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捡到一只吸血鬼美少女》 第1章 不良少女 “你是个好人，但你给不了我需要的，我们注定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李牧寒，不要再缠着我了，再见。” 有着天使一般面容的少女朝着李牧寒鞠了一躬之后便上了一辆高级跑车的副驾驶位。 跑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了还握着两个甜筒发愣的李牧寒。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被甩了？还是用的最标准的模板。 李牧寒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同时吃着两个甜筒，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和顾若熙的一切。 他和顾若熙算是青梅竹马，就读的也是同一所初中和高中，二人正式确定关系是在高三那年。 为了顾若熙，李牧寒甚至拼命学习，最后考上了和顾若熙同一所大学。 可就在大学刚开学的第一个月，李牧寒就深切感受到了自己死党所说的一旦上了大学，不论男生还是女生都会变的。 因为眼界开拓了，他们会看到许多自己从未见识到的东西，内心也会接受无数的冲击和诱惑。 李牧寒不相信，他觉得顾若熙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才和自己分手。 所以这几个月来，李牧寒一直试图挽回这段感情，甚至咬咬牙买下了一串两千块钱的手链。 这对于勤工俭学的李牧寒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了。 直到今天，他亲眼看到了顾若熙坐上了她所想要的未来离自己远去，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手中这串手链与顾若熙想要的相去甚远。 拖着疲惫的身子，李牧寒回到了出租屋。 独自一人在外地读大学的他为了和顾若熙住在一起，毅然决然租下了这个屋子，但顾若熙只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将自己的行李都搬走了，只留下了空荡荡的房间。 一时之间，李牧寒感觉自己失去了一切。 叮叮叮—— 手机铃声响起。 “李牧寒，今天夜班的小王有事，你来顶一下他的班。” 是李牧寒打工的24小时超市的老板。 虽然爱情没了，但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周要交房租了。 李牧寒的父母死得很早，和其他亲戚也算是断了联系。 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向家里人求助之类的事。 去洗了个脸李牧寒去到了超市，还好这天晚上超市人不多，也没人发现他几乎一直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 凌晨五点，从超市出来的李牧寒发现天空下起了雨，他撑着伞，拖着疲惫的身体朝家走去。 可在路过离家不远的公园的时候，李牧寒突然发现了坐在公园秋千上没有撑伞的少女。 “夏玥？” 李牧寒知道这名少女，她在自己所就读的大学还算得上是名人，和自己同样是大一新生，却因为其对任何人都极为冷淡的孤傲性格和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相貌而闻名。 即便是同样大一的新生，大家也都对夏玥保持着距离，还有传闻说夏玥其实是个不良少女，抽烟喝酒打架都沾了一些。 这样就搞得她的负面新闻越来越多，就连李牧寒这种不怎么关注学校花边趣事儿的人都经常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李牧寒看着在雨中坐在秋千上发呆的夏玥先是愣了愣，最后鼓起勇气走到了她身边。 “你是夏玥吗？” 滂沱的大雨之下，少女形单影只的落寞身影显得极为渺小，那原本美丽的黑发此时也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直到李牧寒手中的雨伞为她遮蔽了风雨，她才慢慢抬起了头。 “......？” 少女看着李牧寒，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她的发梢被雨水打湿，水渍顺着她的面庞往下滴落，那一身连帽卫衣和格子短裙以及包裹着双腿的黑色丝袜也已经尽数被雨水浸润。 这样下去应该会感冒的吧，李牧寒心里想着。 “这样下去会感冒的吧。” “不关你的事。” 夏玥的声音听起来很微弱，也许是因为雨声太大的缘故，李牧寒感觉自己要是再晚点来，这少女可能就要彻底被这场暴雨给吞没了。 对方已经明确表示不需要你多管闲事了。 但李牧寒看着这娇小的身影，脑子里想起了自己曾经也这样在暴雨之中形单影只默默承受着一切。 当时自己的想法是什么呢？ 想要被人帮助，想要被人关注。 “我送你回家吧。” 于是李牧寒还是开口说道。 他观察了一下夏玥的衣服。 那被雨水彻底打湿的卫衣显得有些破旧，裙子褶皱也很明显，丝袜更是破了几个口。 看上去就像是好几天都没有换过衣服一样。 夏玥双手握着秋千的荡绳，眼睛直视前方，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我没有......” “什么？” 李牧寒没听清她说什么，凑近了一些。 “我没有家。” “为什么？” 李牧寒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果然，夏玥不再言语，只是轻闭着被冻得有些颤抖的双唇。 赶紧离开吧。 一个声音在脑子里催促李牧寒，这少女就是个晚上不回家在外面鬼混的不良少女，千万别和她扯上关系。 的确，夏玥的名声在学校里很不好，甚至有传闻她晚上会带男生回家，而且这种时间里不回家还在公园里带着。 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离开，不要惹麻烦。 但脑子的思考速度比不上自己的嘴。 在李牧寒大脑发出命令前，他的嘴巴先一步开口。 “那你要不要先来我家。” “......？” 夏玥那张冰山一般的面孔此时也露出了一丝不解的神色，连李牧寒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一直呆在这里也不太好，而且这么晚了，附近可能有坏人，至少可以先在我家洗个澡。” 卧槽。 李牧寒真想抽自己两嘴巴，怎么越说越乱了，连洗澡这种私密的事都说出来了。 还是说，自己真的是在期待什么事情发生吗？ 夏玥就这样盯着李牧寒的脸，良久之后，她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变化。 “可以吗？” 她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不甘和悲伤。 李牧寒在这双眼睛里没有看到那些传闻中的bitch和不良少女，只有一个想要抓住最后的稻草的可怜少女。 “只要你不嫌弃，当然可以。” “......谢谢。” 于是就这样，李牧寒和少女撑着同一把伞，在雨里回到了那间略显狭窄的出租屋。 第2章 这个美少女不简单 谁都应该有幻想过和美少女住在一起的日子。 其实李牧寒应该已经算实现了，虽然只有短短一周，这一周他们什么都没做。 没错，李牧寒和前女友顾若熙从青梅竹马到交往，但肉体关系还只停留在亲嘴的阶段。 此时，他坐在客厅里，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看着浴室外洗衣篓里堆放着的少女衣服，李牧寒陷入了沉思。 “今天才对前女友彻底死心，怎么晚上就带了另一名少女回家，我究竟在做什么。” 李牧寒捂着额头，此时他似乎才真正清醒过来自己做了多么不理智的事。 万一是仙人跳呢？ 如果夏玥真的和传闻中一样是一名私生活混乱的不良少女，那做出仙人跳这种事完全不奇怪啊，门外是不是已经守着几个壮汉随时准备冲进来了？ 就在这时候，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了，而后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最后浴室门被打开。 头发有些湿漉漉的少女微微探出身来。 “谢谢你借我浴室洗澡，还有......” 她走出来，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下身是一条牛仔短裤。 “谢谢你的衣服。” 李牧寒看着刚洗完澡的夏玥，不禁心跳有些加速，那略微湿润的黑色长发搭在少女细嫩白皙的肩头。 再加上那刚洗完澡之后微微红润的面颊，还有那因为过于宽松而有些略微露肩的衣领，这一切都让李牧寒感觉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气氛。 “我说错话了吗？” 见李牧寒一直盯着自己，夏玥微微歪了歪头疑惑地问道。 “没有没有，你之前的旧衣服我洗好了之后再还给你。” 李牧寒赶紧转过了头，不敢再去看夏玥。 明明和顾若熙相处得那么自然，为什么换了一个女生，一个毫不相干的女生，自己竟然会如此紧张。 咚咚—— 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夏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而后又环顾了一下房间。 最后她慢慢地走到了李牧寒身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对李牧寒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嗯？” 李牧寒不明白对方明白了什么，在他刚抬头的时候，突然发现夏玥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前。 少女娇小且单薄的身影站在自己眼前，那发梢之间的水渍还一点点滴落在他的裤子上。 “作为回报，我会让你做你想做的事。” “？” 李牧寒呆住了。 他的大脑如同宕机一般，半天都无法给他的嘴巴下命令，于是李牧寒只能瞠目结舌看着眼前的少女。 “一般男生晚上带女生回家，大概都会想做这样的事，更何况是我这样无家可归又没钱的女生，我也只有这副身体能报答你了。” 说着，少女慢慢将手放在了身后，头扭向一边，似乎对自己刚才说的话也有些羞涩。 天啊，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李牧寒在心里暗自惊讶。 虽然自己的确是有过一瞬间那种想法，但他才刚分手，怎么可能有心思在这种时候做那些事。 而且还是趁人之危。 李牧寒抬手，想要推开夏玥，或者将她拉到一边坐下，而自己就可以顺势脱身，可他的手才刚抬起，就发现少女十分紧张地抖了一下。 “等，等一下。” 少女声音颤抖着说道。 “我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你，如果你能接受，那你请便。” 李牧寒想说自己没有这个意思，但在她开口之前，少女微微叹息一声，而后眼神变得冷若寒霜，她居高临下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李牧寒。 突然，屋内的灯开始闪烁，一切都变得忽明忽暗。 是电路不稳定？ 自己应该没开什么大功率的电器才对啊。 李牧寒疑惑地看着头顶的吊灯。 哗啦—— 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人的眼睛适应黑暗需要一段时间，而在此之前，听觉会变得异常灵敏。 李牧寒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 一种窸窸窣窣，什么东西正在展开的声音。 “如你所见，我并不是人类。” 随着少女声音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双散发着深红色微光的瞳孔。 此时李牧寒的眼睛也适应了黑暗，他彻底看清了眼前站着的少女......不对，那才不是什么少女。 那原本纤细娇小的少女背后已经长出了一对如同恶魔一般破碎的双翼，而她的面容依然美丽，但却多了一丝邪魅。 那微微张开的嘴里露出的是两颗如同犬齿一般锋利的尖牙，更让人惊愕的是那一头黑发此时已经变得雪白。 李牧寒大张着嘴，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 这......是...... “......恶魔？” 李牧寒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见到李牧寒这副模样，夏玥微微闭上了眼睛，当那一抹鲜红被眼皮给掩盖的时候，头顶的灯光也亮了起来，少女身后的双翼也消失了，整个人也回复到了之前那种刚洗完澡的状态。 “差不多，我就是你们人类口中所说的吸血鬼，如果你不害怕的话，我可以将身体作为报酬，毕竟除了身体，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当然，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反抗，也不会伤害你。” “......” 李牧寒咽了一口唾沫，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当中。 “如果你不愿意，那我立刻离开。” 说着少女看了看身上的白色t恤。 “衣服......我想办法洗干净了之后会给你送回来。” 见李牧寒还呆愣在沙发上，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失落。 等李牧寒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门口。 “等一下。” 李牧寒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夏玥慢慢回过头，看着李牧寒，眼神又恢复了之前在公园里看到她的时候那种绝望和落寞。 李牧寒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对方是吸血鬼，是怪物？可她好像没有打算伤害自己。 “我.......回来的时候买了早饭，一起吃吗？” 最后，李牧寒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豆浆油条说道。 “诶？” 这次轮到夏玥诧异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李牧寒，疑惑地问道。 “在知道了我不是人类之后，你还愿意让我和你一起吃饭？” “你不是说你无家可归吗？外面还在下雨，不管怎么样，我接受的教育无法让我将一个无家可归的少女赶出家门，总之先一起吃早饭吧。” 他挠了挠头，似乎也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谢谢。” 夏玥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就好像李牧寒是她的救命恩人一般。 李牧寒坐在桌对面，看着夏玥咬了一口油条。 “......好吃！” 她自言自语，而后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少女口中那两颗尖尖的虎牙若隐若现，似乎在提醒着李牧寒自己刚才看到的绝非幻觉。 “真奇怪。” 李牧寒说道。 “诶？哪里奇怪。” 少女一边咀嚼食物一边抬头看着李牧寒问道。 “吸血鬼也会吃人类的食物吗？” 似乎是预料到李牧寒会问这个问题，夏玥淡淡的回答道。 “人类的食物可以提供给我们最基本的能量，但就和你所知的一样，我们想要长期存活下去......人类的鲜血是必不可少的。” 听到她说这句话，李牧寒握着豆浆杯子的手突然颤了颤。 仿佛是看出了李牧寒的害怕，少女用手撑着下巴，轻轻咬了一口油条，眼中略带一丝调戏地对李牧寒说道。 “放心，你如果不是自愿的，我是不会吸你的血的。” “被你吸血的话，会变成吸血鬼吗？” 李牧寒突然问出的问题反而是让少女呆住了，她似乎是在思考，随后回答道。 “如果我愿意的话，的确是可以，但太麻烦了，随意增加吸血鬼的数量这种事，人类是不会允许的，而且增加眷属还需要一个非常特别的条件。” “什么条件？” 李牧寒问道。 夏玥的表情却有些为难起来，她小口小口喝着豆浆，最后是扛不住李牧寒那求知若渴的眼神说道。 “我们必须身心合一。” 原来如此...... “所以你放心吧，我不会吸你的血，也不会把你变成眷属的。” “你如果想的话，我可以让你吸血。” 啪嗒—— 油条掉在了桌上，夏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牧寒。 “你说什么？” “被吸血鬼吸血这种体验，我还有真有点好奇呢。” 不得不说，李牧寒此时是有些自暴自弃的成分，被青梅竹马用如此现实的借口给甩了这件事要说能豁达看开是不可能的。 至少短期内不可能。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累了。 从小他就生活在一个如同地狱一般的孤儿院里。 每天为了一丁点的食物都要和自己同龄的孩子们大打出手，这里的院长和老师们简直就是恶魔的化身。 他们对孩子采取最严厉的体罚教育，并且克扣政府与外界爱心人士的捐款，并且还要求孩子们对他们俯首帖耳。 如果一个人永远待在黑暗里，他就不会渴望光明。 原本顾若曦是李牧寒在这世界上看到的第一缕曙光。 只不过这道光消逝得太快，以至于李牧寒现在感觉人生一片黑暗。 如果被吸血鬼杀死，那算不算一种新奇的体验呢？ 突然，李牧寒发现对面的吸血鬼少女已经是满脸羞红，顿时他知道自己说的话造成了误会。 “就是单纯的吸血，不是说让你把我变成你的眷属，抱歉，我说话没说明白。” 说罢李牧寒露出了一丝苦笑。 “就算只是拜托吸血鬼吸血，也是一件非常疯狂的事情吧。” 夏玥盯着李牧寒的眼睛，似乎从中看到了和自己之前一样的绝望和空洞。 唰—— 下一秒，少女出现在了李牧寒的眼前。 她站在李牧寒身边，用手捧起了李牧寒的脸颊。 眼睛里散发着猩红色的光芒，脸上带着一丝疯狂且邪魅的微笑，两颗尖牙闪烁着渗人的寒光。 “你可真有意思......不仅把不认识的人带回家，还不求回报，甚至在知道我是吸血鬼之后主动要求我吸你的血，你真是我遇到过的，最有趣的人类。” 说着，那一对尖牙没入了李牧寒的脖子。 李牧寒已经准备迎接刻骨的疼痛了，但是没有，没有疼痛。 不仅没有疼痛，甚至还有一种浑身温暖的感觉，他开始感觉疲倦，眼皮开始打架，身子无力地往前倾倒。 少女将李牧寒的身体抱在怀中，贪婪地吮吸着他的鲜血。 “你的血很特别......为什么会让我产生这种兴奋的感觉......” 李牧寒感觉到自己被少女按在了床上，而他没有任何力气反抗，只能任由少女缠上了自己的身体。 “对不起......我有些......失控了。” 听到最后这句话，李牧寒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3章 曾经的光芒 叮叮叮—— 闹钟的声音将李牧寒吵醒。 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一觉睡得非常舒服，可以说是他从失去父母之后到现在睡得最安稳的一觉了。 他坐起身子，看了看时间。 现在是晚上6点。 自己直接从早上7点睡到了现在？ 一般来说睡这么久应该会头晕才对，但现在李牧寒觉得自己脑袋非常清醒，且全身都很轻松。 拿起手机看了看，刚好发现自己的前女友顾若熙发了两条朋友圈。 “忘记把特别关心给取消掉了。” 李牧寒叹了口气，原本不打算看顾若熙发了些什么，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打开了顾若熙的朋友圈。 【昨晚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参加酒会，也是第一次穿上这么昂贵的晚礼服，这将会是我最难忘的一天。】 配图是顾若熙穿着一身看起来就十分高级的水蓝色晚礼服站在富丽堂皇的酒会现场的照片。 她身姿曼妙，发型也是精心修饰过，顾若熙手中端着高脚酒杯，跟在一名英俊高大的男人身边，显得略微有些青涩却又那样的美丽动人。 李牧寒知道，这就是顾若熙对她说的另一个世界。 光是她身上那条裙子，不，就那条裙子上镶嵌的装饰物，都不是自己能买得起的存在。 【冬夜的天空没有那么璀璨的星河，但若是能离天空更近一些，我似乎也能抓住月亮呢。】 第二张图是顾若熙在豪华餐厅的最高层露天环境之下与那英俊高大的男人依偎在一起赏月。 看来那男人就是能带她前往另一个世界的钥匙。 李牧寒有些不甘心，他以为自己放下了，可是在看到这些之后...... “唔。” 一阵动静从身旁传来，李牧寒一惊。 回头一看，黑发少女正躺在自己的身边。 她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眸，懒洋洋地看着自己的手机。 “这是你的女朋友吗？” “啊！” 李牧寒吓了一跳，他几乎是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还有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李牧寒看着半个身子探出被子正在揉着眼睛的夏玥说道。 “你的房间里只有这一张床，我只能和你睡在一起了。” 说着少女打了个哈欠，明显是没睡醒的样子。 李牧寒努力回忆昨晚的事，昨天晚上自己捡了个吸血鬼少女回家，而且还拜托她吸自己的血。 之后的事呢？ 自己完全没有印象了，只记得夏玥好像是咬了自己的脖子。 “你的愿望我已经帮你达成了，就算现在要后悔也来不及了哦。” 李牧寒刚想回话，突然发现夏玥坐起身子之后那宽松的t恤一边已经从她的肩头滑落，只需要再向下一点就能看到少女的胸口。 李牧寒赶紧转过了头不敢去看。 “你先把衣服穿好。” 李牧寒站在卧室门外等少女穿好衣服出来之后才敢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也就是说，被吸血也不代表就会死？” 李牧寒看着桌对面的夏玥问道。 “高阶血族并不依赖人类的鲜血生存，吸血只是为了保持力量而已。” “你别说，被吸血鬼吸血还挺舒服的。” 李牧寒回忆着昨晚的感觉，除了被吸血时候的那种温暖的感觉以外，他在睡梦之中还感受到了另一种感觉。 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舒适感。 噗—— 但听到李牧寒说这句话的夏玥却将刚喝进嘴里的水全喷在了出来。 “卧槽！” 李牧寒吓得赶紧去给她拿毛巾。 “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夏玥一把抓过毛巾，顺势还握住了李牧寒的手。 “不要再提起昨晚了。” 她的语气并不严肃，反而是带着一丝的恳求。 “拜托了......” 李牧寒微微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 “可以再让我洗个澡吗？” 夏玥突然红着脸问李牧寒，刚才喷出的水把她的衣服都打湿了。 “你随便洗，换的衣服我会帮你准备好的。” “谢谢......” 就在夏玥去洗澡，自己考虑是点外卖还是做一顿饭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来了。” 李牧寒走到门口打开门。 当门打开，看到来人的瞬间，李牧寒呆住了。 因为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李牧寒的前女友顾若曦。 其实在开门的一瞬间，李牧寒并没有认出眼前的人就是顾若熙。 因为她现在看起来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马尾辫换成了精心设计过的发型。 原本俏皮可爱的衣服和牛仔裤现在也成了李牧寒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华贵长裙。 而那双温柔灵动，不止一次给予李牧寒前进希望的眼眸。 此时也像是被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看着李牧寒就像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关的路人一般。 那种高傲与清冷，是李牧寒从未见过的顾若熙。 “我来拿点东西。” 她的语气平淡，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李牧寒呆愣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你的东西我都给你打包好了，你......” “不用了。” 顾若熙冰冷的打断了李牧寒的话，看着李牧寒指着的那一旅行箱的衣服与杂物，她有些不屑。 “那些东西你扔了就行，我已经用不上了。” 扔了就行？ 李牧寒有些茫然，那些可都是他们曾经的回忆，里面大部分衣服和饰品都是自己送给顾若熙的礼物。 现在在她眼中就成了随意可以抛弃的东西？ 无视了李牧寒，顾若熙径直走到了屋内，当她的眼神看向了餐桌的时候十分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有什么问题吗？” 李牧寒关上了屋门正好回头对上了顾若熙不屑的面孔。 “李牧寒，咱们都是成年人了，也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你爱我，但我们是不可能的。” 顾若熙突然说的话让李牧寒莫名其妙。 这女人特意大晚上的来就是对自己说这些。 “之前我就和你说过了，不要再对我抱有期望，你是个聪明人，李牧寒，不要把心思花在不可能的事情上了。” “你在说啥啊。” 李牧寒微微皱了皱眉。 顾若熙走到了餐桌旁，拿起了一个杯子，然后笑着转身看向李牧寒。 “这是我的杯子，对吧，你竟然还留着，而且你竟然还在用，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 “我觉得你是误会了。” 李牧寒想解释，但顾若熙直接将杯子扔进了垃圾桶。 “不要再用我的东西，也不要留着我的任何东西，这样会让我看不起你，李牧寒。” 李牧寒沉默了。 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又陌生的女人，他觉得有些可悲。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是爱慕虚荣，没错，李牧寒，你是孤儿，我的父母也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他们穷了一辈子，穷到我都害怕了，曾经我也想过和你一起努力，但那是因为我们太没有见识，没有见过世面。” 顾若曦的父母对李牧寒来说可以说是恩同再造，当时那所孤儿院被曝光之后，李牧寒被顾若曦的父母收养。 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李牧寒和顾若曦之间还有一层义兄妹的关系。 但此刻顾若曦看李牧寒的眼神就像看着某种垃圾。 她将手中提着的包微微抬起。 “这个包多少钱你知道吗？是你打一年的工都赚不到的钱，还有这串手链，吊坠，你明白这些代表着什么吗？” 见李牧寒没有说话，顾若熙越说越来劲。 “这些就是通往上层世界的钥匙，李牧寒，你应该看了我的朋友圈吧，昨晚他带我去的花园餐厅，是你永远都不可能想象到的奢华，龙虾，鲍鱼，所有的食材都是空运之后现场烹制，你明白这些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现在是阔太太了？” 李牧寒笑着调侃了一句。 “意味着差距，李牧寒，意味着幸福，你永远都给不了我的幸福。” 第4章 难以抵挡的诱惑 顾若熙环顾四周，看着这间李牧寒为了她们一起生活而租下的屋子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嫌弃。 “我曾经竟然还真的想和你一起住在这种猪窝，这简直不是人能住的地方，你知道我现在住哪儿吗？” “你到底要拿什么东西啊，能不能快点。” “我现在住在盛世华庭，那可是天海市最高档的富人区。” “然后呢？” 李牧寒有些不耐烦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对顾若熙的感觉已经完全变了。 的确，他曾经试图挽回这段感情，甚至不惜斥巨资买了一枚戒指。 但是现在，他只想这女人赶紧离开这里。 诚然她长得漂亮，可有些东西是很难改变的，就比如气质。 她现在穿金戴银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很想融入进一个不属于她的世界的小丑。 至于她说的那个杯子。 只不过是因为家里没有多的杯子了，所以李牧寒把它洗干净了之后给夏玥用的，自己现在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我男朋友就在楼下等我，那辆车你应该也见过，我就不告诉你多少钱了，怕你心里不平衡，但你有这种想法也难免，李牧寒，听我的话，放手吧，不要再想我了，我今天来就是来带走我们两人的合照的。” 李牧寒听完之后二话没说走进房间，片刻之后他拿出了一个相框，上面是他与顾若熙的合照。 曾几何时，照片中的二人面容青涩，两人紧紧依靠着对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但如今一切都变了。 顾若熙似乎并不想看这张照片，也许是现在身份不同了，不屑于回顾从前。 又或者是她内心的最深处还残留着一丝对李牧寒的愧疚。 最后她打开包，拿出了一个信封放在了餐桌上。 “这是我能想到的给你的补偿，李牧寒，收下吧。” “这是你男朋友给的？” 李牧寒冷笑着说道。 “对，这里面的钱足够你潇潇洒洒读完大学了，你也不用每天那么辛苦打工了。” “拿着你的钱和东西赶紧走吧。” 见李牧寒这副态度，顾若熙以为他还放不下自己，于是直截了当地说道。 “你要是再对我纠缠不清，我就......” 就顾若熙在说话的档口，浴室的门突然开了。 裹着浴巾的夏玥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因为刚洗完澡所以有些红晕，微微擦拭过还带着些许水珠的身体足以让每个男人都为之心动。 再加上那足以碾压顾若熙的五官。 这一切都让顾若熙直接愣在了原地。 “她是谁？” 顾若熙指着夏玥问道，她的语气就仿佛还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一般趾高气扬。 “和你没关系吧，你东西拿完了吗？” 李牧寒并不打算向她介绍夏玥。 但顾若熙却不依不饶，她有些恼怒地看向李牧寒。 “李牧寒，我东西都还没搬走，你就让别的女人住进来了？你可真行啊。” 面对顾若熙的冷嘲热讽，李牧寒不置可否，就在他想再次赶人的时候，顾若熙却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她仔细端详着夏玥的脸，突然冷笑了一声。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学校里那位风云人物啊。” 顾若熙踏着昂贵精致的高跟鞋走到夏玥面前，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说道。 “你是夏玥吧？和我们一样是大一新生，但你的名声我可是早有耳闻，听说你是个有钱就能上的女人，李牧寒给了你多少钱啊？” 也许是因为看到颜值碾压了自己的女生出现在李牧寒的家里，顾若熙有一种莫名的不甘心。 她现在的“自尊”不允许李牧寒找个比她还要优秀的女朋友。 即便只是相貌优秀也不行。 于是这种不甘心转化为了对夏玥极端的恶意。 但夏玥却没什么反应，只是靠着洗手间的门，用手指缠绕着有些湿润的头发。 仿佛是已经对这种评价习以为常了一般。 “李牧寒，我给你一句忠告，这种女人除了外表以外一无是处，是个只会寄生有钱人的垃圾，不要沉迷于这种用钱可以买到的女人。” “我没有......” 夏玥微微抬起头看了看李牧寒，似乎是想解释什么。 但立刻就被顾若熙强势的声音所打断。 “你是什么人不用我告诉提醒了吧，自己做的那点事还以为别人不知道？援交，和校外的混混有染，甚至你的养父母怎么死的都是个迷，说不定就是和你有关......” 但她话还没说完，李牧寒就已经挡在了夏玥的身前，正用冷漠的目光注视着顾若熙。 “我接受你的忠告，顾若熙，那种只会寄生有钱人，用钱就可以买到的女人，我一定不会再沉迷下去了。” “李牧寒，你！” 顾若熙明显听出了李牧寒话里嘲讽她的意思，关键是自己还不能反驳。 寄生有钱人，的确，她现在就靠着一个富二代公子哥跻身了上流社会。 用钱就可以买到？ 的确，她为了钱，抛弃了恋爱多年的男友。 这些话都是事实，讽刺的是自己刚才居然用这些话来劝导李牧寒？ 有些恼羞成怒的顾若熙指着夏玥说道。 “她这种肮脏的女人怎么可能和我比！只要有钱，怕是街上随便一个......” 啪—— 李牧寒一拳打在了顾若熙身后的墙上，将她逼到了墙边。 此时他的双眸冰冷，仿佛射出一道渗人的寒光。 “李牧寒，你竟然为了这种女人......你难道要打我？！？你......” “我不会打你，顾若曦，但是不好意思，你眼中的这种女人，其实比你要干净一百倍，也比你要优秀一百倍，我现在就明确告诉你，她是我的女人，所以你说话最好给我注意点。” 这还是顾若熙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李牧寒。 交往的时候，李牧寒甚至没有大声对她说过话，她也以为李牧寒对任何人都不会有脾气，就像一头逆来顺受的小狗。 但现在。 这头小狗竟然对她露出了獠牙。 而造成这一切的，竟然是那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夏玥同时也呆住了。 因为她只是一只怪物，竟然有人类在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之后还愿意如此维护她。 “你真是无可救药了，李牧寒，这件事没完！” “把你的钱也带走。” 李牧寒将那个信封也塞回到了顾若熙的手中。 顾若熙快步走到门边，最后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李牧寒，又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夏玥。 “真是个饥不择食的女人，连别人不要的男人都愿意捡，婊子。” 在低声丢下这句话之后，顾若熙摔门而去。 李牧寒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打在顾若熙脸上的手，他陷入了沉思。 自己怎么会突然失控呢。 突然，她的手被人轻轻握住。 不知道什么时候，夏玥已经来到了李牧寒的身前，她双手轻轻握着李牧寒的手，有些担忧地看着李牧寒。 “对不起。” “是我该说，她是我前女友，你不用在意她说的那些话，我去洗个澡冷静一下。” 李牧寒想抽回手，但夏玥突然将他抵在了墙边，力气大得惊人。 她紧紧地握着李牧寒的手，微微抬起头的时候，一双极尽魅惑的血红色双眸正在凝视着李牧寒。 “抱歉，我有点忍不住了，可以再让我吸一次血吗” “啊？你不是说高阶血族......” “真的对不起，但是昨晚吸过你的血后，我逐渐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的语气颤抖，看着李牧寒的双眸也因为饥渴而变得无比诱惑。 看得出来，夏玥已经在竭力克制自己了。 也许就像她说的那样。 如果长期不吸血，可能会虚弱，但不会对血有那么强烈的渴望。 自己昨天让她尝到了鲜血，就像是对一头饥饿的野兽扔出了一块鲜肉，这种诱惑是无法抵挡的。 第5章 眷属？ “至少让我先去洗个澡吧。” 李牧寒无奈地笑了笑。 “......” 虽然极为不情愿，但最后夏玥还是松开了李牧寒的手。 脸上满是不舍的表情。 她微微张着嘴，若隐若现的两颗尖牙并没有让李牧寒觉得可怕，反而是觉得现在眼前的少女无比诱人。 “稍微忍耐一下，我不会逃走的。” 李牧寒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夏玥的头发，然后他逃也似的进入了浴室。 洗澡的时候李牧寒整理着思绪。 这段时间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 自己的青梅竹马兼相恋多年的女友劈腿了，而且十分果断地抛弃了自己。 而自己在失意的时候竟然将学校里的不良少女捡回了家，而后又发现这不良少女不是人类而是吸血鬼。 自己还让她吸了血。 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 洗完澡，头上还搭着浴巾的李牧寒刚打开浴室的门就发现了夏玥正站在门口。 少女此时已经完全展露出了吸血鬼的姿态。 一头银色的长发，血红的双眸与那两颗尖锐的犬牙，以及那如饥似渴的邪魅眼神。 都无不在告诉着李牧寒，他逃不掉了。 “请问，现在可以了吗？” 即便如此，她还是很有礼貌地问了一句，脸上还泛着些许红晕。 “嗯。” 李牧寒点了点头，一个嗯字刚刚开口，一双巨大的恶魔双翼瞬间合拢将李牧寒包裹住。 少女纤细且娇小的身躯贴了上来，而那裹着身体的浴巾也陡然滑落。 此刻的李牧寒与夏玥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了一起，还不等李牧寒过多地去感受少女细嫩的身体，那两颗尖牙已经迫不及待地朝着李牧寒的脖子刺了下去。 和上次一样，在那两颗尖牙刺入的瞬间，一股难以言述的舒适感充斥了他的全身。 这种感觉简直让人上瘾。 他没有挣扎，反而是轻轻抱住了吸血鬼的身体。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他听到了少女温柔地在耳边说了一句。 “你刚才说我是你的女人，那你可要负起责任哦。” 之后他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与此同时。 离开了公寓的顾若熙下楼之后径直上了一辆豪华超跑。 “这臭小子！！竟然敢打你！？妈的，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不用啦，亲爱的，不要和那种穷鬼一般见识，他只不过是不服气而已，我们不要搭理他了。” “行，听你的宝贝儿，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我预约了海景餐厅，还请了一位音乐大师来为我们演奏，我记得你好像很喜欢钢琴吧。” “嗯嗯，亲爱的你真好，那我们快走吧。” 顾若熙将拿下来的相框随手扔出了窗。 她根本不在乎相框或者是里面的相片。 只是因为她已经是这位少爷的未婚妻了，所以这种代表着她黑历史的东西她是绝对不想让其留在前男友身边的。 可就在跑车发动的瞬间。 阴影处突然出现了一双闪着猩红色光芒的眼睛。 “肮脏下贱的人类，如何敢这样羞辱我的主人。” 滋啦—— 跑车刚起步，轮胎立刻爆了一只，车辆瞬间打滑冲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了一棵树上。 看着狼狈爬出跑车的一男一女，阴影中的身影冷哼了一声。 “若不是特管局......今日必定不会只给你们这么小的一个教训。” 说完身影缓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当楼下传来车辆撞击的声音和警报声的时候，夏玥轻轻从床上撑起了身子。 而在她身下的是已经熟睡的李牧寒。 她披上了外套，走到了床边看向楼下。 一辆豪华超跑因为车轮爆胎撞在了树上，不少人都在围观。 看着息壤的人群，夏玥的目光移向了旁边一条无人的小巷。 在凝视那条已经不存在任何气息的小巷的似乎，夏玥的紫色眼眸开始变得殷红。 “出来。” 她冷冷地说了一句。 而后一道影子从窗口闪了进来，借着微弱的月光，一名身材纤细高挑的银发少女出现在了李牧寒的卧室之中。 她上身穿着白色衬衣，下身是一条黑色长裙，一张精致的面容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清冷。 “主人。” 银发少女微微提裙，对夏玥行了一个十分优雅地屈膝礼。 “是你做的对吧？” “主人，我不希望任何人对您出言不逊。” “不要叫我主人，你并非我的眷属。” 在与这名银发少女说话的时候，夏玥感觉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她眼神冰冷神情冷傲，完全看不出之前面对李牧寒时候的那种怯生。 “血族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人类主宰世界的时代，如果你被特管局盯上，别指望我会去救你。” “主人您放心，我绝对不会牵连到您，还是说，您对这个人类......” 少女的眼神看向了床上熟睡中的李牧寒。 夏玥眼神猛地闪过一丝红光，下一秒，她的身影来到了银发少女身前，居高临下看着少女冷冷说道。 “不要打他的主意，千宫月，我不是你的主人，你也不是我的眷属，你不需要再继续跟随我，去别的地方，一座城市不会被允许存在两只血族。” “主人......” 银发少女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她慢慢地低下了头，而后身形开始化作一团暗影最终暗影散开成了一群蝙蝠飞出了窗外。 夏玥转身走回到床边，看着已经熟睡的李牧寒她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眼睛也恢复成了淡紫色。 她轻轻伸出手，想要触碰李牧寒的脸颊，但手指在触碰到的瞬间却停住了，最终她只是乖巧地躺在了李牧寒的身边，闭上了双眼。 第二天是周一。 李牧寒和夏玥都有早课，二人一起吃了早饭就来到了大学。 “我在那边教学楼。” 说完之后夏玥朝着李牧寒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李牧寒感觉夏玥在学校里似乎并不愿意和自己多说一句话，就好像很怕被人看到自己和他是一路人。 “牧寒！” 放学的时候，李牧寒被好友罗阳叫住。 这是李牧寒为数不多的朋友，两人也是高中同学，也都认识顾若熙。 当然，他也知道李牧寒和顾若熙之间的事。 “你和顾若熙彻底完了？” 放学路上，李牧寒陪着罗阳走在回家的路上，罗阳推着一辆自行车，那是他从初中一直骑到现在的爱车。 “嗯，完了。” “真可惜，你们高中明明那么要好，当时天天在我面前撒狗粮，啧啧。” 李牧寒和顾若熙之前在高中的时候基本是每天都会腻在一起，因为李牧寒是孤儿，所以顾若熙的父母也很照顾他。 甚至二老都已经将李牧寒当成了准女婿。 谁能想到现在会变成这样。 若是李牧寒告诉罗阳，自己昨天还打了顾若熙一巴掌，不知道现在罗阳会是什么表情。 见李牧寒一直没说话，罗阳以为自己戳到了他的痛楚，有些愧疚地说道。 “行了，别不开心了，你今天不打工对吧？” “嗯，今天没有打工。” “那行，哥们儿请你去吃烧烤，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烧烤店。” 李牧寒本来想推辞，因为不知道夏玥什么时候回家，回家之后有没有饭吃，后来想了想，自己给了她备用钥匙。 大不了早点回家带点烧烤回去给她就行了。 于是二人来到了那家烧烤店。 “牧寒，你说你，长得又高又帅，还怕找不到好女人吗！？那种傍上了公子哥儿就把你踹开的女人，咱们不要也罢！” 几杯酒下肚，罗阳已经有些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他拍打着李牧寒的肩膀劝慰着李牧寒。 而李牧寒内心却无比平静。 “这家烧烤摊的味道是不错，难得你品味正常一次了。” 李牧寒笑着向已经喝醉的罗阳打趣，记得之前他带李牧寒去吃的那家拉面店，因为店主很久都没上菜所以李牧寒催了一句。 那老板直接来了一句“别慌，快拉出来了。” 给李牧寒人都整傻了。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人气也很高，大部分客人都是年轻人，也有一些老大爷老大妈坐一桌，但无论是哪一桌，都不像他们这般只有俩男人。 “牧寒，你是不是不信我说的话，我说过你能行就肯定能行！你要是想找女朋友，分分钟就能找得到，唉，你看，那女孩儿就不错！” 李牧寒顺着罗阳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一名烧烤摊的女服务员。 第6章 麻烦找上门 那名女服务员身材纤细娇小，黑色的长发被绑成马尾，脸上还戴着一个口罩，看不见脸，衣服是普普通通的白色长袖卫衣，而且那卫衣穿在她身上感觉有些太大了，明显不合身。 等等。 李牧寒眯了眯眼，那女孩儿穿的衣服，怎么这么眼熟，自己好像也有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 虽然那女服务员戴着口罩，但那双眼睛十分美丽，甚至散发着一抹淡紫色的荧光。 “您好，是你们的烤肉吗。” 正好这时候，女孩儿走了过来，将一把烤肉摆在了餐盘里。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空灵，又有些冷淡，如同吹拂而过的夜风，让人有一种透亮而又清爽的感觉。 而李牧寒觉得她的声音无比熟悉，仿佛最近就在哪儿听到过不止一次。 “是的，谢谢。” 李牧寒点了点头。 女孩儿转身离开了。 但李牧寒的眼睛却仍然盯着她的背影，自己就快想起来了。 “唉！我说李牧寒！你小子最近咋回事啊！” 罗阳的声音打断了李牧寒的思绪。 “你这都六瓶酒了！怎么脸都不带红一下的！我记得你小子酒量很差啊，两瓶就要死要活的，怎么现在这么厉害了？” 经罗阳提醒，李牧寒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干完了六瓶啤酒，虽然不算太多，可他现在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比起已经有些醉醺醺的罗阳。 李牧寒简直是脸都没有红一下。 “算了，不说这个了，刚才那妹子你觉得咋样。” “什么咋样？” 李牧寒一边吃着肉串一边又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这一次他细细品味了一下，啤酒下肚之后除了涨肚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 就好像酒精已经对他失去了作用。 “我告诉你啊，虽然她戴着口罩，不过以我阅女无数的经验来看，那绝对是个美女！” “老罗，你连女朋友都没谈过，就敢自称阅女无数了？” 李牧寒笑着打趣道。 罗阳显然有些喝醉了，他端起杯子，醉醺醺地指着李牧寒说道。 “你别，别看不起我，我只是不想谈恋爱，要是我想，我分分钟......！” 看着李牧寒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罗阳急了，他一把拽起了李牧寒就朝旁走去。 “你不信！？我，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现在是晚上十点，正是烧烤摊最忙碌的时候，刚才那名女服务员似乎是新手，她因为端错了几次菜而被老板数落了一番。 现在正在收拾一桌已经离开的客人的垃圾。 “妹子......你好！” 突然，罗阳拽着李牧寒走到了那女服务员身边，他冲着那正在收拾桌子的女服务员大声打着招呼。 “你好。” 女孩儿抬起头，一双灵动的双眼看着罗阳。 “请问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李牧寒没想到，罗阳居然真的说出了口。 