢你告诉我。不过我遇到我的恩师,回去新加坡学院参与他的论文研究,情况好的话,打算攻读博士。] [看来你又要开始忙碌的生活了,要记得让自己充分休息,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要保重身体。] [我会的,谢谢你一路陪我走来,你真是一位非常好的护士。]能够结识他,她觉得这是荣幸。 [这是我的责任。]当他们走到门口,他心情难舍地拥抱她,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名正言顺见一面,[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珍重。] 她默默地道,terence,告别了,但愿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虽然你无法陪我走下去,可是真的非常谢谢你在过去的日子出现过,在我快跌倒时及时扶我,让我不会跌得那么疼,在我快要放弃时有你鼓励我,让我坚持度过一段辛苦的路。 ☆、只要在一起便是永恒 一年后 日前,卓靖宸来到悉尼,代表泰伦米在恩尔斯旗下的星级饭店豪华大厅参与一场合约签署记者会。当双方完成签署合约,一起站起身面对记者们握手照相,表示两大盛名的企业合作成功。 商业舞台上的卓靖宸耀眼夺目,每架相机争锋拍下他光彩的英姿。岁月舍不得对他残忍,没有留下斑斑痕迹在他气宇不凡的外表上,依旧是俊美绝伦的翩翩公子。 锐利明眸横扫现场一番,发现会场最后一排冒出一张再也熟悉不过的玲珑脸蛋,霎那间,他以为自己看错。 她怎么会出现这里? 还是被镁光灯闪出幻觉呢? 对方站在原地注视自己良久,看出她似乎有话想说却有口难言,碍于隔着众多记者,他根本无法亲自冲下台拦截她,眼睁睁地看她举步离开会场。 他以目光召来台下的韦伯特助,轻声细语交待他去□□。 离开记者会后,他即刻拨打电话给布莱恩,急着确认倪舒怀向悉尼医院预约的复诊时间。布莱恩曾经任职悉尼医院的院长,此时他正在韩国工作,透过他依然可以查知想要的答案。 自从结束每个月复诊一次,她仍然必须每年做一次脑部和身体检查,他还打算一如既往装地成男护士陪她,要第一时间掌握到她的身体状况,所以早早向她敲定日期和时间。 经过布莱恩查询,大概一小时后回复卓靖宸说,(她昨晚已经去了医院做检查,还留了一封信给你。) [检查结果如何?]他当前最关注是这个。 (理想,她康复得很好,已经可以是个正常人生活,谈婚论嫁,结婚生子,尽管情绪激动也不会像以前有问题,她不再是弱不禁风的病人,你根本不需再担心她。) [我知道。]尽管她康复了,卓靖宸仍然不能放心,他没有任何时候可以对她的身体放心,[你说她留下一封信给我,那封信在哪里?] (交给负责替她做脑部检查的医生,她应该知道了一些事,居然放心把那封信交托给那个医生。)看来卓靖宸当初伪装成男护士的身份要被揭穿。 [她估计我一定会在那天去医院等她。我现在去医院领取那封信,叫那位医生替我保管好。]说着,他准备出门去医院。 结束与布莱恩的通话,韦伯正好赶上他前往医院的车,在路上汇报说,[倪小姐三天前随她姐姐先到墨尔本,然后来 悉尼,提前今日离开并飞往巴厘岛。] 卓靖宸讶异,这一年他们保持电邮联系,她的电邮仅说明天回去悉尼医院做检查,逗留两天才离开,并未提及要去墨尔本和巴厘岛。 可是现在知道她忽然改变行程,提前今日离开,并且飞往巴厘岛,她家人都知道吗?为什么忽然跑去巴厘岛? [插个时间安排去巴厘岛。]他也要去巴厘岛一趟,查知她究竟发生什么事…… *--*--*我是分割线*--*--*--* [天大的事,你有我。] 鼻子一酸,眼眶泪水模糊视线,她投入某个男人的怀里,耳边响起他温柔的磁音…… [小坏蛋,我们交往吧!如果你此刻愿意答应我的求婚,也可以!] 相同的磁音,她听得很清楚,也非常确定是同一个人。那人伸出拳头,张开手掌,一条精致优美的脚链放在他手中。 没错,是这条脚链! 她抬起头看,这次终于将他看得清清楚楚。 是他,就是他,没错! 这些是她的记忆,曾经真真实实地发生在她身上…… 当炉中香料燃尽,白烟余绕在香炉上,香气散去,倪舒怀苏醒过来,睁开双眼目睹周围巴厘岛风格的装设,她知道自己又回到现实。 这是uttar准备的香炉,助她入眠唤醒记忆。 纵使现今的巴厘岛已不如从前那般落后,当地居民受到教育的洗礼,早已是文明份子,不过uttar神奇的巫医术仍然深受当地人的重视与敬重。 大半年前,妈妈带她到这里静禅,顺道带她见uttar,方知大家以前的缘分。得知他是出色巫医,倪舒怀此次前来求助他的力量唤醒记忆。 记忆是曾经发生的事实,只有暂时遗忘,而不可能永远遗忘,只要有引导就能将记忆找回来。 [老师知道你这个时候醒来,吩咐我送来这壶茶给你,有助你恢复元气。]uttar的学生bayo端茶进来。 