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军嫂逆袭人生》 1.重生 1.重生 赵小玲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1980年，她十六岁，上高二的时候。 之前，她不是一个过得凄苦的一个中年妇女吗？怎么一夜之间醒过来，就回到了十六岁的时候呢？ 起床铃声响停了很久，宿舍里的同学都噼里啪啦的忙着洗漱，准备去操场上做操，赵小玲还躺在床上回不过味来。 同桌也是赵小玲的下铺李青扒开赵小玲的蚊帐急道:“小玲你干嘛？还没睡醒吗？再不起来就赶不上做操了。” 赵小玲是一个遵规蹈矩的好学生，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迟到早退和睡懒觉不出早操的事情，今日有些反常。 赵小玲还没有从重生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件中醒过神来，她需要好好想想。 李青一边洗脸一边叨叨，“小玲，你快一点，要迟到了。” 半天还不见赵小玲有动静，李青催促道:“小玲，你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是，我有些不舒服，李青，帮我请一下假，不能去出操了。” 赵小玲得自己一个人单独好好想想，理一下思路。 上辈子她有太多的遗憾，一个人没事的时候，她会看看小说，看到那些重生的小说的时候，她会想，要是自己也有一次能够重新来过的机会就好了，但是她上辈子的运气那么差，那样的好机会对她来说只是一种奢望而己，现在，这样的机会己经实实在在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有些懵，她需要时间好好消化这件事情。 “怎么？你感冒了吗？”李青一边洗脸一边道。 赵小玲的身体一直很好，相处两年，李青从来没有见过她有什么头疼脑热的毛病。 赵小随不明所以的嗯了一声。 时间仓促，李青也来不及多想，便应了一声，匆匆洗好了脸要冲出门，到了门口又回头道:“小玲，要不要我给你带早餐？” “那就麻烦你给我带一个馒头回来，饭票之后我再给你。” 食堂就在操场旁边，做了操，就直接到食堂里吃早餐。 而教学楼却在女生宿舍旁边，吃了早餐回教室，要经过女生宿舍，所以李青帮赵小玲带馒头也算顺路。 宿舍里的同学噼里啪啦的一通忙乱，很快就先后出了宿舍，宿舍里只剩下赵小玲一个人。 广播里开始播广播体操。 赵小玲爬起来，整理好床铺，下了床，开始洗漱。 既然回到了这里，她就得开始这里的生活。慢慢寻找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赵小玲一边洗漱一边回忆起了她前世这个时候的状况。 赵小玲所在的村子赵家沟，是南县最偏僻最落后最贫穷的村子。 而赵小玲家，却又是村里劳动力最弱的。家里只有一个六十多岁的奶奶和她相依为命，这样的家庭情况，家里窘迫的境况可想而知。 其实奶奶也不是赵小玲的亲奶奶，赵小玲是姑姑赵玉兰抱回来的孤儿，赵小玲的父母是邻县的宁县人，在一场地震中丧生，听说他们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她，他们却双双离她而去，随他们一同去的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全家，就只有她一个人活着。 赵小玲是在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之前她问奶奶自己的阿爹阿妈到那里去了，奶奶如实告知她说她的阿爹阿妈早己经不在人世。赵小玲从小懂事，怕奶奶伤心，便没有多问。 但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村里的同伴赵树芬告诉她，说她不是赵家沟的人，甚至都不是南县的人，还说她不是她奶奶的亲孙女，是她的姑姑从外面抱回来的。 赵小玲不相信，哭着回家去问奶奶，奶奶没有隐瞒，说她确实不是她的亲孙女，她是宁县一个村里的孩子，因为地震，成了孤儿，被姑姑赵玉兰抱回来的。 赵玉兰把赵小玲抱回来的时候，赵小玲只是一个七八个月大的小婴儿，而十八岁的赵玉兰，则是跟着县里组织的地震救援工作组到的宁县，看到从废墟里扒出来的赵小玲，便心生怜惜，自作主张把她带回家来，却没想到她一腔热血把这个孩子带回家，却影响了她一生的命运。 那次地震，太过惨烈，死的人太多了，听说赵小玲所在的村子就是震中，所以他们村最惨，村里大部分人都死了，那个时代国家也困难，安置不了那么多灾民，特别是孤儿，没有这方面的专门机构，最好的办法就是有人家能够领养，所以赵玉兰这个未婚的姑娘一时头脑发热把赵小玲带回了家，公社工作组的人亲自见证了这件事情，给她落了户口。 爷爷奶奶没有亲临现场，但是听说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家五口人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也对这个孩子动了恻隐之心，便留下了她。 后来南村的唐春看上了姑姑，三番五次的来提亲，姑姑以可以带着赵小玲嫁过去的条件才答应了他，但是成亲那天，唐家却反悔，坚绝不允许赵玉兰把赵小玲带走。 姑姑气唐家的出尔反尔，不肯出嫁。 但是姑姑和姑父已经领了结婚证，算是夫妻了，在成亲的那天就是不去，她也己经是唐家的人了，姑姑坚持不出嫁，爷爷也觉得唐家做事不地道，不能用这种哄骗的方式让自己的女儿出嫁。他支持赵玉兰，但是奶奶知道这不是赌气的时候，她就从来没有听说过那家的女儿到了出嫁的那一天不随迎亲的人去的。 奶奶便劝女儿，说唐家不接受小玲，就把小玲留下来好了，反正他们老两个身体还硬朗，完全可以照顾小玲，而且赵玉兰出嫁以后，再把小玲也带走，她们身边空荡荡的，还怪寂寞呢，小玲留下来正好可以和他们做个伴。 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婆也都纷纷劝赵玉兰，说就没有听说过那个大姑娘家出嫁还带着一个别人家的孩子的，而且现在婆家就嫌弃这个孩子，以后这个孩子到了婆家也不会受待见，她心疼孩子，却最终也让孩子不落好，让孩子留在娘家，还可以让二老有一个伴，有一丝安慰。 赵玉兰有一个哥哥叫赵玉祥，就住在隔壁，但是他娶了一个悍妇刘桂花，赵玉祥被媳妇拿捏得死死的，两口子除了对一墙之隔的父母千方百计占尽便宜，就没有半点子女情份，所以两个老人如果有什么事，这个儿子是绝对指望不上的，赵玉兰出嫁，也就意味着赵老太太和赵老爷子身边就没有人了，现在他们还年轻，才五十多岁，再过几年呢？ 面对此情此景，赵玉兰也不得不把赵小玲留了下来，自己一个人嫁去了唐家。 成亲那天因为这样的变故，折腾了一番，误了迎亲回家的好时辰，赵玉兰的公公婆婆对她很怨恨，而且因为赵小玲的存在，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对赵玉兰议论纷纷，说赵小玲就是赵玉兰的私生女。 南村和赵家村相隔六十多公里，赵家村在山区，地处偏僻之地，南村离县城近，那时候交通不便，信息也闭塞，出行大多数是步行，这样的距离算是很远了，一个从很远的地方嫁过来的女人，有这样的谣传，对于没有什么娱乐项目的农村来说，这是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好谈资。 那个时候的农村，赵玉兰这样被人议论，贞操被人怀疑的女人，在婆家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再加上赵玉兰后来生了三个女儿，让重男轻女的公公婆婆对她更是意见很大。 后来赵玉兰和唐春最终还是离婚了，导火索还是赵小玲，因为奶奶去逝以后，赵小玲被姑姑赵玉兰接到了唐家，引发了她和唐家原本就剑拔弩张的家庭矛盾，最终让姑姑赵玉兰的家庭解体。 姑姑离婚以后，娘家又回不了，走投无路的赵玉兰只能带着赵小玲匆匆嫁给了南村的一个老光棍。 安宁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猥琐的老光棍对赵小玲心怀不轨，终于有一天他把魔爪伸向了赵小玲，被从田地里干活回来的赵玉兰撞见，她在阻拦老光棍的时候，因为太过愤怒，情绪失控打死了老光棍，随后，赵玉兰自己也喝农药惨死。 可以说，上辈子，因为赵小玲的存在，赵玉兰过得很悲惨，连带着她的三个女儿，还有前夫唐春，都被无辜牵连，赵小玲一辈子都对姑姑赵玉兰和她的三个女儿很亏心，就算是后来她经济条件好起来了，常常暗中以各种方式资助了姑姑的三个女儿，也不能让她的良心有所安慰，她一辈子都活在对姑姑的愧疚中。 赵小玲在姑姑惨死以后，因为缺乏爱，也因为没有依靠，孤苦无助中的人往往智商很低，在同村又是同学的李青的撺掇下，赵小玲很快就和县城的一个无赖张卫民好上了，从此开始了她悲催的人生。 张卫民有许多恶习，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坑蒙拐骗、好赌，婚后，张卫民的这些本性才暴露出来，赵小玲发现张卫民的这些陋习时，她己经来不及了。 2.回忆 2.回忆 嫁给一个赌徒，日子就没有会好的一天，赵小玲好不容易辛辛苦苦赚到一点钱，也被他千方百计搜刮了去赌得一干二净，家里但凡值钱一点的东西，都被他拿去赌，或者是被他骗的人找上门来拿走。 和张卫民在一起的八年婚姻生活，对于赵小玲就是一场灾难，除了心力交瘁，和无尽的折磨，她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但是她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的亲人，离开张卫民，她就只能露宿街头，天大地大，没有一个她能够容身之处。 活着就是苟且，她死不足惜，但是她是一个母亲，她得为女儿撑下去。 最终让赵小玲决定离开张卫民的是女儿的死，六岁的女儿发高烧，但是她小心攒下的钱，却被张卫民给抢去赌了，街坊邻居没有人会把钱借给一个赌徒家，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因为没钱医治而病故。 悲痛欲绝的赵小玲抱着女儿的尸体闹到了街道处，逼着街道处的人给她办理了离婚证书。 街道处的人同情她的处境，凑了一百五十块钱给她，唐春也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她的事情，辗转找到了她，塞给了她一百块钱。 赵小玲为了避免张卫民的骚扰，也不想再留在这个伤心地，她安葬了女儿，就离开了南县。 赵小玲走了许多地方，做过许多工作，也吃了许多苦头，最终，靠做生意赚到了一些钱，也曾经有过许多追求者，但是她早已经心如死灰，除了麻木的活着，生活了无生趣。 现在，她重新回到了十六岁，奶奶还在，姑姑也好好的生活着，这两个前世对她掏心掏肺的人还在，她有机会好好报答她们以弥补她前世的遗憾。 特别是姑姑，她和姑父的感情很好，只不过姑父是一个懦弱的人，所以在他强势父母的压力下，不得不和姑姑离婚了。 前世的时候，他们才离婚就后悔了，但走投无路的姑姑己经带着她嫁给了村里的光棍汉二狗。 开始的时候，二狗对姑姑很好，像二狗那样的光棍汉能够娶到姑姑这样聪明能干又漂亮的媳妇，那是他撞到了狗屎运了。 但是后来二狗发现赵玉兰和唐春偷偷见面，互诉衷肠，恼羞成怒的二狗便一下子像变了一个人，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折磨赵玉兰。 住在同一个村子，唐春当然知道二狗在虐待赵玉兰，懦弱了半辈子的他终于毅然决然要和父母分家，然后让赵玉兰和他复婚。 二狗当然不愿意了，他好不容易娶到了一个媳妇，又是这样出乎意料的好，错过了赵玉兰，他再找不到这样好的女人。 二狗威胁赵玉兰，如果敢和他离婚，他就要把唐春和他的三个女儿都杀了，反正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赵玉兰只能放弃了，但是她心里还是放不下她的三个女儿，唐春也放不下她，他们就住在一个村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他们见面的机会很多，二狗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为了报复和警告赵玉兰，丧心病狂的二狗把魔爪伸向了赵小玲。 二狗知道，赵小玲就是赵玉兰的软助，他掐好了赵玉兰回来的时间，却没有算准赵玉兰只是表面柔弱，二狗触到了她的底线，她便一反常态的和他拼了命。 那场赵玉兰和赵小玲一起对打二狗的混战中，二狗的死，赵小玲也有责任，因为说不清楚砸到了二狗脑袋上的那个致命伤到底是谁，但是赵玉兰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了下来，留下一封信就喝了农药。 赵小玲想到这些，心就止不住的抽疼，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下来。 做了早操打了早餐回来的李青跨进宿舍，看见赵小玲一个人正在那里偷偷的流泪。 “小玲，你怎么啦？” 赵小擦了擦泪，“没什么。” 李青奇怪的看了赵小玲一眼，赵小玲一直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在班上，她是家里最困难的同学，也是学习最刻苦的人，再苦再难，她也没有在人前流泪，也不可能因为身体不舒服就流泪。 “小玲，你的身体不要紧吧？”李青把馒头递给了赵小玲。 “谢谢，我没事！”赵小玲接过馒头，从裤兜里翻出了五分钱的饭票给李青。 同学之间互相帮忙打饭，这样的事情很寻常，李青也很自然的接过了赵小玲递过去的饭票。 李青和赵小玲的姑姑赵玉兰是同村人，开学的时候，赵玉兰送赵小玲去学校报到，发现赵小玲和李青在一个班，所以就第一个认识了她，作为同一个村的人，赵玉兰和李青的妈妈希望两个女孩相互照顾，她们俩便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 本来赵玉兰给赵小玲认的床位是下铺，女孩子都喜欢睡下铺，下铺方便，但是赵小玲的订单和被子都破破烂烂的，补满了补丁，出于女孩子的自尊心，赵小玲提出和李青换了床铺，而且她们还自然而然的坐到了一起，成了同桌。 两个女孩子一起学习，一起玩，有时候周末回家，赵玉兰还会让李青帮忙给赵小玲带东西，比如咸菜，或者是几块钱。 李青的性格活泼开朗，人长得清秀，阿爹是南村的生产队长，家里条件殷实。 而赵小玲，因为家里艰苦，她的心理压力也很大，性格便显得有些沉闷，但是赵小玲的学习成绩好，因为和李青关系好，所以赵小玲常常在学习上帮李青答疑问惑。 在学校的这段时间，赵小玲以为她和李青是贴心贴肺的好朋友，但是随着奶奶去世以后，赵小玲被赵玉兰接到了南村生活，李青对赵小玲的态度就变了，变得冷若冰霜，充满了防备和敌意。 后来赵小玲因为家庭的变故，姑姑死了，只能缀学在家，公社里让赵小玲去当老师，被李青暗中搅黄了。当然这件事情是多年以后赵小玲才无意中听公社里的人说起来的。 3.回忆 3.回忆 虽然在姑姑死了之后的那段时间，赵小玲已经隐隐感觉到李青对她的不怀好意，但是孤苦无依的赵小玲还是被她忽悠着和张卫民好了起 后来赵小玲才知道李青是故意的，因为李青和赵小玲是朋友，她了解她，知道她的弱点，她明明知道张卫民是一个无赖，一个赌徒，她还骗赵小玲说张卫民聪明，能说会道，人又长得好，还是钢铁厂的正式职工，家里是县城的，父母又去世的早，以后不用忍受婆婆的气。 从小生活在大山里的赵小玲眼窝子浅，在这个世上又举目无亲，见张卫民穿着时尚，也确实是能说会道，而且赵小玲亲自看着姑姑的公婆对姑姑的各种各样的刁难和刻薄，还把姑姑和姑父的婚姻弄散了，见张卫民家没有父母，以后她不需要受公婆的气，所以赵小玲相信了李青的话，开始和张卫民交往。 小玲到南村来生活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不了解张卫民，李青知道赵小玲那个时候心理脆弱，急需要一份依靠，一番巧言令色，让赵小玲稀里糊涂的跳进了一段万劫不复的婚姻里。 实际上张卫民不是钢铁厂的职工，他确实在钢铁厂上班，但是他只是一个临工，而且因为好赌早就被开除了，他的父母都是被他气死的。 见赵小玲一边吃馒头一边发愣，李青伸手摸向赵小玲的额头，“小玲，你不是身体不舒服，你是心里有事。” 赵小玲面无表情的避开了李青的手，“是，我有心事，什么都瞒不住你，还是你最了解我。” 李青的神色有些尴尬，今天的赵小玲对她充满了戒备和疏离。 “小玲，我们俩是好朋友，你有什么事，和我说说，要是我能够帮你，就和你一起分担，不能，也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不用，你去上课吧！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赵小玲的态度平和却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冷淡。 李青的疑虑更深，今天的赵小玲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明明昨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还好好的，为何睡了一觉起来就变成了这样呢？一会儿身体不舒服，一会儿又说有心事。 其实不管是赵小玲说自己身体不好，还是说她有心事，都是李青自己说的，而赵小玲不过是随口答应了，是敷衍她而已。 看赵小玲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李青满心不解的走了。 赵小玲心不在焉的吃着馒头，因为家境贫困，她一日三餐每顿就是一个五分钱的馒头，还好学校里的馒头个头大，她能够勉强吃饱，有时候实在饿了，她就偷偷吃从家里带来的生红薯，就是生红薯，她也要省着吃。 赵小玲摇摇头，她不能总是沉浸在回忆中，得尽快面对现实，她眼目前需要考虑的实际问题是，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去教室上课，还是继续留在宿舍里把自己重生的这件事情理清楚，或者回去看看奶奶。 李青走了之后，宿舍里又进来几个同学，接着就要早读了，有一个同学问赵小玲，“赵小玲，你之前说身体不好，现在好点了吗？还去上课吗？” 赵小玲前世的时候，读书很拼命，从来不会缺课，特别是恢复高考的消息出来以后，苦难中长大的她算是看到了一丝生活的曙光，她一心一意就是要考大学，只有考上大学，她才能改变眼前这种苦日子，为了支持她上学，爷爷奶奶那么大年纪还上山采药卖钱，结果爷爷掉到了山沟里摔死，奶奶去世的时候她也不在身边，姑姑为了供她上学，和公婆的矛盾激化，和唐春离了婚，为了让她继续上学，仓促的嫁给了二狗，弄成了悲剧。 要知道后来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会因为她上学，而牵连到这些她最亲的亲人，她说什么都不会再继续上学。经过了一辈子孤苦伶仃的磨难的赵小玲知道，什么才是她最想要的。 赵小玲答非所问的道:“你们知道今天几号吗？” 刚才赵小玲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高二时候的那间宿舍里，他们上高中的时候，高一和高二的宿舍不一样，而她前世的时候，是在高二下学期就辍学了。 所以赵小玲知道目前大概的时间，却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三号呀！” “几月几号？” “赵小玲，你生病把脑子都病糊涂了吧？” “四月三号啊！”记不得几号情有可原，几月份都不知道就有些奇怪了。 赵小玲的脑子轰的一声，她猛的站了起来，神色激动，声音急切。 “是1980年的4月3号吗？你确定？”这个日子她永远也忘不了，这是奶奶去世的日子。 那位女生被赵小玲怪异的举动弄懵了，她机械的点点头。 “真的是1980年4月3日？”赵小玲不敢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是呀！赵小玲，你怎么啦？怎么过到什么时候都不知道了？” 明明是一个学霸的，却问出这样弱智的问题，读书读成书呆子了，此时此刻倒是让她们这些学渣心理平衡了一些。 赵小玲什么都顾不了，顾不了同学惊讶的目光，顾不了她自己不合常理的举动，她得快速赶回家去见奶奶最后一面。 赵小玲麻利的爬到了她的床上，拿了一个包袱，快速滑下床道:“我有事得回家一趟，麻烦你们帮我向老师请一下假。” 赵小玲一边说一边往宿舍门外跑，根本就没有听见宿舍里的同学问她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的赵小玲太反常了，什么事能让这个从来都是书不离手的书呆子赵小玲请假不上课！ 赵小玲跑出了宿舍，跑出了学校，很快就往赵家沟所在的方向跑去。 从学校到了公社，有二十多公里路，从公社到赵家沟，还有三十多公里路，一般人走一天，而赵小玲这个习毛腿，最快，也要六个多小时。 赵小玲飞快的奔跑着，她希望快一点，再快一点，她要立刻见到奶奶，她要救她。 4.搭车 4.搭车 前世的时候，奶奶去世之前就己经病了很久，因为没钱看病，而且赵家沟没有医生，看病要到离村三十多公里的公社，那时候村里的大多数人生病了，也是自己扛着，一般的感冒病，扛几天就好了，扛不住的，就挂了，大家也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因为若难，人们对这些生死也麻木了。 之前外公活着的时候，他会一点医术，村里人生病了，到外公那里抓一副草药吃了就好，但是外公为了挖草药摔下了山崖，村里就再没有懂医的人。 奶奶病了，又只能自己胡乱弄一点草药吃，还安慰赵小玲说自己的身体没事，结果…… 赵小玲每个周末都回家去，一来她不放心奶奶一个人在家，二来，她得每个周末回家弄一些山货来县城换钱，维持她和奶奶的生活。 从学校到赵家沟，就是单边都是六十多公里路，三年初中，一年多的高中，她在这条路上来来去去，己经练就了爬山行走健步如飞的本领。 每年学校举行的运动会，三千米跑，她遥遥领先别人两圈轻松夺冠。 此时此刻的赵小玲归心似箭，就算她已经走得很快了，但是她想快一点，再快一点，或许奶奶还有救，她得赶快跑去青山公社找医生去给奶奶治病。 她跑得再快，也不过是两条腿，要更快一些，得借助交通工具才行。 那时候交通不方便，路不好走，交通工具也少，在路上走很久，也只能偶尔见到一辆马车，牛车，或者自行车。 而且每个人都行色匆匆，都有自己的要紧事需要去办，赵小玲不管不顾的拦了几辆马车牛车，人家都说不顺路，他们自己也有事情。 赵小玲只能一边心急如焚的走着一边往前后的路上张望。 那时候的人都很忙，路上人迹稀少，能够搭乘车辆的可能性很小。 赵小玲一中气跑了八公里，累得气喘吁吁，但是她一点也不敢停下来，她满脑子都是奶奶慈祥的笑容。 她好不容易重生回来，不早不晚，就在今天，是不是意味着奶奶的命运会因为她的重生而改变？她相信就是这样的，否则她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张望中，赵小玲远远的看见有一辆摩托车“突突突”的迎面而来。 摩托车的速度，要比马车，牛车快多了。 赵小玲没有多想，上前就拦在路上。 摩托车越来越近，停在了赵小玲面前，骑车的是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而且前面那个人，赵小玲认识，他是南村人，叫罗大庆，是一个当兵的，后来李青嫁给了他，随他去了部队，听说他们后来离婚了，那时候赵小玲自己的生活一团遭，她都自顾不暇，所以顺便一听，没有太多关注。 此时此刻的罗大庆应该已经当兵好几年了，但是他却没有穿军装，穿的是当地农民穿的土布衣服，裁剪也随意，可就算是他穿的衣服再普通，也掩饰不住身上透露出来的军人的那种特有的精气神来。 坐在后面的那个人五官精致，身上的军人气息更甚，而且凭赵小玲前世几十年的生活经验来看，这个人的职位要高一些。 这个时候赵小玲还没有去南村生活，罗大庆还不认识她，但是赵小玲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得快一点争取到回家的时间。 “罗大哥，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很冒昧，我知道你是南村人，叫罗大庆，我姑姑嫁到了南村，她叫赵玉兰，她现在也是南村人，所以我知道你，我现在有一件很要紧的，人命关天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忙，你能不能帮帮我？”赵小玲着急的解释。 罗大庆微不可察的一丝惊讶过后，迅速的恢复了平静淡定，他坐在摩托车上，两条的大长腿就那样随意的搭在地上。 “你有什么事？” “我奶奶病了，生命垂危，我得赶快到青山公社去找医生。” 罗大庆眉头紧锁，“这里到青山公社还有十公里，你家在哪儿？” “我家在赵家沟。” “赵家沟？从青山公社到赵家沟还有三十多公里的山路，而且还只能步行。” “对！” 赵小玲想到奶奶一个人在家里忍受病痛的折磨，而自己明明知道奶奶身处险境，却因为路途的遥远无能为力，赵小玲焦急之下，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赵小玲跑了十公里路，脸色红润，鼻尖上还有一层细密的汗珠，额头上的头发被汗珠浸湿，又是一副着急流泪的样子，不让人心生怜惜都不行。 罗大庆有些犹豫，下意识的看了看后面的人。 赵小玲知道决定权在后面的那个人，但是那人精致的五官上一副千年不化冰山，一看就是一个很难接近的人，赵小玲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罗大庆的身上，毕竟她还认识他。而且看样子他还好说话一些。 “罗大哥，你是一个军人，你不能见死不救，我奶奶真的很危险，命在旦夕，我得快一点去找医生救她，再晚就来不及了。”赵小玲因为心急，有些口不择言。 “凡哥……” 冰山脸陈一凡打断罗大庆的话，干脆利落，“坐到我后面去吧！我们带你去青山公社。” “谢谢，谢谢你们，”赵小玲一边道谢一边快速坐到了摩托车后座上，生怕他们反悔。 坐到那男子后面，赵小玲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 要不是事情紧急，赵小玲不会和一个男人靠这么近的，她对男人过敏，靠近了就不安，更何况这个年代的男女一般不会靠这么近，这样会有伤风化，招人议论，赵小玲倒是不在乎别人的议论，但是她对男人有心理阴影，从心理上就抗拒和男人靠近。 “抓紧了，摩托车很快。”陈一凡小声提醒。 罗大庆有些诧异，他还是第一次见老大这样温柔体贴的对一个女孩子。 “坐稳了。”罗大庆说着，就快速骑着摩托车往前去，风在耳边呼呼的吹着，这样的速度，令赵小玲心安了许多，但愿能够救到奶奶。 5.搭车 5.搭车 前世她千百次的后悔，后悔明明知道奶奶生病，还去上学，把奶奶一个人留在家里，后悔奶奶说她的身体没事，她就真的相信，没有坚持让奶奶去看医生。 开始的时候，三个人都不说话，赵小玲是担心奶奶，心无旁骛，不想说话，而且罗大庆是李青以后的丈夫，赵小玲没有和他深谈的欲望，另外这个人，一看就是一副不轻易搭理人的样子，赵小玲自觉的不会自讨没趣。 后来罗大庆还是忍不住好奇，“你常到你姑姑家去吗？你认识我，我却好像没有见过你。” 罗大庆当兵三年，之前只回来过一次，他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是一个侦察兵，对记一个人的脸有过专门的训练，如果他见过她，不可能记不起来。 这一世的这个时候，赵小玲从来没有去过姑姑家，因为姑姑出嫁时候的那场风波，奶奶不想让赵小玲去唐家碍唐家人的眼，当然也就不可能见过罗大庆。 赵小玲敷衍道:“是啊，我去过姑姑家，在南村远远的见过你，而你却没有见过我，所以你对我没有印象也有可能。” 原来是这样。 “对了，说了这半天的话，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赵小玲，大小的小，玲珑的玲。” 心思确实是挻玲珑的，罗大庆心里想。 “家里有谁陪在你奶奶身边呢？” “家里没有其它人，姑姑出嫁，爷爷去世，家里就只有我和奶奶两个人相依为命。” 赵小玲言简意赅的陈述着，罗大庆和陈一凡却听得心惊。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后面，有多少令人唏嘘的隐情。 虽然看不见脸，但是赵小玲感觉到前面这个人明显有些动容。 “你阿爹阿妈呢？” “死了。”赵小玲淡然说，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对他们没有感觉，所以提起来也只是冷静的述说事实，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 听者却很震惊，这个女孩子出身如此凄惨，她却是如此的冷静，要是一般的女孩子，提起这样的身世，早就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她经历了一些什么，会变得这样淡漠？ 显然，她也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刚才提到奶奶，她满脸的担心和急切。 对了，刚才听说她奶奶病重垂危，如果她的奶奶有一个三长两短，那她岂不是成了孤儿了？ 罗大庆不再说话，另外这个人也自始至终不吭一声，摩托车以最快的速度飞快向前，只听耳边的风呼呼的吹。 赵小玲感谢罗大庆没有再继续问东问西，许多第一次知道她的家庭情况的人都忍不住打破锅问到底，令人烦不胜烦。 赵小玲不喜欢见人就说自己的身世，她不想像祥林嫂一样，拿自己悲惨的身世换一点廉价的同情。 这种廉价的同情，对她苦难的生活没有任何的助益，只是别人平淡生活的一点调味品。自己沉重的生活压力一点都不会改变。 现在对于罗大庆他们如实说出这些，不过是因为她现在需要他们的帮助，而自己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陌生人。所以她有义务耐心的对他们解释这些。 她既然求人家帮忙，就应该让他了解自己的情况。 而赵小玲的沉默，落在两个人的眼里，更多一层怜惜，这个柔弱的女孩子，是经过了多少生活的磨难，才变成如今这副坚强的样子。 聊了一会儿，对彼此熟悉了一些，谈话也随意了一些。 一直是罗大庆起话头聊天，毕竟是麻烦人家帮自己跑那么远的路，待人的态度也应该热情一些，赵小玲为了不显得自己太过冷淡，主动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当兵的，怎么不穿军装？” 这个时候的人能够有一身军装穿着，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如果是一个真正的军人，那更是全家都光荣的事情呢！他竟然这么低调。 罗大庆这次回来，明面上是探亲，还带着一个同事，暗地里却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这个任务很秘密，他们只能装做普通老百姓去执行。 所以之前赵小玲一个陌生的小姑娘竟然叫出了他的名字，令他大吃一惊。 现在赵小玲这么问，罗大庆道:“我现在在家里，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再说了，不管穿什么，我就是我呀！” 前世的时候，赵小玲和这个罗大庆没有更多的接触，因为李青对罗大庆太在乎了，每次罗大庆和赵小玲说话，李青都显得特别的紧张，她千方百计的不让赵小玲和罗大庆有接触的机会。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赵小玲发现李青对她充满了戒备和敌意，那时候赵小玲心思单纯，不知道作为好朋友的李青为何会这样，后来赵小玲才慢慢的明白，李青那是怕赵小玲抢了她的人。 赵小玲是一个清高的人，想明白这个，心里很不屑，虽然自己处境不堪，但是从来不会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更不屑去抢好朋友的男人，就算是这个人再好，所以赵小玲主动离罗大庆远远的。 尽管如此，李青还是不放心，急不可耐的把她推给了张卫民那个混蛋。 后来看破了李青的算计和险恶用心，赵小玲已经嫁给了张卫民，李青也顺利的嫁给了罗大庆，并且随他去了部队，从那以后赵小玲就再没有见过他们俩。 现在接触下来，赵小玲觉得罗大庆和李青那样的心机婊在一起生活实在是可惜了，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类人，所以最后弄得离婚。 “小玲，你和你姑姑长得很像。” 两个都是瓜子脸，雪白的皮肤，清亮的眼睛，乌黑的长发。 在赵家沟，除了刘桂花恶毒的污蔑说赵小玲就是赵玉兰的私生女儿，村里其它人都说赵小玲不是赵玉兰的女儿，他们知道赵小玲真正的身世。 但是在南村，大家都认定了赵小玲就是赵玉兰的女儿，特别是赵小玲到南村和唐家生活以后，南村人人都说赵小玲和赵玉兰长得很像，和赵玉兰的三个女儿也有几分相像。 6.求救 6.求救 就凭这份相像，大多数人都相信赵玉兰和赵小玲就是亲母女。 因为听得多了，连赵小玲自己都有些怀疑，她或许就是姑姑的女儿。 有一次赵小玲实在忍不住问姑姑，“姑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不管你有什么不得而己的隐情，我都不会怪你，会一如既往的待你，我只需要你跟我说实话，我不要稀里糊涂的连自己的身世都不清不楚。” 姑姑摇摇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小玲，我和你真的没有任何的血液关系，我也没有隐瞒你什么，你真的是十多年前宁县那场地震中的一个孤儿。” 因为赵小玲，姑姑的婚姻破裂，姑姑反而安慰她说:“小玲，对不起，我把你接回来，却没有给你一个好的成长环境。” 那时候的赵小玲以为通过自己的努力，她考上大学以后，就可以改变自己和姑姑的生活，最终，却什么都改变不了。 罗大庆见赵小玲久久不语，觉得这是一个心思沉重的女孩子，他不再说话，只专心骑着摩托车，很快，他们就到了青山公社。 摩托车直接骑到了卫生院门口。 赵小玲跳下摩托车，“罗大哥，非常感谢你们，耽误你们时间了，今天我家里有事，改天我再登门谢你。” “没什么，你快去找医生去给你奶奶看病，你别担心，你奶奶不会有事的。” “谢谢，但愿如此。” 青山公社卫生院，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十多平米的诊室，公社卫生院只有两个医生，一个是胡医生，三十多岁，一个是牛医生，四十多岁。 两个医生轮流值班，今天是牛医生值班。 还好，诊室里只有一个病人，牛医生刚给病人诊治好。 赵小玲冲到牛医生面前跪下来，“牛医生，求你快去救救我奶奶吧！她快不行了。”说着赵小玲的眼圈红了，声音哽咽。 牛医生吓了一跳，手足无措的道:“你这孩子，这是干嘛？快起来站着说话，这样算什么？” 正要走的罗大庆和陈一凡见此情景，对看了一眼，走了过来。 “牛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奶奶，现在只有你能够救她，你救了我奶奶，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你奶奶在哪里？她怎么啦？你起来好好说。” “我奶奶在赵家沟，牛医生，我求你快去救救她。” 说病人在赵家沟，牛医生有些为难，“赵家沟太远了，离这里有三十多公里的山路。”他们一般出诊，只是在方圆十公里的范围内。 赵家沟，在大山的最深处，也是全公社，乃至全县最偏僻落后的地方，人迹罕至，路很难走，那里的人生病，轻的自己到公社来看，重的只能等死，大多数人生病，都是自生自灭。 罗大庆上前一步，“牛医生，你就行行好，救人一命，功德无量，这孩子也是可怜，她的阿爹阿娘都去世了，现在就和奶奶相依为命，如果唯一的亲人奶奶再有什么闪失，她就成了孤儿了。” “这么说起来，这孩子确实可怜，但是去赵家沟的路难走，而且那条路我不太熟，怕走不回来，而且回来的时候天色快黑，山上有野兽出没……” 一直不说话的冰山脸箭步上前，“牛医生，人命关天，不要再耽误时间了，我们陪你们去，看好病以后，我们把你安全送回来。” 他的声音清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那条路你们熟吗？” “不管什么样的路，只要我走过一次，就没有找不回来的。” 牛医生见对方气质非凡，说话掷地有声，很可信，无奈的冲赵小玲摆摆手，“好好好，我去，小姑娘，你快起来吧！” 陈一凡手一带，就一把把赵小玲拉了起来，赵小玲的身体轻得就像一把干草，们邹了一下眉头。 “谢谢，谢谢你，牛医生。”赵小玲道，同时向那人投去感激的一眼。 牛医生转身去拿出诊箱，“别说这些了，快走吧！” 罗大庆靠近陈一凡小声道:“凡哥，咱们还有事……” 陈一凡抬手制止。 罗大庆把摩托车推进了诊所，牛医生把门一关，四个人便急匆匆的往赵家沟去。 出去不久，罗大庆不由分说把牛医生的出诊箱抢过去背在自己身上。 牛医生不以为然争执道:“我自己背好啦！我这常常出诊，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罗大庆背着出诊箱大步的往前走，“牛医生，不要再争了，我年轻，还有三十多里的路要走，不轻松。” 本来赵小玲想自己背出诊箱的，她每个周末都要从山上弄一些山货去县城卖的，有时候是一些草药，有时候是松子，核桃，有时候是一捆干柴，这些都不比出诊箱轻。 但是身强力壮的牛医生都抢不过罗大庆，赵小玲想想还是作罢，她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和两个大男人争，怎么看都显得有些矫情。 赵小玲打开她的包袱，里面有一件衣服，一条裤子，一块头巾，都是旧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而且辍满了补丁，赵小玲往后一边走一边把破旧衣服穿了起来。 之前每次走山路，赵小玲都把这一身衣服穿起来，一方面是怕山上的树枝把那身仅有的好衣服划破了，另外一方面，是奶奶怕她一个小姑娘独自行走在这荒山野岭里，万一遇到了坏人，见色起意，而这身衣服穿起来，再抺一点灰在脸上，就大大降低了招惹祸上身的可能。 但是遇到真正的猥琐男人，不管长得美丑还是年纪大小，只要是女人，都不可幸免。 赵小玲就遇到过这样的猥琐男，幸好她发现那猥琐男太过猥琐，所以还不待他靠近，赵小玲撒腿就跑，猥琐男追了一段路，被赵小玲成功甩脱了。 因为怕爷爷奶奶担心，赵小玲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后来，只要在山上遇到男人，还不待靠近，她就先跑了。久而久之，她就练就了一身飞毛腿的本领，不仅能走远路，还跑得快，不过每次走山路换一件旧衣服穿上，这成了她的习惯。 7.山路 7.山路 见赵小玲落到了后面，前面的人停下来往后看。 已经穿好衣服的赵小玲快步上前跑到前面，“你们可能不熟悉这条路，我在前面带路。” 三个男人关注的却是赵小玲刚换上的那身破旧衣服。 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正是爱美的年纪，穿那么一件又破又丑的衣服，她却毫不在意，坦坦荡荡的。 牛医生道:“走山路热得一身身的大汗，你却还穿上一件衣服。” 这衣服也太破旧了吧！再穷，一个女孩子这样穿着，也太难为她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正是爱美的时候，她在三个男人面前穿得这样破旧，却没有一丝的窘迫。 赵小玲解释道:“我像样一点的衣服，也就刚才这身，我怕走山路的时候被树枝划破了，所以穿上一件旧的，这旧衣服，就是划破了也不可惜。” 牛医生点头，“这倒也是，常在山里行走的人就是这样，穿得很破烂。” 不过赵小玲的衣服虽然旧，却不破烂，补丁都缝得整整齐齐，衣服也洗得干干净净。 赵小玲走在前面，小小的人儿，却走得很快，还一点也不显得吃力，轻轻松松的样子，而后面的牛医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脸胀得黑红。 牛医生一个大男人，农民出身，当上公社的医生以后，也常常出诊，这一片都是山区，他也常走山路，所以体力绝对没有问题。 见一个小女孩走这么快，牛医生除了暗暗佩服，也加紧脚步，以免落后，再怎么说也不能输给一个小丫头呀！ 罗大庆和陈一凡心里也在暗暗称奇，赵小玲这样的行走速度，就是他们部队上的特种兵天天加强特殊训练，也不是人人都能够达到她这样的水平，而且看她的样子，好像都没有把所有的能量都发挥出来。 事实也确实如此，赵小玲听到后面牛医生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她便有意放慢了脚步。 牛医生一边喘一边不得不服气的道:“小丫头，你怎么走这么快还一点都不带喘的，我倒连你也不如了，惭愧呀！” 赵小玲解释，“牛医生，人各有所长，就像你会医术我不会，你一定是下了苦功夫学了才会的，我走路也是，走的多了，也就快了。” “你常常走吗？” 住在山里的人他见的多了，不是谁都像她这样厉害的。 “我上小学的时候每天要走五公里的山路，一个来回就是十多公里，后来到县城上初中高中，每个周末都要回去，单边就是六十多公里，这走来走去，就练出来了呀！” 牛医生担忧的道:“你一个小姑娘不容易呀！你一个人走山路就不怕吗？这深山里，不仅常常有坏人出没，还有野兽。” 赵小玲一边在前面走一边浑不在意的道:“开始的时候，我当然也怕啊，小学的时候，我爷爷接送我一年，后来就是我一个人走了。遇到坏人或者野兽，我就拼命的跑啊跑，可能我运气好吧！每次我都跑掉了。” 陈一凡看着前面行走轻松如履平地的赵小玲，无法相像这些年她一个小女孩为了上学独自行走在这荒凉的大山里。这得要有多坚强的毅力才能够做到。 牛医生感叹，“我有一个亲戚家就在你们赵家沟，我知道你们那里的孩子上学有多不容易，村里很少有女娃上学，连男娃都很少，大多数都是随便上一两年，会写自己的名字不是一字不识的睁眼瞎就行了，像你这样读到高中的，不多吧？” 确实，赵家沟太落后，太偏僻了，一方面没钱上学，另外一方面，村里离学校太远了，孩子上学太苦了，就算是家里有条件供的，也没有几个孩子能够坚持下去。 村里孩子除了赵小玲，就没有一个孩子读到初中的，更不要说是上到高中了。 村里的女孩，更是大多数连一天学都没有上过。 而赵小玲，却是从小就喜欢上学，在还没有入学的时候，就对学校充满了向往，总是吵着爷爷奶奶要去上学，所以到了适龄的时候，爷爷便带着她去报了名。风雨无阻的接送了一年。那个年代，大人为了填饱肚子，每天干活累得象狗，谁家还有心思和精力去管孩子上学的事情。 上初中以后，要住校，开支就大，村里人都劝爷爷奶奶，说他们这么大的年纪了，还不是亲生的孙女，就不要让她继续上学了，但是爷爷说，只要孩子自己愿意上学，他就一直供她读。 爷爷意外身故以后，村里人都以为这回该不会再让赵小玲再念下去了吧，但是奶奶还是让赵小继续念。 赵小玲就是再喜欢上学，她也因为家里的条件动摇过，但是赵家沟太穷太落后了，她一心一意的想要走出去，但是除了上学，她没有其它有办法，特别是国家恢复高考以后，赵小玲更坚定了这种想法。 赵小玲想起这些，就心如刀绞，爷爷奶奶对她那么好，竭尽所能的供她上学，她什么都不能报答她，还连累了他们的女儿。 如果重新来过，她不会再那样做，如果今天奶奶活下来，她不会再去上学，她会守着奶奶，至少要把奶奶安顿好，让她不要再过得那么苦。 经过了一世，她知道通往幸福的路不只一条。在这条通往幸福的人生路上，她不能自私的通过牺牲亲人来成全自己。 她和亲人是同舟共济的，亲人的船沉了，她也跟着落水，所以在护得亲人周全的前提下，才能谈自己的发展。 赵小玲随手捡起了一个石头拿在手中，“我的生命中有爷爷奶奶，还有姑姑，她们是我最大的幸运，可惜，我没法报答他们，爷爷已经走了，希望老天不要太残忍，把奶奶也……” 牛医生有些动容，“你爷爷奶奶确实对你好，好人有好报，你奶奶应该会没事的。” “如果可以，我愿意折寿二十年，换我奶奶十年的寿命。”赵小玲声音哽咽。 “你的孝心，感天动地，你奶奶一定会没事的。”罗大庆道。 8.野物 8.野物 赵小玲想起前世，悲从中来，“有时候好人不一定就有好运，我爷爷奶奶，还有姑姑，是这个世上少有的好人，你们不知道，他们不是我的亲爷爷奶奶，我父母是宁县人，他们在地震中死了，我是我姑姑从地震现场抱回来的，他们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他们对我的好，胜过许多亲生的。” 赵小玲的话令大家都很震惊，虽然没有见到过两个老人，但是他们让人肃然起敬。 牛医生为之前的犹豫而惭愧。 “你放心，但凡你奶奶还有一口气，我都会尽力而为治好你奶奶，如果我的水平不够，我自己出钱把你奶奶送到县城医院去治。” 陈一凡道:“对啊！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把你奶奶治好，钱的事情你不要担心，我来想办法，咱们就是抬，也要把你奶奶抬下山好好医治。” “谢谢，但愿奶奶能够撑到我们去救她。” 前世，奶奶去世的事情赵小玲是到了第三天下午才知道的，奶奶临死之前的具体情况她都不知道。 大家都不由的加快了前进的步子。 突然，前面树林里一道黑影快速闪过，走在前面的赵小玲反应灵敏，随意扬起手，刚才捏在手里的石头飞速而出，“彭”的一声，击中了。 赵小玲跑上去，“一只野鸡，长得很肥呢！” 她举起一只扑腾着的野鸡，“咱们今天的晚餐有了。” 陈一凡赞许的看了赵小玲一眼。 牛医生惊讶的道:“小玲，你这动作也太快了吧？你之前就捏着一个石头，你是早作好了准备。” 看样子是常常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赵小玲随手从路边揪了一把草，一边走一边把野鸡的腿捆得结结实实。 “这是我爷爷告诉我的习惯，他说，一个人走路的时候，找一个足够有杀伤力，但是握在手里又不累人的石头，如果遇到坏人，就袭击坏人，遇到野兽，就袭击野兽，这样自己就有了逃生的机会。” 牛医生感叹，“我今天学到了一招，以后我一个人走夜路和走山路的时候，就在手里握着一个石头，有什么情况，可以自保。” “是啊，我从小学二年级开始一个人上学放学，就在手里捏一个石头，打过坏人，野兽更是不计其数。这都是练出来的。” 罗大庆摇摇头，“小玲，你是一个当兵的好材料，有些东西是可以靠锻练出来，比如准头，耐力，有些天赋却是练不出来的，比如灵敏性，反应能力，你的反应能力比一般人都强。” “罗大哥，你这是职业习惯，我是不可能去当兵的，我的觉悟不高，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竭尽所能让我的亲人过上好日子。” 罗大庆微笑，没再说什么。 “小玲，把野鸡给我。”罗大庆说着就伸手。 赵小玲往前几步闪开，“罗大哥，没事的，我在这山里跑惯了，每次都或背或拎着许多东西，早习惯了。” “我什么都没带，还是我来拿吧！你可以腾出手来多打几只，这山上野鸡野兔多的是。”牛医生道。 “牛医生，咱们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快一点去救我奶奶，打野鸡野兔只是顺带的事情。” 牛医生被嫌弃了，直翻白眼，但是能力不如人，也不得不服，人家小丫头，打野鸡说话一点也不耽误走路，还轻轻松松，而自己一个大男人，空着两个手还紧赶慢赶免强能够赶上。 事实证明，牛医生确实不得不服。 不仅赵小玲，连罗大庆和陈一凡也在手里拿一个石头，有野物出现，就果断出击，一打一个中，他们比赛似的，你打中一只野兔，我打中一只野鸡，关键是他们还一点也不耽误赶路，脚下的步子一点也不慢。 后面的牛医生都看呆了，他们打一只野物，比在自己家院子里抓一只鸡都轻松，在这样的饥荒年代，家里有一个人有这样的身手，还愁没有肉吃吗？ 到赵家沟的时候，他们已经收获了五只野鸡，三只野兔了，他们的两只手都提满了猎物。 到了村口，看着曾经熟悉的村落，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奶奶，赵小玲不由自主的跑了起来。 路上，遇到了村里人，都纷纷和赵小玲打招呼，“小玲回来了！” “小玲，又打了野物回来了，你每次回来，你家就有肉吃了。” 同样是住在山里，他们看见野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跑掉，而赵小玲小小的年纪，抓一只野物却轻而易举，令村里人羡慕不已。 赵小玲一边回应着村里人，一边心里松了一口气，从村里人的态度中可以看出，奶奶还没有出事，否则他们第一时间就会告诉她了。 到了家门口，赵小玲见刘桂花在门口探头探脑。 赵小玲突然出现，刘桂花被吓了一跳。 见是赵小玲，刘桂花恼羞成怒，恶声骂道:你这个死丫头，不声不响站在这里干嘛？今日不是还不到周末吗？你回来干嘛？” 赵小玲前世在刘桂花面前就是一个包子，任她打骂搓捻都不敢还口还嘴。 就因为赵小玲的存在，爷爷奶奶没少被这个刘桂花挤对，说他们把外人当宝，自己的亲孙子孙女则不闻不问，是一对老糊涂。 为了不牵连爷爷奶奶，每次刘桂花骂赵小玲，她都是选择息事宁人。 现在的赵小玲，却已经不是原来的赵小玲，她经历了那些苦难，知道对于恶人来说，你的忍让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而且生活的磨难，让她变得泼辣起来。 此时此刻的赵小玲面对张牙舞爪的刘桂花，没有像往常那样低头避开，她眼一瞪，用更大更有气势的声音道:“我回自己家，关你屁事。” 说着，赵小玲要去推门，她心里挂念着奶奶，暂时不想理会刘桂花，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她。 刘桂花想不到一直对他唯唯诺诺的赵小玲竟然敢怼她，这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不禁愣了一下。 9.中毒 9.中毒 见赵小玲推开院门，刘桂花从后面抓住她，抬手就要打，“你这个野种，你……” 随后是一声惨叫，抓住赵小玲的手也松开了。 印入刘桂花眼睛的，是一张五官精致却冷若冰霜的脸…… 赵小玲什么都顾不了，心里着急奶奶的情况，不管后面的刘桂花杀猪般的惨叫，头也不回，就直接就往家里冲。 “奶奶……奶奶！” 在堂屋里，赵小玲见到了奶奶，她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奶奶，你怎么啦？奶奶……”赵小玲被奶奶的样子吓到了，冷汗直冒，难道她重生一次，还是要和奶奶错过了？ 随后进来的牛医生伸手探了探赵奶奶的鼻息，翻了翻她的眼睛，又看了嘴。 “你奶奶现在还有气息，但是她中了毒，非常危险。” “那怎么办？可以治吗？”知道奶奶活着，但是中了毒，赵小玲又惊又怕，前世人人都说奶奶去世是因为生病，从来没有人说她是因为中毒。 “给她灌肥皂水，让她把肚子里的毒吐出来。” 赵小玲听了，马上飞跑去弄肥皂水。 赵小玲给奶奶灌下了肥皂水，奶奶吐了起来，奶奶胃里吐出来的东西，除了水，就是米线。 再灌再灌，多吐一些，让她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了就好了。 牛医生接过赵小玲手里的肥皂水继续灌。 一直到奶奶胃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吐不出来，牛医生察看了一下，“还好发现及时，也在第一时间催吐，中毒不深。” 听了牛医生的话，赵小玲心里才稍稍有些宽慰。 但是她还是有些不敢确定，“牛医生，我奶奶没有生命危险了吧？” “就不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了，如果是一般的毒，及时吐出来就没事了，如果是剧毒药，就不好说了。” 在罗大庆和牛医生的帮忙下，赵小玲把奶奶弄到了床上。 赵小玲开始清扫屋子。 陈一凡从屋外进来，手里端着一个钵子，里面是一些米线。 “毒药就在这些米线里面。” 罗大庆凑过去看了看，闻了闻。 “确实，这米线有一股老鼠药的味道。” 牛医生也凑近了闻闻，“对，没错，就是老鼠药的味道，这种毒药在农村很普遍。这种毒的话，刚才吐了以后，你奶奶不会再有生命危险。” 赵小玲松了一口气。 “我奶奶不可能是自杀，她一定是被人下了药。”赵小玲想起之前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刘桂花。这个心狠手毒的女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可能做出来，她的嫌疑最大。 大家虽然不了解赵老奶奶，但是都认同赵小玲的说法，赵老奶奶怎么可能撇下从小疼爱的赵小玲自杀呢，她没有要自杀的理由，而且一个人自杀，正常情况下只会把毒药直接吃进去，怎么会把毒药掺进食物里面呢？ “这米线要在三十多公里外的镇上才有卖吧？”罗大庆分析道。 “这米线可能是我姑姑从镇上或者县城里买来的，我奶奶病了很久，姑姑前几天可能来看望过奶奶，奶奶最爱吃米线，每次姑姑来看望奶奶，都会买一些米线带着来。但是姑姑是绝对不会害奶奶的。害奶奶的人只可能是刘桂花。” 前世，奶奶去世前，姑姑确实来看过奶奶，姑姑回去之后的第二天，奶奶就去世了，原来是姑姑带来的米线里被人下了毒。 “刘桂花？” “对，就是刚才在门口被陈大哥扭住手的那个人，她是奶奶的儿媳妇，就住在隔壁，她对我和奶奶恨之入骨，有杀人的动机，她是一个恶毒的女人，什么坏事都能做。” 想起刚才刘桂花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样子以及对赵小玲器张的态度，这个说法很可信。 刘桂花刚才要打赵小玲，被陈一凡扭断了胳膊，本来以她一惯的做派，吃了这么大的亏，那是必定要在门口大吵大闹一番的，但是她再蛮横无理，也不傻，知道人家只是轻轻一下就让她折了胳膊，不是个好惹的主。 怪不得赵小玲这个死丫头今天能耐起来了，敢和她对抗，原来是找到了一个这样的靠山。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又怕这些人进去以后发现婆婆中毒，再追究到她的头上，所以她心虚的不敢在婆婆家门口逗留，便鬼哭狼嚎的回家去了。 刘桂花疼得龇牙咧嘴，哼哼唧唧的回到家，家里的两个儿子和丈夫赵玉祥都出门去田地里干活去了。 刘桂花疼得眼泪直掉，却又无可奈何，村里没有医生，刚才她看见公社的牛医生了，他进了隔壁，一定是赵小玲那个死丫头请了来给隔壁那个老不死的老婆子看病的。 也不知道那老太婆死了没有，那老太婆吃了米线，应该死了吧？牛医生看得出老太婆是中毒吗？ 要是他看出来怎么办？会怀疑到她的头上吗？ 想到这里，刘桂花后背发凉，冷汗直冒。 赵小玲这个死丫头，请什么医生，这整个赵家沟，生病了谁家请医生？就是去请，这么远的山路，也没有医生会来，就她老太婆金贵，生病了还请医生。还把医生给请来了。 不仅请医生，还带回来两个那样强悍恐怖的男人。 刘桂花用左手托着折断的右手，疼得冷汗直冒，牙齿打颤，却又什么都不能做，手上锥心的疼着，心里还担忧着隔壁的那些人是不是发现了婆婆中毒的事。 有牛医生在，一定发现了吧？会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呢？ 怀疑又怎样？他们没有证剧证明就是她做的。她死不承认，他们会拿她怎么样？ 想到这里，刘桂花有些稍安。 这时候院门响，刘桂花吓了一跳，不会是他们来讨伐她了吧？ 却听见是女儿赵小平的声音。赵小平己经出嫁，就嫁在本村，所以回娘家随时抬腿就到。 “阿妈……” “小平，我在这儿！” 刘桂花坐在堂屋里，不敢移动半分。别说是行走，就是说话也会牵动着胳膊刺骨的疼。 10.醒来 10.醒来 赵小平进来，看见萎靡不振的刘桂花缩肩塌背，眼角含泪，一副衰样，吓了一跳，这样的刘桂花，赵小平活到二十岁，还是第一次见到。 “阿妈，你怎么啦？” “我的胳膊折了。”刘桂花说着，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怎么会折了呢？” “赵小玲那个贱货野种，不知道她从那里勾到了两个男人回来，其中一个男人弄的。” 赵小平瞪大了眼睛，“赵小玲？”她还小看了她，她竟然有这样的能耐，更有这样的胆子。 就算她有本事带男人回来，这男人也不可能随时住在村里吧？她也不怕她们报复？ 赵小平完全继承了刘桂花的彪悍和无理，在赵家沟，如果说刘桂花是悍妇第一，那第二当之无愧的就是赵小平。 赵小平一撸袖子道:“这赵小玲今天是不是要反了天了她？不就是带两个男人回来吗？她这个怂人就撑成熊胆了，在咱们的地盘上，还怕他们不成？我去叫人，要多少有多少，我两个小弟，阿爹，还有我男人，随随便便就可以凑一桌人，今天不把赵小玲这个野种治趴下我不信赵。” 赵小平说完就气呼呼的摔门而出，到山地里去搬救兵去了。 刘桂花想到刚才那个男人的狠厉，和自己遭的罪，咬牙切齿的想，让女儿叫人来，把那两个男人连同赵小玲一起卸了胳膊和腿才解恨。 不久，赵小平就叫回来了她爹赵玉祥，两个双包胎弟弟大双和小双，还有赵小平的男人赵富贵。 赵小平添油加醋的说是赵小玲从外面带回来了两个男人，直接就打上门来，把刘桂花的胳膊打折了。 赵小玲这么嚣张，要是不打回去，让她翻了身，这还得了？ 赵玉祥对自己的父母收养一个无亲无故的人意见很大，在他看来，父母所有的东西不应该是他这个儿子的吗？可是他们却像是脑子有病一样把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粮食去养一个外人，还供她上学，再加上老婆刘桂花的煽动，赵玉祥对父母和赵小玲的积怨越来越深，所以对刘桂花常常到老妈那里去挑衅，他也不闻不问。 两个儿子在这对父母的熏陶下，对爷爷奶奶和这个赵小玲也没有半分好感，有机会，他们就要捉弄赵小玲一番。 赵宝贵也是一个软骨头，总是被老婆赵小平牵着鼻子走。 所以赵小平的三言两语，就把这几个男人挑拨得头脑发热，拎着锄头和粗棒子就叫嚣着要去找赵小玲算账。 他们从正在干活的山地里带着锄头木棍气势汹汹浩浩荡荡的回来，那样的架势，一路上引得村里许多人的好奇。 大家一打听，听说是那个一直闷不出声的赵小玲竟然带了两个男人回来把刘桂花的胳膊都打折了，这一家人要回去给刘桂花出头，接下来一定是一场血战，这样的热闹可是千载难逢，大家都兴致勃勃的跟着一路往赵小玲家去，一路下来，队伍也越来越壮大。 到了赵小玲家门口，尾随而来的人差不多占了半个村的人。 这样的场面更让赵玉祥一家豪气干云，觉得再怎么说，村里人都姓赵，赵小玲和她带来的两个男人都是外面的人，在心理和气势上他们占绝对的优势，人数上也如此，四个人对两个人，完全可以把他们揍得跪地求饶从此再不敢到赵家沟来撒野。 人群中有生产队长赵大宝，赵家沟只有三十多户人家，一百多口人，只有一个生产队，所以他这个生产队长也就是村长。是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小村子的土霸王。 公社的人嫌这里路远难行，对这个村的许多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如这个村里近亲结婚，早婚，养童养媳，买婚，都是很正常的现象。 全村都姓赵，哪家买一个媳妇回来，要是跑了，村里人人都有义务去帮忙追回来。 所以这赵家沟，平常村民之间也是充满了各种龌龊，就像一盘散沙，但是关键时刻，能够一致对外。 所以这次听说赵小玲这个外来人员竟然带着两个男人回来把刘桂花给打了，赵大宝虽然知道刘桂花平常做恶在前，但是在排外的思想之下，赵大宝对赵玉祥一家将要做出的暴行选择了沉默。 家里，赵奶奶醒过来了。 赵小玲握着奶奶的手道:“奶奶，你吃的米线里有老鼠药，所以你中毒了，不过现在你把有毒药的米线吐出来了，你现在没事了。” 赵奶奶叹息，“怪我自己，唉！我明明知道那米线里有毒……” “什么？你知道米线里有毒你还吃？奶奶你怎么能够这样？你就忍心掉下我一个人吗？”赵小玲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原来前世奶奶的死，还有这么多的内幕。 “不，小玲你别急，听我慢慢和你说，这米线是昨天你姑姑来看我的时候带来的，我舍不得吃，就把米线晾在楼上，想让你周末的时候回来吃，没想到刘桂花那个毒妇，她在米线里下了药，被我发现，我怕你吃了不好，又舍不得把米线扔了，就用水多洗了几次，自己煮了吃了。” “奶奶，你怎么能够这样呢？明明知道米线里有毒药，你还敢吃？这点米线值多少钱？难道你的命还不如这点米线吗？你真糊涂呀！” 赵小玲说着，忍不住眼圈发红，声音哽咽，人在极度贫穷的时候，命竟然是这么不值钱，眼界也那么浅，再聪明的人也会变蠢。 赵小玲下定决心，她要退学，她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先把她和奶奶的生活改善过来，人得先要活着，才能谈其它的。 牛医生道:“婶子，你也是胆子太大了，这掺了毒的米线也敢吃，再舍不得扔，那也没有你的命重要吧？你要是有什么事，你这孙女可怎么办？她刚才可是急坏了。” 赵奶奶愧疚的道:“是，是奶奶老糊涂了，害你担心了，你别哭了，奶奶以后再不敢了，一定要保重身体，活着看你考上大学，看着你结婚。奶奶还等着享你的福呢！” 11.找打 11.找打 牛医生道:“不过也多亏了你把米线洗了几道，残留下来的毒素淡了许多，所以你中毒不深，催吐以后就好了，但是你这样也够凶险的，要是我们没有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屋里正说着话，院门“呯”的一声被揣开了，接着是赵小平的粗门大嗓，“赵小玲你这个贱货，野种，你给我出来，你竟然敢叫人把我阿妈的胳膊打折了，看我今天不把你的胳膊和腿都给卸了。” 赵奶奶道:“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呀？这辈子就碰到了刘桂花和赵小平这对母女，这一天天的就没有一个安静的日子。” 罗大庆和陈一凡听见动静就出去到院子里去了，牛医生也要跟着出去。 赵小玲道:“牛医生，你小心，这些人都是蛮不讲理的，别让他们伤到了你。” 赵小玲庆幸今天遇到了罗大庆和他的战友，看得出来，他们俩人的战斗力很强，刘桂花那个蠢货，吃了那么大的亏，还看不出来，让家人来送死。那就让他们好好被虐一次吧！这一家子人，早该治治了，还有刘桂花的下毒之仇。也一并算了。 赵家沟人的愚昧蛮横，牛医生早有耳闻，他不敢出屋门，就在屋门口看着，院子里瞬间乌秧秧站满了人。 赵玉祥看了罗大庆和陈一凡一眼，道:“就是你俩把我媳妇的胳膊打断的？” 罗大庆道:“你就是赵奶奶的儿子？你知道你媳妇刘桂花对你阿妈做了什么吗？打折她一条胳膊都是轻的。” 赵玉祥当然知道自己的媳妇对老妈不会做出什么好事来，他怕罗大庆说出刘桂花做的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村里人听了不再倒向他这边，便不耐烦的道:“我家的事情，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来管，我先替我媳妇教训一下你们这两个不知道好歹的家伙。” 赵玉祥说着，就抬起锄头对罗大庆砸去。 这一下动作狠厉，要是砸在身上，不死也残，就在大家的惊呼还没有出口，锄头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到了罗大庆的手里，在大家还没有看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赵玉祥就躺到了地上，随后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赵玉祥躺在地上，左手握着右手手腕，惨叫声刺耳。 赵大双和赵小双见自己的老爹被打到了地上，一起挥着手里的木棍就向罗大庆打去。 罗大庆也不避，直接伸手一扒拉，两根木棍被他稳稳捏在两只手里，他再一推，赵大双和赵小双脱手放开木棍，人却一起摔到了地上。正好就压在赵玉祥身上，赵玉祥被压得哇哇大叫，没好气的冲着两个儿子一阵猛踢。父子三人在地上乱成一片。 就一眨眼的功夫，罗大庆一个人就把赵玉祥父子三人打得这么狼狈，赵富贵很有眼色的不敢再妄动了。 陈一凡虽然没有出手，但是他冷俊的面容，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抬眼瞟了一下人群，人们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离他站远一点，又因为好奇，舍不得离开。 陈一凡把目光放在赵富贵手里的锄头上，赵富贵哆哆嗦嗦的把锄头扔到了地上。 陈一凡冲躺在地上的赵玉祥父子三人道:“让你们好好站着说话不肯，非得喜欢躺在地上才行。” 人群中不由的发出一阵轻笑。 赵玉祥父子三人尴尬得想爬起来，却挣扎了一下龇牙咧嘴疼得爬不起来。 赵小平被刚才瞬间失控的场面惊呆了，人家就这么轻轻一下，连头发丝都不乱一根，就把她阿爹和两个弟弟撂倒在地上爬不起来，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强悍的人。 看来武力值不行，只能走舆论压力这条道了。 赵小平鼓起了勇气上前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跑到我家里来撒野打人了？” “你说错了，这里可不是你家。” 赵奶奶在赵小玲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阿奶，这是你家，我是你孙女，这里当然就是我家了，我没有说错呀！” “你眼里有过我这个奶奶吗？不仅是你，还有你阿爹，你阿妈，都从来没有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吧？你们天天骂我老不死的，骂不死，就下药毒我，今天要不是小玲带着牛医生及时赶到，我现在恐怕早就没命了。” 牛医生道:“对啊！刚才我们来到的时候，赵大婶中毒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后来我们发现，她是吃了有毒的米线才中毒的。” 围观的村民一阵惊呼，大家心知肚明，平常刘桂花就对这个婆婆很不待见，除了她，谁会对她下这样的手。怪不得赵小玲带回来的人把刘桂花的手打折了。 赵小平也揣着明白装糊涂，“米线有毒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赵小玲道:“米线是奶奶晾在楼上的，我家楼上和你家楼上就隔着一道矮墙，你们家常常从那里过来偷我们家的东西，除了你们家人，还会有谁能够跑到我家楼上把毒药下到了米线里？” “赵小玲，你这个野种，贱货，这里轮不到你说话，你给我滚一边去。” “该滚的人是你，小平，你和你妈一样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东西，在我心中，小玲才是我的亲孙女，你不是。” 赵老太太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回，好多事情终于想通了，之前因为收留小玲，被儿子儿媳妇骂了十多年，欺负了十多年，她一直忍气吞声，觉得自己把爱分了一些给小玲，确实对不起亲生儿子和孙子孙女，但是她现在明白了，就儿子一家一个个的坏心肠，就算没有小玲这个人存在，他们对她也没多少情分，刘桂花都己经对她下了狠手了，要置她于死，他们还这样维护她，从此，她就当儿子一家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样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没有了倒是一身干净。 赵小平道:“大宝叔，你听听，这是什么人？把自己的亲孙不当亲，倒把一个外人当成亲的，这有道理吗？难不成，这个赵小玲还真的是我姑姑的私生女，除了这个可能，说不过去呀！” 12.断绝 12.断绝 本来赵小玲是赵玉兰从地震现场抱回来的这件事公社的人有目共睹，赵大宝这个村长也很清楚，但是赵大宝欺怂怕恶，对于刘桂花母女在村里散布这种谣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流传，还传到了赵玉兰所在的南村，令赵玉兰在婆家很不受待见。 赵奶奶道:“大宝，我家玉兰当年代表村里和公社去义务支援救灾，还收养了地震孤儿，县政府都表彰了呢，这些年来我家从来没有借这事向政府哭过穷，讨过好处，你们这些村干部也不能昧着良心任凭有些不怀好意的人来污蔑我家玉兰吧？” 话说到这里，赵大宝不得不站出来说:“是啊！小平，你不要乱说，小玲是地震孤儿，和你姑姑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大宝叔，说不定我姑把你们所有人都骗了呢，把自己的私生女，说成了是地震孤儿……” 赵奶奶气得嘴唇发抖。 赵小玲安抚的握住奶奶的手。 “赵小平，你就不要再在这个问题上做文章了，我不在乎我是谁的女儿，我只要我奶奶承认我是她的孙女就好，你是奶奶的亲孙女，但是她就是不把你当回事，你又怎样？” 赵小平惊讶的看着赵小玲，她之前都是一直叫自己姐姐的，现在直呼其名，说话的语气还这么嚣张，她今天是见鬼了，赵小玲怎么变这么厉害了？ 哦，对了，她今天带了两个男人回来，而且这两个男人还这么厉害，所以她胆子大了，敢这样跟她说话。 赵小平浑不在意的说:“这老太婆不认我，我才不稀罕呢，她又没有留下什么传家宝之类的玩样，你老太婆嘴硬，以后不要让我阿爹阿妈给你养老送终就是。” 这当众骂自己的奶奶老太婆，这赵小平也做得出来，真不愧是刘桂花的女儿。 赵奶奶只后悔之前还看着骨肉亲情的份上对他们多加忍让，现在看来，是自己太糊涂了。 “就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儿孙，我这个老太婆不被你们害死气死算是命大，还指望你们养老送终，那是白日做梦，今天，我就当着这村里人的面，我要和你们断绝关系，以后，你们不再是我的儿孙，你们不要再打着是我儿孙的名义来我家里搜刮东西。我以后的死活也不用你们管。” 在赵家沟，被儿子儿媳虐待的老人多了，但是再怎么被虐待，还没有谁敢当众说要和儿孙断绝关系，不要儿孙养老送终这种话的。 所以村里人听了赵奶奶的这番话，有佩服她有这个勇气的，也有人暗地里觉得她蠢，活着再怎么受罪，死了以后总要儿子披麻戴孝料理后事才算一辈子善终吧！ 她和儿子断了关系，难道还想靠女儿吗？女儿已经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去了婆家，再孝顺的女儿也是身不由主了。更何况是这个外面抱养的孙女，她现在说这话是解气了，但是也太冲动了，以后铁定会后悔。 坐在地上的赵玉祥指着老妈道:“好，你说的，要和我们断绝关系，大宝，你听到了吗？大家都给我做证，我赵玉祥从此和你这个老太婆没有任何的关系。” 赵玉祥得意的说着，却在无意中触到了左手的骨折，疼得只抽冷气。 人们都用同情和眼光看着赵奶奶。她怎么会这么糊涂，说出这样不计后果的话来。 赵小玲道:“对啊！村长，村里的大叔大婶，大哥大姐，你们做个见证，以后我奶奶和赵玉祥没有任何关系了，赵玉祥不得再以任何借口到我和奶奶的家里说好听一点是来拿东西，说难听一些是打家劫舍。” 赵玉祥父子听了想跳起来打赵小玲，但是看看旁边两个铁塔般杵着的男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赵小平也是，要是往常，她早就对赵小玲上手了，她才不管有理没理，只要看她不顺眼，就开打，更何况现在的赵小玲有多讨厌，可是赵小玲身边现在有人保护，她阿爹和两个弟弟还坐在地上起不来呢。 所以她只能憋着，憋得脸青紫胀红，憋得难受。 赵大宝和稀泥道:“一家人，怎么说出这样绝的话来呢？” 赵小玲干脆利落的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和奶奶，以后和赵玉祥家没有任何关系，接下来，该说说下毒的事情了。大宝叔，你是村长，你说说该怎么办？” “这……无凭无据的，就说是谁下的药，不能这样吧？”赵大宝敷衍的道。 “是谁下的药，当然不能只靠猜测，让公安的来查，总会查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报案？报公安？”赵大宝觉得这个赵小玲今天很不同寻常，主意这么大，之前是小瞧她了。 “是啊！希望村长可以派两个人去县城报公安，让公安的人来查。”赵小玲不依不饶。 “这……赵家沟可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小玲，你奶奶不是都没事了吗？还报什么案？别再折腾了。大家都忙，马上就抢收小麦了，你说呢？大婶？”赵大宝问赵奶奶。 赵小玲知道奶奶心软，明明知道是刘桂花要害死她，她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她轻轻捏了捏奶奶的手小声道:“奶奶，以后咱们俩想要好好活着，这件事情你就得听我的。” 赵奶奶对儿子一家早看得透透的，不过是一直容忍着，现在她知道再忍下去迟早祖孙俩个都要被他们逼死，所以孙女的话很对她的心思，“大宝，我就是一个大字不识的老太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听小玲的。” “村长，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呀！我奶奶现在没事，是因为刚好我带着牛医生来了，要是我没带他来，或者来晚了，后果不堪设想，不能因为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就姑息下毒药的人，这样的人留着后患无穷，他今天害人没人追究他，下次他还会继续害人，因为害人不需要付出代价。别人也跟着有样学样，以后这村里的孩子都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13.报案 13.报案 牛医生道:“是呀！赵大宝，你这种想法就不对，没出大事就想让事情不了了之，你这是在姑息坏人，你作为一村之长，可不能助长这种风气，你这样做，让不知道的人，会误以为你和这凶手有什么关系，所以你要故意帮他掩盖事实真相。” 牛医生性格耿直，嫉恶如仇，所以说话也直接。 赵大宝的汗下来了，他在村里一直是很得民心的，而且他的话就是王法，一言九鼎，就因为他的许多做法是顺从村民的心意，而不是顺从法律法规。 像赵玉祥家的这种事，别说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就是儿媳妇真的把婆婆毒死了，只要他们自己家人不说，大家也就当没这回事，不会报公安，这里离县城又远，消息也闭塞，时间一长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现在赵小玲就死咬着这件事不放，老太太又听她的，更重要的是，还有牛医生和另外两个外人，这事看样子是压不住了，弄不好，让自己惹火上身了呢！ 赵大宝权衡利弊之后，不得不吩咐道:“福来，宝财，你们俩去镇派出所跑一趟，说赵家沟赵玉祥的老娘吃了米线，中了毒，她怀疑有人对她下毒。” 赵玉祥父女几个却不淡定了，他们心里明白，下药这样的事，刘桂花做得出来，十有八九，这事就是她干的，要是报了公安，查出来了怎么办？ 赵小平道:“大宝叔，你怎么能够相信赵小玲这个野种的话呢？她说米线里有毒就有毒？她说有人下毒就下毒？从村里到镇上，路那么远，不说让来福哥宝财哥累一趟，让派出所的人白跑一趟，他们只会怪你报假案，对你有名誉不好。” 赵小玲道:“我奶奶确实是中毒了，这个有牛医生可以作证，所以就算是公安的什么也没查出来，也算不上是报假案，赵小平，你这样阻止村长报案，是不是做贼心虚，因为心里有鬼，所以害怕了？” 赵小恼怒道:“赵小玲，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害怕了？我有什么可害怕的？” “谁心里有鬼，谁就怕报案。” 赵小玲把话说到这份上，没有人敢再说反对的话了。 赵大宝道:“来福，宝财，你们俩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来福道:“现在去镇上，恐怕今天晚上赶不回来了……” “没事，你们就住镇上一晚，费用我给你们报。” 来福和宝财高高兴兴的去了。 “大宝叔，麻烦你让他们离开我家，我奶奶身体不好，需要休息。”赵小玲指指院子内外挤得满满的人。 赵大宝今天对这个赵小玲感觉很不舒服，她不是一直是一个不声不响的人吗？今天自己堂堂一个村长，却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 之前被她挤对着派人去镇上报案，他就一肚子不高兴了，现在，她又吩咐他把人赶走，他一村之长，为何要听她一个小丫头的指使？ 赵大宝指着地上的赵玉祥父子三人道:“小玲，你看，你带来的人把他们打伤了，爬都爬不起来，你说怎么办吧？总得给他们一个交待吧？” 赵小平道:“赔医药费，大宝叔，你得给我们作主，他们当着这么多人打伤的人，如果我阿爹和弟弟留下什么毛病，你们养一辈子，赵小玲，把你卖十次也赔不起。” “这事等派出所的人来了一起解决，因为事出有因，你们先打人的，他们只是正当防卫，如果他们不还手，难不成就等着挨你们的打，是你们不自量力，鸡蛋碰石头。” 赵小平气得咬牙切齿，“赵小玲，你别太得意了？” 她暗下主意，等这两个男人走了，一定好好收拾她一番。 可是目前，她不敢把这种狠话说出来。 赵玉祥是疼得不行了，哀求牛医生道:“牛医生，你快给我瞧瞧吧，我疼得支撑不下去了。” 牛医生摇摇头，“我看你是骨折了，我不会看这个，我不懂骨科。我只会看头疼脑热肚子疼的病。” 一直没出声的陈一凡道:“我可以给你治，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赵玉祥刚才已经亲身领教过罗大庆的手段，看陈一凡比罗大庆还气势不凡，他相信他们能够把他一招弄得骨折，也能够让他的手恢复如初。 赵玉祥已经疼得冷汗直冒，只要能够解除他的痛苦，现在让他干什么都行。 “好汉，你说，你说，什么条件？” “从今往后，你们家任何人不得再对赵小玲和她奶奶动半点的歪念头，如果再欺负她们，让我知道了，我让你，还有你家的人这辈子都不能用手吃饭了，我保证让这天下的医生都治不好你们的骨头。” 赵玉祥认怂的连连点头，“好好，我记住了，保证不会再为难她们。” “还想让她们赔医药费吗？” “不赔了！不赔了！” “还想让她们养你们吗？” “不用，不用！” 赵玉祥一边点头，一边因为牵动伤口而疼得面孔扭曲变形，却又要努力冲陈一凡保持一副恭敬的样子，那样子很是滑稽，围观的人看了都不禁哈哈大笑。 陈一凡走到赵玉祥面前，冷不防的抓住他的右手一拉，赵玉祥猝不及防中发出刺耳的惨叫声。 陈一凡嫌弃的后退离他两步，“别叫了，看看手是不是没问题了？” 赵玉祥看看自己刚才严重变形骨头突出的右手现在已经正常，他轻轻的动了动，不疼了，再动动，真的不疼了。 赵玉祥一轱辘爬起来，晃着手，“好了，真的好了，什么药都不需要吃就好了。” 罗大庆好心提醒，“你别得意，三天之内你那手不能用力，否则成了习惯性的脱臼，这样的疼痛也一遍又一遍的，你们这里又没有医生，你这辈子会过得很麻烦的。” 赵玉祥听了小心的放下他的右手，谄媚的道:“好汉，把我两个儿子也看看，他们怎么会爬不起来了？不知道是伤到了哪儿？” 罗大庆一手一人把他们提了起来，两个人又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14.打算 14.打算 罗大庆嫌弃的揉揉耳朵，“你们俩没事，不过是伤到了尾骨，回去趴床上休息几天就好。” 陈一凡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赶着赵玉祥一家，“你们快走吧！走吧！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吧？” 赵大双和赵小双两手抚着屁股，身体僵硬，姿势滑稽的走着，引得人们又是一阵笑。 赵玉祥担心的问:“我儿子不会有什么后患吧？” 罗大庆笑着道:“没事没事，养养就好，不会让你断子绝孙的。” 大家又哄笑了起来。 陈一凡冷冷的冲着所有村里人道:“记住我说的话，你们任何人，不要为难赵小玲她们祖孙俩，我知道了，他们今天的下场，就是你们的明天，而且我没那么多时间和耐心，谁敢再犯，我保证天下没有人会给你们治好伤。” 大家听了，心里一颤，赵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他会一点医术，在村里还是受大家的尊重，但是赵老爷子走了以后，人们对这祖孙俩就有些看不习惯了。 最主要是赵小玲这个丫头，家里这么困难，她也一直不放弃上学，她和赵家村大多数人家的情况格格不入，赵家沟的女孩子大多数都不上学，不识字，早早就订了婚，然后结婚，就是男孩，也没有一个是初中毕业的，就你赵小玲能，不仅上了高中，还打算去考大学，而且她本来就不是赵家沟的人，这不是明晃晃的啪啪打他们赵家沟人的脸吗？ 赵家沟的落后是全县公认的，他们自得其乐习以为常，祖祖辈都这样生活，他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可是赵小玲的存在却让他们不舒服，她一个孤儿，一个女孩子，一个家里那么穷的人，凭什么要活得那么要强？ 倒显得他们懒惰愚昧无知不知进取。 所以在心里有意无意的，对赵小玲她们祖孙俩有些抵触。村里人对她们的抗拒心理便油然而生。 现在这个年轻男人这样说，大家心里的那点不舒服就压了下去，赵玉祥家父子三人的下场就在眼前，再加上这句警告，谁还敢作死的硬要往上碰？ 大家都慢慢往外走。 赵小平也看出来了，赵小玲带回来的这两个人不好惹，她虽然不甘心，但是不得不低头，她老妈还在家里忍受痛苦呢！ “这位大哥，你能不能也帮我阿妈的手弄好，刚才她可能是得罪了你们，请你们大人大量，不要和她计较。” 陈一凡皱眉嫌弃道:“谁是你大哥了？” 赵小平咬牙硬着头皮，“同志，能不能帮我阿妈的手也治好了？” 陈一凡冷声道:“把她叫过来到门口，我给她治，告诉她，以后再敢对小玲轻举妄动，她的手还会折，而且再也好不了了。” 赵小平诺诺点头答应。 不一会儿，刘桂花耷头耷脑的被女儿搀扶着过来了。才前后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她已经被疼痛折磨得面如菜色。 刘桂花的手，和赵玉祥刚才骨折的部位是一模一样，刚才给赵玉祥复位的时候，赵玉祥一个大男人都疼得鬼哭狼嚎眼泪鼻涕一起流，大家饶有兴趣的站着看这次给刘桂花复位她会怎么惨叫。 陈一凡给罗大庆递了一个眼神，罗大庆上去随手一拉一捏，刘桂花嚎叫一声，便滑落到了地上，昏迷过去了。 同样是右手骨折复位，两口子的表现不同，赵玉祥是疼得从地上跳了站起来，刘桂花是从站着的姿势疼坐到了地上。 赵小平跪在地上查看，刘桂花变形的手已经正常，只是因为伤的时间长了，受伤部位红肿，可是人却昏迷不醒。 “同志，我阿妈不会有事吧？她怎么会这样？”赵小平担心。 罗大庆轻松的道:“没事，她只是伤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复原的时候会更疼一些，多休息几天，就不会有事。” 赵大双和赵小双一瘸一拐，赵玉祥的手也才刚刚复原，最后只能是赵富贵把刘桂花背了回去。 村里人渐渐散去，赵小玲忙着做饭，让牛医生他们吃了饭再走。 大家一起动手，杀了两只野鸡，一只炖汤，一只烤肉。 赵小玲做了几个大饼，用小火在锅里焙干水份，又拿到火上烤，烤出来金黄香脆，香味四溢，吃一口饼，喝一口野鸡汤，咬一嘴烤鸡肉，胜过一切美味佳肴。 奶奶喝了一碗野鸡汤后，精神好了一些，才想起来一些问题。 “小玲，今天不是周末，你怎么会突然回来了呢？还带着牛医生，还有这两个同志。” 赵小玲勺了一碗鸡汤，再撕了一些饼子在汤里，然后递给奶奶。 “奶奶，你病了那么久，昨天晚上我又做了一个怪梦，所以心里牵挂着你，就跑回来了。” 牛医生道:“所以你们祖孙俩是有心灵感应，恰恰就是小玲的这份牵挂，救了你奶奶。” “对，也救了我，没有奶奶，我怎么活？” “小玲，这次是奶奶不好，奶奶老糊涂了，才会出现这样危险的事情，我以后不再让你担心，会照顾好自己，你明天就放心的回学校去上学。” “奶奶，我不想上学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敢给我再说一遍？”奶奶重重的放下了碗。 “奶奶，你别激动，听我说，上大学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更好的过生活吗？现在国家政策好了，要过上好日子，不只是上大学这一条道。” 赵小玲毕竟是从前世来的，现在这种日子，她是不想再继续过下去了，苦不说，还前途渺茫，因为她不知道前世的那些灾难会不会再来，她只有主动去改变她的生活状况，才能避免那些灾难。 奶奶这次是险险避开了，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 还有姑姑他们的生活呢？她上辈子连累了他们，这辈子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幸福快乐的生活。 “你不是从小就想过一种和村里人不同的日子吗？你不是想走出这大山吗？现在可以考大学了，你不是说这辈子一定要上大学吗？你现在说不上学了，那就上不了大学，不上大学，你怎么走出这大山？你怎么有机会去过另外的一种生活？” 15.帮助 15.帮助 “奶奶，可以啊，我现在是高中生，全县的高中生凤毛麟角，我去公社当一个老师，绰绰有余，我带上你，现在就可以走出这大山，不用再读两年高中三年大学，五年的时间，我要错过许多东西，那才得不偿失。我不仅要我一个人过好，还要你和姑姑他们也要过好。” “不行，你得去学校继续上学，你这些年辛辛苦苦上学，不就是为了上大学这个目标吗？这是你这辈子的心愿也是你爷爷的心愿。你不能因为我出了这样的事，就放弃这些年来的心愿。” “奶奶，一个人的心愿是会变的，现在我的心愿变了，我只要和你好好在一起，过好日子，这个心愿比之前的更现实更合理。你想，我要是上大学，咱们俩得再过五年的苦日子，我现在就工作，就可以马上改善咱们俩的生活状况，我立刻带你离开这里，我一边工作赚钱，一边可以继续学习，随时可以再去考大学，等我攒够了上大学的钱，我再去考，我就是上大学，也要带着你，不和你分离。” “小玲，才几天不见，你就像变了个人，一肚子的主意，你说的这些，是从哪里听说的？这怎么可能？是不是我今天吓到了你，所以你就突然改变主意了？我不想拖累你，如果是这样，我宁愿死。” “奶奶，千万别说这样的话，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要说拖累，我这些年可没少拖累你和爷爷，你相信我，我现在可以养活你，我现在就可以去找工作，你要不相信的话，我先去找工作，等工作找到了，你就相信我，跟着我走，我要是找不到工作，我再却继续上学。” 牛医生道:“小玲，你最好还是继续去上学，不过你家这样的情况确实难了点，再上五年学不容易，你要是想去公社教书，我看行，公社里的那些小学老师，初中毕业的都没几个，你这高中生去了，可比他们强多了。公社那边的人我熟，我可以帮你问一下。” “真的吗？牛医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那就麻烦牛医生帮我问问看。” 陈一凡放下碗，赵小玲递一个饼子给他，他摇摇头，“我吃好了，你跟我出去，我有话对你说。” 赵小玲放下碗，随陈一凡到了院子里。 这半天的相处，赵小玲直觉这个人能力非凡，心思深不可测，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是一个面冷心热的好人，这一天，他帮了她许多，她对他感激不尽。 她不知道他把她单独叫出来要和她说什么。 “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上大学吗？”他突然道。 “我……我之前最大的心愿就是上大学，但是现在，我只希望和奶奶在一起，努力让她和我都过上好日子。” “如果是因为钱的原因让你改变初衷，那我可以帮你，要多少钱，才够你心无挂碍的继续上学？” 赵小玲诧异的抬起头，对上他炯炯有神的眼睛，她感觉那目光的压力好大，不由自主的避开他的目光，低下了头。 “你放心，我没有任何的目的，就只是想帮你，你的处境太难了，我只是做一件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知道，我也相信你的真诚和纯粹，谢谢你。” 赵小玲心中却百感交集。 他和她不过是一面之缘，他就能这样帮她。 虽然她不可能贸然接受他的这种帮助，但是她还是感谢他的好心。 “但是我不能接受你的帮助。” “为什么？你最大的心愿不是上大学吗？我可以帮你完成你的心愿。不要因为钱而放弃了自己的梦想，钱，以后还有机会去挣，但是上大学的机会不多，错过就错过了。” “不，上大学的机会以后还会有，甚至不上大学，对我的人生来说都不是多么严重的一个缺憾，失去亲人，才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再弥补的空缺。所以我现在，不仅仅是缺钱的问题，我不知道我这样说，你能不能理解。” 赵小玲的这番话，她自己都觉得不能说得清楚，要不是前世经历了失去亲人以后的那些痛苦，她怎么都不会有这样的选择。 没想到陈一凡却道:“我知道，我理解。” “谢谢！”赵小玲除了这句话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那么你决定要找工作，然后带着奶奶离开这里？” “对，我想离开这里，你也看到了，这里的环境，还有这里的人，让我感觉很压抑，人这辈子要做的事很多，时间和精力不应该被耗费在这些没有意义的烂人烂事上，要有好的活路，得先离开这里，离开这些理不清的纠葛。” “不能把精力和时间耗费在没有意义的烂人烂事上。这话说的好，没有更赞同的了。” 这是一个心思灵透的女孩，她和这里的人确实是格格不入。 她不应该每周把时间用来奔走在这一百多公里的路上，不应该为了生存过得苦巴巴的。 “你打算去公社当一个老师吗？当一个老师就可以养活你和奶奶？” 赵小玲无奈的笑着，“这只是我的一个打算，按道理说，现在小学老师大多数是初中生，我一个高中生去当一个小学老师应该没问题，但是事无绝对，说不定人家就是不要我呢！许多时候，讲的是背景和关系，不过没关系，我有心理准备，当不成老师，我就去做别的，现在不是放开政策了吗？我可以去做一点小生意。养活我和奶奶没有问题。” 赵小玲想好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继续上学，她要带着奶奶离开赵家沟，她要靠自己的能力养活她和奶奶，让奶奶过上她这辈子都不敢想的日子。 见赵小玲已经拿定了主意，陈一凡道:“我想想办法，帮你一把，你愿意到县城里去工作吗？” “当然，县城的条件更好，工资更高，我还可以在工作之余做一点小生意。但是我知道县城的工作难找。” “你怀疑我的能力？” “不不不……我是说，你好像不是南县人，你也不在这里工作……你怎么会认识这里的人？” 16.闺蜜 16.闺蜜 陈一凡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们要走了，明天就离开南县，奶奶被投毒的事情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工作的事情如果有了结果，也会有人来通知你。” “谢谢！”赵小玲除了这苍白的两个字，没有其它更能够表达她心意的词。 牛医生和罗大庆出了屋，往这边过来。 “小玲，我们得赶快走了，再不走就得摸黑路了。你照顾好你奶奶，我给她开了一些药，她休息几天就会好。” “你们有事要赶回去，我就不再留你们，大恩不言谢，以后有机会，我再报答你们。” 牛医生“噗嗤”笑着说:“你这个小丫头，人聪明能干，嘴巴又会说，你奶奶没有白养你一场，你这样的，我也想收养一个呢！” “牛医生，你别开玩笑了，村里人都说我这样的人是扫把星呢，地震的时候，一家五口人，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命硬，不仅克死了家人，爷爷也早早去了，这次奶奶差一点……” 牛医生挥挥手，“别听他们胡说八道，这赵家沟的人就是愚钝落后，你是有文化的人，别受他们的影响。” 罗大庆道:“他们就是羡慕嫉妒你，因为你有出息，你和他们不同。” 陈一凡从身上掏出了一大把钱，那时候的钱，最大面额的也就十元。 陈一凡道:“这钱不多，只有一百多块钱吧！你留着用。” 罗大庆也掏了掏中袋，惭愧的道:“我这次回来，把钱都给了家里。” 赵小玲摇头道:“不用，我既然打算不上学了，就有时间和办法挣到钱。” 赵小玲有前世的经历，知道怎么挣钱，就不会像之前那样被贫困的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 陈一凡固执的把钱硬塞到了赵小玲的手里。他的手宽厚温暖，带着薄茧子。 “你就拿着吧，不要因为钱，把你埋没在这里。” 陈一凡的话不容置疑，赵小玲不再坚持，“那好，算是我向你借的。” 她此时此刻确实很需要钱，她和奶奶一贫如洗，而且这个时候国家还没有完全实行改革开放，做生意也不是很方便，有时候贫穷会让人变笨，让人目光短浅，做出错误的判断。奶奶为了那一碗米线是毒也吃下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悲剧。她拿这些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等以后有了钱，再还给他就是。 赵小玲把牛医生和罗大庆他们送到了村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了树林里，她一回头，身后有许多孩子站在那里。 村里长年累月都没有一个外人来，偶尔来一个，孩子们很好奇，就像看大猩猩一样追着看。 赵小玲一边往回走一边冲他们挥挥手，“人走了，回去吧！” 有孩子好奇的围着赵小玲问:“小玲姐，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什么这样的人？” “这样的外人呀？” “小玲姐在外面上学，认识这样的外人不奇怪。”另外的孩子说。 “小玲姐，你真厉害，竟然认识这样厉害的外人。” “小玲姐，外面的人都这么厉害吗？” 孩子们围着赵小玲叽叽喳喳，孩子们小时候都差不多，之所以长大以后差异那么大，是因为接受的教育和所见所闻不同才导致的，这些孩子不去上学，又一辈子呆在这里，真是可惜，都是人，就因为祖辈的观念和生活的环境而决定了他们的命运和山外的孩子不同。 “你们应该上学，上学以后，你们也会认识许多厉害的人，你们自己也会变得很厉害。这赵家沟外面有更精彩的世界，有更多有趣的人和事。” 这些孩子，从五六岁到八九岁，好多都没有走出过赵家沟。 “真的吗？小玲姐，你跟我们讲讲，外面都有一些什么有趣的人和事。”孩子们仰着天真可爱的小脸，饥渴的望着赵小玲。 前世，赵小玲性格内向沉闷，从来没有这样和这些孩子交流过，原来，这些孩子也和外面的孩子一样聪明可爱，只是，他们的生活太闭塞了，她为这些孩子感到心痛。 “你们回去跟阿爹阿妈说，你们想长大以后有出息，想到外面去过一种和在赵家沟不一样的生活，所以你们要去上学，到了学校，老师就会告诉你们，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 到了家门口，赵小玲要回家了，但是孩子们紧紧拉着她的手，“小玲姐姐，你给我们讲一讲嘛！” “我奶奶生病了，我得回去照顾她，等明天我再和你们讲好不好？” 赵小玲今天早上重生以后，为了赶回来救奶奶，一直急急忙忙的，回来以后又面对一系列突发的事情，忙到现在，她还没来得及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而且家里还有几只兔子和野鸡需要她去处理，她只能暂时把这些孩子打发掉。 孩子们都到其它地方去玩了，赵小玲进了家门，正要关门，赵树芬却远远的跑过来道:“小玲，等一等，别关门，我特意来找你的。” 前世，赵树芬是赵小玲在村里唯一最好的朋友，但是在赵小玲的奶奶去世以后，公社里为了照顾她这个孤儿，她又是高中生，所以给她一个到县城钢铁厂工作的名额，信被赵树芬的阿爹赵大宝私自拆开，所以那个去钢铁厂上班的名额也被赵树芬给顶替了。 在利益面前，友谊什么都不算。 赵小玲冷冷的道:“小芬，什么事？” 赵树芬却像是没有注意到赵小玲明显的冷淡和不欢迎，她自来熟的推开赵小玲家的门。 “咱们到家里去说。” 说着，就自己先进了赵小玲家，还自己搬了一个小登子坐在院子里。 赵小玲得在天黑之前把那些野兔野鸡弄出来，抺上盐巴，晾起来。 她自顾忙自己的。 “小玲，你可真行，每周回来都能打到野物，你家虽然没钱，但是肉可没少吃。” “嗯！”赵小玲一边手上忙着一边敷衍着赵树芬。“小玲，你奶奶呢？现在没事了吧？” 17.闺蜜 17.闺蜜 赵树芬没话找话。 “刚刚吃了一点东西，睡下了，应该没事了。” “小玲，你怎么会认识刚才到你家的那两个人？” “刚巧就认识了。”赵小玲简洁的说。 “你是怎么认识的？我看这两个人很不一般。” “你怎么像孩子一样？刚才孩子们也是这样问，你很好奇吗？” 赵树芬对赵小玲的漫不经心豪无察觉，只沉浸在自己一门心思想所关注的事情上。 “小玲，我真羡慕你，你竟然能够认识这么厉害的人，我爹说，这两个人身手这么厉害，不是当兵的就是高人。” 他们确实是当兵的，你爹也是高人，能够看得出来。” “小玲，你知道他们俩有对象了吗？”赵树芬红着脸问。 赵小到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赵树芬来找自己，磨磨叽叽的绕这么半天，是为了这么一个目的。 赵树芬和赵小玲一般大，都是十六岁，赵家沟的女孩成亲的早，大多数十六七岁就成亲了，赵树芬早在村里订了一门亲，男方家早就催她成亲，前世的时候，赵树芬就是在快要成亲之前突然去县城当了工人，所以退了亲。 赵小玲只怪自己前世眼瞎，没有早看出来赵树芬其实是一个不安份的人，已经订了亲的人了，还想着其它男人，在这样的年代，这样的女子可算是叛经离道的人了。 这样的人野心不小，会做出出格的事情也是必然。 赵小玲装作不知道她的意图，“小芬，你问这个干嘛？你又不认识他们，要打听人家这些。” 赵小玲麻利的给野鸡去了毛，剥了野兔的皮，去了内脏，净了手，把它们抺上了盐巴，晾在了屋檐下。 赵小玲挑起水桶，“小芬，天快黑了，我得去挑水，家里没水了。” 赵树芬鼓起勇气大胆的道:“小玲，你能介绍我认识今天这两个男人吗？” “你要认识他们干嘛？他们已经走了，明天就要回部队去。” “小玲，咱们俩是好朋友，我就实话对你说吧！你聪明，有文化，以后是要考大学，去城里生活的，而我，却只能一辈子呆在这里，连我的婚姻，都是家里人包办的，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我想嫁到外面。今天这两个男人，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男人，能够嫁给他们中任何的一个，我这辈子算是没有白活。” 要不是前世赵树芬顶替了赵小玲的工作，而且在赵小玲因为丈夫赌博而贫困潦倒时，赵树芬像避瘟疫一样的避着她，赵小玲此时此刻早被赵树芬的这番话打动了。 赵树芬对赵小玲没有朋友的情谊，只有利她用，所以赵小玲现在对赵树芬任何的话都已经无动于衷。 赵小玲冷着脸道:“小芬，这两个男人都己经有对象了。”她让她直接就断了这个梦想。 赵树芬的脸上显出失望的神色，嘴里喃喃自语，“是啊，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订婚！” “小芬，你不是也和长生已经订婚了吗？他可是咱们村最好的后生了。” “他是不错，但是我不想一辈子就呆在这个地方，小玲，你帮帮我，帮我在外面找一个，好不好？” “小芬，你高看我了，我怎么有这样的能力？” “小玲，你可以的，你在外面上学，你认识外面的人，你帮我找一个。” “我在外面上学，认识的都是学生，其它人都不认识。” 赵小玲说着，挑起水桶就往外走。 赵树紧跟着她出门道:“小玲，你帮帮我吧！抢收了小麦以后，家里就要让我过门了，我不想一辈子呆在这大山里。” “小芬，我真的帮不了你，我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我怎么帮你？再说了，你不一定就要去外面呀！外面是好，但是如果找不到一个好男人，那日子还不如在这里找一个知根知底的好男人强呢。” “小玲，我觉得你这次回来，变化很大，你之前可不是这样对我说的，你说外面怎么怎么好，你说外面的世界一天一个样，而这里就是一潭死水，年年岁岁都一个样，在这里活一辈子，不过是重复着过一天的日子。” “我……跟你说过这样的话？”赵小玲愕然。 “对啊，要不然我怎么知道这些？”赵树芬显得无辜又委曲。 赵小玲伸手扶额，她怎么就记不起她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了。 是，以她前世对赵树芬掏心掏肺的好，对她讲的都是肺腑之言，她有可能会对赵树芬说过这样的话，她开启了赵树芬对人生的重新认知，赵树芬却因此毁了她的人生。 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戏剧性。 “那我收回之前说过的混账话，小芬，你就踏踏实实的嫁给长生吧！之前的话你就当做我没有说过。” 赵树芬沉默的跟着赵小玲到了水井旁，那里有许多女人在洗衣服。 有人和赵小玲打招呼，“小玲，你家里的客人走了吗？” “走了！” “小玲，你从哪儿找到了这么厉害的人？这回，刘桂花他们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以后再不敢欺负你们了。” “是啊！小玲，你认识这样的厉害人物，早就应该带回来收拾一下刘桂花他们，她们可是欺负了你们很久。” 听到大家的议论，赵小玲心情瞬间好了起来，确实，她重生的第一天，运气还算好吧！ 奶奶得救了，刘桂花一家也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这一切都要感谢罗大庆和陈一凡，要是不遇到他们，她不敢想象奶奶能不能撑到她带牛医生来。 看来这一世，她的运气不坏。 赵小玲和井边的女人打了招呼以后，挑起水就要往家去。 赵树芬殷勤的抢过赵小玲的担子，“小玲，你今天赶了那么远的路，一定很累了，我来帮你挑水。” 赵树芬不容分说，抢过赵小玲的担子就挑着往赵小玲家去。 赵小玲无奈的跟在后面道:“小芬，你别这样，我真的帮不了你什么，我之前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很幼稚很天真的，现实是很残酷的，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危险。” 18.来人 18.来人 赵树芬才不管这些，她入魔的道:“小玲，你说你在外面认识的人不多，那你能不能去和你姑姑说一声，让她帮我在她们村给我介绍一个，你姑姑他们村比我们这里有出息多了，他们那里再怎么说可以吃一口大白米饭，不像我们这里，天天吃的就是玉米糊糊，而你姑姑他们那里的玉米糊糊是用来喂猪的。” 赵树芬魔怔似的一心一意要嫁到外面去，赵小玲被赵树芬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只能怪自己了，之前脑抽的为赵树芬洗脑，给她讲什么外面比村里好，现在她不来緾着她去緾谁。 赵小玲算是看出来了，她今天要是不答应赵树芬，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啦！小芬，有机会的话，我就帮你问问我姑姑，看看她们村有没有适合你的后生，有了那是你运气好，没有那也没办法。” 赵树芬松了一口气，“如果没有，那我就认命。” 赵树芬把水挑到赵小玲家，倒进水缸里。 “水缸还没满，我再帮你挑一担去。” 赵小玲扭不过她，随她去了。 赵树芬又挑了两趟，才把赵小玲家的水缸挑满。 次日一大早，赵小玲起来把家里打扫干净，热了昨天剩下来的野鸡汤和饼子，奶奶也起来了，吃了鸡汤泡面饼，面色红润。 赵小玲道:“奶奶，你在家休息，我去地里看看小麦是不是可以收了。” “我昨天就去看过，早可以收了，我们俩今天一起去收割吧！” “奶奶，你身体还没有好利索，就安心呆在家里吧！我一个人去就行，再说了，昨天去报案的人，今天恐怕会带着人回来，到时候他们来了解情况，家里也必需有人。” 奶奶昨天气急之下答应报案，现在冷静下来，又觉得有些不安。 “小玲，公安的真的会来吗？” “会呀！只要报案，而且是命案，他们就会来调查。” “那会把刘桂花抓走吗？” “如果真的是她投的毒，就一定会抓走。” “把她抓走了会怎么处罚她？会枪毙她吗？” “枪毙不会，坐牢是一定的了。” 奶奶有些忐忑，“我的本意只是吓唬一下她，没想到还要让她坐牢。” 赵小玲恨铁不成钢的道:“奶奶，做牢也是她咎由自取，她要置你于死，这样的人，就是枪毙也应该的，不值得你同情她。” 赵奶奶想起昨天的事，心有余悸，如果孙女不及时带牛医生回来，她早死了，便默然认同孙女的话，但是心里还是不安。 “奶奶，等一会儿有公安的人来了，他们问你什么，你一定要实话实说，不要替她隐瞒。” “小玲，刘桂花毕竟是三个孩子的阿妈，让她坐牢好吗？” 赵小玲气得顿足。 “奶奶，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你的性格就是太弱了，所以才被欺负到了这个地步，刘桂花想要你的命，你却连让她做牢都不忍心，要是我昨天赶不回来，她把你害死了，我也活得艰难，只能去投奔姑姑，连累姑姑，害姑姑过不好，这样的结果你还能够原谅刘桂花吗？对别人的忍让，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想起前世的悲惨命运，赵小玲不禁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赵奶奶见孙女落泪，慌了，她忙用袖子给赵小玲擦试着眼泪。 “乖孙女，不哭，不哭，奶奶没事，奶奶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奶奶确实是老糊涂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奶奶这些年对刘桂花太过忍让，所以让你受委曲了，这次，她太过分，我也不再跟好客气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做牢也是她活该。” 赵小玲擦干眼泪道:“我去地里割麦子去了，你在家里好好养身体，如果公安的人来了，你让人去地里叫我回来。” “好，我让人叫你回来，我一个人也应付不过来。” 赵小玲带着水和一个饼子，戴上草帽，拿着镰刀，去了地里。 地都是自己家开垦的，山上多是乱石，又缺水，地很瘦，长的庄稼收成不好，在动乱期间，其它地方都把土地归为集体，赵家沟却没有，仍然各种各的土地。因为赵家沟没有地主，这些地也不是什么好地，只要愿意，谁都可以开垦出一块。 八十年代初，其它地方重新实行土地承包责任，热热闹闹的分田地，赵家沟却很平静，人们在这片贫瘠之地重复着日复一日的生活。 开始的时候，早上天凉，赵小玲干得很欢，渐渐的，太阳出来了，天越来越热，赵小玲站在地里割麦子，就像在蒸笼里被火烤一样。 赵小玲心里粗粗估算了一下，这一季的小麦收下来，折成钱，不过是七八十块钱，为了这八十块钱，她和奶奶可是对这些小麦精心侍弄了五个多月的时间了，这个人工成本太高了，辛辛苦苦种半年的地，收成只能算是混个半饱。 赵小玲算下来的结果，就是在这里种地不划算。 把这次的小麦收割以后，就再不种地了，谋生的路有千万条，在这里种地是最下下策的。在这里种地，只能注定是一辈子穷困潦倒。 赵小玲决定离开这里，到外面发展的想法更加坚定。 中午的时候，赵小玲喝光了水，也吃完了带来的饼子，决定回家去，等下午天凉一点再来割，她不想因为这一点小麦把自己弄得中暑。 赵小玲回家的路上，几个孩子迎面飞跑过来，远远的大声嚷着:“小玲姐，你家里来人了，是外面来的人，有四五个呢。” 一定是报案的人带人回来了。 赵小玲快跑上前，“是我奶奶叫你们来的吗？” “对对，是你奶奶让人来叫的我们。” 赵小玲听了带着孩子们往村里跑，很快就把孩子们远远甩到了后面。 还没到家，赵小玲就见家门口围着许多人。 见赵小玲回来，人们主动给她让出了一条道。 院子里，几个穿白色制服的人在围着赵奶奶说着什么。 赵奶奶看见赵小玲就迎上来道:“小玲，你终于回来了？” 19.警察 19.警察 有一位三十出头的警察上下打量着赵小玲道:“你就是赵小玲？” “是的，警察叔叔！”赵小玲礼貌的回答。 “我姓王，叫王元，是这个投毒案的负责人。”他认真的介绍着。 赵小玲心里诧异，这个年代，这些警察多牛呀！到下面村里办事，对人都是吆三喝四的，对她这个山村里的小女孩这样客气郑重的自我介绍，一定是的什么特别的原因。 想起陈一凡临走之前的话，赵小玲直觉这个人一定是陈一凡打过招呼的人。 赵小玲恭敬礼貌的道:“王叔叔，这件事情就拜托你啦！希望能够尽快找到投毒的人，将他绳之以法，我和奶奶才能够安心。” “你放心，坏人跑不了，我们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谢谢！” 另外一个警察拿着一个本子过来。 “赵小玲，到屋里去，我们需要对你做一个询问笔录。” “好，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赵小玲还搬了一个凳子给他，让他坐着好做笔录。 警察询问了一番，让赵小玲看了询问笔录，签了字，他又去找其它人询问。 赵小玲去厨房烧水给警察们倒水喝。 他们询问了村长和一些村民，最后把赵玉祥和刘桂花，还有他们的女儿赵小平和两个儿子都叫过来到屋里去询问。 前后忙了两个多小时，最后，警察把刘桂花扣上了手铐要带走。 赵玉祥带着两个儿子和女儿拦在门口道:“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媳妇不可能下毒的，你们为什么要抓她？是不是赵小玲说她投毒？或者是我阿妈说的，她们说的不可信，你们不能因为她们这样说就相信她们，冤枉好人。” “赵玉祥，你不要胡闹，我们办案是有证据的，就因为有证据，我们才抓的人。” “你们有什么证据，拿出来我瞧瞧。” “赵玉祥，我们办案有我们的程序，你说拿给你瞧就拿给你瞧啊？” “你们不拿出证据来，就不能把人带走。”赵玉祥蛮横的说。 王元上前一步扭住了赵玉祥的手。 赵玉祥疼得杀猪般嚎叫起来。 这几天真倒霉，动不动手就遭殃，这些外来的人，怎么一个个都动不动喜欢扭人的手。 “赵玉祥，你要是再敢妨碍我们办案，我把你们一家人都抓起来。” 赵玉祥和他的两个儿子昨天才吃了一个大亏，今天面对几个看起来更加强悍的警察，赵玉祥不敢再做无为的挣扎。 刘桂花更是早就被吓得呆若木鸡，在赵家沟，刘桂花算是村里的第一悍妇，撒泼打滚，骂人，吵架打人，样样随手就来。 可是在真正强悍者面前，刘桂花只是一只纸老虎，在刚才询问的时侯，被警察几句套话就让刘桂花破绽百出，露出了马脚，警察再一吓唬，刘桂花招架不住，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据刘桂花说，头天小姑子赵玉兰回来看望生病的老妈，带了许多东西，有一点大米，糕点，米线。 刘桂花羡慕嫉妒又充满了仇恨，她羡慕赵玉兰嫁到了外面，所在的村子离县城近，抬腿就到，那边的生活条件也好，可以每顿吃上大白米饭，无论是出行和生活条件都很好。 可是赵玉兰生活再好，她也只对自己的老妈和赵小玲这个野种好，给她们买东西。 所以在赵玉兰走了以后，刘桂花看见了婆婆在楼上晾着的米线，就恶毒的把家里的老鼠药拿出来放了进去。 刘桂花被警察的问话套得稀里糊涂说出了真相，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吓得跌坐在地上傻愣愣的道:“我已经坦白了，你们是不是就放过我了？” 王无气得乐了起来，这些人还真不把杀人当一回事。 “你得跟我们去一趟公安局。” “到那里干嘛？”刘桂花直觉有些危险。 “你表现的好，带你去城里逛逛呀！”做笔录的警察讥讽道。 没想到刘桂花信以为真，还傻傻的问:“真的吗？” 有三十多公里的山路必需步行呢，如果刘桂花不吵不闹自己走去倒好，如果她吵着不去，那也是一个头疼的问题，难道要一路拖着她走三十多公里的山路吗？ 王元认真点头，“真的，你去县城，我们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就放你回来。” 王元的话不容置疑，刘桂花将信将疑，所以赵玉祥阻挠的时候，刘桂花反而很平静。 村里人也觉得很奇怪，刘桂花怎么就乖乖的跟着去了，不吵也不闹。 唯一能够解释的理由就是，警察很厉害，手段独特，把那么刁蛮的刘桂花都治得服服帖帖。其实他们不知道，刘桂花就是一个外强中干的蠢货。 警察把刘桂花带走了，赵小平跟在后面哭哭啼啼的走了一段，被警察赶了回来。 赵小平只能跑到赵小玲家门口哭骂。 赵小玲把门关起来，在家里若无其事的做饭。 要换往常，赵小平直接就冲进赵小玲家里打闹了，但是刚刚昨天，陈一凡才警告过的，所以赵小平只敢在门口哭骂一通。 赵奶奶担心的道:“小玲，小平不会打进来吧？” 赵小玲忙着揉面，不在意的道:“奶奶，她不敢，昨天陈一凡才警告过的。” 赵奶奶拍拍胸口，“刘桂花被警察带走，赵小平不敢到家里来闹，这日子总算是安静一些了。” 赵小玲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笑道:“是呀！这没有人来烦的日子是不是很舒心？” 奶奶长叹一声，“唉！人就是这样，欺怂怕恶，我们那些年就是太忍让了，才惯得她们越来越嚣张。” “是呀！奶奶，以后我们不能再怕事，不能再忍让，得让自己过得舒心才行。” “是啊，这种感觉真的很好，我现在感觉身体都完全好了。” “当然，大多数人生病都是被气出来的，心情好了，身体就好。我们以后要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好，人一辈子很短，为什么不能让自己活得开开心心呢？” 20.收割 20.收割 “小玲，你说的很好，我怎么觉得你这几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赵小玲怕自己变化太大让奶奶产生怀疑，随口胡扯道:“奶奶，我也觉得我自己变了许多，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前段时间我在学校里，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但是我在梦里，却感觉像真的一样。” 赵小玲的话勾起了奶奶的好奇心，“你做了一个什么梦，昨天你说你就是做了一个梦，所以才回来的。” 赵小玲直言不讳的说:“我梦见你死了，死的日期就是昨天，你死了以后，刘桂花他们霸占了这房子，我被他们欺负，姑姑把我带到了南村，因为我的出现，姑姑被公公婆婆欺负，家里每天鸡飞狗跳的，最后，姑姑和姑父离婚了，后来，姑姑也死了，我在这世一就再没有了亲人……” 赵小玲一边说着，一边哭得泣不成声。 奶奶也受到感染，眼圈跟着发红。 “所以你就带着牛医生跑回来救我？” “是啊！奶奶，这梦太可怕，也太真识了……” “如果我昨天真的死了，你一定会被刘桂花他们欺负，你姑姑也会把你带走，她的日子也会想你说的那样，那多可怕……还好，我没死，你回来救了我，这些可怕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可是我在梦里却己经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遍没有你以后的悲惨命运，所以我醒来以后，感触很大，人也变了许多，特别是想法，之前许多想法都变了。” “原来是这样啊，可怜的孩子，你别怕，这只是一个梦而已，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奶奶，如果我找到了工作，我就带着你离开这里，如果到县城去工作更好，那里离姑姑家近，我们可以常常见到姑姑他们。” “你要是能够在县城找到工作当然是好，可是哪那么容易的事情呀！” “就是找不到工作，我也会做一点小生意能够养活我和你。” “可千万不要做什么生意，资本主义的尾巴才割的，要被批斗的。” “奶奶，现在国家政策变了，可以做买卖了，还鼓励大家搞活经济呢！” “真的吗？你可不要骗奶奶，我不认识字，但是我知道不能和政府对着干，这样的下场会很惨。” “放心吧！奶奶，以后的政策会越来越好，大家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 刚才王元走之前，特意把赵小玲叫到了一边，告诉她，工作的事情过几天有了着落，他会再通知她的。 所以赵小玲觉得找工作的事情应该没问题，但是在事情还没完全确定下来的之前，她不能说。 赵小玲和奶奶一起做好了饼子，就着昨天剩下的鸡汤吃了饭，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太阳也不再晒了。 赵小玲和奶奶一起去地里收割麦子。 差不多天快要黑的时候，赵小玲才和奶奶一起回家，远远的就见家门口有人。 “来了，小玲回来了。”有人喊道。 又有什么事了？赵小玲皱眉。 “小玲，是不是你对我家招娣说让她去上学？”招娣娘迎上来大着嗓门道。 “怎么了？招娣娘？”赵奶奶说。 “婶，你说说，你家小玲金贵，花那么多钱上了这么多年的学，十六岁了还不找婆家，你自己怎么样别人是管不着，但是你也不要蛊惑我家招娣也像她一样吧！我可不想把身家都投到了一个赔钱货的身上。” 赵奶奶不高兴了，“招娣娘，我家小玲蛊惑你家招娣什么了？你不要胡说。” “小玲，你自己说，你是不是鼓动我家招娣去上学？她现在家里的活都不干了，就吵着要去上学。现在要抢收小麦，家里忙得冒烟，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给我来这么一出，这不是添乱吗？” 和三观不一样的人讲道理，就像对牛弹琴。 赵小玲点头，“是昨天下午我说的，几个孩子闹着让我讲讲外面的人和事，我说让他们去上学，上学以后，就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了。” “你凭什么让她去上学，你让她去上学了，你帮我带孩子啊？还是你帮我干活？或者还是你供她上学？”招娣娘气急败坏的说。 赵小玲觉得自己真的是躺着也中枪，昨天几个小屁孩叽叽喳喳跟着她问这问那，所以她才说了那样的话，而且那些话也没错，但是对于招娣娘这样的女人，眼光只看得到方寸之间，和她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 赵小看看握着脸在一旁哭着的招娣，可怜可叹又无奈。 小姑娘只有九岁，却把家里所有的家务活都干了，带两个妹妹，照顾两岁的弟弟，洗衣做饭喂猪，如果她去上学了，家里这些活计还真的没有人干。 赵小玲心平气和的道:“对不起，大嫂，既然事是我惹出来的，我来解决，我跟招娣说，让她打消上学的念头。” “好，你说，你让她死了这条心，她生为一个女孩，就这个命，上什么学，别说家里没多余的钱供她上学，就是有，也不会供她，一个女孩子上了学以后嫁了人也是白瞎，不如嫁人之前给家里帮帮忙。” 赵小玲拉过招娣，才发现她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被打成这样也不屈服，说明她是多么想去上学。 赵小玲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摸摸小姑娘的头，“招娣，你为什么想上学？” “你不是说，上学以后，就可以变得很厉害，可以见许多有趣的人和事，可以过一种和赵家沟的人不一样的生活？” 招娣娘撇撇嘴，“和赵家沟人不一样的生活？赵家沟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外面有什么好？天天批斗，分田地，那些年饿死了多少人，又批斗死了多少人，只有这赵家沟太太平平的，有多少人羡慕呢！你倒还羡慕外面的人，你是脑子抽了你。” 围观的人也说:“是呀！外面那些人的日子不比赵家沟好到那里去。招娣，你一个小孩子家不知道，不要听别人胡说。” 21.被偷 21.被偷 招娣抬头不相信的道:“不，我就相信小玲姐，她穿的虽然和大家一样，喝的也是这村里的水，是这个村里长大的人，但是我知道她就是和村里的人不一样，她很厉害，能够常常打到野鸡野兔回来，她说的话也比村里的人有趣。就是那天她从外面带回来的人也比村里人厉害多了，她说外面好就是外面好，她说上学好那一定是好的。” 招娣娘抬手就要打，“你这个死丫头，你是不是中了魔了？我每天和你说多少话你听不进去，人家随便说两句，你记得清清楚楚，还认定了这个死理了。” 赵小玲拦住她道:“大嫂，你别急，她认了死理，你就是打死她也改变不了，我好好和她说。” 赵奶奶道:“是呀！你看你都把她打成这样了，她虽然是个女孩子，在你眼里不值钱，但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赵小玲把招娣拉到了一边，离大家远远的。 “招娣，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谢谢你相信我，信任我，但是，现实很残酷……我也帮不了你……对不起！” 招娣眼含泪水。 “小玲姐，你没错，反而是我害得你让我阿妈骂。” 最残忍的事情，就是给人希望，又什么都改变不了。 赵小玲看着招娣那双清澈的眼睛，哑声道:“我说的是没错，但是我帮不了你，却让你被你妈打一顿。” “小玲姐，我知道，我爹妈是不可能供我去上学的，我就是气不过。就因为我是一个女孩，就没有上学的机会，小玲姐，我羡慕你，你奶奶对你真好，你家那样的条件，她还供你上学。让你变得和这村里的人不一样。” 赵小玲笑问:“怎么不一样了？” “就是不一样，怎么不一样我说不出来，但是我感觉就是不一样，你走路，说话的那个劲儿，都和他们不一样。” 赵小玲叹了一口气，“招娣，你想上学，但是你爹妈不让你上，我也没办法，有许多时候，人不得不认命。就像我，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爹妈，这些年来爷爷和奶奶对我是好，但是也没少被刘桂花家欺负。” 招娣垂头丧气的说:“我知道，我不再闹着要上学，他们宁愿打死我，也不会让我上学，我再闹也改变不了事实，还连累了你。” 招娣的懂事，令赵小玲更愧疚，“招娣，除了你不能上学，生活中许多事情，你要认真的去做好，不管什么事，你要有自己的主意，特别是以后成亲，自己为自己做主，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以后不要生太多孩子，生两个就行，不管男孩女孩，再难也供他们上学，你难了，你以后的孩子就轻松，我现在帮不了你，以后如果有能力，我再想办法帮你。” 招娣点点头，“小玲姐，我听你的，你说的都有道理。” 赵小玲把招娣拉到了她妈面前，“我和招娣说了，她答应以后不再提上学的事。” 招娣娘推了女儿一下，“是吗？还想上学不？” “想上，但是你们不让我上，我就不上了呗！”招娣倔强的说。 招娣妈抬手又要打，赵小玲拦住说:“好啦！她都说不再提上学的事了，你看她的脸已经被打成这样了，女孩子的脸多金贵呀！等一下，我去拿一点红糖来给她擦擦。” 赵小玲回家拿了一小块红糖出来，用刀把红糖弄成粉末，合上水，涂在招娣红肿的脸上。 “这样，你的脸明天早上就可以消肿，不会变青紫，留下疤痕。” 招娣娘不以为然的道:“就是变得青紫，过几天就好了，只可惜了这块红糖。” 赵小玲真是无语了，这是亲妈说的话吗？自己的亲女儿还不如一块红糖了，更何况她还帮家里当牛做马的付出。 不要和眼界不一样的人争辩。 赵小玲拉着奶奶进了家门。 他们开始准备晚饭。 赵小玲坐在厨房里烧火，奶奶去房间拿面。 突然听到奶奶在里屋的一声惊呼。 赵小玲闻声跑过去，奶奶伤心失落的指着空空的屋梁道:“小玲，昨天你们打到的那些野鸡和野兔不见了。” 是啊！出门之前，赵小玲和奶奶一起把她腌制的野鸡野兔都挂在房间的房梁上，现在房梁上什么也没有。 毫无疑问，肯定是赵玉祥家偷去了。但凡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只要家里没人，回来东西就不翼而飞。最后东西被无意中发现在赵玉祥家。 之前每次家里东西被偷，赵小玲和奶奶虽然心知肚明，但是都选择了息事宁人，自认倒眉，不了了之。 现在的赵小玲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赵小玲，她不会选择忍气吞声。 赵小转身出了家门，去敲赵玉祥家的门。 刚才围在赵小玲家门口的人还没有散尽，都好奇的又围了过来。 来开门的是赵玉祥，他的两个儿子屁股还疼，只能爬在床上休息。 见是赵小玲，赵玉祥恨得牙痒，眼冒凶光。 赵小玲不待赵玉祥说话，先开口道:“我家里有几块肉不知道是被老鼠叼走了，还是被猫叼走了，本来叼走就叼走了，只是我奶奶心善，怕万一被人吃了，出问题就不好了，所以让我来提醒一下隔壁邻居，那肉腌的时候，加了砒.霜，吃了会死人的。” 赵小玲说完，就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家，只留下赵玉祥铁青的脸，茫然的站在那里。 围观的村民冲赵玉祥露出鄙夷的神情，在一旁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赵玉祥脸色难看的关上了门。 赵小玲进了家门，赵奶奶担心的道:“小玲，刚才你是不是去了旁边？” “对，我去告诉赵玉祥，说那些肉我抺了药，小心毒死他。就算是不能把他怎么样，也要恶心他一下，让村里人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让他明白咱们也不是聋子瞎子。” “这个混账儿子，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赵小玲一边生火做饭一边道:“他现在不敢，昨天陈一凡不是警告他了吗？” 22.坐牢 22.做牢 奶奶长叹一声，“唉！家贼难防啊！之前我以为是刘桂花，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儿子也是一个坏种，这家里但凡有一点好东西，他们都要想方设法的给弄了去。” “奶奶，你不是和他断绝了关系了吗？这样的人，断的好，和他没有关系，自己还过得更松快呢！” “就算是断了关系，可是就住在隔壁，这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藏不住，家里就是一个无底洞啊！” “奶奶，等我找到了工作，或者我去外面做了一点小生意，我就把你接出去，这房子也处理了，不要了，咱们以后离他们远远的，他们就再也祸害不到咱们了。” “小玲，你说去外面生活，这能行吗？” “奶奶，你相信我，你和爷爷养了我这么多年，现在该是我回报你的时候了，我没有把握，不会做这样的决定。” “小玲，我就不去了，我一个从来没有出去过的老太婆，去外面生活，恐怕不习惯，我在这里生活习惯了……” “奶奶，有我在，有不懂的我会教你，你会适应的，你不要舍不得这里，这里没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别的不说，到了外面，离姑姑近一些，你可以常常见到姑姑，这不好吗？” “好，当然好，我巴不得天天见到她呢！” “以后到了外面，你就可以天天见到姑姑了。” 奶奶叹道:“哪那么容易，你姑父是一个好人，但是你姑姑的公公婆婆却很难相处。你姑姑嫁到唐家十多年，我就去过一次，你姑姑的公公婆婆那脸，拉得很长，臭得不得了，谁愿意天天去看那样的脸色。” “是，我姑姑在那样的家庭里，日子过得憋屈，我替她难过。我为什么一定要到外面去生活，就是想办法去帮我姑姑过好日子。” “你姑姑已经嫁到了别人家，她过得好不好的，娘家人都不好再插手。” 赵小玲不再说话，她知道奶奶不会相信她能够帮到姑姑，这件事情确实也难，但是她再难也要去做。 接下来的七天，赵小玲和奶奶一起把地里的小麦都收好了，晒干，用石觸打出麦粒，这一道道工序都是全用的人工人力，非常的辛苦。 而小麦要磨成面粉，得要去公社才行，只有公社才有磨面的机器。 家里还有一点面粉，还有一些土豆和红薯，玉米面，所以赵小玲暂时把小麦收起来，等过一阵再去公社把小麦磨成面。 家里但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都会被儿子一家惦记。 家里这一大袋小麦，就是赵小玲和奶奶下一年来最主要的口粮，为了防止再被偷了，赵奶奶不敢再离开家半步。 收好了小麦，赵小玲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奶奶问她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真的不去上学了。 赵小玲道:“我明天就去公社一趟，问问代课老师的事情。” “那你把那袋小麦拿去磨成面粉。” “奶奶，这个不忙，我这次出去是有重要的事情去办，背着一大袋面粉，不方便，再说了，如果我们俩要到外面去生活，就不必要为了磨面专门跑一趟了。” 奶奶忧心忡忡，“小玲，你这样的想法靠谱吗？我觉得你还是去上学，你不要担心我，我现在身体已经完全好了，不能因为我而耽误了你，要是耽误了你，这些年你为了上学吃的苦就白受了。” 赵小玲背上一个背箩，“奶奶，你就在家里，我去山里找一点野菜，再打一只野鸡来咱们俩好好吃一顿。” “你看，嫌我啰嗦了吧？” “没有，奶奶，我喜欢和你在一起，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喜欢。你等着啊！我去打一只野鸡回来咱们俩好好改善一下伙食。” 赵小玲出了村子，走进了丛林，一路捡着核桃，松子，还有蘑菇，这大山里，虽然落后，闭塞，但是山上各种物产很丰富。 那些年外面闹饥荒，死了许多人，但是赵家沟却没有发生过被饿死的事情，只要能动，到山里随便找一点野果子吃也不至于饿死了。 如果这里通车路的话，这些山里的好东西就可以拿出去卖钱了，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这里的路况好，可以通车，那这山上的这些东西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了。 赵小玲找了一些野菜，打到了两只野鸡，满载而归。 在快要到村口的时候，赵小玲碰到了王元和他的另外一个同伴。不过今天，他们没有穿警服，穿的是便服。 赵小玲背着背箩，头上包着陈色旧布的头巾，衣服也是又旧又灰暗，是她进林子必穿的那套标配。 所以王元这个之前的侦察员现在的刑警队长都没有认出赵小玲。 赵小玲却一眼就看出了他。 “王叔叔，你们来啦？”虽然只打过一次交道，但是赵小玲对王元感觉很亲切。 王元仔细一看，亮晶晶的眼睛，红润的脸，那副淡定自若的神态，他惊喜的脱口而出。 “赵小玲，原来是你？” “是啊！王叔叔，是不是我奶奶中毒的案件结果出来了？” “这案子很简单，当天就弄清楚了，刘桂花供认不讳，她对她自己所做一切都交代得清清楚楚。案子早结了，刘桂花判有期徒刑十六年。” “真的，太好了，她这是罪有应得。” 赵小玲想起前世，奶奶被刘桂花害死，可是刘桂花却逍遥法外，这一世，她终于为她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得到了应有的处罚。 “谢谢王叔叔，谢谢你们秉公办事，保护了好人，惩罚了坏人。” “赵小玲，你不要客气，维护社会治安，惩罚坏人，这是我们的工作职责。” “这刘桂花也算是赵家沟自古以来第一个被判刑做牢的人，这给赵家沟所有人一个警告，以后大家做事也会也所顾及了吧！” 王元警觉的道:“你的意思是……” “赵家沟落后，交通又不便，询息也闭塞，大家的法律意识淡薄，许多人自己做了犯法的事情都不自知，刘桂花对自己的罪行也是稀里糊涂的吧？” 23.心软 23.心软 “还真是！”王元笑道。 “刘桂花以为把事情说清楚，就可以回家，宣判她十六年的徒刑，她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刘桂花这个毒妇得到了惩罚，赵小玲心情大好。 赵小玲冲王元晃了晃手中的野鸡。 “王叔叔，你们走了那么久的路，一定饿了吧？走，回家，我做饭给你们吃。” “好啊，我们确实饿了，人人一提起赵家沟就叹气，这路确实难走，这野鸡的味道一定不错。” “是，等你们回去的时候，我再打两只让你们带回去吃。” 王元哈哈笑着，“说得这么轻松，就好像这野鸡是你家养的一样。” “我家可养不起，自己吃的粮食都不够，拿什么养鸡，倒是这山上各种果子很多，养出了许多野鸡野兔，谗肉的时候就去打一只。” “哈哈……这赵家沟，说落后也是落后，说好也好，至少靠山吃山，饿不死人。我们想吃一顿肉可不容易。” “这赵家沟的人，觉得这里苦是苦一点但是也还可以活人，所以知足安乐。” “对，在外面的人看来，这里就好像与世隔绝的地方，但是这里的人还觉得这里好得不得了。” “但是我就不喜欢这里。” “那是因为你上了学，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生活。” “不仅仅是这个原因，亲人所在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心所归属的地方，我除了奶奶，还有一个亲人就是姑姑，她在南村，我想要住得离她近一些。” “赵小玲，你的情况陈一凡对我说了，我和他是老战友，他托我给你找一份工作，我这次来，就是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 赵小玲惊喜的道:“你帮我找到工作了？” “是！” “在哪里？干嘛？”赵小玲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 “钢铁厂，你有文化，在办公室里做会计，有师傅带你，以你的文化底子，应该很快就能够胜任的。” “钢铁厂？” 前世，奶奶去世以后，她成了孤儿，公社把她的情况报了上去，县里就给了她一个去钢铁厂上班的机会，却被赵树芬给顶替了，这一世，这个机会重新给了她，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谢谢，谢谢王叔叔，你的大恩大德，我以后一定好好回报你。” “你要谢就谢陈一凡去，他托付我的。” “但是事情是你办的呀！我知道，这个钢铁厂效益好，工资高，许多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面钻呢，能够争取到这样的一个名额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如果当一个老师每个月只有十块钱的工资，但是到钢铁厂去上班，每个月有二十块钱的工资收入，这差别可大了去了。 “你这个丫头，聪明灵透，怪不得陈一凡这个冷面冰山破天荒的第一次对一个女孩的事情这么热心。” 赵小玲想起那张冷俊的脸，心里暖暖的，两世为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对她这么好的人，谁说他冷了，在她看来，再没有比他更热心肠了。 “对，我不仅要谢谢你，也要谢谢陈一凡。你们都是我的恩人。” “这次能够把你顺利的安排进钢铁厂，最主要的是你的情况也很特殊，你是地震孤儿，赵老太太收养你，她年纪大了，自己的儿子儿媳妇又是那样的混帐东西，不优先照顾你都说不过去，而且，你是高中生，这个年代缺乏人才，高中生可是凤毛麟角。所以天时地利人和，你工作的安排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感谢党，感谢政府的关心和爱护。”赵小玲处在这个时代，就自然要用这个时代的方式来表达。 说话间，他们就走到了村里，到了赵小玲家。 赵奶奶见是之前来家里来的警察，热情的招呼，“同志，快进来坐，喝一口水，走那么远的山路，累坏了吧？” “没什么，我们以前当兵训练的时候，每天走三四十公里那是常事。” 见奶奶在招呼王元他们，赵小玲去厨房手脚麻利的弄野鸡。 她打算把野鸡弄好在锅里煮着，就揉面做手拉面吃。 院子里，奶奶问:“同志，你们今天来，是把刘桂花送回来的吗？” 王元和同伴对视了一眼，笑着道:“刘桂花恐怕暂时回不来，她被判了十六年的有期徒刑。” “啥意思？” “就是……她得坐十六年的牢。” 奶奶端碗的手一抖，王元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扶住了。 “她现在已经三十七岁，坐十六年的牢，出来已经五十五岁了，这处罚也太重了吧？警察同志，能不能少判几年，判她一两年给她一个教训就行了。” 王元叹息，这世上的人就是心善的太善，心坏的也太坏。 “大婶，刘桂花可是想要你的命呀！她这是故意杀人，罪大恶极。” “可是，我这不是没事吗？” “幸好你没事，否则她得被判死刑。这触犯了法律，就得按法律规定的来办，这不是谁可以决定的。” 赵小玲从厨房里出来道:“奶奶，这是国家法律规定的事情，不是个人可以随意改变的，王叔叔他们只是经办这个事情的人，任何人犯了法，都是这样的下场，而且，你不要再觉得刘桂花可怜了，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你忘记了我和你说的那些话了？” 赵奶奶想起孙女做的那个梦，如果她真的被刘桂花毒死了，说不定孙女做梦梦见的那些事情真的会发生，那这样想来，刘桂花的所作所为还真的是罪有应得。 赵小玲继续道:“别说是刘桂花，赵玉祥都应该让他进牢里坐几年，偷盗也是犯法的，这样，被他祸害的人才过得安生。” 王元道:“赵玉祥怎么了？他偷你们的什么东西了？” 赵奶奶连忙摆手道:“别……千万别，如果他们两口子都去坐牢，那两个孩子怎么办？” 赵小玲心说那两个孙子都已经十八岁了，离开父母还活不了吗！ 但是赵小玲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赵玉祥是奶奶的亲儿子，自己要说出太赶尽杀绝的话来，奶奶承受不了，自己也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24.心软 24.心软 “算了，王叔叔，赵玉祥就是有一点小偷小摸的，而且在他看来，拿自己老娘家的东西不算什么，反正我和奶奶也差不多就要走了，以后离他们远远的，让他想拿也没机会了。” 王元也知道赵小玲只是赵奶奶收养的一个孙女，考虑问题有她的不便之处，为了不让她为难，他对这件事情就没有深究。 “奶奶，咱们到厨房里去做饭，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赵小玲插开话题，想说一点让奶奶高兴的事情。 奶奶随孙女到了厨房，一起弄那两只野鸡。 “小玲，你刚才说有什么好消息呀？” “奶奶，王叔叔帮我找到工作了，到县城的钢铁厂上班。” 奶奶有些难以置信，“真的吗？这个警察和咱们无缘无故的，他怎么会帮你这么大的忙？” “是那天跟着我回来的那个陈一凡托他办的事。” “那个陈一凡又是什么人？你怎么认识他的？” 难怪奶奶怀疑，赵小玲自己都无法相信，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会对她伸出这么大的援手。 她只能勉强和奶奶解释，“陈一凡是罗大庆的战友，而罗大庆，是南村的人，因为姑姑也是南村人啊，所以我认识他。” “你不是没去过南村吗？你怎么会认识南村的人？” 赵小玲前世去过南村，也是前世认识的罗大庆，只能撒谎，“我去过南村呀！而且我有一个同学就是南村人，所以我就认识了这个罗大庆。那天忙着赶回来的路上，又恰好遇到了他们，他们就陪着我回来了。” “那你一定要好好谢谢那个罗大庆，陈一凡，还有这个王警察。” “当然，他们是我的大恩人，不仅仅是口头上的谢，等我以后有机会了，一定好好报答他们。” 去县城工作，只是离开这里的一个机会，一个跳板，赵小玲想，根据自己前世做生意的经验和重生的条件，她以后一定要抓住时机赚许多钱，等有了钱，她就可以实实在在的去报答那些曾经帮助过她的人。 要报答一个人，不能只有心，或者只是嘴上说说，而是要有实际行动，要有表现，没有实力，说什么都没用。 “奶奶，我想今天就下山到城里，明天就去钢铁厂报到，顺便去学校交代一下，等我把那边都安顿好了，就来接你。” “你就安心去吧！现在我的身体好好的，小麦也收完了，家里没什么事，你就放心的去做你的事，不要担心我。” “奶奶，我还是不放心，我不在家里，赵玉祥会不会打咱们那袋小麦的主意？那可是咱们俩下半年的口粮。得想个办法把小麦藏起来。” “锁在柜子里吧！” “那也没用，所有的锁他都会给撬坏了。” “那就在屋里挖一个坑埋起来。” “粮食埋在地下会坏的呀！” “过几天，我又拿出来晒一下。” “也不知道我这次去了会耽误几天，这样也不是好办法，干脆就让王警察去赵玉祥家去吓唬他们一下，让他们再不敢偷咱们的东西。” “这样……行吗？” “奶奶，如果总惯他这毛病，以后咱们走了，他偷不到咱们的，去偷别人的，别人可不会像咱们一样宽待他，他迟早要栽跟头，咱们现在只是吓唬他一下，让他不再犯，以后规规矩矩做人，这也是在救他。” “这么说也有道理，那就让王警察他们吓唬他一下，让他长点记性，不要再糊涂下去，但是不要伤害到他。” 赵小玲无奈，她终于明白她上辈子为什么会活得那么悲剧了，她，还有姑姑的性格都像奶奶，太善良，无原则的对别人好，结果识人不清，被人利用，被自己身边的人害。 这就是许多老好人活得不如意的原因。 所谓的好人，就是烂好人，说残酷一点，其实是傻，或者是蠢，没有底线的善良，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因为欺怂怕恶是人的劣根性，你的软弱，助长了别人的劣根性，说到底也只能怪自己不会保护自己。 这个道理，赵小玲是用一辈子的悲惨经历才明白的。 “奶奶，还有就是，我去钢铁厂工作的事情，你暂时不要去外面说，等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咱们要走了，再说也不迟。” “是，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村里人要是知道你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有人恐怕会心里不舒服。” 笑别人过得不如自己，嫉妒别人比自己强，这是一般人的通病。 “对，奶奶你知道就好。” 赵小玲主要是不想让赵树芬知道，这几天她无数次的緾着她让她给她介绍外面的男人，再让她知道她要去钢铁厂上班，不定她还会提出什么异想天开的要求呢！ 赵小玲不会忘记赵树芬前世对她的绝情冷漠和伤害，这一世她不想花费时间和精力去报复她，但是还没有傻到还会去帮助她，把她当朋友，让她再有伤害她的机会。 赵小玲和奶奶在厨房里一边做饭一边说着话，外面院门开了，有赵玉祥说话的声音。 赵小玲和奶奶对视了一眼，一起涌出了厨房。 赵玉祥跨进院门，到了王元面前搓着手道:“警察同志，真的是你们来了，我来是想问问警察同志，我媳妇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 “我们这次来，就是通知你们的，刘桂花的案情结果出来了，刘桂花谋害婆婆，对婆婆吃的米线里下毒，已经构成了故意杀人罪，罪名成立，现经检察院判决，判处有期徒行十六年。” 跟随赵玉祥而来站在门口看热闹的村里人一阵惊呼，“坐十六年的牢呀！” “一个人的一辈子有多少个十六年？等刘桂花坐十六年的牢出来，早成了一个老太婆了。” 赵玉祥的脸色一片惨白，他的身体晃了晃。 “警察大哥，不能就凭赵小玲这个死丫头片子说几句污蔑的话，就让我老婆去坐牢，这件事你是不是偏得太过了？” 25.纠缠 25.纠缠 “赵玉祥，刘桂花谋害婆婆，证据确凿，而且她自己也是供认不讳的，你想得通想不通都是这么回事了，你要不服，可以去上诉。不过我告诉你，你上诉也是白折腾，这样的案件，是板上盯钉钉的事情。” 赵玉祥指着自己的老妈道:“我老婆谋害谁了？她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 王元终于忍不住站起来道:“赵玉祥，你还是不是人？这是你妈，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人，你不知道报答她的养育之恩也就罢了，还纵容老婆谋害自己的老妈，现在还好意思说她好好的在这里，你难道不觉得庆幸吗？你妈没事，你老婆做出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你没有一句对你妈安慰和愧疚的话，还在这里说你妈好好的，你老婆为什么还要坐牢，就你这样的态度，你老婆有今天，你自己也有一大半的责任。” 赵玉祥垂头丧气的低下了头。 门口围的人越来越多，大家议论纷纷。 王元也是越说越生气。他就没见过这么坏心肠的人，这不是人，根本就是一个畜生。 “赵玉祥，人在做，天在看，就你这样狼心狗肺的畜生，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我看不见，你们村里的人会有机会看到。” 王元越说越激动，他一边说一边围着赵玉祥转圈。 “你还敢替你老婆鸣不平，我告诉你赵玉祥，你自己的行为也是构成了犯罪，你常常溜到你妈家偷东西，别以为是你妈家的东西你拿了不算什么，你这样不经过别人的允许，撬门溜锁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盗窃，已经达到了坐牢，是你妈不忍心，所以你还好好的站在这里，但是我警告你，再有下次，就依法把你给抓了。” 这时候的赵玉祥不敢再说半个不字，他在村里蛮横了大半辈子，这段时间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高人。 打不过，骂不过，最主要的是，人家说让你坐牢就让你坐牢，不仅仅是吓你一下，而是动真格的，老婆已经折进去了，他不能再傻愣愣的也栽了进去。 王元见赵玉祥蔫了，才顺过一口气。 “赵玉祥，我可不是吓唬你，要是你再犯，再敢偷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就去和你老婆一起做牢去吧！” 见赵玉祥低头发愣，王元大吼一声，“赵玉祥，我说话你听到了吗？” 赵玉祥被吓得一哆嗦，“听……听到了！” “下次还敢不敢去偷你妈他们的东西？” “不……不敢了！” “好，你是当着村里人的面保证的，我也当着你村里人的面提醒你，要是还有下次，我直接就把你抓去坐牢。” “是……不敢了！”赵玉祥点头哈腰的说。 这态度，比之前好多了，王元摆摆手，“知道就好，回去吧！” 赵玉祥抺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逃也似的挤到门外，溜回了家。 王元冲门口围观的村民道:“你们引以为戒啊！遵纪守法，老老实实做人，看看刘桂花的下场。” 赵小玲拉了拉奶奶的衣角，“奶奶，让村里人都回去吧！我和王叔叔他们吃了饭，还要赶回县城去呢！” 赵奶奶上前冲围在门口的村里人道:“好啦！你们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今天家里有客人，改天你们又到家里来坐。” 赵奶奶说着，把门关起来了。 赵小玲和奶奶一起做好了饭，无非就是野鸡肉，鸡汤和面条。 赵小玲拉的面劲道足，再加上有鸡汤，这面条味道好得不得了。 王元和同伴各吃了一大碗面条，喝了鸡汤，又吃了一碗野鸡肉。 王元不好意思的道:“赵小玲，你看我们饭量这么大，今天我们俩把你们祖孙俩几天的口粮都吃了吧？” 赵小玲笑道:“王叔叔，看你说的，我们就是再穷，做一顿饭给恩人吃还是没问题的。再说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就是简单的面条和鸡汤，这野鸡是山里打的。” 王元抺抺嘴道:“可是这简单的一顿饭，却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香的一顿饭。” 另外一个同伴也道:“对啊！这面条，这鸡肉，鸡汤，都特别的香，你们是怎么做的？是放了什么特别的调料吗？” “没放什么特别的调料，只放了一点盐巴而已，你们之所以吃着那么香，只因为是你们今天走了那么远的路，又累又饿，吃什么都香，而且野鸡的味道比家鸡的要好，另外，这山上到处都是树木，氧气充足，空气纯净，吃的东西特别的香。” 王元笑着，“你说的有道理，之前我在部队的时候，我们到山里去训练，自带一些吃的，有时候自带一些米饭，什么菜都没有，可是吃起来很香。同样的米饭，在山外吃和在山上吃，味道完全不一样。现在你给了我一个合理的说法。” “这也是我亲身多次反复体验总结出来的。” 吃好了饭，赵小玲和王元他们和奶奶告别，准备一起下山去县城。 赵小玲收拾了一些山货给王元和他的同伴，比如松子，核桃和她在山上采的菌子。 到了村口，赵树芬提着一个包袱远远的跑来喊道:“小玲，等等我，等等我。” 赵小玲皱眉，她知道赵树芬这个时候来找她想干什么。 还不待赵树芬开口，赵小玲就说:“小芬，我知道你心里惦记着什么，我这次下山，会去姑姑家帮你问，至于结果怎么样，我就不好说了。”他们赶时间，可没空和她多费话。 赵树芬的脸因为奔跑，红扑扑的，鼻子上有细密的汗珠。 她大胆的看了王元和他的同伴几眼，“小玲，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我想到县城去，和你们同路。” “我自己带着钱，我不会拖累你的。”她又急着解释。 赵小玲本能的排斥，这赵树芬也太厚颜无耻了，见到一个男人就想贴上去，她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她的这个毛病！ 赵小玲沉下脸，“小芬，我不能带你去，要去你自己去，不要和我们一起，这段时间村里正是农忙季，你家里一定不同意你这个时候到县城里去玩，如果你跟着我们走，你家里一定会怪罪我，说就是因为我蛊惑你去的，我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26.失算 26.失算 赵树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赵小玲说对了，赵树芬的家里根本就不同意她这个时候跑到县城里去。 赵树芬家的地是村里最多的，再忙个十天半月都忙不完，家里巴不得每个人都长出四双手出来呢！这个时候赵树芬跑去县城玩，赵大宝知道了不暴跳如雷才怪呢！ “小玲，就让我和你们一起走吧！这山路一个人走不安全，如果我爹追究起来，我会说这事和你没有关系，是我一定要跟着你的。” 原来赵树芬的脸皮有这么厚，赵小玲已经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她还这样不依不饶的。 赵小玲想，她前世得有多瞎，竟然看不出赵树芬的本质，还和她做朋友。 这一世，她绝对不能心软，不能再和她有任何的牵扯。 赵小玲不再和赵树芬费话，对围观的小孩子们道:“你们谁去给村长大宝叔家去报个信，让他来村口一趟。等我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一块糖回来。” 七八个孩子一听说有糖吃，争先恐后的道:“我去，我去。” 赵小玲笑着道:“好，你们都去，去把村长叫来，我过几天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糖吃。” 孩子们听了，一阵风似的往村里跑去。 赵树芬的脸色难看极了。 她咬牙切齿的说:“小玲，你怎么能这样？我把你当朋友的，你却这样对我？” “我要是把你也当朋友，那你爹就不会放过我，你爹是村长，官大一级压死人，我可不敢得罪他。”赵小玲说得很无辜。 “小玲，你变了，自从你认识几个外面的人，你就变得绝情绝义，不近人情。连我这个从小和你一起玩到大的人你也说翻脸就翻脸，就因为我不像你在外面认识的那些人一样能够给你带来好处，带来面子，你就可以绝情的不再认我这个朋友。” 赵树芬含泪可怜巴巴的说出这些话，不明状况的人，听了她的这番话，就有可能真的把赵小玲看成了一个爱慕虚荣，势利和无情无义的人了。 就连王元和他的同伴，都眯着眼睛审视的看着赵小玲。 赵小玲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涌起的怒火，语气平缓的道:“我确实是变了，再不是之前那个识人不清的包子，被人卖了还傻乎乎的帮人数钱，我再不变得刚强起来，我和奶奶就得被人欺负死了。” 赵树芬早在赵小玲的奶奶中毒的那天就发现赵小玲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对她冷冰冰的，而且还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厌恶和鄙夷。 赵树芬一直嫉妒赵小玲比她长得好，又有文化，前途光明，她和她做朋友只是希望能够利用她得到一点好处，但是她自认为掩饰得好，从来没有在赵小玲面前表露出任何蛛丝马迹，她把赵小玲当朋友，赵小玲对她也掏心掏肺，她左思右想，不知道现在的赵小玲为何会突然对她这样。 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赵树芬有求于赵小玲，她得利用赵小玲离开赵家沟这个穷地方，所以这段时间，尽管赵小玲对她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她还是不动声色一如既往的和赵小玲交往。 现在赵小玲这样彻底的和她撕破脸，赵树芬也就忍无可忍，露出本性来。 “小玲，你什么意思？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不就是和你同路走一段路吗？你又不损失什么，你不愿意带也就罢了还让人去叫我爹。你做事够绝的。” “小芬，你不要说得这么无辜，之前我把你当朋友，是因为我识人不清，现在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再和你是朋友，因为我和你就不是同一类人，不同道，不相为谋。” 赵树芬冷笑，“什么不是一类人，不就是你现在攀上了高枝，所以看不起之前的朋友了呗！” 这时候村长在一群孩子的簇拥中跑来了。 赵树芬脸色苍白，今天她爹不是去邻村去办事去了吗？所以她又胆大的要随赵小玲她们去县城，而且刚才赵小玲让孩子们去叫她爹，她也不慌，一直站在这里和赵小玲耍嘴皮子。 赵树芬急忙迎上去，“爹，你怎么来了？我不过是让小玲去县城给我带买一点女孩子的东西。” 气势汹汹的赵大宝孤疑的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赵小玲。 刚才村里一群孩子疯了似的来拉他，说他女儿要跑下山去，赵小玲让他们来找他去村口阻止她。 赵小玲声音清朗的道:“大宝叔，这段时间，小芬天天吵着让我给她介绍一个外面的男人，今天更是一定要跟着我去县城，我知道小芬已经和村里的长生订了婚了，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给小芬介绍一个男人，我既没有这个本事，也没这个胆量，今天我当着你的面把她交给你，万一以后她有什么差错，我也就不用担那个罪名。” 赵树芬的脸已经从灰白转为了铁青，她嘴唇颤抖的指着赵小玲，“赵小玲，你这样把脏水泼到我身上，你不怕雷辟吗？怪不得人家都说你是扫把星，克死全家，你活该。” 她终于露出不本性。 赵树芬转脸见自己老爹扭曲的脸，着急解释，“爹，你不要听赵小玲胡说，我不过是想让她给我带买一些东西……” 赵小玲淡定说:“小芬，你想让我带买东西，手里拿着一个包袱干嘛？你不过是想求我带你走，我不答应而已，这些孩子刚才都听着呢。” “对，刚才是小芬让小玲带她去县城，怎么说小玲都不带她去。”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说。 事实如此，更何况有赵小玲说带糖回来给他们吃的诱惑，孩子们当然向着赵小玲说话。 赵大宝堂堂一村之长，何时丢过这么大的脸。 他气急败坏的甩了女儿一个耳光。 “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这事要是被长生家知道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这事闹到现在，不仅村里孩子在这里看着，从地里回来的一些村民也看到了这件事，不消几分钟，整个村子也就会知道了这件事，长生家知道这事是迟早的事情。 27.回校 27.回校 赵大宝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忍不住就抬手一下又一下的往女儿身上打去。 赵树芬开始的时候还能默默的忍受，后来忍不住哀叫起来。 赵小玲给王元递了一个眼神，他们转身走了。 孩子们喊道:“小玲姐，等你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给我们带糖吃！” 赵小玲冲他们挥挥手，“好，一定，等我回来，你们就有糖吃了。” 他们很快就消失在村口，进了密密的山林。 赵大宝气急败坏的吼叫和抽打声，还有赵树芬的惨叫声却传得很远。 赵小玲和王元他们走出了很远，听不到赵大宝的打骂声和赵树芬的惨叫，赵小玲才定下心来。 他们一路默默的走了好久。 赵小玲道:“王叔叔，你是不是觉得我就像赵树芬说的那样？” 赵小玲可不想给王元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到了县城，说不定还有多少事情求助他帮忙呢！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她以后还怎么让别人帮忙？ “一个已经订婚的女人，还整天想着让别人重新给她介绍一个，这样的女人就不是什么好女人。” “对，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我要是她的对象，就和她退婚，乘早不要被祸害了。”王元的同伴也说。 赵小玲心里松了一口气，像赵树芬这样的情况，是属于家里包办的婚姻，在二三十年后，她要反悔，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在这个时代，她这种行为却被人不耻，没有人看得起她这种行为。 不管怎么说，赵树芬就是一个居心叵测、野心勃勃的人，她要做出违反这个社会道德规范的事，就得承担由此带来的后果。 这一路，赵小玲还边走边釆摘着一些水果，打到了一只野兔，两只野鸡。 她的身手令王元和他的同事大为惊叹。 他们是警察，反应能力和灵敏度比一般人强，但是和赵小玲一比较就知道高低之分。 赵小玲对突然出现的野物，不仅能够在第一时间出击，而且出击的准确率高，都是一击击中，更绝的是都打在头上，或者被打晕了，或者被打蒙了，让它再无逃跑的机会。 而王元和他的同事，要么在第一时间措失良机让野物跑了，要么出手的时候没有击中要害，野物带伤逃跑。 不过最终，王元还是打到了一只野兔。 下山比上山要轻松得多，很快，他们就走到了公社。 王元他们是开着警车来的，警车就放在公社。坐车回去，从公社到县城的路就更快了。 到了县城，天色已经黑了，赵小玲把带来所有山货和路上打到的野物给了王元，让他和同事一起分了。 赵小玲和王元他们告别，她得去学校一趟，和老师说一声她退学的事情。 他们约好第二天早上九点钟在钢铁厂门口会合，王元陪赵小玲去钢铁厂报到。 学校就在离县城不远的地方，赵小玲到了学校的时候，同学们在教室里上晚自习。 赵小玲进教室的时候，安静的教室瞬间沸腾起来。 “赵小玲，你怎么回去了这么久？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同桌李青问。 前后左右的同学也纷纷道:“赵小玲，你再不来，老师要派人去你家找你去了。” “是呀，听说你们村路远，否则都早叫人去你家里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赵小玲，大家都以为你自动退学不来了呢！” “赵小玲，如果你退学了，就太可惜了。” “张老师在吗？我去找一下她。”赵小玲得先去和老师说，然后慢慢的和同学们解释。 “张老师在办公室里啊！” 还有几分钟就下晚自习了，赵小玲得赶快去找班主任张老师把她要退学的事情说了，明天一早，她就要去钢铁厂去报到上班。 之前班里也有同学因为各种原因退学的，大多数觉得愧对老师，都悄悄的就走了，没有和老师打一声招呼。 赵小玲是班上学习最好的学生，平常又低调内敛，这样的学生，没有老师不喜欢的。 因此班主任张老师对赵小玲有许多特别的关照，所以自己要去钢铁厂上班，不能不和张老师打一个招呼。 前世赵小玲因为家庭的变故，中途退学，去和张老师说明情况，张老师惋惜得直掉眼泪呢！ “谢谢同学们的关心，我家里很好，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有事先去找张老师，待会儿再来和你们解释我这段时间的事。” 赵小玲到老师的办公室去找张老师，而张老师却因为家里有事提前下班回家去了。 找不到张老师，赵小玲只能等钢铁厂那边的事情办妥了再和她说。 下自习的铃声响了，赵小玲把她在教室的书都收走了。 “赵小玲，你干嘛要把书收走？你真的不想上学了吗？” “对，我要退学，不再念书了。” “为什么呀？你不是说你家里没事了吗？” “我奶奶年纪大了，我得挣钱养活奶奶和我。” “再过一年多就考大学了，凭你的成绩，考大学应该没问题的，你现在退学太可惜了，再坚持一下呀！” 同学们都在劝说着赵小玲，看得出来，他们是真心实意的替她可惜，前世的时候，她只记得许多同学都躲着她，就因为她嫁给了一个赌鬼。开始的时候，她对此耿耿于怀，后来年岁渐长，她也理解了他们，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那时候人家避着她也没错，怪只怪自己蠢笨，落到了那样的境地。 赵小玲现在还没有到钢铁厂去报到，不到真正去里面上班的那一刻，她心里很忐忑，前世，本该属于她的机会阴差阳错的失去了，这一世，她也怕中间会不会出现什么变化。 所以赵小玲暂时不想把她要去钢铁厂上班的事说出来。 到了宿舍，赵小玲和李青，还有宿舍里的几个同学一起端着脸盆到水塘边洗漱。 “小玲，你那天到底为什么突然跑回去了？” 李青还对那天赵小玲的表现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28.打探 28.打探 “那天啊！我因为头天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所以不放心奶奶，就跑回去了。”赵小玲真真假假的解释。 “哪你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这段时间没来，一来就说要退学？” 你们知道吗？那天亏得我及时跑回去了，我奶奶中了毒，因为抢救及时，她活了过来，在我的要求下，村里报了案，下毒的人查出来了，你们都不敢想象，是我奶奶的儿媳妇，她现在被抓去坐牢了，判了十六年，这事按理说我奶奶是受害者，但是我奶奶那个儿子就是一个混蛋，儿媳妇被抓去坐牢，儿子和奶奶也成了仇人，我和奶奶在赵家沟是呆不下去了，我打算带着奶奶离开赵家沟，到县城来谋生。” “赵小玲，你主意真大，胆子也够大，到县城来谋生，怎么谋生？”同学们对赵小玲家遭到的事情很震惊很同情，但是对赵小玲的决定也不敢认同。 “先找工作，如果找不到，就做一点小生意。” “找工作？哪那么容易的事情？做生意？你不怕被割资本主义的尾巴吗？” “现在没有割资本主义的尾巴这样的说法了。” “对，现在国家放开政策，可以买卖了。” 同学们都不太看好赵小玲的决定，觉得她不切合实际太疯狂了。 她一个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山里孩子，要在县城找一份工作，那是痴人说梦，而做生意，那个年代做这些生意，是一件不入流的事情，和不务正业差不多。 大多数同学都劝赵小玲不要冲动还是坚持上学，只有上学才是最好的出路。 支持赵小玲的只有李青。 李青道:“你们就不要替小玲担心了，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做不靠谱的事情呢？说不定她去做生意，做大发了，以后过得比咱们任何人都好呢！” 不知道的，觉得李青作为赵小玲的好朋友，是最了解她的人，说这话是理解她，支持她，只有赵小玲明白，她就是希望赵小玲放弃学业去折腾，现实生活那么残酷，她不相信赵小玲能够折腾出什么浪花来，她等着看她的笑话呢！ 如果不是经历了上辈子的那些事，赵小玲也看不出此时此刻李青说这话有什么问题。如今的赵小玲，对李青是看得透透的。 同学们见赵小玲去意己决，只能祝福她心想事成。 次日一早，同学们去做早操，赵小玲洗漱后把自己的铺盖被子打成包，生活用品和书收拢放在床上，等钢铁厂那边安排好了，她再回来取。 赵小玲去学校食堂买了两个馒头吃了，就往学校外走去。 因为和王元约定的时间还早，赵小玲一个人慢慢的去县城里走了一圈。 三十年后，整个县城的街道都焕然一新，大多数的房子都被拆迁，低矮破旧的民房都都盖起了四层以上的楼房。 可是现在，到处都是陈旧的木板平房，以后热闹的街道，这时候却冷冷清清，还没有形成寸土寸金的商铺，家家户户都以居住为主要目的。 这时候国家刚刚放开买卖，这种小县城的人还没有做生意的意识。 整个县城，只有百货商店唯一一个商场是卖百货的，一个综合公司的大众食堂卖吃的，综合公司下属还有一个大众理发室。 除了这些，就还有一个农产品交易市场，一个电影院热闹一点。 南县是一个农业县，除了赶集日有农民拿着农产品和家畜来交易，往常的街道都是冷冷清清。 再过两年，国家大力提倡改革开放，做生意的人多了起来，街道上才会热闹起来。 如果有钱，现在买下一个临街的房子，两年以后就是商铺，几年以后价格更是像坐火箭一样上涨，所以这个时候投资买房是最好的时机。 赵小玲一个人慢悠悠的在街道上走着，这时候买卖房子大多是通过熟人口口相传，因为买卖的人少，不像后世那样各种各样的中介公司满大街都是，再次，也有在门口贴着出售的告示。 赵小玲挨着一户一户的打量这些房子，一边研究着是这个地段好还是那个地段好，一边回忆着未来三十年这些街道的各种各样的变化，她的异常举动引起了一个老太太的注意。 她向赵小玲走过来，只顾打量房子的赵小玲差一点撞到了她。吓了赵小玲一跳。 “对不起，大妈，差一点撞到你了。” “你是谁？是干什么的？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嘛？”大妈严肃脸。 赵小玲愣了一下，她知道这个人，她是街道办事处处的人，姓于，别人都叫她于大妈，但是上辈子赵小玲过得不容易，她心里都是愁苦，因为丈夫是赌鬼，很多人看不起她，她也自卑，和外面的人都没有太多交情，和这个于大妈也是，她只知道有她这么一个人，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人。 赵小玲看看四周，这时候的人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种田的也正在田里忙着，她这样在别人家门中转悠打探的人，是有些不同寻常，大妈是把她看成了不怀好意的人了。 赵小玲笑着道:“大妈，我是钢铁厂的工人，我家是赵家沟的，我家里只有奶奶一个人，我想把她接来和我一起生活，我奶奶和我一起住在宿舍里不方便，所以我想买一个房子，就是我也不知道有谁家想卖房子，所以来看看。” 于大妈脸上紧绷的肌肉缓和了一些，她上下打量着赵小玲。 “你在钢铁厂上班？可我看你还像一个学生。” “对，我之前在一中读书，家里困难，供我上学很吃力，所以我只能去上班了。” “你说得轻松，因为家里供不起读书，就去上班，还是在钢铁厂那样的好单位，高中毕业都不一定能够找到钢铁厂那样的好单位。”于大妈明显的不相信。 “我是孤儿，唯一的亲人奶奶也不是亲奶奶，是她收养了我，所以政府照顾我，让我去钢铁厂上班。” 29.入职 29.入职 “是这样啊！你也算是有良心，有了工作，也没忘了收养你的奶奶。”于大妈对赵小玲的戒备解完全除了。 “可是没有房子，我就不能把奶奶接到我身边。” “你想买房子？” “是啊！厂里是集体宿舍，而且杂音大。不适合我奶奶住。大妈，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人家要卖房子？”赵小玲觉得于大妈是街道办事处的人，讯息比其他人要灵通。 于大妈想了想，指着一条小巷深处道:“不久前这里面有一家人倒是想卖房子，就是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卖掉了。” 赵小玲不想买小巷深处的房子。 不过她想了解一下这个时候的房价，这样她才能根据自己的情况打算。 “大妈，你知道是多大的房子，房主要卖多少钱吗？” “房子不大，就两间房，不过有一个院子，院子很大，就你和你奶奶两个人，足够住了吧？价钱嘛听说是一百多块钱。” 赵小玲摇摇头，一百多块钱倒是不贵，我就是觉得小了一些，现在我和奶奶倒是足够住了，但是我得考虑久远一些，我以后成家了，这房子就显得拥挤多了。而且，房子在小巷深处，晚上回家不方便，我奶奶出门也不方便，她可能都找不到回家的门。” “对对，你考虑的长久一些，你这个年纪，差不多也要谈婚论嫁了，这么说起来，这房子是小了一些，这原来的房主就是因为孩子大了，房子显得太小了，所以打算卖了以后买大的住。” “大妈，你帮我想一想，还有其它人要卖房子吗？” 大妈摇摇头，“其它的就没有听说了。” 赵小玲有些失望，她想了想，“大妈，你家就住在这附近吗？你能不能帮我打听着还有谁家要卖房子，我每过一段时间来问你，如果我买到了满意的房子，会给你一点报酬。” “看在你是一个孝顺孩子的份上，我就帮你打听着一点，我在街道办事处上班，你有空的时候就到街道办事处去找我，我姓于。什么报酬不报酬的就不要说了。” “这样当然是最好不过的，谢谢你，于大妈，就麻烦你帮我打听着一点，你在街道办事处上班，那更方便打听，还是那句话，如果我买到了满意的房子，一定会给你报酬的，大家都忙，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麻烦你一回，耽误了你的时间，如果事情成了，我会给你十块钱作为感谢。” 这个时候的人羞于谈钱，但是经历了一世的赵小玲知道，大多数时候，钱是解决问题最简单快捷的办法。人家和自己素昧平生，凭什么要帮你操这份心？如果许诺她报酬，她就会更积极主动的去帮你做，自己也不用无缘无故的欠人家一个人情。 “那你说说你想买什么样的？多大？多少钱可以承受？”赵小玲的大方和会来事也让于大妈好感倍增。 “我只要街面上的，不要小巷里的，这点最重要，在街面上的房子，就是小一点也可以，当然，越大越好。价钱的话，就按市场价来说。当然也要看房子的实际情况。” “好，我记住了，就是只要街面上的房子，大一点更好。” “对，麻烦于大妈帮我打听打听。我叫赵小玲，过几天就会过来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好，上班时间，我都会在街道办事处，正常上班的那个点你到办事处来找我，我都会在。” 告别了于大妈，赵小玲心情很好的往钢铁厂走去。 她手里现在有陈一凡给的一百二十五块钱，加上她原来攒的十五块，就是一百四十块钱，这样，至少可以买一个小一点的房子。如果有大一点的，就找人借一点。 买一个临街的房子，可以做一点小生意，居家和做生意一举两得。 赵小玲一边低头走，一边计划着未来，旁边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辆警车停了下来。 车窗摇缓缓摇下，王元宽厚的笑脸露了出来。 “赵小玲，这么早，上车！” 赵小玲拉开后面的车门坐了上去。 警车直接就开进了钢铁厂，在厂内的办公楼下停了下来。 办公楼是两层的小楼，厂长和副厂长的办公室在楼上最里面的两间，财务科就在他们的旁边。 厂长姓张，是一个矮瘦的五十多岁男人，其貌不扬，穿着也普通，走在大街上和一个普通的农民没有两样，那个时候的官僚习气还没有后世那么严重，从外表看起来，官民没有太大的区别。 副厂长姓李，胖胖的，满面笑容，是个和蔼的年轻人。 可能之前已经打过招呼，王元和赵小玲进去，张厂长就直接指着赵小玲问:“王元，就是这个小姑娘吗？” “对，她就是赵小玲，人我给带来了，以后就得你张厂长多加关照。” “听说你已经上到高中了？几岁了？” “正在上高二，十六岁，再过两个月就十七了。”赵小玲怕他们嫌她年纪小，补充道。 “人家学习成绩很不错的，就因为家里的条件无法继续上学，要不然考个大学轻轻松松。”王元道。 他怎么知道她在学校的情况？不过他一个侦察队的队长，知道这么点情况还不是小事一桩。 “这样啊！算是有一点文化的人，那正好，我们这里的财务科刚好有一个女同志下个月要去生孩子，你就顶替她这个位置，你去跟她好好学，让她带你几天。” 这时候李副厂长笑呵呵的道:“走，我带你去找刘林，跟她交代一下。” 一行人进了财务科。 财务科五个人见领导进来，都站了起来纷纷和领导打招呼。 张厂长冲他们摆摆手。 “刘林，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徒弟，你好好带她，把她教会了，你才能安心的回去待产。” 赵小玲冲脸色浮肿，挺着大肚子的刘林点头，“刘姐，你好，我叫赵小玲，以后就让你费心了。” 刘林没有看赵小玲，只对张厂长道:“厂长放心，我一定会带好她。” 大家都说了一些客套话，办理了入职手续。 30.退学 30.退学 王元道:“有宿舍吗？赵小玲家不是这镇上的人，她只能住集体宿舍。” “有啊！刘林，带你徒弟去宿舍看看。”李厂长吩咐。 宿舍在食堂后面的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是一排小平房，六个人一间，刚好这一间的门口还有一个空位。 王元说他就一次性帮赵小玲把铺盖和生活用品带过来好了，反正他开车也方便。 赵小玲也没有推辞，人家诚心帮忙，她就坦然接受，以后有机会了再回报。 到学校的时候，同学们正在上课，赵小玲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了警车上，她让王元等她一下，她得去找老师说一声。 还好张老师没有课，她在办公室里。 走到办公室里，还不待赵小玲开口，张老师就恨铁不成钢的数落道:“赵小玲，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呢？” “张老师，对不起，我前一段时间家里有事，没来得及和你说，我今天是来退学的……” 张老师激动的劈头盖脸就骂，“我知道，你想退学去找工作，去做生意，你以为找工作那么容易？做生意赚钱那么简单？我告诉你，赵小玲，现实生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现实有多残酷你知道吗？不是凭着你的一腔热血就可以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现在多好的机会，恢复高考了，大家都有平等的机会去争取自己上大学的机会，都能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机会。你的学习成绩好，你完全可以通过上学这条路争取到自己的好前程。改变自己的命运。” 张老师气急败坏的一口气说了一大通，在对赵小玲的幼稚决定和不争气恨得咬牙切齿，令赵小玲根本就没有辩解的机会，终于在张老师停顿换气的时候，赵小玲轻轻地说:“张老师，我找到工作了。” “什么？你找到工作了？什么工作？” “在钢铁厂上班。” “临时工？” “不，正式职工！” “钢铁厂的正式职工？”张老师不敢相信，就凭赵小玲这个山区来的穷学生，能够找到一个这样的好工作？ 钢铁厂是南县工资待遇最高，福利最好的单位，比张老师他们的收入都高，是许多人都想去的单位，赵小玲这个山沟沟里来的孤儿，竟然可以找到这样的工作，张老师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赵小玲，真的假的？你找到工作了？去 钢铁厂上班？” “是的，我今天早上，也就是刚刚去了钢铁厂报到，办理了入职手续，现在来学校和你说一声，办理退学手续，搬我的铺盖，我去钢铁厂上班，以后就住在钢铁厂的职工宿舍里了。” 钢铁厂的正式职工才能到厂里的职工宿舍去住，这点张老师是知道的，尽管这样，她还是将信将疑。 “谁帮你的这个大忙？”张老师还是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可思议，她怕赵小玲年幼无知，被人骗了，这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赵小玲知道张老师是真正的关心和担心自己，所以她只能把事情给她说清楚。 “是我的一个朋友帮的忙，张老师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我是一个孤儿，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亲人了，我现在的奶奶不是我的亲奶奶，我是被她收养的，我真正的父母亲人都在地震中去世了，现在奶奶和她的亲生儿子之间发生了一些事，以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恶化，所以我们在赵家沟是待不下去了，我只能带着奶奶走出赵家沟，这个朋友同情我的处境，刚好和政府也说得上话，政府也照顾去这个孤儿，我就幸运的有来这个工作机会。” 一直以来，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们都只知道赵小玲的父母去世了，她和奶奶相依为命，却不知道她的奶奶也不是亲的，赵小玲也没有解释，在她的心目中，奶奶就是她的亲人，和亲奶奶没什么区别。 现在为了解释她找到工作的真实性和可靠性，不得不把这件事情对老师说了出来。 张老师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赵小玲的身世已经够可怜了，现在她才知道，她比她想象的更加可怜，不仅没有父母，连奶奶和姑姑，大伯也不是亲的。她只是一个被收养的孤儿。 “赵小玲，这样说来，你爷爷奶奶可真的很了不起呢，你不是她的亲孙女，赵家沟那么恶劣的条件，她能够把你供到高中，是多么的不容易呀！其中的艰难和心酸，恐怕只有她自己才能够体会得到。” “是，我知道，我奶奶这辈子为了我，吃了许多苦，这次她险遭不测，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奶奶可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自私的再让她为了我再过苦日子，她把我养这么大，供我上到高中，已经是竭尽所能，倾其所有，她的年纪大了，身体状况也不好，是我应该回报她的时候了。” 张老师还想劝赵小玲坚持上学呢！毕竟以她的成绩，考大学没有问题，上大学以后，前途更加光明。 但是这样，就意味着她的奶奶要继续苦下去，继续做出牺牲。 而她现在的境况确实很堪忧，她还能坚持到孙女大学毕业吗？ 如果坚持不到，赵小玲会愧疚一辈子。 知恩就应该图报，好人也应该得到回报，而不是一直牺牲自己到最后一刻。 “赵小玲，我没有看错你，你是好样的，为了奶奶，你做出这样的决定。虽然作为老师，我替你感到可惜，但是你这样做也是对的。” “我很不幸，父母去世的早，但是我又很幸运，我能够遇到爷爷奶奶这样爱我的人，还有张老师你这样懂我，关心我的好老师，还有帮我找工作的朋友，我会努力的工作，继续好好学习，以后有机会了，仍然可以考大学。我得好好的活，才能对得起你们对我的爱、关心和帮助。” “对，你把书带上，有空的时候继续好好看书，以后有机会了，也还可以考大学，你在工作期间考上大学，你上大学的费用都是单位上帮你出的。这样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 31.冤家 31.冤家 是，我就是这样想的。” 把话说清楚，张老师也觉得这样的结果对于目前的赵小玲来说是最好的，她真心的替她高兴。 “赵小玲，你在钢铁厂是什么岗位？” “刚好有一个出纳要去生孩子，我就顶替她的位置。” “你还真的很幸运，坐办公室，不用去车间三班倒，弄得又脏又累，黑白颠倒，正常上班，周末还有一天的休息，对你继续学习考大学是一个很便利的事情。” “对对，在工作这件事情上，我确实是很幸运。” 告别了张老师，下课铃声还没有响，赵小玲没有等同学们下课去和他们告别，她之前性格内向，和同学们接触不多，交情不深，唯一的好朋友就是李青，而现在的李青已经不是她的朋友。 从学校把铺盖搬到钢铁厂的职工宿舍安顿好，已经是中午，吃中午饭的时候了，赵小玲为了感谢王元的帮忙，请他在厂里食堂吃饭，王元却死活不吃，说她的工资以后要养两个人，就不吃她的了，以后有机会让陈一凡补偿他。 下午，赵小玲算是在钢铁厂正式上班。 同事们都好奇的纷纷来向赵小玲打听她的背景，说因为什么关系进来的，那时候能够进厂，既没有公开招聘的条件，也没有每年一批批的大学生毕业分配，能够到钢铁厂上班的人，都是通过这样那样的各种关系一个个插进来的，关系硬的，进办公室做轻松体面一点的活，关系次一点的，进车间干体力活。 钢铁厂都是关系户，而且关系复杂，赵小玲之前就早有耳闻。 她知道人性心理的微妙复杂，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弱点和底牌，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只是一个来自山村的孤儿，因为这个世上势利的人太多了。 她轻描淡写的道:“是一个朋友介绍进来的。” “是早上送你来的那个人吗？他是什么单位的人？开着警车，是公安的人吗？” “他是公安的人。刘林姐，我做什么工作，你尽管吩咐。”赵小玲岔开话题。 “你从最基础的学起，先画这些表格，就照这张表格画。” 刘林递给赵小玲厚厚的一叠纸。 那时候的财务都是手工账，而且连表格都是手工绘制。 赵小玲本着一个新人谦虚谨慎的态度，从绘制表格做起，她做事情一贯认真，绘制表格，她做得工工整整，不同的表格，有十多种，每一张，比例、大小、规格，她都做得一丝不苟。 就这样过了几天，赵小玲每天的工作都是绘制表格，简单轻松，她有心想让刘林教她一点有技术性的工作，可是刘林说表格使用的多，让她多绘制一些，免得忙起来的时候还要费时费力去做这些小事。赵小玲作为新人，只能耐心的做好这些小事。 坐办公室的人上下班时间是固定的，朝九晚五，下午下班以后，她在食堂吃饭以后，就在宿舍看书，宿舍里有电灯，她可以看书到很晚。 那天是周末，休息，赵小玲决定到街上看看，买一点生活用品。 她只有一套衣服是勉强可以穿的，其他的都是又旧又破有过补丁的，之前上学，学校里家里困难的同学多，而且大家都把精力放在学习上，穿着方面不太注重，所以大家都差不多，她穿成这样也没什么，现在工作了却不行了，大家都是有工资收入的人，在穿着上比学生时代要普遍好一些。至少没有人再穿补丁太多的衣服。更何况钢铁厂上班的工人，比其他地方的人收入高，穿着也就不会太寒碜。 所以像赵小玲这样的，就有些格格不入了。 她知道人都是以貌取人的，她现在有工资，又有能够挣到钱的信心，所以花一点钱打扮一下自己，她也舍得。 她到了缝纫社，奢侈了一把，花十五块钱，扯了一件蓝白格子衬衫，一件白底蓝碎花衬衫，一条黑色裤子，一条藏青色裤子。 这两套衣服，本来是要十八块钱的，因为赵小玲一口气扯了两套，她和缝纫社的人磨了半天的嘴皮子，终于讲下来三块钱。 出了缝纫社，赵小玲想起那天遇到于大妈的事情，这几天过去了，不知道于大妈关于房子的事情打听到什么消息了没有。 她得趁这个房价最低的时候把这件事情搞定了才安心。 但是今天是周末，不知道于大妈是不是在街道办事处。 赵小玲抱着去看看的态度，往街道办事处去。 在街道办事处门口，冤家路窄，赵小玲遇到了从街道办事处出来的张卫民。 一个从里面出来，一个正想进去，碰了个面对面，四目相对。 赵小玲掩饰住自己的震惊和厌恶，低头侧身让过。 这个人渣，这辈子，她要离他远远的，让前尘往事随风而去，她不想再过多纠结，虽然是他毁了她前世一辈子，但是她也有识人不清的过错，还有她的懦弱和优柔寡断。 重新来过，她不想把时间和精力花在报复前世对不起她的这些人身上，她只想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张卫民却没有侧身而过，他惊喜的道:“赵小玲！” 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这个时候的张卫民，应该还不知道她。前世是李青介绍他们认识的，这一世，李青没有介绍，赵小玲和他也没有任何的交集，他怎么会知道她？难道……他也是重生的？这个想法让赵小玲惊出了一身冷汗。 赵小玲瞪了他一眼，“我不认识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张卫民得意洋洋的笑着，“我不但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还知道你在钢铁厂上班，而且在财务科做出纳。” 尽管很好奇他怎么知道她的情况，但是她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可是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以后见到我，就当不认识我，我不想和你说话。” 赵小玲说着就要走，张卫民拦住她。 “漂亮的女孩就是这么清高，咱们可是一个厂里的人，也算是同事了，交个朋友。” 32.看房 32.看房 “厂里五百多人，我没兴趣和每个人都交朋友，对你更没兴趣。” 那时候的男女之间走得不近，说得这么明显了，一般男人都是知难而退了，但是张卫民却不是一般男人。 他对赵小玲的话置若罔闻，厚脸皮的道:“我知道你是新来的，看穿着家里条件不好，但是我有一双发现美的慧眼，我觉得你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咱们钢铁厂的厂花。” 前世的赵小玲就是这样被张卫民花言巧语哄骗了，现在又听见他说这些，她只觉得更加的厌恶他。 “让开，你别拦着我，我不想听你这些废话。” 张卫民却依然诱骗道:“你长这么漂亮，却穿得这么朴素，就像让一颗本来光彩夺目的珍珠被掩埋在土地里一样，太可惜了。我给你买两身好看的衣服吧？不能让你这身黯淡无光的衣服遮挡住了你的光华。” 张卫民挡在街道办事处门口拦住她说这些自以为是的话，赵小玲听了除了对他更恶心，还对自己上辈子那么蠢，被他这么一些浮夸的话哄骗而羞愧不已。 自己前世得有多单纯，多缺爱，多蠢，才会手忙脚乱的抓住了张卫民这根救命稻草，把自己陷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泥潭里无法自拔。 赵小玲冷着脸，“请你让开，这里是街道办事处，光天化日之下容不得你耍流氓。” 那个时候耍流氓可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张卫民这样的厚脸皮，也不得不忌惮的，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第一次对自己的估计有些失算。 他已经打听过了，这个小丫头来自偏僻落后的赵家沟，家里只有一个奶奶，因为家里困难，上得好好的学退了，到钢铁厂上班，他以为这样没有见识的小丫头最好糊弄，没想到自己使出浑身解数，她都无动于衷。 可是他仍然不死心，“赵小玲，我对你没有恶意，咱们能不能交个朋友？” “不能，你给我离远一点。”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和你交朋友。” “你错过我是你的损失。” 遇到你才是我的灾难，但是赵小玲没有说话，她鄙夷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 这时候后面有个声音道:“赵小玲吗？你是不是来找我的？” 赵小玲转身，是于大妈。 “于大妈，我就是来找你的，却被这个无赖拦住进不去。” 于大妈沉下脸，“张卫民，你拦在门口干嘛？” “他想耍流氓！”赵小玲不客气的说。 那时候的女孩子，就是遇到骚扰也不敢大胆的说出来，这样对自己的名声也不好，赵小玲这样说，张卫民大吃一惊。 于大妈听了炸了，指着张卫民骂道:“张卫民，你是不是想到拘留所里蹲几天？你气死了爹娘，大家看你可怜，好不容易给你找了一个在钢铁厂做临时工的工作，你要是进了拘留所，你的工作也就没了，你以后就是去讨饭也没有人再管你。” 张卫民急了，摆着手道:“我……没……没耍流氓，赵小玲，我可没有对你咋的，这种玩笑开不得，会害死人的你知道吗？” 赵小玲冷冷的道:“我可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你刚才就是耍流氓。”赵小玲要让他对自己彻底断了念头，以后再不敢靠近她。 “张卫民，你不要狡辩了，我还不知道你？你见到漂亮女孩就油嘴滑舌的，这赵小玲可是一个规规矩矩的正经女孩，哪见过你这样的，你这样当然会吓到她，你以后给我离她远点。” “于大妈，这个赵小玲又不是咱们街道上的人，你管这么宽干嘛？” “她不是，你是，你要给我惹出祸来，还不是给咱们街道办事处丢脸，再说了，赵小玲现在不是咱们街道上的人，说不定以后就是了，山不转水转。” “于大妈，你是不是想给她介绍咱们街道上的人处对象？要不你就给我介绍好了。” “给你介绍？你配得上吗你？别白白祸害了这么好的姑娘！” 只见过一次面，这于大妈就对赵小玲印象很好，虽然身世可怜，但是小姑娘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对收养她的奶奶知恩图报，想着买一处房子把奶奶接来一起住，这样好的女孩怎么能够和张卫民这样的人配在一起？ 赵小玲道:“你这个臭流氓，谁眼瞎了才会看上你，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趁早死了这条心，以后见到我离远一点。”她就是上辈子眼瞎了，跟了他，害了女儿，也害了自己。 张卫民碰了一鼻子灰，只能悻悻的走了。 于大妈道:“赵小玲，你来得正好，我昨天打听到了一家人要卖房子，和你说的条件差不多，就在街面上，房子很大，你要不要去看看？” 赵小玲激动的道:“是吗？如果方便的话，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于大妈热心的拉着赵小玲的手，“走吧走吧！现在就去看看。” 赵小玲一边走一边问:“在哪条街上？” “不远，就在前面的兴文路上。” 兴文路是县城最繁华热闹的街道，能够在这条街的街面上买上一个房子，以后随便做一点小生意，生活完全没有问题。 一边说着话，就到了。 于大妈远远的指着道:“就那家！” 赵小玲的心激动得彭彭直跳，这个地段，是这条街最好的，而且这房子真的很大，有两个房间临街，也就是有两个商铺。 “于大妈，这房子要价多少？” “三百六十块钱。”于大妈怕赵小玲嫌价格贵，赶紧道:“房子真的很大，你先进去看看。” 于大妈上去拍了拍门，“王大哥，开门，有人来看房子了。” 有人开门，是王博礼，这个人是张卫民的姑父，因为张卫民好赌，他的所有亲戚都对他们退避三舍，平常在街上走，见到了，也是远远的就绕开了。所以赵小玲虽然知道有这么一个亲戚，却从来没有打过交道。 王博礼上下打量着赵小玲，“她要看房子吗？”神情里显然不相信这个穿着陈旧的小丫头像是一个能够买得起房子的人。 33.看房 33.看房 于大妈看出了王博礼的疑惑，解释道:“这小姑娘是钢铁厂的工人，家是村子里的，想在这里买个房子把家人接来一起住。” 那时候的工人很吃香，特别是在南县，听说是钢铁厂上班的工人，别人看他的眼光都要高一些的。 果然，王博礼听说赵小玲是钢铁厂的工人，瞬间态度就变了。 “进来吧！进来看看房子。” 这个房子是一个典型的四合院，前面两间房，也就是以后的商铺，中间是一个小院子，左右各有一间，左边朝东的是厨房，右边朝西的是茅房，后面朝南是两间正房，还有两间小阁楼。 赵小玲心中暗喜，这房子占地面积大，又是最热闹的地段，再过三十年，四百万都不止，远的不说，就是再过两年，改革开放以后，经济发展起来，街道热闹了，这房子铁定涨几倍，像这样前面可以做买卖，后面可以居住的房子，而且这么宽敞，这样的房子，在这条街上算是独一份。 “这房子虽然旧了一些，但是够大，住着很舒服。”王博礼解释着。 既然住着舒服，“你们为什么要卖房子？”这是买房子必须要了解清楚的问题。 “我们家在其他地方盖好了新房子，手里差一点钱，反正新房子盖好以后，这旧房子也是空着，就卖了，免得欠着别人的钱心理压力大。” 于大妈道:“他们家有两个女儿早嫁出去了，身边只有一个儿子，新房子宽敞明亮，足够一家子人住了，这旧房子就不需要了。” 这样，赵小玲就放心了，因为以旧换新卖出来的房子，总比因为房子有不可言说的问题才卖的要好。比如闹鬼啊！不顺啊各种住着不舒服这些毛病是买房子最忌讳的。 这房子的最大弊端就是，全部都是用木头盖的，隔音效果不好。 而且都和左右和后面的邻居共用同一堵墙，这样的话翻新起来很麻烦，得和隔壁邻居商量好了才能动，所以说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人家只要一翻盖房子就和邻居吵得不可开交，因为你一拆房子，别人家就必然会受到影响，谁愿意因为别人翻盖房子让自己家豁那么大一个口子。 之前的人盖房子的时候为了省那么一点事和邻居共用一堵墙，就不为子孙后代想想，以后房子翻盖怎么办？有共同利益的时候达成共识容易，有可能损害到自己利益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好商量了。 赵小玲猜，就因为这样，这家人宁愿去其他地方盖新房子，也不愿意在这里翻新。 赵小玲记得这条街上的房子都没有一家在原来的地方翻盖，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再过二十年，政府看这条街实在是太破旧了，而且还是县城最热闹的地段，实在是影响形象，所以强行拆了。 不过补偿费高，拆迁翻盖以后的小楼优先让这些原来的住户购买，价格也优惠。 赵小玲干脆利落的道:“这房子我看着满意，就是不知道价钱要多少？看看我是不是买得起。” “三百六十块钱，因为我急等用钱，所以亏着卖了。”精明的王博礼说。 赵小玲对这房子满意得不行，要是她现在有三百六十块钱，毫不犹豫立刻就买下了，但是她现在手里只有一百多块钱。 这时候不比后世，买房子付三分之一的首付，差的部分可以向银行贷款，所以房价虽然低，却是要付全款才可以买房，不能提前消费。 “就不能再少一点了吗？”赵小玲觉得自己很无耻，这么低的价还讲，但是她此时此刻真的拿不出来啊！ “我这价够低的了，没有再少的可能。”王博礼坚持。 “你这个价不高，也不低，算是市场价吧！这个房子我确实是喜欢，但是我现在手头只有一百多块钱，把老家的房子卖掉，也只能凑到两百多块钱，你这房子给我留着，我去向亲戚借借看看。” “你想要就赶快去想办法借钱，我这来看房子的人可不少，只要给得上价，拿得出钱来，我就卖了。”非亲非故，而且是这么大的一笔交易，断然不可能会给她留着。 赵小玲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王博礼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对于他来说，利益大过一切，自己是不是对这房子表现得太过喜爱了，所以他这样嘚瑟。 赵小玲淡定的说:“这个当然，在我凑不够钱的情况下，有其他人要买，而且出得上价，你卖了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果我错过了这个机会，只能说和这房子没有缘分而已。反正我手里的钱还在，去其他地方买也是一样的。” 赵小玲的话令王博礼不敢再小觑这个穿着陈旧的小丫头。 那双黑白分明，清澈如水的眼睛，仿佛能够看透一切，和她的年纪和单纯的外形极不相符。 “好吧！希望你和这房子有缘分，能够尽快凑够了钱把这房子买下来。” 赵小玲向于大妈和王博礼告别走了。 她想到姑姑家去看看姑姑，顺便向他们借了看看能不能凑到这笔钱。 借钱是这个世上最难为情的事情，她除了奶奶，就只有姑姑这个亲人，其他的更不可能借到，要不是她知道这房子的价值，她太喜欢这房子，她不会向姑姑张这个口。 她买这个房子，同时也是为了姑姑考虑，她要帮姑姑，就得买这么大的房子，让姑姑一家也住得下。 看着赵小玲走远，于大妈道:“王大哥，赵小玲这个孩子是一个实诚的，你要价这么高，人家一点也不回价，她是城心想买，只是一下子凑不够钱，你少她一点嘛！” “看她能够凑到多少钱，如果还差几块钱，那自然会让她，若是差的太多，我也无能为力。” “你呀！这条街上谁不知道你是一个精明的，但是有时候太精明了，最后反而吃亏，你这个房子，卖三百块钱也不亏，后面老陈家的只卖一百多块钱。” 34.偶遇 34.偶遇 “老陈家那个怎么能和我这比，他那个在巷子里面，出入不方便。” 可是人家的占地面积差不多和你这个大，因为院子大，建筑面积小了一点，价钱却没有你这个的一半，她凑不够钱，去买老陈家的，小是小了一点，但是她只有一个奶奶和她两个人，老陈家那个房子也足够住了，大不了，以后在院子里加盖两间，也足够住了。” 王博礼这时候觉得自己刚才也确实有些拿大了，他这个房子说出去要卖已经两个多月了，之前就来看过两个人，一个给三百块钱，另外一个给二百八，这小姑娘不回价，就三百六，这个价已经是顶天了，他应该让她先付一点定金，其他的钱慢慢的让他凑的。 就像她自己说的，万一她去买其他人的去了呢？ 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他可是急等着要钱呢！新房子是盖出来了，但是还有许多细节问题还需要投入钱弄，还有之前欠的钱也要还。 这房子一天卖不出去，他的其他计划就一天不能实行。 “哎！大妹子，看样子你和这个赵小玲很熟？” “说不上熟，认识而已，她打听谁家卖房子，碰巧遇到，知道你家要卖房子，就给领来了。” “这样啊！那就请你帮我问问，如果她再过几天能够凑够那么多钱当然是好，要是凑不够，她能够凑够两百块钱，其他的暂时凑不够，缓一下也行，但是也不能拖太久。如果她能够在半年之内还，我也可以考虑。” “还差一百多块钱，半年之内还，这一百多块钱，就是她半年的工资，王大哥，你可真的是一个精明人。” “我这也是好心，我急等用钱，她又喜欢这房子，却凑不够钱，想着她是钢铁厂上班的工人，有偿还能力，给她半年的宽限，这个方法对她对我都好。” “好吧！过几天她来了，我再问问她。” ………… 要去姑姑家，不能空着手，赵小玲打算去百货公司买几颗糖给姑姑家的妹妹们，一分钱一颗水果糖，赵小玲买了五毛钱的，五十颗，有一大包了。 前世，她连累了姑姑，连累了三个妹妹，让她们对她也是怨气冲天，她和她们的关系不好，这一世，她要好好和她们处，处得像亲姐妹一样。 赵小玲又花了一毛钱，买了十股五颜六色的花头绳，这些都是女孩子的最爱。 这时候已经到了中午，肚子饿了，赵小玲决定先去买一个馒头填饱肚子。 她不愿意到姑姑家去蹭那顿饭，那个老太婆，可是把家里的每一口粮食都看得比金子贵呢！而且她天生对她充满了敌意，自己就知趣一些了，她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姑姑受气。 到了大众食堂门口，赵小玲意外的见到了姑姑一家。 他们正从大众食堂里面出来。 姑姑三十四岁，在那个年代的农村已经是中年妇女了，但是她却风韵犹存，大粗黑辫子，白皮肤，瓜子脸，大眼睛如秋水盈盈。 怪不得在一次全县的集体开大坝的劳动中，姑父只见到姑姑一面，就被她吸引了，随后就一直忘不了她，要家里人去给他提亲。 姑姑的三个女儿都随她，都是大美人，可惜前世和她一样命运多舛。 赵小玲陷入回忆中，呆看着姑姑一家，姑姑和孩子们笑说着什么着转过脸来，看见面前呆望着她的赵小玲，惊讶的道:“小玲，是你，真的是你？这么巧，会在这里遇到你。” “姑姑！姑父！”赵小玲打着招呼，她很庆幸还能够见到姑姑他们。 “快，快叫姐姐，这是小玲姐姐。”姑姑冲三个女儿道。 三个妹妹乖巧的抬起天真可爱的脸道:“姐姐，小玲姐姐。” 赵小玲的眼眶有些湿润。 “姑姑，姑父，咱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说说话好吗？” 姑姑看看大众食堂门口熙来攘往的人，拉着赵小玲往一边去:“好好好，我正有许多事情要问你呢！你大伯母的事情我听说了，正想回去看看，这段时间农忙，抽不开身，急死我了。” 走到一处安静偏僻的地方，姑姑急切的道:“小玲，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大伯母怎么会给你奶奶下毒呢？” 赵小玲道:“姑姑，我现在不叫她什么伯母了，她叫刘桂花，包括那个畜生赵玉祥。奶奶已经和他断绝关系了。” 赵玉兰惊讶的看着赵小玲，她变化很大，之前刘桂花夫妻俩再怎么欺负她，她都是低眉顺眼规规矩矩的叫着大伯、伯母的，现在不仅对他们直呼其名，表情也是不屑的样子，这一定是被欺负狠了，才让她变成了这样。 “你奶奶现在好好的吧？” “奶奶现在很好，刘桂花去坐牢了，赵玉祥那个畜生也被公安的人教训了一顿，现在老实多了，只要这两个祸害不再打扰，奶奶就好。” “快说说下毒的事情！” “就是那次奶奶生病，你去看望奶奶，买了一些米线回去，奶奶舍不得吃，晾在楼上想留给我回去的时候吃，被刘桂花下了老鼠药，老鼠药的味道太大了，奶奶发现了米线被放了毒药，不敢给我吃，又舍不得丢了，就用水冲洗了几道，自己吃了，结果中毒，还好我那天回去，她被救了过来，我要求报警，公安的人一查，是刘桂花下的毒，她被抓起来，判了十六年。” “这个刘桂花，真是黑了心肝，她怎么下得去这样的手？” “我哥也是一个糊涂蛋，刘桂花被抓了，他不会怪刘桂花不守孝道，反而还会迁怒于人吧？” “是啊！他怪我报警，也怪奶奶支持我报警，对我和奶奶都恨上了。” 姑姑忧心忡忡，“那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这天天就住在那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赵小玲见三个妹妹乖乖的站在一旁等着，她打开纸袋抓一把糖给三妮，“来，三妮，吃糖，还有二妮的，大妮的，每个人都有份。” 35.借钱 35.借钱 三个女孩高兴的接过糖，剥了一颗丢进嘴里，“甜，好吃！”三妮仰着粉嘟嘟的脸笑着。 赵小玲摸摸三妮可爱的小脸，“姑姑，我现在不上学了，我在钢铁厂上班，我打算把奶奶也接来和我一起生活。” “什么……你不上学了……你在钢铁厂上班？” 赵玉兰被这个消息打击到了，赵小玲不仅是自己父母这么多年的希望，也是她的希望，这个孩子从小有志气，有出息，为了上学，什么苦都肯吃。 “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进的钢铁厂？虽然说这钢铁厂就是做一个临时工也有八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待遇好，但是它毕竟只是临时工，你得继续去上学考大学才行，不要被这区区一个临时工，每个月八块钱就蒙蔽了双眼，误了你一辈子，只有上了大学，你才有真正的好前途。” “姑姑，我不是临时工，我是正式工。” 赵玉兰张大了嘴，“这怎么可能？这钢铁厂有多难进呀！就是一个临时工，都是要有过硬的关系才能进的，咱们家什么大人物都不认识，没有任何的关系背景，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姑姑，政府知道我是一个孤儿，奶奶年纪又大了，我又上到高中，所以特别照顾我的。” 赵小玲觉得很对不起陈一凡，其实她有这份工作，都是他的帮助，但是她又觉得无法向别人解释他为何要这样帮助她，只能这样敷衍大家了。 她只能下定决心，以后多赚钱，用钱这样庸俗却又实惠的方法报答他了。 赵玉兰还是难以置信，“政府特意照顾你，有这样的好事吗？小玲，你不会是不想去上学，所以说这样的话来哄我的吧？我知道你担心你奶奶，但是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还有一年多就高考了，咱们都坚持一下好不好？” “姑姑，我已经在钢铁厂上班了，也办了入职手续，我能编这样的瞎话吗？你如果不相信，我带你去钢铁厂去问问我的同事，还有和我同一个宿舍里的人，看看我有没有撒谎。” 赵玉兰摸摸赵小玲因为激动而红润的脸。 “我知道从小到大，你都没有撒过谎，但是同时，你又太懂事了，什么委屈和苦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忍受。” 赵小玲苦笑说:“姑姑，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敢对你们撒谎呢？” 看赵小玲说的认真，赵玉兰确认并且慢慢的接受了这件事情，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这倒是一个特大好消息。 回过味儿来的赵玉兰替赵小玲真心高兴。不过她还是替赵小玲有些可惜，她如果不是因为家庭条件，以她的成绩可以考大学，可是有更好的发展，但是家里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老妈的处境堪忧，现在这样的选择无疑是最好的。 “姑姑，姑父，我正想去找你们，我有一点事想请你们帮忙。” “什么事？你尽管说。”姑姑看了丈夫一眼说。 唐春道:“小玲，什么事？你说。” “我想把奶奶接来和我一起生活，但是住在厂里的集体宿舍显然是不合适的，我想买个房子，也看好了一个房子，就是还差一点钱，所以我想问你们能不能借给我一点，以后我再还。” 姑姑和姑父对看了一眼。 姑父道:“小玲，你那房子要多少钱？你还差多少？” “人家要卖三百六十块钱，我手头只有一百二十块钱。” 姑姑道:“唐春，咱们去修路挣到的那两百块钱，刚好昨天发下来了，拿出来给小玲用吧！” 唐春有些为难，“今天给你和妮子她们做了衣服，还买了吃的，花了一些，现在只剩下一百八十块钱了，这也不够呀！” 姑姑道:“一百八就一百八，能凑多少凑多少，不够的另外再想办法。” “可是，阿爹阿妈迟早知道有这么一笔钱，这钱要交给他们保管呢！” “我嫁给你十多年，天天苦累得要死，每年队里分的钱都见不到一分，全部交给你爹娘，不管买什么，都要向他们说，自己就没有一分钱的使用权，这一百八十块钱，我就做一回主，给小玲买房子，而且这房子是给我阿妈住的，就不用还了。” 赵小玲知道因为这笔钱，姑姑肯定又得和公公婆婆发生一场大战，但是她和公公婆婆的矛盾，就是不因为这个爆发，也会因为其他的事情爆发，一直就没有消停过。只要还住在一起，他们的矛盾永远存在，仅仅靠姑姑的忍受无济于事。 如果是前世的赵小玲，她宁愿选择放弃买这个房子，自己忍受一切息事宁人，也不会再向姑姑借这笔钱，但是现在的赵小玲，却坚持要借，她要创造条件帮助姑姑脱离她公公婆婆的虐待，就得买下这个房子，她不能因为优柔寡断而错失这个能够发家致富翻身转变命运的好机会。 赵小玲道:“姑父，你和爷爷奶奶商量一下，这钱算是我向你家借的，我可以打一个借条，我保证在一年之内还给你。快一点的话半年。” 赵小玲敢借这个钱，就有偿还的把握，这个时候没有人做生意，她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赚不到钱。 “不，不用，小玲，这钱你就拿去用，不要再还了。” 小玲这孩子能够为了她奶奶做出这样的决定，她作为女儿，不能亲自抚养老妈，也应该尽自己的力为他们做一点事。 唐春对妻子是有愧的，当初追赵玉兰的人很多，同时向她提亲的人有四五个，她提出来的唯一条件就是要带上小玲这个孩子一起出嫁，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结果他可耻的没有做到，结婚以后，她在这个家里也从来没有过一天舒心的日子。 他爹娘听信谣言，说小玲是她婚前私生的孩子，对她很刻薄，在钱上也对她很苛刻，就是怕她有了钱去接济小玲。 更何况他们婚后一连生了三个闺女，爹娘更是不待见玉兰。 所以这次，唐春决定听从妻子的，算是这些年来对她的补偿。 36.买房 36.买房 赵小玲坚持道:“不，姑父，我会还你，一定还，我买这房子，不仅仅是住，我还打算做一点小生意，所以我相信我很快就能够赚到钱，我只是起步的时候需要你们的帮助。关键时刻你们扶我一把，以后我自力更生了，和奶奶过好了，你们也不用再担心牵挂着我们。” 赵玉兰欣慰的点头，“还不还的以后再说吧，如果你真的发大财了还我们，我们也乐意，这钱就这样说定了，小玲你拿去用，你看上的房子在哪里？咱们一起去看看。” “好啊！去看看，就在兴文街上。” “兴文街，那里好找。” “对，在街面上，奶奶来住着也方便。” 大家一起往兴文街走，到了门口，赵小玲拍了拍门，赵玉兰拉住她，“在外面看看就行了，你的钱还没有凑够呀！” “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钱的事情再商量。” 王博礼来开门，见是赵小玲，惊喜的道:“这么快就凑够钱了吗？” “凑到三百块钱，看你能不能就三百块卖给我算了。” 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借到了两百块钱，王博礼觉得自己之前还真的小瞧了这个穿着普通的小丫头。 “快进来，进来，进来说。” “这是我姑姑，姑父和三个妹妹，他们来帮我看看你这个房子到底值多少钱。” 王博礼把门打开，哈哈笑着，“看看！看看！这么大的房子，就区区三百六十块钱，要不是我急等着要钱，我都舍不得卖我跟你说。” 姑姑和姑父进去看了，也觉得这房子还行。 赵玉兰更坚定了把钱给小玲买房子的决心，这么大的房子，值这个钱。以后老妈和小玲住在这里，她想见她们也方便多了。 “小玲，这房子够宽敞，以后你就是成家有了孩子也足够住了。” 赵小玲这辈子可不打算结婚，就守着奶奶相依为命。 她笑道:“我可没有考虑那么远，我只是考虑，以后你带着妹妹她们回来住几天也宽敞。” 赵小玲的话听得赵玉兰心向往之，她在婆家过得很憋屈，有时候和婆婆吵了架，她好想带着孩子们回娘家算了，可是赵家沟那个地方，她把孩子带回去，就是害她们一辈子。所以她哪里也不能去，在婆家的日子再苦，她也只能熬着，连一个躲几天清净的地方都没有。 以后小玲把房子买在这里，把阿妈也接来住，她回来看看她们也方便多了。 更重要的是，阿妈和小玲过好了，她也就放心了。 “同志，你这房子是宽敞，但是房子有些年头了，而且这些房子都盖得连在一起，以后翻新很麻烦，你就少一点，三百块钱差不多了。”姑姑道。 一下子就坎掉六十块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王博礼摇摇头，“如果三百块钱我就出手，早等不到现在了，你们城心想买，就不要讲价了。” “买卖都是讲出来的，你一点也不通融，生意怎么做下来。”赵小玲道。 “那就三百五。” “三百二十六顶天了。” 王博礼咬咬牙，“三百三十六，少一分都不可能了。” “好吧！三百三十六就三百三十六，但是我现在只有三百块钱，其他的能不能缓一下再付？” 王博礼怕夜长梦多，拍板道:“可以，但是你要给我一个期限，欠下的三十六块钱你什么时候还？” “快则一个月，慢则两个月，就两个月的期限。” “好，成交！” 从王博礼家里出来，赵小玲手里握着那份房屋买卖合同，脚步是飘着的，她不敢相信，就这么把这个房子买下来了，三百多块钱，就买了这么大的一个临街房子，两个商铺呀！就跟做梦似的。 合同上还有街道办事处于大妈和其他几个人的签名和手印，那时候没有房产证的说法，但是这份合同，赵小玲仔仔细细看了许多遍，没有任何的纰漏，是真实有效的。 不过王博礼可是一个做事滴水不漏的人，他要求赵小玲把所有的钱付清以后，他才把房子交给她。 赵小玲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请假回去把家里的老房子卖了，把这欠下来的三十六块钱还了，让奶奶早一点下山来。 赵小玲说走就走，她告辞了姑姑一家，去厂里请了一天假的假，就往赵家沟赶去。 赵小玲和姑姑他们告别之前对唐春道:“姑父，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老实人，但是你太懦弱了一些，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姑姑当年可是整个公社的一朵花呢，有多少人倾慕啊，她选择你，是看你心好，人又聪明，但是你在你爹妈面前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连带着我姑姑也因为你的软弱而受欺负受委屈，这钱我是向你借的，我保证一定会还你，但是如果你因为这两百块钱的主都做不了，而让我姑姑受委屈，我会对你很失望，也会替姑姑不值。” 赵玉兰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就知道，这丫头特别聪明，她懂得她的苦和委屈。她这样懂事，这样能够替她奶奶考虑，能够对她这个姑姑这样着想，这些年对她的付出也没有白费。 唐春就有些尴尬了，赵小玲虽然还是一个孩子，说出来的话却直指人心，这些年来他一直愧对妻子，却面对自己的父母无能为力，他从小就被父母奴役惯了，已经失去了反抗的本能。除了顺从他们的一切指令，他什么都不能做，平生唯一的一次坚持就是娶了赵玉兰，但是他却没有给过她一个舒心的日子。 赵小玲的话令他羞愧难当。 赵玉兰一家也回南村去了，在路上，赵玉兰担心的道:“唐春，这钱给小玲用了，你怎么向阿爹阿妈交代？” 唐春也紧张，但是事已至此，他只能故作轻松的道:“我就说是我弄丢了！” 如果实话实说，必定是一场不可收拾的大战。 公公婆婆从来没有见过赵小玲，对她却是深恶痛绝，在他们看来，赵小玲这个丫头的存在，就是他们家的一个奇耻大辱，尽管儿子说赵玉兰是清白的，尽管他们的怀疑无凭无据，但是他们就是这么认为的，有些偏见执拗起来无理得可怕。 37.丢钱 37.丢钱 要是让公公婆婆知道儿子儿媳妇把那么大一笔钱借给了赵小玲，他们还不气得跳起来，对赵玉兰新一轮的辱骂不可避免，还会逼着她去把钱讨回来，无休无止的辱骂和吵闹将在未来的日子里绵绵不绝。 现在唐春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了他一个人的身上，赵小玲的压力就会小一些。 但是脾气暴躁又爱财如命的公公婆婆对唐春的一顿臭骂是免不了的。 如果是赵小玲把钱弄丢了，公公婆婆一定会直接对赵玉兰大打出手，这种可能毫无疑问，而他们的儿子，他们最多就是臭骂几天，他们侥幸的想。 相比较而言，这个借口算是危险系数最低的。 为了防止真相被公公婆婆知道，赵小玲一路上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的叮嘱三个孩子，让她们千万不要说遇到小玲姐姐的事情，更不要把他们借钱给小玲姐姐买房子的事情说给任何人听。 三个孩子，都长得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的美人胚子，大妮十二岁，上六年级，二妮十岁，上四年级，三妮八岁，上二年级。 别人都嘲笑唐春生了三个女儿没有儿子，包括父母对此每天拿这个说事，但是唐春却对这三个女儿爱如珍宝。 三个女孩第一次见赵小玲，对小玲姐姐印象很好，她不仅人长得好看，还是除了阿爹阿妈对她们最好的人。 小玲姐姐给她们买糖吃，还买漂亮的头绳给她们，对她们说话很温柔，带着讨好和无尽的宠溺一直一直冲她们笑，这样好的姐姐，她们当然不能出卖了。 阿妈说如果告诉爷爷奶奶，阿爹阿妈把钱借给了小玲姐姐，爷爷奶奶不但会把阿妈打死，还会去打小玲姐姐，去把小玲姐姐的钱讨回来，这样，小玲姐姐和外婆就没有住的地方了，她们也讨厌爷爷奶奶整天骂妈妈，所以帮着爸爸妈妈隐瞒爷爷奶奶也是应该的。 而且小玲姐姐告诉她们，那个房子，以后就是她和外婆的家，也是她们仨姐妹的家，她们以后可以到那里去住，那多好啊！ 她们喜欢那个房子，住在那里，从家里出来不久就可以到百货公司，百货公司里面的东西很多，很漂亮，就是不买，每天看看都是好的。 所以无论如何，她们仨姐妹一定要对借钱给小玲姐姐买房子这件事情守口如瓶。 也许是心理作用，赵玉兰一家走进家门，就感觉到气氛不对。 唐大生在院子里抽烟，脸上阴云密布，李秀英恶狠狠的抱手站在那里瞪着他们。 “春儿，听说你们去修路挣的钱昨天就发下来了？” 唐春感觉到暴风雨要来临了，强自镇定低下头“嗯”了一声。 “你可真行，口袋里有一点钱就一大家子都到城里胡花乱造去了，花了多少？把剩下来的拿出来给我。”李秀英的唾沫都喷到了儿子的脸上。 唐春抹抹脸上的唾沫，支支吾吾的，“给三个孩子每人买了布做一身衣服，买了作业本，买一点吃的，其他的钱，都……丢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大声说，钱哪儿去了？”李秀英声色俱厉，再一次喷了儿子一脸的唾沫。 话已经出口，只能坚持下去了，唐春提高声音道:“花了一些，剩下来的，丢了，被我弄丢了。” “两百块钱就这么造了一通，然后……丢了？”老太婆气急败坏，推了儿子一下。 一旁的唐大生也气得七窍生烟，两百块钱纳，说没就没了，这个败家子，他猝不及防的爆发，用烟斗抽了唐春一下，“那么大一笔钱，说丢就丢了，你是死人吗？” 赵小玲本来还想，自己的亲儿子他们不会下手，看来一顿爆发是不可避免了，野蛮行为儿童不宜，她低头对三个孩子道:“妮儿，你们到外面去玩。” 三个孩子很听话很有眼色的要走。 老太婆伸手拦住。 “你们别走，我有话要问你们。” 孩子们抬头看妈妈，赵玉兰道:“好，奶奶问什么，你们就说什么。” “三妮，你说，你们到了城里，买了些什么东西？” “到缝纫社扯了布，做了几身衣服，买了本子，笔，买了几个馒头。其他的，阿爹说丢了。”三妮口齿伶俐的说，这些话在回来的路上就说了无数遍，她已经熟记于心，见爷爷奶奶发那么大的火，小小年纪的三妮也有些明白阿爹阿妈为什么要让她们撒谎了。 孙女的话，令李秀英确定了钱真的丢了，没有了，两百块钱哪！那可是一大笔钱呢，她都没有摸到一分钱，她心疼得脑仁突突直跳，跺跺脚拍着大腿，指着儿子和儿媳妇大骂，“去上一趟街，口袋里装几块钱就够了，你把两百块钱都装兜里干嘛？有一点钱就要花光吗？真的是一个败家子，昨天发下来的钱，就应该交给我保管，你们不但没有交，还偷偷的去上街闲逛去了，口袋里就装不住一分钱，这回好了，全败个精光，败家子败家子，你们俩都是败家子。” 李秀英气得咬牙切齿直喘粗气。 唐莉从里屋出来道:“哥，你和二嫂去修路的四个月，家里的事情都是我和阿爹阿妈做的，还帮你们照顾这三个孩子，所以你别以为这钱就是你们俩挣的，把钱私藏起来了。” 十八岁的唐莉，就是一个搅屎棍，她的话意有所指，完全推翻了唐春的说法。 李秀英听了女儿的话，恍然大悟，她抓住赵玉兰的手，“是不是你这个妖精贱货撺掇着春儿把钱藏起来的？说，钱被你们藏到哪里去了？” 每次吵架，唐莉都能够这样四两拨千斤的把矛盾激化，李秀英也不负所望的把茅头对准了赵玉兰。 赵玉兰的手被老太婆抓得疼痛，她本能的推开了老太婆，老太婆被推得一个踉跄，这下更加火上浇油，她怒火冲天，“好啊！你这个妖精贱货，你还敢推我？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 38.被打 38.被打 老太婆气势汹汹的向赵玉兰扑去，赵玉兰躲开了，第二次扑去的时候，唐莉冲上去抱住了赵玉兰，赵玉兰无可躲避，只能硬生生的挨着被李秀英抽了两个耳光。 二妮和三妮见自己的妈妈被打，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唐春上去拉开妹妹唐莉，“你们干嘛？钱是我弄丢的，你们有气冲着我来，打她干嘛？” 老太婆太胖了，这么几个回合折腾下来，她累得气喘吁吁。 被儿子拦着，老太婆喘着道:“你……你被这个狐狸精勾得不像我儿子了，你说说，当初我就让你不要娶这个丧门星，你偏偏不听，着了魔似的就是要娶她，她有什么好，有那么一个破烂家拖累着，还生了这么三个赔钱货，儿子都生不出来，你说说你因为她这么倒霉，你还护着她？” “妈，这些话你三天两头的说，有意思吗？我没有儿子怎么啦？三个闺女怎么啦？我觉得挺好的。” 老太婆听了火冒三丈，用手一巴掌一巴掌的往儿子身上拍去，“你说什么？有三个女儿挺好的？我都在村里替你抬不起头来，你还说好。” 唐春成功的把老妈的怒火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抱着头，任老妈拍自己。 赵小玲顾不上自己疼得火辣辣的脸，趁机把三个孩子拉到了门外，“大妮，照顾好两个妹妹，到外面多玩一会儿再回来。”她不想让三个孩子目击这样的暴力场面。 看着妈妈红肿的脸，大妮眼里含着泪，拉着两个妹妹出去了。 看着三个被吓得战战兢兢的孩子，赵玉兰心痛不已。 她想过一份平平静静的日子，怎么就那么难呢？这样总是吵吵闹闹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尽头？ 唐莉道:“妈你别再打我哥了，最重要的是问清楚那钱到底去了哪里了呀？” 老太婆停下手，对啊！最重要的是那钱的问题。 “说，钱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你们俩藏起来了？” 唐大生阴沉沉的说:“是不是给了你媳妇的娘家人了？” “没有，就是我自己弄丢了，你们打死我吧！是我的错。” 老太婆咬牙切齿，“春儿，你今天嘴咋这么硬呢？你到底说不说？钱去哪里了？” 唐春也心寒了，“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的儿子呀！我在你们眼里，还不如这两百块钱吗？我和玉兰两个人一年到头，苦死累活的干活，之前每年挣的工分，生产队里分的钱，我和她两个人加起来除了粮食不算，钱至少也有四五百块钱吧？这些年来我们俩挣的钱不少，全部都交给你们保管，怎么我就丢了两百块钱，你们就要把我往死里打？还当着孩子的面，我再怎么说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闺女都这么大了，你们还把我们俩说打就打说骂就骂，你们把我和玉兰当人看了吗？” 一直闷不出声的儿子今天硬气了一回，还说了这么一番话，令李秀英很是出乎意料。 她口气缓下来道:“春儿，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家里这么多人，吃穿用度，孩子上学，哪里不要钱？你只知道每年年底队里分的钱多，家里这开支一点，哪里开支一点，这钱都巴不得掰开了都不够用。” 唐大生在地上重重的敲着烟斗，“你还好意思说你三十多岁的人了，你也知道你已经三十多岁了？咋做事这么毛躁呢？两百块钱都装不住，两百块钱哪，不是两块钱，打你一下你还委屈了？” “可你们就是把我打死了，这钱也回不来了，丢了就是丢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还因为这两百块钱就打死我不成？” 看看儿子鼻青脸肿头发凌乱的狼狈样，李秀英打也打累了，骂也骂累了，“好啦，这件事情说明一个道理，你就不能沾钱，所以家里的钱还是得交给你爹和我的手上管着才妥当，你们以后上街，口袋里不要超过两块钱。而且一个季节才能去一趟，没事天天到街上干嘛？” 李秀英这话算是结束了这场大战，但是几个月才去上一回街，一家五口人就只能花两块钱，这老太婆也吝啬得紧。 赵玉兰松了一口气，转身进了房间，坐在床上发楞。 唐春想了想，去找了一块红糖，化成水端到了房间里。 “玉兰，我给你的脸上敷一点红糖吧！要不然会变得青紫，好多天都消散不了。” 赵玉兰推开唐春伸过来的手，“你怕我鼻青脸肿的出门，被别人知道是你妈打的，会笑话你让你没有面子吗？这在南村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你妈的威风早就被村里人知道。” “我……我是怕你疼，敷了红糖，明天早上起来就不疼了，但是如果不敷，会疼好多天的。” “脸上这点皮肉的疼算什么？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吗？我这一天天过的还是人的日子吗？三天两头不是挨打就是挨骂，就因为我收养了小玲？因为生了三个女儿，生不出儿子来，就不把我当人看待了，地主老财家的丫鬟还有几个月钱呢？我比地主老财家的丫鬟都不如。” 想起这些年来在唐家受的苦，受的气，赵玉兰忍不住泪水长流。 唐春要给她擦泪，被赵玉兰闪开了。 “你有本事就不要让我流泪，而不是只会给我擦泪。” 唐春无奈的叹息，“你说我要怎么办？他们是我的阿爹阿妈，我总不能揍他们吧？” “你没错，是我眼瞎行了吧！当初有那么多人来提亲，我怎么就偏偏看上了你呢？其他人随便挑一个，也比你强，还说你这人看上去性格好，和你在一起不会受委屈，哪知道会受这么多委屈，都说买猪要看看猪圈才能买，我当初为什么不好好看看你家里都是一些什么大头猪，不对，你家里不是有大头猪，是有一大群狼，我这只羊被你这头猪骗到了这个狼窝里了。” “是是是，我是猪，我阿爹阿妈和妹妹都是狼行了吧？” 39.无奈 39.无奈 “你这个骗子，你把我骗到了这个狼窝里，让这些狼把我吃得骨头都不剩，你比这些狼更坏。” “好好好，我坏，我是猪，是坏人，你受委屈了，你把气撒在我身上，你打我，狠狠地打我，只要你消气了，我怎么都成。” “打你有什么用？就能够保证以后我不再受欺负了？” 赵玉兰抬眼望他，见他的脸上也被婆婆抓挠得惨不忍睹，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副可怜巴巴讨好的样子让她心里更加酸楚难受，替自己，也替他。 赵玉兰别过脸去，哭得更凶。 唐春更加无措，“你别伤心了，是我没用，小玲说的对，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赵玉兰抽泣着，“唐春，我们离婚吧！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 唐春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却是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赵玉兰知道，他舍不得和自己离婚，但是她又恨他太软弱，恨他不能改变父母对她的态度，不能让她过得开开心心。 赵玉兰见唐春默默地呆坐在那里，心里更绝望，这个男人对她是好，但是在这样的家庭里，她活得憋屈，他却什么也做不了，除了每次被公公婆婆打骂以后，他没什么屁用的一些安慰的话，他什么都做不了。 在许许多多个夜里醒来睡不着觉的时候，她无数次的想，她的这种日子过得太苦了，唯一能够解脱的就是离婚，但是一个离婚的女人日子更不好过，她舍不得离开三个孩子，她带着三个孩子又养活不了她们。 所以为了孩子，她只能这样一天天的忍受下去。 她以为她会一直这样麻木的忍受下去，但是今天遇到小玲，她从小玲这个孩子身上受到许多启发，她的处境也不比自己好多少，但是她坚强，独立，有主意。 虽然对小玲一下子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有些惊讶，但是她欣慰的发现这种变化真的很好。 小玲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她的性格和自己一样，虽然心里什么都明白，就是性格有些棉棉软软的，考虑事情总是前怕狼后怕虎，但是她今天买房子时候的果决让她看着都痛快，之前她给她一块钱，她都不要，说怕她在婆家人面前难做人，今天向她借两百块钱，却一点也不犹豫，因为那是正确的事情，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所以小玲的这种想做就去做的勇气让她也敢让她把离婚两个字提了出来。 说出来以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悲惨，想着大不了离婚了以后去跟老妈和小玲一起生活，再也不要在这个家里不是被打就是被骂的好，她心里反而轻松很多。 可是这种美妙的想法只能是想想而已，想到离婚以后要面对的许多现实问题，她又有些泄气。 比如，离婚的女人一辈子都要被人指指点点，离婚以后去和小玲她们一起生活，人家小玲有工作，有工资收入，自己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养活自己？不可能她一个年轻力壮的人要小玲养活吧？她那点工资，只能养活她自己和老妈。三个女儿怎么办？如果唐春重新娶一个女人回来，三个孩子岂不是成了被后妈嫌弃的孩子，那多可怜。 唐春小心翼翼的靠近赵玉兰，“玉兰，离婚的事情咱们再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态度就是，只要你高兴，怎么都行，现在，你就让我给你敷敷脸，你的脸再不敷红糖，待会儿时间长了，就会变青了，到时候你要疼几天呢！” 见赵玉兰没有再躲闪，唐春凑过来小心的给她敷脸。 敷完了，赵玉兰叹了一口气，“你自己脸上也有伤，我给你也敷一敷吧！” 唐春自嘲的道:“我这皮糙肉厚的，不敷也没事。” “还是敷一敷吧！敷一下，伤口好的快，也不会留下疤痕。” 唐春听话的凑过来，把红糖水递给赵玉兰，却依然嘴硬的道:“留下疤痕也无所谓，反正我已经讨到老婆了。” 赵玉兰一边给他敷脸一边道:“咱们都说好要离婚了，离了以后，你娶一个你妈喜欢的，万一你妈倒是喜欢了，人家见你脸上有疤不敢来，你不是又对不起你妈？” 唐春黯然神伤，“如果你和我离婚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娶。” “这可由不得你，你妈不会让你没有老婆的。” “我有老婆她整天打骂，我干脆就不要了，免得每天家里没有一刻安静的时候。” 这么一来二去的一番话，赵玉兰心里的气慢慢的消了。 每次都是这样的，所有的委屈，最后只能生生的吞下去，这就是命吧！ 外面的院子里，婆婆又在那里骂开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出来做饭，像月子婆一样等着我给你做好了送到嘴边吗？大白天的在房间里干嘛？不知羞，不害臊！” “阿妈，人家逛了一天的街，好吃好喝的早买了吃个够吃个饱了，做什么饭，反正也饿不到她。”这是唐莉的声音。 往常，赵玉兰听到这样的话，就会赶快出去做饭了，但是今天，她就是不想去，她依然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也许是小玲的那些话触动了她吧！连小玲这个离他们那么远的孩子都知道她在这里过着委屈的日子，她觉得自己真的很悲惨。 唐春拍拍妻子的手，“你休息一下，我去做饭。” 往常的赵玉兰，在这种情况下是不会让丈夫去做饭的，如果他去做饭，而自己在这里休息，婆婆的话就更难听了，但是现在，她觉得无所谓了，她说什么都当放屁。 唐春出去到厨房里做饭，果然，李秀英见是儿子出来做饭，又在那里骂了起来。 “春儿，你这个没出息的，人家讨一个老婆回来是拿来用的，你讨一个老婆回来是拿来像供祖宗一样的供着吗？” “妈，你少说几句，你把玉兰打成那样，她还有心情做饭吗？” “我打她怎么啦？你心疼了是不是？她推我你没有见到吗？你这个没良心的儿子，你眼里只有老婆没有你娘，就凭她把你拐带成这样，我都要揍她，我还打轻了呢！” 40.反抗(打赏加更) 40.反抗 唐春想起刚才玉兰说要离婚的话，又想起之前小玲对他说的话，不禁悲从中来，他把锅铲“哐当”一声扔在锅里。 “妈，我告诉你，你以后不许再打骂玉兰。” 李秀英楞了差不多五秒钟才回过神来。 “小子，你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吗？敢这样跟我说话？” “我说的没错，你以后不许再打骂玉兰。”唐春觉得自己终于男人了一回，敢这样和老妈叫板，但是这种感觉还真不错。 “就你那个妖精贱货，我见她就来气，你要我不打不骂她，想把我憋死。” “那你是想逼得我没有好日子过？她都想要和我离婚了，就因为你每天没事找事，三天两天不吵一次不行。”唐春悲哀无奈的道。 “哟，啧啧啧，她还能耐了她，要跟你离婚，离离离，就怕她不离，就她娘家那个穷山沟，她离婚回去，连大白米饭都吃不到一口，再说了，就她那个厉害嫂子，能够容得下她回去住？她脑子坏了敢拿离婚威胁我？我就等着她说这句话呢！” “妈，你怎么能够这样说呢？有谁家的妈会像你这样盼着自己的儿子不好的？” “儿子，你怕什么？你和她离了，我马上给你找一个好的。” “除了玉兰，我谁也不要，她要是和我离婚，我这辈子都打光棍。我一辈子都恨你，我这辈子过不好，都是你给害的。” “好啊！你小子今天反了你了，你这是要上天了是不是？”李秀英抄起一根柴棒往儿子身上打去。 唐春没有躲闪，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认命的抱头挨打，他反手抓住老妈手里的柴棒，“你还有完没完了？还打，一天天总打不够吗？” 乘李秀英发楞的时候，唐春抢过柴棒扔到了地上。 李秀英不敢相信的看着儿子，她这个儿子在南村是出名的听话，从小到大都是逆来顺受的，真正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是今天上了一趟街回来，就反常得不得了，和她顶撞，敢拦她打媳妇，现在又把自己手里的柴棒夺了。 反应过来的李秀英疯狂的再一次试图去抢那根柴棒，之前她用柴棒打儿子还只是虚张声势，现在却是真的气急了，要下狠心好好教训他一顿才行。 唐春毕竟是第一次和老妈反抗，有些心虚，但是看见老妈狠毒的样子，本能的去和她抢夺，到底是年轻，而且是男人，力气比李秀英大，李秀英抢了几次都没有抢到，气得只能放弃，改用手爪去抓挠儿子。 唐春初战告捷，取得阶段性的胜利，觉得自己老妈这座压在自己身上多年的大山也不是那么可怕，他再接再厉，再次发挥了年龄和性别的优势，让老妈的爪子近不了身。 老太婆只能用狠招，用头去撞儿子，唐春及时闪开，老太婆刹不住车，撞到了地上，疼得她直哎呦。 唐春想去扶她，又怕她在盛怒之下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想了想，他还是躲远一点，便转身去了房间，留下了老太婆拍着腿山崩地裂的嚎哭声。 赵玉兰从唐春出去以后，就在房间里全程听着，听到他们母子互怼，听到噼里啪啦的打斗声，最后是老太婆的哭声，她特别的解气，唐春终于敢还手了，一个大男人，总是受老妈的气，赵玉兰很看不惯，但是她又不好说让他对自己的亲妈动手，今天唐春终于开窍了，早该这样的，她受了老太婆十多年的残酷压迫啊！今天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了。 见唐春进来，赵玉兰迎上去问:“唐春，你怎么样？伤到了哪里？” 唐春摇摇头，“我没有伤到。” 赵玉兰不相信，上下左右看了一遍，真的没有伤到。 这真的是一个奇迹，他不但还手了，自己还一点也没有伤到。可见刚才战况很精彩，老太婆没有占到半点便宜，反而自己吃了亏，她想唐春不会让自己的老妈伤到，但是她现在哭得那么惊天动地，一定是因为太失望，太伤心了。 刚才唐春和李秀英对战的时候，唐大生在自己房间睡觉，唐莉出门找人聊天去了，战争结束，唐大生被吵醒了，不耐烦的起来出去看的时候，唐春已经回到了房间。 唐大生道:“怎么和儿子打起来了？” 李秀英已经自己爬起来坐到了凳子上，她拍着大腿，“这个龟儿子，他竟然敢打我，他反了他，谁撺掇的他？还不是那个狐狸精？” 老太婆想从老头子这里得到一点支援，但是老头子肚子饿了，再说了，惹到老婆子的人是儿子，所以他没有同仇敌忾，只是催促说:“那臭小子，慢慢的收拾他，你快做饭，我饿得不行了。” 老太婆正在气头上，不情不愿，“让赵玉兰那个贱货起来做。” 唐大生觉得今天是不可能了，“让她起来做，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就你做了，谁叫你刚才儿子要做，你要打他，就做咱们俩和小莉的，其他人的都不要做，就让他们饿着。” “对，就让他们饿着。没他们的份。”老太婆这样想着，心理平衡了一些。 房间里，赵玉兰和唐春安静的躺着，各怀心事。 今天唐春的表现令赵玉兰很满意，要不是他，她今天不仅仅只是被打两个耳光，他能够这样，她暂时打消了离婚的想法，被压迫惯了的人就是这样，喜欢在暂时的一点点安逸中苟且偷生，自我麻醉。 唐春则感慨万千，原来反抗起来，也不是那么可怕，那么难的一件事，他早就想揭竿而起了，他也是人，不是泥巴做的，怎么可能没有反抗之心呢？都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但是被奴役了这么多年，从小到大，逆来顺受已经成了他的本性，只是今日，赵小玲那个孩子的一番话刺激到了他，激活了他的反抗之心，再加上赵玉兰说要离婚，更是让它腾腾燃烧了起来。 老婆，以后你不会再受气，我会保护好你。 41.妯娌 41.妯娌 见哥哥出来做饭，唐莉出了门，她拿着鞋垫一边缝一边往村里的大榕树下去。现在是快要晚饭的时间，那里最热闹。唐莉又是一个爱凑热闹的，没事喜欢到那里去，反正对她来说，家务活从来不干，每天都是从地里回来，就等着吃饭。 家里刚刚平息一场大战，老妈又得喋喋不休半天，见哥哥出来做饭，她赶紧溜了，却不知道家里又爆发了一场大战。 农忙接近尾声，唐莉家田地里的活已经做完了，只有一些麦秆堆在场上没有碎成糠。 所以今天赶集日，唐莉用老妈给的十块钱去赶集，扯了身衣服，买了一些吃的用的。 本来她还在心里得意，但是听说哥哥一家去上一次街就造了两百块钱，她气得不得了。 唐莉想，那钱绝对是被他们藏起来了，不可能是丢了。 大榕树下，大家或蹲或站或坐，在那里热热闹闹的聊天。 李丽红坐在那里吃饭，看见唐莉过来，热情的招呼她，“小莉，过来这里坐。” 唐莉对李丽红这个大嫂有些警惕。 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心肠毒，做事狠，满肚子的坏水，李秀英这吵遍村子无敌手的机关枪，遇到她就卡壳了，她不像李秀英一样嘴巴厉害，但是心机绝对强悍无比，说的不叫的狗会咬人，就是指这种人。 李丽红嫁给唐莉的大哥唐林一个多月，就让婆婆李秀英吃了好几次哑巴亏，后来李丽红说要出去单过，李秀英迫不及待的答应了，像送瘟神一样把她送走。 三年以后唐春结婚，两家人的关系不咸不淡，李秀英知道李丽红的厉害，算是对大儿子一家敬而远之吧！而且李丽红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也抵消了李秀英对她的一些不满。 李丽红和婆家的关系拿捏得很好，不远不近，不好不坏，反正自己该占便宜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比如让婆婆带大三个儿子，李秀英对孙子的照顾是心甘情愿，任劳任怨，而对二儿子家的三个闺女，却是非打即骂。 李秀英对二儿子媳妇的态度这样恶劣，李丽红这个幕后黑手功不可没。 比如说赵玉兰收养的那个女孩，李丽红在村里散布谣言说就是赵玉兰自己的私生女，这谣言的始作俑者就是李丽红，这样的谣言传播得很快，村里人人知道，时间长了，说的人多了，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天下有哪个婆婆不忌讳这个，心里有了疙瘩，对方又软弱可欺，李秀英对赵玉兰的欺压局面就形成了。 李丽红还在背后说赵玉兰有败夫相，赵玉兰接连生了三个女儿，国家计划生育政策出来，不能再生，这不是让唐春绝后吗？这个谣言也成功的在李秀英的心里长了刺，赵玉兰又被追加了一条罪名。 从小到大，唐莉对这个大嫂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忌惮，她自认为不傻，但是吃了几次李丽红的亏以后，只要看见她那副尖嘴猴腮的脸上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就让人心发慌。 她很少走近她的身边，就是走近，也对她保持警惕。 这时候也是，唐莉对李丽红的热情心怀警惕，她没有到她身边的那个位置坐，而是选择了一个离她不远不近的位置。 “小莉啊！你们的小麦收割完了，今天应该放松一下去赶集了吧？” “嗯！”唐莉敷衍着。 “今年开始承包责任分产到户，你们家人口多，分的田地也多，而且是五个强劳力，今年的收成一定很好吧？” 唐莉家今年的小麦收成好，交了工粮，余粮卖了五百块钱，这个她知道，但是阿爹阿妈却让她不要对外说，因为他们对二哥二嫂说只卖了两百块钱。 唐莉知道，李丽红这个狡猾的女人在套她的话呢！ “没卖多少钱，你知道，我家人多，吃的也多，没那么多余粮可卖。” 李丽红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转移话题道:“你二哥他们一家子也都去赶集了，现在回来了吧？” 其实她早就看见老二家三个闺女在村里和几个孩子玩了，她只是想探听一下他们家有没有发生战火。 说起来，这个火还是她点起来的，她明明知道老二两口子昨天就领了修路的钱，今天早上见他们一家子穿戴整齐的出门去了，忍不住冒酸水，就去婆婆面前叨叨修路钱的事情，没想到和她想的一样，老二两口子没有把修路的钱交给李秀英，李秀英当时就变脸了，这老二家赶集回来以后，一场大战肯定不可避免。 李丽红既然点了火，当然想知道这火烧到什么程度了。 之前她就常常做这样的事情，给婆婆家点了火，然后津津有味的欣赏他们家的灾情，而这个灾情状况，就是通过唐莉这个口无遮拦的傻丫头转播的。 后来村里人对他们家的事情都知道了，有人说李秀英对赵玉兰太过分了，把她欺负得厉害，还笑话唐春，娶了一个婚前就有私生女的女人，还当个宝贝似的，李秀英就嘱咐唐莉，家丑不可外扬，不要再把家里打架的事情说出去，唐莉也看出了村里人看他们家笑话的嘴脸，所以渐渐的，就不再说这些事了。 李丽红从唐莉这里问不出什么，就改问老二家的三个闺女了，但是那三个丫头却鬼精得很，对家里发生的事情守口如瓶。 唐莉知道李丽红想知道什么，她淡淡的说:“嗯！我二哥他们回来了，现在我二哥在厨房做饭呢！” 李丽红的笑容有些僵硬，她的男人唐林可是从来不下厨不做饭的人，回到家就是一个大爷，什么家务活都不做，刚开始的时候，她抗议了几次，被他胖揍一顿，再不敢指望他了。 所以她一直妒忌唐春对赵玉兰的好，李秀英对小儿子媳妇的恶毒在村里是有名的，唐春对自己老婆的好在村里独一份，村里的大老爷们都是很糙的，对老婆也粗枝大叶，只有唐春对老婆温柔体贴，永远是新婚期的模样。 42.嫉妒 42.嫉妒 旁边的女人道:“小莉，你二哥做饭，那你二嫂在干嘛呢？” “她在房间里，还会干嘛？一定是睡觉了。” “啧啧啧，你二嫂可真有福气，别人家都是男人睡觉，女人做饭，你们家却反过来了，你二哥对你二嫂可真好。” “是，人家命好怎么办？儿子都生不出来，可是我二哥一点也不嫌弃，还宝贝得紧。” 唐莉知道李丽红嫉妒赵玉兰，故意这样说。 李丽红暗地里冷笑一声，开口道:“是啊！你二哥对你二嫂好，今天我在街上看见他给你二嫂买布做衣服，你们知道的，灯芯绒是最好最贵的布了，他竟然给你二嫂买了一件。” 唐莉脸上一白，灯芯绒啊！她都舍不得买，只买了一件的确良的花衬衫。 果然，老妈说的没错，她就是一个狐狸精，把二哥勾得神魂颠倒，什么都听她的。 李丽红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唐莉的神情，又趁机加了一把火。 “今天我在街上看见你二哥二嫂带着一个小姑娘，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和你二嫂那是一模一样，是不是你二嫂家的什么亲戚呀？不会是你二嫂的哥哥家侄女吧？我听见她叫你二嫂姑姑呢！可是听说你二嫂的哥哥家女儿已经二十多岁，都嫁人了，那这个孩子又是谁呢？这孩子跟着你二哥他们到家里来了吗？” 李丽红的话意味深长，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大家都听出来了，李丽红说的就是那个传说中赵玉兰的那个养女。 大家一直对那个赵玉兰出嫁前收养的女孩很好奇，听说和赵玉兰长得一模一样，可是没有人见过，就是李秀英和唐莉也没有见过，因为那个孩子从来没有到过南村，可能是心虚吧！ 有人好奇的问:“唐莉，那孩子跟着你二哥他们回来了吗？”谁不想见见传说中的赵玉兰的私生女。 唐莉咬牙，“大嫂，你真的看见了？也真的听见那女孩叫赵玉兰姑姑？” “当然，你不相信吗？我还听见三妮叫她什么小玲姐姐呢！” 那个女孩叫赵小玲，这个唐莉知道。 那么李丽红说的那个女孩确定就是赵玉兰收养的那个女孩了呢！ 那两百块钱很蹊跷，二哥做事那么小心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把这么大的一笔钱给丢了呢？那钱一定和这个赵小玲有关。 他们在集市上遇到了赵小玲，回来却闭口不提，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小莉，你二嫂这个养女可藏得很紧呀！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在南村露过面。” “对呀！都已经在街上遇到了，也没有带回来。” “哎！唐春也认这个孩子哈！让自己的闺女都叫姐姐了，他的心胸很宽广嘛！”有人猥琐的说。 “当然，唐春对赵玉兰那么好。”大家不怀好意的笑着。 唐莉沉着脸站起来，“笑什么？那就是一个养女……” “是啊！是养女，咱们又没有说她是别的什么。”大家满有深意的说。 唐莉看不上赵玉兰，但是在外人面前，她不允许别人说她的闲话，看她的笑话，因为笑话她，就是笑话她二哥，笑话她全家，这个她还是分得清楚的，当然她之前分不清楚，被村里人把她家吵笑了以后，她才知道赵玉兰出丑，她家每个人都好不到那里去。 唐莉站起来要走，这时候李青过来了，她听见了刚才大家都说赵玉兰养女的事情。 赵玉兰的养女，不就是赵小玲吗？ 这段时间的李青，心情很不好，就是因为赵小玲惹的她。 要不是张老师亲自跟他们说，打死她，她也不敢相信，赵小玲退学是因为找到了去钢铁厂上班的工作。 考大学多难啊！刚刚恢复高考，消息虽然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对于许多人来说就是一条救命的唯一法宝，但是就因为这样，所以竞争也是异常的激烈。 听说去年参加高考的，考上大学的比例是五十比一，这样算下来，他们这一届一百零三个人，只有两个人考上的概率，尽管现实很残酷，但是大家还是在拼命的学。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考不上大学，就只能回家种地，少数人有关系的，可以找到一份工作。 而赵小玲这个穷山沟里出来的人，却不需要再在高考这根独木桥上挤了，直接轻轻松松找到了工作，还是钢铁厂这样的好工作。怎么不让人嫉妒羡慕恨呢！ 就是考上大学，毕业以后回来，最好不过，也是进钢铁厂上班，赵小玲倒好，直接就去钢铁厂工作，省得再读几年书浪费几年的时间和钱。 更可气的是，赵小玲对她这个好朋友一直守口如瓶，连告别都不和她告别一声。 除了学习好，长得好看，赵小玲又穷又土，性格也内向自卑，怎么突然就对她这么傲气起来了？ 而且，她凭什么能够找到这样的一份工作呀？嫉妒令李青对赵小玲恨得咬牙切齿。 之前她们俩好的时候，赵小玲曾经恳请李青不要把她的事情告诉村里人。 李青信守承诺，所以赵小玲对她感激涕零，一直对她言听计从，还常常帮她打水，洗衣服，在学习上更是耐心细致的帮她补习。 因为这个，赵玉兰对李青也很好，常常偷偷的见她，询问赵小玲的情况，然后塞一点好吃的东西给她。 但是现在赵小玲已经背叛了她，李青不需要再替她隐瞒。 李青走近道:“你们在说什么？在说赵玉兰的那个养女赵小玲吗？她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孩。” 唐莉驻足，“你知道她？” “是啊！她和我是同班同学，还住同一个宿舍呢，当然知道。” 大家都很惊讶，“和你是同班同学，那就是她也在读高中了？” 唐莉也惊讶，“你说什么？赵小玲在读高中？真的吗？” 李青一脸无辜的道:“小莉姐，你嫂子家的侄女在一中上高中，你不会不知道吧？你嫂子可是常常去学校看她呢！” 这就是确定无疑的事情了。 43.嫉妒(打赏加更) 43.嫉妒 李青可是他们村目前唯一的一个高中生，之前不考大学，所以大多数人都只上到初中毕业就不再继续上下去了，读书没有前途，还不如早一点回家挣工分，所以就是读初中的人都很少。 但是从去年开始，恢复高考了，大家才开始对孩子上学这件事情重视起来，但是上学也是要有一个过程的，需要一级一级的来。全县只有一个高中部，两个班，考上高中也不容易，所以李青这一届，村里就只有李青一个高中生。 大家听说赵玉兰家那个养女也上高中，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赵家沟可是最穷的地方，赵玉兰家竟然能够供出一个高中生。 唐莉的脸更白，她虽然没有见过赵小玲，但是她知道赵玉兰的娘家现在就一个老娘和那个养女相依为命，赵玉兰的哥哥嫂嫂是不可能供那个养女上学的，那个老娘也不可能有能力供，那么，就是赵玉兰在供那个养女上学了。 李青继续道:“前几天，赵小玲还是我的同班同学，但是现在，她已经退学，去钢铁厂上班去了，听说是正式职工呢！小莉姐，这件事你总该知道吧？” “哇！去钢铁厂上班？她有什么来头？”这个消息更劲爆，大家都知道能够进钢铁厂上班的人都关系不简单。 李青嘲讽的道:“所以说人家不简单，听说是一个朋友帮忙进去的，什么样的朋友她又不敢说，她走的时候是悄悄的走的，没有和任何一个同学告别，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是她做得鬼鬼祟祟的，好像其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李青的话，有许多意思，很耐人寻味。 “哎！李青，你说的这个赵小玲，她长得怎么样？听说和赵玉兰长得很像，是吗？”李丽红道。 李青看了唐莉一眼，不置可否，“她长得很漂亮，白皮肤，大眼睛，瓜子脸，鼻子很挺。” 虽然没有明说就和赵玉兰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这些特征，不就是赵玉兰的吗？ 赵玉兰的养女和她长得像，那些传闻就是真的了。 那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呢？这个话题更令南村的人好奇。 这个孩子能够进钢铁厂，是谁帮忙的呢？能够帮这种大忙的人，关系一定不一般吧？ 是赵小玲小小年纪就钓到一个金主，还是和她的亲生父亲有关？赵玉兰年轻的时候，因为长得漂亮，又有一点文化，是赵家沟唯一一个上过学的女孩，所以被公社当代表派去参加各种活动，认识的人可多了，也不乏有权有势的人。 大家的想象力太丰富，瞬间就想象出许多可能，还低声交流着自己的猜想。 唐莉坐不住了，这些消息都太劲爆了，赵玉兰的城府也太深了，一直以来对她那个养女赵小玲的事情一字不提，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在他们家人看来，在赵家沟那样的地方，又是一个没有爹娘的孩子，根本就不会让她上学，更不可能会上学上到高中，可人家就是上了高中，现在还进了钢铁厂，这么大的事情赵玉兰都沉得住气，她还有什么事不敢瞒着他们的？ 唐莉急匆匆的走了，她得马上回去把这些消息都告诉她老妈。 看着唐莉离开的背影，大家道:“看样子唐莉一家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 “当然啦！赵玉兰会把这些事情告诉婆家人吗？她傻呀！赵小玲上学不要钱啊！她那个老娘供得起吗？是谁供的，还有，找到这样的好工作，关系一般的人能帮这么大忙吗？这些，她敢说出来吗？” “这回唐春家可热闹了。”有人幸灾乐祸的说。 赵玉兰不是长得漂亮吗？唐春不是对她很好吗？但是美中不足，婆婆和小姑都不是吃素的，赵玉兰天天受这一对母女的气。 村里的女人想到这些，心里舒服多了。 “啊呀！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唐家的人竟然不知道赵小玲的事情，唐家会因为这个吵架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罪过就大了，现在怎么办呢？怎么弥补？”李青一脸天真无辜的道。 “你没错，你说的是事实，唐家就是吵架打架都和你没关系。” “对呀！纸包不住火，你就是现在不说，这事迟早也会露出来。” 李青的本意是要败坏一下赵小玲的名声，但是大家对赵小玲不熟悉，所以把茅头都对准了赵玉兰，但是能够让赵小玲最在乎的人被婆婆教训一顿也是好的。 李青满足的回家，她得赶快收拾东西回学校去。 唐莉回到家，李秀英已经把早上剩下来的米饭用鸡蛋炒成蛋炒饭，又做了一个土豆酸菜汤。 见唐莉回来，李秀英道:“小莉，快来吃饭，就咱们仨的分量，刚好三碗米饭，多了没有。” 什么情况？刚才她出门之前，不是二哥出来做饭了吗？ 唐莉也顾不了那么多，她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只要自己吃饱，管不了别人的事，她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呢！ 唐莉端起碗大吃，“阿妈，你今天怎么舍得弄鸡蛋炒饭了？”这时候的鸡蛋可金贵了，炒饭还费油。 今天儿子的举动，可真的伤到李秀英的心了，但是她喋喋不休的和老头子说了一大通，人家才不以为然，她现在累了，前后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她就打了两场架，当时有多亢奋，事后就有多疲累。 唐莉却很亢奋。 她一边吃一边道:“阿爹，阿妈，我告诉你们一个特大消息。” 李秀英正心烦，“去去去，我不想听，别再聒噪我，我累了，赶快吃了饭去休息，你待会儿洗碗。” 唐莉撇撇嘴，“洗碗不都是赵玉兰的事情嘛！” “今天没做她的饭，还想让她来给你洗碗。” “那留到明天早上让她洗。” “你这么懒，担心嫁不出去。” 唐莉已经十八岁了，村里同龄的女孩都有了对象，就她没有，高不成低不就的，一直挑挑捡捡，这成了李秀英的心病。 “嫁不出去就不嫁，我才不稀罕嫁。” 44.迁怒 44.迁怒 李秀英今天没心情和她贫嘴，狼吞虎咽的吃了饭，喝了汤，就要走。 唐莉拦住她，“妈，你就不想知道今天二哥的那两百块钱到底去了哪里吗？” “人家死活就说丢了，你能怎样？” “我听李丽红说她今天在街上见到那个赵小玲和二哥他们在一起。” 李秀英没有注意主要内容，只听见李丽红这个名字，今天这两场战争就是因为她听了她的话才发起来的，“你以后少和你大嫂搅和在一起，她就是一个搅屎棍。” “妈，你不觉得奇怪吗？二哥他们在街上遇到赵小玲，可是回家一个字都不提，说不定这钱就是给了这个赵小玲了。” “等等……赵小玲？谁……你是说……那个……养女？”李秀英迟钝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 “对，除了她，还能是谁？” “你的意思是说，那钱给了她？” 唐莉大喝了一口汤，点头道:“极有可能，而且，你都不敢相信，那个赵小玲是一个高中生！” “什么高中生？” “李青说的，李青说赵小玲和她是同班同学。” 赵家沟那么穷，家里只有一个老太婆，拿什么供她上学？还上到了高中？如果说是赵玉兰供的，她是最清楚的，她知道一年到头给过赵玉兰多少钱？那点钱怎么够…… 李秀英摇摇头，“赵玉兰手里没钱，她不可能供那个养女上学。” “妈，我的阿妈哟！赵玉兰手里是没钱，但是我哥有啊！他常常去外面做工，你敢保证他把所有的钱都交回来给你了？” “是，你这么一说，确实有这个可能。” “所以今天这两百块钱，一定和这个赵小玲有关系。这么大一笔钱，说丢了就丢了，鬼才信呢！” 李秀英却没有像唐莉预料之中的那样炸起来。 今天为了这两百块钱，她已经打了两次架，儿子还一反常态的和她对抗，而且他一口咬定就是丢了，再闹，再打，他们都不会说实话。 李秀英一方面累了，吵不动，也打不动了。另外一个，打和吵都没有用，应该想个其他的办法，至少让她出一口气。 唐莉道:“我听李青说，前几天这个赵小玲退学了，去了钢铁厂上班，外面的人都在议论，说那个帮她进厂的人可能和她的亲生父亲有关，反正各种各样的说法，说的可难听了。 唐大生把筷子一甩，烦躁的道:“以后没事呆在家里，别去听这些乱七八糟的，还回家来说，你们一个个的，是想气死我吗？” 这时候院门响，三个孩子回来了，她们早就肚子饿了，直奔厨房。 李秀英沉着脸，“这里没你们的饭，要吃，找你阿爹阿妈去。” 三个孩子去房间找父母。 李秀英悄悄地说:“今天暂时别管，咱们慢慢的想办法收拾他们。” 听见孩子们回来，唐春对赵玉兰道:“你继续休息，我去给孩子们做饭，做好了，我再叫你。” 唐春带着三个孩子到了厨房的时候，唐莉他们都已经吃好各自回了房间，脏的碗筷都胡乱丢在那里。 唐春道:“咱们今天煮面条吃好不好？”煮面条方便快捷，煮饭要好半天，而且家里也没什么菜。” 孩子不挑食，做什么吃什么，那个时候也就能刚刚可以吃饱饭。 大妮道:“阿爹，我来烧火。” 唐春招呼另外两个孩子，“好，二妮三妮，你们俩择韭菜，然后去洗干净。” 父女几个齐心协力，很快就做好了面条。 三妮跑去叫了妈妈，一家人默默地吃了晚饭。 次日一早，像往常一样，唐春和赵玉兰一起做了早饭，一家人风平浪静的吃了。 三个孩子去上学。 其他的人干活，今天是在晒场上碎糠。排了几天的队，今天终于排到唐春家。 现在承包到户，而且允许个人家里养家禽牲畜，之前的麦秆，都是烧在地里当肥料，现在打算家里养猪养马养牛，这些麦秆就得碎成糠留着喂这些牲口。 十多亩地的麦秆，堆成了山，得碎两天两夜的时间，唐春父子轮流在机房里碎，其他三个女人就在晒场上翻晒。 李秀英昨天吃了大亏，她表面上平静，心里却把这一切都算在了赵玉兰的身上，这个仇，不报回来不行。 但是经过昨天的事情，李秀英对儿子有了深深的忌惮，她要收拾赵玉兰，就得避着儿子。 差不多的时候，李秀英吩咐赵玉兰回去做午饭。 赵玉兰不疑有它，放下手里的耙回去做饭。 她前脚才进了家门，李秀英和唐莉后脚就跟着回去了。 赵玉兰坐在灶房里生火，李秀英进去就直接去掐住她的脖子，唐莉配合的按着她。 “你……你们干嘛？”赵玉兰本能的挣扎着，却无济于事，她被她们按在地上，动不了。 “赵玉兰，你这个小贱人，你敢撺掇春儿来打我，谁给你的胆子？不教训你一顿，你怕要爬到我头上拉屎去了。” 李秀英说着，扇了赵玉兰几个耳光。 “有人看见你们昨天和赵小玲在一起了，说，是不是你把两百块钱给了你那个孽种？”唐莉道。 赵玉兰一下子被打懵了，她想，她们就是找一个理由来打她一场，以泄昨天的气，她说什么都没用，所以赵玉兰干脆闭着嘴巴，什么都不说。 李秀英见赵玉兰不理她们，更气了，又是几巴掌。 “你是不是偷偷的用咱们家的钱，去供你那个孽种上学？就你那个破烂家，有钱供她读到高中吗？” “说，你和谁生下的那个孽种？谁给你那个孽种找的工作？” 每一个问题，赵玉兰都拒绝回答，她不屑于和她们辩解，她的沉默令李秀英和唐莉更加恼怒，她们疯狂的扇她的耳光，鼻子和嘴角的血染红了赵玉兰的前胸。 李秀英气急败坏的掐着赵玉兰的脖子，“你说不说，你这个贱人，你到底从春儿身上搜刮了多少钱去给你那个孽种，你到底和谁生下的那个孽种？你还敢不敢再撺掇我儿子来打我？你不说是不是？看我不掐死你。” 45.绝望 45.绝望 李秀英越骂越气，手下也死命的用力。 李秀英和唐莉狰狞的脸在赵玉兰眼前放大，无限大，渐渐的变得模糊，最后，她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她的头，歪到了一边。 唐春在机房里碎了一阵麦秆，换唐大生进去，他要去茅厕，出来以后，不见晒场上的三个女人，找了个遍，也不见人影，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唐春急匆匆的往家去，进了家门，就见赵玉兰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口鼻流血，脸色青紫。 唐莉和李秀英则慌张无措的站在一旁，见唐春进来，她们吓得逃出门去。 唐春顾不上她们，扑上去看老婆。 伸手一探，赵玉兰却已经没有了鼻息。 唐春的脑袋嗡的一声，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没有了气息了呢？ 好半天，唐春才嚎啕大哭起来。 唐春从来没有想过，没了老婆，他会怎样，这十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有这样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陪在身边，以后再没有了她，他的心一下子就被掏空了。 唐春像一个孩子一样无助的哭着，除了绝望的哭，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逃出门外不远的李秀英和唐莉听见唐春的嚎啕大哭，对看了一眼。 唐莉惊魂未定的道:“她……真的……死了吗？” “都没有……鼻息了，脸……也青黑了，好像……死了吧？”李秀英战战兢兢的说。 “哪怎么办？咱们杀了人。”唐莉忍不住抱着胳膊缩成一团。 李秀英见女儿这样，镇定下来，“谁说是咱们俩杀的，谁看见了？” 唐莉咽下一口口水，“那我二哥……” “我是他妈，他不可能把我送进监狱里去吧？” “那咱们要不要回去看看？” “不用，咱们去晒场。”李秀英恢复了之前的镇定。 她们去晒场继续翻晒麦秆。 家里，唐春哭着哭着，泪眼朦胧中，无意中发现赵玉兰动了一下。 是不是眼睛花了？他停止了哭泣。 用双手擦擦眼泪，揉揉眼睛，再仔细看看，赵玉兰“嘤”了一声。 唐春激动的把赵玉兰抱了起来，摸摸看，她有气息了，还睁开了眼睛。 “玉兰，玉兰，你没死？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你吓死我了。”唐春傻笑着，那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赵玉兰看见涕泪横流，又哭又笑的唐春，想起刚才的一幕，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玉兰，你哪里不舒服？你等着，我去请村里的陈医生。” 赵玉兰抓住唐春，气若游丝的道:“别去，我休息一下就好。” “好，我抱你到床上去休息这地上凉。” 唐春把赵玉兰抱到床上躺着，给她换了被血浸染的衣服，用热水擦洗干净了脸，又仔细的给脸上和脖子上的伤敷上了红糖水。 唐春又给赵玉兰煮了三个红糖鸡蛋。 赵玉兰全程睁着大大的眼睛呆呆的躺在床上，无论唐春和她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没有反应，红糖鸡蛋汤是唐春一口一口给她喂下去的，她就机械麻木的张嘴吃着。 “玉兰，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可是我怎么办呢？我总不能去杀了她们吧？” “玉兰，你有气就撒到我身上吧！你打我，掐我，只要你觉得好受一点，怎么都行。” 许久，赵玉兰才哑着嗓音道:“唐春，我想吃韭菜鸡蛋饼，你去弄了给我吃。” 唐春擦擦眼泪，“好好，我这就去做，你好好躺着，我很快就做来给你吃。” 唐春急急忙忙去灶房，韭菜没有了，他得去菜地里割。 唐春回到房间道:“玉兰，家里没有韭菜，我去地里割，很快就回来，你睡一觉，睡一觉醒来，我就会把韭菜鸡蛋饼做好。” 赵玉兰听见唐春的脚步声出了房间，出了院门，然后是院门关上的声音。 赵玉兰撑了起来，摸摸疼痛难忍的脖子，脸和手腕，她忍着痛，弯腰穿上鞋子，走出了房间，走出了院子，往村外走去。 ………… 赵小玲从集市上匆匆赶回到赵家沟的家里，奶奶正在屋里喝着玉米糊糊。 赵玉兰心疼的道:“奶奶，只要我不在家，你就舍不得吃点好的。” “没事，这玉米糊好吃还养人，我就爱吃这个，你吃不惯，我去给你烙一个饼吃。” 赵小玲拦住奶奶，“不用，你这不是还剩下一碗吗？我也喝这个。” 赵小玲端起旁边的那碗玉米糊糊喝了一口，玉米糊粗劣得直咯喉咙，赵小玲忍着不适一点点的往下咽。 “奶奶，我去钢铁厂报到了，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把这里的一切安排好，然后接你去县城和我一起生活，咱们以后再也不吃这样咯喉咙的玉米糊糊，咱们顿顿吃大白馒头，吃棉软清香的大白米饭。” 奶奶欢喜的笑着。 “好好好，我这个老太婆以后就跟着你这个乖孙女享福了。” “可惜爷爷没有等到这一天。”赵小玲有些怅然。 “是啊！我比他有福气，哎！” “奶奶，我已经在县城买下了一个房子，那房子很宽敞，不仅咱们俩，就是姑姑他们去和我们住都没有问题。” “县城的房子不便宜吧？你没有钱，拿什么去买？” “之前陈一凡给了我一百多块钱，我当时不想要，但是想着这个时候我们需要钱，就算是暂时借用一下，就收下了，今天在集市上，我遇到了姑姑和姑父，又向他们借了一点，其他的不差多少钱了，房主说可以缓一下再还也可以。” “你遇到了你姑姑，他们都还好吧？” “他们看上去很好，但是我向他们借了一百八十块钱，不知道会不会回去以后没法向公公婆婆的交代。” “他们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她那个婆婆可是一个厉害的，家里所有的收入都是她保管着。” “我听说是他们修路挣的钱。” “这钱是明面上的，不交上去不可能，万一她婆婆问到，他们拿不出来怎么办？”奶奶担心的说。 46.路遇 46.路遇 我姑在那个老太婆手里过日子，就没有一天是舒心的，不是因为这个吵，就是因为那个吵，没有理由也要瞎编出一个理由来，反正就没有一天消停的日子。” 赵小玲前世在唐家生活过两个月，她很清楚李秀英两口子和她那个女儿唐莉的嘴脸，也深深的体会到了姑姑在那个家里处境的艰难。 奶奶叹息，“都怪我，当初你爷爷说反对你姑嫁给唐家的，但是我瞧着那个唐春对你姑好，想着一个女人，一辈子为了那个家，为了儿女操劳，活得不容易，要是男人不会疼人，日子过得更苦，有一个男人疼着，再苦的日子也能够熬过去，谁知道除了唐春，唐家就没有一个好的。” “要解决这个其实简单，让姑姑和姑父他们单独出来过，不要和公公婆婆还有那个又懒又馋还刁的小姑过。” “这……不好吧？这样做会显得不孝顺，别人会说闲话的，按照习俗，小儿子就该一辈子和父母一起住。” “奶奶，你不知道那老太婆怎么欺负我姑姑的，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把我姑姑给欺负死了，我姑姑的命重要还是那点名声重要？只要自己过舒坦了，管别人怎么看。” 赵奶奶只是根据自己对唐家公婆的为人断定女儿在婆家的日子过得不好，却不知道怎么不好的，听了赵小玲的话，她被吓到了，“有这么严重吗？小玲，你怎么知道的？” “我之前告诉过你，我去过他们家，而且我有一个同学是他们村的，听说我姑姑常常被婆婆和小姑打骂。” 奶奶拍着大腿，“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真应该分开单独自己过。就怕唐春不敢向他父母提。” “这个我有办法，我会让姑父下这个决心。只要他心里真的在乎我姑姑，他会这样做。” 奶奶孤疑的看着孙女，这段时间以来，这个孩子突然好像是在一夜之间长大了，说话做事很沉稳，主意也正，奶奶已经不知不觉的习惯了听从她的，也相信她。 “奶奶，咱们把这个房子卖了，好不好？” 奶奶吓一跳。 “卖了，那我住哪里？” “刚才我不是说了吗？你去县城和我一起住。” “小玲，我就跟你说实话吧！这房子不能卖，我也不能去和你一起生活，你去吧！只要你过好了，我怎么都行。你不要牵挂我，我现在身体还行。” “奶奶，你刚才答应得好好的，怎么现在又变卦了呢？难道一直以来你都是在哄骗我？” “小玲啊！虽然你现在有了工作，有了工资收入，但是我听说县城里面什么东西都要花钱买，东西还贵，你现在一个人养我没问题，但是以后呢？你成了家，孩子，公婆，一大家子人，那么多张嘴，负担不轻。” “奶奶，我赵小玲是你一手养大的，我发誓，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的，而且无论如何，我都要让你和我在一起生活，我负责对你这辈子养老送终，其他的你考虑那么多干嘛？” 奶奶泪水模糊，“好，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是一个孝顺的，奶奶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赵小玲顿足，“不行，我无论如何都要你去和我一起生活，奶奶，我真的有能力养活你和我，不仅仅咱们俩，我还打算把姑姑一家也带上发家致富的路上呢！你相信我，我真的可以做到，绝对不会因为钱，把自己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是，我相信你，但是我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老了老了，就在这里终了算了，还去别的地方干嘛？我一个山里的老太婆，去县城里生活，不习惯，也给你丢脸。” 赵小玲想了想，她本来是想把房子卖了，这房子五十块钱还是可以卖到的，这钱拿去还那欠下的钱，剩下的可以添置一点家具和生活用品，另外一个，她也想绝了奶奶的后路，让她踏踏实实的跟着她一起生活，也和赵玉祥家断得干干净净，但是现在，看奶奶的样子，她舍不得这里，毕竟是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赵小玲只能尊重她，欠的钱，她去另外想办法，等把欠款还上，房子到手，她再来接奶奶。 “好，我可以暂时不卖这个房子，只要你跟着我下山，我想卖这个房子，是觉得我们以后再不会回来住，如果我们走了，赵玉祥他们一定会把这里弄得乱七八糟的，因为这个，还给你心里添堵，算了，以后再说，我这次回来，就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我下次回来，就是来接你去的，家里的东西，你怎么处理都行，反正以后再不会回来了，粮食你给卖了，到了县城，什么都有的。” “把粮食卖了，咱们吃什么？至少把这袋小麦带上吧？” “这袋小麦，留一半，卖一半，从这里到县城，有六十多公里的路呢，咱们是搬家，带的东西多，拿不了那么多。” 吃过饭，按照赵小玲原来的计划，她要去村里找人卖房子，但是现在计划改变，她就不出门了，打算第二天就回去。 次日一早，赵小玲把家里的水缸挑满了水，又去帮奶奶打了一些干柴，去山上打了一些山货准备带回宿舍吃。 吃过午饭，孩子们听说赵小玲回来了，都跑来找她，之前她答应带糖回来给他们吃的。 赵小玲早准备好了糖果，每个来的孩子，她每人发了两个糖果给他们。 孩子们欢天喜地的走了。 赵小玲收拾一下，就和奶奶告辞，赶回去上班。 走了差不多十多公里路，赵小玲意外的在路上遇到了姑姑。 赵玉兰昨天还笑意盈盈，今天却满面愁容，面色憔悴，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好像一下子消瘦了许多。 赵小玲愧疚又心疼，“姑姑，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因为那两百块钱和公公婆婆吵架了？” 赵玉兰一把抱住赵小玲嚎啕大哭，哭声惨烈而突然，惊得树丛中的一些小动物四处逃散。 赵小玲前世亲眼看见姑姑受到了许多委屈，但是她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哭过。 47.洗脑 47.洗脑 现在她能够在自己面前这样肆无忌惮的哭，也许是环境所致，在这人迹罕至的大山里，这样痛快淋漓的哭一场也是一件好事。 赵小玲拍拍姑姑的背，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任她哭，哭个够，把这些年来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赵玉兰哭得撕心裂肺，哭得酣畅淋漓，哭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把这些年来的所有委屈都痛快淋漓的宣泄了出来，一直哭到声音嘶哑，才渐渐的停了下来。 赵小玲敲了几个核桃给姑姑补充一下体力，然后拉着她的手道:“姑姑，咱们回家。” 她们默默地一起往赵家沟走去。 “姑姑，之前你再怎么委屈，也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忍受着，你不会对奶奶说，也不对我说，但是我和奶奶都知道，你在唐家过得不容易。” 是啊！一个人过得好不好，自己的亲人怎么看不出来呢！她怎么掩饰也没用。 “这次你出来，就踏踏实实在家里住一段时间，别总是想着牵挂着这个那个的，等我回县城把房子收过来，你干脆别回唐家了，就去跟我和奶奶一起过，你也看见了，那个房子足够大，咱们三人住在里面还空着许多房间呢！” “好是好，但是，在县城里没有土地种，咱们吃什么？” “姑姑，现在国家放开政策，可以自由买卖，咱们没有土地，但是可以做生意呀！咱们就住在街上，把门推开摆上一点东西就可以做买卖，多方便。” “做什么买卖，这能行吗？”姑姑有些心动，但是心里没底，有些不敢相信。 “姑姑，你相信我，我这些年来一直在琢磨怎么挣钱的法子，我有许多法子，我教你，我下班和休息的时候也会回来帮忙，你和奶奶以后挣的钱，一定会比我上班挣的都多。” “这……可能吗？” “姑姑，是真的，以后国家会鼓励大家发家致富，在这个大环境下，咱们安安心心做生意，不管是种地，上班还是做生意，都是为了谋生，只是方法和途径不同，目的都是能够有粮食吃，有衣服穿，咱们做生意赚到钱了，可以买粮食，买好衣服穿，可以过上好日子，比种地强多了，挣的也比上班的工资高。” “姑姑你想想，当你靠自己的努力，自己的双手去挣了钱，有了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过什么样的生活，到时候你不但可以养活你自己，还可以把大妮二妮和三妮她们接来和你一起生活，你再不用看唐家人的脸色过日子，而姑父嘛！就看他的表现，如果他支持你做任何事，你也可以让他来和你们一起生活，如果他还是懦弱，死脑子，那就让他和他父母过一辈子。” 赵小玲的话，向赵玉兰徐徐展示出来了一副美好的画卷，打开了另外的一个新天地，她做梦也不敢想，她会去过这样的一种生活。 赵玉兰有些振奋，“如果能够让我离开那个家也活得下去，还能够把三个孩子也接来养活，这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但是我觉得这就像一个梦。现实中有这么顺心如意的事情吗？” “是，目前看来这只是一个梦，但是只要咱们一点点的去做，总会实现的。” 赵玉兰沉默下来，她得好好想想，之前她从唐家跑了出来，心里绝望极了，她实在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家里去，再一次次受到伤害，但是她不知道离开那个家，她以后该怎么办。 而小玲的这番话，无疑给她指了一条光明大道，反正她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什么不试试看呢？万一真的像小玲说的那样，做生意能够赚到钱，能够养活自己，还能够养活三个孩子，她再也不用回到那个家里，再也不用每天面对那几张讨厌的嘴脸，这是一件多好的事情。 “姑姑，我和奶奶刚好收了一袋小麦，足够咱们三个吃三个月了，这三个月，你就试试看，看看做生意能不能养活自己，如果不能，你再回去也行。” “试试就试试。”赵玉兰终于下定决心，她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最糟糕的了，不可能再比这更坏的情况了吧！她都已经是一个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怕什么？ 赵小玲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说服了姑姑，毕竟一个人的观念是根深蒂固的，姑姑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在她的意识中，从土地里刨食养活自己才是一种最稳妥的活法。让她突然换一种生活方式，心里一定惶恐。 这个时候不像后世，听的多，见的多了，所以人人都能够理解能够接受。 “姑姑，你以后要改变观念，之前就是一门心思养庄稼，庄稼的收成好了就好，以后咱们做生意，你就一心一意想着怎么做才能多赚钱。赚到钱，咱们就什么都有了。” “我知道，只是之前我从来没有做过，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赚钱。” “没事，有我呢！你那么聪明，人又勤快，很快就会上道的，做生意和种庄稼一样，也是有门道的，摸清楚里面的门道就熟能生巧。” “小玲，真不愧是有文化的人，你懂的很多，主意也多，你这样说了，我的心就不慌张了。” 就在之前，她还觉得活着是那么难，那么苦，但是在小玲的嘴里，好像生活是可以很轻松的自己可以掌控的。 “姑姑，我就怕你现在是一时冲动答应我了，过几天又后悔，姑父来说几句好话，你就又回去了。你又得面对那些烦心事，一遍又一遍的去重复那样的痛苦生活，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坚持下去，至少坚持三个月，要想改变原来那样的生活，就得狠得下心来。” “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样就好。” “对了，小玲，你不是说要回来卖房子吗？卖了吗？” “没，奶奶不想卖，我理解她，我另外想办法。你放心，会想到办法的。” 48.洗脑 48.洗脑 我知道她怕什么，哎！也是，不勉强她，而且那房子也卖不了多少钱。可是还差三十六块钱，到哪里去弄呢？” “姑姑，你就安安心心陪着奶奶在家里待着，我来想办法，等房子的钱付清了，房子交给我，我来接你们俩。” “都怪姑姑没用，你还是一个孩子呢！什么事都是你一个人操心，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姑姑，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没有你们借的那一百八十块钱，我怎么可能买得到那个房子，而且，因为这笔钱，让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都已经很难受很自责了。” 虽然姑姑没说，但是赵小玲猜到了，姑姑一大早跑回来，一定是因为那笔钱和家里闹不开心了。 之前的赵玉兰在老妈和小玲面前总是隐瞒自己在唐家所受的委屈，因为她不想让她们担心，她们除了担心，也帮不上她什么忙，所有的委屈就只能她自己一个人咽下了。 但是现在，她突然对小玲有了倾诉的欲望，她在她眼里不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甚至她觉得她很可靠，她能够理解她，帮助她。 赵玉兰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告诉了赵小玲。 赵小玲被吓了一跳，好险哪！如果姑姑真的被老太婆掐死了，她这辈子仍然还是亏欠了姑姑，她甚至都后悔跟姑姑姑父借钱了，她还是低估了老太婆的恶毒程度，幸好最终没事，否则她白白重生了。 “姑姑，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 “小玲，这怎么能怪你呢？之前也因为许多小事吵闹打骂的，这次她们下这样的黑手，是因为昨天唐春还手了，老太婆没有占到便宜，所以把火撒到了我的头上。” 赵小玲道:“姑父还算有一点出息，是一个可造之材，以后表现好了，可以把他拉进咱们的战壕里。” 赵玉兰叹息，“我有时候想，要是唐春干脆也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对我也没那么好，我倒是可以干脆利落的和他离婚，像现在这样，他没有办法让他爹娘不打骂我，他又对我好让我舍不得下狠心离开他，我就是被他这个面团团害死的。” 赵小玲道:“姑姑，你和姑父有感情，你们不能离婚，人家离婚的人，是因为没有感情才离的，你们不存在这个问题。” 前世他们离婚了，却彼此都忘不了，所以造成了更大的悲剧。 “但是我在那个家里实在是过得太苦了，他对我是好，但是他没有办法解决我在他家受气的问题……所以我想来想去，只能离婚。” “姑姑，你们家的问题不是你和姑父之间的问题，是你和公公婆婆之间的问题，这个问题其实最好解决，你不需要离婚，你和姑父还有三个妹妹，你们分出来单独过日子，不要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这样，你所有的痛苦就解决了。” “这……”赵玉兰不是没有想过这个，但是她却不敢提，他们那里的习俗就是老人和小儿子一起生活，如果唐春有一个弟弟，他们早就提出分开过的话了，但是他只有一个妹妹，妹妹是女儿，女儿是要嫁出去的，所以唐春也就从来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赵玉兰就算是有这样的念头，生性老实本分的人也说不出来。 赵小玲了解姑姑和姑父，他们压根就不敢往这边想，所以就是最后被逼无奈离婚，宁愿委屈自己，造成了悲剧，也不敢那样做。 得让他们打破这样的观念，不要让自己束缚在这样的观念里把自己害死。 “姑姑，我想如果没有你那个小姑和公公婆婆，你们一家五口一定会过得快乐和美，你想想，如果你和姑父离婚了，害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还有姑父和三个妹妹，你们五个人一辈子的幸福都被毁了，如果你为了这个家的完整，而选择继续忍辱负重的过下去，你也不要以为这只是你一个人受到伤害，其实，孩子的心里也不好受，对他们的成长也不利，在这样的家庭长大的孩子，性格会变得畏畏缩缩，胆小怕事，以后也成不了大事，姑父夹在你们之间，也左右为难，所以，为了你们一家五个人的幸福，你也得争取分家。” 赵小玲的话令赵玉兰醍醐灌顶，是啊！要解决她目前的问题，最完美的办法就是分家。 想到分开以后，她就再不用受公公婆婆和那个刁钻古怪的小姑的气，就自己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赵玉兰顿时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她不需要和唐春，还有三个女儿分开了。 “对，分家，老太婆都要差一点把我弄死了，我还管别人会说什么吗？我宁愿担着一个不孝恶媳的罪名，也要和他们分家，但是，他们会同意分家吗？唐春会同意吗？” “你公公婆婆同意不同意可由不得他们，无非就是分不到一分钱的家产，不稀罕他的，你从今天开始，再不要回去，到县城里做生意，能够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和三个孩子，再在县城买房子住下来，把孩子和姑父叫了来和你一起生活，他们不同意也等于零。” “这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但是生意真的就这么好做吗？我能够靠做生意挣到钱自己置办一个家养活一家人？” “有我，这一切都没问题，就是买不了房子，咱们那个房子，也足够一起住了，再说了，我还欠你们差不多两百块钱，这钱到时候我还你们以后，不就可以买房子了吗？” 赵小玲说得笃定，赵玉兰受到了鼓舞，雀跃的道:“对，不要他们一分钱的家产，自己住在自己挣的房子里，过自己想过的日子。”赵玉兰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 想了想，赵玉兰又忧心忡忡的道:“可是，唐春会同意我这样做吗？” “他没能力保护你，还不许你有一条活路吗？你不回去，就和我们住在一起，他还能把你绑回去吗？再说了，姑父心里有你，他开始的时候可能不能理解，但是慢慢的，他会明白的。” 赵玉兰叹息一声，“只能这样想了。” 49.洗脑 49.洗脑 “姑姑，你就放心好好跟着我赚钱，到时候把大妮二妮和三妮她们接过来，姑父自然也就会跟着你们过来了。你得下得了这个狠心，不要再左思右想，犹豫不决，你得先救自己，把自己的路走好了，才能把妮儿她们带出来。” “好，我听你的，小玲，你说的这些都挺有道理的，你真不愧是多读了几年书的人，看问题就是和我们不一样，怎么一个多月不见，你好像突然间长大懂事了许多。” 赵小玲敷衍道:“还不是奶奶的事情把我吓的，你知道吗？那天我回来，看见奶奶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我都快要被吓傻了，如果奶奶没有被抢救回来，我一个人怎么办？所以从此我考虑问题就和之前不同了。” “小玲，咱们的缘分不浅，我把你从那个地震的废墟里带回来，你救了你奶奶，也救了我。” 赵小玲想起了前世，她什么都不能帮到奶奶，还因为她，连累了姑姑一家。 “是啊！姑姑，咱们是一家人，也许咱们上辈子，再上上辈子都是亲人呢！因为尘缘未尽，所以就以这样的方式再在一起。” “就是，我认同你的这种说法。有些人明明是亲人，但是和仇人差不多，比如我哥嫂，这样的亲人，还不如没有。” “对，还有你的公公婆婆，但凡他们能够替他们的儿子幸福着想，就不会这样对你。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是在害自己的儿子孙女。对于这样自私自利又恶毒的人，你最好还是离远一点，越远越好。同时自强自立，让他们不敢小瞧。” 赵玉兰和赵小玲说着话，就到了赵家沟。 赵奶奶见赵小玲去而复返，惊讶的道:“小玲，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去县城上班了吗？” “路上遇到姑姑，就随她一起回来了。” “你这孩子，她来她的，你去你的，你不能耽误上班呀！” 赵玉兰愧疚的道:“都怪我，她不放心我，所以陪着我一起回来了。” 之前赵小玲刚刚遇到赵玉兰的时候，赵玉兰失魂落魄的样子确实很令人担心，赵小玲当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比起工作，她当然是更在乎姑姑。 但是经过这一路走来，赵小玲对姑姑的洗脑，赵玉兰对未来充满希望，她的精神面貌比之前好多了，所以赵奶奶已经看不出女儿曾经经历过一番死里逃生的惨烈痕迹。 赵奶奶嗔怪道:“你也是，你又不是不认识路，还要她陪着你回来？” 赵小玲忙打圆场，“奶奶，我姑姑的肚子还饿着呢！” 赵奶奶听了，忙不迭的去了厨房。 赵玉兰饿着肚子走了那么远的路，在家里又受了那么一场灾难，现在终于到家，显得有些疲倦了。 赵小玲道:“姑姑，你去床上躺一会儿，我去和奶奶一起做饭。” 到了厨房，赵小玲把姑姑在婆家遭遇的事情对奶奶讲了出来。 赵奶奶气得手发抖，手上端着的盆“彭”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这李秀英，也太过分了，她自己也有女儿，怎么对玉兰下得了这样的手？”奶奶嘴唇发抖的说。 赵小玲淡定的帮奶奶把盆捡起来，让她就坐在一边休息，看她被气成那样，也干不了什么。 对于赵小玲来说，她比谁都知道李秀英能干得出什么事来。 “奶奶，我早说过，姑姑再在唐家待下去，早晚要被李秀英害死，这次是侥幸，姑姑死里逃生，下次呢？” 赵奶奶茫然的坐在那里，“那怎么办呢？让你姑姑一辈子回娘家住着吗？”她终是不敢说出离婚两个字，那个时候的女人，背负不起这两个字，离婚和死也差不多了。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我和姑姑商量好了，等我那个房子到手，姑姑就去和咱们一起住，我教她做生意，做生意也可以养活自己。” “做生意？这能行吗？”赵奶奶并不看好这个主意。 “奶奶，城里有许多人没有土地，也没有工作，但是人家也能活，咱们不比别人差，别人能活，咱们也可以。” “这个……行吗？”奶奶不敢相信。 “行，当然行。” “那做什么买卖呢？” “不管卖什么都能赚钱，根据咱们家的情况，本钱小，就弄一点吃的卖。” “这么说，玉兰也同意去和咱们住在一起了？” “是啊！这次她已经下定决心了，要去和我们一起住，我教她学做生意。” “你会做生意吗？你还教她。” “奶奶，不瞒你说，做生意这件事情，我已经琢磨了好多年了。不会有错的。” 赵奶奶愁眉苦脸，“那玉兰的意思是要和你姑父离婚吗？她的公公婆婆还有那个小姑不是人，但是唐春不坏，对你姑姑也是真心的好，他们要是离婚，还有些可惜，还有三个孩子怎么办？”奶奶六神无主，只能和孙女商讨这个沉重的话题。 “我没说让姑姑离婚啊！我姑姑只是不想再回那个家，咱们那个房子足够大，姑父和三个妹妹来那里住也宽敞有余。” 奶奶惊讶的道:“他们都到那里住，那吃什么？” “咱们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呀！放心吧！奶奶，饿不着的。” “就靠做生意，养活那么一大家子人？”奶奶难以置信，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农民不种地，跑到城里做生意能够养活一家人的。 “是啊！奶奶，如果做得好，做生意比种地，比工作强多了。” “如果做得不好呢？” “再差，也不会饿肚子。” 奶奶不再说话。 赵小玲知道，要她一下子转变观念不可能，留一点时间让她慢慢的去接受吧！ 她们烙了几个饼，又把之前赵小玲打的野鸡炖了一只。 弄好了以后，赵奶奶去屋里叫女儿吃饭，却发现她躺在床上睡着了，仔细看看，之前花骨朵一样的闺女，如今脸色蜡黄，面容憔悴，就是睡着了，脸上都是愁苦，这令赵奶奶看着揪心。 50.卖房 50.卖房 罢了罢了，她们要去做生意就去做吧！说不定真的能够走出一条路来呢！总比在唐家憋屈死，被李秀英害死了要好。 赵奶奶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走出了屋子。 “你姑睡着了，让她再睡一会儿吧！”赵奶奶疼惜的说，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奶奶，你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有我在，姑姑再不会受那个老太婆的气，等咱们赚钱了，日子过好了，她再不敢在咱们面前大着声说话。老太婆这样欺负人，不就是因为咱们赵家沟穷，她吃定姑姑离开那个家就没有去的地方，咱们赚钱，赚许多钱，自己的腰杆挺起来了，就没有人敢随便欺负咱们。” 赵小玲了解那个李秀英，就是一个势利眼，她对姑姑横眉竖眼的，不就是因为姑姑来自贫穷落后的赵家沟吗？总有一天，她要让她再不敢小瞧姑姑。 赵奶奶被孙女的话打动，尽管她依然对做生意这件事情持怀疑的态度，但是为了女儿，她选择相信，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再不行，总比性命受到威胁要强吧！ 赵奶奶终于下定决心，“小玲，咱们赌一把，就像你说的，把这房子卖了，搬到县城去，那里做生意方便，如果你姑姑能够靠做生意养活自己，她就不要再回唐家遭罪。” “真的，奶奶，你想通了？” “哎！不是被逼到了这个份上了吗？”奶奶深深的叹息。 “奶奶，你绝对不会后悔你做出的这个决定。常言说，树挪死，人挪活，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待不下去，说不定换个地方就顺风顺水了呢！” “但愿这样吧！只要能够帮到你和玉兰，别说是卖房子，就是要我这条老命，我也愿意。” “奶奶，别把自己的命不当命，你得好好保重身体，以后还有许多好日子等着你去享受呢！” “好好好，我就等着享你们的福。”赵奶奶总算是露出了一丝微笑。 奶奶突然考虑到了一些实际问题，“就是这个房子，也不知道村里有没有人会买，这房子又能卖多少钱？” 村里从来没有谁家卖过房子，所以价格没有可比性。 赵小玲道:“这个我考虑过了，村里盖房子不容易，那些有好几个儿子的家庭，都需要房子，咱们这房子肯定会有人买，价格嘛！咱们要价一百，能够给到六十也可以卖了。” “这买卖房子是大事，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人买吧？” “我没那么多时间，这事得快一点把它给办妥了。” “可是这事也急不来呀！急也没用，买房子，谁家不好好考虑一下。” “奶奶，这事看我的，我去办，一定会把房子很快就卖了出去。” “你怎么弄？” “这村里有五户人家是四个儿子，八户人家有三个儿子，他们这些儿子都快要到娶亲的时候，家里的房子却很窄，娶媳妇以后根本就不够住，所以这几户人家最需要房子，我一家一家的去拜访他们，把咱们想卖房子的事情对他们说说，总有一家人凑得出钱来买。” 赵奶奶没想到一直生性腼腆，内向不说话的孙女为了卖房子，竟然想到去村里一家一家的说动人家买房子。 “小玲，要不咱们俩一起去吧！你一个孩子家说的话，人家不一定会相信。” 这时候赵玉兰醒了，走出来。 “你们要去哪里？” “奶奶同意把房子卖掉了，我们打算去村里儿子多的人家去问问他们想不想买咱们家房子。” 赵奶奶赶紧盛了一碗鸡汤给女儿，“快先喝点鸡汤，然后把饼子吃了。” 赵玉兰喝了一口鸡汤，“这又是小玲打的野**？” “是，她的准头很足，所以咱们家好歹还有一点肉吃。” “这村里儿子多的人家多，想买房子的人也多，但是拿得出来钱的却很少吧？”赵玉兰道。 奶奶也担心的道:“村里人来钱的途径少，每家每户都没什么钱，盖房子也是全部靠劳动力来自己盖，自己砍木头，自己伐木料。” “可是每家人盖房子，不是都要请一个师傅的吗？这个师傅带着徒弟在家里吃住几个月，工钱少说也要一个月十块钱，这些钱算起来，不比一百块钱多了？而且一般的房子怎么也得要断断续续的盖一年半载才能盖起来。” “确实，如果这样算起来的话，是划算买这现成的。小玲，待会儿去了别人家里，你就把这些掰开了给他们说道说道。” 赵玉兰道:“我也和你们一起去，这事得快一点办妥了。”这样，她和小玲的计划才能早一点实行。 赵小玲一家吃了饭，就出了门。 这个时候是晚饭的时候，大多数人家都在做晚饭，或者是吃晚饭，都在家里。 赵小玲随奶奶和姑姑走进了一家又一家有可能需要买房子的人家，说了她们想卖房子的事情。 就像赵小玲预料的一样，这些人家都急需要房子，赵奶奶家的房子虽然旧了，但是能够住，旁边还有关家禽家畜的一排小房子，要价一百，比起重新盖一个新房子要便宜多了。 但是这房子虽然划算买，这些人家也急需要添置房子娶媳妇，但是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赵家沟的村民，大多数一年到头就是混个肚儿饱，手头哪有余钱，也根本就没有来钱的途径。 走了十多户人家，都是这种情况，想要这个房子，但是没钱。 回到家，奶奶和姑姑都有些气馁，看样子这房子不容易卖出去。 而赵小玲却说:“不要担心，看看明天怎么说。” 房子和娶媳妇是人生的头等大事，而那些有四个儿子三个儿子的人家，如果没有宽敞一点的房子，娶媳妇很难，他们对房子是刚性需求，再没有钱，也得想办法解决。 赵小玲已经把话都说给他们听了，说她这个房子是问遍了村里的人，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要，别人会要，你错过了就错过了，以后再没有机会。 当时人家说没钱，赵小玲相信确实没钱，但是如果想要，要凑这点钱也不是不可能。 51.耍赖(打赏加更) 51.耍赖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一个村里人找上门来，说他想买这个房子，但是手里没那么多钱，容他去凑几天。 赵小玲道:“我们也是急着用钱，所以才卖房子，如果你凑够钱之前有人来买，我不可能不卖，所以你如果想要，就赶快去凑钱。” 还有一个人是希望赵小玲家暂时缓一段时间，等他们凑够了钱再给她们。 赵小玲明确表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绝不赊账。 后来又来了两家，都是向村里的亲戚凑了一些钱来买房子的，一家人凑了六十块钱，另外一家人凑了七十块钱。 当然是出价高者得，赵小玲把房子卖给了出价七十块钱的那个人。 七十块钱交到了赵奶奶的手上，大家商量好了，在一个月内把房子腾出来给买家。 因为下面的房子钱还欠着三十六块钱，赵奶奶拿了四十块钱给赵小玲，让她把县城里那个房子的欠款还清了。 赵小玲收下钱，收拾东西决定回县城去上班，她已经超了一天的假。 这个时候，赵玉祥却把院门踹开闯了进来。 “你们……你们凭什么要卖房子？你们一个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个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种，你们还想撺掇着这个老太婆把房子卖了好分我的家产。” “你的家产？这是你盖的房子吗？怎么就成了你的家产？”赵小玲豪不客气的怼回去。 “我是这个家唯一的儿子，房子自古以来就是要留给儿子的。”赵玉祥理直气壮的说。 “为什么要留给儿子，是因为儿子赡养父母，所以父母都把房子留给了儿子，你会赡养老人吗？鬼才相信，纵容自己的老婆毒害老娘，你对自己的老娘也是口口声声的老太婆，奶奶要是指望你赡养，那就是白日做梦，再说了，你现在住的房子当初就是爷爷奶奶盖给你的，你还不知足吗？” 赵小玲的伶牙俐齿令赵玉祥哑口无言，要是往常，他早抬手就打过去了，但是陈一凡曾经警告过他。让他不能再动赵小玲，否则有他受的。 所以赵玉祥虽然对赵小玲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对她怎样。 手被折断又复原的疼痛，他刻骨铭心，这辈子再不愿意尝试一遍。 “好，很好！”赵玉祥指着老妈，“你以后不要让我管。” 口口声声老太婆，赵奶奶也气得放出狠话，“我早和你断绝关系，以后就是死，也不要你披麻戴孝，更何况活着的时候，也不指望你什么，也指望不上。” “老太婆，你把自己的亲儿子不当儿子，把一个野种当宝贝，你以为她当上工人了不起啦？我呸，我咒你被她骗光了钱再把你扔了，到时候你连叫花子都不如。” “你放心，我就是当了叫花子，也不会到你家门口讨饭吃。” 赵玉兰也忍不住了，“哥，你怎么能够这样说话呢？对自己的妈也叫老太婆，你这样，就不怕被雷劈吗？而且，小玲不是什么野种，她是有爹娘的人，只是他们在地震中死了而已。” 赵玉祥蛮横的道:“你别叫我哥，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妹妹，你也是一个祸害精，要不是你把这个野种带回来，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桂花也不会被抓去坐牢，这个老太婆也不会被鬼迷心窍一样不要自己的儿子而却把一个野种当宝贝。” “刘桂花去坐牢，是她自己自作孽，不可活，你不看看她做的那是人做的事情吗？你还说这种话，你……你不是人！” 赵玉兰不会吵架，气得不行，却说不出什么来。 “这种畜生和他说什么都是浪费口舌，赵玉祥，你滚出我们家。”赵小玲道。 赵玉兰知道自己哥哥就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而且一言不合就动手，小玲的话令她胆战心惊，她本能的拦住赵小玲，拉了拉她的衣服。 赵玉祥却没有像赵玉兰想象的那样暴跳如雷或者打人，他狠毒的瞪了赵小玲一眼，“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滚一边去。” 赵玉兰很惊讶，今天这个赵玉祥可是很奇怪，竟然没有爆怒打人。 但是她还是拦住赵玉祥，让他不要靠近赵小玲。 赵玉祥突然软下语气道:“玉兰，妈，咱们一家人好商量，这房子你们如果实在要卖，能不能卖给我，你们看，大双和二双都大了，差不多要娶媳妇，这房子卖给我，就在我家隔壁，住起来方便。人家给你七十，我也给你七十。咱们一家人，什么都好商量。” 赵玉祥说得合情合理，他突然转变的话锋和态度，令赵奶奶和赵玉兰都蒙了。 如果赵玉祥是一个有孝心的儿子，这房子理所当然就是他这个唯一的儿子的，但是他和他老婆都不是什么好人，更别说是有什么孝道了。 可是赵奶奶和赵玉兰都是心肠软的人，赵玉祥这番假仁假义的话还是迷惑了她们，让她们丧失了判断。 赵小玲见奶奶和姑姑竟然相信赵玉祥的话，急了，抢先道:“好说，大伯，咱们一家人，当然只能先考虑你，不过我们急等着用钱，所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现在马上拿六十块钱给我们，这房子就是你的了。对你，我们还优惠十块钱，卖给别人是七十块钱呢！” “这个……钱的话，我有，但是我借别人去了，等人家还我了，我就把钱给你们。” “那什么时候还呢？总有一个期限吧？” “一个多月！”赵玉祥可是听说他们一个月内搬家。 “不行，就今天之内，我们急等用钱。”赵小玲知道赵玉祥打什么鬼主意，他这是缓兵之计，等他们搬走了，房子给了他，他耍赖不给钱谁也拿他没办法。 “我再说一遍，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给我滚一边去。”赵玉祥恼了，他怎么可能在今天之内拿得出六十块钱。 赵小玲和赵玉祥的这番对话，赵玉兰和赵奶奶也听出来了赵玉祥的意思。 赵奶奶道:“对，就像小玲说的一样，今天之内把钱交来，这房子就是你的，没有钱，就不要说这些话。” 52.教训 52.教训 赵奶奶道:“对，就像小玲说的一样，今天之内把钱交来，这房子就是你的，没有钱，就不要说这些话。” 赵玉祥的阴谋被戳破，脸色一下子又变了，“我说了人家还我，我就给你们，你们就一个月都等不及了吗？” 赵奶奶看着变得狰狞的儿子，冷着脸，“快去凑钱吧！过了今天，你就不要再提买房子的事情。” “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的，我为什么还要买？” “不是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去找村长和公社的人来说，如果他们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没有人说是你的，你就不要再在这里胡闹。”赵小玲说。 “对，你去找证人。”赵玉兰道。 最终，赵玉祥灰溜溜的走了。 赵玉兰松了一口气，“今天他怎么这么好打发？照往常，他早打人了。” 赵小玲把陈一凡对他的教训和警告，还有王元的训斥都向姑姑陈述了。 赵玉兰感慨道:“小玲，咱们可是遇到贵人了，不过你说这个陈一凡怎么对你这么好啊？” “也许，他就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人，所以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你想想，儿媳妇对婆婆下毒，做儿子的还无动于衷，甚至无赖耍皮的，这世上恐怕没有几个这样的人，对这种人，但凡有一点良知的，就没有不气愤的，一般人不管，是管不了也不敢管，而陈一凡，他有能力管，有胆量管。” “这世上要是多一些这样的人，坏人也就不敢再作恶了。” “姑姑，奶奶，我得走了，你们这段时间在家里，要小心一点，赵玉祥明面上不敢怎么样，但是暗地里会不会弄什么花样就不知道了。” 姑姑点头，“我知道，他认为这房子就应该是他的，现在被咱们卖了，心里不定有多恨咱们呢！” “你们就安心的在这里等着吧！我在下面安排好，就来接你们。” 赵小玲告别了奶奶和姑姑，就往山下去。 到了公社，赵小玲看看太阳很大，决定去水井边喝一点水，吃几口带着的饼子，用水壶装一点水带着路上喝，从这里到县城，还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呢！ 在水井边，赵小玲赫然看见唐春就坐在那里。 “姑父，你怎么在这里？” 唐春头发凌乱，神情疲惫，眼睛布满了红丝。 这个样子，就和前世与姑姑离婚以后不久一样。 姑姑去世以后，他更惨，一下子老了十多岁，性格也突然变了，从软弱变得暴戾，还嗜酒，因为喝了酒就哭笑，然后就酣然大睡，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对三个女儿也不闻不问，以至于孩子因为贪恋一点点的温暖，就轻易投入到了骗子渣男的怀里，三个女儿都遇人不淑，结局悲惨。 这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男人，因为他的软弱，害了自己和妻女。 见到赵小玲，唐春从呆楞中清醒过来。 他一轱辘爬起来，冲到了赵小玲面前，“小玲，我去钢铁厂找你，你的同事说你没有去上班，你是不是刚刚从赵家沟来？你姑姑在那里吗？” “在，我姑姑在家里，姑父，你就让她在家里安安静静的呆几天，不要去打扰她。” 听说妻子在赵家沟，唐春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我不放心，去看看她就走，这次，她想在家里多待一段时间就随她。” 赵小玲怕唐春去见到姑姑，说一番甜言蜜语让姑姑又回到以前的状态，去重蹈覆辙再经历那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好不容易才说动姑姑跟着她做生意的，这时候应该让她一鼓作气，不应该让唐春去拖后腿。 “我姑姑现在不想见你们唐家的人，包括你，你作为他的男人，让自己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受到这样伤害，她只想回家过几天清净日子，你还不依不饶的追过去，你去了又怎么样呢？能改变什么？不仅没什么用，反而让她更难过。” 唐春觉得在这个小女孩面前抬不起头来，她之前就警告过他，让他保护好自己的女人的，结果，那天回家，玉兰就被自己老妈打了两个耳光，次日一大早，又被妹妹和老妈差一点掐死。 玉兰现在一定很伤心，一定对她很失望吧？ 唐春支支吾吾的道:“我……我只是想看她一眼。” 赵小玲耐心的解释:“姑父，我知道你是担心姑姑，想看她一眼，只是确定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好，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她的情绪不好，刚刚才被我和奶奶安抚好的，你如果这时候出现，会再一次引起她的情绪波动，这对她对你有什么好呢？如果你真的关心姑姑，真的想她好，这个时候就不要再去打扰她。” 赵小玲过去用水壶装了水，喝了水，拿出一个饼子，掰一半递给唐春，“姑父，你吃饼子。” 唐春摇摇头，“我不吃。”他沮丧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赵小玲没有再理会他，自己坐在那里吃饼子。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赵小玲吃饱喝足，把水壶装满水，站起来道:“姑父，咱们走吧！一起回县城。” 唐春呆坐在那里。 “姑父，你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怎么让我姑姑以后不要再受到伤害，这才是你目前应该考虑的问题，而不是急着去见姑姑，你这样去见姑姑，有什么用呢？让我姑姑回去继续当牛做马，受苦受气吗？或者有一天，她被你妈你妹妹害死了，你也是帮凶。你下半辈子都活在愧疚中，你怎么向三个女儿交代？” 唐春垂头丧气的说:“这个问题我没办法解决，我不可能去杀了我妈和我妹妹吧？算了，为了玉兰以后再不用受我妈的气，我只能和玉兰离婚，让她重新去找一个好人家。” 赵玉兰气得差一点踹他一脚。 真是笨得无可救药的人。 “你可真是一个有出息的男人哈，想半天就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就算是你舍得离婚，那三个孩子呢？你让她们从此没有妈？然后你去给她们找一个后妈回来。你那个家现在已经是一个烂泥坑了，再弄一个后妈回来，你还让你三个女儿活命吗？你害我姑不算，还要把你三个女儿的一辈子也毁了？” 53.教训 53.教训 唐春坐在地上，抱着头，表情绝望又痛苦。 赵小玲说完，见他那个怂样，也没有兴致再说下去，就自顾往前走去。 唐春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追上去道:“小玲，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赵小玲急步往前走着，“你如果真心替我姑姑着想，替三个孩子着想，就不可能想不出好办法来。” 唐春小跑着跟在赵小玲后面。 “小玲，我知道你脑子灵光，你一定有好办法，我想不出来，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不让你姑姑再受苦，还能保住这个家。” “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好主意，我说了，你有勇气去做吗？” “小玲，你倒是说呀！只要是为了你姑姑好，为了孩子们好，让我去干什么都行。” “好，你说的啊！那我告诉你，你目前的问题，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分家。”赵小玲道。 “分家？” “怎么？不敢？”赵小玲突然站住看他。 后面急走的唐春差一点撞到了她。 “你不敢和你爹妈提分家？还是怕村里人会说你不孝顺？或者你老婆孩子在你心目中的的地位还不及这些？” 赵小玲看了一眼唐春尴尬的脸，继续急步往前走。 唐春楞了一下，追上来道:“好，这个主意好，小玲，就照你说的，我这就回去提分家的事情。” “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如果你回去把家分好了，就去赵家沟接我姑姑回去，要是办不成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去见我姑姑，永远也不要去。” “我一定把家分了再去把你姑姑接回去。” “这样当然是最好不过的。” 两个人都在急匆匆的走路，没有再说话。 因为心中有了决断，唐春一改刚才的愁云密布。 赵小玲提出的办法，令他豁然开朗，无疑，这是能够解决的最好办法。 分家以后，不在一个锅里吃饭，不在一起干活，婆媳关系不会那么恶劣了吧？ 赵小玲则没有像唐春那样乐观，她知道，村里刚刚实行承包到户，李秀英那个老妖婆肯定舍不得放弃姑姑和姑父这两个强劳动力，有这么两个任劳任怨的强劳力帮着干活，挣的粮食他们拿去卖钱她把控着，这样舒服的日子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再说了，就算是分家，他们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矛盾也不可避免。 赵小玲提出来这个办法，只是一个权宜之计，让唐春没有分家之前不要再去找姑姑，也让唐春通过这件事情磨炼磨炼，他这个性格不改变，以后麻烦的事情还多。 赵小玲缓声道:“姑父，不是我一定要挑拨离间你和你父母的关系，经过前几天的这件事情，你应该明白，你们家的问题，不是你和我姑姑两个人忍气吞声，忍辱负重的这个家就能够风平浪静的，问题的关键是，你家人对我姑姑的偏见，这是根深蒂固的，任何人都改变不了，你家人和我姑姑，完完全全就是两种类型的人，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硬让他们生活在一起，就像让两种不同的动物关在一起一样，那是一场残忍的灾难。所以为了避免灾难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分开。” “对，小玲，你说的对，幸亏你提醒，要不然就我这个榆木疙瘩脑袋，怎么都想不出这样的好办法来解决。” “你不是想不出，你是在你父母面前太没有主见了，以前你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这没问题，但是现在，你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说白了，你是那个家的当家人了，不能再什么事都被你父母牵着鼻子走。” “对，所以这次，我一定要分家。” 赵小玲想起前世姑姑的悲惨遭遇，忍不住教训唐春道:“家里婆媳矛盾，最主要的是你这个中间人没有处理好，你作为儿子和丈夫的角色，没有起到平衡的作用。只一味让我姑姑忍，这样才会让你家人的嚣张气焰越来越盛。” 虽然被一个小女孩这样指责，但是这些都是事实，而且赵玉兰受到了那样的伤害，作为娘家人，对他骂几句都是应该的，所以唐春只能默默地接受。 “小玲，你那个房子不是还差三十五块钱吗？要不要我去村里给你借一点？”唐春关心中带着一点讨好的道。 “不用了，钱的事情已经解决，就算是没有解决，我也不会再让你去借，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让你妈知道你向村里人借钱，又是一场闹。最终遭殃的还是我姑姑，不管什么事，最终都归罪于我姑姑，因为柿子总是捡着软的捏。” 唐春的脸上有些尴尬，这孩子什么都知道，而且一针见血的说了出来。 “怎么解决的？你们真的把赵家沟的房子卖了吗？” “是啊！已经卖了，如果不卖，我把奶奶接去县城以后，那房子马上就会被赵玉祥霸占。现在处理了，这钱还能够解一点燃眉之急。” 唐春侧目打量了赵小玲一眼，这个小女孩，他接触的不多，之前在他的印象中，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性格还有一点内向的孩子，赵玉兰也对他说这个孩子性格和她一样软，怕她以后会吃亏，可是眼前这个说话犀利，做事爽利的女孩，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会吃亏的人。 在她的坚持下，村里报案，刘桂花被抓进牢里，现在赵玉祥的算计也落空了。 她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尚且能够有如此干脆利落的决断，他一个大男人，面对将要妻离子散的境地，就没有一点男人的魄力吗？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很快就到了离县城只有五公里的一个岔路口，这里直走，就是到县城，往岔道走，就是去南村。 他们在此告别，临别之前，赵小玲道:“姑父，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你选择，你是选择你父母呢还是选择我姑姑，就看你的了。” 唐春往村里去，赵小玲去了县城，她到钢铁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上班的时候，她去补了假，就继续上班。 54.农忙 54.农忙 下班以后，赵小玲就去找王博礼，把欠下的三十六块钱给了王博礼。 本来王博礼以为，这欠下的三十六块钱，赵小玲再怎么说也要两个月才能还清，没想到只几天的功夫，她就把钱凑够了，不简单啊！这个小丫头，王博礼在心里感叹。 最后说定，王博礼五天内把房子腾空给她。 唐春和赵小玲告别以后，回到家里，进了院子，唐莉见他就冲屋里道:“妈，二哥回来了。” 李秀英从屋里出来道:“春儿，家里这么忙，你整天东游西逛的跑哪里去了？” 唐春没好气的大声道:“你说呢？你差一点害死了玉兰，让她伤心的跑了，我去找她，怎么啦？” 这几天唐春都是用这样的语气和父母、妹妹说话，李秀英开始的时候抗争了几句没有效果，便只能忍受了。人和人之间的气场转换就是这像坐跷跷板一样，你弱他强，你强他弱。 之前唐春一直对自己的父母心存畏惧，他们说什么都不敢违逆，可是赵玉兰差一点被他们害死，他心里的畏惧就变成了恨，怼起他们来也理直气壮，原来，他们也不是那么可怕，这样做原来很爽。 “二哥，她一定是跑回娘家去了，你去娘家找呀！”唐莉道。 “对对对，她肯定是回赵家沟了，你去赵家沟把她叫回来。”这农忙季节，得快让她回来。 唐春知道自己老妈打的什么主意，这几天快要泡田插秧了，正是农忙的时候，家里缺人手，让他把玉兰叫回来大家就轻松一些。 他就偏偏不叫她回来，赵家沟是山区，没有水泡田栽秧，这段时间恰恰是最轻松的季节，就让她在那里好好休息几天。 唐春懒洋洋的道:“赵家沟那么远，要去你去。” 唐春说完就去灶房里翻东西吃。 李秀英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个时候这么忙，她倒好，躲到娘家去，这个懒婆娘，她不吃，还有三个女儿要吃饭的呀！她还是一个女人吗？，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就走了，要走可以，有本事，再也不要回来。” 唐春把碗摔在地上吼道:“你再骂她一句！” 李秀英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以后心疼的看着地上的碗和米饭，“你这个天杀的，大白米饭也能够这样糟践吗？就不怕天打雷劈。” “你糟践了玉兰这十多年，要是会天打雷劈，你不知道被劈了多少回了。” “好啊！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一点死？你这么恨我，干脆拿一把刀把我给杀了算了。” 李秀英一边喊着一边去推搡儿子。 唐春反手一推，李秀英被推倒在地上，正坐在那个破碗上，李秀英捂住屁股嚎叫起来。鲜血从她的指缝间流了出来。 唐莉跑过去扶老妈，看见老妈屁股上的血，惊叫起来，“呀！流血了，妈。” 唐春一看，被鲜红的血吓了一跳。 但是他虽然心里颤抖，身体却是纹丝不动，想起玉兰，他的心硬了起来。 “好啊！反了你呀！你要害死老娘吗？”李秀英又气又急又委屈，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别哭了，烦透了。”唐春大吼一声。 他现在对老妈的声音过敏，一听见她的声音，心里就不舒服，烦躁得不行，刚刚还对她充满愧疚，这个声音一响起来，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她骂玉兰的那些恶毒话，所以对她又憎恨起来。 李秀英被儿子一反常态的吼叫惊楞住了，忘记了哭，直楞楞的看着他，这还是她的儿子吗？短短几天，他就变得很陌生。 唐春转身要出家门，唐大生从门外进来，差一点和儿子撞在一起。 唐大生赤着脚，裤腿高一边低一边的，他的脚上身上都是泥巴，“水提前放到咱们村了，现在就开始泡田，咱们家的田在前面，现在水已经灌进去了，快，全部都去田里，今天把水田弄出来，明天下午就可以插秧。” 唐春随手捡了一把锄头就出门去了。 唐大生冲坐在地上的李秀英道:“还不快走？” 李秀英撇嘴道:“我受伤了！” 唐莉把老妈扶起来，“爹，我二哥现在太过分了，他竟然把我阿妈推倒在地上。” 要是往常，唐大生一定会向着老婆女儿，把唐春抓回来打一顿，但是现在，他心里只记挂着那几亩水田。 他不耐烦的道:“受伤也是你们自己先作的，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们还把赵玉兰给打跑了，是不是还想再打几回，家里一个个都打成残疾，一家人田地也不用干，都去讨饭吃？” 唐大生的脾气更加暴躁，常常一言不合就开打，而且下手狠。 李秀英和唐莉都不敢再说什么，唐莉帮李秀英处理了一下伤口，李秀英换了裤子，忍着疼痛，找一个锄头扛着就和女儿一起一瘸一拐的出了门。 母女俩一起咒骂着赵玉兰和唐春，到水田里弄田。 骂了半天，也骂不动了，看着那一大片水田，她们气馁的想，要是赵玉兰还在就好了，她们也可以少干点。 赵玉兰干活是一把好手，之前他们不以为然，现在才知道少了她一个，她们就得多做好大一会儿。 当他们把那块五亩的水田弄好，第二天可以栽种，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们疲惫不堪的回到家，大妮他们已经放学回家，并且把饭做好一边做作业一边等着他们回来吃饭。 因为太累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一家人都在默默地吃饭，想着那五亩水田，就靠他们四个，得三五天才能插完秧苗。他们家另外还有两块地也要接着插秧，这些都插完，腰都要累断了。 他们家八口人，是村里人口最多的人家，分的田地也最多，分田地的时候，村里人人羡慕，但是现在干起活来才知道有多苦累。 而且该死的赵玉兰，在这个关键时刻，她却偏偏偷懒逃走了，如果她这几天回来还倒罢了，如果她要在农忙这个季节过了才回来，看我不打断她的腿，李秀英想。 55.分家 55.分家 她看了看儿子，这个儿子这几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越看越堵心。 唐莉心里也不好受，赵玉兰倒是逍遥自在，赶在这个最忙累的季节躲得远远的，却让她们累死。 插秧是女人的活计，老爹负责拔秧苗，二哥负责运送，就她们母女俩人插那么大的一块水田，想想就晕。 唐莉的眼光扫过三个正在悄无声息的低头吃饭的侄女身上。 “大妮，二妮，三妮，你们知道吗？这几天家里要插秧，忙得不得了。” 大妮道:“知道啊！现在是农忙季节，我们会尽快赶回来把饭做好，你们回来就可以吃到饭了。” 李秀英眼前一亮对啊！还有三个丫头的呀！ 虽然小，干不了什么，但是放屁添点风，多少有点用处。 “这几天家里忙，你们仨人明天就不要去上学了，回家来帮忙，能帮多少算多少。等忙过这阵，你们再去上学。” 三个孩子抬头求救的看向唐春。 唐春道:“不行，这前前后后得一个月才能忙完农活，难道让她们一个月都不能去上学吗？这得耽误多少功课，学习要落下的。” “落下就落下，一个女孩子家，能够认识几个字就行了，难不成你还要让她们考大学？”李秀英不以为然的说。 “咱们大妮二妮和三妮的学习成绩都很好，是上大学的料，现在恢复高考了，如果她们有能力，当然要让他们上大学了。” “三个女娃，上什么大学？就是上了大学又怎么样？还不是去给别人当媳妇，白白供这么多年的，得花多少钱，家里的忙也一点也帮不上。” “不管多少钱，我就是要供她们上学，她们能够读到哪里就供到那里。” “你倒是说得轻巧，你拿什么供？还不是我们大家的血汗钱。你看看你老婆，明明知道这是农忙季节，她还跑到娘家去躲清闲去了，把这些烂摊子都扔给我们。现在让她们仨帮忙也是应该的。” “还不是被你们逼的，她不跑，不跑在这里等着让你们害死？妮子他们也不是什么都不干，她们回来把饭做好了，不是帮忙吗？” 唐大生拍了一下桌子，“别吵了，这几天农忙，你们仨就不要去上学了，帮家里忙过这阵再说。” 往常，唐大生的话说一不二，一锤定音，不管他说什么，没有人敢反驳。 但是现在，唐春却坚持道:“不行，她们不能不去上学。” “上学上学，上学可以不吃饭吗？”唐大生恼了。 唐春梗着脖子道:“如果你们嫌三个孩子上学不参加劳动，拖累你们了，咱们可以分家。” “分家？” “分家？” 李秀英和唐大生面面相觑。 “反正你们觉得三个孩子上学是累赘，你们还看不惯玉兰，每天不是打就是骂，从来不把她当人，既然这样，咱们就分家，分了以后，各干各的，各吃各的，大家都省心。” 李秀英和唐大生都没想到一直蔫不拉叽儿子敢提出来分家，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要是分家了，活倒是可以少干了许多，就他们三个人的田，分分钟就搞定了，但是秋后的收入也少了差不多三分之二，这样家里的粮食除了交工粮，剩下的只够自己吃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余粮卖，有大笔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想到这里，李秀英道:“分什么家？谁给你出的主意？”她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自己能够想出这样的主意来。 “没谁给我出的主意，就是我自己说的。你们不是见不得玉兰吗？不是不待见三个孩子吗？既然这样，又何必凑在一起相互看着别扭呢？” 李秀英和唐大生都没想到儿子不仅敢和他们顶，还说得头头是道，都把他们都说得哑口无言。 不管怎样，他们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分家的事情，不仅仅是眼前的利益，还有以后，他们得指望着小儿子养老呢！这是这里的习俗，更重要的是，就老大家两口子，都是人精中的人精，靠他们养老是痴心妄想的事情。 所以这个家是万万不能分的。 唐大生恼怒的道:“分家，想都别想，你如果有本事，就带着老婆孩子自己出去，不能带走一针一线，房子也不会分给你一片瓦。有本事就滚，现在就滚。” 唐大生叫得大声，拍桌子的声音也很响，吓得三个孩子不敢再吃饭，快速扒拉一口就放下碗躲到了一边。 看着三个孩子可怜巴巴的样子，唐春心里疼了一下。 小玲说的没错，在这样的家庭里成长起来的孩子，性格受到压抑，长大以后畏畏缩缩没有出息，他自己就长成了这样的人，他的孩子不能再长成这样。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分家，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再也没法遏制，但是刚才阿爹说了，什么都不会分给他，他拿什么养活自己和孩子，没有住的，难道就露宿野外吗？ “这个房子，是玉兰来了以后才盖的，我和玉兰也有份，家里的东西，也是我和玉兰这十多年来一起挣的，凭什么啥都不分给我们？” “凭我说了算，我不想分给你们就不分给，就凭你敢给我提分家，我就让你什么都得不到。你有本事提出来，就有本事自己出去盖房子自己出去挣口粮。” “这不公平，谁家分家会这样？我找村长说去。”唐春这回是给杠上了。 “你小子还真的长能耐了是吗？”唐大生说着，就把碗砸了过来。 唐春快速避让，但是碗还是擦着额头飞过去了，唐春的额头瞬间鲜血淋漓。 三妮吓得大哭了起来，二妮也吓得浑身发抖，大妮拉着三妮，给她擦泪，“三妮，不哭。” 李秀英不想把事情闹大了，明天还要插秧，正是一年中农事最重要的时候。 李秀英息事宁人的道:“别闹了别闹了，孩子们还小，就是去田地里也帮不上多少忙，算了算了，让他们继续上学去。咱们大人多忙活一会儿就行了。” 56.懂事 56.懂事 李秀英说着，拿起一块破抹布要去帮儿子擦拭额头上的血。 唐春看着那脏兮兮的抹布，躲开了，自己去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自己冲洗。 战火就这样平息了。分家的事情也不了了之。 次日一大早，大家很早就起来，孩子们去上学，大人去秧苗田地拔秧苗。 拔够两担，李秀英和唐莉先挑了去水田里栽秧。 到了水田里，大妮竟然也到了那里。 大妮先开口，“奶奶，我去向老师请假了，这几天就在家里帮忙。” 唐莉露出欣慰的喜色，“好啊！还是大妮最懂事。”多一个人帮忙，就可以减轻一点活计。 李秀英把秧苗丢到田里，“那就赶快下田去吧！” 大妮挽起裤腿，下到田里，冰凉的水令她皱了皱眉头，她咬牙继续往里面走。 唐莉也随后下去。 “大妮，你爹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你自己愿意来的，我们可没有逼你，到时候别让你爹怪罪我和你奶奶。”免得又是一场争吵。 大妮乖巧的道:“我知道，家里忙，这是我应该做的，二妮三妮还小，她们就是不去上学到田地里帮忙也帮不上什么，我大一些，可以做一点事情了。” “大妮，好样的，真懂事，比你妈那个贱人强多了。” “小姑，我不许你骂我妈。”大妮憋着一张小小的红脸。 “呦呵！你这个小丫头……”唐莉见大妮站那里瞪着她，算了，不和她计较，要是惹毛了她，她不干活跑了，自己不是得多受累，唐春闭了嘴。 大家都在默默地插秧。 大妮虽然小，但是她很快的插着秧，还是尽力让自己和奶奶他们同步，不让自己落后了，所以很快，她就累得满头大汗。 旁边的唐莉一点也没有要帮她一把的想法，就故意让她在那里手忙脚乱努力追赶着她。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她们挑来的秧苗快要插完的时候，唐春及时挑着一担秧苗出现了。 “大妮，你怎么不去上学？”唐春见女儿在水田里，惊讶的道，早上他明明看着三个孩子背着书包出门了。 大妮直起腰，用胳膊擦了擦汗，“爹，不去一天没事，这家里这么忙，我不能不管吧！” “家里再忙，也不用你帮忙，你只管上你的学，你今年就要考初中了，功课不能落下。” “爹，我的功课不会落下，考初中没有问题。” “不行，你给我快出来，回学校去上学。” “爹，上午的课，都上得差不多了，我现在回去也没多大意思，我已经和老师请假，今天就在家里干活了吧！” 唐莉叹息说:“哎！哥，咱们家是农村，不是地主老财，大妮也不是千金小姐，你就舍不得她干一点农活是吗？我有大妮这么大的时候早在家里帮忙干两年的活了，我怎么就没有她这么好的命？” 唐春道:“谁不让你上学了？是你自己上不下去回来的。” 唐莉恼怒的道:“她上学有什么了不起，上学就不吃饭了吗？就可以白吃不干活了吗？” 李秀英也嘀咕，“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还当宝一样供着啦？家里这么多活，她就不能干一点？一个个都只想吃白食，不想干活，要把我这把老骨头累死吗？” 唐春道:“我就是把她当宝了，怎么的？你们嫌孩子上学干不了活拖累你们，可以分家呀！” “分家分家，你还拿这个来威胁起我了？是不是把你们的孩子带大了，你们就用不着我们了？”李秀英忍不住炸了。 “是你们快要把人逼死了，所以我忍无可忍只能分家。” 李秀英拽了一把秧苗砸到了唐春的身上。 “我看现在是你要逼死我吧！” 唐春恼怒的瞪着李秀英，大妮拉着他道:“爹，你不要说了，你们不要吵了，我听你的，明天开始好好在学校里学习，好吗？你就不要生气了。” 唐春看大妮一副眼泪汪汪害怕的样子，这模样，这神情，活脱脱就是缩小版的赵玉兰。 是的，分家，只有分家才能摆脱这无休无止的争吵打闹，才能让妻子女儿不再受委屈，不再总是这样委曲求全。 他后悔为什么不早一点争取分家呢？这样，玉兰和孩子们就少受这么多年的罪。 唐春把秧苗扔到田里，也下田插起秧来，他把女儿叫到一边，父女俩一起去另外一头插秧，离李秀英母女俩远远的。 大妮一边插秧一边道:“爹，奶奶为什么不同意分家，她嫌弃我们是女孩，嫌弃我们不能帮家里干活，还嫌弃我妈，既然嫌弃，不是应该分开各过各的好吗？” “大妮，你也觉得分开咱们自己过好吗？” “当然啦！爹，不仅我，二妮三妮也觉得如果能够分开自己过是最好不过的了，爷爷奶奶对妈不好，小姑也不是什么好人，现在这个家，我们感觉很不好，有时候放学回来，我们都怕回家你知道吗？怕你们吵架，怕奶奶打妈妈，妈妈在这个家里太可怜了！” 唐春心酸得喉头发紧，连孩子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事情，为什么他之前就想不到呢？如果不是小玲提醒，他都不知道怎么解决家里的这些问题。 其实，不是他想不到，是之前他太懦弱，不敢直面问题，不敢抗争，所以对这种显而易见的解决方法视而不见。 “大妮，你们是不是怪爹没用，没能保护好你们，让你们受委屈了？” “爹，我们倒是没什么，主要是我妈，多希望她不要再受欺负了。” “是，我以后再不会让她受欺负，受委屈。” “我妈现在在哪里？是去外婆家了吗？” “对，她在外婆家，让她在你外婆家多住一段时间，等我把家里的事情理顺了再去接她回来，你要照顾好妹妹，让她们好好上学。” 大妮懂事的道:“对，让我妈就安心住在外婆家，这边分家以后再让她回来。” 分家的事情得闹几场才定得下来呢！ 大妮还体贴的道:“爹，分家以后田地多不要怕，我和二妮三妮放学回家以后可以帮忙干活的。” 大女儿的性格和妻子很像，心思细腻，善解人意，总是能够替别人着想。 唐春欣慰又心酸，这样的性格，会不会重蹈妻子的覆辙，容易让恶人欺负了。 唐春要分家自己单独过的念头更强烈了。 57.离开 57.离开 三天后，赵小玲去看房子。 王博礼和儿子一起在收拾东西，还有最后一推车的东西没有搬了。 那些都是一些小东西，分别装在包里。 赵小玲帮忙给装到车上。 所有东西都搬完了，王博礼又到所有房间里仔仔细细的察看一遍，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东西，确认没有任何遗漏的东西以后，他才把所有房间的钥匙都交给了赵小玲。 “赵小玲，咱们现在已经两清了哈！” “当然，两清了，以后咱们就是一条街上的人了，王师傅，你是一个爽快人，说不定以后还有打交道的时候。” “对对，咱们打过一次交道，知道是可信的人，以后有机会再合作也说不定。” 今天的赵小玲穿着一套新做的衣服，白底碎花衬衫，藏青色裤子，梳着两条又黑又亮的麻花辫，白皙的肌肤，清亮的眼睛，整个人神清气爽。 王博礼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又看看旁边的儿子，心有所动。 “赵小玲，你今年多大了？” “下个月就十七岁了。” “有婆家了没有啊？”王博礼问得很直接。 看王博礼的态度，还有他儿子躲躲闪闪的眼光，赵小玲当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我这辈子不打算结婚，就守着我奶奶过了。”赵小玲实话实说。 王博礼听了却哈哈大笑着，“你这孩子精明的时候比谁都精明，在这个事情上却很孩子气，这怎么可能，你奶奶不可能陪你一辈子，以后你奶奶走了，你一个人不孤单啊？” “我还有姑姑，还有三个妹妹，不孤独。” “人家以后都各有各的家庭，那怎么能够比？” “一个人过也挺好的，不孤独。” 一旁的王国强忍不住道:“爸，走吧！妈在家里等着呢！” 王博礼想，来日方长，他笑了笑，“现在咱们两清了，我走了啊！” 赵小玲点点头，“王师傅，以后得空来家里做客。” 看着王博礼父子俩走了，赵小玲回屋里看看，这王博礼做事还真是精明，屋里每个房间都搬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连一根钉子都没有留下。 赵小玲去找锁匠把大门的锁换了，然后再添置了一些生活用品。她就搬进了里面，就住在阁楼上的一间房里。 那天在街上，赵小玲遇到了王元，王元问起她的近况，赵小玲就把买房子的事情向他说了，还特意带他去看了看房子。 王元说:“这个地段的房子好，在街面上，很方便，价格也便宜。不过三百多块钱对于你这样刚刚参加工作的人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要不要我借你一点？” “谢谢你，王大哥，钱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房子也交给我了，就是还没有去把奶奶接来，说起这个我就头疼，赵家沟那样的地方，搬家不容易。” 王元皱眉，“是呀！从这里到公社我可以借一辆小卡车去，从公社到赵家沟，没有路，只能步行，就不好办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公社雇两匹毛驴去赵家沟。” “两匹毛驴也驮不了多少东西。”王元也替她发愁。 “我和奶奶那个家你也见到了，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点粮食和一些锅碗瓢盆，两匹毛驴已经足够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什么时候去搬家，我帮你。” “明天周六，王大哥你有空吗？有空的话下午提前一点下班就去。” “好，没问题，明天下午去，我今天就提前把车借好，明天下午我开车到你们厂门口等你。” 次日下午三点半，王元就开着又辆小卡车到了钢铁厂门口。 赵小玲坐着王元的车，半个时辰以后就到了公社。 公社的人，赵小玲只认识牛医生，其他人都不认识，她只能去找牛医生。 这天刚好是牛医生值班，也算是找他很方便。 赵小玲把自己的情况对牛医生说了，牛医生知道赵小玲现在去钢铁厂上班，很替她高兴，觉得这个苦命又懂事的女孩总算是有一个稳妥的工作，这样的话，祖孙两个的生活也不再那么苦。 听说赵小玲搬家需要雇两匹毛驴，牛医生在附近口碑很好人脉关系好，他热情的帮忙很快就找到了两匹毛驴。 他不在意的道:“不用雇不雇的，你刚刚买了房子，欠了那么多钱，手里没有多少结余，你尽管用就是，钱的事情不用考虑，这个人情我来还。” 赵小玲也没有过多推辞，牛医生作为整个公社仅有的两个医生之一，他有的是机会还别人这个人情。 这次，算是她欠牛医生的，来日方长，她以后慢慢还。 王元和赵小玲赶着两匹毛驴到了赵家沟，在那里休息了一晚上，次日就收拾东西走。 家里没什么好家具，但是一旦搬到家，常言说的，叫花子搬家还有三挑三担呢！更何况过日子需要的东西，只是一些粮食和锅碗瓢盆，就有许多，其他的还有被子铺盖，不仅两匹毛驴驮得满满的，赵小玲，赵玉兰，赵奶奶和王元都各背了一大背。 那些笨重的四方柜子，还有农具，都留给了赵玉祥家。 走出家门，赵奶奶站在门前很久，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到了村口，她又回头看着村子，神情复杂。 赵小玲理解奶奶，她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赵家沟，去县城的机会也是屈指可数。 现在让她离开这个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到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她心里的不舍和对陌生地方的恐惧情有可原。 “奶奶，有我和姑姑陪着你，不管到哪里，咱们都不怕，而且我保证，以后到了县城，日子一定会过得越来越好的。” 赵小玲说得笃定，不仅仅是给奶奶安慰，也是给姑姑打气。 赵玉兰这几天住在娘家，她也想清楚了，这条路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而且她想，自己有手有脚，别人没有工作没有土地能够在县城活下去，自己也能。 她轻轻的拉了老妈一下，“是啊！妈，没事的，有我和小玲，咱们会过好的。” 她对老妈说，也是对自己说。 58.新家 58.新家 村里人则有羡慕赵奶奶的，说小玲这个孩子没有白养活，比养亲儿子强多了，有出息能够得到一份好工作，还把赵奶奶接去享福。 也有嗤之以鼻不看好或者是妒忌的，说一个农妇离开了土地，离开了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家，还把唯一的老窝都卖了，跟一个抱养的孩子去县城生活，未来的日子吉凶难仆。 赵树芬在人群中怨毒的看着赵小玲他们离去，她不明白，赵小玲为什么突然之间像变了一个人，为什么会对她这个从小到大的朋友突然翻脸，一直以来，她对赵小玲的嫉妒都掩饰得很好的呀！ 她不服气，从小到大，赵小玲什么都没有，吃穿不如她，没有父母，还常常被刘桂花欺负，现在却去县城工作了。 她也想去县城生活，她不想一辈子困死在这里，她要和长生退婚。 赵奶奶的田地都给了儿子赵玉祥家种，这些土地也是祖辈开垦出来的，人都不在这里生活了，田地也不可能再种，就给了儿子，虽然这个儿子没有人性，但是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以后两个孙子成亲，生儿育女，人口多了，田地不够，还得去开垦，干脆就把自己的这份给了他们。 虽然身上背着重物，但是下山不吃力。他们很快就到了公社，把东西都搬到了王元的小卡车上，还了借的毛驴，就坐着小卡车到了县城。 赵奶奶对这个宽敞的房子很满意。 这房子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是结构合理大方，看上去就很舒服，房子外面就是平整干净的街道，不像村里的房子，因为依山而建，出门不是上坡就是下坡。 四间房，两间阁楼，赵小玲自己住了一间阁楼，她让奶奶住另外一间，奶奶则说她不喜欢住阁楼，住阁楼上下麻烦，不方便，她选择了阁楼下面的一间房住。 姑姑则选择了老妈隔壁的房间。 粮食就放在门面上的一间房里。 布置好各自的房间，把锅碗瓢盆放进厨房里，这本来空荡荡的房子现在热闹了起来，有了居家生活的气息。 王元临走之前塞了二十块钱给赵小玲。 赵小玲推了回去道:“王大哥，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我都无以回报，怎么还能再要你的钱？” 王元坚持道:“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你们刚刚搬家，你还要负担你奶奶和你姑姑两个人的生活，（在路上闲聊的时候，他知道了姑姑家的事情。）现在你们需要钱的地方很多。” 赵小玲想想确实如此，他们的一切都刚刚开始，需要钱的地方很多，吃的倒是有粮食，但是如果要做生意，就得有本钱，奶奶手里还有三十块钱，那是她卖房子的钱，不可能不给她留一点，否则她心里会发慌。 赵小玲只能收下了王元的这二十块钱，就算是向他借的，以后赚钱了再还给他。 一切都安顿好，大家都肚子饿了，但是家里没有柴火，她们只能到大众食堂去买几个馒头吃。 吃了饭，赵小玲和姑姑又带着奶奶去逛了百货公司，百货公司里干净透亮的橱窗里琳琅满目的东西令奶奶感叹不已。 晶莹剔透的纽扣，花花绿绿的糖果，五颜六色的橡皮筋和头花头绳，各种好看的花布，看得奶奶眼花缭乱。 这些也就罢了，更让奶奶新奇的是，家里竟然点的是电灯，一按开关，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就把整个屋子都照得亮堂堂的。 还有水龙头，一扭那个龙头，白花花的水就从那个管子里流出来，不用去挑，在家里就直接可以用水。 赵奶奶知道城里人的生活好，但是那些好在她的印象中是模糊的，不知道具体怎么好，无非就是有好吃好玩的，但是现在，这些好都具体的一一展现在她的面前，她只能感慨，城里人真会享受，生活真的很舒适。但是她又惶恐，这里虽然千好万好，可是她们在这里没有地种，带来的粮食如果吃完了怎么办？小玲说的做生意能够养活她们吗？ 但是已经来到了这里，她不想表现得太焦虑，影响女儿他们的情绪，就走一步看一步了。 赵玉兰的心理也和老妈差不多，她现在打算放弃过去的一切，和老妈和小玲一起生活，她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之前在唐家，她感觉连呼吸都是沉闷压抑的，心头上常常像压着一块大石头，而在这里，她可以自由的呼吸，身心通透畅快。 就为了这种感觉，她都要在这里好好的生存下去。 “小玲，咱们做生意要怎么做？做什么？”姑姑想尽快接触这个事情。 “姑姑，你先别急，咱们刚刚搬来，先熟悉一下这里再说，明天我要去上班，你对这里比奶奶熟，你和奶奶先去这附近的山上打一些柴火，咱们家以后才能生火做饭吃，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对啊！咱们自己有小麦，去把小麦磨成面粉，咱们就可以做饼和馒头包子吃，咱们还有一些玉米面，土豆和红薯，这些足够咱们仨吃半年多了，有了柴火，就可以自己做了吃，就不要花钱去买吃的了。” 因为忙了一天，太饿了，刚才她们去大众食堂买了六个馒头，花了六毛钱，六两粮票，奶奶心疼了半天。 赵小玲道:“是啊！这县城街道上有磨面的机器，姑姑，你知道的，在新华路那边。” 姑姑点头，“我知道那个地方，明天我和妈就去把小麦磨成了面粉。” “还有那些玉米面，之前是自己弄的，很粗糙，吃着咯喉咙，用机器磨一下会好一些。” 次日一早，赵小玲去上班，姑姑和奶奶到山上去打柴。 赵小玲下午回家的时候，奶奶笑着从厨房出来道:“小玲回来了？快洗手吃饭了。” 赵小玲洗了手，进了厨房，姑姑把最后一张饼从锅里捞起来，饼里掺了一些蔬菜，是他们去山上打柴的时候找到的野菜。 还有一个汤就是野菜汤。 59.买卖 59.买卖 赵小玲四处环顾，发现家里添置了一些东西，一套吃饭的桌椅板凳，一个橱柜。 奶奶解释道:“咱们家里不可能连一个吃饭的桌子一个坐的凳子都没有吧？这些都是必需的家当，天天用的东西。” “对，这些东西添置一次就可以用好多年，而且是必需品。” 三个人坐下来在新家里吃了第一顿饭，每个人心里都是兴奋的，这是她们新生活的开始。 奶奶说:“我这一整天在这个房子里待着，就像是做梦一样，我以前就是做梦也不敢相信，我有一天会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有自来水直接到家里，还有这个灯，又干净又亮堂，这样的房子住着多舒服呀！三百多块钱，花的值。” 赵小玲喝了一口汤，笑着道:“奶奶，这房子不算什么，以后咱们买比这更漂亮更舒服的房子住，家里不仅有自来水，还有热水，这热水随时有，咱们随时可以洗澡，洗手，洗碗都直接就可以打开就用，不用烧。” 姑姑和奶奶都难以置信。 姑姑问:“不用烧，打开水龙头就有热水，这热水怎么来的？” 奶奶也点头道:“对啊！这怎么可能？” “有一种叫太阳能热水器的东西，现在没有，过几年才会有，就是采用太阳光的热能把水热起来用。” 赵小玲解释了半天，奶奶和姑姑似懂非懂。 奶奶欣慰的道:“你爷爷当年坚持让你继续上学，就是他说多读书的人聪明，看问题处理事情也比不读书的灵光。果然是这样，你知道的东西就是比我们知道的要多。” 赵小玲低下头吃饼，心里愧得慌，她前世除了拖累了姑姑一家，什么也做不了，现在能够做到这些，是因为她多活了一世而已。 “奶奶，没有你和爷爷，还有姑姑，这世上恐怕就没有我赵小玲，我会努力赚钱报答你们。” 奶奶道:“小玲，你以后可不要再说这些，说这些显得很见外你知道吗？在我和你爷爷心里，是把你当亲孙女看待的，自己的亲孙女，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不需要报答不报答的。” 姑姑也道:“是啊！咱们都是一家人，亲亲的一家人，我真心疼爱你，你真心心疼我，没有分别心。” “是，姑姑，你说的太好了，亲亲的一家人，你真心疼爱我，我真心心疼你。你们疼爱了我十六年，现在我长大了，我会学着心疼你们，姑姑，你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几天你们还是仍然每天去打柴，周日我休息，咱们一起开始做生意。” “做什么生意啊？你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咱们卖一点吃的，煮猪血卖，现在是农忙季节，赶集日可能人不是很多，但是也不会太少，所以少弄一点，我打听过了，去食品公司接一个猪的猪血只要三毛钱，咱们就接三个猪的来卖，卖剩下的咱们自己也可以吃的，就是亏，九毛钱咱们还是亏得起的。” 姑姑惊喜的道:“这个主意好，猪血煮出来好吃，九毛钱接三个猪的血浆，可以煮好多呢！” “是啊！这猪血好煮，不需要太多的技巧，最重要的是接猪血的时候掺那个水要合适，水太少了，煮出来的猪血太硬，水掺得多了，煮出来的猪血又太嫩，没有筋骨，没有卖样。” “是啊！这个很关键，咱们又没有经验，一个猪应该掺多少水。” “我们工厂有一个同事，她哥哥就在食堂公司杀猪，他知道一头多大的猪要掺多少水。到时候让他帮忙弄一下，尽量让猪血掺的水合适一些。” “这样就太好了。”姑姑放心的说。 接下来的几天，姑姑和奶奶每天都去山上打柴，到周六的时候，她们打的柴都在院子里堆成了一个小山。 周六晚饭后，赵小玲带着姑姑拿着一只洋铁桶到了同事张琴家找她哥哥张宽帮忙接猪血，她特意带着一些从老家拿来的核桃给他们。 那天周日一大早，赵小玲就和姑姑一起到食品公司去拿猪血。 张宽杀猪的时候顺便接猪血，这不过是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一般买猪血的直接把钱交给他，他把猪血给人家，也算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所以掺水的时候也很随意，有时候多掺一点，有时候少掺一点，多一点少一点问题不大。 那时候物资贫乏，谁家有一口吃的不都是省着用，像赵小玲这样大方会来事的人很少。 张宽道:“你们放心好了，我杀了五年的猪，猪血掺水有经验，一定会让你们满意的。” 次日早上五点多钟，赵小玲和姑姑一起赶在张宽他们六点下班之前到食品公司取了猪血。 回家以后，他们打算先煮了三碗的分量自己尝尝看，加水煮开水把猪血放进去，加油、盐、油辣椒，起锅的时候撒一点葱花。 奶奶，姑姑和赵小玲各吃了一碗，猪血入口滑嫩，那时候的猪都是吃糠和粮食喂大的，不仅肉香，猪血也好吃。 三个人吃得口齿留香，满头大汗。 奶奶道:“小玲，你怎么会做出这样好吃的猪血来？” 赵小玲前世做过，她敷衍道:“我买过吃，见里面就放了一些用香油炸出来的辣椒，煮出来的猪血就特别的香，还有这猪血掺的水很合适。” 实验成功，这样好吃的猪血不愁没有人买，她们开始把所有的猪血都煮出来。 赵小玲道:“咱们这猪血卖一毛钱一碗，奶奶，如果是你，上一趟街，花一毛钱买一碗这样的猪血吃，你舍得吗？” 奶奶道:“花一毛钱买一碗猪血吃，还是这样好吃的猪血，挺划算的，比买一个馒头吃划算，而且一毛钱也不多，每个人都买得起。” “奶奶，像你这么节俭的人都能够接受这一毛钱一碗的猪血，我就放心了。” 姑姑在一旁计算着:“卖六碗就可以回本了。咱们这买卖怎么都不会亏吧？” “当然不会亏，就算是卖不完，咱们还可以自己吃呀！” 60.买卖 60.买卖 十点半以后，街上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 赵小玲和姑姑把煮好的猪血用洋铁桶装着提到门口的街面上，把吃饭的桌子也搬了出去。 她们开始正式营业。 人们来来往往，好奇的看过来，这整条街上就只有赵小玲她们在卖东西，只要有人看过来，赵小玲就大大方方的说:“卖猪血了，吃猪血吗？一毛钱一碗。” 大多数人摇摇头走开了，有个别人好奇的问:“猪血？好吃吗？” “好吃，还有营养，补血的，身体不好就是因为气血不足，吃了猪血补了血，身体就会好起来。”赵小玲随口做起了广告。 那个时候的人吃东西，都是图个饱，最多图个嘴，管它什么营养啦！补身体啦！这些都没有听说过。 所以赵小玲的说法很新鲜，引起了大家的好奇。 “真的吗？吃猪血能够补血补身体？” “当然啦！吃什么补什么，人也好，动物也好，体内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血呀！没有血，人还能够活吗？身体里的血不足，身体健康就会受到影响。” 为了做这个买卖，赵小玲也是蛮拼的，随口就能忽悠人。 有一个老人带着孙子，听了赵小玲的话，点头道:“我这孙子刚刚病了一场，身体虚，给我一碗吧！” 终于卖出去一碗，旁边的赵玉兰早麻利的就舀了一碗猪血放在桌子上，“大叔，带孩子过来这边吃。” 赵玉兰顺手搬了两个凳子过去。 老人拉着孙子坐在桌子旁。 旁边一下子围了许多人看。 赵小玲道:“大爷，你自己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大爷吃了一口。 “味道不错！” “那再来一碗好不好？一毛钱一碗，不过是一个馒头的钱，你自己也吃一碗，别只顾着给孩子吃。” “好吧！给我也来一碗。”老人爽快的道。 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道:“妈，我还没有吃过猪血，我也想吃。” 赵小玲热情的招呼，“大嫂，给孩子买一碗吧！孩子长这么大都没有吃过猪血，这猪血也不贵，才一毛钱一碗，就满足孩子一回。” 那女人看看正吃得欢的祖孙俩，点点头，“好吧！给我孩子来一碗。” 赵玉兰舀好了招呼道:“大妹子，来这边吃。” 赵小玲继续冲着围观的人吆喝，“快，好吃又营养的猪血，只要一毛钱一碗，快来吃了。” “真的好吃吗？”有人问在吃的大爷。 “好吃！”大爷点头。 买东西的人都有从众心理，没有人买的时候，就算是有一点心动也都在犹豫，有人买了，那点犹豫也就消失殆尽了。 接二连三的有人买，一下子桌子都坐不下，凳子也没有坐的，有人只能站着或者蹲在地上吃。 做生意就是这样，买的人多，凑热闹的人就多。后来都不用赵小玲怎么吆喝了，许多人看见就过来了。 问了价格，觉得不贵，没费什么口舌人家就直接掏钱买了。 才两个多小时，所有的猪血都卖光了，还有听说这里在卖猪血，而且味道不错的人找过来买的，都只能遗憾的走了。 生意出乎意料的好，奶奶和姑姑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她们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兴奋的道:“小玲，这买卖还真的做成了。” 赵小玲数了数钱，一共收入六块九毛钱。 姑姑惊喜的道:“真的，这么说，除开九毛钱的本钱，咱们赚了六块钱了？” “是啊！”赵小玲也特别高兴，虽然这钱没赚到多少，但是可以增强姑姑和奶奶对做生意的信心。 奶奶不敢相信，“就这么半天的功夫，就赚了六块钱？这钱也太好赚了！” 她们一起在院子里把碗和桶洗了干净。 赵玉兰兴奋的道:“下次，咱们多接几个猪的猪血，就可以多卖一些钱了。” “往常，食品公司只杀两头猪，赶集日却要杀十头猪。咱们把十头猪的猪血都买过来。” “可惜啊！往常这街上都没有人，咱们只能在赶集日的时候卖，要是天天都像赶集日一样可以卖就好了。”姑姑道。 “是啊！一个星期只能卖一天，平常咱们就只能闲着，什么都干不了。”奶奶说。 “是，闲着心里发慌。”姑姑道。 赵小玲当然理解姑姑和奶奶的心情，她们都是勤快人，操劳惯了，生活一下子悠闲起来，她们不适应，这几天她们也没有闲着，天天去打柴，但是比起之前起早贪黑的劳作，算是轻松的了。 赵小玲给她们出主意。 “这赚钱的方式很多，比如，这柴也可以换钱的。” 奶奶不信，“这柴在山上，只要出一点力气就可以打到，谁会去花这个钱？” 赵小玲解释，“不仅仅是花力气的事情，有时候是没有时间啊！就像工厂里有些双职工，两口子都在上班，孩子又上学，这种情况就没有时间去山上打柴。可是没有柴就不能烧饭吃啊！不花钱买柴烧怎么做饭。” 赵玉兰心有所动，“那咱们现在就搬一些柴到门口卖？” 本来她只是随口一说，说明赚钱的途径有很多，她可没有让她们赚这种辛苦钱，她们不信，那就让她们看看。 “可以啊！现在才一点多，正是街上人最多的时候，下午五点钟以后，街上的人才会慢慢的散去。” 说干就干，她们马上就把院子里的干柴搬了一些出去。 姑姑和奶奶刚才已经见识过小玲吆喝的功夫，她们去屋里做饭，让赵小玲坐在门口卖柴火。 这柴火可没有猪血好卖，好半天都无人问津。 赵小玲也不急，卖不掉也无所谓，这柴火他们自己可以留着用，也不用担心放在家里时间长了会坏掉。 姑姑做好了饭，是面片汤，加点青菜和肉沫，这是他们目前认为最好吃的东西，因为今天赚钱了，才舍得这样做了吃，赵小玲想，给她一年的时候，她就能够让姑姑和奶奶可以顿顿吃大白米饭，还有肉吃。 下午四点多钟，终于有一个人来买柴火，他是大众食堂搞采购的人，大众食堂做饭用的是煤，但是也需要柴火引燃。 61买卖 61.买卖 这个师傅要的柴火多，要了三担，而且是那种最干最容易引燃的柴火，成交价是六元。 姑姑和奶奶都很高兴，这城里真好，什么都可以换钱，这是她们这一天来得到的一个结论。 赵小玲道:“你们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吗？做生意完全可以养活咱们，只要大家需要的东西，咱们都可以用来卖钱，但是做生意也要看怎么做才能又赚钱又不太辛苦，比如咱们卖猪血，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赚了六块钱，但是卖柴火就辛苦多了，你们俩花了三天打到的柴，仅仅卖了六块钱，其辛苦程度是卖猪血的好多倍，所以一比较就知道，卖什么最赚钱又省力。” “可是一个星期才有一个赶集日，其他时间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去打一点柴卖，这也比每天在家里种地要强多了。”姑姑道。 赵小玲却不赞成这样，做生意赚钱的途径很多，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靠卖苦力赚钱的方式。她之前说柴火也可以卖，只是打一个比方，没想到姑姑说卖就卖了。卖就卖，让她们什么都尝试一下，但是靠这个长期赚钱却不可取，这种方式太笨，而且也赚不了多少钱。 赵小玲道:“姑姑，奶奶年纪大了，不能天天到山上打柴，你们去打一点，只是家用，不能再打了卖钱，赚钱的方式咱们多琢磨一下，比如可以去山上坎那个腾条做笤帚卖，还有那个细竹子也可以扎成笤帚卖，大的扎成大笤帚，小的扎成小的，还有用草编成草垫子，这些都可以尝试一下。” 赵小玲苦恼，这时候经济还没有复苏，物资贫乏，不像后世有许多东西可以批发了去卖。她们都是来自山里的人，平生最熟悉的就是山上的东西，所以只能从山上找东西来卖。 姑姑和奶奶受到赵小玲的启发，真的去山上找野竹或者腾条做笤帚卖。弄这些东西，没有坎柴辛苦，还比坎柴卖钱多。 下一个赶集日，她们已经扎了大大小小二十多把笤帚了。 赶集日那天早上，她们很早就起来，到食品公司取了十头猪的猪血，到家里就开始煮。 上午十点半开始摆出来卖，一直卖到下午五点，全部猪血都卖完了，除了本钱，她们净赚了二十二块钱，笤帚卖了十多把，卖了六块钱，这个赶集日，她们赚了二十八块钱。 这时候，奶奶和姑姑再不会怀疑在这里养不活自己了，她们兴奋得两眼放光，商讨着到哪里去找竹丛，甚至还商量着去更远的山里找山货来卖。 赵小玲也心安了许多，就让她们折腾吧！多折腾几次，她们就能够积累出一些经验来。以后见形势好了，才能敏锐的抓住机会。 赵小玲每天上下班，回家以后帮姑姑和奶奶做各种手工活，她们不知道从哪里割来了一些芦苇编草席，用稻草编草垫子，反正到了赶集日，她们的摊位上的东西多了起来。 街上有人看见赵小玲他们卖猪血赚钱，也眼热起来，旁边有两家也学着赵小玲她们卖起了猪血。 姑姑和奶奶见了很担心，怕他们抢走了她们的生意。 对于这种情况，赵小玲早就预料到了，人都有模仿能力，人家见她们生意好，赚钱，不可能不跟着学，所以赵小玲不以为然，从另外一方面来说，如果这条街都有人卖东西，这条街热闹起来，对她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至于卖的东西，她可以转卖其他的东西。 赶集日，整个县城，每天就只杀十头猪，别的人接了几头猪的猪血，赵小玲她们就只能接两三个猪血，这根本就不够卖，本来赵小玲她们先卖，早说好了她们要所有的猪血，但是人家的关系比赵小玲的关系硬多了。 赵小玲只能重新想其他的办法，转卖别的东西，她曾经和大众食堂的采购打过交代，所以就从大众食堂批了一些米线，自己做了一些米虾卖凉米线和凉米虾，还是一毛钱一碗，再加二两粮票，赵小玲之前做过凉米线，所以味道很好，生意也自然很兴旺，而且凉米线还不需要费柴火煮，眼看快要卖完的时候，赶快到大众食堂再买一筐来，可以灵活掌握销售情况。 这天赵小玲正在摊位上忙着卖凉米线，有人叫她，“赵小玲，真的是你！” 赵小玲抬头，是李青。 一旁的赵玉兰也看见了她，惊喜的道:“青青，你来赶集吗？来，吃一碗凉米线，这是我们自己做的，味道不错，你尝尝。” 李青客气的拒绝，她更好奇的是她们怎么会在这里卖东西，“不用了，婶儿，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卖东西？” “赚点钱花呗！” 这段时间村里农忙，家家户户忙得四脚朝天，赵玉兰家的田地最多，但是却不见她的人影，村里人打听来打听去才知道，赵玉兰被婆婆打跑了，原来是跑到这里来做买卖赚钱。 看样子，她们的生意很好，吃凉米线的人很多，卖草席和笤帚的人也不少，三个人都有些忙不过来，赵小玲只是和李青淡淡的打了一个招呼就去忙自己的。 李青见赵小玲和赵玉兰时不时的进出后面的屋子，好奇的道:“小玲，你们住在这里？” “对啊！这是我们租的房子。” 赵小玲不想让村里人知道她买了这个房子，没有人能够相信她一个十六岁，刚刚从学校出来，刚刚参加工作不久的人能够买得起这样的房子，所以一致对外都说这房子是她们租的，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让唐家老太婆知道她们买了这个房子，她要知道了，一定又是一场闹。 “小玲，你不是在钢铁厂上班吗？怎么会卖起凉米线来了？” “今天休息啊！”赵小玲说着去招呼客人去了。 “小玲，我一直想问你，你是怎么找到钢铁厂这份工作的？要找这样的工作不容易。”李青跟在赵小玲后面说。 “一个朋友帮忙找的。” 62.猜忌 62.猜忌 “什么样的朋友啊！我和你认识一年多，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有一个这么厉害的朋友。” “偶然遇到的，他同情我的处境，就出手帮忙了。” 赵小玲的话，李青不相信，她确定赵小玲不想对她说真话。 李青咬了咬牙，看赵小玲穿着不再破旧，人看起来更加清秀水灵，特别神清气爽，还有大方爽朗和从容不迫的气质，和之前判若两人，这样的赵小玲，让她看着熟悉又陌生。 这样的赵小玲，令她很不舒服，之前她觉得是赵小玲对自己冷淡起来的原因，现在她知道了，是因为她的变化。 李青脸色难看，赵小玲怎么能够变得这么出色呢？在她面前，她都不由自主的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她之前不是在她面前很卑微的吗？她喜欢她在自己面前自卑的样子，所以现在她对她的不舒服，对她产生的一种说不清楚的恨，就是她变了。 李青在那里站了一会儿，赵小玲她们的凉米线就卖出去十多碗了，桌子坐不下，就蹲在街边吃。转眼就赚了差不多两块钱了，是她半个月的生活费了。 赵小玲在钢铁厂上班，休息的时候就到这里来卖凉米线赚钱，她的日子也过得太好了吧！ 赵小玲忙碌着自己的生意，无视李青的存在，李青恨恨的走了。 李青无精打采的在街上走着，远远的，她看见了李丽红，她知道这个女人的厉害，她听自己老妈说，这个女人嫉妒心很强，而且满肚子坏水，她常常暗中挑拨着让老二家闹翻了天。 李青上前热情的打招呼，“婶，今天怎么有空来上街了？” “是啊！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来上街了，今天好不容易没事了嘛！” “你们家的活计干完了？” “是，终于干完了，今天来松活一下。” “你们家劳动力强，在村里是独一份，每次都是村里最早干完活的。”他们家三个儿子分别是十六岁，十五岁和十四岁，都已经退学在家，三个儿子都长得虎背熊腰，在家里干农活是一身的力气。 李丽红道:“我家三个小子都没有上学了，不像你这么有出息。” “考不上大学，还不是什么用也没有，婶，你见过赵玉兰的那个养女了吗？” 李青和李丽红说了这么多，就是要把话题引到赵小玲和她姑姑的身上。 这条街就那么大，赵小玲她们家就在最热闹的那个地段，李丽红当然也看见了在那里卖凉米线的赵玉兰，还有她那个养女。 李丽红正嫉妒呢！赵玉兰被婆婆打跑出来，村里人都以为她跑回娘家了，却没想到赵玉兰没有想象中的落魄，而是跑到县城里做起买卖来了，而且看样子，她们的生意不错，赚钱不少。日子过得比在南村的时候好多了。 李丽红道:“我看见她们在那里卖凉米线，青青，你知道赵玉兰那个养女什么来头吗？怎么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就有这样的能耐，租房子住，做买卖，也亏她想得出来。”胆子大，脑子也灵活。 “是啊！我也奇怪，她哪里来的能力，不仅在钢铁厂找到一份好工作，还买了房子，做起买卖，之前和我同学的时候，和我们大多数同学差不多，突然这么能，是谁帮的她，可是她就是不说，这才更奇怪。” 赵小玲告诉李青，房子是租的，但是李青嫉妒她，就故意说房子是她们买的，这样一定会激起李丽红的怨恨，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女人要是怨恨起谁来，她的损招可不少，赵玉兰和赵小玲就等着倒霉吧！ 果然，李丽红惊讶的道:“那房子是赵玉兰买的？” “赵小玲悄悄的对我说房子是她买的，但是她说不要让我出去乱说，他们对外都说是租的房子，婶儿，我相信你，所以才对你说真话，你可不要对别人说，要是让你婆婆知道了，会有家庭矛盾的。” 她就是故意想制造家庭矛盾。 “赵小玲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又是那样的家庭，她哪里来的钱买房子，那房子怎么说也要好几百块钱呢！” “我也觉得奇怪，但是人家不愿意说，我也不好多问。” 李丽红的脸沉了下去。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就各自走了。 当天晚上，赵玉兰在县城买了房子做买卖的事情就传遍了南村。 唐春家里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一场争吵。 “好啊！春儿，原来你们把那两百块钱拿去县城买了房子，还给我打马虎眼说是钱弄丢了。”李秀英气急败坏的说。 唐春这段时间和老妈斗智斗勇，也学聪明了，不再像之前那样老实巴交，他死咬着说:“我的钱就是丢了，再说一万遍也是这样，至于他们说玉兰在县城买了房子，这怎么可能，为了这两百块钱，你都快要把玉兰打死，这一个月来天天和我吵，你儿子，你儿子的幸福在你眼里连两百块钱都不值吗？” “事情已经明明白白的，二哥，你还狡辩，这钱倒不是问题，你们想花这点钱，爹妈也不会说什么，问题是你们这样欺瞒着他们，他们心里不好受。”唐莉道。 唐春对这个妹妹早已经忍无可忍，冷冷的道:“小莉，你给我闭嘴，以后我的任何事情，你不要再掺和，只要你掺和的事情，就没有不坏事的。” “二哥……” “你别叫我二哥，我当不起你的二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撺掇妈给玉兰使绊子，打骂她，自从玉兰到了这个家，你就处处和她作对，以前我觉得你小不懂事，所以没有和你计较，但是我现在才发现，不是你不懂事，是你的心就是坏的。” 这段时间赵玉兰回娘家，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唐春这么久的时间，所以唐春对赵玉兰思念更深，他也省悟了这些年来对她的愧疚，所以这个时候的唐春是从未有过的清醒冷静。 唐莉眼含热泪，二哥对她很好，特别是赵玉兰嫁进来之前，一直把她宠爱着的，但是他对她再好，也抵不过对赵玉兰的好，所以唐莉对赵玉兰是天生充满敌意的。 63.无语 63.无语 从赵玉兰一个月前跑回娘家以后，二哥对她这个妹妹就冷淡多了，现在更是直接不再承认她这个妹妹。 唐莉从未有过的沮丧和挫败。 唐春明白，现在村里人看见玉兰和小玲在县城里做生意，也听说她们在那里买了房子的事情，因为那两百块钱的事情，老妈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唐春怕老妈去找玉兰和小玲她们吵，便说:“妈，你还是答应我分家吧！我除了土地和粮食，其他的什么都不要，不要房子不要钱，你按人头把我们五个人的土地分给我们，房子嘛！你暂时借我住一年，一年以后我们就搬走，只希望你不要再追究那我已经丢失的两百块钱，更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去找玉兰的麻烦。” 这一个月来，儿子铁了心的一定要分家，磨来磨去，李秀英从刚开始的烦怒到后来的麻木和最后的妥协，她打算农忙完了以后就分家，但是现在听说赵玉兰竟然在县城买了房子，她就不淡定了。 县城里的房子就算是再旧再老，也要三四百块钱的吧？这么多钱，一定是儿子平常就偷偷的攒下来的，他们竟然早就打好了这样的主意，把房子买到县城里去，然后和那个孽种一起生活。 还有供那个孽种上学的钱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自己家的钱，供一个野种上学不说，现在还买了房子给她住，还有赵玉兰的老娘也平白无故的享受了这一切，自己岂不是做了一个冤大头了。 李秀英怎么都不会咽下这口气。 她冷笑一声，“是，你们这些年攒下了不少的私房钱，所以现在闹着要分家，还什么都不要，显得你很大方，不知道的还觉得我苛刻你们了，房子也不分给你们，钱也不分给你们，但是你们私底下却已经在县城买了房子了，你要去给别人养女儿，给别人养妈，把自己的亲爹亲妈丢下不管了，是吗？” “我再说一遍，那个房子不是我们买的，我要分家，是因为你虐待玉兰，咱们住在一起天天吵，所以分开各过各的，这些年来，家里所有的收入都是你一个人掌管着，我们手里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去攒私房钱？这房子是玉兰嫁过来以后才盖的房子，咱们都有份，分给我们也应该，可是我不想再让你们欺负玉兰，所以宁愿不要这房子，住得离你们远一点，但是我们分家也是在村里生活的，这里有我们的田地，所以我们不可能去县城住，那里的房子我们也买不起。” “县城的房子不是你们买的，哪是谁买的？你不要告诉我说是赵玉兰的那个老娘买的，或者是赵小玲那个野种买的，那个穷山沟的老太婆或者是那个没爹没娘的野种都能够买县城里的房子，那这世上就没有人买不起房子住了，你是以为你老妈我傻呀！这样的话我也相信。” 事到如今，唐春只能说:“我就跟你说实话吧！那房子不是玉兰买的，是小玲那个孩子租的，咱们哪有那么多钱买房子，你们也许不相信，但是这件事情却是千真万确，我说的你不相信，要相信外面的人的话，那我也就没有办法了。” 李秀英冷笑，“租的？不是赵玉兰？不是你那个丈母娘？是那个才十多岁的野种？你当你妈我是傻子一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不相信也没有办法，就是小玲那个孩子租的，还有，妈，我说过多少遍了，那个孩子是孤儿，别什么野种不野种的说那么难听。” 李秀英冷哼一声。 “妈，那两百块钱算是我这辈子欠你的行不行，以后我会还你，你答应分家，以后再不提这件事情好不好，玉兰都因为这两百块钱差一点被你掐死了，你还不依不饶想干什么？我们这些年来挣的也不止这两百块钱，你为何就死抠着这件事情不放呢？” “我就是不想被你们耍骗了，明明你把钱拿去给赵玉兰到县城买了房子，你还骗我说钱丢了，还有，不仅仅是这两百块钱的事情吧？赵小玲这些年来上学的钱，也是你们提供的吧？” 唐春觉得和老妈简直无法说，他说什么都没用。 “妈，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所以我也不再为自己辩解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可千万不要去县城找玉兰和小玲她们吵，要是这样，你别怪我这个当儿子的翻脸不认人，以后一辈子都不认你这个妈。” 这一个月来，李秀英常常被她这个儿子气得要死，自从赵玉兰跑了以后，这个儿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时时处处和她作对，现在又这样威胁她，还是为了维护那个贱人和她的那个野种就不认她这个亲妈。 李秀英不能对儿子怎么样，骂不过，打不过，她只能把这些怨恨都转嫁到了赵玉兰的身上。 “好啊！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好儿子，心里眼里就只有你那个媳妇，就是她给你戴了绿帽子养的野种也比你妈强。” “是你自己心不正，听信别人的谣言，你恨玉兰，为难玉兰，就是不想我过好日子。我不明白既然你这样恨她，为什么还不愿意让我们单独出去过？” 看着儿子怨毒的眼光，李秀英突然觉得很累，儿子变了，真的变了，她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掌控了。 李秀英叹息一声回了房，心中暗暗想着怎么收拾那个贱女人。 ………… 赵小玲把这一个多月来赚到的两百块钱数了两遍，然后拿了二十块钱出来，把一百八十块钱递给姑姑。 “姑姑，这钱是当初我向你和姑父借的钱，现在给你收着，等姑父来了，你就把这钱还给他。” 姑姑没有推辞，把钱收好，今天他们在街上做买卖的时候，好几个村里人都看见了，李秀英和唐春现在恐怕都已经知道她在这里的事情了，她们迟早会找上门来，这钱，她确实应该还给唐春。虽然这钱也有一份是她挣的，但是她不想因为这个欠唐春春的。 64.还钱 64.还钱 这一个月来，赵玉兰通过在这里做买卖，又每天听小玲讲道理，她觉得自己醒悟了许多，她再不是之前的那个赵玉兰，一个多月赚两百块钱，不是亲自体验，亲自数的钱，她做梦都不敢相信，所以现在她有信心，有自信能够养活自己，以后再不用去看李秀英母女的脸色，她更有底气堂堂正正的站在他们面前。 “姑姑，对不起，因为这一百八十块钱，给你添麻烦，让你受苦受委屈了。” 赵小玲每次想起，姑姑因为这笔钱差一点被李秀英掐死，她就愧疚又后怕，她明明知道借这笔钱会给姑姑带来麻烦，她还是这样做了，她重生过来，面对这样恶劣的环境，这样糟糕的现状，她为了抓住机会，不得不自私一回，却差一点又害死了姑姑。 “小玲，别说这样见外的话，那个老太婆对我的态度一直是这样，从来没有好过，这样也好，要不是她逼我逼到这个份上，我怎么会离开那个家到这里来做买卖？又怎么会知道原来我还可以这样活，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一想到每天可以赚好多钱，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劲儿。” “姑姑，看着你一天比一天开朗乐观，我真心替你高兴，人就得为自己而活，自己活得舒坦不憋屈才是最重要的。” 赵奶奶点头，“我之前六十多年都白活了，我活了六十多年，都没有这一个多月活得这么舒坦，以前那么苦，仅仅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和一头猪差不多，现在每天也忙，但是忙得有意思，原来人还可以这样活着。” 赵小玲笑道:“奶奶，要不是姑姑突然遇到麻烦，你为了姑姑才把房子卖掉跟着我来这里，否则你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到这里没有田地没有工作可以养活人。” 奶奶笑着，“是，根本就不敢想。” 大家正在说话，有人敲门。 她们在这里无亲无故，会是谁在这个时候来敲门？ 小玲出去开门，是唐春。 “姑父，你怎么来了？” “小玲，你姑姑是不是在这里？” “她在里面，进去吧！” 唐春随赵小玲进了赵玉兰那屋，见赵玉兰和阿妈坐在那里，赵玉兰脸色红润，眼睛闪闪发亮，穿着干净利落，和离开家之前那个失魂落魄，神情恍惚又憔悴的妻子判若两人，他不禁看得呆住了。 “唐春，过来坐！”赵奶奶说。 “阿妈，你们到这里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吧！” 唐春坐到赵玉兰身边，眼睛一直盯着妻子，“玉兰，你还好吗？对不起，我去赵家沟找过你，路上遇到小玲，她说你那时候心情不好，让我不要再去打扰你。这段时间家里忙，我本来想把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处理好再来找你的，但是今天我听说你们在这里……” “孩子们好吗？”赵玉兰现在除了牵挂三个孩子，对那个家半点兴趣都没有，连家里农忙的情况都不想过问一下。 “好……她们都好，就是想你！” 提起孩子，赵玉兰还是忍不住眼圈发红。 赵小玲道:“姑父，孩子们想姑姑，姑姑也想她们，下周末的时候，你把孩子带到这里来住两天好不好。” “好，我今天晚上回去就告诉他们，她们一定很高兴。” 唐春局促的搓了搓手，“玉兰，我打算农忙结束之后就分家，咱们单独自己过，这样，你就不会再受委屈。” 之前他就说过许多次不再让她受委屈的话，结果还是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受到伤害，这次，他下定决心把事情都弄妥当了才让她回去。 赵玉兰把刚才小玲给她的钱拿出来递给唐春。 唐春疑惑的道:“这是什么？” “这是之前小玲向你借的一百八十块钱，她还给我，我现在又给你。” 唐春不安的道:“小玲，你哪里借的这么多钱？你不要急着还的，以后慢慢的还，我又不急着用。” “这钱不是我借的，是我和姑姑，奶奶这一个多月来赚的。” 唐春不相信，“我听说了，你们在门口卖猪血和米线，可是怎么可能一个多月就赚这么多钱？” 赵玉兰认真的道:“是真的，真的是我们这一个多月来赚的。” 唐春知道，赵玉兰不会撒谎，她说是她们赚的就是他们赚的，这令他很惊讶。 “如果你真的想清楚不再和你妈他们住一起，这钱你拿回去就不要交给你妈，把这钱交给她，也讨不到一句好，你不如用这钱在村里买一个旧房子，然后出去住，这样才算是真正的独立生活。” 一个多月前的赵玉兰是根本就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的，这一个多月来，在小玲的耳提面命，耳濡目染之下，她知道人得首先为自己考虑，不能总是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特别是公公婆婆和唐莉那样自私自利的人，对他们没什么情义可讲，为了这笔钱，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所以无论如何，这钱都不能再交给婆婆。 “对啊！村里现在有好几户人家盖了新房子，我可以向他们买那个旧房子住。”唐春恍然大悟。 唐春高兴的把钱收起来，只要买了房，分家的事情就成了定局。 “玉兰，等我买了房子，分了田地，就来接你回去。”唐春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赵玉兰现在已经决定不再回去了，她种了这么多年的地，只是混个肚饱，她现在做生意赚钱已经上瘾，赚钱的感觉很好，她不想再去种地。 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和唐春的事情，她曾经想过和唐春离婚，但是刚才见到唐春，她又下不了决心，抛开公公婆婆和唐莉不说，说真心话，唐春对她不错，如果没有公公婆婆在里面搅和，她和唐春的日子一定过得不错，他现在坚持要分家，他是想和她好好过日子的，所以她说不出离婚的话，更何况，他们还有三个孩子，孩子应该有一个完整的家。 “唐春，我在这里过得好好的，你不要担心，回去好好照顾孩子。” 她暂时不想向他表明不想再回去的想法。 “玉兰，我之前不像一个男人，没有保护好你，是小玲骂醒了我，我一定不会再懦弱，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65分家 65.分家 唐春回去以后，真的在村里以一百五十块钱的价格买了一个旧房子。 他去找了村里的支书，村主任，不惜自爆家丑，控诉了老妈对赵玉兰的种种恶劣态度，村干部之前也早有耳闻了李秀英对儿媳妇的暴行，现在亲耳听见唐春述说，觉得唐春家里的家庭矛盾很严重，这样下去恐怕会出事，便强行做主给唐春家分了家。 李秀英夫妻俩扭不过儿子，不想天天因为分家的事情吵，他们也吵累了，又碍于村干部们的压力，所以只得同意分家，他们勉强同意分一些田地和粮食给他们，把最瘦的那些田分给了儿子，给了他五十斤大米，五十斤面粉，一套农具，一口破锅，几个碗，两套铺盖。 搬进新家，虽然家徒四壁，但是孩子们都高兴的大声笑闹着。 这房子虽然旧，但是独门独院，有一个堂屋，两间正房，一间耳房，耳房对面是厨房。外面还有两间关家禽的，一个茅厕。 唐春看着孩子们无拘无束的笑闹着，想起之前在那个家里，她们过得很压抑，都不敢大声的说话，更不要说是笑闹了。 唐春心里酸楚，赵小玲从来没有到过他们家，但是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知道孩子们过得憋屈，自己这些年真的是瞎了，不仅眼睛瞎，心也瞎了，所以让妻子女儿都受这么多年的委屈。 唐春完成了赵小玲交给他的任务，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县城把妻子接回家团聚，刚好第二天就是周六，唐春带着三个孩子一大早就去县城找妻子。 现在农忙季节过去，赶集日来赶集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赵小玲她们凉米线的名声也传了出去，吃客更多了。 赵小玲打算把两个临街门面打开，再添几张桌子，她不仅仅只是摆摊，她还要开店，不仅仅卖凉米线，还卖煮米线，所以这个星期，她们就请了人来专门做这件事情。 明天就是赶集日，她得在赶集日之前把一切准备就绪，所以请假在家忙活。 后世的门面，都是卷帘门，可是八十年代初，卷帘门还没有出现，只能用老式的木板门，一道一道的打开。 整个临街的门面打开，店里宽敞明亮，顺墙一溜桌子，中间再摆一排，赵小玲还打算在店面外摆两张。 唐春去的时候，赵小玲她们正在用彩纸裱木板墙。 唐春一话不说撸起袖子就上去帮忙。 大妮二妮和三妮则分别拉着外婆，小玲姐姐和妈妈的手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好久不见，孩子们想妈妈了。 “妈妈，现在我们和爸爸另外买了一处房子，我们单独出来住，我们喜欢现在的房子，妈妈，你也回去住吧！”三妮说。 赵玉兰看向唐春，他在忙着糊彩纸，耳朵却在偷听女儿的话。 “三妮，妈妈要在这里做买卖赚钱，暂时不回去。” “妈妈，现在咱们不和爷爷奶奶他们住在一起了，他们不会再欺负你了，你回去吧！三妮想你，大姐二姐也想你，爸爸也想你。” “妈妈也想你们，但是妈妈真的很忙，妈妈要赚钱，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你们可以在周末的时候来这里看妈妈的。” “可是我想天天都看见你，和你在一起。” 赵小玲道:“三妮，你觉得这里好吗？” “好啊！出门就是街，逛街方便。” “三妮听妈妈的话，妈妈赚钱以后，买漂亮的头花给你们戴，还买漂亮的衣服给你们穿，而且现在是六月中旬，再过半个月，你们就放假了，放假以后，你们可以天天住在这里，可以天天和妈妈在一起了。” 三妮欢呼雀跃起来。 “太好了，我喜欢这里。” 她想了想道:“可是收假以后呢？收假以后，我们得回去上学，就不能住在这里了，到时候我们又常常见不到妈妈了。” “下个学期，把你们姐妹三人都转到这里来上学好不好？” “小玲姐姐，真的吗？我们可以到这里上学？” “当然，你们好好努力，期末考试成绩好的话，这里的学校就会接收你们。” 大妮和二妮也心动的围了上来，“小玲姐姐，真的吗？我们可以转到这里上学？” “真的啊！这样，你们就可以天天和你妈妈在一起了。” 三个孩子高兴的拉着赵小玲又笑又跳，这一个多月，她们见不到妈妈，还听村里人议论说爸爸妈妈可能会离婚，她们担心得常常在暗地里偷偷的流眼泪，现在好了，爸爸妈妈不用离婚，妈妈还在县城里做生意，她们以后也要到这里来上学，这一连串的好事呀！怎么会不高兴。 “小玲姐姐，你真好，我们也喜欢你，喜欢和你还有外婆住在一起，一起生活。” 大妮却充满同情的看着背影落寞的爸爸。 “小玲姐姐，那我爸爸怎么办？让他一个人待在家里吗？” 唐春停住手里的活。 赵小玲看了他一眼，“你爸爸平常在家里干农活，周末的时候，他可以来这里住，和你们团聚。” 赵小玲本来是想让姑父也过来和她们一起做生意的，但是她知道对于姑姑和姑父这样地地道道的农民来说，一大家子人完全放弃爱之如命的田地来做生意是不可能的，他们的观念得慢慢的改变。 再者赵小玲不想一下子就给姑姑和姑父轻易在一起的机会，距离能够让人冷静，距离还能够产生美，而且姑姑这个月的变化是翻天覆地的，姑父看她的眼光都不同了。 而且看得出来这一个多月姑姑不在姑父身边，姑父已经深刻体会到了姑姑在他心里的位置，也让姑父尝尝有可能失去姑姑的危机感，他以后才能更加珍惜姑姑，在处理家庭矛盾的时候拿出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态度来。 再说了，现在他们的生意一般，除了赶集日忙一点，平常的生意，姑姑和奶奶两个人应付绰绰有余，就让姑父在家里继续种地。 姑姑感激的看了赵小玲一眼，她一直纠结这个问题，没想到被她轻描淡写的就解决了。 66.决定 66.决定 赵玉兰舍不得离开这里，舍不得失去这个赚钱的机会，同时，也舍不得孩子和唐春，无疑，小玲的思路正中她的心意，让唐春在村里继续种地，这样，他们就解决了粮食的问题，现在分家了，他们家五口人的口粮，除了交公粮之外的，可以够他们五个人以及小玲老妈吃，而她在这里跟着小玲做生意，可以赚钱提高家里人的生活质量。 赵玉兰走到唐春身边，帮他扶着墙纸，唐春在刷着面糊。 “唐春，刚才小玲说的你都听到了吧？” “玉兰，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对，小玲的提议很好啊！我在这里赚钱，你在家里种粮食，咱们就既有粮食吃，又有钱花，这样的日子不是挺好的吗？” 唐春在知道小玲她们一个多月就赚了两百块钱的时候，就担心老婆不会再跟着他回去了。果然如此。 家里一家人都种地，除了有足够的粮食吃，余粮可以卖二三百块钱，就再没有其他的收入途径，而他们一个多月就赚两百块钱，做哪个划算，一目了然。 他不应该阻止，也张不开嘴阻止，可是他怕，怕会失去她。 “小玲，只要你高兴，你说怎样就怎样。”唐春最终还是顺应老婆的心意。 玉兰本来做好准备，准备和唐春好好谈谈，让他能够理解她的做法，从而赞成她的选择，但是他什么反对的话都没有说，直接就答应了，她反而对他有些愧疚。 “唐春，你真的同意了？同意我继续留在这里？” “我说让你回去，不要留在这里，你会同意吗？” 赵玉兰楞了一下，“唐春，南村离这里不远，等我攒够钱，就给你买一辆自行车，到时候你骑着自行车，随时可以到这里来看我们。” 那时候买一辆自行车，其价格和荣耀程度比后世买一辆轿车更甚，除了干部，一般人都买不起。 而赵玉兰敢这样说，是因为她觉得买一辆一百多块钱的自行车对她来说没有太大的问题。 赵玉兰财大气粗的口气令唐春更加惶恐，“玉兰，你变化很大。”变得敢说敢做有主见，而且坚强独立。 “我自己也这样觉得，我喜欢现在的我，唐春，我现在这样不好吗？” “好，当然好，但是，你变得这么好，我怕我配不上你了。” 唐春这话说的真心诚意，而且眨巴着眼睛，一副老实巴交又可怜兮兮的样子。 就是这副无辜老实得有些可怜巴巴的模样，一次又一次打动了赵玉兰柔软的心。 赵玉兰叹息说:“你当然配不上我，一直都配不上，但是，我就是这么没出息，多少次想离开你，却最终做不到，看来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我都不知道我到底看上你什么了，就鬼迷心窍一样，可能是上辈子欠你的吧！” 唐春喜笑颜开，“玉兰，我上辈子一定是行善积德太多，所以这辈子才遇到了你这样好的人。” 赵玉兰道:“你呀！就这张嘴会说，会哄骗人，我就是被你这张嘴害惨了。” 赵小玲在一旁哈哈笑着，“大妮二妮三妮，听到没有，以后找男人，千万不要只听他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像你爹这样，只会说好听的，却一次又一次让你妈受委屈，这样的男人要小心。” 赵奶奶也道:“对，当初要是知道你父母是那样厉害的，你又拿他们没有一点办法，我说什么也不会让玉兰嫁给你。” 唐春从善如流的道:“对对对，妈说的对，以前我对不起玉兰，没有保护好她，以后我要加倍的对她好，会弥补她。” “你瞧瞧，嘴巴会说就是好，让人想恨都恨不起来。”赵奶奶释然的说。 唐春想了想，“玉兰，孩子们真的要转到这里上学吗？没这个必要吧？”老婆到了县城，三个女儿再到这里上学，他岂不是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了！ 赵玉兰道:“是啊！她们在村里上学，放学以后还可以帮你做饭。” 赵小玲却道:“城里的教学水平比村里的好，我想让她们接受最好的教育，让她们成为南村最有出息的孩子，让她们的奶奶看看，她看不中的女娃，赔钱货比村里那些男娃有本事，有前途，给父母争光长脸。” 赵小玲的话轻松打消了姑姑的顾虑，“对，大妮二妮三妮，你们听到了没？就像小玲姐姐说的，你们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让你爷爷奶奶看看，他们觉得你们是女娃，从来不待见你们，你们要争气，让他们看看，你们比大宝二宝和三宝强多了。” 赵小玲不屑的说:“是啊！他们眼里的那三个宝，现在不是都辍学了吗？他们除了有一身的蛮力，是一个男的，其他的什么都比不上你们，他们充其量就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傻大个，而你们，要做一个集美丽和智慧于一身的女神。” 赵小玲的说法令三个孩子感觉很新奇。 大妮好奇的问:“什么是女神？” “就是在许多人心目中神一般的存在和令人仰慕的女人。” “小玲姐姐，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二妮活学活用，机灵的说。 大妮也拍手道:“对，小玲姐姐，你就是我们的女神，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漂亮又智慧的女人。” 赵小玲连连摆手，“我算什么呀！我连大学都没有上，我也算不上有什么智慧，你们真的很会哄我开心，这嘴甜的习惯倒是跟你爹学得很好，嘴甜的孩子惹人爱。” 赵玉兰道:“我不知道什么叫女神，但是你小玲姐姐可是一个很聪明很聪明的人，你们天天和小玲姐姐在一起生活，你们受到她的影响，也会变得像她这样聪明的。” 唐春见孩子们和小玲相处得好，而且他当然也希望孩子以后能够有出息，所以也就默认了孩子们到城里上学的事情。 赵玉兰见唐春不吭声，“唐春，你说，是不是让孩子们转到这里来上学更好？” “好，当然好，只是他们都住在这里，会不会太吵，打扰到小玲和妈。” 67.火爆(求首订) 67.火爆 “姑父，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就不要说这些打扰不打扰的见外话，再说了，孩子们在，我们也热闹一些。” 大家说着话，就把墙纸都糊好了。 两个店面连在一起，把临街的门面全部打开，里面宽敞明亮，桌子也摆放整齐，引得街上许多人好奇的跑来观看。 “这是要干嘛？”有人问。 赵小玲介绍，“开米线馆，卖煮米线，凉米线，还有凉米虾，凉米线和凉米虾二两粮票，一毛钱一碗，煮米线二两粮票，一毛五分钱一碗，明天开业，欢迎品尝。” 看看所有东西准备就绪，没有遗漏，第二天准备真正开张。 赵小玲道:“姑父，你今天就不要回去了，明天咱们的店开张，你留下来帮忙。” 唐春想着农忙结束，田地里的活计也不再那么急，便答应下来。 三个孩子以后会常常到这里住，得重新布置一个房间给他们，楼上的阁楼还空着一间，就让她们住那里，下午，他们去买了一张高低床，一张小的折叠床，还有一些床上用品，一张书桌。 看着布置一新的房间以后就属于她们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床，三个孩子乐坏了，嘻嘻哈哈的笑闹成一堆。 赵玉兰和唐春在门口笑看着三个笑得无拘无束的女儿。 赵玉兰道:“你看，这才是小孩子应该有的样子。” 之前在那个充满压抑感的家里，孩子们何曾这样开怀大笑过。 “对不起，玉兰，在那个家里，不仅仅是孩子们，你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真正的笑过，是我无能，现在好了，只要你高兴，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唐春由衷的道。 次日一早，开门放了鞭炮，店铺算是正式开张营业。 这时候农忙季节已经过了，在家里忙了一个多月的人们都穿着整洁拖家带口出来赶集。所以这个赶集日特别的热闹。 现在已经包产到户一年多，国家也不限制买卖，大多数人都能够吃饱肚子，手里还有一点钱，反正比之前是好多了。好不容易上一趟街，买一碗一毛钱的凉米线或者是一碗一毛五分钱的煮米线吃不是什么太不能接受的事情。 赵小玲她们的小吃店是唯一一家私人开的小店，所以生意爆满，不仅里面坐得满满的，店门外面两张桌子也座无虚席，还有一些排队等候要买的。 许多路过的人看见这里的米线店如此热闹，都忍不住驻足观看打听，听说米线很好吃，比大众食堂的都好吃，都跃跃欲试，想来一碗尝尝。所以越热闹，吸引的人就越多。队伍都排到街上去了。 这阵势，就像不要钱似的。 赵小玲已经估算到有可能会生意火爆，但是火爆到这种程度却是出乎她的预料的。 奶奶、姑姑、姑父，还有三个妹妹齐上阵，都忙得巴不得再腾出一双手来。 五筐米线很快就卖完了。 看看时间还早，赵小玲让姑父用推车去大众食堂又拉了五筐米线来。 68.妒忌 68.妒忌 小小的县城，最热闹的不过就是这么一条街，赵小玲她们小店的盛况，几乎一天成名。 这天到县城赶集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包括南村来赶集的人和李秀英母女。 李秀英母女本来是抱着来砸牌子的想法来的。 他们站在店外远远的看着忙碌的赵玉兰，心里直冒火，她还能耐起来了，农忙完了都不露一下面，还撺掇着儿子分家，现在竟然到县城卖米线，李秀英看见儿子也在那里帮忙，她不敢轻举妄动，这一个多月来，她已经领教到儿子的许多招数，这个儿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她搓捏的人。 儿子为了护那个赵玉兰，已经变成了一块硬骨头，不仅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还对她充满了怨恨，每次和他碰撞，她都没有占到任何便宜，他的心也变得又冷又硬，对她这个老妈毫不留情。 因此，李秀英对赵玉兰的恨更深，她认为是这个贱女人让他们母子变成了仇人的。 她更好奇，那个野种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她远远的看了，她确实和赵玉兰有几分像，同样白皙的肌肤，同样的瓜子脸。 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只有自己的傻儿子，被赵玉兰迷惑了心窍，还口口声声说她是清白的。 李秀英见暂时没有机会收拾赵玉兰和她的那个野种，便只能回去了。 路上，遇到几个村里女人，他们叽叽喳喳的一个劲儿的对李秀英道:“李婶，你们家发财了，发大财了！” 李秀英正心里烦闷，听到这话没好气的道:“你们别拿我寻开心，我发哪门子的财？” “你儿子儿媳妇在街面上买了房子做买卖，那生意好得不得了，今天去吃米线的人那么多，你不可能没有看到吧？” 李秀英不以为然，“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村里人知道李秀英和儿子分了家，也明白她和儿媳妇之间的种种，故意道:“怎么没有关系，那是你儿子和儿媳妇，你看看今天那生意好得，啧啧啧，收钱都收不过来。” 李秀英的脸阴沉沉的回了家，她后悔分家了，要是没有分家，他们做买卖赚的钱，岂不是也有她的一份吗？ 怪不得儿子这段时间以来，天天就吵着要分家，原来是憋着这么一个大招呢！有一份这么好的买卖，就是怕她来把钱分了去，所以才千方百计的逼着她分家。 李秀英越想越生气。 更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唐莉在一旁煽风点火，“妈，这个赵玉兰拿着咱们的钱买的房子做的买卖，现在赚钱了就把咱们踢出去，他们自己赚大钱，咱们什么也没有捞着，这还有天理吗？咱们被他们耍了。” “那又怎么样？咱们只能自认倒霉，你哥现在可是一心一意护着她们，闹起来咱们只会吃亏。” “妈，我哥不可能天天守在店里，咱们趁我哥不在的时候去找赵玉兰算账，赵玉兰和她那个老娘不足为患。” “对呀！你哥现在一个人要种五个人的地，他不可能天天呆在县城，咱们找机会好好收拾一下那个贱货，还有她那个野种。” 69.收入 69.收入 六点多钟，店里终于一个客人都没有了。 累得腰酸背痛的赵小玲看着那一大摞装米线的空筐，笑着对姑姑道:“姑姑，没有客人了，咱们也煮几碗米线当晚饭吃。” 赵玉兰意犹未尽的道:“还有半筐米线没有卖出去呢！” “没事，明天还可以继续卖。” “明天不是赶集日，没有人来光顾吧？” “没有赶集的人，但是有县城里的人呀！这县城里的人天天住在这里，他们也可以买了吃。” 姑姑欣喜的道:“这么说咱们可以天天做买卖了，但是，谁舍得天天买这个吃呀？生意能好吗？” “平常的生意肯定不如赶集日，但是也不会没有，你看大众食堂天天开门营业，人家还不是天天有生意，这整个县城这么多人，就只有大众食堂和咱们家店开门营业卖吃的，人多店少，不愁没有生意。” 姑姑笑着道:“冷街天每天只要能赚一块两块的我也就满足了，这一两块钱，也总比种地强。” “姑姑，你放心，生意会越来越好，以后做生意的人多了，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不是赶集日，这街上的人也会很热闹。” “真的吗？如果天天像赶集日一样热闹，到那时候，唐春，你的地也不要种了，来这里跟我们一起做生意。”赵玉兰是完全认同了这份生意，因为她实实在在的尝到了甜头。 唐春道:“如果生意天天像今天这样好，我听你的，不种地了，来帮你们。” 煮了米线，一家子人坐在一起吃米线。 赵小玲对三个孩子道:“大妮二妮三妮，你们今天可是表现很不错的，没有你们的帮忙，我们不知道要忙成什么样呢！” 三妮得意的道:“小玲姐姐，下个周末，我们还来帮忙。” “当然，还有你爹也要来。”赵玉兰道，今天他们可是忙得够呛，如果下一个赶集日的生意也和今天一样好，少一个人都忙不过来。 “来，以后每个赶集日都来帮忙。”唐春讨好的说。 “就是辛苦三个妹妹了，午饭都没有来得及吃就饿到现在。”赵小玲心疼的摸摸三妮的头。 一忙起来，客人又多，都顾不上自己的肚子了。 “我们不饿！”三妮懂事的说。 赵小玲道:“你们三姐妹以后周末就是家里的小帮手。” 吃过饭，唐春带着三个女儿收拾东西，洗碗，赵小玲、姑姑和奶奶躲在姑姑的房间里数钱。 那些钱大多数都是毛票，都是一毛两毛五毛的还有五分两分和一分的，最大的也就是一块钱，所以收到的钱有一大堆。 她们三个人数了很久，才把钱数清楚，一共是三百三十五块六毛钱，六百三十二两粮票。 除去批发的米线，买的猪骨头，猪肉炒杂酱，还有各种佐料的成本，整整净赚了差不多两百多块钱。 一天就赚了两百多块钱呀！姑姑和奶奶都不敢相信，再数了一遍，确认真的赚了这么多钱，都高兴得合不拢嘴。 70.收入 70.收入 “小玲，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咱们可以在这里立足下去，靠做生意也能够养活自己。” “姑姑，奶奶，这回你们总该相信我了吧？咱们一天就赚了别人一年的工资收入，不但不比别人差，只比别人好。” 想起之前为了说服姑姑和奶奶，赵小玲可是费了很大的劲儿，而且她们就算是跟着她来到这里，心里也一直在打着鼓呢！现在一切都用事实说话。 “是，这回是彻彻底底的相信你了，就算是唐春和他爹妈分家自己单过，我也不愿意再回南村去，我要攒钱在这里买房子，把孩子们都接来这里上学。”姑姑一下子豪气起来。 之前赵玉兰也这样想的，但是那时候只是想一想，不敢真的确定能够过上这样的生活，现在她敢确定了。 “姑姑，咱们说好了，赚到的钱咱们三个人平分，这三百块钱，咱们每个人分到七十块钱，其余的一百二十块做本金，大妮二妮和三妮每人一块钱，剩下的两块六，就给姑父。” 赚的钱三个人平分这个提议之前就说过，奶奶不同意，她坚持不要，说她一个老太婆了，只要能够吃饱，不需要要多少钱。但是赵小玲坚持这样分配，为了说动她，费了许多口舌，她才勉强接受。 所以今天这样分配，大家都没有再有什么异议，都各自把钱收了起来。 “姑姑，你可不要把赚的钱交给姑父，也不要对他说咱们赚了多少钱。” “为啥？”赵玉兰不解。 “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你掌握着家庭的经济主动权，就掌握着在这个家庭的话语权。” 赵玉兰听得似懂非懂，“我还是听得不太明白。” “我的意思是说，钱是一个人的底气和胆气，谁有钱，谁管钱，谁就在家里说了算，以后你家里虽然没有公公婆婆和小姑在作妖了，但是你也要自己把腰挺直了，家里什么都要你说了算，所以你要掌握经济大权，有了钱的女人，再不会被公公婆婆和丈夫小瞧，被他们欺负，退一万步讲，就是万一有一天，你失去任何人，只要你手里有钱，你也活得下去。” 这回赵玉兰倒是明白了，她点点头，“对，小玲，你说的很好，这段时间我也算是明白了，什么都靠不住，只有自己有钱才是最重要的，以后那个家里，我说了算，我自己赚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而且唐春得听我的。”赵玉兰说完这话，自己都感觉从未有过的自信和有底气，当家做主的感觉还真的不错，只想象一下就很爽。 奶奶担心的道:“今天生意是很好，但是能够天天这样好吗？” “以后还会比这更好，收入更高。”赵小玲笃定的说。 “之前咱们卖猪血的时候，隔壁邻舍嫉妒咱们，后来他们也跟着咱们卖猪血，现在咱们卖米线，他们见咱们生意好，说不定也会跟着咱们卖米线呢！”奶奶道。 71.不轨 71.不轨 赵小玲不以为然，“这个完全有可能，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谁不想赚钱，他们卖他们的，咱们卖咱们的。之前卖猪血的时候，是货源有问题，每天就只杀十头猪，那么多人卖猪血，就没有意思了，现在米线不愁货，大众食堂专门有榨米线的机器，要多少榨多少。” “货是没问题了，但是卖米线的人多了，咱们自然就生意不好了！”姑姑想到这个问题也担心起来。 “影响会有一点，但是不会太大，同样是煮米线买，做凉米线卖，看谁的生意更好，就得看谁的米线做的更好吃，咱们家米线的味道，我还是有自信的。” 赵小玲煮米线的这个手艺，是前世专门到省城一家有名的米线店里打工最终学成的，她卖的米线味道，在这个县城里，她自信别人根本竞争不过她，而且她这个店面所处位置很热闹，她可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不愁生意不好。 唐春和孩子们都收拾好了，就告辞回家，说好了下周周末还来这里帮忙。 现在是农闲季节，田里都插上了秧，待一个多月以后秧发苗了，田地里的杂草出来才需要去除草，但是唐春还是去自留地里种了一些菜，他打算养两头猪，几个鸡。 买了房以后，手里还有三十块钱，他买蔬菜种子以后，还有二十多块钱，这些钱刚好可以买一对小猪仔，几个小鸡。 自从赵玉兰回娘家以后，唐春就常常做梦梦到老婆离开了他，再也回不来，这种感觉不仅仅在梦中出现，在现实中，他也觉得老婆离自己很远，她变了许多，特别是知道她在县城跟着小玲做生意以后，他去看她，她对他还是像之前一样，但是他明显的感觉到她变了，变得独立，好像她的生活中有没有他这个丈夫都无所谓。 唐春知道，自己让老婆失望了，要不是为了三个女儿，她恐怕早和他提离婚。 所以唐春现在有深深的危机感，他觉得自己的父母和妹妹差一点毁了他的生活，现在虽然分家了，他对他们的怨恨也没有消，在村里偶尔遇到，他也淡淡的。要赢回妻子的心，就得离他们远远的，小玲说的不错，他的父母和妹妹对玉兰的偏见和仇恨是无法解除的，他要不被他们毁了自己的小家庭，就得离他们远一点。 另外，他得把田种好，还要种许多菜，提供给玉兰他们吃。他们做生意是赚钱，但是也不能没有粮食吃呀！ 唐春从菜地回家，匆匆吃了饭，又去继续挖地。 李秀英见儿子老老实实的在地里干了一上午的活，下午又继续去干，想着今天他可能不会再去县城，于是叫上了唐莉，母女俩往县城里去。 赵小玲中午的时候回家吃饭，又休息一下，就去上班。 上班路上在街头看见李秀英和唐莉，她们俩在低头商量着什么，没有发现赵小玲，赵小玲本能的躲在一边，心里充满了疑问。 72.杀人 72.杀人 赵小玲对这两个不怀好意的女人产生深深的怀疑，昨天才刚刚过了赶集日，这时候的农民，除了赶集日，一般情况都不会到街上逛，她们到这里干嘛？不会是又要去找姑姑的麻烦吧？ 姑姑和奶奶都是性子棉软的人，不会打架，而眼前的这两个女人，却偏偏就喜欢使用武力。 赵小玲怕姑姑和奶奶吃亏，便悄悄地跟着她们走。 果然，她们往兴文路走去。 到了赵小玲家的店铺外面，她们停了下来，鬼鬼祟祟的往店铺里探头探脑。 赵小玲不动声色，站在后面静观其变。 因为是冷街日，除了早上和中午饭的时候卖出去几碗米线，现在街上没有人，店铺里只有赵玉兰一个人坐在那里双手托着下巴发呆。 唐莉见赵玉兰脸色红润，穿着整洁，嫉妒之心油然而生。 作为农妇，谁不是顶着大太阳起早贪黑的在田地里忙个不停，她赵玉兰却这样安逸的坐在屋檐下风吹不到，雨淋不着，之前憔悴肌黄，现在却长白润了，还能够这么闲坐着发呆。 “妈，你看这个贱人，拿了咱们家的钱到这里买了房子，过得好安逸。” 李秀英心里的火却在看见赵玉兰的时候就腾腾燃烧起来了，因为她，儿子和她分了家，离了心，现在见到她就像是见到了仇人一样。 李秀英后悔当初答应儿子娶这么一个狐狸精回家，要是娶一个长相普通的儿媳妇，就不会有私生子之类丢人的事情发生，也不会把儿子迷得和自己离了心。 李秀英冲进店铺，一边走一边喊:“赵玉兰！” 赵玉兰听见这熟悉又刺耳的声音，抬起头来，发现是李秀英，后面还跟着唐莉。 一个多月过去，再次看见这两个人，赵玉兰没有之前见到她们时的畏惧，而是心中充满了愤怒，一个已经死过一回的人，又经过这一个多月以来赵小玲对她的洗脑对她自强自立的教育，还有她做生意赚钱以后的树立起来的自信，她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赵玉兰。 她曾经听小玲说过，有些恶人就是欺善怕恶，你越是忍让，她越是欺负你，如果不想永远被欺负，自己只能狠起来。 “你们来干嘛？”赵玉兰一边说着一边防备的往里面走。 李秀英和唐莉以为赵玉兰惧怕她们所以往后躲，心里更加得意。 “赵玉兰，我今天来找你算账，你拿了我两百块钱买的这个房子，我来看看，看看我自己的房子不行啊……” 李秀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赵玉兰气势汹汹的从里面拿出来一把菜刀，她在空中挥了一下，那菜刀闪着寒光，让她和唐莉都心里一颤，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赵玉兰，你……你要干嘛？” “干嘛？杀人！”赵玉兰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柔棉软，落在李秀英和唐莉耳朵里却像是见到了鬼，这还是那个她们认识的赵玉兰吗？不过是一个多月不见，怎么就这么彪悍了？ 一定是幻听，肯定是！ 73.爆打 73.暴打 一定是她虚张声势，赵玉兰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生活了十多年，就是一个连蚂蚁都不敢踩的人，她敢杀人？这个世道变化已经这么大了吗？ 可是菜刀明晃晃的握在她手里。 万一真的被她砍一刀呢？ “赵玉兰，你敢杀人？”李秀英强自镇定的说。 其实赵玉兰刚才去拿菜刀，一方面是自保，另外一个，是一时冲动，说要杀人，是在看见一直强势的李秀英和唐莉竟然看见她拿出菜刀的时候脸色发白，吓得直往后退，所以为了吓她们即兴发挥喊出来的。 其实，她怎么敢杀！ 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不能露怯，让她们占了上风，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装。 赵玉兰握紧菜刀，又在李秀英眼前挥了一下，“你看看我敢不敢，是不是要试一下？反正你们差一点要了我的命，我还在气头上呢！天天想着要杀了你们报仇，今天你们还主动送上门来找死，我不成全你们说不过去。” 赵小玲见姑姑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底气不足，明显有些虚张声势。 她在后面冷冷的说:“姑姑，拿菜刀砍呀！砍死了没关系，是她们自己跑到店里来闹的，这种情况你只管砍，砍死了算是正当防卫，就说你正在切菜，她们来打你，你就顺手砍的，厨师杀一个来店里打闹的人，正当防卫，这种情况在法律上你没有责任，砍死就砍死了，死了也是白死。” 赵小玲这番虚虚实实的话成功唬住了三个对法律一无所知的人。 “杀了不用承担后果呀！那更要杀了。”赵玉兰顿时勇气倍增，之前所有的委屈化作一股气直冲脑门。 她提起菜刀，狠狠的向面前的李秀英砍去。 李秀英见赵玉兰狠厉的表情，知道她真的会杀人，吓得屁滚尿流的要逃走。 却因为唐莉在她后面，她又走得急，绊了一下，就跌到在地上，母女俩一起扑倒在地上，李秀英压在唐莉的身上，她的头撞到了唐莉的头，两个人都眼冒金星，抱着头躺在地上直哎呦。 赵小玲上去在李秀英的背上踩了几脚，她可是常常走山路的人，而且一口气轻松走六十多公里的人，脚上的力道比同龄人要足，李秀英已经是六十出头的人了，那受得住这个，疼得直哎呦。 赵小玲对拿着菜刀在一旁发楞的姑姑道:“快，骑到这个老妖婆的身上痛痛快快的打她们一顿，把这些年来她们欺负你的全部打回来。”她顺手拿过姑姑手中的菜刀。 赵玉兰这一个多月来，对小玲做生意的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且这个孩子时时处处都是替她着想，所以对她很信任，对她所有的话也自然本能的听从。 她毫不犹豫的一屁股坐到李秀英的背上，抓住她的头发对她一阵狠劈，李秀英的腰刚才被赵小玲踩了几下，可能已经伤到了骨头，被赵玉兰坐在上面，更是疼得不敢动荡，只能任由赵玉兰坐在她的背上打而无力反抗。 74.爆打 74.爆打 而唐莉，被胖胖的李秀英压在下面，就像被一座山压着一样快要透不过气来，现在再加上一个赵玉兰，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压碎了，只觉得全身痛得要死。 赵玉兰平生都没有打过人，现在因为小玲的激励，再加上这些年来的仇恨，所以坐在李秀英背上对她一阵开打，不过只三五下，她就停下来了。 赵小玲却站在一边给她打气，“不要停，打，狠狠的打，问她以后还敢不敢来欺负你，如果她不求饶，一直打，打死了我给你担着。” 赵小玲了解姑姑的性子，她不可能把人打怎么样，但是鼓励她让她把狠厉的气势拿出来，这次，她得让老妖婆对姑姑生出怕意，让她以后再不敢来招惹姑姑，不把她打怕了，以后都是一个祸患。再说了，这么好的机会，得把之前的那些委屈打回来才够本。 赵奶奶在里屋听见外面的喧闹，出来看见小玲拿着菜刀站在一边给姑姑打气，女儿则骑在李秀英和唐莉上面打，她吓了一跳，把赵小玲手里的刀夺了过去，藏到里面去了。 赵小玲踢了李秀英一脚，前世，这个老妖婆也打过她，她对这个老妖婆的恨不比姑姑少。 “老太婆，你说，还敢不敢再欺负我姑姑？” “不说是吧？那可能是还没有打够，姑姑，快打。”赵小玲又踢了她一脚。 李秀英痛得身体都快要散架，虽然心里恨极了赵小玲和赵玉兰，但是她只想快一点结束这场灾难。 所以她不得不低头，“我以后再不敢欺负你了。” 赵玉兰听到李秀英求饶，便想要下来，赵小玲道:“姑姑，慢着，还有唐莉呢！她还没有承认错误，还没有说以后再不敢欺负你的话。” 赵玉兰听了，听话的依然坐在李秀英背上。 赵小玲蹲下身。 她揪着唐春的头发，先甩了她几个耳光，以报她前世今生的仇。 “唐莉，你以为你聪明，常常耍一点小花招就让你妈这个老妖婆把我姑姑欺负了一次又一次，你咋这么狠毒呢？小小年纪就一肚子坏水，你不怕遭报应啊！我姑姑怎么你了？你要这样对她，我告诉你，唐莉，你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你嫉妒我姑姑比你长得漂亮，嫉妒你哥哥对我姑姑好，就因为这个，你就一次次撺掇着这个老妖婆欺负我姑姑。” 唐莉捂着脸“呜呜”的哭着。 她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欺凌呢！今天是倒了血霉了。 “你也知道痛了吗？你欺负我姑姑的时候，想到有今天了吗？” 这时候街上路过的人发现了赵小玲家店里在发生武斗，都好奇的围过来看。 赵奶奶觉得这样影响不好，反正已经教训了她们一顿，得饶人处且饶人，就叫女儿下来。 赵小玲道:“奶奶，你别管，今天得把这个账好好算一算再说。咱们可再不能受欺负了。” 可是赵玉兰在赵小玲的言语挑拨下宣泄了一通以后，头脑渐渐的清醒过来了，骑在婆婆身上痛打一顿，这是她之前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现在，她就真真切切的这么做了。 75.报警 75.报警 赵玉兰自己都不敢相信，刚才那个人是她。 所以赵玉兰在老妈的劝阻下从李秀英身上下来。 李秀英却扶着老腰依然压在唐莉身上，哼哼唧唧的半天爬不起来。 压在下面的唐莉见老妈还一直压着她，她忍受不住了，用力把老妈翻到一边，她自己爬了起来。 “哎呦哎呦！”李秀英被女儿掀翻到一边，碰到痛处，哼得更大声。 唐莉顾不上自己老妈，她浑身疼，而且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顾及自己的形象。不能在人前太狼狈，她揉着自己身上酸疼的地方，整理凌乱的头发，抚平衣服的皱褶，根本就不管在地上哀嚎的李秀英。 李秀英见围观的人很多，至少当这么多人的面赵玉兰不敢杀人，她的性命有保证，所以她索性就继续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杀人了呀！赵玉兰杀人了，儿媳妇要杀婆婆。” 赵玉兰上去踢了她一脚，“你是不是没有揍够？要不要再揍你一回？” “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能对老人家这样呢？”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老人说。 李秀英得到声援，更加耍赖，“这个是我儿媳妇在外面生的野种，赵玉兰是我的儿媳妇，她自己不检点，在外面有一个野种，还拿我家的钱供这个野种上学，给她买房子，给她做生意，还撺掇着我儿子仇恨我，我就是来向她讨一个说法，她反而和她的这个私生女一起打我，还想拿菜刀杀我，这个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李秀英一边痛诉一边呜呜的哭着。 围观的人听了，都有些义愤填膺，有人提议报警，有人指责赵玉兰和赵小玲，有人扶起了李秀英。 唐莉见舆论导向有利于他们，赶紧上去扶着李秀英道:“对啊！我嫂子太过分了，把我妈和我打成这样，哪有儿媳妇打婆婆这么狠的？就不怕天打雷劈啊？” 赵小玲道:“你们可不要偏听偏信，这个老太婆就是造谣生事，我是一个孤儿，被姑姑和奶奶收养，是姑姑出嫁之前就收养的，这是有县政府的盖章盖的证明，老太婆却偏偏说我是姑姑的私生女，姑姑在他们家过的这些年，被这个老太婆和她的女儿常常虐待，一个月前，还差一点被她们俩掐死，还好姑姑命大，又活了过来，她就跑回娘家，我们借钱买这个房子做生意，老太婆却说这个钱是她的，她们今天就是来抢这个房子的，你们说说，有这样欺负人的吗？” 人们听了赵小玲的话，看李秀英的眼光又不一样了，那两个扶着李秀英的女人松开了手。 李秀英道:“胡说，你们就是用我家的钱买的房子。” “你家的钱，每一分都是你掌握着，我姑姑在你们家，除了是一个免费的佣人，就是你们母女的出气筒，本来如花似玉的一个人，被你们常常打骂蹂躏得不成人样，在你的黑手里，我姑姑她能够活到现在真心不容易。” 76.报警 76.报警 赵奶奶擦着泪说:“亲家母，当初你们家天天找媒人上门来求亲，那个时候小玲就被我们收养在家里了，你们也知道这件事情，当时为啥不说？怎么我们家的闺女嫁到你们家，你们就要拿小玲这件事情作妖，天天作践我家闺女，你自己也有闺女，想想如果以后她嫁到婆家也被人这么糟践，你心里好受吗？” 赵玉兰道:“你和你女儿一个月前差一点掐死了我，我跑回娘家，娘家为了我以后有一个出路，在这里买房子做生意，能够养活自己，你们还不依不饶，跑到这里来打我，抢我们的房子，就是泥巴做的人，也有一点气性的吧！所以打你一顿，也是你活该。” 这时候有人喊，“警察来了！” 派出所就在街头，两分钟就到，所以他们来得很快。 “打架是吗？谁打架？”两个警察进来道。 李秀英指着赵玉兰和赵小玲，“她们俩打我和我女儿，警察同志，你们可要给我们做主。” “她们到我们店里打闹。”赵小玲道。 都在一条街上，而且他们买过赵小玲家的米线吃，警察当然知道赵小玲和赵玉兰。 而且他们阅人无数。这两个人长得清秀，对人说话也礼貌，从举手投足中就可以看出是两个老实本分的人。 另外这对母女，一看就满脸凶相，不是一个善茬。 瘦警察对李秀英母女道:“你们到人家店里闹，人家不打你才怪呢！将心比心，如果有人到你家里闹，你会无动于衷吗？” “不是的，警察，这个是我儿媳妇，我来这里是找她有事说，没想到她见到我就去拎菜刀说要杀我。” “我姑姑一个月前被她婆婆和小姑两个人差一点打死，我姑姑逃出来以后就再没有回去过，我们借钱开了这个店维持生活，今天李秀英来店里找我姑姑，才进来她就说，这房子是我的，这买卖也是我的，我来看看我的房子，警察同志，你说说，这和土匪有什么区别？” 李秀英道:“你们从赵家沟那个穷地方来，你们到哪里去借的几百块钱？谁会借给你们？” “警察同志，这个借钱给我们的人，你们认识。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他。” “谁？” “王元，你们一个系统的人。”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这事不简单，“他呀！好吧！咱们到派出所里去说。” 警察把她们都带到了派出所里，仔细问清楚了前因后果。 瘦警察打电话问了王元借钱的事情。 王元是公安局刑警队的大队长，听到赵小玲的名字，他仔细问了情况，了解了刚才在店里的打架事件的始末，道:“你们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王元退伍之前，和陈一凡可是铁哥们，陈一凡临走之前对他左叮嘱右嘱托，让他照顾好赵小玲，就是后来到了部队上，还打过一次电话给他，向他了解赵小玲的情况，这个好哥们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对一个女人上心过，他明白赵小玲在陈一凡心目中的分量。 77.报警 77.报警 而且，赵小玲这丫头自己也争气，竟然借钱买了房子，把奶奶从赵家沟那个穷地方接出来，她们做起了生意，不管是煮猪血卖，还是卖凉米线热米线，都生意火爆。 王元不敢忘记陈一凡的嘱托，对赵小玲的事情都一直有关注，所以对她的事情都一清二楚，包括她姑姑赵玉兰的事情，他早就对赵玉兰的婆婆欺负她的事情很愤慨了，现在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讨揍，就不要怪他对她下狠手。 王元就不明白了，这赵家人除了赵小玲，奶奶和姑姑怎么都那么软弱可欺，而且遇到的还不是一般的恶人。 刘桂花被送进监狱里了，这个李秀英现在也进了派出所，虽然她做的事情不够进监狱，但是让她进拘留所呆一段时间，吃一些苦头还是可能的。 王元很快到了派出所。 才进审讯室，他目光如炬的扫了李秀英一眼，径直走到她面前，“你就是李秀英，赵玉兰的婆婆？” 王元的气势很强，令李秀英不由自主的点头，“我是。” “赵小玲向我借了三百三十五块钱，买了她们现在住的那个房子，我想请问，你说那个房子是你的，你这和直接抢有什么区别？我想问你，你哪儿来的勇气这样说的？你是看她一个孤儿好欺负吗？” 王博礼也被派出所的人带到了，还有街道办事处的于大妈。 他们也做的如实陈述，王博礼说那个房子是他卖给赵小玲的，自始至终，都是赵小玲一个人和他交易。 赵小玲做生意赚钱以后，第一时间就把十块钱的介绍费给了于大妈，所以于大妈对赵小玲这个做事爽利，出手不凡，信守承诺的小女孩印象很好，她说了怎么遇到赵小玲，怎么给她介绍的卖主，怎么给她做的买卖房屋的见证。 于大妈是街道办事处的人，眼明心亮，嘴皮子也厉害，不仅把事情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大骂了李秀英一番，说她见钱眼开、鬼迷心窍了，尽会欺负老实人。 于大妈骂李秀英母女的时候，警察都冷眼旁观任她骂，李秀英想回骂两句，却被警察呵斥不敢说话。 李秀英这时候才知道这里的人都是向着赵小玲和赵玉兰她们的。 她只能低下头任他们翻白眼鄙视和谩骂。 王元道:“赵小玲是地震孤儿，这是有公社的人作证的，赵奶奶收养她，是她心地善良，她的女儿赵玉兰不应该因为这个被人欺负，谁再敢诽谤，说赵小玲是谁谁的私生女，恶意败坏别人的名声，给他人的生活造成了干扰，那就等着坐牢吧！” 李秀英和唐莉缩了缩脖子，这些年来，她们可没少因为这个打压赵玉兰。 难道赵小玲真的不是赵玉兰的私生女？公社的人作证，他们那里有记录，那就是真的了。 最后，赵小玲她们走了，李秀英和唐莉却被带到了一个屋子里关了起来，开始的时候，警察让她们进去，他们浑然不觉，等屋子里的门被关上，她们才惊慌起来。 78.认栽 78.认栽 李秀英惊恐万状的拍着门道:“开门，怎么把我们关在这里？快开门！” 她大喊大叫，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把门拍得山响。 门被重新打开，一个长得彪悍的警察吼道:“给我安静，再叫嚷，让你们吃一点苦头。” 李秀英和唐莉顿时识相的闭上了嘴。 唐莉平常在家里是一个被娇纵的孩子，但是哪见过现在这样的，她吓得快要哭了，“妈，明明是赵玉兰她们打人，怎么把咱们俩给关起来了？她们却走了。” 李秀英认命的走到屋角的一张破凉席上坐下来。 “咱们今天算是栽了，你没有看出来吗？那个叫王元的，认识赵小玲，而他好像是这些警察的头，你说说，咱们栽在他们手里，还有好果子吃吗？” “这个赵小玲怎么会认识王元这样的人？她不是一个穷山沟里的穷丫头吗？” “谁知道呢？又有谁能够想到她这样的一个穷丫头，在赵家沟那样恶劣的环境下，还能够读到高中，还能够找到钢铁厂那样的工作？而且她还能借到三百多块钱这么一大笔钱。咱们都小瞧她了。” “那怎么办？赵小玲竟然认识派出所的头，他们不会轻易饶了咱们吧？咱们会不会坐牢？如果做几年牢，我出去以后还怎么见人？”名声被毁，嫁人都成问题了。 唐莉想着，害怕起来，轻声哭了起来。 李秀英想起这些年来没少欺负赵玉兰，现在她娘家有机会报复，肯定不会轻易饶了她们，心里也不寒而栗。 派出所外面，赵小玲和王元面对面站着。 “王叔叔，谢谢你，谢谢你一次又一次的帮我。” 赵小玲那时候只是随口一说，说自己买房子的钱是向王元借的，她有一种感觉，觉得王元会帮她圆这个谎，因为他了解她所有的事情，也理解她不想说实话的原因，如果说了实话，让李秀英知道她买房子的钱，其中有一百八十块钱是向姑姑姑父借的，李秀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以后的日子就会麻烦不断。 还好王元确实没有让她失望。 “这不过是小事一桩，说什么谢不谢的。” “那笔钱，是我姑姑和姑父挣的，本来他们有权利使用那笔钱，只是李秀英太霸道无理了……” “你不要解释，我明白，如果是开明的老人，不会让儿子儿媳妇一分钱的使用权都没有，更何况还是他们自己挣的。这个李秀英就是欠收拾，这次她栽到我手里，让她好好在里面呆一段时间，不怕治不了她。” “对，让她以后再不敢去找我姑姑的麻烦，我姑姑这些年被她们母女怎么欺负的，你恐怕都不敢相信。” 王元摇摇头，“你姑姑真不愧是你奶奶的女儿，母女俩都是太善良，也太软弱，所以让恶人趁虚而入，一个被媳妇欺负，一个被婆婆欺负。这个家要是没有你，真不敢想象。” 赵小玲在心里叹息一声，她前世的性格也和姑姑差不多，所以一辈子活得窝囊悲惨，善良的人没有底线，不带一点保护自己的锋芒，只会被人践踏。这已经不是善良了，是懦弱和愚蠢。 79.不服 79.不服 赵小玲道:“王叔叔，我姑姑这种被婆婆欺负成这样的人很少吧？” “还真不少，在农村，这样的情况很多，你姑姑算是幸运的，至少，你姑父对她还算不错，有些女人，不仅要受婆婆的气，连丈夫也和婆婆一起欺负她，现在拘留所里就关押着一个女人，她常常被婆婆和丈夫一起毒打，也曾经跑回了娘家，娘家哥哥弟弟嫂子弟媳妇一大堆，根本就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不得不继续回娘家受欺凌，后来实在忍不住，她在饭里下了药，丈夫和公公被毒死了，婆婆却被救了回来。现在只是可怜了她两个年幼的孩子。” 赵小玲听得揪心，“为什么不离婚，一定要选择这种惨烈的方法。” “谁知道呢？问她，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可能是娘家不支持，离婚后没有退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王叔叔，我之前从陈一凡那里借了一百多快钱，现在我手里有这个钱了，我想把这钱还给他，但是不知道怎么联系他，你能不能帮我把这钱还给他？” “他现在在战场上，我也无法联系到他，你还是以后自己有机会再亲自还给他吧！” 王元可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陈一凡借钱给赵小玲，他不会再让她还，自己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的话，不是找死，陈一凡治起人来可是想想就让人后背发凉的。 赵小玲当然知道现在在打仗，她也隐隐约约的猜到陈一凡和罗大庆可能上了战场，但是亲耳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对他们很担心。 “好吧！等战争结束，他回来了，我亲自还给他。” 她希望他平安回来，也祝福他平安回来。 “对了，王叔叔，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借钱给我这件事情，如果让你的老婆知道了，你怎么交代？要不要我去向她解释一下？产生误会就不好了。” 王元笑着摇摇头，“不用，我如果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还算什么男人。” 拘留所里，李秀英和唐莉被关小黑屋里一天一夜了，期间就丢一点玉米糊糊给她们吃。 南村土地多，盛产水稻，所以除了最困难的时期，南村都能够吃到大米。 现在给她们吃玉米糊糊，硌得嗓子难以下咽，可是到了这样的地方，能够有一点吃的就不错了，哪还敢挑三拣四的。 “妈，他们要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呀！这个鬼地方，我一刻也呆不住了。”唐莉哭道。 “赵小玲，这个贱货，都是她。如果不是她，赵玉兰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打我们？” “小莉，这个赵小玲不简单，你以后千万不要再去招惹她，咱们招惹不起。” “我不服气，难道咱们就这样咽下这口气了？” “不咽下又能怎样？她够狠，还有关系，咱们斗不过她。现在已经吃这么大的亏，你还不明白吗？” “我就不信，明面上斗不过她，暗地里还不行吗？别的不说，对那个老太婆或者赵玉兰下手。” 80.狱友 80.狱友 李秀英扶着酸痛的腰沉下脸道:“你可千万别乱来，咱们今天就是小瞧了她，也小瞧了赵玉兰，所以吃了这么大的亏。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吗？赵玉兰已经不是原来的赵玉兰了。” 唐莉不以为然，她要把她在这里吃的苦头，都记在赵小玲身上，等有一天出去了，她要报仇。 可是她们的苦头才刚刚开始。 次日，李秀英母女俩被移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里面有三个女人。 妈呀！不进这里不知道，原来犯事的女人还真不少。 李秀英和唐莉觉得自己被关到这里来是被冤枉的，她们没有做错任何事，而这三个女人，却可能是做了什么不耻的勾当，所以才被关到这里来的，心里不由的就对这三个女人存有一些鄙视。 因为心里对她们有些排斥，李秀英和唐莉进去以后没有搭理坐在角落里的三个女人，她们走在另外一个角落坐下。 三个女人，一个三十多岁，穿着破旧土气，目光呆滞，面色憔悴，瘦得皮包骨头，她的胸口牌子是一号。 二号年轻一些，看着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看得出她长得还行，但是精神头不好，她也和一号一样一副心灰意冷面如死灰的样子。 她们对李秀英母女的到来，只是抬了抬眼皮，就再没有兴致，坐靠在墙角里发呆。 三号女人三十多岁，胖胖的。 她对李秀英和唐莉充满了好奇。 她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慢慢的走到李秀英母女面前。 “嗨！到了这里，大家不管是因为什么进来的，都一样，这么枯坐着挨时间，能够把人逼疯了，咱们聊聊，时间也打发得快一点。” 胖女人的话得到了唐莉的认可，她确实是憋了一肚子的闷气，不吐不快。 “你是哪个村的人？”她为了拉近关系，主动问。 “我下囤村的，你们呢？” “我们是南村的。” “你们是一起的，那么你们是犯了同一件事了？” “我们没犯事，我们是冤枉的。”唐莉急急的辩解道。 胖女人笑了笑，“就算是到了这里，谁也不会承认自己做的事情是错的。” 她靠近一点点，小声对她们说:“一号和二号都是杀了人的，血淋淋的事实，但是她们却不认为是自己错了。你们不会也杀了人吧？” 李秀英吓得一激灵，她们和杀人犯住在一起，岂不是很危险。 可是眼前那两个女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杀人的。 “我们没有杀人，我们怎么可能杀人，我们只是打了一架。”李秀英道。 “我看也不像杀了人的，杀人的，像她们一样，已经麻木不仁。” “她们杀了谁？”唐莉好奇。 “一号杀了公公和丈夫，用的是下药，二号杀了她的相好，她的相好是一个知青，搞大了她的肚子，却不要她，自己回城里去，她追到城里杀了那个相好的。” “真看不出来，两个女人一点也不像杀人犯。” 这个小小的屋子，她们在这边议论她们，她们不可能听不见，但是她们却对此无动于衷。 81.狱友 81.狱友 “你们怎么被冤枉了？”胖女人显然很感兴趣。 “那个贱货赵玉兰，啊！就是我嫂子，你给评评理，一个多月前，正是农忙季节，她竟然跑回了娘家，一直没有回来，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她在县城买了房子，在县城做生意，而我哥，被她撺掇着和我们分了家。我和我妈去找她理论，还被她打了一顿，你说说还有天理吗？更过分的是，我们被关在这里，她却回去了。” 一号抬头看了李秀英母女一眼，又低下了头。 胖女人常常出入这里，所以很了解这里的人，她不相信唐莉的话，她知道，已经进到了这里，怎么也不会冤枉了她，事情一定还有其他的真相。 但是她实在是无聊，不找一点话说，这日子不好打发，所以就问:“你嫂子嫁给你哥多少年了？有孩子了吗？难道连孩子都不顾的就跑了？” “十多年了，有三个女儿，哼！生的都是赔钱货。”唐莉撇撇嘴。 “可别这么说，你自己也是姑娘家，也是赔钱货。” “我可不同，我妈生了两个哥哥，所以对我这个女儿挺宝贝呢！赵玉兰要是也生两个儿子，老三是女儿的话，也挺宝贝的，可是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就不值钱了，这不是让我哥没了后吗？” 一号腾的站了起来，走到唐莉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就因为你嫂子生了三个女儿，所以你们嫌弃她，常常用这件事情作借口打骂她，是不是？” 一号因为太瘦，眼睛显得特别大，大却无神，而且眼光阴冷，唐莉看着有些畏惧，“她的肚皮不争气，骂她几句也是应该。” 瘦女人蹲了下来，“所以，她不是懒了才跑的，是因为你们打她，把她打跑的，对吗？” “你……你怎么知道？”唐莉明显感觉到瘦女人的眼里有一股阴冷之气，再加上知道她是一个杀人犯，她心里有些害怕。 提起赵玉兰，李秀英是一肚子的火。 “打她又怎么啦？谁家过日子不是吵吵闹闹的？她就不应该不管家里的田地活跑了？” 瘦女人冷笑道:“跑得好，跑得好，你们那样的家，她一辈子不回去更好，你刚才说什么？她到县城买一个房子自己做生意？她咋这么大本事呢？我佩服她！” 李秀英在地上呸了一声。 “她有什么本事，还不是把我儿子的钱骗了去买的房子，做的买卖，还找一些证人来证明那个房子不是她买的，这个贱货，看她平常老老实实的，原来心里憋着坏呢！她早想好了怎么对付我们，现在还把我们送进这里来。” 瘦女人却喃喃自语，“我怎么不认识她呢？要是我认识她，也学她跑出去找到一条活路能够养活自己，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瘦女人说着，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李秀英和唐莉都吓了一跳，心说这个人神经病呀！说哭就哭。 外面有人敲门，一个粗暴的声音不耐烦的道:“哭什么哭？是不是欠揍？” 82.狱友 82.狱友 一号的哀嚎也随之消失，她抹了抹眼泪，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你儿媳妇是好样的，把你们送到这里来，活该！” 李秀英怒道:“你神经病啊？你幸灾乐祸是吧？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能够这样说呢？” “我就幸灾乐祸了，我就看你们的笑话了，怎么啦？你们到了这里一遭，以后回到家里，看你们还敢不敢再欺负人了？”瘦女人哈哈笑着。 “神经病，疯子！贱人，你是怎么进来的？是不是偷鸡摸狗被送进来的？”李秀英喊道。 瘦女人猛的一把掐住了李秀英的脖子，“你再喊一句贱人试试，我家那个死鬼这样喊了我十多年，现在他死了，我杀的。” 动作太快，李秀英就这么被她掐住脖子，动荡不得，脸一下子变得青紫。她虽然瘦，但是手上的力气却大得惊人。 唐莉扑过来抓她，却被她用手肘顶了几下肚子，唐莉抱着疼痛的肚子慢慢的坐到了地上。 瘦女人一边掐着李秀英的脖子一边道:“你想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吗？我告诉你，我是因为杀了人，我杀了公公和丈夫，不过可惜，我婆婆那个我真正想杀的老太婆，算她命大，救活了过来。” 唐春听了吓一跳，这个女人还真的是一个疯子，手上有几条人命，对她来说，杀一个杀两个都是杀。 情急之下，唐莉惊恐的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好半天，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是开锁的声音。 瘦女人终于放了手。 得到解放的李秀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警察推开门进来。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在干什么？” 胖女人笑着道:“没什么，我们只是活动一下身体，闹着玩儿呢！” 唐莉指着瘦女人惊恐的道:“她……她打人，刚才想杀了我妈。” 警察冲唐莉和李秀英各踹了一脚，恶狠狠的道:“被关到这里来了还闹，是不是太闲了你们？” 说着，又踹了一脚。 “我们被人打了，你不打她，怎么还打起我们来了？”唐莉委屈的道。 警察又踹了她一脚。 “她怎么不打别人，偏偏要打你，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唐莉呆住了，这话没毛病，但是她怎么觉得好像那里不对。 “你们三人的中午饭没有了，给我老实一点，再闹，饿你们三天三夜，看你们还有没有精力来闹的。” 唐莉辩解几句，又被踹了几脚，最后不敢再说什么了，任警察呵斥。 警察骂了几句，走了。 唐莉和李秀英却沮丧极了。 中午更是被饿得头晕眼花。 她们商量着找机会把瘦女人胖揍一顿，却反而被她打得屁滚尿流。 这个瘦女人真的很邪门，看着瘦骨如柴，打起架来却像鬼上身一样，够狠，够厉害。 后来通过胖女人的解释，李秀英和唐春才知道，这个女人之前因为常常被婆婆和丈夫打，所以给他们下了药，丈夫和公公被毒死了，婆婆却被抢救过来。所以她痛恨打骂儿媳妇的李秀英和小姑唐莉。 83.打怕 83.打怕 这个女人被奴役和压榨了十多年，心中充满了仇恨，就是毒死了丈夫和公公，也不能平息她心中的愤怒。 所以同样奴役儿媳妇的李秀英母女俩就成了她的出气筒。 李秀英母女俩结结实实的吃了几次亏，再不敢对瘦女人轻举妄动，她们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人，打起人来是不要命的，下得了狠手，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会拼尽全力的打。 可是李秀英母女俩不敢再招惹她，她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们，她们还是时不时的被她抓住爆打一顿。 更悲催的是，被打了也只能自己受着，不敢再叫警察，因为警察来了也不会帮她们，反而打骂一顿惩罚不能吃饭。所以每次被打，她们只能自己默默的承受。 就这样过了几天，李秀英和唐莉被打怕了，见到瘦女人眼神一扫，都会不由自主的身体发颤。 李秀英和唐莉对瘦女人的怕，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就像实验室里面的小白鼠，被暴击的次数多了，就会形成条件反射，李秀英和唐莉这两个小白鼠也被瘦女人打怕了，看见瘦女人，她们就条件反射的害怕。 瘦女人打她们也习惯了，每天不打上一次都不行，而且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只凭她的高兴。 李秀英和唐莉发现，每次被瘦女人打，如果她们不反抗，还打得轻一点，如果反抗，反而打得更猛，所以后来，她们完全放弃了抵抗，每天早上起来，就等着挨那顿打，如果早早就被打了，心里反而会放松了，如果哪一天，这顿打迟迟不来，她们反而坐立不安，一直等到这顿拳脚落实到位，她们提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下来，这一天才能过得安心。 所以，每天早上起来，她们倒是盼着瘦女人能够快来把这顿打落实了，早打早轻松。 这天早上，唐莉甚至冲瘦女人道:“我今天不舒服，你能不能早一点打我，打过以后，我才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瘦女人道:“你咋那么贱呢？还上赶着求我打了？不打还不舒服是吧？” 唐莉撇着嘴，“反正你天天都要打我一顿，早打早了。” 要是往常，这种情况，瘦女人早就开打了，但是今天，她却一反常态，没有动身。 她的神情悲切，“你们这些恶人，天生都是没心的，无缘无故打人，以欺负人为乐子，可是这段时间我天天打你们，我却没发现这样有什么可乐的，心里反而很不舒服。” 瘦女人无声的流着泪，“我们这些人，就是做出再怎么恶的事情，也不会变成你们这样铁石心肠的人，你们的坏，是天生的，欺负别人自己的心不会愧，我们做了恶人，心也变不成恶人。” 李秀英和唐莉听得莫名其妙，她天天打人，还像是她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瘦女人哭着问胖女人，“你相信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吗？” 胖女人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看许多恶人倒是过得好好的，老实人却总是受欺负。” 84.打乖 84.打乖 瘦女人走到李秀英和唐莉的身边，她们不由自主的被吓得瑟瑟发抖，闭着眼睛等待着她的一顿拳打脚踢。 “你们自己也是女人，为什么就因为儿媳妇生了三个女儿，就要打骂她，这怪得了她吗？”瘦女人伤感的说。 李秀英和唐莉不敢接她的话，只希望她废话少说，赶紧动手打完了事。 瘦女人指着唐莉，“四号，你一个姑娘家，你就这么狠，你就敢保证你以后嫁了人到了婆家，你就能生儿子？我诅咒你一辈子生不出儿子来，我诅咒你被婆婆被丈夫天天打。” 唐莉听了脸直抽抽，第一次认真想着，自己如果有这么一天，她可不会继续在婆家呆下去。 呸呸呸，不可能，她唐莉怎么可能生不出儿子，怎么可能会被婆婆打。 现在二哥闹着和她们分了家，老妈说让她找一个上门女婿呢！所以她不可能被婆婆奴役，也不可能会被丈夫打，因为她不会和婆婆在一起生活。 李秀英的心理活动和女儿也差不多。觉得自己的女儿不会有这样的遭遇。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到最后一步，他永远也不会想到不愿意承认他自己可能有一天会走到那一步。 瘦女人又对李秀英道:“老太婆，你已经这么大年纪了，黄土都埋在脖子了，还不好好替自己的儿子想一想，你对自己的媳妇狠毒，把她逼跑了，你儿子的日子不好过，你心里就痛快了吗？” 李秀英闭口不言，她这段时间被瘦女人打怕了，她说什么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要惹恼了这个瘦女人。 这时候有人来开门，“一号，出来！” 瘦女人走了出去，那一天，瘦女人就再也没有回来。 胖女人说她可能宣判了，要么枪毙要么被转到其他的地方。 李秀英和唐莉终于松了一口气，从此，她们再不会每天挨打，不会再每天提心吊胆的了。 她们和胖女人讨论了一番瘦女人是被枪毙了还是会被判无期。觉得一辈子被关在这种地方，和死也差不多了。 胖女人悄悄的指了指二号，“本来重刑犯是不应该和咱们这些轻犯关在一起的，但是她寻死了几次，所以不敢单独关押了。” “她会被判死刑吗？”唐莉问。 “不会，她肚子里有孩子。” “你犯了什么事被弄到这里的？”这段时间天天被瘦女人打，唐莉天天活在噩梦中，也顾不上其他的事情，现在瘦女人走了，她才发现一直不知道胖女人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我嘛！村里人丢了什么东西都赖我。”胖女人无辜的道。 是，没有人承认自己的错。 次日一早，李秀英和唐莉被叫了出去。 “你们可以走了！” 李秀英和唐莉却没有听明白，确切的说，是不敢相信，她们一脸茫然的看着警察。 “怎么？待在这里很舒服，舍不得走。” 李秀英这一个月来在里面，每天被瘦女人打，都已经变得麻木和迟钝了，唐莉年轻，还扛得住，所以她反应比老妈要灵敏一些。 85.警告 85.警告 她慌忙道:“我们……可以回家了？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这个意思还是哪个意思？”警察不耐烦的道。 “可以回家了，可以回家了！”唐莉狂喜的道。 她拉着还在呆楞的李秀英急急的就要走。 “等一下，我说几句话。” 唐莉站住，说话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李秀英，要不是看你年纪大了，受不住，所以提前把你们放回去，以后还敢不敢再犯横？” “不敢了！”李秀英老老实实的答。 “唐莉，你呢？” “我也不敢了。” “你们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母女俩面面相觑。 “李秀英，你先说，如果说的不好，不深刻，说明还没有教育好，得继续留在这里接受教育。” “我……我……我错在……”李秀英还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看来你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就继续再待一个月吧！” “别……我认识到自己的错了，我不该……去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房子是赵小玲的，和我没有关系。” “还有呢？不仅仅只是这个吧？” “还有，我不该去别人的店里去闹。” “还有呢？” “还有……还有……”李秀英急得满头大汗，“警察同志，麻烦您提醒一下，我年纪大了，脑子笨。” “最重要的是，以后再不要去找赵小玲和赵玉兰的麻烦，赵小玲和你没关系，所以她的房子和钱跟你没关系，赵玉兰虽然是你的儿媳妇，但是你儿子儿媳妇已经和你们分家了，既然分家，各过各的，经济和生活上都没有牵扯，就不要再去干扰人家的生活。” 李秀英点头道:“是是是，我再不会去找他们的麻烦。” “我警告你啊！李秀英，你不要以为在我面前敷衍塞责，过几天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再去找赵玉兰的麻烦，她虽然是你的儿媳妇，也不是你想打就打的，你再打一个试试，下次就不是关一个月了，而且和你关在一起的，都是一号那样的女人，甚至比一号还要狠的女人，收拾你这种人，办法多的是。本来我不想说这么明白的，但是你这么笨，不说明白一点你都想不清楚，以后继续犯横，怎么死都不明白，这么大岁数了，也是可怜。” 话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偶然的，那个瘦女人，是他们特意安排的。 李秀英想起那个瘦女人，心里就打鼓，听到这些都是特意为她们准备，更是不寒而栗。 人家随便动动手指，捏死她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赵小玲背后的人她可是亲自领教过厉害了，她以后再不敢招惹赵家的人。这是她万万招惹不起的人。 “我明白，我明白，以后再不会招惹赵小玲和赵玉兰，离她们远远的。”李秀英老老实实的说。 “唐莉，你呢？你说说你是不是认识到自己的错了。” 唐莉不傻，听这么半天，当然知道这次灾难的根源在哪里。 86.找来 86.找来 之前的面团团赵玉兰，曾经任她们揉捏搓圆搓瘪，现在却是龙潭虎穴不能触碰，她可没有胆量再招惹她去送死。 唐莉从善如流的道:“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以后再不会去找赵小玲和赵玉兰的麻烦。” “记住你们说的话。”警察挥挥手，“走吧走吧！” 看着李秀英母女俩走出了拘留所大门。 警察拿起电话，“王队长，李秀英母女俩走了，我看这回她们被教训得够呛，以后再不敢去招惹赵玉兰和赵小玲了。” “你们派出所就在兴文街上，给我好好关注着赵小玲的店，不要让任何人去打扰她们做生意。” “王队长放心，维护社会治安，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放下电话，小警察心里嘀咕，这个赵小玲是王队长的什么人，竟然让他又是借给她钱买房子，又是如此关心倍至。 不过他可不敢瞎想，要是让王大队长知道他在猜测他，他可没有好果子吃。 李秀英从拘留所回去以后，大病一场，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精神状态一直不好，蔫蔫的，话也少了，人也从胖胖的土豆变成了瘦肉干，整个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村里人议论纷纷，说李秀英在拘留所里是不是被人打傻了。 有胆子大的，直接问唐莉，说她们母女俩在拘留所里是不是被人打了。 村里一百多户人家，进拘留所的人，李秀英母女俩是第一个。他们很好奇里面是怎样的。 在拘留所里的这一个月，是李秀英母女俩的耻辱，也是她们的噩梦。 唐莉当然不可能把自己的耻辱分享给村里人当他们消遣的谈资。 她怼回去道:“你们想知道里面的情况，自己进去看看。” 有人调侃，“我们倒是想进去看看，但是人家不让我们进去，所以只能问你了。” 大家哄堂大笑，“对呀！咱们村，就你们母女俩有能耐，到拘留所住了一个月，开了眼界！” 要在之前，没有人敢这样说，但是现在，李秀英这只母老虎变成了病猫，之前被她欺负过的人，现在便落井下石了。 “问你妈的头。”唐莉转身回家，从此再也不去村里的榕树下和人聊天。 自己的老妈和妹妹从拘留所回来，本来是应该去看看问候一声的，但是唐春楞是没有去，就算是知道老妈病了，他就打发大妮送去几个鸡蛋，两块红糖，他自己却没有露面。 唐春对自己的老妈和妹妹已经心冷如铁。 他为了玉兰不受伤害，都已经和父母分家了，她们还是不放过玉兰，乘他不在，跑去县城小玲她们的店铺里去闹，虽然最终小玲和玉兰没有吃亏，但是他还是听了胆战心惊。 他就不明白了，老妈和妹妹就为啥不盼着他好呢！玉兰连南村都不回了，他正愁怎么才能重新捂热她的心呢！她们还不放过她，这样不是把玉兰从他的身边推得更远吗？ 所以，他对老妈和妹妹彻底寒了心。 87.厚颜 87.厚颜 妮子她们放暑假了，天天到小玲她们店里去帮忙。 赵小玲打算让她们下学期就转到县城的学校来上学，她买了丰厚的礼物，去找了学校的领导，因为三个孩子的学习成绩都很优秀，所以这件事情很顺利的就解决了。 经济复苏，冷街天的时候，街上也不像之前那么冷清，而且街上做生意的人也多了起来。所以米线店里生意越来越好。 果然像姑姑和奶奶猜想的一样，这条街有两家米线店也先后开了起来。 但是他们的米线味道远远不如赵小玲她们的，赵小玲她们店热热闹闹，但是旁边的店冷冷清清，所以开了没多久就支撑不下去关了门。 那天赵小玲下班回来，赫然见赵树芬就在店里帮忙。 见到赵小玲，她殷勤的打招呼，“小玲，你下班回来了。” 赵小玲面无表情，“你怎么在这里？” 赵奶奶解释道:“小玲，树芬从家里出来找工做，就找到咱们这里来了，反正咱们街天的时候也忙不过来，就让她留下帮忙吧！” 之前赵小玲曾经提议说街天的时候店里忙不过来，可以考虑招一个人来帮忙，但是节省惯了的奶奶和姑姑都反对，说她们忙一点就忙一点，不用花这份额外的钱。 现在她们俩收下了赵树芬，肯定是赵树芬左缠右磨的，她们看在同村的份上，所以不好拒绝。 她们抹不开情面，也不了解赵树芬的真正面目，这个恶人就只能自己来当了。 “树芬，我们这里是小本生意，你今天也看到了，冷街天人很少，赚的钱只够我们勉强生活，这样清冷的生意，也根本就没有必要请帮工。” “小玲，我到你们店里帮忙，我不要工钱的，只要给我一口吃的就行，而且，我……我可以吃得少一点的。” “现在农忙季节已经过去很久，你和长生已经成亲了吧？他同意你下山？” “我和长生退了婚，我在家里天天被我爹骂，小玲，我不想一辈子待在那个山疙瘩里，人家都说，宁愿做城里的一条狗，也不愿意做山里的一朵花。” 赵小玲皱眉，“怎么能这样说呢？” “这话听着不好听，但是确实不错，做山上的一枝花又怎样？年年月月都那样，你看看咱们村里的人吃什么？穿什么？这里的人又吃什么？穿什么？就是做城里的一条狗，还能啃到一个骨头吃吃。” 奶奶道:“小玲，树芬她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找工作，这年头，到哪里去找工作，哎！她既然是咱们一个村的，而且已经求到门上了，就留下来了吧！” 如果是村里的其他女孩，赵小玲没说的，留下就留下了，但是这个赵树芬，却不能，她是一个虚情假意的人，对人不厚道，前世不仅顶替了赵小玲的名额进了钢铁厂，在赵小玲落魄的时候，她不但没有伸出一点援助之手，还极尽的嘲讽她，嘲笑她虽然上了高中，读了那么多的书，却过得很不堪，言下之意还不如她这个大字不识的人。 88.留下 88.留下 对于这种人，赵小玲不想浪费时间和心思去报复她，但是也还没有圣母到去帮她。 “今天已经晚了，明天早上起来，你就走吧！我不敢收留你，你爹娘知道了，反而会责怪我们的。我们这样做是出力不讨好。” 赵树芬早打听过了，这个店赶集日生意好得很，买米线吃的人都把队排到了街上，姑姑家五口人，还有赵小玲和奶奶都忙不过来，钱都收不过，不可能不需要人，也不可能请不起帮工，而且她已经说明了不要工钱，她还是要拒绝她留下。她姑姑和奶奶都同意了，就她不同意。 赵树芬恼羞成怒，觉得赵小玲太过分了，她就是专门和她过不去，“小玲，你怎么能这样绝情呢？我们曾经也是好姐妹呀！你现在过得好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吗？” “就因为咱们俩是好姐妹，所以我最了解你，你所谓的好姐妹，就是背后嫉妒我，你从来就没有真心的把我当姐妹，我不想和一个假情假义的人称什么姐妹，更何况你这样跑出来了，你家里不同意，我们这是里外不是人。” “赵小玲，你现在发达了，所以看不起以前的小姐妹，你凭什么说我对你假情假义的？我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你这样说？” “你这个人什么事做不出来，现在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是因为你没有机会，如果有机会，你会踩着别人往上爬。” 赵树芬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现在已经过不去了，自从她吵着要和长生退婚，闹了几次，被爹打了一顿，被村里人嘲笑，她自己跑了出来，发誓一定要混出一个名堂来给家里人，村里人看看，可是到了县城才知道，要在这里生存下去不容易，她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找到赵小玲家，求赵奶奶和赵玉兰留下她，好不容易让她们松口，现在赵小玲却一定要赶她走。而且从刚才的三言两语中，她发现赵奶奶和赵玉兰很在乎赵小玲的意见。 她不得不服软，“小玲，我不想回去，能不能让我在这里呆上一个月，你这里不留我，我再想其他的办法，只是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就一个月，好不好。” “不行，你必须走，马上走，现在就走，我给你两块钱去住旅馆，县城的旅馆五毛钱一天晚上，剩下的你明天买一点吃的带着路上吃。” 赵树芬见赵小玲这里没有回旋的余地，就转向赵奶奶和赵玉兰，她只能从她们这里找突破口。 “姑姑，奶奶，你们就收留我一个月好吗？我不想回去。” 赵树芬想，只要给她时间和机会，她就能够在这里找到一条出路。 赵奶奶看不过去了，“小玲，她好歹也是咱们一个村里的人，你不要这样嘛！让她留下来，帮了咱们，也帮了她，这是好事。” 赵奶奶不明白为什么小玲会突然对自己这些年来的好伙伴这样的态度，她虽然相信孙女有可能有这样做的理由，但是她没觉得会有多大的问题，以为只是两个小孩子的一点点小矛盾。 89.勾搭 89.勾搭 姑姑也在一旁劝道:“小玲，就让她留一个月吧！咱们虽然已经离开了赵家沟，但是再怎么说也是从那里出来的人，不能忘了之前的情分。” 赵小玲无法向姑姑和奶奶解释清楚赵树芬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毕竟她现在还什么机会也没有，也没有做出过伤害她的事情，但是一个人的本性就摆在那里，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就是一个大麻烦，得让她离得远远的，否则被伤害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留下她，举手之劳，是一件顺水人情，但是会留下后患，不留下，就让别人觉得她无情无义，自己过好了，就忘记了之前的同乡朋友。 别的不说，姑姑和奶奶就觉得她这样做得过分。 罢了，一个月的时间，她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看在姑姑和奶奶的面上，就留她一个月吧！ 赵小玲冲奶奶道:“好吧！奶奶，我听你们的，让她留一个月，你自己安排，让她住哪里？咱们家现在可是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没事，就让她和我住一个房间吧！”奶奶道。 那天傍晚，赵小玲她们吃过晚饭，快要关门了，张卫民走了进来。 赵小玲以为他还像之前一样来纠缠她，便瞪了他一眼。 “你出去，我们要关门了。” “嗨！哪有把客人往外撵的道理？” “那你是来吃米线的吗？” “当然，我又不是吃不起。”张卫民掏出了一毛钱和二两粮票拍在桌子上。 这气势，不像是吃一碗一毛钱的米线，而是吃一顿豪华大餐。 赵小玲若无其事的收起粮票和钱，“要热的还是凉的？热的话要一毛五。” “天热，就要一碗凉米线了。” “赵树芬，给他弄一碗凉米线。他吃好了你打扫卫生关门。” 赵小玲吩咐完，就转身往后面去。 “哎！小玲，你别走啊！”张卫民失望的道。 赵小玲就像没有听见他说话，叫上姑姑一起到姑姑的房间去清点这一天的收入。 冷街天的生意不好，除掉本金，也就赚了十块钱，但是这比姑姑预期的要好多了。 赵奶奶和三个孩子吃过饭，就出去逛街，说逛街，也就是到百货公司去看看。 比起之前在赵家沟时候的强劳动量，赵奶奶觉得自己现在在店里帮忙简直就是享福，所以每天吃过晚饭，都出去走走看看，把多余的精力发散出来，晚上才睡得香。 所以店铺里就只有赵树芬和张卫民了。 张卫民一边吃米线一边问赵树芬，“你是赵小玲的什么人？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我和小玲是一个村的，我们是从小到大的好姐妹。” 张卫民打量着赵树芬，虽然没有赵小玲长得好看，但是也马马虎虎。 赵树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肆无忌惮的看人的男人，她害羞的低下头。 既然是赵小玲的好姐妹，通过她接近赵小玲就容易多了，张卫民想。 “你叫什么名字？” “赵树芬！” “我和赵小玲在一个厂子里上班，和她是好朋友，你是她的好朋友，咱们俩也就算是好朋友了吧？” 90.执迷 90.执迷 赵树芬受宠若惊，她在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这个人不仅在钢铁厂这样的好单位上班穿着还很时髦，听口音就是县城的人，和这样的人做朋友，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她为了要在这里扎下根，就得认识这里的人，和这里的人交往。 见赵树芬红着脸低头不语。 张卫民道:“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嘛！” 这话正中赵树芬的下怀，她现在就想寻找一条出路。 “你不嫌弃我一个从山沟沟里来的人吗？” “不嫌弃，不管是农村的，还是县城里的，都是人，人人平等，谁嫌弃谁呀！” 赵树芬在赵小玲面前憋屈了这么久，她就是认为赵小玲是变成城里人就看不起她了，现在张卫民这个地地道道的城里人对她没有一丁点的嫌弃，她心存感激，对张卫民都要顶礼膜拜了。 “可是……我一个从山沟沟里来的人，什么也不懂，什么都不能帮你，你真的不嫌弃我？” “不嫌弃，不嫌弃，好朋友嘛！尽心尽力就好。更何况人各有所长，论吃苦耐劳，你们比许多人强多了。” 赵树芬对张卫民印象更好了。 为了表示她的诚意，她主动讨好的道:“你是不是想和小玲处对象？你想知道她的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她的经历和家庭情况我都调查清楚了，我只是不明白，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是她的好姐妹，你跟我说说她的性格。” “她……” 赵树芬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她以为很了解赵小玲，可是这半年来，赵小玲完全就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她都摸不清楚的人。 看张卫民期待的眼光，她只能道:“小玲，她聪明，有文化，有能力。” 赵树芬说这些很违心，她其实对赵小玲有一肚子的埋怨，埋怨她对她的翻脸，埋怨她对自己拒之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 可是她和赵小玲是表面上的好朋友，她不能在张卫民面前表现出对她的不满，相反，她得表现出和赵小玲姐妹情深，对她很了解的样子来。 “你有眼光，能够看上小玲，你娶到她，是你的福气，小玲能够找到你这样好的人，也是小玲的福气。”赵树芬继续违心的奉承道。 “真的，你真的认为她嫁给我是她的福气？” 张卫民开始的时候，以为像赵小玲这样从山沟沟里来的女孩，没有见过世面，而且涉世未深，一定好追到手，但是他低估了她，她比城里许多姑娘都冷静理智，而且能干，这样的姑娘，令他更加痴迷了。 虽然痴迷，但是张卫民却越来越清醒的认识到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她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山里女孩，而且她从来不曾给过他一点好脸色。 任是他脸皮再厚，也有些顶不住了。 而赵树芬却对他推崇备至，让他在她面前感觉到了他的自信心，这份自信心，弥补了他在赵小玲面前的失落。他把目光从赵小玲的身上转移到了赵树芬的身上。 91.勾搭 91.勾搭 两个人聊得越来越热乎，最后，赵树芬见赵奶奶她们回来了时间差不多了，要是被她们看见她和追赵小玲的男人聊得那么开心，心里一定会不舒服吧！ 虽然舍不得，赵树芬还是不得不提醒道:“张卫民，今天太晚了，差不多赵奶奶她们就会回来，你明天还来吗？” “来，我当然还来，就冲着你这么好的朋友。”张卫民说得暧昧。 果然，后来的几天，张卫民都在傍晚的时候来店里吃米线。 赵小玲见他来了，就自动走开。已经到了关门时间，其他人也各做各的事情。 所以店铺里就只有赵树芬陪着张卫民，当然，这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就这样一个星期以后，张卫民和赵树芬已经很熟悉了。 张卫民对赵树芬的感觉也渐渐的变了，他在她面前找到了存在感和优越感。 比起冷若冰霜难以接近的赵小玲，触手可及的赵树芬更加真实，她同样年轻的身体焕发出来的青春气息，时不时的撩拨着张卫民寂寞的心。 终于，这天晚上，张卫民邀请赵树芬出去看电影，赵树芬欣然接受。 本来看电影是当时最新奇的事情，但是那天晚上的电影，赵树芬一个场景都没有看进去，才进去没多久，张卫民就大胆的握住赵树芬的手，赵树芬坐在漆黑的电影院里，乖乖的任由张卫民牵着手，心潮澎湃，满脑子憧憬着她和张卫民的美好未来。 电影散场以后，张卫民和赵树芬意犹未尽，手拉手又去马路上走了很久。 赵树芬试探的道:“张卫民，你拉了我的手，会对我负责任吗？” “当然，我拉了你的手，就说明是喜欢你，打算开始和你谈恋爱。” 赵树芬的心跳得彭彭的。 如果能够嫁给张卫民，从此生活在县城里，那么，她之前退婚，和家里闹翻，到赵小玲家店铺打工，这些所有的苦，都是值得的。 “你……不嫌弃我没有文化，还是从农村来的？” “不嫌弃，过日子嘛！人勤快就行了，你这么勤快，以后咱们俩在一起，一定会把日子过得很好的。” 张卫民的油嘴滑舌，是当地出了名的，三言两语，就把赵树芬哄得心花怒放。 她和长生订婚两年，长生都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这样好听的话，每次到她家里来，除了低头干活，都不敢正眼多看她一眼，不像张卫民，热情大胆，而且能说会道，所以她和长生退婚是一件多么正确的事情啊！如果不和长生退婚，就没有机会遇到张卫民这么好的男人。 天色很晚了，张卫民不得不依依不舍的送赵树芬回去，临别之前，他邀请赵树芬第二天晚上一起去散步。 这是正式向她提出约会了。 所以赵树芬欣然答应了。 回到店铺，已经是深夜十二点，赵小玲审视的看着赵树芬，“树芬，你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赵奶奶也道:“对呀！树芬，我们都很担心你呢？你出去也没有打招呼，万一出什么事，我们没法向你爹娘交代。” 92.勾搭 92.勾搭 “我……我从来没有看过电影，今天晚上就去看了一场电影。”赵树芬道。 “最后一场电影十点半就散场，可是现在都已经十二点了。” “你是不是和张卫民一起去看的电影？”赵小玲敏锐的道。 赵树芬有些慌乱，张卫民是赵小玲的追求者，虽然赵小玲看不上张卫民，但是她应该也不高兴见到张卫民喜欢别的女人吧！这种心思赵树芬还是懂的。 “没有，就我自己一个人去看的。”赵树芬矢口否认。 赵小玲当然明白赵树芬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她本来也不想管赵树芬的事情，只是自己上辈子因为嫁给张卫民，所受的苦，不堪回首，自己苦不说，还害了自己的女儿，想起女儿，她的心就痛得不行，孩子是无辜的，所以她还是不忍心赵树芬再步她的后尘，让她的孩子也跟着遭罪。 “树芬，张卫民这个人我了解，表面上能说会道，其实做人做事一点也不踏实，他可不是一个好人，跟着他，以后就没有好日子过，所以我提醒你趁早不要和他往来，他就不是一个能够正经过日子的人。” 赵小玲的话，赵树芬不以为然，她觉得她这样说，就是妒忌，或者是见不得自己好。 但是现在她在赵小玲家里做工，她不可能得罪赵小玲。 “小玲，我没有和张卫民在一起，是我自己一个人去的。” 已经提醒到，她听不听是她的事情，赵小玲道:“不管你和谁出去，以后不要这么晚回来，这样不安全，如果出了事，我们可没法向你爹娘交代。而且你这么晚回来，吵醒大家，影响大家休息，这不好吧？” “好，我以后注意，会赶在九点之前回来。” “树芬，之前咱们就说好了，只收留你一个月的时间，现在一个月快要过去了，这个星期过去，你就得走，所以提前提醒你一下，让你尽早做好准备。” “小玲，我这一个月来，没有做错什么吧？如果你觉得我做的还不够好，还不满意，你尽管提，我改，你就让我留下来吧！” “你很勤快，做事没问题，但是我不能留你，因为咱们不是一类人，时间长了就会有矛盾，趁现在大家都没有撕破脸皮，就好聚好散。” “小玲……” “不要再说了，之前就已经说好了的，我留你一个月，也是看在奶奶和姑姑的面上，我不会再松口，去休息吧！大家都困了。” 次日傍晚，赵树芬如约和张卫民会和。 两个人拉着手到田野上散步。 闻着阵阵稻花香，赵树芬就像是做梦一般，就在一个月前，她都不敢想，她孤注一掷的跑到这里来，会真的能够找到一个县城里的男人。 她刚开始来的目的，是想通过赵玉兰在南村找一个对象，毕竟她只是一个农村姑娘，田地活样样拿手，不管到那个村，她都是干活的能手，不会输给别人。 南村是南县最富裕的村子，他们的田地多，而且都是种稻谷，可以天天吃白米饭，就凭这个，就是令她很羡慕的，更何况南村离县城近，一抬腿就到县城，农闲的时候去县城逛逛，日子多舒心呀！ 93.勾搭 93.勾搭 可是赵玉兰推三阻四，说她现在不常回村里，不知道村里适龄的后生是不是有了对象，明摆着赵小玲姑侄俩就不想她好。 现在，她自己找了一个县城的人，还有一份好工作，比到南村找一个农民强多了，气死她们。 但是现在，她和这个男人才刚刚开始处，赵小玲就要撵她走，而且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她离开了赵小玲他们家店铺，去哪里呢？ 现在她只能依靠张卫民了，除了他，她不认识其他人，更重要的是，她不想放弃他，但是如果才认识不久就住到他家里去，会不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让他觉得自己没有一个女孩子的应该有的矜持。 张卫民察言观色，见赵树芬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便问:“树芬，你今天晚上的兴致不高啊！怎么啦？” 赵树芬心里一暖，这个男人多细心体贴啊！赵家沟的男人，要么就是闷声不响像一个哑巴，要么就是老实得木讷，哪有像张卫民这样对女人观察细微温柔体贴的？ “卫民，赵小玲已经发现咱们俩好了，所以她……她要撵我走。” “因为发现咱们俩好，她就要撵你走？” 赵树芬怕张卫民误会赵小玲是因为嫉妒，让张卫民又对赵小玲重新产生想法，赶快解释道:“她劝我不要和你好，说了许多你的坏话，说你不是一个好东西，我要是跟你在一起，以后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张卫民心里有些发虚，他二十七岁都没有娶到老婆，确实有许多劣习，比如好吃懒做、坑蒙拐骗，镇上的人都知道，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所以他才把主意打到了外来人员赵小玲的身上。 怪不得赵小玲对他不感冒，原来是知道了他的这些情况。 张卫民有些慌张，“树芬，你相信赵小玲的话吗？” “我不相信，我相信你，你是一个好男人。” “她是你的好朋友，好姐妹，她的话你为何不信呢？”张卫民试探。 “你之前不是追她嘛？现在你又和我好上，所以她心里不痛快了呗！就故意说那样的话，让我不要和你好。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也不让别人喜欢，没想到小玲也是这样的人。” “树芬，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有脑子，不会被别人给轻易的挑拨离间了，能够遇到你这样又聪明又勤快的姑娘，我张卫民三生有幸。” 张卫民的话，令赵树芬飘飘然，她是谁呀？是村长的女儿，在村里聪明能干那是公认的，她觉得她配得上更好的人，所以就毅然决然的和村里的长生退婚下山到县城来了，命运没有辜负她，她找到了张卫民这样能够赏识她的人。 赵树芬叹息说:“赵小玲让我选择，要么离开你，要么就离开她的店，我为了你，什么委屈都可以受，但是问题是，我离开了赵小玲她们的店，到哪里去找工作，住哪里呢？” “树芬，不如，你就住到我家里去吧！” 94.碰到 94.碰到 赵树芬心中狂喜，一切正中下怀，面上却装得很犹豫。 “你家里？” “对啊！我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房子也宽敞。” “孤男寡女住在一起，这样……不太好吧？别人会不会说闲话？” “自己过得舒心就好，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在乎别人怎么说，活得累不累啊？” 赵树芬就喜欢张卫民这股与众不同的邪性，让保守落后的她觉得他的许多话令人耳目一新。 赵树芬想马上答应，但是她不能表现得太过急切。 “我在这里什么人都不认识，只有你了，赵小玲又那么绝情，我不想离开你，但是我又没有可去的地方，你让我考虑一下，过两天再答复你。”赵树芬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张卫民本来也想慢慢来，他笃定像赵树芬这样什么都没有见识过的山里女孩，他有手段让她投入到他的怀抱里，没想到赵小玲却推了一把，让他可以提前得到她。 他怕赵树芬被赵小玲洗脑，怕夜长梦多，所以说:“别考虑了，你明天就搬到我家里去。免得天天在赵小玲那里看她的脸色。你被别人欺负，我心疼啊！” 赵树芬成功的解决了自己目前的困境，还让张卫民对赵小玲拉上了仇恨，张卫民现在称赵小玲为别人，那他心里就彻彻底底把她排除在外了。 赵树芬对张卫民感激涕零，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在父母那里，在赵小玲那里受到的委屈，这些都值了，她眼圈一红，流起泪来。 张卫民慌了，“怎么啦？怎么啦？” “我感动啊！你对我这么好，别说是委屈，就是让我替你立刻去死，我也愿意。” 张卫民温柔的给她擦着眼泪，“说什么死不死的，就说好了，明天你就搬到我家里去住。” 赵树芬想，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才满一个月，她得干满一个月，这一个月来，赵树芬见赵小玲家的米线生意兴隆，特别是赶集日，那钱哗哗的往里收，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钱。 她在偷偷的学赵小玲家米线怎么煮，为什么别人都竞争不过她家，她已经大概知道怎么炒杂酱，怎么熬汤，怎么配料。 所以，能在店里多干一天是一天。 另外一个，她得多吊吊张卫民，不能一下子就让他得成了。 “卫民，我还是再考虑一下吧！反正我迟早是你的人，也不在乎这几天。” 就这样，两个人各怀鬼胎，商定了一个星期以后再说赵树芬是不是住到张卫民家去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赵树芬和张卫民天天晚饭后去约会散步。两个人的关系迅速升温，已经到了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地步。 因为赵树芬每天晚上都在九点之前回来，赵小玲也不再说她什么，反正也没几天了，只要在她这里的这段时间不要出什么事就行。 这天中午，店里没有客人，赵树芬想去百货公司买一根头绳，出了店门，见唐莉在店外探头探脑，行为异常，她便多看了她一眼。 95.同道 95.同道 唐莉知道赵树芬是赵家沟人，是在赵小玲她们店里帮忙的，现在南村人对赵玉兰她们这个店的关注度很高，店里有一个赵家沟的姑娘来帮忙，南村人当然早已经人尽皆知的。 而赵树芬却不知道唐莉这么一个人。 唐莉鄙夷的冲赵树芬吐了一口唾沫，转身就走。 赵树芬楞了一下，如果是她刚刚到县城的时候，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能自认倒霉，忍了就是，但是现在不同了，她的对象是县城里的人，她以后也是城里人了，她不再自卑，而且她从来都是骄傲的人，在村里，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样对她呢！ 更重要的是，她和这个人无冤无仇的，她为何要这样对她，是不是喜欢张卫民的人，所以对她这样，除了这个，她想不出她为何要这样对她。 反正这个时候的赵树芬，觉得张卫民是千好万好，有许多姑娘喜欢也是可能的，现在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对她吐口水，她自然就往这方面去想了。 赵树芬立刻追了上去，“你是谁？干嘛冲我吐痰？” 唐莉斜看她一眼。 “谁对你吐痰了？你才管得宽，我不过是在大街上吐一口痰，你也要管，我吐你身上了吗？” 赵树芬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道:“我又不认识你，你无缘无故的冲我这样，我知道为什么，你就是嫉妒我。” 唐莉愕然，她还真的小看了赵家沟那个鬼地方出来的人。 她怎么有这样的自信？嫉妒她？ 她冷笑一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嫉妒你？嫉妒你什么？你有什么可值得我嫉妒的？我发现你们赵家沟那个穷山沟里出来的人，都太把自己看高了，赵小玲那个贱货是这样，你也这样。是不是到县城几天，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啦？真是小狗没有见过大粑粑！” 这个人态度倨傲，说话难听，但是赵树芬听出点其他的意思，她之所以这样对她，完全是因为赵小玲的原因，她和赵小玲有仇，所以牵连到了无辜的她。 “你是不是和赵小玲有仇？” 唐莉一楞，这个人还真的不按常理出牌。 “其实我和赵小玲关系也不好，你别看我在她店里帮忙，她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天天撵我走，我再干一天就走了，我恨死了赵小玲。” 她把恨字咬得很重。 有一个共同仇恨的人，唐莉对赵树芬也拉近了一些距离。 之前她和老妈常常一起骂赵玉兰，后来又一起骂赵小玲，赵小玲害得她和老妈坐了一回牢，现在唐莉都不敢出门了，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她已经十九岁，还没有婆家，之前是她太挑，现在，却是无人问津了。 一个坐过牢的女人，一般的好人家谁愿意娶？而且不仅仅是她坐牢，还有老妈和她一起坐，原因是打自己的嫂子，她们母女的恶名是传到外面去了，没有人愿意和这样的人家结亲。 坐牢的那一个月里，她和老妈天天被那个狱霸打，回家以后，因为她年轻，所以恢复得快，但是老妈年纪大了，从此精神头越来越衰，常常在夜里大喊大叫的醒过来，现在连和她一起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96.同道 96.同道 现在唐莉对赵小玲的恨，已经超过了对赵玉兰的恨，如果没有赵小玲给赵玉兰撑腰，赵玉兰还是之前的那个赵玉兰。 但是她去拘留所里关了一个月，知道她再恨赵小玲，也不能奈何她，除了骂她几句，就没有其他的办法，现在连骂都没有机会，因为没有听众，一个人自言自语吗？多没劲儿。 可是现在，面前的这个人，她却在大街上说她恨赵小玲。 “你们不是一个村的吗？关系不好，她怎么会让你到她店里帮忙？” “是她奶奶收留我，让我去她们店里帮忙，但是赵小玲就是死活不同意，我也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明天就走。” 唐莉鄙夷的道:“那你就要回赵家沟了？” 赵树芬对唐莉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很反感，但是她面上波澜不惊，“我搬到我对象家里去，我对象是县城里的人，他在钢铁厂上班。” 唐莉惊得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赵树芬，这个山包子，她怎么看都看不出有什么好的，却有这样的好运气，能找到一个县城里的人处对象，还是在钢铁厂这样好的单位上班。 “你骗人的吧！你有这样的对象，还在赵小玲这里天天受气，让她天天撵你？” 赵树芬急急的辩解，“真的，是真的，你不信的话，待会儿我带你去找他，他家就住在东门那边。” “你说的就像真的一样。”唐莉有些相信了。 她反正也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跟着她去看看也行。 “那就现在去看看。” “现在去就现在去。”赵树芬随张卫民去过他家里，知道他家在哪里，虽然现在张卫民上班，不会在家里，但是她却不想在这个人面前矮了一头，她就是要让她看看，自己虽然是从赵家沟那个贫穷落后的地方来的，但是她在这里有对象，她以后就是这里的人，而且她很想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恨赵小玲，她好奇赵小玲这样厉害的人，怎么除了她，还有一个人恨她恨得入骨。 两个人一起往东门去。 “你家是哪里的？怎么会认识赵小玲，而且和她好像仇很大的样子。” “我叫唐莉，南村人，赵玉兰是我二嫂。你不可能没有听说过我和赵玉兰之间的事情吧？”闹得那么大，人都进拘留所去了，赵树芬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赵树芬还真的不知道赵小玲和她姑姑的这个小姑子有什么过节，她们在她面前从来没有提起过唐莉这个人。 她这个月在店里，只知道赵玉兰一家和公公婆婆分家了，丈夫一个人在家种地，赵玉兰和三个女儿都在县城里很少回南村，只是赶集日的时候，唐春来店里帮忙，和赵玉兰母女团聚。 赵玉兰和公公婆婆或者小姑子有矛盾，这是普通现象，赵小玲和赵玉兰的小姑子结仇，这个仇就结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赵树芬提出疑问，唐莉就把赵小玲怎么向她二哥他们借钱买房子，然后撺掇着二哥和他们分家，又怎么把上门讨说法的她和老妈打出门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当然，她没有说她和老妈进拘留所的事情。 97.同道 97.同道 赵树芬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了，“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了，她们家是赵家沟最穷的人家了，这些年来还供着赵小玲上学，哪里有钱在县城买房子？原来是这样弄来的钱，赵小玲……她也太有心机了，你哥哥嫂子也待她太好了，就是亲生女儿也不一定这么好吧？” 赵树芬的话成功的引起了唐莉的共鸣，顿时气愤不已，“可不是嘛！赵家沟那样的穷地方，一个老太婆，拿什么供赵小玲上学，这些年来，还不是我二哥那个傻子供的她，就他们家那情况，能够吃饱饭就不错了。” 赵树芬同情的道:“这样的话，赵玉兰和赵小玲确实太过分了，不过现在你们分家了，他们再占不到你们的便宜。” 唐莉顿足，“我们更气的就是这个，她们把我们的钱偷偷的拿了去给赵小玲上学，又给赵小玲买了房子，现在她们做生意赚钱了，却分家把我们踢开，你说气人不气人？” “是啊！她们现在生意好，特别是赶集日，那生意好得不得了，一天下来，那钱堆得就像一座小山。” 唐莉听了更加气愤，她知道赵玉兰她们店里生意好，肯定很赚钱，但是听赵树芬说钱堆得像一座小山，想象到那个画面，她的心肝脾肺肾都抽疼起来了。 那钱，本来是有他们的一份的。她也可以到店里帮忙收钱，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个该死的赵玉兰，该死的赵小玲。 说着话，她们到了东门张卫民家门口。 只看门，和旁边其他人家没什么区别，都是陈旧的木门。 赵树芬明明知道张卫民上班不在家，还装模作样的敲敲门。 里面没有回应。 旁边过来一个大妈。 赵树芬故意问:“大妈，张卫民今天是不是去上班了？怎么敲门没人？” “是啊！他去上班，家里没人。” 赵树芬两手一摊，“真是不巧，他不在，不过你现在知道我对象家就在这里，以后到这里来找我玩。” 唐莉这时候真的确信了赵树芬的话，心里有些嫉妒，就这样的山包包都能够找到一个县城里的人，还有一份好工作，她比这个土气的赵树芬强多了，凭什么她的运气就比她好？ 不过面上，她还是极力笑着道:“这么说你被赵小玲赶出来以后，就住到这里来了？以后我有空就来找你玩。” 赵树芬还是敏锐的从唐莉的神色中看出了一丝羡慕和嫉妒，她总算是在这个傲慢的女人面前扳回了一点面子。 她是南村人，在她这个赵家村人面前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优越感，哪又怎样？女人嫁得好才是真正的好，出生地好不算本事，嫁得好才算本事。 “是，我以后就住这里了，你们村到这里很近，你要是来上街，就到这里来找我。” 唐莉作为礼尚往来的礼节，也道:“你从赵小玲她们店里出来，就没有事情做了，闲着没事的话，就到南村来找我玩。” “听说南村是南县最好的村了，我还没有去过，有空着话，我想去见识见识。” “那你就去嘛！到村里随便问一个人我的名字，就可以找到我家。” 98.结婚 98.结婚 两个人又一起痛痛快快的骂了一通赵小玲，有共同的话题，两个女人的友谊迅速升温，约好了以后有空相互探望。 次日一早，赵小玲拿了十块钱的工钱给赵树芬，让她回赵家沟去。 赵树芬接过钱，没有再说什么，拿起自己的包袱就去了张卫民家。 张卫民早给赵树芬配了一把钥匙。 安顿好了赵树芬，张卫民就去上班去了。 赵树芬看着这个破旧的小小的家，心里却特别的满足，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这可是在县城里呢！ 她开始收拾这个凌乱不堪的家，把能够洗的都洗干净，地也打扫干净，两个房间，一个是张卫民的卧室，一个是堆杂物，还有一个厨房，里面的东西都发霉了。 赵树芬从早到晚，终于把家清理得看起来像一个家的样子，这时候才发现肚子饿极了，她只顾忙着，都忘了吃午饭，她看看，只有一袋大米，什么菜都没有，她煮了一锅粥，刚做好，张卫民回来了。 他看看干净清爽的家，把赵树芬一通夸奖。 听到夸奖，赵树芬觉得自己这一天的苦累都值了，两个人就这样吃了一顿白粥，虽然什么菜都没有，但是吃得有滋有味。 赵树芬一边吃一边道:“卫民，我看你家只有一套铺盖，现在我住到了这里，咱们吃了饭，就去买一套吧！” “为什么要买？咱们俩就盖一套好了。” “可是……咱们还没有结婚……这……不太好吧？” “咱们今天晚上就可以结婚了呀！” 赵树芬巴不得早一点和张卫民结婚，但是结婚就得扯结婚证，办酒席，没有这些，就睡在一起，万一人家以后反悔不要她了，她哭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赵树芬坚决的道:“不行，咱们得扯了结婚证，办了酒席才能在一起。” 张卫民道:“扯结婚证的话容易，咱们明天就去办，办酒席的话，就得好好的筹划一下，你看，我没有父母帮我操持，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张卫民才不想办什么酒席，因为他没有这钱，所以只能先把赵树芬哄着把结婚证扯了，以后能拖就拖，不能拖，就耍赖，反正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什么不能说。 听张卫民这么爽快的就答应去扯结婚证，赵树芬欣喜若狂，她怕夜长梦多，怕张卫民只是逗她玩玩，对她不是认真的，现在他主动的提起扯结婚证的事情，干脆就顺水推舟去扯了结婚证好了。 刚好，她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留了一个心眼，把她家的户口本偷拿了出来，偷拿户口本的时候只是想着万一住旅社用得上，没想到会直接就用到扯结婚证上。 赵树芬和张卫民，两个人各怀鬼胎，都怕对方会反悔，都迫不及待的想把结婚证扯了，然后把对方妥妥的和自己栓在一起。 所以才认识了半个月，就急急忙忙的扯了结婚证，而且老天爷也帮他们，那天一大早去照相馆照相，扯结婚证，都非常的顺利。 99.婚后 99.婚后 从民政局出来，拿着红本本，张卫民和赵树芬都松了一口气。 张卫民终于结束了多年的单身生活，而赵树芬，也终于实现了走出赵家沟到县城里生活的梦想。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家，成了一个城里人。可以和张卫民名正言顺的住在一起，可以理直气壮的走在这县城的大街上。 张卫民提议去缝纫社给赵云芬做一身衣服，张卫民的体贴令赵树芬心花怒放，从缝纫社出来，他们又去大众食堂点了一个小炒肉和两碗米饭吃，还打算吃过饭去看电影。 还是城里人的日子舒服呀！穿着干净的衣服，看电影，下馆子，这样的日子，是在赵家沟里完全不能比的。 坐在宽敞明亮的大众食堂里，赵树芬幸福的向张卫民说着自己的计划。 “卫民，我想好了，咱们的酒席就不要办了，与其浪费这样的钱，不如把这钱拿去做一点过日子的正经事。” 张卫民心中一喜，“好啊！树芬，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能够正经过日子的女人，我没有看错你。” 得到表扬的赵树芬心情愉悦，继续道:“卫民，我在赵小玲家店里帮忙这个月，我可不是白干的，我把她们家煮米线，炒杂酱的方法都学到手了。” 张卫民继续发挥他的特长，吹捧。 “我老婆太能干，太聪明了，这以后，我就有口福了。” “不是，卫民，你看，现在我闲在家里没有事干，咱们不能只靠你那点工资过日子吧？我想也开一个米线店，你说好不好？” 张卫民一楞，“开米线店？” “树芬，你不要看赵小玲家开店赚钱，就以为开一个米线店就可以赚钱，你知道吗？有几家没开多久就关门了。” “那是他们的米线做得没有赵小玲家的好吃，我已经学到了赵小玲家米线的配方，就算是生意没有赵小玲家的好，但是不可能开不下去，够咱们俩糊口还是可以的。” “人家赵小玲家有街面上的房子，还有人手，咱们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去跟人家比？” “房子可以租，人手嘛！开始的时候我一个人干，你下班了来帮我，如果生意好了，可以招人的。” “那得要多少钱？” “我算了一下，租房子，买桌椅板凳，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差不多要七八十块钱吧！卫民，你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我管，你这些年来应该攒下不少钱吧？有没有三四百块钱？如果有的话，咱们也去兴文路买一个临街的房子，这样做生意也方便，我没有工作，这辈子只能走做生意这条路了，一次性买下一个房子，就不用去租了。” 张卫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是稍纵即逝，赵树芬低头吃了一口饭，没有留意张卫民的表情。 张卫民今天领了证，给赵树芬做了一身衣服，又下了馆子，现在口袋里只有三块钱了，他哪儿来的钱买房子给她做生意。 结婚证才刚刚拿到手，还没有捂热乎呢！他不能这么快就露陷。 100.炫耀 100.炫耀 张卫民打着哈哈道:“树芬，你看，你就是一个勤快的人，闲不住，这我知道，但是咱们不是才刚刚领证的吗？你就好好休息几天，开店的事情，慢慢来，咱们不急。” “卫民……” “别说了，吃了饭，咱们去看电影，虽然你懂事酒席不办了，但是现在咱们也算是结婚了，好好耍一耍。” 赵树芬想想也是，不急在一时，便暂时不提，吃了饭，高高兴兴的跟着张卫民去看电影了。 次日一大早，赵树芬要起床，张卫民把她按下去道:“你昨天晚上累坏了吧？再睡一会儿，反正你又没事，我去上班，晚上才回来。” 初为人妇，赵树芬昨天晚上当然很累，她又睡了过去，一直到被饿醒了。 家里除了有一袋大米，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赵树芬继续煮了粥喝，然后去买菜。 张卫民一分钱都没有留给她，她也不好意思向他讨，便只能用自己的钱买菜。 舒适的日子过得很快，一个星期过去，赵树芬每次向张卫民提开店的事情，都被他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搪塞过去了。 这天是赶集日，张卫民去上班了，只有赵树芬一个人在家，门被敲响。 是唐莉。 赵树芬有些意外，但是她一个人整天呆在家里，也太寂寞了，需要一个人宣泄一下，便热情的把唐莉迎了进去。 唐莉打量着赵树芬家，露出鄙夷不屑的神情，“赵树芬，你对象家也太小太破旧了吧！只有两间房，怎么住呀？” 赵树芬很反感这个唐莉，总是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不过她觉得她没有资格在她面前摆谱，最起码她嫁人了，她没有，而且她嫁的是人人羡慕的工人。 “唐莉，我已经结婚了。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家，现在是小一点，但是我们以后会赚钱盖大房子。” 唐莉惊讶的道:“结婚了？一个星期前都还没有结婚呢！几天不见，你就结婚了？” 赵树芬找出了结婚证，炫耀的道:“我骗你干嘛？我真的结婚了，你看，这是我们的结婚证。” 唐莉看看日期，“真的呀！你从赵小玲的店里出来就直接结婚了。” “是啊！赵小玲恐怕做梦都想不到，我从她那里出来，没有回家，而是结婚了。”她也成了城里人。 唐莉心情复杂的接过赵树芬递过来的结婚证，红色的本本上结婚证上三个字刺痛了她，她都还没有找到对象，这个土里土气的赵树芬就嫁给了县城里的工人，这赵家沟的人，个个都膈应人。 “你老公……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唐莉端详着结婚证上的照片道。 “他叫张卫民，是钢铁厂的工人，你看，长得很帅吧？” “张卫民，我知道他，他不是钢铁厂的工人，他只是一个临时工。”而且坑蒙拐骗，不是一个好人。 之前就有人给唐莉介绍过这个人，但是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是一个趸货，谁嫁给他谁倒霉。 山沟沟里来的就是山沟沟里来的，目光短浅，捡到了一坨屎，还像捡到了一个宝一样拿出来向人炫耀，唐莉心里鄙视着。 101.误会 101.误会 想到这里唐莉哈哈大笑。 赵树芬忍无可忍，终于对唐莉的无礼恼怒起来。 “唐莉，你胡说，我老公怎么可能是临时工，他是正式工。” 唐莉笑得更大声。 “赵树芬，你被骗了，这个张卫民就是一个骗子我告诉你，可惜呀！你要是早一点告诉我，你处的对象就是他，我也可以早一点提醒你，不要上这个骗子的当，但是现在你都和他扯了结婚证，你们都住在一起了，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唐莉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替赵树芬好，但是语气里却是抑制不住的幸灾乐祸。 赵树芬不相信唐莉说的这些话，也不愿意相信，他一把抢过唐莉手中的结婚证，“你胡说！我知道，你就是妒忌我。” 唐莉见赵树芬生气了，正色道:“赵树芬，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但是我是你的朋友，就得实话实说，我说的是真的。我告诉你，让你早一点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好早打主意。” “他不是骗子，我和他是自由恋爱，我不许你再说他是骗子的话。” “他有没有骗你我不知道，但是他在外面可是骗了很多人，而且他在钢铁厂真的只是一个临时工。” “唐莉，你走，我不想听你说什么，也不想再见到你。” 唐莉讪笑着站起来，“好，我走，良药苦口，忠言逆耳。” 唐莉走了，赵树芬的心情却再平静不起来。 她想起了赵小玲说的话。她也曾经说过说张卫民不可靠。 虽然她对赵小玲各种不满意，但是她的话却是可信的，从小到大，赵小玲就没有说过假话，现在她变了，但是说话做事还是一如既往，一是一二是二。 赵树芬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晚上张卫民兴高采烈的回来，一进来就大声嚷嚷，“树芬，饭做好了吗？” 赵树芬就端出一锅白粥。 “怎么是粥？没有菜？” “我没有钱买菜啊！” 结婚一个星期多了，赵树芬天天在家做饭，菜是她自个掏钱买的，她之前活在他的甜言蜜语里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她的钱就是他的，他的钱也就是她的，不分彼此，张卫民没有拿钱给她，可能是一时的疏忽。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觉得张卫民不可能是疏忽，一天二天可以说是疏忽了，现在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说他疏忽了说不过去，张卫民这样一毛不拔的做派很不地道。 张卫民一拍脑袋，“都怪我，我忘了把菜钱给你了。” 张卫民说着，就掏出来十块钱递给了赵树芬。 赵树芬的脸色稍缓，舀了一碗粥给张卫民。 “卫民，今天有人对我说，你在钢铁厂只是一个临时工，是吗？” 张卫民神情自若的喝了一大口粥，“对啊！怎么啦？” 赵树芬猛的站了起来。 “你为啥要骗我？你不是说你是钢铁厂的工人吗？” 张卫民眉毛都不动一下，继续稀里哗啦的喝着粥。 然后缓了一口气。 我说我在钢铁厂上班，我确实在那里上班啊！怎么是骗你了？”他的神情还显得很无辜。 102.真相 102.真相 赵树芬顿时哑口无言，是啊！人家没有说他是正式工，也没有说是临时工，只是说在那里上班，是她自己误以为他是正式工。 赵树芬楞楞的坐了下来。 正式工是铁饭碗，临时工随时可以开了，而且正式工是每个月二十块钱的工资，临时工只有十块钱，这性质和待遇都区别大了。 赵树芬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工作的事情，是她自己误会了，那么他在外面，是不是像唐莉说的那样尽做些坑蒙拐骗的事情呢？ 张卫民一口气吃了两碗粥，抹抹嘴。 他从裤袋里掏出一把钱豪气的甩在桌子上，“树芬，你不是想要做生意吗？我本来是想让你多休息一段时间再说的，但是现在，我觉得你还是做一点事情的好，看你一天到晚在家里闲不住就和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嚼舌根。” 赵树芬激动的捧着一大把钱，心里瞬间对张卫民充满了愧疚。 “卫民……我……” “快数数看看够不够你开店。” 赵树芬数了一下，有八十块钱，加上刚才给她的十块钱，就是九十块钱。 “够了够了！” “卫民，咱们俩现在是夫妻了，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咱们现在有多少钱？我好计划呀！” 张卫民挠挠头，“就这么多了，全部都给你了。你看我一个月的工资只有十块钱，攒这九十块钱不容易。” 赵树芬想想也是，在这城里生活，什么都要花钱，多少钱都不够造。 她也见到了，张卫民花钱大手大脚的，怎么可能攒得下钱来。 还好不管多少，他还能攒下一点钱来，这钱她可以去开一个米线店，不说和赵小玲她们那样赚钱，也不会太差。 赵树芬道:“卫民，男人都不会攒钱，所以以后你的工资交给我保管，你自己留着一块钱零钱就行了。 “行，等到了月底发工资，我就把钱交给你保管。”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敲门。 赵树芬打着哈欠披着衣服才把门打开，就有五六个壮汉闯了进来，大喊大叫的道:“张卫民，你这个骗子，快把我们的钱还给我们。” 张卫民在里屋探了一下头，就缩了回去，把门关上，几个男人就一拥而上，把门踹开，扑了进去，里面传出了张卫民鬼哭狼嚎的声音还有拳打脚踢的的撞击声。 赵树芬尖叫着冲进去，张卫民躺在地上，抱着头求饶，那些人狠命的踹他，打他。 赵树芬冲过去拦住他们，“你们干嘛？你们不要打，不要打他。” “不打也行，还钱！” “还什么钱？” “他骗了我们一百二十块钱。” 赵树芬的脑袋嗡的一声，难道他真的是一个专门坑蒙拐骗的人？ 但是顾不了那么多，她急切的问:“他怎么骗你们了？他骗了你们多少钱？” “我们都是上桥村的人，因为我们村的山地多，水田少，而化肥供应是根据水田供应，所以化肥不够用，又买不到化肥，庄稼没有化肥可不行，张卫民就说他有办法搞到化肥，三天前，他收了我们的钱，说好了第二天给我们拉回化肥的，但是他收了钱以后就消失了，我们发动全部村里人找，终于打听到他就住在这里。” 103.骗子 103.骗子 赵树芬气得浑身发抖，“张卫民，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真的骗了人家的钱？” “张卫民，你骗了我们大半个村子人的钱，你还钱来，要是不还钱，我们一村子人来把你撕碎了你信不信？” “我没有钱，没有钱。” “那些钱呢？你藏在哪里？” “花了！” “花了？”钱竟然被他花了，大家恼怒起来，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爆打，打得张卫民鬼哭狼嚎。 “把他的房子拆了，别的不说，这几根房梁还可以卖几个钱。” “这房子拆了也不值几个钱啊！打他，打死了算了。” 说着，大家又一阵拳打脚踢的伺候。 张卫民实在是招架不住，吃痛之下，对赵树芬喊道:“树芬，快把钱还给他们。” 赵树芬紧紧的捂住衣服袋子往后退，“这钱是我的，我要开店的钱。” 两个壮汉上去，老鹰捉小鸡一样轻易的抓住赵树芬，从她的口袋里翻出来九十六块钱。 那人不仅把张卫民给赵树芬的九十块钱拿了去，还有她的六块钱也一起拿走了。 “这里只有九十六块钱，还差二十四块钱，还有没有？”一个男人凶神恶煞的说。 赵树芬摇摇头，“没有啦！都让你们拿去了。” 他们又搜了张卫民的身，他身上还有五块钱。 “其他的钱呢？还差十九块钱。”那人凶神恶煞的说。 “花了！真的再没有了，你们就是打死我也是这样。”张卫民抱着头答。 “你可真行，三天就花了差不多二十块钱，骗来的钱好花是不是？这可是我们的血汗钱啊！” “看看这屋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多少也能够抵一点钱。”有人道。 大家开始翻箱倒柜。 “这破烂家，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有人嫌弃的抱怨着。 “这里有半袋米。”一人在另外一个屋子道。 赵树芬旋风般冲了出去，扑到了米袋子上。 “你们不要拿我的米，我们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了，你们再把我们的米拿去了，让我们吃什么？” 一个男人把她推到一边，“你们有没有吃的我们管不着，我们还没有吃的呢！我们是农民，赚钱不容易，这些从牙缝里省下来的钱是用来买化肥的，你男人把我们的钱骗了，你可不要怪我们，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眼瞎，找这么一个骗子做男人。” “对啊！你男人骗来的钱，你也跟着花得舒服，现在就一起陪着他饿肚子吧！” 几个男人拿着钱，扛着米袋扬长而去。 赵树芬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被踹坏的屋门，还有被揍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张卫民，心灰意冷。 “张卫民，你是不是常常做这种坑蒙拐骗的事情？” “树芬，我只做过这一次，以后我再不敢了，这次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你不是天天嚷着要开店吗？我没有钱，不去骗，怎么拿钱去给你开店呢？” “你在钢铁厂上班这么多年，就一点钱都没有攒下吗？” “一个月十块钱，够我吃饱肚子就不错了，还攒，拿什么攒？” 104.来找 104.来找 “那你这几天不是还天天跟我说，你能够养活我，你要拿什么养活我呢？现在，钱也没有了，米也没有了，咱们俩吃什么？” 你暂时到赵小玲那里借点钱买一点米回来对付几天。” “你这出的是什么馊主意？我和你结婚还没有半个月，就无米下锅去借钱，我可没脸去借，要借也是应该你去借，你在这里土生土长，好歹有几个亲戚，他们看在是亲戚的关系上，多少会借你一点，我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又不认识人，没有人会借钱给我。” 赵树芬不知道的是，张卫民已经是在亲戚朋友心目中劣迹斑斑、臭名昭著，没有人愿意借钱给他。 看张卫民耷拉着脑袋，赵树芬的气不打一处来，“你一共骗到一百二十块钱，但是我只见到了九十块钱，那剩下来的二十五块钱呢？你弄那里去了。” “花了？才三天时间，你就花了二十五块钱？你买什么了？我咋没见你买哪怕是一把小菜回来。” 张卫民耷拉着脑袋继续作鸵鸟状。 赵树芬推了他一把，“你倒是说话呀！二十五块钱弄哪儿去了？” “打牌……输了！” “你……” “你给我赶快弄钱弄米去。” 赵树芬大喊大叫的说。 “我现在这副模样怎么出门见人？我累了，要休息一下。” 张卫民说着就进了屋继续睡觉。 赵树芬跟着进去，“你不去上班了吗？” “不去。” 其实张卫民因为旷工去打牌，早被厂里开除了。 赵树芬看着不成器的张卫民，失望极了，当初对他有多崇拜，现在就有多失望。 中午，赵玉兰在店里摘菜，进来两个人，一个是赵家沟的村长，另外一个是他的老婆。 “玉兰，听说你们在这里开了一个店，真的呀！”村长老婆说。 “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来了！”赵玉兰赶忙让座。 “我和我妈还有小玲，我们三个人开的这个小店。” “你们可真厉害，跑到县城里开店赚大钱。”村长老婆一边坐下来一边打量着店铺。 “勉强糊口罢了。对了，大哥大嫂，今天又不是赶集日，你们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村长道：“我们来一趟县城不容易，要没什么事，是不会到这里的，玉兰，听说我家树芬在你们店里帮忙？我们来看看。” 赵玉兰惊讶的道：“树芬，不是回去了吗？” “树芬回去了？什么时候的事？”村长老婆道。 “就在一个星期前她就离开了我们店，我们让她回去，就是怕你们在家里担心她。” “可是她没回去，所以我们才找到这里的。” “她在我们这里干了一个月，我们给了她十块钱的工钱，让她回去了，如果她没有回去，会到哪里去了呢？” 村长老婆急了，“对啊！她会到哪里去了呢？” 赵奶奶出来，听说赵树芬没有回去，也急了，赵树芬没有回家，跑哪里去了？除了她们，她在县城也没什么认识的人啊。 村长冷静下来，他了解自己的女儿，她就一心一意想要到县城闯出一条路来，所以她不可能回去，一定还在县城里待着。 105.上门 105.上门 “树芬从你们这里走了以后，你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吗？”村长问。 “自从她走了以后，我们天天在店里忙，没有见过她。” “她到这里一个月，你们见过她和谁认识？和谁走得近？” 赵玉兰想了想，“她和一个常常到这里吃米线的男人走的近，还和他一起去看过电影，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男人？什么男人？家是哪里的？” “县城的人，具体住哪里我就不知道了，那个男人好像在钢铁厂上班。” 听说是县城的，还在钢铁厂上班，村长两口子都露出一丝喜色。 “这男人是一个年轻的吗？他还没有成亲的吧？” “是还没有成亲，不过我听小玲说，他做事不稳妥，不靠谱，小玲曾经劝树芬不要和这个男人来往。” “这个男人和小玲在一个工厂里上班，小玲了解他的情况，也应该知道他家住哪里吧？” “这得等小玲回家问了她才知道。” 只能这样了。 赵玉兰给村长两口子煮了两碗米线让他们吃着等小玲回来。 赵小玲下班回来的时候，村长两口子已经各吃了一碗煮米线，一碗凉米线。 村长老婆打着饱呃道:“怪不得你们家的米线生意好，不管是凉米线还是热米线，咋都做得这么好吃呢？” 赵玉兰笑着，“都是小玲手巧，她说她吃过别人做的，所以就自己琢磨出来了。” 村长老婆冲刚刚进来的赵小玲夸道:“小玲，你咋这么聪明呢？吃过就会做，我现在吃了你们家的米线，我也不会做。” “婶，叔，你们怎么冷街天的来赶集了？” “小玲，我们是来找树芬的，你姑和奶奶说她早走了，不在这里了，但是她没有回家呀！” “那她会到哪里去？” “听说她认识一个常常到这里吃米线的男人，小玲，你知道那个男人住在哪里吗？” 赵树芬没有回家，除了能够到张卫民家，赵小玲还真的想不出她还能去哪里。 “我知道张卫民家住在哪里，我带你们去那里看看。” 赵树芬和张卫民已经在家里饿了一天，也吵了一天。 赵树芬骂张卫民不争气，张卫民骂赵树芬蠢，什么人都给开门，所以才招来这些事情。 所以听到赵小玲他们的敲门声，赵树芬两口子谁也没理会，赵树芬想，反正她在这里无亲无故，来人肯定不是找她的，而找张卫民的人，不是讨债的就是叫他去打牌的，她都恨死了这些人。 而张卫民，在这里早已经众叛亲离，亲戚朋友都不会找上门来，所以他知道来者都不会善，他更不会去开门。 村长他们在外面敲了好久的门，里面都没有反应。 “可能人不在里面，是不是出门了？”赵小玲说。” “那咱们待会儿再过来看看。”村长道。 赵小玲有事就先走了。 因为来过一次，村长他们两口子后来自己又来敲了几次门，都没有人开。 看天色要黑了，他们才放弃，打算去找一个地方住下，第二天再来。 106.上门 106.上门 敲门声一阵又一阵，赵树芬和张卫民都躺在床上仿佛没有听见。 一直到敲门声消失很久，赵树芬饿得不行，她虽然是来自赵家沟那样的穷地方，他们家在村里也算是富裕的，所以从小到大还没有这么饿过，她以为嫁到县城，从此就可以过上好日子，却没想到饿得只能躲在被窝里流泪。 张卫民也饿得躺不住了，他起床到隔壁间窸窸窣窣的摸索了一番，就出了门。 赵树芬饿得头晕眼花，她有气无力的在床上清醒一阵，又睡过去一阵，第一次知道饿肚子的滋味原来是这么难受。 难不成她就这样饿死了？ 迷迷糊糊中，赵树芬被人推醒。 一股清香的包谷棒子的香味扑鼻而来。 张卫民递给她一包黄灿灿的玉米。 赵树芬挣扎着爬起来，接过玉米棒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吃了一包玉米，赵树芬才有一点精神，才关心起实际问题来。 张卫民一边啃着玉米一边道:“你哪里来的玉米？” “你别管哪里来的，有吃的就行，锅里还有，管够。” 赵树芬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厨房一看，锅里确实有满满的一锅玉米，旁边的麻袋里也有半麻袋还包着叶子的青包谷。 赵树芬冲跟进来的张卫民道:“你去人家地里偷的？” “你别说的那么难听，你清高的话就别吃。” 她不可能不吃，肚子饿的滋味，没有经受过的人不懂。 她只能用玉米堵上了嘴。 次日一早，赵树芬又煮了一锅玉米，刚煮好，她叫张卫民起来吃。 这时候又响起了敲门声。 赵树芬正在院子里，离大门近，便顺手把门打开了。 门外站着村长两口子，赵树芬不敢置信的看着父母，揉了揉眼睛，真的是他们。 “树芬，你真的在这里？”村长老婆心情复杂的道。 “爹，妈，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小玲告诉我们的，树芬，你真的和这家的儿子处对象？” 这时候张卫民从屋里出来，赵树芬道:“卫民，这是我的爹妈，咱爹妈。” “爹！妈！”张卫民热情的打着招呼，叫得很顺口。 村长两口子都一楞，才见面，就称爹妈了，再怎么说也要订婚以后才改口吧！ 反正迟早都要知道的，而且父母都已经找上门来了，索性就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结婚的事，赵树芬解释，“爹，妈，我和张卫民已经结婚了。” “啥？你们……结婚了？”村长两口子异口同声的道。 张卫民道:“爹，妈，进来说话吧！树芬，别让爹妈站在门口了，进屋里说。” 赵树芬把父母让进了家里。 屋里很简陋，两间屋，一屋是赵树芬和张卫民的卧室，另外一个堆杂物，赵树芬把父母引进厨房。 厨房里有一张小四方桌，四个小板凳，算是勉强可以招待客人。 赵树芬拿了几个玉米棒子塞在父母手里，“你们还没有吃早饭的吧！吃这个。” “树芬，你刚才说你们结婚了？这是怎么回事？” 107.倒贴 107.倒贴 “卫民，去把咱们的结婚证拿出来。”赵树芬道。 “结婚证？你们连结婚证都扯了？”老妈惊讶的问。 “妈，不扯结婚证？叫什么结婚？” 张卫民很快把结婚证拿了过来。 村长两口子看了看，也知道他们早已经住在一起，互相看了一眼，叹息一声，本来以为女儿找一个县城的人，以后的日子好过了，却没想到家里这么穷，不是有一份好工作的吗？怎么家里什么都没有。 他们本来还想说订婚和彩礼的事情，但是看看这个家徒四壁的窝，说这些都没有用，更何况自己的女儿都已经和人家扯了结婚证住在一起了。 村长抬头问张卫民，“说说你家的情况，还有你的情况。” 赵树芬心虚的道:“爹，你们不是从赵小玲那里知道了他的情况了嘛！” 张卫民拿了两包包谷，“树芬，爹，妈，我要去上班了，你们聊，树芬，好好陪陪他们。” 说着，张卫民脚底抹油溜了。 见张卫民走了，村长两口子站起来又在这个家里仔仔细细看了一下，家里真的很穷，吃的除了那一袋玉米棒子，什么都没有。 赵小玲说的没错，这个张卫民就是一个不靠谱的人，在县城里这么好的条件，还有一份工作，还把日子过成了这样。 “树芬，我们听说这个张卫民的父母早死了，家里没有一个依靠，但是他不是在钢铁厂上班吗？每个月都领着工资，还有各种各样的票，怎么会穷成这样？城里人不是都吃米饭的吗？怎么你们只有包谷，我们在赵家沟再怎么说除了包谷，还有一点面粉做饼子吃。” “他只是一个临时工，工资只有十块钱，每个月吃吃喝喝就没有了，妈，这都是暂时的，我们不会一直这样穷，慢慢的会好起来的。” “你没有工作，他的工作又不是铁饭碗，说不定哪一天就没了，你们以后怎么过？” “没工作又怎么啦？人家赵玉兰没有工作，也能够在这城里生活得下去，我为什么不能？我又不比别人差。” “你能够和她比？人家在这里有多少年的根基。” “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一定不比她们差。”赵树芬笃定的说。 事到如今，村长两口子不得不认命，他们也希望女儿说的是真的，他们以后会好起来。 村长两口子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 临走之前，村长老婆给了女儿五块钱。 别人家女儿有彩礼，他们家就不但没有，还倒贴！真正的赔钱货呀！ 赵小玲到钢铁厂上班已经半年多了。 开始的时候，刘林带了她十多天，就去生孩子，说是带她，却什么都没有教她，除了每天做一些表格，就没有其他的工作安排，所以刘林去生孩子，赵小玲还什么业务都不会。 幸好赵小玲嘴巴甜，不会的多学多问，和几个同事关系也处得好，反而在刘林走了之后，她很快就上手，业务渐渐的熟悉起来了。 108.买房 108.买房 一个多月以后，刘林重新回来上班，见赵小玲在一个多月就把业务弄得很熟，觉得她这个初中生受到了威胁，对她明显很排斥。 赵小玲知道她的那点小心思，也不在意她的那些小动作。 因为她的心不在这里，到钢铁厂上班，只是她的一个跳板，一个到县城来生活的契机。 当初如果她没有这份工作，姑姑不会那么痛快的借钱给她买房子，奶奶也不会跟着她到这里来，姑姑也不敢相信她能够带着她们开辟新的生活。 现在一切都按照她的设计，他们步入生意正轨，生活无忧，她的这个工作也就无足轻重了。 不说她在钢铁厂上班的这点工资比起她做生意的收入不算什么，这钢铁厂再过几年就不行了，到九十年代末就倒闭了。 现在经济还不景气，除了赶集日，平常的生意都冷冷清清，姑姑和奶奶就完全可以对付，所以赵小玲就悠哉悠哉的上着这个班。 有一次，她和姑姑奶奶开玩笑说，想把工作辞了。 她们都吓一跳，说她千万不要这样，这工作是多少人千方百计盼着的好事呢！她却说要辞掉，这是万万不可的。 见她们着急的样子，赵小玲只能安慰她们说她只是一个玩笑。 她知道她们都没有安全感，农民离开了土地，就没有安全感，虽然她们现在的收入和生活都比之前翻了几重天，还是觉得赵小玲应该好好保留着这份稳定的工作心里才踏实。 她们不知道，以后社会的变化日新月异，根本就没有什么稳定的工作，不过她也不急，慢慢来，到了以后每天都是赶集日，街上天天热闹人群成堆的时候，生意也天天火爆，那个时候收入更多，她们自然就会接受她辞职的事情。 很快就要过年了，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 赵小玲她们也迎来了一个大喜事，她们又买了隔壁的一个房子，格局和大小都和赵小玲家这个一模一样，赵小玲操持买了下来，却让给了姑姑。 本来这家人开始的时候是不想卖房子的，他们家在其他地方盖好了新房子，一家人都搬到新房子是去住了，赵小玲找上门去，让他们出卖这套房子。 他们开始的时候不同意，说现在这条街热闹起来了，有人在这里租房子做生意，他们的房子可以出租。 可是那个时候做生意的人很少，租房子做生意的更少，他那房子空了好几个月都没有人来租，赵小玲天天去磨，他们家要了一个高价，一千一百块钱，赵小玲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而且趁热打铁，立刻就签协议，付了款。 赵小玲第一次买房是在四月份，花了三百多块钱，这次在十二月份，只隔了八个月，价格就涨了三倍多，姑姑和奶奶都觉得亏得慌，但是赵小玲说这个钱花得值，半年以后还会涨。 姑姑和奶奶现在对赵小玲的建议是言听计从，而且这房子就在隔壁，以后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居住都很方便。 109.买房 109.买房 这房子从当时的房价来说贵是贵了一点，但是从长远考虑，却是划算的。而且他们现在又不是拿不出这笔钱来。 原来的房主也没想到他随口要了一个这么高的价，赵小玲也敢要这个房子，而且马上就把房钱付了。 这家人三十多岁的一对夫妻，两个女儿，一个老妈，孩子在上学，夫妻两都在粮食局上班，他们的生活安稳，从来没有做生意的观念，所以这个房子卖出去，能够卖到这个价，比当时其他同等情况下的房子要高出许多，他们觉得很满意。 小玲没想到的是，当时她买这个房子，却带动了这一片的房价，许多人蠢蠢欲动，想把老房子卖了去其他地方盖新房子。 那个时候的一千多块钱不得了，那是一笔巨款了，拿着这么一笔钱，可以到其他地方盖一栋又大又好的房子了。 可是除了赵小玲，其他人都或者没有钱或者没有这个购买的愿望，那个时候的人都没有做生意的想法，就是买卖一点东西，也就是在街上随便摆着就卖了，谁也不会想专门花那么多钱去买一个街面上的房子做生意。 也有人看得远，觉得买下一间临街的店铺，以后做生意方便，但是一千多块钱，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拿得出来的。 后来有房主干脆直接找到了赵小玲，问她是不是还愿意再买一个房子。 这时候姑姑和奶奶坚决反对，她们觉得赵小玲和赵玉兰都各有了自己的房子，这刚买的房子都还在空着，没有必要花钱再买一个房子没有人住，没有人住的老房子坏得快，那就是白花钱糟践。 赵小玲想买这个房子，但是她还是拒绝了，不是因为姑姑和奶奶反对的理由，而是她想扩大生意，她用手里的钱去买一台榨米线的机器，不仅自己可以用，而且还可以批发给别人。 大众食堂现在的生意都没有赵小玲家的好，他们知道赵小玲每天从他们那里拿去多少米线，就可以大致猜测出她家每天的收入是多少。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知道了赵小玲家收入多少，有些人心理就不平衡了，反正他们在大众食堂上班，卖出多少都和他们没有关系，所以赵小玲这个业务不接或者少接，对他们的工资都没有影响，但是对赵小玲的影响就大了。 弄了几次不愉快，直接就影响到了赵小玲的生意，比如说本来预定要十筐米线，而且常常多要，如果没有了，现榨就是了，但是人家找各种理由搪塞，说什么机器出故障，或者说开机器的师傅请假弄不了等等，就是不给你再加。 再说了，赵小玲她们刚刚才买了一个房子，而且这个价格惊到了许多人，如果再接着买，恐怕财露得太多，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王博礼家听说房子在短短的几个月就涨到一千多，心里后悔不已，后来听说其他人家的要价高卖不出去，他心里才好受一些。 后来的这家房主则感觉很幸运，他遇到了一个出手大方的买主，大赚了一笔。 110.机器 110.机器 新买的房子记在姑姑的名下。 赵小玲可不想让房子空着。 她把想买榨米线机器的事情和姑姑奶奶商量了，她们也赞同。 大众食堂的米线供应最近常常出状况，这可是直接影响到她们的生意的。自己买机器来榨，想要多少榨多少，现在街上的米线店也多了起来，还可以批发给别人，也可以零卖。 说干就干，赵小玲之前就联系了王元，他帮忙打听到了省城有卖这种机器的地方。 赵小玲让唐春把家里的田地租给别人种，他来帮忙专门榨米线。 唐春当然欣然接受，他早就想结束和赵玉兰两处分居的局面，而且现在他发现赵玉兰在城里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有魅力，悦愉的心情比任何高级化妆品有用，自信更增添一份独特的魅力，所以唐春的危机感越来越强烈，他怎么可能不想时时刻刻守在她的身边呢！ 而且现在他们在县城有了自己的房子，一家人住在一起也是理所应当。 赵小玲叫上姑父，随王元到了省城，把榨米线的机器买了回来。 这个机器比大众食堂的榨米线机先进，大众食堂的机器榨出来的米线只有一种规格，中粗米线，而赵小玲他们买的这台，可以榨三种，粗的，细的，中粗的。要什么样的米线，调换一个出口就可以了。 卖家是一个头脑灵活的胖子，四十多岁，他亲自派车把机器送了回来，教唐春组装，教他怎么用，怎么保养维护和维修。 赵小玲道:“姑父，我对机器这种东西一窍不通，这么大一个家伙买回去，如果不会用，就是一堆废铁，所以你可要好好学，以后这个机器就交给你负责了。” 唐春也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他学得很认真，不厌其烦的问，还用一个小本记着，那态度比一个小学生都认真，跟着操作了几次，姑父已经很熟练了。 机器买回来，就放在姑姑家里面的一个屋子里。 旁边那间，堆着买回来的米，姑姑和姑父就住在楼上的一间阁楼里。三个孩子继续在赵小玲这边住。 现在赵小玲他们有了自己的榨米线机器，方便多了，特别是赶集日，不需要一趟又一趟的往大众食堂跑。 赵小玲他们榨的米线有细中粗三种，所以人们很好奇，都喜欢买他家的米线。 那些开米线店的，当然也依照顾客的喜好来，都到他们家批发，还有那些在菜市场零售的到赵小玲批发，可以说，县城大多数卖米线的，都到赵小玲家拿米线，所以赵小玲他们的收入来源无形中多了起来。 那天中午，因为是冷街天，米线店里没有客人，赵玉兰一个人坐在店里，看见赵树芬在店门口外探头探脑，便走出去问她。 “树芬，几个月前你爹你妈来找你，听说你和张卫民结婚了？” 赵树芬点点头，“是啊！我们只是扯了结婚证，没有办酒席，张卫民是一个孤儿，没有父母，所以我们就一切从简了。” 111.借钱(加更) 111.借钱 赵玉兰宽厚的道:“办不办酒席不重要，重要的是把以后的日子过好了。” 赵树芬之前还在心里鄙视过赵玉兰性格软弱被公公婆婆和小姑欺负成那样，所以她和张卫民好上以后，心里还沾沾自喜，觉得她至少不会像赵玉兰那样受公公婆婆的气。 可是现在一对比她才发现，原来赵玉兰比她幸运多了。 赵玉兰的公公婆婆虽然厉害，但是他们又不陪她过一辈子，不好处，分开就是了，但是赵玉兰的丈夫对她好，而且人也老实本分，憨厚中透着一股灵气。这样的人，才是搭伙过日子最好的搭档。 而张卫民却是看似精明中透着傻气，或者说是愚蠢，靠坑蒙拐骗和赌博来过日子，不是蠢是什么。 赵树芬心里直叹息，人和人之间的命运差别咋就是这么大呢？她怎么就没有赵玉兰这样的好命，遇到一个对自己好又实在的男人。 赵树芬想着，眼圈红了。 “树芬，怎么啦？是不是遇到不高兴的事情了？” “姑，你能不能借我点钱？”赵树芬故意避着赵小玲不在店里的时候来，就是为了借钱。 “怎么啦？有什么难事吗？” 赵树芬明白，赵小玲应该知道张卫民所有的事情，所以她也没有必要再在赵玉兰面前装模作样了。 “姑，我怀孕了，但是家里没有吃的，我已经一天都没有吃的东西了。” 赵玉兰惊讶的道:“怎么会这样？张卫民每个月怎么说也有十块钱的工资，还有粮票，应该不会过到饿肚子的地步吧？” 赵树芬低着头绞着衣角，“张卫民早在两个月前就被厂里开除了，现在没有工作，我也没有工作，我们没有生活来源。” 赵玉兰摇摇头，她听小玲说张卫民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人，坑蒙拐骗，赌博，跟着这样的男人就是跳进了火坑。 赵玉兰道:“你等一下。” 她进了店里拿了五块钱，十斤粮票，还拿了一些米线。 “树芬，这些钱和粮票，你去买一点米回去做吃，就不用还了，你怀孕了不能干什么，但是张卫民身强力壮的，让他赶快想办法赚钱，别的不说，去上山砍一些柴来卖了也多少能够换点钱回来啊。” 赵玉兰在县城待久了，发现只要不是太懒或者是太笨，是不可能饿肚子的，张卫民家过成这样，也太说不过去了。 赵树芬叹息，“他怎么可能会去砍柴卖！好好的工作都不去上给弄丢了。” 赵玉兰也跟着叹气，遇到这样的男人，对女人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赵树芬无精打采的和赵玉米聊了几句就和赵玉兰告辞，她直接去粮店买米回家下锅。 在去粮店的路上却遇到了她最讨厌的唐莉。 “赵树芬，好久不见了。”唐莉热情的打招呼。 赵树芬却不想理睬这个女人，她讨厌她的虚荣势利和自以为是，还有说话的尖酸刻薄。 听说赵玉兰的婆媳矛盾，大多数都是这个小姑在里面搅和导致的，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赵玉兰给了她钱和粮票还有米线，就冲这个，她也不想搭理这个唐莉。 112.拉仇 112.拉仇 赵树芬冲唐莉懒懒的看了一眼，哼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她便继续往前走。 “赵树芬，你现在变成了城里人，就高傲了哈！都不理人了。” “我有什么可高傲的？你不是说我嫁给一个骗子吗？” 唐莉没有看出赵树芬对她的冷淡，继续没心没肺的道:“怎么样？现在知道真相了，当初我没有说错吧？” 这个时候，赵树芬也不藏着掖着了。 “是，我是嫁了一个骗子，但是你也没有资本来笑话我，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一个姑娘家，就因为打自己的嫂子去坐了牢，名声臭得不行，恐怕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吧！” 唐莉自从进了一趟拘留所，名声就留下了污点，现在她已经在村里成了孤家寡人，因为忍受不了别人有意无意的嘲讽，她不和村里人来往，本来想到赵树芬这里找一点优越感和存在感的，却反而被她嘲讽。 “你……你嫁人又怎么样？嫁给一个骗子，无赖，那就是一个烂泥坑，还不如不嫁呢！” 赵树芬瞪了她一眼往前走，不再理会她。 前面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看她，“树芬，真的是你？听说你已经变成了城里人了，我看穿得也挺好的，真的像一个城里人了。” 赵树芬穿的是扯结婚证那天缝的那套衣服，是她目前最好的一套衣服，她今天要和赵玉兰借钱，当然要穿体面一点。 赵树芬抬头看，原来是村里的宝生。 “宝生哥，是你？今天又不是赶集日，你怎么进城了？” “我上一个赶集日来卖一点山货，有一个人说让我多送点来，他都要，我回去弄了几天，今天就送了一些过来。” 赵树芬肚子饿，想早点回去弄点吃的，便说:“我还有事走了。” 宝生却拦住她道:“树芬，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姑娘不错，她是县城的人吗？” 赵树芬回头看看，唐莉已经走远了，她穿着很新，两条小辫子上扎着彩色的头绳，皮肤又白净，看起来真的很像城里人。 “怎么？你喜欢这个姑娘？” “这么好看的姑娘，是男人都会喜欢。” 宝生已经三十岁了，他有一个哥哥，大他两岁，有一个弟弟，小他一岁，因为家里穷，娶不起媳妇，哥三都是光棍，村里这样的光棍很多。 所以三十岁的宝生只要看见一个姑娘都觉得好看得像天仙一样，其实唐莉只是长得一般而已。 赵树芬感叹赵家沟的穷，村里的姑娘不愿意待在村里，男人娶不到媳妇。就像这个宝生，长得高高大大的，比城里许多男人都伸展，脑子也不笨，可惜…… 还有自己，比唐莉这个蠢货强多了，如果从小在南村或者县城里长大，怎么可能会被张卫民这样的人骗了？ “宝生哥，你有的是一身的力气，以后赶集日多拿一点山货来卖，手里有钱，以后攒着娶媳妇。” “对，我现在每个赶集日都进城来卖东西，山货，柴火，什么都卖。我已经攒到一点钱了，我打算买一个媳妇。” 113.规劝 113.规劝 赵家沟的男人娶不到媳妇，传宗接代的观念却很强，便只能买一个，所以买媳妇的情况很正常很普遍，宝生说这话的时候也就不避讳赵树芬，赵树芬看看唐莉的背影，心有所动。 “宝生，你现在攒了多少钱了？攒够娶媳妇的钱了吗？” “我现在攒到了六十二块钱了，等我攒到了一百块钱，买一个那样的姑娘，这辈子也值了。”宝生指指唐莉的背影。 一百块钱，够开一个米线店了，赵树芬心心念念还是她的米线店。 “宝生哥，买卖人口是犯法的，要是被人举报，会坐牢的，你以后可不要随便见到谁都说，别到时候人财两空。” “我知道啊！你又不是外人，是自家人，所以我在你面前说，其他人面前我才不会说呢！” “宝生哥，我真的有事要走了，你快去忙你的，但愿你早点娶上一个媳妇。” “树芬，你别忙着走啊！你知道的，咱们村的男人要娶一个媳妇不容易，我这么辛苦的赚钱，就是为了娶一个媳妇，但是到哪里去娶？本村的姑娘一心往外嫁，外村的更不愿意来，除非买一个，这买一个也不容易呀！树芬，你在县城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要赚一百块钱不容易，咱们合作，你找一个姑娘卖给我，我得到一个媳妇，你也可以赚到一百块钱。” “宝生哥，看你说的，这种事情我就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你去找别人吧！我可不敢。”赵树芬说着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赵树芬买了十斤大米，回家煮了粥。 在家里睡觉的张卫民闻到粥香味，起来拿碗舀了一大碗喝了。 他抹抹嘴巴道:“是不是到赵小玲家借的钱？我就说去那里准借得到钱。” 赵树芬叹息道:“卫民，咱们现在有了孩子，你以后收收心，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找不到工作，咱们就做一点正经生意，只要踏踏实实的干，日子会过得好起来的，好不好？” “做生意得有底本，你这次借了多少钱？买了米还剩下多少？拿来我去做生意。” “我才借到了五块钱，买了米就什么都没有了。卫民，你真的想好好过日子吗？如果想，咱们就从此以后不要吵，一起齐心合力的把日子过好了。” “张一次口，怎么才借到五块钱？赵小玲家那么有钱，也太小气了。” “人家有钱是人家的，咱们争气一点，挣自己的。” “说这些有什么用？咱们没有底本，怎么做生意？” “没有底本，就先赚钱，你去山上砍柴卖，攒到十块钱，咱们就可以弄一个早点摊，然后慢慢的扩大，再然后开店。” “嗤……赵树芬，你可真是异想天开，靠砍柴卖，攒钱开店？你只会做白日梦。” “张卫民，养家糊口是男人的责任，你一个大男人，好好的工作给弄丢了，踏踏实实赚钱的事情不做，每天除了偷和骗，就是睡觉让老婆饿肚子，你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娶老婆，更不应该生孩子，你连自己都养不活，还娶老婆干嘛？生孩子干嘛？” 114.顺命 114.顺命 “我去偷去骗你看不起，但是我偷骗回来的粮食我看你也没少吃，我不偷不骗你又骂我让你饿肚子，你就是唠叨，话多，以后不要管我做什么，我保证让你和孩子有吃的就行。”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你三天两头的让我饿肚子，骗来的钱，在裤袋里还没有被捂热乎就被人抢回去了。这世上赚钱的门路那么多，你就为啥要偏偏选择这么一条不靠谱的道走？你为啥不能踏踏实实的做一点事，过一份安安稳稳的生活？” “别说了，天天唠唠叨叨的，自从遇见你，我就一直不顺，到手的钱也被人抢回去，以前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我明天要出一趟门，可能一两天回来，也可能要三四天回来，家里这点米，也够你维持一段时间了，你就安心的待在家里。” “你……你要去干嘛？” “我去赚钱养老婆孩子。” 赵树芬想说什么，终究还是闭上了嘴巴。 张卫民五六天没有回来，开始的时候，赵树芬还担心他，但是后来，她不担心了，觉得这个男人有了还不如没有，他要是真的再也不回来，那更好。 八天以后，张卫民终于回来了，赵树芬心里又是释然，又有点失望。 这次张卫民回来，红光满面，他甩了一百块钱给赵树芬，豪气的说是给赵树芬准备生孩子做月子用的钱。 赵树芬这次学乖了，她不再过问这钱怎么来的，管他怎么来的，她只要有钱，不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就行了。 赵树芬这次留了个心眼，她把钱分成三份，一份自己藏在身上，说是在身上，那也是细心的用针缝在胸口，另外两份她趁张卫民不在家里的时候，偷偷的分别在家里的院子里和厨房里挖一个坑埋在地下。 有了钱，能够吃饱饭，赵树芬的心里安定下来，她打算暂时好好的养胎，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再去做生意。 她不再指望张卫民，也不再过问他的事，他们终于过了结婚以后唯一一段安静的日子。 张卫民还说:“你看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你不再干涉我，不再整天唠唠叨叨，我每次出手都顺利，你也跟着沾光享福。” 这天赵树芬上街，遇到了唐莉，她这段时间心情好，主动跟唐莉打了招呼。 之前唐莉被赵树芬这个她压根就看不起的人怼，她对她心里有怨，不想再理睬她。 而赵树芬却一反常态的邀请她道:“唐莉，我请你吃凉米线。” 有便宜占，唐莉当然乐意，不过她的嘴巴还是不饶人，“你请我吃凉米线？我没有听错吧？” “我再穷，一毛钱一碗的凉米线还是请得起的。” 赵树芬指指街边一家摆摊的凉米线。 唐莉的语气和神情都有些缓和，“赵树芬，你发财了？” 赵树芬亲热的把唐莉拉到一个凳子上坐下，冲老板道:“来两碗凉米线。” “赵树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那天还那么怼她，现在又突然这么热情，唐莉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赵树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115.诱惑 115.诱惑 “没什么，我现在怀孕了，一个人天天待在家里没有事情做，也怪无聊的，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就陪我说说话。” “原来是这样，这个没问题，我可以陪你说话，怀孕的人就是不能一个人闷着。”唐莉自己也是一个没有人陪她说话的人，之前还有老妈，现在老妈突然从一个唠唠叨叨的老太太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呆头呆脑的人，这可快憋坏了她。 “谢谢你，唐莉。” 吃人嘴短，唐莉也收起了她的刻薄，恭维道:“赵树芬，你命好，嫁到县城，在农村，女人怀孕和没怀孕一样的要去田地里干活，一直到生的那一天，有些甚至就生在了田地里。” 凉米线做好了。 赵树芬道:“快尝尝这家的凉米线味道如何。” 唐莉吃了一口，“凉米线都差不多吧！” “你那是没有吃过你二嫂他们家的，那味道，酸酸甜甜的，而且酸甜味适中，味道好极了。其他人家的凉米线，除了有一股酸醋和酱油味，其他的就没有了。” 提起赵玉兰她们，唐莉脸色不好看，“他们的凉米线有什么可稀罕的，看着她们就恶心。” 赵树芬道:“你不要这样说，事情要一分为二的说，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米线确实好吃，所以他们家的生意好，在这县城里是最好的，这个是事实，不得不承认，我告诉你吧！我已经学会了他们家凉米线和热米线的做法，等生了孩子，我也要开一个米线店，生意一定好。” 唐莉也听说赵玉兰他们店的米线是县城里所有米线店中味道最好的，唐莉没有吃过，不知道好吃在哪里。 “赵树芬，你真的学会了他们家店的做法？” “当然，你以为我那么恨赵小玲，为啥还要到她店里去做工，让她嫌弃，被她撵，你以为我脸皮就那么厚吗？等我以后开了米线店，挤走了她的生意，有她后悔的一天。” “到时候你开米线店，我一定会去捧场。” “第一次，我请你吃，不好吃，你下次就不要去吃。”赵树芬豪气的说。 “好，那我盼着你早点生了孩子早点开店。” 唐莉想了想，“不过你生了孩子以后，要带孩子，怎么开店？” 赵树芬想好了，张卫民不务正业，迟早都要出事，不如让他在家里带孩子，她去外面赚钱，这样，就可以把张卫民拴在家里，不会出去闯祸了。 “孩子自然有人带。” “听说你没有公婆，谁给你带孩子呀？” “张卫民，我老公呀！” 唐莉哈哈笑着，“赵树芬，你也太天真了吧！你老公一个大男人在家里带孩子？而让你一个女人出去赚钱？” 见赵树芬脸色不对，唐莉知趣的闭上了嘴，毕竟现在她在吃人家的。 “唐莉，我给你介绍一个对象好不好？” 唐莉顿时来了精神，“他是哪里的人？” “你长这么好看，当然要介绍一个好的，张卫民家有一些亲戚，他们的孩子有几个都年纪和你差不多大，我先去打听一下他们的情况，看看谁更适合你一些。” 116.过年 116.过年 唐莉听了喜不自禁，她已经十九岁了，在农村，这个年纪的人大多数都已经有了对象，唐莉之前因为太挑，所以就耽误了，那次进了拘留所，她和她妈的名声都臭了，婚事更加成了她们母女俩目前最大的问题，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她恐怕嫁不出去了。 现在赵树芬主动说要给她介绍对象，而且是县城的，她当然是乐意的。 “赵树芬，你给我好好介绍一个，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那你说说你的要求。” “家在县城，身体嘛肯定是要健康的，要有工作，人品要好，不能有不好的习惯，家里条件也要好，公公婆婆也要好相处……像你这样没有公公婆婆的更好……” 赵树芬听着，心里充满了深深的鄙视，这个唐莉，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敢提这样的条件，把自己当成仙女了。 见赵树芬沉默不语，唐莉道:“赵树芬，你老公家亲戚有这样的人吗？” 赵树芬点头，“有，太多了，张卫民是一个不成器的，但是他的这些亲戚个个都是人才，家庭条件又好，自身的条件也好，和你再般配不过了。” “真的？那你什么时候给我介绍认识？” “不急，好饭不怕晚，我好好打听一下，帮你好好物色一个，下个月就过年了，等过了年，你来我家找我。”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就告辞了，唐莉喜滋滋的回去了。 年，越来越近，街上的人也比往常多了起来，赵小玲他们所在的那条街，在她家米线店的带动下，热闹了起来，每天早上卖包子馒头，卖煎饼，卖小菜的，还有中午以后摆摊卖猪血，凉米线，反正这里成了小吃一条街。 不仅这条街，旁边的那条街也带动了起来，那边主要是卖鸡鸭鹅蛋这些家禽和米面这些农产品，还有核桃松子，各种各样的种子，还有卖柴火的。 也有一些杂货店开了起来，米线店也有好几家。 这些米线店开了起来，没有像姑姑和奶奶担心的那样让赵小玲他们的米线店生意抢走了，反而因为这条街热闹起来了，所以食客更多。 而且赵小玲他们家的米线可以说在南县已经是出名了，许多来赶集的人，能够以吃到他们店的一碗米线为荣。 这一年因为土地承包，又放开了买卖，所以大家的生活水平都大大提高，过年了，就放开的吃喝玩乐一回。 那时候吃喝玩乐的地方少，无非也就是上街去买一碗米线吃而已。 过年前，赵小玲又把姑姑家的两个店铺也简单装修一下，买了一些桌椅板凳支起来，结果过年那几天，生意火爆，顾客也有一个安置的地方。 过年前六天到过年期间的初五初六，赵小玲他们店的生意每天的营业额是往常赶集日的五倍多，后面几天，也比往常赶集日收入高。 所以过年期间仅仅十多天的时间，他们的收入是往常半年的收入。 姑姑和奶奶再一次不得不佩服赵小玲买新房子的果断和重新投入的明智。 117.流产 117.流产 赵小玲见店里生意越来越好，姑姑和奶奶他们都有些忙不过来了，她便瞒着姑姑和奶奶把钢铁厂的工作辞了。 到姑姑和奶奶知道的时候，赵小玲已经把工作都辞了好长时间了。 姑姑和奶奶觉得赵小玲把这个铁饭碗丢了很可惜。 但是赵小玲说，不管干什么工作，都是为了谋生，既然做生意赚钱能够养活自己，又何必捧着那个铁饭碗不死不活的熬时间呢！ 姑姑和奶奶这半年多来，每次听从赵小玲的意见，结果都没有错，所以她们已经对赵小玲很信赖，对她的任何决定都支持，这次也是，觉得在钢铁厂每个月不过二十块钱，也就是他们店里一天的收入，便随他去了。 过年以后，生意渐渐的淡了起来。 这天中午，店里冷冷清清，没有客人，赵小玲和姑姑坐在店里聊天。 突然店里闯进来一个中年女人，她惊慌失措的说:“你们认识赵树芬吗？就是张卫民的老婆。” 这个女人，赵小玲认识，她是张卫民家隔壁邻居朱大姐。 赵玉兰道:“认识啊！我们是一个村的人，怎么啦？” 朱大姐顿足，“嗨！我是住他们隔壁的邻居，本来不想管他们家的事情，但是我看不下去了，可能要出人命。” 朱大姐的话吓了赵小玲和姑姑一跳。 “什么？什么出人命？”赵小玲说。 “你们知道，张卫民不务正业，坑蒙拐骗，坑了好多人的钱，害了好多家庭，今天一大早，有人找上门来了，要张卫民还钱，不还就往死里打，张卫民扛不住，就把赵玉兰的私房钱给拿了出来还给人家，赵树芬拦住不给，不知道是被要债的还是张卫民推倒在地上，赵树芬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保住。嗨！作孽啊！” 赵玉兰道:“那赵树芬现在怎么样了？张卫民送赵树芬去医院了吗？” 朱大姐摇摇头，“他们哪有钱去医院？赵树芬一直躺在床上，下面一直在流血，现在人已经晕过去了，张卫民求我来叫你们，说你们是一个村里的人，会帮她。” 赵玉兰叹息道:“小玲，我去看看吧！再怎么说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谁叫他们摊上了一个这样的同村人呢！赵玉兰后悔当初不听小玲的话，收留了赵树芬一个月，让她有机会认识了张卫民，所以才有这没完没了的麻烦。 听说赵树芬命悬一线，赵小玲心里也担心。 赵树芬是可恶，但是也罪不至死，罢了，眼睁睁的看着她死袖手旁观赵小玲也做不出来。 “走吧！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赵小玲拿了钱，去里面把奶奶叫出来守店，她和姑姑一起去了赵树芬家。 一进张卫民家院子，就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地上的一滩血触目惊心。 赵玉兰快步进了屋子，冲迎面而来的张卫民道:“树芬怎么样？” 张卫民耷拉着脑袋，“她一直在流血，快不行了。” “怎么不送医院，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死吗？”赵玉兰急了。 “我……我没钱！” 赵小玲冲他吼，“我来出钱，快背上她，去医院。” 118.抢救 118.抢救 张卫民闻言冲进房间，把赵树芬抱了出来，大家一起往医院跑。 赵树芬此时已经昏迷不醒，她的脸色灰败，嘴唇发白。 急诊室里，医生一边给赵树芬检查一边骂，“你们这些家属都是什么人啊？病人严重到这种程度才送来，快，送抢救室抢救，病人现在很危险，能不能抢救过来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抢救室的门被关上，过了一会儿，一个医生拿出一叠单子过来，“家属去交费。” 赵小玲接过单子，去交了钱，把交费单子递给了张卫民。 张卫民畏畏缩缩的接过单子，面露愧色。 “张卫民，你这种好吃懒做，没有责任，没有担当的人，就不应该娶老婆，你自己作死也就罢了，还要祸害别人，也祸害自己的孩子。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就对赵树芬放手，这样还能够让她有一条生路。” 赵小玲说完，便转身离去，回了店里。 下午赵玉兰从医院回到店里，说赵树芬总算是抢救回一条命，现在已经醒过来了，但是她这辈子都可能不会再有孩子。 姑姑和奶奶免不了又是在一起一阵唏嘘。 姑姑和奶奶菩萨心肠，接下来的几天，分别去探望了赵树芬几次。 一直到她出院，姑姑还给了赵树芬十块钱，让她接着好好休养，说住院花的钱就算了，以后不要再提。 这次住院，花了五十多块钱，就张卫民和赵树芬的情况，他们也还不起，赵玉兰干脆就明说不要还了。 半个多月以后，赵树芬的身体完全康复了，她亲自到赵小玲他们店来感谢赵玉兰他们。 赵小玲看着楚楚可怜的赵树芬，想起她悲惨的前世，嫁给一个这样不成器的男人，是任何女人的灾难，她前世是被李青和张卫民合伙一起骗了，而赵树芬，她已经提醒过她的，哎！ 赵小玲道:“树芬，以前我提醒你，你可能还以为我是不怀好意，不听我的劝，现在我再说一句，听不听由你，但是如果你不听，你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来这里求救我们，在这个世上，只有靠自己才能站起来，而不是永远靠别人拉着扶着。” 赵树芬咬着唇，“小玲，你说。” “张卫民这样的人，谁沾到他谁倒霉，你最好还是离开他，如果不离开他，你的灾难源源不断，那就是一个烂泥坑，你不爬上来，一辈子别想干干净净做人，清清爽爽的过日子。” 那时候的人，都是劝和不劝离，哪怕是明知道是一个烂泥坑，也要在里面熬着不敢爬起来。 奶奶制止赵小玲道:“你呀！你知道什么？离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在奶奶这辈人的观念中，一个女人，离婚了就意味着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抬头做人的一天，再年轻，也只能找一个二婚的，人品能力都更不用说会有多好，像赵树芬这样没有了生育能力的离婚女人，更是举步维艰，离婚以后找的男人，比张卫民也好不到哪儿去。 119.劝告 119.劝告 赵小玲道:“奶奶，现在是新时代了，离婚没什么大不了的，离婚以后靠自己养活自己，也不难，总比像现在这样两个人被拖死了要强，她已经被张卫民害成这样了，还执迷不悟，还舍不得离开，以后也只能是死路一条，及时止损，以后还可能有好日子过，否则一条道走到黑，这辈子都没有指望。” 赵玉兰之前也是一个软弱的人，受到欺负除了伤心就没有其他的办法解决，自从跟着赵小玲到县城做生意，她比任何女人都明白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她劝道:“树芬，小玲说的对，只要肯努力肯吃苦，自己养活自己没问题，那样的男人，没有了你可能还会活得更好一些。不过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我们说的，只是参考，你好好想想，你现在只有二十岁，日子还长，得考虑清楚了。” 赵树芬这几天其实也在一直考虑离婚这个问题。 赵小玲说的没错，如果不离开张卫民这个烂泥坑，她这辈子都别想干干净净做人，清清爽爽的过日子，这次她已经差一点把命都搭进去了，还丧失了以后做妈妈的机会，这样的教训还不够吗？ 但是她不知道离开了张卫民，她能去哪里？ 回赵家沟是不可能了，当初她和长生退婚，又偷偷的跑了出来，村里人对她议论纷纷，她就这样回去，她有脸回去吗？她在村里还待得下去吗？ 更何况，她也不想回去，死也不再回去。 赵小玲的话虽然绝情而且冰冷，但是她说的对，除了自己能够站起来，靠别人是靠不住的。 这次住院，她欠下了赵小玲家五十多块钱，赵小玲已经说得很明确，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必须快点立起来，以后不要依靠别人。 但是，她怎么立起来呢？ 赵树芬买了一碗米线吃了，回家以后，见张卫民坐在院子里，“树芬，我煮好了粥，来喝粥吧！” “我不想吃。” “你去哪里？是不是又去找赵小玲要钱了？所以在他们那里吃过了？” 听了张卫民的话，赵树芬更加心灰意冷。 这样没出息的男人，不离婚，还留着干嘛？ “张卫民，我想和你离婚。” “离婚？”张卫民笑了笑。 “你这样的女人，以后都不会再生孩子了，离婚以后，谁要你，也就是我，不嫌弃你，只要你乖乖的继续当我老婆，我就还是你的男人。” “你算一个男人吗？孩子别说是没有生下来，就是生下来了，你也养不活。” “怎么？去了一趟赵小玲那里，就硬气了？有人给你撑腰了是不是？是不是赵小玲让你离婚的？我就知道她一直看不惯我，一直劝你离开我。” “是我自己眼瞎，当初她就劝我不要沾上你，她说谁沾到你谁倒霉，是我自己不听，现在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一定要和你离婚。” “离婚以后你去哪里？赵家沟还是赵小玲他们那里？” “你管不着。” 120.吃醋(加更) 120.吃醋 “赵树芬，你确定真的要和我离婚？” “我不和你离婚，在这里等死啊？不是饿死了，就是恶心死了。反正都是死，我离开你以后，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张卫民盯着赵树芬看了很久，终于点头道:“好，我答应你，答应赵小玲，离婚，就像赵小玲说的那样，我给你一条活路。” “赵小玲她对你说过这样的话？什么时候说的？”赵树芬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些信息，心情变得复杂。 “那天你在抢救室里抢救的时候，她对我说的，说让我放你一条生路。” 赵树芬的醋坛子打翻了，“我就说你怎么这么痛快的就答应离婚，原来是因为赵小玲跟你说了这样的话，张卫民，你心里是不是一直忘不掉赵小玲？” “赵树芬，咱们两都已经在讨论离婚的事情了，你说这些有意思吗？” 赵树芬歇斯底里的喊，“有意思，当然有意思，你是我老公，心里却一直想着其他的女人，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张卫民不耐烦的道:“你到底还想不想离婚？如果要离，就今天，现在，趁着我高兴，咱们马上去办理。” “不离，不离，我就不能让你们称心如意，她赵小玲千方百计的要我离婚，她到底想干嘛？” 张卫民无所谓的道:“好吧！给过你机会，你不要，以后不要再提，我没心情也没空。” 张卫民甩门而去。 赵树芬站在那里发楞。 怎么回事啊？她不是想要和张卫民离婚吗？为什么他答应了，她却又不能接受了？ 就因为赵小玲跟张卫民提过，张卫民听从了，她心里不舒服。 还是说在她心里，还是害怕离婚，因为她还没有想好离婚以后她该怎么办？ 如果她有钱，可以开一个米线店，只要能够养活自己，她就不会害怕离婚。 可是到哪里去找这笔钱呢？ 娘家是靠不住的，去借，谁敢借给她？除了赵小玲和赵玉兰他们，这里的人和她都无亲无故，更何况她顶着张卫民老婆这个名义，人家对她有多远躲多远。 向赵玉兰他们借也不可能，说是借了去开一个米线店，和他们抢生意？这怎么可能呢？ 就是说去做其他的生意，他们也刚刚才给自己垫付了五十多块钱的医药费，所以这条路也不通。 只能走最后一步了，那就是把唐莉那个蠢货骗到赵家沟给卖了。 赵树芬原来已经攒到了两百块钱，她想等宝生攒到一百块钱就把唐莉骗去卖给她，那她就有三百块钱，说不定可以买一个临街的房子，就算是没有赵小玲他们的大，只要有一个让她既能够住又能够做生意的房子就行，谁知道又被人给抢去了，都怪张卫民，他知道了她藏钱的地方，她为了护住那点钱，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还差一点把命都搭进去了。 想起这个，她就对张卫民恨之入骨。 她后悔了，刚才应该和张卫民去离婚的，这样的男人，还值得她留念什么？就算他心里有赵小玲又怎么样？人家赵小玲正眼都不看他一下。就像唐莉嘲讽她的一样，她手心里的宝，在别人眼里却一文不值。 赵树芬就在这样的前后矛盾心情中左右为难。 家里只有几碗米了，就算是熬粥喝，也撑不住几天。 而且她还要提心吊胆的担心有人来家里要钱。 这样的日子真的无法再过下去了。 121.无奈(加更) 121.无奈 接连几天不见张卫民的人影。 他一定又去骗钱了，他现在附近骗不到钱，只能去外地去骗。 赵树芬既担心他又惹回来一些麻烦，又希望他能够骗回来钱，这样，至少家里有钱买米吃，甚至他手里宽裕，还会给她一点。 这次，如果手里有钱了，她一定要用钱做一点事情。而不是像之前一样傻乎乎的把钱攒起来，结果还是一场空。 几天以后，张卫民回来了。 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赵树芬就知道他没有得手。 但是赵树芬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卫民，这次出去，有没有赚到钱？家里没有米下锅了。” 张卫民扔给她十块钱，“拿去买米。” “卫民，能不能多给一点，我想做生意。” “有吃的就行了，不要再折腾了。” “天天喝粥吃干饭，多少日子都没有见过一点腥荤了，医生说我已经严重的营养不良了，指望不上你，我自己做生意，别的不说，至少不会再饿肚子。” “随便你，多的钱没有，就只有这十块钱，要么你就大鱼大肉饱餐几顿，然后等着挨饿，要么就是买一点米多吃几天。让你做生意的钱，我可没有。” “张卫民，你无耻，跟你过日子，整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我这辈子倒了大霉了才遇到你。” “你跟着我半年多了，我就是这样的人啊！你不可能今天才知道的吧？” “张卫民，咱们去离婚，我不想和你一起过了，和你在一起，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张卫民打了一个哈欠，“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一下了，你以为这十块钱好挣啊？你去挣十块钱给我看看，我要去睡觉。” 赵树芬拦住他，“咱们现在就去离婚，我实在受不了你了，我就不信我离开了你就过不下去。” 张卫民打开她的手，“你想离就离，不想离就不离啊？我早说过，你错过了机会，就不可能了。” 张卫民说着，就进里屋睡觉去了。 赵树芬跟着他进了里屋到他床边。 “卫民，之前是我糊涂，我知道错了，现在我想清楚了，咱们两绑在一起什么都没有，不如我们离婚，各干各的，你在外面赚到了钱，拿来我给你保管，如果有人找上门来要，也就不会被人抢了去。如果我赚钱了，你饿肚子的时候，我也可以给你一碗粥吃。” “别呀！我觉得像现在这样有一个人和我一起共患难挺好的，有吃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吃，没有吃的时候，就一起饿肚子。” “卫民，何必这样死绑在一起呢？你好好考虑一下……” 赵树芬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张卫民已经打起了呼噜。 赵树芬无奈的叹息一声，走出了屋子，看看空荡荡的家，她犹豫一下，走出了家门。 走出家门不久，赵树芬就遇到了唐莉。 她热情的上前，“唐莉，好久不见你了，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你，没想到今天就遇到了你。” “赵树芬，我之前来找过你，听说你住院了？孩子也掉了，可惜呀！四个多月的孩子了。” 122.诱骗(加更) 122.诱骗 赵树芬黯然神伤，“是啊！我这段时间心情不好。” 唐莉才不管赵树芬的心情如何呢，她来找赵树芬，可不是关心她，而是关心自己的婚姻大事。 但是嘴上的功夫还是要到。 “赵树芬，你想开一点，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医生说我以后都可能不会再有孩子了。” “怎么会这样？那你……以后岂不是都没有孩子了？” 赵树芬抹抹眼泪，“唐莉，我现在心里不舒服，想回娘家住几天，但是我一个人去又太孤单了，你能不能陪着我回去？这样也有一个人可以一起说说话。” “去赵家沟？”唐莉语气里满是嫌弃。 “赵家沟很穷，在那里生活很不方便，但是去玩几天还是感觉很不错的，那里风景好，山清水秀，还有各种各样的山货和野果子。对了，你们这里没有核桃树和松子树吧？我们那里到处都是，核桃的话只要背着背箩去树下捡就是了。要多少捡多少，就愁你背不动。” 唐莉还真的没有见过核桃树长什么样，她好奇的道:“真的呀！” 赵树芬见唐莉上心，便继续诱惑她，“这个季节去，山上可漂亮了，杜鹃花和迎春花开得满山都是，运气好的话，可以打到野鸡野兔呢！秋天去的话，有各种各样的水果，还有菌子。” 唐莉听了心生向往。 赵树芬察言观色，趁热打铁，“唐莉，你陪着我一起去一趟娘家吧！我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想回去散散心，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就陪着我去吧！” 唐莉犹豫不决。 “本来说好的，过年以后，我就给你介绍对象的，我已经帮你物色好一个，他家里有两个姐姐，都出嫁了，家里就只有他一个儿子，人长得帅气，家里有一栋两层的小楼，他爹妈都是吃国家粮的，他自己也在粮食局上班，这样的条件，到哪里去找？” 赵树芬信口胡诌，说得天花乱坠，唐莉听得心花怒放。 不过她还有一丝理智，“他的条件那么好，可是我只是一个农村姑娘……” “他们家说了，就是要找一个农村的，农村的人勤快扑实，只要人长得好，他们家后台硬，可以给你安排工作，你长这么漂亮，他们家一定会看上你的。” “真的啊？还可以安排工作，吃皇粮？”唐莉被忽悠得找不着北了。 “当然是真的啦，本来我想尽快给你们牵线搭桥的，但是我现在刚刚流产，身上有晦气，不适合给你们介绍，我想过几天，等我身上的晦气散尽了，给你们介绍，到时候准成。” 赵树芬都已经这样替她考虑了，唐莉当然也就不能驳了赵树芬的情面。 她爽快的答应说:“好吧！我陪你回一趟赵家沟。” 赵树芬亲热的拉起唐莉的手，“那咱们现在就走。” “要去几天？” “去四五天吧！没关系的，现在是农闲季节，去几天对家里不影响什么。” “可是我得通知我家里一下吧！告诉他们我这几天要去赵家沟，要不然我无缘无故的不见了，他们会担心的。” 123.诱惑 123.诱骗 赵树芬当然不能让唐莉去告诉家里她的去向。 “唐莉，这样吧！我回家告诉我老公，让他专门去你们南村跑一趟，让他去你家告诉你爹妈，说你陪着我回娘家去住几天，让他们不要担心。” 不用这样麻烦，我去街上看看能不能遇到一个村里人，让他转告我家里就行了。 赵树芬道:“你是陪着我回去，所以我老公有必要亲自去向你爹妈解释一下。你想想看，你爹妈一定反感你去赵家沟，这其中的原因你比我清楚，我老公亲自去解释一下，他们也就安心。如果让你村里人转告，他们不一定能够解释得清楚。” “这倒也是，那就麻烦你老公了。” “不麻烦，你陪着我回去，我欠你一个人情呢，再说了，张卫民在家里闲得快要发霉，就当让他走动走动活动一下筋骨。” 于是，唐莉随赵树芬回家，赵树芬进屋和张卫民说了几句话便出来了。 其实赵树芬进屋什么都没有和张卫民说，张卫民在呼呼大睡，她不想让张卫民知道她把唐莉带去赵家沟，当然更不可能让他去告诉唐莉家的人。 一无所知的唐莉高高兴兴的跟着赵树芬往赵家沟去。 她之前一提起赵家沟，就撇嘴，心里鄙视得很，那可是全县最穷最落后的村子，也是赵玉兰赵小玲这两个心头恨的人的家乡。 但是现在，她又对这个村子充满了好奇。 那么穷的地方，是怎么养出赵玉兰和赵小玲这样的人的？她想知道，想去看看。 所以有一句话说的好，最恨你的人，其实是最了解你的人，因为恨你，所以特别关注你，千方百计的去了解你的一切。 唐莉和赵树芬，两个曾经相互看不起的人，现在俨然是一对好姐妹，亲亲蜜蜜的一起走在路上。 赵树芬从小走山路走习惯了，而唐莉，也因为从小干惯了农活，所以走这点路不算什么。 两个人说说笑笑，就走了大半路程。 到了山上，正是阳春三月的季节，山上的迎春花和杜鹃花开得漫山遍野，赵树芬所言不虚，唐莉兴奋得一路采摘着野花，两个人把野花编成花环戴在头上。 赵树芬继续奉承她道:“唐莉，你长得这么漂亮，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农村姑娘，倒像是一个城里的姑娘，不过很快，你就要成为一个城里人了。” 这一路上，赵树芬都在一路夸着她，唐莉听得多了，把她的话都当成真的了，此时此刻，也把自己想象成了一个美得无与伦比的仙女，她飘飘然的行走在这山花烂漫的山路上，浑然不觉自己正一步步走向赵树芬给她挖好的陷阱里去。 在离赵家沟五公里左右的地方，赵树芬和唐莉碰到了到这边来打山货的宝生。 宝生看见唐莉，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赵树芬对宝生呵斥道:“宝生，怎么这样看人家姑娘，看把人家姑娘吓得，别这么没礼貌。” 宝生傻笑着道:“因为她长得好看，所以就多看了几眼。” 124.诱惑 124.诱骗 赵树芬瞪了宝生一眼，转身对唐莉道:“唐莉，你不要和他计较，他一个山里的粗野男人，很少能够见到你这样漂亮的姑娘，所以就贪看了几眼。” 唐莉显得大方的道:“没事，谁叫我长得好看呢？让他看吧！看看又不会少一块肉。” 宝生跑到唐莉面前，笑嘻嘻的从背箩里抓出一大把核桃递给唐莉，“你吃，吃核桃。” 唐莉看看宝生黑乎乎的大手，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赵树芬从宝生手里接过核桃，敲碎了递给唐莉。 “吃吧！这山里的核桃好吃，那些城里的干部就爱吃这个，说什么营养好，还补肾补脑啥的，反正稀罕得很呢！” 唐莉接过去吃了，宝生又敲了几个递给赵树芬，让赵树芬给唐莉吃。 一来二去，唐莉也不再排斥宝生粗黑的大手，直接和他攀谈了起来，宝生当然是受宠若惊有问必答。 赵树芬想，宝生除了是这大山里的男人，其他的不比城里人差，舍得出力气赚钱养家，还会心疼女人，唐莉和他过日子也不冤吧！ 别的不说，总比她跟着张卫民常常饿肚子强。 赵树芬想起之前赵小玲对她说过的话，到了县城，如果找不到一个好的男人，还不如就在村里找一个知根知底的好。 赵小玲，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知道她下山不会遇到什么好男人，也早就知道张卫民不是一个好男人，但是她还是不服气，她赵树芬也不比她赵小玲差，凭什么她赵小玲能够活得好，她却这么惨。 她这次要翻本，卖了唐莉，她可以用这笔钱去开一个米线店，她也可以像赵小玲那样赚大钱。 趁着唐莉在路边敲核桃的时候，宝生悄悄地把赵树芬拉到了一边。 “树芬，这个姑娘我满意，身体结实，**大，屁股也大，肯定能生养。” 提到生养，赵树芬心里痛了一下。 宝生继续小声道:“之前说好的一百块钱，我刚刚攒够，我今天晚上睡了她，明天早上我就给你。” 赵树芬道:“人都已经带来了，你还怕她跑了不成？这三十多公里的大山，她就是跑了，也跑不出这片林子，待会儿我直接把她带到你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好好，听你的，把她带到我家，我就把钱给你。” 前面蹲着敲核桃的唐莉抬起头，天真的问:“你们两在后面嘀咕什么？什么钱？什么货？” 赵树芬讪笑着，“宝生哥每个赶集日都去县城卖山货，他很能赚钱的，没多久就赚到了一百块钱呢！” 唐莉看看茂密的树林，“你们这里的核桃和松子很多，但是离县城太远了，这跑一趟，空着手都累得要死，还背着这些东西，还要赶回来，这钱赚得不容易。” “是啊！我这一百块钱赚得不容易，我流了多少汗，跑了多少趟县城，不过……看到你……也值了！” “什么值了？”唐莉道。 赵树芬捣了宝生一拳，“你脑子有病啊？说话颠三倒四的，唐莉，他的意思就是，看着攒到这么多钱，他再累也觉得值了。” 125.诱惑 125.诱骗 宝生呵呵笑着，“对对，是这样的。” 赵树芬怕傻乎乎的宝生会再说出什么话露了馅，便把他支开，“宝生，今天晚上咱们要去你家吃饭，你赶快先跑回去杀鸡，弄一顿好的，我和唐莉慢慢的回去。” 唐莉道:“赵树芬，怎么到宝生家吃饭？他们家人多吗？这不太好吧？” 这个年代口粮紧张，每家每户每吃一口都是计划好的，一般情况不会随便到别人家去吃饭，也不欢迎别人到自己家吃饭。 “没事，宝生家爹娘都可好了，他们好客，家里粮食也多，不在乎这顿饭。” 宝生道:“对对对，咱们赵家沟虽然穷，但是饭还是吃得起的。” “宝生，快回去做饭，弄好吃一些。” “好好好，我就先去了，你们慢慢的回来。” 宝生背着满满的一背箩松包和核桃，健步如飞的往前跑去了。 唐莉看看这一路走来除了山还是山，叹息道:“到你们村还有多远？” “快了，还有三公里左右的路程了。” “也就是你走惯了，要是我，在这样的林子里，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我一个人的话，肯定迷路。” 赵树芬在心里暗笑，要的就是让你分不清楚，走不出去。 “赵树芬，你们这里偶尔来玩玩还是可以的，这里的风景好，山货也多，但是要一辈子在这里生活，很憋屈，就像这些山里的花，开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唐莉，话也不能这样说，这里的人也有这里的乐趣，这里因为离县城远，路又不好走，赚钱是难一些，但是在那些灾荒的年代，其他地方有许多人饿死了，这里的人却一个也没有饿死，别的不说，到山上采一些野果子或者野菜吃也可以填饱肚子。” “人活着不能只为吃饱肚子吧？” 赵树芬笑笑，没有再说什么，现在的唐莉，已经是逃不出她的手心了，她没有必要再哄着巴着她。 不管她怎么想，以后，她就得老老实实在这里待一辈子，生儿育女。 本来赵树芬不想做这样的事情，她知道村里有人把外面的姑娘骗拐到这里，那些姑娘都活得很悲惨，有性子烈的，逃跑几次，抓回来被打残了，乖顺一点的，除了被伦为生育工具，就是男人发泄的对象。而且常常被处在监视的范围之内，没有一点人身自由。 但是赵树芬就是看不惯唐莉的高高在上，颐指气使，还有她对她的嘲笑，她唐莉除了出生在南村那样相对来说富裕一点的村里，她还有什么？ 她凭什么要看不起她，口口声声鄙视赵家沟，鄙视赵家沟的人，所以赵树芬就要把她卖到赵家沟来，让她成为赵家沟这个她看不起的地方的媳妇，生下赵家沟人的孩子，这样，看她以后还怎么看不起赵家沟，看不起赵家沟的人。 不一会儿，赵树芬和唐莉就到了赵家沟。 唐莉新奇的看着绿树环绕的村庄，村里的石板路，村里的石头房子。 126.诱骗 126.拐卖 她们进村以后，直接就到了宝生家里，宝生家父母还有哥哥弟弟都非常热情的招呼他们。 锅里热气腾腾的煮着刚宰杀的鸡。 唐莉把这一切都归结为村里民风淳朴，好客，越是落后的地方越是这样。 不过让唐莉有些不舒服的是，宝生的哥哥和弟弟看她的眼光也像宝生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样让人感觉瘆人。 不仅宝生的哥哥和弟弟，他的父母打量她的眼光也是这样。 唐莉的心里发毛，难道落后地方的村民看人都是这样的吗？ 还好赵树芬打着圆场，“饭好了没有？我们走了这大半天的路，饿得不行了。” 宝生妈赶紧端出来一些饼子，“先吃饼，鸡肉再煮一会儿。” 这就是赵树芬说的好饭菜？听说这里的人没有米饭吃，只能吃一点饼和馒头之类的，甚至有些困难一点的，只能吃红薯和玉米糊糊，米饭对他们来说是稀罕物。 走了这半天的路，现在饥肠辘辘，饥不择食的唐莉也顾不上什么了，就这样就着鸡汤一口气吃了几个饼。 吃饱喝足，天色暗了下来，宝生妈点起了煤油灯。 南村早已经点上电灯了，唐莉很不习惯煤油灯的昏暗，但是现在她在这里，也只能将就了。 宝生妈热情的拉着唐莉的手问东问西，问她多大年纪了，之前有过对象吗之类的。 唐莉耐着性子回答，才发现赵树芬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连宝生都不见了。 “大妈，宝生和赵树芬去哪里了？现在天黑了，我们应该回她娘家去住。” 宝生妈道:“树芬去上茅房了，马上就回来。” 屋外，宝生把钱递给赵树芬，“树芬，你数数，一百块钱，一分不少。” 赵树芬数了数，把钱装起来。 “人交给你了，你必须好好看着，不要让她跑了，她要是跑了，不但你的钱白花了，我也跟着倒霉，她是认识我的，到时候到公安局去告，我就惨了，我是看在你兄弟三个都是光棍，你也老实的份上才帮你的，我可是担着风险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谢谢你，以后有什么能够用得上我的，我一定帮你。” “去吧去吧！把她哄到床上睡了，用一点脑子，不要只会用强。” “当然，她是我的媳妇了，我会对她好。” “你长得不赖，人也不笨，要不是出生在这个鬼地方，堂堂正正的娶一个媳妇不难，哎！只能怪咱们的老祖宗怎么就选择这么一个鬼地方安家落户，好了，你如果有本事，就让她死心塌地的跟着你过日子。” 赵树芬怀揣一百块钱走了。 宝生转身进了屋。 “唐莉，走，到我房里去看看。”宝生说着，直接就去拉唐莉。 唐莉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宝生拉到了一个房间，他随手把门关上。 唐莉直觉不对，“宝生，你干嘛？你放开，不要碰我。” 可是宝生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的抓住她，他的手很烫，他的气息也越来越粗重，她感觉到一种野兽的气息在逼近。 127.拐卖 127.拐卖 “宝生……你……你要干嘛？”唐莉再迟钝，这个时候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宝生一把抱住她，把她扑倒在床上，然后迫不及待的剥她的衣服，动作粗鲁，唐莉被弄疼了，直抽冷气，不过她更多的是害怕。 “你……你流氓，你要干嘛？” “你现在是我媳妇儿了，你说我要干嘛？”他从来不刷牙的嘴带着一股腐臭味喷到她的脸上，她快要被熏死。 她别过脸，缓过一口气，“你胡说，我怎么会是你的媳妇？” “树芬已经把你卖给我了，一百块钱，我花了一百块钱买了你，你乖乖听话，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你说什么？赵树芬已经把我卖给了你？她凭什么要卖我？我不同意，我不愿意待在这个鬼地方，我也不愿意嫁给你，你放开我。” 唐莉激烈挣扎，却无济于事，她很快就被宝生剥了一个精光。 宝生看着唐莉的身体，呼吸更加急促。 他快速剥光了自己，重重的压了上去。 “唐莉，这可由不得你，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都已经是我的老婆了。” 面对身强力壮的宝生，唐莉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只能任他长驱直入，左冲右突…… 门外的宝财和宝贵对着门缝看得直流口水…… 宝生的爹娘终于舒了一口气，三个光棍儿子，终于有一个有了着落。 半夜，赵家沟传出了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哭骂声。 “赵树芬，你这个骗子，骗子，我要杀了你，对你千刀万剐……赵树芬……” “放了我，让我回家，求求你了……”她转而求宝生，这个看似憨厚的男人，此时此刻却是一个疯狂的禽兽，一遍又一遍把她折磨得全身酸痛，没有一丝力气，别说是跑，连走路都困难。 而且这个鬼地方，就是让她跑，她也跑不出这迷宫一样的大山。 “唐莉，你就安安心心的做我的老婆，我会对你好，我有的是力气，什么活都会干，家里的田地活都不需要你做，你只要给我生几个孩子就行了。” “我不要，让我回去，我不想留在这里。” “让你走是不可能的，我花了一百块钱买的你。” “我回去以后会把钱给你，我家里有钱，我可以还你两百块钱，你不亏。” “不行，我要的是媳妇，把你买来了，就没有让你走的道理，你也别想跑，跑不出去的，这村里买的媳妇也不只是你一个，就没有一个跑出去的。” 唐莉绝望的崩溃大哭，一边哭一边喊叫。 宝生家父母听到赵树芬的苦闹，若无其事。 叫吧！喊吧！这种声音在村里不是耻辱，反而是一种荣耀，让村里人知道他们家也有了一个媳妇。 很快，村里人就知道宝生家买回来一个媳妇。 许多人对此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甚至有些光棍汉还挺羡慕宝生的。 赵家沟赚钱不容易，就算是赚到钱，也买不到媳妇，买媳妇可不是买猪买鸡那么容易，一个大活人，把她骗到这里来不容易。 128.亲人 128.亲人 次日一大早，就有人找到赵树芬家，要赵树芬给他们也买一个媳妇回来。 赵树芬道:“我可没有这个本事，这种事情得看运气，这次宝生运气好，我有机会带一个回来，可是这样的机会不是天天都有的。” “树芬，我们家三个儿子都三十多岁了，现在一个都说不上媳妇，你就给我家带一个回来吧！一百块钱，一分也不少你的。” “树芬，给我们家也买一个，先给我家买，我先付你十块钱的定金，你有了人，就给我领回来。” “我也可以给你定金，二十块钱，树芬，先给我家带回来一个。” “给我家，我先说的！” “我先说的。” 大家为这事的先后吵了起来。 赵树芬受不了了。 “你们都别吵了，我没本事再带姑娘回来，我都说了，这个是例外，这件事情不好弄，你们去找别人，不要指望我，否则耽误了你们娶媳妇我可赔不起。” “树芬，你住在县城里，那里姑娘多，你想办法给我们弄回来啊！” “我说了要弄一个人回来不容易，多少钱都不行，那是一个大活人，不是猪鸡猫狗，扛起来就走，你们走吧！走吧走吧！去找其他人买。” 赵树芬把他们撵出去，终于清净一些。 大嫂笑着过来道:“树芬，我早就知道你是一个有出息的，你看，你离开这里，到县城不久就嫁了一个城里人，还一下子就赚到了一百块钱，一百块钱哪，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赵树芬知道这个嫂子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和她套近乎的。 果然，大嫂道:“树芬哪！你侄儿子要交学费，我们手里没有钱，你能不能借二十块钱给我们救一下急。” 原来是知道她手里有一百块钱，所以来打这钱的主意的。 而且这钱，明面上说是借，还得回来才怪。 赵树芬经历过多少次饿肚子的滋味，她现在把钱看得和命一样重，要不是这样，她也不至于那次为了拼命的护住钱把孩子弄流产了。 “大嫂，你去其他地方想想办法，我没有借给你们的。” “树芬，你不是刚刚才从宝生家得到了一百块钱吗？我只是借二十块钱，不多，而且以后会还给你。” 这时候二嫂也来了。 这位看见大嫂在，知道她来干嘛？她急了，直接就说:“树芬，我家婆婆病了，想去公社请医生来看病，你能不能借我三十块钱？” 赵树芬道:“大嫂，二嫂，我的钱我自己都不够花的，我没闲钱借给你们。” 二嫂笑着:“树芬，你看，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了难处，就相互帮一把，我也是没办法才向你张口的，三十不行，就借十块钱吧！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大嫂道:“对对，好歹借十块钱给我们救一下急嘛！你手里有现成的一百块钱，我们只借十块钱，你还有八十块钱呢！买粮食都可以吃上一年了。” 129.亲人 129.煎熬 “我的钱来得不容易，我不借，一分也不借，我有困难的时候我自己挺过去，现在你们自己的困难也自己想办法，我帮不了你们。” 大嫂对婆婆道:“妈，你看看，别人家的姑娘是卖了钱给儿子娶媳妇，咱们家的姑娘嫁出去一分钱的彩礼都没有，现在向她借十块钱都借不到。” 二嫂也附和，“对，姑娘出嫁，最少娘家人一人一件衣服少不了吧！我们可是一根线都没有见到，更何况又不是没钱，有那么多钱，一分钱都不借。” 村长老婆为难的道:“树芬，你就借他们每人十块钱吧？我们把你养大一场，最终什么都没有落下，这二十块钱的要求不高，你知道的，其他人家的姑娘，要的彩礼都可以给家里的哥哥弟弟娶媳妇呢！你没钱我也就不说了，现在你手里有钱，就多少帮补家里一点吧！” 赵树芬知道老妈说的都是事实，但是她心里还是不舒服，她也是父母的亲生女儿，怎么就没有人问问她过得好不好，她饿肚子的时候，又有谁来帮她？ 真的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他们无情，她也就不义。 赵树芬站了起来，“妈，你和爹养了我，我以后会报答你们，其他人，我没有这个义务，我瞧着这个家现在已经容不下我，我走。” 赵树芬说着，就走出了家门，身后，是大嫂和二嫂的破口大骂声。 “看看吧！这就是你们娇养大的闺女，嫁人的时候不声不响，回来赚到这么大一笔钱也是一毛不拔，心冷得像铁。” “对啊对啊！别人家养闺女赚一大笔，咱们家就空养一场，一分钱都没有。” 赵树芬快步离开了家，她想，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回来了，这里已经没有了她的立足之地，本来还想回来多住几天呢！现在只能呵呵了。 丈夫靠不住，娘家靠不住，一切只能靠自己。 赵树芬想，这次回去，一定要和张卫民离婚，只有离婚了，她才能保住这一百块钱。 这一百块钱，可是她起家翻身的本钱。 为了这一百块钱，她担着风险卖了一个人，为了这一百块钱，她不惜和娘家人彻底的绝离。 所以为了护住这一百块钱，她必须和张卫民离婚。 可是赵树芬紧赶慢赶，终于回到了家，却不见张卫民在家。 赵树芬松了一口气，把钱仔细藏好，看看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她拿着前天张卫民给她的十块钱去买了一点米熬了粥喝了，就在家里安心等着张卫民回家，然后说服他去办离婚。 赵树芬还想好了怎么说服张卫民，让他答应她离婚。 但是左等右等都不见张卫民回家。 次日一早，街道办事处的于大妈来通知赵树芬，说张卫民涉嫌诈骗，被抓进去了。 赵树芬到派出所，人家不让见张卫民，说等判决下来才能看。 赵树芬心急如焚，她离不了婚，所以不敢拿那一百块钱去做生意。 130.悲惨 130.悲惨 张卫民骗的人很多，数额很大，讨钱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看看家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便走了。 如果人家知道她有一百块钱，早被人抢跑了。 赵树芬每天过得提心吊胆的，她后悔了，后悔那天没有及时和张卫民离婚，以至于现在这么被动。 一个多月以后，张卫民终于被宣判了五年的有期徒刑。 终于可以去探监，赵树芬要求离婚，但是张卫民不同意，所以离婚的事情只能这样拖着。 赵树芬还得继续煎熬着过日子。 不能眼睁睁看着坐吃山空，赵树芬不敢一下子把所有钱拿出来开店，只能做一点小生意，摆摊卖凉米线。 赵树芬的凉米线因为学到了赵小玲的配料，所以味道还不错，时值炎夏，她的生意还好，靠着这份小生意，赵树芬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养活不了自己，甚至，她还有一点结余。 开始的时候，赵树芬还担心她卖米线抢了赵小玲家的生意他们不高兴，但是人家根本就不把这当一回事，赵小玲他们家的生意一直火爆，没有人能够影响到他们。 赵玉兰还终于松了一口气，赵树芬终于有了一份收入，以后就不要总是去求助于他们了。 而且赵树芬过得不好，她很自责之前没有听小玲的话收留了她，让她有机会认识了张卫民。 现在赵树芬的生活有了一点希望，她替她高兴。 所以赵树芬也就放心的去赵小玲家批发米线去摆摊卖。 而此时此刻被赵树芬卖到赵家沟的唐莉，却过得生不如死。 每天被身强力壮精力旺盛的宝生蹂躏好多次，吃的不是红薯就是玉米糊糊，而且时时刻刻都在宝生家人的监视下生活，不能出屋门半步。 每天白天，都是宝生家父子四人去地里干活，老娘在家里做饭，顺带看着唐莉。 唐莉就被锁在屋里，任她喊破了嗓子，也没有人搭理她。 偶尔，宝生妈还好言劝她几句，让她认命算了，说这村里大多数人家都靠买媳妇来传宗接代，村里没有人会管这种事，所以她再喊再叫也没有用。 唐莉绝望了，便哀求说，她家里不缺这一百块钱，她可以把这一百块钱还给宝生家，只希望他们家能够放她一条生路。她保证不会去报警，因为她是一个女人，以后还要生活，报警把事情暴露出去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甚至唐莉把钱加到了五百块钱，宝生妈依然不为所动。 他们好不容易买来的媳妇，不可能轻易就放了，她得给他们家延续香火，这不是钱的问题。 更何况，放了她，就是破坏了赵家沟的规矩，以后再没有人敢再卖媳妇给赵家沟的人，赵家沟全村都要唾弃他们家。 唐莉觉得这样的日子生不如死，但是她舍不得死，她还年轻，二十岁都不到的年纪，不能就这么死了。 这天，宝生又去赶集卖山货。 他要攒钱盖房子，家里只有三间房，父母一间，他和唐莉一间，另外一间是哥哥和弟弟住。 131.悲惨 131.悲惨 宝生现在感觉越来越不方便，兄弟三人之前都是光棍没什么，现在他有了媳妇，他天天在房间里把唐莉弄得又哭又叫的求饶，他知道，他在房间里办事的时候，哥哥和弟弟就趴在门外偷看偷听。 他虽然感觉有些不好，但是家里条件就这样，他也没有办法。 但是这却是唐莉觉得最屈辱的地方。 她不但每天被强暴，还被别人在一旁躲着全程观看，尊严被践踏得一丝不剩。 忍无可忍的唐莉对此提出抗议，宝生才把这件事情认真放在心上，为了收拢唐莉的心，他决定攒钱盖房子单独出去住。 所以他收拾起之前的背箩，又开始去打山货卖了赚钱。 唐莉昏昏沉沉的在房里睡着。 今天一大早，宝生就告诉她，他要去赶集，晚上才能回来，所以她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待一天，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早中晚都要被他索取，她已经被折磨得疲惫不堪，今天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可是睡梦中的唐莉被一阵轻微的开锁的声音惊醒。 她以为是宝生妈，她常常偷偷的溜进来看看她，她没有力气也懒得搭理她，所以没有理会，继续闭着眼睛睡觉。 随后她听到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向她走来。 “宝贵，你往后，说好的我先来的。”语气透着急切和一丝恼怒。 “是是是，你先来，我怕你一个人弄不了她，所以进来帮帮你。”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唐莉睁开眼睛，看见宝财和宝贵兄弟两站在她床前，他们贪婪的盯着她，就像饥饿的狼盯着好不容易得来的猎物，眼睛里发出可怕的绿光，直觉让她感觉到危险，她吓得一骨碌爬起来，紧紧的抱着被子缩到床角。 “你……你们要干嘛？” 宝贵道:“唐莉，我们哥三活了三十年都没有尝过女人的味道是什么，现在我二哥尝到了，我和大哥每天就只能看不能吃，你知道这样的滋味不好受啊！今天二哥不在，你就成全一下我们哥两，反正你也不亏是吧！” 宝财却顾不上说什么，早迫不及待的直接就扑了上去，把唐莉从角落里拽了出来，笨重的身体急切的压了上去，唐莉发出了嘶声裂肺的惨叫…… 村外的水潭边，宝财妈在和一群女人在洗衣服。 大根妈端着盆过来道:“宝财妈，你们家三个儿子现在倒是总算是熬到头了，虽然说年轻贪嘴，但是也要悠着点，这好不容易才得来一个媳妇，养着点用啊！别一下子给用坏了，岂不是可惜。” 宝财妈冷下脸道:“大根妈，你这是啥意思？咋说我家三个儿子熬到头了？啥叫熬到头？” “就是这个意思啊！一个媳妇，三个儿子一起用啊！在咱们村这种条件，这也没啥。” “大根妈，我知道你家三个儿子没有媳妇，也想买一个，但是一下子买不到，你也不要因为这个，就嫉妒我家，乱嚼舌根，我家这个媳妇是宝生的，他自己攒钱买的，和宝财宝贵没关系。” 132.悲惨 132.悲惨 大根妈笑着道:“你呀！就别藏着掖着了，咱们这里穷，娶不到媳妇，好不容易娶到一个了，兄弟三个，也不能让其他两个看着眼馋不是。” 宝财妈气呼呼的道:“再眼馋，也要讲一点伦理道德不是，咋能乱来呢！大根妈，你不要败坏我家的名声。” 大根妈撇撇嘴，“能做还不能说了，这一大早，你家宝生就下山进城去了，我刚才看见你家宝财和宝贵进了家门，不一会儿就听见你家媳妇在屋里头嚎叫呢！这大白天的，你家媳妇叫那么大声，不止我一个人听到，全村子人都听到了，你不信的话，自己现在去村里听听，不过就不知道现在他们办好了没有。” 水潭边的女人哈哈大笑。 这时候长生妈挑着桶过来，大根妈道:“长生妈，你听见村里有姑娘嚎叫了吗？” 长生妈看了宝财妈一眼，“这几天不是天天白天晚上都听到了吗？也难怪，宝财家哥三也饥渴了这些年来，现在贪吃一点也可以理解，就是那么一个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受得了。” “那姑娘也年轻，已经尝到了做女人的滋味，说不定怎么享受呢！你担心什么？人家宝财妈都不担心。” “是啊！快一点留下一个种，不管是谁的，反正是自家人的就行了。” 水潭边的女人又哄笑起来。 宝财妈匆匆把洗了一半的衣服收起来，就急急忙忙往家里去。 到了村里，就听见唐莉的惨叫声。 宝财妈快步往家里去，进了院子，看见宝财和宝贵提着裤子从宝生屋里出来。 宝财妈放下衣服，冲过去分别甩了两个儿子一人一巴掌耳光。 “你们这两个畜生，怎么能够干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出来？” 宝贵握住脸，委屈的道:“别人家儿子十七八岁就娶媳妇，我们已经三十好几了，还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我们……” “你们自己攒钱，攒够了，我和你爹给你们每个人都买一个媳妇。”宝财妈喊。 “大哥的钱好多年前就攒够了，那又怎么样？还不是打了这些年的光棍。这次这个媳妇，本来应该按从大到小的顺序，让大哥先来的，却让二哥先得了，老实人就是吃亏。” 宝财妈咬牙切齿，“宝贵，我就知道，今天这事一定是你出的这个馊主意是不是？” 一旁一直不吭声的宝财道:“是……是我出的主意！” “你……我以为你是最老实的一个，没想到你……” “妈，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人家娶媳妇早的，孩子都十多岁了，我还不知道女人是啥滋味……” 看着牛高马大的儿子可怜巴巴的苦着一张脸，宝财妈泄气了。 她无可奈何的道:“我看你们两个怎么向宝生交代。” 宝生晚上回来以后，知道了这件事情，大闹了一回，和哥哥弟弟打了一架，这件事情便这样过去。 后来，哥哥弟弟又趁宝生不在家的时候又进了他的房间。 这样的次数多了，宝财的爹娘也默认了，宝生也麻木了，只能听之任之，默认了这件事情。 133.失踪 133.失踪 赵小玲虽然从学校出来了，但是她把书一直带在身边，有空就看看书。 在钢铁厂上班的时候如此，从钢铁厂辞职回来，店里没有客人的时候，她就把书拿出来看。 特别是现在，店里生意好，收入稳定，再加上他们家的榨米线机器，根本就不愁生计问题了。 她重生以后，发誓要带着姑姑一家走上致富的道路过上好日子的誓言已经实现。 而且姑姑的婆婆李秀英现在也不敢再欺负姑姑。 自从上次从拘留所里出来，李秀英变化很大，就像被抽掉了脊梁骨一样，整个人蔫头耷脑的。 不久前，又听说唐莉失踪了，唐家发动亲戚朋友找了好久都没有任何的结果，许多人都议论纷纷说唐莉可能是跟着哪个男人跑外地去了。 因为她进过拘留所，所以在当地的名声坏了，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男人出嫁，只能找外地的男人。 可是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这样悄悄地走了，有点不近情理，不过熟悉的人都知道唐莉是一个很自私的人，这种事情她做得出来。 唐莉的失踪令李秀英打击更大。 她也相信了女儿是跟着外地的男人跑了这种说法。 自从二儿子闹分家以后，她已经越来越明显的意识到两个儿子儿媳妇靠不住，所以想要让女儿招赘在家养他们呢！ 也许是她受不了村里人对她的指指点点，也或许，是她不想招赘在家，所以偷偷的跟别人跑了，李秀英失望之下，心情更加灰败，精神状态也她更加萎靡不振了。 而赵玉兰则相反，没有了婆家的压迫和奴役，她在县城里经历了做生意，买房子，把一家人都安顿到县城生活，每天虽然忙碌，但是晚上关门以后数着一大堆毛钱，心情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所以她每天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身上永远有使不完的劲儿。 因为心情愉悦，营养充沛，加上得体的衣服，赵玉兰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光彩，人变得越来越年轻漂亮。 而唐春，看老婆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有魅力，对老婆的倾慕更深，对老婆唯命是从，他就一直默默地在店里忙碌着，老婆指哪他朝哪儿，就像一台永远不知道疲倦的机器。 所以冷街天的时候，店里只有赵玉兰和唐春就足够了。 赵奶奶年纪大了，赵玉兰让她多休息，除了赶集日人多出来帮忙，平常不需要她整天在店里守着辛苦。 见赵小玲有空就看书，赵玉兰鼓励她去参加高考。 所以也常常把她推到后面去看书。 赵玉兰知道，赵小玲当初放弃学业工作和做生意，都是为了她和老妈，现在老妈离开了赵家沟那个穷乡僻壤，到了县城，过上了做梦都不敢想的生活。 而她赵玉兰，更是脱胎换骨，重新做人，这一切都是靠小玲这个孩子的筹划。 但是赵玉兰知道，考大学是小玲这个孩子从小到大的愿望，现在一家人衣食无忧，她应该继续去追求她的梦想。 快要临近高考，赵玉兰更是每天吃过饭就把赵小玲推进后面去看书。 134重逢 133.重逢 这天上午，赵小玲在后面阁楼上看书，听见姑姑在院子里喊她，说外面有人找。 她到了店里，赫然看见王元和陈一凡站在那里冲着她笑。 赵小玲知道这一年来，陈一凡在战场上，她一直替他担心着，现在看见他好好的站在她面前，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陈一凡，你来了，你还好吧？”赵小玲说着，不禁眼圈有些红。 陈一凡摊开两手，“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的吗？” 王元见到赵小玲，便笑着道:“我单位上还有事，你们聊哈！” 赵玉兰却拦住他一定要他吃一碗米线再走，他可是他们家的贵人，帮了他们很多次忙。 赵小玲也道:“王叔叔，坐下来和陈一凡一起吃一碗米线吧！不过是一毛五分钱，不要客气，你帮了我们家多大的忙，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呢！” 王元抬起下巴冲陈一凡道:“你们要谢就谢他，是他委托我办的事情。” 赵玉兰一边吩咐唐春赶快煮两碗米线一边道:“都要谢都要谢。” 赵小玲坐到王元和陈一凡的对面。 “陈一凡，什么时候来到南县的？” 他消瘦了一些，但是神采奕奕，特别是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够看透一切。 面对这样的眼光，赵小玲感觉到了一点点的压力，但是表面上还是镇定自若。 “昨天晚上。”他一边答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 之前那个脸色惨白，瘦弱却有一股韧劲儿的小丫头，已经长高了一些，脸色也红润起来，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 王元不满的道:“赵小玲，你怎么叫我叔叔，却直接叫陈一凡的名字？” 赵小玲愕然，“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你这是亲疏有别呀！叫我叔叔，我有那么老吗？我和陈一凡是战友，是同辈。” “是吗？我以为你比他大好多？” “我不过比他大四岁而已，四岁就大了一辈吗？”王元汗颜，照这么叫法，陈一凡以后也岂不是要叫他叔，不过这样倒是他占便宜。 “哦！对不起，那我以后叫你王大哥。”赵小玲一脸的无辜，他看上去确实比陈一凡大许多。 “为什么你不像叫陈一凡一样对我直呼其名呢？ “我无论是称你叔叔还是大哥，都是表示对你的尊敬。” ”我知道了，你这样，对陈一凡显得更亲近。” 赵小玲之前对这个称呼没有太过在意，她就是凭着本能的感觉这样称呼的，现在王元这样说出来，她不禁有些微妙的感觉。 对面的陈一凡也是，微微有些动容。 这时候姑姑和姑父已经把煮好的米线分别端到了王元和陈一凡面前。 陈一凡在桌子下面踹了王元一脚，小声道:“你这个话篓子，快吃了给我滚蛋！” 姑姑却不知情，道:“慢慢吃，不够了再来一碗。” “谢谢姑姑，一碗就够了。” 姑姑却坐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我们家要不是你们两帮忙，都没有今天，你们两个的大恩大德，我们这辈子都报答不了。” 135.重逢 135.重逢 陈一凡道:“姑姑，你言重了，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们现在过上好日子，都是你们自己努力的结果。” 赵小玲家所有的事情，王元都告诉了陈一凡了，他知道这一年多，赵小玲带着姑姑和奶奶走到今天不容易。 姑姑道:“哪里？要不是你们帮忙，刘桂花不会被绳之以法，我婆婆家也会对我们骚扰不断，有这么多的人捣乱，每天有那么多的烦心事，我们不可能安心的做生意，生意也不会这么好，更何况，没有你借给小玲的那一百多块钱，我们也买不了这个房子，也就做不了这个生意，总之，你们两就是我们家的贵人。” “哦！对了，之前那一百多块钱，我算是向你借的，现在应该还你了。” 赵小玲说着，跑进里面把钱拿出来递给了陈一凡。 陈一凡也没有推辞，把钱直接就装进了兜里。 王元奇怪的看了陈一凡一眼，这傻小子，这钱就不应该收，他又不缺这钱，要不说怎么到了二十六岁了还没有一个对象。 “赵小玲，咱们出去走走。” 陈一凡把碗一推道，那语气就像对一个多年的老朋友。 赵小玲也不觉得他这样的邀请有什么突兀的地方，虽然他们这才是第二次见面，之前见面，也就相处了两天，现在他们见面，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这一年来，他们也从来没有以任何方式联系过，但是她对他没有任何违和感，甚至还有一种深深的信赖感。 他们一起走出了店铺，王元也随后出来对着陈一凡的耳朵悄悄的道:“你那钱就不应该收，应该让她以身相许报答你。” 陈一凡作势要踹他，他早有准备，提前闪开了。 他在远处冲他伸伸拳头，“加油！”然后跑远了。 陈一凡转过身，对上赵小玲含笑的清澈明亮的眼睛，一丝不自然的表情一闪而过。 他暗自懊恼，怎么在这个小女孩面前总会失态，虽然一般人看不出他表情的变化，但是他自己心里却是清楚的。 他们往城郊的稻田边走。 陈一凡穿着军装，板直的腰，出众的姿容，那军人特有的稳健步伐，这些都和街上的人有明显的区别，赵小玲心头冒出一个词，鹤立鸡群！ 黄灿灿的稻谷沉甸甸的垂着头，清香的稻谷香味随着早晨的微风迎面扑来。 “陈一凡，你们的战事结束了吗？以后，不会再打仗了吧？” 赵小玲前世疲于奔命于自己的悲惨小日子，对国家大事顾不上关心，她只知道刚刚过去的这一年，南省边境发生了大战。 “大战是结束了，小摩擦却还一直不断。” “那你们仍然留在战区吗？” “我们是西南战区军区部队，当然是责无旁贷的留下继续清理余孽。” “那你们岂不是仍然随时身处危险。”赵小玲的心又提了起来。 陈一凡却平淡自如，“对于军人来说，这是义不容辞的事情，而且也是我们的光荣使命。” ps:票票快投进来呀！这段时间怎么不投票了？今天周一，祝小可爱们一切顺利！ 136.重逢 136.重逢 “我听王元说，你这次立了大功，已经升为团长了，才二十六岁就升为团长，年轻有为啊！” 陈一凡嘴角抽了抽，这个王元，就是一个大喇叭，什么都跟小丫头说，不知道还跟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陈一凡，听王元说你们忙得不得了，这次怎么有空到南县来了？” 赵小玲想起之前他和罗大庆来南县，是有秘密任务的，这次来，说不定也是这样。 “我问的是不是太多了？这可能会涉及到你们的军事秘密？所以你不必要告诉我。”赵小玲后知后觉的道。 “这次到南县来，确实有公事，不过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军事秘密。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呢！” 赵小玲在等他继续说下去，他却突然转换了一个话题，“你现在有什么打算？继续在这里开你的米线店，做生意赚钱？” “一年前我最缺钱的时候，钱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所以我的最急迫的任务就是赚钱，现在我不缺钱了，我想继续上学，我想参加今年的高考。” “想报考什么学校？” “我也不知道，刚刚恢复高考，竞争激烈，我已经休学一年多了，靠自己看书，把握不大，能考上什么学校就读什么学校吧！” 赵小玲前世最遗憾的就是没有上大学，但是她却没有具体的目标，上大学，对她来说只是弥补上辈子的一个缺憾而已。 她这一世，才刚刚重生就退学了，所以她相当于是有一辈子那么久的时间都没有再碰到书，这一年来她重新拾起课本来，虽然她很用心，很努力，但是不自信能够在今年的高考中能够获胜。 “我建议你报考军校，啊不，直接去入伍当兵，然后从部队上直接考军校，这样考上的几率要大得多。” “当兵？考军校？”赵小玲有点懵，她想过千万种职业，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做一个军人。 “你的身体素质，还有应变能力，都挺适合当兵的，是一个当兵的好材料，这次我和罗大庆就是来南县招女兵的。” 其实，招兵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他亲自来，但是他还是申请来了，就为了来看看她，这个他只见过一面就念念不忘的小丫头。 自从遇见她，他心里就一直牵挂着她，开始的时候，他以为是同情她的遭遇，担心她的处境，所以一趟又一趟的打电话给王元，让王元照顾好她。 后来从王元口中断断续续的知道了她的近况，她已经走出了那个山村，在县城做生意赚钱，过上了好日子，可是他对她的牵挂还是不断，而且随着时间长了，他越来越想念她，想象她在县城生活的样子。 想念这么一个只见过一次面就再也忘不掉的小丫头。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作为旁观者的王元却一语中的，说破了他的心事。 “陈一凡，你肯定是，绝对是喜欢上了赵小玲这个丫头。” 陈一凡对他挥挥手，“去你的，别胡说！” 137.当兵 137.当兵 “我认识你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你对一个女孩子这么上心的，你对江婷婷都没有这么牵肠挂肚的。” “江婷婷好吃好住的，不需要我牵肠挂肚。” “这个赵小玲更是和你无亲无故的，你更不需要对她牵肠挂肚，可是你就是对她牵肠挂肚了，除了你动了凡心，还有其他的解释吗？”王元猥琐的笑着。 陈一凡觉得他对这个小丫头的感觉确实不一般，特别是这次招兵，他主动争取到了南县的机会。 “陈一凡，这次招兵，是什么兵种？”赵小玲的话打断了陈一凡的沉思。 “这次战役结束以后，北方军区的兵都撤回去了，只留下南方军区的兵，但是这边余战不断，伤员需要得到及时的护理和照顾，所以急需要招一批女兵补充到后勤。” 赵小玲偷看了一眼他俊朗的侧颜，他长这么好看，而且从他的举手投足中可以看出他来自一个条件优越的家庭，他都能够抛弃一切冒着生命危险到战场去，她为什么不能呢？ 而且一想到当兵以后就可以常常见到他，她心里有些雀跃，与其整天担忧他，不如就在他的身边。 “我愿意去当兵，算我一个。” 陈一凡的嘴角微微上扬，“好，你今天就可以去报名，在县武装部，罗大庆在那里负责招兵。” “如果入伍成功，什么时候走？” “这次要的急，正审和体能测试通过就可以了，五天以后走。” “这么急，我得先回去告诉姑姑和奶奶一声，和她们商量一下。” “希望你尽早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这次特招，虽然集训以后是到边防部队，但是你们不会进入危险的战区，所以人身安全有保障。” 赵小玲活了两世，现在的时光算是偷来的，她前世的许多遗憾都已经了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她之前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现在在一身正气的陈一凡面前，一种豪迈的心情由然而生。 “既然要选择当兵，就不怕苦累和危险。” “好样的，我没看错你。” 和陈一凡告别以后，赵小玲回家把她想去当兵的事情对姑姑和奶奶说了。 她们都觉得这件事情很突然。现在这样富足安乐的生活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去当兵，去折腾？当兵多辛苦啊！ 姑姑道:“小玲，你不是说要参加高考吗？再过一个多月就高考了呀！” “到了部队上也可以考，到时候直接考军校。” 奶奶考虑的却是，听说去年大打了一回，现在战争结束了，以后就是和平年代，当兵不用再打战，没有生命危险，苦累却是一定的，你为何要去当兵呢？在这里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是很好，现在咱们的日子过得好了，就不要再折腾了。” 姑姑和奶奶对她放弃好好的日子去当兵不能理解。 如果姑姑和奶奶知道现在还有余战，而且她们这批就是送往前线的，她们会更加反对她去当兵的。 138.当兵 138.当兵 赵小玲安慰她们道:“就算是有战争，我们是女兵，不会到前线去的，而且当女兵，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多少年都不招一批女兵。” 唐春道:“对呀！打战哪能让女人上前线，当女兵好，据我所知，男兵年年都在招，女兵却很少招呢！” 姑姑八卦的道:“小玲，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陈一凡，如果你是为了他去当兵，我支持你。” “姑姑，我当兵和他有什么关系呀？你不要乱说。” “我是过来人，我还看不出来吗？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你们俩很般配的，陈一凡是一个好男人，可惜他是一个当兵的，和当兵的好，聚少离多，但是如果你也去当兵，你们见面的机会就多了。” 唐春道:“你就是瞎操心，我看当兵的挺好的，现在最荣耀的就是嫁给当兵的，有一句话不是说嘛！吃菜要吃白菜心，嫁人要嫁解放军。” 奶奶道:“这个陈一凡看上去很不错，对咱们小玲也好，但是不知道他家里是什么情况。” 赵奶奶怕孙女遇到一个恶婆婆，又步女儿的后尘。 之前她只看唐春对女儿的好，却没有看看婆婆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让女儿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后来要不是小玲拉女儿来县城做生意，她继续留在南村，留在婆婆面前，还不知道怎么被欺负呢！ 赵玉兰知道老妈的担心，她不以为然的道:“妈，你别担心，我看陈一凡是一个有主见的人，而且他对小玲也是真心疼爱，不管他家里人什么态度，他都不会让小玲受委屈。” “是啊！单看陈一凡这个孩子，我觉得很好，和咱们小玲特别的般配，我喜欢这个孩子。” 赵小玲顿足，“姑姑，奶奶，你们不要乱说，我和他真的没什么，我去当兵，是觉得自己应该换一种活法，如果考不上大学，就得一辈子待在这里，每天就重复着这样的日子。人活着就要感受不同的生活。” 姑姑道:“去吧去吧！你还年轻，是应该多去感受不同的活法。” 奶奶本来不太赞成赵小玲去当兵，但是想想如果她不去当兵，就和女儿说的，和陈一凡就聚少离多，所以她也不得不同意。 “去吧！年轻的时候多折腾一番，老的时候就没有遗憾，到了我们这个年纪，是再不想折腾了，要不是为了你们，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赵家沟到这里来。” 赵玉兰道:“妈，看你说的，你难道不觉得到了这里，咱们的日子过得好多了吗？” “现在的日子当然是好多了，好得我现在都不敢相信是真的，我常常冷不丁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呢！只能偷偷的掐掐自己是不是真的。” 大家都被奶奶的话逗笑了起来。 唐春道:“小玲这么聪明，确实不应该一辈子拘在这里，有机会的话，就应该出去看看。” 所以家里人一致通过，支持赵小玲去当兵。 139.当兵 139.当兵 下午赵小玲去武装部报名，罗大庆在那里给报名参军的女孩做体能测试，一大群女孩围着他。 见到赵小玲，罗大庆惊喜的道:“赵小玲，你是来报名的吗？” 赵小玲点点头，“对，我来报名参军。” 罗大庆亲自把赵小玲引到报名处，帮赵小玲报名。 “赵小玲，一年前我就看好你了，但是我记得你那时候对当兵不感兴趣，陈一凡有两下子，竟然把你给说动了。” 罗大庆的话满含深意。 赵小玲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的我，吃了上顿没下顿，奶奶和姑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的当务之急就是必须尽快让她们摆脱困境，现在，她们衣食无忧了，我也应该为我自己考虑一下。” “你是应该替自己考虑一下了，你和陈一凡总是这么天各一方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越解释误会越深，赵小玲无奈的道:“你们这些男人也这样喜欢八卦吗？” 王元如此，这个罗大庆也如此。赵小玲对部队上的男人重新有了感观。 报名登记结束，接下来是体能测试，罗大庆道:“你的这项测试就免了，你的身体素质，我早领教过，你这样的都不能通过，能够通过的就寥寥无几了。” 赵小玲看看，所谓的体能测试，就是仰卧起坐，俯卧撑，3公里跑步这些项目。 确实，这些测试对她来说是小儿科，罗大庆说不要测试就不测试了吧！ 罗大庆严肃的道:“赵小玲同志，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已经通过了参军的正审和体能测试，你将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解放军战士，四天以后早上八点到这里集合，正式入伍参军。” 那边又涌进来几个女孩，围在报名登记处登记，罗大庆接下来就要对她们进行体能测试。 赵小玲道:“罗大哥，你忙你的，我先走了，我现在在县城兴文路开店卖米线，你去了，我请你吃米线。” “你现在的情况，我听王元说过了，赵小玲，你好样的，带着奶奶和姑姑一家脱贫致富。” “所以啊！我现在才能放心的去当兵。” “你干什么都不错，陈一凡有眼光。” 又来了，赵小玲无奈扶额。 “就这样，赵小玲，记得四天以后一大早到这里集合出发。” “罗大哥，我记住了，”赵小玲冲他挥挥手，就往外走。 又进来一些女孩，都是来报名参军的。 赵小玲想侧身而过，却有人叫她，“赵小玲，你怎么在这里？” 赵小玲转头一看，原来是李青。 “李青，是你？” “赵小玲，你也来报名参军吗？” “对啊！你也是来参军的？不是快要高考了吗？”赵小玲反问。 李青的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自从赵小玲退学以后，李青没有人帮她辅导学习，成绩越来越差，现在临近高考，她心里一点也没底，本来高考录取率就低，她这样在年级成绩垫底的，就更没有希望了。 所以知道这次县城里招女兵，李青便来了，当兵或许比高考还有出路。 140.当兵 140.当兵 “赵小玲，你们家的米线店开得好好的，又那么赚钱，你舍得放弃赚钱的机会去当兵？”李青岔开话题。 “我家的米线店，我姑姑和姑父在经营就可以了，我在不在没关系。”赵小玲声音清朗的说。 这一年多来，赵小玲长得越来越水灵，而且身上还有了一种特别的气势，她再也不是之前那个穿着破烂，内向自卑的女孩了，李青怎么也想不通，赵小玲怎么会变成了这样，要不是这张脸还是原来的那张，她都怀疑这人还是不是赵小玲。 看着这样的赵小玲，李青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凭什么一下子这么有钱，生活在县城，开那么一个赚钱的米线店，每天宾客盈门，钱哗哗的送进来。 而且她之前进了人人羡慕的钢铁厂，后来又把工作辞了，让许多人大跌眼镜，那么好的工作，别人做梦都不敢想，她却说辞职就辞职，玩儿似的，怎么能不让人恨得牙痒痒。 现在，她还想去当兵，她到底要干嘛？ 她这么随心所欲的把所有好事都占尽了，这也太没有天理了。 想到以后要是和她在一起当兵，她身上的光华盖过了自己，自己被她压着，还有什么出头的机会？ 李青想想就来气。 赵小玲见李青怀着一种仇恨的眼光上下打量她，她理解她此时此刻的心态，一定是见到她，想到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嫉妒她了。 赵小玲从重生的那天开始，就从心里把这个朋友拉黑了，现在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李青，你快去报名，我先走了。” 看着走远的赵小玲，李青想，绝对不能让赵小玲当上兵。她已经不是之前的赵小玲，所以她不能和她同行。 李青报了名，各种测试也通过了。 那时候的高中女生凤毛麟角，像李青这样的条件，当然是优先录取的。 更何况，各项考核的考官就是罗大庆，不仅和李青是一个村里的人，还是她的预备对象。 李青的大伯是村里的村支书，他看罗大庆在部队上已经升到了营长，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所以做主给自己的侄女和罗大庆牵线搭桥，李青是高中生，大伯是村支书，综合条件不错，这么好的一门亲事，罗大庆的父母没有理由不答应，他们只等着罗大庆回来以后把这件事情定了下来。 所以在李青眼里，罗大庆已然是她的对象了，凭着自身的条件和罗大庆这层关系，她笃定这次报名参军没有问题。 “青青，你的所有条件都符合，你就回家准备一下等四天以后入伍参军吧！” 报名顺利，成功入伍，这在李青的意料之中。 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另外一个人的情况。 “大庆哥，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的情况。” “谁？” “赵小玲！” “赵小玲怎么啦？” “她是我的同学，高二的时候她休学了，现在我看她好像也来参加报名了，我想问一下，她的审核通过了吗？” “通过了，她是高中生，而且身体素质很好，和你一样都是当兵的好苗子。” 141.当兵 141.当兵 李青见罗大庆眼里尽是欣赏之色，心里涌起一股嫉恨。 “大庆哥，小玲确实不错，她来自山区，从小干活，有吃苦耐劳的精神，体能测试也应该会很优秀，但是我听说她身体有毛病。” “有毛病？什么毛病？”刚才她来报名的时候，医生也给她检查一下了，还询问过她曾经有过什么大病，她说没有，她不像是会撒谎的人。 李青道:“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因为她不说，所以我也不好多问是不是？这毕竟是她的隐私，但是有一次，她在教室里晕倒了，人事不知，过了一会儿，才醒了过来，老师说让同学送她去医院看看，她说不要去了，这是老毛病了，说每次晕倒，过一会儿自己就会醒过来。” 罗大庆心里咯噔一下急了，如果真的有这种情况，是不能参军的。 这次招兵有些仓促，只有几天的时间，所以昨天下午他们才到达南县，就马上把消息传下去，让各乡镇去各村宣传，尽快敲定符合的人选。 符合条件的，乡镇直接给开好介绍信和举荐信来，这样，就省去许多程序，比如体检，所以这里只是简单的体检和询问，一般没有大毛病的都算是体检合格。 再说了，像李青刚才说的这种事情，就是到医院去做认真的体检，也查不出来。 而赵小玲，是陈一凡和罗大庆都看好的人，所以就没有要她去她所在的村里和村公所开证明，证明她各方面符合当兵的条件。 她不会真的有这种情况吧？这样的话，就太可惜了。 李青见罗大庆沉默不语，心里有些虚。 “大庆哥，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赵小玲是我的同学，她晕倒这件事情可是千真万确的，班上五十多个同学都看见了的，还有老师，我没有必要撒谎。” “青青，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是这件事情得慎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得亲自调查一下再说。” 李青急了，这人怎么这么较真啊！ 如果调查，事情真相大白以后，不仅赵小玲没有损伤，自己撒谎给大庆哥留下不好的印象，这才是更要命的。 大庆哥现在已经在部队上当到营长，这个职位，就是以后转业，也会安排工作，摆脱农民的身份，她得好好抓紧他，就是以后她去了部队，有他的照应，她的前途坏不了。 “大庆哥，你们这次的招兵任务不是很紧张吗？全县只有十个名额，可是来报名的人那么多，每个乡镇推荐出十多人来报名，全县差不多有一百多人吧！为了提高效率，不是稍有一点怀疑的就要刷掉吗？何必再浪费时间一个个去调查呢？” 罗大庆好歹也是侦察兵出身，听到这里，对李青的话不禁有些怀疑。 她们不是同学吗？而且好像还是好朋友，他好像感觉，这个李青怎么就这么急迫的想让赵小玲当不了兵呢？ 这不符合常理呀！ “青青，你已经被录取了，先回去准备一下，我这里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142.当兵 142.当兵 李青不知道罗大庆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不好多说，便说:“好吧！大庆哥，我爹还让我转告你，让你今天晚上到我家吃饭，我妈已经杀了一只鸡炖着了。” “青青，让你爹你妈别那么客气，你的条件摆在这里，无论是谁都会同意你入伍的，代我谢谢他们的盛情，我今天晚上有事回不去，饭就不去吃了。” “那明天呢？明天回去吗？” “这几天都没有空回去，真的不要麻烦了。” 李青很失望，这几天都没有空，那他们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定下来。 “大庆哥，咱们两的事情……” “咱们两什么事？”罗大庆一头雾水。 李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他们家还没有把他们两个的事情告诉他吗？她以为他早知道了。 负责接待的小战士带着一群女孩过来，“罗营长，这些同志都报名登记完毕，也做了正审和体检，你给她们做一下体能测试。” “青青，我这里有事，你先走吧！谢谢你爹妈哈！” 罗大庆转身冲那些女孩挥挥手，“过来这边，跟我走！” 李青看着穿着军装，英姿飒爽的罗大庆带着那些女孩往操场那边去了，她心情复杂的走了。 把所有来报名登记的人都接待测试完之后，天色已黑了。 过来查看征兵情况的陈一凡问:“怎么样？听说今天报名的人很多？” “是啊！附近乡镇的人都来了，只有偏远地区的少数两个乡镇的人还没有来。大家参军的热情很高。” 八十年代初，当兵是最光荣的一件事情，报名参军的热情当然很高。 符合条件的人有多少？ “报名的有一百五十六个，按要求，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有六十多个，体检，体能测试刷掉一些，正审不合格的又刷掉一些，现在剩下十八个，最后再选最优的十个。” “不是还有两个乡镇的人没有来吗？而且咱们说好的时间是四天。” 罗大庆摇摇头，“这两个乡镇的人希望不大，地方穷，又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女孩子受教育的程度不高，单文化这一项，就很少有符合条件的。” 两人一起走出武装部，“大庆，这么晚了，你要回家去吗？” “我今天晚上住招待所，现在想去找一下赵小玲问一个情况，这个情况不问清楚，我今天晚上睡不着觉。” “赵小玲？什么情况？” “今天有人反应说，赵小玲曾经在学校里晕倒过，她自己说这是老毛病了，好像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她的身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不可能。”陈一凡提高了声音。 “她的身体状况看起来很好，而且如果她真的身体有什么隐疾，她这样好强的姑娘，不会明明知道身体不符合当兵的条件还去报名参军。” 罗大庆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我也这么认为，但是对于赵小玲，你对她说让她报名参军的时候，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对她宣传那些报名必知的内容吧？或许，她不知道身体健康状况不好，不能参军。” 145.家里 145.家里 李青，上辈子她和张卫民一起骗了她，让她误了一辈子，现在，她就算是不报前世的仇，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罗大庆被她害了大半生吧！ 接连三天，罗大庆都没有回去，就住在武装部的招待所里。 这天下午，接待完了最后几个报名的女孩，罗大庆一转身，就看见老爹盘腿坐在操场边的草地上吸旱烟。 罗大庆迈着大长腿走过去。 “爹，你咋来了？啥时候来的？” “我来半天了，见你忙，就坐这里等。” 罗大庆庆道:“走吧！爹，我带你去吃米线，县城最好吃的那家。” “你妈已经在家里做饭了，咱们回家去吃。” 一年半载回来一次，明天就要走了，罗大庆想想，不回去吃一顿饭也不行。 “也行，明天早上就要走了，回家住一晚。” “明天就要走……你……你……”罗家胜从地上站起来，因为气急，呛得咳嗽。 罗大庆上去扶住父亲，给他拍背。 “爹，自从我当兵，你就应该知道，我们这些当兵的，就顾不上家里，你们多担待点。” “我在信里跟你说过，给你在村里找了一个好姑娘，这次你终于回来了，就和姑娘把事定下来，下次回来，就把事情办了，你怎么就一点也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呢？” “你看我一年半载都难得回家一趟，这样对人家姑娘不公平，咱还是不要耽误人家姑娘了。” “耽误不了，这次她不是也征兵入伍了吗？到时候你们在部队，可以天天见面，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不是讲究什么感情吗？你们在部队把感情培养起来，下次回来就可以结婚了。” 罗大庆瞪大眼睛，“啥？她这次来报名参军了？” 罗家胜的眼睛比儿子的都瞪得大，“你不是在这里负责征兵吗？你不知道？” “她是谁？叫什么名字？哪个村的？” “你还真不知道啊？我不是告诉过你，是咱们村的村支书的侄女青青呀！” “原来是她？”罗大庆想起那天她来应征，结束以后一直不走，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原来是这样。 见儿子沉默不语，罗家胜得意的道:“你见到了吧？青青是高中生，长得也不赖，配得上你吧？” 罗大庆随老爹回到家，李青和她的父母都在。 李青见了他，害羞的低下头。 秦凤华招呼道:“终于回来了，快都坐过来吃饭。” 李青很有眼色的帮忙添饭。 秦凤华欣赏的道:“你看看青青，多勤快，儿子就是什么用都没有，回家只会当大爷。” 李母道:“女孩子家就应该做这些，大庆嘛！在外面一天挺累的，以后，要是喜欢，你就把青青当自己家闺女。” 秦凤华笑着，“那是，那是，有这样的好闺女，我有福了。” 李母道:“大庆，以后到了部队上，得麻烦你照顾好李青，她一个女孩子家，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她的性格又棉软，我怕她在外面受委屈。” “伯母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罗大庆赶紧说。 146.吃饭 146.吃饭 秦凤华道:“当然啦！自己的媳妇，一定要照顾好了，大庆，你可不能太糙了，对女孩子得细心一点。” 李母道:“你们两个在外面，应该是相互照顾，青青，以后大庆的衣服你得帮他洗洗。” 两家父母对两个孩子又各自嘱托了一番。 这顿饭吃得很热闹，罗大庆对李青的观感还行，反正他的年纪也大了，父母一直对他的婚事忧心忡忡，现在找到李青，她也去当兵，两个人也算是志同道合，而且到了部队上，有的是机会慢慢的了解她，所以也就默认了这门亲事，对长辈们的戏言也不再反感。 秦凤华道:“大庆，你们下次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可能也是一年半载以后。” “下次回来，提前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在家里给你们准备好，回来就给你们办亲事。” 李母道:“对对对，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不是流行谈恋爱吗？一年半载的时间，够你们谈了吧？” 罗大庆道:“现在先不要说成亲的事，先处了再说。” 李青抬眼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他对她不是很满意吗？ 秦凤华道:“这个楞小子，到时候恐怕你们比我们还急呢！” 大家哈哈笑着。 赵小玲家，拗不过姑姑和奶奶，赵小玲专门去请了陈一凡到家里吃了一顿饭。 理由是感谢他曾经对赵小玲家的帮助，所以一起请来的还有王元。 本来打算连罗大庆一起请的，因为罗大庆回去了，估计也是临别之前和家里的团圆饭，所以就没有去叫他。 赵小玲亲自动手，做了满满的一桌子菜。 那个时候的肉质没有受到污染，肉很香，而且物质贫乏，生活困难，不是顿顿都有肉吃，所以吃肉是一种奢侈。 赵小玲做了三个肉，鸡炖蘑菇，当时最流行的回锅肉，红烧肘子，素菜有干焙洋芋丝，素炒青豆米，红烧茄子，还有一个青椒炒野山菌。 这些都是后世的家常菜，但是在八十年代初，这桌子菜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出来的。 那时候的大多数人家，只要能够吃饱就行，对做菜的味道不是很讲究。 陈一凡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当时的什么高级餐厅就没有他没去过的，但是面对赵小玲的这些菜，他每吃一种都是在心里赞叹不已。 王元更是一边吃一边嗷嗷叫好。 他指着素炒青豆米道:“这个我老婆炒的就没有这么好吃，我看也没放什么作料，普普通通的一个菜，你做出来的怎么这么好吃？又嫩又甜。” 赵小玲笑着解释，“这个没什么，不过放一点油盐，重要的是要掌握好火候，要大火快炒，炒一会儿，就放半勺热水进去，待热水炒干，就可以起锅了。” 王元感叹着说:“我今天算是开眼了，我之前吃的只要煮熟，有肉就算是美味佳肴了，吃了你这个，才发现我之前吃的比起这个只能算是猪食，怎么办？赵小玲，我吃了你做的菜，以后吃什么都不香了。” 147.临别 147.临别 陈一凡道:“赵小玲，别理他，他只是想多骗你几顿饭吃呢！就他，我还不知道吗？一到了饭点，就饿得树皮都啃得下去。” “不就是一顿饭吗？以后有机会，我就请你吃，不过可惜，我明天就走了，回来以后一定请你。” 王元叹息，“可惜呀可惜，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做菜这么好吃呢？” 赵玉兰笑着道:“说的是啊！请了你好多次，你都不愿意留下吃一顿饭，不过我也学到了小玲的一些手艺，虽然没有小玲做的好吃，也不差，小玲不在，你也可以常常来吃。” 陈一凡悠悠的道:“可别呀！他最能吃了，一个人顶你们一家人的口粮。” “陈一凡，这还没有成亲呢！就这么护着媳妇的娘家，不惜把我比成猪了，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你还觉得自己不是猪吗？这么好吃的菜都堵不上你的嘴。” 赵玉兰道:“陈一凡，以后到了部队，小玲就麻烦你多关照了。” 陈一凡点头，“这个自然，交给我，你们就放心吧！” 这话好像是出嫁前男方对女方父母的承诺一样。 赵小玲岔开话题道:“大家快吃，把这些菜都吃光了，才说明我做的好吃，可不要只会说好。” 说着，赵小玲夹了一块红烧肘子到王元的碗里。 王元吃得满嘴冒油，直呼过瘾！ 赵小玲又夹了一块带皮的到陈一凡碗里。 “这个带皮的，吃了对皮肤好。” 王元抗议，“他的皮肤已经够好了，白白净净的，比女孩的都好，再好，就成妖孽了，所以补皮肤的，应该是我。” 陈一凡从桌子下面踹了王元一脚，“你才妖孽，你全家妖孽，你就是吃了十头猪的皮，也还是一张皮糙肉厚的妖孽脸。” 大家在说说笑笑中吃完了一顿饭。 赵小玲把他们送出去，王元知趣的一出门就马上溜了。 赵小玲和陈一凡一起默默地往前走。 “小玲，你姑姑和奶奶对你很好。”陈一凡把她的姓去掉，直接叫小玲，还叫得那么自然。 “她们确实很好，虽然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觉得他们对我的爱，不比亲生的差，甚至比许多亲生的还亲。” “是啊！你很不幸，父母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你，但是你又是幸运的，遇到这种真心实意对你掏心掏肺的人。” “所以啊！她们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她们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小玲，你就不想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自己还有什么其他的亲人吗？如果你想找，我可以帮你。” “不用，如果还有亲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在乎我的话，会来找我，这些年来，没有人找，就是没有亲人或者他们不在乎我，而且，奶奶和姑姑对我很好，我又何必纠结什么亲人呢！姑姑和奶奶就是我的亲人。” 陈一凡摇摇头。 没走多远，陈一凡便站住道:“小玲，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我姑他们会送我，再说了，我没有多少行李，就是一箱子的书。” 148.报到 148.报到 赵小玲怕别的新兵看见，会以为她是一个关系户，无辜招惹一些不必要的猜忌和嫉恨。 书挺沉的，我来替你拿，你回去以后把东西收拾好，明天一大早就走。”陈一凡语气坚定，让人不容置疑。 赵小玲只能乖乖听话回去。 进门，正在收拾桌子的姑姑道:“怎么一会儿就回来了？也不多说说话。” 奶奶道:“你们以后有的是机会说，也不在乎这会儿，小玲来跟我们多说说话倒是真的，你这一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这可是第一次离开我到那么远的地方……” 奶奶说着，眼圈有些发红。 “奶奶，我会写信回来的，让大妮她们念给你听，就像是我面对面和你说话一样。” 奶奶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这个孩子从小就聪明，心气也高，和其他孩子不同，赵家沟拘不住你，县城也拘不住，你去吧！有陈一凡在你身边照顾着你，我和你姑姑也放心。” 已经上了初一的大妮羡慕的道:“小玲姐姐，我长大以后，也去当兵，穿着绿色的军装，多神气呀！” 三妮也嚷道:“我长大以后也要穿军装。” 赵小玲笑着，“好好好，大妮二妮和三妮穿着军装的样子最帅了。” 姑姑笑着道:“小玲穿上军装，也一定很帅，等你穿上军装，照一张照片寄回来给我们。” “好，等我到了那里以后，就照一张穿着军装的照片回来。” 姑姑给赵小玲准备了许多吃的，核桃，松子，葵花籽，还有红薯干。 再加上赵小玲的衣服和生活用品，书，有两大包。 “姑姑，太多了，我还有其他的东西，怎么拿得动这么多，而且，我这是去当兵，你不要担心我，到了那里，什么都有。” 姑姑一边收拾一边说，“这些都是干果，放得住，明天让你姑父帮你送过去，你们直接就上车了，下车以后拿不动，让陈一凡帮忙给你拿。到了那里，你分一些给陈一凡，还有同宿舍的人，在外面要和身边的人处好关系，以后有个什么事，也能够相互照应。” 拗不过姑姑，她给收拾了大大小小四包东西，吃的，用的，书，衣服，缺一不可，什么都不能减少。 次日一早，除了上学去的大妮二妮和三妮，姑姑，姑父和奶奶一起送赵小玲去武装部报到集合。 刚要出门，陈一凡来了。 他接过姑姑身上的那个大包，迈着大长腿快步往前走。 空着手的姑姑抢过赵小玲背着的小包自己背着，赵小玲无奈去拿奶奶背着的小包。 奶奶道:“就我背吧！别磨蹭了，你看陈一凡都走到前面去了。” 赵小玲能够体会奶奶的心情，她舍不得她离开，只能尽力帮她做一点事情来弥补心里的缺憾。 赵小玲只能随她去了，空着手拉着奶奶走。 到了武装部门口，赵小玲他们一行人碰到了李青和罗大庆。 李青的父母本来是要来送李青的，但是有罗大庆送，为了给他们制造在一起的机会，他们最终没有来。 149.道别 149.道别 罗大庆提着一个大箱子，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包，李青则轻飘飘的提着一个小包。 李青见到赵小玲的瞬间，脸色大变。 赵小玲最终还是被征上了，她得以顺利入伍参军。 这就是说，罗大庆真的去调查了赵小玲晕倒那件事情。 赵小玲晕倒的事情真相大白，那么，就是她李青在撒谎了。 罗大庆会因为这件事怎么看她？ 李青心虚的看了看罗大庆。 “罗营长！”赵小玲没有再叫他罗大哥，而是中规中矩的称呼他的职位。 “赵小玲，你们来了，你的送行队伍挺热闹挺壮大的啊！”罗大庆哈哈笑着。 随后，罗大庆又分别与唐春和赵玉兰打招呼，他们毕竟是一个村里的人，虽然不是很熟，也不陌生。 从罗大庆和赵小玲的互动中，李青敏锐的感觉到，罗大庆似乎和赵小玲很熟，难道仅仅因为报名认识就这么熟络了吗？ 可是，令李青更加惊讶的是，这个长相出众，气宇轩昂的军人怎么和赵小玲他们在一起？ 在她所见过的人中，罗大庆算是长得最好，气质最出色的人了，但是在他面前一比，就被明显的比下去了。 没错，从罗大庆和他们的话语中，他就是帮赵小玲提的行李。 赵小玲怎么会认识他？ 不容她多想，就听赵玉兰惊喜的道:“青青呀！你也参军了？那太好了，你和小玲既是同学，以后又是战友，得相互照应着点。” “姑，我会的，到了部队上，我和她就是从同一个地方出去的老乡了。”李青乖巧的说。 “对对对，都是一个县出去的人，也算是同乡了。” “小玲，你的行李这么多啊？”李青主动的和赵小玲打招呼。 其热情程度，就像他们就是一对真正的好朋友。 “是啊！姑姑和奶奶巴不得把家都给我搬走。”赵小玲一脸天真无邪的笑着，表面工作她也会做。 旁边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她们两个心里都在叫着劲儿呢！ 赵玉兰欣慰的道:“小玲，有青青和你一起我们就放心了。” 赵小玲之前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和李青有什么交集，所以就没有把李青的真面目告诉姑姑。 哎！什么叫冤家路窄，这就是！ 她只能以后有机会再和姑姑细说了，不能让姑姑蒙在鼓里。 像赵树芬一样，因为不了解她的真面目，所以盲目的帮助她，结果反而害了她，自己也惹了一身的麻烦。 有些人，最好不要沾上，谁沾上谁倒霉。 陈一凡和罗大庆把赵小玲和李青的行李搬到了一辆绿色的军卡车上，便去忙他们的事情。 陆陆续续的，其他的女孩也来了，家属和女孩都站在操场上，相互话别。 赵玉兰拉着赵小玲的手，眼圈发红。 “小玲，这一年来，你就是这个家的主心骨，你这一去，我心里空落落的，我怕这个你一手弄出来的店在我手里给弄砸了。” 赵玉兰被婆婆和唐莉打回娘家的时候，她根本就不敢想能够有今天。 150.初识 150.初识 她是走投无路了，才不得不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跟赵小玲到县城里来做生意的。 每走一步，都是赵小玲这个孩子在一直鼓励和引导着她们，结果证明，她们走对了这一步路。 赵小玲笑笑，“姑姑，最近这两个月来，店里大多数时候都是你和姑父在做，没有我，店里的生意一点也不会受到影响，你就尽管放心吧！” 米线是南县人最爱吃的小吃，而且他们家的米线好吃，店面所处的位置又是县城最热闹的地段，就是再过十多年，这个米线店的生意也不会差。 别的不说，现在南县开起了十多家米线店，他们都是到赵小玲批发米线，就仅仅是这份稳定的收入，就足够养活一大家子人，而且这项业务，还有越来越好的趋势，因为卖米线的人越来越多。 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在南县生意最好的米线店。 这赚的钱，翻着跟头往上翻。 赵小玲又道:“姑姑，这以后赚了钱，有机会就多买一些老房子，比你把钱存在银行里划算，特别是街面上的房子，以后会大涨。” 姑姑将信将疑，“这房子一年之间确实是涨了好多，以后还会继续涨吗？” “会成几倍几十倍的涨，特别是街面上的房子，一般的住房这几年倒是涨得慢，你们不要买，只买街面上的。” 赵玉兰点点头，“好，我信你。” 最后，赵小玲抱了抱奶奶，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奶奶，你要保重身体，要好好的。” “当然，我现在能吃能睡，身体好得很，而且有你姑姑和姑父还有妮子她们在我身边，我天天活得很高兴，我可舍不得死，我要多享受几年这样的好日子。” “奶奶，说什么死不死的，你要长命百岁，你现在才六十多岁，还算年轻，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以后我带你去吃各种各样的美味食品，去看各种各样的风景。” “好，我等着。”奶奶笑着带泪的说。 赵小玲又对唐春道:“姑父，以后这个家就靠你撑着了，辛苦你了。” “小玲，这都是我应该的，我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我不撑着，谁撑着，你放心吧！这个店交到我们手上，以后会更好的。” “姑父，我知道，我一直看好你，以后有什么好的想法，尽管去做，反正咱们已经赚到了许多钱，不怕尝试。” 虽然姑父平常只是低头做事，任劳任怨，很少说话，但是赵小玲知道，姑父聪明着呢！他学什么都快，又肯踏实的做事，偶尔出的点子也不错，这也是赵小玲放心的离开姑姑他们的原因之一。 姑姑虽然做事也勤快，但是她的思想保守放不开，喜欢因循守旧，不知道创新，而姑父则能够敏锐的感觉到时代的变化，市场上的变动，有创新意识，他有做生意的潜质。 女孩们的行李全部都搬到一辆绿色的军用卡车上。 罗大庆组织几个女孩集合，点名，罗大庆给她们讲话，无非就是欢迎大家加入到人民军队里之类的话。 151.出发 151.出发 最后女孩们爬上了大卡车，大卡车缓缓开动，驶出了武装部的大门，往国道上驶去。 她们这批女兵，是北方军撤回去以后特招增援补充到南疆余战的后勤部，本着就地招兵，能够很快适应南方气候和环境的想法招募的。 她们将直接被拉到边防部队去参加集训，然后就拉入战斗部队的后勤服务中去的。 坐在有绿色帆布遮挡的车厢里，女孩们都很好奇，纷纷议论着这次去部队上会怎么训练，以后做什么服务工作。 大多数女孩都是第一次出门，有兴奋，也有忐忑。 有个女孩说:“嗨！听说咱们这次去的是边防部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另外一个女孩惊讶的说:“边防部队，是不是要打仗呀？不是已经打结束了吗？” 这个一看就是和他们村的村长或者村支书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被隆重推荐来的，她自己却对这次当兵将要面临的情况一无所知。 另外一个讥讽的说:“你真是糊涂呀！报名宣传的时候就告诉过，说咱们这批就是去边防部队的，你如果怕，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李青安慰她道:“没关系，咱们虽然是去边防，但是不去前线，是对那些从部队上抬下来的伤员做护理，没有危险的，再说了，既然当兵了，就不要怕苦怕累怕危险。” 李青语气温和，又一脸的凛然正气，把女孩们都唬住了。 几个心里有一些胆怯之意的人，听了李青这番话，都自行惭愧不好意思再说害怕担心的话。 大家都一脸崇拜的看着李青，围着李青叽叽喳喳问东问西，李青则认真的给他们解释。 有一个叫许东梅的女孩说:“李青，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啊？” 另外一个女孩道:“我刚才在武装部的时候，看见李青和罗营长在一起，李青，你认识罗营长啊？” 李青得意的看了赵小玲一眼，“对，认识，他是我们南村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李青，你有罗营长这个老乡，以后到了部队上，一定会有许多方便的，你真幸运。”许冬梅羡慕的说。 “到了外面，咱们都算是老乡。” 这话成功的拉近了李青和大家之间的距离。几个女孩对李青更加的有好感。 赵小玲一直在一旁默默无语的看着李青和女孩们侃侃而谈，她没有参与她们的讨论，只在身边看着她们在热热闹闹的说。 她上辈子的经验告诉她，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不要先忙着出头刷存在感，先观察，看看周围的人都是怎样的，看明白了，心里有底，才能应对。 她们到了部队上，还要重新分配，如果分在一处，以后来日方长，如果不分在一处，更不必要这么热衷的拉印象分。 李青这样的人，在短时间内给人的印象很好，但是时间处长了，就会慢慢的发现她的自私自利和虚荣虚伪的一面，这时候给人的印象有多好，以后让人就有多失望。 152.出发 152.出发 “李青，你说话有水平，一定很有文化，你一定是高中生吧？” 李青从罗大庆那里知道这次被选中的十个女孩子，除了她和赵小玲是高中生，其他的都是初中文化，而且赵小玲是在高二就退学了，只有她是完完整整的读完了高中，拿到了高中毕业证。所以在这方面，她感觉自己占有很大的优势。 李青谦虚的道:“高中生没什么，和初中生没多大区别。” 这样谦虚平和的人，谁不喜欢。 李青算是给这些初次见面的女孩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赵小玲前世就是被李青这些表像所迷惑，所以掏心掏肺的把她当朋友，豪不怀疑的相信她，结果被她害得很惨。 经历了一些事才知道，看一个人，不是听她说什么，而是看她做了什么。 前世的时候，如果她稍微有一点提防之心，也早就识破了李青的真面目。 “李青，你们村是咱们南县最富裕的村子，你又是一个高中生，这次参军，罗营长又是你们一个村里的人，你可真幸运。占尽了这么多的优势。”有人羡慕的说。 “是啊！命这种东西，不相信都不行，有的人天生就是命好，有的人天生就命不好。出生的时候就决定了大半生的命运。” “对啊！李青，你占了这么多优势，你的性格脾气又好，到了部队上，你一定是我们当中最有出息的一个，以后你要是混得好了，可不要忘记我们这些一起出来的姐妹。” “咱们以后到了部队上，可不能再说这命不命的话，部队上不兴这个，而且，不管谁，来自哪里，到了部队上，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在工作上也是同样的从零开始，我也和大家一样不知道在部队上会训练些什么，学一些什么，大家都是一样的从头开始，只要努力，都会干得好，希望咱们这些从南县出来的人，以后到了部队上都有出息。” 这些话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啊！ 赵小玲要不是重活一世，亲自领教过李青的卑劣手段，她都要对李青刚才的这番大气凛然的话感动了。 听李青说话，还不如睡觉。 赵小玲正想闭目养神，许冬梅道:“你是不是在兴文路上开米线店那家的女儿？” 赵小玲不想和她解释她不是姑姑的女儿，这又得引出来一大堆话题。 初次见面，没必要把自己的家底都告诉别人。 赵小玲反问:“你到我家店里吃过米线？” “当然吃过，你们家的米线那么出名，谁不想尝尝？” 其他女孩也反应过来，“你家米线店就是兴文路上生意最好的那一家？” 赵小玲点点头，“是在兴文路上，生意勉强还行吧！” “你们家那还叫勉强还行？那可是好得不得了，收钱都排队收，除了你家，其他的店就不可能。” “你家一定赚了许多钱吧！” 大家把注意力从李青身上转移到了赵小玲的身上，对她的羡慕也是真真切切的。 “也没赚多少钱，勉强糊口吧！” 153.驻地 153.驻地 一个女孩问:“你家那么有钱，你还去当兵？” “就因为我家里的人衣食无忧了，所以我才心无挂碍的去当兵。” 一个女孩道:“我到你家店里去吃过米线，你妈长得很漂亮，你也不赖，和你妈长得很像。” 赵小玲笑笑不置可否，没有接她的话。 李青却说:“那不是小玲的妈妈，是她的姑姑。” 李青的话看似给赵小玲解围，实则是用心险恶。 她明明知道赵小玲的身世一直被人特别是南村人所诟病，她还偏偏要特意提起来，如果赵小玲想解释，她自然会解释，人家明显就是不想说，她还要提出来，就是心怀不轨，唯恐别人不知道赵小玲的身世一样。 “那是你姑姑呀？你怎么会在姑姑家，和姑姑在一起生活呢？” “我父母早去世了，我成了孤儿，就只能和姑姑她们生活在一起了。”赵小玲只能言简意赅的解释。 “哦！原来是这样！”有人冲赵小玲投去同情的目光。 “那你姑姑可真了不起，有能力赚钱，还有善心抚养你这个侄女。” “当然，我姑姑聪明能干，而且非常的善良。” 李青想，赵小玲始终不说破她和姑姑没有血缘关系，她只是抱养的，或许，她真的是赵玉兰的女儿。 一定是这样的，甚至刚才别人把她误认为是赵玉兰的女儿，她也没有辩解。 或许，她们俩暗地里就是母女相称的吧！李青心里阴暗的想。 赵小玲闭上眼睛休息，表示她不想再说话。 女孩们才知趣的不再接着问。 她们又继续聊了各自的情况。 她们这辆大卡车，到了临县又上来了十个女孩，这样一路走一路有人不断的上，到了晚上十点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她们的人数已经达到了六十个。 到了驻地，照样还是集合点名，训话，见过他们后勤护理处的易团长。 其实赵小玲她们这批兵，说起来身份有些不清不楚，因为是根据当时的特殊情况临时招的，说她们是后勤部的吧！已经有后勤部这个编制，从她们的工作性质来说，算是医务处，以后要配合医务处的医生给受伤的兵做护理，但是她们又对医术又一窍不通。 易团长是医务处的团长，她来给赵小玲她们做半个月的特护培训。半个月以后，她们就得真正上岗。 这半个月，时间安排如下，上午做军事训练，下午特护培训。 给她们做军事训练的，是罗营长。 做特护培训的，就是易团长，易团长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齐耳短发，加上说话干脆利落，给人一种女军人特有的飒爽英姿的感觉。 介绍完接下来半个月的训练和培训项目和流程，又讲了军规军纪和各种注意事项，就分配宿舍，然后去后勤部领铺盖行李和军装。 很不幸，赵小玲和李青被分在同一个宿舍，还有陈冬梅，其他三个女孩都是其他县份的。 对于这个结果，赵小玲不爽，李青同样不舒服。 赵小玲想，她保持沉默好啦！让李青去找罗大庆调整吧！ 154.同舍 154.同舍 赵小玲动作快，找了一个临窗的下铺床位。 李青因为不想和赵小玲挨着，犹豫了一下，其他床位都很快被别人认了，所以就只能在进门的那个下铺。 那是宿舍里最不好的位置了，睡在这样的床铺上，进出门的开关和人们的脚步声都影响休息，李青心里更加不痛快。 把行李放在床上，大家又去领铺盖和衣服。 铺盖都是一样的，衣服却分型号，许多女孩都是第一次听说衣服还分型号，之前买衣服，都是套上试试合不合适就买，所以不知道自己所穿衣服的型号，在那里犹豫不决，有的干脆胡乱报，穿起来或大或小，所以不得不去重新调换，好一通忙乱。 赵小玲报了中号，领了衣服和铺盖去宿舍麻利的铺好了床，其他女孩还在那里乱哄哄的调换衣服。 赵小玲洗漱了以后，就躺在床上看书。 一个叫鲁红英的女孩，明明长得又高又胖，却领了一套中号的衣服。 衣服勉强可以穿上，却扣不上扣子，裤子的裤腿短了一大截。 之前赵小玲就让她领大号的，她领回来以后就把衣服放在一边，先铺起床，把床铺好以后才开始试穿衣服。 结果小了。 赵小玲帮她看了看，才发现衣服不是大号，而是中号。 再去调换的时候，仓库发放衣服的战士已经走了，这时候已经深夜零点多了。 人家可能已经回宿舍睡觉了，鲁红英只能等明天早上去调换。 大家第一天到驻地，有些忙乱，又有些兴奋，所以差不多凌晨一点左右，宿舍里才渐渐的安静下来。 好像才睡下没多久，起床号就吹了起来，实际上已经到了五点，是正常的起床号。 头天晚上集训的时候，罗营长和易团长就分别强调，从踏进军队的这一刻开始，就必须严格按照军队的作息时间来，夜里任何时候，只要集合号响起来，就得马上起床集合。 操场上，罗营长拿表对着时间，第一个跑到操场上的是赵小玲，八分五十秒。 第二个跑到的是李青，九分零五秒，第三个跑到的是吕磊，九分二十秒…… 最后一个到场的是鲁红英，三十一分零四秒。 不仅是最后一个，还衣衫不整，衣服上披着，裤子高吊着，她也觉得这副形象实在是不成样子，所以直往人堆里钻，想尽量降低一点存在感。 可是鲁红英个子高，人又胖，衣服又穿成这样，在人堆中实在是扎眼。 罗大庆皱着眉头大声喊:“鲁红英，出列！” 鲁红英之所以磨磨蹭蹭半天才出来，就是因为她的衣服不合身，所以一直在纠结要不要穿军装，不穿吧！违反规定，穿吧！又不伦不类的，最后还是穿着出来了，正无地自容呢！又被罗营长叫到列队前面站着。 众目睽睽之下，鲁红英更加羞愧，手紧紧的拽着衣服，脸涨得通红，巴不得有一个地洞钻进去。 大家见到鲁红英的这副模样，都忍不住哄笑了起来。 155.早训 155.早训 罗营长铁青着脸，“鲁红英，你看看，你看看你自己成什么样子，穿军装应该把扣子都扣上，这是一个兵应该有的形象吗？昨天晚上我说的话当耳边风了吗？” “报告罗营长，我领的衣服型号不对。衣服太小，扣不上扣子。” “你自己什么体型你不知道吗？你这么大的块头，就应该领大号的衣服，你这身最多就是中号的。再说了，昨天晚上领回来试试看，不合适就去调换，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罗大庆气得脑门疼，这是哪个地方的人，怎么这样的人也招来当兵，无论是外形还是内在都不灵活，而且这次训练的时间又短，半个月的时间就要把这些普通的老百姓训练成一个真正的兵，他都第一次严重怀疑这次的任务是不是能够圆满完成。 “报告罗营长，我昨天晚上发现问题了，赶回去换的时候，仓库已经关门了，没有人了，我找不到人换。”鲁红英声音洪亮，显得理直气壮，圆圆的胖胖的脸还有些委屈。 那样子惹得下面许多人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罗营长沉下脸一个冷眼扫了一下队伍，大家马上噤声。 “鲁红英，你现在去找后勤部的人换一套合身的衣服，穿戴整齐了再回归队伍。” 鲁红英憨厚的道:“罗营长，他们现在起床了吗？开门了吗？我找不到人怎么办？” “怎么办？你要不要回去问问你妈妈？你还是一个三岁小孩吗？鲁红英，你现在是一个兵，这点小事情都搞不定，当什么兵？” 这个鲁红英，是来搞笑的还是来当兵的！笑死人了，但是大家想笑，又憋着不敢笑出来。 鲁红英走了，罗营长把目光投向大家。 “我来宣布一下刚才你们从集合号吹响到站在这里的时间。” 他一个个报着数。 第一个跑到操场上的是赵小玲，八分五十秒。 第二个跑到的是李青，九分零五秒，第三个跑到的是吕磊，九分二十秒…… 最后一个到场的是鲁红英，三十一分零四秒。 大家对罗营长如此牛掰的记忆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六十个人，除了他亲自招的十个本县的兵，其他县五十个兵，短短的一天，两三个照面，他不仅把这些人和名字都记住了，更厉害的是，谁第几个出来，多少分多少秒都记得清清楚楚，他这大脑是什么构造，这么厉害。 “今天上午我们训练队列和站姿，注意了啊！我们的时间急迫，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反复训练，不管学什么，我只讲一遍，而且当天的内容当天消化，明天我们又要进行下一个内容的训练。” 在这么强悍的长官面前，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不显得自己太弱智了。 看大家都对罗大庆投去仰慕的眼光，李青自豪的微微扬起头。 她偷偷的看了赵小玲一眼，她也微笑着看着罗大庆，眼里同样露出钦佩之色。 李青心里的得意更甚，你赵小玲终究还是比不过我，我有这么好的对象，以后，我要和他成亲，一辈子留在部队。做这个时代最可爱的人。 156.作弄 156.作弄 而你赵小玲，两年以后退伍，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你聪明又怎么样？长得漂亮又怎么样？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以后嫁给一个普通的男人，一辈子过着平庸的日子。 她一定要利用好罗大庆，把赵小玲压得死死的，让她没有出头的机会。 刚才，要不是赵小玲，她就是第一个出现在大庆面前的人了，可恶，她总是压她一头。 几个动作示范完，大家照着训练了几遍。 最后罗营长宣布，任命吕磊为这个班的代理班长，协助教官的管理工作。 何谓代理班长，就是暂时代管。 大家都不明白，怎么会让吕磊当这个代理班长，表现最好的不是赵小玲吗？一直被罗营长表扬做示范给大家看。吕磊做的也好，但是只能排名第二。 李青则觉得自己不仅样样做得最好，还和罗大庆关系匪浅，但是为什么罗大庆不表扬她，也不让她当班长呢？ 后来李青也想通了，觉得罗大庆这样做，可能是想避嫌。 如果以后大家知道她和他的关系，他太照顾她，会让大家觉得利用职权给她做人情。 罗大庆看了看表，“现在是用早餐的时间，给你们二十分钟时间用餐，二十分钟以后到这里来集合。” 大家不敢怠慢，一起往食堂冲锋陷阵。快速的打了馒头和粥狼吞虎咽。 在食堂里，赵小玲看见了昨天晚上在仓库发衣服的那个后勤部的战士石艳红。 鲁红英现在都没有回来，她是不是去仓库那边去等了？ 刚好同宿舍的吕磊和陶桃就坐在赵小玲身边。 赵小玲忍不住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她们。 吕磊也赞同赵小玲的说话，“对，鲁红英可能找不到人，所以就一直守在仓库那边。” “咱们去问问这个人，她是不是给鲁红英换了衣服。” 陶桃犹豫的说:“咱们还是赶快回去集合吧！李青和许冬梅都去集合了，二十分钟还不能去集合，到时候被罗营长批评。” 赵小玲道:“那你们两回去集合，我去问问。” 吕磊满不在乎，“陶桃，你去集合吧！我和赵小玲去看看。” 赵小玲和吕磊刚起身，石艳红就和一个同伴离开了。 赵小玲拉着吕磊道:“快，石艳红要出食堂了，咱们追上去问。” 赵小玲和吕磊追出食堂，看见石艳红和她的同伴进了厕所。 这时候赵小玲看见鲁红英从那边过来。 身上穿的衣服是她从家里带来的便服，所以在这到处都是绿色军装的人群中很打眼。 看样子没有换好衣服。 赵小玲冲鲁红英招招手，鲁红英走过来。 “鲁红英，你的衣服换了没有？” 鲁红英沮丧的摇摇头，“没有，找不到人。” 吕磊指指厕所，“那个管仓库发衣服的人就在里面。” 鲁红英一听就要往厕所里冲，赵小玲和吕磊也跟着进去，但是在门口，就听见石艳红在里面说:“昨天晚上新兵里有一个胖子我跟你说，太逗了，那么胖，竟然不知道自己穿多大号的，我给了她一套中号的衣服。” 157.暴打 157.暴打 赵小玲拉住了吕磊和鲁红英，想继续听听她们在说什么。 果然，石艳红的同伴道:“你明明知道她胖还给她一套中号的！那能穿得进去吗？” “我看她那么胖，又傻乎乎的，就想逗她一下玩玩，果然是傻，你说一般人去试了不合穿送回来调换就是，但是她一直没有来换，可是今天早上去仓库守着了，估计是早上出操被别人嘲笑才知道回来换，太搞笑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搞笑的人，你说她是怎么当上兵的，征兵的人也是眼力不行，这么蠢的人也招到部队上来，或者是她家里找关系弄进来的。” 那个同伴恍然大悟的说:“原来你今天早上到食堂去帮忙，没有去仓库，是避开那个新兵？” “是呀！让她出出丑，谁让她长那么难看，人又笨得要死……看着就不顺眼。” 鲁红英听到这话，甩开赵小玲的手就往里面冲，赵小玲和吕磊随后赶进去的时候，就听见一声惊叫，鲁红英一把抓住石艳红的头发把她拽到墙上按着她接连甩了五六个耳光。 厕所里马上尖叫声一片。 石艳红的那个同伴去拉鲁红英，被鲁红英伦起胳膊一推，她就跌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这边的鲁红英继续打，一边打一边说:“你说我胖，我难看，我蠢，但是我吃你家的大白米了吗？你这么损我，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对我出这种阴招？” 赵小玲平生最恨的就是石艳红这种人，仅仅看不惯人家，就这样作弄人，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就应该好好教训她一下的。 所以赵小玲袖手旁观，不打算制止鲁红英，人家一个新兵，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就莫名其妙的受了这番作弄和委屈，是应该让她出出气的。 吕磊也没有出手制止的意思，她看了赵小玲一眼，两个人很有默契的看着鲁红英痛打石艳红，而且看得挺解气的。 鲁红英虽然胖，看上去笨笨的，动作不灵活，但是力气够大，抓住石艳红，就像抓住一只小鸡，轻而易举，而且石艳红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揪住头发，完全就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进厕所的女战士都被吓坏了，胆子小的连厕所都不敢上就跑出来了。 听到声音，有人跑进来看，这种事情，从来不缺乏观众。 “打架了，女兵在女厕所里打架！” “这打人的谁呀？怎么没有见过？” “是新兵，昨天晚上才到的。” “呀！新兵竟敢打人。” “这胖子也太猛了！” 也有人说:“不要看了，去集合啦！” 人来来去去，没有人敢上来拉架。 鲁红英受了一早上的气，这时候找到一个宣泄口，当然是一股脑的发泄出来，手下一点情面也不留。 打得石艳红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赵小玲见差不多了，才上去道:“鲁红英，不要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打死她没关系，但是把自己搭进去就不划算了。” 158.处理 158.处理 鲁红英也打累了，听了赵小玲的话，便随手放开了石艳红，石艳红从墙上滑溜到了地上。 鲁红英用脚踢了一下，“咋这么不经打，之前不是挺能的吗？原来也是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软蛋。” 这时候厕所里已经没有人了，大概都去集合训练去了。 赵小玲见石艳红满脸的血，把她拉起来到水龙头边给她认真的擦洗干净。又给她用手梳理一下凌乱的头发。 刚弄好，易团长进来了。是石艳红刚才的那个同伴去叫的她。 “干嘛？干嘛？你们在干嘛？” 石艳红呜嗷一声哭了起来。 “易团长，你可要给我做主，她……她打我。” 易团长看看鲁红英，“你可真行，一个新兵，刚来就打人。平常没少在家里横行霸道吧？把家里那套恶习也带到部队上来了。” 吕磊道:“易团长，是这个石艳红先欺负人的，她故意发了一套中号的衣服给鲁红英，故意让鲁红英出丑，还躲在厕所里幸灾乐祸的嘲笑。” 赵小玲道:“对，我作证，我和吕磊，还有鲁红英一起听见石艳红刚才在厕所里说，她昨天晚上故意发一套中号的衣服给鲁红英，今天早上又避着不给她换，要作弄她一下，让她出出丑，这话谁听了不恼？所以鲁红英气急之下才动了手。” 易团长皱眉，“走，到办公室去说。”在厕所里不臭啊！ 出了女厕所，罗营长铁青着脸站在外面。 “罗营长，这几个人就交给你了，我那边还有一个重伤员等着我去处理呢！” “易团长，你去吧！这里我会处理好的。” 易团长匆匆离去。 罗营长看了赵小玲一眼，“赵小玲，吕磊，你们两个还不去归队集合？” 吕磊道:“罗营长，是这个石艳红先欺负鲁红英的，她故意发错衣服给鲁红英，又故意避着不给她换衣服。” “刚才我在外面听见了，我的耳朵没有聋。” 赵小玲拉着吕磊往操场那边跑去。 “赵小玲，你说，罗营长会怎么处罚鲁红英？这次是石艳红不对，她该打。” “放心吧！罗营长会处理好的。” “赵小玲，刚才你怎么会去帮石艳红洗脸？还帮她把乱哄哄的头发扎起来，你也是一个烂好人，那样的人，管她干嘛？” “我可不是帮她，是在帮鲁红英，反正打也打了，气也出了，但是自己不能因为这个受处罚，要是让易团长和罗营长看见石艳红鲜血淋漓的脸和蓬乱的头发，同情心一起，还会公平公正的处理这件事吗？明明受害的是鲁红英，但是看见她这么狠，把石艳红打成那样，岂不是反而对鲁红英不利。” 吕磊恍然大悟，“赵小玲，还是你这招高明，杀人不见血就说的这个了吧！” 赵小玲和吕磊到了训练场上，大家都在跑步。 李青得意的看了赵小玲一眼。 这次她迟到了，听说鲁红英在女厕所里打架，赵小玲和吕磊在一边袖手旁观，看大庆这回怎么处理她。 159.处罚 159.处罚 这边，罗营长道:“石艳红，去把衣服换给鲁红英，然后你自己去找你们的林团长领罚。” 石艳红委屈道:“罗营长，我刚才被鲁红英打坏了，全身都疼，要不要先让我去医务处看看。” 罗营长眼睛一瞪，“要不要给你安排一间特护病房，再安排两个特护？” 一个老兵，被一个新兵揍，要是他手下的兵，他都恨不得上去再补一顿，更何况她利用自己的职权欺负一个新兵，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不齿。 看她虽然鼻青脸肿的，但是也没什么严重的外伤，没那么矫情。 石艳红成功闭上嘴。 鲁红英却噗嗤笑了一声，看看沉着脸的罗营长，赶紧用手握住嘴。 石艳红瞪了鲁红英一眼，一瘸一拐的往仓库走去。 罗营长道:“鲁红英，换好衣服以后马上到训练场入队。” “好！” 见罗营长走了，鲁红英上去看看周围没有人，又踹了石艳红一脚，“别磨磨蹭蹭的，快一点，再磨叽，我踹死你。” 面对身型肥硕的鲁红英，石艳红只能自认倒霉，她乖乖的去仓库给鲁红英换了一套大号的衣服。 鲁红英跑回到训练场的时候，罗营长已经在那里给大家训练。 罗营长道:“赵小玲，你的动作做得很规范，你把之前的那些训练动作做给鲁红英看，鲁红英，好好看看赵小玲的动作，希望你尽快跟上大家的进度。其他人，继续练刚才的动作。” 赵小玲出列，到一边手把手教鲁红英。 李青不服气的撇撇嘴，她觉得罗大庆偏心，明明是她的动作最规范最好，却说赵小玲做的好。 最后结束训练的时候，鲁红英还是没有把所有的动作学规范。 罗大庆道:“鲁红英，今天你打架，罚你晚上跑十公里，还有，把今天所有的动作练规范了，明天早上考核不合格，明天晚上再跑十公里。” “赵小玲，吕磊，你们俩今天中午集合的时候没有按时到场，你们俩也同样晚上跑十公里。你们三个互相监督。” 赵小玲和吕磊对视一笑，没有追究她们看着鲁红英打架的事情。 上午的训练结束，大家三五成群的去食堂吃饭。 鲁红英垂头丧气的道:“赵小玲，吕磊，对不起，我连累了你们俩。” 赵小不以为然，“没什么，不就是十公里跑吗？对我来说这是小儿科。” 吕磊也道:“就当提前训练了，听说十公里二十公里跑是集训结束必考的内容。” 鲁红英却一脸的沮丧，可是跑十公里，对于我来说就是要命啊！ 到了食堂，许多人对鲁红英指指点点，赵小玲笑着对她道:“你这是一战成名啊！早上在女厕所里的那一架，整个师部的人都知道你的威名了。” 鲁红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什么威名，我这是出丑了，赵小玲，我要是像你一样长这么漂亮，出这个名是一种光荣，可是我这么丑，就是丑闻了。” 吕磊道:“至少，没有人敢再随便欺负你了。” 160.减肥 160.减肥 赵小玲:“鲁红英，其实你一点也不丑，你的皮肤好，白净，五官也端正，你就是太胖了，如果瘦一点，就是一个大美人。” 赵小玲以一个后世人的眼光看，鲁红英除了胖，其他还不错，天生精致的五官，还有一副好皮肤，这是再高端的美容手术都不能做到的。 鲁红英呵呵笑着，“赵小玲你可真会说话，我这十八年来都和丑字联系在一起，和美人这词不挨边。” “我骗你干嘛？如果你能够瘦下来，绝对是一个美人，就看你有没有毅力减肥了。” “怎么减，你有办法吗？” “有啊！只要你听我的，包你减得下来。” “真的？”鲁红英嘴里含着饭，眼睛就像她家里养的小狗，乌黑水灵，里面是对她的无比信赖，样子很呆萌可爱！ 赵小玲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啥？不会是逗我玩儿的吧？” 赵小玲收敛了笑意。 “我说的是真的，但是减肥可没那么容易，要有强悍的毅力，许多人不能成功就是不能坚持所以半途而废。” 鲁红英被早上石艳红的那番话刺激到了，她赌气的说:“你就说吧！只要能够减肥，除了要命，怎么都行。” 之前在家里亲人不嫌弃她胖，出了门才知道这胖不但影响形象，还被人看不起，甚至成了别人作弄的理由，所以鲁红英下定决心减肥。 赵小玲看着一边说话一边一点也不耽误她狼吞虎咽的鲁红英，“你平常一顿吃多少饭。” “我也没有数过，不过我是我们家最能吃的，我哥和我爹都吃不过我。” “我看你今天打了一斤米饭，一个馒头二两，就是一斤二两。你这是我三倍的饭量，所以体型比我大一倍也是正常的。” 鲁红英不好意思的解释，“我今天早上没有吃早餐，是两顿的份量一顿吃了。” “好，你说的啊！你以后只能每顿吃六两饭。” 鲁红英看看自己的碗，想到以后只能吃个半饱，那滋味不好受。 不过为了减肥，她点点头，“六两就六两。” 赵小玲冲陶桃和吕磊道:“你们俩作证啊！以后监督她，要是她每顿多吃了，罚她给咱们三个洗一周的衣服。” 吕磊兴奋的道:“这个主意好，我来监督你，你尽管违反，多吃一两米饭，就给我们洗一个星期的衣服，我们三还找了一个免费的保姆呢！” 鲁红英道:“吃得少，就能减肥吗？” “你每顿饭六两，还有菜，已经不少了，你问问别人，都是这个饭量。” 吕磊道:“我每顿吃六两足够了。” 陶桃道:“我四两就够。” “我也是四两。”赵小玲道。 “所以你之前的饭量不正常，所以体重也就不正常，现在饭量正常了，体重也就慢慢的恢复正常了，少吃点饭死不了人，但是一下子要把习惯改过来也不容易，这就需要你有毅力了。” 想想每顿少吃一点，就可以和其他人一样拥有正常的体重，别人就不会再嘲笑她胖，她丑她笨了，鲁红英觉得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就答应下来了。 161.减肥 161.减肥 陶桃道:“鲁红英，你怎么这么能吃，又长这么胖呢？我们那里的人，大多数都吃不饱，所以长不胖，你家里是不是条件很好，否则你这样一个人吃三个人的口粮，一般人家怎么养得起？” 鲁红英得意的道:“这个年头，富裕的人家早被批斗成地主了，我家就是一般的贫农，但是我幸运，我爸是兄弟七个，他们的儿子也都是生的儿子，只有我，继两个哥哥之后我们家族中唯一的一个女孩，所以从小娇养着长大的。他们对我好的方式就是吃，提供给我最好吃的，爷爷奶奶把叔伯他们家好吃的都拿来给我吃了。” 鲁红英说着，没心没肺的呵呵笑了起来。 从外表看起来，鲁红英笨笨的，但是实际上她一点也不笨，而且心底纯良，只是这些年在家里被宠歪了，有些没心没肺的样子，再加上外表，所以给人一种蠢笨的错觉。 赵小玲就喜欢这种性格的人，很率真，没什么心机，永远纯真得像一个孩子，只是她的这些优点，都被她的外形掩盖了。 所以赵小玲愿意帮她减肥。 “鲁红英，你小时候一定很可爱，白白胖胖的，可是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大姑娘白白胖胖却不受欢迎了。”吕磊道。 “是啊！以貌取人是人的本性，这也可以理解，谁不喜欢看美的，所以咱们就要让自己变得美美的。” “是啊！只有我家里人不嫌弃我丑，不过如果我变好看了，他们一定会更高兴吧！” “所以你要努力哦！等减肥成功了，穿着中号的军装照一张照片寄回去，让她们大吃一惊，说不定都不敢认你了。” 鲁红英想象着那一天的到来，心里更加坚定了减肥的决心。 下午上护理课，易团长说仅此一课是理论课，第二天就要去医院实际操作。 赵小玲这时候才知道吕磊和鲁红英也是高中生。 吕磊也就罢了，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是她是这些女孩中最沉稳的，说话做事也不像是一般农村来的女孩，所以赵小玲一眼就看出她的家庭不简单，一般家庭条件好的，上到高中也正常。 但是赵小玲没想到鲁红英也是一个高中生。 不仅赵小玲没想到，其他女孩都没想到，鲁红英给人的印象就是傻傻的，笨笨的，竟然读到了高中。 不过也不奇怪，那时候许多人没有上高中，不是因为读不下去，而是家里没有条件读。 鲁红英家里人对她那么宠爱，当然是会竭尽全力供她上学的。 晚饭的时候在食堂里，听说石艳红被记过处分，她不在管理仓库，被弄到食堂后厨去打杂去了。 这个处理决定比鲁红英被罚跑十公里要严重多了。因为这种处分，是要记入档案的。 见过鲁红英打石艳红的人，都觉得石艳红运气太背了，被修理得那么惨，还受到那么严重的处罚。 而打人的鲁红英只不过罚跑区区十公里。 不过事出有因，而且是石艳红有错在先，所以对于这样的处理结果，大家没太多异议。 162.罚跑 162.罚跑 鲁红英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饭，摸着半饱的肚子，眼巴巴的看着赵小玲她们吃。 赵小玲道:“你以后别吃那么快，慢一点吃，长太胖的人都是吃太快了，所以肚子没有饱足感，容易在不知不觉中吃太多，这样时间长了，就形成习惯，不胖都不行。” “还有，吃了以后要运动，把能量消耗掉，不要转化成脂肪，什么叫胖，就是脂肪太多了。咱们现在在部队上，每天训练，冷不丁的还会被罚跑，所以运动量足够，这个没什么问题，你只要克制住自己的食欲就行。” “赵小玲，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啊？”鲁红英道。 “我从书上看来的，我喜欢看杂书。” “什么书啊！给我也看看。” “看完就扔了。” 现在当然没有这方面的书，毕竟胖子很少，而且以胖为荣，而后世关于减肥的理论那是天花乱坠，赵小玲说的这些人人都知道。 吃完饭，走出食堂，鲁红英道:“咱们去领罚十公里的长跑吧！” 吕磊摆摆手，“咱们不忙着跑，先去溜达半个小时，现在刚吃饱饭跑步不好。” 陶桃回宿舍去了，而赵小玲她们则在训练场上慢慢的走了一会儿，才开始跑了起来。 跑十公里对赵小玲来说小事一桩，她上学的时候，一口气走六十公里，有时候走一段跑一段。 吕磊也跑得很轻松，鲁红英却不行了，跑了两公里，就累瘫在地上。 吕磊踢了她一脚，“征兵的时候体能测试你是怎么测试通过的？是不是托人找了关系？” 鲁红英躺在地上，不在意的说:“是，我就是托关系入伍的。我妈当时哭得泪人儿一样，就怕我到部队上吃苦，但是我就是要来，现在才知道真的很苦。” 鲁红英说着，挣扎着爬起来继续跑。 “我爹说部队最能够磨炼人，确实是这样，才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够磨炼人的，我这十八年来的磨难都没有这么多。” 吕磊揶揄她道:“是不是后悔了？想打退堂鼓了？可别让我看不起啊？才来第一天就想当逃兵。” 鲁红英迈着沉重的步伐缓慢的跑着道:“我不后悔，更不会打退堂鼓。我还要做一名优秀的战士。” “好吧！要做一名优秀的战士，就先把眼前的关过了。” 吕磊说着，就拉着赵小玲快速往前跑，把鲁红英远远的甩到了后面。 赵小玲和吕磊跑完了十公里，鲁红英才跑了五公里，她跑一阵休息一阵，对她来说，就是走完这十公里，也是一次很大的挑战。 赵小玲和吕磊陪着鲁红英慢慢的跑。 鲁红英不解的道:“你们俩怎么这么厉害？跑了十公里还像没事人一样。” “我家住在山区，小学的时候上学，就得每天走十公里路还跑一个来回，在林子里走，怕野兽怕坏人，所以来去都是跑着的，中学以后离家更远，所以就锻炼出来了，别说是十公里，三十公里都没有问题。” 163.家境 163.家境 哇！赵小玲，你那么艰苦的条件，还上到高中，真的很不容易。”鲁红英道。 对于赵小玲的这种情况，吕磊也很意外，“赵小玲，看不出来你是一个来自山区的女孩，不过我看你的家庭条件不错。” “是，我现在的经济条件不错，我和奶奶也不再住山区的那个村子，我们和姑姑一家住在县城，姑姑和姑父开一个小吃店，生意还不错。” “什么情况？那你爸妈呢？”吕磊问。 女儿女婿养岳母和侄女的很少，特别是这个大多数人都生活困难，口粮按人口分的年代。 “我家的情况很复杂，以后我再慢慢的讲给你们听好不好？” 赵小玲岔开话题:“吕磊，说说你的情况，你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是一个男孩子，不过你这个名字和你的性格倒是很像。” 吕磊一头短发，说话做事也从来不拖泥带水，而且是一副痞痞的，对什么都不以为然的样子。 赵小玲直觉这个人不简单。 虽然罗营长一直在夸她的动作做得规范，但是她看是吕磊做得更好，而且她做这些动作，好像不是第一次做，是反复做了许多次才练就的那种感觉。 吕磊一边跑一边道:“我和鲁红英的情况差不多，我这一辈，我爸这边，我妈那边，都只有我一个女孩，但是我和鲁红英不同的是，我可没有被家里人宠坏了，拼命给吃的，把自己喂成一个胖子，我从小在男孩子堆里长大，我都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男孩子了。” “怪不得，你身上就有一股假小子的劲儿。” 训练场边，罗大庆和陈一凡看着场上奔跑的三个女孩。 罗大庆苦着脸道:“我倒是宁愿你把我安排到前线去，训练这些女兵，贼累啊你知道吗？这才第一天，就给我惹出这么多事。” “你小子可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为了照顾你有机会多和李青接触，多在她面前表现表现才这样安排的，你不感谢我也就罢了，还抱怨上了。” “那我谢谢你，咱们俩换一下，你来带这些女兵，我去前线。让你和赵小玲多接触，在她面前多表现表现。” “罗大庆，服从命令，不要再给我耍贫嘴。”陈一凡沉下脸。 “是！”罗大庆也严肃脸。 陈一凡掏出烟，扔了一根给罗大庆，自己把烟点上，深深的抽了一口。 “你可别小看了这些女兵，就这场上的这三个就不简单。” 罗大庆也把烟点上抽着，吐出一口烟。 “吕磊不用说，从小就在部队大院里长大，耳濡目染，军事素质没说的，所以我让她当班长。赵小玲嘛！本来就是咱们俩看好的人，果然没有让咱们失望，她的学习能力很强。学什么像什么，而这个鲁红英却是一个大麻烦，说直白一点，就是一个拖后腿的。” 陈一凡道:“你知道这个鲁红英是谁的妹妹吗？” “谁的妹妹？我就说嘛！这样的人怎么也招进部队上来了，原来是一个关系户。” 164.失望 164.失望 “我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你还不知道她是谁的妹妹，咱们师还有谁叫鲁红什么的？” 罗大庆差一点被烟烫到，他弹掉手上的烟灰，“你是说，她是……鲁红军的妹妹？这……这是亲兄妹吗？” “千真万确的亲妹妹。” “可是……这……这差距也太大了吧？两个人完全就不像是一家人，鲁红军身姿矫健，反应敏捷，聪明灵透，长得虽然稍比不上你，但是也够祸国殃民的。” “你这是在拐着弯的骂谁呢？” “我这不是在夸你吗？” 听说征兵的时候，招兵的同志也不想录取这个鲁红英，但是谁叫她是战斗英雄的妹妹呢？而且她来当兵的愿望很强烈，所以就破格收了她。” 罗大庆感叹，“一娘生十子，十子各不同。” “你也不要太早下结论，这个鲁红英可能不像表面上这么没用。” “但愿如此吧！” 训练场上的赵小玲微笑着转头，发现训练场边上的罗大庆和陈一凡。 她想着从家里带来的那些东西，姑姑是给陈一凡也准备了一份的，昨天晚上当那么多人的面，她不好拿出来给他，现在去拿给他吧！ 跟吕磊和鲁红英打个招呼，赵小玲走向陈一凡和罗大庆。 “怎么样？还适应这里的生活吗？”陈一凡温和的问。 赵小玲点点头，“还好！” 一旁的罗大庆见陈一凡从未有过的温柔，很不习惯。 “你们俩聊，我走了。” “罗营长，等一下，我从家里带了许多吃的东西来，陈团长你们俩都有份的，我去拿给你们。” 到了部队，就只能按他们的级别来称呼。 “你看，你还这么客气干嘛？” “走吧！咱们一起去宿舍里取。” 到了宿舍，李青看见罗大庆，惊喜的从床上站起来，“大庆哥！” 罗大庆严肃脸，和许冬梅、陶桃分别打着招呼，对李青的称呼也和其他人一样中规中矩，“李青同志，你好！” 李青的脸瞬间变色。 陈一凡则只是微微冲宿舍里的三个女孩点点头。 赵小玲把一半的食物分成两份，分别给了陈一凡和罗大庆。 罗大庆道:“赵小玲，你们留下自己吃，怎么给我们这么多。我们也吃不了那么多呀！” “这里还有好多呢！足够我们吃了，这些东西放得住，不会坏的，慢慢吃。” “哎呀赵小玲，这些新兵里，就数你的行李最多，而且大半都是吃的，从这就可以看出你家里生活条件不错，而且他们很疼爱你。” “那是，沉甸甸的爱呀！” 在一旁忙着泡茶的李青看见罗大庆竟然和赵小玲谈笑风生，却把她这个正牌女友晾一边，心里很不痛快。 正犹豫是不是给他们继续泡茶，她又不是他们的丫鬟。 陈一凡道:“走吧！赵小玲，你不是还要去训练场上吗？” 也是，天色已晚，两个长官在女兵宿舍里，影响不好。 “是啊！去看看鲁红英跑了几公里了。” 大家都站了起来。 165.失望 165.失望 李青都还没有和罗大庆说上一句话，他们就要走。 这是她来部队的第一天，他就不能说几句体贴的话，比如问问她是不是适应这里的生活，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她不想和赵小玲在一间宿舍里同住。 他都忘记了临行之前双方父母的嘱托了吗？ 李青因为委屈，就站在那里发呆。 罗大庆看她没有送他们的意思，对她道:“李青，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李青瞬间转忧为喜，他心里还是有她的，只是因为他碍于身份在众人面前不能对她太特别关心。 他作为他们的教官，在公共场合要维持形象，对她疏离一些是应该的。 到了宿舍外面，陈一凡和赵小玲都往前走去。 罗大庆停了下来。 “李青，现在咱们是在部队上，你我之间是上下级的关系，以后你就和大家一样称呼我罗营长。” 李青楞住了，虽然他说的没错，但是她是他的对象啊！她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李青委屈的道:“在外人面前，我可以称你罗营长，但是咱们俩私下的时候，就不要这么严肃行不行？我也不习惯你叫我的全名。” “咱们还是统一这样称呼吧！叫习惯了，万一在众人面前一下子改不过来呢？” 李青沉默不语。 “还有，咱们俩家里给咱们定亲的事情，你暂时不要说出去。” 罗大庆这样说，是考虑到现在战争断断续续，他们这些人，每次出任务都是命悬一线的，万一他牺牲了，对她的影响也小一些。 那个时候的人，谈恋爱定亲和现在的结婚也差不多了。 所以他暂时不想公开他们的关系。 而这话在李青听来，却是另外的意思。 她觉得罗大庆心里没有她。 他对赵小玲那个眼中钉都要对她好，难道他喜欢的人是她？ 可是那个陈一凡又是什么情况？ “陈团长在和赵小玲处对象吗？”李青突兀的问。 “是……啊……也不是。” “啥意思？” “就是他们俩相互喜欢，但是还没有挑明。” “他们俩怎么认识的？好像你和陈团长认识赵小玲很久的样子。” “对，我们在一年多以前就认识了。” “一年多以前，那就是赵小玲还没有退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李青充满了好奇。 “那时候我和陈团长去南县有任务就碰到了赵小玲，当然，那时候的我只是一个连长，陈团长也还只是一个副营长。” “怎么碰到的？发生了什么事？”李青暗暗替罗大庆说话的方式有些着急。 “就是有一天我和陈团长开着摩托车走在路上，她跑了上来不要命的拦住我们的摩托车，让我们送她去他们公社，说她奶奶病危，要赶快去找医生去救她奶奶，到了公社，医生嫌赵家沟太远，不想去，赵小玲跪下求医生，我们看她身世可怜，就帮她劝说医生，还陪着去了赵家沟。” “后来呢？”李青抑制不住满肚子的好奇心。 166.嫉妒 166.妒忌 后来当然是及时救了她奶奶，但是她奶奶不是病危，而是被她伯母下毒，陈团长看她不容易，就利用转业回南县的战友帮她教训了伯母一家，让她伯母坐了牢，伯父也受到了教训，陈团长还给她介绍了一份工作。赵小玲也争气，带着姑姑和奶奶在县城走出了一条路，在县城站稳了脚跟。”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赵小玲一下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原来是遇到了陈一凡，陈一凡不但帮了她家里，还利用熟人给她找了工作。 李青紧紧的握住拳头，她的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自己的肉里。 赵小玲，她这是撞大运了，竟然会有这样奇遇，然后改变了她的命运。 陈团长，那是多少女人心中的白马王子呀！竟然独独只青睐这个大山里走出来的赵小玲。 赵小玲之前是一个又土又自卑，又傻又笨的人啊！遇到了陈一凡，就从灰姑娘变成了公主，人也变得精明厉害起来了。 这样的好运，怎么不落在她的身上呢？ 而且现在，不仅陈一凡对赵小玲情有独钟，连罗大庆对赵小玲的态度都不一般了。 也许是赵小玲在脚踏两只船，一边在和陈一凡眉来眼去，一边又故意和罗大庆搞暧昧，罗大庆被她迷住了，所以对她这个真正的对象却冷漠对待。 “李青，你在生活中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你爹妈还有我爹妈都让我好好照顾你的。” 李青的心更凉，“如果没有他们的嘱托，你是不是不想管我？” “怎么会呢？我们毕竟是双方都认可的人，关心你是我的义务，就算是咱们没有这层关系，咱们也是一个村里的人，你有任何事，我都不能不管啊！” 本来李青想通过罗大庆给她调换宿舍，她想离赵小玲远远的，她不想被赵小玲时时处处压一头，也不想每天二十四小时都看见她在她面前晃。 但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要的就是赵小玲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她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李青笑着道:“罗营长，我没什么事，就是有什么，我这么大的人了，自己会解决的，你就放心吧！既然来当兵，就得有吃苦耐劳的心理准备。” 罗大庆欣慰的点点头，“你能够这样想就好，但是你也不要逞能，如果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就跟我说，千万不要自己硬撑着，毕竟你是一个女孩子，而且出门在外。” “我会的，罗营长。” 前面的陈一凡和赵小玲并肩走着。 “小玲，怎么样？还习惯这里的生活吗？” “还行吧！穷苦人出身的孩子，适应能力比一般人强悍。” “你别说早了，这才刚刚开始，以后的训练，辛苦程度超出你想象，还有以后的工作，苦脏累是必然的。” “苦脏累怕什么，要怕苦怕累就不要来当兵，你们这些在前线的人都不怕流血牺牲，我们苦累一点算什么？” “说得好！我没有看错你。” 167.称呼 167.称呼 赵小玲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就是这样，特别是当兵的，一腔热血。 她说这些也不过是顺应这个时代的人的思想而已，她可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大公无私，不怕苦不怕累也不怕牺牲。 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就是，追随这个改变他命运的人来到这里，只想离他近一点，多一些能够见到他的机会。 “小玲，照顾好你自己，我可能会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在，你有什么事就去找罗营长。” “陈团长，你放心，我已经十八岁，是一个成年人了，会处理好自己所有的事情。” “小玲，咱们俩的时候，你就叫我一凡好啦！别叫得那么生分。” “我怕私下里我叫你叫习惯了，到人前又改不过来，在众人面前影响你的形象。” “我的形象怎么都影响不了，更何况只是你叫一声我的名字而已。”陈一凡霸气的道。 “那好，以后只有咱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叫你一凡。” 两个人说着话，就到了训练场上。 “哦！对了，你刚才说你要出去一段时间，你是去出行任务吗？” “嗯！对！” “那你一定要小心。” 赵小玲知道，他一定是去前线，那是最危险的地方，枪林弹雨，随时都有危险。 奶奶说过，担心的事情不要说出来，说出来了就会灵验，遇到事情祝福好了。 所以赵小玲没有多问，而且就是问了，这是军事秘密，不能随意打听的。 “一凡，祝你们顺利完成任务，早日归来。” 陈一凡点点头，“我会的。”他提着赵小玲给他的零食走了。 鲁红英和吕磊远远的跑了过来。 “怎么样？跑够十公里了吗？” 鲁红英满脸通红，身上的衣服和头发都被汗水浸透了，她累得一下子躺在地上起不来，也说不出话。 吕磊道:“跑是跑下来了，但是和走也差不多了。” “不管是跑还是走，能够坚持下来就是胜利，鲁红英，你今天晚上流了这么多的汗，肯定瘦下来好几斤了。” 鲁红英听了一骨碌爬起来，“真的？真的瘦下来几斤了？” “肯定的呀！可惜咱们现在没有秤，没法知道你到底瘦了多少斤。” 鲁红英马上爬了起来。 “你们看看，我是不是没有原来胖了？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天，就和你们俩一样的可以穿中号的衣服啦！” 赵小玲和吕磊相视一笑，“对，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穿上中号的衣服了。” 鲁红英高兴得想要蹦起来，但是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捂着屁股只哎呦。 最后，是赵小玲和吕磊搀扶着她回到宿舍。 “我的腿啊！都不是自己的了。”鲁红英坐在床上龇牙咧嘴的说。 吕磊笑着道:“现在的疼不叫疼，明天早上起来，那才叫疼。” 赵小玲打了一盆热水给她泡泡脚，“快泡泡脚解解乏，这样明天早上起来也不会太疼了。” “赵小玲，我现在不但腿疼，肚子还饿，怎么办？”她可怜巴巴的看着赵小玲。 168. 168.谣言 赵小玲拿出她的零食，“我就知道，你跑下来会肚子饿，今天减肥第一天，就原谅你一点，慢慢适应，以后可没有零食这样的待遇了，来，随便吃点，缓解一下，但是别想吃太多，要不然你永远也减不下来。” 鲁红英接过食物，狼吞虎咽。 赵小玲制止她把食物大把往嘴里填，“我早提醒过你，吃东西是时候慢慢吃。” 鲁红英放慢了往嘴里塞的速度。 赵小玲把食物分发给宿舍里的其他女孩。 陶桃道:“赵小玲，就你带来的行李最多，原来大部分都是吃的。” 鲁红英一边吃一边道:“赵小玲，认识你真幸福。这次东西很对我胃口，好吃！” “不是认识我很幸福，而是认识我这些零食很幸福。” 对于吃货来说，有吃的当然是最幸福的事情啦！ 鲁红英呵呵笑着，“赵小玲，你咋这么聪明呢？ 李青冲许冬梅挤挤眼睛，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宿舍。 到了外面，李青愤愤然道:“哼！赵小玲就知道用吃的收买人心，之前是罗营长和陈团长，现在是身边的人，她可真会来事。” 许冬梅磕着瓜子，“不过她拿来的这些东西还真的挺好吃的，这瓜子，也不知道她用什么配料炒的，这么香，你尝一个看看。” 许冬梅说着，把手里的瓜子递到了李青面前。 李青一巴掌打翻了许冬梅手里的瓜子。 两个人都楞住了。 这两天接触下来，李青给许冬梅的印象很好。 李青大方，开朗，又平和，许冬梅已经把她看作是朋友，她们俩一直形影不离，现在李青一反常态的暴怒，令许冬梅有些措手不及。 李青看着许冬梅惊愕的表情，瞬间反应过来。 “对不起，许冬梅，我不是针对你，不是对你有意见，我是气愤那个赵小玲，她就是一个伪君子你知道吗？我和她是同学，曾经的好朋友，我最了解她，她就喜欢用这种小恩小惠收买人心，我看不惯，我……” 许冬梅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听了李青的解释，她顿时好奇心爆棚，“你说她就是一个伪君子？怎么说？” 在许冬梅的印象中，赵小玲对人很真诚。 李青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昨天在车上的时候，你们不是已经知道赵小玲和姑姑一起生活嘛！她说她的父母去世了，而且对外宣称她是一个孤儿，是她奶奶抱养的，但是实际情况却是，她是她姑姑的私生女，婚前的私生女。” 对于来自农村的许冬梅来说，这个消息够曲折够劲爆。 她不敢相信的道:“真的吗？你怎么会知道？” 李青撇撇嘴，“她姑父家和我家就住在一个村里，村里人人都这样说，我本来也不相信，但是看看赵小玲和她姑姑长得挺像的，而且大家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所以我也不得不相信。” “她姑姑婚前有赵小玲这个私生子的事，她姑父知道吗？他能够容忍老婆做出这样的事情？” 169.谣言 169.谣言 说起这个李青就恨得牙疼，要是唐春够男人，把赵玉兰这样的老婆扫地出门，没有赵玉兰和唐春作靠山，她赵小玲上什么学，也就不会有今天。 “她姑父当然知道，但是她姑父就是一个软蛋你知道吗？他就这样默认了，不但不追究这件事情，而且这些年还供赵小玲上学，后来直接就让赵小玲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了，这样的男人，也太没有出息了，戴绿帽子戴得挺欢乐的。” 许冬梅理解的却是:“我怎么觉得这个男人对赵小玲的姑姑，哦不，妈妈，太好了，一般男人，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老婆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是婚前也不行，更何况他还供赵小玲上学，允许她和他们一起生活。” 李青气得顿足，“一般有出息有血性的男人，谁会忍得下这样的事情？就因为他是一个傻瓜，一个怂蛋。” 许冬梅到赵小玲家的米线店里吃过米线，对赵玉兰和唐春都有印象，两口子配合默契，把小店经营得很好，那个赵小玲的姑父，看起来也不傻，不怂，而且能够这样包容的人，太善良，也太大气了。 不过看李青对他们深恶痛绝的样子，许冬梅没再说什么。 这个话题聊不下去了，李青又转换一个话题。 “赵小玲真不愧是私生女，就是贱，给鲁红英那个肥婆倒洗脚水，呵！那个鲁红英也是一个又傻又蠢又笨的，也值得赵小玲去巴结她，啊呸！她们就是一路货色，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许冬梅点头，“确实啊！那个鲁红英真的很笨，我看她做什么都不行，今天训练那些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好，听说咱们集训结束之后要和其他部门比赛，有鲁红英这样的在拖后腿，咱们要取得名气恐怕很难。” “对啊！就这样的人，赵小玲却把她当宝，还帮助她减肥，能不能减不说，就是减下来了，她鲁红英也是一个笨的。” “还有，赵小玲竟然能够想到送东西给罗营长和陈团长，这种阿谀谄媚的嘴脸，我最恶心了。” 想到今天训练，罗营长一直在夸赵小玲做的好，现在听李青这样说，许冬梅恍然大悟，“对啊！我就说罗营长怎么对赵小玲这么看重，原来是她在暗地里会来事。” “当然，这算什么，比之更过分的她都可能做得出来。” “她还做什么了？”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你想想，她妈那样会在婚前生下私生女的人，养出的女儿，当然也像她妈一样水性杨花的啦！” 许冬梅惊讶的道:“是吗？她也这样？” “你没发现她和陈团长，还有罗营长的关系都非同一般吗？” 许冬梅惊得合不拢嘴，“刚来第一天，就和上司打得火热，她确实是好手段。不得不佩服她的交际能力。” “人家长得好看，有魅力嘛！”李青阴阳怪气的说。 次日一早起床号响，睡意朦胧的鲁红英猛的坐了起来，但是感觉全身酸痛得厉害，吕磊说的没错，早上好比昨天晚上疼多了。 170.谣言 170.谣言 想起昨天一天，她各种状况层出不穷，被许多战友嘲笑，今天不能再出现问题，不说自己，也不能给赵小玲和吕磊这两个朋友丢脸吧！ 鲁红英咬着牙忍着疼快速起床，穿上衣服，就往训练场冲。 总算是没有最后一个到达，哦！不，是和另外一个女孩最后到达，虽然垫底，但是她也不算是最后一个吧！而且和倒数第二第三也差距不大，前后脚到的。 赵小玲给鲁红英竖了一个赞喜的大拇指。 接下来的训练，鲁红英勉强能够跟上吧！ 但是她的腿太疼，再加上她胖，所以动作有些滑稽，常常引得大家哈哈大笑，队伍弄得乱糟糟的。 罗营长大声呵斥了一顿，她们又改为偷偷的笑。 看鲁红英也已经在努力的做好，罗大庆也不再苛求了，只让她下来多练习。 从第二天开始，训练任务加重，十公里跑是每天必然的训练项目。 大家跑过以后，走路的姿势也不比鲁红英好多少。 反而是鲁红英，在第二次跑十公里的时候，不再像第一次那么艰苦。 她不是太灵光，但是胜在做事认真，凡事只要认真去做，就没有做不好的。 三四天以后，鲁红英就可以很轻松的适应了军队的这种高强度训练，而那些开始感觉很轻松的，却是越来越不轻松。 这天上午训练结束，吃午饭的时候，赵小玲感觉到食堂里的人看她的眼光有些异常。 赵小玲问陶桃，“陶桃，是不是这几天有人在议论我？” 陶桃眼光躲闪。 鲁红英撸袖子道:“陶桃，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桃支支吾吾，“吕磊，鲁红英，你们俩也没有听说过吗？” 吕磊不耐烦的道:“陶桃，如果你知道有人真的在议论赵小玲，你应该早告诉我们的。” 陶桃委屈的道:“吕磊，鲁红英，我以为你们知道的。” 赵小玲道:“作为常常在我身边的人，她们不敢在吕磊和鲁红英面前议论我，但是却可能在陶桃面前说，因为他们也需要一个帮忙传话的人。” 鲁红英撸撸袖子道:“对，他们不敢在我和吕磊面前说赵小玲的坏话，因为我们会揍人，陶桃，还不快说，他们是怎么议论赵小玲的。” “她们……议论说……赵小玲是私生女，她所谓的姑姑，就是她的亲妈……” 吕磊和鲁红英都瞪大了眼睛。 鲁红英气愤的道:“陶桃，你听谁说的？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嘛！” 陶桃道:“说的人多了，嗨！大家可能就是嫉妒，赵小玲，你不要放在心上。” 赵小玲冷静的道:“不仅仅是这些吧？还有什么，都说出来吧！虽然别人说这些我不在意，但是我也不能像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吧！” “他们还说，你贿赂罗营长和陈团长，你还用小恩小惠收买人心，你是一个虚伪又有心机的人。” 鲁红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是谁造的谣？是谁敢这样污蔑赵小玲，看我不打死他！” 171.谣言 171.谣言 鲁红英的这个动静很大，食堂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那个新兵，那个胖子，又在干嘛？” “谁知道呢！傻子就是喜欢一惊一乍的。” 赵小玲把她拉了坐下来。 “鲁红英，你别激动，我知道是谁在背后说的这些。” “是谁？” “李青！她就是一朵伪白莲花。” 吕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伪白莲花，这比喻很贴切。” 鲁红英惊愕，“李青？她和你是一个县里出来的，怎么还在背后使这种阴招？” 而且在她的印象中，李青对谁都客客气气，笑脸相迎，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如果真是这样，伪白莲花这个称呼倒是最适合她的。 赵小玲淡淡的道:“就因为她和我是老乡，知根知底，所以她说出来的话才有人相信。” “她……她怎么能这样做呢？太卑鄙了。”鲁红英气愤。 “因为嫉妒啊！嫉妒我能够得到陈团长和罗营长的照拂，而她，则喜欢罗营长。” 陶桃和鲁红英都瞪大了眼睛，原来还有这么多的内幕啊！ “李青和罗营长是一个村里的人，李青恐怕还在入伍之前就喜欢上了罗营长，现在到了部队，罗营长刚好又是咱们的教官，她仰慕罗营长，那也是正常的事情，但是她把我牵扯进来就过分了。” 赵小玲记得前世的这段时间，李青和罗大庆虽然还没有定亲，但是两家人都有这个意思，李青对罗大庆也是倾慕有加。 鲁红英撸撸袖子，“原来李青是一个这样的人，她竟敢背后这样黑你？看我去怎么收拾她。” 赵小玲和吕磊都及时拉住了要暴走去收拾李青的鲁红英。 吕磊道:“我说你能不能长一点脑子？上次和石艳红打架，那是石艳红理亏，所以你只是罚跑十公里，现在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去打李青，而且罗营长和李青还是一个村里的人，他还能胳膊肘往外拐护着你而不护着李青？我怕你这一顿打吃不了兜着走。” “那怎么办？不能就这样让赵小玲吃亏吧？” “咱们慢慢的收拾她，暗地里收拾，让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鲁红英饶有兴趣的凑近吕磊，“吕磊，你有什么好办法？快说来听听。” 吕磊淡定的吃着饭，“现在没有，等想出来再告诉你。” 鲁红英也泄气的坐下来吃饭。 赵小玲岔开话题道:“鲁红英，你现在已经适应了吃个半饱的生活了？” 鲁红英摸摸自己的脸，“哎！你们说，我这十天以来，吃得少，运动量大，是不是减下来了？” 赵小玲上下打量着她，“真的，和十天前的你比，瘦了一大圈，继续努力哦！” 鲁红英呵呵笑着，“我也觉得是瘦了，我穿的衣服都空了许多。” 现在的鲁红英虽然一眼看上去还是胖，但是她的肌肉比之前紧致多了，之前是不仅胖，还显得臃肿，走起路来一身的肉都在颤抖。人也看上去笨重，现在却是一个健康、灵活的胖子。 172.谣言 172.谣言 吃过饭出了食堂，吕磊提议到训练场上溜达溜达。 吕磊道:“小玲，你之前说你的父母都不在人世了，到底怎么回事？” 陶桃道:“这几天谣言说你姑姑就是你亲妈？” 赵小玲苦笑一下，“说心里话，有时候我想，我要是姑姑的亲闺女那该多好，但是，千真万确，我不是姑姑的女儿，我只是姑姑从一次地震的废墟中把我捡回来的。” 鲁红英很惊讶，“这么说你和你姑姑还真的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赵小玲双手一撑，坐到了双杠上。 吕磊也灵活的坐了上去。 鲁红英也不甘示弱，也撑起来坐到了赵小玲身边。 陶桃看看，没有了自己坐的位置，就站在下面。 “姑姑他们村里人都说我是姑姑的私生女，我和姑姑也长得像，长得像，说明就是缘分啊！说不定哪一世我真的是她的女儿呢！可今生今世不是，家里有公社的证明，证明当年姑姑抱养了我，我的亲生父母在地震中双双去世，他们在去世之前，用自己的身体为我抵挡着灾难，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我。” 鲁红英同情的道:“小玲，你的身世真可怜。” “之前我也觉得我挺可怜的，但是后来我想通了，我不可怜，虽然命运多舛，但是幸好我遇到了好心的姑姑和奶奶。” 这是赵小玲前世和今世不同的感受。 吕磊道:“确实是这样，但是你姑姑因为你，这辈子背负着这样的骂名，一定受到了许多委屈？” 赵小玲晃着双腿，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当然啦！她对我很好，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所以许多别有用心的人就造出了这样的谣言。别的倒无所谓，就是她的婆婆因为这件事对她奴役了十多年，一直到有一次差一点把姑姑掐死了。姑姑逃离了那个家，和我还有奶奶，我们一起在县城做生意，自力更生，才摆脱了那个老太婆恶魔般的压迫。” 鲁红英眼里闪着泪花。 “你姑姑真的对你很好，为了你，她受了那么多的苦。” “当然好啦！你每天吃的零食，都是我姑姑亲自给我准备的。还有我奶奶，她虽然没有文化，又生长在贫穷落后的山区，但是她天性善良，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她和爷爷再难再苦，也咬牙供我上学，你们不知道，在我们村，要上学有多么的不容易。” 吕磊把手伸到赵小玲面前，“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亲人。” “我也是！” “还有我！”陶桃在下面说。 四双手紧握在一起。 回到宿舍，赵小玲去洗衣服，回来的时候，不见吕磊和鲁红英，她没有在意，自己靠在床上看书。 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了，赵小玲，鲁红英，还有吕磊都准备参加今年的高考。 每天晚上，她们在紧张辛苦的训练之后回到宿舍，还坚持看书学习，在学习中遇到困难，就相互讨论一下，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173.谣言 173.谣言 鲁红英和吕磊的基础比赵小玲扎实，赵小玲上学的时候是学霸，但是她毕竟两世都没有看过书，而且在高二的时候就辍学了，但是现在有两个小伙伴的帮助，再加上她本来的学习能力强，所以查缺补漏了许多内容，每学习一天，她的信心就增强一分。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黑了，吕磊和鲁红英还没有回来，赵小玲觉得有些奇怪，就问陶桃，但是陶桃也不知道她们俩到哪里去了。 此时此刻的吕磊和鲁红英却在罗营长他们的宿舍大院外面徘徊。 “吕磊，你说咱们这招行吗？” “当然，打蛇要打七寸，李青喜欢罗营长，那罗营长就是她的软肋。” “要是罗营长今天晚上不出来怎么办？”她们一直盯着罗营长宿舍里的灯，眼睛都看酸了。 “今天晚上不出来，那咱们就明天晚上再来堵他，他总会出来的吧！而且据我所知，罗营长每天晚上都到训练场去训练。” “真的，你知道的很多嘛！我和你还有小玲天天形影不离的，但是有许多事情，我不知道，你们却知道。” “作为一个合格的军人，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哪像你，整天就关心吃的了。” “小玲说的对，我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其他方面，不要整天想着吃，就不会那么饿了，怪不得你们都那么苗条，原来是从来不把心思放在吃的上面，心思放在其他地方，所以比我知道的多，也比我聪明。” “鲁红英，你其实不笨，你是懒，被你家里人养坏了。” “我家里人确实太娇惯我，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有他们替我扛着，所以我习惯了不动脑子不挡事，还好这次出来，遇到你们给我扛。” “你遇到我和赵小玲，算你幸运，你给我学着点，也不枉和我们认识一场。” “快躲起来，罗营长宿舍的灯关了，他要出来了。” “你确定他不是睡觉，而是出来？” “你傻呀！现在才几点？他罗营长一个单身的人，这么早睡什么觉？” 两个人急急躲进路边。 鲁红英对吕磊的话很是不解。 “你刚才说话什么意思？为何单身就不能早点睡？要不是准备高考，我还想早点睡呢！” 见鲁红英这么没心没肺，吕磊脸一红，还好天黑看不见，她可是从小在男孩子堆里长大，常常听他们胡扯，什么没有听说过。 “猪才吃了睡，睡了吃，养一身的膘肉。”吕磊掩饰的道。 “吕磊，你骂人！” “我说的是实话……” 正说着，罗营长已经走来出了。 吕磊赶紧握住了鲁红英的嘴。 两个人躲在路边，低下了头。 果然，罗营长往训练场那边走去。 吕磊和鲁红英远远的跟着他。 罗营长走到了训练场上，开始做一套擒拿格斗的拳术。 吕磊和鲁红英对视一眼，便走了过去。 她们装作是无意中看到的罗营长。 “罗营长，原来是你啊！”鲁红英呵呵笑着道。 174.谣言 174.谣言 作为侦查员出身的罗营长早就在刚出宿舍大门的时候发现了她们俩在就跟着他。 “这么晚了，你们俩在干嘛？” “我们在找赵小玲。”鲁红英抢着说。 “找赵小玲？” “对，赵小玲今天心情不好，说要一个人出来走走，谁知道出来好久，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我和吕磊担心她，就出来找找她。” 罗营长皱眉，赵小玲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够淡然面对，什么事竟然让她心情不好，还出来很久都不回去，闹到让战友去找的地步。 而且，陈一凡走之前，可是特意叮嘱他照顾好赵小玲的，虽然她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照顾，但是现在她遇到事情，他不能不过问一下。 “赵小玲遇到什么事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段时间，有一些对赵小玲不好的谣言在流传着。对赵小玲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什么谣言？” 鲁红英道:“就是谣传说赵小玲送罗营长和陈团长食物，贿赂陈团长和罗营长。” “就因为这个，她心情不好？” 鲁红英和吕磊面面相觑，罗营长一点也不生气，还觉得赵小玲也不会因为这个心情不好。 吕磊道:“还有，罗营长，谣言还说赵小玲是她姑姑的私生女。赵小玲多疼爱她姑姑呀！这些人却这样污蔑她，赵小玲心里当然不舒服了。” 一年前，罗大庆就听赵小玲讲述了她的家庭情况，她只说她的父母早去世了，是爷爷奶奶把她养大的，后来又说她是爷爷奶奶领养的，有公社的证明怎么会冒出这样的谣言来，还说她是姑姑的私生女。 从她的话里话外，可以听出她对姑姑的感情很深，所以听到这样的谣言，影响到心情也是可能的。 见罗营长沉默不语，似乎有些相信他们的话。 鲁红英得意的道:“罗营长，你知道是谁先造的谣吗？” “谁？” “李青！” “李青？你们有什么证据？不能随口污蔑人。” 吕磊解释，“李青和赵小玲是同学，曾经还是好朋友，但是后来闹翻了，因为李青这个人虚伪，做事不地道，而李青和赵小玲的姑姑又是同一个村里的人，所以李青了解赵小玲的家庭情况，编出来的故事也就有模有样，而且让人听上去好像是真的，这就让谣言得以迅速传播。” 罗大庆知道李青和赵小玲是同学，好像还是好朋友，但是他不知道他们俩已经闹翻了。 他想起征兵的时候，李青说赵小玲的身体有毛病，虽然她说赵小玲在学校里晕倒这件事情是真的，但是作为好朋友，她难道不知道赵小玲是因为几天没有吃饭，所以晕倒的吗？她怎么能够这样歪曲事实呢？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不想让赵小玲来当兵。 罗大庆之前自欺欺人的认为李青做的这件事情是无心的，她不知道赵小玲晕倒的真正原因。 现在，细思极恐。 175.谣言 175.谣言 想到这些，罗大庆心里翻江倒海，李青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她是他的对象啊！她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吕磊趁热打铁，“李青和赵小玲，再怎么说也是同乡，所以就算是李青这样对赵小玲，赵小玲还顾着同乡之情，她劝我们说算了，她不想和李青计较，更不想和她发生冲突，但是赵小玲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难过的，所以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了。” 见火候差不多了，吕磊拉着鲁红英的手道:“罗营长，我们得赶快去找赵小玲，她一个人在外面，我们不放心，你继续练你的，我们走了。” 吕磊说着，拉着鲁红英一溜烟的跑了。 罗大庆却再也静不下心来。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么多的女人，而且个个是戏精，可以连续搭好几台戏了，吕磊和鲁红英是什么意思？ 在前线的战场上，要和敌人斗智斗勇，但是在后方教这些不起眼的女人，也伤脑仁啊！ 看样子，今天晚上她们俩不是来找赵小玲的，而是故意来找他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些话说给他听。 她们为何要这样做？ 不想明着告状，来这么一套，肯定是吕磊的主意，鲁红英没这个脑子，赵小玲不会这么做。 李青真的对赵小玲造这些谣了吗？ 如果是这样，这个李青可真别扭，罗大庆的脸沉了下来。 宿舍里，陶桃和许冬梅在做针线，一个缝鞋垫，一个做鞋子，赵小玲在看书。 而李青则躺在那里发呆。 每天看着赵小玲在那里看书，李青就恨得咬牙切齿，这同一个宿舍，李青当然知道鲁红英、吕磊和赵小玲她们三个要去参加两个月以后的高考。 赵小玲已经够幸运的了，再让她考上军校，级别一下子就变得比她高，可能一辈子，她都要活在赵小玲之下，这是她无法容忍的。 而李青，之所以来当兵，就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考不上大学，所以才在高考前毅然决然的放弃高考到这里来当兵。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带书来，就是带来了，她对自己也没信心，所以就把她不参加高考的原因归罪于没有书。 所以李青就一直这样纠结和嫉恨着赵小玲。 吕磊和鲁红英回来了。 鲁红英才进门就嚷着肚子饿要赵小玲拿东西出来吃。 赵小玲在床上看书，笑着道:“你这个大馋猫，一定是一个饿死鬼托生的，在那里啊，你自己拿。” 和往常一样，鲁红英把零食拿出来分别分发给宿舍里的人。 今天，她却惟独没有分发给李青。 赵小玲和吕磊也默契的没有说话，陶桃也心知肚明。 只有许冬梅，有些疑惑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她既不能拒绝赵小玲她们的好意，又不想和她的好朋友李青分了心。 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李青冷冷的道:“许冬梅，你有一点出息好不好？怎么什么人的东西都吃呀！这些从穷山僻壤弄来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谁稀罕。” 176.谣言 176.谣言 许冬梅不想得罪朋友，把东西还回去，放在鲁红英身边，讪笑着，“对不起，我肚子不饿，不想吃，你们吃吧！” 鲁红英抓过许冬梅还回来的青豆，一边往嘴里送一边说:“不知好歹的东西，这么好的东西，前几天都是喂了猪，喂了白眼狼了。还什么穷乡僻壤来的，以为自己多高贵呀！不知道的以为是哪里来的高干子女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话已至此，已经撕破脸皮了。 李青也不顾之前委婉大方的形象，破口大骂起来。 “你个肥婆，死胖子，你才是猪，长得像猪，脑子也和猪一样笨，活该被人作弄，天天就知道吃吃吃，猪吃胖了还有用，一身的膘肉可以多卖点钱，你吃这么胖，除了费布料还占空间，恶心人。” 鲁红英之前在家里的时候，虽然大家也都说她胖，但是都是善意的玩笑，到了这里以后，就因为胖，被石艳红作弄了一番，所以她对胖这个词很敏感，现在，李青直接就把她比成猪都不如，她怎么受得了，胖子也是有尊严的好吗？ 她霍的站了起来，几步冲到李青床前，指着她道:“我胖怎么啦？吃你家的还是喝你家的了？你是不是管太宽了？还有我问你，是不是你在外面散布小玲的谣言？这仇还没有报呢！你就又要找死。” 鲁红英语气咄咄逼人，口水都喷到了李青的脸上。 李青抹一把脸上的口水。 “什么谣言，你不要血口喷人。”语气明显有些虚。 “怎么？敢做不敢当？你冲小玲身上泼脏水，你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就是羡慕嫉妒恨。” “人家自己都没说什么，你跳出来蹦跶什么？” 鲁红英冷笑着，“对付你这样的伪白莲花，根本就不需要小玲亲自出马，我和吕磊就可以搞定，我告诉你，我和吕磊刚才就是去找的罗营长，我们把你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罗营长，让罗营长知道你这朵白莲花的真正面目。” 李青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那边的赵小玲看了吕磊一眼，“真的假的？你们刚才去找罗营长？” 吕磊两手一摊，“碰巧遇到，所以闲聊了几句，就聊到这上面去了。” 李青心里一片冰凉，罗营长如果知道她在背后使这种手段，一定会看轻了她。 这可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死胖子，肥婆，你们竟敢污蔑我。” “是你先污蔑的小玲，你这个伪白莲，啊呀！小玲就是聪明，张口就来一个新词，用在你身上，还这么的贴切，再合适不过了，伪白莲花，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汉字就是博大精深，妙用无穷啊！好一朵美丽的白莲花，这回，看看这朵美丽的白莲花在罗营长心里是不是还依然美丽如初，哈哈哈……” 这个她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人，这个她一直鄙视的人，现在却这样嘲笑她。 李青猛的站起来，推开鲁红英就往外跑。 她要去找罗营长，向他说清楚，这一切都是别人对她的栽赃陷害。 178.谣言 178.谣言 罗营长尴尬的看看李青。 “李青，咱们去走走。” 李青随罗营长往训练场那边走。 走出一段路，她终于平复好自己的心情。 “说说吧！你有什么委屈，或者说，你来找我什么事？” “罗营长，赵小玲污蔑我，说我在暗地里败坏她的名声，我冤枉啊！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李青急急的辩解着。 “她怎么污蔑你啦？”罗营长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的高低。 “她不是来向你告状嘛！说这段时间有人非议她，是我造的谣。她怎么能往我身上泼脏水呢？” “赵小玲没有到我这里告状啊！” “她没有……”她确实没有来。 “但是鲁红英和吕磊来了呀！她们就是赵小玲支使来的。” “赵小玲被人非议这件事你怎么看？” 李青楞了一下，“那当然是别人造谣啦！赵小玲不可能贿赂你和陈团长，她也不是什么私生女，她说她是地震孤儿，被她姑姑从地震现场抱回来养的。” “你真是这么想的？” “你怀疑我？”李青有些生气，真的很生气，罗营长竟然一点也不和她一起同仇敌忾，还怀疑她，他们在处对象啊！ “李青，既然是鲁红英她们怀疑你，咱们就分析一下，找出真正的造谣者，这样才能洗干净你的嫌疑，你说对吗？” 别人处对象，男的都把女的捧在手心里的，他这个榆木疙瘩却是胳膊肘往外拐，理性分析，甚至还偏向赵小玲，赵小玲现在在欺负她呀！她是他的女朋友，他怎么就不会照顾好她的情绪呢？ “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所以才会和你一起分析，找出真正的造谣生事者。” “如果你相信我，就无条件的相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分析，你的意思是，找不到真正的罪魁祸首，我就还有嫌疑，你就不会相信我。” 罗营长被李青绕得头晕。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罗营长觉得李青不可理喻，但是他什么都不能说。 李青觉得罗营长太不知道体贴她，对她冷漠，生硬。 可是她能对他抱怨吗？ “李青，你说说看，赵小玲为什么要污蔑你？” “因为她就是要破坏你和我的感情。” “我和你的感情？咱们俩的关系，你说出去了？赵小玲知道？” 李青一楞，但是她马上就转移话题。 她显得有些生气的道:“我没有说出去，但是你为什么怕别人知道咱们俩的关系呢？” “李青，这次集训结束之后，我就要去前线，你知道前线每天都在摩擦不断，随时都有牺牲的危险，等战争彻底结束，咱们又公开关系吧！”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矛盾之处，这不是理由。” 罗营长叹息，“同样年纪的女孩，怎么我和赵小玲说什么她都能够理解，和你说什么你都无法理解呢？” 李青更加气愤，许多抱怨的话差一点脱口而出，但是她不能在他面前发脾气，只能忍着，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流泪，不停的流眼泪。 179.谣言 179.谣言 面对流泪的李青，罗营长更加无措了，他尴尬的搓搓手，看看四周，还好晚上没有人，要是被人看见，还以为他怎么欺负她呢！ “李青，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就别哭了。” “你错哪里了？”李青抽泣着道。 罗营长一楞，是啊！他错哪里了？他还真不知道自己错哪里了呢！ “我都错了，所有的话都错了，行了吧？” 李青更加伤心了，他这是在随便敷衍她。 见李青一直在哭，罗营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青，你要我怎么做，你才不伤心呢？我能帮到你什么？” 李青擦了擦眼泪，“我要你帮我重新调换宿舍，我不想再待在那间宿舍里。” 刚来的时候，她就不想和赵小玲住在一个宿舍里，她以为只是心里讨厌她而已，其他的她可以掌控，现在才知道，她什么都掌控不了。 在此之前，她在人际交往上都是游刃有余的，但是到了这个宿舍，却邪门了，遇到一个荤素不吃的吕磊，一个傻乎乎又死心眼的鲁红英，还有一个心思诡异令人难以捉摸的赵小玲，她的浑身招数都不灵了。 现在，她和赵小玲，吕磊还有鲁红英都撕破了脸皮，她不可能再在这个宿舍继续待下去了。 还有五天就集训结束，结束之后，再进行一天的竞赛，她们这些新兵就分散到各个部门去了，这前后也不过再住六七天。 本来罗营长想让李青不要再调换了，反正也住不了几天，但是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李青，他又把话咽了下去。 他答应家里，要照顾好她的，但是她好像对他的表现很不满意。他也没有对她帮助过什么。 “好吧！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上我给你调。” “我要住在窗户边，给我调一间能够住窗户边的床位。” “那你想住哪一间？” “我和王莉调换，她就住在窗户边。” 王莉所住的那间宿舍离赵小玲她们住的这间最远。 罗营长了然的点点头，既然两看相厌，就离远点儿，也免得天天吵，弄得他也每天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焦头烂额的。 “天色已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李青希望和他多待一会儿，希望他能够对她说几句暖心的话，可是他却一点也不解风情，失望之余，她点点头，便往宿舍那边走去。 不过李青心里，还是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她已经把话对罗营长说清楚，他应该不会再怀疑赵小玲的事情是她造的谣了吧！ 她自己还满肚子的委屈呢！ 看来，他还是在意她的，答应给她调换宿舍，而且她发现了对付罗营长的一个好办法，就是眼泪。 他再理智，在她的眼泪面前，一下子就方寸大乱了。 关键时刻用这一招还是挺管用的。 把李青送到宿舍，罗营长却一个人徘徊在空荡荡的训练场上。 他第一次开始认真的重新考虑他和李青之间的关系。 他以为李青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但是现在看来，他竟摸不清楚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在想些什么。 女人都这么难懂吗？ 180.放假 180.放假 次日一早，罗营长让王莉和李青换了宿舍。 王莉当然有些不高兴，她在那个宿舍里住得好好的，不仅位置好，而且和宿舍里的战友都关系融洽，突然被调换到其他宿舍，要重新适应新宿舍。 不过罗营长发话，她没有反对的余地。 大家也议论纷纷，觉得突然让李青和王莉调宿舍很奇怪。 后来又传出消息，说这段时间关于赵小玲的那些流言，原来是李青杜撰出来的，所以李青和赵小玲，鲁红英还有吕磊发生了一次冲突，罗营长便把她们调开了。 王莉只能自认倒霉。 罗营长还宣布，以后大家如果再私下里乱议论别人，说明训练的强度不够，大家的精力太旺盛了，一旦被发现，不管是说的还是听的都每天加跑十公里，一直到训练结束。 现在的训练已经够残酷了，再被加跑十公里，还让人活不活了？ 从此大家都闭嘴不言，不敢再随便议论，甚至都不敢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以免被牵连。 一时间，大家都弄得很紧张。 心里不禁埋怨起李青，她就是一个长舌妇，害人害己。 私下里，鲁红英和吕磊抱怨罗营长偏袒李青，她造谣生事，最后安然无恙，还调了一个好的床位。 赵小玲无所谓的道:“你们还想罗营长怎么样？让他处罚李青吗？你们可不要忘了，他们是一个村的人，而且，说不定家里已经给他们俩定了亲。” 吕磊道:“不会吧？李青这样的白莲花，配不上罗营长这样的人。” 赵小玲道:“李青确实配不上罗营长，但是说不定人家就有这种缘分，谁也奈何不了。” 十五天的集训终于结束，放假一天。 大家欢呼雀跃，到了这里十五天了，每天高强度的训练，然后就是吃饭睡觉，根本就没有娱乐的时间，甚至有的人连家书都没有写过一封。 赵小玲的家书在她刚到的第二天就写回去了，但是她之前答应妮子她们，要照一张穿着军装的照片回去给她们，但是她们这里没有照相馆，要照相，得到离这里二十多公里外的镇上去照。 从军营到镇上，只能坐军营里的车。 一大早，罗营长就派人开一辆大卡车到新兵宿舍大院门口来接她们。 大家早就穿戴整齐的准备好了，车一停下来，就一拥而上。 这十五天，人人都穿着军装，从刚开始的新鲜感，到后来的感觉单一。 今天终于放假不要训练，大家都穿上了便装，都把自己平时最漂亮的衣服拿出来穿。所以一下子从军绿色变成了姹紫嫣红。 刚来的时候，看见这里的人都是一律的绿色，显得她们这些五颜六色的衣服很土，可是现在看来，这些衣服却又是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赵小玲要去镇上照相，本来打算就穿着军装去的，但是她觉得这样的话，和别人就显得格格不入了，不管到什么地方，还是随大众的好，太与众不同，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181.放假 181.放假 赵小玲最后还是穿了一套便装，用自己缝制的一个布包带着一套军装去镇上。 那时候的人，带东西都用包袱，就是用一块布包裹着东西，然后打一个结挎在胳膊上。 而从后世来的赵小玲，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包，她自己用一块草绿色的布缝制了一个大布包，上面锈几朵紫色的花，方便实用而且好看。 坐在大卡车上，大家好奇的看着赵小玲的包。 “赵小玲，你的包真好看，在哪里买的？” “这是我自己做的，好看吗？我可以教你做。” “真的呀？” “当然啦！很简单的，一说你就会。” “那要买多少布呢？” “只要一尺布就可以了，如果包要做大一点，再多扯一点布，扯一尺二或者一尺三的布，布的花色嘛！就随你自己的喜好了，净色的，有花的，料子薄的，料子厚的，而且还要考虑和你的衣服颜色搭配是不是协调。” “呀！做一个包，还有这么多讲究呀！赵小玲，你活得真细致。” “赵小玲，我也想做一个包，你教我做。” “我也要做。” “好好好，你们想学，我都可以教你们，你们今天去镇上买布料，晚上回来我教你们做。” 见大家都争着要赵小玲教她们做布包，赵小玲干脆现场就把自己的包拿出来，教大家做。 她把包里的军装拿出来，把包翻过来指给大家看，看怎么走针，关键的地方怎么处理。 说起来还真的是很简单，大家一看就明白，但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没有人指点，她们还就想不到。 见大家都看明白了，赵小玲笑着道:“是吧？我就说很简单的。” 赵小玲把衣服收进包里。 “赵小玲，去镇上，你带着一套军装干嘛？” “照相啊！家里的妹妹说想看看我穿着军装的样子，所以我照一张照片邮回去给他们看看。” “我怎么没想到呢？好不容易放一天假，我只顾高兴了，就没有想到也给家里照一张照片邮回去给他们看看，我爸妈一定想我了，有了照片，你们想我的时候，就可以看看照片。” “赵小玲，你的军装借我穿着照一张照片，我也给家里人邮一张穿着军装的照片。”王莉道。 “行，我看你和我穿的差不多，都是中号。” “我也是中号，你借我穿一下。” “我也是！” “我也是！” “行行行，都行，不就是穿一下衣服照一张照片嘛！” “王莉，你帮我登记一下，按顺序一个个来，谁把衣服交给谁，最后谁负责收好衣服，都记下来，只要不把我的衣服弄坏弄丢了，就行。” 大家争先恐后的登记名字。 只有李青和许冬梅在角落里冷眼旁观。 李青看了看心痒难耐的许冬梅，“许冬梅，下次赶集的时候，咱们俩一起去照，早一点晚一点邮回去又有什么差别？” 许冬梅点点头，“对，不要去凑这个热闹，好不容易放假一天，就去排一天队照相吗？” 182.放假 182.放假 赵小玲看看也无动于衷坐在身边的鲁红英和吕磊。 “你们俩不想照一张照片邮回去给家里人看看吗？” 吕磊耸耸肩，不以为然的道:“这有什么可稀罕的，我来之前在家里就有许多穿军装的照片。” “你应该是第一次当兵进军营吧？” “我是第一次当兵，但不是第一次进军营。我哥和我爸都是兵。” “你爸和你哥都是军人？怪不得你的军事素质那么好。”赵小玲惊讶的道。 鲁红英也道:“你哥在哪个部队？” “就在咱们师，不过他在前线，在陈团长的手下。” 鲁红英看看旁边围着王莉登记记名字的乱糟糟的战友们，兴奋的小声道:“原来咱们都是亲人哪！我哥也在陈团长手底下。” 赵小玲指着她们俩，“你们一个个的可是深藏不露呀！” 吕磊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不要再说了，这里人多嘴杂。” 赵小玲偏着头问鲁红英，“鲁红英，你也有穿着军装的照片了吗？” 鲁红英摇摇头，“没有啊！我也想照，但是我穿的是大号衣服，穿不了你的中号衣服，下次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 赵小玲上下打量着鲁红英。 她的圆脸拉长了一些，脸上的肉也少一些了，五官比之前明显立体多了，穿的便服短袖白衬衫也松松垮垮，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鲁红英，我看你这段时间减肥有了很大的成效，穿中号的衣服没问题。” “小玲，你可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才半个月，我就可以穿中号的衣服啦！” “我真的没开玩笑，不信，你问问吕磊。” 吕磊也仔细看了看鲁红英，“之前穿着宽大的军装感觉不出来，现在看你穿着便装，真的很明显，你确实瘦了许多。” 鲁红英站起来后知后觉的拉拉衣服道:“确实，这身衣服之前穿的时候好像是被撑得满满的，但是现在，空了这么多。” 赵小玲把军装上衣拿出来递给她，“你穿上试试看。” 鲁红英想起半个月前刚刚来的时候，她被石艳红作弄，拿一套中号的衣服给她，她穿起来快要把衣服给撑破了，纽扣都扣不上，当时她被大家嘲笑的声音犹在耳边。 看到赵小玲鼓励的眼光，她把衣服穿上去，没有想象中的狭窄和紧绷感，纽扣也轻松的就扣了起来。 “鲁红英，你现在穿中号的衣服刚刚好，很合适。” “真的，我真的瘦了！”鲁红英惊喜的道。 大家都转过头来看着鲁红英，真的，大家印象中笨重臃肿的鲁红英，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身材匀称体型正常了。 身材变匀称了的鲁红英，脸色红润，眼睛显得大了一些，乌黑发亮，鼻子高挺，显然是一个大美女啊！大家都看呆了。 这还是大家心目中那个胖胖的，丑丑的，笨笨的鲁红英吗？ 陶桃傻傻的问:“鲁红英，咱们每天住在一个宿舍，天天见面，但是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你变好看了呢？” 183.放假 183.放假 鲁红英平生第一次听见有人说她好看，她激动的冲赵小玲说:“小玲，我真的变好看了？” 赵小玲点点头，“我早说过，你要是减肥减下来了，就好看，比一般人都好看，你的皮肤好，五官又精致，这是得天独厚的好资质。” 鲁红英兴奋得搂住赵小玲跳着，“小玲，我太喜欢你了，你就是我的救星啊！没有你的鼓励，我这辈子都不知道原来我也会有变好看的一天。” 李青在一旁撇撇嘴，“有的人就会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样的人，也叫好看，还叫什么大美女，真是可笑，更可笑的是，人家竟然还相信了。” 鲁红英的个性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对于长相，却是她的短板，也是她最不自信的地方。 李青的话，无疑就像是一瓢冷水，一下子浇灭了她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 赵小玲道:“鲁红英，你不要介意，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人家那是羡慕嫉妒恨。” 李青冷笑，“我从来就没有把你们这种人放眼里过，还羡慕嫉妒恨，别高估了自己。” 鲁红英叉着腰道:“李青，你这朵伪白莲花，我看高估了自己的人是你，你以为别人都眼瞎看不出来啊？你喜欢罗营长，想高攀罗营长，你也不撒一泡尿照照自己，是不是配得上人家罗营长，你趁早别恶心人了。” 鲁红英的话一出，大家都嗡嗡的议论起来。 “人家罗营长和她是一个村里的人，近水楼台先得月。” 李青得意的道:“鲁红英，让你失望了，不管配得上配不上，我和罗营长已经在处对象，我们在村里的时候，双方父母都认可了，已经在口头上定了亲，我们打算探亲的时候就在家里成亲。” 这个消息够劲爆，大家都议论纷纷。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她诋毁了赵小玲，最后什么事都没有，还让罗营长给换了一个好床位。” “罗营长这么袒护她，原来是有这样的关系。” 鲁红英也被这个消息惊得目瞪口呆。 她不相信罗营长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吕磊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表示非常的同情罗营长，这样的女人，谁沾上谁倒霉，罗营长的一世英名就被这样一个女人毁于一旦。” 李青气得脸通红。 鲁红英道:“对，如果罗营长真的和她处对象，那就太可惜了，李青，你要祸害就祸害别人，找一个臭味相投的谈对象，祸害罗营长，你也太缺德了。” 有人在低声笑。 李青给人的印象一直很好，但是自从出了她对赵小玲造谣的事情以后，好多人都对她有了看法，现在知道她和罗营长处对象，对她的印象更差了。 因为暗恋罗营长的人很多，就是不暗恋他，大多数女孩对罗营长的印象很好，现在，心目中的男神被李青占有了，再加上鲁红英这番话，大家对李青的感觉恶劣到了极点。 李青也明显的感觉到了大家对她的敌意，她知道那是大家在嫉妒她。 184.放假 184.放假 李青不后悔把她和罗营长的关系说出来，她早就想说了，只是碍于罗营长嘱咐过她不要说，现在，集训结束了，她也该把事情说出来了。 明天竞赛以后，她们这些新兵就分到各处去了。 当然，大多数人是分到医务处配合医务处护理那些从前线运送回来的伤员。 李青不想去做护理，做护理太脏太累了，这段时间，她们每天下午就是去医院学习护理。 那些士兵，十天半个月甚至几个月都没有洗过澡，再加上伤口流血，身上的味道很大，要帮他们清理伤口，换药，包扎，有的要给他们洗脸洗脚，喂饭，甚至端屎端尿，天哪！李青不敢想象她以后每天要面对这些。 这种伺候人的工作，李青是不愿意干的，而且这工作说好听一点就是做护理，说直接一点就是伺候人的。 李青来部队，是不打算回去了，她要留下来当志愿兵，做护理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被淘汰的可能性很大。 她要做一份有技术性的工作，比如通讯处的话务员，又干净又体面，而且服务的都是领导。 她早就跟罗营长说过了，说她晕血，所以不适合做护理这份工作，希望分配的时候，把她调到其他部门去，而且暗示过他，她想去通讯处。 所以这些战友排斥她，她无所谓，反正以后也不再和她们一起共事。 而且在她们面前，她是高高在上的，她以后的工作比她们体面干净，她未来的丈夫也是军官，她也不再回到那个小县城去，反正她的命运轨迹已然和她们大大的不同了。 军用大卡车很快就到了镇上，大家下了车，吵吵嚷嚷着要先去照相。 李青仰着头，带着许冬梅昂首挺胸的走了。 许冬梅问:“李青，你和罗营长真的在处对象吗？” “怎么？你也不相信？” “我当然相信，但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呢？” “之前是罗营长不让我说，怕影响不好，现在集训已经结束了，罗营长将不再是大家的教官，说了也无妨。” 那边，赵小玲带着大家去照相，赵小玲先照，然后是鲁红英，再就是王莉，陶桃…… 因为之前有过登记，大家按登记的顺序来，也算是井然有序，照相师傅一个劲儿的夸她们，说不亏是当兵的，就是有教养，这么多人也不挤不乱。 赵小玲和鲁红英，吕磊还有陶桃离开照相馆，就去百货楼去买东西。 赵小玲把自己想要买的东西都例了一个单子，照着单子很快就买好了。 鲁红英和陶桃也要做布包，她们又去卖布的地方扯布。 赵小玲指着一块白底兰花的布对鲁红英道:“鲁红英，你现在变瘦了，用这块布做一件合身的衣服，一定很好看。” 鲁红英之前的衣服，只能算是起到遮蔽和保暖的作用，好不好看的，都没有在意过。 现在她的身材虽然说不上苗条，是一种健康的微胖，或者说是丰满，但是凸凹有致的身型还是出来了，得体的打扮，会让她有韵味。 185.放假 185.放假 鲁红英当然是听从赵小玲的。 不仅做了一件衣服，还做了一条蓝色的裤子。 最后，还在赵小玲的怂恿下做了一条连衣裙。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穿过裙子，不知道穿裙子是什么感觉。 但是哪个女孩不爱美啊！她之前是太胖了，穿什么都不好看，现在瘦下来了，什么都尝试一下。 一套衣服和一条裙子，要一个星期以后才能做好，鲁红英很期待。 小镇很小，不一会儿就逛了个遍。 离约定回去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赵小玲她们的东西都买齐了，还买了一碗米线吃，赵小玲说这米线的味道比她们家做的差远了。 吕磊道:“以后有空，尝尝你做的米线。” 赵小玲道:“当然可以，只是现在在军营里，没有机会做。” 她们一边说着一边往停大卡车的地方去。 之前送她们来的时候，是一个小战士，现在来接他们的却是罗营长。 他双手抱胸靠在车前，笑看着走过来的赵小玲她们，“你们的东西都采购好了吗？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把需要的东西都买了，下次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来呢！” 赵小玲拍拍自己的包，“都采购好了。” “罗营长，我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大大咧咧的鲁红英忍不住道。 赵小玲知道她想问什么，拉了她的衣服一下，被罗营长看见了。 “赵小玲，你让她说呗！鲁红英，什么问题？你说。” “罗营长，你真的在和李青处对象？” 罗营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是稍纵即逝。 “李青告诉你的？” “是啊！她说你们家里人都同意了，快要给你们成亲了，哎！我真替你可惜，你说，你们村里就没有比李青好的姑娘了吗？你爸妈怎么给你定了这么一门亲？就算是你们村里没有更好的姑娘，你也可以在军营里找一个呀！这些新兵，谁都比李青强多了。” 吕磊抱着手用手肘拐了拐鲁红英，“你别说了，你个小屁孩知道什么呀？就给人家罗营长指手画脚的，婚姻是什么？就是清菜萝卜各有所爱，你是小白兔喜欢吃萝卜，就以为别人都爱吃萝卜，全天下就萝卜是最好吃的是不是？” 赵小玲远远的看见李青和许冬梅王这边来了她拉着鲁红英和吕磊道:“李青来了，别说了，现在离开车还早，咱们再去逛逛。” 鲁红英做了一个鬼脸，“走吧！李青来看见咱们和罗营长聊天，她又得吃醋了。” 说着，鲁红英哈哈笑着，随赵小玲和吕磊一起往小镇上去。 经过李青她们身边时，鲁红英笑得更大声。 李青皱眉，“这个疯疯癫癫的傻丫头，真是令人讨厌。” 到了罗营长面前，她又换上了一副笑脸。 “罗营长，是你来接我们？” “李青，东西买够了吗？钱够不够？我早上忘记让人稍一点钱给你了。” 既然他们的关系现在已经公开了，罗营长也不像以前一样常常遮遮掩掩。 186拒绝 186.拒绝 罗营长这样主动关心她，她心里暗爽，在许冬梅面前也觉得倍有面子，“不用，我来的时候带的钱足够我花了。” “哦！对了，刚才你在和赵小玲她们说什么？聊得那么开心。” 罗营长答非所问，“李青，你是不是把咱们俩的事情告诉大家了？” 李青对许冬梅道:“许冬梅，我和罗营长有话要说，你回避一下。” 罗营长抬手制止，“不用回避，我就是要当着许冬梅的面说，李青，家里给咱们俩定亲，其实也就是在一起吃一顿饭，让我在外面照顾你一下，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作为同村人，这是应该的，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但是咱们俩之间，我当时也就是说考虑一下，没有说一定就是处对象，经过这段时间的考虑，我觉得咱们俩不合适。” 李青听了罗营长的这番话，呆住了。 她的眼泪慢慢的溢了出来。 这次，罗营长却没有再安慰她，他把眼光移开，“对不起，李青，这件事情我会写信回去说明，一切都是我的错，许冬梅，安抚一下你的朋友。” 罗营长说着，就迈着大长腿要离开。 李青一个剑步冲过去，拉住罗营长的手。 “为什么？为什么？我哪里不好了？是不是赵小玲她们刚才对你说了什么我的坏话？我知道，她们恨我，嫉妒我，见不得我好……” “李青，这是咱们俩的事情，和别人没关系。” “那么，是因为我提前把咱们俩的事情说出去了，所以你生气，是吗？可是现在集训结束了呀！说了也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李青哭得泣不成声。 罗营长有一闪而过的犹豫，但是他知道，长痛不如短痛，他咬咬牙，“李青，别这样，你这么聪明漂亮，人也能干，以后会遇到一个比我更好的。” “不……我就喜欢你，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哪里不好了，你说出来，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李青，不是你的错，是我的原因，我这次集训结束之后，就要到前线去，你知道的，到了前线，随时都有牺牲的可能，或者负伤或者残疾，都有可能。” “我都跟你说过了，我不在乎，我会等你，你这是借口，借口。” “是的，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还有就是，咱们俩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我看再合适不过了，咱们俩青梅竹马，父母都认可，又都是当兵的，门当户对，志同道合，没有比咱们俩更合适的了。” 过来几个附近的村民，他们好奇的看着一个年轻女孩拉着一个军人的手在哭，都好奇的围上来看。 罗营长道:“李青，放手！” 李青执拗的道:“我不放，你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咱们到底哪里不合适了，让我彻底死心，我就放手。” “好，我告诉你，我喜欢简单单纯一点的女孩，和这样的女孩在一起，我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因为什么而快乐，因为什么而失落伤心，笑也简单，哭也简单，而不是像你这样心思重的，我是一个大老粗，不能理解你的那些小情绪小脾气，所以常常惹你生气，让你掉眼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每次和你接触，我都觉得自己很无措，我想这就是我觉得不合适的地方。” 187.理由 187.理由 李青茫然的松开了手，她赌气的说:“什么样的女孩简单单纯，像鲁红英那样没心没肺的女孩吗？” 没想到罗营长却认真的点点头道:“是，我觉得像鲁红英那样的女孩，交流起来还轻松很多，她直来直去，想什么就说什么，她的喜怒哀乐都是显而易见的，至少和这样的人相处，不用费心去猜测她的心思。” “你……”李青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竟然认为她还比这个又蠢又笨又丑的鲁红英都不如。 她的聪明伶俐，她的七窍玲珑心，她的足智多谋，她的优点，他通通都看不见，却欣赏鲁红英那样傻笨的。 那个她最瞧不起的人，却在自己心上人眼里比自己强，这是多大的讽刺呀！ 李青从未有过的挫败。 “难道，你是喜欢上了鲁红英？” 罗营长哭笑不得的道:“李青，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这个，鲁红英不是你先提起来的吗？咱们只是拿她打一个比喻，你想象力不要太丰富好不好？这对人家一个女孩子的名声不好。” “那赵小玲呢？她简单单纯吗？我看她比谁都不简单。” “赵小玲当然不简单，但是她很纯粹很睿智，很少有人能够达到她那样的。做人，能够像赵小玲那样智慧的当然是最好，不能，最起码也得像鲁红英那样的真实。” 李青咬咬牙，“这么说，你喜欢赵小玲？” 罗营长无奈的叹息，“李青，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赵小玲喜欢谁？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她再好，我怎么还可能会对她有那种心思？你把我想得那么龌龊？我再重申一遍，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李青继续哭，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啪啪的往下掉。 “你晕血，不适合做护理工作，后天，你就去通讯处去报到，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些。” 李青还是哭。 “本来我不想说的，只是我看你可能不明白，其实，女孩子，心思不要太重了，那样，你自己累不累我不知道，但是你身边的人肯定是很累的。” 这时候战友们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罗营长扔下哭得泪人儿似的李青，进了驾驶室，心里从未有过的轻松，终于下了决断，终于说出来了。 嘻嘻哈哈笑闹着的战友们看看眼睛哭得红肿的李青，又看看坐进驾驶室一脸铁青的罗营长，都安静下来，暗自对李青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许冬梅拉了拉李青，把自己的手帕递给她，“李青，别伤心了，擦擦眼泪吧！” 李青擦擦眼泪，和战友们一起爬上了大卡车。 坐在大卡车上，李青一抬头，看见赵小玲和鲁红英她们就坐在对面，她狠狠地瞪了鲁红英一眼。 鲁红英莫名其妙，她是一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直接就怼上了，“你瞪什么瞪？我又没招惹你？更不是我把你弄哭的。” 李青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也懒得理会鲁红英，她把头扭向一边。 188.心凉 188.心凉 鲁红英没想到李青会这样轻易的偃旗息鼓，但是看看她红肿的眼睛，觉得这样的人也是蛮可怜的。 关键是她还不自知，觉得自己很聪明，可以把别人都不放在眼里，而恰恰因为这个，令许多人讨厌。 毕竟谁也不是傻子，人家对他怎样，谁感受不到？ 连小孩子都这个分辩能力，谁对他好他就亲近谁。 晚上，李青把许冬梅叫到了训练场上，嘱咐许冬梅，不要把今天下午罗营长对她说的那些话告诉别人。 许冬梅当然是各种的赌咒发誓，说绝对不会对外透露出半点消息。 其实这件事情，李青对许冬梅是有怨言的，她和罗营长说那些话，她为什么不回避呢？这样听人家吵架好吗？ 但是李青什么都不说，就是哭，她不甘心啊！也不服气，更不解，为何她在罗大庆的心里如此不堪，连鲁红英都不如。 许冬梅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许冬梅道:“李青，你要想开一些，罗营长和你不能最终走到一起，那是他没有发现你的优点，你这么聪明，而且比鲁红英漂亮多了。你以后会遇到比罗营长更好的人。” 后来，许冬梅的耐心也用尽了，她道:“好了，李青，你再怎么说，比我强多了，集训结束，你就去通讯处，而我，只能去护理处了，所以你以后的条件比我好多了，机会也比我多。” 李青没好气的道:“你怎么能跟我比？你拿什么和我比？” 语气是满满的居高临下的鄙视。 许冬梅楞住了，原来，在李青眼里，自己什么都不算。 李青也瞬间反应过来，见许冬梅脸色铁青，急着解释。 “许冬梅，我的意思是说，我和罗营长是同村人，他就算是不喜欢我，他也会帮我，而你……”李青越解释越说不清楚。 “是啊！你就是再不济，也比我强多了。” “许冬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李青，咱们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竞赛呢！” 许冬梅心里一下子凉了，她和李青是同乡，都是来自一个县的人，在车上第一次见面，她就被李青的谈吐吸引住了，她觉得李青不仅人长得漂亮，还有文化，对人也亲和，便把她当作了朋友，并且死心塌地的跟着她。 现在，李青身上的光环消失了，罗营长宁愿欣赏她们新兵最丑最笨的的鲁红英，也不欣赏她，而且，李青现在已经成了众矢之的，除了她这个朋友，她已经没有其他的朋友。 许冬梅也渐渐的觉得李青有些做法太自以为是，太自私，但是她们是朋友，她们还是同乡，所以她还是依然把她当朋友看待。 就是现在，她把她专门叫出来，一直对着她哭诉，把她当垃圾桶，她也乐意当她的垃圾桶，但是这一刻她才知道，李青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把她当成朋友，李青口口声声从来没有把赵小玲和鲁红英放在眼里，她又何曾把自己这个朋友放在眼里呢？她只是需要一个陪她玩陪她打发时间的人。 189.竞赛 189.竞赛 听说之前，赵小玲和李青也曾经是好朋友，现在弄得水火不容，（其实是李青自己心理不平衡，什么都要强赵小玲一头，偏偏赵小玲从来不和李青比，不和她争，却反而什么都比李青强。） 现在想想，许冬梅觉得罗营长说的对，赵小玲确实是睿智的，就连鲁红英这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人，也比李青真实可信多了。 李青连这样的人都容不下，那就是她自己的问题。 次日一早，开始竞赛。 每次集训结束之后，都要进行一次竞赛，这是惯例了。 护理处的都是新兵，而且只是短短半个月时间的集训，要和其他老兵竞赛，胜算不大，大家也可以理解，毕竟时间和经验摆在那里。 所以这次比赛，大家都只当作是一次联谊赛而已。 但是赛前训话的时候，罗营长道:“你们永远记住，自己是一个兵，只要是一个兵，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全力以赴，因为在战场上，在生死关头，子弹不会认你是一个新兵还是老兵，只有全力以赴，才能最大化的争取到活下来的机会。” 第一个比赛项目是文艺比赛，每个部门选出一个节目。 这个节目当然是比不过专业性强的文工团，她们选的是一个芭蕾舞剧的《白毛女》，剧情引人入胜，表演栩栩如生。是当之无愧的花魁。 护理处选的是一个独唱。 鲁红英唱的彝族民谣。 之前初选的时候，发现鲁红英虽然胖，但是嗓音很好，于是就选定了她的独唱。 鲁红英从小生长环境宽松自由，所以爱唱歌的天性发挥得淋漓尽致，从小唱到大，练就了一副好嗓子，吕磊和赵小玲无意中发现了她的这个特长，都让她好好学习，好好发挥，并且鼓励她报名参加这次竞赛。 那时候鲁红英的体型还很胖，大家见她竟然报名参加唱歌，都在暗地里嘲笑她不自量力，还抱怨说，如果让鲁红英代表护理处的新兵参加文艺竞赛，那就是打她们所有新兵的脸，难道六十多个护理处的新兵，就找不出一个比鲁红英更出色的参加竞赛了吗？ 但是唱下来的事实却是，再没有比鲁红英唱得更好的，她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你听了，心会不由自主的沉静起来。 只听她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个身材妙曼的美丽少女的声音，可是看看她的身材，大家都觉得可惜，怎么这么悦耳动听的声音，会出自这样的一副身体。 当然，文艺竞赛，比的就是文艺，参赛的是唱歌比赛，是根据歌声的动听程度来评判，而不是唱歌的人的长相，所以最终，就决定让鲁红英代表护理处的新兵参加文艺竞赛。 鲁红英选了一首她们彝族广为流传的民谣，自己下来练唱。 吕磊和赵小玲觉得她要是在唱歌的时候配合一点动作，效果会更好。 鲁红英也觉得就那样干巴巴的站在那里唱歌，让观看的人觉得太枯燥乏味了，所以赞同赵小玲和吕磊的意见，加上一些舞蹈动作。 190.竞赛 190.竞赛 在竞赛前一天晚上，吕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套彝族服装给鲁红英穿上，而且衣服刚刚适合她穿，就像照着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所以次日一早的竞赛，鲁红英穿着彝族服装上台亮相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歌，舞还有彝族服装，活脱脱把一个彝家妹子演绎得活灵活现。 这个嗓音甜美、载歌载舞、身材苗条灵活、歌舞水乳交融的人是那个胖胖的，笨重的鲁红英吗？ 是啊！那张脸，那张含笑的熟悉的脸，就是鲁红英没错啊！ 一声委婉高扬的余音结束，护理处的新兵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接着就是响亮的掌声。 台下，李青死死盯住台上唱跳自如的鲁红英，用指甲把自己的手都掐破了。 怪不得罗大庆说喜欢鲁红英这样的女孩，原来，现在的鲁红英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鲁红英了。 原来，她真的减肥成功了，原来，不再胖的鲁红英也不是那么难看了。 后勤部的人也在议论纷纷，“听说鲁红英是一个胖子呀！怎么我看一点也不胖啊！是不是护理处有两个鲁红英？” “没有，新兵里只有一个鲁红英。” “这个鲁红英，是被后勤部的石艳红作弄的那个鲁红英吗？听说就因为胖才被石艳红作弄的，但是现在这个鲁红英看上去也不是太胖呀！” “这个就是鲁红英，千真万确，她就是因为胖而被石艳红作弄，所以下决心减肥，没想到还真的减肥成功了，看她减肥以后，也变好看了。” “而且，人家唱歌唱得好听，舞也跳得不错。” 文工团的林团长对罗营长道:“罗营长，没想到这批新兵里还藏着一只百灵鸟，这丫头的嗓子不错，舞也跳得好，是一个唱歌跳舞的好苗子。” 罗营长笑道:“林团长是不是起了爱才之心了？” “当然，这个鲁红英我是要定了，让她到我们文工团来，才能更好的发挥她的特长，嗯！形象也不错，我们文工团更适合她。” “形象？要是在半个月前，你见到她就不会这样说了。” “怎么？