他现在感觉气氛无比尴尬，因为那女孩儿正歪着头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 “抱歉，我有男朋友。” 良久，少女淡淡地说了一句。 罗阳整个人就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都让你不要自取其辱，现在好了吧？” 李牧寒拍了拍罗阳的后背，可还没等罗阳回答，女服务员已经走到了李牧寒的身边。 她抬眼，看着李牧寒说道。 “今晚是我第一天打工，可能要晚点回去，你不用等我。” ？ 李牧寒原本安慰罗阳的动作愣住了。 罗阳也傻了。 他转过头，呆呆地看着李牧寒，又看了看女孩儿。 “你们俩......认识？” 没等李牧寒说话，夏玥已经点了点头说道。 “他就是我男朋友。” 罗阳一下子摊在了椅子上，他指着李牧寒瞠目结舌。 “夏玥？” 李牧寒也总算认出了夏玥。 “你怎么在这里。” “毕竟不能白住在你家，我也想像你一样做兼职赚点钱，至少也能补贴一下生活费。” 看着眼前的少女，李牧寒突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只吸血鬼美少女竟然大晚上的在烧烤摊打工。 罗阳此时已经彻底瘫了，他甚至都没有力气去问李牧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他这样李牧寒也没办法，只好帮他叫了一辆出租车，至于他的自行车，自己就只能先推回家去放着明天再还给他了。 送走罗阳之后，李牧寒又回到了烧烤摊结了账，明明说好是罗阳请客，结果最后还是变成自己付账。 李牧寒苦笑了一番。 夏玥还在忙碌着，李牧寒也不好再去打扰她，本来想等她一起回家的，但一直坐在人家烧烤摊上又不吃东西了显得有些碍眼。 于是他起身找了个机会对夏玥说了一句。 “那你自己回家多注意安全。” 之后他便离开了。 推着罗阳的车，李牧寒走在回家的路上。 冬夜的寒风鼓鼓地往外套里钻，往常打工到半夜回家李牧寒总是觉得又冷又困，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可今天他面对这些寒风却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现在已经快晚上11点了，他没有丝毫的困意，更奇怪的是这一段没有路灯的小路之前他都需要依靠手机的手电筒。 可现在，这黑暗的任何一个角落李牧寒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李牧寒走到小路中间的时候，突然前方一辆车横着拦住了他的去路。 从车上走下了四五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李牧寒预感到不妙，想要后退，可后方也被一辆车给堵住，同样几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你就是李牧寒？” 最后下车的是一位英俊高大的男人，年龄和李牧寒差不多，但看起来气场十足，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是我，各位大哥该不会是拦路抢劫的吧。” 李牧寒笑着拖延时间，顺便寻找可以逃走的路线。 他从小在一家地狱一般的孤儿院长大，对危险的警觉十分敏锐，他知道今晚这些人来者不善，自己虽然擅长打架。 但这些西装男看起来个个身手不凡，双拳难敌四手，如果要硬拼自己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就是你打了我的女朋友，是吧？” 男人冷笑着走到李牧寒身边，他一直用一块高级手帕捂着嘴，似乎这里的空气和味道都让他十分难以忍受。 “是我，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实李牧寒已经知道了，这男人就是顾若熙傍上的富少爷。 男人深吸了一口手帕上的味道，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 在确认了李牧寒的身份无误之后，那少爷转身上了车，上车之前挥了挥手，低声说了一句。 “动手。” 随后一群西装男前后夹攻扑向了李牧寒。 李牧寒猛地将手中自行车一推，先阻拦了一阵身前的四名黑衣人，而后转身冲向身后的几名黑衣人。 他已经决定殊死一搏了，这么多人，就算他再怎么精通打架技巧，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尽管已经尽力反抗，但这些西装男明显都是练家子。 三下五除二李牧寒就被他们踹翻在了地上。 拳头如雨点一般打在李牧寒的身上，他很快就放弃了抵抗，一般这种时候抵抗只会让他被殴打得更厉害。 于是李牧寒尽力护住自己的头和腹部，让自己避免受到一些致命伤。 “行了，把他给我带过来。” 那富二代少爷就坐在车子的副驾驶位上，大开着车门看着这边的情况。 李牧寒如同破布一般被人揪住拖到了车边。 他此时已经浑身是伤，连站都站不稳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找你麻烦是因为你打了她一巴掌？” 他慢慢蹲在李牧寒面前，点起了一根烟，像看垃圾一般看着倒在地上的李牧寒说道。 “你想错了，小子，你真以为我会对那种女人如此上心？我不过是觉得她长得漂亮，想玩玩罢了，当然，她也可以利用我的资源努力往上爬，小子，你前女友可比你聪明多了。” 少爷一把抓住了李牧寒的头发，强行让李牧寒盯着自己。 “我他妈哪儿惹你了......” 李牧寒虚弱地说道。 “她说你们高中就认识，你死皮赖脸缠着她才跟你在一起的。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不希望看到你们再有联系。” 赵乾坤用手拍打着李牧寒的脸。 “让我惊喜的是，这女人竟然还是第一次，还让我对她负责，笑死我了。你们这么久她都没让你碰啊，你知道吗，才一个星期，我跟她才加了联系方式一个星期，一顿饭和一台手机她就跟我去开房了” 说到这里，赵乾坤猛吸了一口烟，吐在了李牧寒的脸上。 “你女朋友，很润啊。” 赵乾坤打了个响指，身旁的西装男立刻拿来了一台摄像机。 李牧寒现在完全没有任何力气，只能任由那些西装男将他架了起来。 “给你看点好东西。” 赵乾坤扔掉烟头，将摄像机凑到李牧寒眼前。 李牧寒慢慢眼睛移向摄影机，他看到画面里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人赤身裸体在床上正在做着不可描述之事。 而那女人，正是自己的前女友顾若熙。 第7章 诡异的剧院 ，“怎么，脱了衣服你就认不出了，这就是你前女友啊，瞧瞧，她在床上多骚啊，这应该是你一辈子都没见过的一面吧？” 赵乾坤搂着李牧寒的肩膀，就像是在和朋友欣赏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 “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但你应该接受现实，我还要告诉你，你女朋友只是我众多玩具中的一个，你知道吗，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上起来是真的爽。” 愤怒？ 李牧寒愤怒吗，他应该愤怒。 但他现在内心却无比平静，在看到顾若熙娇被赵乾坤压在床上喘连连的时候，他的内心只是觉得悲哀。 为顾若熙感到悲哀，而没有半点的愤怒。 啪嗒—— 赵乾坤关上了摄影机，又揪住了李牧寒的头发。 “小子，我就算说再多我们之间的差距你应该也感受不了，所以我不打算废话，我这个人有洁癖，所以在我玩腻那个小骚蹄子之前，你不能和她再说一个字，听明白了吗？” 李牧寒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随后他转过头。 呸—— 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了赵乾坤的脸上。 少爷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用手帕擦掉污渍，随后起身从车后备箱里取出一根棒球棍，冷笑着走回到了李牧寒的身边。 “真他妈找死啊。” 砰—— 棒球棍狠狠打在了李牧寒的脑袋上。 一声闷响回荡在寂静的冬夜之中，鲜血瞬间顺着李牧寒的头顶流了下来。 “废物玩意儿，永远只能呆在最底层的穷比。” 说完他扔掉了棒球棍，几名黑衣人也松开了李牧寒准备上车。 李牧寒此时头晕目眩，眼前一片血红，他几乎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 他拼命想抬起头，模模糊糊之中，他看到那富二代和黑衣人上了车，李牧寒努力想要呼吸，但每一次呼吸都会让胸口炸裂一般疼痛。 自己也许是要死了。 李牧寒感觉身体逐渐变得冰凉，疼痛的感觉也慢慢开始散去，他的视线逐渐被一团黑雾所包围，身体也在逐渐下沉，就好像是有无数双手在将他的拖入永无尽头的深渊。 ...... ............ 一种古老而神秘的语言唤醒了李牧寒，他逐渐从混沌的意识当中恢复了清醒。 “这是哪里。”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没有血，身体也完全没有被殴打之后的疼痛感，就仿佛之前被赵乾坤等人殴打的事都是一场梦。 他的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环顾四周，这里一片漆黑，只有眼前伫立着一扇巨大且宏伟的巨石之门。 这扇铁门足有数十米高，除了这扇巨门之外其余地方皆是一片漆黑。 “难道是下地狱了？” 李牧寒自嘲一般笑了笑。 自己平时也没做什么坏事，怎么死后还会下地狱呢。 他仔细观察着这扇铁门，门上刻画着数之不尽的符文，散发出神秘而古老的气息。 而被这些符文环绕其中的是一个又一个的浮雕，每一个浮雕都刻画着一个身形诡异扭曲的怪物。 李牧寒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门上，推了推。 毫无疑问，这扇巨门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一阵不可描述的低语顺着接触门的双手传到他脑中。 【…………钥匙.………………】 大量意义不明的语言涌入。 那是李牧寒从未听过的语言，但这种语言就如同刻印在他的灵魂之上一般，他能完全记住并复述出来。 李牧寒跟随着脑子里的声音念出了这段古老的咒语。 随着咒语念完，厚重的铁门在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后竟然缓缓地朝里打开了。 李牧寒原本以为会看到尸山血海，要么也应该是如同恶魔巢穴一般的可怕场景。 但恰恰相反。 门的里面竟然是一座巨大的歌剧院。 李牧寒曾经在电视里见到过这种歌剧院，观众席呈圆形环绕着舞台。 而李牧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舞台的中央。 啪嗒—— 聚光灯打在了李牧寒的头顶，被强光照射到的李牧寒眯起了双眼，好半天之后他才看清。 观众席上那些黑影根本不是人类。 而是一尊又一尊形态各异的雕像。 “难道这里就是死后的世界？那也太抽象了。” 李牧寒不禁吐槽了一句。 就在这时候，正前方观众席上的一座雕像的眼睛亮起了红色的光芒。 李牧寒正好与它的视线相对。 瞬间他被拽入了另一个空间。 这里是一座破败的神殿，光纤昏暗，四周皆是残垣断壁，唯有一尊王座完好无损。 而在那王座之上正坐着一名少年。 他相貌英俊，黑色的皮肤上印刻着金色的符文，他一头白色的头发显得很是凌乱，身上的穿着李牧寒认不出，但看起来有点古巴比伦的风格。 只是这少年此时那双闪烁着暗淡金光的双眸无神地看着前方，似乎是穿过了李牧寒，看向了李牧寒身后的那无尽虚空。 “请问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啊。” 李牧寒一边走到王座前一边问道。 但少年并未回答，只是用手托着下巴，嘴里喃喃自语着。 “为什么会输，到底为什么会输呢。” 就在这时候，李牧寒的脑子里响起了一个机械的声音。 【恶魔：巴尔 等级：灭世级 灵魂状态：破损 任务：帮助巴尔重新修复灵魂，每修复到一个阶段，将会获得巴尔的一部分力量。 当前恢复程度：0％。】 巴尔？ 李牧寒看着眼前这个像是被人打傻了的少年，他竟然就是与所罗门王签订了契约，72柱魔神的首位魔神。 君王巴尔。 李牧寒对所罗门王的神话传说并不是特别了解，只知道这位是古以色列的国王，与恶魔签订了契约来获得了无上的智慧。 难怪这巴尔看上去和傻子一样，原来是灵魂缺失了。 李牧寒突然心念一动。 莫非自己还没死？只要能获得巴尔的力量，自己还能绝地反击？ 想到这里，他打起精神开始和巴尔交流，毕竟你要知道病根才能帮他修复啊。 “你好啊，我叫李牧寒。” “你真是巴尔？72柱魔神中的第一柱魔神？” “哎哎，你知道吗，游戏里也有很多你的形象，你在游戏里是一个掌控雷电的将军，牛不牛？” “你好歹回句话啊！” 最后李牧寒无奈了，无论他说什么，这少年都不搭理他。 于是他打算采用最后的手段，直接抬手一巴掌打在了巴尔的脸上。 啪——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神殿废墟之中。 巴尔就像是突然醒了过来，他微微抬头，看着李牧寒，眼神里充满了迷惑。 “你是......谁？” 李牧寒还没开口说话，突然脑子里的声音提醒道。 【已唤醒巴尔的灵魂，目前修复程度：1％，您已获得了巴尔的注视，正在从巴尔身上获得力量。】 卧槽。 李牧寒在心里骂了一句。 这不就是打一巴掌的事？是不是自己只要再继续给他几巴掌，这个进度还能加快？ 还没来得及等他做出反应，他的身体突然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占据，这种力量就仿佛是正在篡改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这让李牧寒有一种重生的感觉。 当这股力量消退之后，李牧寒的脑子里再次浮现出了那个声音。 【已习得界域技能：万雷引杀 界域能力：在领域之中，你的力量，耐力，速度，精神力，提高为平时的十倍。 在界域之中，你能获得巴尔掌控雷电的力量。 在界域之中，你可以吸收领域内所有电器的电力来强化自身。 在界域之中，只要雷电不熄，你将不死不灭。 界域范围：半径1km 界域等级：2级】 李牧寒惊呆了。 自己就打了这恶魔一巴掌就换来了这么些好东西。 他赶紧撸起袖子就要继续去揍这少年。 但这少年此时已经脱离了刚才那种呆滞的状态，他凝视着李牧寒，仿佛看出了他从自己身体里得到了一些什么。 “力量并不是那么好掌控的，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试试。” 说完少年抬起手，轻轻一弹。 李牧寒的意识立刻就像是被从身体里抽走了一般，飞向了神殿深处的黑暗当中。 ...... 与此同时，赵乾坤朝着李牧寒趴在地上的身体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地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妈的，顾若熙之前怎么会喜欢这种傻逼，给他钱不要，非要找死。” 赵乾坤坐在副驾驶位上点起了一根烟。 “少爷，他还没死，要不要......” “你们处理就好，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处理得干净点，我查过，他是个孤儿，也没有亲戚，这种人就算石沉大海也不会有人过问，等等，要下雨了？” 赵乾坤吸了一口烟，看向车窗外的夜空。 原本寂静的天空也开始翻滚起了一阵雷云，雷光在云层之中闪烁。 “这鬼天气，不过也方便你们做事了，趁着等下下雨，把他的尸体......咦？” 戏谑地看向了车外的李牧寒。 但就在这时候，他呆住了。 因为李牧寒原本应该昏迷在地上的身体不见了。 就在这一瞬间，砰的一声巨响从车顶上传来。 “卧槽！什么b动静？！” 少爷抬头看着凹陷下来的车顶惊愕道。 几名黑衣人赶紧下车去查看情况。 其中一人刚下车回身看向车顶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因为原本应该躺在地上的李牧寒此时正站在车顶上。 他的上衣破裂开来露出了满是诡异符文的身体，他的双手已经变成了漆黑色的爪子，那爪子上甚至还缠绕着雷光。 更让人害怕的是李牧寒的头顶长出了一只如同恶魔一般的犄角，尾椎处也生出了一条漆黑色的长尾巴。 那怪物一双金色的瞳孔死死地盯着人群。 嘴角咧开，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 “界域开启，万雷引杀。” 第8章 所罗门的恶魔 就在那怪物用沙哑的声音说出这句话的瞬间。 雷云在瞬间朝着大地奔袭，以恶魔为中心迅速扩散到了周围半径一公里的距离，而后这些雷霆并未消散，而是将这一公里尽数包裹在了其中。 形成了一道由雷电所组成的领域。 “怪！！怪物！！” 西装男大喊一声，似乎吸引了车顶上恶魔的注意。 所有的西装男都掏出了手枪，指向了站在车顶之上的恶魔。 “开枪！开枪！” 砰砰砰—— 子弹如雨点一般倾泻而出，可在接近怪物身体的时候却全都被一股电流所阻隔。 等到子弹打完，所有人也都傻了眼。 就见那恶魔身前已经密密麻麻形成了一面由子弹所组成的墙。 “那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西装男恐惧的大叫起来。 可他这一声还未落下。 低头看去，恶魔闪烁着雷电的爪子已经穿透了他的胸口。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然后终于完全静止了下来。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惊愕，显然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如此草草地结束了生命。 “救命！！” “啊啊啊啊！！救命！” “别杀我！！别杀我！草！！别杀我啊！！” 之后便是一场屠杀。 雷光闪过之处便有一名黑衣人被怪物撕成了碎片。 霎时之间，惨叫，枪声与雷电之声交织在一起谱写成了一曲地狱的悲鸣狂想曲。 当最后一名黑衣人丧命在怪物的爪子之下，所有的一切又归于死寂。 而赵乾坤呢。 他手里捏着一把手枪，缩在车后座抱着头涩涩发抖。 “不要......不要，不要......” 外面没有了任何动静，但赵乾坤还是不敢抬头去看。 他祈祷着，这一切都能很快地过去，他祈祷着，那只怪物没有发现自己。 但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一阵沉重的呼吸打破了这种寂静。 “谁！是谁！我他妈的是赵氏财团的少爷，你别动我！我老爹......！” 话还没说完，一只爪子猛地从车外伸了进来，将缩在后座上的少爷狠狠拽了出去。 那位少爷被怪物的爪子掐住脖子提在半空之中，他努力抬起手中的枪对着怪物的脑袋连开了几枪。 可子弹依旧被怪物眼前那看不见的电流屏障所阻隔。 这一切都让赵乾坤绝望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把你女人还给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想要钱，我有钱！！我有很多钱！！......” 怪物微微歪了歪脑袋，那没有丝毫感情的金色瞳孔注视着赵乾坤就仿佛是注视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突然，他笑了，又是那种可怕的微笑。 随后怪物抬手打了个响指。 轰—— 一道雷电劈下，精准无比地将赵乾坤的右手连根轰成了灰烬，连骨头肉渣都没有剩下。 “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疼痛和恐惧折磨着赵乾坤，从小到大他连皮都没怎么擦破过，但现在，他的一只手没了，而且还是被一只怪物用雷电轰成了渣。 鼻涕眼泪沾满了赵乾坤的面颊。 他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无疑了，只是这怪物好像并不准备杀死他，而是想要对他进行漫长的折磨。 就在那怪物打算伸出爪子挖出赵乾坤的双眼的时候，原本界域之内上空的雷云突然像是被人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 而后一轮皎洁的圆月挂在天空之中。 洁白的月光从雷云之中投射而出。 伴随着那月光而来的，是一名长着巨大双翼的少女。 少女一头银色长发随风飘舞，血红的目光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恶魔。 “界域开启，猩红猎杀。” 伴随着少女的话音，那一轮明月瞬间化作了猩红色，而后血红色的月光彻底驱散了雷云，照射在这座城市之上。 恶魔抬起头，看着夏玥，金色的眼眸里透露出一丝兴奋。 他扔下了已经几乎快疼晕过去的赵乾坤，面向漂浮在血月之下的少女。 “醒过来吧，李牧寒。” 夏玥冷冷地看着恶魔说道。 但这恶魔除了嗜杀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理智。 现在的他已经将夏玥当做了另一个捕猎者，一名闯进了自己界域的捕猎者。 夏玥似乎也看出了现在无法交流，她叹了口气，同时慢慢伸出了爪子。 轰—— 雷霆再次呼啸，恶魔微微弯下腰而后猛地朝着半空中的夏玥扑了过去，他动作极快动作势大力沉仿佛一颗带着闪电的炮弹。 已经化作了吸血鬼形态的夏玥却只是用一只手就死死地按住了扑过来的怪物的脸，而后俯冲落地，将怪物摁在地上。 同时她的双翼尖头部分如同钉子一般狠狠将怪物的两只胳膊钉在地面。 透过夏玥手指的缝隙，恶魔那双混沌的眼睛死死地注视着眼前的吸血鬼。 而后又是诡异的笑容。 夏玥脸若寒霜，似乎知道身下的李牧寒即将反抗，在他反抗之前，夏玥的摁住李牧寒脑袋的手猛地用力，竟然是将地面都按出了一丝裂隙。 “冷静下来，李牧寒，学会控制这股力量，不要被它牵着鼻子走。” 李牧寒的瞳孔慢慢上移，看着夏玥的眼神里充斥着一种诧异，之后是戏谑。 他的口中说出了一阵古老的语言。 随后一道雷光猛地劈向了夏玥。 夏玥身后的双翼急速煽动，带着少女避开了雷电的攻击。 得以脱身的恶魔以一种快到让人咋舌的速度一把掐住了还未站稳身形的夏玥。 而后那粗壮的恶魔之尾唰的一声刺穿了少女的身体。 少女娇小的身躯被刺穿之后抬到了半空之中，鲜血不断从她的腹部涌出。 可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反倒是恶魔，他在用尾巴贯穿了夏玥之后就呆住了，而后那金色的瞳孔开始变得暗淡，身体也开始颤抖。 再看看四周，满是残破的尸体，李牧寒在这一刻清醒了。 他杀了人，杀了很多很多人。 最后，他几乎是带着颤抖的哭腔看着眼前的夏玥说道。 “夏......夏玥？是......是我伤害了你？这些，都是我做的......？” 夏玥被恶魔的尾巴挂在身前，她慢慢抬起了手，捧起了恶魔的脸颊，用温和的声音说道。 “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紧接着她的双翼慢慢合拢，将李牧寒身体包裹在了其中。 而后夏玥猛地张开了嘴，一双可怖的獠牙在雷光之下闪烁着荧光。 尖牙没入了李牧寒的脖颈，就仿佛是为这他注入了一剂镇定剂。 他的身体开始慢慢停止颤抖，身上那些符文也逐渐消退，最后是恶魔的犄角和尾巴。 它再次变回了人类的形态。 而那些围绕着四周的雷电屏障也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 李牧寒感觉那些让自己几乎疯狂的力量和躁动的情绪就像是全被吸走了一般突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的表情开始慢慢恢复了平静，眼神也从混沌的黑暗之中重新出现了光泽。 “我......杀了很多人，我......到底怎么了？” 他感觉身体发软，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就仿佛是一场噩梦。 “你只是累了，睡吧。” 夏玥的嘴角还残留着一抹李牧寒的鲜血，将鲜血舔舐之后，她轻轻托起了陷入沉睡的李牧寒，而后又瞥了一眼那瘫在地上捂着断手已经吓得尿裤子的赵乾坤。 “不，不不，不要杀我......我错了......不要杀我！！” 赵乾坤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显得有些虚弱，此时的他吓得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夏玥根本理都没理他，直接抱着李牧寒的身体，整个人下一瞬间化作了一道暗影，暗影之后散成了无数的蝙蝠消失在了这寂静的冬夜之中。 而天空中的那一轮腥红之月也逐渐恢复了原状。 第9章 天灾级异类 此时的天海市某间银行大厦。 早已结束了营业的银行一楼大厅却频频有人进出。 只是这些人没有走正门，而是通过侧面的一部隐藏式电梯径直下到了地下五层。 而这里是某个组织特别设立的行动点。 此时地下五层正在不断响起尖锐刺耳的警报声，这警报声催促着工作人员尽快赶到他们的工作岗位。 女人一边穿着西装外套一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她接过了同事递过来的咖啡后就快步和其他人一起走向了最深处的情报大厅。 此时的情报大厅里已经聚集了四个人，两男两女，每个人眉宇之间都透露着不平凡的气场。 “两个异类的界域反应，同时出现在了一起？！是地盘争斗吗？！和刚刚突然降临的那场雷雨有关吗？” 穿着黑色风衣的中年男人皱着眉头说道。 “如果是地盘争斗，那我们还呆能在这里讨论吗？” 一名戴着眼镜，精明干练的女人冷冷地对男人说道。 “据我们的情报员报告，出事的地点在天海市西街区，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附近几乎没有居民和商铺，街道和建筑也没有任何破坏。” 另一名身材高挑的女人将情报投影了出来，画面是一条街道，十几名身穿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装进裹尸袋。 “现场死亡十人，伤者一人，而其中一个异类的界域反应我们完全没有任何记载。” 听完高挑女人的报告，黑色风衣男冷哼了一声说道。 “那另一个呢？” “天灾级界域反应。” 听了女人的话，黑色风衣男突然站起了身，这一瞬间，他的冷汗浸湿了后背。 “什么！？天灾级？！特管局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会允许天灾级的异类在城市里出现！？” 一直没说话，坐在椅子上的少女站起了身子，她穿着黑色西装制服，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头黑色齐肩短发被扎成了干练的马尾。 而她脸上始终带着这样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现在她站起了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身上。 “关于这一点，我想解释一下，这只天灾级，是我们特管局管理在册的人员。” 这话一出口，另外几人都有些诧异。 “天海市有管理在案的天灾级异类！？为什么我们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林副局长，您是否要解释一下？” 被叫做林副局长的少女看了一眼黑色风衣男，对他的质问置若罔闻。 其余人也都看着少女，似乎都有同样的疑惑。 她缓缓端起桌上的咖啡杯，一边搅动一边笑着说道。 “特管局独立于所有机关，不管是你们中央情报局，国安部，还是军队，我们都没有义务向你们进行汇报。” “林局，这话说得可不太对，那您既然不需要我们，把我们叫来做什么呢？” 眼镜女人扶了扶细框眼镜，有些不满地说道。 “魏局长，不要生气，这件事既然请你们来了，我们也不打算隐瞒了。” 少女随手拿起了一块平板走到了屏幕前。 “正如刚才大家所了解到的，这次出现在城市里的界域反应有两个，其中天灾级的那一位异类已经在十五年前被我们监管在册。”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动了几下，投影上立刻出现了一名黑发美少女的档案，而档案的名字上赫然写着“夏莉亚”三个字。 “那你先介绍一下，这个夏莉亚到底是什么情况。” 黑色风衣男说道。 “夏莉亚，本名未知，所属神话未知，存在年限未知，是一名比较特殊的异类，异类种族是血族，但又与一般的血族不同。” “她并不热衷于创造眷属增加自身势力，反而一股脑想要扎根进入人类社会，以人类的方式生活下去，五年前她被一对老人收养，改名为夏玥。” “而在十五年前，我作为担保人让她进入了特管局，而现在她无缘无故与另一只异类接触，而且还动用了界域的力量，这件事自然就落在了我的头上，我会负责去调查清楚，包括另外一只新出现的异类。” 十五年前？ 在场所有人都有些诧异。 这林局说她十五年前就担保了这只异类进入特管局，但她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十五年前她不就是个孩子吗？ 仿佛是看出了众人的疑惑，少女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 “少女的年龄是个秘密，希望大家能理解一下。” 行吧，特管局就是管理异类的特殊机构，能统领这种特殊机构的人，谁又能说不是另一种异类呢。 通过简短的描述之后，林泽放下了平板，顺手又拿起她的咖啡杯朝着门口走去。 “喂，你去哪儿？” 黑色风衣男叫住了林泽。 林泽走到门口，回头看着黑色风衣男微微笑了笑。 “去调查清楚啊，长官。” 说完她关门而去。 “这女人太无礼了！就这样把我们晾在这里！？我要去她的上级投诉她！” 高挑女人拍了拍风衣男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劝你不要，如果按级别，你得叫她一声林长官，而且她要去做的工作，也绝对不能有半点耽搁。” “啊？！她不就是个副局长吗，她......” “特管局的行政级别，你不懂吗？而且关于异类，我们这些普通人是一点办法没有，谁让人家特管局有本事呢。” “那么，让我们来是为了什么？” 黑色风衣男无奈地坐在了椅子上，很快，他的问题得到了答案，一份任务简报出现在了投影上。 那是赵乾坤的照片，同时还有一段任务简述。 “这位是这次事件唯一的存活者，赵乾坤，他的父亲是赵氏财团的老总，所以希望你们各部门一起将这件事的善后摆平一下。” 看到任务的三人都有些不爽的表情。 尤其是黑色风衣男。 “叫我们来就是给特管局擦屁股！？凭什么？！” “真是半点尊重没有啊。” “这件事我可不会去做，你们愿意给他们擦屁股，你们尽管去。” 这一次几个最高机构的负责人都达成了共识，这算什么事啊，直接用这种方式来给他们分配任务。 真把他们当喽啰了啊？ 可就在这时候，所有人的手机都收到了一条简讯。 发简讯的是同一个人，所有人在看到这条简讯的时候就都傻了。 这是他们这个地位也绝对不能忤逆之人。 简讯内容只有一条：请各部门领导，全力配合特管局的工作不得有误。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所有的不爽都只能化作无奈的苦笑。 这特管局在华夏国的特殊性，基本可以说是独立于所有行政机关的特殊部门。 其行政级别之高让人难以想象。 “行吧，这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那我们也回去做工作了。” 高挑女人此时第一个表态。 她朝着另外几人微微一笑而后第一个走出了办公室。 眼镜女扶了扶眼镜，朝着黑色风衣男微微点头，而后也离开了办公室。 最后剩下风衣男，他欲言又止，最后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个字。 “......草。” ...... 与此同时。 天海市最权威的第一医院顶层手术室内，一群从各地紧急赶来的一流医生正在紧张地给张乾坤做着手术。 他的手臂虽然完整，但因为是被硬生生撕裂而下，连接处细胞坏死，就算再接上也无法恢复了。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保住赵乾坤的命，让他不至于因为这场“车祸”留下什么后遗症。 手术室门口。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椅子上，他看上去五十多岁，面相刚毅，尤其是那双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的门。 他正是赵氏财团的老总赵志江，也是赵乾坤的父亲。 得知了自己儿子出车祸之后，赵志江立刻从外地飞了过来，他虽然不止这一个儿子，这个儿子也并不是很让他满意。 但归根结底是自己的骨肉。 赵志江不相信那些警察告诉自己的车祸。 跟随自己儿子的那些保镖都死了，现场他找人去看过，完全没有车祸的痕迹。 这就是一起针对自己的报复行动。 常年混迹商场的赵志江很清楚，商场就是战场，自己得罪的人太多了，一时半会儿他竟然没法锁定目标是谁。 但是他发誓，不管动用多大的力量，都会让害了自己儿子的人付出代价。 ...... 李牧寒猛地睁开眼，他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自己竟然已经回到了床上，而夏玥正趴在自己床边。 似乎是因为自己的醒来也吵醒了少女。 夏玥慢慢站起了身子。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牧寒隐约的记得自己被赵乾坤一顿羞辱和殴打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可他还是能感觉到，自己似乎看到了很多血，很多人死在了自己手中。 当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被吸血鬼形态的夏玥抱在了怀中。 “我杀人了？我......我杀人了吗？” 李牧寒眼神有些颤抖地看着夏玥。 夏玥坐在床边，轻轻抬手放在李牧寒的肩头温和的说道。 “你第一次开启界域的力量，会失控是很正常的。” “那我以后，是不是只要使用这力量就会失控？” 就在夏玥打算回答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第10章 怪物的视角 现在是晚上9点，这么晚的时间怎么会有人上门？ 李牧寒没什么朋友，莫不是罗阳来要他的自行车了？ 就在李牧寒愣神之际，门口传来了一名年轻女人的声音。 “不好意思，能开下门吗？我不是什么坏人。” 听到这个声音，夏玥的表情明显变得紧张起来。 等李牧寒起床把门打开的时候，外面站着的是一名穿着西装，身材高挑的美丽少女。 她一头短发被绑成了马尾，脸上带着一抹看不出意味的笑容，而她的手上还拎着一个塑料袋。 “来的路上买了点晚餐，可以让我进去吗？” 女人朝着李牧寒扬了扬手中的袋子。 里面传来了食物的香味。 李牧寒并不认识这个女人，但从小就看惯了世俗百态的他能从女人的眼中读出一丝讯息。 虽然看上去脸上带着笑容，可这女人的眼里却暗含着某种杀气。 “推销的？我不买东西啊。” 尽管如此，李牧寒还是试探性地想要拒绝对方。 可明显这女人是有备而来。 她突然伸出手，用手指点了一下李牧寒的额头。 顿时李牧寒感觉自己身体犹如千斤一般沉重，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本来就是加班，我真的不想多耽误时间。” 她径直绕开了李牧寒的身体进了房间。 “什么情况......？” 李牧寒奋力转过头，看着走进房间的女人。 就见女人直接将袋子扔到了桌上，然后冲着站在房间门口的夏玥招了招手。 “愣着干嘛，过来坐啊。” 她俨然是把这里当成了她自己的家。 “先把他放了。” 夏玥对她并不友好，一双已经变成血红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女人。 “别这样盯着我，你知道我吃软不吃硬，叫声姐姐，我就放了他。” 女人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给自己点上了一根，靠在椅背上若无其事地看着夏玥。 “姐姐......” 李牧寒人傻了。 这夏玥有这么听话吗？还是要说这个女人强大到即便是夏玥也没办法和她来硬的？ “唉~乖。” “放了他。” 夏玥的语气变得冰冷，女人随后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抬手打了个响指。 李牧寒顿时感觉那些压在身上的千斤重担在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初次见面，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将烟头在桌上熄灭，女人又从西装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了桌上。 李牧寒也明白了这女人不是什么普通人，他走到夏玥身边，面对着这女人如临大敌。 “我叫林泽，隶属于华夏国家特管局，专门负责收容那些并不属于人类的‘特殊群体’。” 说到特殊群体的时候，林泽看了一眼夏玥。 “你旁边这位小姐的真实身份你应该也知道了，我就是她的担保人，所以她昨晚闹出那么大动静我真的是很困扰，处理不好的话我会有大麻烦。” “昨天的事是我做的，和她无关。” 李牧寒挡在了夏玥身前。 林泽身体往后靠了靠，仔细端详了一阵李牧寒，随后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处变不惊的笑容。 “我知道是你，原本我们并不清楚另一个目标是谁，但走进这幢公寓我就明白了，这里充斥着一股浓厚的味道，恶魔的味道。” 夏玥突然抬手，空气当中凭空出现了五根由鲜血组成的尖刺。 这些尖刺环绕在林泽的四周，只要夏玥动动手指就会将这女人的身体穿透。 “嘶——” 林泽吸了一口气。 看着近在咫尺的鲜血尖刺她不由地摇头叹息。 “我是你的担保人，你们吸血鬼都这么恩将仇报吗？” “你想对他做什么？” 夏玥没有收起那些尖刺，此时的她头发也开始变成白色，俨然一副要开打的架势。 “别激动，我只是来进行调查，他是恶魔还是什么东西其实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我要保证他是否会对人类造成伤害。” “他不会。” 夏玥坚决地说道。 “小可爱，这不是你说了算的，昨晚收集那些残破的尸体我的同时可忙活了一晚上呢。” 林泽看向了李牧寒。 “可以告诉我，你是原生恶魔，还是被附身的人类呢？” “......至少按照我的记忆，我应该是人类。” 李牧寒说道。 林泽点了点头，而后站起身，走到了李牧寒身前。 夏玥刚想说什么，李牧寒抬手对她摇了摇头。 他看地出来，这个叫林泽的女人对自己没什么恶意，而且似乎对夏玥有恩，与其让她们在这里起冲突，倒不如先看看这林泽想要做什么。 “乖，真懂事。” 看到李牧寒拦住夏玥的动作，林泽微微一笑，而后抬起手，摘下手套，摸在了李牧寒的胸口。 李牧寒没有任何动作，就静静地让对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这个力量......” 林泽微微皱了皱眉，这让李牧寒有些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 但片刻之后，林泽的脸上又换上了那种淡漠的笑容。 “告诉我，那只恶魔和你说了些什么，你还是站在人类这边的吗？” “......他几乎没和我说几句话，我现在还算人类吗？” 林泽看着李牧寒的眼睛说道。 “很遗憾，不算了。” 最终林泽好像是厌倦了这种对峙，她叹了口气说道。 “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加入特管局，为了守护人类和自己的国家好好利用你的力量，这样你还可以有条件地保留你现在的生活，需要我提醒你吗，你杀了十个人。” 李牧寒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一丝实感。 杀了人的实感。 他杀了人，来找他的应该是警察，但现在来找他的却是一个叫特管局的组织。 而这个组织对非人类来说也相当于是警察。 如果自己拒不接受这个提议，那等待着自己的自然是永无止境的追杀，而从刚才这女人露的一手来看，她也绝非什么普通人。 “而且我再提醒你一句，你得罪的那位公子可不是普通人，他父亲是赵氏财团的老总，没有我们的庇护，他可能并不会放过你。” 林泽打开塑料口袋，拿起一块面包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说道。 “当然，你身边这只吸血鬼肯定不会将他放在眼里，但如果她因为你而伤害了人类，那特管局也会将她列入捕杀对象，你愿意让她落得这个下场吗？” “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林泽看出了李牧寒眼中的茫然，她想站起身，但身边的尖刺还环绕在她的四周，于是林泽笑着看向了夏玥。 “你养父母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呢，怎么，现在还要惹我生气？” 一提到自己的养父母，夏玥的身体顿时愣了一下。 而后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头发恢复成了黑色，那些尖刺也逐渐消失。 “放心吧，我不是什么坏人，可以说特管局对现在的你来说是最好的归宿。” 说完女人用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走到了门口。 “考虑一下，好好考虑一下。” 说完便关门而去。 留在房间里的夏玥和李牧寒都没有说话。 李牧寒坐在了椅子上，他一直看着自己的手，想到这双手昨晚夺走了十条人命，他就感觉一阵胆寒。 夏玥本来想安慰几句李牧寒的，但李牧寒却突然抬起头，对她露出了一个傻笑。 “没事，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你真是个......傻子啊。” 其实李牧寒的性格一向如此，即便遭受再大的打击他也能站起来。 这并不是因为他有个美好的童年，或者良师益友。 相反，他的成长环境可以说是如同地狱一般残酷。 其实直到现在，李牧寒也能感觉得到，内心里的那个剧院里的那些恶魔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他们乐意见到李牧寒变得丧气，变得沉沦，这样他们就会更早一步得到这个身体。 “只是我现在可能就不算人类了，稍微有些可惜呢。” 李牧寒笑着挠了挠头。 夏玥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伸手抓住了李牧寒的手腕，而后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带你看一样东西。” 说完夏玥不等李牧寒反驳，直接一把拽着他的手来到窗边。 “闭上眼睛。” “啊？为什么要......” “别问，闭上眼睛。” 看着夏玥那双在月光的照射下玲珑剔透的双眸，李牧寒微微有些动容，他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加快，而后他慢慢闭上了双眼。 陡然间一股失重感袭来，李牧寒感觉夏玥拽着自己跳出了窗外。 世界一片寂静，只有呼啸的风声传入耳朵，好像时间也静止在此刻。 李牧寒握住夏玥微凉的手，满心平静。他甚至还有闲心去思考吸血鬼的体温问题。 “可以睁眼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很长，或许也只有短短一瞬，夏玥的声音在李牧寒耳边响起。 李牧寒顶着强烈的冷风，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此刻的他被夏玥抱着，两人漂浮在整座城市的上空，脚底是星星点点的灯光和川流的车辆。 万家灯火都在他们脚下，远处还有与城市港口相接的大海，在夜里泛着黑色的波涛。 这还是李牧寒第一次以这种视角俯瞰这座城市，从小出生在孤儿院的他连天海市都没出去过，更别说坐飞机了。 夏玥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他，让他不至于掉下去。 李牧寒也渐渐明白了夏玥的意思。 从另一个角度去审视这座城市，或者是这个世界，也未尝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就像夏玥现在正在做的事一般，她作为一名吸血鬼，却在用人类的方式生活。 那作为人类，李牧寒又为什么不能作为“怪物”再去活一遭呢。 “这里的景色，比高级饭店的顶层还要好，对吗？” 李牧寒微微一愣，而后明白了夏玥话里的意思，她还记得上次无意中看到的顾若熙的朋友圈，高级酒店的顶层和这里比起来。 瞬间便不值一提了。 “就当做你收留我的礼物，当然我知道这远远不够，但是......” 夏玥微笑着看向李牧寒，话还没说完，李牧寒便已经紧紧抱住了她的身体。 “谢谢。” 李牧寒紧紧地回抱住了夏玥那娇小又有些冰冷的身体。 当个怪物，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第11章 和恶魔做交易 天海市的电视塔最顶端。 李牧寒坐在这里，愣愣地看着脚下的夜景，若不是那呼呼的冷风吹得他的脸颊生疼，只怕是他到现在都还有一种恍若做梦的感觉。 而夏玥呢，她已经化作了吸血鬼的形态。 少女紧紧靠坐在李牧寒身边，那双巨大的蝙蝠翅膀轻轻合拢将二人包裹在其中。 “这样还冷吗？” “嗯，但我现在还是很疑惑，这副身体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清醒过来之后连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除了那些带血的衣服，李牧寒醒来之后身上没有一丁点受过伤的痕迹。 “恶魔的力量会修复你的身体。” 夏玥说道。 李牧寒摸着自己的心脏部位。 很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心跳非常缓慢，慢得完全不像一个还活着的人类。 此时他想起来了脑子里之前关于力量的解释。 在万雷引杀界域当中，他的恢复力能提高十倍，也就是说，他的伤都已经在界域的时候被治愈了。 这真是个非常方便的能力啊。 “但是果然，我还是不想加入什么特管局啊。” 夏玥微微一愣，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李牧寒已经转头看向了他。 少年的眼中还残留着一丝恶魔的金色余光，那并不是代表希望的颜色，而是一种绝望。 可李牧寒却并没有惧意，反而是一脸的洒脱。 “虽然那个叫林泽的女人说的很客气，但其实也就是想把我当一条狗拴起来吧，这样对他们来说也省事了。” 李牧寒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掌苦笑着说道。 “至于恶魔的力量，以后我也不打算再用了。” 夏玥没有回答，因为一旦被特管局盯上的异类只有三种结局。 一、加入，成为特管局管控的异类，同时为特管局效力。 二、直接被猎杀，永远消除其存在的隐患。 三、过于强大且与世无争的异类特管局也不会太过于执着地去对其进行监管。 毕竟都那种等级的异类了，若是真的想毁灭世界，也不是监管就能有效阻止的。 李牧寒抬头看着那皎洁的月色，从塔顶看过去，似乎也并没有距离月亮更近一些。 “管他呢，这次捡了条命回来，我赚了。” “可能这都是我的错，我的出现才让你遇到了这些事，真的对不起。” 夏玥低着头，眼里带着一丝歉意。 