她感觉吃力,慢慢地下床到茶几坐下,[谢谢你,uttar在看诊吗?] [是,他说结束后会来看你。] bayo帮她倒茶,当她拿起茶杯,手颤抖着,她立即放下茶杯,这就是强行唤醒记忆的后遗症,每次唤醒记忆必定耗损很多元气。 [你应该 想起不少事。]uttar走进来,bayo随即离开。 [我还想试一次。] [你很清楚强行唤醒记忆会消耗你很多元气,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更何况在你还没恢复前就急着进行第二次,会有性命危险。恢复记忆不能急,该记的一定会记起来。孩子,你是害怕你们的缘分就此结束,所以才要急着恢复记忆?] 倪舒怀默默不语,因为uttar说准了。已经等了整年,她不想几十年后才找到全部记忆。 [你们的缘分很深,从前生延续至今世,修成正果前,一定要经历考验。即便你遗忘你们的过去,这不代表你们结束,或许忘记有些事是好事。] [可我不想忘记他。] [孩子,你已经想起他了。你们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孩子,一定能够熬过所有难关。] 这时bayo前来通传,[uttar,有客人到。] [好好在这里休息。]uttar离开前叮嘱她说。 目送他们离开,房间里剩下她一人,再度拿起杯子,手没有颤抖了。 望出屋外,夕阳西下,趁着uttar现在会客,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有一处地方她特别想去,留下便条给uttar,借用bayo的脚车离开医庐。脚车是她岛上最方便的交通,能吹风又能欣赏一路美景,感受大自然的气息。 那处她特别想去的地方是必须经过授权方能进入,这一路只可走到恩尔斯度假饭店前的沙滩徘徊,距离她真正想要去的地方还是有一段差距。 当记忆回来,她想起那个地方,记得恩尔斯度假饭店里还有一片沙滩比这里更幽美,那片沙滩上的海景更无敌。 此时,夕阳无限好,太阳的下半身浸泡在海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却显得特别精贵,只要这么一刻已经足够。 只要有一刻能拥有他,天长地久又能有多长的时间?总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你。 她没忘记说过这句话,有一天她几乎是卢卡斯的下场,但是很幸运地死里逃生,再次活过来。 苏醒过来,缺失的记忆令她非常痛苦,唯有求助uttar寻回记忆,凑起缺失零落的拼块拼出一幅齐全的拼图,只想找回一丝安心。但是找回了记忆,心依旧无法安定,反而更加难过,因为她终于发现卓靖宸在她苏醒后失忆的期间扮演的角色是多令人悲伤。 [卓靖宸,你整天 叫我小坏蛋,其实你才是大坏蛋!为什么是我?为什么给了我那么多美好的经历却在这一刻远离我,你到底想惩罚我什么?]面对着大海,她情不自禁地啕嚎大哭,无奈是一把利刃,无情刺入她的心坎,淌出了热血,令她感觉快要窒息。 眼前景物开始摇晃得厉害,忽然浑身一软,瘫倒在软绵绵的沙地上,黑暗席卷她的意识,宛如掉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中…… ☆、再一次叫你小坏蛋 当倪舒怀恢复意识,醒过来发现的不是医院病房,身边没有一人,周围冷冷清清,不是病房却似病房。身处在这间富有神秘幽深色彩的卧室,黑白紫三调点缀出别致与独特,她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曾经来过这里。 四周弥漫着芬芳宜人的香气,此香能疏通气血,醒脑通窍。她睁开双眼睛很久,感觉全身乏力,闻着香气的当儿,等待力气凝聚一刻,她方可起身下床,必须赶紧逃出去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许是过度惊慌,一时没留意到床边的行李箱,在拐弯处被绊倒得很重,箱子里的东西被翻出来。 另一厢,在房外有三个人待着,只有两人的嘴巴动着讨论倪舒怀昏迷状况,在旁安静聆听的人是布莱恩的女助手。 [她忽然晕倒,是有什么问题?会不会又昏迷了?]卓靖宸看似意气自若,其实心是紧张不安。经历过一次,他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她体力透支晕过去,给她注射葡萄糖,并无大碍。你若不放心,安排她去新加坡做多一次检查。]布莱恩结束韩国行程,准备和女助手回去悉尼,忽然接到卓靖宸的电话,赶紧到巴厘岛会合,抵达后见到昏迷着的倪舒怀在卓靖宸身边。 他清楚卓靖宸的忧虑,即使倪舒怀前不久才刚做过脑部和全身检查,面对她忽然晕倒的情况务必要谨慎。 为了安心,卓靖宸一定赞同,[行,等她醒来后,尽快去新加坡。] 