她刚来的时候形象不好吗？也是，到了咱们的军营，什么样的人都被军营这个大炉子锻造提炼一番，最后才能成才。” 罗营长笑着说:“对对对，就是这样。” 鲁红英就凭着这首民族歌谣，赢得了这次竞赛的第二名。 虽然没有得到第一名，但是对于护理处的新兵来说，就和得到第一名一样的兴奋和激动，因为大家都以为，这次竞赛的最终结果，可能是护理处新兵垫底。 第一炮，鲁红英就给她们争了一口气，拿到了一个第二，这就意味着，他们护理处不可能是垫底的了。 鲁红英从台上下来，大家迎了上去。 赵小玲道:“鲁红英，你唱得很好，舞也跳得不错，一定会拿到名次。” 鲁红英拍着胸脯，“老天保佑，我终于顺顺利利的唱下来了，一点纰漏都没有，名气不名气的不说，至少没有给咱们新兵丢脸。” 191.竞赛 191.竞赛 接下来的第二个比赛项目是射击比赛。 如果说文艺竞赛，护理处还有无心插柳的嫌疑，那么，射击比赛却是实打实的竞技赛了。 因为时间有限，要在一天之内把比赛做完，所以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参加比赛，只能每个部门选举三个代表。 护理处的代表是赵小玲，吕磊和李青。 罗营长道:“虽然你们训练的时间短，但是我看好你们，你们的潜力都不差，勇争第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吕磊之前摸过枪，对射击也感兴趣，所以她对射击的熟练程度不逊于一个老兵。 赵小玲从小就行走在山林里，常常手握石块防卫和击打野兽，反应能力和准头也足够。 她摸枪的时间不长，但是上手很快，三五天就把枪玩得很熟练。 在罗营长的心目中，赵小玲就是一个神枪手，如果一对一的比，她就没有对手。 吕磊的资质也不差，比后勤部文工团还有医务处的那些女兵都强。 只是李青的能力弱一些，所以会拉分，但是他们的比赛结果，不敢说拿第一，但是绝对不会垫底。 比赛的规则，每人十发，连开。 护理处最先上场的是李青，她的成绩是:四个三环，一个二环，三个四环，两个五环。 后勤部的成绩是:两个五环，三个六环，两个七环。 通讯处是五个六环，三个七环，两个八环。 医务处是:七个八环，两个九环，一个十环。 文工团是六个七环，三个八环，两个九环。 显而易见，李青是最后一名。 虽然李青的成绩是最差的，但是作为新兵，只练了半个月就能够打到这个成绩也不错了。 因为许多新兵连靶都打不到呢！更何况既然是比赛，当然是选的都是最好的来参赛。 所以李青是最后一名也没有人觉得她丢人太差劲了。 但是看见自己的成绩那么差，李青的脸上还是很难看。 第二轮比赛，护理处的是吕磊。 各个代表派出的人都是从弱到强，这一轮的参赛选手，就比上一轮的实力强多了。 吕磊以七个十环，三个九环的成绩夺得了这一轮的第一名比赛。 第二名是通讯处，六个十环，四个九环。 吕磊的表现惊到了各个参赛部门的人，不是新兵吗？不是才训练了十五天吗？怎么射击这么厉害？这些新兵，还真是藏龙卧虎。 所以接下来的最后一轮比赛，大家都不敢再小瞧护理处了。 护理处的代表赵小玲，低调内敛，平常都没有人认识她，偶尔有几个认出来，也是因为她常常和传说中又丑又笨的鲁红英在一起。 有人觉得奇怪，赵小玲长得漂亮，怎么会和鲁红英那样的在一起。 也有人恶意猜度说:“人家就是因为长得漂亮，所以要和一个丑的天天待在一起，这样就被丑的衬托得更美了。” “没那个必要吧！已经长这么漂亮了，还需要别人的衬托吗？” “当然有必要啦！自古以来越是长得漂亮的人，越是最在乎自己的容貌和形象，有些甚至到了病态的程度。” 192.竞赛 192.竞赛 反正只要是有女人的地方，就少不了八卦，少不了对容貌的议论。 现在，她们认为女兵中最丑的鲁红英，以一首载歌载舞的民族歌谣颠覆了大家对她的认知，逆袭了她这个传说中最丑新兵的形象。 还有她们三人行中的吕磊，也以出乎意料的成绩拿到了射击比赛第一名，这三人行中的赵小玲会怎么样呢？大家都很期待。 她会不会只是一个花瓶呢？ 有人恶意的猜度。 这时候，其他部门都不敢再轻视护理处的这些新兵。 最后一轮比赛，就决定这次射击比赛的最终成绩。 大家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来，之前文艺竞赛，就输给了护理处的这些新兵，现在再输给她们，上上下下的脸上都不好看吧！ 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了赵小玲。 赵小玲神情淡定，看不出一个新兵在这种关键时刻的的紧张，也没有成竹在胸的踌躇满志。 她想起罗营长教她射击时候的话。 在射击的时候，要自动屏蔽掉周围的所有声音和动静，把所有的心，眼，耳和意识都只集中到一点，那就是你所要射击的目标。 这个赵小玲最能够领悟，她在山林间行走的时候，见到野兽，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在对方还没来得及看见她的时候就出击，而且是对着对方的眼睛或者是头部要害部位，一次性击毙。 这是需要快速的反应和动作的，因为在林间生活的野兽，从小也是在自保和捕获食物的一次次训练中成长的，它们的反应能力一般人根本就望尘莫及。 同样，赵小玲要击毙大的野兽的袭击和捕获猎物，就得比这些天天在林子里弱肉强食环境中历练出来的野兽更快更灵敏而且出击准确。 怎么才能又快又灵敏而且出击准确，就是要有极强的专注力。 之前赵小玲的专注力是一种本能，是在那种特定的环境中训练出来的，现在经过专业训练，她可以有意识的科学的去调整。 所以，在大家各猜测和探询的时候，赵小玲在调整自己的心、眼和意识。 “开始！”一声令下，场上“砰砰砰”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惊起了附近的一阵阵的飞鸟。 枪声结束，检测员开始检查打靶的结果。 文工团:八个十环，两个九环。 后勤部:八个十环，一个九环，一个八环。 医务处:九个十环，一个九环。 通讯处:十个十环。 护理处:十个十环。 检测员激动的重申，护理处不仅十个十环，而且十个点都集中在一处，把靶心都打穿了。 大家静默了一下，都难以置信，十环，而且都在一个点上，那是一个新兵啊，才刚刚入伍半个月，这就是传说中的神枪手吗？ 鲁红英跑上去搂抱着赵小玲，“小玲，你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护理处的许多新兵都跑上去围着赵小玲和鲁红英。 大家都高兴啊！这就意味着，第二次竞赛，她们护理处拿到了第一。 大家笑着，欢呼着，只有李青，冷冷的看着激动不已的战友们。 193.竞赛 193.竞赛 对于这个射击比赛，李青觉得对她来说是一个讽刺。 赵小玲得了第三轮的第一名，吕磊得了第二轮的第一名，而她，却是第一轮的最后一名。 李青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小丑，因为吕磊和赵小玲的衬托，她显得更加的失败。 虽然她们护理处最终取得第二项比赛的第一名，她却一点也不高兴，反而，她郁闷死了，大家的笑声很刺耳，好像都在嘲笑她。 她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根本就不会参加这次竞赛。 之前，每次训练，每个项目，罗营长都在夸赵小玲和吕磊做的好，李青觉得自己也不逊色于她们。 现在比下来她才知道，她和她们之间的差距真的不是一点半点。 这样的结局，罗营长应该早知道的。 可是，他还是让她来参加这次竞赛了。 他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吕磊和赵小玲的射击那么厉害，他还是让她来当她们的陪衬。 她在罗营长的心里，就只是一个陪衬啊！ 李青见许冬梅在咧嘴笑，便没好气的道:“你笑啥？有什么可笑的？得第一的又不是你。” 许冬梅的笑容凝固。 觉得李青的火发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当然应该笑啊！虽然不是我得第一，但是咱们护理处的新兵得第一了呀！我作为护理处的一员，不应该笑吗？” “是啊！你应该笑，你们都应该笑，都在笑话我，是吗？” 许冬梅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李青是在懊恼刚才在比赛中她得了最后一名的事情。 许冬梅根本无意笑话她的意思，因为就是她自己去射击，说不定还不如李青的成绩，所以李青虽然在第一轮中是最后一名，但是作为新兵，这也没什么可丢人的。 毕竟像吕磊和赵小玲这样反常态的人很少。 许冬梅知道李青自尊心强，这次竞赛，她想多了，所以觉得大家都在笑话她。 要是之前，许冬梅会安慰她，让她不要太在意，给她分析大家的意思不是在笑话她，而是在替这个集体的荣誉高兴。 但是许冬梅却什么都不想再说，她对李青失去了之前的耐心。 她们的这份友谊有了罅隙。 她沉默下来。 李青已经感觉到许冬梅对自己没有了之前的热心。 是啊！人都是势利的，她之前有罗营长，作为罗营长的对象，这个身份就让她自带光环，但是现在，罗营长当着许冬梅的面说了那些绝情绝义的话，现在又故意弄这么一处让她丢尽了脸，恐怕此时此刻，许冬梅心里早已经把她鄙视得不行了吧！ 尽管两个朋友对对方都心生不满，但是她们除了对方，就再没有其他的朋友，所以只能貌合神离的继续一起去食堂吃饭。 下午，是最后一场比赛，越野赛，十公里赛跑，这是一个集体活动，所以人人都必须参加。 如果说在上午的第一场比赛的时候，护理处的新兵都怀着一种不要垫底就算是好的心态，那么现在，她们则立志要争第一名的。 194.竞赛 194.竞赛 因为第一场比赛她们得了第二名，第二场比赛她们拿到了第一名，如果她们在第三场比赛中能够拿第二或者第一名，她们就有可能拿到这次竞赛的第一名。 之前，她们根本就不敢想，也没有信心，但是两场比赛下来，都给她们带来了极大的震憾和惊喜。 鲁红英的蜕变逆袭，吕磊的出乎意料，赵小玲创造的奇迹，这些她们曾经觉得最不可能的，现在都真真实实的变成了可能，她们只要再一鼓作气，就可以拿到第一，所以她们有这个信心。 起跑的枪声一响，大家便一窝蜂的往前冲。 这是长跑，不是短距离竞赛，考的是耐力和体力，所以不急在一时的起跑速度。 之前训练的时候，赵小玲，吕磊和鲁红英都是领先跑到最前面的，她们跑到终点，得到了教官的认可，就可以自行去做自己的事情。 但是现在，这是一个集体的竞赛，她们必须一个也不能掉队，全部跑到终点才算赢。 所以赵小玲她们就和战友们一起跑，一边跑一边鼓励大家不要掉队，坚持跑。 吕磊是班长，赵小玲和鲁红英刚才在竞赛中又有出色的表现，所以她们现在有很强的号召力。 大家都自觉跟着她们，听从她们的。 而且刚才的两场比赛大大的鼓舞了她们，让她们有很强烈的凝聚力和好胜心，大家自觉自愿的跟着吕磊和赵小玲她们很快的跑着，在跑了六公里以后，她们很快就集体超过了文工团和通讯处，把她们远远的甩到了后面。 七公里的时候，她们又把医务处给甩到了后面。 “快，咱们加把劲儿，赶上后勤部，咱们就是第一名了。 吕磊喊着。 大家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昂扬，不知疲倦。 只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李青。 她现在最反感赵小玲，吕磊和鲁红英她们三个。 而偏偏她们三个现在却成了护理处所有新兵崇拜的对象，成了她们的主心骨，听从她们的指挥和安排，拼死跑这个第一名。 要是按照往常，有几个新兵就是勉强跑结束十公里都算不错了，还竞赛，现在却为了争这个第一名，都好像不知道累了，不停的往前冲。 作为护理处新兵的一员，李青却对这场比赛的这个第一名很不感冒，这次她们护理处要是拿了第一名，那是护理处新兵莫大的荣耀。 但是这个荣耀对于李青来说不稀罕，因为在她看来，这个名次三分之二的功劳是鲁红英，吕磊和赵小玲挣来的，如果最终，护理处没有拿到第一名，你们她们之前的荣誉，就大打折扣，没有太大的意义，如果这次越野赛拿到第一，她们护理处顺理成章的得了第一名，那么她们就是这次竞赛的功臣。 李青不想让这次越野赛拿第一，不想让赵小玲她们称心如意。 可是好多次，她往后缩，马上就有人提醒她，“李青，快跟上。” “你们往前走，不要管我，我会跟上的。” 可是马上就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到她身边。 195.竞赛 195.竞赛 “李青，怎么啦？要不要我们拉着你跑？” 李青见大家盯得紧，只能放弃落在后面的想法。 她只能继续跟着大家跑。 她又想，要不要她假装摔倒，假装把脚崴了，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落在了后面。 就这么办，但是要实行起来还是有一定的难度，不管谁，只要一有懈怠的苗头，就有人在旁边及时提醒。 李青是被提醒次数最多的了。 她不能被人怀疑，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跑，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她们已经超过了所有人，还有最后两公里的路程了。 坚持跑完这两公里，她们就拿到了第一名。 胜利在望，大家的情绪更加高涨，这最后的两公里，也是竞争最激烈的两公里，大家都在做最后的冲刺。 李青想，再不实行计划，就来不及了，她往侧边跑，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就惊呼一声倒在地上。 可是弄假成真，李青倒地的瞬间，她的右脚崴了一下，钻心的疼痛令她的眼泪忍不住下来了。 大家停住脚步围过来，“李青，怎么啦？” “我的右脚……崴了！”是真的崴了，疼痛真真实实，李青有一种计谋得逞的得意，又有一丝懊恼，怎么就真的把脚裸崴了呢？ 大家把李青拉了起来，李青试着走一步，根本就没法走，脚一沾地，就疼得无法忍受。 “后勤部的人快要追上来了，离我们只有五百多米。”吕磊往山道那边看了看。 “还有两公里左右的路程，咱们要坚持下去，一个也不能掉队，现在只能背着李青走了，咱们选出几位身体壮实的，轮流背，那怕每个人背一百米，大家团结就是力量。” 鲁红英道:“我身体最壮，我先来。” 鲁红英说着，就附身到了李青面前。 李青来不及拒绝，后面的人就把她往鲁红英背上推。 鲁红英背起李青就往前跑。 “快跑，不要让别人知道咱们有人负伤了，否则她们一鼓作气的追上来，咱们就跑不过她们了。” 鲁红英背着李青，脚下却一点也不慢，一口气跑了五百多米，累得气喘吁吁。 吕磊道:“鲁红英你把李青放下，我来背。” 鲁红英刚把李青放下，吕磊就背起了她。 跑了三百多米，吕磊也支撑不住，其他人跟上，就像接力赛一样，一个接一个的把李青接过去背上就跑。 李青心里滋味难辨，她假装摔倒，假装崴到脚，却真的把脚崴了，最终，她的目的也没有达到，护理处没有因为她的脚崴了，掉了队而影响成绩。 相反，大家比之前的热情情绪更高。 她在一个又一个或宽厚，或瘦弱单薄的背上辗转，懊悔不已，早知道会这样，她又何必这样折腾呢！ 大家表面上为了这次竞赛夺冠，这样对她不计前嫌的背着她拼命往前跑，以后说不定会有多少闲话呢！ 她现在活脱脱就是一个累赘。 一直以来，她都是那么骄傲的人，从来只有她嫌弃别人的，现在，她却成了别人嫌弃的对象。 196.颁奖 196.颁奖 终于，在大家全力以赴拼命的情况下，护理处的新兵，第一个团体全部跑到了终点。 最后的冲刺，是鲁红英背着李青到达终点的，文工团、后勤部、通讯处、医务处的所有教官和领导都早已经守候在那里。 鲁红英过了终点，把李青一扔，就不顾形象的坐到了地上大口喘气。 赵小玲和吕磊围上去给她拍背，其他战友也三五成群的集在一起坐在草地上休息。 谁也顾不上李青，李青就这样突兀的一个人站在那些领导和教官的面前。 他们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 就像看一个废物，对的，废物，别人都在拼命跑，为了集体荣誉，而她，却是一个拖后腿的。 李青此时此刻巴不得地上有一个地缝钻了进去。 罗营长也看了过来。 李青习惯性的见到他就流下眼泪来。 “李青，怎么啦？是不是脚崴了？”罗营长早就注意到了。 李青含泪点点头。 “坐到车上去，待会儿把你拉到医务处去处理。” 罗营长吩咐两个战士把李青扶到了越野车上坐着。 李青一个人孤单又寂寞的坐在车上。 外面，大家都在兴奋的分享着她们的胜利，第三场比赛她们是第一名，那么，这次竞赛的最终夺冠的，当之无愧就是护理处的新兵。 她们在短暂的休息之后，便兴奋的分享着胜利的喜悦。 是她们的胜利，和她没有关系，李青落寞的想。 晚上的颁奖晚会，李青没有参加。 罗营长把她送到了医务处看了脚伤，又给她借了一副双拐借助她行走，便把她送回宿舍，让她好好休息，次日一早还要去通讯处报到。 颁奖晚会上，赵小玲没想到会看见了陈一凡。 他不是在前线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过前线离营地这里也不过三十多公里路，半个小时的车程。 来参加颁奖晚会的，还有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身的师长吕立强。 赵小玲以为这次竞赛，不过是一次小小的联谊塞而已，没想到会得到师长的重视，让他从前线的指挥部亲自跑回来这么一趟参加这个颁奖晚会。 还有陈一凡，赵小玲算是第三次见到他吧！但是对于她来说，却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好多年，见到他，就像见到了多年的朋友一样亲切。 奖项分团体奖和个人奖。 团体奖和个人奖都分设一等奖和二等奖，护理处得到了两个团体奖，一个越野赛团体一等奖和本次团体一等奖。 赵小玲和吕磊也分别获得了射击比赛的一等奖。鲁红英获得了文艺竞赛的二等奖。 领奖的时候，师长吕立强亲自给大家颁奖，一一给获奖的战士握手，鼓励他们再接再厉，再造辉煌。 吕师长握住赵小玲的手，“赵小玲，你的射击能力不错，我都听说了，要不要考虑去其他部门好好发挥你的这个优势？” 一旁的陈一凡道:“师长，这事以后再说，现在其他战士还等着你呢？” 吕师长呵呵笑着，“对对，下去再说。” 197意外 197.意外 他握住吕磊的手，笑得慈祥，“吕磊，你也不错哦！加油！” 吕磊冲他做了一个鬼脸，“谢谢师长鼓励。” 赵小玲看着他们的互动，心里一念闪过。 临下台的时候，赵小玲经过陈一凡身边的时候，他悄悄地对她道:“待会儿我去宿舍找你。” 颁奖晚会结束，陈一凡和罗大庆走到训练场上。 “我今天晚上就和你一起去前线。”罗营长道。 “好好好，只要你安排好这里。” “这里没什么可安排的。” “你的那个对象呢？怎么样，我给你的这个福利有没有好好利用？和她发展顺利吗？什么时候可以喝你们的喜酒，我这是看你都老大不小的了，所以才特意给你这个机会的，没有辜负我的好意吧？” 罗大庆神色黯然，“我和她不合适。” “怎么？” “不说她了，我会处理好的，家里我也写信回去跟他们解释了。” 陈一凡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拍了拍罗大庆的肩膀。 “你这次的集训效果不错嘛！把一群娘子军训练得有模有样的，这次竞赛，护理处可是出尽了风头。” 提起这个，罗大庆眉飞色舞，“我也没想到，这些新兵还卧虎藏龙啊！赵小玲和吕磊不负众望，出人预料的是鲁红英，更没有想到的是，越野赛团体赛竟然拿到了第一。” 但是想到崴了脚的李青，罗大庆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他的直觉很不好，但愿他的这种直觉是错误的。 陈一凡驻足，看了一眼女兵宿舍那边。 “你回去收拾一下，半个小时以后咱们就出发。” “好，我收拾好以后，就直接到车上等你。”罗大庆知道陈一凡要去找赵小玲告别。 赵小玲和吕磊从晚会上出来。 “鲁红英呢？怎么不见她？”吕磊道。 “谁知道呢？这个疯丫头，明天她就去文工团报到去了，可能在和战友们告别呢！咱们俩还在一起，去护理处。” “是啊！咱们大多数人都去护理处，那里需要人，招这批女兵的本意就是因为护理处需要人。” “吕磊，我看你家庭条件不错，从小家境一定很优越，但是你做起事来一点也不娇气，不怕苦累，不怕脏。” “怕苦怕脏怕累还叫什么兵？想当大小姐就不要来军队。” “吕磊，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刚才在台上的时候，看见你和吕师长之间好像熟人一样，你们两个都姓吕，什么关系？纯属好奇，不愿意说当我没问。” “赵小玲，你怎么看出来的？我们明明说的都是上下级之间最正常不过的话。” “这么说我猜得没错，你们是认识的，而且关系匪浅。” 吕磊顿足道:“好好好，瞒不过你，就告诉你，但是你不要对外说。” “好，我发誓，谁也不说。” “他是我爸。” “吕师长是你爸？”赵小玲呆住了，他以为是亲戚什么的，没想到竟然是她的爸爸。 198.道别 198.道别 父女俩这也太低调了吧！ “怎么样？我和我爸长得像吗？” 赵小玲点点头，“像，太像了。” 远远的，吕师长和各部门的领导出来了。 “吕磊，你不去和你爸说说话？你们也难得见一次面。” “当然，那我去了！”吕磊冲赵小玲挥挥手，便向吕师长走去。 赵小玲一个人往宿舍走去，到了训练场边上的时候，就看见陈两手插在裤兜里，正表情慵懒的看着她。 “一凡，你们怎么有空回来？什么时候回去？” “今天晚上是抽空回来一趟，我们半个小时以后就得回去。” 半个月不见，好不容易见一面，却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赵小玲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们已经集训结束，明天就分配上岗了，你想去哪个部门？” “现在护理处最需要人，我就去护理处吧！” “好！”陈一凡言简意赅。 赵小玲从脖子上取下来一个红色的福字，这是她昨天到镇上去买的塑料线编织的福字。 那时候的塑料制品还很少，只是有一些简单的线啊之类的。 这种线，是中空的，细细的，比一般的棉线粗一点，又比毛线细一些，晶莹剔透，非常好看。 赵小玲把它编成福字，更是别致漂亮。 赵小玲把这个福字用红毛线编成的线拴起来，挂在脖子上，她本来就是打算送给陈一凡的，没想到编好的第二天，就能够遇到他。 赵小玲把福字递给他，“这是我自己编的，送给你，保你平安，吉祥如意！” 陈一凡接过去仔细看看，“很漂亮，你给我戴上。”那语气，就像一个撒娇的孩子。 赵小玲脸一红。 但是她还是顺从的接过福字。 陈一凡个子很高，差不多一米八五的样子，而赵小玲只有一米六五，两个人的差距很大，她看他都要用仰望的姿势。 他把腰微微弯下，身体前倾，赵小玲把福字挂到了他的脖子上。 两个人离得很近，彼此都能够感受到对方呼出来的气息。 一种暧昧的气息在两个人之间流淌。 赵小玲的心跳得厉害，自己都能够听见它激烈跳动的声音，挂好福字，想离他远点，怕他听见她失控的心跳，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猝不及防中，她跌进了他的怀中。 撞到了他坚硬的胸膛，她听到了他的心脏也在激烈的跳动着，声音强健得“咚咚”的，就像鼓点。 她楞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时间仿佛凝固。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推了推，他却紧紧的搂住她，她一丝一毫都动不了。 “你们不是要走了吗？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吧？” 听了这话，他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她。 离开他，她才发现自己的脸烧得厉害，一定很红吧！还好在夜色的掩饰下，他看不见。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我送你回宿舍。” “不用，你时间紧迫，你去吧！” “走吧！”他坚持。 他们并肩默默地往宿舍走去。 从训练场到赵小玲她们宿舍，只有五百多米的路程。 199.道别 199.告别 很快，就到了女兵宿舍外面。 “我有空就回来看你。”陈一凡驻足。 “嗯！我希望战争早日结束，你们平安回来，咱们就可以天天见到。” 其实赵小玲知道，大的矛盾没有，但是边境上的小摩擦断断续续三四年以后才彻底结束，南方军区的战士在此期间都付出了血的代价。 “咱们决定不了大的方向，但是作为军人，我们誓死捍卫祖国的利益不受侵犯。” 陈一凡伸手揉了揉赵小玲的头发，“小丫头，再见！” 他转身迈着大长腿匆匆离开。 赵小玲目送他离去。 吕磊突兀的出现在眼前，她伸手在赵小玲眼前晃了晃手，“赵小玲，人家都已经走远了，看不见了，你还在这里痴痴的站着，是要站成望夫石吗？” “吕磊，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吓我一跳。” “我早来了，看你和陈一凡在这里含情脉脉，难舍难分的。” 赵小玲羞恼的抬手要打，吕磊及时闪开了。 “嗨！赵小玲，你和陈一凡什么时候好上的？你一个新兵，和咱们师赫赫有名的陈团长好，我很好奇，快说来听听。”吕磊凑上来道。 “说什么呀？”赵小玲要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吕磊拉住了她。 “说说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他从小在咱们军区大院里可是一个冷傲的存在，你就不想听听他的事情？恐怕你对他的了解还没有我的多，毕竟我认识了他好多年。” 赵小玲对陈一凡的情况真的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她为了要向吕磊打听他的情况，便只能对吕磊讲述了一年前和罗营长、陈一凡的那次拦车求助的事情，以及后来的一切。 “哇！赵小玲，原来你们一年前就认识了，而且还是以这种独特的方式。” 吕磊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淡定的女孩，但是此时她还是免不了一个女孩的八卦心。 “吕磊，你和陈一凡在一个大院长大的，那么你一定是很了解他的基本情况了，说说陈一凡，他的家庭，他的成长经历，我对他的这些一无所知。” “这个你问我就对了，他父母原来都是南方军区的军人，他妈妈在文工团，爸爸是首长，五年前，因为他父亲有一个重要任务，就去了北方军区，而陈一凡，那时候还在上军校，军校毕业，他就直接被我父亲看中，强要到了南方军区，到了我父亲的部下。” 这时候战友们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鲁红英老远就边跑边挥手冲着赵小玲和吕磊喊:“嗨！原来你们俩在这里，我在里面都找不到你们。” 赵小玲笑着打趣，“鲁红英，现在你成明星了，那么多人围着你，我和吕磊都插不上话，就先走了。” 鲁红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是，有几个老兵，她们也是胖子，觉得我前后变化这么大，就想问问我是怎么在这短短的半个月里把体重减下来这么多的，我便和她们聊了几句。” 200.庆祝 200.庆祝 “她们只看到你现在变得又健康又漂亮，不知道你这半个月来所吃的苦，我和吕磊可是见证了你的坚持和毅力了呢！” “小玲，没有你制定的减肥方法和你们两个的鼓励，我也就没有今天，也坚持不下来，我变成现在这样，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今天一整天，都觉得就像是做梦一样。” 吕磊上去在鲁红英的脸上掐了一下。 鲁红英尖叫起来，“吕磊，你干嘛？” “我让你感受一下，你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吕磊，你这个坏家伙，我以后是要登台演出，靠这张脸吃饭的，你掐什么地方不行，偏偏要掐我的脸。” “哎呀！我忘了，咱们的鲁红英，现在的脸蛋可是老值钱了。” “吕磊，你取笑我？”鲁红英抬手要打，吕磊笑着跑进了宿舍。 赵小玲笑着拉鲁红英的手一起进了宿舍，“明天早上，咱们就各奔东西，你去你的文工团，我和吕磊到护理处报到，咱们今天晚上最后庆祝一下。” “我备有一点存货，咱们可以一边吃一边聊天。” 陶桃，王莉和许冬梅已经在宿舍里了。 赵小玲把所有的零食拿出来道:“咱们宿舍的人，除了鲁红英，其他的还依然在护理处，今天晚上就当给鲁红英送行，愿她在文工团干出一点名堂来，以后成了红角，那也是咱们护理处的骄傲，毕竟她是从这里走出去的。” 许冬梅之前和李青走得近，所以和赵小玲她们自然也就有一定的距离，这两天发生了许多事情，许冬梅觉得很惭愧的，怎么会和李青那样自私的人一起，而疏离赵小玲和吕磊鲁红英她们这样坦荡的人呢？ 她不好意思的道:“赵小玲，这半个月来，我们差不多天天都在吃你的零食，改天我也去买一些，也请大家一回。” “不过是一点吃的，不要客气，这次是我所有的存货了，以后就没有了。” 大家围坐在一起，中间放着零食。 王莉给大家泡茶水。 “赵小玲，吕磊，你们俩的军事素质过硬，特别是枪法准，我以为你们会被抽调到其他部门去。”王莉道。 “不管干什么，还不一样都是为了干革命嘛！”吕磊道。 吕磊说得真心实意，赵小玲最钦佩这个时代的军人，大多数都是对国家一片赤诚之心，陈一凡，罗大庆，他们都是这样。 而吕磊，他的父亲更是这样，不仅把儿子送到了前线，女儿也送到了这里来。 如果不是大公无私的人，不会这样做，谁不知道前线每时每刻都有危险，都可能流血牺牲。 赵小玲也是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他们的影响，所以选择又苦又脏又累的护理科。 许冬梅却以为吕磊说这样的话只不过是不得不顺应事实的一种自我安慰，她用羡慕的语气道:“李青虽然和罗营长分手了，但是罗营长重情重义，依然还是把她安排到了她一直想去的通讯处。” 201朋友 201.朋友 赵小玲关注的重点不是李青去了通讯处，而是她和罗营长分手。 “什么？你说罗营长和李青分手了？这是真的吗？” 前世，罗大庆和李青结婚以后，罗大庆才把李青接到部队去随军，之前聚少离多，罗大庆没有更多机会了解李青，他们后来结婚，可能是在婚姻生活中渐渐的产生了各种矛盾才不得不离的。 今世，他们现在就分手了，那是因为他们在结婚之前就有机会接触，罗大庆早一点发现了李青的真面目，如果他们真的分手了，这是不是意味着罗大庆不会再重蹈前世的覆辙，不会再被李青耽误了大半辈子的幸福？ 如果罗大庆和李青真的分手了，赵小玲由衷的替罗大庆高兴，他值得拥有一个更好的人，值得拥有一份更好的人生。 许冬梅把昨天下午罗营长去镇上接她们的时候对李青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真的？罗营长真的这么说？”赵小玲问。 “当然啦！本来罗营长开始的时候还说得委婉一些，但是李青却一定要他说明白，所以罗营长便直言不讳了。” 许冬梅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当时的场景，“你们是没看见，当时李青的脸色有多难看。” 吕磊道:“确实，李青可能还看不起鲁红英，但是她自己不知道，鲁红英比她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她那种自以为聪明的各种小算计，谁看不出来？” 赵小玲欣慰的道:“罗营长真是慧眼识珠，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李青怎么能够和鲁红英比，她那满肚子的阴暗心理，咱们的鲁红英，可是真实可爱多了。” 李青一直以来对鲁红英的各种看不起，鲁红英当然觉察到了，罗营长的话，还有吕磊的解释，让她很感动。 “你们不说，我都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么多的优点呢！之前别人都说我这样的性格傻乎乎的，但是你们却说我这样才最真实最可爱，什么叫知己，这就是。” 赵小玲想到了一个问题。 “许冬梅，你和李青是好朋友，你现在突然把她的秘密说出来，她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的。你能够这样做，是不是和李青闹翻了？” 许冬梅尴尬的道:“是啊！我现在和她虽然没有闹翻，但是彼此心里都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像之前一样了，因为我今天才知道，李青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朋友看待！” 许冬梅苦笑一下接着道:“真正的朋友，应该像赵小玲，吕磊和鲁红英你们一样，应该是真心实意对对方，朋友高兴，你替她高兴，朋友伤心，你替她难过，而李青对我，除了利用，就没什么了，我的喜怒哀乐在她眼里都无所谓，甚至，她在心底里根本就瞧不起我。” 赵小玲拍了拍许冬梅的肩膀，“你现在及时发现，没有被她坑到，也还算是幸运的。” “哦！对了，赵小玲，听说你之前和李青也曾经是好朋友，你们俩现在的关系却弄得水火不容，你是深受其害吧？恐怕你比我更了解李青多一些。” 202.揭露 202.揭露 “当然，我可是被李青害惨了。” 赵小玲这段时间记起了前世的时候，就是有一次罗大庆回去，他们在一起闲聊了几句，从那以后，李青就时刻提防着她，不久就把她介绍给了张卫民，还给他们提供了各种方便。 就因为她太相信李青，所以被她毁了一辈子。 “你怎么被李青害的，你这么聪明的人。”吕磊问。 其他人也一脸好奇的看过来。 赵小玲叹息，她前世可不聪明，特别是情商上，蠢多了。 “不说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好像上辈子那么久的事情了，李青害我，我也有识人不清的责任。” 许冬梅道:“我还一直惭愧来着，知道赵小玲这样聪明伶俐的人也吃过李青的亏，我也不再那么亏心了。” “年轻的时候，谁还没有进过几个坑，不过有的坑令人成长，有的坑却是毁人一辈子，所以宁愿孤单，也不交损友，损友毁起人来，那是致命的，因为朋友最了解你，知道你的软肋在那里，你又对她豪无防备。” “赵小玲，你说得太好了。”陶桃道。 “你们可能都想不到，李青她今天脚崴到了，是她自作自受，我估计她原来的本意是想假装摔倒，弄伤了，所以跑不了，然后给大家拖后腿，没想到弄假成真，她真的把脚给崴了。” 吕磊激愤的道:“许冬梅，你说的是真的？” “根据我对李青的了解，她平常跑十公里没有问题，但是今天下午的十公里越野赛跑的时候，她总是往后缩，故意磨磨蹭蹭的，大家提醒了好多次，她才勉强没有掉队，我觉得她有些奇怪，就暗自留意着她，她摔倒的姿势很蹊跷，而且好像故意的一样。” 许冬梅这么一说，大家都有一点印象，越野赛跑的时候，李青确实一直跑在最后面，后面的同学一直在提醒她，催促她。 鲁红英站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太过分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就是不想让咱们护理处得第一呗！” “这对她有什么好处？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嘛！”陶桃也不解。 “她在今天的射击比赛中在那场是最后一名，而我和吕磊在接下来的两场中都夺得第一，她心理不平衡，觉得如果越野赛不能拿到名次，那咱们护理处就不可能在这次比赛中夺冠，这样，我和吕磊，还有鲁红英之前得到的名次也就黯然失色，没有多大意义了。” “为了一己私利，她竟然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来，太可恶了。”吕磊道。 鲁红英撸撸袖子，“走，咱们现在就去问问她，她的心是不是长歪了，怎么尽干些这样的缺德事，我可是背着她跑了两趟了，原来她把咱们当傻子了？她的脚也是装的吧？” 赵小玲道:“你别去问了，她会承认是故意的吗？我看了，她的脚是真的崴了，又红又肿，你要敢说她是故意的，到时候她倒打一耙，她还不撒泼打滚说你故意栽赃陷害。” 203报到 203.报到 次日一早，大家都要去报到了。 鲁红英走之前，吕磊让她把昨天上午她穿着表演比赛的那套衣服还给林团长。 鲁红英惊讶的道:“吕磊，原来这套衣服是你向林团长借的？” “要不然呢？你以为我能到哪里去弄这么一套衣服？” “你和林团长很熟吗？要是熟的话，给我引荐一下，我以后可是在她手下哦！” 吕磊板着脸，“想不到你也会来这一套，不过我和林团长不熟，只是认识而已，鲁红英，靠关系只能靠一时，靠自己才能靠一辈子，要不是你这次竞赛的时候表现好，嗓音也不错，谁的人情林团长都不会卖的，这次你有机会到文工团，靠的就是你自己的实力。以后也是，知道吗？” 赵小玲拍拍她的肩膀，“鲁红英，你要记得保持体型哦！不能半途而废，你要是再胖回去了，就是吕磊给你说情，林团长也不可能会继续留你，知道了吗？” “放心吧，小玲，我现在的饭量每天就固定那么多，早餐二两，中午和晚饭每顿四两，零食一概不吃。之前每天时时刻刻都在饿肚子，现在除了饭点的时候，其他时候没有饥饿的感觉了，说明我的身体已经适应了这样的饭量。” “是啊！这是正常人的饭量，你的饭量正常了，你的身体也就正常，坚持下去，一点也不能松懈。” “好，我一定保持好身材，好好唱歌，这样才不辜负了你们俩对我的期盼。” 鲁红英到文工团去报到，一切顺利，虽然吕磊没有给她引荐，但是她把那套衣服拿回去，林团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知道鲁红英和吕磊曾经住一个宿舍，关系匪浅，而且鲁红英自身也有实力，歌声甜美，难能可贵，得到林团长的重视是当然的。 大多数新兵都分到了护理处去了，那边有专门的宿舍，就近居住，也方便她们工作，所以报到以后，大家都搬到那边去了。 李青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女兵宿舍里，心里从来没有过的失落和无助。 大多数战友都去了护理处，她则去了通讯处，她以为大家都会羡慕她，甚至嫉妒她，但是人家既没有羡慕，也没有嫉妒，高高兴兴的去护理处去了。 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没有人在意，没有人关心，她以为今天去通讯处报到，他罗营长应该来陪着她去的，但是等了好久都不见他的人影，他明明知道她的脚受伤了呀！他不是说只要她有困难，他就会帮她的吗？ 最后，李青不得不自己一个人拄着双拐去通讯处报到。 通讯处的章处长是一个颧骨高，嘴唇薄的四十多岁女人。 之前罗营长向她推荐一个女孩过来。 章处长就问罗营长，是不是和这个女孩关系特殊，想往结婚对像方面处，否则以罗营长的为人，他是不会轻易替谁说情塞人的。 罗营长却矢口否认，说这个女孩是和他同一个村里的人，因为他来之前答应过她的父母，要好好照顾她。 204.报到 204.报到 所以在李青晕血不能胜任护理处工作的时候，罗营长不得不把她弄到其他部门。而通讯处适合她，她是高中生，也许在这里能够发挥一点作用。 章处长人到中年，阅人无数，一搭眼，就知道李青不是一个省心的人。 她为了调换岗位，不惜利用同乡，可见这是一个有心机的女孩。 而且从昨天比赛的情况来看，她的能力平平，射击比赛最后一名也就罢了，越野赛竟然崴了脚，差一点拖了后腿，让战友们把她背到的终点。 李青被章处长打量得有些不自在，冲她讪笑了一下。 “李青，你的脚伤严重吗？” “不严重，医务处的人说扭到筋了，一个星期左右就可以恢复。” “那你就先去休息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以后再来。” “章处长，我不需要休息，我可以的，我刚刚入行，许多东西需要学习。” “以后学习的机会多的是，你先去休息吧！养好了伤再来。” 李青没办法，只能柱着拐杖走了。 李青到了门口的时候，章处长道:“以后做事小心认真一点，别害了自己，还拖集体的后腿。” 一句看似不经意的话，却在李青耳边如惊雷炸响。 她毕竟心虚，有如被人发现秘密一般惊慌失措。 李青如芒在背，拄着拐杖踉跄回到宿舍。 宿舍里的战友都去护理处报到了，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那里。 她后悔了，觉得昨天下午的越野赛，她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没有达到目的，却反而害得自己的脚崴了。 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在笑话她吧？笑话她笨，笑她给集体拖后腿。 李青没想到事情最终会发展成这样了。 因为这件事情，她给章处长留下不好的印象，她是一个拖集体后腿的人，她人还没有到通讯处，就被嫌弃了。 章处长这样想，那罗大庆呢？他也觉得自己在昨天的比赛中拖了大家的后腿给他这个教官丢脸了吗？ 想到这里，她后背发凉，一定是这样的，所以今天一早，他没有来陪她去报到，所以受到了章处长的冷遇。 更令她心寒的是，许冬梅这个朋友也不见踪影。 虽然她知道这一大早，每个人都忙着去报到，许冬梅也如此，但是她心里还是很失落，她就是去报到，也应该来和她打一声招呼啊！ 都是势利眼啊！知道她和罗大庆以后没有关系了，得不到他的庇佑，所以对她不理不睬了，李青咬牙切齿的想。 护理处就在医务处的后院，后院隔壁，就是赵小玲她们的宿舍。 赵小玲和吕磊、陶桃、王莉和许冬梅仍然在一间宿舍。 安顿好宿舍，她们就到岗服务。 她们护理的对象就是那些在前线受伤的战士，都是经过医务处的包扎和治疗，在康复期的病员。 那些伤势轻微的，他们的生活能够自理，就只需要按时发放药给他们吃，其他的不用操心。 重伤员就得差不多二十四小时轮流待命陪护，喂水喂药喂食，还得给他们擦洗，观察病情，查看伤口，换药，还得安抚情绪。 经过半个月的培训，基本的这些常识大家都懂了，所以一上岗就熟练的忙了起来。 205.任务 205.任务 陈一凡带着几个得力干将到洛河边堪查，昨天有几个村民在那边受到了枪击。 本来去年开战以后，附近的村民都被疏散到了后面，但是之前这附近的村民在这边生活习惯了，还是常常冒着危险到这边打鱼和打山货。 果然，他们发现了有人闯入境内的痕迹。 敌人在此埋藏了大量的地雷。 陈一凡吩咐罗大庆立刻去把鲁红英的排雷先锋队叫来排雷。 鲁红军很快带着八个先锋队的队员随同前往目的地。 山路上，鲁红军道:“罗营长，这次你带新兵集训，见到我妹了吧？她叫鲁红英，有印象吗？” “当然，你妹那么特别，印象深刻。”罗大庆永远也忘不了集训第一天鲁红英的样子。 鲁红军挠挠头，“你没有把她训哭了吧？训练女兵，不会像你们以前训练那样残酷吧？” “到了军营，都是兵，不分男女。” “她们又不上战场，没必要那么严苛。” “作为一个兵，得随时准备好面对一切。” “罗大庆，怪不得你快三十岁还找不到老婆，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鲁红军，你担心啥？就你妹那样的，就应该好好锻炼锻炼，还别说，这半个月的训练，她现在好像没刚来的时候胖了。” 鲁红军心疼的道:“肯定是你的手段太惨无人道了，半个月就瘦了好多，要是我爸妈知道了，一定心疼得不得了，我爸妈本来也不想让她当兵的，她死活要来，这回吃到苦头了吧！哎没办法，她从小任性，想干什么谁也拦不住。” “哟呵！鲁红军，你小子平时对谁都漠不关心，看不出来你对你妹倒是挺上心的啊！没事，她现在虽然瘦下来了，但是比之前精神多了。” “我都三年多没有见过我妹了，现在离这么近，就四十多分钟的车程，得抽空去看看她。” 罗大庆感叹，“你说你们兄妹俩怎么差距这么大啊！你眉清目秀，冷静理智，真不敢想你还有那样一个妹妹。” “怎么？我妹长不好看啊？我告诉你，我妹只是胖了一点，她绝对好看，比任何女孩好看，性格也开朗活泼，女孩子嘛！就我妹这样的最可爱。” “呵呵，你这话要是和一个从来没有见过你妹的人说人家可能就信了，你跟我说……” 鲁红军抡起拳头，“罗大庆，你讨打是不是？” 罗大庆及时闪到了一边，避开了他的拳头。 排雷先锋队的一个小战士道:“鲁营长，我相信你，你说你妹是最可爱的女孩子，那一定错不了，要不，把她介绍给我吧！” “去去去，小汤圆，这没你的事，给我靠边站。” 小汤圆道:“鲁营长，这是啥意思嘛？” “意思就是，你想打我妹的主意，没门儿，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 后面的人都哄笑起来，“对啊！小汤圆，你连营长他妹的主意都敢打，你胆子挺大的嘛！” “罗营长，我妹她们集训结束，现在是不是被分到了护理处了？” 206伤员 206.伤员 “你妹唱歌唱的好，被文工团的林团长要去了。” 鲁红军马上得意的道:“那是，我妹妹从小就喜欢唱歌，而且唱得很好听，去了文工团，好啊！挺适合她的。” 走在前面的罗营长提醒，“前面就是警备区，咱们肃静前行。” 大家都安静下来，悄悄地往雷区的方向走。 很快就见到了陈一凡他们一行。 “陈团长！” “鲁红军，这里好大一片雷区，辛苦你们在天黑之前把所有的雷都排除掉。” 鲁红军带着小汤圆到前面查看一下，回来道:“狗x的这些越人，埋这么多雷。” 陈一凡道:“他们这段时间在这附近頻頻袭击我们的人，我们要阻击，这是必经之路，他们便在这里埋下了大量的地雷。” 鲁红军一声令下，排雷先锋队的战士们立刻放下装备，开始排雷。 这天，从医务处送过来一个伤员，他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还处在昏迷不醒之中。 他的左腿被地雷炸掉了，所以高位截肢。 手术很成功，创口也处理得很好，而且这个战士很年轻，只有二十岁，所以体力好，恢复也会很快。 赵小玲和吕磊给这个战士用温水洗了脸，手，还给他理了发。 在理发的时候，进来一个军人，他灰头土脸，神情悲痛，却依然可以看出是一个眉目俊郎的人，他看着赵小玲和吕磊动作轻柔麻利的给这个战士清理，给她们鞠了个躬。 “谢谢你们！” 赵小玲摆手道:“不用谢，这是我们的工作。” 他踉跄着走过来，失神的摸着小汤圆空荡荡的裤腿。 “他昨天刚刚过了二十岁生日，本来咱们打算晚上给他庆祝的，但是突然有任务，我们要去排雷，我还说晚上回去给他补办那个生日的，结果，任务完成之后，突然又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地雷，他自告奋勇的去排除，结果那个地雷是两个埋在一起，一个在上面，一个在下面，排除上面那个的时候，才发现下面还有一个，但是他已经触动了下面那个的线，千钧一发之间，他把旁边的人推开，自己却……” 赵小玲和吕磊对视一眼。 每一个伤员背后，都有一段感人肺腑的故事。 吕磊出去打了一盆温水。 “这位同志，你可能一夜都没有好好休息了，你洗洗脸，我们后厨有粥，喝一点。” 鲁红军却像没有听见吕磊在说什么，他依然拉着小汤圆空荡荡的裤腿，“你是我带的兵，你变成了这样，我怎么向你父母交代？” “战场上，子弹没眼，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吕磊安慰道。 鲁红军回过头神来。 “是啊！身边的战士，刚刚还活蹦乱跳的，转眼就倒下的很多，战争就是这么残酷。” 他接过毛巾，洗了脸。 洗尽尘埃，一张清俊的脸展露出来。 鲁红军笑着道:“对不起，刚才有些失态，谢谢你们。” 吕磊看得有些呆。 她回过神来，“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一点粥。” 说着，就端起脸盆快速出去了。 207.伤员 207.伤员 赵小玲坐在床边给小汤圆剪指甲。 鲁红军坐对面感叹的道:“你们俩照顾这些伤员很细心，很周到。” “战士们在前线流血流汗，做出那么大的牺牲，我们替他们做这些，比起他们的功绩，这都算不了什么。” “你们是这批新兵吧？” “对呀！集训结束两天，我们才刚刚上岗。” “那你一定知道鲁红英。” “鲁红英！知道啊！你怎么也认识她？” “我是她哥哥。” 赵小玲激动的站起来，“你是鲁红英的哥哥？我就说，你有些面熟，原来是她哥哥，你和她还真的有些像。” 鲁红军从小瘦，而妹妹鲁红英很胖，从来没有人说过他们兄妹俩长得像的。 也许是错觉吧！ 鲁红军不知道的是，他的妹妹现在已经变苗条了。 吕磊打来了一碗粥，还有两个馒头。 赵小玲道:“吕磊，你猜这个同志是谁？” “谁？”吕磊确定她之前没有见过他。 “他是鲁红英的哥哥。” “你是鲁红英的亲哥哥，怎么兄妹俩一点也不像。” 赵小玲刚才说他们兄妹俩长得像，吕磊又来说不像，这不是拆台吗？ 把鲁红军都弄糊涂了，到底是像呢还是不像呢？ 他申明道:“我们千真万确是亲兄妹。” 吕磊看了看他的军衔，“你现在是副营长？” 鲁红军笑着道:“刚刚才任命的。” 在战场上，九死一生，但是进升也快。 这时候小汤圆醒过来了，他懵懵懂懂的看看赵小玲，看看吕磊，最后看见鲁红军，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鲁红军过去拉着他的手。 “小汤圆，你醒啦？” “鲁营长，我这是怎么啦？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是在做梦吗？” “小汤圆，你忘记啦？昨天下午咱们排雷，你排了一个雷中雷，你救了大家，救了两个旁边的战友，你自己却被炸飞了……” 鲁红军想告诉他，他的左腿没了，但是他说不出口。 小汤圆却在鲁红军的提醒下回忆起来了，他记得他发现危险以后，大喊一声，疏散，卧倒，他自己触响了地雷，他的反应是先锋队里最灵敏的，但是再灵敏，他毕竟是离地雷最近的人，他被炸飞了。 他能感觉到身体炸飞腾空而起的感觉，随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么说，我还活着。”他惊喜的露出了笑。 随后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左腿…… 小汤圆的笑容凝固。 “我的腿……我的腿呢？我的腿到哪里去了？”他慌张的寻找。 小汤圆颤抖着双手抚摸着空荡荡的左裤腿，心也跟着发颤。 赵小玲和吕磊的心揪了起来，很替这个年轻的战士难受，他才二十岁啊！但是她们什么也说不出来。 鲁红军眼里噙着泪，无言以对。 猝不及防的，小汤圆拉开嗓子崩溃大哭了起来。 赵小玲和吕磊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按照她们的工作职责，是应该安抚好病人的情绪的，但是他哭得像一个孩子，不管不顾，地动山摇，赵小玲和吕磊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208.失腿 208.失腿 之前也曾经有一个战士失去了一条胳膊，他没有哭，却是不吃不喝也不睡的呆坐了好几天，后来许多人了轮流劝他，他也无动于衷，最后医生直接给他打了一针，才让他睡了过去，醒过来以后才开始吃东西。 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和意外，每个人应对和接受的情况不同，有很快就能够接受并且适应的，有好多年都走不出来的。 不过赵小玲想，像小汤圆这样痛快淋漓的哭出来的，总比不声不响呆坐着的那种人要好吧！毕竟哭出来了，心里就不会一直堵着难受，慢慢的就会面对现实。 哭总会有哭够的时候，哭够了，心里的伤心和委屈也宣泄了大半，而那种在心里无声无息的伤感，却是钝刀割肉，最伤人的。 赵小玲见小汤圆哭得涕泪横流，便拿了一块热毛巾过来。 鲁红军接过毛巾，给小汤圆擦起脸来。 小汤圆还是继续哭，但是声音却比之前小多了。 赵小玲看着他，满脸稚气，还是一个孩子啊！ 赵小玲和吕磊坐在一旁，鲁红军给他擦眼泪，三个人默契的谁也没劝他，任他哭。 哭着哭着，小汤圆突然赌气的说:“你们怎么都不劝劝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我哭。” 赵小玲和吕磊想不到他一个正哭得酣畅淋漓的人，突然说出这样孩子气的话来，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但是才刚刚笑出来，就觉得不妥，便又硬生生的把笑憋住了。 “你们还笑，觉得我很可笑吗？”孩子气的有点生气，有点伤心。 赵小玲拉了吕磊一下，蹦住脸忍住笑道:“小汤圆，不是我们没有同情心，也不是我们要笑你，你是咱们的大英雄啊！我们怎么会笑你呢！我们非常非常的钦佩你。” 吕磊也道:“对啊！遇到这样的事情，谁不伤心啊！就是大英雄也是人，也会伤心，所以我们很理解你的心情，就让你哭，哭一场也是好的。毕竟遇到这么大的事。” 小汤圆用手背抹抹眼泪。 他沮丧的道:“我没了腿，当不了兵了，鲁营长！” 鲁红军拉着他的手，“没事，谁又能当一辈子的兵，早晚都要离开的，咱们这辈子不管当了多久的兵，也算是没有白来世上走一趟。” “可是，我没有了腿，回去以后，能干什么呢？连种地都种不了了，岂不是成了一个废人了？” 小汤圆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鲁红英给他认真的擦眼泪。 “谁敢说你是一个废人了？没有一条腿怎么就成了废人，这世上失去一条腿的人又不是只有你，别人能够活，你也能。” “我还没有老婆呢！我现在变成了这样，哪个姑娘愿意嫁给我？” 慢慢的想到了这些具体的问题，小汤圆更加伤心了，之前的哭，是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的委屈和无法接受，现在，是为自己的未来担心。 “小汤圆，你是立了大功的人，你为了国家和人民变成这样，你这种情况，国家不会不管你，你的基本生活有保障，而且你放心，你是我兄弟，我以后也不会不管你的。” 209.失腿 209.失腿 “我一辈子受救济受施舍过日子，不是废物是什么？” 赵小玲重新拧了一块干净的毛巾递给小汤圆。 “小汤圆，我跟你说，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就是担心因为失去了一条腿，以后无法自力更生，你错了，谋生的手段多的是，许多谋生方式不需要腿，一个人活得好不好，最主要的是靠脑子是不是灵活，你这种情况，咱们慢慢的想办法，会想出一个适合你生活的方法。鲁营长说的没错，这世上没有腿没有手的人很多，人家能活，你也能的，更何况你还有我们这些战友，怎么就不能好好的，像一个正常普通的人一样活了。” 赵小玲的话，令小汤圆的情绪稍微有些安定。 他沉默下来。 赵小玲见他听得进她的话，继续道:“现在科技发达，我听说国外有一种假肢，安在身体上，你还能够像之前一样正常的行走。” 小汤圆眼睛一亮，“真的吗？真的有这样的假肢？我真的还能够像以前一样走一样跑？” “跑是困难一些，但是走是没有问题的，当然，不可能像以前一样灵活自如。但是安了假肢，总是比没有安要好，不仅形体上看上去要好，还可以借助你行走。” “那假肢贵吗？我能不能安一个假肢？”小汤圆乌溜溜的眼睛看看赵小玲，看看鲁红军，因为刚才哭过，里面还水润剔透。 赵小玲道:“我也不知道现在国内是不是有假肢，得去问问医务处的马院长。” 鲁红军听了，风风火火的就往院长办公室跑去。 吕磊道:“我去弄一点粥来给你吃吧！” 小汤圆点点头，“好吧！确实有些饿了！” 吕磊出去，小汤圆不死心的问:“你们在医院里，碰到没有腿的情况也不止是我一个人吧？别人失去了腿，也可以安假肢吗？” “不好意思，我是新来的，不知道这个情况，待会儿鲁营长回来他会告诉你，他一定是去找马院长说这件事情去了。” 院长办公室。 马院长道:“假肢需要从国外订购，而且价格昂贵，像昨天晚上送来的那个小战士，他是英雄，应该有这种待遇，再贵，也应该给他装一个假肢。可是有一系列的上报，审核订购等的程序。” “什么时候安装最好？是在恢复期间，还是在他完全康复以后呢？” “这得看要安装什么功能的，一般功能，也就是装饰性的假肢，具有美化形体的作用，也仅仅是这样的作用，恢复以后再装也可以，如果是智能的，有行走的功能，这个价格就贵多了，而且必须在三个月以后安装，这段时间，残肢恢复得差不多了，安装以后通过训练，就可以行走。” “马院长，小汤圆救了我们好多人，最后关头，他又推了其他两个战友一把，以他的身手，如果不推那一下，他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所以他必须安最好的假肢。” “这个得向上面批示？” 210.假肢 210.假肢 鲁红军急了，“批示什么呀？他这种情况评一等功没有问题，他为国家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咱们不能让他心寒了吧？” 马院长道:“鲁营长，你别激动，别激动，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知道安一个假肢要多少钱吗？，不算咱们医院的人力物力，只说从外国拿这个进来要多少钱？” “多少钱？” “装饰性的假肢两千块钱一个，功能性的假肢，要二十万。” “二十万……”鲁红军惊呆了，两千块钱已经是不小的一笔钱，二十万，那可是好大的一笔钱呐！ “鲁营长，我知道，对于咱们的英雄来说，咱们怎么回报他都是应该的，但是国家现在是千疮百孔很困难啊！许多人还在饿肚子呢！一个普通老百姓一年的平均生活费用就是一百多块钱。你算算，二十万可以养活多少人？” 鲁红军垂头丧气的从马院长办公室出来，他不敢去小汤圆的病房，他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难道告诉他说他只能安一个装饰性的假肢，以后不能借助假肢行走，只能借助拐杖行走？ 吕磊出来，看见鲁红军在外面徘徊，“怎么样？马院长怎么说了是不是可以用假肢？” 鲁红军深深的叹息一声，把马院长的话说给吕磊听。 吕磊气愤的道:“什么审批？不就是怕花钱吗？人家为了国家和人民，流血牺牲，不能因为钱，就亏待人家吧！” “这费用确实是太大了。”鲁红军出生在农村，知道挣钱的不容易，他这辈子都没有听说过二十万这么大数目的钱。 “再多钱也应该给他安装，这是关乎他下半辈子幸福的事情。” 随后出来的赵小玲听到了他们的话。 “你说咱们国家为什么不自己生产这个假肢呢？自己生产，价格就不会那么贵了。”赵小玲觉得很遗憾，去年打仗，伤的人不计其数，需要假肢的人很多，自己本国却没有自己的假肢生产线。 “可能是技术不行吧！这些年来，许多科技都荒废了，现在也才刚刚开始恢复。” “技术也可以引进的呀！出高价请一个外国这方面的专家来做技术指导，只要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了的。”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小汤圆怎么办？”鲁红军愁眉苦脸的道。 赵小玲道:“不就是钱的问题吗？不能因为这点钱就让小汤圆遗憾一辈子。” “什么这点钱，二十万呐！” “现在这个钱确实是天文数字，但是十年二十年以后，这个数额的钱也不算什么。所以困难也是暂时的。” 鲁红军不敢相信的道:“你怎么知道十年二十年以后几十万不算什么。” “我现在来当兵，不能做生意赚钱，否则，给我五年的时间，这二十万不是问题。” 鲁红军怀疑的打量着赵小玲，“你家是干嘛的？这些年没有被当成地主批斗吧？” “现在没有地主，也没有批斗会，你应该与时俱进，现在最流行的就是做生意赚钱。” 211.假肢 211.假肢 鲁红军道:“我得赶快回去一趟，这里就只能麻烦你们俩好好照顾小汤圆了。” 他要回去找陈团长，找吕师长，让他们想办法批准给小汤圆安一个好的假肢。 小汤圆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就像自己的兄弟一样，现在他失去了腿，他不能为他做点什么，心里愧得慌。 “你不进去和小汤圆告别一声吗？”吕磊道。 鲁红军摇摇头，他在没有解决小汤圆的假肢问题之前，他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 “你也不去看看鲁红英吗？她就在文工团，离这里不远。”赵小玲道。 “现在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回去，英子嘛！以后来日方长，会有机会见到她的。”鲁红军也略微有些遗憾，三年没有见到的妹妹，现在近在咫尺，他却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她，他现在不得不走。 鲁红军就这样匆匆的走了。 吕磊道:“他走得这么仓促，是不是前线又有情况了？” “不知道，但是我想，他可能是为了小汤圆的事情去找陈团长和吕师长他们，要求给小汤圆安假肢。” 赵小玲和吕磊回到病房，告诉小汤圆，鲁营长有急事已经回去了，让他安心养伤。 小汤圆道:“那马院长怎么说？我可以安假肢吗？” “能，当然能，你是战斗英雄，不给你安给谁安？”吕磊道。 小汤圆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他本来就是一个单纯乐观的人，酣畅淋漓的哭了一场，现在又知道可以安假肢，虽然不是很完美，但是不会影响基本的行走，所以他很快就接受了失去了一条腿这个残酷的事实。 病人能够接受现状，面对现实，积极配合治疗，赵小玲她们的工作就好做多了。 吕磊抽空去给她老爸打了一个电话。 她在电话里把小汤圆的情况对吕师长说了。 “爸，小汤圆只有二十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可是他失去了一条腿，这是为了保家卫国付出的代价，应该给他安一个假肢。” “磊磊，我知道，我是一个当兵出身的人，对士兵的感情和爱惜程度不比你低，这是我们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你不要参合，好不好？” “爸，你不要打官腔，你们的处理程序就是上报，审批，这件事情有这么复杂吗？小汤圆的功绩不是明明白白的吗？有什么可审批的？不是我要干涉你们的决策，是我替小汤圆不平。” 吕师长对自己这个女儿的不依不饶很头疼，只能道:“小汤圆的事，昨天事故发生的第一时间，我就知道了，现在我们也在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给他争取这是应该的。我这样说，你放心了吧！” 吕磊知道爸爸一直说话算话，如果没有把握，他不会这样说的。 她松了一口气，“这样还差不多。不过，爸，这个假肢也太贵了吧！咱们国家现在打仗，这些就像是医药品一样重要，难道咱们这么大一个国家就没有一家自己的假肢制造公司吗？进口的话，那老外敲得也太狠了。” 吕磊觉得赵小玲说的对，为什么没有自己的厂家。 212.假肢 212.假肢 “这个问题我们已经提出来了，但是国家在这方面的技术有限，我们只能做一些装饰性的假肢，功能性的假肢正在开发研究……” “爸，这个事情不能等，得想尽办法尽快落实，我就不信了，咱们这么大的一个国家，人才济济，就找不出一个这方面的行家吗？” 吕立强叹息，“什么人才济济？不是去年才恢复高考的吗？” 吕磊沉默了一会儿，“爸，我一定要考上军校，一定要用知识强大咱们国家。” “好好好，好闺女，我期待着这一天。”吕立强呵呵笑着，自己的女儿当兵以后，成熟懂事多了，在护理处工作，虽然辛苦，但是能够见到各种各样的伤员，听到各种各样的战斗故事，能够激起她的责任心和使命感。 战地指挥部。 吕立强和陈一凡对坐在桌子前，研究着一张地图。 “吕师长，这张地图，是这段时间我们的侦查先锋队经过实地勘察画出来的，比之前的更加详细，不仅有基本的路线，河流，山脉，还有一些附近村民走的小道，猎户布下的陷阱，一木一石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行啊！一凡，有了这张地图，咱们对这个地方就了如指掌，到时候应变方便多了，多印几份传下去给各小分队尽快熟悉这些地形地貌。咱们这次要主动出击，狠狠给他们一次教训。” 两个人正说着，外面有人敲门。 警卫员小孙进来道:“师长，罗营长和鲁营长来见。” 吕立强挥挥手，“让他们进来，正好有事要和他们说。” 罗营长和鲁营长随后进来。 “吕师长，陈团长！” 他们分别向吕师长和陈团长敬礼。 吕师长呵呵笑着，“怎么？你们陈团长刚刚前脚到，你们俩后脚就跟上了！” “吕师长，我有事情要向您汇报。” “我们排雷先锋队的小汤圆，昨天下午在排雷的时候，左腿给地雷炸没了……” 鲁红军说着，眼圈就红了，他想起了小汤圆刚刚醒过来发现自己的腿没有了，崩溃得嚎啕大哭的样子。 “这件事情我昨天下午就知道，听说是你亲自护送到战地医院去的，而且我还知道，小汤圆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左腿没了，大哭了一场，但是现在他的情绪稳定下来了，好好配合治疗了。” 鲁红军没想到吕师长了解得这么详细，鲁红军张了张嘴，“吕师长，小汤圆的腿……” 吕师长打断他道:“我已经和马院长电话里沟通过了，他的腿可以用义肢，已经准备向国外预定他的义肢，安上义肢以后，他可以正常走路。对以后的生活和工作影响不大。” 鲁红军和罗大庆对视一眼，鲁红军激动得脸胀红。 “吕师长，谢谢您！谢谢您！” 没想到师长百忙之中还不忘关心一个普通士兵的伤情，还把工作做得这么细致到位。 “谢什么，这都是应该的，咱们尽其所能，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213.电话 213.电话 陈一凡道:“小汤圆的事已经报上去了，他评一等功没有问题。” 这决定着他以后的安置和就业问题。 “你们下去以后，加紧加强各项军事训练，平常多辛苦训练多流汗，到了战场上就少流血流泪。” 鲁红军和罗营长一齐向陈团长敬礼，“是，陈团长！” “你们下去吧！待会儿我再去找你们俩。” 鲁红军和罗营长走了之后。 吕师长对陈团长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要打电话。” 整个营地，只有指挥部有电话。 吕师长指了指桌子上的电话，“打吧！在这儿呢！” “吕师长，您能不能回避一下？”陈一凡说得一本正经。 “什么样的军事秘密，你要避着我这个师长？”吕师长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这个军事秘密还真的需要您回避一下。” “耶！你小子……”吕立强突然反应过来。 “你小子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报告师长，正是！” 吕师长一听来了精神，“呵！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嘛，之前你妈还担心你在这方面不开窍，担心你娶不到老婆，如果他们知道了，不定多高兴呢！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是谁？干什么工作的？”吕师长一副八卦心起的样子。 “这个暂时保密！”陈一凡说得一本正经。 吕师长无奈的指着陈一凡，“你小子，你这个性！” 见吕师长还不走，陈一凡道:“吕师长是想留下来听我怎么谈恋爱的吗？” “好好，我走，你小子，真不讨喜！从小到大就这么一副臭脾气。” 吕师长嘴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喜欢得不得了，当初陈一凡军校还没有毕业，他就开始抢人，楞是把他抢到了南方军区自己的手下。这些年来这小子也没有辜负他，每次任务都完美完成，属于那种你做事我放心的人，所以年纪轻轻就提到了团长。 小汤圆情绪稳定下来了，便由吕磊一个人负责照顾。 赵小玲另外指派任务，去照顾一个身受重伤的战士，他之前无法动弹，生活不能自理，卧病在床，这段时间恢复了一些，可以下床活动活动了，赵小玲便用轮椅推着他出去看看，也偶尔扶着他走几步。 赵小玲刚刚推着这个伤员出去转了一圈，看他累了，又把他送回病房。 刚刚坐下，陶桃跑过来道:“赵小玲，你的电话，在护理处处长的办公室里。” “我的电话？”赵小玲一楞，她想象不出会是谁打来的电话。 “快去呀！赵小玲，我在这里帮你看着病人。” 赵小玲一边往办公室跑一边想，一定是陈一凡，除了他，没有人会打电话找她，家里没有电话，更不知道这里的电话号码，而陈一凡却是知道的。 赵小玲跑到办公室，护理处长八卦的道:“赵小玲，陈团长怎么会找你？你们认识？” 赵小玲点点头，“我们认识。” 护理处长指指电话，“快接呀！” 赵小玲接起电话。 214.电话 214.电话 “喂！陈团长吗？” 陈一凡皱眉，“是不是你那边有人在旁边？” 赵小玲看看稳坐在一旁侧耳倾听的处长，“嗯！是！” “小玲，你去护理处报到，还适应那里的工作吗？” “适应，还行。”赵小玲言简意赅。 “那就好，我相信你，不管干什么工作，都会干得很好。” “谢谢陈团长夸奖。” 陈一凡嘴角抽了抽。 “怎么谢？” “你说呢？” “好，记上一笔，下次见面补上，你说的，我说怎么谢你就怎么谢。”他笑得很得意。 赵小玲觉得自己不知不觉中被陈一凡挖了一个坑。 偏偏处长在一旁虎视眈眈，她什么也不能说。 “小玲，我想你！”陈一凡道。 赵小玲脸一红，也很意外，原来一本正经的人也会说这样的甜言蜜语。 “你想我吗？” 旁边有人，赵小玲不可能当着处长的面说我想你这样的话吧！ 她只能含含糊糊的道:“我也是！” 陈一凡无声的笑了，“你怎么想的？” 赵小玲无奈扶额，她明明知道自己身边有人，他还说这么肉麻的话，让她怎么说。 “说话呀！小玲，你怎么想我的？”陈一凡在电话那头笑得阴险。 赵小玲没想到这个陈一凡，因为之前告别的那天晚上，他把她拉进怀里，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原来一本正经的模样下面，竟然是这样无赖和厚脸皮。 “你是怎么想的，我也就怎么想。”话才出口，赵小玲发现自己又入了一个坑。 “哈哈哈……”陈一凡在对面笑得诡异。 “再记上一笔，我怎么想你的，你也就怎么想我，咱们下次见面再兑现。”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赵小玲装傻。 “放心，你不懂，我会教你的。”陈一凡说得暧昧，赵小玲听得面红耳赤。 赵小玲怕一旁的处长看出端倪，想快点结束这个电话，“哪个……陈团长还有事吗？我这边很忙的。” “赵小玲，没事的，你尽管打，你那边，有陶桃在那里帮你看着呢！”一旁的处长道。 她的声音很大，陈一凡都听见了。 他可以想象得到赵小玲此时此刻的尴尬和窘迫。 他放缓声音道:“小玲，我就想听听你的声音，你那边不方便接电话，就算了，反正我现在也已经听到你的声音，好好保重自己。” 赵小玲的心也柔软起来，他们在那里，常常有冷战，随时命悬一线，和她说说话，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这也是好的。 “陈团长，你也保重，我可不希望你出现在护理处，我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一根毫毛都不要有损伤。” “放心吧！我有你送给我的福字做护身符，会大吉大利的。” “好，祝你大吉大利。” 放下电话，赵小玲在处长审视的目光中逃之夭夭。 病房里的陶桃道:“赵小玲，你别跑这么急嘛！这里没事，病人一直在睡觉，看你，脸都跑得那么红。” “你去吧！谢谢你！陶桃！” 215.电话 215.电话 陶桃走了以后，赵小玲从包里拿出书来看，却怎么都看不进去。 她的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出现刚才陈一凡说的那些话。 她对他一无所知，包括他的家庭情况。 只听吕磊说，他的父亲是一个军人，他的母亲在部队的文工团里工作，文工团工作的人，个个都是貌美如花，一个是铁血男儿，一个是温柔漂亮，这样的家庭，难怪能够养育出陈一凡这样优秀的孩子。 来部队之前，奶奶就一直叮嘱她，到了部队以后，好好了解一下陈一凡的家庭情况，奶奶和姑姑都对陈一凡很满意，但是奶奶还是担心她在不了解家庭情况之后步姑姑的后尘。 本来赵小玲可以通过吕磊，多了解一些陈一凡家里的情况，但是她没有刻意问太多，只是了解一下基本情况。 一方面她觉得有些人，在别人嘴里是一回事，在和自己接触以后才真正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另外一个，赵小玲对感情是被动，她前世被狠狠地伤害过，也亲眼目睹了姑姑的两段悲惨婚姻，所以她对婚姻有一种本能的抗拒。 但是不知不觉中，她又和陈一凡走得这么近。 虽然认识一年多，却聚少离多，只匆匆见过三次面，但是心里，却满满的都是他。 几天以后，陈一凡又打来了一次电话。 这次电话，护理处处长没有再在一旁旁听，办公室里只有赵小玲一个人。 陈一凡还特意问:“现在，你身边没有人在听你接电话了吧？” “是你把她支开的？” “当然，免得你束手束脚的，什么都不敢说。” “你怎么对她说的？这不太好吧？” “这个你别管，反正她现在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以后你在她的手下做事，她也不会再为难你。” “我和你什么关系呀？你告诉她！” “恋爱关系啊！还能是什么关系？” “恋爱关系？”这话说出来，赵小玲脸一热。 “难道不是吗？咱们彼此心里都有对方。而且，普通男女关系的两个人会搂搂抱抱吗？” 搂搂抱抱？赵小玲想起那天竞赛颁奖晚会后她跌进他怀里的情形。 她的脸更热了。 “小玲，平常不工作的时候，你在干嘛呢？” “我在看书啊！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 “这次高考，你有把握吗？” “原来没有把握的，但是现在，我和一个学霸做朋友，所以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但是还没有考，不知道结果如何。” “学霸？你是说吕磊？” “是啊！听说你们在一个大院里长大的，你应该知道，她学习成绩可好了，本来她可以在学校里参加高考，凭她的成绩，她一定会考上，但是她的性格就是那种不喜欢一切按部就班的生活。” “是吗？原来她这么厉害，我之前其实不太了解她，她小我们太多，我大多数时候都和她哥哥吕鑫一起玩。” “但是她却对你很了解，她知道你很多事。” “是吗？她没有在你面前说我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你说呢？”赵小玲咯咯笑着。 216.电话 216.电话 陈一凡道:“我想没有，因为像我这样的人，除了优点，就是优点，别人就是想说什么我的不是，也找不出来。” 赵小玲笑道:“对，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到你的缺点，不过一个人没有缺点很可怕。” “可怕？为什么？” “因为一个人看不出缺点来，说明隐藏得太深了。这世上有完美无缺的人吗？那是神仙，不是人了吧！” “你……在变相的说我装，是吗？”陈一凡的语气变得阴沉。 “没有，不敢，也许是我眼界太窄，就没见过没有缺点的人，你是唯一一个，或许你真的没有缺点。” “没有缺点的人这世上恐怕是没有，像你说的，除非是神仙，我也有，接触多了，慢慢的你就会发现。倒是你，我至今为止，还没有发现什么不良的行为和习惯。” 赵小玲道:“你可不要这样说，我也不是神仙，也有缺点和不足，而且很多，你最好趁早发现，否则以后后悔。” “是吗？我没有发现，你自己说说。” “懦弱，自卑和识人不清，还有其他的许多。” “是吗？你……懦弱？自卑？我怎么没看出来？” “因为我掩饰的好啊！” “识人不清呢？你对我也是识人不清吗？” “不，我虽然不是非常的了解你，但是我可以确定，你是一个好人？” 陈一凡皱眉，“在你心里，我只是一个好人吗？这世上好人多了去了。” “你是一个好男人。” “这还差不多。” “小玲，我怎么发现，和你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处对象叫谈恋爱了，爱，是要说出来的。” “那你说，我听着呢！” “我想说，说上几天几夜都不够，但是我这里是指挥部，我怕打电话占着线，影响外面的重要消息传不进来耽误了事情。” 赵小玲急了，“那……那就赶快挂了电话吧！可不能因为咱们俩说话闲聊误了正事啊！” 陈一凡哈哈笑着，“你急什么？耽误不了，有专门的通讯员二十四小时接听外面的消息。” 赵小玲松了一口气，想想陈一凡也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人。 “可是你那里毕竟是指挥部，现在是非常时期，咱们这样占用电话不好吧！你以后只要有空的时候报一个平安就行了。” “可是我一和你说起话来，就刹不住车。总说不够。” “咱们来日方长，不急在这时。” “好，来日方长。” “那咱们就不说了哈！” “好，再见！” “再见！” 后来，陈一凡打电话来，赵小玲都总是担心因为占着电话耽误了事，三言两语说了各自最近的情况，就催着陈一凡挂电话。 陈一凡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都是报一下平安，就挂了电话。 护理处的处长看赵小玲却是越来越意味深长了。 没办法，常常占用她的办公室，借用她的电话，还让她把办公室让出来，赵小玲每次都很不好意思。 217.高考 217.高考 就这样，赵小玲在护理处每天忙忙碌碌，还抽空看看书，和吕磊一起复习准备参加高考，心里还挂记着陈一凡。 很快就一个月过去，到了高考的时间。 赵小玲和吕磊提前就和处长打过招呼，高考那几天要去参加高考。 整个36师参加高考的战士除了赵小玲，吕磊和鲁红英，还有其他六个女兵，其中就有李青。 李青本来不想参加高考，她知道自己的底子薄，考上的可能性不大，不想去出丑，但是心里终究还是不服气，也怀着一份侥幸心理，所以最终还是让家里人把她的书寄过来。 李青到了通讯处以后，就有传言说李青和罗营长分手的事情。 那天罗营长当着许冬梅的面说的要和李青分手，所以李青就想当然的认为就是许冬梅传出去的话，她找许冬梅吵了一架。两个曾经的好朋友关系彻底绝裂。 部队上派了一辆越野车送他们去离营地六十多公里的县城去参加高考。 高考时间是两天，她们就在那里住了一天晚上。 第一天考结束之后，赵小玲请吕磊和鲁红英去吃饭，县城里没有一个像样的饭馆，她们只能去大众食堂去吃，点了两荤两素。 赵小玲来部队的时候，带着三百块钱，姑姑还悄悄地塞了五百块钱在她的行李箱里，而且姑姑在来信中还口口声声说让她在外面不要省，钱不够，她会寄给她，所以赵小玲是她们中最有钱的。 吃一顿饭就三块六毛钱，鲁红英和吕磊要争着付钱，赵小玲道:“你们都不要跟我争，我家里做生意，专门赚钱的，这点钱不算什么。” 鲁红英笑着道:“我都忘了，听你们南县的人说，你家是南县最早做生意的，是首富呢！” “首富不敢当，但是不缺钱花倒是真的。” 吕磊道:“不缺钱花啊！那以后咱们出来吃饭的钱，就靠你了。” 赵小玲道:“没问题，你们只管放开肚皮的吃。” 鲁红英感叹道:“要是之前，我一个人就吃两个人甚至三个人的饭量，现在为了保持身材，就只能吃很少的份量了。算是便宜你。” 鲁红英自从去了文工团，更加在意自己的身材，现在她的身材已经接近苗条了。 赵小玲摇头道:“你呀！真没良心，吃我的还说便宜我了，我这都交的什么朋友啊！” 鲁红英搂着赵小玲的脖子，“你是我的死党，所以我才和你这样开玩笑啊！” 吕磊道:“鲁红英，你哥哥曾经来过营地，他护送一个受伤的战士来医院，本来打算去看看你的，因为有事，又回去了。” 鲁红英摸摸自己的脸，“我现在变化很大，估计哥哥见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是啊！小胖妞变成了迷人的小歌星，这变化可以说是差距大到十万八千里了。不仅你哥哥，你爸妈都认不出你来了吧？” 三个人从大众食堂出来，到了旅馆，鲁红英道:“现在看书，已经来不及了，不管它了，咱们三人也好久没有在一起聚一聚了，就好好聊聊。” 218.高考 218.高考 吕磊道:“鲁红英，你今天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我在学校里的时候，成绩不错，这次我参军，老师和同学们都不理解，我爸妈也不理解，但是我就觉得当兵对我也是一个机会，一个比高考更重要的机会，后来我劝我爸妈，说我到了部队上也可以参加高考，他们才同意了我当兵。” “鲁红英，你唱歌那么好听，就考艺术学院了。”赵小玲道。 “是啊！我们团长说我可以考军校的艺术学院。要是能够到专业的学校去好好学习唱歌，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而赵小玲和吕磊当然是只能考国防大学了。 吕磊的学习成绩也好，当兵之前，她妈妈曾经专门请大学教授给她辅导课程，她自己也天资聪明，所以这次高考对她来说没有问题。 赵小玲却没有多大的把握，她前世在高二就辍学了，这一世也刚刚重生就退学，重拾课本，一切从头再来，她在学习上有许多的拦路虎。 好在她自学能力强，又遇到吕磊和鲁红英，在她们俩的帮助下进步很大。 这次高考，她做题做得还算轻松，但是心里终究是没底。 在等成绩结果的这段时间，赵小玲心里忐忑不安，虽然她没有说出来，但是陈一凡在电话里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 他安慰道:“你辍学了一年多，就算是没有考上也情有可原，这次没有考上，明年再考也行啊！” “可是你一路走来都是顺势而上，才二十六岁就当上了团长，我连考军校都要补考，和你一比差距是不是太大了！” 陈一凡笑道:“你之前说你自卑，我还不以为然，现在才发现真的是这样啊！” “我在别人面前不自卑，只在你面前会这样，因为你太优秀，我怕我比不上你。” “小玲，你不要有这样的心理负担，你一个女孩子，何必和一个男人比高低呢？你这是自寻烦恼。更何况，你对咱们俩的感情没有信心吗？” “是我的问题！这次高考，我太紧张了。” 这次高考，是赵小玲重生之后的一次重要的考试，是弥补她上辈子最大的遗憾。 事实证明，是她紧张过度了。 高考分数下来了，她的总分比吕磊的少了九分，但是她们俩都被国防大学录取，而鲁红英，也如愿以偿的被解放军艺术学院录取。 这次他们36师后勤部的九个女兵参加高考，只有赵小玲、吕磊和鲁红英考上大学，其他的六位都落榜了。 李青又懊恼又嫉恨。 她知道，她和赵小玲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了，她本来是一个不起眼的山区穷丫头，现在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李青觉得是命运对她太眷顾了，而自己，只是运道不利。 一个多月以后才开学，赵小玲和吕磊继续在护理处护理那些伤员。 这天下午，赵小玲被护理处长叫到了一间特级病房。 里面的床上半躺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没有穿军装，穿的是病号服，但是他身上的气度，一看就是军人。 219.军长 219.军长 护理处处长介绍道:“江军长，她叫赵小玲，是咱们医院护理处护理伤员最细心和耐心的一个姑娘，就让她来照顾你吧！” 江军长冲赵小玲温和的笑了笑，“赵小玲，你好，这几天就麻烦你了。” 这是部队医院，专门面对前线上的那些伤员救护，所以大多数人都是外伤，而江军长身上却没有外伤，他是旧伤发作。 他之前受过伤，伤及脏腑，这次到这里没几天，伤情复发，便到这里养护。 因为是首长，大家都很重视，不仅有赵小玲这个专门的护理，院长亲自来给江军长查看病情，还有一个主治医生每隔一段时间就来询问一下。 护理处长也时不时来看看，当然，她不便打扰江军长，就只能讯问赵小玲。 本来江军长有一个叫小堂的警卫员，但是江军长突然病情发作，他寸步不离的守了江军长一天一夜了，所以现在江军长的情况缓和一些，他就叫警卫员去休息一下，医院就派赵小玲来照顾江军长。 此时的江军长非常虚弱，他强忍着痛苦，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虽然是在闭目养神，但是从他时不时痛苦扭曲的表情，和他额头上流下的汗水，可以看出他在极力忍受着痛苦。 赵小玲一边用毛巾给他轻轻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担心的道:“江军长，你是不是很疼？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不用，小玲，你别跟别人说，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可是，我看你很痛苦啊！我还是去叫主治医生，她刚才还来，见您睡着就走了，她嘱咐我，如果你有任何情况都要去通知她。” 江军长强笑着，“真的没事，小玲，他们来无非就是给我打一点止痛针而已，等药效过去，疼痛更厉害，现在不是在打着点滴吗？也吃了药，熬过今天晚上就好了。” “那我能为您做点什么呢？” “那就陪我说说话吧！” 赵小玲也觉得这样行，说说话分散一点注意力，就可以减轻一点痛苦。 “小玲，你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一些什么人？” “我来自南县，我家里有姑姑，姑父，三个表妹，还有奶奶。” “你和你姑姑他们一起生活？” “对，我父母去世的早，所以我和姑姑还有奶奶一起生活。” 赵小玲言简意赅的说着自己的情况。 “哦！这样啊！那你可真不容易？还有你姑姑他们也不容易。” “是啊！活在这个世上，谁都不容易。” 赵小玲这话太沧桑，没有一定的阅历和洞察人世的聪慧，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的，江军长深深的看了赵小玲一眼。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眉清目秀，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说话也不卑不亢，这么年轻，从她身上看不出任何生活不幸的痕迹。 “小玲，你今年多大了？” “我十八岁零两个月。” “哦！和我女儿一般大，我女儿今年也是十八岁，怪不得刚才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女儿，你就叫我江叔叔好啦！” 220.军长 220.军长 江晓东刚才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就莫名的有一种亲切感，大慨天下做父母的都这样吧！看见和自己孩子一般大的孩子，都会自然而然的就想起自己的孩子来，所以对眼前的孩子也倍感亲切。 赵小玲也对面前的这位首长心生钦佩，这个前辈，虽然身处高位，但是她知道，作为一个军人，每前进一步，那都是用自己的血汗换来的。 赵小玲觉得面前的这位首长现在，只是一个正在经历病痛的长辈而已。 于是，赵小玲主动和他攀谈道:“江叔叔，你女儿现在是不是还在上学？” 江晓东呵呵笑着，“她今年刚刚考上大学。” “是吗？她考上哪个大学？” “国防大学！” “国防大学？我也是刚刚拿到国防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江叔叔，说不定以后我和您女儿还是同学呢！” “你也考上了国防大学？不错不错，真不错！” “江叔叔，要不，我给您读书好不好？” “好啊！你有一些什么书？” “四大名著的书我都有，您想听哪一部？” 赵小玲以为他可能会听《水浒传》或者是《三国演义》，但是他却说:“那就《西游记》吧！” 赵小玲回宿舍拿了《西游记》这本书，开始给江晓东读。 江晓东微闭着眼睛，在静静的听赵小玲给他读《西游记》。 赵小玲的声音软糯，普通话带一点点南方的口音，不疾不徐的读着，读到精彩的地方，声情并茂，绘声绘色，连赵小玲自己都沉浸到了故事情节当中，她现在才发现，原来她还有讲述故事的天分，而且书默默地看和读出来，感觉不一样。 江晓东是一个好听众，虽然他没有出声，但是他的专心注和有些入迷的表情无一不在表现他在认真的听着。 赵小玲读了几段，发现江晓东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天色已晚，赵小玲没有回宿舍去休息，一直守着江晓东，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再被疼醒过来。她怕他醒过来有事她不在身边怎么办。 赵小玲便靠在椅子上打起了盹儿。 等赵小玲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个毯子，江军长已经不在病床上了。 赵小玲急急忙忙往外跑。 打开门，就见江军长从走廊那边过来。 “江叔叔！” “我去上厕所，惊醒你了吧？”江晓东披着一件外衣进了病房。 “不，我不应该睡着了。”赵小玲自责，她怎么就睡得那么沉呢？ “没事，我现在的疼痛已经消失，这表明身体已经不要紧了，你回去休息吧！” 赵小玲看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钟了，再过两个小时，医生就会来查房，我就在这里守着吧！” “都说了没事了，你这孩子，真是太认真了。 “江叔叔，我已经睡了一觉，现在一点也不困了，我就在这里看书，你再睡一会儿吧！” “罢了，等天亮了，小棠也差不多会来了，他来了，你就回去休息。” 221.军长 221.军长 “上了一定年纪的人，觉少，我也已经睡够了，咱们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聊聊《西游记》吧！” “江叔叔，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西游记》？” 一个中年人喜欢这本书，赵小玲觉得有些奇怪，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军长。 “是啊！小时候看这本书是一种感受，年轻的时候看又是一种感受，到了一定的年纪再看，又是另外的一种感受，这次你读给我听，又有不同的感受，百读不厌啊这书！” “好书都是这样，不同年龄不同阅历的人看到的都不一样，就是同一时期，每看一遍的感受也不同。” 江晓东饶有兴趣的道:“那你说说，你看的每一次的不同感受。” 赵小玲道:“小时候，我看《西游记》，是把它当神话故事来看的，它就是一个有趣的故事，在我看来，孙悟空是一个有个性有脾气有本事的人，后来上中学的时候再看，觉得孙悟空也有许多无奈，他就是再有本事，也有许多不得而已的委屈，被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的孤独和凄凉，还有总是最辛苦劳累的一个，却总是被师傅冤枉，还有一个总是拖后腿的猪队友，这些都不得不默默地忍受下来，现在再看，又从为人处世方面看到里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方式，其中我觉得太白金星最可爱，还智慧。” 江晓东笑着道:“你说的很好，我也很喜欢里面的那个太白金星，那是一个有趣又可爱的老头。” 赵小玲惊喜的道:“真的啊！我以为一般人都不会太关注书里的配角。” “有名的作家写书，每个角色都会写得有血有肉、栩栩如生。” “是啊！是啊！名家就是名家。” 两个人都很惊奇对方怎么会这么热爱文学，而且彼此对里面的人物都有独到的见解。 两个人谈得酣畅淋漓，不知不觉就到了医生查房的时候。 院长和主治医生，还有其他一班助手进入病房的时候，赵小玲和江军长还在那里谈笑风生。 院长笑道:“江军长，我看您今天气色不错，比昨天精神多了。” “是，我这毛病就是这样，来得快，用药及时，去得也快，我觉得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 一大群医生围着江军长，给他做各种检查。 结果，他的身体状况比昨天好多了。 院长道:“江军长，您就安心住着，再观察几天。” “既然都好了，就不用观察了，我下午就到前线去看看。” 院长道:“江军长，我得为您负责，您的身体只是暂时缓解，得治疗到病情稳定下来才行，而且许多首长打电话给我，让我好好给您治，您要是现在就跑了，我没法交代。” “好吧！再住一天，明天我无论如何要走。” “两天，两天以后如果一点问题都没有了，我就放您走。” 江军长无奈的冲赵小玲摇摇头，“你看，谁都有无奈的时候。” 这时候，江军长的警卫员小棠来了。 222.军长 222.军长 江军长道:“小玲，现在小棠来了，你就回去睡一会儿，昨天晚上，你都没有好好休息。” 赵小玲道:“那这本书你留在这里给你没事的时候看看。” “好，也可以打发一下我的时间。” 赵小玲回宿舍休息一下，下午的时候，又去病房看望江军长。 江晓东一见赵小玲，便高兴的道:“小玲，快来给我读书。” 小棠如释重负的放下书，“你终于来了，江军长说我读的书一点也不生动，这么好的一个故事在我嘴里变得干巴巴的一点味道都没有了。” 江军长笑着:“就是，你来陪我读书，今天晚上就让小棠守在这里。” 赵小玲安慰小棠，“小棠，军事素质我绝对不如你，我不过是认得几个字，侥幸能够给江军长读读书，你去休息吧！咱们轮流值班，晚上就辛苦你了。” 小棠走了，江军长欣赏的道:“小玲，你可真是一个善良又善解人意的孩子。” 江军长口口声声把赵小玲当作和他女儿一样的孩子，赵小玲对他也有一种对长辈的敬重和亲切。 “江叔叔，您一定是一个好父亲，您对女儿一定很疼爱！” “当然，天下哪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父母？” “您女儿一定很幸福。” “小玲，你说你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我很替你感到遗憾，我和你也算是一种缘分，我见到你，就有一种感觉，就是觉得你要是我的女儿就好了，越接触，这种感觉越强烈，干脆，我认你做干女儿好不好？” 赵小玲整个人楞住了。 虽然她也觉得和江军长很聊得来，很投缘，但是仅仅只是对他有好感而已，做他的干女儿，她万万没想到，也觉得这件事情太不可思议。 江军长来自北方军区，身居高位，仅仅两天的接触，就认他做干爹，虽然看得出来，他是真心诚意的，但是在一般人的眼光来看，怎么说都是她在攀附他。 而且，在世俗人的眼睛里，一个女孩子认一个干爹，怎么说都有些耐人寻味。 赵小玲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兵，谈一场普普通通的恋爱，过一份平平淡淡的生活。 她是重活一世的人，知道什么才是对自己最重要的，她如果和江军长攀上了关系，她可能会得到许多实惠，以后的工作和生活都会顺畅好多，但是她不想要这样得到的幸福。 她想要的东西，得靠自己的努力一点一滴的去争取。 所以，赵小玲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江军长。 “江叔叔，您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就不要再认什么干女儿了。这对你女儿不公平，而我，从小就没有得到过父亲的关爱，虽然遗憾，但是我姑姑和爷爷奶奶对我很好，也算是多多少少弥补了一些遗憾，如果我在外面认了一个干爹，他们心里可能会觉得亏欠我。觉得他们竭尽所能的爱着我，我还是贪恋对父亲缺失的那份遗憾。” 223.看望 223.看望 江晓东没想到赵小玲会断然拒绝，虽然她说得委婉，合情合理，但是语气里透着不容改变的坚定。 他有些遗憾的笑着道:“你不乐意也不勉强你，但是咱们仍然还是朋友。” “当然，咱们是朋友！” 赵小玲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他们以后是不可能再有什么交集了，一个是普通的兵，一个是赫赫有名的军长，一个在北方，一个在南方。 朋友，是一个模糊的词，是一个最好的借口，任何人，任何交情都可以说是朋友。 两人正说着话，病房门敲了敲，有人进来了，竟然是陈一凡。 他手里提着一些水果。 “江叔叔！好些了吗？哦！小玲也在这里！” 赵小玲站起来，“我是专门给江军长做护理的。” 她把陈一凡手里的水果接过来放在床头柜里，把他让到了江军长面前坐下。 “江叔叔，现在好些了吗？前两天我就应该来看您的，但是有一点事给耽误了。” “已经没事了，但是他们就是不让我出院，还得继续观察两天。” “是啊！应该多观察两天，万无一失了再出院，你知道你这一病，吓坏了多少人吗？” 江军长苦笑，“你看我这身体，兴师动众拖累了大家，还害你跑来看我，现在那边不要紧吧？” “没事，有吕师长他们在那里盯着，而且这段时间，一直风平浪静。吕师长他们派我做代表来看看你。” 赵小玲给陈一凡倒了一杯茶就出去了。 江晓东敏锐的观察着陈一凡，自从他进来，目光就一直追随着赵小玲，赵小玲出去了，他还有些恋恋不舍的样子。 “一凡，你认识这个赵小玲？” “当然认识，这里好多人我都认识，因为常常见面，有些甚至打过交道。” 赵小玲出来，遇到吕磊，她带着一些礼品。 “小玲，你不是在护理江军长吗？走吧！陪我进去看看他。” 赵小玲看看她手里的东西，“你要去看望江军长？” “是啊！我是受我爸的委托，我和江军长不熟，仅仅见过几面，我爸曾经是他的部下，他们关系倒是不错，但是现在我爸不能来，就让我代他看望了。” “你自己去吧！他在206病房，不过现在陈团长在里面，你恐怕要等一下。” “陈团长在里面啊！那正好，免得我一个人去了，人又不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他在，就不怕冷场尴尬。” “你似乎很怕江军长，你吕磊也有怕的人。” “当然怕啦！他那么大的一个首长，不怒自威啊！” “可是我怎么觉得，他挺平易近人的，特别是穿着病号服，就和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差不多。” “那是你心理素质好，遇到谁都不沭。他确实是待人亲和，但是多年上位者身上流露出来的威慑力还是令人压力很大的。” “那现在他病房里有陈团长在，你就去吧！” 吕磊冲赵小玲做了一个鬼脸，便提着礼物往楼上去了。 224.逛街 224.逛街 赵小玲回宿舍，去水房洗了衣服回来，陈一凡赫然在她的宿舍里。 “你这次来看望江军长，什么时候回去？” “我刚来，你就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就这么见不得我？” “不，我是说，你任务在身，时间紧迫。” “我来看他，其实最重要的还是来看你。” 赵小玲脸一热。 “我想你，你不想我吗？” 赵小玲点点头。 他笑得诡异，“你曾经说过，你也想我，就像我想你一样。” 赵小玲直觉这话有些暧昧。 果然，陈一凡一把把她拉进他的怀里。 “我就是想这样想你。”他说话的惹气吐到她的脖子里，他的身体很温暖，身上还有一股特别的味道，有烟味，还有薄荷香皂味，还有一种是说不出的味道。 赵小玲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贪恋这份温暖，也贪恋这种味道。 窗外有人走动的声音，赵小玲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她轻轻的推了推他，挣扎一下，“别……这里是集体宿舍！” 他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一吻，便放开了她。 “走吧！难得出来一趟，我带你去镇上逛逛。” 赵小玲为难的，“江军长那里……” “你放心，他那里有他的警卫员小棠。” 陈一凡把赵小玲拉出宿舍，帮她把门带上。 宿舍的外面，有一辆越野车，是陈一凡从前线开回来的。 他们坐上车，半个小时后，就到了镇上。 走在清冷的小镇街上，陈一凡拉着赵小玲的手，“小玲，你喜欢什么？我买给你。” “我什么都不需要。” 这个小镇，除了卖一些农副产品，其他的就是百货楼里有一些小东西，除了日常需要的东西，其他的赵小玲还真觉得没有要买的。 “怎么会呢？你马上就要去上大学了，买几套便装吧！周末的时候可以穿。” “要买也是到京城去买，这小镇上的衣服，穿着去京城，岂不是太不入流了。” “那也买一套过渡一下。” “不用，我从家里带了几套来的，质量和款式都还行吧！” “我想看看你穿便服的样子，下一次出来上街，你换上你的便服。” “你见过我穿便服的样子啊！” 当兵之前他们就认识的。 “我那个时候没想到你会变成了我的女朋友，所以没有太过留意，现在想不起来你穿便服的样子了，我现在想看，不行吗？” “我觉得我穿军装是最好看的。” “怎么会？女孩子就应该穿得花花绿绿，五颜六色才好看。” “这么说我现在不好看？” “当然好看，但是我想你要是穿上便服更好看。” “那今天回去以后，我穿上一套我之前的衣服给你看看。” “好啊！很期待。” “不买衣服，也买一点其他的东西呀！” “其他东西也不需要，既然来一趟，那就去书店看看吧！” 去了书店，也没什么好的书，赵小玲空手出来，什么也没买。 两个人去大众食堂吃了饭，出来以后，手拉手走着。 225.逛街 225.逛街 “小玲，你一定是见过更好的，所以对这小镇上的东西不感兴趣，你是一个很奇特的女孩，明明家里条件很一般，但是你的见识就像一个阅历不同寻常的人。” “那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可能是在消费上比较理性，不喜欢买不需要的东西，这是穷惯了的人所固有的思维模式，改不掉了。” “一般女孩上街都是兴奋得不停的买东西，你却什么都不买。你不缺钱，也不是舍不得买。” “你常常陪女孩子上街买东西吗？” “没有，除了你，就没有陪过其他女孩子，是我那班手下说的，他们常常开车送女兵去镇上购物，他们说女人只要到了街上，就两眼放光，对所有街上的东西都爱不释手，你却不是这样的。” 赵小玲哈哈笑着，“我也是这样的啊！只不过我今天没有发现自己喜欢的东西。” “以后我带你去京城，那里的东西多，总有你喜欢的吧！” “好，我期待你带我去。” 赵小玲道:“你自己呢？你现在喜欢什么，我买给你。” “我也没有喜欢的东西，我喜欢的，只有你，心里眼里只有你。” 赵小玲低下头笑。 “你笑什么？” “吕磊说，你不近女色，从小到大，也只和男孩子一起玩，她说根本想象不出和你这样的人谈恋爱，会不会很闷，你会有怎样的表现，是不是硬邦邦的什么软话都不会说，她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你还会说出这样的甜言蜜语来。” “所以说，遇到了你，我就破了戒，不但喜近女色了，还性格大变，情不自禁的说出这些之前自己觉得很肉麻的话来，之前清高，是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一旦遇到，言行举止也不能免俗。” 两个人就这样去镇上转了一圈，吃了一顿饭就回来了。 按照之前说的，赵小玲回来以后，就换了一身便服，一条墨蓝色的休闲裤，她在南县的时候，自己画图，让裁缝照着做的，小脚口，腰身合体，穿着既休闲又干练，上面是一件淡蓝色的短袖薄毛衣，衣服大小合适，是姑姑帮她织的。 梳着两条又黑又亮的长辫子的赵小玲，穿着这身看上去素淡，实则雅致的衣服，令陈一凡都看得移不开眼睛了。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还有……还有……明眸善睐，还有粉面桃花……哎呀！之前没有好好念书，词到用时方恨少，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才能更好更准确的形容你。” 赵小玲羞涩的嗔怪道:“酸死了，谁敢相信，一直一本正经的陈团长也有这么酸掉牙的一面。” 陈一凡拉着赵小玲的手，“走吧！咱们去散散步！” 赵小玲抽出自己的手，“散步可以，但是不要太亲密好不好？” 八十年代初，青年男女在公众场合拉着手，那也太招摇了，之前在镇上，认识的人少也就罢了，现在在营地，这样就太过分了，说是伤风败俗都不为过，赵小玲不想当这种出头鸟。 226.散步 226散步 人家是赫赫有名的团长，自己是一个小兵，他们不能把陈团长怎么样，却有可能对她开刀，使绊子。 而且赵小玲也不想给陈一凡造成不必要的坏影响，当然他不在乎，她却是在乎的。 他们并排走在营地的路上，果然引起了许多人的注目礼。 陈一凡穿着军装，身材板正，气宇轩昂，而身边的赵小玲，因为穿着便装，更加显得娇小玲珑，俏丽可爱。 两个人一钢一柔，形成很鲜明的对比，赵小玲的娇柔，衬得陈一凡更加伟岸提拔，而陈一凡的刚强的体魄，更加衬得赵小玲柔美。 这时候是傍晚时分，路上来往的人很多。 许多人都看呆了，走出好远，还忍不住回头再看看他们。 “郎才女貌啊！” “是啊！天生一对！” “太般配了！” 陈一凡目不斜视的走着，但是他知道一路上都有人在看他们。 他低声道:“小玲，人家都在看你呢！” 赵小玲正在尴尬，她知道和陈一凡在一起散步会引起人们的特别关注，但是现实情况比她想象的感加严重。 “人家是在看你。”赵小玲道。 “看你，因为你长得好看。” “看你，因为你是赫赫有名的陈团长，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两个人小声争执着，到了最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赵小玲道:“咱们这是在互相恭维吗？害不害臊啊！” “不是恭维，是肯定，谁叫咱们俩都这么出类拔萃呢！没办法，都太打眼了。” “咱们这样，是不是太惹眼了？以后少出来晃别人的眼。” “没事，你得早早适应这种被集焦的眼光，多适应几次，慢慢的就会习惯了。” “你从小就被集焦，所以习以为常，但是我不行，这么多人盯着我看，我全身都是紧张僵硬的。” “说了你要适应的，以后和我在一起，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总不能不出门，或者两个人出门了要各走各的吧？” 远远的，赵小玲看见了李青的身影，但是赵小玲把头偏向这边，不喜欢的人，就不要看。眼前干净，心里也就干净。 她笑着道:“可能也有人在骂我呢！说我高攀了你，或者有人觉得我抢了她心目中的男神，所以对我怀恨在心呢！” “有人妒忌是好事啊！说明你拥有了别人没有或者求而不得的东西。” “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么说，有人嫉妒还是一件好事了，因为有人嫉妒总比被人同情和怜悯甚至嘲笑要强。” 陈一凡笑着道:“孺子可教也！” 这一路上，确实像赵小玲说的一样，也有人说着酸话。 “这个赵小玲也挺有手段的嘛！陈团长这样的人也能够被她勾搭上。” “对，长得也不怎么样，只能算是一般，咱们营地比她漂亮的女兵多了去了，陈团长为啥偏偏就喜欢她这种的。” “是啊！之前文工团的秦知艺就是咱们营地最美的大美人，她追了陈一凡好久，陈一凡都不为所动，怎么这个赵小玲，好像来了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吧！就把陈团长勾上了呢！” “人家手段高明啊！你不服也没办法，你就没有那个能耐。” 227.巧遇 227.巧遇 赵小玲道:“咱们还是回去吧！我都快被这些目光聚焦得要融化了。” 她刚才虽然只是随便一撇，但是还是感觉到了李青怨毒的目光。 她还隐隐约约的听见有人议论说，她为了得到陈团长青睐，展现自己的好身段，竟然在营地不穿军装穿便装，造成不好的影响。 这是八十年代初，风气不太开化，而且这里还是营地，离这里三十多公里处正在打仗，人人都肃穆严谨。 重活一世的赵小玲知道，低调的人要活得长远一些。 陈一凡正想说话，一声惊喜声音传过来，“一凡哥，太巧了，刚到这里就遇到你。” 赵小玲抬头，看见对面过来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 麻花辫子，雪白的衬衫，一条蓝色背带裤，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长相出众，还穿着时尚。 她也在打量着赵小玲，那眼光，带着挑剔和强烈的不满，还有敌意和排斥，还有傲慢。 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和陈一凡年龄相仿的男子，他冲陈一凡和赵小玲点头的同时，也在认真打量着赵小玲。 “婷婷，江果，你们兄妹俩怎么来了？” 江婷婷娇嗔的道:“我爸病了，我和哥哥来看看爸爸，妈妈也想来的，姥爷也是身体不好，所以就只派我和哥哥来了。” “别担心，你爸爸现在好多了，一直闹着要出院呢！你们去吧！他现在可能刚吃过晚饭。” “一凡哥，我们初来乍到，路也不熟，你带着我们去呀！” 陈一凡看了身边的赵小玲一眼，“营地医院就在前面五百米的地方，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到了，再不清楚，路上随便问一个人就知道。” 一边的江果道:“一凡，那我们走了！” 说着，他就自顾一个人往前走去，丢下江婷婷在那里不甘心的站着。 江婷婷看看走到前面的哥哥，再看看不想带她去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的陈一凡，心里暗暗不爽，不得不道:“那我先去看爸爸，再来看你。” “你看你爸爸就行，不要看我。” “你……我……大老远的跑过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这里是前线的营地，我事务繁忙，本来是应该尽地主之谊请你们兄妹俩吃一顿饭的，但是只能以后回去再补请了。” “一凡哥……” 陈一凡指了指大步走远的江果，“你还不快去追你哥哥？” 江婷婷一跺脚，只能跑上前去追江果。 好不容易追上江果，他却没好气的说:“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人家明显就不想和你在一起，你还总是舔着脸贴上去，你把我们江家人的脸都丢尽了。” 江婷婷千里迢迢的赶来，就是想见见陈一凡，把自己考上国防大学的好消息告诉他，却遭到如此冷遇，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女的。 女人天生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和她的一凡哥关系不一般，一凡哥多骄傲的一个人，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和哪个女人肩并肩的一起散步。 228.兄妹 228.兄妹 江婷婷敏锐的感觉到这个女孩不简单，长相和穿着打扮都不俗，更重要的是一凡哥对她的态度。 他看这个女人的眼神，充满了深情，这样的眼光，从来没有用在她身上过，她正懊恼呢！江果再说这些戳心窝子的话，江婷婷更不高兴了。 别人家的哥哥对妹妹都是很宠爱忍让的，自己家的这个哥哥，却对她总是这样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从小就这样，之前小时候的她因为不懂事，总是惹哥哥不高兴，后来她发现别人家的哥哥对妹妹好，她也想自己的哥哥对自己好，所以她转变态度，不要再和哥哥吵，希望因为她的转变，能够带动哥哥对她的态度，可是她再怎么对哥哥好，讨好她，她都对她漫不经心，甚至有时候还凶她嫌她烦。 你还说我，好像你给江家争了很大的脸了似的。爸妈让你去读军校，你选择了什么经济管理，他们让你去当兵，你不当，就想着赚钱，钱赚得再多，也只是一个商人，当兵才是最光荣的。” 江果轻屑的冷哼了一声，“你别以为考上了国防大学就了不起了，就是给江家增光了，你还不是仗着江家的家世，人家才破格录取的，要是和其他人一样完完全全靠自己的能力考上，我倒是还真佩服你。” “你……”江婷婷气得说不出话来。 江果再补了一刀，“以后不要见人就显摆你考上国防大学了，这些圈里的人，谁不知道你那个国防大学来得有水分。” 江果说完，就扔下气得干瞪眼的江婷婷，一个人迈着大长腿进了营地医院。 赵小玲看着江家兄妹俩走远，“他们是江军长的儿子和女儿？” 陈一凡点点头，扶住赵小玲的肩膀往前走。 “我从小在南方长大，后来父母到了北方军区，和江军长家就在一个大院里住着，后来我上学当兵，很少回去，和他们不太熟，但是父母和他们倒是很熟。” “我看江婷婷喜欢你。” “她喜欢谁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喜欢的人是你。” “恐怕你父母也喜欢她。” “这又怎样？那是和我过日子的人，不是和他们过。” 赵小玲却没有因为陈一凡的解释而感觉轻松，一般情况下，父母有了他们自己看中的儿媳妇人选，就很难接受其他人，就算是其他的人再好，在他们眼里都有不满意的地方，因为他们的心目中已经有了一个具体的人，先入为主的占据了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 如果是普通人家出现这种情况倒是好说，父母的意见终究比不过儿子的坚持，但是他们家家世显赫，父母的影响力比一般的大多了。 赵小玲在心里轻叹一声，她上辈子在婚姻上错得一塌糊涂，一辈子因为一份糟糕的婚姻而苦不堪言。 这一世，她本来也对婚姻不敢抱太大希望的，甚至都打算一辈子一个人过了，但是她偏偏又遇到了陈一凡。 越是接触，她越是感觉到他的优秀，她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好运气，能够遇到这样好的人。 229.担心 229.担心 已经经历过一世磨难的赵小玲知道，每一件事情都不可能十全十美，顺风顺水，但是她和陈一凡在一起却是一切都很好。 他出众的外貌，非凡的能力，无懈可击的人品，整个人魅力十足，不管走到哪里都自带光环，最重要的是，还对她充满了深情厚谊。 这样只有在小说中才能出现的完美人设，偏偏让她遇到，赵小玲想，也许是上辈子她的婚姻太惨了，老天爷过意不去，这辈子就给她一段完美无缺的感情来弥补她一下。 现在这个江婷婷的出现，令她明白，他们俩也不可能一切顺遂。 陈一凡见赵小玲一脸凝重，捏着她的脸道:“怎么啦？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是因为我，让你做出违背你父母意愿的事情，我心里有些愧疚。” “不要愧疚，你以后只要加倍的对我好就行了。” “可是我还是担心，会让你为难吗？会影响你和你父母之间的感情吗？” “你放心吧！目前为止，还没有让我为难的事情，我和父母之间的感情，是任何事情都不会影响到的。” 是啊！父母和儿子之间的感情，是任何事情都影响不到的，父母只会把怨气撒在外来人的身上。 就像姑姑，在婆婆眼里，所有的错都是儿媳妇，儿子依然还是她的好儿子。 陈一凡洞释她的心理。 他揉揉赵小玲的头发，“你呀！这小脑袋里，整天尽想着些什么？不要想太多了，一切都有我呢！别人家的婆媳关系你也不要担心，我不会让你出现这种情况。” “你什么时候回前线？” “差不多就走！” 听说他马上就要回到前线，去那个危险的地方，赵小玲心里就忐忑不安。 一个人的生命有时候很脆弱，比起那些在前线命悬一线的战士，自己的这点小纠结根本就什么都不算。 珍惜眼前人。 “你说，要是没有战争该多好啊！” “是啊！抗日战争，国民之战，刚刚又平息了十年动乱，又发生边境摩擦事件，不过这次还好，除了边境的少数百姓，全国人民都在和平安稳中生活。” “所有的危险都被你们这些在前线的战士扛住了，就像有一句话说的那样，你过得轻松，那是因为有人替你顶住了所有的负重。” “作为军人，这是我们必须的职责所在，知道你担心我，没事的，我福大命大，要和你长长久久的白头到老呢！” “我也是军人，作为一名军人，你说的这些我都理解，我只是恨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 “革命不分大小，你们在这里做的工作也很重要，伤员能够得到很好的护理，解决了战士们的后顾之忧，谁说这样的工作不重要呢？” 陈一凡抬手看看手表，“我得走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不，我送你上车。” 两个人又慢慢的散步到陈一凡的宿舍。 “小玲，我这宿舍空着也是空着，要不，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到我宿舍里住，我宿舍的条件要比你们集体宿舍的条件要好多了，你可以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休息。” 230.表白 230.表白 赵小玲笑着道:“不用，我在集体宿舍里住着挺好的，大家在一起开开心心的，何必一个人孤零零的去你那里住。” “你是怕住在我那里别人说闲话？” “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人家吕磊是师长的女儿，她都没去她爸爸的宿舍去住，而是住集体宿舍，我更不应该搞这个特殊，但是最主要的是，我喜欢和吕磊她们热热闹闹的住在一起。” ………… 病房里，江婷婷趁哥哥上卫生间的时候，悄悄的对江晓东道:“爸爸，你知道一凡哥在这里和哪个女的走得很近吗？” 江军长想起了之前赵小玲和陈一凡在病房里的情形，他看出来了，陈一凡对赵小玲有意。 按理说他们俩也确实很合适，但是自己的女儿早在几年前就对陈一凡一往情深，那时候她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她就直言不讳的说喜欢陈一凡，以后要嫁给他。 那时候两家父母关系也好，也都看好两个孩子，觉得两个孩子能够在一起，那是最好不过了，所以心里是默认了的，但是毕竟孩子还小，就没有明确表示，陈一凡也说，江婷婷只是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女孩，一个小孩子的话就不要太当真了。 大人们也都告诫江婷婷，让她好好读书，成年以后再说。 之后，陈一凡上学，当兵，很少回去，女儿对陈一凡的热情却不仅没有淡忘还更加炽热了。 现在她已经十八岁了，还考上了大学，一心想着要向陈一凡表明心迹。一直没有机会，这次恰好女儿在假期里，又因为他突然发病，她赶过来了，一则看他，也是来看陈一凡。 可是很明显，陈一凡的心不在她身上。 算了，总是要面对的。 “婷婷啊！一凡今天晚上就要回前线去了，这一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有什么话，就赶快直接去找他说清楚好了。” 江婷婷一听说陈一凡今天晚上就走，急了，“那爸爸，我现在就去找他。” “去吧！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江婷婷急急忙忙出了医院，问了人，就往营地长官的宿舍跑。 却见陈一凡和赵小玲远远的迎面过来。 江婷婷见陈一凡手里的包，“一凡哥，你现在要去前线吗？” “对，正好你来了，就请你替我向你爸你哥说一声，我走了。” 江婷婷满含怨气的看了赵小玲一眼，“一凡哥，我想单独和你说几句话。” 赵小玲知趣的道:“一凡，我去前面等你。” “婷婷，你有什么话，快说，我要赶回去。”他和赵小玲都没有时间说话呢！ “一凡哥，我这次来是要告诉你，我考上国防大学了。” “不错，恭喜你啊！婷婷！以后就是大学生了。” “还有，我现在已经满十八岁，是一个成年人了，一凡哥，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但是那时候你说我只是一个孩子，还没有成年，说的不算，现在我还是要说，我喜欢你。” 231.拒绝 231.拒绝 “婷婷，我一直把你当孩子，现在就算是你成年了，但是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那个小女孩。” “一凡哥，我已经长大了，两个月前就过了十八岁生日，我成年了，可以喜欢你了。” 陈一凡无奈，只能直白的说:“婷婷，我有喜欢的人。” “是谁？她吗？”江婷婷指着远处的赵小玲道。 “对，我喜欢的人就是她。” 江婷婷气急，“她比我好在哪里了？是家世比我好，还是她长得比我好看，或者她有什么过人之处？” “没有可比性，喜欢一个人，是喜欢她这个人，不是她的家世或者是外表，这些都不重要，我就直接跟你说吧！就是没有她，我也不会喜欢你，之前我就已经明确表示过我的态度，婷婷，我现在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吧？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喜欢我这样的话。” “不，我不同意，一凡哥，我从小就喜欢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叔叔和阿姨都喜欢我，我们两家是世交，关系好，又门当户对，再没有比我们俩更合适的了，我知道，你只是一时被她迷惑了，是不是？他们都说男人都会犯这样的错误……” 陈一凡打断她，“婷婷，别说了，你怎么能够说出这样想当然的话来，你还是太幼稚了，好了，我得走了，你回去自己好好想想，这世上优秀的男人多的是，你没有必要在我这棵树上吊死。” 陈一凡说着就走，江婷婷哭着道:“一凡哥，你别走……” 陈一凡置若罔闻，迈着大长腿大步往前走去。 陈一凡走到赵小玲面前，“走吧！小玲！” 赵小玲担心的看了看后面哭泣的江婷婷。 “她没事吧？” 陈一凡揽住赵小玲的肩膀往前走，“别管她，她没事。” “她为什么哭？你对她说什么了？” “她说她喜欢我，我说我喜欢的人是你，所以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一定恨死了我，我见到她也尴尬，我不要再去照顾江军长了，我今天晚上就去和吕磊换，让她去护理江军长。” “这样也好，免得你到时候平白受她的气，我要走了，要不然我去给你们的护理处长说一声。” “不用，这点小事我能够处理，就不劳你大驾了。” 赵小玲把陈一凡送到了车上，看着他开着越野车走远，才回到宿舍。 赵小玲把江婷婷的事情说了，道:“吕磊，我和你调换一下，你去替我护理江军长。” 吕磊连连摆手，“你饶了我吧！我最沭这个江叔叔了。” 赵小玲道:“吕磊，你是要见死不救吗？我这个时候怎么能够和那个江婷婷对到一起呢？她心里不舒服，我也尴尬。” 这时候许冬梅回来了，吕磊冲她道:“许冬梅，快，给你一个好差事。” “什么好差事？” 许冬梅放下包，“累死我了，今天又来了一个重伤战士，我从早上到现在，一刻也不敢松懈的盯着他。” 吕磊笑着道:“所以我说给你一个好差事，你和小玲调换。” 232.调换 232.调换 许冬梅从床上跳了起来，“什么？和小玲调换？为什么？” “你不要问为什么，只要回答要不要调换？” “她不是在照顾那个江军长吗？” 谁不想照顾这些首长，这样的首长，平时连见一面都难，照顾他，不仅是一种荣耀，还是一个机会，照顾好了，如果首长高兴，一句话就能够让你改变命运，这种机会，千载难逢。 “是啊！” 许冬梅跑到赵小玲身边坐下，“小玲，你真的要换？” “换啊！骗你干嘛？” “为什么？” “江军长的女儿和儿子来了，那个女儿，有些不好相处。” “因为这个呀！没关系，我去，他女儿不好相处我不怕，我是作为医院的人去照顾她父亲，又不是他们家的保姆，她没理由对我颐指气使。” 赵小玲笑着道:“确实是这样，而且江军长人很好的，一点官架子都没有。” 就这样，许冬梅和赵小玲做了调换。 次日一早，赵小玲去替许冬梅护理那位重伤的战士，而许冬梅，则去照顾江军长。 江军长见赵小玲没有来，问许冬梅是怎么回事。 许冬梅说，是因为现在有一个重伤战士，而赵小玲是护理处的标兵，所以这个重担就交给了她。 而江军长的病情现在已经缓解一些，所以换她来也没问题。 对于江军长来说，他也更看重重伤的战士，觉得他们比自己重要多了，虽然他更喜欢让赵小玲来护理自己，但是他还是赞同医院现在的安排。 一旁的江婷婷听着他们嘴里的这个赵小玲，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赵小玲，小玲？ 电光石火中，江婷婷记起了昨天晚上陈一凡叫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小玲，难道那个小玲就是这个小玲？ 抽空，江婷婷把许冬梅叫出了病房。 “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因为之前有赵小玲的告诫，许冬梅对这个首长的千金小姐充满了戒备。 “什么事？” “你说的那个赵小玲，是不是现在在和陈团长处对象？” 许冬梅惊讶的道:“小玲和陈团长处对象？没听说呀！” “你们这里有多少个叫小玲的？” “我所知道的就只有她一个。” 江婷婷冷笑着，“那么和陈一凡好的人，确定无疑就是那个赵小玲了！” “不可能吧！我和赵小玲住在一间宿舍里，我怎么不知道她和陈团长什么时候处上对象了？” “昨天晚上我亲眼看见陈团长和赵小玲走在一起，而且陈团长亲口说他喜欢赵小玲。” “真……真的吗？陈团长喜欢赵小玲？”许冬梅惊得张大了嘴巴。 陈团长颜值高，能力强，听说家世还好，这样的人，是所有营地女兵心目中的偶像，大家私下里常常议论，说像陈团长这样出色的人，以后会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把营地里所有容貌出众的女兵都排了个遍，都觉得配不上他。 赵小玲虽然容貌和能力都不错，但陈一凡是女兵心目中的男神，在她们看来，是谁也配不上的，因为配谁她们都妒忌，都排斥。 233.调换 233.调换 江婷婷道:“之前，是赵小玲在护理我爸，现在她主动和你调换的吗？” “是，昨天晚上她说要和我调换。” 许冬梅不明白这个江婷婷怎么会问这些，她为什么要对赵小玲这么感兴趣，难道是因为赵小玲和陈团长处对象？或者，这个江婷婷也喜欢陈团长。 一定是这样的，否则，江婷婷都不怎么认识赵小玲，怎么会这么特意的打听她呢？而且赵小玲和她调换，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她不想和江婷婷作正面冲突。 “这样，你去让赵小玲回来继续照顾我爸。” 许冬梅这时候懊恼自己刚才失言，说是赵小玲要和她调换的，就说是医院的安排就没有这样的事了。 “江小姐，这是医院的安排，我不好调换，你如果想让赵小玲来照顾江军长，就去和医院领导商量。” “你刚才说是赵小玲和你调换的，你们护理处的人就是这样的素质吗？刚刚说的话就不承认了。” “我……” “我什么我，快去把赵小玲给我叫来。”江婷婷盛气凌人的说。 “我爸爸是军长，是最重要的病人，既然赵小玲是金牌护理，就应该让她来护理我爸爸。谁让你们擅作主张调换？你们对待工作一直都是这样随心所欲吗？这件事情如果我把它上报到医院领导那里，我看给你们两个每人一个处分都是轻的。” 听说要上报，许冬梅慌了，赵小玲倒是一个多月以后就要去上学去了，她先冬梅则要在这里最少待三年，她可不能受处分，一旦有了这样的不良记录，她以后再努力都没用，她想留下来当志愿兵的希望也破灭。 许冬梅求饶道:“江小姐，你千万不要告诉医院领导，我这就去找赵小玲，让她回来继续照顾江军长。” 许冬梅匆匆忙忙跑去找赵小玲。 赵小玲正在给那位重伤战士量体温，他刚刚从手术的昏迷中苏醒过来，有一大堆医生在那里给他检查。 许冬梅悄悄地把赵小玲拉到一边。 “小玲，对不起，我在江婷婷面前说漏了嘴，她不依不饶的要你回去照顾江军长。” 赵小玲眉头紧皱，随即松开。 “没关系，那你就留在这里，我去江军长那里。” 许冬梅拉住赵小玲，“小玲，江婷婷说你和陈团长在处对象，是真的吗？” “对！是真的。” “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还说江军长的女儿不好相处，弄得今天我很被动。” “江婷婷真的很不好相处啊！我没说错。”赵小玲活过一世，好相处不好相处，看一眼就知道。 “小玲，江婷婷为什么一定要你回去照顾江军长？” “因为她要找机会对我发难！”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你和她之前都好像不认识。” “因为我和陈团长处对象，所以许多人都看我不顺眼，甚至对我恨之入骨巴不得踩上几脚呢！所以像江婷婷这样的大小姐，有机会治我，她当然不会放过了，这也是我不想公开我和陈团长处对象的事情原因，平白招人恨干嘛！” 234.为难 234.为难 许冬梅担心的道:“那你现在回去照顾江军长，江婷婷为难你怎么办？” “没事，有些事情想躲也躲不过去。” 赵小玲离开重症病房，往高干病房去。 进了病房，江军长正在喝水，他把水杯递给旁边的儿子。 “小玲，你怎么来了？刚才那个女孩不是说你去照顾重伤员去了吗？” 赵小玲余光瞟了一眼江婷婷，笑着道:“刚才那个重伤战士已经醒过来了，他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我不放心江军长，所以就过来看看您。” “之前就让你叫我叔叔的，怎么才一个晚上不见，你就跟我见外了呢！” 赵小玲乖巧的改口道:“江叔叔，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早没有问题了，可是医生偏偏不让我出院，我都要快憋出其他病来了。” “江叔叔，你可千万别，这样，就是我这个护理失职了。” 江军人呵呵笑着，“哦！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江果，女儿江婷婷。” 赵小玲落落大方的冲他们含笑点头，“你们好，我叫赵小玲。” 江果也对她点头道:“你好！” 江婷婷则冲赵小玲哼了一声。 江军长对女儿道:“婷婷，小玲和你同龄，而且她也刚刚考上了国防大学，说不定你们以后就是一个班的同学呢！” 江果对赵小玲投来赞许的眼光，“不错啊！考上国防大学挺不容易的。” 江婷婷怨毒的看了赵小玲一眼，看得出来，爸爸很喜欢这个赵小玲，还有哥哥，自己考上国防大学，他一脸的不以为然，别人考上了，他夸人家不错，这个冤家，江婷婷快要气死了。 “赵小玲，去打一壶热水来。”江婷婷直接使唤道。 “不是刚才那个女孩才打了吗？”江军长道。 “已经用了一些了，得随时灌得满满的。” 赵小玲二话不说就拿起水壶去打水。 回来以后，江婷婷接着道:“把这衣服拿去洗了。” 赵小玲端起盆，里面有江军长换下来的一件衣服，还有两件衣服，是一件白衬衫，一条江婷婷昨天下午穿着的背带裤。 赵小玲故意把那两件衣服拎起来道:“江叔叔，你也穿背带裤？” 江军长探头一看，“婷婷，自己的衣服自己洗，怎么能够让别人给你洗衣服呢？” “爸，她是来照顾你的，但是现在你这里有我和哥哥，不需要她贴身照顾，让她干一点其他的，顺带也洗一件我的衣服怎么啦？” 江军长沉下脸，“不行，婷婷，从小我就告诉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允许搞特权。人家小玲是来护理我的，不是咱们家的保姆。” 江婷婷见父亲生气，也不敢再造次，她一把把盆里自己的衣服拽出来。 赵小玲微笑着端着盆子去了洗衣房。 江婷婷尾随着她出去。 在走廊的一个偏僻地方，江婷婷叫住了赵小玲。 “赵小玲你给我站住。” 赵小玲停下脚步，“江婷婷，你要干嘛？” 235.泼水 235.泼水 “我问你，你是哪里人？父母是干什么的？”没有父亲和哥哥在旁，江婷婷一点也不用再伪装，对赵小玲盛气凌人。 赵小玲声音淡淡的，“我不想说，因为没有这个义务告诉你。” “我爸是首长，接近他的人，身份得清白，你的身份有什么问题吗？这样遮遮掩掩的。” “我的身份是不是清白，医院知道，既然医院派我来照顾江军长，就表明他们是信任我的。” “果然伶牙俐齿，果然是一个不简单的角色，怪不得一凡哥被你蛊惑了。” “江婷婷，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是我请你搞清楚，一凡不喜欢你，那不是我的错，你拿我撒气没用。” “当然是你的错啦！我和一凡哥从小就定了亲的。” “是吗？我怎么听说是你一直追着说喜欢他，他可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你，你还是醒醒吧！认清现实，也免得自己钻进死胡同里受伤害，天涯何处无芳草呢！你又何必自己苦自己，自己找不自在。” 江婷婷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一凡哥把这些事情都和赵小玲说了，可见有多么喜欢她，信任她。 她咬牙切齿的说，“赵小玲，你别得意太早了，到底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赵小玲笑着摇头，“你这样执迷不悟，谁都奈何不了你，南辕北辙这个成语你应该知道吧？走错了方向，用错了力，只是白耽误时间和精力，女人的青春短暂，耽误不起的。” “到底耽误了谁，到最后才知道，我比你有优势，我看你不过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小丫头，想跟我争，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我知道啊！你是江军长的女儿，一凡的父母和你父母是知交，他们都对你们俩的婚事乐见此成，但是我就不明白了，现在都已经是新社会了，还玩包办婚姻那一套吗？而且以一凡的性格，他是那种唯父母之命是从的人吗？” 江婷婷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她知道赵小玲说的没错，一凡的个性，不可能会被任何人左右他想法，包括他的父母。 赵小玲留下一脸呆凝的江婷婷，转身进了洗衣房。 江婷婷呆楞了一会儿，也进了洗衣房，洗衣房里除了赵小玲，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在洗衣服，江婷婷怒气冲天，抢过旁边一个人的盆，接了一盆冷水就往赵小玲身上泼去。 女孩和赵小玲都呆住了。 江婷婷丢下盆，跑出了洗衣房。 赵小玲从头到脚，全身湿透了。 此时已经进入秋季，冷不丁的一身湿透，赵小玲还是瞬间全身冰凉，身上一阵阵发冷。 但是她还是坚持把衣服洗好了，才端着衣服回到了江军长的病房。 江军长见赵小玲一身湿透了，惊讶的问:“怎么啦，小玲，洗个衣服怎么弄成了这样？” 赵小玲撇了江婷婷一眼，“你问问江婷婷，我为什么会一身湿。” 江婷婷狡辩道:“赵小玲，你不要血口喷人啊！你弄成这样，问我干嘛？和我有什么关系？” 236.感冒 236.感冒 江军长发怒了，“婷婷，你太过分了，小玲会平白无故的冤枉你吗？” 江婷婷搂着江晓东的脖子撒娇道:“爸，她是外人，我是你的女儿，你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吗？” “小玲不会说谎，你嘛！我还不知道你吗？你给小玲道歉。” “爸……” “道歉……” 两人僵持着。 赵小玲晾好了衣服，“江军长，我回去换衣服。” 说着就往门外走。 江果瞪了江婷婷一眼，追上去道:“我送送你。” 病房外，江果把自己身上的羊绒衫脱下来追上去披在赵小玲的身上，“你穿上这个，担心着凉了。” 赵小玲本能的推开他，“不用，反正都已经湿了，反而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对不起啊！我妹她从小被我妈惯坏了，所以很任性。” “她是她，你是你，你不要和我说对不起，对不起的又不是你。” “你这个女孩挺特别的，怪不得我爸欣赏你，能够得到我爸欣赏的人可不多。” “谢谢你的赞赏，你回去吧！我敬重江军长，也谢谢你的好意。” 江果继续跟着她，“我送送你吧！我也不想再呆在病房里，现在估计我爸在教训我妹妹呢！” 走出医院，一阵冷风吹来，赵小玲打了一个寒战，接着就打起了喷嚏，喷嚏一个接一个的来。 路上的人都好奇的看着一身湿透喷嚏连天的赵小玲和走在一起儒雅的江果。 江果担心的道:“你这是要感冒了。” “我没这么娇气，没事的，你回去吧！江军长那里，可能我不能再去照顾她了，待会儿我去跟护理处处长说，让她重新安排一个人去。” “你知道我妹为什么要这样针对你吗？” “知道啊！因为她喜欢陈团长，而陈团长喜欢的人是我。”赵小玲直言不讳的说。 江果道:“要是我，我也不会选择我妹那样蛮横没脑子的，陈一凡选择你这样聪明通透的，很正常。” 赵小玲微微一笑，她还没有见过这样在外人面前说自己家人的，说明他看问题冷静客观，不愧是江军长的儿子，够理性。 到了宿舍门口，赵小玲指了指宿舍道:“我就住在这里，谢谢你送我。” “我还要谢谢你这几天照顾好我爸呢！” “这是我的工作职责。”赵小玲说着，又是一连串的喷嚏。 “快进去换衣服吧！记得冲一碗红糖水喝。” 赵小玲点点头进了门，心想这个男人心还挺细的。 赵小玲换了衣服，洗了澡，头却一阵昏昏沉沉的，她知道自己感冒了。 她的身体素质一直很好，之前也没少淋雨，从小到大，她很少感冒，也感冒不起，在赵家村那样的地方，一个小感冒都有可能会要了命。还好她不是一直奔波在上下学的路上，就是为了生活而奔波，所以一直没有时间生病。 现在到了这里，怎么一盆冷水就感冒了呢？ 赵小玲很少吃药，所以没有存药，她到吕磊的床上找了一些药吃了就睡下了。 237.生气 237.生气 江果回到病房，见父亲一个人在那里生气，却不见了妹妹。 见到儿子，江晓东怒气冲冲的道:“你说说，她这是来看我还是来气我的，这么大的人了，还这样不懂事，我说她不如赵小玲懂事，她还委屈上了，冲我嚷嚷。” 江果坐到了父亲身边，倒了一杯水给他。 “爸，婷婷这些年来一直喜欢陈一凡，但是现在，陈一凡喜欢的人却是赵小玲，所以她恨赵小玲，以她这种脾气，把气撒在她身上也是正常的。” “可是赵小玲又何其无辜，这样优秀的女孩子，一凡喜欢她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是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谁高谁低。” 江晓东长叹了一口气，“是我们教育失败啊！她这么好的条件，比不过一个孤儿。就因为条件太好了，所以太过娇惯，” 江果很意外，“赵小玲是一个孤儿？” “是啊！父母去世的早，奶奶和姑姑养大的她，而且她所在的村子，贫穷落后，她读到高二就辍学了，人家争气，自己看书复习，考上了国防大学。” 江果道:“是啊！咱们家的婷婷拿什么去跟人家赵小玲比，婷婷考这个大学，妈妈请了许多大学教授教她，最后还是凭着家世特招的。要是凭她自己的本事，那点分数，一般普通的专科学校都录不到。” 江晓东长叹一声，“我这辈子做人做事都问心无愧，但是在教育子女上面，就是失败的，你别说你妹妹，你自己呢？” “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我怎么啦？不是好好的吗？” “你还好？让你考国防大学你不听，让你当兵也不当，做什么生意，庸俗，不入流。” “爸，现在国家提倡发展经济，一个国家要强大，不仅仅靠武力，还有知识科技还有经济，只有国富民强，敌人才不敢来侵犯，各行各业，都是为了四化建设作贡献，你别职业歧视。” “儿大不由娘，管不了你了，你爱瞎折腾就折腾吧！就是别干违法乱纪的事，别给我惹事给我丢脸。” “爸，你看着吧！你们那一代，以当兵为荣，以后的社会，是以发展经济为主，有钱的才是能人。” “别给我鼓吹金钱至上的资本主义腐朽思想，人活着得讲精神讲道德讲情操，还有奉献和牺牲精神，婷婷不如赵小玲，你也不如陈一凡，我这又红又专的老革命，咱们还是革命世家，怎么就养出了你这样的歪苗子来，一想到这个我就特生气，你说我这身体怎么能好呢？一想起你这事我就气得不行。” 江果连连摆手，“好好好，行了爸，又来这一套，又上纲上线，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认错，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我妈饶不了我，而且你的身体不是你一个人的，是国家的重要功臣，你得好好保重。” 江晓东道:“你带着你妹妹，明天就回去吧！你妹妹再不好，她也是你妹妹，是我的女儿，这次她对赵小玲这样做，虽然不该，但是我理解她，她毕竟喜欢一凡这么多年，心里有气是自然的。” 238.生病 238.生病 江果道:“爸，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了吗？你已经好多年没有犯病，这次怎么突然犯起来了？妈都急坏了，刚好外公那里又走不开，所以特意让我和婷婷来看看你，谁知道会遇到陈一凡喜欢上赵小玲这样的事情。” “我的身体没事，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婷婷和一凡的这件事情，迟早她都要面对的，这次她来了也好，早知道早了。” “那是她自己死心眼，之前我就发现陈一凡根本就不喜欢她，人家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是你们一厢情愿的认为他也喜欢婷婷，同意这门亲事。” “是啊！现在细细想起来，一凡确实是从来没有承认过这门婚事。是他父母，还有我们在瞎操心，瞎起哄。” 这时候来了一个女孩，她说赵小玲感冒了，请假休息，医院就派她来护理江军长。 江晓东道:“我好好的，不需要任何人护理，我儿女都在这里，还有一个勤务兵，有什么事他们会做，你去照顾其他人吧！” 女孩犹豫一下说，“可是处长让我来照顾你的呀！” “没关系，你就照我说的去回复她就行了。” 女孩懊恼的想，江军长还是只喜欢让赵小玲照顾他。 江军长下床穿鞋。 “爸，你要干嘛？” “我去看看赵小玲，这孩子也是可怜，平白无故受这么一场气，还弄得生病了。” “人家感冒生病，一定在睡觉，你这样贸然的去看她，不是不方便嘛！还影响她休息。” “那怎么办？咱们得去向她说一声对不起，是婷婷把她弄得生病的。” “刚才我送她回去的时候就说过了，她说我是我，婷婷是婷婷，我没什么对不起她的，不用说。” “这孩子，这性格，婷婷要有她一半的通透懂事就好。” “爸，你不方便去，我去吧！我先去把勤务兵叫来照顾你，我再去看看赵小玲，顺便把婷婷找回来，我怕她在外面又做傻事。” “去吧去吧！替我问候赵小玲，婷婷嘛！这件事情本来就对她打击很大，你也不要再骂她，刚才我就狠狠的批评她一顿了。” 江果出了病房，去通知勤务兵照顾江军长，他便往赵小玲的宿舍里去。 宿舍外面静悄悄的，江果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他不知道赵小玲是不是在睡觉，按正常的情况，感冒了就是在睡觉休息。 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他正想走，宿舍门开了，赵小玲披着一件紫红色的毛线开衫出来，看见站在外面的江果，她一楞，“你……一直没有走吗？” “不，我刚来，听说你生病了，我爸让我来看看你。” “那你到宿舍里坐着，我去上一趟茅厕。” 那个时候的年轻女子一般都不好意思在男人面前说上茅厕这样的话，但是赵小玲说得很自然，因为她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江果这一年多做生意，接触的人多，阅人无数，但是像赵小玲这样真爽坦率的人不多见。他对这个女孩充满了好奇心。 239.知音 239.知音 江果进去坐着，打量着这间小小的宿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集体宿舍，三张床，因为都是女孩子，虽然都是一模一样的军用铺盖，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但是床头上的小玩意还是暴露出各自的不同性格。 靠窗户的那张床的床头上，有一个红色塑料编的福字。 江果直觉这可能是赵小玲的床，他过去用手一摸床，还有余温，赵小玲刚刚起床，习惯性的把床整理好，但是床上余留的体温还在。 江果坐在桌子旁边的一张椅子上。 赵小玲回来的时候，他指指那张靠窗户的床，“这是你的床吧？”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赵小玲惊讶。 他笑了笑，“猜的！” “你可真能猜，不愧是江军长的儿子，你一定是一个优秀的军人，你在北方军区吗？” “我不是军人！” “你不是军人，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他无奈的摇头，“在所有人的眼里，我这样家庭出来的，不当兵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这个令赵小玲觉得很意外，江果有军人的气质和挺拔板正的身材。那是经过一定的军事训练特有的气质。 事实上，江果虽然没有当兵，但是他从小就被江军长按军事训练来训练培养的。 “是挺不可思议的，现在最吃香的就是当兵啊！一人当兵，全家光荣，军人是这个时代最可爱的人。更何况你家这样的家庭，不当兵可惜了这样的资源。” “我爷爷和外公他们那一辈就是军人，那种社会环境，造就了他们这批军人，还有我爸爸他们这一代，又红又专的革命家庭，但是我们这一代不同，这是一个变革的时代，有许多机会，我不想延袭上一辈的事业和生活。我应该去过一种不一样的生活。” “你的想法很特别，你想做什么呢？” “做生意啊！我已经做了一年的生意，小试牛刀，小有成就。” “你的眼光很独特，做生意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是未来的发展趋势，凭你的头脑，一定会做大做强的。” 江果温和的笑着，“你可真是我的知己啊！你知道吗？我做生意这一年来，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觉得我这是在胡闹，好好的路不走，要去做什么生意，那是白白浪费家里的资源，只有你说我的选择不错。” “你做生意也可以利用家里的资源啊！这个不冲突的。” “你真的觉得做生意好啊？” “当然啦！精神文明很重要，物质文明也同样重要。有钱了，可以把自己的生活质量提高一点，给自己和家人带来好的生活品质，这是好事呀！而且生意做成功了，也是一种价值的体现啊！” 江果激动得直搓手，“知音啊！终于找到一个能够有共同话题的人了。赵小玲，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我告诉你吧！我来当兵之前，就是在家里做生意的。当然，比起你的，我那只能算是小打小闹，勉强糊口。” 240.知音 240.知音 江果一下子来了精神，“是吗？你做的什么生意？” 赵小玲粗略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然后说了她怎么带着姑姑和奶奶破釜沉舟的举家搬到县城，开始摆摊做生意然后开店的。 江果听了啧啧称叹，“比起你，我自叹弗如，要是我像你在那么艰难的条件下，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 赵小玲笑着，“我那是生活所逼，不得不拼死一搏，其实我对做生意不是太感兴趣，现在奶奶和姑姑他们衣食无忧，我也就能够安心的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 “你喜欢当兵？” “说不上喜欢和不喜欢，我当兵，是因为想体验一种不同的生活，当兵不是当代最光荣的事情吗？我想感受一下，而且，这里有我喜欢的人。爱上一个行业，可能是因为那个行业里有自己喜欢的人，爱上一个地方，那是因为那里有一个喜欢的人。” “这么说，你当兵之前早就认识陈一凡？” “是，早在一年前我就认识他，那时候是我最困难的时候，他出手帮助了我。” “原来是这样，又是一个英雄救美的桥段，哦！对了，你的感冒病好些了吗？” “吃了药，睡一觉，好多了。” “我爸让我替他问候你，并且表示歉意。” 赵小玲连连摆着手道:“可千万别，我可承受不起，我早说过了，江婷婷是江婷婷，你们是你们。” “我妹妹她喜欢陈一凡好多年了，突然出现一个你，所以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请你不要和她计较。” “这次我可以原谅她，只是希望她能够想明白，不要再三再四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来才是。” “我明天就把她带走，以后你们俩不可能再见面。” “不一定哦！我和她都同时考上了同一个大学，像江军长说的，说不定还是同班同学呢！” 赵小玲只能感叹冤家路窄了。 “对啊！你们都要去国防大学上学，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会警告她不要生事。” 赵小玲笑笑不再言语。 江果岔开话题道:“对了，你之前怎么会想到做吃的呢？” “民以食为天，不管是谁，无论富贵，每日三餐少不了，而且我们卖那个米线，是当地小吃，人人都喜欢吃，价格又很低，人人都消费得起，再加上我们配料好，米线好吃，比大众食堂的米线都好吃，可以说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生意不好都不可能。” 江果对赵小玲的说法很感兴趣，“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做的也是吃的，但是我做的是粮食生意，我的想法和你不谋而合，我也觉得吃饱肚子是所有人最重要最基本的要求，但是做吃的有局限性，比如你家的小吃店，你只有那么多精力，就是生意再好，也不可能再开两家三家店。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做大做强。” “当然可以啊！你可以开几个连锁店，每个店请人帮忙管理。”接着，赵小玲粗谈了一下连锁店的管理和经营模式。 241.取经 241.取经 江果很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而且从你的管理学和经营模式来看，一个人要有怎样的知识面，眼光格局和胸襟才能做到这样。” 赵小玲可不是天生就知道这些东西的，她从后世来，后世的连锁店遍街都是，那是多少贤人智者总结出来的最先进的管理模式，她不过是俯首即拾而已。 虽然江婷婷令赵小玲有些膈应，但是江军长和江果无论是智商情商和胸襟都和江婷婷大相径庭，他们父子俩都是赵小玲钦佩和尊敬的人。 赵小玲便把她所知道的所有经营管理模式都给江果介绍了一遍。 江果谦虚好学，他拿出笔和本子，像小学生聆听老师讲课一样认认真真的听，仔仔细细的记笔记。 赵小玲索性把她知道的所有有关生意上的事都向他讲了一遍，还分析了当前的形式和未来经济发展的大趋势。那个时间段，做什么最赚钱。 讲到后来，江果激动的道:“赵小玲，你天生就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手，你不要当兵了，咱们俩合伙做生意，我出资金和人脉，你出点子，咱们俩连手，一定会做出一番大事业来的。” 赵小玲摇摇头，“我说的这些，都只是纸上谈兵，具体要去做不容易，得操多少心，受多少煎熬，做生意的人，成功了，别人只看见你光鲜亮丽的一面，却看不到你背后付出别人看不到也体会不到的辛苦。我这辈子，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好一份小日子就行了，我对金钱的欲望不是太大，小富即安。” “你呀！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一个矛盾的统一体，你说你不想做生意，却琢磨出这么多好的管理办法，还有对未来经济发展形式的分析，还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你如果不想做生意，为什么要琢磨这些呢？” 赵小玲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卖弄过头了，勉强解释道:“因为我之前穷怕了，每天只要有空，就琢磨着怎么赚钱，怎么养家糊口，想的多了，所以对做生意这方面有一点自己的心得，后来做起生意，吃穿不愁了，这种习惯一直保持着没变，没事的时候就爱瞎琢磨。” “你这叫瞎琢磨，那我那叫什么？那就是瞎胡闹了。”江果感叹。 “你那不是小有成就吗？怎么会是瞎胡闹呢？你也不错，前途无量。”赵小玲可不是敷衍他，这个时候就有生意意识的人，趁这个好时机，都大赚特赚了一笔。 “我那就是凭着一腔热血埋头乱闯，却没有像你这样思路清晰的对国家形势，对消费人群对发展趋势有这么全面的分析。” “你也不要把我这些分析当做教条，这只是一个思路，做生意最重要的还是随机应变，而且有时候自己的直觉也很重要。” “我今天算是真正的体会到了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道理，赵小玲，你怎么会这么聪明呢？你小小年纪，就懂这么多，不容易啊！怪不得一向心高气傲的陈一凡对你情有独钟，我妹妹输给你，是必定的。” 242.坚持 242.坚持 “你也不错，要是你妹妹和你一样聪明智慧，凭着她的先天优势，恐怕就没我什么事了。” 江果还是觉得赵小玲不做生意太可惜了。 但是赵小玲坚持自己的，经历了前世的苦难一生，她知道金钱的重要性，没有钱的日子万万不能，但是她最渴望的还是亲情，还有安逸的小日子。 前世，她大半辈子都为了钱为了生计奔波，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她可以选择一种更从容的生活，和自己的亲人好好享受生活，又何必为了更多的钱让自己那么辛苦呢？有得必有失，你在追逐金钱的时候，就没有时间陪伴家人。 他们相谈甚欢，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傍晚的时候。 吕磊回到宿舍，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在和赵小玲谈笑风生，她阴阳怪气的道:“赵小玲，听说你生病了，我就纳闷了，你平时身体壮得像头牛，怎么就病了呢？原来找借口在这里约会呢！” 赵小玲闹了一个大红脸，“你这个死丫头，总是说话没遮没拦的，这是江军长的儿子江果，他听说我生病了，特意来看看我，哪像你，明明知道我生病了，也不来看看，要是急病，我现在早病死了，还朋友呢！都是假的。” 听说是江军长的儿子，吕磊马上收敛起她的嬉皮笑脸和插科打诨，“哦！是江军长的儿子呀！江叔叔怎么样？好些了吗？” “好多了，明天就出院。” 江果站起来告别，“赵小玲，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我在生意上有什么问题，我就直接打电话找你咨询。” “好，没问题，你有什么困惑之处，尽管打电话给我，咱们俩互相切磋。” 赵小玲把江果送到门外，回来的时候，吕磊揶揄她道:“你的烂桃花还蛮多的嘛！” “你可别瞎说，什么烂桃花，我和他只是单纯的朋友。” “什么单纯的朋友，骗谁呢？我看他看着你的眼神，是那种闪着光的眼神。” “那是因为他和我有共同话题，他是做生意的，而我恰恰又对做生意知道一点门道，所以就和他多闲聊了几句，人家知道我和陈一凡的关系，他和陈一凡的关系也不错。” “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你不要以为男女之间就没有单纯的友谊，那是你太狭隘了，只要见一男一女单独在一起，就胡思乱想，满脑子的男盗女娼。不是别人不单纯，是你思想太复杂。” “好好好，你嘴巴厉害，你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 赵小玲正色道:“以后可不许开这样的玩笑，我的人品你还不知道吗？让陈一凡听到了，他会怎么想。” “原来是怕陈一凡听到啊！你这么紧张他。” “当然，他宁愿放弃江婷婷那个军长家的千金大小姐，而选择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乡村丫头，说明他真的是喜欢我这个人，我得珍惜他。” “看样子你就是一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为了陈一凡，就对我疾言厉色的。” 赵小玲不客气的道:“当然啦！” 两个人在床上打闹成一团。 243.介绍 243.介绍 次日，江军长出院了，直接就去了前线。 江果也带着妹妹回去了，临走之前，他还特意找到赵小玲，说以后到京城上大学，就和他联系，他给了她一个电话号码。 下午的时候，鲁红英兴冲冲的来找赵小玲，说她们明天就要到前线去给战地的战友们慰问，进行文艺汇演。 赵小玲替她高兴，“那你就可以见到你哥哥啦！” “是啊！我都三年没有见到他了，上次他来，也没有见到。” 赵小玲看着身材苗条的鲁红英，“你从小到大都是小胖妞，现在突然以这种美丽苗条的姿势出现在他面前，他可能都认不出你来了。” 鲁红英激动的道:“就是就是，我可以想象他惊讶得瞪大眼睛，合不拢嘴的呆样，想起来我就兴奋。”鲁红英说着，哈哈的笑着。 赵小玲逗她，“你变化太大，要不是我亲眼看着你一点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都不敢相信你就是三个月前的那个鲁红英，要是他不敢相信，说你不是他妹妹，你怎么办？” “怎么可能？他当兵之前的十五年，我们天天生活在一起。我就是再变，我还是我，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我来呢？” “小胖妞变成了大美人，他怎么敢认？” 鲁红英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赵小玲是在逗她玩呢！ 她来挠赵小玲，赵小玲躲开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你也不想想，是谁帮你减肥成功的？” “是你是你，行了吧！我这辈子都感谢你。” “不仅仅是我，还有吕磊呢！要不是她每天敲打着你，你能坚持下来吗？” “当然，要不是你们俩，就没有我鲁红英的今天。你说说，怎么感谢你们呢？” “我倒是不必要感谢，你感谢吕磊就行。” “怎么感谢？” “把你哥介绍给她！” 鲁红英惊讶的捂住嘴巴，随后欢呼雀跃道:“好啊好啊！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我虽然从小到大都不怎么样，但是我哥绝对优秀，不仅是帅哥一枚，而且品学兼优，聪明能干，人又善良，对家人好，对朋友和村里大大小小的人也好……” 赵小玲摆手制止她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哥哥千好万好，你夸三天三夜都夸不完，现在说重点。” 鲁红英有些茫然，“什么重点？” “说他们俩有可能相互喜欢吗？会在一起吗？” 鲁红英坐在赵小玲的床上，靠在赵小玲身上，手揪着辫子，“吕磊不错，是一个直率仗义的好姑娘，我哥也不错，有男人的担当和气概，他们俩是天生一对。” “鲁红英，我之所以提起这个，可不是乱点鸳鸯，因为你哥和吕磊是见过面的，你哥确实不错，长得帅，还有情有义，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最重要的是，吕磊对你哥的印象很好。” “真的啊！这么说吕磊对我哥有点意思，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早说有什么用？你连你哥都见不到。” “见不到可以写信啊！” 244.申请 244.申请 “你看，你这样说，我现在都后悔告诉你了，你不要直不楞蹬的把这件事情直接和你哥说了，吕磊是多骄傲的人啊！你得想办法让你哥来追吕磊。” 鲁红英一拍脑袋道:“是是是，应该让我哥去追吕磊，男的就应该去追女的，而不是让女的去追男的。” 这时候吕磊回来了，鲁红英上下打量着吕磊。 吕磊瞪了她一眼，“鲁红英，你去文工团几天，就不认识我啦？瞧你看人怎么这样？” 鲁红英却没头没脑的道:“我要去见我哥哥了。我们明天就去前线文艺汇演，去慰问前线的战士。” 吕磊坐到她的床上，拿起梳子梳头，“今天忙得辫子都散开了。” 赵小玲道:“我也想去前线，我要申请去前线。” 吕磊道:“我知道你想见陈团长，但是你想过没有，他可不会同意你去前线。” 一旁的鲁红英道:“什么什么？赵小玲想见陈团长，陈团长不同意她去前线？这什么逻辑啊？他们什么关系？” 随后进来的许冬梅道:“你还不明白他们是什么关系吗？一般的关系会去见他吗？一般的关系陈团长管得着赵小玲去不去前线吗？” 鲁红英惊讶的指着赵小玲，“你和陈团长在处对象？” 赵小玲点点头。 鲁红英一下子跳了起来，“你们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合着你们都知道，就我一个人不知道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还把我当朋友看待吗？” “我和陈团长真正的确定关系，也就是几天前的事情，你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嘛！” “不行，我现在就要申请去前线，争取明天和鲁红英她们一起去。” 赵小玲说着，就走出了宿舍。 吕磊站起来追出去道:“我也去。” “你……你爸不会同意你去的。” “到他知道的时候，我已经去了，他又能拿我怎么办？” “处长会同意你去吗？她还不得先向你爸爸汇报，然后决定批不批准你去。” 这里的人都不知道我爸和我的关系，所以我去申请，和你申请一样，你能够申请去了，我也能。 赵小玲担心的道:“这事你还是打电话和你爸商量一下，他同意了你再去，毕竟前线危险。” “那你怎么不打电话和陈团长商量？”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没有父母，没有人管得到我，你有，他们有权利替你做主。” “小玲，你别再啰嗦了，我的事情我做主，我早就想申请去前线了，现在不过是碰巧和你一起去，所以你不要担心，这件事情你没有责任。” 两个人申请去前线，很顺利，都很快就通过了，毕竟前线缺人，她们自己主动申请去的，领导当然高兴。 她们回到宿舍，鲁红英还在那里。 她听说赵小玲和吕磊也都申请到了去前线的事，高兴的道:“太好了，吕磊，到前线以后，我把我哥介绍给你们认识，以后他可以关照你们。” 吕磊不以为然的道:“关照什么？我们不是去旅游，是去工作，是让受伤的战士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救助。” 245.后悔 245.后悔 许冬梅对赵小玲和吕磊的做法很不解，“你们不是已经考上军校了吗？一个月以后就去读大学了，还这么折腾干嘛？” 去前线很危险，虽然医护人员相对来说危险性要低一些，但是危险毕竟存在，而且营地每天都能够听到枪声和炮声，听听都是胆战心惊的。 赵小玲道:“就是因为将要去读军校，所以才去前线拼一次，说不定我们三年的军校读毕业以后，战争结束了，是和平年代了，对国家来说这是大好事，但是作为军人，再没有机会上战场，对于个人来说，这也是一种遗憾。” 吕磊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俩永远都是心心相印不谋而合。” 许冬梅道:“小玲，你们两个上大学是不是直接就从前线走了？” “可能吧！明天我们走，把自己所有的行李都带走了，到了上学的时候，可能就从那里直接去了吧！” “小玲，咱们南县出来的十个老乡，就你最有出息，考上了军校，还和赫赫有名的陈团长处上了对象，我后悔没有早一点发现你身上的许多闪光点，没有跟你好好学学。” “我身上没什么好学的，你想学的话，我倒是建议你好好学学怎么护理，这些医学知识多学一点，以后你有一技之长，对你的人生会有好处。” “这些是要好好学，但是为人处世方面，我觉得应该向你学习，我之前怎么就那么眼拙，把李青那样自私自利的人当成了好朋友，还曾经帮着她和你作对，还好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没有跟我计较。” “没关系，谁年轻的时候，没有遇到过几个人渣呢？这些人渣，能够助你成长，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要再掉进同一个坑里就好。” 吕磊嬉笑着道:“对对对，像赵小玲这样英明神武的人也曾经着了李青那货的道，所以你也不要懊恼。” 许冬梅茫然的道:“之前李青处处针对小玲，但是从来没有占到任何便宜，现在她也恨我，也常常找机会搞我，可是我没有小玲的能耐对抗她，只能处处被动。” 吕磊道:“这个李青还真的像小玲说的那样，谁沾到谁倒霉，你们俩之前关系那么好，为什么突然间变得水火不容了呢？” “因为我知道她的许多秘密，所以她做贼心虚，先下手为强，到处败坏我的名声，还拉拢其他老乡排挤我。” 吕磊好奇，“你知道她什么秘密？” “比如，罗营长拒绝她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就因为我知道她这个秘密，李青恼羞成怒，疑神疑鬼，以为我在外面到处说她的这件糗事，而且就因为我知道了她这件不光彩的隐秘事情，所以她对我越来越警备，越来越冷淡，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弄成了现在这样，她直接就把我当成了假想敌。” 吕磊拍着胸脯，“这人太可怕了，小玲，就像你说的那样，和李青这样的人交朋友，就是一场灾难。” 246.前线 246.前线 赵小玲道:“许冬梅，你不要管她，做好你自己份内的事情，像李青这样的人，多行不义必自毙，总有一天，她会栽跟头的，时间长了，大家慢慢的就会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会明白你是什么人，所以在自己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就让时间去验证一切吧！” 许冬梅叹息一声，“只能这样了。” 现在除了赵小玲，其他老乡都不理睬许冬梅，都和李青共同排挤她，她本来想，和赵小玲住在一起，和她的关系也只能算是一般，但是她心里安定，她可以从赵小玲身上学习那种从容淡定的气质。 但是现在赵小玲也要走了，她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她也想跟着赵小玲去前线，但是最终她还是没有那个勇气去冒险。 次日一早，赵小玲和吕磊就坐着文工团的车一起去了前线。 前线的战士们早得到通知，说文工团的人要去文艺汇演，他们早把演出的台子都搭好了。 为了不辜负战士们的期待，鲁红英他们才刚刚到营地，匆匆吃了一点东西就开始准备文艺演出。 赵小玲和吕磊则去医务处报到。 医务处的张医生接待了她们俩，他一边打量她们一边看介绍信。 “你们俩都考上了国防大学？一个月以后就要去上大学？” “对！” “你们俩长得清清秀秀的，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是文工团的人，已经考上了大学，为什么还要来这里？这里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吕磊的脾气上来了，“张医生，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这是偏见，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俩长得像文工团的人，看着不像一个军人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当然知道，我们也不是来这里玩的。请你不要打击了我们报效祖国的一片赤诚之心。” “说得很好，就怕你们到时候听到枪声，看见血淋淋倒在血泊中的战士，不要吓晕了就行。” “会吓晕的，就不会主动到这里来了。” 张医生叫易医生带着赵小玲和吕磊去医务处各科室熟悉一下环境。 说是医务处，其实只是简单的三个房间，一个办公室，一个手术室，另外一个是病房。 车倒是好几辆，专门拉伤员的。 这里只是对受伤的战士做急救和基本的处理，处理好以后，就把伤员转移到之前赵小玲他们所在的医院，那里的设备更完善，环境也适合伤员更好的休养和康复。 许多战士都几天几夜蹲守在阵地，阵地后面不远的地方，也就有医护人员在待命守候。 他们的辛苦程度也和战士们差不多。 易医生道:“你们俩不要在意刚才张医生对你们俩的那种态度，之前也有一个大学生到这里来，说是锻炼一个月，结果抢救伤员的时候，她不仅什么都不能做，还被吓晕了，害得咱们又要抢救伤员又要照顾她，这不是添乱嘛！” 吕磊道:“我们首先是军人，然后才是大学生，那样从来没有进过军营的人来这里，当然是被吓尿了。” 247.兄妹 247.兄妹 这里的条件比之前她们所在营地的条件差多了，宿舍也简陋，赵小玲和吕磊住的是一间小小的土坯房，除了两张八十公分宽的小床，就是一张摇摇欲坠的小桌子，其他就什么也摆不下了，走路都要侧身才能过。 安顿好了以后，易医生道:“今天没有伤员，你们去看文艺汇演吧！随时随地，只要听到枪声和炮声，马上到医务室来集合。” 赵小玲和吕磊往文艺汇演的场上去。 演出已经开始了，台上演得热闹，台下的战士们排列整齐的席地而坐，脸上挂着热烈的欢笑。 这里条件差，战士们的娱乐项目也少，好不容易有这么一场文艺演出，大家都很高兴，看得兴高采烈。 赵小玲看着那一张张青春洋溢的年轻的脸，他们活得多简单，一腔热血报效祖国，一点点的娱乐节目也让他们笑得那么开心。 赵小玲和吕磊采了一些松枝，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坐着看文工团的演出。 有几个坐得离赵小玲她们近的战士看见了她们俩，好奇的转过头来盯着她们看。 在这个长年累月很少见到女人的地方，出现了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很快便吸引了许多战士们的眼光。 有一个长官模样的人站起来呵斥了他们一顿，他们才没有再继续盯着赵小玲和吕磊看。 那人见战士们不再往这边看，他却一直盯着这边，突然他向这边走了过来。 “小磊，是你吗？真的是你？” 吕磊也站了起来，“哥，原来你在这里呢！我以为你在阵地上蹲守着呢！” 鲁红军也从队伍中走了出来。 “吕鑫，原来她是你妹妹呀？” “你怎么来这里了？爸知道吗？”吕鑫道。 “你们能来，我们就不能来了吗？” 鲁红军上来热情的道:“上次小汤圆的事情，多亏你们俩的帮忙了，这次到这里来，是来参观一下还是……” 吕磊道:“什么参观，这里又不是旅游景点，我们是到这里工作的，我们是卫生员，这里需要我们。” 这时候鲁红英已经上台表演，她的特长节目当然是载歌载舞了。 鲁红军背对着台上和吕磊说话，却没有注意报幕者报的是鲁红英的名字。 赵小玲却是注意到了。 赵小玲不知道鲁红英兄妹俩见面了没有，她故意问道:“鲁营长，你觉得现在在台上唱歌的人唱得怎么样？” 鲁红军转身往台上看了一眼，“唱得好听，声音甜美，舞也跳得不错。” 吕磊也附和道:“人长得怎么样啊？” 鲁红军这时候才发现赵小玲和吕磊问得有些奇怪，他仔细看了看，因为离台子远，有些看不清楚，但是基本轮廓还是清楚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他疑惑的道:“她是谁？” “你说呢？”吕磊忍住笑说。 鲁红军知道吕磊和赵小玲是妹妹的朋友，也知道妹妹现在在文工团，她从小喜欢唱歌，但是他怎么也不敢把台上这个女子和自己的妹妹联系在一起，“她不可能是我妹妹鲁红英吧？” 248.兄妹 248.兄妹 “是不是你自己的妹妹，你去仔细看看就知道了啊！” “到底是不是，你们俩告诉我不就行了吗？我要是贸然上去盯着人家姑娘看，要不是我妹妹，人家以为我在耍流氓呢！” 吕磊转过头去和哥哥说话，不再理睬鲁红军。 赵小玲也坐下来专心看台上的鲁红英载歌载舞。 鲁红军见赵小玲和吕磊都不再理他，他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还是识趣的不再追着她们问，他直接往后台去了。 吕鑫也不解，“你们俩在搞什么鬼？” 吕磊笑着道:“人家鲁红军和妹妹已经三年不见了，现在终于见到，总得给他来一个惊喜吧！” 吕鑫更加不解，“什么惊喜？” 吕磊便把鲁红英刚到部队时候的情形还有受辱以后减肥的事情说了一遍。 吕磊看着台上灵巧跳舞的鲁红英道:“要不是我们亲自看着她一点点瘦下来，一点点的变化，你都不敢相信你当初是什么样子的，我想，就是鲁红英的亲哥，要是不说，他也认不出鲁红英来。” 吕鑫道:“真的有这么大的变化吗？连亲哥都认不出来。” “真的完全就是两个人。” 这时候鲁红英的歌唱完了，她谢了幕，走向了后面。 鲁红军早就在后台等着，他问一个后台布置音响的男子，“请问同志，现在在台上唱歌的人叫什么名字？” 后台男子斜扫了他一眼，他们文工团遇到这种人太多了，常常有人看上了演出的女演员，就来打听情况。 这么漂亮唱歌又好听的女孩，谁不喜欢，他也喜欢，可是无奈人家不喜欢他。 “刚才报幕的时候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他不耐烦的说。 “我没听清楚，她是不是叫鲁红英？” “知道还问，没话找话，闲的。”这人更加确定这个人来找鲁红英的目的。 “她真的叫鲁红英？” “你这同志咋这么啰嗦呢？她叫鲁红英，听清楚了吧？” “你们文工团有几个叫鲁红英的？” “几个？你想要几个？” 这时候鲁红英已经唱结束走入后台。 那男子道:“你自己问她好啦！” 鲁红军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女孩，苗条的身材，瓜子脸，怎么看怎么和印象中大圆脸，腰身上下一样粗体型庞大的妹妹联系不到一起，但是她眉宇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鲁红英却是一眼就看出了对面的人是她朝思暮想的哥哥，她忘了吕磊她们的叮嘱，先看看能不能让哥哥认出她来。 “哥！”鲁红英脱口而出。 “你……是英子？” “对啊！我是英子，哥哥，你认不出我来了？”鲁红英满心的欢悦。 鲁红军惊讶的上下打量着妹妹，这声音，这动作，还有眼睛和五官，真的是妹妹。 他啧啧称奇，“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真的啊！咱们的英子长大了，也变好看了呢！你要不说，我都不敢认你了呢！” 鲁红英嗔怪道:“我变成这样，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呢！你以为一个大胖子把身上那些肉减掉容易吗？” 249.兄妹 249.兄妹 鲁红军挠挠头，“是吗？我以为你长大了，自然就变好看了呢！原来是减肥减掉的肉啊！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减肥的？” 鲁红英叽叽喳喳的说了刚到军营的时候如何因为胖而被人嘲弄，如何在赵小玲和吕磊的鼓励和帮助下减肥成功，又因为会唱歌而机缘巧合的进了文工团，后来又考上了大学。 鲁红军道:“这么说，赵小玲和吕磊可是你的大恩人，大贵人呢！” “是啊！没有她们俩，就没有我的今天，别说是考大学，进文工团，我恐怕在部队上都待不下去。” “那得好好感谢一下她们俩。” “哥，你说怎么感谢她们？” 鲁红军挠挠头，“怎么感谢！” “哥哥你以身相许好不好？” 鲁红军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捂着肚子，“哎呀！我的小妹，我以为你长大了，说话不再那么口无遮拦，没轻没重的，原来只是外型变了，离子没变。你怎么也是大学生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要是被别人听了去，还不笑话死了。” “哥，你笑啥？我说的是认真的，赵小玲已经有了对象，吕磊还没有，我觉得她做我嫂子蛮不错的，你们俩也挺合适的，你去追她，我要你给我追到她，让她给我当嫂子。”鲁红英像小时候一样拉着哥哥的胳膊撒娇道。 “你以为是小时候跟我要一个玩具呀？你想要的玩具，让我千方百计想办法弄给你，这是一个大活人，你说想要就要啊？” “怎么？你是没有信心去追，不敢去追？还是觉得吕磊配不上你，我告诉你，她是我见过的除了赵小玲之外最好的女孩子。我给你推荐这么好的女孩子，你要是错过了，你就后悔一辈子吧！” “你别闹了，我在这里每天命悬一线，人家是大学生，马上就要去上大学，我和她没有可能的。” “怎么没有可能，只要看对了眼，心意相通，无论天荒地老，无论天涯海角，都不能阻挡你们相爱。” “我家英子真不愧是大学生，说话越来越有水平了，跟说戏文似的。” “哥，别岔话题，你答应我，去追吕磊，行不行？她真的很适合当我的嫂子，你们俩挺般配的。” “她是吕鑫吕营长的妹妹，是城里人，都不知道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万一人家是高干子弟呢！你就说我和她般配。” “是吗？我和她认识相处了三个多月，我倒是真的不知道她的家庭情况，好像确实是城里人，但是高干子弟，不可能吧？她很朴实的，人也直爽仗义，和我的性格很对路。” “吕鑫也是这样，和我们这些农村来的人打成一片，但是以我作为一个军人的直觉，觉得他家的家庭情况不一般。” “你顾虑那么多干嘛？就算是她家的门第真的很高，人家吕磊可不是那种讲究门第，看不起农村人的人，这样的好姑娘你要是错过了，你这辈子就等着打光棍去吧！” 250.见面 250.见面 鲁红军道:“你别逼我，顺其自然吧！” 鲁红英道:“我不管，吕磊和赵小玲要在这里待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你追到她了，而且你们俩之前就认识了，你还认识她哥哥，这么多便利的条件你都追不上，我该鄙视你了。” “你呀！你以为你哥我在这里是来玩儿的，我们有时候出任务，几天几夜都吃不好睡不好，还随时把脑袋别在腰带上。” 鲁红英有些担心的道:“哥，我来当兵之前，只知道你在前线打仗，很危险，但是来了以后，他们告诉我说，你们是排雷兵，危险性更大，我很担心，但是写信回去，都不敢给爹娘说实话，只说没事，说你虽然在前线，但是不危险，你还升了营长呢！” “不说这些了，咱们过去吧！我带你去认识一下我的那些战友，他们知道我有一个妹妹在文工团，都早盼着一见你的芳容呢！” 两个人往外走。 鲁红军道:“刚才我听你说，赵小玲已经有了对象，她的对象是老家的吗？” “哪里？是咱们部队上的陈团长。” “陈团长？陈一凡？” “是啊！我也是刚刚知道不久，可是听说他们在一年前就认识了。” “陈团长这个素来冷面冷心不近女色的人，难得也春心萌动了，不过他和赵小玲倒是挺般配的。” “是啊是啊！男才女貌，而且赵小玲那么好，也只有陈团长那样又帅又有能力的男人才配得上。” 鲁红军兄妹俩到了场上，吕磊兄妹俩，赵小玲，罗营长都在，其他战士想看但是不敢围上来。 鲁红军骄傲的道:“我向大家介绍一下我妹妹给你们认识。鲁红英，英子，我妹妹。” 吕鑫道:“早听你提起过你妹妹，百闻不如一见，果然不愧是你这个战斗英雄的妹妹，模样好，唱的歌好听，舞也跳得不错。都是好样的。” 吕磊捣了哥哥一拳，“行啊！几天不见，就学得这么油嘴滑舌的了。” 罗大庆则呆住了，鲁红英先入为主的在他的印象中就是一个胖乎乎的还有点笨笨的女孩，因为第一次见面印象太深刻了，可是面前的这个鲁红英，身材苗条，粉面桃花，五官精致，虽然集训结束的时候，鲁红英就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是那个时候穿着宽大的军装，感觉不明显。 而现在，鲁红英化过妆，而且穿着漂亮的舞裙，把身材勾勒得凸凹有致，再加上这段时间鲁红英在文工团的体型训练，气质各方面都上了一个很大的档次。 鲁红英再没心没肺，见罗营长这样直楞楞的看着自己，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想起之前许冬梅对她说的话，罗营长拒绝李青的时候，说喜欢她这种类型的女孩，不喜欢李青那样的。 鲁红英更羞涩了。 “罗营长，你好！”鲁红英主动道。 “哦！你好，鲁红英，你怎么变化这么大？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鲁红英见之前训练她们的时候威严的罗营长此时此刻却有点傻傻的，还蛮可爱的。 251.喜欢 251.喜欢 她有心逗他，“是不是变好看了？” “是啊！好看多了！”罗大庆老老实实的答，很有些羞涩，之前当教官的时候那种威严一扫而光。 “听说你就喜欢我这种性格简单一点的女孩？” 鲁红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说话简单直白，但是罗大庆却不能像她这样，他觉得这话怎么有一丝暧昧，他“啊”了一声，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鲁红英却没有让他回答，她自顾说:“我也喜欢你这样的人，最起码你分得清好赖，知道我的好。” 鲁红英在家里被父母哥哥宠爱，出门以后因为胖，受到许多人的鄙视和莫名其妙的排挤，而赵小玲和吕磊却能够欣赏她并且发掘出她的长处，令她感觉能够知道自己的好的人，就是她的贵人。 这个罗营长虽然只是她的教官，他们没有深入的交往了解，但是他就知道她的好。 她感激他的知遇之恩。也在心里点点滴滴积攒着对他的好感，日积月累的到了今天，见到他看她竟然看呆，生性直爽的她便把心里话直白的说了出来。 可是她说的喜欢，也只是有好感那种喜欢，而不是爱慕的那种喜欢。但是那个时候的人表达感情很含蓄，大家都理解成了那种喜欢去了。 大家都张大嘴巴看看鲁红英，又看看罗营长。 鲁红军巴不得地上有一个地洞钻了进去，刚刚因为有这么一个妹妹感觉很光荣，瞬间就巴不得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自己这妹妹看上去变好看了，脑子却一点也不灵光，一个女孩子，一点也不矜持，什么话都敢说，他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傻妹妹。 吕磊却笑了起来，“罗营长，人家女孩子都表态了，你一个大男人也该有所表示吧！” 赵小玲虽然觉得这件事情很意外，但是觉得鲁红英和罗大庆在一起还是挺不错的，比和李青在一起强多了，她还一直担心他和李青的孽缘还会继续，但是听说他竟然义正辞严的拒绝了李青，哦！阿弥陀佛，感谢佛祖成全，罗大庆和鲁红英在一起是最好不过的了。 “罗营长真是慧眼识珠啊！听说你拒绝李青的时候说喜欢的人是鲁红英，你可不要欺骗我们单纯善良的鲁红英，她对感情可是认真的啊！” 赵小玲言下之意这话传出来以后，鲁红英可是当真了，认真了。 罗营长整个都懵了，他那个时候说喜欢鲁红英这种类型的女孩，是在那个特定的场景被李青逼着说出来的，不过是打一个比方而已。 在心里，他对鲁红英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但是他却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此情此景，赵小玲，吕磊，鲁红军，吕鑫都瞪着眼睛在盯着他，看他表态，他急中生智道:“咱们……先处着看看。” 鲁红英常常说话不过脑子，脱口而出以后才想到大家都误会了她的意思，她想解释，但是这种事情，是越解释越说不清楚。 252.唱歌 252.唱歌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她只能将错就错，她也好奇，也想听听罗营长怎么说，他说的那种喜欢，是不是现在大家以为的这种喜欢，鲁红英瞬间充满了期待，正紧张的时候，竟然听到他说，他们先处处看。 鲁红英高兴得欢呼雀跃起来，“真的真的，你答应了？” 罗营长见鲁红英红仆仆的脸，可爱纯真的笑着，觉得和这样简单明了的人相处还真的很轻松，不用猜忌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 吕磊也高兴的拉赵小玲的手，“走吧走吧！咱们到那边去。”给他们留下一点空间。 赵小玲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不在她身边了，在吕磊身边的人是鲁红军，她把鲁红军当成了赵小玲，拉住了他的手，感觉不对，一看，原来是鲁红军，吕磊闹了一个大红脸，赶紧放开了他的手。 而吕磊温和柔软的小手，却令鲁红军心里一动。撩拨得他的心痒痒的。 大家知趣的一哄而散，只留下鲁红英和罗营长，他们都有些不自在。 “咱们到那边去走走吧！”罗营长指了指旁边一条小路。 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 “你……”两个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他们再次同时发声。 鲁红英哈哈笑了起来。 罗营长也跟着笑。 笑声充淡了两个人之间的一丝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罗营长道:“你刚才要说什么？说吧！” 鲁红英想了想，“我忘了！” 见罗营长只笑不语，鲁红英道:“罗营长，你真的喜欢我这样的女孩吗？许多人都说我缺心眼呢！” “人无完人，就看从什么角度来看了，有些人的优点，在有些人眼里就是缺点。” “所以你不在乎我的简单大条。” “我看到的都是你的闪光点，比如训练的时候，你的坚强，还有你没有心机，你唱歌好听，刚才我在下面听你唱歌，都入迷了呢！” “是吗？那以后我可以单独唱给你听。” “那是我的荣幸。” 鲁红英道:“我妈说我整天傻乎乎的，我奶奶却说我是傻人有傻福，真的，你那么好，我都不敢相信你会喜欢我这样的傻丫头。” “以后别说自己傻，你才不傻呢！你傻会考上大学吗？会唱那么好听的歌吗？会……把自己变得这么漂亮吗？” 鲁红英咯咯笑着，“原来咱们的罗营长也会说情话，还说得这么好听，比我唱的歌都好听呢！” 鲁红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两手伸展开来，“我现在觉得自己太幸福了，我想唱歌，单独唱给你听，我小时候高兴的时候唱歌，不高兴的时候也唱歌，高兴的时候唱歌，让树木和小草，还有小鸟都分享我的快乐，不高兴的时候唱，唱完了心情也就好了。现在，我要让树木，小草和所有的虫鸟分享我的快乐和幸福。” 随后，鲁红英轻轻的唱起了一曲小时候唱的欢脱的歌谣。 罗大庆静静的听着，一贯因为战事紧张的脸上露出了轻松悦愉的笑。 253.傻丫 253.傻丫 晚上，文工团又进行了一次汇演，战士们的热情继续高涨。 为了让所有官兵都看到文工团的文艺演出，文工团在哪里待了三天，让战士们轮流观看。 可是赵小玲却一直没有看见陈一凡，她问罗营长，罗营长说他在执行任务。 执行任务，赵小玲便不好再问了，以为到了这里，她可以天天见到陈一凡，但是只要任务在身，其他人就好多天都看不到呢！ 这三天，罗营长和鲁红英的感情迅速升温，两个人都处于热恋中了。 鲁红英是一个什么都挂在脸上的人，她在赵小玲和吕磊面前直言不讳，说她谈恋爱了，感觉很幸福。 赵小玲和吕磊每天都拿她打趣，她也乐意把快乐和她们一起分享。 罗营长也觉得和鲁红英在一起，才真正的感觉到有恋爱的甜蜜，家里已经来了许多信询问他和李青的进展如何，他们以为他和李青一直在相处，都准备好替他们操办婚礼呢！ 这么看来，李青没有向她家里说明他们俩已经分手的事情。 他本来是让她说的，只要她说，不管怎么理由他都接受，因为这件事情再怎么说都是他对不起她。 虽然他们俩不合适，但是他是一个男人，舆论压力就让他一个人来承受好了。 罗大庆和鲁红英相处以后才知道，原来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差距是这么大，和李青相处，感觉很压抑，陪尽小心，她还是不满意，使小性子，生闷气，哭鼻子，他感觉很累，以为女孩都这样。 但是和鲁红英在一起，除了开心就是开心，她会想法子逗他笑，他觉得自己都笑得像一个傻子一样。好像这些年来的笑加起来都没有这三天的多。 罗大庆忍不住写信回去把自己和鲁红英处对象的事情说了，而李青的事情，他只是简单的说早分手了，原因是不合适。 鲁红英这三天忙着演出和谈恋爱，被幸福冲昏头脑，临走之前才想起来她还没有完成赵小玲交给她的任务，就是撮合哥哥和吕磊，让哥哥去追吕磊。 她拉着哥哥小声道:“哥，加油啊！快把吕磊追到手，我想早一点改口叫她嫂子。” 鲁红军给了她一个爆头，“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改改你那口无遮拦的毛病。我都不明白罗大庆那么严谨的一个人，怎么就喜欢你这种没头没脑的傻丫头。” 鲁红英嬉笑着，“我这性格是娘胎里就带来的，改不了了，再说了，人家罗营长就喜欢我这样的，我改了，就不是我了。” “快把这好消息写信回去告诉爹娘，说他们不要再愁你这个傻丫头嫁不出去了。” “我当然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而且咱们县和罗营长他们南县相邻，以后走动也不远，要是你和吕磊成了，爹娘才更高兴呢！” 这时候车要启动，鲁红英赶紧道:“我不和你说了，我得快去向罗营长告别。” 鲁红军看着奔向罗营长的妹妹，无奈的摇头，“女大不中留啊！有了心上人，我这个哥哥就不重要了。” 254.担心 254.担心 送走了鲁红英，吕磊道:“我哥昨天上午开始就不见人影，鲁红军，我哥他是不是出任务去了？” 鲁红军道:“是啊！事出突然，他没来得及和你告别，他去紧急增援陈团长他们去了。” 赵小玲听了心里一紧，“是不是陈团长他们遇到危险了？” “没……没有……”鲁红军反应过来，慌忙道。 可是他躲闪的眼神说明他在撒谎。 “你们还有没有人去增援的？我也去。”赵小玲道。 “不行，怎么能让你去呢？太危险了。” “都是人，再危险你们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呢？” “这得师长发话批准才能去，每一个去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特殊训练，你又没有参加过野外特训，到那里容易迷路。” “不是出去的人都配备医务人员吗？我可以以医务人员的身份去啊！” 鲁红军和罗营长对看了一眼。 罗营长道:“赵小玲，你担心陈团长，我们理解，但是你不能去，你去了，反而会让陈团长分心，你最好还是安心在这里等他的消息，他无论是野外生存经验还是作战经验都很丰富，会没事的。” “我也是一个兵，一名战士，我不会给他们拖后腿的。你们带上我吧！你们在外面执行任务，常常有受伤的情况，也需要医务人员帮助及时处理伤口的。” “一般的伤情处理，我们每个出行特殊任务的战士都学过。” 罗营长对鲁红军挤挤眼睛，“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他们俩一起离开了。 吕磊道:“小玲，你别担心了，就安心在这里等他们的好消息，陈团长他们一定会没事的，你也别想着去帮他们，到时候不仅帮不到，还反而拖累他们呢！” 赵小玲叹息一声，两个人一起去医务处。 罗大庆和鲁红军走远了，停下来道:“这次陈团长冒险进入那片原始森林，不知道堪查得怎么样了？之前多少年来，那片原始森林没有人敢进，进去的人都没有出来过。” 鲁红军道:“是啊！但是如果占据了那片原始森林，也就占据了有利地势，对咱们快速灭掉敌人提供了有利条件。” “本来计划让他带上我和吕鑫一起去的，但是他提前一天自己带着人就去了，他是想把我和吕鑫留下来，万一战况紧急，咱们在这里也有一个对策。” 鲁红军道:“陈团长现在都已经走了十三天了，还一点消息都没有，特别是前天晚上，信号突然中断了，所有联系都消失了，不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情况。” “不知道吕鑫他们能不能找到他，应该我去的。”罗大庆懊恼的道。 鲁红军道:“我又何尝不想去呢？但是师长这样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吕鑫擅长野外堪查，我擅长排雷，你擅长作战。如果你去了，这里战况激烈起来怎么办？” “但愿陈团长他们能够顺利完成任务。” “走吧！咱们去战区看看，做好咱们应尽的责任。” 两个人说着，一起往前方走去。 255.枪声 255.枪声 深夜凌晨一点多，赵小玲突然被一阵激烈的枪声吵醒，她条件反射般的弹坐起来。 吕磊也是，反应速度和她差不多。 她们互相看了一眼，又仔细一听，枪声越来越密集。 毫无疑问，是打起来了，两个人什么都没说，快速穿好衣服，就跑到外面，医务处的医生都住在医务处的一排小土坯房里，听到枪声，大家都陆陆续续的跑了出来，易医生和张医生早已经在院子里站着。 张医生有条不紊的安排一个医疗小组赶快赶赴到战场，另外的人全部在医务处待命，主治医生准备好手术室，随时准备手术。 赵小玲道:“张医生，我要去战场。” 吕磊也道:“张医生，我也去。” 张医生眼睛一瞪，“胡闹！” 吕磊怕老爸知道她到了这里，把她押回去，所以到这里以后，一直没有和老爸见面，能躲就躲，但是她既然见到哥哥了，她爸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吕立强对这个女儿是又爱又恼，作为军人，他把儿子从小当军人来培养，很小就把他扔在他带的那些兵里跟着锤炼，但是女儿，却是他一直娇养着的，由着她玩闹。 可是放任自流的结果却是把女儿养得和男孩子差不多，而且主意很大，快要高考的人，偏偏跑来当兵，不过还算是争气，一边当兵一边玩似的把大学给考了。 现在又偷偷的跑到前线来了。 吕立强也装作不知道女儿已经到了这里，但是他暗自叮嘱医务处的张医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吕磊到战场上去，他已经有一个儿子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不能再让女儿也冒那个险。 张医生不知道吕磊和吕师长的关系，但是想想都姓吕，怎么也是沾亲带故的关系，吕师长特意发话嘱托的，张医生当然遵命。人家吕师长大公无私，把亲生儿子送到战场上，这点小小的特例，也是人之常情。 医疗队出发的时候，赵小玲趁乱爬上了车，吕磊见赵小玲上了车，也跟着爬了上去，却被张医生眼明手快拽了下来。 吕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开动走远。 她挣扎着说:“张医生，你怎么能这样呢？赵小玲爬上去你好像没看见，怎么就独独把我拽下来了呢？” 她担心赵小玲，知道赵小玲是想去找陈一凡。 张医生放开手，冷冷的道:“吕师长和你什么关系？” “吕……”吕磊瞬间明白过来，她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暂时瞒过爸爸，没想到爸爸什么都知道。 “吕鑫是你哥吗？” 吕磊本能的点点头。 “那你是吕师长的女儿？” 吕磊这时候才知道被张医生套了话，他知道哥哥是吕师长的儿子，却不知道她是吕师长的女儿。 吕磊瞪了张医生一眼，“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她没有再理他，转身进了医疗室。 这个张医生，还挺八卦的，不过奇怪，他怎么知道哥哥是吕师长的儿子，这里好像除了陈团长，其他没有人知道。 256.掉队 256.掉队 张医生了然的笑笑，怪不得刚来那天就敢冲他叫喊，怪不得脾气这么大，原来是身份特殊着呢！ 赵小玲随医疗队的车很快就到了战场。 离他们五十多米外的地方，敌我双方正在打得热火朝天，噼噼啪啪的枪声不绝于耳。 陆陆续续的有伤员被送了下来，赵小玲他们开始忙碌了起来。 伤势轻微的，包扎以后继续回去战斗，伤势严重的，初步处理以后就用车送回去手术。 这就是残酷的战争，只要枪响，就有可能流血牺牲。 赵小玲一边给伤员清洗伤口一边想，陈一凡他们到底去执行什么任务？会在这次战斗中吗？ 她想见到他，又怕见到他，以她现在的身份见到他，那就是他受伤了，见不到他，她心里又担心牵挂得不行。 终于忍不住，赵小玲问一个轻伤的战士，“你们的指挥官是陈团长吗？陈团长是不是在前面？” “不，这次任务陈团长没有参加，是罗营长带的队伍。” “那陈团长他们在哪里？” “不知道啊！我们在这里蹲守了大半个月，从来没有见过陈团长。”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枪声渐渐的远去。 旁边的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敌人被打跑了，咱们的人追上去了，想把他们都歼灭了。” “咱们也跟上去吗？” “上去看看吧！要是咱们的战士受伤了呢！哪也需要包扎的不是吗？而且现在敌人都跑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这时候易医生送几个重伤员回去了，留下来的乱出主意。 大家便都跑了上去。 果然，跑出去不久，便遇到了一个受伤的战士。 医疗队的同志立刻给他包扎，有人问他，“战士们跑上去追敌人，能全部歼灭他们吗？” 小战士自豪的道:“当然，他们剩下的人不多了，而且溃不成军，不堪一击。” “前面还有没有受伤的战士？” “有啊！但是大家忙着追击敌人，轻伤的人就只能自己回来找你们。” 留下两个人照顾这个伤员，其他的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又前后遇到了几个伤员。 还有一些敌人的尸体。 为了防止意外，大家把敌人死尸身上的枪缴下来带在自己的身上。 赵小玲也缴了两把小手枪，这种枪携带方便，赵小玲检查一下，子弹是满的。 她一直往前走往前走，她想找到陈一凡，虽然他们没有参加这次战斗，但是左不过就在这几座大山里。 等赵小玲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掉队了，只有她一个人走着。 之前还能够听到的稀稀落落的枪声，现在已经没有了。 赵小玲四顾茫然，天色暗沉，树林里黑乎乎一片，只有她的手电筒发出了微弱的光。 她决定往回走，回去找医疗队的同志，但是绕了一圈，她好像又回到了原地。 她的电筒光黯淡了一些，再这样耗下去也无济于事，而且她体力不支，电筒也快熄灭，她干脆爬到了一棵大树上，躺在树杈上闭目休息。 257.迷路 257.迷路 赵小玲虽然是闭目养神，但是她一点也不敢懈怠，耳朵在警惕的听着周围的动静，她听说这一带有一片原始森林，误闯进去就出不来了，不仅仅是里面地形复杂，而且猛兽很多。 天色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清楚，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原始森林。 她爬到了树上，就是怕万一有野兽，她也可以躲过一劫。 只有等到天亮了以后再想办法了。 这时候差不多也就是凌晨四点多的时候，这个时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挨过这一个多小时，天就亮了，但是这一个多小时对于赵小玲来说却是特别的漫长，周围寂静得可怕，但是这也是所以动物睡得最沉的时候。 树林里的蚊虫很多，而且凶狠，有些深山里的蚊虫毒性大，被咬一口说不定会丧命，赵小玲不敢大意，把外衣脱下来盖住头脸和手。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最黑暗的一个多小时，天色有了一丝微光。 赵小玲借着这一丝微光，偷偷的探头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发现她所在的这棵大树旁边的一个树冠上，竟然有一个大马蜂窝。 赵小玲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大马蜂窝离自己所在的地方只有一米远。 还好她没有触碰到它，还好现在是凌晨，空气中还有潮湿的水份，所以马蜂窝里的马蜂没有出来。 赵小玲悄悄地溜下了树，离那里远远的。 天色越来越明，她在查看四周。 以赵小玲从小到大在大山里长大的经验看，这个树林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原始森林，这些植被，多少年来都自生自灭，杂草丛生，没有路径，没有人迹到此的痕迹。 赵小玲甚至还看到了一株人参，她那些年来上学，就是靠爷爷一直进山采药卖钱供的她，她记得有一次，爷爷采回来了一个人参，高兴得像一个孩子似的，高兴了好几天呢！后来那人参卖给了公社的一个干部，解决了赵小玲一个学期的学杂费呢！ 那棵人参连根带叶，赵小玲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她每天上学放学，常年在山里来回跑，她希望也能够发现这样的人参，可惜她从来没有碰到过，所以赵小玲确信这是一棵人参无疑。 由此可见，赵小玲更加确定这是一片原始森林，如果是一般的山林，这棵看起来年头很久的人参早被人挖了。 这人参少说也长了几十年了，一直没有被人发现，说明这个地方人迹罕至。 赵小玲用锋利的树杆小心翼翼的把人参挖了出来，爷爷找到的那棵人参，只有小指头粗，而赵小玲现在挖出来的这棵人参，却是有小孩子的手腕粗。 这可是意外收获呀！野人参，而且是这么粗的，这可是很值钱的。 赵小玲财迷的想，忘了自己身处险境。 赵小玲包好人参，放进她的药箱里。继续寻找走出这片原始森林的路径。 她根据时间段上太阳的光照，还有树叶的朝向，判断大致方位。 258.黑熊 258.黑熊 上午十一点之前，太阳的方向，就是东方，中午以后，看树叶，树叶常常被光照的部分颜色要深绿，那个方位，就是南方。 赵小玲曾经在张医生的办公室里见过这附近的地形图，营地所在的方向是正南方，而这片原始森林所在的方向是西南方向，她只要往东南方向走就不会错。 赵小玲确定好了方位，她开始做出发的准备，树林里蛇多，防不胜防，她找了一些干枯的艾草带在身上，艾草防蚊虫和蛇。 她还把手和头脸都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 赵小玲找了两根木棍，既是开路和探路，又是拐杖，还是防卫的武器。 她走了好久，看见果子就停下来摘了吃，吃饱了再带上几个继续赶路。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正在赶路的赵小玲突然听见了前面有沙沙走路的声音。 因为她之前在埋头走路，把前面的障碍物用两根木棍一一打开，所以声音很大，没有听见前面的声音，现在才听见，是对方离得很近了。 是人？还是野兽？如果是人，是敌人还是同志？如果是野兽，会是什么野兽？ 赵小玲不敢动弹，她扔掉棍子，把两只手枪都拿了出来。 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躲避，一只大黑熊出现在面前。 赵小玲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真实的熊，只是在电影电视剧中见到过，真正的熊原来这么可怕，仅仅看它的体型，就像一座小山，而且面目狰狞。 虽然看去似乎很笨重，杀伤力却是致命的。 近在咫尺，跑和躲都已经来不及了。 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赵小玲不确定往它身上打几颗子弹能不能就把它解决了。 而且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片原始森林，她得省着子弹用，不能把所有子弹都用在这个黑熊身上。 所以，得用最少的子弹让它致命。 眼睛，是所以动物的弱点，就算是不能让它致命，也让它失去攻击的目标和方向，这样她还有逃生的可能。 赵小玲发现熊的同时，熊也发现了赵小玲，见一个弱小的食物就在眼前，饥饿的熊张开血盆大口向她扑来。 同时，赵小玲也开了枪。 双枪齐发。 她之前训练的时候，只训练过右手持枪开枪，可没有训练过左手，可是在家里的时候，她投石子可是双手齐投的，而且百发百中。 现在改成了双手持枪射击。 赵小玲只能赌一把。 随着枪响，赵小玲也闪到了一旁，只听到一声震撼人心的嘶吼，熊还是惯性的往前冲，一下子扑倒在赵小玲刚才所站的位置。 惊魂失魄的赵小玲见倒在地上的熊挣扎了几下，没有挣扎起来，它的眼睛已经成了两个血窟窿，血水汩汩往外流，熊低吼着，发出愤怒的惨叫，让人听了心惊胆战。 赵小玲拼命往前逃，逃出很远，都听不到熊绝望哀嚎的声音，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喘息。 因为刚才她为了逃命，胡乱跑的，没有辩别方向，她好像原路返回了。走了一上午的路，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259.7意外 259.意外 赵小玲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点，有些沮丧，看来今天走出这片原始森林恐怕有些悬。 再走回去吗？不知道那只黑熊是不是死了，或者他的低嚎是不是引来了它的同伴？ 赵小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绕道走其他方向，耽误时间还不一定能回到营地，往东南方走，又怕遇到危险。 听说许多动物都是成群结队的行动，她算运气好，只遇到一个黑熊，要是同时遇到两个，她的小命可能都没有了呢！ 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又听到了一阵走路踩着枯草枯叶发出的沙沙声。 这次赵小玲是坐在地上不动的，她这边安静，所以还有一段距离，就听见了附近传来的声音。 她刚刚才遭遇黑熊，惊魂未定，现在又出现不明来者，还好这次赵小玲有时间躲避，她不敢再贸然硬碰硬，便快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很快找了附近一棵树冠茂密的树爬了上去。 站得高，看得远，在树上，她看见来的是人，一行五个人的队伍。 再近一点，从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来看，原来是自己人，是他们部队的人。 因为树叶遮挡，而且她又是自上而下，所以看不清面目。 他们到了树下。 只听有人道:“陈团长，这里好像是有人来过的痕迹。” 赵小玲刚才坐在那里吃了几个梨，还有一些其他的山果，留下了皮还有核。 他们站在那里研究。 如果是野兽，连皮带核都吃进去了，只有文明的人类才会把果皮和核剔出来。 而且从果皮的新鲜程度来看，这人刚离开不久，甚至，可能还在附近。 赵小玲听见有人叫陈团长，心跳加快，难道是陈一凡？ 来不及多想，反正是自己人，她直接从树上溜了下来。 突然有人从天而降，所有人惊讶之余，都本能的从腰间拔出枪来。 而赵小玲溜下来刚站稳，抬头便和一个人四目相对，一张胡子拉碴的脸，却掩饰不住其精致立体的五官，和深邃闪着波光的眼睛。 他的表情，由警备到惊讶再到震惊然后是惊喜，再就是不可思议，他把手枪放进腰带上的盒子里，恢复一惯的冷静，抬头看了看天。 “小玲……你怎么从天上掉了下来？” 经过了这么多天的担心，还有刚才黑熊的惊吓，赵小玲突然看见陈一凡，她有些不敢相信，“你是一凡？真的是一凡？” 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赵小玲，陈一凡摸摸自己的脸，“是呀！小玲！我是不是变丑了，你都认不出来了吗？” 赵小玲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缓过来。 刚才还很钢强的人却一下子变得娇弱，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陈一凡一把把她揽进怀里。 他一边用温热却有一点薄茧的大手给她擦眼泪一边柔声道:“你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旁边的四位同伴惊讶的看着，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不说这平空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女孩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更诡异的是，陈团长竟然认识她还对她如此温柔。 260.重逢 260.重逢 他们跟着陈团长出生入死多少年，只见他冷静，果断的一面，而且对于女人好像是绝缘体，何曾见过这样的陈团长，莫不是这原始森林里也有传说中的魅惑人的狐妖之类的？ 赵小玲的眼泪很多，擦都擦不完。 陈一凡对旁边虎视眈眈的四人道:“你们回避一下，到前面去等我。” 技术员马勇好奇的道:“陈团长，她是谁啊？” 陈团长瞪起眼睛，有些薄怒，“我需要向你汇报吗？” 要在往常，陈团长这么一瞪眼，一发话，没有人敢再不听，可是这个迂腐的马勇是一个书呆子，他本着对陈团长人身安全的角度考虑，“这原始森林里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女人，我怕你被魔怔了……” 赵小玲觉得这个人说话这么逗，便好奇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陈团长吼道:“还不快滚！” 见陈团长发火，李明一把拉住马勇，低声道:“你这个木头，咋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大家都很快就往前面去了。 他们走远了，赵小玲破涕为笑，“刚才这人不会把我当成了魅惑人的妖精了吧？” 陈一凡替她擦去还挂在脸上的一滴眼泪。 “没错，你就是一个小妖精啊！早把我的魂给勾去了。”陈一凡在赵小玲的耳边低语。 他的声音好听，带着一点迷惑人的魔力，赵小玲瞬间脸红，才发现她在他的怀里，刚才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就以这样暧昧的姿势展示在他的这些战友们面前，想起刚才那个马勇的话，她的脸更红了。 “今天我可是大开眼界了，原来你也会哭，会脸红，原来你也是一个娇弱的女孩子。” 陈一凡紧紧的贴着赵小玲，赵小玲可以听见他快速有力的心跳，还有他在她耳边呼出来的一股男人特别的带有烟草味的气息。 赵小玲也被他感染，心跳加快，气息也有些不稳。 她觉得不是自己魅惑了他，是他魅惑了自己。 她想努力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唇却被覆盖上了他的，滚烫、湿润、温柔，她晕晕乎乎的，本能的沉醉在这漩涡里。 他的唇更加滚烫，仿佛要把她融化了，她觉得自己真的被融化，变成了水，所有的理智一泻千里，溃不成军，又变成了水蒸气，漂浮在空中…… “玲儿，嫁给我……” “好，等我大学毕业！” “对啊！还有等这该死的战打结束。” 理智回归，陈一凡放开了赵小玲。 赵小玲摸摸自己肿胀的嘴唇，见陈一凡脸色潮红，自己的脸也感觉滚烫，可以想象也红得不同寻常。 “一凡，你们执行什么任务？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去？吕鑫带着一些人来找你们了，你们没有碰到吗？” 陈一凡摸摸赵小玲红艳艳的小脸。 “我们已经完成任务，这就要回去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赵小玲向陈一凡讲述了她和吕磊一起到了这里的医疗队的事情，又讲了昨天晚上的那场战斗。她又是如何误入了这片原始森林，上午又如何想要走出去的时候被黑熊吓得跑了回来。 261.堪查 261.堪查 陈一凡捏了捏赵小玲的鼻子，“你呀你，怎么能够这样胡闹呢？要不是碰巧遇到我们，你在这里走上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走得出去，你知道吗？多少人误入了这片原始森林，都没有走出去。要么被野兽吃了，要么就是被虫蛇咬死。要么就活活熬死在这里，这里不仅有野兽，还有沼泽地，食人树。” 赵小玲心有余悸的道:“是啊！亏我还是从小在大山里长大的人呢！刚才只是遇到一只黑熊就被吓得半死，要是被你说的那些食人树缠住，不小心陷进了什么沼泽地，那就死定了。” “也多亏了黑熊出现，你打了两枪，我们是听到了枪声，才赶到这边来看看的，否则我们也不会遇到。” “那这么说还是因祸得福了。” “可不是嘛！算你丫头运气好。” “是啊！你就是我的大救星，我这辈子，每次在危难时刻，你就出现。” 两个人往前走，去找他们的同伴。 赵小玲道:“现在咱们回去，要多久才能回到营地？” “如果一路上都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差不多两天的时间就到了。” “两天？”赵小玲惊讶，这么说如果她没有遇到陈一凡他们，她一路上就算是方向正确，又没有遇到什么突发状况，那也要两天的时间，一个人在这危险重重的原始森林里走两天两夜，想想都后怕。 陈一凡拉着赵小玲的手，“你这个小丫头，这回害怕了吧？谁叫你胆子那么大的，敢跑到战场上去，还一个人乱跑。这原始森林，你以为是你们老家的山林？多少专门学过野外生存技能，学过野外堪查的人都被困死在这里了。” “你们不可能也是误入了这片原始森林吧？而且你们就这么五个人的小组，战斗力再强也不可能和敌人抗衡，一定是执行什么勘察之类的任务。” 之前赵小玲不好询问，那是军事秘密，现在她已然是他们一个团队的一员了，应该清楚。 “我们的任务就是这片原始森林，把这里的地形地貌和各种各样的情况摸个清楚。” “你们这二十天来，就一直在这片原始森林里？” “这片原始森林是一个金三角，占据很好的地理位置，把这里攻克了，就掌握了这场战争的主动权。” “这么说，你们已经掌握了这片原始森林的地形地貌？” “不仅仅是这里的地形地貌，河流分布，还有虫蛇分类，还有野兽种类等等情况。” “就你们五个人，用二十天的时间，就把这些都弄清楚了？” “你可别小看我们，我们个个都是野外堪查的尖兵。再复杂的地形地貌，我们看一眼就记住了。而且这些都只是必须掌握的基本情况，刚才那位老马，你别看他人情世故上呆头呆脑的，但是他整个就是一个地理学家和植物学家。这样的人才，国际上都没有几个。” 赵小玲啧啧称奇，“你们绘制的图呢？我可以看看吗？看看我是从哪里误入这里的，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又在哪里。” 262.出手 262.出手 陈一凡当即就从身上拿出来一张绘制图，“这些绘制图人手一份，五个人绘制出来以后再对比，改进。” 陈一凡用白皙修长的手缓缓展开绘制图，指着一个地方道:“咱们现在就在这个地方，咱们要回营地，就要从这里走，这里是营地。” 赵小玲回忆起昨天晚上出来的路线，指着某一处说:“昨天晚上，我们出行任务的地方是这里，我可能是从这里误入了这片原始森林，然后在这附近乱走一气，今天早上分析一下地形和方位情况，从这里准备回营地，大致的方向是对的，只是遇到了黑熊，所以又慌不择路的跑回来了。” 陈一凡赞叹道:“你分析得很对，今天早上选择的方向也对，你在野外的生存能力和判断能力都不错，虽然没有专门的训练过，但是也还是和我们这些专门学过的也差不了多少了。” 赵小玲嬉笑道:“谢谢陈团长夸奖，我虽然没有专门学过，但是在大山里生活了那么多年，这些能力好像也具备一点吧！当然比起你们那是差远了。” 在一处相对开阔的地方，其他四位战士们都在那里等着他们。 看见赵小玲和陈一凡手拉手的过来，都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笑，特别是盯着赵小玲上下打量，得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把他们的陈团长给收了。 “走吧！出发，别看了。” 话音刚落，陈一凡突然抬手制止，他的表情凝重起来，他在侧耳倾听，大家都警戒起来。 前面传来了走路踩到枯树叶的声音。 “是动物，两只，一大一小。”陈一凡轻声分析。 大家都隐蔽了起来。 陈一凡拉着赵小玲躲在了一大丛灌木丛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果然是动物，是金钱豹，一大一小，皮毛光滑漂亮，雍容华贵，身上却透着一股动物身上特有的危险和凶残的气息。 他们缓缓走了过来，但是那只大金钱豹，经过赵小玲他们躲藏的灌木从旁，却停了下来，它嗅了嗅，便往灌木丛的方向缓缓走来。 危险一步步靠近，赵小玲一紧张，便掏出双枪向金钱豹射击。 枪声响起来，金钱豹应声倒下。 小金钱豹往这边张望，枪声再响，小金钱豹也倒下了。 大家跑了出来，看着倒在地上的两只动物，都是两只眼睛冒着血水。 “陈团长，你这枪法也太准了，双枪齐发，还都打在眼睛上，太厉害了。” 陈一凡看了赵小玲一眼，“这枪不是我打的，是赵小玲打的。” “赵小玲？”大家都难以置信的向赵小玲看了过来。 马勇道:“陈团长，她是哪个分队的？双枪齐发，还专门打中了眼睛，这是神枪手啊！” “就是，真不愧是陈团长的女人，和陈团长你并驾齐驱。” 陈一凡嘴角上扬，这些人虽然聒噪了一些，但是说她是他的女人，这话他听着还有点入耳。 “她是医务处的！” 陈一凡说着，就拉着赵小玲往前走。 263.枪法 263.枪法 “医务处的，有这么好的身手，怎么会在医务处的呢？应该在侦查先锋队，或者是特别派遣队。” “陈团长，赵小玲的枪法是你教的吧？名师出高徒啊！” “就是，除了陈团长，谁能够教出这样的双枪神枪手？” 陈一凡也是双枪神枪手，他的枪法在整个师无人能及的。现在出现了一个赵小玲，这枪法和他也不分上下了，而且他们俩的关系又是这样特殊，所以让人不能不以为赵小玲的枪法出自陈一凡的教导。 陈一凡听了却脸一黑。 他后悔了，那时候就应该是他去给她们做集训，让他亲自教她的。 罗大庆那小子，本来是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和家里订亲的媳妇多有接触培养感情的，他却和她分手了，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却无意中捡了一个大便宜，收了这么一个高徒。 陈一凡道:“不是看谁教的，而是看是谁学的。我教你，你也可以双枪齐发，想打哪里就打哪里吗？” 李明吐吐舌头，“不能，我可没有这个本事，这个是要有天赋的。” 赵小玲道:“这也没什么，我从小在山里长大，没事的时候就用双手抛石头玩，因为常常行走在山里，会遇到野物，用石头砸野物，久而久之，就练出来了。” 大家都对赵小玲很好奇，见她又这么亲和，便纷纷询问起她的情况。 “赵小玲，你是神枪手，干脆来我们特遣队好了，这样你的这个优势才能最大化的发挥出来。” 对于大家的夸赞，赵小玲有些不好意思，她第一次打黑熊，那是黑熊体型大，眼睛也大，距离又近，所以打中了，这是出乎她的意料的，第二次打金钱豹也是，距离那么近，恐怕不仅是她，换作别人，也可以打中的吧！ 如果距离远，又是在跑动的情况下，她不敢确定能打中眼睛。 赵小玲道:“其实我训练的时候，没有用左手打过枪，今天是第一次用，之前我遇到一个黑熊，我想，如果打在它的身体上，说不定一枪打不死它，那我就危险了，所以就专门往眼睛上打，没想到打中了，这金钱豹也是一样，都是因为距离近，所以才打中了。” 赵小玲费力解释这么半天，大家的关注点却是，她左手射击竟然没有训练过。 “天啊！没有训练过打成这样，要是训练一下，那是什么水平了？” 赵小玲无奈扶额，“我这是碰巧的。” “一次是碰巧，两次那就碰得太巧了。” 大家一边说笑着一边往前走，因为有大家在，有陈一凡在，赵小玲心里安定多了，再没有早上发现自己真的处在原始森林的时候的那种恐慌和凄恍。 赵小玲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刚才那只大金钱豹为什么不走向其他人躲避的地方，偏偏就要往她和陈一凡所在的地方去呢！他是不是发现了他们，怎么发现的？他们可是躲避在一大丛灌木从后面，根本就看不见的。 264.敌情 264.敌情 赵小玲忍不住问了出来。 陈一凡道:“动物的嗅觉很灵敏，他可能感知到了咱们俩所在这个方位的气息，毕竟两个人的气息比其他地方一个人的气息要明显一些。” 赵小玲心有余悸的道:“这么说，手里没枪的一般人遇到这种凶猛的野兽，就是躲起来也难逃厄运了。” “我忘了告诉你，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你屏住呼吸，等它离开很远了再呼吸。” 走到一处小溪流的地方，他们停下来喝一口水，再把身上的水壶灌满，然后吃一点东西。 他们吃的是压缩饼干，这种东西，吃起来很干，平常没有水的时候吃不行，吃了不喝水渴得厉害，所以这个时候吃最合适。 赵小玲看着这条小溪，虽然小，但是清澈透明，流水也不是很急，缓缓的，要是在其他地方出现这样一条溪流，那是难能可贵的。 “这水从哪里流出来的？又流到哪里去？”赵小玲想起陈一凡曾经说过他们已经对这里的地形地貌大概掌握了，便好奇的问。 “就在上面离这里三四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出水的地方，这水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陈一凡解释。 突然赵小玲发现从上游顺水飘流下来一个什么东西。 慢慢的流近了，赵小玲探出身体把水里的东西捞上来。 是一个军帽，敌军的军帽。 陈一凡接过去看了看，“上面有敌军，离咱们这里不远。” “那咱们怎么办？”赵小玲的本能反应是躲，反正他们的任务是来探测这片原始森林的，不是来袭击敌人的，现在任务完成了，就应该赶快回去交差，而且他们只有六个人，打气战来从数量上就悬殊太大了。 其他人考虑的却是，这些人是无意中闯进这里来的，还是故意到这里来，目的也和他们的一样，是来摸清楚这片原始森林，想占据这片原始森林。 如果是前者，一般人误入了这里，就是自生自灭，不用管他，他们也走不出去，只能困死在这里。 如果是后者，他们必定是带着世界最顶级的专家来的，否则不会贸然行动，如果他们也探测到了这片原始森林的真实情况，这就麻烦了。 谁占据了这片原始森林的，谁就占据这场战争主动权。 大家都看着陈一凡，等他发话。 “我和李明两个人去侦查一下情况，你们就在这里不要动，等我们的信号。如果是小股的游兵散勇，就把他们顺手解决了，要是来勘测这原始森林的，就看人手多不多，咱们有没有把握干掉他们。” 他们毕竟只有六个人，在不知道对方的情况下贸然行动，会吃大亏的。到时候，他们连把这份辛辛苦苦考察来的绘制图都送不出去，岂不是更被动了。 赵小玲道:“我跟你们一起去吧！”赵小玲虽然入伍时间短，训练的机会也不多，但是她从小在山里长大，所以在这原始森林里走没有问题。 陈一凡却一口拒绝了，“你就呆在这里好了。” 然后他对留下来的人道:“你们看好她，不要让她乱跑，到时候弄丢了人，我拿你们是问。” 265.分析 265.分析 陈一凡和李明走了，顺着溪流上去侦查敌情。 赵小玲和其他的三位战士则在原地等候消息。 四十分钟以后，他们看见了陈一凡他们发出来的信号弹。 意思就是让他们快去，要一起把敌人消灭了。 马勇把一个小包交给赵小玲道:“你回去吧！回到营地把这些资料交给吕师长，也不枉我们这二十天的辛苦。” 赵小玲懵了，“不是，为什么？你们去打仗，我却一个人走了？” “我刚才绘了一张图，你就照着这张图走，就是顺着这条溪流往下走，走了差不多十五六公里以后，就是这里，你再往东走，一直走，你就可以走出这片原始森林了，出了林子，再往南走，就可以回到营地。” “不行，我要和你们在一起。” “刚才陈团长临走之前嘱咐我，如果情况紧急，就让你走，把我们的这些资料带回去，不要让它落到了敌人手里，刚才他们发信号来，情况有些危急，可能对方人太多，但是咱们又不得不除掉这些敌人，所以得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 “那就另外派一个人把这些资料送回去，我留下。” “你是女人，上战场的事情，得让我们这些男人上。” “战场上不分男女，谁行谁上，我是神枪手，神枪手不上战场有何用？”刚才不承认，现在却说得理直气壮。 马勇词穷，只能道:“你问问他们，有谁愿意代替你把资料送回去。” 大家面面相觑，随后把头一梗，谁也不愿意去。 马勇得意的道:“你看，这是陈团长下的命令，大家都得执行，你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快走，我们也得立刻去和陈团长他们会合，战场上情势随时在变，时间就是生命。” 赵小玲当机立断，把资料抢过来，就在旁边刨了一个坑埋了进去，还用一个石头压在上面，再用一根树枝插在上面做标记。 “咱们快走，这些资料暂时埋在这里，等收拾了敌人再回来取。” 赵小玲说完，也不顾目瞪口呆的马勇，自己往前跑去，大家也不得不跟着她跑，她不愿意走，他们也没有办法，不可能再派一个人把她押回去吧！ 大家一起跑了三十多分钟，看到陈一凡和李明在前面。 陈一凡看见赵小玲还是来了，看了看马勇。 马勇赶紧解释，“陈团长，她不听劝，非要来。” “算了，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马勇抓头，知道会是这样还为难他，让他去劝！ “我来讲一下接下来咱们的行动。”陈一凡马上直述重点。 “目前我们侦查到的情况是，敌人有四十六个，他们其中有两个的美国人，是他们请的专家，他们到这里来的目的和咱们是一样，而且他们也已经完成任务，打算打道回府。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去，不能让他们把这里的资料带回去。” 他们只有六个人，要对付四十六个敌人，仅仅看人数，双方悬殊很大。 266.捷战 266.捷战 陈一凡看了看大家，“我知道咱们这样做有些冒险，但是我们别无选择，不能让他们把这些的勘测到的情况带回去。” “陈团长，我们都知道这其中的重要性，你说吧，怎么打，就是拼了命，我们也要把他们全部消灭了。” “我们的力量悬殊，要取胜，就得使用巧劲儿，而不是和他们正面对打。既要取得胜利，也要注意保护好自己。争取以最小的牺牲取得最大的胜利。” 接下来陈一凡仔细说了整个计划。 赵小玲和陈一凡，还有另外两个战士，他们都提前埋伏到一个小山谷的两边缓坡上，李明和另外一个战士去把敌人引到这边来。 李明他们首先一枪击毙了一个指挥官模样的人，然后对那两个美国人射击，顺便击毙了他们。 随后便撒腿往山谷这边跑，一边跑一边往后面打一枪，引他们来上勾。 当他们把敌人全部引到山谷里的时候，埋伏在山谷两边的陈一凡他们冲着谷里的敌人就是一阵猛烈的攻击。 李明和另外一个战士迅速找到一个有利的地势，也对敌人进行还击。 陈一凡他们一共有两挺重型机枪，从两边夹击重点加大火力扫射，赵小玲和陈一凡则是双枪射击，一打一个准，一颗子弹都不带浪费的。 李明和另外一个战士的枪法也是百里挑一的，一枪一个，弹无虚发。 敌人失去了指挥官，两个高价请来的专家又被击毙，一窝蜂的追着到了山谷里，被两边夹击，才知道进入了圈套，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方面猝不及防，一方面地势处在劣势。又没有人及时指挥调整，所以只能变动挨打，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半个时辰不到，四十六个敌人，便被全部消灭殆尽。 赵小玲他们这边，除了陈一凡和赵小玲，其他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不过伤势都不太严重，不危及生命。 赵小玲给他们一一清理伤口，包扎好。 清理战场的时候，他们缴获了许多枪支和子弹，带不了那么多的枪支，就只能多带一些子弹，在这原始森林里，只要不走出去的一天，各种各样的危险就随时存在，所以尽可能多的储备一些子弹没错。 缴获的还有许多食物，更重要的是，他们对这片原始森林的勘测图，这太重要了，敌人的勘测图和陈一凡他们的勘测图各有所长，结合起来就是一张完美无缺的地形图。 灰头土脸，受伤挂彩的战士们欢呼雀跃，这次战役的胜利，让他们这次的出行任务有了一个更加完美的结果，而且他们自己六个人都还活着，这是一个奇迹，他们出行任务之前可是都签了生死状的，他们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特别是这次战役之前，他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陈一凡却冷静的道:“咱们得快速打扫以后离开这里，这里的血腥味太大，很快就会引来许多凶猛的动物。” 大家听了，手上动作加快，迅速撤离了那片山谷。 267.休整 267.休整 果然，在赵小玲他们离开那片山谷不久，那边就传来了野兽的嘶吼声，那些敌人的尸体，终将成为了这片原始森林里的野兽的食物。 赵小玲他们经过一场激战，疲累交加，但是他们不能在此停留，野兽还源源不断的涌来，他们得避免和它们碰上。 他们顺流而下，找到了之前藏在那里的资料，又走了大半天，才找了一个开阔一点的地方停下来休整一下。 因为四位战士不同程度的受伤，而且有一个是伤在腿部，所以他们本来打算在两天内回到营地，现在只可能要用三天甚至四天的时间才能到达。 赵小玲给他们重新换了伤药，又拿出针线包给他们缝补破了的衣服。 陈一凡点起一根烟，看着低头认真缝补衣服的赵小玲。 她刚才洗了脸，重新梳了头发，编成一个独辫，额头光洁，眼睛清澈，做事神情专注。 这是一个谜一样的女人，她总是能够给他许多意外和惊喜，这小小的身体里，却蕴含着一股巨大的能量。 赵小玲无意中抬头，看见陈一凡在盯着她看，她大方的也回他一个微笑。 经过了刚才的一场生死之战，赵小玲更加珍惜她和陈一凡的这份感情。 人的生命是多么脆弱，生和灭就在一个偶然之间，有一个相知相爱的人陪伴在身边，那怕就这样安静的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那也是一种幸福。 休整得差不多了，他们打算去找一个地方休息，再过一个多时辰，天就黑了，他们得找到一个靠山，又隐蔽的地方，最好有一个山洞之类的。 正准备走，却听到了有人靠近的声音，不是野兽，是人，他们不仅听到了嘈杂的进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陈一凡他们在这片原始森林里走了二十天，之前一直就不见一个人影，除了这茫茫的树林，就是偶尔碰到一只两只野兽，可是自从今天中午遇到了赵小玲，随后又遇到了敌军，不知道现在来的是敌是友。 听声音，来的人很多，比他们的人数多多了，他们现在已经有四个人受伤，而且寡不敌众，地形也不利于作战，所以不能和对方硬拼，他们迅速躲了起来。 还是陈一凡拉着赵小玲躲到了一大丛灌木从后面。 其他人各自分散躲藏。 “哇！这里有水！”有人欢呼。 “这水看起来很清澈，可以喝的吧！” “当然可以，这是山泉水，绝对干净。” “这里很开阔，还有水，咱们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赵小玲低声道:“他们说的是国语，是咱们的人。” 他们扒开灌木从，对，是他们的人，穿着他们的军装。 早有李明走了出去，他惊喜的大喊大叫，“吕营长，是你们啊！” “李明，怎么是你，陈团长他们呢？” 陈一凡拉着赵小玲的手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吕鑫见了陈一凡，扑了过来，再见到赵小玲，驻足诧异的道:“赵小玲，你怎么也在这里？五天前我们来找陈团长他们的时候，你还在营地的呀！” 268.救援 268.救援 赵小玲解释，“昨天晚上有一场激战，我们去救护伤员，我和他们走散了，就误入了这片原始森林，今天中午便碰到了陈团长他们。” 他看看陈一凡和赵小玲十指相扣的手，疑惑的挠挠头，“我们找了陈团长他们五天，现在才见到，你竟然进入原始森林几个小时就能够碰到他们，你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陈一凡道:“我和她心心相印，她才进入这片原始森林，我就有感知。所以很快就能够和她碰面。” 吕鑫沮丧的道:“要知道是这样，我五天前就应该把她带来，也免得我们这几天的辛苦。” “你们是专门来找我们的？” “当然啦！你们的信号断了，联系不上，所以我们就来找你们，看看你们遇到什么情况了。” “我们的信号兵不小心陷入了沼泽地里，信号箱也掉进了里面，人救上来了，信号箱却没了。” “原来是这样，幸好人没事，人没事就好，我们短短五天，就失去了三位同志，其中一个就是掉进了沼泽地里，没拉上来，另外一个被蛇咬一口，中毒而亡，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发烧，最后不行了。这原始森林，处处凶险无比，幸好赵小玲和你心心相印，很快找到你们。” 否则一个女孩子家，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呢！ “你们来了多少人？” “二十个，现在只剩下十七个了。” “对了，你们现在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已经完成任务，现在正打算回去。” “那太好了，找到你们，我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咱们一起回去。” “我们在三个小时之前遭遇了一些敌军，进行了一次大战，咱们的四位同志受伤了，在这里环境恶劣，怕他们的伤口感染，所以明天要加快速度前行。” “好，师长他们在营地一直牵挂着你们的行踪，我现在就让人发电报回去，告诉他们这里的情况，让他们放心。” “顺便告诉他们，我和陈团长他们在一起。”赵小玲可以想象，她的失踪会让吕磊有多担心。 营地里。 吕磊不顾她和吕师长父女身份的暴露，直接就找到军官指挥部。 站岗的小战士不让她进去。 “现在吕师长和江军长他们有要事在谈，你不方便进去。” “我也有要紧的事情去找吕师长，你让我进去吧！” 赵小玲失踪了好几个小时，多方搜查没有结果，吕磊心急如焚。 “有要紧的事情也不行，没有吕师长的吩咐，谁也不能进去。”小战士面无表情的说。 吕磊咬咬牙，不得不说出自己的身份，“我是吕师长的女儿，我真的有事情要见他。” “你是吕师长的女儿？”小战士有些意外。 吕磊抬起下巴，“是啊！现在可以放我进去了吧？” 小战士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你说是吕师长的女儿，谁能够证明，再说了，吕师长没有说他女儿要来找他，他只吩咐我们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269.救援 269.救援 吕磊气得直跺脚，“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脑筋呢？我还能乱认自己的爸爸不成？” “哪你随便找一个人来证明一下自己真的是不是吕师长的女儿，这样我可以放你进去。” 吕师长希望自己的女儿以一个普通士兵的身份进入这个部队，这样她才能真正的得到锻炼，工作起来也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吕磊也觉得这样好，她不想因为父亲的特权让自己在部队里受到特别关照，因为她不需要关照，她觉得自己能行，她可以凭自己的能力当好一个优秀的兵。 所以这营地里，没有人知道她是吕师长的女儿，现在这个死心眼的小战士让她找一个人出来证明她就是吕师长的女儿，还真找不到。 小战士见吕磊傻眼了，更加确信他的判断是真的，这个女孩就是信口雌黄，什么吕师长的女儿，这种借口也说得出口。听说吕师长的女儿考上大学了，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的医务处做一个小小的护士。 吕磊急得抓耳挠腮，指着小战士说:“谁证明最可信，你让吕师长出来，让他证明给你看。” “我去请吕师长来见你？我可没这么大的能耐。”小战士说完，就不再理会吕磊。 吕磊没办法，只能跑回医务处，去张医生的办公室借用电话。 这里是军事要地，一般人是不允许让打电话出去的，但是张医生知道吕磊和吕师长的关系，便没有多言，随她去吧！ 吕磊直接拨了指挥部的电话。 接电话的正是爸爸。 “爸，我有一件要紧的事情找你，但是你们那里的门岗不让我进去。” “你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爸，我想当面和你说。” 吕立强知道女儿的性格，除非真的是要紧的事情，她不会来找他。 “你来吧！我让门岗的战士放你进来。” 吕磊跑到了门岗那里。 小战士却还是那副不开窍的面孔，“你叫什么名字？” “吕磊！”几乎是用吼出来的声音。 “那你请进。”小战士让到了一边。 吕磊怒气冲冲的对小战士道:“现在知道我是谁的女儿了吧？” 小战士还是面无表情，“吕师长只是叫我让一个叫吕磊的女战士进去，没说你是他的女儿。” 吕磊就没见过这样榆木疙瘩一样的人，有心想打击他几句，但是赵小玲的事情十万火急，她没空理会他。 到了指挥部办公室。 吕师长和江军长都在那里。 吕磊和江军长打过招呼以后，直接对父亲道:“爸，我求你救救赵小玲。” “就是你们医务处昨天晚上出去救援的那个女的？” “是啊！她出去参加救援，却和大家失散了，没有回来，她一定是和大家走散了，在这大山里迷了路，找不回来，你快派人去找找她呀！” 吕磊急得眼圈都红了。 吕师长不满的道:“我知道，就是那个赵小玲和你，你们俩，本来再过几天就要去上大学了，偏偏一定要来这里，来这里也就罢了，还偷偷的爬上车要去战场上，你们以为是好玩儿的事情吗？你们没有任何经验，没有任何这方面的训练，就敢去战场，这下出事了吧？” 270.救援 270.救援 “爸，这些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赵小玲给找回来。” 吕磊也后悔了，早知道会这样，她当时就应该拦住赵小玲，不要让她去。 一旁的江军长道:“吕磊，这事我们早知道，在战事结束清点人数的时候，你们张医生发现少了赵小玲，立刻就向我们汇报，当时就派人去找了，没有找到，后来又先后派了两批人去找，还是没有任何的踪迹，因为没有发现尸体，我们分析，可能是失踪，而且很大的可能就是，她误入了那片原始森林。” “原始森林？” “对，你看！”江军长指着墙上的地图道。 “昨天晚上的战场在这里，离这片原始森林很近，而且当时天黑，赵小玲又对这一带不熟悉，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误入了这片原始森林。” “那就派人到这片原始森林里去搜啊！” 吕立强道:“你知道这片原始森林有多复杂吗？一般人进去了，就出不来了，里面凶险万分，毒蛇遍地，就是一般的蚊子咬一口都可能致命，更不要说还有各种各样的凶残猛兽。还有沼泽地，还有一种植物，被缠住了就挣脱不开，只能被束缚死，然后成了它的养料……” 吕磊被吓呆了。 “赵小玲……赵小玲……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江军长痛心的道:“咱们都不希望她出事，她是一个好姑娘，我心里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知道她失踪了，我心里也很着急。现在我打算派人去这片原始森林里去找她，希望她能够撑到救援队找到她。” “那救援的人确定下来了吗？赶快出发呀！她在里面随时都有危险，咱们不能再耽误一分一秒了。” 吕师长道:“刚才就说了，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便出入那片原始森林的，之前陈团长他们出行的任务就是到这片原始森林里去，他们其中一位是国际上有名的野外勘测专家，对动植物，还有野外地形地貌堪查都有研究，其他人也都专门受过这方面的培训，他们现在已经失去了联系，五天前，你哥哥又带着一批人进去寻找他们，现在都没有找到，只能让他们顺便把赵小玲给找到。” “再多派些人去找啊！”吕磊顿足。 “咱们这里已经派了两批人进去，现在已经没有了解原始森林这方面的行家，只能从其他地方调相关的人来，他们在来的路上。” 吕磊急得在屋里走来走去，“那得要多长时间啊！赵小玲一个瘦弱的女孩子，单身一人，在那个凶险的原始森林里，她遇到野兽怎么办？遇到毒蛇怎么办？还有沼泽地……任何一种可怕的可能，想想都太可怕了！” “你现在知道可怕了？都是你，一定是你带头要来这里，又要去战场的，你现在知道不遵守纪律的后果了吧！”吕师长了解出发当时的情况，如果不是张医生拉着，自己的女儿也会跟着去，要是去了，不知道会怎样呢！ 271.消息 271.消息 这时候警卫员在外面道:“江军长，吕师长，吃饭了，是不是把饭菜抬到这里来吃？” 江军长摆摆手，“你们吃，我不吃，吃不下。” 警卫员为难的道:“江军长，您午饭就没有吃了，您的身体刚刚恢复，您这样……身体吃不消啊！” 吕师长道:“是啊！再急也没用，咱们该吃饭还是得吃。” 他冲警卫员道:“把饭菜抬到这里来，弄三个人的份量。” 江军长叹息一声，坐下，显得神情疲惫，“咱们不但让他们派了行业人士来，还要求带了军犬来，竭尽所能，一定要找到赵小玲。” 吕磊有些动容，一个军长，如此关心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战士，又是派专家又是派军犬，为了找到她，竭尽所能，这时候战事紧张，主要人手都派在战事上，这个时候能够为了一个小小的医务处护士做到这样，很不容易。 而且看江军长，他眼圈发黑，眼睛布满了红丝，眉头紧皱，真的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对赵小玲的感情，不仅仅是一个军长对一个普通战士的关心，而就像他自己说的，是真的把赵小玲看做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的忧心焦虑。 吕磊一时间沉静下来。 江军长对赵小玲的关心不比她少，她心安了一些，但是又想到她此时此刻在那个凶险的原始森林里，她又揪心得很。 警卫员把饭菜抬进指挥部办公室。 吕磊盛了一碗汤给父亲和江军长。 见江军长坐在那里，神情凝重，手里握着筷子久久不动，吕磊道:“江叔叔，喝点汤开开胃。” 江军长干脆放下筷子道:“我这心里堵得慌，什么也吃不下。” 吕师长道:“江军长，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咱们一起面临的危险和刺手的事也不少，但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不淡定呢！这个赵小玲在你心里的分量真的这么重吗？让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饭都吃不下了。” “分量当然重了，如果磊磊失踪了，看你还能淡定吗？还吃得下饭吗？” 这是真的把赵小玲当成自己的女儿了。 吕师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有说。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通讯处小原喜悦的声音。 “江军长，吕师长，吕营长他们发来电报，说找到陈团长他们了。” 屋里的三人都站了起来。 “快进来说。”吕师长箭步上去拉开门道。 通讯处的话务员小原进来道:“吕营长他们刚刚碰到了陈团长他们，陈团长他们五个人都安然无恙，只是他们在里面碰到了敌军，打了一场，有四个战士受了伤，但是没有生命危险，他们已经圆满完成任务，打算回来了，估计两天以后就能够回到营地……” 江军长打断她道:“快告诉他们暂时不要回来，让他们分成两组，一组护送受伤的战士回来，另外一组在那里寻找赵小玲。对，陈团长认识赵小玲。” 吕磊插话道:“吕营长也见过赵小玲。” 272.消息 272.消息 小原笑着道:“你们别急呀！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赵小玲也找到了。” 吕磊一把抢过小原手里的电报，“你这个人怎么会这样，说话也不知道说重点，这么半天才说找到赵小玲了，真是急死人了。” 小原一脸的无辜，难道不是找到陈团长他们这件事情最重要吗？她先说这件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说完，就被江军长打断说让陈团长他们暂时不要回来，去找赵小玲，什么时候，这个赵小玲成了最重要的人了？ 吕磊看了看电报，“真的是这样，上面说赵小玲和陈团长他们在一起，这么说，是赵小玲误入原始森林以后，碰到了陈团长他们。太好了，这么巧！” 江军长也把电报抢了过去看，“哈！赵小玲和陈团长他们在一起，这么说她安然无恙。” 小原道:“电报上只是说赵小玲和陈团长他们在一起，没有说她是不是受伤了，他们之前打了一战，有四个战士受伤了，是不是包括赵小玲就不知道了。” 江军长道:“快回电报，问问赵小玲是不是受伤了。” 小原有些迟疑，“就问……这一句？”发了这么多年的电报，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电报内容，就问一个人是不是受伤了，那可只是一个普通的战士，她和江军长什么关系？ 江军长挥挥手，“快去快去，就问这一句。” 小原疑惑的看了看江军长，又看看吕师长。 吕师长道:“照他说的，就问这一句。” 小原出去了，江军长笑着说:“吃饭，咱们继续吃饭。” 三个人重新回到座位上，江军长一扫刚才的愁眉苦脸，他喜笑颜开，胃口也好了起来，一连吃了两碗米饭。 吕师长笑着道:“这个消息来得很及时啊！一下子就让你的胃口大开。这比什么神丹妙药都灵。” 江军长呵呵笑着，又接过吕磊给他盛的汤喝了。 吕磊很不理解江军长对赵小玲的感情，他自己有女儿，而且他女儿喜欢的人被赵小玲这个外人抢了，他不仅没有怨责赵小玲，还对她如此上心，看得出来，他对赵小玲是动了真情了，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才有的那种真切的疼爱和担忧。 仅仅因为赵小玲照顾过他？这不可能，江军长的伤复发好几次了，照顾他的人多了去了，就没有见过他对谁想对赵小玲这样的。 赵小玲他们休整了一夜，次日一早就加快速度往营地的方向走。 虽然他们有四个战士受伤了，其中一个还是伤在腿上，但是他们遇到了来找他们的吕营长他们，所以腿部受伤的战士就让其他战士两个人一组轮流抬着走，这样，前进的步伐比之前快了许多。 现在他们人多，遇到野兽，不是他们怕野兽，而是野兽怕他们，野兽远远的听到他们的喧哗声，早就躲避三尺了，所以这一路上都畅通无阻。 两天以后，赵小玲他们终于便走出了那片原始森林。 273.回来 273.回来 赵小玲他们走出原始森林不久，就碰到了早等在那里接应他们的江军长，吕师长和吕磊他们。 一直见到他们本人，这些首长才真正的放下了心。 见到赵小玲，吕磊跑过来紧紧的抱住了她。 “小玲，你这个傻丫头，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你怎么会跑进了原始森林里去了呢？”吕磊的声音里满是担心和后怕。 虽然她们只是短短几个月的交往，但是已经情同姐妹，她太害怕失去这个好姐妹了。 赵小玲拍拍吕磊的背，“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没事的，咱们俩早约好一起上大学的，好不容易考上了，我怎么舍得放弃呢！你说是吗？” 见赵小玲还这样若无其事的调侃，吕磊也放松心情，她放开赵小玲，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毫发无损，陈团长保护得好啊！” 一旁的陈团长正在和吕师长、江军长寒暄，听到吕磊的话，转过来道:“那是当然。” 江军长哈哈笑着，“你看，人在和我们说话，心却一直放在赵小玲的身上。” 丝毫没有准女婿被别人抢了的懊恼，而且真心实意的替陈团长和赵小玲高兴，就像替自己的女儿高兴一样。 江军长冲赵小玲慈爱的道:“赵小玲，你没有受伤，也没有受到惊吓吧？” “谢谢江军长的关心，我没事。” 马勇扶了扶眼镜，“赵小玲可厉害了，她像陈团长一样会使双枪，而且百发百中，射击野兽，专门射击眼睛，再厉害的动物，一击即中，射击敌人，也是专门打额头，一枪击毙，弹无虚发。” 刚遇到赵小玲的时候，陈团长他们的人看赵小玲只是娇弱的一个女孩，还想她能不能坚持着走出原始森林，没想到赵小玲出手不凡，一下子就把他们给镇住了，她的表现可一点都不比他们这些训练有素的男人差半分。 后来那次大战，更是令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那次大战得胜，赵小玲功不可没，她的双枪射击，准确度和迅速度让他们六个人消灭四十六个人得到了可能。 江军长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儿是一个实在人，他所说的话没有虚言，意外的道:“真的？赵小玲竟然还有这样的好枪法？” 旁边的战士都纷纷附和，“千真万确，赵小玲的枪法和陈团长的枪法不相上下。” 赵小玲的枪法是罗营长教的，他知道赵小玲在射击上有常人没有的天赋，但是却不知道赵小玲什么时候学会了双枪齐发的技能，他以为是陈团长教的。 便说:“名师出高徒啊！陈团长这个神枪手教出来的人，当然是不会错的。” 陈团长看了赵小玲一眼，“这可不是我教的，是她自己学会的。” 大家更加震惊，“自己学？”这怎么可能？ 赵小玲解释，“之前是罗营长教的射击，后来在原始森林里的时候，为了打黑熊，就自己用双枪，没想到歪打正着，打着了，之后又双枪射击过金钱豹，又参加了一次大战，就练出来了，这是特殊环境逼出来的。” 大家都感叹不已，觉得像赵小玲这样的也算是奇才了。 274.嘉奖 274.嘉奖 回到营地以后，陈一凡亲自把这次的出行任务的情况写了一个报告，所有参加这次任务的人都立了功，得到了嘉奖，包括赵小玲。 并且很快，陈一凡就对接下来的部署做了一份详细的计划报告。 赵小玲休息了两天，嘉奖的通报下来了，她却一直没有见到过陈团长。 她知道他一定在忙着公务，但是她还是很想念他，这次在原始森林里意外的遇到他，他们朝夕相处了几天，一起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心更近了。 这天傍晚，赵小玲吃过晚饭，决定去找陈一凡。 她才走出医务处，就在门外遇到了陈一凡。 “小玲，你要出去吗？” “是，我正想去找你。” 陈一凡拉起赵小玲的手，“我也是，咱们总是能够这样心心相印。” 赵小玲看看四周，缩了缩手，“这是营地，咱们这样明目张胆的手拉手，影响不好吧？” 陈一凡紧紧的拉着她的手不放。 “什么影响不影响的，我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赵小玲的脸有些发烫，“什么我是你的人，我是我，不是谁的什么。” 都说上天在造人的时候，就是把一个人劈成两半，一半是男人，一半是女人，把他们放到人间来，让他们各自寻找，结合起来，才是完整的一个人，所以你就是我的另外一半，我也是你的另外一半，咱们俩结合起来，才是完整的一个人。” 赵小玲想起了前世的悲惨婚姻。 “如果夫妻两个总是吵架，不合拍，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没有找到自己真正的另外一半？” “当然，可是咱们俩总是这么默契，不可能不合拍，也不会吵架，因为我们俩是彼此的另外一半。” 两个人拉着手往林边走去。 赵小玲觉得陈一凡平常对士兵们冷冰冰的，但是说起情话来却是一套一套的，不管怎么说，赵小玲还是很享受的。她的直觉没错，她追随着他到了军营，到了战场，到了这里，这些都是值得的。 “一凡，这两天在忙什么呢？都见不到你的人影。” 陈一凡没有接赵小玲的话。 “小玲，再过二十天，你就要去上学了，本来我打算亲自送你去学校的，但是现在，我有任务要出去，恐怕不能送你去上学了。” “你们是不是明天早上就要出发？” “对，你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所以今天晚上，就算是我来和你告别吧！” “你们这次任务很重要吗？二十天都回不来吗？” 陈一凡用手拂了拂赵小玲额前的头发。 “我们每次任务都很重要，而且回来的日期不定，什么时候完成任务，什么时候回来。” “你们又要去原始森林吗？” “对，之前是去勘探，这回是带着大批人马去占领。” “我也要去。” “别闹，不行。” “我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而且她还能够帮到他们。 “我知道，经过上次，你已经是一名合格的优秀的战士，但是你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去上大学。” 275.任务 275.任务 “不是还有二十天的时间才去的嘛！” “之前我们用了二十二天的时间，这次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回头恐怕耽误了你报名入学。” “如果赶不及回来，就让吕磊帮我向学校请假，这是特殊情况，学校会通融的。” 赵小玲曾经听别人说过，军校报名入学，要是因为军务上的事情耽误了，学校会通融的，毕竟，读军校最终还是为了更好的服务军务。 他们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林子的深处。 “不行，你别胡闹了。”陈一凡不容多说，一脸严肃。 “好好好，不去就不去，你别阴着一张脸了，你长得这么俊，却整天阴沉着，岂不是太可惜了，你应该多笑一笑。笑一个我看看。”赵小玲逗他。 陈一凡一把揽过赵小玲，他的唇就覆盖上了她的。 猝不及防的赵小玲一阵眩晕，只感觉自己快要被他滚烫的唇融化…… 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很晚。 吕磊见赵小玲脸颊通红，笑着道:“我看你春风满面啊！爱情的滋润，令你更加的娇艳如花了。” “咱们俩彼此彼此，你和鲁红军现在怎么样？还是不瘟不火的只会嘘寒问暖？没有下一步的进展？” 鲁红军对吕磊也有那么点意思，常常有空就来找吕磊，两个人在一起，什么都谈，就是不谈感情。赵小玲鼓励她，女人也可以主动一点的。鲁红军不说，她可以说，再不说，她就要去上大学，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吕磊哼了一声，“人人都说鲁红军在战场上英勇无畏，可是在感情上却是一个怂货，他听说我是我爸的女儿，就不敢来找我了，这几天一直在躲着我，我今天晚上终于逮到了他。你说这怂货怎么说？” “他知道了你是吕师长的女儿，所以不敢再和你交往了是吗？” 吕磊气得跺脚，“是啊！我是谁的女儿，和咱们俩在一起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我有这样的一个爸爸，就不能有自己的幸福了吗？这是什么混蛋逻辑，气死我了。” “对不起啊！因为我，你才不得不暴露了你和你爸爸的关系，让鲁红军也对你们俩之间的感情怯而止步。” “这和你没关系，我是我爸的女儿，这是迟早他都会知道的事情，只怪他胆小不自信，我就是我，和我有一个什么样的爸爸有什么关系？” “吕磊，你也不要激动，他有他的顾虑也可以理解，你是不在乎这些门第的关系，但是你的亲戚朋友，还有周围的人都在意呀！他们怎么看鲁红军？一定会以世俗的眼光看他，觉得他高攀了你，你给他一点时间，他如果真的喜欢你，在乎你，他一定舍不得放弃你的。” “可是今天晚上他跟我说我们俩不合适，以后不要再走这么近了。” “那你怎么说？” “我说我是不会放弃他的。” “这就对了嘛！你表明你的态度，给他一点时间，也不要逼他，让他慢慢的明白，在他的心目中，你这个人重要，还是他的面子重要。” 276.跟踪 276.跟踪 “对，冷他几天，让他想清楚了，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人。”吕磊无奈的道。 “他当然是喜欢你，心里有你的啦！这点我可以确定，所谓的旁观者清嘛！我看得明明白白。” “但愿如此吧！哎！你说我到底喜欢他什么？我从小到大旁边的男孩子那么多，都是军人的子女，各方面也不赖，可我偏偏就喜欢他，就像着了魔一样。” “喜欢一个人，当然是一件没有道理的事情，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吧！鲁红军也确实不错，他真实，坦率，而且心底善良，人又聪明，长得又帅。” “可是他就不敢大胆的说出他喜欢我，这让我很失望你知道吗？” “他以为凭着你的条件，可以找到更好的，他也希望你能够得到更好的幸福。” “他就是一个傻瓜！” 赵小玲笑着道:“你不就是喜欢他的这份傻劲儿吗？” 吕磊挥起拳头捶了赵小玲一下，“你倒是幸福啦！陈一凡敢爱敢恨，拿的起放的下，你只管享受爱情的甜蜜就行了。” 赵小玲深深的叹息，“各有各的苦处，他又要去出任务了，之前说好了送我去上大学的，现在不可能了，而且你知道的，他每次出去，我都是提心吊胆的。” “咱们既然选择了军人这条路，选择了军人做未来的丈夫，就得面对这样的问题，长久的等待和无尽的担心，这是作为一个军嫂的生活常态。我从小就看着我妈这样过来的。” 赵小玲和吕磊聊了很久，一直到吕磊累得不知不觉睡着了。 赵小玲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她给吕磊写了一封信，又把之前在原始森林里陈一凡他们画的图拿出来仔细研究了一番。 这是她看过以后自己偷偷的画下来的。 这几天她都在研究这张图，她知道陈一凡他们一定还会再去那原始森林，她也想去，但是要想在进入原始森林以后，不再迷路，或者被里面的各种东西所伤，就得好好的研究这张图。 赵小玲从小就生长在大山里，所以对树林的方位之类的辨识度比一般人要强多了，她看这张图也容易理解多了。 赵小玲看的多了，也研究透了，这张图都印在了她的脑子里了。 天快亮了的时候，赵小玲偷偷的起来，把行李打包，把写好的信放在床上就背着行李出了门。 队伍在前面走着，赵小玲远远的跟着，借着黑暗的夜色，赵小玲的行踪没有人发现。 这次出动的，是精选了一万多的大队人手，除了罗营长留在战场坚守，其他的人吕营长，鲁营长都跟着一起出行这次任务。 进入原始森林不久，天色完全亮了。 因为原始森林里面杂草丛生，路难走，所以不可能像在平整路面上一样四人纵队前行，只能一个接一个的在茂密的树林里走。 赵小玲怕跟丢了，走得离他们近了一些。 走在最后面的几位战士终于发现了赵小玲。 有一个问:“之前好像没有看见你，你什么时候跟着来的？” 277.怀疑 277.怀疑 “我一直跟着的啊！因为那时候天色暗，你没有发现而已。” 其中有一位认识赵小玲，知道她是医务处的。 医务处的人跟着出行任务，这是正常的情况，但是这次任务特殊，除了赵小玲，其他人都是男的，就算是派医务处的人，也应该派一个男的啊！ 赵小玲解释道:“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女的更细心啊！我不仅懂基本的医务护理，我还会缝缝补补。” 但是不管赵小玲怎么解释，以他们一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军人的敏锐性，他们都觉得有些可疑，他们就在大部队的最末尾，之前明明没有一个女的，怎么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女人来，这不能不让他们产生怀疑。 他们向前面的领导报告了这件事情。 得到汇报的一个排长来了，他看了看赵小玲。 “你怎么跟着来了？” “我怎么不能跟着来？我也是36师的人。我是医务处的。” “医务处的就你一个人？” “是啊！一个人就足够了。” “就算是你们医务处有一个人参加，但是就让你一个女孩子跟这么多男人一起参加这次任务，而且你一个女孩子家走在最后面，这也有些不合常理。” 赵小玲道:“你们怎么这么叽叽歪歪的，女孩子怎么啦？女孩子也不比你们男人差，既然我有资格去，就一定有我不同寻常的地方，我之前和陈团长他们来过这片原始森林，我对这里的熟悉程度，恐怕比你们几位都强。” 那位排长上下打量着赵小玲，“确实，好像前次来的人中，是有一个女的，还受到了嘉奖，原来是你啊！” “当然，我叫赵小玲，唯一的一个女的，就是我，所以我不仅仅是医务处的，可以替你们处理意外的伤情，我还对这里比较熟悉，在军队，看能力说话，而不是看性别说话。” 赵小玲往路边随手揪了一把干艾叶，“你们看见了没，这种草叫艾，你们看见了，就采下来，放进兜里，或者用它的揉碎了擦手，擦身体露出来的部分，这样这林子里的蚊虫毒蛇都会对你退避三舍。” 有一位战士揪了一把，“这叶子有一股浓浓的味道。” “要的就是这股味道，可以驱除蚊虫毒蛇，还可以避免邪湿。晚上睡觉的时候，揉一点用布包在肚脐眼上，还可以避寒。” “真的啊！”大家都纷纷留意起路边，看见艾草就采。 大家也都不再怀疑赵小玲的身份和出现在这里的的目的。 不过前面的战士还是说:“你走在前面去吧！我在后面，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家在后面吧！” 赵小玲也没有推辞，就走到了前面，她又给战士们介绍了许多防蚊虫毒蛇的办法。 路上遇到一些果子，赵小玲也给他们介绍那些能吃那些不能吃。 很快，赵小玲的见多识广和丰富的山里经验赢得了大家的称赞，大家都喜欢和她聊天，听从她的建议。 278.安营 278.安营 因为要赶在天亮之前快速行军，大部队一直走，就是中午的时候，也没有停下来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的意思，肚子饿了就只能一边走一边吃点干粮。 赵小玲来的仓促，没有准备干粮，战士们发现以后，大家一人给了她一点，她的干粮也有了一大包。 到了傍晚的时候，前面终于传令下来说，要找一个相对宽敞的地方停顿下来，安营扎寨，晚上就在这里过夜。 大家就按各排各班，三五成群的弄帐篷，赵小玲没有带帐篷，只带了行李。 她跑去找陈一凡。 经过一个士兵的指点，赵小玲跑到一棵大树下，看见陈一凡已经搭好了他的帐篷，他正在帐篷里整理他的东西。 赵小玲把头伸了进去，正在整理东西的陈一凡看见突然伸进去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一张笑眯眯的脸上是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 他一楞，揉了揉眼睛。 没错，真的是她。 他伸手捏住她嫩滑的小脸。 “傻丫头，你怎么胆子越来越大了？”他又恼又无可奈何。 “我明天早上派一个人把你押回去。”他咬牙切齿的说。 “别啊！来都来了，你就不要赶我走了！” 赵小玲显得有些委屈，表现在脸上，却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陈一凡见她现在的样子，就像之前他训练的一条军犬，做错事情之后的冲他讨好的样子，他的心一下子被萌化了。 看她就背着一个行李，他把她的行李拿过来，放进他的帐篷里。 “你没有带帐篷吧？” “没……” “那今天晚上就和我睡一个帐篷。” 赵小玲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陈一凡见了，低下头凑近她的耳朵，“这是对你不听话的惩罚。” “这……众目睽睽之下，你一个团长，也应该注意一下影响吧！” 他明知故问，“注意什么影响？难道让你露宿在野外吗？” 赵小玲可是从后世来的人，她经历过最开放的年代，她索性想，你一个堂堂的团长不怕影响不好，我也没什么可怕的。 “好，怎么都行，就是你不要再撵我走，你也撵不走，我对这片原始森林已经熟悉了，大不了我一个人走，不让你发现我跟着你们。”这样让他更担心，他一定会直接把她留在身边。 他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打什么鬼主意你以为我不知道，好吧！从现在开始，你跟着我，一切听从我的。” “行，除了让我走。” 陈一凡拉着赵小玲，“现在听从我的，咱们去打野物做晚饭吃。” 两个人离开营地不远，就有一只兔子在草丛中跑着。 不能用枪，一方面要节省子弹，一方面不能轻易打枪暴露他们的行踪。 陈一凡从地上捡起两块石头。 赵小玲拉住了他。 “不打兔子，兔子不好吃，打野鸡，野鸡烤出来味道不错。” 陈一凡眼睁睁的看着兔子跑远。 “在这荒郊野外的，能有一点吃的就不错，你还挑三拣四的了！咱们不吃，可以打回去给其他人吃的呀！” 279.食宿 279.食宿 赵小玲不以为然，“这些战士们个个身手不凡，你还怕他们打不到野物吃吗？” “打枪是没问题，但是用石子打野物却不一定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百发百中啊！再说了，很快就天黑了，再是神枪手，也不可能在漆黑一片的夜色里打野物吧！” “好吧！是我考虑不周，咱们一起打，见什么打什么。” 这原始森林里的小动物很多，而且这个时候，是小动物们出来寻觅食物的时候，不大一会儿功夫，赵小玲和陈一凡就用石块打到了许多野兔野鸡和其他的小动物，而且他们还发现了一窝野鸡蛋，有十六个呢！ 他们把这些猎物带回营地，除了两只野鸡和那十多个野鸡蛋，其他的都给了李明和马勇他们。 赵小玲和陈一凡到溪水边一起把野鸡杀了，褪了毛，然后烧起一堆火来烤野鸡吃。 野鸡蛋，赵小玲则用一个饭缸子煮了做备用的。 在这里，因为条件有限，所以他们烤的野鸡肉就只能抹一点盐巴，但是这原始森林里的野鸡，绿色无污染，纯天然食品，肉质鲜嫩，烤出来特别的香鲜。 也可能是太饿，或者是这烤出来的野鸡味道太好吃了，所以赵小玲和陈一凡两个人就吃了两只野鸡。 在林子里吃东西味道特别的好，那怕是一碗普通的白米饭，都比往常味道鲜美好吃，更别说是这样鲜香的烤野鸡了，因为林子里氧气充足空气好。 吃饱喝足，天色早黑了，陈一凡让赵小玲进帐篷里休息，因为晚上蚊子多了起来，进了帐篷，才能把蚊子隔绝开来。 赵小玲乖乖的进了帐篷，点起了一根蜡烛。等陈一凡回来。 陈一凡去巡查一番，交代好了夜里轮流值班的两班值班战士各种注意事项，又分别和马勇、鲁营长还有吕营长他们对着地图研究讨论了一番，回来的时候，赵小玲已经睡着了，她昨天晚上就一夜没睡，今天又急赶了一天的路，实在是太困了，一躺在那里，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所以陈一凡什么时候回来躺在她的身边，她都不知道。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赵小玲睁开眼睛，却赫然看见一张放大的俊朗的脸在眼前盯着她看。 她惊讶的张嘴，嘴却被他的唇及时堵上了。 她怀疑自己还在做梦，脑子残留的片段却闪过昨天晚上的烧烤野鸡，还有此时此刻身体的真实触感，是的，她和他就睡在同一个帐篷里，帐篷周围都是战士们的帐篷。他们就这样明目张胆的睡在同一个帐篷里一夜。 她只想着偷偷的跟着来了，能够和他在一起，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实际的问题，之前他们出来是轻装简从，六个人就带了一个大帐篷了，现在带的帐篷是小的，每个人都带了，只有她没带，不可能让她睡在野地里，而他自己睡帐篷里吧！或者让他睡外面，她也不忍心，看样子接下来的日子，她只能一直和他睡在一个帐篷里了。 280.医生 280.医生 这个任务结束，她就得去上大学，也许他们以后三年都不可能在一起了，而且连见面的机会都很少，现在在一起的每一分一秒，都珍惜吧！享受吧！ 她也热烈的回应着他，令他的吻更加的疯狂，他喘息着，巴不得把她吃进肚子里……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走路的声音。 有人道:“今天陈团长怎么现在都还不起来，之前他是起得最早的一个。” 另外一个人嘘了一声，悄悄的道:“快走，你傻呀！赵小玲和他在一起呢。” 那人惊讶的道:“你是说，他们俩……睡在一起？” “啪啪啪”的几声响亮的声音，那是手拍在脑袋上发出的声音，“你找死呀！在这里嚷什么？”那人压着声音道。 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赵小玲的脸颊发烫。 她推了推陈一凡，“咱们快起来吧！别让人笑话了。” 陈一凡若无其事的道:“你要怕别人笑话，就不应该自己偷偷的跑来。” 一边说一边在她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不过有你陪在身边，这感觉也还挺不错的，我就不送你回去了，你就留下来吧！” 那语气，好像是他给了她多大的恩典一样。 说着，他便起身出去了。 赵小玲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也赶紧起来，她把两套行李整理好，梳头洗脸刷牙。 战士们都纷纷起来了，一个个的帐篷也瞬间拆了，打包背上。 赵小玲不知道怎么拆这个帐篷，看别人弄得轻轻松松，她却显得笨手笨脚的。 陈一凡走过来，轻轻松松的就拆了打包起来。 刚刚还庞大的一个帐篷在他手里变魔术似的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行李包。 不容赵小玲多想，陈一凡麻利的把行李背在背上，他亲昵的捏了捏赵小玲的脸，“走吧，丫头！” 队伍很快集合然后上路。 赵小玲背着自己的行李和药箱跟在陈一凡的后面。 早餐和午饭是来不及吃的，只能一边走一边吃，赵小玲拿出一个野鸡蛋，剥了皮塞进陈一凡的嘴里。 战士们都在一旁偷偷的看着笑。 显然，她成了所有人注目的对象，大家都知道昨天晚上她和陈一凡住同一个帐篷。 一大早，他们又这样秀恩爱，战士们受到的刺激可不小。 事已至此，赵小玲只能学陈一凡的厚脸皮，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路越来越难走，偶尔，还会闯出一头野兽，但是看见有这么多的人，便自己仓皇逃走了。 虽然提前做了许多预防措施，还是有人被蚊虫叮咬，身上红肿，发烧。 每个人都自己带着一些常用药，比如蚊虫叮咬外敷的药膏，一般的消炎药，创伤药等。 不过听说有一个医务处的人随军，所以大家都习惯性的让赵小玲去给大家看看。 赵小玲跑前跑后的渐渐忙碌起来。 她从小行走在山里，爷爷就是靠卖草药供她上学，所以她知道一些急救的草药，看见了，就随手采了带着，战士们有什么状况，她能就地取材给他们治，效果不错，而且她还告诉大家许多在山里行走应该注意的地方。 281.中毒 281.中毒 渐渐的，赵小玲在队伍中声名鹊起，她的热心和爱心，还有这些年在山林中行走积累的各种各样的知识，都影响了大家，被大家所接受和喜爱。 赵小玲在大家的心目中的印象，不仅仅只是他们陈团长的女人这样的一个简单的标签，而是可亲可敬又可爱的赵医生。 尽管赵小玲一直强调，她不是什么医生，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士，但是大家还是喜欢这样称呼她，叫的人多了，赵小玲不想也无法再解释了，就勉强接受了这样的称呼。 这个季节，正是秋天，山里水果和坚果都很丰富，大家一路走一路采摘着果子吃，比吃干粮要爽口多了，南方的战士，大多数来自农村，对这一带山里的水果熟悉，但是有一部分战士来自北方，他们不知道这里的什么果子可以吃，什么果子不可以吃，有些果子，看上去颜色鲜艳，实则有毒，有两个战士就是误食了这种看上去颜色很鲜艳却是有毒的水果，瞬间中毒，脸色发黑，口吐白沫。 食物中毒，唯一的办法就是催吐，但是山里条件差，没有催吐的药物，也没有肥皂水之类可以催吐的东西。 旁边的人着急的道:“那怎么办？” 赵小玲道:“办法倒是有，而且是现成的，就是有点……不卫生！” “只要能救命，管它卫生不卫生的，是什么？快说！” “可以用尿灌进他们嘴里催吐，把有毒的食物吐出来就好了。只是灌尿的话，他们会不会以后埋怨。” “尿是药，没什么毛病，而且人命关天的，能够救命就行，埋怨什么！” “快快快，要其他的没有，尿嘛多的是，只愁他们喝不了。”有人嬉笑着道。 赵小玲转身往前走。 远远的看见陈一凡，她向他跑过去，陈一凡拉住赵小玲，“嗨！赵医生，你这个大忙人，这老半天都见不到你的人影，怎么，真有那么多被蚊虫叮咬感染发烧的人吗？” 赵小玲道:“刚才有两名战士食物中毒，你们的防范宣传工作没有做好啊！不管是蚊虫叮咬还是食物中毒，都是完全可以防范和避免的，就因为他们都太粗心大意了。” 陈一凡扬声对身边的警卫员李明道:“去叫鲁营长和吕营长过来。” 李明马上去传令，让吕营长和鲁营长过来见陈团长。 不一会儿，鲁营长和吕营长都先后到了陈团长身边。 吕营长像往常一样嘻笑着道:“陈团长，什么事？” 陈团长看了他们俩一眼，阴沉着脸。 “鲁红军，把军帽戴端正了，还有你吕鑫，衣衫不整，衣服扣子也不扣好，你看看你们，像一个军人吗？像一个给普通战士做表率的营长吗？” 他们知道，这是陈团长要发火的前奏啊！虽然不知道陈团长因为什么发脾气，但是两个人还是很有眼色的赶紧整整军帽，理理衣服，把解开的扣子扣上，严肃着脸，准备洗耳恭听。 282.传令 282.传令 陈一凡边走边继续训话，“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军容军貌，更不要忘了纪律。你们俩自己都忘了，下面的人有样学样，进入原始森林里面该注意些什么，早就反复强调叮嘱过了，结果呢？还是小毛病不断，一会儿这个蚊虫叮咬，一会儿又有那个食物中毒，别枪林弹雨都挺过来了，最终却死在一只小小的蚊子上，或者死在一口贪吃的食物上，这样的死，怎么有脸向父母亲人交代？来这里当兵打仗，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一个蚊子上，一口食物上，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两个人被骂得狗血淋头，鲁红军陪着笑道:“好，陈团长教训的是，我们马上传令下去，让他们加强防范措施。” “也不能再随意采摘果子吃，加快行进的速度，都是太闲了闹的。有那么饿吗？饿了吃干粮。” 赵小玲道:“也不能这样，这些果子不吃白不吃，虽然说咱们带的干粮足够，但是谁知道以后会遇到什么情况呢！这样吧，专门派一些手脚麻利的战士采摘果子，一些打干果。这样既保证采的东西安全可靠，又不耽误行军速度了。” 鲁红军道:“对对对，赵小玲说的对，这些果子不采也可惜了，就派一些本地的士兵采摘，南方的兵大多数都认识这些果子，而且为了保险起见，只采常见的果子，不采少见的果子，这样就安全了。” 陈一凡道:“我不管你们怎样管理怎么传达，我只需要你们做到，一，不能影响行军速度，二，不要再让我听见食物中毒的事情发生，三，尽量减少意外的发生。” “是，团长！” 鲁红军和吕磊走了，赵小玲追上去道:“我跟你们去，我知道这山上哪些水果可以吃，哪些水果不可以吃，我教战士们识别一下。” 陈一凡伸手要拦，赵小玲却早已经跑远了。 他无奈的摇摇头，“这傻丫头，一天跑前跑后的，也不知道累吗？” 鲁红军冲追上来的赵小玲道:“你看，因为战士们状况百出，害你受累，陈团长心疼了，所以发了这么一通火。” 赵小玲道:“鲁营长，你的意思是这都是我的错啦？” 吕磊给了鲁红军一拳，“你这人会不会说话，陈团长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一个战士要因为贪吃一口就送了命，你说冤不冤？我听说食物中毒的那两个人给灌了尿才救回了一条命，谁叫他们乱吃东西，活该，喝一次尿，看这辈子还长不长得了这个记性。” 鲁红军揉着被打的肩膀道:“我和赵小玲开玩笑呢！我也不敢说陈团长说的不对嘛！赵小玲，我也没说是你的问题哈！” 吕营长道:“快传达刚才陈团长的命令，我去那边，你去这边。” 赵小玲道:“我跟鲁营长一起去。” 鲁营长看了看走远的吕鑫，有些无辜的道:“吕鑫这家伙，这段时间一直看我不顺眼，动不动就出手，下手还挺重的。” 283.教育 283.教育 赵小玲道:“他一定是知道了你和吕磊之间的事情，觉得他这么好的妹妹跟你在一起，你抢了他的所爱，你还不珍惜，所以看你不顺，总拿你出气。” “谁知道他究竟怎么想的，前段时间，我和吕磊常常在一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们俩关系不一般，但是自从我知道吕磊是吕师长的女儿，你知道我的压力好大，我一个农村来的穷小子，怎么敢高攀吕师长的女儿？” “所以，你就躲着吕磊，想和她分手？” “我们之间其实也还没有挑明关系，所以也说不上分手。” 赵小玲气急，“没有挑明，但是你们彼此之间心里有对方，连外人都看出来了，鲁营长，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明明喜欢吕磊，就大方的接受她，不管她是谁的女儿，你喜欢的是她这个人，和她是谁的女儿没关系。” 鲁红军叹息，“吕磊也是这样说的，但是我心里不可能一点也不在意，我和她的家庭情况悬殊太大了。她不在意，她身边的人不可能不在意。” “照你这么说，我和陈团长，我们两家的家庭情况也悬殊很大，我们是不是也不合适？也应该分手？” “不是，赵小玲你这么聪明伶俐，又是大学生，军事素质也不差，和陈团长一样是神枪手，你和陈团长很般配，不存在这样的问题。而我，吕师长可能不会同意，现在连吕鑫都横竖看我不顺眼，我不想让吕磊因为我和家里人不和，我不想让她为难。” 赵小玲道:“你也不错啊！靠自己的能力当上营长，立了那么多的军功，最重要的是，吕磊喜欢你，你也喜欢她，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不过就是自己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自己。” “可是我们不能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吕师长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你看现在连吕鑫这个本来的好哥们都左右看我不顺眼了，我怕因为我，吕磊和家里产生不愉快，我怕她左右为难。” “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可能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吕鑫现在看你不顺眼，是因为他觉得你抢了他心爱的妹妹，所以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件事情，心里不痛快，拿你撒几回气，这不代表他不同意你和吕磊在一起，吕师长嘛！你是他手下的爱将，他一直很欣赏你的，他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看你就是杞人忧天，自寻烦恼。” “是吗？是这样吗？”鲁红军心里很矛盾，这个时候当然选择相信对自己有利的事实。 “你呀！还没有你妹妹的那份勇气呢！她敢直接问罗营长是不是真的喜欢她，所以她收获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而吕磊已经明确表示她喜欢你，你却连接受的勇气都没有，自己在这里痛苦，你这是作茧自缚，自讨苦吃。” “我妹妹是傻人有傻福。” “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活简单一点不行吗？你想太多了。” “我的情况跟我妹妹的不同。” 284.晚餐 284.晚餐 “谁的人生都是独一无二的，论家庭差距，我和陈团长，更是没法比，我是一个孤儿，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谁，而陈团长，是天之骄子，家世和才貌都是一流的，他们家里早看好了江军长的女儿江婷婷，如果你是我，就退缩了是不是？但是我没有啊！我早准备好以后要和他一起面对这些问题，之前我当兵就是为了他，为了能够和他有接近的机会，所以我来了，我还跑到了战场上，因为战场上有他，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幸福要靠自己抓紧。” 鲁红军顿时哑口无言，好半天才说:“好吧！算我服了你了，赵小玲。我就没有你的这份勇气。” “你要真的服了我，就该知道以后要怎么做，不光在战场上英勇无比，在情场上也应该勇往直前。” 赵小玲见到那两个食物中毒的士兵在战友们的搀扶下走过来，她上去道:“怎么样？你们俩，好些了吗？” 旁边的战士抢着回答道:“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以后，现在好多了，但是没有力气走路，这不，落到最后面了。” 鲁红军道:“你们看看，三令五申不要乱吃东西，来之前就各种嘱咐，你们还是明知故犯，现在自己差一点丢了命，还连累大家，影响大部队的行进速度，处罚，记过！” 赵小玲跟着鲁红军去教战士们辨识了原始森林里的许多果子和药材，到了傍晚，要安营扎寨的时候，才见到了陈一凡。 他已经把帐篷都搭起来了。 看见赵小玲，冷冷的道:“你的人缘这么好啊！” 赵小玲一楞，见他好像生气了，却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 这是他在她面前第一次这样摆脸色。 “你怎么啦？谁惹你生气了？” 陈一凡不理她，直接往前走去。 赵小玲跟着他，“你要去干嘛？” “找菜做饭。” “咱们今天晚上还烤野鸡吃。” 这时候他们已经远远的离开人群，他突然回身一把把她揽进怀里。 “我先吃了你再说。” 猝不及防的赵小玲来不及惊呼出声，嘴就被一张柔软又带着霸气的唇堵上…… 他们拎着两只野鸡出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见到赵小玲和陈一凡，警卫员李明长舒了一口气。 他们烤的兔子肉已经散发出浓郁的香味了。 吕鑫一边翻着烤兔一边用胳膊捅了李明一下，“我说陈团长他们没事的，你还一直瞎操心，陈团长怎么可能会迷路找不回来了呢？你还想去找他们，谁需要你去找！” 吕鑫一边说一边还冲李明挤眉弄眼的。 李明殷勤的掰了一条兔子腿给赵小玲，“赵小玲，你吃！” “什么赵小玲，你应该叫嫂子。”吕鑫纠正道。 李明马上乖巧的道:“哦！对，嫂子，你吃。” 赵小玲闹了一个大红脸，“你自己吃吧！” “嫂子，你就不要客气了，我们吃过了。” 陈一凡把两只野鸡扔在吕鑫面前，“你们俩去把这两只野鸡给弄出来。”免得闲了在这里嚼舌根。 285.误会 285.误会 吕鑫很有眼色的把地上的野鸡捡起来，冲李明道:“走吧走吧！李明，咱们去弄这两只野鸡。” 吕鑫和李明走了，赵小玲把烤熟的兔子腿递到陈一凡嘴边，他就着赵小玲的手咬了一口。 赵小玲自己也咬了一口。 这李明烤的兔子味道还不错，外焦里嫩，火候掌握得刚刚好。 赵小玲道:“咱们今天不烤野鸡吃，把野鸡埋在碳灰里烧了吃。” 李明和吕鑫杀了野鸡，处理干净以后回来。 赵小玲用她白天在林子里摘的花椒、辣椒、盐巴还有一些其他的香料弄到鸡肚子里，然后用芭蕉叶包上，埋在碳灰里，他们继续一边烤兔子一边吃一边聊天。 “鲁营长呢？他到哪里去了？”赵小玲问。 “他嘛！他现在躲着我走，就像逼瘟神一样。”吕鑫自嘲。 赵小玲翻着一只烤野鸡，“可是我今天却听他说，是你各种看不惯他，他怕惹你不高兴，所以故意避着你一点吧！” 吕鑫哼了一声，“他就是一个怂货，我妹咋看上了这样的一个人。亏我还把他当兄弟了呢！” 赵小玲不解，“你是不同意他和你妹妹在一起吗？” “我妹妹的性格你知道，别人同意不同意能够影响到她吗？她能因为别人的意见改变自己的主意吗？” 赵小玲被吕鑫说得有些头晕，“你妹妹的性格我了解，她的心意我也明白，但是作为亲人你们的意见也有参考的价值，我现在问的是，你作为哥哥，同意他们俩在一起吗？因为鲁营长觉得你反对他和你妹妹来往。” 吕鑫激动的把手里的拔火棍丢在地上，“我不同意？我说过不同意了吗？他和我妹妹眉来眼去那么久时间，就从来没有问过我有什么意见，也没有开诚布公的和我谈论过这个问题，难道他想把我家宝贝了这么多年的妹妹抢走，还想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吗？你说说，怎么会有这样不懂事的人呢？” 赵小玲这时候才听出来一点眉目。 “原来你们是误会了，鲁红军之前不知道吕师长就是你爸，所以他和你妹妹交往没有任何的压力，但是不久前，他知道你爸竟然就是吕师长，所以他有些自卑，觉得自己一个农村来的穷小子配不上你家的门第，所以有了退缩的心思，再加上这段时间他感觉你对他的态度变了，他误会你看不上他，不同意你妹妹和他交往。” 吕鑫重新拾起拔火棍，情绪平和一些，却还是有些愤愤然。 “我就说他是一个怂蛋，没说错吧！” 李明笑着道:“鲁营长可是咱们师赫赫有名的战斗英雄，英勇无比，你说任何人是怂蛋，都不能说他是怂蛋，他是怂蛋，那咱们这些人是什么？” “他就是怂蛋，再没有比他更怂的人了。”吕鑫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赌气的说。 赵小玲笑着道:“我看你们之间有误会，误会只会越结越深，你们还是赶紧把话说开了，把这个误会消除了。” 赵小玲对李明道:“李明，走，你带我去找鲁营长，叫他来和吕营长把话给说清楚了。” 286.恩爱 286.恩爱 李明站起来道:“我知道鲁营长在哪里，嫂子你跟我来吧！” 李明轻车熟路的带着赵小玲穿过一个个帐篷一堆堆篝火找到了鲁营长。 “鲁营长，嫂子找你。” 鲁营长他们正在烤一只羚羊吃。 看见赵小玲，鲁营长笑着把手里刚刚撕下来的一大块烤肉递给她。 赵小玲摇摇头，“我刚吃了烤兔子肉，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 赵小玲把鲁营长叫到了一边，把刚才她和吕磊说的话给他重复一遍。 “你看，你们俩之前是好战友好哥们，现在你喜欢吕磊，本来这是一件好上加好的事情，就因为你想太多了，所以把一件本来的好事弄成了现在这样的尴尬局面。” 听了赵小玲的解释，鲁营长也有些羞愧，“是，这件事情，我确实是有些狭隘了，这事弄我做得很不像一个男人。” “现在知道你们之间有误会，就去说清楚，开诚布公的把事情说开了就没事。” “好，吕营长现在在哪里？我这就去跟他把事情说清楚。” 赵小玲道:“等一下，去弄一点羚羊肉给陈团长吃。” 鲁营长笑着道:“你可真关心咱们的陈团长，为了他，冒险跑到这里来了，还时时处处想着他。” “他也关心我，我们是相互关心。” 那边，李明早弄了一大块羚羊肉，说是要给陈团长尝尝。 鲁红军哈哈笑着，“陈团长可真幸福啊！这么多人关心他。” 鲁红军的警卫员道:“鲁营长，我也关心你的啊！” “你们就在这里烤羚羊肉吃吧！我去找吕营长有事。” 赵小玲和李明，鲁营长他们回去的时候，马勇也加入了陈一凡、吕鑫他们，马勇竟然弄了两条鱼来烤着吃。 马勇道:“赵小玲你是来陪陈团长的，但是我见你都很少在陈团长身边。” 陈一凡道:“人家是管家婆，什么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管，比我这个团长忙多了。” 李明伶俐的讨好的道:“陈团长吃烤羚羊肉，这些羚羊肉，是嫂子特意吩咐让我带回来给陈团长你吃的。 赵小玲用一根棍子把碳灰扒开，露出了之前的烧鸡，一阵香气扑鼻而来，赵小玲扒开芭蕉叶，露出里面烧得黄灿灿的烧鸡，香气更浓，赵小玲撕下一只鸡腿给陈一凡，“陈团长，你尝尝，这烧鸡的味道如何？” 吕鑫道:“辣眼睛啊辣眼睛，马勇你还说赵小玲总不在陈团长身边，她总在陈团长身边，他们俩总是这样秀恩爱，你说身边的人受得了吗？” 马勇哈哈笑着，“确实，你们这样甜蜜，我都想谈恋爱了，你们这样做是影响军心啊！赵小玲是不应该时时刻刻待在陈团长你身边。” 陈团长面无表情的道:“你们吃够了吗？吃饱喝足就给我滚蛋吧！我们要睡觉了。别在这里打扰我们。” 这么暧昧的话从面无表情的陈团长嘴里以一种严肃的态度说出来，赵小玲羞愧得无地自容，马勇却是目瞪口呆无言以对，只嘴里啧啧的伸出大拇指，“陈团长，你行，你真行。” 287.眼色 287.眼色 鲁红军道:“吕鑫，我有话要对你说，咱们到那边去说吧！” 赵小玲塞了一个烧鸡给他们，“你们俩尝尝，这个味道不比烤的差，而且吃了还不上火。” 李明拉着马勇道:“马博士，咱们到那边去吃。” 榆木疙瘩的马博士无视陈团长阴沉的脸指着烤鱼恋恋不舍的道:“我的烤鱼都还没有吃呢！” 赵小玲把另外一个鸡腿撕下来给他，“马博士，你吃这个。” 李明拿起一块羚羊肉，“这个也给你，足够你吃了吧？” 马勇这才不情不愿的被李明拽着离开。 陈一凡一边吃着烧鸡腿一边道:“终于耳朵清净一些了。” 赵小玲撕了一块羚羊肉给陈一凡。 “我吃这个就够了，你吃吧！” 赵小玲也不客气，吃了一块羚羊肉。 “一凡，你呀！对下属那么凶干嘛？” “我不凶，怎么能够有这样单独和你在一起的机会？是他们就没有一点眼力劲儿。” 两个人吃饱了，还剩下一条烤鱼，一些烤羚羊肉和兔子肉。 赵小玲把它们烤得干一些，用芭蕉叶包好，留着待第二天可以吃。 两个人熄了火，正准备去帐篷里休息，李明来找，说有两个士兵出事了。 赵小玲道:“是不是生病或者是受伤了？我去看看吧！” 李明摇摇头，“不是，你不要去。” 陈团长柔声道:“小玲，你先休息，我去去就来。” 赵小玲一个人钻进了帐篷里，她趟下来以后，才发现自己很累很累，而且腿酸疼得厉害。 这一天，她一直跑前跑后，给这个处理伤口给那个看病，还顺带采一些草药，她之前走六十多公里没有任何感觉，现在脚酸疼成这样，不知道今天走了多少路呢！可能至少走了一百多公里吧！ 困意一下子把赵小玲给淹没，她很快就睡着了。 陈一凡回来的时候，看见赵小玲睡得香甜，他怕吵醒她，动作轻柔，因为这个帐篷是单人的，现在两个人挤在一起，帐篷里的空间实在是有限，他只能侧身勉强躺着，还担心压到她，所以整夜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到了早上，浑身酸疼。 他索性早早就起来锻炼身体，活动了一番，才让酸疼的肌肉得到释放恢复。 赵小玲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快亮不亮的状态，看看身边空空的，以为陈一凡一夜都没有回来睡。 这时候已经有士兵起床了。 赵小玲也钻出了帐篷。 她问旁边的一个小战士，有没有看见陈团长。 小战士指着前面。 “陈团长在哪里锻炼身体。” 赵小玲来到陈一凡身边的时候，他正在打一套拳，运气之处，身上的骨节格格的响。 收了最后一招，陈一凡才道:“起来啦？” 赵小玲点点头，“你是不是一夜没睡？” “睡了一会儿。” “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陈一凡语气低沉，“昨天傍晚的时候，有两位士兵出去打猎，走迷路了，遇到了野兽，他们好久不回来，其他士兵便去找，可是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只剩下一些碎片了。” 288.地图 288.地图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赵小玲道:“真可惜，他们都是从师部精选出来的优秀士兵，却丧身在野兽之口。” “这以后的路，越深入林子，越是危险，今天的路会更加凶险。” “是啊！如果我估计的不错，今天可能会经过一片沼泽地，接下来还有一条蛇谷。” 陈一凡诧异，“你怎么知道？”赵小玲误入原始森林，只是在林子不深的地方徘徊不定便遇到了陈一凡他们，她可没有真正的经历太危险的地方，比如这沼泽地和蛇谷。 赵小玲道:“我见过你们的详细绘制图，上面标注着什么地方有些什么，咱们现在是要往原始森林的西北方向去，已经走了两天的路，差不多两百多公里，今天所走的路，根据图上标识，应该会经过沼泽地，还有蛇谷。除非要绕道而行，那就得多走至少三天的路。” 陈一凡有些难以置信，“那张绘制图你看过了就能够记得这么清楚？” 赵小玲知道自己偷偷的把绘制图记下来而且凭着记忆重新绘制了一张，这种行为是违反规定的，但是她在陈一凡面前没有秘密。 她低头道:“我看了以后自己绘制了一份。” 赵小玲接着解释，“我知道你迟早还会再次到这片原始森林里来，所以我绘制出来的目的就是好好研究一下，看能不能帮到你，所以我就跟着来了。” 赵小玲说着，把自己随身携带的绘制图拿出来给陈一凡看。 陈一凡接过去一看，绘制图和他们手里的那份差不多。 “你看了一遍，就自己绘制出来了？” “可不止一遍，最后两天，你们把自己绘制的图和敌军那里缴来的绘制图反复对比，我看了不下几十次，所以印象深刻，这张图差不多都印在我的脑子里了。” “就算是看了几十次，要仅仅凭着印象把图画出来，这也不容易，更何况还有许许多多的标识，这原始森林里地形地貌复杂，比一般的地图复杂十倍，标识也多，你竟然都一一记下并且准确的标出来，你的记忆力实在是惊人。” “这个我倒是承认，我上学的时候，我的记忆力要比一般的同学要好，课本上的内容看一遍就有印象，看三五遍就记忆深刻了。” “和我一样，过目不忘，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就是我要寻找的另外一半身体和灵魂呢！双枪射击，记忆超群，这契合度越来越高了。” “多谢陈团长夸奖，要想和你契合度更高，我还需要不断学习进步，比如，你能不能教我擒拿格斗，别的不说，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可以自保啊！” “这个没问题，只要你不是一时兴起，能够吃得了苦，而且能够坚持。” “我一个穷人家的孩子，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吃苦。” “好吧！从今天开始，晚上练一个小时，早上练一个小时。” “今天早上恐怕来不及了。” 陈一凡抬腕看看手表，“来不及了，晚上练吧！” 290.险境 290.险境 他们现在要根据敌军留下来的这份报告渡过这片区域，所以有些冒险的成分在里面，因为这份报告如果是真实的，他们的计划应该万无一失，但是如果这份报告是假的，或者有纰漏，那可就后果严重了。 所以他们一直在对比两份报告，找出它们更多的共同点，确定此真实性的成分有多少。 反复讨论，没有结果。 鲁红军道:“这样纸上谈兵也不是办法，到底怎样，还是摸着石头过河才知道深浅吧！我打头阵，我走过去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后面的尽管可以放心的跟着走。” 陈团长道:“你是排雷先锋，又不是这方面的甄别专家。” 马勇道:“我打头阵吧！我对这方面熟悉。” 他们之前就是靠马勇打的头阵，才走出了沼泽地。 前次的经历证明，马勇虽然有些迂腐，但是专业性还是毋庸置疑的。 陈团长点头道:“好，就让你打头阵，但是你千万小心。” 随后陈一凡又吩咐马勇的助手小侯跟随他一起。 小侯是国家专门精挑细选出来配给马勇当助手的，他兼当马勇的助手，助理、保镖、小伙子聪明伶俐、反应灵敏、身手敏捷、擒拿格斗功夫一流、射击也是百发百中。之前就一起跟着陈一凡他们进入原始森林里探险过一次，和马勇的配合也很默契，关键时刻，有小侯在身边，可以保护好马勇。 继续前行，三人一组。 马勇和小侯是轻装上阵，他们手里除了拿着两根棍子，身上什么都不带，他们的行李让其他人帮忙带。这样没有负累，如果遇到什么状况，才能及时抽身。 马勇也不负所托，一步步探着往前走，危险的地方，就用标记注明，这样整个队伍行走虽然缓慢多了，却很有序。 宣传工作做到位，大家都知道今天的路程凶险，再加上昨天晚上才刚刚失去了两条鲜活的生命，知道在这原始森林里，一不小心就丧命，没有人不敢不小心。 所以整个队伍都肃穆有序。 走了大半的路程，都一切顺利，陈一凡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可以确定，敌军的那份报告很真实，这不仅仅意味着这次过沼泽地可以顺利通过，也意味着接下来几天的行程，他们可以放心大胆的按照他们提供的那份绘制图和资料结合他们自己的绘制图和资料走。 走了四个多小时，他们终于全部安全的走出了沼泽地。 大家欢呼雀跃着，这就意味着他们已经过了这片原始森林最危险的一个地方。 这原始森林，最危险的莫过于野兽的袭击，比陷阱更可怕的沼泽地，蛇谷。大多数人进入这里，都是丧身在这些地方。 蛇谷离这里有十多公里，陈一凡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再出发。 他们找了一处地势开阔，靠近水源的地方安营扎寨。 这天的时间还算早吧！陈一凡吩咐大家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去采一些艾，给第二天探险蛇谷做准备。 291.练功 291.练功 因为有昨天晚上的前车之鉴，大家在林子里行动都是一大群人一起。 这样下来，安全得到保证了，艾也采到了许多，因为人多嘈杂，所以很远就惊扰了小动物，捕到的猎物少了许多。 还好他们捕到了一头大犀牛，还有几只羚羊，还有一些去水里捞到了许多鱼。 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啊！ 陈一凡和赵小玲吃了一些烤野鸡，烤羚羊肉还有鱼，便按早上说的，陈一凡教赵小玲擒拿格斗的功夫。 开始是教最基本的动作，赵小玲第一次接触，动作有些僵硬不规范。 陈一凡特别耐心，一次次的指正。 什么叫手把手的教，陈一凡教赵小玲就是这样。 不知道是自己做得太差，还是陈一凡的要求太严格太完美，或者是陈一凡想趁机占她的便宜，反正她的头、肩膀、腰、腿都被他用手敲了一遍又一遍。 所以一个小时练下来，赵小玲觉得很不容易，累得不行，爬进帐篷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还在一旁说着话的陈一凡见赵小玲迟迟没有反应，过来看看，她早已经睡着了。 陈一凡宠溺的笑着摇摇头，给她盖好被子，“这傻丫头，练了一个多小时就累成这样了。” 陈一凡把帐篷拉严实了，又去找吕营长和鲁营长他们讨论次日的行程安排。 次日一早，赵小玲早早就醒了。 他看陈一凡侧躺在她的身边，他的姿势，怎么看都别扭，原来，这几天他都是这样睡觉的，他尽量把空间都留给了她，而他自己，却以这样别扭的姿势睡觉。 原来她的舒适，是他用不舒适的方式给她换来的。 她自己身材娇小，所以睡觉的时候，特意留了一半的空间给他，可是他魁梧的身材，占用的空间是她的两倍啊！ 赵小玲有些愧疚她的疏忽，更感动他的体贴。 他值得她冒着危险追随他来到这里，和他一起面对一切，把他的理想当做自己的理想，把他的追求当做自己的追求。 赵小玲情不自禁的起身轻轻的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却一下子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搂进他的怀里。 他的胸膛结实宽厚温暖，他身上有一股松针一般的清香味。 他的唇热烈的敷上了她的，她陷入了战栗的眩晕中…… 起来训练的时候，赵小玲还没有从刚才的甜蜜中回过神来。 她见陈一凡也是，虽然他还是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但是他微红的脸，明显失神的眼睛，都表明他心思还完全没有回来。 赵小玲想起那些对恋爱中男女的描写，都说谈恋爱的人智商都普遍偏低。 是啊！魂魄都处于游离状态，智商不在线是必然的。 赵小玲深吸几口气，让自己的肺泡里充进去一点冷空气，也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凡，干脆这样吧！你教我几招简单实用一点的防身术就可以了，硬功夫，我恐怕一时半会儿学不会，几天以后就要去上学，不能让你继续教我，我看要学到你现在这种程度，没有十年八年是不行的。” 292.蛇谷 292.蛇谷 “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也在考虑，教你几招简单实用一点的，让你能够很快掌握。” “那你想想，有没有这样简单实用的招。” 赵小玲想想，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觉得有些投机取巧？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你还别说，还真的有这样的招，就三招，三个动作，如果你能够熟练掌握，灵活运用，对付一般人都没有问题。” “真的？那赶快教我。” 陈一凡示范了一遍，看上去简简单单，平淡无奇的招式，但是练起来却不容易，反复教了三次，赵小玲才勉强做到基本合格。 “多练，反复的练，练到你把这几个动作形成自己的一种本能习惯，这样，当别人来侵犯你的时候，你会本能的自保。” 赵小玲看不出这简单的几招到底厉害在哪里，但是她相信陈一凡，他说好就是好，他说多练她就多练。 赵小玲练了一会儿，真的感觉越来越熟练。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陈一凡道:“好，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今天就练到这里吧！” 两人回到营地，收拾整理了以后，大部队开始出发。 走了一个小时，前面就是蛇谷了，队伍停了下来。 要到敌方后面围剿偷袭，这是唯一的一条必经之路，蛇谷两边是悬崖峭壁，要想绕开这条蛇谷，得多走五天的路程。所以他们不得不经过这条凶险的蛇谷。 蛇谷顾名思义，是一条有成千上万条蛇盘踞的山谷。 这条山谷终年见不到阳光，阴暗潮湿，这种环境，最受冷血动物蛇的青睐。 之前陈一凡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很远就感觉到这里阴冷潮湿，空气中还有一股令人窒息的腥味。 马勇探了半天道:“这里不能进去，这是蛇谷，有数不胜数的蛇盘踞在这里。咱们区区五个人一旦进去，就会马上成为蛇群的腹中餐。” 所以他们绕道走。 但是后来缴获的敌军资料里描述，他们竟然走过了那条蛇谷，当然，不可避免的一场人蛇大战，人和蛇都付出了惨重代价，毒蛇的尸体堆积如山，敌军人数也折损了三分之二。 这一切可能就是天意吧！要是不经过那次的人蛇大战，陈一凡他们要消灭那股敌军可能就不会那么容易。 现在，陈一凡他们也要经过这条蛇谷，但是他们不打算和群蛇硬拼，这样毁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太过愚蠢。而且他们只是借道一走，不想招惹群蛇。 队伍原地休息，宣传工作再一次展开。 前面是蛇谷，他们此行的必经之路，里面住着成千上万的毒蛇，他们要顺利通过蛇谷而不惊扰了毒蛇，就得听从安排。 成千上万的毒蛇盘踞在蛇谷，他们却要穿过蛇谷，大家才听到这个消息就胆战心惊，这种冰冰凉凉的软体动物，就算是没有毒，看看就令人害怕。更何况还有剧毒，还成千上万数量众多。就是在枪林弹雨中挺过来的人也害怕这种动物。 293.蛇谷 293.蛇谷 宣传人员安抚道:“毒蛇没什么可怕的，只要大家严格按照防范措施做，毒蛇也就不会来侵犯。” “怎么做毒蛇才不会来侵犯？”有人问。 “之前让你们多采一些艾，现在派上用场了。把新鲜的艾叶揉碎，擦在身体裸露的地方，身上各个兜里也装满了艾叶，用干的艾叶艾枝用火点燃了拿在手上，比你拿着一把枪管用，毒蛇不知道你的枪可以杀死它，但是它闻到艾的味道就会自动避开。” “原来毒蛇怕艾。” “是怕艾散发出来的那种味道，因为蛇是喜欢阴凉的东西，而艾却是温性的，毒蛇不仅仅怕艾的味道，还怕烟草的味道，如果你们有抽烟的人，进入蛇谷以后，不仅可以身上带着艾，还可以抽着烟进去。” “那身上带的艾是不是越多越好？” “当然，身上带的多，味道大，毒蛇就避你更远。” “烟草味更有效还是艾叶味道更有效。” “都有效，艾叶就地取材，容易采到，味道也浓，不过如果你是好多年的老烟民，身上的烟味很大，恭喜你，你这次进蛇谷被毒蛇伤害的几率就小，但是不能绝对，首先你得不能主动去攻击毒蛇。” 有人担心身上艾叶带的少，便提议再去采一些。 这个提议得到准许，大家去采了半个小时的艾叶，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兜里也装得满满的。 准备就绪，开始进入蛇谷。 鲁营长打头阵，他举着一大把燃烧着的艾叶走在前面，后面的人鱼贯而行，每个人手里也都举着燃烧的艾枝。 蛇谷里令人作呕的腥味被清香的艾叶代替。大家总算能够正常呼吸，毛骨悚然的阴冷空气也被燃烧的艾枝变温暖一些。 那些毒蛇感知到它们的地盘有外来者侵入，都躁动不安，吐着红信子就要攻击，但是热浪带着一股令它们不安的味道席卷而来，它们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纷纷躲开，离一段距离在哪里观望着。 大家每走一步，如履薄冰，地上滑腻，小心摔跤，路两边密密麻麻的毒蛇花花绿绿，层层叠叠，一串串，一堆堆，吐着腥红的信子，蠕动着，翻涌着。 胆子小的，看着就腿软。 大家一边走，一边担心着那些近在咫尺的毒蛇会不会突然窜过来咬一口，只一口，就可能会丧命啊！ 虽然每个人手里都有艾枝燃烧着，但还是止不住后背发凉，头皮发麻。 他们一万多人的队伍，却鸦雀无声，他们在默默地走着，尽管心里害怕，但是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生怕有任何的声响会惊动了蛇群，招来了灭顶之灾。 赵小玲和陈一凡各举着一把燃烧的艾枝，另外一只手相互紧紧的握在一起。 赵小玲从小见过各种各样的蛇，但是这样密密麻麻数量众多的蛇还是第一次见。她尽量不去看路两边那些层层叠叠蠕动着的蛇，免得心里发毛影响行走。 而陈一凡温暖的大手，也给了她无尽的力量。 294.蛇谷 294.蛇谷 尽管有陈一凡拉着，赵小玲还是不敢大意，怕不小心摔倒惊动了蛇，她专心盯着自己的脚下走，无意中看到脚下有一种她感觉熟悉的草，这种草看似很普通，但是她记得爷爷采回来过，说可以治毒蛇咬伤。 而且她还听爷爷说过，这种草药就生长在毒蛇的洞穴附近。 这种自然界的生物链令人很不可思议。 这个发现令赵小玲心安了一些，并且为之一振，她之前还发愁万一有人不小心被毒蛇咬伤了怎么办？她虽然不是医生，可是代表着医务处的人，看着战士受伤她一筹莫展，这种滋味不好受。 她放开陈一凡的手，蹲下飞快的采了一把蛇草。 “小玲，你干嘛？”陈一凡轻声道。 “一凡，这个草可以治蛇咬的伤口。”赵小玲很兴奋。 陈一凡看了看赵小玲举到眼前的草，有些怀疑:“你确定？” “我确定。” 陈一凡也俯身下去采了一把，然后拿了一枝告诉前后的人道:“你们一个个传话下去，每个人采一把这个草在手里，如果不小心被蛇咬了，就把这个用手揉烂了敷在伤口。” 前后的人都把这个消息悄悄的传了下去。 果然，有人不小心滑倒了，惊动了蛇，被蛇咬了，还好旁边的人马上用燃烧的艾驱赶，蛇才跑了，没有造成群蛇集体攻击的血腥场面。 伤口一下子就变得乌黑，说明这是有毒的蛇，被咬伤了，继续行走，血液里的毒素蔓延全身，蔓延到五脏六腑，这人的命就完了。 听说路边的这种小草可以治蛇咬的伤口，战士们姑且只能相信，反正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便急急的采了一把，揉碎了敷在受伤战士的伤口上。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啊！他们匆匆包扎以后，就扶着他继续往前走。 地上湿滑，这样因为滑倒惊扰了蛇被咬的战士有十多人。 蛇谷只有一公里多，大概走了十多分钟就走出去了，但是这十多分钟，在每个人看来却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走出了蛇谷的人，都长舒了一口气，有的甚至终于支撑不住腿一软倒在地上，大家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侵湿透了。 大部队一万多人，除了有十五个战士因为滑倒被蛇咬了，其他的人都安然无恙。 赵小玲听说有十五个战士受伤，和陈一凡一起跑去查看伤口。 所幸伤口上的毒素没有扩散。 这可是那些草药的功劳。 这就意味着他们没有性命之忧。 现在的问题是把他们伤口周围残留的毒素弄出来，这里条件差，只能直接用嘴吸出来了。 一旁的战士自告奋勇把他们残留在伤口周围的毒素吸了出来，再敷上草药，看情形，他们的伤口过个两三天就会好。 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了这个蛇谷，当初的惊悸之后，大家都还是很高兴，他们已经过了凶险的沼泽地和蛇谷，接下来的路就不再有什么危险，不用再担惊受怕的了。 295.突袭 295.突袭 休整了半个小时，陈一凡带领着大部队重新出发。 接下来的路相比较来说就顺畅多了，只需要低头急着赶路。 还像刚开始的那两天，一大早起来就赶路，早饭和午饭都是在路上吃一点干粮，或者是弄一些水果吃。 傍晚的时候，就找一处开阔一点，或者是靠近水源的地方安营扎寨，顺便捕一些小动物打打牙祭。 经过这几天在原始森林里的经验，战士们被蚊虫叮咬出意外的大大减少了。 赵小玲还是每天跟着陈一凡走，早晚就练她的三式绝招。 第八天的早上，陈一凡道:“小玲，你已经练得差不多了，以后要是遇到你想收拾的人，用第一招就可以弄得他求饶，想对你出手的人，你用第二招就可以把他打趴下，偷袭你的人，你用第三招可以避开危险，然后用第二招反击。” 赵小玲简述道:“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就是主动攻击用第一招，对招用第二招，防御用第三招。” “对，就是这个道理。” 话是这样说，但是真正的应用起来却还要一点时间。 陈一凡陪着赵小玲练了几个回合，道:“基本的要领你都知道了，接下来就是自己多练习多领悟。” 见陈一凡神色凝重，赵小玲道:“一凡，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今天下午咱们就能够走出这片原始森林。” “对，估计下午三点多就可以走出去，但是我们在两点钟左右的时候就停下来休整，派一支侦察兵去侦查敌情再做打算。” 赵小玲知道陈一凡的压力很大，弄这么大一番周折，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他们按计划行进，到了快要走出原始森林的时候，便找了一个地方休息，派了一队精英侦察兵前去勘察。 傍晚的时候，派出去的侦察兵回来了，陈一凡和鲁营长、吕营长他们碰在一起研究了半天，决定夜里偷袭敌营。 他们是在天黑之前走出的原始森林，然后隐蔽在一片林子里。 深夜两点的时候，陈一凡他们决定突袭敌营。 首先，派一支精锐部队去把对方的军火库给端了，同时有一支身手敏捷的小队把那些站岗的人悄无声息的灭了。 然后是指挥部，熟睡中的敌兵，一切都在按计划顺利完成，因为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会有对方的人夜里直接到营地来偷袭他们，所以岗哨松懈，在陈一凡他们的精锐小分队面前，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那些熟睡中的士兵更是，一个个在睡梦中就直接去见了阎王。 听到枪声，那些驻守在战场上的敌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通讯中断，派了几个人回来查看，也迟迟没有回音，正疑惑不解之时，陈一凡他们的人已经攻打上去。 罗营长他们听到枪声，又看见了陈一凡他们发的信号弹，便从正面攻击，而陈一凡他们则在后面攻打。 陈一凡担心赵小玲，毕竟她上战场的机会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赵小玲也知道陈一凡担心自己，便紧跟着他，她知道自己的安全对陈一凡很重要。 296.突袭 296.突袭 真正开打的时候，也许是自己心里的人就在身边，也许是专心消灭敌人，虽然是枪林弹雨，但是赵小玲表现得很从容，她一边施展她的双枪射击，一边密切关注着陈一凡的安危，无意中看到一颗流弹往陈一凡的方向打来，赵小玲本能的向他扑了过去。 扑倒在地上，赵小玲还急切的问:“一凡，你没有受伤吧？” 陈一凡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傻瓜，你在我身上，你都没有受伤，我怎么可能会受伤呢？” 赵小玲嗔怪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 “你救了我，这辈子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赵小玲挣扎着要起来，这时候一颗炸弹抛来，陈一凡眼疾手快，抱着赵小玲就地一滚，避开了炸弹。 险险避开了炸弹，赵小玲心有余悸的道:“现在，是你救了我一命。” “所以你欠我一命，我欠你一命，这辈子咱们俩都还不清楚了，只能一辈子捆绑在一起互相偿还，偿还一辈子。” 陈一凡说着，顺势把赵小玲拉了起来。 他们又加入了战斗中。 敌军腹背受敌，被夹击在中间，顾头不顾尾，只有挨打的份。 附近各部前来增援，也只有送死的命。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便全部歼灭了敌人。 陈一凡他们占据了敌营，把那个地方作为了自己的营地，同时占领的，还有附近大大小小的山岭。 陈一凡他们这次战役，歼灭了全部的敌人，这在战争史上是绝无仅有的胜利。 他们这次的胜利，不仅占据了对方有利的地形，还大大的打击了对方的信心。 这次战役，加快了这次边境之战结束的进程，也标志着咱们国军的强大。 对方受到了残酷的重创，要想恢复，得要好一阵子的时间呢！ 所以这次战役以后，可能对方会消停一段时间。 我军趁胜从其他地方加派了一些兵力充斥到这里，有利的地势，强悍的兵力，必胜的信心，对方如果有一点眼色的话，不会轻易再以卵击石。 一天以后，增援的部队到了，陈一凡他们有新增援的士兵代替，便都撤下来休息。 这次战役以后，敌方至少两个月才能缓过气来，陈一凡打算休息几天，然后陪着赵小玲去学校报到。 赵小玲和吕磊也回到了他们之前所在的营地。 她们打算在那里住一晚上，然后回家探亲，到了去学校报到的日子，就直接从家里去学校了。 可是陈一凡本来说好的陪着赵小玲回去，在赵小玲家里住几天，然后陪着她去报名，但是临时部队上有事，所以他只能留下来，让赵小玲自己先回去，他忙完事情就去找她。 赵小玲和吕磊是罗营长开着军车送他们俩到了营地。 他也已经好久没有见到鲁红英了，这次送赵小玲她们过来，他自己也可以顺便看看鲁红英。 再过几天，鲁红英也要去上学，见面的机会更少了。 鲁红英见到赵小玲、吕磊和罗营长，当然是很高兴啦！ 297.破坏 297.破坏 鲁红英拉着赵小玲的手兴奋的道:“赵小玲，你可真厉害，去战场一个月，就立了两功，你是我们这一批战士中最厉害的。” 赵小玲看了罗营长一眼，“谁告诉你的？消息传得这么快。” 罗营长解释，“这可不是我告诉她的，因为你其实还是算这里的人，所以你有什么情况，这边当然是知道的，更何况你现在成了你们原来护理处的骄傲啊！还不大肆宣传一下了。” 鲁红英拼命点头道:“对对对，别说你们护理处，就是这里整个营区的人都知道你参与完成了两次出色的任务。” 赵小玲道:“我算什么呀！人家罗营长才是真正的大功臣，这次战役，没有他带兵配合，不可能有这么顺利。” 罗营长道:“不说这些了，现在我带你们去镇上好好的吃一顿饭。” 他们正要上车，却看见李青从对面走过来。 罗营长想装作没看见，但是李青却已经在叫他。 “大庆哥！” 李青知道这次罗大庆又立了功，他的名声在外，而她，处处受挫，高考失利，在通讯处也不得人心，她权衡利弊，觉得紧紧的抓住罗大庆是她目前唯一能够做的最正确的事情。 罗大庆看了鲁红英一眼，转身道:“是李青啊！” “大庆哥，听说你参加这次的战役，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 “李青，咱们都是军人，出生入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不要担心，你应该适应这种情况。” 更何况她和他在一起没什么关系，不必要担这个心。 “大庆哥，咱们好久没有见面，能不能一起单独说说话？” 罗大庆再一次看了鲁红英一眼，“不用了，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李青心如刀绞，她早就听说罗大庆和鲁红英好上了，但是她怎么也不相信，鲁红英在她的印象中就是一个又丑又笨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放弃她这样聪明伶俐又长相出色的人而去喜欢上这样又丑又笨的女人呢！ 但是后来每次看见鲁红英，都发现她变得越来越漂亮，肥胖臃肿的身材已经越来越苗条，甚至因为她在文工团天天锻炼体型的原因，举手投足间的气韵也比一般女孩子都好。 但是她不服气，她和罗大庆是一个村里的人，都是双方父母认可的对象，她自己各方面条件也不差，却偏偏败给了一个她从来没有正眼瞧过的女人。就算她现在变了，她还是鄙视她，看不起她。 可是现在看来，罗大庆确实很在乎这个该死的鲁红英。 堂堂一个营长，说话行事还要看鲁红英的态度，这是她和罗大庆相处的时候从来没有过的情形。 李青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只能按计划行事。 “大庆哥，你们这次应该会休息一段时间吧？家里一直来信催咱们回去办婚礼呢，咱们是不是趁现在这段时间有空，回去随了父母的心愿，也算是尽一份孝道。” 鲁红英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白了，手也微微颤抖。 298.自辱 298.自辱 赵小玲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低声提醒她道:“别听她胡说，别上了她的当。她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想来搞破坏。” 鲁红英会意，上前道:“李青你要脸不要脸？之前罗大哥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他不喜欢你，他喜欢的人是我，你现在还恬不知耻的来说这种话。” 罗大庆就是担心李青说出什么话来让鲁红英误会了，现在见她没有误会，便放下心来。 他语气诚恳的道:“李青，咱们俩之间的事情，我以为我之前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但是现在看来，你好像还是不明白，那我就再说一次，我们俩不合适，而且我现在和鲁红英在处对象，我已经把咱们的事情都写信回去告诉家里了。如果因为这件事情我伤害到了你，我向你道歉。” 李青含着泪道:“大庆哥，咱们在家里的时候，就已经定亲了呀！你怎么能够这样朝三暮四的呢？我知道你敦厚老实，是不是别人故意勾引的你？破坏军婚是要承担责任的，我是不是应该向上面反应一下？” 这话明显就是在骂鲁红英勾引罗大庆，同时话里在威胁罗大庆，威胁他要去上面告他朝三暮四。 作为军人，这样的作风问题可是影响很不好的，如果她真的去告，罗大庆受到一个处分都是轻的，不仅是他，连鲁红英都会被牵连。 吕磊道:“李青，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这样卑鄙无耻的小人，人贵自知，你配不上罗营长，就自己反思一下，一个人静静的找一个角落舔伤好了，你竟然还抱着得不到就把它毁掉的态度来威胁人，咱们都是军人，罗营长更是英勇无畏战功赫赫的军人，还怕你这微不足道的威胁不成吗？你去告啊！看看最后丢脸的又是谁？我想想看，罗营长直管上司是陈团长，陈团长会选择相信你还是相信罗营长？再上面，就是吕师长，罗营长是吕师长的得意爱将，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恶意玷污他的爱将的名声。” 李青被吕磊的话深深的击中了，是啊！吕磊说的没错，陈团长只会听从赵小玲，不会因为她去告就为难罗大庆和鲁红英，更何况听说鲁红英还有一个哥哥也是陈团长手下得力的营长，吕师长更不用说，听说是吕磊的爸爸，赵小玲为什么一来就和鲁红英还有吕磊走得那么近，一定是知道他们的家庭情况，所以才那样维护鲁红英和吕磊的，他们的关系和利益都是盘根错节的，她李青怎么斗得过他们？ 李青彻底挫败，她觉得赵小玲就是她这辈子的克星，但凡和她有关系的人和事，都对她不利。 明明之前的鲁红英又丑又蠢，在她的感染带动下，竟然变得越来越漂亮，还考上了大学，成了她的情敌。 李青还是觉得她失算和低估了赵小玲这个山村来的人。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这样时来运转，先是在县城站稳了脚跟，再就是顺利当兵，攀上了陈团长，又攀上了吕师长的女儿吕磊，考上军校，现在又立了两功。 299.自辱 299.自辱 李青不明白，赵小玲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功德无量的事情，这辈子竟然这么顺风顺水，而她，却处处不如意，连家里给定好亲的男人都被一个她不放在眼里的人抢走了。 吕磊道:“李青，就你这样的智商，还想害人，有一句话说的好，害人终害己，你如果还有一点眼力劲儿的话，还是安分守己一些，否则，把你弄回家，你恐怕以后都没脸见人。” 李青终是有些怕意，吕磊这话不是不可能，人家是师长的女儿，说这样的话也不是吓唬人的。 鲁红英上去挽着罗大庆的胳膊，“罗大哥，咱们走，肚子好饿啊！你不是要请我们去镇上吃饭吗？” 罗大庆没有再看李青一眼，就顺从的被鲁红英挽着胳膊上了车。 李青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之前和罗大庆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别说是挽着胳膊，就是连称呼上都像一个陌生人。 他还说什么要上战场，对她负责，暂时不要公开谈恋爱，还说公开谈恋爱，影响不好，现在怎么没有这些顾忌了？为什么？总之就是心里没有她，从来没有把她当做是对象。 这个认知令李青快要崩溃。 李青眼睁睁的看着军用卡车在她面前绝尘而去，心里的打击是致命的，她无助的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车上，罗营长开着车，他看了看坐在副驾上的鲁红英。 她之前和他在一起，都是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为什么现在一言不发？ 赵小玲和吕磊也没说话，赵小玲在感叹这一世，她和李青的命运都发生了很大的逆转，前世于她，就像是一场梦。 吕磊则在想，她都要离开部队了，鲁红军却连最后一面都没有来见，她对他很失望，心里的伤痛令她什么也不想说。 “英子，你生气了吗？”好半天，罗大庆才问道。 “生气？为什么生气？生谁的气？生你的气吗？你又没有做错什么，生李青的气？不值！”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不这样想还能怎样想？” 之前和李青在一起，每次她都会莫名其妙的生气，问她也不说，他猜不出来，她更生气，现在和鲁红英在一起，却是轻松多了，她从来不作，而且直来直去，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事情说开了就没事了，整天都在乐呵呵的状态，令人轻松很多，心情也好很多。 赵小玲道:“罗营长，自从我知道你和李青家里给你们定亲，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因为我和李青同学两年，我太了解她了，你这么好的一个人，应该配一个更好的，而和李青这样的人在一起生活，以后就是一场灾难，但是我又不能对你说这些话，幸好，你没有被她的外表迷惑，及时收手，和她分手，而且慧眼识珠和鲁红英在一起，之前替你捏了一把汗，现在真心替你高兴。” 吕磊道:“是啊！罗营长，你要是和李青那样的人在一起生活，你这辈子就毁了一半，她是一个什么坏事都能做的人。你值得更好的，鲁红英就是更好的，你的选择很明智。” 300.解决 300.解决 罗营长呵呵笑着，“对，和英子在一起，是我最好的选择。” 鲁红英道:“可是你家里是认可李青的，这件事情你怎么向你家里交代？” “我已经写信回去，把已经和李青分手的事情告诉家里，他们最主要是担心我娶不到老婆，现在我有你，他们的担心也就不存在，所以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鲁红英道:“干脆这样吧！反正我也差不多要去学校报到，索性请假回家一趟，然后直接从家里去学校，罗大哥你也一起请假，咱们一起回去，先到我家，再去你家，把咱们俩的事情定下来，给双方父母吃一颗定心丸。你说这样好不好？” 一般见双方父母，还有定亲的事情都是男方提出来的，像鲁红英这样一个女孩子家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很少见。 罗营长再一次被震到了。 鲁红英见罗营长不说话，半调侃半认真的道:“怎么？是不是还下不了决心？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和我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你想等待比我更好的，然后又和我分手吗？” 罗营长写信回去说和李青分手了，家里可是榨开了锅，一封又一封家书来劝他不要再闹腾了，年纪不小了，应该赶快成亲生孩子。 罗大庆理解家里人的心情，他不希望他们替他担心，但是无可奈何，而鲁红英的提议却令他醍醐灌顶。 带鲁红英回家，告诉家里他有更好的对象，家里人放心，他也耳根清净，何乐不为呢？ 鲁红英的话常常出乎意料、简单明了，乍一听觉得没心没肺，仔细一品，却直指事情的本质，能够简洁明了的解决问题。 之前直接问罗大庆是不是喜欢她，结果两个人很快就好上了，现在她又说直接回去向家里说明他们的关系，这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最直接的办法。 罗营长道:“好，就这么办，咱们吃了饭回去，我就打电话给陈团长请假回家。” 鲁红英搓揉着赵小玲道:“赵小玲，陈团长夫人，快让陈团长批准罗大哥的假。” 赵小玲笑着道:“你呀！再怎么说也穿了快半年的军装了，不知道军令如山吗？如果部队上真的有事，我求情也没用，如果部队上没事，陈团长自然会成人之美。” 吕磊揶揄道:“鲁红英，你看看，学着点，赵小玲是多么的通情达理深明大义呀！怪不得能够得到陈团长这个千年冷面冰山的青睐，他们俩在一起就是什么话也不说都能够互相了解对方想什么，那种含情脉脉……天，反正他们两个在一起，旁边的人都只能躲开，否则就肉麻死了……” 吕磊还没有说完，赵小玲就扑上去挠她的胳肢窝，吕磊最怕的就是这个，她尖叫着躲避，却在狭小的空间里躲无可躲，两个人在后面的车座位上笑闹成一团。 路边的人听见车里有尖叫声，都探头好奇的看向开车的罗大庆。 罗大庆道:“你们这鬼哭狼嚎的声音，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车上有被拐卖的女人呢！” 301.出现 301.出现 鲁红英附和道:“对，你们注意点影响啊！，这是军车，弄出这样的声响来，影响不好。” 吕磊最怕被挠胳肢窝，她求饶了，赵小玲才放了她。 “你们俩太过分了啊！成双成对有人依仗就欺负我。” 鲁红英不解的道:“赵小玲欺负你，我可没有啊！” “还没有，你不仅不来帮帮我，还在一边说风凉话。” 赵小玲道:“鲁红英，打电话让你哥哥快来收了她，免得她在这里羡慕嫉妒恨。” 鲁红英一见到罗营长就一心扑到了他的身上，再加上刚才李青来那么一出，所以没想到哥哥和吕磊的事情，现在赵小玲提出来，她兴奋的道:“对啊对啊！你和我哥现在进展得怎么样？他怎么没来啊？” 吕磊没好气的道:“你哥就是一块木头，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算了，我已经把拉进黑名单了。” 鲁红英急了，“别啊！你这么好，除了你，这世上恐怕再没有更适合我哥的人了，他是木了一些，但是我哥有许多优点啊！你倒是给他一个机会，让他的优点一点点展露给你看，罗大哥，你呆会儿打电话，让我哥立刻马上来这里。” 吕磊哼了一声，“算了吧！他就没胆来，他就是一个怂蛋。” “我哥是战斗英雄，他怎么会是怂蛋呢？” “别再提他，他就是怂蛋，怂蛋。”吕磊涨红着脸气恼的吼道。 赵小玲制止鲁红英道:“鲁红英，你别再和吕磊争了，吕磊说的没错，你哥确实没有来，吕磊要回去了，以后就不会再来，你哥连最后一面都没有来见，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哎，真替他可惜，也可惜了他这个战斗英雄的名号。” 鲁红英听了也有些恼，“他确实不像话，我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给押来见你。” “别费这个劲儿了，我不会再见他。” 鲁红英想说什么，罗大庆制止了她。 “英子，咱们到了，你们想吃什么，尽管点，这顿饭我请。” 他们的车停在了镇上最大的一个饭店门口，一起进了饭店，吕磊和鲁红英都有些心情不好，让点什么菜，两个曾经的吃货都提不起精神来。 赵小玲只能根据她们平常喜欢的口味点了一个红烧肉，一个回锅肉，一个小炒肉，其他的罗大庆点了一个荠菜汤和一个素炒扁豆。 菜刚上上来，外面急匆匆的闯进来一个人，竟然是鲁红军，他五官立体的脸上有些微红，还微微有些喘息，这是走得太急而导致的。 吕磊见到急匆匆赶来的鲁红军，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但是转瞬即逝，她把头扭到了另外一边。 赵小玲和罗大庆却如释重负。 鲁红英惊喜的扑上去，“哥，你终于来了，你今天要是不来，我都看不起你。” 鲁红军看着吕磊解释道:“本来我和陈团长早就要来的，但是临时有事，吕师长把我们俩叫了去，我好不容易才得空跑了来，听说你们到镇上吃饭，我开车赶过来，看见你们的车停在门口，才找到你们。” 302.表演 302.表演 磊低头喝水，仿佛没有听见。 鲁红军越过妹妹，直接到了吕磊面前道:“吕磊，我已经请假，可以陪着你一起回一趟家，然后去学校报到。” 鲁红英欢快的跑过来拉着吕磊道:“吕磊，这样好不好，咱们一起去我家，见过我爹妈，然后又一起去罗大哥家，然后我们一起去学校报到。” 鲁红军道:“是啊是啊，我已经三年多没有回家了，我爹妈更担心的是我的婚姻大事，天天来信叨叨，你能不能陪着我回去见见他们，也让他们心安？” 吕磊把头扭到一边，“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回去，为什么要让你爹娘见我？” 鲁红军挠挠头，“因为你是我对象啊！” 赵小玲和罗大庆都暗自笑了起来，鲁红军的这个画风和鲁红英如出一辙，真不愧是兄妹俩啊！关键时刻解决问题的方式直截了当。 吕磊也是一个直脾气，她赌气道:“我怎么就成了你的对象了？”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咱们互相喜欢啊！” 吕磊又羞又恼，“谁是你对象？谁喜欢你？” “你不愿意作我的对象，那我就作你的对象，你不喜欢我，但是我喜欢你啊！” 鲁红军语气和表情都憨憨的，而且很认真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是这么无赖，这么执着。 这话这表情都绝了，真是一个天才演员啊！ 再加上鲁红英这个神助攻在旁道:“对，我也支持他喜欢你，支持他成为你的对象，不仅仅是我，我们全家都喜欢你，都想让他成为你的对象。” 赵小玲和罗大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吕磊也终于绷不住了，哈哈笑了起来。 鲁红英指着吕磊道:“笑了，吕磊笑了，那么她的意思就是同意了。” 鲁红军和妹妹一唱一和的道:“英子，还不赶快叫嫂子。” 鲁红英兴奋的扑上去拉着吕磊道:“嫂子！嫂子！我的好嫂子。” 吕磊红着脸把鲁红英推开，“去去去，肉麻死了，滚到罗营长那边去。”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笑。 赵小玲赶快把她的位置让开道:“鲁营长，你快坐这里。” 鲁红军也不客气，挨着吕磊坐了下来。 店家早已经拿了一套碗筷来。 赵小玲道:“咱们快吃吧！肚子饿了。” 赵小玲一边给大家添饭一边吩咐店家再加一个宫爆鸡丁，一个酱爆茄子。 鲁红英高兴的道:“这下好了，我哥找到一个好嫂子，我爹娘听说了一定高兴得不得了。” 赵小玲调侃道:“你咋不说你爹娘要是知道你也找到了一个好女婿，他们不是更高兴吗？” “对对对，高兴，喜上加喜，我今天高兴，不再约束自己，放开了吃，吃我最喜欢的红烧肉。” 鲁红军道:“对，我也放开的吃，今天中午饭都没有吃，两顿一起吃。” 赵小玲笑着道:“那要不要再来一盘红烧肉啊？” 罗营长宠溺的道:“再来一盘吧！英子难得能够放开吃一回。” 303.请假 303.请假 鲁红军殷勤的问吕磊，“你想吃啥？” 吕磊白了他一眼，“随便。” “随便是什么？这可不好点。”原来鲁红军还挺幽默的。 赵小玲开玩笑道:“你快收买我吧！我告诉你。” “怎么收买？你只要告诉我，下刀山下火海我在所不辞。” 鲁红军能够转变过来，还是在原始森林里的时候赵小玲的一番话点醒了他，他对赵小玲是感激不尽的，所以这番话是他的肺腑之言。 赵小玲笑着道:“上刀山下火海倒是不必，这种事情你只能留着给吕磊一个人做，我自有为我上刀山下火海的人，你多请我吃几顿饭就行，别的不说，你把眼前这顿饭钱先结了吧！” 吕磊道:“刚才罗营长不是说他请咱们吗！” 赵小玲当然知道，她就是故意逗他们玩的，她笑道:“你看，这就护上了，还没有过门呢，就想着替鲁营长省钱了。鲁营长，你找的好媳妇，是一个会过日子的人。” 罗营长笑着道:“刚才说我请就我请，鲁营长下次再请吧！我们也沾点光，多吃上几顿。” 赵小玲道:“对啊！我都忘了，你们俩现在是一家人了，谁付还不是都一样的嘛！” 鲁红军道:“哦！对了，赵小玲，陈团长让我转告你，他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以后就来找你。反正明天一大早，他就会赶过来。” “行，谢谢！”赵小玲知道陈团长会尽量赶来陪她，她的心情也明朗起来。 他们吃过饭以后，回到营地就开始打电话请假。 可是鲁营长的假却没有批下来。 吕磊气愤的直接打电话给老爸，质问为什么不给鲁营长批假。 吕师长解释道，罗营长请假，陈团长也请假，再批准鲁营长的假，这师里就只有他这个光杆司令了。 吕磊道:“不是还有我哥和刘营长吗？鲁营长都三年多没有回去过，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批他的假。” 吕师长骂，“你这个傻丫头，人都还没有嫁给他就这样维护他，你哥也有好久没有回去看你妈，你咋不说也让他请假回家一趟呢？女生外相啊！” “爸，你是不是不同意我和鲁营长在一起，所以才这样故意刁难他？我可告诉你，我的事情我做主，现在是新时代了，婚姻自主。” “还真是儿大不由娘啊！你们的事情，我不反对，也不支持，你还要上三年大学呢！大学毕业后，你们还不改初衷的话，随你们。所以你急什么，来日方长。” 吕磊顿足道:“不嘛！我要你批准鲁营长回家探亲的假。” “别胡闹，这里是军队，你自己也是一个军人，不知道军人的职责是什么吗？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是你想干嘛就干嘛。” “我现在不是你的兵，是你的女儿，鲁红军也不是你手下的营长，是你女儿的男朋友，为了你女儿的幸福，你得支持我们。”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吗？他就是我手下的一个兵，我得按照军规来，而不是拉关系，徇私情。” “ 304.请假 304.请假 你这明显就是公报私仇，你是不是觉得鲁红军是农村来的，所以你看不上人家，嘴上说不支持，不反对，你看看你做的什么？鲁红军立了那么多的功，他哪点都不比别人差，人家三年多都没有回去过，家离这里只有几百公里，一天的车程就到了，但是他就没有过一次回家的机会，现在打了一场大胜战，还有其他师的人在驻守，你就不能放他几天的假。” 吕师长竟然被女儿说得哑口无言，这么说起来，他这样做，还真的让别人误以为他是因为不同意女儿和鲁红军来往，所以才不批假的，事实上，他真的只是公事公办，之前陈一凡、罗大庆都先后请假，他准了。 现在鲁红军再请假，这是不可能的，一个随时准备上战场的师，一个团长和一个营长同时请假，这已经是很不应该的事情了，现在再批准鲁红军的假，这师部里人员空虚，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一下子到哪里去找人？ 可是他也不能让女儿误会，更不能让鲁红军误会和心寒。 平心而论，他喜欢鲁红军这小子，军事素质过硬，为人实诚，聪明能干又踏实。 但是乍一听说他和自己的宝贝女儿处对象，吕师长像所有做父亲的人一样，对女儿长大要离开自己有一种复杂的情绪。 所以他说不支持不反对，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不反对，是他觉得鲁红军当自己的女婿他也没有不满意的，毕竟这些年来，他是他的爱将，是他心目中的宝贝，不支持，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桃子被人轻松容易的就给摘了。 可是这个鲁红军也确实是三年多没有休过假了，这次也不让他休，不合道理。 别的不说，女儿就不依不饶。 “爸，你就是不希望他和我在一起，但是你这样做也太过明显了，你让他怎么想？他也是为了国家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的人，你这样做，别人看了都会寒心的……” “行了行了别说了，让鲁红军休假，让罗大庆留下来，可以了吧？” 吕磊一楞，“让罗营长留下来？”这样，鲁红英得有多失望，鲁红军也盼着和妹妹还有罗营长一起回去呢！就是要让鲁家双喜临门，让鲁家父母高兴高兴。 “不行，爸爸，罗营长快三十岁的人了，在农村，他这个年纪的人，孩子都上学了，他家里为这件事很着急你知道吗？所以这次他打算把在这里处的对象带回家给父母看看，宽宽他们的心，你这一声令下，让他以及他家里的人都要失望，你说你怎么就不能成人之美呢？” “罗大庆和鲁红军，只能休一个人，你自己说，到底要让谁休？” “两个人都休！” “不可能！” “爸，你灵活一点好不好，别说这次大胜战以后，会有好长一段时间的平缓期，暂时没有战争的可能，不是已经派了另外一个师部的人了增援了吗？就算是有战事爆发，有他们顶着呢！你马上通知下去，让罗营长和鲁营长还有陈团长马上回来，他们在一天之内就可以赶到，耽误不了大事的。” 305.太困 305.太困 “小磊啊！陈团长和鲁营长他们在这里好多年，对这里的各种情况比其他任何人都熟悉，如果真的有什么状况，他们在这里是最保险的。” “战事只是万一的可能性，而且他们就在本省，有什么事很快就会回来的。” 吕磊和父亲软磨硬泡，终于让吕师长答应批准鲁红军和罗大庆都休假。 赵小玲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明天就要回去了，就要见到她朝思暮想的奶奶和姑姑他们。 更重要的是，陈一凡会陪着她一起回去。这次，是他以男朋友的身份回去。 奶奶和姑姑他们一定很高兴吧！ 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她的最大愿望就是奶奶能够一直陪着她，不要离开她，姑姑和妹妹们能够过上自由自在幸福快乐的生活。 这些，都无一例外的实现了，而陈一凡是一个例外，而这个例外，却带给她许多惊喜和意外，带她走进了另外的一方天地。感受一种不一样的人生。 她庆幸自己为了他来到了部队，来到了他的身边。 她只祈祷，这次部队里没什么事，陈一凡能够顺利的休假。 吕磊也同样辗转反侧睡不着。 她既兴奋又忐忑，兴奋的是鲁红军这个榆木疙瘩突然间开窍了，会主动跑来说喜欢她，要和她处对象。 他竟然一下子变得如此胆大和勇敢，她还骂他是怂蛋，事实证明，他一点也不怂，没有污没了战地英雄的名号。 原来，他也像她喜欢他一样喜欢着她，世上最惊喜的事情莫过于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也像自己喜欢对方一样喜欢着自己。 而吕磊忐忑的是，鲁红军要带着她去见鲁红军的父母，她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喜欢她？如果鲁红军的父母也像罗大庆的父母一样给儿子在村里找了一个姑娘，她该怎么面对？ 他们会嫌弃她是一个城里的姑娘家里什么事都不会做吗？ 两个姑娘各怀心事，到了深夜才渐渐的睡过去了。 所以他们的宿舍门被敲响的时候，赵小玲和吕磊还在睡梦中。 两个人同时被惊醒，起来道:“是谁？怎么这么早，起床号都还没有响。” 她们穿戴好，赵小玲拉开门，就被突然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后面的吕磊捂着眼睛道:“太辣眼睛了，这里还有人的哈！” 赵小玲羞红着脸从陈一凡的怀里挣脱。 “快进来，你怎么这么早？” “我连夜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以后就直接赶过来了。” 陈一凡只是背着一个简单的小包，俊朗的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好好休息一下了。 “看你憔悴得，你去休息一下吧！哪怕是休息一两个小时。待会儿还要开七八个小时的车。” 说到困，陈一凡打了一个哈欠，“我就想先来看看你，所以就直奔你这里了。” “我陪你去你那里休息。” 赵小玲说着，主动拉着陈一凡出门往他们的宿舍去。 到了宿舍，陈一凡实在是太困了，合衣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306.计划 306.计划 陈一凡睡得很沉，很安心，就是起床号响起来，他也只是皱皱眉头，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看书的赵小玲，又深深的睡了过去。 赵小心疼的看着他，在原始森林的那段时间，他就一直没有睡好，后来夜里突袭大战，接下来又各种忙，为了陪她回去，又连夜赶工作，就是铁打的人也经不住啊！ 赵小玲洗漱了以后，就去食堂里打早餐。 鲁红英和吕磊他们也在那里吃早饭。 赵小玲打了一碗粥和一个馒头坐到他们一桌。 “赵小玲，陈团长醒了吗？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啊？”吕磊问。 “你们先走吧！我得让陈团长多睡一会儿。” 鲁红英道:“别啊！咱们一起走，罗大哥家不是和你家在一个县吗？咱们顺路。” “你们不是还要回你家吗？你们先走吧！我得让他睡够了再走，或许我们明天早上才出发呢！” 罗营长道:“明天早上就明天早上，我们可以等，咱们一起走吧！” “别等了，时间紧迫，鲁营长已经三年多没有回家，早就归心似箭了吧！好不容易才请下来的假，怎么能够白耽误一天的时间呢？” 最终，吕磊他们四位先走了。 赵小玲拎着粥和馒头到宿舍的时候，陈一凡却已经醒过来了。 赵小玲道:“趁热把这馒头和粥吃了，再继续睡。” 陈一凡洗了一把脸，过来坐在桌前道:“我已经睡了两个小时，足够了。再睡，咱们今天就赶不到南县了。” 赵小玲把粥递给他，“今天去不了就明天，不急，只要和你在一起，到哪里都一样。” “我做事一直是按计划来的，我计划今天下午就到南县，待一天，然后咱们北上，路上耽误五天，我带你去我家里见见父母，然后就送你去学校报到。” “去……见你父母？”赵小玲有些意外。 陈一凡迅速吃了粥和馒头，把碗洗了出来。 “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更何况你又不丑，怕什么？一切有我呢！” 赵小玲心里有些忐忑，“他们之前不是一直中意江婷婷吗？现在你突然改变主意，他们一下子接受得了吗？你还是缓缓，慢慢的跟他们说，让他们有一个慢慢接受的过程。” “别再跟我提什么江婷婷，在我心里，就从来没有承认过她。” “我相信你心里没有承认过她，现在咱们说的是你的父母，他们心目中早把江婷婷当做是你的对象，你突然把我带回家，生硬的把我推到他们面前，他们可能一下子无法接受。我希望我给他们的第一印象是欣喜的，而不是突兀的。” 陈一凡笑着揉了揉赵小玲的头发，摇摇头，“你呀！你觉得我是那种做事不靠谱的人吗？我早已经写信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处了一个对象。他们早盼着见你呢！” “可是我还是觉得现在去见他们为时过早，我要上三年大学，咱们有三年的时间和机会，慢慢来，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吧！” 307.妒忌 307.妒忌 陈一凡收拾好了东西，拉着赵小玲出门，“我告诉他们咱们俩的事情，第一是让他们安心，不要整天就对我的婚姻大事发愁，另外，也是让他们不要再把我和其他无关的人牵扯在一起，第三，让他们见过你，他们就知道你比任何人都配得上我。” “情人眼里出西施，咱们现在处在热恋中，我在你眼里当然是千好万好啦！但是你父母眼里的我不是这样，他们心里早已经有一个江婷婷，现在见到我，一定会拿我和她各方面比较。” “你怎么这么不自信？你一点也不比她差好吗？你怕什么？” “我不是不自信，是客观分析。你得站在你父母的立场上来看我和你之间的这份感情。从世俗意义上来说，江婷婷更加符合条件，和你们家门当户对，江军长家和你父母又是朋友，你们才是最般配的一对。” 陈一凡站住，捏住赵小玲的下巴，“小玲，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我的心意你比任何人清楚，我父母也不是世俗意义上那些人。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委屈，包括在我父母面前。” “好，我信你。” 两人到赵小玲的宿舍收了东西，就一起开车出发。 车驶出营地的时候，李青从前面走来。 她看见车里陈团长俊朗的脸，深邃的眼睛，还有副驾上眉眼含笑，唇红齿白的赵小玲，但是车速太快，一瞬间就过去了。 李青楞楞的站在那里。心里一阵钝痛。 为什么她能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她，诸事不顺。 她就知道，只要有赵小玲在的地方，她就没有出头之日，她时时处处被这个赵小玲压着。在学校里是这样，在部队里也是这样。 现在她把她的所有好都占尽了，去上大学了，而她却什么都没有，明明刚开始的时候，她比她有优势，因为罗大庆是她的，就因为她指使鲁红英抢夺了她的罗大庆，她才落到了现在这般凄凉的境地。 李青眼里闪过了一丝狠戾。 她咬牙切齿的道:“赵小玲，我就不信，你能够事事如意。” 李青到了到了档案处。 “丁姐，你这段时间不是身体不好吗？我来帮你顶一天的班。” 丁红梅道:“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今天休息，就来顶你一天，咱们出来当兵，离家远，都不容易，能相互帮忙是应该的。” “那就麻烦李青妹妹你了，你真是一个心肠好的女孩，回头我给我家老刘说说，给你找一个好对象。” 李青有些羞涩的道:“那我就谢谢丁姐你还有姐夫了，但是像我这样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人，人家看得上我吗？” “什么家世背景，最重要的是你这个人，你长得这么好，又聪明，心地又好，哪个男人不喜欢？” 李青含笑低头不语。 丁红梅道:“对了，其实在这里也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别人拿着证明来看档案，咱就给看，没有证明的，都不能让任何人看，包括你，不要乱翻，这些档案都是机密的。” 李青一一点头答应下来，“放心吧！丁姐，我是一个军人，知道遵守规矩的重要性。” 308.回家 308.回家 陈一凡开着车，带着赵小玲一起经过了七八个小时，就到了南县。 车直接就开到了赵小玲他们家的米线店门口。 这天是冷街天，店里只有三五个人在吃米线。 姑姑在厨房里捡菜，一抬头，看见了赵小玲，她惊讶的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赵小玲笑着冲她叫了声姑姑。 姑姑才反应过来，惊喜的冲出来道:“小玲，是你吗？真的是你？我没有做梦吧？” 赵小玲扑进她的怀里，“姑姑，是我呀！小玲，你不是做梦，是真的，我回来了。” 在赵小玲的心目中，姑姑就是她的妈妈，是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奶奶之外最亲的亲人。 赵玉兰抱紧了赵小玲，“真的啊！不是梦，你真的回来了。” 她又冲里面喊，“妈，妈，小玲回来了。” 赵玉兰拉着赵小玲的手，仔细端详着，“长高了，也长得更俊了，好，穿着这身军装，蛮好看蛮精神的。” 这时候奶奶急急忙忙从里面出来道:“是小玲回来了吗？” 赵小玲上去拉住奶奶的手，“奶奶，我回来了。” 奶奶笑吟吟的道:“原来是我的小玲回来了，昨天晚上，我还梦见你来着，早上我对你姑姑说，你可能会有来信什么的，你这就回来了，这是比来信更大的喜讯呀！” 赵小玲转过身，把陈一凡推到面前道:“奶奶，姑姑，这是陈一凡，你们见过的。他送我回来的。” 赵玉兰哪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她笑眯眯的道:“好好，太好了，你们俩长得蛮般配的，都一样的俊，一样的能干，心地也好。” 奶奶拉着陈一凡道:“谢谢你在部队上照顾咱们家小玲。” 陈一凡笑着道:“奶奶，照顾小玲，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自己的媳妇当然是自己照顾了。 奶奶把陈一凡拉到座位上坐下来，饶有兴趣的道:“快跟我讲讲你们俩在部队上的情况。” 赵小玲无奈的摇头，对姑姑道:“奶奶竟然不和我这个孙女亲，拉着别人亲。” 姑姑道:“她当然是更疼你啦！看见你找了这么一个好女婿，她比谁都高兴。” 这时候在隔壁的唐春看见门口停着一辆军车，跑过来道:“是小玲回来了吗？” 赵小玲冲姑父笑道:“姑父，是我回来了。” 唐春高兴的直搓手，“回来了好，回来了好，一转眼你去了半年了，你姑姑可是每天念叨着你呢！” 赵玉兰笑着道:“唐春，你赶快去买点好菜回来，今天晚上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好好好，我这就去买菜。”唐春急急忙忙的就出去了。 看着兴奋的跑进来，又兴奋的跑出去的姑父，赵小玲道:“姑姑，姑父很勤快，对你也好，你现在应该是过得很幸福了吧？” “是啊！自从离开了那个家，不和婆婆在一起，我现在每天都过得像在蜜罐里，之前所受的那些苦，好像是把我这辈子所有的苦都吃尽了，所以现在剩下来的日子，都是甜的了。” 赵小玲笑着道:“是啊！你是苦尽甘来了，要不然老天也太不公平了。” 309.无赖 309.无赖 这时候一个在旁边一直默默吃米线的男人突然走到赵小玲面前讪笑着道:“原来是小玲啊！小玲出息了，都当上解放军了。” 赵小玲仔细一看，原来是赵玉祥，因为刚才在吃米线，所以嘴巴油腻，还沾着辣椒和葱末。 他不是早和奶奶断绝了母子关系了吗？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呢？ 肯定是来揩油的，这种人，只要有机会占便宜，那是绝对不会放过的。而在占便宜以后，还想对你踏上一脚。 赵小玲皱了皱眉头，尽管很厌恶他，但是她不知道现在奶奶和姑姑对他是什么态度。 从血缘关系来看，自己不应该挑拨离间他们母子兄妹的关系，但是她直觉这个人到这里准没什么好事，奶奶和姑姑只要沾上他，就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赵小玲把姑姑拉进里屋。 “姑姑，这个赵玉祥是怎么回事？你们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现在怎么又来往起来了？” 姑姑叹息，“三个月前，他到这里借钱，说得很可怜，说自己病了，没钱治，家里又怎么艰难，那天是赶集日，店里人山人海，他一把鼻子一把眼泪的在这里诉苦，不知情的人，恐怕还暗地里说我们不顾亲情呢！我就给了他二十块钱打发他走了，谁知道没过几天他又来了，不仅在这里吃了喝了，还软磨硬泡，又逼走了二十块钱。他得到了甜头，就这样三天两头的来要钱，这是甩不脱了。” “姑姑，你们这是养虎为患啊！第一次就不应该给，现在养成了习惯，十天半个月就来要一回钱，把你们当成了摇钱树了。而且他就是一只白眼狼，白吃白拿，还不一定落好呢！” 赵玉兰无奈的道:“这也没办法啊！他要是在这店里闹起来，生意都没法做了。” “他就是认准了你们这样的心思，所以才有恃无恐。” “那该怎么办呢？你说，小玲。我们也不愿意被他这样拿捏啊！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都不想和他有什么关系，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来当这个恶人吧！只要你和奶奶不怪我冷酷无情，只要你们舍得割去这段亲情。” “小玲，你怎么会冷酷无情呢！你对我们都这么好，赵玉祥这样的人，他之前做的那些事，令人心寒，我们的心里早没有他这个亲人了，这样的人，就应该对他冷酷无情，我们是有心无力。” “之前就让你们有事去找刑警队的王元，你们忘了吗？” “我知道，但是我想，赵玉祥这件事是家事，人家刑警队管不了吧！” “赵玉祥不是一个孩子，他是一个成年人，这事已经不是家事了，刑警队管不了但是派出所可以管，你告诉王元，怎么办他会处理。” 赵小玲如此这般的对姑姑说了一通，便出去跟陈一凡道:“一凡，咱们出去走走。” 走出米线店，陈一凡道:“小玲，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310.无赖 310.无赖 赵小玲奇怪，“你怎么知道？” “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我当什么兵？是不是那个赵玉祥见你奶奶和姑姑的日子过得好，就来打秋风了？” “是啊！三天两头的来白吃白喝还赖去一笔钱。” “那正好，咱们去会会我那老战友。我可是好久没有见他了。” 店里，赵玉兰对赵玉祥道:“你从今天起，到这里吃米线要给钱，付钱吧！两毛钱一碗，再加上二两粮票。” 赵玉祥难以置信的道:“玉兰，你说啥？” 赵玉兰冷脸道:“付钱，走人。” “哟呵！是不是那个小丫头片子回来了，所以你就以为有了靠山了？她算什么东西，一个捡来的丫头，我可是你亲哥。” “你这个亲哥对我来说还真不如这个捡来的孩子亲。” “你们俩在里面叽叽咕咕的半天，是不是就说我了？这个小丫头片子让你收我的钱？” “我这是开门做生意的，不是白养活人的地方。” “我就不给，你会咋的？不但不给，还让你给我二十块钱呢！她一个当兵的，敢打人不成？解放军不是应该去打仗吗？来打我们这些老百姓算什么？” 赵玉祥耍无赖道。 “我凭什么要给你钱花？你不要太无耻了。” “凭你是我妹妹，我是你哥哥，凭你每天挣那么多钱，给我花一点怎么啦？” 赵玉兰气得说不出话来，便不再理他，自己到厨房里去了。 赵奶奶叹息着也进了厨房。 “玉兰，今天小玲回来，还带回一个好姑爷，不要闹得不愉快，随便给这个畜生一点打发他走好啦！免得败了大家的兴致。” “妈，不能用由着他，咱们不能再让这样白坑了，这次得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以后不敢再来敲咱们的竹竿。” “小玲有办法？” 奶奶见女儿今天这么硬气，肯定是有小玲给她撑腰。 “对，小玲说她有办法，咱们就等着她找人来给咱们解决。” “谁会管这样的事？躲都来不及呢！” “小玲说派出所可以管。” “这不是家事吗？派出所也管家事？” “家人太过分，派出所也可以管，就像刘桂花一样。” 这时候店里进来两个人要吃米线，赵玉祥是一个人来疯，他故意大声道:“玉兰，快拿钱来，家里还等着米下锅呢！” 他的声音很大，把两个进店来吃米线的人都吓一跳。 赵玉兰没有理他，冲两位顾客道:“你们要吃什么？” 还不待人家说什么，赵玉祥又吼，“赵玉兰，快拿钱来。”同时，他把桌子拍得啪啪响。 这个赵玉祥，自从到妹妹这里得到一点钱以后，就连家也不回了，他住在旅馆里，平常就闲逛，买一点吃的，日子过得比在家的时候逍遥自在多了。 反正每天吃吃喝喝，没有钱了就去妹妹家米线店去要，要不到就耍横，百试百灵。 今天赵玉兰一反常态不给钱，还想收一碗米线钱，这也太过分了，以为家里来了两个穿军装的他就怕了吗？ 311.无赖 311.无赖 反正他怎么闹，都不可能会被抓起来，这是家事，谁会来管这样的事。所以他有恃无恐。 两位客人见赵玉祥粗声大气，面容狰狞，吓得米线也不敢吃就跑出去了。 赵玉祥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之前屡试不爽，他得意的道:“你不拿钱来，我就让你做不成生意。” 唐春买菜回来，看见赵玉祥横在门口，他皱了皱眉头，侧身进去。 赵玉兰和丈夫一起捡菜洗菜，赵奶奶也来帮忙。 唐春经常做饭，现在的厨艺是越来越厉害了，今天赵小玲和陈一凡回来，他准备弄几个拿手好菜。 这个时候是饭点，许多人来店里吃米线，但是因为赵玉兰不拿钱给赵玉祥，赵玉祥就堵在门口吼顾客，以此来要挟赵玉兰。 许多顾客就这样被赵玉祥给轰走了。 赵玉兰索性就出去站在门口，让顾客明天再来，今天就不营业了。 赵玉祥想不到这一招竟然不灵了，赵玉兰宁愿不做生意，也不拿钱给他。 他恶狠狠的道:“好，我看你能够熬到什么时候。” 其实看赵玉兰这么笃定，赵玉祥也还是有些慌了。 他领教过陈一凡的厉害，那次随随便便就把他的手给弄折了，今天他在，却出去了，他怕等会儿他回来了，再像上次那样把他的胳膊再弄折一回，那滋味不好受。而且他看得出来，这个陈一凡下手可是一点也不含糊的。 所以赵玉祥想赶快拿了钱走人，赵小玲他们回来探亲，不过十天半个月就走了，他们走了，他再来弄钱，妹妹和老妈都是软骨头，包括这个妹夫。 “那今天就给十块钱。”赵玉祥让步。 “没有，一分钱都没有。你刚才的米线钱都还没有付呢！”赵玉兰冷冷的道。 肯定是赵小玲回来，还带了一个男人回来，所以他们现在不怕他了，赵玉祥想。 所以一定得赶在他们回来之前把钱要到手。 赵玉祥拎起一把椅子道:“这一套桌椅板凳，不止二十块钱吧！” 赵玉兰冷冷的看了一眼，“你要干嘛？” “你今天不把钱给我，我砸了你这个店你信不信？” 唐春怒了，拎着菜刀就要冲出来。赵小玲拦住了丈夫。 “你别管，我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赵奶奶道:“他这样的浑球，什么样的事做不出来，这可怎么办？他真的敢砸。” 赵玉兰道:“砸，让他砸，就怕他不砸呢！” 赵奶奶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砸坏了不用钱买吗？” “我当然不会让他白砸，他今天只要敢砸，咱们就把他送到派出所去，关他一阵，在里面吃些苦头，看他以后还敢到这里来撒野吗？” 赵奶奶和唐春听了，醒悟过来，“这是小玲跟你说的吗？” “陈一凡的那个战友，王元，还记得吗？” “记得，就是在公安局的那个。” 就是他，带人抓走了刘桂花，还有唐春的老妈和妹妹。 要是这个讨债鬼赵玉祥也被抓进去关一段时间就好了，最好是像李秀英一样，被抓进去一趟以后，就再也不敢来招惹他们，这样子，倒是谢天谢地清净了。 312.无赖 312.无赖 赵玉兰母女俩和唐春在厨房里低头说话的时候，外面噼噼啪啪的一阵响，赵玉祥已经把一张桌子打得稀烂了。 外面街上的人听到了声音，都跑来看热闹。 赵玉祥见人多，更加来劲儿，又抬起椅子摔在地上，把椅子摔坏了。 赵玉兰抱着手道:“摔吧！你尽管摔，你看看我今天会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赵玉祥现在失去理智了，他抬起另外一把椅子要摔，后面却被人把椅子稳稳的给接住了。 赵玉祥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就一个倒仰，睡到了地上，屁股和脑袋磕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赵玉祥还没有缓过神来，陈一凡一把抓住他的衣服领子，把他从地上揪起来，只听卡塔一声，他的胳膊又折了。 赵玉祥疼得鬼哭狼嚎，“解放军……打人了。解放军打老百姓了。” 赵小玲上去就是一脚，把赵玉祥揣到地上坐着，“打的就是你这种无赖。”赵玉祥的嚎声更大。 赵小玲皱眉握住了耳朵。 陈一凡上去在他的下巴上随手一推，赵玉祥的下巴脱臼了，他连哭都哭不出来。 赵小玲指着地上疼得冷汗直冒却说不出来的赵玉祥道:“你让大家评评理，你还有一点人味吗？我看你就是一个畜生，纵容老婆给自己老娘下毒，天天偷自己老娘的粮食，把老娘逼得在村里待不下去，才不得不到这里来投奔女儿，你倒好，自己游手好闲，天天正事不干，就想来你妹妹这里不吃不喝还要钱，要不到钱，就轰赶这里的顾客，再要不到钱，就打砸这里的东西。你以为没王法了是吗？” 赵小玲说着，又揣了他一脚，不仅仅是因为他威胁姑姑他们，打砸了这店里的东西，还因为就有他这个不成器，没有人情味的哥哥，所以前世姑姑离婚以后没有任何娘家人的依靠，才出了狼窝又入虎穴，过得悲惨。 赵小玲那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所以又揣了过去。 赵玉祥疼得眼冒金星，却喊不出来，只能默默忍受。 赵奶奶上前道:“要知道你是这样一个畜生都不如的，我生下你的时候就把你掐死好了，白辛苦养大，给你娶了媳妇，你和你媳妇两个人就没干过一件人事。” 赵玉兰也道:“两年前，我们就和你断绝关系，那时候你以为我们是累赘，巴不得断绝关系断绝来往，但是现在看我们还活得下去，你就又来打我们的主意，什么亲儿子，亲哥哥，说的比唱的好听，十天半个月就来讨要一次，一次十块二十块钱，好像我们这里的钱是大风吹来的一样，现在我这里实在承受不起了，不给你钱，你就赶走我的顾客打砸我的东西，你叫大家评评理，这世上还有你这样无耻的人吗” 大家议论纷纷，“这也太不要脸，太过分了啊！” “这样的人，就得打，打的就是这种人。” 有一个老太太还吐了一口痰到赵玉祥的脸上。 一个女人揣了他一脚。 313.修理 313.修理 赵玉祥觉得自己今天太倒霉了，出门不利呀！怎么出门之前就没有看看黄历呢！ 来要钱，怎么就碰到了赵小玲回家探亲呢！更巧的是，她还带着陈一凡，只怪自己太大意，既然知道他们回来，就应该避开的，之前就吃过陈一凡的一次亏，现在还再被他把胳膊弄折一次。这种疼痛，他终生难忘。 这时候王元才上来道:“赵玉祥，起来，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 赵玉祥当然不想去啦！派出所又不是菜市场，能随便去吗？正常人谁愿意去那种晦气的地方。 见赵玉祥不动，王元道:“你是自己起来，还是我拉你？” 赵玉祥现在下巴和右手都脱臼了，别人一碰到他就疼痛难忍，他自己起来，还能够减少一点疼痛。 赵玉祥有苦难言，只能自己忍受着痛慢慢的爬了起来。 赵玉祥走到王元面前，用左手指指自己的下巴，指指右手，嘴里含糊不清的啊啊着。 王元明白他什么意思，就是说把他的手和下巴给复位了。 王元冲他伸手一捏，下巴复位，再一拉，右手也好了。 还不待他张开说话，王元道:“你给我老实点，再把你弄脱臼一回，你这辈子就只能这样耷拉着嘴过了啊！” 赵玉祥用手握着嘴，不敢再吭一声，乖乖的随王元他们走了。 围观的人也渐渐的散了。 赵小玲和奶奶、姑姑一起收拾地上一片的狼藉。 陈一凡道:“我试着修一下这桌子看看还能不能用。” 赵小玲很意外，“你还会修这个呀？” “你以为我只是一个傻当兵的呀？” 姑姑把工具找了出来，“你姑父会修，但是他现在在炒菜，吃过饭你们俩一起修吧！” 陈一凡接过工具，“我一个人能行，小玲给我做帮手就好。” 果然，陈一凡修起桌子来像模像样，一张七扭八歪的桌子，在他手里规整多了。 接下来又修椅子，一堆废木料在他的鼓捣下又成了一把结结实实的椅子。 赵小玲试着坐到椅子上惊喜的道:“还真行啊！很结实。” 这时候妮妮三姐妹回来了。现在是暑假，她们和朋友到河里去摸鱼，还真摸到了一些小鱼。 看见赵小玲，三个孩子兴奋的围上来抱着她喊:“小玲姐姐，你回来啦！” “小玲姐姐，你穿军装的样子太好看了，真人比照片更好看。” “是啊！小玲姐姐现在比以前更好看了。” “小玲姐姐，听说你考上大学了，你可真厉害，高中都没有毕业，就可以考上大学。你什么时候去上大学？” “小玲姐姐，你这次回来，住多久啊？” 妹妹们叽叽喳喳，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 赵小玲打断她们道:“这是一凡哥哥，你们忘记了吗？” “一凡哥哥！”三个孩子先后向陈一凡礼貌的打招呼。 这时候赵玉兰从厨房里出来道:“妮子，你们回来了？快洗了手吃饭了。” 玩了一天的三个孩子肚子早饿了，欢快的跑到后院去洗手。 314.厨艺 314.厨艺 姑姑见陈一凡真的把桌子和椅子都修好了，笑着道:“一凡还真行，不仅可以收拾坏蛋，还能够收拾桌椅。” 赵小玲咯咯笑着，“姑姑，你也会说这种幽默的话了。” 一年前的姑姑，和现在的姑姑，真的是判若两人哪！心情愉快，幽默的话也自然而然的蹦出来了。 姑姑冲赵小玲道:“小玲，你们也快洗手吃饭了，你姑父把菜都弄好了。” 把东西收拾好了，赵小玲和陈一凡去后面洗了手，出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满了菜。 满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赵小玲惊讶的道:“姑父，你这些菜从哪里学到的，看上去就不错。” 姑父略有羞涩的道:“我自己瞎琢磨出来的，你们尝尝看，多提意见和建议。” 姑姑道:“你姑父啊！现在对吃的挺感兴趣的，一有时间就琢磨怎么把菜弄好吃。” 赵小玲吃了一点清蒸鱼，一点红烧肉，味道还不错。 “姑父，不错，你这水平，可以在南县开一家饭馆了。” 姑父激动的道:“真的吗？你该不会是哄我高兴的吧？我也想开一个餐馆，就是怕自己的手艺不行，没有人来光顾，把餐馆开砸了。” 赵小玲又尝了尝其他的菜，“我真的不骗你，你这水平，在南县开一个餐馆，绰绰有余，而且凭你这股劲儿，厨艺不断提高，生意自然也会越来越好的。” 姑姑笑道:“他一直想开餐馆，说咱们县城里就没有一家像样的餐馆，如果开起来，生意不会坏，毕竟现在满大街都是卖米线的店，我们家的生意虽然也还不错，但是也不能不提前多打算一些。” “姑姑，姑父，你们俩现在对做生意真的上道了，眼光长远，知道未雨绸缪，而且思路不错，卖米线是薄利多销，开饭馆是本小利大。如果生意好，比卖米线划算多了。” 奶奶道:“我就说不要瞎折腾了，现在蛮好的，还有比卖米线更赚钱的吗？” 赵小玲解释，“奶奶，你想想看，如果一伙人来吃饭，算五个人吧！少了十块钱吃不下来，但是五个人来吃米线，你就连本带利只赚一块钱，这个差距大了去了。” “算下来是挺划算的，但是谁舍得花十块钱吃一顿饭，这是一般人半个月的工资。” “奶奶，现在有钱人多起来了，因为只要你有本事赚钱，没有人会打压你，钱，谁不喜欢啊！喜欢就去赚啊！所以赚钱的人多了，有钱人也多了。人家不会舍不得吃一顿饭。” 奶奶有些难以置信，但是想想自己的生活现在也比之前好多了，所以也不得不信。 姑父笑着道:“小玲啊！你这次回来，就帮我们参考参考，我们这个饭馆怎么开，能不能开，还有，我想学做菜，却不知道去哪里学，咱们家做生意是你带的头，而且在这方面你比我们有主意多。我想开这个饭店很久了，就是一直不敢尝试，你回来了，我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样，信心也更足了。” 315.品菜 315.品菜 姑姑也附和，“对啊！小玲，你脑子灵活，之前你在家的时候，一天一个好主意，这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好，你走了以后，没有人给我们出好点子，我们就只能维持原来的状况。现在人们做生意的多起来了，见咱们开米线店赚钱，都学着开米线店，你走这半年，这街上多了十多家卖米线的。” 所以他们的压力很大，多想想其他出路，便想到了开饭馆上。 赵小玲本来想让姑父到其他饭馆去打工，这样就可以学到别人做菜的手艺，但是现在南县除了大众食堂，就没有什么像样的饭馆，去省城吧！这个时候饭馆的水平也好不到那里去，而且像姑父这么大年纪的人，一般人家都不会要吧！ 赵小玲前世的时候，对厨艺也还是挺热衷的，跟着网上的视频学了许多，比起大厨来说是差多了，但是现在是八十年代哎！这个时候的生活水平有限，人们对厨艺的要求还不高，饭馆也少，有几家，做的菜品有限，所以赵小玲想，要是自己把前世学到的那些教给姑父，再加上他的好学和悟性，这水平在南县也应该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就凭这份厨艺，饭馆红红火火十年没有问题。 赵小玲道:“姑父，明天我教你做菜吧！我也会做几个菜。” 姑姑道:“对啊！小玲做的菜最好吃了，也不知道哪里学的，反正我就没有吃过你那种做法。” 姑父道:“小玲教我，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赵小玲便一一点评了这一大桌子的菜每个菜的优点和缺点。 比如火候，比如只要加醋的菜就应该再加一点糖，比例是一比一。还有为了让颜色好看，加的糖最好还是用红糖等等。 姑父虚心学习，还特意用一个小本子拿到饭桌上认真记下来。说自己年纪大了，忘得快，所以只能用本子记着，以后想不起来的时候可以翻出来看看，这样的敬业态度，也是令人佩服。 姑姑趁机不忘教训三个女儿道:“妮子，你们看看，你们的学习态度要是向你爸爸一样，学习成绩那是没说的了。” 赵小玲道:“你们三个妮子这次的期末考试成绩怎么样？” 奶奶笑着说:“不错，都考得很好，咱们虽然是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差半分。” 奶奶现在还记恨着李秀英的重男轻女，就因为这样，自己的女儿曾经收到了许多委屈。 姑姑转换话题，“快，吃菜，小玲，一凡，你们俩在外面见识多，看看你姑父的菜还有什么地方不到味的，多提意见。” 奶奶却一直在担心着赵玉祥的事情。 “一凡，派出所不会关几天就把人给放了吧？” 奶奶怕放了以后他继续到这里来闹，那时候孙女他们已经走了，他们还真拿这个赵玉祥没有办法。又去找派出所吗？这样反反复复的，很累的。 陈一凡道:“当然是关上几天就放了他，但是他从此以后不敢再来找你们的麻烦，这个你们尽管放心好啦！” 316.撒谎 316.撒谎 这样当然是最好的结果，赵奶奶知道陈一凡是一个实诚人，他说不会再来就不会。 赵小玲宽慰他们道:“奶奶，你们就不要担心了，赵玉祥虽然只是进去被关几天，但是这几天却是他这辈子最可怕的几天，他如果不想再去尝这样的滋味，就不会再来招惹你们，再被送到里面去。” 赵小玲这话姑姑相信，李秀英和唐莉之前的嚣张程度比赵玉祥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被送进了派出所一趟出来，就再不敢来纠缠了。 晚饭后，姑姑带着三个妹妹收拾桌子碗筷，不让赵小玲动手，说她在部队上一定很辛苦，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要操心家里的生意，明天要给唐春讲怎么做菜。 奶奶直接把她拉到一边问她在部队上的事情。 赵小玲道:“一切都很好啊！还交往了几个好朋友。” 奶奶担心，“可是我听说你们那边在打仗，是不是很危险啊？” 赵小玲看了陈一凡一眼，“是在打仗，但是我们是卫生员，不上战场的，战场离我们住的地方还有三十公里呢？” “那一凡也上战场吗？” “他……也不上。” 奶奶道:“听说你们就在战区，可担心死我了，那些坏人，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打仗，还得两个国家的老百姓都不得安宁，哎！” “奶奶，别担心，我们虽然也是在战区，但是我们不去前线，没有任何危险。” 赵玉兰安排三个女儿洗碗，她出来道:“妈，你问这些干嘛？小玲之前写信回来就说了，她在那里很好，像咱们小玲这样聪明能干，人缘又好的，到哪里都不会差。” “没关系，奶奶就是关心我嘛！” 姑姑道:“小玲，你们俩也不要待在家里，闷得慌，出去走走嘛！” 姑姑知道，两个年轻人，正处在恋爱中，需要独处的时间。 赵小玲道:“那我们出去走走，你们也一起去吧！” “不用，你们去吧！看看这半年来街上的变化，我们天天待在这里，没什么新奇的。” 赵小玲和陈一凡一起出门，赵小玲道:“我带你去田地边走走。” 这个时候田里稻谷飘香，赵小玲最喜欢这个季节到稻田边走。 他们家店在街中心，要去田边，得穿过大半条街。 街上的店铺确实多了起来，除了卖烟酒等生活用品的，还有开起来一家农具店，几家米线店，之前整条街就只有他们家开门营业，其他的都是赶集日摆摊的多一些。 短短半年，这变化挺大的。 无意中，赵小玲发现了赵树芬，她竟然也开了一个米线店。 赵小玲就知道，她当初死皮赖脸的要到他们家店里帮忙，是有目的的。她偷学了他们家煮米线的配方。 不过她也只是学了一个皮毛，味道比赵小玲家的差远了，但是她会来事，嘴巴甜，米线的数量也多，所以有一部分人贪图分量足，所以到她家吃米线的人还是多。 现在张卫民去坐牢了，赵树芬自己开起了米线店，看样子日子过得不错。 317.做菜 317.做菜 同时，赵树芬也没有放弃把女人拐到赵家沟去的勾当，因为这生意做一趟就有一百块钱的大笔收入，她得卖多少碗米线才能够攒到一百块钱，吃过一次甜头的赵树芬觉得这生意划算，而且提心吊胆了一段时间，风平浪静，她便胆子大了起来，再次借开米线店的机会，和一些女人套近乎，拉进距离，诱骗女人卖到了赵家沟去。 因为赵家沟稀缺女人，弄到一个女人也不容易，所以就是年纪大一点，已经嫁过人的女人，赵树芬也拐卖。赵家沟的人买女人，也不过是传宗接代，只要是女人，能够生育，结过婚的也无所谓，而且就算是再好看的年轻女人，被卖到赵家沟以后，被蹂躏一段时间，也变得呆呆傻傻，年轻与否或者是俊丑没什么区别。 而且赵树芬还加上了价，年轻女人一百二十块钱一个，年纪大结过婚的一百块钱。 不仅如此，有时候赵树芬还连带着拐卖小孩，有时候是母子一起打包拐卖，反正为了钱，赵树芬什么都敢干，胆子也越来越大，在她的眼里，所有的女人和孩子都是可以卖钱的货。 赵树芬也看见了赵小玲和她身边的陈一凡，他们俩太惹眼了，想不看见都难，不仅两个人都穿着那个时代人人羡慕的军装，是人们艳羡的军人，而且两个人炫目的容颜和提拔的身姿在这傍晚熙来攘往的人群中特别的引人注目。 赵树芬从小到大，一直羡慕嫉妒赵小玲，她一直以为，她一点也不比她差，现在她知道了，她这辈子是永远也赶不上她。 赵小玲不仅当了兵，听说还考上了军校，又遇到一个这样出类拔萃的男人，赵树芬拿什么跟人家比。 两个人的眼光在空中交错，又移开了，她们曾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但是现在，她们只是一对熟悉的陌生人。 