李牧寒微微转头，看着身旁的少女，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丝温柔。 “真是太好了。” 而后他一把将夏玥抱在了怀里，这反而是让夏玥呆住了。 “诶？你.......这是做什么？” “感谢你，真的谢谢你，多亏了你出现，我才能这么快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奇怪，但你真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 夏玥不理解。 爱情，这种感情她几乎从未有过，在这世间徘徊了上千年，她也从未遇到过有任何一个人能让她产生这种感觉。 这让夏玥一度以为血族都是没有爱情这种情感的生物。 但眼前这个人类，爱情对他如此重要吗？ 那如果自己能爱上他，是不是对他最好的回报？ 此时的夏玥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她以为这对李牧寒是一种报恩，于是轻轻地回抱住了李牧寒。 ...... 第二天李牧寒早早地来到了学校，就算只有五年可以活了，这学还是要上的。 珍惜每一天，是他最后得出的结论。 来到学校之后，他发现学校里今天似乎笼罩着一层阴云，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仿佛能听到所有人都在谈论自己。 “牧寒！”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李牧寒回头正好看到罗阳朝自己跑来。 “昨，昨晚！昨晚我是不是睡过去了？” “你还好意思说，车费30，还我。” 李牧寒看着跑的气喘吁吁的罗阳没有留情，直接伸手要钱。 “唉，唉！我还没找你要我的爱车呢！先不说这个了！你知不知道昨晚，就在我们吃烧烤的附近那条街发生了一件事！” 罗阳的神情十分夸张，就好像是在讨论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 “什么事？不知道。” 李牧寒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 如果自己猜得没错，那件事不仅自己知道，而且还是始作俑者。 “我告诉你啊，那天就在我们吃烧烤那附近的一条街上，出人命了！” “出什么人命了。” 李牧寒下意识眼神有些躲闪，当然，罗阳是不会注意到这些的，他继续给李牧寒讲述着他所知道的信息。 “出车祸了！三辆车！在那条街上撞在了一起！死了十个人啊！还有一位更是重量级，没死，但手被撞断了，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啊。” “就是咱们大学里有名的富二代，赵乾坤啊！” “等等，你刚才说，车祸？” 李牧寒突然抓住了盲点。 “你关注点在哪儿啊！重点不是车祸！是赵乾坤！赵乾坤断了一只手！” “我知道他断了一只手，我做......” “你做......？” “我做完早饭之后就看到了新闻。” 罗阳一脸的不爽。 “那你他娘的刚才和我说你不知道。” “我以为你有啥新消息，别打岔，你刚才说这是车祸？” “对啊，你不是看了新闻吗，说来也怪，那条路人迹罕至，商铺住家都没有，平时都没有车来往，昨晚竟然能发生三车相撞，简直见了鬼了。” 就在李牧寒和罗阳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大教室走的时候，前方一个有些恍惚的身影也朝他们走了过来。 李牧寒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那是顾若熙。 此时的顾若熙眼神恍惚，脸色憔悴，似乎是昨晚一整晚没睡。 想也知道，赵乾坤出事之后她肯定去守了一夜。 毕竟赵乾坤可是她通往上流世界的金钥匙，她怎么舍得赵乾坤死去。 顾若熙此时也看到了李牧寒和罗阳。 “喂，牧寒，那是......” “不用搭理。” 李牧寒脸色如常，现在的他看到顾若熙，即便是如此失魂落魄的顾若熙心里竟然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顾若熙慢慢停下脚步，她抬起手，想和李牧寒打个招呼。 可李牧寒却直接和她擦身而过，眼睛都没看她一眼。 顾若熙的手僵在了半空，她觉得十分委屈，李牧寒凭什么这么对自己。 自己不过是想要更好的生活。 不过是不想再过苦日子。 我错了吗？？？ 我有什么错。 可是她却全然忘了自己想要的这一切都曾经建立在了李牧寒的痛苦之上。 “牧寒，这么绝情啊？” “绝情？也没有吧，就是感觉完全不想和她扯上什么关系罢了。” 李牧寒话里没有半点的同情。 罗阳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牛逼，不愧是有新女朋友的人了。” 李牧寒这才想起，那晚罗阳是见过夏玥的，虽然夏玥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但现在她们住在一起，而且还互相“照顾”彼此。 说不是女朋友，其实也没人会信吧。 ...... 当天晚上8点。 顾若熙精心打扮了一番之后来到了医院病房门口，却被门口的保镖拦下。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她指着那些保镖骂道。 “我是你们少爷的女朋友！” 保镖对视了一眼，即便带着墨镜顾若熙也能从他们脸上看出不屑。 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这些保镖之前可是对她点头哈腰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 “少爷的女朋友？哪一个啊。” “什么哪一个！你们少爷就我这个一个女朋友，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顾若熙气得小脸儿通红，特意化过妆之后她的面容更加精致。 “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保镖嘲笑着说道。 “咱们少爷就是把你当成一个玩具，你这骚蹄子，真以为我们少爷会喜欢你这种肮脏的女人？” “肮脏！？你说我肮脏！？” 顾若熙气得眼睛都瞪直了。 “你们两个竟然敢这么说我！等赵乾坤醒过来之后我一定......” “等少爷醒来之后，估计也没空搭理你了，还在这儿狗仗人势呢？你这种给钱就能上的婊子，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你，你说什么！！” 顾若熙气得就要上前理论却被保镖一手轻松推到了地上。 她穿着高跟鞋，这一摔下去让她的屁股生疼。 “瞧瞧你这副德行，估计少爷就算醒了对你也没啥兴趣了。” “别胡说哦，少爷说过的，等再玩一段时间就把她扔给我们玩。” “嘿嘿，那我们现在能不能先......” “你，你们！” “等我们玩儿腻了，再把你卖到国外去做鸡！妈的！老子早就看你这婊子不爽了！” 婊子？鸡？给钱就能上？ 这些话多么熟悉。 自己前几天还用这些话骂过那个叫做夏玥的女人。 而现在，自己却也成了这些话的受害者。 “你们这些王八蛋给我等着！这件事没完！赵乾坤！我为了你！我为了你抛弃了交往了这么多年的男朋友！你这个浑蛋！” “臭婊子！你他妈再在这儿胡言乱语，我们真不客气了！” 最后顾若熙是被两个保镖扔出了医院大门。 原本光鲜亮丽的衣服现在被拉扯得破破烂烂，头发也乱作一团，她此时看上去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神气和风采。 踩着断了一截的高跟鞋，独自走在夜里的街道上。 顾若熙固然觉得有点冷，明明身上穿着昂贵的大衣，但这种冷却是由内而外的感觉。 她缓缓停下脚步，看向夜空，在这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从前。 看到了从前那个不善言辞，但却说要保护她一辈子的男孩儿。 看到了那个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个，关怀体贴，说要成为她依靠的少年。 也看到了那个和他擦肩而过，但眼里再也没有他的男人。 她缓缓呼出一口白气。 心里不由地问自己。 “我错了吗？” 第12章 发难 天海市赵氏财团大厦顶层。 赵志江，作为华夏早年做生意白手起家的风云人物，他在官场上纵横数十载，早已经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赵氏财团也在华夏拥有响当当的名号。 而这一切带给赵志江的是数之不尽的财富和无上的权利。 可现在，他却犯难了。 因为自己儿子的事情他竟然查不出半点头绪。 “你说什么！监控坏了？！调不出！？这怎么可能！附近的监控呢？！都坏了！？我去你妈的！” 砰—— 摔掉了手机，赵志江愤恨地走到了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他起家的城市。 原本以为这座城市早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但现在，赵志江才隐隐发现。 在这座城市的黑暗深处仿佛还有着什么自己完全没有涉足，也无法涉足的领域存在。 而这个存在现在正在对自己张开血盆大口。 “赵总。” 秘书拿着文件走了进来。 “您这几天没在总部，那边有些事情需要您......” “我儿子都被人弄了！我还处理个屁的文件！” 赵志江转身怒吼，吓得秘书赶紧逃一般地离开了办公室。 赵志江今年58岁，他当然不止赵乾坤这一个儿子，他有3个老婆，每个老婆都给他生了两个孩子。 说实话，赵乾坤并不是他最满意的一个孩子，甚至还有些嫌弃。 因为这孩子和他妈一样贪图享乐，从不懂得如何去进步，去学习，这么大一个商业帝国，赵志江也打定了主意不可能让赵乾坤染指半寸。 但现在是赵乾坤被人卸了一条胳膊。 这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喂。” 他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而这个电话是绝对加密的，平时赵志江也绝对不会联系这些人。 “赵总，您交代的事查到了一些眉目。” 电话那头的声音用了变声器。 这是一伙在华夏国专门做地下情报交易的非法组织。 即便是赵志江也没有见过他们的真面目，但只有一点赵志江很确定，他们办事有自己的方式，虽然价格高到连赵志江都觉得昂贵。 但物超所值。 可这一次，这人却只对赵志江说查到了一些眉目。 “什么意思？连你们都查不到。” 电话那头的人冷笑了一声。 “赵总，我不骗你，若不是您的单子，我们真的不太想触碰这件事，它的保密程度高到您无法想象，兄弟这是接了个烫手山芋啊。” “别他妈废话，你们的收费标准难道我让你们去查鸡毛蒜皮的小事？查到了什么赶紧说。” “已经发到您手机上了。” 嘟嘟—— 正好这时候，赵志江的另一部手机响了响，收到了一封邮件。 邮件通过层层加密，完全无法找到源头，里面是一段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清楚地显示了自己的儿子带着保镖围殴了一个男生。 那男生看上去和自己的儿子差不多大，就在自己儿子一棒球棍打在那男生头上的时候，视频突然中断了。 “怎么回事，后续呢？” 赵志江问道。 “后续的所有视频全都无法找到，这段视频已经是我们拼了命从你想不到的地方回复的了。” “那有个屁用啊！” “赵总，您别生气，公子身上发生的事，或许就和这个人有关。” “他不是都让我儿子打死了吗？！” 赵志江根本不关心那人的死活，就算打死了人又怎么样，只要自己儿子处理的干净就好。 “他没死，作为附赠，我会告诉您这人的一些信息。” 赵志江捏着手机，怒火中烧。 因为他现在可以确认，这件事根本不是他妈的狗屁车祸，是有人害了自己的儿子。 而视频里这个被自己儿子殴打的男人，就是关键。 当天下午6点。 李牧寒上完了最后一节思修课准备回家，他今天和夏玥约好要去她打工的烧烤摊接她下班。 虽然夏玥说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但李牧寒还是觉得一个女孩子大半夜一个人在路上走不太好。 夏玥也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笑了笑，说了句“嗯，那我等你。” 就在李牧寒走到一条街道的时候，一辆无牌面包车突然在他身边停下，而后几名蒙面大汉三下五除二就将李牧寒抓上了车。 李牧寒没有抵抗，他很清楚，这些人的手法相当专业，而且是有备而来，自己抵抗或许会遭到更加可怕的行为。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我没钱，我是孤儿，你们绑架我没有.....” 话还没说完，一个头套就被戴在了李牧寒的脑袋上。 “安静点。” 随后在黑暗之中，李牧寒感觉一阵颠簸，车子大概行驶了四十分钟，原本外面还有车辆的声音，可现在已经是一片安静。 哗啦—— 车门被打开，李牧寒被人拽着下了车。 而后他感觉自己被人架着拖入了什么建筑内部。 当头套被揭开的时候，李牧寒已经被人用手铐铐住了双手，吊了起来。 而这里应该是某个不知名的地下室。 “你们到底是谁啊？我真没钱啊，不至于这样吧，先把我放下来行吗？” 几个男人没说话，看他们的体格应该应征了李牧寒之前的想法，这些人应该都是特种兵退役，自己在他们面前没有任何胜算。 很快，一个男人的电话响了起来，他背对李牧寒说了几句之后挂了电话，而后李牧寒发现转过身的他眼神完全变了。 完了。 李牧寒心里凉了半截。 果然，他一招手，几个人立刻对李牧寒一顿暴揍，他们很好地避开了李牧寒的要害，但都打在了会让人疼痛万分的部位。 不出半小时，李牧寒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 鲜血不住地往下滴落。 这时候门开了。 一位穿着得体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横眉怒目，直视李牧寒，冷声说道。 “就是你剁了我儿子一只手？” “......你，在说谁啊，大叔......” 李牧寒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男人，他心里已经很清楚了，这男人就是赵乾坤的父亲赵志江。 “看来你还不太清醒。” 赵志江微微一挥手，他身边的男人一个回身踢猛地踹在了李牧寒的腹部。 被吊在半空的李牧寒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体也像是沙包一样被打的来回晃荡。 “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你害了我儿子？！” “你们这俩父子......真是一样的恶心啊。” 李牧寒吐出一口血水，他满脸鲜血地看着赵志江，脸上却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我查过了，你他妈就是一个孤儿，从小生活在一个黑心的孤儿院里被人当狗养着，就因为我儿子抢了你婆娘，你他妈就敢断了他一条胳膊？！” “大叔......你他妈会不会说话啊，不是你儿子来找我麻烦吗？” 李牧寒努力保持呼吸不让这阵疼痛折磨地自己晕过去。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若是晕过去，身体里的恶魔一定会再次出现，现在夏玥不在这里，如果恶魔大开杀戒，自己只怕是无法阻拦。 赵志江冷笑一声扔掉了烟头。 “小子，我很忙，但是现在我专门为你腾出了一晚上的时间，我相信今晚我们会相处的很愉快。” 说罢赵志江抬手打了个响指。 一位保镖立刻将一把锋利的斧头递给了赵志江。 “你砍了我儿子一只手，我就先剁了你一条腿，当然，你的狗命和我儿子的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所以一条腿只是利息，我今晚会和你好好算算账。” 说完赵志江一挥手，几个保镖一拥而上将李牧寒的身体扶住。 其实李牧寒已经没有力气抵抗了。 只能看着赵志江握着斧头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 就在赵志江走到李牧寒身前，举起斧头要砍下的瞬间。 叮叮叮—— 赵志江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他很不耐烦，握着斧头咬牙切齿但最后还是决定先接电话。 看到是未接来电他的火气就上来了。 接起电话就骂。 “草泥马的谁啊？！” 而下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到赵志江的脸色变得惨白，气势也顷刻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是我，领导，不好意思，我刚才，刚才，对不起......啊？我，我现在，我现在在公司，准备开会。” “赵志江，你现在在哪儿我很清楚，你在天海市郊外的私人别墅地下室里，我还知道你准备做什么，我警告你，赵志江，你要是敢动那孩子一根毫毛，我扒了你的皮。” “领导......您，您说......” “赶紧把人放了。”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赵志江的手还在发抖。 因为给他打电话的人，是就连他这种身份怎么高攀也不会被搭理的领导，他放下电话，木讷地回过头，盯着李牧寒。 这小子不就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孤儿吗？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种级别的领导会亲自给自己打电话来保这小子？ 第13章 别找死 砰的一声。 赵志江将手中的手机砸向了地面。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情绪失控，在他建立起赵氏财团这个王国的时候，无数的人都想来巴结他。 他想要什么也都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去谋取。 但现在，赵志江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 就是因为眼前这个害自己儿子断了一条手臂，被吊起来，打得半死的孤儿。 “你他妈到底是谁啊！？” 赵志江朝着李牧寒怒吼。 李牧寒只是垂着头，嘴里还在滴淌着带血的唾液。 此时的李牧寒脑子很疼，他其实只要动用恶魔的力量。 开启界域，眼前这些人就都是待宰的羔羊。 但他实在是不想再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了。 “行了行了，吵死了，能不能安静点？” 最后李牧寒被赵志江吼得耳朵都发麻了，实在忍不住骂了一句。 赵志江懵了。 他没想到李牧寒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下意识的以为李牧寒是在挑衅自己。 从发家之后就没有受过如此侮辱的赵志江冷笑着走到李牧寒身边。 “小子，就算你有天大的靠山，可你现在也还是在我手上，你是否应该对我尊重一些？” “是你儿子先动的手，老子只是正当防卫，你听懂了吗？听懂了就赶紧......” 啪—— 赵志江猛地抬手一巴掌打在的李牧寒的脸上，这一巴掌势大力沉，直接打的李牧寒喷出一口血水。 “老子是要不了你的命！但你也得赔我儿子一只手！” 赵志江抄起那把斧头，亲自拽着李牧寒的头发，朝他被吊起来的手就狠狠砍了下去。 可就在那斧头的锋刃即将触碰到李牧寒手臂的时候，赵志江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么大火气啊，赵总，看来是给您打电话的人没把话说明白？” 赵志江一愣，和几名保镖一起回头。 就见房间门边那张原本空无一人的椅子上，现在正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女人。 女人脸上带着淡漠的微笑看着赵志江。 赵志江刚想发火问女人是谁，但突然想到。 自己在这郊区别墅遍布护卫，可现在没有一个人来向自己通报有人闯进来，莫非这女人是凭空出现的？ 还是说，外面的人都...... “您不用担心那些人。” 女人从西装兜里掏出烟，又拿出打火机点上。 咔嚓—— 打火机和火苗窜动的声音回荡在此时寂静无声的地下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他们都还活着。” “你......是谁？” 最后赵志江选择了冷静的做法，毕竟刚才电话里那位领导说过，知道自己在哪儿，莫非这附近已经被包围了？ 不可能，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不可能只派一个女人进来。 似乎是看出了赵志江的想法。 女人翘起了腿，用玩味的眼神看着赵志江。 “原本我不想来找您的，赵总，但您似乎不太懂规矩。” “什么他妈的规矩！？我儿子被这小子卸了一条胳膊！我卸他一条胳膊很合理吧？！” “很合理，没有问题，您尽管动手。” 李牧寒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微微抬起头，正好看到林泽也在看着自己。 “毕竟自己惹下的祸，就要自己承担责任啊。” 林泽似笑非笑地对李牧寒说道。 “关，关我屁事......是他儿子来找我，我差点就死在他儿子手上。” “你急什么。” 林泽抖落了烟灰，看向赵志江。 “赵总，我知道您找了一些不太干净的组织调查了这件事，也的确是我们办事疏忽，没意识到那些阴沟里的老鼠为了钱什么活儿都敢接。” 女人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开了免提。 很快电话里响起了男人的惨叫。 “啊啊啊！！对不起！！这件事！这件事都是姓赵的逼我们的！啊啊啊！！！” 赵志江冷汗直流，因为他很清楚电话里那人是谁，正是自己找的那个地下情报组织的人。 连他们也被找到了？ “赵总，有时候国家没有搭理这些老鼠不是因为找不到也不是没办法，只是因为生态需要的，但如果这些老鼠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林泽说着话，电话里那头传来了一声枪响，接着电话里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你......你想怎么样。” 赵志江的额头也冒出了一丝冷汗。 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预计。 原本以为只是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孤儿，死了也没人会过问。 但现在的情况是自己好像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 “不想怎么样，赵总，您可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企业家，国家还指望着您纳税呢，我怎么也不会对您这样的衣食父母动手啊。” 这句话很明显了，这女人是吃公家饭的。 林泽脸上又绽放出了笑容，只是下一秒，她的笑容消失了。 那并不算大，有些狭长的双眸里闪出的是充满了杀意的寒光。 “赵总，我最后再给您一次机会，不要再来纠缠李牧寒了，您听懂了吗？” “......” 赵志江没有说话，良久之后他冷哼一声，挥了挥手，几名保镖将李牧寒放了下来。 “赵总是聪明人，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林泽笑着站起了身，走到了那几名保镖身边接过了李牧寒。 “那我们后会有期了，赵总。” 赵志江拳头捏的死死的，可没有半点办法阻止这二人走出地下室。 “赵总，就这样算了？” “算你妈！” 赵志江反手一巴掌狠狠将说话的保镖打翻在地而后顺手抄起了刀猛地砍断了那保镖的手。 “啊啊啊啊啊！！！” “这件事！！没完！！” 保镖的惨叫和赵志江的怒吼回荡在地下室内，而李牧寒被林泽搀扶着走出了别墅。 这一路满地都是倒地不起的保镖，他们并没有死去，而是陷入了昏迷，也没有任何外伤，就好像是突然睡着了一般。 林泽亲自开车带李牧寒回了家，公寓楼下，夏玥似乎早就已经等在了那里，她的脸色冷若寒霜，在看到李牧寒从车里艰难走出来的时候。 她的脸色才稍稍缓和。 “怎么样，没骗你吧，人给你带回来了。” 林泽也下了车，她靠在车门上对夏玥说道。 “就算没有你帮忙，我也能把他带回来。” 夏玥搀扶着受伤的李牧寒对林泽说道。 “那是我多管闲事了，还有一天时间，李牧寒，你好好考虑哦。” 说着林泽就要开车门。 “我可以先了解一下吗。” 李牧寒却在此时突然对林泽说道。 “了解？” “毕竟是要让我下辈子都受到监管的组织，我总要好好了解一下吧？” ...... 于是当天稍晚些时候，身上和脸上都缠着绷带的李牧寒和夏玥坐着林泽的车来到了天海市最大的银行。 在看到林泽走到一处极其隐蔽的暗门，打开了一道电梯之后，他人都傻了。 “这不是在人民群众的钱包下面打个洞吗？” 他不禁吐槽了一句，引得林泽忍俊不禁只能捂嘴偷笑。 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李牧寒的惊愕来到了顶点。 原本以为就是银行下方的一处秘密办事点。 但这简直就相当于一座建立在地下的枢纽。 银行的下方只是枢纽点之一，从这里还可以通向特管局其他的办事机构，结构体系相当庞大且完整。 “林局。” 来接他们的是一位穿着黑色制服的少女。 她开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在电梯外的道路边停下。 “这简直就是一座地下王国啊。” 李牧寒在车里，看着车窗外的景象不由地称奇。 夏玥似乎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所以显得很平静，只是很警惕地护在李牧寒的身边，似乎是对林泽相当不信任。 “夏莉亚，别这样盯防我，我们之间以前是有过节，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而且和你有过节的人太多了，你每个都这样防备，那岂不是太累了，放松点吧。” “你不值得信任。” 林泽本来想打圆场，但是却被夏玥冷冷顶了回来，她也只能无奈耸了耸肩。 李牧寒倒是很好奇。 夏玥是吸血鬼，年龄自然不用说，一百岁都是看不起她，起码三百起步。 可是这林泽又是什么来头呢？ 第14章 恶魔的歌剧院 车子开了十多分钟，来到了一处建筑前。 可想而知这地下究竟有多大。 “这里是天海市特管局本部。” 林泽走在前面给二人带路，这一路上遇到的人每个都对林泽十分尊重，路过都要喊一句“林局。” 很快林泽带着李牧寒和夏玥来到了登记中心。 “姓名” “李牧寒。” “年龄。” “21。” “所属异类。” “啊？” 当被登记员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李牧寒愣了一下。 “写恶魔。” 林泽笑着对登记员说道。 登记员愣了一下，第一次抬起头看了看李牧寒。 “恶魔？林局，没搞错吧，我们从没收容过恶魔啊。” “没搞错，这不就被我逮了一只吗？” 林泽打趣一般的说道。 “行吧，听您的，李牧寒，你和我过来。” 登记员起身朝着李牧寒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跟着进入房间。 李牧寒看向了林泽和夏玥。 “去吧，没事的，只是评定一下你的灾厄等级。” “灾厄等级？” 李牧寒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有些好奇。 “之后我会和你解释的。” 林泽朝他挥了挥手。 “现在赶紧进去吧，咱们的员工都很忙的。” 在迈进房间的那一刹那，李牧寒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压抑感。 这个房间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明亮，没有摆放着各种高科技的检测设备，反而显得有些阴暗。 正当李牧寒心中疑惑时，他的视线落在了房间中央的一张轮椅上。 轮椅上坐着一名少女，她身穿一袭如雪般的白色长裙，眼睛被一块白布蒙住，似乎无法看见这个世界。 一头银色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在这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她的面容秀美，如同精致的瓷器一般，让人不敢轻易触碰。 “女士，新来的异类，需要您帮忙鉴定一下。” 登记员对女人彬彬有礼，女人听到声音之后也微微转过了头。 “过来吧。” 她微笑着看向李牧寒，就仿佛眼睛完全没有受那白布影响一般，脸上的笑容也让李牧寒觉得无比温暖。 “快去吧，不要耽误时间了。” 登记员催促李牧寒。 没办法，李牧寒只好走了过去。 “请握住我的手。” 李牧寒伸出了手，轻轻和银发女人的手握住，在这一瞬间，她仿佛被某种力量牵扯，这力量想要让她进入其中。 女人没有过多地抵抗，她必须深入才能了解这究竟是一股怎样的力量，这也是她存在于此的使命。 一个剧院。 一个空旷的剧院和舞台。 银发女人站在舞台的中央，她的脚此时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眼睛也慢慢睁开。 她环顾四周，看着这诡异的剧院。 “恶魔。” 女人嘴唇轻微吐出两个字。 因为她发现了在那昏暗的观众席之上，隐隐约约有着一两只恶魔的身形隐匿其中。 “为何他的身体里竟然寄宿着这么多恶魔。” 女人自言自语一般看着那些恶魔说道。 好在这些恶魔力量不算太强，可都充斥着混沌与邪恶的力量。 无妨，只是几只小恶魔。 最终，女人下了结论，之后便闭上了眼睛。 女人的身影最终消失在了舞台之上，而后聚光灯啪嗒啪嗒一盏一盏熄灭。 在那黑暗的观众席上，不知道是谁，突然响起了一声嗤笑。 而后是第二声。 第三声。 嗤笑，嘲笑，狂笑席卷了整座剧院。 无数双恶魔的眼睛在黑暗之中睁开，它们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般疯狂嘲笑着已经离开的女人。 直到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的深渊所吞噬，世界也恢复了沉寂。 女人松开了手，依旧对李牧寒报以微笑。 “抱歉，我脑子里有点东西。” 是李牧寒怀着歉意对女人说道，他知道刚才女人看到了和他一样的东西，这也许就是这女人的能力。 银发女人缓缓摇了摇头说道。 “你很特别，你的灵魂很纯洁，但里面却住着一些恶魔，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 “灾厄等级，混沌。” 最后女人说出这句话之后便背过了身不再言语。 “明白，您辛苦了。” 这个等级似乎并不是特别高的级别，登记员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等李牧寒和登记员离开之后，女人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不明白，不明白自己当时若是不像那样假装看不到那些东西，那些东西会不会放她离开。 她的手现在还在颤抖，还在后怕。 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在李牧寒离开房间之后，黑暗之中林泽走了出来，她微笑着看向了银发少女问道。 “怎么样？” “到底是什么样的灵魂才能容得下这么多可怕的恶魔。” “连谛听的子嗣都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那这次我还真算是捡到宝了啊。” 银发少女对林泽的乐观持怀疑态度。 “他是恶魔，特管局没有收容过恶魔，也没有应对恶魔的经验，那名人类撑不了多久，一旦恶魔占据了他的身体，那......” “放心。” 林泽在少女身前蹲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若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会出手的。” 而后林泽给李牧寒解释了一下特管局对异类等级的评定。 最低等级是混乱，一般来说就是一些混入了人类世界的山精野怪，普通的警察也能收拾。 而后是混沌，这种等级的异类如果作乱，那就会由特管局介入。 再然后是灾变，到达灾变等级的异类已经是属于受到了管控的一类了，如果没有特别许可，他们甚至无法在人类世界正常生活。 之后是霍乱，湮灭，天灾。 这三个等级的异类禁止与人类接触，必须在特管局的严密监控下存活。 夏玥是个例外，华夏国特管局副局长林泽亲自为其做了担保人，保证她不会危害到人类社会，她这才能行走于世。 最后一个等级，灭世。 自从特管局建立以来也只出现过一次，人类社会诞生以来出现过两次。 其中一次是在千年之前的华夏，那一次人类几乎灭绝。 第二次则是在七百多年前的欧洲，而那一次的天灾也造成了全球几乎三分之一的人口死亡。 那便是席卷了整个欧洲的黑死病。 李牧寒在听到灭世等级的时候突然一愣。 因为在巴尔的殿堂之中，脑子里对巴尔的等级评定正是灭世。 而夏玥是天灾级，也就是说，如果真的得到了巴尔全部的力量，自己可能会比夏玥还能打？ “既然你决定加入特管局了，那就戴上这个。” 林泽从一名工作人员处拿过一串吊坠递给李牧寒。 “等等，我还没决定加入，我说了就是来看看。” 李牧寒没有去接那个吊坠。 但林泽却将其塞到了李牧寒的手中。 “这东西是专门在你动用恶魔力量的时候起到一点小小的辅助作用，让你不至于失去自我意识的。” 林泽笑着说道。 李牧寒有些好奇，他看了看夏玥，发现对方也没有反对之后就将项链戴在了脖子上，虽然自己说了不会再用恶魔之力。 但如果又遇到像今天赵志江来寻仇这种情况，光凭自己是真的没法脱身的。 既然特管局这么大方，那不要白不要呗。 “我还以为它会给点反应呢，如果我动用恶魔之力的话，它会怎么辅助我？” 林泽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笑着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对了，项链戴上了就别随便取下来哦，否则会发生什么，连我都没法保证。” “卧槽！那你在我戴上之前说啊！” 李牧寒感觉自己走入了一个天坑，但林泽却笑着糊弄了过去。 “那么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件事了。” 在特管局的餐厅里，林泽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坐在餐桌对面的二人说道。 “你的担保人，不管你加不加入特管局，你都必须要有一名担保人，可惜，我已经是你旁边那位的担保人了，所以......” “那我来做他的担保人。” 不等林泽说下去，夏玥已经提前一步说道。 “嗯......” 林泽似乎是在考虑什么，她轻轻喝了一口咖啡，眼睛却不停来回打量二人。 “你们上过床了吧？” 突然的一句话吓得李牧寒一个激灵。 “啥？！没，没有的事啊！我们清清白白！啥也没有啊！” 他红着脸辩解，自己虽然和夏玥住在一起，虽然他们抱过，还在同一张床上抱过，还在同一张床上睡过，但是没做过啊！ 好吧，这话说出来连李牧寒自己都有些不信了。 “夏玥，你也快解释一下啊！” 李牧寒见林泽只是看着自己笑而不语，他急了，赶紧看向了一旁的夏玥。 结果回过头就发现夏玥深深的低着头默不作声，而她的脸此时已经是一片羞红。 等等！为什么夏玥会是这个反应。 突然之间，李牧寒想起了第一次被夏玥吸血之后的事，自己失去了意识，但醒来后夏玥的种种表现。 难道...... 夏玥的头埋得更低了，脸也红到了耳朵根，李牧寒也暂时放弃了思考，不过这件事之后一定要好好问问夏玥。 自己在没有意识的时候...... “行了，打住，我答应了，你就作为他的担保人吧，你们两人从现在开始必须住在一起，李牧寒，你不能离开夏玥的视线超过24小时，否则特管局会直接对你下达捕杀令。” 林泽打断了李牧寒的胡思乱想，却让李牧寒陷入到了更深的沉思当中。 “嗯......感觉我自己像一头畜生啊。” 第15章 第七行动组 之后林泽带着二人来到了特管局的训练中心。 这里是培养可以和异类对抗的特殊人类的地方，而也是在这时候，李牧寒才知道，原来特管局里也有许多的异类工作人员。 看来要打败魔法还是得用魔法才行啊。 不仅如此，即便是人类，在经受过特别的训练之后也可以让自己学习到界域这一类的力量。 但这种训练方式极其严苛而且有着很高的死亡几率。 因此特管局内现有职员多是支援人员，涉及到战斗的部门人员就会相对较少。 主要作战力量还是得靠已经被收编的异类。 “这里是特管局的训练中心，在这里，会为每一名特管局的成员做身体鉴定，只有符合要求的人才能参加特训。” 林泽向李牧寒介绍，但李牧寒此时却有些疑惑。 为什么这些人即便面对超高死亡率的特训也要加入特管局呢，或者说，为什么一定要加入特管局的战斗部门呢。 当个文职不是也能发挥作用吗。 似乎是看出了李牧寒的疑惑，林泽笑了笑没说什么 “林局。” 就在这时候，训练室的门被推开，一名带着贝雷帽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 “霍天，你来的正好，这就是你们小队的新队员，来认识一下。” 林泽站起身，背着手看向了走进来的男人。 男人身材高大，满脸坚毅，一看就是一名职业军人。 “李牧寒，这位是特管局第七行动小队的队长，霍天，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他的人了，要珍惜哦，这可是一只恶魔。” 李牧寒吓了一跳，赶紧对这男人解释。 “抱歉，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加入特管局，而我身体里的力量也不是我主动想要的。” 听了李牧寒的话，那名叫霍天的高大男人明显眼神冷漠了下来。 “林局，我不是保姆，这种小屁孩儿没资格进我的队伍，一看就知道是温室里长大的，没接受过历练。” 这句话可谓是杀伤力极强，李牧寒感觉自己的自尊心都被伤害了。 “行了，你说要补充人手，我这不是给你找了一个吗，虽然人家还没决定要不要加入，你这不正好可以用你的人格魅力征服他吗？” “既然他不愿意加入特管局，那就应该按照规矩办事，不应该有任何例外，对于异类，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实习期。” 霍天的语气没有半分让步。 这可让林泽难办了，因为霍天说的也是实话，特管局对待异类的态度很明确，你要么加入接受监管，要么就直接猎杀。 所谓异类，大多数都是存在于各种传说和神话当中的生物。 除了那些真正神话顶端的神明，还没有特管局不敢管的异类。 夏玥此时的目光也变成了猩红色，她站在了李牧寒身边，态度也很明确了。 如果要按规矩办事，她也会当场翻脸。 林泽叹了口气，就在这时候，霍天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除非他能和我打一场。” “这位大哥，才刚见面，不用打打杀......” “可以，打就打。” 李牧寒想缓和一下气氛，但话说到一半夏玥就直接接过了话茬，似乎是李牧寒被霍天贬低让她很不爽。 霍天瞥了一眼夏玥，就这一眼，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那副小小的身躯里究竟隐藏着多么可怕的力量，仅仅是释放出来的杀气就让霍天的双腿都有些忍不住要发抖。 “十个你也不够他打的。” 夏玥继续补刀。 “你说什么......” 霍天是性情中人，虽然知道和夏玥之间的差距，但被人这样羞辱他也有些忍不了了。 最后还是李牧寒插嘴说道。 “可以，霍队长，我和你打，这不是为了加入特管局，而是为了证明我并不是你口中说的那种懦弱之辈。” 听着李牧寒这句话，林泽脸上的笑容更甚。 她没想到李牧寒竟然如此识大体，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嗯，既然如此，那就打呗，反正这里也是训练室，正好，李牧寒，你可以熟悉一下恶魔之力，不管你之后是否要加入特管局，这对你来说都没坏处。” “好的，林局。” 李牧寒也学着这里的人一样对林泽微微点头致意。 “这一次，夏玥你不能再帮他了。” 林泽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就和夏玥一起站在了一边。 霍天褪去了外套，一身肌肉赫然显现，李牧寒看了都有些心寒，若是真要和他硬碰硬，几条命都不够啊。 “哦，对了，还有一个要求。” 就在二人即将动手的时候，林泽突然竖起一根手指说道。 “霍天，不允许使用界域的力量，而李牧寒，这条规矩对你没有限制。” 李牧寒有些疑惑。 他看向林泽说道。 “这对霍队长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没想到霍天冷笑了一声，抢在林泽之前说道。 “小子，等你真的能把我逼到使用界域的时候再来说这种话吧。” 所谓界域的力量并非异类独有。 特管局的作战单位大部分成员都能使用界域。 而界域的等级也是按照灾厄等级来划分。 从一到六级分别对应灾厄等级的混乱，混沌，霍乱，湮灭，天灾，最后是灭世。 按理来说，巴尔的万雷引杀界域应该是灭世等级，但现在李牧寒所掌控到的却只有二级，也就是混沌级。 但他可不会傻到直接告诉林泽等人，自己体内的恶魔之力其实是灭世级的。 只怕到时候，这些人倾尽全力也不会让自己走出特管局。 毕竟自己真的伤害了人类，尽管是在暴走状态下。 “你遗言想好了？” 见李牧寒一直没说话，霍天冷笑着问道。 “我有个问题，霍队长。” “你说。” “你为什么要加入特管局？” 霍天微微一愣，不知道李牧寒为什么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怎么？想和我套近乎，让我下手轻点？不好意思，对待异类，我一向手段残忍，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让你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接受那个什么特训。” 这句话似乎是触动了霍天的逆鳞，他的脸上瞬间阴沉了下来。 “我他妈真是个傻逼，竟然和你这种怪物交流，像你这样的怪物永远都无法理解人类想要守护一件东西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李牧寒十分疑惑。 自己说错啥话了，这人怎么还急眼了。 “我其实也是人......” 就在他话音还未落下，霍天那如同炮弹一般的拳头已经出现在了李牧寒的眼前。 第16章 巴尔 李牧寒的身体条件反射一般想要躲闪，毕竟是小时候在孤儿院天天搏杀长大的，后来为了顾若曦他几乎也是经常身上带伤。 所以李牧寒的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同龄人要好上一些。 但现在这一拳快的离谱，而且势大力沉。 即便李牧寒已经以自己身体能做到的极限速度闪避，但还是被这一拳打中了左半边脸。 瞬间他的身体旋转着就飞了出去，接着狠狠摔在了地上。 “虽然我都说烦了，霍天，点到为止啊。” 林泽打了个哈欠对霍天说道。 “抱歉，林局，这里是特管局，而他是一只并不接受特管局管制的异类，我没办法对他点到为止。” “那行吧，你们赶紧结束，今天可是我的休息日啊。” “放心，林局，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 霍天冷笑了一声，一双如鹰隼一般锐利的双目死死地盯着被打翻在地的李牧寒。 “咳咳...你他妈的，是真的想杀......” 李牧寒撑着地面，刚想站起身，这一句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壮汉就再次冲到了他的身前，而后又是一拳头猛地朝着李牧寒的脑袋就挥了下来。 砰—— 李牧寒一个翻滚躲闪开去，这一拳打在训练室的地面，竟然打出了一丝裂痕。 “别破坏训练室，你这个月工资不想要了？” 林泽有些不满地说道。 “对待异类，我无法做到手下留情。” 霍天冷笑着看向躲闪开来的李牧寒。 “你反应挺快的啊，不对，应该是从我第一拳就看出了我出拳的路数？是个打架的人才，但也仅限于此了” “没那么夸张，但我看出来了，你是真想杀我。” 李牧寒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吐出了一口血沫和几颗断牙，用冰冷的眼神看着霍天。 霍天爆喝一声之后再次冲向李牧寒，一击鞭腿扫向李牧寒的脑袋。 而李牧寒的确是看出了霍天的一些路数，他猛地蹲身躲过这一腿，而后一拳打向了霍天的肚子。 可没想到霍天一鞭腿扫空之后紧接着一个转身踢狠狠踹在了李牧寒的腹部。 砰—— 李牧寒被踹地倒飞出去砸在了墙上。 “哈哈哈哈哈，你是个打架高手，但可惜，真正的战斗是不可能一成不变的，毕竟老子可不是在和你套招啊。” 霍天大笑着嘲讽李牧寒。 夏玥想要上前却被林泽抬手拦住。 “多相信一点他吧。” 而后夏玥又看向了从地上艰难爬起来的李牧寒说道。 “怎么回事啊，李牧寒，行不行啊？你该不会以为就靠打架就能撂倒我们的小队长吧。” 李牧寒当然知道，自己的打架方式在霍天看来和小孩子一样幼稚，所以自己现在要赢就只有一个办法。 可动用恶魔之力要是自己又失控了怎么办。 似乎是看出了李牧寒的担忧。 林泽叹了口气说道。 “李牧寒，你一个混沌级恶魔就算失控了又能怎么样，赶紧的，别磨磨唧唧的，是不是男人？” 有了林泽这句话，李牧寒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慢慢站起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 “万雷引杀。” 轰—— 这巨大的室内训练场竟然开始汇聚了一团雷云，而后雷云迅速扩散，几乎是将这座大楼的大部分区域都给包裹在了其中。 特管局的其他工作人员此时也有些好奇。 “谁啊，竟然在特管局本部展开了界域。” “是林局带来的那小子，不用管，第七小队的霍天队长正在和他过招呢。” 在被汇聚的雷霆包裹住的训练室里，霍天并没有因为眼前的场景而感到害怕。 反而是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好！这才像话！” 紧接着他冲到李牧寒身前，一拳高高抬起，朝着李牧寒的面门就砸了下去。 这一拳霍天已经没有留手了，如果真的打中，李牧寒只怕整个脑袋都会被打爆。 但李牧寒只是轻轻抬起了手，轻描淡写地就接住了这一拳，在二人拳掌相接指出还迸发出了激烈的雷光。 “好小子，力量挺强啊！” 霍天带着一丝疯狂的笑容，拳头仍然在继续用力。 李牧寒慢慢站直了身体，他的瞳孔变成了淡金色，脑袋也长出了一只恶魔的犄角，一根粗大的恶魔尾巴正在不停拍打着地板。 李牧寒缓缓转头，正好对上了和自己对上的霍天。 二人的眼睛里都是展露出了一丝疯狂，嘴角也都浮现出了狂热的微笑。 “哈哈哈哈哈，过瘾！接着来！！” 轰—— 霍天的拳头猛地再次发力，竟然将恶魔形态的李牧寒砸地半跪在了地上。 李牧寒的双眸金光闪动，就在他刚刚抬起头的瞬间。 一双军靴狠狠踹在了他的脸上。 “恶魔是吧！？异类是吧？！界域是吧？！” 霍天的拳头一拳一拳砸向恶魔的脑袋。 每一拳砸下去都会激荡起一阵雷鸣与火花。 夏玥皱紧了眉头，林泽却依然保持着微笑。 就在霍天最后打算一拳将这恶魔的脸砸烂的时候。 已经躺在地上的李牧寒突然再次露出了笑容。 “闹够了吗。” 李牧寒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来自地狱。 轰—— 一股雷电将霍天直接炸地飞了出去。 就在他刚刚倒地的瞬间。 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放开！！给老子放手！” 霍天无论如何挣扎，被李牧寒捏着的拳头也无法挣脱开。 