布莱恩的女助手听见,随即下楼去联系新加坡医院的院长。布莱恩转头又问,[你怎么在床边摆放着香薰炉?] [在找到她之前,我去见过一位非常著名的巫医,他告诉小坏蛋在他医庐里,可是我晚一步,小坏蛋跑了出去,这位巫医给我一瓶精油,要我在找到她之后,在身旁放着香薰炉,滴入几滴精油在水中,让她闻到这瓶精油的香气。]当他从医庐回到饭店,下车时注意到沙滩有支很熟悉的背影,直觉得是倪舒怀,于是走过去看,还差几步,他看着她忽然软瘫倒下。 隆咚作响一声,两人立刻闯进房间,发现床上的人跌倒在地上,卓靖宸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赶紧过去打算搀扶她,赫然发现她神情怪异,接着发现行李箱里面的衣服、相框、相册和绒袋都跌得出来。 相框的角有血迹,恰恰倪舒怀的脚出现有血痕,[布莱恩,药箱,快!] 倪舒怀拿起地上的相框,将大合照仔细看一遍,里面竟然有她,还有他在,这是她遗失的 相框,怎么会在他那里? [小坏,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疼?别怕,敷了药就没事。]卓靖宸如父哄着孩子,抹去她落下的泪晶,并把她抱在怀里安抚。倪舒怀对他不仅仅是爱着的人,也是放在手心上呵护的宝贝。 然而她不顾卓靖宸,使劲地伸长手抓起绒袋。当布莱恩拿来药箱,他的女助手也结束通话进来帮忙,卓靖宸则抱起她回到床上。 在处理伤口过程中,倪舒怀安静得异常,不哭不闹不喊,反之使得卓靖宸担忧,目睹她拿出绒袋的脚链,凝视两条脚链好一会儿。 [小坏……]卓靖宸轻唤着。 [你以前都叫我小坏蛋,怎么改口叫我小坏了?]她说得异常冷静,吓得他几乎魂飞魄散,一度以为自己听错,她不等他反应过来又说,[每晚我梦见你,但害怕那一切是虚幻,想把你找出来却不知道去哪儿找你,我们明明一早认识,认识了很久很久,对吗?] 卓靖宸心疼地点头,[你记起什么?] 他见过uttar,知道她强行唤醒记忆,起初他还不相信的,此时他不能不信。 [应该差不多是全部……]每次记起一些,她简直恨死自己。 布莱恩和女助手听见后,静悄悄地离开,想必他们接下来有很多情话要说,还是等他们说完了再回来处理伤口。 [记不起来的没关系,你有我。]倪舒怀哭得痛彻心扉,卓靖宸急忙浑身解数安抚她。 [联合妈妈和姐姐欺瞒我、假扮护士照顾我、暗中安排世界脑科权威和顶尖手术团队替我动手术、替我付手术费和住院费,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某一天,妈妈糊糊涂涂地忘记把银行信收好,结果被她发现跷蹊,一查之下发现妈妈的储蓄根本没有因为她的病而被动用过,原来是卓靖宸一直负责她的手术费和住院费,从这点顺藤摸瓜地查下去,挖掘出越来越多他们联合隐瞒她的事情。 [没有了。]如果可以用性命相抵,他早做了,可他只能做这些补偿她。 [为什么当初要隐瞒我,隐瞒我们过去相识?你的用意是什么?] 事到如今,他唯有坦白,[我一直不曾为你着想,没有察觉过我的的感情对你是个负担。你太疼我了,以前你想方设法地隐瞒我你的头疼,默默独自承受痛苦。我害怕这份感情在你失去记忆后是一份更重的负担,令你再次远离我,甚至离我更远。我唯有 假扮成护士,让你可以没有压力地依靠我,让我们抛开过去的相识重新开始。 当你忽然病发,我很害怕就此失去你;当你苏醒,失去一切关于我的记忆,我很害怕我们的感情会就此结束。我无法割舍,无法放弃你!]当她情绪过于激动,生命危在旦夕,他立即送她悉尼医院,得知她原来安排动手术。苦苦地等着昏迷的她苏醒,好不容易她真的醒过来,可惜发现她没有了她父亲逝世后记忆,也就表示她遗忘了他。 经过医生证实她失忆后,他和倪慕怀单独谈过…… [一直以来,小坏害怕手术后会把你忘记,或是让你见到她瘫痪的样子。现在小坏很幸运,四肢依旧发达,唯独不记得你,这对你应该也非常痛苦。 如果你选择继续留下,接下来对你只有残忍,要么你欺骗小坏,说你们有一段稳定的交往关系,可是这对小坏来说是痛苦,忘记自己爱的人,这份感情会产生隔阂,你们可能回不到从前那般熟悉;要么你伪装成陌生人,彼此重新认识,但对你来说非常不公。 如果你想离开,我和妈妈都能理解你的苦楚,你为小坏做出太多补偿,已经够了,每个人承受痛苦都有一个极限。] 只要能扶持她直到她康复,他根本在乎什么不公平。 倪舒怀感到愧疚,因为自己的愚蠢害他承受那么多痛苦,[对不起……] [小坏蛋,我好想有这个福份继续爱你……] [这也是我的福……]最后字被塞进他嘴里。 卓靖宸俯头亲吻她脸颊的泪光,这句话他期待已久的答案,他终于得到这个福份! 只要在一起就是永恒,不要去管那是多久,最重要的是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