到了田边，黄灿灿的稻谷在微风中低垂着头，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稻谷香味。 赵小玲道:“一凡，本来打算只在这里呆一天，但是现在家里要开饭馆，我想多留一天，好好教姑父做几个菜。” “多留一天也无妨，反正时间宽裕，我也好好休息一下。” 次日，赵小玲一大早就起来随姑姑去买菜，她准备好了食材然后开始教姑父做菜，把她前世从网上学到的菜都教给姑父。 菜做了很多，一家人吃不完，赵小玲让陈一凡去把王元和他的那些兄弟都带来吃。 开始的时候，王元以为是赵小玲为了赵玉祥的事情感谢他昨天的帮忙，陈一凡解释说:“她说请你们去帮忙尝菜，每种菜有两盘，让你们尝了以后说说那一盘菜更好吃，好吃在哪里。” “还有这样的事？这是弄一个做菜比赛吗？他们家果然是有钱，还有这样任性的玩法。” “唐春想开饭馆，赵小玲教他做菜呢！” “原来是这样，那是把我们当试验品了。”王元开玩笑。 “把你们当试验品你们也不亏，他们俩的厨艺都不错，你们享口福了呢！” 318.尝菜 318.尝菜 所以饭点的时候，王元带着十多个兄弟穿着便服浩浩荡荡的来了。 每个菜，赵小玲讲一遍，并且亲自示范，姑父观摩，自己又亲自操作一遍，所以每个品种的菜，就有两个。赵小玲做的菜装蓝色盘子，姑父做的菜装白色盘子。 大家一个一个的尝，有说蓝色盘子的味道好一些，有说白色盘子的菜好，甚至有的说都差不多，一样的好吃。 三个孩子都说她们品不出两个菜有什么区别。 赵小玲笑着道:“品不出它们的区别，那就是你爸爸做的菜和我做一个味道了。” 其实，怎么可能一点区别都没有呢！每道菜，不同的人做出来的味道都不一样，只不过差别大小而已，只能说差别太小，他们这些人的嘴又不刁，所以尝不出来区别所在。 王元道:“不管谁做的，这样好味道的菜，在南县开一个饭馆绰绰有余，生意肯定火爆。” 唐春道:“真的吗？开一个这样的饭馆，会有人来吃吗？” “当然，比大众食堂的菜好吃多了，咱们南县县城就缺一个这样的饭馆，有时候朋友在一起聚聚想好好吃一顿，都找不到一个像样的饭馆，这下好了，你们家的饭馆开起来了，我们会经常光顾。” 赵小玲道:“好，你们明天继续来品尝，就是以后我们家的饭馆开起来以后，多给我们家宣传宣传。” “没问题，什么时候开张，告诉我一声，我带人来给你们捧场。” 次日，赵小玲又教了姑父十多个菜，王元他们又来品尝了一番。 整整两天，赵小玲教姑父做了二十多个菜，这些都是后世都挺火的菜品，姑父凭这二十多个菜，在南县开二十年红红火火的饭馆不是问题。 晚上这顿饭，赵小玲就不做了，全部由姑父操作掌勺，把这两天赵小玲教给他的二十多个菜重新做一遍，算是温习巩固一下。 王元道:“我们都吃得不好意思了，就这样白吃白喝了两天。菜还这么丰盛。” 赵小玲道:“我们家可是麻烦了你好多次了呢！这算什么。” 大家坐下来准备开席，店里进来了四个穿军装的。 “嗨，不是说小玲家是开米线店的吗？这排场，好像是开宴席哦！”这是鲁红英的声音。 赵小玲惊喜的迎了上来，“鲁红英，吕磊，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我们刚刚到，罗大哥说看看你们俩回来了没有，从你们家店门口经过，远远的就看见你们的车停在门口呢！” 姑姑和奶奶从他们的话中知道这是赵小玲他们的战友，赶忙站起来招呼。 “快坐过来，我们刚好要吃饭，就一起吃了。” 罗大庆道:“不用了，婶儿，我们还没有回到家，只是路过进来看看赵小玲和陈团长他们，我们回家去吃。” 赵小玲道:“不过是吃一顿饭，你们现在回去，说不定你家里已经吃过了，为了招待你们，还得杀鸡宰鸭忙一大通，这里是现成的，吃了再回去吧！” 219.宴席 319.宴席 王元道:“罗大庆，咱们也有半年多没有在一起喝过酒了，今天刚好碰到，就坐下来一起喝一杯吧！” 奶奶和姑姑早热情的把鲁红英和吕磊拉到椅子上坐下了。 罗大庆和鲁红军也只能坐下。 赵小玲一一介绍给姑姑和奶奶说，“这个是鲁红英，这个是吕磊，他们都是和我一起去的新兵，一起参加的集训，住在一个宿舍，关系也是最好的。” 然后也介绍了鲁红军。罗大庆他们知道，不用介绍。 姑姑和奶奶笑咪咪的分别给他们夹菜，“好，好，出门在外，就是要相互照顾。而且能够遇到投缘的，那是多大的福气。” 看看有这么多人吃饭，菜也太丰盛了，二十多个菜，天哪！ 心直口快的鲁红英道:“小玲，你们家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呀？怎么请了这么多人吃饭？” 姑姑玩笑说:“当然是喜事啦！因为你们这些贵客到了。” 赵小玲笑着解释，“我姑父想开饭馆，但是他又怕自己做的菜不受欢迎，所以今天就把所有的看家本领都拿了出来，请大家来品尝品尝，看看够不够资格开饭馆，能不能让顾客吃了还想再来吃。” 姑姑笑道:“对，大家放开了吃，就是吃的时候好好体会，多提意见和建议。” 鲁红英道:“对于吃的，我最在行了，好吃不好吃一过我的嘴就知道，这些菜看起来就很想吃。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那就什么都别说了，快吃吧！”赵小玲笑着道。 鲁红英尝了几个菜，，“嗯！这么好吃的菜，我可从来没有吃过，姑父不开饭馆才可惜了呢！” 唐春这两天就像一个孩子，别人一夸他的菜做得好吃，他就一脸抑制不住的高兴。 嘴上却说:“真的啊！你可不要骗我，我要当真了，开饭馆没有人来吃，可亏大了。” 鲁红英拼命点头，“真的真的，我从小就是一个贪吃鬼，你都不知道我当兵之前胖成什么样，我对吃的特别敏感，好吃不好吃我比别人更有体会。” 大妮道:“姐姐，你身材这么好，以前很胖吗？” 鲁红英指着赵小玲，“你不信的话就问她，我刚入伍的时候，差不多有现在的两个人呢！”她说着，用手比划着自己的腰。 三妮握着嘴笑，“那得胖成什么样？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鲁红英得意的笑着，“那当然啦！这次我回家，我爹妈都认不出我来了。” 吕磊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说，“咱们不是前天下午就到了鲁红英家门口吗？她爹在门口劈柴，鲁红英上去叫了一声爹，把他爹吓得斧子都掉地上了。” 鲁红英也笑了起来，那天见到爹，他上下打量她，说:“你是谁？” 鲁红英撒着娇往爹面前凑，说:“我是英子呀！” 她爹竟然往后退着，斧子都掉地上，不敢相信的说:“不可能吧！你怎么会是我家的英子。” 后来还是儿子鲁红军上前说，这真是他们家的英子，她爹才承认了。 220.宴席 320.宴席 随后出来的老娘倒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却抱着她哭，说在部队上得有多辛苦，才一下子瘦成了这样。 吕磊惟妙惟肖的描述着鲁红英那天回家见到父母的情景，大家哈哈笑着。 吕磊作为鲁家的准儿媳妇当时不能放开了笑，一直忍到快要有内伤，今天来的路上提起来可是笑了个痛快，现在说起来，还是忍不住笑。 鲁红英笑着道:“嫂子，有这么好笑吗？你今天已经笑了好多次了，还没有笑够啊？” “没笑够，那个场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想起来就想笑。” “那好啊！你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想想那个场景，能够让你笑起来，这也是一件好事。” 姑姑感叹道:“看你们姑嫂两个，亲如姐妹，感情这么好，真令人羡慕啊！” 赵奶奶问:“一凡，你家里有什么兄弟姐妹吗？” “很遗憾，我家里只有我一个，没有兄弟姐妹。” 姑姑道:“各有各的好处，家里兄弟姐妹多，而且关系好，那肯定是最好不过的，但是兄弟姐妹不团结，关系不好，还不如只有一个孩子。” 随后吕磊他们又问起赵小玲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什么时候去学校报到，说再过两天，他们一起去学校报到，但是赵小玲说他们明天就要出发。 吕磊了然，“你们是想提前去陈团长家里拜见他父母吧！” 赵小玲落落大方，“他已经来拜见我家里的人，我去拜见他的家人也是应该的。” 姑姑笑着，“是应该去拜见一下，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早日有一个归宿，这样，也让他们放心，小玲这么懂事乖巧，一凡这么出色，你爸妈一定很高兴的吧？” 姑姑的言下之意就是，陈一凡的父母应该对赵小玲也很满意的吧！ 陈一凡听出来了。 他看了赵小玲一眼解释，“我已经写信回去，把我和小玲的事都跟我爸妈说了，他们没意见，而且从小到大，我的事情都是自己做主自己拿主意。” 赵玉兰有些释然，“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论家世，我们家比不上你们家，但是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给小玲准备一份好嫁妆。” “姑姑说笑了，什么家世不家世的，都是劳动人民，革命分工不同而已。” 鲁红军非常理解赵玉兰的担心，这次回家，他父母对吕磊也是非常满意，但是听说吕磊家在省城，她的父亲竟然是师长的时候，他们都懵了，说吕磊虽然是一个好姑娘，但是她家的门槛太高了，怕儿子以后因为这个低人一等，活得憋屈。 鲁家父母话里话外的担心吕磊听出来了，她便直接找他们谈了一次话，鲁家父母才放心下来。 鲁红军问吕磊跟他父母说了什么，她笑着说保密。 反正父母的担心少了，吕磊也是真心喜欢他，鲁红军心里便安定下来。 可是现在比起赵小玲家，鲁红军心里有压力又大了。 321.身世 321.身世 赵小玲家这些年做生意，钱一定是赚了一些，所以能够陪嫁一笔丰厚的嫁妆，这样多多少少可以弥补一下两家的差距，可是相比之下，鲁红军家却没有什么钱，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家庭，他们以后的生活，家里是不会给他们一点借力的。 吕磊见鲁红军在低头沉默，知道他想什么，“鲁红军，你想什么？” “我在想，我没有丰厚的嫁妆怎么办？” “你没有，你就不要嫁，我有，我嫁给你好啦！” 大家都哄堂大笑起来。 吕磊的豪爽令鲁红军惭愧，他觉得自己又狭隘了一回。 大家在说说笑笑中结束了这顿饭。 罗大庆他们开着车告别走了。 车上，吕磊感慨说:“赵小玲虽然父母双亡，但是所幸她的姑姑和奶奶待她很好，奶奶慈祥，姑姑可亲，姑父也是一个憨厚老实的，她这样，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罗大庆惊讶，“赵小玲没有告诉你们她的身世吗？” “什么身上世？”吕磊和鲁红英异口同声的道。 罗大庆发现自己失言，后悔的道:“算了，既然她没有告诉你们，她可能暂时不想告诉吧！你们也不要去问，免得她为难，她想告诉你，自然会告诉，不想告诉你们，她可能有自己的理由。” 罗大庆从小就听村里人议论说赵玉兰有一个私生女，后来知道赵玉兰是赵小玲的姑姑，李青更是把这事说得有鼻子有眼，而赵小玲则对他和陈一凡说自己是地震孤儿，是姑姑和奶奶收养的她。 罗大庆倒是更相信赵小玲的说法，因为他觉得赵玉兰不像能够做出未婚生子的事情。 鲁红英和吕磊却好奇心爆棚，“小玲有什么身世？” 可是任她们怎么问，罗大庆守口如瓶。 鲁红英道:“你知道我的个性，你这样说话露一半藏一半的，真是急死人了。你知道我要不知道会憋死的，而且你就是不说，我也会去问小玲，你知道我这个人不会说话，喜欢直来直去的，到时候就说是你说的，你说一半，没有说完，所以我就来问你了。” 罗大庆无奈的道:“罢了罢了，算我多嘴说漏了，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你们不要随便外传，知道吗？” 鲁红英道:“不外传，绝对不外传，小玲是我们的好朋友，对她影响不好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会外传呢！是不是啊嫂子？” 吕磊道:“如果对小玲不利，自然是不能说的。咱们是她的朋友，又不是仇人。” 罗大庆道:“赵小玲亲口对我和陈团长说过，她是地震孤儿，父母和家人都在地震中丧身，是无亲无故的姑姑把她带回家的，那时候她的姑姑还没有成亲，姑姑成亲以后，是爷爷奶奶把赵小玲养大并且供她上学的。所以奶奶和姑姑都和赵小玲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天哪！这么说，小玲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真正有血亲的亲人了？”鲁红英道。 322.福厚 322.福厚 “不过这样，姑姑和奶奶还有姑父就显得更难能可贵，把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养大，还对她待如亲生的，这种人很少见，很难得。”吕磊道。 “小玲太可怜了，她怎么这么可怜呢？不过姑姑和奶奶太好了，她们都是最好的好人。”鲁红英暗自叹息。 客人都走了，剩下几大桌子的杯盘狼藉。 赵小玲和姑姑他们一起收拾。 姑姑道:“我刚才差一点问出来，罗大庆不是和村里的李青定亲了吗？李青也去了部队，可是现在怎么又冒出来一个鲁红英成了罗大庆的对象？李青却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赵小玲想，是时候应该让姑姑知道李青这个人的真面目了。 赵小玲便把李青在部队上怎么针对她做的一些事情告诉了姑姑。 姑姑难以置信，“李青和你以前不是关系蛮好的吗？为什么现在她会这样怨恨你？” “姑姑，看一个人，不应该只看表面，李青这个人，就是表面上很会装的人，其实她内向很扭曲，她见不得别人比她好，也看不起不如她的人，这种要么自卑要么自负的人，心态不平衡，情绪不稳定，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因为我学习成绩好，常常无私的帮助她，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都对她照顾有加，你也对她很好，所以有这些好处，她表面上对我也挺好的，但是心里，她羡慕嫉妒我，这种人有机会的话，是会害死人都不眨一下眼睛的。” 姑姑是过来人，当然知道这样的人最可怕，但是李青是一个这样的人，她一下子难以接受，那个长得清秀，每次见到她都玩笑着甜甜的叫婶的女孩，会是一个心思狠毒的女孩吗！ “姑姑，以后你对李青这个人提防着点，最好不要和她有任何瓜葛，她现在最恨我了，虽然我没有对她做什么，但是我比她过得好，就是她恨我的理由。” “姑姑明白，以后会提防着她，之前因为赵树芬的事情，我和你奶奶没有听你的话，就很是后悔了。” “是啊！赵树芬和李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本质上是一样的。” 姑姑道:“以前罗大庆不知道李青的秉性，所以和她定了亲，他们都在部队上，接触的多了，发现不对，所以和李青退了重新和鲁红英处对象？” “可不是嘛！李青这个人，第一次和她打交道，感觉挺好的，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人们就会发现她的真实面目。” 姑姑道:“罗大庆这孩子倒是不错，如果李青真的是这样的人，和罗大庆不配，还好罗大庆和李青退了，重新处了一个，我看现在这个性格开朗，直来直去，是一个爽快人，心里不藏东西。” “是啊！你别看着她有一股傻劲儿，人其实聪明着呢！她也考上了大学，她是一个文艺兵，唱歌可好听了。” “是吗？我倒是不觉得她傻，以为她傻的人才叫傻呢！这样的人福厚，大多数善良的人都喜欢，我就希望你能够和这样的人交往。和这种人交往，你不会心累，也不怕被她欺负，像李青那样背后捅刀子。” 323.回家 323.回家 “对对，就是这样的，另外一个吕磊，她也是一个爽朗大气的女孩。” 姑姑笑着，“早看出来了，她对她对象说，他没有嫁妆就不要嫁，她有嫁妆，她嫁给他，一个姑娘家，敢这样说的，不是一般人。” “她当然不是一般人，她爸爸是我们的师长呢！人家有底气，敢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的生活方式。”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呢！” “姑姑，李青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这次罗大庆把吕磊带回家，李青家里知道了会不会去闹啊？” “这可不好说，李青的姐姐李红就嫁在村里，那是一个不省事的，李青的妈也一样。而罗大庆的父母，就是一对老实人。” 果然，罗大庆他们四个人穿着军装开着军车浩浩荡荡的进了南村，村里一下子就沸腾了。 那是八十年代初，有一首歌唱的就是，军人，你是这个时代最可爱的人。 事实上也如此，这几年在打仗，军人付出的很多。也特别受到老百姓的尊敬和爱戴，当兵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所以罗大庆他们的到来，引起了村里人的关注这是自然。 罗大庆的父母之前就收到儿子的来信，说儿子在部队上已经和李青分手了，和一个邻县宁县的女孩子谈恋爱。 罗家盛和秦凤华是一对老实夫妻，他们觉得儿子这样做对不起李青，他们也没法向李青家交代。 在村里，他们一直没有对李家说起这件事，一方面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方面他们想，李青也一定写信回来把事情告诉父母了吧！但是再怎么说，这件事情得有一个了结。 而事实上，李青根本就没有写信回家提这件事情，一方面她还心存幻想，想着罗大庆还会回心转意，另外一个，这件事情她无法启齿，因为她被分手，这样失意失败的事情，她怎么说得出来。 争强好胜的李青想等她找到一个好的再说，这样也好跟家里交代。 所以李青的家人听说罗大庆回来了，但是自己家的李青却没有回来，便去罗大庆家询问情况。 这时候罗大庆家里可热闹了，罗大庆一一向大家相互作了介绍。 看到鲁红英，这个姑娘看上去比李青健康，为人也爽利，看上去儿子很喜欢她，儿子对这个姑娘的态度，和对李青的不一样，这是真的找到一个合意的了，作为父母，他们当然也希望儿子找一个自己中意的，这样，以后过起日子来，小两口甜甜蜜蜜的，他们父母也高兴。 罗家盛和秦凤华看着喜欢，但是想起李家，心里还是有些愧疚，毕竟在一个村里住着，见面的机会多，这件事可能会是他们两家一辈子的隔阂。 听说已经在赵玉兰家吃过饭了，秦凤华便给他们泡红糖水喝，这是那个时候待客的最高规格了。 秦凤华道:“怎么不把赵小玲那姑娘也叫到家里来玩呢？那姑娘我看也不错，你们在外面多一个朋友互相照应着，这也是好事。” 324.上门 324.上门 罗大庆道:“人家也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想和家里人多待一会儿。” “那倒也是啊！”秦凤华点头。 秦凤华巴不得儿子早点结婚，试探的说:“大庆，英子，这次你们先去了鲁家，拜见了亲家，鲁家哥哥也跟着来了，这是不是说，亲家对你们俩的事情还满意？” 鲁红军道:“从小，我爹娘就特别的疼爱英子，别人家是把儿子当宝贝养，把女儿当丫鬟养，我家却是恰恰相反，他们很宝贝英子，比我这个儿子宝贝多了，所以她的婚事，她高兴的，喜欢的，愿意的，我们家的人都高兴，都喜欢，都愿意。” 这话正中秦凤华的心意，她乐不可支的道:“可不是嘛！我们也是这样的态度，只要他们两个互相喜欢就行。” 这时候李母李父和李红来了。 那时候农村人很随意，进出邻居家，门都不用敲的，因为门大多数时候都是敞开着的，门户紧闭的时候，才需要敲门喊人。 从大门外突然闯进来的李家人都听到了秦凤华的话。 看看罗大庆他们回来的是两男两女，成双成对的，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李母道:“大庆，青青咋不和你一起回来？”她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吕磊和鲁红英。 鲁家人有些尴尬，罗加胜夫妻俩赶紧招呼李家人坐下。 李家人都坐下来，堂屋里顿时感觉有些拥挤。 罗加胜夫妻俩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李家这可是兴师问罪来了。 李红道:“大庆，怎么不说话，青青怎么没有回来？” 罗大庆觉得这件事情迟早都要面对，看自己父母那副自己做错事的愧疚样子，罗大庆知道，他们是没法解决这件事情的。 “伯父伯母，我和李青分手的事情，想必她已经写信回来告诉你们了吧！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适合李青，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常常惹她生气，所以我们分手了。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对不住你们。” 李母惊讶的大喊:“什么？分手了？青青从来没有说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罗大庆心里咯噔一下，李青没有对家里人说，自己的父母也没有去向李家说清楚，李家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件事，直接就没有一个缓冲的机会，今天这事不好办，他担心他们会迁怒于鲁红英。 “就是我们去部队一个月以后，她觉得我各种毛病，所以就主动提出来分手的。” 虽然提出来分手的人是罗大庆，但是罗大庆还是把分手的责任推到自己身上，把主动权给了李青，对于女孩子来说，这样对她的名誉损伤也小一点。 李家人有些懵了，李青是脑子有病吗？她只是一个新兵，而罗大庆已经是营长了，一个师有几位营长啊？以后她退伍还是留下来，就靠罗大庆了，罗大庆这样的人到哪里去找？她怎么能够说分手就分手了呢？ 问题是李青什么都没有对他们说，她只说她分配到通讯处，通讯处的兵是技术兵，比卫生员干净轻松，还说是罗大庆帮她弄的。 325.上门 325.上门 可是现在，罗大庆竟然说他们已经分手了，这件事情怎么看都透着一种古怪。 一直没有吭声的李父道:“大庆，你们是定过亲的，怎么能够说分手就分手呢？而且李青没说，只是你一个人说，我们怎么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 李父这是不想让他们分手。 罗大庆道:“伯父，说是定亲，其实也就是两家人在一起吃一顿饭而已，我和李青之前没有接触过，到部队上接触了一个多月，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不合适，所以我们早就分手了，是因为什么原因她不告诉你们，我不知道，要不你们写信问问她。” 李母转头对秦凤华道:“我就说了，怪不得你们家两口子最近这段时间，见到我们就躲躲闪闪的，原来是心虚啊！” 秦凤华涨红着脸，“你别这么说，刚才大庆不是说了吗？是你家李青提出来分手的，她觉得大庆性格不好，总是惹她生气。” 秦凤华心里却不觉得自己的儿子性格不好总是惹别人生气，自己儿子什么样她这个当妈的比谁都清楚，这个李青，平常不太爱和他们这些长辈说话，见面打一个招呼而已，实际上他们还真不了解她，说不定是李青难伺候常常耍性子，所以分手也好。但是现在李家来兴师问罪，她只能这样说了。 李红的眼睛一直滴溜溜的在吕磊和鲁红英身上看来看去，她道:“大庆，现在只是你一个人这样说，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说不定是你看上了其他的姑娘，所以你先和我家青青提的分手，说不定，这次你把你的新对象都带回来了呢！” 李父和李母听了，也打量着吕磊和鲁红英，李母道:“是啊是啊！是不是这样？是你看上了其他姑娘，所以抛弃了我家的青青，你看上了这两个姑娘中的一个？” 鲁红英忍不住了，“罗大哥才不是这样的人，是你家的李青和罗大哥在一起的时候，常常使小性子小聪明，两个人常常闹别扭，既然这样，还在一起干嘛？迟早分开，各自找适合自己的，要不然以后结婚了天天吵架，恐怕你们做父母的也不愿意看到儿女这样吧！” 李红道:“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你咋这么清楚，你和大庆是什么关系？” 罗大庆直觉鲁红英会进了李红的圈套，但是来不及阻止，鲁红英果然大方承认，“我现在是罗大哥的对象。” 李红拍了一下巴掌，身上的肥肉乱颤，“我就说，果然是这样，罗大庆，原来你也是一个朝三暮四的陈世美，当兵的也这样乱搞吗？” 吕磊道:“这位大姐，你不要胡说啊！鲁红英和罗营长是在罗营长和李青分手以后才处的对象，难道你觉得罗营长应该一辈子不谈恋爱不结婚才叫好吗？再说了，李青和罗营长什么关系都不是，他们没有结婚，连定婚都没有，只是两家大人希望他们在一起，所以一起吃个饭，后来的接触中，感觉不合适，分手了，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326.上门 326.上门 李红道:“你是谁呀！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定亲没定亲我还不比你清楚。” “我是英子的嫂子，这是英子的哥哥，前两天，罗营长亲自去鲁家拜访了鲁家的父母长辈，要不是英子考上大学，他们早就商量着给他们办婚礼呢！你们口口声声说罗营长和你家定亲了，罗营长专门去你家拜访过你们吗？没有吧！还住一个村里呢！连男方自己都没有去过你家，这叫什么定亲，一般定亲不是在女方家里请亲戚朋友吃饭吗？还有男方过聘礼，这些都没有，叫什么定亲啊？你们一家人自己跑到男方家吃一顿饭就叫定亲，这样的风俗习惯我可是闻所未闻。” 罗加胜和秦凤华知道鲁红英是大学生，心里更喜欢了，那个时候的大学生，可是凤毛麟角的人才，未来的儿媳妇是大学生，这是多大的的荣耀啊！ 李家人却被吕磊的一通抢白气得不行，说不过吕磊，李红站起来跳着脚撒泼道:“好啊！原来解放军也会有这样欺压人的，我家青青就活该被你们这样欺负了是不是？” 李母也道:“罗加胜，秦凤华，我看你们平常挺老实的，原来是这样势利眼的人啊！我知道了，因为这个姑娘考上了大学，所以你们就抛弃李青，巴结上了这个姑娘，是不是啊！罗大庆，你不过是一个营长，就做出这样见一个爱一个的事情来，你欺负谁不好，偏偏要欺负我们家，咱们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村里的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你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来呢？” 李红道:“你们家今天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不能白白被你们给欺负了，我家青青一个女孩子的名誉就这样被你们毁了。” 罗加胜和秦凤华老实巴交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自责，为什么不早一点把这件事情对李家说开了，就不会弄成今天这样的局面，这是准儿媳妇第一次来家啊！ 李家这样蛮不讲理的亲家，他们还庆幸没有结成，可是眼下的难题也令他们束手无策。 罗大庆冷静的道:“你们说，要给你们一个什么样的说法？” 吕磊不以为然的道:“大叔大婶，咱们有理说理，你家李青我见过，我们刚去的时候，在一个宿舍里呢！她那么机灵的一个人，还愁找不到比罗营长更好的人吗？说不定早找到一个更好的了，要不然她为何要和罗营长提分手呢？这种事情，不管是在一起还是不在一起，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们偏偏要给你们一个说法，这就没意思了。” 鲁红英道:“对啊！你们难道想让罗大哥和李青在一起天天吵着过日子吗？这样的日子，过得好过得长吗？强扭的瓜不甜。” 鲁红军也说:“你们这样不依不饶的，知道的说，是罗营长不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舍不得放弃罗大庆这么好的女婿，所以来闹呢！这不是白白让村里人笑话你们吗？” 327.赢了 327.赢了 这时候李家人也犹豫了，难道真的是李青先提出来的分手，自己家的女儿他们知道，她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她不可能会轻易放弃对她有利的罗大庆，也不可能会天天和罗大庆吵，难道她在部队上碰到更好的了？ 门口站满了许多看热闹的小孩，如果他们在这里大闹，别人还真的以为是罗大庆把他们家李青抛弃了，不出半天，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在村里传开。这对李青一个女孩子的影响很大很不好。 李母道:“那你敢对这些孩子们说，是你有问题，所以我家青青才把你给甩了。是我家青青甩的你。” 罗大庆走到门口，对那些围观的孩子道:“你们听好了啊！我罗大庆有性格上的问题，在和李青处对象的时候，总是惹李青不高兴，所以李青就把我给甩了。” 罗大庆还给了门口的孩子们一人一颗糖，让他们就去村里这样宣传。 孩子们拿到糖，一窝蜂的跑了。 罗大庆对李家人道:“伯父伯母，你们刚才听到了，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和李青没有关系，也不会影响到她，你们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吕磊道:“现在罗营长把所有的责任都自己担了，如果你们还是不依不饶的话，偏偏说罗营长抛弃了你家李青，你们喜欢是这样的结果，那就是这样的结果了，反正他们分手已经成了事实，再闹也不可能再挽回，你们要让李青承受一个被抛弃的名声那也没办法了。” 是啊！这门亲事，连定婚都算不上，而且现在已成定局，他们再怎么闹也没用了，万一真的惹急了，说是自己的女儿被罗大庆抛弃的，对自己家就更不利了。 李家三口想来想去，就只能是这样的了。 三人便这样灰溜溜的走了。 走出罗家，李家三口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虽然说口头上是他家赢了，可怎么就一点赢的感觉都没有，心里只有满满的挫败。 李父气急败坏的说:“这个死丫头，这些年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一声不吭，每次写信回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让我们今天很被动，到底是怎么回事，没这么简单吧？” 李红道:“如果是罗大庆甩了咱们家青青，咱们要找他们家要一笔做补偿。” 李母叹道:“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咱们也只能自己忍下了。钱固然重要，还是咱们青青的名声更重要。” 罗家，秦凤华道:“大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和李青分手，是你的原因。” “妈，别说了，不管是谁的原因，我和李青真的不合适，现在不分手，结婚以后也会离婚。” “可是你这样糟践自己的名声，对你不好。什么你性格脾气不好，常常把李青气哭了，你是我儿子，我还不知道你，你是这样的人吗？” 鲁红英道:“伯母，没关系的，如果不这样说，李家人今天不依不饶的，总得有一个解决的办法不是吗？罗大哥有担当，把不是自己的责任自己揽下了，我很敬重他，咱们相信他就行了，知道他的人品没有任何的问题，这就够了，其他人怎么想怎么看有什么关系呢？” 328.预定 328.预定 秦凤华激动得直点头，“对对对，你说的对，你是一个好姑娘，这样信赖我家大庆，有你相信他，有我们这些他身边的亲人朋友相信他，就足够了，其他人真的没什么关系。” 秦凤华对鲁红英是越看越喜欢，这么通情达理又通透的孩子，这段婚姻一定错不了。 听起来，家里父母兄长也是厚道的人，不像李家，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这样家庭里出来的女儿，也好不到那里去。 “你看，刚才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他们打断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啊？要不，我们先到你们家去和你爹娘打一个招呼，把婚事定下来。” 罗大庆道:“妈，不忙，英子还要上三年大学呢？再怎么也得大学毕业以后再说这件事情吧！” “上大学和成亲不冲突吧？为啥要大学毕业后才能说这件事情呢？” “这是国家规定的，大学生在读期间不能结婚。” 秦凤华听说是国家规定的，就不好再说了。 她嘟哝着，“这种规定很没有人性，得改。以后一定会改。” 罗大庆笑着，“那就看一年后会不会改，如果改了，我们马上成亲。” 秦凤华还是叹息，“你现在都已经二十八岁了，三年以后就是三十一岁，和你同龄的人，孩子都上学了。” 吕磊宽慰她，“婶，好饭不怕晚，三年很快就会过去的。” 秦凤华道:“那暂时成不了亲，就去英子家拜见一下英子家爹娘，把婚定下来吧！咱们是男方，得主动一些，这也是必要的礼节。” 罗大庆无奈摇头，“妈，下次回来吧！这次时间有些紧张，我们在这里待一天，就要去省城吕磊家，在那里耽误一天，就送英子和吕磊去上大学，这路上还要耽误好多天呢！” “这英子家就在宁县，开车不用多久时间就到了，明天一大早去，晚上赶得回来。” “我们今天才刚刚从那里来，明天早上又去？” 秦凤华嗔怪的拍了儿子的脑袋一下，“你这个傻儿子，这么好的闺女，你不怕跑了？还不快拿出一点城意来，去把亲定下来，把她给拴住了。” 这话半开玩笑半认真。 吕磊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对啊！罗营长，三年以后，你三十一岁了，英子可是才二十一岁，正当好青春，你不提前把她预定下来吗？” 鲁红英道:“这定不定的只是一个形式，伯母你放心，我这辈子就认定罗大哥了。” 罗大庆想了想，“好吧！不过是多跑一趟，明天就去提亲。” 虽然说定亲这样的事情只是一个形式，但是像老妈说的那样，该有的城意和礼节还是应该有的。 这样，也免得两家老人整天担心，该办的办了，他们也能够安下心来。 所以次日一大早，罗大庆他们又往回走，车上除了他们四位，还有罗大庆的父母。 礼物是现成的，之前准备好定亲的时候给李青家的，李青家没有结成亲，现在这些礼物便原封不动的送到鲁家去。 329.报到 329.报到 这天，罗大庆他们往西去鲁家，陈一凡和赵小玲则出发北上。 姑姑和奶奶又是收了许多东西让他们带着。除了赵小玲的行李，还有许多山货和土特产，要不是路程远，她们巴不得让他们带几只鸡鸭等活物去呢！ 赵小玲和陈一凡一边走一边玩。 他们各自讲自己小时候的各种趣事，别看陈一凡一副正板的模样，小时候还有许多顽皮淘气的事情呢！ 而赵小玲小时候虽然生活很苦，但是也有许多美好的回忆，爷爷还活着的时候，他们家的日子在村里不算太穷，爷爷是一个乐观的人，说话幽默风趣，在村里人缘也好，他们三个人一起过得很开心。 总之和陈一凡在一起，赵小玲就有说不完的话，而且之前的那些苦难，因为他的出现，好像都黯然失色了，留下来的都是美好。 这种感觉很好，赵小玲重生以后，好长一段时间都在过去的阴影中战战兢兢，有时候一觉醒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前世还是今生。 她怕她一觉醒来又回到了前世。 现在她可以确定，她实实在在的活在今生，真真切切的享受着这一世她努力得到的一切，包括陈一凡。 如果没有陈一凡的出现，她在南县开一个米线店，就这样小富即安的过一辈子也比前世强，但是她还是毅然决然的放弃了这份安逸跟随陈一凡到了前线。 别人都道那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但是那里有她喜欢的人在，所以对她来说，喜欢的人所在的地方就是天堂。 他们一路不急不慢的掐着时间在报到的那天赶到了学校。 他们注册以后，到了所安排好的宿舍去铺床。 之前陈一凡在这里上学，所以对这里的一切很熟悉，他一路向赵小玲介绍着，那里是食堂，那里是澡堂，那里是公厕，那里是训练场，教室，还有男生宿舍，女生宿舍。 到了宿舍，他又向她细细介绍，那里是冷水房，那里是开水房等等。 宿舍里有六张床，床位学校里已经安排好，每个床位上写着名字，里面已经有两个同学已经到了，一个叫王亚兰，一个叫木小雪。 打过招呼以后，赵小玲发现自己的床位蛮好的，就在窗口的下铺，而吕磊的床位赫然就在她的上面。 赵小玲特意看了陈一凡一眼。 她指指床头上贴着的名字。 陈一凡点点头，他明白赵小玲想问什么，因为有外人在场，所以她没有问出来。 原来这一切真的是陈一凡安排的，他知道赵小玲和吕磊关系好，所以把她们安排在一间宿舍，还安排在上下床。 他还知道赵小玲和吕磊的喜好，赵小玲喜欢靠窗户的下铺，吕磊喜欢上铺，当然也是靠窗的最好。 许多事情，他不问不说，就这样默默的帮她做好了。 这份体贴和细心，比说千万句甜言蜜语要暖心。 两个人一起打开行李开始默契的铺床。 赵小玲低头铺床，陈一凡把东西递给她。 330.冤家 330冤家 最后递枕头的时候，陈一凡却没动，他看着对面的床。 赵小玲随陈一凡的眼光看过去，对面下铺床上赫然贴着江婷婷的名字。 “这个江婷婷，就是江军长的女儿江婷婷吗？” 赵小玲希望只是同名同姓，不希望此江婷婷就是彼江婷婷。 可是理智上，却觉得这只可能就是那个江婷婷。 真是冤家路窄啊！上一分钟，赵小玲还感谢上苍给了她陈一凡这样的十佳男友，现在，上苍又派一个江婷婷来考验他们。 果然上苍就喜欢逗弄人。 两个人默默的收拾好了，便走出宿舍，想看看吕磊他们来了没有。 在宿舍大院门口，却碰到了江婷婷，她和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亲密的挽着手，挎着一个精致的小包说笑着走过来，她们都穿着精致时尚的粉红色连衣裙母女装，她们后面跟着两个勤务兵，给她们提着大包小包。 这样的阵状，很引人注目，一看就是某位高官家的太太和小姐，所以人们纷纷侧目议论。 看见陈一凡，江婷婷放开身边挽着的手，兴奋的跑过来拉着陈一凡的袖子，嘟着嘴撒着娇，“一凡哥？你怎么来了？你是来陪我报到的吗？” 陈一凡不动声色的避开了江婷婷，冷静的说:“我陪我女朋友过来报到。” 他还特意忽略江婷婷，主动向走过来的中年妇女道:“刘阿姨，你好，好久不见，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叫赵小玲，她也考上了军校，我今天特意请假陪她过来报到。” 刘莉红和江婷婷听到这话，都双双脸色突变，看向赵小玲的眼光也同样的充满了怨毒。 “一凡啊！怎么这么突然的就冒出来一个女朋友，之前都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她当然听女儿提起过，但是知道这个女孩没什么背景，便一直不以为然。 但是现在陈一凡公开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这就不得不让她小觑了。 “那么刘阿姨，从今天开始，你就听说了。” 江婷婷漂亮的脸气得五官扭曲，赵小玲心里暗暗替她可惜，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怎么能够这样糟蹋呢！这样扭曲的表情做多了，再漂亮也会渐渐的变丑的。 刘莉红脸上一丝尴尬一闪而过。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一凡，你这个女朋友是哪家的千金呀？我从来没有见过呢！她不会不是京城的吧？” 言下之意，京城名门望族的女儿她都见过，没有见过赵小玲，说明她的家世也不怎么样。 陈一凡却不急不躁的道:“她是南方人，农民家庭出身，第一次到京城来，刘阿姨之前当然是没有见过啦！” 江婷婷忍不住了，“一凡哥，你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农村来的女人呢？要不是穿着这身军装，她土得掉渣。” 陈一凡含笑看着赵小玲，“她土吗？我不觉得啊！我看她穿什么都好看，比谁都好看。” 不待江婷婷母女再说什么，陈一凡拉着赵小玲的手，“小玲，咱们去那边看看鲁红军他们来了没有，阿姨，你们忙，我们先走了。” 331.执拗 331.执拗 陈一凡直接拉着赵小玲走了，留下江婷婷母女俩恨得牙疼，却又无可奈何。 江婷婷顿足道:“妈，你看，你看，就是这个赵小玲，一个乡下来的臭丫头，也跟我争，一凡哥还偏偏就喜欢她了，如果是一个家世好的也就罢了，她一个农村来的，我竟然败给了她，我这脸都没有放的地方了。” 刘莉红看了看旁边纷纷侧目的人，悄悄地拉了拉女儿，“婷婷，这里人多，这事以后再说，咱们先到宿舍里去帮你铺床。” 江婷婷收敛了一些，挽着刘莉红低声道:“妈，我怎么办啊？输给这个可恶的赵小玲，我不服气。她有什么好？我哪里比不上她？” 刘莉红回忆起刚才见到赵小玲第一眼时那种感觉很不好，她心里也很不喜欢这个赵小玲，就凭她长成那样一副让男人一见就掉魂的模样，她就讨厌至极。 刘莉红拍拍女儿的肩膀，“你别急，你爸爸和陈叔叔是老交情了，还有你林阿姨和我也是多年的朋友，他们都希望你和一凡在一起呢！看看这个赵小玲这次到了京城，还能够让她继续在你陈叔叔和林阿姨的眼皮子底下来往吗？一个乡下来的丫头，想跨进陈家门槛，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江婷婷听了，心里稍微宽慰一些，“不知道一凡哥是不是已经带这个赵小玲去见过陈叔叔和林阿姨了，妈，你去陈叔叔家探探他们的意思。” “好，我明天就去看看。” “不，你今天下午就去。我还等着你的消息呢！” “好好好，下午就去。” 这边，陈一凡拉着赵小玲走着，陈一凡道:“对不起啊！小玲，因为我之前没有处理这件事情，所以害你无辜受到牵连，要知道这个江婷婷这么执拗，这么阴魂不散，我早应该把事情处理得干干净净的。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影响到你的心情，我会处理好的。” “有些人的脑回路就和一般人不同，这也怪不得你，之前在南疆战场的营地，你就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了，她偏偏不把别人的话当话，只一心一意想着自己必须要达到的目的，所以你说再多也没用。” “不，一直以来，都是我一个人发声，我爸妈，还有江叔叔和刘阿姨都在默认这件事情，所以给她一种错觉，觉得就算是我不接纳她，我最终也会选择和她在一起。因为有那么多人和她站在一起，现在我要做的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我的女朋友，其他人，一点可能都没有。”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走到了报到登记处。 鲁红军兄妹俩还有罗大庆，吕磊他们都来了，正在报到登记处注册。 鲁红英见到赵小玲，嗷嗷叫着跑过来抱着赵小玲，“小玲，又见到你了。” “你们怎么现在才到，我已经来了半天了。” “我们先去我们学校报到，然后再陪嫂子来这里报到。” “你这嫂子倒是叫得越来越顺溜了。” “当然，叫嫂子更顺口一些。” 332.碰到 332.碰到 鲁红英看了一眼正在和陈一凡说话的罗大庆，把赵小玲拉到一边小声道:“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和罗大哥已经定亲了。” “定亲？这么快？可是定亲不是要到女方家里去吗？你们又去了你家一趟？” “是啊！罗大哥的妈妈说一定要把我们的亲事定下来才安心，所以刚从我家里过来的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又开车赶了回去。” “好啊！真替你高兴，这就是说，罗营长的父母很喜欢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把你定下来。” “是啊！原来他们中意的人是李青，我还一直怕他们会不喜欢我这样的，结果那天我们刚到罗大哥家，李青家人来兴师问罪，大家吵了一番，这也还要感谢他们来这么一闹，让罗大哥的父母对李青家人很讨厌，连带着对李青也不看好，所以关注点转移，对我也自然有好感。” “这么说他们这么一闹，还成全了你们。” “最主要还是罗大哥家父母很善良朴实，和我家父母完全就是一样的老实人的风格，他们一见如故，谈得很投机，那天定亲，全程笑语宴宴。” 那样和谐圆满的场面，鲁红英想起来就感觉甜蜜。 “鲁红英，你真是好福气啊！家里人没有意见没有阻力，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你和陈团长的家人见过面了吗？他们也一定很喜欢你吧！像你这样的好的人做他们家的儿媳妇，想不喜欢都不可能。” “不知道，我还没有去见过他们。我的情况，我直觉没那么简单，他们家父母也有一个他们看好的儿媳妇，他们两家是世交，门当户对。” “那又怎样？现在是新时代了，还包办婚姻不成？罗大哥家也还不是看好了李青，结果罗大哥不喜欢，最后也没成，陈团长对你那么好，那么喜欢你，这件事情你不要担心，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我相信陈一凡，但是，过程会有一些复杂吧！反正没有你和罗营长的事情那么简单。” 这时候吕磊已经注册完了，她走过来道:“你们俩在聊什么？” “吕磊，你带鲁营长回去见你妈，她对鲁营长还满意吧？” 吕磊叹息，“我妈对鲁红军倒是没有意见，就是她不想我再找一个当兵的，这些年来，我爸爸在部队上，家里什么事都帮不上忙，而且我爸爸常常去出行危险的任务，我妈妈整天过得提心吊胆的，不仅如此，还让我哥和我进入了部队里，当军嫂的苦，我妈已经尝够了，她不想让我也和她一样受那份罪。” “当兵又不当一辈子，以后可以转业。找一个男人做丈夫，可是要做一辈子的。”赵小玲道。 “鲁红军说，他以后可以转业，所以我妈才勉强松了口，你知道吗？我妈那些年让我爸转业，我爸却是说什么都不愿意的，哪个男人不想当一辈子的兵？我爸更是把部队当成了自己的命。” “可是鲁红军却愿意为你让步。说明他爱你胜过一切。” 333.来信 333.来信 “对，而且他不仅仅是因为我妈反对，所以暂时答应作权宜之计，他是认真的。” “两个人在一起，谁都不是一帆风顺的，都有一点波折，不过，就因为有这些波折，所以才更能够看清楚他是不是在真心的爱着你。” “你和陈团长呢？你们也有波折？” “有啊！江婷婷阴魂不散的缠着他，这次她和咱们俩分到了一间宿舍，有咱们受的。” 吕磊也有些丧气，“这是才去了一个李青，又来了一个江婷婷，你说咱们两所住的宿舍怎么就不能安宁一点来个正常点的呢？我看这个江婷婷比李青还能折腾。” “可不是嘛！刚才我们还遇到她了呢！” “是不是又发生冲突了？” “我看她对一凡没有死心。” 吕磊扶额，“天哪！有一个李青就够让我大开眼界的了，还有一个比李青更奇葩的女人，人家不喜欢，还死皮赖脸的纠缠，李青是为了往上爬，为了在部队上站稳脚跟，江婷婷的家世那么好，一个那么骄傲的千金大小姐，也用死缠烂打这一招。” 陈一凡他们过来了，赵小玲拉了拉吕磊的衣袖，她没有再说。 陈一凡道:“你们去宿舍吧！从这里一直往前走就是女生宿舍，我和小玲要回家一趟。” 和吕磊他们告别以后，陈一凡开车直接就往他们家所住的军区大院而去。 陈一凡家里，林丽萍手里拿着一封信，脸气得胀红。 “老陈，你说，一凡他不要一个清清白白人家的江婷婷，竟然去找一个身世复杂的赵小玲，他是怎么想的？” 丈夫陈杰道:“你呀！一封不明来历的信也把你气成这样，何必呢！我看这个写信的人就是一个不怀好意的，他明显就是要挑拨离间。” “老陈，你的心可真大，咱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的婚事可是关乎他一辈子的幸福，不能有半点闪失，这信里说的，不能全信，但是也不能一点也不信，我得好好问问一凡，这个赵小玲到底是什么来历。” “可是现在找不到一凡，他这段时间请探亲假，不在部队里。” “他请假到现在已经八天，还是自己开着车，如果他要回家，早应该到这里了，一定是和那个赵小玲游山玩水去了。请探亲假不回家而是去陪那个赵小玲，那个赵小玲对他的吸引力就那么大啊？” “年轻人嘛！谈恋爱的时候，这也是正常的嘛！咱们一凡也不容易了，这些年一直在部队，没有时间谈恋爱，耽误了这些年，和他同龄的人，孩子都上小学了，孩子好不容易能够这样放开的玩一下，也好。” “要说这本来也是一件好事，但是有那么多喜欢他的姑娘，随便拉出一个不比那个来历不明的赵小玲强！” “丽萍，你也别担心，咱们的儿子那么聪明，他找的对象，一定是错不了的。” “他再聪明，也是一个愣头青，特别是你们男人看女人，就没有看得准看得明白的，只有我们女人看女人才看得清楚。” 334.来信 334.来信 陈杰摇摇头，“什么男人女人的，还不都一样，你们就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老陈，你打电话去问问，儿子请了几天假？务必要找到他，我如果不把这件事情问清楚，我都吃不好，睡不好。” “你呀！至于吗？就算是赵小玲真的像这信上说的，是她妈妈的私生女，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还不是什么问题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身的会打洞，妈妈作风不好，女儿会好吗？而且儿子写信回来告诉我们，说这个赵小玲是一个孤儿，父母早亡，她是爷爷奶奶养大，姑姑也疼她，可是这封信却说她是她姑姑的私生女，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她是对一凡撒谎了，这样身世复杂，又有一个品行不端的妈妈，这样的女孩子，能好吗？我看她自己都不敢对一凡说实话吧！” 夫妻俩正说着，门外有汽车停下来的声音。 保姆小单进来惊喜的说:“阿姨，一凡哥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好看的女孩。” 林丽萍和丈夫对看了一眼。赶忙一起迎出门去。 “儿子，你终于回来了。你爸打电话去你部队，说你早请了探亲假，却不见你回来，刚刚还在念叨你呢！” 陈一凡从车上下来，“爸，妈，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赵小玲，我跟你们信上说过的。” 赵小玲落落大方的打招呼，“叔叔好！阿姨好！” 陈杰热情的道:“好好，一路辛苦了吧！快进屋。” 林丽萍也挤出了一丝笑，语气轻柔的道:“是啊！路上一定走了好多天，很辛苦吧？” 虽然林丽萍的言行举止很得体，得体得无可挑剔，但是前世看尽了人情冷暖的赵小玲还是敏锐的感觉到她礼貌周全之下的疏离和冷漠。 这种感觉，只能意会不能言说。 连陈一凡都没有感觉出来。 赵小玲心里一沉，她知道林丽萍不喜欢她，这种不喜欢，是那种你怎么努力讨好都不喜欢的那种，是她还没有出现就不喜欢她的那种。 一定是她心里早有了江婷婷这个人选，所以对她有一种本能的排斥。 陈一凡道:“我们边走边玩，不累。” 保姆和勤务兵都出来了。 陈一凡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是赵小玲的奶奶和姑姑给他们带的东西，赵小玲留了一小部分在宿舍里，其他的都带到陈家来了，第一次上门，总要带一点东西吧！ “这些都是赵小玲的姑姑和奶奶让我们带给你们的，这些东西，是山里弄的，市场上还买不到呢！”陈一凡解释，他平常都不太在意这些琐事，但是为了让父母给赵小玲多一点印象分，他也是蛮尽力的。 “让你姑姑和奶奶费心了。”林丽萍道。 “是啊！这么多，得费多少时间和精力才能弄到，特别是你奶奶年纪那么大了，去山上弄这个不容易。以后可不要这样了，一家人，还客气什么，来了就来了，什么都不要带。” “这些都不是我姑姑和奶奶亲自去山上弄的，他们是买的，我们那里山多，这些山货也多，市场上卖的也多。” 335.拜见 335.拜见 刚才陈一凡还说市场上都买不到，现在赵小玲又说在市场上买的，林丽萍嘴角抽了抽。 赵小玲有些尴尬，笑着道:“当然，这京城里倒是很少见有人卖。” 陈杰的重点却是，“这么说来，你们家的经济条件还不错。” 一般的村里人，如果山上有很多山货，都是自己出一点力气去山上弄，而不是花钱去买，反正对于农民来说，力气多的是，而钱却不是那么容易赚到的。 肯花钱买的，必定是手头宽裕的，宁愿花钱也不愿意去吃那份苦。经济条件不同，看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角度也就不同。 赵小玲坦诚，“我姑姑姑父还有奶奶在县城里做生意，比起种田的时候，经济条件是好一点。” “那你姑父一定是一个脑子灵活的人，一个农民，刚刚包产到户，就敢放下田地去做生意，那得多大的胆识。” “对，我姑姑和姑父都不是一般的人。” 大家一边说一边进了客厅，在这样的年代，像江家这样的两层小楼房也算是最好的了，无论是房子的结构还是布置，都不是一般普通人家能比的，但是赵小玲这个从偏僻农村来的女孩子，对这一切都泰然自若，好像这些对她来说是司空见惯了的一样，没什么可惊讶和艳羡的。 林丽萍给他们泡茶倒茶的时候，她也自然的帮忙，动作从容不迫，拿捏得当，就好像在自己家里做这些事情一样。 这份气度，令林丽萍心里也有些暗自惊叹，这是一个农村来的小丫头吗？ 林丽萍年过半百，接触的人各式各样，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她知道，一个人的行为举止，代表着他的阅历和心胸气度，她怎么看赵小玲都不像是一个小家小户里出来的农村女孩。 林丽萍不禁对她刚刚收到的这封匿名信产生了深深的怀疑，自然而然的，面上对赵小玲的态度也就缓和了一些。 可是对于儿子，她这辈子最在乎最心疼的人，关乎他的事，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陈一凡道:“爸，我爷爷到哪里去了？” 其实陈一凡和爷爷的关系更好，因为小时候爸爸妈妈工作忙，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和爷爷在一起，刚会走路，爷爷就教他扎马步，耍拳脚，把他的身体锻炼得很结实。 孩子就是这样，小时候和谁待的时间多一些，就和谁特别亲。 就因为这样，有一次林丽萍和陈杰回家，陈一凡竟然叫他们叔叔阿姨，林丽萍当时就哭了，决定守在孩子身边当一个好妈妈，免得儿子都快要把她当成了陌生人了。 所以林丽萍就放弃了各种演出的机会，渐渐的就做起了文职工作。 尽管这样，林丽萍还是觉得亏欠儿子很多，所以对儿子也就宠溺很多，什么事都顺着他的心意。 陈一凡把女朋友带回来，他特别想让爷爷马上见到赵小玲，爷爷一定会喜欢赵小玲的，一定会替他高兴他的孙女遇到了一个这么好的女孩。 336.拜见 336.拜见 林丽萍道:“你爷爷在马爷爷家下棋呢！” 保姆小单道:“阿姨，要不要我去马家把爷爷叫回来？” 林丽萍和陈一凡都异口同声的道:“不用了。” 陈一凡向赵小玲解释，他爷爷下起棋来特别的痴迷，不高兴别人去打扰，下结束了，他自然就会回家。 而事实上却是，老爷子虽然下棋很痴迷，但是还不至于把棋看得比孙子重要，如果听说孙子回来了，他会马上丢下棋子跑回来看他的宝贝孙子的。 问题是他跑回来看孙子自然是正常的事情，但是和他在一起下棋的马老爷子也会跟着过来凑热闹，他看陈一凡倒是不要紧，要紧的是，他是江婷婷的外公，他要知道他一直喜欢的陈一凡现在的女朋友不是自己的外孙女，而是另有其人，这样尴尬的事情，还是不要出现，所以陈一凡母子俩都不愿意这时候去把老爷子叫回来。 林丽萍夫妻俩陪着在客厅里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正常的情况，准儿媳妇第一次上门，问问对方家里的情况，这是自然的。 林丽萍看似无意的问了起来。 陈一凡抢着道:“我不是已经写信告诉你们了吗？” 林丽萍温柔的笑着道:“你这孩子，什么都抢着替小玲回答，她又不是小孩子，需要你这样时时处处的紧张她，我们不就是随便聊聊天嘛！” 赵小玲解释道:“不知道一凡是怎么对你们说的，我家里的情况有些特殊，我是地震孤儿，父母家人都在地震中丧身，我姑姑把我抱回家抚养，姑姑出嫁以后，爷爷奶奶和我一起生活，现在，爷爷去世了，我和奶奶还有姑姑一家在一起生活。” 又是另外一个版本，到底哪个说法才是真的？ 当然，谁也不愿意在未来婆家人面前说自己是一个私生女，赵小玲会不会故意隐瞒？ 林丽萍看了儿子一眼，“你看，你说的和小玲说的就不同，你只说小玲是一个孤儿，是爷爷奶奶和姑姑养大的她。没有说他们不是她亲生的。” 陈一凡道:“我说的也没错啊！只是说的没那么详细而已，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何必又揭一次别人的痛苦往事呢？” 赵小玲道:“没什么的，这些都是事实，咱们俩交往，叔叔阿姨就应该清楚我的情况，对于我来说，说起这些来，不存在什么痛苦往事，对于亲生父母，我没有太多感觉，而养我的人，我把他们当做自己在这个世上的唯一的亲人。” 赵小玲说得情真意切，但是林丽萍听着还是很怀疑。 这么说姑姑和奶奶确实对赵小玲很好，会不会就因为本来就是她们的亲骨肉，所以才这么疼爱。 反正只要怀疑的种子种下了，就不断的生根发芽蔓延。 所以陈杰提出来让赵小玲在这里吃晚饭的时候，赵小玲推辞学校里还有事，得早点赶回学校去，所以就去学校吃了，林丽萍出于礼貌只是随便挽留一句就没有坚持。 337.拜见 337.拜见 赵小玲不想在这里吃饭的意思是这样贸然拜访，已经很唐突了，再留在这里吃饭就更不好了。 而且赵小玲也看出了陈一凡的妈妈对她不是很热情，她好像对儿子有话要说，也难怪，儿子一年半载都不回来一次，她肯定有许多话要对他说，所以盼着赵小玲走了以后单独和儿子说说话呢！ 赵小玲猜得没错，林丽萍确实想好好问问儿子，这封匿名信上说的内容，她想早点搞个明白。 特别是现在她亲自见到了赵小玲，心里五味杂陈，如果赵小玲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身世，她当然是一个好姑娘，既然儿子看上了她，她也不好棒打鸳鸯，做一个新时代的封建余毒的恶婆婆，但是如果她的家庭关系真的是那么复杂的话，她又是这样的表现，那么只能说这个女孩很不简单。 赵小玲执意要走，陈一凡了解她，没有太过强求她留下，但是心里还是很不解。 陈一凡把她送出来，道:“小玲，你怎么啦？” “没什么！” “我还不知道你吗？你一直是一个随和的女孩，我爸妈那么盛情的留你吃饭，你不肯就是不肯，坚决要走，为什么？” 赵小玲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说不喜欢他妈，感觉他妈妈对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探究和疏离，可是人家自始至终微笑着，客客气气，没有半天不得体的表现，可是她就是感觉到她对她的不接纳。 陈一凡道:“小玲，咱们俩是共同从生死边缘上携手走过来的人，心里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要找其他任何的理由搪塞，更不要把它埋在心里。任何事情，咱们俩开诚布公，然后共同解决。” “一凡，也许是我太过敏感，或者是感觉错误，我总觉得你妈妈对我……怎么说呢！就是不太喜欢。” 陈一凡仔细回忆老妈对赵小玲说过的话，好像都没有什么问题。 “是吗？那她是不是有什么说得不好或者做得不好的地方令你有这种感觉。” 赵小玲摇摇头，“没有，你妈很有涵养，言行举止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但是我就是感觉她不喜欢我，至少她没有真心实意的接纳我。” “那待会儿回去，我问问她。” “啊不！千万别，你这样一问，更让她对我感觉不好，也许是我想多了，毕竟他们之前看好的儿媳妇人选是江婷婷，你们两家的关系又好，你妈对此觉得遗憾也是人之常情，对我这个突然闯进来打扰你们的正常计划的人，她能够做到礼貌周全，这已经很不容易了。没有一点修养，做不到这样。” 所以赵小玲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吃这一顿饭.让林丽萍忍得那么辛苦。 陈一凡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而且我不是那么笨的人，会把你牵扯进去，就是没有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也想找我爸妈谈谈，让他们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从小到大，他们都没有勉强过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婚姻大事，他们更不会阻拦，特别是我妈，一直是爱我所爱，想我所想，就算是她一下子接受不了你的突然出现，慢慢的，她会接受。” 赵小玲温柔的冲陈一凡笑笑，“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338.爷爷 338.爷爷 陈一凡把赵小玲送到了学校门口，看着她走进校园里去，才开车回家。 进了家，爷爷已经回来了，他正吵吵嚷嚷着，说他的宝贝孙子回来了，为什么不叫他呢！ 陈杰道:“他这次回来，应该会多住几天，一下子跑不了，你下完棋回来不是就可以看见了吗？” “那他带了一个女孩回来，我没有见到女孩，她就走了。” 林丽萍道:“爸，人家在这里上三年的大学，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 “以后是以后，我就不能早一点见到她，看看我的宝贝孙子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孩。” “爸，之前大家都看好了江婷婷，但是一凡现在却和另外的女孩处对象，别的不说，你天天和马老爷子在一起下棋斗嘴，本来如果有这门亲事，你们俩亲上加亲的，现在弄成这样，马老爷子会不会和你有什么间隙？” “对，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这马老爷子挺喜欢咱们家一凡的，说要成了他的孙女婿，他要把他当亲孙子疼。这可怎么办呢？” 林丽萍和丈夫对视一眼，“还能怎么办？你能让你孙子改变主意去娶江婷婷吗？” 陈一凡走进去道:“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和你们说说这个事情，江婷婷的事，我自始至终就没有承认过，一直是你们在一旁瞎起哄，现在好了，出现问题了，这怪得了我吗？我在这里和你们申明，别说我生命中已经出现了一个赵小玲，就是赵小玲没有出现之前，我也没有对江婷婷有过那种心思，更何况现在赵小玲出现了，我知道，我这些年来就是为了等待她的出现的，其他任何女孩都不能代替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陈老爷子哈哈笑着，“想不到我的宝贝孙子还是一个情痴呢！你这样说，我倒是对这个赵小玲更加好奇了，她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把我的宝贝孙子都变得转了性，你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不喜欢和女孩子在一起玩，二十多岁别人都谈婚论嫁你还不急不慢，如今快三十岁了才终于开窍了，这得感谢这个赵小玲啊！” “爷爷，你见了她，一定会喜欢她的，她虽然出生在农村，但是人特别的聪明，这次在战场上，她还救过我的命呢！她为了救我，不顾自己危险，她把我的命看得比她的命都重要，你们说，这样的女孩子，是不是值得我好好守护一生？” 陈老爷子点点头，“就凭这一点，她把你的命看得比她的重，她就值得你娶她，她也比任何人配当我陈家的儿媳妇。见没见到她，我都先认下了她这个孙媳妇，再说了，我孙子的眼光，我相信不会错的。” 陈老爷子这么一拍板，这件事情就定下了七八分。 林丽萍道:“那你怎么向你的老朋友马老爷子交代？” “还能怎么交代？就是实话实说了，我孙子喜欢的是其他的女孩，他心里不舒服，那也没办法，不可能就因为照顾他的心情，就让我孙子不舒服吧！” 339.来信 339.来信 陈一凡道:“你们呀！之前我就说了，我和江婷婷是不可能的，你们偏偏不听，现在，我的立场明明白白的摆在这里，你们怎么向江家解释这是你们的事，因为这是你们自己惹出来的麻烦。” 陈杰道:“这件事情我会向江晓东说清楚，他是一个明辨是非的大气的男人，虽然会遗憾我们不能成亲家，但是他应该会理解，刘莉红那里，丽萍，就得你去说了，其实之前我就说看一凡的意见，你们两个女人一直在加火加油，这场火，最终还是你们俩来灭，而马老爷子那里，就得爸爸出面去说了。反正不管怎样，这件事情是把江家马家给得罪了。” 陈老爷子道:“老马嘛！他当然会不高兴，但是不高兴几天也就过去了，最重要的是，我孙子要高兴一辈子。江家也是，不能因为怕得罪人，就让我孙子一辈子过得不开心。” “嗯！还是爷爷最疼我了。”陈一凡难得的露出一个孙辈在祖父面前的娇萌。 陈老爷子道:“明天请小玲到咱们家吃饭，她到这里来上学，咱们怎么也应该请这顿饭。本来今天就应该请的，你们也是，怎么一点待客之道都没有，到了饭点了，还让人就这样走了。” “小玲今天学校里还有事，明天请还不是一样的嘛！” 林丽萍道:“对对，小玲喜欢吃什么，我让小单明天早上去买。” “也不用准备什么，她不挑剔，平常吃什么就做什么好啦！哦！对了，她是南方人，做成南方口味就行。” 陈老爷子笑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哪！咱们家的口味就是偏南方口味的。” 陈老爷子家祖上是南方人，虽然到北方生活了几代人，但是这个口味却延袭下来没有改变太多。 林丽萍道:“一凡，我有事要问你，你到我房间里来。” 陈杰知道妻子要说什么，他其实对那份匿名信里面的内容很不以为然，不管赵小玲是不是私生子，这有什么关系，他看这个女孩各方面都挺好的，关键是儿子还这么喜欢。 他的儿子他了解，这些年来，一直把心都放在部队上，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的终身大事，这是最近几年来他和妻子暗地里最着急的事情，所以才硬把江婷婷往他身边推，现在，他有自己真正喜欢的人，那不是好事吗？ 但是妻子却一定要搞清楚，也罢，免得她整天疑神疑鬼的。 陈杰道:“丽萍，你想说什么，就在这里说吧！” 陈老爷子道:“是啊！一凡的事，就是咱们一家人的事。” 林丽萍本来不想让老爷子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像他说的，儿子的事情，是一家人的事，他知道也好，如果赵小玲的身世真的很不堪，她不相信老爷子会一点都不在乎。他比谁都疼爱这个孙子，也觉得这个孙子配得上最好的。 林丽萍把那封信拿了出来递给了陈老爷子。陈杰则顺便把他的眼镜塞在他手里。 340.来信 340.来信 陈老爷子戴上眼镜，仔细看起信来。看着看着，他的表情严肃起来。 看完了信，他抖着信道:“丽萍，陈杰，你们俩都看过这个信了？” 陈杰点点头，“我们看过了，这信也巧，刚刚在一凡他们回来之前我们收到的。” 林丽萍道:“一凡，刚才我问赵小玲，她说她是一个孤儿，因为她的亲人都去世了，是爷爷奶奶和姑姑收养的她，但是这封信上却说，她是她姑姑的私生子，是她婚前和她姑父之外的男人生的。” 陈一凡一把夺过信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脸色阴沉。 陈老爷子道:“我看写这封信的人就是想挑起你们对赵小玲的敌意和反感，这是不怀好意。也就你们这样的人会上当，中了人家的计。” 林丽萍道:“万一这信里说的是真的呢？不管什么事，都是无风不起浪吧！” “你们呀！你们，难道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要去相信一封狗屁的匿名信。我孙子看上的人，会是一个撒谎的人吗？她说是姑姑就是姑姑，而不是什么私生女，这是污蔑。” 林丽萍就知道，公公对一凡是绝对无条件的相信，他都没有见到赵小玲就这么相信她，所以他的判断是盲目的。 “毕竟私生女这样的身份不光彩，所以她刻意隐瞒也是可以理解的。”陈杰道。 “不，小玲不会对我撒谎，如果她真的是姑姑的亲生女儿，这倒是一件好事呢！她巴之不得，为什么不敢承认呢？就算是在世俗面前，她不承认，在我面前，她会承认的，而且是以一种欣喜的心情。你们都可能不会理解她对姑姑的那份感情有多深，如果她真的是姑姑的亲生女儿，她不会以此为耻。” “一凡，你就这么相信她？”儿子这么痴迷一个女孩，对她百分百的相信，林丽萍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 “我当然相信她，难道你让我相信这封莫名其妙的匿名信？” 陈一凡扬了扬手中的信，“我得好好查一下，这封信是谁写的。我这脚都还没有插进家门，这信就写到家里来了，妈，我看你现在对小玲的怀疑，这封信真的起到了它主人预期的效果了。“不过，敢得罪陈一凡，这人是活得不耐烦了。” 公公和儿子都这样说她，林丽萍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一凡，我这也是关心你嘛！我虽然不要求你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但是也希望你找一个清清白白好人家的女儿。” “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还小玲，还有小玲的姑姑一个清白。” 陈杰道:“写这封信的人，肯定知道你和赵小玲的所有情况，所以才写出这么有鼻子有眼的信，而且算准了你们要回来，把信邮给我们……” 陈一凡打断他父亲道:“我已经有九分的把握猜到了是谁写的这封匿名信。” 陈一凡说着抓起桌子上的车钥匙，旋风般的出去了。 林丽萍撵在后面道:“一凡，这都要吃饭了，你还出去干嘛？就是要出去，也得吃了饭再走嘛！” “你们吃，别管我，我去外面吃。” “一凡，我特意吩咐小单给你做的红烧肉……” 可是儿子早开着车一溜烟的走了。 陈老爷子埋怨道:“你看看，我孙子才回来，就被你们给气跑了。” 341.来信 341.来信 赵小玲回到宿舍，罗大庆和鲁红英他们都还在，他们正打算出学校去外面吃饭。 见赵小玲回来，鲁红英惊讶的道:“小玲，你今天第一次到陈团长家，他们没有留你在那里吃饭吗？” 这不符合常理啊！ “他们当然留了，但是我怕学校里有什么事，就赶回来了。” “注册的时候老师就说了，今天晚上自由活动，会有什么事！不会是你到陈团长家遇到不高兴的事了吧？”吕磊担心赵小玲，说话也就直接。 “对了，这个江婷婷，刚才在宿舍里，各种挑剔，抱怨这也不好那也不好，说宿舍里的条件，比她家差太远了。天哪！陈团长的父母眼光不会这么差劲吧？把江婷婷这样的女人当宝而不待见你。” 赵小玲想起陈一凡妈妈对她刚才的态度，反正她就是感觉不舒服，但是又说不出人家哪里做的不好，只能说她自己太敏感了。 赵小玲道:“他爸爸妈妈对我很好，是我自己觉得第一次去他家里，而且之前没有打过招呼，就这样贸然的去了，如果留下来吃饭，让人家一点准备都没有，这很不礼貌，所以我就没有在那里吃饭，是一凡送我回来的，他刚刚走。” “不是因为闹不愉快的就行。” “那咱们一起出去吃饭吧！”鲁红英道。 赵小玲随他们出了学校，找了好久，在离学校很远的地方才找到一个饭馆。 罗大庆和鲁红军明天一大早就要赶回部队去，所以这顿饭也算是给他们践行吧！ 两对正处在热恋中的人，恋恋不舍。 赵小玲不知道陈一凡什么时候回去，恐怕也快了吧！相聚的时间总是很短暂。 她有些后悔，为什么不留在他家吃饭呢？这样，她可以和他有多一点的时间待在一起，而且，也照顾一下他的心情，就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敏感，就拒绝了留在他家里吃饭，可能让他爸爸妈妈也觉得她不合情理吧！ 她想，她是不是太自私了，在以后和他的家人相处的时候，她是不是应该迁就着一点，毕竟，他在中间为难。 赵小玲就这样在患得患失中吃了这顿饭。 吃过饭，赵小玲和吕磊走路回她们学校，罗大庆和鲁红军送鲁红英回她的学校，她的学校离这里很远。 赵小玲和吕磊到了她们学校附近的时候，看见陈团长开车过来。 吕磊拽了拽赵小玲，“你看，这才一会儿不见，人家又找过来了。” 陈一凡把车停在赵小玲她们身边，却问:“罗大庆他们去哪里了？” 赵小玲道:“他们送鲁红英回学校。” “小玲，我爷爷请你明天到我家吃饭，务必要去，现在我有事要去找罗营长他们，明天下午我再来找你。” 陈一凡说着，就开车飞速而去。 吕磊道:“我以为陈团长是来找你，他找罗营长他们干嘛？不会部队上又有什么新情况吧？说不定他们为了赶时间，明天坐飞机回去呢！” 吕磊这样说，赵小玲的心也提了起来，如果部队上有新情况，陈一凡必定会赶回去的。 可是刚才他还说明天请她到他们家去吃饭呢！ 342.来信 342.来信 陈一凡风风火火的找到了罗大庆和鲁红军，把他们叫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停下车说事。 “一凡，从来没有见你这么紧张过，是不是部队上又有什么情况了？”鲁红军先忍不住道。 陈一凡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封信。 “你看看，明天你回去以后，帮我查清楚这封信是谁写的。” 鲁红军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惊讶的道:“这……谁这样大胆，竟然敢对赵小玲和她的家人编造这样的污蔑人的事情。” 鲁红军见过赵小玲的姑姑，她是一个好女人，她丈夫对她也好，她不会做出那种未婚先孕的事情来。 鲁红军明白，这个写匿名信的人，如果是在军营里，那他这辈子完蛋了，竟敢得罪陈团长的对象，他活腻了。 陈一凡冷冷的道:“我有怀疑的目标，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她干的，我需要你确定一下就行。” “是谁？” “通讯处的李青。” “是她？鲁红军当然知道这个李青，罗大庆曾经的女朋友。 那天去罗大庆家，李青家里人还跑来在他们面前游了一场大戏呢！ “是啊！李青是赵小玲的同学，对她的情况很了解，而且和赵小玲的姑姑家又是同一个村里的人，现在李青在通讯处，除了通讯处的人可以接触和看到我家的地址和我爸妈的名字，其他人不知道。” 罗大庆听到和李青有关，坐不住了，他和李青虽然最终没有走到一起，但是他们有同乡之情，他不希望她出事。 “我能看看信吗？” “看吧！” 鲁红军把信给了他。 罗大庆看了也很惊讶，怪不得赵小玲没有留在陈家吃饭，家里收到这么一封信，还这么可能对赵小玲有好脸色。 “李青为什么要这样做？”虽然她具备做这件事的条件，但是罗大庆不敢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所以我没有让你去调查这件事情，而是让鲁营长去做。” 一方面是会让罗大庆为难，一方面也是怕罗大庆带着自己的感情去做这件事情，这样做得不好。 “鲁营长，除了确定写信的这件事情，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 “什么事，你说。” “你去核实一下赵小玲的身份，当年赵小玲的姑姑把赵小玲从宁县抱回去的时候，是跟着工作组的人一起的，让当时的那些人给赵小玲弄一个被赵玉兰收养的证明。” “好，绝对没问题。”鲁红军道。 罗大庆道:“这件事情，如果查出来赵小玲真的是赵玉兰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办？你父母家人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吗？这些后果你都要想清楚。” “我敢确定，赵小玲不是赵玉兰的女儿。” “可是她们俩长得有些相似……” “你们村里的人是不是都这样议论？说赵小玲是赵玉兰的私生女？” “是啊！村里人都这样说。” “常常生活在一起的人，长相会相似，更何况大家对她们产生这样的怀疑，所以心理作用，觉得他们是母女，所以长得像。” 343.嘚瑟 243.嘚瑟 “我直觉这些话就是恶意污蔑，赵小玲的姑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鲁红军道。 “所以我更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不能让赵玉兰背这样的黑锅，也不能因为这些谣言，再影响到赵小玲分毫。” “一凡，我们明天一早就要赶回去，你呢？你什么时候回去？” “你们俩都回去了，我也就没必要急急忙忙赶回去，除非有重要的事情，我可能会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鲁红军和罗大庆去住招待所，而陈一凡则又去找了赵小玲，告诉她明天暂时不用去他家吃饭，吃饭的事情，以后再说。 因为那封匿名信的原因，现在老妈对赵小玲不能完全接纳，而赵小玲又是一个感觉敏锐的女孩，陈一凡不想让她再承受他家里人对她的压力。 所以等这件事情以后，老妈消除了对赵小玲的偏见，再让她和老妈见面。 吕磊看了看刚刚进来一脸傲娇的江婷婷，小声对赵小玲道:“陈团长又有什么要紧的事来找你？你们俩可真是如胶似漆，一刻都离不开了。” “他来告诉我说，明天不用去他家吃饭了，他在外面请我吃。” “就这么一件事，他竟然跑了一趟又一趟？这是随便找一个理由来见你呀！想不到陈团长这么多情。” “不是，他不是这么矫情的一个人，之前可能是他爷爷想见我，所以一定要请我吃这顿饭，因为今天下午去他家的时候，他爷爷在别人家下棋，听说老爷子不喜欢在他下棋的时候有人打扰，所以便没有叫他回来，所以他没有见到我。” “可是现在为什么突然又不让你明天去吃饭了呢？” “不知道，但是知道明天不用去他家吃饭，我心里却是轻松多了，他急着来告诉我，一定是知道我不喜欢去，让我早一点知道明天不用去了，让我早一刻放心。” “天哪！陈团长竟然能够这样洞察你的心思，能够如此体贴入微。” “对啊！我只要稍微有点感觉心里不舒服，他都能够体察到，并且做出相应的调整，比如今天去他家，我不想留在那里吃饭，他没有勉强，还有明天去吃饭的事情，他也觉得我去了可能会有不舒服的感觉，所以推掉了。” “天哪！比起陈团长，鲁红军就是一个大老粗，他根本就不能随时随刻理解到我的想法，许多我事情，得要我亲自说出来他才知道。” 赵小玲无奈的笑着，“其实我也不希望他这样，他这么细心体贴，我很过意不去你知道吗？为了他，有些事情我也可以忍受。我希望他不要对我那么好，这种好，让我有心理负担。” “嗨！赵小玲，你这话就太矫情了，人家对你好，你还有心理负担了。我怎么听着你好像故意在我面前嘚瑟一样。” 赵小玲自嘲，“是，这话说出来以后我自己都觉得矫情，算我矫情吧！” 赵小玲不是矫情，这是她心里的真实感受，一个前世孤苦伶仃没有爱的人，这一下子得到那么多的爱，她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起。 344.上门 344.上门 吕磊道:“刚才陈团长找鲁红军他们干嘛？” “不知道，他没说，可能是普通的事情吧！如果是特殊情况，他自己早坐不住，明天就赶回去了，但是他说他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对，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和你多待几天。” 江婷婷刚才在门外看见赵小玲和陈一凡在一起说话，她嫉妒得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但是她只能忍受着，她在等待妈妈的消息，有整个家族替她撑腰，她不怕得不到陈一凡。 而且她听从妈妈的话，不能在陈一凡面前失态，所以看见赵小玲和陈一凡在一起，她只能忍着。 她要得到陈一凡，不仅仅是靠家族的力量，她还得有头脑，这是妈妈对她说的。 在这个宿舍里，赵小玲和吕磊是死党，要对付赵小玲，江婷婷不能孤军奋战，她得找几个同盟。 她拿出一些吃的对木小雪和王亚兰道:“来，你们两个过来吃东西。” 她直接无视赵小玲和吕磊。 这种行为在赵小玲和吕磊眼里却是幼稚得很。 赵小玲家里也给她带了许多吃的，她和吕磊对视一眼，拿上一些零食，她们一起走出了宿舍，她们到外面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免得见到江婷婷就不舒服。 陈家，陈老爷子一边闷闷不乐的吃饭，一边数落儿子儿媳妇把孙子气跑了。 孙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他们还不让他高兴，如果不是他们，孙子现在在他身边呢！ 孙子大了，陪他的机会越来越少，每一次见面，都弥足珍贵，儿子和儿媳妇倒好，孙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把他气跑了，真是岂有岂理。 陈杰讨好的道:“爸，吃过饭，我陪你下两盘棋。” 老爷子没好气的道:“我要下棋会去找老马下，才不和你下呢！” “你现在去找老马下棋，得先解决一个问题，就是让他接受一凡和其他女孩处对象的事实。你不能再瞒着他了，瞒得越久，对他的伤害越大。” “啊！对，我该怎么向她解释这件事呢？” 老爷子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个问题上，也不再和儿子儿媳妇叫板了。 “你不是要对他实话实说吗？” 是应该实话实说，但是他也不可能就这样直楞楞的去告诉老马这件事情。 所以老爷子暂时是不会去找老马下棋了，他就只能在家里和儿子下。 问题是和儿子下棋，没有和老马下棋有意思，一方面儿子总是让着他，让他感觉很无趣，一盘棋几个回合就结束了。 另外一个，儿子的事情多，也不可能天天有时间陪他下，和老马下棋就不同了，他们两个老友下了多少年的棋，差不多是旗鼓相当，他很享受这种难解难分的乐趣。 但是现在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和儿子勉强下几盘了。 父子俩正下着呢！有人按门铃，刘莉红来了。 陈家父子和刘莉红只是打了一个招呼，便继续下他们的棋，是林丽萍接待的她。 林丽萍招呼她喝茶，吃水果。 345.失望 345.失望 刘莉红心不在焉的和林丽萍闲聊了几句，便把话题扯到了正题上。 刘莉红道:“丽萍姐，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情想和你们商量的，老江不在，家里的事情只能是我在操心了，我的意思，也就是老江的意思。” 林丽萍心里明白刘莉红想说什么，今天赵小玲去军校报到，江婷婷也去，他们都在同一个学校上学，一定是一凡陪着赵小玲去注册的时候遇到江婷婷。 但是林丽萍却佯装不知，故意道:“什么事啊你尽管说。” “现在我们家的婷婷已经上了大学，孩子们都大了，这几天一凡也回来了，咱们是不是替他们操操心，把他们的事情给定下来了。” “一凡和婷婷？” “对啊！咱们两家是世交，孩子们也投缘，这是一门天赐良缘的好亲事。之前我们家婷婷小，现在她也已经年满十八岁，一凡更是快三十岁的人了，咱们做父母的，得多操操心，把他们的事情定下来，以后咱们两家就是亲上加亲，喜上加喜了。” 一旁的父子俩其实在刘莉红进门的时候，就知道她的来意，所以他们一直在暗自听着。 林丽萍看了他们一眼道:“莉红，我也觉得如果一凡和婷婷在一起，那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情，但是现在是新时代了，时兴自由恋爱，婚姻自主，我儿子在部队上处了一个女朋友，就在刚刚，他还把那个女孩带回来了呢！” 听到这话，刘莉红如遭霜打，言下之意，陈家是打算接受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了。 这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两家关系那么好，再怎么说也不能一下子就接受这样的事实吧？得对他们江家有一个交代吧！ “一凡喜欢上的女孩，是什么样的人家？难道还比我江家老马家更厉害的名门望族？” 其实刘莉红通过女儿知道赵小玲来自农村，所以她才有底气来陈家商讨这件事情。 而陈家竟然宁愿选择放弃地位显赫的江家和马家，也要选择那个农村来的小姑娘，这是在明晃晃的打他们江家和马家的脸。 所以刘莉红这话里是带着嘲讽和怨气的。 林丽萍道:“一凡处的这个女朋友，家里是农村的，没什么显赫的家世。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凡就喜欢她，所以很遗憾啊！我们没有福气娶到你家婷婷这样的好儿媳妇。” 刘莉红心里失望，但还是在做垂死挣扎，“丽萍姐，一凡年轻，不知道婚姻对一个人对整个家族的利益有多重要，年轻人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不过是一时的冲动，你们应该好好劝劝他。而且门不当，户不对，两个人相处起来，会有各种各样的矛盾，这样的婚姻，并不美满，你们也要替他考虑长久一些。” 林丽萍叹息，“你说的何尝不是呢！一凡之前就写信回来告诉我们他在部队上谈了一个女朋友，我们也以为他是一时冲动，也劝过他，让他和婷婷在一起，但是一凡这孩子从小就是一个主意很大的孩子，他认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我们再怎么劝也没用啊！” 346.拒绝 346.拒绝 刘莉红没想到林丽萍会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竟然一点余地都没有。 “那怎么办呢？我怎么向老江交代？他可是一直把一凡当作他的女婿来看待的，还有我爸，他把一凡当成了他的外孙女婿呢！他们要是知道了，该有多遗憾。” 林丽萍此时此刻，心里又懊恼又后悔，其实这件事情都是刘莉红和她弄出来的，刘莉红天天念叨着一凡是她未来的女婿，江婷婷也喜欢一凡，她这个儿子平常对感情的事情不上心，她替他着急，便顺着刘莉红的说法打算把两个孩子往一处撮合。 谁知道一直对女孩子不感兴趣不近女色的儿子突然间情窦开了，喜欢上了那个赵小玲，而且非她不可，她这个当妈的，可不想强迫儿子做他不喜欢的事，而且她知道，她也左右不了儿子的想法，所以索性只能由着他。 所以她只能拒绝刘莉红了。而且她不拒绝都不行，公公和丈夫在旁边听着呢！ 刘莉红终于绷不住了。 声音也变得尖厉起来，“丽萍姐，这么说，这些年来，你都是在逗我们母女玩的是吗？” “莉红，别这么说，我哪知道一凡会不喜欢江婷婷，确实也怪我，自己的儿子之前就一直说和婷婷不可能，我以为他只是暂时不考虑。反正都是我的错，事到如今，你要打要骂随便。” 林丽萍这样说了，刘莉红倒不好说什么了，她总不会真的打骂林丽萍吧？她才没这个胆，陈家父子还在旁边呢！而且她也不会做这样有失风度的事情。 尽管心有不甘，刘莉红还是面如土色的走了。 一直下棋下得心不在焉的陈杰父子俩丢开棋子，双双仰在沙发上愁眉苦脸。 “不行，我得提前打电话给老江，主动和他把事情说清楚了，反正伸头锁头都是一刀，就让这一刀快一点落下来好啦！” 林丽萍也道:“对啊！得赶在刘莉红向他说起这件事之前你主动告诉他，或许他不会太责怪你。” 陈杰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刚好，是江晓东接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问候了一声，陈杰却又犹豫了，这件事情怎么说都是陈家对不起江家，他都没法开口了。 江晓东在电话那头道:“老陈，你打电话给我，不会只是问我吃过晚饭了吗？有什么事快说，我这还有一大堆事情呢？” “那你忙你的吧！我们改天再聊。” “老陈，你别给我磨磨唧唧的，我知道你有事才打的这个电话，你什么时候变得说话吞吞吐吐的了，有屁就放快一点。” 陈杰终于说道:“老江啊！很遗憾，咱们俩这个亲家可能做不成了。”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江晓东道:“这个我知道，确实是很遗憾的。” “你……你知道？你怎么知道？我话都还没有说完呢！” “我当然知道啦！一凡在我眼皮子底下的时间比在你面前的时候要多，你都知道的事情，我当然也就知道啦！而且他处的这个对象赵小玲，之前还是我的专门护理呢！” 347.解释 347.解释 陈杰心里释然，他提前就知道，肯定也有了心理准备，所以现在说起来，就不会那么难以接受。 “你知道就好，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事情会弄成了这样……一凡这孩子你知道的，他的个性很强，凡事喜欢自己做主，他认定的事情，我们也没法掰过来……” 江晓东想起了女儿的任性和赵小玲的伶俐，叹道:“我知道，他喜欢赵小玲也是正常的，婷婷确实比不过赵小玲。一凡选择赵小玲也是自然的事情。” 两相比较，任何人都只会选择聪明能干、乖巧懂事的赵小玲。 江晓东的话令陈杰深感意外，这世上的父母，心里永远觉得自己的孩子比其他任何人好，哪有这样的亲爹，说自己的女儿竞争不过其他的女孩，陈杰怀疑，这是亲生的吗？ 不过陈杰没有多想，只要老江不因为这件事情和他计较，不影响两个人多年的交情就行。 “老江，你能够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只是刘莉红那里，还有婷婷那里，让你多费心向他们解释一下。这儿大不由己啊！一凡自己要这样选择，我们做父母的也没办法。” “说的是啊！现在婚姻自主，不兴包办了，你们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婷婷和刘莉红那里，我会好好跟他们说。” 陈杰放下电话，还有些不敢相信，这老江对子女的疼爱他是知道，那是心里眼里只有自己的孩子好那种疼爱，但是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却这样冷静和客观呢？ 还有，他对赵小玲的评价那么高，那可是争夺了自己宝贝女儿的人，他竟然话里话外都觉得赵小玲比自己的女儿强，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将心比心，如果自己女儿喜欢的人被别人抢了，就算是那个人真的很优秀，他也不可能像老江这样客观豁达的看这件事情。 林丽萍道:“怎么样？老江没有怪罪咱们吧？” “他说他早知道一凡和赵小玲处对象的事情，毕竟他们在一个军区，知道的情况比咱们还早还多，而且老江还觉得这个赵小玲和咱们的儿子还蛮合适的。” 林丽萍长舒了一口气，只要江晓东不怪罪他们，不因为这件事情和他们家翻脸，她就放心了，再怎么说，江家还是江晓东做主，只要江晓东不计较，刘莉红也没办法。 那边，刘莉红回家以后就直接拨打丈夫的电话，可是电话一直占线打不通，刘莉红心烦意乱，差一点把电话给砸了。 这陈家变脸也太快了，这件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就这么轻飘飘的就把她打发了，他们家也不怕影响两家多年来的交情。 终于打通了丈夫的电话，江晓东才喂了一声，刘莉红就连珠带炮的道:“老江，老陈家太过分了，他们家背信弃义，做事不地道啊！你亲自打电话给老陈，问问他家是什么意思，合着这些年来是在耍我们家婷婷啊！你知道吗？陈一凡带回来一个女孩，说是他处的对象，陈家之前对咱们婷婷的承诺都不算了……咱们婷婷怎么办？这不是欺负人吗？” 348.解释 348.解释 江晓东皱眉，“停停停，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是不是陈一凡带了一个女朋友回家？你去陈家兴师问罪，人家说他们也无能为力？” “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陈杰打电话给我，说了这些情况。” 刘莉红满心的委屈，“老江，你得给咱们的女儿做主。” “做什么主？让陈一凡娶她吗？莉红，不是我说你，你看，咱们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看不清楚事情的本质吗？这件事情已经很明显，陈一凡不喜欢咱们婷婷，他喜欢的是那个叫赵小玲的女孩，这样的事情，谁也没办法，更何况是陈一凡，他个性这么强，没有人能够改变他的想法。咱们就不要不可为而为之。为难别人也为难自己了。” 刘莉红没想到丈夫对这件事情这么冷静，她失望之余，不甘心的道:“难道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 “那你还能怎样？去质问陈杰夫妻俩，他们也左右不了陈一凡的想法，去找陈一凡，你说他可能会改变主意吗？既然无法改变结果，就只能接受了。” “可是我忍不下这口气。” 江晓东的声音严肃起来，“忍不下也得忍，你去闹去吵，又有什么用呢？你也不想想，这样对咱们婷婷更不好，好像咱们家婷婷嫁不出去，非得赖上陈家一样，你这样做不是帮她是害她。” “可是婷婷一直喜欢陈一凡，怎么劝她都不听。” “还不是你这些年来一直娇纵她，让她越来越任性，作为女孩子，你让她自尊自爱一些。找对象，不是找最好最优秀的，而是找一个最合适的。两个人只有彼此都喜欢，才能幸福，其实我早看出来，陈一凡不喜欢婷婷，不是这个赵小玲，也会有其他的人出现。” 江晓东的话深深的触到了刘莉红心里最隐秘的地方，她叹息一声，幽幽的道:“老江，咱们俩这些年来你觉得幸福吗？” “你觉得幸福吗？”江晓东反问。 “我觉得幸福，但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觉得幸福。” “只要你觉得幸福就行。”江晓东说着把电话挂了。 刘莉红手里握着电话，坐在那里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把电话放回去。 他的心里，终究还是只有她。 次日一早，赵小玲他们在教室里集合，认识了班主任老孙，一个四十多岁不苟言笑的男人。 入学第一个月，按照惯例，都是先进行一个月的军训。 领了军装，迷彩服，大家都到训练场上去集合，开始第一天的训练。 从部队上直接考进军校的人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人都是从学校里考进来的，她们没有接触过军训这一块。 大家议论纷纷，说不知道教官是不是很严厉，训练是不是很苦。 还有人好奇的说，教官是不是长得很帅，大家哄笑起来。说如果长得帅的话，严厉一些也无所谓。 这些话令赵小玲大开眼界，原来，就是同一个年代，同一个年龄，思想差异还是很大的，这些同龄人，比她们开放多了，也许是考上了大学，人也放松下来，可以开一些相对轻松的话题。 349.教官 349.教官 其实赵小玲不知道的是，女生上军校的很少，大多数都是出自军人家庭，当然也有少部分是来自普通家庭的，所以这些同学性格都比较奔放。 到了训练场，孙老师远远指着一个身材提拔穿着军装站在那里的人道:“那就是你们的陈教官。” 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赵小玲的心突突跳起来。 他竟然来当她们的教官！ 当大家看清楚陈一凡的面容，都露出了花痴的表情，有几位捂住嘴小声道:“咱们的运气太好了，真的很帅啊！” “对对，这一个月有这么帅的帅哥当教官，再苦也值了。” “对啊！看着就养眼。” 原来花痴的人不分年代，赵小玲感叹。 吕磊笑着拉了拉赵小玲的衣服，“你可担心点，这么多人对陈团长流口水。” 江婷婷得意的上前道:“一凡哥！是你？你当我们的教官，太好了。” 原来这个江婷婷认识教官，女生们对她投去羡慕的目光。 陈一凡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大家列队站好。” 他的目光看向被大家挤到最后面的赵小玲身上，一丝一闪而过微笑，如流星滑过，瞬间恢复他一贯的冷漠之色。 “我叫陈一凡，是你们这一个月的教官，我的训练方式很残酷，希望你们提早做好心理准备。一个月以后会有一次测评，测评结果会计入你们的学业成绩。那时候你们就知道这一个月的辛苦付出是值得的。” 赵小玲心中的欣喜一点点升起来，他真的是来当她们的教官，这么说，她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和他在一起。 接下来陈一凡说了什么，赵小玲都没有听见，在大家都往前走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午饭的时候，赵小玲和吕磊一起坐在食堂里吃饭，陈一凡打了饭，在大家都注目礼下，直接走到了赵小玲她们对面坐下。 江婷婷也端着她的餐盒过来，要坐在陈一凡身边。 陈一凡伸手一拦，“这里已经有人啦！你去其他地方坐。” “谁？我看没有谁嘛！” 看她这么不知趣，给她台阶不下，陈一凡拉下脸，低声道:“我不希望我女朋友对我产生误会，所以不愿意有女生和我坐得很近，这个解释够了吗？” 江婷婷的脸瞬间气得煞白。 “你……” 陈一凡再次用低沉的声音道:“江婷婷，我已经把话都说得很清楚了，你但凡聪明一点，不会再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自讨没趣。” 眼泪在江婷婷的眼眶里打转。 陈一凡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继续向她扔炸弹，“女孩子应该自尊自爱，知道吗？这样才有人喜欢。” 江婷婷终于忍不住转身跑出了食堂。 陈一凡却若无其事的冲赵小玲她们俩道:“怎么样？这食堂的饭菜还合你们俩的口味吗？” “一凡，你怎么会到这里当我们的教官？” 他优雅的吃了一口饭，“这样不好吗？” “可是你昨天都没有说……” “想给你们一个惊喜，不过也是昨天晚上才临时决定的。” 350.比赛 350.比赛 这话倒是真的，陈一凡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从那封匿名信，到江婷婷，他觉得把赵小玲一个人单独留在这里面对这些，他不放心，所以就决定留下来。 “师部那边会放你一个月的假吗？” “这接下来的几个月都不会有事，所以我也算是在家休假吧！顺便陪你们这些小朋友玩玩。” 吕磊翻了一个白眼，想说谁是小朋友啊！赵小玲也是吗？那你和小朋友谈恋爱，可是有违风化的。但是他不敢说，这个人挺记仇的，万一得罪了他，她这个月在他手下可有受的。 “小玲，我爷爷想见你，但是这段时间你暂时不要去，以后我再叫你。” “是不是江婷婷的事情让你还有你家人为难了？” “这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江叔叔是通情达理的人，他不会为难我们。” “可是我看江婷婷母女没那么好说话。” “你不要担心，这事根本就不是事，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 可是赵小玲和吕磊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赵小玲的床被弄得又脏又乱，甚至还有几个脚印，一些瓜子皮。梳子弄掉了几个齿，扔到了地上，显然是被脚踩坏的。 江婷婷和王亚兰，木小雪若无其事的在那里说笑。 赵小玲走到江婷婷面前道:“江婷婷，是不是你把我的床弄脏的？” 江婷婷一边吃着瓜子一边说:“你哪只眼睛看见了是我把你的东西弄脏的？” 她指了指王亚兰和木小雪，“你们俩看见了吗？看见是谁把她的东西弄脏了吗？” 王亚兰和木小雪家里都是军人，但是职位都不高，听说江婷婷的爸爸是军长，江婷婷又有意收买她们，所以她们哪有不听她的，便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王亚兰和木小雪摇头道:“没，我们没有看见。” 江婷婷笑着道:“听到了吗？没有人看见是谁弄的，你没看见，她们也没看见，你怎么就敢说是我弄脏了你的东西？” “江婷婷，这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不过你不承认也情有可原，像你这样的小人，怎么指望你能够敢作敢当呢？” “赵小玲，你敢说我是小人？” “你本来就是啊！做出这么拙劣的手段来，也只有你江婷婷才有的水平，你就只能做出这么低劣的事情来报复，你有本事，去把一凡抢回去，这才算是本事。” 江婷婷气得大喘气，“赵小玲，你别得意太早了，你就是得到了他的心，但是你也得不到他的人，我倒要看看，你除了会蛊惑一凡哥的心，就凭你这个农村来的臭丫头，能够和我这个军长的女儿比吗？” 赵小玲冷笑，“你除了有一个当军长的爸爸，其他的拿什么跟我比，别的不说，这接下来一个月的军事训练，你有哪一项比得过我，就算你厉害。” 江婷婷不以为然，“你不过是比我多当了半年的兵，拽什么？你说说看，比赢了怎样？比输了又怎样？” 351.对赌 351.对赌 “长跑、射击、跨栏、翻越、格斗，你只要有一项能够赢我，我就把一凡让给你，如果你输了，以后不要再打一凡的主意，对我也远一点。而且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滥手段你最好收起来，不要白白辱没了江军长的英名。你不服气，咱们就光明正大的比一场。” 江婷婷虽然没有像赵小玲一样的有当兵经历，但是她从小是军区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假期的时候常常被爸爸拎到部队上训练，所以她的这些技能还是豪不逊色的，而赵小玲去当的只是护理兵，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她不可能学到什么过硬的技能吧！更何况只要胜她一项就赢，这个比赛江婷婷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她点头道:“好，一言为定，如果我有一项超过你，你就自动放弃不要再和一凡哥哥在来往。如果我输了，就对一凡哥哥放手。” 赵小玲道:“吕磊、王亚兰、木小雪，你们都给我们做一个见证，而且这件事情不得外传。” 赵小玲不想让陈一凡知道这件事情，江婷婷同样也不想让陈一凡知道，所以在这一点上，他们是达到了共识的。 吕磊悄悄的对赵小玲道:“你呀！怎么和她赌起来了？你这是多此一举，陈团长根本不喜欢她，你这样做，他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你是担心我没有必胜的把握吗？” “你的军事素质，当然是远远超过了江婷婷，但是，谁知道她会不会使出什么花招来呢！” “我如果不和她赌一场，她同样会使出各种各样的花招来，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虽然伤不到我，但是天天这样，也够恶心的，所以就和她来一次大的明赌，陪她玩玩，挫挫她的锐气。” 很快下午的训练就开始了，有了这个协议，江婷婷有了目标，情绪也平稳了许多，不再时时处处用怨毒的眼光去看赵小玲。 这个细微的变化，陈一凡看在了眼里，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 他不知道不过是半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他就成了两个女孩拼命一赌的筹码。 下午正式开始进入训练，一来就是十公里长跑。 这个对于赵小玲和吕磊来说是小儿科了，但是对于其他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高强度训练的同学们来说却是致命的。 大家哀嚎声一片，晚饭的时候，都一个个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晚上也早早就躺下休息了。 江婷婷因为和赵小玲有了赌约，所以把这种苦当做励志的乐趣来训练，有这种信念支撑着，她在班上除了赵小玲和吕磊之外还算好的，但是晚上的时候，也是累得支撑不下，早早就躺下了。 赵小玲把床单被罩都洗好，回宿舍的时候，陈一凡已经在外面等着她。 赵小玲晾好了被单，随陈一凡并肩一起往训练场那边走去。 “小玲，江婷婷今天没有对你发难吧？” “没有！” “是吗？依照她的个性，不可能这么平静，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352.开除 352.开除 “这下午十公里长跑，她累得像狗，早早就睡下了，哪还有精力折腾！” “是吗？那明天加强训练，上午技能训练，下午二十公里长跑。”这种训练其实是训练新兵的标配，但是要循序渐进，而陈一凡却一下子就把强度加到最大，而且是用在这些娇弱的女生身上。 赵小玲嘴角上扬，“好主意。” 陈一凡见赵小玲笑得诡异，“你笑什么？” “今天大家都对你各种仰慕，明天你的魔鬼训练计划一出，看她们还仰慕吗？恐怕各种咒骂了吧！” “是吗？你吃醋了？” “我是你女朋友，如果不吃醋的话，就不正常了。” “你有我这么出色的男朋友，就得有这种心理准备，这种情况常常会遇到的，渐渐的你就会习惯了。” “呵！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放心，我自信心很足，心理素质也很强大，所以不会对你患得患失，那些花花草草的，我不在意。” “我知道，你心理素质不强大的话，我也不敢考虑和你在一起，和我在一起的人，如果没有这么强大的心理素质，不能坦然面对这些，我这不是害人害己吗？” 两个人哈哈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训练，大家眼里帅气的教官，已经成了一个冷酷无情的魔鬼，每天的训练，让大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肖想她们的偶像。而且这偶像对她们的琢磨是非人的残酷。 鲁红军到了营地，很快就查清楚了那封匿名信的真相，这信真的是李青写的。 这封信不是手写，而是打印出来的，虽然她这是在欲盖弥彰，但是恰恰缩小了怀疑的范围，除了通讯处的人，其他人就根本没有这种机会把信打印出来。 而且陈一凡的家庭情况，他家的地址，还有陈一凡的妈妈的名字，这些一般人都不可能知道，只有档案室里存有。 最后查到了管档案的丁红梅那里，根据时间推算出那几天，刚好是丁红梅身体不适，请了两天假，还有一天，是李青利用自己休息时间主动帮忙给丁红梅顶的班。 李青开始各种抵赖誓死不承认，在各种证据和心理攻势之下，崩溃承认了一切。 李青的所作所为违反了军规军纪，她被部队开除回家。 罗大庆对李青所做的这一切很是震惊，虽然他对她没有感情，但是再怎么说，她和他也是一个村里的人，有一种天然的同乡之情，他不愿意看到她出事。 那天早上，罗大庆特意请假去送李青。 到了她所在的宿舍，听说李青已经走了，他开着车沿路追上去，在离镇上不远的地方终于追上了她。 罗大庆把车停在路边，“李青，上车吧！我送送你。” 李青看见罗大庆，羞愧难当，哭着不肯上车，她现在这样，还有脸再见到他吗？ 罗大庆纵然再怒其不争，但是看见她哭得伤心，想想她这样回去，以后再没有出头之日，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孩子，一个本来很有前途的女孩子，这辈子就这样完了，他心里也很难受。 353.纠缠 353.纠缠 罗大庆有些自责，如果当初他不答应和她处对象，开始就拒绝了她，或许对她的打击不会那么大，她也不会做出这样极端的事情来。 早知道李青和赵小玲不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更不应该让她入伍，她有文化，还有一个当村支书的伯父，她可以在乡镇上当一个代课老师，代课老师有机会考上正式老师。她不当兵，在村里也有前途。 罗大庆下车把李青的行李搬到了车上。 “李青，这边是营地，除了军车，就没有其他的车了，到了镇上，也要转好几趟车你才能回去，我送你回去吧！开得快的话，今天下午就可以到家了。然后我再连夜赶回来。” 李青哭着道:“大庆哥，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现在我落到了这般凄惨的下场，你却又来送我，是不是来看我的笑话的？” “李青，我没有来看笑话的意思，但是我得要说你，你确实做得不地道，这是你应该得到的惩罚，希望你以后踏踏实实的做人做事。” 李青觉得罗大庆真的是一个榆木疙瘩，这种时候了还是不忘记要教训她，一点也不会安慰人，不会怜香惜玉，但凡他能够体谅人一点，她们一直处对象，她的心理不会那么不平衡，也就不会去做那样的事情。 而且这件事情，如果罗大庆肯出面保她，她也不至于会被开除。 “走吧！上车，我送你回去。” 李青想想，她现在落魄至此，如果没有罗大庆开车送她，她要转坐两天的车才能回到家。 此时此刻的罗大庆，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扑进罗大庆的怀里嚎啕大哭。 “李青，别这样。”罗大庆把她推到车后座上，李青却紧紧的抱住罗大庆不松手。 “大庆，我喜欢你，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 罗大庆特别尴尬，他想推开李青，但是李青死命的拽着他。他不敢太用力，怕伤到她，但是这样的姿势又太暧昧，令他有些手足无措。 罗大庆涨红了脸，“李青，你冷静一点，我们俩真的已经不可能了，我现在已经和鲁红英在处对象。” 李青却已经急切的胡乱往罗大庆的脸上亲着，“大庆，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不管，反正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喜欢别人，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我把自己给你吧！这样，我也没有遗憾了，你就了了我这个心愿好不好。” 罗大庆慌忙道:“李青，不行，我不能这样做，你也不应该这样想，你以后会遇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 “没有比你更好的了，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这个世上最好最好的男人。我要把自己留给我心目中最好的男人，你就要了我吧！这里很偏僻，没有人，你要了我吧！这样，我就是死了也值了，我这辈子活得很失败，现在更是什么都没有了，把自己留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你成全我吧！你可怜可怜我，大庆！” 李青把自己的衣服扯开，又来扯罗大庆的。 354.真相 354.真相 罗大庆又尴尬又无措，他急中生智，一掌劈在李青的后颈上。 李青闷哼一声，身体便软软的倒下了，罗大庆托住她，把她放在座位上。 关上车门，罗大庆进了驾驶室启动了车子，车子往南县的方向而去。 罗大庆一路把车开得很快，六个多小时，就到了南县。 他把车直接开到了南村村口停了下来。 李青早在一个多小时前就醒过来了，但是她一直在闭着眼睛躺在后面，羞愧和万念俱灰让她不想再和罗大庆说任何话。 罗大庆也知道她醒过来了，他手上有轻重，知道那个力度能够让她睡几个小时。 “李青，已经到村口了，你醒过来了吗？” 李青不能再继续躺下去，她颓然的坐了起来，拎起她的行李就下了车，一言不发就走了。 罗大庆也什么都没说，看着李青进了村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他点起一根烟，抽完了，才把烟屁股扔出车外，启动车子回家。 秦凤华看见儿子回来，又惊又喜，拦都拦不住，坚持要把家里的一只老母鸡给杀了煮给儿子吃。 罗大庆只请了半天的假，这一出来就是一天，他说要连夜赶回去，被老妈给拦住了。 说那么远的回来一趟，再怎么说也要住一晚再回去。 这样，罗大庆就只能找一个电话打回去请假了。 吃过晚饭，罗大庆开车去县城找王元，公安局有电话，他可以借用他们的电话打回师部向吕师长请假。 罗大庆到了王元家，却意外的碰到鲁红军也在那里，他是来调查赵小玲的身世的。 鲁红军道:“罗大庆，你是南县人，对这里比我熟悉，而且你还去过赵家沟，你也不用请什么假了，咱们一起去把赵小玲的身世查清楚，再一起回去，吕师长那里，我给他说。” 这样当然再好不过了，罗大庆也想把赵小玲的事情查个清楚，他也不相信赵玉兰会是一个未婚先孕不守妇道的人。 鲁红军给吕师长打电话说要让罗大庆给他帮忙，吕师长应准了。 次日一早，罗大庆和鲁红军就去了一趟赵家沟。 还去了公社，找到了赵玉兰那次参加工作组去宁县的时候的一些人，那些人当时也和赵玉兰差不多的年纪，现在都已经到了中年。他们分散在南县的各个村子，找这些人，还真费了一番功夫，还好罗大庆是本地人，对这一带的村落熟悉。 谈起那次宁县地震救灾的事情，这些人都记忆犹新，说那次地震太惨烈了，终生难忘，都说赵家沟的赵玉兰确实是在那次地震救灾中抱养了一个女孩。 因为赵玉兰长得漂亮，所以人们对她印象很深，当时就有人说她一个还没有出嫁的姑娘保养一个孩子回去，对自己以后成亲可能会有影响，但是赵玉兰说她一眼看到那个孩子，就舍不得放下了，还说那个孩子和她有缘。 听说赵玉兰这些年因为这个孩子，被人传言说是未婚先孕，那些当年一起去参加救灾的人都纷纷替赵玉兰叫屈，都愿意帮忙给她作证替她洗刷清白。 355.和解 355.和解 陈一凡拿到了鲁红军调查出来的结果到家里，爷爷和爸爸妈妈正在那里吃饭，看见儿子回来，林丽萍赶忙站起来笑道:“一凡，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我去给你盛饭。” 陈老爷子道:“宝贝孙子，快过来坐到爷爷身边。” 陈杰对父亲这称呼不满，“爸，一凡都这么大了，快要结婚的人了，还整天宝贝宝贝的叫。” “怎么啦？我就喜欢这么叫他，他就是有了孩子，也永远是我的宝贝孙子。” 陈杰连连摆手，“好好好，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林丽萍盛了饭过来，陈一凡把手里的调查报告递给她。 “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 林丽萍打开看看，脸上如释重负，“是这样就好。 “是什么？” 林丽萍把报告递给了陈杰。 “我就说写匿名信的人居心不良、不怀好意。一看就是小人所为。” 陈杰把报告给陈老爷子，陈老爷子看都不看，“看什么？难道自己养大的孩子都不相信还要靠一份报告来证明吗？” 林丽萍的脸上有些讪讪的。 “那是赵小玲得罪了自己的同乡，所以那个女孩为了报复她才写的这封信。” 言下之意是赵小玲平常为人处世有问题才得罪了人。 “这不是赵小玲的错，是人家妒忌她，优秀的人到哪里都会招惹到这样的小人，特别是自己身边的人更容易嫉妒从而打击报复，因为他们的起点是一样的，但是优秀的人很快就脱颖而出，所以那些平庸而又心术不正的人就不平不甘，做出各种各样疯狂的行为，你们呀！也是活了四十多年的人了，这个道理还不明白吗？” 陈杰和稀泥道:“爸，不管怎么样，这结果总是好的吧！这样也好，真相大白，误会也解开了，以后相处起来就心无芥蒂了。” “一凡，你什么时候把赵小玲带回家来吃饭，你小子，那天说好的带她回来吃饭，临时又变卦了。” “爷爷，这个周末吧！” 正说着话，小单进来道:“爷爷，马爷爷来了。” 自从知道陈一凡处的对象不是江婷婷，陈老爷子心虚，便好久没有去找马老爷子下棋了，马老爷子来找了几次，他都是用不舒服推辞不见，后来有一次他终于推脱不过，就开诚布公的把孙子和赵小玲的事情说了。 马老爷子听了很生气，大骂陈老爷子出尔反尔，言而无信，骂了一通，他便气冲冲的甩门而去了，这都好多天了，陈老爷子没有去找马老爷子，马老爷子也再没有来找陈老爷子。 今天是什么风把他给吹来了。 一家人都站起来招呼他，林丽萍热情的道:“马叔叔，快来和我们一起吃饭。” 马老爷子道:“我吃过了。” 他斜了陈老爷子一眼，“老家伙，快吃，咱们今天好好杀一场。” 见马老爷子这样，陈老爷子也长舒了一口气，这是气消了。 “好，咱们俩今天好好杀一场。” 说着，就吩咐小单去把棋子找出来。 小单见两个老爷子终于和解，也替他们高兴，给马老爷子泡了茶，就去找棋子。 356.和解 356.和解 马老爷子看了看陈一凡，“一凡，你怎么不带女朋友回家吃饭呢？” “她在学校里呢！除了周末，平常都不许出来。” 马老爷子叹息一声，“打小我就喜欢你，你那个时候在南方，我就想，要是我有你这么一个孙子就好了，可惜了！” 陈老爷子对马老爷子惦记自己的孙子很不满意，“你自己不是有孙子嘛！” “有啊！可是他脑子没有一凡灵光，就是一个书呆子，军事素质也比不上一凡。像一凡这样的，才像咱们军人的后代。” 陈杰道:“哪里，你孙子那是全国有名的博士，学者，这军区大院里，就你家出了这么一个秀才，那是凤毛麟角，其他的都是武夫，人人都羡慕你呢！” “说的是，我孙子也不赖，但是我们都是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也希望自己的孙子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军人，可是我家这个偏偏喜欢文不喜欢武，要是我有两个孙子，一个文，一个武就好了，所以我特别的喜欢一凡，可惜没有这个好命。” 陈老爷子放下碗筷，“走走走，咱们去下棋，人的欲望是永远没有止尽的，我还想要一个孙女呢！我找谁要去，你有孙女，比我强多了，你就知足吧！” 陈老爷子欲言又止，被陈老爷子拽到了院子里。 小单已经把棋子找出来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 陈老爷子一边摆棋一边道:“马老头，你终于想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都管不了那么多，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折腾吧！咱们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能乐得自在一天是一天吧！” “我有啥想不通的，不就是一凡当不成我孙女婿嘛！哎！不成就不成，我是气不过你这个小心眼儿的，那么多天，天天躲着我，就因为这么一件事，咱们白出生入死那么多年，老了老了，变得小气吧啦的。” “你没有因为那件事情生气？”陈老爷子很意外。 “有什么可生气的，你家一凡那么优秀，我那个外孙女，哼！她确实是配不上你家一凡。” 陈老爷子有些过意不去的道:“你也不要这么说，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这都是缘分吧！两个人在一起是要靠缘分的。” 两个老爷子一边叨叨着一边下棋，终于和好如初。 陈杰在一旁看着，提着你的心终于也放下了。 这江晓东出人意料的通情达理，马老爷子也想通了，刘莉红母女可能是在江晓东的示意下没吵没闹，一切都风平浪静。这件事情，也算是有了一个了结了。 这个周末，休息了一天，赵小玲答应吕磊上午去拜访一个老人，下午则答应陈一凡回家去吃饭。 本来赵小玲不想去陪吕磊去的，她去拜访她的熟人，她一个陌生人参合进去干嘛，但是吕磊死活要拉她去，说这个老爷子，是他爸爸之前的老首长，对她爸爸也颇多照顾。她爸爸让她一定要代替他去拜访一下，她对这位老爷子也不熟，一个人去了也尴尬，只能让赵小玲陪着她去了。 357.拜访 357.拜访 赵小玲和吕磊都换上了便装，赵小玲是一条纯棉的白色连衣裙，吕磊是一条蓝色中窑裙配白色衬衫。 两个青春靓丽，朝气蓬勃的女孩子来到了军区大院门口，看着熟悉的大院，赵小玲犹豫着道:“陈一凡家也是住在这里，你去拜访的人家姓什么？别跑到了陈一凡家去了。还有，江婷婷家也是住在这里，不会是她家吧？” “怎么会？我去的那家人姓马，和江家陈家都没有关系，你下午不是要来陈团长家吃饭吗？现在这样也挺省事的。待会儿抬腿就到了。” “一凡说好的下午去学校接我的，他不知道我在这里，所以还得赶回去。” 吕磊向门口的警卫员问了她要找的马家。 警卫员指了指前面一栋房子，“马老首长家就住在那里。” 就在陈一凡家对面，房子从外面看是一模一样的结构。 赵小玲和吕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到了马家门口敲门。 来开门的竟然是马勇。 “马勇，这是你家？”赵小玲很意外。 他呆萌呆萌的样子，和他在原始森林里的时候一样。 马勇也很惊讶，他把眼镜摘下来擦擦再戴上仔细看看，“赵小玲，真的是你，你可能敲错门了，陈团长家在对面。” 马勇还热情的出来道:“我带你去。” 赵小玲赶紧拦住他，“没错没错，找的就是你家，这个是吕磊，吕师长的女儿，她代表她爸爸来拜访马老首长的。” “你是吕师长的女儿？原来吕师长还有一个女儿？” 马老爷子在里面道:“小勇，你在和谁说话？外面是谁？” “爷爷，找你的，是吕师长的女儿。” 马老爷子忙出来道:“你这个傻小子，人家来找我，就赶快请进来啊！站在门口干嘛？” 马勇激动的道:“快快，请进来说话。” 赵小玲和吕磊进了马家，马家的房子结构和陈一凡家的一模一样，连家具摆设都差不多是一样的。 吕磊把手上的东西递马勇。 马老爷子一边招呼她们坐下一边道:“你看看，来就来了，还买什么礼物。” 吕磊和赵小玲坐到老爷子身边的沙发上，“马爷爷，我替爸爸来看看你，你老身体还好吧？” “好，还好，谢谢你爸爸还记挂着我这个老头子。” “我爸爸说您是他这辈子最钦佩的老首长，他一直记挂着您，只是他忙得抽不开身，不能亲自来看望您，只能让我替他来了。” “你爸爸现在肩负重任，哪走得开，而我现在什么正事都不干，就不用他分心记挂了。不过你来了好啊！我也挺想念他的，你来了，我看见你，就像是看见了他。多好的闺女啊！你爸爸好福气。” 接下来马老爷子问了一些吕磊家里的情况和吕磊本人的情况，知道吕磊现在就在京城上大学，他赞叹道:“不错不错，你哥哥在部队，在前线，你现在又考上了军校，你爸爸养育了一对好儿女，都进了部队，都很有出息。” 358.拜访 358.拜访 马老爷子吩咐勤务兵去买菜，他要留吕磊她们在这里吃饭，吕磊拗不过他，便只能作罢了。 马老爷子看了看赵小玲，马上被她吸引住注意力，“这位姑娘是你的同学吗？” “是，她叫赵小玲，和我一起当兵，一起考上了军校，我让她陪我来的。” 马老爷子道:“这姑娘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赵小玲道:“爷爷，不可能，我这是第一次到京城来。您老绝对没有见过我。” “哦！”他有些怅然若失的情愫。 “好好好，不错，都是好孩子，能够考上军校和不错的。” 一旁的马勇道:“爷爷，你不知道，那次我们到原始森林里去执行任务，赵小玲也跟着一起去了，她是唯一的一个女兵，表现还挺不错呢！两次原始森林的任务她都参加了，立了两次功。” 马老爷子打量着赵小玲，“是吗？看你长得白白净净的，军事素质还蛮不错的。” 对这个姑娘熟悉的感觉挥之不去。 “当然啦！我都挺佩服她的，不仅仅是我，我们一起参加任务的战士都很佩服她，而且，如果她不这么出色，咱们的陈团长怎么可能会喜欢她。爷爷你可能不知道，现在陈一凡和她在处对象呢！” 马老爷子一口茶水差一点喷了出去，自己也被呛到了，随后便激烈的咳嗽起来。 马勇跑过去给他拍背道:“爷爷，你慢一点喝，又没有人和你争，你这么激动干嘛？” 马老爷子咳了好半天才停下来对赵小玲道:“你就是一凡现在处的对象？” 这时候马老爷子的儿子和儿媳妇回来了。 儿媳妇张林脱口而出，“爸，你说谁？谁是一凡的对象？” 马勇指指赵小玲，“她就是一凡的对象。” 张林惊讶的道:“小勇，你胡说什么，一凡的对象不是婷婷吗？” 马勇一撇嘴，“婷婷怎么可能比得上赵小玲，而且这些年来也就你们这些女人在瞎起哄，人家一凡根本就没有把婷婷当做一回事。” 大家的目光都投过来看着赵小玲。 赵小玲直觉情况很不妙，她不知道这马家和江家是什么关系，但是从他们对江婷婷的称呼和语气，好像关系不浅。 但是赵小玲又很奇怪，他们看自己的眼光，不是敌对和排斥，而是好奇和惊讶。 如果他们和江婷婷是至亲，他们对赵小玲应该是仇视和敌对，不应该是好奇，仅仅是好奇。 可是她被这么多人的目光聚焦，还是有些不太适应，她觉得自己应该马上离开这里，不管这马家和江婷婷什么关系，她现在出现在这里就是一个错误。 这时候刘莉红和江婷婷却进来了。 江婷婷一眼就看见了赵小玲，虽然只是一条简简单单的白色连衣棉裙，穿在赵小玲的身上却令她飘逸脱俗宛如仙子。 江婷婷也穿一条白色裙子，但是她的裙子是最贵的府绸料，裙子面料再贵，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就没有赵小玲穿着好看，两个人一比较，高下立见。 359.离开 359.离开 而江婷婷却浑然不觉，她自我感觉良好，觉得她的衣服比赵小玲的贵。她在大家的眼里也更漂亮。 江婷婷虽然奇怪赵小玲竟然在这里，但是为了在赵小玲面前显示她是这里的主人，大声道:“姥爷，我和我妈来看你们了。” 马老爷子竟然是江婷婷的姥爷。 赵小玲马上站起来道:“马爷爷，马勇，叔叔阿姨，我得走了。” 吕磊也跟着站起来，“我也要走了，爷爷，叔叔阿姨，再见！” 马老爷子道:“不是说在这里吃了饭再走的吗？怎么就要走啦？” 马勇道:“赵小玲，你是不是因为江婷婷来了，所以不想在这里吃饭，她们很快就走，不会在这里吃饭的，你说是不是，姑姑！” 刘莉红和江婷婷的脸一下子变得难看，这个马勇，在学术上天赋异禀，智商极高，但是在人情世故方面却很白痴，说话一贯直来直去没有半点余地，常常令人下不来台。 刘莉红有些讪讪的道:“对，我们就是顺路送一点东西过来，不会在这里吃饭的。” 马勇一点也没看出刘莉红的尴尬，继续道:“赵小玲，你看，我姑姑他们马上就走了。你们就留下来吃饭吧！” 赵小玲了解马勇这个国际专家在情商方面低得不可思议，但是更令她奇怪的是马老爷子和他的儿子儿媳妇这些看起来就是人精，怎么也默许马勇这样对自己的姑姑说话不加阻止。 算了，这是人家的家庭事务，她最好还是不要参合进去。 吕磊也同样觉得这个马家的情况有些不同寻常，道:“我们还有事，得走了。” 她拉着赵小玲就往外走。 她们走得很快，马勇赶出去送都来不及。 她们一口气走出了军区大院。 赵小玲长出一口气，“真是冤家路窄，怎么会偏偏遇到了她。” “是啊！刚才还答应要常常到马家去玩，现在知道马家就是江婷婷的姥爷家，你是不会再去了，我一个人怎么可能还会去，再碰到江婷婷怎么办？她当众发难怎么办？算了算了，以后就不要去了，反正已经去拜访过一次。” 两个人到了街上，赵小玲道:“我害你午饭都没吃就从马家出来了，我请你吃午饭吧！” “怎么是你请我吃？应该是我请你吃的，江婷婷来了，就是你不走，我也要走的，让你陪我出来一趟，不能饿肚子。走吧！吃什么？” 前面有一家牛肉面馆，两个人走进去叫了两碗。 坐在桌子旁，吕磊道:“这个马勇真是奇怪，他怎么说话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直白无忌。” “是啊！你可别小看他，他是国内顶尖的学术界青年才俊，他这样的人，除了搞学问，在生活中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孩子，有时候蛮可爱的，有时候可能会让有些人下不来台受不了。” “是吗？这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太不可思议了，学术上有那么高的造诣，在生活中却和一个孩子一样的心性。” 360.怀疑 360.怀疑 牛肉面来了，赵小玲一边用筷子拌着热气腾腾的面条一边道:“是啊！许多天才，性格都与众不同，也许正因为马勇这样单纯不谙世事，所以才能专心做学问吧！” 吃了一口面她接着说:“也许和他的家庭环境有关，你看刚才，他那样说话，一般情况下，家里人肯定要责怪他不懂礼貌说错话，但是他爷爷，爸爸妈妈都没有一个人出言制止他，这样纵容他，他怎么学会人情世故，怎么能够长大？” “对，有可能就是这样，家里人对他保护过度，让他在人情世故上永远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这是爱他呢还是害他。”吕磊摇头道。 “刚才我看江婷婷母女脸色不好，这样对自己的姑姑，这事透着古怪，可能马勇不喜欢姑姑母女，这也就罢了，他一个情志不全的孩子，其他家人的反应也有些不同情理。” “是啊！这样说起来，这个马老爷子对自己的女儿也太冷淡了，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是这样的态度吗？” “算了，不说他们家了，知道是江婷婷的姥爷家，以后不会再去了。” 这边江婷婷和刘莉红出了马家。 江婷婷气乎乎的道:“妈，我就说不来不来的，你偏偏要来，结果怎样？” 刘莉红叹息一声，“婷婷，妈妈已经尽力了，现在没有办法帮到你，你爸爸，还有姥爷都不帮你。陈一凡，你就放弃吧！” 江婷婷没有像之前一样哭闹，她发了一会儿呆。 “妈，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你如实回答我。” “什么？” “妈，我到底是不是马家的外孙女？” “婷婷，你怎么这样说，你当然是马家的外孙女。” “可是我怎么觉得，他们对我一点都不好，也不亲，之前你一再对我说，是因为我是一个女孩，他们重男轻女，所以对我没有对哥哥那么好，但是我今天突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我根本就不是马家的外孙女儿。” 刘莉红赶紧捂住女儿的嘴，四下里看了看，“你瞎说些什么？” 江婷婷打开刘莉红的手，“妈，我没有瞎说，我今天算是看出来了，他们对赵小玲那个外人都比咱们母女俩强，哪有对自己的亲人还不如外人的人？妈，你不是马家的女儿，只是马家的干女儿，他们这样对你可以理解，但是对我这个亲外孙女也同样冷漠，我就想不通了，你不要再骗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莉红拉着江婷婷的手，“婷婷，咱们回家去说，好不好？这里说话不方便。” 两个人匆匆到了江家小楼。 进了门，江婷婷甩开刘莉红的手，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婷婷，虽然我不是你的亲生妈妈，但是在你一岁你妈妈去世以后到现在，我一直把你当自己亲生女儿来疼的。为了你，我什么事都可以做，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是心甘情愿的，这些，你应该知道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好，你要真正对我好，就告诉我真相。” 361.比较 361.比较 “婷婷，你真的是马家的外孙女，因为你妈妈生你的时候，伤了元气，身体一直不好，熬到你一岁的时候，终于身体不支，去世了，你姥姥悲伤过度，半年以后也去了，你姥爷从此把怨气都撒在你身上，对你没有对你哥哥好，但是你毕竟是他的亲外孙，所以也从来不曾亏待过你。每次过年过节，给你们兄妹俩的钱和礼物都是一样的。” “礼物是一样的，但是他们对哥哥亲，对我不亲。” “婷婷啊！人活在这个世上，总有许多不如意的事情，咱们不可能事事顺心如意。你不喜欢去姥爷家，咱们以后不去就是，妈妈以后再也不会勉强你，今天那是想去看看他能不能帮你给江家说几句话……算了，不说这些了。” 马家。 马勇道:“这个江婷婷，总是摆出一副大小姐的样子来，我最不喜欢这个表妹，我喜欢表哥，表哥就不这样。” 马老爷子却一直在念叨，“这个赵小玲我怎么看着很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马勇道:“爷爷，人家都说之前没有见过你，你年纪大记性不好，人家赵小玲的记忆那是没说的，她竟然看了几次图纸就把我们辛苦画了几十次制成的图画凭记忆画出来，记忆力这方面她是天才，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上。” 马老爷子扶额，“是，我年纪大了，糊涂了，不过这个女孩一看就让人喜欢。” “那当然，一凡的女朋友，当初在部队的时候，那是多少人都喜欢她的。” 张林过来笑着道:“小勇啊！你看一凡和你一样的年纪，他已经找到女朋友，你呢？什么时候也带一个回来？” 马老爷子突然恍然大悟的道:“对啊！说起来你也不小了，快三十岁了，该结婚给我生一个重孙子了。快快快，抓紧了，别又让陈老头占了先把我给比下去了。” 马勇道:“爷爷，我这每天部队学校两头跑，吃饭都顾不上，哪有时间去找对象？” 马老爷子指着儿媳妇道:“指望他自己是不可能了，你赶快发动亲戚朋友给他物色一个。” 马勇道:“我可不要随随便便找一个，得找一个我喜欢的，所以你们不要瞎操心。” “那你给我一个期限，你什么时候能够找到一个，找不到，就让家里给你介绍。” “这得看缘分好吗？谁知道我的缘分什么时候会来。你们别像一凡和婷婷一样，自己瞎操心一番，最后弄得尴尬收场。” 老爷子道:“你怎么能够和一凡比？” “我怎么就不能和一凡比啦？我哪里比他差半分了？” 老爷子摆摆手，“光会说有什么用？你如果在一凡结婚之前结婚，在一凡生孩子之前生孩子，我算你比他厉害。” 马勇的牛劲儿上来了，“你不就是想在陈爷爷面前出一头吗？要出头你自己出头，拉我给你出头算什么？” 老爷子气得大喊，“你这个臭小子，你是我孙子，你不给我出头谁给我出头？” 362.嘚瑟 362.嘚瑟 午休过后，马老爷子像往常一样跑到陈家去找陈老爷子下棋。 陈老爷子道:“我今天只能陪你下一盘，今天我孙子带女朋友回家吃饭。” 马老爷子不以为然的道:“吃一顿饭而已，这不是离吃饭还早的吗？” “不只是吃饭吧！来了，总得一起说说话的不是吗？” 马老爷子见陈老爷子那嘚瑟样，想起自己的榆木疙瘩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女朋友带回家。 他有心要打击一下陈老爷子，“你这孙子的女朋友，你还没有见过吧？” “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所以得好好聊聊。” “你看，我都见过了，你还没有见过。你这爷爷是怎么当的？” “你？你见过一凡的女朋友？” “是啊！今天早上她到我家里坐着聊了好一会儿，本来说好了在我家吃饭的，后来因为有事走了。” 想起因为刘莉红母女的到来，吕磊和赵小玲没有在家里吃饭，马老爷子有些遗憾。 “啥？一凡的女朋友今天早上到你家去？你这马老头子什么时候也学会吹牛了？” “我有必要吹这个牛吗？那是我之前的一个部下的女儿来拜访我，赵小玲陪着她一起来的。” 对，马老爷子连赵小玲的名字都知道了，说明这件事情是真的，自己孙子的女朋友，他都还没有见过，就到马老爷子家去，就在对面，陈老爷子想起来就有些不爽。 学校里，陈一凡开车来接赵小玲。 赵小玲还是穿着早上的那条纯棉的白色连衣裙。 陈一凡不禁多看了几眼。 “小玲，你穿裙子真美！” 赵小玲羞得脸微红。 “原来你这个冷面冰山还会说甜言蜜语？” “面对你，我情不自禁。” 两人坐到车里。 赵小玲道:“一凡，刚到京城的第一天，你就说爷爷想见我，让我第二天去你家吃饭顺便见见爷爷，但是你后来又改变主意了，说以后再去，我猜，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让你觉得那个时候不适合让我到你家，而现在，事情有些转机，所以你邀请我去你家吃饭。” “你总是这么聪明灵透。” “到底怎么回事？我应该知道吧？” “那天去我家，就在咱们刚刚进门之前，我妈收到了一封信，是前线营地寄过来的信，那封信是李青寄过来的。” 听说是李青寄来给陈一凡妈妈的信，赵小玲可以想象里面会说些什么，怪不得那天陈一凡的妈妈对赵小玲的态度令她很不舒服。 现在看来，陈一凡的妈妈那天的表现算是比较得体的了，心里暗潮翻涌，她还能够礼貌周全的待她。 “我知道，信里一定说我是我姑姑的私生女是不是？” “对，她信里是这么说的。” “李青怎么知道你家的地址？还有你妈妈的名字？” “这封信是匿名寄来的，所以我让鲁红军查了一下，一查就查出是李青写的匿名信，她在通讯处，要查我家的地址不难，现在她已经被开除军队回家了。” 363.上门 363.上门 赵小玲没有说话，她知道李青这是咎由自取，被部队开除回家，她这辈子算是再无出头之日了吧！ 可是比起她前世对自己做的，报应还远远不够。 陈一凡看了看赵小玲，“你在想什么？” 他从赵小玲的一举一动，都可以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只要她露出好像回忆的那种表情，陈一凡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他再了解赵小玲，也还有他不知道的一面，那就是赵小玲曾经活过一世的事情。 “我在想一些好久以前的事情。” “小玲，我今天想对你说的是，我让鲁红军去调查匿名信的事情，他顺便把你当年的情况都查了出来，你确实是宁县地震的时候留下来的孤儿，我已经帮人给你姑姑补办了领养证。你姑姑，现在是你法律意义上的妈妈。” 赵小玲泪盈于眶。 “我对这些谣言不在意，反而，我倒是希望我真的是我姑姑的亲生女儿，但是这些年来，这些谣言对我姑姑的伤害很大，这种伤害，几乎是毁灭性的。谢谢你，这份领养证明，可以还我姑姑一个清白。” “小玲，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姑姑过得很好，她有一个完全信赖她的丈夫。” 是啊！前世那么苦，这一世总算是有一个好的结局。 “现在我的身世清白，你妈妈也接受我了，是不是？” “她之前也不是不接受，只是因为那封匿名信的原因，所以心里有点疑虑。” “我知道，我理解，她的儿子这么优秀，找的女朋友就算是不能门当户对，也要身家清白。你妈妈也是替你着想为你好。” “那走吧！咱们先去买点礼物。” “来的时候我已经买了一些水果和糕点。” “爷爷喜欢什么？我买一个礼物送给爷爷吧！” “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唯一的爱好就是下棋。他和马勇的爷爷是棋友。” “那我就买一副棋送给爷爷。” 两个人一起到百货大楼买了一副象棋，便去了军区大院陈家。 进了院子，里面飘来了一股炖鸡汤的香味，两个老爷子在院子的花架下面下棋。 看见陈一凡带着赵小玲回来，他们都一起停下手里的棋子看过来。 陈一凡道:“爷爷，这就是小玲，我女朋友。” 赵小玲冲两个老爷子道:“爷爷好，马爷爷好。” 马爷爷抢先道:“好好好，你好。” 陈老爷子瞪了马老爷子一眼，“你抢什么风头，这是我孙媳妇，又不是你孙媳妇。” “一凡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在我心目中，就像我的孙子一样，所以我看着小玲也喜欢。” “就没有见过像你这么脸皮厚的人，人家的孙子要抢，孙媳妇也要抢。” 赵小玲看着两个老爷子像两个小孩子一样的争执，忍俊不住想乐，真是返璞归真的两个老小孩啊！ 她忙道:“爷爷，我知道你和马爷爷最喜欢下棋，每天都要在一起下几盘，今天我买了一副象棋带来，你们可以换着用。” 赵小玲把棋盘拿出来。 364.上门 364.上门 马老爷子伸手要接，被陈老爷子把他的手打开，自己把棋盘抱住。 “又不是买给你的，你眼馋什么。” “小玲刚才说了，她买了来给咱们一起用的，这棋不是用的，你一个人抱着睡觉啊？” 赵小玲心里都快要被这两个可爱的爷爷萌化了。 “爷爷，你们别争了，下次我来，再买一副，这样，你们俩就一人一副了，这次怪我考虑不周。” 马老爷子哈哈笑着，“老头子，你看，还是小玲这孩子大方，不像你，这么小气吧啦的。” “那是我孙媳妇，她当然比你这个老头子大方了。” 陈一凡拉着赵小玲道:“咱们进屋里，让他们自己去吵，他们每天不吵不闹才叫奇怪呢！” 赵小玲冲两个老顽童挥挥手，“爷爷，你们继续下棋，我们进去了。” 赵小玲随陈一凡进了屋，陈杰坐在沙发上看书，林丽萍和小单在厨房忙碌着。 赵小玲向陈杰打了一个招呼，就要去厨房帮忙。 林丽萍拦住她道:“这厨房小，待不下这么多人，再做几个菜就行了，你和一凡到客厅去玩。” 听得出林丽萍说的是实话，不是客气话，赵小玲想，自己第一次来吃饭，也不知道他们的饮食习惯，吃菜的喜好，就不要添乱了。 她便安心和陈一凡在客厅里坐着。 外面的两个老爷子，也不下棋了，收了棋子。 陈老爷子道:“你还不回去？” “不回，我在这里待一会儿。” “你这个老家伙，是想在这里蹭饭吃吗？” “你常到我家蹭饭吃，我在这里吃一顿又怎么啦？” “行，今天有好吃的，你沾我孙子和孙媳妇的光。” 两人说着进了客厅，坐在赵小玲身边问起她的情况，在学校里还适应吗之类的话题。 陈杰奇怪，这个马老爷子，一凡和他外孙女的婚事黄了，现在一凡的女朋友来家里，他应该是很不高兴早回家生闷气的，怎么还笑眯眯的往前凑。 特别是，他好像还蛮喜欢赵小玲的。一个劲儿的和她说话，和赵小玲说话的热情，比自己家老爷子都高。 陈老爷子早发现这个问题，他道:“老头子，你可真稀奇，你自己有亲外孙女，我怎么没见你对她那么上心那么喜欢，怎么别人家的孙媳妇，你要来凑热闹。” “我和小玲有缘，我比你早认识她的，是不是啊！小玲。” “什么比我早认识？不过是早上她去你家坐了一会儿，连饭都没有吃一顿。” 赵小玲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个老爷子像两个小孩子一样吵吵闹闹的。 陈一凡和他爸爸倒是对此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林丽萍从厨房里出来道:“菜都弄好了，开始准备吃饭了。” 赵小玲忙起来和她一起布置碗筷，摆放饭菜。 菜摆好了，大家开始吃。 赵小玲发现都是南方的菜，有一点微辣。 她想是不是为了迁就她所以都做成了南方口味，便有些过意不去，“怎么都是南方口味，你们平常不会也是这样的口味吧？” 365.上门 365.上门 爷爷解释，“我们家吃饭的口味一直就是南方口味，不是仅仅为了照顾你才这样的。” 赵小玲道:“那咱们的口味一样，这我就放心了，我也会做几个菜，以后有机会，我做给大家尝尝。” 爷爷道:“那就下个周末来。” 赵小玲爽快答应，“如果不打扰你们休息的话，可以。”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我这个老头子整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都快要闷死了，有你和一凡回来，这家里也热闹一些。我这日子也过得轻快一些。” 这顿饭吃得轻松愉快，看得出来，爷爷真的很疼爱孙子，所以爱屋及乌，对赵小玲也是真心的喜欢。 陈一凡的爸爸，自始至终都是接受赵小玲的，人到中年，阅人无数，他知道这个女孩值得自己的儿子去爱。 林丽萍对赵小玲的态度转变很大，比之前第一次来的时候好多了，那时候是勉强接受的，现在是真心实意的接受，因为心里的怀疑消失，心无芥蒂，面上就显而易见的表露出来。 赵小玲理解她之前的心情和所作所为，没有计较，只要以后再没有猜忌就好。别人的心对你暖起来不容易，得珍惜。 吃过饭，赵小玲和陈一凡走出陈家，在门口，遇到了刘莉红和江婷婷。 江婷婷之前一直以为凭借家里的家世和陈家江家这些年来的交情，陈一凡最终会和她在一起，但是短短的几天，她的希望破灭，所有人都觉得这是陈一凡自己的选择，没有人可以干涉。 江婷婷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笑话。这些年来，她都活在自己编织的一个梦幻泡沫里。 帮她一起编织这个梦幻泡沫的人，还有自己的妈妈，啊！不，继母。 所以这段时间，失望透顶的江婷婷把自己所有的怨气都撒到了继母刘莉红的身上。 刘莉红知道江婷婷心里不舒服，便默默地承受着。 这不，刘莉红为了哄江婷婷开心，带她去百货大楼买衣服，江婷婷看上了一件外套，是墨绿色的，刘莉红只说了一句，你天天在学校里穿军装，回家就穿一点其他颜色的衣服，红色那件更好看。 江婷婷突然就发起火来，说红色多俗气啊！ 刘莉红委屈的说:“那你之前最喜欢的衣服颜色就是红色的啊！” 江婷婷便大发脾气气冲冲的扔下衣服跑了回来，刘莉红则在后面追。因为穿着高跟鞋，不小心崴到了脚，疼得直哼哼，前面的江婷婷才转回去扶着她一起往家赶。 到了大院，却看见赵小玲和陈一凡从陈家出来，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脸上笑着。 江婷婷的心一下子就被他们的笑刺激得酸楚难耐起来。 她放开刘莉红，刘莉红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上。 江婷婷也不管，自己跑回家去了。 刘莉红看着她辛苦抚养大的女儿对她如此狠心冷漠，心里失望，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陈一凡和赵小玲走过去。 陈一凡把刘莉红扶起来道:“阿姨，你没事吧！” 366.失望 366.失望 “没事！”刘莉红语气寒冷。看了赵小玲一眼，眼里带着冰刀。 陈一凡见刘莉红对赵小玲充满了敌意，放弃了要把她送回家的念头，拉着赵小玲就上了车，启动车子而去。 刘莉红只能自己一瘸一拐的回家。 见江婷婷气乎乎的坐在沙发上吃苹果，无视她的伤腿，对自己刚才放开她让她坐到地上没有任何的愧疚，刘莉红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来做错了，她不应该把孩子娇宠成现在这样自私自利的样子。 “婷婷，你还在生气吗？” “我当然生气，你一直告诉我说，会想办法让我和一凡哥在一起，让我痴心妄想了这些年，现在你却对我说，无能为力，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其他女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迎来送往、眉来眼去。你想想这让我怎么不生气，怎么可能？” 想到女儿现在的心情和处境，刘莉红又很心疼她，对她刚才的埋怨也瞬间烟消云散。 “婷婷，你现在和赵小玲在一个班，一个宿舍，陈一凡又是你们的教官，天天凑在一起看着心里也别扭，干脆妈妈想办法给你调到其他班去好不好？” “不好，凭什么要把我调到其他班？为什么不是把她调走？” “这个……把赵小玲调走，恐怕到陈一凡那里就不行。” “这么说我这辈子都要被这个乡下来的赵小玲压一头？” 江婷婷气得尖叫起来。 “婷婷，咱们不要和她较真好不好，这事你放下，你的条件这么好，人又长得漂亮，会找到一个比陈一凡更好的人。” “别再跟我提什么条件好的话，我条件比赵小玲好，陈一凡还是宁愿选择她不选择我。” 刘莉红的脚越来越疼，她看看，都红肿起来了，便吩咐保姆拿药来给她包扎。 自始至终，江婷婷都没有过问一下她的脚疼不疼，是不是很严重。 刘莉红很是伤心，但是又无可奈何，她竭尽所能的爱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她，辛辛苦苦把她养大，现在就因为一件她们都出乎意料的事情，她怨恨起她来了。 从小到大，但凡婷婷想要的东西，她都尽量满足她，她以为这个陈一凡也可以，她曾经为了要促成这个婚事，做了多少功夫，对外到处宣扬，对内和林丽萍套进乎拉关系。 现在这样的结果，她始料不及。 从来有求必应的江婷婷也不能接受。 “婷婷，这件事情怪我，怪妈妈没有帮到你，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怨恨我，我也不想这样的呀！” 江婷婷自顾吃着东西，她怎么可能不怨她，不是她一直说没问题的吗？结果却这样，给了人希望又实现不了。 “婷婷，你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抹杀掉这些年我对你的爱吧？我一直把你当我自己的孩子来看待的。” “我没有说你对我不好，这些年来你对我的好我知道，我记住心里，但是这件事情我现在冷静不了，所以你让我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好不好？” 367.嫉恨 367.嫉恨 江婷婷说着，就甩门进了房间。 震耳欲聋的声音吓得刘莉红的心一惊。 女儿长大了，开始和她离心了！刘莉红有些伤感。 要不要告诉她一些事情？不不不，不能，还没有到时候。 门外有人进来，是江果，他礼貌的对刘莉红点点头，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不一会儿，江果又提了一个包出来，告诉刘莉红说今天晚上不回来了，他要去外地，可能三天或者五天才能回来。 江果的妈妈去世的时候，江果已经有九岁了，对亲生母亲的感情很深，不能接受刘莉红来做他的妈妈，便只能让他称呼刘莉红阿姨。 而江婷婷那时候则只有一岁多，是刘莉红带大的，有感情，所以叫妈妈叫得很自然。她们的关系也相处得和所有母女一样。 江果这个继子，刘莉红却怎么都融入不了他的心里。 不管刘莉红怎么费尽心思的待他，他总是疏离的叫着她阿姨，冷静的打量着她，客气的和她周旋。 所以刘莉红一直摸不透这个继子。心里对他很术。 只要有这个继子在的场合，刘莉红觉得空气都不一样，所以当江果进来又出去以后，她心里才放松下来。还好江果也不喜欢待在家里，常常在外面，他早在外面买了一处房子。 晚上回到学校，江婷婷远远的看见赵小玲和陈一凡在训练场上，两个人都穿着军装，也不像训练，就在那里站着好像是说话。 江婷婷气乎乎的回到宿舍，司机看她脸色不好，小心的把她的东西放在床上，道:“我先走了。”便一溜烟跑了。 现在她知道她和陈一凡是绝对不可能了，不仅家里一点借力都没有，而且人家如今情投意合、如胶似漆，她之前还和赵小玲打赌，通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她知道，赵小玲敢这样赌，那是她真的有这个实力，那么她现在，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了。 江婷婷这辈子从小到大，一直顺风顺水，要什么有什么，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失落和失意过。 她疯狂的把赵小玲床上的东西划拉到了地上，还用脚踩上几脚，并且把她的饭盒给砸了。 宿舍里的王亚兰和木小雪在一起说话，见江婷婷这样，不敢说什么，都低头做针线。 江婷婷发了一会儿疯，便躺在自己的床上生闷气。 她在等赵小玲回来，两个人痛痛快快的吵一架，打架也行，江婷婷可是随家父练过的，自认为和一般的女生打架没有问题。 她对赵小玲很不满，一肚子的怨气，不打一场把怒气宣泄出来，她快要发疯了。 很晚，赵小玲和吕磊才从外面回来。 江婷婷却是在床上睡着了，听见动静，赶紧爬了起来。赵小玲见自己床上的铺盖都堆在地上，东西被糟蹋得惨不忍睹。 一回头，见江婷婷挑衅的看着她。 又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她用一分钟的时间思考了一下这件事情的处理方法。 如果向班主任老师报告，凭江婷婷家的关系，这件事最终也不过是不了了之。 368.打架 368.打架 如果告诉教官陈一凡，他会怎么做？ 体罚，二十公里或者是三十公里的长跑？再或者是其他的体罚方式。 反正不管告诉谁，都不会让江婷婷得到更严厉的惩罚。 既然这样，那就自己来教训她。 赵小玲来到江婷婷面前，江婷婷站了起来，防备着赵小玲突然出击，她知道坐着对局面不利。 赵小玲笑道:“心虚啦？” “我……我怎么可能心虚，你以为我怕你？” 赵小玲暗恨自己不争气，她何曾怕过谁，但是现在面对赵小玲，她却充满了警惕，因为这段时间的接触，她感觉到赵小玲确实有一点实力，所有的训练项目，她都做得漂漂亮亮，把别人都甩到几条街之外去了。 赵小玲也不想和她多废话，直接去拉江婷婷的床，把她的被子甩到了地上。 江婷婷“嗷”的一声就扑上去打赵小玲，赵小玲用陈一凡教她的三招之第一招伸手一拉，脚下一绊，江婷婷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躺在了地上。 恼羞成怒的江婷婷爬起来挥手就往赵小玲头上打来，动作又快又狠。而且是向着致命部位来的。 但是赵小玲比她更快，在江婷婷的拳头还没有落到赵小玲头上之前，赵小玲使出三招之第二招，赵小玲的掌落到了江婷婷的身上。 江婷婷被重重一击，重心不稳，往后退了两步，踉跄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江婷婷不服气，再次爬起来向赵小玲冲过来，这次她在气急之下，完全就没有章法，只胡乱向赵小玲扑来，赵小玲一闪，伸手一拉，脚下一绊，江婷婷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这次她摔得很重，挣扎了半天都爬不起来。 赵小玲顺手噼里啪啦的把江婷婷床上的东西都拉到地上，再用脚踏上几脚，把她的饭盒也砸烂。 她拍拍手道:“这下公平了，礼尚往来嘛！” “赵小玲，你这个贱人，我……”她挣扎着要起来，屁股却疼得令她龇牙咧嘴。 “江婷婷，我已经让过你一次，你不收敛，我没办法。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着，她又在江婷婷的被子上踏上一脚。 吕磊哈哈笑着道:“小玲，你总是给我带来许多惊喜，我很吃惊很意外你知道吗？你刚才那几手真漂亮，你是不是专门跟谁学过啊？” “在原始森林的时候，一凡教我的，没想到还真的很管用。” “嗨！陈团长教你的，那当然是厉害啦！你教教我呗！” 赵小玲和吕磊在那里轻松随意的说笑着，地上的江婷婷却气得不行，又爬不起来，只能冲宿舍里的另外两个女生道:“王亚兰，木小雪，你们俩还楞着干嘛？快来把我扶起来啊！” 王亚兰和木小雪也是难做人，江婷婷和赵小玲这两个人，她们都不敢得罪，一个是军长家千金，一个是教官的女朋友。 现在江婷婷叫她们，她们不得不从，心里却很不愿意和江婷婷这样骄横无理的人打交道。 370.打架 370.打架 之前周校长说给赵小玲记过处分，现在刘莉红直接就说要开除她。 她当然巴不得把赵小玲给开除了，这样就拔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见大家都沉默下来，刘莉红催促道:“周校长，快把这个赵小玲开除了，现在就开除，让她马上滚蛋。” 赵小玲笑着道:“哎呀！你这个阿姨的权利也太大了吧！竟然吩咐起我们的校长来了，在你眼里，好像校长不算什么，校规校纪也不算什么，什么道理之类的也不要讲，你就是王法了。” 周校长的脸有些挂不住了。 “赵小玲同学，你自己打伤了人，还一点悔过之意都没有，去，先罚跑二十公里，绕着训练场跑。” “周校长，我认罚，但是不能只罚我一个人，这件事情是江婷婷先挑起来的，她也应该受罚。” “赵小玲，她被你打伤了，而你豪发无损。” “这不是重点，重点就是这一切都是江婷婷先挑起来的。” “重点是你把人给打伤了。” 江婷婷和刘莉红得意的看着赵小玲。 “赵小玲，快去罚跑二十公里，其他的处分明天再说。” “不公平，要罚就两个人都罚，而且她是过错方，应该比我还要罚得重一些。” “赵小玲，去罚跑，否则就算你违抗命令，顶撞上官，作为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你知道顶撞上官违抗命令的后果吗？” 赵小玲知道，这个罪名开除她绰绰有余。 现在刘莉红母女就巴不得把她开除了所以找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 赵小玲觉得她这个时候应该暂时低头。 刚才吕磊还说要不要去把陈一凡叫来，她说没必要，现在自己明显就是要吃亏了。 赵小玲这时候才发现吕磊不在，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这满屋子的人都支持江婷婷，而她势单力薄的，赵小玲沉默了，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她什么都不用再说，说什么都没用，还要被扣上一顶违抗命令，顶撞上官的罪名。 “快啊！快去跑啊！二十公里太少了，得跑五十公里才行。”江婷婷道。 “周校长，这个赵小玲就是一个惹祸精，她行为不端，她勾引教官，她还打人，顶撞校长，不服从命令，干脆把她开除好了。” 刘莉红希望开除赵小玲的心情是多么的迫切啊！ 赵小玲道:“好，我去跑。” 说着，赵小玲就跑出了宿舍。 到了女生宿舍门口，赵小玲遇到了和吕磊一起匆匆赶来的陈一凡。 原来吕磊见来者不善，就跑出去找陈一凡去了。 一路上吕磊把事情的起因告诉了陈一凡。 “小玲，你怎么在这里？” 赵小玲简单说了刚才在宿舍里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现在是因为被罚而准备去罚跑。 陈一凡道:“还罚你跑步！小玲，你也不要去跑步，咱们一起回宿舍，我来重新处理。” 他们进了宿舍，周校长和孙老师正想走。 陈一凡道:“我是他们的教官，我来处理这件事情。” 371.处罚 371.处罚 刘莉红没想到这个时候，陈一凡会来，他一来，这事就不好办了，一个陈一凡不过是一个团长，在周校长面前不算什么，但是论起他背后的家世，周校长当然会忌惮三分的。 论家世，江家和陈家不相上下，老爷子都是战功赫赫的功臣，陈杰和江晓东这一辈也差不多，到第三代，江果不喜欢军营的生活，自己跑去经商，而陈家，陈一凡在同龄人中早早就脱颖而出，是最有前途的一个，所以从这点来看，陈家要比江家要有前途和希望。 这个学校里的领导和校长都知道他们两家的情况，这个时候，如果陈一凡来管这件事情，帮着赵小玲说话，她刘莉红还真的没有必胜的把握。 刘莉红抢先道:“这件事情，校长已经处理好了，一凡，这里毕竟是学校，而且是军校，大家应该遵从周校长的话。” 陈一凡冷冷的道:“你还知道这里是学校，是军校啊？恐怕你觉得这是在你家里吧！” “你……你怎么能够这样对长辈说话呢？” “你还知道你是一个长辈啊？一个长辈应该做到的公平公正和实事求是你做到了吗？” 做不到一个长辈应该有的样子，也就得不到一个长辈应该得到的尊重。 刘莉红被怼得哑口无言。 陈一凡道:“周校长，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吗？” “清楚啊！赵小玲和江婷婷因为口角争执，赵小玲打了江婷婷。”周校长简单的说了一下，当然这个结果有利于江婷婷，不利于赵小玲。 陈一凡对吕磊道:“吕磊，你是这整件事情发生的目击者，你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详细讲一遍。” “七八天之前，江婷婷把赵小玲床上的铺盖全部都划拉到了地上，有些东西弄脏弄坏了，赵小玲让江婷婷不要做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 吕磊看了陈一凡一眼，“赵小玲告诉江婷婷，如果不服气，两个人就在军训结束之后在军事训练项目上一比高低，这段时间两个人都相安无事，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晚上我和赵小玲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发现赵小玲的被子铺盖又甩到在地上了，饭盒也被踩碎，赵小玲和江婷婷理论，两个人就打了起来，哦！对了，是江婷婷先动的手。” 陈一凡道:“这么说，是江婷婷一而再的挑衅，故意损坏别人的东西，而在赵小玲随后的理论中，江婷婷又先动手打人，所以赵小玲正当防卫，打伤了江婷婷？” “对，就是这样。”吕磊点头。 “血口喷人，周校长你不要相信她的话，吕磊和赵小玲是好朋友，她说的当然都是对赵小玲有利的话，我没有先动手，是赵小玲先打的我。”江婷婷狡辩道。 “王亚兰，木小雪，当时你们俩也在场，吕磊说的全部都是事实吗？” 王亚兰和木小雪支支吾吾的。 陈一凡道:“你们是军人，就得拿出军人应该有的气魄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理直气壮说实话。” 372.体罚 372.体罚 王亚兰和木小雪虽然也害怕江婷婷秋后算账，但是她们还是迫于陈一凡强大的气场都点头道:“对，吕磊说的是事实。” 陈一凡道:“周校长，你看，事实就是这么回事，你说要怎么处理？” 周校长刚才迫于刘莉红的压力，不得不体罚赵小玲，但是现在陈一凡叫人这么一对质，事情一目了然，都是江婷婷无理取闹挑出来的事端，显然，只体罚赵小玲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又不想得罪刘莉红，更不能得罪陈一凡，他三十岁不到就当到了团长，家世背景又如此显赫，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周校长把皮球踢给了陈一凡，“你是她们的教官，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吧！” 陈一凡道:“既然周校长让我处理，那我就说说对你们俩的处理决定，江婷婷，无理取闹，挑起事端，赵小玲，防卫过当，各有差，总之，你们打架就是不对的，现在罚你们每个人跑二十公里，写三千多字的检查，明天早上训练之前交给我。” 这个处罚看起来很公平，但是对于江婷婷来说却不容易，刚才被赵小玲打了一拳，跌倒在地上两次，她身上受伤稍微一动就酸疼难忍，这个时候还去跑二十公里，不是雪上加霜吗？ 而且跑二十公里以后回来还要写三千多字的检查，今天晚上就不要再睡觉了。 但是跑二十公里对赵小玲来说却什么事都没有，就当锻炼身体了，检查嘛！对于赵小玲来说也不是问题。 “周校长，你觉得这样处理好不好？”陈一凡道。 “行，就这样处理吧！赵小玲，江婷婷，听到没有？现在就开始去跑。” 刘莉红道:“要不，过几天以后再罚吧！婷婷现在受伤了，她跑不了。” 陈一凡道:“作为军人，流血都要坚持挺住。或者刘阿姨如果觉得我处理得不当，那你来处理。” 刘莉红顿时哑口无言。 陈一凡道:“吕磊，王亚兰还有木小雪，你们作为同一个宿舍里的人，没有尽到劝阻和相互帮助的作用，你们去训练场上监督她们罚跑的情况。她们跑到什么时候，你们就守到什么时候。” 赵小玲道:“陈教官，那我去了。” 陈一凡对她点点头，两人目光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赵小玲跑了出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江婷婷。 江婷婷不得不也硬着头皮跑了出去。 宿舍里的其他人也都一同到了训练场上。 赵小玲在夜色中轻快的奔跑着，一圈又一圈，从小到大，她一直这样奔跑着，从学校到家，从家到学校，她已经习惯和熟悉了这样的奔跑。 甚至有时候高兴或者不高兴，她都会跑起来，一边跑一边想心事。 现在也是，今天去陈一凡家里吃饭，爷爷是一个睿智而又慈祥的老人，和她爷爷一样，令她感觉很温馨，爸爸妈妈也很有修养，陈一凡家家庭氛围很好，看得出这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想到这些，赵小玲脚下步子迈得更快了，在凉凉的夜风中，她爽得就像要飞起来了。 373.约定 373.约定 赵小玲正低头边想着心事边跑着，突然一只有力的手臂把她拽住，因为惯性，她站立不稳，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道:“傻瓜，你跑起来就停不下来吗？你已经跑了二十多公里了。” 赵小玲回过神来，“真的吗？我都没数，好像没跑多久啊！” “我就知道，这二十公里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是啊！你应该罚跑六十公里，这样，才真正达到惩罚的目的。” “二十公里就让她够呛的了。而且我也舍不得让你吃太多苦。” 陈一凡摸摸她因为剧烈运动而发烫的脸，把她额头上的头发顺到了后面。 两个人手拉手走在空荡荡的训练场上。 “是不是江婷婷常常在找你的麻烦？” “不是常常，也就之前那次和今天晚上这次。” “你别担心，就算是她来找麻烦，最终吃亏的还不是她。一凡，你教我的那三招真的挺有用的，今天晚上和江婷婷打架，我就用的这三招，效果惊人。” 陈一凡摸摸她的头发，“当然啦！这是我练了二十多年积累下来的精粹，被你直接就采摘了。” “我上辈子可能是被老天爷作弄了一下，过得很惨，所以这辈子老天爷过意不去，就让你遇到了我。” 陈一凡哈哈笑着，“你的思路总是和别人的不一样。别人不都是说，上辈子积德行善，所以才换来了今生的好运好福气吗？” “我可不敢奢望每一世都这么好福气。” “为什么不敢奢望呢？咱们约定生生世世都能够在一起，这不是挺好的吗？” “好啊！但是茫茫人海，我到哪里去找你呢？就算是迎面遇到了，咱们还认得出来吗？” “这倒是一个问题，我到时候去哪里找你？怎么才能认出你？”陈一凡也犯难了。 “咱们不要孟婆汤，不管经历多少磨难也要保存着对对方的记忆，这样，去投胎以后，在自己的手腕上刺一朵荷花，你刺在左手上，我刺在右手上，这样，当我们相逢的时候，就不会错过了。” 陈一凡笑着道:“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 他拉起赵小玲的右手，“就在这个位置刺一朵荷花。” 他说着，掏出钢笔借着月光在赵小玲的右手手碗上画了一朵精致的荷花。 赵小玲也拉过陈一凡的左手，在手腕上画了一朵。 两只手并列在一起，一只粗壮，一只纤细，同一个位置都有一朵荷花，花型和大小都一样。 两个人哈哈笑着。 远远的，传来了笨重的脚步声粗重的喘息声，是江婷婷跑过来了。 江婷婷看见赵小玲和陈一凡亲密的偎依在一起，听见他们在笑，她觉得那是他们在嘲笑她，她羞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看着咬牙切齿满腹怨恨的江婷婷跑远了，陈一凡道:“得把江婷婷调到其他宿舍里去，她和你住在一起，说不定以后还会出现什么幺蛾子，这样，我也不放心。” “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374.检查 374.检查 赵小玲知道，江婷婷对她的怨气越来越大，还真说不准她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赵小玲跑完了二十公里的一个小时以后，江婷婷才跑结束，她累得骨头都快要散架了，几乎是被王亚兰和木小雪架着回去的。 回宿舍以后，江婷婷还要写检查，而赵小玲的检查，早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写好了。 陈一凡手下的兵那么多，常常被他罚跑罚写检查那是家常便饭，随便弄几篇别人写的，他给赵小玲修修改改，让赵小玲抄下来，便成了她的。 江婷婷就痛苦啦！从小到大，她就没有写过检查，学校里的老师，不管她犯了什么错，都没有处罚过她。 江婷婷忍受着疲倦和全身的酸痛，搜肠刮肚冥思苦想了大半夜，勉强凑了三千字。 次日一早训练集合的时候，赵小玲和江婷婷同时把自己的检讨交给了陈一凡。 陈一凡看了看，把检查甩在江婷婷身上，“错别字连遍，字迹模糊，态度不端正，内容不合格，认识不深刻，重新写，今天晚上写六千字。明天还不达标，继续加三千字。” 江婷婷气道:“怎么不合格了？我就不信赵小玲写的就比我的好。” 陈一凡把两份检查拿给下面的人道:“大家传阅一下，看看赵小玲写的检查和江婷婷的检查有什么区别。” 大家传阅了一番，两个人的检查比较起来，差别还真的很大，而且大家看了以后不得不佩服赵小玲，字迹工整，没有任何一个错别字或者是病句，检查写得深刻诚挚。文笔文风也堪称完美。 相比较起来，江婷婷的检查就敷衍潦草多了，不管是内容还是字迹。 总之一句话，赵小玲的检查看起来清爽怡人，江婷婷的乱糟糟一团。 最后，两份检查都拿给江婷婷看了，她自己一比较，也无话可说了。 她想起了赵小玲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江婷婷，除了家世，你自己拿得出来的本事有什么？你什么都比不过我。” 江婷婷从未有过的挫败，之前，都是别人捧着她，就没有她不好的，现在遇到了赵小玲，她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赵小玲就是她的克星啊！ 随后，陈一凡把江婷婷调到了另外一个宿舍里去了，江婷婷本来还不高兴，凭什么让她走，但是想一想，她在这个宿舍里待着，两个形同水火的人对彼此横竖都看不对眼，这样闹下去，最终还是她吃亏。 论武力她比不过赵小玲，论背景，赵小玲有陈一凡撑腰，她也奈何不了她。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还是避着赵小玲好啦！江婷婷只能乖乖的听从安排，住到了其他的宿舍。 赵小玲她们宿舍调换来了一个叫王莉的女孩。 经过这次风波，江婷婷吃一堑长一智，老实多了，不敢再对赵小玲轻举妄动。 赵小玲她们宿舍没有江婷婷的存在，大家都过得轻松愉快多了。 赵小玲对王亚兰和木小雪之前站在江婷婷一边的事情既往不咎，像从来不曾发生什么一样，她们觉得赵小玲心胸开阔，和她的关系也好了起来。 375.举报 375.举报 那天，周校长把陈一凡叫到校长办公室。 陈一凡提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周校长，什么事？” “陈团长，快进来。” 陈一凡迈着大长腿进去坐在周校长对面的椅子上。 “陈团长，我就直话直说了，我们接到举报，说你和你教的学员谈恋爱，而且指名道姓，说就是那天和江婷婷打架的赵小玲，是吗？” 陈一凡坦然承认，“对，我和赵小玲是在谈恋爱，我和她不是现在才开始谈的，我们在一年前就认识。” 周校长为难的道:“陈团长，按照学校规定，教官不能和学员谈恋爱。” “周校长，我刚才已经申明了，我和赵小玲之前就是对象，我们不是在这里成为师生关系才谈起来的，不能因为我是她们的教官，就和她分手吧？” “分手那倒不必，但是这件事情影响不好，你不能再继续担任这个班的教官。” “我知道是谁举报的我，是刘莉红吧？” “不管是谁，这是事实啊！陈团长，对不住了。” “这不合理，学校规定不许师生恋，教官和学员谈恋爱，那是怕影响成绩，影响老师和教官的现象，赵小玲的各项成绩都不错。是全班最优秀的，我们没有影响成绩，也没有影响到其他人。刘莉红此举是为了私利。” 周校长叹息，“她举报你的罪名多了，其他的不就不说了，谈恋爱这个总之是事实吧！我知道赵小玲的各项成绩都不错，知道你们之前就在处对象，但是陈团长，请你也体谅一下我，我确实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刘莉红天天去校长那里各种纠缠，目的就是要陈一凡离开这个班，不要再当赵小玲她们班的教官。 周校长烦不胜烦，便不得已把陈一凡请了来商量。 “周校长，现在离军训结束也只有八天了，现在重新换教官不行，我不能半途而废。这不是我一贯做事的风格。” “陈团长，可是刘莉红那里我不好交代，也请你体谅一下我的难处。” “就八天你都顶不住吗？” “一天也受不了了，更何况这件事情她抓住了你的把柄，再往上告，说我包庇你，这事连我也脱不了干系。” 陈一凡站了起来，“好吧！我替你解决这个问题，你放心，她不会再纠缠你。” 周校长也站了起来，“这样当然是最好不过。” 陈一凡走出了校长办公室，到了训练场上，赵小玲她们在做翻越训练。 如果说动不动就二十公里长跑是一项累死人的训练，那么翻越训练就是一项吓死人的训练。 障碍物从一米，一米二，一米五，越来越高，到最后的七八米，别说是爬上去再翻越，就是那个高度，用梯子爬上去，也令人胆战心惊。 能够翻越八米高的障碍物，而且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动作流畅规范完成任务的，只有赵小玲和吕磊。 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里，能够训练成这样的，只能说是难得的人才了。 376.意外 376.意外 陈一凡和其他教官训练的项目不同，除了军训必须的一些项目，他还把许多项目都拿出来给这些新学员尝试。 所有的训练项目，不奢望这些刚刚入门的女学员能够在短短的一个月里能够完全掌握，只是为了测评一下这里面有没有在这方面有特性的人才，显然，赵小玲算一个，吕磊的资质也不错，再有时间加强训练一下，也可以用。 这段时间的训练，每一个项目，赵小玲都是最好最拔尖的，陈一凡也不吝啬对她的夸奖和称赞。 每次这个时候，江婷婷都气得快要爆炸。 之前陈一凡在所有人的眼里，就是一个千年冰山不苟言笑的人，夸人，那更是天方夜谭的事情，但是对赵小玲，他却不吝啬笑，也不吝啬夸奖。 令江婷婷看着都觉得这是不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陈一凡啊！原来他也有这样有情有义的一面。 当然其他学员看不出来陈一凡对赵小玲的特殊之处，他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面对赵小玲的时候那表情也是很细微，不是对陈一凡之前了解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这细微的变化对于陈一凡来说已经是一件很不同寻常的事了。 江婷婷每天都仔细观察着陈一凡和赵小玲之间的细微互动，越看越嫉妒越生气，每时每刻都活在痛苦中，她有时候想，听从妈妈的建议离开这个班，到其他班里去，躲开他们，眼不见心不烦，但是她还是不愿意去，她就是想多看看陈一凡，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有魅力，但是他对她却是冷若冰霜，他对她有多冷淡，对赵小玲就有多热情和温柔。 江婷婷就在这样的煎熬中如被烈火烤炙。 她只能每天抽空打电话向妈妈诉苦，把她当做垃圾桶尽情的发泄。 现在陈一凡过来，江婷婷又忍不住偷偷的打量他，他高挺的鼻梁，唇型分明的嘴，她爱死了这张脸。 可是这张脸好似无意的往她这边看了看，眼里是满满的嘲讽。 对，她没有看错，是嘲讽！ 就因为她不管什么项目都不如赵小玲吗？ 接连几个人都没有翻过那个障碍物，甚至有几个胆小怕事女生，连试都不敢去试就放弃了。 陈教官说了，这个项目不做军校结束的考评。 但是赵小玲和吕磊却做得很好。 此时此刻的江婷婷赌气着要去试试，助跑，攀岩，掉下来，掉下来的样子很狼狈，旁边有人笑了起来。 其他人掉下来也狼狈，也有人笑，每个人都笑别人，也被别人笑，所以这笑，也只是觉得好笑而笑。 但是江婷婷却觉得这笑声很刺耳，她爬起来继续。 她拼命的一次次爬上去掉下来，又一次次的冲上去。 最终，她竟然爬上去了，她翻坐在高高的障碍物上，只要能够爬上去，翻过去，慢慢的滑下来，就算是过关了。 但是江婷婷坐在上面，才发现太高了，她有些晕眩，翻下去的时候，手脚都有些颤抖。 手上和脚上都没有力气。 可能是刚才用尽了。 翻下去的时候，江婷婷一失手，一个倒栽葱倒了下去。 377.母女 377.母女 江婷婷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江果坐在她的床边。 “你终于醒过来了。刘阿姨马上就来，现在她可能在路上。” 江婷婷回想起她爬上了高高的障碍物，跌了下来，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现在躺在医院里，她受伤了？伤到了哪里？ “我怎么啦！我的胳膊？我的腿都还好吧？”江婷婷挣扎着要起来。 江果出手按住她，“放心，你没事，丝毫无损，是赵小玲和吕磊两个人接住了你。” “那我为什么在医院？我怎么会晕过去了？” 江果撇撇嘴，嘲讽的道:“那就要问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了，不过是八米高的障碍物，就吓得晕过去，还考军校当军人，你这也太丢人了。我都替你害躁。” 江婷婷没有理会他，这个哥哥，从来对她说话都是这样阴阳怪气的，就不像一个哥哥应该有的态度。 刘莉红对她的解释就是，江果因为亲生妈妈去世的早，而且那个时候他对自己的妈妈已经有了记忆，所以排斥刘莉红到家里来取代他的妈妈，江婷婷和刘莉红亲，所以他不待见她。 兄妹俩的关系不怎么样，江婷婷已经习以为常了。 刘莉红急匆匆的赶来，冲进了病房。 拉着江婷婷大呼小叫的道:“婷婷，你怎么样？没事吧！现在哪里还不舒服，告诉我，我去找医生。” 江果皱眉，“之前电话里就告诉你了，她没事，一点问题都没有，只不过是吓晕过去了而已，现在醒过来了，就没事了。”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怎么会没事呢？” “她又没有掉到地上，有人把她给接住了。你们倒是应该感谢一下把她接住的赵小玲和吕磊。” 这段时间，赵小玲三个字对于刘莉红母女来说就是一根扎在心头上的刺。 刘莉红“呸”了一声，“感谢赵小玲？鬼才相信她会救咱们婷婷，她不趁机谋害就谢天谢地了。” “人家就是救了婷婷，众目睽睽之下，还能有假吗？” “那也肯定是有其他的目的。”刘莉红道。 江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刘莉红在外人面前，装得高贵又矜持，而在家里，背着爸爸，她就是一个粗俗的女人。 她对江果的关心也是，在外人面前表现得有多么的疼爱他，家里却又是另外一副样子，每一个字每一副表情都透着虚情假意。 所以，江果从小就讨厌这个惺惺作态的女人。她的粗俗，自私、虚荣和势利令江果常常无法忍受。 就像现在，人家救了江婷婷，但是在她们心里，不仅没有感谢，还怀疑别人救她的动机，这样的两个人，江果觉得和她们多说一句话都是多余的。 同时，他也讨厌这个被刘莉红宠溺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和刘莉红一样愚蠢无知。 江果是临时被叫到这里来照看江婷婷，因为找不到刘莉红，父亲又远在前线，所以江婷婷晕倒住院，江果只能来照看了。 现在刘莉红来了，江果的任务也完成了，他站起来要走。 378.干涉 378.干涉 刘莉红道:“我来之前向周校长打听过了，翻越障碍物不是新兵训练的必须科目，陈一凡这样擅作主张的搞一些新名堂出来，害得婷婷我的宝贝女儿差一点出大事，不能再让他继续当你们的教官，让学校重新换一个教官。” 江婷婷道:“妈，别，不能让他去其他班，我就要让他继续当我们的教官。” 女儿这样对陈一凡死心眼儿，刘莉红又心急又无奈，更多的是后悔之前她在女儿面前灌输给她说陈一凡是这一代年轻人中最好最优秀的，所以女儿对他中毒太深了，但是她还是耐心的劝女儿，“不行，这次非让他走不可，婷婷啊！他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你不要再维护他了。” 江果听不下去了，“你凭什么要插手人家学校里的事情？我告诉你，不许你打着我爸爸的名义到处去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我爸爸用血用汗挣来的荣誉，却被你这样玷污，你就不配做我爸爸的女人。” 江果说完，甩门而去。 刘莉红气得指着门，“这……这……太不像话了，他这个人怎么这样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这时候医生和护士来了，说要给江婷婷做检查。 查了一番，医生道:“江婷婷，你的身体状况现在很好，你可以出院了。” 刘莉红道:“医生，不能啊！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晕过去了，怎么就让她出院了呢！” “病人现在真的没有问题了，不过你们想住，就继续住着吧！但是药和针水是不需要用的。” 刘莉红还想说什么，江婷婷道:“妈，我要出院了，待在这里干嘛？我不喜欢医院里的这股味道，我要回家。” 刘莉红拗不过江婷婷，便只能带着女儿出院了。 才回到家，电话就响起来了。 是江晓东打回来的。 刘莉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江晓东一阵劈头盖脸的训斥。 说的是她插手学校里的事情，还对江婷婷也一通教训。 江晓东很少这样发脾气，因为他心脏不好，医生叮嘱他不要动气，刘莉红在他面前也是尽量不惹他生气。 刘莉红又羞愧，又担心江晓东的身体，答应他不再去干扰学校里的事情，才终于让江晓东的怒火平息下来。 放下电话，刘莉红呆坐在那里，丈夫竟然知道了她在这边的事情，想起刚才在医院里的时候，江果说的话，刘莉红想，一定是江晓打电话给他爸爸告的状。 她又拿这个继子没有办法。罢了，再过几天，婷婷她们军训就结束了，到时候陈一凡不会再继续教她们，刘莉红歇了让陈一凡离开的心。 因为江婷婷出了意外的这件事情，学校里，的领导都坐立不安，凭他们这段时间对刘莉红的接触和了解，觉得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来学校吵闹一番讨个说法是避免不了的。 但是第二天早上，江婷婷若无其事的来学校正常参加训练，刘莉红却没有出现，两天过去了，一切风平浪静，学校领导才知道真的像陈一凡说的那样，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会再起什么波澜。学校领导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379.做饭 379.做饭 这个周末，赵小玲随陈一凡回陈家吃饭。 赵小玲把吕磊也带上了。 之前陈家在南方军区的时候，陈家和吕磊家也是故知，于情于理，吕磊也应该来拜见一下陈家。 说好了这次由赵小玲操刀掌勺做饭。 一大早，赵小玲就拉着吕磊去菜市场买菜，准备食材。 吕磊和赵小玲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到了陈家。 林丽萍开门见她们俩手里提着那么多东西，道:“你看你们这么客气，我说我去买，一凡说你们自己准备，这弄得我倒什么事都没有了。” 赵小玲笑着道:“林阿姨别客气，我计划的菜，我自己去买菜和调料也是应该的。” “那不是在我自己家里嘛！还让你们这么辛苦。” 吕磊笑道:“林阿姨，赵小玲这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对对，都是一家人，不要见外。” 三个人把买来的菜捡好，洗好，时间还早，就坐在客厅里聊天。 听说赵小玲她们来了，马老爷子也早早跑到陈家来。 他们棋也不下了，就陪着赵小玲她们聊天。 林丽萍和陈老爷子问了赵小玲家里的一些情况，比如最近有没有来信啊！家里人身体好不好啊！生意如何啊！以后有空的话到京城来玩玩。 陈杰和陈一凡就坐在旁边看书，也不插话，但是在旁边静静的听她们聊天。 赵小玲偷偷的观察，发现陈一凡父子俩张得很像，而且连神态都如出一辙，但是陈父威严中透着慈祥，陈一凡却是有些少年老成的样子。 赵小玲想，等陈一凡年纪大了，有他爸爸的年纪，或许也是他爸爸现在的模样吧？ 赵小玲自己没有父母，所以这个发现令她感觉很好奇，遗传基因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后来聊起吕磊，林丽萍笑着道:“我们当年离开南方军区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小小孩，在一堆男孩子里打打闹闹的，没想到转眼之间，你就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陈杰道:“听一凡说，你哥哥现在也在前线，你爸爸是一个耿直的人，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军人。” 吕磊想起了妈妈的抱怨，无奈的笑了笑，在外人面前，他们家父子都上前线，是何等的忠义和光荣，只有她明白，妈妈每天过得有多担心。 陈老爷子有些羡慕又有些抱怨的道:“你看看，人家都有孙女，就我家没有。” 马老爷子抢白道:“你有这么好的孙媳妇，你还不知足吗？” 林丽萍也道:“是啊！他们爷俩这辈子只要看见别人家有女儿，就念叨着自己家没有，现在好啦！咱们家有了小玲，就把小玲当闺女来疼了。” 老爷子笑着道:“对对对，有了小玲，以后咱们家也有了孙女，我们把小玲当自己的亲孙女来疼。” 陈杰道:“你们军训差不多要结束了，一凡也要回去，以后一凡不在京城，小玲，你也要常常到家里来玩儿。还有吕磊，你也一起来。” 赵小玲和吕磊点头，说会来的。 380.做饭 380.做饭 老爷子遗憾的道:“还要等三年才能结婚，要不，我就快一点报上重孙了。” 吕磊道:“爷爷，三年很快就会过去的，要抱重孙，那也是迟早的事。” “三年对于你们年轻人来说一晃眼就过去了，但是我怕我等不到那个时候。” 赵小玲笑着，“爷爷，你别这样说，你身子骨很硬朗，别说是三年，你的身体三十年都没有问题。” 老爷子哈哈笑着，“我现在已经八十岁了，再活三十年，那不成了老妖怪了？” “怎么会，那是老寿星。” 聊了差不多的时候，赵小玲起身去做菜。 林丽萍要去帮忙，赵小玲说都已经准备好了，所以她一个人就可以了。 陈一凡怕老妈去在旁边叨叨影响赵小玲操作发挥，道:“妈，让你歇着你就歇着吧！” 吕磊道:“对，阿姨你就歇着，我去给小玲打下手，顺便偷偷的学上她的两招绝学。” 两个女孩进了厨房，很快，厨房里就响起了切菜和炒菜的声音，香味也飘散了出来。 马老爷子道:“我家保姆是北方人，虽然张林教会她做南方菜，做的菜就是没有南方的味道，今天好好尝尝这地道的南方菜。” 陈老爷子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地道的南方菜？你都没有吃过小玲做的菜。” “小玲是正宗的南方人，而且她家就是开餐馆的，这做菜的水平会差到哪里去？” 陈老爷子道:“一凡，你吃过小玲做的菜吗？是不是很好吃？” 陈一凡放下书，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待会儿你们不就知道了吗？再说了，她没有两下子，敢出来献丑吗？” 这时候马勇进来了，他是因为家里的饭做好了，便被老妈派来叫爷爷回家吃饭的。 马老爷子挥挥手道:“你自己回去吃吧！我今天要在这里吃饭。” 林丽萍道:“小勇，你也留下来吃吧！这里也快好了。” 马勇道:“林阿姨，厨房里不会是赵小玲在炒菜吧？” “是啊！今天周末，一凡把小玲带回家吃饭，却是她抢着做菜，我们这不都等着吃她做的菜呢！” “赵小玲做菜啊！那一定很好吃，之前我们去原始森林里出行任务的时候，她做的烤肉和烧鸡都好吃极了，现在想起来还忍不住流口水呢！” 马老爷子道:“你也吃过赵小玲做的菜？” “其他的没有吃过，她弄的烤野鸡却是终生难忘，反正她灵巧得很，我相信做菜也不会差，我今天就在这里吃饭了。” 林丽萍笑着，“那就在这里吃好啦！不过打一个电话回去，别让你妈妈他们等急了。” 马勇站起来，“就在对门，打什么电话，我过去告诉他们一声就行了，不必要浪费电话费。” 马勇回家一说。 张林道:“让你去叫爷爷回来吃饭，爷爷没有叫回来，连你也要去人家家里吃饭，你们祖孙两还真的很像。” 马月华也说:“家里的饭都做好了，你就在家里吃吧！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这样随意，到人家家里看看有好吃的就要在那里吃饭，太没有规矩了。” 381.做饭 381.做饭 老爷子他管不了，自己的儿子总该管管吧！这样随随便便就跑到别人家吃饭，总归是不好。 “爸，你不知道，这个赵小玲做的饭一定很好吃，我吃过她弄的烤肉和烧鸡，味道那叫一个美。” 张林也感叹，“赵小玲这个孩子，我看着就是一个机灵的，怪不得陈一凡会看中她。” 马月华道:“是啊！一搭眼我就知道，这个赵小玲比婷婷聪明灵秀多了。可惜呀！月梅的孩子，恐怕也比她强吧！” 夫妻俩一起叹息。 马勇顾不上考虑爸妈在嘀咕什么，打了招呼就往外走。 马勇进入陈家的时候，赵小玲的菜都弄好了，正和吕磊一盘盘往外端，热气腾腾、香气袭人，林丽萍则和勤务兵在布置碗筷。 马勇像一个孩子一样跑过去欢快的道:“赵小玲，今天我有口福啦！遇到你做菜。” 林丽萍一边摆着碗筷一边笑着，“那就赶快坐下来尝尝。” 林丽萍对这个智商超群，性情却像一个孩子一样单纯的马勇特别喜爱。 “大家快都坐过来吧！” 大家在一阵欢声笑语中终于坐定下来。 这顿饭，赵小玲也算是拿出了她的绝活，三荤三素一汤，都是普通的家常食材，味道却是与众不同。个个是精品，正宗的南方口味，微辣，酸甜适宜。 清蒸鲈鱼，用锡纸包着放进各种调料蒸，味道说不出来的鲜香，肉质也嫩，入口即化。 小炒肉，看上去普普通通，就是和葱还有姜炒，这是最普通不过的炒法，但是赵小玲用的肉却是猪身上最好的腿肉，炒的时候火候把握得很精准，炒出来的肉让人吃上一口就欲罢不能。 还有当时最受大家喜欢的红烧肉，汁收得刚刚好，调料也全部入味，肉也烧得软烂。 大家低头吃，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 马勇一边吃一边道:“我就说，赵小玲做的菜一定好吃，没骗你们吧？” 林丽萍夹了一个红烧肉给他，“好吃就多吃点，份量足够。” 陈老爷子道:“一凡，你小子以后有口福了，娶到小玲这样会做饭的老婆。” 一直不吭声吃得正欢的陈一凡点点头，“那当然。” 林丽萍想起自己家儿子之前是预定会马老爷子家的孙女定情的，这老爷子，就因为一顿饭就被收买了，这是肯定了一凡选择赵小玲放弃江婷婷是对的。 不过很奇怪，林丽萍觉得马老爷子对江婷婷这个外孙女，好像不太上心。 就住在一个军区大院里，江婷婷却好像很少到马老爷子这个外租家来，马老爷子对江婷婷也很不亲，有一种淡淡的疏离。 之前她就有这种感觉，但是仅仅只是感觉，通过一凡和赵小玲之间处对象这件事情，林丽萍的这种感觉更加明显和强烈。 一凡选择和赵小玲在一起，而放弃江婷婷这个大家公认多年的人，马老爷子的反应不是很激烈，而且他应该很反感很排斥赵小玲才对，但是他不但没有排斥，还特别的喜欢赵小玲。 382.奇怪 382.奇怪 林丽萍觉得马老爷子这样不合常理啊！ 自己的亲外孙不疼，去喜欢一个陌生女孩，而且这个女孩还抢走了他亲外孙女的男朋友，这怎么都说不通。 同样是外孙，马老爷子对江果却是疼爱得丝毫不比马勇这个正孙差，为何却偏偏不待见那个外孙女江婷婷呢？马老爷子是重男轻女吗？好像也不是，看他对赵小玲的喜爱程度就知道他也喜欢女孩，可是为什么他不喜欢自己的亲外孙女呢？ 马老爷子对赵小玲道:“小玲，以后周末多到这里来，多做几顿饭给我们吃，如果在这里做不方便，到我家去做。” 陈老爷子不高兴了，“在这里怎么就不方便了？凭什么要去你家做？你这老头子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你不知道这是我孙媳妇吗？又不是你孙媳妇。” “到我家做，你们也可以过去吃啊，我才不像你一样，吃一顿饭小气吧啦的。” “我怎么小气吧啦的啦！你和你孙子现在不是正在我家吃饭的吗？我说什么了吗？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一顿饭在两个老爷子的吵吵闹闹中结束。 拉了一会儿家常，南方军区有人来找陈一凡。 两个人去陈一凡的房间里私聊，反正是军事上的事情，有些内容要避开旁人，包括家人，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赵小玲想，陈一凡有事，就不要让他送了，她和吕磊两个人慢慢的走回去。 赵小玲和吕磊告别出来，到了军区大院门口，遇到了正要进来的江果。 看见江家人，赵小玲自然便想起了江婷婷，虽然之前对江果的印象不错，但是毕竟人家是兄妹，是一家人，她和江婷婷现在形同水火，江家人对她也可能满腹怨气吧！ 赵小玲正想装作没看见就这样低头走过去，江果却惊喜的道:“赵小玲，怎么是你？” 赵小玲只能敷衍着，“啊！对，正巧，在这里遇到了你。” “你这是……来陈一凡家吗？” 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赵小玲放松下来，“今天周末，到一凡家里吃顿饭。” “赵小玲，之前在前线的军区营地，和你一番话，我受益匪浅，现在刚好我有一些问题想咨询一下你，能不能赏光到我家里谈谈？” “去你家？”赵小玲不知道他是何意。 她和他妹妹仇怨那么深，她妈妈巴不得吃了她，她去他家，那是把头往刺丛里钻了，她有病要自找这样的倒霉。 ”我家就在前面不远，谈了以后我开车送你们回学校，哦！对了，一凡怎么没有送你们？ ”一凡他有事，江果，你有什么事咱们出去找一个地方说，你家我就不去了，你不会不知道你妹妹你妈妈对我有多大的仇恨吗？我还去你家找不自在吗？ 江果拍拍脑袋，”哦！对了，婷婷一直对一凡痴心妄想，现在一凡和你在一起，你可能会把怨气都撒在你身上吧？我都忘了这个。怎么，刘莉红和江婷婷找你的麻烦了？” 383.不同 383.不同 赵小玲和吕磊对视一眼。 赵小玲道:“因为我和一凡的事情，你妹妹和你妈妈看见我就像看见仇人，你不恨我吗？” 江果无所谓的道:“恨什么？我为什么要恨你？” 赵小玲无语了，是啊！赵小玲自己也觉得挺无辜的，她好像没做错什么，却莫名其妙的被江婷婷母女恨上了。 生活中偏偏就有许多这样的人，自己过得不如意，就找一个替罪羊来泄气，而不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江果接着道:“什么我妈我妈的，刘莉红不是我妈，你以后不要这样说。” 赵小玲和吕磊对看了一眼，很惊讶，“她……不是你妈？那你和江婷婷……” “我妈早去世了，我和江婷婷是亲兄妹，她也不是刘莉红的女儿，但是她把刘莉红当亲妈，刘莉红也把她当亲女儿，我感觉吧！我和江婷婷好像不是亲兄妹。” 江果自嘲的摇摇头，“不可能的，我说笑的，虽然这种感觉常常浮现在我的脑海，但是千真万确，我和她是亲兄妹，江婷婷出生的时候，刘莉红还没有出现在我家。不过我妈妈去世的时候，婷婷只有一岁多，所以算是刘莉红带大的吧！结果把她给带歪了，一点也不像是我江家的人。” 这样说，赵小玲也就理解了江果为什么和刘莉红母女差别这么大的原因了。 而且那天刘莉红带着江婷婷到马家去的情景也可以解释得通了。 “你妈妈走的时候，你一定有记忆了吧？” “当然，我都九岁了，对妈妈的记忆很深刻，所以谁也代替不了我妈妈在我心中的位置。” 赵小玲突然对江果生起一股同情心，虽然他比起她来算是幸运多了，妈妈去世，但是他还有爸爸，还有外公，还有舅舅他们这些亲人疼他，但是一个孩子，在最需要妈妈的时候突然失去了妈妈，比她这样从来没有妈妈的要承受的痛苦更深。 “咱们到前面去找一个地方谈吧！” 出了军区大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公园，他们到了公园找了一处有石桌，石凳的地方坐下。 江果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外面忙，几乎都不回家，就算是回家，刘莉红也不会告诉我，她们的事情，赵小玲，据我对刘莉红和江婷婷她们的了解，现在你和陈一凡在一起，她们没少找你的麻烦吧？” 赵小玲笑笑，“也没怎么，就是和你妹妹打了一架而已。反正就是冤家路窄，我们不仅还在一个班，宿舍也在一起。产生冲突也是必然的，不过现在没事了，你妹妹被调到了其他的宿舍，现在暂时风平浪静。” “对，一凡是你们的教官，有他罩着，你不会太吃亏，是我多虑了。” 江果接着道:“我知道那次你们训练的时候，你和吕磊救了江婷婷，她们那样对你，你还不计前嫌救了江婷婷，那次江婷婷翻越障碍物，如果不是你们俩，不知道她会被摔成什么样呢！” 384.聊天 384.聊天 这件事情赵小玲倒是没有多想，那天，陈一凡因为被周校长叫到办公室里去，他嘱咐赵小玲和吕磊在同学们训练的时候，做好保护措施。 所以那时候江婷婷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赵小玲和吕磊都是出于本能的反应接住了她。 同学们都知道赵小玲和江婷婷之间的矛盾，但是那次江婷婷危难之际，赵小玲却豪不犹豫的出手相救，令同学们大为感动，觉得赵小玲这样不计前嫌真的很不错，各种风评很好。 赵小玲只是听从陈一凡的做好份内的事而已，毕竟陈一凡是她们的教官，如果江婷婷出了什么事，陈一凡第一个要负责任，所以赵小玲才没那么好心去帮江婷婷，她只是帮陈一凡而已。面对学校里老师和同学们的夸赞，赵小玲也不好解释，只是一笑而过。 赵小玲道:“不说这些了，江果，你有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之前我不是和你说过我喜欢做生意嘛！你说现在做生意是一个好时机，因为国家需要振兴经济，就不会再像之前一样打压，会逐步放开政策，真的啊！现在国家鼓励搞活经济，所以这方面就不要怕，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了。” 赵小玲是重活一世的人，当然知道以后的政策是大力发展经济了，刚才和江果的一番话，让赵小玲对这个赫赫有名的军长的儿子重新有了认知，觉得他和江军长一样，是一个明辨是非的人，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他们父子，和刘莉红母女完全是不一样类型，都是令她欣赏和钦佩的人。 这样的人，值得她诚心相待，赵小玲决定尽其所能的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 “对，这个时候做生意是好时机，不仅国家支持，更重要的是许多人还没有醒悟过来，竞争对手少，你不管做什么都能够赚钱，你可以利用自身的条件，大赚一笔。” “是啊！之前我做这个，不仅家里和亲戚朋友不赞成，我自己心里也没底，你给我说了那番话以后，我心里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抓住机会什么赚钱就做什么，这半年多，还真的赚到了一大笔呢！” “恭喜你啊！再接再厉！” “可是这样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怎么都觉得太没劲儿了，我想做大，就是心里还是没底。” 赵小玲问:“你想做什么呢？” “就像你说的，现在老百姓刚刚日子好过一点，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吃不饱，所以粮食之类的是最紧缺的，我想做食品。我有这方面的资源。” “你看，你什么都想好了，就去做吧！这段时间，你一定积累了一定的资金，经验也算是丰富，再加上有资源，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还担心什么？” “是，方方面面我都想好了，也觉得万无一失，但是身边的人都没有像我这样冒进的，所以心里还是有些打颤，如果我一个人就算是把钱都赔光了也无所谓，主要是怕有什么变故，影响到家里人。” 385.吃醋 385.吃醋 “国家政策不会朝令夕改，你放心吧！” “谢谢你，赵小玲，和你聊了以后，我心里踏实多了。” “其实我也没帮上你什么，你这么聪明，对政策和形势有清醒的认识，对生意也特别的敏感，你这样的人不成功不赚钱都是不可能的。” “你认为赚到钱是一种成功？” “是啊！难道不是吗？”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我爸和我姥爷把我做生意当作不务正业。” “你也要理解他们，他们对军营对部队有感情，就像你热爱做生意一样，所以你没有随他们的愿，他们就失望，你赚你的钱，以后慢慢的，他们会接受你所选择的。” “我就觉得你是我的知音，和你聊聊，我心里亮堂多了，我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能够像你这样能够理解我，支持我，而且帮我分析这些利弊，还说得合情合理。” 赵小玲也喜欢和江果这样具有超前意识的人聊聊天。“我将在这里上三年的学，如果你觉得我的建议能够帮到你一点，以后咱们可以多聊聊。” “这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我以后想和你聊天就到学校去找你好不好？” “可以！” 从公园里出来，天色已晚，江果道:“你们俩在公园门口等着，我去开车送你们回去。” 赵小玲道:“别，不用了，别忘了我们可都是军人，每天跑二十公里都轻轻松松，这点路程算什么？就走过去了。” “那我陪你们俩一起吧！就想多和你们聊聊。” 他们三个人就一边说话一边往学校走。 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遇到了陈一凡开车过来。 见到陈一凡，江果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就识趣的叫上吕磊走了。 赵小玲笑着走上去，“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今天晚上要在家里住呢！这么晚了，你就不要来了嘛！” 陈一凡沉着脸，“你们那么早出来，我到学校竟然找不到你，干嘛去了？” “在军区大院门口遇到了江果，他说好久不见，聊聊，所以我们就去附近那个公园里坐坐。” 陈一凡的脸更黑了，“原来是和其他的男人到公园里风花雪月去了。怪不得，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急匆匆的走了，原来是有这么美的事情在等着你。” 赵小玲笑着，“又不是我一个人和其他男人逛，我这不是还有吕磊在一起的吗？这样也会吃醋，原来你也是一个小气吧啦的人。” 陈一凡一把把赵小玲拉到车后座上，把她压在下面。 “你和其他男人逛公园，我都不应该吃醋，要怎样，才应该吃醋？” 这条路上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赵小玲怕被人看见影响不好，马上羞恼的求饶道:“好啦！我以后再不会和别人去公园逛了好不好，你快放开我，让学校里的同学看见了不好。” “咱们俩是正大光明的谈恋爱，怕什么？你和其他男人逛公园都不怕。”陈一凡的嘴离赵小玲的脸很近，近得他呼出来的热气喷到赵小玲脸上，痒痒的。 386.姿势 386.姿势 “但是谈恋爱也不能用这种别扭的姿势吧？” 用什么姿势？” “谈恋爱是规规矩矩的坐着谈啊！不能这样，这样就像是耍流氓。” “耍流氓？那我就耍了……” 说着，他的唇就印上了她的。 猝不及防的赵小玲来不及惊呼，唇就被堵住，他的唇温柔，却又热烈…… 到赵小玲清醒过来以后，她想，糟了，可能被路过的同学们看见了，完蛋了，这个年代的人，两个人谈恋爱走到街上都要保持一段距离呢！拉手都能够被人围观，更何况是在路边这样拥吻，被人看见，她以后怎么在这个学校待下去？ 可是当赵小玲慌张的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完全黑下来了，这样，路过的人根本就看不见车里的人在干什么。 赵小玲的心稍微放松一些。 但赵小玲还是嗔怪道:“你怎么能够这样不分时间和地点呢？被学校里的同学或者老师看见了，我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学校待下去。” 陈一凡却淡淡的道:“天色这么黑，别人怎么可能看见。” 赵小玲被噎得说不出来。 “我就奇怪，你和江婷婷闹得像仇人，你还和她哥哥逛公园聊天。” 陈一凡对这件事情还是耿耿于怀。 “江婷婷是江婷婷，江果是江果，江果和他妹妹完全不一样，他不愧是江军长的儿子，但是江婷婷却一点江军长的风范都没有。” “我挺好奇，你和他有什么可聊的？” “有聊的啊！聊他做生意的事，你知道的，我当兵之前就是做生意的啊！所以我和他聊起生意的话题就停不下来，我告诉你，这个江果以后可能是一个大老板，赚的钱多得让你们都想象不到。” “一提起做生意，你就一副财迷的样子，你很缺钱吗？我以后每个月的钱都给你，这样够不够花了？” 赵小玲笑着道:“没办法，我前世就是一个穷鬼，所以这辈子爱财，你的钱还是留着自己用，我家里常常寄过来给我的。” “爱财你就在家里做生意好啦！为什么还来当兵，当兵有什么钱？” “我爱钱，但是更爱你啊！我来当兵，不是为了什么，而是因为这里有你，我前世除了缺钱，还极度缺爱，所以这辈子遇到一个爱的人，值得爱的人，我就义无反顾的来了。” “你这个小妖精，真会说话，你这话撩拨得我又想亲你了。” 赵小玲赶紧按住他，“别，天色晚了，咱们回学校吧！” “再坐一会儿，再聊一会儿。” 两个人却都沉默下来。 “想聊什么，说吧！” “今天不想说什么了，就想和你静静地坐在一起，就算是什么话都不说，这也是一种幸福。” “我也是，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是什么也不做，只要有你存在，我心里就特别的踏实和温暖。” 时间过得真快，一个月的军训时间，转瞬即逝，很快要结束了，想起军训结束之后，陈一凡就要回前线，赵小玲心里就有许多不舍和分离的酸楚。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路旁的车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一直到很晚，他们才回学校。 387.嫌弃 387.嫌弃 李青回家以后，对家里人说她回来探亲，但是回家探亲怎么会把行李都带回来了呢？ 家里人不相信，李青开始的时候咬定就是回家探亲，但是经不住家里人每天的旁敲侧击，她终于不得不承认是被部队开除了，原因嘛！她说是因为赵小玲排挤陷害她。 反正不管什么原因，她现在已经被部队开除了，她当上兵，曾经是家里人的荣耀，现在被开除了，却成了他们的耻辱。 李青回家以后整天闭门不出，家里人对她也很失望。 渐渐的，村里人也知道了李青被部队开除回家的事情，家里人对她由失望转而生出一些埋怨来，最后甚至有些嫌弃，嫌弃她不但没有给家里人长脸，还让他们丢了脸。 李青在家里开始度日如年，自己极度的沮丧，再加上家里人对她态度越来越恶劣。 自从李青回来以后，她每天就待在家里做饭，父母哥嫂去田地里干活，她在家里不仅要喂猪喂鸡做饭洗衣服，还要带哥哥家四岁的侄儿。 那天侄儿淘气，玩水，把衣服弄湿了。 李青忙着做饭，没有注意到侄儿的衣服湿了。 中午父母哥嫂回来吃午饭，李青嫂子发现孩子留着鼻涕，而且衣服是湿的。 她一下子便炸开了，揪着孩子就是一顿胖揍，一边揍一边骂，“我打死你这个没用的，什么也不干，一天到晚就知道玩玩玩，还把自己的衣服都玩湿了都不知道换一下，你把自己弄感冒了，还不是要花钱去治，家里哪有钱给你治病，你这个不成器没用的东西，你只会败家，你咋不死了算了呢！尽给我丢人现眼的。” 这话骂得太恶毒，孩子也被打得哇哇的哭，李母听不下去了，“孩子衣服湿了，就赶快给他换好了，再耽误下去不是更严重吗？你怎么还打孩子？” 李青嫂子喊着道:“我就是打，怎么啦？孩子从小不教育，当宝贝一样宠着，结果宠出一个没用的，有什么意思，孩子不打不成器，我今天就是要好好的教育教育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玩水，有本事玩就不要把衣服给弄湿了。这一天到晚在家里闲着，什么用都没有，尽给人丢人了。” 大家都知道李青嫂子在指桑骂槐的骂李青。 但是没有人站出来指责她，之前李青在家里被父母百般宠爱，就因为她是村里为数不多的一个高中生，家里指望着她能够考上大学给家里争光，但是后来她没有参加高考，去当兵了。 当兵也挺光荣的，八十年代当兵的荣耀仅次于考大学。 而且李青还和当了营长的罗大庆定亲，以后的前途一片光明。 但是罗大庆却和李青退了婚，这在农村是很没有面子的一件事。 但是李青家里人想，反正李青以后也不会再回来，她在外面当兵，说不定以后转成了志愿兵，以后转业，也会安排工作，有工作的人，找一个同样吃国家粮的人，也比村里许多人强多了，所以他们也不太在乎因为李青被退婚给他们带来的尴尬。 388.嫌弃 388.嫌弃 但是现在，李青竟然被部队开除了，他们对李青所有的希望都落空了。 李青嫂子之前对李青就一直不满意，因为家里出钱供她上学，回家也当一个娇小姐一样的待，那时候家里人都对她给予了很大的希望，李青嫂子虽然心里不痛快，但是也忍下了。 现在李青不仅被退婚，前途也没有了，她家人还被村里人指指点点，李青嫂子那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她早就对李青左右看不顺眼了，现在就借着打儿子把心里的话都骂了出来。 李青从小到大，哪受过这样的气，她哭着道:“嫂子，你就别打孩子了，我知道你是借着打孩子骂我，什么一天到晚在家里闲着，我闲着了吗？我是在家里，但是家里这些事情一天到晚都做不完，我也没闲着呀！孩子玩水把衣服弄湿了，我没有照看好，这固然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行了吧？” 嫂子喊着道:“你向我道歉，吓到我了，我怎么敢让你向我道歉，你多金贵呀！是这个家里的大小姐，一直娇养着的，可惜呀！只是家里人把你当成宝，在外面连一根草都不如。不给家里争光耀祖也就罢了，还尽给家里丢脸。” 李青的老妈终于听不下去了，“你也不要这样说，青青是被人陷害才回来的，她也不愿意这样。” 嫂子冷笑着，“被人陷害？那个赵玉兰的侄女，不是和她一直关系很好吗？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南县去当兵的人那么多，我就从来没有听说过谁被部队开除回家的，这得有多笨，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李青哭着喊着，“我回来又怎么啦？这是我家，我爸妈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看不过去的？你不过是一个娶来的媳妇，我是我爸妈的女儿，从小就在这家里长大，我就是什么也不干，也轮不到你说三道四的。” “你在这个家里多有出息，多宝贝啊！家里人多稀罕你呀！你就待在家里当一辈子的老姑娘好啦！一个废物，家里人还当宝一样供着好啦！” 李青哥哥冲媳妇道:“你给我闭嘴，这家里还没有你当家的时候，家里愿意养着她，怎么啦？” 李青嫂子撒泼道:“凭什么我苦死累活这么多年，还给你们生了孙子，你们还把我当外人，我要分家，分家，再不分家，这样的日子过不了了。” 李青的父母也加入了战况，一家人噼噼啪啪的吵了起来。 看起来吵架的导火索是她，但是她知道父母和哥哥不是为了维护她而吵，而是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心里都憋着一股火，这股火终于爆发宣泄了了而已。 李青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人悄悄的出了门，出门之前，她回房间换了衣服，拿了十块钱。 他们吵得热闹，没有人知道她出门，或者是根本就不在意她此时此刻的心情，这个家，她是待不下去了，她只想远远的逃离。 389.误入 389.误入 李青出了家门，一个人茫然的往县城里走去。 李青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她如果没有去当兵，凭伯父的关系，到乡上做一个小学老师绰绰有余，但是她被部队开除了，连小学老师都不可能当了。 她不想嫁给一个农民，当一个普通的农妇，一辈子在田地里刨食。 可是现在，连家里都容不下她了，这场争吵以后，她在家里的处境会很尴尬。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得想办法改变这样的状况，但是她又不知道怎么改变，有一点她明白，就是不想再待在家里了。不仅家里容不下她，她自己也憋得快要崩溃了。 李青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走，之前从村里到县城的这条路，五公里，她觉得走起来很漫长，但是今天，她却觉得很短，一会儿就到了。 因为她不知道她到县城干什么，她的心事还没有撸清楚，她该怎么办？ 走在街上，李青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干什么？这是她第一次觉得一个人没有目的，没有目标的走着是一种怎样煎熬的心情。 热闹的街道就那么一条，路过赵小玲家饭馆，里面热热闹闹，他们家现在不卖米线了，改卖饭菜，米线店成了一个饭馆，这是南县唯一的一家饭馆，生意出奇的好。 村里人都说唐春夫妇俩有财运，做什么都火。 人们也从开始的羡慕嫉妒恨到现在的麻木。 饭馆里传出来一股香味，这是青椒炒火腿的香味，火腿香味和青椒的辣香味混合着，令人馋得流口水，李青把中午饭做好了，却没有吃就跑出来了，这个时候闻道这个菜的香味她感觉更加饥肠辘辘。 李青捏了捏兜里的十块钱，她决定找一家米线店吃一碗米线。 顺着街下去，到最下面一家店门口，李青往里面探探头。 店主赵树芬在门口的灶上煮米线，看见李青探头探脑，她热情的招呼道:“是不是吃米线，快进来吧！” 这么一条巴掌大的街，店也不过有那么几家，所以这些人的情况许多人都知道。 李青当然也是知道这个赵树芬的，她是赵小玲她们村的，和赵小玲也关系不太好。 所以她对赵树芬还有几分同道中人的好感。 李青进店说来一碗米线，便坐下来继续想她的心事。 这个赵树芬，李青知道，嫁了一个无赖，一年前也是过得穷困潦倒，现在人家竟然也开起了米线店，衣食无忧。 人家从山区来，小学文化，现在也在县城站稳了脚跟，自己不可能连她也比不上吧！ 可是现在，她的状况还真的比不上她。 这个认知令李青感觉很挫败。 李青有一种天大地大就没有她一席之地的悲凉，她的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赵树芬煮好米线，把米线端过来的时候，看见李青在那里抹眼泪，心中一动。 南县人很忌讳别人在自己家里流眼泪，这里虽然不是赵树芬的家，但是对于她来说也和家差不多了，但是她并没有恼。反而心里窃喜。 390.套路 390.套路 现在赵树芬就喜欢和身处困境，伤心迷茫的女孩打交道。 这样的女孩，心理最脆弱，最容易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拼命抓住一点什么。 这时候对她多一点关心，她就把你当亲人，对你的信赖也轻而易举。 赵树芬没有打扰李青，把米线给她就走开了。 李青一边流泪一边吃米线。 米线快吃完的时候，赵树芬过去道:“你好像是第一次到我店里来吃米线哈！之前没有见过你。” 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李青嗯了一声，继续低头吃。 “味道怎么样？”赵树芬没有在意李青冷漠的态度。 “还行吧！” “有没有吃饱？要不要再加一点米线？” 饿了大半天，一小碗米线当然是不够的，但是总算是垫了一点底，不像之前那么饿得慌了，但是李青也舍不得再吃一碗，现在她没有任何的经济来源，未来的日子过得很堪忧，她不敢乱花钱。 赵树芬道:“我看你这个人很面善，我和你也算是投缘，这样吧！我免费给你再加一点米线。” 赵树芬说着，就去抓了一把米线来放进李青的碗里。 “快借着这点热汤和作料拌一下，要吃就吃个饱嘛！” 李青感觉有些意外，不过本能的，对赵树芬心里有些感激。谁会拒绝别人的好意呢？更何况她现在恓惶得很，落魄至此，连家人都嫌弃她，有一个陌生人关心她，她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呢？ “这怎么行，你也是做生意的，要垫本的，我加你一点钱吧！” 赵树芬豪爽的摆手，“不用不用，我说免费就免费的，你吃吧！” 李青感激的道:“谢谢你啊！” “不用谢，我早说了，我看你挺面善的，觉得很亲切，所以我和你有缘分。” 赵树芬现在是历练得巧舌如簧，为了和陌生女孩套近乎，她什么好听的话都张口就来。而且经历的多了，她的套路也多，像眼前这种情况的女孩，大多都逃不出她的手心。 李青对赵树芬放下了戒备，她问什么就说什么。 赵树芬很快就知道了李青的基本情况，未婚，南村人，十八岁。 知道了这些情况，赵树芬心里在暗暗估算着李青的身价。 李青的条件很好，不仅正是好年纪，还未婚，长得也不错，一定能够卖一个好价钱。 赵树芬也不直接问李青遇到什么困难了，她只是好像无意的说:“你看你们南村的人多幸福啊！土质好，灌溉方便，田地里种什么都有好收成，不像我们，在家里过不下去，才到这里来讨生活。” 李青道:“你现在开这个小店也蛮不错的，再怎么说可以养活自己啦！” “是，生意还行，马马虎虎，但是有时候忙不过来，也累得要命，一直想找一个人来给我帮忙，就是找不到。” 李青心里一动。 “你这里需要人手？” 鱼儿快要上钩，赵树芬沉住气道:“是啊！供吃住，一个月十块钱。” 李青想，她要是在这里帮忙，不仅可以解决她不想回家面对家里人的难堪，还可以解决她吃住的问题，在这里，说不定可以学会煮米线，以后她自己也可以开一个米线店。 391.诱骗 391.诱骗 李青道:“我来帮你好不好？工钱可以少一点，八块钱就行，只要有吃住的地方。” 鱼儿咬钩，赵树芬不动声色。 嘴上依然煞有介事的道:“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工钱嘛，十块钱就十块钱，我说出来的话就会算数，但是在这里帮忙，很辛苦的，我看你细皮嫩肉的，好像也没做过什么活计，不知道能不能吃这份苦。” 李青不以为然的道:“这工作再苦还能苦到哪里去？无非就是洗洗刷刷，我在家里也做家务，这和做家务也差不多。” “那就好，那你今天就留在这里？因为我今天事情特别的多，现在就需要你的帮忙。” 赵树芬想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再说了，如果让她回去告诉家里她在这里帮忙做工，以后她家里人见不到人，必定会来这里找，到时候她就会有暴露的危险。 李青当然是没问题，她今天负气出来，就不想回去，现在赵树芬提供给她吃住的地方，解决了她的后顾之忧，她可以安心的在这里做工，等过两天，她请假回去把她的衣服和日常用品拿来就是。 吃了米线以后，李青帮忙收着洗了碗。 这天是冷街天，午后的时候街上冷冷清清很少有人，店里的生意也就不好。 赵树芬道:“李青，现在店里没有客人，一直到下午五点以后才会有客人上门了，这段时间待在这里也没事，我们俩回家去休息一下吧！” 李青这段时间在家，有午休的习惯，赵树芬这样说，正中她意。 李青随赵树芬到了她家，张卫民坐牢以后，家里另外一间房被赵树芬收拾出来，铺上了一张床，目的就是以招工到她店里做生意供吃供住为由骗女孩到家里。 赵树芬指指房间道:“你先休息，这房间以后就是你住的了，我出去一下买一点东西。” 李青看看这个家虽然简陋，但是确实有两个房间，可以提供她这个小工住，心里也踏实下来，完全相信了赵树芬。 她放心的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儿，没过多久，李青睡得朦朦胧胧的，就听见赵树芬在敲她的房门。 李青爬起来开门道:“怎么啦？赵树芬。” 赵树芬手里拿着一把面条，一脸的急色，“李青，刚才我出去买面，遇到了我村里的一个人，他说我妈病重，让我赶快回去看看她。” 李青有些失望，刚刚找到工作，刚刚安顿下来，这么说今天她还得回去，那个家，她是不想再回去了，至少现在这个阶段是不想回去。 嘴上却不得不说:“你妈生病，那是应该回去看看，那你就赶快回去吧！” 赵树芬无奈的道:“可是现在回去，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我一个人走山路害怕，李青，你能不能陪着我回家一趟，我开你工资，开半个月的工资，五块钱，好不好？” 陪她回去一趟就有半个月的工资，没有人会不心动的，更何况李青现在是走投无路，她不想回家面对家人。 392.拐卖 392.拐卖 不过是陪着赵树芬去走一趟山路，去就去。 李青点头道:“好吧！我这就陪你去。” 赵树芬激动的掏出五块钱塞给李青，“这是走这一趟的工钱。” 赵树芬又大方又守信用，此时此刻的李青已经完全相信了赵树芬的话，对她没有任何的怀疑和警备。 “那你赶快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就走。” 赵树芬匆匆收拾一下，就带着李青上路了。 路上赵树芬问道:“赵家沟你没有去过吧？” “没有去过，但是听说过，好像有三十多公里的平坝路，有三十多公里的山路。”这些之前赵小玲和她同学的时候和她说过。 “对啊！所以咱们俩得走快一点，要不然天黑都走不到，所以委屈你了。” “没关系，我可以走快一些的。” 李青毕竟也是当了半年多的兵，部队上常常突击二十公里跑，体能训练多少也锻炼出来一些了，所以走这点路也不是什么问题。 见李青真的跟得上她，赵树芬赞道:“看你长得娇娇弱弱的，走起路来也还不错。” 李青当然不好意思说她曾经当过兵的事情。她被部队开除，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连她当兵这段经历都成了黑历史。 “没什么，我毕竟也是农村出来的人。” 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健步如飞的走，到了公社，又急忙往山上赶。 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他们终于赶到了赵家沟。 赵树芬却没有把李青带到她家里，而是带到了另外一户人家。 低矮简陋漆黑的房子，屋里又脏又乱，昏黄的煤油灯，虽然早听说过这个村子贫穷落后，但是亲眼所见，李青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里的人，这样的日子，真无法想象，李青刚刚到，就很不适应这里的环境，这屋里，她都坐不下去，还好她只是陪着赵树芬来看看她妈妈，应该不会住太久，毕竟她县城里的小店也不可能关太久。 李青拉了拉赵树芬，“你怎么不赶快去看你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赵树芬笑着安抚她，“我家里太窄，住不下，今天晚上你就住在这里，我婶子家里，就和我家一样，委屈你一晚上，明天我就带你回家。” 一个苍老的女人热情的拉着李青的手，“坐坐，姑娘你坐。” 她招呼一个黑瘦的看不出来实际年龄的男人给李青倒水喝，那水，还特意放了红糖，用一个油腻的粗土碗盛着。 李青喝不下去，但是赵树芬和老女人一直热情的招呼她快喝。 走了六十多公里的路，李青确实是渴了，她也不好拂了赵树芬和这家人的好意，便硬着头皮把糖水喝下去了。 赵树芬就陪着李青在那里坐着，一点也没有老妈病重着急去看看的痕像。 李青虽然不解，但是不久就感觉头昏昏沉沉的，也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可能是走了这么长的路，所以太累了，但是这累也累得诡异，来不及多想，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393.拐卖 393.拐卖 李青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透过破旧的窗户照射进来的一点点光线，她发现她身边躺着一个男人，就是昨天晚上给她倒糖水的男人。 他还在沉睡，发出粗重的鼾声，嘴里和身上都散发出一股腐臭味，熏得李青头晕。 她尖叫一声，就要起来，却发现自己下面疼得厉害，李青瞬间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她一边惊叫一边滚到了床下，身体躺在冰凉的地上，她才发现自己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瞬间，她头脑一片空白。 男人被李青惊醒，他拉开被子，同样赤身裸体一丝不挂，那身体又黑又瘦，丑陋得无法直视。 他一步跨下了床，李青本能的要躲，却无处可去，身上上下到处都撕裂般的疼痛，她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男人虽然长得瘦，但是力气奇大，他弯腰抱起李青，轻轻松松，就像抱一个小孩。 男人把她抱到了床上，急吼吼的就扑了过来。 李青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男人急切而粗鲁的在她身上横冲直撞，她在疼痛中晕了过去。 李青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那个男人不在身边，她是被老女人叫醒的。 老女人手里端着一碗粥，她让李青吃。 李青伸手打翻了粥，声音嘶哑的喊着，发出的声音却柔弱如蚊子嗡嗡。 “赵树芬，让赵树芬来见我，我要告你们。让赵树芬来带我回家。” 老女人表情淡漠的道:“赵树芬已经走了，她收了我们两百块钱，把你卖给了我家当儿媳妇。” 李青如雷轰顶，她竟然被赵树芬给卖了，卖到了这个穷山沟，卖给了这个老女人的丑陋的儿子。 “不，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在这里。” 李青挣扎着，却浑身酸疼，一丝力气都没有。 老女人拿了两个红薯放在李青的床边，就出去了，还把房门反锁了起来。 此时此刻的赵树芬，已经怀揣着两百块钱到了县城，昨天晚上李青昏迷过去之后，她还不忘把李青裤兜里的那五块钱拿了回来。然后收了老女人两百块钱，就把李青留在了他家。 这趟生意做得很顺利，而且卖了一个高价，因为李青不仅年轻，长得好，还是高中生，买家又急着要人，所以赵树芬比其他人多要了五十块钱，他们也欣然接受了。 赵树芬回到家里，高兴的把钱全部拿出来数一遍，加上这两百块钱，她现在已经攒到了九百块钱了。 她打算买一个临街商铺，之前赵小玲她们买的时候，才几百块钱，现在涨到了一千五百块钱，她还得再攒一段时间。 要是多碰到像李青这样的傻妹子，她的钱增长得就会很快，赵树芬想。 那天，李青家里人见她没有回家，他们没有太在意，或许她去同学家去玩了呢！ 可是接连几天，都不见李青的踪影，李青的妈妈也有些急了，这个孩子这些日子受到打击，那天儿媳妇又那样骂得难听，她不会想不开去寻了短见了吧？ 她说让家里人去找，儿子说:“她又不是孩子，找什么找，可能是跑哪里玩去了，玩够了，自然就会回来。” 李青的妈妈一个人去找，却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到县城转了一圈就回家了。 虽然心里担心，但是也无可奈何。 394.拌嘴 394.拌嘴 陈老爷子和马老爷子自从吃到赵小玲做的菜以后，就常常念叨着让赵小玲周末的时候去家里做饭。 这天是周末，赵小玲依然和吕磊一起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菜到了陈家。 这个月的军训已经结束，次日开始考测，三天考测结束以后，陈一凡就要回前线的营地，今天算是和陈一凡在他家里最后一次团圆饭。 马老爷子之前每天都是下午才来找陈老爷子下棋，但是今天听说赵小玲要来，他早早的就来了。两个老爷子免不了就是一番孩子气的唇枪舌剑。 赵小玲和吕磊也都听习惯了，觉得哪天他们不争不吵那才叫奇怪呢！ 现在她们也习惯了周末来陈家一边做饭一边听两个老爷子拌嘴。 这样，才有浓浓的生活气息。 赵小玲做的菜好吃，林丽萍和吕磊也跟着做，学到了一些。 吕磊激动的道:“我之前在家里从来不做饭，原来做饭还有这么多的学问和乐趣。” 赵小玲道:“当然，做给自己的家人吃，看着他们吃得高兴，这种成就感一点也不比做好一份工作差。” 林丽萍听了，暗自庆幸当初没有强烈反对儿子和赵小玲好，越是接触，她越是喜欢这个赵小玲，她虽然来自农村，但是见识和气度一点也不比城里长大的孩子差，甚至比大多数城里孩子都强。 儿子的眼光果然不错，儿子从来都没有让她失望过啊！ 吃饭的时候，林丽萍感叹的道:“自从一凡当兵以后，我们很少有这样的机会一家人团团圆圆热热闹闹的在一起吃饭，三天以后一凡就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这样吃一顿团圆饭。” 陈老爷子笃定的道:“放心吧！小玲在这里上三年的学，所以以后这样的机会不会少。” 赵小玲知道，战争要两年后才彻底结束，她笑着道:“等战争结束了，咱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吃饭了。” 林丽萍笑着道:“对对对，但愿战争能够尽快的结束。咱们也就不用这样天天提心吊胆，也可以一家人天天在一起吃饭了。” 陈老爷子道:“小玲，吕磊，以后一凡不在京城，你们也要常常到家里来吃饭，这样这家里就算是一凡不在，也不是那么的冷清。” 吕磊现在也熟了，她玩笑着说:“我们以后会常常来，只要你们不嫌烦。” 陈老爷子道:“烦什么，我们把你们俩当亲孙女，你们也不要客气，尽管把这里当做你们的家一样。” 一直没有说话的马老爷子道:“小玲，你们俩下周到我家做饭吧！” 陈老爷子不高兴了，“你这个老头子，让你在我家蹭吃蹭喝的，你还不满意，还要把我孙媳妇拐到你家去吗？” 马老爷子解释，“小玲到我家做饭，也欢迎你们全家到我家去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小玲到我家里去。” 陈老爷子道:“去，你自己有孙女，就不要跟我争了。我都羡慕嫉妒你那么多年了，现在我也有了孙女，你还跟我抢，你存心见不得我好。” 395.心痛 395.心痛 马老爷子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落寞。 莫名的，赵小玲看了心里一疼，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马老爷子挺失落挺可怜的。 赵小玲为自己的这一想法吓了一跳。 马老爷子是什么人，和陈老爷子一样是那个特殊年代的英雄，立下过无数的战功，一直到现在，还有多少人对他敬仰，甚至仅仅只听到他的名字，就钦佩不已。 但是此时此刻在赵小玲的眼里，他只是一个年迈忧伤的老人。 忧伤？对，没错，虽然他有孝顺的儿子儿媳妇和孙子，但是赵小玲却真切的感觉到他内心深处的那份忧伤。 马老爷子吃过饭以后，没有像往常那样陪着聊到赵小玲她们走，他提前回去了。 陈老爷子也发现了马老爷子的不同寻常，他喃喃自语道:“今天这个马老头子可真怪，可是我又说不出他怪在哪里。” 回想起马老爷子落寞离开的背影，赵小玲莫名觉得心里有些难过。 次日，开始军训结束的考测了。 接连三天的考测，不仅考军训必考的项目，还有那些陈一凡额外加训的项目。 豪无悬念的，赵小玲夺得了所有项目的第一名。不仅是必考科目，还是加训科目，每一项都完成得堪称完美。 特别是双枪射击，这个项目可以说是单独为赵小玲设置的，一般的学员单枪射击能够打中靶子不要打到靶外就算是好的了，赵小玲的双枪射击在陈一凡的指点下，不仅射击的目标百发百中，而且精准无误，一丝一毫的差距都没有。 这件事情惊动了校领导，能够双枪射击，而且精准程度如此之高的，学校多少年来都难得出一个这样的顶尖人才，赵小玲之前，也就是八年前，就出过一个，那就是陈一凡，现在陈一凡亲自训练出来的新兵，和陈一凡也不相上下。 这种特长的兵，说是万里挑一都不过分。 所以周校长很庆幸，当初让陈一凡当这批新女学员的教官，而且在刘莉红的各种挑拨耍赖要求陈一凡离开的时候，依然还是让陈一凡继续当他们的教官。 考测结束，就是颁奖典礼了，奖励的是第一名第二名和第三名。 吕磊第二，江婷婷第三。 这个月的训练，因为赵小玲和江婷婷的那个赌约，江婷婷也算是蛮拼命的，不仅仅是为了那个赌约，她还想在陈一凡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结果是她再怎么努力，成绩都排在赵小玲后面。 虽然江婷婷只是第三名，但是她也只仅次于当过兵的赵小玲和吕磊之后，作为一个新学员，新兵，这成绩也算是不错的了。 但是她却一点获奖的喜悦都没有，反而，她觉得失败极了。 她竟然没有一科的成绩是超过赵小玲的，十多个项目，哪怕是一科也没有。 这么说，当初赵小玲敢跟她赌，就是断定了她比不过赵小玲。 而她，却以为那时候的赵小玲太过自负，她以为这个赌，她胜券在握。 396.味道 396.味道 而结果是，真正自负的是她。 所以在赵小玲面前，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就像赵小玲说的那样，她除了家世比赵小玲好，其他的都不如赵小玲。 出身于一个优越的家庭，是江婷婷从小到大感觉最得意最炫耀的资本，但是就因为赵小玲，她第一次觉得这份优越的出身，也不可能给她带来无往不利。 所以站在颁奖台上，江婷婷看着光耀夺目的赵小玲，心里充满了羞耻和挫败感。 大家的掌声，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嘲讽。 军训结束，意味着陈一凡要回营地了。 最后一天晚上，赵小玲陪着陈一凡回家去吃了一顿晚饭之后，他们又一起去了学校。 陈一凡在学校里有一间宿舍，但是赵小玲很少去，一方面每天高强度的训练，她也没时间，另外一个，学校里禁止谈恋爱，特别是师生恋。 今天晚上，陈一凡打算把宿舍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带回家，宿舍就归还学校了。 两个人进了宿舍，里面的摆设很简单，就是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 卫生间是统一的在楼道上有一个。 两个人都有一丝离别的惆怅。一切的语言都显得很苍白。 进了房间，都不想收拾，因为收拾好了，就意味着他要走了。 陈一凡打算次日一大早就走，他不需要任何人送别，所以今天晚上就是最后的送别。 赵小玲楞了一下，还是决定收拾，她弯腰想先把床上的东西收拾好。 却猝不及防的被陈一凡拉进了他结实又温暖的怀里，鼻息间是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 这味道令她有些恍惚和眩晕。 接着，他把她轻放在床上，他的身体和热唇也覆盖了上来。 开始的时候很温柔，很细致，慢慢的，就像水滴一点点的浸透进干渴的土地。 渐渐的激烈起来，就像急雨，细密而急切的落下来。 最后，是霹雳闪电，狂风暴雨。 赵小玲仿佛踩在云端，整个身体是虚空的…… 等两个人精疲力尽平息下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陈一凡在她的耳边呢喃，“我送你回宿舍吧！” “那你怎么办？这么晚了，你还回去吗？” “回去。”陈一凡所有的行动都是严格按照计划进行的。 二十多年来雷打不动一贯如此，只是遇到赵小玲以后，他的计划常常发生一些插曲，比如在那次特意申请去南县招兵，那次在原始森林里，还有这次的军训。 这些插曲，丰富和滋润了他一成不变的生活，而且因为她的存在，就算是刻板的冷硬的军旅生活也变得摇曳多姿起来。 陈一凡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赵小玲身上，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屋里温暖如春，外面深秋的夜里已经是清凉如水。 还好陈一凡给赵小玲披上了外套。这件衣服上有他身上特有淡淡的一股味道，想起了第一次她在路边拦车的时候遇到陈一凡和罗大庆的情形。 那天她不管不顾的拦住了罗大庆和陈一凡的摩托车，后来她坐在陈一凡后面，闻着他身上的这股味道，心里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男人身上会有一股这种令人迷醉的味道。 397.离别 397.离别 到了赵小玲她们宿舍门口，赵小玲还是舍不得把衣服脱下来。 “这衣服我留着吧！这上面有你的味道，想你了，我就闻闻这衣服，你就像还在我的身边。” 陈一凡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住她。 他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你这个小妖精，明明知道我舍不得离开你，你还说这些话撩拨我。要不是你还是一个学生，我多想马上就把你娶回家，当我的媳妇，你知道我每天面对你忍得有多辛苦。” 赵小有些懵，她没说什么呀！怎么就说是撩拨他了。反而是他现在的话撩拨到了她。 陈一凡又接着道:“有时候我想，你干脆不要上这个军校了，你的军事素质已经很高，是一个优秀的军人，但是我不能太自私，你好不容易考上的，你应该有自己的追求，你可以凭自己的能力走得更远。” 赵小玲不知道他心里还有这样的挣扎。 一个男人能够为了成全你，克制自己的欲望，不自私，那他真的是爱你的，她又感动又温暖。 她也抱紧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他身上的这股醉人的味道。 她贪恋他身上的味道，也希望每天守在他身边。但是现在的现实不允许，战争还有两年才结束，陈一凡不可能离开营地。 “好啦！咱们还年轻，三年很快就会过去。” “我想一直抱着你，永远不放开。”他孩子气的说。 他一直活得很理智，现在心里有了她，之前的所有原则和坚持都坍塌了。 赵小玲道:“已经很晚了，你还要回去，叔叔阿姨也还在等着你，明天早上还得早起，休息不好，精神不济，明天开车不安全。” 陈一凡无奈的放开了赵小玲，“好吧！我听媳妇的。” 赵小玲脸一红，“什么媳妇？” 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在我心目中，你已经是我的媳妇了。” “进去吧！” “我要看着你走。” “你先进去。” “刚才你还说要听我的话，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不听了。” 陈一凡低笑出声。 “好，我走，我听你的。” 说着，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到了拐角处，他冲她挥挥手她进了宿舍大门。 吕磊见赵小玲终于回来，披着陈一凡的外套，满面通红，笑着调侃她，“今天晚上和陈团长道别，情意绵绵难舍难分了吧？” “去你的！”赵小玲低头拿了自己的脸盆去了洗漱室。 这一个月来陈一凡的魔鬼训练，令同学们叫苦不迭，要不是因为陈一凡长得帅，看着赏心悦目，她们早受不了啦！ 陈一凡走了以后，赵小玲她们开始上文化课，辛苦的体能训练少了许多，同学都觉得生活一下子仿佛进入了天堂。 因为赵小玲和江婷婷的明争暗斗，同学们都知道了赵小玲和她们仰慕的陈教官是对象，有人暗自妒忌，但是大多数人还是觉得他们俩挺般配的，特别是赵小玲在这一个月的军训中的表现和成绩，令人不得不服。 398.见面 398.见面 那天下午赵小玲在图书馆里看书。 一位同学告诉她，外面有人来找。 赵小玲出了图书馆，看见马老爷子竟然就站在图书馆外面的台阶下。 他白发苍苍，眼神清明，而且身体板直，一看就是一个军人的风姿。 看见赵小玲，他慈爱的冲着她笑，还挥挥手。 赵小玲很意外，“爷爷，你怎么来啦？” 马老爷子笑眯眯的道:“我来看看你。” 赵小玲满头雾水，“看我？”真的确定是这样。 他有外孙女，老爷子不来看他的外孙女，竟然来看她这个无缘无故的外人。 “对，就是想看看你。” 赵小玲一脸的懵懂。 马老爷子看着她道:“像，真的是太像了，不仅是模样长得像，表情也像，一样的懵懂可爱。” “爷爷，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孩子，你陪爷爷走走。” “好啊！咱们往公园那边去，那边的景色宜人。” 马老爷子之前身上受过很多伤，年轻的时候还可以承受，现在年纪大了，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虽然每个月都有专门的医生帮忙检查和护理身体，但是毕竟年龄大了，他走路有些蹒跚。 平常出门，勤务兵都一步不离的跟着他，但是今天，他把他打发开了，他想单独和赵小玲聊聊。 赵小玲看他花白的头发下慈祥的面容，感觉很亲切，和她爷爷一样是一个善良亲和的老人。 赵小玲忍不住自然的搀扶着他慢慢的走。 “爷爷，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跑到这里来了？”赵小玲还是忍不住问。 “孩子，我想和你说说话。” “爷爷，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以让马勇来叫我，我去你家里说。” “你家里……有些什么亲人？” 马老爷子从陈老爷子那里打听到了一些关于赵小玲家里的事情。 陈老爷子告诉他的，也是赵小玲之前一直对别人说的版本，就是自己的父母早亡，是爷爷奶奶和姑姑把她养大的。没有说奶奶和姑姑不是亲生的。 赵小玲不说自己是领养的孩子，一方面是不想说太多，让别人刨根问底，没完没了，这毕竟是她的个人隐私，没有必要对任何人都详细说清楚。 另外一个，在赵小玲的心目中，爷爷奶奶和姑姑就是她最亲的亲人，如果向别人说出事实，就是否认她和爷爷奶奶姑姑的亲人关系。 陈老爷子明白赵小玲的心思，所以他向任何人说起赵小玲的家庭情况，就是这样的。 但是马老爷子不死心，还是亲自来问赵小玲，结果，赵小玲说的，和陈老爷子说的是一模一样。 他摇摇头，“你是南县人，虽然父母不在人世，但是还有亲人？” 赵小玲点点头，“对啊！奶奶和姑姑就是我的亲人，我没有因为失去了父母，就没有爱，没有人疼，我得到的疼爱不比其他的孩子少。” 马老爷子说不出来的失望，叹息声一串连着一串。 “爷爷，你怎么啦？你为什么要叹息？” 399.看望 399.看望 “小玲，从你第一次到我家里来玩，我就对你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后来接触的机会多了，我才恍然大悟，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哦！是吗？”赵小玲恍然惊觉，她现在终于可以解释，为什么自从见到了马老爷子以后，他对自己特别的关注。 “她是你的朋友吗？她现在在哪里？”赵小玲好奇的问。 老爷子神色黯然，“她……是我的妻子，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哦！”赵小玲很惊讶，也很意外，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也和你现在一般年纪，她正坐在一个湖心的亭子里看书，穿着湖蓝色的对襟衣服，下面是黑色的裙子，她是一个大学生，家境优越，她自己也美得像一朵出水芙蓉，我是一个农村来的大头兵，除了上战杀敌，没见过什么世面，当时看到她，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子，传说中的仙女也不过如此，当时就看呆了。” “后来呢？”赵小玲饶有兴趣的说。 “那天我们有任务，看见她以后，我就挪不开脚步了，随同的战士告诉我，她是当地有名的大财主家女儿，在京城上大学，这几天学校放假回家。” 老爷子走累了，赵小玲扶着他坐在一个石凳上。 老爷子继续道:“自从见到她以后，我脑海里常常浮现出她的身影，挥之不去，终于有一天，我偷偷的跑去看她，哪怕只看她一眼，他们家很有名，一问，人人都知道，我在别人的指点下很容易就找到了她家。” 赵小玲道:“爷爷，你勇气可嘉，一般人想想差距大不可能也就算了，连努力试试都不愿意。” “对，多亏了我那天去了，他们家树大招风，更何况是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父亲遭人暗算死了，她和妈妈两个女人很是被人欺负，我去的时候，正有人在她家里撒野，想撵她们母女俩走，说她父亲生前欠下了一大笔钱，现在她父亲不在人世，就让他们用房子抵这个债。母女俩正哭着求情，我进去把欠条拿过来看看，就撕碎了吞进了肚子里，还用枪打伤了那个人的腿，让他们滚蛋，再不要来欺负她们母女。” 赵小玲听了振奋不已，“太精彩了，典型的英雄救美啊！所以你就得到了她的芳心。” 老爷子笑着，“没这么简单，虽然结果是这样，但是其中经历了许多曲折的过程。” “但是最终你们还是在一起了，这是一个动人而又美丽曲折的故事。所有的故事，就算是过程再惊心动魄，只要结局完美就行。” 老爷子点点头，“对，最终我们在一起了，现在回想起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日子，别人都说我这辈子立了多少功，有多大的成就，但是在我看来，我最大的成就就是这辈子能够得到她，和她一起过了那么一段日子，其他的都是过眼云烟。” 400.看望 400.看望 赵小玲想，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说起自己的妻子，眼里都是温柔和怀念，他一定是很爱很爱他的妻子，有许多人，一辈子浑浑噩噩，没有努力过，没有爱过，也不知道珍惜，而眼前这位赫赫有名的老将军，他不谈他曾经的辉煌，只谈他相濡以沫的妻子，觉得妻子才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 这是真正的智者啊！经历过，拥有过，你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真正最宝贵的是什么。 “爷爷，你这么爱她，她这辈子也应该是过得很幸福的。” 在乱世中，有一位这样铮铮铁骨的男人用心呵护着，一个没落千金小姐的结局还算不错。 “可惜，她离开我太早了。” “可是她给你留下了一个孝顺有出息的儿子陪着你啊！现在，还有孙子。” “儿子，孙子有什么用？我想要女儿和孙女，而且长得像她一样的，可惜啊！我女儿和孙女都没有留下，都走了。” “你是说，江果的亲生妈妈？” “对，她长得和她妈妈一样，是我的掌上明珠，我对她的疼爱比对儿子的疼爱多，可是命运却对我很残酷，让我不仅失去了妻子，女儿也走了。” 赵小玲想问问江果的亲生母亲为什么早早就走了，但是她又怕勾起老爷子的伤心，所以就没有问。 “你还有孙女啊！赵小玲想起了江婷婷，尽管她无论是长相还是修养都不及江果和马勇，不像是这家的人，但是她确确实实是江家的女儿，马家的外孙女。 老爷子苦笑着摇头，“孙女……” 他摆摆手，“算了，不说这些了。” 见老爷子神情凄惶，赵小玲虽然满心疑虑，但是她没有刨根问底，别人不想说的，又何必勉强。 “小玲，你和我妻子，我女儿都长得很像，见到你，仿佛又见到了她们，我心里感觉很安慰，以后我能不能把你当成我的孙女一样？你有空的话就到我家里来和我聊聊天。” 赵小玲无法拒绝这样一个慈爱的老人，但是想到他有一个真正的孙女，而且这个孙女和她形同水火，她心里就有些犹豫。 就像之前和吕磊到马老爷子家那次，遇到了，岂不是很尴尬。 “爷爷，我可以把你当爷爷一样看待，我爷爷也和你一样是一个可亲的人，见到你，我也觉得就像见到我爷爷一样，但是去你家就不必要了，一凡家就在你家对面，我去一凡家，你就过来玩嘛！” “可是我就想单独和你聊聊天啊！”老爷子很失望。 此时的江婷婷，和一个同学从宿舍那边过来，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停在校园里，那是姥爷专门用的车，虽然他不是常常出门，但还是给他配了一辆。 江婷婷好奇的走过去，果然，车上坐着姥爷的勤务兵小林。 “小林，我姥爷的车怎么在这里？” 小林指指那边，“你姥爷来这里找一个人，他们在那边说话。” 姥爷到学校来找人，找谁？江婷婷往小林所指的方向走去。 401.质问 401.质问 远远的，江婷婷看见姥爷和赵小玲竟然坐在一张石桌前面说着什么。 江婷婷看见姥爷对赵小玲的态度很亲昵。 在她的印象中，姥爷亲切中带着一股威严，客气中有一种疏离，但是此时此刻他面对赵小玲，却只是真真切切的怜爱，他像一个普通家庭的爷爷对孙女一样和赵小玲亲和的说笑着。 他从来没有对自己这样过，现在却对一个外人这么慈爱。 一股火又在心中冒出来，这个赵小玲就是她江婷婷的克星啊！自从她出现，不但抢了她的一凡哥，还抢走了她身边所有人的爱，爸爸欣赏她，哥哥也喜欢和她在一起聊天，就是表哥马勇那个书呆子，也对赵小玲赞赏不已，现在，连姥爷都专门来看她。 她作为姥爷的亲外孙女，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能够让姥爷亲自到学校来找她。 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让这些人都喜欢她。 而且，姥爷亲自到学校来找她，会是什么事呢？ 江婷婷怒目喷火的看着赵小玲和姥爷在那里说笑着。 过了好久，他们终于站了起来，赵小玲过去搀扶着姥爷，两个人慢慢的往回走。 江婷婷躲在一棵树后面，看着他们走到车旁，又站着说了一会儿话，姥爷坐上车，走了。 赵小玲站在那里看着车远去，一直到车看不见。 转身的时候，差一点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还好她反应灵敏，在快要撞击的瞬间及时闪开了。 “江婷婷，是你！” 真是冤家路窄阴魂不散。 “赵小玲，我倒是小看了你这个从农村来的小丫头了，你手段很厉害啊！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被你收买了。” “江婷婷，我不想和你说话。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赵小玲说着就要走。 江婷婷拦住她，“赵小玲，我姥爷为什么来找你？他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我没有告知你的义务，你如果想知道，就去问你自己的姥爷，是他找的我，是他主动告诉我一些事情。” 江婷婷气得咬牙切齿。 “你别走，咱们算算账。” “我和你没有任何的经济往来，算什么账？” “赵小玲，你抢了我的一凡哥不够，还要把我身边的人都一个个抢去吗？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耍了什么花招？你是妖孽吗？” “能够抢走的，就不是你的，更何况一凡从来就没有属于过你，一直都是你在一厢情愿。至于其他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和我很亲，我总不能拒绝别人的善意吧？江婷婷，我就奇怪了，你家除了你和你妈，其他人都很不错啊！倒是你，根本就不像是这个家的人。” 赵小玲知道刘莉红其实不是江婷婷的亲妈，但是她却感觉她们俩才是真正的母女。 江婷婷冷笑着，“我知道，你是怕一凡哥的爸爸妈妈不喜欢你，因为你家根本就配不上陈家，所以你就想方设法的接近我家的人，想靠我家的力量给你撑腰，可惜呀！你再努力，再会耍手段笼络人心，你也永远只是一个外人，我才是我家真正的千金小姐。这是事实，你永远也改变不了。” 402.惊心 402.惊心 “你的想法很奇怪，我和你三观不同，所以没什么可说的，我要走了，请你不要再拦我，你拦也拦不住，之前咱们又不是没有较量过。希望你有一点自知之明。” 江婷婷当然记得那次，她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赵小玲打倒在地上了，而且是三次。 她非常知道自己打架不是赵小玲的对手。 吃一堑长一智，她可不想再吃这种亏，所以赵小玲再一次要走，江婷婷不敢再拦她，只能悻悻的看着她走了。 次日是周末，所以周六晚上，家在京城的同学就可以回家了。 江婷婷回到家，闷闷不乐。 刘莉红心疼的问:“女儿啊！你又怎么啦？” “还不是那个赵小玲，今天，姥爷竟然去学校里找她去了，他们坐在小花园里聊了好久。” 刘莉红很奇怪，“你姥爷去找赵小玲？为什么？什么事？” 她又好奇为什么，奈何赵小玲不说，江婷婷气乎乎的道:“这我怎么知道？” 刘莉红陷入沉思，这个赵小玲还真的不简单，竟然让马老爷子这样的人去学校找他。 江婷婷坐在沙发上捶打着沙发。 “赵小玲这个贱人，竟然说我不像江家的人，也不像马家的人，真是气死我了。” 刘莉红震惊的一把抓住了江婷婷的胳膊，拽着她道:“你说什么？赵小玲说你不像江家人也不像马家人。她为什么这样说？她还说了一些什么？” 江婷婷惊叫着喊:“妈，你干嘛？你拽疼我了。” 刘莉红茫然的松开了手，嘴里喃喃着说:“她怎么可能知道，一定是老爷子对她说了什么。” “这个赵小玲，她就是一个扫把星，我怎么这么倒霉，遇到她这个灾星。” 刘莉红顾不上安抚女儿，她在屋里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 老爷子竟然去找赵小玲，而赵小玲则说婷婷不像马家人和江家人，不会是老爷子把婷婷的身世告诉了赵小玲了吧？ 不可能啊！告诉赵小玲干嘛？而且老爷子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把婷婷的身世泄露了出去的。 刘莉红坐立不安，越想越害怕，最终她打算去问问老爷子。 刘莉红换了鞋子，就出了门。 因为心里着急有事，她竟然都没有听见江婷婷在后面问她要干嘛去。 刘莉红急匆匆的很快就到了马家。 见到了马老爷子，她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马老爷子见刘莉红突然造访，而且神情异常，还欲言又止的，他一边研究着棋谱一边淡然道:“你来有什么事吗？” “我……我听说您今天到婷婷他们学校去了，不知道是什么事？” “你来，就为问这个事情？”马老爷子一边摆弄着棋一边眼皮子都没有抬。 刘莉红咬了咬唇，索性直话直说。 “对啊！听说你去找了赵小玲，而在你走了之后，赵小玲竟然对婷婷说，她不像江家人，也不像马家人。我不知道她对婷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老爷子，您不会是把婷婷的身世告诉了赵小玲吧？” 403.没趣 403.没趣 老爷子放下棋子道:“刘莉红，我说过的话当然算数，我说过不会把婷婷的身世说出来就肯定会守口如瓶，这个你放心，我这些年来谁也没有提起过，以后也不会，我马某顶天立地的一个男人，说话一言九鼎。” 顿了顿他严肃的道:“婷婷本来就不是江家人，也不是马家人，赵小玲没有说错呀！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既比不上江果，也比不上马勇，而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不让人怀疑都不可能。” 刘莉红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马老爷子继续道:“我说的不仅仅是能力，有些能力是天生的，没有办法弥补，这怪不得人，最重要的是人品，我听说她对一凡死缠烂打，而且常常去找赵小玲的麻烦，一个女孩子，怎么就不能自尊自爱一点呢？能力不够，但是本分一点也让人喜欢和尊重的，她这样，显得很没有教养。本来这些话我不想说，她是你的女儿，你亲生的女儿，和江家马家都没有关系，但是她顶着江家女儿，马家外孙女的头衔，就得注意一些，别污没了江家和马家的名誉。” 刘莉红的脸色难看极了，她讪讪着道:“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很大，她一个女孩子家，从小就认定了一凡是她未来的夫君，终于长到十八岁成年了，突然被抛弃，心里不好受，所以行为过激一些，也应该理解吧！” “这件事情怪人家一凡吗？一凡一直对婷婷没有那个意思，是你和婷婷一直制造舆论，说两个孩子怎么般配怎么合适，结果是你们自欺欺人。” 刘莉红心里其实是埋怨老爷子的，女儿白白顶着他外孙女的名声，实际上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如果老爷子出面压一压，陈家也不可能一点顾忌都没有。 但是她又能说什么呢！婷婷毕竟不是他的亲外孙女，人家才不管你。 虽然没有什么好处，刘莉红也不能和老爷子翻脸，在外面，大家都把婷婷看做是老爷子的亲孙女，出门办事，还是有一些方便之处的而且面子也有了。 所以刘莉红心里再不满，也只能诺诺连声的听着。 “赵小玲更是无辜了，婷婷凭什么要总是去找她的麻烦？” “爸，婷婷再怎么说也算是自家人吧？赵小玲只是一个外人，你不能因为一个外人来指责自家人吧？” “小玲不是外人，我已经认她做我的孙女啦！” “爸，虽然我不是你亲女儿，但是我是月梅的好朋友，她托付我照顾晓东，照顾果果，我也真心的把您当自己的亲爸看待，你能不能顾及一点婷婷的感受，你已经有孙女，还认外面的女孩做孙女，而且这个人还是抢了婷婷对象的人，你让婷婷心里怎么想？我在外人面前也难做人。” 老爷子皱眉，“我和小玲有缘分，我喜欢这个孩子，所以认她做孙女，这怎么就让你为难了？至于她和一凡的事情，你们也要心量放宽一点，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了，不要再纠结。而且也说不上是小玲抢了婷婷的对象，婷婷和一凡之间什么都没有，既没有结婚也没有定婚，怎么说小玲抢了一凡了呢？” 404.渊缘 404.缘渊 刘莉红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更恨赵小玲，她到底有什么手段，竟然轻轻松松就得到了老爷子的信赖，而她们母女这些年来费尽心思，也得不到他的一点哪怕是一点好脸色。 刘莉红灰溜溜的走了。 马老爷子却把一盘棋都打翻在地上。 就因为刘莉红是女儿的好朋友，所以在女儿身体不好的时候，她来照顾和安抚女儿，在女儿失去自己的亲生骨肉的时候，她为了安抚女儿，把自己的女儿送来给她当女儿养。 结果，女儿最终还是去了，刘莉红说是替女儿照顾好孩子，就名正言顺的留下来了，结果，不久便用计爬上了江晓东的床。 开始的时候，马老爷子也试着接纳这个刘莉红，还有她的女儿，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但是，他发现这个女人自私，虚荣，打着江军长夫人的名义，干了许多令人不耻的事情。 好多次，老爷子都想和她断绝来往，但是当初他曾经答应过女儿要善待她的。 刘莉红回到家，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也回忆起之前的事情来。 当初马月梅和刘莉红是战友，在一次任务中马月梅救了刘莉红，刘莉红就以回报救命之恩的姿态和马月梅走得越来越近，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那时候马月梅已经是他们的营长江晓东的女朋友。 要知道，江晓东那个时候可是全师所有女兵倾慕的对象啊！ 刘莉红羡慕马月梅，也嫉妒她，都是一样的战士，她长得也不比马月梅差，就因为马月梅的父亲是首长，所以能够得到江晓东的青睐。 刘莉红自信如果自己也有马月梅一样的家庭条件，她也能够让江晓东喜欢上她，可惜她没有。 后来转业以后，因为各自工作分配的不同，两个人分开了。 刘莉红转业回到家乡的小县城做了一个轧钢厂的普通工人，而马月梅到了省城的军区医院做一个医生。 从此两个人的人生轨迹完全不同，刘莉红以为这辈子再不会和马月梅有什么交集了。 但是命运总是反复无常令人琢磨不透。 几年以后她们在产房遇到了。 马月梅生女儿的时候，其实还没有到预产期，孩子在肚子里才八个月，她早产了。 早产的原因是，江晓东带着战士们参加春汛抗洪救灾的时候，被汹涌肆虐的洪水冲走了。 战士们打捞了一天都没有任何的结果。 怀孕八个月的马月梅听到这个噩耗以后，肚子激烈的疼痛了起来。 送到医院，医生说可能会早产。 疼痛了一天一夜之后，马月梅在医院生下了女儿。 但是马月梅的女儿因为早产，再加上产程太长，虽然非常的虚弱，医生甚至下了病危通知书。 马月梅也在产后大出血，经过医生的紧急抢救，总算是救回了一条命，但是她的身体经此一遭，非常的虚弱，再加上那时候江晓东失踪已经好多天了音信全无，女儿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未卜。 马月梅在这重重打击之下，身体大伤元气，状况越发堪忧。 405.孽缘 405.孽缘 而这个时候，刘莉红也住进这家医院分娩。 刘莉红被转业回到县城的轧钢厂以后，她看上了有权有势的厂长于红军。 在和于红军接触的过程中，刘莉红太过明显的意图被阅人无数的于红军尽收眼底，对于主动送上门来的年轻漂亮的刘莉红，于红军照单全收，两个人很快就滚到了一块儿去了。 于红军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已婚男人，不仅有老婆，还有三个女儿。 但是刘莉红不管这些，她见过于红军的老婆，大于红军三岁，一个典型的黄脸婆，刘莉红自认为这样的女人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她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取代她。 攀上于红军以后，刘莉红被调到了办公室的销售科做科长，在销售的环节中可以拿一点回扣，而且作为中层干部，有许多一般人都没有的好处。 因为和于红军有一腿，就有这么多直接的好处，刘莉红开始的时候感觉很爽，但是时间长了，她渐渐的不太满足。 再怎么说，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姑娘，跟着于红军这个快四十岁的男人，她觉得得到这些是应该的，她不仅要得到这些，她还想把于红军这个人也收纳成她的人。 几次试探以后，于红军就是不松口，老婆虽然没有刘莉红年轻漂亮，但是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更何况他们还有三个女儿。于红军像所有偷腥的男人一样，也不想折腾，只希望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更何况六十年代，一个人的作风问题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要是他为了刘莉红和老婆离婚，被冠上一顶陈世美的帽子，他的结局和陈世美也差不多。 志在必得的刘莉红不甘心，后来打听到于红军喜欢男孩，之前他老婆为他生了三个女儿，于红军心心念念就想要一个男孩，但是第四胎的时候，于红军的老婆难产，虽然也生下了一个男孩，但是很快就夭折了，他老婆也因为难产，伤到了子宫，再没有了生育的能力。 所以于红军虽然是一厂之长，在那个小县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但是他这辈子最遗憾的是没有一个儿子。 刘莉红打算给于红军生一个儿子，到时候母凭子贵，逼于红军和老婆离婚。 主意打定，刘莉红顺利怀孕。 于红军知道刘莉红怀孕以后，开始的时候让她不要留，但是刘莉红坚决要把孩子生下来，而且她还常常在于红军面前念叨说，她怀的一定是一个男孩，因为从她爱吃酸的，还有梦见桃子，走路的姿势这些老一辈的人总结出来的经验中可以断定，她怀的一定是一个男孩。 说的多了，于红军也心动了。 如果真是一个男孩的话，他的遗憾也可以得到圆满。 思考再三，于红军承诺，如果刘莉红生下来的是男孩，就和老婆离婚娶刘莉红，如果生的是女孩，就送人，他们之间从此以后也就不再来往，他给刘莉红一笔钱作为补偿。 两个人就此商定下来。 406.孽缘 406.孽缘 刘莉红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肚子已经隐藏不住了。 于红军把刘莉红送到了离家很远的省城养胎，对厂里则解释说派刘莉红到外地去学习半年的时间。 所以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之下，刘莉红临产住进的医院就和马月梅在同一个医院，同一间病房里。 马月梅生下女儿三天以后，刘莉红住了进去，她是足月顺产，而且产程短，从进医院到进产房，再把孩子生下来，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可遗憾的是，刘莉红生的是一个女孩。 于红军听说是一个女孩，连看都没看一眼孩子，丢下一些钱就走了，说让刘莉红自己把孩子处理以后再回厂里上班。 看着怀里的女儿，刘莉红舍不得把孩子送人，但是她这是未婚先孕，于红军又不给她名分，带着孩子，她连工作都保不住，拿什么来养活孩子。 而对马月梅的询问，刘莉红只说自己的丈夫重男轻女，见她生的是女儿，就丢下她不管了。 两个初为人母的女人各有伤心处，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互相安慰互相照顾。 后来她们先后出院了，刘莉红拿到了马月梅的联系地址和家里的电话号码。 刘莉红出院以后，终究还是把女儿送了人，给了省城的一对老夫妻。他们中年丧失了唯一的一个儿子，妻子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再怀孕，他们只能领养一个。 老夫妻辗转打听，知道刘莉红的情况，版本就是她对马月梅说的那样，因为丈夫重男轻女，想要男孩却生了一个女孩，所以不想要，想送人，一方想送一方想领养，所以双方很快就达才了共识，老夫妻俩便领养了刘莉红的女儿，也就是现在的江婷婷。 刘莉红回到厂里继续上班，于红军怕再出什么问题，毕竟那个时候的作风问题要是被人揪出来那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于红军便按之前的约定给了刘莉红一笔钱，就和她断了来往。 回到厂里的刘莉红经此一遭，大受打击，萎靡不振了一段时间。 其实在世上根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刘莉红和于红军之间的奸情之前就有厂里的少数人知道，这种事情就是这样，只要有一个人知道，传播开来只是迟早的事情。 厂里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甚至还有人把刘莉红曾经给于红军生过一个孩子的事情也扒了出来。 再加上现在于红军已经和刘莉红断绝来往，人们把嘲讽和打击对准了已经无依无靠的刘莉红。 甚至有人敢当面指着刘莉红骂她是婊子不要脸。 那时候民风淳朴，像刘莉红这样不知廉耻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人们深恶痛绝同仇敌忾的程度空前绝后。 当面指指点点或者痛骂都是小事，有人把刘莉红晾在外面的衣服剪坏或者是涂上颜料，脏东西，在刘莉红的宿舍门上写下婊子之类的话，甚至有一次有人把粪便涂到了她宿舍的门上。 轧钢厂，刘莉红是待不下去了， 407.往事 407.往事 刘莉红通过电话联系，对马月梅说，她被丈夫家暴，在家乡待不下去了，想到省城去发展，问马月梅能不能帮她找一份工作。 马月梅完全相信了刘莉红的话，因为在医院里的时候，她只见过于红军又面，一个男人，在妻子生孩子之后只露一下面就再没有踪影，家暴之类的事情也是可能的。 马月梅同情刘莉红，就让她到省城去找她她说她想办法帮她找工作。 刘莉红于是离开了轧钢厂，离开了县城，离开了那些对她唾弃的人，到了省城去投奔马月梅。 马月梅给刘莉红找了一份在医院食堂的工作，虽然只是临时工，但是有吃有住，工资每个月十块钱，不比她在轧钢厂的工资少。 话说江晓东那次抗洪救灾被洪水冲走以后，他被冲到了五十公里外的一个河滩上，被一个老人救了，在那里休养了七八天以后，恢复了体力，才回家。 丈夫大难不死，女儿也在医生的抢救下度过了危险期。 马月梅的身体却一直时好时坏的，没有完全恢复正常。 所以女儿没有奶喝，马月梅也没有精力照顾她，就请了一个亲戚到家里来帮忙照顾孩子。 这个亲戚是江晓东的堂嫂，家在宁县。 马月梅因为生女儿的时候元气大伤，所以工作也一直断断续续没有好好做，但是她又是一个好强的人，还是希望把工作做好。 所以在女儿八个月的时候，堂嫂提出来要把孩子带回去住一段时间，因为她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她为了来帮马月梅带孩子，都有半年多的时候没有见到过自己的孩子和丈夫了。 马月梅想，让堂嫂把女儿带回老家去住一段时间也好，这样，自己也可以专心的工作，顺便把身体也好好调养一下。 可是万万没想到，堂嫂把孩子带回家一个星期后，宁县发生了一场地震，而且震中就在堂嫂他们家所在的村子。 而且那时候讯息不通，马月梅知道宁县发生特大地震的时候，已经是地震五天以后了。 那时候江晓东出行任务，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归期，刘莉红陪着马月梅去的宁县。 她们去了宁县，找到堂嫂他们家所在的村子，听说村里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丧身了，这次地震震级到7点1，而且发生在夜里，堂嫂家所在的村子又是震中，所以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是全部遇难，当辗转问到堂嫂家，有人把她们带到了一片新坟前，指着其中几个坟包道:“那就是他们家，全家都死了。” 马月梅眼前一黑，身边的刘莉红扶及时住了她。 马月梅咬了咬唇，令疼痛让自己清醒一些，“他们家，真的一个人都没有活下来？” “当然啦！全死了，两个大人，三个孩子。” 三个孩子，那就是说，堂哥堂嫂家两个孩子加上她的女儿。 马月梅软软的倒了下去。 马月梅醒过来以后，坚持要去把坟刨开看看，看看自己的女儿到底有没有遇难。她要亲眼看见女儿的尸体才相信。 408.往事 408.往事 刘莉红劝她道:“这都过去五六天了，天气又热，都看不清楚面目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去受这番刺激，你恐怕吃不消，还是不要去惊扰他们了。” 可是马月梅坚持要亲自看到女儿的尸体才相信。 那时候天色已晚，没有人会愿意这个时候去帮她刨坟，而且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车旅劳顿，又累又饿又渴。 刘莉红拗不过她，答应次日一早叫上附近村里的人去坟地里刨开看看。她们暂时先到县城里住一晚。 雇了一辆马车，她们就到了县城住下来。 马月梅伤心过度，茶饭不思，本来身体就弱，再加上一路来的折腾，夜里就发起高烧来。 次日一早，马月梅根本就下不了床，马月梅安慰她，说等身体养好了再去看女儿。 但是马月梅等不及了，她一刻不能确定女儿的生死，她就一刻都安定不下来，如果女儿还活着，她在哪里？她得找到她，而且她一直相信女儿还活着。 刘莉红便主动说她去帮她看看，看看那些坟墓里有没有她女儿，再顺便多问问一些相关的祥细情况。 力不从心而又牵挂着女儿的马月梅只能听从刘莉红的，把这件事情托付给了她。 马月梅告诉刘莉红，堂嫂家两个孩子比马月梅的女儿大，而马月梅的女儿，刘莉红知道，和她自己的女儿一般大，八个月，她还知道她胳膊上有一个拳头大的红色胎记，而且那个胎记就像一个桃子，也像一颗心。 刘莉红带着马月梅的嘱托到了地震的村子，村里满目疮痍，一片狼藉，到处是残垣断壁，还有时不时的凄惨哀哭声。 空气中有一股难闻的腐臭味，令人忍不住想吐。 有一些附近村子和邻县的民兵和救援队在那里帮忙救援，每家每户的倒塌屋下都翻了一个遍，大多数都是尸体，从废墟下存活的人很少。 这天，救援工作已经快要结束。 有一个参加救援的人告诉刘莉红，村里所有人家的房屋都被翻过一遍，大多数人活的见到了人，死的也见到了尸体，他们现在的工作是安抚幸存者，然后给这个村子消毒。 是啊！地震过去七天了，村子里刨出来的尸体被掩埋了，但是一些小动物的尸体却四散在那些残垣断壁中，散发出来的恶臭令人难以忍受，想起要去刨马月梅唐嫂家三个孩子的坟查看究竟，刘莉红心里就不舒服，她现在就已经吐得稀里哗啦了。 刘莉红打算放弃查看坟墓，多晦气啊！她怕自己被染上病，她甚至后悔跟着马月梅来跑这一趟。 但是她自己主动在马月梅面前把事情揽下来的，刘莉红只能去找村里人多探听一些有关的消息，这样回去才能向马月梅交代。 但是村里的幸存者要么就不知道，要么就已经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安置了。 那个时候，村里的幸存者大多数人家里或多或少都有人遇难，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怎么可能会去留意其他人家的情况。 409.往事 409.往事 刘莉红忍着村里难闻的气味，问了许多人却什么都没有打听到。 后来刘莉红和一些救援的人闲聊，说起了堂嫂家的情况，又说了她和朋友到这里找一个八个月大的女孩。 一个救援的人道:“我们倒是从废墟下救出来一个大概七八个月大的女孩，好像被一个了参加救援的女孩带走了。” 刘莉红激动的道:“真的呀？那个孩子没事吧？” 对方饶有兴趣的说:“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也算是奇迹了，家里两个大人，两个大孩子都死了，就这个几个月大的孩子还活着，真是命大。” 另外一个抢白道:“那是两个大人用自己的身体把这个孩子护下了。” “对对对，这事也算是挺感人的，所以大家都记忆深刻，确实是这样，两个大人护着那个孩子，他们死了，孩子却还好好的活着。因为听到孩子的哭声，所以大家第一时间把那里的房子刨开，孩子没有受伤，也没有被耽误，安然无恙。” 刘莉红心里一阵狂喜，仔细问了，确定了七八分，那个孩子就是马月梅的女儿。 因为他们说那家人姓江，江晓东的堂哥家就是姓江，他们家有两口子和两个孩子，两口子的年龄和堂嫂家两口子差不多，两个孩子也和他们的孩子一样一男一女，年纪也差不多。 可是孩子被一个来参加救援的女孩带回家去了，那个女孩家在临县，去打听一下完全可以轻松找到。因为来参加救援的人都是县里安排的，名单和人数清清楚楚，他们的情况也记录在册。到临县的县政府一查名单就可以找到那个女孩。 刘莉红立刻带着这个好消息赶回县城，她要赶快把这个特大好消息告诉马月梅。 从村里到县城有十五公里的路程，那时候很少有车，刘莉红只能步行着去，走在这段路程上，刘莉红心里的激动情绪渐渐的平息下来。 问题是那坟地里有三个小孩的坟，万一马月梅死心眼一定要把坟刨开看看呢？ 她越想越觉得极有这个可能。 因为那个八个月大的孩子有可能是马月梅的女儿，也有可能不是。 马月梅这辈子多顺啊！家里有爸爸妈妈和哥哥的疼爱，结婚以后有丈夫的疼爱，她就像是生活在一个蜜罐里的公主，漂亮、温柔，人见人爱。 马月梅唯一不如意的就是因为生这个女儿，把身体弄垮了，但是她拥有的爱一点也不少，因为身体的原因，工作断断续续，医院里的领导一点怨言都没有，还劝她身体不好就多注意休息，不要担心工作的事情。 而她刘莉红，在医院里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临时工，每天的工作量是别人的几倍，食堂里那些正式职工人人都可以随意的使唤她，他们做的比她少，工资收入却比她高了许多。 都是人，凭什么差别就这么大？刘莉红想，马月梅为什么就要这么顺遂，为什么她的人生就没有任何的遗憾？ 410.往事 410.往事 刘莉红改变主意了，她不打算把真实情况告诉马月梅，她要告诉马月梅的是，她的女儿真的在这次地震中遇难了。她亲自看到了她的尸体这样的谎言。 只有这样，马月梅才会死心。不再拖着她继续去寻找她的女儿。 其实内心深处，刘莉红嫉妒和痛恨马月梅好久了，从在部队的时候，她和江晓东这个她心目中的偶像处对象的时候开始，到现在马月梅的养尊处优，对比她的卑微低下。 她要让马月梅也尝尝失去的痛苦，尝尝人生的遗憾，尝尝别人生最大的悲剧生离死别。 想到这里，刘莉红心里一阵痛快。 到了县城的招待所，刘莉红把她在路上编的瞎话告诉了马月梅。 说她找了附近的几个村民，给了他们一大笔钱，把坟刨开看了，马月梅的女儿确实死了，尸体虽然腐烂，但是身形大小和胳膊上的胎记都可以确定，千真万确，其中的一个小孩尸体就是马月梅的女儿。 马月梅哭晕过去，身体状况更加堪忧，刘莉红把她送进了宁县县城医院。 几天以后，马月梅的哥哥嫂子从很远的北方军区赶来，最后完成任务回家的江晓东也来了。 刘莉红心里忐忑，生怕他们去村里打听，知道真相，揭露了她的谎言。 还好，之前的那些救援队员都走了，村子成了废墟，幸存下来的人都被安置到了附近的村子。 刘莉红把马月华和江晓东他们带到了一个小坟墓前，告诉他们说这就是马月梅的女儿。还信誓旦旦的说她听从马月梅的，亲自叫人挖出来看看，确定就是马月梅的女儿。 回到省城，马月梅大病一场，而且她一直自责，神情很是恍惚。 刘莉红作为她的好朋友，辞掉了医院食堂的工作专门来陪她，照顾她。 因为马月梅对女儿的思念，刘莉红突发奇想，想把自己的女儿要回来送到江家来养，这样，自己可以常常见到女儿，马月梅也得到慰藉，身体可能会好一些，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女儿在江家做江家的女儿，总比在那对老夫妻身边要强多了。 刘莉红试探这把意思告诉了马月梅，没想到思女心切的马月梅一口答应下来。 马月梅还拿出一笔钱给刘莉红，让她把钱给那对老夫妻作为补偿。 刘莉红也向马月梅提出来一个要求，就是不要把女儿是江家养女的事情说了出来，要把她女儿当成江家的亲女儿一样看待。 善良宽厚的马月梅自然是满口答应。 于是，刘莉红却找了那对老夫妻，软磨硬泡最终把自己的女儿要了回来，送到江家代替了马月梅失去的女儿来养。 刘莉红自然成了照顾孩子的保姆。 后来，江晓东从南方军区被调到了北方军区。家属也跟着过去，刘莉红也随他们去了北方军区。 所以北方军区大院里的人，都不知道江婷婷不是江家的亲生女儿。更不知道刘莉红其实就是江婷婷的亲生母亲。 411.发现 411.发现 马月梅去世以后不久，刘莉红就嫁给了江晓东。 大家都称赞刘莉红这个继母对马月梅留下来的两个孩子待如亲生的，其实刘莉红对江果只是表面上的亲昵，对江婷婷则是真心疼爱的。这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啊！ 刘莉红这些年来处心积虑的讨好马家，讨好江晓东，但是还不及一个陌生的赵小玲短短的一个月时间。 次日是周末，赵小玲和吕磊像往常一样到陈家去做饭吃。 这是陈一凡走了之后她们第一次来，陈老爷子和马老爷子平常就是在一起下下棋，斗斗嘴，生活无波无澜，只有赵小玲和吕磊周末去的时候，他们就像小孩子过节一样兴奋。 马老爷子早早就守在门卫室那里等她们的到来。 远远看见了赵小玲她们来了，笑着对门卫室站岗的小战士炫耀的说:“看，我孙女来了。” 小战士当然知道赵小玲是陈团长的对象，但是他可不知道马老爷子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孙女。 “那个圆脸的姑娘吗？” “圆脸的姑娘和瓜子脸的姑娘都是，都是我孙女。”马老爷子笑呵呵的解释说。 “那个瓜子脸的姑娘好像是陈团长的对象吧？” “是啊！但也是我孙女啊！” 这不冲突啊！ 赵小玲和吕磊到了面前，马老爷子道:“我孙女来了，我也要走了。” 马老爷子迎了上去。 “爷爷，你怎么在这里？” “我知道你们今天早上来，所以就在这里等你们啊！” 赵小玲对马老爷子巴巴的等在那里感觉又意外又不安。 她何德何能让一个老将军在这里等她，但是同时，她看着白发苍苍老爷子，心里有些酸楚，他得有多疼爱自己的妻子女儿，才会这样看到她和她们长得像就这样对她，虽然自己只是他眼中的一个替代品，但是能够给这样一个老人有一丝安慰，她心里也很慰藉。 赵小玲紧走几步，“爷爷，你以后就在家里等，不要在这风口上吹着。” “没事，我还不至于弱不禁风。” “你看你们又买了这么多菜，我帮你提一点。” 赵小玲也不客气，递了一个轻点的袋子给他提着，马老爷子和赵小玲，吕磊一起并排走着往陈家去。一边说笑着。 江婷婷和刘莉红迎面走来。 见到马老爷子和赵小玲她们走到一起，刘莉红一楞，接着本能的和马老爷子打招呼。 正在说笑着马老爷子笑着对刘莉红母女点点头。 刘莉红撇见马老爷子竟然手里提着一个菜篮子。 这真的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会是马老爷子和赵小玲她们一起去的菜市场吧？ 这画风太违和了，和马老爷子往常的一贯作风很不一样，也太诡异了。 这赵小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刘莉红再一次用狠毒的眼光去看。 还是那副令人讨厌的样子，不对，这神态，这笑容，怎么这么熟悉。 刘莉红想起来了，为什么她第一次看见赵小玲的时候，就觉得她讨厌，现在想来，不仅仅是因为她抢了自己女儿的男朋友，更重要的是，她竟然和她这辈子最忌讳的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412.惊慌 412.惊慌 刘莉红死死的盯住赵小玲，赵小玲他们已经走远了，她还一直盯着赵小玲的背影看，不仅面容和神态，连背影都像。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这不可能，她是谁？怎么会和马月梅长得这么像呢？ 刘莉红呆住了。 江婷婷推了推她，不耐烦的道:“人家都已经走远了，你还看，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快走吧！” 刘莉红回过神来。 她们往前走，江婷婷气乎乎的道:“真是冤家路窄啊！这个赵小玲就是故意的，平常在学校里天天看见她，天天令人讨厌，现在连周末也不放过，也跑到我面前来恶心我。” 刘莉红失魂落魄，没有听见女儿的抱怨，江婷婷骂了赵小玲一通，见妈妈没有反应，只低头神思恍惚，她不高兴的道:“妈，你这两天怎么啦？我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刘莉红还是心不在焉，“啊！婷婷，你在说什么？” 江婷婷顿足，“我说你到底怎么啦？为什么不听我说话？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啊！对不起，婷婷，我刚才在想事情，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妈妈听着呢！” 江婷婷泄气的道:“算了，我不说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 刘莉红脑海里一直回想起刚才见到赵小玲的时候那一幕，赵小玲的面容和马月梅的脸在不断的重叠。 赵小玲是谁？为什么会和马月梅那么像？她来自南省，难道是马月梅的女儿？这个念头进入脑海，刘莉红就拼命的想要把它赶走，但是越是想赶走，这个念头越是强烈。 不，不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天地之大，茫茫人海，怎么可能会是她？ 暂且不说那个孩子是不是还活着，就算是活着，她生长在那么僻远的地方，怎么可能跑到千里之外的京城来，又偏偏到了马老爷子面前？ 但是她为什么和马月梅长得那么像呢？又为什么能够得马老爷子的青睐？ 马老爷子对赵小玲那么上心，可能也就是她和自己的女儿长得很像吧！ 这个认知令刘莉红更加的慌乱，一定是这样，要不然怎么解释马老爷子对赵小玲的反常态度？ 这些年来，她亲眼看见许多人想巴结马老爷子，和他攀亲带故呢！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他对谁会像对赵小玲一样。 如果赵小玲真的是马月梅的那个孩子，那么，迟早有一天，真相会大白，到时候，她当年的谎话也会被戳穿，那么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很快失去。 不仅仅她，还有女儿所拥有的一切也会失去，那么这些年来她的处心积虑，她的所有都将化为乌有。 想到这些，刘莉红感到全身冰冷、惊恐万状。 江婷婷见刘莉红一副若有所思，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她没有耐心去关心她，她只习惯了她时时刻刻对她的关心和体贴。 “妈，咱们先到百货大楼去看看有没有好看的衣服上架，然后咱们去一家新开的餐馆去吃饭。” 413.菜钱 413.菜钱 江婷婷突然出声，刘莉红被吓了一跳。 江婷婷见刘莉红这样，不高兴的道:“妈，你这两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么魂不守舍神思恍惚，要么惊慌失措？你之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是啊！自从刘莉红当上了江夫人，她之前所梦想的一切都如愿以偿了，还有什么事情能够令她寝食难安，忧心忡忡的呢？ 虽然也有一些不容易，比如马家人对她的态度不好不淡，江晓东长年累月的在外面，偶尔回来，也和她客客气气，根本就没有什么夫妻之实，但是她该有的表面风光还是都有了。 这些年优越的生活条件，让她变成了一个淡定的，优雅的江夫人，何曾这样惊慌失措过？ 刘莉红稳了稳神，“婷婷，对不起，妈妈这两天身体有些不舒服，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心情也不好，你体谅一点妈妈，妈妈有照顾不到你的地方，你不要在意。” “你撒谎，你不是身体不舒服，是心里有事，你有什么事？就不能告诉我吗？” 这些事怎么可能会让女儿知道。 刘莉红慌乱道:“不，婷婷，妈妈没事，真的没事。” 嘴上这样说着，神情却骗不了人。 江婷婷觉得她太扫兴，嘟着嘴不高兴。 刘莉红知道女儿的脾气，勉强打起精神道:“好好好，咱们快走，去百货大楼看漂亮的衣服。” 刘莉红此时此刻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本来想让女儿不要去了，她上军校，大多数时候都是穿军装，只有周末一天的时候可以穿便服，但是她不想扫女儿的兴，还是不得不陪着她去。 而赵小玲他们到了陈家。 放下买来的菜，马老爷子递过来一把钱道:“小玲啊！你们每到周末就买菜到这里来做给我们吃，既出钱又出力，还占用你们的时间，我心里过意不去，别的不说，不能总是让你们破费，我的工资放着也用不到，这些钱你拿着吧！” 赵小玲往后退着，连连摆手，“爷爷，别这样，买这点菜要得了多少钱？我们也吃的不是吗？” 马老爷子固执的道:“小玲，你可别跟我客气，你就收下了吧！要不然我怎么好意思天天来吃你做的菜。” 赵小玲推辞着，“爷爷，这真的花不了多少钱的，我有钱，我家里常常寄钱给我，就是生怕我在外面没有钱不方便。我不要都不行，我都存下了许多钱了。” 陈老爷子道:“老头子，这钱要给也应该是我给，你就不要凑热闹了，把你的钱收起来吧！别让人听说了，还笑话我，说请客人来吃几顿饭还收钱，你让我的老脸放到哪里去？” 马老爷子把脖子一梗，“我可不是只吃几顿，我要长期在这里吃，只要是小玲做饭，我都要来吃，我提前把钱预付了，免得你这个老头子说我整天到你家来蹭吃蹭喝。” “你看你，说的好像我有多小气似的，我看你才小气，说你几句你还耿耿于怀记在心里了，你拿这钱给小玲，是在打我的脸吗？” 414.碰巧 414.碰巧 马老爷子道:“你想多了，我拿这钱没有打你脸的意思，只是不能让小玲破费，年轻人嘛！花钱的地方比我们这些老头子多。我这一日三餐吃饱了就没有其他的开支，年轻人不同，他们要学习，要玩，要买漂亮的衣服穿，再多钱也不够花的。” 陈老爷子道:“那也是我们陈家的事，我会拿钱给她，用不着你这个外人给她钱花。” “我可不是外人，我是她爷爷。我已经让小玲拜我做干爷爷，还有小磊也是。” 陈老爷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赵小玲，“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拜的。” 赵小玲哭笑不得，这两个老顽童爷爷，整天拌嘴玩儿，你们拌你们的嘴，干嘛无辜扯上了我？ 那天马老爷子到学校里来找她，说了让她做他孙女的事情，赵小玲不知道该答应还是拒绝，当时不置可否，现在马老爷子干脆就直接说他是她的干爷爷了。 赵小玲道:“你们都别说了，你们的钱，我都不会要的，既然你们是我爷爷，我买一点菜做给自己的爷爷吃，还要收爷爷的钱，这要是传出去了，岂不是我没脸了。” 这时候两个争吵的老爷子倒是齐心协力了，异口同声的说:“这怎么能？你就应该收下我的钱。” “爷爷，你们就不要再争了，这就算是我孝敬你们的啊！我家里不缺钱，真的，这点菜钱还是有的。而且一凡走的时候，把他大半年的工资都给了我。” 两个老爷子还要说什么，林丽萍小声对他们说:“小玲不收，你们就把钱给一凡好啦！让一凡再转交给小玲。小玲除了一凡的钱，其他的谁的也不要。” 两个老爷子见赵小玲坚决不要他们给的钱，也只能听从林丽萍的，走迂回路线，把钱给一凡，再让一凡给小玲，这中间虽然曲折，但是最终能够到了小玲手里，他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刘莉红心不在焉的陪着江婷婷去百货大楼看衣服，江婷婷挑选了一件衣服，她们又去最热闹的南华街上新开的一个餐馆吃饭。 出来以后，江婷婷意犹未尽，还想到其他地方去逛逛。 刘莉红疲惫的道:“婷婷，我累了，想回去休息，要不，你自己去逛，我把你的衣服带回去。” 江婷婷泄气的道:“我一个人有什么好逛的？走吧！我也累了，咱们回去。” 赵小玲她们吃过饭，就和陈家和马老爷子告别出了军区大院。 走到大院门口，又碰到了江果。 江果笑着道:“咱们俩在这大门口有缘，这是第二次在这里碰到了。” 赵小玲也笑着，“可不是嘛！是挺巧的，两次都在这里碰到。” 江果道:“又是来一凡家吃饭？我记得好像一凡走了。” “他走了，我就不能来拜访一下爷爷他们吗？” “对，对，应该，应该！刚好我又有一些话要对你说，我想请你们去吃饭也不可能，因为你们刚刚吃过，那咱们还去公园里坐坐好不好？” 415.震撼 415.震撼 反正是周末，回去也没什么事，赵小玲和吕磊就随江果到公园里去。 他们一边说笑着一边走到了公园附近，迎面碰到了刘莉红和江婷婷。 江婷婷咬牙切齿的道:“真是冤家路窄，怎么这一来一回都会碰到这个讨厌的人。” 刘莉红却像犯了魔怔一样死死的盯着赵小玲看。 真的很像啊！ 她和马月梅在一起当兵三年，后来又在一起朝夕相处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她对马月梅实在是太熟了，她脸上的五官，表情和神态，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栩栩如生的浮现在脑海里。 而眼前的这张脸，却是真实的，仿佛时光倒流，当初的马月梅又活灵活现的站在她的面前。 要不是她亲眼看见马月梅死了，埋葬了，否则她一定会把面前的这个人当成了她。 刘莉红不由自主的走到了赵小玲面前，目光呆滞，却又透着一股像毒蛇一样可怕的阴冷的光。 赵小玲豪无畏惧的看着她，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刘莉红要干嘛？她敢怎么样？ 江果却一下子冲到赵小玲面前，拦住赵小玲，对刘莉红冷冷的道:“你要干嘛？” 江果的声音很好听，是一种低沉醇厚的声音，但是冷冷的，令刘莉红一楞，瞬间清醒过来。 她一直都很怕这个继子，从小到大，他都比同龄人都要冷静，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但是你根本就无法因此而忽略他的存在，他偶尔的一句话，都会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清冷，她和他在一起相处了差不多二十年，却一点也不了解他，摸不透他，但是此时此刻，他对着赵小玲却有一种很怕她会受到伤害的慌乱。 赵小玲的出现，就像当年马月梅的存在一样，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所有人都喜欢她，爱她，以至于她身边的刘莉红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存在感，而现在的赵小玲也是，陈家人，马家人，还有江果都把她看作眼珠子一样爱护着，而自己的女儿，和她当年的遭遇一模一样，喜欢的人得不到，想要的一切都和她无缘。 “刘莉红，我警告你，离小玲远一点，我不允许你伤害她那怕是一根毫毛。” 之前江果对刘莉红虽然态度冷淡，但是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长辈，江果对她也算是礼貌周全，不会这样疾言厉色的冲她吼，还出言警告，再怎么不待见，也礼貌的叫一声阿姨，但是现在，为了一个赵小玲，他这么紧张。 刘莉红讪笑着，“我没怎么对她，不过是多看了一眼，看看她长什么样，为什么会这么笼络人心。” “因为她自己足够好，所以她不需要刻意的笼络人心，人心自然会向着她。” 江果的话令刘莉红心里一凛，对啊！当初马月梅也活着随意自在，不需要刻意的去讨好任何人，但是她就是能够得到许多人的喜欢。 而她刘莉红，费尽心思的去讨好许多人，最终还是不得人心。 比如她对马家，对江晓东和江果。十多年如一日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也换不来他们一个真心的微笑。 416.为难 416.为难 刘莉红马上道:“是是，我说错了，我也没什么坏心，只是好奇……对……好奇。” 江婷婷对自己老妈这副讨好的样子很不满，“妈，你又何必这样呢？江果就是一个白眼狼，你对他好了这么多年，他一点也不领情，也不知道好歹，现在为了这么一个贱人，他还这样威胁你。” 江果冷冷的扫了江婷婷一眼，“有你这么一个妹妹，真是丢人现眼，又蠢又笨还没有自知之明，我也警告你，赵小玲是我的朋友，我不允许你伤害她。” “江果，你就是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为了一个狐狸精，你竟然对自己的妈妈和妹妹说出这样的话来。难不成你也被这个狐狸精迷惑了？” 江果道:“她不是我妈，我妈早死了，至于你，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没有你这样的妹妹。我再次警告你，不许你这样说小玲，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刘莉红和江婷婷都气得脸煞白。 江果对赵小玲她们道:“咱们走。” 赵小玲他们走远了，刘莉红冲着江果的背影道:“真是喂不熟的狼啊！” 江婷婷则气得跳着脚大骂，“赵小玲，贱人贱人贱人。勾走了我的一凡哥，现在又把我哥哥也勾走了。江果，你就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人。” 刘莉红心疼的抱住女儿，“婷婷，你不要生气，你还有妈妈，咱们娘俩一起好好的。” 江婷婷推开刘莉红，“你不是我亲妈，我亲妈如果在，江果一定不会这样对我这个亲妹妹，他一定是因为看见我和你这个后妈走得近，所以她才这样对我。” 刘莉红一楞，心痛的道:“婷婷，我就是你的亲妈呀！” “胡说，你骗人，小时候你就常常这样对我说，我也信以为真，但是后来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的亲妈，我的亲妈早死了，她是你的好朋友，我真想知道关于她的事情，你告诉我，告诉我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刘莉红根本就不想提起马月梅，而且马月梅也不是婷婷的亲生母亲，她才是她的亲生妈妈，但是她却不能告诉女儿真相。 而被蒙在鼓里的女儿常常要她讲马月梅的事情，她把马月梅当做她的亲生母亲，刘莉红心里百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呀！你为什么总是回避这个问题？” “婷婷，你……妈妈……是一个长得美丽又善良的女人，可是她在生你的时候，因为家里发生变故，也就是你爸爸发生了意外，所以惊吓之下早产，身体很虚弱，一直断断续续没有好利索，最后年轻轻的就去世了。” “我不想听这些，这些我都知道，你讲了许多遍，我要听那些我没有听说过的事情。” 刘莉红长叹一声，她这辈子都是活在马月梅的阴影之中，江晓东虽然和她成了夫妻，但是心里一直还有马月梅，对马月梅念念不忘，江果也是心里只有他的亲生母亲。 马家人对这个死去的女儿更是牵肠挂肚，十多年了，她刘莉红再努力，也争不过一个死人，现在又出现一个赵小玲，她早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 417.为难 417.为难 提起马月梅，是她最不愿意的事情，但是自己的女儿，却总是把马月梅真的当成了她的亲生妈妈，常常要求她说说马月梅的事情。 “婷婷，她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你又何必总是要提起她？” 江婷婷道:“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提起她？之前我问我爸爸，他直接翻脸，说让我以后不要再提起，问你，你也总是推三阻四、支支吾吾的，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吗？” 其中当然有不可告人的内幕，马月梅本来就和婷婷没有任何的关系，对她讲马月梅的事情，不管是讲述者还是婷婷这个听的人，都没有任何的意义，更何况江晓东对马月梅的思念、自责，令他根本就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提起她。 刘莉红对马月梅的感情很复杂，她巴不得这世上根本就不要出现这个人，但是这个人确确实实存在过，虽然已经走了，但是她的影响力却一直都在，她讨厌她的这种消散不去的影响力，所以更不愿意提起她。 “婷婷，你要听她的什么？大概的也就是这些啊！没什么可说的。” “一个大活人，活了二十多岁，怎么会没有什么可讲的事情呢？你和她不是好朋友吗？你应该对她很了解的。” “婷婷，你不要说了，我累了，咱们回家吧！” 刘莉红快步往家走去。 她多想把真相告诉女儿，让她知道，马月梅不是她的妈妈，自己才是她的亲生妈妈，但是她怕女儿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也不希望出什么差错，让外人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以后对女儿的工作和婚姻都不利的。 算了，被女儿埋怨、误解，她都不在乎，只要她的女儿以后过得幸福，她处心积虑的得到了这一切，又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女儿有一个好的家世，从而有一份好前程好婚姻吗？ 江果和赵小玲他们进了公园，找到之前的那个石桌子旁的石凳坐下。 赵小玲道:“江果，之前我还奇怪，为什么你爸爸和你跟刘莉红母女差距那么大？一家人怎么一点也不像，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不是刘莉红亲生的，可是你妹妹是你的亲妹妹啊！怎么和你不像，也不像江军长，和刘莉红倒是蛮像的，不仅长相，为人处世也像。” 江果摇摇头，“谁说不是呢？关键是，江婷婷真的是我亲妹妹，可惜她从小被刘莉红带大，可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所以她像刘莉红也就不奇怪了。” “我听你姥爷说，你妈妈聪明漂亮，待人很好，可惜……不过，你爸爸为什么会娶刘莉红这样的女人呢？刘莉红对于你爸爸来说，档次太低了。” “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个谜，我爸爸根本就不喜欢刘莉红，对她不像是丈夫对妻子的态度，倒像是客人。我爸爸长年累月在外面，很少有机会和她在一起。工作忙固然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但是有时候我发现他就是故意磨蹭着不想回家。” 418.知己 418.知己 “他既然不喜欢刘莉红，为什么要娶她呢？”吕磊不解。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曾经问过我爸爸，他说为了我和妹妹，那时候我妈妈走了，留下我和妹妹需要人照顾，而当时也是刘莉红一直在照顾着我们俩的，我爸爸对我妈妈的感情很深，妈妈走了，他可能对其他任何女人都不再感兴趣了吧！所以无论娶谁，对他来说好像都没有什么区别。” 赵小玲想，原来江军长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但是他对结发妻子有多情深义重，对现在的妻子就有多冷酷无情。不过她的蠢笨和狠毒感加衬托了江果妈妈的善良吧！所以江军长对她更加不在意也是可能的。 不过也因此可以知道，刘莉红为什么会这么怨毒呢！原来她内心深处也是很失意的，一个欲求不满却要装得很幸福的人，她的心理该有多扭曲。 江果道:“不说她了，在我心里，她们就不像是我的亲人，反而对你，我倒是感觉很亲切，如果说有一个妹妹的话，我宁愿有你这样的妹妹。” 赵小玲想起了江军长曾经说过要认她做干女儿的话。 她这辈子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也没有见过哥哥姐姐，听说她是有哥哥姐姐的，只是他们在那次地震中岁父母一起去世了。 如果没有刘莉红母女俩，她也愿意认江军长做干爹，认江果做哥哥，他们也符合她心目中一个父亲和哥哥的样子，可惜，刘莉红母女再怎么说也是江家人，她和刘莉红母女的关系现在就已经够糟糕了，她再和江果父子俩牵扯进来，还真是一团乱麻了。 赵小玲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道:“那你说说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大生意，让我和吕磊也跟着你过过瘾。” 提起生意，江果两眼放光。 他聪明，对市场有敏锐的感知力，再加上他有人脉，胆子也大，之前一年多的资金积累，所以财力也雄厚，在这个非常时期，大赚特赚是他都出乎意料的。 赵小玲静静的听着，知道他又赚钱了，也替他高兴，江果需要的不是她能够给他多少建议，而是她的理解，还有那种真心实意陪着他高兴的那种感觉。 都说财不外露，但是他赚了这么多钱，身边值得信任能够分享这种快乐的人不多，爸爸和姥爷他们这些亲人虽然值得信赖，但是他们不理解他，觉得赚到一点钱没什么了不起的，说得多了，有时候甚至还说他没有大志，只有满身的铜臭味，因为他们一直希望他入伍而不是去做一个商人。 但是和赵小玲分享他赚钱的快乐就不同，她对他做生意赚钱很感兴趣，津津有味的听他说怎么赚钱的，还时不时的说上几句，就像是点石成金，让他有许多恍然大悟的感觉，她是这个世上真正最能够理解他，懂他的人，他对她讲这些，他因为赚钱得到的成就感和满足感因为她的理解和欣赏而加倍增长。 419.土豪 419.土豪 说到兴奋的时候，江果道:“小玲，你军校毕业以后，留在京城好啦！我想，一凡家也应该是这个意思。” 赵小玲道:“毕业以后嘛！一凡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三年以后，南疆的战也应该打完了吧！到时候他一定会回到北方军区来。” 赵小玲点头，“可能吧！” “那我在这里买一个房子给你好啦！” 赵小玲笑着道:“你现在是土豪了啊！房子也可以随便买了送人，我好心动啊！但是，一凡不会同意我接受你的馈赠的。” 江果摸摸鼻子，“嗯！我确实是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以一凡的性格，他确实不会让你接受，但是咱们可以换一个说法，你就说是你家里人给你买的不就行了吗？你不是说你家里是做生意的，他们也买得起。” “这个更不行了，我不能对一凡说谎，这世上的事情，只要说谎，总有谎话被揭穿的那一天，到时候我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吕磊道:“买什么房子，陈家的房子够大，他们也喜欢小玲，而且他们只有陈团长一个儿子，你们以后结婚了，一定会和父母住在一起，再买一个房子没必要。” 江果道:“这就是你年轻不懂事的地方了，公公婆婆再好，那也是公公婆婆，天天住在一起，天长日久，难免会有磕磕碰碰，而且年轻人和老年人的生活习惯不同，想法也不一样，这些东西时间久了，会产生矛盾，所以还是分开住的好，就是不要离得太远，走动起来方便。” 赵小玲道:“你还真的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思想也超前，我认同你的说法，距离产生美，人和人之间更是如此，但是房子就是要买，我也会自己买，你刚才也说了，我家里是做生意的，现在京城的房子不贵，我家还买得起。” 江果道:“你就把我当成你家里人好啦！就算是哥哥给妹妹买的。” “可是你毕竟不是我哥哥啊！你妹妹是江婷婷！” “我把你当妹妹看，认你做妹妹。” “不行，绝对不行。” 赵小玲不想再拉仇恨，刘莉红母女现在已经对她恨之入骨，她再接受江果的房子，她恐怕会被刘莉红母女时时刻刻诅咒。 认做哥哥之类的更不行了。 得到了陈一凡的爱，她已经知足了，还把人家的哥哥的爱也揽过来，她都觉得于心不忍，虽然说她对江果父子俩的感情也很微妙，觉得他们很亲切，只能说，上辈子他们可能是亲人吧！但是这辈子，他们没有这个缘分，那就安心认命吧！ 聊了差不多，江果和赵小玲她们告别，回了军区大院。 他没有回家，父亲不在家，他很少回去，不想面对那对母女，每次到军区大院，也就是到姥爷家吃住，他把姥爷家当成自己家一样。甚至比在自己家还自在。 张林见到江果，笑着道:“果果回来了，你很久都没有回来了，最近很忙吗？” 420.哥哥 420.哥哥 江果进去一屁股坐下仰在沙发上把身体舒展开，“这段时间去外面做生意，刚刚回来。” “那是不是得在京城好好待一段时间了？” “对，得在家里待几天，好好休息一下。” “那你这段时间就在这里吃饭，想吃什么，我去买。” 江果掏出一叠钱放在茶几上，“随便，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只要是舅妈做的菜，不管什么菜都好吃，舅妈，这钱你拿去买菜吧！” 张林笑着道:“你看你，这张嘴从小就甜，会说话，会哄人开心，只要你高兴吃，我就高兴做，拿什么钱，我和你舅舅有工资收入，还能少了你一口饭吃，快收起来。” 江果制止道:“舅妈，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你和舅舅的那点工资算什么？我现在可是赚到钱了，这些年也没少在你们这里吃吃喝喝，反正我现在也没成家，有钱也没地儿花去，给你们一点菜钱，这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 马老爷子从里屋出来道:“你小子，很久不见了，原来是赚大钱去了，赚了多少？” 江果呵呵笑着，“很多，是你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钱。” 马老爷子对张林道:“你看他狂得，既然这样，你把这钱收下了，人家现在财大气粗，给一点菜钱也是应该的，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这些年没有在这里白吃白喝。” 江果把钱塞到了张林手里，“收下吧！我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你还跟我客气。” 张林道:“好，我就帮你收着，免得你有钱也是胡花，等你成亲的时候，我给你包成大红包。” 江果道:“姥爷，今天怎么不去和陈爷爷一起下棋了？” “我刚从他们家回来不久，午饭就是在他家吃的。” 对于姥爷常常到陈家吃饭，陈爷爷也常常到他姥爷家吃饭，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江果突然想到，午饭的时候，不就是赵小玲到陈家吃饭的时候吗？ “姥爷，今天人家家里好像有客人，你还到人家家里去吃饭。” 老爷子呵呵笑着，“你也知道啊？对，他家中午吃饭的时候有客人，就因为有客人，我才到他家里去吃饭的。” “姥爷你越老越没有规矩了，明明知道人家家里有客人，你还到人家家里去吃饭。” 老爷子抬手打了江果一下，“你小子，说话没大没小的，那赵小玲又不是什么外人，我已经认她做干孙女了。” 江果立刻坐正身体道:“真的，你认她做干孙女啦？她肯认你做干爷爷？” “废话，她怎么不肯认我做干爷爷？我有那么差劲吗？她不肯认我做干爷爷。” 江果沮丧的道:“我想认她做妹妹，人家不愿意呢！” 老爷子哈哈笑着，“所以说，还是我魅力大，不过你小子可以沾我的光啊！既然她是我干孙女了，也就是你妹妹了呀！” 江果恍然大悟，拍手道:“对啊！是这个道理，可能赵小玲也没想到这一层吧？下次见到她，我跟她说。” 421.母亲 421.母亲 张林道:“这个赵小玲确实挺招人喜欢的，但是你们也要悠着点，你们对她太好，也未必就是好事。” “舅妈，你这话怎么说？我们对她好咋就不是好事了？” 张林叹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之前人人都以为一凡会和婷婷在一起，现在赵小玲出现了，一凡和赵小玲在一起了，婷婷母女对赵小玲会没有意见吗？你们作为他们母女俩的家人，再对赵小玲好，不是让婷婷母女更加怨恨赵小玲吗？” 江果猛然站起来，“怪不得赵小玲说什么都不愿意做我妹妹，也不愿意接受我对她的好，原来是因为这个。” 马老爷子也摇头叹气，沉默下来。 江果道:“姥爷，这个江婷婷真的是我的妹妹吗？我怎么觉得，她一点也不像我妹妹，反而赵小玲，我倒是觉得她是我妹妹。” 老爷子欲言又止，深深的叹息又摇头。 “姥爷，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爸爸要娶刘莉红这样的女人做妻子，她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做我爸爸的妻子。” 老爷子有些愤懑，又有些无奈的道:“这件事情我不想说，你去问你爸爸。是他要娶的这个女人。” 江果顿足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内情，我问我爸爸，他也不肯说，还有我妈妈的死，我觉得很蹊跷，她去世的时候，我已经也九岁，我记得我妈妈出事之前那段时间，她的身体状况很好的，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就病故了？她那么年轻，又没有什么大的毛病，为什么会这样？反正我不相信她是病故的。” 老爷子把江果拉到他的身边，拍着他的手道:“孩子，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也应该是让你知道真相的时候了，我把你妈妈去世的真相告诉你吧！” 江果警惕的说:“什么真相？难道我妈妈不是病故的？” 老爷子声音沉痛，“你妈妈是自杀。” 江果跳了起来，“自杀？不可能？她怎么舍得我？怎么舍得我爸爸？还有婷婷，我记得她很爱婷婷，那时候婷婷那么小，她怎么舍得？再说了，我爸爸那么爱她，还有你们，她有什么自杀的理由？” “是，我们也不相信，但是这件事情千真万确，你妈妈生了你妹妹之后，就得了产后抑郁症，而且生产的时候，身体元气大伤，身体虚弱的人，抑郁症更加严重，所以产生过激行为的可能性很大。” “不，我不相信，她有这么多人爱她，她怎么可能会得产后抑郁症？谁说她有产后抑郁症的？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你们都是聪明人，在这件事情上为什么这么糊涂，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印象中，我妈妈那么乐观那么善良的人，她有那么多爱她的人，她得什么产后抑郁症，打死我也不相信。” 江果激动的站了起来，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你们说她病故了我还能勉强相信，但是说她自杀？这不可能。” 422.母亲 422.母亲 老爷子声音哽咽，“是的，千真万确，她是自杀的，她之前就有过这样的倾向，自杀了两次都被救回来了，但是这次，她下了决心，吃了药，写了遗书，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公安局的人鉴定下来，确实是自杀。” “我不信，我妈妈留下来的那封信还在吗？我看看。” “那封信在你爸爸手里，那是你妈妈的亲笔笔迹，她还特意交代，让刘莉红留下来照顾你和婷婷。” “这听起来好像逻辑是对的，但是她为什么会得抑郁症呢？她生活得不幸福吗？为什么？” 老爷子叹息道:“她在生你妹妹之前，你爸爸在一次抗洪救灾的时候被洪水冲走，七八天了杳无音信，你妈妈受到惊吓，就早产了，才八个月就生下了你妹妹，而且难产，大出血，你妹妹生下来以后，医生又告知说你妹妹生命危险，所以你妈妈在几重打击之下，心情有些郁闷，为她后来的产后抑郁症埋下了伏笔。” “后来不是我爸爸没事了吗？我妹妹也被医生抢救过来了，为什么我妈妈还是没有恢复过来呢？” “后来你爸爸和妹妹都转危为安了，你妈妈的身体也慢慢的恢复过来，但是她是一个好强的人，身体刚刚好，就去上班，忙不过来，就让保姆带你妹妹回老家，没想到……” 老爷子说到这里，声音有些沙哑。 “妹妹被保姆带回老家怎么啦？” “遭遇地震，保姆一家，还有你妹妹也一起都遇难了。” “我妹妹在地震中遇难？那么婷婷……” “婷婷不是你亲妹妹，她是刘莉红的亲生女儿，当时，我们都在北方军区，你爸爸妈妈都在南方军区，地震发生的时候，你爸爸在外面执行任务，所以是刘莉红陪着你妈妈去的地震灾区找你妹妹，他们知道消息到了那里的时候，你妹妹和那个保姆一家都被从废墟中刨出来入土为安了。你妈妈不相信你妹妹遇难了，听说他们还把坟刨开查看，证实你妹妹确实是遇难了。” 江果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这么说，我妈妈是因为失去了我妹妹，伤心过度，所以得了抑郁症？” “是啊！她一直自责，她把你妹妹遇难的事情怪罪在自己身上。” “那么婷婷是怎么回事？” “当时你妈妈精神状态不好，刘莉红提议把她女儿带来给你妈妈当做自己的女儿抚养，听说两个孩子出生日期在前后几天里，所以孩子差不多一样大。” “这么说，婷婷的到来也没有改善我妈妈的情况？” “当时我们离得远，后来我说服你爸爸为了你妈妈，调到了北方军区来。我们见到你妈妈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好多了，她也真的把婷婷当做她自己亲生的女儿一样的看待。但是她的情绪时好时坏的，当她把婷婷看做是你妹妹的时候，她的情绪是稳定的，但是当她清醒的意识到这个孩子不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去世了，她的病就会反复。” 423.母亲 423.母亲 江果颓废的跌坐在沙发上。 “这么说，我妈妈真的是自杀的？” 老爷子无声的坐在那里，陷入了回忆中。 那时候女儿突然自杀，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伴受不住这个打击，在女儿去世半年以后，也跟着去世了，一年之内，他失去了最爱最亲的两个人。 “姥爷，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呢？我就说，婷婷一点也不像我江家的人，倒是和刘莉红很像，原来她真的和我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她是刘莉红的亲生女儿。这件事情婷婷她自己知道吗？” “刘莉红是一个有心机，又虚荣的女人，但是她也是一个母亲，为了婷婷，她这些年也不容易，之前她也算是照顾过你妈妈，而且你妈妈在遗嘱中也希望我们能够善待她，所以这些年来，我们能够给她方便的都给了，她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能够有一个好的家世和未来，所以婷婷不是江家人这件事情，除了我和你舅舅舅妈，你爸爸，其他人都不知道，婷婷她本人也不知道。” 老爷子叹息道:“任何人活在这个世上都不容易，看在你妈妈的面上，给她保守着这个秘密吧！” 三个人都沉默起来。 张林道:“果果，你还记得你妈妈的样子吗？” “我不记得了，只有模模糊糊的一个印象。” “我看这个赵小玲倒是和你妈妈长得很像。” “赵小玲竟然和我妈妈长得很像？” “是啊！不信你问问你姥爷，那天赵小玲到我家里来，第一眼看见她，我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后来你舅舅也说有这种感觉，再次见到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才发现为什么觉得她很熟悉，因为她长得很像你妈妈，我跟你舅舅说了，他也说像。” “姥爷，真的吗？赵小玲真的像舅妈说的那样，和我妈妈很像吗？” “对，你舅妈说的没错，她真的和你妈妈很像。我也觉得很奇怪，看见赵小玲就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后来多见了几次，才发现原来她不仅和你妈妈像，和你姥姥年轻的时候也很像。” 江果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我怎么见到她就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特别的强烈。接触以后，对她那种好像已经认识了好多年的感觉常常缠绕在我心头。” 他猛然站了起来。 “我回家去找找我妈妈的照片看看。” 江果旋风般冲出马家，又旋风般回到自己家。 进了院子，冲进客厅，刘莉红母女俩在那里吃梨。 江果冷冷的瞟了她们一眼，还真的像赵小玲说的那样，长得像，性格也像。 他连平常的礼貌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进他爸爸的屋里翻箱倒柜。 刘莉红在外面道:“江果，你在找什么？你爸爸的房间不允许任何人翻，他的东西更不允许任何人碰的。” 江果没有理会她，自顾在那里翻找着。 江果在记忆中好像看见爸爸常常拿着妈妈的照片看，他的房间里一定会有妈妈的照片，他急切的翻找着。 424.怀疑 424.怀疑 终于，在爸爸的书桌抽屉里，在一本厚厚的书里，江果找到了一张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 照片的下角有摄于1955年5月的字样。 照片上的妈妈，好像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军装，梳着两条又黑又粗的辫子，辫子搭在胸前。 她微微笑着，眼睛清亮，鼻子小巧直挺，薄唇微抿。 真的和赵小玲长得一模一样。 不仅五官像，神态也像。 江果把妈妈的照片小心的用一张纸包好，揣进怀里，就出了家，直奔姥爷家去。 刚进了姥爷家，江果就把照片拿出来道:“姥爷，你看，我妈妈的照片，真的和赵小玲很像。” 老爷子接过照片，戴上眼镜，仔细端详着。 “这是你妈妈刚刚入伍的时候照的照片，你爸爸还一直保存着。” 张林也凑过来看看，“真人像，照片更像，如果不说破，说这个是赵小玲的照片都可能会有人相信。” “姥爷，这个赵小玲会不会就是我妹妹呀！”江果终于是出了大家都怀疑的话。 “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猜测，但是当年你妈妈说她和刘莉红亲自去看过那个埋葬的孩子，确实是你妹妹。” “会不会弄错了呀！你不是说妈妈他们去的时候，孩子已经埋葬了好多天了吗？” “不会错，你妹妹身上有一个特别的标记，就是胳膊上有一个心形的胎记，虽然埋葬几天，那个胎记还看得出来。” “可是，如果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两个人怎么可能会长得这么像呢？这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我昨天特意到学校去找了赵小玲，问了她家里的情况，她有自己的亲生父母。后来父母去世了，她的姑姑和爷爷奶奶把她养大，对她很好。” “如果她的养父母特意隐瞒她的身份呢？她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她不是自己父母亲生的。” “听说她的父母早死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好像没有必要再隐瞒她的出身了吧！而且我听说赵小玲家在南县，而你妹妹遇难的地方叫宁县，是两个不同的地方，要是你妹妹还活着，被人收养，那也只可能是宁县的人收养，怎么会到了南县呢？” 江果不死心，“可是，赵小玲和我妈妈长得这么像，如果她们俩没有任何的关系，为什么会如此相像呢？这说不通啊！反正我不相信她们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也很怀疑，也希望赵小玲就是你妹妹，希望你妹妹还活着，但是仅仅因为长得像，无凭无据啊！” “当年我妈妈和刘莉红亲自去查看尸体，真的确定我妹妹遇难了吗？” “是啊！那时候我们在北方军区，我们听到消息赶到的时候，你妈妈住在宁县医院里奄奄一息，医生说因为她受到打击太大，所以一病不起，刘莉红还告诉我们，说你妈妈和她一起亲自去查看了孩子的尸体，确定无疑，而且她还把我们带到孩子的坟前去看。” 425.怀疑 425.怀疑 “这都是刘莉红一个人说的话，你们有没有问问我妈妈，她是不是也亲自去看到？” “这倒没有，你妈妈那个时候身体很虚弱，精神状态也不好，我们怕再刺激到她，就没有在她面前提这件事情。” “这就是说，这件事情只有刘莉红一个人知道？说不定我妈妈到了宁县，听说我妹妹遇难，已经被埋了，她身体弱，当时就撑不住倒下了呢！所谓去看尸体，只是刘莉红去了，刘莉红到底去没去谁知道呢？如果她没去却说去了呢？” 马老爷子惊讶的道:“你是说，那时候有可能你妈妈根本就去不了，是刘莉红一个人去，但是她到底真的有没有去看却不一定？” “是啊！仅凭刘莉红一个人的话，可信度不高，刘莉红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清楚，她一个人去查看一具死去多日，已经埋葬的尸体的可能性不大，尽管这件事情对她的好朋友有多重要，但是她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她永远只会把自己的利益看得最重。” “是啊！当时我们都不在你妈妈身边，只有刘莉红陪着她，就因为这个，我们对刘莉红一直感激，所以这些年来虽然看不惯她的许多做派，但是也没有多想，毕竟咱们欠着她这份情。只要她不是太过分，咱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刘莉红没有去查看尸体，一方面她不是一个能够真心实意替别人着想替别人做事的人，反正以我对刘莉红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一个人去做这种把坟刨开查看尸体的恶心事的，另外一个，她谎称我妹妹确实死了，她才有机会把自己的女儿送到江家呀！听说她之前只是一个在医院里的临时工，养活女儿都难吧！她把女儿养在江家，对她的女儿来说百利无害。” 江果站起来道:“不行，我去找赵小玲，去问问她的身世，或者她不想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别人呢！” 江果风风火火的走了。 马老爷子一个人呆坐在家里很久，他想了想，决定到陈家去探探口风。 像陈家这样家庭的孙子找对象，虽然不一定要讲究什么门当户对，但最少，家里应该是清清白白的吧！所以对方家庭情况应该基本了解。 马老爷子到陈家敲敲门，勤务兵把门打开，知道马老爷子一般来都是找自家老爷子下棋的。 他提醒道:“陈爷爷在睡午觉呢！您在客厅里等一会儿。” 马老爷子大着嗓门道:“这都到下午了，还睡，睡多了晚上该又睡不着了。” 说着，他直接就去了客厅。 勤务兵给马老爷子泡了茶，陈老爷子就出来了。 “老头子，怎么，这么喜欢我这里啊！一天跑两趟，你的精神头也越来越足了。” 马老爷子正色道:“我今天到你家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陈老爷子笑着坐到他对面，“你我现在每天就是混日子，还有什么正事？” 马老爷子对勤务兵道:“你，回避一下。” 426.探听 426.探听 勤务兵知趣的退下了，陈老爷子奇怪的道:“你还真的有正事啊？什么事？说！” “我想说小玲的事，确切的说是她的身世。” 见马老爷子一本正经，一脸严肃，陈老爷子也沉下了脸。 赵小玲刚刚来的时候，就因为一封匿名信，家里起了一阵的风波，以至于自己的孙子专门派人去查了赵小玲的家庭情况，现在这个马老爷子又提到这件事情，他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关于小玲的闲言碎语？不管你听到什么，我可没功夫听你瞎掰。”陈老爷子说着站起来要走。 马老爷子拦住他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没有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只是对赵小玲的身世有些好奇，不瞒你说，昨天我去学校找了小玲，亲自问了她的家庭情况，觉得有些不解的地方，想着她是不是没有对我说实话，你们家一凡和她处对象，她的真实情况，你们应该是清楚的。” 陈老爷子不高兴的道:“你是闲得太无聊了是不是？专门在琢磨人家的身世，你到底要干嘛？你好像对小玲关心得有些过头了吧！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马老爷子却理直气壮的道:“她是我干孙女，我关心她也是正常的事情啊！我也没什么恶意，就是想确定一下，她说自己的父母早死了，那是不是她的亲生父母？或者，她可能是被他们收养的呢！” 马老爷子的话，令陈老爷子想到那封匿名信，马老爷子肯定也是听到了什么传言，之前那封匿名信，是一个嫉妒小玲的同乡写的，现在对马老爷子传播这些闲言碎语的人，也肯定是对小玲心怀不满的人，别的不说，刘莉红母女俩就有可能，马老爷子该不是听到她们在恶意污蔑小玲的话了吧！ 陈老爷子冷冷的道:“你都已经亲自去问过小玲了，还巴巴的跑到我面前来问我，你的意思是小玲对你撒谎了？她刻意隐瞒她自己的身世，你闲得过分了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可能因为某些原因，不想把自己真实的身份说出来……” 陈老爷子发怒了，“她的真实身份应该是什么？你在怀疑什么？我告诉你，老头子，我家的孙媳妇家世清清白白的，我们家一凡专门派人去调查过，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喜欢打听这些八卦消息，平常看不出来啊！你这个糟老头子原来还有这么恶心的癖好。” “你这人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呢？我不过是想打听一下小玲的身世，怎么就扯到什么八卦消息了？我之所以要打听她的消息，是因为她可能真的是我的亲孙女呢！” “陈老爷子不耐烦的挥手道:“去去去，滚回家去，以后不要再到我家里来，我还没有见过，这世上有你这么无耻的人。” 陈老爷子把勤务兵叫过来道:“你赶快把这个糟老头子轰出去。” 马老爷子却还在固执的问:“你们家真的去调查小玲了？她真的是她父母生的？真的不是抱养的孩子？” 427.相似 427.相似 陈老爷子更加生气了，“我警告你啊！你这个糟老头子，你要是敢去小玲面前说我们家曾经去调查过她的身世，让小玲对我们产生误会，心里存有芥蒂，我跟你拼命。” 他又冲勤务兵喊道: “快把他赶出去。” 勤务兵当然不敢对马老爷子怎样，但是他只能听从陈老爷子的，他拉着马老爷子道:“马爷爷，我家老爷子现在在生气，你就不要再和他计较，你们两个老爷子都消消气，你暂时回去吧！明天我家老爷子气消了您再来，好吗？” 马老爷子被请出了陈家。 他冲着陈家的门忿忿不平的道:“这是什么人啊！我这话都还没有说完呢！就把我赶出来了，等查出来小玲真的是我孙女，看我怎么收拾你。” 马老爷子悻悻的回家去了。 江果一口气跑到了赵小玲他们学校，却找不到她。 原来他们没有回学校，而是去逛街了，到百货大楼逛了逛，又去附近的公园，租了一条船泛舟湖上。 她们就让船随意的在湖上漂着，她们悠哉悠哉的躺在上面聊天。 江果就守在赵小玲她们宿舍外面，一直到傍晚的时候，赵小玲她们在学校外面吃了晚饭回来。 远远的看见江果在那里一边抽烟一边烦躁不安的踱步，烟头扔了一地。 吕磊用胳膊拐了赵小玲一下，“你看，江果，他在那里干嘛？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江果也看见了赵小玲她们，兴奋的拼命向她们招手。 赵小玲也笑着招手回应他。 吕磊道:“还真的是来找你的，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你瞎说些什么呀！他之前不是说要当我哥哥吗？再说了，他知道我和一凡的关系，他和一凡也是朋友。” 吕磊嘴一撇，“什么哥哥妹妹的，都是借口。” 赵小玲不屑的道:“你别把他想得那么庸俗，我看他认我做妹妹是真心实意的，没有任何其他不良的企图。” 说着话，就到了江果面前。 江果跨上前几步道:“小玲，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 “这事有一点复杂，咱们借一步说话。” 吕磊笑着道:“那我先回宿舍了。” 赵小玲冲吕磊挥挥手，转身对江果道:“看你一脸的严肃，什么事啊？” “咱们到那边去走走吧！”江果指着图书馆那边的方向。 那边有一个小花园，很安静。 两人并肩往那边走。 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江果道:“小玲，你知道吗？你长得和我妈妈一模一样。” “你姥爷昨天到我学校里来，也是在这个地方，他告诉我说，我和你姥姥长得很像，我很好奇，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么说，我不仅长得像你姥姥年轻的时候，还像你妈妈？” “我姥姥年轻的时候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和你现在一模一样。” 江果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照片。 “你看看这张照片，这是我妈妈刚刚入伍的时候的照片，他照这张照片的时候，年纪差不多和你一般大。” 428.相似 428.相似 赵小玲好奇的接过照片，一看，呆住了，照片上的人，五官和脸型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真的呀！这个世上竟然有一个人和她长得如此相像。 之前马老爷子对她说她像江果的姥姥的时候，她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没有太往心里去，因为从小到大，许多人也都说她和姑姑长得像。 赵小玲也曾经仔细端详过姑姑的长相，她们俩无非就是脸型像，皮肤都白皙，都是大眼睛，但是各有各特点。 姑姑的眼睛大而水灵，她的眼睛是大而有神。 所以细细看，她们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只是因为他们生活在一起，别人有一种自我暗示的心理，所以三分像似也被看成了七八分的相似。 而眼前这张照片里的人，五官和神态都惊人的和她相似。 可以说相似度达到了百分百。 面对这张照片，就像面对着一个镜子。 可确确实实，她们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赵小玲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这世上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江果道:“是不是真的很像？” 赵小玲点点头，“她真的是你妈妈？” “对，这是我妈妈，这张照片是从我爸爸的书桌里找出来的，小玲，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你和我妈妈会长得如此相像？” “是挺奇怪的，这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要不是亲身经历，还真的不敢相信。” “小玲，我曾经有过一个妹妹，一个亲妹妹，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就和你一般大。” “江果，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妹妹不就是江婷婷吗？” “江婷婷不是我的亲妹妹，我的亲妹妹……听说死了，但是现在我怀疑她没死，你和我妈妈长得这么像，我那个听说已经死了的妹妹，我怀疑就是你。” 赵小玲的脑子有些乱。 “什么？江婷婷不是你的亲妹妹？你的亲妹妹死了？你怀疑我是你已经死了的亲妹妹？就因为我和你妈妈长得很像？” “对啊！当初我们家的人都以为我妹妹死了，我妈妈为此一直郁郁寡欢，最终得了抑郁症，为了安抚我妈妈，就抱养了江婷婷，但是最终，我妈妈还是……” “还是怎样……” “自杀了……” 赵小玲惊讶的捂住嘴。 一个和她长得如此相似的女子，因为失去了女儿，所以得了抑郁症自杀？赵小玲听了，心里有一种钝痛的感觉在慢慢的弥漫开来。 两个人到了昨天赵小玲和马老爷子坐的石桌子旁坐下。 江果把之前马月梅生女儿的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讲述了一遍。 讲到那个八个月的小女孩被照顾她的亲戚带回老家，遭遇地震，全家和那个女孩都丧身的时候，赵小玲的脑袋嗡嗡的响。 这是真的吗？她好像在听一个故事，一个凄惨的故事，一个悲伤欲绝的母亲，一个可怜的孩子的故事，但是这个故事不仅仅只是一个故事，她可能就是这个故事中的一个人，一个失去母亲失去了亲人的小女孩。 429.拒绝 429.拒绝 造化弄人，这个词用在别人身上，只是一个故事，用在自己身上，那就是一个事故，一个改变一个人乃至一家人命运的事故。 江果盯着赵小玲道:“小玲，听说我妹妹的左边胳膊上有一块红色的心型胎记，你胳膊上也有这样的胎记吗？” 赵小玲惊讶的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她的身上确实有这么一个胎记，红色的心型胎记。 江果见赵小玲抱着胳膊沉默不语，道:“小玲，你之前说你父母早死了，那你一定不记得他们吧？或者他们真的是不是死了，你也不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别人告诉你的，其实你并不知道真相。” 赵小玲不知道该怎么对江果说自己的身世，如果江果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真的极有可能就是江家那个女儿。 有那么多相似之处，比如，宁县、地震、八个月的女孩，胳膊上的胎记，还有酷似的相貌，这一切都确定无疑的表明，她就是江家的那个女儿。 当年地震的之后，她被姑姑和她的救援队的人误以为和她一起被埋葬在废墟下的人是她的亲人，姑姑以为她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成了孤儿，所以才把她抱了回去抚养。 而江家，却被那个别有用心的刘莉红忽悠了，以为自己的女儿在那次地震中死了，却把刘莉红的女儿当做江家的女儿来养大。 赵小玲更加无法接受的是，江晓东还娶了那个虚荣自私的刘莉红。 江家和马家，都是聪明人，却被一个这样低俗的女人骗得团团转。 这些年来，他们就从来没有想过，就刘莉红那样的女人说的话可信吗？ 自己亲生女儿的生死，就这样被一个心怀叵测的女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决定了。 如果她不来到他们面前，不是和马月梅长得像，他们永远都不会怀疑，他们的那个女儿还活着。 想起前世，就因为她的身世，害姑姑被恶婆婆误会，害得姑姑一家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她自己也孤苦无依，一生潦倒凄凉。 这一世，她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让自己和姑姑一家都活得好好的，也没有再认回亲人的必要了。 她不知道前世，陈一凡是不是最终和江婷婷在一起了，但是她一想到会有这个可能，心里就很不舒服。 所以，她不想认这门亲，她的亲生母亲都已经去世了，父亲娶了另外一个女人，还认了别人的女儿做女儿，她认回去干嘛？去认刘莉红那个女人做继母吗？去天天对着刘莉红那对母女吗？ 江果看着赵小玲紧紧抱着的胳膊。 “小玲，你胳膊上有一个胎记，是吗？你就是我妹妹，是吗？” 赵小玲摇摇头，“不，我不是你妹妹，我的胳膊上没有什么胎记，你弄错了，我虽然在很小的时候，我的父母就死了，但是我是他们亲生的，我和姑姑长得很像，侄女像姑姑，这是再正常的事情了。而我和你妈妈长得像，这单纯的就是一个巧合。” 430.拒绝 430.拒绝 “我不相信，你就是我妹妹，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对你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你，现在我知道了，因为你有和我妈妈不仅有一样的容貌，身上还有同样的特质，她虽然离开我很多年了，但是小时候对她的那种温暖的记忆一直留在我的脑海里，这种记忆，自从遇到你以后，就再次在你身上重现。” 江果的话令赵小玲眼眶有些湿润，这个哥哥，和她一样，失去了这个世上最疼爱自己的妈妈，虽然有父亲在身边虽然衣食无忧，但是有刘莉红那样的继母，有江婷婷那样的妹妹，他活得也不开心吧？ 他们是兄妹，亲兄妹，从小，她也想有这样的一个哥哥爱护着她，疼爱着她，她做梦都想要一个这样的哥哥，现在，她真的有这样一个哥哥了，她应该认他的，但是认他的同时，她还要接受她是江家女儿这个事实，江家人，除了江果，其他的人她都不想认。 前世到死，她都不知道在这个世上，她还有亲人，他们也没有来找她，现在，她也不需要认回他们。 特别是江晓东，她无法接受他竟然娶刘莉红这样的女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看重这个女人，以至于自己的女儿流落在外他都不知道，作为丈夫和父亲，这得该有多失职。 “对不起，江果，我不是你妹妹，真的不是，这只是你的一个错觉。” 江果上前，“我看看你的胳膊，你的胳膊上一定有一个心型胎记。” 赵小玲缩了缩身体，“没有，没有胎记。” “我看看。”江果说着就上来拉赵小玲的左手。 赵小玲惊跳起来甩开他，“你要干嘛？” “我看看你的胳膊上有没有胎记。”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你是我妹妹，我就看看胳膊怎么啦？” “我不是你妹妹，你妹妹在你家里。”赵小玲站起来甩下这句话就跑了。 江果看着跑远的赵小玲，心里很是失落。 她的反应告诉他，她就是他的妹妹，但是她为什么不承认呢？ 江果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姥爷家。 马月华和张林都在，还有马勇，马老爷子把他们都叫回来了。 他们个个神色焦虑，看到江果，都围上来道:“赵小玲怎么说？她的身世和你妹妹吻合吗？” 江果摇摇头，“她不承认是江家的女儿，但是我知道她就是。” 马老爷子急道:“你没有把一切都跟她说清楚吗？还有，你妹妹的左手胳膊上有一个胎记。” “我说了，把一切都告诉了她，当我告诉她我妹妹的胳膊上有一个胎记的时候，她紧紧的抱着自己胳膊，我知道她的胳膊上肯定有胎记，但是她就是不承认。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承认？” 张林道:“她这些年来一定是经历了许多磨难，受到了许多委屈，你想想，她在那样偏僻落后的地方生活，父母早死，爷爷奶奶拉扯大，多不容易啊！” 431.心痛 431.心痛 马勇道:“对对，谁会能够一下子就接受得了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啊！任何人，突然有一天，有人跑过来告诉他说，你的父母另有其人，是谁谁谁，当年因为怎样怎样，把你弄丢了，难道她会一下子就欢欢喜喜的接受这个事实？” 马老爷子急得跳脚，“那怎么办？” 马月华道:“咱们暂时不要再去打扰小玲，让她安静的想一想。现在咱们要做的事情是，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确定一下赵小玲是不是真的就是咱们要找的人。” 张林也道:“对，到时候咱们真的确定了她就是咱们的孩子，小玲这孩子是一个懂事的，咱们再慢慢的感化她，血浓于水，迟早她会接受咱们的。” 江果急切的道:“这件事情我去办，我亲自去赵小玲所在的地方去查看，她是不是抱养的孩子，一查就知道了。” 马月华道:“这件事情还是让你爸爸去办吧！一方面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作为父亲，应该知道，另外一个，他在南方人熟，调查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兵的家庭情况，名正言顺，要方便容易得多。” 马老爷子道:“这件事情确实应该查个清清楚楚，如果小玲真的是咱们的孩子，那么当年刘莉红就是在撒谎，我就说这个女人不靠谱，但是当时我们都不在梅子身边，只有这个刘莉红陪在身边，人家主动热心的帮忙，再怎么说也不能怀疑人家。” 马勇哼了一声，“人家那是早有企图，如果把小玲找回来了，她自己的女儿岂不是当不成江家的女儿了？” 马老爷子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江婷婷是刘莉红的女儿？” 江果都是刚刚才知道的。 马勇撇撇嘴，“小时候有一次你和刘莉红在房间里说话，我早听见了，再说了，就刘莉红那样自私自利的女人，如果婷婷不是她亲生的，她会对她那么好吗？我看她对果果就没什么耐心和真心。” 马老爷子看了江果一眼，心里充满了愧疚。 而江果，早拿起客厅里的电话，拨通了江晓东办公室的电话。 此时的江晓东，正在办公室里开会，在场的有吕师长，陈团长等人。 他接到儿子的电话，听着儿子在电话里讲述的一切，眼前浮现出赵小玲的身影，这个身影和另外一个女孩重合在一起。 他第一次见到赵小玲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但是除了吃惊，他没有精力多想，他脑子里每天要想的事情很多，这些事情关乎多少人的生命，他容不得半点的马虎。 可是经儿子这么一提醒，他有如醍醐灌顶。 是啊！这世上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必然会有一定的联系吧！一切的巧合都不是偶然的，他怎么会如此糊涂，竟然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这个消息令他激动万分。 他的亲生女儿竟然还活着，和她的母亲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是如此的优秀。 这就是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432.心痛 432.心痛 他这辈子，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给了部队，但是对结发妻子的亏欠却是他心中的最痛，这些年来，他根本就不敢闲下来，只要闲下来，想起她，他就心痛得无法呼吸。 这个女儿，是爱妻的命，如果有生之年，还能把她找回来，九泉之下，他也可以给她一个交代。 儿子早已经挂断了电话，但是江晓东还久久的握着电话发楞，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他，不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说了什么，竟然让曾经从千军万马中冲杀出来都不皱眉头一下的江军长如此失神。 大家面面相觑，安静的等待着江军长回神。 江晓东放下电话，看见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他，他顿了顿道:“刚才这个会上的问题明天再说，现在我有其他的事情，你们都走吧！” 大家都站起来要走。 吕师长凑过来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紧急？” 江晓东道:“你也走吧！陈一凡留下来。” 吕师长询问的看着陈一凡，陈一凡摇摇头，两手一摊，他也不知道江军长到底有什么事，为何只单独和他谈。 吕师长不再多问，收起自己的笔和本子往外走，经过陈一凡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一凡重新坐回到江晓东身边。 “一凡，你和赵小玲谈恋爱，你知道她的身世吗？” 陈一凡竖起了身上的刺。 “江军长，咱们还是谈工作吧！这个话题就不要说了，这是我的私事。” 江晓东掏出烟，抽出一根扔给陈一凡，自己也抽出一根叼上。 陈一凡用火柴给他点着了，自己也点上了一根。 江晓东深深的吸了一口，“我就奇怪了，你爷爷和你一样，提起赵小玲的身世就炸毛，这是为什么？她的身世不能说吗？” 陈一凡吐出一口烟来。 “她的身世能不能说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我才奇怪，江军长，你把这么重要的会停下来，就是要和我探讨这个我的私人问题吗？你没事吧？我拒绝和你探讨这个问题。” 江晓东想了想，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本子，他细心的从小本子里翻出一张照片，他把照片递给了陈一凡。 陈一凡接过去一看，“你怎么会有小玲的照片？” “这不是赵小玲的照片，这是我妻子的照片？” “你妻子？” “对，果果的母亲，我的原配夫人，结发妻子。这是她十八岁时候的照片，和赵小玲现在的年纪一般大。” 陈一凡惊讶的道:“她们怎么会如此相像？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但是你说了以后，我发现他们确实有一些不同，这张照片上的人，要更柔弱温婉一些，而小玲，眉宇间比她坚强和灵慧一些。” “是，你分析得很对，她们长相一样，但是性格截然不同。一个柔弱，一个坚强，一个太感性，一个太理性。” “小玲是长在悬崖峭壁上的一株草，如果不坚强，不理性，早被风霜摧毁了。” “她一定吃过许多苦。”江晓东伤感的说。 433.确认 433.确认 想到女儿流落在外面十七年，而自己却浑然不知，他的心里痛得不行。 陈一凡却敏锐的道:“她们为什么会如此相像？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小玲可能是我的女儿。”他说出这句话，心里百感交集。 虽然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但是江晓东这样说出来，陈一凡心里还是一震。 这样离奇的故事，在书里或者是戏里才有，却真真实实的发生在自己身边人的身上，不令人震惊都不行。 “江婷婷不是你女儿吗？你怎么还有一个一般大的女儿？” “婷婷不是我亲生的女儿，我的亲生女儿就和她一般大，确切的说是我的亲生女儿大婷婷三天。” 想到赵小玲从小吃的苦受的累，陈一凡语气犀利的道:“你自己的亲生女儿，流落在外面，却把别人的女儿当宝贝养大？” 江晓东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开始慢慢的讲述起孩子出生前后发生的那些事情。 讲述完了，两个人都在默默地抽烟。 江晓东是陷入回忆中久久不能出来，陈一凡则在惊讶，如此说来，赵小玲真的有可能就是江晓东的女儿。 对于赵小玲，陈一凡觉得她不管是谁的女儿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后，心情如何？ 听说马老爷子和江果都先后去学校找过赵小玲，把这一切都告诉了她，但是她一口否定了自己就是江家的女儿。 这种情况，陈一凡无法和赵小玲感同身受，也无法理解她不承认自己身份的做法，但是他支持她，不管她做何选择。 “一凡，我决定亲自去把赵小玲的身世调查清楚，十七年前，我疏忽了，轻易就相信了别人的话，以至于抱憾终身，现在，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个一清二楚。” 陈一凡低头抽烟。 不管赵小玲是不是愿意承认，这件事情江家已经是下定决心好好查一查的，陈一凡无权干涉，也没有干涉的必要，对于江家人来说，调查清楚这件事情也是必然的。 “一凡，你陪我一起去查这件事情。” 陈一凡长长的吐出来一口烟。 “我帮你物色两个得力的助手，罗大庆和鲁红军，罗大庆是南县人，他还是赵小玲姑姑一个村里的人，而鲁红军，他是宁县人，他不仅对宁县很熟，而且他之前被我派去南县调查过赵小玲的身世。” “你派人去调查过赵小玲的身世？” “对，我妈妈曾经接到过一封匿名信，污蔑赵小玲是她姑姑的私生子。其实我知道小玲的身世和家庭情况，但是为了给小玲的姑姑洗刷清白，我还是派人去调查了她。” 江晓东激动的道:“你查出什么了吗？” “小玲当然不是她姑姑的私生女，她姑姑也不是她的亲姑姑，小玲确实是抱养的孩子，是她姑姑在十七年前去宁县参加地震救灾救援队的时候抱回去养的孤儿。” 江晓东激动得流下了泪水，他喃喃自语，“宁县……地震……孤儿！毋庸置疑，她就是我的女儿。” 434.调查 434.调查 陈一凡道:“虽然从各个方面来分析，小玲极有可能就是你女儿，但是为了万无一失，还是去重新调查一下，确定下来的好。” “对，我得把一切都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凡，你跟我一起去查。” “我就不去了，罗大庆和鲁红军就完全可以帮你。” “你就不想知道小玲的真实身份？不想亲自去把这一切都查出来？” “小玲是谁的女儿，对我来说不重要，我关心的是她现在的心情，她好像不愿意面对这样突然出现的身份，所以我也不愿意参与到调查她身世这件事情中去。” 江晓东叹息一声，“小玲是一个骄傲的孩子，你也是，你们自己足够优秀，不需要借用别人的身份来抬高自己。但是在儿女面前，我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也希望能够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当然，这些年来，我都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让她在外面吃了那么多的苦，如果她不愿意认我，我也无所谓，我只要知道我的女儿还活在这个世上，活得好好的就行了。” “对，大家做事，无非就是无愧于心而已。” “一凡，你给我讲一讲，小玲之前是不是受了许多苦？” “这个当然，但是她怎么吃苦，这些都是用苍白的语言无法具体描述的，你亲自去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看看就知道了。” 陈一凡把门口的警卫员叫进来，让他去把罗大庆和鲁红军叫了来。 很快，罗大庆和鲁红军就来了。 陈一凡道:“现在给你们俩一个重要的任务，配合江军长一起去完成。” 两个人听了，都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胸，站得更加笔直，洗耳恭听。 “你们随江军长去南县，宁县，把赵小玲同志的身份身世调查清楚。” 两个人面面相觑，鲁红军不解的道:“不是一个多月前才去调查清楚的吗？又去调查？” 陈一凡面无表情，“再调查一遍，而且要更加详细，不仅把她到南县以后的所有情况都调查清楚，还要把她的亲生父母的情况也查出来，你们要是查不出来，就不要回来了。” 鲁红军笑着道:“没问题，小事一桩，咱们堂堂侦察兵出身的人，查这么一件小事不在话下。我和罗大庆去就行了，用不着劳驾江军长吧！” 江晓东眉头一皱，是啊！对于一个身经百战的军人来说，调查这么一件事情，不是难事，他当年为什么就不自己亲自调查一下再承认那个结果呢？ 陈一凡沉着脸道:“听我安排还是听你安排？” 鲁红军立刻道:“当然是一切听陈团长安排。” “你们这次的任务是听江军长的安排，而且这次任务不是一件小事，不要掉以轻心，要好好去做，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而且不要问为什么，你们只要去执行任务就行，任务完成的结果还要保密。” 两个人都疑惑不解的看了江军长一眼，响亮的回答道:“是！” 435.变脸 435.变脸 刘莉红恍惚了几天，想了许许多多的办法，最后决定去找赵小玲。 这天下午，她到了赵小玲他们学校，找到了在图书馆看书的赵小玲。 赵小玲听说有人找，出来一看，竟然是刘莉红，她以为是弄错了，想要回头，却被刘莉红叫住了。 “赵小玲，咱们谈谈！”是前所未有的和颜悦色。 赵小玲本能的警惕起来，“我和你没什么可谈的。” 刘莉红依然笑吟吟的道:“有啊！我和你之间有许多可谈的呢！” “对不起，我不感兴趣！” 刘莉红却已经抢先拦住了赵小玲。 “小玲，你还在记恨之前我对你的态度吗？之前我确实对你态度不好，但是也请你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看到女儿受到伤害，做母亲的会比她还伤心，所以一下子失去理智，做出一些令你反感的事，现在我回过头来想想，觉得这件事情其实和你没有关系，是陈一凡看不上我的女儿，这怨不得你。” 刘莉红说得情真意切，赵小玲都有些相信了。 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之前刘莉红的所作所为，可以判定她不是一个善类。 “就算是这样，咱们俩之间也没什么可说的，请你让开。” “你看你这孩子，一定还记恨之前我对你的态度，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伸手不打笑脸人，赵小玲也不好怎样，只能无奈的道:“好，我接受你的道歉，现在可以让开了吧？” “小玲，咱们到那边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谈谈好吗？” “我和你真的没有什么可谈的。” “你这孩子，我一个比你大的长辈，大老远跑过来专门找你，又给你道了歉，和你说几句话都推三阻四的，我真的没有恶意，咱们是不打不相识。” 赵小玲无奈，也想看看这个刘莉红突然态度大转变，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只得道:“好吧！咱们到那边去说。” 两个人一起往安静的地方走。 “小玲，你长得和我的一个好朋友很像，你知道吗？要不是因为一凡的事情，我见你第一面就应该会喜欢上你了，现在这些恩怨都放下了，我觉得你很亲切，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和你交交心，咱们也可以做朋友的。” 赵小玲要不是多经历了一世，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人的嘴脸，还真的被刘莉红的这番话给感动了，但是她直觉这个刘莉红说这些话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刘莉红之前的恶是真恶，不是因为心疼女儿才冲动做出来的，现在她的好心也未必就是真的好心。 “你要和我交朋友？你女儿知道了怎么想？我看咱们不是仇人已经是万幸了，交朋友就不必要了吧！你难道不觉得别扭吗？你和一个抢了你女儿男朋友的人交朋友。” 刘莉红笑着道:“哎呦，小玲！这不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吗？咱心胸开阔，不会计较这些，咱们俩有缘分，交个朋友。” “我们就算是有缘分，好像也不是什么善缘吧？你到底想要干嘛？就直说了吧！不要兜圈子了，交朋友这样的事，你不觉得别扭，我都觉得别扭呢！” 436.目的 436.目的 刘莉红讪笑着，“小玲，你怎么这样说呢？我真的是觉得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所以才想和你交朋友的，咱们俩之间过去的事情，我早忘了，人活在这个世上，如果不放开一些东西，岂不是活得很累。”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如果没有，那我走了。”赵小玲没想到之前高高在上的刘莉红脸皮原来有这么厚。 刘莉红一把拉住了赵小玲，“小玲，你胳膊上……是不是有一个胎记？” 赵小玲瞬间明白刘莉红演这么半天的戏，目的是什么。 这得要感谢那天江果来找她，把一切都告诉了她，所以她才不会对刘莉红的这个问题感觉惊讶。 她神情平静的道:“没有！” 刘莉红楞楞的看着赵小玲，有些惊愕，更有些释然，“小玲，真的没有吗？你的胳膊上没有任何的胎记？” “没有！你怎么会这样问？”赵小玲反问。 刘莉红松开了抓住赵小玲的手，“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什么没有就好？”赵小玲故意问。 如果刘莉红真的替她的好朋友马月梅好，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句话恰恰证明了刘莉红是担心马月梅的女儿还活着的。 赵小玲了然的抽身而去，只留下刘莉红呆立在那里。 这个赵小玲和马月梅长得如此相像，她以为她一定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但是她刚才竟然说她胳膊上没有胎记，这么说，她不是马月梅的女儿。 刘莉红心中狂喜，这几天的寝食难安，提心吊胆，都因为她的“没有”两个字而一下子轻松起来，仿佛压在心口的一块大石头被搬走了。 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就像是天籁之音。 以至于她一下子都不敢相信是真的，但是看赵小玲刚才的表情，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和异常。 如果她胳膊上真的有一个胎记，表现不会这么淡定的，别说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就是一个成年人，听到一个陌生人说出自己身上一个明显的特征，不可能会是如此平静的表情。 所以，赵小玲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不像是在撒谎。 而且，赵小玲虽然容貌和马月梅长得很像，但是两个人的性格差距也太大了。 马月梅是那么单纯柔软的人，但是这个赵小玲，却是一个心性坚硬如铁的人，要是马月梅，刚才她对赵小玲说的那番话，早把马月梅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了，但是这个赵小玲，却是油盐不进，一点也不相信她。 要想真正的击败一个人，就得靠近他，了解他，知道她的弱点。 看来要对付她还真的很不容易，至少，连接近她的机会都没有。这是一个难以靠近的人。 这个赵小玲，虽然不是马月梅的亲生女儿，但是她和马月梅长得太像了，所以她的存在，对她们母女来说仍然是一个很大的威胁，马月梅虽然死了这么多年，但是无论是马家还是江家父子对她的爱一点都没少，现在出现一个和马月梅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们对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再接下去，她们母女的地位越来越堪忧了。 得想办法把她除掉了才行。 437.出发 437.出发 江果不顾父亲的反对，还是坐飞机很快就赶到了南省省城，又雇车赶到了营地，所以这次去调查赵小玲的身世，是四个人一起同行。 罗大庆和鲁红军对于江家父子一起跟着去调查这件对于他们来说很简单的事情，开始的时候满心疑惑，但是他们都是聪明人，后来也慢慢的有些想明白了。 之前陈一凡叫他们去调查，那是陈一凡作为赵小玲男朋友的身份去查，这可以理解。 但是现在江军长父子做陪去查，这件事情肯定是和他们父子俩有关的。 之前只是查了一下赵小玲和奶奶姑姑的真实关系，结果不是像人们传言的那样，赵小玲不是姑姑的私生女，她确确实实是赵玉兰从地震现场抱回来养的，这次让他们去查赵小玲的亲生父母，而且有江家父子做陪，不言自明，赵小玲可能和江家有关。 他们心里有这种猜测，但是不好说出来，因为这毕竟是人家的隐私，陈团长也让他们不要问。 他们一大早起来就出发，先是去南县，到南县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他们打算先在南县县城住一晚，次日一早再去赵家沟看看赵小玲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再重新追查一遍她的来历。 晚饭是在赵小玲家的饭馆里吃的，是江果提议的，他之前就听赵小玲说过，她家里是开饭馆的，他一方面想看看她家饭馆生意做得怎么样，另外一个，他也想看看，和她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亲人都是什么样的人，这也是江晓东想知道的，所以他也赞成去赵小玲家的饭馆吃饭。 罗大庆道:“赵小玲家的饭馆当然是南县最好的，但是她家的人都知道我和鲁红军是赵小玲的战友，一定不会收咱们的钱。” 江果道:“他们不认识我和我爸，就说是我们父子俩请客。” 这次出行任务，他们都很低调，故意穿着便服，也不让罗大庆他们叫江军长的职务。 进了店里，赵玉兰热情的过来招呼。 “大庆，你们回来了？” 罗大庆笑着道:“婶，我这次回来探亲。” 每次回来都是这样说。 “你探亲的机会可真多，这一年来好多次了，小玲去了快一年，只有一次探亲的机会。” 谎言被无意中戳穿，罗大庆有些不自在，不过赵玉兰没有注意到，她看了看江家父子，这是你们的战友吧？ 江果道:“不，我们是朋友，我不是当兵的。” 赵玉兰笑着，“大庆的朋友就是我家小玲的朋友，你们想吃什么，尽管点，不要钱。” 江果急忙道:“这怎么行，这次我们是跟着大庆到这里玩的，说好今天这顿饭我请客的，你这样，我怎么好意思，还是我请吧！” “听你的口音，是京城的人吧！” “对，我和我爸都是。” “我侄女也在京城上学，你又是大庆的朋友，等你们回去的时候，我还要让你帮我给小玲稍一点东西去呢！你帮我这个忙，这顿饭就算是我的谢礼了。” 438.吃饭 438.吃饭 “你要给小玲稍带东西，没问题，我一定帮你把东西带到。” 赵玉兰听江果提起小玲，那语气好像是很熟悉的样子，便道:“你认识我家小玲？” 江果也就不好再掩饰，坦然承认道:“对啊！我和陈一凡从小就认识，所以他的女朋友，我也就认识咯！” 提起小玲，赵玉兰很兴奋，“真的呀？那你最近见过她吗？她怎么样？还好吧？” 江果昨天才见到赵小玲的。 “我最近去他们学校办事，顺便见过她，她挺好的。” “那就说定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就帮我稍一些东西去给她，那么远的路，就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我非常乐意。”江果道。 赵玉兰主动给他们点了几个店里的招牌菜。 江果吃得赞不绝口，“这些菜口味这么好，到京城去开一个这样的饭馆生意肯定火。” 赵玉兰笑着道:“我们这样的水平，在南县这样的小地方糊弄一下还行，到京城那样藏龙卧虎的地方去就献丑了。” 江果道:“真的啊！我没有曲意恭维的意思。我在京城，想找一家口味好的饭馆，得跑很远的路，也就那么几家像样的，就像小玲说的，市场供应不了人们的消费需求。” 赵玉兰笑着道:“这话像是我家小玲说出来的，她呀！小时候穷怕了，所以整天琢磨着怎么赚钱，我家开这个店，现在过上这样的生活，都是小玲给我们的点子，她做生意的理论那是一套一套的。” “对，我就喜欢和她谈怎么做生意，因为我也是做生意的人。” “真的呀？这么说，我家小玲和你不仅仅只是认识，你们还很熟，常常在一起聊聊。” “当然，我家就在陈一凡家对面，是邻居，她周末常到陈一凡家去，我们常常能够见到的。” 江果把姥爷家说成是他家了。 “原来是这样啊！你们和陈家是邻居，这样更好了，你们这样的邻居，一看就是好人。” 店里又来了客人，赵玉兰道:“你们慢慢吃，我去招呼客人了。” 赵玉兰走了之后，江果道:“怎么办？这菜我吃上瘾了，可是人家又不收咱们的钱，再来多吃几回，就有故意来占人便宜的嫌疑了。” 罗大庆道:“可不是嘛！我们每次回来都到这里吃一顿，但是也只能吃一顿，人家不收钱，不好意思总是来吃，赵小玲在就好啦！让她直接做给我们吃，她做的不比这个差。” 江果往嘴里塞了一块红烧肉，“怪不得，陈老爷子让小玲每个周末到陈家做饭给他们吃，连我姥爷也每次到他们家去蹭饭。下次我也去蹭饭吃。” 吃过饭，天色快黑了，罗大庆安排江晓东父子去招待所住宿，便带着鲁红军回家去了。 安排住宿的时候，本来江晓东想和儿子住一起的，但是江果却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单独住一间房。 江晓东拗不过儿子，便只能父子俩各自单独住一间。 439.父子 439.父子 江晓东知道，儿子从小就不喜欢和他接近，他在他面前从来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从来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江晓东希望儿子当兵，但是儿子就是不喜欢当兵，他说一个当兵的男人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江果一句话就把他呛得半死。 他说:“如果你不当兵，我妈妈就不会死，一个连自己妻子儿女都照顾不好的男人叫什么好男人？” 原来，他把他妈妈的死归罪于他。 确实，妻子的死他有责任，有愧疚，他没有照顾好她，也没有抽出更多的时间陪她。 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愧疚。 如果可以，他愿意放弃一切来换回妻子的生命，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再多的愧疚也换不回妻子了。 所以当儿子满怀怨愤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也再说不出反对儿子不去当兵而是选择经商的决定。 尽管他觉得经商就是一条不入流的路子。 他们父子之间，一直就像隔着一座山，常常相对无言，所以他理解刚才儿子不愿意和他住同一个房间的心情，但是此时此刻，江晓东却有一个强烈的愿望，希望能够和儿子敞开心扉好好的谈一谈。 刚才在赵小玲家饭馆吃饭的时候，儿子说起赵小玲，眼里话里都是满满的温柔，这样的儿子，在江晓东的记忆里已经有好久没有了，好像在九岁他妈妈在世之前，他就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儿子，随着他妈妈去世以后，他越来越冷漠，是作为一个孩子那种年龄不应该有的冷漠。 江晓东再怎么努力，儿子都再回不到过去的那个儿子了。 但是刚才在饭馆，他谈起和赵小玲一起聊天聊做生意的时候，那眉眼间的温情，令江晓东心里怦然心动，儿子没有变，他心里还有柔软之处，他只是把自己关闭起来了，而在赵小玲面前，他却是敞开心扉豪不设防的，因为在她的身上，有他母亲的影子。 所以江晓东瞬间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做得有多失败。 他从来没有信心和耐心真正的走进过儿子的心里。 江晓东走到儿子的房间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 江果打开了房门。 江晓东看着面前这个长得酷似自己的挺拔健硕的儿子，心里有一丝柔情涌动。 “果果，咱们爷两聊聊，好吗？” 江果有些诧异，他的印象中，父亲对他总是要求和命令多于对他的关心。 这样慈爱和蔼的时候很少，或者说这样的态度，他对江婷婷倒是常态，对他却是总是严厉的板着脸。 江果点点头，“进来吧！” 父子俩房间里的布置一模一样，都是两张床，一张书桌，两把椅子。 江果随意的往床上一坐，江晓东坐到儿子身边。 江果不习惯和父亲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坐得这么近，他本能的往旁边移动一点，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果果，听你刚才在饭馆里说的那些，好像你和小玲很熟，走得很近？在京城，你们经常见面吗？” 440.父子 440.父子 谈起赵小玲，江果的状态放松下来，“我和她，也不是经常见面，自从认识她到现在，也不过见过五六回吧！不过感觉，好像和她认识好多年了，就像是一个老朋友，又像一个失散多年的亲人。而且她很善解人意，人又聪明，我和她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就拿我做生意这件事情来说吧！除了她，没有人会那样理解我，甚至有些事情，我都没有留意到，是她告诉我的，比如我的一些特质，她说我对市场的敏锐度很高，天生就是一个做生意的料，如果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我觉得是人家在假意恭维我，但是她说出来的，我相信。” 人生而孤独，人人都希望有人能够理解自己，却很少有人会耐心的用心的去理解别人。 包括江晓东这个做父亲的，他只是苦恼儿子为什么不和自己亲近，为什么会变得难以理解，那是他没有用心的去理解过他。 沉默了一会儿，江晓东道:“是啊！我也觉得第一次看见小玲，就觉得好像认识了她很久，因为她身上有你妈妈的影子，之前我从来没有敢想过她和我有什么关系，因为你那个妹妹早已经……是我糊涂，当年没有查清楚。” 提起这个，江果有些激动，“当年你为什么不查清楚？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不查清楚？” “当时你妈妈病得很严重，身体极度虚弱，而且离地震发生已经过去十多天了，我们谁也不敢再提起那个话题刺激你妈妈，就相信了刘莉红的话，忙着把你妈妈从宁县那个小医院转到省城的大医院去医治。” 善良的人，总是不会以恶意猜度别人，这和智商没有关系。 “后来呢？后来的几个月，你们也始终都没有问过我妈妈，她是不是亲眼看见了我妹妹的尸体？” “你妈妈的病一直反反复复，而且她的病主要是心病，谁敢去拿那事去刺激她？” 两个人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江果道:“我相信赵小玲就是我妹妹，我相信我的感觉。” “不仅仅是你的感觉，根据之前陈一凡派人调查的结果，赵小玲百分之九十就是你妹妹，赵玉兰是那一年从宁县的地震中把赵小玲抱回来的，时间，地点，赵小玲的年龄，特别是她和你妈妈长得一模一样，这些情况都吻合。” 江果叹道:“那天我让她给我看看她胳膊上的胎记，她不让看，还说她的胳膊上没有胎记，如果能够确定她有这个胎记，那么就百分百可以确定她就是了，可惜，没有看到……而且我提起胎记的时候，她的表情惊讶，紧紧的抱着胳膊，她的行为表明，她好像有那个胎记的，但是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她可能一下子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咱们要理解她的心情，无论如何，咱们要把这个事情查清楚，我也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们和你妹妹这样错失了联系。” 441.走访 441.走访 江果道:“万一，我说万一，万一调查的结果， 赵小玲不是我妹妹呢？” 江果说出这话，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怎么能够这样说，这个问题连他都不敢想。他无法接受赵小玲可能不是他妹妹这个事实。 但是在调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江晓东也无法接受，“不可能不是，她长得和你妈妈一模一样，两个人会无缘无故的长得一样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也要把她当成你的亲妹妹看待。” 江果没有再说话，但是他认同父亲的话。 赵小玲符合他对自己亲妹妹的所有的期待，如果他的亲妹妹真的不在人世，如果赵小玲真的不是他的妹妹，那他也早把她当作是自己的亲妹妹了。 次日一早，罗大庆和鲁红军就开车来接江家父子去赵家沟。 他们先去的公社，之前来了几次，都是王元带着罗大庆和鲁红军来的，这次他们没有带王元来了，公社的人也都知道了罗大庆，所以他们这次就没有去麻烦王元了。 罗大庆对公社的人介绍说这次来还是想再详细了解一下赵小玲的身世，公社的人知道来者不简单，他们没有因为王元没有来就怠慢他们，他们把那次公社派到宁县的人员名单拿出来，他们公社去抗震救灾的人一共有五个，除了赵玉兰，还有另外两个女的，两个男的。 这四个人都生活在公社附近，公社的人带着他们去家里一个个走访。 之前罗大庆和鲁红军就来找过一次，他们本来也可以直接去找人的，但是有公社的人带着更方便找人，他们在大喇叭上一通知，分布在各处四个人主动跑到约定的地方来了。 走访的结果就是这些当年参加救援的人都承认赵小玲是赵玉兰在那次的地震救灾中从废墟中带回来的孩子，而且那家人好像是除了这个女孩，其他的两个大人，两个小孩都遇难了，这个赵小玲，是在两个大人的庇护下侥幸成存活下来的。 而且还知道这家人好像姓江。 这就更确定了一分，因为江晓东的堂哥家就是姓江。 