气急败坏的他开始用另一只手和腿不断朝着李牧寒进攻。 可这些攻击打在李牧寒身上根本就不痛不痒，连李牧寒的身体都无法晃动一分。 噼啪—— 随后他的掐着霍天脖子的手闪起了一丝雷光。 在雷光的映照之下，是李牧寒那近乎疯狂的笑容。 轰—— 最后雷光袭遍了霍天的全身，这一米九的壮汉在抽搐了几下之后倒在了地上。 李牧寒松开了手，转身看向了林泽和夏玥。 夏玥十分紧张。 因为她很清楚，如果李牧寒无法保持自我意识，那特管局绝对会将他当做一个无法掌控的定时炸弹。 林泽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脸上依然是平静如常的笑容。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但李牧寒却对她们露出了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 那双金色的瞳孔里满是嗜杀之气。 “他失控了。” 夏玥淡淡地说了一句，想上前动手的她却被林泽一把拦住。 “好啦，安静地看着吧。” 被巴尔附身的李牧寒直接伸手将刚爬起来想要攻击的霍天再次按翻在了地上。 “卧槽，力气好大！” 霍天满脸震惊，他无论如何使劲，竟然都没法让这恶魔的手挪动分毫。 随即，李牧寒的手开始慢慢化作了黑色，爪子代替了手掌，几乎将霍天整张脸都握在了手心。 就在恶魔即将捏碎霍天脑袋的时候，他的胸口突然迸发出了墨绿色的光芒。 李牧寒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而发出这绿色光芒的正是之前林泽让李牧寒戴上的吊坠。 他似乎被这墨绿色的吊坠折磨的非常难受，于是他甩开了霍天，想要将吊坠扯下来。 就在他的爪子触碰到吊坠的一瞬间，吊坠开始发生了变化，无数条黑色的丝线从吊坠之中射出，这些丝线在恶魔的周身游走。 恶魔想要撕扯这些细线，但他的身体触碰到细线的瞬间变回发出被炙烤的声响，痛苦的怒吼响彻整个训练室。 “我滴个乖乖，这么夸张？” 捡回一条命的霍天也顾不得许多了，他连滚带爬跑到了林泽身边，几人一起观察着恶魔的变化。 那些墨绿色的丝线最终开始汇聚在恶魔的脸部，几乎覆盖住了他半张脸。 哗啦—— 丝线紧紧缠住了李牧寒的下半张脸，并化作了一个如同给恶犬佩戴的束缚面具。 面具一直延伸到耳根处，当面具最终成型的瞬间，李牧寒突然扬起了头，瞳孔开始涣散。 浑身也在颤抖。 它想怒吼，想要毁灭眼前的一切，但现在这面具却在将他的力量不断往回压缩。 最终，他跪在了地上，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 “你可没告诉我会发生这样的事。” 夏玥有些不满的看着林泽。 “哪儿有~我之前不是说了吗，在他使用恶魔之力的时候，吊坠会起到一些辅助作用。” 约莫过了三分钟后，李牧寒慢慢抬起了头，冷汗打湿了他额前的刘海，让他原本略长的头发现在更加凌乱。 他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金色，但却没有了刚才那种诡异的邪气。 “......我还活着？” 这是李牧寒说出的第一句话，但因为带着面具，他的声音有些发闷。 他自己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在摸到那面具的瞬间，李牧寒有些急了。 “？？？林局，这到底咋回事啊？” 李牧寒无助的看着林泽。 林泽则是沉吟了片刻，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李牧寒。 “还蛮帅的啊，这面具。” 他一边想把面具拽下来一边对林泽说道。 “这，这玩意儿不能取下来？！？” “当然可以，在你解除界域之后就会恢复成吊坠，这是我们特管局科学理事会最新成果，因为我们没收容过恶魔，所以这是临时制作的，科学理事会的科长称它为‘恶魔抑制器’1.0。” “它能帮你抑制体内过剩的恶魔之力，并根据你现有的实力合理分配力量，等于是帮你装了个外置处理器，这东西很贵哦。” 林泽笑着说道。 最后当李牧寒解除了界域，那面具也恢复成了吊坠的形状， “这种感觉可真是......奇怪啊。” 他看着胸前那现在没有任何反应的吊坠，实在是无法理解其中原理，而且研发出这玩意儿的居然是科学理事会。 难道科学的尽头真是玄学？ ............ 一小时之后。 “干杯！” “干杯！！” “欢迎新队员！” 在一家不大的小酒馆里，霍天哈哈大笑着拍了拍李牧寒的后背。 李牧寒并不喜欢喝酒，但是在这种场合之下，他也不得不一起举起了酒杯。 霍天醒过来之后就必须要拉着李牧寒去参加聚会，同时参加聚会的还有第七小队的另外三名队员。 负责前期情报侦查的短发少女尹琪，负责远距离火力支援的高挑少女苏雪，还有就是负责装备养护和后勤保障的少年林子雨。 这三人年龄都和李牧寒差不多大，而且都是人类，也就是说，李牧寒是他们之中唯一的异类。 第17章 加入的理由 有着一头淡粉色头发的高挑少女苏雪端着酒杯来到了李牧寒身边坐下，她有着傲人的身材和精致的脸蛋儿。 就算穿着职场的西装裤，但那一双大长腿也依然无比夺人眼球。 “李牧寒，听说你和队长打了一架，我们队长属于是小脑发育比大脑快，只会用肌肉想问题，你可别记恨他。” “小桃子！怎么说话呢！” 霍天虽然喝的满脸通红，但还是听到了苏雪的话，他的大嗓门儿很快嚷嚷了起来。 李牧寒猜测，之所以叫苏雪小桃子，可能是因为她那一头可爱的粉色头发吧。 这场聚会算是第七小队给李牧寒办的欢迎宴，他的实力得到了昊天的认可。 而这些队员似乎也非常信任昊天，所以也同样接纳了李牧寒。 李牧寒也了解到了这只小队目前处境比较尴尬。 “娘的！为啥不给咱们派任务啊！” 已经喝醉了的昊天一边捶着桌子一边怒吼。 负责后勤的少年林子雨在一旁安慰他，同时警告自己的队长别把桌子捶坏了，小队目前的经费已经所剩不多了。 “队长，您再破坏东西，到时候可真只有把咱们队那辆老爷车给卖了，尹琪，你也是，别光吃东西了，说说他啊。” 侦察手尹琪比较沉默，聚会的时候也没说几句话，她身材娇小，戴着个帽子，显得有点像小孩儿，那双大眼睛时不时就会瞥一眼李牧寒。 这让李牧寒有些疑惑。 “咱们队的情况有些特殊。” 苏雪看着发酒疯的昊天苦笑着对李牧寒说道。 “一般作战小队成员都是特管局的战斗人员，但也会有一名异类，这样可以减轻小队作战压力，必要时也不至于因为战力原因而被团灭。” “霍天队长不是很痛恨异类吗？” 李牧寒问道。 苏雪喝了一口酒，眼中闪过了一丝苦涩。 “嗯，但他也没法忤逆特管局的规定啊。” “也就是说，第七小队一直都没有异类成员？” “之前是有的。” 这次说话的是尹琪，她的声音轻微，如同一只小猫一般。 “但在半年前的一次行动当中，他背叛了我们。” 背叛？ 李牧寒微微一愣。 这个词他不陌生，从小到大李牧寒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背叛，就在最近，他还被自己青梅竹马的前女友顾若熙狠狠背刺了。 但他很清楚，尹琪口中的背叛，绝对比他经历的那些要更加痛苦。 “那一次原本只是简单的调查任务，一间旧厂房里探测到了混沌级别的异类，没有被监管在册，我们小队负责前去调查，当然，一同前往的还有那名异类，当时她还是我们的同伴。” 苏雪语气平淡地开口道。 “一切都很顺利，那是一只刚苏醒不久的血族，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很茫然，没有伤害过人，只是躲在废旧工厂里瑟瑟发抖。” 听到血族，李牧寒有些警觉，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苏雪笑着摆了摆手。 “放心吧，和你的担保人没有关系，那只血族很弱小，属于低阶血族，我们试图与她进行接触，安抚她的情绪，原本已经没事了，我们都已经准备带她离开了......” 说到这里，苏雪的手紧紧地捏着杯子，眼里满是困惑和不解。 “但是我们的那名异类队员却突然展开了领域，她从后面打伤了队长和尹琪，然后带着那只血族逃离了现场，直到现在也是下落不明状态。” “异类叛逃是非常严重的一件事，所有的责任都被扣在了队长的头上，我们小队从此以后没有再出过一次正经任务，全是协助警方完成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案件，甚至和异类无关，而那只叛逃的异类也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队长从来没有放弃追寻他的存在，在那之后，他就拒绝任何异类加入，嘴里最常念叨的一句话就是‘果然异类都是畜生，是不可能会真的帮助人类的’。” “所以，李牧寒，如果在之后的行动中，队长如果对你说了或者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和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要走出那片阴影，我们都挺不容易的。” 聚会结束之后，苏雪和尹琪两人结伴离开了，而李牧寒则是帮着林子雨将喝的烂醉的霍天扶上了车。 “牧寒，能不能麻烦你先和我一起送队长回去，让我再送你回家。” 林子雨说道。 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可能刚满十八岁的孩子有些怯生生地看着李牧寒。 李牧寒知道，他在惧怕自己恶魔的身份。 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因为他猜到了林子雨应该有话想和他说，不然不会让他一起上车。 果然，车才刚启动，林子雨就说道。 “你应该很疑惑吧，为什么我们队长会这么痛恨异类。” “的确，我有些好奇。” 林子雨一边开车一边苦笑着说道。 “咱们队长以前可是天海市警局的局长。” 这倒是让李牧寒有些惊讶，没想到这霍天竟然还是这么一号人物。 “他加入特管局五年了，从他加入特管局的第一天开始就拼命参加训练，好几次都差点送了命，对了，这些事儿我是听别人说的，毕竟当时我也还没加入。” 林子雨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李牧寒提醒了他一句，不要单手开车。 于是林子雨继续说道。 “别看霍天队长现在这样，他以前也是有家庭的，有个老婆和儿子，他儿子还以全校第一的成绩当上了警察。” 霍天虽然看着健壮，但其实年龄也已经五十好几了。 所以李牧寒更觉得他不可思议，这个年纪还拼了命进入战斗部队到底图啥啊。 但他隐隐觉得，自己很快就要从林子雨的口中得到这个答案了。 林子雨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霍天，发现对方睡得正香还在打呼噜之后继续说道。 “但就在五年前，那时候他还没加入特管局，天海市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少女连续失踪案，受害者都是年轻的女大学生或者刚参加工作的白领，警方对这件事情高度重视。” “队长为了那个案子整宿整宿睡不着，最后还真让他抓到了一丝线索，所有线索都指向了一个名叫周志国的出租车司机。” 李牧寒没说话，他坐在副驾驶位上，安静地听着林子雨诉说着当年的往事。 那年的霍天刚当上局长，前途一片光明，辖区内发生了这种事件也是万分痛苦。 他茶饭不思彻夜整理线索，带着全局上下终于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个叫周志国的出租车司机身上，就在他已经打算要收网的时候。 一个来自省厅的电话却警告他不要再查这件事了，会有人去解决这起事件。 虽然很不爽，但霍天还是按捺住了内心的躁动，要求全局上下不要再插手这件事。 唯独一个人坚决反对，那就是霍天的儿子，刚刚来刑警队报道的实习警员。 为此霍天还和儿子大吵了一架，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也就是在第二天一大早。 霍天接到了噩耗。 他的儿子死了，死在了一处废弃的仓库里，内脏都被人掏空了。 而那处废墟正是他们打算收网的地方。 “那之后，霍天队长就彻底崩溃了，他不止一次拿着枪去找周志国，弄到最后连公职也丢了，最奇怪的是那些失踪的少女居然在一夜之间全部都回来了，而且像是被洗脑了一般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到这里，林子雨转头看向李牧寒。 “你应该知道是谁做的吧。” “特管局。” 李牧寒没有犹豫，直接说了出来。 “没错，特管局介入了这件事，找到了失踪的少女，却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事是周志国做的，最后只能加强对他的管控，这件事也就到此结束了。” “可对于霍天队长而言，这件事只是一个开始。” 李牧寒说道。 林子雨点了点头。 “丢了工作的第二个月，特管局就找到了队长，并告知了他的儿子死于异类之手，但不能证明就是周志国干的。” 说到这里，李牧寒已经明白了自己之前对霍天提出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为什么要加入特管局。 他想亲手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也别把队长想得太狭隘，报仇当然是一点，但在知道了那种怪物的存在之后，队长觉得自己作为曾经的警察，必须要肩负起保护人民的责任，于是他毅然决然加入特管局并让自己成为了能使用界域的战斗人员。”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有如此执念之人，也许才能通过得了那种近乎于地狱的特训吧。 而就在此时，一直睡在后座的霍天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难见的悲伤。 ...... 与此同时。 天海市赵氏财团的大楼顶层，即便是深夜这里也十分亮堂，仿佛在宣告着夜晚也无法让这座陷入沉寂。 赵志江在办公桌前一支又一支抽着烟。 他在等，等一个结果。 很快，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赵志江一下子站了起来。 “进来。” 一名保镖走进来，有些胆怯地说道。 “赵总，已经在地下杀手榜上发布了对李牧寒的追杀令，赏金已经提高到一千万了，但还是没人接。” “去他妈的！一个操蛋的孤儿就真的这么有本事吗？！” 赵志江气的将烟灰缸砸在了地上。 这已经不单单是自己儿子的事了。 因为自己绑了李牧寒，但最后让其毫发无损地回去，自己还被人一顿威胁，委托办事的组织还被人灭了。 这简直就是在他头上拉屎还要让他赔笑。 就在这时候，一个电话打到了赵志江的手机上，他拿起手机看到是个未知来电有些疑惑，自己这部手机基本上没几个人知道。 “哪位。” 接起电话，赵志江冷冰冰地问道。 “五千万，我接了。” 一个冰冷的少女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啊？什么五千万，你他妈......” 突然，赵志江想到了什么。 “你是杀手？” “五千万。” “你他妈疯了吧，一个孤儿的命值五千万？” “五千万。” 对方机械地重复这句话。 五千万对赵志江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是被这种完全不知道是谁的人漫天要价他有些不爽，但现在是根本没人接这桩生意。 无奈，他咬了咬牙说道。 “行，你只要把他的脑袋带过来，我给你五千万。” 嘟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赵志江冷哼一声，这人声音听起来年龄不大，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愣头青，不过也无所谓。 有时候这种愣头青的莽撞反而能办成大事，就算她失败了，只要自己不付钱不就行了，真是个菜鸟，竟然没有让自己给定金。 赵志江冷笑了一声。 “继续提高悬赏，两千万。” 他没有将希望放在这个电话上，仍然吩咐手下人继续发布追杀令，反正只要上面查不到是自己下的命令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这个世界每天都在死人。 死一个孤儿，对这个世界会有什么影响吗？ 完全不会。 第18章 转学生 第二天李牧寒在沙发上坐起来之后感受到了一阵彻骨的寒意。 “这不应该啊，即便是冬天，可这是在室内啊，暖气坏了吗。” 李牧寒起床检查暖气，顺便敲了敲房间的门，里面传来了少女有些不满的声音。 “.....再让我睡会儿。” 这是李牧寒和夏玥的约定，其实算是李牧寒单方面强迫执行的约定。 那就是自己睡沙发，而夏玥睡房间。 尽管夏玥表示自己不介意和李牧寒睡在一起，但李牧寒还是捂着脸说这样做是不对的。 至于他们到底有没有做过，李牧寒最后也没有问出口。 实在是太难以启齿了。 李牧寒准备好了早饭，叮嘱了一句还在睡觉的夏玥记得吃饭之后便出了门，因为他已经习惯夏玥经常翘课了，这也许也是她在学校里名声不太好的原因之一。 而且人家是吸血鬼，昼伏夜出，好像也很合理不是吗。 出门之后李牧寒才惊讶地发现，天海市竟然下雪了。 难怪气温会这么低，这座城市可是已经五年没下过雪了。 公交车上，他打开手机，发现自己被拉进了一个微信讨论组，名字是第七小队，永远的家。 “欢迎牧寒~” 头像是一只可爱小羊的苏雪第一个发言。 “桃子你睡迷糊了？昨天不是欢迎过了吗？” 吐槽的是林子雨，他的头像是一个二次元少女。 “欢迎。” 然后是尹琪，让李牧寒有些意外的是，尹琪的头像竟然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别说，这小猫的感觉还真和这沉默寡言又娇小的少女有些相似。 “队长呢队长呢，快来欢迎啊。” “队长估计还在睡呢，昨晚你们太不够义气了，直接把队长扔给我和牧寒就回家了，我俩把他搬上楼可花了不少功夫啊。” 林子雨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没办法，队长一定是太高兴了，因为咱们第七小队现在又完整了，这多亏了牧寒啊。” “桃子！你是不是无视了我的话！我们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队长搬上楼的啊！你们想象一下他的那个体格！” “无所谓，可以做任务就行。” 尹琪冷冷地说了一句。 “尹琪！你也无视我！” 李牧寒看着这群人在群里聊天，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 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么多的朋友，从来没有过被这么多人欢迎和簇拥，从小到大，和他玩得最好的就是罗阳。 可罗阳也有自己的社交圈，而那些圈子，是李牧寒无法融入进去的。 罗阳很聪明，他不会强迫李牧寒去融入他的圈子，他会很好地将这些圈子之间分开，不会让李牧寒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 “感谢大家，但我并不算是特管局成员，最多算个见习生。” 李牧寒也发了一句。 这是林泽和他的约定，他以见习成员的身份跟着第七小队先做做任务，至于到底要不要加入，他自己决定。 裹了裹厚厚的外套，李牧寒下了车来到了学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到了学校之后，他感觉那种寒冷的气息更加严重了，就仿佛这座学校是寒气释放的中心。 “我的妈啊，冷得要死。” “对啊，这鬼天气也没说今天会这么冷啊。” “虽然是在冬天，但这温度也过分了吧，咱们可是南方城市啊。” 听着大学里其他学生的抱怨，李牧寒走向了教学楼。 这一路走来，他听到了周围学生的讨论，而讨论最多的。 似乎是来了一名转校生。 “可不得了！那转学生，超级大美女！” “你猜她多高，一米七五！” “我的妈啊！那大长腿！” “听说是北方冰原国家过来的留学生，真的太漂亮了。” 这些话题并没有让李牧寒有多在意，大学有国外交换生或者留学生这种事太常见了，而大家也都会对一些自己平时很少接触到的国外学生产生浓厚的兴趣。 而在某间教室里，靠窗的位置。 一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相貌美丽到让人窒息的金发少女此时正托着下巴看向窗外。 “哈提小姐，请问您在华夏这边还住得惯吗？这里和您的国家是不是有挺大差别的。” “呜啊，你的皮肤保养得好好啊！好白啊！” “请问......你有男朋友吗？” 一群学生围在她的身边问东问西。 金发少女没有理会这群围在她身边问东问西的学生，她始终保持着一张冰冷的面庞，直到她的视线刚好看到从楼下经过的李牧寒。 她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找到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李牧寒接到了夏玥的电话。 “你起床把早饭吃了吗？” “嗯......” 夏玥似乎还是懒洋洋的声音，期间还有被子摩擦的声音。 “今天外面非常冷，对了，这周末我打算带你去买点衣服，你也不能总穿我的衣服吧。” “对不起......”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啊，只是你这么漂亮......应该穿更好更合适自己的衣服。” 电话那头的夏玥似乎是发出了一阵轻笑，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你说今天很冷？” “对啊，你还真是没睡醒啊，起来看看吧，外面都下雪了。” 而后传来了拉窗帘的声音。 夏玥的声音变得有些冰冷了。 “李牧寒，今晚你有兼职吗？” “有啊，怎么了？” “你最近先不要去兼职了，晚上都早点回家。” 李牧寒有些奇怪，但夏玥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很认真。 “不兼职哪儿有钱交房租啊。” “我会想办法，总之你下课之后早点回来，或者我去接你。” “虽然你是我的担保人，但......不用做到接我下课这种地步吧。” 李牧寒笑着安慰夏玥，保证不会有任何麻烦之后便挂了电话。 至于兼职。 怎么可能不去啊！现在家里多了一张嘴，虽然夏玥也开始打工赚钱，但自己总不能靠她养活吧。 于是下课之后，李牧寒还是去到了自己打工的超市。 “小李啊，以后你不用来了。” 但是却被超市老板直接赶了出来。 他十分疑惑，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事，为什么会被开除了？ “老板，请问我是做错了什么事吗？” 李牧寒再次进入超市，想问个明白。 老板支支吾吾，最后看了一圈发现没人才小声说道。 “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现在有人要整你，只怕你在哪儿都找不到工作了。” 李牧寒顿时明白了过来。 这是赵志江的主意。 他杀不了自己，但可以用自己的权钱封杀自己，只怕自己就算能顺利毕业，也没法找到工作了。 无奈，他只好先回家，独自走在大雪纷飞的街头，李牧寒又想起了顾若熙。 这个女人曾经是自己的灯塔，而现在，他想到顾若熙只会觉得一阵悲哀。 在路过公园的时候，李牧寒想起自己就是在这里和夏玥相遇。 那个雨夜，如果自己没有对夏玥伸出手，带她回家，那现在的自己是否还沉浸在被人背叛的痛苦当中呢。 鬼使神差的，李牧寒走进了公园，他坐在了夏玥曾经坐着的那个秋千上。 “这短短半个月，倒是发生了不少事啊。” 自言自语一阵，李牧寒脱掉了手套，看着自己的手。 这双手在前几天夺走了十条人命，虽然说那是因为力量暴走，可这双手，现在似乎都还能感受到那种血液温热的感觉。 “算了，还是赶紧回家吧。” 戴上手套准备离开的李牧寒，突然发现自己旁边的秋千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了一个人。 那是一名银发少女，身材高挑，穿着一件白色斗篷，一双黑色厚丝袜紧紧包裹着的修长双腿，还有那精致到令人叹为观止的美貌。 少女没有看向李牧寒，就仿佛是完全当李牧寒不存在一般。 李牧寒也没有太在意她，准备起身离开。 “你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少女看着李牧寒的背影突然说了一句。 李牧寒顿住了脚步，而后慢慢回过头。 正好看到少女对他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说什么？” 李牧寒问道。 “你究竟哪一点特殊了，可以吸引到主人的注意。” 少女也慢慢站起身，走向了李牧寒，她走到李牧寒身前，脑袋前倾，在李牧寒身上嗅了嗅。 “原来是一只恶魔啊。” 没等李牧寒回答。 这少女已经张开了嘴，一对锋利的尖齿赫然出现在了李牧寒的眼前。 不对劲。 这女人，不对劲！ 第19章 第二只血族 李牧寒的肩膀直接被咬下了一大块肉，身上的衣服也被撕得破破烂烂。 那女人是一只吸血鬼，和夏玥不同，她极具攻击性，但也许是只对自己抱有非常大的敌意。 李牧寒来不及去多想其中缘由，因为刚才她好不容易才挣脱了那只吸血鬼的束缚，现在正在街道上逃亡。 因为下着大雪，再加上天色已晚的缘故，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李牧寒肩膀上的鲜血流了一地。 明明都是吸血，为什么这只吸血鬼吸自己血的时候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要去哪儿？” 头顶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近在咫尺。 李牧寒抬头一看，女人倒挂在路灯上，一张脸正好和自己相视，而后女人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一把按住了李牧寒的脸，将他的身体死死地摁在了雪地之上。 “再让我尝尝恶魔之血的味道。” 银发女人的嘴边满是鲜血，那都是李牧寒的血，也许是这血刺激到了她，现在的她攻击性比刚才更加夸张。 就见她直接压在了李牧寒的身上，伸出爪子狠狠掐住了李牧寒的脖子。 “的确很美味。” 她舔了舔嘴唇，脸上笑容更甚。 “妹子.....咳咳......你，你谁啊......咱们认识吗......” 李牧寒有些喘不过气了，他的手摸向了自己的书包，那里面装着一把枪，那是特管局给他的枪。 可他的手刚摸到包就被女人的翅膀狠狠钉在了雪地上，如钢筋一般的翅膀尖锥穿透了李牧寒的手掌，鲜血瞬间如泉涌一般淌了一地。 “五千万，你的脑袋，可真贵啊。” 最后，女人的嘴角勾起了一个邪恶的笑容，手上掐着李牧寒脖子的力道也愈发变强。 此时已经有几个路人目击到了这一幕。 “是拍电影吗？” “好逼真的道具啊，但没见到摄影机啊。” “要不先报警吧？那些血好像是真的啊。” 女人无视恶这一切，她的眼中现在只有李牧寒，就在她即将要硬生生撕下李牧寒脑袋的时候，李牧寒突然意识到，就必须要出手了。 “万雷引......” “你在这里展开界域，那这些人类可都会遭殃哦。” 银发吸血鬼带着一抹邪魅的笑容盯着李牧寒，李牧寒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已经多出了许多的路人。 他们都在用手机拍摄着现在正在发生的事。 "哈哈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善良的恶魔啊。" 银发女人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癫狂。她冷冷地看着李牧寒，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胜利。 她趁着李牧寒身体犹豫的这个机会，手猛地刺穿了李牧寒的胸口。 李牧寒顿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自己的心脏正被这女人捏在手里。 “你他妈明明是只恶魔，为什么还有心脏啊！？真恶心！” 他想要挣扎，但身体却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人不断折磨着自己。 银发女人看着李牧寒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狂热的兴奋。 “有心脏就恶心......？放你娘的屁，赶紧给老子起来......！大庭广众......咳咳......你他妈还压在我身上，成何体统啊？！” 李牧寒此刻能做的只有嘴炮了。 这个女人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啊，可他现在连抬起手都做不到，而自己身上还在不断增加新的伤口。 “我对你有点腻了......五千万，还行，可以让我潇洒一阵了。” 银发女人最后将头凑近李牧寒的耳朵边低语了一句，而后猛地张开了嘴，打算给李牧寒最后的一击。 “界域展开，寒霜嗜雪。” 就在这瞬间，风雪大作。 那些原本还在旁边拍照的路人手中的手机瞬间被冻结成了冰块。 “哎哟我去，我的手机。” “怎么突然这么大的风！” 漫天飞舞的风雪吹散了那些围观的路人，他们原本拿在手中正在拍摄的手机也瞬间被冻结成了冰块。 而这阵风雪也让银发女人疯狂的杀戮动作逐渐停止，她能感觉得到，自己正身处在界域之中。 至于展开界域的人是谁...... 她缓缓转过身，看向那风雪的尽头逐渐出现的身影。 “......谁？” 银发女人低声询问。 当身影在眼前清晰起来，银发女人的瞳孔瞬间放大。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不再是疑问，而是她心中的惊讶和惊恐。 话还没说完，她的脸被来人粗鲁地一把按住，像是对她的无声质问。 这身影就像拥有无尽力量的大山，一手就将银发女人从李牧寒的身上拽了起来，然后像扔破布娃娃一样将她扔到了一边。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银发女人喘息着，惊愕和疑惑如同尖锐的箭矢，从她的眼中射出。 李牧寒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他艰难地撑起身子，正好和站在自己身前的人对上了眼。 那是一双青绿色，如同野兽一般的瞳孔。 此刻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 那是一名身形高挑的少女，目测至少有一米七五左右，一双修长的大长腿被白色的丝袜紧紧包裹，而她身上穿着的虽然是宽大的外套，可一点儿也没有遮盖住她诱人的身姿。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去搭理旁边惊恐万分的银发吸血鬼，只是盯着李牧寒，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你又是谁啊。” 李牧寒看着少女询问，但少女只是竖起了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里满含情欲，看着李牧寒就像是在看着什么无比诱人的美食。 就在这时候，李牧寒听到了汽车刹车的声音。 金发少女仿佛也听到了这个动静，她转过头，看向车辆的方向，又看了看李牧寒，最后低声说了一句。 “我看上你了，恶魔。” 而后便转身消失在了漫天纷飞的风雪当中。 “喂！李牧寒！你人呢！” 第一声叫喊是霍天发出的。 很快，他那高大伟岸的身形就从风雪中浮现。 “你他妈的在搞什么鬼啊！” 霍天顶着风雪走到李牧寒身边，在看到李牧寒唤醒了恶魔之力而且浑身狼狈的时候，他怒吼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 “遇到一只异类，被袭击了，又被另一只异类给救了。” 说着李牧寒看向了刚才银发少女的位置，但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谁救得你！？夏玥吗？！” “不是......我不认识。” “算了，先离开这里！这里是界域！” 霍天一边将李牧寒塞进车里一边拿出车用对讲机大喊。 “有异类在市区展开了界域！赶紧！支援！” 可这场风雪很快便平息了，除了那些围观之人的手机和他们后来被抹除的记忆之外，没有任何的损失。 开车的是林子雨，二人带着李牧寒迅速离开了现场直奔特管局。 在特管局的专门区域里，李牧寒展开了界域，他身上的伤口开始快速恢复，最后由特管局医疗组进行了一番简单的伤口处理之后，李牧寒和霍天被带进了一间询问室。 “没事，例行公事而已。” 霍天笑着对李牧寒说道。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对方只是进行了一些简单的询问之后就让李牧寒离开了。 但后来李牧寒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李牧寒虽然没有加入特管局。 但监管权现在暂时在第七小队身上，每个小队都会配备一名异类用来加强队伍整体强度。 但异类的战斗必须由小队队长全程监管，若是有担保人的异类，还需要担保人的首肯。 虽然这次事出突然，夏玥也表示自己有责任，但霍天还是因此接受了惩罚，被罚了两个月的薪资。 但事后他很豪迈地拍着李牧寒的背，笑着说没和李牧寒讲清楚，是他这个队长的问题。 当时李牧寒很想说，自己其实并不算是特管局成员，你没必要为我扛着。 但看着霍天那爽朗的笑容，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哈哈哈哈，没事，等咱们做几次任务，那奖金不就蹭蹭蹭得来吗？” 来领走李牧寒的是夏玥，她身上还穿着李牧寒的衣服，头上带着棒球帽。 应该是刚从打工的烧烤店过来的。 当从李牧寒口中得知袭击她的是一只银发吸血鬼的时候，夏玥的脸瞬间变得有些阴冷。 “对了，当时救了我的好像也是一只异类，只是当时突然起了大风，雪也很大，完全看不清她是谁。” 回家的路上，李牧寒这么说了一句。 夏夜没有回答，兀自思索着。 当夜，她趁着李牧寒睡着的时候悄悄出了门。 漫天的风雪成了她最好的掩饰，即便是张开双翼翱翔在夜空之中，也没有人能注意到她的身影。 终于，她来到了天海市电视塔的顶端，曾经她也和李牧寒在此俯瞰着城市。 而现在，坐在塔顶边缘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一个金发碧眼的美丽少女。 “哈提。” 夏玥看着少女的背影，念出了这个名字。 第20章 钱到账了什么都好说 名叫哈提的少女没有搭理夏玥，只是哼着歌，她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看着脚下这座城市就仿佛是在看着一座巨大的坟场。 直到哈提走到她的身后，她才缓缓停止了哼唱的歌谣。 “好久不见了，小月亮。” ...... 与此同时，睡梦之中的李牧寒又被拉回到了歌剧院。 而歌剧院此时也正回荡着一阵悠扬的歌声，若不是因为李牧寒知道那些观众是恶魔，他甚至会怀疑自己来到了圣堂。 通过接触巴尔的神像，李牧寒来到了那座残破的神殿。 看着端坐于最高位的恶魔巴尔，李牧寒就气不打一处来。 因为巴尔此时竟然还在自怨自艾着。 “我到底为什么会输，到底为什么啊。” “怎么，你很不爽啊？” 李牧寒直接走过去一把揪住了巴尔，将他从王座上拽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你输给了谁，但你要消沉多久啊？” 被李牧寒拽着的巴尔没有回答，只是微微转头看了李牧寒一眼，淡淡的说道。 “你不会明白的，你就是个凡人，是个废柴。” “啊米诺斯！要吵架是不是？！我是房东！你在我身体里！你不交房租就算了，咋还骂人呢！？” 就在李牧寒打算和这只恶魔好好掰头一下的时候。 巴尔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想再和李牧寒多说一句话，李牧寒知道，巴尔的灵魂现在是残缺的，要想和他正常交流，必须先修复他的灵魂。 但要怎么修复呢？ 【要修复巴尔的灵魂，需要收割其他异类的灵魂来弥补巴尔的灵魂残缺。】 就像是知道了李牧寒的难处。 他的脑子里立刻响起了解决办法。 收割其他异类的灵魂？还真是简单粗暴的方法。 最后他又看了巴尔一眼，看着对方又缓缓坐回到了王座之上，不禁有些好奇。 这君王巴尔如此强大，究竟是被谁打的这么一蹶不振？ 这是李牧寒的最后一个念头，之后他就被一阵手机闹钟的声音将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叮叮叮—— 他拿起电话，看到来电显示是林泽之后便知道对方一定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打来的电话。 “怎么样，李牧寒，休息得还好吗，身上的伤应该都回复了吧。” 李牧寒抽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早上6点，而转头一看，房间是空的，难道夏玥昨晚没有回来？ “嗯，伤口差不多都好了，我现在......啊！！” 李牧寒想撑着身子从沙发上坐起来，可手一按旁边却发现软软的。 低头一看，夏玥竟然就睡在自己的身边。 “李牧寒？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那头的林泽有些疑惑地问道。 “......唔。” 夏玥被李牧寒这么一打扰，也微微睁了睁眼，但立刻又翻身面对着李牧寒，抱着李牧寒的胳膊继续陷入了沉睡。 “你是在拉屎？需要我等下打来吗。” 林泽在电话对面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没事，我就是还没睡醒。” 李牧寒努力平复着心情，同时心里决定一定要好好和夏玥谈谈，这样做会吓死人的。 之后他好不容易挣脱了夏玥的手，穿着拖鞋来到了门口继续和林泽说话。 “好了，可以继续说了。” “看不出来你小子是个气管炎啊，李牧寒。” “行了，林局，您找我应该有事吧。” 林泽收起了打趣的语气，他略微有些严肃地说道。 “我看了你昨晚的笔录报告，袭击你的是没有监管在册的血族，我们会持续对她进行追查。” “那救了我的那人呢？” 李牧寒问道，他靠在楼梯走廊的扶手上，手里把玩着门钥匙。 “她的名字叫哈提，绰号北风，不属于华夏国特管局监管，哦对了，她和夏玥有点儿旧仇，可以的话，以后你尽量不要和她接触。” 李牧寒苦笑了一番，人家怎么着也算救了自己一命，一码归一码。 她和夏玥打起来的时候，自己可以在旁边只加油不插手。 而且现在自己遇到的事儿，除了接夏玥回家以外哪一件是自己自愿的，这是自己不要接触就能不接触的？ 至于夏玥和北风有什么旧仇，李牧寒没有去问，林泽也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 “对了，听说你还在兼职？” 林泽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但现在已经没有了，我被开除了。” 说到这个李牧寒就有些泄气，他还有点存款，但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 “那正好，第七小队现在也算完整了，很快就要投入到正常的任务当中了，之后你也没有多少时间去打工了。” 李牧寒有些不爽，自己算是义务帮忙，怎么搞得他李牧寒已经签了卖身契一样啊。 “林局，我已经说过很多很多次了，我现在并没有决定要加入特管局，您怎么就开始安排工作了，而且我这房租还没着落呢......” 一想到房租李牧寒就来自，自己这么穷都按时交房租，身体里那个自闭症恶魔居然还说自己是废柴，搞得好像是自己欠他的一样。 叮咚—— 支付宝突然给李牧寒弹了一条消息。 “支付宝到账30000元。” 李牧寒人傻了。 这啥情况？！自己的账号怎么突然到账了三万？！ “房租？也对，你还是个学生，这是我私人赞助你的生活费，等你正式加入特管局后，一开始的工资大概也是这个数，钱应该已经打过去了，你看看呢？” “到......到账了，等等，一个月工资三万？！” “嗯？这只是基础工资，还没有算其他额外福利，还有任务出勤奖金，你是新人，到手不会太多，一个月大概三万左右吧。” 轰隆—— 李牧寒感觉巴尔的雷电直接打在了他的心口上，一个月三万！？这他奶奶的是什么高薪工作啊？！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接受我的赞助，我也可以......” “别别别，林局，我接受，接受，虽然我没加入，但我也可以帮你们的忙，刚才你说啥，工作？行行行，这段日子我就是你的人了。” 就这样，李牧寒算是成为了特管局的见习人员。 一小时之后，他和夏玥一起来到了特管局，因为今天，第七小队将迎来他们的第一个任务。 第七小队的会议室内，霍天，苏雪，林子雨和尹琪都已经到了。 见到李牧寒之后，霍天刚想上前，突然又看到了紧跟着李牧寒走进来的夏玥，吓得他赶紧退后两步缩了回去。 “队长还是这么怕夏小姐啊。” 苏雪打趣地说道。 “桃子闭嘴。” 霍天低着头，嘟哝着说道。 李牧寒有些好奇，霍天这个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壮汉，竟然也有害怕的人？他转头看着夏玥。 “什么情况啊？” “以前收拾过他一次，那时候他刚加入特管局。” 夏玥说得轻描淡写，面无表情，就好像说的是今天早上吃了一块面包一样轻松的事。 李牧寒大概懂了，为了自己这位队长的颜面，他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第21章 失踪的少女 “好了，那么第七小队成员都到场了，嗯......夏，夏小姐，您也要参加我们的行动吗？” 林子雨每次都是负责做任务简报的人，他倒是和夏玥没什么恩怨，只是天性比较内向，再加上夏玥是天灾级的异类，自然是有些紧张。 夏玥摇了摇头。 她似乎对每个人都如此冷淡，除了李牧寒。 “我是他的担保人，负责把他送来，现在由第七小队接手，我就先走了。” 看着夏玥走向门口，第七小队的成员除了李牧寒都松了一口气。 这可是天灾级的异类啊。 血族夏玥，这个名字在特管局可是如同死神一般可怕的存在，在这种人手下被她监管，这李牧寒的日子可想而知有多痛苦啊。 走到门口的时候，夏玥突然回过了头，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但她只是看着李牧寒，用温和的声音说道。 “今晚我会带点烤肉回来，老板说卖剩下的可以给我。”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期待，似乎是在等着李牧寒的夸奖。 李牧寒也没有辜负她，笑着走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发。 “不用了，我也发了工资，晚上带你出去吃，周末再带你去买点衣服。” “嗯......” 夏玥低着头，微微有些红了脸。、 李牧寒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夏玥在烧烤店打工的场景，据说那个工作还是林泽给她介绍的，那看来开烧烤店的那位老板也不是啥普通角色。 等夏玥关上门之后，第七小队其他成员的嘴还没合上。 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尹琪此时都张大了嘴，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卧槽！？那个夏玥？！你们！？李牧寒！？你他奶奶的！？啥情况啊？！” 昊天说话都不利索了，他原以为夏玥只是李牧寒的担保人。 但现在看来，这俩人关系很不一般啊！ “牧寒~你和夏小姐是哪种关系啊？” 苏雪也十分八卦地靠了过来。 “真是，难以置信......没想到那个夏玥，那个天灾级的......她竟然会对人如此温和。” 李牧寒哭笑不得，这夏玥是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啊。 在大学被传成不良少女，甚至是婊子，在这特管局，她的名声显然也不好啊。 在一番八卦之后，众人终于是进入到了正题。 林子雨将任务情报投影在了屏幕上，同时做起了解说。 “这次的任务是天海市公安局发来的委托请求，牧寒兄弟是第一次参与我们的任务，所以我大概说一下，特管局所接受的委托基本上都是和异类有关，也就是人类机关无法处理的涉及到异类的事件，就会交由我局处理。” 李牧寒听的很认真，甚至还在记笔记，这一行为让林子雨不住地点头。 要知道他还是第一次在做任务简报的时候第一次被这么尊重。 虽然昊天他们也会听得很认真，但从来不会给予林子雨这样的正反馈。 “案件原本是一起很普通的少女诱拐案，去年的冬天，天海市某家企业的女职工下班回家的时候突然失踪了，疑似被诱拐。” 投影上出现了一名相貌清秀的女人的照片。 “吕月，24岁，去年9月份下班的时候在等公交车的时候突然消失，注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消失，目前仍然是未寻回状态，家里有两位老人，都在农村，有一个男朋友，也被洗清了嫌疑。” 投影上播放了一段监控。 画面中，穿着职业装挎着包的吕月一边等公交一边看手机。 可就在时间到8点24的时候，下一瞬间吕月就消失地无影无踪，这把她旁边的一位老大爷吓得够呛。 但因为天色已晚，加上等公交的人比较少，所以只有这位老大爷注意到了这一点。 而后又出现了第二个女人的照片。 “周芸芸，25岁，某银行职工，在吕月失踪案后的第二个月，周芸芸和朋友一起结伴出游的时候去了一趟洗手间，而后在洗手间离奇失踪。” “接着是孔玉华，23岁，赵丽，25岁，杨英，22岁，到目前为止，失踪女性一共达到了15名，最近的一名是两个月前，天海市大学22岁的大三女生秦雅涵，她们的共同点都是毫无征兆地突然失踪。” 李牧寒的眉头越皱越紧，怎么自己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些事件...... 少女连环失踪案...... 等等！ 他突然转头看向了霍天，发现对方的目光之中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戏谑。 此刻的霍天双眼充血，死死地瞪着投影，手攥成拳头捏的嘎吱作响。 “没错。” 林子雨看向了李牧寒。 “这些事件和五年前的少女连环失踪案如出一辙......” 说到这里，他突然看向了霍天说道。 “我建议，第七小队放弃这次任务，转手给别的小队。” “不。” 霍天站起了身，冷冷地说道。 “如果给了别的小队，那这件事又会不了了之。” 他的眼里充满了怒火，明显是对当年处理这件事的特管局小队很不满意。 林子雨无奈的叹了口气。 只好继续介绍任务。 天海市警方已经束手无策了，这些失踪案件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他们无从下手。 于是上个月，特管局经过评估之后接过了这起案件并进行了前期调查，最后将矛头对准了一种叫做猳国的异类。 “猳国，又名马化，是华夏国土生土长的一种山精妖怪，最早被记录是在东晋史学家干宝所著的《搜神记》当中，这种妖怪长得像猴子，抓们掳掠妇女，强迫妇女为其生子，否则就不会放其回家。” “目前猳国只在华夏国才存在，或者说只有华夏国特管局有记录在案并且进行监管的猳国。” “一共三人。” 投影上出现了三张照片。 这三张照片上的男人都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四十岁左右，有些秃头，看上去就是三个油腻的中年男人。 “第一只猳国，化名朱强，首次录入档案是在五十年前，现在他是一名矿工，基本没法和女性接触。” “第二只猳国，化名张岳，首次录入档案是三十年前，目前是一名海员，常年漂泊在外，基本也可以排除。” 而后投影上出现了第三人。 “周志国，首次录入档案室是在七年前，目前是一名出租车司机，就在天海市，同时......” 林子雨看向了霍天，发现对方看着周志国的眼神几乎是要吃人一般吓人。 “同时他也是五年前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嫌疑人之意，也是最有可能犯下这起案件的异类。” 看着周志国那张有些猥琐的照片。 李牧寒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那些女人现在还活着吗，都在哪儿？ 他又对那些女人做了什么。 一想到这些，他的后脊背有些发凉，周志国那双眼睛也似乎变得异常阴冷起来。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跑掉。” 霍天拿起平板电脑，和屏幕之中周志国对视着。 咯嘣。 平板电脑竟然被他直接捏碎。 “队长！！这是公家财产！！又要扣钱了！！！” 会议室回荡起了林子雨的哀嚎。 第22章 他真的变了 傍晚的天海市。 第一医院的大门口，顾若曦又被人赶了出来。 她明明听说赵乾坤已经醒了，原本以为他会第一时间联系自己，可左等右等，顾若曦都没有接到任何赵乾坤的讯息。 无奈，她只好打电话过去询问，刚苏醒的赵乾坤十分虚弱，听得顾若曦有些心疼。 于是她精心打扮了一番，打算再去医院见赵乾坤。 这一次赵乾坤醒了，那些保镖总不该还敢那样对自己了吧。 但赵乾坤在见到她之后说的话却让顾若曦如坠冰窟。 “我去你吗的臭婊子！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他妈把你皮剥了！” 本来在床上瘫着的赵乾坤一看到顾若曦立刻指着她的鼻子开始怒骂。 “阿坤，我到底做了什么.....” “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滚啊！” 赵乾坤用仅剩的一只手抄起东西就砸向顾若曦。 从医院逃出来的顾若曦漫无目的地走在冬夜的大街上。 今天的雪已经停了，夜晚的街道又有了许多行人，可顾若曦此时却如同行走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黑暗小道之上。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顾若曦只觉得很累，想睡一觉，于是她回到了赵乾坤给她买的独栋小别墅，但在门口，无论指纹还是刷脸，她都无法解锁大门。 甚至还触发了警报。 这种有钱人的房子都有专门的私人安保公司负责。 不出两分钟，几个安保公司的就到了别墅门口。 他们看到一脸茫然的顾若曦，询问她是干什么的。 “我是这里的主人！” 顾若曦拿出了身份证，表示这房子是自己的。 安保人员对了一下身份证，却告诉顾若曦。 “不好意思，这房子当时并没有写你的名字，顾小姐，而就在刚才，您原本录入进我们安保系统的信息也都被房子真正的主人赵先生给清除了。” “什么？！可，可这房子赵乾坤是买给我的啊！而且里面的家具很多都是我用自己的存款买的！我的行李还在里面！” “这些我们就不知道了，但现在请你离开这里。” 顾若曦还想争辩，却直接被对方用蛮力给拖上了车，安保公司的人开着车将顾若曦扔到了几条街之外的大街上。 顾若曦觉得异常委屈，自己现在不仅没有可以回去的家，而且连行李都没了。 但话又说回来，那真的是她的家吗？ 她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想着先去酒店对付一晚上吧。 如果是以前，顾若曦是个和父母出去旅游都会精打细算提前一个月做攻略，还会和民宿老板为了十块钱讨价还价半天的女生。 但现在。 她看也没看一眼就走进了天海市最高级的五星级酒店。 对她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得的，可她却忽略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开了顶层豪华套房，顾若曦趴在软绵绵的大床上刚要睡着，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睡眼惺忪的顾若曦被人从床上拽了起来到了楼下前台。 “不好意思，小姐，您刚才刷的这张卡，里面的金额都被冻结了。” “什，什么？？”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前台，而后又从包里掏出了另一张卡。 “这张也被冻结了，小姐。” “等......等我一下。” 顾若曦开始将钱包里的卡一张一张翻了出来。 可不出意外，所有的卡都被冻结无法使用了。 终于，顾若曦知道原因了。 因为这些卡都是赵乾坤给她的，那并不是属于她的钱。 被酒店的安保赶出来之后，她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今晚去哪儿呢。 自己微信里还有一千多块，那只能住一般的酒店。 可现在的顾若曦怎么住的习惯那种地方。 她打算先去吃点东西。 在高档餐厅门口犹豫了半晌，最终她还是没有走进去。 毕竟这些钱是她最后的依靠了，这餐厅里随随便便一顿饭就能让她此刻破产。 最后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的时候，被烧烤的香味吸引。 自己已经多久没吃过这些东西了。 看着那家生意火爆的烧烤店，顾若曦咬了咬牙，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她坐在露天椅子上，正在看着菜单，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用接我，我能回家。” “我怕你一个想不开又跑公园去坐着了。” “闭嘴。” 顾若曦顺着声音回过头去，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曾经是她最珍视的背影。 李牧寒。 “啊。” 顾若曦下意识想叫李牧寒，却发现他正在和一个身材娇小纤细的少女聊着天。 少女穿着一身宽大的卫衣和牛仔裤。 一头黑发绑成长长的马尾，脸上虽然带着口罩和帽子但从那眉眼就能看得出是个美人。 那是谁？ 顾若曦在心里发问。 李牧寒的女朋友？ 怎么可能，那个闷葫芦，除了自己，谁还会搭理他。 顾若曦突然想起来李牧寒上次把学校里出了名的婊子夏玥带回家这件事，莫非这女的是夏玥？ 她仔细看了看，端详着少女的脸，之后惊讶地发现真的是夏玥。 那个夏玥竟然在烧烤店打工？ 刚才给自己菜单的就是她，她是故意没认出自己？还故意在自己面前和李牧寒聊天？这叫什么，示威？ 顾若曦觉得好笑，一个被自己抛弃的男人，自己怎么可能还会在意他。 但事实上，顾若曦此时的内心已经开始有些不舒服了。 看着李牧寒和夏玥如此愉快的交流，甚至李牧寒还伸手帮夏玥整理了一下有些歪掉的帽子。 顾若曦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怎么可以对别的女生这么亲密！ 她清了清嗓子，站起了身，用手指撩了撩耳发，装作惊讶地朝着李牧寒的背影喊道。 “这么巧啊。” 但没想到，李牧寒却如同没听到一般，连身都没转一下。 他没听到？ 不可能啊，连夏玥都看到自己了。 “喏。” 夏玥看着顾若曦，朝着李牧寒使了个眼色。 李牧寒一愣，然后回过头，正好看到了尴尬站在原地，手还抬在半空准备打招呼的顾若曦。 “哦，刚才是你在叫我啊？抱歉啊，你怎么不直接喊名字啊。” 李牧寒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对顾若曦说道。 什么？？ 顾若曦心里非常不爽。 意思是，如果我不叫你名字，你连我声音都听不出了？ 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想让我生气。 顾若曦带着这种想法，然后故作轻松地对李牧寒说道。 “没事，要一起过来坐吗？” “不了，我来接她下班，等下就走，你吃好喝好啊。” 李牧寒仅仅只是和顾若曦笑着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又转回了身和夏玥聊了起来。 顾若曦呆住了。 李牧寒的这些表现她并不陌生，作为一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还是那种不正常的孤儿院，李牧寒很早熟。 很圆滑，他对任何人都可以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让你既不会感觉到冒昧，也不会觉得太过于亲热。 但这些从来都不会用在自己身上啊！ 李牧寒一直对自己，那可是和别人完全不一样啊，可就在刚才。 顾若曦感觉自己在他的眼中，和泯然众生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了。 第23章 失踪者 于是顾若曦将这一切矛头都对准了李牧寒身边的夏玥。 一定是这个女人抢走了李牧寒。 她完全昏了头，忘记了是自己先抛弃的李牧寒，一股脑将怒火发泄在了这个即便穿着朴素还带着口罩和帽子都比自己耀眼的少女身上。 “李牧寒，你为了和我怄气，还在和这种女人交往啊？” 她有些生气的走上前对李牧寒说道。 李牧寒背对着她，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顾小姐，希望你对我朋友放尊重点。” “李牧寒，你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现在和你说话已经算给足你面子了，顾大小姐，就像您说的，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最好也别再和我说话了。” 顾若曦听了这句话，更加确信了李牧寒就是在和她怄气，她冷哼一声。 挺起了胸脯对李牧寒说道。 “李牧寒，即便我不要你了，你也不能自甘堕落吧，这女的什么德行还用我提醒你，说不定今天和你睡，明天就爬到别人床上去了，你.......” 李牧寒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他冷冷瞪视着顾若曦，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要给脸不要脸。” 一看到顾若曦这张脸，他就想起赵乾坤给他看的那些录像，倒不是觉得生气，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自己曾经的挚爱。 很脏。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说话！李牧寒，我告诉你，原本我以为我们还能做朋友的，但现在，我觉得我应该和你断绝一切来往！” 这是顾若曦曾经多次使用过的手段。 不论自己做了什么事，只要说一句。 那咱们绝交啊，再也不说话了。 李牧寒就会立刻放下身段来哄她。 她以为这是因为李牧寒离不开她。 但却没想到那是因为李牧寒对她的爱，才对她如此百般迁就。 可现在。 李牧寒对她的爱可能已经一丁点都不剩了。 在听到顾若曦这句话的时候，李牧寒冷笑着拿出手机，当着顾若曦的面将她的微信好友，手机号，包括支付宝账号都一股脑拉黑掉了。 然后表情淡漠地对她说道。 “现在咱们没关系了，别缠着我了。” 缠着？？ 我缠着你？！ 顾若曦气的浑身发抖。 李牧寒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将带着怒火目光看向了夏玥，却发现这个少女根本看都没看她一眼，目光百无聊赖看着一旁，还打了个哈欠。 “你，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李牧寒，你会后悔的！就算你跪着求我原谅你，我也不会搭理你了！” 顾若曦拿着包就要走，走之前她还听到了二人在身后的对话。 “以后她来，需要我和老板说给她打折吗？” “打折？打骨折差不多，别搭理她。” 顾若曦简直要气疯了。 她踩着高跟，一路小跑，分不清自己是想躲开李牧寒，还是夏玥。 只知道自己走了很久，周围都没什么人了。 这才发现自己拐进了一条小路，顾若曦脱掉了高跟鞋，揉了揉被高档肉色丝袜包裹的脚，踩着高跟走了一路，现在她的脚无比酸痛。 “算了，今晚就找个普通酒店对付一下吧。” 这样想着，她转身打算走出小路，却发现几个醉醺醺的男人堵住了自己的去路。 “美女，嗝~做生意啊？哟？我草！大美女啊，刚才只看到你背影，没看到正面，太他妈漂亮了。” “嘿嘿嘿，你们瞧瞧这腿，我的妈啊，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哥几个四个人，美女，你看看，怎么收费啊。” 顾若曦冷冷地看着这几个人。 “滚开，没工夫搭理你们。” “哟？你不是来做生意的啊？” “那更好了，哥几个反正也没钱，哈哈哈哈哈。” 说着几个男人扑向了顾若曦。 “放开我！你们这些没长眼睛的畜生！知道我是谁吗！” 顾若曦拼命抵抗着，却还是被几个人按在了地上，已经有人开始要撕扯她的衣服了。 “我他妈管你是谁，现在你就是哥们儿几个的泻火工具，别他妈喊，不然老子用刀划烂你这粉嫩的小脸儿！” 顾若曦又气又怕，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 “救命！！救救我！李牧寒！救命！” 她本以为自己会喊出赵乾坤的名字，但下意识的，从她口中脱口而出的却是李牧寒的名字。 就在被几人撕扯衣服的时候，顾若曦的意识似乎回到了从前。 回到了那个和李牧寒初遇的夜晚。 那一年顾若曦七岁，和父母闹矛盾之后冲出了家门，在夜色之中狂奔。 似乎也是一个像今天这样冬季无月的夜晚。 也是一个像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 唯一不同的当时是几只野狗。 七岁的顾若曦被几只野狗围住，它们和现在这些男人一样开始攻击她，咬她的裙子。 当时的顾若曦也和现在一样。 不对，应该是现在也和当时一样，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在那时候，是一个穿着破烂蓬头垢面的小乞丐救了他。 他挺身而出，用石头和木棍打跑了那些野狗。 面对一直不停哭泣的顾若曦，小乞丐只说了一句。 “别哭了，我保护你。” 他一直陪着顾若曦，直到她哭累了，小乞丐又背着顾若曦，将她放在了警察局门口。 后来警察局调监控查到了小乞丐是附近一家孤儿院的孩子，叫李牧寒。 顾若曦和父母一起去探望了李牧寒，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二人成了朋友。 “你说过，会保护我的对吗？” “嗯。” 从那时候起，李牧寒便一直履行着自己的承诺。 直到现在。 他再也不会挺身而出保护自己了。 “你不是说过......会保护我吗？” 就在自己衣服即将被撕开的时候，顾若曦啜泣着，说出了这句话。 却被这群畜生无视了，他们现在只想发泄兽欲。 可谁也没注意到，小巷的深处，一道黑影正在慢慢靠近这群人，欣赏着他们的闹剧，然后又割破了几个男人的喉咙。 黑影蹲下身子，歪着头，打量着吓得呆若木鸡的顾若曦，而后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笑。 就在这个冬夜，又一起失踪案发生了。 警方是在第二天早上接到的报案，但不是失踪案，而是杀人案。 一个捡垃圾的在小巷发现了四具男人的尸体，男人被割破了喉咙，鲜血留了一地。 真正让警方联系特管局的是因为现场发现了一个女士高档手提包和一段监控录像。 一个女人走进了小路，接着四名死者跟了进去，但之后谁也没有再出来过，而那条小路是死路。 第七小队的人赶到了现场，这是李牧寒第一次出任务。 他看着那些尸体觉得有些想吐，但在看到那个包的时候，他的眉头微微皱紧了。 “怎么了？不舒服？第一次看到尸体是这样的。” 霍天走到李牧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们的身份是特别协助调查员，毕竟特管局的存在也不能让一般民众和警察知道。 但李牧寒却只是蹲在了地上，拿起了那个包对霍天说道。 “这次的失踪者，我认识。” 第24章 法外区域 特管局每个小队都有专门配发的车辆，也有局里给制作的证件，因为每次出任务身份可能都有所不同，所以证件也是需要特制。 比如这一次。 第七小队的几人挂在胸前的就是省里来的特别工作组。 看着证件上自己的照片，李牧寒觉得特管局真的神通广大，连这种东西都能做，而且还是官方认证的，甚至你可以去市政网上查得到他们的信息。 “想啥呢。” 正在开车的霍天用余光瞥了一眼李牧寒。 “没啥啊，就是感觉特别神奇，昨天我还在大学里坐着听课，今天我就成了省里来办案的专家了。” “哈哈哈哈，你习惯就好，你猜我以前是做啥的。” “警察局长。” 李牧寒脱口而出。 霍天白了李牧寒一眼。 “臭小子，就不能配合我演一下？” “霍天队长，您那天在车里不是也假装睡着吗？您倒是比我会演。” 李牧寒笑着回答。 霍天骂骂咧咧了几句。 之后李牧寒又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的苏雪和尹琪。 “怎么，对我的过去很感兴趣吗？” 本来还在看着卷宗的苏雪发现李牧寒的目光之后微笑着通过后视镜和其对视。 “虽然我没加入特管局，但现在来说，咱们算战友嘛。” 李牧寒挠着头，笑着说道。 “我嘛，以前是一家国企的行政。” “看不出啊，雪姐你都工作了啊。” 苏雪听到李牧寒这么说微微眯起了眼，这少女总是让李牧寒有一种时时刻刻都保持着笑容的感觉。 但越是如此越是让李牧寒觉得有些看不清。 “工作？你知道嘛，桃子要是愿意，她就算每天吃山珍海味，一辈子不工作，她的钱估计也要十辈子才花得完。” “队长，您话可真多。” 苏雪笑着看向霍天，但霍天却从这笑容里感受到了一丝杀意，于是立刻闭上了嘴。 好家伙，原来是个富婆啊，李牧寒感叹道。 “小尹呢？” 李牧寒又看向了一直看手机的尹琪。 “你不必在意我。” 但却只收到了尹琪冷淡的一句回应。 “啊......” 李牧寒有些尴尬，最后车内对讲机响起了林子雨的声音。 “你绝对猜不到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我可是黑客哦，曾经黑进了国安系统的超级黑客。” “谁问你了？” 霍天打断林子雨，然后无奈地对李牧寒说道。 “这小子是特管局从牢里捞出来的，14岁就敢黑国安系统，被抓的时候直接尿了裤子，你瞧他那怂样，要真进了局子怕是菊花不保啊。” “队长！人艰不拆！” 车内的气氛活跃了起来，冲淡了李牧寒刚才看到那几具惨死的男人尸体的恶心感。 目前四人要前往的地方是天海市老城区的一间破旧公寓。 这个街道是天海市改造计划的遗漏点，因为有太多历史遗留问题，所以最终政府只能选择任其野蛮生长。 长此以往就成了流浪汉和某些帮派的聚集点。 “牧寒，你好些了吗？” 苏雪刚才亲眼看到李牧寒扶着墙吐了很久，所以现在有些担心。 “没事,就是没看到过那么血腥的场面。” 这是假话。 李牧寒小时候就见过死人，还不少，但没必要在这里说起这些事，那些都过去了。 但见过不代表他麻木了。 即便是小时候在地狱一般的孤儿院他也依然盼望着能有普通人的生活。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他会将顾若曦当做自己生命中的光，因为正是她带自己走出了那片地狱。 只可惜啊，物是人非事事休。 “真奇怪，你的档案明明记载着你身上有十条人命，而且根据现场照片，死相比这四人惨得多，你怎么还会感觉不适？” 说话的是尹琪。 她的话极具锋芒，似乎带着点质问的语气。 而她所说的李牧寒身上的十条人命正是赵乾坤的那些打手，那其实可以算在巴尔头上，但李牧寒没说什么，只是露出了一丝苦笑。 “小尹，怎么说话呢。” 霍天立刻出声阻止他。 “对啊，小尹，档案里也写了，牧寒当时因为力量失控所以才......” “那他要是又失去对力量的控制权了怎么办？” 尹琪的这句话让车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我无法将后背交给他。” “行了，尹琪。” 最后是对讲机里的林子雨打破了这种僵局。 “牧寒有担保人，而且他脖子上挂的那项链是我和科学理事会共同研制的最新产物，专门为恶魔所开发的，再说了，人家也不是特管局正式成员，是来协助我们......” “抱歉，我没兴趣听。” 尹琪冷冷地打断了想要炫耀一番的林子雨。 李牧寒原本也很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到听到林子雨这句话他才有些疑惑地问道。 “请问，和我同样是异类的夏玥也可以做担保人吗？” “一般来说不行，但夏玥比较特殊。” 霍天说道。 “她并不属于华夏特管局，你应该看得出，她的相貌也并非纯粹的华夏人血统，而且她是可控范围内的天灾级异类，也就是华夏特管局无论如何都想拉拢的存在。” 李牧寒明白了。 这句担保人不是在给尹琪吃定心丸。 而是在告诉尹琪。 特管局就算抛下他们所有人，也一定会拉拢李牧寒。 至于为什么？ 因为他的担保人是天灾级异类。 尹琪冷哼了一声，继续埋头开始看手机。 目的地终于到了。 李牧寒透过车窗看出去，发现车窗外的景色完全变了。 看不到高楼大厦和繁华的街道，只有破烂的平房和老旧的公寓，还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聚集在一起。 那些人用诡异的目光注视着车辆驶过，就好像是在警惕着什么。 “小子，你不是本地人吧。” “嗯，我是天海市来读大学的。” “那一会儿你尽量不要说话。” 霍天说完这句话之后将车停在了一栋老旧公寓门口。 “特管局的好处就是有钱，有资源，只要你任务做得好，你想要啥都没问题，但也有个缺点，那就是必须低调，尤其是在和普通人打交道的时候，你绝对不能引起太多的注意，记住了吗？” 在得到李牧寒肯定的答复之后，霍天突然从腰间取出一把手枪递给李牧寒。 “但是也绝对别怂。” 看着李牧寒脸色复杂接过了手枪，霍天打开了车门。 四人刚下车，就围过来几个男人。 “哪儿来的？做啥的？” 为首的男人嚼着口香糖，一脸不屑地看着这四个穿西装打领带的人。 “公家办事，放心，不清查。” 霍天亮出了伪造的证件。 那男人虽然看起来不太正经，但似乎也是认得这证件的。 “哟，省里来的。” 他一点儿也不害怕，盯着证件看了好半天，突然看向了苏雪和尹琪。 “嚯，你们公家的婆娘好漂亮啊。” 说着就要上前去看两名少女的证件，却被霍天抬手拦住。 “适可而止。” 霍天只说了这一句。 男人嚼着口香糖，满脸不屑，随后将口香糖吐在了地上，对四人挥了挥手。 “进去吧，低调点儿，不然就算是天庭来的也没人保得住你们。” 直到走进公寓，几个男人都还在盯着他们的背影。 李牧寒感到很奇怪。 “这里没有派出所吗？不能先向派出所寻求支援吗？” “牵一发动全身，这里的关系网全都烂到根儿了，等派出所带我们去找人，人早跑了。” 李牧寒点了点头。 霍天不愧是以前做警察的，洞察力就是不一样。 老公寓的电梯很狭窄，而且有一股骚臭味。 不知道是不是经常有人在电梯里随地大小便。 一进电梯苏雪就捂住了鼻子，眉头也紧皱起来。 反而是尹琪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环境。 电梯到了五楼，四人直奔5-8号房间。 这公寓的走廊是开放式的，透过走廊扶手往下看，李牧寒惊讶地发现，楼下竟然聚集了起码三十多个男人。 每个人手里都抄着家伙，死死地盯着他们。 “现在知道特管局工资为什么这么高了吗？” 耳机里，林子雨笑着对李牧寒说道。 “你能看到我看到的东西？” “你们胸前的证件里有微型摄像机，我当然能看到，我还得给你们支援呢，看九点钟方向的空中。” 李牧寒顺着方向看去，就见一架微型无人机正悬停在半空。 “好了，子雨，别显摆了，告诉我们5-8的情况。” “知道了队长。” 林子雨有些意犹未尽，明显是还想多说几句。 但现在任务为重。 微型无人机不声不响绕到了大楼的另一侧，而后林子雨对几人说道。 “人在屋里，去吧。”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霍天抬起了手，敲响了房门。 “谁啊。” 房间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我，我下周一定交钱.......你们就别来找我了。” “周志国，开门，我们不是来收保护费的。” 霍天冷冷地说道。 “那你们是？” “不认识我了？” 霍天冷笑着看向周志国。 “是，是你！！” 周志国刚想关门，但霍天随后一脚踹开了门，周志国被门撞得直接倒在了地上。 “搜。” 接着霍天一摆手，尹琪和苏雪立刻开始搜查起了这间屋子。 从地上爬起来的周志国用愤怒的目光看着霍天。 “又是你！又是你！！你的儿子不是我害死的！！你怎么就不肯放过我！” 霍天直接将自己特管局的证件甩在他脸上。 “老子现在是特管局的，来查案子。” 听到特管局，周志国沉默了。 而李牧寒这时候也看清了眼前之人，这个衣衫褴褛，满脸憔悴的中年男人。 这人便是周志国。 也就是传说中的妖怪，猳国。 第25章 和想象中不太一样的异类 “霍局长......我已经和您说了很多次了，您的儿子，真不是我害死的，我也和那些少女失踪案没关系，您都把我一条腿打断了，怎么还不肯放过我啊。” 周志国被霍天控制住，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看着几人将自己的家翻得一团乱，眼睛里都快流出泪了。 “老子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局长了，现在我是特管局第七小队的队长，听得懂什么意思吗？” 霍天用证件不停拍着周志国的脸。 李牧寒看得出来，他对周志国的恨意有多深，但即便如此，他现在依然压抑着怒火，否则这周志国不可能还说得出话来了。 周志国的家里用一贫如洗来说完全不为过，家里唯一值钱的就是那台显像管老电视。 “我，我懂，霍局，霍队长。” “听得懂就好，我还以为你们这些畜生都不知道怎么和人交流。” 霍天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此时苏雪和尹琪也都搜查完了房间回到了客厅。 她们二人都对霍天摇了摇头。 霍天朝着苏雪递了个眼色。 苏雪立刻上前拿出了照片，那正是失踪者的照片。 “这几个人你见过吗？” “这，这些人是？不好意思，长官，我没见过，请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周志国看了一下照片，似乎没什么反应。 “她们失踪了，失踪得很离奇，不像是人类做的。” 苏雪最后这句话加重了音，似乎就是说给周志国听的。 “抱歉，长官，我，我没见过她们，我，我真的没做过那些事啊！各位长官请明察啊！” “你他妈嚎什么嚎！” 霍天一巴掌甩在了周志国的脸上，看的李牧寒觉得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这周志国被打，虽然也愣了一下，但立刻就跪在了地上。 “霍队长！我知道您的孩子之前死于非命！但您真不能赖在我身上啊！我是清白的啊！” 霍天蹲下身子，冷冷地注视着周志国，周志国被他看的浑身发抖。 最后霍天冷笑了一声，把周志国从地上拽了起来。 “行了，咱们是公事公办，至于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如果你真没犯事，我不会找你麻烦。” “谢谢霍队长！！感谢领导！” 霍天摆了摆手说道。 “你楼下那群人什么来头？” 听到楼下那群人，周志国叹了口气。 “一群老街聚集的帮派分子......我每天起早贪黑出车才挣得来这三瓜两枣，就这还满足不了那些帮派来收保护费的人，长官，你们说这人怎么能比妖怪还贪啊。” 说出这句话，周志国立刻又觉得说错了话，他赶紧点头哈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各位长官，我，我不是有意说这话的，请，请各位原谅我。” “没事，你说得对，有些人比妖怪还不如，放心吧，你的情况我们回去说明一下，看能不能给你一些帮助，周志国，你也老实点，别伤人。” 霍天完全就像是换了一个态度，仿佛之前的所有愤怒都是伪装出来的一般。 说完站起了身，带着几人准备离开。 “唉，感谢领导，感谢各位特管局的长官，我一定安分做人，一定不给特管局和人类添麻烦。” 李牧寒整个过程一言不发，他既在观察周志国，也在观察第七小队的做事方式，可以说这只小队每个人都非常默契。 根本不需要提前沟通就各司其职做着应该做的事。 离开了周志国的家，下楼之后不可避免地就要面对那群聚集过来的人。 “哟，领导，事情办完了啊，您早说找周志国那王八蛋啊，我直接把人给您扔下来，他还欠我不少钱呢。” 面对嬉皮笑脸的男人，霍天并没有给他多少好脸色。 “让开。” 男人没有阻拦，但身后一群小弟却围住了他们的车。 “啥意思啊？” 霍天转过身，看着男人，他个子一米九五，体型魁梧，这男人在他面前和小鸡崽儿似的。 但男人却丝毫不惧怕霍天，也许是因为他们人多，手里有家伙，所以底气才这么足。 “刚才是我眼拙，没认出来，您不就是之前天海市公安局的霍局长吗，哎哟，您看我这眼睛，怎么着啊，高升了？” “嗯，改天请你吃饭。” “霍局长，之前，我十多个兄弟栽在你手里，你可是半点情面都不给的啊。” 霍天冷笑着看着说话之人。 “那你想怎么着？” “要不这样，今天我做东，咱们解了这梁子，虽然不知道你们找周志国那腌臜有啥事儿，但既然来了，留下吃顿饭呗。” “今天没空，改天，改天我做东，请各位吃一顿。” 霍天笑着要绕过这人，却被那男人一把推了回去，他的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怎么？看不起兄弟？给脸不要是吧？也行，把你这俩婆娘留下，我们请两位省里来的美女好好玩玩，也算是你为我那几个还在坐大牢的兄弟赔礼道歉了。” 男人说完这话猥琐地笑了起来。 周围的人也笑了起来，可没等他笑多久，霍天也笑了，他转过头，看着李牧寒，干笑了两声。 没等李牧寒反应过来，霍天一把抓住了那男人的脖子然后狠狠就撞在了车窗玻璃上。 因为特管局的车窗玻璃经过特殊处理，所以玻璃并没有碎裂，但男人的脸就没那么幸运了，血混合着唾液还有几颗断牙直接顺着玻璃就滑了下来。 目睹到这一幕的李牧寒脑子里回荡着刚才霍天对他说过的话。 在和普通人打交道的时候，一定不要过分引起注意。 “你，你他妈......” 男人刚想骂霍天捏着他的脖子又是一撞。 砰。 这下直接把男人撞得身体一抽晕了过去。 “操！兄弟们！动.....！” “动你妈啊，退回去。” 就在这些人群起而攻之的时候，李牧寒已经从腰间抽出了手枪，枪口直指站在最前方的一个黄毛。 李牧寒一脸不屑地瞪着那群人，那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儿。 虽然这些人多，手枪只有一把，但谁也不愿意做那个先上来送死的人。 只能眼睁睁看着四人上了车。 直到车子发动，李牧寒才收起了枪。 而后车子原地发出轰鸣声，吓得挡在前方的几个混混赶紧朝旁边让开。 车子扬长而去，只留下了身后一大群人的怒骂。 第26章 守株待兔 等到车子离开老街区，霍天才哈哈大笑起来，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拍着李牧寒的肩膀说道。 “哈哈哈哈，你小子，有种！老子没看错人！虽然你他娘的刚才保险都没打开。” 李牧寒被他拍的一阵咳嗽，只能不停地提醒他好好开车。 “你小子怎么想到要拔枪啊。” “不是队长你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动手吗？” “啊？我的意思是我动手之后你先把车发动，好让我们能立刻跑路。” 李牧寒无语了，原来自己误会了霍天的意思。 但从结果而言，李牧寒明显交出了120分的答案。 连尹琪都淡淡的说了一句。 “做的不错。” 而后几人又聊到了案件，李牧寒本以为要先回局里，但霍天却绕了一个大圈，在老街另一边的入口附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了车。 “这是要回去杀个回马枪吗？” 李牧寒问道。 “没抓到证据屁用没有。” 霍天点掏出烟盒递了一根给李牧寒，但李牧寒却表示自己不抽烟。 “行了，给我下车，女士要换衣服。” “啊？哦哦。” 李牧寒瞬间明白了，但又好像没明白，为啥要换衣服啊。 此时已经是傍晚7点，冬天的夜色总是来的很快。 李牧寒和霍天到了车子不远处的墙边靠着，霍天点起了烟，惬意地吐出一口眼圈，看了看李牧寒又把烟盒递了过去。 “来一根？” “不抽。” “行了，装啥啊，想在妹子面前留个好印象，我懂，这不是只有咱俩吗。” “队长，真不抽。” 李牧寒哭笑不得，然后又被昊嘲笑没种。 “我这是惜命，谁说不抽烟就是没种了，你刚才还说你没看错人。” “场面话，给你在妹子面前刷好感呢，咋样，看上哪个了，桃子还是小尹，要不要老哥给你......” 见霍天越说越没边儿，李牧寒赶紧让他打住，然后将话题扯回到了案子。 “你觉得是不是周志国。” 李牧寒问霍天，但霍天却把问题抛回给了李牧寒。 “你觉得呢？” “我觉得，嗯，不好说，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但看人不能看表面，可他家里好像也没什么疑点。” “的确。” 气氛又陷入了沉默。 霍天蹲在墙边，烟是一根接着一根，李牧寒发现他似乎是在看什么东西，凑近了一看，居然是个项链吊坠。 那吊坠的盖子打开着，里面是一张照片。 “帅吗？” 霍天突然转头看向了李牧寒。 “啊？” “这是我儿子，帅不帅。” 霍天很自豪地将吊坠里的照片展示给了李牧寒。 李牧寒看到照片里是一名穿着警服的年轻人，身材挺拔一脸英气，典型的故事里伟光正的那种形象。 “帅，而且一脸正气。” “嘿嘿，那当然，这可是我儿子。” 说到这里，霍天又深吸了一口烟。 “这要是能继续当警察，以后也肯定是局长的料。” 李牧寒知道，这照片里的少年已经永远不可能再继续做警察了，他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五年前。 “队长。” 李牧寒蹲在了霍天身边。 “这就是您加入特管局的原因吗？” 霍天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自己手中的吊坠，看着照片里的孩子。 良久之后，他才答非所问地说道。 “孩子出事之后，他妈就和我离了婚，那段时间是我这辈子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候，我带着枪，天天往周志国家里跑，也被警告过很多次，最后一次，我没忍住，一枪打断了他的腿。” 说到这里，霍天苦笑了一声。 “穿了几十年的警服，就这样被脱了。” “之后特管局就找上你了？” 霍天点了点头。 “是林局亲自来找的我，她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向我表达歉意，因为没能找到杀害我孩子的真正凶手，那时候我还非常愤怒，我把她赶了出去。” 一想到林泽被人给轰出了家门，李牧寒就有些想笑，但碍于现在的气氛，他还是忍住了。 “哈哈哈哈，你不知道，林局当时的表情。” 结果反而是霍天笑了起来。 “她来了三次，被我赶走了三次，第四次的时候她直接一脚踹烂了我的家门，防盗门啊，那么厚，她那细胳膊细腿儿的，居然一脚把我家防盗门踹飞了，然后你猜她对我说了啥。” “啥？” “三顾茅庐也该够了吧，够有诚意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 这次李牧寒没忍住，跟着一起笑了出来。 “接着林局直接把我拽到了特管局本部，然后和我介绍了特管局的情况，问我加不加入，其实她这样做属于违规的，我还没有表示要加入特管局，按理来说不应该去本部。” “她好像这次对我的情况也是违规的。” “林局是个好人啊，是她给了我重生的希望。” “她让你有了一个给儿子报仇的机会？” 听了李牧寒的话，霍天愣了一下，随后啪嗒一声关上了吊坠盖子，而后转头，朝着李牧寒吐了一口烟雾。 “格局，格局打开，你格局小了，一开始的确我是怀着报仇的心态加入了特管局，但在这五年的工作当中，我知道了特管局对人类的存续有多么重大的意义。” “队长你是不是被洗脑了。” “我去你的，你这种小屁孩儿懂个球，虽然不知道你这恶魔的力量怎么来的，但我敢保证，你若是去接受那个训练，一定是第一个被淘汰的。” 李牧寒明白，人类想要拥有和异类战斗的力量，必须要接受住非人的考验。 而他似乎只是被赵乾坤打得半死之后就觉醒了巴尔的恶魔之力。 这样说起来对霍天这些人的确不公平。 “小子，你真不考虑加入特管局？” “我这不是在跟着您实习吗？” “不，我看得出来，现在的你，是不会加入的。” 霍天盯着李牧寒的眼睛，李牧寒觉得自己的心思似乎都被他看穿了。 没错，李牧寒并不打算加入，现在也只是想多了解一下特管局的办事方式，以后可以方便周旋，他不希望自己成为一条被人拴住的狗。 “也好，也好。” 霍天慢慢站起了身。 “你这样的孩子，不应该踏入这个有去无回的世界。” 李牧寒也站了起来，可他刚想追问些什么，身后传来了车门关闭的声音。 李牧寒回头看去，就看到苏雪已经褪去了黑色西装西裤，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运动服，身后还背着一个吉他箱。 她的头上戴着一顶毛线帽，脸上戴着口罩一时之间李牧寒差点没认出来。 尹琪也是差不多的打扮，只是她没多说话，走到霍天身边抬起手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说道。 “19点35分，我进去了。” “去吧。” 霍天还在吸烟，只是点了点头，尹琪就带上了口罩独自走进了老街。 “队长，牧寒弟弟，那我也先走了哦。” 苏雪朝着二人挥了挥手也走进了老街。 “她们去干嘛啊？” 李牧寒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二人问道。 “各司其职。” 霍天看似回答了李牧寒的问题，又好像并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候，李牧寒的手机响了。 “接吧，等下可能就没法接电话了。” 霍天扔掉了烟头，又点起了新的一根说道。 李牧寒拿起电话一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因为来电显示上清清楚楚显示的是顾若曦母亲的号码。 “喂，伯母。” “小寒啊，阿姨问你啊，这小熙到底怎么回事啊。” 电话里顾若曦的母亲语气非常焦急，似乎是已经知道了顾若曦失踪的事了。 “您已经知道了？” “警察给我打过电话了，问我们能不能联系上小熙，我们打她手机，微信上找她，打电话去学校，都找不到人啊。” “阿姨您别着急，现在警方正在全力寻找，顾若曦不会出事的。” 电话那头顾若曦母亲的声音已经快哭出来了。 “小寒啊，你可一定要找到小熙啊，你们两个是那么好，阿姨求你了......” 听这话的意思，好像顾若曦的母亲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和她女儿分手了。 “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她。” 李牧寒知道，不能给老人这种希望，自己哪儿有能力找到人，全得靠霍天他们，但他不想顾母伤心欲绝。 毕竟不管顾若曦对自己如何，老两口对待他从小就十分疼爱，孤儿院出事之后，也是这老两口收留了自己。 所以他们也算李牧寒半个父母了。 “喂，小寒啊。” 接下来说话的是顾若曦的父亲。 “我们已经买好了去天海市的机票，今晚就能到天海市，你也不要太担心，现在警方科技这么发达，又到处都是监控，小熙应该不会有事的。” 李牧寒有些感动，这老父亲自己肯定都心急如焚，此时竟然还在安慰自己。 “嗯，伯父，你们二老过来之后我来安排住处，你们也别着急，我会找到顾若曦的。” 又安慰了顾母几句，李牧寒挂了电话，同时也觉得内心务必沉重。 “感到压力了？” “嗯。” “嘿嘿，我要是你，就不会乱说这种话。” 霍天笑着摇了摇头。 “你这等于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啊，这女孩儿是你什么人啊。” “前女友。” “哟呵，前——女友啊。” 霍天把“前”字拖得很长，然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牧寒，最后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说道。 “放心，这事儿咱不告诉夏玥。” “啊？和她有啥关系。” “嗨，你这就不懂女人了吧，你大半夜在外面为了前——女友奔波，你觉得夏玥会不吃醋？” “队长，我和夏玥是清白的！” 李牧寒急了。 就在他急于解释的时候，霍天却缩回到了车里，李牧寒赶紧跟了上去，却发现这霍天居然在车后座上躺着直接闭目养神了。 第27章 谁才是猎物 约莫过了半小时，车子的对讲机突然传来了苏雪的声音。 “队长，这些帮派分子刚刚就像是约好了一般全都上了车，朝着老街的一处废弃工厂开去了。” 废弃工厂？ 李牧寒心里一惊，难道说，是当年霍天儿子出事的那个废弃工厂？ “桃子，你的位置怎么样。” 霍天此刻也从后座坐起了身子，朝着对讲机问道。 “视野良好，不得不说，在这种老街寻找制高点还是相当困难的。” “保持警惕，别被人发现了。” 霍天在车里点起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烟之后吐出一口烟雾，浓烟在车里萦绕了半天才悄然散去。 “车子全都在废弃工厂的仓库前停下了，他们下车朝着仓库去了。” “别急，桃子，你的位置能看清工厂全貌吗。” “没问题。” “那就盯紧，尹琪你那边情况呢。” 霍天继续发号指令，仅仅简单的一个名字，对方就立刻知道了她要做什么。 “已经跟随这些人潜入仓库，正在隐蔽跟踪。” “林子雨，周志国的情况呢？” “周志国一直在家里，现在好像是在看电视，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原来林子雨的无人机一直悬停在周志国家的附近，因为其涂装做过特殊处理。 在夜色的笼罩下，无人机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滴答。 滴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段时间没有人再说话，李牧寒感到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1点，李牧寒却一点困意也没有，这期间他还收到了夏玥的短信。 第一条短信没有内容，只有一个小猫卖萌的表情。 就在李牧寒很疑惑的时候，第二条短信来了。 “抱歉，我第一次给人发短信，按错了。” 不得不说虽然夏玥似乎是生活了很久的吸血鬼，但是她的生活常识还是一塌糊涂。 但也多亏了这一出，李牧寒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可这根弦还没彻底松下来，耳机里再次传来了尹琪的声音。 “发现失踪目标，就在废弃仓库，这些人想转移人质。” 李牧寒突然兴奋了起来。 不仅仅是因为发现了失踪者，还因为这次的事件是这些帮派分子干的，和周志国无关。 说实话，李牧寒看到周志国过得那么凄惨其实还是有些恻隐之心地。 “队长！赶紧过去吧！” 李牧寒催促道。 但霍天却还在抽着烟，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队长？” 李牧寒又喊了一声。 霍天这才慢慢转过头看着李牧寒。 “我从林局那里知道，你曾经是人类，那李牧寒，你告诉我，你怎么看待异类的？” “......？” 李牧寒一脸疑惑，不知道霍天为何在这时候问他这个问题。 “各有不同吧，比如之前袭击我的那只吸血鬼，就十分残暴，但周志国，我看他好像挺老实的。” 听了李牧寒的回答，霍天淡淡的笑了笑。 “我希望你能一直以这种心态去看待这个世界的每一个生物，无论他们是否是人类，也无论你是否是特管局的成员。” 说完，霍天点燃了车子的引擎，就在发动车子的一瞬间，霍天突然捂住了肚子。 “哎哟！！哎哟！我的肚子，好疼！” 李牧寒都傻了，这霍天咋在这时候突然肚子疼起来了。 “一定是晚饭吃的那家餐馆不干净！哎哟！！” “队长，咱们不是一起吃的吗？” “老子肠道脆弱，不行吗！哎哟，不行，老子得找个地方就地解决，李牧寒，你先给老子过去，支援苏雪和尹琪！” “啊？！我一个人去啊？” “你怕个叼毛，你是异类，还怕人类啊！？而且苏雪和尹琪都是战斗人员，你别拖他们后腿就行！” “那，那行。” 李牧寒有些晕头转向，这情况怎么变成这样了。 “可我不会开车啊！” 霍天直接俯身把副驾驶位的门打开，然后一脚把李牧寒踹下了车。 “他妈的，你还想开车过去！跑过去！赶紧的！老子要拉出来了！” “？？？？” 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李牧寒还是快速朝着那废弃工厂的位置狂奔而去。 看着李牧寒的背影消失在老街的夜色之中，霍天捂着肚子痛苦的表情逐渐变得平淡。 他开门，下车。 点起一根烟，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拿出了一个长款背包，一边哼着某种曲子，一边朝着破旧的公寓走去。 就在李牧寒快跑到废弃工厂的时候，耳麦里突然传来了林子雨的声音。 “什么情况！？我的无人机怎么坠落了！？还有，刚才谁把我的信号关了？！” 听着林子雨的话，李牧寒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你们人呢！快报告情况啊！” 林子雨在耳机那一头焦急地喊着。 “没空。” 尹琪简短的回复传来，她那边还隐隐传来某种喊杀声，看来尹琪已经和人开始作战了。 “抱歉，林子雨，我们这边已经开始交战了，队长，你们还有多久到达现场？” 苏雪那边的背景则是呼啸的风声，时不时还会传来类似狙击枪开枪的声音。 “队长突然说他拉肚子了！我现在正在跑步前往废弃工厂进行支援！” 这一瞬间，李牧寒似乎听到了林子雨倒吸一口凉气。 “李牧寒！！！回去！！回去！！！快回到队长身边去！！！” 李牧寒放慢了跑步的速度，也十分焦急地问道。 “啊？？什么情况？？” “李牧寒，队长是故意支开你的。” 尹琪一边和人作战一边说道。 “牧寒弟弟，队长一定是注意到了我们都没注意到的细节，关于周志国的细节。” 苏雪说道。 “那他为什么不和我们说？！” “因为他想独自一人去了结当年的事！！不可以让他去！刚刚林局传来消息了！！周志国，也就是说这只暇国的灾厄等级突然升到了霍乱！！那不是队长能对付得了的怪物！” 李牧寒人都傻了。 “林局已经说了，先救出人质，至于周志国，她会派人去处理！！你赶紧把队长带回来！！” 李牧寒没有再提问，他想起了周志国最后看向他的时候对他说的话。 他内心开始狂跳，几乎已经感觉到了某种不祥的预感。 紧接着李牧寒转头开始朝着周志国的住处狂奔而去。 ...... 与此同时，在破旧的公寓五楼，周志国家门口。 霍天抽了最后一根烟，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敲响了房门。 “来了......” 房间里传来了周志国的声音。 “这么晚了，谁啊？” 打开门，在看到是霍天之后，周志国呆住了。 “霍队长，您，您怎么又来了？” “还有点情况没了解清楚。” 霍天冷笑着说道。 虽然很不愿意，但周志国还是让霍天进了门。 “霍队长，您还想了解什么。” 周志国端了一杯茶出来，但却看到霍天将一个长包扔到了桌上。 “周志国，别装了，没别人了。” “霍队长，您到底在说什么。” “我知道，五年前的事就是你做的，现在这起案件，也是你做的。” 霍天看着周志国，而周志国那消瘦的身影在此时微微抖了抖，随后干笑着说道。 “霍队长，您怎么还提这个，我真的不是......” “香水。” 霍天打断了周志国，随后说道。 “五年前你就遗漏了这个问题，而现在，你又出现了这个问题，你的身上，你的屋子里，有起码五个女人不同的香水味，而这些香水，不可能是妓女用得起的。” 周志国张大了嘴，他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不好意思，我妻......我前妻是香水调制师，所以对于各类香水，我也早就闻惯了，当年也是因为这个才怀疑你，当时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你不处理一下房间的香水味，但加入特管局之后，我明白了。” 霍天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拉开了包的拉链。 