经过了这么多年，再次提到那场地震，大家还是心有余悸，被那样惨烈的场景震撼了。 江晓东作为一个军人，也参加过许多大大小小的地震救援工作，他当然也知道那种情况下的混乱和悲惨状况。 更何况那家人是他的堂哥嫂家，这么说来，是堂哥堂嫂在千钧一发之际用他们的生命护住了自己的女儿。 罗大庆手里还有一份南县那次去参加救援的一百多个人的名单，又在附近走访了几家，答案都是一样，那次救灾，赵家沟的赵玉兰带回了一家姓江的唯一幸存者，赵小玲。 那么现在可以确定，赵小玲就是当年那场地震中救出来的女孩，她和赵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但是她是不是江家的女儿，只能去宁县的那个事发之地大岙村再作进一步的确定。 但是查到这里，她是不是江家的女儿，这已经算得上是八九不离十了。 442.旧屋 442.旧屋 查到这里，关于赵小玲的身世问题，去不去赵家沟都不重要了，但是江家父子还是想去赵家沟看看，看看赵小玲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从公社到赵家沟，没有车路，只有一条七扭八歪的窄窄的山路，所以只能步行。 还好他们除了江果都是军人，江果从小到大也常常被父亲拎到军营里锻炼，所以走三十多公里的山路没有问题。 一边走，罗大庆一边介绍赵家沟的情况，赵小玲上小学，得到十多公里外的大村去上，所以每天早出晚归来回得跑二十多公里路，而初中要到公社上学，一个来回就是六十多公里路。 高中要去县城，走得更远，单边就是六十多公里。 所有这些路程，都是步行，所以一个女孩子从小到大为了上学，要走多少路，要比其他住在公社附近，县城附近的孩子付出更多。 只想想这一点，江家父子心里就沉甸甸的。 到了赵家沟，这个大山深处的村子，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偏僻和寂寥。 这里，就像被世人遗忘的一个角落，几十户人家挤在一处凹地里，四面都是高耸如云的大山，住在这样的村里，只抬头看看这些黑压压的大山就令人感觉压抑。 村里的路是参差不齐的石块铺的，还有些房子直接就是用石头砌的墙。这也算是就地取材吧！因为这里的石头多，土地贫瘠，收成不好。 这僻远封闭的村里一年到头难得有一个外人来，好不容易来一个，村里的人都像围看大猩猩一样围观着看。 罗大庆他们一行人刚进村，就被一群孩子追着看，孩子越来越多，甚至到后来，连大人也都跟着过来好奇的看着他们。 到了一个破旧的房子前，罗大庆道:“这就是赵小玲家，但是两年前他们把房子卖给了别人。” 既然到了这里，就进去看看吧！ 罗大庆敲敲门，有人出来开门，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但是看上去好像已经有六十多岁，山里人结婚早，他的三个儿子都二十多岁了，因为之前的房子小，所以才买了赵小玲家的，原来的房子分别分给了大儿子和二儿子，这处房子，就他们老两口和小儿子一起住。 罗大庆说了来意，说想到赵小玲原来住的房子里看看。 现在的房主欣然同意，把他们让了进去。 一行人进去，房子显得很拥挤。 江家父子看看这又破又旧又小又脏又黑的屋子，根本无法想象那个笑容灿烂，浑身自带光芒，明丽清雅的人，竟然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十六年。 这得有对强大的生命力，才活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这样的生存条件，令江晓东愧疚得快要不能呼吸。 当年他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查一下再做结论呢！ 因为他的疏忽，他失去了心爱的妻子，错过了和女儿在一起十七年的快乐时光。 让女儿也在这个落后的小山村苦了那么多年。 罗大庆递给房主一根烟，向他询问了一些赵小玲从小到大的情况。 443.求救 443.求救 房主知道赵小玲现在出息了，进了部队考上了军校，到京城去上大学，也算是赵家沟这个穷窝窝里飞出去的金凤凰了，所以提起赵小玲来，有骄傲，也有对这些贵客炫耀奉承的意思，便津津有味的介绍着赵小玲在村里的时候一桩桩事情。 不仅房主，那些围观的群众，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争先恐后的讲述着他们所了解或者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关于赵小玲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补充着房主叙述遗漏的地方。 他们不知道这些人和赵小玲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打听赵小玲的情况，但是应该对赵小玲没有坏处的。 他们讲赵小玲从小爱读书，爱上学，不管学校到赵家沟的路程多远，上学多辛苦，她都风雨无阻的去上学。 村里大部分女孩都没有上过学，男孩能够上到初中的都没有，她一个女孩坚持上到高中，挺不容易的。 不仅她自己要有比常人更强的决心和毅力，家里也要有这个条件供她上学。 讲到赵老伯为了给赵小玲凑学费，去山里挖山药卖钱，掉到山谷里折了腿的时候，江家父子的心揪了起来。 幸好，这赵家人对小玲还好，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看待。 赵家爷爷去世以后，赵小玲和奶奶相依为命，祖孙两连最基本的生活都难，但是赵小玲还是想尽办法赚钱维持祖孙两的生活和她的上学费用，她用周末的时候打山鸡野兔去卖，打柴去卖了换粮食换钱。 江果突然理解了赵小玲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生意经了。 她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挣扎着活下去，没有一点养活自己的本事和能力，怎么可能走出这个村庄，走出这片大山，走到县城，再走到京城里去了。 这些村里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用多问，点到为止，他们就把关于赵小玲的所有事情都事无巨细的讲述出来。 讲得差不多了，再讲不出新意来，江果他们才走出了屋子，罗大庆之前就知道会遇到村里人的热情围观，早准备好了一些糖果，分给这些围观的大人和小孩，也算是对他们刚才讲述的回报吧！ 他们往回走，今天还得在天黑之前赶到公社，然后开车回县城。 罗大庆冲跟着他们走的人挥挥手，“你们别再跟着了，我们要回去了，带来的糖果也发完了。” 一些大人走开了，他们还有事情要做，还有一些孩子跟着。 快要到村口的时候，路下一家人的门被摇得嘎嘎响，还有一个女人断断续续的呼救声。 这声音不大，但是罗大庆他们是军人，警惕性和敏锐度比一般人要高，他们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后面跟着的孩子也停了下来。 拍门声和呼救声再度传来。 这回，因为大家都安静下来，所以声音比之前大。 真的有人在呼救！ 罗大庆问身后的孩子，“下面是谁家？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生病了？” 孩子们都集体噤了声。 444.求救 444.求救 悲惨的呼救声再度传来，这回声音更加清晰。 罗大庆和鲁红军对视一眼。 江晓东道:“你们下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军人的本能反应让他们遇到事情不可能坐视不理。 后面孩子们却拉住了罗大庆和鲁红军的衣角。 “不要去，那不过是一个疯女人。”一个大孩子道。 “就算是一个疯子，叫得这么凄惨，去看看吧！”江晓东道。 他们摆脱了小孩的拉扯，一起到路下面，在路下面两排的一个低矮的石头房子里，一个女人扒在门上喊救命。 门上赫然挂着一把大锁。 罗大庆接近门边的时候，里面的女人竟然惊喜的道:“大庆！大庆救命！” 罗大庆惊讶的看着那破旧的木门。 里面黑乎乎一团，看不出来里面的人的样子，只见从门缝里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手很苍白，而且脏兮兮的，上面的指甲缝里满是黑黑的污垢，它茫然而急切的往空中伸着。 罗大庆听出来了，这个女人的声音像极了李青的。 他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李青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被关在这个黑屋里。 罗大庆冲里面喊道:“李青，是你吗？” “是，我是李青，大庆，救我，救救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 里面的人噤了声，沉默起来，手也快速缩了回去。 旁边过来一个老女人对罗大庆他们摆摆手道:“你们快走，不要管这里的事，这是人家的媳妇，这个女人疯了，不要听她胡说。” “我不是，我没有疯，我是被人卖到了这里的……大庆，救我！救我！”李青急切的道。 罗大庆用手一拉，锁卡嗒一声开了，他随手推开了门。 李青披头散发赤脚站在屋里，身上披着一条又破又脏的床单，枯瘦憔悴得令罗大庆不敢相信她就是李青。 看见众人，她本能的裹紧了被单往后缩，单薄的被单包裹着赤身裸体的李青，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寒冷或者是害怕，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拥着被单瑟瑟发抖。 罗大庆上去拉住她，“李青，我带你走，带你回家。” 李青羞愧难当，往后退着，不敢看罗大庆，也不敢让他触碰她，她只低头流泪。 鲁红军往小屋里翻了翻，屋子又小又黑，没有窗子，里面除了一张床，一个专门大小便的木桶，什么都没有。 江果看了看那群孩子，有一个大男孩，身量和李青差不多高，他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是还算是可以勉强遮体，他掏出一把钱，对那个大男孩道:“我这些钱，买你身上的这套衣服，还有脚上的鞋，现在、立刻、马上脱下来。” 大男孩一把抓过钱，麻溜的把衣服脱下来，只穿着一条裤衩，在众孩子的哄笑中把衣服递给了江果。 罗大庆直接抢过衣服，递给了李青，快把衣服穿上跟我们走。 他随手把门拉上，像一个门神一样站在门口。 这时候来了许多人，手里拿着木棒和锄头镰刀之类的工具。 445.救出 445.救出 “滚开，不要多管闲事！”一个老男人恶狠狠的道。 一个又黑又挫的男人握着镰刀冲罗大庆喊:“这是我媳妇，你要干嘛？，你给我走开。” 这村里人都知道罗大庆，他之前收拾过赵玉祥，大家都见识过他的功夫，知道他有两下子，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他们的人越来越多，村里所有人都聚集起来了。 仗着人多，他们向罗大庆他们逼近。 罗大庆道:“买卖人口是犯法的你们知道吗？要不要像刘桂花一样去坐牢？” 那黑挫的男人道:“没有媳妇的日子，比做牢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不要多管闲事，快走。” 罗大庆道:“今天这闲事，我还真管定了。你知道这个姑娘是谁吗？她是我村里的人，在我眼里她和我妹妹也差不多了，你们说说看，我会对自己的妹妹不管不顾吗？” 里面的李青听到罗大庆这番话，流着泪出来，“大庆哥！” 她穿着刚才那个大男孩的一身破旧衣服，也还勉强合身，凌乱的头发也用一个布条扎了起来。 黑挫男人急了，要上去拉李青，被罗大庆拦住，他凶狠的抬起手里的镰刀往罗大庆砍去，罗大庆抬手抓住了他的手，一扭一推，黑挫男人杀猪般嚎叫着跌坐在地上。 一个老男人一声吼，大家都拿着手里的家伙一拥而上。 鲁红军冲上去把罗大庆后面的李青抓到江果旁边，和罗大庆一起对抗蜂拥而至的人群。 这些人仗着人多和手里的工具，凶狠的向他们扑来，但是再凶猛，在罗大庆和鲁红军面前都像一个个稻草人一样不堪一击，纷纷倒下。 江果道:“这么横，原来也不过如此，看来也不需要我出手了，咱们先走了。” 李青惊慌失措的随江家父子往村外走。 罗大庆和鲁红军一边走一边撂倒一个个追杀过来的村民。 他们俩就像两个铜墙铁壁的钢铁侠，杀气腾腾向他们追来的人都被他们轻而易举的打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爬不起来。 差不多整个村子一百多个老少中年男人都参加了这次打斗，都不同程度的受伤。一些女人想上来纠缠，他们也豪不客气，后面的人看看，不敢再来做无谓的牺牲。 罗大庆和鲁红军边打边退，到了村外的时候，只有几个看热闹的孩子跟着了。 他们追上了江家父子和李青，很快就消隐在茂密的山林里。 只留下赵家沟里一片鬼哭狼嚎的哀嚎声。 山林里，李青穿着不合脚的破鞋，跌跌撞撞的走着，后面村民的声音渐渐的远去，她的身体还在瑟瑟发抖。 罗大庆走到她后面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到她身上。 “李青，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被卖到了这里？” 李青无声的流着泪，不说话。 她被卖到这里三个月，每天过得生不如死，那个猥琐男人不仅每天拿她发泄，还让她接待村里没有媳妇的老光棍。从中收取费用，每次收费一块钱，常常一天要接待七八个甚至十多个人。 446.救出 446.救出 这样非人的生活令她生不如死，但是她不甘心死，至少，她要报仇雪恨啊！这样无声无息的就死了，岂不是便宜了赵树芬那个毒妇。 今天李青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门外有小孩子说有一些外人来了解赵小玲在村里生活时候的事情。 她不得不承认，来这里了解赵小玲情况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肯定是部队上的人吧！她顿时觉得有了希望，一般人不敢管闲事，就算是知道她的惨状，有心想救，也没有办法把她救出去，但是部队上的人就有这个能力，他们也不怕麻烦。 所以她一直趴在门上仔细听外面的动静，听到一大群人过来的声音，她就拼命摇门拍门喊救命。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来救她的竟然是罗大庆。 让他看见她的狼狈相，和杀了她差不多，但是她没有再多的机会了，如果这次出不去，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去，说不定哪天被折磨死在这个小黑屋里。 就算要死，也要死在外面，她不要死在这里。 生的欲望令她顾不上羞愧，她还是继续救助于罗大庆。 现在终于逃出来了，外面的空气多好啊！从此她自由了，不再任那些恶心的男人糟蹋。 她要报仇，她这三个月来活着的唯一希望就是要把赵树芬千刀万剐以泄她的心头之恨。 杀了赵树芬，然后自杀，这是她唯一的信念。 可是现在出来了，她却不想死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她还年轻，为什么就这样认输了呢？ 而且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要杀赵树芬是不可能的，她得养精蓄锐，慢慢的找机会收拾她。 罗大庆问李青，李青不想说话，这些屈辱，她最不想让知道的人就是罗大庆。而偏偏，罗大庆看到了她最不堪的一面。 李青知道，她在南县是呆不下去了，她要离开这里，到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去重新生活，她不相信她会一直这样倒霉。 而如果她要离开这里重新生活，就要得到罗大庆的帮助。 所以，她不得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罗大庆。 “大庆，我是被赵家沟的赵树芬卖到这里的。” “赵树芬？”这个名字，罗大庆有印象，赵小玲参军之前，陈一凡为了要了解赵小玲在南县的情况，让王元一直在观察她的动态，然后把情况汇报给陈一凡，而陈一凡和罗大庆关系好，所以许多事情他也都知道。 和赵小玲来往的人中就有赵树芬，她是赵小玲从小到大的同村同龄朋友，赵小玲和奶奶到县城开米线店以后，赵树芬曾经到赵小玲家店里帮忙。 现在，赵树芬好像自己开了一个米线店。 罗大庆理解李青此时此刻的心情，没有多问，只是说:“李青，你放心，我一定会让这个赵树芬得到应有的惩罚。” 李青淡然道:“再怎么惩罚，也不可能枪毙了她吧？但是对于我来说，我一辈子就这样毁了。就算是枪毙赵树芬一百次，也弥补不了这件事对我的伤害。” 447.可恶 447.可恶 罗大庆虽然不喜欢李青，但是他和她毕竟是一个村里的人，而且之前曾经还是他的对象，尽管李青被部队开除了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但是他对她始终是有亏欠和愧疚的。毕竟他提出退婚，这对于一个女孩子的伤害有多大他知道。 现在李青又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他对她的同情和愧疚又深了一份。 “李青，你要坚强一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罗大庆安慰道。 鲁红军知道李青和罗大庆之间的事情，虽然她妹妹现在是罗大庆的女朋友，他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妹夫和其他女人有牵扯不断的关系，但是李青现在的景况也实在是太惨了，就算她之前很可恶，但是他现在也恨不起来，他理解罗大庆此时的心情。 所以鲁红军故意把江家父子叫到前面，让罗大庆和李青单独留在后面说说话。 江果道:“这个女孩，这辈子恐怕就这样毁了，可是我就奇怪了，怎么就被卖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方？这三十多公里的山路，如果不是自己走去的，难不成是别人背她去的？” 江晓东道:“她和罗大庆是一个村里的，那么就和小玲的姑姑家就在一个村了？” 鲁红军苦笑着，“可不是嘛！这个李青，之前和赵小玲是高中同学，她们之前也曾经是要好的朋友，还一起去参军当兵，但是后来，两个人闹翻了，形同水火。” “哦！她竟然还和小玲是朋友，她们为什么闹翻了？而且一个当兵的人，还被人拐卖了，这智力也还真是不可思议。”江果一连串的问道。 “赵小玲和李青为什么闹翻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件事情，觉得这个李青还真不是一个好人，她的智力也不低，但是为人却不怎么样，她属于那种自作聪明的人吧！” “你知道一件她的什么事？” “就是不久前，陈团长要我来调查赵小玲的身世，因为陈团长的妈妈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上说赵小玲是她姑姑的私生女，这样的说法和赵小玲自己的说法出入很大，如果匿名信里的内容是真的，那么就意味着赵小玲撒谎，她姑姑的人品也不行，陈团长当然是相信赵小玲，但是他妈妈不相信啊！无奈，陈团长就让我来调查，还小玲和她姑姑一个清白。” 江晓东皱着眉头，“我就说陈一凡既然那么爱小玲，怎么会突然去调查起小玲的身世，原来如此！” 江果却不高兴了，“怎么，林丽萍是不是觉得小玲配不上她儿子？配不上她家？” 鲁红军慌了，他们在讲李青的事情，怎么会牵扯到了赵小玲和陈团长家的事情。 他赶忙转移话题道:““你们知道是谁写的这封匿名信吗？” “谁？” 鲁红军指指后面，“李青！她之前在通讯处，利用职务之便，偷看了陈团长的资料，所以知道他家的地址，直接把信邮寄到了京城陈团长的妈妈那里。陈团长让我调查这件事，我一查就是她，所以因为这件事情，她被开除军籍。” 448.借钱 448.借钱 江果叹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刚才我还在想，她一个女孩子家遭遇这样的事情，既然今天碰到，就帮她一把，但是她就这样的德行，还是算了吧！让她自生自灭。” 江果现在已经把赵小玲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了，谁欺负他的亲妹妹，他就不让谁好过，这个李青也是，但是她现在已经这样可怜，老天已经替她报仇了，所以也就不和她计较。 江果收起了同情心，道:“这罗大庆也是，虽然他们是一个村里的人，但是这个李青心术不正，把她救出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还在后面巴巴的和她说什么？和这种人有什么可说的？” “李青之前是罗大庆的对象，家里给他定的亲，后来罗大庆自己退了这门亲，对李青多少也有一份愧疚吧！” 既然是这样，江果也不好说了。 后面的李青和罗大庆一路默默地走着。 李青想，她以后都没有机会，也没脸再见到罗大庆了，她得活下去，她需要他帮忙，最后一次帮忙。 在这个世上，除了罗大庆，她找不到可以帮她的人。 机不可失。 “大庆，我现在这样，也没脸在村里呆下去了，树挪死，人挪活，我想离开这里，去省城做一点小生意讨一份生活，你能不能帮帮我？” “你需要我怎么帮？你先说说看？” “你可以借我一点钱吗？” 罗大庆掏了掏身上，只有四十多块钱。 “你要多少？我去借一点。” “出门在外，当然是越多越好啊！能凑多少就凑多少，这钱，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还你的。” “这倒不必，但是你应该先和我们去公安局报案，然后你回家去拿你的户口本之类的，你没有户口本，出门连住宿都成问题。” 李青咬了咬牙，“我知道，但是你能不能暂时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别人，我家里人如果知道我被卖到了赵家沟几个月，他们会认为我给他们丢了脸，可能连门都不会让我进，更何况我还要拿户口本，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罗大庆叹息道:“李青，这事我当然不会对任何人说，所以你放心，公安那边我有朋友，我给他们打一个招呼，他们不会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的，你一个女孩子去省城也不安全，人心复杂，这件事情你还是考虑清楚再去。” 在这个小县城都被人骗去卖了，到了省城，不定还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呢！ 李青听出来罗大庆的意思，但是她知道自己经过这次的遭遇，知道会怎么保护好自己，她不会再上任何人的当。 反正在罗大庆面前，她把所有的脸都丢尽了，她对罗大庆也彻底死心了，她也不在乎他现在怎么看待她，她只要最后利用他替自己做最后一件事情，从此以后再不会见他。 “大庆，谢谢你，现在，只有你能够帮我了，你救了我，又帮我借钱，我这辈子都会感激你，以后有钱，我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还你，这县城，我是呆不下去了，这件事情，就算是你不说出去，公安的人不说，但是这世上的事情，是纸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会有人知道，我会被别人的口水淹死，所以我还是趁早离开这里。” 449.回家 449.回家 罗大庆道:“好，我想办法凑够两百块钱给你。” 他们快速追上鲁红军他们，到了公社，开车到了县城，把江家父子送到招待所。 罗大庆又带着李青去了县城的公安局。 天色快黑，公安局只有两个人在值班。 罗大庆直接把王元从家里叫了出来。 他让王元直接负责赵树芬拐卖人口这个案子。 做了口供，罗大庆带李青回家，王元则直接带人立刻去把赵树芬抓了来。 一审问，赵树芬开始的时候还百般抵赖，后来招架不住，全招了，除了李青，赵树芬一共拐卖了八个女人，全部都卖到赵家沟去了。 做了笔录出来，罗大庆又送李青回家，到了村口，李青不放心的问道:“大庆哥，你真的可以帮我借到钱吗？” 罗大庆把身上的四十多块钱掏给她。 “你暂时拿着这点钱，其他的我想办法，明天早上我就凑齐了给你。” 到了李青家门口，李青还不放心的道:“大庆哥，你要记得明天早上给我，不要忘了。” “你放心吧！我说话算话，说会凑了给你就一定会凑了给你。” 李青解释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是你事情太多，我怕你忘了。” 罗大庆耐心的道:“不会忘，我现在就去凑钱，凑够了，明天早上就送过来给你。” 李青点点头，“大庆哥，你送我进去吧！这样，我家里人也不会太怀疑我这段时间不在家去了哪里。” 罗大庆有些为难，他们俩已经退婚，现在又走到一起，他怕李家人误会。 但是看着李青可怜巴巴的样子，之前曾经是一朵鲜嫩娇艳的花，现在变得像一根枯木，他再不愿意也终究不忍心拒绝她，“我可以送你进去，但是怎么说呢？就说我在路上遇到你，所以把你送回来了。” 至于这段时间去了哪里，理由让李青自己跟家里人编好啦！ “好，你只需要这样说就行了，其他的我会和他们解释。” 李青和罗大庆进了李家，李家一家人在堂屋里坐着，李母和李青的嫂子在灯下做针线，而李青的父亲和哥哥在抽烟，两个孩子大的做作业，小的蹲在地上玩。 他们见了李青和罗大庆，都惊讶的看着他们。 一方面惊讶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另外一个，李青穿得不伦不类，衣服是男人穿的，材质粗劣，又土又破又脏还不合身，一直娇养大的李青何时穿过这样的衣服。 李青看起来很憔悴，就像大病一场之后一样，瘦得皮包骨头，而且眼神呆滞，神情凄苦。那是在外面遭受了怎样的打击才会这样啊！ 李母哇的一声丢下手里的针线活，跑过来拉着李青，“青儿，这几个月你跑哪里去了？我天天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你知道吗？” 李母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李青却面无表情的道:“没什么，这三个月，我在外面找工作，吃了许多苦，遇到大庆哥，他劝我回来，并且把我送了回来。” 450.回家 450.回家 李母拉着罗大庆，惊喜的道:“大庆啊！谢谢你，你们都还没有吃饭的吧？我去给你们做饭。” 罗大庆道:“谢谢婶，不用了，我回来以后还没有回家，我得回去了，把李青送回来，我也就放心了。” 罗大庆不顾李家人的热情挽留，走出了李家。 罗大庆走了，李母拉着女儿问:“青儿，你怎么和大庆又走到一起了？你们是不是又和好了？” 李青的手又冰又冷。 她心里一惊，“青儿，你怎么啦？为什么手这么冰凉？你是不是生病了？” 李青挣脱老妈的手，“妈，我想洗个澡，还有，我肚子饿了。” “好好，我去给你烧水，再给你做饭。” 李母忙不迭的去了厨房，李青的余光看见嫂子正鄙视的看着她。 李青一扭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但是她曾经整洁干净的房间，现在已经又脏又乱，她之前的那些漂亮的衣服也都不见了。 更重要的是，她藏在衣柜里的五十多块钱也不见了。 李青冲出房间道:“我的房间怎么弄成了这样？谁翻了我的东西？我的衣服呢？我的钱呢？谁拿了？” 李青心想可能就是嫂子拿了她的衣服，一边说一边看向她，果然，她心虚的躲闪着李青的目光。 李青的哥哥用手拐了拐旁边的媳妇，“你也是，拿李青的干嘛？去，把她的衣服还给她。” 嫂子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嘴里嘀咕着，“不声不响就走了三个多月，谁知道还会不会回来，衣服放久了也会坏的呀！” 李青忍不住吼，“我回不回来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我就是在外面做了鬼，我也还要回来拿，你凭什么要翻我的东西？” 嫂子进了房间，把李青的衣服挑捡了抱出来扔给她。 “给给给，还你，在家里当小姐一样娇养，到了外面，却什么本事都没有，混得像一个叫花子一样，只知道在家里横。” 衣服散落一地，这些衣服，李青走之前折得整整齐齐，洗得干干净净，现在，却皱巴巴的，有的甚至有些污渍。 之前，李青去当兵一年多，回来的时候，自己的房间也没有人去随意翻动过，现在，她只是出去了三个多月，就被翻得不成样子。 还不是因为她不能给家里带来荣耀了，所以父母也不再庇护她，任嫂子这样把她的衣服占为己有也不闻不问。 李青心里悲凉。 李母从厨房出来道:“洪儿妈，你去青儿的房间去收拾一下，这段时间两个孩子住在里面，现在青儿回来了，两个孩子就住回他们原来的房间吧！” 嫂子暗地里踢了丈夫一脚，“妈，两个孩子也大了，他们原来那个房间太小了，住不下了，还是让青青去那个房间住吧！她一个人够住了，而且，她迟早是要嫁人的嘛！” 说着，她又踢了丈夫一脚。 李青的哥哥道:“是啊！青青，你就到洪儿他们之前住的那个房间去住吧！省得搬来搬去的麻烦。” 451.真相 451.真相 李母为难的看着女儿，要在之前，父母根本就不会让哥哥和嫂子这样对她，他们也不敢，现在，父母在他们面前竟然变得唯唯诺诺了。 只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们押错了宝，令一直不满的哥哥嫂子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借口。 李青淡然的道:“可以，我去偏房里去睡，但是我的钱还我。” 嫂子道:“衣服我拿了，但是钱我没有看见。” “爸，妈，哥哥，嫂子说她没有看见，你们看见了吗？我的钱放在衣柜里，现在衣服被拿了，钱也不见了，不管是谁拿了，总之要给我一个交代。” 一直抽烟不说话的李父道:“别说了，我给你，多少钱？” “一百二十块钱。” 嫂子跳起来道:“胡说，怎么可能，明明只有五十三多块钱。” 李青冷笑着:“你不是没有见到吗？怎么知道我的钱不是一百二十块，而是五十三块？” 嫂子哑口无言！ 李青趁热打铁，“爸，现在就把钱给我吧！明天你又忘了。” 李父转身去了房间，拿了一百块钱给李青。 嫂子嘀嘀咕咕的，被李青的哥哥拽进了房间，两口子在里面吵了起来。 李青抱着自己的衣服进了偏房那个小房间。 她把房间打扫出来，衣服折叠好，打水洗澡，换衣服，然后吃了两大碗老妈做的蛋炒饭。 躺在床上，李青回想这三个月来，她就像做了一个恶梦一样。 罗大庆离开李青家，回到家里，匆匆吃了老妈做的一碗面条，就又往县城里赶。 找到王元，他刚好审讯完赵树芬出来，在院子里碰到罗大庆。 罗大庆道:“赵树芬招了吗？真的是她把李青拐卖到赵家沟去的？” 王元知道罗大庆和李青的关系，便把赵树芬怎么骗李青到赵家沟的经过告诉了罗大庆。 王元丢了一根烟给罗大庆，两个人把烟点起来，就在公安局的院子里吞云吐雾。 罗大庆知道，李青是多么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份工作，所以才盲目的相信了赵树芬，被赵树芬骗到了赵家沟。 王元吐了一口烟道:“这个赵树芬，已经是一个惯犯了，她拐卖的妇女不仅仅只有李青一个，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她一共拐卖了八个女人。” 罗大庆想起李青现在憔悴苍老的样子，狠狠的吐出一口烟，“这个赵树芬也太可恶了，她自己也是一个女人，怎么能够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根据她的供述，你们南村不仅只有一个李青被她拐卖，还有一个叫唐莉的女孩也被她拐卖到了赵家沟去了。唐莉你知道吗？” “唐莉？我当然知道，她是唐春，也就是赵小玲姑父的妹妹。” “这世界还真是小啊！转来转去都是认识的人。” “我很少回来，每次回来也是匆匆忙忙的，村里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这个唐莉是什么时候被拐卖的？” “唐莉是赵树芬第一个被拐卖的人，她被拐卖到赵家沟，现在已经有一年多了吧！” 452.借钱 452.借钱 “一年多了不见了踪影，那她家里人岂不是挺着急的？我回去告诉他们一声吧！”罗大庆说着就要走。 王元拦住了他。 “你如果真的替他们着想，就听我的，明天早上再去告诉他们，现在去告诉他们，有什么用？让他们连夜去赵家沟找唐莉吗？或者让他们这一夜都忐忑不安睡不着觉？这样明天怎么走那么远的山路？” 听王元这么一说，罗大庆也冷静下来。 “李青被拐卖了三个月，就被折磨得完全变了样，这唐莉被拐卖了一年，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了？” “这些山民就不是人，谁知道人被他们糟蹋成什么样了，还活着，没有疯掉，就是万幸。” “你们明天去的话，不仅要带上家属，还要多带些警力去，今天我们把李青带走，全村的人都来围攻我们呢！你们明天去把其他七个女孩带走，他们还不拼了命的拦着，恐怕你们不容易。” 王元笑着道:“你也太小看我们了，今天你们两个就把全村的男人打趴下了，我们再怂，四五个也应该应付得了。” “对付那些男人，你们带五个人去就足够了，因为今天我们把那些男人都打伤了，明天你们去，包管他们不敢再怎么样，也不能怎么样了，但是那些女人却不同了，她们会耍赖撒泼。讲道理他们不懂，打又不能打。所以最好带上公社的人，恐怕他们还可以钳制到他们。” “对对，让公社的人告诉他们，如果再胡搅蛮缠，就不供应种子给他们，还有化肥，也不收他们的粮食，不给他们粮票和布票，看他们还闹不闹，对这些不懂法的愚民，这招最管用。” “看样子你们明天还得忙活一天呢！我就不兜圈子直接说了，现在来找你，其实是想要你帮一个忙。” “什么忙？说！” “我想跟你借点钱？” 王元往身上掏了掏，掏出了十块钱，“我这里有十块钱，不知道够不够？” “你身上就只有十块钱？”罗大庆很失望。 “今天还算你运气好，昨天刚发了二十块钱的工资，我交了十块钱给老婆，这是我的零花钱，还一分都没有花。你要晚借两天，恐怕早被我花得差不多了。” “算了吧！这点钱，还是你自己留着零花好啦！我到其他地方想办法。” “大庆，你有什么事？为什么要借钱？如果你有急用，我去给我老婆说，她可能会积攒到一些，一百多块钱还是应该有的。” “算了，这钱，我可能一时半会儿也还不上，你们过日子也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的，身边没有一点闲钱备着，有个什么事一下子到哪里去找。” “你遇到什么事了？能不能跟我说说？咱们是哥们儿，有事情一起扛嘛！” “李青向我借钱，我身上也只有四十多块钱，所以只能向朋友求借了。” “她要借多少？” “她没说要借多少，但是我想多凑一点给她，她打算离开这里到外面去，身上多准备一点钱终归是好的。” 453.借钱 453.借钱 王元把烟蒂扔到了地上，用脚踩灭了火。 “大庆，这个李青为什么被部队开除？她的人品怎样？你比我更清楚吧？你不欠她什么，对她也仁至义尽，能帮多少就帮多少，没必要为了帮她欠下一大笔钱。” “但是，她这样的遭遇挺让人同情的，她再不好，也不应该遭受这样的磨难，一个女孩子，就这样被毁了，而且之前，是我和她退了婚，对她多少也是一个打击，我这样做，算是弥补一点我的愧疚吧！” 王元拍拍罗大庆的肩膀，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知道罗大庆借钱是为了给李青，他也没再说去向老婆要的话。 “我们明天早上就走，走之前得把钱凑了给她，我现在得走了，这钱还没有着落呢！” 两人一起走出院子，“大庆，你虽然回来的次数多，但是每次回来都是为了公事，匆匆忙忙的，咱们连酒都来不及喝一顿你就又要走。” “下次，下次回来再忙我也第一时间找你喝酒。” 罗大庆和王元告别以后，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去向鲁红军借钱，一方面鲁红军身上也可能没有多少钱，另外一个，他是鲁红英的哥哥，知道自己借钱是为了李青，他心里肯定不舒服，罢了，还是不要去向他张这个口了。 其他的，去向谁借呢？ 听说江果现在在做生意，而且做得不错，他肯定有钱，但是罗大庆和江果的关系一般，借钱这样的事情不好轻易张口。 但是除了他，罗大庆目前也再想不出还能够跟谁借钱。 罗大庆一边想着一边走到了招待所。 没想到鲁红英和江家父子都聚在一个房间里说话。 江晓东道:“罗大庆，事情都办妥了吗？明天早上咱们能不能动身去宁县了？” 现在查清楚赵小玲是宁县大岙村地震遗留下来的孩子，这就百分之九十可以确定她是自己的女儿，他们得再去宁县确定一下，证实她百分百就是自己的女儿，他巴不得马上就查到结果。 “基本上都办妥了，明天早上可以正常出发去宁县。” 罗大庆理解江家父子迫切想知道真相的心情，而且他也不能因为自己个人的私事耽搁正事。 “报案了吗？人贩子抓到了没有？”江果道。 “人贩子赵家芬被抓住了，也招了供，她一共诱骗了八个女人拐卖到了赵家沟。” 江家父子又是一番感慨，赵家沟，又穷又落后，而且村民们又愚蠢又刁蛮，赵小玲在那里长大，还能够有那样积极乐观向上的性格，一点也没有受到村里人那种愚昧恶俗习性的污染，那是万幸，他们更加感激赵奶奶和赵玉兰他们的照顾和他们不同流合污的品行。 见罗大庆欲言又止，鲁红军道:“大庆，你好像有什么心事？是不是因为李青？” 罗大庆点点头，“对，我正为李青的事情心烦，她向我借钱，但是我一下子拿不出多少钱来。” 454.借钱 454.借钱 “要借多少？” “她说越多越好，我承诺借两百块钱给她，但是我只有四十块，还差一百六十块钱。” 鲁红军从身上掏出三十块钱，“我现在只有这么多了，你拿去给她吧！” 罗大庆激动的道:“谢谢你，我以为你会反对我帮她。” “我确实不赞成你帮她，她这个人就不值得别人对她好，我调查过她和赵小玲之前的过往，知道她之前和赵小玲的关系很好，但是她并没有真正把赵小玲当做朋友，反而这是利用她，当赵小玲知道了她的真正面目和她闹翻，她便暗地里做了许多对赵小玲不利的事，这样的人，极度自私自利，你就是对她再好，她也不会对你好，不会感激你，她和人交往不是因为你对她好，而是因为你对她有用。” 罗大庆知道，鲁红军对李青的分析很透彻，李青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否则，她但凡有一点点本分和善良的品行，他也不会和她退婚。 鲁红军接着道:“我知道你心里觉得对她愧疚，因为你和她分手，但是这样的女人，就是一个祸害，要不是你和她分手，你这辈子不知道会被她拖累成什么样呢！更何况你们只是父母定下的口头上的亲，算不得什么，你没必要愧疚，但是你这个人我了解，就是太喜欢把不是自己的责任当成自己的责任，所以我帮你出这点钱，让你用钱弥补一下，从此以后你不再亏欠她，所以说到底，也是我在帮你，而不是帮她。” “不管你是帮我还是帮她，最终还是借钱给她了，你们兄妹俩都是心地善良的人，而且心胸开阔，不计前嫌。” 之前鲁红军知道李青她们曾经嘲笑戏弄过他妹妹，嚷着要去替妹妹报仇呢！ 江晓东道:“我这次出来，身上也没带多少钱，果果，你拿一百三十块钱出来给罗大庆吧！” 江果轻屑的笑了一声，“我不是人们解放军，没有你们这样的宽阔胸怀，高尚的情操，我这人就是一个爱记仇的人，听说这个李青之前可没少对我妹妹赵小玲使绊子耍阴谋诡计，我不对她落井下石，就已经是很仁慈了，还要我借钱给她？我是有钱，要是一个陌生人，我都可以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把钱给她让她有一条生路，但是这个李青，我对她实在是同情不起来，这样一肚子坏水的女人，我不可能帮她。” 江晓东无奈的道:“咱们大人不记小人过，李青她之前就算是对小玲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她现在也得到这样的报应了，再说了，就像鲁红军说的那样，这是在帮罗大庆，让罗大庆还了这个情，以后再不欠她。” “我就不觉得罗大庆和李青退亲是欠她的，这个我就佩服陈一凡，他不也和婷婷分手了，但是他分得理直气壮，他没有半点觉得亏欠婷婷的，因为他一直就没有承认过这门婚事，是你们这些家长自己瞎操心给弄的。” 455.借钱 455.借钱 江果道:“你们这些人，活得累不累啊？整天责任啦牺牲啦！什么都把自己身上揽。” 江晓东怒道:“你这样没有任何责任感，只知道自己捞钱的人，自私自利的人，还不知道羞愧，还在这里大放厥词。” “我不对坏人烂发善心，不会因为所谓的责任感，让自己的亲人受苦受委屈，罗大庆，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的精力应该用在自己喜欢的姑娘身上，而不是这样的女人身上，这一点，你应该向陈一凡学习学习，本来你们这样的军人，已经对自己的家人和爱人亏欠许多了，还把这些烂人烂事都把自己身上揽，你还有什么时间金钱和精力去照顾好你的家人和亲人？不要不分轻重、舍本逐末。” 江晓东看不惯儿子这些奇谈怪论，但是儿子说的有一点却击中了他的隐痛，那就是他说为了责任不顾家人，他确实愧对家人。 如果老婆生产的时候，他陪在身边，如果女儿有他帮忙照顾，如果女儿出事的第一时间，他赶过来，他和妻子不会失去女儿，他也不会失去妻子，他的家庭也比现在幸福，儿子也不会抱怨他大半辈子，不会变得这样离经叛道。 而且知道赵小玲可能就是他的女儿，他的自责更多，知道赵小玲从小在那样的环境长大，可以想象她曾经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难，他的心里更不好受，之前如果儿子说这样的话，他必定会斥责他一顿，但是今天，此时此刻，他却沉默了。 罗大庆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江家父子争吵，他赶紧道:“对对，江果，你说的对，我这个人确实有些不分轻重，我这就走，把这钱给了李青，了了和她之间的孽缘，这辈子也不会和她有任何的交集，你说的对，我们应该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自己的亲人和爱人身上。” 江果点头，“孺子可教啊！这就对了，反正这次算我欠你，以后其他任何事情，你只要在钱方面需要，我都会借给你，但是李青，一个害我妹妹的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借给她，如果我这样做了，对不起我妹妹赵小玲。” “你对你妹妹的好，令人感动，你这样做没错，你没有必要觉得这次没有借钱给我就欠我的，你没有欠我。借不借都是你的权利。” “不，就冲你是一个好人，虽然我不赞成你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做烂好人，但是我还是钦佩你，敬重你，如果不是李青，而是其他任何人，我都不会拒绝你。更何况你和鲁红军还帮我调查妹妹的身世，所以我心里还是觉得亏欠你，这次算我欠你的人情，以后一定会还你。” 罗大庆笑着，“你真的没必要这样说，我们这次出来，是公事，是任务。” “在你是任务，是公事，但是在我，却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一件事。你去吧！待会儿太晚了。” 罗大庆对江晓东点点头，“江军长，那我走了，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们。” 456.借钱 456.借钱 罗大庆走出招待所，鲁红军追出来道:“大庆，江果虽然有些偏激，但是他说的还是有一些道理，你凑不够那么多钱，就给她这七十块也差不多了，你真的不欠她的，尽力就行，别因为这样的一个女人让自己太为难。” 罗大庆拍拍鲁红军的肩膀，“我知道，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这次之后，我和她的事情算是全部了结，以后她再有什么事，我都不会再管她，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任何外人影响到我和红英的感情和生活的，她值得我珍惜和付出所有。” 罗大庆开车回家。 他没有办法，只能去向父母求救，已经说出口的话，言出必行。 到了家里，秦凤华道:“你刚才匆匆忙忙的出去，我以为你今天晚上不回来睡了呢！红英的哥哥怎么没来？” “他今天晚上就住招待所了。” “大庆，你们明天抽空回来吃饭，我杀一只母鸡给你们吃。” “妈，我们明天早上就要走了，这次回来也是办事，这边的事情办妥了，明天早上要去宁县。” 秦凤华失望的道:“你每次回来都是匆匆忙忙的，连饭都不能好好在家吃一顿。” 罗大庆想起刚才江果的话，说他们这些人，整天为了责任，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可是对自己的家人，却无暇顾及。 是啊！他们最亏欠就是家人。 而偏偏，他们却从来没有怨言。 罗大庆一时间都不好意思再说借钱的事情了。 但是知儿莫如母，秦凤华见儿子欲言又止、闷闷不乐，便问:“大庆，你好像有什么事？” “妈，是有事，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别吞吞吐吐的，你是我们的儿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一个朋友有难，我想借一点钱帮帮她。” “要借多少钱？” “还差一百三十块。” 秦凤华对旁边一直默默无语抽烟的丈夫道:“老罗，咱们不是攒了五百块钱吗？快去拿一百三十块钱给儿子。” 罗家胜磕磕熨斗上的烟灰，什么话都不说，就去屋里拿了一百三十块钱出来递给儿子。 罗大庆知道父母攒这点钱不容易，但是他们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就把钱拿出来，他心里的愧疚更深了。 “爹，妈，你们怎么不问问我这钱是去借给谁，干什么用的？” 秦凤华道:“你的朋友，我们也不知道，而且我们相信你，既然是朋友，肯定是关系很好的啦！你们在外面，不就是靠朋友相互帮助吗？今天你帮他，明天说不定你需要他的帮忙呢！” 父母无条件的相信他，令他更加无地自容。 他不知道，如果父母知道他借这钱是给李青的，他们会是怎样的态度。 而他，却一直瞒着父母这件事情的真相，他答应李青，不会把她被拐卖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当然也包括父母。 欺骗就欺骗吧！以后加倍的补偿他们。 “爹，妈，这钱，我以后攒了还你们。” 457.生病 457.生病 罗家胜道:“这些钱本来就是给你结婚准备的，而且其中一部分是你这些年来寄回来的，另外一部分，是我和你妈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 秦凤华道:“对啊！可惜你和红英现在还不能结婚，还有两年多的时间，我们还可以再攒一些，到时候把你们的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的。” “妈，你们不用这样，我和红英以后结婚，叫几个近亲的亲戚吃一顿饭就好了，什么办得风光不风光的，没必要。” 天色太晚，罗大庆打算休息，次日一早再去把钱给了李青，然后去接江军长他们出发到宁县去。 秦凤华道:“听说李青回来了。” 见儿子对此无动于衷，秦凤华终究还是忍不住八卦的心，“儿子，你不知道，这个李青，被部队开除以后不久，就失踪了，不声不响就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也没和家里人打一声招呼，听说今天回来了，穿得破破烂烂的，可能在外面混得不怎么样吧！” 罗大庆惊讶村里人消息传得快，也不知道他送李青回来的时候，有没有人看见了，要是老妈老爹知道了，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解释。 “妈，你听谁说的？” “还不是李青的嫂子说的。一回来就和她嫂子吵了一架，哎！之前是我们看走眼了，原来李青是这样的一个人啊！幸好，你和她退婚了，否则这样的女人娶回家，一家人都跟着不得安生，我就奇怪，她为什么会被部队开除了呢？大庆，你说说，她犯了什么错误，被部队给开除了？” “妈，你就别打听这些事了，咱不揭人伤疤，好吗？人家现在怎样，都和咱们没有关系了。” “我也不过是好奇，所以问问，我又不会往外传，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 “那我洗洗就去睡了，明天早上还得早起呢！” 第二天早上，罗大庆去了李青家。 李青的嫂子告诉罗大庆，李青大半夜的发神经，又喊又叫，家里人进了她的房间，才发现她发起了高烧，神志不清，却胡言乱语。被送到县医院去了。 罗大庆到了县医院，李青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医生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罗大庆有任务在身，不可能一直遥遥无期的等下去。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凑到的这一百六十块钱交给了王元，让王元找机会替他带给李青。 ………… 李青睡得迷迷糊糊的，在梦里，许多男人狰狞猥琐的脸在她的眼前晃动，这些男人，又脏又臭，而她，除了一张床，一条破旧的薄被，赤身裸体，逃无所逃，只能忍着恶心，忍受这些男人的蹂躏…… 她想呼救，却发不出声音，想挣扎，却力不从心。 她痛苦，绝望，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 她的身体很痛，每一寸肌肤都撕裂般的疼痛。 她就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在通红的火上炙烤，身体很热，皮肤就像被烧焦一样。 她就一直这样痛不欲生的煎熬着，挣扎着…… 458.拐卖 458.拐卖 李青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她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医院里。 她本来打算一个人悄悄的走了，但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病，却令她耽误了下来。 她昏迷了三天，三天的时间，发生了许多事情。 比如，赵树芬拐卖妇女到赵家沟去出售这件事情在南县的所有村村落落里传得沸沸扬扬。 南村更是炸开了锅。 因为仅仅南县，就有两个姑娘被拐卖到了赵家沟。 失踪一年的唐莉和失踪三个月的李青都被拐卖到了赵家沟。 这两个女孩，在南村都是很骄傲的人，家里都娇养着，也都生得细皮嫩肉，却被人像牲口一样卖到赵家沟那个穷乡僻壤去供那些又脏又丑的光棍汉蹂躏。 唐莉被公安局的人送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两个月大的女孩的妈妈，但是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她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她被买去的那家兄弟三人轮流糟蹋，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是兄弟三人谁的，这种情况，就是三十多年以后的亲子鉴定都没法鉴定出来。 才二十出头的唐莉，已经从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变成了一个眼神呆滞，表情僵硬，形容枯槁的老妇人。 李秀英见自己心爱的女儿变成了这样，之前因为进监狱受到打击虚弱的身体更承受不住这样的摧残，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人就晕了过去，送到医院住了三天才回家。 从此人变得更加的颓丧了。 之前是她在别人面前肆无忌惮的指指点点，嘀嘀咕咕，人家都不敢回她一句，现在反过来了，村里人都可以当着她的面对她指指点点，有的直接问她以后怎么打算，说唐莉会把孩子接回来养活吗？毕竟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不能不管。 她再没有之前的嚣张气势和别人争吵，只能灰溜溜的躲在家里自己唉声叹气。 而李青，那天晚上发高烧，说胡话，被家里人送到医院以后，医生诊断她怀孕了，而且身上有许多皮外伤，身体极度虚弱，有流产的预兆。 一个大姑娘家未婚先孕，李家人觉得丢不起这个人，听说她怀孕，哥哥嫂子和父亲都走了，只有李母留了下来。 后来听说唐莉回来了，是被拐卖到了赵家沟，供一家兄弟三个人用，还生下了一个女孩。 村里人议论纷纷，说李青也是被卖到了赵家沟，和唐莉一起被解救回来的。 李家人不敢反驳，因为种种迹象表明，李青真的有可能就是这样。 李青的嫂子尖酸刻薄的道:“唐莉那个没有文化，头脑简单的被人卖了没说的，咱们家青儿，最起码也是一个高中生，还当过兵，也蠢成这样，让人当成牲口一样被人卖到大山里去，那些年的书也白念了。” 李青的哥哥气急败坏的道:“你这张乌鸦嘴再说半个字，信不信我把你撕烂了？” 嫂子见丈夫涨红着脸，眼睛里也是布满红丝，不敢再刺激他，自己走出家门。 459.查看 459.查看 江家父子他们一行人开车很快就到了宁县。 鲁红军是宁县人，对宁县很熟悉，他直接带着他们找到了大岙村。 大岙村不是原来的大岙村了，大岙村在十七年前那次大地震以后，政府在大岙村外面，离大岙村一公里左右的地方重新选了一块地，让幸存的村民在那里重新盖房安家。 那次地震，大岙村的人死了大半，本来一百多户人家，只有五十多户，经过十多年的繁衍，现在增加到了七十多户。 他们去的时候是中午，村里炊烟袅袅，鸡鸣狗吠，村道上有几个孩子嬉戏，村里一片安宁详和之态。 问了几个孩子，找到了村长家。 村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说起那场地震，虽然事情过去十七年，但是村长仍然心有余悸。 他说那时候他二十多岁，那天他去外村走亲戚，因为太晚，就留宿在那里没有回来，幸运的躲过了那场灾难，但是他父母和一个妹妹却丧身在废墟中，他的弟弟，虽然保住了命，却断了一条腿。 那场地震，太过惨烈，家家户户都有不同程度的死伤。 问起村里一户叫江晓明的人家，村长道:“这家人很惨，大人小孩，全部遇难了。” 江晓东心头一颤，“你是不是亲眼看见他们家人的尸体了？” 村长摇摇头，“那时候我家人也有死伤，我自己都自顾不暇，所以没有太多精力去关注别人的事情，我只是听村里人说的，后来政府安置幸存下来的村民，就没有见到他们家的人啊！如果他们家还有人活着，不是应该见到了嘛！” 江晓东道:“不瞒你说，我是江晓明的堂弟，地震几天以后，我们赶到了大岙村，但是遇难者都入土了，我们没有能够最后见他们一眼，只见到几座坟墓，村里人告诉我们说他们全部遇难了。” “活不见人，村里人说遇难了，那就遇难了吧！” 江晓东道:“我想再了解得详细一点，你知道当时参加掩埋的人有哪些吗？有谁亲眼看到我堂弟家人的？” 村长为难的道:“这个我不太清楚，我给你把原来的老村长找来吧！他或许知道这些。” 村长说着，吩咐儿子去把老村长叫来。 “太好啦！原来的老村长还在，那他一定知道当时的详细情况。” 老村长很快就来了，这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江晓东自我介绍道:“老村长你好，我是江晓明的弟弟，这次来，是想问问我堂哥他们家当年的情况。” 老村长道:“江晓明家呀！全部遇难了啊！” “老村长，你亲眼看到的？”江晓东问。 “是，当时我的腿受伤了，但是我作为村长，还是要去一家一家的去核实伤亡的情况，那些来参加救援的人，都是外村或者是外县的人，他们不清楚村里人的情况，我知道，所以我的腿随便包扎一下，杵着拐杖去查看，每一家的伤亡情况都记录下来的。像江晓明这样全家都遇难一个不剩的，村里一共有三家，那种惨状，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啊！” 460.查看 460.查看 江果抢着道:“老村长，是这样的，那时候江晓明的老婆，就是我那个大伯母，她帮忙带我妹妹，恰好那几天她把我妹妹带了回来住在家里，遇到了地震，我妹妹是不是幸存下来了？” 老村长疑惑的道:“你妹妹？” “对啊！当时我妹妹只有八个月大，一个八个月大的女孩，她怎么样？当时救出来的时候还活着吗？” 老村长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孩子，她幸存下来了。” 江家父子异口同声的道:“她在哪里？” “这孩子不是大岙村的人，我们只知道是江家的亲戚，但是两三天了，都没有江家的任何亲戚来找，当时场面很乱，到处都是哭声，大家都自顾不暇，这个孩子从获救以后，一直是一个从外县来救援的女孩带着，她走的时候，见这个孩子无依无靠，就提出要收养孩子，这当然是好事，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好意，所以我们就让她把孩子带走了。” 江果激动的道:“那个女孩是不是南县的人，是不是叫赵玉兰？” “她是南县的人，但是叫什么名字，我却记不起来了。” 江晓东道:“你不是把当时的这些事情都记录下来了吗？这个孩子的去向，你也记录下来了吗？” 老村长肯定的道:”记录下来了。 “你记录下来的那个本子在哪里？让我们看看。” “那个本子后来交给了政府部门，好像是在县档案室里存放着。” 江果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县档案室里去看看这个本子。” 江晓东拦住了他，“还有一个问题不明白。” “什么问题？” “当时江晓明家有两个大人，两个孩子，但是为什么他们家有五个坟包？两个大人的坟，三个孩子的坟。” “是这样的，那天晚上，邻居家的一个小孩和江晓明的儿子要好，就到他家去玩，还和他一起睡了，没想到就一起被埋在了废墟里，刨出来以后，他的父母想，这孩子喜欢和江家儿子在一起玩，那就和他的小伙伴埋在一起吧！所以那个孩子的坟就在江家儿子旁边。” 原来是这样，一切真相大白了。 当年江晓东匆匆忙忙赶来的时候，堂哥家的坟墓地里有五座坟墓，两个大人的坟，三个孩子的坟，刘莉红指着其中一个小坟包对他说那就是他女儿的坟墓，他没有做任何调查就相信了，承认了这个事实。 江晓东想起刘莉红有可能对他撒谎，沉下了脸。 “老村长，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在地震发生五六天的样子，是不是曾经有一个女人来把这几个孩子的坟刨开查看过小孩子的尸体？” “刨开坟查看尸体？”老村长很惊讶。 “为什么要刨开查看？谁要查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真的确定没有人来刨开看过？” “没有，如果有人来看过，我作为一个村子，不会不知道的，再说了，看什么？有必要吗？这明明白白就是江家夫妻俩和他们的两个孩子的的坟地，死因也清清楚楚，有什么可查看的，不是万不得已，不会出现这种惊扰逝者的情况发生。” 461.真相 461.真相 这么说，就是刘莉红在撒谎了，她明明根本就没有去查看坟墓里的尸体，却说自己已经亲自查看过了。 就因为这个，江晓东感激她，所以这些年来虽然对她的许多行为习惯看不惯，但是念在她当年曾经帮过这个忙，也照顾过妻子，所以一直善待她。 如果她真的撒谎了，那么，他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江晓东还是不确定的道:“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就是有人来偷偷的把坟刨开看了，你们村里人不知道。” 老村长肯定的道:“不可能，那些坟离村不远，而且都是那段时间埋进去的，常常有人到坟上去哭，去悼念，而且刨坟这样的事情，是大事，又不是随便刨一个坑，怎么可能一个人悄悄的就做了？” 是啊！她刘莉红胆子再大也不可能一个人悄悄的就办了。 告别了老村长和新村长，他们直接到宁县档案室里查看档案。 这次，他们亮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宁县档案室的领导亲自去把相关的档案资料找来给他们看。 十七年前大岙村地震的以后伤亡人员名单赫然在例。 上面有江晓明家一家四口的名字。 江晓明家下面的备注里写着，江晓明家的废墟里发现一个八九个月左右的女婴，好像是江家的亲戚，却一直无人来领，被南县来参加救援的一个女孩领养。 这女孩的名字就叫赵玉兰。 大家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这条备注，看到领养女婴的女孩叫赵玉兰，他们都禁不住心里一阵狂喜。 赵玉兰领养的赵小玲，真的就是江军长的亲生女儿，江果的亲妹妹。 这句话，江果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确定，赵小玲就是他们江家的孩子，是他的亲妹妹，他忍不住喊道:“我就知道，赵小玲一定是，肯定是我妹妹，她和我妈妈长得一模一样。” 江晓东却是颤抖着双手，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的女儿还活着，还活着呀！可是，知道这个真相，却是迟了整整十七年，如果当年就知道女儿还活着，妻子也不会发病，不会离开了他和儿子。 这一切都怪他呀！他就没有尽到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应该尽的责任。 儿子说的没错，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罗大庆和鲁红军对于这个结果，既在意料之中，又在预料之外，既替江家父子欣慰，又替赵小玲这些年来的日子唏嘘不已。 人生原来比戏文里的戏更加离奇和曲折。 一家人的悲欢离合，一段阴差阳错的误会，他们亲手揭开了这一切的真相。 看着昔日里铁骨铮铮的江军长，此时此刻却像一个普通的老人一样不顾形象为女儿伤心落泪，鲁红军和罗大庆也替他心酸。 罗大庆劝道:“江军长，你看，知道女儿还活着，而且她就生活在自己身边，还活得好好的，又那么出色，这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啊！” 江晓东擦擦眼泪，笑着道:“对，我高兴，这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情。” 虽然笑着，但是他的眼泪还是越来越多，擦都擦不完。 江果本来是一肚子的怨气，怨父亲把妹妹弄丢了，怨他没有照顾好家人，但是看着父亲的眼泪，埋怨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462.心事 462.心事 这两天，赵小玲心思恍惚，做什么都无精打采，提不起兴趣。 这不，吕磊和她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她却心不在焉的。 吕磊道:“小玲，我看你这两天很不对劲儿，你有什么心事啊？” 赵小玲知道，江家和马家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所以，所有人都会迟早知道这件事情，她索性也没有必要再瞒着自己最好的朋友了。 “吕磊，我心里确实是有一件事，一件大事，但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什么大事？看你忧心忡忡的样子，我真替你担心，咱们既然是好朋友，就应该开诚布公。” “两天前，马爷爷来学校找我，说我长得很像她老伴年轻的时候，和他女儿也挺像的，当时我不以为然，只是觉得很好奇，这世上还有人和我长得很像，有多像？怎么像了？不过我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因为也有人说我和我姑姑长得很像，我和姑姑，不过是五六分像吧！总体说来，一个人无非就是两只眼睛一张嘴两个鼻孔，所以大体都像吧！” 吕磊咯咯笑着，“对，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两个鼻孔，但是眼睛的大小形状，鼻子的高低，脸的大小这些都不一样，给人的视角效果不一样，像你这样长得这么漂亮，不多吧！” 赵小玲笑笑，“我以为长得像，不过是有一点像而已，但是后来江果拿着一张他妈妈的照片来给我看，看着那张照片，我楞住了，你知道那照片上的人和我有多像吗？” “有多像？不会是一模一样吧？” “还真的是一模一样，我自己都看呆了。” 吕磊好奇的道:“真的一模一样啊？改天遇到江果，我让他给我也看看，我看像到什么程度。” “像到会让你以为那照片上的人就是我。” “天哪！还真这么像啊？我更好奇，更想看了。” “这些也就罢了，江果还告诉我，说他有一个妹妹，亲生的妹妹，在一场地震中丧身了。如果他那个妹妹还活着，和我一般大。” 吕磊眨巴着眼睛，有些不明白，“你说什么？什么意思？什么江果的亲妹妹，他的亲妹妹不就是江婷婷吗？确实和咱们差不多的年纪。” “江婷婷不是江果的亲妹妹，她是在江果的母亲失去女儿以后，精神受到刺激，所以把江婷婷这个和江家女儿年龄差不多一般大的江婷婷找来给她的安慰。” 吕磊被惊得合不拢嘴，“原来还有这么多的故事在里面，这江家的事情也太复杂了，一个刘莉红，是继母，还有一个继女江婷婷，这乱得，江果和江军长，总应该是亲生父子吧？” “他们当然是亲父子，你没见他们长得挺像吗？” 吕磊道:“这江果什么意思？怎么把自己家这么隐秘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不过想想也不奇怪，你长得像他妈妈，所以他信任你。” 赵小玲淡然道:“江果说我可能就是他的那个他们以为不在人世的妹妹。” 463.秘密 463.秘密 吕磊瞪大了眼睛，“小玲，我没有听错吧？江果说你可能是江家的女儿？他开玩笑的吧？” “他没有开玩笑，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吕磊张大了嘴巴，“你……也就是说你真的可能是江家的女儿？” “对不起，吕磊，我对你和鲁红英隐瞒了我的出身，我不是我姑姑的亲侄女，我是我姑姑领养回来的孩子。我奶奶也不是我的亲奶奶。”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从小，爷爷奶奶和姑姑也没有隐瞒我的身世，他们说我是一个孤儿，一个地震孤儿，是我姑姑年轻的时候去参加地震救灾的时候抱回来的孤儿，她说我从一个废墟中刨出来的，一起被刨出来的还有我的父母和哥哥姐姐，我是被父母用身体护着，所以幸运的存活下来了，其他人都死了，那时候地震场面很惨，也很混乱，大家都忙着救灾，没有人关注我这个幸存下来的小婴儿，姑姑没有交托的地方，也舍不得放弃我，因为她从到救援现场的时候发现我，抱起我的那一刻，到他们要回去，三天的时间，都是她在照顾我，她对我已经产生了感情，她不放心把我交给其他人，就把我带回家了。” “那后来呢？你怎么会成了江军长的女儿？这样突然的消息，让我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听江果的介绍，好像他妈妈生下女儿以后，身体一直不好，就请堂嫂去帮忙带孩子，但是那个堂嫂家有事，她就带着那个女孩回家去了，恰好在她把孩子带回家不久，她所在的那个村子突然在一天夜里发生特级地震，所以，堂嫂家全部遇难，江家妈妈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地震发生五六天以后，堂嫂家全部入土了，他们以为自己的女儿也在那次地震中丧身了。” “这么说，你真的是江家的女儿，只不过是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让你和家人阴差阳错的分开了？”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我不知道，不过地点和时间都对，都是在十七年前，都发生在宁县的大岙村。” “时间和地点都对，那就一定是了，而且你和江果的妈妈又长得一模一样，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江果还说，她的妹妹的左胳膊上有一个心型的胎记，我的左边胳膊上确实也有一个胎记。” 吕磊抓住赵小玲的胳膊，“来，我看看。” 说着她就要去撸赵小玲的胳膊。 赵小玲任她把自己的袖子撸起来，露出来一个红色的心型的胎记。 吕磊惊讶的喊着，“你还说什么不可能是，要我说，你绝对就是江家的女儿，长得很像，又有胎记，这么重要的特征，足以证明你就是江家的女儿，恭喜你啊！小玲，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人了，怪不得江军长和江果都那么喜欢你，还有马爷爷，你们这是天然的亲情啊！所以一见如故。” “可是吕磊，我在江果面前没有承认我就是江家的女儿，我说我的胳膊上什么也没有。” 464.不甘 464.不甘 “为什么呀？小玲，你为什么不承认？皆大欢喜的大好事呀！江家的女儿失而复得，你以为自己是一个孤儿，现在知道这个世上，你还有亲人，有爸爸，有哥哥，还有姥爷，舅舅，连马勇都成了你的表哥，你一下子有了这么多的亲人，而且他们这么喜欢你，知道你是他们的孩子，那更不要说了，你不高兴吗？” 赵小玲闭了闭眼，她前世过得那么惨，姑姑一家也被她连累，那个时候，江家的人在哪里？ 现在，就是江家的人不出现，她和姑姑一家也过得很好，他们这个时候来，和她有什么关系？ 赵小玲摇摇头，“吕磊，你不会明白我的心情，我一直把姑姑和奶奶当成了我的唯一的亲人，所以我对任何人包括你这个好朋友都没有提起我的真正身世，现在江家突然找上来，说我可能是他们家的女儿，我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个突然的事实？” “你是担心姑姑和奶奶知道你亲生父亲来认你，你怕你认了以后，他们会失望吗？我觉得你姑姑和奶奶也会替你高兴的，真正爱你的人，他们不会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他们更在乎的是自己所爱的人的感受。而且就算是你接受了江家，也不会就忘了姑姑和奶奶的恩情，这是两回事。”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姑姑和奶奶也不会怪我接受了江家，但是她们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失落吧！我不承认江家，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 “还有什么原因让你不想和江家相认？” “吕磊，也许你不理解，当我知道我可能是江家的女儿的时候，我心里不是惊喜，而是不舒服，很不舒服你知道吗？” “为什么？我还真不理解，你怎么会觉得不舒服，你和江果还有江叔叔不是很投缘的吗？你有这样的亲人，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吕磊，你知道吗？我之前曾经吃过多少苦，我姑姑，爷爷奶奶因为我也吃过许多苦，姑姑为了我差一点就被婆婆和小姑打死，爷爷为了供我上学，去挖草药卖钱，掉到山沟里跌断了腿，但是他却舍不得去看医生，自己随便包扎，留下了隐疾，后来病发身亡，这个时候，江家在哪里？” “小玲，他们不知道你还活着呀！不知道你在吃苦受累，他们不知者不罪。” “他们是什么人呀？江晓东是一个军人，身经百战，什么样的敌情都可以侦查下来，还有马家一家都是军人出身，他们每个人的侦查能力都不错，竟然让自己的女儿流落在外面而不知，这样的低级错误如果是一件小事也就罢了，但是这关乎两个人的命运，听说江果的妈妈因为失去了女儿，一直郁郁寡欢，年纪轻轻就走了。” 吕磊想想觉得赵小玲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是啊！当年要是他们用心查一下，赵小玲也不至于流落在外面这么多年，查这么一件事情，对于江晓东还是马家，都不在话下，为什么这么大的一件事，竟然被这样错过了？ 465.喜讯 465.喜讯 赵小玲道:“刘莉红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江晓东为什么要娶这样一个女人做妻子？还有江婷婷，这些年来，我在赵家沟吃苦受累，他们把江婷婷这个外人当自己的亲女儿娇养着，宠爱着。想起这些，我就不舒服，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活着，他们可以有自己的精神寄托，但是寄托在刘莉红母女这样的人身上，就是识人不清，我承认了这个身份，接受了他们是我的亲人，同时也要接受和承认刘莉红母女这样的亲人，所以我宁愿自己没有这些亲人。” 这些话，令吕磊一时哑口无言。 她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以为这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可是对于赵小玲来说，这十七年的亲情空缺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弥补起来的，她需要一个过程来接受这件事情。 “小玲，这件事情不是你不想承认就不承认的，江果和他爸爸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到时候他们把所有的证据都拿出来，你说你还逃避得了吗？” “他们拿出证据来又怎么样？他们还能逼迫我不成？反正我只认姑姑和奶奶他们是我的亲人。” “小玲，我知道你吃了许多苦，你有委屈，但是江军长和江果是真的疼你，在乎你的，把你弄丢了，不是他们愿意的呀！他们也很无辜。” “吕磊，你从小有父母和哥哥的疼爱，你在一个温暖富足的家庭里长大，一切顺遂，就算吃过一点苦，吃的苦也只是学习上的苦，人生的苦和人性的恶你都没有遇到过，所以你再聪明，也理解不了我的心情和感受。” “好吧！我确实是理解不了你，但是我誓死捍卫你的选择，谁叫我是你的好朋友呢？” 马家，马老爷子接到电话，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他紧紧的握着电话，手和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刚进门的马月华和张林看见他这副模样，马月华上去紧张扶着他的道:“爸，你怎么啦？谁来的电话？没什么事吧？” 老爷子把电话递给了儿子，“是果果，你跟他说。” 马月华接过电话。 “果果，怎么啦？什么事？你跟你姥爷说什么啦？看他激动得。” 电话那头的江果兴奋的道:“舅舅，我和爸爸去了南县，又去了宁县，查清楚了赵小玲就是我的妹妹，我的亲妹妹啊！” “真的吗？你妹妹没死，她还活着？她就是赵小玲？”马月华也被这个消息砸懵了。 “对啊！赵小玲就是我妹妹，我妹妹还活着。” 一旁的老爷子催促道:“快让他们爷俩回来，咱们家要把小玲给认回来。” 老爷子的声音很大，所以不需要马月华传递，江果在话筒里就听见了。 江果道:“舅舅，咱们现在虽然查清楚赵小玲就是我的妹妹，但是咱们现在不要急着去认她，她……可能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给她一点时间吧！” 马月华不解，“这不是大好事吗？她为什么不能接受？” 466.无奈 466.无奈 “对于一个一般的普通女孩来说，这样的事情当然是一件大好事，但是舅舅，赵小玲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她特别的有自己的想法，而且这些年来，她过得很苦，她心里可能会有委屈吧？” 马月华冷静下来，心里也觉得江果说的不无道理，他虽然只见过赵小玲两面，但是这个女孩子留给他的印象却很深刻。 不仅仅是她和自己的妹妹长得很像，一见之下就惊讶到了他，更重要的是，她的落落大方的气质，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来自农村的女孩。 而且她特别的聪敏，性格也柔中带钢，甚至还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骄傲，她和他妹妹柔弱单纯的性格截然不同。 她靠自己的能力考上了京城的军校，还是陈一凡这样年轻才俊的女朋友，她不需要借用马家和江家的势力来抬高自己，不需要依靠马家和江家来为自己的未来谋求一份前程，她靠自己的能力和陈家完全可以撑起一片光明的前程。 想到这里，马月华有些失落，他点头道:“果果，这些我知道，你放心，我们暂时不会去打扰赵小玲的。” 马月华挂了电话，冲妻子道:“张林，今天家里有一件大喜事，月梅的那个女儿还活着，就是那个赵小玲，果果他们父子去把这一切都查清楚了，你快去好好弄两个菜，我和爸要好好喝一杯，咱们都好好庆祝一下。” 张林也跟着高兴，“那个赵小玲真的是月梅的女儿？” “是啊！千真万确，这次没错了，就是他们不去调查，你们看看赵小玲，就和咱家月梅长得一模一样，百分百就是月梅的孩子。” 老爷子激动的道:“打电话把小勇也叫回来，让他顺便去学校把小玲叫回来。” “爸，咱们暂时不要去惊动小玲。” “为什么？她现在就是我货真价实的外孙女，以后每个周末让她回来吃饭，咱们还要给她在这里布置一个房间，让她每周回来住一天，看老陈以后还敢在我面前嘚瑟吗？在小玲和一凡结婚之前，小玲就应该回咱们家住，在咱们家吃饭，咱们是她的娘家，看老陈敢跟我争吗？” “爸，这些以后咱们再慢慢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让小玲接受咱们。” “你什么意思？小玲会不愿意接受咱们吗？我是她亲姥爷，你们是她的亲舅舅舅妈。” “爸，之前你去学校找过小玲，把她长得像月梅的事情告诉了她，后来果果也去找她，把一切都告诉她了，还告诉她，说她可能就是月梅的那个女儿，你说，赵小玲那么聪明的一个女孩，她会判断不出这件事情的可信度有多高吗？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再加上果果对她说的那些，以她的智慧，心里也应该有个底了，但是她就是一口咬定她不是，她不承认，为什么？” 老爷子有些失望，“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知道她就是咱们要找的那个孩子，她为什么不承认？她和月梅一样，是一个善良的通情达理的孩子啊！” 467.后悔 467.后悔 “她确实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孩子，但是她也是一个有原则，有主见的孩子。从感情上来说，这十多年来，咱们没有参与过她的生活，对她来说，咱们只是一个陌生人，更何况她还有把她养大的奶奶和姑姑。她不得不考虑他们的感受，所以她一下子不会认咱们。” 马老爷子皱起眉头，“这十多年的缺憾，对她来说不公平，对我们来说，又何尝公平？如果知道她还活着，月梅也不会郁郁寡欢，最终离开了我们，如果她从小生活在我们身边，我们可以享受十多年的天伦之乐，要有更多的乐趣。” 马月华也黯然，“是啊！当年为什么会轻易就相信了别人说的话呢？为什么不好好查一下，确定了再放弃？” 老爷子闭了闭眼，“这是我这辈子犯的最大的一个错，当年我们在北方，知道的时候，地震过去半个多月了，我们匆匆赶到南方的宁县，江晓东已经在那里，他说孩子已经没了，当时我就不相信，一个好好的孩子，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我们去墓地看了坟，就信以为真，哪知道江晓东自己都没有亲眼看见孩子的尸体，只是听刘莉红说，就相信了，当时月梅病得很严重，我们把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尽快把她转到南市去医治。” 马月华叹息，“是啊！当时我们顾忌妹妹的身体，一直没有再提起孩子的事情，因为我们相信江晓东，后来一年以后妹妹走了，才知道原来江晓东也是听刘莉红一面之词就相信了，但是那个时候我们也没有怀疑，没有去查。” 马老爷子气愤的道:“江晓东，他就不配当这个父亲，你看看他这叫办的什么事？竟然相信刘莉红那样的一个女人说的话。” 这件事情明显就是刘莉红在撒谎。 可恨他们还把刘莉红当作马月梅最好的朋友一直善待，但是这个女人却害得他们一家人失去了这个孩子。 要不是老天有眼，让这个孩子又千里迢迢的赶来，来到他们的身边，让他们有机会再和她相识相认，他们有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亲人。 马老爷子道:“把刘莉红叫过来，我倒是要亲自问问她，她当年凭什么说孩子已经死了？她不知道她这样随口胡说对于我们意味着什么吗？” 马月华冲张林道:“你打电话让刘莉红过来一趟，我也想知道，她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撒这么大一个谎。” 张林道:“真的要打？现在？” “对，现在，让她马上过来。”老爷子道。 张林拿起电话，拨通了江家的电话。 江家接电话的是保姆，听说是马家打来的电话，保姆赶紧道:“您稍等一下，我到楼上去叫太太。” 张林也不想和刘莉红多说，反正把意思传达到就行了，也没必要亲自让刘莉红接电话。 “不必叫她，你转告她也是一样的，让她马上到我家来一趟。” 468.质问 468.质问 保姆放下电话，小跑着上了楼，敲了敲刘莉红的房间门道:“刘太太，马家来电话，让你现在过去一趟。” 躺在摇椅里似睡非睡的刘莉红听说马家叫她，一激灵抬起头。 她冲到门口，“马家叫我去，什么事？” 保姆摇摇头，“她没说什么事，只说现在让你过去一趟。” “是谁打的电话？” “是张林打来的。” 一定是有什么事，否则马家不会无缘无故的让她去，是好事还是坏事？一定是有什么好事，什么好事呢？ 见保姆好奇的看着她，刘莉红心里不快，“知道了，快去干你的活。” 刘莉红换了一套米色的套裙，上面是小西装外套，下面是齐膝的西装裙。 这套衣服，款式新颖时尚，质地良好，颜色低调，最适合穿着去马家，不张扬却又不失品味。 但是刘莉红不知道张林叫她去什么事，她和张林的关系不远不近，没什么事，张林不会叫她，而且还不说是什么事。 马月华更不可能叫她去。 那是老爷子叫她了？什么事？ 不会是给婷婷介绍一门好亲事吧？ 陈一凡和赵小玲好上以后，刘莉红曾经到马老爷子面前诉苦，说婷婷太无辜了，好好的一个闺女遇到这种糟心的事情，她的意思也是让马老爷子关心关心婷婷，给婷婷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对象，只要老爷子愿意，他开口，给婷婷找一个好亲事不是难事。 当时老爷子也曾经对她说，“咱们家的孙女，还愁找不到一个好对象吗？不能吧！” 虽然说老爷子对她不怎么样，对婷婷这个外孙女也没有多少感情，但是她再怎么说，在外人面前还是他的外孙女，替她找一门好亲事，也是他们自己的脸面。 江家到马家，也不过两百米的距离，刘莉红一边想着美事，一边就到了马家。 进了马家，马家父子俩都在客厅里，张林给刘莉红打了一声招呼，就去厨房吩咐保姆做饭。 “大伯，什么事呀？” 刘莉红径直坐到了老爷子对面的沙发上。 “刘莉红，当年那场地震，我们所有人都不在月梅的身边，只有你一个人陪着她去宁县，后来月梅委托你去查看孩子的真实情况，你真的把坟刨开看了吗？” 刘莉红心里一惊，多少年了，重提旧事，什么意思？他们开始怀疑了吗？就因为赵小玲和马月梅长得很像。 她一定要一口咬死，当年那个孩子确实死了，反正人已化作白骨，他们就是现在去查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那孩子真的死了，我和月梅差不多一起生的孩子，我又和月梅熟，知道孩子的左边胳膊上有一个心型的胎记。我亲眼看见孩子的尸体上有一个那样的胎记。” 老爷子把手里的茶杯重重的甩在地上，瓷器茶杯发出一声巨响，碎裂开来。 “刘莉红，你可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说得这么有鼻子有眼的，你是不是谎话说的多了，习惯了？这些年，你到底还撒过什么样的弥天大谎？” 469.揭穿 469.揭露 刘莉红被吓得一哆嗦，老爷子平常就不怒自威，虽然很少发火，却是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懈怠，现在发这么大的火，刘莉红心里直打鼓。 发生什么事了？难道他们真的和赵小玲相认了？ 那天她去试探，赵小玲不是说她的胳膊上没有胎记吗？ 如果赵小玲的胳膊上没有胎记，她就不可能是那个孩子，马家人这么聪明，不会自欺欺人，尽管赵小玲和马月梅长得很像，但是并不意味着她就是马月梅的那个孩子。 可是如果赵小玲撒谎呢？她明明有那个胎记，但是她说没有，因为她对自己有成见，有提防，所以明明有但是故意说没有。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意味着她的谎言被戳破了。 刘莉红瞬间后背发凉。 除了继续坚持自己说的，刘莉红别无选择。 “我没有撒谎，我真的见到了孩子的尸体，尸体上有胎记，所以我判定孩子已经死了。”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吗？”马老爷子说着，激烈的咳嗽起来。 马月华怕老爸气出毛病，制止他道:“爸，你消消气，别太生气了，气出毛病来不值当。” 说着，把他拉了坐到椅子上。 张林也接了一杯水给老爷子，“爸，喝口水消消气。” 马月华对刘莉红道:“刘莉红，我们不需要你承认什么，你是不是撒谎，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事实终究是事实，我只想告诉你，我们已经查清楚了，那孩子并没有死，她活得好好的。” 刘莉红汗如雨下，“不，不可能，明明有三个小坟包的呀！江家不是有两个孩子吗？那另外一个坟是谁的？” “那是邻居家的孩子，那天他到江家和江家的孩子一起玩，就住在江家，一起遇难了，邻居家把孩子埋在江家孩子旁边，让他们死后也有一个同伴。” 刘莉红面如死灰，这下子完了，他们竟然去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她的谎言不攻自破。 马月华继续道:“晓东和果果亲自去查的，村里的老人们说，当年，江家的废墟里幸存下来一个几个月大的女婴，三天以后，被南县来参加救援的一个女孩带回去抚养，那个女孩就是赵小玲的姑姑，那个女婴就是赵小玲。” 尽管这个结果是她预感到的，但是亲耳听到，刘莉红还是如遭雷劈，一下子就瘫软在座位上。 “对不起，我错了，我那个时候，既要照顾月梅，又要去查看打听孩子的情况，我一个女人家，要去把坟墓打开，心里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我听许多人说孩子已经死了，而且那墓地里不是有三个小孩坟墓吗？我就想，孩子一定是遇难了，所以我就告诉月梅，说孩子没了。” 实际上当年刘莉红去村里查探的时候，她听到别人议论说孩子还活着，被人领走了，但是她一方面怕麻烦，一方面她嫉妒马月梅，她就不想让马月梅舒心，所以在知道孩子还活着的情况下说孩子已经死了。 470.揭穿 470.揭穿 马月华冷冷的看着刘莉红。 “你觉得扒开坟墓晦气，你不愿意去做，你尽管可以直说，你不应该撒谎说孩子没了。而且据我所知，当年也是你自告奋勇要求自己去查看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尽心尽责，把事情做好。” “大家都说孩子死了，所以我也以为……” “你以为？你既然没有去查看，为什么要说看过了？你不敢去查看，但是月梅给了你一笔钱，让你去找附近的村民去做这件事情，你收了钱，却没有做事，还撒谎骗人，你到底是有什么目的？难道为了你自己的女儿能够成为江家的女儿，你就故意说孩子没了？” “没，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孩子可能没了，人家都那样说，而且江家坟地里有三个小坟包。后来收养婷婷，只是因为月梅想念孩子，为了安抚月梅才那样做的。” “你到底怀有怎样的心思，你自己最清楚，我妹那么信任你，我们家对你也不薄，你竟然这样欺骗我们，从此以后，你不要再跨进马家的大门，我们不承认你这个亲戚，也不许你再打着马家的名誉到处狐假虎威，至于江晓东会如何处理你，那是他的事，和我们没有关系，还有，我们要把自己的亲侄女认回来，你女儿那个假的，势必会公之于众。” “不要……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婷婷是无辜的啊！” “你的女儿无辜，那也是你直接造成的，一切后果你自己负责，她当江家女儿十八年，占尽了好处，现在也通过江马两家的关系上了大学，以后她过得怎么样，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江家女儿这个位置本来就是小玲的，现在理应还给她。” 刘莉红踉踉跄跄的走出了马家，步履蹒跚的往家走，事情暴露了，马家再不会给她一点好处，女儿也不再是江家的女儿，她以后的前程堪忧，找对象都会受到影响。 这可怎么办啊？她和女儿以后怎么办？她自己也就罢了，反正她是江晓东的妻子，她还有自己的工作，女儿就不行了，以后找工作找对象，都会大打折扣。 而且接下来她要面对的问题是，江晓东会怎么处置她？ 马家，马老爷子和马月华坐在客厅里，唉声叹气，他们除了骂刘莉红一顿，还真的没什么其他的办法，刘莉红固然是对他们撒了谎，他们自己也有轻信于人的责任，特别是马老爷子，一会儿骂刘莉红，一会儿骂江晓东，更多的是懊恼自己当年没有问清楚就盲目相信了一切。 而且想起女儿，马老爷子心疼得要命。 他这个女儿，单纯善良，所以才被刘莉红这个心怀不轨的人利用，女儿那么信任她，她却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敷衍了事。 也许刘莉红就是故意的呢！要是江家和马家知道小玲还活着，她的女儿可以堂而皇之的住到江家来吗？ 而且，在女儿去世以后，她一步步的算计着爬上了江晓东的床，成了江家的女主人。 471.遗憾 471.遗憾 或者这个女人还在背后做了许多他们都不知道的其他事情吧？ 马老爷子懊恼，自己英明一世，却被这么一个女人给耍了。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太爱自己的女儿，所以对她的朋友也就格外的宽容。 可是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女儿太过单纯，识人不清，他还选择不加分辨的相信她。 所以怪来怪去，他最终还是怪自己。 在宁县的招待所，江家父子坐在那里，沉默了很久。 女儿还活着，她没死，而且还活得好好的，这是一件大喜事，但是高兴之余，又有一股深深的遗憾缠绕在江晓东的心头挥之不去。 十七年父女，兄妹之间感情的空白，还有月梅的抱憾而去，这些都回不来了。 而这些遗憾，本来可以避免的，只因为他的轻信和疏忽。 “爸，小玲不会认我们，她心里有怨。” 江晓东抬起头，他这几天，仿佛老了十岁，他在自责，之前儿子一直在埋怨他，他觉得儿子不近情理不理解自己，现在他才知道，是他自己糊涂，他就像儿子说的那样，只顾工作，没有顾及到家人。 其实他有自己的苦衷，他不爱刘莉红，和她结婚，只是因为不负月梅的嘱托，她让他要善待刘莉红这个朋友，他看在刘莉红照顾了月梅一年的情分上，继续收留她住在家里，还帮忙让她在医院里找了一个好工作。 他没想到的是，刘莉红竟然趁他喝醉的时候爬上了他的床，他也竟然把她当成了月梅，因为月梅的身上有一股梅花香的味道，而那天晚上，刘莉红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味，他把刘莉红当成了月梅。 次日早上，他醒过来以后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他这辈子最大的错。 刘莉红苦苦哀求，说让她来照顾两个孩子，来照顾他。 他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了家，去了部队，也是不巧，不久以后，他的旧疾复发，刘莉红跑到医院，忙前忙后的照顾他。 出院以后，他和她办了结婚证，但是当天晚上，他就回了部队。 从此，他把部队当成了家，很少回去，家里有刘莉红，他放心，但是儿子却和刘莉红关系不合，他大多数时候都跑到姥爷家去住。 儿子到姥爷家去住，他自然是最放心不过的了。 所以他在部队待得更加心安理得了。 只是他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他和儿子的关系越来越疏远，等到有一天他突然发现，儿子长高了，和他齐肩了，脸上还长出了一层毛茸茸的胡子。 他不再是那个乖顺听话的孩子，总是对他的意见不理不睬，做事也是我行我素，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江晓东和儿子大吵了几次，他对他更加不以为然了。 而且每次和儿子争吵，还招来岳父大人马老爷子的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所以一直以来，父子矛盾都是他最头疼的一个问题。 可是这次去调查赵小玲的身世，他们父子却前所未有的默契，而且江晓东一下子就理解了儿子。 472.返回 472.返回 这些年，儿子没有母爱，也得不到父爱，他是愧对儿子的。 他更愧对原配妻子月梅，还有这个阴差阳错中失散多年的的女儿。 “儿子，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更对不起你妹妹，作为丈夫和父亲，我是失败的，不合格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怨我，小玲心里也委屈，这些都是因为我没有尽到责任，所以才让你们受到伤害和委屈。” 看着父亲痛苦的表情，江果收起了所有的刺。 他本来对父亲很不满的，妹妹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在赵家沟那样条件恶劣的环境中长大，能够活得好好的，算是老天爷保佑了。 但是父亲，他也是无心之过，他更不愿意会是这样的结果。 现在他们需要面对的现实，不是再自责和抱怨，而是怎么面对目前的情况。 “爸，想想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怎么做？小玲才会原谅我？” “小玲最在乎姑姑和奶奶，她怕认了我们，姑姑和奶奶会失落，确实，我看姑姑和奶奶都是好人，她们那么善良，也应该会希望小玲找到自己的亲人吧？” “对，咱们回南县，去找小玲的姑姑和奶奶。” “让罗大庆和鲁红军先回去吧！这次任务，他们已经完成了，部队上事情很多，不能因为咱们家个人的私事耽误他们。” 江晓东欣慰的点点头，原来儿子也有这么通情达理的时候，他不了解他，也不理解他，那是因为对他关心不够。 “好，这是咱们家的家事，让我们自己去解决，就不用让他们再跟着去了。” 次日一早，江晓东让罗大庆和鲁红军回部队，他和儿子又开着车返回了南县。 到了南县，父子俩先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了下来，一直到了晚上，赵玉兰家的饭馆要关门的时候，他们才找上门去。 店铺已经关门，只留着一道小门。 江果敲了敲门，里面传出赵玉兰的声音，“谁呀？进来吧！” 看见推门而入的江晓东，赵玉兰很惊讶。 “原来是你们，快进来坐。” 江家父子俩进去，坐到一张桌子旁。 赵玉兰擦擦手，过来道:“你们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马上弄，一会儿就好了。” 江晓东制止道:“我们已经吃过了，你忙了一天，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赵玉兰麻利的倒了两杯茶水放到江家父子俩面前。 “我还听王元说你们已经走了，怎么又回来了？罗大庆他们俩呢？” 江果笑着解释，“他们俩先回部队去了，我们俩嘛！之前不是答应你给小玲带东西的吗？所以就折回来了。” 赵玉兰不好意思的道:“这……这怎么好意思，还让你们又折回来一趟，你们的事情要紧，至于给小玲带东西，如果顺便就带，不顺便的话就不要带也没关系，这样耽误你们，我怎么好意思呢！” “没关系，给小玲带东西，是我最乐意做的事情，比我其他所有的事情都重要。” 473.拜访 473.拜访 见江果这样说，赵玉兰心里更不安了。 莫非这个年轻人对自己家小玲有什么想法，除了喜欢一个人，可以把她所有的事情都看成是最重要的事情，一般人怎么可能做得到这样的。 虽然这个孩子也挺不错的，生得俊，彬彬有礼、气度不凡、穿着有品，嘴巴会说，看上去就是一个见多识广，有阅历有钱的人，但是小玲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就不能和其他男孩子不清不楚的交往。 她委婉的提醒他道:“你和一凡的关系一定很好吧，所以一凡委托你关照小玲，你对小玲的事情很上心，也没有辜负一凡的嘱托？” 江果不以为然的道:“一凡没有委托我关照小玲，他那个小气鬼，才不会委托任何男人去关照小玲呢！是我自己乐意主动照顾小玲。” 赵玉兰更觉得这样不妥。 “小玲已经有了对象，你们这样走太近恐怕影响不好，毕竟是男女有别。” “姑姑，你误会了，小玲是我妹妹，我对她也是哥哥对妹妹的情意。” “可你们毕竟不是兄妹。” 江晓东插话道:“我们父子两今天来这里，是有事特意来找你和你妈妈的，你能不能把你妈妈她老人家也请出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说。” “你们有重要的事情对我和我妈说？” 江晓东点头，“对！” “不会是小玲出什么事了吧？” 江晓东连连摆手，“不，小玲很好，她没事，你放心。” 那么是他们家看上小玲，所以来提亲的？这也不可能啊！明明知道小玲和陈一凡在处对象，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她想多了，但是他们为什么事来找她们母女呢？ 赵玉兰疑惑的进了里面，把老妈叫了出来。 “大妈，玉兰妹妹，我们父子俩前几天到了宁县，是找我一个失散多年的的女儿。” 赵玉兰和奶奶都认真的听着，完全没有想到这对父子说的找亲人和她们有什么关系。 江晓东突然觉得有些不忍，他要是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了，就打破了这对母女的平静生活。 可以看出，她们对小玲的爱，和任何亲生的没有区别，这些年的朝夕相处，她们自己都记不得小玲不是他们亲生的了吧？小玲和她们的生活已经完全融入到了一起。 现在他如果说出他们是小玲的亲人，来找小玲来了，她们会作何感想？ 她们养育了小玲十七年，他要把小玲认回去，那是在剜她们的心。 “你的女儿为什么会失散了？”赵玉兰见江晓东突然沉默下来，好奇的追问。 江晓东娓娓道来，“十七年前，我们家在省城南市，我们我和爱人的工作都忙，我爱人的身体也不好，所以我们就请了我的堂嫂到我家帮忙带孩子，那时候我女儿八个月大，我堂嫂家是宁县人，她因为家里有事，就把我女儿带着回家了，没想到在宁县，却出了事。我们和女儿因为阴差阳错的误会，失去了联系。” 474.拜访 474.拜访 “当年出了什么事？竟然让你女儿和你们失去了联系？” 江晓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十七年前，在宁县的大岙村，发生了一场大地震，我堂哥堂嫂家就住在大岙村，他们家很惨，两个大人，两个孩子，全部都在那场灾难中丧身。” 宁县，大岙村，地震，这些都如此的熟悉，赵玉兰惊讶的回忆起来。 “你是说，你堂哥堂嫂家两个大人，两个孩子，都在那次地震中丧身了？” “对！” “那……你女儿呢？” “但是地震四天以后，消息才传到南市，我爱人赶到宁县，我堂哥堂嫂一家都入土了，一起入土的，还有一个邻居家的孩子，那孩子和我堂哥家的儿子年纪相仿，而且他们很要好，所以就埋在了一起，我爱人到大岙村的时候，有人告诉她说我们的孩子遇难了，还把她带到我堂哥堂嫂家的墓地去看，所以我们都以为我们的女儿真的在这场灾难中遇难了。” 江晓东说到这里，心里愧疚不已，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一定会把事情弄得清楚明白再做定论。 “你的意思是说，你女儿确实还活着，只是你们误以为她遇难了，那你女儿在哪里？你们又怎么会在经过了这么多年以后突然知道女儿还活着呢？” “我女儿被一个到宁县大熬村救援的女孩带回家去抚养了，她以为这个孩子的家人都遇难了，她成了孤儿，她不知道的是，那些遇难的人，不是孩子的父母和哥哥姐姐。是伯母伯父和堂哥堂姐。” 话说到此，赵玉兰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她猜到了真相，也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来找她们，跟她们讲这些，但是她一下子无法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这样突然出现的事实。 江晓东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他从小本子里小心的拿出一张一寸的照片，他把照片递给了赵玉兰。 “这是我爱人的照片。” 赵玉兰接过照片一看，惊呼出声，“你要不说，我以为这是小玲的照片。” 赵奶奶也好奇的把照片接过去看着。 “这不就是小玲嘛？” 江晓东叹息一声道:“十七年前，我爱人以为孩子遇难了，回去以后大病一场，一度郁郁寡欢，身体也每况愈下，一年以后就走了。所以我们见到小玲的时候，心里有多震惊你们恐怕无法想象。” 这世上除了姐妹或者是母女，其他豪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不可能会长得一模一样。 赵玉兰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这么说，小玲就是你的女儿？” “对，因为小玲和我爱人长得太像了，我们不得不怀疑，所以就来到南县，还有宁县两地分别调查一番，事实证明，小玲确实是我的女儿。” 赵玉兰喃喃自语，“我以为小玲的家人就是废墟里刨出来的人，他们都不在人世了，孩子成了孤儿，我看她一个孤零零的孩子，又没有人管，心里不忍，所以就把她带回来了。” 475.拜访 475.拜访 “是啊！你以为孩子成了孤儿，我们却以为孩子遇难了，所以事情就是这样阴差阳错，要不是我们看见小玲，要不是她和她妈妈张得一模一样，我们都不知道孩子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赵玉兰道:“当时孩子从废墟下救出来，身体虚弱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我负责照顾她，每天弄米汤讨奶给她喝，三天以后，孩子的身体好起来，可以喝粥了，也会笑了，那次地震，村里每家每户都有人和财物不同程度的损伤，村里人人都有自己的事，没有人有精力来照顾孩子，我便生了恻隐之心，而且三天的相处，我对孩子也有了感情，三天了，没有一个那怕是亲戚来看看孩子，我觉得孩子实在是可怜，就申请把她带回家了。” “我爱人是第四天才知道消息，立刻就去宁县了，到了大岙村，差不多是下午的时候，一天之差，我们和孩子就错过了。” “是啊！可惜了，我们是第四天早上走的，你爱人是下午的时候到，没有一天之差，只差了几个小时，她们母女俩就这样错过，她们的命运也这样被改变了，我是一个当妈的，理解她失去孩子的心情。可惜了，她年纪轻轻的就走了，再也看不到小玲。” 江晓东叹息，“可不是嘛！” 江果道:“不对啊！为什么大岙村的人要对姑姑说孩子是孤儿呢？一个一百多户人的村子，每家什么情况应该都知道的，明明知道妹妹不是大岙村的人，他们为什么不说清楚呢？这样，姑姑也就不会误认为我妹妹是孤儿。而且我妈到的时候，他们又说我妹妹遇难了，这些人说话怎么就这么不负责任呢！” 江晓东道:“那时候那么混乱，谁顾得了谁？说的人可能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赵玉兰叹息着，“是啊！那个时候，村里的人家，谁顾得了谁啊！所以就这样弄错了。要知道孩子的家人是其他地方的，我一定会带着孩子再等等看。” “只怪我自己没有仔细查问清楚。”江晓东深深的叹息。 “不过还好，现在你们找到了小玲，知道她还活着。”赵玉兰安慰他。 “对啊！天意弄人，让我们失散多年，现在又让她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 一直没有说话的赵奶奶道:“你们是从京城来的，早在京城的时候，就怀疑小玲就是你们的孩子，你们是不是已经跟小玲说起过她的身世了？” 赵玉兰道:“你们这次来，是想把小玲认回去？” 江果道:“之前我去找过小玲，把我们心里的怀疑告诉她，说她可能就是我的妹妹，但是她不承认。也许这件事太突然了，她一下子无法接受吧！” 江晓东道:“我们也不为难她，如果她想认我们的话，我们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但是如果她心里有障碍，有什么想法，暂时不认我们，我们也不强求。我们只远远的看着她，她过得开心，我们也就开心。” 476.拜访 476.拜访 赵玉兰道:“小玲这孩子从小懂事，会体贴心疼人，慢慢的她会接受你们的，给她一点时间。” 这次我们是专门来拜访你们的，感谢你们这些年来对小玲的照顾。不管小玲以后是不是认我们，你们也永远是她的亲人。” 赵奶奶叹息，“可惜这些年来，小玲跟着我们，我们的条件不好，让她吃了好多苦，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委屈她了，还好她自己争气，自己挣学费，还要照顾我，为了照顾我，她上到高二就辍学了，带着我们开店做生意挣钱，让我们过上了好日子，她自己又去当兵，考大学。” ”我们去过赵家沟，那里的条件确实很恶劣，但是在那样恶劣的条件下，你们还坚持让她上学，你们也很不容易啊！” 赵奶奶骄傲的说:“是，赵家沟这些年来，就没有出过一个初中生，更不要说是高中生了，那里的孩子上学不容易，小学就要去离村子十多公里外的地方上学，初中和高中更远，没有人能够坚持下来，可是小玲打小爱读书，爱学习，她喜欢做的事，我们再难也要支持的。” 江晓东道:“看得出来，你们是真的疼这个孩子，把她当亲生的来养，虽然你们生活的地方条件不好，但是你们对她一点也不亏，你们比村里那些亲生父母都做得好，孩子能长成今天这样，你们的辛苦付出功不可没，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亏欠你们，对不起你们，因为孩子，你们受累了。” 刚才听说小玲的亲人还活着，并且找上门来了，赵奶奶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好像自己最珍爱的东西被人觊觎一样，令她心里很不舒服。 但是听到江晓东如此通情达理，她也不好意思再小心眼儿了。 人家的亲生父亲来找自己的亲女儿，这是人之常情，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应该替小玲高兴的。而且看样子面前的这对父子不是一般人，有他们在京城照管着小玲，对小玲也是好事。 赵奶奶道:“别这样说，什么亏欠不亏欠的，孩子是一个好孩子，我们对她好，也是应该的，但是我们对她再好，因为我们的条件有限，所以也帮不上她什么忙，现在你们来了，我看你们的条件不错，小玲以后和你们相认，她有你们这样体面的亲人，对她以后的工作，生活也好多了。” 赵玉兰道:“可不是嘛！我看陈一凡家的家庭条件一定很好，我一直怕他家里人轻看了小玲，毕竟小玲再好，一凡对她再好，但是婚姻不是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吗？这下好了，小玲有你们这样的亲人，和陈一凡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以后小玲嫁到了婆家，也就不会受委屈了。” 陈家和江家当然是门当户对的，要不然这些年两家怎么会默认了陈一凡和江婷婷的婚约。尽管这一切都只是刘莉红母女单方面的闹剧，但是其他人何尝不是也觉得这门亲事合适，所以选择默认了呢！ 477.拜访 477.拜访 还好老天有眼，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推动着，让江家和陈家最终结成了亲家，而且是江家亲生女儿和陈家结姻。 之前江晓东知道陈一凡不喜欢婷婷，他还有些遗憾，还好只是遗憾，没有过多干涉，所以才成全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这一切都是天意啊！ 江果道:“这个请姑姑和奶奶放心，陈家绝对不敢轻看了小玲，而且我们两家是三代人的交情了，算是世交，小玲和陈一凡在一起，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赵玉兰笑着，“这就好，这就好，那我们就放心了，自从小玲和陈一凡处对象以后，我和我妈最担心的就是陈家会不会接纳我们家小玲，虽然一凡很好，但是结婚以后，是要和父母一起生活的，婆媳关系不好，影响很大的。” 她自己就是一个例子，也深深感受过门第差距在婆婆眼里的分量。 江家父子很是感动，赵玉兰和赵奶奶虽然文化不高，生活在农村，但是她们的品行真的令人肃然起敬。 他们以为，对她们说明了来意和身份，她们一定会对他们有抵触情绪，毕竟，她们辛辛苦苦把小玲养大，而他们什么都没做，就直接来以亲生父亲的名义来摘这个果子，任谁也不甘心，不舒服，但是她们自始至终都在替小玲考虑，替她高兴，这样朴实善良的母女，令江晓东刮目相看，同时，心里也有些愧疚，他们的出现，打破了这对实诚的母女的平静生活。 江晓东道:“我明白你们担心什么，放心吧！陈家不是那种势利小心眼的人，而且他们都很喜欢小玲，陈一凡对小玲更是照顾周全，所以就算没有我们的借力，她在陈家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赵玉兰笑道:“看一凡，就知道他家里家教很好，父母也错不了，咱们小玲也不错，完全配得上一凡，但是如果再加上娘家的助力，就是锦上添花，好上加好。” 大家都看好赵小玲和陈一凡，他们又说了一番希望赵小玲和陈一凡以后生活幸福美满的话题。 江晓东道:“你们能讲一讲小玲小时候的事情吗？我想听听关于她的许多事情，不管讲什么都好。” 江晓东觉得自己和女儿错过了十七年在一起生活的机会，现在，终于确定下来赵小玲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想知道女儿小时候的许多点点滴滴的事情，那怕是一件在别人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他听来也是津津有味，之前在赵家沟就听村里人说了许多，他还想听听赵奶奶和赵玉兰对女儿的许多生活细节的述说。 江晓东乐意听，赵奶奶和赵玉兰当然也喜欢讲。 自古做父母的，说起自己的孩子，那都是最感兴趣的话题，滔滔不绝说个三天三夜都可以不重样的，赵奶奶和赵玉兰虽然不是赵小玲的父母，但是对她的心也和父母对子女的心情差不多了。 所以一直说到天色很晚，江晓东父子才和赵奶奶家告别回招待所。 478.悔悟 478.悔悟 江家父子回到了招待所，江果道:“爸，我看姑姑和奶奶都是通情达理的好人，她们不会反对小玲认我们，而且她们是真心的替小玲高兴，也希望小玲能够认我们。” “是啊！你妹妹何此不幸，因为一场变故就离开了我们，到了赵家沟那样的地方受苦，她又何此幸运，遇到赵家这样的好人，所以她虽然身处赵家沟那样恶劣的环境中，依然长得那么好，多亏了赵家爷爷奶奶，还有她这个姑姑，他们对你妹妹那是真心的疼爱，在艰难的生活面前，恐怕有些亲生父母都做不到他们这样。” 江果道:“本来我想好好报答他们，给他们一大笔钱，带他们到京城去生活，但是人家不缺钱，说什么都不要，也不愿意去京城。” “他们不要就不要勉强，他们对你妹妹的恩情，不是一笔钱就可以打发的，更何况他们不在乎报答，不在乎钱，也不缺钱，也不会离开生活惯的的地方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咱们以后找机会慢慢的报答吧！” “爸，现在知道小玲就是我妹妹，也知道赵家人的想法，他们不会拦着小玲认我们，你该放心了吧！明天是不是就回部队了？” 江晓东道:“忙什么？我明天还去找赵奶奶聊天，我喜欢她讲小玲小时候的事情。” 父亲的决定令江果大感意外，在他的印象中，父亲总是来去匆匆，嘴里说的最多的就是部队上忙，部队上又有什么事，部队上的事情总是忙不完，他陪家人的时间很少，所以有时候江果想，像他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成家，在那个家里，他总是缺席，小时候江果还常常盼着他回来多陪陪他，失望的次数多了，他也习惯了，不再奢望他能够像其他人家的爸爸一样常常回家陪他。 这几天，他却很耐心的一直在调查妹妹的事情，本来这件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他可以回去了，而且他出来好几天了，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慌也不急，就为了陪一个老太太家长里短的聊聊天。 “你呢？是不是记挂着你的生意？如果那边有事，你先回去，我明天在南县再逗留一天，我再回去。” “你回部队吗？” “不，我想回去看看小玲。” “你想把小玲认回来？” “我尊重她，如果她想认，我当然高兴，如果她不认，我也不勉强，只要她高兴，怎么都行。” “跑那么远的路，就为了去看看她？你出来这么多天，就不担心部队上有什么事吗？” 离开部队这么多天，还不慌不忙依然不想回去，这不是父亲一惯的风格。 “我每天打电话到部队上问，这段时间没什么大事，他们都会处理好。” “你终于发现了，部队离开你，也照应运转，天不会塌下来。” “你说的对，部队离开我，照样运转，天塌不下来，我应该是家里的天，但是我却没有做到家里顶天立地的作用，我对不起你，还有你妈，你妹妹。” 479.不去 479.不去 江果见父亲因为激动而晃动的头发里夹杂着几根白发，原来他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也有一颗做父亲的心，也有这样温柔的时候。 江果对他的怨也消退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怜悯。 其实，他也只是一个活在自责中的可怜的丈夫和父亲。 “爸，你要回京城，咱们就一起回去吧！你这次出来，连警卫员都没带，我就临时充当一下你的警卫员，司机。” 江晓东对儿子的懂事体贴很欣慰，“这次是办我的私事，我没有必要带警卫员。还好，有儿子当警卫员，蛮好的。” 江家父子走了以后，赵玉兰家所有人的心情都久久不能平静。 三妞道:“怪不得小玲姐姐长得漂亮，又那么厉害呢！原来她的爸爸和哥哥都长得那么神气，看样子也是很厉害的人呢！” 赵奶奶笑着，“当然啦！龙生龙凤生凤。” 赵玉兰叹息，“这是命中注定的吧！一般人，有钢铁厂那样的工作，不会再折腾着做生意，做了生意，赚了钱，她还是不消停，要去当兵，去当兵就当兵吧！又考上了京城的军校，这是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牵着她往她的家人身边去啊！” 赵奶奶也摇头，“可不是嘛！如果她不折腾，就安分守己的待在南县，日子也过得不差，但是这辈子她都不知道还有亲生父亲和一个哥哥还在这个世上。” 大妞道:“外婆，小玲姐姐的哥哥说让你到京城去生活，你怎么不去？京城，是祖国的首都，多少人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去那里看看呢！” 赵奶奶摆摆手，“我去干嘛？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出门都找不到回家的路。” “小玲姐姐不是在那里吗？你怕什么？住的时间长了，自然就会知道路。” “我一个没有文化的山里老太太，能够到这县城里来生活，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要是去京城，还不出尽洋相，给你小玲姐姐丢人，而且我去干嘛？那样的地方，就不适合我，我去了，自己憋闷，还拖累你小玲姐姐。” “不去那里生活，去看看玩玩总可以吧！小玲姐姐的哥哥说他会接咱们去，再把咱们送回来，到了那里，他也陪着我们玩儿。”二妞道。 赵奶奶严肃着脸，“你们听好了，都不许去。” 大妞嘟着嘴，“为什么呀！外婆，人家是真心叫咱们去，他那样子，好像不去反而让他很难受。” “人家是真心，但是咱们就是不能去，如果你们想去，就好好学习，考上京城的大学，到时候我们全家一起送你们去京城上大学，自己去，自己玩。出再大的洋相也在自己人面前。” “外婆，你想多了吧！我看那个哥哥不是会嘲笑人的。” “他不会，他爸爸也不会，但是他爸爸后来娶的媳妇呢！他妹妹呢？还有陈家的人，见我们这些土亲戚，他们对小玲的印象会变差，我们不能给小玲抹黑，不能只图自己高兴，就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到人家家里，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让人家陪着去玩，这样，我可玩不开心，在别人家里，束手束脚的，自己别扭，别人也嫌弃。还让人暗地里笑话咱们小玲有这样土不拉叽的家人。” 赵玉兰也道:“对啊！小玲是咱们这个土鹊窝里飞出去的凤凰，让人家看见凤凰的美丽就好，至于她的土鹊窝，别人不见也罢！” 唐春道:“你们自己争气，以后也像小玲姐姐一样变成凤凰，到时候我们自己去，咱们家又不是去不起。” 三妞道:“对，我也要考到京城里去上大学，像小玲姐姐一样做一个有本事的，厉害的人。” 480.挣扎 480.挣扎 刘莉红从马家回去以后，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现在确定赵小玲就是江家当年那个女儿，那么，就像马月华说的，他们要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给赵小玲名分，给她江家女儿的待遇，她女儿婷婷不是江家女儿的事情也必然会被大家知道。 她女儿怎么办？她怎么面对女儿，怎么面对大家的眼光？ 还有，马家以后不承认她女儿这个外孙女，也不承认她这个亲戚了。 还有江晓东，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后，必定也就知道她当年撒谎的事情，他会怎么对自己？ 刘莉红请了假，班也不上，躲在家里睡了一天一夜。 最后她决定，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她知道大家都喜欢赵小玲，就像当年大家都把马月梅当公主一样呵护和疼爱一样，她只能从赵小玲身上找机会。 当年她羡慕嫉妒恨马月梅，觉得老天不公平，为什么同样的女孩，老天爷对马月梅那么眷顾，让她有美丽的容颜，有显赫的家世，有体面的家人，疼爱她的父母和哥哥，还有一个看见她就眼里没有任何别的女人的江晓东对她那么深情款款。 而她刘莉红，却什么都没有，来自穷乡僻壤，家里没有一点助力，靠自己的努力进了工厂，还遇到一个始乱终弃的男人。 她和马月梅就是一对明显的对比，她有多么的落魄潦倒，马月梅就有多么的风光美好。 不过最终，她取代了马月梅，拥有了马月梅曾经拥有的一切。 她以为自己的女儿也可以享受这一切，但是，自从赵小玲的出现，这一切都将会灰飞烟灭。 她像马月梅当年，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让别人都喜欢她，什么也不说，别人就把所有的好东西送到她面前。 她不想让她把属于女儿的东西都夺去，她得想办法，事在人为，当年的她如此，现在女儿面临威胁，她也要努力去争取。 刘莉红从床上爬起来，梳洗一番，出门去找赵小玲。 当年大家都喜欢马月梅，所以也就爱屋及乌善待她这个好朋友，他们听从马月梅的，马月梅的一句话比别人的一箩筐都好使。 现在也同理，如果能够取得赵小玲的信任，和她深交，让她承认她这个她妈妈的朋友，一切都好办了。 可是凭她和赵小玲几次短暂的接触，她感到这个赵小玲不好对付，她不像马月梅那样单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赵小玲再怎么精明厉害，她毕竟只是一个年轻的，未经太多世事的女孩，她相信她能够说服她相信自己。 刘莉红很快就来到了学校。 恰好赵小玲就坐在窗户边，她从窗口看见了外面的刘莉红，刘莉红在那里犹豫了一会儿，叫住了从她身边经过的班上一个女孩，和她说了些什么，女孩就进了教室，直接走到她面前道:“赵小玲，外面有人找你。” 赵小玲冲她笑笑，“谢谢，知道了！” 她却坐着没动。 481.身世 481.身世 赵小玲不知道刘莉红为什么要来找她，反正她直觉这个人就没安好心，之前她就来找过她一次，她还差一点就相信了她的鬼话，到了最后，她才知道原来她是来查看她是不是江家女儿的。 江婷婷做了江家女儿这么多年，现在真正的江家女儿出现，刘莉红不慌才怪呢！ 反正刘莉红来找她，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赵小玲也没空和她玩儿捉迷藏的游戏，所以就干脆不理睬她。 教室里陆陆续续有人进进出出，有人认出了站在门口的人是江婷婷的妈妈，所以就进教室告诉了江婷婷。 江婷婷出去了。 “妈，你来找我什么事？” 刘莉红有些尴尬，她来到女儿所在的教室外面，却不是来找女儿的。 女儿的身世，她应该早告诉她的，因为这件事情她迟早都要知道，与其让别人告诉她，不如自己亲自告诉她，这样，也让她有一个心理准备。 刘莉红决定不找赵小玲，先找女儿，把她的身世告诉她。 “婷婷，妈妈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咱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说说话。” 刘莉红神情有些呆滞，因为这两天的愁苦，她显得忧心忡忡，人也憔悴了许多，江婷婷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肃穆的样子，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了？ 她胡乱猜测着，“妈，什么事？不会是我爸爸出什么事了吧？” “没，你爸爸没事，是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我什么事？” 刘莉红揽过女儿，“咱们到花园那边去说，那里人少，适合好好说说话。” 两人一起离开，到花园那边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 江婷婷被母亲凝重的情绪感染，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 “妈，这里没人，你就说吧！” “婷婷，你听了一定要沉住气，不要伤心，不要失望，不管你是谁的孩子，有妈妈陪着你，咱们娘两好好的，一起面对这一切。” 江婷婷终于忍耐不住，不耐烦的道:“到底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这么绕弯子说废话干嘛？什么我不管是谁的孩子？这有什么问题吗？” “婷婷，你不是江晓东的女儿，你妈妈也不是马月梅。” 江婷婷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婷婷，我才是你的亲生妈妈，你只是江家的一个养女。” 江婷婷猛然站了起来，“不可能，你胡说，我怎么可能不是爸爸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只是我的继母而已。” 刘莉红有些心痛，她肯定的道:“婷婷，我知道你一下子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真相，当年，因为一场意外，马月梅以为她的女儿死了，所以一直闷闷不乐，身体也不好，为了安慰她，我就提议把你给江家当女儿，因为你和马月梅的女儿差不多大，你们前后三天出生。后来的事情你知道了，马月梅最终还是死了，我为了照顾你，继续留在江家，再后来，就成了江晓东的妻子，也名正言顺的成了你的妈妈。” 482.身世 482.身世 江婷婷捂住耳朵顿足大叫:“我不听，不听，我不相信，你胡说的，我怎么可能不是爸爸的女儿？” 刘莉红把女儿的手掰开，“婷婷，你不愿意接受也得接受，这是事实，我也不忍心告诉你这些，但是现在，你爸爸和哥哥去了当年发生地震的地方，他们查清楚那个女儿还活着，他们找到了那个女儿，江家亲生的女儿，所以这件事情迟早他们会公布，你迟早也会知道，到时候你更是猝不及防，所以我提前告诉你，让你有一个心理准备。” 话已至此，江婷婷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情可能是真的，刘莉红没有必要骗她。 她被这样的事实惊呆了。 她是江家的女儿，从小多少人羡慕她，爸爸对她也很好，刘莉红这个继母更是没说的，给她的母爱一点也不少，但是现在，她说爸爸不是她的亲爸爸，这个继母反而却成了她的亲妈妈。 怎么会这样？这天地怎么说变就变。 还有，她刚才说什么？江家真正的女儿找到了？ “谁？谁是江家真正的女儿，他们在哪里找到的？” 刘莉红不忍心看女儿的眼睛，她不是江家女儿这样的事实就够打击她了，再知道自己最讨厌的人就是争抢她所有东西的人，这样的打击她怕女儿受不了，但是事实如此，她逃避不了，刘莉红把眼光移开，看着旁边的一棵柳树。 “是赵小玲！” “什么？你说什么？”江婷婷不敢相信的问。 “我说，江家亲生的女儿是赵小玲。” “怎么会是她？为什么是她？” 江婷婷终于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什么叫晴天霹雳，这就是。 老天也太残忍了吧！让赵小玲来把她所有的东西都一一夺走，她夺走了她喜欢了许多年的一凡哥不说，现在又要夺走爸爸和哥哥对她的爱。 提起哥哥，她终于知道了，这些年来，为什么他不像其他人家的哥哥一样爱护她这个妹妹，原来他可能早就知道她不是他的亲妹妹了，这些年来，她怎么努力也得不到他的欢心，原来如此！ 还有马家，他们只喜欢江果，不喜欢她，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她终于明白了，江果才是他们的亲外孙，而她，和他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江婷婷颓然的坐了下来，流着泪道:“妈，那我怎么办？” 想到如果别人知道她只是江家的养女，他们会怎么看她？ 还有，赵小玲以后岂不是在她面前更得意？她都可以想象她在她面前笑得很讨厌的样子。 刘莉红叹息，“如果这个赵小玲没有出现，就算是你只是江家的养女，就算马家一直不待见你，但是你爸爸对你的爱却是真真切切的，你在世人眼里一辈子都是江家的女儿，你可以享受江家的权势给你带来的好处，但是现在，赵小玲这个江家真正的女儿回来了，你的身世就不可能不被外人知道，你爸爸对你的爱也会因为这个赵小玲的出现而大打折扣。” 483.身世 483.身世 江婷婷恨得咬牙切齿，“赵小玲，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为什么不好好待在你那个偏僻的山沟沟里，要跑到这里来争抢我的东西？我恨死你了，我要把你弄死。” 刘莉红知道女儿是一个爱冲动的，她赶忙道:“婷婷，你可不要做傻事，你不能动赵小玲，你也动不了她，咱们俩慢慢的想办法，不能蛮干，得智取。” 江婷婷喊道:“慢慢来，再慢，我爸爸他们回来，认了赵小玲，我不是江家女儿的事情就传出去了，你让我怎么见人？怎么面对我那些朋友？他们怎么看我？” “那你说怎么办？你去杀了她吗？如果这样的话，你自己也得偿命，咱们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再说了，听说她的军事素质很好，你未必就杀得了她。” 江婷婷想到一个月的军事训练，赵小玲出尽了风头，她的双枪百发百中，而且格斗也厉害，她自己就曾经吃过亏，不禁气急败坏的道:“那你说怎么办？怎么智取？” 刘莉红对女儿细细讲起了当年她和马月梅的关系，她利用马月梅，一步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江婷婷道:“你对我说这些，意思是让我去接近赵小玲？让我去巴结她，和她做朋友？” 刘莉红摇摇头，“我知道以你的性格，是不可能放下身段去和赵小玲和好的，而且赵小玲不是她妈妈，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去吧！我去找赵小玲谈。” “谈什么？让她不要和我争，不要和我抢吗？不说她是不是愿意，就算是愿意，爸爸会不去把她认回来吗？还有江果，还有马家。” 江婷婷想起江果对赵小玲的态度，还有马家人喜欢赵小玲的样子，她更加的心灰意冷。 刘莉红也发愁，不知道赵小玲能不能听她的，如果是马月梅，她三言两语就可以取得她的信任，她说什么，她大多会听的，但是这个赵小玲，她之前接触过，是一个硬骨头，但是她再硬，她也只能从赵小玲这里选择突破口。 “婷婷，我只能试试看了，咱们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等死吧！” 江婷婷每次遇到事情，都没有主意，她习惯了听从刘莉红的，这次也是，虽然心急如焚，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之前每次有事，都是刘莉红帮她搞定，这次也是，她希望刘莉红能够帮她搞定，虽然她不赞成刘莉红低三下四的去找赵小玲。 但是她别无它法，只能寄希望于刘莉红，管她怎么搞定，只要解决问题就行。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江婷婷突然问起一个问题。 “妈，那我的亲生父亲呢？他是谁？在哪里？” 刘莉红不想让女儿知道她之前那段不光彩的过去，也不想让女儿知道她曾经把她送人的事情。 “婷婷，妈妈命苦，在你生下来没几天，你亲生的爸爸就死了，所以我不得不依附马月梅，让她帮忙给我找工作，到她家帮忙做保姆，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呀！” 484.身世 484.身世 “他死了？因为什么死的？ “生病，一场莫名其妙的病，还来不及送到医院，就去了。” 反正那个男人从来没有来看过她们母女，也没有管过这个女儿，在刘莉红心里，他和死了没什么差别。 “那我就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吗？姥姥姥爷呢？还有爷爷奶奶。” “我的父母在农村，他们从来没有管过我的死活，所以我就当他们不在这个世上了，你的爷爷奶奶也是，他们因为家里穷，你知道的，穷人为了生活，每天想的做的就是怎么填饱肚子，所以没有更多的精力去考虑其他的，对亲情也就顾不上了。” 听说自己亲生父母两边的亲人都生活困难，自己一点借力都没有，认了那样的穷亲戚，反而对她们母女是一种拖累，而且要是让她现在的朋友知道她有一些那样的穷亲戚，还不笑死她。 所以这样令人蒙羞的亲戚，不认也罢，江婷婷再没有提起他们。 母女俩一起往教室里去。 这两节都是自习课，教室里没有老师，同学们在里面乱哄哄的聊天，打闹，看书。 这次，刘莉红直接进了教室，大家看见刘莉红跟着江婷婷进了教室，都瞬间安静了下来，好奇的看着刘莉红，不知道她要干嘛。 赵小玲正在看书，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她本能的抬头一看，发现刘莉红正向自己走来。 刘莉红走到赵小玲的课桌前面。 “小玲，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说。” 大家都知道，江婷婷和赵小玲是死对头，之前就因为她们俩之间的矛盾，刘莉红曾经找过学校领导，这次，她又因为什么事向赵小玲发难了？ 大家都以一种看好戏的态度看着她们俩 赵小玲淡定的道:“你找我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刘莉红笑着道:“小玲，我没有恶意，真的，是好事，我和你说的是好事。” 刘莉红的态度令同学们很不解，原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看刘莉红笑得很夸张，对赵小玲竟然是一种讨好的态度，还亲昵的称呼小玲。 班上几个和江婷婷走得近的同学，都好奇的看看刘莉红，又看看江婷婷。 看见刘莉红对赵小玲谄媚的笑着，江婷婷无地自容，心里对赵小玲骂个不停。 伸手不打笑脸人，赵小玲没有理由拒绝刘莉红，她也想看看这个刘莉红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赵小玲放下书，站起来跟着刘莉红走出了教室。 “小玲，咱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说话。” 赵小玲提起了两分的警惕。 但是她又马上释然，就算是刘莉红对她不怀好意，她也不是她的对手，她不足为惧。 她们去了刚才刘莉红母女坐的地方坐下。 “小玲，这几天江果和他爸爸一起去了南县，还有宁县，他们去调查你的身世，你真的是江家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 这件事情，赵小玲早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但是当刘莉红这样说出来，她心里还是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485.身世 485.身世 赵小玲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还有这样一段身世。 命运弄人啊！她前世到死也不知道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还有许多亲人在这个世上。 “小玲，你爸爸他们可能就在回来的路上，他们回来以后，一定会把你认回去，我真的很替你高兴，所以忍不住提前跑来告诉你这些。” 刘莉红笑着，但是赵小玲还是看出了她的笑有些诡异，她的面部表情是笑着的，但是眼睛却没有笑。 一般人看不出来，赵小玲是前世从苦难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人，所以她可以很敏锐的从一个人的一个细微的表情看出来她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表情可以假装，但是眼睛却骗不了人。 赵小玲保持着沉默，她没有因为听到这个意外的消息而兴奋，也没有激烈质疑或者反对。 知道她是江家的女儿，刘莉红这个继母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很高兴吗？ 她有什么可高兴的？按照常理，她不是应该惊慌和恨她吗？恨她的出现打乱了她们母女正常的生活。 赵小玲知道，江婷婷是刘莉红的亲生女儿，江婷婷顶着江家女儿的名义在江家做了十七年的大小姐，现在，她这个江家真正的女儿回来了，江婷婷这个假的女儿迟早要被世人所知道，这对她们来说是一个灾难啊！作为江婷婷亲生母亲的刘莉红有什么可高兴的？ 而她却迫不及待的跑来对她说她很高兴。 这很反常，反常必有妖。 鬼才相信这个心思诡异的女人说的话。 “小玲，听到这个消息，你不高兴吗？或者你一点也不意外，你早就知道了。” 赵小玲没有接刘莉红的话题。 在她不知道刘莉红的真实目的之前，她也不想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赵小玲淡定的道:“你要跟我说的好事就是这个？”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江军长，哦！你爸爸，他一定高兴得不得了，小玲，你知道吗？你爸爸妈妈之前一直以为你早不在人世了，现在你爸爸知道你还活着，他一定很高兴你知道吗？而且你自己也一定很高兴吧？毕竟，你之前以为自己是孤儿，现在知道你还有亲人，什么都比不上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还有亲人活着。” “好，我现在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 刘莉红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赵小玲不好对付，但是面对赵小玲这样不瘟不火的态度，还是有些措手不及，一般人知道自己突然有另外一种身世，一点都不激动是不可能的，但是赵小玲却很平静，好像在听别人的事，就像这件事情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可真沉得住气啊！马月梅的女儿，和马月梅张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性格却天差地别。 或许她之前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江果或者是马家的人告诉她，她和马月梅长得那么像。他们怀疑她就是马月梅的女儿。 但是那只是怀疑，现在她告诉她的是确定了的消息，她竟然听了波澜不惊。 486.身世 486.身世 赵小玲站起来想走，刘莉红拦住了她。 “小玲，你别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你还要说什么？” “小玲，我是你妈妈的好朋友，知道你还活着，我真的很替你妈妈高兴，可惜，要是她早一点知道你还活着，她该有多高兴，她也不会那么年轻就去了。” 对于亲生母亲，赵小玲还是很好奇，除了知道她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知道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其他的，赵小玲一概不知。 刘莉红见赵小玲似乎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她继续道:“当年我和你妈妈在部队上的时候就很要好，后来转业以后，我们各自结婚，再没有联系，巧的是，生孩子的时候住进了同一家医院同一个病房，婷婷小你三天，那时候你早产一个月，生下来以后身体非常的虚弱，你妈妈很担心，我每天安慰她，在那段时间，我们的关系因为孩子更加亲近。所以出院以后，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 赵小玲茫然的听着，她曾经也有妈妈，每个妈妈都疼爱自己的孩子，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爱，小时候，她也想象过无数遍，她的妈妈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只知道，爸爸妈妈为了她，牺牲了自己的生命，除了感动，父母在她的印象中就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从来没有人这样具体的述说过关于她的妈妈的事情。 刘莉红感叹，“你妈妈生下你以后，身体一直不好，所以只能请你爸爸的堂嫂来带你，但是她因为家里有事把你带回家去一趟，没想到他们那里发生了地震，那时候你爸爸在外面出行任务，联系不上，我陪着你妈妈到了地震现场，那里的人说，你和那个堂嫂全家都遇难了，他们还带我们去了墓地，真的，两个大人的坟，三个孩子的坟，堂嫂家有两个孩子，再加上你，不就是三个孩子吗？这就确定无疑了，你妈妈伤心过度，当场晕了过去，我把她送到了宁县医院，她一直不好，一直到十多天以后，你爸爸，还有姥爷舅舅他们赶到，才把她转到了省城的大医院。” “既然我没死，为什么会有三个孩子的坟墓？”赵小玲终于忍不住问。 “你爸爸他们这几天去调查清楚了，另外一个孩子，是堂嫂邻居家的孩子，因为他平常和堂嫂家儿子一起玩，死了，为了让他们去了那边以后还在一起玩，就埋在一起了。” “那时候地震现场太惨了，而且你妈妈因为深受打击，病得厉害，所以大家听说你已经不在人世，没有再去好好调查，大家都只顾忙着把你妈妈转到大医院去救治，为此，你爸爸很自责，觉得没有好好查一下把你找到。小玲，你不会怪责你爸爸吧？他也不愿意这样啊！” 赵小玲心乱如麻，刘莉红讲述的情况，和江果讲述的大体相同，说明刘莉红没有说谎。 这段往事，是真实的。 她就这样在一场天灾中莫名其妙的和亲人失散了。 487.身世 487.身世 刘莉红继续道:“小玲，你的爸爸妈妈是爱你的，很爱很爱你，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只能怪命运的作弄，你不要怪任何人，好吗？他们因为这件事情，已经很伤心很自责了，如果你还怪他们把你弄丢了，他们更伤心，你知道的，你爸爸有许多伤，许多隐疾，特别是心脏不好，希望你能够体谅他。” 这时候的赵小玲已经对刘莉红放下了警惕，她之前是可恶，但是她对江晓东却是真的关心，所以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啊！谁也不愿意这样，悲剧已然发生，她再怨再恨又能怎么样？ 而且她怨谁恨谁呢？没有人在故意害她。 她在部队的时候，作为卫生员照顾过江晓东，知道他在各种任务中受过许多伤，所以刘莉红说的没错，不管是作为一个女儿，还是一个普通的兵对首长的爱护，她都不能太为难江晓东。 但是她还是感觉不舒服，为前世的自己，还有姑姑，奶奶。 刘莉红见赵小玲的表情缓和下来，伸手拉住赵小玲的手，“小玲！” 赵小玲本能的把手缩回来。 刘莉红讪笑着缩回了手。 “小玲，之前我不知道你就是你妈妈的女儿，所以在知道你和一凡好了以后，对你做了一些让你无法接受的事情，对不起啊！请你体谅一下我一个做母亲的心，因为我和你妈妈亲如姐妹，所以我也希望咱们能够化解之前的敌意，成为朋友，好吗？” 赵小玲摇摇头，“我可以不和你再计较之前的事情，但是做朋友就不必了。” “小玲，你这么说，说明你还是没有原谅我，以后，你就是你爸爸的女儿，你要回家来住的，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关系好一点，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不是很好吗？” “你放心，我不会回江家去住。” “你不想认你爸爸吗？他为了你的事情，专门请假去南县和宁县调查了好几天，现在知道你的的确确就是他的女儿，他心里得有多高兴呢！你如果不认他，他得多伤心呐！” 赵小玲摇摇头，“我现在脑子很乱，我想安静一下。” 刘莉红道:“小玲，你不想听听你妈妈是怎么去世的吗？” 她怎么去世的？赵小玲也想知道，但是她不想通过刘莉红了解这些，以后江果会告诉她。 “她是自杀的。”刘莉红自顾道。 赵小玲猛然站了起来。 “为什么？她有疼爱她的家人，她有什么想不开的？” “她产后身体一直不好，再加上以为你不在了，所以得了产后抑郁症，她常常自责和悲观厌世，为了安抚她，我把自己的女儿都送给她当养女，她的病也时好时坏的。我不得不辞掉工作专门去照顾她，但是百密一疏，总有松懈的时候，好多次，我稍不留神，她就自杀，还好几次都救回来了，但是那次，她故意把我灌醉，她就……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她。” 产后抑郁症这种病，赵小玲当然听说过，因为产后身体虚弱和生活中一连串不顺心的事情引发的。 488.身世 488.身世 这么说，因为她的离开，自己的妈妈得了产后抑郁症，还为此送了命。 那场意外的事故，不仅害得她改变了一辈子的命运，还害得妈妈失去了生命。 比起她的悲惨遭遇，她更不能接受妈妈的这个结果。 “小玲，你妈妈去世以后，你爸爸因为太过伤心，引发隐疾，也大病一场，为了照顾你爸爸，你哥哥还有婷婷，我留了下来，这也是你妈妈在遗嘱中希望的，她希望我继续留在这个家里照顾他们。” 从刘莉红的述说中，她和妈妈确实是姐妹情深，她对妈妈的照顾和关心，听得令人感动。 赵小玲暂时有些动摇了对她之前的恶劣印象。 “小玲，婷婷之前一直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世，她一直以为她是江家的女儿，现在，也就是刚才，我才把她的真实身世告诉了她。她从一个骄傲的公主跌落下来，变成了一个灰姑娘，这样的落差，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接受，希望你看在我和你妈妈曾经是好朋友的份上，不要嘲笑她，就算是她有意和你过不去，你也不要和她计较，好吗？” “这是你跟我讲了这么半天的目的吗？” “是，同样是妈妈，你妈妈把你看得比命还重，失去了你，她就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气，我为了女儿，愁肠百结，所以就算是知道你讨厌我，我也厚着脸皮来求你，求你不要为难我的女儿，当然，我也希望你能够和我好好相处，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咱们的关系好了，你爸爸在外面工作也才能够安心。” 刘莉红成功的说动了赵小玲。 “好，我答应你，不会和江婷婷过不去，就算是你不说，只要她不主动来招惹我，我也不会主动去招惹她。” 刘莉红喜笑颜开，“小玲，你是一个好孩子，我就知道，你妈妈那么善良，你和她长得那么像，你也一定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刘莉红深深的叹息着，“说心里话，现在你的出现，我心里是很矛盾的，一方面我替你妈妈你爸爸高兴，另外一方面，对于婷婷来说，你的出现却是对她最大的打击，她之前是江家的女儿，过得无忧无虑，现在突然变成了江家的养女，别人的眼光和议论就够她受的，我真替她担心，不知道她能不能撑过这道坎。” 赵小玲被说动了。 “其实这个江家的身份我真的很不在乎，我也不想回江家去住，那里毕竟对我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住着还不习惯呢！” 刘莉红激动的道:“是啊！小玲，你自己足够出色，你比婷婷聪明能干，你不需要借助江家的势力就完全可以过得好好的，你有一凡，有陈家，而婷婷什么都没有啊！” 赵小玲道:“你的意思是什么？你想要我怎样？” “小玲，我的要求不高，只希望你成为江家的女儿以后，劝劝你爸爸，不要为难我和婷婷母女俩。” “他……为什么要为难你们母女俩呢？你想多了吧！” 489.演戏 489.演戏 刘莉红道:“现在江果长大了，不需要我的照顾，你这个亲生女儿也找到了，恐怕我们母女就成了多余的人了。” 赵小玲不可置信的道:“怎么可能呢？你毕竟是江军长的妻子，你女儿也是他的女儿，而且叫了他十七年的爸爸，这份父女情分，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呀！就算是没有血缘关系，江军长也不是现在才知道这个女儿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因为找到亲生女儿，就不认养女了呢？他也不是这样无情的人啊！” 赵小玲的话，令刘莉红茅塞顿开，对啊！她是太着急太紧张了，没有想到这个，江晓东这些年来，是把婷婷当亲生的来疼的，他对女儿的爱，是真真切切的，就算是她这个妻子因为之前的谎言，让他不高兴，但是他也不至于迁怒于女儿，不再认这个女儿吧？毕竟十七年的感情，不是可以轻易的就抹去的。 江晓东是一个重情的，负责任的男人。 所以从这里入手，他看在女儿的份上，也不会太为难自己吧！ 刘莉红笑着道:“你爸爸因为太爱你妈妈，也太爱你，之前认婷婷做养女，只是为了给你妈妈一个慰藉，后来对婷婷好，既是寄托，也是一种责任，现在你这个亲生女儿回来了，恐怕他会把所有的爱都分给你，顾不上婷婷，婷婷又是一个心气高的，到时候如果她针对你，把怨气撒到你身上，你们姐妹两关系不好，你爸爸肯定会偏着你。” 赵小玲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不会到江家去住，也就不存在着和婷婷争宠，而且我看江军长一年到头也没多少日子在家，他就是有心为难你们母女也没有多少机会吧！” 刘莉红心里放松下来，她知道这个赵小玲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以后如果住在一起，自己女儿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再加上她正牌的身份，赵小玲有马家，有江果，有江晓东的支持，她和女儿无论争得输赢都只能吃亏。 现在赵小玲说不会回去住，就算是她女儿以后的身份变了，但是至少生活不会变，她们母女也不会因为家里突然来一个陌生人而过得别扭。也不会因此产生各种问题。 但是刘莉红表面上还是虚情假意的道:“小玲，你不回去住，你爸爸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觉得我容不下你？” 赵小玲看穿了刘莉红的心思，她明明就是不想让她回去住，打乱了她们母女俩的正常生活，却偏偏在这里装无辜，不想让别人误会她。 这个女人，满心的算计，但是也可怜，活了大半辈子，还在她面前这里处心积虑的算计，说明她在江晓东面前说话没有分量，所以才这样算计，这样患得患失。 看在她曾经是妈妈的朋友，曾经照顾过妈妈的份上，就不要和她计较，而且对于赵小玲来说，突然出现的这个身份，她一下子还无法接受，所以无论如何，她不会去江家住，今天刘莉红来不来，她都不会去。就给她一个顺水人情吧！ 490.演戏 490.演戏 赵小玲道:“好，我跟江果和他爸爸说，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事，和其他任何人没有关系。而且，我会劝他们不要因为我，而忽略了对你们母女的关心，你们完全可以像之前一样的生活。” 刘莉红欣喜若狂，觉得自己低三下四的来找赵小玲，她的心血没有白费。 “小玲，你真是你妈妈的好女儿，你像你妈妈一样美丽、善良，一样通情达理。” “不过啊！小玲，你不要还江军长江军长的，你应该称他为爸爸了。” 赵小玲淡淡的，“再说吧！” “小玲，你妈妈和我亲如姐妹，她把婷婷当亲生女儿看待，虽然以后我是你的继母，但是我也会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的，和你在一起，看着你，我就想起了之前和你妈妈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时光。” 刘莉红说出这些话来，她自己都佩服自己，她心里有多讨厌赵小玲，就像之前讨厌马月梅一样，但是她竟然还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觉得自己的表演功夫很到位，之前她轻松容易的就骗过了马月梅，现在她也能够骗过这个赵小玲，让她乖乖的为她所用。 赵小玲却轻轻一笑，不置可否，在此之前，她和江婷婷还形同水火，这一下子就认同她妈妈做自己的继母，她还把自己当亲生女儿看待，她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和不真实。 “阿姨，我出来很久了，得回去了，就这样吧！” 刘莉红意犹未尽，她还有许多话想说，但是现在不能说太多，慢慢来吧！反正看样子，赵小玲已经不再抵触她了，她已经相信了她的话，不是全部相信，也差不多相信了七八分，这就够了。 以后再徐徐图之吧！ 刘莉红满意的笑着:“你看，我见到你就忍不住说了许多，谁叫我和你妈妈是好朋友呢！见到你，我就激动，这说着话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这么久，我却好像才和你呆了一小会儿，很舍不得让你走呢！但是你学习要紧，好吧！以后咱们俩再抽空聊，哦！对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到家里来吃饭，我做几道你妈妈最喜欢吃的菜给你吃，看看你和你妈妈的口味是不是一样，也让你感受一下你妈妈之前的口味。” 赵小玲本能的拒绝，“谢谢，我几乎没有空，只要周末或者放假，陈老爷子就要我去陈家。” “小玲，你别怪我多嘴，在你和一凡还没有结婚之前，你还是不要去陈家太频繁了，你应该抽空多回娘家，女孩子还是要矜持一些的。” 刘莉红一方面不希望赵小玲回到江家，但是她又希望赵小玲常回江家走动走动，她要和赵小玲处好关系，然后诱导她，利用她。 赵小玲想起陈老爷子的热情就难以拒绝。 “我去陈家，是盛情难却。” “这么说，我对你不盛情啦？而且那里总归是你的家，你随时可以过来。” “再说吧！我走啦！” 两个人都站了起来。 “小玲，记住，劝劝你爸爸……” “嗯！”赵小玲点点头便走了。 491.母女 491.母女 赵小玲回到教室，在教室门口，她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江婷婷，江婷婷也看向了她。 之前两个人目光交汇，赵小玲是带着一份轻屑，江婷婷是仇视。 现在，赵小玲的眼光里还有怜悯。 江婷婷的眼光里却多了许多内容，有敌意，有不甘，还有一股悲伤。 赵小玲的心里浮出几个字，造化弄人。 虽然江婷婷可恶，但是她也何其无辜。 接下来的一天里，赵小玲都在细细琢磨刘莉红对她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作为母亲，她之前护着江婷婷，做的事情过分，但是也情有可原吧！赵小玲自己之前也做过母亲，能够体会到母亲对孩子的爱，有时候做事情不讲章法的。 但是她又总觉得这个刘莉红转变得也太快了，难道她真的是因为和妈妈是好朋友，所以在知道了她的身世以后，对她的态度大变，但是不对啊！赵小玲感觉之前刘莉红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怨毒得眼睛发蓝光的样子。 她既然和妈妈是好朋友，见到一个和好朋友长得很像的人，她就算是有恨的理由，也不能恨成那样吧？ 人们之所以对某件事某个人产生恐惧，是因为这个人这件事是他所不了解不熟悉的，现在，赵小玲对刘莉红就是这样的感觉，她之前以为刘莉红母女都是自私自利、目光短浅、势利恶俗的人，但是今天刘莉红的一番话，令赵小玲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了。 如果她真的是妈妈生前的好朋友，自己不能再像之前一样对她，再说了，如果她真的很不堪，江晓东会娶她吗？以江晓东的智商，他会娶一个和他完全不是一类的女人做妻子吗？ 但是赵小玲又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她直觉这个刘莉红有问题，因为她一靠近她，心里就不舒服，刘莉红的话滴水不漏，但是她总觉得那里不对，又说不出不对在哪里。 想来想去，赵小玲还是觉得离刘莉红远一点，她的话也不能全信。 赵小玲进来以后，江婷婷出去，她找到了还坐在那里的刘莉红。 “你和赵小玲谈得怎么样？” 刘莉红兴奋的道:“赵小玲相信了我的话，她相信我是她妈妈的好朋友。” 江婷婷不屑的道:“这有什么可得意的？” “婷婷，你知道吗？赵小玲她答应我，会在你爸爸面前劝他不要为难我们母女俩。” 江婷婷气得跳了起来，“你冲赵小玲谄媚的笑，低三下四的求她，就是为了让她在爸爸面前帮我们说好话吗？她算什么东西？” 刘莉红尴尬的笑着，“婷婷，咱们现在今非昔比，你也要学会面对现实，你不知道接下来咱们要面对的现实有多残酷。我在赵小玲面前笑，是为了哄骗她，利用她。” “那你现在哄骗利用她帮你做什么啦！就为了帮你在爸爸面前说几句好话？这也值得你高兴，她就是答应了，是不是一定会做，或者是不是用心去做都不知道你就在这里得意。” 492.母女 492.母女 刘莉红道:“婷婷，赵小玲说她不稀罕江家女儿的身份，她也绝对不会回去住。” 江婷婷受辱般的打断刘莉红的话，“赵小玲说什么你就信了吗？她这是在讽刺我你不知道吗？我因为没有资格做江家的女儿而伤心，她是江家的女儿，她说她不稀罕这个身份，她不稀罕的这个身份却是我想要却要不了的。” 江婷婷说着，又气得哭了起来。 刘莉红呆住了，她忽略了女儿的感受。 她也开始后悔，后悔吧女儿养得这么娇气，因为她万万想不到这个赵小玲还活着，回来和自己的女儿争抢一切，所以她以为女儿这辈子只要无忧无虑的过下去就行。 赵小玲只比女儿大三天，但是她的稳重和聪慧却是女儿望尘莫及的，再加上她占有的人脉优势，女儿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这辈子，女儿都只能望其项背。 刘莉红之前在马月梅面前就是这样的角色，她费尽心思，以为可以让女儿代替她的女儿拥有这一切，但是偏偏，这个时候马月梅的女儿会出现，顶着一张和马月梅一模一样的脸，刘莉红都有些怀疑，是不是马月梅来报复她的。 但是为了女儿，再难再怕，她都不能退缩，她相信她对付得了马月梅，也对付得了她的女儿。 江婷婷哭着，见刘莉红没有安慰她，却在那里发呆，更不高兴了。 “为什么我的妈妈不是马月梅，为什么会是你？如果我是马月梅的女儿，凭马家的家世，就没有人可以小看了我。” 刘莉红心痛的道:“婷婷，一个人的出身没法改变，但是咱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自己的生活。” 她自己就是这样的，这也是这十多年来她最为得意的事情。 “怎么改变？你以为你改变了吗？还不是出现一个赵小玲就什么都不是了。” 女儿的话一下子就戳穿了她，刘莉红顿时哑口无言，是啊！她以为改变了，为什么一下子她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江婷婷失望的继续喊，“我要你这样的亲妈有什么用？我为什么会有你这样没用的妈？” 女儿的话，像霹雳一样击中了刘莉红，她的头一阵眩晕。 她为这个女儿殚精竭虑，辛辛苦苦抚养了十八年，却被她如此嫌弃。 她木然的道:“婷婷，妈妈会想办法，会想办法的。” 江婷婷流着泪冷笑，“你有什么办法？去求赵小玲？靠赵小玲的怜悯照拂我们母女几分？这样的鬼主意也亏你想得出来，这真是一个笑话，一个大笑话啊！她赵小玲抢走了我的一切，你却去求她放过我，这就是你想的好办法？” “婷婷，事到如今，咱们但凡有一点希望的事情，都要去尝试一下的啊！我知道你忍不下这口气，咱们再忍不了也得忍，却先忍忍，让自己的处境不是太难堪，先站住脚跟，以后慢慢的找机会收拾她，你如果想击倒一个人，得接近她，和她交往，和她做朋友，让她对你没有防范，让她的所有弱点都暴露出来，这样，咱们就有机会打败她，这是我的切身体会，当年，我就是这样打败了马月梅的。” 493.冷血 493.冷血 江婷婷喊道:“什么慢慢来？到时候就算是把她打败了，我不是江家女儿的事情还是被所有人知道了，我不想等，我要你现在就解决，在别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之前把赵小玲这个贱人给我解决了。” 刘莉红为难的道:“现在？恐怕不行！” 江婷婷瞪着血红的眼睛，咬牙切齿，“怎么不行？你去把赵小玲约出来，趁她不注意把她杀了，这样干净利落、一了百了。” 刘莉红吓了一跳，“婷婷……这……这怎么行？你知道的，赵小玲的军事素质很高，我不是她的对手，怎么可能杀得了她。” 江婷婷冷静的道:“谁要你和她硬拼了？你不是说要智取吗？你约她出来，给她吃东西，你给她的食物里下药，毒死她。” “婷婷，这是下下策，使不得，这是犯法的事情啊！咱们另外想一个万全之策。” “万全之策？那你想啊！在我爸爸回来之前想好，并且把赵小玲给解决了。” “你爸爸明天或者后天就会回来了，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 “那就是说，在我爸爸回来之前，在他们宣布赵小玲是江家女儿之前，你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 “婷婷……” “别说了，想不出来就按我说的去做，我不希望他们说出这个秘密，只有赵小玲消失，彻底的消失不见，我才能保住我现在的一切，她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自从她出现，我的生活就一切不顺，既然她是我这辈子的克星，我就让她去死，反正在这个世上，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婷婷，我知道，她是该死，但是咱们不要杀敌一千，自毁八百，万一被查出来，咱们也得赔命，这样风险太大，不划算。” “你不是说爱我吗？不是说为了我，什么都能做吗？你不会只会说不会做吧？富贵险中求啊！不冒险，怎么会有好日子过呢？更何况布置周密一些，别人不一定能够发现。” 不一定不代表着就不会发现，再怎么说，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虽然解决问题很快，但是风险也很高。 江婷婷这是根本就没把刘莉红的安危放在心上，也没有把她这个妈妈放在心上。 刘莉红意识到这个问题，心凉了，这个女儿，如此冷心冷肺，令她心寒。 她为了她，费尽心思，这些年照顾她，对她好，都暖不了她的心。 为了她自己的江家女儿身份，她竟然不顾她的安危，把她的命不当命，这些年，她白疼她了。 “怎么？你怕了吗？或者是你不愿意去做？” 刘莉红闭了闭眼睛，她当然怕死，她也是血肉之躯，谁不想好好活着，她也愿意为了女儿，去做任何事情，但是被女儿这样逼着去送命，而且她还理所当然，一点对她这个母亲的怜惜都没有，刘莉红心里却是很悲凉的。 也怪她自己，从小对女儿太过溺爱了，让她一点担当也没有，也没有面对任何困难的勇气。 494.毒计 494.毒计 杀人，她不怕，谁挡住她的路，她杀谁。 但是万一事情败露，她如果死了，把这样一个没有脑子只会蛮干的女儿留在这个世上，恐怕她活得更可怜。 “婷婷，你让我想一想，你回去上课吧！记住，千万不要去主动招惹赵小玲。” 江婷婷冷哼了一声，“好吧！你快一点拿主意，在我爸爸他们回来之前想办法把赵小玲给我除了。” 刘莉红有气无力的对她摆摆手，“你去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江婷婷走了，刘莉红呆坐在那里。 她想了许多，也想了很久，其实她也觉得女儿提议的那个办法不错，提前把赵小玲杀了，就一了百了。 虽然风险大，但是以后就不要花那么多的心思去谋划。而且在丈夫回来之前除去赵小玲，女儿养女的身份曝光之前，自己和女儿也不要遭受许多世人的眼光。 刘莉红在那里坐到了天黑，终于下定了决心，拿定了主意，才回了家。 次日中午，刘莉红又去了学校。 这次，她乔装打扮了一番，女儿见到她的时候，都惊讶得快要认不出她来了。 刘莉红竟然也穿着军装，这还是江婷婷第一次见到她穿军装的样子。 刘莉红道:“刚才去叫你的那个同学认出来我是你妈了吗？” 江婷婷茫然的摇摇头，她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这样打扮，是在隐藏她的身份。 因为这是军校，从上到下人人都穿着绿色的军装，刘莉红每次来学校，穿着便服，就很显眼，这次她特意穿着军装，就没有人注意到她了，看见的，都以为她是这个学校的教职工呢！ 刘莉红之前到学校来，能够有多张扬就有多张扬，现在，却是能够有多低调就有多低调，巴不得没有存在感，之前浓妆艳抹，现在完全素颜，所以那个给江婷婷传话的女生都没有认出她来，只告诉江婷婷，外面有一个女教官找她。 刘莉红拉住女儿悄悄地说:“婷婷，你别声张，你亲自去把赵小玲叫出来，而且不要说是我找你，就说是有一个老师找她，让她到这里来。” “我才不想和她说话，我去随便叫一个人去告诉她。” “婷婷，这件事情越少人牵扯越好，所以只能是你亲自去叫。” 江婷婷显得有些为难，她和赵小玲一直都是冤家对头，每次见面吹胡子瞪眼的，从来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现在让她去叫她出来，她拉不下这个脸。 刘莉红有些揾怒，“婷婷，这是什么时候了？你还一点也不懂事？不就是和她说一句话吗？能让你掉一两肉吗？怎么就这么难？想想她就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了，你主动和她说一句话又怎么啦？” 江婷婷想想也是，她和一个快要死的人计较什么，主动和她说一句话，就让她去命丧黄泉，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我去，我亲自把她叫到这里来。” 刘莉红点点头，“你尽量低调一点，对她的态度也正常一些，不要过分冷淡，也不要过分热情，就像对待一个普通同学一样，不要让她产生怀疑。” 495.毒计 495.毒计 江婷婷一看见赵小玲就来气，想发火或者是嘲讽几句，要她像对待普通同学那样对待她，和她正常说话，这对她还是一个考验。 但是为了她们母女的计划，江婷婷不得不去做。 江婷婷回到了教室，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她才走到了赵小玲面前。 赵小玲在低头看书，她的同桌拉了拉她的衣服。 在班上，人人都知道赵小玲和江婷婷是死对头，江婷婷走到赵小玲面前，是不是又来找茬的，她的同桌当然要提醒她一下了。 “赵小玲，外面有人找你。”江婷婷僵着脸说，语气也生硬得怪怪的。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江婷婷竟然主动来和赵小玲说话。 不仅赵小玲的同桌震惊，赵小玲也吃惊不小。 不过昨天下午她见过刘莉红，从刘莉红的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虽然对江婷婷的态度有些吃惊，但是想想也觉得理解。 她们母女俩还真的是变脸变得很快呀！利益所驱，这么高傲自大狂妄的人也能够曲尊来和她说话，母女俩都还算识时务吧！ 江婷婷有些紧张，她怕赵小玲对她不理不睬，或者出言讽刺，那就遭了，办不成事，还引人注目，本来刘莉红让她亲自去叫赵小玲的意思就是尽量不要让旁人知道有人叫赵小玲出去这件事情。 江婷婷因为紧张，没有注意赵小玲身边有没有人就去了，她见赵小玲的同桌和旁边的人都奇怪的看着她，她更紧张了。 江婷婷的紧张，赵小玲也看见了，她这个时候突然觉得江婷婷有些可怜。 她们俩的身世同时被揭开，对于赵小玲来说，这是一个意外，对于江婷婷来说，却是一个灾难。 用刘莉红的话来说，江婷婷是从云端跌落下来。 赵小玲冲江婷婷微微一笑，“谁找我？” 江婷婷没想到赵小玲不仅没有为难她，还冲她笑了，这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她更紧张了。 一紧张，就忘了早准备好的话。 “你……你出去就知道了，在……在小花园那边。” 话说出来，江婷婷都替自己害躁，她怎么变得这么怂，既然在赵小玲面前说话结结巴巴的。 因为羞愧，江婷婷不待赵小玲反应，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赵小玲想了想，不管江婷婷母女对她什么目的，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这样的交流方式，总比整天针锋相对的要让人舒服。 谁喜欢整天和人较劲儿。 赵小玲想出去看看，是谁叫她。 她十有八九猜的是刘莉红。 但是在小花园那边见到刘莉红，赵小玲还是有些意外。 她意外的是刘莉红竟然穿着一身军装。 刘莉红笑着招呼赵小玲坐下。 “小玲，你一定奇怪我今天怎么会穿着这身衣服，我之前也是一个当兵的出身，就是在当兵的时候，认识了你妈妈，同时也认识了你爸爸，你妈妈和我就在一个宿舍，那时候你爸爸已经是我们的营长，他给我们集训，人长得帅，军事素质又过硬，每做一个动作都和他人一样的帅气，我们这些女兵，没有不被他折服的，心里都偷偷的喜欢他，但是他只青睐于你妈妈。” 496.毒计 496.毒计 刘莉红诉说着自己丈夫和别的女人的恋情，语气平淡，没有嫉妒，让赵小玲听了感触很深，她真的对自己的妈妈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吗？ 赵小玲可以想象得到，一个年轻英俊的教官，被一群姑娘喜欢的情景。 被情有独钟的妈妈那时候一定是很幸福的。 刘莉红道:“昨天我对你讲了许多你妈妈的事情，所以我回去以后想起了许多以前我和你妈妈在部队上当兵的事情，转眼过去快二十多年了，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多好了，因为我们还年轻，有许多美好的憧憬。那个时候，我们和你和婷婷现在差不多的年纪，时间过得很快啊！” “所以你今天穿着这身衣服，算是对当年的一个怀念？” “对啊！小玲，你和你妈妈一样冰雪聪明。” “阿姨，你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不会又来诉说她和妈妈的情谊吧？她可没那么多时间天天陪着她聊天。 刘莉红从军用帆布包里掏出来一个瓶子。 “小玲，你妈妈生前最爱喝酸梅汤，我今天做了一份，给你带来让你尝尝。” 赵小玲接过瓶子，“谢谢阿姨！” 刘莉红盯着赵小玲手里的瓶子。 “喝呀！小玲，这酸梅汤酸酸甜甜的，很开胃，你妈妈当年最爱喝这个了。” 这酸梅汤是开胃，还消暑，但是现在是初冬了，喝这个有些不合时宜，而且赵小玲这几天来例假，不能喝凉的，这酸梅汤有些寒凉，例假期间不能喝，而且赵小玲也不喜欢酸的东西。 但是人家的好意不能拒绝，赵小玲道:“阿姨，我拿回去慢慢喝吧！” “这是饮料，一口气就喝了，拿回去干嘛？到了教室里，同学们见了要喝，你不给又说不过去，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你喝了看看味道怎么样？不知道你是喜欢多放一点糖，还是喜欢少放一点糖，你喝了告诉我，我以后做的时候就可以重新调整。” 赵小玲为难的道:“阿姨，实话对你说吧！我这几天来例假，不能喝这种寒凉的东西。我谢谢你的好意，这酸梅汤，还是你留着自己喝吧！” 赵小玲说着，把瓶子塞回到了刘莉红的手里。 刘莉红尴尬的笑了笑，“小玲，这可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来例假。” “没事，你也是关心我嘛！” 刘莉红把瓶子收了起来，遗憾的道:“是我考虑不周，下次送吃的给你，一定先考虑周全一些。” 赵小玲摆摆手，“阿姨，不用了，你工作忙，不要麻烦做这些了，我在学校里，什么都有。” “不麻烦，你现在是我的女儿，我也真心把你当女儿看待，妈妈对自己的孩子做任何事情都不觉得麻烦。” “如果你真的是替我好，你就听我的，真的不要再这样做，咱们相处自然一些，这样我反而还会更容易接受一些，你这样对我，让我很过意不去。” “小玲，我知道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不忍心劳烦别人，但是我作为你的妈妈，就乐意这样做啊！” 497.可疑 497.可疑 赵小玲心里有些不快，江晓东这个亲生父亲她都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认，这个刘莉红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就对她自称妈妈，这也太不把赵小玲的想法当一回事了吧！也太把她自己当回事了。 赵小玲站起来道:“阿姨，我妈妈死了，这世上如果还有谁能够把我当女儿一样看待的，就是抱我回去让爷爷奶奶抚养我长大的姑姑。” 刘莉红有些尴尬，“对对，养育之恩大于天嘛！” “我走了，阿姨，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大家都很忙，你也不要再送东西来给我了，我们这里不仅学习紧张，训练也不能松懈，三餐之后，不再进食，吃太多了会影响训练的。” 刘莉红在心里暗骂赵小玲鬼灵精怪，她就好像知道她要对她下药似的，对她防备得这么紧。 面上，她露出遗憾的样子道:“小玲，这是我的一份心意。” “谢谢你的心意，我这些年孤苦惯了，不习惯别人对我过分的好，咱们能够化解矛盾我就心满意足，还是保留一点距离自在一些。” 刘莉红呆了呆。 赵小玲见了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但是她没有再逗留便走了！ 赵小玲不知道怎么，就是觉得和这个刘莉红亲近很别扭，也许是之前她们母女给她留下的印象太坏了，所以现在她突然对她这样热情，令她本能的生出一丝警惕。 但是细细想想，她又看不出她有什么问题，她说的那些理由也是合情合理的。 赵小玲急步往前走，到了一个拐角，和对面走过来的林指导员差一点撞到了一起。 林指导员因为急刹车，手上抱着的一叠资料掉到了地上。 “对不起，林指导员。”赵小玲赶紧蹲下去捡资料。 林指导员抹抹自己额头上的汗，“没关系，赵小玲，是我走得太急了。” 赵小玲麻利的捡好资料递给他。 “赵小玲，刚才七班有事，我得过去看看情况，你帮我把这些资料拿到了二楼我办公室的桌子上。” 林教导员说完就匆匆走了。 赵小玲抱着资料往二楼去，二楼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她把资料放到了林教导员的办公桌上，办公桌在窗户边，她看向窗外，发现刘莉红还坐在那里。 这个人这两天的言行令她实在满心疑虑。 她想看看她一个人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一个人在独处的时候，是不需要演戏的。 刘莉红这个时候已经不戴着帽子了，露出了两条辫子，她在那里坐了一会儿，有一个人从旁边路上走过，无意中看了她一眼，她有些惊慌，把脸背了过来。 那个人走远了，刘莉红左右看看有没有人，然后从包里掏出刚才她给赵小玲的那瓶酸梅汤，她把酸梅汤倒在了旁边的草地上，然后把瓶子随手一扔，再次看看旁边没人，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那时候的粮食紧张，刘莉红竟然把那酸梅汤给倒了，如果说她是气赵小玲不接受她的好意，令她生气才倒的，那么那个玻璃瓶子也还是很金贵的，刘莉红就这样随随便便就扔了，也太糟蹋东西了吧！ 498.毒妇 498.毒妇 刘莉红在做这一切的时候，鬼鬼祟祟的。 她在担心什么？ 或者说，她在心虚什么？ 这时候她觉得连刘莉红穿的那身衣服都令人怀疑，一个已经退伍了十多年的人，穿着一身军装招摇过市，不是很令人觉得可疑吗？ 赵小玲从楼上下来，回到刚才她和刘莉红谈话的地方。 早晨的空气中有一股酸酸的味道，那是因为刚才刘莉红把酸梅汤倒在了那里。 赵小玲蹲下来，细细的闻着那股酸梅汤的味道，那味道里，还混合着一股青草的味道，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怪异的味道。 赵小玲细细的闻着，这怪异的味道，她惊讶的发现，这种竟然是农药的味道。 赵小玲身上打了一个激灵，对，没错，就是农药的味道。 她从一丛灌木下面把那个瓶子找了出来。 瓶子里也残留着一股农药的味道。 赵小玲想起刚才，刘莉红一个劲儿的劝她马上把这酸梅汤给喝了，原来是想毒死她。 要不是她来例假，不能喝寒凉的东西，她现在恐怕早就毒发身亡了。 赵小玲呆住了，她为刚才差一点喝了毒药的事情害怕，更为自己竟然又像上辈子那样犯心软的病而自责。 善良和心软在恶毒的人面前就是人家可以用来捅你的刀子。 赵小玲前世用血的教训明白了这个道理，但是现在，她竟然再犯同样的错误，让自己差一点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那个时候，法制不建全，而且赵小玲也没有人证什么的，所以就算是知道刘莉红想要害她，她也没法把她送到了监狱。 慢慢收拾她吧！ 她还来求她，让她在江晓东面前说她的好，让江晓东不要为难她们母女俩。 她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所以怕自己的丈夫收拾她。 赵小玲回想起这些，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智商真的很掉线。 明明之前就见识过了这对母女的卑劣手段，还偏偏不信邪，被人家三言两语就哄骗得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 赵小玲回到教室的时候，眼光又和江婷婷交汇，之前目中无人的江婷婷此时却是眼睛漂浮不定，她躲避着赵小玲的目光。 可是暗地里，她却一直在偷偷的观察着赵小玲的动静，那神情，又期待又紧张。 无疑，她的一言一行也尽在赵小玲的眼底。 原来是母女俩合谋好的。 怪不得江婷婷之前一直看见她都是眼高于顶的，现在却还能主动放底姿态来和她说话。而且刚才叫她出去的时候，竟然说话结结巴巴的，原来她是心虚，紧张。 赵小玲自嘲的摇摇头。 江婷婷既紧张又兴奋的盯着赵小玲看，她在脑子里无数次的想象着赵小玲突然毒发倒地的情景，上了两节文化课，一节训练课，赵小玲都没有任何的异常，她坐不住了，吃饭的时候，就跑了回去。 而江婷婷跑回到家，却碰巧江晓东父子也回来了。 “爸爸！”江婷婷惊喜的要扑上去，但是看见江果一双满含深意的眼睛，令她猛然醒悟过来，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她停了下来。 499.表演 499.表演 爸爸对她也没有了之前的热情，他淡淡的点点头，“婷婷怎么中午就回来了。” 爸爸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亲爸爸，哥哥也不是亲的，她和她的妈妈，成了这个家里最尴尬的存在。 江婷婷委屈的道:“我今天身体不舒服。” 刘莉红道:“婷婷身体不舒服，你跟我到楼上，我弄药给你吃。” 刘莉红拽着女儿上了楼，把房门关起来。 “婷婷，你爸爸回来了，如果他对你说起你的身世，你就哭，一直哭，还要说你一辈子都会把她当亲爹来看待，说你这些年来对他的感情怎么怎么深……反正就是要打感情牌，诉说这些年来你们父女的深厚感情。让他心软，让她舍不得你，你记住了，你爸爸是一个念旧情的人，你一定要利用这一点好好抓住他对你之前的感情和不舍，这样，咱们母女才能够在这个家里有容身之处。” 刘莉红说得又急又快，声音都有些颤抖。 她昨天听从女儿的，本来打算把赵小玲毒死，一了百了，但是没想到赵小玲竟然没有喝她准备好的毒药。 她回到家不久，江晓东父子俩也到了。 所以她一下子乱了方寸。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她的表演天赋异禀，这些年来都骗过了江晓东，她再继续编一些话来搪塞也是信手拈来。 但是女儿不同，她不知道掩饰自己，她得在江晓东摊牌之前好好教教她，让她利用这些年来的父女情分让江晓东对女儿留有一丝情面，不要太为难她。 至少，也要保住养女的身份。 江婷婷却是打开了刘莉红的手。 “我先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对赵小玲出手？我怎么看她一上午都没事，还活蹦乱跳的。” 刘莉红握住女儿的嘴，小声道:“我没想到赵小玲那么狡猾，她不喝，说她来例假，不能喝寒凉的东西。” 江婷婷气急败坏的打开了刘莉红的手，“你不是说她已经相信你了吗？你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婷婷，咱们现在不说这些，现在最要紧的是你要让你爸爸继续爱你，在乎你。” “都怪你，我为什么会有你这样低贱的妈妈？让我也跟你一样一辈子靠讨好别人过日子，为什么我不是我爸爸的女儿？如果我是爸爸的女儿，我何必去演戏，何必去讨好他让他继续爱我，他爱我不是本能的吗？” 刘莉红也失去了耐心，“但是你不是，如果到了现在，你还是不肯面对现实的话，我也无可奈何，你自己考虑吧！如果你还想继续过现在这样的好日子，就去讨好他，像我一样低贱，如果你不去做，让她把我们母女俩赶出去，我们就去和那些小市民住在一起，和他们一样过一种粗糙简陋的生活。” 刘莉红还是第一次对女儿发这么大的火。 江婷婷心里委屈，想起未来，更是心灰意冷。 她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楼下客厅里的江果对父亲道:“爸，我看她们母女俩的表现不对，她们是不是早知道小玲的事情了？” 500.表演 500.表演 “也许吧！咱们不是早在几天前就打电话回来告诉你姥爷他们了吗？就你姥爷那个急性子，他还不把刘莉红找去询问一通？” 江果悠然自在的翘起二郎腿，喝了一口水。 “以我姥爷的脾气，知道当年刘莉红竟然撒谎骗了你们，他恐怕会从此断绝了和刘莉红母女的关系。” 江晓东眉头一皱，他觉得，自己这些年来都是看在两个孩子和月梅的份上，所以才和刘莉红过着这种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 江晓东想，是时候让她离开了。 楼上传来江婷婷的哭声。 江晓东道:“婷婷怎么哭了？怎么啦？” 刘莉红拉着江婷婷下楼。 刘莉红本来就想让女儿在江晓东面前演苦情戏呢！现在女儿哭了，刚好将计就计。 “老江，我知道这几天你和果果去干嘛了，马老爷子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们已经找到了江家亲生女儿，这件事情迟早婷婷都会知道，所以我把一切都告诉了她。” 婷婷接受不了不是你女儿这个事实，但是无法接受也得接受啊！江家的亲生女儿回来了，就必然要把这一切都公之于众，人们才会相信这突然出现的，和婷婷一样大的女孩才是江家真正的女儿这个事实。 江婷婷听了，哭得更厉害了。 “爸爸，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我竟然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从小到大，一直以你为荣，觉得我有你这样的爸爸，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和幸福，但是妈妈突然告诉我说，我竟然不是你的女儿，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怎么会这样呢？” 江婷婷哭着扑到了江晓东面前。 “爸，你找到了你的亲生女儿，就不会再要我这个女儿了吧？是不是？” 江晓东抚摸着江婷婷的头发。 “婷婷，虽然这是事实，但是你依然还是我的女儿啊！我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你也还是我的女儿。” “可是，我终究不是你亲生女儿，我以后在这个家里算什么？” “婷婷，你放心，小玲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江果在旁边冷哼一声，“小玲倒是好相处，可是架不住别人不好相处啊！” 江婷婷停住了哭声，看向了江果。 江果用手指掏掏耳朵。 “一回到这个家里就太吵了，终于清净一些。” 江婷婷气得不好再哭:“你……” 她转身对江晓东道:“爸，你看，哥哥都容不下我，如果那个赵小玲来了，更容不下我了，我在这个家里还有容身之处吗？” 江晓东揉了揉眉心，“婷婷，你放心，我会安排好你的一切的，你回学校去吧！爸爸这段时间在外面奔波，累了，想早点休息，而且我还有事情要和你妈妈说。” “爸，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你一直都最疼我了，但是我怕等你见了赵小玲，会改变主意，因为赵小玲一直和我相处不好，我们在学校里矛盾挺大的，我怕她在你面前说我坏话，你的心就偏了，毕竟她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为了哄亲生女儿开心，你会把我赶出家门的，是不是？” 501.狡辩 501.狡辩 江果道:“人家小玲才不会像你一样卑鄙，喜欢在后面搞小动作，挑拨离间。” 如果是往常，江果这样怼江婷婷，江晓东早就训斥他了。 但是今天，江晓东什么也没说儿子。 一方面这几天和儿子相处，父子俩从来没有过的默契。江晓东对儿子理解了许多，也觉得亏欠许多。 另外一个，他也不满江婷婷这样说小玲。 要是以往，江晓东早就哄着江婷婷了，但是现在，江晓东显得有些疲惫的道:“婷婷，听话，你先回学校。” 刘莉红也劝着，“婷婷，听爸爸的，你先回学校去吧！” 说着，她把江婷婷推到了门外。 “婷婷，你要沉住气，你也应该学会长大了。” 江婷婷一跺脚走了。 刘莉红看着女儿气冲冲走了的样子，心里一股悲凉升起，家里，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风暴等着她呢！ 关上门，回到了客厅，刘莉红坐到了江晓东对面的沙发上。 “老江，你们这次出去辛苦了，我已经叫保姆去买一些好菜，今天我亲自做几个你最喜欢吃的。” “刘莉红，你为什么要撒谎？”江晓东直截了当的问。 “撒……撒什么谎啊！”刘莉红明知故问。 “当年月梅对你那么信任，你竟然这样骗她，让她失去女儿，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 “老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对月梅的心，你看不见，但是我怎么照顾她的，你应该是看得见的啊！” “就因为你对月梅照顾得无微不至，所以我相信你，但是谁知道你在暗地里又做了些什么。” 刘莉红心里一惊，勉强道:“你……你这话从何说起？” 江晓东把手里的茶杯砸到刘莉红面前，茶杯碎了，碎片扎进了刘莉红的脚面上，但是她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就忍了下来，比起江晓东的怒火，这点伤根本就不算什么。 “你到现在还给我狡辩，当年你说你亲自查看了孩子的尸体，你敢对天发誓你真的查看了吗？如果查看了，就会知道那三个孩子的坟墓里根本就没有我的女儿，我们也不会轻易就放弃了继续寻找孩子，也就不会和孩子失散了这么多年。” “对不起，老江，那时候月梅病倒了在医院，我既要照顾好她，又要打听孩子的事情，后来听村里人都说孩子没了，而且清清楚楚的有三个孩子的坟墓在那里，我想，既然孩子没了，就不要再去打扰他们了吧！所以就对月梅撒了谎。我也是担心月梅的身体啊！不敢离开她太久。” 江果冷冷的道:“你要是真的担心我妈妈，就不应该撒谎，应该把我妹妹找到，这才是真正的对我妈妈好，不过嘛！如果找到了我妹妹，你女儿怎么进得了江家呢？” “江果，当时你还小，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情形，婷婷到了这个家，是为了你妈妈的身体着想。” “谁知道你到底是为了谁着想。” “我为了照顾你妈妈，照顾你，暂时把工作都辞了，就在这个家里照顾了你们一年，这些年来也是我在照看这个家，就算我在这件事情上错了，但是我也算是功过相抵了吧！” 502.狡辩 502.狡辩 江果提高声音道:“功过相抵？你还有脸给我说你在这个家里有功，如果不是你故意撒谎，让我们错失了小玲，我妈妈也不会病重而去，这家里也轮不到你来邀功。” 被一个小辈这样指责，刘莉红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偏偏江晓东对儿子这样的没有礼貌的冒犯无动于衷。 这么说他是认同儿子的这种说法了。 “老江，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初我确实不应该撒谎，但是我真的以为孩子没了，人人都那么说，又有坟墓在那里，我不得不信啊！” “你问了多少人？就说人人都这样说，如果人人都这样说，那为什么我们这次去了，又有许多人说孩子是还活着。” 刘莉红楞了楞，当年，开始的时候，她确实是听别人说孩子没了，但是后来又听到别人说那个孩子被人抱养去了。可是她依然对马月梅说孩子没了，为了让她相信，她还特意说她亲自查看过了。 她的这些心思当然不能让别人知道。 她继续狡辩道:“反正我碰到的人都那么说。” “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就告诉我妈妈真相不行吗？你为什么要说你亲眼看见孩子的尸体？这样的弥天大谎你也说得出来，你还有什么不能说不能做的，如果只是你因为误听了别人的话而误传也就罢了，就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在操作这一切，好让你的女儿进我们家。” 刘莉红一下子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她抹着眼泪道:“老江，我对月梅，对这个家怎么样？你应该是最清楚的，果果是孩子，我不和他计较，但是你应该客观公平的看待我。” 江晓东叹息，“不管怎么说，你的错造成的后果很严重，咱们俩这些年的夫妻关系也是有名无实，当初你说为了名正言顺的留在这个家里照顾孩子，恳求我和你结婚，我答应了，现在孩子也都大了，咱们俩这种不尴不尬的关系也应该有一个了结。” 刘莉红停止了哭泣，“老江，你什么意思？” “咱们俩离婚吧！” 刘莉红惊愕的道:“离婚？老江，不，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赶我走，哦！不，我可以不住在这里，我把房子让给小玲住，让她回来，但是你不要和我离婚，不要，好吗？” 八十年代初离婚还是一件很忌讳的事情，特别是刘莉红这样的人，她的一切都是因为和江晓东结婚才得来的，如果离婚了，军长夫人的头衔没有了，她的日子不好过。 江晓东却执意要离。 “咱们这样的夫妻关系，又有什么意思，这些年来，你也不容易，离了以后，你重新找一个能够和你朝夕相处的，这一晃就四十多岁，再一晃就老了，我不能再耽误你。” “不，老江，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忘不了月梅，你心里一直放不下她，我不在乎，我只要是你的妻子就心满意足，我不需要你对我好，只要你给我这个名分就行。” 503.离婚 503.离婚 “可是我的妻子，只能是月梅，当初娶你，就是一个错误，我只想百年之后，和月梅埋在一起。” 刘莉红的心冷如冰窖。 刘莉红这辈子处心积虑的争来争去，终归还是不如马月梅这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在江晓东的心里的分量半分。 她以为她已经赢了，却不知只是自欺欺人，其实她输得很惨。 她有江晓东妻子的名分又怎么样？这只是水中花，镜中月，都是假的，虚幻的。 江晓东不容分说的道:“离婚手续我已经全权委托张秘书帮我办理，到时候他会找你签字。” “老江，你不能这样对我，月梅留下了遗言，说让你照顾我，善待我的，而且，婷婷虽然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但是她对你的感情却是一个女儿对亲生父亲般的真挚，你就忍心我们母女俩都被你抛弃，被你赶出家门吗？” “月梅当初确实是留下遗言，让我善待你，这些年来，我也给了你想要的所有东西，算是对得起你当初对月梅的照顾，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你没有对月梅撒谎，月梅就不会走，如果月梅知道你对她撒谎，让她失去了孩子，她自己也走到了绝路，她还会让我对你多加照拂吗？” 江晓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所以，不管怎么说，我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咱们之间从此两清，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至于婷婷，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和我这个养父住在一起不合适，她还是跟你住在一起吧！她这个养女我一直都认，以后她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不会推辞。” 刘莉红颓然的仰倒在沙发上。 她了解江晓东的性格，已经把话说得这么决绝，他一定是下了决心的，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就像当年，他突然宣布要和她结婚，马家人再怎么反对都无济于事。 江晓东继续道:“本来我打算把这个房子留给你和婷婷住，但是这样不和规矩，这是部队上特意分给我的房子，所以只能让你和婷婷搬到外面去住，我已经安排好了，刚好果果在外面买了一个房子，那个房子虽然房间少一些，但是你们母女俩足够了，所以也不差，你和婷婷就搬到那里去住吧！” 江果道:“我那房子好好的，给你住，我舍不得，但是老爸发话了，我不得不从，罢了，就算是为了我小玲妹妹有一个清净的地方住，不给你安排一个住处也不行。” 刘莉红心里对赵小玲恨得咬牙切齿，她的出现，毁了她们母女的一切啊！还得给她腾地方，为什么早上没有毒死她呢？要是毒死她，看她还怎么来跟她们母女争人争物。 江晓东道:“你现在就去收拾，把你和婷婷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让果果开车送你去新的住处。” 江晓东说完，再也不看刘莉红一眼，起身去了书房。 江果见刘莉红不动，也站起来道:“快一点收拾，我还有事。” 江果去了他自己的房间。 504.女儿 504.女儿 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刘莉红也只能顺应变化。 比起十八年前，她就算是离婚了，她和女儿也是名正言顺的母女关系，她还有一份轻松的好工作，还有房子住，这样的结局虽然比起军长夫人是一落千丈，但是比起一般人，她的处境也不算坏。 刘莉红麻木的去房间收拾东西，想想她之前从那个小厂出来的时候，一无所有，还背负着未婚先孕的名声，现在她再怎么说也是衣食无忧，女儿军校毕业后也会有一份好工作，母女俩也可以过得好好的。 这样想着，刘莉红也不觉得太难受了。 只是担心女儿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把刘莉红母女俩弄走，这是江果的提议，他这些年来因为看不惯刘莉红，几乎都不回家住，除了父亲回来的时候，为了和他能够在一起吃一顿饭，偶尔回来住一天两天。 所以他明确的告诉老爸，如果不把刘莉红母女俩清理出去，他这辈子都别想把赵小玲请回家。 江晓东也觉得这些年来委屈儿子了。 之前他觉得是儿子太叛逆不听话，所以才和刘莉红处不好关系，这段时间的接触，江晓东觉得儿子其实挺懂事的，道理也比别人都清楚。 所以和刘莉红这些年来不合，不仅仅是儿子一个人的问题，刘莉红也有问题的，再加上这次找到女儿，知道这一切都是当年刘莉红的过错造成的女儿失散，他对刘莉红的印象一落千丈，想起许多细节，觉得刘莉红就不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为了给月梅一个交代，为了女儿，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和刘莉红离婚。 刘莉红搬出去了，不仅江果觉得一下子感觉在这个家里轻松自在许多，连江晓东都觉得这个家里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 他很少回家，总是找各种理由不回家，确实是觉得这个家里不但没有他想要见的人，反而觉得和刘莉红同处在一个屋檐下很别扭。 原来父子俩都不喜欢回家，原因都是一样的，都是不喜欢住在这个家里的人。 现在刘莉红走了，他们才感觉到在这个家里的舒适自在。 江晓东想，还好听从儿子的，小玲和刘莉红母女因为陈一凡闹了好几场，矛盾重重，如果不把她们母女俩清理出去，小玲断然不会回来住的。 父子俩吃过饭，就一起到学校找赵小玲。 对于江军长父子的到来，赵小玲没有感觉意外，因为昨天下午，刘莉红就把一切都告诉了她。 既然他们父子已经找到证据证明她就是江家的女儿，他们来找她是迟早的事情。 江晓东对女儿的淡定稳重很是欣慰，相比较江婷婷，两个人的气度和言行高下立见。 欣慰的同时，江晓东也有一丝心痛，这个年纪的女孩，大多数都还天真烂漫，她却已经如此稳重，一定是经历了许多磨砺才能变成这样的，想起赵家沟的恶劣环境，就知道她这些年来一定吃过许多苦。 505.回家 505.回家 她和她妈妈长得像，但是比她妈妈健康和坚强多了。 “小玲，咱们找一个地方谈谈。” 赵小玲顺从的道:“好！” 三个人坐到了车上。 江晓东见赵小玲一直默默无语，便说:“咱们回家去说好吧！” 江果看看赵小玲，她没有反对，便启动了车子。 在此之前，赵小玲是不想踏进江家大门的，但是刘莉红一边让她劝说江晓东不要为难她们母女，一边给她下毒药，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退缩，她就是要去江家，那里本来就该属于她，是她的家，她记得昨天她告诉刘莉红，她不会回去住，刘莉红暗自松了一口气，所以，在看穿刘莉红母女俩的嘴脸之后，她为什么还要成全别人呢？ “小玲，刘莉红和江婷婷不在家里。她们以后也不会到家里来住了。” “什么意思？” 江果心情很好的道:“爸爸已经和她离婚了，哦！是办理离婚手续中，就在刚才，我把刘莉红送出去了，她们母女俩以后就在外面自己住。” 赵小玲很意外，“你们今天才回来，就把她们母女俩请出去了，动作也够快的。” 江果一边开着车一边道:“动作当然要快啦！我如果不逼着爸爸早下决断，我怕他又会心软，留来留去终归还是一个祸害。再说了，有她们母女俩在那个家里，你怎么可能会回去。” 赵小玲想想自己昨天，还相信了刘莉红，今天早上就差一点被她毒死，所以对江果父子的行事风格很是欣慰。 如果不是今天早上刘莉红母女俩想要毒死她，她也不会这么爽快的就跟着他们回家，听到他们把她们母女赶出去了，说不定心里会同情她们。 现在她却不仅不会同情，还觉得很痛快。 “昨天刘莉红到学校里找我。”赵小玲看似无意的说。 “她找你干嘛？”江果警惕的道。 赵小玲笑着道:“她说你们去了宁县和南县，已经找到证据，证明我就是江家十七年前失散的女儿。” “她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她不仅仅只是告诉你这些吧？” “对，她说你们俩回来以后，必定再容不下她们母女俩，所以让我劝劝你们，不要为难她们母女俩。” 江果懊恼的道:“她就是自作聪明，小玲，她一定把自己说得很无辜，很可怜吧？你不要相信她，她就是一个善于利用别人同情心的人，咱们家人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被她利用了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大的亏，小玲，你知道吗？你为什么会失散了？就是因为这个刘莉红在其中搞鬼。” “她搞什么鬼？” “当年，刘莉红陪着妈妈去地震现场找你，因为误听了别人的话，说已经遇难了，所以妈妈气晕过去了，被送到医院以后，刘莉红自告奋勇的说她一个人去找你，问你的情况，让妈妈在医院里养病，妈妈相信她，就让刘莉红一个人去打听，结果，她根本就没有好好去打听，就说你在地震中遇难了，还说得有鼻子有眼，令人不得不信，所以大家就错失了去找你的机会。” 506.胎记 506.胎记 江晓东道:“小玲，你就是我的女儿，是果果的亲妹妹，这件事情本来我打算到了家里以后和你正式说的，但是没想到刘莉红自己提前和你说了，令我们很被动，在车上就说起来，本来这是一件很严肃很认真的事情，被她一搅，显得很不庄重。” 赵小玲默然不语。 江果接过话头，“而且刘莉红这个人最善于狡辩，她主动把这件事情告诉你，把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江晓东从身上掏出来一些资料。 “小玲，你看看，这些都是我和果果去问了许多人，他们口述，我们记录，然后他们签字按手印的证明，证明你就是我的孩子。” 赵小玲接过那厚厚的一叠资料，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和手印。 那天江果来找她，告诉了她，她可能是他的妹妹，还把他妈妈的照片给她看，她就信了八九分。 只是，她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个突然而来的身份，所以一口否认了，为此，他们父子俩辛苦跑了那么多天，去把这些证人证言都收聚起来给她看。 赵小玲一时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车进了军区大院，到了江家小楼面前。 保姆听见车子的声音，早跑出来开门。 “小玲，咱们回家。”江果道。 这军区大院里的房子，都是统一建盖的，都是两层的小楼，宽敞的客厅，一个大大的院子，江家的房子和陈家马家都是一样的大小和格局。 里面的摆设也大同小异，都是木椅沙发，木质茶几。 赵小玲才坐下，保姆就把茶泡好端上来。 先给了江晓东，他却推给了小玲。 “小玲，你先喝。” 保姆多看了赵小玲一眼，心想能得江军长这么看重的这位姑娘是谁？ 江晓东介绍道:“冯嫂，我给你介绍一下，她叫小玲，是我刚刚找到的亲生女儿，以后她可能会回来家里住，对了，她在上军校，周末的时候才会回来住。” 冯嫂惊讶的道:“江军长，你刚找到的亲生女儿？” “对啊！之前因为种种原因失散了，现在才找到，哦！对了，婷婷不是我亲生的，她是领养的，她是刘莉红的女儿，现在我和刘莉红离婚了，她们母女已经搬出去，以后不会在这里住了。” 冯嫂被这些消息惊得张大嘴半天合不拢。 江晓东对她挥挥手，“你下去吧！我和小玲还有事要说。” 冯嫂再看了赵小玲一眼，满脸震惊的去了她的房间。 赵小玲把手里的资料还给了江晓东。 “小玲，这回你相信了吧？你就是我的女儿，我是你的亲生父亲，果果是你的亲哥哥，你不是孤儿，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不仅是我们，还有你姥爷和舅舅他们，他们也都是你的亲人。” “我知道，我早知道。”赵小玲说着，就把她的左手袖子挽起来，露出了胳膊上的红色心型胎记。 江晓东看了，激动的道:“对，就是这个胎记，生下来的时候只是一个点，后来越长大越像一个心型，胎记也在跟着长，在你八个月大的时候，这个胎记长得有铜钱大，现在有鸡蛋大了，但是型状没有改变，而且颜色红润，因为这个胎记，你妈妈给你取名叫沁心。” 507.胎记 507.相认 江果道:“沁心，多好听的名字，那学名叫什么？江沁心吗？” 江晓东道:“这名字虽然好听，但是你现在叫小玲，大家都叫习惯了，你还叫小玲吧！姓也不必要改，你还叫赵小玲，反正你不管叫什么，都是我的女儿，这就够了。” 赵小玲道:“你们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一下子无法适应这样的身份。我希望我还像原来一样，叫赵小玲，只是军校里一个普通的学员，过着一个军校学生最正常的生活。” “当然，你高兴怎么生活就怎样生活。” “那我就不回来住了，我还像以前一样住在学校里，和你们的相处也随意一些，偶尔见个面，吃一顿饭就行，没必要天天在一起。” 江晓东递给赵小玲一把钥匙。 “这是家里的钥匙，你收着，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也无所谓，反正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我还是希望偶尔回来住一天。平常大部分时间都在部队上，只有你们兄妹俩在这里住。所以冯嫂也让她一个星期回来打扫一次就行了。” 江果道:“小玲，我们去了你南县的家里，姑姑和奶奶让我们带了许多东西给你，都在偏房里，等你走的时候，带一些去学校里吃，其他的暂时放在这家里，学校里的吃完了再回来拿。” 江果这是变着法的让赵小玲有机会回来。 “我姑姑和奶奶他们都还好吧？” “好，都好，你姑姑还让我们给你带了一封信来。” 江晓东从包出掏出来一封信给赵小玲。 赵小玲打开信看了起来。 姑姑在信里说，知道赵小玲还有亲人活在这个世上，他们全家都替赵小玲高兴，希望赵小玲不要因为他们而有任何的顾虑，一定要认回这些亲人。 姑姑还说，她在这边有亲人，他们在家里也放心她，不会再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遇到事情没有人帮衬。 她还说，她能够多几个人爱，多几个人疼，他们也欣慰。 信里话语朴实，但是满满都是爱，没有一般的养育者被亲生的找来的那种担心和怕失去的惶恐。 姑姑和奶奶对她的爱，真的是超出了她的想象，也超出了一个普通女人的胸襟和格局。 江晓东道:“你姑姑和你奶奶，她们都不是一般的女子，她们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是眼界和胸怀都是一些七尺男子都远远不及的，所以你在她们身边长大，虽然自然条件和物质条件都差一些，但是没有长歪了，这是他们的榜样做得好。我钦佩她们，也感谢他们，把你养育得这么好。” 赵小玲收起信。 “是，她们就是担心我有顾虑，怕认了你们会让她们失望，所以特意写了这封信让你们带来。让我认你们，珍惜你们，她们说我还有亲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她们替我高兴，她们说这话，不是客气话，而是真的打心眼里替我高兴。” 江晓东的眼睛有些湿润。 江果也很是感动。 508.相认 508.相认 “小玲，以后，姑姑也是我的姑姑，奶奶也是我的奶奶，我们一起好好孝敬他们。其实，在南县的时候，跟他们接触以后，我就喜欢上了他们一家人，这样的家人，才是我理想中的家人。其实在南县的时候，看他们提起你，就一脸的疼爱和满足，有一刹那间，我都羡慕你呢！你小时候虽然生活条件不好，但是有这样的亲人疼爱着，你也有你幸福的地方。” 因为姑姑的来信，哥哥的话，赵小玲心里的那点别扭消失殆尽了。 她和家人失散，这既是天灾，也是人祸，痛苦遗憾的不仅仅是她，还有父亲和哥哥，还有姥爷和舅舅他们，他们因为这件事情心里留下的伤和痛一点也不比她的少。 现在他们有机会重逢和相认，也是天可怜见，她有什么别扭的呢！ “谢谢哥哥！我姑姑信里也说了，我有一个好哥哥，还有一个好爸爸，有你们庇护，他们放心。” 听到赵小玲终于承认他这个哥哥和他们的爸爸，江果激动的道:“小玲，你真的放下心里的芥蒂认我们了？” “当然啦！咱们已经错失了十七年的亲情，现在终于重逢了，为什么不认呢？人生能有多少个十七年，难道不应该好好珍惜？” 江晓东欣慰的道:“是，小玲聪明通透，知道孰轻孰重。” 赵小玲道:“说起来，这还要感谢刘莉红，不是她的恶毒让我醒悟，我还真的不知道孰轻孰重，我不能做那种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江果沉下脸。 “昨天刘莉红来找你，除了告诉你的身世，装可怜，让你劝爸爸不要为难她，她还做了什么？” 赵小玲道:“昨天她找我，不仅告诉我身世，还说了许多我妈妈的事情，她说她和我妈妈姐妹情深，我妈妈病的时候又是她诸多照顾，我差一点就相信了她的话，但是今天早上，她又来找我，你知道吗？就因为她昨天得到了我的一点点信任，今天就想利用这点信任致我于死。” “什么？怎么回事？” 赵小玲从她随身带来了帆布包里拿出来一个瓶子，她把盖盖打开。 “你们闻闻，这是什么味道？” 江晓东闻了闻。 “一股酸酸的味道，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江果抢过去闻了闻。 父子俩异口同声的道:“一股农药的味道。” “对了，今天早上一大早，她就用这个瓶子装着一瓶酸梅汤来给我喝，她说我妈妈生前最爱喝酸梅汤，她特意做一份来给我尝尝。” 江晓东紧张的道:“你没有喝吧？” “如果我喝了，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和你们说话吗？我刚好这几天不舒服，不能喝这种寒凉的东西，所以就没有喝。” 江晓东和江果都舒了一口气。 赵小玲笑着，“我没有喝酸梅汤就走了，但是觉得她今天早上有些异常，所以无意中看到她竟然把给我喝的酸梅汤倒了，把瓶子也扔到了灌木从里，便在她走后回去看看，空气中不仅有酸梅汤的味道，还有农药的味道，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509.气愤 509.气愤 江果猛然站了起来。 “我去找刘莉红。” 赵小玲拦住他，“哥，你去干嘛？把她送到公安局里去吗？她如果不承认，咱们也没办法。” “这个瓶子就是物证，人证嘛！谁去教室叫的你？” “是江婷婷，开始的时候，我还奇怪，之前她见我都是恨不得吃了我，这次会好心告诉我有人找，但是昨天刘莉红找我的时候，也把江婷婷的身世告诉我了，她说江婷婷在这件事情中也是挺无辜的，让我不要和她计较。所以我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是没有多想。而且我预感来找我的就是刘莉红，出去一看，果然是她。” “那还有谁看见她来找你了呢？” 赵小玲摇摇头。 “如果是往常，可能会有许多同学看见，但是今天刘莉红特意穿了一身军装来学校找我，所以就算是有同学远远的看见我和她在一起，但是没有人会相信是她，她之前每次到学校来找江婷婷，都是穿着时髦的衣服，所以很显眼。这次她特意乔装打扮一下，校园里人人都是绿色军装，所以很少有人注意到她。” 江果道:“她这是有备而来啊！还有江婷婷也是同谋。” 赵小玲道:“这件事情不要再追究下去了，因为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就是她做的，她会反咬一口，说我污蔑她，要对她赶尽杀绝，现在爸爸和她离婚，我们把她们母女赶了出去，我这个多年不见的女儿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污蔑她杀我，到时候不明真相的人会相信她的话，毕竟她现在处于弱势的地步，人们都习惯了同情弱者。” 江晓东道:“小玲说的不无道理，别人不知道小玲失散的内幕，咱们也不可能到处去向别人解释，所以不知道的，都以为我们找到了亲生女儿，就不要养女了，再加上小玲和一凡的事情，别人会误解了小玲，对她的名誉不好。” 江果道:“那也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她们俩，竟然心肠如此歹毒，设计害小玲，要是小玲喝了那毒药，咱们好不容易和她刚刚重逢，就又……” 江果想起就后怕，眼圈都有些红了。 江晓东道:“放心吧！刘莉红之前的为人不怎么样，离开了这个家，多的是对她落井下石的人，她们母女俩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本来我想，就算是离婚了，以后她们母女有什么事，我也不能不管，但是既然她们都做出这样心狠手辣的事情来，我也彻底对她们失望，以后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再没有关系。” 江果道:“不行，我那房子不能让她们住。” “那她们住哪里？” “这里是分给爸爸你的房子，现在刘莉红住的房子是我买的，她刘莉红无情无义，我的房子为什么要给她住，让她去单位宿舍去住好啦！” 江果说着，就起身风风火火的走啦！ 江晓东拦不住儿子，也不想拦，刘莉红令他太寒心，他之前就做错了许多，现在他没有理由再拦着儿子。 510.阻拦 510.阻拦 江果跑出家门，跳上了门口的车，启动车子，马老爷子带着儿子儿媳妇还有马勇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马老爷子老远就冲江果招手，“果果，听说你们爷两回来了？把小玲也带回来了，我们来看看。” 江果一一和姥爷、舅舅他们打招呼。 “小玲在家里，你们进去吧！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趟。” 老爷子上去拽着江果，“你这毛小子，今天这样一大家子团圆的时候，你还出去干嘛？又去和你那些狐朋狗友胡闹？你给我麻溜的下来，待会儿咱们去外面的大饭店吃饭，这可是一顿意义重大的饭。” “姥爷，现在吃饭不是还早嘛！我保证一个小时之内就回来了，你们进去和小玲还有得聊呢！”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今天就是不能去，哪儿也不能去，你这小子，常常一走就是好几天都见不到人影，你说一个小时回来，我都不信。” “姥爷，我真有事，是急事，不去不行。” “什么急事，说来听听。” “我爸这次打算和刘莉红离婚，让她们母女俩出去住，否则小玲怎么可能回来和她们母女住在一起，所以我把我刚买的一处房子给了她们母女俩住，现在我后悔了，不想给她们住了，我得去把刘莉红轰走。” 张林作为女人，有些同情刘莉红现在的处境，尽管她平时不喜欢她，“算了，果果，她已经被赶出了江家，够可怜了，你还不让她有一个住的地方吗？外人知道了，还不说咱们待她刻薄，反正你也不在乎那点钱。” 老爷子也道:“是啊！你爸爸和她离婚，做的对，这已经是对她当年不负责任的行为做出的惩罚，给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住吧！” “你们一个个的是好人，还想着给她一条生路，还同情她，她值得同情吗？她给小玲一条生路了吗？” 马月华道:“果果，她确实是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小玲，但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小玲失散这件事情，我们也有责任，所以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她。” 江果懊恼的道:“你们不知道，就在今天早上，刘莉红还差一点害死了小玲，我们差一点又失去小玲了。” “什么？怎么回事？” “舅舅，姥爷，是不是你们告诉了她我们查实小玲就是我妹妹的事？” “是啊！那天你打电话回来告诉我们事情调查的结果，你姥爷当时就把刘莉红叫来骂了一通，还让她以后不要再到马家来，我们以后不再和她往来。” “所以昨天下午，刘莉红跑到学校去找小玲，说了许多煽动人心的话，她巧舌如簧骗得了小玲的一些信任，今天早上拿了一瓶毒药又去找小玲，想骗小玲喝下那瓶毒药，幸好小玲没有喝，但是无意中发现了她的阴谋，你们说这样的毒妇，咱们还手下留情，还对她心生恻隐之心？” 大家听了，都不敢相信，但是又不得不信，因为江果不可能开这样的玩笑。 511.质问 511.质问 马月华道:“那你准备怎么收拾她？就仅仅把她赶出那个房子？” “我爸说，暂时不要动她，现在她和我爸还没有办手续，以后自然会有她的苦日子过，我只能这样了。” 老爷子道:“对啊！咱们刚认了小玲，就把她们母女俩赶走，不知道内情的外人看来，好像咱们在欺负她，容不下她，这个对小玲的影响也不好，就这样吧！你去把她赶出去就行，把小勇也带上一起去。” 江果不屑的道:“他去干嘛？打架骂人都不在行。” 马月华道:“又不是让你们去打架骂人的，让他陪着你去，让你不要做得太过头，毕竟她是你继母。” “什么继母，别跟我提这个，更何况现在她和我爸离婚了。” “但是在外人眼里就是这样。” “外人外人，你们怎么这么在意外人的眼光，活得累不累啊？” 马勇上了副驾驶室。 江果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刘莉红坐在那一处小小的房子里发呆。 这房子其实也不算小了，一个院子，有三间房，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比一般的民居要好多了，但是比起之前在军区大院的房子，又小了一些。 虽然不满意，但是也勉强可以住吧！ 因为江果很久没有来住，所以房子有些灰尘。 刘莉红也没心思打扫，就呆坐在那里，之前在军区大院，家里有保姆，她只要动动嘴巴就行，以后她得凡事亲力亲为了。 想到以后，刘莉红心灰意冷。 听到外面的门响，她也无心在意。 却不想江果直接闯了进来，后面跟着马勇。 刘莉红慌忙站起来，“果果，是不是你爸爸后悔了？他后悔冲动之下把我赶出来？或者，是不是小玲对你爸爸说了什么了？” 她还奢望赵小玲真的听从她的，去劝导江晓东。 “我爸爸当然后悔了，他后悔当初就不应该让你进我们家，他后悔当初相信你这个毒妇。” 刘莉红有些失望，又有些愕然。 他们没有去认赵小玲吗？不可能啊！认了赵小玲，赵小玲没有说起她吗？她不是答应要帮她劝劝江晓东吗？ 江果掏出了一个瓶子。 “刘莉红，这个瓶子你不陌生吧？” 刘莉红毕竟是做贼心虚，她心里一惊，不会是她下药的事情败露了吧？不可能啊！药已经倒了，瓶子扔了，就算是他捡到这个瓶子又能说明什么呢？ 刘莉红的惊慌失措被江果尽收眼底。 她佯装镇定的道:“这瓶子我不知道，你问这个干嘛？”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今天早上不是拿这个瓶子装了一些酸梅汤给小玲送去的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刘莉红的脑子嗡的一声，她明白事情肯定暴露了。 但是她不知道是怎么暴露的，赵小玲没有喝药，药也被她倒了，瓶子也扔了，这瓶子是怎么到了江果的手上呢？ 江果的心思，刘莉红从来都猜不透，她一直很忌惮他。 现在的江果眼里冒着寒光，令她冷彻心肺，她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除了这个瓶子，他什么证据都没有。 512.狡辩 512.狡辩 所以刘莉红思来想去，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承认，把这件事情完全否认掉，她不能掉进江果挖的坑里。 刘莉红勉强笑着道:“江果你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会去给赵小玲送东西吃呢？这人人都知道因为陈一凡的事情，婷婷和赵小玲是冤家对头，我是婷婷的妈妈，会给我女儿的仇人送吃的吗？” “你当然没有这个心，但是如果你把毒药放进酸梅汤里，这倒是符合你们母女的想法，你刚才说了，你女儿和小玲是冤家对头，你和你女儿都有杀死小玲的动机。” 刘莉红激动的脱口而出，“这和婷婷没有关系。” 江果嘴角上扬，“那么你承认是你一个人做的了？” 刘莉红发现自己还是中了江果的计，她狡辩道:“我做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 江果又巧妙的换了一个话题，“今天小玲她们学校有人看见你穿着军装鬼鬼祟祟的到了他们学校找小玲，让你女儿把小玲叫出来，你们俩在小花园那边坐了一会儿。” “谁？谁看见了？” 江果嘴角上扬得更高，“如果你没去找小玲，没有去给她送东西，没有穿得不伦不类，不鬼鬼祟祟，你应该说，我没有，而不是说，谁看见了？所以说，谎言就是谎言，心虚就是心虚。” 刘莉红知道她在江果面前无所遁形，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常常默默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一阵阵的发毛，好像他能够看透她，所以她不喜欢这个继子，但是又不敢对他怎么样。 但是她还是挣扎着说，“你的意思是，我今天早上去学校找赵小玲，给她送去了一瓶有毒的酸梅汤？那为什么赵小玲什么事都没有呢？” “因为她没喝啊！她这么聪明的人，会轻易相信你这样的人吗？” 刘莉红心里暗骂，“果然，兄妹两都是狐狸变的，谁也骗不了他们，她还是低估了赵小玲。” 刘莉红叹道:“反正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你只会信赵小玲的，你们江家容不下我们母女，赵小玲也容不下我们母女，都想把我们母女俩赶尽杀绝，所以赵小玲编这样一个故事来害我，你顺水推舟，故意拿这些话来套我，让我往你的圈套里钻，你们见不得我，现在用不着我了，嫌我碍眼了，大可以直接说，没有必要绕一圈这么大一个圈子。 江果想，小玲所料不错，这个刘莉红仗着他们拿不出确实的证据，会狡辩，巧舌如簧反咬一口，把脏水泼到小玲身上，泼到他们身上。 江果低声冷冷的道:“别说我们手里有证据，人证物证都有，就是什么证据也没有，想把你弄死就像弄死一只蚂蚁，你信不信？” 江果的声音寒凉如冰，令刘莉红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真是怪了，马月梅和江晓东这两个人都是心慈手软的主，偏偏生了一对儿女却又阴冷又有决断。 每次不管是和赵小玲过招，还是和江果过招，不管是智商上还是心性上的狠劲儿，她都不是他们兄妹俩的对手。 513.上当 513.上当 刘莉红知道，凭江家，或者是马家，随便那家的实力，如果要把她找一个借口弄死都没有问题，尽管这两家不是随便草菅人命的主，但是如果触到底线，也说不准，更何况现在，赵小玲和江果就是这样的狠角色。 刘莉红识趣的闭嘴，不敢再说狠话，她知道自己在江果面前根本就没有说狠话做狠事的实力和底气。 江果道:“我也不和你废话，只是警告你，你如果想和你女儿过一份安生日子，就给我安分守己的，不要再让我知道你再对我家人打什么坏主意，本来依我的的性格，这次我是不会轻饶了你的，但是我爸爸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也是给你一条生路。我警告你，做事情别心存侥幸，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在做天在看，你做得再隐蔽，总会有暴露的一天。” 江果看看刘莉红刚才带来的几个箱子和包裹都还没有打开，这倒也省事。 “把你这些箱子和包裹都拿出去。” 刘莉红警惕的道:“什么？你要干嘛？” 江果笑道:“没什么，这房子太小了，给你们母女俩住，太委屈你们了，我还有一处更大的房子，我带你去那里住。”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现在瞬间变得这样和颜悦色，刘莉红猜不透江果这张和江晓东长得一样俊朗的面孔下怀着怎样的心思，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 她毒害赵小玲的事情败露了，他们还给她改善居住条件，她怎么都觉得这其中有诈。 江果道:“我当然没这么好心，是我爸爸吩咐我的，他说虽然你心肠歹毒，但是好歹也和江婷婷父女一场，所以看在婷婷的面子上，也应该善待你们一些。” 这话刘莉红相信，她知道江晓东和马月梅一样，是一个菩萨心肠的人，这些年来，他对婷婷的爱她看得真真切切。 “那……搬到哪里去？” “当然是更好的地方啦！” 刘莉红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们知道她毒害赵小玲，还这样替她着想，这说不通啊！别的不说，江果第一个就不会答应，她看了看马勇，知道这个人是一个实诚的，不会撒谎。 马勇点点头，“是啊！快搬出去吧！我们待会儿还有事呢！就是怕果果不愿意帮你，所以姑父让我来督促他的。” 江果在刘莉红后面冲马勇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马勇，平常都是一个榆木疙瘩，说话常常就像一个孩子，天真率直，从不撒谎，没想到这个关键时刻他还是有几份机灵劲儿的。 马勇都这样说，刘莉红确信了。 她提起箱子就往外走。 马勇也帮忙把她的其他几个包裹提了出去。 所有东西都拿出去了，江果把门锁上，伸手向刘莉红道:“这里的钥匙给我吧！” 刘莉红不疑有他，把钥匙乖乖的给了江果。 “把车门打开啊！我把这些行李放上去。”刘莉红道。 江果把钥匙装进兜里，两手抱胸，靠在车上，懒洋洋的问:“你要把行李搬到车上干嘛？” 514.冤家 514.冤家 刘莉红发觉有异，迟疑的道:“你们……不是送我去一个更好的地方住吗？” 江果哈哈笑着。 他一边笑一边对马勇道:“表哥，你听听，这个女人，心肠那么歹毒，想害死我妹妹。还奢望我们送她住更好的房子，她是把我们都当傻子了，还是她自己傻呀！” 马勇一本正经的道:“她才不傻呢！她是贪心，做了那么多缺德事，给她这样的房子住，她还不满意，听说有更好的房子住，竟然相信了。” 刘莉红这时候才发现上当受骗了。 她恼羞成怒:“你们……你们作弄我！你们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以后就住大街上吧！这是对你今天早上害小玲的惩罚。” “你们不可能就这样把我赶出来连住的地方都不给我一点吧？” “对，就是连住的地方都不给你，你不配住我的房子，我宁愿空着，宁愿给乞丐住，也不愿意给你住，你就住在大街上吧！” “表哥，咱们走。” 马勇和江果上了车，刘莉红拦住江果道:“你们不能这样，我好歹也是你妈妈生前最好的朋友，而且我养大了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江果本来不想对她动手，但是听到这话，便气直往头上冲，他厌恶的狠狠的推开她，刘莉红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摔得直哼唧，爬都爬不起来。 “刘莉红，以后别再给我提我妈妈，你不配，更不配做她的朋友，你是真心待她吗？恐怕你接近我妈妈，只是为了想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吧！而且你还有脸说把我养大，你也好意思说出口，我早知道你不是一个好人，所以跑到我姥爷家去住，要是没有姥爷他们护着，恐怕我也早被你害死了吧？” “你……你……”刘莉红气得说不出话来。 江果启动车子，“刘莉红，从今往后，你给我夹起尾巴做人。再让我发现你做什么坏事，有你好受的。” 车子绝尘而去。 刘莉红坐在冰凉的地上，心里更悲凉，她挣扎着要起来。 一个惊讶的声音从后面想起来道:“刘主任，是你？真的是你呀？我的天哪！我都不敢相信是你，你怎么啦？怎么会坐在地上啊？” 说话的人是刘莉红的同事袁医生。 刘莉红羞愧难当，赶紧爬了起来，她掩饰着道:“我……我不小心摔了。” 袁医生家就在附近，她经过这里，早来了，躲在小巷里把刚才江果和刘莉的对话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袁医生听见了一直高高在上的军长夫人现在被扫地出门，她心里是舒畅的，之前，她刘莉红曾经刁难过她。 袁医生的丈夫在外地的工厂做财务，因为离家远照顾不到家里，袁医生想把他调回城里，调到他们医院来，刚好医院里就有一个财务处的人走了，空出一个位置来，所以找了领导，说了她家的困难，领导也同意了，但是刘莉红这个办公室主任这里就是卡着不让办手续，说袁医生的丈夫又不是医生，怎么能够进医院来工作呢！ 515.冤家 515.冤家 这个理由不成立，在医院工作的人，不是所有岗位都必须是医生专业的，后勤这一块就不需要懂医，袁医生的丈夫懂财务，希望就职的也是这个岗位。 无奈刘莉红不答应，只是因为袁医生家两口子都不会来事，没有送礼。 后来经过别人的指点，袁医生家两口子给刘莉红送了礼，但是人事上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财务处那个坑已经有其他人抢占了。 所以袁医生家两口子好不容易盼来的这个机会就因为刘莉红的阻拦落空了，袁医生家两口子现在还是两地分居。 现在袁医生见刘莉红被江果这个继子赶出了家门，心里爽快多了，同时她知道了刘莉红在江家做了许多恶事，看来江家这棵大树庇护不到刘莉红了。 袁医生明知故问，“刘主任，你这又是箱子又是包裹的，这是干嘛？搬家吗？” 刘莉红尴尬的道:“我……我这……家里修房子，暂时搬出来住几天。” “你这是搬到哪里啊？你们家不是有车吗？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可不好弄。” 刘莉红看看地上大大小小的箱子和包裹，也发愁，不可能真的露宿街头吧？她也不知道要搬到哪里去，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太狼狈太丢人现眼了，她得赶快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 只能先去招待所住两天了，房子再慢慢的找。 可是这么多东西，她一个人搬不走。更何况刚才那么一摔，她伤到了腰，现在隐隐作痛。 刘莉红为难的道:“袁医生，能不能麻烦你一个事？” 袁医生热情的道:“咱们是同事，什么事？你尽管说。” “就麻烦你去帮我找一个人力车什么的，不管什么车，我想把这些行李送到招待所去。” 袁医生满口答应，“好，没问题，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前面看看有没有。” 袁医生走了。 刘莉红就怎样灰头土脸的站在路边等着，脚下是大大小小的箱子和包裹，这个时候是下班时间，路上的人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一个个都好奇的看着刘莉红。 刘莉红狼狈极了，但是又无可奈何，只希望袁医生快一点找车来。 刘莉红焦急的等啊等，等了好久都不见袁医生找车来。 一直到了下班回家的人都把饭做了吃出来散步，天色快黑，袁医生还没有来。 饥肠辘辘的刘莉红傻眼了，才突然发现自己被袁医生骗了，想起袁医生之前为了她丈夫的事情多次来找她，而她拖了很久，最后等到袁医生终于开窍给她送了礼，却安排不了人了。 这件事情，袁医生一定耿耿于怀吧！ 但是刘莉红已经忘了，因为袁医生自始至终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对她表露过不满。 现在刘莉红站在路边想明白了，她不是不满，而是不敢表露出来而已。 今天，这袁医生也胆子太大了吧，竟然敢这样耍她，看她以后怎么收拾她。 最后，刘莉红拦住了一个男人，许诺给他一笔报酬，让他帮忙找一辆三轮车来把刘莉红的行李搬到了招待所。 516.稀罕 516.稀罕 此时此刻的江家，却是热闹非凡。 马家和江家人一起去大饭店吃过饭回来，天色都已经黑了，马老爷子还舍不得回家，他喝了一点酒，有些微醺，儿子儿媳妇和孙子不放心，只能陪着他到了江家。 马老爷子拉着赵小玲的手，“小玲，你是我的亲孙女，亲亲的孙女，我看老陈以后还敢在我面前嘚瑟吗？” 赵小玲耐心的笑着，这一天，一顿饭下来，马老爷子把这句话重复说了无数次。 赵小玲不觉得他啰嗦，因为他每说一次，都是真心实意的。 马勇道:“爷爷，我还是你亲孙子呢！你咋没有这么稀罕过我？” 马老爷子道:“不仅你，还有果果，你们咋能跟小玲比？你们一个去搞科研，一个去做生意，就没有一个像小玲一样上军校，当兵，是小玲填补了我的遗憾。” 张林道:“你这傻小子，和小玲争什么醋吃？人家小玲这些年来吃了那么多的苦，还如此出色，她要是生活在咱们身边，不知道怎么厉害呢！你能比她？所以爷爷稀罕她也是应该的。” 赵小玲笑着道:“舅妈说笑了，表哥那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科学家，年轻有为，多少人望尘莫及呢！” 马勇道:“我才没有吃小玲的醋呢！我有小玲这个妹妹，高兴都来不及呢？小时候，我见别人有妹妹，我没有，很羡慕他们，常常想，要是我也有一个长得漂亮，说话声音甜甜的小手软软的妹妹就好了，那怕她和我吵架，我也是高兴的，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实现这个梦想，但是小玲来了，她就是我想象了无数次的那个好妹妹，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她不仅填补了爷爷的遗憾，也填补了我的遗憾呢！” 江果指着马勇，“你们还说表哥不会说话，我今天发现他可会说了。你们是没见到，之前我们去找刘莉红，我诓骗刘莉红，把她诓出去，省得她赖着不走，我又不能打出去，那时候马勇和我配合挺默契的，所以刘莉红才相信了我的话。” 马勇道:“我又不傻，知道刘莉红不是好人，所以当然要帮着果果你把她赶走咯！其实许多事情我都明白，只是不想在人情世故上花费太多的时候精力去思考，有那时间，还不如思考思考我的科研问题。” 赵小玲道:“表哥当然是咱们家最聪明的人，许多聪明人一辈子做不出什么成绩，那是他们没有把精力用在有用的地方，而表哥，却是不仅聪明，而且会把精力都放在了有用的地方上，所以他有成就，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他把精力都放在他的科研上，在人情世故上必然就花的心思少，这不代表他在这方面有欠缺，他只是不屑钻研这些。” 马勇对赵小玲赞许的点点头。 “你们听到了没有？小玲终于给我沉冤昭雪了，你们这些年来都误读了我，都说我在情志上有些天生的欠缺，我在这方面不是缺心眼，是不屑把精力花在这些小事上，知道了吗？”马勇有些委屈的说。 517.认同 517.认同 马老爷子笑着道:“是是是，小玲说的对，你是我孙子，我孙子怎么可能会缺心眼呢！你是有大智慧的人，只是不屑于沉溺于这些俗事上而已，你就是天生做大事的料。” 大家都哄然笑了起来。 张林也舒了一口气。 这些年来，她这个儿子，她是既骄傲又担心，骄傲的是一般人在这个年纪就有他这样的成就的人很少，但是另外一个，她又替儿子未来的生活担心，她担心这儿子虽然脑子聪明，但是在情志上却和一个十岁多的孩子差不多，怕他以后在这方面吃亏。 但是赵小玲刚才的一番话，令她一下子茅塞顿开，儿子不傻，他只是情志这方面不用心，儿子今天说的话，一点也不缺心眼儿。 张林道:“咱们小勇当然是聪明的，但是他就是在人情世故这方面不肯用心，那也没办法。咱们都还健在的一天，他也不会吃亏，可是咱们也不可能陪他一辈子，到时候怎么办？以后只能靠果果和小玲你们俩帮衬着一些了。” 江果道:“这个是自然，表哥，没事，你就怎么高兴怎么活，好好搞你的科研，让我们这些俗人来帮你处理那些繁杂的俗事。” 马月华道:“所以啊！人各有志，果果，原来我一直不看好你做生意，但是这一年多来，我看你也做得蛮好的，现在我倒是觉得，不管做什么，只要你自己喜欢，做得开心就行。” 江晓东也道:“是啊！我也想明白了，果果，只要你觉得高兴，你就去做，我以后再不会反对你做生意了。” 赵小玲道:“我觉得哥哥选择做生意是一件再正确不过的事情了，现在全国的经济复苏，是做生意的大好时机，国家也提倡发展经济，大到国家，小到家庭，富强是唯一的奋斗目标，一个人不管从事什么职业，说直白一点就是为了过得更好，国家还提倡百花齐放呢！” 马勇也拍手道:“是啊！赚钱有什么不好呢？你们谁不需要钱？谁不爱钱呢？把赚钱当做一份工作来做，这无可厚非，我是不懂赚钱，要不然我也去赚钱，想必有许多人想赚钱只是没有这个能力呢！” 马老爷子哈哈笑着，“好好好，你们都说好，我再反对就是我不识时务了，反正你还年轻，折腾去吧！不趁年轻折腾几年不行。” 这几年来，每次家庭聚会，大家都在劝江果不要胡闹做什么生意了，都劝他去当兵。 可是江果就是一个倔脾气，不管大家怎么威逼利诱，他就是不为所动，说的多了，他甚至都不回来参加家里的集会。 特别是这一年来，江果为了耳根清净自己去外面住，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弄得马老爷子每次家庭聚会见不到江果就发脾气骂儿子和女婿没有把江果教育好。 大家见江果不听劝，也无可奈何，只能随他去了，但是像现在这样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改口认同他，还是令江果很感动。 518.房间 518.房间 江果道:“今天真的是一个好日子啊！小玲回来了，你们高兴，所以也不再逼着我去按你们的路走，我以后也不用躲着你们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家来住。” 马老爷子道:“你小子，这就对了嘛！以后回家来住，这样小玲也有个伴，你爸爸长年累月不回家，这家里冷冷清清的，也不像话。” 张林道:“小玲是不是住之前婷婷住的那间，都弄好了吗？” 冯嫂道:“都弄好了，所有的床单被罩都换好了。” 赵小玲道:“我妈妈生前住哪一间屋子？” 江晓东指着身边一间，“你妈妈生前因为身体不好，上下楼梯麻烦，所以就住在楼下这一间，她去了以后，这个房间里的摆设都没有动过，也再没有人住过。” “我能住我妈妈曾经住过的这间屋子吗？” “这……当然可以，如果你妈妈知道了，她也一定很高兴。” 江晓东吩咐冯嫂马上打扫这个房间，让女儿今天晚上就可以住。 这个房间虽然一直再没有人住，但是冯嫂每天打扫，很干净，只是换一套新的被褥就行。 姥爷他们又聊了一会儿，都走了，江果也上楼休息。 江晓东洗漱后走到赵小玲的房间。 “小玲，我知道已经很晚了，但是我太激动，睡不着觉，不仅仅是今天，这几天来，我都激动得睡不着觉，我有时候一觉醒过来，怕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所以一醒过来就问果果，我们是不是真的找到了你。” “爸，我也觉得我好像在做梦一样。” “不是梦，是真的，真的是你回来了。从此我有了女儿，失而复得的女儿，你也有了爸爸和哥哥，咱们一家人以后好好的，再不会分开。” “爸，你什么时候回部队呢？” “部队上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但是我舍不得离开你，想再待一天，再看看你，后天回去。” “那我明天向学校请假，咱们去看看妈妈。” “真的，小玲，你太懂事，太善解人意了，我正有此意呢！” 赵小玲看着这个房间，一张床，一个梳妆台，一张桌子，一个衣柜，房间小，这些简单的家具就摆得满满的。 江晓东解释，“楼上的房间大，你应该去上面住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婷婷，所以不愿意住她住过的房间，我可以让冯嫂把她用的东西都换掉……或者，你也可以住之前刘莉红住的那间……” “不，我想在这个房间住，我不住楼上的房间，和江婷婷没有关系，和刘莉红也没有关系。” “随便你吧！这个房间，你妈妈生前因为身体不好，我也常常不在家，她就从楼上搬到这里住，她说房间小一点，住着温暖，而且一楼接地气，出入也方便。她走了以后，我不让任何人动里面的东西，也不让别人住，不过你例外，你是她的女儿，可以动她的任何东西。” “谢谢爸！” 赵小玲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一股梅花香味扑鼻而来，里面有一些衣服，其中有一条蓝白格子的连衣裙，七成新。 519.怀疑 519.怀疑 赵小玲拿出来看看。想象着妈妈穿这条连衣裙一定很好看。 江晓东道:“这条裙子，是我买给她的，也是她最喜欢穿的一件衣服，你如果喜欢，可以穿。” 赵小玲把衣服放进去。 “这衣柜里，房间里都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味。” “是，你妈妈最喜欢梅花，所以每次到梅花开的时候，我都会去采一些梅花，给她做成香囊，所以她身上总有一股梅花香味，她走了以后，我每年到了那个季节就去采梅花，制作香囊，这种习惯一直没有变，所以这个房间一直保持着梅花香味。” “爸，你对我妈妈这么好，这么深情，她走了，你还念念不忘，但是你为什么要娶刘莉红这样的女人呢？” 江晓东沉默下来。 他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就娶了刘莉红这样的女人。 是因为妻子的嘱托，也是因为他觉得除了妻子，其他任何人都一样，只是为了给孩子找一个妈，没想到刘莉红当着他的面，对儿子关心备至，背后，却暗地里搞一些事情，让儿子对他也离了心。 现在，竟然连女儿都要谋害了。 江晓东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封信。 “这是你妈妈临走之前留下的信。” 赵小玲接过信，这信有些发黄，看起来有些年代了，但是保存得很好。 赵小玲打开信，信上的字迹清秀。 话写的不多，廖廖数语。 里面的内容，却透着满满的哀伤和无奈。 她说她身心疲累，实在支撑不下去了，想要彻底解脱自己。 她还说她总是在梦里看见女儿孤零零一个人，她要去陪她，所以，她说她对不起所有爱她的人。 她走了，把儿子和丈夫都托付给了她的好朋友刘莉红。 同时她还希望江晓东能够善待刘莉红母女。 因为同是苦命的女人。 赵小玲把信折好，还给了父亲。 “爸，我不相信我妈妈会自杀，她有那么多爱她的人，有什么理由自杀？” 江晓东把信放进抽屉里。 “她第一次自杀被发现的时候，我们谁也不敢相信她会舍得放弃我们去自杀，但是医生诊断证明，她患了抑郁症，医生说，患上抑郁症的人最容易自杀，这是病，不是她自己能够控制的。后来我也咨询了许多这方面的专家，他们也同意这种说法。” “但不是所有患抑郁症的人都会自杀。” “你妈妈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她之前就自杀过两次了。” “我妈妈自杀两次，都是刘莉红告诉你们的吧？你们亲自看见过她自杀了吗？” 江晓东想了想，“她第一次自杀，刘莉红把她的刀夺走了，然后打电话给我，我跑回去，还同时把你姥爷他们都叫去了，就只看见你妈妈在哭，说活着有什么意思，你姥爷大发脾气，骂了她一通，后来医生说抑郁症真的会有自杀的倾向，大家都知道这就是一种病，你姥爷心疼她，后悔骂她，后来就不敢再说她了。” 520.怀疑 520.怀疑 “所以第二次，刘莉红说我妈妈又自杀了，你们不在身边，也不敢直接问我妈妈，只是听刘莉红一个人说有这么一回事。就像十七年前她对你们撒谎说我死了，你们不敢向妈妈求证，怕她再次受到刺激。” 江晓东道:“你怀疑你妈妈的死，和刘莉红有关？” “我妈妈的病有多严重我不知道，但是听你们说，我妈妈是一个善良的，有责任心的人，我想，她就是再痛苦，也不会不顾及自己身边的亲人自杀吧？另外一个，刘莉红这个人的人品实在是不怎么样，她说的话不可信，而且作为一个女人，我知道有些所谓的朋友比真正的敌人更可怕，敌人还可以防备，虚假的朋友却是披着羊皮的狼，潜伏在你身边，趁你不备把你咬死吃你的肉，刘莉红心术不正，心狠手辣，她这样的人对朋友有多少真心，我很怀疑，她如此尽心尽力的来照顾我妈妈，除非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否则，这样自私自利的人会单纯为了朋友做出这样的牺牲？把女儿送给朋友养，自己放下工作去照顾朋友？” 江晓东陷入了沉思，之前儿子也曾经怀疑过他妈妈的死可能和刘莉红有关，那时候江晓东觉得那只不过是小孩子不满意这个继母，所以随口说出来的气话。 现在，女儿也这么说，而且根据刘莉红十七年前撒的那个谎，还有早上对女儿做的事，令江晓东不得不对刘莉红重新有一个全新的认识。 赵小玲见江晓东沉默不语，道:“我知道，刘莉红肯定在你面前很会演戏，她昨天下午到学校找我，演的那出戏真的是太精彩了，我差一点就相信了她，所以她的表演天赋我领教过，可惜她心太急了，昨天才刚刚取得我的一点点信任，今天早上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谋害我，如果她耐心的再演下去，说不定我真的相信了她，对她豪不设防，她再害我，便轻而易举。” 江晓东捏起拳头，捏得骨节咯咯的响。 “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 门开了，江果穿着灰色的毛绒睡袍站在门口。 “我早就怀疑我妈妈的死和刘莉红有关系，但是你就是不听我的，我这些年来，也一直在找证据，但是没有，刘莉红很狡猾，她什么破绽都没有留下。” 赵小玲环顾着房间道:“所以我住在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江果摇摇头，这个房间，我查看了无数次，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如果有什么的话，也不可能还在这里，早被刘莉红拿走了，咱们都还只是猜测，再说吧！很晚了，休息吧小玲。”江晓东道。 父子俩一前一后的上了楼。 江晓东道:“果果，咱们俩谈谈。” “谈什么？” “爸爸这些年错怪你了，爸爸对不起你。” 江果眼圈有些发红，这些年来，老爸只相信刘莉红的话，不相信他的话，他只会认为是儿子忤逆，不服从刘莉红的管教，所以儿子说刘莉红的种种不是，江晓东都不相信，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521.离婚 521.离婚 刘莉红带着行李住到了招待所，面对现实，她不得不为以后早做打算。 现在最重要的现实问题就是房子的问题，归根结底，也就是钱的问题。 因为平常花销多，刘莉红手里没有存下多少钱，她现在只带着五百多块钱，这点钱，是不可能买到房子的，那怕是比刚才被江果赶出来的那个房子小许多的房子她都买不到。 没有江晓东的工资收入，她以后就靠自己的工资，还要给女儿各种各样的开支，她不能再像之前一样随心所欲的花钱了，得计划节省着花。 首先，不能住招待所太久，这里每天都要五块钱的住宿费，十天就把她一个月的工资住完了，她得赶快找一个房子安定下来。 也不能租房子住，如果租房子住，每个月就是工资的大半收入。 她想起来了，他们医院有职工宿舍，这样，在房子上的花销就可以节省下来。 有单身职工宿舍，那是集体宿舍，六个人一间，蛮挤的。 还有双职工宿舍，那是两间带阳台的，专门给双职工的成家职工住，还有一种是套房，两室一厅，有厨房和卫生间。这种房子是配给领导住的，整个医院也只有五六套。 刘莉红想，她是办公室主任，凭她的职务，弄一套这样的小套房住应该没什么问题。 次日一大早，刘莉红就赶到医院。 她刚进办公室，里面的小李就告诉她，让她到院长办公室去。 刘莉红也正想因为房子的事情去找院长呢！她便连包都没有放下就去了院长办公室。 一路上，经过医院的几个科室，那些同事看刘莉红的眼光都有些意味深长。 刘莉红心里一咯噔，昨天她没有来上班，这是常有的事情，只要她有什么事，不用和谁请假，直接就不去上班了。 下午的时候，她遇到了袁医生，袁医生故意摆了她一道，让她站在路边傻傻的等了很久。 袁医生可能直接就去上班了，她上班以后，一定对医院里的同事说了她昨天的狼狈相，说不定她把江果把她赶出来的事情都听到了，所以到医院来宣传了。 还有，院长找她什么事？刘莉红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进了院长办公室，林秘书竟然在里面。 他是江晓东的秘书，专门受林晓东的委托来和刘莉红办理离婚手续的。 他像往常一样对刘莉红点点头，热情的招呼道:“嫂子，你来了！” 见林秘书对她的态度没变，刘莉红心里稍安。 但是林秘书马上拿出来一份文件道:“嫂子，请你在这上面签字。” “什么？” “离婚协议！江军长说已经和你说清楚的。”林秘书一如既往的语气温和。 “不，我不同意，我不签！”刘莉红往后退了一步。 林秘书道:“嫂子，你还是签了吧！你签字不签字，都只是一个手续，你看，离婚证早已经办下来了。” 林秘书说着，从公文包里掏出来一个红色的本子，上面三个醒目的字，离婚证。 522.开除 522.开除 这意味着，她签不签字，同意不同意，都改变不了她已经被离婚的事实。 院长把离婚协议推到刘莉红面前，“刘莉红，你再坚持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快签了吧！” 刘莉红看见了离婚协议上赫然已经盖好了医院的公章。 是啊！离婚证都已经办好，她签字不签字都不重要了，而且也由不得她同意不同意。 她的意见真的没那么重要。 见刘莉红呆楞着，院长催促，“刘莉红，快一点，人家林秘书可是一个大忙人，没那么多功夫耽误。” 刘莉红可以不理会林秘书，但是她不敢得罪院长，以后，没有人给她撑腰，没有依靠，院长就是她的天，她的饭碗就在院长手里捏着呢！ 刘莉红不得不接过来签了字。 林秘书收起离婚协议，把红色的离婚证递给刘莉红，冲院长点点头，又礼貌的冲刘莉红点点头，就告辞走了。 院长把林秘书送出去，回来见刘莉红还坐在那里发楞，他摇摇头。 “刘莉红，你昨天怎么没有来上班？” “院长，我家里有事。” “那前天呢？” “前天……”刘莉红想了想，前天她去学校找赵小玲。 “也是家里有事。”刘莉红心里有些忐忑。 “再前两天呢？” 刘莉红这才想起来，这接连几天，她都没有来上班，那天马老爷子打电话把她叫去骂了一通，还告诉她江晓东父子已经去宁县证实了赵小玲就是马月梅的孩子，刘莉红就一直处在惶恐不安中，所以她就一直没有去上班。 “刘莉红，就算是你家里有事，你也不能一声招呼都不打就不来上班，你这样做，其他人怎么想？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想不来上班就不来上班，而且不请假，不打招呼，那这个医院还开得下去吗？” 刘莉红之前也常常这样，迟到早退，而且想不来上班就不来上班，谁说她了？没有人指责她，但是现在，她没有了马家和江家的依靠，当然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的了，以后得好好工作，守好她的饭碗，离开了江家，再把饭碗给弄丢了，她就真的又回到了从前了。 可是刘莉红没有机会了。 院长道:“按照医院的规章制度，你严重的违反了医院的纪律，应该给以开除的处分。” 刘莉红听到这个消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敢置信的道:“院长，你……你不能这样啊！你们这样做，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呀！” 院长沉下脸。 “刘莉红，你这说的什么话？谁把你往绝路上逼了？是你自己不遵守纪律，接连五天不上班，也不请假，你随便到哪个单位去问问，哪个职工能够像你这样自由散漫的？在任何一个单位，这种情况，都是开除处理，如果你不违反规定，谁又能逼得了你，所以要说逼你，是你自己逼的自己。” 刘莉红知道自己确实有错在先，不敢再狡辩，她软下语气道:“院长，你能不能原谅我这回？我保证以后再不犯了，你知道的，我已经离婚，再没了工作，我就没法活了呀！” 523.报应 523.报应 院长叹息，“刘莉红啊！不是我不通情理，你让我怎么办？如果都像你这样，犯了错，说几句话就过去了，我以后怎么管理医院上上下下几百号人？规矩定出来，就是要遵守的，不遵守，就得有惩罚，否则定规矩有什么用？” 刘莉红知道事情严重了，院长怎么都不肯原谅她，执意要开除她。 刘莉红急了，一下子就跪倒在院长面前。 “院长，我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吧！不要开除我，不要啊！我已经四十岁，再重新找工作不容易，我这么大年纪，没有了工作，怎么活呀！” 院长吓得跳到了一边，“起来，快起来，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就说话，跪下是什么意思？被人看见了像什么话？” 刘莉红却依然跪着，“院长，你不要开除我，要不然我就一直这样跪着不起来。” 院长又气又恼，“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院长，我不是威胁你，我现在拿什么威胁你，我只是实在没有活路了，求你宽厚仁慈，给我一条活路吧！” 院长无奈的道:“这个年头，找一份工作确实不容易，这样吧！你留下，但是以临时工的身份，就去后勤部报到吧！去后勤部找老程，让程师傅给你安排工作，记住了，以后遵守纪律，不能迟到早退……” 刘莉红着急的打断院长，“院长，怎么是临时工？我是正式工啊！怎么会成了临时工呢？” 院长皱眉，“你不是已经被开除了吗？我看你也可怜，离婚了，年纪又不小了，去其他地方找工作也不容易，所以安排一份临时工的工作给你，就是这临时工，也不容易找，许多职工家属排着队的要来呢！医院也安排不了那么多人。” “可是院长，我之前好歹也是医院里的办公室主任，就算是我这次犯了错，你把我这个职务下了，我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职工，那也应该还是正式工，不能把我弄成临时工啊！” “刘莉红啊！你怪不得我，谁叫你好好的日子把它过成了这样呢？你呀！也不要再为难我了，我这也是看你如今离婚了，再没有了工作可怜，所以才安排你做一个临时工的，就这，我都没法向上面交代呢！如果你觉得做一个临时工委屈你了，你走好啦！我也已经尽力，再无能为力了。” 刘莉红听出了院长的意思，她知道再求，院长也不能再松口了。 临时工就临时工吧！再继续纠缠下去，恐怕连临时工都没有了。 这好歹，也有一份养活自己的收入。 刘莉红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院长办公室外面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听到这里，都议论纷纷，声音大得连刘莉红都听见了。 “刘莉红啊！她也有今天，活该，之前她做的坏事也太多了。这是报应啊！这报应太爽了。” “对对，是活该，办公室主任变成了后勤部的临时工，看她还像以前那样嘚瑟吗？” 524.失落 524.失落 “听说那个江婷婷竟然是刘莉红的亲生”女儿，却不是江军长的女儿，而江军长的亲生女儿找到了，之前失散，是因为刘莉红搞的名堂，所以江军长找到亲生女儿以后，刘莉红就被扫地出门了。 “什么？这关系也太复杂了吧！这是怎么回事？” “江婷婷是刘莉红的亲生女儿，而不是江军长的女儿，江军长的女儿因为刘莉红，所以和江军长失散多年，这其中的情况很复杂啊！肯定有许多曲折的故事。” “刘莉红肯定是做了许多不可告人的坏事，所以才被江家赶出来的。” “是啊！这恶人的报应也太快了，大快人心啊！” 刘莉红赶紧从地上起来。 “院长，那我去后勤部报到了。” 院长把办公室门打开，“你们在这里干嘛？不上班了？很闲吗？是不是也都不想干了？” 大家推挤着一轰而散。 院长叫住了袁医生，“袁医生，你去跟程师傅说一声，就说我说的，让刘莉红以后就在后勤部做临时工，让她给安排一下。” 袁医生笑着道:“好，我这就带刘莉红去。” 刘莉红有些失落，之前袁医生都是一口一个刘主任的，现在马上就改口直呼其名了，不过这样也好，如果还叫刘主任，她自己更尴尬。 到了楼下，刘莉红道:“袁医生，我知道后勤部在哪里，我自己去吧！不用你带我去了。” “不行啊！刘莉红，院长吩咐我的事情，我怎么能不办好就走了呢？” 一路上，医院里的人看见刘莉红都侧目相看，指指点点。 刘莉红硬着头皮和袁医生一起走着。 袁医生看了刘莉红一眼。 “刘莉红，昨天我把人力车找到，你却不见了，害我白跑了一趟。” 刘莉红冷冷的道:“我等到天黑，你都没去，我就自己找人帮忙去了。” “啊呀！对不起啊！让你久等了，我去上班了，下班才有空帮你找，可惜你等不得，自己去了，早知道这样，我也不用费心。” 要去以前，刘莉红早发脾气了，但是现在，她没有了发脾气的资本。 就因为这个，所以人家才敢这样作弄她。 刘莉红低下头不再说话。 两个人默默地走着。 到了后勤部，袁医生直接把程师傅叫到外面，两个人咬了好一阵的耳朵。 刘莉红无所谓了，反正她现在在医院已经成了一个笑话，笑话就笑话吧！谁叫她现在倒霉了呢！笑一阵，她们就不会再笑了吧！ 程师傅进来以后，叹道:“阿呀！刘主任，你现在到了我这后勤部，该安排你什么工作好呢？” 这个程师傅是医院里脾气最好的人，刘莉红想，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像其他小人一样落井下石吧！ 她谦卑的道:“程师傅，不要再叫我刘主任了，现在我是落魄了，以后还承蒙你关照，能不能把我安排到仓库那边？” 谁都知道，后勤部管仓库那边的活是一个清闲又有实惠的好差事，许多人都巴着呢！刘莉红倒想得美，惦记上了。 525.失望 525.失望 程师傅道:“我倒是想给你安排到仓库里去，但是仓库有人了，现在后勤部唯一有空缺的岗位就是洗被子的人手不够，你去洗被子吧！” 这可是一个苦差事，每天要洗许多被子床单，手都是变形的，特别是冬天，那可有得罪受了，时间长了，还不得弄一身的病。 刘莉红道:“程师傅，能不能给我换一个岗位，你看，我四十多岁了，受不住这种活计。” 程师傅不屑的道:“四十多岁，不是正年富力强的时候吗？不过也是，你这些年来当太太养得娇气了，对于大多数普通劳动人民来说，洗被子这工作也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你这样的太太来说可能确实有些为难，如果你干不了，那我也没办法，你还是去找院长，让院长重新给你安排好啦！” 刘莉红没想到一直以来在她印象中老实巴交的程师傅也和别人一样落井下石。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是，她现在倒霉了，谁都可以踩上一脚，白踩白不踩。 谁叫她运气不好呢？过了那么多年的事情，还会被抖罗出来，赵小玲就像是马月梅从阴曹地府爬出来向她索命的幽魂，把她一步步逼回到了原来的境地。 比起当年，还好，她还有一个女儿，女儿也长大了，等她军校毕业，有了工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刘莉红不得不低头，现在再怎么难，再怎么被别人欺负，她都只能忍着，总有一天，她要让现在欺负她的这些人得到惩罚。 “程师傅，我干，我什么都能干行了吧！” “好吧！你现在就到洗衣房去。” “程师傅，我还有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 “我现在没有住的地方，你能不能安排一个房间给我住？就是带阳台的那种，我可以付一点房租。” 就算是付房租，价格也肯定比在外面租住要便宜。 “没有，房子很紧张，而且就是有，你也不能住啊！那是给正式工住的房子。” “那集体宿舍呢？一个床位总该有吧？” “没有了，那也是人满为患的。” “程师傅，你行行好，帮我问一下，说不定有空床位呢！” “刘莉红，你这些年来多少也应该攒下一些钱了吧！去买一个小一点的房子住吧！也总比和那些单身的女孩子挤在一起住的强，更何况你还有女儿呢！你住集体宿舍，让你女儿住哪里？” “她住宿舍里啊！” “那节假日呢？” 刘莉红低下头，“我手里也没多少钱，不够买房子。” “城郊的房子，也不用多大，四五千块钱就可以买一个，足够你们母女俩住了。” “可是我手上没那么多钱啊！要不然我又何必这样。” 程师傅摇摇头，“哎！也是，这些年来，你们家里请着保姆，你们母女的穿戴又那么好，吃的也不用说，花销也确实大。钱嘛！如果不节制，多少都不够花的，你以后可得要计划着花了。” 刘莉红垂头丧气的去了洗衣房清洗被子。 526.功夫 525.失望 程师傅道:“我倒是想给你安排到仓库里去，但是仓库有人了，现在后勤部唯一有空缺的岗位就是洗被子的人手不够，你去洗被子吧！” 这可是一个苦差事，每天要洗许多被子床单，手都是变形的，特别是冬天，那可有得罪受了，时间长了，还不得弄一身的病。 刘莉红道:“程师傅，能不能给我换一个岗位，你看，我四十多岁了，受不住这种活计。” 程师傅不屑的道:“四十多岁，不是正年富力强的时候吗？不过也是，你这些年来当太太养得娇气了，对于大多数普通劳动人民来说，洗被子这工作也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你这样的太太来说可能确实有些为难，如果你干不了，那我也没办法，你还是去找院长，让院长重新给你安排好啦！” 刘莉红没想到一直以来在她印象中老实巴交的程师傅也和别人一样落井下石。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是，她现在倒霉了，谁都可以踩上一脚，白踩白不踩。 谁叫她运气不好呢？过了那么多年的事情，还会被抖罗出来，赵小玲就像是马月梅从阴曹地府爬出来向她索命的幽魂，把她一步步逼回到了原来的境地。 比起当年，还好，她还有一个女儿，女儿也长大了，等她军校毕业，有了工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刘莉红不得不低头，现在再怎么难，再怎么被别人欺负，她都只能忍着，总有一天，她要让现在欺负她的这些人得到惩罚。 “程师傅，我干，我什么都能干行了吧！” “好吧！你现在就到洗衣房去。” “程师傅，我还有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 “我现在没有住的地方，你能不能安排一个房间给我住？就是带阳台的那种，我可以付一点房租。” 就算是付房租，价格也肯定比在外面租住要便宜。 “没有，房子很紧张，而且就是有，你也不能住啊！那是给正式工住的房子。” “那集体宿舍呢？一个床位总该有吧？” “没有了，那也是人满为患的。” “程师傅，你行行好，帮我问一下，说不定有空床位呢！” “刘莉红，你这些年来多少也应该攒下一些钱了吧！去买一个小一点的房子住吧！也总比和那些单身的女孩子挤在一起住的强，更何况你还有女儿呢！你住集体宿舍，让你女儿住哪里？” “她住宿舍里啊！” “那节假日呢？” 刘莉红低下头，“我手里也没多少钱，不够买房子。” “城郊的房子，也不用多大，四五千块钱就可以买一个，足够你们母女俩住了。” “可是我手上没那么多钱啊！要不然我又何必这样。” 程师傅摇摇头，“哎！也是，这些年来，你们家里请着保姆，你们母女的穿戴又那么好，吃的也不用说，花销也确实大。钱嘛！如果不节制，多少都不够花的，你以后可得要计划着花了。” 刘莉红垂头丧气的去了洗衣房清洗被子。 527.轻敌 527.轻敌 江果道:“你是女生，我让你，你先出招。” 江果也太过轻敌了。 赵小玲觉得这是比试身手的大忌，是该让他吃一点苦头，看他以后还能不能轻敌了。 她没有犹豫，点点头，趁他不备，一招出击，拉住他的手，脚下也随后踢出去。 江果反应也快，但是再快，还是慢了一点，因为赵小玲出招太快，而且手脚并用，他手上是躲开了，脚下却没有躲过，被重重的一击。 要是一般人，早趴下了，但是江果再怎么说也是练过许多年的人，他下盘很稳，只是晃了晃，便稳住了。 来不及应对，赵小玲接下来的一招又到了，他马上往旁边躲闪，险险躲开了，但是赵小玲的另外一招又紧随其后，江果只能再次躲闪。 就这样，江果只有防御的能力，没有进攻的机会。 虽然没有被伤到，但是也够狼狈的。 五招之后，赵小玲停了下来。 江晓东哈哈笑着，“不错，不错，一凡在这方面是一个天才，他独创的这一套功夫堪称一绝，给小玲防身，那是再好不过了。” 江果也道:“确实不错，我这练了十多年的拳脚，还不如你这练了大半年的几个简单招式，真不愧是一凡独创的秘诀，我输得心悦诚服，以后我要虚心拜你为师，学会这几招，就可以打败天下无敌手了。” 赵小玲笑着，“你也不错，除了第一招的时候因为轻敌，所以吃了一点亏，其他的都让开了，一般人早中招了。” 江果叹道:“昨天晚上临睡的时候我还担心你以后会不会吃刘莉红母女的亏，江婷婷再娇气，她也是练了好几年了，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别的不敢说，对付刘莉红母女，还真的不用担心，我们之前就交过手，江婷婷不堪一击。” “她们之前就找过你的麻烦吗？”江晓东道。 “当然，那时候我刚刚到这里，一凡公布了我们两的关系，她们母女每天都要来找我的麻烦，不过那次把她们打趴下以后，她们收敛了许多，不敢再轻举妄动。” 江晓东叹息“我这些年来，不仅眼睛瞎了，心也瞎了，看来，我真的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刘莉红，是应该重新认识一下她们，把她们母女俩刚出去以后，本来还有一点于心不忍，既然这样，那也就两不相欠了。只是，我对不起你们兄妹俩，因为刘莉红，让你们受了许多委屈。” 江果道:“爸，这也不怪你，你常年不在家，和刘莉红接触的少，她又是一个很会演戏的人。” “不过现在好啦！小玲回来了，爸，你也有空就回来，听姥爷说，小玲做菜特别好吃，咱们以后有口福了。” 小玲道:“待会儿让冯嫂去买菜，晚上我给你们做一顿好的。” 冯嫂的早餐做好了。 他们洗漱了以后，吃了早餐，准备出发去看看马月梅。 刚出门，就看见陈一凡风尘仆仆的来了。 看样子，他是开车赶回来的。 528.惊喜 527.轻敌 江果道:“你是女生，我让你，你先出招。” 江果也太过轻敌了。 赵小玲觉得这是比试身手的大忌，是该让他吃一点苦头，看他以后还能不能轻敌了。 她没有犹豫，点点头，趁他不备，一招出击，拉住他的手，脚下也随后踢出去。 江果反应也快，但是再快，还是慢了一点，因为赵小玲出招太快，而且手脚并用，他手上是躲开了，脚下却没有躲过，被重重的一击。 要是一般人，早趴下了，但是江果再怎么说也是练过许多年的人，他下盘很稳，只是晃了晃，便稳住了。 来不及应对，赵小玲接下来的一招又到了，他马上往旁边躲闪，险险躲开了，但是赵小玲的另外一招又紧随其后，江果只能再次躲闪。 就这样，江果只有防御的能力，没有进攻的机会。 虽然没有被伤到，但是也够狼狈的。 五招之后，赵小玲停了下来。 江晓东哈哈笑着，“不错，不错，一凡在这方面是一个天才，他独创的这一套功夫堪称一绝，给小玲防身，那是再好不过了。” 江果也道:“确实不错，我这练了十多年的拳脚，还不如你这练了大半年的几个简单招式，真不愧是一凡独创的秘诀，我输得心悦诚服，以后我要虚心拜你为师，学会这几招，就可以打败天下无敌手了。” 赵小玲笑着，“你也不错，除了第一招的时候因为轻敌，所以吃了一点亏，其他的都让开了，一般人早中招了。” 江果叹道:“昨天晚上临睡的时候我还担心你以后会不会吃刘莉红母女的亏，江婷婷再娇气，她也是练了好几年了，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别的不敢说，对付刘莉红母女，还真的不用担心，我们之前就交过手，江婷婷不堪一击。” “她们之前就找过你的麻烦吗？”江晓东道。 “当然，那时候我刚刚到这里，一凡公布了我们两的关系，她们母女每天都要来找我的麻烦，不过那次把她们打趴下以后，她们收敛了许多，不敢再轻举妄动。” 江晓东叹息“我这些年来，不仅眼睛瞎了，心也瞎了，看来，我真的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刘莉红，是应该重新认识一下她们，把她们母女俩刚出去以后，本来还有一点于心不忍，既然这样，那也就两不相欠了。只是，我对不起你们兄妹俩，因为刘莉红，让你们受了许多委屈。” 江果道:“爸，这也不怪你，你常年不在家，和刘莉红接触的少，她又是一个很会演戏的人。” “不过现在好啦！小玲回来了，爸，你也有空就回来，听姥爷说，小玲做菜特别好吃，咱们以后有口福了。” 小玲道:“待会儿让冯嫂去买菜，晚上我给你们做一顿好的。” 冯嫂的早餐做好了。 他们洗漱了以后，吃了早餐，准备出发去看看马月梅。 刚出门，就看见陈一凡风尘仆仆的来了。 看样子，他是开车赶回来的。 529.上坟 529.上坟 大家都哄笑起来。 江果道:“一凡，我今天算是重新认识了你，这些年来，你是不是装的？就那么一个不苟言笑，老气横秋的人，和现在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赵小玲道:“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啊，之前是因为和你不熟，所以没有把他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你，现在展现出来了，就是把你当自己人看待了。” “那我岂不是因为沾了你的光，才被他当自己人看待？” “那当然！” “好啊！听说女生外相，原来还真是这样，还没有嫁出去，就开始护着他了。” “那当然啦！他可是要陪着我度过一辈子的人，我不护着他，护着谁？” 赵小玲也学着陈一凡在外人面前护着他，同时撒一点狗粮。 “我们也是你一辈子的亲人啊！无论你遇到什么样的事，我们都将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谢谢哥，谢谢爸，我之前不管什么事都是自己一个人扛，特别是小时候常常一个人上学下学，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路上，那时候心里是惶恐的，现在有你们，还有一凡，就算是你们什么也不用帮我做，有你们的爱，我心里也是充满了力量，此时此刻，我觉得我的人生已经很圆满了。” “孩子，这些年来，你受苦了！” “如果那些苦，能够换来今天的圆满幸福，那苦我也认了。” 他们说着话，就到了墓地。 他们从车上拿下来一些从家里带出来的水果、糖果、糕点和早上吃的馒头包子。 密密麻麻的坟墓层层叠叠。 江果指着远处道:“小玲，你看到了吗？那边有一棵梅花树，妈妈就在那里。” 远远的，一枝娇艳的梅花在寒风中摇曳。 “因为妈妈喜欢梅花，所以你们就在她住的地方栽了棵梅花？” 江果点点头。 慢慢的走近，看得也更真切，那棵梅花开得正盛，一团团，层层叠叠的，花朵如血。 江晓东道:“今年的梅花，比往年的要开得好，开得密。” 墓碑上照片里的人，微微笑着，梳着两条黑亮的辫子，穿着那条蓝白格子的连衣裙，当然只是露出了上半身，显得俏丽脱俗。 陈一凡看看照片，再看看赵小玲，“小玲，真是挺像你的，如果不是你就在这里，看见这个，我一定会吓一跳。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是，你一定会有一种错觉，觉得埋在这里面的人是我。” 陈一凡握住了赵小玲的嘴。 他心里已经很惶恐，她还说出来。 其实赵小玲自己也有这种感觉，她感觉埋在这里的人，好像就是自己，是前世的自己。 她前世，也是因为太善良，而显得有些软弱和弱智，所以被自己身边的朋友坑得惨不忍睹。 所以她觉得自己前世的命运和妈妈何其相像，都是被朋友害死。 当然，陈一凡的惶恐是怕失去她而惶恐，而她的感觉，却是好像看见了另外的一个自己，感觉曾经的一个自己就埋在这里。 530.回去 530.回去 可事实上，这是她的妈妈，和她骨肉相连的妈妈，她是那么善良和美好，她本来应该是过得很幸福的，却在很年轻的时候就走了。 赵小玲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妈妈没有，她因为重新来过，所以把上辈子的遗憾都一一弥补过来了。 现在，面对妈妈，她觉得她应该有义务帮妈妈圆一部分遗憾。 查清楚她真正的死因，替她照顾好哥哥和爸爸。 江婷婷这几天心里不舒服，她的生活突然发生了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刘莉红这个她一直以为的继母，原来就是她的亲生母亲，而她一直崇拜并且以之为荣的爸爸，却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而最令她无法接受的是，赵小玲竟然就是江家真正的女儿，而她只是江家的养女。 这些，都令江婷婷一下子难以接受。 为什么她的一切，突然被一个莫名其妙的赵小玲给抢去了呢？ 她恨赵小玲，巴不得把她撕成碎片，但是她又对她无可奈何，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过。 可恨刘莉红一点用也没有，竟然没有把赵小玲给毒死了。 现在，爸爸和哥哥回来了，他们已经查实了赵小玲就是他们的女儿和妹妹。 今天一早，赵小玲没有来上课，听说她请假了。 她当然无心再上课了，从一个土土的农村丫头摇身一变，变成了江家的女儿。 她应该请假庆祝一番的。 而她江婷婷，以后的日子可尴尬了。 江婷婷也无心上课了，她一直在想怎么办？怎么办？ 妈妈说赵小玲可能不会回江家住，她为什么不回？傻子才不回去，如果她回去了，那么，以后她怎么和赵小玲相处呢？ 各种各样的问题乱糟糟的在江婷婷的脑子里乱窜，她的脑子都快要爆炸了。 挨到下午，江婷婷终于忍不住往家去，到底怎么回事，她得回去看看。 到了大院里，远远的就看见爸爸的车停在门口，陈一凡和赵小玲就站在车旁在说着什么，陈一凡俊眉舒展，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她认识他十多年，他何曾这样对她笑过。 看见这一幕，江婷婷的妒忌之心更加火起。 她几步窜到了他们面前。 “赵小玲，你这个贱货，勾引男人有一套，我现在是终于见识到了。” 因为江婷婷是气势汹汹的冲着赵小玲去的，陈一凡看见她，一皱眉，随手把赵小玲往他身边拉，赵小玲跌靠在了陈一凡的身上，陈一凡用手揽住了她，以防她跌倒。 两个人目光相碰，皆是含情脉脉，江婷婷见了更是妒火中烧，但是还没等她发作，陈一凡就随手对她一划拉，她便坐到了地上。 “江婷婷，我早警告过你的，让你离小玲远一点，不要去招惹她，你是把我的话不当话，是吗？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也别觉得自己被弄得太难看。” 江婷婷豪无形象的坐在地上，想挣扎着起来，却怎么都起不来，她看陈一凡只是随便那么一扒拉，她就轻轻的坐到了地上，看样子他在掌握着力度，没有伤到她，但是她怎么就起不来了呢？ 531.狼狈 531.狼狈 江婷婷气急羞恼之下，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陈一凡是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出手，他听说了刘莉红母女俩一起密谋要毒害赵小玲的事情，还好没有得逞。 所以听说以后冷汗直冒，还在气头上，偏偏江婷婷又不知死活的窜到眼前，还要对赵小玲不轨，所以陈一凡不得不出生了。 但是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哭了起来。 赵小玲冷冷的看着她，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人，一下子就变成这样，原来不过是一个纸老虎。 江军东和江果听到动静出来，看见江婷婷坐在地上哭。 江晓东想上去拉她，被儿子拦住了。 “爸，你忘了她和刘莉红是怎么害小玲的？” 江晓东叹息，站住没动。 江婷婷哭着道:“你们欺负人，欺负人。” 江果揉揉耳朵，“怎么这么吵，吵死了，咱们进去吧！” 陈一凡拉着赵小玲要进去。 江家父子也要走。 江婷婷喊道:“爸，你不是说不会不管我的吗？你现在为什么不理我了？” “婷婷啊！你妈妈走了，她把你所有的东西都收走了，以后你不要再回这个家了，咱们的父女情缘也到此为止。 “为什么呀！爸爸，我叫了你这么多年的爸爸，我一直把你当爸爸的，你为什么就不要我了呢？你昨天不是还说得好好的吗？你说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有父女情分。你找到了亲生女儿，就不要我了吗？我也是你的女儿啊！” “如果你是一个单纯善良不会害人的，我当然也希望你依然是我的女儿，但是你对小玲几次三番的为难，甚至还要谋害她，我怎么敢再留你在这个家里？再留你，是害人害己啊！” “爸，我怎么害她了，明明是她害我，自从她出现，就一直在千方百计的害我啊！” “江婷婷，你可真能颠倒黑白，我怎么害你了，倒是你，昨天早上把我叫出去，说有人找，就是你妈找我啊！她找我竟然是为了一大早给我送毒药来了，你们母女俩就这么迫不及待了，想在爸爸他们回来之前把我毒死。” “赵小玲，你可真会编，说我们母女害你，那你怎么没有被毒死了呢？” “这大冬天的早上喝酸梅汤，好像有些不合时宜。你们害人的手法这么拙劣，我要还看不出一点名堂来，岂不是太蠢了？” 江婷婷颓然坐在冰冷的地上。 不是赵小玲蠢，而是刘莉红太蠢了，她怎么就不能弄一点热的饮料呢？竟然弄酸梅汤这样寒凉的东西。 江晓东道:“婷婷，快起来吧！地上凉，你去找你妈妈，以后咱们各过各的，不是我狠心，是你和你妈妈太可怕了，谋害小玲这件事情，我知道是你妈妈的主意，但是你也不无辜，这么大的一件事，我想你不可能不知情。” 江婷婷手脚冻得冰冷，她看没有人会帮她，只能自己慢慢的爬了起来。 她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不，那次在学校里，她和赵小玲见面不久发生冲突，她被赵小玲打倒在地上。 532.讨厌 532.讨厌 反正每次有赵小玲在的场合，她就一直处于劣势。 更何况现在这所有的人都向着赵小玲，她不但占不到任何便宜，还只能吃亏。 江婷婷不想再在这里丢人现眼。 她要去找刘莉红，她现在才发现，在这个世上，只有她是真正关心她，在乎她的。 她已经失去了全部，现在只有她了。 “我妈妈住在哪里？” “不知道，你去医院找她吧！现在是上班时间。” “这么说，你们把我们母女俩赶出去，连住处都不安排一处，家里不是有几处房子吗？就不能给我们一套住？” 江果道:“那些都是我赚钱买的房子，凭什么要给你们住？怎么，谋害我妹妹，你们还想住我的房子，你把你们看得太高还是把我们看得太傻？” “走吧！婷婷，以后和你妈妈一起好好过，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能够安分守己，你好好上学，毕业以后不管是继续当兵还是要求安排工作，你们能够自己养活自己，以后不要再来这里，这里不会再属于你。你再来也没什么意义，我明天就要回部队，你们好自为之。” 江晓东进去了，陈一凡和赵小玲也进了院子。 江果道:“我会嘱咐门卫，以后不能放你们母女进来，这是为了大院的安静和大家的安全着想。” “江果，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为什么你从小到大，都不喜欢我？难道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不是你的亲妹妹？” “因为我不喜欢你妈妈，所以也就连带着也不喜欢你，那时候当然不知道你就是刘莉红的亲生女儿，但是我就有一种感觉，你是她女儿，我只是她的继子，一个人的感觉很奇妙，特别是孩子，直觉特别的准，反正我就一直感觉你和我不一样，不像是我的亲妹妹，反而觉得你和刘莉红才是母女，因为她只对你好，对我却是喜怒无常，你不知道，有时候我做恶梦就是梦见你妈妈那张阴森森的脸。所以，你知道吗？我讨厌刘莉红，也讨厌她最喜欢的你。” 江婷婷楞了一会儿，她知道，刘莉红确实对她好，但是对江果却是不同的，有时候对他好，有时候对他态度奇差，现在想来，对他好的时候，是在外人面前，对他不好的时候，是在家里，而且只有他们三个人在家的时候。 所以江果把他对刘莉红的怨气发在她的身上，因为刘莉红对她好，而对他不好。 江婷婷走了，她以后都不可能再到这里来，不仅江果要对门卫打招呼，不再让她来，她也不会再到这里来自找没趣。 江婷婷直接去了医院，医院里，刘莉红曾经的同事都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她。 江婷婷经过了这些打击，心也变得敏感起来。 她心里咯噔一下，她们母女俩的事情，难道医院里的人都知道了吗？她妈妈是爱面子的人，她不绝对不会对医院里的人说的，那么是谁知道所以宣扬出来了吗？ 533.惊吓 533.惊吓 江婷婷直接去了妈妈之前的办公室，里面有一个陌生的女人，还有秘书小李。 小李看见江婷婷，笑着道:“婷婷，你是不是来找你妈妈的？” “对，我妈妈呢？” “她在后勤部的洗衣房。” “她到那里干嘛？很快就会回来的吧？我就在这里等她好啦！” “婷婷，你妈妈现在就在那里上班。你就到那里去找她吧！” “什么意思？我妈妈到洗衣房上班？” 小李不愿意多说，“你到了那里，就知道了。” 江婷婷更糊涂了，妈妈做办公室主任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洗衣房上班？去那里上班干什么？ 小李指点了去洗衣房的路，江婷婷走出了办公室，后面传来那个女人和小李说话的声音。 “这就是刘莉红的那个你儿吗？” “对啊！她们母女俩这回是一起从天上栽到了地上。” “是啊！谁能想到，他们家还有一段这样复杂的内幕。” 原来医院里的人都知道了她们家的事情，这速度够快的，坏事传千里啊！或许明天，学校里也都知道了她不是江家女儿的事情了吧！ 江婷婷甚至已经想象到了她在学校被人嘲讽的尴尬场面。 洗衣房很偏僻，竟然是在太平间旁边的一个两层的楼上，去洗衣房，得经过太平间。 江婷婷硬着头皮往那边走去，经过太平间的时候，她忍不住好奇心往窗户那边看了一眼，里面赫然有两个死人，白色的床单盖着。微风吹过，那白色被单动了一下。 江婷婷吓得惊叫了起来，她没命的往洗衣房的楼上跑，上楼梯的时候，因为太紧张，她脚下一软，竟然滚下了上了一半的楼梯。 楼梯下就是太平间门口。 江婷婷想起里面的两具尸体，顾不到疼痛，吓得赶紧爬起来，继续连滚带爬的往楼上去。 终于爬上了楼梯，冲进洗衣房，江婷婷看见妈妈正坐在那里洗被子，一大堆白色的被子小山一样堆在她的身边，她就那样低着头，麻木的洗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刚才江婷婷发出那么大动静，她都没有察觉。 江婷婷流泪喊道:“妈，你怎么到了这里？你不是在办公室里吗？怎么会来干这个，而且，这里阴森森的，就你一个人，你不知道害怕吗？” 刘莉红从神思恍惚中回过神来，抬她看见女儿，哑声道:“婷婷，你怎么来了？” “我回家去，他们不让我进去，说那里以后不再是我们的家了，所以我就到这里来找你。妈，你怎么会在这里洗衣服？” 听女儿问起，刘莉红委屈的流下泪来。 “婷婷，咱们不仅被江家赶了出来，江晓东和我离婚了，我的工作也没了，现在这份工作，只是临时工，工资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而且又苦又累，这大冬天的，我的手都快要冻坏了，婷婷，咱们没有地方住，也没有钱了，以后得过苦日子了。” 刘莉红冲上去，抱着女儿嚎啕大哭起来，眼泪鼻涕都流到了女儿的衣服上。 534.惨状 534.惨状 江婷婷蒙了，情况比她想象的要糟糕多了，以后她们母女俩，没有地方住，也没有钱，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日子。 她因为在江家受了委屈，心中惶恐，所以才到这里来找刘莉红的，但是现在看来，她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刘莉红不仅不能安慰到她，她自己的处境也如此艰难，她自己都比她更惶恐，更需要安慰。 仅仅一夜之间，刘莉红就憔悴不堪，蜡黄的脸色，蓬乱的头发，呆滞的眼神，还有眼角掩饰不住的细纹，还有因为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留下的黑眼圈。 江婷婷很失望，原来小时候在她眼里无所不能的刘莉红，离开了江家，便什么都不行了。 她曾经的高贵和骄傲，随着她失去了江家这个依靠，也失去了。 现在的刘莉红，和一般的被生活折磨蹂躏得失去了女人的光彩的中年妇女没什么区别。 “行啦！别哭了，你也不怕被你的同事听见笑话你。”江婷婷不耐烦的说，心里对刘莉红又嫌弃又烦躁。 刘莉红是一个爱面子的，尽管她在这地处偏僻的洗衣房哭，没有人听得到，但是她还是停止了哭泣。 可是她依然还是伤心不已。 江婷婷无心安慰她，她自己都满心烦恼呢！这样的困境，令她束手无策。 而且最重要的是，以后节假日，她们母女住在哪里？她不可能还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学校宿舍里吧！ “妈，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咱们都想想办法，以后怎么办？住在哪里？你手里不可能没有钱吧！去买一个房子住呀！” “咱们哪有钱买房子啊？城郊最小最破的房子都要四五千块钱呢！” “你手上竟然连四五千块钱都没有？” “哪有啊！我现在只有五百块钱。” 江婷婷顿足道:“你这家是怎么当的呀！你的工资六十多块，我爸爸的工资一百多块钱，都在你手上，一个月也有两百多块钱，一年下来也有两千多块钱，这么多年来，怎么会四五千块钱都没有呢？” “婷婷啊！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家里请着保姆，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这些都是钱，怎么可能攒下钱来？” “那怎么办？咱们不可能住到大街上吧！” 江婷婷一心只顾着自己以后怎么办，根本就不想想昨天晚上她妈妈住在哪里。 “我昨天晚上住在招待所，招待所的费用太高了，咱们住不起，现在只能是去租一个房子住了。” “你现在多少钱的工资？能租什么样的房子呢？” “我现在的工资只有二十块钱，只能租五块钱一个月的房子住，剩下来的钱，只能省吃俭用的过了。” 刘莉红可怜巴巴的说着。 江婷婷更加烦躁。 “那你快去找房子啊！租好一点的，小一点没关系，就是不要破破烂烂的。” 江婷婷想起来她在读中学的时候，有一个同学家住的房子，一家五口人住在一个小间里，又脏又乱。 535.惨状 535.嫌弃 “不过最好要有两个房间，我习惯单独住一个房间。” “婷婷，我这上班也没空，要不你去找找看。” “我还要上学，我哪有空啊！”江婷婷喊着。 刘莉红忍耐的道:“婷婷，我现在这个工作，一个月只有一天休息，请假要扣工资的，下班的时候天色也晚了，你的时间比我的要自由一点，你就抽空去看看吧！我现在住招待所每天要两块钱，实在负担不起，而且咱们俩的东西放在招待所里也不安全。” 江婷婷为难的道:“我怎么知道哪里有房子出租？” “你去问啊！对了，找那些居委会大妈之类的人问。” 江婷婷撇撇嘴，她往常可是对这些啰里啰嗦的老太太很不屑呢！ “婷婷，你也应该懂事一点，现在咱们俩遭到这样的变故，你也应该学会做一些事情分担一下我的重担。” “还不是你没用，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没用的妈妈？让你去把赵小玲那个贱人毒死了，你竟然大冬天早上拿酸梅汤去给她喝？谁大早上的喝这个？你有没有一点脑子啊！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那农药味大，其他的食物放农药进去，很快就露馅儿了，更何况是赵小玲那样不好糊弄的人。而且当年马月梅就喜欢喝那个酸梅汤，不管冬天还是早上。” “马月梅是马月梅，赵小玲是赵小玲，你脑子正常一点好不好？” 刘莉红沉默不语，她感觉心寒，这就是她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多年的好女儿，在她最落魄，最悲惨的时候，她没有一句关心的话，还一直在指责她，责怪她。 本来她不想一下子把赵小玲毁了的，她知道这样风险太大，她想徐徐图之，就像当年她对马月梅一样，让人根本就无从怀疑，但是女儿急功近利，想立刻就把赵小玲给灭了，也只能怪自己，女儿的要求总是尽力满足，明明知道要害赵小玲不容易，还听从她的，所以最终把事情搞砸了，她们母女俩也被弄得如此狼狈。 现在，自己已经这么惨了，女儿却还来责怪她。 见刘莉红六神无主的呆楞在那里，江婷婷更气。 “我怎么会是你的女儿，我为什么会有你这样没用的妈妈。” 刘莉红听了女儿的话，心更冷了。 “婷婷，我对你问心无愧，我竭尽所能把自己能够给的都给了你，是，我现在是落魄了，但是我也用自己最大的能力给了你十八年的衣食无忧，现在你已经上了大学，不需要我了，你如果嫌弃我现在不能继续帮到你，你完全可以不用管我，你大学毕业以后，有了工作，完全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说着，刘莉红忍不住流下泪来。 本来还指望她这个女儿大学毕业以后能够帮她一把，以后指望她养老，但是她现在对她满满都是嫌弃的样子，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奢望。 听刘莉红这样说，江婷婷这才慌了，她刚刚没有了爸爸，失去了她这辈子最大的依靠，现在如果妈妈也离开她，她不知道你以后该怎么办。 536.争取 536.争取 她不能再失去她，虽然她现在一无所有，对她没有任何的帮助，但是她毕竟是自己的妈妈，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怕孤独，怕一个人孤零零的惶恐不安，这些年来，都是她在照顾她陪着她宠着她哄着她，离开她，她会不习惯，会害怕。 江婷婷急了，“妈，你不能不要我啊！我错了，我不应该这样的说你，我是害怕，咱们俩以后怎么办啊？你不要跟我计较，好吗？” “婷婷，你太任性了，而且一点也不知道理解我，我是没有好的出身，也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我对你怎么样？你扪心自问，我是不是对得起你？你讨厌你这样出身，我理解，我自己的出身也不好，不像马月梅一样，一出生就有一个好的家庭环境，有体面的父母家人，有美丽的容颜，还有不用费神就唾手可得的好姻缘。我想要的，只能费尽心思去争去抢，我做到了，只是运气差了一些，赵小玲这个贱人在远在南方的偏僻山村，还能够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里，偏偏还和马月梅长得很像，让江家和马家不得不产生怀疑，所以当年的事情才败露了。” 江婷婷无奈的道:“是啊！如果赵小玲不出现，就不会有这一切，难道这是命中注定的吗？这一切本来就是她的，所以我要归还她。” “这世上就没有命中注定的事情，我如果认命，现在还在南方那个小县城里过一份普普通通的日子，虽然我现在落魄了，但是这十七年来，我风光过，享受过小县城里的女人一辈子都享受不到的生活。还有你，如果没有江家的支持，你能够上这个大学吗？这样的学校，不是人人都可以上的。所以从这些来说，咱们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这个学校毕业以后，你的工作要比别人好多少倍。” “你之前的工作也挺好的啊！但是江家一句话，说没就没了，我怕也和你一样，到时候什么都没有。” “所以你要去争取啊！我了解江晓东这个人，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虽然现在因为赵小玲的事情，他在气头上狠心不再认你，但是你可以继续认他，你把一切的错都推到我身上，说害赵小玲的主意是我出的，也是我做的，你不知情，这一切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你对他软磨硬泡，他会心软，会念在之前的情分上对你手下留情，所以你会顺利的毕业，然后找到一份好工作，再找一个好女婿，你的日子一定不会错的，至少你现在的起点比当年的我不知强上多少倍。” “这样行吗？他已经对我那么绝情了，还会认我吗？” “他认不认你不要紧，要紧的是，他不会对你赶尽杀绝，会在关键时刻帮你一把。” “他已经对我说出了绝情的话，说不要再去找他了。” “他说他的，你做你的，你写信给他，一个星期一封信，哦！不，两封信，我就不信打动不了他。” 537.传授 537.传授 江婷婷勉强接受，“好吧！我试着给他写信，看看他还能不能对我有一份旧情。” “婷婷，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只能去这样做，你要竭尽所能的去打动他，你应该学聪明一点，好好抓住这唯一的希望。” “可是我想起了刚才他对我的冷漠态度，我就……” “婷婷，你得学会忽略自己的感受，你现在没有感受，这些感受只会给你带来伤害，你要学会目标明确的去做事情，而不是带着感情去，但是你打的是感情牌，所以你要表现得你对他的关心，依赖和怀念，还有，多讲一讲你小时候和他在一起的趣事等等。总之，你要重新得到他的认可，消除因为害赵小玲给他的反感，让你和他的关系不说恢复之前的样子，最起码让他不再忌讳你。” 江婷婷别无选择，只能答应，“好，我就写信给他，反正也不用面对他，不需要看他的脸色，他也不一定会回信说出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话来，所以我只需要写自己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打动他，为我所用。” “对对对，婷婷真聪明。记住，有时候为了咱们自己心中的目标，不要什么自尊心，也不怕别人的打击和嘲讽。这样，你会变得越来越坚强。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那些自尊心什么的，根本就不算什么。” 江婷婷默默地点点头。 她之前是高高在上的江家大小姐，现在仅仅只是为了生存，她就要抛弃自尊，但是如果不这么做，她只能永远面对贫穷和别人的嘲讽还有欺负，只有忍得一时的辱，才能享受长久的舒适，妈妈说的对，她应该学着改变。 江婷婷走的时候，想起太平间里的尸体，头皮直发麻。 她让妈妈送她过去。 送到安全人多的地方，江婷婷道:“妈，你一个人在那里，你不怕吗？” 刘莉红摇摇头，“有什么可怕的？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活人。” 江婷婷心有余悸的看看那边。 “妈，你住在哪个招待所？以后有事，我就去那里找你，我不敢到这里来，这里太恐怖了，今天晚上回去就要做恶梦了呢！” “我住在建设路上的那家招待所，你就到那里找我，但是如果找到房子，我搬走了，我就给招待所的人留言，告诉他们我租房子的地方。你去问他们就行。” “好！” “不过婷婷，你最好还是去帮我打听一下，哪里可以租到合适的房子。” 江婷婷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这也是锻炼你的一个机会。” “可是如果可以，我根本就不想有这样的锻炼机会。” “婷婷，我知道你被娇养了这些年，现在让你突然来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很难，但是再难，也要学会面对，你看赵小玲，她在那样的穷山沟里生活那么多年，小时候也一定吃过许多苦，所以她能吃苦耐劳，能灵活应变，大家喜欢她，她确实也有许多让人不得不佩服的地方……” 538.传授 538.传授 “妈，你这是在长别人威风灭自己的志气啊！” “婷婷，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你要打败敌人，就得知道对方的优缺点，所以要研究对方，我想过了，如果赵小玲从小到大衣食无忧，过着你这些年来这样的舒服日子，我估计她和她妈马月梅差不多，她为什么和马月梅的性格如此不同，那是因为她们的成长经历完全不同。” “那你研究出什么啦？赵小玲有什么弱点呢？” “赵小玲也和她妈妈一样心软，但是比她妈妈精明多了，可惜，如果不是那么快的打草惊蛇……算了，她现在对咱们是恨死了，已经没有了机会。” 江婷婷离开了医院，想了想，还是去街道办事处处找居委会大妈打听一下租房子的事情，但是她去的时候，居委会里没有人了。 江婷婷只能悻悻的回学校去了。 到了学校，江婷婷躲躲闪闪的，她怕学校里的同学知道了她真实的身份，会嘲笑看不起她，但是同学们依然如故，没有对她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她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想着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那时候她该怎么办？ 江婷婷在琢磨她妈妈的话，想来想去，觉得不无道理，她是应该面对现实，好好学学怎么把现在这种被动的局面打开，所以她唯一的机会就是重新得到爸爸的认可。 睡到半夜，江婷婷都没有睡着，她爬起来给爸爸写信。 她相信，爸爸过了这段时间，会重新接纳她的，到时候，这些同学就不敢再小瞧她了，她能够顺顺利利的毕业，找一份好工作，至少，衣食无忧，不会像妈妈一样被人欺负，弄得那么狼狈。 这一大早，马老爷子就到江家看孙女，但是他去的时候，赵小玲他们已经出发去了墓地。 马老爷子只能折返回家。 到了门口，遇到了陈老爷子。 这段时间以来，陈老爷子张口避口就在他面前嘚瑟，他的孙媳妇小玲做菜怎么好吃，好像他马老爷子去他陈家吃几顿饭让他有多荣耀似的。 此时此刻的马老爷子忍不住道:“小玲是我孙女，亲孙女，在她和一凡还没有成全之前，她只能呆在我们家，哪儿也不许去。你以后想吃我孙女小玲做的菜，就到我家去吃，反正我这个人大方得很，你吃几顿饭还承受得起。” 陈老爷子伸手摸摸马老爷子的额头，“这一大清早的，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小玲怎么会是你的孙女？你羡慕嫉妒我也不用说这样的胡话来自欺欺人吧！” “是真的，小玲是我女儿马月梅的亲生女儿，之前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大家都以为她不在人世了，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查清楚，她就是我女儿和江晓东的女儿，前几天江晓东和果果他们父子俩去南方查清楚了，证据确凿。” 马老爷子接着对陈老爷子详细讲述了当年的种种，女儿的病弱，保姆把孩子带回家，遇到地震，到灾区的情况，和孩子的失之交臂。 539.喜讯 539.喜讯 陈老爷子听得一楞一楞的。 好半天陈老爷子才反应过来，确信可能是真的，他惊喜交加，“真的啊！真的啊！你没有骗我吧？” “这么大的事情，我骗你干嘛？而且我女儿都去世这么多年了，我还能拿自己的女儿开玩笑？” “哎！是啊！你女儿多好的一个闺女啊！年纪轻轻就走了，你也不容易，心里装着这些苦，不过现在小玲回来了，这对你也是一个安慰。” “对啊！对啊！小玲和她妈妈长得很像。” “是吗？这么说起来还真是啊！我就说，小玲这个孩子，看见她第一次的时候就感觉好像很熟悉，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一样，原来是她和你女儿长得像，这些年了，我也记不大清楚你女儿的样子了，但是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这样。” “可不是嘛！我女儿都已经走了十七年了，我对她的印象也模糊了，一直到小玲来到了我面前，我才突然想起来，前一段时间，我天天梦见我那老太婆和女儿，她们俩和我一起说着话，突然就变成了小玲，有时候我甚至都分不清楚在梦里见到的是我女儿，还是老太婆，或者是小玲，她们三个长得很像。” 想起当年，马月梅去世以后半年，马老爷子的老伴也去世了，那段时间，马老爷子消沉了好一阵子。 马月华怕老爸伤心过度，托陈老爷子多去找马老爷子下下棋，分散一些他的悲伤。 陈老爷子也真心替他担心，每天去找马老爷子下棋，两个人一边下一边插科打诨，什么都聊，就是不聊马老爷子的女儿和老伴。 虽然日子一天天过去，但是陈老爷子知道，那一直是马老爷子心里的最痛。 现在，知道小玲就是马月梅当年那个孩子，陈老爷子心里由衷的替马老爷子高兴，也替小玲这个苦命的孩子高兴。 小玲不是孤儿，她还有亲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且这些亲人就在身边，是马家和江家，这样的意外之喜，令陈老爷子喜悦之情一点也不亚于马老爷子。 陈老爷子兴奋的道:“你说小玲现在回江家了？那咱们去看看她。” “今天一大早，江晓东就带着一对儿女，还有你家一凡去了墓地，给小玲她妈妈上坟去了。” “应该的，应该的，是应该去看看她妈妈，还有一凡也是，那等他们回来咱们又去看她。” 陈老爷子匆匆忙忙的的回去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个特大消息告诉儿子和儿媳妇，让他们也分享一下这个喜讯。 陈杰和林丽萍正想出门去上班。 陈老爷子拦住他们道:“我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小玲是江晓东的亲生女儿，昨天下午江晓东刚刚把小玲给认了回来，昨天晚上小玲就住在江家，以后她也会回江家来住，那是她的家，她真正的家。” 他说得急，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陈杰和林丽萍面面相觑，陈杰把老爸拉到椅子上。 “爸，小玲怎么会突然变成了江晓东的亲生女儿？你把我说糊涂了。” 540.拜访 540.拜访 陈老爷子于是把刚才听到的消息都一五一十的给儿子他们讲了一遍。 林丽萍道:“江家原来还有这么大的一个秘密，江婷婷不是江晓东的亲生女儿，却是刘莉红的亲生女儿，而江晓东的亲生女儿，却流落在外这么多年，更令人不敢相信的是，江晓东流落在外这么多年的女儿，竟然就是咱们的小玲，这也太戏剧化了，要不是发生在自己身边，我都不敢相信这世间还有这么离奇的事情。” 陈老爷子叹息，“可不是嘛！现实生活本身，比戏剧更加离奇曲折。” 陈杰道:“半年前一凡派人去查小玲的身世，没有深入的查，只是查了一下她是不是她姑姑的女儿，要是那时候就查得深一点，说不定就查出来了她就是江家孩子这件事情，不过老天有眼，江晓东终究还是把她的身世查清楚了。” 林丽萍欣慰的道:“绕了这么一大圈，咱们家和江家，最终还是结成了亲家。这就是常言说的，好事多磨啊！” 陈老爷子也道:“所以还是咱们一凡慧眼识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江家女儿，我就说我孙子选择的人，不会有错，我没说错吧！” 林丽萍想起当初她因为不能和江家结亲，失去江婷婷这个门当户对的对象时的失落，还有收到那封匿名信的时候她的复杂心情，惭愧的道:“是是是，还是爸你说的对，咱们一凡的眼光就是好，抛开小玲的身世不说，她的能力和各方面的综合素质都比江婷婷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林丽萍又道:“这样的大喜事，咱们应该庆祝一下的，更应该去江家祝贺一下。我今天就不去上班了，打电话请假，老陈，你也是，请假一天，咱们一起去上街买一点礼物给江家送去，也难得江晓东回来一趟，大家都齐。” 陈老爷子点头，“对于情于理是应该去祝贺一下的。” 于是林丽萍夫妻俩请假去上街买了一些东西，到下午的时候去江家拜访。 所以赵小玲他们从墓地回来不久，马家和陈家先后陆陆续续的去了江家。 坐在江家的客厅里，陈杰难以置信的对江晓东道:“老江啊！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对你家的情况却了解得太少了，你的嘴也挺严实的。” 林丽萍道:“这里面有人家的痛处，怎么能够到处去说呢！现在我们都知道了，你们这些年来，也不知道小玲还活着，罢了，之前的那些伤心事就不提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小玲回来了，你们的女儿还好好的活着，这就够了。” 陈杰道:“对对对，这是特大喜事啊！所以应该好好的庆祝一下，我们买了酒和一些东西来，咱们今天晚上好好的喝一场。” 林丽萍跑去厨房帮忙，赵小玲道:“阿姨，你去客厅休息吧！这里有冯嫂帮忙就行。” 林丽萍却挽起袖子道:“没什么，大家一齐做要快一点，而且你爷爷不是喜欢吃你做的菜嘛！我向你学习学习，你不吝赐教吧？” 541.家宴 541.家宴 “阿姨客气了，我这也没什么，不过是之前喜欢做菜，所以用了点心，研究了一下，做的菜还行，你想学，也容易。” 说说笑笑中，一盘盘菜出锅了。 三家人围坐在一起，欢欢乐乐吃起了饭。 马老爷子一杯酒下肚，脸色红润。 “我今天高兴啊！好多年没有这样高兴过了。” 江晓东和他碰了一杯，“对啊！爸，你说到我心里去了，我也是，这么多年来，今天最高兴，我之前都不知道高兴是什么滋味了。” 赵小玲听了有些感动，人生一世，如过眼云烟，人渺小卑微有如浮尘，只有自己的亲人，爱人，他们把自己当宝一样的珍惜和疼爱。 虽然这些都来得有些迟，但是她还是得到了，感受到了。 陈杰道:“真替你们高兴，也替小玲高兴，这孩子，这些年来不容易啊！不过现在好了，找到了你们这些亲人。” 陈老爷子道:“我们都是她的亲人，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看，咱们这一大家子人，多热闹啊！” 马老爷子道:“是啊！是啊！一凡是我打小看着长大的，他也是这一代的年轻人中最优秀的，现在成了我孙女婿，哈哈，好啊！” 陈杰谦逊的道:“哪里？小勇才是他们这一代最优秀最出色的，他是国际顶尖人才，一凡怎么能和他比。” 陈老爷子道:“两个孩子都好，都不错，一个是有知识，一个是有将才，都是为国家做贡献。” “是，就是，都是好样的，都是人才。” 大家哈哈笑着。 赵小玲转眼看见旁边的江果在低头吃饭，她夹了一个鸡腿给他。 “哥，你也不错，以后你将会是咱们这一代里最有钱，过得最好最风光的那个。” 听了赵小玲这小心翼翼的安慰，江果咧嘴笑了。 他悄声道:“这世上，只要妹妹你一个人能够理解我，欣赏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哥哥不负妹妹的期望，一定要成为咱们这一代里最有钱，最风光的那个。” “好，哥哥加油！我期待着那一天，哥哥有钱了，妹妹我也跟着沾光，因为我也是一个财迷。” “没问题，我有钱，你也就有钱了，以后我的钱，尽你花。” 赵小玲偷偷的笑着说:“是吗？太好了，有哥哥就是好。” “所以你早应该认我们的。” “现在也不迟啊！” “对，不迟！” 赵小玲又道:“哥，他们的话你不要在意，他们的观念都是落后的，别理他们，不爱钱的人是傻子，有钱花是一件多爽的事情啊！以后社会进步了，最令人羡慕的却是有钱的人，到时候让他们不屑于钱的人后悔去。” 陈一凡看见赵小玲和江果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脸一沉，现在他的小玲有人和他抢着说话，连菜都不夹给他，只夹给江果了。 赵小玲笑着转过头来，看见陈一凡的表情，她立刻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夹了一块鸡肉给他，在他耳边小声道:“快吃吧！小气鬼，吃好了咱们出去溜溜。” 陈一凡神情稍缓。 542突袭 542.突袭 赵小玲和陈一凡的互动被陈老爷子看见，他欣慰的笑着道:“看，小玲就是会心疼照顾人，一凡，你也应该学会照顾别人的，小玲这么好的孩子，你以后要好好对她。” 林丽萍道:“看他们俩这么恩爱，可惜学校规定在校期间不能结婚，否则我想现在就把小玲给娶回家。” 江晓东心里不悦，这才认回来的女儿，这林丽萍就想着要把她抢走，就这么急着夺人所爱。 张林看了江晓东一眼，“林姐，你也不要心急，两年多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 马老爷子道:“是是，两年多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而且小玲才十八岁，慌什么？应该让她多有几年自由自在的生活。” 陈一凡道:“南疆战场不知道两年以后能不能结束，再说吧！我们还年轻，来日方长嘛！” 江晓东道:“对，等战争平息以后吧！作为军人，先保家卫国，然后再谈个人问题。” 赵小玲引开话题道:“大家吃菜，今天这道糖醋鱼不知道是不是合口味，我很久没有做糖醋鱼了。” 江果道:“好吃啊！我在国际大饭店吃的都没有这个好吃。” 马勇也附和:“对啊！每次吃小玲做的菜，我都吃得撑不住，一凡，以后一定会把你喂成一个胖子。” “胖子身体不好，我才不会把他喂胖了，让他一直保持现在的身材才是真的有本事。” 下一轮的酒又上了，大家今天都喝得很尽兴，放开的喝。 女人不喝酒，很快就吃好了，几个男人还在酣战。 屋里酒味太大，赵小玲到院子里透透气，她站在院子里想，这么大的一个院子，只胡乱的栽一些普通的蔷薇花，而且冬天的时候，一片萧条。 正在那里发愣，手上突然有一股力量，拽着她就往外面走。 鼻息间是陈一凡身上熟悉的味道，混合着一股酒味。 “干嘛？”她一边打量着屋里一边低声道。 “出去溜溜啊！” 她几乎是被他提溜着很快就出了院子。 “我是悄悄溜出来的，他们恐怕得再喝两个小时呢！” “两个爷爷能这么喝吗？身体吃得消吗？” “没事，有两个儿子在那里掌控着呢！” 陈一凡拉着赵小玲急步往前走。 “咱们去哪里？” “去我家！” “去你家干嘛？去公园走走吧！帮你醒醒酒。” “除了你会让我醉，酒醉不了我。” 陈一凡的话令赵小玲瞬间面红耳赤。 说话间，就到了陈家门口，陈一凡大力的把她拉进门，把门关上，进了客厅，他再把她拉进他的房间，她整个被他抱起，放在床上，他附身把热唇贴上了她的…… 两个人躺在床上，陈一凡拉着赵小玲的手。 她摸着自己红肿的唇道:“我现在怎么见人？别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一凡毫不在意的道:“知道了又怎样？咱们俩是情侣，做这种事情是正常的事情，而且我几个月才回来一趟，用力过猛了一点也可以理解。” 543.脸红 543.脸红 赵小玲爬起来道:“咱们到外面走走吧！” 陈一凡伸手把她回到了他的怀里。 “哪里都不想去，就想和你这样依偎在一起说说话，或者就算是什么都不说，和你这样静静的待着也好，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每一分一秒都弥足珍贵。” “可是，咱们这样，等一会儿你爸妈还有爷爷回来，看见我们俩在房间里，他们以为我们在干什么呢！” 陈一凡嬉皮笑脸的道:“没事，刚才你没有听见我妈，还有我爷爷他们的话吗？他们巴不得马上把你娶回家呢！他们恐怕也希望我们现在就做出些什么事来吧！” 赵小玲气恼的在他身上锤了一下，他身上的肌肉硬邦邦的，反而把她的手都咯疼了。 赵小玲甩着手。 陈一凡把她的手拉过去揉着道:“你看，生气了吧！我不过和你开玩笑。” “什么开玩笑，你脸皮够厚，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我在乎，而且我是女孩子，还没有过门就让婆婆觉得我不检点，不自重，她以后怎么看我？在她眼里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好好好，怕他们回来看见我们在房间里对你的声誉不好，那咱们就出去，行了吧！” 陈一凡一个翻滚，把赵小玲也一起抱着带了起来。 赵小玲惊呼一声，“你这动作，太帅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一凡一言不发，抱住她再次倒在床上，然后再一个漂亮的翻滚动作，抱着她利落的爬了起来。 赵小玲拍手道:“真厉害，这动作没什么，重要的是你怀里还抱着我，还能够轻松的翻起来。” 陈一凡在她耳边低声道:“真的很厉害吗？以后，还有更厉害的呢！” 赵小玲的耳根莫名的又红了起来。 “你害羞脸红的样子很性感，让人忍不住想要犯错。” 赵小玲身体一缩，用力挣脱了他的束缚。 “咱们快走吧！等你爸妈他们回来就尴尬了。” 陈一凡懒洋洋的起身道:“是，他们也差不多要回来了，咱们走吧！” 赵小玲整理一下衣服，把衣服领子拉严实，盖住脖子上的吻痕，重新梳理整齐凌乱的头发，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红扑扑的脸蛋和肿胀的嘴唇。 她叹息，“我这怎么出门见人？” 陈一凡拉着她端详一会儿，“没什么啊！挺好看的，这脸蛋像红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现在这样的嘴唇也显得更加饱满，让人忍禁不住。” 赵小玲警惕的道:“别来了，求你了，我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衣服和头发。” 陈一凡狡黠的笑着，把她抱起来推到墙上，他两手撑着墙，把她整个人都环在他的臂膀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的气息，透着诱惑，眼睛烁热，令她不敢直视，她的脸更红了，他在她脸上轻轻的亲了一口。 “这样，头发和衣服就不会乱了。” 赵小玲克制着缴械投降的危险，拍着他结实的胸膛。 “什么时候才出得了这个门啊！待会儿你爸妈他们的就回来了。” 544.亲人 544.亲人 他用手指在她的鼻子上轻轻的刮了刮。 “好啦！不逗你了，咱们现在就走。”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们走出陈家，天色快黑了，远远的听见马老爷子和陈老爷子争辩的声音传来。 赵小玲赶紧拉着陈一凡往大院门口跑。 她可不想让他们看见她现在肿着嘴唇的样子。 陈一凡低声道:“你怕什么？天黑了，他们也看不见。” “怎么看不见？你没发现吗？我说话都不利索了。” 陈一凡含笑不语，拉着赵小玲出了军区大院。 冷风吹来，赵小玲脸上的热散了一些。 “本来今天大家高兴，是因为我的到来，为了这个，大家请假聚会吃一顿团圆饭，但是咱们俩早早就跑了，这……恐怕不好吧？” “谁没年轻过，他们会理解的。” 两个人手拉手默默地走了一会儿。 陈一凡道:“小玲，认回了江家，你高兴吗？” 赵小玲想了想，“应该高兴吧！有这么多的人真心实意的爱着我，我不应该高兴吗？” “是，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别人对你的一点点好，你都感激回赠。更何况你的爸你哥，都是好人，你们都能够惺惺相惜，真好，好人都应该被温柔的善待。” “是啊！我的前半生，一个人孤零零的受尽了苦难，想起来觉得自己很委屈，本来我的命运不应该是那样的，为什么要让我受委屈受那么多苦楚呢？后来我想明白了，如果我从小就生长在江家，在这里所有人的宠爱中长大，就是不变成了江婷婷那样的白痴，也恐怕会变成了我妈妈那样过分善良，不知道人心险恶的人。如果不经受那些苦日子，不受那些坏人的磋磨，我不会成为现在的我，你也就不会喜欢我，就像你不喜欢江婷婷一样。所以我觉得，这也许是上天给我的最好的安排。”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你，你这样的善良而又通透灵慧的女孩，想不让人喜欢都不行。” “哪里，讨厌我的人也很多，比如李青，比如刘莉红英母女俩。” “前者是羡慕嫉妒你，后者是你让她们俩的利益遭到了损失，我担心他们还会对你打击报复。” “你放心，论文论武，她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可是你还是差一点就上了刘莉红的当，你让我的怎么不担心呢！” “你自己不也身处险境吗？我虽然也担心你，但是我更相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我，相信我能够处理好。” “好吧！我相信你，对于那些心怀叵测的人，你一定要远离他们。” “好，我听你的。” “外面风大，天气又冷，咱们回去吧！” 两个人拉着手慢慢的往回走。 陈一凡把赵小玲送回了江家。 江晓东父子在客厅里一边吃聊天，一边等赵小玲回家。 “一凡送你回来的吧？，”江晓东问。 “对，我们一起去外面走走。” “小玲，我明天早上就要回部队去了，你和你哥哥就在家里好好的待着，有什么事互相帮助，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打电话给我。” 545.钥匙 545.钥匙 “好，放心吧！爸爸，我和哥哥一定会好好相处，你到部队上，也要注意身体。” “哦！对了，要不要我帮你把行李收拾好？” “我已经提前收拾好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你还不要去上学。让你哥哥送你去。” 次日一大早，林秘书就开车来接江晓东。 兄妹俩送走了父亲。 江果对赵小玲道:“要不我开车送你去学校吧。” 正说着，陈一凡远远的过来了。 赵小玲道:“让一凡送我去吧！反正现在还早，我们两走着去，这里离学校也不远。” 江果从身上掏出来一把钥匙。 “这钥匙给你。” 赵小玲不解，“什么意思？” “这几天一凡回来，你们俩要有一个私密的空间约会才行啊！不能再大晚上的在外面游荡被冻生病了怎么办？反正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就给你们用作这几天约会的地方吧！合理利用嘛！” 这正合赵小玲之意，这几天陈一凡回来，他们不可能总是在外面逛吧！这大冬天的，天气太冷了。 所以赵小玲也不客气，接过钥匙，“谢谢哥，那我就暂时借用几天。” “为了你的事耽误了好几天，我今天去跑好多地方，晚上不知道是不是会回来。” “哥，明天是周末，我在家里做饭，再忙，到了饭点的时候回来吃了再忙。” 江果道:“是啊！你做的菜那么好吃，想起来就流口水，到时候看吧！来得及的话，我就尽量回来吃。” “再忙，饭也要好好吃的，回来吃吧！你在外面胡乱买的，不卫生。” “那好，我尽量回来。” 赵小玲迎上陈一凡，“一凡，咱们一起去学校。” 陈一凡冲江果点点头，“那我送小玲去学校了。” 江果对赵小玲他们挥挥手，“去吧！我也要出门了。” 陈一凡拉着赵小玲的手往前走。 “你对江果很好，从一开始就这样。” “他是我哥哥啊！所以你之前对他吃的那些醋真的很没有必要，你这个小气鬼。” 赵小玲掏出一把钥匙在陈一凡的眼前晃了晃。 “这是我哥给我们的钥匙，他在建设路那边有一处房子，这几天就借给咱们俩用，免得在外面冻得鼻子都快要掉了。” “你哥还真赚到钱了？房子都买到了，建设路那边的房子价格应该不低。” “当然，他喜欢赚钱的感觉，也有赚钱的天赋，身边的人都不看好他，觉得他胸无大志，选择这么一条路，可是在我看来，只要努力做好，行行都能够出状元。也许你们认为把赚钱当做人生的目标有些俗，但是我倒觉得这也不失为是一个好的出路，有了钱，让自己的生活过得舒适一些不是更好？” “小玲，我知道你喜欢做生意赚钱，你之前是为了生存，不得不逼着自己做，后来有了钱了，你还不是来当兵了嘛！” “要不是因为你，我不会来当兵，但是可能会去考大学，上军校却是没想过的。” 546.高兴 546.高兴 “你怎么可能不来当兵，如果你不当兵，岂不是埋没了你的天赋，你天生就是当兵的料。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你招来。” 赵小玲狡黠的笑着，“只要你在军营里，我必定会追随你来。我当兵不是像你们一样因为喜欢军营，而是因为这里有你，我想和你接近一点，所以义无反顾的当了兵。不过这也是歪打正着，当兵以后，我真的喜欢上了这份职业。” “是啊！这一切就像有一种冥冥中的力量在牵引着你，把你引到军营，又引到这里来，所以你才能够和你的家人相认。” “是你的出现改变了我的命运轨迹，那天在路上，我拦住了你和罗营长，你和罗营长捎了我一段路，还陪着我回家，救了我奶奶，惩治了刘桂花和赵玉祥，你还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有底气卖掉赵家沟的房子把奶奶和姑姑带到县城里去生活，要不是我姑姑和奶奶都衣食无忧了，我怎么放心离开她们去当兵。” “所以这一切都是缘分。” 两个人说着话，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学校门口。 “一凡，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想请假陪你，不去上课了。” “你昨天就请假了，今天再请，恐怕不好，你去吧！我去你哥哥的房子里看看，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今天补一觉。” 赵小玲和陈一凡告别，进了学校。 到了教室门口，老远的吕磊看见赵小玲，兴奋的道:“小玲，你来了？前天你被江叔叔他们叫走，昨天又请假没来，怎么样？他们把你认回家了？” “他们父子俩前几天去了南县和宁县，把当年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他们那天下午来找我，确实是来认我的。” 吕磊激动的跳了起来，“真的？真的？你真的就是江叔叔的女儿，太好了。” 想了想，吕磊紧张的道:“那你呢？你也认他们了吧？” 赵小玲点点头。 吕磊高兴的一把抱起了赵小玲，把她抱着转了一圈，“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想通了，你是一个好女孩，江叔叔也是一个好人，好人就应该都有好报，你们失散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重逢，就应该赶快相认了，一家人心无芥蒂的团集在一起。” 就在几天前，赵小玲还没有想好是不是认他们。 吕磊之前就劝她放下芥蒂，她根本就听不进去。那时候她心里有许多的委屈和惆怅，原来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那你回去以后，岂不是要和江婷婷母女生活在一起了？” 吕磊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很是替赵小玲担心。 “我爸爸和刘莉红离婚了，现在，刘莉红和江婷婷已经不住在江家。她们母女搬出去住了。” 赵小玲于是讲了当年因为刘莉红的谎言，所以让江晓东误以为女儿已经不在人世，赵小玲才和亲人失之交臂。 吕磊愤然道:“这个刘莉红当年撒谎，肯定是故意的，否则她女儿怎么会有机会进江家呢！她害得你妈妈早早走了，害得你和自己的家人失散这么多年，现在你爸爸一定很生气，所以才和她离婚。把她们母女赶了出去。” 547.议论 547.议论 “我爸爸和她离婚，把她们母女赶了出去，不仅仅是因为她当年撒谎，更重要的是，刘莉红母女俩现在都还想把我害死。” 赵小玲把那天刘莉红到学校找她，送毒药给她喝的事情讲述了出来。 “她们母女俩也太……太狠毒了吧！”吕磊惊得声音颤抖，想想她和赵小玲差一点就见不到了，冷汗直出。 “所以我爸爸为此下了狠心和她离婚，把她们母女俩赶走了，我也突然醒悟，为什么不好好珍惜真心在乎自己的亲人呢？所以我接受了爸爸和哥哥，还有姥爷舅舅他们。” “这么说，你是因祸得福，她们是自作自受。” “可以这么说吧！” “我就看江婷婷母女俩不是好人，但是也想不到竟然如此毒如蛇蝎。小玲，她们俩一点不好善罢甘休，你得提防着他们一点。” “我知道，以后不会让她们再有可乘之机。” “对了，明天周末，你这个周末还去陈家吗？” “一凡回来了，我明天要陪他。” “陈团长回来了？” “是，他听说了我身世的事情，就怕我钻牛角尖，所以特意赶回来了。哦！对了，鲁红军让一凡给你带了一封信回来。” 赵小玲从包里把信翻出来递给吕磊。 下午的时候，赵小玲和江婷婷两个人传奇般的故事在班里，年纪里乃至学校里传播开来。 如此曲折离奇的故事就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同学们感觉新奇，同班的同学向赵小玲和江婷婷投来探究的目光，其他班的同学，纷纷在打听谁是赵小玲，谁是江婷婷。 赵小玲倒是还能够淡定，江婷婷却如芒在刺。 这些年来她顶着江家的名声，常常骄傲蛮横，现在她成了一个笑话，她们母女俩都被江家赶了出来，之前她有多骄傲，现在脸就被打得有多疼。 所以下午，江婷婷就提前请假走了，走出了学校，远离那些可怕的目光，她才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赵小玲见同学们一下子都知道了她和江婷婷的事，而且还知道得那么详细，赵小玲猜一定是吕磊给说出去的。 果然，吕磊一口承认了。 吕磊道:“本来，我很不屑于传播这些八卦的东西，但是江婷婷母女太可恶了，我把她们的事情说出来，让大家都了解一下，反正你们的事情，大家迟早会知道，与其让别人宣传，还宣传得不到位，误传了，对你不利，所以我宣传，让大家知道真相。” “谢谢，我知道你疾恶如仇，你是为我好，咱们适可而止。” “这种事情，我只说给一两个人听，瞬间人家就一传十，十传百的传播开了。” 江婷婷一个人从学校里出去，她要去给妈妈找房子住。 她先去了建设路那边，那边的环境好，房子也雅致，如果能够在那里租房子住，感觉也不会落差太大。 她盲目的走着，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在前面走着，手里提着一些东西，看样子是刚刚买的东西，用纸包着。 548.租房 548.租房 江婷婷揉揉眼睛，没错，真的是他，是陈一凡。 她追上去道:“一凡哥。” 陈一凡皱眉。 她怎么在这里？她今天没有去上课吗？ “一凡哥，你可能已经听说了我的事情，我和妈妈现在没有地方住，我现在到这里来找房子。” “那你继续找，我走了。” “一凡哥，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是咱们也是打小认识的，我喜欢你，这不是我的错，只能说我的喜欢，没有得到你同样的回应，我现在过得这么惨，不知道亲生父亲是谁，妈妈也没了工作，我们被赶出了江家，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一凡哥，你能不能帮帮我？” “我不想帮你，你们现在过得再惨，我一点也不同情你们，你们这是咎由自取。想想你们差一点把小玲害死，我有什么理由去帮你们。” 陈一凡说着，抬腿就走，走进了前面一个房子里去了。 江婷婷奇怪，陈一凡怎么会进了这里的人家，而且他手上提着那些东西，看起来就是生活用品。 江婷婷想起来了，之前江果好像在这条街上买过一个房子，本来打算给她们母女住的，后来又反悔不让她们住了。 这陈一凡进的那个房子，有可能是江果买的那套房子吗？ 江婷婷觉得在这里乱转也转不出什么名堂，她还是听从妈妈的，去居委会看看。 到了建设街的街道居委会，江婷婷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因为江婷婷穿着一身军装，又是军校的学生，所以大家对她有好感，对她也很热情。 她们向她介绍了建设街有一家人想出租，但是租金很贵，差不多要每个月十五块钱。 江婷婷很失望，她妈妈现在每个月的工资只有二十块钱，如果租这里的房子住，那每个月只剩下五块钱，这点钱能干什么？ 江婷婷道:“建设街确实环境好，又是城中心，但是租金太贵了，我妈妈只是一个临时工，工资低。” 江婷婷这两天来，所遇到的人都对她冷漠或者嘲讽，所以此时此刻面对这些她往日里根本就瞧不起的大妈对她和颜悦色一点，就勾起了她这些天来的所有的委屈，她竟然默默地流下泪来。 她也坦然的陈述这些她掩饰不住的窘迫和困难。 大妈们同情她，都纷纷给她出主意，说要租便宜一点的房子，就得到珍宝路那边。 那边或许她出五六块钱就能够租到。 江婷婷只能告别了这些热心的老太太，她往珍宝路那边走去。 珍宝路离学校远，离城中心也远。 江婷婷好不容易到了那里，这也是江婷婷第一次去珍宝路，这里比她想象的更糟糕，她的心情黯淡多了。 这里的房子盖得不规整，高低错乱，所以显得有些杂乱。 街上的路坑坑凹凹的。 还有一些穿得脏乎乎的孩子在那里追逐打闹。 江婷婷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到这样的地方来生活，她也才知道，原来京城里不仅仅有热闹和奢华，同时还有这贫穷和垃圾。 她不想住在这里。可是她兜里没钱，十五块钱，她之前一个月的零花钱都比之多。 550.租房 550.租房 “我上军校。” “原来是大学生啊！你可真有本事，能够考上大学不容易，考上军校更不简单。” 李明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江婷婷。” “人如其名啊！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 江婷婷一直很不喜欢这个李明，对他的恭维也不以为然。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回去吧！” “好，你慢走，考虑好了就来找我。” 江婷婷不置可否，她才不愿意住到这里来，更不愿意和这样的人住在一起，所以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去找他。 江婷婷从那里离开，不知不觉中就往建设路走去，她觉得建设路和刚才那条街，简直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而建设路上的房子，比起之前她们住的军区大院的房子，又差了一些。 江婷婷觉得她们就是退而求其次，但是也不能这样寒碜吧！ 江婷婷看见前面有一个人走着，是赵小玲，她走到了之前陈一凡进的那个房子面前，敲了敲门，门开了，是陈一凡，他把赵小玲一把拉了进去，门应声合上了。 江婷婷呆立在那里，她可以想象他们两个人关上门以后热情相拥的情景。 她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要到这里来。 他们是专门到这里来约会的。 江婷婷瞬间感觉心里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 赵小玲现在住着舒适的大房子，和陈一凡谈恋爱，还专门弄一处房子来约会。 而相比较她，却只能去住城外那破烂的房子。 听妈妈说，本来建设路上的这个房子，爸爸打算给她们母女俩住的，后来听赵小玲说了她们母女俩想要毒害她，所以江果就把妈妈骗出来，他把房子钥匙也给收走了。 赵小玲，一切都是因为赵小玲，她夺走了她的爱人，她的爸爸和哥哥，还有她曾经住过的大房子，想起这些，。江婷婷恨得咬牙切齿。 不行，她无论如何也不要去住刚才那个破烂的房子。 同学们要是知道她从江家出来，就去那样的破地方住那样的破房子，不知道会怎么嘲笑她的。 再怎么困难，她就要住在建设路上，这里的房租虽然高达十五块钱，但是她可以在其他地方节省一些。 学校里有补贴，她除了吃饭，其他的就省下来租房子住，她节省一点，每个月可以省下来十块钱。 再加上妈妈的五块钱，她们就可以在这里租房子住了。 江婷婷打定了主意，就去建设路的街道上去询问有没有房子出租。 还真让她问到了一家。 那是一个独院，看上去舒适安静，房子有两间正房，两间偏房，房主要十六块钱的租金，怎么都讲不下来。 这房子虽然比李明家的要小，但是她看着就是舒服，而且只有他们母女俩住，不像李明家的还插上他一个人和她们同住。 江婷婷告诉房主，她得回去和妈妈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江婷婷去招待所等妈妈，刘莉红下班回来，她便把这一天租房子的情况告诉了妈妈。 刘莉红打算去租李明家的那个房子，图的就是便宜。 551.租房 551.租房 而江婷婷，却说她宁愿多花一点钱租建设路上的房子，也不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租一个破房子住。 母女俩为此争吵了起来。 江婷婷道:“我知道你现在的收入低，但是咱们也不能太委屈自己啊！我宁愿在其他地方节省一点，把钱省下来租好一点的房子住。” 刘莉红却坚持要住便宜的房子，把钱省下来留作不时之需。 她现在就后悔之前没有好好攒钱，生活遭受变故没有余钱，到现在弄得这么狼狈。 刘莉红毕竟是从小经历过苦难的人，所以现在生活突然遭到变故，她不得不再过回原来的苦日子，她在心里无法接受，但是身体却有很强的抗压力能力。 江婷婷却不行，她从小没有吃过苦，所以让她从奢到简，她根本就无法接受。 母女俩争吵最终的结果，是江婷婷赢了，她把这个月的补贴拿了十块钱出来，拍在刘莉红面前道:“我说到做到，这是我下个月的补贴，我拿十块钱给你，其他的你出。” 刘莉红想，也应该让女儿多吃一点苦头，她才知道钱有多重要，以后花钱也就节省一点。 所以她接过女儿的十块钱，同时也同意就把房子租在建设路上。 她们当即就去把建设路上的房子给租了下来，当天晚上就从招待所搬到了出租屋里。 江果在建设路上买的这个房子，赵小玲还是第一次进去。 她放学以后找过来，陈一凡迫不及待的把她拉进去热吻一番。 然后陈一凡把他买的糕点拿出来道:“咱们俩今天晚餐就吃这些了免得还要回去做，太麻烦了吧！节省时间咱们俩在一起多呆一会儿。” 赵小玲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这糕点味道不错。” 她一边吃一边环顾着这个房子。 房子结构简单普通，但是方方正正，采光也好，收拾得也干干净净。 赵小玲知道江果之前也是偶然来住住，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外面跑，住旅馆招待所之类的，就是回来，也去姥爷家住，这里看上去却像是天天有人住有人打扫的样子。 赵小玲扭头冲陈一凡道:“这房子收拾得这么干净整洁，是不是你弄的？” 陈一凡摸着她的头发。 “不是我弄的，谁弄？你这哥哥，房子倒是好房子，却布满了灰尘也不知道打扫一下。” “不错，会做家务，给你评模范丈夫加一分。” 陈一凡抓住机会道:“那加到十分是不是就可以做你的丈夫了？” “十分，这要求也太低了吧？一百分，你做到一百分就可以转正。” 陈一凡伸出手来，“拉钩！” “拉钩就拉钩！” 两个人伸出小手指拉了拉。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那我买的这糕点好不好吃？”陈一凡问。 “好吃。” “是不是应该加上一分？” “不行，如果这样也算的话，你每天买许多东西，每买一样就加一分，几天时间就可以达到一百分，加分项，得要你亲自去做，而不是用钱去买。” 552.评分 552.评分 陈一凡想了想，“那就是说，要我亲自替你做什么事才算得数。” “对！” “那我帮你洗衣服算不算？” “符合亲自替我做事这个原则，这个算吧！” “做饭给你吃。” “这个也符合。” 陈一凡得意的道:“不就是洗衣做饭做家务嘛！这有什么难的，我保证一个月就做满一百分。” 赵小玲道:“是啊！这没什么难的，洗衣做饭做家务这些事情，每个家庭里的每个女人天天都在做，她们无怨无悔，一辈子默默地付出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最终，在世俗的眼光来看，男人才算是家里的顶梁柱，女人做出的这些牺牲都不值一提。” 陈一凡把赵小玲环在怀里。 “小玲，我知道，你是一个特别的，与众不同的女孩，我也不会要求你和普通的女人一样过此一生，你放心，以后咱们俩成家了，只要我在家里，家务我都承包，但是做饭例外，谁叫你做饭那么好吃呢！我的厨艺，再练几年都赶不上你的一二。” “所以啊！你现在就要多锻炼，你做满一百分，也算是勉强能够锻炼出来了吧！做饭嘛！不要求你做得有多好吃，最起码得能够吃，在我生病的时候，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你能够自己做饭吃，不至于饿到肚子。” “你要求这么低，我如果连这样的标准都做不到，那就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好，我拭目以待。” “小玲，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以后咱们俩在一起生活，我有空就会尽力把家里的事情做好，让你有时间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一凡，就凭你说的这番话，我就觉得你也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当然啦，咱们俩都不普通，所以才走到一起。” 两个人偎依在一起，东拉西扯的聊着，不知不觉中天色很晚了。 赵小玲道:“一凡，咱们回去吧！很晚了。” “外面很冷，咱们就住这里吧！这有两个房间都有床，咱们一人住一个房间，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呢！” 赵小玲脸一红，却镇定的道:“不行，再冷再晚也得回去，我倒是一个人没有人在家里等，但是你呢？你爸妈和爷爷在等着你的吧？” “那行，你就住在这里不要折腾了，我一个人回去，明天早上我再到这里找你，咱们俩一起去买菜。” “咱们一起去吧，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多陪陪你。” 陈一凡了解赵小玲的脾气，她说要去就一定会去，便没有再坚持。 两个人拉着手往军区大院去。 他们直接去了江家。 到了门口，赵小玲抬头看看，屋里黑漆漆一片，哥哥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今天晚上恐怕是不会回来了。 陈一凡道:“你哥哥不在，你一个人住一大栋房子，你会害怕吗？” “我不怕，比起小时候常常一个人走在茂密的树林里的那种害怕，这不算什么。” 陈一凡笑着摸摸赵小玲的头，两个人告别各自回家睡觉。 553.成全 553.成全 这天是周末，赵小玲打算去买菜，好好做一顿饭给大家吃，之前在陈家做，毕竟不是自己家里，厨艺施展得不充分，现在在自己家里，她可以更大的发挥自己的长处，把那些各种各样的作料都备齐了。 但是陈一凡告诉她，他爸妈今天有事，不到江家来吃饭了，以后有空再去。 赵小玲去买菜之前，到姥爷家告诉他们晚上到家里来吃饭，她去买菜提前准备。 但是奇怪，姥爷之前天天念叨要吃赵小玲做的饭，一听说有小玲做的饭吃，他就兴奋得像一个孩子一样，这天却说不用了，他们有事不去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吃小玲做的菜。 赵小玲跨着菜篮子，和陈一凡一起走出军区大院。 她总觉得今天这些人有些怪，之前一听说赵小玲周末来做饭，他们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今天却异口同声的说有事不来吃饭了。 赵小玲问:“一凡，你知道他们有什么事吗？为什么都不来吃饭了？” 陈一凡漫不经心的道:“不来就不来吧！他们不来，就咱们俩在一起，不是更好吗？我明天就要走啦！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有限，他们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识趣的不再来打扰咱们俩。” 赵小玲有些不敢相信，“他们今天集体不来吃饭，就因为这个？” 陈一凡懒洋洋的摸摸赵小玲的头，“那还能是什么原因，我知道，我爸妈今天可没什么事，我爷爷更是很早就约好了和你姥爷下棋的，能有什么事啊！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正常。” “就为了让咱们俩多有一些时间在一起，他们这也太有心了。” “当然，咱们俩这桩婚事，是大家都乐见其成的，而咱们现在又是聚少离多的状况，他们给咱们多留一点空间，多制造一点机会，他们也希望咱们俩多增进一些感情。” 谈个恋爱都被如此殷切的关注着，赵小玲既感动又有些难为情。 想起昨天晚上，还好她没有答应陈一凡的提议，两个人就住在建设路那里的房子里，否则，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看他们呢！ 特别是陈一凡说的那句乐见其成，令赵小玲想起来就面红耳赤。 本来还想着他们在建设路那个房子里约会，就是离军区大院远一些，也就是离他们的关注远一点，其实是多此一举，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知道，既然这样，他们索性就不去建设路那边了，整个一天，除了买菜出去一趟，其余时间，他们就一直窝在江家小院里。 刘莉红母女俩终于在建设路租了房子安顿下来，刘莉红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是女儿的一番话又令她不平衡了。 江婷婷说她看见陈一凡和赵小玲进了建设路的一个房子里。 刘莉红仔细询问了路段和门牌号码，知道那就是江果买的房子，本来是准备给她们母女俩住的，后来被江果把她赶出来，江果把房子收了回去。 那天早知道江果的目的，她说什么也不会走出那个房子，也不会轻易的把钥匙交还给江果。 554.谣言 554.谣言 刘莉红她们母女俩现在不得不租房子住，这租住的房子，不管是路段和舒适度，还没有江果那个好，也只怪她当初贪心，因为刚刚从江家出去，所以感觉落差很大，还觉得这样的房子不是最好的，所以才上了江果那个狐狸的当。 现在她们母女俩为了住上这样的房子，花了她们每个月大部分的收入来租住，以至于以后的日子可能都要捉襟见肘了。 现在听说那房子竟然只是让赵小玲和陈一凡谈恋爱方便，就给他们住，刘莉红心里恨得痒痒的，但是又无可奈何。 刘莉红道:“婷婷，你给你爸爸写信了吗？” “写了啊！估计那封信现在还在路上，他还没有收到呢！” “你写了些什么？” “当然是你教我的那些啦！比如你说毒害赵小玲的事情，我说我根本就不知情，我把这件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对，婷婷，你做的对，你要在你爸爸面前表现得很无辜，你现在再写一封信，说你现在过得很艰难，为了租房子住，把学校发给的补贴都用来租房子住了，说你现在连饭都吃不饱。更不要说零花钱了。写得越苦越可怜更好。” “他现在心里只有赵小玲那个亲生女儿，对我的死活，他在意吗？” “婷婷，你不想再过这样的苦日子，就听我的没错，你不要管他是什么反应，也不要管他对赵小玲有多好，对你有多绝情，你只要方向对，就一直去做，隔三差五的写信给他，总有一天，他会动恻隐之心，会对你伸出援手的。” 江婷婷点点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在此期间，你不要再去招惹赵小玲，赵小玲现在是你爸爸的逆鳞，谁触碰她，你爸爸都会生气。” “那怎么办？就任她赵小玲把咱们的一切抢走？而我们只能忍气吞声吗？” “当然不是，只是现在咱们要恢复元气，养精蓄锐，等待机会再收拾赵小玲，在咱们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不能轻举妄动，就像之前那样，事情办不了，还把自己搭进去，弄得现在很狼狈。” 江婷婷点头答应不再随意招惹赵小玲，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去学校把赵小玲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 所以关于赵小玲作为一个学生在学校附近和男人单独住在一起的谣言很快传播开来。 而且描述得惟妙惟肖，把赵小玲和人同居的住址门牌号都说得清清楚楚，如此详细的叙述，让人不得不信。 赵小玲和江婷婷身份互换的离奇传闻还在如火如荼，现在又传出赵小玲和男人在学校外面同居的另外版本，赵小玲一下子成了学校舆论的风口浪尖。而对江婷婷的关注度倒是少了一些。 在八十年代初，作风问题，仅次于反革命的罪行。 赵小玲的谣言轰轰烈烈的在学校里传播着，不可避免的传到了学校领导那里，学校领导也不得不过问了。 更重要的是，于校长想亲眼见见这个听说是江晓东的女儿。 555.八卦 555.八卦 于校长见过江婷婷，对她感觉平平淡淡，没有江晓东夫妻俩的半点风范，原来根本就不是江晓东和马月梅的孩子。 这个传说中江晓东真正的女儿什么样呢？他很好奇。 本来一个学生的问题，是班主任的管辖范围。 可是赵小玲却被校长直接叫到了办公室里去了。 校长听闻了江晓东和刘莉红离婚的事情，但是他却不知道学校里传说的许多事情，比如赵小玲竟然是江晓东失散多年的女儿，江婷婷不是江晓东的女儿，却是刘莉红的女儿这样闻所未闻的事情。 作为一个在校大学生，如果查实她竟然在学校外面未婚同居，那是要被学校开除的，但是如果她是江晓东的女儿，只要不再继续犯错，就可以既往不咎。 赵小玲被叫到校长办公室问话，她自己也在猜想，也许是因为这两天学校里的各种传闻。 到了校长办公室，于校长上下打量着赵小玲，当他看见赵小玲的脸，于校长心里不由的一震。 所有的传闻不仅仅是传闻，而是真的。 这个赵小玲，长得清丽温婉，举手投足也落落大方，不仅容貌，一颦一笑都像极了马月梅，她不是马月梅和江晓东的女儿，还能是谁的女儿。 听说她这些年来一直生活在南方县城的一个山村里，那样的成长环境，还能有这样的气度，真不愧是江晓东和马月梅的的女儿啊！强大的基因！ 于校长不仅认识赫赫有名的江晓东，他更知道马月梅，马月梅曾经和于校长是同学，所以就算是马月梅去世这么多年，但是他对她还是记忆犹新，念念不忘。 在于校长心里，马月梅具备了他在少年时代对一个女人的所有美好想象。 说直接一点就是，马月梅是于校长暗恋了多年的梦中情人。 “你……真的是马月梅的女儿，这毋庸置疑，就凭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这张脸，你就是她的女儿。” “于校长，你认识我妈妈？” “对啊！我曾经和她是同学。” 对着这样一张熟悉的，曾经令他心动不已的脸，于校长陷入回忆，神思也有些恍惚。 “于校长，你找我来是……”不可能只是聊聊她的身世问题吧！ “哦！”于校长回过神来。 “现在学校里有许多关于你的传闻，我本来想找你来问问，但是看见你，我想，他们传闻说你是江晓东和马月梅的女儿之类的话是真的吧！” “对，传闻不虚，我确实是他们的女儿。” “听说江晓东……哦！就是你爸爸，他已经和刘莉红离婚了？” “对，他们已经离婚。” 赵小玲心里对这个于校长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竟然还有这样的八卦心，对学生家长的私事这么感兴趣。 “这么说，江婷婷不是江晓东的女儿，却是刘莉红的女儿，这件事情也是真的。” “是啊！现在她们母女俩都离开了江家。” “为什么你这个这个真正的江家女儿回来了，你爸爸就要和刘莉红离婚，不会是像传言的那样，是你容不下他们母女俩吧！” 556.倾慕 556.倾慕 赵小玲笑了笑，“我有这么大能量吗？我爸爸再怎么稀罕我，也不可能会只因为我不喜欢刘莉红母女俩，就把她们赶出去吧！” “对，你爸爸虽然在战场上是一个铮铮铁骨的男人，但是在生活中，他却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那他为什么在你回来的同时，和刘莉红离婚？” “我爸爸把刘莉红母女俩赶出去，是因为当年我和家人失散，和刘莉红有关，这是其一，其二是刘莉红母女在知道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想对我下毒手。” “原来还有这么多的内幕，这刘莉红母女俩也太可怕了，你爸爸这样的人竟然也着了刘莉红这种女人的道。” 赵小玲不明白了，这于校长怎么会有这样的闲心，把学生叫到他的办公室里，就为了问一些别人家的私事，他的好奇心就这么强烈吗？ 于校长本来是不想问这么多的，但是当他看见赵小玲这张和马月梅一样的脸，他就忍不住想要知道多一些关于江家的事情，关于马月梅的事情。 马月梅早逝，是于校长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和隐痛，虽然他对她的感情，她一无所知，但是他还是希望她过得好好的，他能够在远处偷偷的看她一眼就心满意足。可是最终，他连这点奢望都没有了。 当年，马月梅去世没多久，江晓东就和刘莉红结婚，虽然没有大肆操办，只是小范围告知一声，但是于校长还是觉得江晓东很不可思议，怎么能在妻子去世没多久就和别人结婚呢？而且这个人不管从那个方面来看都远远不如马月梅。 于校长虽然不解，但是他和江晓东充其量只是一个认识的人，连朋友都说不上，所以也就无从知道其中的来由。 现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江晓东为什么突然和刘莉红离婚。 听了赵小玲的解释，于校长若有所思。 赵小玲见于校长又在发楞，她很是奇怪，这个于校长今天是怎么啦？ “听说这个刘莉红之前是你妈妈的好朋友，她竟然让你和你的父母失散了，你妈妈好像去世之前一直郁郁寡欢，可能就是因为失去了你，所以才那样的吧！如此说来，这个刘莉红问题很大。” 于校长好像在自言自语。 赵小玲没有接他的话，她有些明白了，这个于校长可能和妈妈的关系匪浅，或者他甚至可能是妈妈的仰慕者，所以关于妈妈的事情，他特别关心，以至于这么失态。 “赵小玲，你现在已经认回了江家，你的名字是不是也要改过来？” “名字只是一个称呼，一个代号而已，没必要改了，我爸爸也赞成我不要改名字。” “这倒也是，这些都不是重要的。” “于校长，你和我爸爸妈妈的关系很好吧？” 于校长回过神来，他和江晓东只是点头之交，和马月梅，虽然是同学，但是他们的关系一般，他暗恋马月梅那么多年，除了自己，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不过是在默默地关注着她而已。 557.谣言 557.谣言 于校长尴尬的笑着道:“我和你爸爸不熟，和你妈妈也只是同学关系，但是我知道他们俩都是很出色的人，所以对他们的事情颇多感慨。” “于校长，你还有什么事要问吗？” 于校长拍拍脑袋。 他找赵小玲来，一方面是好奇她的身世，另外一个……他想起来了，就是学校里对她作风问题的传言。 “赵小玲，听说你在学校外面和人同居，就是在建设路上19号房里，有人看见你和一个男子频繁出入。” 赵小玲想起之前陈一凡曾经和她提起过，那天他在建设路碰到了江婷婷，江婷婷好像在那一段路上租房子。 她和陈一凡只是在那个房子里待了半天的时间，何来的频繁出入的话？ 除了整天千方百计找她茬的江婷婷，还会有谁会对她传出这样的话来。 赵小玲道:“建设路19号是我哥哥买的房子，之前他一直住在那里，现在我爸爸和刘莉红离婚了，他便搬回去住了，所以建设路上的那个房子就空着，前几天我去帮忙打扫，可能是有人看见我和哥哥出入那里，便传出了这样的话。” “哦！那是你哥哥买的房子？” “对啊！我哥哥经商，赚了一点钱，便在建设路那边买了房子。你知道的，他和刘莉红不合，所以就住在外面，在没有买房子之前，他也一直住在姥爷家。” 于校长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被人误会了，这样就好，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影响很大，所以今天把你叫来的目的，就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好，我知道，以后我会注意影响，避免一些误会。” “知道就好，你下去吧！” 回到教室，吕磊问:“小玲，校长叫你去干嘛？” “为了学校流言的事情。” “学校流言？校长不会那么好奇吧？打听你身世的事情？” “他还真打听了，而且对于我的流言不仅是这些，还有说我在外面和人同居的。” “真是胡说八道，是谁这么嘴欠？传出这样无聊的谣言来？” “还能是谁？除了那个人？” “你是说江婷婷？” “当然只能是她了。” “说的也是，她之前就那么恨你，现在更恨你了。不过除了造造谣，其他的她也不能做什么。” “是啊！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她造她的谣，我依然过我的。” “对了，这个周末，鲁红英说要来找咱们俩玩，你是不是还要回去做饭给你那一大家子人吃？” “当然咱们一起去吧！之前在陈家不方便，现在是在我自己家，我可以名正言顺的邀请你们去。” “江果好相处吗？” “好相处，他是这世上最好的哥哥。” 吕磊抚着腮帮子道:“我这牙怎么这么酸啊！都要酸掉了。” 赵小玲笑着道:“我说的是真心话，小时候，我很羡慕那些有哥哥姐姐的人，我想，要是我也有哥哥姐姐就好了，可是我的哥哥姐姐还有父母都在地震中丧身了，所以我想起这个，就又悲伤又遗憾，后来见你和鲁红英也都有哥哥，而且你们的哥哥对你们真好，那时候我有多羡慕你们，现在好啦！我也有了自己的哥哥，而且他对我真的很好。这种好，和陈一凡对我的好，姑姑奶奶对我的好，爸爸对我的好都不一样。” 558.困窘 558.困窘 江婷婷把自己所有的补贴都拿去给刘莉红租房子，所以这段时间，她过得很艰难。 因为之前花钱随心所欲惯了，现在又过分的节俭，弄得江婷婷日子很不好过。 所以隔三差五的，江婷婷困得不行，不得不向刘莉红伸手要钱。 之前江婷婷花钱大手大脚，刘莉红自己也是，所以突然遭到变故，他们俩就束手无策，还不是因为平常没有养成节俭的习惯，要不然也不会流落租房子住的地步。 所以刘莉红在女儿向她要钱的时候，勉强给个一块钱。 一块钱能买什么东西，江婷婷很快就花了，再要，刘莉红心里不快，但还是勉强给了，心里却很不痛快。 江婷婷觉得刘莉红太小气，刘莉红觉得江婷婷太不懂事，母女俩互相埋怨。 最后，刘莉红道:“婷婷，都是这房租给闹的，不过是一个睡觉的地方，不必要把那么多钱投入到租房子里去，咱们还是去找一个便宜的房子住吧！如果每个月只要五块钱的房租，你就不用把所有补贴拿出来租房子了。我的钱也可以节省一点。” 江婷婷想到便宜的房子离学校远，环境又差，不同意。 刘莉红道:“你不同意也行，以后不要再向我要钱了，咱们俩现在的日子不比以前，得节省着过。” “节省节省，只知道节省，不知道去想办法多赚钱吗？都是因为你，和爸爸结婚这么多年了，最终还是没有抓住他的心，让他给扫地出门了。” 刘莉红这段时间工作又累，心情更是糟糕透了，在医院里常常有人来刁难她，落井下石的人太多，她之前得罪的人也多，这个时候见她落难，来趁机发难的人防不胜防。 她已经心力交瘁，没想到女儿一点也不体谅她，还说出这样戳心窝子的话来气人。 她反唇相讥道:“你有本事，你去找一个有钱有权的人呀！这样就可以脱离现在这种苦日子了。” 江婷婷气愤的道:“好，我去找，找一个比陈一凡有钱比他了不起的，你以为我找不到吗？” “你当然找得到，要是我还年轻，只有你这么大年纪，还有大学生的身份，我可以找一个比陈一凡优秀一百倍的。” 这话刘莉红是想刺激一下女儿，江婷婷却觉得是妈妈在嘲讽她。 母女俩不欢而散。 江婷婷一个多星期都没有再回去，她觉得刘莉红现在变得越来越庸俗，对她也变得越来越刻薄，她不想再见到她。 她自己每个周末回去住两天，一个月下来也住不了几天，可是她自己要出大部分的房租，她没有钱花，向刘莉红讨要一点，她却像割自己的肉一样。 这天又是周末，江婷婷没有回去，她回去也没有饭吃，之前家里有保姆，有钱，回家吃饭都是打牙祭，现在回去得自己弄饭吃。 刘莉红是临时工，一个月只有一天的休息时间，所以大多数时候，她都不在家里，就是在家里，她为了节省开支，做饭也只是做一点素菜吃，从江家出来以后，她们母女俩的餐桌上就没有见过荤腥。 559.偶遇 559.偶遇 江婷婷曾经抗议说，她们出来的时候，不是还有五百多块钱吗？ 但是刘莉红说那钱要留着急用，万一她没有了工作，或者生病了，那怎么办？所以那笔钱只能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才能动。 江婷婷周末就百无聊赖的在外面逛，肚子饿了，花两毛钱买一碗面条吃，也比回家去吃要吃得舒服。 这天也是这样，江婷婷在学校赖床赖到了中午，饥肠辘辘的，她才起床梳洗了以后到外面买面条吃。 她去了往常的那家面馆，要了一碗面，正要付钱，旁边有个人把钱递给老板道:“她的面钱我一起付了。” 江婷婷转头一看，是李明，她掏出钱道:“我自己付。” “别，不过是两毛钱，我请你吃吧！” “那怎么好意思。” “能够请你，是我的荣幸啊！你就不能给我一个面子吗？” 自从出了江家，江婷婷就一直被同学们指指点点，被朋友们嘲笑，妈妈对她也没有之前好，她在无尽的冷落中变得郁郁寡欢。 这时候有人还能够这样对她好，她心里不禁一暖。 尽管她有些看不上这个李明，但是没有人能够在最失意的时候拒绝别人的一点点好意。 江婷婷欣然接受了这碗两毛钱的面。 面好了，李明殷勤的帮江婷婷把面端到了桌子上。 自然而然的，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面。 李明道:“那天你去看房，后来怎么没有再带朋友去了呢？是不是看不上我的房子？” 江婷婷敷衍道:“我的朋友已经在其他地方租到房子了。” “是这样啊！那你以后要是有需要，随时来找我。” “嗯！好，谢谢你！” “江婷婷，今天是周末，你不用上课，刚好我也没事，不如我带你去动物园玩。” “我不去，那是小孩子玩的地方。” “那你喜欢到哪里玩？” 江婷婷想想回去也没趣，不如和他去玩玩消磨一下时间。 “去西山吧！” “好，咱们就到那边去玩。”李明顺从的道。 吃过饭，两个人就去西山玩。 一路上坐车，买东西吃都是李明掏钱。 江婷婷看李明也不是那么碍眼了，除了他那身看似时尚实则另类的行头。 李明见江婷婷一直在看她，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我挺帅的？” 江婷婷道:“我是觉得，我一身的军装，和你这身衣服和头发的造型很是格格不入，你不觉得，咱们俩走在一起，有些不伦不类吗？” 李明看看江婷婷，再看看自己。 “咱们这样也挺好的啊！你的军装是这个时候最时髦的，我这身也是。” 江婷婷有些失望，这人还真的是无语，所以说他们就不是一类人，所以价值观和审美观就是不一样。 江婷婷低头往前走。 李明追上她道:“如果你不喜欢我这样，我可以改，你看前面就有一个理发店，我去把这头卷毛给剪了。” 说着，李明招呼着江婷婷往理发店走去。 进了理发店，李明让理发店的工作人员把他的头发理成了规规矩矩的小平头，因为头发的改变，李明整个人都好像变了，那股吊儿郎当的样子也似乎收敛了起来。 560.接纳 560.接纳 江婷婷仔细一看，李明的脸因为发型的改变，竟然从瘦脸变成了圆形的娃娃脸，显得可爱多了。 他的皮肤白皙，眼睛细长，看起来还不错。总之比以前顺眼多了。 江婷婷脱口而出，“你长得也不赖嘛！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不男不女的，你看现在好多了。” 李明竟然有些羞涩，他挠挠头，“你喜欢这样的我？” “当然，你如果再把衣服换成正常的颜色，把裤子弄成一般的裤型，那看上去会更顺眼一些。” “如果我把自己弄成你喜好的样子，是不是和你走在一起就协调多了？” “是，如果你打扮得正常一点，和我走在一起，我也就不会再感觉别扭了。” 李明干脆的道:“那好，我现在就去买一身普通的衣服换上。” 他们俩进了一个商店，李明买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一条墨蓝色的西裤。 李明穿着这一身出来，整个人的气质都完全不一样了。 着装打扮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整体气质。 一个小时之前的李明，还是一个看上去很不靠谱的二流子之类的痞子男，现在整个成了文质彬彬的大学生。 两个人走出了商店，江婷婷偷偷的打量着李明，觉得现在和他走在一起，心里不再别扭了。 李明见江婷婷看自己的眼神和之前不一样了，他得意的道:“婷婷，你看，我现在的样子，你满意了吧？” “比之前还行吧！” 李明得寸进尺，“那我现在当你的男朋友，够格吧？” “我都不了解你，就和你处对象，这也太草率了。” “那我介绍一下自己，我叫李明，这个你知道，今年二十五岁，家里父母都是做小生意的，我也做一点小生意，不能给你大富大贵，但是让你衣食无忧是没有问题的。” 江婷婷摇摇头，“我妈妈不会同意的，她说我是大学生，要找一个大学生，就算不是大学生，得有钱，很多很多的钱，或者父母是当官的。” “我不是大学生，父母也不当官，但是我有钱啊！现在做小生意，但是以后会做成大生意的，会有更多的钱。” 江婷婷摇摇头，“你得说动我妈妈才行。” “那好，咱们先交往着，以后时机成熟，我就去见你妈妈，我一定会说动你妈妈，让你妈妈同意咱们俩在一起。” “不，咱们之间不可能，今天谢谢你，让我度过了一个快乐的周末。” 虽然遭受拒绝，但是李明感觉到江婷婷对他的好感度在飙升，他趁热打铁道:“现在是晚饭时间，咱们去吃面吧！吃了面，我再请你看电影。” 吃面，看电影，这些活动对于之前的江婷婷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离开江家以后，这些都成了奢望。 现在，有人出钱请她去，她当然舍不得拒绝，但是她又不好意思答应得太快，因为刚才她才拒绝了他要求处对象的提议。 李明见她沉默不语，道:“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就算你不喜欢我，不想和我处对象，但是咱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啊！” 561.来信 561.来信 李明的话令江婷婷放下了顾虑，她和李明只想做一般的朋友，既然是朋友，他请她吃东西，请她看电影，那也是正常的吧！ 所以江婷婷欣然接受了李明的邀请。 他们一起去吃了面，看了电影，李明又亲自把江婷婷送到了他们学校门口。 “婷婷，下周周末早上，我还来这里接你，咱们去玩儿。” 江婷婷觉得，自己的青春不能白白浪费，得吃喝玩乐才对得住自己。 离开江家以后，她失去了之前的所以朋友，她孤独，需要人陪，现在有人主动找她，她何乐不为。 她点点头，“好，咱们就说好了，下周周末再见。” 江晓东接连收到了江婷婷的十多封信，每一封信都是向他诉说离开江家以后，她们母女俩艰苦的日子。 开始的时候，江晓东不以为然，他无法容忍刘莉红母女对小玲的谋害，虽然最终小玲没事，但是想想那曾经险之又险的一幕，他就胆战心惊，对刘莉红母女也彻底的心凉了。 但是江婷婷的信以每两天一封的频率接二连三的寄来，信里，江婷婷把她们母女俩说得很惨，其中还夹杂着江婷婷说她自己对他这个父亲的深深的感情，还有例数之前他们父女的许多温馨回忆。 天长日久江晓东也不免有些动容。 但是他不相信刘莉红母女俩会过得那么惨，竟然一个月都没有吃过一次荤菜。 刘莉红掌管着家里的钱十多年，重新买一个房子住应该不是问题，怎么可能会去租房子住？ 而且刘莉红的工资不是有六十多块钱吗？这钱，足够他们母女俩正常的生活了。 但是江婷婷说她妈妈现在的工资只有二十块钱，这怎么可能？ 江晓东侧面打听了一下，江婷婷所言不虚，刘莉红现在只是医院里后勤部洗衣服的一个临时工，临时工的工资就只有二十块钱。 这么说，江婷婷信里说她们母女俩生活困难没有太夸张的成分。 刘莉红为什么会从医院的办公室主任变成了后勤部的一个临时工呢？ 江晓东还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没有了江家这个靠山，刘莉红被人踩也是可能的，但是没想到会把正式工的工作都弄没了，可想而知她平常为人处世有多差，所以在她失势的时候才会被踩得这么狠。 刘莉红这是咎由自取，江晓东痛恨自己这些年来竟然眼瞎，看不到她的真实本质。 而且想起一对儿女都怀疑当年妻子月梅的死，可能和她有关，所以江晓东心里对刘莉红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有的是深深的忌惮。 但是对江婷婷来说，那曾经也是一个喊他爸爸的孩子，从小到大，他也真的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他们也曾经享受过父女之间的天伦之乐。 婷婷可能是受刘莉红的毒害和牵连，她是无辜的啊！ 可是江晓东也克制着自己不要再同情心泛滥，做一个没有原则的烂好人。 他想侧面打听一下情况再说。 562.失望 562.失望 这天傍晚，江晓东算准了女儿小玲会在家里，因为明天就是周末，女儿今天晚上就会回家。 电话铃响了很久，电话才被接起来。 还不待江晓东说话，对方就解释道:“这里是江家，你找谁？” 说话的是一个女孩的声音，但不是小玲。 江晓东楞了一下。 “我找小玲，小玲在吗？” “哦！小玲在上卫生间，你要不等一会儿再打过来。” “你是谁？小玲的朋友吗？” 这时候吕磊也听出来打电话的人是江军长。 “叔叔，我是吕磊啊！” “哦！原来是吕磊啊！好，你们俩在一起玩儿挺好的，小玲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放心。” “叔叔，要不等会儿你再打过来，或者让小玲打过去，好吗？” “吕磊，你别挂电话，我想和你聊聊。” “那好吧！叔叔是不是想知道一些小玲的情况？” “她的情况待会儿再说，我想先打听一下婷婷的情况，吕磊，你和小玲，还有婷婷都在一个学校，一个班里，不仅了解小玲的情况，应该对婷婷的情况也了解吧？” “是了解一些，叔叔，你想了解关于江婷婷的什么情况？” “不管什么情况，你只要知道的，都告诉我。” “那我就说了哈！一个月前，不是突然爆出小玲和江婷婷身份互换的事情嘛！这些事情，你知道的，一旦被人知道，大家都津津乐道，议论纷纷，传得沸沸扬扬，小玲倒是无所谓，江婷婷却是受不了了，她污蔑小玲，说小玲作风有问题，她说她亲眼看见小玲和一个男人同居在建设路19号的一个房子里，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所以关于小玲和江婷婷的身份问题倒是没有人关注了，大家的关注点就在小玲的作风问题上去了，为此，小玲还被校长专门请去谈话。” 电话那头的江晓东听说了吕磊的这番话，皱起眉头，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亏他还对婷婷动了恻隐之心，原来她还是死性不改，还是千方百计的想害他的女儿小玲。 婷婷，她已经不是他印象中小时候那个纯粹的孩子了，她本来是一块洁白无瑕的白布，却被刘莉红污染得面目全非。 她学会了刘莉红的妒忌和算计，还有不择手段。 罢了，从此，他再没有这个女儿，她的死活和他无关，父女一场，他给了她十八年的衣食无忧，还让她上了大学，如果她能够安分守己，大学毕业后，她会有一份安稳的工作，完全可以养活自己。 “我知道小玲不是那样的人，建设路上的那个房子，是果果买的，就算是她会和别人出入，那也只能是和果果一起，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兄妹，误会了也是有可能，小玲是不是被打击得很难堪？” “确实如你所说，小玲只是和她哥哥在那个房子那里出入过一次，小玲说她行得正做得端，所以不怕别人的谣言，你放心，她的心理素质很强大，这件事情对她影响不大。” 563.电话 563.电话 江晓东松了一口气，“小玲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伤害和影响就好。” “叔叔，小玲可能已经出来了，我让她来和你说话吧！” “吕磊，我拜托你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叔叔请说。” “小玲这个孩子，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跟我说，我每次打电话回去，她都报喜不报忧，都说一切都好，你和小玲在一起，以后如果她遇到什么麻烦，你能不能通知我一声。” 吕磊爽快的道:“好，没问题。” 看见赵小玲，吕磊向她招招手，“小玲，快过来，你爸爸的电话。” 赵小玲走过来接过电话。 “爸，你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回来？” “小玲啊！这段时间学校里是不是对你议论纷纷的？” “爸，我的身世暴露以后，大家好奇，议论一下也是人之常情，他们议论他们的，我没事。” “我不是说这件事情，是指别人污蔑你的事情，小玲啊！我和你们于校长也是认识好多年的人，如果你在学校里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你就告诉我，我会打电话给你们校长，让他多关照你。” “爸，你应该了解和相信你的女儿，相信我不会做出什么大错的事情来，所以在学校里就算是有事，那也是小事，我会处理好的，我连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就不配做你这个军长的女儿。” 听女儿这样说，江晓东心里的阴霾一下子烟消云散，他哈哈笑着，“真不愧是我的女儿，有气魄，好，好样的，不过，你毕竟还小，有什么事，自己努力去改善，实在解决不了，就打电话给我，你也别硬撑着，也别太懂事怕麻烦我，我愿意也很荣幸能够替你排忧解难，因为你是我的女儿，女儿有事，做父亲的应该承担。” “我知道爸爸是无所不能的人，但是杀鸡焉用牛刀，如果真正有什么大麻烦是我解决不了的，那再请你出山。” 江晓东哈哈笑着，“好，你就是我的开心果，每次和你打电话，都是妙语连珠，满满的自信也令我很欣慰。” 赵小玲放下电话，走出客厅的时候，嘴角还挂着微笑。 站在院子里的吕磊道:“小玲，你爸爸好像还在牵挂着那个江婷婷，他刚才还问我江婷婷的情况来着。” “她们也曾经父女一场，那个时候他在盛怒之下把江婷婷母女俩赶了出去，也许现在又生了恻隐之心吧！这是人之常情。” “但是她们母女俩一肚子的坏水，他有什么可同情的。知道农夫和蛇的故事吧！不要到时候被人利用了善良。最终伤害的是自己。” “爸爸对刘莉红母女的态度，我什么都不能说，因为爸爸把我认回来，他就立刻和刘莉红离婚，把她们母女俩赶出去了，这件事情，外面不知情的人怎么议论我你知道吗？” “怎么议论你，不会是说你让你爸爸和刘莉红离开，把她们赶出去的吧？” “就这个意思，反正都没什么好话。” 564.梅花 564.梅花 “所以你不好对你爸爸说什么？包括江婷婷散布你的谣言，你也不好对他提起，就是怕有你要挑拨离间你爸爸和江婷婷的父女关系的嫌疑。” “爸爸是一个聪明人，他之前因为善良，因为对妈妈的爱，所以爱屋及乌，错看了刘莉红，现在他知道刘莉红的真正面目，所以立刻就和她离婚了。知道刘莉红她们母女有想害我的心，所以没有让他们住哥哥的房子，所以爸爸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他知道对自己爱的人该怎么办，对坏人怎么样，所以我相信他的判断。” “你们呀！还真的是一家人。” “当然，开始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做梦一样，怎么一个孤儿，突然就会有了爸爸、哥哥和许多爱我的亲人呢！慢慢的接触多了，我习惯了有这些亲人，她们虽然在我十多年的成长中没有出现过，但是我对他们一点陌生感都没有，那感觉，就好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在梦中，只有我一个人孤独的前行，梦醒了，发现其实我不孤单，亲人就在这里等着我。” 吕磊感慨，“你们能够这样，那当然是最好的，说明你们的亲人缘分很深，无论分开多久，无论因为什么把你们分开了，你们还是一见如故，相亲相爱。有些家庭却没有你们这么幸运。” “为什么？你怎么会这样说？” “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一个女同学，她从小就被父母送到乡下奶奶家让爷爷奶奶养大，到她上初中的时候才被父母接回城里，她回去以后，和父母的关系一直不好，总是隔着一点什么，和他们不亲近，父母这才发现这些年来他们没有陪伴在孩子身边，他们错过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这个女孩确实可怜，她可能从来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爱，所以她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珍惜一个人，父母更是没有尽到他们的责任。” “不是谁都能够像你们这一家子人，够睿智通透。” 吕磊看了看空空的院子，“小玲，你家的院子就这样空着太可惜了，你看你姥爷家的院子，种着菜，自己有菜吃，陈家院子，却是种着各种花，只有你家院长，只单调的种着几株蔷薇花。” “我问过哥哥，他说之前我妈妈活着的时候，院子里种着几株梅花，每到冬天，梅花开得艳丽，但是妈妈去世那年，那几株梅花也死了，再重新买来栽，却怎么也栽不活了，不仅梅花，其他任何花都栽不活，只有这些蔷薇，却是自己生长出来，所以就只能任它自生自灭了。” “小玲，你妈妈去世的时候，三十岁都不到，这也太可惜了，听说她是生病去世的，什么病呀？这么严重，凭你爸爸还有马家的社会关系，如果是一般的病，他们一定会竭尽所能把你妈妈治好的。” 赵小玲深深的叹息。 “吕磊，你是我的朋友，我最信任的朋友，所以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妈妈生前得的是抑郁症，她是自杀死的。” 565.查看 565.查找 吕磊惊呼出声，觉得声音太大，她握住了嘴巴。 然后不可置信的道:“怎么会这样？自杀？就因为失去了你，所以你妈妈得了抑郁症，然后自杀？” “是啊！他们都这样说。” “小玲，你相信吗？我怎么觉得不可能啊！你爸爸那么爱你妈妈，还有你姥姥姥爷，你舅舅，他们都那么爱她，她竟然会得抑郁症，而且自杀了。” “我也不信，所以我进江家这个小院住下来的初衷就是想要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那你住在这里很久了，查出什么了没有？” 赵小玲摇摇头，“哪那么容易？如果有什么，也早就不在了，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我就奇怪，你妈妈怎么会和刘莉红那样的女人做朋友呢？” 赵小玲想起她前世的时候，也是被李青和赵树芬那样的朋友所害。 “我妈妈从小成长的环境太好，她就没有见过人性的恶和丑陋，所以觉得人人都是好的，她根本就没有提防到对她好，关心她，陪伴她的人其实是一条毒蛇。” “就刘莉红那么心狠手辣的人，我不相信她会对你妈妈是真心的，她和你妈妈交往，恐怕是怀有目的。” “所以她的目的最终实现了啊！