一把黑色刀鞘的唐刀赫然显现。 “嘿嘿嘿......” 周志国低着头，开始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 “因为我们狭国，是没有嗅觉的。” 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那一双眼睛里已经充满了异样的疯狂。 第28章 界域撕裂 看着周志国逐渐暴露出的本性，霍天的内心反而愈发的平静。 他将唐刀取出，慢慢将刀拔出，闪烁着寒芒的刀刃映照着霍天那双冰冷的眼睛 “五年了，也该有个交代了。” “嘿嘿嘿......周队长，你可真是执着啊，人类的五年对我们来说算个屁啊，但你还真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两次抓到了我，只可惜上一次，你的儿子替你死了，不知道这一次......" 唰—— 刀光闪过，周志国那还在张着嘴的脑袋已经应声掉落在了地上。 霍天慢慢收刀入鞘，看着地上滚落的人头，他双眼皆是冰冷。 就在他打算转身的瞬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力量正在侵蚀整座大楼。 而他的身后，也传来了某种诡异的窸窣声。 “霍天队长。” 地上掉落的脑袋，此时正看着霍天，露出狰狞的笑容。 “别着急走啊，来都来了，喝杯茶啊。” 霍天转过身，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无头身体，冷笑了一声道。 “果然是怪物啊。” 下一瞬间，无尽的黑暗开始蔓延，最后将整座大楼都包裹在了一片阴影之中。 “界域，展开，杀灭生路。” 最后，霍天听到的是周志国那已经逐渐开始扭曲的声音。 “......霍乱。” 霍天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无尽黑暗和黑暗之中逐渐蠕动的身影，无奈的笑了笑。 “我的运气还是这么差。” ...... 与此同时，李牧寒终于跑回到了公寓前，车还停在原地，但霍天已经不在了。 他冲进大楼，一口气爬上五楼，在踹开周志国房门的时候，却发现这里一切如常，但是没有周志国，也没有霍天。 “他们人没在这儿！“ 李牧寒朝着耳机里大喊。 “队长和周志国都不在！” 林子雨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李牧寒说道。 “队长一定是用了特管局的界域敕令，将整座公寓都从当前的界面给隔离出去了！” “说人话！” 李牧寒焦急地大喊。 “这是特管局在清理异类的时候所使用到的一种道具！你可以把他理解为布下这种道具之后，这整个区域都会被分离到一个由道具所伪造的区域！除了异类和特管局人员，所有人都会被排除在外！这也是为了防止一般的人类被卷入到特管局和异类的战斗当中！” 李牧寒人都傻了。 “那我现在怎么办啊！？” 耳机里传来了苏雪的声音。 “牧寒弟弟，在附近找找，看看有没有令旗，一共五面，只要拔除五面令旗就可以破除界域敕令。 李牧寒赶紧在四周狂奔，寻找类似于令旗的东西。 可转了好几圈，跑的他是气喘吁吁，也没找到一面令旗。 就在他束手无策回到周志国房间的时候，耳机里传来了林子雨的声音。 “李牧寒！用你的力量！界域的力量！把界域敕令撕开一个口子！” “还能这样的吗！？你他妈不早说！” “但是你得控制力量！界域不能完全展开，而是要将其收缩为一个点，只有这样才能不影响到这栋公寓楼里的其他住户！” 收缩为一个点？！妈的说的简单！以为在和面团？？？ 虽然心里这样吐槽，但李牧寒还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求求你了！李牧寒！把队长带回来！” 林子雨的声音几乎已经带着一丝哭腔了。 李牧寒抬手摘掉了耳机，他现在必须集中精神。 他开始回想着展开界域时候的感觉，而后又将那种感觉不断压缩，不断压缩。 最终在心里形成一个小圆球的时候，他猛地睁开眼睛。 “万雷引杀！” 轰—— 一道雷鸣划过天际，同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黑色小圈，而从圈里。 李牧寒听到了霍天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好！！好！！你这样强大！杀了你才更爽！！” “人类！！不知死活！！” 而另一个声音非常扭曲，沙哑，就仿佛是某种来自于深渊的呐喊。 “霍天队长！！” 李牧寒看着眼前这个圈，虽然成功撕开了一个口子。 但这大小完全过不去啊。 “你小子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小子去支援其他人吗！？” 霍天的声音从圈里传来，声音虽然还算洪亮，但李牧寒能听得出其中暗含了一丝嘶哑。 “赶紧解开那什么界域敕令！我来帮你！” “放你娘的屁！这怪物已经展开了界域，现在解开敕令这老街所有人都得死！你赶紧给我滚！” 砰—— 黑暗之中又传来了怪物的咆哮以及金属碰撞的声音。 此时的霍天身上的西装已经破破烂烂，眼睛也瞎了一只，浑身都是血，可他依然疯狂地挥舞着唐刀。 再看周志国。 不对，应该是狭国，现在他哪里还有半分人的影子。 现在的它宛若一直四米多高的巨大猿猴。 他的身上已经有了多处刀伤，而且都在往外渗着鲜血。 此时的他错愕又愤怒地看着眼前的霍天。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达到了霍乱的等级，而这个人类最多只有界域的力量，为什么自己还没法杀掉他，反而被他砍成了现在这样。 “嘿嘿嘿，你的孩子，死之前所遭受到的痛苦，我也要让你全都体验一次。” “这句话，我还给你。” 霍天吐出一口血沫，死死地盯着狭国。 下一刻，一人一妖再次战在了一起，李牧寒只听得喊杀声却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甚是着急。 他开始拼命想要扩张这个圈，但这显然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界域的力量非常强大，同时想要随意掌控这种力量，做到收放自如难度也会成倍上升。 李牧寒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最后直接是用手扒拉住了黑圈的边缘，直接用蛮力开始撕扯黑圈。 没想到这黑圈真的一点一点地被他撕裂开，但速度相当缓慢，同时李牧寒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与此同时，他终于能看清里面的情况了。 他的瞳孔闪烁起了金光，身体也进入到了恶魔形态。 透过圆圈，他看到霍天和周志国已经再次拉开了身位。 而刚才那一波拼杀，让霍天的双目尽失。 此时的他用双手握住刀柄，勉强用唐刀支撑着自己站立。 而狭国呢，他也没好到哪儿去，一只手已经被霍天给卸了，此时更是暴怒异常。 “人类！！！人类！！老子只不过是喜欢女人！！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老子......” 霍天吐出一口血，但仍然站立着，而后他慢慢直起了身子，虽然双眼已瞎，但仍然面对着那只暴怒的妖怪。 “因为老子是特管局的成员，而我的身后，是我所要守护的一切。” 他没有说自己是个父亲，没有说自己要为孩子报仇。 在最后，霍天选择的身份，是特管局的成员。 而他的这句话，似乎也是在说给李牧寒听的。 “小子，你看上去很瞧不起我们这些特管局的战斗成员啊。” 霍天微微偏过头，一双沾满了鲜血的双目正轻闭着。 “现在老子来给你展示一下，即便是人类，只要有责任感，有信念，就不会比这些异类差。” “老子要把你砸成肉泥！！！” 狭国疯了一般扑向了霍天。 “队长！！！” 李牧寒疯了一般开始撕扯圆圈，而已经太迟了。 那狭国已经马上就要扑到霍天的面前。 “看好了，小子，这是老子作为队长，能教你的最后一件事了。” 接着李牧寒看到霍天将刀慢慢横在身前，一股气息开始在他的身体周边扩散而出。 当这些气息触碰到狭国那庞大的身体的时候，它身上所有的刀伤在这一刻全都绽放出了殷红的血花。 “界域展开，伏将镇魔。” 一尊金色的巨大身形浮现在了霍天的身后，那身影穿戴金色战甲，恍然天庭神将。 随着霍天的动作，那金色神将也举起了手中巨大的长刀。 “皆斩！” 唰—— 霍天与金色身影同时挥出一刀，刀光直劈狭国，竟是将这还绽放着血花的巨大身形直接劈成了两半。 随着狭国的身体轰然倒下，霍天也慢慢的跪在了地上，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身后的金色身影也缓缓消散。 第29章 一路走好 李牧寒疯了一般不管不顾，将身体钻入了黑圈，强行挤了过去。 他扑到了霍天身前，发现对方身上的伤口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还要深。 特别是腹部，他的腹部已经开裂，肠子都露出来半截，而霍天竟然直接将肠子打了个结不让里面的器官继续往外流。 竟是这样硬撑着斩杀了这只异类。 “队长，队长！！” 李牧寒慢慢将霍天平放在地上。 霍天此刻已经说不出话了，他一张口就是血水。 李牧寒用力握住了他缓缓抬起的手，身体也凑到了他的耳边，仔细听他想说什么。 “他......他奶奶的......老，老了，没，没以前，牛逼了。” “牛逼！！你他妈的最牛逼了！队长！别说话了，我带你走！” “别，别.....动老子，肠子都他妈烂了，没，没救了，咳咳......李牧寒，老子最后，一刀，是不是，特别......牛逼。” 李牧寒眼泪已经爬满了脸庞，他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现在眼前这个男人，他不惜做到这份儿上也要斩杀异类，为的是什么已经再明确不过了。 他是想复仇，是想找寻当年的真相。 但在刚才战斗的时候，这一切都不重要的。 他想的只是不能放过这只异类，因为他会为祸世间。 “......行，你，你他妈的，承认老子......老子帅，就，就行......老子，要，要去找儿子了，你，你狗日的......咳咳......李牧寒，你......你别加入，特管局，你.......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滚，滚远点......老子，不承认你，这种软蛋......你不配......” 李牧寒已经说不出话了，他死死抓着霍天的手，直到对方吐出了最后一口气，手缓缓耷拉在了地上，李牧寒这才慢慢放开了手。 与此同时，他的身后传来了某种窸窸窣窣的声音。 李牧寒知道。 那狭国还没死，于是他慢慢站起身，顺手拿起了霍天的唐刀，转身看着那还在不断爬行，只有半面身体的怪物。 “我，我们都是异类！！我才是你的同伴！！特管局把我们当狗，当畜生！我们应该反抗！你，你和我是同类，我们......” 狭国看着朝他走来的李牧寒，开始不断求饶。 “我认识一个，一个很强大的异类，不对，是神！！是它赐予了我力量！我可以，可以让你也被赐予力量！你，你和我，我们一起！我们......！“ 狭国话还没说完，李牧寒已经绕过了它的身体，走到了它的脑袋边。 “不不不！！你是异类！！我们应该结盟，我们应该......” 唰—— 刀光闪过，李牧寒将那还在逼逼赖赖的半边脑袋彻底砍了个稀碎。 【已收割霍乱级灵魂，灵魂名，狭国，目前巴尔灵魂修复程度：10％，您已获得新的界域力量。 在万雷引杀界域之中，您的力量，速度，精神力，恢复能力提高至十五倍。 在万雷引杀界域之中，您可以为任意武器附魔雷电之力，得到强化后的武器将彻底转化为雷之兵刃，伤害提升五倍，并让攻击具有雷属性。】 李牧寒没有在意脑子里的声音，他浑身沾满了怪物的血，一步一步走回到了霍天身边，将霍天的尸体轻轻抱了起来，又再次穿过了那个黑圈。 “界域，解除。” 当回到周志国的家中后，李牧寒解除了万雷引杀，与此同时，那黑圈也瞬间消失，将霍天那已经冰冷的尸体慢慢放在地板上之后。 李牧寒也坐在了地上。 他双目无神地看着手中握着的唐刀，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直到他看到自己刚才扔在地上的耳机，这才慢慢起身，去捡起了耳机戴在了耳朵上。 “李牧寒！！你人呢！！？” 林子雨焦急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 “在。” 李牧寒淡淡的回了一句。 听到李牧寒的声音，林子雨的心瞬间凉了，他仿佛是预感到了什么。 “废弃工厂这边已经压制完毕了，特管局的支援也已经到了。” 尹琪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牧寒弟弟，你和队长那边怎么样了？” 苏雪似乎也在其中。 李牧寒回头，看了看那已经冰冷的尸体。 “战斗结束了，周......异类狭国已经被霍天队长斩杀。” 在听到霍天斩杀了一只已经变异为霍乱等级的狭国之后，苏雪和尹琪都有些惊讶。 只有林子雨用沙哑的声音问了一句。 “队长呢。” 李牧寒慢慢低下了头，握紧了手中的唐刀。 “霍天队长，战死。” ...... 半小时后，由第七小队带队，特管局支援部队跟随，一群人进入到了工厂之中，在尹琪的引导下他们来到了废弃仓库深处的一个囤货间。 李牧寒的眼神透露着疲惫，但在几名特管局成员几乎是用蛮力敲开了囤货见的铁门之后 他的内心还是不由地紧张起来。 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和惊呼声从密室里传了出来，而后与这些声音一同传来的，还有一个味道。 这个味道让在场的几人都皱紧了眉头。 包括尹琪，她默默地看向了仓库的里面。 因为这个味道。 是尸体腐烂的臭味。 当头顶昏暗的灯光照到密室里面的时候，所有人都呆住了。 而后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因为他们看到的是一群蜷缩在角落聚在一起如同畜生一般的少女。 除了一人似乎没受伤衣服也完整以外，其他的少女无一例外全都衣不蔽体，身上也有着或多或少的伤痕。 更可怕的是在密室的另一个角落，两具赤身裸体已经高度腐烂的身体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臭味的来源正是她们。 “操。” 一名特管局的成员怒骂了一声，李牧寒则是慢慢走进了那充斥着罪恶与折磨的地域之间。 那些少女在发现有人进入之后，有的开始浑身发颤紧闭着双眼，嘴里似乎还在祈求着什么。 而还有一些，目光呆滞，只是像牲畜一般抬头看着走进的李牧寒。 只有一个人，就是那没受到什么伤害的少女在发现李牧寒之后突然起身扑向了李牧寒。 她紧紧抱住了李牧寒，而且开始哭泣起来。 “太好了......牧寒，太好了，你来救我了......” 李牧寒呆愣地低下头，看着顾若熙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一句话也没说。 而后他的视线慢慢扫过了这些少女，或惊恐，或绝望，或麻木，直到李牧寒轻声对她们说了一句。 “我......我们是来救你们的，你们安全了。”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李牧寒才感觉到，这些少女的眼中，仿佛都闪过了一丝光芒。 如果我不曾见过阳光，那我便不会惧怕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黑暗，那我也许不会如此渴望光明。 半小时之后。 因为有了确凿的证据，市公安局联合下属几个单位甚至是武警浩浩荡荡来到了老街。 所有帮派几乎被一扫而空，在真正的国家机器面前，这些占山为王的混混们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多么的可笑。 而异类周志国，才是这条老街盘踞了这么多年的几个匪帮真正的老大。 顾若熙身上披着一条毯子坐在救护车前，医生正在给她进行着身体检查。 而她的眼光却一直在寻找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牧寒独自一人站在工厂废墟的一个阴暗角落，看着警方将那些少女一一带出，为她们披上衣服，安慰她们的情绪。 可她的内心却没有半点开心的感觉。 因为很快，警方就抬出了两具已经盖上了白布的尸体。 “这两人，一个19岁，一个22岁，是反抗的最厉害的，所以在被侵犯之余也遭受了最可怕的折磨。” 林子雨也来到了现场，此时正站在李牧寒的身边，他手中捏着一个项链吊坠，那是霍天的吊坠。 “对不起。” 李牧寒低声说了一句，是在说给林子雨听，也仿佛是在责怪着自己。 林子雨慢慢转过头，看了看一旁的李牧寒。 “那老头，是不是最后还在耍帅。” 林子雨突然问了一句。 李牧寒想起了霍天最后展开的界域和金色神将的那一刀。 他低头苦笑着说道。 “是在耍帅，但是，也是真的帅，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帅的男人。” 林子雨嘿嘿笑了两声。 “当时他把我从看守所带出来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从小就没了父亲，我妈也不要我了，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的父亲。” “霍天队长......还有个前妻。” 李沐阳说道。 “嗯，即便是前妻，她也会得到一大笔抚恤金，这是特管局能为那些牺牲的成员所做的最后的事了。” 听到林子雨这么说，李牧寒安心了一些。 “这次任务，我们成功了。” 最后林子雨对李牧寒说道。 “成功？” 李牧寒喃喃自语。 “这算成功吗？” “我们抓住了异类，阻止了剩下的女孩儿被迫害，甚至还帮警方扫平了老街的毒瘤，这就是成功。” 可那些受到过伤害的女孩人伤口不会消失，会一直印在她们的脑子里。 而那两名已经死去的女孩儿也再也回不来了。 还有霍天。 那个喜欢抽烟，说话大大咧咧，动起手来没轻没重。 但一直将第七小队每个成员都当做自己孩子一样照顾疼爱的男人...... 他永远也回不来了。 “没法安心，是吧？” 林子雨仿佛是看出了李牧寒的想法，他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 “那就把这种感觉记在心里，牢牢记住，这是我们应该去承受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保持清醒，才能让我们感受到和那些怪物的区别。” 说完林子雨扔掉了烟头，摆了摆手之后转身朝车辆走去。 “这是队长常对我们说的话，李牧寒，你还没有加入特管局，所以我对你说这些话可能不太合适......但不管你选择何种道路，都希望你能不要忘记我们的队长。” 李牧寒看了看手中的唐刀，长长地叹了口气。 而后他抬头，看到了顾若熙，顾若熙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这还多亏了他们行动及时，拖住了周志国，尹琪和苏雪几乎就凭着两个人的力量拖住了所有的老街匪帮，直到特管局的支援赶来。 此刻的顾若熙似乎还有些被惊吓到，她在四处寻找着什么，李牧寒知道她在找自己，但他没有现身。 而后李牧寒看到了一男一女两个中年男人哭着跑向了顾若熙，顾若熙也和他们抱头痛哭起来。 李牧寒知道，自己不用再去见她了，于是转身也回到了车上，苏雪，尹琪，都坐在了后座，而李牧寒坐在了副驾驶。 只是开车的人换成了林子雨。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苏雪的眼眶有些湿润，尹琪看着窗外的夜色，也仿佛是陷入了沉思。 “记得第一次见到队长的时候还有点奇怪......我的好闺蜜被异类给残杀，当时我也陷入了危机，是队长救了我......当时他还想在我面前耍帅，结果被那异类追得满大楼跑。” 苏雪带着一丝哭腔说道。 “那时候队长才刚刚成为战斗人员，还没法很好地掌控力量......但他还是保护了我。” 尹琪没有说话，但她也回想起了三年前，自己被组织追杀，在外面翻垃圾桶找食物的时候被一只异类盯上，最后也是队长救了她。 还把像个乞丐的她带回了家，给她吃了很多好东西，还买了新衣服。 想到这里，尹琪的鼻子也有些发酸。 对于第七小队的这些人来说，虽然平时看起来霍天很不正经。 但在关键时刻，他总会挺身而出保护这些孩子。 对他们来说，霍天真的就和父亲一样可靠...... 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默。 “好！任务成功！大家辛苦了！” 林子雨突然大喊了一声。 吓了几人一跳。 “你突然发什么神经。” 尹琪不满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我只是觉得，如果队长还在，肯定会嚎这么一嗓子，别哭哭啼啼的了，队长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笑话我们。” “我们的尹琪弟弟，已经开始准备要接队长的班了吗？” 也许正是因为尹琪的这一嗓子，让几人都暂时从悲痛当中解放了出来。 死者的离去必然会伴随着痛苦，但痛苦不会一直如影随形。 因为他们肩上都还有任务，还有责任与使命。 李牧寒笑着看向了窗外，看着那片城市中的灯红酒绿。 在这个繁华世界的背后，总有人在逆光前行，默默地背负着一切。 他们没有怨言，也不计牺牲，因为他们已经将这一切当做了必须要承受的东西。 而李牧寒此时也在心里默默下定了决心。 第30章 真吃醋啦？ 之后几人回到了特管局汇报工作。 当听到霍天战死之后。 一向温和，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的林泽此时表情也有些严肃起来。 她在安抚了第七小队的人之后单独留下了李牧寒。 “抱歉啊，这次是特管局的情报工作没有到位。” 她首先做的是向李牧寒道歉，李牧寒摇了摇头，而后上前几步，将手中一直拿着的黑色唐刀摆在了桌上。 “这是，队长的刀。” 林泽看了看那把刀，随后将其拿了起来，轻轻抚摸着刀鞘说道。 “伏将镇魔......这是我送给他，当做他通过了特训的礼物。” “队长没有愧对这把刀，也没有愧对特管局的信任，更没有愧对人类。” “我知道。” 林泽将刀放下，走到窗边点起了一根烟。 “你暂时不用执行任务了，李牧寒，这次的事件我应该负全责，对于你的处理，也会一并搁置，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从特管局的档案里消失，至少我相信，你不会对人类造成威胁。” 少女看着窗外的地下城市，这里是他们这些守夜人的大本营。 在与异类的战斗当中，难免会遇到牺牲，林泽不想去习惯这种感觉。 如果习惯了，麻木了，那她就又会变成以前的自己。 变成那个人类就算毁灭自己也无所谓的高高在上的生物。 “你可以先走了，这次任务的奖金，明天会发放给你。” “林局。” 李牧寒却没有离开。 他微微低下了头，攥紧了拳头，而后抬头眼神坚定地对林泽说道。 “我加入。” 林泽转身，看着李牧寒，微微笑了笑，笑容里流露出了一丝苦涩。 “不要因为同情我们而加入，李牧寒，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不是因为同情，而是因为认可。” 李牧寒回复道。 二人对视良久之后，林泽叹了口气，拿起了桌上的伏将镇魔，扔给了李牧寒。 “给你一晚上时间，如果你反悔了，第二天把这把刀退回来，如果你还是决定要加入特管局，那这把刀，以后就是你的了。” “林局，可这是......” “告诉我，李牧寒，那小子的最后一刀，帅吗？” 李牧寒呆住了，而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很帅。” “好，希望你也能不愧对这把刀，快滚吧，我今天不想加班了。” 离开特管局之后，李牧寒发现夏玥早就已经等在了特管局本部的门口。 “你受伤了吗？” 夏玥四下打量李牧寒的身体，李牧寒则是很无奈地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没有，但霍天队长牺牲了。” “嗯。” 夏玥的语气很平淡。 这让李牧寒略微有些不高兴。 但一想到对方是血族，而且生活了这么久，也许人类的生命对他们来说就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或许你不能明白吧，那种突然好像失去了什么的感觉，毕竟你的生命对于人类来说太漫长了。” 一直跟在李牧寒身边的少女脚步突然放缓了。 当李牧寒注意到的时候少女的身形已经停在了自己的身后。 “怎么了？” 李牧寒疑惑地问道。 “我虽然是长生种，但并不代表我是个不知道生死为何的怪物。” 夏玥看着李牧寒，虽然眼里依然淡漠，但李牧寒能听出她的语气里有一丝着急。 并不是生气，而是好像急于像李牧寒解释着什么。 “我......之前被一对老夫妇收养，他们对我很好，将我当做了亲女儿，尽管我来路不明，还是个异类，但他们依然给我吃，给我穿，还让我读书......” 说到这里，夏玥的声音里慢慢带了一丝哭腔。 而李牧寒也突然想起来，自己在第一次遇到夏玥，她眼神里所流露出的那种悲伤和绝望，不正是刚刚经历了失去吗。 “但我......连让他们活下去这种事都做不到，我不是一个冷血的怪物，我也经历过失去......而现在，我也有不想失去的人。” 少女抬起头，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李牧寒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少女抱在了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说错话了。“ 在一顿安抚之后，夏玥的情绪恢复了一些，但还是有些气鼓鼓地。 “别生气啦，我明天给你买甜品。” 李牧寒笑着想去摸夏玥的头。 但少女却歪了歪头，躲开了李牧寒的手。 李牧寒有些无奈，这小吸血鬼的脾气可不小呢。 “不是因为这个。” 就在这时候，夏玥突然气鼓鼓地对李牧寒说道。 “啊？不是因为哪个？” “不是因为刚才那件事生气。” “那......我还说错了什么？” 李牧寒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夏玥突然冷哼一声，别过了头，语气不满的嘟哝了一句。 “你刚才抱我的时候，我闻到了，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李牧寒突然有一种犯了错被抓了现行的感觉，夏玥口中的她很明显是顾若熙，但这吸血鬼的鼻子竟然这么灵，属狗的啊？连自己抱了她都能闻得出？ “她不是这次的受害人吗，在解救出来的时候情绪有些激动。” “所以你就抱了她吗？” “啊？嗯，不对，没有，不是我抱她，是她扑过来抱了我。” “不想听，烦。” 夏玥直接加快脚步朝着回到地面的电梯走去。 李牧寒愣在了原地，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了苏雪的声音。 “唉，你还愣着干嘛啊。” “雪姐，你还没回去啊？” 苏雪此时背后还背着那巨大的吉他箱子，里面装的东西李牧寒现在也已经知道是什么了，是一把可拆卸的狙击步枪。 真不愧是远程火力狙击手啊。 “牧寒弟弟啊，你真不懂少女的心。” “少女？啊，你说夏玥吗？她应该不算少女吧。” 苏雪捂着额头叹息，而后用手轻轻敲了敲李牧寒的脑袋。 “行了，别愣着，快去追啊。” 李牧寒也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追着夏玥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 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李牧寒用手拦了电梯然后挤了进去。 夏玥乖巧地朝旁站了站，看似在给李牧寒让位，但实际上似乎是在保持距离。 “今天第一次出任务，感觉很神奇。” “明明昨天还在大学的教室里，今天我就像电影里那些特工一样，你知道今天围着我们的有多少人吗？” “有几百人，都拿着武器，卧槽，那场面，你看过功夫吗？斧头帮知道吗？” 李牧寒不停说着话，但旁边的夏玥却一句话也没有接。 最后李牧寒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一把按住了夏玥的肩膀，强行让她面对着自己。 “......干嘛。” 夏玥目光有些躲闪地问道。 “不就是有她的气味吗，你用你的气味掩盖过去不就行了。” 说完李牧寒直接紧紧地抱住了少女娇小的身体，因为少女身材娇小，这一抱几乎让她的双脚都离开了地面。 “......放，放开。” “不放。” “唔，我够不到地面了。” “没事，我抱着你。” “好，好了......我不生气了，你放开。” 李牧寒没有放开，只是凑近夏玥的耳朵说了一句。 “现在味道盖过去了吗？” “哼。” 得到的只有夏玥的一句冷哼，但李牧寒知道，她已经不再生气了。 在狭小的电梯中，李牧寒将那娇小的身体紧紧拥在怀里，这一刻，他也很想哭，很想大吼很想宣泄。 因为直到现在，脑子里都还是那些被囚禁的少女脸上绝望的表情。 还是霍天最后看着自己的表情。 而那把唐刀，正背在自己身后的长包当中，很沉重。 因为他代表着的意义太过巨大。 “对不起......” 李牧寒的这句对不起，是对夏玥说的，也许也是对那些他根本不可能救得了的少女门说的。 也许也是对霍天说的。 队长，你说我不配，你说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对不起，现在我也有了必须要守护的人，我也有肩负的责任。 所以这把刀，我会好好继承的...... 到家之后李牧寒无比困倦，也许是因为战斗过的原因，洗了个澡他就匆匆躺在了沙发上。 只是在模模糊糊当中，他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被子缩进了他的怀里。 想也不用心就知道那是夏玥。 李牧寒有些无奈，这样的话自己睡沙发还有啥意义啊，这不是白白浪费了一张床吗。 还不如直截了当两人睡在一张床上算了。 这样胡思乱想着，他不由自主地抱住了怀里的身影沉沉地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特管局的副局长办公室内。 林泽将一杯咖啡端给了眼前的林子雨。 “干得不错，这么久没出任务了，第七小队依然没有生疏。” 林子雨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似乎有些喝不惯又放了回去，他一直不怎么喜欢和大人物打交道，比起被领导叫到办公室喝咖啡，他更喜欢呆在阴暗的房间里捣鼓电脑，将自己隐藏在网络的虚拟世界中。 “过奖了，林局。” “我刚才的提议，你接受吗？” 林泽坐回到了办公椅上，一边用勺子搅拌着咖啡一边微笑着问道。 林子雨露出了一阵苦笑。 “林局，感谢您对我的抬爱，但我当不了队长，第七小队的队长，我有一个推荐人选。” “说说看。” 林泽依然保持着微笑。 直到林子雨说出了他的名字。 “李牧寒。” 第31章 真香 对林子雨提出李牧寒的名字，林泽有些困惑。 她微微歪了歪头，看着这个才刚满十八岁的天才少年。 “你不想继承你们队长的遗志吗？” 林子雨低着头，看着杯子里的咖啡苦笑了一阵说道。 “也许最能继承他遗志的是李牧寒，见证了队长最后一刀的人，也是李牧寒。” 林泽微微点了点头。 她看着自己刚刚递出去的第七小队队长任命书，最后又问了一句。 “你确定吗？现在签字，我还不会反悔。” “不要再问了，林局，我没这个能力，而且您其实也是这个意思吧，不然也不会将伏将镇魔交给他来保管了。” 林泽苦笑了一番。 “说不准人家明早就给我退回来了。” “他不会的。” 林子雨很坚定，这似乎是他从出生到现在，说的最为坚定的一句话。 “我知道，他不会的。” 于是林泽也没有再坚持，其他的事他会处理好，现在就看李牧寒的意见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牧寒就被林泽叫到了特管局。 “额，没想到是您主动把我叫来的。” 坐在林泽的办公室里，李牧寒有些尴尬，他以为林泽是让他来还刀的，于是还特意把那把长刀背在了身后的包里。 要知道他可是从银行后门坐的电梯，这背后背着把刀，要是被人看到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这才早上9点诶，刚刚上班您就这么着急啊。” 林泽微微笑了笑，看似开玩笑的说了一句：“那当然，谁让你是人才呢，我这个人最惜才了。” 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林泽单刀直入，把一份文件扔到了桌上。 “看看吧，如果没什么意见就赶紧签了。” 林泽的眼睛上挂着很重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是昨晚又熬夜了。 李牧寒拿起那份文件，才看了标题就吓得手都在发抖。 “第七小队，队长任命书！？林局，拿错了吧！？我不是应该签劳务合同吗？” “慌什么，劳动合同少不了，咱们怎么说也是国家机构，先把这张给我签了。” 林泽的话里不容置疑，但李牧寒不能稀里糊涂就签这个啊，他必须要问明白。 “除非您给我解释清楚，不然这玩意儿我签不了。” 李牧寒把文件又放回到了桌子上。 “第七小队的其他成员一致推选你，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林泽走到窗边，点起了一根烟。 李牧很很想告诉她，现在是在地下，你站在窗边抽烟有屁用啊。 在听到林泽说这句话之后，李牧寒呆愣了片刻，而后又想起了昨晚的那一战，以及霍天的那一刀。 “我......没有资格。” 最后李牧寒缓缓低下了头。 作为一个昨天都还不确定要不要加入特管局的人来说，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承载霍天的使命感。 并不是不愿意，而是没有这个资格。 “别像个娘们儿一样矫情。” 林泽看向窗外，吐出一口烟雾说道。 “是你见证了他的最后一战，是你将他的尸体带了回来，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当然，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签的话，我也不勉强，只是这第七小队可能就要解散了。” “啊？” 李牧寒疑惑地抬起头看着林泽。 “林子雨，苏雪，尹琪，他们都有资格成为队长，为什么一定要是我。” “只能是你，也必须是你，李牧寒，诚然，他们比你更有经验，也比你与霍天的羁绊更深，但最终，这把刀在你手上，如果你觉得自己没资格，就努力去变得足以承受这份期待，明白了吗？” 李牧寒沉默了。 他感受着背后的黑色唐刀，仿佛在这一刻，那把唐刀也正在散发着余热，就像是霍天正在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而后用那种老烟枪的语调说道。 “小子，交给你了。” 李牧寒默默地拿过了文件，而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不能保证自己会做的很好的，但我会努力去回应每个人的期待。” 林泽回过头，熄灭了烟头，笑了笑说道。 “你只需要回应你自己的内心。” 而后林泽又带着李牧寒办理了入职手续。 从这开始，李牧寒便是正式的特管局成员了。 没想到这才刚入职，就来了新工作，而且自己这队长的位置还没坐热乎，林泽就拿着一份外调报告对李牧寒说道。 “第九小队要暂时借用一下你。” 特管局第九小队不属于本部，而是隶属于超自然管理科的小队，也被称作灵异事件特别处理小队，顾名思义，它们所负责的案件一般都是鬼魂作乱的超自然案件。 在这个世界，异类除了那些传说中的妖怪之外还存在着一些人类所不能理解的魑魅魍魉。 特管局有专门针对恶灵的部门，也就是超自然管理科，旗下共有五支小队，而这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第九小队。 “为何要借用我？第九小队也没有专门分配的异类吗？” “第九小队最近遇到了点麻烦，他们的异类情绪有些不稳定，所以才需要借调其他部门的成员。” “可现在放眼望去，就你们第七小队的新成员暂时没有其他任务。” “你现在是队长了，异类作为队长，这还是从未有过的先例，趁着这个机会，多拉拢一下其他小队的成员，也这是理所应当的事，能明白了吗？” 林泽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李牧寒听得也是云里雾里，但新官上任怎么着也得烧几把火啊。 “行，林局，我听你的。” 最终林泽接过了文件胆敢，但在出来的时候，他发现许多工作人员在看向李牧寒的时候目光中都带着一丝异样。 而他们交谈的内容都是在讨论自己当上了队长这件事。 李牧寒苦笑了一声，这就是空降的坏处啊。...... 第二天一大早，李牧寒就被电话的铃声吵醒，他一看手机，竟然是顾若熙的母亲打来的。 “小寒啊，是我，姜阿姨。” 顾若熙的母亲姓姜，早年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只不过那些年家道中落嫁给了顾若熙的父亲。 “我知道，姜阿姨，这么早您有什么事吗？” 李牧寒还有些迷迷糊糊，可能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一下子没想起来自己昨晚才救了顾若熙一命。 “小寒啊，额......我现在在医院，小熙她昨晚做了一些检查。” “哦，她受伤了吗？” 李牧寒语气平淡，似乎并不在意姜母的反应。 “没有没有，多亏了你啊，小寒，小熙说是你救了她，她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医生说留院观察两天，正好警察这两天也要来找小熙问问话。” “嗯，没事就好。” “小寒啊，阿姨已经知道你和小熙之间的事了。” 姜阿姨这句话让李牧寒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咋说，毕竟这二老对自己都很好，自己和顾若熙的事实在不该迁怒于他们。 “没事儿，阿姨，您和顾叔叔就像我的父母一样，我和她之间的事不会影响到这一点。” “小寒，你们两个人的事儿，阿姨本来不应该说什么，但......但是情侣就会吵架嘛，你们年轻人吵吵架，不应该这么冲动嘛。” 李牧寒突然想笑，他大概知道姜阿姨说这话的原因了。 指定是顾若熙根本没和自己母亲说实话，没说自己是因为傍上了大款才一脚踹开了自己。 “这不是吵架这么简单，阿姨，没事，我们已经结束了，您不用担心，是和平分手。” “小寒啊，我和你顾叔叔想请你吃顿饭，你看能不能......” 李牧寒挠了挠头，稍微坐直了一些身子，这才注意到，被子里夏玥还趴在自己身上睡得舒服。 看着夏玥那可爱的睡颜，李牧寒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微笑。 至于姜阿姨那边...... “怎么能让您请客呢，姜阿姨，您和叔叔远道而来，理应让我们这些晚辈表现一下，这样，阿姨，我先定一下吃饭的地方，订好了我告诉您。” “唉，小寒真懂事，那阿姨也不和你客气了。” “好的，阿姨，如果没事的话......” “......好吵。” 突然，还在睡觉的夏玥突然嘟哝着说了一句。 似乎是因为自己讲电话的声音吵到了她睡觉。 “小，小寒啊，你有客人吗？” 姜阿姨明显也听到了夏玥的声音，她有些疑惑地问道。 “嗯，蒋阿姨，我这边还有点事，就先不和您说了，晚点和您联系。” 说完李牧寒挂掉了电话，然后用手机的边角戳了戳还趴在自己身上的夏玥的脸。 “干嘛......” 夏玥很不满意地睁开了眼睛。 李牧寒惊讶的发现，她好像并不是才睡醒，而是已经偷听自己打电话很长时间了。 那么她刚才突然说那句话的意思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顾若熙的父母来天海市了，他们老两口对我从小就很照顾，所以今晚要去和他们吃个饭。” “......不用和我说。” 夏玥依然趴在李牧寒身上，似乎并不想挪动身体。 李牧寒笑着用手揉了揉夏玥的头发说道。 “那你还不赶快起来。” “你不是晚上去吃饭吗，现在起来做什么。” 他知道，夏玥是不想自己去的，但她并没有什么阻止自己的理由，所以才用这种赖皮的方式把自己留在沙发上。 “我是无所谓，但那两位可是相当于我半个父母的，你确定要穿着我那些不合身的衣服去见他们？” “？” 夏玥突然愣住了，而后慢慢仰躺在了李牧寒的身上，一双灵动的双眸就这样上翻看着李牧寒。 “什么意思。” “就是说想让你和我一起去。” “......我去做什么。” “你是我的担保人，咱俩关系现在可不一般啊，我一旦离开你24小时就会被特管局通缉的！” 李牧寒抬起手指了指胸前的吊坠。 “不去。” 夏玥微微偏过了头，随后用手指绕着自己刚起床有些凌乱的长发，气鼓鼓地说道。 “真可惜，我还打算订一个非常豪华的饭店，里面不限量供应各类高档甜品。” 夏玥的耳朵动了动，似乎是对这个很感兴趣。 李牧寒当然知道夏玥是个吃货，从第一次从公园把她带回家看她吃油条都吃得狼吞虎咽就能看出来。 这孩子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而后自己又经常给她买一些甜品，巧克力之类的，她简直喜欢的不要不要的。 哪家吸血鬼会这么喜欢甜品啊。 “既然你不愿意去，那我只能自己去吃了，可惜那地方不能打包，可惜，唉。” “你......你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看来我不去不行了，毕竟我是你的监护人，唉。” “没关系，你可以不用去的，反正不会超过24小时，我晚上就回来。” “闭嘴，我说了要去就要去。”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但也听不出来语气有多高兴，不过夏玥就是这样一个少女，缺乏常识又有些古怪的问题少女。 第32章 你这吸血鬼有点傻啊 ，天海市的中心城区某条偏僻的商业区。 自从天海市大改造修建了新的商业中心后，这里便慢慢被人们所遗忘，老旧的百货大楼似乎见证了这座城市太多的岁月，此时就像是个慈祥的老人，默默地仰视着几个街区外那新修建起来十分繁华的新型商业中心。 夏玥今天依然穿着李牧寒的衣服。 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穿在她身上差点没把半张脸给遮住，外套是李牧寒高中时候的一件旧外套。 至于那条牛仔裤，夏玥得将裤脚挽起来好几圈才不至于拖在地上。 没办法，谁让这妹子自己的衣服在那天暴雨之后彻底废了。 她之前的衣服听说还在收养她的老两口家里，至于为什么不去拿，夏玥似乎有些说不出口，李牧寒也没有多问。 当然，今天一来是带夏玥吃饭，二来是给她买一些衣服。 最最最重要的，是必须要给这妹子买一些换的贴身内衣，普通衣服还能对付一下，但内衣可是万万不能的啊。 一想到现在夏玥那高领毛衣里放的是空档，李牧寒就感觉一阵脸红心跳，而且这妹子还贼喜欢半夜钻自己被窝，长此以往，即便是圣人也把持不住啊。 看得出来，夏玥几乎没怎么逛过商店，即便是这样已经快被淘汰的老商业大厦，里面卖的东西也让她感觉十分新奇。 “小妹妹这么可爱，来试试这个发夹，哇，好可爱~这太适合你了，就送给你了~” “新鲜的章鱼小丸子，好吃不贵么么哒哟，这位小姐，来一盒吗，多少钱？您这么漂亮，来我家店多坐坐，我免费请你吃个够。” “热咖啡热奶茶，这么冷的天气，来喝点热的吧，哇，姑娘好漂亮，这杯奶茶姐姐免费送给你~以后要多来光顾哦。” ...... 李牧寒今天算是见识到了，长得好看的人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几乎没花一分钱，夏玥的手中就已经多了一大堆的东西。 “为什么他们不送给你。” 夏玥一边吃着波板糖一边问李牧寒。 “呵呵。” 如果不是夏玥问出这个问题，李牧寒一定会觉得这个人在显摆。 “行了，别逛了，赶紧去买衣服，你看你穿的这一身，土不拉几的。” “......可这是你的衣服。” “我土，我土行了吧。” 瞧瞧这穿搭，不合身的连帽卫衣，裤管扁了好几圈还是会拖到地上的牛仔裤，以及一双不合脚的运动鞋。 夏玥的绝美容颜配上这一身着实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但我还挺喜欢这些衣服的。” 夏玥咬住了棒棒糖，而后用很小声的声音说了一句。 “上面有你的味道。” 但李牧寒明显没听清这句话，拉着夏玥就朝着服装店走去。 “......白痴。” 夏玥十分不满地看着眼前这个钢铁直男，但还是跟着他一起朝着女装店走去。 这一路上夏玥可没少被人要联系方式，这些人完全无视了李牧寒的存在，没办法，夏玥实在是太漂亮了。 “哥们儿，我还在这儿呢。” 李牧寒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拦住了一个要微信的男人苦笑着说道。 “那又怎么样，这妹子又没带戒指，那就是没结婚，没结婚大家都有机会。” 李牧寒无语了，好在夏玥除了李牧寒，几乎谁都不搭理。 只要有人和她说话她都是摆着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能说一个字绝对不说第二个字。 “妹子，可以要个微信吗。” “不可以。” “妹子，方便留个联络电话吗，我是影视公司的星探。” “不方便。” 就这样，明明短短的一截路硬是被拦截了好几次，李牧寒都有些想哭了。 心说夏玥该不会是个带嘲讽的目标吧。 终于，经过千难万险，二人终于来到了女装店。 为了等下换衣服方便，李牧寒先带着夏玥去买内衣。 可走到内衣店门口的时候，李牧寒却有些不想进去了。 毕竟这里可是女士内衣店啊，自己进去多少有些不合适了。 “干嘛，不进去吗？” 夏玥转头看着李牧寒问道。 “......你等一下，我先做好心理准备。” 李牧寒的脸有些微红，虽然之前和顾若曦是男女朋友，可他最多就是和顾若曦接过吻，还没伸舌头那种。 就更别提看顾若曦的内衣了。 自己第一次看女生裸体还得是夏玥。 “您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店员似乎发现了门口站着的二人，她微笑着走了出来。 李牧寒吓了一跳，他此时心跳加速，已经准备好的说辞现在是一句也说不出。 “我想买内衣，不穿内衣的话这个人不高兴。” 没想到夏玥直接抢先一步开了口，手还指了指旁边的李牧寒。 “嗯？” 女店员有些惊讶，而后看向李牧寒的眼神略微有些奇怪。 “不不，不是这样的！这这，这是我的妹妹！乡下来的！村姑！她她，她没有穿内衣的习惯！” “村姑......？” 夏玥很不满地看着李牧寒，同时捏着李牧寒的手略微用了点力。 她的力道极大，这一点点力就捏地李慕寒生疼。 “对对对，就是村姑！现在小丫头读大学了！不能不穿内衣了！” 店员露出一丝苦笑。 虽然感觉这二人有点奇怪，但这妹子...... 真的好漂亮啊。 “这样吧，男孩子就在外面等一下，我带她去挑选款式，小妹妹知道自己的尺寸吗？” “我的很大。” “啊？啊......啊哈哈哈。” 看着店员拉着夏玥走进了店内，李牧寒这才如释重负，双腿抖得几乎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于是李牧寒就在外面玩着手机，等待着里面的情况。 就在他正玩着手机游戏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店员的声音。 “这位哥哥？” 李牧寒回头，看到是刚才那名店员，她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对李牧寒说道。 “您的妹妹一定要让您看一下上身效果。” “？？？我，我看啥！她先就好。” 可店员脸上为难之色更甚。 “事实上，刚才她差点自己跑出来让你看了，所以您还是去看一下吧。” 李牧寒想哭，为什么还是躲不开。 无奈，他只好跟着店员局促不安地来到了内衣店的试衣间前。 似乎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其余店员也有些脸红，毕竟这可是直接穿着内衣让男人看啊。 