她成为了江家的女主人，自己的女儿也成了江家的女儿。” “让朋友以为她的女儿不在人世，把自己的女儿带去给朋友当女儿养，在朋友去世不久，就成功上位，代替了朋友，所有的这一切令人不得不怀疑。” “怀疑又怎么样？咱们无凭无据，怎么说妈妈的死和刘莉红有关？” “现在家里只有咱们俩，咱们去每个房间多找找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赵小玲想，确实，之前她只顾着去妈妈曾经住过的房间查看，忽略了其他房间，现在觉得吕磊的意见也不无道理。 她们俩到每个房间细细查看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赵小玲沮丧的道:“虽然怀疑，但是一点证据都没有，所以也拿刘莉红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知道我妈妈是不是死得很冤，想起她可能死得不明不白，我心里就很不好受。” 吕磊安慰她道:“刘莉红母女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她们这种人，迟早会有报应的，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江婷婷现在和李明走得很近，每个周末早上，李明都到学校门口等江婷婷。 他们一起去玩遍了附近的公园。 这天是周六下午，李明直接就到学校里去找江婷婷。 江婷婷看见李明出现在她的宿舍外面，惊讶的道:“不是明天早上才来的吗？怎么现在就来找我了？” “你们不是今天下午就开始放假了吗？走吧！咱们出去吃东西，然后我再请你看电影。” 有好吃的好玩的，江婷婷当然乐意。 两个人出了校门，去吃了面，到公园里散了一会儿步，然后又去看了电影。 电影散场以后，李明说时间还早，提议去随意走走。 566.上当 566.上当 周末的宿舍里冷冷清清的，江婷婷也呆腻了，她也不愿意回去听妈妈唉声叹气，唠唠叨叨，所以为了消磨时间，她随李明在黑夜里随意走走。 江婷婷随着李明漫无目的的走着，听李明胡吹着他这几天又发了一笔小财。 之前她觉得李明很不够档次，她和他在一起拉低了她的档次，她也不喜欢他的不学无术，赚到一点钱就沾沾自喜夸夸其谈，也不喜欢他身上那种底层人家出身的小家子气和俗气，尽管他一直掩饰着让自己显得很大方，但是她还是一眼就看出他的虚张声势，他口口声声说他在赚钱，但是她知道他没多少钱，可是日子久了，她也渐渐的习惯了他，习惯了他的那些小毛病。 再怎么说，李明陪伴她，让她不再那么孤单，李明还给她钱花，虽然很少，每次一块两块，扣扣搜搜的，但是有聊胜于无吧！ 再怎么说，江婷婷现在不需要向妈妈讨要钱了，她也不需要再听妈妈的唠叨。 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李明家附近，李明邀请江婷婷到家里坐坐，江婷婷也顺从的答应了。 李明殷勤的给江婷婷倒水。 那时候招待人最好的饮料就是糖茶水。 李明就是泡的红糖茶水给江婷婷喝。 喝了红糖茶水，两个人就坐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聊了一会儿，江婷婷就感觉越来越困。 她打着哈欠道:“我太困，咱们……回去吧！” 她站起来，却感觉浑身无力，又软绵绵的坐回到了椅子里。 李明扶住她，“婷婷，你怎么啦？” “不知道，就感觉身上无力，很困，想睡觉。” “怎么会这样？那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下，等缓过来了，再回去吧！” 江婷婷觉得自己支撑不下去了，只能任由李明扶着进了房间，倒在了床上。 迷迷糊糊中，江婷婷感觉自己的衣服被脱了下来，有人重重的压在了她的身上，令她感觉很不舒服，随后，下体被充满，然后是撕裂般的疼，她想抵抗，但是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她就像漂浮在云端……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江婷婷发现身边躺着一个男人，正张着嘴打呼噜，他的牙齿又黑又脏，呼出来的气息臭得令人反胃，透明的唾液沿着嘴角流到了脖子里，江婷婷本能的惊叫起来，并且翻滚了起来，却发现他的腿压在她的肚子上，被子下面的她，一丝不挂，而且一动，下体就疼得厉害。 她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抬手就照着那张脸打了一巴掌。 李明被打得弹跳了起来，嘴巴上的唾液溅到了江婷婷的脸上，她恶心的抹去，抬手又要打过去，却被李明抓住了手。 江婷婷一边挣扎一边歇斯底里的喊，“李明，你这个流氓，你对我做了什么？” 李明一只手抓住她的手，另外一只手去捏她的**，猥琐的道:“你说呢？” 江婷婷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反而被李明压到了身下。 567.认命 567.认命 李明暧昧的道:“你看，你这样乱动，挑逗得我又想要你了。” 江婷婷面红耳赤，“你……你这个流氓，我告你*****，把你送到大牢里去。让你尝尝坐牢的滋味。” 李明笑着道:“江婷婷，你别逗了，谁相信你呀？我没有嘴巴吗？到时候我就说是你和我谈恋爱，你是自愿的，因为你让我给你钱，你得不到预期的满足，所以就诬告我。” 江婷婷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明道:“这段时间我到你们学校找你，大家都看见了你和我在一起，都知道你在和我谈恋爱，所以做这种事情也是自愿的，所以你告我，没有人会相信，你就不要自取其辱了，你不但告不了我，还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了，看你以后还怎么在学校里待下去。” 江婷婷懵了，她说要告李明也只是气话，她比谁都明白一但要告李明，不管输赢，她的坏名声就会传了出去。 现在听李明这样说，她更没有勇气去告，她明白李明说的也不无道理，她就是去告，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而且就算是告赢了，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谁和你谈恋爱了，我和你只是一般的朋友。” “你和我每个周末都成双成对的到处游荡，你告诉别人说你和钱没有在谈恋爱，只是普通朋友，谁会相信？” 是的，没有人会相信。 李明见江婷婷安静下来，柔声道:“你就做我的女朋友吧！你以后周末可以直接住到这里来，还免得我跑来跑去的送你。” “不，我才不做你的女朋友。”江婷婷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会找李明这样的人做男朋友。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但是你需要我的钱，需要我陪伴，我可以带着你去玩，给你钱花，我对你要求不高，只要你陪着我睡觉就行，反正已经睡过了，睡一次和睡一百次有什么区别。” 江婷婷的脑子有些乱，她如果离开了李明，她又有什么好处呢？还不是像以前一样一个人孤零零的，有家不想回，还得向妈妈讨钱花。 江婷婷沉默下来，是啊！她已经被李明糟蹋了，睡一次和睡一百次好像真的没什么区别。 李明得意的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下面动了起来。 江婷婷认命的没有反抗。 李明一边动作一边道:“我会对你好的，我会努力赚钱，到建设路那边买一套大房子，让你住得舒舒服服的，你看，咱们都正是身强力壮的年纪，何必拘着自己，这样不是大家都舒服吗？” 李明说着话，嘴里的臭气直喷到了她的脸上。 她忍着恶心，皱眉闭上了眼睛。 李明继续道:“对，好好体味一下，很享受是不是？很爽是吧？我是不是很厉害……” 这天，江婷婷就一直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清醒的时候流了一会儿泪，然后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期间，李明给她煮了一碗面。 这面的味道不怎么样，但是她早已经饥肠辘辘，便狼吞虎咽的吃了。 568.回家 568.回家 傍晚的时候，江婷婷再一次醒过来，发了一会儿楞，就爬起来穿上衣服就往外走。 李明追上去拉她，“婷婷，你要去哪里？” 江婷婷甩开他的手，低头往前走。 李明塞了五块钱给她。 “你还没有吃晚饭，拿这五块钱去买一点东西吃吧！” 江婷婷没有拒绝，拿得心安理得。 李明道:“我送送你吧！” 两个人默默地一起走着。 到了建设路那边，李明道:“婷婷，你要回家，还是去学校？” “回家。” 江婷婷有好久没有回去了，今天突然很想回去，她心里觉得委屈，之前不管有什么委屈，妈妈都替她分担，安慰她，现在她不想把她和李明的事情告诉妈妈，但是她还是想到她身边待一会儿，就算是什么都不说，心里有点慰藉吧！ 李明道:“你家就在前面，你去吧！” 之前每次李明问起江婷婷家里的情况，她都避而不谈。 所以江婷婷惊讶的道:“你怎么知道我家就在这里？” “我向你的同学打听过你的情况，你的所以情况我都知道。” 江婷婷之前一直没有向李明提起过她家里的事情，是因为她在李明面前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她的家庭，曾经是那么好，是一般人都不能高攀的，虽然现在，她已经不属于那个家，但是她还是常常活在幻想中，幻想着有朝一日，爸爸会突然想起她来，会对她回心转意，会再把她接回去过之前的那种日子。 但是现在，李明却说他知道她的一切，江婷婷感觉自己就像被人剥光了衣服一样。 她在他面前的骄傲瞬间土崩瓦解。 她以前是公主，现在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她目前的情况，比他好不到那里去。他好歹还有一个房子住，虽然破一点，偏僻一点，但是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房子，拥有自主权，她连房子都没有，在学校里被所有同学嘲笑。 他因为知道她的情况，所以笃定给她一点小恩小惠她就能够心满意足，笃定欺负了她，她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江婷婷默默地往前走，看见赵小玲和江果从一个房子里出来。 江婷婷想起来了，这是江果买的房子。 江婷婷每次碰到赵小玲，都不甘示弱，但是今天，李明就跟在后面，她和他刚才在李明家里已经……这意味着她已经是他的人了。 之前就是和李明走在一起，她也自欺欺人的认为她和他没有关系，只是普通朋友，现在，她觉得自己找这么一个男朋友太拿不出手了。 她一直笃定她还可以找一个像陈一凡那样优秀的男人，但是现在，这个李明，怎么能够和陈一凡相提并论。 江婷婷不敢看江果兄妹俩什么表情，她侧身过去，往家那边的方向跑去。 江婷婷她到了家门口，发现自己没有带钥匙，她敲了敲门，刘莉红来开门，看见女儿，很意外。 “婷婷，你回来了一了？吃饭了吗？” 江婷婷摇摇头。 刘莉红道:“我去给你做一碗面。” 569.低头 569.低头 刘莉红进了厨房，江婷婷也跟着进去，破天荒的帮忙烧火。 刘莉红奇怪的看了女儿一眼，“婷婷，你怎么啦？” “我没事。” “可是我看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你……不开心！” “开心？自从离开了江家，你也过开心的一天吗？” 刘莉红瞬间神色黯然。 她当然没有一天是开心的，别说是开心了，就是想平平静静的过上一天都难，工作的苦累，之前那些同事的落井下石，她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了。 想到女儿在学校里还要每天面对赵小玲，还有那些同学，她的日子也不比她好多少。 “婷婷，没关系，你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就毕业了，等毕业以后，你有了工作，日子就不会这么苦了。” “我还能熬到毕业吗？我怎么觉得离开江家以后的这半年时间会这么漫长，这么难熬。” 在江家的这十八年来，刘莉红觉得好像就一眨眼的功夫，而离开江家以后的这段时间，真的是度日如年，所以甜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苦日子却是每一分钟都在煎熬。 母女俩沉默了一会儿。 刘莉红煮好了面条，抬到餐桌上。 刘莉红就坐在那里看着女儿吃。 “婷婷，你好像有很久没有回来了，这房子房租太贵，反正你也很少回来住，我一个人没必要住这么贵的房子，我打算搬到义和路那边，房子我都租好了，五块钱一个月，下个星期一这里的房租到期我就搬过去。” 江婷婷没有再反对，住在哪里，现在对她来说意义不大了。 而且确实如妈妈所说，她现在几乎都不回来住，就是回来，一个月算下来，也就最多一两天，没有必要为了这一两天多出十块钱的房租。 刘莉红心疼的道:“婷婷，我知道这段时间委屈你了，你现在越来越懂事，这段时间，再没有向我要过钱。你也不要觉得我扣门，我现在的工资收入低，而且咱们没有房子住，所以得把钱省下来买房子住，咱们不可能一辈子都租房子住吧！” 江婷婷把刚才李明给的，还有之前给的两块钱一起掏出来道:“妈，我这里有我攒下来的七块钱，给你留着用吧！” 现在，钱对于刘莉红来说就是命根子，看见钱，她两眼放光，之前，七块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现在却是一笔不小的钱。 她竟然一点也没有怀疑女儿作为一个学生，怎么会能够攒下这点钱来，而且她也不是一个会攒下钱来的主，刘莉红欣喜的接过钱，激动的道:“婷婷，你真的很乖很懂事，妈妈把钱省下来，以后不管是买房子还是存起来，都是你的，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唯一的女儿，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江婷婷安静的吃着面。 她决定了，继续和李明交往，她要向李明要钱，要许多钱，等她大学毕业以后，就和李明分手，重新开始她新的生活，但是现在，她没有工资收入，需要李明的支持，她才能不是那么寒酸的活下去。 570.丢人 570.丢人 江婷婷每两天就给爸爸写一封信，但是半年过去了，她没有收到过一封回信。 渐渐的，她也失去了耐心，梦幻也渐渐的破灭，自从和李明在一起以后，江婷婷彻底断了想要依靠江家的心思。 所以，她不再给江晓东写信了。 刘莉红搬到了义和路去住，那里的房租每个月只要五块钱，而义和路和李明住的街区就只有一路之隔。 刘莉红租了一个只有两个房间一个厨房的小房子，江婷婷也很少回去住，每到周末，她都到李明那里去。 江婷婷对老妈解释，说她在学校里好好学习，争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这样才能依靠自己的能力找一份好工作。 刘莉红相信了女儿的话，她当然希望女儿能够争气，能够凭她自己的能力找一份好工作。 所以女儿不再回家，她也没有太在意，还欣喜的想，女儿是在学校好好学习呢！ 她也不在意女儿不再向她要钱，反而心里松了一口气，觉得女儿现在已经懂得体谅她的难处，知道节俭，这样，她工作以后的收入也可以好好的过下去了。 这天，李明又到学校里来找江婷婷，他直接到了宿舍门口，是江婷婷的同宿舍的一个女同学来告诉她，说她的男朋友找她。 那女同学的眼神里，分明充满了有鄙视和嘲讽。 自从离开了江家以后，江婷婷遭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重创，也第一次感受到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所以对别人的一些细微的表情都看得很仔细，女同学的态度，令她心里一凛。 江婷婷走出了宿舍，看见李明又穿着之前的那身行头。 花衬衫，喇叭裤，还有不知不觉中长长的长发。 江婷婷冷下脸来。 “李明，你怎么又穿成了这样？还不快去把衣服给我换回来，头发也给我理短了。” 李明毫不在意的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呀！这叫时髦，你一个大学生不可能不知道吧！我这头发，我还要去给烫卷了呢！” 江婷婷顿足道:“你这样的穿着打扮和我不协调，咱们俩走在一起很别扭呢知道吗？” “我这样的穿着打扮怎么啦？江婷婷，你不懂时尚不懂得欣赏时尚，思想也太落后僵化了，你还大学生呢？眼光一点也不进步。” 这时候有一群同学走过来，看见江婷婷和李明站在一起，都好奇的看看李明，再看看江婷婷，她们的眼光里有鄙夷不屑还有讥讽，那样的眼光，深深的刺痛了江婷婷。 她冲李明吼道:“你这样子，真的很丢人现眼，如果你还想和我继续在一起，就把这身恢复正常，否则，咱们俩就一刀两断，再不要来往。” “江婷婷，你说这话也太过分了啊！我怎么就给你丢人现眼了？你有我这样有钱又时髦的男朋友，恐怕多少人羡慕呢！” “谁稀罕谁拿去好啦！你这样的，我丢不起这个人，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走吧！咱们俩在一起不适合，连穿的衣服都是格格不入的，其他的更不用说。” 571.归家 571.归家 李明急道:“婷婷，你不知道，我这样的打扮，做生意才做得开。” 江婷婷想起了江果，他也做生意，而且做得很好，虽然她不懂做生意，但是知道做生意不是靠什么奇装异服就能够做好的，人家江果穿得正常，生意也兴隆，就这个李明，偏偏说什么要穿得这样另类才能做生意，真是无稽之谈。 江婷婷道:“你这做的是什么歪门邪道的生意？要靠奇装异服来撑门面？你做的是正当的生意吗？” 李明急道:“我做的当然是合理合法的生意，但是做生意不能墨守成规，人家就喜欢和我这样时尚的人打交道。” 江婷婷嗤之以鼻，“我不信，我见过做生意的人，人家那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但是穿着打扮却是稳稳妥妥的，一看就是可靠的人，哪像你这样的，一看就不靠谱。你嘴里说的时尚，在别人眼里却是不正经，没有一个好人会穿成这样的。” 李明眯起了眼，“你说我不正经？” “我说穿成这样的人不正经，你不这样穿就不是。” “可我就喜欢这样穿。” “你喜欢这样穿，没人拦着你，我不愿意和穿成这样的人在一起。” 江婷婷说着，扭头就走。 李明拦住了她。 “婷婷，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不好，我不想和你这样的人走在一起，我怕丢人。” 江婷婷甩开李明的手，“你以后不要再到学校来找我了。你这个样子，你不觉得丢人，我可觉得丢人。” 江婷婷进了宿舍，看见宿舍里的同学都一齐跑回各自的床上，原来刚才她们都在门口看江婷婷和李明说话。 江婷婷不想待在宿舍被同学们看笑话，但是她不知道李明是不是还在外面，所以就算是在宿舍里浑身不舒服，她还是忍着她们异样的眼光躺在床上。 江婷婷把被子拉过来盖在脸上，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宿舍里已经空无一人，天色也快要黑了。 明天是周末，今天晚上同学们或者回家，或者去找朋友玩。 江婷婷闷得慌，她不想待在宿舍里，或者说她不想看见学校里的任何同学和老师，他们都在见证着她从高处跌落到尘埃里，又交了一个李明这样不入流的男朋友，让她在泥地里和李明这样的人同流合污。 江婷婷觉得她现在在学校里就是一个笑话。 平常因为要上课，因为校规，她不得不待在学校里，现在周末了，她只想逃离这里。 李明那里是不能去了，现在只能回家。 刘莉红搬到义和路那边以后，江婷婷只回去过一次，那还是因为那天搬家，刘莉红一个人搬不了那么多东西，就叫江婷婷回去帮她一起搬。 江婷婷翻了老半天，才把钥匙找到，她随便收拾一下，就往家里走去。 到了家门口，江婷婷拿钥匙开门，却怎么也打不开门，折腾半天，江婷婷才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住了。 现在还早啊！怎么就把门锁上了呢？ 572.恶心 572.恶心 不过转念一想，就妈妈一个人女人在家，她回家以后随手把门锁上，那也是自然。 江婷婷只能用手拍打着院门喊妈妈。 可是敲喊了半天，院子里都没有动静。 这个时候，不可能就睡下了吧？ 江婷婷更大声的敲着，喊着。 刘莉红终于出来把门打开。 她脸色潮红，头发凌乱，上衣有一个扣子是错位的。 刘莉红讪笑着道:“婷婷，我以为你在学校里用功，不回来了。” 江婷婷看了看神色异常的妈妈。 “妈，你是不是身体不好？不会这么早就睡下了吧！” 刘莉红尴尬的笑着，“没有啊！我没有睡，家里还有客人，我们在聊天，所以没有听见你敲门啊！” 江婷婷奇怪的问:“家里有客人要把门反锁上干嘛？” 刘莉红脸上有些挂不住，“平常我回家都是随手就把门锁上了，所以养成了习惯。” 江婷婷感觉到了一丝异常，她快步往客厅里走，里面有一个男人，大肚子，秃头，泡肿眼，他看见了江婷婷，他也满脸的尴尬扭捏。 江婷婷仔细打量，这男人不是房东吗？ 他就住在附近，那天搬家，他和他老婆一起过来看她们入住，站在家里和刘莉红说了几句话，所以江婷婷见过他一面。 江婷婷敏锐的嗅到了房间里有一股暧昧的腥气，他和李明睡了这么久，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江婷婷皱眉冷冷的打量着妈妈和这个男人。 男人在江婷婷冷漠探究的眼光之下坐不住了。 他站起来道:“婷婷回来了，你们母女俩聊，我走了。” 刘莉红没有挽留，如释重负的把他送了出去。 江婷婷进了刘莉红的卧室，里面的床上一片凌乱，这不是妈妈一贯的风格，她总是每天早上起来，就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这可能是所以当过兵的人遗留下来的好习惯。 江婷婷看着凌乱的床，上面有一条男人的大裤衩。 房间里更加浓烈的腥味令江婷婷干呕了起来。 江婷婷跑出了刘莉红的房间，却在门口和刘莉红撞到了一起，刘莉红本能的扶住了女儿。 江婷婷推开刘莉红，跑到了院子里吐得天翻地覆。 刘莉红跑过来拍着女儿的背。 “婷婷，你怎么啦？” 江婷婷推开刘莉红的手，恶声道:“你别碰我，我觉得你恶心。” 刘莉红像被蝎子咬了一样住了手，脸色难看的站在女儿后面。 “婷婷，妈妈一个女人，很苦。” “我知道你是为了贪那点房租费，是吗？要不然，这样的男人，要真相没长相，要本事没本事，除了他父母留下的这套破房子，其他的还有什么是值得你这样做的？” 刘莉红羞得无地自容，她和女儿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女儿当然是最了解她的。所以女儿的话一针见血的说中了她的心思。 李金贵这样的男人，在半年前，刘莉红是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人，可是现在，她为了五块钱的房租，竟然和这种曾经令她很不屑的男人睡觉。 573.饥饿 573.饥饿 但是刘莉红怎么可能在女儿面前承认她仅仅为了那五块钱就委身于这样一个猥琐的男人呢！ “婷婷，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知道吗？我一个女人，在单位里不仅干着又脏又累的活，还受尽了别人的刁难和冷嘲热讽，回到家里，也是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我是人，有感情有需要也渴望有人陪有人给我一点温存……” 江婷婷刻薄的嘲讽，“你就这么饥不择食吗？就是要找，也应该找一个看得过去的吧！就这样的男人，你也睡得下去！你就不觉得恶心吗？” 这些年来，虽然刘莉红是一个有丈夫的人，但是她就是在活守寡，除了这个，她有体面的工作，被人羡慕，受人尊敬，生活舒适，所以那方面的不足，也被这么多的好处掩盖了，她忍忍就过去了，但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一点点的温暖也可以让她有一丝丝的慰藉。 所以女儿的一番话，令她如醍醐灌顶，她羞愧的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饥不择食了，但是这样的话从女儿的嘴里说出来，又令刘莉红羞愧难当。 刘莉红尴尬的转移话题道:“婷婷，你吃过饭了吗？” 江婷婷怨弃的道:“我回来就看见这么恶心的事情，我还怎么吃得下？” “那你早点休息。” 刘莉红扭身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江婷婷站在院子里发了一会儿呆，她真不想回这个家，真想扭头就走，再也不回来，但是她却无处可去。 她看不起妈妈的行为，但是想想她和李明，觉得自己和妈妈也没什么区别。 李明也不是她喜欢的，想要的男人，但是她还是和他在一起了，为了那每个月几块钱的零花钱，为了他给以她的一点点温暖和慰藉。 想起这些，江婷婷顿时对妈妈的气也消了一些。 江婷婷有些灰心丧气，她和妈妈就像是两个跌落在尘埃里，趴在泥地里起不来的人，她们再怎么挣扎，还是一次次的滑倒，身上的泥越挣扎越多，不知道是不是还能够洗干净。 江婷婷想了一会儿，就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因为没有吃晚饭，江婷婷饿得心慌，但是她躺在床上不想动，之前妈妈就问她吃了没有，她就说气话把妈妈轰到了房间里，她现在也不好意思走去叫妈妈起来给她做饭吃。 江婷婷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饿肚子，原来饥饿是如此难受的一种体验。 江婷婷就这样饿了一夜，最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江婷婷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刘莉红已经出门上班去了。 江婷婷到厨房一看，妈妈给她做了一碗面。 她狼吞虎咽的吃了面，心里才踏实一些。 原来一个人最重要的还是先填饱肚子，有一个安定的住处，才能考虑其他的。 今天是周末，江婷婷却只能待在家里，因为无所事事，所以日子感觉很煎熬。 中午的时候，肚子又饿了，人如果不会饿肚子就好了，因为这饥饿的滋味不好受，为了这不好受的滋味，江婷婷不得不去烧火勉强煮了一碗面。 574.饥饿 574.饥饿 因为是第一次煮面，不知道怎么做，面煮糊了，她只能把糊的丢掉，没有糊的，吃着也是有一股浓浓的糊焦味。 江婷婷忍耐的吃着自己做得难以下咽的面，眼泪也忍不住的滚落下来。 想起之前做江家女儿的时候，她衣食无忧，保姆做的菜还常常挑三拣四，如今自己做饭吃，做得再难吃也得吃下去，一方面家里没有多余的粮食浪费，另外一个，她已经尝过饿肚子的滋味，所以为了活着，再难吃的东西也得吃。 下午的时候，江婷婷提前回学校里去了，她得在学校食堂开饭之前回去，比起家里的饭，她现在觉得学校食堂里的饭菜简直就是美味佳肴了。 这个星期，江婷婷不敢再乱花钱，她已经和李明分手，以后再没有零花钱，所以她不敢再胡花。 她也不会再向妈妈要钱花，现在，她已经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难处，为了五块钱的房租，她竟然能够和李金贵那样的男人睡觉，江婷婷想起来就心里不舒服，胸口就像堵着一团棉花，不上不下，令她时不时的干呕几声。 很快就要到周末了，江婷婷在想，如果李明再来找她，她是不是还愿意接受他。 从心底里，她不想和他来往了，李明这样的人，就不是她心目中理想的伴侣，所以理智告诉她，早一点和他分手，对她是好的，否则等她大学毕业找到一个好工作了，恐怕就摆脱不了他的纠缠了。 到时候单位上的人知道她谈过恋爱，会影响她以后找更好的对象。 到周六下午放学的时候，李明没有来找江婷婷，她如释重负，心底深处却有了一丝隐隐约约的失落。 江婷婷收拾了东西，就匆匆往家里赶去，她得早一点回去，在妈妈下班之前回家，她怕太晚，会再遇到前周那样的尴尬事。 所以江婷婷回家的时候，妈妈还没有回来。 江婷婷是从学校食堂打了几个馒头回来，她也没等妈妈，就一个人坐在那里吃。 吃了两个馒头，肚子饱了，妈妈也回来了。 江婷婷告诉妈妈，说她已经吃过饭了，厨房里有两个馒头，是她从学校里打回来的。 刘莉红从厨房里拿出两个还带着温度的馒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江婷婷心里厌烦透了刘莉红现在这种动辄可怜巴巴的样子，她喜欢之前那个自信满满，高仰着头，高贵骄傲的刘莉红，现在，她总是一副凄苦的样子，令江婷婷觉得生活太绝望，从刘莉红身上看不到她们母女俩还有什么盼头。 “你这人怎么这样？又怎么啦？” “婷婷，你知道吗？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这么关心，第一次给我弄饭。” 江婷婷却没有被刘莉红的感动而感动。 她不耐烦的道:“这是食堂里打回来的，又不是我自己做的。” “你之前也在食堂里吃过饭才回来，但是你却没有想过要帮我带一点回来，现在你终于知道给我带一点回来了。” 575.苟且 575.苟且 江婷婷有些难为情的道:“好啦好啦！不就是两个馒头吗？以后每个周末，我都给你带两个馒头回来。” 江婷婷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看书。 看书的间隙，心里却突然觉得刘莉红很可怜，不就是两个馒头吗？她至于感动得要哭。 她对她又怜悯又厌烦，怜悯是因为她和她相依为命，她们是母女，厌烦是因为她觉得现在这一切都是刘莉红的无能和愚蠢造成的。 江婷婷想了一阵，就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隐隐约约的听见有人在敲窗户。 江婷婷一下子醒了过来。 这破房子是不是不安全？ 听见窗外有人说话的声音。 是刘莉红的声音。 “我女儿回来了，你今天晚上不行，以后周末，你都不要再来，你走吧！” 有一个低低的男人的声音在说了几句什么，随后，沉重的脚步声渐渐的远去。 江婷婷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她拿起书来看，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就这样一直眼睁睁的到了天亮。 江婷婷听见妈妈起来了，洗漱以后进了厨房，过了一会儿，院门响了，她去上班了。 江婷婷起来，进了厨房，看见妈妈给她做好的面，端起来吃了，回到床上，竟睡得香甜。 江婷婷一觉就睡到了下午，她赶紧起来往学校里赶，她得快一点赶回学校去吃饭。 突然江婷婷觉得自己这两个周末过得像猪，一天到晚就是吃和睡。 之前和李明在一起，他们的日子过得丰富多彩，逛逛街，游游公园，进进馆子，看个电影，一天的时间，每一分钟都是快乐的。 而现在，她只能躺在床上东想西想，越想越灰心丧气。 所以，江婷婷竟然怀念起那些和李明在一起的时光。 她开始盼望着这个周末，李明会来找她。 但是好不容易盼到周六下午，李明没有出现，她磨磨蹭蹭的在宿舍里待了一会儿，看看空荡荡的宿舍外面的走道，才往家去。 江婷婷回到家的时候，妈妈也早就回来了。 她看看江婷婷空空如也的手道:“你今天没有打馒头回来吗？” 江婷婷这才想起来，她忘了曾经答应过妈妈每个周末打馒头回来给她吃。 她讪笑着，“妈，我忘了。” “婷婷，我看你神思恍惚的，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 刘莉红也没有多想，女儿一定是在学校里受谁的气了，之前，女儿在哪里受谁的气，她都要去讨回来的，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她只关心自己的吃饭问题。 “婷婷，你上了一天的课，一定是累了吧！去你的房间休息吧！我去做面给你吃。” 江婷婷跟着妈妈进了厨房。 “妈，你教我煮面条。” 江婷婷不想每个周末中午都煮糊面条吃。 女儿愿意学，刘莉红当然高兴，她以前也想让她学着做，但是她就是不愿意学，现在终于愿意学了。 一切都像之前一样，江婷婷吃了晚饭就躺床上看书，早上醒过来，听见妈妈出门了，她才爬起来吃妈妈做的面。 576.需要 576.需要 江婷婷想，又是百无聊赖的一天开始了。 但是她好像听见了敲门声。 开始的时候，她以为听错了，但是敲门声再次清晰的响起来。 是的，没错，敲的就是她家的门。 她们母女俩在这里无亲无故，江婷婷不知道会是谁在敲门，不会是那个猥琐房东吧？ 敲门声持续不断的响着。 江婷婷悄悄地到了门边。 “你是谁，找我妈妈吗？我妈妈上班去了。” 外面的人说话了，“婷婷，是我呀！我是李明。” 是李明，江婷婷心情瞬间激动起来。 他竟然找到了这里。 “婷婷，你把门打开看看，我现在又变回去了，你不喜欢我穿花衬衫，喇叭裤，我就不穿了，你不喜欢我去你们学校找你，我也不去了，你看，我都为了你改本这么多，你就不要再生气了。” 江婷婷把门打开。 李明扑进来抱住了江婷婷。 “婷婷，我喜欢你，我不能没有你啊！你怎么能够怎么狠心的要和我分手呢？” 江婷婷推了推李明。 “你别这样，门还开着呢！” 李明转身把门插上，迫不及待的把江婷婷往房间里推。 “李明，你不要这样。” 李明一边喘息着一边剥她的衣服，“你妈妈上班去了，这家里又没有其他人，我想你，你不想我吗？” 江婷婷被李明的热情感染，她被他推到了床上，剥光了衣服…… 几个小时以后，江婷婷醒过来，闻到房间里有一股味道，一股那天晚上回来在妈妈的房间里闻到的味道。 她想起了妈妈和那个猥琐的男人。 江婷婷推了推睡在旁边，呼噜打得震天响的李明。 “李明，快起来，咱们出去外面玩儿，别让我妈妈看见你。” 李明懒洋洋的道:“你妈妈看见我怎么啦？丑女婿总要见丈母娘的。” “不行，现在不能让她看见，我还是在校的学生呢！” 江婷婷一边快速的穿好衣服，一边催促着李明。 她不能一边鄙视妈妈饥不择食一边自己也和一个档次太低的男人交往。 江婷婷把窗户打开，用书作扇子把屋里的气味扇出去。 屋里的气味都扇了出去，房间里再没有异味，江婷婷才推着李明出了家门。 江婷婷随李明去逛了街，李明给江婷婷买了一件衣服，他们又在外面买了东西吃。 江婷婷穿着新买的衣服，吃着热乎乎的面，心里是安稳和满足的。 这段时间因为失去了李明的陪伴，她心里是惶恐和孤独的，心里一直没着没落的，现在李明就在身边，给她甜言蜜语，给她呵护，她觉得一直悬着心落了地。 江婷婷这时候才知道，她其实已经离不开李明了。 李明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一顿普通的饭菜，虽然不是最美味的佳肴，但是填饱肚子的必需品。 在没有条件吃上美味佳肴的时候，这么一顿普普通通的饭菜也可以饱腹，所以对于目前的江婷婷来说，她的生活中不能没有李明。 她有些后怕，如果李明不再来找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挨过这两年孤独和困窘的灰色的日子。 她不能再任性了，也不能再犯蠢，她得好好利用这个李明，一直到她大学毕业。 577.改口 577.放假 学校放寒假了，因为临近春节，赵小玲决定回南县和奶奶姑姑他们一起过年。 爸爸坚守在前线，不会回家过年，赵小玲想，如果自己也走了，家里就只剩下哥哥一个人，她邀请江果和她一起去南县过年，江果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去过妹妹的奶奶家，他们都是淳朴之人，去和他们一起过年，没有拘束感。 而且江果也想顺便去看看父亲。 自从上次他们父子俩一起去查看赵小玲的身世，几天的朝夕相处，他们父子多年的隔阂已经冰释，江果能够体谅父亲的难处，江晓东也会试着理解儿子的想法。 但是在动身之前，赵小玲收到了姑姑的来信，她在信上说，让她这个年就留在京城过好啦！这是她认回爸爸哥哥的第一个年，应该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在一起过一个年。 赵小玲把姑姑的来信给江果看。 江婷婷感慨，“姑姑他们一家人真是挺通情达理的，想得这么周到。要不咱们俩一起去看看爸爸，今年就去营地里陪爸爸一起过这个年。” 往常过年，江果都是到姥爷家去过，现在如果他们一家三口能够在一起过年，那才是真正的团圆年。 赵小玲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不仅一家人可以在一起过个年，她还可以顺便去看看陈一凡，他们已经三个多月没有见面了。 兄妹俩重新制定出行路线，就直接坐火车去了省城，然后从省城坐客车去营地。 江果打电话给江晓东，告诉父亲他们兄妹俩决定去前线陪他过年的决定。 江晓东很高兴，他说他会派勤务兵小李到省城去接他们，免得他们还要转车，转来转去的耽误时间。 赵小玲写信给姑姑，告诉他们今年她就去营地陪爸爸过年了，等过了年，她和哥哥会去家里住几天。 赵小玲和哥哥坐了几天的火车，就到了省城，出了站口，爸爸的勤务兵小李早在哪里等候多时了。 小李说本来江军长要亲自来接你们的，临时有事，他脱不开身，所以只能让他一个人来接他们兄妹俩。 坐上车，江果笑对赵小玲道:“你看，之前每次我来，爸爸从来没有接过，更不要说亲自来接了，我这都是沾你的光。” “爸爸可能是想要磨炼你的能力吧！男孩子嘛！抗糙一些才行。” “是啊！这些年来，我磨炼得太多了，也挺抗糙的。” “所以这是好事啊！在温室中长大，前半生倒是舒适了，恐怕后半生的日子不好过。” 江果叹道:“话说回来，你比我过得苦，磨炼的也比我的多。听说你当兵的时候，体能和各种军事素质比别人都高。” “是啊！长跑和射击都是在那十多年时间的每一天里一点一滴的训练出来的，等到了营地，我带你去山上打野物。” “咱们俩可不能用枪，而且那是营地，不能随便打枪。” “打野物不需要枪，用石头，山上有的是石头，可以就地取材。” “真的？你还有这样的绝活？” 578.侧目 578.侧目 “当然啦！人人都说我是天生的神枪手，其实哪有什么天生的神枪手，不过都是练出来的，我从小上学放学都走山路，手里握着一块石头，遇到坏人打坏人，遇到野物打野物。就这么一天天，一年年的把准头给练了出来。” 江果哈哈笑着，“怪不得你说能力都是磨炼出来的，原来你已经磨炼了十多年，所以长跑和射击的准头都是常人比不了的。” “但是我那都是生活所逼练出来的，比不了专门训练出来的，就像一凡，他从小就接受正规的训练，再加上花了二十年的训练，所以能力在整个军区无人能及。” “一凡用枪厉害，用石头比得上你吗？” “当然，举一反三，一通百通嘛！” “那到了营地，咱们一起去打野物。” “好啊！打了野物弄烤肉吃。” 车开了八个多小时，就到了营地。 江晓东正在开会，听勤务兵小李说儿子和女儿接回来了，江晓东匆匆提前结束了会议。 他和陈一凡一起从会议室出来，到了江果兄妹被安排好的住处，赵小玲和江果已经把便装换成了军装。 这是他们俩商量好的，在坐火车的时候，怕穿着军装太惹眼了，他们便穿了一套便服，到了军营，穿着便服在一片橄榄绿中，又太显眼，所以又换了军装。 赵小玲和陈一凡，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见到了。 陈一凡上去拉着赵小玲的手。 “小玲！” 眼里是满满的热切。 赵小玲不好意思的看向爸爸，爸爸和哥哥故意把头偏向一边，装作没看见他们俩。 陈一凡紧紧的拉着赵小玲的手，对江晓东道:“江叔叔，我带小玲去那边有事要说。” 江晓东笑着道:“去吧去吧！你们年轻人和我们待在一起也没趣。” 陈一凡拉着赵小玲的手往他宿舍那边去，一路上引得多少人的侧面。 战士们议论纷纷，真看不出来，平常不苟言笑的陈团长，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拉着一个女孩子的手堂而皇之的走在人群中，而且脸上，还挂着从未有过的笑。 许多战士都快要惊掉了下巴。 这还是他们平常见到的陈团长吗？ 赵小玲羞红着脸小声道:“快松手，多少人看着呢！” 陈一凡紧紧的拉着赵小玲的手，“我舍不得放开，咱们三个多月没见了，要是不拉着你的手，感受到你的手的体温和触感，我怕又是做梦，只有这样，我才有一种真实的感觉。至于别人嘛！他们还看就看呗！看一眼又不会掉二两肉。” “你这人，还真是脸皮厚哈！” “在你面前，我没有底线。” “你这是让我招恨啊！我见许多女兵看我的眼神很惊悚，不定背后怎么骂我呢！因为我抢了他们的偶像。” “她们是自行惭愧，这样以后也该死心了，你这是救了她们了。” “这么说你是故意的，让她们以后不再对你抱有幻想，也不再来骚扰你。” 陈一凡嘴角上扬，“这样不好吗？” 579.改口 579.改口 “这样是好，但是我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这几天我待在这里，不管到哪里都有人侧目相看，我感觉别扭，就为了不要太显眼，我这才穿了一身军装的。” “作为未来的陈夫人，你得适应这种情况。” 从赵小玲他们住的地方，到陈一凡的住处，不过是一千多米的距离，面对各种眼光，赵小玲倍感压力，这段路也走得漫长。 终于进了陈一凡的住处，关上门来，赵小玲被揽进了他宽厚的怀里，紧紧的拥抱着，随后，热烈的唇也覆盖上了她的…… 一直到快要饭点的时候，赵小玲道:“咱们去吃饭吧！” “我让勤务兵把饭菜给我们打来。” “不行，我得去和爸爸一起吃饭。知道我们要来，我爸爸早在几天前就翘首以盼，我们千里迢迢的赶来，还没有和爸爸说上几句话，就被你拉到这里来了。” “好吧！去和未来的岳父大人一起吃饭。” 赵小玲和陈一凡刚走到宿舍大门口，就见江晓东的勤务兵匆匆过来。 看见赵小玲，小李道:“小玲，你爸爸让我来叫你们过去吃饭。军长特意让小厨房炒几个菜，做好了送到了军长的住处。” 赵小玲他们赶到江军长住处的时候，他们父子俩已经摆好了饭菜，碗筷等着他们了。 见陈一凡进去，江晓东把酒倒上说:“一凡，快过来，咱们今天晚上好好喝一场。” 陈一凡忙上去道:“军长，我来。” 江晓东道:“咱们一家人私下里的时候，就叫我叔叔好啦！别太拘谨。” “是，江叔叔。” 几杯酒下肚，江晓东面红耳赤，话也随意起来。 他拍着陈一凡的肩膀，“一凡啊！你以后得好好待小玲，那些年真是苦了小玲了，想起这个，我心里就愧得慌，所以只要她高兴，她喜欢谁就是谁，不过小玲真的很争气，各方面都不错，找对象的眼光也一流，你这个女婿，我满意。” “谢谢江叔叔看得起我，我一定会对小玲好的，你对小玲的心情我理解，我和你一样，都希望小玲以后能够过得安稳快乐。” “好，好，我看好你，之前我一直只知道你是一个优秀的兵，但是现在看来，你还是一个会疼人的。” 陈一凡激动的道:“谢谢爸，来，咱们再干一杯。” 这一声爸叫得江晓东心里很舒坦，他哈哈笑着，“来来来，喝！” 一旁的江果道:“怎么眼里只有爸爸没有我这个哥哥吗？” 陈一凡很有眼色的道:“当然忘不了你这个大舅哥，来，哥哥，我敬你。” 江果得意的看了赵小玲一眼喝下了这杯酒。 要知道从小到大，陈一凡都是他们军区大院的大哥大呢！不是他年龄有多大，而是他的学习成绩，各项体能测试都是最好的，最重要的是，他从小就有一股沉稳的气质，号召力和领导力是天生的，令院里不管女孩男孩都不约而同的自发愿意追随他，听从他。 580.打猎 580.打猎 江果小时候只是陈一凡身后追随的一员。 现在，因为他有一个妹妹，所以他小时候曾经仰慕的人，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哥哥，这感觉也太爽了，有妹妹的感觉也太爽了。 赵小玲见喝得差不多了，道:“哥，你不是说要去打猎物吗？再喝天就黑了。” 江晓东道:“打什么猎物？这里是战区，不能随便打枪。” 江果解释，“小玲对我说，她在赵家沟的时候，常常用石块打猎物，收获还颇丰呢！家里常常有肉吃呢！我想见识一下她的身手，所以打算今天晚饭后就到林子里碰碰运气。” 陈一凡道:“那咱们三个一起去吧！小玲的身手我见识过，确实不错，枪法她稍逊我一筹，用石块打猎物她比我厉害。” 江果更好奇了，陈一凡在军区是赫赫有名的神枪手，他都说石块打猎物他不如小玲，那小玲打猎物的本事还真的令他想一睹为快。 他催促道:“那快走，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今天晚上咱们去多打一些猎物，明天好好打打牙祭。” 要在往常，江晓东是不会同意他们在军营附近打猎的，这是战区，禁止这种休闲娱乐式的活动，但是一方面他相信陈一凡不会违规随意开枪，也希望他的儿女能够开心，所以默许了。 但是他还是嘱咐几句，“这附近都有士兵驻扎把守，所以野物都被惊跑了，你们要去打，就只能去原始森林那边，但是那边地形复杂，情况也复杂，随时有凶险，所以，主意安全。” 陈一凡道:“爸，你都忘了吗？我和小玲都对那片原始森林很熟悉，不会误入进去，就算是进去了，也找得到出来的路，你就别担心了。” “那行，你们只有两个半时辰的时间，因为两个半时辰以后，天就黑了，你们必须在天黑之前安全的回来。再说一遍，不许开枪。” 赵小玲和江果都没有枪，只有陈一凡是随身携带的，而且他携带的是双枪。 “保证没有特殊情况不开枪，保证在天黑之前安全的回来。” “去吧！也难得果果和小玲那么远的跑来这里陪我过年，特许你们玩得开心一些。” 三个人开着车到了树林深处一直到没有路的地方，把车停下来，往原始森林那边走。 陈一凡叮嘱道:“咱们一起走，不要追逐猎物跑远了，不要分开走，我得把你们安全的带回家。” 到了原始森林附近，有一只兔子跑出来，赵小玲眼疾手快，石块飞出去，兔子应声倒下。 江果跑过去拎起挣扎着的兔子，惊讶的道:“小玲，你竟然打到了兔子的眼睛。” 陈一凡道:“小玲最绝的就在这里，她不管打什么猎物，打的都是眼睛，而且双手出击，再厉害的猎物，眼睛受伤了，就再也跑不脱了。” 随后，赵小玲又用同样神速和准确的手法，打了两只野兔和三只野鸡。 陈一凡也打到了几只野兔和野鸡，他打的准头没有赵小玲的正点，他打在头部，对猎物也是致命的一击，所以他打的猎物，和赵小玲一样，就没有失手的。 江果看得啧啧称奇，两个神枪手，当之无愧，真不是虚的。 581.意外 581.意外 江果只打到了一只野鸡，他的手速也快，准头也不错，但是比起赵小玲专门打眼睛，陈一凡专门打头的效果可差远了。他们俩打的是一击中的，一打就倒，根本就爬不起来了。 江果却只打得到肚子，所以虽然打中了，但是猎物倒在地上翻了一个身又快速爬起来跑了，随后被赵小玲和陈一凡补上一击，才真正的倒在地上起不来。 江果不得不甘拜下风。 赵小玲道:“这有什么，人各有所长，你会赚钱，别人就不会。” 江果笑着摇头，“你就别安慰我了，你要是想，赚钱的本事也不比我差。” “我那只是纸上谈兵，空有理论，要我真的去做，未必就能够如你。” 正说着话，那边跑过来许多小动物。 江果扬手要打。 陈一凡拉住了他的手，悄声道:“有情况！” 一般情况下，小动物都是单独行动，所以偶尔跑出来一个是正常的，但是如果一下子从从一个方向跑出来一大群，而且惊慌失措，那就是前面有人惊扰了它们。 赵小玲从小走在山里，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而陈一凡是侦查员出身，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常识。 江果没有当过兵，所以就不知道。 赵小玲对哥哥小声解释，“前面好像有人。” 陈一凡吩咐，“快把所有猎物都藏起来，咱们也隐蔽起来。” 他们快速把打到的猎物藏到了一丛灌木下面，还弄了一些干枝掩盖起来。 随后他们躲在了一个土坡后面。 一切准备就绪，前面真的传来了脚步声。 他们一共有五个人，穿着敌军的衣服，其中两个人叽里呱啦的说了一些什么，赵小玲和江果完全听不懂。 陈一凡却皱起眉头。 他把双枪拔了出来。 “小玲，咱们得把这几个人解决了，但是你没有枪，就用石块，可以吗？” 赵小玲点点头。 她手上有一块石块，再加上江果手里的，就有两块。 敌人越来越近。 陈一凡悄声道:“咱们俩一起出击，我对付前面两个，你对付中间两个，剩下的一个，我来对付。” “好！” “哥，你注意隐蔽，保护好自己，小玲，你出击以后，马上掩护好，防止敌人反击。” 敌人越看越近，就在眼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陈一凡一声打。 赵小玲把手里的石块往中间那两个敌人的眼睛砸去。 同时，陈一凡的枪也响了起来。 哎呀一声，中间两个人都用手握住了眼睛，疼得睁不开眼睛。只能拔枪胡乱的射击。 前面两个人，被陈一凡一枪击毙，软软的倒在地上，连哼的机会都没有。 紧接着，陈一凡又击毙了后面的那个人，他拔出了手枪，还来不及射击，就倒在了地上。 枪声再想起来，眼睛被赵小玲的石块击中的两个士兵也先后倒了下去。 短短的一分钟时间里，树林里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要不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五个人，刚才的一切都好像只是一场幻觉。 582.烧烤 582.烧烤 陈一凡道:“你们俩在这里别动，我过去看看。” “一凡，小心。” 陈一凡摸了摸赵小玲的头，“没事，你们别动。” 他往前去，小心的查看着，如他所料，所有人都死了，他的枪法他知道，打那儿就是那儿，都是一枪毙命，他只留了一个活口，就是被赵小玲的石块击中的一个，他打中了他持枪的右手，所以就算他还活着，他也没有反击的能力。 陈一凡走近的时候，他却用左手拿起了枪，陈一凡补上一枪，他的左手也徒然的垂下。 赵小玲担心的跑出来。 “一凡，你没事吧？” “没事，死了四个，留下了一个活口。” 赵小玲一看，只有一个眼睛流血，左右手都受伤的人还活着。 陈一凡翻了翻那些尸体，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一张地图。 这是他们对我军的地形侦查图，还有守卫的部署位置。 赵小玲道:“现在咱们怎么办？把这个人押回去吗？” “待会儿会有人来处理。” 枪声惊动了附近蹲守的战士，几个小分队迅速朝这边跑来。 果然，七八分钟左右的时间，有一个小分队已经赶到了。 “陈团长，发生什么事了？” 陈一凡指指地上躺着的尸体。 “好好检查一下这些人，然后把这人押回营地，我要亲自审问。” 赵小玲他们带着猎物满载而归。 赵小悄悄地问:“一凡，刚才那几个敌人说什么？你听懂了吗？” 陈一凡点点头，“他们说，他们终于完成了任务，咱们这边的防守很松懈，明天的突袭一定没问题。” “他们想趁明天大年三十突袭咱们？”赵小玲惊讶。 “应该是这样！具体的要等审了那个人才知道。” 回到了营地，陈一凡就去准备突审那个俘虏了。 勤务兵小李叫了几个人来帮忙弄猎物。 把猎物弄干净，拿到小厨房，准备明天过年的时候吃。 而赵小玲和江果留下来两只野鸡，一只野兔，他们准备今天晚上弄烤肉吃。 江果印象中的烤肉，是生一大堆火，把整只野鸡拿到火上去烤。 但是赵小玲觉得在外面太冷了，前面有火温暖，后背却凉得瑟瑟的，而且这样太显眼了，他们是军长的儿女，就应该维护父亲的声誉，不要搞特殊。 所以她只向小李要了一些木炭和一个盆，还向厨房要了菜刀，菜板，盐巴，辣椒粉，花椒粉，等各种作料，就在屋里生火做烤肉。 赵小玲还顺便向厨房要了一些土豆和红薯。 她先把野鸡野兔分别切成薄块，分别用各种作料腌制半个小时，然后就用一块铁板放在火钳上，用筷子翻烤着。 不一会儿，肉在铁板上滋滋的响着，香气四溢，赵小玲把一块烤好的肉夹到了哥哥碗里。 江果夹起来尝了一口，满口留香。 “小玲，真的很好吃，你从哪里学到的？这方法又简便又快速还好吃。” 赵小玲笑着，没有说话，她这是从前世的烧烤摊上学来的，后世的夜市摊上，那些烧烤，可是随处可见的，还有那些自助烤肉，后世的人，谁不会弄啊！ 但是她却无法向哥哥解释。 583.烧烤 583.烧烤 赵小玲夹了几块烤好的野鸡肉在哥哥的碗里，敷衍道:“喜欢吃的话就快吃，多吃一点，今天晚上让你吃个够。” 赵小玲又切了几个土豆还有红薯烤。 江果道:“土豆和红薯还可以这样烤了吃？” “是啊！如果有韭菜或者是小瓜，也可以烤着吃。” 赵小玲烤了一块土豆夹给哥哥。 “你尝尝味道如何？” 江果吃了一口，“味道还行。” “所以不能只吃肉，要配着一点蔬菜吃。这样不会太腻，对身体也好。” “小玲，你怎么懂这么多？陈一凡这小子能够娶到你，祖上烧高香了。” “他也不错啊！我能够遇到他，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他是不错，刚才那几下子，真是漂亮，啪啪几声就干倒了几个敌人，那身手，那速度，太帅了，怪不得爸爸那么器重他，部队上也那么看重他，还真的有点本事，之前别人都夸他厉害，这次我总算是亲眼见识到了。不过他再厉害，你配他也是绰绰有余，你说你遇到他，是三生有幸，我看是他遇到你三生有幸。” 赵小玲又夹了一块烤肉到哥哥碗里。 “我还真没有说错，如果我没有遇到他，我奶奶那次恐怕在劫难逃，还有他借钱给我，我才有勇气把她奶奶带到县城里生活，不是为了他，我也不会当兵，不会考军校，不会到京城上学，不会再遇到你和爸爸，还有姥爷他们，咱们至死，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至亲骨肉活着。” 接下来，赵小玲把认识陈一凡的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江果感叹，“确实，陈一凡帮了你许多，要不是他，咱们恐怕还真的无法重逢，无法相认。好吧！算他就是咱们的恩人。没有他，我永远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你这么一个好妹妹。我以后就对他客气一点。” 两个人一边吃烤肉，一边聊着。 陈一凡和江晓东回来了。 江晓东进来嗅了嗅鼻子，“你们俩躲在屋里弄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赵小玲夹了一块烤肉塞到爸爸嘴里。 “你吃了就知道啦！” 江晓东点头道:“这肉还真的很好吃，是你弄的？” “是我和哥哥一起弄的。” 她夹了一块递到陈一凡嘴边，“你也吃一块尝尝。” “怎么味道和之前吃的不一样？” “之前是把整个野鸡都放在火上烤，现在是切成小块的烤，之前烤出来的味道是鲜香，现在的更入味一些，味道也更浓，所以更香。” 赵小玲一边解释一边翻烤着，她把烤好的肉放进一个碗里让大家自己取了吃。 江晓东和陈一凡都尝出味来了，雀跃的围了过来。 “怎么还有土豆和红薯？这也能烤着吃？” 江果道:“这土豆和红薯都好吃，你们快尝尝。” 他们尝了，果然好吃。 江晓东道:“小玲，你这小脑袋还真想得出这么一些吃法。” “我就是一个吃货啊！每天就想着怎么弄一点好吃的，所以就比你们会一点。” 584.准备 581.意外 江果只打到了一只野鸡，他的手速也快，准头也不错，但是比起赵小玲专门打眼睛，陈一凡专门打头的效果可差远了。他们俩打的是一击中的，一打就倒，根本就爬不起来了。 江果却只打得到肚子，所以虽然打中了，但是猎物倒在地上翻了一个身又快速爬起来跑了，随后被赵小玲和陈一凡补上一击，才真正的倒在地上起不来。 江果不得不甘拜下风。 赵小玲道:“这有什么，人各有所长，你会赚钱，别人就不会。” 江果笑着摇头，“你就别安慰我了，你要是想，赚钱的本事也不比我差。” “我那只是纸上谈兵，空有理论，要我真的去做，未必就能够如你。” 正说着话，那边跑过来许多小动物。 江果扬手要打。 陈一凡拉住了他的手，悄声道:“有情况！” 一般情况下，小动物都是单独行动，所以偶尔跑出来一个是正常的，但是如果一下子从从一个方向跑出来一大群，而且惊慌失措，那就是前面有人惊扰了它们。 赵小玲从小走在山里，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而陈一凡是侦查员出身，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常识。 江果没有当过兵，所以就不知道。 赵小玲对哥哥小声解释，“前面好像有人。” 陈一凡吩咐，“快把所有猎物都藏起来，咱们也隐蔽起来。” 他们快速把打到的猎物藏到了一丛灌木下面，还弄了一些干枝掩盖起来。 随后他们躲在了一个土坡后面。 一切准备就绪，前面真的传来了脚步声。 他们一共有五个人，穿着敌军的衣服，其中两个人叽里呱啦的说了一些什么，赵小玲和江果完全听不懂。 陈一凡却皱起眉头。 他把双枪拔了出来。 “小玲，咱们得把这几个人解决了，但是你没有枪，就用石块，可以吗？” 赵小玲点点头。 她手上有一块石块，再加上江果手里的，就有两块。 敌人越来越近。 陈一凡悄声道:“咱们俩一起出击，我对付前面两个，你对付中间两个，剩下的一个，我来对付。” “好！” “哥，你注意隐蔽，保护好自己，小玲，你出击以后，马上掩护好，防止敌人反击。” 敌人越看越近，就在眼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陈一凡一声打。 赵小玲把手里的石块往中间那两个敌人的眼睛砸去。 同时，陈一凡的枪也响了起来。 哎呀一声，中间两个人都用手握住了眼睛，疼得睁不开眼睛。只能拔枪胡乱的射击。 前面两个人，被陈一凡一枪击毙，软软的倒在地上，连哼的机会都没有。 紧接着，陈一凡又击毙了后面的那个人，他拔出了手枪，还来不及射击，就倒在了地上。 枪声再想起来，眼睛被赵小玲的石块击中的两个士兵也先后倒了下去。 短短的一分钟时间里，树林里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要不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五个人，刚才的一切都好像只是一场幻觉。 585.突袭 585.突袭 赵小玲习惯性的早上很早就起来了。 却看见营地里战士们忙忙碌碌的在营地里来来往往，赵小玲还看见之前她在后勤护理处的几个战士匆匆忙忙的走过来。 赵小玲道:“怎么啦？是有战士受伤了吗？” 之前的一位战友道:“今天早上凌晨四点，咱们部队去突袭敌人，现在不知道战况如何，叫我们做好救护的准备。” 赵小玲听了立刻往总指挥部跑。 江晓东正和吕师长他们在里面商量着什么，赵小玲站在门口，不敢进去打扰，江晓东转头看见赵小玲。 他走出来道:“小玲，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爸，一凡是不是上前线去了？” “是啊！这次突袭敌人，他带领着先锋队打在最前面。” 赵小玲心里一紧，皱起了眉头。 “没事，咱们部署严密，他不会有事的。” “现在都突袭一个小时了，他们有消息回来吗？顺利吗？现在是什么状况？” “一切都按原计划进行，很顺利，现在是状况最激烈的时候，状况目前来说是咱们占优势。应该很快就会结束，这次战斗，咱们要快速取胜。” “爸，你们商量你们的，我就不打扰了，回去看看哥哥醒过来没有。” “去吧！你放心，一凡经历过许多战斗，这次不过是这许多战斗中的一次，我相信他，才会把这样的任务交给他，这些年来，他就从来就没有让我失望过。” 赵小玲点点头，“我知道，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赵小玲回到住处，在门口遇到了哥哥，江果问:“你怎么从外面回来？我以为你还没有起来呢！” “我去了爸爸他们的总指挥部，陈一凡带人出去打战，爸爸他们一夜没睡，现在还在那里督战呢！” “打仗啦？我怎么没有听到枪声？” “他们是去突袭敌人，那里离这儿有十多公里，隔着两座山，不可能听得到声音的。” 江果和赵小玲一起回到房间。 江果叹息，“这大过年的，还打仗！” “是啊！没有这些战士的奉献和牺牲，就没有后方老百姓的安宁和幸福。” “这战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我就不明白，这些人都怎么想的，好好的日子不过，要发起战争干嘛？劳民伤财的，拿老百姓的命不当回事吗？” 赵小玲知道，这战得在一年多以后才会结束，这么说，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爸爸和一凡还得在这里经历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斗，特别是陈一凡，他还得经历多少次的危险。 想到这里，赵小玲心里就有些惆怅。 江婷婷看看妹妹，想起陈一凡现在还在和敌人生死搏斗，随时命悬一线，他突然理解了长久以来，那些长辈们对陈一凡的喜爱和敬重，因为他们经历过，所以真正懂得陈一凡的不凡。 像陈一凡这样的人，不管在哪一行都会做得很出色，可他偏偏就选择了这么一个凶险万分的职业。 就这份勇气，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 586.胜战 586.胜战 七点多钟，天光亮透的时候，勤务兵小李来到赵小玲兄妹俩的住处。 他是奉江军长的命令，特意来告诉他们，说战斗结束了，我军大获全胜。 “陈团长怎么样？他没事吧？” 小李笑着道:“江军长让我告诉你，他没事。” 赵小玲雀跃，“那他是不是很快就会回来了？” “他们还在做一些善后工作，可能三个小时左右就会回到营地来。” 知道陈一凡平安，赵小玲放下心来。 兄妹俩心情愉悦，便开始聊一些轻松的话题。 不久，就有伤员被陆陆续续的送回来，赵小玲之前在护理处做过，所以她这次也跑到护理处去帮忙，虽然打了胜战，但还是有战士不可避免的受伤，这就是残酷的战争。 不过还好，这次伤亡人数不多，但是也够护理处忙的。 快中午的时候，陈一凡他们回来了，他的心情是巴不得马上就见到赵小玲，但是他怕这一身的血和汗吓到了赵小玲，因为他带的先锋队里有一个战士受伤，他背了他一程，把他送到了安全的地方，所以身上沾满了血迹。 所以陈一凡一回来就去住处把衣服换了，洗了澡，刚出来，江军长的勤务兵小李就来找他，让他去总指挥部报告这次战况的细致情况。 赵小玲忙到下午，护理处的工作基本处理完，她才离开那里回住处。 江晓东和陈一凡也刚刚回来。 赵小玲见陈一凡虽然神色略微疲惫，但是眼睛发亮，衣服也整洁，她主动上前拉住他关心的道:“你没事吧？” 陈一凡手一摊，“你看我像是有事的人吗？” 江晓东笑着道:“走吧！咱们去食堂吃饭，今天是大年三十，又刚刚打了一个胜战，食堂里今天特意准备了好菜，咱们去好好庆祝一下。” 到了食堂，里面已经是人声鼎沸，见江晓东他们一行出现，嘈杂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 吕师长坐在那边，看见他们进来，站起来冲他们道:“这里，过来这边坐。” 罗大庆，鲁红军他们都坐在那一桌，见了他们，都站了起来。 江晓东冲他们摆摆手，“坐下，都坐下，你们不要拘束。” 大家都落座，菜抬上来了，真的挺丰盛的，竟然有牛肉，还有猪肉，这个年代，有肉吃就不错，同时有两种肉更是难得。 江军长站起来先对所有的战士致词，高度赞扬了今天这次的大获全胜战士们的辛苦付出，还有一番对战士们的新春祝贺。 江晓东侃侃而谈，或慷慨激昂，或脉脉温情，让战士们听得或激情澎湃或感动含泪。 赵小玲崇拜的看着自己父亲，原来他不仅有极深的军事素质，口才还这么好。 江果也是第一次听见父亲这样的讲话，原来他还有这样温情脉脉的一面，原来他对战士们有如此之深的感情，这就是他常年累月不顾家却把满腔的热情奉献给了国家和这些战士们。 江军长致辞过后，接下来就是吕师长的致辞。 587.年饭 587.年饭 吕师长的风格和江军长不同，他随意的家长里短一番，在大家的笑声中，就把刚才江军长的那番意思用另外一种方式表达了出来。 随后开席，这一桌除了赵小玲兄妹，其他的都是团营级以上的干部，按规矩又是一番敬酒，然后才消停下来安心吃饭。 吕师长道:“军长，原来你还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而且听说她正在和一凡处对象，他们俩也确实是郎才女貌啊！” 赵小玲笑道:“吕师长，吕磊也不错啊！她和鲁营长也郎才女貌呢！” 吕师长笑着，“你看，嘴巴也很会说，听说你和我家小磊磊关系挺好的？” “是啊！吕师长，我们俩一起入伍，一起考上同一个大学，在部队的时候住一个宿舍，现在也是，我们俩可以说是形影不离，朝夕相处的。” 吕师长哈哈笑着，“是，我早听她说在部队上认识了一个好朋友，你们一起入伍当兵，一起复习考上的大学，你们曾经都是我手下的兵，我却没有见过你，更不知道你就是江军长的女儿。” 赵小玲道:“不仅我和吕磊，还有鲁营长的妹妹鲁红英，她也和我们是一起入伍当兵，一起复习高考，一起考上的大学，不过她都的是艺术学院。” 吕师长当然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现在在和他的手下爱将鲁红军谈恋爱，但是他不知道鲁红军的妹妹和自己的女儿也是朋友。 吕师长呵呵笑着，“是吗？这世界也不大嘛！兜兜转转，都是熟人。” 赵小玲点头，“可不是嘛！鲁营长的妹妹和罗营长也在处对象呢！” 吕师长转头问罗大庆，“真的？” 罗大庆点点头，“是啊！吕师长。” 吕师长指指罗大庆和鲁红军，“那你们俩岂不是一家人了？” 江晓东笑指着吕师长道:“你和他们也是一家人了啊！” “对对对，都是一家人了。” 其他人起哄道:“既然是一家人，就喝一杯吧！” 三个人起身喝了一杯酒。 这顿饭，吃得热热闹闹，到了天色快黑，才歇了下来。 陈一凡和江晓东都有些微醉。 赵小玲兄妹和陈一凡把江晓东送到了他的住处。 陈一凡又随赵小玲他们回到了他们的住处。 江果知趣的打了一声招呼就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赵小玲道:“我送你回去吧！你已经两天一夜都没有合眼了，赶快回去好好睡一觉。” 陈一凡一言不发的拉着赵小玲的手进了她的房间。 关上门，他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我就想和你待在一起。” 赵小玲又何尝不想这样呢！ 她不忍心拒绝，“那好，我去弄一点热水给你泡泡脚。” 陈一凡洗了热水脸，泡了脚，赵小玲去把水倒了，自己洗漱之后，回来却发现陈一凡却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赵小玲把被子轻轻的拉过来盖在他的身上，她转身要走，却被陈一凡一把拉进了他的怀里。 “你没有睡着？你在骗我！” “刚才我确实睡着了，但是你进来的时候，我就醒了，太累了，所以就没有张开眼睛。” 588.一起 588.一起 赵小玲疼爱的摸了摸他的脸。 “我知道你已经很累了，外面天气又冷，就不要折腾了，你就在这里睡吧！我去让哥哥过来和你睡在这里，我去哥哥的房间睡。” 陈一凡把赵小玲搂得紧紧的。 “我就要你在这里陪着我睡。” “这……” “我不会碰你的，我只是想让你陪在我身边，这样，我睡得更踏实。” 此时此刻的陈一凡已经满脸的倦容。 赵小玲想到他每天在这里过着凶险万分的日子，就心疼不已，她点点头，默许了。 他们就这样相拥着合衣而睡。 陈一凡因为太累，很快就睡着了，赵小玲看见睡着了的陈一凡其实就像一个大孩子。 二十六岁，可不还是一个大男孩嘛！ 不知不觉中，赵小玲也睡着了。 但是次日早上醒过来，赵小玲却不见了陈一凡。 这人怎么就走了？两天一夜不睡，不是应该睡个昏天暗地吗？ 可是转念一想，赵小玲明白了，他是怕别人知道他留宿在她房间，对她的声誉不好，所以就在起床号声响起来之前趁大家还在熟睡的时候悄悄地起来走了。 这时候赵小玲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愿望，就是她想和他结婚了，如果他们结婚了，是夫妻了，在一起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就不要好不容易见一次面，还要避嫌，不能在一起。 起床号响起来以后，赵小玲想，反正她也没什么事，就去护理处看看昨天送进去的那些战士。 之前在护理处的战友现在都知道赵小玲就是江军长的女儿，都围上来和她打招呼。 她们说她也太低调了，堂堂军长的女儿，和她们一样，住同样的集体宿舍，吃同样的大食堂，而且身上没有一丁点的娇气和傲气。 赵小玲道:“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兵，就应该和一个普通的兵一样的待遇。” 有人有些不解的道:“不过赵小玲，听说你和你家人失散多年，不久前才相认的，这是不是真的？” “是啊！”赵小玲大概讲述了她和家人阴差阳错失散这些年的前因后果。 大家听了都唏嘘不已。 这种悲欢离合的故事，只有在戏文里听过，在现实中，身边的人，还真没听说过呢！ 有人道:“赵小玲，既然你和你亲生的爸爸相认了，你是不是把姓改过来呢？现在你是不是已经不再叫赵小玲，而是叫江什么的了。” “没有，我还叫赵小玲，我觉得叫什么不重要，不管叫什么名字，我是我爸爸的女儿才是最重要的。我爸爸也是这样认为的。” 赵小玲在护理处待到了中午，江果到护理处找她去食堂吃饭，赵小玲才离开。 兄妹俩在食堂吃了饭，再打了两份，他们把两份饭菜分别给爸爸和陈一凡送去。 赵小玲把饭菜送到陈一凡的宿舍，他果然还在睡觉，但是听见赵小玲进去，职业敏感性令他听见动静就醒了过来。 “一凡，起来吃饭了，吃饱了继续睡，吃饱了才睡得踏实。” 589.乐意 589.乐意 陈一凡揽过赵小玲，“我先吃了你。” 赵小玲顺从的依偎在他怀里，他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一吻。 “今天怎么这么乖？” “咱们俩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只要你高兴，怎么都行。” 陈一凡捏了捏赵小玲的鼻子。 “我还真饿了，吃饭吧！” 赵小玲打开饭盒，“今天的菜也不错，而且小厨房还特意给你们这些功臣加了餐。” 她一边打开一边用勺子往凑过来的陈一凡嘴里喂了一口饭。 陈一凡接过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饭后，陈一凡拉着赵小玲要出去走走。 “你不继续睡觉吗？” “再睡，就成猪了。” 两人出了门，往山后那边去。 赵小玲道:“昨天凌晨的那次突袭，敌人损伤严重吗？” “当然啦！这次重创，他们最少得休整两个月。” “这么说，未来的两个月，他们暂时不会再发动攻击了？”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战场的情况瞬息万变。” “本来前线是禁止家属来探亲的，我和哥哥到了这里，是违反规定的，咱们前天晚上还误打误撞的遇到了敌人的侦察兵，无意中发现了他们的企图，你们主动出击，打击了他们，这让我更加深刻的体会到军事重地勿入的必要性，还好咱们没有坏事，而是成了事。” “小玲，你每一次违规，却无意中立了功呢！而且我怎么觉得，你是我的幸运星呢！这次去打猎是，之前那次你误入了原始森林也是，还有那次，你偏偏要跟着去原始森林，也帮了我的大忙。” “可是我却觉得你才是我这辈子的贵人呢！” “我怎么就成了你的贵人了？” “要不是你，那次我奶奶不知道会怎样呢！不是你借钱给我，我也不可能把奶奶和姑姑带到县城里去做生意，从此改变了我，还有我奶奶，我姑姑一家人的命运，还有，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当兵，不会考京城的大学，不会和爸爸哥哥他们相认。所有这些，只因为你出现在了我的生命中，所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你说你不是我的贵人是什么？” “是，我们是彼此的贵人，你的出现，让我的生活更加精彩，我的出现，圆满了你的人生。” “是，咱们各自成全了对方，遇见你，是一场美丽的邂逅。”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亲密的走着。 现在军营里的人都知道赵小玲是江军长的女儿，也知道她正在和陈团长谈恋爱，自从赵小玲到了军营，陈团长整个就像变了一个人。 人们从开始的好奇，到渐渐的习惯了这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亲密的走在一起的样子。 接下来的几天，战况平静，所以陈一凡也就有大把的时间陪着赵小玲。 当然，赵小玲知道自己陪着哥哥到这里来的目的是陪爸爸过年，所以吃饭的时候，都是一大家子人在一起。 陈一凡也有眼力劲，他在公众场合就称呼江军长，私下一家人的时候，就直接叫爸，叫得江晓东心花怒放，对他总是粘着女儿的不快也烟消云散。 更何况，他一直很欣赏陈一凡这个手下爱将，现在他心悦诚服的叫他爸爸，他当然是再乐意不过了。 590.回家 590.回家 赵小玲兄妹俩在军营里待了五天，就离开去了南县。 因为转车不方便，江晓东派勤务兵小李开车送他们去的，小李把他们兄妹俩送到南县县城就调头走了，赵小玲再挽留也不听。 赵小玲他们兄妹俩这回到南县，是穿着便装。 赵小玲是一件驼色羊毛大衣，江果则是一件米白色毛呢大衣，再加上他们兄妹俩出色的容颜，走在这个小县城的街上，很是引人注目。 一个穿着红棉袄的小姑娘跑过来惊喜道:“小玲姐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你回来了。” “大妮，是你！半年不见，长高了许多，也更好看了。” 大妮羞涩的看了江果一眼，“姐姐，这位是你的亲哥哥吧？” 江果笑着，“对啊！我在你们家吃过饭，大妮还记得吗？” “记得的呀！几个月前，你和你爸爸到我家里来，妈妈说你是姐姐的亲哥哥，你爸爸是姐姐的亲爸爸，姐姐有了亲爸爸和亲哥哥，我们都很替她高兴呢！” 赵小玲看着大妮红扑扑的小脸，道:“他是我的亲哥哥，也是你们的哥哥呀！” 大妮会意，笑着甜甜的叫道:“哥哥好！” 江果笑着道:“我这一下子多了四个妹妹，好热闹啊！” 他们说着，就到了赵小玲家门口，大妮先跑进去兴奋的道:“爸爸妈妈，奶奶，小玲姐姐回来了。” 赵奶奶听见了，激动的放下手里的活儿，见赵小玲和江果已经进了店门，她把手往围裙手擦了擦，上去拉住赵小玲，“小玲，你们回来了。” “对，我和哥哥到部队上和爸爸一起过年，所以现在才回来。” 赵奶奶把赵小玲拉到座位上，又招呼江果道:“孩子，你也坐，一路上辛苦了吧！” 赵玉兰和唐春也从厨房里跑出来。 赵玉兰道:“兄妹俩一起回来啊！好，这样好！” “姑姑，姑父，奶奶，你们都还好吧？” “好，都好。”唐春道。 赵玉兰冲唐春道:“你快去炒两个菜，小玲他们一定饿坏了。” 唐春忙不迭的道:“小玲，你们稍等，我马上就好。” 说着，就往后厨跑去了。 赵奶奶打量着江果，“孩子，你看你这么聪俊的一个人，不愧是小玲的哥哥。” 赵小玲介绍道:“我哥哥叫江果，你们就叫他果果吧！” “果果，这名字有意思。哦！对了，小玲，你现在已经和你的亲人相认了，名字改过来了吗？你爸妈之前一定给你起了一个好名字了吧？叫什么来着？” “奶奶，我现在还叫赵小玲，以后也是，我不会改名字，我觉得这不重要啊！反正大家都叫我现在这个名字叫习惯了，就没有必要再改了吧！大家叫着也不习惯。” “开始的时候会不习惯，但是叫的时间长了，自然就会习惯了，小玲，你不能再继续姓赵，应该姓江了，如果不习惯，就叫江小玲好啦！” “奶奶，我不管叫什么，我就是我啊！我爸爸也不觉得改名字这件事情有多重要，所以改不改的，他不在乎。” 591.吃饭 591.吃饭 奶奶却不依不饶，“小玲啊！你爸爸这样说，他是不想让你为难，也不想让我们心里不舒服，但是你却不能就认为他一点都不在乎，他只是在乎你的心情和感受，你为什么就不能让他高兴一些呢？你们父女和兄妹都不容易，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分离，好不容易团聚在一起，就得时时处处设身处地的替他们考虑。” 赵小玲还真没想那么多。 江果也没觉得妹妹改不改名字有什么，但是想到她如果真的把名字改成了江小玲，他感觉上会觉得更亲近一些，毕竟她不仅和他流着同样的血，还和他有着同样的姓。 姑姑见赵小玲有些为难，赶紧岔开话题，“小玲，你们这几天到军营里去，你爸爸还有陈一凡，他们都还好吧？这几天没有打仗吧？” “他们都好，前线嘛！打仗是免不了的，大年三十那天还打了一个胜战，不过接下来这段时间可能会暂时平静，不会再打。” 奶奶叹气，“这战要是早日结束就好了，你爸爸和陈一凡也不用再处在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们一家也可以天天在一起。” 唐春已经弄好了几个菜，叫赵小玲他们兄妹过去吃。 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兄妹俩确实也饿了，过去吃了起来。 江果吃了几口菜，赞不绝口的道:“姑父，你这菜又有长进了，比我们几个月前来吃的味道更好了。” 赵小玲也点头，“姑父在做菜方面确实有天赋，真的是做得越来越好了。” 唐莉道:“小玲，你没有诓我吧？我这菜还是你教的呢！” “开始的时候是我教你的，但是现在，你已经把它发挥得更好了。” 赵奶奶笑着道:“我也觉得唐春做的菜是越来越好吃了，别的不说，这生意越来越好，还不是冲着你做的好吃才来的。” 姑姑也道:“他就喜欢整天琢磨那些菜怎么做，琢磨的多了，做出来的菜，味道还真的不错。” 赵小玲:“就冲你这么用心的份上，想不好吃都不可能了。” 江果:“对，凡事就怕用心，只要用心，就没有做不好的。” 姑姑:“果果，你是做什么的？不会也是在部队上吧？” “没有，我这个人从小自由散漫惯了，可受不了部队上的那种约束。我就做一点小生意。” “哥，你也太谦虚了，你那还叫小生意呀？你一笔生意的收入，就是我姑姑他们一年的收入了。” 唐春和赵玉兰听了赵小玲的话都很震惊，他们家现在在南县也算是做生意最成功生意最好的了，没想到人家江果一笔生意就顶他们一年的收入。 唐春:“真是山外有山楼外有楼哪！你这么年轻，做生意就这么厉害，我们这样的和你比起来，只能说是小打小闹的小生意了。” 姑姑:“真不愧是小玲的哥哥呀！和小玲一样，天生就是做生意的人才，要不是小玲提点我们，生拉硬拽的把我们弄来做生意，我们恐怕现在还在村里种田呢！” 592.碰到 592.碰到 吃过饭，赵小玲陪着哥哥上街走走。 这小县城，只有赵小玲他们家所在的这条街还热闹一些，其他的街道都冷冷清清，所以不大一会儿，他们就走到了城郊的田地边。 这个时候，正是油菜花开的季节，一大片一大片的油菜花，黄灿灿的，令人赏心悦目。 江果道:“小玲你说奇怪吗？咱们爸妈都是军人，从来没有一点经商的想法，怎么到了咱们俩这里，就会天生对做生意感兴趣，而且还做得都不错。” “哥，你那才是天生的吃这碗饭的人，而我当初带着奶奶和姑姑做生意，那是生活所逼，为了生存不得不赚钱糊口。” 兄妹俩正说着话，突然听见一个女人的尖叫声从远处传来，两人往声音的方向望去。 远远的，一个男人追赶着一个女人往这边跑来，那女人惊恐万分，而男人却是一边追赶一边骂骂咧咧，在那女人跑到离赵小玲他们不远的地方，女人被男人追上了，他对女人拳打脚踢，女人抱着头惨叫。 男人一边打还一边骂，“你这个贱货，我叫你跑，叫你跑，我看你能够跑到哪里去？” 看样子好像是夫妻俩打架但是男人打女人，再怎么说都太过分了。 赵小玲和江果一起不约而同的上去制止。 江果去拉男人，那男人见有人多管闲事，恼羞成怒的一拳向江果的脸上打去。 江果一闪躲开了，动怒反手抓住了他的手，往后一扭，男人发出了刺耳的猪叫声。 地上的女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身体还在瑟瑟发抖。 赵小玲上去拉她道:“你没事吧？” 女人坐在地上，揉了揉被打疼的腰，在赵小玲的搀扶下站起来。 赵小玲帮她整理一下衣服，她扭头看了赵小玲一眼。 赵小玲呆住了，本能的放开了手，这个人竟然是李青。 李青麻木呆滞的眼神看见了赵小玲，羞愧的缩了缩身体。 随后她把披散的头发理顺，在脑后挽了起来。 她的脸上和手上裸露的地方都露出了各种伤痕，那些伤痕，层层叠叠，有新的有旧的，令人看了触目惊心。 面对赵小玲，李青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羞愧，但是随后，她也麻木的无所谓了。 那边，那个粗野的男人已经被江果治得服服帖帖。 他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嘴里还是骂着，“我打自己的婆娘，碍着你什么啦？” 江果又踢了他一脚，“你就是碍着我眼了，我告诉你，我就看不惯打女人的男人，她是人，是你老婆，不是你的猪狗，打自己的老婆算什么本事，算什么男人？别给我们男人丢脸，你有本事来打我呀！打不过就接受我的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打女人的。” 江果说着，又打了他几拳，踢了几脚。 男人挣扎几下，江果下手更狠，男人被打得鬼哭狼嚎。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江果又踢了一下，“以后还敢不敢打老婆？” 男人抱着头道:“不打了，再不敢了。” 593.冤家 593.冤家 赵小玲看出来了，这个男人就是赖三，是前世姑姑和唐春离婚以后再嫁的人，一个又穷又刁又懒又蛮狠的无赖，因为他忌恨姑姑心里还有姑父，所以羞恨之下常常对姑姑大打出手，那次，因为嫉恨姑姑，所以想对赵小玲下手报复她，被赵小玲和姑姑一起打死，姑姑把所有的罪责都自己担下，喝药自尽了。 赵小玲想起这些，心里五味杂陈，她上去对赖三补了几脚。 江果打赖三的时候，心中有数，手下留情，只伤皮肉不伤骨。 赵小玲却疯狂的发狠的向他踢去，打得他惨叫连声。 江果怕出人命，拉住了赵小玲，“小玲，给他一个教训就行，别把他打死了惹出麻烦，得不偿失。” 赵小玲住了手，转身打量着李青，才半年不见，她就像一枚失去了水分的干果，又瘦又干。 十八岁的年纪，不是应该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吗？可是她这朵花却早早凋谢了，只剩残枝败叶。 听说赵树芬把李青卖到了赵家沟，被那个买她的男人蹂躏不说，那个男人还把她当成了摇钱树，供村里的老光棍汉们玩乐从中收取费用，三个月前，罗大庆去赵家沟调查赵小玲的身世，无意中救了她，现在，她怎么会又嫁了这么一个男人？ 看她伤痕累累的样子，可想而知日子很不好过。 这是不是报应啊！ 前世，她只因为嫉妒赵小玲，便设计把赵小玲嫁给了无赖张卫民，受尽生活的苦楚，但是张卫民再怎么渣，他也没有打过她，他们只是在经济上穷困潦倒。 看看李青现在，身心都遭受摧残。 赵小玲不想再面对前世害她最深的两个人。他们怎么纠缠，也是他们的孽缘。 赵小玲对江果道:“哥，咱们走。” 江果看了看被他打趴在地上的男人，又看看苦着脸站在一旁的李青。 他不明白妹妹刚才为什么会对这个男人那么狠，要是他不拦着，说不定她会把他踢死，可是现在，她又一副不想管，懒得管想一走了之的态度。 江果想，妹妹一定认识这对男女，就不知道妹妹和他们的关系如何了，看样子他们的关系挺耐人寻味的。 赵小玲拽了拽江果的衣服。 “咱们走吧！” 江果冲地上的男人道:“记住你的话，别再打女人。” 江果知道妹妹不想再管，自然有她的道理，便和赵小玲往前走去了。 出去没多久，后面又传来的李青的惨叫声。 他们回头，那赖三又追逐着李青打。 江果几个箭步跑回去，一掌推开赖三。 “刚才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又打起来了？” “她是我老婆，我打她合理合法的，她就是一个贱人，不打不行。” “如果不喜欢，你可以离婚，凭什么要这样对她？” 赵小玲也看不过去了，“什么叫合理合法？打人就是不对，如果你把她打伤了也是要坐牢的，过不下去就离婚，这样有意思吗？” 男人满脸的戾气，但是看看江果兄妹，都是不好惹的主，他又不敢怎样。 594.求救 594.求救 李青什么都顾不上了，他躲到江果的身后，可怜兮兮的乞求道:“江大哥，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心地善良，你救人救到底，让他和我离婚，我在他手里，恐怕都活不过几天。” “死婆娘，你是不是要找死啊！你！” 赖三跃起来就往李青这边扑。 江果拦住了赖三，又踢了他一脚，“怎么总是记不住？你找打啊？” 他不敢和江果硬来，只是不服气的道:“你不要管我家的事，这是我自己家的事情，你一个无缘无故的外男，来帮我的婆娘，这是什么事？” 赵小玲再恨李青，但是这样的男人她也看不惯，更何况她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前世姑姑就是因为他而死，自己也差一点被他糟蹋。 她对那男人道:“你这样的男人，就没有资格娶老婆，老婆是用来疼的，像你这样打，不把老婆当人看，活该这辈子只能一个人过，谁都是爹妈养的，人家嫁给你是和你一起过日子的，不是给你糟践的。” “她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就是一个烂货，我还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啊！再说了，她嫁给我以后，不是想和我好好过日子，而是整天就想着要跑，之前就跑了一次，在外面活不下去了，才回来的。” 那次罗大庆把李青送回来，她本来打算跑得远远的，但是却怀孕了，而且弄得人尽皆知，后来因为赵树芬被抓，上村下邻人人都知道她被人卖去给男人糟蹋了，还怀过一个孩子。 不仅她被人指指点点，家里人也跟着受罪，哥哥嫂子容不下她，把她草草的嫁给了村里的赖三。 赖三就是一个无赖，所以村里人都叫他赖三，他父母早死，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因为性格古怪，他不仅和哥哥姐姐关系不好，几乎没有往来，和村里大多数人都处不好，因为懒，所以穷，再加上脾气暴躁，所以娶不到媳妇，四十好几的人了，还没有娶到媳妇。 好不容易娶了李青，李青对男人已经产生了阴影，抗拒男人，不想和他同房，对他也很看不上，同时，赖三也嫌弃她被卖到赵家沟被许多人糟蹋，所以对李青非打即骂。 李青实在受不了，曾经跑过一次，因为身无分文，而且出门都要各种介绍信什么的，否则寸步难行，所以她又不得不回去了。 为此，赖三打她更狠，李青度日如年，现在碰到了江果和赵小玲，她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赖三迫于赵小玲兄妹强硬的手脚功夫，不敢再对李青怎么样，但是嘴里一直在骂骂咧咧。 “贱货，你不要再丢人现眼了，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吗？快给我回去。” 李青继续求江果，“江大哥，求求你救救我，我今天要是跟着他回去，说不定会被他打死。” 这话赵小玲知道没有夸张的成分，这个赖三，打起人来真的下手狠毒，把打死了李青也是可能的事情。 595.旧识 595.旧识 江果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姓江？” “我知道啊！你是江军长的儿子，现在是小玲的亲哥哥。” 那次罗大庆去赵家沟调查赵小玲的身世，无意中救了李青，他把李送回家的路上，和鲁红军一起说起了赵小玲的事情，所以她知道了赵小玲竟然是江军长的亲生女儿，江果也就是赵小玲的亲哥哥。 李青嫉妒和怨恨赵小玲命好，恨她恨得痛彻心扉，但是现在她处境危险，她不得不求助于他们，但是仅有的一点自尊令她还是不想求赵小玲，所以就只能拉着江果不放。 江果更奇怪了，“你怎么知道我爸爸，你之前见过我吗？” 李青曾经当过兵，在部队上见过江果，他去看望生病的江军长，在军营里待了几天，所以人人都知道他就是江军长的儿子。 可惜李青却被部队开除了，这是一段黑历史，她羞于对人提起。 她低下头道:“是，我见过你。” 江果疑惑的看向赵小玲，赵小玲解释，“她之前当过兵，和我一起入的伍。” 江果点头，“原来如此！” 旁边的赖三讥讽的道:“别人当兵光荣，她当兵却是耻辱，一个贱货，到了哪里都是贱货，所以被部队开除了，当过兵，高中生，还被人骗到赵家沟让许多男人糟蹋，你也真行。” 相比较李青，赵小玲更讨厌这个赖三，前世姑姑因为他而死，他是她的仇人。 赵小玲接过话道:“如果她当兵当得好，像我一样学到这身功夫，你岂不是天天被她揍得趴在地上起不来？哪还有机会让你追着打？如果她很聪明，不会上当受骗，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你有机会娶她吗？你连她的脚指头都比不上，所以你嘴上再怎么糟践她，她也是你的老婆，人家说，歪锅配歪灶，歪瓜配劣枣，她不行，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赵小玲的话不仅打击了赖三，李青也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之前李青曾经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啊！现在，生活把她打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赵小玲这样讥讽她，她虽然有些尴尬，但是什么都没说。 她还指望赵小玲兄妹俩救她出苦海呢！ 江果知道林丽萍曾经收到过一封匿名信，目的就是诋毁赵小玲和姑姑的声誉，后来被陈一凡查出了写这封匿名信的人就是和赵小玲一起当兵的同乡，这个同乡后来因为这件事情被开除部队。 这件事情一串连起来，江果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可能就是曾经写匿名信害妹妹的人。 “小玲，她是不是给林阿姨写匿名信的那个人？” 赵小玲点点头，“对，就是她。” 江果瞬间变了脸，“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小玲，怎么办，你自己说吧！” 李青看着江果突然冷漠起来的脸，失望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想不到江果这么聪敏，只是几个简单的讯息，他就识破了她的身份，知道她曾经做过对赵小玲不利的事情，就把主动权交给了赵小玲。 可以看出，这个江果很在乎赵小玲的感受和意见。 596.低头 596.低头 李青知道，她和赵小玲一直水火不容，但是刚才，她还是替她打骂了赖三，说明她也不是一点情分都不顾。 李青曲解了赵小玲。 她不知道赵小玲打骂赖三，不是因为她还顾着李青的情分，她对赖三的打骂和怨恨与李青没关系。 李青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赵小玲。 “小玲，我是糊涂，因为妒忌你，所以做了伤害你的事情，我知道自己错了，我自己也得到了惩罚，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再计较我之前对你做过的事情，你看在咱们曾经是好朋友的份上，救救我，好不好？” 李青声泪俱下，身体在微微颤抖，哭得可怜巴巴。 赵小玲不动声色的道:“那你说说，你要我怎么救你？” “求你帮我离婚，离开这个恶魔。” 赖三在一旁吼道:“我不同意，你想都不要想。” 赵小玲也为难的道:“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 “可是刚才，你明明说不想在一起，就可以离婚的呀！国家承认离婚这件事情，就是它有一定的合理性。” “可是离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得双方同意才行你高估我了，我做不到。” 离婚这样的事情，如果夫妻俩有一个人不同意，就是在后世，也得上法院几次三番的纠缠不清好一番折腾，别说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了，夫妻离婚，如果一方不同意，这婚就得打持久的拉锯战。 “小玲，我知道你能够做到的，重要的是你是不是愿意。” “李青，你这婚要离不容易，如果一定要离，你先回娘家住，慢慢的想办法离。” 李青眼泪哗哗的流，她就是靠不住娘家，才落到如此地步。 当初她就不愿意嫁给赖三，对于刚刚逃离赵家沟那个狼窝的李青来说，提起男人她就心有余悸，更何况是赖三这种她正眼都不想瞧一眼的男人。 但是家里人就想尽快把她这个包袱甩掉，所以不顾她的强烈反对，依然强行把她嫁给了赖三。 开始的时候，赖三也没有打她，但是她拒绝和他做那种事，那种事情对于李青来说就是一场恶梦，她觉得恶心。 所以每次不得不被他强行过夫妻生活的时候，李青就忍不住想吐，所以李青要么拒绝，要么吐得一塌糊涂，败了赖三的兴致，赖三气急败坏之下便对李青拳打脚踢。 打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反正结婚两个多月，夫妻俩就这样别别扭扭的过着，赖三只要一不高兴，便对李青大打出手。 在一个村里住着，父母哥嫂当然知道赖三是怎么对她的，她被赖三打得惨叫的声音整个村子都听得见，但是他们充耳不闻，无动于衷。 就因为娘家人对她的死活不管不顾，所以赖三才越发打得狠毒。 见李青这样，赵小玲明白了一些，“你父母家人都不管你吗？” 李青泪眼婆娑的点点头，想起上高中的时候，李青常常在赵小玲面前炫耀家里人对她的宠爱，现在赵小玲不仅有姑姑和奶奶这样朴实敦厚的人真心实意的关怀牵挂，还有江家那样家世显赫的亲人，而她……世事难料啊！ 597.无辜 597.无辜 “那你离婚以后，有落脚的地方吗？” 李青楞了一下，“所以，希望你们帮忙啊！你们能不能带我去京城？只要能够离开这里，随便找一个事情做就行，不求什么，只求能够活着，不再挨骂挨打的活着就行。” 看李青这副凄惨的模样，赵小玲要不是前世被她害得那么惨，知道她的本质，还真的会心有怜惜，答应她的要求。 但是这种善于利用别人，心机深沉的女人，赵小玲清醒的知道，同情她，帮助她，就是在重演农夫和蛇的故事。 “李青，你害过我，还对我提这样的要求，你还真敢说呀！你是不是当我傻？好哄骗。” “小玲，人都有糊涂犯错的时候，我知道错了，我向你道歉，你帮帮帮我好吗？以后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李青，你的报答我可承受不起。” “赵小玲，你不愿意帮我吗？为什么？” “我如果明知道你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还要帮，那我也太傻了，我凭什么要明知故犯呢？” 李青忍耐的道:“小玲，有一句话我想问你很久了，如果不问清楚，我这辈子死不瞑目。” “问吧！什么事？满足你临死之前的愿望。” “小玲，咱们之前是好朋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高二那年，你突然就不理我了，对我避而远之，我一直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突然对我转变了态度。” “因为我突然发现了你的真正面目，你表面上和我是朋友，心里却瞧不起我是来自山村的朋友，还有意无意的嘲笑我家境贫穷，另外一方面，你又妒忌我学习成绩比你好，长得也比你漂亮。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就像和一条毒蛇做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咬一口，那是致命的。珍爱生命，就得远离你这样的人。” “你这样说，对我不公平，那时候我对你什么都没有做，你就这样对我。” “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就够了，后来的许多事实也证明你就是这样的人，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要善良，但是善良也要有智慧，不能被人利用，利用完了以后，还被咬一口，岂不是悲哀。” 见赵小玲说得坚决，没有一丝一毫的余地。 李青道:“你既然不想帮我，刚才又何必替我教训他？” “李青，我刚才打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为了你，我只是看不惯这样的男人，所以揍他一顿，换做任何女人被一个男人追着打，我都会出手，更何况这个赖三，我知道他，他是你们村的人，就是一个无赖，我早看不惯他了，今天撞到了，打他几拳过过瘾。” 赵小玲那几下子，看似简单的几个拳脚，但是她是受陈一凡的亲传，厉害着呢！现在没什么感觉，估计明天早上赖三都疼得爬不起来床。 一旁的赖三听了忍不住委屈又无辜的道:“我怎么招惹到你啦！之前我都没有见过你，你怎么会对我恨成这样？” 598.奚落 597.无辜 “那你离婚以后，有落脚的地方吗？” 李青楞了一下，“所以，希望你们帮忙啊！你们能不能带我去京城？只要能够离开这里，随便找一个事情做就行，不求什么，只求能够活着，不再挨骂挨打的活着就行。” 看李青这副凄惨的模样，赵小玲要不是前世被她害得那么惨，知道她的本质，还真的会心有怜惜，答应她的要求。 但是这种善于利用别人，心机深沉的女人，赵小玲清醒的知道，同情她，帮助她，就是在重演农夫和蛇的故事。 “李青，你害过我，还对我提这样的要求，你还真敢说呀！你是不是当我傻？好哄骗。” “小玲，人都有糊涂犯错的时候，我知道错了，我向你道歉，你帮帮帮我好吗？以后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李青，你的报答我可承受不起。” “赵小玲，你不愿意帮我吗？为什么？” “我如果明知道你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还要帮，那我也太傻了，我凭什么要明知故犯呢？” 李青忍耐的道:“小玲，有一句话我想问你很久了，如果不问清楚，我这辈子死不瞑目。” “问吧！什么事？满足你临死之前的愿望。” “小玲，咱们之前是好朋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高二那年，你突然就不理我了，对我避而远之，我一直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突然对我转变了态度。” “因为我突然发现了你的真正面目，你表面上和我是朋友，心里却瞧不起我是来自山村的朋友，还有意无意的嘲笑我家境贫穷，另外一方面，你又妒忌我学习成绩比你好，长得也比你漂亮。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就像和一条毒蛇做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咬一口，那是致命的。珍爱生命，就得远离你这样的人。” “你这样说，对我不公平，那时候我对你什么都没有做，你就这样对我。” “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就够了，后来的许多事实也证明你就是这样的人，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要善良，但是善良也要有智慧，不能被人利用，利用完了以后，还被咬一口，岂不是悲哀。” 见赵小玲说得坚决，没有一丝一毫的余地。 李青道:“你既然不想帮我，刚才又何必替我教训他？” “李青，我刚才打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为了你，我只是看不惯这样的男人，所以揍他一顿，换做任何女人被一个男人追着打，我都会出手，更何况这个赖三，我知道他，他是你们村的人，就是一个无赖，我早看不惯他了，今天撞到了，打他几拳过过瘾。” 赵小玲那几下子，看似简单的几个拳脚，但是她是受陈一凡的亲传，厉害着呢！现在没什么感觉，估计明天早上赖三都疼得爬不起来床。 一旁的赖三听了忍不住委屈又无辜的道:“我怎么招惹到你啦！之前我都没有见过你，你怎么会对我恨成这样？” 599.认命 599.认命 江果道:“这样说来，你们女孩子的闺蜜还真是可怕？捅刀子的竟然是身边的朋友。这令人想起来都害怕。” “这种人，其实算不上朋友，我之前和她做朋友，是我识人不清，后来我知道什么样的人值得交往，所以现在的好朋友吕磊和鲁红英，都是值得信赖的。” 江果叹息，“要是咱们的妈妈当年有你这样的睿智，早看清楚刘莉红的本质，不上她的当，说不定咱们一家人的命运都不会是现在这样的，你也不用在外面受那么多苦，咱们十多年的分离之苦，还有我们失去妈妈的苦也可能会改变。” 赵小玲道:“所以善良也要有智慧，有锋芒。这样才不会被人利用，伤害了自己。妈妈是太善良了，而且从小被家人宠爱着长大，不知道人心险恶，所以才被刘莉红钻了空子。” “小玲，你说得很对。” “哦！说起刘莉红，我一直怀疑妈妈的死和她有关。” “我也怀疑，可是咱们也没有证据。” “反正现在她也遭到报应了，她从妈妈手里抢走的一切都一一还回来了，可惜妈妈却再也回不来了。” “小玲，赵家沟我和爸爸去过，那里很贫瘠，在深山里，各方面都很闭塞，人们的思想也落后，你这些年来受苦了，不过万幸的是，奶奶姑姑他们对你很好，而且你也够积极上进，很有出息。” “对啊！姑姑和奶奶对我的爱，一点也不比亲生父母对他们的孩子疼爱的少。” 没有任何人帮李青，是她太天真了，竟然去求赵小玲来帮她，她有些认命了，想着赵小玲当着赖三的面把她奚落了一番，把她之前的一些事情都抖罗了出来，赖三更加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她以后的日子更加不会好过。 她逃不出赖三的蹂躏和欺负。 她也不想跑，不想反抗了，跑不掉，反抗的结果是遭受更加残忍的毒打。 李青等着赖三冷嘲热讽，等着他的拳打脚踢。 可是她等来的是赖三的呻吟声。 李青奇怪的抬头看他。 只见赖三冷汗直冒，身体在微微颤抖。 李青不知道赖三这是怎么啦？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可能是生病了吧！ “活该，死了更好。李青暗想。” 赖三骂道:“你这个臭婆娘，还不快来扶我回家？还不是因为你，所以我才被那两个人打。” 因为被赵小玲兄妹俩打，所以现在疼得哼哼唧唧，怎么会这样？刚被打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现在就变成了这样。 李青不仅没有上去扶他，反而往后退了几步。 “臭婆娘，贱货，还不快来扶我？”赖三暴跳如雷，却只是嘴巴凶狠，身体却动弹不得。 李青才不会那么听话，她仔细观察一下，确定赖三疼得再没有力气对付她，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只留下赖三在那里骂骂咧咧。 李青没有往街上走，而是折返身往村里去，她刚才是被赖三一路追打着到了这里的，她身无分文，而且现在这副样子，去县城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她就往家去了。 600.相怜 600.相怜 从县城到南村，就是一大片黄灿灿的油菜花。 李青就从田埂这条小路往村里去。 没想到在醉人的油菜花的花海里，在窄窄的田埂上，李青遇到了迎面而来的唐莉。 两个人都楞住了。 唐莉和李青，都被赵树芬骗到了赵家沟卖给了赵家沟里的光棍汉。 唐莉卖去了一年多，生下了一个女儿。 可悲的是，唐莉都不知道那个女儿的父亲是谁，她被那家兄弟三人轮流睡，所以生下的孩子都不知道是兄弟三人中谁的。 而对于那家人来说，是谁的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孩子是他们家的。 所以他们不纠结这件事情，但是对于唐莉来说，那是耻辱。 唐莉被卖到了赵家沟，过了一年多暗无天日的日子，终于被解救出来，整个人却完全变了，变得呆滞，而且形容枯槁。二十出头的人，却和五十老妪差不多了。 唐莉的遭遇，和李青一样，不仅她被村里人轮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家里人也为此蒙羞，唐莉的爸爸气得住进医院，没几天就一命呜呼。 张秀英也病了一场，之前的心病，又添了一层，好强要脸了一辈子的人，到头来成了别人的笑话，她怎么不气？ 不过同样是被人贩子拐卖到了赵家沟被人百般折磨，同样回到村里以后被人议论耻笑，但是唐莉的处境要比李青好多了。 唐莉的爸爸被气死了，大哥二哥早就分了家，所以现在，只有张秀英母女俩相依为命，张秀英身体不舒服，得有人照顾，唐莉经过被卖这一年多的遭遇，对结婚嫁人这件事情从拐卖之前的期盼到现在的厌弃。 所以唐莉是抱定了这辈子不再嫁人的决定。 后来看见李青匆匆嫁给了赖三，整天被赖三打，唐莉更加坚定了不再嫁人只希望一辈子陪着老妈过。 现在两个同样命运的的女人在这里狭路相逢，开始是楞了一下，彼此都有些尴尬，她们虽然是一个村里住着，但是因为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所以他们都不爱出门，只听说了对方的情况。 随后李青主动和唐莉打招呼。 就在她们要擦身而过的时候。 唐莉见李青裸露的部位，脸、脖子和手和都是被打伤的青紫痕迹，忍不住问:“李青，赖三那样的男人有什么用？你还不如去和他离婚，自己一个人过，也总比整天对你拳打脚踢。” 李青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 “我也想离，可是他不同意，所以离不掉。” 唐莉当然知道这种无奈，被拐卖给长生家兄弟三人，她被日夜看护着，她连死都不能。 唐莉道:“李青啊！咱们俩都是一样的人，我就跟你说句推心置腹的话，你当初就不应该嫁给赖三，他是咱们村里的人，他什么品行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怎么才出了狼窝，又跳进了火坑？” “我也不想嫁人，特别是嫁给赖三这样的男人，可是我家里逼着，由不得我不嫁，而且我出了这样的事，家里人也受到牵连，所以那个家里也容不下我了。除了嫁人，我还有地方去吗？除了嫁给赖三这样的老光棍，一般的好男人会娶我们这样的人吗？” 601.相邀 601.相邀 唐莉道:“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再嫁人了，嫁给男人，被他们欺负，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过得自由自在，而且我妈也老了，还得了神智不清的糊涂病，我爹走了以后，她一个人没有人照顾也不行，我就守着我妈过好啦！” 李青道:“唐莉，我真羡慕你，你可以选择不再嫁人，和你妈一起过，但是我却不行，家里人容不下我，我除了嫁人，就没有地方去了。” 唐莉不解的道:“之前你爹妈对你多好啊！这村里人都知道，作为女孩子，能够得爹妈那样的宠爱，这村里你是唯一的一个，可是现在……咱们的身子不干净了，但是这怪得了我们吗？我们也不想这样啊！这个世道很不公平。” 李青神色黯然，她之前被父母看好，觉得她长得好，又是高中生，怎么也会有一个好前程，现在，她的一辈子都毁了，不但没有什么出头之日，还成了村里人的笑话，成了全家人的耻辱。 她叹息，“我算是看明白了，一个人没有了用处，连自己的爹妈都嫌弃。” 而唐莉比李青好一点，不过是她妈也是一个无人照顾和搭理的病秧子，她们母女俩互相需要而已。 李青道:“你比我命好一些，我这样的，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说不定哪一天被赖三打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李青，你还年轻，比我还小三岁呢！不能就这样放弃，你得想办法呀！和赖三过不下去，就离婚，何必和他捆死在一起。” “你以为我不想吗？以前我做梦都想着离开赵家村，现在我做梦都想着离开赖三，但是我离开他不容易，他死活也不肯和我离婚，再说了，就是离婚了，又能怎么办？天大地大，就没有我的一席立身之地。” 唐莉现在虽然比李青好一点，还有一个家，没有人逼着她嫁人，但是她的日子也不好过，整天除了干活，回家就是面对着时而清醒，时而痴呆糊涂的老妈，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唐莉想了想，“你如果离婚了，实在没地方去了，可以暂时到我家住一段时间。其他的以后再慢慢的想办法。” 李青听了惊喜的道:“真的，唐莉，你愿意收留我？” 唐莉点点头，“这村里就没有一个人和我亲近，你也一样吧？我常常好多天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我妈和她说什么都没有反应，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快要变成一个哑巴了。你到我家里去住，至少我们俩谁也不嫌弃谁，谁也不用笑话谁，这样，我们也可以有一个说说话的人。 “好啊！我当然愿意，我今天就住到你家里去可以吗？” “既然我都说了让你住到我家里去，早去晚去还不是都是一样的，走吧！我也不去上街了，咱们现在就回去。” 李青随唐莉往家里去。 她殷勤的道:“唐莉，我不会白吃你家的，我能干活，什么活都能干，我还可以帮你照顾你妈。” 602.同住 602.同住 “我妈虽然身体不好，因为受刺激，脑子有些不清醒，但是她生活能够自理，也可以帮忙做饭 李青还是不放心的道:“唐莉，你真的不想再嫁人了？” 唐莉这一年多来，日夜都被长生家三兄弟蹂躏，就是在怀孕期间也不放过，她想起这些，就不寒而栗。 “嫁男人，就得做那样的事，我想起这个，就恶心，我怎么会去找那样的罪受呢？” 李青道:“我也是，你知道赖三为什么打我吗？就是我不想做那事，他就打我，就是勉强做了，我每次都会恶心到吐，所以他打得更狠了。” 唐莉叹息，“所以咱们这样的人，就不适合再嫁人了，自己遭罪，别人也嫌弃，何必呢！” 李青道:“可不是嘛！嫁人除了表面上看起来你是一个正常的人，和别人一样有一个正常的家，但是其中的心酸和苦只有自己知道。反正咱们的清白已经毁了，这辈子怎么做别人都会指指点点，所以索性为了自己过得舒心一点，还是自己一个人过的好。” “是啊！我是早看透了，结婚有什么意思，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过一辈子有什么意思。” “唐莉，既然咱们俩都不想再嫁人了，咱们俩一起过好啦！”李青得寸进尺的说。 唐莉道:“是啊！与其嫁人，还不如就咱们俩一起过。” “那太好了，咱们俩一起去田里干活，婶在家里做饭，我们的日子一定不会比别人过得差。” “对啊！不会比别人差。” 李青和唐莉一起回村，李青回去收拾好了她所有的东西，就住到了唐莉家里去了。 这边，赖三忍着疼痛，一步一挪的回到家里，哼哼唧唧的躺到了床上，等着李青回家给他做饭伺候他。 可是等到天黑也不见李青回家，赖三饿得饥肠辘辘，有心想起来弄一点吃的，却是身上酸疼难受，一动更疼，他只能就这样饿了一夜。 次日一早，赖三身上更疼了，他勉强躺到下午，实在是饿得不行，就连滚带爬的起来随便弄了一点吃的。 就这样，赖三在床上躺了三天，身上的酸痛才慢慢的消了一些。 他勉强爬起来到李青的娘家要人。 李青的父母知道赖三常常打他们的女儿，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他们当然也心疼，但是家里已经容不下这个女儿了，他们像扔垃圾一样把她扔出去，就不想再让她回来，所以就算是心疼女儿，他们也硬着心肠不去理会女儿的处境。 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就对赖三没有怨言。 他们当然也知道这几天女儿住到了唐莉家，只要女儿不再回来成为他们的包袱和笑柄，他们也希望她能够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 现在赖三上门来要人。 李母明知故问的道:“怎么啦？青儿去哪里了？是不是你又打她，把她打跑了？我告诉你，赖三，青儿再怎么说，也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要拿你是问呢！” 603.要人 603.要人 李父也没好气的道:“赖三，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四十好几的人了，好不容易娶了一个媳妇，不知道好好过日子，就会天天打老婆，打了老婆，这日子就好起来了吗？” 赖三一直知道李家态度。他们是不想把这样一个女儿留在家里，所以出嫁以后对她的死活也不闻不问，就因为这样，赖三才有恃无恐，对李青非打即骂。 可是今天邪门了，李青的父母竟然责骂起他来了。 赖三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见李青的父母突然硬气起来了，而且李青的大伯还是村支书，他也不敢无理撒泼，便道:“李青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我来看看，她是不是回来了？” 李母冷冷的道:“她没回来，不信你进去看。” 赖三还真的进了李家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查看。 李青不在娘家，她会到哪里去？那天她遇到之前的朋友，当着他的面求人家帮忙，人家也立刻就拒绝了，不仅如此，还奚落了她一番，所以她不可能跟着那对兄妹走了。 她到底去了哪里呢？没有人愿意帮她，她也身无分文，不可能跑到哪里去。 赖三道:“那你们知道她去了哪里吗？” 李父道:“她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你还不快去找，要是找不到，我饶不了你。” 赖三委屈道:“腿长在她自己身上，她跑了，怪我吗？” 李母激动的道:“不怪你怪谁？你天天打她，所以她才跑的。” 赖三蹲在地上抱头道:“我也想好好过日子，但是她……她不想好好过。” “她咋不想好好过了？明明是你不把她当人看。” “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想要一个孩子有错吗？可是她就不让我碰她，我急了，所以就打了她。你们说说看，我娶一个老婆，她都不让碰，我娶了干嘛？” 李母和李父听了，面面相觑，顿时哑口无言。 他们以为赖三打女儿，是嫌弃她身子不干净了，但是万万没想到却是这个原因。 如果是这个原因，也就难怪了，夫妻俩都没了声。 “你们真不知道李青去了哪里？” “不知道。”李母明显有些心虚了，同时心里很痛。 女儿不想嫁人，但是她逼着她嫁，本来也是想给她找一个归宿，女人怎么能不嫁人呢？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凄凉啊！到了晚年，更是悲惨。 她却不知道，女儿被卖到赵家沟三个月，却对那种事情已经有了阴影，要是这样，她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赖三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还好这段时间是农闲季节，田地里也没什么事，赖三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又养了几天，身体渐渐的恢复过来。 这天，他溜达到了村里的懒人摊。 有人不怀好意的问道:“赖三，这段时间你怎么啦？都不见你。” 赖三讪笑着，“我身体不舒服，在家里躺了五六天，今天好一点了才出门。” 604.上门 604.上门 “之前天天听见你打老婆，这几天安安静静的，原来是打不了了，你平常壮得像一头牛，怎么就不舒服了？是不是天天打老婆打累了？” 大家都哄笑起来。 赖三无所谓，他家天天鬼哭狼嚎，村里人都知道他打老婆，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可是现在老婆跑了，这却是一件耻辱的事情，他不好对外人讲。 一个人道:“赖三，你身体不舒服，老婆怎么不在家里照顾你，跑到唐莉家去干嘛？” 赖三惊讶的道:“啥？李青在唐莉家里？” “你不知道啊？李青这几天就住在唐莉家，我们还奇怪呢！她们俩怎么住到一起去了，是不是方便交流被卖到赵家沟去怎么伺候男人的。” 几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赖三转身就往唐莉家跑。 这个小贱人，竟然跑到了唐莉家里去了，她去哪里干嘛？看我不好好收拾她。 很快，赖三就到了唐莉家门口，一脚踹开了她家的大门。 “李青，你这个贱人，你给我出来。” 李青和唐莉一起从屋里出来。 赖三上前就要打，“你这个贱人，老子这几天身上不舒服，你不来伺候我，竟然跑到这里来了。” 李青躲到了唐莉后面，“赖三，我要和你离婚，你那个家，我是再也不会回去了。” “好啊！你出息了，找到落脚点了是不是？唐莉，不许你收留她？” 唐莉道:“赖三，李青她要来我家住，我也不好撵她呀！好歹也是一个村里的人。” “你怎么不好撵？我说不准你收留她就不能收留她。你这个贱人，你们两个贱人凑在一起干嘛？” 唐莉因为被拐卖这段经历令她被村里人指指点点，但是还没有人真的敢这样当面骂她。 再加上她现在痛恨男人，她才不允许这个她看不上，也不曾放在眼里的男人骂她贱人，这个词，深深的刺痛了她。 “赖三，你这个鳖三，你再骂我一句试试。” “我就骂你了，你这个贱人，难道你不是贱人吗？听说你在赵家沟的时候，每天被三个男人睡，而且这三个男人还是兄弟，你生的那个孩子，是哪个男人的种都不知道，你这样的女人，不是贱人是什么？” 唐莉提起院里的一把锄头，“你给我滚出去？我再贱，还真看不上你这样的男人，李青也看不上，她是被家里人逼着嫁给你的，她说她见到你就恶心，她做梦都想着要和你离婚，要离开你。” 唐莉一边说着，一边用锄头向赖三挥去，她出手狠，一点虚张声势的样子都没有，赖三吓得只能逃出门去。 唐莉还追到门外道:“你这个鳖三，以后别再迈我家的门槛，你左脚迈进来，我把你左脚宰了，右脚迈进来，我把你右脚给卸了。你要不信就试试看。” 赖三在对面远远的骂道:“你这个贱人，你把我老婆藏在家里干嘛？你们两个贱人凑在一起想做什么下流的勾当？” 606.求助 606.求助 “是啊！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平常打不过，你不会在他睡着的时候打吗？我就不信，让他吃上几回亏，他还敢再这样肆无忌惮的打你吗？” 李青道:“我现在最重要的是和他离婚，你说我要怎样才能和他离婚？” “你大伯不是村支书吗？你去找他说说看，让他给你出出主意呀！” “也只能这样了。等晚上得空的时候，我去找找他。” 李青去大伯家找大伯的时候，大伯家的堂弟见到她，眼睛乱转，盯着她上上下下的看，看得李青很是难堪。 伯母见到了，白了李青一眼，同时呵斥儿子道:“你这臭小子，没见过女人啊？眼力见就这么点吗？” 李青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 她想起了唐莉的话，这是她的错吗？为什么这些人都用那样的眼光来看她？ 李青这是从赵家沟回来以后的第一次见到大伯，之前每次见到她，大伯都是慈爱的一副笑容，现在见了她却是紧皱了眉头。 这样子，她知道他是有多嫌弃她啊！也难怪，自己的亲生父母都嫌弃她呢！这些旁亲就不用说了。 李青的心里也凉了一半，但是她既然来了，就只能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来，“大伯，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情要求你。” “什么事？你说。” “大伯，我想和赖三离婚，但是他死活不同意，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来找你商量一下，看看你能不能帮帮我，帮我摆脱了赖三这个混蛋。” “青青啊！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啊！你都这样了，能够嫁人就不错，由不得你挑三拣四的，虽然我这话不好听，但是话糙理不糙，女人最终还是要嫁一个男人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才行，我知道你嫁给了赖三心里觉得亏，可是你也要认识清楚，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 李青咬了咬牙，“大伯，我不想嫁人，更不想嫁给赖三，是我爹娘逼着我嫁给他的，因为爹娘的做法令我太失望，所以那时候我也是赌气才答应嫁给了赖三，但是你也知道，自从我嫁给了赖三，他天天打我，这是人过的日子吗？嫁人，不是为了过上更好的日子吗？我嫁给赖三，却是我恶梦的开始，我这才爬出狼窝，爹娘又逼着我跳进了这个火坑，在一个村里住着，赖三天天打我，你们不可能没有听见，我是你们的侄女，你们就不心疼吗？要是哪一天我被赖三给打死了，你们心里就没有半点不安吗？” “青青，夫妻之间，就没有不打不吵的，要像你这样的，一吵一打就离婚，天下的夫妻都离了，你们才结婚两个多月，还在互相适应的阶段，以后慢慢就好了，而且我听说是因为你太过好强，赖三才打你的，做女人嘛！就得柔顺一些，你那么刚强干嘛？” 李青的心彻底凉透了，自己天天被打，自己的亲人却还说是因为她不够柔顺。 607.拒绝 607.拒绝 “大伯，你真的不想帮忙让我和赖三离婚吗？” “你已经够招人议论了，再闹离婚，你让我们的脸往哪里放？” “大伯，之前我被拐卖，不是我的错啊！你们怎么能用那样的眼光看我呢？我已经够苦了，你们还这样对我，是要把我忘绝路上逼呀！” 大伯深深的吸了一口旱烟，“青青啊，不是我说你，本来你是应该有一个好前程的，你曾经有那么多的好机会，但是你却白白把那些好机会都糟蹋了，你是高中生，可以考大学，这是一条路，但是你没有参加高考就去当了兵，当兵就当兵吧！有本事的当兵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但是你却被部队开除了，你不说像罗大庆那样混个营长之类的官，再差，也稳稳当当的正常退伍呀！这样回来以后就算是国家没有安排你工作，我也可以给你想一个办法，这就已经够背点了，你竟然还被一个大字不识的山里人给卖了，哎！你这些年的书算是白读了……现在，你还有什么指望，就胡乱过着吧！我是无能为力了。” 李青颓然的坐在那里。 是啊！之前父母和大伯对她有多高的期望，现在就有多失望。 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就这么倒霉，什么都不顺。 伯母也插进来道:“你看，你大伯之前给你做媒，让你和罗大庆订婚，人家罗大庆开始的时候，也是欢欢喜喜的接受了的，你们在同一个部队当兵，本来应该是把感情经营得越发好呢！可是你却不知道怎么搞的，楞是把一门好亲事给弄砸了。哎！别人帮你，给你出力，你自己倒是也争口气呀！弄到最后，帮你的人都没有脸面，你说这忙，该怎么帮？” 大伯长长的叹息一声，就一口接一口的吸烟。 伯母道:“青青，你想离婚，问过你爹娘了没有？如果他们不同意，你大伯帮你离婚，我们还成了不是呢！再说了，古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我们可不想做这种缺德的事情。” “现在都新社会了，婚姻自由，我自己想离婚，不需要问我父母，他们把我逼着嫁给赖三的那天，就不想再要我这个女儿了，可是大伯，我求求你，你帮我这一次，我是最后一次求你了，以后的路，不管走成什么样，我自己一个人扛着，绝不再麻烦你。” “青青，不是我不想帮你，是我也无能为力啊！离婚这种事情，得双方同意，赖三不肯，我也没办法，总不能强迫他离婚吧？你刚才也说了，婚姻自由，离婚也要自愿，他不愿意，我也没辙。” “怎么会没辙呢？你是村支书，总会有办法的。” “我这个村支书算什么呀？我办不了的事情多了。” 李青见大伯真的不想帮忙，失望的告辞走了。 大伯点点头没有再对她说一个字，伯母把她送到门口。 “青青，你就和赖三好好过吧！离什么婚，离婚以后，你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你还想回娘家去住吗？你哥哥嫂嫂能留你？你别再任性了。” 608.担心 608.担心 “我知道天大地大，就没有我一个弱女子的一席容身之处，我如果离婚了，不会回娘家去。” “那你能到哪里去？就一直住在唐莉家里吗？” “是啊！我和她同病相怜，以后也可以相依为命，伯母，我们俩都不想嫁人，不想和男人在一起过日子，我们两个女人在一起也可以过的呀！” 伯母笑道:“青青，说什么胡话呢？这世上只有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过日子的道理，就没有听说过两个女人在一起过日子的，两个女人在一起过日子，会生孩子吗？没有孩子，老了怎么办？所以我劝你呀！你胡闹了，和赖三好好过吧！你也别再继续住在唐莉家了，你一个出嫁的女人，不住在夫家，住在别人家里，这算什么回事呀？” 李青离开了大伯家，嘴里在喃喃自语。 “对啊！我这算什么呀？娘家不能回，夫家不敢去，留在别人家里，哪一天人家不高兴了，就得露宿屋外头。” 李青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唐莉家里。 唐莉道:“看你这个样子，是你大伯不肯帮你？” “是啊！爹娘不认我这个女儿，大伯也不会再认我这个侄女，他们不想我离婚，怕我离婚以后走投无路去投靠他们，他们现在避我，就像避瘟神一样，所以不会帮我离婚，也不想我离婚以后去拖累他们。” 唐莉苦笑，“都是一样的，我出事以后，大哥二哥就没有来安慰过我一句，我爹走了以后，我大嫂还来假惺惺的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对象，你知道她介绍的对象是谁吗？就是下村的二猴，那个二猴，比赖三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为啥这么好心，还不是想把我嫁出去，她就可以来霸占我家这个房子，她说的好听会养我妈，我妈稀里糊涂的，恐怕在她手里活不过几天。” 李青紧张了，如果唐莉嫁出去，或者这个房子被她哥嫂弄了去，她怎么办？ “那后来呢？她有没有再来逼你？” “她怎么敢？我当时就把她给打出去了，我说我知道她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让她省省心，我的事情不需要她操心，她也别想来打我这个房子的主意，我妈现在还在这里呢！就算是哪一天我妈走了，这房子也轮不到她来惦记。” “还是你厉害。”李青松了一口气。 “没办法，自己不硬气就要被人欺负。” 随后的几天，过得风平浪静，赖三也没有再到唐莉家吵闹让李青回去，李青不再受殴打，但是心里却一点也不轻松，每次出门，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赖三从哪里冲出来就对她一顿打，还好每天去田地里干活，都有唐莉一起陪着她，赖三也没有再出现。 但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赖三还是来了。 那天的傍晚时分，唐莉母女和李青三个人正坐在院子里吃饭，赖三来敲门。 是李青去开的门，门刚打开一条缝，赖三就突然挤了进来。 609.打死 609.打死 李青惊慌失措。 “你……你来干嘛？” 赖三一把抓住了李青的手，“你说呢？” 李青挣扎着，“你……你别这样，这里是在别人家里。” “你还知道这里是别人家啊？我以为你把这里当成了你自己家了呢！” 唐莉放下碗过来，“赖三，你要干嘛？” “干嘛？你明知故问，当然是来找我老婆。” 这几天，李青在唐莉家里抢着干活，里里外外的活都干得很好，唐莉家有她和父母三个人的田地，现在她爹走了，老娘又身体有病干不了重活，只能在家里做做饭，有时候脑子糊涂得厉害的时候，连饭都不会做，唐莉一个人干不了那么多活计，每天忙累得像狗，现在有李青来帮她干活，而且那么卖力，她当然舍不得她走。 而且李青和唐莉都经历过被拐卖以后的悲摧的身体折磨，现在又都被村里人议论和嫌弃，她都没有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人。所以李青的到来，给唐莉许多慰藉。 赖三虽然是李青的丈夫，但是李青不愿意跟他回去，唐莉也有理由不放李青走。 “赖三，李青不想和你过下去了，你就放手吧！你天天打她，就是一头驴也经不住你这样的打。李青现在是铁了心的要和你离婚，你再纠缠又有什么意思？” “还真是奇怪了，唐莉，你巴不得我和李青离婚，你这是安的什么心？” 李青急着替唐莉辩解，“是我要离婚，和唐莉没有关系，赖三，我要和你离婚，死都要离，和你过日子，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赖三恼了，这李青在唐莉家住了几天，就胆子变大了，竟然敢这样对他说话。 他反手一巴掌打在李青的脸上。 “你死呀！你倒是死给我瞧瞧，你还能耐了你，拿死来要挟我，我怕你死吗？” 这一开打，就停不下来了，赖三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再加上脚踹，李青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只能抱头挨打。 张秀英看见这个情景，吓得躲到了桌子下面，身体瑟瑟发抖，嘴里嘟嘟囔囔的道:“别打，别打，别打我，我不敢了，不敢了。” 唐莉见老妈被吓成这样，说不定好几天都不能正常的生活了，还得要她照顾，心里不快，拿起一根手腕粗的门栓，往赖三的后脑勺打去。 正对李青拳打脚踢的赖三冷不丁的被唐莉在后面一击，他整个被定格住了。 随后，缓缓的往下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李青见赖三倒在地上，还挣扎了几下，想要爬起来，她便抓过旁边的一把锄头，往赖三的脑袋上狠狠的砸下去。 血一下子喷涌而出。 可李青还是没有住手，她一下又一下的往赖三身上砸着，一直到赖三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唐莉拉住了她。 “李青，赖三可能没气儿了。” 李青楞住了，把锄头一扔。 看见鲜红的血汩汩的从赖三的脑袋里流出来。 李青吓得不知所措。 “他……他……真的死了吗？” 610.推诿 610.推诿 唐莉上去用手探探赖三的鼻息，吓得跌坐在地上。 “真的没有气了，他死了！” “这样……就……死了？”李青吓得哆哆嗦嗦。 唐莉心里也慌了，但是她强自镇定。 “李青，你把赖三打死了，你打死了自己的丈夫。” 李青连连摆手，“我……我没有，我没有……不是我……” 唐莉恼了，“不是你是谁？我真晦气，好心收留你，却让你把自己的丈夫打死在我家里。” “打死人是要偿命的，我不想死，不想死，是他该死，他早就该死的。” 李青看看虚掩的门，跑过去把门插上。 她慢慢的走过来道:“怎么办？唐莉，不能让别人知道赖三死了，我不想死呀！” 唐莉也蒙了，“怎么可能不让人知道，这么大个人，把他弄到哪里去？” 李青跪到了唐莉面前，“唐莉，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咱们悄悄地把他处理了吧！” “怎么处理？如果我帮着你把这赖三的尸体处理了，我岂不是成了帮凶了？” “这赖三是死在你家里的，你也脱不了关系，开始的那一棒，就是你打的呀！” 唐莉恼了，“好啊！李青，我是缺心眼，才帮的你，现在出了事，你倒是把污水往我身上泼。” “不是啊！唐莉，咱们俩一起打的赖三，现在他死了，咱们俩都有责任的。” “我没有责任，虽然我打了他一下，但是他没死，是你用锄头打破了他的头，血流不止，他才死的。” “可是这里只有咱们俩，你说的，别人就信吗？而且村里人人都知道你唐莉凶悍，动不动就抡锄头砸人，我被赖三打了两个月，从来都是受气包，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力，你看别人是相信是你杀的还是我杀的。” “你……”唐莉气得甩了李青两巴掌。 “我这是吃错了什么药啊！收留了你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到了最后，还被你反咬一口，被你污了一身的血。你这样的贱人，就活该被赖三这样的男人每天糟践毒打，这是你该的。” 李青咬牙受着唐莉的巴掌。 “唐莉，咱们俩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这个赖三悄悄的处理干净了。” “处理什么处理？怎么处理？你还能让这堆臭肉凭空消失了吗？” “一会儿就天黑了，咱们把他弄出去悄悄的埋了，还好这赖三瘦得跟一个猴似的，咱们俩搬得动他。” “你说得轻巧，万一被人发现了呢？” “这样的夜里天寒地冻的，晚上谁会出来溜达没有人会撞到的。” 唐莉想，这件事情再怎么说，自己也不可能撇得干干净净的，还不如就像李青说的这样，把这赖三给悄悄的处理了。 唐莉不得不默认了李青的建议。 她把桌子下面瑟瑟发抖的老娘拉着哄到了房间里躺下。 出来，看见李青在搬弄赖三的尸体。 “你在干嘛？” 李青头也不抬的道:“唐莉，快去找一个大麻袋来，先把他装进大麻袋里，然后把地上的这些血弄干净。” 611.敲门 611.敲门 唐莉这时候只能听从李青的，她去屋里找了一个大麻袋出来。 李青在撕赖三的衣服。 “你撕他的衣服干嘛？快把他装进麻袋里去呀！” “得用布条把他头上的伤口堵住，不要让血一直流。” 李青说着，又撕又咬，把赖三的衣服撕成了一条一条的布带，然后把布带缠绕在赖三的头上。 李青满意的道:“你看，现在他的头不流血了，咱们把他装进了麻袋里。” 两个人正合力把赖三装进麻袋，有人在敲院门。 唐莉和李青都吓得手一松，装进去一半的尸体掉了出来。 李青和唐莉也都分别被拽得跌坐在地上，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哎呦”。 敲门的人是村里的金龙妈，她喊道:“唐莉，开门，你二哥让我给你妈稍带了一些东西来。” 李青握住唐莉的嘴。 “别出声！” 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激烈，“唐莉，快开门哪！我刚才还听见你的声音呢！你怎么不开门呢！唐莉，快开门。” 李青和唐莉紧张得快要窒息，两个人都不敢动，就那样坐在地上，身边就是面目狰狞的赖三的尸体。 金龙妈敲了好一会儿，见里面没有动静，有些奇怪的道:“怎么没有声儿，天色还早，不可能就睡下了吧！” 旁边有人路过。 “金龙妈，你在干嘛？”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今天去了城里，遇到了唐春，他让我给他妈稍带一些东西回来，可是敲了老半天的门，这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真是奇怪了。” “可能不在家吧？” “这时候不在家，会去了哪里？也不可能啊！就算是唐莉不在家，张秀英应该在的吧！” “是啊！这个时候，不应该不在，而且这段时间，李青就住在唐莉家里，这家里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吧！” 金龙妈又敲了几声，院里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你看，还是没有反应。” “这天也快黑了，这个时候，她会去了哪里呢？” “是啊！这个时候应该是刚刚吃过饭，在家里休息的时候。所以我这个时候来，就想着能够在的。而且我刚刚来的时候，好像听见里面有人声呢！” “有人为何不开门？” “谁知道呢！我都说我是给她妈稍带东西的。” “不会有什么事吧？要不要去告诉村支书一声？” 里面的李青和唐莉听了，吓得脸煞白。 “会有什么事？不能吧？今天下午我还见唐莉和李青去地里除草呢！” “算了，明天再来吧！这唐莉现在变得古怪，再加上一个李青，两个人都有些神神道道的，不知道在里面干嘛呢！” “是啊！听说李青要离婚，这个唐莉也是奇怪，支持人家李青离婚，还让李青住到了家里，难道离婚以后，也让李青一直住在她家里吗？” “听说唐莉一辈子不想再嫁人了，这李青也是，说离婚以后就和唐莉一起过，这叫什么呀！两个女人一起过日子，从古至今就没有听说过。” 612.处理 612.处理 两个女人一边议论着一边渐渐的远去。 院子里的唐莉和李青终于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快速的把赖三装进麻袋里，装不进去的部分，用力塞进去，甚至李青还把脚都用上了，赖三的骨头被压得咯咯响，两个女人也豪不在意。 李青又吩咐，“唐莉，去把针线拿来，得把这口给缝上。” 唐莉抬头，见老妈已经起来了，她好奇的看着唐莉和李青把赖三装进了麻袋。 唐莉把她推进屋道:“妈，你怎么起来了？快去躺下睡觉，天黑了，也更冷了，床上躺着舒服。” 张秀英木然的被女儿推到床上，“我听见有人敲门，你怎么没开？” “没有人敲门，你听岔了。” “我听见有人说好像是你二哥给我带东西回来，你二哥孝顺，常常给我带东西。” 唐莉恶声道:“他孝顺咋不把你接去城里享福，我天天伺候你，你不说我一声好，人家几个月给你带一点东西，你就说人家好。” 李青进来道:“唐莉，现在不是和你妈掰扯这些的时候，咱们得赶快把院子里的东西处理好。” 唐莉把老妈按在被窝里，“乖乖睡觉，不许再起来了。” 唐莉把针线拿给李青。 李青去把麻袋口缝上。 唐莉道:“地上这些血迹怎么办？” 李青一边缝一边道:“还能怎么办？这些血迹都干了，把血迹和土一起铲起来，倒到门外埋起来，铲不干净的地方，用新土埋起来。” 唐莉看了李青一眼。 “想不到你处理起这样的事情还蛮镇定的。” 唐莉把地上的血迹和土一起铲起来，铲到了一个簸箕里。 弄好了，李青的麻袋口也缝好了。 为了防止再有人来敲门，他们把麻袋搬到了院子边上的猪圈里。等深夜的时候再把赖三弄出去埋了。 李青说最保险的就是把赖三埋在唐莉家的猪圈里，但是唐莉不同意，说想起自己家里埋着一具尸体，她就胆战心惊的，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她可不想一辈子都过得战战兢兢的。 那簸箕血迹土，他们也一起弄进了猪圈，待天色晚了，再弄出去埋了。 两个人刚弄好，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唐莉和李青面面相觑。 “好像是村支书还有金龙妈的声音？要不要开门？” “他们不会到猪圈去查看吧！” “应该不会，猪圈咱们是上了锁的。” “那就没问题，开吧！要是不开，更让他们怀疑咱们有事呢！” 李青去开了门。 “大伯，婶儿，你们怎么来了？” 金龙妈进来道:“唐莉，刚才我就来过一趟了，你们去了哪里？这是你二哥让我稍带的东西。” 唐莉讪笑着，“我和李青吃过饭就出去走走。刚回来。” 见饭菜还摆在院里的桌子上。 金龙妈疑惑的道:“出去走走，你们俩倒是好兴致，碗筷都还没有收拾呢！” 李青忙不迭的收拾。 村支书四处看看，指着刚才那个有血迹的地方道:“这院子里怎么有一个坑啊？” .613.处理 613.掩饰 “这是猪拱的，这畜生，一放出来就到处拱，没办法。” 金龙妈道:“我怎么好像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李青心里一紧。 “刚才我上火，流了鼻血，婶儿的鼻子也太灵了。” 唐莉道:“你们快屋里坐吧！” 心里却巴不得他们赶快回去。 金龙妈进了屋里道:“你妈呢？” “我妈睡了！” “这么早就睡了呀！” “她身体不好，你们是知道的，特别是被刺激了以后，那天赖三来闹了一场，她被吓到了，所以这几天精神都不太好。” “你二哥问起你妈的身体，我还说这几天好像还好吧！哎！你大哥住在村里，从来不会来看看你妈，你二哥倒是常常问起。” 唐莉不以为然的道:“我二哥那是虚情假意的，光只会问有什么用，还不都是我在照顾，他有心，就把我妈接去养着啊！就会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 “你二哥做生意那么忙，怎么有空照顾你妈，再说了，你妈之前和赵玉兰关系不好，把你妈弄了去，大家都尴尬，他又带钱又带东西的，还不是一样的。” “哼！我二哥就是怕赵玉兰那个妖精，赚那么多钱，就带这么点东西回来，打发叫花子呢！” “怎么能说打发叫花子呢？他买了两件衣服给你妈，还有这些糕点饼干和糖果，算起来少了三四十块钱买不下来，咱们庄稼人到哪里去赚这三四十块钱去？你妈这也算是享福了，儿子孝顺，有这么多好东西吃，一般人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闲钱买这些？” 李青收拾好了碗筷进来。 村支书道:“青青，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自己家去？” 李青没好气的道:“大伯，时候不早了，你们请回吧！” “青青，你已经是一个嫁人的女人，整天不住在夫家，却住在别人家干嘛？这像什么话？” “像话不像话的你们管不着，既然你们不管我的死活，来干涉我的生活干嘛？我的事情，以后用不着你管。” 大伯气得哑口无言。 哼了一声，悻悻的走了。 这时候张秀英走出了房间，她目光呆滞，嘴里嘀嘀咕咕的道:“你们别打，不要打我。” 金龙妈上去扶着她道:“嫂子，没有人要打你，你不要害怕。” 张秀英附在金龙妈的耳朵边小声道:“赖三死了！他打人！被打死了！” 唐莉上去拉老妈，“妈，你在跟婶儿说什么悄悄话。” “我说赖三，他打人……” 唐莉立刻制止她道:“妈，你又说胡话了，快进去睡觉，睡觉。” 张秀英被唐莉强硬的推着进了屋里。 张秀英张嘴想说什么，被唐莉小声呵斥道:“你再胡说，我不管你了，把你送到赵玉兰那里，看她怎么治你。” 张秀英害怕的道:“别，别把我送到赵玉兰那里，她会害死我的。她恨我，她要害死我。” “你乖乖听话，不要胡说，不要胡闹，我就不会送你去赵玉兰那里。” 张秀英乖乖爬到床上，钻进了被窝里。 614.处理 614.处理 “别送我去赵玉兰那里，我听话，我乖乖睡觉。” 唐莉从屋里出来，“婶儿，让你看笑话了，我妈脑子糊涂了，所以说的话也是胡话。” “我知道，我知道，哎！你也不容易，所以有李青来帮帮忙也是好的。” 李青心里有手，只盼着这个聒噪的女人赶快走，所以无心搭理她，唐莉却是心里不安，不知道刚才老妈在金龙妈耳朵边说了什么。心里着急，脸上也就有些不快。 金龙妈见李青脸色不好看，唐莉也态度冷淡，便也告辞道:“天晚了，我也回去了。” 唐莉没有挽留，道:“那婶儿你慢走，改天有空来玩儿。” 送走了金龙妈，李青和唐莉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到了那间闲置的猪圈看看，那麻袋还在那里，想着该怎么把他运送出去，心里又像堵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两个人坐下来开始商量，要把这个大麻烦弄到哪里去埋，要隐蔽，还不能太远，太远了她们弄不过去，路上耽误的时间越长，被人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 可是太近，挖坑的声音也会惊动身边的人。 两个人商量来商量去，决定把赖三埋在村外后山不远的一个小土坡上。 那里算是隐蔽，也不太远。 两个人又商量到什么时候送出去最稳妥，不会遇到人。 李青说夜里两点钟弄出去吧！那个时候人都睡下了而且是睡得最沉的时候。 于是两个人就坐在那里等，等到夜里两点的时候再送出去。 这时间可真漫长啊！从八点多钟，等到夜里两点，六个小时，门外面的一点点声音都令她们胆战心惊。 终于到夜里两点，村里一片寂静，之前偶尔还有一两声狗叫，现在连狗叫声都没有了。 两个人立刻开门查看，外面静悄悄的，人们都睡着了，这又是寒冬里，外面应该不会再有人走动了吧！ 她们先把那些带有血迹的土埋在屋后的菜地边。 然后扛着锄头搬着麻袋走。 出乎预料的，不知道是因为心慌没有力气，还是这赖三本来就沉，麻袋挺沉的。 两个人拼尽力气，才勉强把麻袋搬起来。 可是走不了几步，就得歇一歇。 这样走，实在太慢了，什么时候才能把麻袋搬到村外？ 李青提议用独轮车拉着走，可是那独轮车一走就吱吱的响，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声音格外的大。 李青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是别人听到，这大冷天的，谁愿意钻出暖烘烘的被窝来看。咱们不能耽误时间。” 唐莉还是不愿意，“这声音这么大，要是有好奇的人起来看怎么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李青想了想，用猪油擦了擦独轮车的轮子，声音竟然没有了。 唐莉道:“别人都说你笨，读了那么多书啥用都没有，原来也不像别人说的那么笨嘛！” 她们把麻袋用绳子固定在独轮车上。 这样，就是独轮车倒了，麻袋也不会掉到地上，还费劲儿重新把麻袋搬到独轮车上。 615.处理 615.处理 准备完毕，两个女人推着独轮车悄悄的行走在村道上。 一路上提心吊胆，还好没有遇到任何人。 总算是到了村外，心里才安定一些。 这个时候，村外更没有人了吧！ 她们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停下来，然后开始挖坑。 天色黑，又冷，土也显得又冰又冷。 她们俩满头大汗，因为慌张，也因为挖坑。 李青道:“是不是选的地方不对，这土怎么这么硬？要不换一个土质软一点的地方挖。” “没错，这方圆几里都是这种土质，上面的软一些，越往下，就越硬了。” 唐莉道:“要不随便挖一下就埋了算了。” “不行，得挖深一点，否则要是被野兽之类的刨开了，露出了尸体，咱们今天做的这些都白费了。” 两个人正卖力的挖着，突然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仔细一听，还真是，而且往这边过来了。 一个声音道:“叫你别再喝了你不听，你看，这么晚才回来。” “这么晚回来怎么啦？怕啥？” “往这边走，你往那边去干嘛？” “我刚才好像听见那边有什么声音，我去看看。” “你别吓我啊！这大半夜的。” “怕啥？咱们已经到村口了，有什么可怕的。” 李青和唐莉脸都吓绿了。 脚步声往这边过来。 李青快速扔下锄头，把头发解散，用长长的头发遮住脸，僵着身子往前走。 正往这边走的两个人看见从路边突然钻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吓得哭爹叫娘，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往回跑，连鞋都跑掉了也不敢回头捡，他们哇哇叫着往村里跌跌撞撞的去，很快就消失在村道上。 李青把头发拢起来随便扎起来，“咱们快挖，再挖深一点。” 唐莉看了看李青，“你刚才披头散发的样子，连我看了都害怕。” “咱们这样的人，是死里逃生出来的，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呀！” 终于挖好了，两个人把麻袋推进了坑里，用土埋好，上面又弄了一些浮土，再盖上松毛，这样就看不出曾经有人挖过的痕迹。 弄好一切，他们慌慌张张的往村里走。 李青道:“要是回到村里，遇到人怎么办？” “是啊！这大半夜的，别人看见了咱们俩从外面回来，一定会奇怪我们干嘛去了？还推着独轮车。” 李青道:“要不就说我生病了，肚子疼，你用独轮车推着送我去县城看，但是到了半道上，肚子突然不疼了，好起来了，于是就折回来了。” 唐莉道:“这理由，也太勉强了吧！怎么会到了半道上就又突然不疼了呢？” “这个理由不勉强，我之前有一次来例假就是这样，在家里疼得死去活来的，我爹娘送我去医院看，到了半道上突然就一点也不疼了。我说不疼了，咱回去吧！我爹娘看看我，真的缓过来了，便又回去了。” “哈！还真的有这样的事！那如果真遇到人，咱们就用这个理由。” 幸好，两个人进了村，到处安安静静的，连猫狗声都没有。 到了家里她们才发现，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616.朋友 616.朋友 在家里这几天，赵小玲尝过姑父做的所有菜，确实比之前长进多了。 姑父好学，让赵小玲多教他一些菜的做法，赵小玲之前就把自己所有会做的菜都交给姑父了，她只恨自己前世的时候没有多学一些菜，只学会了一些家常菜。 但是她吃的多，见的多，所以可以融会贯通，在品尝了姑父的菜以后，可以给他一些合理的建议，毕竟前世的菜品那么丰富。赵小玲品菜还是比一般人都精准的。 姑父在做菜上的领悟力很好，赵小玲一点他就通，所以赵小玲回家这几天，姑父的厨艺水平也是突飞猛进。 赵小玲常常和姑父在后厨研究菜，江果这个吃货好奇，从来不进厨房的他也跟着学做了几个菜。 吃着自己做的菜，他感没有成就感的，“原来做菜还是自有它的乐趣的。” “当然，姑父喜欢做菜，把做菜当成了最大的乐趣，所以做出来的菜才好吃，任何人都是这样，如果从事的是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好的。” 这南县就那么大一点地方，也没什么好玩的，一天江果突然说:“南村离县城最近，那也是姑父所在的村子，到那里去看看。” 赵小玲摇摇头，“那里没什么好玩的，不用去了。” 江果看出了赵小玲的不对，“你好像很抗拒那个地方。” “对，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去那里，那里留给我的都是伤心，我姑姑也是，她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回去过了，一则没有时间，二则也不想再回去。那里没有她留恋的人。” “你们在那里经历了什么伤心的事情？” 赵小玲讲述了姑姑因为一百块钱差一点就被婆婆和小姑子打死的事，还说了李青就是那个村的，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 还有赖三，还有张秀英、唐莉这些人，赵小玲都不想再见到，见到这些人，还有南村的一景一物，赵小玲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前世，想起那些伤心事，何必无端的让自己伤心呢！ 江果道:“那个李青，现在过得很惨，也算是报应了吧！” “不仅李青，还有唐莉和张秀英，他们都下场很惨。唐莉也被拐卖，张秀英在老伴被女儿气死以后，也变得神智不清，时而糊涂，时而清醒，现在是可怜，但是她们之前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小玲，唐莉和张秀英也就罢了，那个李青，她曾经是你的朋友，你们为什么会闹得这样僵？” “真正的朋友，是人生中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虚假的朋友，却是潜伏在身边的敌人，也是最危险的人，就因为我看穿了李青这个虚假朋友的嘴脸，所以我才一直怀疑咱们妈妈可能就是刘莉红给害的。” “是啊！真正的敌人，你可以防范，但是自己身边的所谓朋友，要是他想害你，你一点防备都没有，所以是最危险最致命的。” “咱们妈妈那么善良单纯，她不知道刘莉红表面对她好，实则背后不知道做了什么呢！” 617.出去 617.出去 江果道:“是，一个善良的人，不会恶意去揣测别人，所以让别有用心的人有了可乘之机。” “我之前也是，根本没想到李青会害我，所以吃了大亏才看清楚她。” 江果听出来了，“除了匿名信，你还对你做了什么？” “别说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最重要的是我现在没有被她害死，一切都还来得及。” “对了，刘莉红和咱妈当年的事情，我派人去查，但是事情过去好久，都查不出什么。” “是啊！时间过去那么久，一时半会儿也查不清楚，慢慢来吧！她总会露出破绽的，反正她现在的日子也挺难熬的，让她慢慢的赎罪吧！” 兄妹俩在南县待了一个星期，江果牵挂着家里的生意，打算回去了。 赵小玲的假期还没有结束，但是她也想和哥哥一起回去了。 她知道前世的许多事情，在生意上，也可以帮哥哥做一个参考，哥哥这个时候做生意，机会很多，赵小玲想，如果哥哥抓机会，一定会赚得碟满鉢满。 也是巧，在他们决定回去的前一天，陈一凡开着他的车来了。 他说已经请假，送赵小玲他们回去，顺便在家里待几天。 既然有车，赵小玲和江果都邀请奶奶他们一家去京城玩几天。 但是姑父和姑姑却舍不得放下手头的生意出去玩，不过他们支持三个女儿和奶奶跟赵小玲他们去。 三个孩子当然是欢呼雀跃，想去京城看看的。 奶奶却说什么都不去，说她就是一个大字不识的老太太，到京城那样的地方，她不适应。 赵小玲搂着奶奶的脖子摇晃，“奶奶，之前那次，你不去我可以理解，但是现在，你既然让我认回江家去，那里就是我的家，对吗？” 奶奶点点头，“当然啦！那里本来就是你的家，只不过是你迟回去了十多年。” “那既然是我家，你是我奶奶，也就是你的家，你回自己家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能这样说呢？这不一样。” 赵小玲搂着奶奶撒娇的道:“怎么不一样了？你不认我这个孙女儿了吗？” “我怎么舍得不认你，你这个傻丫头。” “那不就行了，你陪着我回去。” 江果也道:“奶奶，我也把你当自己亲奶奶呢！你不认我这个孙子吗？” “认，有这么好的大孙子，我怎么会不认呢！” “所以啊！你回自己的亲孙子孙女家，就像回自己家一样，我们家现在就我和小玲，那么大的房子，我们两住，空荡荡的，就需要你们去热闹热闹。” 赵玉兰也道:“妈，去吧！带着妮子她们三个去，果果这孩子，真不愧是小玲的亲哥哥，秉性和她一样，是一个敦厚的好孩子，到了他们家，真和在咱们家一样。” 赵小玲过去拉着姑姑的手，“姑姑，你也去嘛！还有姑父，钱是赚不完的，你们每天辛苦赚钱，该放松的时候也放松一下，身体和心情好了，赚钱才更有劲儿。” 618..出去 618.出去 姑父笑着，“我什么都不感兴趣，就喜欢赚钱，这不赚钱呀！我浑身都不带劲儿，所以只要每天在赚钱，身体和心情都特别好，可带劲儿啦！” 大家哈哈大笑。 姑姑笑骂，“你这个财迷，说得这么露骨，也不怕人家笑话你，要在以前，早被批斗了。” 赵小玲拉着姑姑，“姑父这是真正的体会到了赚钱的快乐，能够承认自己喜欢钱的人才是最真实的人，也才是真正能够赚到钱的人，你不喜欢钱，或者说喜欢了却不敢说出来，钱怎么可能喜欢你呢？” 江果道:“对，小玲说的对，其实谁不喜欢钱呢？有了钱，你才可以吃饱穿暖，才活得下去，有更多的钱，就可以让一家人过上更好的日子，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说喜欢钱就会被人笑话？那些笑话别人说爱钱的人，说不定心里比谁都爱钱呢！他就是嫉妒你能够赚钱，而他不能，所以要笑话打压你，我就常常说我爱钱，喜欢钱。” 三妮道:“对啊！喜欢钱，这话没毛病啊！我也喜欢钱，钱可以买许多好东西。” 赵小玲看看旁边笑而不语的陈一凡。 “一凡，你看看我们这一家人是不是都是财迷？” “你们说的没错啊！钱确实是一个好东西，没有钱，果果怎么买得起建设路那里的房子，那样的好房子，不是任何人都买得起的。” “你们喜欢吗？那就送给小玲啦！以后你们结婚，我当小玲的嫁妆陪嫁，你们就把那里当婚房好啦！” 赵小玲道:“哥，你真是财大气粗啊！送一个房子，就像送一颗白菜一样轻松。” “你是我妹妹嘛！我的就是你的，只要你喜欢，我就没有舍不得给你的东西。”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无功不受禄。” “那我聘请你当我的投资顾问，然后把房子当你的酬金给你，这算是名正言顺了吧？而且之前我的好几笔生意都是在咨询了你之后大赚了的。” “这个嘛！可以考虑！” 陈一凡道:“你们的话题好像跑偏了啊！不是说让奶奶和姑姑他们到京城去的话题吗？” 赵小玲道:“对啊！姑姑姑父，奶奶，你们都要去啊！” 姑父道:“刚才我就说了，我喜欢钱，不想放弃赚钱的机会，你们都去吧！我一个人能行。” 赵玉兰道:“你一个人怎么行啊？我也留下来吧！” “没问题，暂时请几个人帮忙，现在找工做的人很多，照小玲上次说的那样，贴一张告示出去，马上就有人来应聘。如果钱出得高一些，来的人更多，还愁挑不到合适的人吗？” 赵玉兰心疼工钱，“那不是也要出一大笔开支吗？” “出就出嘛！咱们算下来还赚得多呢！再说了，我赚那么多钱干嘛？还不是让你们花得高兴嘛！不要怕花钱，你们多带些钱去，好吃好玩吃够玩够再回来，有漂亮的衣服也都买一些，你们玩得开心，我赚钱也开心。” 619.出去 619.出去 “姑父只喜欢赚钱不喜欢玩，而且看着老婆孩子花钱是他赚钱的动力，天哪！姑父你是国民二十四孝好老公啊！” 大妮道:“姐，你总是蹦出一些新词来，这二十四孝国民好老公又是什么意思呀！” 赵小玲笑着解释，“就是全国女人都喜欢的好老公楷模呀！” 大家都笑了起来。 赵玉兰一边抿嘴笑一边道:“瞧你把他夸上了天，他哪有这么好？” “怎么不好啦！哪个女人不是想找一个会赚钱，还舍得给老婆孩子花的男人，你不希望妮子她们长大以后也遇到一个这样的好男人吗？” 三妮道:“我长大以后，也想找一个像爸爸这样的，他说，三妮，你尽管去玩，我负责赚钱，你否则花钱，这样的日子多美啊！” 大家都哄堂大笑。 赵小玲笑着转头，却看见陈一凡沉着一张脸。 她心想，这个小气鬼，又吃醋了，他就受不了我夸别人。 赵小玲道:“咱们的话题又跑偏了。怎么样啊？姑姑，你就成全了姑父的这片心意吧！” 奶奶道:“我留下来和唐春一起在店里帮忙吧？！我们就不去了，我一个农村的老太婆，什么也不懂，也没有见过世面，我怕去了闹笑话，给小玲丢脸。” “奶奶，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这辈子有奶奶你，是我最大的骄傲。” 江果道:“奶奶，你怎么这样说呢！虽然你只是一个农村老太太，但是你是我见过的最慈祥有爱的老太太，你一点也不比那些城里的老太太差，甚至有些城里老太太还没有你这么识大体呢！” 奶奶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瞧你这孩子，多会说话呀！” “奶奶，我说的是真的，你不要有顾虑，都是人嘛！都一样的，就像小玲，也是从农村出来的，但是她现在去了京城，谁也不敢小瞧了她。” 赵玉兰道:“妈，你一辈子不容易，这次有机会，就去看看，好啦！我去，我陪着你去，有我陪着，你心里也安稳一些。” 赵小玲笑着，“你看，有姑父赚钱尽你们花，有姑姑陪着，还有妮子她们，还有我们，一凡还开着车来去，这么多好机会这样好的条件，你不去，不是白白辜负了，去吧！看看你孙女的家。” 赵奶奶终于被说动了，松了口。 “好吧！你们都这样说了，我再扭捏，就显得太矫情了。” 就这样说定了，除了姑父，一家人都和赵小玲他们去京城玩几天。 于是赵小玲立刻写了一个招聘广告，贴在了店门口。 招聘三个饭店服务员，女性，做事勤快，供三餐，为期一个月，十五块钱的工钱。 当天就有十多个人来应聘，到第二天上午，又来了几个，经过筛选，留下了三个家住在县城的，三十多岁的已婚女人。 这是姑姑敲定的人，她没有按后世招聘服务员必须年轻漂亮的标准来招聘，而是本着人做事踏实勤快，而且人看上去朴实的标准来找的。 这个时代，这样的标准确实也符合要求，也符合姑姑的性格。 620.出去 620.出去 晚上，赵小玲带陈一凡到郊外去散步。 还是那一大片黄灿灿的油菜花。 赵小玲道:“这几天，每天傍晚时分，我和哥哥还有妮子她们都到这里来散步，今天你来，他们主动回避，就让我们单独在一起了。” “我现在看你哥是越来越顺眼了。” 赵小玲笑着道:“是因为他说要把建设路上的房子给我当陪嫁吗？果然是没有钱打动不了的人心。” “他不是说，那是给你这个投资顾问的酬金吗？我是看他越来越懂事了，还会自觉的给咱们俩腾地方。” “你呀！小气鬼，之前我哥对我好，你都要吃醋，今天我夸姑父是国民好老公，你那脸，拉得好长。” 陈一凡道:“我以为，在你心目中，我这种类型的人才是最好的老公人选，原来你的眼光那么俗，标准那么低，只是能够赚钱给老婆花的男人就是好男人。” “能够赚钱给老婆花，自己除了赚钱，就没有其他的爱好，这样的老公当然是好老公的类型啊！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找到一个这样的老公，应该是最满意的啦！所以把姑父称之为国民好老公，不过分啊！不过我不是大多数人，我的要求要更高，老公不仅要所有工资上交，还要有你这样的身材样貌，还有……你这样的魅力……” 陈一凡嘴角上扬，“你这人，看上去沉静，实际上却是特别的奔放。” “怎么奔放了？” “什么话都敢说，不过我喜欢。” “我也没说什么呀！难道说你身材好，有魅力不像一个淑女应该说的话？” 不过也难怪，那个时候，人们说话做事都是一板一眼的。 “我就奇怪，你哪儿来的那么多新鲜词汇，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念头？” “这些词汇新鲜吗？这些念头古怪吗？我不觉得呀！我不过是爱看书，所以不知不觉中被书上的东西潜移默化了吧！” 赵小玲说着往前跑，“快，咱们去那边，那边的景色更美，整个人就像在花海里一样。” 次日一早，姑姑亲自带着招来的几个人熟悉一番，都是在家里操持惯了的家庭主妇，她们很容易就上手了。 一切安排妥当，姑姑奶奶和三个妹妹便随赵小玲他们出发了。 因为去玩嘛！就不赶时间，他们一路走一路玩。 往常两天就到了，这次在路上就花了五天时间。 不过大家玩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奶奶感慨，“原来人还可以这样活着，什么也不干，就吃吃喝喝，看看山，看看水，就图个乐呵。” 赵小玲抱着她的胳膊，“是啊！你看，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山和水，不同的风俗习惯，不同的人。” 三妮道:“我以后也要像小玲姐姐一样到京城去上大学，见识不同的人，不同的山和水。” 赵小玲摸着三妮的头，“好啊！咱们三妮有志气，加油哦！” 赵玉兰道:“大妮，二妮，你们俩呢？怎么不敢像三妮一样有志气。” 621.请客 621.请客 大妮道:“谁不想，谁没有志气啦？我们只是把志气都埋在心里，这么早说出来干嘛？努力去做就好啦！” 二妮道:“对啊！说出来了，万一做不到，岂不是没脸了。” 奶奶哈哈笑着，“好，都有志气，只要好好学习，会做到的。” 他们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陈一凡直接把他们拉到了一个大饭店吃饭。 赵玉兰看着饭店富丽堂皇的装饰，还有那些穿着统一服装，训练有素的服务员，对赵小玲道:“应该让你姑父到这里看看，看看别人是怎么开饭店的，你看人家这种气派。” 赵小玲道:“对，你回去以后就对他说，他不来亏得很呢？这里有许多他没有吃过的美食，还有许多不同档次的饭馆，他听了一定心动，以后会跟着一起来。” “对，你很了解他，他就是这样，听到哪里的菜好吃，他必定要去尝尝，然后自己回去琢磨。” 大家边吃边聊，吃好了饭，天色已黑了。 可是街道上华灯闪烁，姑姑和奶奶他们都看花了眼。 南县的县城里，晚上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哪有这么五彩斑斓、璀璨夺目的灯光呀！ 到了京城的军区大院。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入住在江家。 赵奶奶拉着赵小玲的手，就像刚刚从赵家沟来到县城的时候那样，对赵小玲反反复复的问:“小玲，我这不是在做梦吧？我真的到了京城，到了你亲生父母家里？啊！不对，是你家。” “奶奶，这里真的是京城，你没有做梦，真的来到了京城，就在咱们家里。” “我这老婆子这辈子何德何能，竟然来到京城逛了一回。” “奶奶，这是你应该的，没有你和爷爷，还有姑姑，我恐怕早饿死冻死了。” “是，托你的福，只可惜你爷爷什么好日子都没有过上一天，更不用说能够来这种地方看看。” “是啊！爷爷辛苦了一辈子，每天为了让我们吃饱肚子，为了供去上学，就没有一天能够歇下来的，也没有吃过一顿好饭，不过他这么好的一个人，走了，可能会托生在一个富裕的人家享受好日子呢！” “但愿如此吧！” 安顿下来，陈一凡要回去了，赵小玲知道，如果马家和陈家知道姑姑和奶奶他们来了，一定会来探望的，不如她主动邀请他们到家里来吃饭。 便对陈一凡道:“刚好明天是周末，中午的时候，让叔叔阿姨还有爷爷，过来吃饭吧！” 陈一凡也不客气，“好，我回去转告他们。” 陈一凡走了以后。 赵玉兰道:“小玲，你要请陈一凡的父母家人吃饭？” “如果他们知道你们来了，一定会请你们吃饭，姥爷家也会请，到时候去哪家呢？还不如我主动把他们都一起请来吃一顿饭，算是大家认识一下，接下来我们就去玩，这里好玩的地方很多。他们也要上班，顾不上咱们，走之前他们回请一顿就是。” 622.请客 622.请客 姑姑道:“好啊！小玲，还是你想得周全，但是，他们北方人喜欢吃的菜是什么？咱们做的菜，他们吃得惯吗？是不是拿得出手？”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他们两家之前在南方生活过，喜欢南方的菜，就是有一点点的微辣，或者素炒也行，不太喜欢太甜的菜，所以咱们做的菜肯定合他们的胃口。”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太好了，做菜是咱们最拿手的，就这么办，明天咱们就请他们来吃饭。” 自从刘莉红母女俩被赶走以后，家里几乎没有人，所以赵小玲说家里自己可以打扫，江果也不是常常在家吃饭，家里的保姆就不用再请了。 所以周末的时候，赵小玲回家打扫一下卫生，做两顿饭吃，江果偶尔回来，或者在外面吃饭，或者去姥爷家吃，反正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赵小玲把姑姑和奶奶安排在之前刘莉红住的那个房间，大妮和二妮就住在之前江婷婷住的那个房间，三妮就和赵小玲一起住。 另外还有一个客房和江晓东的房间，赵小玲却没有动。 大家之前在家里也喜欢这样挤着住，也习惯了，更何况到了北方，天气冷，住在一起还显得更温暖一些。 三妮很兴奋，搂着赵小玲不停的问东问西，一直到一边说着话就睡着了。 次日一大早，赵小玲就带着奶奶姑姑去菜市场买菜。 奶奶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目不暇接，“这菜市场可真大呀！买的菜品质比咱们那里的要多，而且人也多。” 赵小玲解释，“当然啦！咱们那里大多数人家都是自给自足，每家都多多少少种着一些菜，去菜市场的，都是拿工资吃饭的人，在咱们那样的农业县，拿工资吃饭的人比占很少，所以买菜的人就少多了。这里的人不买菜就没有菜吃，家家户户都需要买，所以菜市场人山人海的，而且这样的菜市场很多，不仅仅是这么一家，两三公里范围内就有一家这样的菜市场，明天早上，我再带你们去另外一家菜市场去看看。” 赵玉兰一路看过来，都没有买到一颗菜。 她不停的叹息，“这菜也太贵了。” 赵小玲笑着，“姑姑，这里的菜都是这个价，这里卖菜的人，不像咱们那里，是自己家种的，吃不完了才拿去卖，这里卖菜的人，他们的菜不是自己家种的。” “不是自己家种的，他们哪里来的菜？” “他们天天在这里卖菜，没有时间去种菜啊！而且也没有地方种，他们的菜是从其他地方批发来的，所以，为了有赚头，他们就卖得比批发价高，这差价是他们的辛苦钱。” 赵奶奶道:“生活在那里都不容易啊！贵就贵点吧！咱们不可能因为菜贵就不吃了吧！今天还要请陈一凡的父母和小玲的姥爷一家吃饭呢！” 赵小玲道:“对啊！这些人每天批发菜，夜里三点多种就得到批发市场批发菜，确实辛苦，赚一点差价也是应该的。” 623.请客 623.请客 赵小玲他们买菜回去。 江果说他已经去姥爷家告诉他们，让他们中午到家里来吃饭，说姑姑和奶奶他们来了。 饭还没有做好，马老爷子和陈老爷子就一起先到了。 江果和陈一凡陪着他们坐在客厅里聊天。 赵小玲和奶奶，姑姑还有三个妹妹都挤在厨房里，三姐妹洗菜摘菜，奶奶切菜，姑姑和赵小玲在各种蒸榨炒，整个厨房里热热闹闹的。 赵小玲他们关上门在厨房里面操作，根本就不知道姥爷他们已经来了。 他们在里面一边做事一边说笑。 江果坐在客厅里道:“我怎么觉得这家里终于有了一份人气。” 马老爷子同情的看着这个外孙，自从找到妹妹，这个孩子脸上的笑容比之前多多了，之前，虽然家里有继母就妹妹，但是她们和他离着心，所以他显得很孤单，在这个家里也没有得到一个正常家庭该有的温暖。 现在，妹妹回来了，和他一见如故，相亲相爱，他和父亲的关系也比之前大大缓和了，他才能感受到家里的温暖。 马老爷子这时候才觉得这个孩子原来这么多年是多可怜啊！虽然他把姥爷家当自己的家一样出入，但是他心里对家的温暖还是有一份缺失的。 江果却没有留意到姥爷脸上对他的怜悯之情。 他自顾道:“这几天我在姑姑他们家，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姥爷，小玲的奶奶和你一样是一个很慈善的老人，虽然她大字不识，但是明理通透。” 陈老爷子道:“从小玲身上就可以看出，从小把她养大的奶奶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农村老太太。” 江果道:“是啊！那次，我和爸爸知道小玲就是我妹妹以后，我们专门再次到了南县，找到姑姑家，我爸爸那么爱惜时间的一个人，就在那里无所事事的待了几天，只为每天去小玲家找姑姑和奶奶唠嗑，喜欢她们讲小玲小时候的那些事情。” 他们正说着，厨房的门开了，三姐妹叽叽喳喳的出来了，“哥哥，菜弄好了，我们开始摆桌子拿碗筷。” 出来看见两个慈眉善目的老爷子，三个女孩都楞住了。 江果道:“妮子，这是马爷爷，这是陈爷爷！” 三个女孩瞬间明白了面前这两个笑眯眯的老爷爷是谁了，听说他们都是之前在战场上战功赫赫的人物，所以来之前，想起要见这两个爷爷，心里还是有一些忐忑的，但是现在看来，他们很和善友好，就像自己的外婆一样是一个可亲的老人。 三个女孩心里放松，笑着和他们打招呼，“马爷爷好，陈爷爷好！” 两个老爷子笑着道:“好好好！” 马老爷子道:“三姐妹长得和小玲还有几分像呢！” “是啊！一家人在一起，时间长了，都有些像似呢！” 三妮道:“我长大了，要是和小玲姐姐一样漂亮就好了。” 江果笑着，“一定，你一定会和她一样漂亮，所以要努力学习。” 624.请客 624.请客 三妮不解，“长得漂亮和学习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啊！长得漂亮，如果再有本事，岂不是好上加好，长得漂亮，没有本事，岂不是白白辜负了这副长相，就是长得再漂亮，也大打折扣了。” “对啊！像小玲姐姐一样不仅长得漂亮，还有本事，所以她才能够到京城来。” “是，没有本事，她怎么可能来到这里，也不可能遇到我们……” 这时候赵小玲笑着出来道:“菜已经好了，哥，一凡，快去叫姥爷和爷爷他们……” 转身却看见两个老爷子已经坐在那里。 “姥爷，爷爷，你们来了？” “当然，我们两个是吃货，听见你做菜，我们早就来等着啦！” 吃货是赵小玲说出来的新词，两个老爷子也很快就活学活用上了。 这时候姑姑也出来了。 赵小玲拉着姑姑的手介绍道:“今天的菜，大多数是姑姑做的，我只是打个下手。” 马老爷子道:“这就是你姑姑啊？” “对，姥爷，爷爷，这就是我姑姑，姑姑，这是我姥爷，还有一凡的爷爷。” “两位老爷子好，久仰你们的大名。” 姑姑做生意这两年，见的人多了，练就了一副从容大方的气度，而且一些场面话也会说了。 这时候奶奶出来了。 马老爷子道:“这位就是大妹子吧？早就想去看看你们母女俩了，想亲自去给你们道一声谢谢，你们母女俩是小玲的恩人哪！不仅把她养大，还养得这么好。” 赵小玲又给奶奶介绍一下两个老爷子。 奶奶道:“大哥你客气了，我们这辈子能够和小玲有缘，也是我们的福气，只可惜我们的条件不好，这些年来，让小玲跟着我们受苦了。如果她不是和你们失散了，也就不会跟着我们受那么多的罪。” 赵小玲道:“奶奶，别说这些，你们把最好的都给了我，我不觉得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苦。” 奶奶笑着道:“你看，这孩子就是这么会体谅人，这样的好孩子，怎么不让人心疼呢？” “这也是你们教养的好啊！” “我们大字不识一个，教养什么呀！在赵家沟的时候，只顾着填饱肚子，哪还有精力去教育她，是她自己争气。” 赵玉兰道:“虎父无犬子，那是因为她是你们家的孩子，所以天生就比一般孩子出色。” 两个老爷子见赵小玲的姑姑和奶奶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加大方得体，根本就没有小地方农村来的人的那种感觉，心里更加欣赏。 “看你们，这么会说话，是，是小玲这孩子争气。” 赵小玲被他们夸得有些汗颜。 她前世的时候，过得有多失败，还好老天垂怜，让她重新来过一次，她才知道避开那些人，那些坑，所以才一路走到现在。 别人看她顺风顺水，她却是付出悲惨的代价才警醒过来的。 “姥爷，奶奶，你们都不要再夸我了，再夸，我都要飘起来了。” 奶奶道:“你看，她还害羞了呢！” 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625.游玩 625.游玩 陈一凡的父母和马月华夫妻俩也先后来了，马勇却因为单位上加班，可能来不了了。 大家相互打了招呼，便坐下来吃饭。 自然是又夸了一番这精湛的厨艺。 见大家都喜欢她们做的菜，姑姑和奶奶心里也欢喜，也显得自信一些。 马老爷子欣慰的道:“今天啊！咱们这一大家子人算是勉强凑齐了，以后把小玲的姑父也一起叫来京城玩玩。” 赵玉兰道:“他呀！就那样的性格，不喜欢闲下来，闲下来就浑身难受，更不要说出门这么多天，他最乐意做的就是天天守着那个小店做菜。” 张林道:“这么说，他只会赚钱不会花钱咯！” “可不是嘛！除了每个月理一次发花两毛钱，别的就不知道买什么。” “他不会花，只会挣，那你岂不是享福了。” “是啊！我姑父负责赚钱，姑姑负责花钱，我就说，我姑姑是好福气的。” 赵玉兰没有扭捏，大方的承认道:“他没什么本事，不过会疼惜家人倒是真的，咱们这样的小老百姓，要求不高，这样也就知足了。” 林丽萍道:“是啊！过日子嘛！有一个人能够知冷知热的不就行了嘛！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赵玉兰道:“我们哪比得了你们，你们有文化，有想法，两个人一起过日子，不仅仅是柴米油盐，还有乐有趣。” 张林笑着，“都一样的，我们工作忙，回家以后不过就是吃饭睡觉，也不过是柴米油盐，哪有那么多的有乐有趣。” 林丽萍道:“是啊！你别以为城里的人就人人都过着好日子，大多数还不如你们呢！都是在外面为了工作，辛苦奔波，回家柴米油盐，夫妻俩感情不合的，还天天鸡飞狗跳。” 赵小玲道:“是，都是人，不管在哪里，都是过日子，而且过的是一种态度，你对任何人任何事情都积极乐观的去看待，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否则就是自寻烦恼了。” 张林笑着，“对，小林说的对。” 陈老爷子道:“你们好不容易来一回，就多住些日子，刚好一凡这几天在家，就让他开车送你们去到处玩玩，这京城的名胜古迹多，够你们看一段时间呢！” 赵小玲道:“刚好我也在放寒假，可以好好陪他们玩玩。” 陈家说晚上回请大家吃饭，本来这第一顿饭，也是应该他们请的。 马家也争着请，说本来应该他们家先请的，赵玉兰和赵奶奶是马家外孙女的恩人，恩人来了，他们应该第一时间请他们吃一顿饭。 最后马家让步，晚上就让陈家请，马家过几天再请。 盛情难却，姑姑和奶奶也只能随他们的安排。 陈家请客，就在外面的饭店。 饭店里装饰华丽，菜也是南方口味的，很是精致。 接下来的几天，江果去忙他的生意，早出晚归的，陈一凡和赵小玲则带着姑姑他们去京城的各个景点和名胜古迹玩儿。 要不是这次陪姑姑和奶奶他们来玩，赵小玲和陈一凡还没有这样悠闲自在的一起来看看呢！ 626.日记 626.日记 开始三天，大家对所有东西都很新奇，特别是妮子她们，蹦蹦跳跳，一路欢声笑语。 第四天，奶奶就说想家了，要不就回去了吧！ 赵小玲道:“奶奶，这好不容易把你们带出来一趟，也恰好我和一凡都有空，你们就多玩几天吧！” 奶奶道:“我这忙了一辈子，都习惯了，冷不丁的闲下来，整天就吃吃喝喝的，心里总觉得没着没落的。” “奶奶，之前忙，那是因为家里困难，如果闲下来就会饿肚子，现在你们已经挣了那么多钱了，就是闲个三年五载的也饿不着肚子，钱赚了干什么？就是花的呀！” “我也不是心疼钱，只是我这个人就是一辈子劳碌命，闲下来就难受。而且，人家说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里是好，但是我就是觉得没自己家舒坦。” “慢慢就习惯了，你之前刚从赵家沟到县城的时候，不也是觉得不习惯吗？现在你不也习惯了吗？” 姑姑道:“小玲，别说你奶奶，我也待不住了，总是牵挂着你姑父一个人在家里的那一摊子事。” “家里不是已经都安排好了吗？没事的，我打算让你们住一个月呢！这才几天就闹着要走。” 赵玉兰道:“再待两天，咱们就回去吧！我们已经见过吃过也玩过，这辈子也该满足啦！” 她们执意要走，赵小玲也拗不过她们，只能答应再玩两天就让陈一凡送她们回去。 最后一天，马家请吃饭，赵小玲说就在家里请好啦！她负责做饭。 马老爷子也喜欢在自己家里吃，便让张林和保姆帮忙打下手。 为了让姑姑他们安心的去玩，赵小玲没有告诉他们晚上马家请客吃饭，只说自己有事不能陪着她们去玩，就让陈一凡带着她们去尽情的玩了。 所以当她们回来的时候，才知道赵小玲为了做饭，就没有出去玩。 她们在马家吃了这次出行京城的最后一顿晚饭，就回去开始收拾行李。 次日一早就走，所以大家也都早早就歇下了。 但是想着第二天一早就要回去，三妮显得有些兴奋，久久不肯入睡。 赵小玲不得不催促，“睡觉了，三妮，明天早上要早起，你妈和外婆要带你们回去了。” “小玲姐姐，这一别，又得很久才能见到你了，咱们再说会儿话吧！” 三妮手舞足蹈，无意中手伸到了床的里侧，触到了一个地方。 “姐姐，这床的里侧，好像有一个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赵小玲起身看，床的里侧，有一个按钮，一按，好像什么弹开了。 赵小玲心里一动，“三妮，你出来。” 两个人下了床，赵小玲把床拉开，原来床的里侧有一个小开关。 从表面上看，根本看不出来什么，但是有一小块活动的木块，却是一个按钮，一按按钮，弹起来一个小抽屉，抽屉里有一本笔记本。 赵小玲心里微微颤抖。 这是妈妈的日记。 赵小玲匆匆翻阅了一下。 627.日记 627.日记 马月梅的日记，是从她以为女儿已经不在人世，然后大病一场，从医院里回来以后开始写的，一直到她走了之前的那天。 三妮见赵小玲激动的翻着日记本，好奇的问:“姐姐，这是什么？” “这是我妈妈留下来的日记本。” 三妮也是一个五年纪的小学生了，当然知道姐姐的妈妈留下来的日记本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姐姐，你妈妈竟然还有写日记的习惯，你没有见过她，那么可以通过她的日记了解一下她在想什么，做了什么事。” 赵小玲道:“是啊！她有日记，我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做过什么事，三妮，你快睡吧！” “姐姐，你还不睡吗？” “我不睡，我今天晚上就把这本日记看完。” “姐姐，你慢慢的看啊！这本日记这么厚，一下子看不完，你难道一夜都不想睡了吗？” “我想立刻马上就知道妈妈去世之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三妮从来没有见过姐姐这样严肃过，是啊！看妈妈的日记，就像是和她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妈妈对话，所以她才这么的迫不及待。 三妮只能乖乖听话，顺从的钻进了被窝里，闭上了眼睛。 赵小玲关了灯，走出了房间。 她到了客房里，坐到书桌前看起了妈妈的日记。 开始的时候，日记里全是马月梅对失去女儿的痛心和自责。 后来，因为不思饮食，夜不能寐，她的身体很虚弱，常常生病，家里为了让她安心养病，给她请了病休，在家长期休养。 因为江晓东的工作繁忙，照顾不了马月梅和孩子，刘莉红自告奋勇的要求来照顾马月梅和江果。 刘莉红的到来，令马月梅对她很是感激，不仅在生活上，在心理上，有一个人说说话，马月梅觉得日子好像没有那么苦了。 后来，刘莉红还提议把她的女儿接到江家给马月梅做养女，给她一点慰藉，说这样可能会有利于她身体的康复。 马月梅对刘莉红感加的感激不尽，而且对她的依赖也越来越深，她的话，她都是深信不疑的。 马月梅看着孩子，心情更好了，有时候，她常常把这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但是刘莉红常常告诉她，这不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早就走了，让她不要逃避现实，要勇敢的面对现实。 可是她很痛苦，她宁愿麻痹自己，把这个小小的软软的，带着奶香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 她乞求刘莉红不要再告诉她这个孩子不是她的女儿。 刘莉红说，她得了抑郁症，抑郁症的人，就不能总是活在幻想中，要活在现实中。 可是马月梅说，现实太残酷了，太揪心了，也太痛苦了，她就不想活在现实中。 但是刘莉红本着对她负责的态度，让她一定要面对现实，这样，她的抑郁症才能好起来，她的身体也不会这样虚弱。 刘莉红的关心和爱，却令马月梅感觉自己越来越痛苦，有一次她对刘莉红说，她觉得这样活着，真的太煎熬了，时时刻刻都在痛苦中无法自拔，要是哪一天去了，她会觉得是一种解脱。 628.日记 628.日记 刘莉红如临大敌，去告诉马月梅的所有亲人，说马月梅悲观厌世，有自杀的倾向。 亲戚朋友和同事一拨又一拨的来看她，反反复复说着各种安慰的话，他们看她的眼神，有怜悯，有疼惜，她在他们眼里，成了一个病入膏肓的人。 马月梅不喜欢别人把她看成病人，她越不承认自己生病，那些人更觉得她有病。 不知不觉中，马月梅有些怕见到刘莉红，这种怕，马月梅自己都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吗？她不是对她照顾有加，时时刻刻都为她操心的人吗？她为什么要怕她，她说不清楚。 有一天，江晓东回来了，他才进门就直接来看她。 还不待马月梅开口说话，刘莉红就在一旁介绍着马月梅这段时间的身体状况。 江晓东也向刘莉红细细询问了马月梅的身体情况，却把她撇在一边，她自己的身体状况，为什么不问她自己，而是由另外一个人代劳呢？ 马月梅道:“莉红，我和晓东好久没有见面了，你让我们夫妻俩单独说说话。” 刘莉红尴尬的道:“好好，你们说吧！我去买菜。” 确定刘莉红走了，马月梅急切的对江晓东道:“晓东，你让刘莉红走，我真是受不了她了。” 江晓东奇怪，“怎么啦？你不是一直都说她对你照顾得很好吗？怎么突然又要让她走？” “她是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但是，就因为她对我照顾得太好了，令我感觉很压抑，你知道吗？” 江晓东不解，“她又没犯什么错，只因为对你太好了，就要人家走，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啊！而且我常常不在家里，有刘莉红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这个家，我才能放心。” “晓东，我想有一点自己的空间，刘莉红在这个家里，她什么都要管，吃饭要管，吃药要管，睡觉要管，连我发呆她都要管，我想安静一下都不可能。” “月梅，她是在关心你。” “她是在关心我，但是她的关心，打扰到我了，让我不舒服，不开心，所以我不需要这样的关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和她谈谈，让她以后注意一点方法方式。” 晚上，马月梅偷听到了丈夫和刘莉红的谈话。 江晓东道:“刘莉红，我知道你对月梅很尽心，我很感激你，但是也不要太过操心了，月梅对我说了，她说有时候，她想一个人安静的待着，你不要再去过多的打扰她，她的身体不好，就需要多静养。” 刘莉红有些委屈的道:“江师长，现在月梅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了，她有自杀的倾向，不久前，她曾经自杀过一次，用水果刀把自己的手划开了，幸好我发现及时，否则后果不敢想象，所以从那以后，我半步都不敢离开她，怕她又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她也对我说了，想自己一个人待着，我就怕她一个人待着呀！万一有什么事，我怎么向你交代？” 629.日记 629.日记 马月梅推门进去，激动的冲刘莉红喊，“刘莉红，我说过多少遍了，我没有自杀，那天，我只是想用刀削一个苹果吃来着，是不小心弄伤了手，正好被你看见，所以你误会了，我没有要自杀。” 刘莉红像哄孩子一样的哄着马月梅道:“是是是，你没有自杀，你怎么可能会自杀呢！是我误会你了，你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医生说你不能太激动。” 刘莉红的话，令马月梅更加的烦躁，她把她当成了一个病人，一个孩子。 她更加大声的对刘莉红道:“我讨厌你这样对我说话，我不是病人，我没有病，我只是身体有点虚弱，我要去工作，要去上班，我不要你们看着我，可怜我。我需要的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 刘莉红无辜的看向江晓东，“你看，她之前从来不会这样吼着说话，这段时间，她常常这样。” 马月梅看见江晓东脸上是果然如此的神色。 “月梅，刘莉红辛苦照顾你，你不要这样对她说话。” 她相信刘莉红的话，相信自己的妻子现在病得很严重了。 马月梅百口莫辩，她突然感觉很无力，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 醒过来的马月梅第一件事就是要求让刘莉红走。 可是江晓东不同意。 “月梅，家里离不开刘莉红，她在这里，你就可以安心的养身体。” “可以另外请人到家里来照顾我，不就是一个保姆吗？哪里找不到？” “可是要找一个像刘莉红这样负责任的人不容易，她不仅在生活中对你尽心照顾，还按医生的要求陪你说话，悉心开导你。” “晓东，你到底是相信我，还是相信她？她不过是咱们家请来照顾我的保姆，但是现在，我觉得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而我，只是一个被你们认为的病人，说的话也无足轻重，你就不肯好好听我说一句话吗？” “你说。” “让刘莉红走，我不喜欢她。” “为什么？她哪里不好了？她是你的朋友，对你一直关心备至，你说出她到底哪里不好了，我就听你的，让她走，然后重新找人。” “要说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还真的说不出来，她的行为和出发点好像都是好的，但是我就是不喜欢她，越来越不喜欢。” “月梅，我知道，现在她很担心你，所以对你关注太多，让你觉得没有自己的空间，我让她注意方法方式。” “我真的没病，没病，你们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我身体是有些虚弱，但是心里没病，什么抑郁症，就算是有，也是你们自己想出来逼出来的，我也没有自杀过，那次和刘莉红说心情不好，觉得活着很痛苦，这只是一个闪念，谁在某个瞬间没有过各种闪念呢？但是，那样的闪念只是一闪而过，我怎么舍得离开你们呢？刘莉红就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嚷得全世界都知道我要自杀，她是真的关心我吗？我有些怀疑。” 630.日记 630.日记 江晓东不得不让步，“好吧！月梅，只要你心情好，你高兴，怎么都行，我就去重新找人来代替刘莉红。” 马月梅道:“再怎么说，刘莉红也照顾了我这么久，你给她找一份工作，让她能够自食其力。” “这个当然，我会安排好的。” 随后，江晓东真的重新找了一个人来家里代替刘莉红照顾马月梅。 那是一个小姑娘，才十七岁，名叫小梅，名字中有一个梅字和马月梅一样，本来有好几个年纪在三十多岁的人来应聘，但是马月梅不喜欢，她说这些人都太精明能干了，她只需要单纯一些的小姑娘，相处起来可以随性一些。 安排好这一切，见马月梅对新来的保姆也满意，情绪也比之前安定多了，江晓军就去了部队。 一天，刘莉红和马月梅有一次谈话。 刘莉红道:“月梅，不好意思，我没有照顾好你，辜负了你爸妈还有江师长的重托。” “不，刘莉红，你照顾得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不要往心里去，以后你去医院工作，有空的时候还可以过来玩儿，婷婷毕竟是你的女儿，你想带走就带走，如果你上班照顾不了她，也可以把她留在这里。” “婷婷已经是你的女儿了，永远都是，在这里，我放心。” “谢谢你，刘莉红，原谅我这个反复无常的病人，你照顾我的这段时间，我苛刻你了。” “没什么，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是我不合格，你不要自责。” 因为新来的小梅不懂的东西很多，刘莉红虽然不在江家帮忙了，但是她还是住在这里，方便下班的时候指导小梅。 刘莉红离开以后，马月梅明显感觉自己的心情不是那么的压抑。 再没有人时时刻刻在提醒她，她有病，有心理疾病，再没有人在她抱着江婷婷说话的时候，提醒她，这不是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多可怜，多悲惨，那么小就离开了她，让她好不容易有的一点好心情也消失殆尽，随后，便陷入了对女儿的思念和自责中。 但是只要刘莉红回来，她又开启了之前对马月梅的那些模式。 那天，马月梅终于察觉出刘莉红对她的好是虚情假意的好。 事情的起因是那天，小梅和马月梅坐在客厅里说话，小梅为了逗马月梅开心，说了家乡的一个笑话给马月梅听，马月梅笑弯了腰。 这是她这一年来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一抬头，却看见刘莉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脸上是一种复杂的表情。 小梅看见了马月梅，笑容僵住了。 刘莉红斥责她道:“小梅，那么多事情你不去做，在这里和月梅说那些低俗的笑话，你是等着我每天下班回家帮你做事的吧！” 小梅低头赶紧钻进了厨房。 马月梅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当时，她突然有一种感觉，就是刘莉红见不得她高兴。 是啊！她整天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嘴上说是替马月梅担心，担心她的身体，张口闭口你是病人，是抑郁症病人，你不要想不开，还常常提起她的那个失去的女儿。 这样，她怎么高兴得起来？ 631.日记 631.日记 她之前只是觉得和刘莉红在一起很不开心，心情极度压抑，现在她知道了，马月梅就是故意的，她就是不想她开心，否则看见她笑，她为什么是那么一副古怪的表情呢？ 如果她真的关心她，希望她好起来，看见她笑了，不是应该高兴吗？ 这样的念头一出现，马月梅就回想起了许多往事，在刘莉红照顾她的这一年里，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表明，刘莉红对她心怀不轨。 她对她的哪些好，都只是做给别人看的，实际上，她巴不得她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或者她自己根本就没有得什么抑郁症，之前有医生诊断，只是说她这样抑郁下去，会得抑郁症，而刘莉红，直接就把她的状况夸大了，把她直接说成她是一个抑郁症患者。 为什么会这样？马月梅百思不解。 但是她知道，她的本能意识没错，她越来越讨厌她，原来不是她自己心里有病，不是她苛刻，是刘莉红真的有问题。 这个刘莉红是不能再留了，她的心思深沉，她的狠毒，令马月梅感觉不寒而栗。 还有婷婷，尽管她喜欢这个孩子，孩子也是无辜的，但，那是她刘莉红的女儿，不是她的，她也不需要抚养一个这样心思歹毒的女人所生的女儿，让她有机会有理由总是往江家跑。 马月梅打算把刘莉红母女赶出去，然后重新振作起来，好好养身体，好好把儿子果果养大。 甚至，她觉得女儿的死也不确定，因为那是刘莉红说的，现在这个人有那么多可疑的地方，她的话根本不可信，等她养好了身体，她一定要去重新看看，看看女儿到底还活着吗！ 看着刘莉红对小梅和照顾婷婷的保姆颐指气使，马月梅想，这个家的主人应该是她，而不是刘莉红，什么时候，刘莉红在这个家里比她这个真正的女主人还要有话语权了？ 保姆们都怕她，听她的，江晓东也信任她，亲戚朋友都把她看成了这个家里最重要的一员。 不能再让刘莉红在她的家里横行霸道了。 日记到此戛然而止，次日，就是马月梅自杀身亡的日子。 虽然不知道妈妈是怎么死的，但是赵小玲百分百可以确定，妈妈不是自杀。 她刚刚看清楚自己身边的朋友就是一条毒蛇，知道自己的病不是人们说的那么严重，还想好好养身体，好好把儿子抚养大。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杀？ 赵小玲想，妈妈走的那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或者妈妈和刘莉红摊牌，让刘莉红母女俩走，所以刘莉红就做出极端的举动。 或者妈妈直接拆穿了刘莉红的虚伪面目，所以怕失去一切的刘莉红丧心病狂，对妈妈下手。 极有可能就是这样。 赵小玲看完了妈妈的日记，想着妈妈有可能就像她之前所猜测的那样，就是被刘莉红害死的，她心如刀割。 之前只是猜测，现在却明明白白就是这样，从妈妈的字里行间，赵小玲看不出她有一丝想要自杀的意思。 632.日记 632.日记 赵小玲看了半宿，想了半宿，就在书桌前坐到了天亮。 听见姑姑和奶奶她们都起床了。 赵小玲忙着去洗漱，然后帮姑姑做早餐。 姑姑见赵小玲顶着一双熊猫眼，“小玲，你怎么啦？” 三妮跑过来道:“小玲姐姐一夜都没有睡。” “为啥？不可能舍不得我们走吧？咱们这也不是生死离别。” “小玲姐姐找到了她妈妈的一本日记，她整夜在看这本日记呢！” “啥叫日记？” “就是把她每天做什么，想什么都记在一个本子上。” 江果远远的听见这话，挤进厨房道:“什么？你找到了妈妈的一本日记？” “对，妈妈走之前那一年的日记，她都记在那个本子上，一直记到了她走之前那天，可是她那天根本就没有什么自杀的念头和倾向，我现在完全可以断定，妈妈不是自杀，她绝对不会自杀。” “日记本在哪里？” “客房的书桌上。” 江果往客房跑去。 赵小玲随后进去。 “你别的暂时不用看，就看她最后那天写的日记就知道了。” 江果急切的把日记翻到了最后一天的，便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看完日记，江果嘴唇颤抖的说:“真的，真的是刘莉红这个毒妇害的咱们妈妈。” “是啊！如果她知道妈妈看穿了她，就会明白，她的女儿不可能再在江家娇养着，她也不可能再继续依仗着江家给她带来许多便利和好处，所以她就对妈妈痛下了毒手，然后佯装成是妈妈自杀，她还模仿妈妈的笔迹写了那么一封遗书。” “哥，咱们去找那个叫小梅的小姑娘，还有照顾江婷婷的那个保姆。” “我查过了，那个照顾婷婷的保姆，因为年纪大，已经不在人世，那个叫小梅的小姑娘，妈妈去世不久，就被刘莉红以照顾妈妈不力为由赶走了，她是通过爸爸的一个部下找来的同乡，我早已经查到她现在的地址，咱们就去找她。” “她在哪里？” “在m省一个小县城里，她嫁给了一个农民，现在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 姑姑他们都知道一点赵小玲亲生妈妈的事，听说她是自杀的，因为失去了女儿。 他们本来也怀疑，怎么失去了女儿，就自杀了呢？她不是还有一个儿子的吗？丈夫和父母亲都还在，对她也好，这么多亲人的爱，还抹不平她失去女儿的伤痛吗？就算是再伤痛，何至于就要自杀呢？ 现在听说赵小玲兄妹俩看了妈妈的日记，断定情况有另外一种可能，她不是自杀。 不是自杀，但是弄成了自杀的样子，那么就是他杀了？ 陈一凡听了一个大概，也断定道:“如果你妈妈是自杀，而且还有记日记的习惯，她为什么不在日记里记下这最后一天的心路历程呢？” 江果道:“对，我听爸爸说，妈妈是一个做事要求完美的人，她喜欢有始有终，既然有记日记的习惯，就没有道理在最后一天不把日记补完整。” 633.跟踪 633.跟踪 陈一凡道:“小玲，需要我帮你们做什么吗？” “你部队里有事，就安心去吧！我和哥哥打算去找当年的保姆问问清楚那天的情况。” “那个保姆在哪里？” “在m省，哥哥已经查到了她的具体地址。” “你随你哥哥去，我放心，如果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我知道。” “另外，如果真的查到了什么可疑的东西，你们不要冲动，先告诉你爸爸一声。” 赵小玲道:“这个当然，我们会尊重爸爸的意见，不会盲目做什么。” 送走了姑姑奶奶和陈一凡他们。 江果也随后去买火车票，他说能够买到当天的更好，再次，也应该买得到次日的，他们兄妹俩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清楚妈妈去世的真相。 下午的时候，江果回来了，他扬着手里的火车票道:“小玲，咱们赶快收拾了东西出发，这是两个小时以后的火车票。” 兄妹俩收拾了东西，就匆匆叫了一辆三轮车往火车站赶。 ………… 那天，刘莉红下班回家，远远的看见女儿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看两个人手拉手亲密的样子，关系一定不简单。 刘莉红心里咯噔一下。 她仔细观察那个男人，长得一般，穿着普通，气质也一般。 虽然女儿现在已经不是江家的大小姐，但是在刘莉红心里，她的女儿以后是要过人上人的生活的，找的人也必得非富既贵。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以刘莉红活了这么多年阅人无数的眼光，他不在非富既贵的范畴里。 刘莉红怒火上头，正想上去叫女儿，他们却拐进了路边的一个小胡同里去了。 刘莉红急忙跟上，却见他们进了一个院门。 刘莉红跟上去拍门。 是李明开的门。 刘莉红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往院子里闯。 看见跟在李明后面的女儿，刘莉红一把拉住她。 “婷婷，你怎么在这里？你在这里干嘛？你和他什么关系？” 刘莉红急切而连珠带炮的问，如果在之前，江婷婷还会在意她，但是自从她知道妈妈竟然为了每个月五块钱的房租，和那样一个恶心的男人睡觉，她就鄙视她。 江婷婷粗暴的甩开刘莉红的手，没好气的道:“你干嘛？” “婷婷，你怎么会和这样的人交往，咱们回去。” “我不去，你也管不着我，我想和什么样的人交往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怎么管不了？我是你妈。我不允许你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李明不高兴了，“你说谁不三不四啦？我怎么不三不四啦？” 刘莉红斜了李明一眼，“我和自己的女儿说话，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插嘴。” “怎么轮不到我插嘴啦？这里是我家，江婷婷是我媳妇，你跑到我家里来骂她和不三不四的人交往，那不是在骂我吗？你以为我耳朵聋了，还是觉得我傻呀？” “什么？你媳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你？你知道她是谁？她是大学生，而且上的还是军校，你是大学生吗？还是你在哪里高就？你配得上我女儿吗？” 634.开除 634.开除 李明看了江婷婷一眼。 江婷婷低下了头。 “你女儿现在已经不是大学生了，你不知道吧？对了，她可能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可能是怕你伤心失望吧！” “你胡说，这怎么可能？她怎么会不是大学生了呢？” 刘莉红嘴上不相信，一种不祥之感还是袭上了她的心头，她们母女这半年来什么倒霉事没有碰到过。 不会是江家或者马家对女儿下黑手，让女儿被学校开除了吧？ 刘莉红转向女儿，两手紧紧的抓住女儿的肩膀，“婷婷，你说，他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江婷婷咬了咬牙，“他……没有胡说，我现在已经……退学了。” 李明在一旁解释，“她不是退学了，而是被学校开除了。” 刘莉红紧紧的抓住江婷婷摇晃，“为什么？为什么会被学校开除了？是谁害的你？是赵小玲，是吗？或者是江果？或者是其他人？” 江婷婷被妈妈捏得很疼，想挣扎，却挣扎不开，眼泪便掉了下来。 李明拉开刘莉红。 “你不要碰她，她现在怀孕了。”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 刘莉红脑子嗡的一声。 “你……你说什么？” 李明笑着道:“没有人要害婷婷，而是婷婷怀孕了，所以学校把她给开除了，你要当姥姥了，我要当爹了，这是大好事啊！” 刘莉红气得浑身颤抖，“你……你这个畜生，我……我今天杀了你。” 刘莉红说着，冲上去就打李明。 李明猝不及防，被疯狂冲上来的刘莉红撞了一个趔趄，脸上也被抓了几道口子，衣服也被撕破了。 李明开始的时候一边防护着自己一边道:“你别这样，别打了，别打了，婷婷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会对她好的，会努力赚钱养活他们母子的。大学毕业又怎么样？无非就是找一个好工作，找好工作干嘛？不就是为了收入高一点嘛！我不需要她去工作，我能够养活她。” 刘莉红听了更生气，“你养活她，你拿什么来养活她？你以为养一个阿猫阿狗吗？随便给一点吃的能够续命就行？” 刘莉红一边劈头盖脸的往李明身上打去，一边气急败坏的骂道:“你这畜生，畜生啊！你害死我女儿了你知道吗？你知道我对她寄托了多少希望，你就这样把我和女儿的一切都毁得干干净净，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畜生。” 这半年来，刘莉红忍受着所有的苦和屈辱，她就是在心里还存有一丝希望，她觉得女儿是大学生，军校大学生，前途无量。 她还想着，等女儿大学毕业以后，她们母女俩的苦日子就会有所缓解，以后再找一个好女婿，她们的好日子就来了，所以再苦再累她都咬牙熬着，因为前面还有希望，她的苦会有终结的那一天。 但是现在，她的希望破灭了，女儿被学校开除，还和这样一个不入眼的男人鬼混到了一起，她知道，女儿这辈子就这样毁了，再没有了出头之日。 635.流产 635.流产 刘莉红一边打一边骂一边哭，已经几近颠狂，她的疯狂，令江婷婷见了都觉得害怕，从小到大，她何曾见过刘莉红这样。 被学校开除，江婷婷开始的时候也消沉过一段时间，但是过了几天，她也觉得无所谓了，天天待在家里，还不用再去学校看赵小玲的嘴脸，不用再让学校里的同学们指指点点。 刘莉红哭得悲切，令江婷婷听了都有些动容。 她上去拉刘莉红，“妈，你别这样，李明说她会养活我的。” 这时候李明也招架不住了，随手大力推了刘莉红一把。 刘莉红被推得往后一倒，倒在了身后的江婷婷身上。 江婷婷站立不稳，也往后倒，就这样，刘莉红结结实实的压在了女儿的身上。 刘莉红骂骂咧咧的爬了起来，更加恼羞成怒，“好啊！你还敢推我，你竟然还敢推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畜生。” 刘莉红继续向李明冲过去。 却听见江婷婷在后面痛苦的呻吟。 刘莉红却全然不顾，只仇恨得巴不得把李青撕成了碎片。 李明把再次冲上来的刘莉红推开，冲到江婷婷面前。 “婷婷，你怎么啦？” 躺在地上的江婷婷脸色苍白，冷汗直冒，有血浸透了身下的地面。 “婷婷，你流血了？” 刘莉红也慌了，“婷婷，怎么啦？” “疼，我疼！” 刘莉红扶了一把，手上都是血。 “婷婷可能要流产，快，把她送到医院去。” 李明抱起了江婷婷就往门外跑去，刘莉红也随后跟着。 跑了没多久，李明就累得气喘吁吁。 远远的看见一个骑三轮车的，他喊道:“师傅，快帮忙把我老婆送到医院去，我给你钱。” 骑三轮车的听见了骑了过来。 “送到最近的医院，可能要四公里的路程，你付多少钱？” “五毛，你送不送？” 骑三轮车的人想了想，看看江婷婷。 “好吧！就当是我行善积德了。” 江婷婷被送到了医院，进了手术室。 李明和刘莉红守在门口。 不一会儿，医生出来道:“孩子保不住了，大人没事。” 刘莉红道:“大人没事就好。” 医生进去了。 刘莉红看了看李明，“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我推你，却不知道婷婷就在你后面。”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故意让婷婷怀孕，故意让婷婷被学校开除了，是吗？” 李明跳了起来，“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故意要让学校开除了她？” “婷婷还小，只有十八岁，而你，快三十岁了吧？你不知道和她发生关系会让她怀孕吗？” “我和她在一起是情不自禁，没想那么多。” “就算是没想那么多，后来知道她怀孕了，为什么不去把孩子偷偷的流产了？为什么要让学校知道她怀孕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她怀孕了，她也不知道，所以她在学校吐得厉害，被教官带到学校医务室查看了才知道是怀孕了，以至于在学校里弄得沸沸扬扬的。” 636.求助 636.求助 “既然这件事情你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当时告诉我，我想想办法，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李明不以为然的道:“婷婷不告诉你，我有什么办法？她可能觉得告诉你也没用吧！” 刘莉红沉默下来，如果她知道，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就是去求江晓东，毕竟，婷婷叫了他十多年的爸爸，现在她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关口，他不可能不理会吧！ 但是她心里也没底，江晓东是不是会帮她。 但是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或者，现在也还来得及。 刘莉红猛然站了起来。 “我出去一下。” 刘莉红急急忙忙的往邮电局跑。 她一边跑一边在心里祈祷。 “但愿江晓东能够接到电话，但愿他能够帮忙，让婷婷能够重新回到学校。” 到了邮电局，刘莉红拨通了江晓东办公室的电话。 她在心里默默的念叨，“快接，快接，是他接的电话。” 果然，电话打通了，对面接了电话，是江晓东的声音，这声音她太熟悉了，这是她少女时代就爱上的一个男人，是曾经带给她荣耀和富足舒适的一个男人，是她这辈子都在仰望的一个男人。 他曾经离她那么近，却又那么远。在马月梅去世不久，她找了一个机会把他灌醉，然后爬上了他的床，把不省人事的他脱光，也把自己脱光了，在次日一早他醒过来的时候，佯装她和他已经发生了关系。 其实，他们什么事也没有。 但是因为这个，江晓东娶了她。 虽然他娶她，却一直没有碰她，他只是为了妻子的遗嘱，只是为了给那个家找一个贴心的好保姆，但是她心满意足。她得到了她想得到的一切，除了他对她的真心。 除了这点小小的遗憾，其他的，刘莉红都得到了，所以这点遗憾也不算什么了。 可是最终，她还是失去了他，失去了一切。 “喂！对方再次出声。” “江军长，是我，刘莉红。” “是你？我不是让你不要再打电话来吗？” “晓东，别挂，婷婷出事了。” 正要挂电话的江晓东听了“哦”了一声。 “婷婷被学校开除了，晓东，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但是婷婷无辜啊！她什么都没做，是我这个当妈的不好，连累了她，现在她有事，希望你看在她叫了你十多年爸爸的份上，帮她一回，好吗？她大学毕业不了，这辈子都毁了。” 江晓东眉头紧皱。 “婷婷为什么被学校开除了？” “她……她被一个男人骗，怀孕了！” 江晓东的眉头拧得更紧。 “她是三岁的小孩子吗？被人骗？也只有你这样的母亲，才教出这样不知道自爱的女儿。” “是，是我没有教育好，但是她也是你的女儿啊！晓东，求你了，虽然婷婷只是你的养女，但是这些年来，她一直把你当成她的亲生父亲来看待的，就是现在，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还是依然在感情上特别的依赖你，你不理她，她心情不好所以别的坏男人给她一点点温暖，她就被骗了。” 637.懊恼 637.懊悔 江晓东道:“刘莉红，孩子变成了这样，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还有脸来让我想办法，我江晓东就没有这样不知道自爱的女儿，十八年的养育之恩，就换来她对小玲一次又一次的迫害，这样的女儿，我要了干嘛？” “晓东，她没有害小玲，是我，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怪她。” “刘莉红，你别说了，我不会再相信你这个毒妇，你这样的人养出来的女儿，也和你一样，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 江军东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因为情绪激动，他的胸口激烈的起伏着。 自从知道刘莉红竟然想对自己的女儿下毒手，江晓东就对刘莉红这个女人重新审视起来。 后来小玲又说，她怀疑自己的妈妈当年的死，不可能是自杀，很有可能和刘莉红有关，这话之前儿子也曾经对他说过，但是他没有太在意，这次他却是听进心里去了，而且越琢磨越可疑。 他这段时间，常常想起妻子临死之前那次他回家，妻子的那些话，她突然对刘莉红很反感，她说她不喜欢刘莉红，不希望刘莉红再留在家里照顾她。 曾经那么善良的人，对任何人都没有偏见，都一视同仁，但是突然对无微不至照顾自己的好朋友这样不仅不感恩，反而充满了怨，江晓东不可能不怀疑。 但是医生说，月梅的抑郁症是越来越严重了，此最明显的表现特征就是突然变得很烦躁，对什么都没有耐心，也听不见别人的劝，还不承认自己有心理疾病，最危险的是，会有自杀的倾向。 这些特质，月梅的身上都有。 江晓东很怕妻子会出事，他自己又因为工作的原因，不可能随时都陪在她的身边，而刘莉红却向他保证，一定会照顾好月梅，因为她们是好朋友，她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好朋友被这种无奈的病折磨，她说会按医生的叮嘱，不仅在生活上照顾好月梅，还会在心理上给她疏导。 除了刘莉红，江晓东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比她更合适，更尽心尽力的人来照顾月梅。 但是月梅的态度很坚决，说一定要把刘莉红弄走，而且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不喜欢刘莉红，只是说不喜欢她。 现在想来，江晓东心里很是懊恼，月梅是那么好心肠的一个人，除非刘莉红真的做了许多令她反感的事情，所以她才会觉得不喜欢刘莉红。 但是他只是把她看成一个病人，认为她只是不喜欢刘莉红对她照顾太多，也约束太多，所以才受不了她，让她离开。 如今回想起来，那天月梅反反复复的对他说:“晓东，你是不是也像他们一样，把我看成了一个病人，我没有病，虽然身体是虚弱一些，但是我心里没病，什么自杀，那是刘莉红小题大做，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自杀，我舍不得离开你，离开儿子，还有我的父母。” 638.懊悔 638.懊悔 江晓东去找当年的那个心理医生，但是她早已经去世了。 所以他不知道月梅是不是真的有抑郁症，或者有一点吧！但是可能被刘莉红夸大了。 江晓东很后悔，他应该相信妻子的，她说不喜欢刘莉红，就一定有她自己的原因。 虽然他最终也听从她的，让刘莉红不再留在家里照顾她，但是她还是依然留在家里，这是刘莉红自己要求的，她说不放心新来的小姑娘，小姑娘年纪小，不会照顾人。 所以他相信了刘莉红，如果他在妻子说不喜欢刘莉红的时候，他警醒一些，好好查一下刘莉红，不会看不出破绽来，但是他没有完全相信妻子的话，只把她当成了病人，一个病人说的话，怎么可能会全然相信呢！ 江晓东只要想到妻子的死有可能不是自杀，那么，最可疑的就是刘莉红，如果妻子的死真的和刘莉红有关，那么，他就是帮凶，他不能饶恕他自己。 江晓东抽空看了许多关于抑郁症的书，对自己更加充满了自责，当年，如果他能够多一些时间陪伴在妻子身边，她也不会得抑郁症，更不会让刘莉红这样心怀不轨的人有机会来到了她的身边。 他在梦中常常看见月梅，她对他说:“晓东，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我没有自杀，我为什么要自杀呢？我舍不得离开你们呀！” 江晓东越来越确信女儿的说法，妻子的死，可能和刘莉红有关。 从刘莉红对女儿下毒手，还有当年撒谎说小玲已经死了，就可以看出刘莉红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她对小玲做得出那样的事，对月梅也做得出来。 这样的人，他怎么还可能会去帮她，而且他自己疼爱了十八年的养女，也和她妈妈一样的狠毒，母女俩联合起来想要害了他的女儿，如今她被学校开除，那是她自作自受，江晓东怎么可能会替这样的人去求情，而且还是因为作风不正被学校开除，她有那个脸丢，他却没有那个脸去求情。 刘莉红失望的放下电话，木然的往医院里赶。 江婷婷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了，被送到了病房里。 李明回家去收拾东西，之前来的匆忙，什么都没有带，现在江婷婷已经脱离了危险，他便回去收拾一些必需的东西。 江婷婷也已经醒过来了。 看着面无血色的女儿，刘莉红又气又心疼。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了，不接受，也改变不了什么。 刘莉红拉住女儿的手。 “婷婷，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不会再怪你，之前我那样发疯，实在是因为你找一个李明这样的男人，太令我失望了，更何况，你还因为他，而失去了继续上学的机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江婷婷躺在那里，两眼发直，对妈妈的话也充耳不闻。 刘莉红却自顾说着。 “婷婷，你怎么这么傻呢？你为什么和李明这样的人在一起？你应该找一个比他更好的。我猜，他没什么好工作吧！最多在哪里做一份临时工，家里也不富裕，最多也就是普通工人。要是家里经济条件好一些，怎么会去义和路那边住？” 639.怪罪 639.怪罪 江婷婷就像一个木偶，面无表情，眼睛木然。 刘莉红也不指望她能够接自己的话，她心里苦闷，只想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婷婷，这个孩子没了也好，没有了孩子，你和李明就不会被死死的捆绑在一起，你还年轻，也长得漂亮，应该去找一个更好的，你和李明在一起，这辈子都只能过着一份贫贱的生活。” 江婷婷终于道:“妈，你别说了，别说了，让我安静一下好不好？” “行行行，你好好养身体，女人小产，也不能大意，得调理好了，否则身体留下后遗症，会影响以后的生育呢！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我什么都不想吃，就希望你不要再待在我身边叨扰我就行。” “好，你睡一觉，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做一碗红糖鸡蛋，这是最补血的，小产以后的女人，喝了红糖鸡蛋汤，身体才能恢复过来。” 刘莉红走出了病房，看见了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东西的李明。 想到刚才他有可能听到了她对女儿说重新找一个比李明好的男人的话，她有一丝尴尬，但是也只是转瞬即逝，她觉得自己的女儿应该去配一个更好的男人，而不是屈居于这个不入眼的李明。 刘莉红冲李明哼了一声，便走了。 李明进了病房，把东西放下来。 他不满的对江婷婷道:“你妈可真势利的，看不起我，她找的男人有多好？李金贵那样的人，比我差远了，而且人家还是有老婆的人，说不定哪天被人家老婆打破了头。” 江婷婷没想到李明竟然知道她妈妈的事。 “你少说两句，她再怎么说也是我妈，她也希望我好。” “我会有钱的。你让她不要看不起我。” “行了，等你有钱了再说吧！现在没钱，就只能忍受她的话了，而且她现在恨你，也不仅仅是你没有钱，而是你害我被学校开除了，她心情不好，总要找一个理由发泄一下。” “婷婷，开除就开除了吧！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学毕业，无非就是找一份清闲，收入又高的工作，你直接什么都不要做，就待在家里，我养活你，这样岂不是比你那些同学都过得舒坦。” “怎么养活，顿顿喝粥吗？饿不死也吃不饱。” “婷婷，你相信我，我会有钱的，真的会。” “等你有钱再说吧！” 李明有些尴尬，无话找话的道:“婷婷，你说你妈也太狠心了，她就是再怎么看不起我，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无辜的，哪也是你的孩子，她的孙子呢！孩子没了，她一点也不可惜，反而叫好，这心，也太毒了。” 江婷婷没好气的道:“还不是你推了我妈，我妈才往后倒，才压到了我身上，把孩子弄没的吗？” “我为什么要推她，你都不是已经看到了吗？她疯了一样的打我，我只是作为本能挡了她一下。” “但是无论如何，孩子没了这件事情，最主要还是你的原因，你不要再怪我妈妈。” “好好好，她说什么，我不再和她计较，行了吧？” 640.被打 640.被打 江婷婷住了两天，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她现在最主要的是回去以后好好调养。 因为头天晚上医生就告诉第二天出院，希望他们提前作好准备。 刘莉红说她会亲自到医院来接女儿回家去休养，所以让江婷婷他们在医院里等她，她会在中午的时候来接他们回去吃饭。 可是江婷婷和李明等了好久，刘莉红都没有来医院接他们。 两个人都饿得饥肠辘辘，便打算先回去。 按照刘莉红的意思，江婷婷得回自己家去调养，李明不知道怎么照顾流产的女人，所以只能是让刘莉红照顾。 他们到了刘莉红所租住的地方。 远远的就看见有许多人围在哪里。 他们走近，听见有两个女人在议论，一个说:“活该，这种女人就应该被打死，勾引别人的男人，不要脸。” 另外一个道:“是呀！就应该好好惩治她一顿。” 江婷婷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们走过去，扒开人群看了看。 刘莉红正躺在地上，被三个女人围攻，她的衣服裤子被撕破了，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肉。 围观的人饶有兴趣的议论着，其中不乏有一些男人，他们贪婪的看着刘莉红裸露的部位，露出了猥琐的表情。 有人道:“你们不要打了，我看人都不动了，这样的贱人，如果闹出人命就不值了。” 三个女人都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踢了刘莉红一脚，“你不要装死，你以为装死就可以逃过一劫了？” 另外一个道:“我警告你，再让我看见你和我老公勾勾搭搭，我下次直接就卸了你的腿。” “她真的不动了，不会真的死了吧？” 三个女人都吓了一跳，离刘莉红远了一些。 江婷婷又羞又恼，她怎么会有一个这样丢人现眼的妈？ 她不敢上去扶她，怕别人认出了她，知道她就是她妈妈的女儿，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看她呢！ 可是她还是被李金贵的老婆发现了。 她指着江婷婷道:“你们看，这个就是这位贱货的女儿，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闺女，你们可要小心了，看清楚这家母女俩，以后小心提防着一些。” 所有的眼光，都从刘莉红身上转移到了江婷婷的身上。 其中有鄙夷，有探究，有不屑，有讥讽。 江婷婷承受着这些眼光，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李明过来护着她道:“你们干什么？她妈妈是她妈妈，她是她，你们不要把她们牵扯在一起。” 一位老太太道:“姑娘啊！你就别忙着撇清自己了，你妈妈再不堪，她也是你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的老妈，现在她衣衫褴褛的躺在那里，你就不能去看看她，把她弄回去吗？” 江婷婷听了，有些尴尬，于情于理，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看看老妈，把她弄回家，所以不得不去查看妈妈的情况。 刘莉红被打得混身是血，衣服也被撕得破破烂烂，有些衣不遮体了。 家里的东西，也被李金贵的老婆扔了出来，各种各样的东西撒得到处都是。 641.丢人 641.丢人 李明帮忙收拾散落四处的东西。 江婷婷则拉着刘莉红的手喊道:“妈，妈，你怎么啦？，你醒醒啊！快想想。” 刘莉红轻轻的哼了一声，缓了过来。 江婷婷见妈妈身上的衣服太破了，都已经遮不住身体，只能把自己身上的大风衣脱下来给妈妈穿上。 李明把东西收拾好了，过来和江婷婷一起吃力的把刘莉红扶了起来。 刘莉红勉强咬牙坚持着。 之前租的房子是住不了了，他们只能暂时到李明家里去住。 在围观人群的指指点点中，他们相互搀扶着，拖拉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李明家里走，还好李明家就在对面那条街，很快就到了。 刘莉红之前对李明有颇多的不满，但是她自己出了这次丑，又遭了罪，走投无路，不得不投奔到李明家里住，她满脸羞愧，再也说不出反对女儿和他来往的话。 经过李金贵老婆这一闹，刘莉红在这一带臭名昭著，她常常走在路上，也会有人对她指指点点，更有甚者，直接对她吐唾沫。 而李金贵，之前对她甜言蜜语，自从他的老婆找刘莉红大闹之后，他就再没有出现在刘莉红面前。 刘莉红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变成了这样，就李金贵那样的男人，她也接受，也不怪女儿看不起她。 羞愧令刘莉红也不好再开口指责女儿怀孕失学的事情了。 但是这不代表着她就不在意这件事情，她只是心里苦闷，说不出来。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沉甸甸的，堵得她吃不好，睡不好。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刘莉红偷男人，被人家的老婆撕打，这件事情很快就在医院里传开了，这种事情，最容易被人津津乐道。 之前的军长夫人，医院办公室主任，威风凛凛，现在却流落到了被人撕破了衣服在街上暴打的地步。 而且听说和刘莉红睡觉的那个男人，就是一个豪不起眼，甚至有些猥琐的男人，刘莉红和他睡觉，仅仅只是为了省掉每个月五块钱的房租费。 不仅同事，许多知道刘莉红的人都听说了这件事情，人们觉得不可思议，刘莉红之前的吃穿用度都比大多数人好多了，而且家里还请着报姆，典型的一副富太太的样子，现在却为了五块钱委身于一个猥琐男人。 之前被刘莉红打击过，为难过的人，现在见刘莉红流落到如此地步，都跑来看她的笑话，或者是当面奚落她两句。 一直冷冷清清的后勤部洗衣房一下子变得很热闹。 开始的时候，刘莉红还能够忍，她一个临时工，不得不低头，而且自己之前在位的时候，也确实做了许多缺德事，现在报应她也只能承受着。 但是后来人们越来越过分，刘莉红因为女儿退学，对未来也不抱任何希望，她也不觉得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那天，她突然一改之前低眉顺眼的模样，和一个来故意和她挑衅的同事吵了起来。 643.见鬼 643.见鬼 这个老叶比刘莉红大几岁，家里孩子多，生活困难，所以为了挣钱贴补家里，不管什么活都干，而且她也没有挑拣的余地，她天生乐观，觉得能够有一份工作做，能够给家里增加一点收入就好，所以她觉得这活也没刘莉红说的那么苦累。 她可能是在这个医院里唯一一个不对刘莉红落井下石的人，之前刘莉红当医院的办公室主任的时候，她就在这里洗被子，现在刘莉红这个之前的办公室主任来和她做同事，她也没有嘲笑讥讽她，当然，也没有对她有多热情。 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仅仅活着就很不容易了，她早被生活打磨得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别人的闲事，所以不阿谀，也不打压人，她和刘莉红就是最普通的交往。 就是这样的态度，刘莉红觉得在这个医院里，这个老叶还算是对她最好的人了。 所以他们就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常会碰到，要么就一起做完了回去，要么留下一个人做，另外一个以后这样的情况再留下来。 所以这一天，刘莉红也没多想，就答应下来了。 当刘莉红把所有的被子都洗好，晾起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了洗衣房，走下楼梯，到了路上，却无意中听到呀呀呀……彭彭彭的声音。 外界的声音和事情对于刘莉红来说，都是很遥远的东西，她无意参与，也赖得参与。 可是这个声音却并不遥远，好像就在耳边。 到了太平间门口，这个声音更大了。 原来声音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不会吧！这里面不是停着尸体吗？每天都有尸体停在这里，刘莉红从刚刚来洗衣房工作时候的毛骨悚然，到现在的无动于衷了，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这些尸体一直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异常。 今天怎么啦？ 刘莉红心里有些发毛，快速走了过去。 可是声音一直在持续，甚至还更急切了。 刘莉红本能的往太平间的窗户那边看，在昏暗的路灯灯光的照耀下，刘莉红赫然看见一个女人披散着长发站在窗口，她拍打着窗户，嘴里还发出古怪的声音。 “鬼呀！”刘莉红不禁瞬间脊背发凉，毛发竖立，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往前面没命的跑。 跑到了医院门口，她一头撞到了一个男人身上。 那是一个病人家属，看见刘莉红没头没脑的撞上来，没好气的骂道:“干嘛呢？走路也不带眼睛。” 刘莉红惊慌失措的道:“鬼，鬼，我看见鬼了！” “鬼？在哪里？” “在太平间那边，是一个女鬼，披头散发的……我知道，我知道，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今天刚刚死了，她可能是死得不甘心，所以变成了鬼出来吓人，吓死我了。” 刘莉红说得很急，有些语无伦次的。 旁边几个人听见了围过来道:“你是不是看错了？可别胡说吓人哪！” 644.见鬼 644.见鬼 “没有啊！我真的看见了，她就是今天死了的那个女孩，今天早上送到太平间的，刚才我从那里经过，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看看声音是从太平间里发出来的，我吓得跑了，可是还是忍不住往太平间的窗户那里看，就看见了那个女鬼就站在窗口……妈呀！太可怕了。” 见刘莉红被吓得瑟瑟发抖，人们半信半疑。 “你说那女鬼是站在太平间里的窗户边？” “是啊！你们如果不相信的话，自己去看好啦！我要走啦！再晚，我都不敢回去了。” 大家又新奇又害怕，还想再问详细一点，刘莉红却不敢再耽误时间，就走了。 今天晚上，她被吓得不轻，心口一直隐隐的发痛，腿也一直软绵绵的，走道很不得劲儿。 从医院出来，走在亮晃晃的路灯下，她的心却一直在闷闷的疼，可能是刚才惊吓过度造成的。 见鬼这种事情，不是人人都会碰到的，她已经够倒霉了，为什么还接二连三的遇到这些糟心的事情？ 接近义和路那边，路灯越来越少，光线越来越暗，刘莉红心里也越来越紧张。 她从来没有觉得这段路会这么漫长，好像总是走不到尽头。 到了家门口附近，没有路灯，之前有一个，早坏了，也没有修，刘莉红也不觉得影响什么，可是今天，她却怕得要命，那黑暗中仿佛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令她每往前走一步，都战战兢兢。 快了，快了，就要到家门口了，刘莉红想走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可是突然，从旁边突然闯出来一个黑影，刘莉红本能的惊呼出声，那黑影闪电般扑向了刘莉红。 刘莉红只感到脸上辣乎乎的疼，扑鼻而来的是一股腥臭味。 接下来，刘莉红便什么都不知道，倒了下去。 刘莉红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了。 她听见李明和女儿在外面说话。 江婷婷道:“我妈这是怎么啦？她的胆子没这么小啊！怎么一条狗都会把她给吓晕了？” “可能是那条狗冷不丁的窜出来，她没有防备，所以惊叫起来，把狗给惊吓了，便向她扑过来了，她脸上受了伤，又受到惊吓，所以就晕过去了。” 江婷婷叹道:“我妈脸上的伤那么深，恐怕恢复不了了。” 李明不以为然的道:“恢复不了就恢复不了吧！她那么大的年纪了，不会还要再嫁人吧？” “我妈才四十岁，怎么就不能再嫁人了？” 李明笑着道:“也对，她还年轻，应该再嫁人，不过你告诉她，如果要找，就找一个离婚或者是死了老婆的人，不要再找那种有老婆的男人了，丢人不说，还被一顿羞辱一顿毒打。害得你我也被人指指点点的。” “是啊！李明，咱们给我妈找一个男人吧！我妈认识的人里没有适合她的，只要这个男人多少有一点收入，有一个住的地方就行。把我妈嫁出去了，咱们俩也轻松自在一些。” 645.心寒 645.心寒 “好吧！我帮她留意着点，不过可惜，她在这一带的名声已经坏了，只能找其他地方的人，不过这样也好，她去得远一点，咱们也清净一些。” 江婷婷竟然没有反驳李明的话，显然，她也同意把她这个老妈打发走，打发得远远的。 刘莉红更加心灰意冷，这就是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 现在，她在她的眼里，已经成了累赘，只想尽快把她胡乱嫁给一个男人，把她打发出去，离得远远的。 刘莉红晚饭也没吃，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她觉得浑身不舒服，心里更不舒服，许多繁杂的事情在脑子里矛盾纠缠，纠缠得累了，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刘莉红越来越不舒服，浑身发烫，喉咙也辣乎乎的，她想喝水，却怎么也挣扎不起来，最后，翻滚到了床下。 巨大的响声把江婷婷和李明吵醒了。 李明不耐烦的道:“你妈又怎么啦？还让不让人睡觉，这大半夜的干嘛呀？” 江婷婷也不想管，但是她听见刘莉红在叫她，她不得不过去看看。 看见刘莉红趴在地上，江婷婷道:“妈，你这是怎么啦？” “婷婷，我不舒服，从床上掉了下来。” 江婷婷过去使出好大的力气，才把刘莉红从地上扶到了床上。 “婷婷，我口渴得厉害，你去弄一点水来给我喝，还有，我可能感冒发烧了，去翻一点药来给我吃。” “药在哪里？”江婷婷打着哈欠。 “就在柜子里。” 江婷婷去柜子里翻了半天，也找不到，“到底有没有啊？烦不烦啊！这大半夜的。” 江婷婷一边抱怨一边胡乱翻着，怎么也找不到药。 刘莉红喝了一点水，养了一会儿精神，慢慢的起来，把药找了出来。 药就在柜子里，江婷婷没有耐心好好看看，见妈妈轻而易举就找出来了，她悻悻的道:“你自己放的东西，我怎么找得到？” 江婷婷打了一个哈欠，“这回没事了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婷婷，妈妈不舒服，你能不能陪妈妈说说话？” “你不舒服，应该吃了药然后睡觉，我陪你说话有用吗？” “婷婷，妈妈睡不着，心里难受，你陪我说说话吧！” “你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多事啊？江婷婷揉揉眼睛，无奈的坐到了刘莉红的床边。 “婷婷，我昨天晚上下班的时候，在太平间那里见到一个女鬼。” 江婷婷吓得睡意一下子全消了，她条件反射的快速爬上床，钻到了刘莉红的被窝里。 “妈，你别吓我！”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不争气的发抖。 刘莉红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那女鬼披头散发站在窗户旁边的恐怖画面恐怕就是她这辈子的恶梦，“真的，我当时被吓得不轻，所以回来的时候，才被那条突然窜出来的狗吓晕了过去。我感觉我的心脏现在都还很不舒服。” 江婷婷也明显感觉到了妈妈的害怕，她也受到感染，心里直打鼓，嘴上却说:“妈，也许是你看错了吧！或者那个时候你累了，出现幻觉了呢！” 646.病倒 646.病倒 “怎么可能？我听得明明白白，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女孩，和你差不多大的年纪，早上我去上班的时候，有许多人在那里哭，说那个女孩死得可惜，可能她不甘心吧！所以阴魂不散，我下班回家的时候，经过那里，听见里面有声音，看看窗户，窗口就站着那个女孩，她披散着头发，阴森森的看着我……” 江婷婷吓得毛发竖起来，她抓紧了被子，不由自主的往窗户那边看去。 “妈，别说了，别说了，你大半夜的给我说这个，我快要被你吓死了。” “好，妈妈不说了，我只想说，婷婷，咱们俩这段时间真的很背运，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婷婷，妈妈怕自己走了，你怎么办？” 江婷婷道:“妈，你别说这样的话，你不过是一点感冒而已，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你身体不好，明天早上就不要去上班了，请假休息一天。” 刘莉红道:“这大半年来，咱们母女俩都是厄运连连，现在我竟然撞见了鬼。不知道往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刘莉红之前从来不相信鬼呀神呀之类的东西，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所以不得不相信。 “婷婷啊！你现在流产还没有一个月，不能和李明在一起，会影响你一辈子呢！你就在这里睡好啦！顺便陪陪妈妈。” 这时候李明在外面叫江婷婷，“婷婷，你干嘛？还不过来睡觉？” “妈，你也睡吧！我过去了。” 刘莉红欲言又止，终是觉得说什么都没用，便道:“好吧！你回去休息，记得明天早上去医院给我请假，我这病可能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 江婷婷过去，李明埋怨道:“你妈在闹什么？还让人睡觉吗？” “我妈病了，我找药给她吃。” “不仅仅是吃药吧！还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 “她说她昨天晚上下班的时候看见一个女鬼，所以才被那条突然窜出来的狗吓晕了。” “别听她瞎说，这世上哪有鬼？” “她上班的洗衣房旁边就是太平间，那里白天都是阴森森的，更何况晚上，也许她真的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 “也许是她心理作用吧！那条狗我们看见了，所以知道是一条狗，如果没有看见，她说看见鬼了，谁知道？” “反正那医院里我不爱去，明天你陪着我到医院去给我妈请假。” “好好好，陪你去，咱们睡觉吧！” 次日早上，刘莉红的烧还是没有退，家里的药没有了，刘莉红让江婷婷去医院请假的时候顺便买一点药回来。 江婷婷和李明一同去医院给刘莉红请假。 江婷婷道:“到哪里请假？医院办公室吗？” 想起之前妈妈是办公室主任，现在她沦落到了洗衣房，那次江婷婷到办公室去找妈妈，那些人瞬间就变了脸，她实在不想去看办公室里那些人的嘴脸。 “你妈妈属于后勤部，应该到后勤部去请假吧！” 647.请假 647.请假 江婷婷如释重负，不用去办公室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到了后勤部，那里围着许多人，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有人看出了江婷婷。 “刘莉红的女儿来啦！” “是啊！怎么不见刘莉红，昨天晚上被吓坏了吧！” “一定是被吓尿了。”有人不怀好意的笑着道。 李明上前道:“请问这里是后勤部吗？我们来给刘莉红请假，她生病了，请一天病假。” 一个胖女人笑着道:“刘莉红怎么啦？是不是昨天晚上见鬼，所以吓得不敢来上班了？” 江婷婷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意思，没有理财她。 “谁是后勤部管考勤的？我给我妈妈请病假。” 一个看上去有些朴实的人道:“知道了，她身体不舒服，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一天。” “我妈妈不是每个月有一天的假嘛！再加上一天的假，就休息两天。” “好，没问题。” 另外那个胖女人不依不饶的道:“你妈妈是不是吓出毛病来了？她是不是真的见鬼了？” 江婷婷没好气的道:“你是不是挺幸灾乐祸的？你胆子大，去太平间住一个晚上呀！”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这么尖嘴利牙的。真是有其母就有其女。” 江婷婷想要怼回去，被李明拉住了。 他笑着道:“婶儿，你们不要和婷婷计较，她是因为妈妈生病了，所以心里着急，所以口不择言。” 那个朴实的女人道:“江婷婷，其实你妈昨天晚上看见的不是鬼，是人，所以你回去以后告诉她，这样，她的病也就可能会好得快一点。” 江婷婷见这个女人没有恶意，道:“婶，你什么意思？我妈昨天晚上看见太平间里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你说那不是鬼是人？” 那女人道:“对啊！那个女孩，早上的时候明明已经死了，被送进了太平间，家里人哭得昏天暗地，晚上突然活过来了，所以就站在窗口敲门。刚好那时候你妈妈从太平间门口经过，所以看见了那个女孩，你妈妈把那个女孩当成了鬼，一路惊叫着跑了出去，她说她在太平间看见了鬼，有些好奇而且胆子大的就悄悄地跑去看，真的有一个女人站在太平间的窗户边敲门，所以闹鬼的事情一下子在医院里传得沸沸扬扬，传到了女孩家属的耳朵里，人们去看了看，原来不是鬼，是那个女孩活过来了。” “真的啊！这医院里原来还有这样离奇的事情？” “是啊！这医院里发生一些特奇怪的事情也见怪不怪，那个女孩，她平常好好的，那天突然不舒服，然后送到医院就没有了心跳和呼吸，医生和家人都确定了是死了，但是没想到送到太平间里又活了过来。” 旁边许多人也加入进来对这件事情议论纷纷，“是啊！这也够吓人的，也难怪刘莉红被吓得病倒了。” 和刘莉红在一起洗被子的老叶听说了，说他们的工作量太大，常常加班洗到天黑才能下班，要求加人呢！” 648.请假 648.请假 李明道:“是呀！刘阿姨每天回家都很晚，他们洗衣房还在太平间旁边，要是再被吓出什么毛病来，不管是对于一个家庭还是医院都不好，加一个人，不说早一点下班，再怎么说正常下班也是应该的。你们知道，洗被子有多辛苦。” 后勤部管理处的那个女人道:“这个问题我们向上面反应一下，会考虑增加一个人。” 李明一叠连声的道:“谢谢，谢谢！你们领导宅心仁厚，能够体谅下面的人，给她们减轻一点负担，也是给她们一条生路啊！” “你这后生，说话也太夸张了吧？什么给一条生路？就算是工作量大了一点，也不至于这样吧！” “我一点也不夸张，就是这样的啊！为了每个月二十块钱的工资，每天起早贪黑的，双手也一天到晚浸泡在水里，还要常常加班到天黑，还差一点被吓死，这份工作，着实辛苦，是拼了命的干啊！” 走出医院的时候，江婷婷欣慰的道:“李明，想不到你的嘴巴子还挺厉害的，真的说动了后勤部的主任给我妈妈他们那里增加一个人，我妈妈的工作这回该轻松一些了。” “是啊！这样，你妈妈以后也不会再那么辛苦，她可以抽出一点事情来好好规划一下以后的生活。” “什么规划以后的生活？” “你不是让我给她介绍对象嘛！就她之前那样的工作状态，哪有时间去相亲呀！” “李明，我妈知道你帮了她这么大的忙，一定会很感激你的。” “只要她不再反对咱们俩在一起就行了。” “你表现这么好，她一定会慢慢的接受你的。” “好啦！你回去吧！我还有事情去做。” 江婷婷回家以后，把买来的退烧药给刘莉红服下，还把医院太平间女孩起死回生的事情和洗衣房要加一个人的事情都和刘莉红一一说了。 不知道是药起效了，还是太平间的事情令刘莉红心安了一些，或者是洗衣房要增加一个人这个好消息，反正刘莉红的病一下子好了大半。 “妈，闹鬼这件事情，虽然把你吓得够呛，但是最终给你们洗衣房增加一个人手，这也算是坏事变好事了。” “是啊！这份工作实在太累了，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现在如果能够加一个人，我还能够勉强做下去。” “妈，这次这件事情还得多亏了李明，想不到他还挺能说的，竟然把你们后勤部的那个主任说同意了。” “他有本事就好，你以后跟着他，也有个依靠。” “妈，你不反对我和他在一起了？” “反对也没用，咱们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不让你们在一起，咱们娘俩去哪里住？” “妈，李明在做生意，他说总有一天，他会赚到钱的，赚到好多好多的钱。” “但愿如此吧！他没有家世背景，有钱也是好的。” 刘莉红再怎么看不上李明，但是事实让她不得不低头。 649.寻找 649.寻找 赵小玲和江果坐火车，大巴车，又坐马车，辗转来到了小梅所在的村子。 这一路上，江果完完整整的把妈妈的日子看了一遍，兄妹俩对日记的分析中得出结论，妈妈绝对不会自杀，她的抑郁症也不是特别严重，而刘莉红，却是最值得怀疑。 小梅家就在村东头的第二家，很容易就找到了。 小梅三十四五岁，圆圆的脸，健康红润，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但是见到生人还是有一丝羞涩。 江果和赵小玲一见面就直接作了自我介绍。 知道江果就是马月梅的儿子，赵小玲这个女儿还活着，小梅竟然有些激动，眼眶还有微微的湿润。 她忙不迭的充倒着粗劣的茶叶招待他们。 “果果，已经长这么大了！时间真快，转眼就过去了十八年了。” “对啊！小梅阿姨！” 小梅看了看赵小玲，“如果月梅姐姐知道你还活着，她也不会走，你和月梅姐姐长得好像啊！一看就是她的女儿。” 赵小玲到:“小梅阿姨，我们这次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下我妈妈去世那几天的情况，特别是我妈妈出事那天。” 小梅坐到了赵小玲兄妹对面。 “你妈妈都去世这么多年了，怎么现在突然问起这个？” 我和家人失散十多年，哥哥之前也年纪小，所以就没有对妈妈的死有什么怀疑，现在我们长大了，觉得妈妈的死有些蹊跷，所以就特意来找你，了解一下当年的情况。” 小梅回忆道:“我虽然只是在你们家做了几天的保姆，但是我和你妈妈很投缘，你妈妈是一个非常好的好人，家世好，人又长得漂亮，性格还好，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人，但是，这样的人，命运却对她不公平，为什么要让她的女儿和她失散呢？以至于她一直心情郁闷，刘莉红说，你妈妈得了抑郁症，我也不知道什么叫抑郁症，她解释说就是悲观厌世，不想活下去。” 赵小玲道:“你说说，在你的印象中，刘莉红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听说她和你妈妈是好朋友，但是她们俩的性格一点也不像，我看你妈妈也好像不大，。喜欢她，但是她在你家里说话很有分量，我和张妈都受她驱使。稍有不满，就被她训斥。” 小梅叹息道:“你妈妈自杀的第二天，刘莉红就说我没有看顾好你妈妈，把我辞退了，明明你妈妈自杀的那个时间段，她让我去买菜的，她还说我买菜回来，如果你妈妈还在房间里休息，不要去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所以到了晚饭的时候，我才叫你妈妈吃饭，但是去发现怎么也叫不醒她，谁知道她早已经……” 江果严肃的道:“小梅阿姨，你好好回忆一下，详细说说我妈妈出事的那天的每一个细节。” “那天早上，刘莉红进了你妈妈的房间，两个人在里面待了好久，不知道在说什么，刘莉红出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她不声不响的去上班去了，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回来。” 650.寻找 650.寻找 “这段时间，我妈妈呢？她什么表现？包括心情。” “你妈妈看上去好像心情不错，她还对我说，刘莉红走了，她就过得轻松一些，再没有人会每天提醒她，她的伤心事，她的病，也没有人再强迫和干扰她的生活。” 赵小玲提醒小梅，“你再想想，想仔细了，我妈妈还说过什么样的话？做了什么事？” “当时你妈妈说刘莉红要走，我问她是不是真的会走，如果她走了，我也高兴。这个刘莉红管得太多，比你妈妈这个真正的主人管得都多，你妈妈说等刘莉红在外面租到房子就搬走。” “然后呢？中午刘莉红回来又做了什么？” “她每天中午都会回来吃饭，那天也不例外，好像都很正常的，吃过饭以后，你妈妈照例每天都要午休一下，刘莉红叫我去买韭菜，说晚上就吃韭菜饺子，我就和刘莉红一起出门了，回家的时候你妈妈还在休息，我就没有打扰她。后来发现不对，却已经来不及了。” 江果道:“刘莉红和你一起出门的？” “对，她要去医院上班，我要去买韭菜，所以就一起出门了，她是像往常那样下班的时候才回来的。” 赵小玲不死心的道:“你再仔细回忆一下，中午的时候，除了你做的饭，刘莉红有没有弄了什么东西给我妈妈吃？” 小梅想了想，“午饭后，刘莉红给你妈妈做了一碗酸梅汤，那是你妈妈最爱喝的，我和刘莉红常常做给她喝。” 赵小玲和江果对看了一眼。 “小梅阿姨，你是不是真的记得，刘莉红是不是真的给我妈妈做了一碗酸梅汤？那碗酸梅汤是刘莉红亲自做的？除了我妈妈，还有其他人喝了那酸梅汤了吗？” “虽然时隔多年，但是我记得清清楚楚，是刘莉红亲自做的酸梅汤，就你妈妈一个人喝了，喝了以后，刘莉红就让你妈妈去房间休息，你妈妈也说太困了，就进了房间。你妈妈休息的时候，喜欢把房间门反锁，刘莉红每次发现，都要反复提醒她不要锁门，那天，你妈妈却没有反锁房间，刘莉红发现了，就特意叮嘱我和张妈千万不要去打扰她休息。” 事情问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赵小玲和江果更加怀疑妈妈的死就是刘莉红所为。 从头天妈妈的日记可以看出，妈妈已经看出了刘莉红的歹毒用心，她想把她轰走。 所以次日一早，妈妈就把刘莉红叫到房间里和她摊牌。 刘莉红感觉到了自己的危机，所以就对妈妈痛下了毒手，妈妈是服用大量的安眠药才死的，刘莉红做的那碗酸梅汤最可疑，十有八九安眠药就是放在那碗酸梅汤里了。 小梅看了看赵小玲兄妹俩。 “果果，你们兄妹俩是不是怀疑你们妈妈的死不是自杀？” 赵小玲反问:“你觉得我妈妈会自杀吗？” 小梅楞了一下，“我也觉得不会，她为什么要自杀？仅仅因为失去了女儿吗？除了女儿，她还有果果，还有你爸爸，还有你姥爷他们，这么多人爱着她，她舍得走吗？但是她留下了遗书，听说那字迹也是她的。” 651.寻找 651.寻找 赵小玲道:“字迹可以模仿啊！” 小梅吓了一跳，“月梅姐真的不是自杀？” “你不是说她不可能自杀吗？我们也觉得她不是自杀，既然不是自杀，那么就是别人谋害的了。” “会是谁谋害了你妈妈呢？她那么善良，素无仇怨。” “小梅阿姨，你离开江家以后，知道江家后来的事情吗？” 小梅摇摇头，“我离开你们家以后，就直接回了家乡，再没有听说过关于你们家的任何消息。” “我妈妈去世一年以后，刘莉红就和我爸爸结婚了。” 小梅很惊讶，“刘莉红嫁给了你爸爸？” “对呀！所以说，我妈妈去世以后，谁获利最大？” 小梅惊讶的握住了嘴，“你们怀疑，刘莉红害死了你妈妈？” “在知道我就是江家失散多年的的女儿，她曾经想要害死我，给我喝掺了毒药的酸梅汤。” 小梅恍然大悟，“她做给你妈妈喝的那碗酸梅汤？” “是，那碗酸梅汤很可疑，谢谢小梅阿姨，谢谢你告诉了我们这些。” 告别了小梅，赵小玲兄妹俩坐上了返回京城的车。 一路上，兄妹俩都不大说话。 现在他们可以确定，他们的妈妈就是刘莉红所害。 知道真相，心里很是替妈妈伤心，她还是太单纯了，明明知道刘莉红对她不怀好意，虽然要把她撵走，但是还留她租到房子再说。 而且她还豪无防备的喝了刘莉红给她做的酸梅汤。 赵小玲道:“哥，要不要打电话把这件事情告诉爸爸？怎么处理刘莉红，咱们得征求爸爸的意见。” “我想把妈妈的这本日记本邮寄给爸爸，让他看看妈妈的日记，他才能深切的体会到妈妈走之前的那些痛苦无奈和挣扎，他也才能真正了解妈妈。” “如果爸爸知道了这一切真相，他一定会后悔伤心自责，他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吗？” “他应该知道真相的，再说了，他是男人，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吗？” 赵小玲想了想道:“爸爸妈妈一直很相爱，但是妈妈走之前的那段时间，爸爸只是把妈妈看做一个病人，根本没有用心的去理解她，让爸爸看看妈妈的这本日记，让他们一直心意相通。” “咱们怎么处理刘莉红？” “让她死一百次也抵不过她害死妈妈的罪过，让她活着，但是活得生不如死，这样，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对，她在江家享受了十多年荣华富贵，现在让她把那些得到的享受都收了回去，这比要了她的命让她痛苦。” “这还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让她生活煎熬，还没有尽头，没有希望，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江婷婷，但是现在，江婷婷已经不能给她带来任何的希望了。” “怎么说？” “江婷婷未婚先孕，被学校开除了，她和一个二混子搅和在一起，浑噩度日，刘莉红之前在医院里受尽羞辱和折磨，但是她硬是撑过来了，因为她还有女儿这个希望，现在女儿也前途黯然，看她刘莉红还能够撑多久。” 652.行动 652.行动 赵小玲和哥哥回到了京城，把妈妈的日记本邮寄给了爸爸。 他们一起来到医院打听刘莉红的近况，却听说刘莉红这两天在家里养病。 而且她生病的原因竟然是她见到了鬼，所以被吓得病倒了。 虽然刘莉红看见的那个人不是鬼，但是她当时还是被吓得不轻。 而且他们还打听到了刘莉红的另外一桩丑闻，就是她和房东偷情，被房东的老婆带人把她暴打一顿，然后把她的东西都从家里扔了出来了。 所以现在，刘莉红就借住在了让她的女儿未婚先孕被学校开除的二混子李明家里。 了解到了刘莉红的这些情况，赵小玲想了想道:“哥，我有办法治刘莉红了。” “什么办法？”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咱们回家去做准备。” 看着一脸神秘的妹妹，江果相信她，她说有办法收拾刘莉红就是一定有办法的。 两个人回家吃了饭，到傍晚的时候，赵小玲换了一身衣服，梳了头发，才叫上哥哥出发了。 他们叫了一辆三轮车，到了义和路附近，下来步行往前走去。 看着义和路上崎岖不平的路面，垃圾满地，路两边是低矮陈旧的房子。 想起那天把刘莉红哄骗出了建设路的那个房子，江果笑着道:“那天从军区大院搬出来，刘莉红还嫌弃我那套在建设路上的房子，所以我说要带她去住更大更好的房子，她竟然迫不及待的就提着行李出去了，也不用花费多少口舌，就让她乖乖的出去了。” 赵小玲道:“这里的房子比起建设路那边的，天差地别。她嫌弃那边的，来住这样的破房子！” 两个人说着话，就走到了李明家附近。 赵小玲指着一棵大树道:“哥，你就躲在这棵大树后面等着看一场好戏吧！” 赵小玲叫过来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掏出来两毛钱道:“小弟弟，我给你两毛钱让你去买糖果吃，但是你去买糖果吃之前，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小男孩盯着赵小玲手里的两毛钱。 “姐姐，你让我做什么？” “到那边那道门里，叫一个名字叫刘莉红的女人来这里。” 赵小玲说着，就把两毛钱塞到了小男孩的手里。 “我先把钱给你了，我相信你是一个诚实守信的小孩，你去吧！把那个女人叫出来。” 小男孩拿到了钱，跑过去敲李明家的门，门开了，刘莉红露出一张憔悴的脸。 看见是一个小男孩，她不高兴的道:“小孩，你到那边去玩儿，别在这里乱敲门。” “我找刘莉红。” “找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找我干嘛？” “不是我找你，是那边的一个姐姐要找你。” 小男孩指了指刚才赵小玲所站的地方。 “她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人。” “姐姐说，你走过去就可以看见她。” 小男孩说着就跑去买糖果吃了。 会是谁找她呢？ 刘莉红因为好奇心的驱使，往刚才那个小男孩指的那边走去。 653.吓唬 653.吓唬 刘莉红走过去，前面却什么人都没有。 她想，“怎么会相信一个小孩子的话呢？” 她转过身来，却赫然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人。 她本能的被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面前的人梳着两条辫子，留着齐眉的刘海，眼睛清澈如水，肤色白皙。 穿着一套宝兰色的灯芯绒衣服，衣服是夹棉的，小立领，是中式盘扣的，胸口用粉红色的丝线绣着一朵梅花。 刘莉红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再一步。 她嘴唇颤抖，“月……月梅……不……不可能！” 刘莉红看看天，天色还没有黑，但是太阳已经沉下去了。 听说太阳沉下去，鬼就开始出来活动了，但是她也太早了些。 听说一个人运气太衰了，就会看见鬼，她这段时间的运气确实挺衰的。 刘莉红正在将信将疑。 对面的人深深的叹息一声。 这种叹息声，刘莉红太熟悉了，是马月梅的叹息声，自从失去女儿以后，她就常常这样叹息。 还有这发型，这典型的刘海，特别是这件衣服，是江晓东买给马月梅的，是马月梅最喜欢穿的衣服之一。 那朵梅花，更是马月梅衣服标志性的特征，她喜欢把自己所有衣服的胸口上绣上这么一朵梅花。 刘莉红心中更加确信了几分。 “你……你真的是马月梅吗？” “咱们俩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不过也难怪，咱们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见面了吧！” “你……你找我干嘛？” “刘莉红，你以为你害了我，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可以把我所有的一切都抢过去了！可惜啊！你不过是做了一场梦，现在梦醒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原点？” 马月梅的脸在暮色里显得很白，没有一丝血色的白，就像她临死之前那段时间，病态却又美极了，而此时此刻，这种美却有些诡异，令刘莉红有些胆战心惊。 马月梅的表情，熟悉又陌生。 “我……我……是老天不公平，为什么让你一生下来就拥有一切，而我什么都没有。” “所以你就要去抢别人的？” 马月梅上前了一步，脸上是晦暗不明的表情。 刘莉红往后退了一步，“月梅，我知道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现在也算是得到报应了，你的怨气也该消了吧。” “我被你害死，女儿也因为你故意隐瞒真相，所以流落在外面多年，你占了我的位置，在我的家里享受了十多年的好日子，让我的一对儿女却受尽了苦难，你还说让我消了怨气？” 看着怒气冲冲的马月梅，刘莉红又往后退了两步。 “你女儿现在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她已经替你报仇了，她抢走了我们母女俩的一切，让我们居无定所，生活潦倒，苦不堪言。我们母女俩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怎样？” “我想怎样？你说呢？” “你……你不会是想来要我的命吧？” 刘莉红说着，就要跑，但是刚跑出去两步，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她就摔到了地上。 654.吓唬 654.吓唬 刘莉红更加确定对面的是鬼了，她离马月梅远远的，她不可能绊得到她，但是她却做到了，只有鬼才能做到这样吧？ “刘莉红，你不要妄想逃脱，这样只会让你自讨苦吃。我也不要你的命，只想找你这个老朋友聊聊天。” 刘莉红坐在冰冷的地上，揉着跌疼的膝盖。 看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马月梅站在离她几步之外，脸色半明半暗的。 她心里的恐惧感更加的强烈。 “你要聊什么？” “那我问你，你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回答，否则小心你和你女儿的命。” “你想问什么？我说，我一定老老实实的说。” “当年，你是知道我女儿还活着的，是吗？” “我听村里人议论说，江家媳妇带回来的那个小女孩被外县来参加救援的一个女孩带走了……” “但是你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到江家，到你身边，所以故意说我的女儿已经死了？” “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你拥有的太多了，一切都那么的顺心随意，想看你因为失去女儿的痛苦。” “所以你就骗我说，我的女儿已经死了？你明明知道她还活着，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时时刻刻在我的耳边念叨，说我的女儿已经死了，你生怕我忘记了自己的伤痛，要在我身边时刻提醒我，让我每分每秒都活在痛苦中。” 刘莉红低下了头。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你因为羡慕我，所以接近我，因为嫉妒我，所以害我失去了女儿，害我生病，并且把我的病情夸大了，我不过是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的正常的悲伤，你要把我说成得了抑郁症，还说我的抑郁症有多么的严重，你明明知道我没有自杀的念头，你去到处造谣说我常常有自杀的倾向，你是不是很早就预谋杀了我，然后造成我自杀的假像？” 马月梅说着，激动的上去扇了刘莉红一个耳光。 猝不及防的刘莉红握着被打得火辣辣疼的脸，又惊又怕。 果然变成了鬼，性情就会大变，马月梅在她的印象中，就是再生气也不会动手打人，而且力气还这么打，打得刘莉红眼冒金星。 马月梅咬牙切齿的道:“你把安眠药放进了酸梅汤里给我喝，然后你就装模作样的和小梅去上班了，你模仿我的笔迹写下了遗书，说我是自杀的，我的死和任何人没有关系，更无耻的是，你竟然还让我家里人对你多加关照，你害死了我，下一步，你就是想取代我，成为那个家的女主人！” 刘莉红吓得瑟瑟发抖，果然是鬼，什么都知道，这些事情，她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没有人会知道，但是马月梅却知道了，因为她变成了鬼，鬼知道她生前的所有事情，包括那些隐秘的事情。 “怎么不说话了？我说的没错吧？这些都是你之前对我所做的恶行？” 马月梅踢了刘莉红一脚，刘莉红疼得“嗷”了一声。 655.吓唬 655.吓唬 “说，我有没有冤枉你，这些是不是你做的坏事？” “对，这些都是我做的，你没有冤枉我。” “除了这些，你还做了什么？把你怎么害我的重新复述一遍。” 刘莉红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马月梅又踢了她一脚。 “快说！” “是，那天早上，你让我搬出江家，连婷婷也要带走，你说是因为我，你的身体一直不好，你说你看出了我对你是虚情假意，你对我突然变脸，我便对你怀恨在心，而且还怕以后我失去了江家的借力，再度回到之前的日子，而且我也养不起婷婷，思来想去，便打算除了你。” 刘莉红坐在地上，不知道是因为冻，还是害怕，她瑟瑟发抖。 “快接着说！” 马月梅又踢了她一脚。 “想了一个上午，我终于下定了决心，要把你除掉，也只有这样，我女儿才能继续留在江家，享受江家带给她的一切，我也可以以照顾两个孩子的名义继续留在江家……” “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原因吧？最主要的是，你早就觊觎江晓东了，是吗？” 刘莉红不出声，算是默认了。 马月梅又踢了刘莉红一脚，“接着说，你是怎么害我的。” “中午回家吃饭，我便亲自做了一碗酸梅汤，把安眠药放进里面，让你喝了，然后看着你越来越困，进房间睡觉了才离开，但是我和小梅一起出门不久，我又悄悄地折了回来，把我替你写好的遗书放在了你的房间桌子上，然后才又回去上班。” 马月梅又踢了刘莉红一脚。 “你这个毒妇，用酸梅汤害死了我，还想用同样的酸梅汤加药害死我女儿。” “月梅，你放过我吧！你女儿现在过得好好的，比婷婷好多了。” “我女儿比你女儿过得好，是我女儿自己的本事，她不靠任何人，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 “对对对，她有本事，替你报了仇，她一出现，就抢了我女儿的对象，后来又让江晓东和我离婚，让他们把我和婷婷赶出了江家，现在，她把我和婷婷的东西都拿走了。” “呸！那些东西本来就不是你们的，你们霸占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是是，现在所有的东西都归还给你女儿了，你就饶了我吧！” “说说你是怎么把江晓东给勾搭到手的？” “因为那封遗书，所以他让我留下来照顾两个孩子，后来我们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刘莉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接连挨了两脚。 “别给我扯一些虚头巴脑的来敷衍我，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你是怎么把他勾到的？他不是一般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和你在一起？” 这两脚踢得很重，刘莉红疼得好半天才缓过来。 刘莉红不敢再撒谎，也不敢再随口敷衍。 “是我把他灌醉了，然后和他睡在一起，所以，他不得不对我负责。” 马月梅冷笑，“他对你负责？他根本就没有对你做了什么。” 656.吓唬 656.吓唬 “你……你怎么知道？”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所以别想随便敷衍我。” “这些年来，他也从来没有碰过我，马月梅，我再怎么努力，我既得不到他的心，也得不到他的人，他娶我，只是把我当做一个保姆。” 马月梅道:“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所以说，别人的东西不要去想，不是自己的东西，总有一天，会连本带利还回去的。” “月梅，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我把一切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只要你赶快放了我。” “你有没有想过要害果果？” “没……没有……” “说实话。”又是一脚伺候。 “开始的时候没有想要害他，我也不敢，江晓东不是一般人，除非有周密的计划，否则很容易就会被他发现。” “后来呢？怎么敢了？是不是有许多计划？” “没……因为江果一直和我不亲，我怎么讨好他都不行，他总是提防着我，甚至还常常和我作对，我渐渐的也对他失去了耐心，甚至觉得他在那个家里很别扭，很碍眼，但是我又对他无可奈何，因为这孩子太鬼精灵了，他虽然小，但是好像能够看透我的心思。所以我虽然对他不满，但是不敢轻举妄动。” 马月梅上去啪啪啪，接连打了刘莉红四个耳光。 “我这四个耳光，一个是替我自己打的，我对你那么好，你却害我一家人不能团圆，打你一个耳光，一点也不为过，这第二个耳光，是替江晓东打的，这些年来，他为了所谓的责任，和你十多年名存实亡的婚姻，也难为他了，这第三个耳光，是替我父母打的，你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第三个耳光，是替我女儿打的，你害她和父母离散，受尽了苦，这第四个耳光，是替我的果果打的，你害了我，让他失去了母亲的关怀，一个人孤独的长大。” 刘莉红被马月梅接连四个耳光打得晕头转向，耳朵也是嗡嗡嗡的响。 等她缓过来一些，却发现马月梅已经不见了。 她来得突然，也消失得突然，要不是脸上还火辣辣的疼，她都在怀疑刚才是不是她的幻觉。 刘莉红挣扎了半天，都站不起来，刚才马月梅踢了她几脚，都是踢在她的膝盖上，所以现在膝盖疼得厉害，她试了半天，才好不容易站了起来。 她想马上离开这里，但是力不从心，她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又摔了一跤，索性连滚带爬的回了家。 那边，江果和赵小玲偷笑着。 “小玲，想不到刘莉红一点也没有怀疑，她自始至终把你当成了咱们妈妈。” “她是做贼心虚，再加上这段时间，她已经在医院里被吓到了一回，身体还虚着，所以一看见我穿着妈妈的衣服，刘海也留成妈妈生前的样子，所以刘莉红就把我看成了妈妈。” “我看她被吓得不轻，今天晚上回去肯定又是大病一场。” “你怎么把我拉走了？我还想再教训她一顿呢！太可恶了，想把咱们家人都害死。” “有人过来了，我不拉你，被人发现，你冒充妈妈的事情也败露，这样，你今天晚上不是白花了这些心思。” 657.套话 657.套话 赵小玲道:“你都听见了吧！当年，她不仅知道我还活着，还知道我已经被姑姑带回了南县，但是她却告诉妈妈说，我已经死了，你说这刘莉红是不仅仅很坏，简直就是坏透了，而且妈妈也像我们猜测的那样，是被她给害死的。” “对呀！我们俩猜得没错，一切都是她在其中搞鬼，害你和我们失散多年，害得妈妈惨死。” “现在咱们知道了她的这种种恶行，咱们该怎么办？” “咱们去给爸爸打电话，告诉他所有的这些真相。” “是，让爸爸决定，该怎么惩罚刘莉红。” “不过就刘莉红做的这些恶事，让她死一百次都不解恨。” “让她死，也太便宜她了。” “那怎么办？你常常抽空来看看她，让她惶惶不可终日。”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我哪天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很好，都可以来逗她玩玩。” 兄妹俩一边说着，一边往家的方向走去。 刘莉红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 李明和江婷婷坐在堂屋里。 本来他们是不想管刘莉红的事情，但是刘莉红的样子太过明显了。 她表情惊恐，眼神呆滞，身体发抖，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而且浑身是泥土，走路也踉踉跄跄的。 “妈，你又怎么啦？” “婷婷，我刚才看见马月梅了。” “什么？你看见什么啦！”江婷婷惊叫。 “我看见马月梅了，刚才她来找我，和我说了许多话。” 江婷婷听得有些毛骨悚然。 “妈，你又说胡话了吧？” “我没有说胡话，我刚才真的看见马月梅了，她还是当年的模样，连穿的衣服都是当年她最爱穿的那套宝蓝色衣服，胸口还绣着一朵梅花，没错，就是她，不过她的性子却变了许多，她变成了一个恶鬼。” 李明道:“她和你聊了一些什么？” “她问了我许多之前的事情。” “什么事情？” 刘莉红看了李明一眼，没有说话。 江婷婷大概知道老妈之前做的一些事情，比如她和妈妈一起谋害赵小玲的事情，妈妈之前曾经有意无意的对她说过，她是如何打败了马月梅，然后自己把马月梅所有的东西都占为己有的，江婷婷早已经怀疑，马月梅的死可能和刘莉红有关，但是刘莉红在江婷婷面前死不承认。 江婷婷道:“你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了吗？” “那些事情，我谁都没有告诉，但是她竟然什么都知道，她问是不是我做的。” “你承认是你做的啦？” “我不敢不承认呀！她打我，踢我，她的力气奇大无比，生前的马月梅，手无缚鸡之力，变成恶鬼以后，下手却那么重，心也变得又冷又硬，反正她都知道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我承认不承认都没什么区别了吧！” “妈，你傻呀！你看见的一定是赵小玲，而不是马月梅，她来套你的话呢！” 李明也挺感兴趣的道:“是呀！什么鬼，我怎么就没有见过鬼，是你瞎说的吧！” 658.真假 658.真假 “真的，衣服，发型和张相，都是一模一样的。” “你不是说过，赵小玲和她妈妈长得很像嘛！马月梅的衣服都还在家里呢！说不定是赵小玲穿上了她妈妈的衣服，故意来套你的话呢！你就相信了，还把你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她。” “不可能，我看见她以后，害怕想逃跑，却被她施了什么魔法把我给绊倒了，那时候她离我有差不多两米五左右的距离，而且她就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我却被什么绊倒了，不是马月梅那个恶鬼，赵小玲怎么可能做得到这样。” “也许是你自己心慌意乱，自己把自己给绊倒了呢！” “但是，如果是赵小玲的话，她怎么可能知道我之前和马月梅在一起的时候的许多事情呢？不对，就是马月梅，不是赵小玲。” “妈，马月梅和你相处那么多年，你不是不知道，她要是有一点脑子，也不会被你弄成那样，但是赵小玲不同，她可是一块硬骨头，咱们俩和她交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仅套你的话，还打你，踢你，这像是赵小玲那样的人可以做出来的事情，什么马月梅，她要真的是马月梅，什么都知道，还问你那些干嘛？也不用和你啰嗦，直接要了你的命给她自己报仇好啦！” 听女儿这样说，刘莉红心里也有些怀疑，是啊！自己是惊恐之下糊涂了，现在想来，还真的像是赵小玲那样的人才可以做出来的事情。 这么说，她遇到的不是鬼，想到这个，刘莉红心里稍安一些。 但是她又想到，如果是赵小玲的话，那么她对她说了那么多她做过的恶行，她会放过她吗？ 她现在的处境已经很艰难了，再经受不住任何的打击，她会把她怎么样？ 显然，李明和江婷婷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们也怕赵小玲知道了老妈之前害她还有她妈妈的那些事情，就赵小玲那不省油的灯，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江婷婷埋怨的道:“妈，你这两天在家里休息，就好好待在家里好啦！怎么还听信一个小孩子的话跑去外面，咱们住在这里，没有亲人和朋友会找到这里来，别人说找你，你就忙不迭的跑出去，是不是看看李金贵有没有回头啊？” “婷婷，你怎么能够这样说我呢？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妈呀！” “你是我妈，但是你做过多少糊涂事你知道吗？都是你没有把赵小玲那个贱人弄死了，所以咱们俩才遭这么多的罪。” “还不是你一定要在那个节骨眼上谋害赵小玲，不但事情没有把握，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是你自己笨，这么点事情都弄不好。” “你聪明，你有本事，你行，那你去弄死赵小玲啊！我当初就不该听你的，你要去送死，自己去好啦！何苦拉上我？”刘莉红因为女儿的绝情冷漠而伤心失望，便冷言道。 “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赵小玲对咱们有了防备，我还有机会吗？” 659.阴影 659.阴影 “想做的事情，只要有心，就没有做不了的。只是不管做什么，都得带脑子，而不是盲目的去送死。” 刘莉红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连洗漱都不想做，就躺到了床上，她的脸被打得火烧火燎的痛，膝盖也疼得无法忍受。 而且她又惊又惧，不管她今天晚上遇到的是人是鬼，对她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刘莉红做了一夜的恶梦，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浑身不舒服，有心想让女儿再去请假一天，但是她一早醒过来，就没有听见女儿和李明的声音。 刘莉红挣扎着起来，堂屋，厨房都不见他们俩。 他们去哪里也不和她说一声。 刘莉红已经请假一天，再加上这个月休息的一天时间，她已经两天没有去上班了。 这半年多来，虽然工作很辛苦，但是刘莉红从来不敢请假，怕别人随便找她一个错处，就把她收拾了，许多人都在等着她倒霉呢！ 现在接连休息两天，如果今天还不去，不知道后果会是如何。 刘莉红只能拖着沉重的步伐去上班。 到了医院，往后院那边走，远远的，看见停尸房，刘莉红想起那天晚上看见停尸房里那个女子的情形，心里不禁打起了鼓。 虽然她后来听说那天晚上，是那个女孩死里逃生，活了过来，但是她来到太平间附近，还是不由自主的害怕起来。 之前每次经过太平间，刘莉红虽然心里有一点点发毛，但是她心里想得更多的是她的苦难的日子，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操心死人的事情，但是现在，她接二连三的撞见鬼，怎么不让她害怕。 尽管她心里自我安慰，说那天太平间的那个女孩是人不是鬼，昨天晚上看见的那个人是赵小玲不是马月梅，但是她当时却是真真切切被吓得快要破了胆。 所以心里还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经过太平间的时候，刘莉红头皮发麻，不由自主的跑了起来，因为太紧张，也因为身体虚，腿脚软绵绵的，刘莉红竟然摔了一跤。 摔得眼冒金星，挣扎半天都爬不起来，后面却听见有人在哈哈大笑。 “刘莉红，你这是咋啦！有鬼在后面追你呀！你跑什么？越跑鬼越不放过你，因为你跑，说明你怕，鬼也像人一样是欺善怕恶的。” 原来是几个医院里的护士，她们来洗衣房领被子。 其中有几个，刘莉红在当办公室主任的时候，好像刁难过她们，现在她落魄了，她们当然不会放过嘲笑她的机会来报复当初被她的羞辱。 她们就站在那里，也没有谁上来拉她一把，就看她抱着摔疼的腿坐在地上。 “刘莉红，那天晚上，你吓坏了吧？有没有吓得尿裤子呀？” 另外一个哈哈笑着道:“有没有尿裤子不知道，但是病了两天，可见是真的被吓坏了。” “刘莉红，那天你见到的不是鬼，是那个女孩活过来了，不过这种奇闻也真是千载难逢，却偏偏被你遇上了，你的运气也不算坏呀！” 660.上班 660.上班 “刘莉红，那天你女儿和你女婿来给你请假，他们就知道你没有撞见鬼，他们回去以后没有告诉你吗？看你刚才吓得撒腿就跑，一定是那天吓坏了吧？” “刘莉红，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夜里鬼敲门，你怕成这样，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 “你们不要幸灾乐祸，俗话说得好，人生三起三落都还不一定到头呢！你们也有走背字的一天，到时候恐怕落井下石的人也不会少，那时候你们就知道笑人前，落人后的道理。” 一个护士道:“你们听听，人家的人生跌宕起伏，三起三落呢！这才几起几落？说不定哪一天又翻起来了，把今天的仇记下来，够你们喝一壶的。” “我好怕呀！咱们快走吧！不要再待在这里了，我心里也有亏，所以怕鬼找上来报复我呢？”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走了，只留下刘莉红坐在那里。 她揉揉疼痛的腿，慢慢的爬了起来。 进了洗衣房，除了老叶，还有一个女人，年纪三十七八，和刘莉红差不多。 老叶道:“刘莉红，你迟到了一个小时，不过正好可以抵消了那天晚上的时间。” 刘莉红心里不快。 那天何止一个小时，而且因为她加班，还倒霉催的碰见了千年难遇的死而复活，她被吓得现在都还没有恢复正常，这又怎么算，但是和老叶这样没有文化的粗俗妇女，刘莉红觉得和她说不清楚，也只能罢了。 “听说咱们这里增加一个人，就是你吧？”刘莉红冲那个女人道。 那女人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她一边洗被子一边道:“我叫李梅，就住在义和路对面那边，我知道你，你叫刘莉红，你就住在义和路，好像和你女儿他们住在一起。” 刘莉红心里暗暗叫苦，她这辈子和叫梅的人犯冲，她就和叫梅的人水火不容。马月梅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敌人，成就她的人是她，毁了她的人也是她。 还有之前江家那个叫小梅的保姆，整个一个人精，才到江家几天就得到了马月梅的欢心，马月梅觉得她和小梅在一起很开心，身体也好了起来，她觉得是刘莉红待在她身边，才影响到她的心情，也影响到她身体的康复。 所以刘莉红当机立断，把马月梅给弄死了，也把失职的罪名安在那个叫小梅的保姆身上，趁机把她给撵走了。 一看她就知道，现在这个李梅也不是一个善茬，她既然知道她住在义和路，也知道她和女儿他们住在一起，他肯定也知道她和李金贵之间的事情，恐怕她还没有来，这个李梅就已经把她和李金贵了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本来还想，因为添了一个人，她们可以减轻一点工作负担，哪知道就添了李梅这样的一个人，真是晦气。 刘莉红走到台子旁边，开始做她自己的事情。 李梅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刘莉红，听说你女婿是做生意的，他做什么生意？一定很赚钱吧？” 661.打架 661.打架 刘莉红敷衍道:“他的事情，我不大管，所以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生意。” 李梅道:“做生意，那可赚钱了，刘莉红，你女婿赚大钱，你还来这里做这种又苦又累的活干嘛？” 刘莉红知道李梅是在讥讽她，而且她既然是来这洗衣房的，身后的关系背景也不是很好。 刘莉红反唇相讥道:“你老公那么会赚钱，你怎么还来这里做这种苦差事，就待在家里享福行了。” 虽然刘莉红和李梅就住在街对面，但是刘莉红却从来不和邻居来往，每天上班下班，也不关心周围的人和事，所以她不知道李梅家的情况。 这个李梅，刚刚死了丈夫不久，家里两个孩子一个上小学，一个上中学，家里穷得叮当响，她到处打零工，勉强能够维持家里的正常生活。 现在医院里招人，街道处看她可怜，就把她介绍到了这里干活。 而李梅却以为刘莉红知道她的情况，她丈夫死的时候，她坐在街边拍着大腿哭得地动山摇，刘莉红和她就住在街对面，这么可能不知道她家的情况。 所以现在刘莉红这样说李梅，李梅当然就不高兴了。 她以为刘莉红在讥讽她。 李梅丢下手里的被子，甩了甩手上的水站到刘莉红面前道:“刘莉红，你啥意思？” “就那样的意思？” “那样的意思是啥意思？” “你说是啥意思就是啥意思。” “刘莉红，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贱，为了五块钱的房租也要去偷人吗？就李金贵那个怂样的男人，你也睡得下去，结果被李金贵的老婆打得差一点连裤衩都脱下来了，你不知道羞，就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不知道羞吗？” 刘莉红觉得李梅有些反应过激了，她要翻她的旧账打她的脸，她也不甘示弱。 “哦！我夸你老公有能耐会赚钱，原来不是啊！也是，如果你老公会赚钱，你也就不会来这个地方做这份苦差事了。” 老叶道:“刘莉红，你不知道啊？李梅的老公上个月才没了的，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 李梅道:“我就是没了老公，我也堂堂正正的靠自己的能力养活我两个孩子，不像你这样的，勾三搭四，尽干些偷人养汉的无耻勾当。” 刘莉红道:“你老公上个月就死了？我不知道啊！我前天晚上看见你和一个猥琐男人在一起，我以为那是你老公呢？不是你老公，怎么会大晚上的还往你家里钻？这就奇怪了。” “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老公死了还没有一个月，你就大半夜的把野男人往家里迎，我倒是怀疑，你老公是不是被你气死的呀！” 李梅气得浑身发抖，“刘莉红，你血口喷人，我撕烂了你的嘴。” 李梅扑向了刘莉红。 刘莉红本能的躲开，但她身体不舒服，心里更不舒服，反应也慢了半拍，所以被李梅抓住了她的头发，她也本能的抓住了李梅的，两个人女人撕打了起来。 662.开除 662.开除 刘莉红毕竟还在生病，战况明显落在下风。 很快，刘莉红就只有被挨打的份了，李梅骑在刘莉红身上，一边打一边喊，“我打死你这个贱女人，我叫你污蔑我，我叫你欺负我，我死了男人你以为就好欺负了吗？我叫你这张臭嘴乱喷粪。” 不知何时，刘莉红已经没有动静了，李梅还在打。 老叶看着不对劲儿了，拉着李梅道:“李梅，别打了，刘莉红都没有动静了，会不会出事啊？” 李梅听了，也吓一跳，停了下来，确实，刘莉红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 李梅吓得滚了下来。 见赵刘莉躺在地上红一动不动，她踢了刘莉红一脚。 “喂！刘莉红，你不要装死。” 一旁的老叶道:“我看不像是装的。” 李梅害怕了，“不会吧？就这么不经打？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老叶上去拍了拍刘莉红，“刘莉红，你醒醒。” “呀！刘莉红身上好烫啊！她在发烧。” 李梅急道:“这不关我的事啊！这几天她就在生病，她的病可能还没有好利索。” “刘莉红现在晕过去了，咱们俩还是把她送去给医生看看吧！要是因为耽误了，造成严重的后果，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我把她背到前面让医生看看，来，搭把手，把她弄到我背上让我背着。” 刘莉红被送到了前面的急诊科。 医生检查了以后说，刘莉红是因为长期的忧思过度，再加上后来的惊恐惊吓，受凉感冒，又被李梅暴打一顿，几项加起来，肝脾、心肌和脑神经都受损了。 她不能再受刺激，严重的话会心悸而死，或者是神经错乱。 一天一夜，刘莉红才醒过来。 医院不敢再让刘莉红继续留在医院上班，她这种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医院不想惹麻烦。 所以在刘莉红住了五天出院以后，给了她两个月的工资，让她不要再来上班了。 医院还免除了刘莉红所有的医药费。 同时，也把和她一起打架的李梅给开除了。 李梅刚找的工作，只干了两天，就被医院给开除了，她不敢怪罪医院，却把所有的火气都往刘莉红身上撒。 她气势汹汹的要去找刘莉红吵架。 老叶劝道:“你呀！你不知道刘莉红现在已经成了瓷娃娃了吗？你还敢去找她吵架？她要是心悸而死，或者神经错乱了，你这辈子还想过个安生日子吗？你呀！这次也算是运气好了，医院把所有的医药费都扛了，没有让你出刘莉红的医药费，你还想再闯祸？你闯下了祸，你两个孩子怎么办？” 李梅哭丧着脸，“我怎么这么倒霉呀！好不容易有一个工作，却被刘莉红这个贱货给弄没了。” “行了行了，谁都倒霉，刘莉红也倒霉，我也倒霉，这一大摊子的事情，现在就我一个人做，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另外的两个人找来。我听医院领导说，之前两个人好好的，三个人就有事，是不是工作太闲了，哎！不知道会不会减掉一个人，这样，我才更倒霉，我招谁惹谁啦？” 李梅也知道不能再去找刘莉红吵，只是心里不痛快，所以和老叶牢骚两句，被老叶这么一呛，她只能知趣的悻悻走了。 663.开除 663.开除 刘莉红上班的时候打架住院的事情，赵小玲当天就知道了，刘莉红的身体状况，赵小玲也自然是知道了。 赵小玲和江果商量一下，觉得刘莉红现在就是一盏风雨飘摇中的枯灯，已经时日不多，随时都会灭了，所以也不需要他们再做什么了，他们决定放弃报复她，别脏了自己的手，就让她自生自灭。 李梅因为和刘莉红打架，被医院开除了，她还想去找刘莉红吵，却没想到李明和江婷婷却找上了她的门。 江婷婷道:“李梅，你把我妈打住院了，还留下了一辈子的病根，工作也没了，你赔钱。” 李梅在这一带可是一个有名的泼妇，丈夫死了之后，怕别人欺负她们孤儿寡母，所以虚张声势，更加泼辣。 她可没有把李明和江婷婷放在心上，他们两个都是外来人口，而且江婷婷的妈妈刘莉红还是一个破鞋，她有什么可怕的。 李梅拍着胸脯道:“赔钱，我呸，我还想找你妈那个贱人算账呢！她把我的工作都搅没了，你们倒好，还找上我家的门来了，有本事把我的命给拿去了。” 江婷婷道:“你这条贱命连一条狗都不如，没人稀罕，我就是要你赔我妈的医药费，营养费和工作损失费，还有后期的治疗费。” “你这个连爹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和你妈一样的贱，还没有结婚就和一个男人睡在一起，伤风败俗，不成体统，一对狗男女，还有脸来我家里要钱，穷疯了吧？” 江婷婷也算是从小蛮横跋扈的人，却还没有遇到过李梅这样出口脏字的女人，她气得无言以对，只能冲李明道:“李明，给我收拾这个泼妇。” 李明在一旁，也早就看不惯李梅了。更何况她还骂他们狗男女。 李明上去就冲李梅一顿胖揍，李梅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女人，打不过年轻力壮的李明，最终被揍得哇哇叫。 李梅不仅被揍了一顿，家里的唯一一袋面粉也被李明扛走了。 刘莉红出院回家以后，和女儿一样，成了家里吃闲饭的人，她再没有底气嫌弃李明这个未来的女婿。 现在，她也认命，而且屈服于现实了，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了，留下女儿一个人她还不放心，现在她反而劝李明和江婷婷两个人领证结婚，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好啦！ 而且，刘莉红还说，女儿和李明在一起这么久了，应该把李明的家人请来见个面，双方商议一下。 刘莉红想，她现在没了工作，没了收入，得想办法弄一点彩礼钱。 李明却支支吾吾，每当刘莉红提起这个话题，他就用其他的话搪塞过去。 刘莉红只能暗地里和女儿商量，让她赶快和李明结婚。 如今的江婷婷也不是当初读军校时候的江婷婷，现在她们母女俩都住在李明家里，吃喝都是李明的，她们之前所有的优越感都因此消失殆尽，在李明面前不得不陪着小心。 664.租房 664.租房 江婷婷无奈的道:“我已经跟他提过，他总是说忙，以后再说。” 刘莉红道:“我看他挺喜欢孩子的，你就怀一个孩子，他一定会为了孩子和你结婚。” 江婷婷道:“你不是让我不要再怀孕吗？” “婷婷啊！以前我在想，你还可以重新找一个更好的，但是现在，你都和他在一起了，周围的人都知道，你这样的，还能找其他人吗？没有机会了，咱们不能不面对现实，所以你以后就踏踏实实的和李明过日子吧！既然决定和他过一辈子了，生孩子那是自然的事情。” 就在母女俩计划着怎么让李明和江婷婷把结婚证领了。 这天，家里却来了一个女人。 她进来就问:“你们是谁？” 刘莉红和女儿对看一眼。 刘莉红道:“你这人才问得奇怪，跑到别人家里问人家是谁。” “你们在我家里，我问问都不行吗？” “你……你是李明的妈妈？”刘莉红猜测道。 “什么李明的妈妈，我有那么老吗？我是李明的房东，李明到哪里去了？” “什么……什么房东？”刘莉红预感到不妙。 “什么是房东你不知道吗？” 女人指着自己道:“我……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不可能，这房子是李明家的，怎么可能是你的？”江婷婷也急了。 “哈！李明那小子，他是这样对你们说的吗？” “难道这房子不是李明家里的？” “这房子是我的，我的，李明向我租的房子，李明在哪里？我这房子要收回来了，不想再租给你们。” 刘莉红不死心的道:“你不是开玩笑吧？这房子真的是你的，不是李明的吗？” 那女人不耐烦的道:“我没功夫和你们开玩笑，我也没必要向你们解释，我租给李明的房子，我和他说好啦！” 这时候李明回来了。 女人看见李明，“李明，这房子我不租给你们了，我要收回来。你们尽快在两天之类搬走。” 李明看了看江婷婷，“大姐，不是还有三个月的房租才到期的吗？你怎么突然变卦了？” “李明，我也不想这样，但是街道处的人让我不要把房子租给你们住了。” “街道处？你私人的房子，和街道处有什么关系？” 女人看了看刘莉红母女，“有人向街道处反应，说我租给你们住，你们在这里影响不好。” 李明气冲上头，也不想想，直接就怼回去道:“什么影响不好？怎么不好啦？” “有人到街道处举报说，住在这里的人偷汉子搞破鞋，还未婚同居，还打人抢别人家的粮食，实在是伤风败俗，还扰民，影响极其恶劣，街道处让我不要租给你们，我也没办法。” “姐，我知道是谁这样造谣中伤我们，就是街对面的李梅，这个人你知道的，就是一个善于妒忌的女人，你说她男人死了，本来她是值得别人同情的，但是她那张臭嘴，却是得罪了许多人，所以没有人愿意帮她，她日子过得紧，当然羡慕嫉妒你有房租收的人，你把我们赶走了，她倒是高兴了，损失的是我和你。” 665.失望 665.失望 女人道:“你确定是李梅去街道处告的状？” “是啊！这个女人就是一个搅屎棍，她的日子过得艰难，也见不得别人过好，姐，我们又没有杀人放火撬门溜锁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就是本本分分的做一点小生意。” “这个李梅确实和我之前就不合，难道是她故意作妖？害我没有房租收入？” “是啊！你看，如果你现在把我们赶出去，你就得还我们三个月的房租，你一时半会儿到哪里去找租客？你这房子空下来一天，就损失一天的收入，姐，你不能上了别人的当啊！别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你经济无端端的遭受损失，你的损失她们负责吗？所以你又何必理会她呢！” 女人听了点点头，“对啊！我把房子租给谁，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不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最终受损失的是我。” 江婷婷道:“他们不想让你收房租，不管你租给谁，他们都会找各种理由说租客的不是，让你退租客，我们这样老实本分的人都被他们说得一无是处，还有人能入得了他们的眼吗？” 李明附和，“对啊！要是我们做了什么，不用他们说，自有警察会来抓我们，更何况，街道处管天管地还管得了别人家里的事吗？要是哪家的人杀人放火了，他还让人家全家搬走不要住在那里吗？” 女人想了想，“那就让你们暂时住满三个月，这段时间，你们另外找房子，我也找租客，这样大家的损失都小一些，你们家的事情我不想管，但是别人都那样说，街道处的话我们不能全听，也不能不听，毕竟我们的许多事情都被他们卡在手里。” 女人走了。 刘莉红问:“李明，你到底是哪里的人？你之前不是说这是你的房子吗？现在怎么又成了别人的房子？” 刘莉红对李明再不满意，但是李明最起码还有一个房子，虽然这房子不怎么样，但是可以遮风避雨吧！哪知道这房子都不是李明的。 刘莉红觉得自己和女都被李明给骗了。 心里的巨大失落，令刘莉红连发火都发不起来了。 李明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心虚。 他无所谓的道:“我只说这是我的家，没有说这是我的房子呀！反正你们安心住着就是，房租是我出的。” 刘莉红要是没有丢了工作，她一定会怼回去，说自己也出得起房租，现在她不仅失去了工作，还疾病缠身，所以没有底气表达自己的不满。 刘莉红道:“租的房子怎么能够和自己的房子比，这租的房子，随时都有被人撵出去的危险。三个月以后呢？你又要让我们住到哪里去？” “只要有钱，房子嘛！多的是，三个月还愁租不到合适的房子吗？” 江婷婷也很失望，她和妈妈想的一样，李明再不行，还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住，她不用像妈妈一样，为了五块钱的房租就把自己贱卖了，但是现在她知道李明其实也没有房子，和他们母女的情况差不多，她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666.借钱 666.借钱 江婷婷道:“李明，你到底是哪里的人？今天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瞒下去吗？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了。” “我家是农村的，我父母都是郊区的农民，我不甘心做一个农民，就跑出来做生意，婷婷，我会赚到钱的，到时候会给你买大房子住，给你过上好日子。” “农民？你竟然是农民！”江婷婷再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找了一个农民。 她跑进了房间，把门从里面插上，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此时此刻，她真的后悔啊！后悔和李明在一起，从一开始，她就一直看不上李明，她就不应该贪图一点小便宜，一步一步的把自己的前途葬送在李明的手里。 她曾经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就是离开了江家，她也还是军校的大学生，怎么会自甘堕落的跟着李明这个小混混呢！而且他还隐瞒他没有房子的事实，还是一个农民，在江婷婷眼里，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她再不济，也不能嫁给一个农民吧！ 刘莉红也不想看见李明，她想出去走走，但是到了门口，她又回来了。 她不想出去让别人指指点点，她在这里住了没多久，就先后得罪了李金贵的老婆和李梅这个泼妇，遇到她们任何人又是一场晦气。 而且因为李明隐瞒房子和身份的事情，她已经气得胸口在隐隐作痛。 她怕自己又晕过去出什么状况，以她现在这么臭的名声，恐怕没有人会伸出援手，她不敢再出门。 刘莉红见李明在院子里唉声叹气，她懒得理他，想回自己的房间，却被李明叫住了。 “妈，我有事和你商量。” 这是李明第一次这样称呼她。 如果是今天之前，李明这样叫她，她或许会高兴，但是现在，她却是说不出的别扭。 “你可别这样叫我，你们俩都还没有领结婚证，我也算不得是你妈。” 不过刘莉红话是这样说，还是跟着李明到了角落里。 “什么事？”刘莉红有些不耐烦。 “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我现在有一笔大生意，如果赚了，就可以买下一个这样的房子，但是……我资金上周转不过来……想……想向你借一点。” 刘莉红直觉不好，现在对于无依无靠的她来说，钱就是她唯一的依靠，是她的命根子。 谁要借她的钱，和要了她的命差不多。 但是她还是耐着性子道:“借多少？” “五百！” 刘莉红激动得跳了起来，“五百？你干脆说要我的命得了，你高看我了，李明，我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我现在没有工作，连五块钱的房租都付不起，你不知道吗？” “我听婷婷说，你之前在江家的时候就攒下了五百块钱，从江家出来以后，你一直省吃俭用，每个月的工资都还有结余……” “好啊！李明，原来绕了这么一大圈，你在算计我手里的这点钱呢？你可真行啊！一个农民，一个野心勃勃的农民，我还真小瞧了你。” 667.来客 667.来客 李明道:“我会还你的，这笔生意做成了，可以大赚，我就可以翻身了，之前一直小打小闹，这次弄好了，以后就是大把的赚钱，我会还你的，一定还你……” 刘莉红不耐烦的打断他，“李明，你不要说了，我当然也希望你发财，但是我没这么多钱。借不了。” “那你有多少？三百，两百也行。” “一分也没有。” “你是不相信我能赚钱？” “我当然不相信，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一直在骗婷婷，在骗我，你说你父母都是做生意的，你说你家里有钱，你说这个房子是你家的，这些都是真的吗？你骗得婷婷好苦，现在还敢来向我借钱，你哪来的自信？当我是白痴啊？这钱恐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吧？你处心积虑的接近婷婷，是不是最终的目的就是想向我借钱？或者说，是骗钱。” 李明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我会给你打一个欠条，我会还你，真的，我对天发誓，如果我不还，天打五雷轰。” “欠条有什么屁用？到时候你跑了，我除了知道你叫李明，到哪里去找你要钱？说不定你这名字都是假的，我女儿不知道人心险恶，会上你的当，被你害了一辈子，我也被你骗，那我这几十年的饭是白吃了。” 李明道:“算了算了，你不借就不借，没必要说这么难听，口口声声我骗你们，我知道，你们母女俩一直看不上我，好，现在你们知道了，我就是一个农民，一个一无所有的农民，你们不相信我会赚到钱，不相信我会给婷婷过上好日子，那你们走吧！哪里好就去哪里。” 刘莉红一下子哑巴了。 李明这小子竟然让他们走，明明知道她们母女俩现在没有工作没有收入，还撵她们走。 果然啊！接近她们，是要骗色骗财啊！现在，女儿被她骗到手了，还想来骗她的钱，被戳穿了他的手段，现在终于露出了真正的嘴脸，要让她们母女走。 刘莉红冷笑道:“好啊！李明，你毁了我女儿的前程，现在跟我说让我们走，不就是没有骗到我的钱吗？你还我女儿的前程，再来和我说这样的话。” 李明哼了一声，摔门而去。 看，骗不到钱，就甩脸子给我看了。 刘莉红心寒，想着现在已经和李闹翻了，以后住在一起也别扭，要是自己有工作有收入，也不用再待在这里看他的脸色，但是她和女儿都吃闲饭，就她那点积储，不久就会坐吃山空。所以也没有离开的勇气。 这时候有人敲门。 会是谁呢？住这里这么久，根本就没有人找。 打开门，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穿着得体，而且看样子保养得宜，一定是生活条件很优越。 “你找谁？” “我找刘莉红。” “找我，我不认识你啊！” “我叫宋乔，我女儿前不久被医院诊断去世，送到太平间以后，晚上她醒过来了，恰好被你看见，告诉了别人，她才被人从里面放了出来，说起来，还算多亏了你，所以，我今天来，是专门来拜访你的。” 668.惊喜 668.惊喜 “是这样啊！里面请，到里面说。”刘莉红热情的说。 把宋乔迎进家里，刘莉红忙着泡茶。 宋乔道:“听说你因为那天晚上受到惊吓，病了一场，而且还被医院开除了。” 刘莉红道:“是啊！那天晚上我不知道你女儿是起死回生，真的吓得够呛。” “不好意思啊！给你造成了困扰，因为那件事情给你造成损失，我深表歉意。” “是啊！我因为这件事情失去了工作，身体也留下了病根，这往后的日子，不知道该怎么过呢！” “对不起啊！我今天来，就是想弥补一点你的损失。” 宋乔说着，从包里拿出来两百块钱。 “这是两百块钱，略微表示一点我们的心意。” 出手很大方，而且人很讲义气，这是一个好机会，应该让他帮忙解决一下眼前的燃眉之急。 “宋先生，谢谢你的好意，这钱对于我来说是及时雨，但是授之以渔不如授之以渔。我现在没有了工作，这笔钱可以让我度过一段时间，但是死水不经瓢舀，如果宋先生愿意帮忙的话，就帮我和女儿找一份工作吧！” 宋乔想了想，“随便找一份工作倒是没有问题，问题是好的工作恐怕不好找。” 刘莉红也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宋乔却一下子答应了。 她心里一动，这样的好机会得牢牢抓住了，“只要能够找到一份工作有一份收入就好，像我们这样的人，还有挑挑捡捡的资格吗？” “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我有一个朋友是一个纺织厂的负责人，我问他一下，把你们母女俩安排到那里上班。” “好啊好啊！纺织厂好啊！” “可是那个厂在郊区，离城有一段距离，你们愿意去吗？” 对于刘莉红来说，她巴不得远远的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知道她过去的地方重新开始。 “没问题，只是住的地方怎么解决？” “可以住在厂里，厂里有宿舍，我可以让朋友安排你们母女俩住一间宿舍，厂里有食堂，吃饭也可以在食堂里打，所以也不用自己做饭，一间宿舍，够你们母女俩住了。” “真的呀？那太好了。”刘莉红想到不用再租房子住，就激动得手舞足蹈，殷勤的给宋乔添水。 宋乔站起来告辞，“那就这样，我去问问朋友，明天就给你答复。” “太感谢你了，宋先生，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刘莉红把宋乔放在桌子上的钱拿起来递给他，“既然你帮忙给我们找工作，这钱你就拿回去吧！” 宋乔推回去道:“不，你还是收下吧！给你造成的困扰，这点钱弥补不了什么。” 宋乔走了，刘莉红握着两百块钱，欣喜若狂。 江婷婷在房间里听见了刘莉红和宋乔的话。 刘莉红送宋乔回来的时候，江婷婷已经起来坐在堂屋里了。 “婷婷，你也看见了，李明现在越来越不把你放在眼里，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为什么？不就是因为现在咱们俩都没有工作吗？咱们娘两不能因为钱，就被这个农民看扁了，咱们得找工作，去上班赚钱，自己有钱，心里就有底气，也不用看谁的脸色，特别是李明这样的人的脸色。” 669.离开 669.离开 “妈，我知道了，我不会嫁给一个农民的。” “婷婷，这样就对了，你早该这样清醒的。” “妈，如果这个宋先生真的能够帮我们找到工作，咱们俩悄悄地搬走，不要告诉李明。” 刘莉红欣慰的道:“婷婷，你终于开窍了，就李明这样又穷又没出息，还骗人的，你就不应该再和他纠缠下去，婷婷，你如果和李明这样的人过一辈子，你别想会有什么出头之日。咱们到厂子里去找一个工人，比李明这个骗子强多了。” “好吧！如果这个宋先生明天来，你就想办法把李明骗出去，我和宋先生把该说的话都说了，趁李明不在家里的时候，咱们俩偷偷的搬走，不要让他知道咱们俩的行踪，这样，你才能够彻底摆脱他的纠缠，更重要的是，你不能让纺织厂的人知道你和李明的这段历史。” 江婷婷默默地点头。 “婷婷，咱们俩如果能够离开这里，以后到了那边，没有人知道咱们俩过去的事情，咱们重新开始，你找一个好男人嫁了，我给你们做饭带孩子，咱们可以过上一份普通却正常的生活，安享一份普通却安稳的生活。” 然而，李明这天却没有回来，次日下午，宋乔来通知刘莉红，他已经和朋友说好了，让刘莉红母女俩去纺织厂上班。 江婷婷的岗位是纺织厂车间里的纺织女工，刘莉红则在食堂里帮忙。 她们母女俩都只是临时工，工资二十，刘莉红在食堂里上班，吃的可以免掉，而江婷婷在车间上班，有夜班补贴。 这样的安排，刘莉红是满意的，女儿到车间里上班，可以接触更多的人，有机会找一个正式工工人。 而刘莉红在食堂里上班，比之前在医院的洗衣房上班要轻松多了，而且还提供食宿。 宋乔开着车来，刘莉红母女收拾好了行李，就坐着宋乔的车直接去了郊区的纺织厂。 宋乔的朋友叫牛大宝，是纺织厂的副厂长，他很快就给刘莉红母女俩安排了一间十多平方的宿舍。 宿舍楼一共有四层，刘莉红她们母女俩的宿舍在二楼，每层有一个公共厕所。 虽然这间宿舍很小，除了两张床，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但是刘莉红满足了，只要她们母女俩在这厂里的一天，这宿舍就是她们母女俩的，不会有人每个月上门来催交房租，也没有人会再随意让她们搬走。 江婷婷却很不满意，她们每次搬家，这住宿条件是越来越差了，而且这里离城有十多公里，对她来说，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荒漠，但是她也只能默默忍受。 想想以后，她就可以自食其力，不用再向李明要钱花，也不用再忍受他的粗俗，她还可以从此不用再见之前的那些朋友和同学，受她们嘲讽的眼光，从此她开始新的生活，这些，又令她有些振奋。 宋乔把刘莉红母女俩安顿好，就告辞要走了。 刘莉红自然是千恩万谢的把他送出来。 670.开学 670.开学 刘莉红还得意的想，这个宋乔看上去是有一定的人脉资源的人，她靠着这棵大树，不愁以后没有机会再东山再起。 但是一切都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的来。 但是刘莉红想得太美了。 宋乔临别之时说的一番话却令她大受打击。 宋乔道:“刘莉红，我打听了一下你之前的事情，对于你的过往，我不做评论，朋友都说让我不要帮你，说不值得，但是我觉得，你之前做过什么，和我没有关系，这次因为女儿的事情，我还是感谢你，虽然说你没有主动帮了什么，但是因为你，所以我女儿才被人早早发现，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所以我尽力帮了你，从此以后，咱们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 刘莉红急了，“宋先生，你不要听信那些小人的谗言，他们污蔑我的。” “我早说过，那些都和我没有关系，我只做我认为对的，有恩报恩，这也是为我女儿积福。” “宋先生，咱们这也算是缘分，以后咱们可以当朋友相处的。” “对不起，我刚才就已经说过，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以后再见，咱们就是陌生人了，我的朋友牛大宝，我告诉他，帮你也就到此为止，你们母女以后在这个厂里怎么样，那就得靠你们自己的能力了。” 刘莉红失望透顶，她以为这个宋乔会是她人生低谷的一次跳板，没想到他却是如此冷静，或者，以他的聪明，他恐怕早看出了她的心思。 可是刘莉红不死心，“宋先生，你一定是听信了别人的谣言，所以认为我是一个坏女人，所以对我敬而远之，是吗？” “我和江军长认识，我不管你和他之间有什么，但是有一点却是明明白白的，现在你已经不是江夫人，他甚至连养了十八年的女儿都不再认了，江军长的人品我知道，要不是有特别让他无法容忍的事情，他不会把事情做得怎么绝，就是为了江军长，我也不能再继续和你来往。” 宋乔走了，刘莉红呆在那里很久。 跌到泥里，要爬起来，原来并不容易。 不过还好，她们母女还有一个工作，有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赵小玲他们开学了。 一个假期不见，第一天开学，吕磊就拉着赵小玲滔滔不绝的讲她这个假期的情况。 她听说赵小玲和哥哥到前线去和她爸爸过年，羡慕的道:“你们去也不和我说一声，让我和妈妈也到部队去陪爸爸和哥哥过年。” 赵小玲道:“我和哥哥也是临时决定的，那时候你已经回家了。” 吕磊还是继续埋怨，“真不够朋友。” “你呀！不就是没有见到鲁红军，没有和他一起过年，所以心里遗憾嘛！” “是啊！当然遗憾，如果能够去哪里，不仅可以和爸爸，哥哥一起过年，还能够和鲁红军一起过年，那不是很好吗？你不也是，不仅和爸爸一起过年，还能够和陈一凡待几天，这样的大好事，也不告诉我一声。” “是是是，等明年，啊不，明年时间太长了，等放暑假的时候，咱们一起去。” 671.开学 671.开学 吕磊道:“小玲，你从一个孤儿，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有许多亲人围绕在身边的人，这个年，你一定过得很热闹吧？” “是，我和哥哥去部队和爸爸一起过年，然后又去了南县住了一个星期，后来又把奶奶他们带到这里玩了几天，这是我从小到大过得最热闹的一个年。” “那你一定碰到许多有趣的事情啦！快跟我说说。” “有趣说不上，事情倒是真的碰到许多。我去南县，遇到了李青。” “李青？世界还真是小啊！你不过回去几天，也能够碰到她。” “是，你知道吗？她竟然被人拐卖到了我之前的老家，她被一个老光棍买去，那个老光棍不仅自己糟蹋她，还让她为村里其他男人服务，然后收取费用。” 吕磊听了心惊，“这……也太惨了吧！不过你既然能够遇到她，那就说明她已经被解救出来了。” “是，她是被罗大庆救出来的，你说巧不巧？也就是罗大庆和我哥哥，还有爸爸去南县调查我的身世的时候，他们去了赵家沟，就在那里无意中救了李青。” “这么说，救她的，不仅有罗大庆，还有你哥哥和你爸爸，她那么害你，救她干嘛？” “罗大庆和她是一个村里的，罗大庆不可能不管她。” “她被拐卖，还被那么多男人睡过，她回到村里怎么过？村里人的唾沫都要把她淹死吧？” “是，她的父母哥嫂都嫌弃她给家里人丢脸，把她匆匆嫁了出去，那个男人天天打她，我们这次回去，我和哥哥正赶上李青被她的男人追着打，打到了我们面前，我哥看不过去，还教训了那个男人一顿。” “你们兄妹俩也是心善，怎么就不会趁机奚落她一番呢！她确实可怜，但是也是活该，不值得同情。” 赵小玲叹道:“不仅是李青，还有刘莉红，她也是可怜又可恨。” “对啊！刘莉红更可恨，要不是她，你也不会和父母哥哥失散，你妈妈也不会那么年轻就走了。” “我和哥哥查清楚了，我妈妈就是刘莉红害的，是她亲手害死了我妈妈。” “你们是怎么查到的？” 赵小玲向吕磊讲了奶奶她们到家里来玩，三妮和她住在一起，无意中发现了妈妈留下来的日记本。 赵小玲从妈妈留下来的日记本中发现了端倪，刚好刘莉红在医院的太平间被吓得病了一场。 所以赵小玲就穿着妈妈生前的衣服，打扮成妈妈的样子去见刘莉红，刘莉红真的把赵小玲看作了赵小玲的妈妈，所以赵小玲从刘莉红的嘴里套出了许多真相，包括刘莉红杀害了她妈妈的事情。 吕磊听得义愤填膺。 “这个刘莉红，太可恶，太恶毒了，小玲，杀母之仇哪！干脆你再次扮成你妈妈的样子去吓她一回，把她吓死了给你妈妈报仇。” “我和哥哥去医院查过，以刘莉红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我再扮成妈妈的样子出现在她面前吓她一回，她或者丧命，或者神经错乱。哥哥和爸爸说，就让她自生自灭吧！就她现在的生活状况，她也撑不了多久了。” 672.失踪 672.失踪 吕磊叹道:“小玲，你们一家人都太心慈手软了。” “我觉得，刘莉红现在已经遭到报应了，她现在的日子每天都是煎熬，活着也不比死了有多好，就让她这么煎熬着吧！” “是啊！江婷婷被学校开除了，刘莉红唯一的指望也毁了，一个人没有任何希望的活着，和死有什么差别！” “对啊！现在刘莉红没有了工作，女儿也被学校开除，她们母女俩就借住在江婷婷交往的那个男人那里，听说那个男人也没有工作，不知道在做什么，他们的日子有多难过，可以想象出来。” 吕磊感兴趣的道:“小玲，咱们去看看她们。” “看她们干嘛？” “小玲，刘莉红把你们一家人害成这样，就是不去把她弄死，也要去恶心她一下的吧！” 赵小玲想了想，“是，我也正有此意，这个周末，咱们俩去拜访她一下吧！我确实有许多话想对她说。” “小玲，这件事情你们告诉你姥爷他们了吗？” “我和爸爸、哥哥商量的结果是，暂时不告诉姥爷，我姥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不能激动，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被人谋害的，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样呢！要是因为刘莉红而把我姥爷气出毛病来，那才更是划不来，半年前，知道我还活着，只是因为刘莉红的原因，所以我才和家人失散了，姥爷就气得胸口疼了好几天，这件事情大家都瞒着我，这次，哥哥才告诉我。” “不告诉你姥爷，那咱们俩就偷偷的去会会刘莉红。” “好！” 到了周末，赵小玲和吕磊去找到李明家的时候，李青却说刘莉红母女俩已经走了，而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赵小玲不相信。 “刘莉红和江婷婷都走了？你都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怎么可能？” 李明一脸的无辜，“不信，你们进来看，我也想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在我这里吃吃喝喝一段时间，就这样不声不响就走了，真是一对绝情母女。” 赵小玲道:“这就奇怪了，她们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听说连房租都付不起，会突然离开去了哪里？” “她们身上有钱，当初从江家出来的时候，刘莉红有五百多块钱的积蓄。” 离开了李明家，赵小玲和吕磊询问了附近的邻居，询问刘莉红的踪迹，可是大家都说不知道，只是在他们快要失望的时候，有一个小孩子说，他在十多天前的一天傍晚，看见一个男人开着车把刘莉红母女还有他们的行李都搬走了。 通过小孩的描述，赵小玲也不知道这个把刘莉红母女带走的男人是谁。 她决定去好好查查，虽然不想把刘莉红怎么样，但是她也得知道她在哪里，什么情况，就像一只猫抓住一只老鼠，不想一下子把他弄死，但是老鼠的命也得让猫随时掌控着。 所以赵小玲想，不能让刘莉红母女俩在其他地方逍遥自在。 673.失踪 673.失踪 李青和唐莉把赖三处理了以后，惶恐不安的过了几天，好像大家都没有追究这件事情，其实是没有人在意像赖三这样的人的死活。 李青和唐莉也就放松下来。 但是唐莉却不想再收留李青继续留在她的家里。 唐莉是亲眼所见过李青的狠毒的，亲自把自己的丈夫杀了，还能够那样冷静的分析处理，而且还威胁她，唐莉觉得自己好像无意中上了李青的当，进了她的套子。 本来杀死赖三是李青一个人做下的事情，但是她被李青一吓唬，便不由自主的跟着李青把事情担下了，现在，这件事情就算不是她做的，她也脱不了干系。 所以唐莉越想越窝火，也越想越觉得李青这个人可怕。 她觉得自己太蠢了，完全就是着了李青的道。 唐莉不得不对李青下了逐客令，让她搬回自己家去住。 李青也感觉到这几天唐莉对她的疏远和冷淡。 现在赖三死了，她回去也没什么。 所以李青便搬回到了自己的家，也就是这个时候，李青才觉得这是她自己的家，之前这家里有赖三，她觉得这个家就是一个人间地狱，现在赖三走了，没有人再对她拳打脚踢，也没有人会给她脸色看，她一个人在这个家里自由自在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躺着就躺着，想坐着就坐着，想吃饭就自己做不想吃就歇着，这种感觉多好啊！ 所以把赖三打死了，处理了，是一件多好的事情，之前怎么就想不到呢？ 李青一个人进进出出，去田里干活，回家做饭吃，过得很舒适。 等到大家都反应过来的时候，是赖三死了一个多月以后了。 那天队上开会，大家集中在一起，才发现赖三没有来，而且好像好久没有看见赖三了。 队长问李青，“李青，怎么不见赖三来开会。” 李青面无表情的道:“我也不知道他死哪里去了，我也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啥？你也好久没有见到他？” “对啊！” “怎么从来没有听见你说过？你男人不见了，你也不找找。” “我找他干嘛？不见了好啊！我还乐得清净自在呢！” 大家都知道赖三常常打李青，所以李青这样的表现也正常，反正人家的老婆都不在乎，别人更不在乎了，大家都有各自要忙的许多事情，谁会去管一个和自己没有情分和交集的人。 只有队长多问了一句，“李青，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的男人，他无缘无故的不见了，你应该找找。” “这天大地大，我到哪里去找他？要不，队长你这么关心他，帮忙把他找回来好啦！” 这李青现在也变得和唐莉一样，说话尖酸刻薄，一点也不顾情面了，就像她自己说的，不管她再怎么小心翼翼的讨好别人，别人都免不了要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她干脆厉害一点，别人再议论，也只敢在背后议论，不敢当着她的面说什么了，如果谁敢说，她就敢直接怼回去。 674.麻烦 674.麻烦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已经是被人说得很不堪了，这世上再难听的字眼都可以安在她的身上，所以也不怕和别人对骂的时候别人说的话，而别人却不同，要是和李青对骂起来，李青反唇相讥，不管有没有，她都把那些污言秽语都往对方身上招呼，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这样的污蔑，所以久而久之，没有人敢再去无端招惹李青。 现在分产到户，各干各的，李青怼队长，也是理直气壮的。 所以队长被李青顶撞，也不好再说什么。 赖三失踪这件事情，就这么在村里一提，就再没有人去深究。 李青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天长日久，人们就会习惯了赖三失踪这件事情。 但是好景不长。 那天李青去田地里干活，经过唐莉家的田地，唐莉不在，她的老妈张秀英在那里割麦子。 李青自从搬出唐莉家以后，和唐莉母女也疏远了，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想再有什么牵扯。 李青正要低头走过，张秀英却叫住了她。 “李青，你干嘛去？还不快来割麦子。” 对于这个张秀英，李青不知道该怎么和她打交道。 李青住在唐莉家这十多天，她近距离接触了张秀英以后，她发现这个张秀英有时候糊涂，有时候却是清醒的，糊涂的张秀英和清醒时候的张秀英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糊涂时候的张秀英就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清醒时候的张秀英却是一个阴沉沉的老巫婆，她洞察一切，明白一切，但是因为遭受了许多磨难和打击，她的心态已经是扭曲了，她畏惧一切，又仇恨一切。 李青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张秀英是清醒的状态还是懵懂的状态。 她不敢随意敷衍她。 “大妈，我要去自己家田里割麦子，不能再帮你家割了。” 李青远远的看见唐莉往这边走来，她不想碰见唐莉，两个人现在见面，彼此都觉得有些别扭。 所以李青没有过多的搭理张秀英，转身就要往自己家的田地那边走去。 身后的张秀英却语出惊人，“李青，你杀人了，你把赖三打死了。” 这句话把李青给定住了。 赖三死了两个多月，开始那段日子，李青常常做恶梦，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现在李青的恶梦也少了，她也习惯了现在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生活，虽然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的希望，但是她也不用再像之前那样被赖三天天打，也不像在家里时被父母哥嫂嫌弃，她经历的那么多的磨难和痛苦，所以觉得现在这种平淡的日子已经是很难得的好日子了。 这段时间，她甚至自欺欺人的认为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恶梦，她的生活中从来没有出现那些赵家沟的恶心事，也没有赖三这样恶心的丈夫，现在，恶梦过去了，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现在，张秀英的这句话却像一声惊雷滚过李青的头顶，让她从幻想中回到残酷的现实中来。 675.麻烦 675.麻烦 李青转身看着张秀英，她想看看，她现在到底是糊涂的状态还是清醒的状态。 如果是清醒的状态，她倒不怕，唐莉和她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张秀英如果想要因为这个来要挟她，她不能不顾及自己的女儿。 但是如果她是糊涂的，那就危险了。 李青看着张秀英，她的脸上是阴沉沉的神色。 这个样子的张秀英应该是清醒的吧！李青想。 “大妈，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传出去了，不仅对我不好，对唐莉也不好，这是要杀头的啊！你有三个孩子，但是只有这个女儿在你身边照顾你，如果你女儿出事了，你一个人怎么办？” “是你杀的，你用锄头把赖三的头打破了。” “唐莉先打的他，要不然我也没有机会。” “是你杀的，你打破了赖三的头，打死了他。” 张秀英面无表情的固执的说出这些话来，令李青浑身直出冷汗。 唐莉到了面前，李青赶紧上前道:“唐莉，你妈……怎么能够在外面乱说呢！你该想办法让她不要这样乱说。” 唐莉看见李青，脸色不好，“她说什么啦？” “你自己问她。” “妈，你刚才说什么啦！” “我没……没说什么。” 唐莉冷冷的道:“你看，她说没说什么呀！” “可是她刚才明明说……” “说什么？” 李青凑近唐莉，小声说:“她说我杀人了。” 唐莉眉头都不皱一下。 “她没有说错呀！” 李青也恼了。 “唐莉，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那件事情，咱们俩是拴在一起的，我不好，你也逃不掉，所以希望你还是管好你妈，不要让她在外面乱说话。” 唐莉最痛恨李青这样威胁她，她那天晚上就是被她这样一威胁，就乱了方寸，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后来她越想越后悔，却又无可奈何，她只恨她当初为什么要同情她，相信她，所以引狼入室，惹祸上身。 “李青，你不要总是拿这样的话来威胁我，把我惹急了，有你好看的。” “唐莉，咱们俩的命运一样，都是被人议论和唾弃的人，我现在只想过一份平静平淡的日子，难道你不是吗？所以，那件事情最好不要再提起。” 李青说完，就走了。 唐莉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 她转身对老妈道:“妈，李青没有杀人，你不要乱说话，被人听见了，不仅是她要被杀头，我也要被杀头的，如果我被杀了头，你怎么办？你两个儿子都不管你。” “好，我不说，不会乱说话。”张秀英点头道。 这边的李青心里却沉甸甸的，她杀死赖三的那天晚上，心里是一团乱麻，一心只想着怎么把赖三给处理掉了，她根本就没有留意这个张秀英。 现在细细回想，她和唐莉在打赖三的时候，张秀英一直在旁边看着，她目击了整个过程。 不知道那个时候，张秀英是清醒着的，还是糊涂的，不管怎样，这件事情已经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了。 676.麻烦 676.麻烦 李青越想越觉得张秀英是一个麻烦，而且唐莉又是那样的态度。 “这母女俩，脑子都被屎糊住了。”李青恨恨的想。 那边的唐莉想着后悔和李青牵扯在一起，这边的李青也后悔和唐莉交往。 因为张秀英这个大麻烦，李青提心吊胆的过了几天，村里风平浪静，一直没有人提起赖三这个人，好像他从来就不曾在这个村里出现过。 李青心里稍安，她相信唐莉不会蠢到让自己处在麻烦中。 但是为了避免和唐莉母女见面，所以李青尽量躲着唐莉母女。 但是那天，李青从田地里回来，经过懒人摊的时候，她没有留意那里的人，人群聚集的地方，就是是非最多的地方，她和唐莉，一直是这些人嘴里津津乐道的作料，所以李青每次从那里经过，都是目不斜视，高扬着头走过的，你越是要议论我，我越是不把你们当回事。 但是当李青突然看见张秀英从人群中向她走来的时候，她心里还是一紧。 “李青，我知道你的一个秘密。”张秀英说得神秘。 李青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她一把拽住张秀英的胳膊，假装热情的道:“大妈，唐莉刚才在到处找你呢！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咱们快回家去，等会儿她来了，又要骂你到处乱跑。” 李青拉着张秀英离开了人群。 因为激动，因为气愤，李青拉着张秀英的手有些用力过猛，把张秀英扯疼了。 张秀英甩开李青道:“李青，你把我的手都弄疼了。” 李青恶狠狠的道:“唐莉没有告诉你，让你不要乱说话吗？你以后乖乖待在家里，不要跑出去玩，更不要乱说话，知道吗？” 张秀英却自顾道:“我知道，你杀了人，你用锄头把赖三的脑袋打破了，血流了许多，把地上都染红了。” 李青又惊又怕，更多的是恼怒。 “张秀英，你到底是真的糊涂还是装得糊涂？” 张秀英懵懂茫然的看着李青。 李青推了张秀英一下。 “你这个傻子，你怎么不去死，你这种人，还活在这个世上干嘛？你这样，只会害死你女儿好吗？” 张秀英被推得一个踉跄。 因为这个踉跄，她的脸上瞬间显出一股阴沉之气。 “李青，你杀了人，害得唐莉也一起跟着背黑锅，你是一个坏女人。” “张秀英，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但是你听清楚了，如果你不想你女儿死，就给我闭嘴，也不要再去懒人摊丢人现眼。” “李青，你是一个坏女人，是一个扫把星，唐莉就不应该把你带回家，唐莉被你害惨了。” 李青直觉张秀英此时此刻是清醒的，她的表情清明冷静，眼神复杂。 如果她是糊涂的，她的眼神就是茫然的，表情却是懵懂的。 “张秀英，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女人，你把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都逼得离开家去县城讨生活，所以你没有资格评判我是一个好女人还是一个坏女人。” 677.麻烦 677.麻烦 张秀英阴沉沉的道:“李青，你说你咋那么不要脸呢！你被人拐卖到了赵家沟那个鬼地方，被罗大庆救回来就救回来了，你还报什么警？害得你和唐莉都被全县城的人都知道了，你被那些男人糟蹋，那是光荣有脸的事情吗？你为什么不偷偷的告诉我，为什么要去报警呢？” “我……我没想要报警啊！是救我的人报警的，再说了，如果不报警，你家唐莉救得回来吗？我又不知道你家唐莉也被拐到了赵家沟。” “怎么救不回来？就赵家沟那些穷鬼，我还怕他们不成了？” 李青冷笑，她之前也从来没有把赵家沟的人放在眼里过，可是最终怎么样呢？她被从赵家沟出来的赵小玲害得开除军籍，还被赵家沟的文盲赵树芬卖到了赵家沟，受尽了赵家沟男人的欺辱。 她这辈子，最痛恨赵家沟的人，那些人，害得她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 可是她却再不敢轻看这些看似又穷又刁又低俗的人。 “张秀英，你不怕赵家沟的人，是吗？那么，你去把那家糟蹋你女儿的人家杀了呀！把他们兄弟三人都杀了，不就解了你的心头之恨了吗？你为什么不去啊？别只会嘴上耍狠。” “你以为我不敢吗？我只是一个人做不了，要是我家老头子还在的话，我们一定会去把赵家沟的村子给烧了，我家老头子死得不值啊！他是被活活气死的，我恨死了赵家沟的人。” 李青故意激她，“你自己的儿媳妇也是赵家沟的人，你连你儿媳妇都没有办法。” 张秀英当然恨她的儿媳妇赵玉兰，这种恨是莫名其妙的，之前，是儿子因为她，不再听她这个老娘的话，后来，是因为赵玉兰，她和女儿进了一趟派出所，受尽了别人的欺负，但是她还真拿这个儿媳妇没什么办法。 所以现在提到赵玉兰，张秀英呆楞了起来。 但是她抬头看见李青嘲讽的眼光，心里也明白，李青这是故意在激她呢！ “赵玉兰当然是可恨的，但是她又没有害唐莉，我分得清楚害唐莉的人是谁，李青，你分得清楚吗？你就不想把那些害你的人都杀了？” “我当然想，但是我没有那个本事。你有本事，你去做呀？” “咱们俩一起去，好不好？” 李青摇摇头，“你去过赵家沟吗？你恐怕连路都分不清吧？就凭咱们俩，不要说去杀人，恐怕在路上就迷路了连家都找不回来，就算是到了赵家沟，你拿什么去杀人？恐怕不是你杀人，而是被人给吃了，赵家沟的人就是野兽，就是畜生，如果你还想多活几年，就不要去送死。” “赵家沟的人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吗？我看那些到县城来赶集的赵家沟人，都是又挫又怂的。” “他们到了县城是挫是怂，因为这里不是他们的地盘，在这里又挫又怂的赵家沟人，到了赵家沟，他们就是那里的土霸王，那里山高皇帝远，他们就是做什么为非作歹是事情，有没有人管。” 678.噩梦 678.噩梦 李青叹息道:“我跟你说这些干嘛？你又不懂，你要报仇，尽管去好啦！” 李青撇下张秀英，往自己家走去。 但是她心里却一点也不轻松。 张秀英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那后果无疑就像一个炸弹爆炸的威慑力。 这个女人之前在村里也算是一个厉害角色，如今却因为脑子受到刺激，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 清醒的时候，她比谁都精明，糊涂的时候，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知道。 刚才，张秀英说和李青一起去赵家沟杀人的时候，她有些心动，想利用一下她，如果她能够去杀了一个赵家沟的人，也算是她的本事，要是不能，反而被赵家沟的人害死了，她也可以除去一个心头大患，但是李青又无法琢磨张秀英这个人，她身体里驻着两个人，来来回回的调换，她把控不了，所以只能放弃，不敢涉险。 不能借别人的手，那只能是自己动手了。 张秀英不除，迟早有一天，她会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说出去，那她就完了。 所以，与其每天战战兢兢的，不如主动去把张秀英除掉了，也就一了百了。 可是怎么除掉张秀英，这是一个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李青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着，她想了无数个方案，都觉得不行。 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她不能判断张秀英这个脑子有问题的人什么时候是正常的，什么时候是不正常的。 如果是一直正常的，或者是不正常的，这倒好办，她可以针对她的情况想办法，就怕她两种性格模式变来变去，这就不好对付了。 李青又开始做恶梦了，她常常梦见张秀英对村里人说出了她把赖三打死的事情，警察来抓她，要把她五花大绑的绑着去游街示众，许多人向她吐唾沫，扔石头。 最后，她被带到山上，被执行枪毙。 当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的时候，她吓得大叫一声从梦中醒过来。 或者，她梦见赖三，头上流着血，脸上狞笑着向她伸出手，她想要逃，却怎么都逃不了，腿就像灌满了铅。 赖三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她，把手伸到她的脖子上掐她，她惊恐的挣扎着，却怎么都挣扎不开，最后，她觉得自己要死了，拼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才终于醒了过来。 李青的精神越来越不济，她已经快要崩溃了，得马上把张秀英解决了，否则，她就是不被张秀英说漏了嘴，也得要被恶梦折磨死了，万一哪一天她在恶梦中永远也醒不过来也是可能的。 李青想来想去，觉得对待张秀英这种人，智取是不可能的，因为变数太大，最有效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直接把她骗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然后趁她不注意，一块石头砸在脑袋上，简单有效。 想好了办法，李青心里定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寻找时机了。 至少不能让人看见她和张秀英接触。 679.谋害 679.谋害 李青想来想去，觉得不能在外面解决张秀英，在外面被人看见的机率很大，只能在张秀英自己家里把她解决了，封闭的空间，被人发现的概率很小。 想好地点，就只能等唐莉不在家的时候去张秀英家里，而且要避开人，不能让别人看见她在那个时间段里进了张秀英家里。 这样的机会终于让李青等到了。 这天，李青在田地里干活，远远的看见唐莉也在她家的田地里忙着，看样子，她要把那垄地挖完，得两天的时间，所以这天，她一时半会儿不会回去。 李青悄悄地从田地回村里，直接就去了张秀英家里。 她一边敲门一边查看四周有没有人，人倒是没有，但是敲了好半天的门，里面都没有动静。 就在李青想要放弃的时候，门却开了。 张秀英一脸嫌弃的看着她，“李青，你干嘛？” 李青看不出张秀英此时的状态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大妈，我有事找你。” “找我干嘛？” 李青看看周围，“咱们进去说吧！” 不待张秀英反应，李青就挤进了门，还反手把门关上了。 张秀英警惕的道:“唐莉不在家，你来干嘛？” “我刚才就说了，我来专门找你的。” “找我什么事？” “我问你，你现在最恨的人是谁？” “我恨的人多了，两个没良心的儿子，两个妖精作怪的儿媳妇，还有你，你害了我家唐莉……” 李青打断她道:“那些都不是最恨的，你最恨的一定是赵家沟欺负过你女儿唐莉的那些人吧？” 见张秀英一脸茫然，李青道:“我今天来，就是想出来一个好办法，可以让你报仇。” “你帮我报仇？” “对啊！因为我也恨赵家沟的那些人，所以我也希望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那你说，什么好办法？” “我现在口渴得很，你先弄一点水我喝。” “我去缸里舀一瓢给你喝。” “我这几天肚子不舒服，只能喝热水，你烧点热水给我喝吧！” “你也太多事了！”张秀英一边嘀咕，一边还是去了厨房。 李青也跟着进去了。 张秀英打水进锅里，然后坐在灶前生火。 张秀英低头烧火的时候，李青拾起了一根柴火，从后面砸向张秀英的脑袋。 张秀英定格在那里，然后，缓缓的倒了下去。 李青举起木柴，正要再次砸下去，门口有人尖声叫起来。 “李青，你放下，你干嘛？” 李青楞神的时候，唐莉冲了过来，一把夺去李青手里的木柴。 然后，木柴劈头盖脸的往李青身上砸。 李青被唐莉打得哇哇叫，唐莉下手虽然狠，但是不敢往头上这些要害部位打，只是往身上和脚上砸。 李青被打趴在地上，无法动弹，她求饶道:“唐莉，别打了，别打了，唐莉，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打了。” 唐莉打累了，才把木柴扔了，去查看自己的老妈。 还好张秀英没事，她醒了过来，只是头疼得厉害。 唐莉把老妈扶坐在椅子上。 680.报应 680.报应 唐莉指着李青骂，“李青，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无耻小人，再怎么说，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我曾经帮助过你，把你收留到我家里来，你现在却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李青被打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起不来。 “唐莉，你妈疯疯癫癫的，什么话都往外去说，你就不怕她把咱们俩那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吗？我告诉你，让你管着她点，不要让她出去，你不当回事，你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我可不能，我不想死，我还年轻，为什么要去送死？” “所以你要杀她灭口，是吗？李青你可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东西，只怪我当初瞎了眼睛，把你带回家，你这种人，就应该让赖三给活活打死。” 李青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糟透了。杀不了张秀英，反而让唐莉多一个把柄在手里。 她无所谓的道:“唐莉，现在你想怎么处理我，随便你了，反正我已经被你打得半死，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天天做恶梦，梦见你妈把咱们俩的秘密都说了出去，这样心惊胆战的日子我过够了。” 唐莉泄气的坐了下来。 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天天晚上做噩梦，不是梦见赖三血淋淋的站在她面前，就是梦见那些在赵家沟时候生不如死的日子。 每天醒过来的日子，也不好受，村里没有人会愿意和她打交道，好像她身上有瘟疫会传染给他们一样。 这样孤独和没有希望的日子，令她常常透不过气来。 本来李青和她同病相怜，可以互相扶持，一起说说话的，但是李青却是一个自私阴狠的女人，和这样的人交往，感觉处处都是坑，这样累得要死。 而且现在，她还对自己的老妈下手，那么，下一步，是不是要对她这个唯一的知情人下手了？ 唐莉道:“你滚，打死你，我还怕脏了我的手。” 李青挣扎了几下，都没有爬起来。 唐莉道:“你趁我现在还有一点耐心，赶快滚得越远越好。否则我继续下手可是没有分寸。” 李青道:“我起不来了，我的腿可能被你敲断了。” “腿断了你自己爬回去，你先把我妈打晕了，要不是我回来的及时，恐怕现在她早就被你打死了，给你一顿教训，还算是轻的。” 李青挣扎了一下，还是起不来，一动，身上的伤就牵扯着疼痛不已。 她哼哼唧唧的，就像一个重病患者。 唐莉一把拽着李青往门外拖，李青疼得哇哇大叫。 唐莉把李青扔到了门外，又踹了两脚，看看围过来的人，唐莉指着李青骂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之前看你天天被赖三打，所以可怜你，让你住到我家几天，你却不安分守己，偷了我妈积攒了好多年的钱，我妈向你讨要，你还用木柴把我妈给打晕了，所以我揍你一顿还是轻的。” 听了唐莉的解释，围观的人鄙视的看着李青，议论纷纷，看她伤痕累累，也没有人同情她。 681.借钱 681.借钱 张秀英出现在门口。 她抱着头道:“唐莉，我头疼得厉害，快送我去医院看看，哎呀！疼死我了。” 唐莉顿足道:“到医院看病不要钱吗？我没有钱，你的钱又被李青这个贼给偷了，我拿什么给你看病。” 唐莉说着，对躺在地上的李青踢了一脚。 “你还我妈的钱，你打伤了我妈，拿钱出来给我妈治病。” 李青一边叫痛一边道:“我没偷，我没偷她的钱。” “我妈亲眼看见你偷偷摸摸的从她房间里出来的，然后她的钱就不见了，你还狡辩。” 李青道:“你妈脑子糊涂，她说的话可信吗？” “她再糊涂，钱还是认识的，也知道自己的钱不能让别人拿走了。” 这边的张秀英抱着头喊，“唐莉，你没有钱，不会向别人借啊？” 唐莉道:“我借了钱，难道就不用还了吗？我拿什么去还给人家？再说了，谁愿意借给咱们？” 张秀英道:“可是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疼死了吧？你打一个欠条，让他们到你二哥那里去要钱，借十块，打十一块钱的欠条，借二十，打二十二块钱的欠条。” 唐莉领悟的道:“对对，这是一个好主意啊！各位叔婶，你们听到了吗？快借钱给我，让我带我妈去看病，你们行行好，谢谢你们啦！” 借十块钱给唐莉，就可以打一个十一块钱的借条，然后到唐春那里去要钱，有人心动了，唐春现在开着饭馆，那生意在南县的名声也是数一数二的，每个月赚的钱，听说比一般人一家人一年的收入还高，所以帮老妈还几十块钱的医药费，那也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唐春也算是一个老实人，他老妈看病借的钱，不可能不还吧！他那么有钱，不会不给的。 所以很快，就有人提出来愿意借十块钱给唐莉。 唐莉也真的打了一个借条过对方，而且多打了一块钱。 其他人见真的有这种好事，也愿意借钱给唐莉。 最后，唐莉竟然一下子借到了五十块钱，当然，在欠条上也就多打了五块钱。 张秀英道:“你们快弄一辆三轮车来，送我去医院看病，你们顺便也去县城找我儿子要钱，就跑这么一趟，就赚一块钱，你们也是划算的。” 唐莉赶紧找出一辆三轮车，“大家帮忙推一下啊！” 那借钱的人想，去县城把这钱早一点拿到手上，免得夜长梦多，所以也一起推着张秀英往县城里去。 后面的人道:“这张秀英不是糊涂了吗？但是刚才你们听听，她比任何人都清醒。” “她不是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吗？” “是，张秀英这人挺可怕的，你不知道她是清醒的还是糊涂的，有时候你以为她是清醒的，她说的话却是很糊涂，有时候你以为她很糊涂，她却是清醒的。” “所以李青以为她好欺负吧！所以住在她家里还敢偷张秀英的钱。” 李青无力的辨白，我没有偷。 但是没有人相信她，也没有人帮她一把，她自己连滚带爬的回去了。 682.借钱 682.借钱 虽然被唐莉毒打了一顿，还被她污蔑偷张秀英的钱，但是李青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因为李青要害死唐莉的妈妈，唐莉只是打她一顿，算是对她够宽容的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李青还是对唐莉恨上了。 张秀英一路叫着头疼，唐莉却是一路骂着李青，说她就是一个黑心肝的。 旁边的人也附和，说李青这个人，这辈子就成不了事，上到高中，还进了部队，却混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把张秀英送进医院，医院的医生检查以后，说这脑袋上的事情，不能大意，得住院观察。 几个送张秀英来的村民离开医院，去唐春的店里找他要钱。 这时候唐春在厨房里忙着准备晚饭那段时间的食材。 三个人涌进去道:“唐春，你妈住院了，没有钱看病，所以向我们借了钱，说让我们到这里来向你要钱。” 他们拿出了唐莉打的三张欠条。 唐春接过去一看，确实，一张欠条上写着十一块钱，另外两张上写着二十二块钱，一共是五十五块钱。 唐春没有怀疑这欠条的真实性。 “我妈怎么啦？是不是她犯糊涂得越来越厉害了？” “没，刚才我们送你妈来的时候，她清醒得很，她是被李青打了一棒子，所以头疼得厉害。” “李青怎么会打她？” “还不是前段时间，你妹妹收留了李青，所以李青偷了你妈的所有的钱，两个人吵了起来，李青就用木柴打了你妈的头，当时就晕过去了，刚好你妹妹回去看到，也把李青一顿打。” 赵玉兰听见声音，也从后面过来了。 她看了看唐春手里的欠条。 “唐春，这钱咱们可不能给，谁打的欠条，找谁去要，唐莉打的欠条，不应该让你来还。” 三个村民急了，唐莉已经给张秀英交了医药费，怎么可能还得上这些钱。 “赵玉兰，这钱是唐莉借去给你婆婆治病的，你们是儿子儿媳妇，给婆婆治病的钱，你们应该出的。” 另外一个道:“是啊！赵玉兰，虽然你婆婆前些年对你不好，苛待过你，但是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婆婆，你们应该有义务给她治病。” “对啊！赵玉兰，你们这么有钱，平常生活上就没有照顾好老人，都是唐莉照顾的，现在老人生病了，你们不会连医药费都不想出吧？” 赵玉兰道:“医药费我们可以出，待会儿就让唐春去医院看看，该多少，一分也不会少，但是唐莉打下的欠条，我们真的没有义务替她还。” “这不是一回事吗？刚才唐莉把你婆婆送到医院的时候，她就用我们借给她的钱把医药费交了，现在你们把钱还给我们，也就了了这件事情，何必那么麻烦呢？” “这不是一回事，是两回事，我们去医院看看，老人的医药费是多少，我们会给唐莉，而这欠条，是唐莉给你们打的，就应该是她来还这钱。而不是我们来替她还。” 683.借钱 683.借钱 “赵玉兰，你果然是做生意以后变得精明了，但是你的精明之处用在做生意上就行，这是家里的事情，你也这样，你是不是怀疑我们弄假，所以不敢相信我们，或者是你根本就不想给婆婆治病的钱。” “不是我不相信你们，是这个事情得按规矩来，冤有头债有主，这欠条谁打的找谁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 村民们没想到赵玉兰会这样的强势，看样子他们不仅拿不到那一块钱，可能连本金都拿不到，心里很是焦急。 “唐春，你自己说，这钱你还不还，你是一个男人，不会这点主都做不了吧？” 赵玉兰道:“你们别拿这话激唐春，他什么主都能够做，但是这件事情不是做主不做主的问题，不应该的事情就不应该自己揽下了，如果我们今天开了这个头，把唐莉打的欠条钱还了，以后我们生意都不要做了，天天等着有人拿着欠条上门来找我们还钱。” 唐春刚才还觉得自己的老婆可能是对自己老妈有意见，所以不想还这笔钱，现在听她这么一说，觉得确实有道理，自己的妹妹和老妈都是贪得无厌的人，如果给了她们这个便利，以后他们就会肆无忌惮，无休无止的用这种方式来向他们要钱。 唐春道:“那就这样吧！我现在就去医院看看，看我妈的医药费多少钱，我把钱交给医院，或者是唐莉，至于你们向唐莉借的钱，她手里有钱了，自然就会还给你们。” 赵玉兰道:“你们三位，今天送妮子的奶奶到医院来看病，你们辛苦啦！随唐春到医院拿了钱，你们再随唐春到店里，晚饭就在这里吃啦！这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所以不要客气，去唐莉那里把钱拿回来，就来这里吃饭。” 唐春也道:“是是，麻烦你们把我妈送到医院，待会儿就到这里吃饭。” 三个人听唐春和赵玉兰这样说，心里的别扭和不舒服才缓下一些，但是想到去向唐莉要钱，他们不知道能不能把钱全部要回来，所以心里还是堵着一股气，觉得这一趟来得很冤。 到了医院，唐春去张秀英的病房看她。 张秀英看见儿子，拉着他委屈的装可怜说她的头很痛，快要疼死了。 唐春对老妈淡淡的，因为她之前作妖，差一点害死了自己的老婆，也差一点让他失去了一切，所以对于老妈和妹妹，唐春只是尽自己作为儿子和哥哥的义务，对她们没有太多的感情。 他说去找医生了解一下情况，便去了医生办公室。 主治医生道:“头被重物击中，现在的症状是头疼，这种情况可大可小，医生不敢论断，只能是住院观察。” 医生说住五天，头不疼了，也没有其他的症状，这是最好的结果，这样，也就可以出院了。 这种情况，最多二十块钱的医药费就可以搞定。 这边病房里，三个借钱给唐莉的村民却嚷开了，说赵玉兰不愿意出这份钱，所以他们只能向唐莉讨回借出去的钱，而且按照借条上了数目还。 684.借钱 684.借钱 唐莉炸开了。 “我就知道，赵玉兰那个妖精，她就是不管我妈的死活，妈，你看到了吧？你这些儿子，一个都靠不住，没有我，你就是饿死病死了也没有人会来看你一眼。” 唐春出了医生办公室，到了病房门口，就听见自己的妹妹大着嗓子骂赵玉兰。 唐春心里火起，推门进去道:“唐莉你给我闭嘴，你再骂玉兰一句试试看，我现在就走，你们一分钱也别想得到。” 唐春的话果然让唐莉马上闭嘴。 张秀英道:“春儿啊！我知道你怕老婆，在老婆面前没有主张，但是你也不能不管我的死活吧！再怎么说，我也把你养大成人了，你自己也有孩子，将心比心，如果她们以后也对你不管不顾，你心里怎么想？” “那得看我怎么对自己的孩子，如果我也像你们一样，巴不得自己的孩子过不下去，搅得让他们夫妻分离，不给他们脸，他们对我不管不顾也是活该。” 提起之前的事情，张秀英确实心虚，“靠你在我床边伺候是不可能的，我知道你忙，你把医药费给我就行。” 唐春道:“我刚才去医生办公室了，他们说如果住五天，你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大概用二十块钱的医药费，唐莉交了十块钱，我又补交了十块，如果不够，我会来补交，另外这唐莉交的十块钱，我就给你，然后，我再多给你十块钱，万一要买个什么东西也需要花钱。” 说着，唐春掏出来二十块钱递给张秀英。 唐莉跳起来道:“只给二十块钱，怎么可能够医药费？” 唐春道:“我刚才问过医生，他说二十块钱就足够了，我还多给了你们十块钱。” 唐莉道:“听说你每天赚的钱少说也有五六十块钱，你妈病了住院，你就只给三十块钱，你也太抠了，或者你根本就做不了主，你还算个男人吗你？花钱都要看老婆的脸色。” “我们每天赚多少钱那是我们的事情，我怎么花钱，也和你没有关系，本来刚才回来的路上，还想着给你们个七八十块钱呢！我们确实不差钱，但是听见你们在骂玉兰，我就不那么想了，我傻呀！把钱给你们，还要让你们骂，所以，千万不要由着性子来，我不可能把你们的嘴巴封起来，还不能把自己的钱收紧了。” 张秀英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而唐莉却喊了出来，“唐春，你……” “你什么你？你骂呀！尽管骂，惹急了，我一分钱也不会再给你们。” 唐莉也不敢再出声了。 旁边的村民道:“唐春，你不能这样，再怎么说，这也是你妈，这点钱，你又不是给不起，就别这样了。” 唐春道:“我大哥也是她的儿子，这些年来，给过一分钱吗？你们怎么不去找他们骂他们呢？因为他们两口子厉害，所以你们不敢，我常常买东西给你们稍回去，钱也常常带回去，你们还这样骂我，骂玉兰，就因为我好欺负是吗？所以我宁愿把这钱给一个街上要饭的人，也不会多给你们一分，以后看你们的表现，再让我听见你们骂玉兰，我再也不会管你们的死活。” 685.借钱 685.借钱 唐莉咬牙不敢再出声，确实，如果不是二哥一直在接济着她们，她们母女俩恐怕过得没有现在舒服，顿顿都有大白米饭吃。 现在的二哥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二哥了，赵玉兰也不是当年的那个赵玉兰。 在现实面前，她只能屈从于二哥的话，不敢再说二哥和赵玉兰的半个不字。 张秀英讪讪的接过儿子的二十块钱。 她讨好的道:“春儿啊！刚才是他们送我到的医院，他们还借给我们五十五块钱，都是一个村里的人，你不能让他们笑话，你把借他们的五十五块钱还了吧！” “谁借的钱谁还，借条上写的是唐莉的名字。” 唐莉道:“我借钱还不是给妈治病，又不是我自己用了。” “给妈治病的钱我给你了，多的没有。” 看唐春的意思，是不可能再给钱，三个村民怕时间长了要不回钱，就对唐莉道:“唐莉，现在你妈已经住到医院来了，你哥也给了医药费，你把我们的钱还给我们吧！” “是啊！唐莉，我们家里也不宽裕，你现在手里还有钱，你妈住院的花费你二哥出了，你就把我们的还给我们。” “对，还我们吧！这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更何况我们还帮你把你妈送到医院来了。” 张秀英道:“莉儿，把钱还给他们吧！” 张秀英把手里的二十块钱递到了一个村民手里，“这是你的二十块钱。” 那人把钱接过来装进兜里道:“还有两块钱呢？” 张秀英道:“莉，拿给他。” 唐莉却道:“不是只借了二十块钱吗？还你二十块钱你还不行吗？你的心可真黑呀！” 那人拿出借条道:“上面写着二十二，就是二十二，唐莉，你自己写的字条，可不要耍赖。” “但是我只收到你二十块钱。” “你是只收到二十块钱，但是你说要还二十二块钱的，要不然谁愿意借钱给你。” 其他两人也附和道:“对对，要不是这样，谁愿意借给你，还帮忙把你妈送到医院，我们家里还有一大堆事情呢！” 唐春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唐莉向他们借了五十块钱，却打了五十五块钱的借条给他们，让他们到他这里来要。 要不是老婆及时制止了他，他说不定不问青红皂白就把钱给了他们，这样，以后他这里就成了这些人敛财的地方了。 唐春掏出五块钱，分别给了他们，“唐莉，这钱，今天我是替你还了，就算是他们帮忙把妈送到医院的报酬吧！但是以后，再不会有这种事情，任何人，自己借的钱自己还，没有人有义务帮别人还钱。” 唐莉乖乖的把钱还给了人家。 唐春道:“我得走啦！到了饭点，我会让大妮把饭给你们送来，所以吃的，你们不要操心，只管在这里把病治好就行，如果医生说交的钱不够的话，你让送饭的大妮带话给我，我会来交。” 唐春和三个村民一起出了医院。 唐春道:“走吧！刚才玉兰也说了，到店里吃顿饭。” 686.请客 686.请客 一个村民道:“不用了，唐春，我们还要赶回去呢！家里一大堆事情。” “不行，再有事情，也要吃饭的呀！走吧！我是真心实意的请你们吃饭，也是真心实意的感谢你们帮忙把我妈送到医院来的。” 唐春说着，还用手拉他们。 看唐春确实是真心的叫他们吃饭，他们也就没有推辞，去了唐春家饭馆。 赵玉兰见他们来了，也热情的招呼他们进去。 唐春和赵玉兰一起动手，很快就弄了两荤两素一汤。 唐春陪着他们坐下来喝了一点酒，说:“我在这里开了两年多的馆子，一直很忙，都没有来得及请大家吃一顿饭，今天是赶巧了，来，大家尽管喝，尽管吃，不要客气，菜不够再上。” 大家都道:“够了够了，过年的时候也只有这么多菜。” “唐春，怪不得你饭馆的生意好，这菜的味道真的是好，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菜了，连平常普普通通的蔬菜在你手里这么一弄，这味道就不一样了，你是哪里学到的这门手艺？” 唐春最乐意的事情就是别人夸他的厨艺好。 他笑着道:“没什么，自己别的不会，就喜欢瞎琢磨这些。” 他们不信，觉得这样的好手艺怎么可能不拜师学还能够做得这么好，但是这是人家吃饭的家伙，所以不轻易示人也是正常的。 “唐春，自从你和赵玉兰到这县城里做生意以后，我觉得你们的变化太大了。” 唐春笑着，“哪里变了？” “你看，你之前死活不同意把你妹妹借的钱还给我们，但是你又不像是那种小气吧啦的人，给你妈交了医药费，多给了你妹十块钱，还送饭给他们吃，请我们吃饭，你出手够大方，哎！可能是见识不一样，所以你们做事处事的方法方式就和原来不一样，和我们不一样。” “是吗？可能吧！因为接触的人和事也不一样了，所以考虑的问题和角度也就不一样。特别是钱这方面，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该什么就是什么。我要是今天把这钱付了，以后不定会有多少麻烦事呢！所以请你们理解。” “对，还是你们考虑问题长远，这样处理，当时确实不好看，但是以后就没有麻烦了。” 喝了两口酒，他们都夸起了唐春。 “唐春，你和赵玉兰是越活越年轻了。” “对啊！你看赵玉兰，现在一点也不像一个农村的女人，看上去就是一个城里人。” “唐春，怪不得你怕老婆，这样的老婆，谁不呵护着疼着呀！” 唐春道:“我可不是怕老婆，我家是谁说的话对就听谁的，因为大多数时候，都是她说的对，所以我听她的呀！” 大家笑了起来。 “是，任何时候，都是老婆说的对，所以都听她的。” 唐春也不恼，“你们家怎么样我是不知道，在我家，听老婆的总是没错，如果我不听老婆的，就没有我唐春的今天。现在我恐怕还在田地里翻田呢！那有机会请你们吃饭。” 687.送饭 687.送饭 “是，也多亏了你听老婆的话，到县城里做生意，现在我们才有这顿口福。” 客人陆陆续续上门了，唐春让他们自己吃，他去招呼客人。 看着一下子爆满的饭馆，还有在厨房里忙碌的唐春夫妻俩，他们感慨道:“傻人有傻福，唐春这个耙耳朵，日子过得比咱们村里任何人都强。” “他可不傻，要是傻，能够娶到这么漂亮又能干的老婆吗？” 店里生意忙，唐春让大妮给奶奶和姑姑送饭。 三妮也要跟着一起去。 大妮道:“说实话，我不想给她们送饭，但是爸爸吩咐了，我又不得不去。” 三妮道:“是啊！我可没忘，之前在村里的时候，她们俩是怎么欺负妈妈的。听说那个老太婆现在变得痴痴傻傻的，我想去看看，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好吧！咱们俩去了，把饭放下了就走，恐怕她现在都不知道咱们俩是谁了，分不清楚也好，我们就当她只是一个可怜的老人，她生病了，我们去送一点东西给她吃。” “对啊！不立刻就走，难不成她还要拉着咱们唠嗑不成？” “别说她现在什么都分不清楚了，就是脑子还清醒，她也不会喜欢咱们，不会和咱们多说什么的，因为咱们是女孩，就因为这个，她才一直不待见妈妈。” 姐妹俩一边说着，一边到了医院。 进了病房，正坐在床上和唐莉说话的张秀英看见两个孙女进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们。 看得两个孩子都有些害怕。 两个孩子都长高了，大妮梳着两条黑油油的麻花辫，粉面桃腮，穿着一件水红色的的确良衬衫，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三妮稚气未脱，但是粉嘟嘟的脸，清澈水灵的眼睛，一看就是一个美人胚子。 张秀英之前重男轻女，觉得赵玉兰生三个女孩，很是晦气，所以本来就对赵玉兰不待见，因为她让儿子不再听她的话，只听老婆的，又加上她生了三个女孩，更对她没有好脸色了，连带着对三个孩子也从来不拿正眼看一下。 但是她生病了，三个孙子也不会来看她一眼，而那三个孙子现在也令她很失望，都不务正业，整天偷鸡摸狗，打架斗殴，总是闯不完的祸，看样子是没什么出息了，这样的子孙，只会丢祖宗的脸。 但是这两个她从来没有善待过的孙女却来给她送饭了。 所以看这孙女也顺眼多了，更何况她突然发现，这孩子长得很不错，长得不错的女孩子，比一般的女孩子运气和福气都好，别的不说，找一个好人家没有问题，更何况听说她们姐妹三人学习成绩都很好，以后要是考上大学，那就更加不得了了。 大妮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 “奶奶，这是我爸让我们送来的饭。” 张秀英笑眯眯的道:“大妮，三妮啊！你们吃过了吗？” 张秀英很少笑，所以偶尔笑起来，那样子挺吓人的，因为她的肌肉是僵硬的，所以表情很怪异。 688.送饭 688.送饭 “没，我们要在客人都走了以后才有空吃饭。” “那咱们一起吃吧！” 大妮摇摇头，“不行，这只是两个人的分量，不够吃，你们吃吧！我和妹妹走了。” 大妮说着，就拉着三妮跑了。 到了医院外面，三妮道:“奇怪，不是说她变得糊涂了吗？怎么还认得咱们？” “对啊！我也奇怪，而且她还冲咱们笑，三妮，你之前见过她笑吗？” 三妮摇摇头，“没有，从来没有见过她笑，她笑起来太可怕了。” 病房里，唐莉打开饭盒道:“这两个小兔崽子，连我都不叫一声，一点礼貌都没有。” “小孩子嘛！别跟他们计较。” 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两个人的分量都弄好了，每个人一个饭盒。 唐莉把其中一个递给张秀英。 “这饭菜闻起来还不错。” 张秀英吃了一口，“确实不错，怪不得他们的生意好，有钱人不在乎那点钱，可以多吃几次。” 唐莉一边大口吃着一边道:“听说我哥是主厨，也不知道她这厨艺是从哪里学来的。” 张秀英道:“听说开始的时候，是赵玉兰那个侄女教他的，后来他自己琢磨出来一些。” “那个赵小玲，她一个穷山沟里出来的人，怎么会做菜？” “谁知道呢！听说她的亲生父母是京城里的大人物，所以她也是天生聪明，考上了京城里的大学，才有了机会认了亲生的家人，之前还真的是冤枉了赵玉兰。” 唐莉看了老妈一眼，“妈，我怎么觉得，这次你的脑袋被李青砸了那么一下，竟然变得清醒了，而且你整个人的性格也好像变了一样。” “是啊！这一天都没有再犯迷糊，要是再也不犯迷糊就好啦！” “你的头还疼吗？” “有一点，但是没有之前厉害了。” “妈，你之前不是一提到赵玉兰就骂吗？现在怎么好像对她也不那么恨了。” “莉呀！咱们以后不要再骂赵玉兰了，别的不说，她比起你大嫂那是好多了，你二哥虽然怕老婆，总是听老婆的，但是他这两年也没少给家里带东西，特别是你爸走了以后，如果赵玉兰像你大嫂一样厉害，她就不会让你二哥送东西来，之前我以为你二哥是背着她偷偷的给我们，可是今天你看到了，大妮他们来送饭，赵玉兰会不知道吗？” “反正我就是恨赵家沟的人，赵家沟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你恨赵家沟的人，但是赵玉兰没有怎么你，你就是恨她，你也不能再背后骂她了。” “妈，人家给你一口饭吃，你就这么护着她了，你就这点出息呀？你忘了是谁害得咱们进了派出所？” “莉呀！我这是为了你好，我这个老太婆活不了多少日子了，以后你一个人的日子怎么过？你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是你二哥，但是你二哥对赵玉兰又那么稀罕，你要是还想让你二哥照顾你，你就不能再骂赵玉兰，要骂，你也只能在肚子里骂，不要骂出来。否则，话传到了你二哥耳朵里，把他得罪狠了，他不管你就不管你，你一个人怎么办？” 689.低头 689.低头 “妈，我有手有脚，饿不死的。” “你不要嘴硬，现在有我这个老太婆在的一天，你不觉得有什么，万一哪一天我走了，你就知道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上有多难了，你二哥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你不要把他得罪狠了，他就不会不管你。” 唐莉不再说话，经历了这许多磨难，她知道有些事情不得不妥协。 张秀英继续道:“你二哥这个人，别的毛病没有，最大的毛病就是怕老婆，把那个老婆稀罕得跟眼珠子似的，我之前也看不惯他这样，所以也就看不惯赵玉兰，现在想想，这又何必呢！所以你也要转变，不能再说赵玉兰的不是，不管是当面还是背后。” 第二天，大妮和三妮又去送饭。 三妮不想去的，但是大妮说她觉得老太婆有些可怕，还是让三妮陪着她去。 到了医院，唐莉不在，一大早她见老妈神志清醒，便回去了，家里还有好多事情呢！ 反正张秀英也没什么事，头天头疼，在医院里住了一天，早上起来疼痛缓解了一些。 大妮说姑姑回去了，就把她的那份饭菜带回去吧！ 张秀英道:“没关系，就放在这里吧！待会儿她还会来，这么好吃的饭菜，留着她在田地里干了一会儿活来吃。” 大妮放下饭菜，收拾好了昨天晚上的饭盒要走。 张秀英却拉着三妮道:“三妮啊！这菜做的很好吃，是不是你爸爸做的？” “是，当然是我爸做的啦！但是我妈做的也很好吃呢！” 大妮瞪了三妮一眼，在老太婆面前，提什么妈妈，老太婆就不待见妈妈的。 看见姐姐瞪她，三妮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便闭了嘴。 两个孩子的举动，张秀英看在眼里。 “三妮，你是不是很怕我？” 三妮摇摇头。 “不怕就好，陪奶奶聊聊天，你们俩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三妮觉得很不自在，而且张秀英瘦骨嶙峋的脸阴沉沉的，还有她的笑，简直就是狰狞的面孔，三妮都不敢多看她，她求救的看向大妮。 大妮道:“奶奶，我们还要回店里帮忙的，而且待会儿就要上学了。” 张秀英失望的放开了三妮的手。 孩子小的时候，她对孩子们不好，现在她想和孩子们亲近，孩子们却对她已经产生了距离。 三妮赶紧躲到姐姐后面，“大姐，咱们走吧！” 大妮道:“奶奶，那我们走了。” 两个孩子急匆匆的走了。 三妮道:“大姐，下次我可不敢来了，这个老太婆太可怕了。” “她有什么可怕？” “你没看见，近距离看，她的脸，怎么说呢！就像书上说的那样，就像一个老妖婆，透着一股邪气。” “三妮，在爸爸面前可不能老太婆老太婆的叫，她再坏，那也是咱爸的老妈，他听见了会不高兴的。” “我知道，在爸爸面前，我叫她奶奶，我才不敢叫老太婆，当面更不敢叫，你忘了吗？老太婆是打人的。” “你这个鬼灵精。” 690.善恶 690.善恶 晚上，三妮没有随大姐去给奶奶送饭了。 三妮偷偷的对赵玉兰道:“妈妈，你是没有看见，那个老太婆太可怕了。” “怎么啦！她骂你了吗？”听说糊涂了的张秀英常常骂人。 “这倒没有，她好像也不糊涂，知道我和大姐，说话也正常，就是样子有些可怕。” “她变成什么可怕的样了？”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可怕，同样是老人，脸上都有皱纹，但是外婆看上去就是感觉很亲切，笑起来也是慈善的样子，但是老太婆却不是，她的脸阴森森的，笑起来更可怕，皮笑肉不笑的。” 赵玉兰想象了一下，在她的印象中，张秀英就没有笑过，总是板着一张脸。 “她竟然冲你们笑了？” “是啊！不过笑起来太可怕了，她不仅笑，还拉着我的手，说让我们陪着她聊聊天。” 赵玉兰明白了。 “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笑，因为他心里就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什么都要争，而且要强，总觉得别人对不起他，所以心里从来没有过开心的事情，时间长了，他就长成了一副或者愁眉苦脸，或者凶神恶煞的样子。而心地善良的人，时间长了，就变成了一副让让看了就很舒服的样子。” 三妮道:“我知道，有一个词语，叫相由心生，老太婆肚子里总是憋着坏水，所以她就长成了一副坏人的不讨喜的模样，连笑起来都是可怕的，而外婆，因为心善，处处对人好，所以长成了一副让人看了喜欢的模样。” “对，就是这个道理。” “我不想变丑，不想像老太婆那样变成一个老巫婆，我想到了外婆的年纪，也长成外婆那样讨喜的样子。” “三妮，她是你奶奶，不能叫她老太婆。” “妈，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她那么折磨你，你不恨她吗？” “以前恨，现在不恨了。” “为什么？” “因为她现在已经得到报应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可怜的老人，我为什么要和一个可怜的老人过不去呢？而且，我不想变成她那样的人，我不想和她一样到老的时候，长出一副凶狠可怕的样子，连笑都不会了。” “妈，你这么好，奶奶为什么不待见你呀？不过现在她确实可怜，但是想起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我又对她亲近不起来。” “三妮，只怪我那时候没有钱，家里又穷，所以你奶奶看不起我，你看，小玲姐姐就不一样，她之前还没有和她爸爸相认的时候，就和陈一凡哥哥好了，他们俩个的家庭条件相差很大，但是她自己有本事，有能力，所以陈家也就不敢小觑。” “现在你和爸爸会赚钱了，手头有钱了，所以奶奶也不敢再看不起你。” “对啊！就算是她看不起，那又怎样？我只要有钱，可以自己出来买房子住，不需要和她住在一起看她的脸色。” “而且她还看不起女孩，看不起我们姐妹三人，之前对我们姐妹三个，从来没有过好脸色，但是今天，她却冲我们笑，还拉着我的手要我们和她聊天，我们和她没什么可聊的，被她拉着，别扭死了。” 691.善恶 691.清醒 张秀英住了五天的医院，头不疼了，也没有其他不好的症状，所以医生让她出院了。 这五天，张秀英再没有犯过糊涂，她一直头脑清醒。 唐莉奇怪的道:“妈，你这次被李青打了一下，倒是因祸得福了。一直没有再犯迷糊了。” “是啊！之前，我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有时候我想，我是不是活在梦里面，所以这样长时间的活在清醒中，我都觉得许多事情都想通了，不过晚上我都不敢睡觉，怕睡着了，醒过来又是糊涂的。” “妈，你这几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你现在每天讨好那几个妮子，可是人家对你爱理不理的，你也不是看不出来，还依然舔着脸去讨好别人，你这辈子什么时候这样掉价过？” “我一个农村老太婆，什么掉价不掉价的。我现在突然喜欢起这三个丫头了，你不见她们个个长得很俊吗？而且女孩好啊！会体贴照顾人，就像我这次生病，没有你这个闺女，我连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这次出院，结算的时候，花了十九块七毛钱，唐莉照顾了一场，落下了十块三毛钱，虽然借钱的风波令她难堪，但是她也没有吃亏，这也就罢了。 话说李青被唐莉爆揍一顿，在床上躺了两天，勉强恢复过来一些，但是田地里有那么多活要干，她不可能一直躺着，便一起一瘸一拐的去下地干活。 因为负重，所以腿一直没有养好，两个月以后，她的腿还是疼。 因为她打张秀英在前，而且张秀英去县城医院住了五天，听说花了二十块钱，她还怕唐莉会来向她要这二十块钱呢！ 所以李青自己的伤，她也不敢对唐莉有任何的怨言。 这天，她又一瘸一拐的去田里。 远远的，见老妈在她的田里帮她除庄稼的草。 看见李青来了，李母叹息道:“青青，你的腿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好利索？你还是去看看吧！会弄成老毛病的。” “没事，伤筋动骨一百天才会好呢！我这还不到一百天呢！” “你呀！去招惹张秀英母女干嘛？她们母女在村里就不是省油的灯，你还去自己找不痛快。” 李青低头除草，“妈，你今天怎不避嫌了？我躺床上几天都没有一个人去看看，现在你倒是来了。” “青儿啊！再怎么说，你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不是不心疼你，是你自己太不争气，所以我和你爸对你很失望。” “现在就不失望了吗？你怎么还来找我？” “可是我看你每天瘸着腿干活，心里不落忍啊！” 李青低头干活，没有再和老妈说话，对于亲情，他们放弃了她的时候，她也放弃了他们。 “青儿，我总觉得奇怪，赖三怎么一直都不见了啊？” 李青冷下脸。 “我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你就不希望我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吗？赖三若是在的话，我有好日子过吗？” 692.腿伤 692.腿伤 李母被女儿说得哑口无言。 “我只是奇怪，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就不见了呢？有人说，是你把他给弄死了……” 李青猛然站了起来，对老妈厉声道:“谁说的？是谁说的？他们凭什么要这样说？我一个弱女子，弄得死他一个大男人吗？要是我有这本事，之前就不用天天被他打啦！” 李母被女儿狰狞的模样给吓到了。 “你别生气，你知道的，那些人就是闲得慌，所以乱嚼舌根，你不要在意就是，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什么都没有干，就不怕别人说什么。” 李青冷冷的道:“妈，你这是话里有话呀！我还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呢！原来是来套我的话。” “青青……” “你不要说了，你走吧！” 李母看看脸色铁青的女儿，单悻悻的走了。 一种莫名的恐惧，潮水般包围了李青。 怎么会出现这种谣言，一切都不是空穴来风吧！ 难道是唐莉说出去的？ 不可能，她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说出去，因为这个事情暴露出去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是张秀英吗？ 听说张秀英现在一点也不糊涂了，自从那次住院以后，她一直好好的，再没有犯迷糊。 没有犯迷糊的张秀英是不可能把事情说出去的，她知道如果说出去了，对她女儿一点好处都没有。 不是她们母女，那会是谁呢？除了她们母女，没有人知道她杀死赖三的事情啊！ 所以有这样的传闻，一定和张秀英母女俩脱不了干系。 李青心里七上八下，她没有心思再做活了，背着篮子就往家去。 在村道上，李青遇到了村里的荣生媳妇，荣生家孩子从马背上摔下来，把腿给跌断了，所以荣生把县城最有名的治骨中医付医生请了来，现在是包扎好了，荣生媳妇把付医生送出来，一般人送出门就行了，但是荣生媳妇为了感谢付医生，所以多送了一程，要把付医生送到村口才罢休。 