而且这男人还说自己是她的哥哥，而不是男朋友。 这就更奇怪了。 李牧寒此时更难受啊，他被这么一群女店员盯着，就像被抓到了现行的变态一样。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试衣间的门开了。 身穿着白色花边内衣的夏玥出现在了李牧寒的眼前。 “......” 李牧寒咽了一口唾沫，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 “好看吗？” 夏玥倒是完全不怎么在意，脱了衣服的夏玥此时身材更加展现了出来，除了比较平之外，她的身体曲线可以说是完美。 皮肤也白皙如雪，吹弹可破，看得一众女店员是既羡慕又惊艳。 “好，好看。” “嗯，那就这个吧。” 只得到了李牧寒一句夸赞，夏玥的表情顿时舒展了开来，李牧寒的建议看来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最后李牧寒让店员把夏玥刚刚试过的那几套都打包起来。 毕竟内衣不能只买一件，还要换的啊。 “一共一千六百八，先生。” “......” 虽然李牧寒听说过女生的内衣非常昂贵，但真的到付钱的时候，还是心理隐隐觉得有些离谱。 他不禁想到了自己二十块钱三条的内裤。 这也许就是美少女和糙汉最直观的区别体现吧。 “这位哥哥。” 在付完钱离开的时候，店员带着一丝奇怪的微笑看着李牧寒。 “啊？怎么了？” “......既然家里并不缺钱，还是多给妹妹吃点好的，她这个年龄应该还在长身体。” 说完店员用略微可怜的眼神看着夏玥的胸部。 “......！？” 夏玥顿时感觉受到了莫大的打击，她微微张着嘴，刚想辩解就被李牧寒一把拽着赶紧离开了内衣店。 “我还可以发育吗。” 等走出老远，夏玥突然问了李牧寒一句。 李牧寒怎么可能知道血族的发育年纪是多少，只能一边敷衍“嗯嗯嗯，可以可以，大大大，非常大”，一边拉着夏玥快步来到了女装店。 这次李牧寒显得自然多了，毕竟女装店自己还是陪顾若曦逛过的，虽然自己都只是个拎包的，顾若曦也不会问自己的意见。 夏玥就不一样了。 “好看吗？” “这个呢？” “这个好看吗？” “你喜欢吗？” 几乎看到每一件衣服，夏玥都会问自己一句。 在这过程中，李牧寒发现夏玥似乎不怎么喜欢去看裙子，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士不穿裙子是否有点浪费了啊。 “你看这条裙子，多好看啊，你要不要试试。” 李牧寒指着一件粉白色的小裙子说道。 “感觉像小孩子穿的。” 夏玥淡淡地说了一句，李牧寒在内心疯狂吐槽。 虽然你年龄未知，但看上去你不就是个少女吗！？ “很适合你啊，试试嘛，就当是为了我？” 最后在李牧寒的软磨硬泡之下，夏玥终于还是决定试一下那条裙子。 不一会儿，夏玥就穿着那条粉白色的洋裙出现在了李牧寒的眼前。 为了搭配裙子，店员还为夏玥准备了一条白色带蕾丝的丝袜和一双小皮鞋。 她有些局促地走到李牧寒身边，似乎是有些不太适应这幅穿着。 “......好看吗？” 夏玥紧张地看着李牧寒，而李牧寒第一时间没说出来话，因为他呆住了。 这何止是好看啊。 简直就是惊艳，故事或者电影里说吸血鬼都是天生魅魔，颜值天花板，诚不欺我啊！ 这时候身旁许多的顾客也都被夏玥吸引了目光，那些本来是陪女朋友来买衣服的男生现在看的眼睛都直了。 一名女生直接一脚踹在她男朋友屁股上骂道。 “这么喜欢看就滚啊！” 那男人赶紧给女朋友道歉，又是哄又是劝，但眼睛还是时不时瞥向夏玥这边。 “......到底好不好看。” 见李牧寒没说话，夏玥的语气有些着急。 李牧寒温柔地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简直和公主一样漂亮。” 听了李牧寒的话，夏玥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你喜欢吗？” “嗯，我当然喜欢。” “喜欢衣服，还是喜欢我？” 没想到夏玥会突然一个直球暴击，打的李牧寒是有些猝不及防。 “我，我喜欢......都喜欢。” 最后李牧寒挠着头，苦笑着说道。 夏玥鼓起脸，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但也没多说什么。 就在李牧寒想拉着夏玥去结账的时候，少女却有些犹豫地说道。 “还是，换一身吧。”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李牧寒有些疑惑，难道她真的不喜欢穿裙子。 “不是，我很喜欢，但是......” 夏玥有些欲言又止，在李牧寒的再三追问下，夏玥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太贵了。” 李牧寒瞬间明白了过来，上次自己和她说过房租都快交不起了，所以她这是在想变相给自己省钱。 难怪她刚才看的都是一些很便宜，款式也很普通的裤子。 “没关系，你喜欢就买，特管局那边工资还不错。” 李牧寒笑着对夏玥说道。 虽然夏玥还是有些犹豫，但最后李牧寒直接就拉着她去结账，连带着白色的丝袜和鞋子一起买了下来。 顺带还另外买了几身相对便宜的裙子和几条裤子。 价格五千二。 这女人的东西，是真的贵啊。 林泽赞助自己的三万块，除去房租，现在已经只剩两万了。 不得不说，人只要没钱就很节俭。 一旦有钱，这钱花的是比流水还要快。 但在看到夏玥穿着这身衣服的时候那略微有些开心的表情，李牧寒便觉得这一切花的都是值得的。 等做完了这一切，已经快到下午吃饭的时间了。 李牧寒看着在不远处坐在摇摇车上的夏玥，走到一边拿出了手机。 “您好，天海市腾飞大饭店，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 “您好，就是我想预定一桌今晚的席位。” “请问您有贵宾卡吗？” “啊？没有。” “非常抱歉，本饭店只接待贵宾，希望以后能有机会为您服务。”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之后李牧寒无奈地感叹，这个世界有时候有钱没身份也做不成事啊。 “李牧寒。” 坐在摇摇车上夏玥突然对李牧寒喊道。 “干嘛？你先等一下。” 李牧寒正在美团上查找还有没有别的高档饭店，却不想夏玥指着那摇摇车说道。 “我要玩这个。” “？？？” 五分钟后。 百货大楼底层的儿童区响起了欢快的儿歌。 而那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美少女吸血鬼正面无表情地坐着摇摇车，旁边还有几个五六岁大的孩子在围观。 “姐姐，好玩吗？” “嗯，很有意思。” “可以让我们也坐一会儿吗？” “不可以，这是我的。” 看着夏玥被一群孩子簇拥着，李牧寒就觉得哭笑不得，合着自己这是带了个大朋友出门啊。 正在这时候，电话铃响了起来。 李牧寒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发现是林泽。 “林局？有任务？” “没有没有，咱们这儿也不是什么黑煤窑，今天可是周末，我打电话来主要是想告诉你，你的任命文件已经通过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第七小队的队长了。” 李牧寒靠在扶手上，看着还在和小孩子争抢摇摇车控制权的夏玥不禁叹了口气。 “感谢林局，现在我觉得亚历山大。” “压力大是好事，怎么，你还有别的心事，听你声音好像没什么精神啊。” 李牧寒原本并不想和林泽说这些事，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很想找个人倾诉。 那个摇摇车孩子王是指望不上了。 于是李牧寒将要请重要的长辈吃饭却订不上天海市高档饭店的事儿告诉了林泽。 “我以为多大个事呢，你等一下啊。” 挂断电话之后，林泽的微信发来了一个电话，还附带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李牧寒有些半信半疑，毕竟林泽看上去似乎没那么靠谱。 但他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 “林小姐，下午好，这里是上云饭店，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 我草。 李牧寒心里一惊。 上云饭店，那可是比腾飞还要高几个档次据说是国宴级别的顶级饭店，基本上平时是不接待任何宾客的。 只有上面来了分量足够的领导才会出动他们。 这林泽该不会把公家订酒店的电话给了我吧。 “额，那啥，我不是林局，是林局给我这个电话，让我晚上订一桌酒席。” “明白了，这边方便询问一下您的名字吗，还有吃饭的人数和时间，我给您做登记。” 卧槽真的可以啊！ 李牧寒在心里对林泽简直肃然起敬。 这个电话的含金量非同一般啊！ 订完了酒店，李牧寒内心激动不已，想到自己居然能进入那么高档的地方吃饭...... 等等。 这么高档的地方，自己身上只有三十万，且不说够不够的问题，这么大手大脚花钱有点不像他的做派啊。 于是他有些难为情地给林泽发了条微信消息。 “林局，这家酒店贵吗？一桌酒席大概多少钱啊。” “也不算太贵，普通品质的也就七八万吧。” 我勒个去，一顿饭吃七八万！！？ 李牧寒刚刚激动的心情彻底被浇灭了。 同时熄灭的还有一直萦绕在周围的儿歌声音。 “李牧寒。” 夏玥的声音也再次响起，和刚才不同的是这次还伴随了一些孩子们的声音。 “哥哥！大哥哥！” “大哥哥~” “......干啥？” 李牧寒看向他们，发现那群孩子已经将夏玥当成了首领一般，似乎只有得到了她的认可才能坐上摇摇车的宝座。 “投币。” “......” 第33章 私房菜馆 与此同时，在市医院里顾若曦刚刚接受完了医生的检查。 她应该算是那十多名少女里最幸运的，因为警方介入及时，所以她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当然，顾若曦是不可能知道这件事里李牧寒的作用。 所以她对李牧寒的感激其实并不算太大，可现在又有一个新的问题。 临近出院，她的父母替她收拾好了东西然后问了一句让顾若曦无从回答的话。 “小熙啊，你现在住哪儿啊。” “......我。” 顾若曦本来是住在赵乾坤给她买的豪华别墅里。 但现在那别墅已经被赵乾坤收回了，自己连回去拿行李都做不到，她全身上下的卡也被冻结了，毕竟那都是赵家的钱。 至于她自己的钱，大手大脚惯了的顾若曦丝毫没有在意过钱的问题，以为傍上了赵乾坤以后就衣食无忧了。 现在她卡里就两千块，租个房子也没什么问题，但之后呢，让她再去兼职打工赚钱，现在的顾若曦肯定是吃不了那个苦的了。 见女儿一脸为难的样子。 姜阿姨以为是李牧寒把自己闺女从家里赶了出来。 “这个小寒，就算不是男女朋友，你俩也是青梅竹马啊，怎么这么狠心。” “咳咳。” 但顾伯父却咳嗽了两声，打断了自己爱人接下来想说的话。 “小寒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你觉得他是那种人？小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你和小寒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没什么啊，爸，就是我不喜欢他了而已。” “唉，我看你现在也没地方住，这样吧，今晚和小寒吃了饭之后咱们先住酒店，明天你就搬回学校去。” 顾若曦一想到大学的四人间寝室就觉得一阵难受。 “不，我不想回学校......” 虽然已经失去了金主，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现在的顾若曦就像是被赵乾坤的金钱攻势打的花了眼昏了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 还在梦想着等赵乾坤回心转意之后会不会来找自己。 “唉，你这孩子，那我和你爸就帮你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吧，你先住着，万一你和小寒还有回旋的余地呢？” 听了姜阿姨的话，顾伯父明显不太高兴。 “你怎么还没听出来，他们俩的事绝对没这么简单。” “爸，妈......你们能不能不要问了，我和李牧寒......我们之间很复杂，但我感觉他应该还是爱我的，不然不会冒着危险来救我。” “那就最好了，小熙，你能和小寒和好是最好的结果，我和你爸可喜欢小寒了，等下吃饭的时候你也别太高傲了，这男人啊，不能一味地拒人千里，还是要稍微松一松这手上的绳子。” “放心吧，妈，他也算是救了我的命，我想我应该可以和他重新来过，而且李牧寒你们也知道，从小就性格古怪，除了长得还行以外没半点本事，除了我谁还要他啊，我保证他会求着让我回到他身边的。” “你们两个......！” 顾伯父明显听不下去了，他其实已经猜到了，一定是自己的女儿对不起李牧寒。 不然以李牧寒对自己女儿百依百顺的个性是绝对不会做出这么绝情的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李牧寒真的绝情吗？不行，不能只听自己闺女一面之词，今晚和李牧寒吃饭一定要找机会问个明白。 正说着话的时候，姜阿姨的手机突然响了。 “你瞧瞧，说着这电话就打来了。” 姜阿姨一看是李牧寒的电话立刻眉开眼笑起来，顾若曦则是略显冷傲地别过了头。 “喂，小寒啊。” “姜阿姨，今晚吃饭的地方我已经定下来了，晚上7点在上云饭店顶层雅间。” “啊？上云饭店啊，好的好的，小寒啊，你也别破费了，咱们就随便......” 姜阿姨明显不知道这天海市的上云饭店有多离谱，可经常跟随赵乾坤出入高档场所的顾若曦不可能不知道。 她一下呆住了，然后拿过了手机对李牧寒说道。 “李牧寒，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也明白你现在对我的感觉，但这件事和我父母没关系，你不需要这样捉弄他们。” “信不信随你，本来我也没邀请你，这顿饭是我请阿姨和伯父吃的，你愿意跟来我也不会阻拦。”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还不明白吗？这顿饭的邀请名单上没有你，听懂了吗？” “你！” 电话那头的李牧寒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 “蒋阿姨，顾伯父，你们还在吗？” “哎哎，在在。” 顾若曦的父亲赶紧把电话拿了过来。 “小寒啊，这个什么，上云饭店很贵吗？” “没事，你们二老就等于是我的父母，请你们吃饭就应该去最好的地方，饭店的邀请函已经通过短信发到姜阿姨的手机上了，我到时候会提前去等你们。” “哎，好的，好的，小寒啊，那我们到时候那什么饭店见了。” 挂掉电话之后，顾伯父把手机还给了姜阿姨，并用有些埋怨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儿。 “你怎么回事啊，人家小寒请客吃饭，你怎么这么说话。” “爸......你不知道，上云饭店是天海市规格最高的餐厅，是专门用来接待国宴的，根本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订得到！” 要知道赵乾坤和自己刚认识的时候想装个逼，直接去订上云酒店，结果直接被人冷笑着赶了出来。 不甘心的赵乾坤报出了自己父亲的名字，结果没两分钟就接到了赵志江的电话。 赵志江在电话里把自己儿子痛骂了一顿，至此顾若曦也明白了这上云饭店不是有钱就能去的。 即便是赵志江这个等级的人也不是想订就订得到这家饭店的席位。 “啊？这么厉害啊，那这小寒......” “他应该是想借机报复我吧，毕竟我们之前分手有点不愉快。” “不应该吧，小寒不是这样的孩子。” 就在这时候，顾母拿着手机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 “哎呀！小熙，你快来看，这个什么上云饭店真的给我发邀请函了。” “啊？怎么可能，妈你老眼昏花了吧。” 顾若曦赶紧凑过去看手机屏幕。 果然，在彩信界面赫然是一封上云饭店的邀请函。 现在顾若熙也有些不确定了，难道李牧寒真的...... 不可能啊，连赵乾坤都做不到，李牧寒怎么可能办得到啊。 “我相信小寒，所以我会去赴约。” 顾若曦的父亲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衣领。 “时间快到了，你们去不去。” 姜阿姨摸着自己女儿的手安慰道。 “就去看看吧，我也觉得小寒不像那种人。” “爸，妈，要不我们自己定地方吧，这次算是李牧寒救了我的命，让他请客是不是不太好......” 顾若熙打心底里不相信李牧寒能订到上云饭店，但现在她对李牧寒的感情有点复杂，甚至于说她现在很想立刻就看到李牧寒。 “唉，小寒一片心意，咱们不能辜负他，这次就听小寒的吧。” 姜阿姨也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但李牧寒已经订好了地方，现在他们重新再去定显得有些不礼貌，她叹了口气，站起了身。 “小熙啊，你要现在不想见到李牧寒，就先找个酒店休息一下。” “......我，我......” 顾若曦咬了咬牙，最后在心里暗自决定。 去就去吧，如果到时候李牧寒真的通过这件事来耍自己，那也没办法，毕竟自己之前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只是她实在是不愿意看到父母被羞辱的场景。 第34章 不知悔改 其实李牧寒自己都不太相信真的能订到云上饭店的席位，直到他出示身份信息之后被人像是高级贵宾一般迎接到了饭店的顶层包间。 一进包间门李牧寒人都傻了。 这他娘的和总统套房一样奢华的房间竟然只是饭店的一个包间。 他感到一阵拘谨，甚至已经开始默默点开网站搜索云上饭店一顿饭要花多少钱了。 而夏玥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直接坐在了那松软的高档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我渴了，想喝可乐。” “刚才问你要不要喝水你又不喝。” “刚才不渴，我要喝可乐，或者你的血，你选一个。” 李牧寒无语了，自从夏玥和自己关系越来越熟悉之后这妹子就一点儿也不客气了，今天早上也是，自己还没睡醒就被她强行按住吸了血，出血量直逼一盒旺仔牛奶。 他突然有了个奇妙的想法，体内的巴尔要是知道自己的血不停被这只吸血鬼吸取会不会恼羞成怒？ 叮叮—— 门铃的声音打断了李牧寒的奇思妙想，一名身材曼妙相貌姣好的服务员出现在了门口。 “先生，预约上您的餐标是普通餐标，我来和您确认一下，这是菜谱，您看一下。” 之后精美的菜谱被递到了李牧寒的手中。 “......这啥啊，我看看，澳洲大龙......额，我，卧槽。” 各类李牧寒只听过，甚至是他听都没听过的高档菜品层出不穷，山里跑的海里游的天上飞的应有尽有。 可以说只有他想不到没有菜谱上看不到。 “李牧寒，我要喝可乐。” 少女的声音突然从耳边传来，夏玥居然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趴在了李牧寒的身后，她几乎是咬着李牧寒的耳朵说出了这句话。 吓得李牧寒一个哆嗦，为了不让她当着服务员的面一口把自己咬个大出血，李牧寒赶紧陪着笑脸对服务员说道。 “不好意思，请问有可乐吗？” “嗯，当然有的，就在房间的冰柜里，里面还有各类饮品，如果不够可以随时叫我给您拿别的。” “自己去拿吧。” 李牧寒摆了摆手赶走了夏玥，看着少女跑向了冰柜，李牧寒压低声音对服务员说道。 “请问，这一顿多少钱......” “价格您不用担心，林局长已经吩咐过了，这一顿记在她的账上。” 李牧寒人傻了，这些东西按照他那狭隘的穷人思维来看保守估计都得要上万。 林泽居然这么大方？！不是她一年到底挣多少啊！？ “如果还需要什么别的服务，都可以叫我。” 服务员朝着李牧寒抛了个媚眼，而后又凑近李牧寒用极具诱惑的声音说道。 “什么服务，都可以哦。” 咚咚咚—— 李牧寒感觉自己的心在狂跳，这高档场所怎么还有这种服务，他十分肯定，这位服务员所指的别的服务，一定是涩涩的事情！ 等等，也就是说，涩涩的事也记在林泽账上？ 这不就等于是白嫖？ 还没等李牧寒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了夏玥平淡的声音。 “我要吃章鱼小丸子。” “啊......好的，那我现在就去给您拿，请二位稍等。” 服务员似乎看出了什么不对劲，微笑着转身离开了房间。 “还看什么，这么舍不得吗？” 夏玥一边用习惯喝着可乐一边斜眼看着李牧寒。 “没有，就是我还没搞清楚这一顿饭究竟多少钱，林局长人可真好啊，让她破费了。” “你还不了解她。” 夏玥又缩回到了沙发，开始看起了动画片。 “如果你觉得欠了她的，那么那个女人的目的就达到了，李牧寒，别太把那女人当好人。” 夏玥难得认真的和李牧寒说起一件事，李牧寒也没有当做耳边风，他自然知道林泽这个人不简单。 甚至李牧寒都怀疑，林泽到底是不是人类，她脸上永远挂着的那种泰然自若的笑容，总是让李牧寒有一种在她面前完全没有任何秘密的感觉。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小寒啊，我们现在到了这个，云上饭店了，但里面的人不让我们进去啊。” 电话那边还传来顾若熙和保安的争吵声，李牧寒觉得脑子一阵生疼。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从对顾若熙疼爱有加，百依百顺，变成了现在听到她的声音就会觉得烦呢。 “阿姨，您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接您。” “唉，好的，好的，小寒啊，阿姨就在这里等你。” 与此同时，在云上饭店的一楼大厅。 几名工作人员将顾若熙和其父母拦在了门外，脸上写满了不屑。 “赶紧离开，这里不能久留。” “请你放尊重点，我们是来吃饭的，就算你们不让我们在这里吃饭，也不应该这么没礼貌吧。” 顾若熙冲着那身材高大的安保人员怒吼道。 “唉，唉，小熙，不要闹了，咱们等等吧，小寒说他已经下来了。” 江阿姨和顾伯父脸上虽然也不好看，但他们也是要面子的人，而且对李牧寒还是有信心，所以便想劝自己女儿先别闹了。 “妈，李牧寒应该是还没原谅我，才用这样的方式来捉弄我，只是我没想到，他连你们二位都一起......” “行了，要吵要闹到别处去，这里不是你们这些人该来的地方。” 保安冷眼看着四人，似乎是心里笃定了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是云上饭店的座上宾。 也对，云上饭店向来接待的客人都是大人物，而且是政界大人物，哪个来的时候不是前呼后拥的。 像这种小老百姓随随便便就过来的情况还从未有过。 “你......！” 顾若熙被气得说不出话。 顾伯父也有些生气了，他拿出电话说道。 “我再给小寒打个电话，就算这饭不吃了，我们也不能受这种气！” “行了行了，别打什么电话了，你以为我不记得你了啊？” 保安看向了顾若熙，眼神里满是不屑。 “你什么意思？” 顾若熙呆若木鸡地看着保安。 “上次和赵家公子一起来的不就是你吗，你以为傍上了赵家，我们就会给你开绿灯啊，而且你不过就是赵公子的一个玩具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啊？” 顾若熙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你，你胡说什么！我女儿傍上谁了？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顾若熙的父亲气的用手指着那保安破口大骂。 保安却只是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你女儿就是个给钱就能玩儿的种，老爷子，您还不知道吧，这天海市赵家的那位公子可是把你女儿从头到脚指头都给玩儿了个遍，我这边还有高价买来的视频，您要看看不？” 说着保安拿出了手机。 气的顾伯父上前就要打。 “我让你胡说！！” 可年近60的顾伯父哪里是这高大保安的对手。 这保安随手一推就将顾伯父推倒在了地上。 “臭老头还想抢手机！？” 保安挽起袖子上前抬脚就要踹。 顾若熙和母亲挡在他们之间，因为云上饭店就如同一个大庄园，就算是大门口距离街道也有一段距离。 也许就是吃准了这一点，几名保安上来就要打人。 就在这时候，那先动手的保安突然被人提了起来而后猛地甩了出去狠狠砸翻了前台。 而后李牧寒又抬脚踹翻了一个要动手的保安，将顾若熙一家人护在了身后。 前台那几个一脸看戏的妹子一见这势头立刻就要拿起电话呼叫支援，却被一只纤细的手臂按住了电话听筒。 “安静。” 夏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前台，手里还拿着可乐，只是一个眼神就让这几个前台妹子吓得双腿发软。 “你，你小子！连云上饭店都敢闯？！你他妈知道你惹了谁吗！？” 第一个动手的保安从地上爬起来之后指着李牧寒破口大骂。 李牧寒一言不发地走向他，保安挥拳就要打，却被李牧寒率先一拳直击面门，打的那保安鼻血飞溅而出。 “啊啊啊！！” 保安惨叫一声捂着鼻子在地上打滚。 很快其他保安就把李牧寒围了起来。 “小子，你他妈摊上大事了。” “多大的事，我倒是想瞧瞧。” 李牧寒冷笑一声看着几名保安。 而顾若熙一家人早就被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 他们既惊讶于李牧寒的身手，又惊讶于目前的状况。 特别是顾若熙，她似乎在李牧寒的身上看到了之前她从未见到过的感觉。 第35章 准备开饭 就在事态几乎无法掌控的时候，从大厅的电梯里走出了一名身材高挑眼神如鹰隼一般冷傲的西装男人。 他扫了一眼现场的情况，整理了一下袖口，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 “什么人敢在云上饭店闹事，是嫌命太长了吗？” 那被李牧寒踹翻的保安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滚带爬到了那西装男身边。 “钟经理！这，这小子！还有这几个人！来闹事！不让他们进去吃饭他们就打人！” “呵，我还真不知道，在这天海市，还有人敢在这里撒野，小子，就是你？” 钟经理眯起眼睛看向了李牧寒，发现对方穿着朴素，也不像什么有钱人的模样，于是冷笑了一声。 “小兄弟，可能你不清楚我们云上饭店的规矩，这里只接待特殊人士，我可以不追究你打伤了我的人，希望你能就此收手，不要闹事了。” “我还以为这么高级的饭店能有什么特别，竟然连消息都这么相通。” 李牧寒挠了挠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果我说我是你们的客人，而且已经订到了顶层包间你相信吗？” 钟经理再次打量了一番李牧寒，但不论怎么看，这个年轻人都不应该是有这种身份地位的人。 “今晚的客人只有一位，而那是一位女士，请不要再无理取闹了，我不想弄脏大厅，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应该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儿，而不是带着你的家人在这里丢人现眼。” 坐在柜台的夏玥似乎已经喝完了可乐，她看向了一边的服务员，此时服务员早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惊慌失措的模样。 反而是一副想要看好戏的姿态，那些保安也是如此，看来这位黑色西装男给了他们极大的信心。 “喂。” 夏玥看着一名服务员说道。 “诶？干嘛。” 服务员有些不爽地看着夏玥，李牧寒就算了，刚才出手的确是雷厉风行，三下五除二就撩翻了保安。 但眼前这妹子身材娇小，刚才若不是事发突然她们也不会被这个妹子吓到。 “还有可乐吗？” “呵，咱们这儿的可乐你怕是喝不起哦。” 服务员冷眼看着夏玥说道。 “我们有钱。” 夏玥转头看向李牧寒，一双清澈的眼眸里没有半点感情。 “他有钱。” 而后她抬手指向了还在和钟经理对峙的李牧寒。 李牧寒也是无语，原本不想让她跟来的，结果夏玥却以自己是担保人，要看着李牧寒不能出事为由非要跟着来。 “你先等一下，等会儿上楼了让你喝个够。” 此时的顾若熙也注意到了夏玥。 她很震惊，为什么李牧寒还在和这个女人交往。 难道李牧寒是真的不知道夏玥在学校里的那些传闻？和这种女人在一起那得多脏啊。 “那你快点解决，我饿了。” 说完夏玥又坐回到了前台服务台的位置。 几个服务员都很生气，但钟经理还没发话，她们也不好随便做什么。 “你刚才说的唯一的客人，其实就是我。” 李牧寒其实很不想和他们起冲突。 毕竟顾若熙的父母也在场，二老年龄都大了，让他们受惊也不太好。 所以现在他还是想尽量用谈话的方式解决问题。 可钟经理却显然不相信，他冷笑了一声说道。 “我真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你了，年轻人，说好听点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难听点，你就是在找死，你知道得罪了上云饭店的人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说你怎么这么死板，你能不能查一下，我应该已经留过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钟经理犹豫了片刻，转头看向了前台。 前台服务员立刻说道。 “没，没有，今天打电话来预约席位的只有那位林局，没有其他人。” “算了，我已经对你失去耐心了。” 钟经理叹了口气，戴上了白色的手套，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他一步一步走向了李牧寒。 顾若熙的父母此时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他们赶紧劝说李牧寒道。 “那啥，小寒啊，要不咱们去别的地方吃吧。” “对啊，小寒，也不是一定要在这里吃啊。” 就连顾若熙也咬了咬嘴唇对李牧寒说道。 “李牧寒，你......没必要为了我一定要在这里吃饭，而且这次是你救了我，应该是我们请你吃饭，我们去别的地方吃饭吧。” 李牧寒哭笑不得，怎么自己就陷入这种境地了。 他安慰二老说道。 “姜阿姨，顾叔叔，我包间都已经开好了，您放心，我很快就能解释清楚。” 但就在李牧寒转头看向钟经理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钟经理已经闪身到了自己身前，拳头也同时挥起砸向了李牧寒的面门。 “小子，看来我得给你一些教训了。”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当然，李牧寒不包含在此。 他知道眼前这个钟经理不是一般人，他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金色，钟经理快到令人看不清的动作在李牧寒现在看来就如同慢动作一般。 可就在他刚想动手的时候，一个身影以更加迅猛的速度一把从侧面按住了钟经理的脸颊，将这个体格高大的男人死死地按翻在了地上。 “......我能解决。” 李牧寒看着将钟经理按倒在地上的夏玥，有些无奈的说道。 所有人都看傻了，保安，服务员，顾若熙，还有她的父母。 这个少女刚才不是还坐在柜台那儿吗？ 她是怎么来到西装男身边的，而且她又是怎么一下子就将那男人放倒的？ 钟经理更加不可理解了，他明明很有信心，一拳就能将眼前的年轻人打晕，也算是给他一些教训。 让他知道不是什么地方都能胡闹的。 可这小丫头又是哪儿窜出来额，她又是怎么一下子将自己按翻在地上的。 此时他的鼻血已经顺着鼻腔流淌到了地板。 那只纤细的手臂就如同有千斤巨力一般压得他完全无法起身。 “林泽说，让你尽量不要对普通人动手。” “那你就可以动手了？” “也不可以。” “那你动手和我动手有啥区别。” 夏玥想了一下，然后似乎得不到答案，只能将脑袋偏到一边不再理会李牧寒。 “你......你刚才说......林泽？是，是那位......林，林局吗？” 钟经理原本很愤怒，但是在听到二人谈话里出现了林泽这个名字之后，他的脑子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瞬间就冷静下来了。 第36章 主权宣誓 就在这时候，一名女服务员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她在看到李牧寒和钟经理还有现场的情况之后一下子傻了眼。 而后他似乎是立刻明白了什么，倒吸一口凉气似乎是感到了后怕。 “钟，钟经理！” 女服务员跑到钟经理身边，先是惊讶于那个钟经理竟然被人按翻在地上，然后更震惊于按翻钟经理的居然是这么一个身材娇小的可爱少女。 “李先生，对不起！是我没有传达到位！请，请你们都先停手！” 李牧寒对夏玥摆了摆手。 “赶紧给人家放开。” 接着夏玥突然松开了手。 女服务员将钟经理扶起来，又用手帕给他擦拭了脸颊的血渍。 “这到底怎么回事。” 钟经理有些不满地看着女服务员。 “对不起，钟经理，这位李先生就是林局的客人，今晚的席位其实就是林局替他订的。” 顾若熙还有她的父母都震惊了。 什么，林局？ 局长？ 什么局长？ 不管什么局长，李牧寒怎么会有这样的背景？ 当然，最震惊和后怕的还是钟经理，以及那名一开始第一个动手推了顾若熙父亲的保安。 此时他已经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要知道能在这里订席位的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而自己刚才竟然动手打了一位贵宾的家属。 他已经在想象之后钟经理会如何对待自己了。 钟经理呢？他深吸一口气，而后转身，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看着李牧寒，深深地弯下了腰。 “非常抱歉，李先生，是我们的疏忽才造成了今天的不愉快，饭店方会全力补偿您。” 李牧寒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他摆了摆手说道。 “算了，倒是你，伤得重不重啊。” 他当然知道夏玥的力气有多大，如果她想要吸血到一种疯狂的地步，就算自己开启了恶魔之力也还是只有被她按在床上随意“羞辱”的份儿。 但夏玥明显是留了手。 她背着手，像个没事人一般站在李牧寒身边，还默默念了一句。 “我饿了。” 钟经理赶紧陪着笑说道。 “没事，没事，是我该打，我没有弄清楚情况，还请李先生......在林局面前给我们说几句好话，我们保证，好好补偿诸位。” “补偿就不用了，现在我们可以上去吃饭了吗？” “当然，当然！各位请。” 钟经理亲自将李牧寒一行人送到了顶层包间，整个过程谦卑至极，李牧寒不禁感叹，真不愧是专门接待特殊宾客的经理。 就算自己被打得那么惨还是一点儿也不生气。 当然，也有可能是林泽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太吓人了。 李牧寒也想起了夏玥对自己说过的，不要太小看林泽。 一进包间，顾若熙和其父母就傻了眼。 即便是跟着赵乾坤去惯了高档场所的顾若熙，此时也不得不感叹真不愧是上云饭店，其奢华程度真的不是之前那些场所可以比的。 “小，小寒啊，这里吃饭不便宜吧，你也是在打工赚钱，真的不必如此破费啊。” 姜阿姨一直有些手足无措，直到李牧寒亲自扶着她坐到了位置上。 “说什么破费，姜阿姨，你和叔叔就和我父母一样，为了你俩花再多钱也值得。” “小寒，我还是觉得不妥，这里真的太奢华了。” 顾叔叔皱着眉头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他虽然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但还算是见过一些世面。 在这里吃顿饭，只怕是李牧寒打一年的工都不一定办得到。 “没关系，我们有钱。” 此时夏玥也自顾自坐到了位置上，手上还拿着一瓶可乐。 “少喝点，等下要吃饭了。” 李牧寒有些无奈地对她说道。 此时二老才真正打量了一番夏玥。 发现这少女生的小巧精致，就连让自己一直很自豪的闺女都不及这孩子的十分之一。 但更让他们好奇的是这女孩儿是谁，为什么和李牧寒说话如此亲密。 就在这时候，包间的门被敲响，门口站着钟经理。 “李先生，打扰了，这是今晚宴席的菜单，请您过目。” “我刚才已经看过了，额......卧槽！？” 李牧寒拿过菜单扫了一眼，眼睛都看直了。 如果说刚才那些李牧寒多少还见识过。 但现在出现的这些简直就是国宴水准了，他根本听都没听过。 “这是我们招待最高规格宾客的标准，李先生还满意吗？如果有什么忌口或者爱吃的可以吩咐，我们会立刻调整菜单。” “不，不是，钟经理！这菜单和我刚才看的不对啊，这这，我明明说的是要一般规格的啊。” 李牧寒压低声音对钟经理说道。 但钟经理却笑了笑，故意提高了声音想让房间里的其他人听到。 “这是我们特意为各位做的升级，林局是我们尊贵的客人，而您是林局的贵宾，刚才我们竟然对您做了如此冒昧之事，今晚的宴席全额免单，希望这能弥补些许我们刚才犯下的错误。” “啊？免单？” 房间里的众人也都呆住了。 “这，这一顿得要多少钱啊，钟经理。” “这您就不用知道了，总之，希望今晚各位好好享受，我们还为各位准备了小提琴钢琴等多种气氛伴奏，全都是小有名气的演奏家，如果您想的话。” “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就是简单的家庭聚会，安静一些比较好。” “明白了，那请问什么时候上菜呢？” 李牧寒转头看向顾若熙的父母问道。 “现在上还是等下呢？” 没等二老说话，夏玥突然开口说道。 “我饿了。” “既然这位妹妹饿了，那就现在上菜吧，麻烦您了。” 姜阿姨毕竟是书香门第的大小姐，对钟经理也是彬彬有礼。 “现在上吧，钟经理，麻烦您了，还有，不要再给我什么惊喜了。” “明白了，希望各位用餐愉快。” 离开了包间的钟经理回到了一楼，他走过走廊拐角，进入了一间全封闭的房间。 一进入房间，他的表情立刻变得肃杀起来。 而房间里，刚才动手的那个保安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钟经理！钟经理！我真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都是按照规矩办事的！” “我听其他人说，你手机上有那位小姐的不雅视频？你还想当众播放？有意思，赵大壮，你胆儿挺大啊，仗着那赵乾坤是你远房亲戚，你就这么肆无忌惮？敢对云上饭店的人这样无礼？” 这赵大壮心里苦啊，谁他妈知道那些人真是贵客啊，而且钟经理你不是也对他们动手了吗。 但现在赵大壮只敢跪地求饶，多一句话也不敢说。 最后钟经理蹲下身，揪住了他的头发，一字一句地说道。 “今晚李先生的所有消费，你买单，听懂了吗？” “钟经理！我，我虽然是赵家的亲戚，但是，我就是一个小保安啊，我......” “没事，你一个月工资一万二，这对于保安来说已经是非常高的了，我算算，你只用免费给我们打工三年就能付清这一桌饭钱了，不算欺负你吧？” 赵大壮的心里苦啊，同时也记住了李牧寒这个名字，他听自己表哥赵乾坤说过。 那个骚货顾若熙的前男友就叫李牧寒。 但今天看到李牧寒之后完全没发现他和表哥说的一样是个废物孤儿。 人家身后甚至还有大人物撑腰，但这件事，还是必须要告诉表哥才行。 第37章 歪打正着 第三十七章 当那一道又一道精致到李牧寒咋舌的菜肴被端上来的时候，他才真的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猪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有的人一顿饭吃的东西可能是他这种没有背景，只能靠打工填补学费和生活费的孤儿永远都无法想象的奢华。 甚至于现在他都有一种负罪感。 吃这么好，是不是有一种暴发户的感觉，会不会遭天谴啊。 至于顾若熙，她还算是跟着赵公子见了一些世面，她的惊讶不在于这些菜肴。 而是在于置办了这些菜肴的李牧寒。 她和李牧寒可以说从小一起长大，如果李牧寒有什么背景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他明明是个高中学费都得自己家里接济，连个亲戚都没有的孤儿，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了现在这番模样。 “小，小寒啊，这，这一桌子菜得多少钱啊？” 姜阿姨此时已经是目瞪口呆了，愣了好半天才问出这句话。 李牧寒说了一个大概，吓得刚拿起筷子的顾伯父默默地又把筷子放了回去。 这哪儿是吃饭，这是在吃金子啊，这一道道菜都是软黄金啊。 席间一度陷入了尴尬，直到一个声音打破了这种氛围。 “我饿了，可以吃了吗？” 夏玥的眼睛看着那些菜说道。 “姜阿姨，顾伯父，那咱们先开吃吧。” 原本上菜的顺序都是很讲究的，食客得要按顺序品尝才会有最好的体验，但这一桌人光顾着干瞪眼去了，完全没有任何人动筷子。 导致现在桌上堆了一大堆无比精致的菜肴，李牧寒都咽了好几次口水了。 夏玥这句话算是拯救了他。 于是李牧寒赶紧借势对二老说道。 “要是凉了可就浪费了。” “好，好，那咱们吃吧。” 顾伯父也拿起了筷子，从这里开始，这顿饭才真正开始进入正式环节。 顾若熙吃饭的时候一直在偷偷地看李牧寒，她想等李牧寒说些什么。 李牧寒的确是说了，但一直都在和自己的父母闲聊，连看也没看她一眼。 这让顾若熙心里觉得有些憋屈，她明明都已经决定要给李牧寒一个机会了，对方也很正式地请自己来了这么豪华的地方。 可现在算怎么回事，难道还要等自己先开口？ 男人果然就是死要面子。 顾若熙冷哼了一声然后放下筷子用温和的声音打断了正在和自己父母交谈的李牧寒。 “牧寒，你......是不是要对我说什么啊？” “啊？” 李牧寒这才第一次看向了顾若熙，而后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低头笑了一声之后说道。 “不客气。” 这次轮到顾若熙“啊？”了。 她有想过李牧寒故作矜持，对自己刻意视若无睹，但没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句句话。 没等她追问，李牧寒已经接着说道。 “应该是你要对我说些什么吧，这次是我救了你，所以你应该要对我道谢，但我已经对你说了不客气了，所以咱们这话题不用再说下去了。” 说完李牧寒没有多一秒钟浪费在顾若熙身上，立刻看着顾叔叔笑着说道。 “顾叔叔，我记得你喜欢喝酒，您看看，我怎么把这事儿忘记了。” “啊......咳咳，嗯，没事，没事.......家庭聚会，不喝酒，不喝酒。” 似乎是因为刚才自己女儿和李牧寒的对话太过于直白，几乎就是明摆着对顾若熙说“你谁啊？和你很熟吗？”这种感觉了。 顾叔叔也感觉有些尴尬。 李牧寒却站起了身走到了门口，打开门之后一名服务员就站在门口。 “先生，需要什么您可以通过呼叫器通知我。” 服务员朝着李牧寒鞠了一躬。 本来应该是有好几个服务员在房间里为他们服务的，但李牧寒不想那么隆重，也不希望聚会被打扰，所以便和钟经理说需要的时候会叫他们。 “可以麻烦帮我们拿瓶酒过来吗？” “没问题，先生，请问有什么指定吗？” 李牧寒转头问老顾。 “顾叔叔，您喝白的还是？” “啊......就白的吧，唉，不用这么麻烦的，小寒啊。” “请您稍等。” 服务员刚转身，李牧寒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叫住了服务员。 “你就拿瓶茅台，1000多那个，千万别给我再搞什么升级了，而且这瓶酒我自己出钱。” “啊，这......先生，我们钟经理......” “你就和他说是我说的，他要是还给我搞什么升级我可要给林局打电话了。” 李牧寒真不是那种脸皮厚的人，虽然夏玥对他说林泽不是什么善茬，但她目前为止对李牧寒还是非常不错的。 他不想欠别人太多人情。 服务员犹豫着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钟经理亲自拿着一瓶飞天茅台走了进来。 “李先生，是不是对我们的服务不太满意啊。” 李牧寒很无语，这些人也太小心翼翼了，这林泽是吃人的魔鬼吗。 他给钟经理解释了一下，这瓶酒是自己给老人家的心意。 钟经理也无话可说。 “小寒啊，你现在可真是出息了，你到底哪儿认识的这么大的人物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话题也聊开了。 老顾端着酒杯询问李牧寒。 李牧寒不喝酒，但也还是陪着喝了两杯，他有些谦逊地摇了摇头。 “没有，叔叔，就是最近在这个林局手下做些差事，赚的钱比做兼职要多。” “小寒啊，这差事正经吗，你可不能......” “姜阿姨，您放心，绝对正经，而且还算是公家单位呢。” 李牧寒觉得自己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怕是直接要把那张省公安厅的“证件”给掏出来显摆了。 顾若熙似乎一直欲言又止，到了现在，喝了一杯白酒之后她再也坐不住了，突然站起身对李牧寒说道。 “李牧寒，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气氛再一次被破坏，而顾若熙口中所说的她，自然就是一直在吃东西的夏玥。 “小熙，你这是怎么了？” 姜阿姨拉了拉顾若熙的衣袖，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怎么在这时候翻脸呢。 “妈，你不知道，这个女的不是什么好人！” “小熙！说什么话呢！这是小寒的朋友，你怎么说话呢？” 老顾也生气了，喝了酒之后的他直接也站了起来瞪着自己闺女说道。 “爸，妈......你们相信我，这女的叫夏玥，她可是我们大学里的名人。” 李牧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顾若熙表演。 “李牧寒，我之前就和你说了，让你自重自爱，你可能现在是结交到贵人了，有点儿出息了，那你就更应该和这种女人保持距离！她看中的就只有你的钱！就是只吸血鬼！” 啪嗒—— 夏玥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她转过头，有些诧异地看着顾若熙。 “你......你怎么知道......” “哼，我怎么知道，你的那些事迹早就传遍学校了！说罢！你到底吸了李牧寒多少血！” “......我，我没......没吸多少，大概......每天200毫升。” 李牧寒哭笑不得，这两人在说啥啊，简直不在一个服务器交流。 看着夏玥不知所措的样子，李牧寒再也忍不住了。 他抬手打断了还要继续说话的夏玥，然后看向了顾若熙。 “她是我的朋友，希望你对她说话放尊重点。” 第38章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顾若熙的父母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李牧寒明显是在维护那个孩子。 “小熙，你不要胡闹了。” 姜阿姨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妈！这事儿全校都知道的！这女的是，是做那种生意的啊！” “啊？！” 姜阿姨瞪大了眼睛，而后不由自主地看向夏玥。 夏玥呢，似乎还以为自己吸血鬼的身份被一个人类给识破了有些惊慌，低着头，双手攥着裙子一言不发。 这举动就像是被人戳穿了之后感到羞愧一般。 这下老顾也觉得不对劲了。 “小寒，这是真的吗？” “叔叔，阿姨，你们觉得她像吗？” 李牧寒冷眼看着对面三个人，淡淡的说道。 “你们觉得，她像是你们女儿口中说的那种人？”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李牧寒，我是为了你好，你千万不要被这种女人给骗......” “知人知面不知心？骗？顾若熙，说实话，我本来想给你留点面子，咱们再怎么说也是青梅竹马，但你给脸不要脸。” 李牧寒明显生气了。 这变故太过突然，以至于二老都没明白过来怎么就突然撕破脸了。 “你应该还没和你父母说过赵家的事儿吧？” 