看见李青一瘸一拐的走着，作为职业习惯的付医生多看了几眼。 荣生媳妇道:“李青，你这腿伤了好长时间了，付医生是专门治骨头的，你让他看看。” 李青此时此刻没有心情和任何人说话，她冷漠的道:“谢谢，我没钱看病。” 付医生道:“我给你看看吧！不要钱的。” 听说不要钱，李青停了下来。 “你这腿伤了多久了？” “两个多月了。” “现在还疼吗？” “好像……不太疼了。” 付医生伸手摸了摸李青的腿受伤的部位。 看了一会儿，他摇摇头，便往前走。 李青道:“付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呀？怎么看了腿，摇摇头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可惜呀！你这腿原来伤到的时候，可以治好的，但是你没有治，而且还负重干活，而且时间拖的长，所以，你的腿永远只能这样了，再也不会恢复正常。” 李青急了，付医生你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说，你的腿以后都只能这样了。” 694.互损 694.互损 张秀英道:“李青，你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我们母女俩的关系，我家唐莉才不会像你的的那样，我就是再糊涂，再不好，那也是她妈，她不会嫌弃我，我也不会嫌弃她，哪像你家，你被你爸妈嫌弃，你的死活他们都不管，只管着把你赶快打发出去，所以你才嫁给了赖三，天天被赖三打。她不去告你，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了，到时候大家都不好收场。” 李青呵呵笑着，“张秀英，怪不得你活成了这样，你就是没有脑子，唐莉不嫌弃你？那是她别无选择，她但凡有一个好的归宿，看她还会不会再管你，不过你放心，唐莉和我一样，这辈子别想会有一个好姻缘，她是一个怕孤独的人，所以这辈子不会放弃你的。” “李青，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因为我见过你的凶残，唐莉和你有一样的遭遇，她是缺心眼，所以才遇到那样的事情，而你，是报应，是你恶事做多了，所以才被拐卖，被糟蹋，也被你自己的家人推出了家门。你的一切都是活该。” “张秀英，既然你女儿和我是同样的命运，凭什么说她是缺心眼，而我是报应呢？我看真正报应的是你们母女俩，之前谁不知道你和唐莉是怎么苛待赵玉兰母女的，你和唐莉一起，差一点就把赵玉兰给打死了。人家赵玉兰现在是过得越来越好，你们母女却越来越落魄，现在你们也好意思去找唐春要钱。” 张秀英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件事情现在成了全村嘲笑她的话柄，是啊！赵玉兰现在是比之前过得好，而且她也也底气和理由不再搭理她和女儿，她们母女俩的日子却是越来越难过，还得对小儿子陪着小心仰仗他们从手指缝里漏一点点出来救济她们母女，就凭儿子那么在意赵玉兰，把赵玉兰的话当圣旨，要是赵玉兰对她们狠心一点，她们母女俩现在的日子恐怕没这么好过。 张秀英道:“再怎么说，我家唐莉的命运也比你李青强多了，她不仅有我帮着她，还有她二哥也一直顾着她，不像你，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够多看你一眼吗？恐怕哪一天你病了，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去看看你，照顾你，你没有钱花了，饿死了，也没有一个人会同情你，因为你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谁帮你谁倒霉，唐莉帮了你，你却还要害死我，我活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你这种恶毒的女人。” 李青冷笑，“咱们谁也别笑话谁，我恶毒，你们母女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活该，你们也如此。” 张秀英气急，“你给我滚，不要再到我家面前晃悠，见到你就晦气。” 张秀英说着，就要进家门。 李青想，要到张秀英家里好好谈一谈是不可能了。 她叫住了张秀英。 “张秀英，你等一下，我还有事要和你说呢！” 张秀英不耐烦的道:“我和你这种人没什么可说的。” 695.互损 695.互损 “本来我也不打算找你们母女，想一辈子到死都不再往来，但是现在村里都在议论赖三的事情，这件事情牵扯到我们三个人的性命，所以我不得不来找你，不得不听你的这番奚落。” 张秀英停住了脚步。 “你说什么？村里人议论赖三，议论赖三什么？” “议论说，赖三这么久都不见人影了，他这个人又没有本事出去闯荡，他们猜测可能是被人杀了。” 张秀英冷笑，“别人再怀疑，也只可能怀疑是你杀的，因为在这个世上，只有你最恨他。他死了，你一个人过得自由自在，还可以霸占了他的房子。” “如果真的怀疑到我，他们去报警，警察查到了我，拔出萝卜带出泥，你们母女俩也逃不脱。” “李青，谁会相信你说的呀？唐莉有我做证，而你，有谁给你做证？” “张秀英，你忘记了吗？那时候你就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糊涂虫，你能够证明什么？你的话谁会相信呀？到时候不仅你女儿，恐怕连你也脱不了关系。” “李青，那时候虽然我的脑子不清楚，但是我亲眼看见你打死的赖三，唐莉那个时候是被吓蒙了，所以才稀里糊涂的被你的话吓住了，帮你处理了赖三，你还总是拿这件事情了要挟我们，甚至想杀我灭口，李青，你不要太过分了，这事情要是真的暴露了，唐莉最多也就是一个包庇罪，而你却是真的杀人了，要偿命的。” “张秀英，你别急嘛！我只是听说了村里人的议论，所以想这件事情是不是你们母女俩说漏嘴给说出去了，所以特意来问一声，如果你们没说出去，只是村里人的猜测，那就没有问题，反正赖三没什么亲人，他的死活没有人在意，村里人闲着无聊的时候拿这事出来议论一下也没什么，说过就过了。” “李青，别因为自己做了亏心事，所以整天疑神疑鬼的，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心惊胆战的，还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之前你怀疑我，怕我把事情说出去了，所以要杀我灭口，现在你又怀疑我们母女俩把事情说出去，既然你知道这件事情说出来对我们母女俩没有好处，为什么还要怀疑呢？是我们母女俩脑子有问题还是你的脑子有问题？” “这么说，不是你们母女俩说出去的？那就好，我也只是来问一下，心里才能安定，只要你的脑子一直好好的，我知道，你们是不会把事情说出去的。” “那你还不快滚蛋？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家门面前。” “张秀英，你一定还记恨我打你一棍的事情，你因为这一棍，变成一个正常人了，所以你也就不要再计较了。” “这么说，我难道还要感谢你不成？” “感谢我倒是不必了，我只是告诉你，唐莉把我的腿给打瘸了，付医生看过了，说我的腿一辈子都只能这样瘸着了，说到底，还是我吃亏所以咱们也算是两清了，以后你不要再提这事。” 696.母女 696.母女 “李青，你这人真的无耻得简直没有话说，你不仅仅只是想打我一棍的事情，你是想打死我，不过是我命大，刚好唐莉回来，救了我一命，要不是我去医院住了几天，说不定早没命了，而你，自己不去医院治，瘸了就只能怪你自己不把自己的腿当回事，而且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活该，你自作自受。” 李青悻悻的走了。 不过她问清楚不是张秀英母女把赖三的事情说出去的，所以心里也稍稍宽慰了一些。 张秀英回家以后，把李青上门来找，说的那些话都说给了唐莉听。 唐莉气愤的道:“这李青，也太过分了，我真的很后悔，当初怎么眼瞎了，会同情她这种人，把她带回家，更不应该在她把赖三打死的时候，帮她处理了赖三。” “说到底，你的心没有她的硬，没有她狠，所以才被她一次又一次的要挟。” “是啊！我还真的小瞧她了，她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么柔弱，她的心就是钢铁做的，她的狠毒，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这种人，谁沾上她谁倒霉，我怎么会这么倒霉呀！会招惹上李青这样的人。” “是，这种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啊！之前打死赖三，她一点也不害怕，还趁机威胁你帮她一起隐瞒事情，你都被她哄骗套进去了。后来怕我脑子不清楚把事情说出去，她竟然大白天的跑我家里来要杀死我，现在又跑来威胁我，说这件事情如果我们说出去了，对我们没有好处，这是气死人了，她就是一个讨债鬼，这辈子被她缠上，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是啊！我肠子都悔青了，我就是一个猪脑子，怎么就会把李青这个人招惹上了呢！现在怎么办？怎么才能摆脱她？” “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后悔也没用，还是想办法解决。” “怎么解决，除非去把她给杀了？” “不行，这太危险了，那么大一个人，怎么能说杀就杀的，万一事情暴露了，你我还不得赔上性命。” “那我就去公安局报警，把赖三这件事情说清楚，反正人不是我杀的，是李青杀的，让公安局的人把她给抓起来，最好把她枪毙了。” “可是如果她说是你杀的怎么办？这件事情现在已经说不清楚了。李青这人什么话说不出来，什么事做不出来。” “就因为这个，我还被她拿捏一辈子吗？我豁出去了，与其被李青整天威胁，不如一了百了，把事情说出去，不管公安局的人是不是相信，反正事实就是这样。” 张秀英急了，她进过派出所，对公安局的人还是很忌惮的，对坐牢也是有心理阴影的。 “不行，莉莉，这件事情就算是公安局的人判定你不是杀人凶手，但是你也参与一起去把赖三给埋了，你多多少少也要判几年刑的，你去坐三年五年的牢，我怎么办？而且进了里面，还出得来吗？出来以后，你往后的日子怎么办？” 697.猜忌 697.猜忌 “妈，如果坐三年五年的牢，我也值了，总比像现在这样，整天提心吊胆的，怕李青又来害人，怕她又出什么幺蛾子，反正我现在已经这样了，名声已经早坏了，也不在乎再坏一些，我打算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人了，现在怎么过，以后也还怎么过，无所谓的。” “不行，我不允许你这样做，为了李青这样的人，你不值得担任何风险。” “可是我现在已经担着风险了，与其不知道李青下一步会怎么样，不如我直接把这件事情揭开了，该来的就来吧！” 张秀英见女儿说的坚决，急了，眼含热泪道:“莉莉，别这样，好不好？我求你了。我想李青再狠毒，但是她也怕死，不会轻举妄动的，之前她对我下狠手，那是因为她怕我脑子糊涂把事情说出去了，现在我的脑子好了，她就不会再有这种担心了。” 唐莉见老妈这种可怜巴巴的样子，也只能打消了要去公安局说清楚点想法。 “好好好，妈，我不去，不去说，行了吧！你现在怎么动不动就流眼泪，你之前可是村里最刚强的女人。” “做女人太刚强了不好，莉莉，你也要学会做人做事柔和一些，妈是活了一辈子才明白这个道理，莉莉，你的性格和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所以你吃了那么大的亏，我也是，和自己的儿子也要强，这是何苦呢！” 唐莉和李青，虽然因为这种种原因，两个人不再来往，但是在一个村里住着，去田地里，去洗衣服，去担水，都会常常碰到。 开始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尴尬，但是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对彼此视若无睹。 但是李青还是常常患得患失，有时候想，自己这辈子都成了瘸子，她对唐莉恨之入骨，有时候她也又想，要不是唐莉帮忙，她不可能除掉了赖三，也不可能一个人把他弄到村外去埋了，所以唐莉帮着她担着风险，保守着秘密，让她不再受赖三的折磨和毒打，现在虽然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但是她比赖三活着的时候过得好多了，但是可能是冥冥中有什么对她的惩罚，所以让唐莉把她的腿打瘸了。 而唐莉，每次在村里看见李青，虽然表面上对她不理不睬，自己从容淡定的就过去了，但是心里有多别扭，有多恨她，只有自己能够体会。 后来村里人说起，李青对唐莉把她的腿打瘸了很不满，说有机会会报复她。 唐莉知道村里人就喜欢传这些瞎话，传来传去，意思就完全变了味道，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李青这种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她真的在憋着找机会报复她呢！ 所以再次见到的时候，唐莉看李青的眼里就多了一些探究的意味。 而李青，也敏感的补捉到了唐莉看她的一些变化，她也在想，自己因为赖三的事情拉她下水，而且还企图谋杀过张秀英，唐莉一定对她恨之入骨了吧！她是不是在打她的什么主意。 698.赶集 698.赶集 这段时间稻谷在抽穗，稻田里除了除草，其他的就没什么事情做，所以这天虽然不是赶集日但是唐莉还是去集市上逛了逛。 唐莉不喜欢赶集日去逛街，虽然赶集日的街道上特别的热闹，但是她是一个被拐卖过，而且还是被卖给一家三兄弟的女人，所以她所到之处，只要有一个人认识她，她就很快成了别人指指点点的对象。 而赶集日，在街上遇到熟人的机会很多，她不想赶个集，也弄得被人围观弄得心情不好，所以她喜欢冷街天去上街。 而作为农民，大多数人都只是赶集日去上街，采买一些自己想要的生活用品，而平常，就是田地里没有事，家里还有猪鸡鸭鹅孩子丈夫公公婆婆一大堆事情，没有结婚的，也要赶着做嫁妆，给男方家里人人人做一双鞋子，家里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也是一大堆人，一大堆事情。 而唐莉则比其他人轻松多了，就她和老妈两个人，田地少，家里的事情也少。 唐莉这天去赶集，心里还有一个隐秘的事情，她想去公安局探探口风，如果她去报警，把赖三的事情说清楚，她会不会判刑，会坐几年牢。 但是她又不敢，心里很矛盾。 自从生了要把赖三的事情说清楚以后，她就常常失眠，怕去说清楚，自己反而陷进去了，老妈恐怕就活不成了，不去，又怕李青这个丧心病狂的人又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她进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这天本来唐莉也不想去逛街，中午的时候，她对老妈说去割一点草喂兔子，但是出门的时候，她遇到了李青，竟然看见李青冲着她冷笑了一下。 唐莉不知道李青的笑是什么意思，反正她看了就是不舒服，她看见李青都不舒服，不管李青什么表情，但是她就是忍不住总是要研究，她为什么这样对她笑？为什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为什么对她很恼怒的表情，为什么？反正不管李青什么表情，她都会一遍遍的回忆，琢磨。 今天李青竟然对她冷笑。 为什么？ 她是不是想到什么报复她的招了？ 唐莉到田间走了一会儿，就往县城去了，她要去县城看看。 不知不觉中，唐莉走到了公安局门口。 她进过拘留所，对里面的你的日子心有余悸，所以老妈一直反对她去报警，也是她在那天晚上，赖三被李青打死以后，她被李青随便一吓唬，她乖乖的听从李青的安排。 可是现在，她宁愿去坐牢，也不愿意每天过得提心吊胆的。 终于鼓起很大的勇气，来到了这里，她却还是不敢进去。 她在公安局门口徘徊了很久，看见几个警察出来，她慌忙躲开，正想离开，有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冲着她笑。 “这位同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见到这个女警察，唐莉慌乱的心安定下来，那次在赵家沟，就是这个女警察和其他人来解救的她，也颠覆了之前对警察的恐惧心理，而这位女警察，就像亲人一样的亲切。 699.信任 699.信任 唐莉记得，这位女警察，其他的人都叫她田警官，所以她也跟着叫田警官。 “田警官，我没什么事。”唐莉解释。 “哦！我记得你，你是……唐莉，南村的田莉。” 显然，田警官也认出了唐莉。 “是啊！田警官，你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卖到赵家沟的那些女人中，最惨的就是李青和唐莉，其他女孩只有一个糟蹋，而李青，则被村里许多男人糟蹋了，唐莉的情况更加特殊，是一个兄弟三人一起娶她。 唐莉那样悲惨的遭遇，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田警官当然不会忘记了。 “唐莉，我看你现在的气色比半年前好多了，现在过得还好吧？” “比在赵家沟的时候，是好多了，比之前，却说不上好，我这样的女人，还能好到哪里去？” “唐莉，不要灰心丧气，也不要急着随便找一个男人把自己嫁出去，时间长了，这件事情就会渐渐的淡忘，总会遇到一个合心的男人。” 唐莉自从赵家沟回来以后，有人嘲笑，也有人劝她要想开一点，那些劝她的人，有些好心，有些却不一定，只是给她一点廉价的同情，就算是像老妈这样真心实意是为自己着想的，也不能真正的和她感同身受，所以再怎么真的希望她好，也不能真正的理解她的心情，那些劝慰的话，也不能真正的到她心里去。 田警官也算是真心实意为她好的人，但是她却不能真正的理解她的处境的苦楚。 “不会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会遇到一个好男人，好男人，谁会要我这种女人？算了，我也不在乎，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想嫁人，自己一个人过也挺好的。” “慢慢的，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田警官，之前在赵家沟的时候，还多亏了你们，要不是你们来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能够活到现在。”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也不要谢我，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就是我最欣慰的事情。” “田警官，那我走啦！” “唐莉，你现在是不是遇到什么难的事情啦？” 唐莉的心思好像被人看穿。 她敷衍着，“没……没什么。” “唐莉，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我把你当朋友呢！希望你有什么的话，也不要顾忌什么，把我当朋友一样倾诉。刚才我明明看见你一直在公安局门口转来转去，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定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当初在赵家沟的时候，那次警察去解救她，是田警官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唐莉披着，还小心的把她扶到了警车上，现在，她又说把她当朋友，唐莉心里不对田警官感激是不可能的。同时，对她的信任也多了几分。 唐莉犹豫了一下，终于道:“田警官，我自己倒是没什么事，我有一个朋友遇到了一个问题，啊！不，不是，是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一个故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故事？什么问题你说。” 700.故事 700.故事 唐莉想了想道:“我听到的故事是这样的，有一个人，她因为同情另外一个女人常常被老公打，所以就让她暂时住在自己家里，但是那个人的老公找到了她的家里，还在她的家里当着她的面打那个女人，这个人可能过去，就打了那个男人一棒子，男人因为痛就放手了，但是男人的老婆却趁机拿一根棍子打她的男人，她恨她男人，所以每打一下，都是往他的要害部位招呼。男人被打破了头，血流了一地，后来死了。” 唐莉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田警官的反应。 田警官在认真的听着。 因此，唐莉讲得很仔细，每一个细节，她和李青两个人说的每一句话，还有那天晚上赖三死在她的家里以后，来到家里来的贵宝妈，还有唐莉自己的心理话。 后来，讲到唐莉受到李青的胁迫，不得不帮着李青把赖三处理了。 田警官的眉头越来越紧。 故事讲完了，唐莉问，“田警官，你说，那个女人没有杀人，是杀死自己的老公的那个女人胁迫她帮忙处理的尸体，她后来后悔了，想去公安局报警，但是又怕说不清楚，另外一个，她怕自己也会跟着受牵连，会坐牢。田警官，假设，我说的是假设那个女人是你，你在别人威胁下不得不做了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后来你后悔了，你会怎么办？” 田警官从事警察工作已经十多年，接触到各种各样的犯人，要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得会察言观色，所以也算是阅人无数，见唐莉这样的表现她心中猜测到了七八分，但是她没有直接揭穿唐莉，她故事里讲的人其实就是她自己。 田警官不动声色的道:“你的意思是，故事里的人那个女人，她根本就没有杀人，是住在她家里，被她收留的那个女人杀的，但是那个女人说，事情发生在她家里所以她也要负一定的责任，就胁迫她一起去把那个男人埋了，过程就是这样？” “对，你说的没错，就是这样。” “你的问题是，那个女人后悔了，她想去公安局说清楚，但是又怕说不清楚。” 唐莉道:“对，是这样。” 田警官道:“唐莉，我告诉你，就因为这个世上，有许多纷争，所以才有警察，警察会还原事实。” “真的吗？真的可以把事情真相查出来吗？” “会查清楚的。” 如果那个女人报警，虽然她没有杀人，但是因为她帮着一起去埋了那个男人，所以她也会受到牵连吧？ “牵连会有一点，因为她当时没有选择报警，还一起处理了尸体，但是如果她主动报警，坦白从宽，她的罪责也就小一些。” “这么说，无论如何，她都会坐牢？” “也不一定，看具体情况，不过她就是判刑，也是极轻的。就是一年两年的，进去了表现好可以提前出来，有时候一个人做错了事情，弥补就好，否则一辈子都是良心不安，心里觉得亏欠的。” 701.故事 701.故事 唐莉想，无论如何，她都不可避免的要坐牢，她去坐牢了，老妈怎么办？ 所以她犹豫了，更何况说不定还更加严重，李青诬赖她，说是她杀的赖三，她怎么办？ 田警官道:“不管什么事情，不管做得多隐秘，迟早会暴露的，不过早点晚点的事情，所以不要心存侥幸，如果主动坦白，会从宽处理的，所以不要等到事情败露的那天，更加后悔。” 唐莉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唐莉，是你的朋友吗？如果是，就一定要劝她主动投案自首，早日解脱。” “我那朋友如果坐牢了，她妈妈怎么办？她妈妈身体不好。” “如果万一哪一天事情败露了，她被判了重刑，她妈妈岂不是更加受不了！” 唐莉领悟的道:“不，没有谁，不是我朋友，这只是我从报纸上看到的一个故事而已。” 田警官叹息，“生活中的事情，有时候比故事中的更离奇，要是现实中有这样的人，真的是应该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 “是，是应该这样。” 唐莉有些顶不住了，她差一点把事情全部说出来，但是她还是需要再考虑一下的。 她不敢继续留在这里，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把一切都说出来。 她向田警官告辞道:“田警官，那我就先走了。” “唐莉，如果生活中遇到什么困难和疑问，就来找我，好吗？” “谢谢你，田警官，从赵家沟回来，除了我妈，就只有你不嫌弃我，如果有什么事，我会来找你。” “是吗？但是我觉得你还是不太相信我。” “我相信，我当然相信你，你有文化，还是警官，但是你没有看不起人，没有高高在上，你这样的人当然是值得我相信的。” “唐莉，你不要自卑，你这种情况，错的不是你，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是啊！我又没有错，可是就是被别人嫌弃，除了你。” “你们村里人的观念确实不一样，算了，你只要记住，你活着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别人活的，所以不要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田警官和唐莉站在那里说话的时候，被路过的李青看见了。 李青远远的在街对面看见唐莉和一个穿警服的人站在公安局门口说话。 她的心突突跳了起来。 唐莉在干嘛？不会是把那件事情告诉警察了吧？ 一定是这样的，否则，她一个农村女人，土里土气的，还背着一个篮子，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和一个警察站在公安局门口说什么，她家没有做警察的亲戚，朋友更不可能了，无缘无故的，人家和你一个农村女人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 那个警察还亲昵的拍了拍唐莉，好像是在安慰她。 唐莉谦卑的低着头，两个人在那里说了一会儿话，唐莉就走了。 那个警察看着唐莉走远的背影，想了想，便转身进了公安局。 田警官直接去找了刑警队长王元。 702.怀疑 702.怀疑 “刑警队办公室里，王元仔细听田警官把遇到唐莉，唐莉给她讲一个故事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王元严肃的道:“小田，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我看唐莉就是这个故事里的那个被胁迫一起埋尸体的女人。 “是啊！否则她有病啊！跑到公安局门口来找你，就为了说一个故事给你听。” “唐莉在咱们门口徘徊了好久了，可见她是在犹豫，而且和我讲述的时候，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而且一会儿说是发生在朋友身上的事情，一会儿又说是听来的故事，一会儿又说是从报纸上看到的故事，这些话都破绽百出，我不想戳破她，就是想给她一个主动坦白的机会。” “她想投案自首，却又顾虑重重。” “是这样，我怎么劝她，她都没有把真相说出来，她有顾虑，怕她受到牵连，去坐牢了，怕老妈没有照顾，还有，她怕说不清楚。” 王元道:“这是刑事案件，咱们得去查查看。” “王队，这个唐莉挺可怜的，之前被拐卖到了赵家沟，吃尽了苦头，现在终于回家过上几天舒心日子，又被牵扯进这样的案子中，她是无辜的，我希望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考虑几天，自己主动来投案自首。” “这个唐莉我知道，之前进过拘留所，所以对坐牢可能有心理阴影，靠她主动自首很难，除非她遇到了比坐牢更加令她难以忍受的事情。” “什么意思，可能那个女人的存在，对唐莉造成了威胁，所以她选择对她伤害最小的报案。” “是吗？那咱们怎么入手？” “咱们穿着平常穿的便服，去村里了解一下唐莉这段时间和谁接触得频繁一些，就可以大概知道那个杀人的是谁，谁被杀了。” 两个人换了便服，就骑着自行车往南村去。 到了村里，他们直接去找村支书。 村支书在地里干活，他的儿子跑着去地里去把他叫了回来。 王元直接问:“村支书，我们是公安局的，今天来你们村里，是想问一个情况。” 村支书拍了拍裤腿上的灰。 “什么情况，你们尽管问。” “你们村最近有没有人失踪？” 村支书抓了抓头，“失踪？没有吧！” 村支书的老婆抢过话头道:“怎么没有，赖三不是很久都不见人影了吗？” “哦！对对对，赖三，村里的赖三听说好久不见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王元道:“他失踪多久了？” 村支书仔细回想了一下，“差不多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不见他了。” 王元和田警官对视了一眼。 “赖三还有什么亲人？他失踪这么久，他家里人找了吗？” “赖三从小父母就死了，有哥哥姐姐，但是他们关系不好，几乎没有什么往来，所以赖三失踪了，他们也不闻不问，不过赖三有老婆。” 提起李青这个侄女，村支书不想多说，但是关于赖三的情况，他又不得不说。 “他老婆什么反应？说说赖三这个老婆的情况。” 703.进村 703.进村 村支书老婆知道自己的丈夫不想说起他这个侄女李青，替他道:“说起赖三的这个老婆，也不怕你们笑话，她就是我男人的侄女，之前被拐卖到了赵家沟，后来被救回来了，你们知道，一个女人遭受到这样的事情，就不好再嫁了，所以就不得不嫁给了条件不好的赖三。” 田警官道:“李青被拐卖到赵家沟过？我们那次去赵家沟解救那些被拐卖的妇女，没有李青这个人啊！” 王元道:“这件事情我知道，李青是被我的一个战友无意中看到并且解救回来的，就因为有她这个线索，抓到了人贩子，供出了一些其他的线索，所以才有后来其他人被解救的机会。我那个战友让我们对这个李青的情况保密，所以那次被拐卖的名单里，就没有李青这个人。” 田警官道:“原来如此。”田警官是那次解救被拐卖妇女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所以不知道李青这个人，她觉得有些奇怪，王元这样说了，她才明白。 王元道:“这么说，你们南村就有两个女人被拐卖到了赵家沟？” 村支书老婆道:“是啊！” 田警官道:“另外一个好像是叫唐莉，是吗？因为那次行动，我是参与的，所以有一点印象。” “对，另外一个叫唐莉。” 王元:“李青和唐莉的关系如何？她们来往密切吗？” 村支书老婆:“因为两个女人的遭遇相同，所以就走得近一些，有一段时间，李青还住到了唐莉家里。” 王元:“李青住到唐莉家里的时候，赖三失踪了没有？” 村支书老婆:“好像没有吧！赖三还到唐莉家里去叫媳妇回家，李青不回去，所以大吵了一架，这件事情村里大多数人都知道。” 王元:“李青是一个成家的女人，怎么会住到了唐莉家里？” 村支书老婆:“因为赖三常常打李青，李青甚至还逃跑过，但是一个女人，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回来以后，被赖三打得更狠，李青可能是为了逃避赖三的毒打，所以躲到了唐莉家里去吧！” 王元:“李青现在还住在唐莉家里吗？” 村支书老婆:“早不住了，李青可能也就住在唐莉家里几天吧！” 王元:“是赖三失踪以后，李青才回自己家住吗？” 村支书老婆:“这个就不清楚了，赖三失踪了很久，大家才发现的，李青又不说，谁知道？赖三在村里没有亲人，也没有处得好的人。” 王元:“李青和唐莉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吗？现在她们还有往来吗？” 村支书老婆:“她们早就闹掰了，不知道为什么，不久前，李青跑到唐莉家里打了唐莉的老妈一棒子，所以唐莉的老妈去县城医院住了五天，不过当时唐莉就把李青的腿给打瘸了，所以两个人都吃了亏，也都没有再撕扯。” 王元:“说说唐莉目前的情况。” 村支书老婆:“唐莉这个人吧！比李青泼辣多了，村里人不敢当着她的面议论她，她敢当面骂回去，也敢动手打人，她还帮李青打过赖三。” 704.进村 704.进村 王元:“听说唐莉现在和老妈一起生活？” “是，唐莉放出话来说，她这辈子都不打算嫁人了，所以没有人敢再给她提亲，她妈也是，怎么能够依着她呢！不过张秀英这个人很自私，她是怕女儿嫁出去以后，没有人管她吧！” 王元道:“这个张秀英我知道，她之前进过派出所，她不是有两个儿子吗？而且农村老太太，一般在她这个年纪，身体都还硬朗，就怕女儿出嫁了没有人照顾？” “张秀英这个人，之前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厉害的，但是自从进了一次派出所，整个人就变了，变得阴沉沉的，后来女儿被拐卖，老伴被气死，她的脑子就变得有些问题。” 王元:“脑子怎么有问题了？” “就是她的脑子常常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就好像一个人身上住着两个人一样，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是清醒的，什么时候是糊涂的。不过奇怪的是，自从那次被李青打了一棍子，张秀英去医院住了五天回来，她的脑子就再没有犯过迷糊了。” 他们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比如李青和唐莉两个人的性格什么的，还有赖三这个人的一些情况，村支书老婆都又一说了。 最后，王元和田警官告别，走之前，王元嘱咐他们把今天的谈话内容暂时保密。 村支书小心的问:“赖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王元道:“这个事情不能说，暂时保密。” 村支书和老婆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从村支书家里出来，王元和田警官碰到了迎面而来的李青。 李青记得田警官，她不是刚才在公安局门口和唐莉站着说话的警察吗？现在却穿着便服出现在村里，他们来干嘛？李青心里充满了警惕。 对面的王元和田警官看着李青，想起之前村支书老婆说的，李青的腿被唐莉打瘸了。 而对面走过来的这个女人，就是瘸着一条腿，而且看见他们以后，脸上是深深的警备。 这不像一个一般的农村妇女。 两个人和李青擦肩而过，推着自行车往村口走。 而李青，揪着心看着他们从她身边走过，冒出了一身冷汗，他们是从大伯家出来的，她去大伯家问问情况，他们是到底为什么来到这里的。 李青推开大伯家进了村支书家。 村支书正在和老婆议论警察来找他们问赖三失踪的事情。 村支书老婆道:“这些警察来调查赖三失踪的事情，为什么弄得这样神神秘秘的？明明是警察出来办事，却穿着便服，又让我们不要对别人说起今天找我们谈话的内容。” 村支书道:“你不要到外面乱说。警察不让说，自然有他们的道理。” “你说，这赖三是不是出事了？” “谁知道呢！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 “他不会死了吧？但是如果死了，这么长时间了，早坏得不成样了。” “你不要胡乱猜测，事情到底怎样，还不知道呢！” 李青听了他们的谈话，悄悄地走出了大伯家。 705.分析 705.分析 王元和田警官到了村口没有人的地方停下来。 王元道:“我看刚才遇到的那个女人好像就是李青。” “我也是这样猜测。” “她好像知道你，看你的眼神很害怕，又充满了警惕。”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我之前真的没有见过她。” 王元道:“从现在了解的情况来看，赖三就是被李青误杀了，又或者她是真的想要赖三的命，因为赖三常常打她，她恨赖三，却又摆脱不了。” “对，李青这种性格的女人，看上去文文静静，柔柔弱弱，但是心里的主意却很大，而唐莉这样的女人，看上去很凶，很泼辣，但是她却没有李青那样多的心眼，所以唐莉这种人被李青这种人算计是可能的。” “根据唐莉讲的那个故事，事情就是赖三常常打老婆李青，因为李青和唐莉一样都是被拐卖过的女人，所以唐莉同情李青，让李青住到了她家躲避赖三的毒打，有一次，赖三来唐莉家里找李青，被唐莉骂了出去，还打了一顿。” 田警官接着道:“几天以后，赖三再次到了唐莉家里找李青，他抓住李青就打，一边打还一边骂骂咧咧，唐莉看不过去，就从后面打了赖三一下，赖三晕倒在地上，李青就抓过旁边的锄头一顿乱砸，把赖三打得头破血流，死了。” “然后，李青对唐莉说，是她们俩一起把赖三打死的，希望唐莉不要声张，悄悄地把赖三的尸体给处理了。” “唐莉因为害怕说不清楚，所以同意了李青的提议，两个人把赖三的尸体装进麻袋里，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把尸体用三轮车运到了村口埋了。” “后来两个人闹翻，李青回自己家去住，她们就再没有来往，但是不久前，李青打了张秀英，让她住了院，唐莉打瘸了李青的腿。” 田警官道:“两个人为什么会闹翻了呢？” 王元道:“可能是她们俩在事后互相埋怨，觉得赖三的死都是对方的错，自己是被牵连的人。” 田警官道:“李青为什么会跑到唐莉家里把唐莉的老妈打晕了呢？张秀英那个时候脑子常常不清醒，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因为张秀英的脑子不清醒，所以李青怕张秀英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出去了，所以想杀人灭口，但是又被唐莉给撞到了，所以唐莉反而把李青的腿打折了。” 田警官道:“这件事情这么一梳理还真就清楚多了。” 王元道:“唐莉见识到了李青的狠毒，所以她害怕了，对李青有了忌惮，所以她想报警，把赖三这件事情说出去，她要把李青送到监狱，最好是枪毙，因为她一直强调，是李青杀死了她自己的男人赖三。” “大概的事情来龙去脉就是这样，咱们现在可以确定，李青杀了赖三，唐莉和她一起共同把赖三埋了，张秀英这个脑子有病的人在一旁全程看到了。现在咱们怎么办？去抓李青和唐莉吗？” 706.倒霉 706.倒霉 “咱们现在去劝唐莉，让她自己主动投案自首，这样也可以减轻一些她的罪责。” 两个人折了回去，去往唐莉家。 而李青，从村支书家里出来，她就跌跌撞撞的往家赶。 到了家里，她才发现自己被吓得瑟瑟发抖。 唐莉下午的时候和那位女警察站在公安局门口说话，现在警察就来调查赖三的事情。 除了唐莉，还有谁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唐莉，她就不怕死吗？ 李青镇定下来，事情已经这样了，最坏的结局就是她被认定是杀人凶手，被抓，审判，开宣判大会，然后枪毙，反正都是死，与其被折腾羞辱个够才死，不让自己了结。 但是，在自己了结之前，她可是要拉上唐莉和她一起陪葬的。 心中有了决断，李青突然想通了，她这辈子活得这么失败，她早就厌倦了，早死早超生，不管下辈子是什么，总比现在这样好吧！ 李青洗了脸，梳了头发，换了一身她平常最爱穿的衣服，怀里揣着一把菜刀，就出门了。 李青直接走到唐莉家门口，拍了拍门。 唐莉出来开门，看见是李青，她皱起眉头，“早说过不要再来我家，真是脸皮够厚的，你立刻马上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李青这天面对唐莉的辱骂却一点也不恼。 “唐莉啊！我知道今天你去公安局了，刚才，两个公安局的人来调查赖三失踪的事情，其中一个女警察，就是今天下午你去找的那位。” 唐莉听了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我什么都没有说。” “那你和那个女警察说了什么？” “我……”唐莉哑口无言，她是对田警官讲了一个故事，可是，人家那么聪明，一定是猜出来了。 看唐莉的表情，李青冷笑道:“我早知道你蠢，但是没想到会蠢成这样，无意中把事情说漏嘴了吧？” 唐莉勉强争辩道:“人家警察到咱们村里，可能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事情，你是心虚，所以看见警察就以为是来找你的。自己吓唬自己呢！” 他们从我大伯家出来，我亲耳听见我大伯和大伯母在说，这两个警察是来找他们了解赖三失踪的事情。 唐莉听了也慌了，她那么信任田警官，她想再考虑一下自己会去主动投案自首的，争取从宽处理，如果是他们公安局的人查出来了，她的罪责就会大多了，她怎么就跑到村里来调查赖三的事情了呢！ 唐莉喃喃自语，“田警官不会这样对我的，她说给我机会的。” “什么机会？让你坦白从宽的机会吗？” 李青冷笑着，“我怎么这么倒霉，遇到你这样没脑子的人，你以为把那件事情说出去，你就能逃脱得了吗？这些警察，是你什么人呀？人家会替你着想，为你考虑？也只有你妈那样的神经病才会生出你这样没脑子的神经病来，自己把自己送进牢里，对了，你之前进去过，什么滋味啊？是不是呆在里面很舒服？” 707.杀人 707.杀人 唐莉气道:“你倒霉，我才倒霉呢！遇到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我倒了大霉了。” 李青道:“唐莉，既然你把消息透露了出去，现在警察已经怀疑，开始来调查这件事情，被他们盯上了，最后的结果就是你和我都逃不了了，与其被抓住坐牢，甚至被枪毙，枪毙之前还要公示，游街，还不如干脆死了干净。” 李青说着，就快速掏出刀来向唐莉刺去，唐莉见寒光一闪，本能的往旁边躲去。 李青扑了个空，接着又向唐莉挥出一刀。 唐莉躲闪不及，胳膊上被砍了一刀，鲜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唐莉惊叫起来，“杀人啦！救命啊！杀人啦！” 李青抬起刀来想继续砍下去，手却被后面一只有力的大手钳制住了，刀也随手被夺走。 王元把李青的手一扭，她疼得嚎叫起来。 田警官把手铐取出来，给李青戴上。 听到声音的张秀英从屋里跑出来，看见女儿的胳膊上鲜血直流，而李青却被两个陌生人用手铐铐住，心里明白了大半，她上去甩了李青一个耳光。 “李青你这个小婊子，小贱人，你就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之前想杀我，现在又想杀我闺女，你就不想想，当初要不是我家莉莉收留你，你早被赖三打死了，你这个白眼狼。” 张秀英还要打，被田警官拦住了。 “好啦！快去把唐莉送到医院包扎。” 很快，就有许多村里人在围观。 大家议论纷纷，“这李青是得了失心疯了吗？怎么一会儿要杀张秀英，一会儿又要杀唐莉，唐莉母女俩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呀！” 唐莉握着被砍的胳膊，声音虚弱却决绝的道:“因为李青杀了赖三，而这件事情我和我妈都知道，所以她要杀人灭口。” 围观的人都炸了锅。 唐莉继续道:“就是在李青住在我家里的一天，赖三到我家里来找李青，他一进来就按着李青打，我看不过去，就打了赖三一下，赖三就放开了李青，李青趁机用旁边的锄头往赖三身上砸，一口气砸了几十下，一直到赖三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还不罢手，是我把她拉着了，她才停下来，一看，赖三早没有了气息。” 李青道:“唐莉，你胡说，赖三是你打死的，你不要赖在我身上。” 张秀英道:“是李青打的，唐莉是打了赖三一下，但是她是打在赖三的背上，力道也轻，不至于丧命，让赖三丧命的是李青用锄头砸的，她只往赖三的脑袋上砸，把赖三的脑袋都砸得稀烂了，可见李青有多狠毒了。我这个老太婆这辈子都没有见过比李青的更狠毒的女人。” 李青道:“张秀英你胡说，你脑子不清楚，你还是唐莉的妈，所以你说的话不可信。” “我的脑子是不清楚，但是我又没有瞎，你就是怕我脑子不清楚的时候把看到的事情向外面的人说了，所以就想把我给杀了。还好我家莉莉赶到了，你才没有杀成功。” 708.揭露 708.揭露 旁边的人道:“赖三呢？赖三死了以后你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唐莉道:“李青威胁我说，这件事情我脱不了干系，让我帮她一起把尸体处理了，所以就把赖三埋到了村口，开始的时候，她还说把赖三埋在我家猪圈下面，我没有同意，所以她就说那就埋到村口去。” 大家都惊呼起来，没想到两个女人，竟然做了这么一件隐秘的大事。 人不可貌相啊！ 李青道:“是你打死的赖三，但是你说，这件事情因为我才弄出来的，所以你说我也有责任，我觉得这件事情确实因为我才这样的，所以一时心软，就帮忙把赖三的尸体拉去村口埋了。后来她们母女说赖三死在她们家，所以晦气，要我补偿他们，我没有钱给她们，她们就威胁说要去告发我，说赖三是我杀的，她们母女俩可以互相做证，但是我没有证人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那天争执起来，我就打伤了张秀英。” 唐莉气得发抖，“李青，你可真会胡扯呀！简直就是黑白颠倒。我们讹诈你的钱？你有什么钱可讹诈的？明明就是你打死的赖三。” 两个人就这样为自己辨白着，各说各有理，村里人都不知道是该相信谁了。 王元道:“你们都别说了，一起到公安局去说吧！” 王元和田警官一起押着李青和唐莉往县城里去。 李青道:“唐莉才是杀人凶手，你们为什么不把她铐起来，却要铐我这个无辜的人。我是赖三的老婆，我怎么可能会杀赖三？” “因为赖三常常打你，你对赖三恨之入骨。人家唐莉才是和赖三无缘无故的，她杀赖三干什么？” 李青道:“田警官，我觉得你好像对唐莉要特别的偏心，唐莉杀了赖三是事实，她和赖三无缘无故也是事实，但是她杀了赖三是真的，不过她不是故意要杀赖三的，她只是误杀。” 张秀英上去撕扯李青，“你这个贱人，怎么能够这样胡扯呢？明明是你杀的人，却赖在莉莉身上，我打死你这个贱人，我撕烂了你那张臭嘴。” 张秀英在李青脸上抓了几把，李青的脸上顿时几个血印子。 田警官拦住张秀英，“你别这样，事情的真相会水落石出的。” 田警官踢了李青一脚，“从现在开始，你们俩都给我闭嘴，谁也不许再说什么，到了公安局，有的是机会让你们说。” 李青委屈的道:“现在你们还没有断定谁是真正的凶手，所以你们不能区别对待，为什么唐莉不上手铐，而我要上手铐？” “因为你刚才行凶杀人，唐莉没有，而且她现在手受伤了，她没有攻击性，也逃不掉。” 李青还想说什么，被田警官呵斥着打断了。 “李青，你给我老实一点，我刚才说的话没有听到吗？在路上不要再说话。” 李青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女警官真的对唐莉蛮偏心的，但是她又无可奈何，只能闭嘴，想着她可能这辈子就这样完了，她沮丧极了。 709.犯病 709.犯病 到了县城，王元把李青带到了公安局去审讯，而田警官则陪着唐莉去医院里包扎伤口，然后又把她带回公安局。 一同带去的，还有张秀英，因为需要她的证言证词。 唐莉和张秀英是单独审讯的。 母女俩的供词没有太大的出入。 而李青说的却是和唐莉母女俩的出入很大，共同点就是，赖三死了，就死在唐莉家，而且被李青和唐莉一起掩埋在村口，李青、唐莉和张秀英是三个目击者，唐莉母女说赖三是李青打死的，李青则说赖三是被唐莉失手打死的。 审讯完以后，警察让张秀英回家。 张秀英道:“我女儿呢？我女儿不是应该一起回家的吗？” “她暂时不能回去，这个案子还没有审清楚。” 张秀英道:“为啥？人是李青打死的，只是我女儿傻，被她唬住了，所以和李青一起去把人埋了，但是我女儿已经把事情都交代了呀！不是坦白从宽吗？为什么还不放她回去，而且李青不仅杀了赖三，还想杀我，今天又想杀了我女儿，她就是一个杀红了眼睛的惯犯，这样的人放出去就是一个危险的人，不枪毙了她还会有人遭殃。” 田警官道:“老太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会调查清楚，这里有一个程序，有一个过程的。” “那我女儿会不会被判刑？” “现在不能告诉你，等通知吧！” 旁边一个小警察道:“就算人不是你女儿杀的，但是她和李青一起悄悄的把尸体掩埋了，这种情况，多多少少都会判几年的，不可能一点责任都没有。” 张秀英急了“不行，你们不能这样，我女儿没有杀人，没有杀人，为什么不放她回家？” 田警官瞪了那个小警察一眼，那个小警察吐了吐舌头，跑了。 田警官道:“你老回去吧？你再闹，把你也留在这里。” 张秀英进过拘留所，对此心有余悸，她不敢再多说了，转身就走出了公安局。 到了村里，天色已经黑了，张秀英逮住一个人就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李青杀人了，她杀了赖三。” 这件事情早就在南村传开了，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村里人都很好奇，想知道一些更详细的细节。 于是有人问:“她是怎么把赖三打死的？” “她用锄头，砸在赖三的脑袋上，那血呀！流得满地都是。赖三的脑袋啊！被李青砸得稀烂。” “这些你都看见啦？那个时候你不是脑子不清楚吗？” “我又不瞎，怎么看不见？她们俩一起把赖三装进一个麻袋里，暂时放到了猪圈里，然后把院子里地上的血连土带血一起铲起来埋在了门外。” 许多人围着张秀英，想再问一些其他的细节，张秀英却又拉着另外一个人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李青杀人了，她杀了赖三……” 有人发现了张秀英的不对劲儿。 “这张秀英的糊涂病是不是又犯了？” “对啊！这句话重新说了许多遍。” “是，她的眼神也是呆滞的，一定是糊涂病又犯了。” 710.回家 710.回家 听说张秀英的糊涂病又犯了，围着张秀英的人哗的让开了道。 张秀英见旁边的人都跑开了，抓住旁边最近的一个人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那人急忙道:“你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个秘密就是，李青杀了赖三。” 张秀英失望的道:“连你都知道，但是警察不知道啊！他们把我家莉莉抓起来了。我家莉莉没有杀人，是李青杀的，我亲眼看见的。” “是是，我相信你，你放开我吧！” “你相信我，但是警察不相信啊！怎样才能让警察相信莉莉没有杀人呢？” “警察也会相信的，没有杀就没有杀，警察不会放过坏人，也不会冤枉好人的。” “是吗？”张秀英放开了手。 那人赶紧溜到了人堆里去，离张秀英远远的。 张秀英往人群中走去，人们四散逃离开去。 “赖三被李青杀死了，就埋在村口。” 张秀英嘶哑的声音在夜风中飘曳，显得很是诡异，再加上知道赖三是惨死的，大家心里都有了一丝寒意。 村里人纷纷回家，把门关了起来。 只听见张秀英的声音在夜里一声声的呢喃，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次日一早，警察就派人来南村村口挖尸体。 是李青来指认的埋尸地点。 唐莉昨天晚上发高烧，被送进了医院，她的伤口发炎了。 因为张秀英疯了，而且比之前疯得厉害，村干部让她的两个儿子商量一下，把张秀英照顾好。 唐春说他做生意没有时间照顾老妈，愿意出每个月三十块钱给哥哥，让哥哥家照顾老妈。 唐春的大哥是一个三锤打不出一个屁的人，家里什么话都是老婆李丽红作主，而且这个李丽红的心眼比藕心的眼都多。 她当然不愿意照顾张秀英这个疯婆婆，但是她见财起意，看在三十块钱的份上也就答应了。 说是照顾张秀英，李丽红却没有怎么管她，就让她穿着脏兮兮的衣服满村子跑，饭也是饱一顿饥一顿的。 一个星期以后，张秀英失足落到了水里淹死了。 唐莉被批准回来给老妈送行。 她表情平静，对老妈的死没有太过伤心，只呆滞麻木的守了几天的孝，把老妈送上了山，便跟着来接她的警察走了。 几天后，又传来了李青在拘留所里上吊自杀的消息。 她是把衣服撕成了碎片，然后挂在窗台上自缢的。 不久以后，唐莉回家了，她是无罪释放。 李丽红以为唐莉不会回来了，至少，她可能会做几年的牢，所以她早把婆婆留下的那处房子霸占了，她有三个儿子，大儿子结婚了，还生了孙子，所以家里的住房很紧张，她早就觊觎公公婆婆留下的这个房子了，婆婆死了以后，她便顺理成章的把房子占了。 因为唐莉的回来，为了这个房子，唐莉和李丽红大吵了一架。 李丽红说是她照顾生前的婆婆，并且把她送到了山上，所以这房子就应该留给她，而唐莉只是一个女儿，女儿家都是要嫁出去的，这房子没有她的份。 711.争房 711.争房 唐莉冷笑，“你照顾我妈？一个星期都不到，你就把她照顾死了，说白了她就是被你害死的，我还没有问罪你，你倒还好意思说你照顾我妈。而且，要不是我二哥白给你三十块钱，你会答应照顾我妈？那时候你不答应照顾她还好，答应了，反而让她送了命。” 李丽红道:“我才不和你这个贱人说话，你被人糟蹋，连生的女儿是谁的都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也真是脸皮厚。” “李丽红，你害死了婆婆，你会遭报应的，现在你还想霸占我的房子，还咒我死，你就不怕天打雷劈断子绝孙吗？” “这房子我就要定了，你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反正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这手上沾上过一条人命，也不怕再沾上两条三条，明着打不过你，暗地里办法多的是，放一把火呀！下药呀！机会多的是。” “你这个贱人，我还怕你威胁不成，我先把你弄死了再说，免得活着也是丢人现眼的。” 李丽红说着，就向唐莉扑去，唐莉早准备好了，随手拿起插门棍劈头盖脸的就往李丽红身上招呼。 她可一点也不手软，每一下都是结结实实的打在李丽红身上。 李丽红就是再泼辣，再厉害，也近不了唐莉的身，所以只有挨打的份，没有进攻的能力。 她被唐莉打得嗷嗷叫，但是唐莉却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一直打一直打，李丽红吃痛之下，只能抱头逃窜。 唐莉一直把李丽红打出了家门才罢手。 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李丽红道:“李丽红，你以后再不要踏进我家半步，否则，你来一次我打一次，来两次打两次，我看你是不是扛得住。” 李丽红远远的站在门外，气急败坏的道:“好，打架是吧？我回去叫三个儿子来，我看你有多厉害。” 李丽红一瘸一拐的走了，唐莉怕她真的把她三个儿子叫来打她，她一个人怎么打得过三个小子。 唐莉把门锁上，就往村支书家里去。 唐莉到了村支书家里，说明来意，希望村支书能够帮她解决房子被李丽红觊觎的事情。 村支书本来不想管唐莉的事情，李青是他们家族最大的耻辱，因为唐莉和他侄女李青之间的恩怨，村支书把对侄女的恨转移到了唐莉的身上，所以对唐莉特别的反感。 但是他作为村支书，又不可能不管，如果唐莉来向他求救，他不管不顾，最终出了人命，他这个村支书的责任可大了。 村支书骂骂咧咧的道:“唐莉，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吗？整天尽惹事，还能不能让人安生一些了？” “村支书，你这话就不对了，不是我不安分，是被人逼着，我都快要被人欺负死了，自己的房子被人霸占，我不可能就住在村道上吧？” “这么大个村，就你事多，别人怎么不像你这样。” “因为我倒霉啊！我看上去好欺负啊！所以尽遇到事。” 712.争房 712.争房 “你倒是不好欺负，你厉害得很呢！一言不合就抬棍子打人。” 唐莉笑着道:“村支书，我妈清醒的时候就说过，要把这房子留给我住，现在我妈走了，你可要给我做主，给我作证。” 村支书道:“空口无凭的，我怎么做这个证？就是我作证了，李丽红也不会服气。” 唐莉掏出来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份遗嘱，是以张秀英的语气写的，说她百年之后，就把她现在这个房子归女儿唐莉所有。 上面是张秀英的签名和手印，还有李青作证明，有她的签名和手印。 这件事情说起来还是李青的主意，唐莉把李青收留在家里以后，李青出主意说，如果那个房子以后不要被两个哥哥争夺，就得让张秀英写一份遗嘱，有了一份这样的遗嘱，唐莉的两个哥哥就不会把房子争夺过去了。 遗嘱是李青写的，张秀英签名，按手印。 村支书当然也看出了这份遗嘱真的是李青的笔迹，但是他装作不知。 “李青现在已经死了，你妈也死了，所以这份遗嘱的真实性很值得怀疑。” “这是真的，笔迹和手印都可以鉴定。” “怎么鉴定？都是土里刨食的人，不懂也不信这些，她不相信就是不相信，说什么鉴定，扯淡。” “叔，你说话有分量，你把你的名字添上去，你也做一个证人，这不就行了吗？” 还不待村支书说什么，唐莉接着道:“我也不会白给你当这个证人，你帮我做了这个证人，我给你五十多钱作为报酬。” “这……”村支书有些心动，就添一个自己的名字，说几句话，就平白无故的可以得到五十块钱，这样的好事千载难逢。 对于那个时候的农民来说，五十块钱不是一笔小数目。 唐莉见村支书有些动心，道:“五十块钱我还是拿得出来的，这些年来，我爸妈攒了一些钱，他们的丧葬费都是我二哥出的，所以一点也没有动过，这些钱都在我手里，而且这一年多来，我二哥也常常接济我和我妈，也攒下一些，我现在就给你写下一张五十块钱的借条，等你给我作证以后，我就用五十块钱换回这张借条。” 这样说起来，这件事情万无一失，成交。 村支书找出了纸和笔，给唐莉写了借条，村支书在唐莉老妈的遗嘱上添上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这一切弄完以后，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 李丽红果然带着三个儿子去砸唐莉家的门。 唐莉收好遗嘱，和村支书一起出门。 唐莉家外面已经围着许多看热闹的人。 李丽红带着三个儿子一边砸门一边骂着唐莉。 “唐莉，你这个贱人，还不快出来，这时候躲在里面怕了吗？” 唐莉在后面道:“躲什么躲，我在这里呢！” 大家都转头看，原来唐莉就在身后。 唐莉身边的村支书道:“李丽红，你带着三个儿子要干嘛？” 李丽红一瘸一拐的过来道:“村支书，你来得正好，你评评理，我把婆婆养老送终，这房子是不是应该归我？” 713.争房 713.争房 围观的人低声笑起来，这李丽红也真敢说，她把婆婆养老送终，没有人说她把婆婆虐待死就是口下留情了。 村支书道:“你是照顾了你婆婆五天，五天也算是把婆婆养老送终了，其他子女也一样养老送终了，唐春花了所有的丧葬费，唐莉照顾了大半年这是作为子女最基本的义务。这和能不能继承老人家的房子不是一个概念。” “村支书，按照咱们农村的风俗，女儿是不能继承老人留下来的房子的，只有儿子能够继承，所以这个唐莉霸着属于我的房子，你说，我讨回自己的房子，有什么错？” “李丽红，这房子到底是不是属于你，还真不好说，现在是新社会了，男女平等，女子也同样有继承权，更何况，如果老人说要把房子给谁，就是谁的。” 唐莉道:“对，我妈说把房子给我，这房子就是我的，其他人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李丽红跳起来道:“什么？张秀英把房子给了你？你说她给你就给你啊？我还说她把房子给了我呢！” 唐莉道:“当然是空口无凭，立字为证了，我这里有一份遗嘱，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我妈已经把这个房子给了我，上面还有两个证人的签名，一个是李青，一个是村支书，这份遗嘱，是李青住在我家里的时候写的，李青的笔迹，我妈的签名和手印。” 李丽红扑过来要看，唐莉闪开了，“这个遗嘱我会给村里所有人看，就是不给你看，我凭什么要给你看，你这个害死我妈的恶毒女人，你要是看了把这遗嘱毁了怎么办？” 唐莉说着，就把遗嘱拿给旁边的人看，村里围观的人都好奇的上去看，有人还一边看一边把遗嘱上的内容念了出来。 李丽红道:“我不相信，谁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东西，想拿这个东西就来糊弄我，你以为是骗三岁小孩吗？” 李丽红的大儿子道:“老太婆的脑子一直不清楚，竟然想起弄遗嘱这种新鲜玩意儿，这种东西，一般人都想不起来，更何况一个脑子有病的老太婆。” 唐莉道:“长生，再怎么说，这也是你奶奶，你一口一个老太婆，说的也太难听了，就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还想占我爸妈的房子，他们就是在地下，也不会同意的。” 村支书道:“张秀英的脑子一直是一会儿清楚，一会儿糊涂，立遗嘱这样的事情，在南村确实是头一回遇到，但是不代表它不存在，别人的子女没有你们家这样复杂的情况，所以不需要立，张秀英一个农村老太太是想不起来，但是李青是高中生，她住在唐莉家里，自然是为唐莉着想，这么一提，唐莉和张秀英一合计，就去找了我，把这份遗嘱写了。” 李丽红道:“李青死了，还是被你害死的，所以任你们怎么胡编了。” 村支书沉下脸道:“李丽红，你可不要胡说，立遗嘱这件事情千真万确，当时我在场，我也是证明人之一。” 714.争房 714.争房 唐莉道:“对啊！村支书在咱们村里可是说话有信用的人，所以那个时候，我不仅让李青帮我做证明人，还同时找了村支书。” 村支书道:“我发誓，这个遗嘱是真的，真的是张秀英本人的意思立的这个遗嘱，要是我说假话，就让我这个村支书当不下去。” 村支书对他这个职位还是满在乎的，所以他竟然拿这个职位来发誓，大家都信了几分。 村支书敢这样说，他也不是随便就敢发誓的人，因为他看这个遗嘱，虽然他当时没有在场，但是他知道侄女的笔迹，这份遗嘱确实出自侄女之手。 虽然最终，李青和唐莉势不两立，形同水火，但是当初李青刚刚到唐莉家里入住的时候，她和唐莉两个人的关系还算好，也可能会真心替唐莉考虑，所以在她的提议下写出了这份遗嘱。 所以村支书说这个遗嘱是真的，他也算不上是撒谎。 李丽红道:“谁说我都不信，什么狗屁遗嘱，我不信。” 村支书道:“信不信由你，反正这个房子现在你不能进去，于情于理都不能，你家又不是没有房子，你把这房子霸了，让唐莉到哪里去住？如果你仗着人多势众，要强夺这个房子，这种行为是犯法的，你想让你的三个儿子去坐牢还是你自己去坐牢？如果你觉得不公平，就去法院起诉，告唐莉，让她把房子归你，否则不能做任何傻事。” “村支书，唐莉给你什么好处了？你怎么维护她？”李丽红说着，故意意味深长的哼了一声。 “我作为村长，当然是公平公正的，谁在理，我就帮谁，这房子明明白白就是唐莉的，是张秀英留下了遗嘱给她的，我当然是替她说几句公道话啦！” “刚才你们俩一起从那边过来谁知道在一起干嘛？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李丽红的话引起了大家的低声议论，人们看向唐莉和村支书的眼光也都不一样了。 村支书老婆也在一边看热闹，没想到李丽红会这样说，在村里，还没有人敢当面给村支书难堪的。 村支书老婆哪受得了，她当然知道自己的丈夫为何会帮着唐莉说话，所以她不允许李丽红这样污蔑自己的丈夫。 她上前一步道:“刚才我和唐莉我们三个一起来到的，之前唐莉跑到我家里去，说李丽红想来霸占她的房子，还威胁说要带三个儿子来收拾她，她到我家里求救去了，所以我们才一起来了，你们如果要是听信了李丽红造谣的话，以后你们谁家有事，就不要再去我家找我男人，我们这是帮了人，给了大家方便，到了最后，还被人泼一身的粪，谁还愿意当这样的冤大头？” 大家听了，想着要是得罪了村支书，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所以态度又都倾向于村支书。 甚至有人道:“李丽红，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怎么能够随便编排村支书呢？他是秉公办事，谁有理支持谁。” “对啊！李丽红，你现在这样对唐莉可不行，她的情况够不好了，你还想让她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吗？你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大嫂，不能这样做。” 715.争房 715.争房 村里人都纷纷站队村支书和唐莉一边。 有人甚至还劝李丽红，“算了吧！张秀英对这个女儿有多偏心你是知道的，所以她把房子留给唐莉也是可能的，更何况唐莉手里现在有遗嘱，这个东西国家是支持的，你说到哪里去都没用。” “是啊！你强行占了这个房子，双方必定会争执起来，不管是谁受伤了，责任都在你。” 李丽红也就是在村里横，如果说让她触犯法律，她可不敢，大家都这么说，她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要是把三个儿子都弄进拘留所里，她还有两个儿子还没有成亲呢！以后会影响儿子讨媳妇的。 李明红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道:“呸！你以为我稀罕这个破房子吗？这破房子死过人，杀过人，阴森森的，谁住谁倒霉，送我也不要这样晦气的房子。” 村支书道:“你不稀罕，就带着三个儿子回家去吧！现在政策好啦！包产到户，还允许做生意，像唐春家两口子一样自己赚了大钱，想买什么样的房子都没有问题。” 提起唐春和赵玉兰家两口子，李丽红心里更加不痛快了。 之前她最不看好，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人，被公公婆婆和小姑子欺负得快要离婚的两口子，竟然去县城做起了生意，还做得很不错，现在他们一家人都穿得干干净净体体面面，一看就像一个地地道道的城里人了，一丁点之前在村里灰头土脸的样子都没有了，所以李丽红每次看见这家人都气得牙痒痒，偏偏他们还常常在她面前显摆，常常给老太婆钱花，公公婆婆去世，也是他们全额拿钱出来办理丧葬，现在村支书拿他们来和她比，她心里更加不舒服。 李丽红的大儿子已经结婚，还有了一个两岁的儿子，家里住房紧张，他早想把奶奶家这个房子霸了他们一家三口搬过来住。 现在见老妈退缩了，长生急了，低声道:“妈，怕什么？这房子就应该是给儿子给孙子的，谁家不是这样，在南村，还没有听说过房子是留给女儿的。” 他又冲姑姑道:“唐莉，你还不赶快找一个男人嫁了，把房子腾出来。” “长生，虽然你比我大两岁，但是再怎么说你都是我侄子，你已经是有孩子的人了，做事情得多为孩子积攒一点福报。” “唐莉，你在咒我儿子？” “我哪里咒你儿子啦？你问问他们，我刚才有咒你儿子了吗？” 村支书道:“这话越说越多，越扯越长了，李丽红，把你儿子带回去吧！事情已经明了了，房子是唐莉的，你也不稀罕这个房子，所以就不要因为这件事情闹下去了。” 长生道:“妈，咱们家五个人，还争不过唐莉一个女人吗？就这样认输，也太丢脸了。” “那你说怎么办？打一顿吗？我怕你们被打进了牢里，去坐牢才是丢脸。” 李丽红拉扯着儿子往家里去，一边走一边悄声道:“咱们慢慢的治她，不急在这一时。” 716.争房 716.争房 成功的轰走了李丽红一家人，唐莉松了一口气。 大家都散了，唐莉回到家里，把她藏起来的钱找出来，拿了五十块钱悄悄地送到了村支书家里去。 村支书收了钱，把之前的那个借条还给唐莉。 “唐莉，我之所以要帮你这个忙，是因为遗嘱这件事情是真的，我认识李青的笔迹，那是她写的没错，所以我才答应帮你这个忙，我也不是见钱眼开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唐莉笑着道:“对对对，村支书是一个讲原则讲道理的人，你是在帮理，因为我占理嘛！” 村支书满意的道:“你这人还算是懂事，我帮你也算是没有白帮，这件事情如果不是我帮你说话，没有人会相信是真的，李青唯一的这个证人已经死了，而且你们俩的关系也不好，说李青给你作证人，这话没多少人会相信。” “是，这件事情还真的是多亏了叔叔你。你这个恩情我记着，以后叔叔如果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我当凡能够做到的，一定会去做。” “这倒是不必了，咱们俩之间的这笔交易算是完成了，以后咱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咱们互无关系。” 唐莉知道村支书怕别人说闲话，所以不想和她走太近，不仅是村支书，村里许多人都这样，好像沾上她，就沾染上什么不洁的东西，反正唐莉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好像又恢复了平静。 但是不久，唐莉发现她的庄稼被毁了。 还没有抽穗的稻谷，被割了大半，包谷树也是。 这是要断她口粮的节奏啊！ 唐莉知道肯定是李丽红弄的，但是她又没有亲眼看见，所以也就不好去找她的麻烦。 她只能去找村支书。 村支书也为难的道:“没有当场抓住李丽红，现在去问她，她肯定不会承认，所以去问了也是白问。” 村支书的意思是不想再管这件事情了。 唐莉不服气，她去找了乡上，希望乡上的人替她做主。 开始的时候，乡上的人觉得这只是家庭矛盾，让村支书处理一下，所以没有来村里看情况。 唐莉见事情一直没有得到解决，就一次次的跑，乡上的人顶不住唐莉三番五次的告状，只得派了两个人来村里了解情况，看唐莉家的大部分田地都被毁了，才发现情况严重了，这件事情不仅仅只是家庭矛盾，已经是触犯到法律了。 报了案，派出所的人来了，把李丽红抓去审问一番，李丽红开始的时候咬牙抵死不认，后来经不住审讯，终于松口，承认了唐莉的庄稼就是自己毁的。 李丽红被拘留了几天，还赔了唐莉一些粮食，实在是气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 李丽红心里的气没处发泄，天天找唐莉吵架，村里人开始还觉得新鲜，见她们姑嫂两吵架，就去围观，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哪一天没有听到她们俩吵架，反而觉得不习惯了。 717.求职 717.求职 唐莉在村里有些呆不下去了，庄稼被毁，李丽红又天天去找她吵架，除非她一天到晚在家里不出门，但是不可能啊！就是不去田地里干活，也要打柴担水，不可能不出门的。 但是她只要一出门，李丽红必定要去找她吵架。 开始的时候，唐莉不甘示弱，也和她针尖对麦芒的吵，时间长了，她觉得累了，也觉得特没意思。 但是李丽红却一点也不觉得疲倦，好像还越吵越来劲儿。 唐莉却不想这样下去，她打算离开村子，到县城去找一个工作。 她不认识人，只能把主意打到了二哥家的饭馆里，二哥家的生意现在在县城已经是出名了，许多食客以能够到唐春家的饭馆吃过饭为荣。 现在饭馆已经占用了两个铺面，桌子都摆到了院子里去了。 饭馆生意好，唐春店里请了三个人帮忙。 唐莉想，反正二哥家的店里请着外人，不会拒绝她这个亲妹妹吧！ 她之前对赵玉兰一百个看不顺眼，现在她也想通了，人这一辈子，还真的不信命不行，不得不说，赵玉兰命好，遇到她二哥这样知道疼老婆，还会赚钱的好男人。 唐莉想起了之前老妈对她说的话，要想好好活下去，在这个世界上，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就是二哥，为了让二哥能够帮她，她不能再像之前一样得罪赵玉兰。 唐莉想，她之前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吃了那么多的苦，现在为了自己的未来，在赵玉兰面前委屈一下自己也不要紧的。 而且赵玉兰虽然今非昔比，但是她知道她的性子，就是一个心软没有主见的，她只要不主动招惹她，她也不会像李丽红那样的无故撒泼撒赖。 主意一定，唐莉就去了县城。 到了唐春家的饭馆门口，唐莉停了下来，站在那里往店里张望。 这个时候是下午，饭店里没有客人，只有两唐春和赵玉兰两个人，赵奶奶在后面的楼上休息，三个孩子也去上学了，其他三个小工也自由行动，到外面玩去了。 唐莉悄悄的进了店里。 这天，唐春又新做了一个菜，他做好了以后，正用筷子夹着喂到了赵玉兰的嘴里让她尝尝味道。 唐莉进来的时候，就正好撞见了这个场景。 唐莉心里不高兴，怪不得之前老妈常常骂赵玉兰是狐狸精，她真的很会勾引二哥，把二哥勾引得五迷三道的，在店里这样公开的场合，他们都做出这样肉麻的事情来，她赵玉兰没有手啊！吃东西还要二哥喂。 但是唐莉只是脸上沉了一下，便马上换了一副笑脸道:“二哥，二嫂！” 这是唐莉第一次叫赵玉兰“二嫂”，之前不是直接说话，就是称呼狐狸精或者贱人。 赵玉兰和唐春都有些意外。 唐春是意外之余有些惊喜，自己的妹妹终于懂事了，他笑着道:“莉莉，怎么来了？” 赵玉兰却直觉唐莉突然这么反常，可能会有什么事相求，否则以她的性子，是不可能会对她笑脸相待的。 718.求职 718.求职 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主动叫她，她也不能小气，赵玉兰道:“莉莉来了，吃过饭了吗？没有的话我弄两个菜给你吃。” “二嫂，这都什么时候了，当然吃过啦！” “那你坐，我给你倒一杯水。” 唐春对妻子的态度也挺满意的，两个人之前是冤家对头，每次见面就是不吵，气氛也是紧张的，现在都和和气气的，这才像一家人嘛！ 唐莉坐了下来，嘴里却道:“二嫂不要忙了，我不渴。” 赵玉兰麻利的倒了一杯水放在唐莉面前。 大太阳下面走这么远的路，怎么会不渴呢？，来，喝一口水润润嗓子。 唐莉有些受宠若惊，这个赵玉兰一点也不记恨她，要是李丽红，早恨死她了，说不定早把她轰出去了。 怪不得老妈说不要再和赵玉兰计较，真的，和她计较就得罪二哥，二哥就不会帮她，她是傻子才会这样自断前路，哄赵玉兰高兴没什么难的，她不需要做什么，不要再针对她就行了。 唐春忙完手里的活计，过来道:“莉莉，现在还和大嫂吵架吗？” 唐莉和李丽红争房子的事情，早传到了唐春耳朵里。 唐莉叹息，“还在吵，烦死了，我看她是吵上瘾了，我怎么都躲不过她。” 唐春也陪着叹气，“这人也太过分了，把你的庄稼都毁了，还天天找你吵架，不过她只是吵架，又没有动手，所以不管是派出所还是乡里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就是闹心。” “可不是嘛！二哥，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个事。” “什么事？” “我实在受不了李丽红这个疯婆子了，我想到你这里来做工，躲李丽红远远的，可以吗？二哥？” “这……”唐春看向赵玉兰。 赵玉兰想起了之前赵小玲的话，她曾经说过，说以后这个饭店生意好了，人手不够的时候，如果要找人帮忙，千万不要找亲戚朋友，开始就拒绝了，以后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事，如果开始不知道或者不好意思拒绝，以后有了矛盾，闹得一大家子人都不开心，甚至会成了仇人。 就唐莉这样的小姑子，赵玉兰太了解她了，她才吃不这种伺候人的活计，而且和她朝夕相处，难免会弄出一些磕磕碰碰的事情出来，如果使用的是外人，她可以随意支使，而唐莉这个小姑子，她使唤起来就不是那么顺心顺手了。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要让唐莉留下来。 主意定了，赵玉兰道:“我们这里暂时不缺人手啊！” “你们这里不是请了三个人吗？随便开了一个人不就行了？” “她们都做得好好的，怎么能够随便开了呢！要这样的话，以后谁还敢来帮忙？” “你们的工资开得不低，想来这里做工的人很多，这有什么？” “做人不能这样，人家没有做错什么，就把人开了，这说不过去。”赵玉兰坚持道。 唐莉见赵玉兰不松口，心里不快，也觉得二哥窝囊，怎么一个大男人，在老婆面前一点小事都做不了主。 这也是当初老妈恨赵玉兰的原因之一。 719.拒绝 719.拒绝 唐莉道:“二哥，你说，你是宁愿要一个外人来店里帮忙，还是要我这个亲妹妹？我什么苦活累活都会做，也愿意做，工资也只要和她们一样，我好歹也是你妹妹，你不会也六亲不认吧？” 唐春有些为难，父母都走了，他只有这个妹妹，她的要求也合情合理，但是他知道妹妹和老婆一直不合，两个人在一起干活，时间长了，必定会产生矛盾。 而且老婆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不希望妹妹留下来，他也就不敢松口，万一以后两个女人又掐了起来，最受气最为难的也还是他。 既然这样，这个恶人他来当好啦！ 唐春道:“莉莉，你如果缺钱花，我给你五十块钱，相当于在这里干五个月的工资了。” “哥，我不是来讨钱的，我是来找一份事做，我不想再回村里，不想再明天面对李丽红，和她吵，所以想到你这里找一个事情做。” “你如果离开了村子，不是正好如了李丽红的愿望了吗？到时候她见你总不回去，又去霸占你的房子怎么办？”赵玉兰道。 恶人自有恶人磨，李丽红和唐莉都是一路货色，之前在村里的时候，赵玉兰明里暗里都吃过她们的许多亏。现在她们两个人斗，赵玉兰乐得隔山观虎斗，她不想把唐莉这个惹祸精火引到自己身上。 唐春也道:“莉莉，李丽红来找你吵，你不要理她就是了，你的性格，也不是会怕她躲开她的人。” “二哥，就一点余地都没有了吗？你这么大一个店，能够容下别人，就是容不下我这个亲妹子，是吗？” “莉莉，说实话，你确实不适合在这里干活，还是那句话，给你五十块钱，你回去继续弄你的庄稼，或者自己做一点小生意也行，就是不能留你在这里。” “为什么？二哥？你也嫌弃我被人拐卖过，觉得我在这里丢你的脸，是吗？” “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我怕你留下来时间长了，会和我产生矛盾。我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和气生财，最忌讳吵架。” “你还不如直接说，你是怕我和你老婆会产生矛盾。” “是，我当然怕这个，万一在店里吵起来，对生意影响很大。” “二哥，你就这么怕老婆吗？为了讨好老婆，不惜和老妈闹翻，不惜拒绝帮助你亲妹妹。” “是，我是怕老婆，也是爱惜老婆，自己的老婆不爱惜，去爱惜谁？她可是要陪着我走过这一辈子的。” 对于这样的哥哥，唐莉又气又恨，她看了赵玉兰一眼，她的表情虽然平静，但是唐莉可以想象她心里一定乐坏了。 这个贱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招人怨恨。她一个外人，凭什么夺了老妈的心头肉，又夺走了她的好二哥，更可恨的是，她这个傻二哥还对此甘之如饴。 赵玉兰，看似柔弱，却是一个手段高明深藏不露的人。 唐莉见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她恨恨的道:“好，二哥，你容不下我，我走好啦！” 720.回村 720.回村 唐莉说着，冲唐春伸出手来。 唐春疑惑的道:“什么？” “钱啊！五十块。” 赵玉兰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把钱，数了五十块钱放进唐莉手里。 如果这钱是二哥给的，唐莉拿得理直气壮，但是从赵玉兰手里拿钱，唐莉就显得没什么底气了，到底是有一种拿人手短的心虚感。 不过她想，这钱是二哥赚的，不过是过一下赵玉兰的手而已，这样想来，她也就不再心虚了。 唐莉手里拿着五十块钱回家了，虽然最初的目的没有达到，但是她也没有空手而归，平白无故得了五十块钱，这一遭也没有白来。 但是到了村口，唐莉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唐莉叫住村里的一个人打听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李丽红的孙子掉进水里淹死了，还真巧，那个水潭，就是淹死张秀英的那个水潭。 孩子是李丽红带出来玩，因为在村道上和人聊了几句，后来才发现孩子找不到了，发动了许多人找，最后才在水潭里发现了孩子已经漂浮在水面的孩子。 哭的人是长生的媳妇，这个长生媳妇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因为刚过门三年，初当人家的媳妇，受到婆婆的欺负也不敢不好意思回驳，现在好啦，两岁的儿子因为婆婆的疏忽，掉进了水里淹死了，之前所有的积怨一下子爆发出来，长生媳妇一边哭一边骂婆婆整天只会东家长西家短的嚼舌根，看个孩子也不用心，白白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李丽红平常对媳妇就像旧社会的地主婆对待丫头，既苛刻又刻薄。 但是现在，因为儿子的死，令长生媳妇瞬间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她机关枪一样火力大开，冲着李丽红一阵哒哒哒的扫射。 她说李丽红就是一个老妖婆，她带孩子却没有尽到责任，是她把孩子给害死了。 长生媳妇问候几遍了李丽红的祖宗，把李丽红骂得一个狗血淋头。 李丽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刚刚还活泼可爱的孙子，转眼间说没就没了，儿媳妇也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发疯的样子令人不寒而栗。 李丽红呆呆的杵在那里，任儿媳妇对她痛骂。 长生媳妇竟然也敢骂起李丽红来。 唐莉好奇，不由自主的往那边走过去。 长生媳妇哭得几乎要晕过去了。 李丽红看见唐莉，心里的怨气顿时找到了突破口，如果不是要找唐莉吵架，她也不会带着孙子出门，在村道上遇到一个人，他说唐莉县城的方向去了，她便和那个人多聊了一会儿，结果把孙子看丢了，让孙子误入了水潭里去了。 李丽红冲人群中看热闹的唐莉喊，“唐莉，你个小贱人，就是你害死了我的孙子，你现在幸灾乐祸了，是吗？” 唐莉没想到这样的事情，李丽红也能往她身上泼脏水。 唐莉冷冷的道:“李丽红，明明是你自己害死了孙子，也要找这么一个牵强的理由赖在我的头上，你问问旁边的人，是不是能够赖到我头上？我一大早出去了，在我二哥家里待了半天吃过饭才刚刚回来的。” 721.解气 721.解气 “还不是因为你霸占了我的房子，让我气晕了头，所以才疏忽了孙子。” “李丽红，你这样混账的理由也说得出口，其实是你做事太缺德，所以得到的报应，只可惜报应在这个可怜的孩子身上，他托生在你家里，做你李丽红的孙子就算他倒霉。” 李丽红跳起来道:“唐莉，你这个贱人，就因为你的诅咒，所以我孙子才走的，你还我孙子的命来。” 李丽红说着，就向唐莉扑去，唐莉闪开了。 “李丽红，你是疯了吗？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所以你的倒霉事也赖到我头上，你有脑子吗？这事赖得到我头上吗？你自己鬼迷心窍，想占我的房子，占不到就天天找我吵架，结果心思不在孩子身上，把孩子看丢了，造成大祸，你不反省自己，还把责任推给别人，你以为这样，自己的罪责就能够减轻了吗？” “唐莉，你这个贱人，都怪你，你被拐卖，弄脏了身体，还有脸回来争房子，你咋不去死？你死了就干净了，就因为你这个不干不净的贱人，扫把星，连带着家里倒霉出了这样的事情。” “呸，你才是扫把星，婆婆给你照顾不到一个星期，就被你照顾死了，现在连带个孙子，也被你弄死了，你这样的人，谁沾上谁倒霉，要我说，你这些儿子应该赶快和你分家，离你远远的，让你一个人过，才连累不到他们。” 李丽红看了一眼在地上坐着哭得抽抽搭搭的儿媳妇。 “唐莉，你安的什么心？你想挑拨离间我的家庭。” “你的家庭不需要谁挑拨离间，只要有你这个扫把星在，你的家庭就没有一天是安生的，我要是你的儿媳妇，早和你分开过，离你这个老妖婆远远的。” “你说谁老妖婆？你说谁是扫把星？我撕烂了你的嘴。” 李丽红说着就向唐莉扑来。 唐莉毕竟年轻，比李丽红灵巧，她一下子就躲开了，李丽红气急败坏的穷追不舍。 唐莉一边跑一边道:“你来追啊！扫把星，老妖婆。” 李丽红追不上，累得气喘吁吁，却又欲罢不能。 唐莉跑一阵又停下来道:“我说你是老妖婆你还不服气，就跑了几步路，就喘得像猪，想打我，却没那个本事打到。” 李丽红不服气，再去追，唐莉再跑，两个人你追我赶，追的一直追不上，跑的故意若即若离，保持一定的距离，似乎想追上，却总是追不到。 唐莉还故意向李丽红显摆道:“你知道我今天去哪里了吗？我去找二哥，她听说我的庄稼被你毁了，给了我五十块钱买粮食。” 唐莉还把钱掏出来在李丽红面前晃了晃。 李丽红眼红唐莉无缘无故就得这么多钱，又嫉妒老二家两口子赚钱轻松，如果赚得不多，赚得不轻松的话，怎么可能会一撒手就给了唐莉五十块钱。 “唐莉你这个贱人就是眼皮子浅，人家打发你几十块钱也值得这么显摆。” 722.传闻 722.传闻 “我当然要显摆啦！就你，没有人会打发你一分钱，甚至一毛钱，更不用说是打发五十块钱了。你来追我呀！追到了，我可怜你，可以打发你一毛钱。” 李丽红恨得牙痒痒，只能去继续追。 最后，李丽红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长生和其他的几个村里人过来，看见李丽红坐在地上，长生皱着眉头道:“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你还有闲心在这里丢人现眼。” 李丽红何时曾经这样被儿子挤兑过，顿时不高兴的道:“我怎么丢人现眼了？你这臭小子是不是皮痒了？” 往常，李丽红这样说，儿子就不吭声了，但是这次，他恶狠狠的道:“够了，还不快回去商量孩子的事情。” 唐莉听着李丽红母子的话，笑着跑回家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李丽红家里吵翻了天。 长生两口子要闹着分家。 李丽红本来不想分，但是儿媳妇整天躺在床上哭，家里天天上演婆媳大战，吵了一段时间，李丽红也累了，只能分了。 长生家两口子就要了房后的猪圈，他们把猪圈修整打扫一下，就搬到了里面去住。 三间猪圈，一个住，一个做饭，另外一个堆东西，他们把猪圈外面的空地围了起来，成了一个小院子，这个家，虽然简陋，但是也算是一个独立的小家。 孙子因为自己的疏忽，掉水潭里淹死了，儿子和儿媳妇和李丽红彻底离了心，不仅分开单独过，婆媳俩平常相见也像仇人。 这么一番折腾，李丽红的气势被打压了下去，她也没有心思再去找唐莉闹腾了。 唐莉的日子也终于平静下来。 村里却不知不觉中有了一种传闻，说张秀英的死可能和李丽红有关，是李丽红故意把张秀英推进水里去的，所以张秀英为了报复李丽红，就把李丽红的孙子弄去给她当了替死鬼。 死在水里的人，找不到一个替死鬼之前，是不能托生的，所以张秀英选择了李丽红的孙子。 但是说起来，这李丽红的孙子，也是张秀英的重孙子啊！张秀英别的不害，为什么偏偏要害自己的重孙子呢？这好像也说不过去。 又有人说，张秀英死得冤屈，戾气重，逮谁是谁啦！ 还有人说，张秀英本来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她为了找替身，才不管是谁，更何况她恨李丽红，因为这件事情把李丽红的婆媳关系弄僵，她也算是报了仇了。 这些传闻在村里虚虚实实的传着，剽悍泼辣的李丽红沉寂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儿媳妇越来越高昂响亮的声音。 村里人都说，唐家每一代都出一个悍妇，当年的张秀英，后来的李丽红，和现在的长生媳妇。 就不知道李丽红晚年的命运会不会比她的婆婆张秀英好一点。 这样的传闻多了，村里许多人家的婆媳关系倒是改善了好多，她们都怕像张秀英，李丽红一样会遭到报应轮回。 当婆婆的想着，媳妇早进门几年没有根基的时候，待她好一点，以后婆婆老了，媳妇也会对婆婆有一些感情。否则早些年得罪狠了，以后可有得罪受的。 723.探亲 723.探亲 这天是周六，说好的，鲁红英和吕磊都到赵小玲家里去做饭吃。 自从鲁红军和罗大庆吃过赵小玲做的菜，并且赞不绝口以后，鲁红英和吕磊为了未来的老公的胃，都缠着赵小玲，让她传授做菜的秘籍。 赵小玲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秘籍，不过是用心做，然后多做而已。” 所以只要有空，她们就聚在一起做菜吃，周末也就成了三个女孩聚会的固定时间。 当然，每次回家做饭，都要叫上姥爷和陈老爷子。 赵小玲每个星期只有一天回家的时间，两个老爷子喜欢赵小玲，把她当成自己最可亲的孙女，所以他们也乐意来吃饭，顺便和赵小玲在一起说说话。 陈老爷子是孙子不在身边，所以感觉寂寞，而马老爷子，则是看见赵小玲，就想起了女儿，每次和赵小玲在一起，他都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的女儿还活着，她就在自己的身边，这种满足感，令他常常分不清楚，面对的是女儿还是孙女，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他看见赵小玲，心里很欣慰。 赵小玲心疼姥爷，所以她知道了妈妈死的真相，但是没有告诉姥爷，姥爷已经失去了他最心爱的女儿，对他的打击已经够大了，如果再让他知道女儿死于非命，他怎么受得了？ 就是去马上把刘莉红给千刀万剐，也无济于事，平白无故让姥爷伤心一回，所以赵小玲和哥哥，还有爸爸都约定，对姥爷隐瞒这件事情。 而且赵小玲每次都叫上吕磊和鲁红英，大家热热闹闹的，两个老人也很开心。 这样的时刻，江果也是不能错过的，他就是再忙，也要退掉应酬回家来吃这顿饭，尝尝妹妹的厨艺，感受家里的气氛。 多少年来，这个家才终于有了他想要的家的温暖。 因为周六下午，赵小玲她们还要上课，放学以后才回家做饭，所以这天的晚饭都吃得很晚。 天快要黑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开始吃饭，突然门铃响了。 赵小玲丢下手里的碗，兴奋的道:“我去开门，一定是表哥来了。” 马勇常常周末也加班，只要不加班，他也准时到赵小玲家里报到的。 马老爷子笑着道:“这小子，真会赶，恰好在要开饭的时候来。” 赵小玲跑出去打开院门，笑着道:“表……” 她却楞住了，铁塔般站在门口的人，不是表哥，而是陈一凡。 赵小玲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陈一凡笑着拉住她的手，另外一只手在她的脸上捏了捏。 “傻丫头，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吗？” “你……真的是你！” “是我呀！”他宽厚的手捏紧了她一下。 “你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想给你一个惊喜呀！” “这次是探亲假还是有事？” “探亲假，顺便有事。” “那就是说，你可以多待一些日子了。” 陈一凡用手指刮了刮赵小玲的鼻子。 “是啊！高兴吗？” “当然高兴，不过遗憾的是，我还要上学，不能天天陪着你，你的探亲假应该在我放假的时候。” 724.探亲 724.探亲 “我就是要故意错开你的寒暑假，你放寒暑假的时候，可以去部队找我，这样，我们见面的机会不是更多一些吗？” “好是好，但是我们不能心无挂碍的在一起，你回来，我要天天上课，我去你部队，赶上你有任务，我几天都看不到你。” “只要能够离得近一些，就是不能时时刻刻在一起也是好的，你放心去上学，晚上总有时间见上一面吧！这样也满足了。” 里面传来姥爷的声音道:“小玲，是谁呀？怎么不进来，站在门口干什么？” 赵小玲道:“鲁红英和吕磊还有两个老爷子都在，咱们进去吧！” 赵小玲把陈一凡带了进去。 “你们看，谁来了？”赵小玲声音愉悦的道。 看见孙子，陈老爷子激动的道:“一凡，回来啦？昨天晚上我还梦到你呢！今天就看见你回来了。” 赵小玲道:“爷爷，说明你和一凡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所以才梦见他，他就回来了。” 陈老爷子笑着道:“对啊！我的大孙子，爷爷心里天天想着他，当然也就会对他要回来有预感啦！” 吕磊往后面看了看，道:“陈团长，就你一个人回来吗？罗大庆和鲁红军他们没有跟着你来？你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 赵小玲道:“你呀！想念鲁红军也不用这样吧！一凡这次回来是探亲，不是执行任务，他怎么可能会探亲也带着他们一起呢？” “同样是在一个部队，我怎么觉得陈团长探亲假也比其他人多呀！是你爸偏心，给他的假要多一些吧！” 陈一凡笑着，“我这假是每次立功以后我要求的唯一的奖赏。” 陈老爷子笑着道:“又立功了呀！我知道，作为军人，每次立功，都是是九死一生拼出来的，是应该放松调节一下。” 马老爷子道:“一凡啊！我从小看着你长大，这些孩子中，只有你是最像当年的我和你爷爷，在部队上有能力，其他人都差了一大截。” 陈老爷子道:“之前，我也觉得有这么一个孙子很骄傲，但是现在却不是这么看了，只要他在自己喜欢的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总有出息的，而且有出息的孩子不只是能当兵，我觉得你家马勇也不错，同样是为国家做出贡献，他的工作还没有危险，离家又近，你常常可以看到他，以后结婚了，和孙媳妇也不用聚少离多。” “你还真的老了，所以说出这样没出息的话来。” “我这是想到以后一凡和小玲，他们俩结婚了，也只能一年聚几次，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重孙子。” “你这个老家伙，你就这么心急？” “你不心急？那你为啥常常骂小勇，怎么还不给你找一个孙媳妇回来？” “小勇和一凡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一凡已经有了对象，小勇这个傻小子还什么都没有，还不喜欢别人给他介绍，他说要自己自由恋爱，他那个小子，猴年马月才能主动去追一个女孩。” 725.平衡 725.平衡 陈一凡笑着摇摇头，去洗脸洗手。 赵小玲去给他弄了一点热水。 “你这是刚刚回来就到这里来了，你爸爸妈妈不会怪你吧？” “是啊！我回家放下包就来找你了，我爸妈现在特别的支持我和你在一起，所以他们没说什么，我妈还说这个时候恐怕你们正在吃饭，刚好我能够赶上饭点呢！” “你爸妈是有文化，而且通情达理的人，我姑姑的婆婆可见不得姑父对姑姑的好，姑父越对姑姑好，婆婆越恨姑姑。” “你放心，我爸妈不是你姑姑的公公婆婆，我也不是你姑父那样的人。” “但是再怎么说，你也要避讳一些，自古以来，婆媳关系都是因为儿子做不到平衡，所以婆婆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去对另外一个女人好，心里不舒服才对媳妇心生怨恨的。” “那我怎么办？你让我千辛万苦赶回来，压抑着对你的思念，在家里心不在焉的陪着我爸妈吃一顿饭，睡觉起来再来找你才合适吗？” 那边的两个老爷子拌了一会儿嘴。 马老爷子道:“你们两在那里嘀嘀咕咕些什么？还不快过来吃饭，大家都等着你们呢！” 赵小玲说:“你们先吃吧！来啦来啦！ 她小声道:“咱们快过去吧！” 陈一凡故意拉着她。 “你告诉我，你想我吗？” “当然想啊！” “那你还让我陪着我爸妈吃饭以后才来见你？” “我可没这样说，是你说的，我只是说，你不要表现得太急切的见我，让你妈对我有意见，觉得我抢了她儿子的爱。” “你就是抢了她儿子的爱了呀！我这心里除了你，其他人都装不下了。” “这样的甜言蜜语，留着以后慢慢的说吧！咱们俩现在赶快过去吃饭。” 赵小玲和陈一凡终于出现在饭桌前面。 吕磊道:“你们两真残忍，让我们看着这满桌子的菜饿肚子等着你们卿卿我我够了才过来。” 赵小玲红了脸，“谁卿卿我我了？” 鲁红英道:“别理她，她是看见陈团长回来，所以羡慕嫉妒恨呢！你们好不容易见面，多说说话也是应该的，不过不要让我们等太久，吃过饭以后，你们俩单独在一起想说什么悄悄话都行。” 赵小玲坐下来，给大家碗里都各夹上红烧肉道:“肚子饿了就快吃吧！多吃一点，今天管够。” 吕磊道:“对对，今天多吃一点，明天就没有机会吃了。” 鲁红英道:“对啊！本来说好明天也继续在这里做饭吃的，但是现在陈团长回来了，咱们得给他们腾地方。” 赵小玲道:“你呀！这么多好菜也堵不上你的嘴。” 吕磊道:“鲁红英，你和大庆多久没有见面了？” “大半年了，我都快要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我也是，哪像小玲他们呀！两三个月就见一次面，人和人真的很不一样啊！” “我们两三个月见一次面也很久了，谁叫咱们喜欢的人是当兵的呢！你要想找一个天天在一起的，就不要当军嫂。” 726.电话 726.电话 吕磊苦笑:“是啊！喜欢当兵的，就得要耐得住分离的苦，当初我妈妈就让我不要再找当兵的，可是我就是喜欢当兵的，自己选择的，自己承受。” 马老爷子道:“作为军人，国事大于家事，你们自己读的就是军校，以后也是一个兵，这点觉悟应该有。” 吕磊吐吐舌头道:“爷爷教训的是。” 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聊了一些部队上的事情。 特别是鲁红英和吕磊，打听了一些罗大庆和鲁红军的事。 陈一凡道:“你们三天一封信，什么话都说过来了，还有必要向我打听吗？” 吕磊道:“谁像你们俩一样有打电话的条件，所以我们只能写信啦！你们多久写一封信？” 赵小玲道:“我都是固定一个星期一封信，他嘛！看情况啦！有时候有任务，十天半个月都没有一封回信，不过他的任务完成了，就会打电话给我。这次也是，有十八天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了，我想，今天晚上他是不是会打电话给我，没想到他就回来了。” 鲁红英道:“家里有电话就是好，下次，让罗大庆周末的时候也打你家这个电话，我也可以接到电话。” 吕磊道:“这是一个好主意。” 陈一凡却悠悠的道:“不好，这个时间段是属于我的。” 吕磊道:“打一个电话，不就几分钟吗？你不会打几个小时的电话吧？” “我们那是军用电话，得随时保持畅通，而且你们想在电话里说什么悄悄话吗？这是有人在监听并且录音的电话，你们如果不怕丢人的话，就打吧！” 吕磊和鲁红英听了，都深信不疑，便放弃了要借赵小玲家里的电话等罗大庆和鲁红军打电话来的念头，还是写信吧！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信是私密的，除了两个当事人，其他人都看不到。 陈一凡却狡黠的冲赵小玲笑了笑。 赵小玲还在想他刚才说的话，他们平常打电话，都是说一些私密的话的，如果他知道有人在监听，还这样说的话，这不像是他能够做出的事情。 但是现在看见他的笑，赵小玲知道他的话可能半真半假，就算是有人在监听电话，他也可能早把监听撤了的。 大家吃饱喝足，话也说得差不多了，便收拾餐桌，洗碗。 两个老爷子回家去了，陈一凡和赵小玲一起送他们回去。 到了陈家门口，赵小玲道:“一凡，你赶了这么久的路，一定也累了吧！今天晚上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咱们再联系。” 陈一凡确实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好好休息了。 “好，明天早上一早，我来带你去玩儿。” 次日，陈一凡开车带着赵小玲去了郊外的一个湖边，他们就在碧水清波的湖边草地上铺上报纸，拿出他们准备好的食物，两个人依靠在一起，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 一切都很安静，但是时间却没有因为环境的安静而慢下来一点，不知不觉中，一天就过去了，好像转眼，就到了下午。 727..处境 727.处境 赵小玲道:“好想就这样和你一直待下去，要是能够让时间静止就好啦！” 陈一凡揽住赵小玲的肩膀，抚摸着她的头发，“现在战况趋向良好，不久的将来，就可能会彻底结束战争，到时候，我想办法回来，咱们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赵小玲知道，还有一年不到的时间，战争就会彻底结束，但是她还是惊喜的道:“真的吗？我希望哪一天早一点到来。” 陈一凡道:“会的，哪一天会到来，走吧！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 赵小玲被他抱着一起站了起来，“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 他们坐上车，开到了一个工业区，那里偏僻，荒凉，远离城市的繁华。 到了纺织厂门口，车停了下来。 “到这里干嘛？” “刘莉红和江婷婷就在这个厂子里上班。” 赵小玲惊讶的道:“你怎么会知道她们到了这里？” “你之前来信告诉我，说你妈妈可能就是被刘莉红害死的，但是你又找不到她们母女俩了，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我便找人查了一下，就在这里发现了刘莉红母女俩的踪迹。” “她们怎么会到了这里？” “那次刘莉红在医院太平间撞鬼，却是无意中救了那个起死回生的女孩，女孩的爸爸听说刘莉红因为惊吓过度，不适合继续留在医院里做工，所以被医院开除了，这个女孩的爸爸为了报答刘莉红，就给她们母女俩安排到了这里工作。” 听着轰鸣的机器声音，赵小玲道:“她们就住在这里吗？” “是啊！听说他们在这厂里有宿舍，也食堂，所以吃住都解决了，还有工作和收入，对于她们来说，这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听说刘莉红身体有病，她还能工作吗？这个纺织厂噪音太大，她们也在这里住得惯？” “这里的条件是不大好，但是比起之前没有住的，没有收入的日子，她们现在已经很满足了。听说江婷婷结婚了，就找一个这厂里的工人，这个工人长得粗粗笨笨，家里兄弟姐妹多，房子也不够住，所以他们结婚以后还是住在厂里的宿舍里，不过江婷婷母女看上这个男人老实，而且是一个正式工人，这个年头，工人最吃香。” “找一个这厂里的工人？”赵小玲想起江婷婷娇滴滴的样子，那目空一切的神情，根本就无法想象，她就找一个长得粗笨，穿着油腻的一个男人过一辈子。 “工人最吃香吗？我看是军人最光荣，不是都宣传军人是这个时代最可爱的人吗？” 陈一凡笑着道:“那是自然。” 他继续道:“江婷婷之前找的一个对象，是一个郊区的农民，但是他没有告诉江婷婷他的真实身份，所以江婷婷为了他，被学校开除，那人的房子也是租的，让江婷婷母女俩很失望，她们便悄悄的离开了那个男人，到了这里，重新开始生活。” 828..偶遇 728.偶遇 半年不见，刘莉红母女俩就躲在这里，而且江婷婷还结婚了。 “小玲，你要不要进去看看她们？” “不用了吧！她们有什么好看的，我只听说了她们现在的情况，不用看，我也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很不如意，她们仅仅只是活着，就已经很艰难了，这是她们母女俩应有的报应，都不需要我做什么，她们就已经得到惩罚了。” “是，现在刘莉红身体不好，听说她已经不适应工厂里的工作，已经被工厂劝退，但是除了工厂，她没有地方住，所以一直赖着不走，因为她是靠熟人介绍来的，所以厂子也不好强行让她走。” “所以，我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老天已经在替我惩罚她了，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帮我查到她们母女俩的下落，让我知道她们的情况。” “小玲，只要你高兴，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我也尊重你的选择，不管你对刘莉红母女采取任何行动，我都理解。” 赵小玲把手伸进陈一凡宽厚的手心里。 “咱们走吧！一切自有天道轮回，让她们在这里自生自灭。” 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们到一家饭馆去吃饭。 两个人找了一个雅静的角落，点了几个家常菜吃着。 赵小玲和陈一凡一边吃饭一边说笑着，她突然感觉到旁边有一个人在一直观察他们。 作为侦察兵出身的陈一凡当然也觉察到了。 他如刀的目光看向那个人，那个人瞬间倍感压力。 他低下头犹豫了一下，然后走过来道:“对不起，打扰你们两位一下。” 赵小玲仔细一看，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好半天才回忆起来，这个人好像就是之前和江婷婷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因为他穿衣打扮变化很大，所以赵小玲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之前，他留着长发，穿着当时很流行的花衬衫，喇叭裤，后来又把发型和衣服都改得规规矩矩，现在，他却是一身的西装革履，梳着油亮的小分头发型。 也亏江婷婷在军区大院长大，就这么点欣赏水平，为了这么一个人男人丢了前途，弄得现在很狼狈。 李明点头哈腰的抽出一根烟递给陈一凡。 陈一凡摆摆手。 “你们好，我知道我这样很冒失，我只是想向你们打听一个人。” “打听谁？”赵小玲直觉他可能是要找江婷婷。 “江婷婷。” 果不其然。 见赵小玲皱眉，李明赶紧道:“我知道你们和江婷婷不是一路人，我也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所以我想，江婷婷和她妈妈失踪不见了，她没有朋友，没有人会知道她们母女俩的下落，但是你们肯定知道。” “你凭什么说我们会知道她们母女俩的下落？” “这世上要是有谁失踪了，除了亲人和朋友会关心他们的下落，其他的恐怕还有敌人是最关心他们的下落，可以说我是这个世上她们俩唯一的朋友和亲人，但是我找不到她们，你们是她们的敌人，你们比我有本事多了，我找不到她们，但是你们肯定有办法找到。” 729.告诉 729.告诉 “就像你说的，我们是她们的敌人，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她们的下落呢？” “她们躲起来，就是为了想摆脱我呀！你们不想让我去打扰她们的生活吗？” 赵小玲瞪了他一眼，“你不要自作聪明了，她们过得好不好，和我没有关系，一切自作孽的人自有天收，不需要我费心思，也不需要弄脏了我的手。” 李明笑着道:“我知道你们不屑于和她们计较，我对江婷婷也不是旧情难忘，我只是觉得她们母女俩太势利了，她们之所以离开我，不就是因为我穷，我没有钱，也没有一个好的家势嘛！现在我就想找到她们，让她们知道我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李明，现在我有钱了。” 赵小玲上下打量着李明，“原来现在的有钱人是穿成你这样的啊？” 李明笑着道:“当然，比起你哥，我这种算不了什么，你哥才是真正做大生意的人，他才是真正的有钱人，我这种嘛！充其量也就是逮一两条漏网之鱼，勉强能够吃饱肚子的人。” 赵小玲见李明多少也算是有一点脑子的人，想着现在江婷婷也结婚了，他去找江婷婷，他们俩除了孽缘，没什么好结果，而且就算是不告诉他，时间长了，人家自然也会查到江婷婷他们现在的落脚处。 “李明，现在江婷婷母女就在郊区的纺织厂上班，而且江婷婷已经结婚了，你去找她也没多大意义了。” 李明脸上还是显出一丝失望。 “才离开半年的时间，她就结婚了？这么快？她和谁结的婚？” “人家是工人，有正式工作。” 李明喃喃道:“正式工的工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每个月最多也就五十块钱，我赚的比他多多了。” 赵小玲拉起陈一凡，离开了饭店。 走到外面，赵小玲道:“李明这个人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品味，但是对于目前处在困境中的江婷婷母女俩来说，李明这款，过日子还是勉强可以的，他喜欢做生意，以后一定会有钱，江婷婷如果选择和他在一起，比选择那个工人要强多了，可惜，她没有这个命。” “摊上了刘莉红这样的妈，她这辈子的命运怎么可能会好？” 两个人说着，上了车，回家去了。 刘莉红开始的时候，在纺织厂的食堂里上班，对于她来说，一切都比在医院的时候要好多了，工作比那里轻松，也不用再租房子住，吃的也是免费在食堂里吃。 之前她做军长夫人的时候，对保姆做的菜左右挑剔，现在，能够吃饱就是最重要的。 但是这样的好日子对她来说也不长久。 有一次，刘莉红在厨房里摘菜，一个同事和她开玩笑，突然在后面拍了她一下，她一惊吓，竟然晕倒了。 大家以为这只是一件偶然事件，后来，却接二连三又发生了她突然晕倒的事情。 大家被吓到了，把事情告诉了厂领导，厂领导问了以后，刘莉红不得不说实话，她说自己不能受到惊吓，受到惊吓就会晕倒。 730.找来 730.找来 后来大家也都知道了刘莉红之前在医院上班的时候，受到过惊吓，所以就留下了这样的毛病。 渐渐的，大家都疏离刘莉红了，厂领导也怕她这种毛病要是有一天弄出大事来，厂里逃脱不了责任，就想劝她离开。 委婉的说了几次，刘莉红不想失去这份工作，苦苦哀求厂领导留下她，还搬出了宋乔先生。 后来，江婷婷在刘莉红的授意之下和工人吴建华好上了。 吴建华家里的兄弟姐妹多，房子住不下，但是他好歹也是一个正式工人，收入稳定，家里也是当地城里人，比李明强多了。 刘莉红怕时间长了，吴建华知道了江婷婷的过去，而且女儿也只是厂里的临时工，能够攀上一个正式工，已经很不容易了，于是就催着他们赶快领了结婚证，算是把这件事情定了下来。 因为没有住的地方，刘莉红用她的积储在厂子附近买了一个民房，她就和女儿女婿住在这里。 这样，刘莉红在厂里领导再一次劝她辞职的时候，刘莉红便回家了。 她就想着等女儿生了孩子，她就在家里给女儿女婿带孩子。 这天，女儿和女婿都去上班去了。 刘莉红在院子里搬一把椅子晒太阳。 突然听见敲门声，刘莉红警惕的道:“谁？” 外面的人道:“妈，是我。” 刘莉红没有听清楚声音，只以为是女婿吴建华有什么事回来了，她打开了门，却赫然发现门口站着的人是李明。 刘莉红就像见到鬼一样，立刻想要把门关上。 却被李明死死撑住门道:“妈，我是李明呀！” “你别叫我妈，我担当不起你这一声。” “你和婷婷为什么要突然走了呢？你知道这半年多的时间，我一直在到处找你们。” “你找我们干嘛？我们无缘无故的。” “妈，你之前让我和婷婷结婚，因为那个时候我没有钱，而且我家里是农民的事情不想让你们知道，所以我没有去办结婚证，后来你们知道了我的真实情况，我本来打算赚一笔钱就和婷婷登记结婚的，但是你们为什么不给我机会，你们便偷偷的跑了呢？现在我赚钱了，我买了房子，虽然买的是义和路那边的房子。但是咱们以后都不要再租房子住了，等我再赚到钱了，我就去建设路上买一个大房子给你们母女俩住。” 刘莉红左右看看，有些着急的道:“李明，你和婷婷这辈子终究是没有缘分，你们不适合，而且现在婷婷已经嫁人了，你们更没有可能了，所以，你走吧！不要再来打扰婷婷的生活。” 李明道:“我听说了，听说婷婷和一个纺织厂的工人结婚，但是他们只结婚了一个多月，如果婷婷和那个男人离婚，我不会计较的，会像以前一样喜欢她，爱护她。” 刘莉红被吓到了，“李明，你这是说的什么瞎话，你要是还念着以前的那份情，心里替婷婷着想，就马上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731.纠缠 731.纠缠 李明道:“之前你们嫌弃我没有钱，没有房子，现在我买了房子了，婷婷却结婚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们，我要见婷婷一面。” 刘莉红恳求道:“李明，现在婷婷已经结婚了，你就不要再打扰她的生活了，你走吧！我求你了。” 刘莉红说着，就去推他。 李明道:“我只是偷偷的和她见一面，如果你执意反对，我只能去厂里找她啦！到时候吴建华知道了，你们更不好交代。” “李明，你又何必呢？现在你已经有钱了，买了房子，什么样的好姑娘找不到，你又何必非要回来找婷婷呢？我们偷偷的走了，是对不起你，但是请你也理解我们，我一个身体不好的女人，女儿也没有工作，你也没有稳定工作，我们不得不替自己找一条后路。” “我真的没什么不好的企图，只是想见婷婷一面。” “你们已经不可能了，所以见面就不必要了，李明，这世上的好女孩多的是，你去找其他姑娘吧！婷婷已经是嫁了人的，你和她见面真的不合适，如果你心里有怨气，你尽管冲我来，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是我嫌弃你没有钱没有工作没有房子，是我劝婷婷离开的你，但是你已经毁了婷婷的前途了，希望你不要再毁了她的生活，好歹你们也好过一场，也算是有过一段缘分，就是不成夫妻，也不要成了仇人，好吗？” 李明不为所动，他坚持道:“我打听过了，婷婷明天下午不上班，让她到义和路34号找我，如果她明天下午不去，我后天就来找她。” 说着，李明就要走。 刘莉红拦住了他。 “李明，我求求你，放过婷婷吧！我和婷婷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平静的日子，我这身体，活不了多少天了，你就让我们不要再折腾了。” 刘莉红说着，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来。 “我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买这房子了，现在我又没有了工作，所以身上只有这十块钱，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就拿去买一点吃的，从此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再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好吗？” 李明看了看刘莉红手里的钱，推开她，从身上掏出来一大把钱。 “你看，现在我有钱，我真的有钱，我怎么可能会要你这区区十块钱？刘莉红，你也是当过军长夫人的人，但是你的眼皮子却很浅，你知道吗？你要是再等我半年，啊！不，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我就有钱啦！可以买房子了，但是你知道我没有房子，就迫不及待的带着你女儿就跑了，跑到这个偏僻没有人的地方，就为了让婷婷嫁给一个工人？工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赚的那点钱算什么？我一笔生意就顶他一年的工资收入。” “既然你有钱了，不愁找不到女人，你就放过婷婷吧！不要再来找她，打扰到她的生活。” “不行，我要见她，一定要见到她，你们母女俩一边嫌弃我，一边在我家里吃吃喝喝大半年，你们说抛弃我就抛弃我，现在我有钱了，我想见她就见她，我要让你们后悔当初嫌弃我抛弃我。” 732.纠缠 732.纠缠 李明走了，刘莉红呆楞了好半天。 她知道，如果让吴建华知道女儿曾经和李明住在一起一年多，而且还打掉过一个孩子，肯定会影响他们夫妻俩的感情。 刘莉红现在的心脏受不了折腾了，每次有事，她的心脏就难受，特别是女儿和女婿偶尔的生气拌嘴，她的心脏都会抽疼。 经历了这一年多的遭遇，刘莉红从原来的不甘到不得不屈从于命运，现在，她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好每一天，所以对于李明的突然出现，她显得有些心慌意乱。 但是她好说歹说，李明还是不愿意放过婷婷。 思来想去，刘莉红决定明天下午陪着女儿去见李明最后一面。 晚上女儿女婿回来了，刘莉红借故找了一个机会把女儿叫到了她的房间里。 她把白天李明找上门来的事情说了。 江婷婷的反应却很平静。 “他怎么会找到了这里的？” “谁知道呢！咱们在这里，从来没有遇到过熟人，也没有和之前的任何人来往过，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把我们在这里的事情传出去，他竟然找到了这里，而且还一定要见你。” “他已经知道我结婚了，还见我干嘛？” 刘莉红不屑的道:“他可能赚到了一点钱，他在义和路那边买了房子，他是这样说的，谁知道呢！他可能是不甘心，不服气，所以想在你面前显摆一下他现在有钱了，找回一点被你抛弃的面子。” “咱们不理他就是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他不依不饶，说打听到你明天下午不上班，让你明天下午去找他，如果不去，他后天就来厂里找你。” “他在要挟我！”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吴建华是一个老实人，老实得有些轴，要是让他知道李明和江婷婷过去的事情，他肯定无法接受，家里以后也将没有安宁的日子。 江婷婷不喜欢吴建华，和他结婚，只是为了能够生存下去，她也不喜欢李明，之前和李明在一起，只是因为她心里苦闷，太孤独寂寞，李明只是她生活中的一点调味品。 当曾经的调味品有可能会影响到她平静的生活，江婷婷不能不在意。 “那怎么办呢？要不明天下午我去一趟，我看他会把我怎么样。” “婷婷，你不会心里还有他吧？” 江婷婷皱眉，“妈，怎么可能？他有什么好？不就是一个农民嘛！我是怕他找上门来，算了，我不去了，行了吧？” “婷婷，我看他是非见你一面不可，我陪着你去吧！他不就是有钱了，所以想在你面前显摆一下嘛！你就满足一下他的虚荣心好啦！他遂了心愿，以后就不会再来纠缠你，咱们也可以过上安生的日子。” “你不用陪，我自己去。” “不行，我不放心。” “你是不放心他还是不放心我？” “我都不放心。我怕他不会轻易放过你，也怕你又被他的花言巧语蒙骗了。” 江婷婷拗不过老妈，只得同意了让她陪着去。 733.纠缠 733.纠缠 次日下午，刘莉红母女俩对吴建华编了一个理由，说要进城里购物，母女俩就坐公交车去了义和路。 找到了34号，敲了门，李明很快就来开门了，笑着说已经在家里等了好久了，他就笃定她们母女俩会来。 进了门，李明炫耀的道:“你们看，这是我买的房子，比之前租住的要大一点，多了一个正房，一个偏房。” 江婷婷撇撇嘴，“谁知道是你租的还是买的。” 刘莉红拉了拉女儿的手，笑着道:“是，李明，现在你发达了，厉害了，有钱了，我们错过了你，是我们没有福气。” 江婷婷的话令李明脸上一阵尴尬，但是刘莉红的话又令他舒服一些。 李明道:“婷婷，你如果不相信的话，我把购买房子的协议拿出来给你看看。” 李明说着，就进了屋里，真的拿出来一个协议。 刘莉红道:“别看了，我们相信是真的，刚才婷婷是和你开玩笑的。” 江婷婷也兴趣缺缺。 李明递给她，她眼睛都不喵一下。 李明把协议递到江婷婷眼前，“婷婷，你看，这里写得清清楚楚，我买下了这个房子，现在这个房子是我的了。” 江婷婷淡淡的道:“知道啦！但是我告诉你，李明，这房子是不是你的，和我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婷婷，之前我没有钱，没有房子，让你们母女俩吃苦了，现在，我有钱了，我可以养活你们两个，你们不需要去上班辛苦赚钱了。” 刘莉红道:“李明，昨天我就告诉你，婷婷已经结婚了，现在她是别人的老婆，你们俩不可能了，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我们婷婷自己有工作，不需要人养活。” 李明不以为然的道:“婷婷，你可以和吴建华离婚，和我重新在一起啊！我又不嫌弃你。” 江婷婷道:“你不嫌弃我，但是我嫌弃你呀！你再怎么有钱，也只是一个农民，我怎么可能和一个农民在一起？” “农民怎么啦？农民也不比任何人差，我靠自己的能力赚钱养家糊口，比你们纺织厂上班的工人收入高。” 江婷婷懒洋洋的道:“那又怎么样？我还是看不起你。” 刘莉红拉了拉女儿的衣服，“李明啊！你不要和婷婷计较，其实我们现在过得也不好，婷婷一直埋怨你之前耽误了她不能继续上大学，以至于现在生活不如意，所以她说这些狠话，看在你们好歹好过一场，看在之前的情分上，你就不要再去找婷婷了。” 江婷婷道:“李明，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我妈一定要来和你说清楚一下，所以我就来了，听说你威胁我妈，说如果不来，你就要去找吴建华，你这样说什么意思？想把我的婚姻毁了吗？你已经毁了我的前途，还想把我的婚姻也毁了，李明，你不要逼人太甚。” “婷婷，我这不是喜欢你嘛！希望你能够和我重新在一起。” 江婷婷道:“不可能，就算是你把我的婚姻搅散了，我除了更恨你，不可能会再和你在一起。” 734.纠缠 734.纠缠 李明讪笑着:“好吧！婷婷，你既然这样说，我也明白你的心思了，你看不起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和我在一起了，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也不会去破坏你的婚姻，今天叫你来，就是把话说清楚，再最后见你一面。” 刘莉红道:“那已经见过一面了，话又说清楚了，咱们就走吧！” 李明拦住她们道:“别忙着走啊！大老远的来了，就留下来吃一顿饭再回去吧！” “不，不麻烦你了，我们家里还有事呢！” 李明却不依不饶，“那让婷婷单独和我说几句话吧！” 刘莉红看了看女儿，“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又不会把她给吃了，放心，说几句话就是说几句话，没有别的。” 刘莉红想说什么，江婷婷制止她道:“妈，没事，你出去外面等我，我和他说几句话就来。” 刘莉红怕女儿又被李明几句好话哄骗了，担心的道:“婷婷，咱们说好的，不再节外生枝，安安分分过咱们的日子。” “妈，我知道分寸。” 刘莉红犹犹豫豫的出去了。 江婷婷道:“李明，你还想说什么？快说吧！” 李明道:“婷婷，我知道你恨我，因为我不能让你继续上大学，但是我喜欢你啊！你知道你们突然失踪了，我有多难过吗？我一直在找你们，终于找到了，你却结婚了，嫁给了别人。我想见你一面，才不得不对你妈说了那样的话，我不是想要威胁你们，真的，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我知道了，现在已经见面了，话也都说清楚了，以后咱们俩就再没有什么关系了。” “婷婷，为了弥补我之前的过失，我给你一点钱，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过得好一点。” 李明说着，掏出来一百块钱塞在江婷婷手里。 江婷婷在纺织厂做临时工，一个月只有二十块钱的工资，她丈夫每个月五十块钱，所以这一百块钱是江婷婷五个月的工资，她丈夫两个月的工资，她无法拒绝，任李明把钱塞在她的手里。 “李明，你确实对不起我，这点钱，弥补不了什么，但是多少弥补一点吧！所以我收下了。” 李明笑着道:“当然，是弥补不了多少。” “那我走啦！” “婷婷，你以后如果缺钱花了，就到这里来找我吧！我这里的门永远向你敞开着，我永远在这里等着你。” 江婷婷微微有些心动，吴建华永远都不会说这样的话，他就像是一块木头，但是他有一个铁饭碗，又是一个老实人，是一个适合过日子的人，所以她选择了他。 但是要说会逗她开心，还是要数李明，他会投其所好，会哄她开心，会对她说一些甜言蜜语。 李明见江婷婷有些动容，上去拉着她的手。 “婷婷，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想你。” 江婷婷有些动摇。 外面的刘莉红却等得急了，在外面喊道:“婷婷，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待会儿赶不到车了。” 435.遗憾 735.遗憾 江婷婷推开李明，“我要走了。” 她把钱小心的装了起来，就去开门。 刘莉红见女儿出来，松了一口气，拉着女儿道:“咱们走吧！” 两个人匆匆离开了义和路，坐公交车回去。 江婷婷没有把李明给她钱的事情告诉老妈。 刘莉红问她李明和她单独说什么，江婷婷敷衍说没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坐车，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到了一个站口，公交车停下来，门哗的打开，有人下车上车。 江婷婷坐在窗边，抬头往外面看，竟然看见了陈一凡和赵小玲。 虽然陈一凡穿着便服，但是他提拔的身姿，独特的背影还是令江婷婷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以为她已经麻木了，再没有任何的事情和任何人让她有什么感觉，但是见到他，她的心突然快速跳了起来。 这个她第一次看到就喜欢的人，她从小就喜欢的人，这一年多来，她都快要把他忘记了，但是此时此刻看见他，她还是抑制不住的心跳加快，她知道，她还喜欢他，这一年来，她刻意要忘记他，她以为她已经不喜欢他了，但是现在，她在街上看见他，她还是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他，她还是那么喜欢他，经过两个男人，她甚至觉得他更好，在这个世上，再没有比他更好的男人。 比起陈一凡，吴建华显得平庸无趣，李明显得土气猥琐又虚浮。 而陈一凡，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站在那里，就是那么的赏心悦目，令人怦然心动，更不要说他的睿智，他出色的军事素养，还有他那些传奇般的事迹。 曾经她离他那么近，快要触手可及了，但是赵小玲的出现，把她的一切都夺去了，夺走了爸爸的爱，夺走了她从小拥有的一切舒适的生活和家，更重要的是，这个她从小就仰望崇拜和憧憬的男人。 看着陈一凡宠溺的看着赵小玲，眼睛是深情款款，他亲昵的揽着赵小玲，两个人说笑着走过街，到路的那边去了，江婷婷心里有如刀割一般的钝痛。 凭什么？凭什么赵小玲要夺走她的一切？凭什么她要拥有她曾经拥有的一切？ 公交车缓缓开动，陈一凡的背影隐没在人群中，江婷婷却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流满面。 坐在旁边的刘莉红恨铁不成钢的道:“婷婷，你是不是还舍不得李明，这个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 江婷婷抹了摸眼泪。 “我才不是为了他，他不值得我这样，我是为了我自己哭，妈，我的命为什么会这样苦？我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命运？” 刘莉红无言以对，一年前，她不信命，她觉得一切都能够靠自己争取到的，她就是这样的，也成功了，但是最终，她还是失去了一切，现在，她的身体状况不好，她再没有力气去做什么，她也没有能力再去做什么了。 所以，她不得不面对现实，屈从于现实。 她只想过几天安生的日子。 736.怨毒 736.怨毒 陈一凡和赵小玲站在路边等着过马路，他的职业敏感性令他感觉有些异常，这是一种特别的神经过敏性的感觉，没有任何的科学原理，但是他就是靠着这种敏锐性，躲过了一次次的凶险。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边的这个公交车，这是去纺织厂那边的唯一的一路公交车。 用不着刻意看，余光一撇，他就看见了坐在公交车上的江婷婷。 陈一凡若无其事的揽着赵小玲往街的那边走去，把背影留给了那边。 他曾经见过饿极了，也被逼急了的狼的眼睛，江婷婷此时此刻的眼睛就是一条被饿极也被逼急了的狼的眼睛。 她恨赵小玲。 如果眼睛是刀，江婷婷的眼光早把赵小玲给杀死无数次了。 陈一凡神色复杂的怜惜的看着赵小玲，赵小玲也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一凡，怎么啦？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让人怪不自在的。” “小玲，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小心一点，我很担心你的安危。” 赵小玲笑了笑，“我在和平的环境中生活，有什么可担心的？倒是你，你每次执行的任务，都是险之又险的，你应该小心谨慎一点才是。” “你不要担心我，你知道的，那是我的职业，我每次都能够化险为夷的，我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而且，现在我有了你，我惜命得很，每次都是小心又小心的，你都还没有嫁给我，我怎么会不惜命？” “这样就好，咱们再坚持一段时间，差不多，战争就结束了，你也不用再处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执行那么凶险的任务，咱们也可以常常见面。” “江婷婷……你要小心她！” “你是担心江婷婷会来报复我？” “她过得越落魄，心里越是恨你。” “我知道，在她心里，觉得是我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但是她没有搞清楚，这一切都是我的，是她们母女先抢去了的，现在只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 “如果从来没有得到过也就罢了，就怕得到了又失去了，这种失落和痛苦会让人丧失了理智，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理智的人。” “我知道江婷婷恨我，也知道她想报复我，但是我们已经较量过几次，她知道我的实力，所以就算是恨我入骨，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是军校的学生，你教我的那套拳，我已经练得出神入化了，对付区区一个江婷婷绰绰有余。” “江婷婷是不足为惧，但是就怕她用阴的，或者她让别人来对付你呢？” “江婷婷现在穷困潦倒，只是面对生活的一地鸡毛就够她受的了，她还有精力来做这些事情吗？她不是已经结婚了吗？结婚了，就有牵绊，就有顾忌，她还不至于破釜沉舟鱼死网破。” “谁知道呢！她的生活一团糟，越过越潦倒，到了山穷水尽的哪一天，说不定会挺而走险呢！” 赵小玲无奈笑着道:“你真的别担心了，我福大命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陈一凡不好意思的笑了，“确实，谁让我那么在乎你呢！所以快要变成了唠叨的老太婆了。” 737.兄妹 737.兄妹 陈一凡回来七八天，就回部队上去了。 赵小玲送走了陈一凡，心里有些怅然若失，这短短的几天相聚，又是漫长的分离。 对于相恋中的人，分离是最折磨人的事情。 回到家，门口放着一辆簇新的摩托车。 一定是哥哥的，他现在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出行的机会多，但是交通不方便，买一辆摩托车可以大大的提高效率。 那个时候物资贫乏，就是有钱也买不到小轿车，要不然哥哥完全有这个购买能力，所以摩托车也算是这个时代最时髦最炫酷的交通工具了。 果然，进了院子，江果就在那里栽一棵树。 “哥，外面那辆摩托车是你刚买的吧？” “是啊！漂亮吗？” “漂亮，你可真有本事，一般人就是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呢！” 江果得意的笑着，“你不看看你哥我是谁？有我办不到的事情吗？” “对啊！现在物质紧缺，只要搞得到货，不管是粮食还是消费品，都很紧俏，都能够赚钱。你就是做这些生意的人，当然有这方面的门路了。” “小玲，我真幸运啊！有你这么一个冰雪聪明的妹妹，你对问题的看法总是能够一针见血。不管什么事，每次和你说起来，都能够得到一些启发甚至是点醒。” 赵小玲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 “我也很幸运，有你这个哥哥，让我感受到什么叫手足之情，有时候一觉醒来，想起我竟然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亲哥哥，心里就特别的温暖和踏实。” “真的吗？可是当初你还不愿意认我这个哥哥呢！” 赵小玲嗔怪道:“你还记着呢？真小气。” 江果回忆道:“那个时候，我明明知道你就是我的妹妹，但是你就是不承认，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还有姥爷，他也是急得吃不好，睡不好的，不过最终，你还是放下心里的芥蒂认了我们。” 赵小玲知道自己那个时候有心结，所以不想认什么亲，这些亲人在她前世里没有出现过，这世突然出现，让她有些猝不及防，所以有一些心理障碍，想想如果再错过了，这辈子她将又有多少遗憾。 赵小玲岔开话题道:“哥，你在种什么树？” “梅花，听说妈妈生前最爱梅花，这院子里也曾经种过梅花，但是在妈妈去世以后，院子里的梅花却死了。” “是，这院子这么空旷，是应该种一点什么的，你说种梅花就种梅花，也算是对妈妈的一种纪念和哀思吧！” 江果一边种着梅花一边恨恨的道:“咱们都太心慈手软了，明明已经知道是刘莉红害死了妈妈，还让刘莉红那个女人依然逍遥自在的活着。” “她现在过得并不逍遥自在，每一天都是煎熬，这也算是老天爷给她的惩罚吧！” “好久都不见她的踪迹，你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吗？” “知道，她在郊外买了房子，江婷婷在附近的纺织厂上班，对了，江婷婷已经结婚，嫁给了纺织厂的一个工人。” 738..看望 738.看望 江果栽好了梅花树，到旁边的水龙头下面洗手。 “我查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她，原来是去了郊外，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一凡告诉我的，前几天，他还特意带我去那里看看，特别的偏僻，可见刘莉红母女现在是走投无路了。” “那个恶毒的女人，把她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有时候活着，比死更难，她养育了江婷婷那样不靠谱的一个女儿，以后糟心的日子还多呢！” “明明知道她就是害死妈妈的人，咱们还什么都不能做，这心里总觉得欠妈妈一点什么。” “那你说怎么办？找人打她一顿，她可能挨不住，把她女儿的工作弄没了？或者随便叫一个人去告诉江婷婷现在的老公，江婷婷和李明的事情，江婷婷的婚姻一定是鸡飞狗跳。刘莉红的日子马上就雪上加霜。但是我觉得这些事情，咱们不要去做，迟早也会发生。” “是啊！就刘莉红现在的身体状况，随便一折腾就够呛，江婷婷的日子也一定好不到哪里去，有些事情，纸包不住火，江婷婷和李明的事情，迟早会被她的丈夫知道。” 赵小玲道:“不过既然一凡费心打听了一回，咱们也应该去看看刘莉红，看看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再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当年的事情咱们都已经知道，咱们不是糊涂虫，她也高明不到那里去。” 江果道:“好吧！明天，明天下午咱们俩去会会这个刘莉红，是应该让她明白，咱们都知道了她当年做下的所有事情。” “是，之前我扮成妈妈的样子去吓唬她一下，她什么都承认了，自始至终，她都把我看成是妈妈的幻灵去找的她，恐怕这一年来，她的恶梦就一直没有断过吧！” 次日下午，赵小玲兄妹俩就骑摩托车到了郊外，找到了纺织厂，打听到了刘莉红所在的房子。 赵小玲还是穿着当初妈妈喜欢穿的那套宝蓝色灯芯绒衣服，头发也梳成刘海。 敲开了刘莉红的家门。 刘莉红见到赵小玲的一瞬间，惊得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你………鬼啊！” 江果道:“大白天，别鬼叫得这么恐怖，没有鬼也被你把鬼给招来了。” 看见站在赵小玲身后的江果，她还是惊魂未定对赵小玲道:“你是谁？是人是鬼？” 赵小玲笑着道:“刘莉红，是不是缺德事做多了，所以常常怕有鬼来敲门找你算账？” 赵小玲这身穿衣打扮，咋一看就是马月梅再现，但是她一开口说话，特别是她的笑，就是赵小玲最明显的特征，仔细看，马月梅和赵小玲还是有点区别的，马月梅看上去就是一副柔弱的样子，而赵小玲的脸上，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刚毅之气，甚至是赵小玲嘴角边的那丝若有似无的嘲讽之气，也是马月梅绝对不会有的。 之前那次，刘莉红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那是因为是在傍晚，而且那个时候，刘莉红刚刚经历了撞鬼事件之后不久，所以认为她看见的就是马月梅无疑。 739.看望 739.看望 但是现在的刘莉红还是不敢确定，“你是赵小玲。” 赵小玲反问，“你说呢？” 刘莉红现在已经完全确定，眼前的人就是赵小玲，她狂跳的心安定下来。 她沉下脸，“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只要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无论躲在那里，都不会找不到你。” “你们来干嘛？看我的笑话？那你们现在已经满意了吧？我们母女被你这个女人害成这样，还不够吗？” “你们母女俩现在穷困潦倒，是你们自己作出来的，没有人害你们，是你们自己咎由自取。你害我妈，还想害我，江婷婷自己爱慕虚荣，未婚先孕，被学校开除，这些都是你们自作孽，不可活。” “马月梅不是我害的，她是自杀的。” “自己自杀？她有父母哥哥疼爱，有爱她的丈夫，有她疼爱的儿子，为什么要自杀？像我妈妈那样生活幸福的人，为什么要自杀？如果像我妈妈那样的人都要自杀，这世上的人都死光了。” “那时候她以为失去了你，所以得了产后抑郁症，得抑郁症的人都有自杀的倾向。” “她根本就没有得什么抑郁症，我们已经找到当年给我妈妈看病的医生，她只是说我妈妈这种情况，有抑郁症的倾向，并没有说她一定就是得了抑郁症，就是有一点，也不严重，不至于到自杀的地步，而且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搞鬼，夸大了她的各种情况，比如，她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像你说的那么严重，你对我妈妈所有的亲人都说她的身体怎么怎么虚弱，以至于让爱我妈妈的亲人都以为我妈妈自己懂事隐忍，所以隐瞒自己的真实情况。还有我妈妈得抑郁症的事情，完全就是你误导出来的。” 刘莉红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知道这些，不过她强自镇定道:“你胡说，你又不在场，怎么知道马月梅那个时候的情况，那时候我每天伺候她，对她对那个家尽心尽力，你们不知道感激也就罢，还这样污蔑我。” 江果听不下去了，上去冲刘莉红道:“你给我闭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半年前小玲穿着这身衣服去义和路那边找你，你以为我妈妈来向你索命，吓得把害我妈妈的一切都说出来了，当时我就在你们旁边的那棵大树后面，听得清清楚楚。” 大白天见鬼看见马月梅的事情，刘莉红一直怀疑，今天看见赵小玲又是这身打扮，她已经明白了之前那次就是赵小玲故意扮成马月梅的样子来诈她的，可恨她那个时候因为惊吓过度，所以吓得失去了判断，被赵小玲把所有的事情都套了出来。 赵小玲道:“是啊！刘莉红，你自己说的话，你都忘了吗？你什么都承认了，承认了你和我妈在一起的虚情假意，承认了你因为妒忌和羡慕我妈所拥有的一切，所以把我妈害死了。” “你……你们装神弄鬼的，就是故意吓唬我，让我在惊恐中中了你们的圈套，是你们逼着我承认了那些我没有做过的事情。” 740.看望 740.看望 赵小玲笑道:“刘莉红，你还真能狡辩，你以为，当时只有我和哥哥在，没有其他的证人，你就可以无耻的翻来覆去，我们之所以肯定的说就是你害死了我妈妈，是因为我们手里有妈妈的日记，她的日记，一直写到被你害死的头天，看过我妈妈日记的人都知道，我妈妈不可能自杀，而你，却是最大的嫌疑。” 刘莉红明显有些意外。 “不可能，又是你们在诈我的吧！你妈妈从来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她对我也是豪无保留，她写日记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写日记的人，谁会把自己的日记让人知道？我妈妈是善良，但不是傻，她早感觉到你不怀好意，所以要把你辞退，不想让你继续留在江家，后来，给你找了一份医院里的工作，你却以不放心我妈妈的理由继续留在家里，我妈妈自从辞退了你，重新找了一个叫小梅的女孩，她的心情好多了，身体状况也比之前好，你怕会失去了对我妈妈的控制，你就杀害了我妈妈。” 赵小玲想起妈妈年纪轻轻的就惨死在这个恶毒女人手里，激动的靠近刘莉红，“刘莉红，就是把你碎尸万段，也难解我们的心头之恨，但是弄死你，也太便宜你了，我们就是要看着你过得悲惨，甚至连狗都不如。像你这样的人，不历尽生活的所有糟心事，老天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刘莉红叹息道:“赵小玲，我怀疑你就是你妈妈派来报复我的人，你和她长着同样的一张脸，性格却天差地别，你一出现，就抢了我女儿的一切，又把我的一切都毁了，我们母女俩现在过着这样的生活，你们满意了吧？” 刘莉红知道，只要江家或者是马家任何人随便一出手，她们母女俩的日子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此时此刻的她，再没有能力去和赵小玲抗击，她们母女俩，就像一条千疮百孔的小破船，再经受不住任何的风吹雨打，所以她只能示弱。 江果道:“什么小玲抢了江婷婷的一切，这一切本来就是她的，是江婷婷先抢了属于小玲的一切，现在只不过是物归原主，所以，做人还是要本分一点，不该自己的不要妄想，更不要去拿，拿了别人的，迟早也要还回去的，这不是瞎耽误时间吗？所以你白白耗费了十多年的光景，临到老了，还处境凄凉。” “你们认定了你妈妈就是我害死的，又不想让我立刻就死，就想看着我过苦日子，你们想要做什么？” 赵小玲道:“我看你也经不起多少折腾了，但是你女儿却好像不怕折腾，所以来提醒你一声。” 刘莉红急切的问:“我女儿怎么啦？” “她目前没有怎么，但是我提醒你，希望她安分点，不要想着要报复我，你的智商比你女儿高得多，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就你女儿那点脑子，千万不要自己作死，自掘坟墓。” 741.认命 741.认命 看着赵小玲和江果兄妹俩骑着摩托车绝尘而去，刘莉红松了一口气。 她二十多年来，一直在从别人手里争抢东西，开始的时候，她看上了那个厂长，以为她比他的老婆强多了，她以为凭着自己的年轻漂亮，还有她的手段，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她想要得到的，结果，她失去了工作，失去了能够正常找一个男人过一份正常日子的资格。 所以不得不，她把孩子送了人，她求马月梅帮忙，给她在医院找了一个工作。 看马月梅生活幸福，她嫉妒，看她因为孩子不知道生死而伤心着急，她觉得痛快，所以谎称孩子已经死了，接下来，她一步步的，处心积虑的成功的把马月梅害死了，她又一步步的占有了马月梅的一切。 她曾经一度得意洋洋，觉得她是人生赢家，通过自己的手段，得到了她想要得到的一切。 不仅是她自己，她的女儿，也得到了别人一辈子都不可触及的一切。 但是这一切，随着赵小玲的出现，都化为乌有，她苦苦守候了十八年的一切，都被赵小玲轻而易举的毁得一干二净。 她怎么都斗不过赵小玲，不管是武力值还是智商，都被赵小玲轻松碾压。 而且每一次和赵小玲过招，她只会把自己陷入了更加被动的局面。 所以那次赵小玲穿着马月梅的衣服出现，她一点也不怀疑的就把她看成了马月梅。 刘莉红觉得，赵小玲就是马月梅化成的替身，她就是化身成她女儿的身份来替她自己报仇的。 甚至到了现在，赵小玲亲口承认那次是她，而不是马月梅，但是在刘莉红眼里，赵小玲就是马月梅，马月梅也就是赵小玲，马月梅借着女儿的躯壳出现，就是来拿回属于她的一切，就是来报复她的。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斗不过赵小玲。 她都斗不过，被她养残了的女儿更不要说了。 刘莉红之前不信命，现在她信了，江果说的没错，她就不应该去拿别人的，她当初如果不去和厂长那个男人纠缠，她在县城的厂里安分守己的上班，在厂里找一个老实本分的工人结婚生子，过一份平凡踏实的日子，现在她也一家人安稳和乐，至少，可以衣食无忧，安稳终老。 或者她后来到了这里，在马月梅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份工作，如果她不起嫉妒心，不想着去抢夺马月梅的一切，不把马月梅害死，凭着马月梅的关系，她也可以找一个踏实的人在这个城市好好的活下去。 她本来是可以过上一份正常人都有的平凡普通但是安定和乐的日子，但是之前，她不屑于这样的一种平庸的日子，现在想来，却是难能可贵。 如果是那样，她也不用受江晓东十多年的冷落，十多年夫妻的名存实亡。 她以为得到的一切，其实什么都没有得到，她从未得到过江晓东的爱，所以他给她带来的这一切都这么大不堪一击，随着他对她的突然翻脸，她曾经拥有的一切，也都是虚幻，转瞬即逝。 742.母女 742.母女 经历了人生的起起伏伏，刘莉红身心疲惫，她觉得自己现在只需要一份安定安宁的生活，虽然她是恨赵小玲，但是她没有能力也无心去争什么，所以她认命了。 刘莉红知道，女儿是不甘心的，她不甘心过现在这样的生活，不甘心赵小玲把原来属于她的一切都夺走了。 晚上女儿回来的时候，刘莉红决定和女儿谈谈，她把她特意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婷婷，你是不是还对赵小玲耿耿于怀？你还在恨她？” 自从那天无意中看到陈一凡和赵小玲在一起，江婷婷心里就一直不平静。 她一直在想着怎么报复赵小玲，但是她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一个好法子来，赵小玲身手了得，硬碰硬她只有吃亏的份，耍手段，她没有钱，也没有机会接近赵小玲，也没有人可以利用。 她正在为这件事情烦恼呢！老妈却突然提起赵小玲。 江婷婷没好气的道:“难道你不恨她吗？” 刘莉红道:“恨又怎么样？咱们是斗不过她的，所以不要去鸡蛋碰石头了，你现在已经结婚，赶快生一个孩子，然后安安稳稳的过咱们的小日子才是正事。” 虽然老妈说的这些都是实情，但是江婷婷听了还是很气愤，之前，不管遇到什么事，妈妈都是不服输的，都千方百计想尽办法帮她，给她出主意解决，现在，她却一副安于现状，听天由命的样子。 江婷婷很失望，也很难过，妈妈之前的态度，让她觉得她这样苦逼的日子，不会一直这样下去，事情总有转回的余地，但是现在，她竟然就满足了这样的生活，还让她安于现状，不要再有其他的企图。 所以江婷婷失望和焦虑，她把心里所有的不满都倾注到了刘莉红身上。 她冲她喊:“你就让我这辈子都过现在这样的生活吗？都怪你无能，和江晓东十八年的夫妻生活，竟然都抓不住他的心，就因为一点点的小变故，他就把你扫地出门，我有你这么蠢的一个妈，我这辈子就是这么倒霉。” 对于不懂事的女儿，刘莉红也失望，她到现在都还不能面对现实，多悲哀啊！这样的态度，她还要吃多少亏。 刘莉红面无表情的道:“你不要叫那么大声，让吴建华知道了咱们之前的那些事情，他一定会瞧不起咱们的。” “我还瞧不起他呢！家里兄弟姐妹多，个个穷酸又庸俗，他这个人也是像一个木头，没有一点趣味，想想我要一辈子和这样的男人过日子，心里就憋屈得慌。” “你不要觉得憋屈，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相互交换相互利用的关系，你现在的价值就只能匹配他这样的人，甚至，如果你得罪了他，凭你每个月二十块钱的工资，你养得活咱们母女俩吗？” 江婷婷觉得妈妈现在特看不起她，之前她无论做什么说什么，她都支持和赞同，现在，她竟然讽刺她就只配找一个像吴建华这样的窝囊废。 743.争吵 743.争吵 江婷婷没好气的道:“因为我有你这样没用的妈，所以只能过这样的生活，找这样的男人。” 刘莉红也怒了，“婷婷，我已经给你最好的成长环境，让你上了大学，是你自己眼皮子浅，和李明那样的人来往，还不自重，未婚先孕，让学校给开除了，把自己好好的前程给毁了，要论出身，我自己出身于农民家庭，父母一点忙都帮不上，他们也没有给我一个好的上学机会，我只上到初中就辍学了，我现在是过得不好，但是比起和我一起长大的人，我比他们好多了。你呢！比起和你一起长大的人，你和他们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说来说去，还不是我没有一个好的父亲，如果江晓东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会弄到今天这样的境地吗？” “赵小玲是江晓东的亲生女儿，但是她自己也争气，她没有找一个农民做男朋友，没有未婚先孕违反学校规定，你自己不争气，还怪别人，婷婷，你已经长大结婚了，不是小孩子了，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了，现在你还不明白自己到了这个境地，是什么原因，你就是再跌多少跤，你也不长记性。” 妈妈竟然拿她和赵小玲比，还说自己不如赵小玲，这个，江婷婷怎么接受得了。 她歇斯底里的喊道:“是，全世界的人都说赵小玲好，那你去认赵小玲当你女儿好啦！你滚，不要再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女儿竟然对自己说出这样寒心的话来，刘莉红眼泪涌了出来。 “江婷婷，你不要搞错了，这个房子是我买的，你让我滚？你凭什么让我滚？” 江婷婷一时间也楞住了。 是的，这个房子是刘莉红买的，这些日子以来，她越过得不好，对刘莉红的怨气就越大，她恨她不能给她一个安稳的家，恨她不能抓住江晓东的心，让她也受到了牵连，恨自己为什么不是江家的孩子，恨命运为什么要这样作弄她。 江婷婷把这所有的怨恨都归罪到了刘莉红的身上，但是她除了刘莉红，又没有任何的依靠，所以她不能和她闹翻，她就这样一边依靠着刘莉红，又一边怨恨着她，嫌弃着她。 刘莉红千方百计的撮合她和吴建华在一起，她们的生活因为吴建华的工资而有所改善，但是江婷婷一点也不喜欢吴建华这个木头一样的人。 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那是怎样的一种幸福，但是她嫁给吴建华，只是为了要好好活下去，她觉得很悲哀。 所以她对刘莉红早就不满了，但是这种不满，她又说不出来。而且刘莉红对她也有诸多的不满，她们相互不满，相互责备，相互嫌弃。 现在江婷婷对刘莉红喊出让她滚，她也是瞬间就反应过来，其实她没有资格这样对她说，该滚的人是她，但凡她有一点钱，不依赖别人，她不会受刘莉红的唠叨和安排，她也不会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 现在，如果她赌气走出这个家门，她能够去哪里？ 744.吓到 744.吓到 厂里的宿舍是不可能去住了，后来厂里有新的规定，规定临时工不能住厂里的宿舍，而且就是能够住，那也是集体宿舍，一个宿舍里有四到六个人住，她怎么习惯？ 去吴建华家里，更加不可能了，他们家一家六口人，就住在一个四十多平方的房子里，已经挤得放不下脚，她和吴建华怎么可能还挤得进去？想想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时候吴建华来敲门。 刘莉红打开门笑着道:“建华，什么事呀？”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什么未婚先孕？说的谁呀？” 刘莉红讪笑着，“说的是别人，你不知道的人。” 吴建华孤疑的看了看刘莉红，又看看江婷婷，“你们母女俩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没有啊！” “那你们俩怎么常常背着我在房间里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还争吵起来了。” “哪有不争吵的家人呢？但是吵过就过了，没事，就是有一点意见不合而已。” 江婷婷哼了一声就出去了。 次日下午，江婷婷休息，她吃过午饭以后，就出去了，她不想待在家里面对妈妈，昨天晚上那场争吵，她还在气头上。 江婷婷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 这一年多来，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变化都太快太突然了，她都不敢相信，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她都想，要是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就好了，梦醒了，她还是之前那个无忧无虑，生活舒适的江家大小姐。 但是每天早上醒过来，看着破败的屋子，旁边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她就知道，她又要面对一天的不堪的生活。 听老妈唠叨，穿着男女同款的工作服到机器轰鸣，又苦又累的厂子里上班，晚上回来，和一个没有任何情趣的男人睡觉。 这样的日子，她过得厌烦极了，那天无意中看见陈一凡，她才回忆起她之前的生活是多么的幸福，但是这一切都被赵小玲毁了，她夺走了她曾经拥有的一切。 所以她突然给自己糟糕的生活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她恨起了赵小玲，自己过得这么惨，她却过得那么好，她过不好，也不让赵小玲过好。 但是老妈却突然问起她是不是还想报复赵小玲，还把她打击了一番，说她去招惹赵小玲，那是以卵击石，虽然这些都是事实，但是从老妈嘴里说出来，江婷婷还是觉得恼怒又沮丧。 赵小玲竟然找到了老妈，而且就为了让老妈警告她，让她安分点。 江婷婷不明白，自己只是在心里想一想，怎么报复赵小玲，她既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做出任何行动，赵小玲为什么就知道她要对她进行报复呢？ 昨天晚上，江婷婷只是因为老妈的话而生气发怒，没有仔细想想这件事情，现在想来，却是细思极恐啊！ 老妈说赵小玲长得和她妈妈很像，她常常神神道道的自言自语，说赵小玲是马月梅派来报复她的。 难道是真的？否则，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怎么会专门跑来找老妈，让她告诫自己？ 745.苟且 745.苟且 江婷婷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不可思议，她只是心里刚刚有那么一个念头，赵小玲就找来了，让老妈来警告她。 是不是巧合？但是这一年多，她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呢？ 难道真的是马月梅附体，赵小玲才无所不知，一定是这样的，否则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能耐，把陈一凡抢走了不说，还把江晓东江果还有马家陈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越琢磨越觉得诡异。 这大白天的，江婷婷吓得后背发凉。 看看天上，太阳明晃晃的照着，江婷婷挺了挺身体。 算了，暂时打消了报复赵小玲，不管她是人是鬼，反正她是惹不起的，每次和她碰撞，都是自己吃亏，现在的她，拿什么去对付她？ 江婷婷低头走着，发现自己面前一片阴影，抬起头来，看见李明站在她面前，正冲着她笑，她都快要撞到他身上了。 江婷婷猛然站住，因为突然，她站不稳，惯性的往前面倒去，李明伸手扶住了她。 江婷婷没有表示出抗拒，李明得寸进尺，把她揽进了怀里。 他的手也顺势往她胸前摸去。 江婷婷轻轻的推了推他，“别这样，被人看见了，咱们俩都会被打断了腿。” “那咱们去我那里。” 江婷婷还没有来得及回应，李明就把她拉到了一辆摩托车面前。 “你看，这是我的摩托车，骑着摩托车，很快就到我那里。” “这是你的摩托车？” “是啊！我买的。”李明得意的道。 那个时候有一辆自行车就很不错了，有一辆摩托车，那是多荣耀的事情，不仅代表他有比一般人多的财力，还代表着他有能力，因为就是有钱，也很难搞到一辆摩托车，因为买一辆自行车，都要托人找关系才能买到，更何况是很稀缺的摩托车。 因为这辆摩托车，江婷婷看李明的眼光自然是不同的。 她半推半就的上了李明的摩托车。 李明带着她，风驰电掣的往义和路而去。 从纺织厂到义和路，骑摩托车的话，也就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一个小时后，李明光着膀子在床上拥着同样裸露在肩头的江婷婷道:“婷婷，我打听过了，每周二的这一天下午，你都休息，吴建华却是要上班的，我们每周见一次面好吗？我到时候去接你。” 江婷婷为难的道:“我已经结婚了，这样不好吧？要是让吴建华知道了，虽然他是一个老实人，但是不可能接受老婆给他戴绿帽子，他一定饶不了咱们。” “你休息，他上班，而且每次在他下班之前，我就把你送回去，咱们小心一点，不会被他发现的。” 江婷婷低头不语，她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无趣了，上班苦，下班的吃穿用度也是能省就省，每天苦哈哈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这样没有希望的日子，李明的出现，多少也让她的死水般的日子有一点点的波澜，这样，她才觉得她还活着。 746.丁蓝 746.丁蓝 从李明这里，江婷婷稍微得到一点安慰，觉得自己还有人爱有人需要，她在他面前才感觉到自己有一点存在的价值。 江婷婷默认了。 李明把江婷婷送回去之前，又塞了点钱在她手里，江婷婷随便推拒了一下，就收下了，当时她没有好意思看，回去以后看了看，是二十块钱，相当于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看在钱的份上，江婷婷更加心安理得了。 ……………… 赵小玲和吕磊在食堂里吃饭，丁蓝凑过来道:“你们俩怎么又不叫我？” 赵小玲和吕磊互看了一眼，继续低头吃饭。 这个丁蓝是他们一届的同学，但是同一届却不是一个班，之前没有交集，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和赵小玲她们俩套近乎，嚷着要和她们交朋友。 说起来，丁蓝也是长得秀气端庄的一个女孩，按现代人的说法就是肤白貌美大长腿。 而且她性格开朗，率真，所以赵小玲和吕磊对于她主动来加入她们，开始的时候觉得有些不能理解，但是渐渐的时间长了，也倒不反感她，至少不觉得她这样硬塞进她们俩中间来不觉得讨厌。 但是她们也没有对她表现出太欢迎来。 朋友就是这样，两个人已经形成了默契，突然有一个人插进来，打破了他们之间已经形成的默契，会令人感觉有些不适应。 赵小玲她们这一届是恢复高考后的完全凭自己的能力考上的一届，但是其中也不乏因为关系进来的，就像江婷婷就是一个例子。 所以丁蓝第一次和赵小玲她们凑在一起吃饭，她就特意申明，她进这个学校，完全是靠自己的能力考进来的，她说她父母都是老师，想要帮忙也帮不上。 这天，吕磊终于忍不住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疑惑说了出来。 “丁蓝，你们班有那么多女生，你为什么不去和她们交朋友，要来和我们在一起呢？咱们又不是一个班的，在一起也不方便。” 丁蓝一点也不扭捏的道:“因为你们俩在咱们这一届是名人啊！是最优秀的，我喜欢和优秀的人交朋友。” 吕磊看了赵小玲一眼，“优秀？我们俩怎么优秀了？” “每次训练测试，你们俩各项体能成绩都是年级最优的。” 赵小玲道:“你和我们接近，就是为了这个？如果你想提高成绩，完全可以去找教官多切磋切磋，我们再优秀，也比教官总是差一些的。” 丁蓝道:“不仅仅只是为了成绩呀！我最重要的是想和你们交朋友，当然，朋友不是想交就可以交的，得相互匹配，我也不赖，我的文化成绩不差，一直是年级第一的，当初考进学校里的时候，我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的。” 丁蓝都这样说了，所以赵小玲和吕磊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而且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觉得丁蓝对她们也没什么恶意，她也还是一个秀外慧中性格爽朗讨人喜欢的女孩。 没有人能够拒绝别人的好意，更何况是丁蓝这样各方面都很优秀女生，所以渐渐的，她们三个人也算是在学校里形影不离了。 747.丁蓝 747.丁蓝 后来，丁蓝用小恩小惠成功的和赵小玲她们宿舍的一个女生换了宿舍，和赵小玲她们成了宿友。 丁蓝道:“明天是周末了，我邀请你们俩到我家里去玩，你们能不能赏光？” 她这是好多次邀请赵小玲和吕磊到她家去玩了。 但是每周末，赵小玲都要回家去和哥哥姥爷他们吃一顿饭聚一聚的，除非有特殊情况，这都已经成了赵小玲的固定节目了。 前世，赵小玲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没有亲人，现在，她一下子有了这么多亲人，他们又都对她疼爱有加，她享受和喜欢这样每周一次聚会的时间，所以她轻易不会打破这个规律。 而对于江果来说，他虽然从小到大生活舒适，但是内向却是很孤独的，江晓东长年累月不在身边，一个继母和娇纵的妹妹，让他感受不到亲情的温暖，找到赵小玲这个妹妹以后，他才感觉到亲情和家的味道。 还有马老爷子，遇到赵小玲以后，他有一种女儿失而复得的错觉，每次和赵小玲在一起，他心里宽慰很多，所以这个聚会，对大家都很重要。 赵小玲道:“我周末没空。” “那下一周呢？下周有空吗？” “我每个周末都没空。” “你周末都干什么啦？为什么都没有空？” “和家里人聚会啊！” “每周都要聚会吗？少一天都不行？” “我姥爷每周就盼着周末这一天呢！” 还有陈老爷子，陈一凡远在前线，他看不见孙子，看看未来的孙媳妇也是一种安慰。 “我听别人说过你家的事情，说你爸爸以为你在一场地震中丧生了，你妈妈也为此抑郁而去，你爸爸就娶了江婷婷的妈妈，后来，你因为机缘巧合，和你爸爸重逢，相认，因为你和江婷婷有过节，和她妈妈也曾经发生过冲突，你爸爸为了你，把江婷婷母女赶了出去，可见你爸爸对你有多好，为了补偿这些年来对你的亏欠，对你可谓是百依百顺。” 吕磊怒道:“这些你是听谁说的？” “私下里大家都是这样议论的呀！” “这样的议论，就是说小玲是一个不能容人的，因为认回了父亲，就把继母和妹妹赶走了，小玲是这样的人吗？这些道听途说的话你也信？” “我不信啊！小玲重情重义，才不会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但是你们为什么不为自己澄清一下呢？” 赵小玲道:“清者自清，无需特意澄清。” “如果不说，别人怎么知道呢？我是你的朋友，连我都不告诉吗？” 吕磊道:“我们班的人都知道，江婷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妈妈当年是小玲妈妈的朋友，她打着朋友的借口接近小玲的妈妈，就是为了害小玲和父母失散，又害死了小玲的妈妈，所以她最终嫁给了小玲的爸爸，这一切都在小玲出现以后江家查探当年的事情才真相大白，所以小玲的爸爸才把江婷婷母女给赶走了。” “哦！是这样啊！那江婷婷的妈妈够可恶的。” 748.丁蓝 748.丁蓝 吕磊道:“你们还听说了一些什么？为什么江婷婷和小玲有矛盾，你们知道吗？” “她们说是小玲抢了江婷婷的对象。” “你知道小玲的对象是谁吗？” “当然知道，就是开学的时候，给你们班上军训的陈教官，陈教官军事素质过硬，人又长得帅，听说还是一个战地英雄呢！全校女生都羡慕他能给你们当教官，他也是全校女生的偶像啊！” “所以啊！这样的人，是谁都可以抢走的吗？如果他和谁处对象，除非他自己喜欢。” “是啊！一个铁骨铮铮的军人，他的心性一定很坚定，喜欢谁就是谁，不可能被别人轻易改变自己的心意。”丁蓝道。 “你知道江婷婷是为什么被学校开除的吗？” “因为未婚先孕，这个丑闻人人知道。” “所以，这样品行不端的一个人，陈团长会喜欢她吗？会和她处对象吗？这样的一个人，她妈妈的德行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小玲的爸爸把她们赶出来也就不足为怪了，这是她们母女俩自己的问题，和小玲有什么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把她们母女俩赶出来还是轻的，应该让她们过得生不如死，害小玲和父母失散多年，害小玲的妈妈抑郁而死。” “小玲的妈妈直接就是她害死的，小玲装作她妈妈的样子去吓唬她，她自己亲口承认的，只不过这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没有了人证和物证，而且江婷婷的妈妈也已经是风烛残年，油尽灯枯了，她的身体状况也活不了多久了，所以就没有再追究她。” 丁蓝感慨，“这世上的人就是这样，善良的人善良得让人心疼，可恶的人可恶得令人发指。” 没几天，学校里就传遍了赵小玲家的事情。 这天在一起吃饭，赵小玲问:“丁蓝，现在学校里到处都在议论我家里的事情，这是你传出去的吗？” 丁蓝往嘴里扒了一口饭，“是啊！之前的传闻对你不公平，我不过是还原真相而已，现在好啦！大家都知道了真相，对你的误会也解除了。” 吕磊道:“其实我们班的人都知道事实的真相，大多数人都知道，只有少数人道听途说，所以不了解真相。” 丁蓝道:“所以啊！不能让好人蒙一点冤屈。小玲是我的朋友，我有义务替她澄清这些对她不利的谣言。” “丁蓝，谢谢你，谢谢你替我做这些！” 赵小玲不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但是自从开学和江婷婷的几次大战，所有人都知道她和陈一凡处对象，陈一凡又是那么出色耀眼，所以嫉妒她的人很多，再加上江婷婷说是赵小玲抢了她的对象，所以在心理上，许多人宁愿相信江婷婷说的，但是也有知道真相的人，是吕磊在班上替赵小玲打抱不平澄清的，赵小玲劝吕磊，她对别人的议论无所谓，反正日久见人心，江婷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 749.喜欢 749.喜欢 在江婷婷因为未婚先孕被学校开除以后，大多数人都再相信之前江婷婷所说的话，只有其他班少数不知情的人还在以讹传讹。 这次丁蓝的清扫行动，彻底的板正了事实的真相。 赵小玲虽然不在乎这些，但是丁蓝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替她做这些，她还是很感激的。 丁蓝笑嘻嘻的道:“小玲，你怎么感谢我？” “我请你和吕磊看电影，或者去餐馆吃饭，或者去商场给你买一件衣服，随便你挑。” 丁蓝感慨的道:“听说你哥哥是做生意的，看起来还真的是有钱啊！” 吕磊道:“她不仅哥哥有钱，她自己也有钱。” 丁蓝好奇，“小玲，你是一个学生，哪里来的钱？” “我之前在老家的时候，带着奶奶和姑姑做生意，我自己名下也有房子和店铺，后来是姑姑姑父在经营，他们每年都给我分红，我不想要的，他们说什么都不同意，我便要了一点算是房租吧！而且之前我也有一点积储。” 丁蓝好奇，“房租？多少钱的房租？” “反正比一般工薪族一年的工资收入要高得多。” “你可真行啊！还是在校的学生，就有了收入，还比一般的工薪族工资高，看来你姑姑和姑父对你很好。” “是，他们对我很好，但是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生意很不错，所以给我这一点钱，对于他们来说是小意思啦！” “你这么有钱，当然想趁机宰你一回，但是我更想让你感谢我的方式不是这个。” 赵小玲反问:“你需要怎么感谢？” “让我参加你家的周末聚会。” “这……家庭聚会都是我家里的人，你去了不合适吧！” “小玲，你没有把我当做你的朋友，吕磊为什么能去，我就不能。” “吕磊的爸爸，是我姥爷的老部下，她去是替她爸爸看望之前的老领导，而且说起来也算是熟人。” “开始的时候，我去了不熟，去的次数多了，不就熟了吗？” 赵小玲正色道:“我知道你接近我的意思，也知道你为什么想要去我家。” 丁蓝脸上有些不自在，“你知道？是什么？” “你是不是对我哥感兴趣？” 丁蓝脸一红，“我……我没有！你怎么这样说？” 吕磊笑着道:“你喜欢打听关于小玲哥哥的事情，每次看见小玲的哥哥来，你都抢着上前去和他说话，而且看江果的眼神，就是一副花痴样，瞎子都看得出来你喜欢他，千方百计的要去小玲家里做客，好像也是冲着江果去的吧！” 丁蓝摸摸自己发烫的脸，有些羞涩。 “真的……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赵小玲和吕磊异口同声的道:“是很明显！” 两个人都哈哈大笑。 丁蓝不好意思的道:“你们俩早看出来了？是不是觉得我很哪个……你们是不是特看不起我？” 赵小玲道:“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呀！” “可是……只有男孩子追女孩子的，女孩子如果追女孩子，就会被别人嘲笑不矜持。” 750.喜欢 750.喜欢 “我哥那么出色，喜欢他的人很多，如果矜持，你就没有机会了。” 丁蓝急了，“是不是有许多女孩追你哥？你哥没有接受其他女孩子的追求吧？” “不知道我哥是不是和哪个女孩子谈恋爱，不过，常常有女孩子找上门来，亲戚朋友介绍的更是不计其数，挡都挡不住。” 丁蓝慌了，“小玲，你站在我这边的吧？” “我站在你这边没用啊！重要的是我哥要喜欢你。” “小玲，你介绍我和你哥认识一下吧！” “你不是认识我哥吗？每次我哥来学校找我，你都对他很热情，他也把你当我的朋友看待。” “可是，仅仅这样，我没有更多的机会接触他。” “你要我怎么帮你呢？让你参加我家的家庭聚会？” “是啊！我看出来了，你哥很在乎你，你家里其他人也一定是这样，毕竟，这些年你们不在一起生活，好不容易团聚在一起，他们都疼惜你，想给你补偿，所以你的意见很重要，你介绍的人，你哥还有你家的人都会容易接受一些吧！” “是，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感情的事情，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小玲，你说真心话，如果让你选择嫂子，你觉得我适合吗？” “你嘛！性格直爽，不装，敢爱敢恨也敢做，这些都是我喜欢的特点，最重要的是，你喜欢我哥，如果我哥也喜欢你，你们在一起过日子应该三观没有冲突。” “什么是三观？小玲你总是说一些我不明白的词汇出来。” “三观就是人生观，价值观道德观。” “是吗？我和你哥三观一样吗？”丁蓝雀跃的道。 “差不多吧！” “这就是说，你同意我和你哥交往，而且觉得我和你哥适合在一起？”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哥什么？怎么会喜欢上我哥的？” 丁蓝一脸花痴的回忆道:“那是一年前的一次吧！你哥来学校找你，他到女生宿舍这边来，问我你在哪个宿舍，看到他第一眼，我就呆住了，这世上还有长得这么俊朗的男人，对，是男人，不是男孩，虽然看上去，他比我大不了多少，但是他沉稳的样子却是我们这些同龄人都没有的，他不仅长得好看，而且说话的声音好听，气质也不错，一看就是当兵的出身，但是后来我知道他没有当过兵，身上却有当兵的男人身上的那股劲儿，要不是我知道你和陈教官在处对象，我还以为他是你对象呢！他告诉我他是你哥哥，当时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你能够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一起生活，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赵小玲笑道:“这么说，一年前你就喜欢上我哥哥了，但是几个月前，你才接近我，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想到来通过接近我来接近我哥哥？” “是啊！偷偷的喜欢一个人，有甜蜜，更多的是苦恼，从哪以后我就打听你的情况，其实是想打听你哥哥的情况，但是学校里知道你哥哥情况的人不多，我只知道你们兄妹俩是最近一年来才相认的，之前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但是你哥哥常常来看你，你们兄妹俩的关系很好，一点也不疏远。” 751.做菜 751.做菜 赵小玲道:“好吧！我看你是真的喜欢我哥，暗恋了我哥一年多，也蛮辛苦的，虽然你是因为我哥才接近的我，但是你也是一个坦诚的姑娘，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带你去我家参加这个周末的家庭聚会。” 丁蓝凑过来揽住赵小玲的脖子，“小玲，谢谢你！” 一旁的吕磊道:“丁蓝，你要是成了小玲的嫂子，可不要忘了是小玲帮的你，姑嫂关系一定要搞好。” 丁蓝道:“当然啦！小玲的哥哥那么在乎小玲，我当然不敢得罪这个未来的小姑子，而且小玲也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和她好好相处的。” 小玲对丁蓝道:“你知道吗？吕磊和她未来的小姑子，可是好朋友呢！她也是通过小姑子才认识并且和现在的对象好起来的。” “真的呀？吕磊，快跟我讲一讲，你是怎么和你的对象好起来的？是他追的你，还是你追的他？” 赵小玲道:“她未来的小姑子就是鲁红英，你见过的，我们之前就在一起当兵，刚好也是住在一个宿舍，所以吕磊就自然认识了鲁红英的哥哥鲁红军，他们好像也没有谁先追谁，就是相互喜欢吧！” “原来鲁红英是你未来的小姑子，真羡慕你，吕磊，你和鲁红军同时喜欢对方，可是我和江果接触这么久，江果好像眼里只有小玲这个妹妹，根本就没有我吧！我怎么样才能追到他呢？” “顺其自然吧！” 到了周六下午，赵小玲便带着吕磊和丁蓝回家去了。 本来鲁红英也要去，但是她们临时有外出演出的任务，所以就没有来了。 一般周六晚上，就只有赵小玲和哥哥在家里，姥爷和陈爷爷都是次日午饭的时候才会来。 但是这一天，赵小玲带着两个朋友回到家里开始做饭，就接到哥哥的电话，他说今天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也不回家睡觉，不过次日一定会赶回来吃饭。 江果生意上的事情多，赵小玲也习以为常，但是今天她特意带着丁蓝回来，就是想多给丁蓝和哥哥制造出一点机会的，哥哥不回来，丁蓝有些失望。但是他说明天一定会回来，她的心也稍微有些宽慰。 丁蓝和吕磊都和赵小玲挤在厨房里，三个女孩一边做饭一边嘻嘻哈哈的笑闹着。 丁蓝道:“我总听吕磊说小玲做菜好吃，小玲，你哥哥最爱吃什么菜？你教我做。” 赵小玲笑着，“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抓住男人的胃，好吧！我教你。” 但是令赵小玲没想到的是，丁蓝会做北方菜，而且做得还不错。 赵小玲道:“我不会做北方菜，只会做南方菜，你教我做北方菜，我教你做南方菜。” “江果喜欢吃北方菜还是南方菜？” “他偏爱南方菜，但是毕竟在这里长大，这里的一些北方菜他也爱吃。” 丁蓝兴奋的道:“北方菜我会做的很多，快说他最喜欢吃什么菜，明天我做几个他爱吃的。” 752.意外 752.意外 赵小玲道:“北方菜小鸡炖蘑菇和酸菜鱼就很好吃，不仅我哥喜欢，我们也喜欢吃。” 丁蓝道:“这两个菜我都会做，你们喜欢吃就好，明天我就做这两个菜。” 赵小玲道:“要做好菜，得自己亲自去挑食材才行，咱们明天早上去菜市场买菜吧！” 次日一早，三个女孩去菜市场买了菜，回家以后各显身手，丁蓝做了小鸡炖蘑菇和酸菜鱼，吕磊跟着赵小玲学会了红烧肉，赵小玲则做了一个卤肠子，还有几个素炒的菜。 中午的时候，姥爷和陈爷爷来了，还有马勇，这个周末，他难得休息，就跑来吃赵小玲做的菜。 赵小玲自然是把丁蓝一一向姥爷和陈爷爷他们介绍了一遍。 姥爷笑吟吟的道:“好好，只要是小玲的朋友，都是好孩子。” 丁蓝道:“姥爷，爷爷，之前听小玲说你们对她很好，现在我可是亲自看到，你们真的是两位很好很慈爱的爷爷和姥爷，小玲真幸福，有你们这么疼爱她。” “你自己的姥爷和爷爷奶奶他们不疼爱你吗？” “他们在我小时候就过世了，如果还活着，也应该像你们一样的慈祥吧！” 菜都全部做好了，江果却还没有回来。 马老爷子念叨，“果果这小子，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不会在外面吃了吧？” 赵小玲:“他昨天下午打电话回来，说今天会回来吃饭的，咱们再等他一会儿吧！”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院门被推开的声音。 丁蓝坐在门厅口，一眼就看见了江果迈着大长腿进了院子，兴奋的道:“小玲你哥回来了。” 但是她脸上的神采却一下子变得凝滞起来。 随后是江果朗朗的声音。 “小玲，饭做好了吗？肚子饿坏了。” 江果颀长提拔的身影出现在客厅里，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孩。 女孩子和赵小玲她们差不多大的年纪，梳着长长的两条辫子，身材高挑皮肤白皙。 江果见大家都齐刷刷的盯着她看，笑着介绍道:“这是我朋友，叫齐露。” 马老爷子呵呵笑着，“朋友？什么朋友？女朋友吗？” 齐露偷看了江果一眼，羞涩的低下了头。 江果则大咧咧的道:“现在只是普通朋友，以后嘛！再说！” 马老爷子笑着点头，“你小子，怪不得之前给你介绍了许多，你连看都不看，原来是自己谈起恋爱来了，你早说呀！这样，就不会逼着你去相亲，害得那些亲戚朋友也跟着瞎操心。” “姥爷，我都说过好多遍了，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你们不要操心，你们保重身体，吃好喝好就行了，而且我和齐露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反正都是迟早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你终于有了对象，我也就放心了。” 赵小玲看向丁蓝，她的脸色很难堪，看得出她在极力压制着心里的不平静。 赵小玲安慰的拉着她的手，“丁蓝！” 江果也看见了丁蓝，他冲她点点头道:“欢迎你到我家里来做客。” 753.意外 753.意外 丁蓝动了动嘴唇，说不出来来，她怕说话就哭了出来。 赵小玲拉着她道:“丁蓝，咱们到厨房里去弄菜。” 不容分说，赵小玲就把丁蓝拉进了厨房里。 赵小玲道:“丁蓝，我也没想到我哥会带一个女孩回家，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孩，不知道他们两是什么关系，我哥刚才不是你了嘛！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丁蓝抹了抹眼泪，笑着道:“没关系，你哥那么优秀，有女朋友也是正常，没关系，我虽然很失望，很难过，但是我过一阵就会好啦！别担心我。” 吕磊进来道:“外面已经要开始吃饭了，你们俩在这里嘀嘀咕咕的干嘛？丁蓝，挺住，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世上的男人千千万，东方不亮西方亮嘛！” 丁蓝仔细的擦干净眼泪，还让赵小玲看看是不是看得出来哭过的痕迹，然后就随赵小玲她们走出了厨房。 大家都围坐到了餐桌边开始吃饭。 赵小玲过姥爷和陈爷爷方便盛了汤。 “今天的小鸡炖蘑菇和酸菜鱼是丁蓝做的，正宗的北方菜，大家尝尝。” 江果尝了一口，“不错，味道很正。” 他夹了一些在齐露的碗里，“你尝尝，好吃，我妹妹做的菜好吃，她的朋友也都会做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赵小玲得意的道:“那当然啦！红烧肉是吕磊做的，味道也不错。” 姥爷呵呵笑着，“我们每天就盼着周末小玲回来做好吃的给我们吃呢！” 齐露道:“我不会做菜，小玲，你可以教我做吗？” 吕磊道:“家里有一个小玲会做就行了，你又何必学，会什么累什么。” 赵小玲道:“就是，我爱做菜，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虽然比不上星级酒店，但是一般的家常菜应该没有问题。” 齐露道:“小玲你是会做，但是总有一天，你是会嫁人的，你嫁了人，有婆婆和丈夫一家子人要伺候，不可能还每天回娘家来做饭吧！” 赵小玲笑着，“就冲你这么贤惠，想得这么周到长远，我也得教你做菜。” 齐露兴奋的道:“那就说好啦！每个周末你们学校放假，我就到这里来跟着你学做菜。” 马老爷子呵呵笑着，冲孙子道:“你看你，小玲已经有了一凡，现在果果也有了对象，你的对象呢？你什么时候也给我带回来一个女朋友？” 正埋头吃饭的马勇抬头无辜的道:“你们说你们的，扯上我干嘛？” “你个傻小子，就知道吃吃吃，自个的事情也不知道操心一下。” “爷爷，能不能让我好好吃饭，其他的事情吃过饭再说？” “吃过饭你又跑得没有踪迹了，我告诉你啊！给你半年时间，如果半年以后还没有对象，就得乖乖的听从家里的安排相亲。” “爷爷，现在是新时代了，婚姻自主，自由恋爱，我才不会听从家里的安排随便找一个人结婚。” “家里安排的怎么啦？家里人安排的才靠谱。你有本事，自己去找，像小玲和果果一样找一个好的回来。” 754.梅花 754.梅花 赵小玲赶紧夹了一些菜在姥爷的碗里道:“姥爷，快吃菜，表哥相貌堂堂，而且是全国最优秀的最年轻的专家，喜欢他的姑娘排成长队，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对象，你就不要操心了，就像我哥，上周你还叨叨他的个人问题呢！现在不是也带了一个姑娘回来了吗？说不定我表哥早就有对象，只是时机不到，所以他没有带人回来。” 江果也道:“是啊！是啊！姥爷，你就安安心心的每天和陈爷爷一起聊聊天，下个棋，儿孙都这么大了，不要再操心这些事情了，他们自己心里有谱。” “这小子有谱吗？要是有谱，怎么会快三十岁了还没有一个女朋友，别人和他一样大的人，孩子都上小学了。” “那是没出息的人，最大的成就只能是结婚生子，表哥有那么高的成就和荣誉，他要早早的就结婚生子，把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这些俗事上，会有现在的成绩吗？” 陈爷爷道:“你呀！就知足吧！你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比我好多了，我只有一凡一个孙子，他还每天干的是危险的事情，他也快三十岁了，我能怎么办？能说些什么？” 说着，陈老爷子深深的叹息一声。 马老爷子想想也是，自己的女婿和一凡都在前线浴血奋战呢！他在陈老头面前说这些，就有些没心没肺了，所以就住了嘴。 齐露道:“表哥这么优秀，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女孩，我的表妹，不过她还是在读的大学生，在读师范，还要等三年的时间，她聪明伶俐长得又漂亮，和你挺般配的。” 江果制止她道:“别瞎操心，我表哥就是不想让人介绍，才惹得我姥爷不高兴，他要是肯接受别人的介绍，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齐露也不恼，“是这样啊！那就当我没说。” 马老爷子却问起了齐露的工作和家庭情况。 齐露说她在一个中学教书，家里父母都是普通工人。 那个时候的工人工资高，地位也高，工人家庭条件还算不错。 丁蓝低头匆匆扒拉了几口饭，就说她吃饱了，一个人跑到了院子里。 赵小玲也吃了几口，也去了院子。 丁蓝站在院子里的那棵梅花树下看着。 “小玲，这梅花开得很漂亮啊！” “是，这是我哥种的，之前我妈生前最喜欢梅花，我爸爸就在这院子里种了两棵，每年都开得很漂亮，但是我妈妈死的那年，两棵梅花也枯萎了，再没有开花，这院子就空了好多年，一直到去年我回到这个家里，哥哥又重新弄了这么一棵梅花来栽上，今年，梅花就开了，还开得这么好。” 丁蓝感慨，“小玲，你爸爸一定很爱你妈妈？” “当然，我妈妈的名字里有一个梅字，所以我妈妈偏爱梅花，我爸爸就把梅花花瓣收集起来，做成梅花香袋给我妈妈放在衣橱里，我妈妈的衣服上都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味，我妈妈生前的衣服，我爸爸一直保存着，现在拿出来还有一股梅花香味呢！” 755.朋友 755.朋友 “小玲，你们家每个人都很出色，都有许多故事，你们家的事情，都可以写一本书了。” 赵小玲摇摇头。 “曲折回环的故事很动人心弦，好像听起来是很美，但是谁又愿意经历那样跌宕起伏的人生呢？真正幸福的生活，就只有一句话，他们举案齐眉，相濡以沫，生儿育女，一辈子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丁蓝遗憾的道:“是啊！如果你没有和你父母失散，你妈妈也还好好的活着，长命百岁，那么，你小时候也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你们一家四口快快乐乐的生活着，那该多好啊！可惜，你妈妈偏偏遇到了刘莉红那样的一个朋友。” “是，我妈妈从小到大，遇到的人都是纯善之辈，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刘莉红这样心机叵测的女人，打着朋友的幌子接近我妈妈，就是要害她家破人亡，让她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让给了那个所谓的朋友。” “是啊！遇到一个居心叵测的朋友，就是一场灾难，所以在选择朋友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我爸爸也是被朋友所害，在那场运动中坐了几年牢，差一点就丧命了，他为了我妈妈和我，一直坚强的活了下来。” 赵小玲很意外，“原来，你爸爸也经历了那样的磨难？” “是啊！所以我小时候一直都没有朋友，后来一直到遇见你和吕磊，我才敢敞开自己的心扉。” “是，有些朋友，宁缺毋滥。” “小玲，你不仅善良，还对生活有不同寻常的睿智，你一定不会在选择朋友这方面吃亏吧？” “哪里？我之前也和我妈妈一样，善良有余，却识人不清，把自己害得很惨，就因为掉进朋友的坑里吃了亏，受了罪，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清醒。” “小玲，听说你爸爸长得很帅，看你和你哥哥就知道，你爸爸妈妈一定都长得不错，我想看看他们的照片。” “好啊！你随我来。” 赵小玲把丁蓝带到了爸爸的房间，她打开爸爸的抽屉，拿出爸爸珍藏的一本书，书里夹着爸爸妈妈年轻时候的几张照片。 丁蓝看了惊叹，“小玲，你哥哥长得像你爸爸，而你，像你妈妈，特别是这长，和你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是啊！就因为我和妈妈长得很像，所以哥哥还有爸爸，姥爷他们看见我的时候都很奇怪，他们不得不怀疑当年的我还活着，所以就去调查，最后查清楚，我果然就是他们要找的亲人。” 丁蓝听了不胜唏嘘。 “那个可恶的刘莉红，她怎么能够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你们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被她毁了大半。” “她现在也算是遭到报应了，过一天没一天，所以我们也就任她自生自灭，不过我姥爷不知道我妈妈最终就是刘莉红害死的，我们都瞒着他，觉得这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没有必要再把这种残酷的事实告诉姥爷，让他徒增伤感，所以这件事情暂时不要让我姥爷知道。” 756.主意 756.主意 “是啊！你姥爷年纪大了，怎么能够再承受得住这些打击，你姥爷心这么好，他应该福寿绵长的，有些事情知道了又怎么样呢？就算是把刘莉红千刀万剐，你妈妈也回不来了。” 赵小玲看着丁蓝道:“所以啊！我把我们家这么惨烈的事情告诉了你，比起我家这些失去亲人的痛苦，你现在的痛苦真的不算什么。” “小玲，谢谢你的开导，我……没什么，会过去的，我喜欢的人能够得到幸福，我也祝福他，只能说我没有这样的福气。” “好人都会有好福气，只是你的幸福还暂时没有来到而已。” 吕磊找上楼来道:“你们俩在这里嘀嘀咕咕的干什么？” 她看了看丁蓝，“还好，没有再哭鼻子了。” 赵小玲道:“哭什么，丁蓝，我改天找一个机会让你和我哥单独在一起，你拿出勇气来，把你对他的心思说出来，这样，不管结果如何，你都不再有遗憾了。” 吕磊也道:“就是就是，你喜欢江果，为什么连说的机会都没有就放弃了呢？” “这样……不好吧！你哥已经有女朋友了，如果我说了，是不是显得很不道德？” 吕磊不以为然，“江果只是把她带回来吃一顿饭，这不代表他们就是在处对象，说不定是江婷婷嫌姥爷天天念叨，所以随便带一个人回来应付一下呢！” “我哥口口声声说那个齐露只是他一个普通朋友，只要他们还没有订婚，你就有权利和机会去表白。” 丁蓝有些心动，“要是我说了，你哥拒绝了我，以后见到他，岂不是很尴尬，我可是打算要和你做一辈子的朋友的，以后免不了要和你哥见面。” “要是我哥接受你呢？你不试，怎么知道我哥对你的态度？而且，你暗恋了我哥一年多，就这么放弃，你甘心吗？你向我哥表白了，就算是他拒绝了你，你也可以完全放下这件事情，重新开始了，这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吧！” “小玲，你说得很好，对，如果就这样放弃，我还真的很不甘心，我要把自己对你哥的心意表达出来，这样，就算是他拒绝了我，我以后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赵小玲点点头，“就应该这样，你想一想，应该怎么说，我过几天给你安排。” “谢谢你们，小玲，吕磊，就算是和江果没有缘分，但是能够交到你们这两个朋友，也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你们这样一说，我现在心里好受多了。” 赵小玲笑着，“办法总是有的，只要你想。” “小玲，你怎么总是这么睿智呢？好像在你眼里，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吕磊道:“之前我和鲁红军，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他开始的时候，总是避着我，是小玲鼓励我，让我不要放弃，所以最终，他也在小玲的劝告下幡然醒悟，才主动找我，我们才好了起来。” 丁蓝道:“真的？你之前不是说你们是相互喜欢吗？我以为你们是一开始就你有情我有义的呢？” 757.鼓励 757.鼓励 “他们是两情相悦，但是鲁红英自卑，觉得自己家出身农村，配不上吕磊，所以心里就算是喜欢吕磊，也不敢承认，后来被我骂醒了，才去主动追的吕磊。” “原来吕磊和鲁红军之间还有这样一番曲折的经历，要是我和江果之间，最终的结果是好的，中间就是有再多的经历，我也能够承受。” 吕磊拍了拍丁蓝的肩膀，“愿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丁蓝有些神色黯然，“你们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我和江果，有可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就像小玲说的，谁知道呢！你试试看才知道啊！” “小玲，你呢？你和陈教官感情那么好，你们俩也是两情相悦一见钟情吗？” “哪那么简单的事？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在老家的山里，那个时候，我就是一个丑小鸭，穿得破破烂烂，而且面黄肌瘦，简直就不能看，最重要的是，我那个时候家里有一堆的急事麻烦事需要我处理，哪有心思想别的，也算是缘分吧！那时候刚好碰到了一凡和他的战友，也就是鲁红英的对象罗大庆，他是我姑姑他们村的人，我知道他，他却不认识我，我请他们帮忙，所以就认识了一凡。” “哪后来呢？” “后来他们帮忙以后，一凡见我家里实在太穷了，就给了我一百块钱，我没有拒绝，连推辞都没有就接受了，现在想想，他那时候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贪财的人。” 丁蓝道:“所以你就借此机会和陈团长书信往来，你们就慢慢的产生了感情？” “没有，我当时家里的事情都还焦头烂额呢！只是单纯的想，以后有钱了，就还他，但是我没有跟他要联系方式，只是想，反正我知道罗大庆家在哪里，以后通过他把钱还给一凡就是了。” “那你们后来又怎么交集的呢？” “过了一年多，一凡和罗大庆到我们县城招兵，我把欠他的钱还了，他说我资质好，适合当兵，我就报名当了兵，到了部队上，接触的多了，两个人的感情也就深了起来。” “原来每个人的感情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呀！那是不是说，我和你哥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是啊！所以让你去试试看嘛！” “走吧！他们可能都吃好了，咱们下去收拾。” 她们下楼的时候，大家都吃好了饭，齐露在收拾桌子。 赵小玲一边赶快上去收拾一边道:“我来我来，你是客人，第一次到家里来，怎么能够让你收拾呢！” 齐露嘴上说“没关系，手里却放下了。” 赵小玲和吕磊还有丁蓝把碗碟收进厨房清洗，赵小玲在洗，吕磊在清，丁蓝把洗好的碗抹干净水放进碗柜里。 齐露进来道:“我来洗吧！你们做饭辛苦了。”嘴巴里这样说着，却是站在厨房门口没有动手。 赵小玲道:“不用，我们已经在清洗了，这厨房小，也挤不下多少人，你就到客厅休息。” 758.邀请 758.邀请 齐露靠站在门口道:“小玲，你真能干，不愧是在农村待了那么多年，从农村出来的孩子，都锻炼得很能干，我就什么都不会做，我爸妈让我念好书就行了。” 吕磊略有些讥讽的道:“那你学习成绩一定很好啦！你大学读的是什么学校？” “我上的是师范大学。”齐露骄傲的道，一点也没听出吕磊话里的意思。 吕磊直接说，“你们那个时候好像还没有恢复高考，所以大学是推荐上的吧？” 齐露自顾得意的道:“当然，我爸妈都是根红苗正的工人，所以我家的背景很好，推荐上大学是必须的，而且我自己是正经读到高中毕业的，够资格。” 一般人家庭背景好，而且能够被推荐上大学，这确实是值得骄傲的事情，但是现在都已经恢复高考两年，有三届高考了，所以推荐上大学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而这个齐露，却好像还没有意识到现在形势，在三个凭自己的能力考上大学的大学生面前炫耀自己推荐上的大学。 鸡同鸭讲，没什么好说的，三个女孩都没有再说话。 齐露继续道:“你们也是推荐上的大学吧？小玲，我听你哥说，你上大学之前在部队待了半年，所以上军校也算是名正言顺，读军校很好，现在最时髦的就是读军校，以后就业的路子也宽，特别是小玲，你家的家庭条件摆在这里，以后想找什么工作都没问题，你哥可惜不喜欢这条路子，非要做什么生意，不过男孩子嘛！贪玩，哪一天玩够了，回头也来得及，反正你家的条件好，他随时都有机会回头。” 齐露的言下之意就是，赵小玲也是推荐上的大学，而且凭江家的背景，想上什么大学就上什么大学。 赵小玲没有在意这些，她更关心的是她对哥哥的感情，“你和我哥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吗？” 齐露有些不快的道:“你怎么这么说？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他会带我回来见家里人吗？” “可是听你刚才说这番话，我觉得你一点也不了解我哥。” “我了解他呀！知道他的出身，家庭情况，还有生辰八字，知道他是一个挺聪明又特别的人，不过我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这个就要向你请教了，你你跟我说说你哥喜欢吃些什么吗？你能不能教我做？” 赵小玲没有回答她的话，“那你喜欢我哥什么？” “这还要说吗？他人长得帅，聪明，幽默，有趣，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劲儿。” 赵小玲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齐露道:“小玲，你今天下午有空吗？我带你去玩儿。” 赵小玲下午当然是和两个朋友在一起的，人家到自己家里来玩，她怎么可能把吕磊和丁蓝撇开了自己跑去跟哥哥他们去玩儿？ 齐露如果是城心而且会处事的，就应该把丁蓝和吕磊两个人一起叫上，而不是只单独叫她一个人。 “你和我哥去玩吧！我还有事。” 759.邀请 759.邀请 “你哥还有事情，不和咱们玩，就咱俩。” “我下午真的有事。” 齐露失望的道:“那下周吧！下周我再叫你。” “我下周也不一定有空。” “小玲，我带你去买衣服啊！第一次见面，我应该送你一件礼物的。” “不要这么客气，你和我哥现在还只是普通朋友，不需要送什么礼物。” 齐露这时候才也所发觉，“小玲，你好像不喜欢我？” “我喜欢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哥喜欢你就行了。” “但你是江果唯一的妹妹，我也希望你和我关系融洽一些。” “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我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大家来日方长，相处随意一些就好，不要拘泥于一些习俗，我知道你要接近我，是想多了解一些我哥的喜好，这些，你可以直接问我哥啊！而且有些事情，慢慢的就知道了，不必要太刻意了。” 齐露悻悻的出去了。 吕磊道:“这个齐露，想要急切的讨好你哥哥？” “这也没错，喜欢一个人，一心一意想要讨好他，但是她这样做也太过明显了，明明知道你们俩在我家里，我怎么可能会丢下你们俩跟她去玩，而且她还用买一件衣服这样的事来引诱我，把我当一个小孩子了。” “她说你是农村来的，我怎么听着很不舒服呢！” “我本来就是农村来的，这也没有错。” “但是她话里浓浓的鄙视之味，谁听不出来，而且，咱们三个都是靠自己的本事考上的大学，她一个靠推荐上大学的人，还在我们面前炫耀，真是可笑。” 赵小玲看了看丁蓝，“这是好事呀！丁蓝，你看看，你的竞争对手就是这么一个水平级别的人，你有机会了，加油！” 吕磊却不以为然，“女人看女人，和男人看女人不同，有些女人，在同性眼里不觉得好，但是在男人面前却很吃香。” “这倒也是，但是我哥不同，我了解他，他不会喜欢齐露这种肤浅的女人。” 丁蓝激动的拉着赵小玲，“小玲，你告诉我，你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我也具体说不出我哥喜欢什么样的，但是我知道他肯定不喜欢像齐露这样有点蠢，却喜欢自作聪明，还有点装的人。” “那他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吗？” “不知道，但是至少他不会反感，喜欢一个人，是一种感觉，就像你喜欢我哥，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外貌，他的说话的声音，还有他的性格，这些都是，又都不是，你喜欢他，是喜欢他的全部，说抽像一点，也就是一种感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她们洗好了碗，走出了厨房。 姥爷和陈爷爷都说下午不来吃饭了，他们要去参加一个活动，这种活动，他们平常都不去，但是今天这个活动，他们有许多当年在一起打仗的战友，都是从全国各地来的，而且这些旧友，越来越少了，所以机会难得，他们想去聚一聚。 江果也说他有事不回来吃晚饭了，让赵小玲她们自便。 760.送走 760.送走 江果带着齐露出了门，他们往军区大院外面随步走去。 齐露道:“江果，你很在乎你家每周一次的聚会吗？” “是啊！大家平常都很忙，只有周末有时间，而且我妹妹做的菜好吃。” 齐露却不以为然，“今天的主菜不是她的两个朋友做的吗？她只是做了一个卤肠子。” “我妹妹做的小鸡炖蘑菇和酸菜鱼不比她的朋友做的差，另外一个朋友做的红烧肉还是我妹妹教她做的。” “你妹妹很滑头啊！我让她教我做，她好像很不愿意呢！拿其他话敷衍过去了。” “她和你不熟，为什么要把她的绝技教给你呢？”江果半开玩笑。 “因为我是你的女朋友啊！她是怕我抢了哥哥的爱，所以妒忌我吧？” 江果不觉得妹妹是这样的人，但是他没有解释，笑了笑，“可能吧！” 齐露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你妹妹是你们家的公主，要什么有什么，能够上军校，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已的。” “我妹妹上军校是靠她自己的本事考上的。” 齐露惊讶的道:“靠她自己考上的？你之前不是说过，她在农村长大吗？她在农村上学的条件很好吗？” “不好，学校离家很远，而且还是山路，但是她坚持上到了高中，还凭分数考上了现在这个大学，她是恢复高考以后的第一批大学生，你知道的，她们这批恢复高考以后的第一批大学生，有多不容易。” 齐露脸上有些挂不住，想起之前在江家的时候，她还在赵小玲她们三个面前炫耀她上过大学，而她只是一个推荐上大学的大学生，怎么可能比得上自己考上的硬气，而且她们是恢复高考以后的第一批大学生。 齐露有些羞愧的转换话题道:“江果，你说你妹妹小时候在农村长大，她可一点农村妹子的味道都没有，我仔细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无论是款式还是质地都是上乘的，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那些衣服都是你给她钱买的吧？” 两个人说着话，走出了军区大院，往大街上去。 江果若有所思，“真的吗？她的衣服是不是很有品味？这个我没有注意到。” “当然，有钱，谁不会买好的？女孩子谁不想穿得漂亮一些，她当你的妹妹可真是幸福。” “我妹妹自己有钱，不过说起来，我还没有给她买过衣服，你这么说，我还真的要给她一点钱买衣服了，我妹妹值得最好的。” 江果说他妹妹自己有钱，她不以为然，像赵小玲这样全家都宠着的人，家里人一定常常给她钱花，她的手头一定有许多钱，所以买贵一点的衣服穿，也是正常。 “你对你妹妹真好。”齐露有些酸溜溜的道。 “当然，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爸爸长年不在家，我和妹妹最亲。” “再亲，她也只是你妹妹，总有一天，她会嫁人，最终陪你一辈子的，是你未来的老婆孩子。” 761.送走 761.送走 “妹妹嫁人也还是我妹妹呀！而且妹妹的感情和老婆孩子感情都重要，是没有分别心的。” “看得出来，你姥爷和你都很疼爱你妹妹，你爸爸也一定很疼爱她吧？” “当然，我爸爸对她……比对我好多了。” “真不可思议，你是家里的儿子，为什么他们对你妹妹要比对你还好呢？你妹妹有什么特别的吗？” “我妹妹很聪明，很善解人意，而且她和我妈长得很像，别说是姥爷和爸爸特别的偏疼她，就是我，也觉得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给她也值得。” “你们这样宠着她，会不会把她娇惯得很任性？” “没有啊！我妹妹很懂事，很知道分寸，就因为她太懂事了，所以让人更加觉得心疼，更想对她好一些。” “你们这样疼惜她，不仅仅是因为她长得像你妈妈吧？是因为她小时候在农村长大的缘故吗？” “是，我之前好像对你提起过，她小时候在农村长大，吃过许多苦！” “为什么要把她送到农村去呢？” “这是我们家不堪回首的一顿往事，算了，不说了。” “我不喜欢听故事听到一半，这不是吊人胃口吗？我很好奇，你就说给我听吧！” “你很喜欢打听别人家的秘密吗？” “江果，我和你相处，你家的事情我当然要知道，要不然我怎么和你家的人打交道？” 江果停下脚步，“齐露，咱们说好的，我只是请你帮一个忙，陪着我回家吃一顿饭，让我姥爷不要再因为我没有女朋友的事情唠叨个没完没了，你不会当真了吧？” “是，我当真了，江果，我喜欢你，你没有感觉到吗？一个女孩子如果不是喜欢一个人，会陪着他扮演这样的角色吗？” 江果叹息一声，大步往前走，“我叫一辆车送你回去，今天这件事情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有什么事，我一定竭尽全力。” 齐露小跑着追上去，“江果，你可以考虑一下，我长得不丑吧？教师这个工作也拿得出手，以后咱们孩子的教育问题都包在我身上了，还有，虽然你们家的门第很高，我家也是根红苗正的工人家庭，背景也是清清白白的。” “你不丑，家庭也清白，但是我只是把你当朋友看待呀！我不可能就因为一个女孩子长得不丑，家庭清白就要和她处对象吧？那处得过来那么多吗？” “你我都是未婚，都没有对象，我们无论是外貌还是家庭都很般配，为什么不能考虑在一起呢？” “外在条件相当就得在一起吗？”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因为没有感觉？” “什么感觉？” “就是特别强烈的想要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感觉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你看许多父辈的人，都是通过介绍在一起的，他们开始的时候也没有感情，但是慢慢的处长了，就有感情了。” 江果怎么解释，齐露都不明白他的话，或者她是明白，但是根本就不听，只坚持自己的。 762.无语 762.无语 他有些烦躁，“我跟你说不清楚，反正今天把你带回家就是我的错，让你误会了，要是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我绝对不会带你回家，我重新申明，我只是为了应付我姥爷，你不要多想行不行？” 齐露有些动容。 “江果，那次我和表哥去吃饭，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被你吸引住了，所以求我表哥把你介绍给我认识，你知道每次和你巧遇，你以为都是碰巧吗？不是，是我一直在打听你的行踪，所以装作和你巧遇，只是为了多看你一眼，和你说一句话，昨天下午，你突然说让我陪着你回家吃这顿饭，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激动吗？我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就盼着今天中午的这顿饭，吃饭的时候，你体贴的给我夹菜，你姥爷欣慰的说你有女朋友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多幸福吗？” 齐露说得又急又激动，脸憋得通红。 江果心生愧疚。 “我不知道你心里有这些想法，要是知道，我不会带你回家。” “我就这样令你讨厌吗？你就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不想骗你，也不想骗我自己，咱们只能是朋友，普通朋友，之前我一直这样说，希望你能够明白。” 江果拦了一辆三轮车，告诉了三轮车车主地址，给了钱，“你就坐车回去吧！” 齐露道:“江果，我不会放弃你，就算是我不了解你，也不明白你为什么好好的家庭条件不找一份工作要去做生意，但是我就是喜欢你，你没有工作不好好工作我也可以接受。” 江果动了动唇，觉得说什么都没用，终是什么都没说，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三轮车车主在旁边等着，“你们还去吗？”齐露看看一脸漠然的江果，只能坐了上去。 “江果，我先走了，我不会放弃。” 三轮车载着齐露走了，想起刚才齐露说她不会放弃的话，江果觉得自己无意中惹上麻烦了，想了想，觉得还是回去和妹妹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妹妹总是鬼点子多，或许她有办法解决。 大家都走了，丁蓝道:“今天晚上，大家都不回来吃饭，小玲，吕磊，你们下午到我家去玩吧！我家里也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我爸妈都不在家，咱们怎么闹都可以。” 丁蓝已经说过好多次了，让赵小玲和吕磊到她家去玩。 今天丁蓝兴致勃勃的到赵小玲家做客，还专门做了两个拿手菜，却没想到她暗恋了一年的人却带着其他女孩回家了，她心里一定很不舒服，所以赵小玲和吕磊为了照顾她的心情，就同意跟着她回家去看看。 三个女孩走出军区大院，远远的，看见江果走过来。 “你哥怎么又回来了？”吕磊道。 江果也看见了妹妹和两个朋友出来了，他大步迎上去。 “小玲，你们要到哪里去？” “晚上姥爷和你都不回来吃饭，丁蓝叫我们去她家里玩，我们正好去呢！你怎么又回来了？齐露呢？” 763.给钱 763.给钱 江果之前说自己有事，就是不想让齐露继续留下来，他打算送走了齐露，就回家的，但是他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只能道:“我有东西忘家里了，回来拿一下，齐露嘛！已经回去了。” “那我们走啦！哥哥再见！” “小玲，等一等。” “哥，还有什么事？” 江果随手从怀里掏出来一把钞票，数也不数，就递给妹妹。 “哥，你这是干嘛？” 江果挠挠头，“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买过礼物给你呢？这钱，你去买一件好看的衣服穿，女孩子嘛！不就喜欢漂亮的衣服嘛！” “我是军校的大学生，在学校里大多数时候都是穿军装，所以便服穿的机会很少，而且我的便服也不少了，再买，就是浪费钱。” “不是周末的时候可以穿吗？不浪费。” 赵小玲虽然不缺钱，但是哥哥一片好意，她也不好拒绝，而且在这大街上推来推去的不好看，便接过了哥哥手里的钱。 “谢谢哥哥！” 江果冲她们挥挥手，“再见，你们俩有空常到家里玩啊！” 说着，他转身大步离开。 看着江果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军区大院门口，丁蓝才怅然若失的回过头。 吕磊和赵小玲理解又同情的看着她。 丁蓝还没有回过神来，喃喃的道:“小玲，你哥长得很帅，你能不能弄一张他的照片给我？” 赵小玲挽着丁蓝的胳膊往前走。 “你要他的一张照片有什么用？你得想办法把他这个大活人弄到身边。” “可是，他已经有了齐露，她长得不错，而且已经工作了，各方面都很成熟，我……”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哥是不是喜欢她。而且你长得也不错，你是正规的大学生，你的文凭比齐露强多了。” 丁蓝还是有些失神，“你哥不喜欢，会带她回来吃饭吗？” 赵小玲拽住她道:“我看这副患得患失的样子，也不要等以后了，就现在，咱们回去跟我哥说清楚，问问他是不是喜欢齐露，说你想和齐露竞争，他是不是能够接受。” 丁蓝急忙拉住赵小玲，“小玲，别，我这样冒冒失失的去问，是不是很傻？明明知道他刚刚才送走的齐露，如果今天我没有亲自看见齐露，可以装作不知道，可是看见了，还这样，让你哥怎么想我？” “这有什么？我哥之前介绍说齐露目前是他的普通朋友，你去问问他到底是什么关系的朋友，这没有问题吧！就算是我哥说就是他的对象，你也放心了，死心了，虽然痛苦，但是终究没有遗憾，算是没有缘分吧！过几天也就好了。” “好吧！小玲，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现在不行，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给我几天的时间，我好好想一想该怎么说。” 吕磊也道:“是啊！小玲，让丁蓝想一想吧！反正咱们俩的意思也告诉她了，该怎么办，由她自己决定，而且你哥今天不是还有事吗？咱们现在回去，又和他说这些，不是耽误他的事情吗？” 764.电影 764.电影 赵小玲点点头，“好吧！丁蓝，你想清楚了告诉我，我才会帮你。” 她们默默地往前走。 赵小玲道:“丁蓝，你家远不远？要不要坐车？” “不远，走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咱们就这样走走吧！” 吕磊一脸财迷的道:“小玲，你哥刚才给你一大把钱，你不数数看有多少吗？” “财不外露，在这大街上数什么钱？” “就你那身手，还怕别人大街上抢劫吗？” 赵小玲无奈的掏出钱来数了数，吕磊凑上去帮她拿在一起数。 “有一百二十六块八毛。” “哇！小玲，你哥是一个大财主啊！随便拔一根毛，比咱们的腰还粗。” 赵小玲笑着道:“好吧！见者有份，我请你们去看电影，吃东西，今天下午咱们就玩个痛快。” 吕磊“嗷”的一声跳了起来。 “和财主的妹妹交朋友就是不错，可以跟着沾光。” 赵小玲笑着摇摇头，“我哥没有给我钱花的时候，我也没少请你们吃喝玩乐。” “因为你也是一个小财主啊！我们跟着沾光了，你们不愧是兄妹，都会赚钱，花钱也不像我们一样扣扣搜搜的。” 赵小玲笑着，“看我交的这是酒肉朋友吗？听到有吃有玩，就把你兴奋的。” “酒肉朋友就酒肉朋友，只要有玩的吃的，我就是高兴。” 赵小玲笑着冲丁蓝道:“你看，要有吕磊这种厚脸皮的功底，什么都不是事。” “咱们先去看电影吧！”赵小玲提议。 “你是东家，你说了算。”吕磊道。 进电影院之前，赵小玲又去买了一些零食，那时候也没什么太多的零食，无非就是一些糖果饼干之类的。 赵小玲买了几包饼干，一些糖，还有路边买的煮花生也买了一大包。 那个时候的零食虽然少，但是货真价实，没有任何的添加剂，味道纯正，口感好，就是一般的糖和饼干，都很好吃，糖是自然纯粹的甜味，饼干也是自然纯粹的香脆。 丁蓝道:“咱们刚刚才吃过饭，你又买这些东西？吃得下吗？” “看电影就是要一边看一边吃东西的，我已经习惯了。” 吕磊道:“她是一个会享受的，咱们也跟着她享受吧！一边看电影一边吃东西，眼睛耳朵和嘴巴都全部享受到了。” 丁蓝摇摇头，“这样吃也没把你吃胖了。” “又不是天天这样，再说了，咱们天天有体能训练课，那样高强度的训练，怎么可能会胖？放心，吃这点东西，胖不了，身材不会走样。” 三个女孩说着进了电影院。 这是一部爱情片，是当时最火的一部片子，讲的是在前线打仗的一个战士和他的战友们的爱情故事，他们在前线的猫儿洞里，在艰苦的环境中，因为远方姑娘的来信而支撑着他们度过这恶劣的环境坚守阵地，因为他们的付出，才有后方的安宁。 因为赵小玲和吕磊曾经当过兵，也去过前线，而且她们的爱人也在那里经受着这些，知道里面的许多描述很真实，所以对这样的影片也特别感同身受。 765.毛衣 765.毛衣 而丁蓝，她是军校的学生，也算是一个军人，此情此景，也把自己融入进去了。 最后，那个战士为了救他的战友，牺牲了…… 三个女孩都看得眼眶湿润。 电影结束散场的出来，她们的眼睛都是红肿的。 丁蓝道:“明年毕业以后，我也要申请去前线。” 赵小玲知道，一年以后，战争结束了，确切的说，是再过半年多的时间，战争就结束了，但是在战争结束之前，有一场恶战。 战场上的事情，谁说得准，只要战争一天不结束，就有一天的危险，所以半年的时间，会有许多不确定性，只要战争没有结束的一天，她就替爸爸和一凡担心一天。 吕磊道:“咱们这一批学员，是不可能被分配到前线去的。” 吕磊的爸爸在前线，他又是师长，当然知道一些高层的决定，听吕磊说的笃定，丁蓝失望的道:“为什么？国家把我们培养出来，为什么不让我们去前线？” “前线是要真刀真枪拼命的，咱们虽然是军校的大学生，但是上了战场，还不如那些普通的病呢！ 丁蓝不服气，“听说你们俩之前也去过前线，而且还立过功呢！你们能，我就不能吗？” 吕磊指着赵小玲，“立功的人是她，她每次到前线都会立一次功，就是去年春节，她去陪她爸和陈团长过春节，还立过一次功，就像当年陈团长动员她入伍说的一样，她就是一个当兵的材料。” “真的啊！小玲，你怎么这样厉害呢？” “我那都是无意中瞎碰上的。” “什么瞎碰上的？也就是你，误入原始森林，碰到野兽，碰到敌人，都能够逢凶化吉，全身而退，要是一般人，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吕磊道。 丁蓝:“吕磊，你爸不是师长嘛？还有小玲，你爸是军长，你们两个说说情，到时候咱们三个一起去。” “国家把咱们培养出来，不是把咱们派去送命的，咱们学到的知识有其他的用处，与私与公，我爸和小玲的爸爸更不会让我们去。” 赵小玲看见旁边有一个大商场，“咱们到商场里逛逛。” 三个女孩进了商场，一楼是百货，日常用品和食物糖果，二楼是衣服和布料，还有毛线。 丁蓝道:“小玲，你哥让你去买衣服，咱们直接去二楼看衣服。” “好吧！赵小玲没有反对，直接和她们上了二楼。 到了二楼，赵小玲却没有去衣服区，而且直奔卖毛线的柜台去了。 “姑娘，买毛线吗？”柜台里一个中年女售货员问。 “是，买一点毛线打一件衣服，还有围巾。” 售货员热情的介绍:“三个姑娘要买什么毛线？这里各种各样的颜色都有。” “棉线的，这个暖和，而且穿着舒服，打毛衣合适，马海毛的，打围巾好，还漂亮。” 售货员继续介绍道:“给自己打还是给对象打的？自己穿呢这些鲜亮的颜色好看，打给对象呢！这些颜色男人穿着合适。” 766.毛衣 766.毛衣 “给对象打！我要淡绿色的。”赵小玲脱口而出。 “这个淡绿色的很挑人，皮肤白的穿起来儒雅高端又大方，皮肤暗的，就会显得皮肤更黑了。” “没关系，他的皮肤很白的。” “那就是好，你要多少只？我给你包起来。” 赵小玲说了数量，又买了几只米色的马海毛毛线，打算打围巾。 一旁的吕磊:“小玲，你会打毛衣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打毛衣是一件很费时的事情，之前课程多，训练又辛苦，没有时间，所以我就没有说我会打毛衣，现在已经习惯了学校的课程，可以抽空打毛衣，天冷了，一凡他们又常常在野外，里面穿一件毛衣暖和一点。” 吕磊也有些心动，“我也打一件毛衣给鲁红军，但是我不会，小玲，你教我吧！” “好，没问题。” 吕磊则选了咖啡色的毛线，他们在野外一守就是几天几夜，这个颜色耐脏。 赵小玲又买了一件米色的量。 她叹息道:“我还是打两件吧！我爸也在前线，虽然他就在指挥部里，不去野外参战，但是他毕竟是我爸，我不能只打给一凡，不给老爸。要不然他知道了该伤心了。” 吕磊也羞愧的道:“是啊！咱们都只想到了自己的对象，自己的老爸也挺重要的，惭愧啊！我也给我爸打一件，还有我哥。” 赵小玲道:“打好一件毛衣不简单，一针一线打出来，很费时间的，等你把三件毛衣打出来，冬天都过去了。” “那怎么办？如果我爸和我哥知道我只给鲁红军打毛衣，不给他们打，我是不是很不孝顺？他们该说我女生外向了。” 赵小玲看向丁蓝，“丁蓝，请你帮个忙，我和吕磊买毛线，请你帮忙给我们打两件毛衣，一件给我哥，一件给吕磊的哥哥。” 丁蓝眼睛发亮，（好啊！可以，没问题。”她豪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刚才赵小玲和吕磊在说要给陈一凡和鲁红军打毛衣的时候，丁蓝就想着自己也打一件给江果，但是她不好意思说，还怕江果会拒绝，现在赵小玲主动要求帮忙，是赵小玲请她帮忙，江果该不会拒绝吧！ 吕磊哈哈笑着，“对对，我怎么没想到呢？丁蓝，咱们就在一个宿舍里住着，我和小玲在打毛衣的时候，你在旁边闲着也是闲着，帮帮忙，给我和小玲都打一件。” “是，咱们三个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是一起的，你们有爸爸，对象和哥哥都在前线，我这也是支持咱们在前线的军人。作为一个军人，帮这个忙，义不容辞。” 吕磊故意抬杠，“江果可不是前线的军人。” “他是前线军人的家属，同样也需要关心和爱护。” 吕磊哈哈笑出声，“好，说的好，这个理由好。” 丁蓝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笑什么？这么诡异。” 吕磊严肃脸，“没笑什么，咱们的丁蓝同志关心和爱护咱们在前线的战士和他们的家属，我作为军人家属，很欣慰，很感动。” 767.拒绝 767.拒绝 “你再阴阳怪气的，我不帮你的忙了，只帮小玲打。” 吕磊一脸无辜，“小玲你评评理，我真心诚意的表扬她，她还不高兴了，我做错什么了？” “好啦好啦！都是开玩笑。” 丁蓝紧绷的脸也笑了起来。 吕磊释然，“丁蓝，原来你是在吓我？” 丁蓝道:“好啦！买了毛线赶紧回家去打，别冬天过完了还打不出来。而且咱们俩还什么都不会呢！” 售货员听说她们都是打给在前线的爸爸哥哥和对象的，心里的崇敬之意由然而生。 她把自己打的毛衣拿了出来道:“你们看，这是我自己织的毛衣，花色和款式还不错吧？如果你们在织的时候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到这里来找我，我教你们。” 赵小玲笑着道:“好，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来请教你。” “哎！这是帮单位卖的毛线，要是我自己私人卖的，我可以在价格上优惠你们一些。要不，我送你们一条围巾的毛线。” 赵小玲连连摆手道:“不用，谢谢你，你的心意我们领了。” 她们买了毛线，又根据毛线的粗细配了针，准备离开。 赵小玲道:“咱们买毛线打毛衣的事情暂时保密，到时候打好了寄给他们，给他们一个惊喜。” 吕磊兴奋的道:“对对，暂时保密，让他们收到毛衣大吃一惊，特别是我爸，根本无法想象重小喜欢舞刀弄枪的我，也会织毛衣。” 想象中爸爸收到毛衣的时候，那惊讶的表情，吕磊心里暗爽。 赵小玲打趣她，“我的意思是，你们现在会不会还不知道呢！广告打出去了，到时候失望怎么办？” 吕磊知道赵小玲在调侃她，不服气的道:“你别泼冷水，什么呀！比这技术含量高的东西我都学得会，我就不信，我还学不会织毛衣了。” 她们每个人手上拎着一大包毛线边走边说着，往二楼的楼梯口走去。 赵小玲道:“我应该给我姥爷也打一件的，但是就我姥爷那喜欢显摆的性格，他有了，陈爷爷的也要有，还有舅舅的，表哥的，那么多我一下子打不出来，先给我爸，还有一凡，我哥打了再打他们的。所以暂时不能说。” 吕磊道:“干脆去买好啦！你哥不是什么货都可以搞到吗？让他去买几件毛衣应该没有问题吧？” “买的毛衣没有打的好，那些是机器织的，而且还不一定合身，再说了，自己一针一线打的毛衣，是自己的一片心意，这是温暖牌的。” 丁蓝笑着，“温暖牌，这个比喻很贴切，一针一线，一心一意，果然温暖。” 三个女孩说笑着经过卖衣服的区域时，有人在叫:“小玲！” 赵小玲转头，齐露笑吟吟的在那边向她招手。 赵小玲她们驻足。 齐露跑过来道:“太巧了，在这里遇到你，走吧！过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衣服，我买给你。” 赵小玲礼貌的道:“谢谢你，我的衣服够多了，大多数时候都穿军装，而且就是要买，我也会自己买，你的工资也不高，留着自己用吧！” 768.拒绝 768.拒绝 齐露却道:“小玲，女孩子嘛！多一件衣服永远不算多，这是我的一个心意，你不能不收啊！” 赵小玲直接挑明道:“我谢谢你的心意，你的心意我等到你成了我嫂子的时候再收吧！” 齐露的脸上有一丝尴尬，她想，一定是江果对小玲说过什么了，所以她才坚决不要她给她买衣服，要不然，哪个女孩子不喜欢买衣服？ “你哥是不是对你说过什么了？” “你指的是你和我哥的事情吗？” 齐露点点头。 “对于我哥和你的事情，我哥还真的没有告诉过我什么。” 但是一个星期前，赵小玲和哥哥在家里聊天，她还特意问了哥哥有没有女朋友的事情，哥哥说暂时没有心仪的女孩。赵小玲相信哥哥不会骗她。 哥哥今天上午把齐露带回家，介绍的时候也只是说是普通朋友。 所以，赵小玲觉得齐露和哥哥至少现在没什么关系，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接受齐露的好意呢！ 齐露却在一瞬间的楞神之后抓住赵小玲的胳膊拽住她道:“走吧！走吧！看看喜欢哪一件，我买给你。” 猝不及防的赵小玲被拽得往旁边移动一步。 她反应过来稳住神，轻巧的摆脱了齐露，“别这样拉拉扯扯的，我们走了。” 她转身飞快的离开了齐露，快步往前走去。 齐露要去追，吕磊拦住她道:“齐露，是不是钱多得花不完了？要不我帮你花吧？” 齐露没想到吕磊会这样说，楞了楞，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回答她。 吕磊道:“不过可惜我哥已经有了女朋友，算了，我不跟我哥添麻烦，走了。” 吕磊拉着丁蓝就快步去追赵小玲。 留下齐露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她不相信江果没有对赵小玲说什么，要不然赵小玲为什么会拒绝她，而且连她的朋友都这样说。 齐露也无心再逛街买衣服了，她气鼓鼓的要去找江果。 吕磊和丁蓝追到了大街上，才追上了赵小玲。 吕磊笑着，“小玲，你傻呀？人家追着喊着要买衣服给你，你跑什么？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好事？” “那正好，我把她免费送给你当你的嫂子，让她给你买。” “去，给我买衣服穿我愿意，给我当嫂子我可不愿意。” 丁蓝小心的问道:“小玲，你这样不给齐露面子，万一她以后真的成了你嫂子，她会不会记恨你呀？这会影响你们的姑嫂关系啊！” 赵小玲觉得齐露成不了她嫂子，她哥哥她了解，才不会喜欢齐露这样的人，但是赵小玲也不敢把话说绝对了。 “以后成了嫂子再说吧！反正现在还没有成嫂子，我就不能接受她的东西，不能给我哥添麻烦。” 经过一个包子摊子，赵小玲停下脚步，“咱们现在手上有任务，得赶快把这些毛衣织出来，离春节还有两个月的时候，至少也要在春节之前把毛衣织出来吧！所以今天晚上，咱们也别做饭了，买几个馒头包子回去吃。” 769.豪宅 769.豪宅 丁蓝道:“你们第一次到我家里，就吃几个馒头，这也太……我怎么过意的去？” 吕磊揽着她的肩膀，“小玲说的对，咱们平常在学校里功课和训练多，没有时间，只有晚上和周末挤出一点时间来，每个人两件，任务那么重，所以得抓紧时间，咱们又不是外人，不要那么客气。” 赵小玲道:“家里有咸菜的话，就着咸菜就可以吃了。” 丁蓝道:“就弄几个小菜，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赵小玲说:“好吧！你不想学打毛衣就算了，我教吕磊的时候，如果你不在，错过就错过了哈！我可不想重头再教你。” 丁蓝当然想学打毛衣，她想亲自打一件温暖牌的毛衣给江果穿上，不管江果是不是接受她，她都要付出这份心意。如果因为做饭错过了学打毛衣的机会，她当然不愿意。 她们买了一些包子和馒头就往丁蓝家去。 不久，就到了丁蓝家。 当丁蓝把赵小玲和吕磊带到了一个院门口时，赵小玲和吕磊都有些不敢相信。 尽管还没有进去，但是看看这门的气势，就知道这个院子里曾经住的是大户人家。 大门虽然陈旧了，但是掩饰不住它的华贵和气派，门比一般人家的宽，还高，门头的两边是两个小石狮子，朱漆大门上是浮雕的龙凤呈祥。 “丁蓝，这是你家？”吕磊问。 丁蓝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道:“是啊！” “你不是说你爸妈都只是普通的老师吗？你家这房子看起来挺阔气的。” “这是我爷爷留下来的房子，我爷爷之前是一个资本家，为此，我爸爸和大伯还有我们家都在那场运动中受尽磨难，这房子，也是去年才还归还我们家的，许多地方都破损了，修了一些，还没有完全修好。” 说着，丁蓝推开了门，她们进了院子。 院子很大，种着各种各样的花卉，几棵桂花树，还有一个吊着的藤椅，还有石桌石凳供人休息。 一栋三层的小楼，风格古朴。 赵小玲虽然不懂建筑，但是知道这个房子价格不菲，三十年后，这房子更是天价。 赵小玲把手里的毛线丢在石桌子上，好奇的在院子的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吕磊也把毛线放在石桌子上，坐进藤椅里荡起了秋千，一边荡一边欢快的笑着，“小玲，快来，够两个人坐，咱们一起。” 赵小玲走过去和吕磊一起坐进藤椅里晃晃悠悠的荡了起来。 丁蓝则进去泡了两杯茶出来，笑着放在石桌子上。 “丁蓝，你们家这房子比小玲家的阔气多了，院子也大，装饰得也挺有风格的。” 赵小玲道:“当然啦！她爷爷是有钱人，不仅有钱，看这房子造得这么有品味，一定是一个有文化素养的儒商，不像一般的暴发富。” 丁蓝坐到石桌上，随意的和晃晃悠悠荡着秋千的吕磊和赵小玲聊道:“是，我爷爷也是上过大学的，我奶奶也是富家千金小姐。” 770.豪宅 770.豪宅 丁蓝叹息道:“这院子里的花不及之前的十分之一，之前我爷爷在的时候，专门请一个花匠管理这个院子，那叫花团锦绣，之前还有一个石缸，养着鱼，还有我爷爷收藏的珍品……” 听到这里，赵小玲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那些财物也就罢了，人恐怕也难免会遭罪。 “你爷爷呢？”赵小玲小心的问。 丁蓝神色黯然，“我爷爷年纪大了，经受不住，走了，还有我大伯和大哥，也就是我大伯的儿子，都一起……走了，他们跟着我爷爷做生意，而我爸爸只是一个老师，没有他们被批得厉害。” 丁蓝的声音有些哽咽，“还好我爸爸咬牙坚持了下来。” 赵小玲和吕磊的眼眶也有些湿润，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可以想象，丁蓝的爷爷是一个有文化有品味的成功商人，太可惜了。 吕磊停住了秋千下来道，“不说这些了，咱们开始学打毛衣吧！” 赵小玲也从秋千上下来道走到石桌面前，拿起毛线，“咱们先来缠毛线，把一只一只的毛线缠成团，这样打毛线的时候，毛线才不会打结。” 赵小玲把毛线打开，抖一下，把线抖顺了，然后坐在石凳子上把毛线缠在腿上，找出线头，解开，然后绕成团。 丁蓝和吕磊有样学样，跟着赵小玲做，很快就上手了。 “把这些毛线都绕成团吗？”丁蓝道。 “是，一次性把这些毛线都绕成团，这样方便，毛线也不会打结。”赵小玲一边快速的绕着一边说。 见赵小玲手速很快，其他两个女孩也快了起来。 “咱们比赛，看谁绕得快。”吕磊提议。 “不仅要快，还要好。”赵小玲纠正。 “怎么样才算好？” “绕的毛线团不紧也不松，太松了会散开，毛线容易打结，太紧了毛线会拉变形。” “看起来挺简单的事情，原来还有这些小巧妙在里面。” “当然，做成一件事和做好一件事有很大的区别。” 赵小玲看了看吕磊的，“你的太紧。” 看了看丁蓝的，“你的可以。” 吕磊不服气，“我看看你们的有什么区别。” 赵小玲把她的给吕磊看看，吕磊看了看赵小玲的，又看看丁蓝的，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实紧了一些。 绕完一只，大家都熟练了，再继续绕第二只。 赵小玲一边绕一边道:“丁蓝，你爸爸妈妈是老师，今天是周末，应该休息的呀！怎么不在家里？” “去乡下我姨家去看我姨了。” “我们家倒霉的那些年，除了我姨，其他的亲戚朋友都躲得远远的，要不是我姨接济，我恐怕早饿死了。” 这世上多的是锦上添花的人，雪中送炭的人很少，所以弥足珍贵。 “你爸妈在哪个学校教书啊？” “在k大！” “k大？哪不是有名的大学吗？” “是挺有名的！” “原来你爸妈是大学教授？你不是说普通的老师吗？我以为是中小学老师呢！”赵小玲道。 “不管是中小学，还是大学，不都是老师嘛！”丁蓝不以为然。 771.姐姐 771.姐姐 赵小玲突然想起来，k大有一个有名的教授，叫丁岩的，不会就是丁蓝的爸爸吧！毕竟这个姓不是很多。 “你爸叫什么名字？” “丁岩，怎么啦？” “你爸就是有名的丁岩教授啊？” “你听说过我爸的名字？” “是啊！我听我表哥说过，他说你爸爸很有才，可惜那些年被埋没了，我表哥是一个很少夸人的人，他好像也就夸过一凡和你爸。” 当然赵小玲自己也被他夸过。 “你表哥？就是上午在你家里吃饭，戴着眼镜，一直被你姥爷唠叨没有女朋友的那个吗？” “是啊！他在h研究所工作，听说你爸爸也常常应邀到他们研究所去参与一些学术讨论，所以我表哥知道他。” “真的真的？我姐也在那个h研究所工作啊！”这样的巧合令丁蓝有些兴奋。 “你姐？你还有一个姐姐？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说过你还有一个姐姐？” “是我大伯家的女儿，在那场运动中，我爷爷，大伯和伯母还有大哥都没了，他们都是跟着我爷爷做生意的，所以比我爸爸惨……” “那你大伯家就只剩下你姐一个人啦？她和你们住在一起吗？” “是啊！当然是和我们住在一起啦！这房子是我爷爷留下来的，而且我姐除了我们，没有其他的亲人了。” 说曹操曹操到。 院门响了，进来一个瘦瘦高高，戴着眼镜的女孩。 “姐，你回来啦？这是我的同学，我跟你说过的，我最好的朋友赵小玲，吕磊。” “姐，你好！” “姐，你好！” 赵小玲和吕磊分别和她打招呼。 女孩的胸前抱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鼓鼓的，里面一定是装满了资料，她的皮肤很白，下巴尖尖的，应该还算长得很清秀，但是被那副眼镜弄得有些老气横秋的样子。 “你们好，我常常听蓝蓝说起你们，谢谢你们啊！” 赵小玲和吕磊奇怪，为什么要谢她们？搞科研的人就是说话这么古怪吗？ 丁蓝的姐姐不紧不慢的继续道:“因为家庭成分的原因，我和蓝蓝从小没有朋友，一直都只是我们姐妹两在一起玩儿，我倒是习惯了，但是蓝蓝毕竟还小，贪玩儿，在学校没有朋友很孤独的，也还好，你们愿意和她在一起玩儿，而且听说你们俩都是很好的人。” 原来是这样。 想起之前丁蓝来接近她们俩的时候，一副小心翼翼又讨好的样子，虽然不喜欢一个陌生人突然加入到她们中间，但是看她胸无城府，也就没有特别反感，要是知道她竟然从小到大都不曾有过一个朋友，她们开始的时候就不会冷待她，但是她还是回来和姐姐说她交了两个很好的朋友。 “姐，听丁蓝说，你也是在h研究所工作，那你一定认识我表哥，我表哥也在那里工作。” “是吗？你表哥叫什么名字？” “马勇！” 女孩生硬的表情有些变化，“马勇？他是你表哥？” “是啊！他是我舅舅家的儿子，你们是同事，一定很熟悉吧？” 772.姐姐 772.姐姐 丁蓝的姐姐点点头，又摇摇头，“是，天天打交道，但是对他的工作以外的情况不熟。” “姐，你叫什么名字？” 赵小玲想，知道她的名字，以后在表哥面前提起来也说得清楚。 “我叫林楠。” “林楠？你不是丁蓝的姐姐吗？怎么会姓林呢？” “我跟我妈姓。”林楠低头说。 看林楠的表情，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赵小玲便没有再追问，一般情况，大多数人都是跟爸爸姓，也有一些是父亲入赘的才让子女跟着妈妈姓，当然有些家庭，因为妈妈这边是独生子女，所以要求有一个孩子跟着妈妈姓的也有。 但是林楠家这种情况，很可能是那次运动中，她妈妈为了她不受到父亲家的牵连，所以给她改的名字。 “林楠姐姐，你真厉害，年纪轻轻就在科研所里工作，我以为你们课研所里，除了我表哥，其他的都是一些年纪大的呢！” “确实是这样，我们课研所里，除了你表哥和我，其他的都是年纪大的，但是我的水平比起你表哥来说就差远了。” 丁蓝道:“姐，你也已经很不错了，你付出那么多努力，才有今天的成绩，很不容易。” “付出努力，不容易，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最终的成绩，在马勇面前，我那点成绩什么都不算。” 马勇是国际国内最知名的专家，靠的不仅仅是刻苦努力，天赋也比一般人高。 赵小玲当然知道自己的表哥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在行业内的同龄人中，就没有人可以比得上他。 赵小玲笑着道:“我表哥从小就喜欢钻研那些东西，家里的条件又 好，家里人也支持他的喜好，所以他才有今天的成绩，算了，每个人的机遇和条件不同，没什么，人活一世，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总是往高处比，还活得下去吗？知足常乐嘛！” 林楠微微一笑，“你和你表哥的性格差距很大？” “是啊！我表哥在工作上很厉害，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却单纯得像一个孩子，对人情世故这些都不太懂，但是这样的人，也挺可爱的。” 林楠微笑着点头，“是挺可爱的。” 林楠看了看正在忙碌的赵小玲她们。 “你们买这么多毛线干嘛？” “织毛衣啊，小玲教我们织。”丁蓝抢着说。 “织一件毛衣要多久时间啊？”林楠好奇的道。 赵小玲解释，“如果是一个很熟练的人，时间很充足的情况下，除开吃饭睡觉，其他的时间都在打毛衣，差不多要十天左右吧！像我们这样，只是晚上和周末有时间，差不多要一个月的时间。” 林楠摇摇头，“太浪费时间了，一件毛衣十块钱就可以买到，但是要花费十多天，甚至一个月的时间来打，更何况你们的毛线也买了几块钱呢！这样费时费力，很不划算。” 林楠虽然是搞科研的人，但是算起经济账来却头头是道，真不愧是资本家的后人。 773.姐姐 773.姐姐 赵小玲之前也觉得织毛衣很浪费时间，但是今天中午看了那场电影，挺心酸的，觉得一凡他们在前线打仗，危险又辛苦，她因为疼惜，所以一时头脑发热打算织一件毛衣给他，但是她一买毛线，也引得吕磊和丁蓝也想跟着学。 吕磊道:“买的毛衣那只是一件毛衣而已，只要有钱，谁都可以买，但是自己亲自一针一线织出来的，那是一片心意，是具有一定的纪念意义的，这是不一样的。” 丁蓝道:“是啊！小玲和吕磊是给他们在前线的爸爸和男朋友织的毛衣，是温暖牌的毛衣，千金难买。” 林楠钦佩的看了看赵小玲和吕磊，“你们的爸爸和男朋友都在前线？” “是啊！” “那确实是应该亲自织给他们穿，他们那边的环境很恶劣。” “对，自己织的，比买的要好一些。” “蓝蓝，你呢？你给谁织？你有心上人了吗？” 丁蓝一下子红了脸，“姐……你……” “也对，先学会了，以后有男朋友了，可以织一件温暖牌的毛衣给他，自己织的，情意深重。” 丁蓝被姐姐打趣得忍不住道:“姐，你呢？你有男朋友了吗？我没有男朋友，你有的话，我帮你打一件给他，免得你这个把时间看得很重的人，没有时间去做这些没多大意义的事情。” “你这丫头，敢拿你姐开心，我有没有，你不知道吗？” 说着，林楠就去捏丁蓝的脸。 丁蓝怕躲开了就把毛线弄乱了，只能硬撑着给她捏。 林楠捏了一把，松了手，“今天很乖嘛！” 吕磊羡慕的道:“我要是也有一个姐姐或者妹妹就好啦！” 丁蓝道:“你有哥哥呀！我就没有。” 林楠道:“我去做饭了，你们继续弄你们的毛线。” “姐，我们买了一些包子馒头回来，今天晚上就吃这些了。” “你的朋友第一次到家里来，你就这么打发她们？我去弄一些菜吧！这些馒头包子留着明天咱们自己吃。” 林楠说着，就进屋去了。 丁蓝小声道:“看得出来，我姐挺喜欢你们俩的，要是往常，有馒头包子，我姐是不会再做饭了，她是一个非常非常爱惜时间的人，除了她工作上的事情，其他的不管做什么，她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今天能够和你们聊这么久，也是例外了。” “怪不得能够进那个科研所工作，那里的人，都是国内顶尖人才。” 丁蓝叹息，“那又怎么样？人活着不能仅仅只是为了工作而工作，除了工作，还有生活，我姐都已经快三十岁的人了，现在还没有对象，我爸和我妈对她的婚姻大事急得跳脚，她却不慌不忙的，也不去参加我妈安排好的相亲，也不知道她是到底怎么想的。” “你和你姐的关系不错，她就没有告诉你她是怎么想的吗？” “我妈也是这么问我，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我问她，她说不忙，什么叫不忙，旁边的人有谁到了三十岁还没有结婚的？同龄人都结婚生孩子，孩子都很大了，她还说不忙。” 774.操心 774.操心 赵小玲道:“我表哥也是这样，差不多三十岁的人了，还没有对象，他自己也不着急，家里替他操心，他还觉得大惊小怪。” 吕磊道:“我看你表哥和丁蓝的姐姐，他们俩不管是家世、职业、年龄、性格都挺般配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在一起上班，要不，就让他们处处看。” 丁蓝激动的道:“对啊！对啊！吕磊不说我没发现，你说了我觉得这个主意挺不错的，小玲的表哥我见过，外型和气质和我姐挺合适的，小玲，你说是不是？” 赵小玲想了想，觉得两个人还真的很般配，便点点头，“他们俩如果在一起，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丁蓝兴奋的道:“那咱们想办法给他们俩挑明了，让他们在一起。” 吕磊调侃，“是呀！把你姐和马勇撮合在一起，接下来就是你和江果，这样你们两家就亲上加亲了。” 丁蓝认真的道:“我姐大我九岁，我是她抱大的，认识的第一个字也是她教的，我从小到大没有朋友，我姐不仅是我的姐姐，还是我的唯一的朋友，是我离不开的亲人，家里虽然有那么多的变故和磨难，但是在我的成长这十多年，我在父母和姐姐的呵护下，没有经受到多少风雨，我姐就不同了，她失去了父母和哥哥，爸爸妈妈和我都希望她能够幸福。” “你姐确实是吃了许多苦，马勇是一个善良的人，如果他们在一起，马勇会善待她的。”吕磊道。 “那咱们商量一下，怎么让他们处起对象。” 赵小玲道:“如果他们俩在一起，那当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但是他们在一起工作，而且他们科研所里也只有他们俩是年轻单身的，如果他们之间有意的话，不用咱们操心，他们自己早好上了吧？” 丁蓝听了很失望，“是啊！我姐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如果喜欢，怎么会没有一点动静？” “现在咱们还不知道他们俩之间是不是有感觉，如果没有，贸然的给他们撮合，会弄巧成拙，让他们以后在工作中接触会很尴尬。” 吕磊道:“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他们根本就不喜欢对方，他们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另外一种，就是他们其实是相互喜欢的，但是因为两个人的性格都和一般人不一样，马勇性格单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林楠性格内向，所以就是有感觉，她也只会埋在心里，如果是后者就好啦！咱们一点破，帮他们一把，他们就能够顺利的在一起。” 丁蓝道:“如果是第一种情况，就不能撮合，说了，他们以后在一起工作就会尴尬。” 吕磊快言快语的道:“咱们也别在这里猜来猜去的了，直接去问问他们是不是喜欢就行了，丁蓝，你去问你姐，小玲，你去问你表哥。” “对，这方法简单粗暴，但是挺有用的，丁蓝，你抽时间问问你姐的意思，我不知道你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我感觉她的心思比我表哥深多了，当然，这和她的经历有关，我表哥嘛！我倒是很容易就可以套出他的话来。” 775.操心 775.操心 赵小玲她们在那里商量着怎么探知马勇和林楠两个人天天在一起上班，是不是对彼此有意。 林楠却已经做好了饭，招呼他们进去吃饭。 简单的三菜一汤，一荤两素，但是味道还不错。 林楠做的也快，进去差不多五十多分钟就弄出了这么几个菜，可见她做事真的是很高效的。 赵小玲对林楠又加了几分印象分，她表哥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人，完全就是一个生活白痴，娶到林这样的，不仅在工作上是一个好帮手，在生活中也是一个贤内助，这样的搭配太完美啦！ 进一步的交谈中，赵小玲她们有了另外一个重大发现，原来，林楠就是马勇的助手。 这么说，他们俩不仅在一个单位上班，而且还天天在一起，接触也算是比一般人更深了。 吃过饭，赵小玲给丁蓝递了一个眼神，就和吕磊说，她们有事先走了，让丁蓝慢慢收拾好了再回学校。 林楠轻轻的推了推妹妹，“蓝蓝，你和她们一起回学校吧！这里我来收拾。” 丁蓝自顾收拾着，“我去学校也没事，现在时间还早，我就在家里收拾好了再去，姐，你是做大事的人，你每天把工作带回来做，时间紧，你去忙你的吧？” 林楠道:“再忙也不在乎这一小会儿。” 赵小玲和吕磊走了以后，姐妹俩就一起收拾洗碗。 丁蓝一边收拾一边故意道:“今天上午，我到赵小玲家里吃饭，她表哥也去了，你知道吗？吃饭的全程，小玲的姥爷就一直在唠叨马勇的婚事，说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不带一个女朋友回家，他就要让他去相亲。” 林楠拿着碗楞了一下。 丁蓝瞟了姐姐一眼，冒似无意的道:“小玲的舅舅舅妈还有姥爷，为了她表哥的婚事，操碎了心哪！今天，马勇的爷爷把他逼得……” 林楠在仔细听，但是丁蓝却故意没有往下说。 “算了，别人家的事情，不说了。” 见姐姐有些失望的样子，丁蓝转换话题。 “姐，我下周还到小玲家里去玩儿，你去不去？” “我去干嘛？那是你朋友家，再说了，我没有空。” “姐，你也不要整天就只知道工作，该休息的时候也应该休息一下的。” 丁蓝想起姐姐没有了父母哥哥，没有朋友，天天就只会埋头工作，心里有些替她难过，正值青春年华，生活不是应该五彩斑斓的吗？她的生活却只有一种颜色。 林楠道:“我觉得工作给我带来充实和满足。我喜欢待在实验室里。” “姐，小玲的爷爷让我们给马勇介绍一个对象，我们觉得我们学校一个女孩和马勇挺般配的，但是我不知道马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姐姐，你和马勇在工作上接触很多，你说说看，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林楠手里的碗哗的掉到了地上。 她慌忙去拾。 丁蓝阻止她道:“姐，你别碰，会划到手的。” 丁蓝赶紧拿了工具去清扫。 776.操心 776.操心 丁蓝一边清扫一边道:“姐，你给我讲一讲马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林楠垂下眼帘，“赵小玲不是马勇的表妹吗？她应该比我更加了解他。” “你有所不知，小玲还真的不太了解她的表哥，因为赵小玲是江家失散在外多年的女儿，一年前，才认回来的。” 见姐姐面露惊讶的表情，丁蓝把赵小玲的情况也说了。 林楠听得呆住了，她悠悠的道:“她笑得那么灿烂，我以为，她一定是生长在一个稳定温暖的家庭中受到极致呵护的女孩。” 丁蓝道:“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佩服的人，除了你就是赵小玲了，你能够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中一直不放弃学习，取得今天这样的成绩，实属不易，赵小玲也是，作为一个被抱养大的孩子，她经历的苦也不少，更何况她生长在贫穷落后的地方，每天上学要走十多公里山路，一般人根本就坚持不下去。” “这么说，军校是她自己考上的？” “当然啦！她就是考上了军校，才被她的亲爸爸亲哥哥相认的。” 林楠感叹，“怪不得这段时间你变得明朗了许多，因为有这样坚强开朗的朋友，所以受到感染。” “是啊！她经历了那么多苦，依然每天活得很开心，咱们为什么不能像她那样呢？姐，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放不下大伯和伯母还有哥哥他们，但是，如果他们地下有知，他们也希望你活得快快乐乐的。” “蓝蓝，你怎么这样说？我没有过得不开心，现在的我很平静。” “我看得出来，你眼里掩饰不住的哀伤说明你一直沉浸在失去你父母的悲伤中不想出来。” “我父母和哥哥，还有爷爷都走了，这些难道不是事实吗？我没有沉浸在失去他们的悲伤中无法自拔，但是我也不可能忘记他们呀！” “姐，你有自己喜欢的人吗？” “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马勇？” “我……没有……” “姐，我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我了解你，每次提起马勇，你的神色就不对，特别是刚才我说要给他介绍对象，你竟然失手打破了碗，你之前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通过这些，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欢他，你不要再隐瞒我了。” “蓝蓝，别瞎说，没有的事。” “姐，我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你还不承认吗？咱们俩是姐妹，你对我也不能完全打开心扉吗？你说，你一直不愿意去参加我妈安排的相亲，是不是心里早有了人，那个人就是马勇，对吗？” 林楠叹息一声，“蓝蓝，喜欢一个人是一回事，但是谈婚论嫁又是另外一回事。” “喜欢他，就和他表白，然后两个人在一起，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一方面，我知道他可能不喜欢我，如果喜欢，就凭他直来直去的性格，他应该早说出来了，但是他没有对我说过任何喜欢我之类的话，另外一个，他的家庭条件好，咱们高攀不起。” 777.操心 777.操心 丁蓝道:“姐，咱们家也不差，配得上他们家，你不要自卑，之前咱们家被打压，那是历史的问题，现在拨乱反正，咱们的房子不是已经归咱们了吗？” “但是爷爷，还有我父母还没有平反。” “这个……我爸一直在奔走反映，迟早，会得到解决的。” “那就等事情解决了再说吧！反正不把这个事情解决了，我是不会谈婚论嫁的，虽然现在的人都不太注重这些身份问题了，但是我还是很介意，我不希望背负着这些和自己喜欢的人谈婚论嫁。” “我知道，我理解你。” 姐妹俩都不再说话。 丁蓝回学校以后，把她和姐姐说的话都告诉了赵小玲和吕磊。 赵小玲高兴的道:“这么说你姐姐喜欢我表哥，那么这件事情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吕磊道:“小玲，你那个表哥，在感情上可能迟钝一些，这就得靠你用心多点拨他一下，让他们成为一对，也了了你姥爷和舅舅舅妈的心愿。” 丁蓝道:“暂时还不行，我姐姐心里有暗伤，这个暗伤不除，她不会谈恋爱的，就算是她喜欢的人。” “什么暗伤？”赵小玲和吕磊异口同声。 “我爷爷，还有大伯他们头上的帽子还没有除，他们还没有沉冤昭雪。” 大家都沉默下来。 她们把毛线都绕成了团，接下来，赵小玲开始教她们织毛衣。 次日中午，赵小玲回了一趟军区大院，她先去了姥爷家。 姥爷很意外，“小玲，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江果也在。 赵小玲冲哥哥和姥爷笑了笑。 “没什么，东西忘记拿了，我回来取，表哥没回来吗？” “他？工作忙得周末都不一定见得到，这个时候怎么会见得到他？” 靠在沙发上的江婷婷懒洋洋的道:“所以啊！他们一个个都挺忙的，只有我是陪你最多的人，姥爷，我的职业选择没有错吧？又有钱还有闲。” “就你贫嘴，你忙起来的时候，还不是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人影，尽会到我面前来卖乖。” 姥爷说着，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自从昨天看见外孙把女朋友带回家，他的心情就大好。 又扯了几句闲话，赵小玲就告辞出了姥爷家，出门之前，她给哥哥递了一个眼神。 所以江果也跟着赵小玲出了姥爷家。 到了门外，江果对等在门口的妹妹道:“小玲，怎么啦？你有什么事？” “我找表哥有点事情，你能不能通知他一下，让他什么时候有空，到我们学校找我。” “小玲，你有什么事不找你哥哥我这个神通广大的人，找表哥那个书呆子干嘛？” “帮姥爷解除心病，给表哥介绍对象，你需要这样的服务吗？” 江果噗嗤笑了起来，指着赵小玲道:“你还真的是姥爷的孝顺乖孙女。” “咱们俩都有对象了，也应该替表哥操心操心，说起来，他比咱们俩还大，这件事情不能再耽搁了，这是我能够报答姥爷舅舅舅妈的最好方式，而且，表哥这么好的人，不是应该得到幸福的吗？” 778.操心 778.操心 江果把手插进裤兜里，懒洋洋的道:“你这么着急忙慌的赶回来，是不是给表哥匹配到一个好姑娘啦？” “当然啦！不好的，我会给表哥介绍吗？” “不会是你的同学吧？你的同学，都知道咱们家的情况，如果是冲着家世这些东西来的，最好不要。” 赵小玲切了一声。 “人家的家世也不错，可以说是门当户对，两个人的各方面条件都差不多，而且她还是表哥的同行，还是表哥认识的人，最重要的是，她一直都喜欢表哥，我相信表哥也是喜欢她的，只是表哥那样的性格，好像对感情开化得晚一些，不点拨一下，难道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吗？” 江果把妹妹拉到家里，“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详细说说，你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个女孩？” “丁蓝，我的朋友，你应该有印象吧？昨天还到咱们家里来呢！” 江果点点头，“和你住一个宿舍。” “那个女孩是丁蓝的姐姐，确实说是她大伯家的女儿。” 赵小玲于是说了丁蓝家的事情，还有林楠的顾虑。 江果点起一根烟，吸了两口。 “听你这样说，我觉得他们确实很合适，我去帮你探探表哥的意思。免得姥爷整天唠叨。” 至于林楠家是资本家的事情，江果倒是不以为然，他不觉得做生意的人有什么不好。 赵小玲道:“别，还是我亲自问他吧！只是需要你帮忙，让表哥来找我。” 江果道:“也好，这种事情也只有你才能说得清楚。” 赵小玲道:“哥，你和齐露什么时候好上的？一个星期前，你还说你没有女朋友。” 江果无奈的摇摇头，“我这不是不想再听姥爷唠叨嘛！所以随便拉一个人来应付他的。” “原来是假的？我就说，你介绍的时候只是说是普通朋友，但是齐露却不这么想吧！看得出来，她喜欢你。” “你也看出来啦？” “她说要买衣服给我，说是见面礼，我不敢确定你们俩的关系，所以不敢收，怕给你添麻烦，吃人嘴短，如果我收了她的礼物，必定要给她办事的，我也怕麻烦。” 江果冲妹妹竖起大拇指。 “真不愧是我的亲妹妹，够机灵。” “当然，这样的小恩小惠才收买不了我，哥哥才是最重要的。” 江果哈哈笑着，“这才像我的亲妹妹嘛！” 他想，要是江婷婷那个蠢货，根本就分不清楚，所以才会被李明那样的人骗得很惨。以至于落到现在这般凄惨的境地。 “你也忍心骗姥爷？”赵小玲叹道。 “那怎么办？不能因为他唠叨，就随便找一个人结婚吧？” “你天天在外面跑，认识那么多人，就没有遇到一个可心的？” “我在外面忙，是干正事，你以为是在花天酒地吗？” “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吧！” 江果吐了一个烟圈，“小玲，你是不是很闲啊？快一年就要毕业了，不好好学习，尽瞎操心，是不是想改行当媒婆了？” 779.操心 779.操心 赵小玲想，知道哥哥不喜欢齐露，是今天最大的收获，慢慢来吧！先把表哥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赵小玲道:“好吧！算我多事，你就一直单着吧，等你身边的朋友都老婆孩子热炕头，你孤零零的一个人，觉得一个人玩够了的时候再说。” 赵小玲说着，就站起来要往外走。 “快要迟到了，我得赶快回学校。” 江果把手里的烟按在地上，也站了起来。 “我送你吧！骑摩托车快。” 赵小玲没有拒绝，让哥哥骑摩托车把她送到了学校，摩托车直接把赵小玲送到了宿舍门口。 丁蓝听到摩托车的声音，跑了出来，“小玲，你怎么跑回家了？快要上课了，我和吕磊正着急你是不是能够赶上呢！” 江果昨天没有留意丁蓝，但是今天听妹妹说起她家的事情，知道他爷爷和大伯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所以这时候特意留意了她一下。 丁蓝见江果看她，脸红了。 “哥！”她向他打招呼。 赵小玲瞪了她一眼，还叫哥，不是先入为主的让哥哥把她当妹妹或者是妹妹的朋友看待吗？她恨铁不成钢的道:“直接叫我哥的名字，什么哥啦妹啦的。” 丁蓝有些无措。 赵小玲道:“他只能是我的哥哥，我不许别人也叫哥。” 江果宠溺的道:“你呀！怎么这么霸道？这是你的好朋友耶！” 丁蓝也反应过来，她嗔怪的道:“好好好，他是你的亲哥哥，我没有福气有这样的哥哥，我以后就叫他江果，行了吧？” 江果无奈的道:“怎么都行，以后常跟我妹妹到家里玩啊！” 丁蓝点点头，“好，只要不怕打扰到你。” “不打扰，我家那么大的房子，常常冷冷清清的，你们回来，家里也热闹一些，有一点人气。” 这时候同学们三三两两的从宿舍里出来了，大家要去上课，看见英姿飒爽站在摩托车旁边的江果，都不由的多看了几眼，然后低头议论起来。 “这个就是赵小玲的哥哥。” “是啊！真帅！” 她们的议论声一直到江果骑着摩托车走了还意犹未尽。 丁蓝的心里砰砰跳着，刚才，江果特意看了她几眼，是不是赵小玲把她喜欢他的事情告诉他了？ 丁蓝拉住赵小玲，“小玲，你是不是把一切都告诉了你哥？” “是啊！” 丁蓝跺脚道:“你这人，怎么会这样啊？这么早就把一切都告诉了你哥，我以后怎么面对她，你应该先把我姐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赵小玲这时候才知道丁蓝说的是什么事。 “你喜欢我哥的事情，我暂时没有告诉他，但是你姐的情况，我倒是告诉他了，我没空去找我表哥，只能让我哥去找他。” 原来是这样，丁蓝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发烫的脸颊。 “这样就好，先把我姐的事情解决了，我和你哥，以后再说。” 吕磊也出来了，“还不去上课？快要迟到了。” 赵小玲揽住吕磊和丁蓝的肩膀，“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780.操心 780.操心 “什么好消息。” 两个人都好奇的把头凑过来。 “我今天问我哥了，他和齐露还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昨天那顿饭，是我哥为了应付我姥爷，才临时拉一个人来堵住我姥爷的嘴的。” 吕磊欢呼道:“丁蓝，你有希望了。” 赵小玲道:“听说你爷爷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我哥很感兴趣呢！我哥平生最喜欢做的就是赚钱，对会做生意的人也很佩服。” 丁蓝笑了笑，怪不得刚才江果看了她好几眼，之前他也常常来学校找赵小玲，但是他的眼睛自始至终都只停留在赵小玲身上，从来没有特意把眼光往丁蓝身上看，他现在是留意到她了。 赵小玲道:“放心吧！丁蓝，你姐姐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就是不能促成你姐姐和我表哥在一起，但是你们家的事情，我舅舅还是可以帮到的。” “让你舅舅帮忙？这……好吗？” “我舅舅在本地军区，认识的人多，这点事情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 “可是……非亲非故的，而且这种事情，许多人是能躲就躲的毕竟是政治立场问题……” “我舅舅是一个正直的军人，他嫉恶如仇，这件事情如果他过问了，查清楚你爷爷他们确实是冤枉的，他会帮忙。” 上课铃声响了，三个女孩跑进了教室。 次日下午吃晚饭的时候，马勇就到学校来找赵小玲。 听到同学说有人找，赵小玲从食堂跑出来，看见站在食堂门口的表哥，赵小玲暗想哥哥办事果然神速。 “表哥，吃饭了吗？” “没有，听你哥说，你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我，所以我就趁现在吃饭的时候出来找你了。” “那咱们进去食堂吃饭，一边吃一边聊。” 赵小玲打了两份饭菜，没有去和丁蓝他们一起坐，而是和表哥一起找一个地方坐下。 丁蓝和吕磊远远的看着他们。 丁蓝道:“我很好奇，小玲的表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让我姐喜欢的人，一定很不简单。” “他工作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是生活中，马勇是一个挺简单的人，爱憎分明。” “看起来他对赵小玲也挺好的。” “是，他是把赵小玲当亲妹妹一样看待了。而且他特别佩服赵小玲，对赵小玲的话几乎言听计从。” “这么说我姐姐有希望了？” “也许吧！反正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包括你。” 这边的赵小玲和马勇，一边吃饭一边随意的聊着。 马勇道:“小玲，你把我叫来，有什么急事？” “表哥，昨天到我家里吃饭的丁蓝，你有印象吗？” “你介绍说她是你朋友，她好像还做了两个菜，挺好吃的。” “她做菜好吃，是她姐姐教的，她姐姐你认识的，叫林楠。” “林楠？”马勇抬头懵懂的道。 “她说她是你的助手。”赵小玲提醒。 马勇恍然大悟，“你说是林助？” “你对你这个林助感觉怎么样？” “她工作认真踏实，而且非常好学上进……不过你说这些干嘛？你不是有急事找我吗？你哥说得很严重，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来了，你又跟我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781.操心 781.操心 赵小玲不紧不慢的道:“你别急嘛！确实是一件要紧的事情。” 马勇夹了一块红烧肉到嘴里，“那你说。”他的声音有些含糊。 “这么说，你对那个助手林楠的工作表现还算是满意，那么，你了解她的家庭情况吗？” “她的家庭情况怎么啦？” “你知道她是一个孤儿吗？” 马勇惊讶的道:“她是一个孤儿，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你看，你对自己的助手，工作上的好伙伴，也太不关心了。” “不对啊！你刚才不是说，她还有一个妹妹吗？” 那是她堂妹。 于是，赵小玲就把林楠家的事情跟马勇讲述了一遍。 马勇一直沉默的听着，脸色也越来越严肃。 讲完了，两个人都只是点头吃饭，好久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马勇才道:“没想到林楠的身世这么惨，我以为她家世优越，父母健在，无忧无虑。” “你知道她为什么快三十岁了还不谈恋爱吗？” 马勇眼睛一亮，“为什么？” “因为身份问题，她不想带着现在这种身份和喜欢的人谈婚论嫁，说直接一点，就是她自卑。” “自卑？她这么优秀，有多少女孩能够达到她现在的成绩，这些都是她实实在在奋斗拼出来的，她有什么可自卑的？” “这个身份已经让她失去了最亲的亲人，你不知道它存在的威力吗？表哥，你不会对世事一点也不懂吧？你没有经受过，也没有见过吗？” “是，确实，她一个女孩子家，真够为难她的。” “她是我朋友的姐姐，也是你的得力助手，所以我想，帮帮她。” “对，是应该帮她，但是怎么帮？你说，你点子多，我听你的。” “林楠家这个事情本来不复杂，但是其中牵扯几条人命，所以一般人不敢接，所以，得要一个说话有分量的人才能办成这件事情。” “那找姥爷说，让他帮忙，他说话有分量。” 赵小玲摇摇头。 “姥爷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他操心，我觉得最好的人选就是舅舅，他现在正当值，许多人有求于他，他说话的分量也足，认识的人也在位置上，这样，办事效率也高，成功的概率更大。” “是，爸爸做这件事情更稳妥更恰当，我今天晚上就回去找爸爸说这件事情。” 赵小玲心里暗爽，她就知道，表哥出马，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表哥，你怎么对舅舅说呢？” “把林楠家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爸爸，他肯定会去查看，如果属实，他就会帮忙的。” “他为什么要帮忙呢？这不是他的工作范围之内的事情。你怎么说动他，请他帮这个忙？” 马勇想了想，“林楠是我的助手，我同情她，关心她的家庭情况，让我爸帮帮忙，这个理由足够吧？” “你同事的事情，你爸就要帮忙吗？帮得过来那么多吗？因为这不是一件小事。” “我这是平生第一次求我爸爸帮忙，而且这个林楠不是普通的同事，她是我的得力助手，我爸爸应该帮忙。” 赵小玲摇摇头，“除非你说，林楠是你的女朋友。” 782.操心 782.操心 马勇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他低头吃饭，半天才呢喃着道:“这……这……不好吧？如果林楠知道了，她会怎么想？” “你是为了帮她才撒谎的，你向她解释一下不就行了，如果这件事情办成了，她对你感激不尽呢！怎么会在乎这点小事。” 马勇想了想，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也对哈！跟她说清楚，她应该会理解的。” 赵小玲已经吃好了饭。 “那这件事情就拜托表哥了，你跟舅舅说说。” “没事，林楠是我的助手，我之前不知道她家里的事情，如果知道，我也会主动帮她的。” “那你早点对舅舅说，让他尽快帮忙解决这件事情。” “那我是先向林楠解释清楚呢！还是先向我爸说这件事？” “你应该先向舅舅求救，他答应帮忙了，或者事情办成了，再告诉林楠，要不然，事情不知道是不是能够办成，你就把这件事情告诉林楠，让她白高兴一场。” “我爸爸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办妥的。” “舅舅的办事能力当然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这些事情，涉及政治，情况很复杂，咱们只是听说，具体情况也不是很了解，还得舅舅核实了以后再说。” 马勇点头，“还是你考虑的周全，行，我今天晚上就回去跟我爸说，等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我再向林楠解释。” 送走了表哥，赵小玲转身，丁蓝和吕磊就站在她身后，吓了她一跳。 丁蓝激动的拉着赵小玲的手，“小玲，你怎么对你表哥说的？你表哥也喜欢我姐吗？” 赵小玲想，她托表哥办的这件事情，还是暂时不要跟丁蓝说，如果她忍不住回去告诉家人，告诉了林楠，万一这件事情最终没有办成怎么办？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那么表哥和林楠的事情也说不定成不了了。 赵小玲轻松的道:“放心吧！这件事情我有七八成的把握。” 赵小玲从表哥的反应中知道，其实表哥对林楠也是有感情的，只是他自己都好像没有感觉到而已。 吕磊也兴奋的道:“快说说，你是怎么对你表哥说的。” “这件事情，暂时保密，特别是丁蓝，你不能在你姐面前露出半个字，否则，后果自负。” 丁蓝嘟起嘴，“小玲，你搞什么鬼？弄得这样神神秘秘的。” “有些事情，天机不可泄露，要是泄露了，就不灵了，知道吗？” “这种迷信的话也说出来了。” 三个女孩一边说着一边往宿舍去，她们现在有任务，要在春节之前把两件毛衣织出来，所以争分夺秒的有空就到宿舍织毛衣。 马勇回到研究所，林楠拿着一份资料向他走来。 “马老师，这是你上午要的报告，我做出来啦！你看看。” 马勇想起刚刚赵小玲对他说的关于林楠的家事，心里很替林楠难过，她工作认真踏实，脸上永远是平静专注的神情，要不是今天，他都不知道她竟然还有这么悲惨的遭遇。 783.操心 783.操心 见马勇盯着她发楞，林楠再次道:“马老师，这是你要的报告。” 马勇瞬间反应过来，他接过林楠手里的资料。 眼睛却还是一直盯着林楠看，没有像之前一样拿到资料就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林楠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红，她低下头。 “马老师，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没有，我就回实验室了。” “林楠……我……” 马勇欲言又止，最终道:“暂时没事，你去吧！” 林楠疑惑的看了马勇一眼，往实验室走去，她想起了之前对丁蓝说的话，丁蓝不会把她喜欢马勇的话告诉了赵小玲，赵小玲又转告给马勇了吧？ 她有些懊恼，这些孩子！ 整个下午，马勇看林楠的眼神都有些不对，林楠更加确定，马勇已经知道了她暗地里喜欢他的事情。 开始的时候，林楠有些不自在，后来她想，这样也好，他知道她的心思，看他什么反应，她制作什么事都没有，渐渐的，心情也平复下来。 晚上，马勇回家吃饭。 张林见儿子回家，高兴的添了两个菜，说今天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儿子竟然早早的就回来，还回来陪他们吃饭。 饭后，马勇把老爸叫到了房间，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看儿子难得这么严肃认真的样子，马月华深深的坐在椅子里，随意的道:“今天回来这么早，原来是有事情要和我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 马勇是一个直性子，他把林楠家的事情对老爸说了，让老爸帮忙。 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说林楠是她的助手。 马月华眉头紧锁，虽然儿子说的简单，但是这件事情好像并不简单，因为有人命在里面，牵扯的人很多。 他也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听到这样的事情，他也想惩恶扬善，匡扶正义，但是弄不好，会得罪人。 但是从来不管俗事的儿子第一次请他帮忙，他也不想拂了儿子的意，儿子单纯善良，嫉恶如仇。 “你说这个林楠，是你的助手？你们的关系怎么样？是不是很好？” 马勇听到老爸这样说，他想起了赵小玲的话，以为老爸会因为他和林楠的关系浅所以拒绝。 马勇急忙道:“爸，林楠不仅是我的助手，她还是我的女朋友，所以你一定要帮她。” 说完，马勇的脸红了起来。 马月华深感意外，自己的这个傻儿子也会谈恋爱了。 他有些激动，“林楠是你的女朋友？是她让你帮忙的？” 马勇连连摆手，“不，她没有，她的事情，我还是通过别人才知道的，是我自己来请你帮忙，她太可怜了，家人都去世了，现在还没有沉冤昭雪，我……我作为她的男朋友，难道不应该帮她这个忙吗？” 马月华沉默不语，心里早接受帮忙，但是他在考虑这件事情。 马勇看了看老爸，想了想，他道:“爸，我知道，你做事情有自己的原则，你看看，如果林楠的父母确实是冤枉的，咱们无论如何也应该帮帮她，但是如果有其他的情况，你也可以选择不帮，我也不会怪你。” 784.操心 784.操心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去核实一下这件事情，如果能帮，我当然会竭尽所能，也难得你小子也会喜欢上一个姑娘，我以为你这辈子都要打光棍了呢！” 马勇的脸微微有些红，一种莫名的情愫在胸腔里激荡。 “爸，谢谢你的帮忙。” “先别忙着谢我，事情办不办得了还不知道呢！” 马勇点头，但是心里知道，只要爸爸答应的事情，就没有办不了的，他相信林楠的亲人是冤枉的。 次日到了研究所，马勇恢复了平静，一切如常的工作，但是心里，他又感觉自己对林楠有点不一样了，他也说不清楚是什么。 见马勇总算是恢复正常，林楠心里的忐忑纠葛也平息下来。 这天晚饭后，赵小玲和吕磊她们在宿舍里织毛衣，门外有同学道:“赵小玲，有人找你。” 吕磊道:“小玲，天天有人找你，咱们这女生宿舍门口也因为你弄得挺热闹的哈！” 赵小玲放下手里的毛衣，到了门外，看见齐露亭亭玉立的站在宿舍门口，她穿着一件红色的毛呢大衣，衬得肤色更加白皙，她在这校园的一片绿色中显得特别的鲜艳夺目。 仅仅从外型上，她和哥哥倒是般配，可惜…… 见赵小玲出来，齐露笑着和她打招呼。 “小玲！” “你……找我？” “对啊！咱们聊聊。” “咱们……聊什么？” “聊聊你哥呀！”齐露直言不讳。 “我哥有什么好聊的？” “有啊！咱们找一个地方坐下来聊吧！” 见赵小玲不动，齐露去拉她。 赵小玲想，还是把话说清楚吧！便带她去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小玲，那天我说要买一件衣服给你，你却怎么都不要，我知道你不缺钱，可以买下你想要的任何衣服，但是那是我的一片心意呀！” 赵小玲想，这个齐露，长得倒是漂亮，就是好像脑子里缺根筋，她已经表明态度了，她还几次三番的提。 恐怕她缠上了哥哥，想必哥哥也对她明确说过不可能了吧！但是她还是死缠烂打的，哥哥那里没有希望，就跑她这里来搬救兵。 “齐露，我跟我哥哥聊起过你，他明明白白的告诉过我，他说他不喜欢，那天带你回去吃饭，也只是当普通朋友的带回去，当然也是为了应付我姥爷，所以你不要误会，不要当真，想必我哥也应该对你说清楚了，所以对于我哥，咱们还真的没什么可聊的。” 齐露却道:“你哥不可能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你知道吗？小玲，从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男生对我示好呢！我长得不丑，家庭条件也好，工作也不错，我这样条件的女孩，哪里配不上他啦？” 长得漂亮的人就是自负。 赵小玲不以为然的道:“长得漂亮的女生多了，长得漂亮，我哥就要接受，他接受得了那么多吗？” 这话听起来有些耳熟。 齐露想起来了，江果也说过类似这种的话。 785.操心 785.操心 赵小玲说着，就站了起来，“齐露，我已经把话都说明白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会帮你，也帮不上你。” 齐露拦住赵小玲，“小玲，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我对你有眼缘，咱们能不能做朋友？” “谢谢你看得起我，但是我们不是一类人，还是不要勉强了。” 赵小玲回到宿舍，吕磊道:“又是谁找你？” “齐露。” “你不是说你哥不喜欢她吗？” “是啊！但是她不死心，所以来找我，这种事情，我怎么帮得上忙，而且我也不喜欢她，不想帮她。” 赵小玲看了一眼在旁边静静织毛衣的丁蓝。 “如果是丁蓝的话，我倒是愿意帮忙。” 丁蓝冲赵小玲笑了笑，“我的事，暂时不要对你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姐，对了，小玲，我姐问我是不是对你说了她喜欢你表哥的事，她觉得现在你表哥对她好像有些异常。” “我没有说你姐喜欢我表哥的事情，但是说了一些你姐姐的事情，放心啦！会有一个结果的。” 又过了几天，女生宿舍里，又有人找，这次是找丁蓝的。 丁蓝出去了，很快又回来道:“小玲，吕磊，我爸来找我，说家里有事，让我回去一趟，可能明天早上才会回来上课。” 吕磊关心的问:“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是有事，但是我爸爸说是好事，要我回去以后再说。” “弄得这么神秘，不会是让你去见那个青年才俊的吧？” 丁蓝脸一红，看了赵小玲一眼，有这个可能，“不会吧？我去问问，如果是相亲，我就不去了。” 赵小玲却是心里一动，可能事情办妥了，这还真的是丁家的大好事呢！ “你还是跟着你爸回去吧！说不定你家里真的有什么好事呢！” 丁蓝解释，“我回去看看，如果是相亲，我立刻回来。” 吕磊还要打趣她几句，赵小玲拉住了她，“丁蓝你快去吧！不要让你爸爸等太久了。” 丁蓝随着一脸兴奋的爸爸走出校园，往家走去。 一路上，丁岩架不住女儿的追问，忍不住把好消息提前告诉了她，他们家的xxx的帽子摘下来了，爷爷、大伯、伯母、大哥的冤屈也得到了声张，坏人也得到了惩罚，作为孤儿的林楠，也得到了一笔补偿…… 丁岩一边说着，一边声音有些哽咽。 丁蓝的眼眶有些湿润。 “爸，你知道我姐为什么一直不处对象吗？她就是一直在等这一天。” “我知道，这孩子表面上安安静静，但是她的心思很深。这件事情对她是一个硬伤，是一个坎。” “这下好啦！爷爷、大伯、伯母、大哥，你们可以瞑目了。” “楠楠也可以放下心结，开始她的生活。” “爸，你这些年来的辛苦奔波终于有了结果。” “不，这件事情是有贵人在帮咱们家处理的。” “谁？是谁？咱们得好好感谢人家。” “是得好好感谢人家，咱们选一个日子，去专门去家里拜访感谢。” 786.操心 786.操心 父女俩说着，就到了家里。 林楠也回来了，她显然也知道了这个大好事，她的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哭过的样子。 见到丁蓝父女俩，她颤声叫一声叔叔，声音再次哽咽。 丁蓝的妈妈道:“楠楠，这是好事呀！不要再伤心了。” 丁岩却道:“这些年来，孩子受委屈了，想哭就哭吧！不要憋着了，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心里会舒畅一些。” 林楠默默地流了一会儿泪，擦干净眼泪，“我去做饭，咱们一家人今天好好庆祝一下。” “不用，今天晚上咱们到大饭店吃，是应该好好庆祝一下。”丁岩道。 半个小时以后，丁家一家人到了大饭店，点了一大桌子菜。 丁岩让服务员给每个人倒上一杯酒，他端起酒杯:“咱们喝了这杯酒，以后，就不要再被之前的事情压着负重前行。” 大家喝了酒。 丁岩道:“特别是楠楠，你是应该放下过去的心结了，重新规划一下以后的生活，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朝气和乐趣，不要只会埋头工作。” 林楠低头，“谢谢叔叔，我知道。” “明天你请假，我们去办理一些相关的手续，他们给了你一些补偿，还有你爷爷之前的一些珍藏品也找回来一些，当然，大部分是找不回来啦！” 林楠点头，“嗯！” “还有，咱们得去感谢一下帮咱们解决好这件事的人。” “爸，这次是谁帮的咱们家？” “叔叔，难道不是你这些年辛苦奔波的结果吗？” 丁岩长声叹息，“这次是一个叫马月华的军长帮的咱们，我很奇怪，咱们家跟他无亲无故，他也不是管这一块的，但是他却帮了咱们家这个大忙。” 军长？丁蓝隐隐约约听说她舅舅就是一个军长，难道是他？ “他的儿子是不是叫马勇？”丁蓝问。 “马勇？”林楠心头一震。 她曾经听同事们说过，马勇家背景很强硬，父亲是军人，爷爷是首长，怪不得这段时间，他总是用一种她感觉异常的眼光在偷偷的打量她。 “蓝蓝，你把咱们家的事情告诉你的朋友赵小玲啦？” 丁蓝点点头。 “那赵小玲又告诉了马勇？” “是！” 丁岩看看女儿，看看侄女。 “你们认识马月华的儿子马勇？” 林楠道:“叔叔，你忘了？马勇就是我们研究所的马博士马老师呀！” “就是你给他当助手的那个马博士？” “是呀！” “这么说，这个马月华是因为儿子是你的同事，所以才知道咱们家的事情，才帮的忙？” 林楠看向妹妹，“蓝蓝，是这样吗？” “怎么又扯上了蓝蓝？” 丁蓝解释，“是这样的，我最好的朋友赵小玲，是马勇的表妹，马月华是她的亲舅舅，一个月前，我带她到咱们家来玩，就聊起了我爷爷他们的事情，还知道了我姐就是她表哥的助手，所以她可能把咱们家的情况告诉了她表哥，还有舅舅吧！” “这么说，是你的那个朋友求她舅舅帮的忙？或者是马勇让他爸爸帮忙的？” 787..操心 787.操心 丁蓝想起这段时间赵小玲神神秘秘的，还说暂时保密，很有可能就是她请她舅舅做的吧？丁蓝知道，赵小玲的舅舅很疼她，她请舅舅帮忙，舅舅不会不答应的。 但是赵小玲说她表哥和丁蓝的姐姐会有结果，丁蓝就不明白了，赵小玲到底是在搞什么。 丁蓝道:“等我明天早上去学校问问小玲，到底怎么回事，这件事情一定和她有关系。” “蓝蓝，你这个朋友不错啊！肯帮这么大的忙。” 林楠则一直在低头吃饭，她也想去问问马勇，是不是他请他老爸帮忙的，从他这几天的态度来看，他是知情的，林楠心里充满了感激和温暖。 之前，她还后悔对妹妹吐露自己的心迹，让妹妹去告诉了别人，以至于让马勇也有可能知道了。 马家，不仅赵小玲匆匆赶回来了，马勇也早早回家。 马老爷子奇怪的问:“你们俩今天是怎么啦？怎么都回来了？” 而且两个人差不多一前一后回来以后，一进门就一个找舅舅，一个找老爸，两个人都要找马月华，什么时候这个儿子在两个孙子孙女眼里比他这个祖辈重要了？ 马勇和赵小玲对视一眼。 马勇道:“我找我爸有事。” “小玲，你也找你舅舅有事吗？” 赵小玲道:“没事啊！我不过是见我舅舅现在还没有回来，就多问一句而已。” “你平常周末才有时间回来，今天这么早回来干嘛？” 正说着，马月华回来了。 马勇马上的迎上去，“爸，那件事情，是不是成了？” 马月华冲儿子点点头。 “是啊！丁家应该知道了吧？” “爸，谢谢你，谢谢！”马勇激动得立正向老爸敬了一个军礼。 马老爷子奇怪，“什么事？你们父子俩在搞什么名堂？” 马月华把头上的军帽拿下来放在玄关柜上。 “小勇让我帮他女朋友家一个忙。” 老爷子跳了起来，“女朋友？小勇有了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马勇想这回糟了，他本来想，等事情办妥了再向老爸解释清楚，但是现在连爷爷都知道了，爷爷可不好打发。 这可怎么办？马勇把求救的眼光看向了赵小玲，没想到平常很机灵的赵小玲今天却无动于衷，好像没有收到他发出的求救信号。 马月华进了卫生间。 马老爷子盯着孙子看，见她不回答他的问题，却只是冲着赵小玲挤眉弄眼。 他问孙女，“小玲，你说，你知道吗？你表哥女朋友的事情。” 赵小玲看都不看旁边急眉赤眼的马勇一眼，笑着道:“我知道啊！我表哥的女朋友，就是他的助手，他们天天在一起工作，所以日久生情了。” 老爷子感兴趣的道:“你还真知道，敢情就我这个老头子不知道啦！” 赵小玲看了表哥一眼，“我也是刚刚知道。” “快说说，那个女孩怎么样？” “她很好啊！很有学问，还好学上进，长得也不错，温婉贤淑，和表哥挺般配的，嗯！对了，做的菜也不错。” 788.操心 788.操心 马勇急得顿足，“小玲，你瞎说些什么呀？” “表哥，我说的这些你不承认，难道林楠配不上你？或者她长得很丑？还是她根本就没有学问？” 马勇急着解释，“不是，她当然长得不丑，有学问，也配得上我，只是……” “只是什么？你觉得她家的条件不好吗？还是成份不好？” “我怎么可能会看重别人的家庭条件？成份不是要取消了吗？现在还讲什么成份？而且林楠家那是被冤枉的。” “那不就成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赵小玲凑近马勇的耳朵，“表哥，你急什么呀？难道你不喜欢林楠吗？乘这个机会，将错就错了吧！” 马勇一楞，赵小玲接着道:“我早看出来啦！你是喜欢她的，只是你自己都不知道而已。” 姥爷道:“你们俩凑在一起嘀咕什么？” “姥爷，是这样的，我表哥呀！他一直都挺喜欢他的那个助手的，但是他又对那个姑娘张不了口，所以只是心里喜欢，还没有向那个女孩表白，就不敢告诉你，怕那个女孩拒绝他，让你失望。” 马月华从卫生间出来，他听到了赵小玲的话，“小勇，原来你们还没有处对象？你可是对我说林楠是你的女朋友啊！” 马勇被赵小玲话赶话的推到了现在这个境地，他只能实话实说道:“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我。” 赵小玲抢着道:“表哥，我知道你一直在默默的喜欢着林楠，所以拒绝相亲，因为无意中，我知道了林楠的妹妹就是我的好朋友，我侧面打听了一下，那个林楠和你一样，一直拒绝家里人给她安排的相亲，她的借口是太忙了，其实她心里是喜欢你的，只是因为家庭成份的原因，她不敢对你吐露半句。” 马勇惊讶的道:“小玲，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我骗你干嘛？” 老爷子这老半天的功夫，总算是把话听明白了，他笑眯眯的道:“听起来，那个女孩还真的和咱们家小勇挺像的，都是同事，工作上用心，有学问，你们相互喜欢对方，却都不开口。” 赵小玲道:“对啊！就是这样。” 老爷子一拍桌子，“咱们老马家怎么出你这么一个怂人？喜欢上一个姑娘也不敢说，之前不知道那个姑娘是不是喜欢你，怕吃闭门羹，现在你知道她是喜欢你的，你就给我拿出一个男人该有的气魄来，明天早上去上班，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你不主动，难道要等着姑娘来主动吗？” 马勇冲赵小玲道:“小玲，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怎么事情弄成了现在这样？你说林楠喜欢我是真的？” 赵小玲装作有些委屈的道:“表哥，之前我向你提起林楠的家庭情况的时候，还真的不知道她喜欢你，后来才知道的，这和你是不是愿意帮她，没有充突吧？你是真心实意的要帮助她的，我也没有撒谎啊！” 789.操心 789.操心 马勇想了想，还真找不出赵小玲的错处，不过他总觉得有些不对，不对在哪里呢？他又一下子说不清楚。 老爷子在旁边催促着，“小勇，我刚才的话听到了没有？” 马勇道:“听到了，爷爷，我明天就去向林楠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 “说清楚我……喜欢她。” 其实赵小玲和马勇在那里对话的时候，马月华就把事情都理清楚了，原来是小玲在中间给他们穿针引线，目的既是借他家的手帮助丁家，又把两个相互喜欢又说不出口的人制造机会。 这个侄女，还真的是七巧玲珑心哪！聪明又善良，真不愧是自己妹妹的女儿。 马月华道:“臭小子，原来你和林楠还不是对象，但是为了求我帮忙，竟然撒谎说是你女朋友，现在我帮你把事情弄好了，你给我把林楠追到手，否则，以后别让我再相信你。” 如果之前，这可是一件令马勇挺为难的事，但是现在，他听表妹说林楠暗地里是喜欢他的，他的心就一直砰砰跳得厉害，一种喜悦的感觉激荡在心头，那种感觉，就像嘴里含着一块糖，甜味从舌尖一点点弥漫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去。 “好，保证完成任务。”马勇响亮的答。 赵小玲回到学校的时候，丁蓝也已经在宿舍里了。 “丁蓝，不是说你明天早上才到学校的吗？” “小玲，我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什么事？你问。”赵小玲明知故问。 “是不是你请你舅舅帮我家的忙？” “是我让我表哥去求的舅舅。” “小玲，谢谢你，谢谢你表哥，谢谢你舅舅，你们家都是好人，好人有好报。” “你们家也是。” 一旁的吕磊糊涂了，“你们在打什么哑谜？你们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们家的xxx帽子摘下来了，还有我爷爷、大伯、伯母、大哥都申了冤……这些，都是小玲的舅舅帮忙才做到的。” 丁蓝说着，眼眶有些红。 “太好了，丁蓝，我替你高兴。” 吕磊打了赵小玲一拳，“对了，小玲，这件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办到的，你让你舅舅帮忙，这么大的一件事，你竟然瞒得挺严实的。” “这件事情不简单，不知道能不能办好，所以想等事情办好了再说，而且其中还有我表哥和你姐的事情。” “你表哥和我姐？” “是，我表哥请舅舅帮忙，说是帮女朋友家。” 丁蓝大喜，“这么说你舅舅甚至你家的人都以为我姐是你表哥的女朋友？” 吕磊有些不解，“你表哥愿意这样说？或者他确实也是喜欢林楠的？” “我表哥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他听说了林楠的遭遇，同情心泛滥，我说什么他就是什么了，为了帮林楠，他答应求我舅舅，还答应我说林楠是他的女朋友。” “所以借这件事情，你撮合他们？” 赵小玲得意的笑着，“我估计明天，我表哥和你姐就真的成了对象了。” 790.操心 790.操心 丁蓝问:“真的？你做了什么？他们怎么就会成对象了呢？” 赵小玲笑着把她这段时间以来的计谋说了出来，还把今天下午在舅舅家姥爷和舅舅逼着表哥去追林楠的事情说了出来。 丁蓝道:“小玲，你说，你表哥喜欢会我姐吗？” “喜欢，肯定喜欢，但是他就是一个迷糊的人，不知道自己喜欢，要是不喜欢，他怎么可能会对你姐的遭遇那么痛心疾首，如果不喜欢，他不会去求我舅舅帮忙，你要知道，他可是从小到大没有求过舅舅利用他的身份替他办过事呢！这次我就是要把他心里的真实想法逼出来。现在就坐等成果。” 丁蓝听了喜形于色，“真的啊！那我姐和你表哥还真的是两情相悦了。” “当然，只不过他们俩谁都不主动说出口，所以就一直这样熬着，这回好啦！你姐的心结了了，她喜欢我表哥，我表哥也被我姥爷逼着去追你姐，他们俩在一起是必然的。” 丁蓝激动的在宿舍里走来走去，“要不要咱们再加一把火？” “怎么加？” “我爸说要去你舅舅家蹬门拜访，表示感谢！要不要利用这个做一做文章？” “怎么做？让你姐以身相许，以示感谢？” 丁蓝笑着揉搓赵小玲，“我还刚想夸你聪明灵慧，想出这样的连环妙计，怎么一下子又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当然是开玩笑啦！你姐那样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可能会让她为了感谢以身相许，他们是两情相悦，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们还不能在一起，就怎么都不会在一起了。” “他们真的会在一起吗？” “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还能不在一起吗？” “小玲，谢谢你，不仅帮我家解决了大问题，还促成了我姐和你表哥，我姐的事情，也是我家的一个大问题，你一下子帮我家解决了两个大问题，我都觉得有些无以为报了。” 吕磊笑着，“接下来，再把你和江果促成了，又解决你家的另外一个大问题，小玲就把你家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丁蓝有些羞涩，又有些嗔怪的道:“你别瞎说，我的事，不比我姐的事情。” “怎么不能比？你家现在没有了那顶帽子，说起来，也算是书香门第之家，你也各方面条件不错，小玲这个小姑子又是你的好朋友，你姐和马勇成了，你们两家就是亲戚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和江果，迟早会修成正果的。” “顺其自然吧！而且现在，先把我姐的事情搞定了再说。” 赵小玲也知道，哥哥和丁蓝的情况，跟表哥和林楠的情况完全不一样，表哥在感情上有些迟钝，需要赵小玲这样设计，而哥哥是一个情商很高的人，他喜欢谁不喜欢谁有自己的主见，所以赵小玲还真不敢保证哥哥和丁蓝会成为一对。 尽管丁蓝各方面条件都和哥哥相配，但是如果哥哥不喜欢，丁蓝再喜欢他，也是白搭。 791.操心 791.操心 “是，对于我哥，我只能说我尽力而为。” 丁蓝也明白赵小玲的意思，“我知道，谢谢你！” 马勇今天早上去上班，是背负着爷爷和老爸的嘱托去的。 进了研究所办公室，他抬头往林楠坐的位置看去。 正好，林楠也听见了他熟悉的脚步声，所以抬头看他，两个人的眼光交汇在一起，都有些慌乱，都一楞，然后各自转头。 马勇想起自己的任务，林楠想起马勇的父亲对自己家的帮助，两个人又转头看过来，又再一次目光交汇。 这次，他们都没有再避开。 马勇直接走到了林楠面前，林楠也站了起来。 “林楠！” “马博！” 两个人差不多是异口同声的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他们都一楞！ 然后又异口同声的道:“咱们谈谈！” 两个人又一次楞住了，林楠的脸微微有些红，马勇则扶一扶眼镜，笑了。 林楠也低头笑着，却不敢再说话。 马勇道:“那咱们就谈谈，你先说。” 林楠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 “你先喝茶，听我慢慢的说。” 之前，作为助手的林楠也常常给他倒茶，但是今天，马勇觉得林楠特别的温柔，而且，听小玲说她喜欢他，所以，之前那些对他的关心，不仅仅只是工作伙伴上的关心吧！是因为有爱的成分在里面的。 他仔细打量着林楠，她还是穿着平常的白大褂，在实验室里，他们都这样穿，所以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她此时坐在他面前，微低垂着头，露出白皙的额头和脖颈，修长的手握着她自己的茶杯，茶杯是透明的玻璃瓶，但是她的手好像比那玻璃瓶还晶莹剔透。 林楠想了想，缓缓开口，“马老师，我家的事情，是你让你爸帮忙的吗？” 马勇答非所问，“你昨天匆匆忙忙回家，是家里的事情解决了吗？” “对，解决了，不仅摘了我爷爷和我爸的帽子，还给他们都xx，也给了补偿，虽然钱不能让他们回来了，但是他们的事情有了一个了结，他们在地下，也应该瞑目了。” “他们没错，是历史错了，好人的冤屈应该得到伸张。” “谢谢你，马老师，还有你爸，但是谢谢这两个字很轻，恐怕这辈子，我们家都无以回报了。” “你不要觉得过意不去，好人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冤屈，更何况咱们俩是朝夕相处的同事。我觉得很庆幸，能够帮到你，这是我的荣幸。” “我叔叔说哪一天抽空专门去你家拜访，要好好谢谢你和你爸。” “欢迎到我家做客，感谢就不用了，也不必带任何礼物，说起来，我爸也是请熟人帮忙，那是他们那些人应该做的，就应该为人民服务的，你家的事情，就是我爸不插手，那也是迟早应该解决的。” “我叔叔为这件事情，跑了许多单位，求了许多人，他们都在推诿，要不是你爸，这件事情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解决，这件事情不解决的一天，我们家每个人都要为这件事情多承受煎熬一天，所以你和你爸，就是我们家的恩人。” 792.操心 792.操心 马勇连连摆手，“你这话严重了，千万别这样说。” 林楠道:“马老师，你刚才说要和我谈谈，你想说什么？” 马勇是一个直爽的人，他道:“是这样的，我之前听我表妹说了你家的事情，所以想请我爸帮忙，说的时候，我爸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怕我爸不愿意帮忙，所以就撒谎说，你是我的女朋友。” 林楠听了脸色绯红，她惊讶的抬头看马勇。 马勇见林楠眼睛清澈明亮，脸色像桃花一样灿烂，不由得看呆了，印象中的林楠，一直是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白白的皮肤，这样眼睛清亮面若桃花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原来她长得比他印象中的好看多了。 林楠见马勇呆呆的看着她，她羞涩的低下头，马勇看着她毛茸茸的头发，还有粉红色的耳朵，有些恍惚。 “对不起啊！林楠，我为了让我爸帮忙，骗我爸说你是我的女朋友，都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这样说。” 林楠咬了咬唇，“没关系！” 她想说，她不仅不介意，还挺喜欢他这样说，但是她没有说。 马勇接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楠却道:“那你怎么向你爸爸解释？”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要不，你……你就做我女朋友好啦！这样，就不要向他解释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林楠猛的抬头看着马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马勇看着林楠涨红的脸，这样的林楠，更加迷人，和往日那个做事麻利严谨的林楠完全不同。 现在的她，就是一个小女孩，娇羞，温柔，可爱。 马勇道:“你……愿意吗？是不是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林楠一个字一个字的清晰无比的道:“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 虽然听小玲说，林楠是喜欢他的，但是现在亲耳听见她说，他愿意做他的女朋友，而且说的这么认真，这么郑重其事，马勇还是心情激动悦愉的。 马勇高兴的从林楠手中抽出水杯，站了起来，过去给她倒水。 林楠接水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马勇的手。 两个人都心情有些激荡。 马勇更是像触到了电一样，身上麻麻酥酥的，这种感觉，是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的，他记得书上有描写爱情的字眼，其中一段就是说，当爱情来临的时候，整个人就会像喝醉了酒一样。 他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所以，他的爱情来临了，他也像其他人一样感受到了爱情带来的酒醉以后的那种微醺，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所有的细胞，都充满了爱情的味道。 马勇沉醉在这种感觉中。 林楠放下茶杯，站起来道:“马老师……我……” 马勇制止她道:“我觉得你的称呼好像有问题？别人谈恋爱，会称呼自己的男朋友老师吗？这个称呼太严肃了，不好，得改。” 林楠笑了笑，“那我叫你马博。” “也不行，显得很疏远不亲近。” 793.操心 793.操心 “那就叫你的名字。” “叫名字也显得很生分。叫我小勇，我家的人都这么叫，以后我叫你也是一样，我叫你小楠。” “这里毕竟是工作场合，这样的称呼恐怕会被同事取笑，工作时间，咱们还是叫名字，私下，咱们再叫小名吧！” 马勇想了想，“好，就这样，咱们工作的时候就叫名字，私下里，就叫小名。” 林楠看了看时间，猛然惊觉，她今天早上是来请假的，没想到遇到了马勇，就说了这么多，耽误了很久，叔叔还在家里等着她一起去办理爷爷爸爸他们的事情呢！ “马勇，我今天请假，我叔叔说让我陪着他去办理爷爷他们的一些事情。” 马勇笑眯眯的，“好，你去吧！没事，今天办不完，明天接着办，这实验室的事情，不急。” 之前的马勇上班的时候可是惜时如金的，每天的工作都提前安排得满满当当的，而且每天实际的工作只有提前完成的，没有延后的，今天却对林楠说工作的事情不急。 林楠走了以后，马勇却第一次觉得实验室里没有林楠，显得空旷了许多，他的心里也空荡荡的，他站起来做了一个实验，总觉得没有林楠配合，很不习惯，之前自己独立做实验，却没有这种感觉。 他工作的时候第一次一边做一边开小差，他在想着林楠刚才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他自己也忍不住偷偷的乐了。 所以张院长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马勇手里拿着实验仪器，就站在那里呆呆的傻笑。 张院长从来没有见过马勇工作的时候是这副傻样，他工作的时候，是一个严谨的科学家，脸上专注，眼里闪着睿智的光芒。 “马博，你怎么啦？” 马勇转头看见张院长，笑着道:“张院长来啦？” “林楠呢？怎么不见她？” “她家里今天有事，刚才请假走了。” “她昨天下午请假，今天又请假，家里有什么事？” 马勇高兴的道:“她家里有好事，大好事。” 马勇于是说起了林楠家的事情。 张院长点头，“是好事，终于解决了，不容易呀！丁岩跑了很久，为此耽误了好多时间。” “丁岩？你说的是丁教授？” “是啊！” “林楠家的事情，和丁教授有什么关系？” 张院长看了看马勇，“我忘了，你除了工作，是不喜欢理那些俗事的，我告诉你，丁教授就是林楠的亲叔叔，是林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丁教授是林楠的亲叔叔？为什么他们的姓氏不是一样的？” “那个动乱的时候，林楠的妈妈为了不让林楠受到丁家牵连，所以就和林楠的爸爸离婚了，把林楠的姓也改了随她，但是就算是离婚了，林楠的妈妈也还是没有幸免于难，因为她离婚只是为了保护女儿，她依然留在林楠的身边陪着他，林楠被送回姥姥家，倒是逃脱了灾难。” 马勇深深的叹息，“原来是这样，林楠她太可怜了，还好，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794.操心 794.操心 马勇又问了张院长许多关于林楠家的事情，张院长和丁岩也算是老相识，所以知道他家的所以事情。 说了许多，马勇还是一直缠着他问。 张院长奇怪的道:“马博，我记得你之前从来不过问这些和工作无关的事情，怎么今天，对林楠家的事情却这么关心。” “哦！林楠是我的助理嘛！之前我对她关心不够，她家里的情况，竟然一无所知，连常常到我们这里来参加研究讨论的丁教授都不知道就是她的叔叔，大家都说我是一个书呆子，还真的是。” 张院长笑着，“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把心思花到了其他地方，花在正事上的精力就少，你搞研究心无旁骛，所以才能年纪轻轻取得这么多的成就。” 马勇听了有些惭愧，他今天的状态就很不好，自从林楠走了以后，他就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好好做实验，满脑子都是刚才和林楠说的那些话，和林楠的清亮的眼睛和绯红的脸颊。 张院长又聊了几句，便走了出去，他心里觉得很是奇怪，这个马勇，今天怎么感觉很不对劲儿，但是他又说不清楚他不对劲儿在哪里。 张院长走了以后，马勇继续他的神思恍惚，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上午。 马勇抬手看看表，竟然已经是午饭时间，他今天的工作却一点都没有做，心里大惊，他怎么就这样失魂落魄的过了一个上午。 他脱下白大褂，走出了研究所，此时此刻的他，就想离开这里，去找一个人聊聊天，他有一种冲动，就是想把自己这份激动的心情马上分享出去，有人能够和他一起开心。 他想去找江果，但是这个人行踪不定，他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 其他的，就是赵小玲啦！对，就去找她，小玲善解人意，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她一定会真心实意的替他高兴。 马勇匆匆赶到赵小玲她们学校，他在学校食堂门口碰到了正要去吃饭赵小玲她们。 看见丁蓝，知道她就是丁教授的女儿，是林楠的堂妹，马勇笑着冲她点点头，又冲着旁边的吕磊也笑了笑。 赵小玲很奇怪，一直性子散漫的表哥今天对任何人都挺热情的，他这是转性了吗？ “表哥，你是来找我的吗？” “是，小玲，我有事要找你。” “表哥，你吃饭了没？” 马勇摇摇头，“我们在你们食堂里一边吃一边聊吧！” 赵小玲冲吕磊和丁蓝打了一个招呼，就随表哥进了食堂，打了饭菜，他们俩单独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坐下来，赵小玲就直截了当的道:“表哥，你今天早上和林楠表白了吗？” 马勇脸色有些绯红，他点点头。 看他喜形于色的样子，肯定是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一拍即合啦！赵小玲心中一悦，“她答应做你的女朋友啦？” 马勇点点头，脸上笑得更灿烂。 “表哥，太好啦！恭喜！真替你高兴。” 795.操心 795.操心 因为有人能够分享他的快乐，马勇的快乐也被无限放大。 “谢谢你，小玲，我就知道，和你一起分享这份快乐是对的。” 赵小玲仰起红扑扑的笑脸，“表哥，你是我的亲人，我当然是希望我的亲人都过得开心，活得快乐。你和林楠是天生一对，而且你们两情相悦，现在能够成为情侣，这是最圆满不过的事情啦！” 马勇就一直点头，一直傻笑着。 赵小玲见他一副傻傻的样子，道:“表哥，你知道怎么谈恋爱吗？” 马勇懵懵的摇摇头，“我不知道啊！我该怎么做呢？” “喜欢一个人，就得关心她呀！做一些让她开心的事情。” “那怎么做才能让她开心呢？” 赵小玲摇摇头，“算了，越说越复杂，她喜欢你，你做什么她都高兴，反正你这么纯善的人，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不好的事情。” “小玲，你这说了就像没说，谈恋爱，我还真不会，你教教我呗！” 看表哥那副小学生一样谦虚恭敬请教的样子，赵小玲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笑啥？” “表哥，一般人谈恋爱呢！就是有空的时候看看电影，逛逛街，或者到公园里去散散步，但是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就算是静静的和他呆在一起，什么都不用做，心里也是挺踏实挺满足的。你是一个老实人，不会甜言蜜语，也不会献殷勤，做这些事情，对于你来说可能难度太大，你也没有必要刻意去做什么，只要顺从心意，自然相处就好啦！” 马勇点点头，“可是我好像回不到以前的那种状态了，以前，我工作的时候很专注，没有任何的事情可以让我分心，现在，我工作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你知道吗？我今天上午什么事都没有做，尽想她了，这喜欢一个人，怎么就像喝醉了酒，美则美矣，却什么都干不了了。” “没事，人生就得什么滋味都要尝一尝，现在你心里有了一个人，就好好享受这种甜蜜的感觉，慢慢的习惯了，也就不会再让这件事情影响到你的工作。” 马勇挠挠头。 “我看你们谈恋爱什么也不耽搁啊！我是不是特没出息？” “没有啊！人人都是这样的，我们刚谈恋爱的时候，也是激动得心里眼里都是他，除了想他，其他的事情都放到一边了，过了几天，习惯了就好。” “那我今天下午干脆就不去上班了，反正去了也做不了什么，我就回家，和爷爷聊聊天。” “对啊！今天你太激动了，那就让自己好好享受这份好心情吧！反正上班也干不了活，就请假休息一天，放任自己一回，你去找姥爷聊聊你和林楠的事情，保证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乐意听你说这件事情的那个人。” 马勇现在心情特好，他也有了喜欢的姑娘，有了女朋友，再也不用回家以后被老妈逼着去相亲，不要再听爷爷唠叨他的终身大事。 796.操心 796.操心 马勇从赵小玲他们学校直接回家，给单位打电话请假，就呆在家里，就和赵小玲说的那样，他和爷爷说了早上和林楠表白的事情。 马老爷子从儿子那里知道了林楠家里的情况，虽然他没有见过林楠，但是他知道林楠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孩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林楠的爷爷和爸爸都是有文化的商人，他的叔叔丁岩是有名的教授，所以他们两家说起来也算是门当户对。 林楠在家里突遭变故的环境中，还能够好好学习，达到今天这样的造诣，实属不易。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外孙女小玲，同样是在恶劣的环境中还能够自强不息的好孩子。 更何况，能够让自己这个傻孙子动心的女孩子，一定不简单。 马老爷子道:“你们在一起共事也已经很久了，相互也了解，接下来什么时候结婚呢？” 马勇道:“爷爷，急什么？我们现在才开始准备谈恋爱，等谈得差不多了，再考虑谈婚论嫁。再说了，你都还没有见过她，就提结婚的事，是不是太草率了？” “那你还不快点把她带回来我看看。” “她说抽空，她和叔叔会到咱们家蹬门拜访，感谢我爸给她家的帮助。” “那正好，他们来了以后，咱们就一起商量一下你们结婚的事情。” “爷爷，这也太仓促了吧！人家是来感谢的，你就提结婚的事情，让人觉得咱们这是挟恩图报，让人压力太大。” “对啊！那这次暂时不说，以后你把她带回来再说。” 次日一早到了研究所，马勇看见林楠，心里升起一种奇妙的踏实感，有她在身边，他不再像昨天一样魂不守舍的了，工作起来也蛮专注顺利的。 做完工作以后，两个人一起默契的一起去洗手，看着她站在洗手台前洗手，那纤细的身体，小巧的耳朵，白皙的脖颈，令马勇觉得有些疼惜。 林楠侧身，看见他一边洗手一边看着她，她的脸又染上了一片绯红。 “你……太瘦了，应该多吃一点。”他说。 原来，他也会关心人，除了工作，还会说这样的话。 “今天下班以后，我请你吃饭，然后，咱们去看电影。” 林楠看了马勇一眼，更加惊讶，原来，他也是一个有情趣的人，不是那么的书呆子气。 林楠点点头，“我请你，为了感谢你的帮忙。” “不，咱们俩现在是情侣关系，哪有让女方请的？只能是男方请。” “都是新社会了，男女平等啊！” “那咱们第一次约会，也应该是我请吧！” 林楠笑了笑，默认了。 下班以后，林楠脱掉白大褂，露出了一件果绿色的毛呢大衣，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细腻，娇俏可爱。 两个人一起走着去吃饭。 “马勇，这个周末，你爸爸会在家里吗？” “我不知道，得问问他才行。” “那你问问他，如果他有空的话，我和叔叔到你家拜访，感谢你爸爸帮忙。” 797.操心 797.操心 周末，约好丁家到马家拜访感谢，却成了马家宴请丁家来吃饭。 马家专门请了赵小玲来做饭。 一家人早早就准备好了食材，赵小玲和舅妈在厨房里一通忙，丁蓝也过来帮忙。 所以等林楠和丁岩到马家的时候，马家一阵香气扑鼻而来。 马老爷子和马月华在客厅里笑脸相迎。 还好，林楠提前告诉了叔叔，说她正和马勇谈恋爱，他家里的人都知道了，所以进了马家，看见马家人的热情，丁岩才没有被吓到，但他还是被震撼到了。 马家这样显赫的家势，竟然待人如此亲和，怪不得能够养出马勇这样朴实上进有成就的青年才俊。 所以丁岩很快就喜欢上了这家人，从小受尽歧视，把自己包裹成硬壳的林楠也放下了忐忑不安的心。 一大家人围坐在桌前。 丁岩感慨说:“你看，本来是我们来登门拜访，感谢马军长的大德大恩的，却成了你们宴请我们吃饭，这怎么好意思呢？” 马老爷子不以为然的道:“咱们都已经是一家人了，你们有事情，咱们帮忙，也就是帮自己呀！还提什么感谢不感谢的，我还怪小勇这孩子怎么不早一点说呢？” “小勇是一个实诚的好孩子，他一心扑在工作上，给咱们国家研究出了许多重大的成果，不错，很不错，难得的人才啊！” “楠楠也不错，她一个女孩子家，搞学问，挺枯燥乏味的，她能成为小勇的助手，也已经是很不错了。”老爷子道。 “是啊！楠楠这孩子从小到大懂事，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都从来没有给我们操心过，就是婚事一直没有着落，让我很担心，觉得对不起我大哥的嘱托，现在好啦！她和小勇处对象，我是最放心的了，能够进入你们家，那也是她的福气，我对大哥也算是有了一个交代吧！” “我们家小勇也是，什么都好，就是婚事让人头疼，年纪差不多了，却一点也不知道着急，让他去相亲，他死活不去，原来是心里有人了，喜欢上了你们家的林楠，他自己的同事，却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来……” 两家的家长，就围绕着两个孩子，一会儿夸对方家的孩子，一会儿夸自己家的孩子，夸来夸去，把能够夸的话都说尽了。 马勇和林楠，两个人红着脸，就被他们夸得哭笑不得。 而且赵小玲，江果和丁蓝还在旁边看着他们偷笑。 马勇无奈的冲赵小玲偷偷的抱怨道:“你看看，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相亲了吧！之前被硬拉着去过一趟，就是这样的场面，全程尴尬得不得了。” 赵小玲同情的笑了笑。 “小玲，你主意多，快把他们的话题引到其他地方吧！我受不了了。” “你要理解他们，他们这是太高兴了，今天解决了他们的一大心病呀！” “可是他们也太唠叨了吧！不管是我爸还是丁教授，平时工作的时候雷厉风行，干脆利落的人，怎么现在说起话来却罗里吧嗦的，颠来倒去的一直在重复，你要不要提醒他们一声？” 798.变化 798.变化 赵小玲故意逗他:“我可不想扫他们的兴，他们之所以不断的重复，是因为他们高兴，每说一遍，他们就高兴一次，那就让他们多高兴几次吧！” 马勇见赵小玲不想帮他解围，情急之下想转移话题道:“恩！小玲明年就毕业了，毕业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和一凡结婚了？” 赵小玲抢先道:“应该从大到小的来，表哥和哥哥都还没有结婚，怎么会到我？” 马老爷子笑着道:“对对，现在离春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春节的时候把小勇和林楠的婚事办了吧！丁岩，你说是不是？” 丁岩道:“我也巴不得他们赶快结婚，但是这件事情还是应该问问他们俩的意见。”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马勇和林楠的身上。 林楠红着脸道:“春节的话，恐怕太急了些，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马勇也道:“对啊！太仓促了，要不就明年的春节吧！” 马老爷子道:“春节以后你就三十岁了，你还要拖？” 张林道:“那就下个月春节的时候订婚，明年中秋节的时候办婚事，这样，就不会太仓促，也不会拖得太久，丁教授，你说，这样好不好？” 丁岩点头道:“下个月订婚，中秋节的时候办婚事，我觉得行，马勇，楠楠，这样不仓促了吧？足够你们准备了。” 张林笑着，“他们不需要准备什么，所有东西我都会打点好。” 这样折中的办法大家都没有了异议，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晚上，回到宿舍，丁蓝扑到床上叹服的道:“小玲，你可真有本事，成功的把我姐和你表哥撮合在一起了，而且最厉害的是，让你表哥爱上了我姐，我姐现在，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心情愉悦过。” “她现在正被爱情滋润着，当然是光彩照人心情很美啦！” “是啊！之前我姐过得就像一个苦行僧，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穿的衣服也是千篇一律的黑蓝色，现在的她，脸上有了笑容，衣服也穿得鲜亮了，而且话也比之前多了，反正，整个人脱胎换骨、如沐春风，你们知道吗？她昨天晚上竟然让我教她织毛衣，说是给你表哥织一件毛衣，她之前最不屑做这些琐碎的手工活，说简直就是浪费生命，她那么爱惜时间的人，现在竟然要一针一线织一件毛衣给她心爱的人，这是奇迹啊！” “是，爱情的力量很大，可以让一个人改变很多，我表哥也是这样，他之前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书呆子，生活中除了书和他的实验，好像就没有他需要关心和感兴趣的事情，现在，他向我打听怎么谈恋爱，真是可爱得不行。而且现在，他学会关注身边的人，学会关心人啦！那天主动对我舅妈说，要陪她去买菜，我舅妈激动的要流泪。” 赵小玲和丁蓝，一直在叽里咕噜的争着抢着诉说马勇和林楠谈恋爱以后的各种变化。 799.变化 799.成功 吕磊一边织毛衣一边道:“小玲，你表哥和林楠的事情现在圆满成功，接下来，是不是开始关心一下你哥和丁蓝之间的事啦？” 丁蓝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她看了赵小玲一眼，她当然也希望她和江果，也能够像姐姐和马勇一样能够修成正果。 赵小玲真是聪明，能够巧妙的让马勇那么木讷的人也会爱上了姐姐，她也同样能够让她哥哥喜欢上她的吧！ 赵小玲拿起毛衣一边快速织着，一边道:“我哥和我表哥的情况不同，他是一个有主见，而且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所以我还真没有把握，丁蓝，我能够帮你的，就是多给你创造机会，多和我哥接触，其他的，就要靠你自己，然后，就是看缘分了。” 丁蓝心里略微有些失望，但是她知道赵小玲说的都是事实，江果是一个聪明的人，有极高的情商，任何人左右不了他的想法，所以靠赵小玲帮助他爱上她很难。 丁蓝点点头，“我知道，一切顺其自然吧！你只要告诉我，你哥喜欢什么？也就是什么东西最能够打动他。” “我哥是一个生意人，之前，家里人都反对他做生意，现在勉强接受，但是社会上还是有许多人不理解，觉得他生长在这样的家庭，找一个好工作没问题，为什么要做生意呢！做生意有风险，收入不稳定……总之，一般人都希望过一份安稳踏实的生活，所以在他们看来，做生意就是不务正业。” 丁蓝道:“我家祖上就是做生意的，我倒不觉得做生意是不务正业，反而觉得是一种挺有前途的事业，只有墨守成规没有本事的人，才安于稳定的生活，却让自己过得很窘迫困顿。” “对，你支持他，而且是发自内心的赞同和理解他做的事情，这一点，就可以给你加分了。” 丁蓝眼睛发亮，“真的真的？那么，他是不是喜欢听做生意的事情，我爷爷和大伯是成功的商人，我可以向我爸爸打听一下关于他们的一些事情。” “是啊！这些都可能是他喜欢听的事，你们有共同的话题，就有了相互了解和增进感情的机会了。” 丁蓝又问了一些江果的其他喜好，赵小玲都一一告诉了她。 赵小玲终于织好了一件毛衣，这件毛衣是织给陈一凡的，她大概比试了一下，觉得应该合身。 她收好以后，拿出另外一件毛衣的毛线开始给老爸织，她想两件都织起来以后，再一起寄过去。 吕磊和丁蓝织的毛衣也快好了，她们的速度比赵小玲的慢一点，还有半只袖子没有织好。 吕磊第一次做这样精细的手工活，这是她不擅长的事情，但是织给自己的心上人穿，她还是认真的一点一点的学，耐心的一针一线的织，织得还蛮好的。 丁蓝也是，虽然是初次学织毛衣，但是想到这是织给江果穿的毛衣，她很用心，在赵小玲的指导下，效果也不错。 800.说破 800.说破 赵小玲看着面前的哥哥，他修长的身材，轮廓分明的脸，白皙的肌肤，白色的衬衫，配上鸡心领的米色毛衣，显得很儒雅。 “哥，怎么样？这衣服暖和吧？好不好看？” “暖和，好看，谢谢你，小玲。” “哥，这毛衣不是我织的，我可不敢贪功。” “之前我到学校去找你，见你在织毛衣，我以为你就是织给我的，不是吗？” “你看见的那件，是织给爸的，我还要给一凡织一件，所以你这件，是我买的毛线，请丁蓝帮我织的。” “你不是说织一件毛衣挺费时间的嘛！那可占用她好多时间。” “是啊！我想在春节前把爸爸和一凡的织好，所以只能请她帮忙了，不过她挺乐意帮这个忙的，反正他又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哥哥。” “那她还有老爸呢！有没有给她爸爸织一件。” “她不仅帮我织一件，也帮吕磊织一件了。她爸的，估计春节以后的事情了吧！” “小玲，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总是给丁蓝制造接近我的机会，还把我的喜好告诉了她，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我像表哥一样是一个懵懵懂懂的人吗？” 赵小玲呵呵笑着，“哥，你看出来啦？” “我又不瞎，怎么看不出来？你是做媒做上瘾了吗？给表哥和林楠牵线搭桥也就罢了，对我也要这样？” “哥，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咱妈又去的早，爸爸又不在身边，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 赵小玲一边说一边对哥哥察言观色，见他好像没有生气，便说:“哥，丁蓝喜欢你，我也觉得你们俩挺般配的，所以就给她制造一些机会，如果你也喜欢丁蓝，那是再好不过，皆大欢喜，如果不喜欢，那也没关系，就当交往一个朋友。” “我不喜欢别人为了什么目的刻意的接近我，感情的事情，不是应该顺其自然的吗？” “你不喜欢丁蓝吗？” “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我只是把她当做妹妹，因为她是你的朋友嘛！” “哥，你对朋友很随意，要求也低，但是对找对象的要求好像太苛刻了，你对于心目中的人，好像太理想化了吧！你到底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我也说不清楚，看感觉吧！” “我看你和丁蓝在一起相处的时候，挺开心的啊！” “是挺开心，她是除了你之外最理解我的人，她跟我讲她爷爷和大伯当年开工厂做买卖的许多趣事，可惜了，如果她爷爷和大伯还健在的话，我们一定会成为忘年交。” “开心就好啦！现在你已经知道丁蓝对你的心思，我以后也不再管你们俩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如果你喜欢她，当然是好事，不喜欢她，希望你给她暗示，让她自己知难而退，但是不要伤害到她，她是一个好姑娘，喜欢一个人没错，她应该得到善待。” “我只是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我会找机会跟她说清楚的。” 801.冤家 801.冤家 那天，江果为了要感谢丁蓝给他织毛衣，请赵小玲她们三个死党吃饭。 吃过饭以后，江果单独约丁蓝说去走走。 他的本意，就是想对丁蓝说清楚他的心意，免得耽误了她。 但是丁蓝却误以为江果终于对她有意，要对她说出她期待已久的话。 看着江果和丁蓝一起走远的背影，赵小玲有些担心，担心哥哥把他的心里话说出来以后，丁蓝会受不了，这会不会影响到她们以后的友谊。 而吕磊却啧啧称奇，“小玲，我发现你这个人还真的有当媒婆的潜质啊！把你表哥和林楠完美的牵到了一起，现在又很快就把你哥和丁蓝搞定了。” “什么呀！我被我哥骂了一通，说我不应该掺和他的事，他说只是把丁蓝当妹妹一样看待，以后丁蓝就是我家的亲戚了，我哥要和丁蓝把事情说清楚，所以才单独约她出去走走的，我担心丁蓝听到我哥的解释，会怎么想的，她会不会怪我？” 吕磊听了也担心起来，“原来是这样啊！丁蓝挺喜欢你哥的，她遭到拒绝，一定很受打击吧！” 这边的江果和丁蓝并肩走着，江果想把她带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好说话。 却听见身后有一个声音喊:“江果！” 江果和丁蓝一起回头，后面的人是齐露。 真是冤家路窄，江果想。 齐露看了看丁蓝，指着她，“你不是小玲的同学吗？” “是啊！咱们见过面的，在小玲家吃饭的那一天。” “你们俩怎么会走到一起的？”齐露现出不悦的道。 江果这段时间被齐露缠得太烦了，偏偏她又是他一个生意伙伴的表妹，也不好弄得太没脸，现在见她一副怀疑的模样。 江果故意隐晦的道:“我们刚吃完饭，出来走走，我和丁蓝还有事要谈，齐露，你看……” 齐露脸上露出嫉妒之色，“你们……什么关系？” “我们什么关系和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吧！”江果含糊其辞的说。 “江果，你拒绝我，难道就是因为她？” 江果不置可否。 齐露上下打量着丁蓝，江果是临时把赵小玲她们三个从学校里叫出来的，所以此时的丁蓝穿着普通的军装，而齐露却穿着玫红色大衣，很是时尚。 “她有什么好？我那点不比她好，你的眼光有问题啊！江果。”齐露有些不服气，又有些气急败坏。 江果赌气的道:“在你眼里她怎么样没关系，在我眼里，她哪里都比你好，这就够了。” 江果的话就是间接承认了他和丁蓝就是情侣关系，承认丁蓝比齐露好。 丁蓝听了心里甜蜜，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 丁蓝的笑刺痛了齐露，江果的话也更是让她气得浑身发抖。 “江果，你见异思迁、喜新厌旧、陈世美！” 齐露的声音很大，路上都纷纷侧目。 丁蓝道:“齐露，你穿得这么漂亮时髦，做事却一点也不优雅，这么歇斯底里的喊，你以为丢的是我和江果的脸吗？如果大家围上来看了，我们把你对江果死缠烂打的事情说出来，说不定这围观的人里面有你的学生家长呢！你这人民教师的形象恐怕不好。” 802.冤家 802.冤家 丁蓝的话确实对齐露有了一些威慑力，她紧张的看了看旁边看过来的人，还好，没有她认识的人，但是有些家长她也不一定就记得住，所以还是不敢大意。 见齐露面露畏惧之色，江果赞赏的看了丁蓝一眼，这个在他面前温顺的女孩，没想到打击人还一出口就击中要害呢！之前还小瞧了她。 丁蓝得到江果的鼓励，继续道:“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是一个人民教师，应该自尊自爱，人家都明明白白说不喜欢你，而且江果已经有了女朋友，你还这样纠缠，有意思吗？不但没有任何意义，还只会让人更加看轻。” 江果道:“齐露，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和你不可能，而且我们也从来就没有处过对象，你刚才说我见异思迁、喜新厌旧，陈世美，这实在是名不副实，这次我看你表哥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但是如果今天以后，你还是继续这样肆意妄为，我也不客气了，反正我没有单位，也不在乎什么名声，你就不同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应该爱惜自己的名声就像爱惜自己的眼睛一样，不要随意践踏。” 江果说完，看都不看齐露一眼，就轻轻的拉了丁蓝的衣袖一下，往前走去。 齐露气得说不出来，她的眼眶发热，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见路旁的人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齐露赶紧低头擦干眼泪快步往前走。 齐露从小到大，一切都是顺风顺水的，亲戚朋友都说她长得好，面容姣好，表哥也是有意要撮合她跟江果，表哥知道江果家的背景，也知道江果的实力，说如果她能够嫁给江果，这辈子都会万事顺遂，而且她和江果接触以后，发现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她无法抗拒的魅力，她被他深深的吸引住了。 她爱上了他，无法自拔，虽然江果已经明确的告诉她，他不喜欢她，但是她还是无法忘记他，除了江果，她身边所有的男人都黯然失色，令她不屑一顾。 所以，她还是不由自主的一次次去接近江果，希望他能够重新接纳她，这些，在江果的眼里，却成了她没有自尊的死缠烂打。 而且现在，他身边竟然有了女朋友，这个打击，令她口不择言，说出了陈世美这样的话来，而被丁蓝和江果都鄙夷和威胁，齐露更加的伤心，甚至是绝望。 之前江果没有女朋友，她还有一点希望，现在他已经有了女朋友，她一点希望都没有，但是她不服气呀！这个丁蓝，根本就不如她。 齐露一边走着一边心灰意冷的想着，突然她看见了赵小玲，她和吕磊就坐在旁边公园里的一条长凳子上。 都怪这个赵小玲，这个从小生活在农村的丫头，她竟然不帮她，而去帮丁蓝。 她齐露一直是生活在别人的环绕中，从来没有对谁低声下气过，为了江果，她曾经去讨好赵小玲，让她成为自己的人，帮她追到江果，但是她却冷漠的拒绝了她。 而现在，赵小玲却把她自己的朋友介绍给了江果。 803.冤家 803.冤家 齐露所有的怒火和怨气都找到了突破口，她恶狠狠的向赵小玲走去。 赵小玲和吕磊没有急着回学校，她们怕丁蓝受到打击，心情不好，所以她们就在江果和丁蓝散步的附近等她。 本来赵小玲是反对哥哥把他不喜欢丁蓝的事情直截了当的对丁蓝说出来的，她只希望通过她自己委婉的对丁蓝说，但是江果说，早说清楚，对丁蓝好，在齐露的事情上他就失误了，不想再在丁蓝的身上再发生那样的事情。 而且江果觉得还是让自己亲自说，这样，就可以让丁蓝减轻一点伤害，他觉得自己绝对有把握和丁蓝好好沟通，让她感受到他的城意。 所以赵小玲就只能依着他。 赵小玲和吕磊就在公园里等他们。 赵小玲正在和吕磊低头说着话，齐露就怒气冲冲的往她们走过来。 看见穿着大红呢子大衣向她们急步走过来的齐露神色不对，赵小玲心里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赵小玲，你之前拒绝和我做朋友，就是为了想把你自己的朋友介绍给你哥哥，是吗？” 赵小玲和吕磊对视了一眼，觉得这个齐露也太可笑了，她一定是刚才看见哥哥和丁蓝走在一起，所以妒火中烧，才把气撒到了她的头上。 赵小玲无奈的笑着道:“那又怎样呢？” “赵小玲，你是不是仗着你哥哥很在乎你，所以在你哥哥面前说了许多我的坏话，所以才让你哥哥不喜欢我，要不然，丁蓝什么都不如我，凭什么她会成为你哥的女朋友？” “齐露，就凭你刚才说的这些话，我就知道你并不了解我哥，我哥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他认准的人和事，就是我爸都改变不了他的想法，我只是他的妹妹，你认为他会听从我的，我让他不要喜欢谁，他就不喜欢谁，我让他喜欢谁，他就会喜欢谁吗？” “就算是他不会完全听你的，但是你们是兄妹，住在一起，任谁也耐不住别人在自己耳朵边总是说一个人不好，说另外一个人好，都会受到一些影响的。”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是我哥，我希望他好，希望他找一个好的对象，找一个他自己喜欢的，适合他的人，我可能会给他一点建议，但是我不可能会干涉他的选择，所以结果无论是他选择谁，都是他自己的决定，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能因为丁蓝是我的朋友，你就认为是我挑拨离间你们，而撮合他和丁蓝，他选择丁蓝而不是你，只能说明他喜欢的是丁蓝而不是你。” “你是因为妒忌我，怕我和你哥在一起以后，你处处不如我，所以一开始，你就排斥我，离间我和你哥的关系，然后把长得一般的丁蓝介绍给你哥，这样，你才能够永远高高在上，永远得到你哥的宠爱，丁蓝也会感激你一辈子。” 赵小玲无奈的笑着对吕磊道:“吕磊，你听到没有，我处处不如齐露，怕齐露抢了我的风头，压我一头，所以挑拨离间我哥和她。” 805.小孩 805.小孩 在赵小玲的帮助下，她有了更多的机会接触他，和他聊天，给他织毛衣，现在，又和他走在一起，现在这种感觉，就是幸福的味道吧！ 江果终于开口，“谢谢你给我织的毛衣。” 丁蓝看了看他穿着的毛衣。 “我还谢谢你不嫌弃我织的毛衣，肯穿在身上。” 江果道:“还有刚才，多亏了你帮我解围。” 两人正说着，旁边有个小孩子哭着过来。 那是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可能哭了好久了，声音有些嘶哑，而且好像哭累了，所以哭得断断续续的，小脸也被冻得通红。 丁蓝蹲下身体，握着孩子的小手，他的手一片冰凉，她心疼的用自己的手暖着他的小手。 “小朋友，你怎么啦？你爸爸妈妈呢？” 可能是丁蓝温暖的手，和她温柔的声音，小男孩止住了哭泣。 “我……我爸爸带我出来玩，但是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他。” “你家住在哪里？知道吗？我带你回去吧！” “我家有一个大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棵树，院子里还有一条狗，叫小黑。” 丁蓝无奈的冲江果笑了笑，这样的院子，没什么特别的，家家都这样。 江果也蹲下道:“小朋友，你知道爸爸妈妈的名字吗？” 小男孩想了想，声音软软的道:“我妈妈叫卫红，我爸爸叫建国。” 江果无奈的挠挠头，叫卫红和建国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丁蓝看看天色快黑了，提议道:“咱们把他送到派出所吧！说不定这个孩子的家人找不到孩子，会到派出所去报案呢！” “好，咱们把他送到附近的派出所。” 丁蓝拉着小男孩的手，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彬彬。” “彬彬，我们送你去找你爸爸妈妈，好吗？” 彬彬看了看丁蓝的绿色军装，又看了看江果。 “你是解放军吗？” 丁蓝笑着点头，“是！” “解放军是好人，我相信你。” 丁蓝疼爱的轻轻捏了捏彬彬的小脸，“那就跟着我们去找你爸爸妈妈。” 丁蓝拉着彬彬，一边走一边柔声安慰他，“彬彬，咱们去派出所，你爸爸找不到你，肯定到派出所去找警察叔叔帮忙找你了，说不定到了那里，就可以找到你的爸爸妈妈。” 此时的彬彬很安定，不再哭，也不再惊恐慌乱，因为他完全信任丁蓝，而且丁蓝一直在拉着他的手，传递给他的是暖暖的温度，还有她轻声细语的在询问着他家里的情况，家里还有什么人啦！爸爸妈妈在做什么工作啦！ 家里的情况，小男孩有些说不清楚，但是丁蓝还是很耐心的和他说着。 看丁蓝如此温柔可亲的待小男孩，江果心里微微有些感动。 他记得小时候，好像是五六岁的时候，有一次，他和江婷婷争执，被老爸打了一下，他便赌气跑了出去，也是这样寒冷的冬天，也是这样暮色沉沉的晚上，他一个人走在冷冷清清的路上，心里满是伤心和委屈。 806.小孩 806.小孩 那天晚上的江果在无助的时候，也遇到了一个阿姨，她和丁蓝现在这么大的年纪，也是温柔的询问他为什么一个人走在外面，她也用手暖着他冻得冰冷的小脸小手，然后把他送回了家。 那是他童年的回忆里最温暖的一个人，虽然他后来再没有见过她，但是她的温柔的话语好像还在他的耳边，就像丁蓝现在这样。 江果心里突然有一种念头，这种念头就是，和丁蓝这样的女孩一辈子手牵手走下去，也应该不错。 之前觉得她不过是一个邻家妹妹一样的女孩而已，虽然亲切，但是他对她没什么其他特别的感觉，但是现在，她的安静、温柔和恬淡，让他很安心，而且温暖。 他从小在刘莉红的阴影下长大，他内心深处，其实就想要一个恬静温暖的家。 他觉得，面前这个女孩，能够给他一个这样的家。 天色完全黑下来了，但是小男孩很安静，他对丁蓝和江果都充满了信赖，相信他们会帮他找到爸爸妈妈，所以他很乖的跟着丁蓝和江果走着。 丁蓝和江果一手拉着彬彬，走在这寂静的街道上，虽然天气寒冷，冷风吹得脸颊冰冷，但是江果有一种岁月静好的美好。 丁蓝也是，她幸福的想象着以后她和江果结婚以后，有一个孩子，然后他们一家三口就这样走着，那将是一种其乐融融的美好场景。 想到这些，丁蓝不禁脸颊微微有些发烫，她怎么就想到了那么远！ 还好，天色黑，江果看不见她可能发红的脸。 很快，他们就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丁蓝和江果把孩子的情况告诉了派出所的民警。 派出所的民警又仔细询问了彬彬，但是他就是说不清楚家里的地址，也说不清楚父母的姓名。 派出所的民警让丁蓝和江果暂时回去，把彬彬留下来，他们会处理。 但是当丁蓝放开彬彬的手要走的时候，彬彬却紧紧的抓住丁蓝惊恐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任派出所的民警向他解释，他的爸爸妈妈如果一直找不到他，就会报警，只要他们报警，报警，就会找到他，让他不要担心，待会儿就可以见到爸爸妈妈了。 但是好说歹说，彬彬就是要丁蓝陪着他。 丁蓝无奈的看了看江果道:“那咱们就在这里陪着彬彬吧！一直到他的爸爸妈妈来领他。” 江果点点头，“好吧！咱们一起等。” 彬彬听说丁蓝他们留下来陪着他，才破涕为笑。 丁蓝轻轻的给他擦拭着眼泪，把他抱在怀里，给他讲故事。 夜色越来越黑，天气也越来越冷，派出所里的设施简陋，只有一条木条长凳，坐着又硬又凉。 漫漫长夜，寂静难熬，彬彬终于在丁蓝的怀里睡着了。 派出所的民警给他们拿来了一件大棉衣。 江果要给丁蓝和彬彬盖上。 丁蓝却说:“我抱着彬彬，两个人的体温互相温暖，所以不冷，还是你穿上吧！否则会冻感冒的。” 江果却执意要丁蓝穿上。 807.外宿 807.外宿 两个人推来推去，派出所的民警笑着道:“你们小两口还客气什么，两个人坐近一些，一起盖着得了。” 丁蓝羞红了脸，“我们不是……” “不是小两口也是对象，坐近一点有什么？” 江果不待丁蓝再说什么，直接坐近丁蓝，把棉衣盖在了他们的身上。 随着江果的靠近，丁蓝紧张的屏住呼吸，但是她还是闻到了江果身上的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身上香皂的清冽的味道，她有些恍惚，仿佛就在梦中。 江果的心也砰砰的激烈跳了起来，她的鼻子间缠绕着身边这个女孩身上淡淡的清香味，他有些微醺的感觉。 他们用彼此的体温温暖着对方，很快就感觉身上暖烘烘的。 不知不觉中，他们就这样彼此依靠着睡着了。 朦胧中，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想起来惊醒了他们，丁蓝睁开眼睛，才发现她抱着彬彬，整个人靠在了江果的怀里。 丁蓝红着脸赶快从江果的怀里坐了起来。 彬彬也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看丁蓝，声音里有些着急，“阿姨，我爸爸妈妈怎么还不来接我？” 那边接电话的民警激动的道:“你爸爸妈妈很快就来了，这个电话就是其他派出所的人打来的，他们已经通知到了你的爸爸妈妈，他们现在正往这边赶来呢！” 听说彬彬的爸爸妈妈找来了，大家精神一震，都很开心。 丁蓝放下彬彬，揉揉自己酸疼的手臂，转眼，看见江果也在揉着他的手臂和肩膀。 很快，彬彬的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都赶到了。 彬彬看见他的亲人，欢快的跑了上去。 彬彬的妈妈抱着他，其他人围着他们，又是哭又是笑，激动的场面很是壮观。 乘着混乱的场面，江果偷偷的拉着丁蓝就往外走。 到了外面，寒风袭来，丁蓝打了一个寒颤。 江果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不由分说就披到了丁蓝的身上。 丁蓝看看表，现在已经是深夜三点钟了，学校是回不去了。 江果道:“我在附近有一个房子，咱们就到那里凑合一下吧！明天早上，我再送你回学校。” 也只能这样了，而且，丁蓝也希望和江果多待一会儿。 江果把丁蓝带到了建设路上的那个房子里，安排丁蓝睡在之前妹妹住的那一间，他回自己的房间去睡。 但是丁蓝躺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都在回想着这一晚上发生的这一幕幕的事情，细细回味着和江果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 就这样眼睁睁的到了天亮，丁蓝蹑手蹑脚的起来，她想，自己一个人悄悄地回学校，就不要吵醒江果了，让他多睡一会儿。 没想到她刚起来到卫生间，就听见江果的房门响，他也起来了。 才卫生间出来，江果已经穿戴整齐的等着她，“你一定没有睡够，再继续睡一会儿，我自己去学校。” “不，我送你回去。”江果坚持。 丁蓝知道他说一不二，没有再坚持，洗漱了以后，就让他陪着她一起往学校的方向走。 808.解释 808.解释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了学校附近，丁蓝才鼓起勇气道:“我再给你织一条围巾吧！” 江果笑着声音朗朗的道:“好！” 这么说，他接受她的好意，也就是接受了她的爱？ 丁蓝的心跳加速，“那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你看我用什么颜色好看？” “咖啡色吧！好不好？” “你说好就好！”江果手插在裤兜里，慵懒的道。 丁蓝最喜欢他的，就是这副慵懒却又充满魅力的样子。 到了学校门口，丁蓝道:“那我进去了，你回去再补个觉。” “你也是，实在太困，就请假补个觉。” 丁蓝点点头，就往学校里跑去。 见一夜未归的丁蓝终于回来，赵小玲和吕磊都呼出了一口气。 赵小玲仔细看着丁蓝，她的脸色略微有点睡眠不足的憔悴，但是神采奕奕，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什么沮丧颓废的样子。 看来，没有她们想象的那么严重。 吕磊小心的问:“丁蓝，你昨天晚上到哪里去了？” 丁蓝满脸的喜悦之色，她脱口而出，“我去江果家住……” 话说出口，才觉得有些不妥，两个单身的男女单独住在一起，任谁听了都会想歪了，但是当时，江果提议到他的住处休息一晚的时候，丁蓝却一点杂念都没有，她相信江果也是如此。 可是现在当着两个好朋友的面，丁蓝脱口而出，才觉得有点不妥。 果然，她看见两个好朋友张大了嘴，一脸惊讶得不敢置信的表情。 丁蓝急忙解释，“你们可不要想歪了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是因为很晚了，学校已经关了大门，所以才不得不去江果那里住一晚。” 可是丁蓝发现她的解释很苍白无力，两个好朋友脸上惊讶的神色还是一点不减。 她摆着手继续语无伦次的解释，“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你们不要误会，我们……” 见丁蓝根本没有失恋以后的悲伤沮丧之情，反而脸颊绯红，神采奕奕，赵小玲和吕磊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她和江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之间不但没有分手，反而更近一步了。 吕磊不满的道:“你和江果到底怎么回事？你竟然一夜不归，害我和小玲担心了一夜，差一点就去报警了，你知道吗？” 丁蓝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们，让你们担心了，但是昨天晚上情况特殊，我们也无可奈何。” 赵小玲也道:“你和我哥到底是遇到什么特殊情况了，快细细说来，为什么晚到连学校大门都关起来了还不回来。” 丁蓝便把他们如何遇到了一个走丢的小孩，又把孩子送到派出所，小男孩又如何哭着拽着丁蓝不让丁蓝走，丁蓝和江果不得不留下来陪着他的事情给赵小玲她们说了一遍。 赵小玲和吕磊对视一眼。 “这么说，你们为了陪着那个孩子等他的爸爸妈妈，就在派出所待到了凌晨三点？” 809.寒假 809.寒假 “是呀！那个孩子，拽着我就不撒手，哭得撕心裂肺的，我实在是不忍心，就只能陪着他等了，你哥自然也是跟着一起陪着。” 看丁蓝一脸娇羞又幸福的模样，他们俩昨天晚上不但没有说分手的话，还关系更好了。 丁蓝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道:“小玲，刚才你哥送我回来的时候，我说再给他织一条围巾，他说好，还说我觉得什么颜色好，就用什么颜色。” 吕磊道:“看起来，你们俩昨天晚上单独待了一晚，感情突飞猛进啊！” 丁蓝微微笑着，眼睛里闪着璀璨的光芒，还有满脸抑制不住的喜色，她默认了吕磊的话。 很快，春节临近了，赵小玲她们学校也放了寒假。 春节前几天，马勇和林楠订了婚。 自从马勇和林楠谈恋爱以后，两个人的变化都很大。 林楠变得开朗活泼多了，表现在外最明显的就是，之前沉闷古板的穿衣风格变得明亮，之前抑郁的眼神，也被永远浅浅的微笑所代替，之前的沉默寡言也被现在的热情主动所代替，整个人看起来也俏丽多了。 丁蓝说她脱胎换骨，一点也不夸张。 马勇的变化也不小，他之前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现在也学会一些和人相处的变通，说话做事也会照顾别人的情绪，知道关心身边的人。 张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傻儿子终于开窍了，她把这一切都归功于是林楠给他带来的变化，对林楠更加喜爱了。 经过那天晚上的相处，江果对丁蓝的态度也悄悄地发生着微妙的改变，他们的感情稳定的发展着。 两家的亲人知道丁蓝和江果也谈起了恋爱，当然是喜之不尽。 因为林楠和马勇的关系，丁岩知道马家是一个敦厚朴实的人家，江果兄妹更是自不必说，因为赵小玲，林楠和马勇才走到一起，而且丁家的事情，也是赵小玲求助于马家，才帮忙解决的，所以丁家人对赵小玲兄妹俩的好感度也是挺高的，现在丁蓝和江果走到一起，丁家当然是一万分赞同，这是亲上加亲，喜上加喜的好事。 马勇和林楠的婚期订在中秋节，而江果和丁蓝的婚期，马老爷子提议在下一年的春节，当然，最后还得要江晓东这个做父亲的来和丁家当面商量定下来。 马老爷子和陈老爷子常常在一起下棋，马老爷子的孙子婚期已定，天天乐呵呵的，陈老爷子也坐不住了，打电话给孙子，让他春节回来把婚也给定了。 陈一凡当然是不可能赶回来的，他有紧急任务，春节只能在部队上过了。 陈老爷子于是闷闷不乐的。 赵小玲打算今年还是去部队上去陪着爸爸和陈一凡过年，她去之前，特意到陈一凡家，告诉他们要不要给陈一凡带东西。 林丽萍自然是收拾了许多吃的让赵小玲带去给儿子。 其实林丽红夫妇也想去部队陪着儿子过年，但是一去，家里就只有老爷子一个人了，不可能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过年，三个人都去，老爷子受不了路途的颠簸，而且人太多，对儿子影响不好，部队上不比其他地方，而且他们还打着仗呢！ 810.寒假 810.寒假 江果自然也是要陪着赵小玲一起去的，好久没有见到爸爸了，他们兄妹俩一起去和爸爸过一个团圆的年，江果顺便把他和丁蓝谈恋爱的事情告诉爸爸一声。 之前江果不理解爸爸，常常忤逆他，惹他生气，自从妹妹回来以后，他们父子俩的关系也比之前改善了许多，江果也了解了爸爸的许多不容易，所以他也希望把他谈恋爱的事情告诉爸爸以后，让他也高兴高兴，让他对自己也放心一些。 这次到部队的还有吕磊，本来鲁红英也想跟着一起去的，但是她们春节期间有许多演出根本就抽不开身，她只能遗憾的让吕磊帮她带一些东西去给哥哥和罗大庆。 知道赵小玲和吕磊都亲自织了几件毛衣给自己的爸爸和男朋友，鲁红英叹息道:“我自己不会织毛衣，也没有时间织，只能买一件给罗大庆他带去了。” 赵小玲安慰她，“各人的情况不同，心意到了就行，罗大庆会理解你的。” 鲁红英还是感觉很遗憾，“我好怀念之前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现在，你们俩倒是依然还在一起，而我，却再不能遇到像你们俩这样的朋友了。” 鲁红英现在的唱歌水平越来越好，毕竟是经过专业的训练以后，她把自己美妙的声音和旋律把握得很好，无论是声音高低起伏的把握，还是感情的融入，还是台风，都娴熟自如多了。 因为鲁红英的音质好，她的生活自律，身材和容貌都很出众，所以每次演出，她的受欢迎程度相对要高多了，同学们当然是嫉妒的，所以进了这个学校以后，她再没有交到真心的朋友。 每次和赵小玲她们相聚，她都对此吐槽一番，有时候甚至说，那时候要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和赵小玲她们一样考军校好啦！ 赵小玲道:“你可别这么说，你不是说唱歌是你从小到大最喜欢做的事情吗？既然是这样，选择了，就好好的做下去，朋友嘛！可遇不可求，而且不管到了哪里，只要你优秀，就会有人嫉妒，难道就因为别人的嫉妒，就放弃自己的梦想吗？” 吕磊不以为然的道:“就是，为了别人的嫉妒，就放弃自己的梦想，傻不傻呀！你也是白跟我和小玲做朋友这么久了，这点道理都弄不明白。” 鲁红英道:“我不过是发发牢骚，我好不容易考上，我怎么会放弃，而且我只要能够唱歌，什么烦恼都通通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以鲁红英的性格，当然不会太在乎别人的眼光，更何况她现在不是之前那个胖胖的丑丫头了，她有那么多喜欢她的歌迷，不管到哪里去演出，她的歌声一唱出，就令许多人如痴如醉。她的自信令她根本就不会理会别人因为嫉妒而做的那些小动作。 赵小玲打趣她，“鲁红英，你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以后如果变成了大歌星，可不要忘了我们。” 鲁红英嗔怪道:“我无论有多高的名气，都不会忘了你们，我只有你们两个好朋友，要是忘了你们，我岂不是成了孤家寡人了？” 811.寒假 811.寒假 吕磊提议，“鲁红英，要不，你就向学校申请一下，春节期间到前线去慰问演出好啦！这样，你可以见到你哥和罗大庆了。” 赵小玲也附和，“对啊！其实前线才是最需要演出慰问的地方，你应该向学校领导反应一下。” 鲁红英不抱什么希望，“我当然想啦！但是我人微言轻，说话没有分量，说了也没用。” 鲁红英话是这么说，但是她还是没有放弃尝试一下的机会，她回去以后很快就向学校反应了这件事情。 学校领导说他们已经定下了慰问的对象，也是部队，是海军部队，他们那里远离城市和繁华，而且人烟稀少，平常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过年更是寂寥，所以这次春节期间，就安排他们学校到那里演出慰问，而前线的战士，却是有专门的文工团去给他们慰问演出。 鲁红英遗憾的告诉学校领导，她的男朋友和哥哥都在前线，她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没有见到他们了。 学校领导说:“我很钦佩你的哥哥和男朋友，他们在前线保家卫国，但是已经有其他文工团的人去那里慰问他们了，同样保家卫国，驻守在其他地方的战士也需要咱们的慰问，所以，很遗憾……” 赵小玲兄妹俩，还有吕磊一起坐着火车往南市去。 他们带的东西很多，上火车的时候，是赵小玲的舅舅开车送他们去的车站。 赵小玲发愁，他们到了南市，要转三趟车才能到达目的地，那么多东西，够他们折腾的。 但是没想到到了火车站，赵小玲的爸爸却早就派他的司机小李开车来接他们了。 看着那一大堆东西，小李笑着道:“军长真是料事如神，他就知道你们肯定带着许多东西，转车不方便所以特意派我来接你们。” 赵小玲一边把东西往车上搬一边道:“谢谢你，小李，我爸爸还好吧？还有陈一凡。” “好，都好，就是这几天他们有任务，所以脱不开身，只能派我来接你们了。” 吕磊也道:“吕师长好吗？还有鲁红军，罗大庆，他们都还好吧？” 小李当然知道吕磊就是吕师长的女儿，鲁红军的女朋友，他笑着点头，“好，就是太忙了，除了江军长和吕师长，其他人都还不知道你们要来的消息，如果顺利的话，他们明天下午就会顺利完成任务凯旋归来，到时候看见你们就在营地里，一定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本来赵小玲他们也是打算想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的，而且知道前线的事情多，任务重，不想让他们分心来接他们，所以来之前就没有打电话告诉他们，但是马月华心疼他们带的东西多不方便，还是打电话告诉了江晓东，江晓东就和吕师长待在一起，他知道了，吕师长自然也就知道了。 想到儿子女儿他们千里迢迢的赶来陪他们过年，一定是带了许多东西，转车很不方便，甚至还要走一段路，所以江军长便派人来接他们。 812.寒假 812.寒假 赵小玲她们的车到了营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 营地里一片寂静。 司机直接就把车开到了给赵小玲他们安排好的住处，一排小平房，其中的两间。 两间房，一间给江果住，另外一间给赵小玲和吕磊住，两间房就在一起。 房门里亮着灯，还不待他们开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江军长和吕师长赫然就在里面。 “爸爸！”最前面的赵小玲惊喜的道，他们竟然一直在这里等着，等到夜深也不回去休息。 “终于把你们给盼来了。”江军长呵呵笑着。 久别重逢，当然是有许多话要说啦！ 特别是吕家父女俩，他们有两年多的时间没有见到了。 两个老爸，分别拉着自己的女儿疼惜的嘘寒问暖，说不完的话。 江果见老爸眼里只有妹妹，他无奈的摇摇头，把所有东西都搬进来，送走了小李，就到隔壁自己的房间去了。 赵小玲和吕磊把自己织的毛衣拿出来给老爸穿上。 大小刚刚好，而且是宝贝女儿织的，温暖牌的，当然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赵小玲见哥哥只是和爸爸打了一个招呼就出去了，再没有回来，道:“爸爸，哥哥也挺想你的，你去跟哥哥说说话吧！” 江晓东不以为意的道:“你们不是要待六七天的吗？慢慢的聊吧！我和老吕也要走啦！你们在路上颠簸了一天，也辛苦了吧！夜深了，休息吧！” 江晓东和吕师长一起走出了赵小玲她们的房间，隔壁的江果听见爸爸要走，也出来了。 江晓东什么都没说，伸手紧紧的抓住儿子的肩膀摇了摇，“长结实了，也成熟稳重了许多。” 然后他就放开手大步往前走去。 父子之间就是这样，明明对彼此有深厚的感情和许多关切，却总是不会像母女那般的把所有心里话都说出来。 赵小玲和吕磊送走了老爸，匆匆洗漱以后上床躺下，已经是深夜一点钟了。 冬天的夜里特别寂静，不像夏天，有许多虫子远远近近的低鸣，只有窗外的风在呼呼的吹着。 从刚才爸爸的嘴里，赵小玲知道陈一凡他们都去野外执行任务去了，不仅今天晚上，之前他们就在外面守了好多天。 在室内，裹着厚厚的棉被，赵小玲她们还冻得冰冷，不知道陈一凡他们在外面执行任务，是不是有一个遮风挡寒的地方，冷风吹到身上，一定寒冷刺骨吧？ 想着这些，赵小玲久久难以入眠，另外一张床上的吕磊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也是担心在外面执行任务的鲁红军他们。 凌晨两点多钟的时候，远远的传来一阵枪声，枪声开始的时候稀稀落落，后来，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激烈。 又打起来了。 噼里啪啦的枪声令赵小玲和吕磊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她们的心都紧紧的揪了起来。 但是她们什么都没有说，只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我军能够胜利，祈祷陈一凡他们能够顺利平安的回来。 813.寒假 813.寒假 战斗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渐渐的，枪声平息下来，营地里却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嘈杂声。 赵小玲坐了起来。 “战场上的伤员送回来了。”她说。 吕磊听了也一骨碌爬起来，她抓过床头的衣服一边穿一边道:“咱们去看看。” 赵小玲也跟着麻利的穿戴整齐。 她们昨天来的时候，穿的是便服，到了这里，她们便穿军装，这样在这里就不会显得太扎眼。 赵小玲和吕磊一起走出了房间，她带着吕磊熟门熟路的往护理处走去。 那里早一片忙乱，医生和护士都脚步匆匆。 赵小玲在这里工作过，所以对这里的护理流程很熟悉，她很快就搭上了手，帮忙给受伤的战士处理伤口，吕磊跟着她，有样学样。 护理处的人大多数都换了人，还有一些认识赵小玲的，认出了她，匆匆打个招呼，便放心的让赵小玲帮忙处理。 赵小玲给一个手臂受伤的战士包扎，吕磊给她打下手。 她的动作轻柔，却又娴熟，那位战士突然道:“你……是不是陈团长的女朋友？” 赵小玲惊讶的抬头看了看他，没有印象，她点点头，“对，我是，你知道我？” 小战士道:“你去年春节期间也来这里过年，而且人长得漂亮，我们好多人对你记忆犹新。所以我们记得你，而你却不一定知道我们。” 赵小玲一边给他包扎一边询问，“你们昨天晚上的战况如何？陈团长怎么样？他没事吧？” 小战士笑了笑，“我们打了胜战，陈团长没事，他安然无恙。” 一旁的吕磊焦急的道:“那吕鑫呢？还有鲁红军呢？他们怎么样？” 赵小玲解释，“吕鑫是她的哥哥，鲁红军是她的对象，你知道他们俩也安全吗？” 小战士摇摇头，“他们在另外一边，我不知道他们的具体情况，应该没问题吧！鲁营长和吕营长都是身经百战的人，而且我们昨天晚上的行动，我们是主力，他们辅助，他们的伤亡情况应该很少。” 从小战士的口中，赵小玲她们知道这次的战役，我军大获全胜，敌军损失惨重，这次大战，他们至少得休整两个月才喘得过气来。 因为去年的这个时候，敌军打算春节期间偷袭我军，被我军反扑，这次，我军主动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次大战之后，咱们可以好好过一个年了。 这么说，他们可以安安心心的在这里过好这个春节了。 但是吕磊不知道他哥哥和鲁红军的情况，心里还是很着急。 伤员陆陆续续的被送进来，吕磊仔细查看着，每看一个，她都松了一口气，转眼却又担心起来。 赵小玲安慰她道:“他们不会有事的，我之前在这里干过，我一看就对战况心里有数，你看，送来的都是轻伤，重伤的很少，说明咱们部队的人占据有利地势主攻，敌人的防御很差，很少有还击的能力，你哥哥和鲁红军都是营长，作战经验丰富，应该没事的。” 814.寒假 814.寒假 赵小玲他们忙了两个多小时，所有的伤员的伤口都处理好了，赵小玲和吕磊也就离开了护理处，回到了她们的住的房间。 赵小玲见哥哥的房间门还紧闭着，心想，昨天晚上那么晚才睡，半夜又响起了枪声，他可能没有睡好，现在又睡着了吧！ 可是赵小玲和吕磊回到房间不久，江果就从外面进来。 “你们俩到哪儿去了？” “我们去了护理处，帮忙处理伤员的伤口。” “你呢？哥哥，你去了哪里？我看你刚从外面回来。” “我去问了爸爸他们，昨天晚上的战斗，咱们大获全胜，陈一凡他们也安全，现在他们在收拾残局，很快就会回来了。” 吕磊站起来道:“我去问问爸爸，哥哥怎么样？还有鲁红军。” 江果摆摆手，“他们都没事，你不要去了，你爸爸和我爸爸他们正在开会，你去了也进不去。” “真的？你知道我哥哥和鲁红军真的没事？” “当然没事啦！这次的伤亡情况很小，营级以上干部更是丝毫未损。” 吕磊舒了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 赵小玲拿出毛线来织围巾，“咱们就安心在这里等着吧！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吕磊也拿出毛线织了起来。 江果看着妹妹织围巾的动作飞快，“小玲，这围巾是给爸爸织的还是给一凡织的？” “这是给爸爸织的，一凡的已经织好啦！” 她看了看哥哥脖子上的围巾，“你的毛衣和围巾都是丁蓝给你织的，有人关心，我就不要再给你织了，不过，等这块围巾织好了，我给你织一双手套，丁蓝不会织手套。” 吕磊道:“你还会织手套啊？我也要学织手套。” “行，挺简单的，把这块围巾织好了，我教你。” 正说着话，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回来了，主力部队回来了，他们打了一夜的战，一定又累又饿，赶快到食堂去看看饭好了没有。” 赵小玲放下手里的围巾，“咱们去看看。” 三个人都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赵小玲冲着迎面过来的一个人问:“同志，是不是打仗的部队回来了？” “是啊！在那边。”他指了一下。 三个人都往这个战士所指的方向跑。 跑了一会儿，就看见有一队排列整齐的队伍往营地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陈一凡、罗大庆、鲁红军还有吕鑫。 吕磊迎上去，“哥，鲁红军！” 吕鑫和鲁红军都怔了怔。 吕磊主动拉住了哥哥的手，鲁红军也看出了吕磊，疲惫的神情，一下子激动得神采飞扬。 “磊磊，你怎么来了？” “我们放寒假了，我来这里陪你们过年。” 江果也向陈一凡迎上去。 “江果！” 江果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打了他一拳，“陈一凡，你小子算是好好的，否则我那个傻妹妹可怎么办？” “我当然会好好的。”陈一凡笑着，“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晚上，刚睡下就听见枪响，知道你们在外面打仗，心揪了一夜。” 815.寒假 815.寒假 “这是我们这里的常态，不过接下来的几天，会很平静，咱们可以过一个安心的年。” 陈一凡说着，眼睛看向江果后面的赵小玲。 赵小玲就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眼睛痴痴的看着他。 陈一凡大步走到赵小玲面前，他胡子拉碴，军装也特别的脏，裤腿还撕破了一个口子，他们已经在野外待了三天四夜，他看着赵小玲的目光，深邃而温柔，满含深情。 赵小玲虽然想着他每天就处在这样恶劣危险的环境中，心里酸痛不已，眼眶也不由的红了。 陈一凡道:“傻丫头，不认识我了吗？” 赵小玲嘴唇动了动，就被他一把搂进了怀里。 赵小玲被他搂进怀里之前，余光看见了旁边有许多战士笑看着他们。 她本能的想把他推开，手抬起来，又舍不得。 但是陈一凡只是紧紧的抱了她一下，就放开了她。 他还往后退了一步，显得有些难为情，“我身上好多天都没有洗了，味太重。” 赵小玲走近他，“没关系，你一年没洗，我也不会觉得你身上的味道难以接受。” 他笑着重新拉住了她的手，“走吧！到我那里。” “我给你带来了许多东西，还有你家里给捎带来的，先到我住处拿东西。” 他们一起到了赵小玲她们住的房间，陈一凡的东西有三大包，吕鑫和鲁红军的也各有两包，还有一包是鲁红英给罗大庆的，加上他们自己的东西，有一大堆东西。 鲁红军道:“这么多东西，你们是怎么带来的？” 吕磊笑着，“是啊！一路上，我们的东西多，就像搬着家当逃难的人，还好到了南市，江军长派车来接的我们。” 吕磊迫不及待的把毛衣拿出来给哥哥和鲁红军看。 “这是我亲自织的毛衣，整整花了我两个月的时间呢！” 吕鑫不敢相信粗枝大叶的妹妹也会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做这种手工活，“真是难以想象，你还会做这个。” “我会的还不少呢！我现在会做饭，做的菜挺好吃的。” “是吗？你去上军校，没想到就学会了这些东西。” “哥，你小看人，我去军校，学的可多了，这些，不过是课余时间学的生活小技能，都是跟小玲学的。” 鲁红军也常常听妹妹说起赵小玲生活能力很强，什么都会做，而且做得很好。 他笑道:“是啊！近朱者赤，跟着良师益友，受益匪浅。” 陈一凡道:“你们聊，我们先走了。” 说着，轻松一手提起三个大行李包，另外一只手拉着赵小玲就往外走。 他一边走一边道:“食堂里有热粥，快去吃一点，好多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也没有睡觉了。” 陈一凡的勤务兵马上过来把陈一凡手里的东西提过去。 赵小玲心疼的道:“你们几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一口热汤了，咱们现在先去食堂吃饭，然后再回去的宿舍。” “好吧！” 陈一凡交代勤务兵，让他回去以后给他弄好洗澡水。 816.寒假 816.寒假 陈一凡拉着赵小玲的手往食堂那边去。 赵小玲道:“别这样，你手下的兵看见了不好。” 陈一凡依然拉着赵小玲的手不放，“管别人怎么看，我已经半年没有见到我媳妇了，拉拉手怎么啦？我就是要让他们习惯，这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会这样的。他们见多了就不奇怪了。” 赵小玲的脸微微发烫，“谁是你媳妇？” “再过半年，你就毕业了，到时候我请假回去，咱们就结婚，我爷爷一直盼着那一天呢！” 停了一下，陈一凡接着轻轻的在她耳边说:“我也一直盼着呢！” 赵小玲的脸更烫了。 陈一凡道:“每次打电话回去，我爷爷就念叨着我的婚事，他说你表哥马勇都快要结婚了，你哥哥也有了对象，两个老爷子一直较着劲儿呢！” 赵小玲嘴角上扬，“是啊！这半年来，发生了许多事情，我表哥终于情窦初开，让我舅舅他们所有人欢喜不已，我哥哥因为从小缺少家庭的温暖，他是一个恐婚族，对任何女孩都很挑剔，任何女孩都撩不起他的感情，可是最终，他还是打开了心扉，学会了喜欢一个人，想和她长长久久的生活在一起。” 陈一凡深深的看了赵小玲一眼，在她脸上亲昵的捏了一下，“这些，都是你的功劳吧？” 赵小玲奇怪，“你怎么知道？哦！是爷爷告诉你的？” “我爷爷怎么会知道，我猜的，以你的处事风格，就喜欢操心这些事情。” 赵小玲笑着道:“那也是他们有缘分，我不过是推波助澜一下而已。” 两个人说着，就进了食堂，他们打了两碗粥和三个馒头坐下来的时候，鲁红军和吕磊他们也来了。 江果和吕鑫随后也到。 江果到赵小玲他们桌前道:“伤心啊！见到心上人，眼里就没有我这个哥哥了。” 吕鑫也冲着走过来吕磊叹息:对啊！女生外向，疼了十九年的妹妹，有了对象，就没有哥哥了。” 两个人摇摇头，就去打饭。 陈一凡淡淡笑着，“我没有妹妹，所以把疼妹妹的心也一并疼在老婆身上了。” 赵小玲微笑低头吃饭。 陈一凡继续道:“还有我爸妈，一直挺羡慕别人家有女儿，我爷爷也是，想要一个孙女，所以你以后到了我家，我爸妈一定会像疼女儿一样的疼你。” 赵小玲心里反驳，媳妇就是媳妇，怎么可能会把媳妇当女儿疼的？ 嘴上她却什么都没说。 陈一凡看了她一眼，“你不相信吗？” “天下男人都说自己的父母最好，最善解人意，应该会和媳妇处得很好，但是婆媳矛盾却是自古至今都是无解的难题，当然也有例外，我希望我就是那个例外。” 陈一凡握住赵小玲的手，“我知道，你姑姑和她婆婆的事情让你心有余悸，无论怎样，我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 吕磊他们打了饭过来。 吕鑫道:“陈团长，这大庭广众之下，你们就不要这么卿卿我我的了，这不是成心刺激我们这些光棍嘛！” 817.寒假 817.寒假 陈一凡放开手，“你没有老婆那是你无能，还想阻挡别人和老婆亲近。” 吕鑫不服气，“要不是因为打仗，我早儿女成群了。” 吕磊道:“那你倒是先成个双呀！” 吕鑫瞪着妹妹，“连你也笑话我？” “不是笑话，是关心。你不要心高气傲的，找个对象不难，这部队上也有许多女兵的。” “那也不能随便找一个吧！” 这时候罗大庆过来道:“我的对象也没来，这几天，我们几个就凑一起喝酒吧！” 陈一凡和赵小玲已经吃饱。 陈一凡道:“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今天好好睡一觉，明天才有精神喝酒。” 赵小玲和陈一凡回到陈一凡的宿舍，陈一凡的勤务兵已经把他的洗澡水弄好了。 陈一凡对勤务兵道:“你快去食堂吃饭，然后回去好好休息，这几天我这里都没什么事了，你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管我。” 勤务兵走了以后，赵小玲靠近陈一凡。 陈一凡轻轻的推开她，“我先去洗澡，换衣服，我现在身上的味道连我自己都难以忍受。” “好，你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我去洗。” 陈一凡刮了胡子，刷牙洗脸洗头，然后洗澡，赵小玲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拿去外面洗。 赵小玲洗好衣服，晾在屋檐下，进了陈一凡的宿舍，里面静悄悄的，她发现他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四天三夜都没有好好睡一觉，一定很累了吧！ 赵小玲轻轻的给他拉了拉被角。 赵小玲看着他。 他睡得很沉，因为长期睡眠不足而发黑的眼眶，那高高的鼻梁，长长的睫毛，胸口随着呼吸而轻轻的起伏着。 他睡着的时候，就像一个孩子，赵小玲就坐在他身边看了他很久，怎么也看不够。 看了一会儿，赵小玲拿出毛线织围巾。 她一边织，一边时不时的看他一眼，心里有一种满足感，那怕什么都不说，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他，她也觉得这是一种幸福。 陈一凡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直到了傍晚，暮色四合，他还睡得香甜，赵小玲不忍心打扰他，便悄悄地走出了陈一凡的房间，把门轻轻的带上，回到了她和吕磊的宿舍。 吕磊早已经在那里，她笑着道:“怎么？你和陈一凡缠绵到现在？” 赵小玲举了举手中织好的围巾，“我就在那里织围巾，他一到宿舍洗了一下就睡着了。” 吕磊道:“鲁红军也是，到了宿舍就睡着了，也难怪，他们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而且神经还要随时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这一放松下来，就睡得很沉。” “是啊！让他们好好睡一觉吧！睡到明天早上起来，应该会把精神养足了。”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听说有活动。”吕磊道。 “什么活动？” “我听我爸说，好像是有慰问演出，是著名的文工团来表演，还有几个是大歌星，唱过电影插曲，还有几个是当红电影明星。”吕磊激动得眼睛发亮。 818.寒假 818.寒假 赵小玲翻开自己的行李包，找了一些饼干出来吃。 看她饿极的样子，吕磊奇怪，“小玲，你没有吃晚饭吗？” 我想着等一凡醒过来以后一起去吃的，哪知道他一直睡得挺沉的，所以就挨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不要紧，我吃这些也行。 正说着，江果来了，“小玲，吕磊，咱们去吃烧烤。” “烧烤？” “对啊！去年咱们俩来的时候，去山上打了一些野兽弄烧烤吃，那味道，我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呢！后来到城里也学着弄了吃，就是没有这里吃到的味道好吃，今天我和小李出去打了一些野物，快走吧！爸爸和吕叔叔他们都在那里呢！” 真是瞌睡的时候遇到枕头，来得太及时了，赵小玲放下手里的饼干，“有好东西吃，这些就不要吃了。” 她和吕磊随着江果到了指挥部的院子里，江晓东和吕师长还有他们的两个勤务兵在围着一大堆火聊天。 火上正烤着一只羚羊，小李正往上面抹着菜油，羚羊烤得金黄，散发出来一股诱人的香气。 赵小玲坐到了爸爸身边，“我今天晚饭都没吃，就等着这顿美餐呢！” 江晓东道:“那你一定饿极了，我先弄一块肉给你垫垫底。” 他拿起刀，割下了羚羊腿上的一大块肉，用一根长长的竹签穿着放在火上烤，一边烤一边细心的翻着。 赵小玲拿出刚刚织好的围巾，亲自给爸爸围上。 江晓东含笑摸了摸，自豪的道:“不错，不错，女儿织的毛衣和围巾，就是温暖。” 说着，他故意显摆了拉开外面的棉衣，露出里面的毛衣，“你看，毛衣也早就穿上了。” “爸，合不合身？” “合身，就像量着我的身体织的。” 一旁的吕师长道:“磊磊，你怎么不织围巾？给我也织一块。” 赵小玲抿嘴笑。 吕师长孩子气的话，令赵小玲想起姥爷和陈爷爷，两个人每天都抬杠，像两个孩子一样争着比着，你有什么，我也要有。 吕磊道:“爸，我在织，只是还没有织好，不过明天早上织一个上午，就可以织好啦！” 吕师长得意的看了江晓东一样，表示他也有。 赵小玲和吕磊相视一笑。 旁边吕师长的勤务兵小王道:“还是闺女会疼人，江军长和吕师长都好福气。” 小李看了江果一样，“儿子也有出息，吕营长战功赫赫，江果会赚大钱。” 赵小玲知道爸爸一直不赞同哥哥做生意，赶忙岔开话题道:“爸，你知道吗？我哥有对象了。” 江晓东笑着道:“是吗？他终于开窍了，知道谈恋爱了，是哪家的姑娘？做什么的？” “爸，她是我的同学，跟吕磊我们两住在一个宿舍，是一个挺好的女孩，她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知书达理的知识分子。” 江晓东点点头，“出自书香门第之家，不错，不错，挺好的。” 旁边的吕师长道:“你们住在一个宿舍，那就是说，是你们俩介绍认识的啦？磊磊，你怎么不介绍一个你的同学给你哥哥认识？” 819.寒假 819.寒假 吕磊对自己的老爸这种孩子气的争强好胜很无奈，“爸，我哥哥离我们那么远，怎么介绍？” 吕师长不服气的道:“怎么就不能介绍啦？现在不是最流行笔友吗？许多后方的年轻人为了支持我们这些在前线冲锋陷阵保家卫国的战士，都写信来交笔友，交着交着，相互了解了，就可以谈恋爱啦！不一定要天天见面嘛！” 吕磊撇撇嘴，“我哥才不喜欢这样，他心气高着呢！这里也有许多女兵，也有喜欢他的，他都不心动，我不好操这份心，因为他不一定买我这份情。” 吕磊道:“你哥只上到高中，文化差一点，如果能够找一个大学生，以后对孩子的教育也是一个好的帮助。” 江晓东道:“你呀！想那么多干嘛？现在是新社会了，婚姻自由，他喜欢谁就是谁，只要他们在一起开心，这比什么都好，孩子的教育，有学校有老师，还有最重要的是靠自己。” 吕师长冲江晓东哼了一声，“你那是自己的儿子找了一个大学生，所以就说这样的话，要是你儿子找一个没什么文化的，说不定你就不会这样说了，遗传基因很重要，知道吗？” 赵小玲心里暗暗砸舌，这个吕师长还真的想得挺远挺深的。 赵小玲道:“叔叔，顺其自然吧！我哥哥的对象其实也不是我们介绍的，是他们自己认识的，因为我哥常常到学校来找我，我和丁蓝也常常在一起，所以接触的机会多了，他们就自己看对眼了，这是缘分，吕营长只是现在缘分不到，等他缘分到了，自然就有合适的对象出现。” 江晓东手上的烤肉熟了，他把烤肉递给了女儿，“小玲，你尝尝老爸烤的这个烤肉好不好吃。” 香喷喷黄灿灿的烤肉还冒着热气，赵小玲撕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她故意夸张的道:“好吃，太香了。” 说着，她撕了一块递到爸爸的嘴巴，“爸，你尝尝。” 江晓东笑着张嘴吃了，“嗯！好吃，不错，你没有吃晚饭，多吃一点。” 赵小玲撕了一块给哥哥，“哥，你也吃。” “你自己吃吧！这是爸特意给你弄的。” 吕师长道:“江果，你不要不高兴，女孩子就是要娇养着的，因为她们娇气，男孩子嘛！皮糙肉厚，就是要多磨炼磨炼。” 江果笑着道:“没关系，我爸就是再偏心，我也没意见，我这个妹妹，谁见了她都心疼，都想好好疼爱她。” 之前老爸偏疼江婷婷，江果倒是觉得可气，因为他不喜欢江婷婷，觉得她和刘莉红一样令人讨厌，老爸偏疼她，令他觉得对自己不公平，现在的这个妹妹，老爸怎么偏疼她，江果都觉得是应该的，因为他自己也特别的想疼惜她，她就是一个让人情不自禁想疼惜的妹妹。 很快，一整只羚羊都烤熟了，小王和小李用刀把羚羊肉分成小块，大家大快朵颐起来。 他们一边烤着火，吃着烤肉，一边聊天，一直到了夜里十一点多种，才散场各自回去睡觉。 820.寒假 820.寒假 前天晚上，赵小玲和吕磊都没有睡好，这一晚，她们俩回到宿舍就睡下了，都睡得很香，起床号响起来的时候，她们才醒过来。 两个人就像在学校里一样，起床到外面跑步。 这时候天还没有亮，外面只有几个微弱的路灯。 战士们也在外面跑操，口号声喊得整齐响亮。 赵小玲和吕磊也跟着跑了一会儿。 在一处路灯下，她们停了下来，看着战士们训练。 在营地的灯光的映照下，赵小玲发现了罗大庆，然后是鲁红军，还有陈一凡。 他们在野外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休息了一天一夜，现在就神采奕奕、满血复活了。 赵小玲和吕磊在外围锻炼了一会儿，就看见陈一凡和鲁红军向他们走来。 吕磊跑过去，“鲁红军，你们就休息够了吗？” “早休息够了，昨天晚上，我们就去查岗了。” 陈一凡走过来拉着赵小玲的手，“我们昨天晚上来找你们，见你们睡下了，就没有打扰，我们就去前线查岗。” 赵小玲嗔怪道:“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呢？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啊！” “我们是军人，这样的情况是常态。” 陈一凡低低的在她耳边轻语，“今天，我的时间就只属于你。” 赵小玲的脸腾的热了起来。 那边的吕磊和鲁红军也手拉手向他们告别走了。 陈一凡也拉着赵小玲往他的宿舍快步走去。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但是都心照不宣，赵小玲的心砰砰的跳，她从陈一凡烫得像火炭一样的手和带着她飞跑的样子也感受到了他热切的心情。 到了房间，关上门，陈一凡就一把抱住了她，唇精准的找到她的，覆盖上来。 他的唇因为早上的寒风吹过，有些微凉，但是瞬间，就热了起来，他轻轻的，柔柔的吻着她，一直到彼此的唇都越来越烫，他的吻也越来越热烈，赵小玲觉得自己快要被融化…… 一直到两个人都精疲力尽，陈一凡放开了赵小玲，她才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 窗外一片阳光灿烂。 陈一凡的声音略微有些嘶哑的轻声道:“你在这里，我去打早饭。” 赵小玲坐起来，“咱们一起去。” 他们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见面，这次来，也只能待五天，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那么的弥足珍贵，只要有机会，她都只想和他待在一起。 陈一凡看了看她，笑着去找了一个小圆镜给她，诡异的笑着。 “你自己看看，再决定要不要跟着我去食堂。” 赵小玲拿着小圆镜照了照，镜子里，她的脖子上是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的红色吻痕，嘴唇，肿得像猪肠，脸色也是一片绯红，眼睛，则是清亮迷离，水光荡漾。 赵小玲羞涩的伸手捂住脸。 “都怪你，我这个样子，今天怎么出门？” 陈一凡拿了饭盒，含笑在她耳边轻声道:“那就一整天都不要出门，我去打饭，很快就回来，你就乖乖待在这里。” 821.寒假 821.寒假 就像陈一凡说的，赵小玲和陈一凡一整天就待在房间里没有出去，他们依偎在一起，说不完的话，缠绵不完的柔情。 一直到傍晚，吃过打回来的晚饭，外面传来了广播的声音。 陈一凡道:“今天晚上是大年三十，有文工团来这里演出慰问，节目很精彩，要不要去看看？” 本来就是陪爸爸过年的，当然要出去，昨天晚上就说好了，他们看一会儿演出，就去食堂吃年夜饭的。 今天过年，食堂里特意做了宵夜，除了值班的战士，其他的人都一起吃年夜饭。 赵小玲又照了照镜子，脖子倒是可以用围巾遮住，但是嘴唇的红肿怎么遮？她看着镜子直发愁，想象着被别人看到的窘迫，她不知该怎么办。 陈一凡道:“没事，待会儿天色暗下来以后，咱们再出去，你围着围巾，把嘴一起蒙上，灯光暗，别人也看不出来。” 外面已经开始演出，听着报幕员报节目，开始是一个歌舞，悠扬的音乐声响起，听音乐，这是一个民族舞蹈，随后是一只军歌，再后来是一个话剧。 天色已经黑了，赵小玲怕总不出去，别人又该笑话他们整天躲在宿舍里粘在一起。 赵小玲穿着厚厚的军棉衣，围着围巾，不仅脖子，把脸也遮住了一半，这才随陈一凡一起出去往训练场那边去。 演出的舞台搭在训练场那边，所有的战士都在那里观赏文艺演出。 远远的，赵小玲他们听到话剧结束了，报幕员甜美的声音响起来，“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鲁红英同志给我们带来的美妙的歌声，《闪闪的红星》。” 赵小玲激动的道:“鲁红英？一凡，我没有听错吧？接下来是鲁红英演唱？” “我也听到了，报幕员说的就是鲁红英。” “可是她说他们学校要到其他地方演出，不会到这里来，不可能啊！怎么会是她？不会是同名同姓的吧？” 这时候，热烈的掌声中，一个一身戎装的女孩款款走上舞台。 赵小玲拉着陈一凡跑，“咱们快去看看，是不是鲁红英。” 这时候从另外一个方向跑过来一个人，是罗大庆。 他看见赵小玲，激动的道:“赵小玲，刚才上台的是鲁红英吗？你们真会瞒，是不是想给我一个惊喜？” 台上的鲁红英开始唱，她特有的音质纯粹的声音随着悠扬的音乐声响起来。 “是她，真的是鲁红英。”她的歌声，大家都再熟悉不过了。 “我们没有要瞒你，我们也不知道她会来。”赵小玲兴奋的道。 他们一起往舞台走近一些，真的是鲁红英，她俏丽的脸，在军装的映衬下英气逼人。 经过学校两年多的专业训练，还有各种各样的演出磨炼，鲁红英现在唱得更好，声音也比之前宽广浑厚了许多，台风也越来越娴熟。 现在的鲁红英，举手投足俨然是一个大歌星的风范，和三年前刚刚入伍时那个洋相百出的青涩少女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罗大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痴看着她。 822.寒假 822.寒假 接下来，鲁红英又唱了四首歌，其中两首军歌，唱出了磅礴的气势来，她中气十足，也只有她才能把握得住那样高昂的音域，战士们都被她唱得激情澎湃，豪气顿生。 后来的一首是情歌，一身白色长裙的鲁红英也宛如一个仙子，在璀璨的灯光下光彩照人。 这首歌一改之前豪迈的风格，主题是柔情蜜意的调子，音乐轻柔，歌声甜蜜温柔，缠绵悱恻、令人听了心中不由的泛起一片旖旎， 最后一首，是一只民歌，鲁红英穿着红底黄碎花的花棉袄，扎着两个辫子，活脱脱就是一副俏丽的邻家妹子的打扮，这是一首欢快的民歌，鲁红英载歌载舞，把一个乡间女孩子的活泼可爱、甜美俏丽演绎得惟妙惟肖。 鲁红英的每一首歌，每一次亮相，都迎来了台下的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 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女孩长得好看，歌声也好听。” “听说她之前也在这里当过兵，只是后来考上了大学，也是部队上的艺术学校。” 听说鲁红英之前也是这里的兵，他们感觉感加亲切了。 演出结束，赵小玲他们到后台找鲁红英。 吕磊上去轻轻的捏了捏鲁红英的脸，“你这个小妮子，还骗我们把你那一大包东西千里迢迢的带来给罗大庆，你自己倒是轻轻松松的，你知道我们扛着那么多东西坐车，就像难民。” 鲁红英无奈的解释，“我们之前的计划是要去慰问海军部队的，我去求老师，要求到这里来慰问，他当时没有答应，后来考虑到我哥哥和罗大庆都在这里，我都已经两年没有见到他们，所以老师向上面特批，让我跟着这个文工团来这里演出。” 原来是这样。 赵小玲道:“你们要在这里演出几天？” “这个文工团本来是打算在这里演出三天，然后又去其他地方演出，但是，我不属于这个文工团的人，是特殊情况下来到这里来的，所以三天以后他们走了，我就不随他们去了，就留在这里多待几天。” 散场的人都往食堂那边涌去。 陈一凡道:“咱们也去食堂吃年夜饭吧！” 吕磊道:“走吧！红英，你和我们一起。” 鲁红英连妆都没有卸，和同事们打了一个招呼，就跟着赵小玲他们到了食堂。 食堂里已经坐满了人。 赵小玲他们都是穿着军装，只有鲁红英还穿着刚才上台表演的时候穿的那件花棉袄，特别的显眼，引得战士们纷纷往他们这边看。 “过来这边坐！” 江果在远处的一桌抬手向他们挥手，江军长和吕师长他们都在那里坐着了。 赵小玲他们一行人过去坐下。 菜已经抬上来了，也就是满满一盆的红烧肉，里面还加了一些土豆。 那个时候物资贫乏，吃肉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今天的年夜饭，就是一个红烧肉加米饭，让大家吃个够。 吃什么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吃饭，这样，也有一个过年的气氛。 824.寒假 824.寒假 赵小玲叮嘱小李好好照顾爸爸，他们便往他们宿舍走去。 赵小玲兄妹和陈一凡默默地走着。 赵小玲担心的道:“我爸爸醉成这样，不会有事吧？” 陈一凡拉着她的手，“你放心，你爸爸没醉。”语气肯定。 “我爸爸没醉？” “是啊！我跟你爸爸在一起喝酒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的酒量我知道，今天晚上这点酒，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没问题。” 赵小玲想起刚才小李的话，“你的意思是说，我爸爸今天晚上根本就没有醉？” 陈一凡笑着点点头。 江果道:“我知道，爸爸从来不会对谁低头，特别是对我，从小到大，他都特别的严厉，要不是今天他借着醉酒，怎么可能会说出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我这样的话来？” 赵小玲叹息，“我们一直瞒着爸爸，不让他知道妈妈真正的死因，就是怕他知道了以后，心里愧疚太深，妈妈已经去世，爸爸就是再愧疚，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何必让爸爸伤心呢？可是现在，爸爸好像知道了这一切。” 赵小玲想起了妈妈去世之前的日记，她已经看出来刘莉红的虚伪嘴脸，她希望爸爸把刘莉红赶走，但是爸爸虽然不再让刘莉红继续照顾妈妈，但是还允许刘莉红留在家里住，所以才让刘莉红有机会对妈妈下手。 所以当爸爸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心里有多后悔有多痛，赵小玲可以想象。 赵小玲轻轻的道:“是啊！今天是大年三十，一家人团聚在一起过年，遗憾的是妈妈已经不在了，所以爸爸有些感伤吧！” 陈一凡道:“在我的印象中，你爸爸确实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过，他就像一个钢铁之身，意志坚定，可是今天，我却看到了他最脆弱的一面。” “一凡，我和哥哥都不在我爸爸身边，希望你能够多关心一下我爸爸，他身上也许多枪弹留下来的旧伤，特别是心脏，很危险，所以，拜托你啦！” 陈一凡用另外一只手揉了揉赵小玲的头发，“傻丫头，对我也说这么见外的话，什么拜托不拜托的，你爸爸就是我爸爸，女婿也算半个子呢！关心他，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 到了赵小玲他们的住处，吕磊已经在那里了，还有鲁红英，她硬是要来和她们挤在一起睡。 已经是深夜一点多钟。 陈一凡和罗大庆、鲁红军他们也回去休息了。 次日早上，起床号响了以后，训练结束，吃过早饭，赵小玲就去老爸的宿舍找他。 老爸正坐在桌前看书。 “爸，吃过早饭了吗？”赵小玲坐到爸爸对面。 “吃啦！小玲，好不容易和一凡见面，怎么不去找他？这几天，部队上都没什么事，就是有，我也放他的假，不会让任何事打扰你们。” 赵小玲有些撒娇的说:“爸，我来这里，不仅仅只是看望一凡，最重要的是，要来看看你，陪着你说说话。” 江晓东呵呵笑着，“还是女儿贴心啊！” 825.寒假 825.寒假 “爸，你昨天晚上喝多了，我担心你，过来看看，你现在没事了吧！我没有喝醉过，听说喝醉了，头会很痛。” 江晓东哈哈笑着，“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睡一觉起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爸，你昨天晚上喝醉了，说了许多话，你还记得吗？” 江晓东脸上有一丝不自然的神色稍纵即逝。 “小玲，是不是昨天晚上爸爸喝醉了，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我自己说了什么，我都忘记了。” 赵小玲笑了笑，“你没说什么，只是提起了妈妈，爸爸，你是不是想妈妈了？” “是啊！如果你妈妈还活着，咱们一家人都在一起，那该多好啊！” “爸，妈妈那么早就走了，爱她的人都感觉很遗憾，很伤心，姥姥因为妈妈的去世，也伤心过度走了，如果妈妈地下有知，她一定不会愿意看到这些爱她的人因为她一直郁郁寡欢，所以，我们要好好活着，那些遗憾的，伤心的，后悔的事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江晓东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的话让女儿担心了。 “小玲，我知道，再怎么伤心遗憾，已经发生的事情，都无法改变了，我们得往前看。” “爸，你身上有许多旧伤，年轻的时候身体还能顶下去，现在，你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了，身体状况不比从前，所以你更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这是对我和哥哥的责任。” 江晓东笑着，“好，为了对你和哥哥负责，我一定好好爱惜身体。” “等战争结束之后，你就可以回去了，咱们一家人再也不会分开，会天天在一起。” 赵小玲知道，再过几个月，战争就结束了，彻底结束了，那时候，爸爸和陈一凡都会调回去吧！ 江晓东也后悔昨天晚上对女儿和儿子说的那些话，让他们担心。 他故作轻松的道:“是，这边的战争结束，我就要求调回北方军区去，到时候常常可以见到你，也可以吃到你做的菜了。” 赵小玲见爸爸神清气爽，目光坚定，再没有昨天晚上的那种脆弱和沮丧之态，心里也放松下来。 见爸爸还有事，便告辞出去了。 她在外面遇到小李，赵小玲道:“小李，谢谢你一直在照顾我爸爸，昨天晚上，辛苦你啦！” 小李憨厚的笑着道:“你别客气，照顾好江军长是我的任务。” 小李又道:“江军长这几天最开心了，因为你和你哥哥来看他的缘故吧！反正，我就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开心。” 赵小玲他们在部队上待了六天，便要走了，临走之前，赵小玲把自己织的一块围巾送给了小李，感谢他对自己老爸的照顾，虽然这是他的职责，但是赵小玲还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小李开始的时候推辞不要，但是经不住赵小玲的城心要给，他便收下了。 赵小玲决定到南县去看看奶奶和姑姑他们，江果当然也要陪着去。 而罗大庆和鲁红军也请假要回去一趟，因为顺路，赵小玲他们便一起去了。 陈一凡则没有请假，他打算再过半个月再请假回家一趟，乘寒假的时候，把他和赵小玲的婚事定了下来。 826.寒假 826.寒假 罗大庆弄了一辆军车，载着大家一起出发。 为了方便，赵小玲和哥哥也就随他们一起走。 他们先到了鲁红英家里，鲁红英的父母都是特别淳朴的人，他们非常热情的接待了儿子，女儿，和未来的儿媳妇和女婿，还有儿女的朋友赵小玲兄妹。 他们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到儿子，女儿也有半年多的时候没有见到，自然是欢喜不已，拿出家里特意给他们存着的老火腿，还把家里的一只羊杀了招待他们，拦都拦不住。 两个孩子都在外面，他们朝思暮想，现在好不容易把他们盼回来，当然是要把他们认为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待他们。 大家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是知道只有接受他们的好意，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安慰，也就随他们去了。 本来他们打算就在鲁红英家里待一天就走，但是鲁红英的父母实在是太想念儿女了，那么久时间都不回来，刚回来一天就走，也实在不忍心，就又待了一天。 赵小玲和吕磊抢着做饭，把时间留给鲁红英的爸妈和他们的一对儿女好好在一起说说话。 见吕磊那么勤快，又知道体贴人，鲁红英的妈妈更加欣慰，拉着吕磊道:“闺女啊！听说你家里条件好，但是我看你一点也不娇气，我家红军能够娶到你，是他的福气啊！你这么好，以后如果红军对你不好，我第一个就不答应，你告诉我，我收拾他。” 吕磊笑着冲鲁红军眨眨眼，笑着道:“好！” 赵小玲道:“他要是对吕磊不好，我们也不答应。” 赵小玲还故意转头问鲁红英，“鲁红英，你说是不是？” 鲁红英挽着吕磊，“当然，我站在吕磊这一边。” 临走的时候，鲁红英的父母听说他们还要到吕磊家里去看望她妈妈，收拾了许多土特产给他们带去。 从鲁红英家里出来，他们便往南县去。 从宁县到南县，只用了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罗大庆把赵小玲兄妹俩送到了家里，就带着鲁红英他们回南村去了。 姑姑和奶奶他们看见赵小玲兄妹俩回来，自然是挺欢喜的。 姑姑他们的饭馆又扩大了，他们把两个店面加上后面的院子翻盖成了四层的小楼，一楼和二楼用做经营，三四楼是一家人住。 之前因为店面小，容不下越来越多的客人，唐春有心要把隔壁的房子租过来扩大点面，但是隔壁人家不租，赵小玲便提议让姑父把两间房子翻盖。 这房子有赵小玲的一半，她这样说，唐春和她在信里再三商量以后，便打算翻盖房子，扩大店面。 赵小玲根据自己的对后世的见识，给姑父设计了一下房子的建设结构，画成图纸，让姑父找人按照图纸上的设计来盖。 盖好的楼房，其独特的结构，在南县县城引起了轰动。 一楼直接就弄成一个大厅，满满当当的桌子，路过的人看见里面坐满的食客，一定会被吸引进去，而且这样弄，可以容纳许多人。 827.寒假 827.寒假 二楼，则弄成优雅的包间，当然，包间的费用要高一点，这样的设计，给那些有钱，但是喜欢环境安静优雅一点的人群。 三楼，当然就是姑姑一家人住的，就弄成五室两厅的两卫的结构，这样的结构，安排得很合理，一点空间都不浪费。 四楼，则是三室一厅，然后有一个大大的露台。 姑姑把四楼全部留出来给赵小玲住，他们还给她添置了新的家具。 姑姑带着她去看，这样的房屋结构，是赵小玲画图寄回来让他们找人弄的，非常合理舒适，许多人看了，都仿照着这种机构盖房。 姑姑买了当时最流行的家具，加上最新的房屋结构，他们又装修得好，雪白的墙，蓝色的窗帘，宽大明亮的窗子，光滑的大理石地板，这房子在南县也算是独一无二的了，进了房间，令赵小玲有一种又转换到了三十年以后的一种错觉。 从京城来的江果都不得不叹息，“这房子，盖得挺漂亮的。” 姑姑自豪的道:“是啊！这样的结构设计，在这南县是头一家，每个人见了，都说好，现在，只要盖房子的人，都要来我家里看看，特别是三楼四楼，许多人看了都想仿照咱们这样的结构来盖，我们这房子，都成了样板房了。” 赵小玲道:“姑姑，这四楼就这么空着，没有必要，我这一年半载的，回来一次，只是住几天。” “小玲，这房子也有你的一半，这四楼，就是你的，还有下面的一个店面，也是你的呀！” 盖这个房子，赵小玲没有出过一分钱，她这样坐享其成，有些不好意思接受，她提议姑父翻盖房子的时候，就有要把她那部分转让的想法。 赵小玲想了想，“姑姑，这样吧！反正以后我也不可能回南县了，我就把我这一半的房子卖给你，好不好？” 赵小玲能够把这一半的房子卖给姑姑他们，他们当然是再乐意不过的。 姑姑道:“小玲，你可想好了？这里地段好，是南县最繁华的地段，现在就是有钱，都买不到，许多人家看房子可以租给别人开店卖东西，每个月都有收入，所以，我们一直想在这附近再买一间，都没有机会。” “姑姑，之前我也没想到我会不再回来，所以这房子就一直没有打算卖，现在，我和一凡的事情定下来了，我是不可能再回来，所以房子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卖给你们，而且现在，房子全部都是你们翻盖的，我没有出过一分钱，我有的，不过是这点地基。干脆全部转让给你们好啦！” “小玲，是你把我们带出来的，说起来，没有你，就没有我们的今天，我一直想着，你虽然不在这里啦！但是我们每年赚的钱，你也有份，因为有你的一间店铺是我们在用的……还有之前你置办的那些东西，你走的时候，是把一个正生意兴隆的店直接给了我们的。” 828.寒假 828.寒假 “姑姑，快别说这些了，你们有今天，也是你们自己辛苦付出得到的，就这样吧！你和姑父说一声，随便给我一点钱就行。” 姑姑和姑父商量一下，同意把赵小玲的那份买过来，这对他们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赵小玲这个房子，在当时的市场价格值五千多块钱，但是附近的人家，唐春已经给到六千块钱，他们都不卖，一方面这地段好，以后还会再涨，而且就是出租，每个月也有一笔不小的收入，虽然八千块钱在当时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但是这些都是思想守旧的人，都希望每个月有一点租金收入，细水长流，所以就是不肯卖。 另外一个，他们见唐春家开饭馆发了财，许多人家也纷纷效仿，也开起饭馆，但是过不了几天，就开不下去了，所以他们妒忌唐春家，当然不愿意把房子卖给他。 这个时候赵小玲决定把房子转给姑姑他们，姑父和姑姑是万分感激的。 姑姑他们打算给赵小玲一万五千块钱，多给的几千块钱，是这两年的房租，还有赵小玲之前添置的一些东西，她经营时的那些人气，这几年应该给她的分红。 在八十年代的小县城，万元户屈指可数，但是那个时候的钱面值小，一个荤菜也就八毛钱，一碗米线两毛钱，要赚到一万块钱，也不容易。 赵小玲知道，姑姑和姑父虽然赚钱了，发财了，但是的钱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他们多给她这么多，是他们顾念她的情分。 所以赵小玲说什么都不愿意接受，她说只要一万块钱，这都已经是远远超过房子的价值了。 他们推来推去，最终，赵小玲只要了一万块钱。 奶奶有些伤感，“小玲，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我们给你留着一间房间，永远给你留着，你有空，就回来住几天。” 赵小玲揽着奶奶的肩膀，“奶奶，我当然会回来，这里是我的家，永远的家，我只要有空就会回来看你们的。” 姑父也道:“是啊！小玲，你就是咱们家的财神呢！每次你回来，给我们随便指点一下，我们的生意只会更好，这次你建议翻盖房子，生意比之前更好了，而且现在的饭馆看起来也比之前上档次，能够容纳的人也更多。” 赵小玲笑着，“财神，我可不敢当，不过只是去去过大城市，见的多，给你们一点点的建议而已，还是姑父你肯钻研，把菜做得越来越好，人家吃上瘾了，自然生意就好。” 晚饭后，赵小玲和哥哥走在南县县城的街道上，看见这一年来，县城里的变化也挺大的，许多人家都开起了门面，卖粮食，百货，农产品，开馆子，各种各样，街道上也比之前热闹。 赵小玲记得三年前，她带着奶奶和姑姑到这里开店卖米线的时候，只有她一家开店的，那个时候，没有人看好他们，现在，这一条街都热闹起来，每家临街的房子，都开成店面。 829.寒假 829.寒假 想起这三年来，赵小玲感慨万千。 比起前世，因为她的努力，所有她身边的人都改变命运，这短短的三年来，发生了许多事情，李青死了，张秀英也死了，赵树芬进了监狱，唐莉过得形容枯槁。 相反，奶奶和姑姑都好好的活着，姑姑和姑父也没有离婚，他们还过上了令人艳羡的富足的生活。 而她，赵小玲，不仅遇到了陈一凡这个真命天子，还考上了大学，更奇迹的是，还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亲哥哥，她被许多人爱着，有亲情，手足之情，爱情，还有真心实意的朋友。 唯一遗憾的是，没有见到她的妈妈。 她和妈妈前世，都被朋友所害。 她有机会回来重新来过，妈妈却没有这个机会了。 刘莉红说她是她妈妈化身来复仇的，也许吧！ 赵小玲想，春节以后，她就要和陈一凡订婚了，半年以后毕业，他们就会结婚，工作和家庭，会让赵小玲以后很少有时间再回来，现在，奶奶和姑姑的生活好了，她也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这次，赵小玲只在南县待了三天，就和哥哥回去了，因为哥哥的生意不能耽搁太长时间。 赵小玲自己也有事情，她这一万块钱，加上之前她攒下来的，她现在有一万八千块钱，她不能让这钱放着贬值，得让钱好好利用起来。 她还要上学，所以只能把钱投在房子上，她想在京城买一个房子，以她前世的经验，在京城买一个房子，三十年以后翻几百倍还是少的，反正房子是不会亏的，还省事。 这一万多块钱，可以在京城的好地段买下一个四合院，以后可值钱了。 鲁红英要陪着吕磊回家一趟，所以赵小玲兄妹俩就和他们一起坐客车到南市。 吕磊邀请赵小玲兄妹俩到她家做客，但是赵小玲的哥哥没有时间再待，他们便坐上了回京城的火车。 回到京城，赵小玲就让哥哥帮忙打听有谁家要卖房子。 江果不以为然的道:“你呀！买什么房子，说好了我在建设路上的那个房子给你，让你当嫁妆的，你干嘛又要买？手里有钱，不会自己留着花。” “哥，我现在手里的这一万块钱，再过几年就贬值了，用来投资房子，可以自己住，也可以租，而且房子的价格越来越高，是一项挺划算的投资方式呢！” “房子不是用来住的吗？怎么会用来投资了？” “房子既可以用来住，也可以用来投资，因为以后的房价会越来越高，增值空间很大。” “房价会涨？适合投资？”江果现在挺相信妹妹在投资方面的话，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又发现到了商机。 “是，不过目前这几年涨得慢，你如果要投资的话，十年以后再考虑，现在食品紧俏，这方面的回报率更高。” “好吧！我相信你！”江果之前就听到过赵小玲在投资方面的许多建议，都是金玉良言，所以对妹妹的这番话也深信不疑。 830结束 830.结束 不久，江果就给赵小玲找到了一个房子，那是一个四合院，两层小楼，院子宽敞，占地面积比江果的那处房子大，也是在建设路上，房主要价一万六千块钱，赵小玲兄妹俩和他讨价还价一番，最后以一万五千块钱的的价格成交。 赵小玲知道，这房子十年以后就涨到二十多万了，三十年后，就是上千万了，现在她把自己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这笔钱投到这个房子上，绝对是值的。 本来说好的，陈一凡过半个月就请假回来和赵小玲订婚，当然，江晓东也会和他一起回来，这是两家人一起商量好的事情，但是他们部队上突然有事，他们两个都不可能请假回来了。 陈老爷子自然是大失所望，但是他也是一个军人，明白一个军人的责任高于一切，更明白军令如山的道理，所以面对这样突然的变化，他也无可奈何。 寒假很快结束，赵小玲如常回学校上课。 这是最后一个学期了，他们要去实习，赵小玲和吕磊都申请去前线，但是学校没有批准她们的申请。 她们早该知道，江晓东和吕师长是不会让她们去的。 赵小玲最后和吕磊一起被分配到了一个岛上的驻军部队实习。 岛上景色秀丽、风光宜人，面对这样的旖旎风光，开始几天，从繁华的京城来的赵小玲和吕磊都乐此不疲、沉醉不已，但是半个月以后，她们就发现这里就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所在，这个岛离陆地有一天的船程，岛上石头多，土壤少，而且不适合栽种农作物和蔬菜，所以粮食和蔬菜都要从外面运进来。 因为路程远，外面的船半个月才进来一次，所以在这里很难吃到新鲜的蔬菜。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特别闭塞，除了岛上的这支部队，根本就看不见其他的人，电话也不通，唯一能够和外面有一点联系的就是一个电报机。 好在她们俩都不是娇气的人，能够克服这些困难，比起之前在前线的时候，时时刻刻都要提心吊胆的，现在他们处在和平的后方，只是守着这个岛屿，没有枪林弹雨，没有生命危险，除了每天和战士们辛苦训练，其他的再没什么顾虑，这样的日子，比陈一凡他们舒服多了。 就这样，赵小玲和吕磊在这个岛上很快就待了两个月。 这天，从电报员那里，她们听说到了一个消息，南疆之战结束了。 赵小玲和吕磊听到这个消息，两个人抱着又笑又跳。 她们的老爸和心爱的人都在前线，她们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着他们的安危，现在战争结束了，她们也终于可以放下那颗提着的心。 两个人高兴的跑到了岸边，冲着茫茫大海放开喉咙大声的喊:“结_束_啦！战_争_结_束_啦！” 两个人一起喊了一阵，笑一阵，舒出了胸中的郁闷之气，感觉神清气爽，心情无比的愉悦。 两个人站在海边，任凉凉的海风吹拂着头发。 831.惊喜 831.惊喜 吕磊看着大海道:“小玲，咱们要毕业了，陈团长和鲁红军他们也不打仗了，以后打算到哪里去？” “当然是一凡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啦！你呢？” “我也是，我和鲁红军都是南方人，他属于南方军区，只能待在南方了，而陈团长可能会回北方吧？” 赵小玲之前就听陈爷爷说起过，如果战争结束，就让陈一凡回去。 赵小玲点点头，“陈家只有一凡这个孩子，战争结束，他肯定是要回去的。” 特别是，陈一凡已经三十岁了，他们一定会催着他们结婚，陈爷爷年纪大了，就这么一个心愿。 吕磊有些不舍的道:“那以后，我留在南方，而你却留南方，咱们俩见一面都难了。” 赵小玲打趣她，“以后，你可以天天和鲁营长在一起了，你还有时间想我吗？” 吕磊捣了赵小玲一拳，“你这丫头，你这是说的你自己吧？” 赵小玲挽着吕磊的胳膊往回走，“没关系，以后交通发达，只要有心，不管是我去看你，还是你来看我，坐飞机几个小时就到了。” “坐飞机，你可真能异想天开！”吕磊不敢置信，只当赵小玲是在开玩笑。 赵小玲笑着，不再解释，从此以后再没有战乱之苦，国泰民安，国家大力发展经济，国民经济快速发展，一切都飞速发展着，飞机作为一种交通工具，人人都可以坐。 十多天以后，赵小玲和吕磊都收到了男朋友写来的信，战争真的结束了，他们的部队现在正在整编，许多战士重新被调到其他部队，有些想退伍转业的，也写了申请。 不出所料，鲁红军被分配到了南方军区，而陈一凡去了北方军区，具体情况还待最后定。 再过一个月，赵小玲她们的实习期满了，只要实现期结束，她们就可以见到自己心爱的人，而且家里，早就准备好让他们结婚的事情了吧！ 两个女孩的心早飞了回去，她们盼望着离开这里的日子，每天数着日子一天天的过。 快到了实习期满要离开的日子，没想到她们把陈一凡和鲁红军给盼来了。 两个身姿提拔，迈着军人特有的步伐从运送物资的船上走下来的时候，赵小玲和吕磊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吕磊拽了拽赵小玲的胳膊。 “小玲，那是不是陈团长和鲁红军？我没有看错吧！不是幻觉吧？”她的声音又惊喜，又犹豫。 “不是幻觉，也没有看错，好像真的是他们，是陈一凡和鲁营长。”赵小玲不敢相信的说。 她们就这样呆呆的看着陈一凡和鲁红军来到了她们面前。 陈一凡抬起手，用食指刮了刮赵小玲的鼻子，“傻丫头，不认识我了吗？” “战争结束了，我也毕业了，以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 陈一凡把赵小玲揽在怀里，“是呀！傻丫头，以后咱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旁边的吕磊，也早投入了鲁红军的怀抱，他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832.撞婚 832.撞婚 毕业以后，赵小玲随陈一凡分配到了北方军区，她在通讯处工作。 吕磊则和鲁红军一起分到了南方军区，鲁红英毕业以后也随罗大庆留在南方军区，不久，她就成了南方军区文工团有名的金嗓子。 九月初，是中秋节，马勇和林楠的婚礼在两家人的期盼中如期举行。 可是吕磊打电话来，告诉赵小玲，她和鲁红军的婚礼也是在中秋节团圆节举行，她让赵小玲这个好朋友去给她做伴娘。 马勇是舅舅家的儿子，舅舅舅妈待赵小玲那么好，表哥结婚，赵小玲不可能不去参加他的婚礼，而且舅妈还特意吩咐赵小玲，让她作为表哥这边的接亲队伍以伴娘的身份去接亲呢！ 一般表哥结婚，表妹是应该以这边的伴娘的身份去接新娘的，赵小玲是马勇唯一的表妹，这个任务是非她不可。 表哥和好朋友同时结婚，同时邀请她坐伴娘，赵小玲分身乏术，她只能遗憾的告诉吕磊不能去参加她的婚礼了。 吕磊在电话里道:“好你个赵小玲，毕业以后，你就人走茶凉了，是吗？竟然连我的婚礼都不来参加，太伤我的心啦！枉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 赵小玲无奈的道:“我表哥的婚礼时间，比你定的早，这个你不是不知道，而且，要是我不参加我表哥的婚礼，我姥爷都不会认我了，他老人家那么大的年纪了，你就体谅体谅他吧！我不能去参加你的婚礼，算我欠你的，你说，我要怎么补偿你，怎么都行。” 吕磊不依不饶，“不行，无论如何，你得参加我的婚礼，没有你来见证我的婚礼，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谁让你那么心急，迫不及待的就把婚期定下来了，而且还和我表哥的日子重在一起，要不，你改一下日子。” 其实，赵小玲也知道，婚期定下来了，就不可能会轻易改动，好日子不是天天都有，她只是打趣她一下。 吕磊无奈的道:“有什么办法呢？我家里，还有鲁红军家里都催着我们办婚礼，所以时间确实是仓促一些，如果我们不赶快办，鲁红英和罗大庆他们就得往后拖，罗大庆家里也是催得很紧。” “那就让他们先办嘛！” “怎么可能？农村的风俗你不知道吗？都是哥哥先办，以后才到弟弟妹妹，鲁红军是老大，他父母当然是先让他结婚，要不然罗大庆家当然是高兴的。” 赵小玲道:“那就没办法啦！我不能让姥爷和舅舅不高兴，不去参加表哥的婚礼，你这份情，只能欠着啦！你说怎么补偿就怎么补偿。” “好吧！看在你姥爷的份上，我饶你，但是你欠我的，我记着，以后什么时候我想起来该怎么补偿我，再说。” “好吧！你多拍几张照片给我发过来看看，看看你们的最幸福的时刻。” 马勇的婚礼办得很热闹，本来姥爷的意思是通知一些就近的亲戚朋友小范围内办几桌就行了，但是许多远处的熟人都赶来了，人家来了，不可能不欢迎吧！ 833.不舍 833.不舍 把新人送进了洞房，赵小玲这个伴娘也才算是完成了任务，走出舅舅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钟，赵小玲精疲力尽。 陈一凡送她回去，赵小玲道:“原来结婚这么累啊！我看林楠都快支撑不住了，咱们以后，就简单一点好啦！就是不办婚礼也行。” 陈一凡却道:“那怎么行，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再累，也要把所有该做的仪式都要过一遍，不能草率，这样，才能表明我们的婚姻是严肃的，认真的。” 赵小玲不禁想起了后世最流行的一句话，仪式感很重要。 “小玲，可能这几天家里就会和你爸爸商量我们结婚的日子。” “之前不是说我们在春节的时候结婚吗？” 本来陈家是打算在元旦的时候给陈一凡和赵小玲举行婚礼的，但是江家要先给江果这个哥哥办，所以赵小玲和陈一凡的婚礼就只能推到了春节，而江果和丁蓝，则在元旦。 但是丁蓝的妈妈把江果和丁蓝的生辰八字拿去给人看了以后，觉得他们在元旦这个日子结婚不好，最终，他们的日子就选在了国庆节，也就是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了。 江果是哥哥，结婚当然是从大到小，哥哥先结婚，然后才是妹妹，所以陈家才把日子从元旦改到了春节，现在江果结婚的日子提前了，陈家也想把他们的日子提前。 对于江家来说，儿子娶媳妇是一件迫不及待的事情，因为江果的年纪也不小了，快三十岁了，比起同龄人，已经是大龄青年了，不能再拖。 但是对于女儿，江晓东又舍不得她早早嫁出去，因为赵小玲从小在外面长大，好不容易认回来，江晓东又在前线打仗，所以几乎都没有好好和女儿待在一起享受过父女之间的天伦之乐，现在他终于回来，女儿就要出嫁了，江晓东心里是很不舍的，但是再不舍，也没有办法，女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而且这个女婿还是他最中意的人选，他家里也为了儿子的婚事一直揪心。 赵小玲当然理解老爸的心情，他对爸爸道:“爸，陈家说要让我们的婚礼提前，如果你觉得不妥，就照原来的日子，春节再举行婚礼吧！” 女儿聪慧贴心，善解人意，江晓东心里更难舍不得。 他叹息道:“罢了，元旦到春节，也就两个月的时间，我多留你两个月干嘛？因为我一个人的私心，让你们都不如意，这不是我想要的，元旦就元旦吧！” “爸，我又不是远嫁，一凡家离咱们家就几十米的距离，抬腿就到，就是我以后结婚了，咱们还不是和之前一样天天可以见面。” “傻丫头，结婚以后，怎么可能还像之前一样！不过，我了解陈家人，他们会待你好，所以想到这个，我的心又放轻松一些。” “爸，你就放心吧！一凡对我很好。” “我知道他对你很好，但是作为军人，有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就像我，虽然和你妈妈的感情也很好，我巴不得把自己所能够拥有的都给她，但是我还是因为不能陪她，让她让你都遭受到了那么多的痛苦。” 834.不舍 834.不舍 陈一凡是江晓东这辈子最看好的一个年轻人，作为女婿，他也非常的中意他。 而且他们之间一直在部队上是好搭档，不管有什么特殊的任务，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一凡。 因为欣赏陈一凡，也因为他们在工作中的默契配合，江晓东早把陈一凡看做自己的儿子一般的看待。 之前他不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活在这个世上，他有意想把他和自己的养女江婷婷撮合在一起，后来赵小玲的出现，陈一凡把心意都投到了她身上，他有一瞬间，还有些遗憾，但是他对赵小玲天生有一种亲切感，所以就算是不知道她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之前，他也很欣慰，陈一凡能够对她情有独钟。 后来知道赵小玲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更是觉得这一切都是随了他的心愿。 但是现在，临到他们谈婚论嫁，他又觉得陈一凡的职业，会不会让女儿在以后的婚姻生活很辛苦。 因为他知道，作为一个军人妻子，要比一般的妻子承受的多。 赵小玲好像是看出了父亲的担忧。 “爸，我从小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现在的生活比起我小时候，那就是天上和地下的对比了，我不是娇贵的小姐，可以面对生活中的一切困难，更何况，我有你，哥哥，还有姥爷他们，还有陈家，这么多人疼爱我，我每天都像是生活在蜜汁里呢！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江晓东眉头舒展，“但愿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因为你在乎我，所以总怕我辛苦，怕我受委屈，就像之前你和一凡在前线的时候，明明知道一凡身手不凡，每次遇到危险，他都能够化险为夷，我也知道作为指挥官的你不去战场上，危险要小，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每天提心吊胆的，担心你和一凡的安危，有时候甚至会从梦中惊醒过来。” 江晓东一怔，他知道女儿会担心他，但是没想到会担心到这个程度，竟然会常常从梦中惊醒过来。 “好啦！现在战争结束了，你不用再担心了，以后，你就可以和一凡快快乐乐的生活了。” 江晓东点头同意，赵小玲和陈一凡的婚礼便从之前订好的春节改在了元旦，整整提前了两个月。 订好日子以后，赵小玲打电话通知鲁红英，让她和罗大庆到时候来参加她和陈一凡的婚礼。 没想到赵小玲的婚期和鲁红英的婚期竟然重合在一起了。 鲁红英不满的道:“小玲，你是故意的吧？之前我听说你的婚期定在春节，为什么现在突然改在元旦啦？我还想着让你来给我当伴娘呢！” 赵小玲听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之前吕磊的婚期和马勇的重在一起，她不能去参加吕磊的婚礼，就已经很遗憾了，而且还被吕磊好一顿损，现在她还欠着她呢！如今，她另外这个好朋友的婚期竟然也和她的重合在一起。 但是鲁红英的性格直爽，人也比较单纯，好应付。 835.婚期 835.婚期 赵小玲先发制人的嚷道:“怎么？你的婚期也是定在元旦，不行，我先定下来的，你改，或者提前，或者往后，我还想让你和罗大庆来给我们做伴娘伴郎呢！罗大庆和陈一凡是生死兄弟，我们的婚礼，他怎么可能不来参加？你是我的好姐妹，我的婚礼，你不能缺席。” 一直通情达理宽宏大量的赵小玲很少发火了，这一招果然成功的把鲁红英给唬住了。 她说:“我也没办法，罗大庆家里催得急，本来他家里的意思，是让我一毕业就和罗大庆结婚的，但是我爸妈不同意，他们要我哥先结，我这个妹妹才能结，所以就仓促的定下了这个日子。” 赵小玲当然理解这些父母的心情，要不是因为战争，因为学业，他们巴不得三年前就让他们结婚的，现在，上学的都毕业了，打仗的也胜利了，战争结束了，父母当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让他们马上结婚，之前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现在，不能再耽误了，所以在这短短的时间范围内选择结婚的日子，好日子重在一起也就不奇怪了。 但是赵小玲故意流露出挺遗憾的语气道:“红英，这么说，你不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啦？” 鲁红英想了想道:“我和罗大庆都不能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确实是挺遗憾的，要不，我和大庆商量一下，把我们的婚期往后推一推，先后几天结婚，有什么关系？” 经过这些年，鲁红英还是那么单纯，赵小玲都有些过意不去，“这不好吧！就算是罗大庆会同意，你父母会同意吗？罗大庆的父母呢？你父母也就罢了，罗大庆的父母那么盼着你早点嫁进他家，他们知道你要把婚期往后推，会对你有意见的，你也不忍心让他们不高兴吧！” 鲁红英道:“这也是啊！那怎么办？” 赵小玲遗憾的道:“算了，来不了就来不了吧！以后有机会见面，你请我吃饭。” 鲁红英高兴的道:“好，没问题！” 不过，她又觉得好像那里不对。 “小玲，好像应该是你请我吃饭吧！你的婚礼我来不了，红包却是一定会到的呀！所以你还欠我一顿饭呢。” 赵小玲哈哈笑着，“你这个吃货，你的婚礼，也欠我一顿饭的，这样，咱们就扯平了。” 鲁红英也跟着笑起来，“好吧！以后，如果你到南方来找我，我尽地主之谊，天天请你吃，我去北方看你，当然就是你请啦！” “这是自然，咱们就这样说好啦！” 放下给鲁红英的电话，赵小玲又拨通了吕磊的电话，她满心欢喜的道:“吕磊，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和陈一凡的婚期定在元旦，到时候，你和鲁营长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啊！” 吕磊一怔，“你之前不是告诉我说，你们的婚期定在春节吗？怎么会又改成元旦啦？” “我有什么办法，陈一凡的爷爷和父母让我们把婚期提前，他们的心情我理解，所以只能顺从啦！” 836.婚期 836.婚期 吕磊有些意外，“可是……红英和罗营长也是元旦这天结婚，你们的婚期重合在一天了。” 赵小玲故意装作不知道，惊讶的说:“真的？红英他们也是定在这一天结婚？” “是啊！这天一定是一个好日子，你们俩都选了这个日子。”可是对于她来说却是很无奈。 “这么说，红英不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了，真遗憾，不过，你可一定要来啊！如果你们俩都来不了，那我会很伤心的。” 吕磊有些为难，“小玲，红英现在是我的小姑子了，小姑子结婚，我这个做嫂子的不在场，恐怕说不过去。” 赵小玲学她之前的样子，“我不管，我结婚，你一定要来，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 吕磊急了，“不行啊！小玲，算我欠你的，你要怎么补偿你，你说。” 赵小玲忍住笑，“我不要什么补偿，我就要你来参加我的婚礼，你是我的好朋友，你不来参加我的婚礼，我会觉得很遗憾的。” 吕磊道:“小玲，之前我结婚的时候，你也没有来参加我的婚礼，当时你说欠着我，等我想好了怎么办再说，现在，我也欠你，咱们就扯平了好不好？” “哦！原来是因为你结婚的时候我没有去，所以你也不来参加我的婚礼，是吗？你就是故意的，你小肚鸡肠。” 吕磊急了，“小玲啊！你一直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的，怎么现在会这样？我现在已经是红英的嫂子，她结婚，我于情于理都不能不在场的，这个道理，我就是不说，你也应该明白的。” “那我表哥结婚的时候，你怎么不理解我呢？” 这时候吕磊才听出来，赵小玲是在故意逗她。 “是是是，之前是我在逗你呢？所以现在，你也用这招来逗我。唉！小玲，我认输，我服了你了，咱们两清了。” 电话这头的赵小玲笑了。 十一国庆节很快就到，这天，是江果和丁蓝结婚的日子。 家里修缮了一下，添了一些家具。 本来江果的意思，是要好好装修一下的，但是时间仓促，来不及了。 他本来也不想这样匆忙结婚的，但是如果他不结，就会影响到妹妹的婚期，所以他只能听从安排了。 丁家在短短的两个月内就接连把两个女儿嫁出去了，他们开始的时候还是对丁蓝的婚期有些犹豫的，觉得太过匆忙了，但是他们看孩子也确实喜欢对方，他们对江果和江家也挺满意，而且男方家催着结婚，他们也只能体谅男方，答应下来。 林楠嫁进马家之前，丁岩就把家里找回来的珍贵藏品分成两份，一份给了林楠，让她带着这些东西嫁进马家。 其中就有一副价值连城的玉石象棋。 林楠嫁给马勇以后的第二天，就把那副玉石象棋送给了马老爷子。 这副玉石象棋白中透着一点淡淡的绿，晶莹剔透，温婉润泽，马老爷子虽然不懂玉，但是看了这副象棋，爱不释手。 837.陪嫁 837.陪嫁 马月华早就听说丁家有一副玉石象棋，是清朝乾隆皇帝用过的东西，所以这副玉石可是无价之宝。 马月华明白老爸可能不知道这副玉石象棋的来历和价格。 他解释道:“爸，这象棋可不是一般的象棋，这种玉石，是上等的玉石，品质优质，价格不菲，而且更重要的是，听说这是一副清代时期的东西，是从宫里流出来的，是那个乾隆皇帝用过的，所以这不仅仅只是一副普通的玉石象棋，而是一个古董了。” 马老爷子就是再愚钝也听出来了，更何况他还不是一个愚钝的人。 “这么说，这是一件古董啦！那就是价格不菲啦！” 马老爷子把玉石象棋推了回去。 “算了，林楠，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能收。” 林楠道:“爷爷，你不是喜欢下像棋吗？我特意送你的，至于价格，你不要管这么多，只要你喜欢就行。” 马老爷子摆手，“林楠，如果这只是一副普通的像棋，我可以接受，但是现在这副象棋却是价格不菲的古董，我怕用起来万一不小心弄坏了，损失就大了，但是如果收起来，我又不喜欢收藏这些东西，所以这件宝贝送给我没有意义。还会成为我的心理负担。” 马月华也道:“林楠，你还是把东西收起来吧！这是你爷爷的珍品，之前流落在外，现在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不要轻易示人。财若外露，会招来麻烦。” 林楠道:“我不懂这些，也不喜欢收藏，就当是为了怀念我爷爷吧！把它当传家宝传下去。” 江果和丁蓝结婚，丁蓝的陪嫁里也有一些古董和珍贵的玉石珍宝。 江果见多识广，对这些东西有所了解，他笑着对丁蓝道:“看这些东西，我就可以想象，你爷爷当年多有钱，一般的商人，只会把钱投到扩大再生产经营里去，你爷爷却用来收藏这些东西，他是一个成功而又知情识趣的商人。” “我爸爸手里还有一些他收藏的字画，这些都很有限，听我爸爸说，之前家里那些东西都听多，现在找回来的，还不是当年的十分之一。” 江婷婷感叹，“你家现在就是隐形的富翁啊！随便一个小东西，就是别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价格。” 丁蓝笑着，“你这个财迷，我的就是你的，现在还分你家我家的。” 丁蓝毕业以后，就进了她父母所在的学校后勤部。 本来她打算去部队的，大多数学员都被分到了部队，但是丁蓝不想离江果太远。 学校里的生活和上学的时候一样，时间规律，工作轻松。 更重要的是，她可以每天回家，和江果在一起。 所以当父母建议她在城里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这样有利于她结婚以后能够照顾到家里，丁蓝便答应了。 参加完哥哥的婚礼，赵小玲就和陈一凡回部队上去了，至于两个月以后的婚礼，都是家里帮他们准备。 838.婚期 838.婚期 现在赵小玲和陈一凡在一个部队，他们部队离家有一百多公里，坐车也方便，相当于就在家附近，而江晓东所在的部队，就在城里。 这个时期，没有了战争，除了常规训练，陈一凡暂时没有什么特殊的任务，赵小玲和陈一凡可以天天腻在一起。 三年的朝思暮想，三年的担忧害怕，现在终于等到他平安归来，他也等到了她毕业，他们的婚期也定下来了，现在的他们，心里是满满的甜蜜。 元旦前两天，赵小玲就回去了，因为她要回去把她在建设路上的那个房子打扫出来，让姑姑他们住，姑姑他们估计要到元旦前一天来到。 本来家里也够宽敞，足够姑姑他们住，但是现在哥哥结婚了，爸爸也在家里住，赵小玲怕姑姑他们住着拘束，所以打算让他们单独住在她自己买的那个房子里，这样，他们也住得自由自在。 而陈一凡，则在元旦前一天才回来，他开着军车，到火车站去接姑姑他们。 除了在上高中的大妮，和上初中的二妮三妮，她们上学来不了，奶奶，姑姑和姑父都来了。 他们为了来参加赵小玲的婚礼，把每天生意火爆的店面关了几天。 赵小玲知道，他们是在乎她，把她的婚礼看得很重要，所以才这样的，往常，就是生病，他们都舍不得关一天的店，现在为了来参加她的婚礼，一关就是七八天。 每天损失的钱，可是一般人一年都赚不到的。 坐在车上，姑父安慰赵小玲道:“没什么，就像你说的，钱是永远也赚不完的，而且我这次来京城，是来开开眼界的，看看这大城市的大饭店是什么样子的。” 赵小玲笑着道:“对，我带你们吃遍这里的大饭店，看看别人的菜和饭店的装饰，还有服务员的服务水平，店面的布置，这些，对你以后扩大经营有很好的借鉴和思路。” 唐春道:“对，就当是来学习了。” 姑姑却不以为然，“咱们的饭店，现在生意已经挺好了，客源不愁，你还要折腾什么？” 赵小玲道:“现在是好，但是如果不继续推出新品，天长日久，难免不会被淘汰，现在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饭店开起来好多，以后的竞争会越来越激烈，所以不能安于现状。” 唐春道:“就是，如果咱们还像以前那样，就煮米线卖，生意怎么可能有现在好，又怎么可能赚到现在的钱？如果不是我不断的推出新菜，生意怎么可能会一直保持这么好？你看看这几年，县城开起来多少饭馆，至少也有三十多家，三年前，可是只有咱们一家的。” 赵小玲笑着，“姑父，你有这种危机意识，还有不断学习的精神，你的饭馆会开得越来越好。” 唐春苦笑，“小玲，说心里话，之前你在的时候，我们只需要埋头跟着你苦干，生意就不愁不会好，因为你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你聪明，眼光独到，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商机，自从你走了以后，我就压力很大，每天想着要是这个担子接不好怎么办？” 839.婚期 839.婚期 赵小玲道:“事实证明你做得很好，这三年来，你们的牌子已经在南县打响了，在南县，你们的饭店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了。” 大家说着话，就到了家门口，陈一凡停住了车。 “到家了！”赵小玲道。 姑姑看了看，“小玲，这好像不是之前我们来的时候那个地方吧？” “对，我怕你们住在我家里不自在，所以就让你们在这几天就住这里了。” 大家下了车，进了院子。 “这房子是谁家的？”姑姑问。 “这是我买的，一万五千块钱，怎么样？还行吧？” “这房子也挺不错的，而且我看这地段也热闹，出去逛街什么的挺方便的。”姑父道。 奶奶却有些不解，“小玲，一凡家不是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嘛！我看他们家里也够宽敞，他们也都挺疼你的，你们应该和他爸妈住在一起，你又何必买这个房子。” 赵小玲看了陈一凡一眼，“奶奶，我和一凡结婚以后，当然是和爷爷、爸爸妈妈住在一起，我买这个房子，只是为了投资。” “投资？买房子怎么就成了投资了？”唐春不解。 “买房子也算是投资啊！比如，这房子现在值一万五，十年以后说不定值十多万呢！我这一万块钱，如果存在银行，十年以后最多也就两万块钱吧！” “不会吧？现在值一万多的房子，十年之后会值十多万？” 赵小玲解释，“现在改革开放，到处在搞活经济，城市发展越来越快，人们都往城里涌，城里的房子当然就会越来越紧张，价格也就越来越贵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会有这么贵吗？” “当然，二十年，三十年以后更贵。” 三十年以后，这房子就值千万了，但是赵小玲没有说，因为说出来不会有人相信，而且她也不方便说太多。 “姑父，如果你有闲钱的话，就买几块地圈起来，二十年以后卖出，你就发大财了，反正比你把钱放在银行里划算多了。” 奶奶有些担心，“不能啊！买一些地圈起来，那不是成了地主了嘛！” “奶奶，现在国家鼓励大家致富，不会再割资本主义尾巴，也不会再批斗地主，有钱，能够过上好日子的人，会被人羡慕，是有本事的人。” “谁知道政策还会不会变啊！” “不会，政策就是要变，也只会变得越来越好。” 唐春却提起刚才的话题，“小玲，你说，以后的地和房子一定会越来越值钱吗？” “当然，现在的地挺便宜的，十年二十年以后就值钱了。” 姑姑也道:“是啊！你看，四年前小玲买那个房子的时候，只花了三百多块钱，现在已经涨到了五千块钱了，不过，只是街面上的房子涨得厉害，一般的住房，没有涨得这么离谱，现在也只是值五百多块钱。” 赵小玲道:“这几年的房价不会涨太多，但是也不会跌，店面之所以涨得厉害，那是因为经济发展快，做生意的多起来了，店面就值钱，房价和地价真正涨起来，那是十年以后的事。” 840.婚期 840.婚期 晚饭，是赵小玲叫上哥嫂和爸爸，带着奶奶他们去家附近的一个饭店里吃的。 丁蓝悄悄地对赵小玲道:“小玲，奶奶他们来，你怎么不提前对我说一声呢？这样，我可以请假回家做饭，就不用出来吃了。” 赵小玲道:“要论做饭啊！我也会做，我就是故意要带我姑姑他们出来吃饭，我姑父是一个大厨，出来就喜欢尝尝外面的各种特色菜。” “是啊！我都忘了，之前曾经听你说过，你姑姑家是开饭馆的，怪不得你做菜好吃，姑姑姑父都一定做菜很厉害。” “当然，我姑父只要吃过的菜，他都会摸索着把它做出来。” “真的！这么厉害啊？我们吃菜，这知道味道好不好，怎么就吃出菜的做法啦！” “一点也不夸张，他会把自己吃过的菜的味道和调料都记在一个小本子上，然后回家慢慢的琢磨。” 丁蓝伸伸舌头，“这么用心啊！那就没有什么做不成的事啦！” 奶奶见赵小玲和她的嫂子关系挺好，一直在窃窃私语，她笑着道:“你们两个丫头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丁蓝抢着道:“奶奶，小玲说，姑父做的菜可好吃了，说你们家开的饭店在当地挺有名的。” 奶奶呵呵笑着，“闺女，别听她瞎说，再好，也就是在我们那个小地方好，到了这里，不算什么了。” “哪里啦！我吃过小玲做的菜，挺好吃，她说姑父做的比她做的好吃多了。” 姑父也不谦虚，“那后天，我做一顿给你们尝尝。” 江晓东道:“你看，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让你们受累做给我们吃呢！” 唐春不以为然的道:“没什么，我平生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做菜，今天晚上这桌菜，又让我尝到了两个新菜，我可以试试看，还有明天小玲结婚，说不定我又可以尝到几个新菜呢！我尝到新菜，不做出来看看，心里不舒服。” 姑姑无奈的笑着，“他这辈子就这毛病，到哪里都改不了。” 江果笑说:“姑父这毛病好啊！太敬业了，做生意做到如此境地，我也是服了。” 丁蓝道:“关键是身边的人享福了，姑姑，你说是不是？” 姑姑点头，“确实，做饭的事情永远不用我操心。” 大家在欢声笑语中吃好了这顿饭。 因为离建设路近，赵小玲就陪着奶奶他们散步回去，顺便也让他们熟悉一下附近的街道，在赵小玲没空陪他们的时候，他们自己也可以出来逛街。 奶奶被赵小玲挽着胳膊，她欣慰的道:“小玲，我看得出来，不仅你爸爸对你好，你哥哥也疼你，而且，你这个嫂子也是一个好姑娘，一个大城市的女孩子，一点也不娇气，和你关系也好，这家里，人人和气，我看着都舒服。” 赵小玲得意的道:“我和丁蓝是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纪，住在一个宿舍的同学，你们说关系好不好？” 姑姑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么说，你哥认识你嫂子，还是通过你这个妹妹呢？不会是你做的媒吧？” “他们是通过我才认识的，但不是我做的媒，他们是自由恋爱。” 841.婚期 841.结婚 一大早，奶奶和姑姑就到了军区大院，给赵小玲梳妆打扮。 赵小玲没有妈妈，她又是在姑姑和奶奶身边长大的，在她心里，姑姑和她的妈妈一样，奶奶也是她的亲奶奶。 奶奶她们也早把赵小玲当成了亲生的，想着赵小玲就要成为别人家的媳妇了，心里也是酸酸的，有许多的不舍和担心。 她们一边给赵小玲梳头一边嘱咐她到了别人家做媳妇应该注意些什么，嘱咐的话，一遍又一遍的。 赵小玲自然是一一点头答应。 赵小玲的衣服是一件大红色的缎面立领对襟盘扣紧身上衣，下面是一条同色系的蓬松莎料长裙。 这身衣服很中式，所以头发也就只能是高高盘起来，发梢用黑色别针卡住，鬓角随意的插一朵红玫瑰。 脸上再淡淡的敷一点粉，那个时候没有口红，姑姑用红纸湿了水给她在唇上抿一下，嘴唇便红艳欲滴。 平常的赵小玲从来不施粉黛，也是唇红齿白，粉面桃腮的，但是今天，她的衣服穿得鲜艳，所以要略微打扮一下，才衬得出来。 看着镜子中明艳动人的自己，赵小玲都不敢相信自己还会这么好看。 来迎亲的陈一凡乍一看见赵小玲，都呆住了，他看了她一眼，再看一眼，才敢确定她就是他的新娘，他的美丽的新娘。 今天的陈一凡穿着一套藏青色的西装，这是赵小玲第一次看见他穿西装，精致的裁剪，流畅的线条，把他精壮的肌肉和完美的身材很好的展现出来，令许多人看了就移不开眼。 藏青色，令他更是显得庄重沉稳。 接下来就是繁琐的仪式。 赵小玲整个过程，就像在梦中一样。 前世今生的场景，一幕幕，一副副展现在她的脑海里。 重生的时候，她发誓一定要过好这一生，但是她做梦也不敢想，她能够得到现在这样的幸福，能够遇到这样一个在她的心目中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人。 不仅仅是今天，她大喜的日子，之前的许多时候，她都在想，这是不是梦？会不会有朝一日她醒过来了，还是过着前世的凄惨生活。 之前只是一瞬间，一个恍惚，今天，她却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这种迷糊的状态。 以至于陈一凡不得不悄悄地提醒她。 “小玲，你是不是累了？” 她才惊醒过来。 “没……不累！” “再坚持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赵小玲才强打起精神。 一直到赵小玲和陈一凡一起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 两个人一起回房。 陈一凡体贴的揽住赵小玲坐到床上，“今天，这些繁文缛节把你给累坏了吧？” 赵小玲却答非所问，“一凡，我今天一直不敢相信，我和你，我们真的结婚了！我很怕这只是一个美丽的梦，梦醒了，我却什么都没有了。” 陈一凡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脸，“你这个傻丫头，整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因为太珍贵，所以害怕失去，因为太在乎，所以患得患失。” 842.回门 842.回门 陈一凡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今天的你，美得让我震惊，但是你好像一直在神思恍惚，现在又说这种话，你不是一直挺自信的吗？你今天是怎么啦？” 赵小玲偎依在他怀里，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四年前，在我还在那个小山村的时候，我做梦都不敢想，我会有这么幸福的一天。” “小傻瓜，你最特别的一点就是，你明明是那么好，你却不知道自己有多好，你的好，足够值得拥有现在的一切。” 而大多数人，却自视太高，蠢得令人无语，却还自作聪明，江婷婷就是最典型的这种人，一个人的天分有高地，如果不是太聪明，但是本分一些，也是可爱的，偏偏，要去够自己力所不能及的。 陈一凡摇摇头，今天是他和小玲大喜的日子，怎么会突然想起了江婷婷。 陈一凡低下头，吻住她娇嫩红润的唇，轻轻的，柔柔的，她也在回应着她…… 璀璨的灯光下，满屋旖旎…… 次日一早，赵小玲很早就起来做早饭。 她进厨房不久，林丽萍就进来了，“小玲，我来做，你们昨天累了，应该多睡一会儿的。” 想起昨天晚上折腾了半宿，婆婆的话令赵小玲的脸颊有些发热。 她尽量用不在意的语气道:“妈，没什么，我每天早上都起这么早，习惯了，你去做自己的事吧！我很快就好了。” 昨天下午的婚宴，他们两家一起订的是华帝大饭店，其中有一个菜是炖鸡汤，有几锅，直接就没有动过，所以节省惯了的林丽萍就把汤收回来了。 赵小玲用这汤做了面条，上面撒上切碎的鸡肉，葱花，又每个人再加上一个荷包蛋，香喷喷的鸡汤面就做好了。 赵小玲麻利的把面条端上桌子的时候，大家都起来了，洗漱以后坐到了桌边。 爷爷哈哈笑着道:“现在这家里总算是热闹一些了，一凡，加油哦！要是再添一个重孙子，这家里就更热闹了。” 陈一凡看了一眼羞红了脸的赵小玲，“爷爷，哪那么快，我们才结婚，别给人压力好不好？” “是，是，不给你们压力，反正是迟早的事情，现在你们在一个部队，有的是机会，只要结婚了，我就不愁抱重孙子。” 林丽萍见赵小玲很尴尬，便转移话题，“一凡，待会儿要回门，你就把门口的那些东西带去。” 陈一凡早就看见门口放着许多东西，“妈，准备那么多东西呀！” “这些都是风俗，两根甘蔗，代表你们俩的日子节节都甜，还有枣子，早生贵子，年糕，年年高升，糖，甜甜蜜蜜，酒，当然也是必须的。” “这么多的讲究啊！” “当然，大喜的日子，就要这些好彩头，好的寓意，就图个吉利。” 爷爷道:“回门，得提着这些东西一步步走回去，你这还算轻便的，不过是几十米路程就到岳父家，人家走几十公里的路都要走。” 陈杰不以为然，“当然，他当兵出身的，就是提着这些东西走上几十公里也没有问题。” 843.回门 843.回门 吃了早饭，收拾了以后，赵小玲和陈一凡就回去了。 江家挺热闹的，姥爷和舅舅一家都在，还有奶奶和姑姑他们。 姑父姑姑正在厨房里忙着准备午饭呢！丁蓝也在帮忙打下手。 赵小玲脱下玫红色呢子大衣，撸起袖子就要到厨房去帮忙，被姑姑推了出去，林楠拉住她道:“你是新娘子，今天就不要干活了，让她们去做吧！” 张林抓了一把花生在赵小玲手里，“吃花生，看电视。” 林楠已经怀孕两个月，这几天都吃不下东西。 赵小玲关心的问:“现在好一点了吗？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回应赵小玲的，是林楠握住嘴跑到了卫生间。 张林摇摇头，“做女人，都不容易，多少都要受几天的罪。” 她又冲赵小玲眨眨眼，“你也要加油哦！” 赵小玲无奈的扶额，这没有结婚，天天被催婚，结婚了，第二天就接二连三的催孩子。 幸好过几天，她和陈一凡就要回部队去了，要是像丁蓝一样天天回家面对这些长辈，她可受不了。 赵小玲有些同情丁蓝。 在娘家吃了中饭，坐着聊了一会儿天，下午的时候，赵小玲和陈一凡又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回去，同样的，回带的也是甘蔗和糖酒之类的东西。 至此，这个婚礼才算是彻底结束。 奶奶和姑姑他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赵小玲决定接下来带他们好好玩两天。 还好陈一凡开着车，所以出行还算方便，两三天之内就把所有的景点都玩过来了，因为姑姑他们记挂着家里的店面，所以只能是走马观花的看看，这样，他们也已经很满足了。 奶奶对大城市的车水马龙、闪烁的霓虹灯惊叹不已，说县城比起赵家沟，就是另外的一番天地，而京城的繁华比起小小的县城，又是另外的一个世界，作为一个在山村里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能够见到还有许多不同的人，有着这样不同的人生，她也知足了，因为她是赵家沟唯一一个能够见证这些，享受过这些的人。 而姑姑，则被这里的商场里琳琅满目的东西晃花了眼睛。 这里的东西那么多，那么漂亮，特别是衣服，不管是面料、做工还是款式，都是县城里根本就看不到的，她疯狂的买了许多衣服，大多数是她和三个女儿的，奶奶和唐春，不喜欢穿的，赵小玲给他们选了几件，还是偷偷的买了下来，晚上回去才告诉他们，他们坚决不要，让赵小玲去退了，说已经有了，再买，就是浪费，赵小玲说退不掉，好说歹说，才让他们收下了。 不过奶奶和唐春喜欢的是吃的，那些做工精细，口味独特的饼干，糖果，果脯，都是他们的最爱，自然是买了好多。 而唐春收获最多的，却是美食，这几天，赵小玲带着他们吃了京城几家最有名的饭店，点的都是饭店的招牌菜，特色菜，唐春一边吃，一边把他吃到的味道和调料都记下来，还一边琢磨着怎么做，他迫不及待的要回去把这些菜都复制出来，一般的菜，他回去做两遍就八九不离十了，难度大一点的，他反复的做，反复的研究，最终也能够做出他想要的味道。 844.妒忌 844.妒忌 这天，吃饭的时候，陈一凡说他还有事，就先走了，让赵小玲陪着奶奶他们慢慢的吃。 赵小玲道:“你有事就去吧！这里离建设路不远，我们吃了饭，可以慢慢的走回去的。” 赵小玲陪着奶奶他们吃过饭，又在附近的商场逛了逛，又买了一堆东西，他们才走着回去。 到了建设路，赵小玲挽着奶奶的胳膊，正说笑着，便看见了迎面走来的江婷婷，她怔了一下，因为江婷婷看着她的眼睛怒气冲冲。 但是转瞬间，赵小玲便神态自若的继续和奶奶他们说笑走过去，完全把江婷婷当空气。 现在的李明，真的赚到了一点钱，他在建设路上买了一个房子。 江婷婷见李明现在有钱了，所以挺后悔和他分手的，只要有空，她就往这边跑，来找李明约会。 前几天，江婷婷就在建设路上远远的看见赵小玲和陈一凡了。 李明现在住在建设路，当然也就知道赵小玲的事情。 所以李明就把赵小玲已经和陈一凡结婚的事情告诉了她，而且李明还知道，赵小玲刚刚大学毕业，就以她自己的名义在建设路买了一栋四合院。 江婷婷听了妒火中烧，她现在过得很落魄，生活在城郊，在灰尘满天，机器轰鸣的工厂做一个卑微的临时工，丈夫是一个她怎么都看不上眼的窝囊男人，她只能偷偷摸摸的和李明鬼混，来添补一点空虚绝望的生活。 她的死对头赵小玲，却顺风顺水，大学毕业，在部队工作，和陈一凡顺利结婚。她一个大学生，没有收入却有钱买房子，而且是这城里最好地段的房子，她想，肯定是江晓东和陈一凡给她的钱，对了，听说江果现在做生意发了大财了，说不定是他给她买的陪嫁。 这一切，本来是应该属于她的，就因为赵小玲的出现，所以她才失去了这些。 对于夺去了自己的爱人，夺去了自己曾经公主般好日子的人，她当然是恨之入骨的。 此时此刻遇到赵小玲，看她越发的靓丽，笑靥如花，还穿着质地良好，温暖舒适的呢子大衣，她还对她充满不屑，她顿时怒火中烧。 “赵小玲，你给我站住。”江婷婷歇斯底里的喊。 赵小玲停顿了一下，没有理她，继续往前走。 江婷婷冲到了赵小玲面前。 赵小玲冷起脸，“你干嘛？” “赵小玲，你终于把陈一凡抢到手了，你现在挺得意的是不是？” 赵小玲皱眉，每次都是这样说，她的执念还真的挺深的。 “江婷婷，陈一凡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手有脚有思想的人，不是谁想抢就可以抢的，你有本事，你抢去啊！” “要不是你，跟他结婚的人是我，是我。你这个贱人，抢别人的男人。” 要是往常，赵小玲根本就不屑于理会她，和她讲什么都是浪费口舌。 但是今天，奶奶、姑姑和姑父在这里，如果不说清楚，江婷婷的话会让他们产生误会，她不想让自己在乎的人误会。 845.无耻 845.无耻 “江婷婷，你说出这种话来，才不要脸，陈一凡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你们之间没有过任何的关系，是你自作多情，你一直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沾着他，你让他很恶心你知道吗？” 看着脸色苍白的江婷婷，赵小玲接着道:“要说贱，恐怕这世上你江婷婷算第二，就没有人敢做第一，你已经结婚的人了，还和其他男人勾勾搭搭，你那个男人要是知道，会不会把你的腿打折了？或者，他就是一个窝囊废，也需要靠自己的老婆去和别的男人睡觉挣点钱回去花。” 江婷婷没想到赵小玲竟然知道她的事情，她以为这件事情她做得挺隐秘的，她心里一寒，是不是赵小玲在暗自调查她？ “你……你胡说。”江婷婷本能的矢口否认。 赵小玲冷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所以，自己的屁股不干净，还想去泼别人脏水，你根本就是自取其辱了。” “我就见不得你这副耀武扬威、得意洋洋的样子，你把属于我的一切都抢走了，你之前，不过是一个乡巴佬。” 江婷婷指着唐春和赵玉兰他们，“这些……这些就是你之前的那些穷亲戚吧？你只是走了狗屎运了，他们这些乡巴佬也跟着鸡犬升天，还能到这大城市开开眼界。” 赵小玲见江婷婷竟然骂起自己这辈子最爱最在乎的人，不禁怒道:“江婷婷，你别狗眼看人低，我姑姑他们，虽然是小地方来的，但是他们不是什么穷亲戚，他们的日子比你好过一万倍，他们开店赚的钱，一天的收入就是你几年的收入，你们母女，为了几块钱，就和人随便上床，你这么可怜的人，还看不起别人，真是可笑，这真是这个世上最大的笑话了。” 江婷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赵小玲气愤难平，往前一步，“你口口声声说我抢了你的一切，你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当年，你妈妈和一个有妇之夫生下你，丢了工作，我妈妈看她可怜，就收留了她，还给她介绍工作，你妈妈贪得无厌，想霸占我妈妈的一切，她故意说我死了，让我和家人失散，她假惺惺的辞掉工作照顾我妈，把你送到江家当养女，后来又害死了我妈妈，真正抢了我妈妈和我的一切的人，是你们母女俩，我现在，只不过是拿回本来就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奶奶他们知道赵小玲在那次地震中阴差阳错和家人失散，但是他们不知道是江婷婷的妈妈搞的鬼，更不知道赵小玲的妈妈竟然是刘莉红害死的。 听了赵小玲的这番话。 奶奶气得脸涨红。 “小玲，真的是这样吗？是这个女人的妈妈害你和家人失散？是她妈妈害死了你妈妈。” 赵小玲点点头，“这件事情，我不想让爸爸知道，因为之前，我爸爸在前线，我不想他分心，还有，姥爷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所以也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情就只有我和哥哥知道，我们在家里找到了我妈妈的一本日记，通过妈妈的日记，我们百分百确定，就是这个女人的妈妈害死的我妈妈。” 846.警告 846.警告 奶奶颤抖的手指着江婷婷，“世上还有这样恶毒的母女俩。” “不但恶毒，还贱，母女俩都贱，好像男人只要给钱，她们就跟他们在一起，真是有此母就有此女。”赵小玲道。 “赵小玲，你胡说。” “江婷婷，不要装无辜，你们母女俩所有的肮脏事我都知道，我还知道，你现在要去会李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赵玉兰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再不是之前那个胆小怕事逆来顺受的人，她现在也敢说敢做，她气愤道:“小玲，原来你们母女俩还有这么多的苦楚，这个坏女人母女俩太坏了，你妈妈竟然是她妈妈害死的，现在你爸爸已经回来了，你应该把真相告诉他，让他收拾他们母女，要不然，你妈妈死得太冤了，她们害死了你妈妈，一点惩罚都没有得到，这也太不公平了。” “是啊！我以为，他们母女俩现在已经过得很凄惨，老天已经惩罚了她们，她们已经得到报应了，但是今天，我还发现我错了，对于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必要同情他们，你同情她们饶过她们，她们还当你软弱可欺。” 江婷婷听了，心里有些虚，她不知道当年是不是自己的妈妈把赵小玲的妈妈害死的，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妈妈做得出这样的事情，如果真的是这样，江晓东那么爱自己的原配妻子，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江婷婷想，她们母女俩现在已经过得很艰难了，如果江晓东或者江果要对她们做点什么，她们简直就是不堪一击，会死得很难看。 之前老妈就一直警告她，不要再去招惹赵小玲这个贱人，每次招惹到她，她不但讨不到任何的好处，还输得很惨，没想到自己今天只是因为知道她结婚了，过得很好，一时嫉妒，忘了老妈的叮嘱，就说了这些话，惹得赵小玲发怒。 江婷婷有些结巴的道:“你说你妈是我妈害死的，你有什么证据？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你当时又不在场，你知道什么？” 赵小玲冷笑，“我当然有证据，我有人证和物证。” “你拿出来我看看。” “我凭什么要拿出来给你看？我拿出来给我爸爸看就可以了，至于你妈，更不用看，她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 赵小玲说着，挽着奶奶的胳膊往前去。 江婷婷在后面道:“赵小玲，你打算怎么害我们？” 赵小玲脚步不停，“让你们这辈子都不敢再想着害我们，让你们看见我们就躲，不敢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张牙舞爪。” 江婷婷恨恨的咬着牙，有些担心，又有些心虚。 她到了李明家，李明见了她，二话不说就上来对她又搓又揉。 江婷婷没有像之前一样的迎和他，她不耐烦的道:“李明，咱们每次见面，你除了和我做这个，就没有别的了吗？” 李明随手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钱，大概就是几块钱的样子，最多十块，他塞进她手里，然后又往她的胸前摸去。 847.分手 847.分手 往常，只要李明给她钱，不管多少，她都高兴，但是今天，就在刚才，赵小玲还在讥笑她，说她们母女为了几块钱就和男人随便上床，这时候的她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说的羞耻感。 原来赵小玲知道她所有的不堪，原来她觉得挺得意的事情（她虽然结婚了，还能够得到李明的青睐，他还常常给她钱花，她能够从他这里得到认可和价值，她觉得这是自己有魅力的表现。）在赵小玲面前只是一个笑话，一种耻辱。 江婷婷推开李明，钱撒了一地，江婷婷也没有捡，她坐到一把椅子上。 “李明，我今天心情不好。” 李明有些兴趣索然，他把地上的钱捡起来，塞到了江婷婷的兜里。 “你怎么啦？”他坐到了另外的一把椅子上。 江婷婷心里委屈，就把今天碰到赵小玲的事情说了出来。 她忿忿不平的说:“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她赵小玲把属于我的东西抢走了，还这么张狂？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她？” 李明的重点却是，“赵小玲的妈妈，真的是你妈妈害死的？” 江婷婷喊叫着，“那个女人是自杀的，怎么可能是我妈妈害死的？那就是一个蠢女人，我妈说，她是蠢死的。” 李明却不相信江婷婷的话，不管赵小玲的妈妈是不是刘莉红害死的，反正江家人现在却一口咬定就是刘莉红害死的，这才是重点。 李明看着神情落寞的江婷婷，若有所思。 “李明，咱们这样偷偷摸摸的终究不是办法，要不，我还是离婚吧！这样，我们俩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只要我离了婚，咱们马上结婚，好不好？” 江婷婷目光烁烁的看着李明，眼里满是期待。 李明的目光却有些躲闪，他不敢直视她，看向一边，“婷婷，咱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你离婚干嘛？现在这样，你有你丈夫的工资收入，我这里也有零花钱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江婷婷没想到李明会反对，“李明，你不是说，你这辈子最喜欢的人是我，除了我，其他女人都入不了你的眼吗？既然这样，我离婚，咱们也不要再这样偷偷摸摸的，这样下去，挺危险的，要是被那个窝囊废吴建华知道了，他一定会打死我的。” 李明不以为然，“咱们这两年来，不是一点也没有被他发现吗？小心一点，没事的，在他上班的时候来，他下班之前回去，他就不会发现了。” 江婷婷满心失望，她之前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婚然后和李明结婚，但是今天遇到了赵小玲，她竟然知道她所有的事情，她还威胁她，她不禁有些害怕，万一她去告诉吴建华，她就死定了。 但是要她离开李明，从此规规矩矩的过日子，她也做不到，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和吴建华离婚。 反正她对吴建华一点感觉都没有，他除了有一个固定的工作，有一个铁饭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848.失望 848.失望 相比较起来，李明，却是一个知情识趣的人，他会说甜言蜜语，会哄她开心，现在，他还赚到钱了，买了建设路上的房子，一万多块钱的房子啊！就吴建华五十块钱的工资，一万多块钱，得不吃不喝攒二十多年，两个男人好歹立分，她宁愿选择李明，放弃吴建华。 李明却不想和她结婚，这令江婷婷始料不及。 “李明，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我结婚，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咱们俩又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咱们结婚了，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好吗？我今天回去就和吴建华摊牌，我和他离婚，和你结婚，好不好？” 李明低垂着头，“婷婷，咱们是不应该这样下去，咱们以后别再来往了，你和吴建华好好过日子，他有铁饭碗，还是城里的户口，以后你们的孩子落户也可以落在城里。” 江婷婷惊讶的站起来，“李明，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以后不要再来往了，确实，如果让吴建华知道了咱们俩的事，他不会放过你的，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的老婆给他戴绿帽子，趁他不知道，咱们断了来往，你以后好好和他过。” 江婷婷的眼泪一下子涌上来，“李明，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你一直在哄骗我，你只是玩弄我而已，是吗？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我？” 江婷婷说着，泣不成声。 李明没有像之前一样来哄她，他依然一动不动的坐在哪里，表情淡漠，眼光看向院子里。 “婷婷，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做这种事情，是你情我愿的，没有谁逼着谁，也没有谁哄骗谁，再说了，我每次都给你钱的，这些钱，我随便给哪个大姑娘，她也会愿意和我一起做这些事情，所以说起来，你也不亏，我也没有对不起你。” 刚才被赵小玲羞辱，现在李明又说这番话，江婷婷更加羞恼。 “李明，你怎么能够这样绝情绝义呢？就因为我要离婚，和你结婚，你不想和我结婚就直接说，还要和我分手，你是怕我从此纠缠着你吗？” “到底是谁绝情绝义？婷婷，当初是谁嫌弃我家是农村的？是谁嫌弃我没有工作没有房子，是谁不辞而别，然后去找了另外的男人结婚的？还有，咱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的，但是你们母女俩嫌弃我穷，就把孩子给拿掉了，如果孩子不拿掉，现在恐怕有两岁了吧？” 李明的声音平淡，但是里面却透出一股冷漠和不屑。 江婷婷顿时哑口无言。 两个人在那里呆坐了很久。 李明抬腕看看手表。 “时间不早啦！你回去吧！吴建华差不多要下班了。” “李明，你在我结婚以后，还来找我，和我在一起，就是想报复我的，是吗？” “不，婷婷，再怎么说，咱们俩还是有点感情的，但是，你和你妈一直看不起我，后来，你结婚了，虽然我知道那个时候不应该再去找你，但是我还是舍不得你，所以我们又在一起了。” 849.失望 849.失望 “那么现在呢？现在你舍得放弃我了？” “现在，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吴建华如果知道了咱们俩的事情，对你不好，毕竟，你以后要和他过一辈子的。” “你之前找我的时候，为什么不怕吴建华知道？为什么现在又怕了？” 李明讪笑着，“我当然不怕他，他能够把我怎么样？我又没有单位钳制着，怕单位给我处分，我是替你担心。” 李明站起来，“走吧！我骑摩托车送你回去，咱们俩好聚好散，我给你五十块钱。” 说着，李明又从身上摸出钱，数了五十块递给江婷婷，江婷婷不接，李明把钱塞到了她裤兜里。 他推了江婷婷一把，有些不耐烦，“快走吧！待会儿我还有事。” 江婷婷不得已跟着李明出去，坐到了他的摩托车后面。 摩托车风驰电掣，很快就到了江婷婷家附近。 “婷婷，到了，下来吧！” 江婷婷坐着不动。 “李明，咱们不要分手，我不能没有你，你招惹了我，让我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你改变了我的人生，你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本能就这样把我给打发了。” “如果你那个时候，把那个孩子生下来，我一定会对你负责，负责一辈子，但是，你杀了那个孩子，那是我的孩子啊！而且后来，你又因为嫌弃我没有工作，去找了别的男人，和别的男人结婚了，说起来，江婷婷，咱们俩现在谁也不欠谁了。” 李明停住摩托车，把江婷婷从摩托车上拉下来。 江婷婷忍不住流下泪来。 李明厌烦的皱眉，想了想，还是软下声音，“婷婷，你和吴建华好好过日子吧！他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但是也不错了，他老实，还有一个铁饭碗，你们俩虽然不可能过上多富裕的日子，但是至少饿不着啊！你们母女俩之前，不是就想找一个这样的男人吗？吴建华完全符合你们的要求啊！知足吧！你要是离了吴建华，说不定会怎样呢？朝不保夕的日子不好过。” “李明，你现在有钱了，所以厌倦了我，是吗？我告诉你，我不会放弃你的。” “江婷婷，我实话告诉你，我是不会娶你的，如果你不怕吴建华知道，你尽管闹，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你。” 李明说完，就骑上摩托车，摩托车轰鸣一声，冒出一股浓烟，摩托车就飞快的驶了出去，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江婷婷呆呆的站在那里，心里茫然。 旁边过来几个人，是纺织厂的工人，他们要去交接班。 看见江婷婷，奇怪的道:“江婷婷，你在这里发什么呆？” 江婷婷如梦初醒，她敷衍着，“没什么，我……回家！” 说着，江婷婷往家的方向走去。 进了家门，刘莉红坐在院子里捡菜。 “婷婷，你又去了哪里？”刘莉红看似随意的问。 “随便逛逛！” 刘莉红目光如炬，“你别骗我啦！你刚才是李明骑摩托车送你回来的？我都看见了。” 851.暴打 851.暴打 吴建华早就下班回来了，他站在门口，把刘莉红母女俩的对话都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懵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老婆，竟然背着自己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而且之前，她就和那个叫李明的男人有过一个孩子，只是她们嫌弃人家穷，就把孩子流掉了。 吴建华早就知道自己的老婆对他不满，他也知道，自己家兄弟姐妹多，家里穷，没有钱，没有房子，还好刘莉红拿出自己积攒了一辈子的私房钱买了这个房子，他们才有了一个容身之处，所以老婆抱怨几句他穷，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她却嫌弃自己是窝囊废，还给自己戴了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作为男人，他怎么能够忍受得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结婚两年多了，一直没有孩子，他老妈曾经多次旁敲侧击的让他们去医院看看，现在他才明白，肯定是她之前流掉那个孩子的时候，把身体弄坏了，所以再难怀上孩子，这样例子他之前听说过。 看不起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还不能生孩子，这样的女人，要了干嘛？ 吴建华气冲冲的推开门进去，正在剑拔弩张、相互诋毁的刘莉红母女看见吴建华，瞬间没有了声音。 吴建华因为愤怒，脸上的表情扭曲，一副凶狠的模样。 江婷婷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她知道他肯定是听到了他们母女俩刚才的话，她不禁有些害怕，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吴建华却一个大步冲上去，照着江婷婷的脸上就是一个大耳光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江婷婷本能的惊呼一声，吴建华却没有停止，继续又扇了江婷婷两个巴掌，江婷婷被打得跌倒在地上，吴建华还不解恨，他上去拳打脚踢，又接连踹了江婷婷几脚，打了几下，江婷婷惨叫声不断。 刘莉红醒悟过来，赶忙上去拉吴建华。 “别打了，别打了，吴建华。” 从她们母女俩刚才的话中，吴建华知道这个岳母也不是一个好的，吴建华盛怒之下，不管不顾，把拽住他的刘莉红往后一甩，刘莉红嗷的一声，被甩到地上，倒下去之前，头磕在旁边桌子的边角上，磕出了一个口子，血哗哗的流了出来。 刘莉红惨叫一声，用手握住伤口，只感觉一股热乎乎的东西流淌出来，随之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刘莉红摸了一把，满手都是血，她惊慌失措，更加大声的叫了起来。 吴建华疯狂的往不断哀嚎的江婷婷身上踢打着，一边打一边道:“你这个烂货，贱货，你给我偷人，你给我养野男人，我打死你，我今天就是要打死你。” 吃痛之下，江婷婷鬼哭狼嚎的哀嚎着，再加上刘莉红的哭嚎声，把邻居引了过来。 有几个邻居从刘莉红家敞开的院门里探头探脑的走进来。 看见吴建华红着眼睛疯狂的往江婷婷的身上打去，一边打一边骂着说她还敢不敢再偷汉子的话。 852.议论 852.议论 而另外一边，刘莉红躺在地上，头上汩汩冒着血，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的脸和衣服，地上也是血乎乎的一片，令人看了心惊。 看样子，再不制止，会出人命的，邻居们七手八脚的合力拉开了愤怒得失去理智的吴建华。 他们纷纷劝道:“吴建华，不要这样，这样下去，会打死人的。” “这个贱女人，平常挑三拣四，这里不满意，哪里也不满意，我就忍着她了，现在竟然还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你们知道吗？她结婚之前，就和别的男人搞大了肚子，我怎么这么倒霉，竟然摊上这么一个烂货。我今天就是要打死她。” 吴建华挣扎着想要继续冲上去踢打江婷婷。 “你冷静一下，你把她打死了你有什么好处？你也得偿命啊！” “对啊！把你自己的命搭了上去，不划算。”旁边的人劝着。 “我丢这么大的脸，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打死她，我自己也死了算了，还有脸活着吗？” “过不下去，可以离婚，错的又不是你，往后的日子还长，怎么都能够过下去，你爹妈把你养这么大，就这样死了，你对得起他们吗？” 在大家的劝说下，吴建华渐渐的冷静下来，是啊！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实在是不划算。 “快，把刘莉红送到医院去包扎一下，血这样流下去，会没命的。” “是啊是啊！头上破了一个大口子，可不是开玩笑的，快送到厂医务室去吧！” 刘莉红家里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 有人把刘莉红扶起来，准备把她送到厂医院去。 有人拉着吴建华继续劝他。 有人把地上奄奄一息的江婷婷拉起来，不明真相的人见江婷婷被打得鼻青脸肿、伤痕累累，不禁叹息，“这个吴建华，平常看上去挺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就怎么狠心呢！” 旁边的人偷偷的告诉她道:“江婷婷偷男人。” 知道内情，大家对江婷婷的鄙视多过同情，毕竟那个时候，偷情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还是挺严重的。 刘莉红被送到厂里的医务室包扎了伤口以后，就被人送回家了，家里一片狼藉，江婷婷被打得浑身酸疼，早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邻居们安慰几句，就回家了，而吴建华，早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住到厂里的集体宿舍里去了。 接下来，江婷婷请了三天的假，才勉强把身体养好，因为她只是一个临时工，不敢再多请假，所以就算是身体还有许多不适，还是强撑着去上班了。 到了厂里，所有人都对江婷婷投去了异样的目光，甚至有人当着她的面，就议论起来了。 “这位就是江婷婷，就是偷男人的那个。” “听说结婚之前，就和别的男人搞大了肚子，后来把孩子打掉了，所以把身体弄亏了，现在连孩子都生不了了。” “吴建华怎么这么倒霉，挺老实的一个人，娶到一个这样不要脸的老婆。” 850.母女 850.母女 江婷婷心里微微有些惊讶，“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赵小玲的话又回响在耳边。 “你和他一直保持着联系，是不是？” 江婷婷不想解释，反正他们现在已经分手了，以后再不会联系了，她没有理会自己的老妈，听她唠叨，她想走回自己的房间。 刘莉红拦住了她，“他现在是不是发财了？我看他骑着摩托车，穿着也不错，而且我看你手里常常有钱，肯定是他给的。” 刘莉红早就知道女儿还和李明来往，但是她没有说破，现在她打听到了，李明已经今非昔比，他发财了，在这个有一辆自行车就令人羡慕的时代，有摩托车更是凤毛麟角。 刘莉红一直不赞成女儿结婚了，还和之前的旧亲人藕断丝连，万一事情揭穿，她们母女俩都没有好果子吃，权衡利弊，刘莉红觉得女儿还是应该选择更有钱的李明，然后和吴建华离婚。 江婷婷木然的说:“妈，我和李明分手了，以后，我们再也不会来往，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刘莉红一愣，随即恨铁不成钢的道:“你怎么这么傻？他穷得叮当响的时候，你要和他在一起，九牛二虎也拉不回来，现在，他有钱了，买了城里最好的房子，你却和他分手，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不成器的女儿。” 江婷婷心里已经有一股火在窝着，听见老妈这样说，她也没好气的道:“还不是因为你，你让我打掉了孩子，你让我不要和李明结婚，你让我悄悄地离开他，然后到这个不死不活的地方来，是你让我嫁给吴建华这个窝囊废的，现在，你又说我为什么要和李明分手？不是我要和他分手，是他要和我分手。” 刘莉红失望又气恼，便有些口不择言，“这么说，他不愿意和你结婚？自始至终，他只是想玩弄一下你，或者说，他只是为了报复你之前离开他嫁给了吴建华，所以他千方百计回来找你，就是把你重新骗到手，然后又把你抛弃了？你……你怎么这么没用呀！连一个农民都抓不住。” 虽然老妈的话也不无道理，但是在江婷婷听来，却是字字诛心，令人寒彻骨髓，更令她羞愧难当。 “我没用，我无能，那么你呢？你和江晓东结婚十多年，却得不到他半点心，哪怕和他生个一男半女，也不至于让他轻而易举的就把你扫地出门了。” 女儿的话，戳中了刘莉红的痛处，她谋划了大半辈子，以为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但是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究其原因，就是她从来都没有得到过江晓东的心。 刘莉红气极，心口一阵闷痛，指着女儿说不出话来。 “你……你……” “我怎么啦？你自己没有过好你的这一生，我的这一生，也被你毁了，如果不是你插手干涉我和李明的事情，我和李明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现在也不用住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过着这种不死不活的日子。” 853.可怜 853.可怜 “听说吴建华想要和她离婚。” “离，当然离，不离留着干嘛？不要脸，还连孩子都生不了。” “看她被打成这样，也是可怜。” “可怜什么？这种人就是应该打，有什么值得可怜的，她是自作自受。” 要是之前的江婷婷，有谁当面这样议论她，她早就和人家争吵撕打起来了，但是现在，她似乎麻木了，再说，吵起来，她也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正在上班，有人叫江婷婷，让她到办公室去一趟。 办公室主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叫于凤英，她把江婷婷叫去的原因，是想把她开除了，厂子里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对他们厂子的声誉也不好，更何况江婷婷只是一个临时工，要开除一个临时工，更是简单。 作风问题，男女都鄙视，特别是女人，对这样的事情深恶痛绝，所以作为办公室主任的于凤英来说，自己厂里的工人出现这样的事情，她当然不能容忍。 可是看见江婷婷的时候，见她脸上，脖子上，手上所有身上裸露的地方，都是青紫红涨的伤，在痛恨她的行为的同时，又不禁对她有些同情。 于凤英冷着脸道:“江婷婷，我听说了你的事情，本来，你们个人的私生活，轮不到我来多嘴，但是作为我们厂的工人，你这样的行为，对我们厂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你已经不适合再留在这个厂里了，江婷婷，你还是自己提出辞职吧！” 于凤英的话说完，江婷婷感觉自己的耳朵嗡的一声响，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于凤英见她发楞，好半天都没有反应。 她提醒道:“江婷婷，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江婷婷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厂里要开除她。 李明已经要和她分手，吴建华也要和她离婚，她再失去了这份工作，她拿什么来养活自己？ 江婷婷突然有些惊慌起来。 她瞪大眼睛，急切的道:“于姐，不要开除我，不要，吴建华要和我离婚，我妈妈也没有工作，而且她一身的病，我再失去了工作，我们母女俩怎么办？于姐，求求你，不要开除我。” 江婷婷说着，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看见江婷婷伤痕累累，眼泪婆娑，想到她离婚以后，还有一个老妈要养，于凤英有一瞬间，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之前眼高于顶的江婷婷这些年来，也在苦逼的日子里学会了察言观色，她看见于凤英眼里的那一丝怜悯之色。 她不断的哀求道:“于姐，求求你了，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要不然，我和我妈妈都会饿死，我妈妈身上有许多病，许多严重的病，只怕她听说我离婚了，再没有了工作，她都会被气死。” 于凤英道:“你现在知道怕你妈妈会气死，当初为什么还要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在现实面前，江婷婷再没有之前的脾气，她低眉顺眼的道:“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发誓，如果以后再不规规矩矩的做人，我就不得好死。求于姐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854.求情 854.求情 吴建华要和江婷婷离婚，于凤英也听说了，发生这种事情，一般男人都忍受不了，如果还有孩子，可能还是一点余地，但是他们没有孩子，而且听说他们结婚三年了，一直没有孩子，之前江婷婷曾经流产过，这种情况，很可能是那次把身体弄亏了，江婷婷可能再生不出孩子了，所以他们离婚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江婷婷离婚了，再失去了工作，母女俩的生活还真的是一个问题。 于凤英虽然鄙视江婷婷的所作所为，觉得开除她也是她自作自受，但是想到她还有一个老妈要养，心里也有动了恻隐之心。 江婷婷见于凤英犹豫，眼泪更多了，她抽泣着道:“于主任，于姐，你不要开除我，求求你啦！我还有我妈，就靠这点工资过日子，其实我和那个男人，真的不是大家说的那样，我们之前确实是谈过恋爱，但是结婚之前，我们就分手了，是吴建华误会了我，我现在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啊！” 于凤英轻屑的道:“江婷婷，你就不要狡辩了，无风不起浪，吴建华那么老实的一个男人，没有真凭实据，会对你这个老婆下那么大的狠手吗？看他把你打得，那是多伤人心，才能让他这样对你。” “真的，我没有骗你，我和李明之前是恋人，但是我们早分手了，只是不久前，我妈旧病复发，需要钱，我便去向李明借了一点，被我妈发现了，所以那天，我妈就和我说起之前和李明的事情，刚好吴建华下班回来，听见了我和我妈的谈话，知道了我和李明之前的事情，他还误会了我和李明现在还在一起，所以冲进来就打我，我根本就没有辨白的机会。” 江婷婷一边说一边缩着脖子哭，显得可怜巴巴。 “江婷婷，你不要哭了，这件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做主的，是厂里决定的事情，我不过是代表厂里对你宣布这件事情而已。” “于主任你行行好，不要开除我，给我一次机会，你跟厂长说得上话，你帮我求求情，不要开除我，我离开这里，我们母女俩就没有活路了。” 于凤英叹息一声，“好吧！我去问问厂长，但是我不敢保证他是不是会通融。” 江婷婷停止了哭泣，期盼的看着于凤英点点头，“谢谢你，于主任。” 于凤英走出了办公室，到了三楼厂长办公室。 厂长的办公室门敞开着，于凤英敲了敲门，进去，对他说了几句。 厂长不耐烦的道:“她有什么可怜的？这种女人，没皮没脸的，做出那样的事情，弄得对咱们厂子的声誉都不好。” “她还有一个老妈要养，她妈就是之前在食堂里做临时工的刘莉红，就因为她身体不好，所以才被厂子辞退了，现在如果连江婷婷也没有工作，她们母女俩的生活还真的是一个问题。” 提起刘莉红，厂长想起来了，这个刘莉红，就是之前他的朋友介绍来的。 855.求情 855.求情 虽然那个熟人交代，他和刘莉红母女没什么关系，只不过为了一点事情，给她们一个人情，如果母女俩做得不好，他只尽管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厂长想，之前，就因为刘莉红身体不适应那份工作，所以才把她辞退了，现在，再把她女儿辞退了，万一这个江婷婷真的和吴建华离婚，她们母女俩的生活确实难以为继。 这个年代，要想找一份工作很不容易，到处人满为患呢！ 万一刘莉红母女俩都没有了收入，因此有个什么事，他也不好向那个朋友交代。 再怎么说，她们母女当初也是朋友介绍进来的，也不能逼得走投无路。 厂长想了想，“算了，给她一个机会吧！让她以后安分守己一些，再弄出这样的丑事来，影响厂子的声誉，就再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于凤英走出厂长办公室，回到二楼自己的办公室，看见江婷婷充满期待的目光，她笑了笑，“今天算你运气好，厂长终于松口，说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你以后规规矩矩的做人，再做出让厂子丢脸的事情，就再不会这么好运了。” 江婷婷破涕为笑，对于凤英又是道谢又是鞠躬。 于凤英对她挥挥手，“好啦！记住我的话，以后做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快去上班吧！” 江婷婷擦干净脸上的眼泪，走出了办公室，终于舒了一口气。 下班回家，江婷婷浑身虚脱一般的难受。 刘莉红迎上来道:“回来了？回来就吃饭。 说着，她端出来一锅粥，几个馒头，一碟咸菜。 看着这简单的饭菜，江婷婷想发火，但是想起李明和她分手了，吴建华可能也会和她离婚，自己以后就只有每个月二十块钱的工资，以后的日子恐怕很难，她默默地拿起馒头，咬了一口。 对面的刘莉红头发花白，头上缠着白色的纱布，面容憔悴，眼圈发黑，眼光黯淡，神情萎靡，穿着一件陈旧土气的蓝色咔叽布衣服，江婷婷看着她，突然觉得她挺陌生的，这个五十岁都不到的人，是她的老妈吗？她记忆中的刘莉红，穿着华贵，皮肤细腻光洁，脸上自信，眼神锐利，整个人泛着光彩。 江婷婷低头看看自己，她也是穿着厂里发的工作服，灰蒙蒙硬邦邦的蓝咔叽布，而且上面沾着许多车间里的灰尘，而她，就穿着这样又旧又脏的工作服吃饭。 她这几天都没有照镜子，她可以想象，此时鼻青脸肿的她，也比老妈好不了多少吧？ 三年前，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变成了这样。 三年前她和老妈住在大房子里，穿着漂亮的衣服，吃着保姆做好的精致的饭菜，那时候她们衣食无忧，过着舒适优雅的生活。 仅仅三年的时间，她的老妈就像是老了二十多岁，而她，为了区区二十块钱的工作，对人低三下四的求着，哭着，今天只差对办公室主任下跪了，她那么辛苦的工作，还过得这么潦倒。 856算账 856.算账 刘莉红见女儿看着自己发楞，叹息一声，她的头又激烈的疼起来了。 医生让她这段时间要卧床休息，但是女儿下班回来，要吃饭的啊！所以她尽管很不舒服，还是强撑着爬起来给女儿做饭。 她喝了一碗粥，吃了一个馒头，便打算回去躺下休息。 这时候院门响起来了，接着有人进来的声音。 随后一声尖利的声音传来。 “江婷婷，你这个臭不要脸的骚话，你丢尽了我们吴家人的脸。” 很快，声音就到了眼前。 是吴建华和他的两个姐姐和老妈来了。 作为婆婆和大姑子，她们听说了江婷婷偷男人的事情，当时炸毛，早就想来教训江婷婷一顿了，但是听说那天，吴建华就把刘莉红的头打破了，而且伤得很严重，江婷婷也被吴建华打得遍体鳞伤，吴建华已经被派出所的民警警告，所以暂时没有来找江婷婷算账。 今天，听说江婷婷已经去上班了，说明伤好了一些，她们就在江婷婷下班的时候气冲冲的赶了过来。 看到吴家一大群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江婷婷母女心里都一惊，不禁都缩了缩身体。 她们身上的伤都还没有好利索呢！婆婆和大姑姐又闯进来兴师问罪，看他们愤恨的样子，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举动，她们母女俩还会遭受什么样的罪呢！ 婆婆指着江婷婷骂道:“我们家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你这么一个贱人。” 大姑姐道:“你那么骚，就不要结婚，想找多少男人尽管去找，为什么要来祸害我们家建华？” “是不是看我们家建华老实，你就这么欺负人？”二姑姐说着抬手想打江婷婷，被婆婆拉住了。 “不要碰她，白白脏了你的手，我们今天是来跟她算账的，不是打人的。” 大姑姐抱着浑圆的膀子凑到江婷婷面前。 她阴阳怪气的道:“江婷婷，我弟弟要和你离婚，明天，你不要去上班了，你们俩去把离婚证扯了，我们吴家丢不起这个脸，你不配做我们家的媳妇。” 这江婷婷母女俩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江婷婷没有表情的点点头，“好！” 大姑姐冷笑一声，“你不要觉得只是离婚怎么轻松，我的话还没有完呢！你以为说离婚就算了，就可以饶过你啦！” 江婷婷抬头，“你还要咋的？” “你给我家建华戴绿帽子，这笔账怎么算？他不能白白被你欺负了吧？还有，你既然不会生孩子，为什么结婚前不说？害我们家建华白白耽误了三年的时间，这些，又怎么算？” 江婷婷道:“吴建华把我们母女俩打成这样，又怎么算？” “打你怎么啦？你这样的贱人，就是该打，怎么，你还觉得冤枉了是不是？”二姑姐听了气愤的上去推了江婷婷一把，被她老妈拉开了。 刘莉红扶着越来越疼的头道:“你们到底要怎样？直接说好啦！” 婆婆道:“好，直接说就直接说，你们结婚两年零四个月，自结婚以后，我儿子每个月五十块钱的工资都是交给江婷婷的，一共是一千六百多块钱，既然离婚了，这钱当然是要回来的。” 857.算账 857.算账 刘莉红惊叫起来，“怎么可能，他不吃不喝了？” 婆婆道:“我话还没有说完，你叫什么叫？” 刘莉红母女俩都气愤的看着婆婆。 婆婆道:“就算是除开我儿子吃的，每个月吃十块钱，还有四十块钱呢！那就是一千两百块钱。” 刘莉红道:“十块钱怎么够他吃，你儿子饭量那么大，他的工资，还不够他吃呢？” 大姑姐道:“别激动，还没有算完呢！你们欺骗我弟弟，风流成性，给我弟弟戴绿帽子，害我弟弟白白耽误三年时间，我弟弟的精神损失费，你们也得赔，至少也要赔一千块钱，加上工资，你们得赔我弟弟两千两百块钱。” 对于江婷婷母女来说，让她们拿出两千多块钱，比打她们一顿让他们难受，更何况她们手里也没有这么多钱。 江婷婷每个月交三十块钱给老妈买菜，其他的她自己花，她之前花钱没有节省的习惯，现在就是落难了，也没有结余，不过勉强攒了四百块钱。 刘莉红没有收入，身体又病恹恹的，每个月三十块钱，她精打细算，不剩多少了，所以手里也只有两百块钱。 江婷婷道:“你们当我们是财主啊？还两千块钱？两分钱都没有，离婚，可以，想趁机讹我们一笔，做梦。” 大姑姐不慌不忙的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把钱拿出来，吃进去的，怎么可能还会吐出来？你们既然不想拿钱出来，就把这房子抵押出来。” 刘莉红心里一惊，这房子可是她用大半辈子的积储买的。 “你们休想！”她气得脑袋嗡嗡的响。 大姑姐没有理会她，环顾了一下房子。 “这房子也值不了多少钱，最多也就是五百块钱，其他的一千七百块钱，还是得还。” 她说着，就往江婷婷和吴建华的卧室去。“去找找看，我就不信她们藏得有多紧。” 婆婆和二姑姐也往其他两个房间走去。 江婷婷母女俩慌了，她们的钱都是藏在房间里的。 她们站起来要去阻拦，吴建华拦住了她们。 刘莉红看见她们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急得叫起来道:“你们这些强盗，你们凭什么要来翻我的东西？” 她想冲过去阻拦，但是吴建华一言不发的伸手拦住她。 江婷婷也是，她看见大姑姐拉开他们的床垫，又翻出她床下的鞋子。 江婷婷有一双半新不旧的高跟皮鞋，自从到这里上班以后，这鞋子就没机会穿了，她把钱装进一只袜子里，塞在这双鞋子里。 江婷婷见大姑姐要去拿那双鞋子看，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冲开吴建华为阻拦，就冲过去。 刘莉红也乘吴建华被江婷婷冲得一个踉跄的机会，也摆脱掉吴建华的阻拦，往她的房间去。 眼看着二姑姐已经找到了床垫下刘莉红用手帕包着的钱，刘莉红嗷的叫了一声扑了过去把钱抢了过去。 婆婆和二姑姐一起上，把刘莉红压在身下，重新把手帕抢了过去。 858.算账 858.算账 二姑姐欣喜的道:“还真的找到一点钱了，我数数看。” 刘莉红本来就头痛欲裂，现在又是一番折腾，又被二姑姐和婆婆压在身上，早没有了一点反抗的力气，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被人抢去。 二姑姐吐了一点唾沫在手指上，数了数，一共有两百二十块钱。 只是两百多块钱，不仅有些失望。 另外那边，大姑姐把江婷婷床下的鞋子翻出来，看着那几双高跟鞋，犹豫着要不要翻了看看，江婷婷扑过去，把那双藏着钱的鞋子紧紧的抱在怀里。 大姑姐见江婷婷如此紧张那鞋，知道钱肯定就藏在里面，她大力拉开江婷婷的手，豪不费力的把鞋从江婷婷怀里抢过去。 江婷婷不管不顾的扑上去，可她哪是虎背熊腰的大姑姐的对手，被大姑姐抬起胳膊随手一推，江婷婷便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龇牙咧嘴半天都起不来。 大姑姐很快就从鞋子里找出了江婷婷藏在里面的钱。 看见一大叠钱，大姑姐喜笑颜开，和她妹妹一样，她也往手指上沾点唾沫，开始数了起来，她一共数了四百三十块钱。 两个大姑姐和婆婆，还不死心，继续在家里翻找着，期望再找到一些钱。 刘莉红和江婷婷面如死灰，没有能力再阻止他们，而且家里也再没有钱了，便随他们去翻，江婷婷只是坐在地上咒骂着他们，说他们是强盗，是土匪。 仔细翻找了一番，几个人都累了，再无所获，大姑姐道:“你们可真能败家，两个人一个月七十块钱的收入，竟然只攒下这么点钱。” 二姑姐道:“算了，加上这房子，差不多一千块钱，也就是咱们建华的工资，至于白白耽误了我家建华三年，给他的名誉带来损失，这些也不和你们计较了，谁叫我们倒霉呢！碰上你们母女俩，赶快给我收拾东西出去，从现在开始，这房子就不是你们的了。” 刘莉红扶着疼得快要炸开的头，气得说不出话来。 江婷婷道:“还我的钱，这是我的房子，你们休想把我们赶走。” 一直没有说话的吴建华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刘莉红母女俩，悄悄地拉着他的大姐道:“大姐，拿到这些钱就行了，把她们赶走，这……不好吧！他们到哪里去住？而且这房子原本就是他们买的。” 大姐低声呵斥弟弟，“你以为我想当这个恶人？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是你老实，把工资都交给她们，你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人财两空，你离婚了，以后再找媳妇恐怕是难，有房子有钱就不同，再找也容易一些。” 二姐也道:“就是啊！建华，你可不要可怜她们，你可怜她们，谁可怜你？江婷婷害你抬不起头来，让你成了离婚的人，你知道吗？死了老婆的人再找不难，离婚的人再找，那是再难找到一个好的，有钱和房子傍身，还好一些。” 859.算账 859.算账 老妈也劝道:“是啊！你这个傻儿子，不抽烟不喝酒，一分钱的零花钱都不花，把工资全部交给老婆，这天下恐怕再没有比你老实的人了，当初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们做父母的也没有帮得上你们，房子都是她家的，所以我们只盼着你们好好过日子，不奢望你一分钱的工资，现在她江婷婷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之前她还堕过胎，结婚这么久也没有动静，恐怕是不会生了，你们只能离婚，既然离婚，就不能便宜了她们。” 大姑姐道:“算了，你们毕竟还没有扯离婚证，现在把她们赶出去也不妥，等明天办了离婚证再说吧！” 大姑姐转身道:“江婷婷，你做出那样不要脸的事情，我们只是拿回属于我弟弟的工资，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你还是知足吧！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搬走，明天早上，去把离婚证扯了，下午，你们就把房子交给我们。” 二姑姐道:“对，你们还是趁早收拾好了，明天扯了离婚证，就搬走。” “走吧！走吧！”大姑姐说着，他们便往外走。 刘莉红爬了起来，向大姑姐扑去，“你们还我的钱，还我的钱，你们这些土匪、强盗啊！” 对于没有收入的刘莉红来说，钱就是她的命根子啊！这些人就这样把她的钱抢走了，她明明知道抢不过人家，还是要扑上去。 大姑姐不耐烦的一挥手，把刘莉红推开，刘莉红像一把稻草一样轻飘飘的往后飞过去，撞到了墙上，闷哼一声，顺着墙壁滑到了地上，就没有了动静。 江婷婷扑过去，看着老妈眼睛紧闭，脸色惨白，吓得大叫，“妈……妈……你怎么啦？” 江婷婷触到老妈的手一片冰冷，心里一寒，“妈，你不要死，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江婷婷惊恐的大叫。 走到门口的吴家一行人听到江婷婷说刘莉红死了，吓得面面相觑。 不会吧！大姑姐觉得她就轻轻的一推，怎么就把刘莉红给弄死了。 吴家人也一时被吓得直冒冷汗。 一直张牙舞爪的大姑姐不禁腿直打颤。 吴建华回头冲了过去，摸了摸刘莉红，对哭喊着的江婷婷道:“她还活着！” 江婷婷停止了哭泣，“还……还活着？” 吴家两姐妹也跑过来，看了看昏迷不醒，面如死灰的刘莉红，“快，把她送到医院去。” 大姑姐知道，如果刘莉红死了，她这辈子也就毁了，她的两个孩子怎么办？她的家也算是毁了。 所以，必须马上把刘莉红送到医院抢救过来。 这里是城郊，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数是厂里的家属，医院也只有厂里有，所以不管是谁生病，都是到厂里的医院去看。 吴建华抱起刘莉红，四个女人跟在后面慌张的往厂区医院跑去。 江婷婷一边跑一边哭哭啼啼。 其他三个女人，则在心里后悔不已，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啊！她们就是再泼辣，也被吓得心慌腿颤。 860.算账 860.算账 一家人慌慌张张的跑进医院，引得许多人好奇的目光，待看清楚是吴建华抱着刘莉红，其他人惊慌失措的跟着，还有哭得涕泪横流的江婷婷，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有些人便好奇跟着去看热闹。 到了医院，说是医院，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医务室，一间诊断室，一间药房，两间病房。 吴建华直接把刘莉红抱进了诊断室，放在诊断床上。 “医生，快来看看！她晕过去了。”吴建华道。 医生一边拿起听诊器一边问:“病人怎么会晕过去的？” 吴建华支支吾吾。 江婷婷抢着道:“他们这些强盗，去我家抢我和我妈的钱，还要把我们母女俩赶出去。” 江婷婷指着大姑姐道:“她……就是她，是她把我妈推撞到墙上，我妈就晕过去了。” 大姑姐心虚的道:“是她先来拽我的，而且，我只是轻轻的一推，谁知道她那么轻，就像一个稻草人。” “你如果不抢我们的钱，她怎么会去拽你？你们不跑到我家里来撒野，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二姑姐道:“谁叫你偷人养汉子的？谁叫你不要脸？谁叫你欺负我弟弟？” “到底是谁欺负谁？我们母女俩几天前才被他打的，现在你们又来抢钱抢房子……” 医生吼道:“别吵啦！” 大家因为医生的怒吼顿时安静下来。 “你们还想让病人活过来吗？想的话，就都给我出去，不要在这里吵。”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江婷婷先走了出去，随后所有人都出去了。 到了外面，江婷婷瞪着他们道:“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告诉你们，我跟你们没完。” 二姑姐轻屑的冷笑一声，“那也是你自己害的。” 江婷婷用手指着她，“你……” “难道不是吗？你如果规规矩矩的过日子，就不会有这些事情。” 医生推开诊断室的门，“你们能不能消停一会儿？算了，我也无能为力，你们还是把病人送到城里去看看吧！” 自从离开了江家，江婷婷对老妈一直都是埋怨的，恨她为什么是她的亲生母亲，她在十八岁之前，一直都以为马月梅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如果马月梅是她的亲生母亲，她就不会被江家赶出来，她就不会受这些苦。 而且，江婷婷还觉得刘莉红无能，和江晓东结婚十多年，竟然还没有得到他真正的认可，说赶出去就赶出去，一点夫妻之情都不念，而江晓东对马月梅，却是那么的情深义重，死了那么多年了，还让他念念不忘。 所以江婷婷觉得她所有的苦，都是刘莉红造成的。 但是现在，想到刘莉红有可能会离开她，江婷婷却是前所未有的害怕，她不敢相信，失去了婚姻，失去了李明，再失去了老妈，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希望，只有苦难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江婷婷跑过去拉着医生的手，“医生，救救我妈妈。我们不吵了，不吵了。” 861.算账 861.算账 医生无奈的道:“不是我不想救你妈妈，是我们这里条件有限，你们还是赶快把你妈妈送到城里的大医院去吧！不要再耽误了。” 吴家人听了也紧张起来，“医生，病人严重吗？有没有生命危险？” “这个不好说，你们赶快把她送到大医院去，时间就是生命啊！” 江婷婷急了，“怎么送？没有车啊！” 医生叹息，“车不好找，病人也确实不能再耽误了，我们这里有一辆车，用这辆车送你们去吧！” “好好，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江婷婷冲吴建华喊道:“还楞着干嘛？快把我妈抱到车上。” 医生道:“哦！我忘了，司机不在，他下班回家了。” 吴建华道:“我知道他家就住在附近，我去叫他。” 说着，吴建华就跑了出去。 大家只能焦急的站在那里等吴建华把司机叫来。 江婷婷看着吴家的四个女人，眼里直冒火，但是她又不敢再和她们吵，怕惊扰了老妈。 之前，江婷婷一直看不起吴家的这些人，觉得他们又穷又土，包括吴建华，在她眼里也是一个窝囊废，但就是这样一些人，让她们母女俩几天内遭受到了这辈子都没有过的灾难。 江婷婷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打成这样，是她看不起的窝囊废吴建华所为，她们母女俩被人从家里抢走钱财，还威胁要把她们赶出自己的家门，也是吴家这些穷挫俗气的女人，现在，老妈还为此生死未卜。 江婷婷站在那里，看着寂静无声的老妈，心里一阵悲凉，她这辈子的命运为什么会这样多灾多难？ 之前遇到了她并不喜欢的李明，却因为他断送了自己前途，他们分分合合几经周折，她终于想要嫁给他，他又优柔寡断，后来和吴建华结婚，仅仅只是为了能够把生活维持下去，她对他一直嫌弃，所以不惜犯险，和李明藕断丝连，李明抛弃她了，她想和吴建华重新好好生活下去，却被他发现了她和李明的事情。 江婷婷越想越灰心，她的日子已经很糟糕了，老妈也要离开她吗？命运到底还有多少苦难在等着她？ 十多分钟以后，吴建华带着司机来了。 膀大腰圆的大姑姐抢先一步，抱起刘莉红就往车那边跑。 救老妈要紧，江婷婷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任她抱着去。 这是一辆救护车，拉病人，也拉杂物，条件有限，只能是一车多用。 二十多分钟以后，就到了市人民医院。 刘莉红很快就被送到了抢救室里去了。 江婷婷和吴家人都焦急的等在抢救室门口，江婷婷一想到老妈可能会离开她，她心里一片茫然和苦涩，再无心和吴家人吵架。 而吴家人，也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再不见之前在江婷婷家里的霸道和跋扈的样子，因为他们知道，如果刘莉红醒不过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她们刚刚在江婷婷家抢到的钱，还没有装暖和，就当做刘莉红的住院费交到医院里去了。 862.探望 862.探望 赵小玲和陈一凡把姑姑他们送走以后，陈一凡因为部队上有事，就提前回部队上去了，而赵小玲，本来也打算和陈一凡一起回去的，但是他们的婚假还没有结束，平常又没有太多时间在家里陪陪家人，而且她还怕别人笑话她舍不得离开陈一凡一天，还没有结束假期就跟着陈一凡回部队上去，所以她决定留下来几天。 那天，赵小玲和嫂子林楠去逛商场，看见李明和一个女孩亲亲蜜蜜的买衣服，看李明对那个女孩一脸宠溺的表情，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俩的关系非同一般。 赵小玲觉得江婷婷的生活也够混乱的，自己是有夫之妇，还和旧亲人藕断丝连，而旧亲人，也有自己相好的。 在这样的年代，这样的四角关系还真是罕见。 因为在家里也没什么事，赵小玲想起姑姑他们回去之前的哪一天，她们碰到了江婷婷，江婷婷对她和姑姑他们出言不逊，姑姑说的那些话。 姑姑说，赵小玲的妈妈死得太冤了。 赵小玲想，自己是不是太心慈手软了，连姑姑这个从来都与人无争的人，都这样说，而自己却对害死了妈妈的刘莉红放任不管，知道是刘莉红害死了妈妈，还让她依然活得逍遥自在，她就没有替妈妈报仇。 她自己倒是放过刘莉红母女俩，但是从那天江婷婷对她的态度来看，江婷婷却是对她充满了仇恨，她一点也不觉得现在她们母女俩的过成这样，是她们自己咎由自取的，她们把这一切都怪罪到她的头上，认为是她抢走了她们的一切。 刘莉红母女俩有多恶毒，赵小玲是深有体会的，那次母女俩合起伙来想要把她毒死。 她们现在是没有能力对她下手，否则，她们肯定有这样的心思。 赵小玲决定去看看刘莉红她们母女，她已经很久没有去看看她们了，也许是她们现在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所以江婷婷开始蠢蠢欲动。 所以那天上午，赵小玲便坐公交车去了纺织厂厂区家属片区。 她知道刘莉红家，下车便直接到了刘莉红家门口。 门紧闭着，她想，这个时候，江婷婷和她丈夫应该去上班了吧！家里可能只有刘莉红一个人，她得和刘莉红好好会会，叙叙旧。 赵小玲敲了好一会儿的门，都没有回应，赵小玲想，不可能吧！家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是不是刘莉红去买菜了。 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来了一个女人。 赵小玲道:“这位大姐，请问这是刘莉红家吗？” 她怕别人不知道刘莉红的名字，又加上一句，“她的女儿叫江婷婷。” 那个女人上上下下打量着赵小玲，看她张得漂亮，穿着也体面，“你是城里来的吧？” 赵小玲点点头。 “是刘莉红家的亲戚？” 这个女人也太八卦了，这么多问题。 赵小玲答非所问的道:“我刚才敲门，她们家没有人，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863.八卦 863.八卦 “哎！他们家出事了，可能都在医院里呢！” “出事？出什么事了？”赵小玲好奇。 接着，那个女人两眼放光，兴奋的把江婷婷家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绘声绘色的讲述了出来。 在她的详细的，冗长的讲述中，赵小玲知道了江婷婷出轨的事情败露，被吴家打上门来，把刘莉红弄伤住院的事情。 赵小玲向那个女人道了谢，便离开了那里，重新坐上了回城的公交车。 坐在公交车上，赵小玲轻轻的叹息，之前知道妈妈的死有蹊跷时，她穿着妈妈生前最爱的衣服去找刘莉红，刘莉红因为心虚，把她看成了妈妈，逼出了一些话，证实了就是刘莉红害死的妈妈，但是她又没有证据，不能把她怎么办，但是暗地里，是可以让她吃一些苦头的，那个时候，江婷婷失学，刘莉红没有了工作，还害上了心病，母女俩连房租都交不起，生活陷入绝境，所以赵小玲不忍心再雪上加霜，放过了她们母女俩。 现在，因为江婷婷的挑衅，赵小玲想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又遇到她们家的兵荒马乱的惨景。 听说刘莉红已经昏迷不醒了两天两夜了，现在生死未卜，难道这次，她就这样挂了？赵小玲有些好奇，下了公交车，又转车到了市人民医院。 赵小玲到的时候，吴家人走了，他们在医院守了两天两夜，刘莉红还没醒过来，便没有耐心再等下去，反正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刘莉红死了，他们在医院里守着也无济于事。 而江婷婷，之前就被吴建华打得遍体鳞伤，现在还没有完全复原，又尽管这两天两夜的煎熬，在吴家人走了以后，她也晕倒了。 偏偏刘莉红却在这个时候醒过来了。 医生找不到其他的病人家属，刚好赵小玲到护士站打听刘莉红的情况，医生便把她当成了刘莉红的亲戚朋友，不由分说把她硬拉到了刘莉红的病房。 医生说，虽然病人醒过来了，但是病情不稳定，可能会反复，但是病人家属又晕倒了，只能让赵小暂时去病房照看一下刘莉红。 赵小玲进了病房，看见白色被单上躺着的刘莉红，脸上苍白，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目光呆滞。 要不是医生说，这里面躺着的就是刘莉红，赵小玲都不敢相信这就是她印象中那个飞扬跋扈的刘莉红。 赵小玲简直无法把面前这个形容枯槁的人和三年前那个刘莉红联系在一起。 赵小玲记得，她第一次看到刘莉红，是在学校开学报到的那一天，那时候她和江婷婷一起出现在她面前，她穿着华贵，妆容精致，盛气凌人，赵小玲现在都还记得，她当时看见她时候震惊又目光凌厉的样子，她当时还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怎么第一次见面，看她就像看仇人一样，后来她才知道，因为她长得像她妈妈，她妈妈是刘莉红害死的，看见她，她当然震惊，当然也仇恨她。 864.醒来 864.醒来 赵小玲轻轻的合上门，走到了刘莉红面前。 刘莉红呆滞的目光看向她，茫然的目光渐渐的聚焦在一起，木然的眼睛里渐渐的有些生者应该有的气息。 赵小玲轻轻的笑着道:“刘莉红，你奄奄一息的时候，身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你这么可怜，我想替我妈报仇都没有机会。” 刘莉红嘴角动了动，她刚才看见赵小玲的时候，把她看作马月梅了，她以为是马月梅来向她索命，但是赵小玲一开口，她就清醒过来了，赵小玲，比她妈厉害多了。 刘莉红挣扎了一会儿，吐字如丝，“赵小玲，你想替你妈报仇？你早就报了呀！自从你出现，我们母女俩的日子就过得生不如死。” “你说我重新回到江家？这不是报仇，我什么都没有对你做，我回自己的家，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算不得报仇。” 赵小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刘莉红身边，看着她。 “刘莉红，你们母女俩占了我和妈妈的位置，这些年来，你就没有想过，别人的东西迟早有一天是要还回去的吗？” 刘莉红看着赵小玲这张酷似马月梅的脸，叹息，“你们母女俩，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性格却截然不同。” “是啊！我妈妈太善良，善良得根本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许多险恶狠毒的人，所以她对你这条靠近她的毒蛇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她同情你，把你留在她的身边，却不知，引狼入室，害得我和家人失散，你让你自己的女儿来代替我的位置，你依然贪得无厌，害死了我妈妈，把她的一切都躲去。可是你万万没想到，我的出现，又让你回到了原点。” “是啊！一切都是天意，你代替你妈妈来把一切又夺走了。你就是你妈妈派来报仇的人。” “当然是天意，更是命运，冥冥之中，命运让我又回到了这里，收回了本来就属于我的一切，你们母女，也被打回了原型，老天有眼啊！所以你谋划了一辈子，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最终还是过不好这一生。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因为是报应，善恶是有报的。” “成王败寇，你就笑吧！我知道，你今天就是来看笑话的，你不是要替你妈妈报仇吗？来吧！现在我一点都动不了，你随便弄一下，我就死了，反正我活着也是受罪，早死早超生，你也报了仇。” “刘莉红，我要是想让你死，何必等到今天，我就是想看看，看看你活得很难看的样子，我看到了，你为了五块钱的房租，不惜委身于一个有老婆的男人，刘莉红，你离开了江家，过得连狗都不如，这比让你死更让我解气。” 刘莉红的脸上抽搐了一下。 “你一直在调查我？” “是啊！害死我妈妈的人，我不能对你做什么，最起码也得知道你过得怎样啊！还好你没有让我失望，你们母女俩把一手好牌打得那么烂，你好好的人不做，投机取巧，结果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你女儿也是有样学样，好好的大学不上，跟着一个不务正业的二混子混日子。母女俩过得越来越潦倒，从城里搬到城外，现在，连家都要保不住了。” 865.醒来 865.醒来 刘莉红盯着赵小玲，“我知道，你今天是来嘲笑我的。” “你要这样想也行，其实我不想来的，是你女儿到现在都还没有认识到她现在的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她还想着报复我，没想到我到了这里，被医生误以为我是你的亲戚，因为这里没有人照看你，就把我给拉进来了。” “我女儿呢？”刘莉红忍不住问。 “听说晕倒了，医生说她身上伤痕累累，也是可怜。” 刘莉红叹息一声，“等我女儿醒过来，我会告诉她，让她不要再去招惹你，我们招惹不起，行了吧？” 赵小玲有些惊讶，刘莉红终于会说几句服软的话。 “你倒是活明白一些了，就怕你女儿还执迷不悟，还要再吃一些苦头。” 那边，江婷婷醒过来了，医生告诉她，她妈妈醒过来了，江婷婷听了马上起来去看妈妈。 江婷婷跌跌撞撞的闯进刘莉红的病房，看见赵小玲就坐在她妈妈的床边，她惊恐的叫道:“赵小玲，你干嘛？你怎么在这里？你是不是想趁机害死我妈妈？” 赵小玲冷笑道:“你们母女俩平常害人害习惯了，所以看别人也是一副随时想害人的样子。” 江婷婷冲到老妈身边，看了看刘莉红，松了一口气。 她指着赵小玲道:“要不然呢？你不会是好心的来看望我妈的吧？” “我没想害她，当然也不会有好心是来看她的，只是听说她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我好奇，就向医生打听一下，没想到医生我认为我是你家亲戚，把我推到这里，让我照看她。” 江婷婷不相信的道:“你狡辩，你就是想趁我妈身体虚弱，病房里没有人，想害死她。” 赵小玲摇摇头，“医生说她活不了多久了，既然这样，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冒着犯法的危险去害她，你看见了，她现在没有死，我走啦！” 赵小玲说着，就走出了病房。 留下江婷婷气得牙痒痒。 莉红抓住江婷婷的手，虚弱的笑了笑。 “婷婷，我这回可能不行了，我走之前，想要对你说几句话。” 江婷婷摇头道:“妈，不要这样说，你会好的，会好起来的，不要听赵小玲胡说，她来这里，不怀好意，就是想气你的。” “不，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也累了，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妈，你别放弃，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江婷婷真的不敢想象，如果老妈也离开了她，她以后该怎么办。 “婷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刘莉红后悔了，后悔当初就不应该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为了那样一个男人，把自己好好的工作毁了，也毁了她的一生，要是在老家县城的时候，她不想着走捷径，只是安分守己的找一个人过一份普通但是安稳的日子，她可能现在会很幸福。 如果她没有想着要取代马月梅，凭着马月梅对她的信任和江家的背景，她也不会过得很差。 866.醒来 866.醒来 赵小玲说的对，不是自己的，迟早要还回去，她争了一辈子，算计了一辈子，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弄丢了。 江婷婷以为老妈说对不起，是因为李明的事情。 当初如果不是她带着她离开，她和李明可能结婚了，她现在已经衣食无忧。 江婷婷耷拉着脑袋，“妈，别说了，李明的事情，只能怪我运气不好，在他什么都没有的时候遇到他，离开他了，他却发了财，我没有命消受啊！” 妈妈说累了，她又何尝不累呢？这三年来，她再怎么努力，还是无济于事，日子过得越来越糟糕，在她听从妈妈的话，安安心心找一个老实人结婚，但是她一点也过得不开心，这和她想象中的生活，差距太大了，和吴建华的婚姻生活，就像一潭死水，让她感觉窒息，所以她不得不被李明再次诱惑，出了轨，现在李明有钱了，她起了要和李明做长久夫妻的想法，李明却把她抛弃了。 更糟糕的是，连吴建华也要和她离婚了，刘莉红觉得，自己的日子过成这样，实在是太累了。 刘莉红用力捏了捏女儿的手，但是她手上没有力气，就是再用力，也只是轻轻的握了一下女儿的手。 江婷婷看着虚弱的妈妈，她的脸色灰败得可怕，她想起刚才赵小玲说的，医生说了，她已经没多少活头了。 无助和恐惧令江婷婷哭了出来，“妈，你要好起来，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刘莉红的眼里浮上一层焦虑之色。 她闭了闭眼，养了一下精神，“婷婷，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会有机会的，日子会好起来的，千万不要泄气。” 江婷婷摇摇头，“不会有希望了，如果你走了，我就没有了任何的依靠，彻底走进了绝境，我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婷婷，你不要这样，你这样，让妈走得不安心。” “妈，你快不要再说这样的丧气话了。” “婷婷，妈妈后悔了，当初就不应该让你进江家的门，妈妈没本事，还连累了你。” 之前刘莉红曾经把女儿送给一对多年没有生育的夫妻，那家人家境殷实，而且夫妻俩对女儿也好，可是她贪心，想取代马月梅，所以弄巧成拙，自己什么也得不到，还连女儿也跟着受苦。 刘莉红叹息一声，赵小玲说的对，这一切都是报应啊！ “婷婷，你和吴建华离婚以后，去找李明。” “妈，李明和我分手了，他不会娶我的。” “我知道他不会娶你，但是你因为他，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失去了前途，还因为他失去了婚姻，他欠你的，他应该偿还，让他给你在城里买一个房子，你把这里的房子卖了，离开这里，去城里生活，穿漂亮一些，不要辜负了你的青春，还有，让李明教你做生意，你要学会赚钱，学会好好投资自己，以后再找男人，要找单身的，有钱的，要让他爱上你，而不是爱上你的身体，婷婷，一定要记住我今天给你说的这些话。” 867.挂了 867.挂了 刘莉红这番话说得很长，很累，说完，她就闭眼休息。 要不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着，江婷婷看着妈妈豪无生气的脸，还以为她已经去世了。 “妈，我知道，我和吴建华离婚以后，在这里是待不下去了，而且待在这里，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希望。” 这里的人都知道刘莉红出轨，而且之前坠过胎，很可能不会再怀孕，所以没有人会娶她的。 而且，她也厌倦了这个灰蒙蒙的地方。 “但是，你让我去找李明，让他补偿我，怎么可能？” “婷婷，你不是说，我走了，你也活不下去了吗？你已经活不下去了，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呢？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你自己有原因，但是最大的责任是李明，他必须补偿你，这个人不是理想的伴侣，你不要再幻想和他重归于好，你找他，就是一个目的，补偿，要钱，要聪明一些，不要太强硬，也不要太软弱，软硬兼施，反正不管用什么手段，让他拿钱给你。” “可以吗？李明这个人我知道，让他拿一点小钱可以，让他给我一大笔钱，好像不可能。”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你以后能不能好好过下去，就看你怎么从李明手里拿到一笔钱，一笔够你在城里买一栋房子的钱了。你必须回到城里，才能遇到一个合适的人，在这里，你的名誉受损，而且又是离婚的，永远也不会再有出头之日。” 因为说话太多，刘莉红喘息着，激烈的咳了起来。 江婷婷起来拍着妈妈的胸口。 “妈，你别说了。” 半天，刘莉红的咳嗽才平息下来。 她休息了一会儿，又接着说:“我要说，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婷婷，我这辈子，对许多人耍过心眼儿，但是唯独对你，我一直都是竭尽所能的替你着想为你好，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唯一的亲骨肉。” 江婷婷想起十八年来，她在妈妈的庇护下生活得无忧无虑，江婷婷握住在妈妈的手，“是，我知道。” “那你答应我，好好活着，而且要活得好。” 江婷婷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刘莉红抬起手，摸了摸女儿的脸，看看她身上穿着的劣质粗糙的灰仆仆的工作服，“婷婷，离开这里以后，打扮得漂亮一些，远离那些只想占便宜的男人，特别是已经结婚的男人，还有，不要轻易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不是看他怎么说，而是看他怎么做……” 刘莉红的话还没有说完，手就徒然的从江婷婷的脸上垂了下来。 江婷婷看着妈妈，她的眼睛还望着她，但是里面没有了任何的生气。 江婷婷心跳加快。 她拉着妈妈的手，轻轻的叫:“妈……妈……” 刘莉红豪无反应。 江婷婷惊恐的大叫，“妈妈……” 可是无论她如何叫喊，推搡，刘莉红再没有任何的回应。 江婷婷尖叫着跑出病房，大叫:“医生……医生……快来看看我妈妈……” 医生闻声跑过来，进了病房，摸了摸刘莉红的胸口，看了看眼睛的瞳孔，再摸了摸颈部的动脉，他摇摇头道:“你妈妈走了！” 868.丧事 868.丧事 江婷婷不敢置信的拉着医生道:“医生，你们快抢救，我妈妈不能死，她不能死，你们快把她救活过来。” 医生无奈的抽回手，“已经无能为力了，江婷婷，节哀顺变！” 惊恐和无助的江婷婷扑到刘莉红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虽然江婷婷对妈妈有许多不满和怨恨。 但是，一直以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妈妈在帮她撑着，帮她出主意，所有人都可能背弃她，只有妈妈不会，无论是什么情况下都不会，现在，妈妈走了，她一个人怎么办呀？ 江婷婷的哭，更多的是哭自己悲惨的命运，哭以后对生活的惶恐，哭得伤心欲绝、撕心裂肺，最后，江婷婷晕了过去。 江婷婷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家里的床上。 外面有许多人的声音。 江婷婷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恶梦，梦见妈妈死了。 江婷婷一下子爬起来，往屋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妈……妈……” 院子里，一口漆黑的大棺材放在那里，旁边许多人在忙着搭灵棚。 江婷婷楞住。 原来不是梦，是真的呀！她妈妈已经死了。 江婷婷扑过去扶着棺材哭了起来。 旁边有个女人拉着她道:“你才刚刚醒过来，不要太伤心了，节哀顺变吧！你再晕倒，伤了身体，你妈妈也不会安心。” 摸着冰冷的棺材，江婷婷想起妈妈去世之前说的话，“婷婷，你要好好活着，而且要活得好好的。” 江婷婷冷静下来。 跪在棺材面前，江婷婷一边默默地流泪一边一遍又一遍回想妈妈临终之前的那些话。 吴建华还没有和江婷婷离婚，而且刘莉红的死，和他的家人有关，所以刘莉红的丧事，都是吴建华在操办。 刘莉红也没有什么亲人，因为刘莉红的死，吴建华的大姐被公安抓去了，吴家那边的亲戚也就没有来，只是纺织厂派几个人，其他的就是邻居，所以刘莉红的葬礼冷冷清清，草草就打发了。 刘莉红母女俩攒下的那六百多块钱，除去医药费，丧葬费，已经所剩无几了。 因为大姑姐的责任，吴家全部赔偿了这些费用，其他的，还额外给了江婷婷五百块钱的精神损失费赔偿费。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江婷婷主动提出来离婚，吴建华什么也没说，就同意了。 江婷婷离婚以后，也没有再去纺织厂上班，她在家里待了几天，把房子以五百块钱的价格卖了，就去城里找李明。 除了找李明，她真的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也没有了活下去的方向。 她也不想再继续待在这个永远灰仆仆一片的地方，像妈妈说的，待在这里，她这辈子都不会有出头之日。 她去找李明，并没有像妈妈说的那样，是去找他要一笔钱，然后生活在城里，跟着李明做生意。 她怎么可能是做生意的料，她只能去求李明，和她结婚，这是她唯一的出路。 江婷婷怀里揣着她所有的财产，一千六百块钱，提着两个大箱子，从公交车上下来，就叫了一辆三轮人力车，直接往建设路去。 869.厌弃 869.厌弃 那天，当李明听江婷婷说要和她的丈夫离婚，然后和他在一起，吓了一跳。 自从知道江婷婷结婚了以后，李明就再没有想过还会和她做夫妻。 那时候，李明去找江婷婷，明明知道她已经结婚，还和她藕断丝连，他不过是空虚，另外，也是对江婷婷母女嫌贫爱富的惩罚。 李明相信，他总有一天，会赚到钱，赚到许多钱，刘莉红母女不是爱钱吗？他要让他们知道，他有赚钱的能力，到了那一天，他就把江婷婷甩了，让她和她妈妈后悔去，也报了刘莉红母女嫌弃他抛弃他给他带来的伤害之仇，也让她们尝尝被嫌弃被抛弃的滋味。 这一天终于来了，他赚钱了，买了江婷婷母女俩最向往的建设路上的房子。 江婷婷对他越来越依赖，越来越顺从，她看他的眼神里再没有了那种令他感觉很不爽的鄙夷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欣赏和崇拜，李明的虚荣心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有钱了。 李明在朋友的介绍下和一个姑娘开始接触。 那个姑娘十九岁，叫秦琴，比江婷婷年轻，而且是一个小学老师，家里有一个哥哥，父母和哥哥都是工人，虽然长得没有江婷婷漂亮，但是五官端正，各方面条件都比江婷婷好多了。 更重要的是，秦琴家里人都喜欢他，他穿着不俗，骑着摩托车，第一次上门就带了许多礼物，一副生意成功的大老板派头，再知道他在建设路上买了房子，秦琴家的人没有不喜欢他的。 所以李明觉得，是时候和江婷婷分手了。 刚好那天，江婷婷遇到了赵小玲，和赵小玲发生了几句口角之争，江婷婷到李明面前对赵小玲一通痛骂，令李明终于下定决心和她摊牌。 现在的京城商业圈里，生意做得最大最好的，就是江果，他有背景有手段有人脉，人又聪明，但凡做生意的，谁不想巴上这个财神爷，像李明这样的小角色，如果能够得到江果的一点点关照，仅仅一笔生意，就可以赚到别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当然，李明是够不到江果这样的人物，但是他也绝对不敢得罪。 那天江婷婷在他面前大骂赵小玲，让李明突然觉得他身边有江婷婷这么一个女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李明知道赵小玲是江果的亲妹妹，也知道一些江婷婷母女俩和江家的渊缘，还有江婷婷和赵小玲之间的仇恨。 之前，李明也知道江果做生意厉害，但是他的影响力还没有现在这么大，对于李明来说，江婷婷和江家的关系，影响不到他。 现在却不同了，李明如果想做大生意，就绝对不能得罪江果，听说江果对他那个妹妹挺稀罕的，李明不想因为江婷婷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坏了他的大事情。 所以那天，在江婷婷大骂赵小玲的时候，李明就果断的和江婷婷提出分手，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870.条件 870.条件 江婷婷坐三轮车直接到了李明家门口，但是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反应，江婷婷便坐在门口等李明。 一直到了傍晚，李明才回来，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女孩。 他们俩亲亲蜜蜜的走在路口的时候，坐在门口又冷又饿的江婷婷远远的就看见他们了。 他们俩没有特别的举动，只是并肩而行，李明在说着什么，秦琴在低头笑。 但是，江婷婷一眼看到他们，就知道他们俩关系非浅，不是普通的关系。 江婷婷是辞掉工作，卖了房子，孤注一掷的来找李明的，现在，李明的身边竟然已经有了一个女孩。 江婷婷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尽管妈妈临终之前对她说，李明不可靠，让她不要再对他心存幻想，但是她还是习惯了依赖他，相信他。 江婷婷是坐在李明家门口背风的地方，所以李明没有发现，一直到了门口，他才看见江婷婷坐在哪里，身边有两个大箱子。 “你……你怎么在这里？” 李明很是惊讶！ 妈妈走了，她离婚了，现在，李明就是她唯一可亲的人了吧！ 尽管他之前提分手，那么绝情，但是此时此刻，看见他，江婷婷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委屈。 她眼圈一红，落下泪来，“李明，我妈死了，我离婚了，工作也没了，我把房子卖了，现在走投无路，只能来找你。” 说着，江婷婷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一旁的秦琴好奇的问:“李明，这位是你家亲戚吗？” 李明想不到短短的半个月时间，江婷婷家就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 他有些慌乱，但还是强作镇定，顺着秦琴的话道:“对，是我表妹，和她妈妈相依为命，现在她妈走了，她没有了任何亲人，所以就来投奔我了。秦琴，你先回去，好不好？改天我去找你。” 李明说着，还向江婷婷挤了挤眼睛，示意她不要说破他的谎言。 江婷婷此时当然不敢得罪李明，她保持沉默。 秦琴有些怀疑的道:“她真的是你表妹？但是她为什么不叫你表哥，而是直呼你的名字？” “她是我姨家的女儿，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玩，就喜欢直接叫名字，姨父早过世了，现在连我姨也走了呢！真的可怜，你先回去，我得把表妹安顿好，不能陪着你去看电影了，改天，好吗？”李明宠溺的说。 李明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会哄人开心，温柔体贴，之前，他没少用这种语气和江婷婷说话，现在，他就当着江婷婷的面，对另外一个女孩温声细语，他的心，已经全部都到了这个女孩身上。 江婷婷想起了妈妈临终之前说的话，不要轻易相信男人，李明不可靠，你不要再对他心存幻想，他也不适合你，你去找他的目的，就是补偿，补偿这些年来来，因为他，你失去的前途和婚姻。 秦琴孤疑的打量着江婷婷，她穿着一件质量和款式都很好的米色大衣，可能是这段时间家里的变故，脸色蜡黄，皮肤干枯，所以看上去有些憔悴，眼中一片忧伤，但是可以看出，她长得漂亮。 871.条件 871.条件 同时，江婷婷也在打量着秦琴。 这个女孩，一看就是普通人家的老实孩子。 江婷婷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不管男人女人，结婚对象都是找一个安稳踏实的。 李明见两个女人在互相打量，怕江婷婷说出什么来，他赶紧把秦琴拉到一边。 “秦琴，你先走吧！我把表妹的事情处理了，明天去找你，好不好，乖，听话。” 李明一边说一边把秦琴往回拉，一直把她拉到了路的尽头，把她送到了公交车站，刚好有一辆公交车过来，李明把秦琴推了上去，看着公交车走了，李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李明急步回去，看见江婷婷还坐在那里发楞，他有些不耐烦的道:“江婷婷，咱们俩早已经分手了，你还来找我干嘛？” 江婷婷没有看李明，只是呆坐在那里问:“刚才那个叫秦琴的女孩是谁？” “她是我女朋友。”李明豪不避讳，反正迟早都会知道，他不想让江婷婷再对他心存幻想，不想再让她纠缠自己，说出实情，让她早点死心。 “李明，那我在你眼里算什么？”江婷婷抬起眼睛看着他，眼里已经噙满泪水。 李明低头避开她的视线。 “婷婷，你是结婚有丈夫的人，而且现在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找一个女朋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现在已经离婚了，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呀！李明，你和秦琴也不过才认识几天的吧！你和她分手，咱们俩结婚好不好？” “我是不可能和秦琴分手的，我们打算中秋节结婚了。” 江婷婷一楞，连结婚的日期都商量好了。那么，不可能是这十多天才认识的，之前就已经在谈着了吧！ “李明，你在和我来往的同时，就和秦琴谈恋爱了吧？你们认识多久了？” “是，我们认识很久了，但是，你那时候不是也有一个吴建华吗？” 江婷婷怒道:“就是因为吴建华知道了我们俩的事情，所以才带着他家里人到我家里闹，他大姐伤了我妈，我妈为此丧命，我和吴建华也离了婚。” 李明心里一沉，刘莉红竟然是这样死的，这么说，还真不好随便就把她打发了。 江婷婷的怒吼，引起了几个过路人的注意，他们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停下来望着他们。 李明本来不打算让江婷婷进门的，但是看这架势，他只能道:“咱们到里面说。” 说着，李明就过去帮江婷婷拎她的两个箱子。 进了院门，江婷婷直接轻车熟路的到了屋里，家里比外面暖和多了。 她揉了揉自己冰冷的脸。 “李明，我还没有吃饭呢！” 说着，她走进厨房里翻了翻，只有剩饭，还是冷的。 江婷婷自顾生了火，问李明，“你吃过了吗？” “问吃过了。” 江婷婷便拿出鸡蛋，给自己炒了一大碗蛋炒饭，便坐在桌子旁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李明坐到江婷婷对面，“婷婷，你妈妈死了，我替你伤心，吴建华和你离婚了，你说你对他没有感觉，这也就罢了，但是你也没必要把工作辞了，房子也卖了呀！” 872.条件 872.条件 江婷婷一边吃饭一边道:“因为我和你的事情败露，厂里觉得我伤风败俗，让我自己主动辞职，没有了工作，我在那一片也身败名裂，再待不下去了，所以我不得不离开。” 刘莉红死了以后，吴建华也和江婷婷离婚了，厂里对她的态度也从之前的鄙视到现在的同情，根本就没有劝退她。 江婷婷这样说，只是想把她所有的不幸都归罪在李明身上，让他欠她越多，她和他要补偿，才理所当然。 李明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的问:“婷婷，那你到城里来，打算怎么办？” “我来投靠你啊！之前我妈反对我们俩在一起，现在她死了，没有人再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也恢复了单身。” “婷婷，咱们不可能了，我已经答应要娶秦琴。” “你也说过要一辈子对我好的。” “婷婷，我们两真的不可能了。”李明不敢看江婷婷，但是他语气坚决。 “秦琴比我好在哪里？” 女人都爱这样比较。 “她有稳定的工作，家里人都喜欢我，她自己也是一个稳重踏实的姑娘，最重要的是，她单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喜欢我也挺纯粹的。” 要是之前，李明当着她的面这样夸另外一个女孩，江婷婷一定会和李明闹，但是现在，她吃了那么多苦，经历了那么多变故，她安安静静的坐着，安安静静的把饭吃完了，去刷了碗，又坐回到桌子旁。 江婷婷想，妈妈说的对，男人的话不可信，这个李明，也是一个不可靠的。 “李明，我怎么办？因为你，我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因为你，我没有了前途，因为你，我妈妈死了，因为你，我离婚了，也失去了工作，现在我已经一无所有，这时候你告诉我，说我和你不合适，你早说呀！在没有害我变成现在这样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咱们俩不合适？为什么要去找我，打扰我的生活？” 江婷婷说得伤心，又流起泪来。 李明也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现在，你跟我说，你要去和一个比我年轻，有工作，单纯可爱的姑娘结婚，我呢！你一直把我当成什么啦？” 江婷婷越说越激动，呜呜的哭了起来。 之前江婷婷哭，李明会哄她，劝她，现在，他就好像没有听到，一直低着头，时不时的叹息一声。 见李明这副模样，江婷婷忍不住了，推了他一下。 “李明，你说呀！你把我害成这样，你想甩开就甩开吗？你甩得开吗？” “那……婷婷，你说怎么办呢？要不，我给你一点钱作为补偿。” “你给多少？几块？几十块钱？你想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打发我吗？” “那你要多少？” 江婷婷冷笑，“我想要多少？好像我要多少，你就会给我一样，你毁了我一辈子，我妈也因为我们的事情死了，你觉得我这辈子值多少钱？我妈的命又值多少钱？” “我不知道你这辈子值多少钱，你说值多少钱呢？” 873.条件 873.条件 “我这辈子被你毁掉的，就是你用你所有的钱，也不够弥补，而且现在讨论这些，也没什么用，我目前只想解决两个问题，第一，我以后住哪里？第二，我以后靠什么生活。所以，我要你给我买一个房子，第二，你给我弄一个门店，我要卖货物，你门路广，帮忙给我拿货，当然，我会给你批发价。” 江婷婷说出这两个条件，李明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一直以来，江婷婷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没有脑子的花瓶，而且目光短浅，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能够这样打算，也算是有一点头脑了。 江婷婷紧张的盯着李明，怕他不答应，因为之前，她虽然跟了他三年，失去了许多，但是从他身上得到的只是一些蝇头小利，像现在这样一次性大张口，他会答应吗？ “李明，比起我失去的，你这样补偿我，一点也不多，我的要求也不高，只希望以后有一个安安稳稳的窝，不要再租房子住，不要被房东赶出来，以后再有一个能够养活我自己的事情做，这样，我也不再逼着你一定要对我负责，逼着你娶我，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你不想娶我，就是我逼着你娶了，以后你我都不会过得开心。” 江婷婷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李明，继续道:“咱们再怎么说，也好过一场了，我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了，你拉我一把，我以后过得好不好，那是我的问题，以后再不会来纠缠你。” 李明想，不和江婷婷结婚，而且想随便把她打发走，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提的这两个条件，虽然不简单，但是他不是做不到。 说起来，江婷婷现在确实可怜，他和她在一起三年，他不可能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他也不忍心她流落街头。 而且他也逃不了对她的责任，如果把她惹急了，天天堵着他，他不仅会失去快要过门的媳妇，而且他的玩弄女人的名声传出去了，那些生意场上的伙伴知道了，会对他的声誉造成不好的影响。 “婷婷，房子嘛！如果你要求不高，我可以把义和路上的那个房子给你。” 江婷婷正在担心，李明不会答应她的条件，听说他要把义和路上的房子给她，她心里一喜，那个房子不比建设路上这个房子，但是也要好几千块钱才能买到的，再不好，也比她刚刚卖掉的城外那个强多了。 以后，在城里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她可以重新回到这里生活，再不要去城外过那种灰蒙蒙的，没有色彩，没有希望的多日子了。 见江婷婷低头不语，李明问:“怎么样？义和路那个房子，可以吗？” 江婷婷抬起头，“行！你写一个买卖协议给我，那个房子，以买卖的方式转让给我。” 李明仔细看了江婷婷一眼，暗自惊讶，她怎么会变得这样精明起来了？这还是之前的那个江婷婷吗？不过半个月没见，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874.条件 874.条件 江婷婷从身上的包里掏出纸和笔，推到了李明面前，“写吧！房屋买卖协议！” 李明话已出口，只能写，他文化不高，不知道怎么写，是江婷婷一字一字的口述，他照着把协议写了下来。 随后，双方签字，按手印。 江婷婷把李明写好的房屋买卖转让协议拿过去，仔细看了看，认真的折起来，装进了随身携带的包里。 江婷婷道:“那第二个条件呢？你能帮我吗？” “你会做生意吗？不要以为做什么都可以赚钱。”李明觉得像江婷婷这样的人，是根本做不了生意的。 “我知道，这几年，我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我想卖衣服，但是不想摆摊，摆摊卖衣服档次太低，我想租一个店面，你帮我批发衣服，帮我找店面，你出力，我出钱。” 听说不用再让他出钱，李明满口答应下来。 “卖衣服，也可以，但是衣服的品种多，男人穿的，女人穿的，孩子穿的，你要卖那个类型的，我觉得你还是卖女人的衣服好，女人买衣服的多，这是一个很大的消费市场。” 对于这个，江婷婷当然是深有体会的，她的最大的开支，就是在衣服上的开支。 女人对漂亮衣服的热爱，是与生俱来、终其一生的。 江婷婷点点头，“我就是想卖女人的衣服，你可以帮我搞到货吗？衣服的质量要好，款式要新，而且价格要低。” “你这要求还挺高的，好吧！我尽力帮忙。”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回复呢？我希望越快越好。” “我明天就去帮你跑跑看。” “好，我等你消息，那么现在，麻烦你把我送到义和路那个房子里。” 李明看了看外面，“现在天色快黑了，明天再去吧！” 说着，李明的语气也柔软下来，刚才，他一心就想着怎么把江婷婷这个包袱甩掉，但是现在，他突然发现今天的江婷婷有些特别，他对她又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兴趣。 但是江婷婷却一口回绝了不愿意留下来。 李明靠近江婷婷，“婷婷，别任性了，这么晚了，明天再过去吧！”话里有掩饰不住的暧昧。 江婷婷离李明一段距离。 “李明，刚才你对秦琴说我是你表妹的时候，她还挺怀疑的，你不怕她明天早上早早的跑来检查吗？” 李明楞住，或许会有这种可能。 江婷婷向他伸手，“李明，把义和路上那个房子钥匙给我，我自己过去。” 见李明犹豫，江婷婷自己到房间里去翻。 李明忙跟过来道:“好好，我给你，我知道，你这么急着要去那里住，是怕我反悔把房子给你。” 江婷婷从李明手里接过钥匙，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但是她却笑着道:“怎么会，你李明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我为了你失去那么多，如果你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那岂不是说明我眼睛太瞎了。” 江婷婷也没有白跟李明在一起三年，从他身上多多少少也学到了嘴上功夫这一套，她也知道，嘴巴上说好听一些，终究没什么坏处，她虽然不能和李明结婚，但是以后依靠他的地方还多。 875.房子 875.房子 李明为了显示他不是无情无义的男人，积极主动的把江婷婷送到了义和路。 他亲自骑着家里的人力三轮车，把江婷婷送到了那里。 在门口把两个大箱子抬下来拎进屋，李明正想把三轮车推进院子里，江婷婷却说:“李明，谢谢你，现在天色不早了，你赶快回去吧！明天早上你还要早起，帮我跑衣服的事情。” 李明有些尴尬，但是也不好说什么，便把三轮车推转头，骑到三轮车上道:“不用客气，我帮你也是应该的，那我走啦！” “好，路上小心一点，早点休息，明天别忘了衣服的事情。” 李明骑着三轮车往家赶，心里却有一点点失落，还有一点点的不舒服，他在心里暗骂自己，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吗？她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满城风雨，这样乖乖的就同意和他分手，以后再不会和他纠缠，他有什么失落有什么不舒服的？ 当然，这是付出了一套房子的代价，但是这套房子，他又不是给不起，比起她因为和他在一起所失去的，这套房子算不了什么。 江婷婷看着李明骑着三轮车走远了，消失在路的那边，她把门关上，心里滋味杂陈。 她也想继续留下李明，想继续和他纠缠下去，但是妈妈的死，让她惊醒，她不能再让自己这样浑浑噩噩的下去。 之前，明明知道李明不是她喜欢的那种男人，他也不能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她偏偏就像着了魔一样和他一起沉沦。 后来为了生活，说具体点就是为了一日三餐能够温饱，她和吴建华结婚，因为不满意吴建华的无趣，她在李明的诱惑下又和他在一起，但是现在想想，和他在一起，也永远填补不了她心里的那份空虚无聊。 就是今天来这里见到李明之前，她还对李明抱有一丝丝的幻想，结果，李明早就有了结婚对象，他对她，只是一个满足生理需求的对象。 她想起妈妈说的，不要再对李明心存幻想，她早应该听从妈妈的，虽然她这个老妈把自己的日子过得一塌糊涂，但是她对她这个女儿的心却是真的，江婷婷是在妈妈死了之后，才知道，这个世上，除了妈妈，再没有人对她这样好过，所以她开始反思，开始认真回想妈妈曾经对她说过的所有忠告。 是的，她如果要好好活下去，就不能再对李明产生感情用，更何况李明对她的感情，现在看来，就是一个笑话，她已经因为李明，活得这么狼狈了，她不能再继续错下去。 没有了对李明的幻想，只有明确的目标，江婷婷做成功了这辈子最有脑子的一件事情，就是从李明手里得到了一套房子。 要是她们母女之前有这么一个房子，她们母女俩也不会过得那么惨，妈妈为了五块钱的房租，委身于一个猥琐男人，弄得臭名昭著，被邻居指指点点，她为了有一个免费的住处，和李明一次又一次的纠缠不清。 876.醒悟 876.醒悟 现在，江婷婷终于有了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房子。 她之前想用身体换一份衣食无忧，却一次次总是失望，她现在用脑子得到了她以为根本就得不到的东西，是真的得到了，这种感觉真好，她以后要用脑子好好活着。 次日一早，江婷婷很早就起来打扫卫生，看看家里缺什么东西，她去添置了一些，还把门锁也换了。 随便做了一点面条吃，江婷婷便出去逛街。 之前逛街，她是不带脑子的，现在她知道脑子是一个好东西了，她要好好利用，她特别留意着街上卖东西的，看别人怎么做生意，她发现了，学校附近，卖小孩子玩意的多，在车站，卖小吃的多，生意也好。 江婷婷不会做吃食，她觉得卖小孩子玩意赚钱利润太少。 卖衣服的人却很少，只有那些大商场里才有卖。 所以，她如果卖衣服的话，肯定能赚到钱。 一直到天色很晚，江婷婷才买了一个包子一边吃一边往家赶。 到了家附近，江婷婷碰到了李明。 她这才想起来，她昨天晚上托李明办的事情。 今天一天，她一边逛街一边计划着怎么赚钱，竟然忘记了要李明帮忙拿货的事情。 “李明，怎么样？你今天去帮我打听货物的情况了吗？” 李明看见江婷婷，却是满脸的不高兴，“你怎么把房门钥匙换了？” 原来，李明手里还有一把钥匙，他刚才到了江婷婷家，用他手里的钥匙，却怎么都不开门，敲半天，也没有回应，昨天，这房子还是自己的，一夜之间，他连门都进不去了，心里挺窝火的。 江婷婷讪笑着，“锁坏了，我就重新换了一个。” 这个理由很牵强，无缘无故的，锁怎么可能会坏了。 江婷婷见李明脸色不好，笑问:“你吃过饭了吗？” 李明摇摇头，“我今天为了你的事情忙了一天，饿着肚子来找你，结果吃了闭门羹。” 更让他气恼的是，这房子还是他的，虽然他答应给江婷婷了，但是他没想到从此以后他就进不了这个门了。 江婷婷笑着道:“你没吃饭，那走吧！到我家里，我弄给你吃。” 她的家里？ 李明听了心里更加不痛快，现在这房子竟然成了江婷婷的，她还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李明有些后悔昨天鬼迷心窍，怎么就把房子给了江婷婷，这可是好几千块钱买的。 江婷婷知道李明心里不舒服，她边走边道:“这家里现在还有许多东西都不齐，慢慢的添置吧！我这辈子对男人死心了，以后也恐怕不会再找，等我以后死了，这房子依然还给你，反正我也无儿无女，人死了，什么都带不走。” 这话说的也是，之前江婷婷一直盼着怀上一个孩子，不管是李明的，还是吴建华的，只要有了孩子，她就安安心心的和吴建华过日子，不会再和李明来往，但是两年多了，她的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江婷婷曾经怀疑过，她会不会因为之前坠过胎，所以把身体弄坏了，从此以后再怀不上孩子。 877.醒悟 877.醒悟 李明不想娶她，也有这方面的顾虑。 所以现在江婷婷这样伤感的说起来，李明心里的不痛快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江婷婷的同情。 是啊！江婷婷之前曾经是一个军校的大学生，前途无量，就因为和他在一起，才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境地，给她一个房子住，也不算什么。 而且，已经给出去了，就不可能再要回来。 一转念间，李明强作大方的道:“没什么，这房子，给你就是你的了，以后你爱怎么弄就怎么弄，你的，你说了算。” 江婷婷趁机恭维他，“李明，你是一个大方的男人，成功的男人都有这样的心胸和气度，就凭你这样心胸和气度，你以后会赚到更多的钱，成为这京城最有钱的人，最成功的商人。” 之前，江婷婷只会耍性子闹脾气说话尖酸刻薄，现在突然转变这么大，李明有些意外的同时，也挺享受这种被吹捧的飘飘然的感觉。 很快到了江婷婷家，江婷婷打开门，直接到厨房去给李明煮面条吃。 李明心情很好的凑上去冲着灶前烧火的江婷婷道:“婷婷，今天我问了许多人，打听到了一个服装厂，我去了那边，他们答应可以批发衣服给你。” 江婷婷激动的道:“真的？那明天你陪着我去看看，如果衣服好，价格又合适，我就把货拿回来。” “我今天去看了，那些衣服价格都在三块到六块之间，我不知道一般女人的衣服要多少钱一件，你如果要卖衣服的话，应该先去大商场里看看里面的衣服价格，这样，你批回来的衣服才有赚头。” “这个没问题，一般的衣服，我一搭眼就知道市场上卖多少钱。我这些年来在衣服上花的钱，也算是交了学费吧！而且，就算是日子再困难的时候，我也常常去看看商场里的衣服。对衣服的款式和价格，我都心中有数。” “这么说，你干这个还挺合适的。” “是啊！我妈妈临终之前，让我试着学做生意，当时，我是答应她了，但是后来想想，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不知道该怎么做，后来，我把房子卖了，收拾东西的时候，看着我和我妈的衣服，我就想，我们俩在买衣服上的花费可是一大笔钱呢！我就想，要不，我就卖衣服好啦！就是没有进货的渠道，不过现在有你的帮忙，也解决了我的这个大问题，李明，你是做生意的行家了，我什么都不懂，以后还需要你多带带我。” 能够被人需要，极大的满足了李明的成就感和虚荣心。 江婷婷和李明在一起三年多，其实就是贪图他的一点小钱，同时也填补一点她的空虚和无助。 在心底深处，江婷婷却是看不起李明的，因为他来自农村，没有文化，也没有多少钱。 对此，李明心里也是明镜似的，所以他在江婷婷结婚以后，还去纠缠她，就是为了证明有朝一日，他做生意成功，有钱了，他看江婷婷会怎么待他。 878.拿货 878.拿货 李明现在确实赚到一些钱了，江婷婷也真的对他动心，想要和他结婚，他却突然觉得这一切都索然无味。 现在，江婷婷对他的认可和崇拜却是真真实实的。 就因为这个，李明满口答应，一定会帮助江婷婷把服装店开起来。 江婷婷做好面条，端到李明面前。 “李明，这几天家里什么都没有，就白煮了一碗面条，除了油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你凑合着吃吧！” 李明早已经饥肠辘辘，端着面条就吃。 他一边说一边道:“没什么，我小时候家里常常吃不饱饭，现在能够有一点吃的就算不错了。” “李明，等我赚到钱了，我请你到大饭店吃饭，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之前，江婷婷母女是大饭店的常客，但是这三年多来，她们母女俩都没有去过一次。 所以对于江婷婷来说，如果她做生意赚钱了，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大饭店大吃一顿。 李明抬头看了江婷婷一眼，原来她也有如此大方的一天，虽然，只是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兑现的承诺，但是比起他之前认识的那个只会想着向他索取，想着占他便宜的江婷婷，眼前这个江婷婷，令他很是意外。 这次江婷婷来找他，让李明感觉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李明一边吃面条一边偷偷的看江婷婷，她单手支在桌子上，杵着下巴，看着门口发呆，人还是原来的那个人，但是给李明不一样的一种感觉。 江婷婷转过头，看着李明吃掉最后一口面条，笑着道:“晚上是不是约了秦琴呀？” 李明点点头。 “那你快回去，别让人家等久了，记得明天早上来叫我。” 说着，就站起来一副送客的样子。 李明也不得不站起来随江婷婷往外走。 到了门外，江婷婷叮嘱他明天早上见，随后就把门关起来了。 李明一边往家走去，一边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楚的滋味。 江婷婷对他说话，比之前礼貌客气多了，也热情得多，但是在这热情礼貌和客气的背后，李明却感觉到了一种疏离。 仔细一想，又实在挑不出她的什么毛病。 李明摇摇头，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他既然要和秦琴结婚，就应该和江婷婷彻底斩断那种关系，如果江婷婷还和之前那样和他不清不楚黏在一起，他反而倒是不敢让她接近。 或许江婷婷也明白这些，所以才故意疏离他。 次日一早，李明就骑摩托车去接江婷婷，江婷婷早准备好了，李明的摩托车声音在她家门口响起来，她就背着一个小包打开门出来，随手把门锁上。 “李明，你别熄火了，我坐上就走。” 两个人骑摩托车往服装厂去，路上，江婷把嘴凑近李明耳边道:“李明，咱们打听一下，把这京城里所有服装厂都跑一遍看看，多进一些不同款式的衣服，款式和颜色多一些，挑选的余地大，需求的客户也多，这样，生意就会好一些。” 879.拿货 879.拿货 李明赞同，“你这个主意不错，看来，你还真的挺适合做这一行的。” 江婷婷笑了笑，“我这十多年来，就只会吃喝玩乐了，其中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买衣服，所以我除了对衣服了解一些，其他的什么都不懂，我只是根据我这些年来买衣服的心理，来考虑怎么做好这件事情。” 李明道:“嗯！是这个道理。” 京城一共有五个服装厂，李明骑摩托车带着江婷婷用了两天的时间，把所有的服装厂都跑过来了。 凭着李明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四家服装厂，答应给江婷婷批发价拿他们的货，其他一家，他们的衣服订单都是答应给另外一个供货商，而且他们是签订合同的，所以不管江婷婷和李明如何好说歹说，他们就是不松口。 江婷婷到厂里看了看，见他们的衣服不仅面料好，做工精致，款式新颖，这样的衣服，一般都是在大商场里卖的，针对的客户是那些工资收入高的人群。 江婷婷对这些衣服很心仪，但是无奈人家就是不给让拿货，她也无可奈何。 跑了两天，需要的货都定下来了，江婷婷为了感谢李明，在一家面馆里请李明吃面。 两个人吃着面条，江婷婷对拿不到那家服装厂的衣服很是遗憾。 李明安慰她道:“算了，你现在可以拿到四个服装厂的衣服，这些衣服价格便宜，特别大众，肯定会有许多人抢购。” 江婷婷摇摇头，“那些衣服的价格是挺大众的，但是我希望好的也卖一些，这样有好有次的，不管是面料和价格，还是款式，都有一个比较，各人根据自己的经济状况和需求来消费，这一点也不冲突。” “你说有道理，但是咱们拿不到这个厂家的货。” 江婷婷无奈的道:“李明，你做生意做的早，比我经历的多，你之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如果你看上了哪一家的货，但是人家就是不卖给你，你怎么办？快给我出出主意吧！” 李明道:“主意当然是有了。” 江婷婷激动的说:“什么主意？你快说。” 李明一边吃面条一边道:“那个服装厂不是专门卖给一个人嘛！咱们找到那个人，从他手里拿货。” “可以吗？我可以从他手里拿货？”江婷婷惊喜的道。 “当然，他把那个服装厂所有的货都揽下来了，就是想转卖给各个商场，他从中又赚一笔，所以你给他的价格，肯定是比他从厂里拿的价格要高一点，所以你要考虑这层增加的成本。” 江婷婷道:“只要他赚的不是很多，只要我从他那里拿到货以后，也可以赚到一点，给他一点差价也没关系。” 李明吃完了面条，用手掌抹了抹嘴巴，“那好，我去帮你打听一下那个人的情况，然后咱们再去找他。” “谢谢你，李明。” “你看你，婷婷，这两天对我说了那么多的谢谢，你怎么跟我越来越生份了呢？” “谢谢你，不是应该的吗？没有你的帮助，我这衣服店根本就开不起来。” 880.摆摊 880.摆摊 李明查清楚了那个服装厂的供应商，是一个叫谢平的人，打听到了他的家里，去了几次，都没有碰到他。 江婷婷想早一点把服装店开起来，便只能放下这件事情，先去找店面，热闹而又人流量大的店面，租金很贵，一个二十平方米的店面，每个月的租金要五十块钱。 五十块钱一个月的租金，远远的超出了江婷婷的想象，他和老妈之前租房子住，每个月五块钱都觉得贵，现在这个临街的小小的店面，竟然要收每个月五十块钱，江婷婷想想就肝疼。 李明看江婷婷一脸舍不得的样子，便道:“婷婷，要不，你就不要租店面了，直接摆地摊卖呀！根本就不需要出这么一笔冤枉钱。” 江婷婷道:“摆地摊？风吹日晒不说，下雨了怎么办？而且每天搬来搬去的，挺麻烦的。” “做生意就是这样的，特别的辛苦，你看那些在路边卖包子馒头油条的，哪个不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不过虽然辛苦，但是人家赚钱啊！你不要小瞧了那些卖包子馒头的，一个月的收入，就是一般工人一年的收入呢！” 江婷婷惊讶的道:“真的呀？一个馒头只赚几分钱，一个月下来，竟然赚几百块钱，真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啦！我骗你干嘛？人家薄利多销啊！你注意观察一下，人家卖馒头包子，一天到晚都有人买，摊上前面随时有几个人在等着买，人家一天到晚要卖出去多少馒头包子。” 江婷婷想了想，信心大增，人家一个包子赚几分钱都可以赚到大钱，她卖一件衣服最少也要赚两块钱，那么…… 李明却好像看懂了她怎么想的，泼她凉水道:“婷婷，你卖衣服，当然比卖包子馒头赚的差价多，但是你的衣服不可能像卖包子馒头的那样火爆。” “这倒也是，一毛钱的馒头人人都买得起，而且一日三餐是必需品，少了一顿就饿得慌，所以买馒头包子的人就多，而买衣服，可买也可不买，而且一件衣服可以穿很久，不像包子馒头那样天天都需要。” 江婷婷摇摇头，“我羡慕人家，但是我不会做馒头包子，只能看着别人赚钱了。” “不管做什么，都有赚有赔的，只要做好了，做什么都赚钱。” 江婷婷道:“我到底要不要租店面呢？“ “我的建议是暂时不要租，你先摆地摊卖一段时间看看，五十块钱的租金，你要卖多少件衣服才能赚到。” 也只能这样了，江婷婷去拿了一些货，从李明那里借了三轮车，骑着三轮车到人多地段好的地方摆地摊卖衣服。 有些事情想象的是一回事，真正去做又是一回事。 江婷婷在人多的地方把地摊摆起来，才发现自己这么抛头露面的蹲在地上卖衣服，特别的别扭。 特别是当她看见之前在军校的时候的一个女同学，她看她的那种好奇和惊讶的表情，令江婷婷觉得有些无地自容的羞愧。 江婷婷之前一心只想着怎么尽快的赚到钱，就没想到如果她摆地摊的时候，碰到之前的熟人，人家会怎么看她。 881.摆摊 881.摆摊 不过很快，江婷婷的窘迫，就被围过来的人分散了。 “这里竟然还有人在卖衣服，走，去看看怎么样！” “这衣服看起来也还行吧！颜色也挺好看的。” “款式也不错！” “你这衣服怎么卖？” “六块！” “这件呢？” “八块！” “这件呢？” “十块钱。” “这衣服不错，还便宜。”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开始有人掏钱买了。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不一会儿，江婷婷带去的衣服，竟然全部都被买走了。 江婷婷怕生意不好，不敢多拿货，只是每个品种的衣服拿几件，她一共拿了三十件衣服，她算了算，这三十件衣服，竟然净赚了七十多块钱。 一天，就赚到了她之前在纺织厂上班的三个月的工资，江婷婷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把钱数了一遍又一遍，数到第六遍的时候，才确定，她真的赚到了这么多的钱。 赚钱了，她真的可以赚到钱了，再不用像之前在纺织厂那样辛辛苦苦，赚到的工资只够勉强填饱肚子。 那天晚上，江婷婷兴奋得很晚才睡着了。 次日一早，江婷婷很早就起来，她准备去拿货。 之前第一次拿货，是李明陪着她去的，她知道，不能总是麻烦他，他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自己做生意，就得学会独立，一切都要靠自己去做去摸索。 四个服装厂，相互离得很远，江婷婷一天只能跑一个厂，把货拿回来，做饭吃了以后，就是傍晚的时候。 江婷婷便拿着货到家附近的一个电影院门口去卖。 这天的货，款式单一，只是一个服装厂的货，江婷婷带了五十件衣服去，到最后一场电影开始，电影院外面的人少了起来，衣服已经没有人问津了，江婷婷才收摊回家。 回家以后，江婷婷清点了一下衣服，只卖出去十七件，净赚了三十多块钱，虽然比起昨天的，这也算是很不错了。 江婷婷再接再厉，天天早上很早就起来，弄了早饭吃了以后，便去服装厂拿货，然后晚上的时候拿去人多热闹的地方去卖。 江婷婷就这样去起早贪黑的摆了一个月的地摊，因为有钱赚，江婷婷每天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拼命。 在这段时间里，江婷婷渐渐的摸索出了一些规律，比如，如果哪一天，她拿出去摆摊的衣服品种单一，那天卖出去的衣服就相对少一些，如果她拿出去摆摊的衣服品质多一些，卖出去的衣服就多。 摆摊的地段也特别有讲究，晚上，最热闹的地方就是电影院门口，还有就是活动广场，这两个地方是最热闹的。 江婷婷买了一辆三轮车，根据自己摸索出来的这些情况，每天去进货的时候，就多拿一些放在家里囤积起来，卖的时候就把四家服装厂的衣服都各配一些拿出去卖。 而且她选择的地方，都是人特别多特别集中的地方，生意当然是越来越好。 882.怀孕 882.怀孕 赵小玲下午的时候，感觉有些不舒服，自己回宿舍拿了一根体温表量了一下，发着低烧。 她的身体一直挺好的，这几天是怎么啦？接连三天，每到下午的时候就发低烧，还伴随着头晕和浑身无力。 陈一凡有任务出去四五天了，只要有机会，他都会打电话回来给赵小玲说说话。 这天，传达室的老胡来叫赵小玲的时候，赵小玲因为身体不舒服，饭也不想吃，就到床上躺着了。 听说是陈一凡的电话，赵小玲一骨碌爬起来，冲外面的老胡答应了一声，“好，我马上过去。” 赵小玲跑到传达室，头有些晕眩，但是她还是抑制不住高兴的连声问:“一凡，怎么样？你那边的工作还顺利吗？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在那边一切都好吧？” 陈一凡笑着道:“好，都好，再过三天，我这边的任务就完成了，刚好也到了春节，到时候我有几天的休假，咱们俩一起回去休息几天，一起陪家人过一个春节。” 陈一凡好多年都没有在家里陪着家人过过一个春节了，之前是因为打仗，脱不开身，现在不打仗了，他打算今年，无论如何也要陪着家人过好这个年。 “好啊！我就等着你胜利归来，师长。”赵小玲嬉笑着。 前线战斗结束，根据陈一凡多次立功的表现，他已经升到了师长。 “小玲，我听你声音好像有些不对，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 “哪有？我身体一直壮得像一头牛。”赵小玲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一点点不舒服而已，怕陈一凡担心，所以故意说了以后还哈哈笑了两声，把之前虚弱的声音压了下去。 “可是我刚才听老胡说，你没有去食堂吃饭，你怎么不吃饭？” 赵小玲苦笑，有一个心细如发的老公，一点点谎话都逃不过他。 “我去吃了呀！老胡可能是没有看见我，我今天去的早。” 陈一凡相信赵小玲，没有在这件小事上追究。 “小玲，这两天是你来例假了吧？在这个期间要注意休息，不要弄凉水，衣服脏了，等我回来洗。” 陈一凡竟然记得她的例假日期，虽然他们已经是夫妻，但是听他大老远打一个电话回来，就是关心她例假期的状况，她心里暖暖的。 但是她这个月的例假还没有来。 赵小玲突然心里一动，是啊！已经过去三天了，她的例假还没有来，不会是肚子里有了宝宝了吧？ 结合这几天她总是在下午的时候发低烧，赵小玲觉得有怀孕的可能。 陈一凡感觉到赵小玲沉默下来，“小玲，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我在想，今年咱们回去过年，家里一定挺热闹的。” 赵小玲不敢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所以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陈一凡，万一没有怀孕，不是让他白高兴一场吗！ “是，今年一定是最热闹最圆满的一个春节。”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883.怀孕 883.怀孕 部队里有医务室，赵小玲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但是她没有去看，她觉得自己身体好，便硬扛了过去。 现在怀疑自己有可能是怀孕了，她更不会去随便开药吃，她还庆幸前几天没有去医务室看病呢！ 赵小玲不想去医务室确诊是不是怀孕了，因为她不想让部队里的人现在知道她怀孕的事情。 她要把这个好消息亲自告诉陈一凡，让他是第二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而不是在所有人都知道以后，他才知道。 怀着这样窃喜的心情，赵小玲不舒服的状况也好像减轻了一些。 次日一早，赵小玲就请假去了离部队八公里的镇上医院，检查的结果，真的是怀孕了。 赵小玲把她检查的单子小心的放进包里，心里充满了欣喜的走回了部队。 医生建议她开一点药，但是她怕对孩子不好，就没有开，她想，自己身体底子好，不需要吃药，等熬过了这几天，就没事了。 可能是知道有了孩子，心情愉悦，第二天下午，赵小玲感觉症状减轻了许多，她还是不想吃饭，但是知道肚子里有了孩子，她不能让孩子没有营养，所以逼着自己吃了一些。 接下来的两天，她不舒服的状况越来越轻，到陈一凡回来的那天，她不舒服的症状完全消失了。 陈一凡是下午的时候到的，赵小玲正走出办公室，要去食堂吃饭，就见陈一凡迎面急匆匆的走来，他看见赵小玲，嘴角就不由自主的扬了起来。 赵小玲迎了上去，“你还真挺准时的，说今天回来就今天回来。” 陈一凡笑着没有说话，只是一把揽过赵小玲。 “怎么穿这么多？有这么冷吗？”陈一凡握着赵小玲冰冷的手。 赵小玲怕冻感冒了，吃药对孩子不好，这几天穿的都是厚厚的军棉大衣。 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是对于部队上的官兵们来说，每天都在训练，就是在最冷的十九寒冬，也常常汗流浃背，所以大多数人平常就穿着一件衬衫和一件军装，除非是夜里值班，才会穿着厚厚的棉大衣。 赵小玲敷衍道:“这几天，情况特殊嘛！” 陈一凡把嘴凑到赵小玲的耳边，“那个……还没有结束啊？” 赵小玲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她脸颊发热，红着脸嗔道:“这段时间就是不方便。” 陈一凡神色有些失望，他揽着赵小玲一边往宿舍里去一边道:“我记得应该结束了呀！之前不是三天就结束了吗？现在都已经第七天了。” “这次特殊嘛！”赵小玲想把怀孕的事情郑重其事的告诉陈一凡，便敷衍道。 “好好好，我老婆的身体要紧，我就再耐心等待几天。” 到了宿舍，勤务员已经把饭菜打回来了，他把饭菜放在茶几上，便出去了。 赵小玲和陈一凡的住处是两室一厅的格局，虽然有厨房，但是买菜不方便，他们几乎都是在食堂吃饭。 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吃饭。 884.怀孕 884.怀孕 陈一凡把赵小玲喜欢的菜夹给她，“多吃一点，哦！对了，我问过别人，说红糖鸡蛋可以补血，明天回去以后，我煮给你吃，我已经打电话回去给妈妈，让她去买红糖和鸡蛋了。” 赵小玲道:“你呀！以后这样的小事，就不要麻烦妈妈了，我回去以后自己去买就行了。” “这有什么？我打电话回去，告诉他们我们明天回去，妈妈高兴得一直在问我们想吃什么，她去买了做好，我说也不要太麻烦，比他们平常吃的加两个菜就行，她偏不，一直追问你想吃什么，所以我就说了，你需要补血，让她准备鸡蛋和红糖。” 赵小玲终于忍不住道:“一凡……我怀孕了！” 陈一凡嘴里吃着饭，嗯了一声，然后继续吃饭。 但是，接下来，他楞了一下，“嗷”的把嘴里的饭喷了出来，一下子激烈的咳了起来。 赵小玲赶紧放下碗筷拍着他的背，“怎么这么不小心！” 陈一凡放下碗，握住赵小玲的手。 “小玲，你刚才说什么？” 赵小玲看着陈一凡亮晶晶的眼睛里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她一字一字的说:“我怀孕了！” “真的？小玲，这么说，我要做爸爸了？” 赵小玲看着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的陈一凡，点点头，“对，你就要做爸爸了，预产期在十月份，再过几个月，你就可以见到咱们的宝宝了。” 陈一凡把手伸向赵小玲的小腹，“我摸摸看。” 赵小玲笑着道:“现在只有一个月，你怎么摸得到？他不过只有黄豆那么大。” 陈一凡孩子气道:“我不信，一个月了，怎么可能只有黄豆大？” 赵小玲笑倒在他怀里。 他却还是一脸认真的道:“有这么好笑吗？” 赵小玲笑着刮刮他的鼻子，“当然好笑啦！你傻得这么可爱，还是大学生呢！这点常识都不懂吗？” 陈一凡无视赵小玲的嘲笑，他一脸傻笑的道:“小玲，你真厉害，咱们才结婚两个月，你就怀上了孩子。” “一般不都是男人说自己挺厉害的，这么快就让老婆怀上了，你是不是想让我说，你挺厉害的？” 陈一凡抱住赵小玲，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你胆子挺大的嘛！竟然敢这样挑逗我，你就不怕我把你就地正法了？” “我现在有孩子做护法，你不能把我怎么样？” “好，这笔账我暂时记着，总有一天，我要你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宝宝，救命啊！”赵小玲笑着喊。 “喊谁救命都不行。” 两个人笑闹着。 外面勤务兵在敲门，陈一凡出去，在门口交代道:“今天晚上的会不开了，明天早上再开，还有，让他们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全部报上来，下午我就要回去，后天就是大年三十，我得过完春节才回来，春节期间，让张副主持工作。” 随后又和勤务兵交代了一些什么。 陈一凡进来以后，赵小玲道:“说好了今天晚上开会，你就去呀！不要让别人误会，以为你回来见到老婆就连正事都不顾了。” 885.怀孕 885.怀孕 陈一凡不以为然，“误会就误会，我就是见到老婆，就连正事都不顾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明天早上去也一样的。” 这一个晚上，陈一凡都在傻乐，过一会儿他又问:“小玲，咱们真的有孩子啦？” 这是他第五次问这话了，简直就是一个话痨，和他之前说话简明扼要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赵小玲点点头，耐心的道:“对！” “他长什么样？像你还是像我？” “不知道，可能一半像你，一半像我，咱们俩的孩子，有你的影子，也有我的影子。” “小玲，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只要是咱们俩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我都喜欢，你呢？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希望是一个男孩。” 赵小玲有些失望，“你们男人都是这样，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是男孩，可是万一是女孩呢？你是不是特别的失望，然后就不待见她？” 陈一凡发现自己的话令赵小玲不高兴了，马上弥补道:“怎么会，如果是一个女孩，那一定像你，我把她宠成小公主。” “真的吗？你不要口是心非，如果真的是一个女孩，你会不会觉得很遗憾，暗地里唉声叹气的，说自己怎么这么命不好，生了一个丫头，其实你骨子里还是挺重男轻女的，是不是？” “小玲，怎么会，我只是觉得，如果是男孩子的话，挺皮实的，怎么摔打都行，我会把他带到部队上多磨炼磨炼，以后就是一个男子汉，你要少操许多心，如果是一个女孩，你得一辈子替她操心，担心她这个，担心她那个，一辈子都不会放心她，我是替你着想，希望你不要为了孩子一辈子牵肠挂肚的。”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喜欢女孩，你就是重男轻女。”赵小玲愠怒。 陈一凡发现自己越解释就糟糕，他又是道歉又是作揖又是发誓赌咒，说自己不是重男轻女，也不是不喜欢女孩，如果是一个女孩，他也会满心欢喜的接受她，竭尽所能的给她爱，给她欢乐。 赵小玲知道，就算是陈一凡喜欢男孩多一点，但是如果真的是一个女孩，他也会像他说的那样全心全意的爱她，赵小玲只是逗他，看他一副着急无措的样子，脸上装作生气，心里却在偷偷的乐。 最后，赵小玲又道:“你爸妈和爷爷呢？他们是不是也只希望是一个男孩？” 陈一凡这次学乖了，不敢再说男孩女孩的区别，他笃定的道:“他们肯定是喜欢女孩子啦！你都不知道，我小时候，被他们嫌弃得，所以我爷爷一看见你，就喜欢得不得了，你没有发现吗？他们对你，比对我还好呢！” “那如果是一个男孩怎么办？是不是又要被他们嫌弃了？” 陈一凡楞了一下，“那简单，让他找一个像你一样的女朋友，不是一样吗？” 对这个解释，赵小勉强接受。 “哦！对了，光顾着高兴了，是不是应该打一个电话回去把这个好消息立刻告诉他们，让他们也高兴高兴，他们可是一直盼着你怀孕呢！” 886.过年 886.过年 陈一凡说着，就要出门去打电话。 赵小玲拦住他，“别，后天就是大年三十，那天再告诉他们，让他们这个年过得特别喜庆不是更好吗？” 陈一凡驻足，“对啊！我好多年没有和家人在一起过年了，今年，不仅可以和他们一起吃一个团圆饭，我还娶了老婆有了孩子，这个年，够圆满，大年三十那天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确实够惊喜，够喜庆！” 次日一早，陈一凡起床的时候，天还没亮，他怕吵醒了赵小玲，没有开灯，蹑手蹑脚的起来在黑暗中穿衣服。 其实陈一凡一动，赵小玲就醒过来了，见他一直没有开灯，赵小玲忍不住道:“一凡，开灯呀！我知道你怕打扰我睡觉，但是我已经醒过来了。” “没事，之前我们常常在夜里执行任务，已经习惯了黑暗，就是不开灯，我也可以做任何事。” 说着，坐在床边的陈一凡伸出手来准确的摸到赵小玲的脸上。 “你今天早上就不要去上班了，我替你请假，你现在怀孕了，就好好休息。” 陈一凡上午把工作处理好，便开着一辆军用吉普车带着赵小玲回家了。 他们到家的时候，林丽萍已经做好了饭，见儿子儿媳妇回来了，高兴的说:“快洗脸洗手吃饭吧！” 说着，她把水壶从厨房里提了出来。 陈一凡放下手里的包，把水壶提进卫生间，倒进盆里，两个人一起洗脸。 他拿起毛巾，就要帮赵小玲擦脸，赵小玲别过头，悄悄指指后面，“爷爷来了！” 陈爷爷见到孙子和孙媳妇回来，高兴得像个孩子，跟着他们进卫生间说话，看见孙子对赵小玲的举动，笑呵呵的道:“娶媳妇了，会疼人了，好，会疼媳妇的男人，日子过得不会差。” 赵小玲羞红了脸，抓过毛巾匆匆擦擦脸，又擦擦手，便出来帮婆婆一起摆桌子端菜。 一家人坐下来吃饭。 陈爷爷道:“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小玲，吃过饭，你和一凡就去告诉你爸爸他们，还有你舅舅一家，让他们到咱们家一起吃年夜饭。” 赵小玲还在想，今年她出嫁了，家里就只有爸爸和哥哥嫂子，他们肯定会去舅舅家一起过年，她这个已经出嫁的女儿，很遗憾不能和他们一起吃年夜饭，他们也一定很遗憾没有她和他们一起过年吧！ 现在，爷爷的这个提议，正中赵小玲的心意。 婆婆也笑着道:“对对，咱们三家一起过年，热热闹闹的，挺好。” 之前陈家和江家马家关系就好，现在有了亲家这层关系，更是不分彼此了。 婆家如此通情达理，赵小玲心里特别欣慰，“明天早上，我和一凡去买菜。” 她打算明天大显身手，好好弄一桌菜。 婆婆笑着道，“不用了，我今天已经把明天过年要用的食材都买回来了，冰箱里塞得满满的。” 陈一凡道:“明天吃饭的人多，咱们多买一些菜。” “足够多了，今天可是让你爸开着车去买了一车的菜呢！” 林丽萍说着，拉着赵小玲去看了看冰箱里塞得满满的菜，厨房里也堆着一些。 这些菜，真的挺丰富的，确实已经够了。 887.过年 887.过年 晚饭后，陈一凡和赵小玲回了一趟娘家，通知爸爸和哥哥明天到陈家一起过年的事情。 好久不见的丁蓝拉着赵小玲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一直到赵小玲不得不说，他们还要去舅舅家通知他们明天下午到陈家吃饭。 江晓东道:“早在一个星期前，知道你们俩会回家过年，你爷爷就对我们说起过一起吃年夜饭的事了，你姥爷天天好他一起下棋，他早应该知道。” 赵小玲:“就算是这样，我和一凡也要亲自去告诉姥爷他们一声，姥爷最疼我了，我也想他，我回来了，得赶快见见他，和他说说话呀！” 江果道:“怪不得姥爷疼你要多一些，你这小嘴，就是会哄人开心。” 陈一凡和赵小玲到了姥爷家，把一起吃年夜饭的事情告诉他们。 姥爷得意的道:“还是有孙女好啊！年夜饭都有人请了，咱们可以轻轻松松过一个年，不要再为了一顿饭忙得团团转了。” 舅妈笑着道:“你爷爷一个星期前就说了，要我们去你家过年，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倒是省事了，却把你们忙得。” 赵小玲道:“咱们一家人热热闹闹过年，忙也是乐意的。” 姥爷笑着，“对，这些年，一凡和你爸爸都在前线打仗，现在战争终于结束了，咱们一大家子人团团圆圆，热热闹闹的在一起过一个年，这样挺好的。” 今年，注定就是一个团圆喜庆和热闹的年。 对于赵小玲来说，也是她两世中最圆满最热闹最喜庆的一个年。 要说唯一有一点点遗憾的，就是奶奶和姑姑他们远在南方。 但是她知道奶奶他们现在过得很好。 姑父家的饭馆生意越来越好，他们另外买了一块地皮盖了一栋楼自己住，把原来的四层楼房都改成饭店，每天的生意爆棚，特别是春节期间，是他们最忙也是大赚一笔的时候。 奶奶他们的日子过得好，所以赵小玲也就放心，她想，等以后通讯发达了，让他们在家里装一个电话，他们就随时可以打电话联系，所以距离也就不是问题了。 年三十这天，赵小玲主厨，婆婆和陈一凡做助手，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江家和马家也陆陆续续的来了，带着年货，喜气洋洋，打着招呼说着吉祥话。 放了鞭炮，准备开席，大家都围坐在一起，江果站起来看了林楠一眼道:“开席之前，我先宣布一个好消息。” 姥爷道:“什么好消息？是不是你又大赚了一笔。” 现在江果赚的钱越来越多，国家政策也放开，大家的观念也改变，觉得能够赚钱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 江果道:“是一个比我大赚一笔更大的好消息。” 马勇道:“是什么？快说吧！不要再卖关子了，这么多好吃的，我早眼馋等不及了。” “丁蓝怀孕了，我要当爹了！”江果得意的说。 大家楞了一下，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姥爷，他哈哈笑着，“是，是好消息，为了这个好消息，我今天要多喝几杯。” 888.过年 888.过年 张林关心的道:“丁蓝，几个月了？” “三十二天。”丁蓝羞涩的笑着道。 林楠怀孕三个多月，现在丁蓝也怀孕一个月了。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把眼光看向了赵小玲。 特别是爷爷，还有林丽萍，他们对赵小玲投去了期盼的眼神。 姥爷道:“一凡，你们也要努力，希望三个孩子都一般大，孩子的年龄相差不大，以后在一起玩得起来也有伴。” 江果道:“就是，以后孩子一起玩一起上学一起长大，挺好的，可以相互照顾。” 陈一凡不甘示弱的道:“当然，我儿子作为哥哥，一定会照顾好弟弟或者妹妹的。” “什么？一凡，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爷爷激动的问。 “爷爷，小玲也怀孕了，已经三十九天了。”陈一凡得意的看了江果一眼。 林丽萍拉住赵小玲的手，“真的啊！小玲？” 赵小玲点点头。 林丽萍笑着嗔怪道:“你们俩可真能瞒，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呢？” “妈，我们也是刚刚知道，之所以昨天下午回来的时候没有说，就是想在今天年三十的时候给你们一个惊喜。” 爷爷哈哈笑着，“惊喜，确实挺惊喜的，这个年，过得挺开心，也挺圆满的，来，大家喝一杯，庆祝一下。” 姥爷笑着道:“这个年是过得开心圆满，到了明年的今天，有三个孩子了，应该会更热闹。” 大家举杯欢庆，当然，赵小玲她们三位是以水代酒。 终于开席，江果夹了一块鸡肉给丁蓝，但是她只吃了一口，就握住嘴往卫生间跑，里面传来了呕吐的声音。 江果追了过去。 林丽萍关心的问赵小玲，“小玲，你还好吧？你反应大吗？” “我之前有几天也不舒服，不过三四天以后，就没事了。” 林楠羡慕的道:“小玲，你身体咋这么好？我可是从一个多月的时候就难受到现在，这几天才稍微好一点。” 赵小玲:“我从小到大都没什么病，身体皮实，所以反应就没那么厉害吧！” 张林:“各人的身体情况不同，反应的程度也不同，大多数人，都会有一段时间的反应，这是正常现象。” 林丽萍夹了许多菜到赵小玲的碗里，“你没什么反应，那就好，想吃什么就多吃一点。” 这一顿饭下来，丁蓝都没有好好吃，一直往卫生间跑，脸色惨白，看她挺难受的。 晚上，陈一凡问赵小玲:“你那几天也是这样遭罪吗？我不在你身边，都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没，我能吃能睡，就是下午的时候发一点低烧，我扛一下就过去了。” “咱们还是生一个儿子吧！生一个女孩，以后还要遭这种罪。”陈一凡不由的叹息。 赵小玲瞪着他，这个人是不是骨子里就有重男轻女的想法，赵小玲想起前世，她可是身了一个女孩，如果这次她生的也是女孩，他岂不是很失望。 陈一凡发现自己失言，赶紧弥补，“不过你生的女儿，肯定会像你一样不会太娇气，身体倍儿好！所以咱们还是要一个女儿好啦！女儿好，我把她当公主来养。” 889.过年 889.过年 赵小玲低声的他耳边道:“我就是要生一个女儿，然后等她长大以后，我告诉她，你当初是怎么嫌弃她的。” 看着陈一凡瞬间暗沉下去的脸，赵小玲转身低头偷笑。 陈一凡去板她，“小玲，你可千万别，不要对女儿说我嫌弃她，我怎么可能嫌弃她，我爱她就像爱你一样，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知道吧？” 赵小玲不理他，背对他道:“都说怀孕了才能够真正看清楚一个男人，我之前以为……哎！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我只为肚子里的女儿伤心难过。” 陈一凡给赵小玲按摩着肩膀，“我老婆最能干了，怀孕那么辛苦，还给一大家子人做那么多菜，咱爷爷和爸妈都怪我没有告诉他们，让你这么辛苦呢！” “我不觉得辛苦啊！能够给大家做菜，让大家吃得高兴，我也高兴，再辛苦也值得，就像生孩子，能够给自己爱的人生孩子，就是再遭罪也是心甘情愿的，就怕人家还不领情，如果生个女儿，母女俩都要被嫌弃，这样的日子，想想都寒心。” “你这么能干，人又长得漂亮，我上辈子修来的福，能够娶到你这样的好媳妇，咱们的女儿也会像你一样，又能干，又漂亮，到时候，恐怕提亲的人都要把咱们家的门挤破了呢！所以生一个女儿，比生一个儿子，神气多了。” 赵小玲嘴角上扬，“我家的门也没被挤破了呀！” “那是因为人家看我站在你身边，就自惭形秽不敢再来碰壁了，算他们有自知之明。” 赵小玲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你真能臭美！” 陈一凡见赵小玲笑了，接着给她按摩腿。 “你看，等咱们的女儿会走路了，我就带她练武术，让她身体棒棒的，而且也没有谁敢欺负她。” 陈一凡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以后怎么宠爱女儿，教导女儿的话。 最后，他在赵小玲面前低声道:“小玲，你看，我对女儿这么费心费力，对她那么好，你就不要说我当初嫌弃她的话了，好不好？” “不能只是嘴巴上说说，要拿出一点实际行动，看你以后的表现再说吧！” 接下来的几天，林丽萍说什么都不再让赵小玲做家务。 林丽萍还说，怀孕的人就得多走动走动，所以陈一凡每天拉着她出去逛街。 这天，赵小玲他们走到了一条闹市上，他们碰到了江婷婷，她在那里摆摊，看起来她的生意挺好的，围了许多人。 因为那个时候摆摊卖衣服的人很少，所以赵小玲多看了几眼，她看的是衣服，没有留意卖衣服的人。 她正想过去看看，陈一凡却拉住了她。 “那摆摊的人是江婷婷。”他说。 赵小玲看向那个正在收钱的人，确实是江婷婷，她又黑又瘦，穿着一件肥大的咖啡色棉袄，背着一个大布包，而且头发凌乱。 赵小玲转过头，和陈一凡往前走去。 江婷婷也早就看见陈一凡和赵小玲了，他们俩走在人群中，是那么的鹤立鸡群、与众不同，江婷婷想看不见都难。 890.过年 890.过年 陈一凡和赵小玲，两个人都容颜出众，气质卓然，他们走在一起，是那么的般配，般配这个词浮现在江婷婷的脑海里，她有些气恼。 更刺激她眼球的是，陈一凡看着赵小玲时那温柔的眼神，他小心翼翼的护着她，不让拥挤的人碰到她，就好像她是一个珍贵易碎的瓷娃娃。 他竟然那么在乎她，她在他心目中，就那么珍贵！ 江婷婷看得眼睛酸涩，心中百味杂陈。 江婷婷的衣服很快就卖完了，这一个多月，每次衣服卖完以后，她都心情特别的好，因为她又大赚了一笔，之前为了几块钱不得不强颜欢笑讨好李明，甚至嫁给了一个自己压根就一点都不喜欢的男人，现在，他有钱了，不需要依附别人，不需要用身体来换取一日三餐，她终于可以挺起腰杆做人了，她拒绝了李明一次又一次对她的暗示。 可是现在，她看见了陈一凡，她心里又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失落，她就是再有钱，这个她从小就喜欢和仰慕的人，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人，她再也得不到了。 他对她那么冷漠，对赵小玲却那么温柔那么深情，一想起他对赵小玲的那种眼神和小心呵护，她的心就被搅痛得不能呼吸。 经过一个橱窗，江婷婷往里面看，她在橱窗玻璃反光面上看到了自己邋遢的形象，肥大的衣服，蓬乱的头发，憔悴的面容。 江婷婷呆住了，玻璃面上印出来的这个人，就是一个农村中年妇女的形象，这是她吗？ 这段时间忙于生意，她疏于打理自己，没想到竟然被陈一凡看见了她这个丑陋的样子，她羞愧于被她看见她这个样子，想起赵小玲也看见她这样了，她一定很得意吧！在陈一凡面前把她反衬得更加的漂亮。 年前囤的货全部卖完了，这几天工厂放假，江婷婷也进不到货，这几天就只能在家里闲着了。 过年了，别人是热热闹闹，喜气洋洋，只有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没有亲人，没有人爱，所以她也没有特意准备年货，没有鞭炮，年夜饭也就是煮一碗面条吃。 李明之前就告诉她，过年的时候，生意最好做了，特别是衣服，许多人平常省吃俭用，但是在过年的时候，却舍得花钱买一件衣服欢欢喜喜过一个年。 那些有小孩子的家庭，过年给孩子买一件新衣服那更是必须的。 所以江婷婷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囤货，都是女人和孩子的衣服，她以为可以卖上十多天了，没想到几天就全部卖完了。 江婷婷回家以后，随便弄一点东西吃，听到街上远远近近传来零零星星的鞭炮声，她知道，那是人家吃饭之前放的鞭炮，虽然现在已经是大年初五了，但是年的味道还没有完全消散。 前几天，她忙着卖衣服，每天早出晚归，回家就累得睡过去，过年的寂寞和冷清她没有太多感受，现在闲下来了，孤单寂寞就像一条蛇，紧紧的缠绕着她。 891.失望 891.失望 江婷婷梳洗打扮一番，打算去找李明。 她略施粉黛，穿上一件玫红色的呢子大衣，里面是黄色的高领毛衣，下面是黑色的裤子，江婷婷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美貌，从来都是她最骄傲的资本。 江婷婷自信满满的到了李明家门口。 她晾了李明好多次，这次她主动找上门，他一定受宠若惊吧！ 这次，她不是为了他的钱，在这个到处都是年味的日子里找一个人排解一下令她窒息的孤单寂寞。 江婷婷找回了刚认识李明时的那种感觉，那种被人需要，被人呵护的感觉，她不爱他，但是她需要他的爱和呵护，就像饥饿的人急切的需要食物一样，只要能够果腹，什么食物都行。 李明之前对她的呵护和关心是什么时候丢失的呢？ 是在她被学校开除以后，她妈妈也因为和房东偷情的事情败露，所以母女俩不得不住到了李明家里，李明对她的热情便渐渐的减弱，母女都寄宿在李明家的江婷婷不得不收起她的傲气，反过来千方百计的讨好李明。 想到这些，江婷婷心里五味杂陈，日子就是这么的操蛋，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人性就是这么的卑劣。 江婷婷抬手敲了敲李明家的门，出来一个女人，五十多岁，样貌普通，穿着一件红底黄花的棉袄。 江婷婷对这件衣服很熟悉，是李明从她那里买去的，他说给他妈妈穿。 “你是……李明的妈妈吗？”江婷婷试探的问。 “你怎么知道我？”对方显然很惊讶。 “妈，是谁呀！”一个女孩挤到了门口，是秦琴，她竟然叫这个女人为妈妈，他们已经结婚了吗？就这么快。 见江婷婷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秦琴面露一丝得意的神色。 “妈，我听李明说，这位是他的表妹，她今天是来参加我们的订婚礼的吗？” “表妹，什么表妹？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人。”那个女人一脸迷茫。 江婷婷此时此刻，有一种想要报复李明的愤恨心理。 “我当然不是李明的表妹，我们是朋友，好多年的朋友啦！那天，是李明怕你误会，所以撒谎说我是他的表妹。” 秦琴的脸一沉，她没想到江婷婷会直接这样说，尽管她早有些怀疑，但是现在见江婷婷亲自这样承认了，她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敲了一下。 这时候李明的声音响起来了，“你们在干嘛？是谁来了，怎么不进来，站在门口……” 李明看见门外的江婷婷，楞住了，话也戛然而止。 “江婷婷……你怎么来了？”李明挺意外。 “李明，你今天订婚吗？” 李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急切的走出来，“江婷婷，我跟你说……” “李明，不要说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就不打扰你了，咱们的事情，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江婷婷故意把话说得这样模糊不清，她看了秦琴一眼，便转身走了。 892.死心 892.死心 江婷婷踩着高跟鞋，挺着背，留下高跟鞋和地面发出碰撞的嘎嘎声。 眼泪，却在脸上肆意横流。 她想起了妈妈在临终之前说的话，不要再对李明心存幻想，他不适合你。 她为什么就不听妈妈的话呢？为什么要一次次的重复犯错呢？ 其实李明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鸡肋，开始认识他的时候，只因为她太孤单寂寞，后来是因为生活无助，再后来，却是两者都有，现在她还是无法忍受孤单寂寞，所以再次来找他，结果是自取其辱。 江婷婷心里对自己说:“江婷婷，你活该，现在总算是死心了吧！” 女人的直觉是最敏感的，秦琴见李明刚才看见江婷婷时的慌乱，还有江婷婷的话，她断定他们俩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她把李明拉到了一边。 “李明，这个江婷婷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什么呀？” “你和她关系不正常。” “秦琴，你不要这样胡乱猜测好吗？” “我胡乱猜测？你之前告诉我说，她是你表妹，今天，你妈妈说你没有这样的表妹，江婷婷自己也说了，你们是朋友。这个朋友，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如果是正常的朋友，用得着这样遮遮掩掩的吗？用表妹来当借口，你这谎撒得弄巧成拙了。” 李明皱眉，“秦琴，确实是朋友，但是因为我怕你误会所以才那样说的，确实是有些弄巧成拙了，那只是因为我在乎你，因为太在乎了，所以就……” “这只能说明你心虚，如果心里坦坦荡荡的，怕什么误会？” “秦琴，你真的想多了，如果我和她有什么关系，今天我和你订婚，她为什么要这样不声不响的就走了呢？” 秦琴一时无法辩驳。 李明又道:“秦琴，今天是咱们俩订婚的好日子，明天咱们就结婚了，现在家里有那么多人，要是让他们听到了一点点的风言风语，对你对我都没什么好处，不要再疑神疑鬼的了，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影响咱们俩的好日子，好心情，岂不是很不划算。” 秦琴不得不让步，“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关系，但是我希望你们以后再不要来往，我看这个江婷婷就不是一个正经的女人，她身上有一股妖媚之气，你要是不答应，我今天就不要订婚了。” 李明之所以选择秦琴，就是因为她比江婷婷要宜家宜室，现在是关键时刻，只要暂时哄住秦琴，把今天的订婚和明天的结婚事宜都搞定，以后的事再说。 所以李明当然是满口答应，“好好好，我以后再不和她来往了，从此断绝和她的关系。” 秦琴当然舍不得放弃李明这个金龟婿，他们这次订婚，李明拿出了两千块钱的彩礼，还有家里所有人的衣服全套买齐全，还给她买了一辆自行车，一个手表，当时普遍人家订婚就是两三百块钱的彩礼，所以李明大大方方的拿出这么多，已经是高规格的了，她的亲戚朋友都挺羡慕她的。 893.开店 893.开店 而且李明家里配齐了电视机、冰箱、缝纫机、收音机这些大件，他还有一辆亮瞎人眼的摩托车，有心人一看，就知道李明是一个有钱的主，嫁给他，她的生活条件和档次都高了许多。 她虽然也怀疑李明和这个江婷婷之间的关系，但是最终，是她嫁给了李明，这就够了，只要以后，他们再没什么关系，她就不会计较。 江婷婷从李明家回去，这回，她对李明彻底死心了。 现在，她已经知道怎么进货，她每天的收入很高，她能够养活自己。 李明这样的男人，本来就不是她心仪的人，以后，她要找的应该是比李明各方面条件都更好的，江婷婷想。 江婷婷去买了一个电视机回家，以后，有电视机陪伴着她，她的日子也不会再寂寞。 十多天很快过去了，服装厂开始上班，江婷婷准备去拿货。 这回，她一次性拿了好多，人力三轮车装得满满的。 可是当她吃力的蹬着三轮车往家里赶，却偏偏风云突变，下起雨来。 因为雨来得太突然，江婷婷没有带任何的雨具，四周也没有任何可以避雨的地方。 她不能坐以待毙，只能用力往前蹬，寻找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 但是到了一个上坡的路段，因为风力太大，江婷婷蹬着三轮车越来越吃力，最后，竟然蹬不动了。 这时候，雨越来越大，江婷婷的身上全部湿透了，她担心三轮车上的那些衣服，也顾不了那么多，继续努力蹬着三轮车，一阵猛烈的风吹过，三轮车往后滑去，车子失去控制，江婷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和车一起翻到了路边。 一阵天旋地转，江婷婷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她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江婷婷醒过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但是天色已黑。 她摸索着挣扎起来，把翻倒在地上又脏又湿的衣服重新装在三轮车上，车子也坏了，她只能推着三轮车一步一步的往家里走，到了家里，已经是深夜了。 江婷婷又饿又累又冷，连哭的力气都没有，觉得人要活着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接下来的几天，江婷婷把那些衣服重新洗一遍，然后晾晒，整整晾晒了三天，才把衣服晒干了。 这三天，江婷婷想清楚了一件事，她不能再为了省每个月五十块钱的房租，让自己那么辛苦的摆摊。 而且以后进货，她要出钱请人帮忙拉货，而不是像她之前那样，自己辛苦的跑来跑去。 说干就干，江婷婷去看了许多店铺，终于租下了一个店面。 店面开起来，江婷婷卖衣服就不再那么辛苦，有了店面，就不需要每天风吹日晒，不需要把货搬来搬去，她可以每天穿得漂漂亮亮的去开门营业，然后就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等顾客上门。 因为江婷婷长得漂亮，所以每出一个新货，只要她穿着衣服往那里一坐，就是一个活广告，许多人看见她穿着漂亮，不管是不是适合她自己穿，都会心动的把衣服买走。 江婷婷的生意更好了，那点房租，在她的店铺收入利润丰厚的情况下，根本就无足挂齿。 因为有了店铺，渐渐的，江婷婷有了回头客，但是大家都抱怨江婷婷店里的货品质单一。 894.开店 894.开店 江婷婷固定从四个厂家拿货，听了顾客的抱怨，她想起本市，她还有一家服装厂的货没有拿到，而且那家的货质量和款式各方面都比其他这四家更优质，要是拿到那家的货，衣服品种多了，买的人就会多吧！ 江婷婷打算去找那个供货商。 之前李明带她去找过一次，那个供货商不在家。 这次，她顺利找到了谢平。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个子中等，相貌平平，但是眼睛锐利，一看就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人。 江婷婷说明来意，谢平本来就是一个中间商，只要是他有钱赚，自然是满口答应。 知道江婷婷开了一个服装店，谢平说他还有其他厂家的货，如果她需要，他也可以按批发价给她。 江婷婷道:“其他四家厂子的货她都有。” 谢平笑了笑，“你跟着我去我的仓库里看看就知道了，我那些货，比你卖的那些品种要多，也更便宜。” 将信将疑的江婷婷跟着谢平到了他的仓库，真的，他的仓库里竟然有许多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衣服，那些衣服，有各种各样面料的，还有毛衣，款式也多。 江婷婷问过价格，价格也特别便宜。 江婷婷欣喜若狂，如果这些衣服拿回去，一定大卖。 她疑惑的问:“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衣服？” “广东，那边现在新开了许多服装厂。” “那么远，路费还有时间成本都不低吧？” “当然，不过我拿的多，出厂价就低，比如本市的几家服装厂，我从他们那里拿货，肯定比你从哪里拿要低，所以，以后他们的衣服，你也可以直接从我这里拿，价格嘛！就按你从厂里拿的价格。” “真的？这么说，我从厂里拿的价格，并不是最低的？” 谢平翻出其他四家服装厂的衣服，“这个你有吗？”他指着其中一件衣服。 “我有，刚刚从城南那家服装厂里拿到的衣服。” “你拿价多少？” “三块钱。” “如果你要，我也可以给你三块钱的价。” “这件呢！我拿的是四块钱。” “没问题，我也可以给你四块钱的价。” 江婷婷又问了其他的价，谢平真的可以给她从厂里拿出来的价。 江婷婷激动的道:“那我以后就到你这里来拿货，免得我去厂家那里拿，得一家一家的跑，而且那些厂子都在城外，路程远，还不是集中在一起，把四家的货都备齐，得跑四天，耽误时间和精力。” “是啊！以后你到我这里来拿货，一次性把所有的货都备齐了，只需要跑一趟。” 江婷婷道:“谢老板，以后我就是老顾客了，咱们可以长期合作，价格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江婷婷，我这是拿最低价给你啦！再低，我就亏本了。我之所以拿的价低，是因为我拿的货多，你看我集压这么多货，这都是钱呀！” 江婷婷也明白，谢平给她的价确实算低的啦！以后她从这里拿货也方便，不需要再去厂里一趟趟的跑。 895.开店 895.开店 想起那天拿货回去被雨淋的情景，她有个想法。 “那你能不能帮我送货？我一个弱女子，骑三轮车把这么多货带回去可不容易。” 谢平问了江婷婷的店铺位置，想了想道:“没问题，我帮你把货送到你的店里，不过前后一个小时的时间，反正路程也不远。” 江婷婷现在有钱了，卖衣服的工作也轻松，而且还有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她可以每天穿得漂漂亮亮的。 甚至有时候，她穿在身上的那种衣服卖完了，还会有人说要把她身上穿着的衣服买走，对于她来说，常常有新的货源进来，漂亮的衣服很多，所以她也不介意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卖给需要的顾客。 轻松愉快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就过去三个月了。 这天，江婷婷在店里忙着给几个顾客挑衣服，李明陪着老婆逛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逛到了江婷婷的店里。 当江婷婷和李明四目相对的时候，都一楞，不过江婷婷这几个月卖衣服，在迎来送往中可是锻炼出来了，她很快就笑着道:“李明，陪老婆来买衣服吗？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挑几件给你老婆。” 李明也瞬间恢复常态。 他对老婆道:“秦琴，你看，这里的衣服款式新品种多，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看上什么，尽管说，我买。” 秦琴见是江婷婷开的店，有些犹豫着要走，经不住李明一再的说，而且她也不想显得很小气，反正李明现在是她的老公，她就要让江婷婷看看，她老公为了她舍得花钱。 所以秦琴就真的专心挑选起衣服来。 江婷婷过去帮她介绍，“这件外套挺适合你的，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早上和晚上还是有一点凉，这件衣服不厚不薄，适合这个季节早晚穿。” 秦琴拿起外套，对李明娇嗔的道:“是啊！李明，现在我怀孕了，一定不能着凉，早晚的时候还是需要一件这样的外套。” 江婷婷听说秦琴怀孕了，心里一阵酸楚，不过脸上却依然满面笑容。 李明道:“那就买下吧！” 江婷婷继续介绍，“这条裙子也挺适合你的，你怀孕了，以后肚子会大起来，这条裙子穿起来又舒适又好看，也不会像一般裤子那样压迫着肚子。” 李明道:“那就把这条裙子也买下了。” 接下来，江婷婷又介绍了几条裤子，衣服，李明爽快的掏钱，把这一大堆的衣服都买了下来。 秦琴毕竟是女人，出身也是普通家庭，所以天生节俭，讨价还价道:“买这么多，应该优惠一点的吧！” 江婷婷笑着一边把李明递过来的钱收起来一边道:“咱们是老熟人了，当然是给你们最大的优惠啦！你看买这么一大堆衣服，不过才一百多块钱。” 秦琴听了心里不是滋味，这一百多块钱，是她两个月的工资了，她以为李明给她买这么多衣服，江婷婷一定会嫉妒她的，但是人家说只是一百多块钱，还是在她眼里，这一百多块钱根本不算什么。 说来说去，这钱还不是白白让江婷婷给赚了。 896.纠缠 896.纠缠 李明跟着江婷婷去纺织厂拿过货，知道一般衣服的出厂价是多少，所以他当然知道江婷婷其实一点也没有优惠他们，但是他的钱却掏得心甘情愿。 李明看着江婷婷，心里很复杂，他以为她知道她要结婚，会去找他大闹一场，但是那天她竟然转身就走了，以后也没有再来纠缠。 现在看起来，她过得不错，面色红润，穿着得体，而且身上是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自信和从容。 他见过她骄傲冷漠的样子，见过她失意无助的样子，也见过她空虚颓废的样子，但是，他却没有见过她现在这样。 李明看得有些呆，有些恍惚。 现在的江婷婷，对他来说有些熟悉，却又是陌生的。 李明看着江婷婷的怅然若失和神思恍惚，秦琴当然是看在眼里了。 回家的路上，李明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进了家门，秦琴就把衣服甩在地上，你告诉我李明，你到底和江婷婷是什么关系。 但是李明赌咒发誓，说和江婷婷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秦琴指着李明道:“你以为我是瞎子吗？我见你看着江婷婷看得就像一个呆子，你如果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怎么会是那样一副傻样？” 李明觉得太烦了，便不理她，秦琴坐在那里哭了起来。 李明皱眉，“你哭什么？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你就不为孩子想一想？” “你替孩子想过了吗？我怀着你的孩子，你竟然当着我的面就和其他女人眉来眼去的。” 说着，秦琴坐在那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李明猛的站了起来，把一个杯子摔在地上，“你还有完没完？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服啦！不闹腾出来一点事情不行？我就是和她有什么关系，那也是认识你之前的事情了，现在，我已经和你结婚，你说不要再和她来往，我结婚以后，就再没有和她来往了，今天不过是碰巧遇到，你要是还想闹，随便你，这个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你自己不爱惜，谁也奈何不了你。” 李明说着，就摔门出去了。 看见李明发那么大的脾气，秦琴也吓坏了，她对现在的日子挺满意的，就因为满意，她怕失去，所以才这样紧张。 她后悔了，想着不该总是揪着李明和江婷婷之间曾经是什么关系来闹。 就像李明说的，之前他们就是有什么，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她又何必总是耿耿于怀呢！ 但是一想起刚才李明看江婷婷的眼神，秦琴知道他心里还有她，所以她心里就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的不舒服。 李明从家里出去以后，茫然不知道该去哪里，他走着走着，不由自主的就走到了江婷婷的店铺外面。 看着俏丽的江婷婷笑吟吟的在招呼顾客，他就在那里站着看她。 李明记得第一次看见江婷婷，他就被她美丽的外表所吸引了，那时候的她，美丽而骄傲，还是大学生，他做梦都不敢想，终于有一天，他会把她追到手，当他用小恩小惠把她吸引到身边的时候，他也不敢想她最终会委身于他。 897.纠缠 897.纠缠 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李明就像做梦一样，他想，他要一辈子对她好，要赚许多钱给她花，让她买漂亮的衣服穿，让她什么都不干，就在家里待着。 所以就是学校把她开除了，他也觉得无所谓，大学毕业，不过也是找一份工作，拿一份固定的工资，而他相信他完全有能力养活她。 可是，她把他的孩子偷偷的打掉了，她还常常骂他穷，没出息，说他害了她一辈子。 那时候他的生意起起伏伏，没赚到钱，她们母女俩一边依赖他，又一边嫌弃他穷，令他心里渐渐的生出厌烦。 后来，她们母女干脆失踪，李明找到江婷婷的时候，她已经结婚了。 后来和江婷婷又重新纠缠在一起，是有一点点的不舍，但是更多的是不甘心吧！ 江婷婷把客人送出门，看见站在门口的李明，奇怪的道:“你怎么站在这里？你老婆呢？” “我……我来看看你。” 李明现在已经结婚，妻子都怀孕了，江婷婷之前对刘莉红的话不以为然，但是在老妈去世以后，她才知道老妈许多话还是有道理的，她答应妈妈，不和有家室的男人来往。 特别是现在的李明，她想理他远远的。 现在又听到李明这熟悉的暧昧的话，江婷婷脸一沉。 “李明，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老往我这里跑了，你不怕你老婆闹腾，我还怕呢！” “我只是来看看你，她有什么可闹腾的？” 之前江婷婷上学的时候，每次李明去看她，也是这样说，只是来看看她。 表面上说的平平淡淡，暗地里却是一肚子的龌龊的心思，他设计一步步的把她骗上了床，毁了她一辈子。 江婷婷冷声道:“我有什么好看的，回去看你自己的老婆。” “你当然好看啊！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了。” 李明的这些伎俩，江婷婷早已经领教过，之前她就是被他的这些甜言蜜语迷惑得不知道轻重，现在，她见他还是这样重施故技，她只觉得可笑。 江婷婷轻屑的笑着道:“李明，你这些花样还是收起来吧！在我面前已经不灵了。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我一个曾经干干净净的女人，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掉进你这个烂泥坑里呢！我之前傻，但是不代表我就会傻一辈子，咱们之间以后就不要再来往了。” “婷婷，咱们就做普通的朋友也不行吗？” “做普通朋友？”江婷婷冷笑。 “李明，你自己都不相信你来找我，仅仅只是想做普通朋友吧？别自作聪明了，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江婷婷。”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愧对你，你一个女人，干什么都不容易，不管是出钱还是出力，只要你需要，我都会竭尽所能，算是对你的弥补吧！” “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离我远一点，李明，你是我这辈子的灾星你知道吗？每次遇到你，我都倒霉，你就让我过几天平安的日子吧！我现在不需要钱，钱，我自己可以赚，吃人嘴短，我在你身上已经深刻体会到了，不会再傻一次。” 898.跟踪 898.跟踪 看着江婷婷决绝的脸，李明从未有过的失望。 他知道，这一次，他真的要彻底失去她了。 甜言蜜语打动不了她，钱也打动不了她，他还有什么能够打动她的？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江婷婷道:“你走吧！以后再不要来找我，就是在街上碰到，就当是从来不认识的陌生人。” 这时候来了几个客人，江婷婷进店招呼顾客去了。 听着她甜美的声音，俏丽的面容，还有窈窕的身材，李明想，他和她终究还是没有缘分，他再怎么努力，还是失去了她。 躲在远处的秦琴看着李明，心里就像被刀绞一样痛成寸断，他看江婷婷的眼神，是那么的痴迷，一个男人，如果不是深深的爱着一个女人，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呢！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既然李明那么喜欢江婷婷，为什么还要娶她？他为什么不直接把江婷婷娶回家去呢？秦琴百思不解。 江婷婷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些谜团，令秦琴很是困惑，但是从李明嘴里，却什么都套不出来，越是不知道，秦琴越是想知道。 从此，秦琴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只要是丈夫不在家里，她便疑神疑鬼，想着他是不是去找江婷婷去了，所以，秦琴也就不由自主的跑到江婷婷的店外去张望。 不过幸好，李明都没有再去江婷婷的店里去了，但是秦琴还是不放心，她想，李明不在她的店里，是不是在江婷婷的家里呢？ 毕竟，他是有妇之夫，不能和江婷婷明目张胆的来往。 于是，秦琴便等到晚上，江婷婷关了店面以后，跟着她到了她家。 这一跟踪，又令秦琴发现了一个问题，原来，江婷婷住的房子，是李明的，李明刚和秦琴认识的时候，为了显摆他有钱，还带她去过他在义和路上的这处房子，现在，这处房子竟然给了江婷婷住。 李明这是什么意思？和自己结婚，却又把另外一个房子给别的女人住。 秦琴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李明在家里。 她忍不住问:“李明，我记得之前你有一栋房子在义和路上，那房子反正咱们也住不着，空着也是空着，不如便宜一点卖给我哥哥好啦！他们和我妈他们住在一起，孩子渐渐的大起来了，住着挺拥挤的。” 李明一楞，随即轻描淡写的道:“那房子我早就卖了，你哥要买房子，去看看其他的吧！” 秦琴压住火气，“卖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那是咱们结婚之前的事情了，当时事情多，我就没有告诉你，反正咱们住在这里也宽敞，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卖了我手上的流动资金还宽余一些。” 秦琴冷冷的道:“你卖给谁了？江婷婷吗？” 李明警戒的道:“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秦琴气愤的道:“李明，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对我说实话？我是你老婆，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你和其他女人不清不楚，房子也给人家住，你是什么意思？如果你喜欢江婷婷，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为什么不直接娶了她？” 899.解释 899.解释 秦琴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说了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你怎么还是不消停呢？”李明烦躁的道。 秦琴猛然站了起来，“李明，到了这个时候，你还骗我？你就不能给我一句实话？你就让我怀着孩子一天天的不高兴？如果你今天不说实话，我就马上回娘家去，再也不回来，反正你心里没有我，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李明不知道秦琴到底知道了多少关于他和江婷婷的事情，不过，看她这回是不好随便敷衍了，便说:“好好好，我说，我告诉你我和江婷婷之间的事情。” 李明把秦琴按坐在椅子上，开始讲述他和江婷婷之间的事情。 他讲了和江婷婷的认识到住在一起，然后江婷婷母女俩突然失踪，随后半年以后，他才知道江婷婷已经嫁了人，但是他没有告诉秦琴，他和江婷婷在她嫁人以后，还继续保持来往，他只是说，江婷婷母女俩嫌弃他没有钱，离开了他，嫁给一个工人，后来，因为江婷婷一直没有怀孕，她的丈夫就和她离婚了。 那时候刚好江婷婷的妈妈也死了，所以走投无路的江婷婷便来找到他，通过他的帮忙，江婷婷开起服装店，自力更生。 知道事情的真相，秦琴的情绪也平静下来。 “这么说，江婷婷走投无路的时候，她来找你，那个时候，咱们还没有结婚，你为什么不和她在一起呢？” 李明皱眉，“秦琴，你知道的，她江婷婷之前嫌弃我，所以才离开了我，这样嫌贫爱富的女人，我怎么敢娶？她既然不爱贫穷时候的我，她也就没有资格享受我有钱时候的生活。” 李明坐到秦琴旁边，握住她的手温柔的道:“她回头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和你在谈恋爱了，她这样爱慕虚荣的女人，怎么能够和你这样淳朴善良的人相比？所以，我豪不动摇的坚决要和你结婚。” 秦琴完全相信了李明的话，如果江婷婷当初真的是因为嫌弃李明没有钱，所以离开了他，去嫁给一个工人，那么，她后来回头，李明怎么可能还会接受她一个离婚的女人，自己虽然没有江婷婷长得漂亮，但是比她干净纯洁。 “可是，你还是放不下她，你心里还是在乎她，你的理智告诉你，她不适合和你结婚，但是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总觉得遗憾，永远都在惦记着，是不是？” “怎么会呢！我如果在乎她，就不会和你结婚了，因为我只在乎你啊！” “你如果不在乎她，为什么要帮她？” 李明把秦琴揽进怀里，“怎么会？我只是觉得她可怜，她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的亲人了，甚至，她以后都不可能会有孩子，你说这样的一个女人，能不让人觉得可怜吗？所以我不能不管吧！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 “那么，房子呢？你因为可怜她，就把房子给了她吗？” 900.警告 900.警告 “房子是我卖给她的，不是给的。”李明撒谎。 秦琴推开李明，“我不信，江婷婷无依无靠，无亲无故，她也没有稳定的工作，哪里来的钱？你那个房子，再怎么说也值四五千块钱的吧？” “她也不是一点钱都没有的人，她妈之前嫁给一个有钱人，多少还是有一些积储的，他们之前在城外的那个房子，就是江婷婷的妈妈买的，离婚以后，她就把那个房子卖了。” “城外的房子值多少钱？不过几百块钱而已。” “除了那个房子，他们手头可能也有一点吧！而且我是便宜卖给她的。” “你多少钱卖给她的？” “一千多块钱吧！” 秦琴不高兴了，“你竟然一千块钱卖给她？那房子怎么也值五千块钱。” 李明叹息道:“那个时候，她没有住的地方，而且手里也没有多少钱，不便宜卖给她，你让她来我这里住吗？” “你……”秦琴气结。 “算了，因为我，害她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而且因为那次坠胎，她结婚以后差不多三年都没有孩子，要不然也不会离婚了，如果不是那样，她的命运有可能不会这么惨，算是我对她的补偿吧！” “那也只能怪她自己，是她自己把孩子打掉的。” “算了，就算是给咱们的孩子积福吧！” “那你以后再也不要和她来往。” 发生在结婚之前的事情，秦琴也无可奈何，她虽然也恨李明在结婚之前瞒着这些事情，但是她现在都已经是李明的妻子，还怀着他的孩子，她又能怎么样呢？ “当然，结婚以后，我就再没有和她来往了，那天只是碰巧遇到，我不知道她在那里开店，之前，她到处摆地摊。”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秦琴的心情平静下来，至少，她知道李明是不会再爱上江婷婷这样的女人了，她嫌贫爱富，爱慕虚荣，还嫁过人，也不会再生孩子，这样的女人，拿什么来和她比，所以，对江婷婷和李明之间会有什么，秦琴不再担心了。 但是，想起江婷婷只花了一千块钱就得到一个值五千块钱的房子，她心里就不好受。 而且，就算是江婷婷不可能会威胁到她的地位，但是，如果江婷婷为了钱，和李明接近呢？江婷婷竟然未婚先孕都做得出来，现在又是离婚寡居，她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秦琴考虑了几天，打算去见见江婷婷。 秦琴选择在一个下午去了江婷婷的店铺。 她进去以后，江婷婷笑着和她打了一个招呼，问她是不是想买衣服。 秦琴开门见山的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有话要和你说。” 这时候来了一大群买衣服的女人，叽叽喳喳的翻着衣服看，江婷婷冲秦琴道:“你看，我这里客人多，我先招呼客人吧！” 人家的生意要紧，秦琴只能在一旁看看衣服，等着江婷婷把店里的客人打发走再说。 但是江婷婷店里的客人来了一波又一波。 901.警告 901.警告 江婷婷的生意不错啊！秦琴想，看着她俏生生的模样，笑靥如花，穿得又时尚，秦琴心里百味杂陈，这样的女人，怪不得李明会在她背叛了他以后，还那么热心的帮助她，便宜卖给她房子，帮她学做生意。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好多人都回家吃饭，江婷婷的店里才渐渐的安静下来。 江婷婷看看一直在那里等候的秦琴，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她来找她的目的，所以整个下午，她借着忙生意，也没有太理会她，但是她还挺有耐心的，等了那么久。 江婷婷向隔壁卖面条的要了一碗面，对秦琴道:“你要不要面条。” 秦琴摇摇头。 江婷婷解释，“我得趁现在吃点东西，待会儿人家吃过饭，就会出来逛街，我又没空了。” 秦琴想，这么说，过一会儿，江婷婷又没空了，她得趁现在没有人，把她想要对江婷婷说的话说了。 秦琴道:“好，我也趁现在你有空，把我想说的话都说了。” 这时候面条煮好了，江婷婷一边吃面条一边道:“好，你说。” 秦琴坐在江婷婷面前，“江婷婷，我知道了你和李明的事情了，他把你们俩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江婷婷听了眉头都不皱一下，若无其事的继续吃她的面条，等待秦琴的下文。 “现在李明已经结婚，他已经帮你做起生意，你生意这么好，以后的生活已经没有问题了，他还把房子便宜卖给你，让你有了住的地方，他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你们之间已经谁也不欠谁了，以后，你们就不要再继续来往。” 江婷婷不疾不徐的吃着面条。 秦琴楞楞的看着她，觉得她又可恶又可恨，自己是李明正牌的老婆，怎么好像倒是她比她还要拽。自己来找她，没有骂她，警告她，只是心平气和的让她不要再去找李明，但是她怎么觉得，好像是自己在求她不要再去找李明一样。 秦琴挺憋屈的，她想发火，想骂人，但是她还很少和人吵过架，并不擅长这些。 江婷婷慢条斯理的吃完面条，才对静默下来的秦琴道:“你这话不应该来对我说，你应该去跟你老公说。” 秦琴想过无数种江婷婷可能会有的反应，就是没想到会是这样平淡而无所谓的态度。 秦琴楞了一下，道:“我相信我老公，只要你不再装可怜去找我老公帮忙，他是不会再来找你的，他在我面前发过誓。” 江婷婷看着秦琴笃定的脸，嗤笑出声。 “秦琴，李明在我面前发过的誓，没有一万也有一百，我就没有见他信守承诺过。” 江婷婷凑近秦琴，“比如说，他曾经说过，我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他这辈子非我不娶，他还说，就算是我嫁给了别人，他也只喜欢我，可以为我打一辈子光棍，结果呢？你知道的。” 秦琴的脸一白。 江婷婷冷笑，“我和李明认识了四年多，你和他不过前前后后半年多的时间吧？我比你了解他，就凭你刚才说的几句话，我就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对你说实话。” 902.警告 902.警告 秦琴虚弱的道:“你认识他四年多又怎样？最后和他结婚的人是我，说明他心里有我，而对你，他不过是玩玩，你现在已经得到你想得到的了，你还年轻，何必在他身上耗费一辈子，你可以重新找一个男人，过一份安安稳稳的日子。” 秦琴的话，触到了江婷婷的痛处，是啊！这辈子，她被李明害得这么惨，现在，他结婚了，结婚之前，对她避之不及，结婚以后，还想要来和她不清不楚继续占她的便宜，现在，他的老婆又找上门来得意的告诉她，他心里有老婆，对她，只是玩玩。 江婷婷的眼里闪过一丝邪恶。 “秦琴，你自己心里也是虚的吧？所以才跑到我这里来对我说这些话，如果你老公真的对你很好，让你很放心，那么，你又何必跑到我这里来巴巴的等半天，就为了说这么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秦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她还是勉强挣扎着，“李明现在有老婆孩子，有钱，他什么都不缺，如果你不去纠缠他，他不会不负责任的。你如果再去纠缠他，你就是一个不道德的女人。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名声受损没什么，但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名声受损了，恐怕一辈子都修复不了。” 江婷婷冷笑，“是啊！我这样的女人，名声早就受损了，既然这样，我又何必在乎再受损一些呢？” “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她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这样的人，还能对她怎么样，秦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江婷婷继续冷笑，“李明那个房子，不是便宜卖给我的，他是直接送给我的，这一点，他对你撒谎了吧？” 秦琴听了如雷轰顶，五千块钱的房子，她要差不多十年的工资收入，李明竟然轻松的就把它送给了江婷婷，而她，嫁给他，不过两千块钱的彩礼，就把她打发了，这么说，在李明的心目中，江婷婷比她重要多了。 看着脸色惨白的秦琴，江婷婷笑着道:“李明有没有告诉你，我结婚以后，他还千方百计的找到了我，又使尽了花言巧语，想重新把我骗到手？他有没有告诉你，我为了他，被学校开除，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为了他，我妈妈死了，因为我的前夫知道我和李明的事情，所以他们家的人到我家来打砸抢，我妈妈在混乱中被推倒，撞到了脑袋……之后，我前夫也和我离婚了，还有，他有没有告诉你，在你们结婚以后，你老公还来找我，让我和他继续做朋友？这些，他都没有告诉你吧？” 看着颓废的坐在那里面无血色的秦琴，江婷婷笑得更加开心。 “你以为李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有责任心，有担当，就不会在我还在上学的时候影响我，害我失去上学的机会，他有责任心的话，在我怀孕的时候就和我结婚，他有责任心，就不会骗我说他家里是城里人，在做生意，不会骗我他的房子只是租的，不是他自己的，他有责任心，就不会知道我已经结婚了，还千方百计的让我重新和他在一起，如果他有责任心，不会在已经和你结婚以后，还来找我，说要和我继续做朋友，要和我继续保持着那种关系。” 903.警告 903.警告 秦琴歇斯底里的喊着，“你骗我，不是的，他不是你说的这样，你胡说，明明就是你自己不自重自爱，未婚先孕，是你嫌贫爱富，在他创业最艰难的时候抛弃他，是你在和别人结婚以后，还耐不住寂寞，来勾引李明，所以你被你丈夫知道以后，被离婚，那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还把这一切都怪罪在李明的头上，你就是一个不知道廉耻的坏女人。” 江婷婷见秦琴虽然嘴巴上不依不饶，但是气得浑身发抖，知道他是在硬撑着，心里可能早就崩溃了。 所以她一直在不急不躁的笑着，“好吧！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我，你只愿意相信你老公，那么，你又何必跑到我这里来说这些呢？你继续回去做你的傻女人吧！反正自欺欺人的人活得最开心，他之前对我怎样，以后也会对你同样的态度，不信的话，过几年看看。” 秦琴感觉浑身冰冷，她知道不能相信江婷婷的话，但是她心里又明白，她说的可能都是真的，江婷婷比她漂亮，之前还是大学生，李明曾经也对她痴迷过，为了得到她，不惜各种手段，甚至在她结婚以后，还对她纠缠不休，李明竟然是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到底底线的男人。 而且他现在，都还对江婷婷念念不忘，她想起那天她看见李明来找江婷婷，他们站在门口说话，他的失望的表情，他看江婷婷的痴情的神态。 还有，他竟然把房子直接送给了江婷婷，却说是江婷婷买的，他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她的？ 江婷婷看看呆坐在那里面如死灰的秦琴，心里挺解气的。 她嫁给了李明，有什么好得意的，李明这个人，她之前就是图他的一点钱，现在，她自己能够赚钱养活自己，所以在她眼里，李明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而这个女人，还把他当宝贝一样，怕她会抢去了她的宝贝，巴巴的跑来警告她。 看她这样，江婷婷觉得她也可怜，她从她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她当年就是被李明的花言巧语害惨了。 不过这个女人也算是幸运，她认识李明的时候，李明真的有钱了，她嫁给他，最少也能够享受到好的生活。 而自己，偏偏就没有这么好命，一直过得苦巴巴的。 江婷婷心里百感交集，看着秦琴在她面前挫败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她想起了赵小玲，赵小玲之前在她面前，永远就是一副淡定从容，胜券在握的样子，自己现在的表现，好像不知不觉中就学着她的样子，她之前看着赵小玲那副样子，挺讨厌的，而自己现在，却在学她，想起这个，她又想起她在赵小玲面前的挫败，一点也不比面前的秦琴好到那里去。 江婷婷烦躁的站起来，“秦琴，你还是回去吧！你是孕妇，还是注意点自己的身体。” 江婷婷说着，就把吃面条的碗拿去还隔壁，并且在那里和面馆的老板拉了几句家常。 904.流产 904.流产 秦琴觉得自己来找江婷婷，就是自取其辱，这样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女人，不知道羞耻为何物的女人，自己竟然想来找她讲道理，真是可笑。 但是想起自己的老公竟然和这样的一个女人纠缠了四年的时间，令她心里像吞了一只苍蝇。 她说的那些话，她虽然不想相信，但是不得不相信，原来自己认为有钱有能力有担当有情义的李明，在江婷婷的诉说里，却是这样不堪的一个人，撒谎，花言巧语，不负责任，和有夫之妇不清不楚，和自己结婚以后，对自己也没几句实话。 听到江婷婷在隔壁和面馆的老板大着嗓门聊天，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秦琴听着特别的刺耳。 秦琴觉得江婷婷就是在故意笑话她。 秦琴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她发现她的腿很软，身上冷汗淋淋，胸口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闷得慌。 到了门口，秦琴觉得小腹突然一阵刺痛，这种痛，痛彻骨髓，秦琴一阵头晕目眩，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在面馆门口和面馆老板聊天的江婷婷看见秦琴竟然倒在了自己的店门外面，惊叫一声，跑过来看，秦琴眼睛紧闭，不省人事，怎么也叫不醒，她真的晕过去了。 秦琴是来找自己的，刚从自己的店面出来就晕过去了，江婷婷怕秦琴有什么事，到时候自己恐怕都说不清楚，便和面馆老板一起把她送到了医院。 秦琴醒过来的时候，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哭了一阵，便一直在发呆。 李明知道秦琴是去找了江婷婷，从她那里出来以后，就出事的，便来问江婷婷怎么回事。 是江婷婷把秦琴送到医院的，她当然知道秦琴流产了，开始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忐忑，但是很快，她就不以为然了。 当李明来问她的时候，她一副和我无关的无辜模样。 “李明，秦琴是来找过我，她说让我以后不要再去找你，再不要打扰你们的生活，你知道的，之前我就拒绝了和你继续来往，她这样跑来警告我，我只是实话实说，让她去找你，对你说不要再来找我就行，我这样说，错了吗？” 李明顿时哑口无言。 如果秦琴去找江婷婷，就是为了说这样的话，江婷婷的回答也没有错，她是明确表示不再和他来往了，是他还想和他来往。 可是，秦琴不可能仅仅因为这样一句话就气得流产吧！江婷婷肯定还说了其他的什么话刺激到她了。 他了解江婷婷，她是一个一点小亏都不愿意吃的人。 “婷婷，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已经给你房子，已经补偿你了，再说了，你有什么，可以冲我来，你怎么能够把气撒到秦琴头上呢？她有什么错？孩子有什么错？你要这样。” 江婷婷恼怒道:“李明，你有没有搞错？是秦琴找到我门上来的，她凭什么要来警告我？难道别人都欺负到我的家里来了，我就不能说几句话吗？” 905.流产 905.流产 “你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她是一个孕妇，你还出口伤人。” 江婷婷冷笑，“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一个孕妇，她为什么还要跑到我面前警告我？我就这么好欺负的吗？被你欺负得毁了一辈子，现在，还要忍受你老婆的欺负，是吗？” “你……”李明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明，你说我对秦琴说了什么？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说了我们俩之间之前的一些事情，她跑到我面前逼着我说的，我一点也没有夸大，都是事实，这怪我吗？是你没有对她坦诚，是她没有承受能力，还要跑到我面前逼着我说。” 李明无可奈何，这件事情，怪谁呢？怪江婷婷吗？她只是说了几句话，虽然话一定狠毒，但是没有哪一条法律法规上规定因为谁说了什么话把人气得出问题就要负责任。 只能怪秦琴没有脑子，她自己是孕妇，还跑到江婷婷面前去遭骂，她不想想，她怎么可能是江婷婷的对手。 李明气恼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揪着自己的头发叹息，他怎么这么倒霉，两个女人两次怀孕，孩子都没有保住，难道他这辈子就活该没有孩子吗？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秦琴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江婷婷冷笑着道:“李明，你以后还是不要再到我这里来了，你看，你老婆都因为这件事情掉了孩子，以后她再有什么别的事情，难道也要怪罪到我的头上？我这辈子够可怜的了，我不想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李明本来是来兴师问罪的，但是现在被江婷婷说得好像她才是受害者一样。 李明悻悻的走出了江婷婷家的店面。 江婷婷冲着李明的背影冷哼，“这也算是报应吧！我妈因为你死了，现在拿你孩子的命相抵，算是两清了吧！” 不过，江婷婷还是提心吊胆了一段时间。 毕竟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秦琴肚子里的孩子掉了，和她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怕秦琴家的人来报复她。 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一直风平浪静，李明再没有出现在她面前，秦琴也没有。 江婷婷忐忑不安的心，也渐渐的放了下来。 这天，江婷婷又去谢平那里去拿货，因为谢平刚刚去了广东一趟，所以拿了许多新款的衣服回来，江婷婷多拿了一些，钱不够，江婷婷说先赊着账，过几天再去拿货的时候又再算清楚。 谢平是一个精明强干的生意人，他早就规定，不管是谁，概不赊账，之前江婷婷也有过这样的情况，他就是不松口，不过这次，谢平竟然很爽快的答应了。 和之前一样，谢平帮江婷婷把货拉到了她的店铺里。 下完货，谢平道:“今天忙了一天，现在肚子饿了，我帮你那么大的忙，你就不能请我吃一顿饭吗？” 江婷婷对谢平一直以来的帮助，当然是感激不尽的，她点头道:“不就是一顿饭嘛！我请，咱们去大饭店吃吧！” 906.试探 906.试探 谢平摇摇头，“不用去什么大饭店，就在你这店铺里就行，你请我吃一碗面就行。” “请你吃面，你也太会替我省钱了吧？” “我就喜欢吃面。” “好吧！咱们就到隔壁吃面。” “不，把面端到你店里吃吧！反正现在也晚了，你这些货也需要理顺，咱们吃了面，一起把货理了。” 因为刚刚下了货，店里一片狼藉，江婷婷没有开店面，只是打开了一道小门。 两个人在里面吃了面，便开始理货。 谢平打开包装，把货递给江婷婷，江婷婷用衣架挂在货架上。 他们一边配合默契的理货，一边在聊天。 “江婷婷，你家里人呢？怎么总是只见你一个人在店里忙？”谢平问。 “我……一个人，没有家人。” “连对象都没有吗？” “没有！”江婷婷对于她的过去，不想说太多。 “你说你没有家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爹妈都死了呗！”江婷婷说得很直接。 “怎么会这样？你这么年轻，还没有结婚，就……” 江婷婷笑了笑，没有说话，对于身世，她觉得自己挺倒霉的，妈妈说她出生不久，爸爸就死了，唯一的妈妈也五十岁都不到就死了，特别是在江家的那段日子，江婷婷觉得自己就像是做梦一样。 “婷婷，你这么漂亮又能干，怎么会没有对象呢？是不是你眼光太高，太挑了？” “可能是没有缘分吧！”江婷婷叹息，想起了陈一凡，那样的一个人，她只要一想想，心里就会有悸动的人，却对他冷若冰霜。 她不觉得她比赵小玲差，但是偏偏，他就是不喜欢她，她只能用没有缘分来安慰她。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谢平把衣服递给江婷婷的时候，触碰到了她的手。 江婷婷若无其事，继续淡定的挂她的衣服。 一次，两次，三次，江婷婷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她当然知道这个谢平是在试探她。 经过这几年的磨难，江婷婷知道自己老妈临终之前说的话是对的，已婚的男人不能碰，碰了就是无尽的麻烦，对自己没有好处。 她现在虽然单身，一个人过日子有时候深夜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有些凄凉，但是除了这个，她现在不愁吃穿，不需要靠男人来养活自己，所以在找对象的事情上，她要慎重，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草率的跟李明在一起，又糊里糊涂的和吴建华结婚，又离婚。 女人的青春能够经得起多少次折腾呢！她现在已经二十二岁了，只想找一个合适的人好好过日子，她可不想再在这种有老婆的男人身上浪费她的青春。 谢平见试探了几次，江婷婷都没有反应，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他直接一把抓住了江婷婷的手，“婷婷，你这么漂亮，又能干，挺让人心疼的。” 江婷婷把手抽了回去。 “谢平，你是有老婆的人，不要这样，我现在能够自力更生养活自己，不需要别人心疼。” 907.试探 907.试探 因为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江婷婷不想把谢平得罪狠了。 “你这样辛苦的做生意，我真的挺心疼你的，你这样漂亮的姑娘，就应该是在家里好好享受生活的，而不是这样操心忙碌。” “我没有那样的好命，只能靠自己。” 江婷婷何尝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所以她一直对李明无法放手。 “婷婷，如果你愿意，我来养你，你不要这么辛苦，只要在家里享福就行了。” 对于男人的花言巧语，江婷婷已经在李明身上听到太多，所以她已经对此有了免疫力。 特别是这个谢平，明明家里有老婆，还对她说这样的话，当她是傻子吗？给你当金丝雀，给一点食吃，就成了你的玩物，等厌倦了，就抛弃。 江婷婷冷冷的道:“谢老板，现在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回去吧！家里有老婆孩子等着你呢！” 谢平却依然坐在那里道:“婷婷，你听我说，我知道我已经有了老婆，不配再对你说我喜欢你这样的话，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自从见到你，我这心都被你掏空了。” “谢老板，你既然知道你有老婆，再没有资格跟我说喜欢不喜欢的话，你就不应该说出来，算了，当你没说，我也当没有听到，你走吧！以后我们只是生意上的伙伴。” “婷婷，你别急，你听我把话说完啊！我和我老婆根本就没有感情，我们是父母包办的，我妈大病了一场，那时候我不在家里，是我老婆去我家照顾我妈，所以为了感激她，也因为我父母的坚持，所以我就和她结婚了，但是结婚以后，我才发现我错了，我们两根本就说不到一起去，但是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孩子，为了孩子，我不得不和她继续这种没有感情的生活，但是遇到你以后，我觉得我应该替自己活一次，我想离婚，然后去追你。” 在今天之前，江婷婷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谢平在感情上有什么纠葛，她只是把他当做一个生意上的朋友，所以他现在突然对她说起这些，她还是挺意外的。 虽然说不上喜欢谢平，但是对于孤苦伶仃的江婷婷来说，有人对她好，她心里还是挺受用的。 江婷婷在思考谢平的话有几分是真的，又有几分是假的。 之前李明也曾经对她说给，说自从遇见她，他就再也忘不了她。 那时候因为她在陈一凡面前累累受挫，心里特别沮丧，所以听到她在另外一个男人心里还是挺重要的，所以听了那样的话，挺舒服的，就因为这种感觉，虽然知道自己心里不是特别喜欢李明，还是跟他在一起了。 现在，谢平是一个有老婆的人，江婷婷就不太相信他的话了。 见江婷婷沉默，谢平继续道:“我那么大的生意，到我那里去拿货的人，像你这样拿的量算是少的了，但是我还是给你最低优惠价格，你去厂子里拿过货，你知道的，而且，除了你，我从来没有给其他人送过货，也从来没有给你之外的人赊过账，我对你破例，就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908.表白 908.表白 江婷婷要不是经历过和李明的四年纠葛，早被谢平的话打动了，但是此时此刻的她，心里却没有多少波澜。 “谢老板，不要说了，我是不会和一个有老婆的男人不清不楚的。” 江婷婷越是这样，谢平对她更加欣赏，这是一个有个性的女人。 “你放心，我会和她离婚。” “你离不离婚，和我没有关系。” “婷婷，我知道我今天对你说的这些话很唐突，但是请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现在的生意稳定，收入不是问题，就是什么都不用做，我赚到的钱，也够我花一辈子了。更何况有钱赚，为什么不赚呢！” 江婷婷沉默不语。 她知道，谢平比李明有钱多了，李明做生意，不过是小打小闹，东一榔头，西一耙头的，而谢平这样的，才是大手笔。 她妈妈在世的时候，一心一意就想着让她嫁给一个有钱的人，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因为吴建华是一个工人，每个月有五十块钱的工资收入，她就不管她喜欢不喜欢，逼着她嫁给了吴建华。 现在，谢平这么一个真正的有钱人说要和老婆离婚来娶她，她不可能一点也不动心，但是，除了有钱，江婷婷还真的不喜欢他。 而且，他说要和老婆离婚，说是说，他会离婚吗？他好像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就算是离婚了，他会放弃孩子吗？她可不想给别人当妈。 算了，她又不是生活不下去，为什么要踏入这样一个复杂的关系里去。 江婷婷摇摇头，“谢老板，你不要说了，我们两不合适，就是你离婚了，也不合适，就当你刚才什么也没有对我说。” 谢平看着江婷婷，想了想，“婷婷，那我走啦！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说过的话，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小时候家里很穷，所以自小就发誓要赚钱，赚大钱，所以我一直以来的目标都是怎么赚钱，其他的没有在意，现在赚到钱了，才发现有钱不一定就是幸福的，这时候我才发现，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享受生活，这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谢平叹息道:“我知道这样说，我特别混蛋，我对不起我老婆，但是我就是不喜欢她，和她在一起没有感觉，而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我没有白活。” 谢平说着，站起来道:“我一定会和老婆离婚，不管你是不是愿意接受我，我都会这样做，至于你对我，以后你就会慢慢的了解，等你了解了我以后，我相信你会喜欢上我的我走了，你好好想一想。” 谢平走了，江婷婷呆坐在那里很久。 说一点也不心动是不可能的，江婷婷从小过的是衣食无忧的日子，但是自从离开了江家，她和妈妈这四年来，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仅仅为了生存下去，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 现在有机会可以再一次过上优越的生活，这是她在此之前梦寐以求的，但是现在，她自己能够赚钱养活自己，再不用为钱委屈自己，而且谢平还是一个有老婆的人，所以江婷婷有些犹豫。 909.拒绝 909.拒绝 接下来的日子，谢平常常来找江婷婷，有时候帮她看店，有时候请她看电影，吃饭，送她回家，俨然一个男朋友的身份，但是他再没有说起过在一起之类的话，江婷婷也不说，两个人就这样心照不宣的交往着，就像一般的情侣一样。 只是，江婷婷对谢平有意无意中的肢体接触，她都巧妙的躲开了，她用身体语言告诉他，不要碰她，但是她又接受他来找她，陪着她打发一些无聊的时光。 那天晚上，谢平像往常一样帮江婷婷关了店铺以后，送她回家。 到了江婷婷家门口，谢平借口想喝水，进了江婷婷的家。 喝了水以后，他抓住了江婷婷的手，一把把她拉进他的怀里，嘴拱进了她的脖子里，然后一点点往她的脸上蹭，所到之处，令江婷婷感觉酥酥麻麻的。 江婷婷一阵晕眩般的迷糊，她的身体，就像干枯的庄稼需要雨露的滋润，在释放着渴望的呐喊，她软软的倒在了谢平热烈滚烫的怀里。 谢平把她抱进房间，放在床上，急切的把她的衣服解开。 裸露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有些微凉，江婷婷突然醒悟过来，不，不能这样，就像妈妈说的那样，不能让男人轻易的就得到她的身体，一旦得到了，你在他眼里就一文不值，虽然她现在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但是她也不能轻易让一个男人得到她的身体。 之前，她一直对妈妈的这些话很反感，一直到她死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才慢慢的回忆起她曾经对她唠叨的这些话，越琢磨越觉得有用。 江婷婷听从了老妈的话，去找李明要补偿，让他帮忙带她做生意，和李明斩断来往，这些都让她重新获得了新生。 所以，她越来越对老妈的话深信不疑。 所以此时此刻，她靠残存的一点点理智把谢平推开了。 正急促的喘息着的李明正扒拉着自己衣服，急切的要把身上的束缚剥掉，却猝不及防的被江婷婷推到了一边。 江婷婷快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你……你不要这样。” 谢平重新抱住江婷婷，“婷婷，你不要这么残忍的拒绝我，我喜欢你啊！” 说着，就吻住她，舌头缠绕进她的嘴里。 江婷婷本能的被他带动，但是她马上又清醒过来，她不能再让男人伤害自己，她用力一咬，谢平闷哼一声，放开了他，他用手握住嘴巴。 “谢平，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去和你老婆离婚，离婚以后，再来找我，没有离婚的一天，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江婷婷想起当年老妈被那个李金贵的老婆当众打骂羞辱的情景。 还有周围人的鄙视和议论，她不想让自己也陷入那样的境地里去。 谢平的舌头被咬得疼痛不已，说不出话来。 江婷婷把他推出门外。 “谢平，我之前不接受你，觉得我们不适合，现在也还是这样认为，除非你和你老婆离婚，否则，我不会再和你来往。” 910.被打 910.被打 从那天以后，谢平再没有来找过江婷婷。 江婷婷有些怅然若失，不知道谢平是真的生气了，还是在考虑和他老婆离婚。 对于江婷婷来说，这世上的男人，除了陈一凡，她可以无条件的去爱他，其他的男人，就没有任何一个是可以让她入眼的，她和他们在一起，无非就是或者图钱，或者图有一个陪伴，让她的日子不再寂寞。 而谢平，则是最好的人选，他有钱，有可以供她一辈子不愁吃穿的钱，他也精明能干，不是太蠢，而且还会哄她欢心，讨她喜欢，反正和他在一起，虽然说不上喜欢，但是也不会令她讨厌，更何况，他还有可以供她一辈子衣食无忧的钱。 只是，他有老婆。 江婷婷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的亲人，她在无助和惶恐中，唯有把妈妈的话当作她的指路牌，所以每当遇到什么事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她的话。 她让她不要再招惹结过婚的男人，她就不敢相信谢平，不敢轻易的把自己交付给他。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习惯了有他陪伴的生活，他突然一下子从她身边消失，她还真不适应了。 还好，她有自己的事情做，店里每天都忙忙碌碌。 这天，江婷婷在自己的店里跟几个顾客介绍衣服。 突然闯进来几个女人，其中有一个胖胖的女人气势汹汹的道:“谁是江婷婷？” 江婷婷一脸不解上前道:“我是，你找我干嘛？” 胖女人上上下下打量着江婷婷，眼里射出一股嫉恨，就像刀子，江婷婷本能的觉得有一股危险的气息逼近，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江婷婷的动作，令胖女人觉得她就是心虚，也令她更加有恃无恐，她冷笑着:“原来，还真的是一个狐狸精。” 听胖女人这样说，江婷婷明白了几分，难道面前这个女人就是谢平的老婆。 还没有来得及多加思索，江婷婷的脸上就被重重的挨了几巴掌。 江婷婷本能的用手去抵挡，但是胖女人旁边的几个女人一起上去抓住江婷婷，令她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胖女人对她拳打脚踢。 江婷婷像一条在砧板上待宰的鱼，除了无谓的挣扎和凄惨的喊叫，没有其他任何的作用。 胖女人一边打一边骂着，“你这个贱人，我看你还敢再勾引男人吗？我弄死你。” 她被打得倒在地上，躺在地上的江婷婷看见店面外面围满了人。 那些人看见她被打，没有一个是同情她的，都幸灾乐祸，或者是一脸鄙视，觉得就是该打的那种表情。 这一幕，让她想起了当年，她妈妈被李金贵的老婆打骂，也是被打倒在地上任意被人践踏，也是被许多人围观，也是不仅没有任何人同情，反而令那些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哪个场景，一度令她每次想起来了还羞愧难当，对老妈的不争气恨之入骨，可是几年之后，她重蹈妈妈的覆辙，遭受妈妈曾经遭受的这些屈辱。 911.被打 911.被打 老妈死了以后，江婷婷一直谨遵老妈的遗言，洁身自爱，但还是逃脱不了和老妈一样的命运。 江婷婷的脑袋被胖女人重重的踢了一脚，她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胖女人见江婷婷不动了，继续踢着她，“你装什么死？吓唬谁呢？” 旁边的一个女人拉住她道:“我看她不是装的，可能晕过去了，咱们出一口气，教训她一下就行了，可别出人命啊！” 其他女人也看了看说:“真的是晕过去了，行了，咱们还是走吧！她吃这次亏，以后应该不会再犯贱了。” 那几个女人见江婷婷晕过去以后，都走了，临走之前，还把店里看得上眼的衣服也顺走了。 围观的人有几个胆大的，也趁机顺走几件衣服，其他人见了，也各自拿走几件衣服，所以不一会儿，店里的东西都被人拿走了。 “这人怎么一直都没有动静，不会被打死了吧！”有人说。 “是啊！老半天了都不动一下，不会真的死了吧？” “啊！有可能，咱们快走，死人晦气。” “是啊！要是真死了，咱们在这里也跟着倒霉。” 大家一轰而散。 江婷婷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快要黑了，她还依然躺在冰冷的地上，那些凶神恶煞的女人都不见了，围观的人也不见了，店里的衣服也被拿走，空荡荡的，只留下一些衣服架子。 江婷婷挣扎了一下，浑身疼得就像快要散架，她的心里也有些丧气，她想，为什么不直接被打死了，这样，她就不用继续再活着受罪，她这样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但是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她为什么要这样消极呢！她还年轻，会赚钱，为什么不活着？特别是那个可恶的盼女人，她不会放过她的。 如果她死了，岂不是便宜她了？ 而且，之前那么苦那么难的日子，她都熬过来了，现在一起都好起来了，她有房子住，有钱花，有漂亮的衣服穿，她为什么不好好活下去呢？ 江婷婷想到这里，她忍着浑身疼痛，努力挣扎着爬起来，还好，她的柜台抽屉里的钱还在，她拿了包和钱，慢慢的把门关上，便准备往家里去。 旁边的面馆老板想去给江婷婷打一声招呼，被他老婆给拽了进去。 面馆老板娘冲她丈夫吼道:“我早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正经，每天穿得花枝招展的，还和一个有老婆的男人走那么近，就是一个妖精，你以后给我离她远一点，别给我招惹上一身的骚气。” 这些话，江婷婷听得多了，不过之前是骂她妈妈的，现在是骂她，她已经麻木了，比这难听的她都听过，所以也无所谓，自顾往家去。 因为身上酸痛无力，江婷婷回家这段路走得很吃力，之前，走二十多分钟的路，这一天，她却是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她从来没有想到，原来这段路是那么的漫长，她几乎是一步一步的挪着回家到家的。 912.进货 912.进货 江婷婷在家里休息了五天，身上的伤才基本好了，她决定去重新开店，这几天没有开店，每天的损失都不小，有钱，才有安全感。 这几天，她想清楚了，谢平一直没有来找她，他老婆却打上门来了，说明他就是一个怂货，不值得她为他付出。 至于打她的那个胖女人，暂时先放过她，等以后有机会了，她再教训她，她不能白吃这个亏。 她的货都被抢走了，要开店，就得重新去拿货。 江婷婷若无其事的到谢平那里去拿货。 在谢平的仓库那里，正在忙着理货的谢平见到江婷婷，一脸惊喜跑过来道:“婷婷，我刚刚回来，正打算晚上到你那里去找你呢！” 江婷婷冷着脸，“我来拿货，你给我备货。” “你今天还来对了，我刚刚从广东回来，拿了好多新款的货，你看看，包你看了喜欢。” 见江婷婷面色憔悴，谢平收敛起笑容，“婷婷，你怎么啦？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 江婷婷仔细看着谢平，想从他脸上看出破绽来，看看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会装。 “怎么啦？婷婷！” “谢平，我在床上整整躺了五天，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啊？婷婷，到底怎么回事？我这几天不在家，我去广东拿货去了，去了十天，今天下午才回来。” “真的吗？你这几天都不在家里？你也不知道你老婆都做了些什么？” 谢平指了指仓库里那些搬货理货的人，“真的，我刚刚才回来，发生什么事了？” 江婷婷委屈的流下泪来。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要不是你告诉你老婆，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店在哪里？她怎么会去店里打我，抄了我店里所有的衣服？” “她去你店里打你啦？这个死婆娘，看我不回去收拾她。” 江婷婷冷笑，“你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你要是能够治得了她，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以后，咱们俩就是生意上的关系，你别再去找我，我还年轻，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人打死了还连伸冤的机会都没有。” 谢平急了，想去拉江婷婷，她避开了，他搓搓手，“婷婷，你听我说，那天晚上从你那里回家以后，我就跟我老婆说，我要和她离婚，我给她五万块钱，让她带着孩子离开我，孩子的教育费用我也会继续给她，然后，我就去外地去拿货，希望这段时间，她能够想明白，我今天才回来，都没有见到过她，更不知道她竟然去找你了。” 江婷婷半信半疑，却又恼怒不已，她顿足道:“你离婚就离婚，干嘛把我扯进去？让我无辜受累，看你平日里也挺有脑子的，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却这么笨。” “婷婷，我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你，真的，我怎么可能这么没脑子，在和她离婚之前，我怎么可能让她知道你的存在，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嘛！” “那她怎么会找到我店里来打我？砸我的店？” 913.进货 913.进货 “这个我也不知道，你放心，我会回去处理好这件事情，我不会让你再受任何的委屈。” 江婷婷因为被李明骗的次数太多，也被他骗得太惨，所以对男人的话都不会轻易相信了。 江婷婷只相信眼前实实在在的好处。 她想了想道:“你回去怎么处理我不知道，但是我店里的货全部被你老婆拿走了，还有我这几天的误工费，这些损失，怎么算？” 谢平不以为然，“这个还不简单，你今天拿的货，就算是补偿你店里的损失，还有，之前赊的账也一笔勾销。” “真的？”江婷婷瞬间一脸的惊喜。 “当然，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以后会怎么样不知道，但是现在这些，却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之前的赊账，加上这次的货，差不多一千块钱呢！ 不过，想到谢平为了让她老婆离婚，一出手就给她老婆五万块钱，那时候万元户都是凤毛麟角的，更何况是五万块钱，这可是一大笔钱呐！许多人连想都无法想象，这是一笔多巨大的钱，自己这区区一千块钱的小钱算什么。 不过，来日方长，一步一步的来。 江婷婷心情愉快的去挑货，这次的货品很多，有十多的款式，加上不同的颜色，还有不同的尺码，江婷婷挑了五六百件衣服。 谢平见他还是用钱打动了江婷婷，索性道:“怎么一下子拿这么多？你那个小店，装得下这么多衣服吗？你放心，以后你拿的货，都免费送你，我不再收你的钱。但是有一个条件，你不要因为衣服是免费送你的，你就把货卖成烂价，这样对其他卖服装的人不公平，而且这样做的结果，市场的规则会被破坏。” 谢平计算过了，江婷婷每个月的销量最多也就是三四百件衣服，这些衣服，成本价不过三百多块钱，他用每个月三百块钱去讨好她，自己也不亏，再说了，如果以后他和老婆离婚了，娶了江婷婷，他们俩的钱不过是从他的口袋里转进她的口袋里。 江婷婷当然也是乐意接受谢平的条件啊！衣服价格卖高一点，对她也只有好处。 她有一种既得利益，又有对谢平老婆报复的快感。 在谢平的提议下，江婷婷最终只拿了四百多件衣服。 像之前一样，谢平骑着三轮车帮江婷婷把货送到了她的店里，又帮她把货理好。 当他们把所有的货理好，走出店铺的时候，天色已经很黑了，街灯透出朦朦胧胧的光，两个人心里也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谢平把江婷婷送到了她家，这次，他没有找任何借口，就跟着江婷婷进了院子，江婷婷也没有反对，进了屋里，他便迫不及待的把她推倒在床上，身体也重重的压了上去，急切的喘息着去解她的衣服。 江婷婷没有拒绝，她干渴已久的身体需要男人的滋润，孤独寂寞的心灵也急切的需要男人的呵护。 914.承诺 914.承诺 虽然这个男人有老婆，但是那又怎么样？她老婆早已经认定了她和他已经在一起了，那就让它成为事实吧！否则她的那顿打岂不是白挨了。 她就不信，她细皮嫩肉，青春年少，还争不过那个皮糙肉厚，又胖又丑的丑女人，她就是要睡她的男人，花她男人的钱，让他离不开她，让他和她离婚。 江婷婷解气的想像着那个胖女人被老公抛弃以后痛苦伤心悲惨的样子。 谢平在江婷婷身上折腾了一番，心满意足的搂着江婷婷沉沉的睡去。 江婷婷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她还是违背了老妈的话，在这个男人还没有真的离婚之前，就把自己交了出去，不过，她不在乎，她相信她会争赢那个胖女人。 而且她也不亏，她现在的生意就是纯赚啊！这样的好机会，她得好好利用，她打算把店铺扩大，反正进的货又不用出本钱，为什么不把店面扩大，让收入翻倍呢？ 本来，江婷婷想让谢平给她在建设路上买一个大房子的，在那里买一栋房子，可以满足她和她妈妈多年来的梦想和愿望，她要让赵小玲看看，她靠自己的能力，重新过上了之前那样富足安逸的生活。 首先，就是要在建设路上买一栋房子。 但是江婷婷又想，与其让谢平买给她，不如自己赚钱买，自己赚钱买的，和别人买给的，感觉不一样，更何况，在建设路上买房子，不是一笔小数目，谢平不一定会答应她，她还不如自己赚钱买，现在谢平答应免费给她提供货源，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大赚一笔。 睡到半夜，谢平坐了起来，摸索着要穿衣服。 江婷婷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摩挲着，“谢平，你不是要和你老婆离婚了吗？你还怕夜不归宿她不高兴吗？或者你只是哄骗我的，你心里还是怕你老婆知道了你在我这里过夜。” 谢平抚摸着江婷婷软顺的长发，柔声道:“怎么会？我怎么可能怕她，我今天回去，就和她摊牌，和她离婚，之前我答应给她五万块钱，如果她不答应，我连五万块钱都不会给她。” 江婷婷想探探谢平到底有多少钱，道:“你可真大方，给她五万块钱，那你还剩下多少钱？你是做生意的人，不会把自己逼得连拿货的流动资金都没有吧？” “怎么可能，我会那么傻吗？让自己连流动资金都没有，不过她毕竟是孩子的妈，她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所以给她一点钱，让她安心的护养孩子。” “你给了她，你还剩下多少？以后咱们俩也会有孩子，你养你之前的孩子，对咱们的孩子就不管了吗？” 谢平拍拍江婷婷的脸，“放心吧！你要是有了孩子，绝对不会委屈了你们娘两的。” 谢平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江婷婷怎么都套不出他的底，她的话，都被他巧妙的敷衍过去了。 915.失望 915.失望 谢平对江婷婷信誓旦旦，说那天回去以后，就立刻和老婆离婚，但是那天他离开以后，接下来的三天，江婷婷都不见他的踪影。 江婷婷日盼夜盼，坐立难安，她焦虑、猜测，担心谢平只是敷衍她，他根本没有去向老婆摊牌，担心她老婆死缠烂打，怎么都不肯离婚，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谢平一去就是三天杳无音信。 到第四天晚上关门的时候，谢平终于出现了。 江婷婷关好门，转身就看见了他站在她后面。 江婷婷拍着胸脯嗔怪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悄无声息的站在我后面，吓我一跳。” “走吧！我送你回家。”谢平笑着道。 江婷婷自然的挽起谢平的胳膊，完全无视隔壁面馆老板娘鄙视的眼光。 “谢平，事情是不是搞定了？” “什么事情？”谢平明知故问。 江婷婷心里咯噔一声，脸色也暗了下来。“离婚的事情啊！你不是说会很快搞定的吗？” 谢平揽住江婷婷。 “婷婷，那天回去以后，我都还来不及跟她说，我儿子告诉我，我妈那天夜里突然急病，住进了了医院里，我老婆守了一夜，这几天，我妈还没有出院，一直是我老婆在医院照顾她。” 江婷婷心里很失望，事情怎么这么巧，偏偏就碰上了他妈住院，不会是他故意编的瞎话吧？ “真的吗？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会这样？” “真的？我自己的老妈，我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咒她。” 见江婷婷明显的不高兴，谢平道:“婷婷，我保证，一定会和她离婚，然后娶你，你在我心里的分量，当然比她重多了，但是现在，我妈病着，这个时候提离婚的事情不合适，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江婷婷叹息一声，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说的，除了等待，还能怎样？ 接下来几天，谢平都是晚上来，半夜走，提起离婚的事情，他总有说辞，说他老妈的病刚刚稳定，不能刺激，再后来，又说这段时间生意上有一笔大单，他要全力以赴拿下，要是拿下这单，他能大赚一笔。 后来，江婷婷也不想再问了。 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和李明在一起的那些茫然无助的日子里，她被谎言欺骗，被敷衍，总是希望着又失望着。 不过现在，她比那个时候要好的是，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每天的收入挺好的，至少在经济上，她不需要依靠谁过活，不会怕被抛弃陷入流落街头的境地而惶恐不安。 江婷婷奔波忙碌了几天，终于重新找到了一个面积挺大的店铺，那个店铺，有之前那个的三倍大，地段也处在热闹繁华之处，当然，租金也高，是之前那个店铺的四倍，之前那个店铺，每个月五十块钱的租金，现在这个，每个月两百块钱。 那个房子那个地段，江婷婷特别满意，她打算一次性租三年，三年就是七千块钱的租金。 916.新店 916.新店 江婷婷这半年多来，差不多也就是赚了这么多的钱，但是她向谢平哭穷，说她这段时间以来，只赚了两千块钱，所以得向谢平借五千块钱救急交房租。 因为答应江婷婷离婚的，但是一直没有做到，谢平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江婷婷这次向他借钱，他明明也知道这钱借出去就不可能会还，但是他还是答应了她。 不过在借钱之前，谢平还是发表了自己的一些意见。 “婷婷，就在之前那个店铺里卖衣服也挺好的，你没有钱花，随时可以向我说，我养你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你何必弄得那么辛苦，就算是你什么都不做，我也养得起你，支持你开店，不过是怕你闲着没事不开心。” 江婷婷拉下脸道:“你是不是不想借钱给我，所以才故意这样说？” “怎么会呢！婷婷，我不过是怕你太辛苦了。” “我辛苦，那也是心甘情愿的，总比每花一分钱都向别人伸手要好多了，你们男人嘴上说的好听，养我，可是伸手要钱的时候，却不是那么回事了，就像现在，我不过是向你借点钱，你就推三阻四的。” 谢平讪笑着，“怎么会呢！我的就是你的，你要多少我都舍得，给自己喜欢的女人花钱，是我最高兴不过的事情，更何况你还是做正事。” “是吗？你真的很乐意为我花钱？”江婷婷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谢平。 “当然是真的。” “那七千块钱的租金全部你出，看你是不是舍得，嘴上说得再好听不算什么，真金白银的拿出来才是真的。” “好，我出，全部我出。” “那好，现在就去把合同签订了。” 江婷婷拉着谢平的手撒娇道。 话赶话逼到了这个地步，谢平只能跟着江婷婷去掏钱把房子租了下来。 房子租下来以后，江婷婷又把房子装修了一番才正式开业。 新店铺宽敞明亮，档次比之前的高了许多，虽然卖的衣服还是之前那些，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江婷婷新店的生意很好，销量是之前的三倍，但是实际的收入却是之前的五倍，因为租金和衣服的成本她都没有花钱，相当于她那天的收入都是纯利润。 因为收入高，江婷婷的心情挺好的，谢平迟迟不离婚给她带来的不愉快也因此烟消云散。 虽然谢平一直没有和他老婆离婚，但是他老婆也再没有来找过江婷婷的麻烦。 甚至有一次，江婷婷去谢平那里去拿货的时候，碰到了谢平的老婆，那个胖女人，江婷婷想起之前她暴打她时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心里便有些发怵，但是因为有谢平在场，她的胆子也壮了起来，她想看看当着谢平的面，她会怎么样？她还想看看谢平对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但是没想到，那个胖女人看见了江婷婷，就像没有看见一样，和谢平说了一句什么，就匆匆的走了。 江婷婷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会这样？ 917.新店 917.新店 因为怕谢平和她离婚，所以这个胖女人现在不敢再闹了吗？或者，碍于谢平在面前，所以她隐忍着？ 江婷婷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谢平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既不和老婆离婚，也不放弃她。 不过，江婷婷很快就想通了，她又不亏，她每个月几千块钱的轻松收入，是别人辛苦几年的工资收入，她和谢平，各取所需吧！他贪恋她的年轻漂亮，她图他提供她一条财路公平交易，这没什么不好的。 江婷婷的新店开业两个月以后，发生了一次盗窃事件，一夜之间，江婷婷刚拿到的货被洗劫一空，虽然这些货都是免费从谢平那里拿的，但是江婷婷还是心疼不已。 毕竟才刚刚从谢平那里拿的货，对于谢平来说，那些货的成本少说也要一千块钱的，江婷婷没有告诉谢平，只是乘他不在，是他请的工人在的时候去重新补上货，在随后的一天晚上，躺在谢平的怀里，才好像无意的提起店铺被盗的事情。 此时此刻的谢平，心里却是有些后悔当初答应江婷婷可以免费从他那里拿货的。 他以为江婷婷不过是小打小闹，开那么一个小店，每个月不过几百块钱的货，但是现在，江婷婷把店铺弄大，每个月的销量也大大增加，他每个月损失的就不是区区几百块钱的货，而是上千块钱的货了。 尽管心疼，但是谢平自己把大话说了出去，而且他之前答应离婚娶江婷婷，现在一直没有兑现，所以他现在尽管后悔，也说不出让江婷婷给他成本的话来。 因为店面扩大，再加上失窃，江婷婷一个人忙不过来，就请了两个小姑娘到她店里帮忙。 两个小姑娘是外地人，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挺漂亮，江婷婷给她们每个月二十块钱的工资，晚上就让她们守在店里，顺便也解决了她们的住宿问题。 江婷婷经过了这差不多一年的磨炼，知道怎么才能吸引到顾客上门来买衣服，为了提高店里的档次，也让这两个小姑娘看上去不是那么土，她把自己之前的那些衣服都送给了她们，希望她们穿得漂亮得体一些。 这两个小姑娘本来就正是青春年华，底子也好，穿上得体漂亮的衣服，往镜子面前一站，自信心顿时倍增，腰身一挺，整个人的气质也就出来了。 江婷婷带了十多天，她们很快就上道了，不仅熟悉了店里的所有衣服，还会察言观色，根据不同的顾客介绍不同的衣服。 两个女孩能够在店里独当一面，江婷婷把自己解放出来，她可以悠哉悠哉的逛逛街，看看其他商场里的衣服，看看人家的款式和价格，游刃有余的掌握着衣服的流行走向，还会向谢平提提意见，让他多进一些什么当下最流行的款式衣服回来。 这天，江婷婷像往常那样去一个大商场去逛，却迎面碰到了谢平的老婆。 让江婷婷感觉特别刺眼的是，那个女人竟然和她穿着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 918.会面 918.会面 那是一件黑底红花的衬衫，江婷婷配的是一条黑色的直桶裤，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又高挑，又有气质，但是同样的衣服穿在那个胖女人身上，她却把那件衣服穿得很土，而且她下面却是穿着一条黑底杂色花的裤子，她人又胖，这样显得更胖，所以整体就像一条肥硕的花斑蛇。 江婷婷警惕的看着面前这条丑陋的花斑蛇，她的眼里有鄙视和警戒，她看不起她这样庸俗的穿着打扮，她老公就是做服装生意的人，仓库里有那么多漂亮的衣服，她就是不会搭配，穿得这么低俗，不过，就她长的这个样子，再好的衣服，她也穿不出高大上的气势来。 江婷婷把手伸进她的包里，她知道总有一天，她还会和这个女人再次相遇，之前那次，她猝不及防，所以吃了大亏，这次，她不会再那么被动，如果她敢再对她出手，她不仅不会再让自己落在下风，而且她还会好好教训她一顿，新仇旧恨一起报。所以她随时在包里准备好了一根铁链子，没事的时候，她常常把这根铁链子拿出来挥舞，而且她好歹也是在军校上了一年训格斗练课的人，手里有武器，不会轻易让自己吃亏。 谢平的老婆身边，有一个同伴，那也是之前一起去打江婷婷的人之一。 正好，两个人一起收拾了，新仇旧恨一起报了，江婷婷想。 江婷婷和花斑蛇对视了一分钟的时间，花斑蛇旁边的女人也紧张的看着她们俩，想着冤家路窄碰到了，一场战争肯定是难免的。 正当江婷婷握住铁链子严阵以待的时候，对面的花斑蛇却拉着同伴，绕开江婷婷一言不发的走了。 江婷婷很意外，回过头去看，花斑蛇低着头匆匆走着，她的同伴也不解的回头往江婷婷这边看。 她们很快就消失在商场的大门那边，让江婷婷有些恍惚，好像刚才看见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原配看见小三，不是就像看见仇人一样的吗？不是应该出口大骂和大打出手的吗？为什么她会落慌而逃？ 她终究还是怕她的，因为谢平曾经跟她保证过，他老婆再不会去找她的麻烦，她怕失去他，所以在乎他的话，不会再为难她。 但是这又怎么样呢？ 这个女人再没有她年轻漂亮，谢平还是不想放弃她，她再风姿绰约，风情万种，谢平也不会和老婆离婚来娶她。 江婷婷还是小看了这个女人，她利用孩子，利用公公婆婆，把谢平牢牢的抓在手里不放，宁愿忍受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因为这个男人有钱，只要不离婚，男人的钱就是她的，所以她不傻，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江婷婷想要和谢平结婚，也是看中了他的钱，但是既然不可能和他结婚，那就想办法从他身上多捞一些钱，也对得起她在他身上浪费的青春。 经过了两个男人，一次婚姻的江婷婷，对男人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 919.喜讯 919.喜讯 对于江婷婷来说，不管是李明，吴建华，还是谢平，江婷婷扪心自问，她都没有真正的喜欢过他们，她心里最隐秘最重要的位置，只有陈一凡，只有他，才是她没有任何条件，全心全意喜欢的人，得不到他，其他的男人，不管是张三，还是李四，都一样，只要他能够给她钱花。 所以很快，江婷婷就想明白了，如果谢平真的和他老婆离婚了娶她，她当然是乐意，如果不能，她就在他身上多弄一些钱好啦！ 赵小玲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肚子就比一般人的大，就像怀了七个月一样。 医生检查的时候，听到了两个胎心，说赵小玲可能怀的是双胞胎。 这个消息，令陈家江家和马家所有人都高兴得不得了。 这天，陈老爷子特意找马老爷子喝酒。 几杯酒下肚，陈老爷子有些微醉，笑得合不拢嘴。 颠来倒去的感叹，“我们陈家几代单传，没想到到了这一代，却是一下子就有两个孩子，小玲可真是我陈家的福星呐！” 马老爷子眯了他一眼，“是，所以你还得感谢我，给你生了这么一个有福气的外孙女，让你们陈家不再人丁单薄。” 两个人争了一辈子，不过这次，陈老爷子不再和马老爷子抬杠，他喜笑颜开的道:“对对，是你的功劳，你生的好孙女。” 顺他的毛撸，马老爷子当然也心情舒畅，孙女生的孩子，身上也流着他一部分的血。 而且对陈一凡这个孙女婿，他是一百个满意。 他又微饮了一口酒。 “这缘分的事情啊！我还真的挺相信的，你说，小玲这孩子，失散那么多年，怎么就阴差阳错的找回来了？还有，她和一凡的缘分更奇妙，之前大家都看好江婷婷和一凡，但是一凡却怎么都不喜欢江婷婷，他喜欢的，却是江家真正的女儿，我真正的外孙女。” 陈老爷子也点头，“是啊！除了用缘分两个字来解释，还能用其他的来解释得通吗？” 两个老爷子又一边喝酒一边讨论小玲可能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想到再过几个月，就有一模一样的两个男孩或者是女孩出现，他们就激动万分。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那要有多可爱，想想就让人心动。 知道小玲怀的是双胞胎，江晓东打算把女儿调回京城的部队，这样，离家近，生产的时候也离医院近。 但是赵小玲不想离开陈一凡，她想和他在一个部队，虽然陈一凡常常去出任务，一去就是好几天，甚至十天半个月，但是每次他一回来，就马上可以见到他，得到他的关心和呵护。 如果到了爸爸所在的部队，陈一凡和她见面的机会更少了，还得害他辛苦的来回跑。 这次，又有一个地方发生洪灾，陈一凡带着人去了，走之前，陈一凡担心的道:“小玲，还有一个多月就生了，要不，你还是请假回家去吧！万一你要生了，我又不在身边。” 920.阵痛 920.阵痛 赵小玲笑着安慰他，“不是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嘛！你们这次的任务，最多十天就回来了，没事的，放心去吧！” “医生说你这种情况，会提前生的，我怎么能放心？” “这部队上有这么多同志，还有医生，没关系的，而且，我也是革命军人，不过是生孩子，没那么娇气。” “生孩子是鬼门关，和娇气不娇气没什么关系。” 赵小玲把他推到门口，“战士们都在楼下等着你，快去吧！不要再婆婆妈妈的了，那些灾民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等着你们去紧急救援呢！” 陈一凡出行任务的第二天，赵小玲就感觉自己的肚子有些痛，那样的痛，可能就一分钟，便消失不见了，再过一个小时，那种疼痛又来了。 赵小玲已经看过书，知道这就是生产之前的阵痛，她不敢大意，便打算请假回家去。 她想起之前妈妈生她的时候，也是爸爸去出行任务不在身边…… 赵小玲摇摇头，不会的，一凡不会有任何的意外，她也不会有任何的意外，他会平平安安的回来，她也会顺顺利利的生下两个孩子。 陈一凡走之前，就再三叮嘱部队上的秦医生，让她时刻关注着赵小玲的情况，所以听赵小玲要回去，她给赵小玲检查一下，确定她确实是阵痛，便专门派了部队医院的车把赵小玲给送回了家。 知道赵小玲开始阵痛，陈家人也紧张得不得了。 林丽萍要马上送赵小玲去医院待产，但是赵小玲说现在还早，书上不是说，每隔十分钟疼一次才需要进产房待产吗？ 赵小玲不想早早进医院待着，她不习惯医院里的那种环境。 林丽萍说:“也行，反正家里有人有车，如果真到了疼得受不了的时候去医院也快。” 家里有保姆，爷爷也在，但是林丽萍还是请假在家里陪着赵小玲。 爸爸哥哥嫂子他们也常常过来看看赵小玲。 林楠已经生了一个男孩，现在舅舅家一家人都围着他们母子转。 丁蓝的预产期是两个月后，不过是比赵小玲的预产期往后十多天，可是她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看着赵小玲明显比她大许多的肚子，丁蓝笑着道:“你看，你什么都要强，连生孩子都是这样，一胎就怀上两个孩子，总是给人意外和惊喜。” 在家里待到第三天下午，阵痛从之前的一个小时一次，到五十分钟一次，半个小时一次，到最后的十分钟一次，而且每次疼得越来越厉害。 赵小终于对婆婆道:“妈，咱们去医院吧！我看差不多了。” 看着神态自若的赵小玲，林丽萍试探的问:“怎么啦？是不是很疼了？” “现在的阵痛是十分钟一次了。” 林丽萍一边招呼保姆拿东西一边扶着赵小玲，“你这孩子，也太能够忍受了，已经这样了，还一脸没事的样子，不要那么好强，疼就说，就叫出来，这也没什么可丢人的。” 921.生子 921.生子 赵小玲从小就特别能够忍受，不管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是心里的不舒服，她不想让爷爷奶奶担心，所以就只能自己忍受，现在也是，叫出来又怎么样？不能减轻一点痛苦。 赵小玲被陈家人立刻送到医院不久，舅舅舅妈和爸爸也先后来了。 这时候医生已经检查结束，让赵小玲直接进产房生产。 见赵小玲疼得冷汗直冒，大家都特别的心疼她，更替她担心。 进产房之前，赵小玲见大家焦急的神色，勉强笑了笑道:“爸，妈，你们不要担心，没事。” 别的女人生孩子，都是叫得地动山摇，赵小玲进去以后，里面却是静悄悄的。 这样的情况，大家更加担心。 这时候，马老爷子和陈老爷子也匆匆赶到了，见大家都围在产房门口，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问是不是生了？是不是顺利。 林丽萍道:“这孩子，太要强了，不说痛，也不叫，所以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不知道什么情况。” 马老爷子道:“一凡呢？怎么不见一凡？” “他出任务去了，联系不上，恐怕一下子回不来。”林丽萍解释。 马老爷子叹息一声，看了江晓东一眼。 他想起她女儿生小玲的时候，江晓东也是去出行任务…… 小玲这孩子，要不是从小离开了家，怎么会养成这样让人心疼的个性，连疼得无法忍受都不会哼一声。 江晓东也同样想起了妻子生女儿的时候，他也不在身边，不但如此，就因为他去出任务，被洪水冲走了，所以让怀孕的妻子担心，所以才早产生下了孩子，又因为担心他，所以月子里的妻子留下病根，后来一直身体不好，以至于造成了后来的那么多遗憾。 现在，他真正的理解了儿子为什么不选择当兵这条路。 也理解了他这些年来对他的怨，还有岳父对他的怨。 现在，他只祈祷女儿能够顺利的生下孩子。 小玲怀的是双胞胎，比一般人都凶险，大家都不再说话，只在心里祝福她一切顺利。 一时间，产房内外都一片安静。 这样的安静，令大家更加不安。 不过，没过多久，产房里就传出孩子响亮的哭声。 “生了！生了！大家提着的一颗心都松了下来。” 不一会儿，护士抱着孩子出来，“谁是赵小玲的家长。” 大家都迎了上去，“我是！我是！” 护士看了这一众围上来的人，皱眉道:“孩子的爸爸呢？” 林丽萍道:“孩子的爸爸工作忙没来，我是孩子的奶奶。” “再忙，老婆生孩子的时候应该到场。”护士嘀咕着。 护士把孩子递给了林丽萍，“是一个男孩。” “男孩好啊！真好，太好啦！” “护士，不是说双胞胎吗？还有一个孩子呢？” “另外一个孩子还没有生下来，不容易啊！生一个孩子就耗尽了力气，生两个孩子，得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够坚持下来。” 大家刚刚松下来的心又提了上去。 林丽萍把孩子抱到病房去了，其他人继续留下来守在产房外面。 922.生女 922.生女 过了十多分钟，又是一声响亮的哭声从产房里传出来。 马老爷子眼含泪花，“生了，终于两个孩子都顺利的生了。” “是啊！又是一个男孩，这回，咱们家可热闹了，三个男孩，几年以后，家里的屋顶都要被掀翻吧！”张林笑着道。 想象着几个孩子七八岁的样子，大家都笑了起来。 护士抱出一个孩子，张林迎上去道:“我是赵小玲的舅妈。” 护士把孩子递给张林，“恭喜，这是一个女孩。” “女孩？这么说……是生的龙凤胎！” 众人皆是又惊又喜。 “是啊！非常不容易，双胞胎的概率就已经很难得，龙凤胎，更是稀少。”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没事吧？”江晓东现在最担心的是女儿。 “你是赵小玲的父亲？” “对，她还好吧！” “好，她的身体底子好，要不然，一起生两个孩子，很不简单，有的隔一个小时都生不出第二个孩子，因为生第一个，就把精力耗尽了。” 大家都欢欢喜喜的随两个孩子去了病房，只有江晓东一个人忐忑不安的守在产房外面等着女儿。 虽然医生说一切顺利，但是这么久了，还不出来，他还是担心。 他正在产房外面徘徊，江果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 “爸，怎么样？小玲生了吗？还顺利吧？” “生了，顺利，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前后十多分钟。” 江果面露惊喜，“真的？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太好了！” “是啊！是啊！小玲给我们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 这时候产房的门开了，医生让家属把产妇抱回病房。 江果冲到前面道:“我来。” 赵小玲显得有些疲惫，但是状态还好，江晓东父子俩都松了一口气。 江果把妹妹抱到了病房，大床旁边的小床上已经躺着两个小婴儿，一大群人围着孩子看。 赵小玲看着襁褓中两个粉嘟嘟的孩子，心里一片柔软。 听说赵小玲这个病房里有人生了龙凤胎，医院里其他病房的人也跑来看热闹，大家都羡慕不已，都啧啧感叹说好福气呀！一下子就儿女双全了。 病房里瞬间涌进来许多人，因为人多，空气不好，江果让大家都出去，说这样对孩子和大人都不好，围观的人才散了出去。 陈一凡是在孩子生下第七天才赶回来的，那个时候，赵小玲已经出院回家了。 陈一凡是在任务全部完成以后，打电话回部队找赵小玲给她报平安，才知道她已经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儿女，他便丢下电话开着车飞奔回来。 车直接开到了家门口，他立刻熄火下车，连车门都来不及关，就往家里奔去，进了院子，就直接往房间里去。 听到车声从厨房出来的林丽萍却一把拉住了儿子。 “一凡，孩子娇弱，你这刚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不能立刻见孩子。” 陈一凡顿时醒悟过来，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 “好，我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去看他们。” 923.后悔 923.后悔 林丽萍点头，“对，别说你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我们出去街上一趟回来，都要缓一下才能去抱孩子。” 赵小玲听见陈一凡的声音，从屋里出来。 “一凡，任务还顺利吧？” 陈一凡点头，“顺利。” 他上下打量着赵小玲，“你也恢复得不错吧！” 赵小玲笑着道:“好，妈照顾得很好，天天换着花样的弄好吃的给我吃。” 林丽萍笑着，“当然要好好照顾你，你可是咱们家的大功臣呢！还有，两个孩子都吃着奶，你吃的有营养，孩子才有营养啊！” 陈一凡洗了澡，换了衣服，适应了家里的温度，才到楼上房间里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抱起两个粉嘟嘟的孩子爱不释手。 陈一凡感叹道:“这回，儿女双全，人生圆满了，此生再无缺憾，小玲，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江婷婷的新店开起来以后，生意越来越好，而江婷婷，请了两个女孩到店里帮忙以后，她便解放了出来，时间就充裕多了，除了每天到店里两趟，一趟是中午的时候去看看这天的营业情况，然后就是下午去收货款，其他时间都是或者逛街，或者去拿货，然后就在家里悠哉悠哉的看电视。 不久，她就攒够钱在建设路上买下了一栋房子，也算是梦寐以求了吧！ 因为之前和老妈一起租房子住给她带来了阴影，那种没有房子住的惶恐不安一直缠绕着她，她之前在义和路上的那个房子便没有处理，她把房子租出去了。 因为江婷婷对服装有独特的眼光，所以拿的衣服也都特别好卖，她的生意越来越好。 而谢平，却是越来越吃不消了。 现在，江婷婷每个月从他那里拿的货按成本价都是一千多快，如果按批发价，那可是三千到四千块钱呢！这和他之前每个月三百多块钱的预算差距太大了。 这么多钱，每个月白白流进了江婷婷的腰包里，谢平不可能不心疼。 之前是因为觉得和江婷婷在一起，不能给她名分，所以给她一点补偿，和她在一起也心安理得，但是现在，他却有些不安了。 江婷婷自从开了新店以后，每天数着那么多钱，心里乐开了花，再没有对谢平提起过结婚的事情。 江婷婷不再对谢平提离婚的事情，谢平自己却打起了想要和老婆离婚的念头。 因为现在江婷婷大把赚钱，还是从他这里免费拿货，谢平有心想把之前的话收回去，不再免费送货给江婷婷，他又觉得自己实在说不出来，而且一旦说出来了，他和江婷婷的关系肯定会弄僵。 谢平不想失去江婷婷这个女人。 老婆虽然能够照顾家里的老人孩子，但是拿不出手来，而且也不会赚钱。 江婷婷不同，年轻漂亮，带得出去，还会赚钱，更重要的是，如果他和老婆离婚，和江婷婷结婚了，江婷婷从他这里拿货也不会再刺痛他的神经，她赚的钱也就是他的。 这天，谢平试探的道:“婷婷，我打算和老婆离婚了，离婚以后，咱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924.计谋 924.计谋 躺在谢平怀里的江婷婷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就平淡无波的道:“怎么突然想起要离婚了？” 谢平对江婷婷的反应有些失望，他都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婚娶她了，正常情况下，她不是应该很高兴的吗？怎么会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婷婷，我答应要娶你的，我是男人，说话算话！怎么，你不乐意嫁给我吗？” “我人都早就是你的了，当然是想让你娶我的，但是你承诺过多少次了，谁知道现在说这话是不是又哄我开心，过后，又把你自己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所以我现在对你的话都不敢相信了，到时候又白白高兴一回。” 谢平脸上有些讪讪，“之前那是因为我妈身体不好，我怕在那个节骨眼上刺激到她，让她病情加重，后来家里又接二连三的有事，现在好啦！是时候该兑现我的承诺了。” 江婷婷转过身，看着谢平的眼睛，“你真的要离婚？” “是啊！我怎么舍得让你没名没分呢？” “你还是要给她五万块钱？” “是啊！你我都要做生意，没有时间照顾孩子，两个孩子给她，我不能让他们饿着吧？” “给她五万块钱，她就会痛快的和你离婚了吗？”江婷婷想起之前在商场里遇到那个女人，她忍辱负重的表情，她为了让谢平不要再和她提离婚，已经默认他和她在一起了，江婷婷不信她会答应离婚。 谢平脸上有些不确定，他之前也不是没有试过，冯艳红死活不同意离婚，还把他的父母亲戚都搬了出来，所以他才打了退堂鼓。 “她当然不甘心啦！但是，如果我坚决要离，她也没办法。” 这次，他却是下定决心了，无论如何，也要和冯艳红离婚，娶了江婷婷。 江婷婷想了想，“如果你真的想离婚，我倒是可以帮你想想办法，让她和你痛快的离婚，否则她要不同意，你和她拉扯一年也不一定离掉，费时费力，你不累，我都看着累。” “你有什么办法？” 江婷婷冲着谢平的耳朵嘀咕了一阵。 谢平听了张大了嘴巴。 好半天，他才道:“婷婷，你这主意不错，如果这样的话，她会很快同意和我离婚，但是钱，还是不能少给她吧！” 江婷婷笑着道:“你呀！给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那么多钱干嘛？钱在有些人手里，是利器，是生钱的机器，在有些人手里，是灾难，她手里有那么多钱，离婚以后，肯定会有许多男人为了钱去和她在一起，如果碰到有点良心的人还好说，拿那笔钱好好过日子，如果碰到心怀不轨的，把她的钱骗走了怎么办？你给她的钱，最后不仅落不到你两个孩子身上，恐怕你的孩子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谢平听了江婷婷的这番话，若有所思。 是啊！离婚以后，别人要是知道她有那么多钱，围着她转的男人肯定不少，这样，他的钱岂不是白白给了别人？ 925.着火 925.着火 而且，老婆要是再婚了，自己的两个孩子在别人手里日子肯定不会好过，算了算了，还是听江婷婷的，给那个女人少一点钱，至于孩子需要，他以后会给他们。 江婷婷道:“再说了，你要是给她的钱多了，让她怀疑你离婚的真相，这样岂不是挺麻烦的。” 谢平冲着江婷婷竖起大拇指道:“对，还是你聪明，婷婷，多亏你提醒，就像你说的这么办。” 江婷婷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想起之前那次被那个女人暴打，心里暗道:“终于到了报仇的时候了。” 几天以后，谢平对老婆道:“冯艳红，我要去进货，这次，我打算多进一些，去一趟广东，路费都是一大笔呢！这次多带一些。” 冯艳红对谢平生意上的事情不懂，也不关心，像往常一样，她只是对他说了一句，“那你出门注意安全。” 谢平叹息，“我有些担心，这次我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进这批货，会不会太冒险了？” 冯艳红道:“你的货不是一直都挺紧俏的吗？多进一些，也应该卖得出去的吧！” “卖出去倒是没问题，就是把所有钱都投进去，心里有些担心。” “既然都不愁卖不出去，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不是说了吗？去一趟不容易，一次性多批一些回来，还省了再跑一次的时间精力和路费了。”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这次我不仅我把所有的钱都投进去，还借了一些。” 冯艳红听了也有些担心，“借了多少？没必要吧？” “借了两万，不多，这点钱，一个多月就能够赚回来了。” “我也不懂，你自己拿主意吧！” 见冯艳红担心，谢平安慰她道:“没什么，这点钱，我很快就可以还他们，他们也是因为知道我很快就可以赚回来，所以敢借钱给我。” 见老公说的笃定，冯艳红也没有再说什么。 次日一早，谢平就出门了，几天以后，进了一批货回来。 可是谢平进货回来的那天夜里，谢平正搂着老婆滚在温暖的被窝里睡觉，外面响起了激烈的敲门声，还夹杂着外面的人急切的呼喊。 谢平不耐烦的道:，“怎么啦？这是，我好不容易在床上好好睡个觉也不行。” 冯艳红体贴的道:“你继续睡，我去看看是什么事。” 冯艳红胡乱穿上一件衣服，便下床出去开门。 来人急声道:“这是谢平家吗？” 冯艳红道:“是啊！什么事？” “你家的仓库着火了。” 冯艳红心里一惊，“着火？怎么可能？” “是啊！这三更半夜的，我跑来骗你干嘛？赶快去看看吧！” 仓库里装满了才刚刚进回来的货，那些货，可是他们家倾其所有的钱哪！着火了，后果不敢想象。 冯艳红心里一沉，失声尖叫起来，“谢平，谢平！着火了，咱们家的仓库着火了。” 冯艳红连滚带爬的往屋里跑。 屋里的床上，谢平还在呼呼大睡。 926.讨债 926.讨债 冯艳红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扑到丈夫身上，“谢平，快醒醒，快醒醒，咱们家的仓库着火了。” 谢平一骨碌爬起来，“什么？着火了？” “是啊！快快，咱们快去看看。” 谢平快速穿好衣服，就和冯艳红一起往仓库的方向跑。 很远，就看见一片火光冲天。 谢平家的仓库，已经在一片火海之中。 看见这个情景，冯艳红腿一软，就跪到了地上。 而谢平，则嘶吼着要往火里冲去。 一边冲一边喊，“我的衣服，我的衣服啊！”声音惨烈。 旁边的人拉住他，他挣扎着就是要往火里奔去，表情狰狞，几近疯狂。 人们一边阻止他一边劝着道:“火这么大，进去也没用了，你的货早被烧毁了，还是保重身体要紧。” “是啊！这么大的火，进去就是送死。” “我才刚刚进回来的货呀！我所有的钱都投进去了。” 谢平痛哭流涕的挣扎着。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保住身体，还怕以后挣不到钱吗？” 谢平挣扎了一会儿，绝望的看着烈火中的仓库，软软的倒了下去，他晕过去了。 旁边的人手忙脚乱，又是叫又是喊又是掐人中，谢平都没有醒过来，众人便把他送医院去了。 救护车到了，来了两辆，粗大的水柱从两面一齐往仓库喷去，半个小时以后，火被扑灭了，但是仓库里的东西都成了灰烬。 谢平被送到医院不久，就醒过来了，但是他不说话，就呆呆的躺在病床上。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快要崩溃的冯艳红见丈夫这样，只能强打起精神来安慰他道:“谢平，你不要这样，事情已经发生了，再伤心也没用，大不了咱们再从头开始。” 好半天，谢平才挣扎着起来，又一头栽倒在地上。 冯艳红赶紧扶着他，“你怎么啦？你起来干嘛？” “咱们回去吧！咱们家里没有钱了，住医院也是浪费钱。” 冯艳红眼含泪水，“可是你的身体！” “我没事！”谢平再一次挣扎着起来。 冯艳红想想也是，他没有生病，刚才不过是急火攻心，晕过去了，便扶着他走了。 回到家里，谢平就躺在床上不吃不喝。 到傍晚的时候，有人上谢平家来讨债。 因为谢平躺在床上，便只能是冯艳红去应付。 那些人气势汹汹的闯到家里道:“谢平呢？几天前他向我们借了两万块钱，我们现在手头紧，让他快把钱还给我们。” 冯艳红为难的道:“我家的仓库昨天晚上被烧了，现在没有钱还你们，宽限几天吧！” “就因为知道你家的仓库被烧了，我们才来的，谁知道你们家是不是还欠着别人多少钱，要是再晚几天，恐怕我们什么都捞不到了。” “你们……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明明知道我们家发生这么大的灾难，你们还这样逼人。” “不是我们要逼人，也不是我们不近人情，但是我们也不是开慈善的，我们也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钱打了水漂吧！你们家遭这次灾，不知道是不是还能起来，如果起不来了，我们的钱怎么办？” 927.讨债 927.讨债 冯艳红道:“可是我们现在真的没有钱，我们的钱，都拿去进货了。你们再逼，我们也拿不出钱来。” 来人看了看这栋两层楼的房子，这是一栋才盖起来不久的小楼，设计新颖，装修精致。 “我看这房子，差不多值一万多块钱吧！加上这些家具家电，算一万五千块钱吧！你们暂时把这房子抵押给我们，剩下的五千块钱，我容你们缓一下再还，但是再怎么说，也要在一年之内还吧！” 旁边的人附和道:“对，这个主意不错，你家没有钱还，就用这房子抵钱。” 冯艳红惊叫，“这房子我们盖了两万多，而且你让我们把这房子抵了债，你让我们一家人住哪里去？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没有住的地方，就去住你婆婆家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要说得那么无辜。”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对啊！欠钱就还，没有就拿东西抵债，这有什么可说的，到哪里都是这个理。” 他们正说着，谢平出来了。 “谢平，原来你在家里啊！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手头紧，你欠我的钱，赶快还给我吧！” “老侯，咱们也是多少年的交情了，我的人品，你还不相信吗？我不过是遇到一点事，一下子还不出来，你放心，欠你的钱，我一定还你，你就容我一段时间吧！之前，咱们不是也说好了一个月以后还你吗？这不是还没有到期的吗？一个月以后，我一定会还你。” 对方为难的道:“谢平，我不是信不过你，我真的是突然有急事需要钱，所以，你还是提前把钱还给我吧！” “但是我现在确实拿不出钱来啊！”谢平无奈摊手。 老侯抬头环顾一下这栋房子，“那就用这房子抵债，回头我把这房子卖了救急。” 谢平急道:“老侯，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谢平，你别怪我不顾情面，我也没办法，我也欠别人的钱，人家也快要把我给逼死了。” 谢平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无奈的道:“好吧！像你说的一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这样了，你给我七天的时间，我另外找房子，找到房子搬了家，就用这房子抵债还钱，但是说好了，这房子值两万多，咱们从此就两清了。” 老侯一副自己吃了大亏的样子，“哎！看在咱们这些年的情分上，就让你一步吧！两清就两清，但是，我时间紧，给你三天时间搬家。” “三天怎么够？这合适的房子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找什么房子，你现在这种情况，就去跟你父母挤一挤得了，能省一点是一点。”老叶冒似一副替他着想的样子。 谢平咬了咬牙，“好，三天就三天。” 老侯拍了拍谢平的肩膀，“那就说好了，三天以后，我们就来收房子。” 老侯带着他的人走了，走之前，还得意洋洋的上下里外打量着这栋房子，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928.抵债 928.抵债 看着人走了，冯艳红担心的道:“谢平，真的要把这房子抵债给他们吗？” “咱们现在欠他的钱，不这样，还有其他办法吗？” 冯艳红道:“你身上真的一点钱都没有了吗？我这里有五千块钱，咱们再去跟亲戚朋友借一点，不能把房子抵出去呀！” 谢平冷笑，“亲戚朋友？你以为咱们现在这样的情况，亲戚朋友谁敢借钱给咱们？” 冯艳红急道:“之前咱们也没少借给他们，现在咱们有难，他们不会不借给咱们吧？” 谢平指着门外，“之前我和老侯也是称兄道弟的，他借我这两万块钱的时候，也是拍着胸脯说什么时候还都没关系，说好的一个月以后还，这不，一个月还没有到，就来逼我们用房子抵债了，人都是这样，不到遭难的时候，都是好人，遭了难，都tm的露出本性了。” 冯艳红满心的不舍，这房子，才盖起来一年多，此漂亮舒适的程度，在亲戚朋友中是独一份的，因为这房子，她曾经受到过那些亲戚朋友的多少羡慕嫉妒，这也是她最骄傲的资本，现在却眼看着要抵债给别人，她有多不甘心。 谢平道:“别想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认命吧！咱们休息吧！明天早上起来，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搬到哪里去？” “还能到哪里？搬到咱爸妈那里啊！像老侯说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可是冯艳红怎么可能睡得着，这一宿下来，都是在床上辗转反侧。 次日一早，冯艳红顶着黑眼圈起来做好了早饭，也无心吃。 谢平道:“快吃了吧！待会儿收拾东西，搬东西，可有得忙呢！” 冯艳红叹息，“家都没了，我还吃得下东西吗？” “以后有钱了，再盖一栋这样的房子，不过可能要十年以后，现在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想要重新立起来不容易。” 十年以后啊，冯艳红不敢想象，这十年怎么熬过去。 “你是不是真的舍不得这房子？” “当然，谁舍得呀？你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房子意味着什么吗？” 见冯艳红在那里唉声叹气，谢平道:“要留住这个房子，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 一想到这房子就要被人占了，冯艳红心痛了一夜，现在听说可以留住房子，冯艳红激动的道:“什么办法？你说！” 谢平犹豫不决，“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好主意，你一定不会同意。” “到底是什么主意，你快说呀！只要能够留下房子，让我做什么都行。” “是吗？让你做什么都行？好吧！我说，但是你听了不要生气。” “你快说，我不生气。” “办法就是咱们俩假离婚，我把房子给你，反正欠债的人是我，他们就不会把这房子做抵债了。” 冯艳红半天反应不过来，“离婚？房子给我？这……行吗？” “怎么不行？咱们在离婚协议上说明，这房子就给你，孩子也给你，我带着我的债务净身出户。白纸黑字写的，这房子属于你的，老侯没什么理由再来收房子。” 929.离婚 929.离婚 听说把孩子和房子都归她，而丈夫带着债务净身出户，冯艳红眼圈一红，“那你怎么办？老侯要是去找你要钱，你怎么办？” 谢平不以为然的道:“反正我没钱，他还能怎么样？我告诉他，以后我赚到钱再还他。” “他能善罢甘休吗？” “他不善罢甘休又怎么样？他还能怎么着？杀了我，我也没有钱还他。” “这对你不公平吧？所有的事情都你一个人扛了。”冯艳红感激涕零。 谢平大义凛然的道:“我是男人，家里出这么大的事情，当然是我一个人扛啦！” 冯艳红想了想，这主意不错，保住了房子，但是代价也大，她要和谢平离婚。 谢平看出了老婆的心思，“冯艳红，咱们这是假离婚，是权宜之计，等过了这个坎，我东山再起，咱们又复婚，你放心，两个孩子都是我的骨肉，我不会不管他们的，就算是再困难，我也会每个月给你们一百块钱的生活费。” 见冯艳红还是犹豫不决，谢平道:“你怕什么？房子给你，孩子给你，我带走的是一身的债务，你不吃亏，我还舍不得这房子呢！以后还清债务，我就回来。” 冯艳红还是不放心，“可是，你会不会假戏真做，和我离婚以后，去找了别的女人？”这是她最担心的。 谢平笑着道:“你看我都四十多岁了，能找什么样的女人，之前那个，不过是看上我的钱了，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她恐怕比谁都跑得快。” 冯艳红想想也是，那个女人年轻漂亮，凭什么要找一个没钱，又不年轻的男人。 冯艳红觉得老公说的有道理，不管怎样，她都不亏，便点头同意道:“好，咱们就这么办。” 谢平趁热打铁，“那咱们现在就去把证办了。” 两个人一致协商好，便去民政局把离婚证扯了。 三天以后，老侯带着人再一次上门来。 “嫂子，你们搬走了吗？我今天来收房子。” 冯艳红横在门口不让他们进门。 “老侯，这房子是我冯艳红的，欠你钱的人是谢平，你去找他要钱。” 老侯脸一黑，“找你找谢平有什么区别？你们不是两口子吗？他的债也是你的债，你的房子也是他的房子。” “我告诉你实话吧！老侯，我和谢平早就离婚了，他把这房子还有孩子都给了我，他自己只是带走了他的债务。” 老侯急道:“我不信，三天前你们可是说好把这房子抵债的，怎么现在又说你们离婚了？” 冯艳红笑着道:“你不信，我去把离婚证拿给你看。” 说着，她对旁边的儿子道:“小宝，去我屋里把床头柜上那个绿色的本拿出来。” 不一会儿，儿子把离婚证拿出来了，冯艳红把离婚证递给老侯，“你看看，这是货真价实的离婚证，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还盖着政府部门的公章。” 老侯把离婚证接过去一看，脸更黑了。 930.真相 930.真相 “你们……两天前才领的离婚证！这是故意不想把房子抵债给我，你们玩我……” 冯艳红把离婚证抢过来，双手抱胸。 “不管什么时候办的离婚证，反正现在这房子是我的，和欠你钱的谢平没有关系，是他欠你的钱，你去找他要钱。” 老侯气得指着冯艳红，说不出话来，“你……你们……” 冯艳红不再和老侯废话，把门关起来，其实她心里也虚得不行，心里通通直跳。 但是老侯和他带来的人在门外嘀咕了一会儿，嚷着要去找谢平算账，便走了。 冯艳红不禁替谢平担心，他们要不到钱，会怎么收拾他。 谢平楼着江婷婷在床上，看江婷婷拿着那个红色的结婚证看。 “婷婷，这回你该放心了吧！” 江婷婷把结婚证扔到一边，投进谢平怀里娇嗔的道:“算你这回还像一个男人。” 谢平的声音有些猥琐，“我怎么不像男人啦！要不再来一次。” 江婷婷在他的肚子上掐了一把。 谢平喊，“你谋杀亲夫啊！” 江婷婷正色道:“你那个被烧毁的仓库怎么办？” “没什么，不过是一个破仓库，最多值几百块钱，反正那些货早就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现在，我再出几百块钱，就可以把仓库重新盖好，咱们前后不过花了几百块钱，就把婚干干脆脆的离了。挺划算的，还是你的主意好。” “是啊！一千块钱都不到，就让她痛快的离婚了，我可是替你省下了五万块钱呢！” “本来我还想着给她五千块钱呢！但是现在，我把那栋房子都给她了，也算是对得起她，她手里还有五千块钱，足够他们母子生活，我也就没必要再给她什么了。” 谢平说着，翻身压在江婷婷身上，“你看，还是我对你最好，来，让我再好好疼你。” 屋里传来一阵江婷婷的娇嗔…… 自从那天老侯带人上门，被冯艳红赶走，以后的一个多月，家里都风平浪静，再没有人上门来讨债，冯艳红一颗提着的心才慢慢的放下来。 随后，她又担心谢平被人逼债，便让儿子到婆婆家里去看看情况。 十二岁的儿子从奶奶家回来以后，告诉冯艳红，他老爸没有住在奶奶家。 “没住在你奶奶家？那他住哪里去了？” “我爸的仓库重新修建起来了，你去仓库那里问他。” 他的仓库就修建起来了，这么说，他准备东山再起。 冯艳红拔腿就往仓库那边跑。 迎面，却碰到了她的朋友李娟。 李娟道:“冯艳红，你干嘛？跑什么？” “我……我去仓库找谢平！” “冯艳红，你终于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家谢平现在公然和那个狐狸精在一起，天天成双成对的，一点避讳都没有，你不会不知道吧？” 冯艳红听了心直往下沉，“不会吧！那个狐狸精不就是图他的钱吗？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还会跟他在一起？” “你们家谢平财大气粗的，怎么可能因为仓库被烧了，就一无所有？他现在不是好好的还在做他的生意吗？那仓库里，货堆得满满当当的，来进货的人进进出出可热闹了。” 931.真相 931.真相 冯艳红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不可能？他还欠着别人钱呢！那里来的钱去进货？” 李娟同情的看着她这个朋友，她到底有多傻多天真，自己的老公有多少钱都不知道，而且公然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竟然好像都不知道。 “冯艳红，我知道你为了不和你老公离婚，所以对他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也不能让他们太过分吧？而且，你不可能连你老公有多少钱都不知道吧？” “他们怎么过分了？”冯艳红莫名的心惊。 “你自己去看看吧！” 冯艳红丢下朋友，匆匆往仓库那边跑。 到了仓库，之前被烧得满目疮痍像黑炭一样的仓库现在已经被修缮一新，一点之前破败不堪的样子都没有。 里面有工人在忙碌，还有许多进货的顾客，一副生意更加兴隆的样子，谢平和江婷婷站在门口说着话。 看谢平，之前的颓废之气一扫而光，反而是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 冯艳红跑到仓库里，里面的货堆得满满当当的，甚至，这仓库比之前的扩大了三倍，谢平把旁边两家人的房子也买了过来，重新翻盖，这重新翻盖的仓库气势宏大。 冯艳红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跑到谢平面前，“谢平，你哪里来的钱进的这些货？” 谢平脸上平淡无波，指了指对面的江婷婷，“她借我的钱，其他的，和我爸妈借了一些，还有一些朋友也借了一些。” 他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说他的那些朋友见他落难，都不会再敢借钱给他。 “你怎么不来向我借？我身上还有五千块钱。” “你那点钱，能干嘛？再说了，你还要留着过日子呢！我这钱可是一时半会儿还不出来。” “谢平，你骗我的吧！你根本就不需要向谁借钱吧！你自己肯定还有钱。” 谢平有些恼怒，“冯艳红，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如果我有钱，会向老侯借钱吗？会让他逼着用房子抵债吗？” “可是……我不相信这女人有钱借你。” “她怎么会没钱？她做生意已经一年多了，每个月好几千块钱的收入，随便拿五六万块钱出来借我不是问题。” 冯艳红不相信，“就她那个小破服装店，每个月几千块钱的收入？你骗谁呢？” 谢平终于有些不耐烦，“你当然不懂啦！除了花钱，你又没有赚过钱，你自然不知道她每天的收入有多少。” 冯艳红顿时无语。 谢平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这里，在家里好好照顾孩子，我说过会每个月给你们一百块钱的生活费，就一定会给，你要是闹，不要怪我绝情。” 冯艳红上去拉谢平，“谢平，现在你已经渡过难关，再没有人来上门讨债，你就回家住吧！” 后面的江婷婷忍不住了，“不要对我老公拉拉扯扯的。” 冯艳红气愤的转身瞪了江婷婷一眼，“你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敢在我面前叫他老公。” 932.真相 932.真相 江婷婷双手抱胸，鄙夷不屑的道:“你们不是早离婚了吗？现在，我已经和他领了结婚证，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怎么？谢平没有告诉你吗？” 冯艳红不敢置信的看向谢平。 谢平的眼光躲闪着。 江婷婷冷冷的道:“谢平，你躲什么？这事迟早要告诉她的，早晚都躲不过，早一点告诉她，让她早一点死心。” “谢平，你告诉我，这个女人说的不是真的。” 谢平在冯艳红发作之前，把她拉到一边道:“冯艳红，你听我说，我也没办法，我要东山再起，只能向婷婷借钱，只有她能够帮我重新把生意撑起来，否则，别说我还能重新开始，早被老侯他们给逼死了。” 这话就是间接的承认了他和江婷婷在一起了。 冯艳红觉得自己掉进了谢平早挖好的坑。 “谢平，原来你在骗我？你故意骗我离婚，然后娶这个狐狸精。” 谢平拉下脸，“冯艳红，我耐心的给你说这些，不过是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我告诉你，我没有对不起你的，我让你有那么好的房子住，有那么大一笔存款，以后还每个月给你一百块钱的生活费，你去打听打听，有谁能够做到这些？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当时和你离婚，是为了你和孩子好，但是，我也要活下来的对不对？我如果不和婷婷结婚，她会平白无故的借钱给我吗？你有本事，你拿出六万块钱来给我进货呀！” 冯艳红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明明感觉自己好像被骗了，掉坑里去了，却没有理由反驳谢平说的这些话。 那场大火，她亲眼看见烧得心惊胆战，亲眼看见谢平在现场疯狂的样子，亲眼看见债主气势汹汹的到家里来讨债，为了保住房子，她也是同意离婚的，可是这一切又好像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冯艳红呆楞的看着谢平，脑子里一片空白。 谢平皱眉不耐烦的道:“赶快回去，以后不要再来找我，生活费，我会按时打到你的银行账户上，给你那么好一栋房子，那么大一笔钱，够对得起你了，如果你还不知足，惹婷婷不高兴了，那每个月一百块钱都可能不会得到。” 谢平说完，不再看她，往江婷婷那边走去。 江婷婷得意的向冯艳红投去一个嘲讽的微笑，挽住谢平的胳膊，娇嗔的道:“老公，我肚子饿了，咱们去吃大餐吧！” 谢平宠溺的道:“好，你想到哪家餐馆去吃？” “就是上次你带我去吃的那家，他们家的菜味道还不错，而且都是我最喜欢吃的。” “好，你喜欢就去吃。” 两个人甜甜蜜蜜的走了，只剩下冯艳红呆楞在那里。 不久，谢平和江婷婷便办了一场轰轰烈烈热闹非凡的婚礼。 冯艳红想起婚礼现场大闹一场，却没有勇气，她怕得罪了谢平，以后每个月的一百块钱生活费都没有了。 尽管冯艳红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但是偏偏，她还有苦都没法说。 933.无奈 933.无奈 江婷婷坐在餐桌边等了好久，谢平还是没有回来吃饭，天色快要黑了，可能今天又不回来吃饭了。 江婷婷自己端起碗来吃，满桌子丰富的菜，却难以下咽。 今天是他们结婚的五周年纪念日，早上的时候，谢平答应她晚上一定会回来吃饭的，所以，江婷婷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菜，中午随便吃一点，晚上用心做了这一大桌子菜，到了天黑，谢平都没有回来。 他一定又去了前妻家去了，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虽然谢平已经和冯艳红那个又胖又丑的女人离婚了，但是因为那里还有他的两个孩子，那个女人，利用那两个孩子，总是千方百计的找借口让他回去帮忙。 不仅如此，那个胖女人还会常常到公公婆婆家去献殷勤，所以公公婆婆也一直和那个丑女人来往。 特别是结婚五年了，江婷婷一直没有孩子，公公婆婆对江婷婷的意见越来越大。 江婷婷因为这些事闹了几次，谢平开始的时候还会哄哄她，但是时间长了，他也不耐烦了，说他再怎么说也不会不管自己的孩子。她不让他去看他的孩子，是她无理取闹。 所以闹也没用。 江婷婷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她想，如果她有了一个孩子，谢平就不会总是往是往那边跑了。 更重要的是，她如果没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以后谢平所有的钱，都只能会留给了冯艳红的一对儿女，她岂不是白给别人做了嫁衣。 但是江婷婷左盼右盼，一直都没有怀上孩子，她去看过医生，吃过许多药，不管是西药还是中药，都吃了许多，弄得家里都是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但是她吃药吃得那么辛苦，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 越是这样，江婷婷的脾气越是暴躁，再加上谢平常常往前妻家里跑，江婷婷和谢平为此争吵不休，家里剑拔弩张，谢平留宿在外的时间越来越多。 这次也是，谢平回来以后，江婷婷气急败坏的责问谢平是不是又去那个丑女人那里去了。 刚进家门，谢平就遭到江婷婷连珠带炮的责骂和嘲讽，谢平一气之下，故意道:“我就是到冯艳红那里去了，怎么啦？她是丑，是没有你漂亮，但是她更像一个做老婆的人，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不会生孩子，不能照顾老人，也没有一个女人应该有的贤惠和温柔，就像一只母老虎，这样的家，谁愿意回来？” 江婷婷把一个玻璃杯摔在地上，“这是我买的房子，你不愿意待在这里，就给我滚，滚得远远的，去找你那个丑八怪，和那个丑八怪一起过日子，你再不要回来。” 看着一地的碎片，谢平指着江婷婷，气愤的道:“你这个疯女人，每次回到家，就见你疯魔，这家哪像一个家，你也不像一个正常的女人，好，我走，再不走，早晚有一天，我也会被你逼疯了。” 谢平说着，就甩门而去。 江婷婷看着一地的狼藉，心里也充满了绝望。 934.诱骗 934.诱骗 谢平甩门而去以后，好几天都没有回来。 江婷婷在家里憋闷得快要疯了，每天到店里看看，也无心再去逛街，在外面随便买一点吃的，就租一些录像带回家去看。 这天，她看完了所有的录像带，就出门去重新租带子回家来看。 到了外面，看见一群小孩子在那里追逐打闹。 这些孩子，都是四五岁，五六岁的样子。 其中一个叫豆豆的男孩，江婷婷知道，那是赵小玲的儿子，另外一个叫苗苗的，是赵小玲的女儿，两个孩子是龙凤胎，都长得很漂亮，还有一个叫嘟嘟的，是马勇家的儿子，一个叫壮壮的，是江果的儿子，还有几个，是附近人家的孩子，这些孩子吵吵闹闹，玩得挺开心。 看着赵小玲的那对粉雕玉琢的孩子，江婷婷心里充满了妒忌，凭什么赵小玲会有这么好命，嫁给了陈一凡这样的男人，还生了一对龙凤胎，而且这两个孩子，还都长得那么可爱。 之前，刚从江家出来的时候，她们母女俩生活拮据，她觉得，要是有一天衣食无忧，有许多钱花，那就是最幸福的事情，现在她有钱了，却依然感觉不到幸福，男人不可靠，想要一个孩子相依为命，却又求而不得。 凭什么赵小什么都有？而她总是有缺憾？ 既然她过得不好，她就不允许她过得比她好，她要毁了她的生活，让她尝尝失去的痛苦。 孩子们在玩捉迷藏的游戏，苗苗躲在一个角落里。 江婷婷拿着一些糖过去道:“苗苗，来，吃糖！” 粉粉嫩嫩，软萌可爱的小女孩睁着那双黑葡萄一样水润晶莹的大眼睛，看看江婷婷，看看她手里的糖果，摇摇头，“我不吃，我妈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看着这个长相酷似赵小玲的漂亮小女孩，江婷婷更加嫉恨赵小玲，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我不是陌生人，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我知道你爸爸叫陈一凡，你妈妈叫赵小玲，你叫苗苗，你还有一个哥哥叫豆豆，你看，我都叫得出你们的名字，所以咱们不是陌生人。” “可是，我怎么都从来没有见过你。”小女孩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那是你忘记了，你想想，如果我和你爸爸不是朋友，我怎么会知道你爸爸妈妈还有你的名字呢？” 苗苗摇摇头，“那我还是不能吃你的糖，没有爸爸妈妈的允许，我不能要别人给的任何东西。” 江婷婷心里恨得牙痒痒，这个小孩子也太死脑子了，一点也不像一般的孩子那么好说话，真不愧是赵小玲的女儿，像她一样狡猾，一样讨厌。 江婷婷不死心，拿出一颗糖，剥了糖纸，放进自己的嘴里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砸着嘴，显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这糖特别的甜，特别的好吃，不信，你吃一颗看看。” 江婷婷另外剥了一颗，递到了苗苗的嘴边。 突然从旁边冲出来一个小男孩，一把打掉了江婷婷手里的糖。 935.诱骗 935.绑架 小男孩把苗苗拉到身后，护住她并且冲着江婷婷道:“你要干嘛？” 江婷婷一看，原来是豆豆。 她笑着道:“是豆豆啊！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来，吃糖。” 豆豆警备的道:“我们家里有糖，什么糖果都有，谢谢阿姨！” 说着，他便拉着苗苗快速走了，一边走一边还教育妹妹，“妈妈说过，不能吃别人的东西，你忘了吗？” “我没有吃！”小女孩争辩道。 “那你为什么不跑？以后遇到这样的人，你不要让她接近你。” “这个阿姨是坏人吗？她知道爸爸妈妈还有咱们俩的名字，她说她是爸爸的朋友。” “不知道，但是咱们都没有见过她吧？而且妈妈告诉我们，不要随便吃别人的东西，不要随便相信别人的话，坏人的头上没有写着坏人两个字。” 两个小孩说着走远了，江婷婷气得脸涨红，这两个小鬼头，和他们的妈妈一样可恶，一样的不容易对付。 但是江婷婷自从心里有了要毁掉赵小玲的美满生活的想法，就一直没有放弃过，她常常偷偷的观察着这些孩子的动静。 她就不信，还抓不到一个小孩。 观察了一段时间以后，江婷婷发现，赵小玲的一对儿女，大多数时候都在军区大院那边玩，只是如果有建设路这边的玩伴叫他们，他们也会跑到这边玩。 通过上次接触，江婷婷知道要把这两个孩子骗到家里不容易，他们既不会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也不会随便相信别人。 而且一大群孩子在一起玩，她根本就无法下手。 只能找机会了。 这天中午，江婷婷在家里听见外面有孩子玩闹的声音，便不由自主的出来看看。 赵小玲的那对宝贝龙凤胎也在其中。 江婷婷站在一个隐蔽的地方静静的观察着他们，寻找接近孩子的机会。 孩子们玩了一会儿跳田字，然后又玩起了躲迷藏的游戏。 刚好，豆豆就躲在江婷婷家门前的棵大树后面。 毕竟只是五岁的孩子，他只顾着前面，没有发现江婷婷就站在他的后面不远的地方。 江婷婷看看四周都没有人，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去上班或者上学，只有这些小孩子在这里玩闹。 其他孩子也都各自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只有那个找人的孩子东张西望的在找同伴，但是他没有发现躲在大树后面的豆豆，往其他地方去找人去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江婷婷揪准这个好时机，上去一手握住孩子的嘴，一手把孩子抱了起来就转身往家里去。 豆豆觉察到了危险，奋力挣扎着，踢打着，但是他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再怎么挣扎，也奈何不了一个成年人。 江婷婷抱着小豆豆，很快就闪身进了家门，她用脚把门踢上，把门从里面插上，便把小豆豆抱进了卧室里。 卧室里，江婷婷把早就准备好的布条拿出来把孩子的手和脚都绑起来，为了防止他的喊叫，她还用一条布条把小豆豆的嘴也给封上。 936.失踪 936.失踪 几个孩子玩了好一会儿，有个孩子说肚子饿了，要回家吃饭，其他孩子听了也条件反射的觉得肚子饿起来了，纷纷附和说要回家去了。 从军区大院出来的孩子一起出来的，便约着一起回去，这才发现不见了豆豆。 苗苗拉了拉嘟嘟的衣角，“嘟嘟哥哥，我豆豆哥哥呢？” 嘟嘟人如其名，胖嘟嘟的，个子也比其他孩子高，他看了一遍人群，“咦！豆豆真的不见啊！他跑哪里去了？” “壮壮，你看见豆豆哥哥了吗？”苗苗道。 壮壮摇摇头，“刚才躲猫猫，一直没有看见他呀！” “不会是还躲在哪里吧！”有人道。 “是啊！说不定像亚军一样，躲猫猫睡着了。” 之前有一个同伴就是这样，躲猫猫的时候躲在草丛里睡着了。 “咱们去找找。”苗苗急了。 她和哥哥可是常常被妈妈进行危险教育，让他们兄妹俩在外面玩的时候，要学会保护好自己，不要做危险的事情，不要被陌生人骗，妈妈还说会有拐卖小孩子的坏人。 其实她早就发现哥哥不见了，但是因为之前在玩捉迷藏的游戏，她以为哥哥藏得太紧没有被找到。 可是现在都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他还没有出现，所以就急了。 一大群孩子四散开来，到处找豆豆，他们一边找一边喊，“豆豆，出来吧！咱们的游戏结束了，我们不玩了。” 苗苗喊道:“哥哥，快出来吧！我们要回家去吃饭了。” 一群孩子在附近每个地方都找了一个遍，都没有找到豆豆。 一个孩子道:“可能是回家去了吧！” 苗苗道:“不可能，我哥哥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跑回家去了。” “那他去哪里了？反正现在咱们都找不到他。” “我哥哥不会被坏人抓走了吧？”苗苗急得要哭了。 “咱们回家告诉太爷爷他们，让他们去抓坏人。” 说着，嘟嘟拉着苗苗就往军区大院那边跑。 壮壮也跟着后面一起跑。 三个孩子一起跑进了军区大院，又一起跑到了陈家。 陈老爷子和马老爷子在院子里下棋。 见三个孩子气喘吁吁的跑进来，马老爷子道:“跑什么？你们几个小鬼头。” “太爷爷，豆豆回来了吗？”跑到最前面的嘟嘟问。 “没有啊！他不是和你们一起玩的吗？” “糟了，豆豆不见了，我们怎么都找不到他，他不会是真的被坏人抓走了吗？” 两个老爷子听了，都转过头来脸色一沉。 “什么？找不到豆豆了？” “什么意思？被坏人抓走了？” 苗苗挤上前口齿伶俐的道:“之前我们玩躲猫猫，好像第一次躲起来以后，就不见哥哥了，我以为他藏得深，故意不出来的，但是很久了，我们的游戏都结束要回家吃饭，哥哥还没有出来，后来我们去找了，就是不见哥哥。” 两个老爷子对视一眼，脸色严肃起来。 “走，咱们去看看。” 两个老爷子叫上两个勤务兵，一起带着孩子到了之前他们玩游戏的地方查看。 但是在建设路上找了个遍，都没有看见孩子。 937.错觉 937.错觉 江婷婷看着对面的小男孩，心里五味杂陈。 这张脸，就是缩小版的陈一凡，再加上孩子身上特有的软萌可爱，让江婷婷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本来的目的，就是把这个孩子弄到家里来弄死的，她要让她这辈子最痛恨的死对头赵小玲痛失爱子，让她也尝尝失去最爱的痛苦。 但是现在，江婷婷面对这样一张酷似陈一凡的脸，她却一下子又下不了手了。 她绑架孩子之前，满脑子都是对赵小玲的仇恨，现在面对这个粉雕玉琢般的孩子，她满脑子却是，这是陈一凡的孩子，看着这个孩子，她冷硬的心一下子冰释消融，千年的寒冰全部都化成了柔软的水。 豆豆的手脚都被绑住，嘴也被封了起来，他没有做无谓的挣扎，也没有显得惊慌失措，只是冷冷的看着江婷婷，神情间有这个年龄的孩子都没有的冷静。 江婷婷想，如果没有赵小玲的出现，她和陈一凡在一起，是不是也会生一个这样可爱的孩子？ 这是陈一凡的孩子啊！他的身上流淌着陈一凡的血液，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有孩子了，但是，如果她把陈一凡的这个孩子带走，走得远远的，把这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来抚养，是不是也挺不错的。 这个念头出现，江婷婷顿时心潮澎湃，这是一个好主意。 她这辈子，是不可能得到陈一凡了，她不能留在他的身边，但是可以把他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儿子来养大，看着这样的一张脸天天呆在她身边，再苦的日子也值了。 江婷婷上前，不由自主的把豆豆搂进怀里。 孩子软软的，身上还有一股奶香味，一种莫名的感觉令江婷婷更加确定了她要把这个孩子带走，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养大的想法。 她这五年来，一直心心念念就是生一个孩子，但是一直求而不得，现在，面前就有一个雪团似的软包子，他还是陈一凡的孩子，这是天赐良机啊！ 孩子僵着身体，特别反感这个女人触碰自己的身体，但是无奈，他被绑着手脚，而且一个小孩子，根本就没有力量和一个大人抗衡，只能忍受着嫌弃和心里厌恶，任这个可恶的女人在他的身上揉搓。 江婷婷把豆豆搂进怀里，把这个孩子想象成了自己的，是她和陈一凡的孩子，她痴魔的抚摸着豆豆白嫩的小脸，爱怜的喃喃道:“豆豆，做我的儿子好不好？我会对你好，我有钱，我会供你上学，给你最好的生活。” 豆豆嫌恶的摇摇头。 江婷婷却自顾道:“豆豆，你本来就是我的儿子，是我的，是我和你爸爸的儿子，是赵小玲那个贱人把你爸爸和你抢走了。” 豆豆不相信的摇摇头。 “真的，我真的是你妈妈，我认识你爸爸，比赵小玲认识的早，你知道吗？我十岁那年就认识你爸爸了，我们青梅竹马，是天生的一对，我喜欢你爸爸，你爸爸也喜欢我，我们打算长大以后结婚，永远在一起的，但是赵小玲那个贱人，她占据了我的位置，把我从江家赶走，她从一个土包子变成了江家的大小姐，把你爸爸抢走了，她还抢走了你。” 938.查找 938.查找 江婷婷说得泪流满面，她把自己完完全全当成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也完完全全让自己的话感动了自己。 小豆豆睁着那双澄澈的大眼睛，根本就不相信这个几近疯狂的女人的疯言疯语。 他不相信，自己的妈妈怎么可能会去抢别人的东西，他也不可能是这个疯女人的儿子，他只能是自己妈妈的儿子。 窗外传来呼喊豆豆的声音。 是苗苗和嘟嘟他们。 但是豆豆却既不能回应，又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听着他们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的声音。 天色渐渐的黑了，豆豆又急又饿又累，便不知不觉中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所处的房间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地方。 江婷婷趁着天黑，把豆豆转移到了她在义和路上的那个房子里。 她本来打算，拿上她所有的存款，把豆豆带到一个没有任何人能够认识他们的地方去生活，但是刚一出门，就遇到外面的人在铺天盖地的寻找小豆豆。 所以江婷婷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再把豆豆继续留在建设路上，便把豆豆悄悄地转移到了义和路上的这处房子中来。 陈一凡和赵小玲在电话里听说儿子失踪了，开车连夜赶了回来。 在电话里，赵小玲就仔细的询问了孩子失踪的情况。 路上，两个人都心急如焚，没有说话，怕一说，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会断了。 快要进城的时候，赵小玲道:“一凡，江婷婷就住在建设路上，我怀疑咱们的豆豆失踪，可能和她有关系。” 赵小玲的话，陈一凡认同，他也有这样的怀疑。 “那好，咱们直接去建设路找豆豆。” 到了建设路，直接找到了江婷婷家，敲了半天的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陈一凡一脚踹开了门。 夫妻俩一起闯进了江婷婷家。 里面空无一人，看着主卧室的床上凌乱的被子，赵小玲用手摸了摸。 “一凡，这床上还有温度。” 陈一凡也摸了摸，确实，被子还有温度，说明至少半个小时前，这里还有人。 现在是深夜一点多钟，也就是说，十二点多钟，这里的人还要出门，这个时候还出门，这不符合逻辑的。 “咱们到最近的汽车站看看。” 虽然刚发现孩子失踪，江家马家和陈家就很快发动了所有亲戚朋友到所有的汽车站蹲守，但是陈一凡和赵小玲还是很快就亲自赶到了最近的车站。 已经报警，所有的车站和火车站，都在查守着。 如果是有人拐走了孩子，如果想要从这个城市离开，那一定会暴露。 可是整整一夜，所有的汽车站，火车站都没有他们要找的人。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时间越长，孩子就越危险。 赵小玲有一种直觉，这件事情很大的可能会和江婷婷有关。 她必须尽快找到江婷婷。 天亮了！ 赵小玲和陈一凡终于在谢平的仓库里找到了他。 “谢老板，你老婆江婷婷呢？”赵小玲直接上去就问。 939.查找 939.查找 江婷婷在这个世上无亲无故，平常也没什么朋友，对于找上门来的赵小玲，谢平很好奇，“你们是谁？找她干嘛？” “我们之前是同学！”赵小玲不想说是江婷婷的朋友这样的托词，只能这样说，他们曾经同在一个军校里学习过，所以这样的关系也算是没有说谎。 “她可能在家里，或者在店铺里吧！” “我们刚从你家过来，她既没有在家里，也没有在店铺里。” 谢平有些意外，这一大早的，她不在家里，也不在店铺，他还真不知道除此之外，她还能去什么地方。 “谢老板，我们有急事找江婷婷，但是昨天晚上，江婷婷就没有住在家里，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 “什么？她昨天晚上就没有住在家里？” “是啊！谢老板，你也没有住在家里，我不是有意要打探你们夫妻俩的事情，只是现在我们遇到一点急事，想尽快找到江婷婷，不知道谢老板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一点线索，要到哪里才能找到她。” “抱歉，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不瞒你说，这几天我都没有回家去，这段时间，我都是住在我妈他们那里。” “听江婷婷请的店里员工说，江婷婷昨天上午的时候还去过店里。” 江婷婷昨天晚上竟然没有回家去，一个女人晚上不回家，令人有许多遐想，那她去了哪里？谢平也想知道她去了哪里，他可不想让自己不知不觉中戴上了一顶绿色的帽子。 看着脸色越来越阴沉的谢平，赵小玲知道他想到哪里去了。 她提醒道:“谢老板，你们家除了建设路上的那处房子，其他地方还有房子吗？” “还有一处，就是义和路那边，但是，不可能吧！那边的房子没有这边的大，住得也不舒适，离江婷婷的店又远，她不可能放着这边好好的房子不住，要跑到那个小破房子里去住。” 赵小玲心里咯噔一下，如果真的在义和路上还有一处房子，说不定江婷婷昨天晚上半夜把孩子带到那里去了，毕竟，孩子是在建设路上丢失的，她如果把孩子藏在建设路上，暴露的可能性很大。 “谢老板，麻烦你带我们去义和路那边的房子去看看江婷婷是不是住在那里。” 看赵小玲神色急切，谢平疑惑，“你们找她，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是要紧事，十万火急，人命关天，但是现在我们暂时不能说，麻烦你了，谢老板，请带我们去看看。” 听说江婷婷昨天晚上没有回家住，谢平也好奇她去了哪里，所以放下手里的活。 “好，我带你们去。” 义和路上江婷婷家里。 江婷婷做好了早饭，端到了小豆豆的面前。 “豆豆，我是你妈妈，真的，我不会害你的，你相信我，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儿子呢！咱们准备吃饭。” 这话，江婷婷说了八百遍了，小豆豆看了看她，没有再理财她，这个疯女人，莫名其妙的把他绑到这里来，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之前还会对她摇摇头，表示不相信她的话，现在，看她唠唠叨叨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句话，他没有兴趣再跟她说什么了。 940.诱骗 940.诱骗 江婷婷上去抱了抱小豆豆，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豆豆，我可爱的儿子，妈妈爱死你了，你不要再防备我，也不要叫，乖乖的吃饭，好不好？如果你保证不喊不叫，我就把你嘴上的布条解开，这样，你就可以吃饭，也可以和我说话了。” 听说可以解开他嘴巴上的布条，小豆豆眼里闪过一丝希望，他点点头。 “乖宝宝，你真的不会大喊大叫？” 小豆豆点点头。 “那我帮你解开了，咱们乖乖吃饭。” 小豆豆又点点头。 江婷婷小心翼翼的把小豆豆嘴上的布条解开。 见小豆豆真的没有喊叫，江婷婷终于放下心来。 “豆豆，来，咱们吃饭，我喂你吃。” 小豆豆睁着一双乌黑清亮的大眼睛。 “阿姨，你把我的手也解开吧！我自己可以吃的。” 孩子没有骂她，也没有大喊大叫，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这小模样，这性格，和他爸爸简直就是一样一样的，江婷婷对豆豆的喜爱又更添了一分。 “不用，我喂你吃吧！” “可是我的手绑了这么久，已经麻木了，很疼的。”豆豆可怜兮兮的望着她说。 江婷婷给小豆豆揉了揉手，有些犹豫。 “你不是说，我是你儿子吗？你对自己的儿子，不心疼吗？你忍心看着我被绑着难受吗？原来，你这些话都是骗人的。” 小豆豆的话，令江婷婷惊喜万分，“真的？豆豆，你相信我是你妈妈啦？” 豆豆的脸上有些无奈，“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真的呀！豆豆，你真的是我的儿子啊！”江婷婷激动的道。 “那你把我的手解开，我就相信你。反正我的脚绑着，你把我的手解开，我也跑不了。” “好，好，我先把你的手解开。” 江婷婷没想到这个孩子这么好哄，他竟然相信了她的话，相信她可能就是他的妈妈，所以对孩子警惕性也就放松了。 豆豆揉着自己重获自由的双手，委屈的道:“如果你是我妈妈，为什么要绑我呢！你好好和我说不行吗？” 江婷婷抚摸着豆豆被绑得红肿的手，心疼的道:“是妈妈不好，妈妈也是怕你不相信我，会跑了，所以我不得不这样做。” 江婷婷在豆豆粉嫩的脸上亲了一口。 “豆豆，你叫我一声妈妈好不好？” 豆豆:“不好！” “为什么？你还是不相信我才是你的妈妈？” 豆豆摇摇头，“不是，我一下子不习惯这样称呼你，我还是叫你阿姨吧！以后习惯了再叫好吗？” 江婷婷也不想逼急了，便点头道:“好，我知道你一下子不适应，慢慢来吧！” 江婷婷端起粥，“来，豆豆喝粥。” 豆豆看了看粥，“我不喜欢喝粥。” “那你喜欢吃什么？妈妈帮你去做。” “我喜欢吃汤圆。你会做吗？” “好，我去做！你乖乖坐在这里别动。” “好，豆豆就乖乖坐在这里等阿姨做汤圆给我吃。” 941.(大结局) 941.（大结局） 江婷婷满心欢喜的去了厨房，觉得孩子就是孩子，容易哄骗，看样子，她有信心不久就把这个孩子完全洗脑，让他死心塌地的认她做妈妈。 小豆豆悄悄地把脚上的布条解开了，他揉了揉被绑得麻木的脚，在地上走了一圈，适应了以后，悄悄的往厨房那边探头探脑。 他看见江婷婷背对着门，坐在桌子旁在那里专心的和面。 小豆豆找了一根木柴棒，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江婷婷后面，轮起木柴棒就往江婷婷脑袋上打去。 江婷婷的头上被重重的一击，眼前直冒金星，她本能的转过头来。 那个软萌的小包子，正拿着一根大柴棒站在她的后面，看见她转过头来，他又急忙用柴棒往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五岁的孩子，手上的力量有限，但是用柴棒往她的脑袋上敲，那脑袋也不比西瓜坚硬多少。 江婷婷眼前一黑，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倒下去之前，她心里是一股隐隐的伤感，为什么他会这样对她，她真的好喜欢他，真的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的疼爱…… 看看倒在地上的江婷婷，小豆豆一步步往门外退，确定她真的晕过去了，不会再来抓他，小豆豆立刻跑到院子里，院门从里面插着硝，他搬过来一个蹬子，小小的身体踩在蹬子上，然后把门栓一点点的吃力的打开。 小豆豆打开门，便往外冲，却是一头扎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豆豆，你没事吧！”赵小玲抱着瑟瑟发抖的儿子，心里也跟着颤抖。 还好孩子找到了，还好孩子没事。 自从知道儿子失踪的消息，她就强忍着不去想可能出现的种种可怕后果，只一心一意想办法查找，现在终于找到了儿子，而且他是从江婷婷的家里跑出来的，她知道江婷婷绑架自己的儿子，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报复泄恨，这是她最不敢想，也最凶险的一种可能。 还好，儿子完好无损的跑出来了。 赵小玲轻轻的拍着儿子小小的身体，“豆豆，好儿子，乖宝贝，别怕，爸爸妈妈来救你了。” “妈妈，为什么那个女人说，她才是我的妈妈？她说我是她和爸爸生的孩子。” 陈一凡:“……”这个女人，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这样的话也对孩子说得出口。 谢平一脸懵逼，这是不是真的？ 赵小玲看了陈一凡一眼，轻轻的抚摸着儿子的背，“因为她没有儿子，看你可爱，就想把你抢去做她的儿子，她这样说，是想哄骗你做她的儿子。” “我的妈妈是你，我喜欢你做我的妈妈，我不要那个女人做我的妈妈，我不喜欢她。” “当然，只有妈妈才能生出你这样聪明漂亮又可爱的儿子。” “那我真的是你亲自生的啦？” “你是妈妈亲自生的，千真万确，比珍珠还真，你不要听别人胡说。” 小豆豆舒了一口气，紧绷着的小身体也放松下来，“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谢平和陈一凡先后跑了进去，看见江婷婷以一种古怪的姿势爬在厨房的地上。 一个月后，江婷婷因为绑架，被判处十二年的有期徒刑。 开始的时候，江婷婷请了一个律师，企图给自己开脱罪行，说她只是因为喜欢豆豆这个孩子，所以把他带到家里玩两天，她根本不想也没有对孩子造成任何伤害，这只是一个误会。 可是江婷婷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的惹恼了马江陈三家，他们请了最好的律师，把这次的事件按绑架性质来判，江婷婷被判了十二年有期徒刑。 不久，赵小玲便去监狱里看望江婷婷。 穿着囚服，面容憔悴的江婷婷，看见亭亭玉立，娇嫩如昔的赵小玲，冷笑着，“赵小玲，你已经赢了，又何必还再来看我的笑话！” “我没有必要来看你的笑话，我只是想来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赵小玲凑近她，“我来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出去，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了吧！” 江婷婷咬牙切齿，“是啊！我知道，你有陈家和江家支持，你有这个能力，你从我手里抢走了一切，所以你怕我，你不敢把我放出去，怕我出去以后毁了你的一切，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心软，没有把你的儿子弄死了。” “真正心软的是我，对你们母女俩心慈手软，所以最终差一点害了我的孩子，我妈妈之前就犯了心慈手软的错，差一点害了我一辈子，也把她自己也给害死了，我同样也犯了我妈妈的错，之前没有对你赶尽杀绝，没有替我妈妈报仇，所以才给你有了那样的机会，所以，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你以后只能一辈子呆在这牢里，苟且偷生，一直到死。” “赵小玲，你卑鄙无耻，你利用家里的权利害人，你会遭报应的。” “你也知道报应两个字啊？当初你妈妈是怎么害我妈妈，又是怎么害我的？所以你们母女俩最后的结局都是报应的结果。” 两个月后，江婷婷因为和住在同一个号里的囚犯打架，被加判了两年的徒刑。 几天以后，江婷婷用衣服在床架上自缢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