一听到赵家，顾若熙一下子脸就白了。 对啊，她怎么给忘了，是自己先背叛李牧寒，自己先为了钱出卖了身体，是自己先违背了曾经的誓言。 怎么刚才说得兴起直接就将这些套在别人身上了。 “赵家？什么赵家。” 老顾有些疑惑。 姜阿姨却突然脸色有些不对劲了，她颤抖着手拉着顾若熙的手说道。 “小熙......刚才门口那保安也说你和那个什么......赵公子，难道你真的......” 顾若熙此时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了，满脸羞愧咬着嘴唇站在原地。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老顾一拍桌子，直接将酒杯震翻，经姜阿姨提醒，他也想起了之前保安说的自己女儿的那些事。 现在李牧寒也说起了赵家。 莫非那些都是真的。 “爸......妈，我......我只是想要更好的生活，想.....想进入更高层次的社会，你们把我生得很漂亮，所，所以我......我利用一下这些让自己活得更轻松有什么错吗......” 再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眼神一直盯着地面，语气也有些羞愧。 完全没有当时在出租屋的时候对李牧寒说这些话时候的硬气和理所当然。 “没错，当然没错，为了更好的目标奋斗，没错，我对你的生活，你的选择，也都尊重，但能不能请你别造谣别人啊？” 李牧寒根本没给其留情面，直截了当说道。 “你说的关于夏玥那些事，没有任何一个人亲眼见过，但你却能说的如此头头是道，但你做的那些事，可是被人拍下来当做艺术品卖钱的。” 顾若熙这下真的崩溃了。 难道自己和赵乾坤做那些事的时候真的被人拍了视频？ “我告诉你，顾若熙，风浪越大，鱼越贵，没错，的确如此，但风浪越大，越容易翻船，你这次是运气好，那姓赵的在把你卖了之前自己先出事了，否则你现在还有命在这儿陪着你父母吃饭？” 李牧寒说的顾若熙是哑口无言，但她就是不服气。 她不觉得自己会输给夏玥。 而且自己和李牧寒这么多年了，她无法想象李牧寒站在其他女人身边的样子。 “小寒啊......你先消消气，这件事是我们小熙对不起你，我们二老也很羞愧，但你们两个毕竟是那么多年感情了......” 姜阿姨还想再劝几句。 但顾叔叔此时已经脸上无光了。 他打断了姜阿姨看着李牧寒说道。 “小寒，叔叔就问你一件事，你和这位夏姑娘，是在一起了吗？” 李牧寒知道，如果自己说没有，那么这两位以后一定还会各种找机会撮合自己和顾若熙。 所以他一把拉起了还在座位上不知所措的夏玥，搂住了她的肩膀对三人说道。 “叔叔，我家的钥匙只有两把，而另一把，在她手中。” “......唉。” 姜阿姨叹了口气，李牧寒这件事的意思简直太直白了。 就差把她是我的人这句话直接说出来了。 顾叔叔则是重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小寒，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们顾家欠你的，一定会弥补你。” “......” 顾若熙看着李牧寒，眼里全是茫然。 她不明白，李牧寒怎么可能不选择她。 明明说过会保护她一辈子，但是现在为什么又要抱着别的女生。 在她的心里，此时已经将李牧寒想象成了一个背叛者。 “.....你会后悔的。” 最后，说完这句话的顾若熙拿起自己的包转身就离开了包间。 “小熙，小熙！” 姜阿姨也跟着追了出去。 包间里只剩下了老顾，李牧寒与夏玥。 三人对视无言，似乎也在为这气氛感到尴尬。 最后是老顾长叹了一口气。 “是我们把女儿惯坏了，小寒，你能大概和我说说，那个赵公子是什么情况吗？” 李牧寒大概说了一下顾若熙被赵乾坤的金钱攻势给钓走玩弄的事，但刻意掩盖了一些，比如顾若熙和赵乾坤上床的视频之类的。 老顾听着心里无比难受，一杯酒一杯酒不停地喝。 与此同时，跑出饭店之后的顾若熙并没有走多远。 她走几步还在回头看李牧寒有没有追上来。 在发现追出来的只有自己母亲之后她有些失望。 “小熙啊，怎么突然就跑了，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吗” “妈，你不懂，李牧寒在死要面子，我明明都已经给他机会了，想让他挽回我，但他居然还绷着，真是......” “小熙......” 姜阿姨打断了顾若熙，现在局外人都看明白了，可能只有顾若熙自己还在骗自己。 “要不算了吧，也是你自己先对不起小寒，就不要再打扰他了。” “什么叫我打扰他，妈，他放不下我的，他现在就是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等过段时间他一定还是会想起我的。” 看着自己女儿自信的样子，姜阿姨第一次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对这孩子的教育从小就出了什么问题。 饭后，李牧寒送老顾出了酒店，老顾给姜阿姨打了电话，知道了她已经和顾若熙先去了酒店。 李牧寒本来想送老顾去酒店的，但老顾坚持不用，于是李牧寒就准备帮他打一辆车。 这时候钟经理又来了，派人开来一辆豪华轿车，载着老顾扬长而去。 “李先生，今晚还满意吗？” 钟经理微笑着看向李牧寒。 “很满意，真的谢谢你，钟经理，那瓶酒多少钱，我转给你。” 钟经理本来想说不用，但李牧寒却说，要是不收钱就告诉林局，无奈之下，钟经理只好收了李牧寒一千二的酒钱。 “我不理解。” 到家之后，夏玥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 “嗯？你不理解啥？” 李牧寒一边收拾着房间一边和她搭话。 “人类为什么可以为了食物花那么大的功夫。” 李牧寒想起夏玥吸自己血时候的样子，不由地叹了口气。 “电影里的吸血鬼不也喜欢将人类的血盛在红酒杯里吗？应该是一种仪式感。” “那都是假的，这样只会让血变得不新鲜，只有......新鲜的，从血管里流出来的，才......嗯......” 说着，夏玥坐起了身子，转过头，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李牧寒收拾房间的背影。 “行行行，你们都是美食家，新鲜才是最重要的，但你也多考虑一下被吸血人的心情啊，谁愿意看到自己血淋淋一身啊，嗯？说话啊，你睡着了？” 李牧寒听到身后没动静了，转过头去看，正好看到夏玥那张精致的面孔正和自己咫尺相望。 “卧槽，你做啥？！” 李牧寒被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只能说跳脸杀真的不分对象的，即便是夏玥这种无敌美少女突然出现也会吓人一跳。 但更可怕的是李牧寒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渴望。 “......你咋了？夏玥？你......” 那种渴望不是平时夏玥想吸血时候的渴望，更多的是一种病态的迷醉。 “.......哈，好热啊。” 夏玥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奇怪了。 她张开嘴，不由分说一把咬住了李牧寒的脖子。 “额啊！！卧槽，疼！” 这一次，李牧寒感觉到了疼痛，和之前被吸血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等......等一下，夏玥，很疼！这一次很疼啊！今天不是吸过血了吗！？这也是治疗的一部分吗？！” 李牧寒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夏玥不仅仅在吸自己的血，还想要撕裂自己，她的手已经撕开了李牧寒的衣服，而且还在不断往下。 “卧槽！我还没准备好！你摸哪儿呢！等一下！” 他能感觉到鲜血正从自己身体里被抽走，这就和上次被那只血族袭击的时候一样。 而且夏玥给自己的那种感觉更加强烈。 猛地想要唤醒恶魔之力。 眼睛也变成了淡金色。 砰—— 还不等他展开界域，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 夏玥一只手猛地将李牧寒死死地按在了地板上，身后也长出了双翼，头发褪色成了白雪。 那双猩红的眸子里满是痴醉。 完蛋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突然，但李牧寒感觉自己要被夏玥杀掉了。 而就在这时候，窗户不知道被谁悄然推开。 而后一个白色的身影猛地扑了进来，一把将夏玥的身体扑开。 李牧寒赶紧挣扎着坐起身，利用恶魔之力来给自己疗伤，在这期间，他看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 竟然是一只巨大无比的白狼。 白狼死死地按住夏玥。 而夏玥躺在地上，没有去挣扎，只是喘着粗气脸色潮红，还转过头用一双渴望的眼神盯着李牧寒。 最后李牧寒看到那白狼逐渐开始身形缩小，化作了一名少女的模样。 而这一丝不挂的少女，不就是那天从血族的袭击之下救了自己的少女吗。 李牧寒记得她好像是叫...... 北风，哈提。 第39章 哈提与斯库尔 “打扰了。” 少女转过头，对着李牧寒莞尔一笑，她的笑容既似严寒的风雪，又如同漫天繁星一般有一种神秘感。 这还是李牧寒第一次听到她说话，明明是个北国人，但却没有任何口音，华夏语说得非常好。 但那双散发着狼一般绿莹莹的瞳孔似乎在告诉着李牧寒，她并非什么普通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牧寒赶紧来到夏玥面前，虽然夏玥刚才袭击了他，但李牧寒能感觉得到一定是事出有因。 哈提没有回答李牧寒的问题，只是慢慢蹲在夏玥面前，然后用手指轻轻沾了一些夏玥嘴角的血渍放进了自己嘴里。 “嗯......原来如此。” 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哈提脸上的笑意更甚。 接着她站起了身面向李牧寒。 但此时的她刚从狼形态化人，身上并没有任何衣服，李牧寒赶紧转过了头。 不得不说，哈提和夏玥不是一个类型，如果夏玥是那种典型的哥特吸血鬼少女，那这高挑的少女便是如同北方风雪之中漫步前行的白狼。 身上充斥着一种野性的美。 “可以麻烦你把我的衣服拿过来吗？” 似乎是注意到了李牧寒的窘迫，哈提微笑着指了指窗边的衣服。 “毕竟我现在，不方便去窗口。” 那你还直接变成只狼跑进来，这不是更显眼吗。 本来想吐槽的，但最后李牧寒还是去帮哈提拿了衣服，又背过身去等她穿上，而后哈提抱起了夏玥。 就仿佛是一个大姐姐抱着自己妹妹一般温柔地将她放在了床上。 “她到底怎么了？” 看着夏玥急促的喘息和那绯红的面颊，李牧寒有些着急。 这似乎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夏玥这种神态。 那双看着自己的眸子里满是期待与渴望，这种状态完全就像是...... “发情了。” 哈提脸上带着淡漠的微笑，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李牧寒此时此刻脑子里的想法。 李牧寒差点没喷出血来，吸血鬼也会发情？？？ “你给她喝了带醋栗和丁香的饮料吗？” 哈提一边从自己白色的外套里取出一个小袋子，一边对李牧寒说道。 “醋栗？.....” 李牧寒不明所以。 “在你们华夏应该叫灯笼果，或者山樱桃。” 哈提从袋子里取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瓶子，扒开瓶口的塞子，她转身看向李牧寒。 “帮我掰开她的嘴。” “啊？哦，哦，好的，我不记得她有喝过......等等，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好像去冰柜拿了一瓶酸不拉肌的饮料，我闻着像酸豆角。” 李牧寒走到床边，伸出手轻轻捏住了夏玥的脸颊，仅仅就是这一触碰，夏玥竟然发出了呜咽声，而后看着李牧寒的眼神更加狂热。 似乎是还在期待更多的触碰。 “那就没错了，嗯，别动哦，把嘴张开，啊~” 哈提也坐在床边，她轻轻将耳发撩到耳后，像个医生一般温柔地对夏玥说道。 李牧寒也尽量将夏玥的脑袋朝着哈提的方向，捏着她的脸让她张着嘴。 此时夏玥的翅膀开始不安分起来。 但动作幅度都不算太大，哈提将那些白色粉末倒入了夏玥的口中。 李牧寒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哈提也是异类，而且还不归华夏特管局监管，自己怎么就这么听话让她给夏玥喂东西吃？？ “不用担心，我这次来代表的是北国特管局。” 就像是听到了李牧寒的心声，哈提一边给夏玥喂药一边解释道。 等粉末都倒入了夏玥的口中，哈提用食指沾了一些自己的唾沫点在了夏玥的舌尖上，而后嘴里用一种李牧寒听不懂的语言轻声念诵了几句。 慢慢的，李牧寒发现夏玥身体的躁动开始平息了，呼吸也慢慢放缓，最终，她的血族形态慢慢解除，回复到了人类的形态。 “夏玥，你感觉怎么样。” 李牧寒蹲在床边，有些担心的看着夏玥。 “......刚才，我，袭击了你......对不起。” “这都是小事，你以后可别再乱吃东西了啊。” “嗯......” 哈提将小袋子又收回到了口袋里，站起身来说道。 “醋栗混合丁香，对血族可以说是效果非常强大的催情药剂，但一般血族都会对那个味道十分敏感，不会轻易触碰。” 说完哈提看向床上的夏玥，眼里突然露出了一抹嘲讽的意味。 “当然，太平的日子过久了的吸血鬼大小姐可能这种敏感的直觉也早已经退化了。” “你来做什么。” 夏玥在李牧寒的帮助下坐起了身子。 “算上这一次，我救了你的心上人两次了，不谢谢我吗？” 哈提走到门边靠着墙，环抱着双手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上次的事，很谢谢你出手救了我。” 倒是李牧寒率先开口表达了感谢。 “不用谢，我本来也没打算救你，只是卖特管局一个人情，毕竟这一次我来华夏的目的需要特管局的帮助。” “上次我已经和你说过了，这件事你找特管局去，和我无关，我不会帮你。” 夏玥似乎对哈提的态度非常不友好，二人好像有什么过节，这点李牧寒也看了出来，但他现在不太方便插嘴，于是只能选择暂时观望。 “那我只能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办事了，顺便......” 哈提似乎也不太想多纠缠，她走到了窗口，最后转头看向了李牧寒。 “我对你很有兴趣，李牧寒同学。” 同学？ 就在李牧寒疑惑为什么哈提要叫自己同学的时候，夏玥已经准备下床朝她扑过去。 “你这头发情的野狼！滚出去！” 而后哈提坐在窗框上的身体直接往后倒，消失在了窗口。 窗外响起了一声狼嚎还有邻居的惊呼。 “卧槽，这晚上的有狼叫？” 半小时后，夏玥算是彻底稳定了，她向李牧寒讲述了关于哈提的事。 “她和我一样是异类，也是天灾级。” “嚯哟，小小天海市，竟然同时拥有您二位卧龙和凤雏。” “我们不是龙也不是凤。” 李牧寒本想开个玩笑，但见夏玥完全听不懂这个梗，李牧寒也只有将话题又掰扯了回来。 “哦，那她到底来华夏干嘛啊。” “找寻她的兄长。” 夏玥告诉李牧寒，哈提是北国传说中芬里尔的末代子孙，她还有一个哥哥叫斯库尔。 斯库尔追逐太阳，哈提追逐月亮，传说中，当斯库尔与哈提分别吞噬了太阳和月亮，那世界将会迎来诸神黄昏。 这个北欧神话李牧寒是知道的，尤其是鼎鼎大名的芬里尔。 只不过这些大多数都出现在小说和游戏题材里。 这就是特管局最头疼的一种。 存在于神话中，具有真正神格的异类。 “神话里的神竟然真的存在，一想到这个就有点儿......没有真实感啊。” 李牧寒不禁感慨 但一想到自己身体里还住了个雷电将军......额，其实好像也就没那么离谱了。 也许这个世界所有流传至今的神话都有其根源，只不过当时的人们并不了解这种强大生物的存在，所以才编织出了无数的神话。 而且现在流传于世的神话虽然各不相同，但仔细去研究的话会发现里面有很多的共通性。 “那你和她有啥仇啊？” “在北国游历的时候，她把我当成了月亮，想吞噬我，所以和她打过一架。” 哦，真相大白了。 李牧寒在脑子里开始了yy。 大概很多很多年前。 一只追逐月亮的狼有一天起床突然看到了月亮在地上走，于是像狗追逐皮球一样就扑了上去。 哟呵，这月亮还会还手。 于是就打了起来。 这...... 听起来有点小孩子气啊。 第40章 这什么玛丽苏剧情 哈提与斯库尔的话题，夏玥似乎不想再聊了。 “那女人就是头发情的野狼！你千万别被她逮到！” 只是夏玥不停给李牧寒重复这句话，似乎是真的很怕李牧寒和哈提有什么过多的接触。 李牧寒笑着答应，心里想着，如果自己告诉夏玥，哈提刚才也说她发情了的话，夏玥会不会立刻从窗户冲出去找到哈提再打一架。 为了特管局的同僚们不至于晚上又加班，也为了让林泽眼睛上的黑眼圈小一点，李牧寒决定暂时不说这句话了。 只不过你和特管局心连心，特管局和你动脑筋。 这不，第二天李牧寒就被叫到了特管局，林泽让他详细诉说了昨晚发生的事。 他们倒是没有在监视李牧寒和夏玥。 只不过负责临时监管哈提的特管局成员报告说哈提昨晚前往了夏玥和李牧寒的住处，也就是说这帮兄弟昨晚还是加班了。 林泽端着咖啡，眼睛挂着大大的黑眼圈，脸上还是挂着那处变不惊的笑容。 李牧寒都担心她会不会因为过劳而突然吐出一口老血来。 “真是不让人省心。” 最后她长叹了一口气。 “哈提的事你不用担心，特管局会协助她找到斯库尔，毕竟一只脱管的天灾级在我们的国家，这件事是非常严重的。” “额，林局您找我就这件事吗，那汇报完了我可以走了吗，我下午还有课。” “啊，你等一下。” 林泽起身走到李牧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上次和你说的事，你还记得吗？。” “您是说支援第九小队的事？” “你还记得就好，进来吧。” 林泽打了个响指，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尹琪。 她娇小的身躯被裹在一件黑色连帽卫衣里，虽然身高只有一米五，但那双腿却是又长又细，此刻被黑色紧身裤所包裹显得格外漂亮。 她走进来之后看了看李牧寒，最后竟然直接绕过了李牧寒朝着林泽打起了招呼。 “林局。” 林泽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指了指李牧寒。 “不和你的新队长问好？” 尹琪瞥了一眼李牧寒。 “李队。” “额......你还是叫我李牧寒吧。” 李牧寒有些尴尬，这林泽明明说的是第七小队都推荐他做队长，可这尹琪明显不是这个态度啊。 林泽似乎看出了李牧寒的心思，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之后说道。 “别怀疑我说的话，第一个推荐你的是林子雨，第二个就是尹琪。” “哼。” 尹琪冷哼一声。 李牧寒也释然了，看来这妹子就是傲娇而已。 “尹琪，你的队长也在这里，那我就把调令告诉你了，从今天开始，李牧寒会暂时借调到超自然管理科的第九小组去进行协助工作，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第七小队由你主持工作。” “只剩三个人的小队，还能执行任务吗？” 尹琪毫不客气地说道。 李牧寒此时也明白了过来，尹琪今天不高兴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李牧寒刚当上第七小队的队长就被借调到别的小队，这对第七小队来说真的是一种耻辱。 “调令是局长亲自发的，服从命令。” 林泽的声音变得冷淡了一些，尹琪慢慢偏过了头，似乎还是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正好，李牧寒，我给你详细介绍一下特管局的各部门情况，天海市特管局隶属于南陵省特管局。” “其中天海市特管局也是分了很多各种分局和科所的，一共十二个分管局和科研所，其中......” “林局，我......下午还有课。” 李牧寒确实不算学霸，拼了老命考上天海大学也是为了顾若熙，现在一听到这种长篇大论就想睡觉。 林泽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 “也行，你在之后的工作中慢慢熟悉吧，今天晚上你下课之后就去超自然管理科去报道，那边会有人接待你。” 她没有说什么，你现在是特管局的人了，还上什么学，这对李牧寒来说还是蛮感动的，可他还是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 “这么急吗？” “毕竟临时借调你过去就是为了处理一起很棘手的事件。” 尹琪冷哼了一声，林泽瞪了他一眼。 “放心，不会抢走你的队长的，只是借调而已。” “谁管他，我只是不想第七小队又没有任务可做。” “行了，你们都先出去吧。” 从特管局出来之后李牧寒径直去往了学校，比较难得的是今天夏玥也去了学校，二人还在学校门口碰了面。 尽管周围都向二人投来了疑惑，鄙夷的目光，但李牧寒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其他人想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 把夏玥送到了她自己的教学楼之后，李牧寒又遇到了老罗。 “牧寒啊，上次烧烤店那女孩儿，真是夏玥啊？” “对啊。” “你俩......真在交往啊？” “这倒没有。” 老罗明显不相信，他缠着李牧寒让李牧寒说实话，李牧寒很是无语，自己要怎么说呢，难道要告诉老罗夏玥是个吸血鬼而自己是她的移动血包？ 就在二人朝着教学楼走去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李牧寒。 “李牧寒同学。” “啊？谁啊。” 李牧寒和老罗同时回头，两人都呆住了。 穿着校服，身材高挑的美少女正一脸微笑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准确的说是看着李牧寒。 “卧槽......卧槽！那那，那不是传说中的北国美少女转学生吗！？” “卧槽，哈提。” 哈提走到了李牧寒的身前，突然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李牧寒。 “？？？？？” 身边的罗阳一脸的问号，周围围观的学生也是一脸问号，甚至还有人开始了窃窃私语。 “什么情况......那个转学生，不是对谁都特别冷冰冰的吗？” “那人谁啊？” “不认识，看起来也没多帅啊。” “你，你先放开我！” 李牧寒赶紧挣脱了哈提的怀抱。 “别害羞，这只是我们这一族打招呼的方式。” 哈提却带着一抹恶作剧一般的笑容看着李牧寒。 骗鬼啊！不管你是狼还是狗，李牧寒都不记得这俩生物有以拥抱为打招呼的方式的！ 最多是鼻子碰鼻子，亲亲，蹭蹭？ 但哈提好像看出了李牧寒的想法，她轻轻捧起了李牧寒的脸。 “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哦。” 而后少女舔了舔嘴唇，露出了一抹极尽诱惑的微笑。 “牧寒！？！你居然认识这位转学生！？” 罗阳发出了惊叫，哈提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罗阳，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冰冷。 “不好意思，我想和他独处一会儿，可以吗？” “可可可可，可以......” 罗阳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但即便是哈提这样的表情，也让他觉得身体一阵酥软。 “不可以！！罗阳你他娘的敢走！” 李牧寒却吓得赶紧叫住了已经准备转身的罗阳。 “我，我也不想走啊！这妹子眼神好吓人啊！” “还是不是兄弟了！！” “是！但是兄弟不能阻碍兄弟的桃花路！！告辞！” 紧接着罗阳转身朝着远处飞奔而去，这还是李牧寒第一次看到罗阳跑的那么快。 就在哈提逐渐靠近他的嘴唇，他几乎已经能感受到这少女急促的呼吸的时候。 她突然感觉到了身后传来一阵杀意。 当她转头看去的时候，一个身影猛地将她扑倒在了地上。 “我已经说过了，离他远点，你这头蠢狼！！！” 夏玥此时死死地压在哈提的身上，她嘴里的尖牙和她的怒火一般已经快藏不住了。 但哈提却没有任何挣扎的举动，只是脸上带着微笑看着夏玥。 “小月亮也会护食吗？你越是这样，我越是想吃掉他......” “给我闭嘴。” 这下周围更加沸腾了。 夏玥，哈提。 两个校园里极其具有话题的人物此时碰撞在了一起，而且是为了一个男人？？？ 这是什么玛丽苏剧情，这发展不对吧。 “什么情况啊？” “快来看！夏玥和那个转学生打起来了！！” “不对啊，那个夏玥是这种性格吗？怎么和我听到的不一样？” 罗阳则是已经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的妈啊，李牧寒，你小子......深藏不漏啊。” 李牧寒赶紧冲上去抱住了夏玥。 “快住手，别在这里动手。” “这头色胚狼！！我要杀了她！！！” “三百年前你杀不了我，现在你也杀不了。” 哈提也逐渐露出了她的犬牙，脸上的笑容也逐渐疯狂起来。 我的妈啊。 李牧寒人都傻了，虽然女人打架很好看。 但要是这两人真的在这里展开了界域大打一架，怕是这些学生一个都别想幸免于难，到时候只怕自己就要见识到林泽的怒火了。 一想到这里，李牧寒几乎是竭尽全力将夏玥从哈提的身上拉开，哈提也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她拍了拍有些弄脏的校服，脸上也恢复了平和的微笑说道。 “还是和以前一样野蛮。” “比野蛮，谁比得过你这头蠢狼！？” “说话放干净点，小蝙蝠，我不介意在这里继续我们没做完的事。” “没问题，来吧。” “来个头啊！” 李牧寒彻底忍不住了。 他一把公主抱起了夏玥就冲出了校门。 这个学今天就上到这里了。 留下的只有众人的面面相觑和此起彼伏的议论之声。 “啥情况啊，那男的......选了夏玥？” “夏玥的确很漂亮，但我觉得哈提同学更好啊。” “而且......夏玥不是个婊子吗。” “谁知道呢，有的人可能就好这一口吧。” 哈提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跑远的李牧寒的背影，脸上再次浮现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你越是珍视的东西，我就越是想要染指呢。” 第41章 怎么突然就病娇了！ 天海市第一医院顶楼豪华病房里，赵乾坤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现在也从昏迷当中苏醒了过来，但那只手却是永远也回不来了。 每一天他几乎都是在噩梦之中被惊醒，梦里那只可怕的怪物不断追逐着他，一次又一次将他的手臂折断，而后就这样看着他笑。 李牧寒。 那个怪物...... 咔嚓—— 病房的门被推开，进来的是赵志江，看到自己儿子在床上瑟瑟发抖，赵志江皱紧了眉头。 “下个月送你去国外做假肢手术，你也就别回来了。” 赵志江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 “爸......那天晚上，我真的看到了怪物......” “行了！给我闭嘴！还嫌不丢人吗！？” 赵志江的情绪也十分不稳定，这段时间他已经将对李牧寒的悬赏翻了三倍，不仅没有人上门接单，甚至还有许多个他惹不起的大人物给他打电话，让他适可而止。 之前接到的那个奇怪的电话应该也只是个恶作剧，真亏他还抱了一丝希望。 “爸，你，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那个李牧寒，李牧寒就是个怪物......他是怪物啊......” 看到自己儿子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赵志江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赵志江一脚踹翻了病床边的座椅，指着赵乾坤的鼻子骂道。 “你他妈平时玩儿女人，嗑药，我都没管你，因为我觉得我对不起你妈，想着让你浑浑噩噩但能富贵一生也行，但你呢！？你这次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你知道吗？！” “我，我也不知道啊......爸，我就是......就是想教训一下那个孤儿......”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那么多女人，你碰谁不好，你偏偏要砰他的女人！？” 赵志江此时还以为李牧寒对自己儿子动手是因为顾若熙这个前女友。 殊不知其实是赵乾坤自己去找死才有的这么一出。 赵乾坤当然不会去解释，他知道自己父亲虽然在骂，可对于李牧寒的愤怒也不比自己少。 “爸......你有办法杀了他吗？” “杀了他？！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最好祈祷那个男人好好活着！？要是他哪天出门被车撞死，你老爸我可能十分钟之后也会曝尸荒野！！” 赵乾坤傻了，他有想过这件事很严重。 但没想到竟然连自己老爹都摆不平，甚至还会威胁到自己父亲的生命？ “爸，那个......李牧寒到底什么来头啊。” “什么来头！？屁的来头都没有，我就奇了怪了，一个没有背景的孤儿！怎么就有那么多神仙大能都跳出来保他，好像老子只要动了他一根毫毛，十万天兵天将就要将我全家都诛灭一般！” 赵乾坤安慰自己父亲。 “爸......” “要不咱们请杀手吧？” “你以为老子没请？！你知道地下悬赏榜他的赏金是多少吗！？三千万！他妈的看都没人看一眼啊！” 这似乎还是赵乾坤第一次看到自己父亲如此动怒。 突然，赵乾坤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对赵志江说道。 “爸，既然动不了他，那就动他家人啊。” “你他妈是手被他卸了还是脑子被他挖了？！他是个孤儿你不知道啊？！” 面对自己父亲的愤怒，赵乾坤冷笑了一声之后说道。 “爸，这你就不知道了，他虽然是个孤儿，但那个贱人的父母对他来说就是养父养母。” “哦？你说的贱人，是你之前玩儿的那个女人？” “对，就是那孤儿的前女友，咱们可以从他身上下手啊，把那贱人和他爸妈抓起来，我就不信李牧寒那个孤儿还敢和我们作对。” 赵志江沉吟了片刻之后摇了摇头。 “算了，你对他们动手之后还有可能全身而退吗？” “到时候我们不承认不就行了。” “没那么简单的，唉，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下个月就出国去吧，别再回来了。” “可，可是，爸......！” “我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赵志江愤怒地站起身，他怎么可能不想报仇呢，当然，不是为自己儿子报仇，而是为了给这些日子被李牧寒所践踏的自尊报仇。 但权衡利弊之后，他知道，就算自己宰了那个贱人和他的父母又有什么用呢，到时候秋后算账。 难道自己还要去赔命？ 他赵志江是什么身份，这笔买卖简直亏到姥姥家了。 进自己父亲这么说，赵乾坤也没说什么，但他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有了自己的主意。 等自己父亲走了之后，他用仅剩的右手摸出了手机。 “喂，大壮，你上次说去云上饭店吃饭的那几个人，真的是李牧寒和顾若熙？” “表哥，我啥时候骗过你啊！就是你发给我视频的那个女人，一模一样，那骚样，我绝对......” “行了，别扯犊子，帮我办件事。” 赵乾坤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狠厉。 与此同时在商店街的dq冰淇淋店内。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对男女。 只因为他们眼前的桌上摆放着起码十个大号冰淇淋碗。 而更让他们震惊的是这些竟然都是那个看起来娇小可爱的少女一个人吃下去的。 “行了，还没消气啊？” 李牧寒用手撑着下巴，看着不知道是在怄气还是真的很喜欢吃冰淇淋的夏玥说道。 “你为什么不远离她！我和你说过她很危险！” 夏玥十分不满地看着李牧寒。 “我如果不展开领域就是个普通人，她硬要抱我，我逃得掉吗？......” 嘎嘣。 钢制的勺子在少女口中几乎不堪一击，混合着冰淇淋被嚼得稀烂咽了下去。 “好不容易染上的味道......现在全都是那头野狼的臭味......” 李牧寒当然没有向着哈提说话的意思，毕竟她真的很古怪，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要接近自己。 但现在看着对面那个明显已经被气得昏了头的夏玥，他知道了。 哈提就是为了故意气夏玥才接近的自己。 而这只吸血鬼的智商经过这么多年的发育好像并没有哈提成长的那么好，所以这不就被人戏耍了吗。 “总之，你......能不能以后不要和她接触了。” 李牧寒想回答好，但突然他有一种想要恶作剧的感觉。 “嗯，为什么呢？我觉得哈提人还挺不错的，救了我两次，哦对了，第二次可是被你袭击的哦。” “我！我......我那是因为，我......总之，我也可以保护你，你没必要寻求她的庇护。” “嗯？嗯，怎么办呢，我应该怎么办呢。” 李牧寒的阴阳怪气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是在开玩笑。 但夏玥并不清楚人类的这些玩笑，她此时明显有些着急了。 突然她的眼神变得暗淡，她握紧了手里被咬掉了头部只剩下尖头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看来，还是把她杀掉好了。” “啊？？等等，你要做啥，我开玩笑的！” 李牧寒没想到夏玥突然就黑化了，看来这玩笑真不能乱开啊。 “哦？是吗，你心疼她？那好啊，既然不能杀她，那我就只有把你关在家里了。” 卧槽。 李牧寒人傻了，这下变病娇了？ 最后李牧寒几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只小吸血鬼给哄好，然后还让她抱着自己睡了一晚上，直到她觉得自己身上已经没有哈提的味道之后才愿意放过自己。 第42章 能不能正经一点啊 本来预定的是晚上去第九特管局，但因为和夏玥闹了矛盾，李牧寒和林泽请了个假，花了一晚上来哄夏玥。 林泽也算通情达理，并且明确表示。 “好好安抚那只血族的情绪，也是你的工作之一。”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李牧寒就独自搭着公交车去往了林泽发给他的地址。 到了地点，李牧寒才发现，这不就是天海市北面的翠微山吗。 这特管局不仅在地下，还在山上？ 抱着疑惑的心情，他上了山，翠微山是天海市的3a级景区，即便是工作日这里的游客也是络绎不绝。 山上的景点首当其冲的就是冠绝华夏的真武道观。 据说这真武道观是五百多年前一千多年前宋朝全真教中一名德高望重的道长南下所建立的道观。 在后续的发展之中自成一派，到如今可以说是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 看着络绎不绝的香客，李牧寒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异样。 他的耳畔传来一种若有若无的龙吟之声。 这声音就仿佛是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他绕开了道观的正殿，来到了偏僻的后庭，这里独立于道观的主观之外，只有一座低矮的平房。 而那龙吟之声就是从平房之后传来。 李牧寒循着声音来到平房之后，发现这里杂草丛生许久无人打理，而前方不远处则是一方死水潭。 不知道为什么，这潭水十分浑浊，而且也没有任何鱼类存在，可却不时会冒出几个水泡。 而且李牧寒有一种感觉，这潭水之深恐怕难以想象，其下方一定存在着什么东西。 就在李牧寒想要走进再看看的时候，突然他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 吓得李牧寒差点一个趔趄跌入谭中。 “喔唷，小心小心。” 一双手揪住了李牧寒的后衣领，将他拽了回来。 “谢，谢谢啊。” 李牧寒松了口气，他有一种感觉，自己若是真掉进了这潭水之中，那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回过头看去，就见一名看上去十四五岁，穿着道袍的可爱少女正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而她的道袍有些奇怪，似乎是经过自己剪裁改造过，和一般的道袍有些不一样，显得更为得体也多了一丝俏皮可爱。 “这位小友，你是迷路了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少女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和相貌一样甜美，脸上也挂着一丝孩童般的微笑，李牧寒猜测她应该是这间道观的道士。 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道姑。 “额，小道，道长，我听到这潭水里似乎有什么声音，所以就过来看看。” “声音？” 少女脸上的表情略微发生了一些变化。 “小友怕是听错了，这就是一方死水，连鱼都没有一条，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声音。” “那或许我听错了？” “小友一定听错了，我先送你回到正殿吧。” 李牧寒挠了挠头，这小道姑的意思也很明确了，不希望自己再呆在这里，可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参拜道观啊。 这林泽给的地址是不是错了啊。 “那啥，小妹妹，不对，小道长啊，我能不能请问一下。” 李牧寒觉得接下来说的话一定会被这妹子当成神经病，但距离约好的时间已经快到了，所以他还是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你知道......超自然管理科......怎么走吗？” 没想到这少女听到李牧寒说这句话，先是一愣，而后脸上的笑容更甚。 “原来就是你啊，怎么才来啊！昨晚我可是等你等到都睡着了！” 少女突然嘟起嘴对着李牧寒不满地说道。 “啊？你说啥？等我？” “好啦好啦，赶紧跟我来吧，师傅正在等你呢！” 说着少女拉着李牧寒的手就往平房走去。 “啊啊？啥情况？等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你是第七小队的队长李牧寒吗？” 直到对方说出自己的名字和职位，李牧寒才明白。 搞了半天，原来这小姑娘是自己同事啊。 “锵锵~” 少女推开了破败平房的屋门。 “这里就是，超自然管理科~” 飕—— 凉风徐徐吹过，屋里只有一些杂乱拜访的案台和书籍，看上去就如同许久无人居住一般。 也真难为这孩子能如此自豪地说出这句话了。 “快点，快点跟我来。” 少女从背后推着李牧寒进了屋，然后转身又将门关了起来。 “这......这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啊，真不愧是......超自然......额？” 李牧寒本来已经忍不住就要吐槽你们超自然管理科也不必将办公地点弄的像鬼屋一样吧的时候。 少女走到墙边抬手有节奏地敲了几下，李牧寒瞬间发现那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墙面瞬间出现了一个八卦太极的标志。 而后少女按照某种方位点亮了八卦图周围的七星灯，李牧寒身旁那破败的柜子开始缓缓展开，一扇电梯门赫然在目。 “锵锵！是不是很厉害！” 少女两眼发光看着李牧寒，似乎是在等待着被夸奖。 “有一种刘姥姥进了霍格沃兹的感觉。” 李牧寒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违和感了，这比在银行下面开个洞的天海市特管局本部还离谱。 “好了好了，快进去~” 少女又把李牧寒推进了电梯，接着自己也走了进去。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李牧寒觉得就算再出现什么自己也不会害怕了。 但他还是想错了。 当电梯停下，电梯门打开的时候。 他简直是瞠目结舌。 一座几乎可以说是建设在翠微山内部的小型建筑群赫然在目，而这些建筑的风格清一色都是古色古香的老建筑，完全没有特管局本部那种科技感。 但正因为如此，这才让李牧寒有一种庄严而肃穆的神秘感。 “欢迎来到天海市特管局，超自然管理科~” 少女一下跳出了电梯，面对李牧寒张开了双臂，似乎是对这一切都非常自豪。 “一个字，绝。” 而李牧寒除了竖起大拇指以外也说不出其他话了。 这里不仅有道观，还有寺庙，甚至还有一些李牧寒叫不上名字的古怪建筑。 在少女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座偌大的道观建筑，这里和翠微山的真武道观有点类似，却比真武道观还要巨大。 进入之后李牧寒都乐了。 一群穿着道袍的男男女女拿着印着八卦图案的平板在全息投影上操作着，这幅景象别说有多诡异了。 “你们这......挺时髦啊。” 李牧寒一边穿过这些......工作人员，亦或者是道士。 一边对少女说道。 “哎呀，时代在进步嘛，科学和神秘学相结合才是未来的主流趋势~” 少女一边朝着身旁的人打招呼一边给李牧寒解释。 最后他们来到了大殿深处的一个房间。 李牧寒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挺过了这么多关，现在总不至于还遇到啥让他震惊的事了吧。 事实证明，他真的图样图森破了。 当那扇古朴的房间门被打开的时候。 李牧寒看到的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还有一名二十多岁眼神严肃如怒目金刚的和尚，而另一个就更是重量级了。 穿着一套西式lolita长裙，相貌美丽举止优雅的少女。 这三个人正坐在房间的一张桌上...... “若是我拿出这个三代一，小和尚你又如何应对。” “贫僧就只能祭出法宝了，队长你小心了。” “王炸，我赢了。” 最后结果这场战斗的是那名少女。 李牧寒感觉眼睛有些湿润。 真的，自己受了这么多年的教育感觉都崩塌了。 你们这到底是特管局还是德云社啊，能不能正经一点啊。 第43章 第九小队 “师傅！师傅！” 少女跑到那老道士面前拽着他的胳膊摇晃。 “小玲珑别闹！师傅给你表演一个绝地翻盘。” “我都王炸了您还搁这儿翻盘呢？” 操着一口东北口的外国少女挑衅地看着老道士。 “两位是否没把贫僧放在眼里，阿弥陀佛，且看贫僧......” 之后的对局又持续了十分钟左右。 最后的胜利依然属于那位外国女士。 她微笑着从老道士和少年和尚手中接过了钱，之后才看向了门口。 “这位小朋友是？” “谢谢你啊......你是我进门之后第一个注意到我存在的。” 李牧寒欲哭无泪。 而那带着李牧寒进来的少女本来是想介绍李牧寒的，结果被她师傅拉着也开始玩起了牌。 现在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任务。 “啊！师傅！我就是要给你说这个的，林局说的人过来了！” 老道士刚输了钱，一脸的不满，他抬眼看了看李牧寒，消瘦的颧骨和深陷的眼眶让李牧寒感觉这老道士下一秒就要驾鹤西去了一般。 “嘿，哪儿有什么人，我只看到了一只邪魔外道。” 但老道士说的这句话却让李牧寒有点诧异了。 他似乎一眼就看出了自己身体里寄宿着恶魔。 那和尚倒是彬彬有礼，他起身，双手合十对着李牧寒拜了一拜。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就是第七小队的队长李牧寒吧。” “大师你好。” 李牧寒学着和尚的样子双手合十拜了一拜。 “行了行了，钱也输了，人也到了，这牌就玩儿到这儿了。” 老道士拿起一旁的拂尘轻轻一扫。 桌上的扑克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玲珑，去，泡上一壶好茶，该谈正事了。” 娇小的道袍少女一蹦一跳地离开了房间。 不一会儿就见她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上了一壶热气腾腾的香茶与四个杯子。 “愣着干嘛啊，过来坐啊李队长。” 老道士再次一甩拂尘，一把椅子突然出现在了李牧寒的身前。 这可真是神奇，李牧寒挠着头坐在了椅子上，心里想这老道士以前是变戏法的？ “您还是叫我李牧寒吧，您这个语气叫我，我觉得自己像个日本人。” “首先，感谢你能来支援我们第九小队，如你所见，整座翠微山，都属于超自然管理科，而第九小队也是超自然管理科的主力小队。” 老道士一缕胡须，如果不是看到他刚才打牌的模样，李牧寒还真的会以为这是一个得道高人。 “而贫道正是第九小队的队长，玄黄道人，黄自在。”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仲亚，俗名沙陋。” 李牧寒一口茶喝进去差点没喷出来。 “大师您......在队伍里一定是前排突击手吧。” 仲亚眉头一挑，看着李牧寒眼神多了一丝敬畏。 “施主是如何看出来的，没错，我的确是担当的金刚伏魔的重任。” 因为你都进场了当然要出中娅沙漏...... 李牧寒没把这句话说出口，毕竟这大师看着虽然一脸正气，可刚才在打牌的时候那杀气是蹭蹭蹭地往外冒。 本以为第七小队已经是高手了。 没想到这第九小队更是卧虎藏龙。 “霍天那小娃儿，真的杀了一只霍乱异类？。” 老道士翘着腿，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李牧寒说道。 一提到霍天，李牧寒的眼神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单枪匹马。” “嘁......这么爱逞能，结果现在命都丢了，真是笑死人了。” 李牧寒瞬间有些生气，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 但在他看到那一直吊儿郎当的黄自在脸上露出了一丝落寞之后，李牧寒将本来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阿弥陀佛，霍天队长乃人中豪杰。” “对啊，黄道长，人家霍队长可是单枪匹马斩杀了一只霍乱级的异类。” 被仲亚和尚还有那穿着时髦的外国女人这么一说，黄道长瞬间不高兴了。 “行了行了，别吹牛逼了，赶紧说正事吧，这次让你过来帮忙也是无可奈何，现在超自然管理科能用的人手都在这儿了。” “其他几支小队呢？” 李牧寒记得，林泽说过超自然管理科旗下有五支小队。 第九小队是王牌小队，但其他小队应该也没捞到上不了台面吧。 “你以为这特管局战斗成员是菜市场买菜吗？？一抓一大把？？” 黄自在白了李牧寒一眼，李牧寒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解释。 “抱歉，我没有这个意思，主要是我看第七小队全都是战斗成员所以......” 李牧寒这句话刚说出口，黄自在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真不愧是本部出来的，口气就是不一样！你第七小队是本部的小队！就算是本部垫底，那也是本部的！咱们可比不上你们家大业大的！超自然管理科，只有第九小队是战斗小队！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您消消气。” 李牧寒苦笑着赔礼道歉。 “真是个让人火大的娃娃，哼。” 黄自在一甩大袖，换了个姿势坐下，猛喝了一口茶之后才平复了心情。 李牧寒赶紧先暂时扯开话题。 “各位，各位，我现在只知道这位黄道长和这位金身......额，仲亚大师的名讳，你们两位可否介绍一下。” 少女听到要介绍自己，立刻开心地抬起了手。 “我！我！我先来！” 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样子，李牧寒顿时觉得这孩子真是太活泼了。 “贫道岳玲珑，道号玉珑道人。” 就见她学着自己师傅的模样摇头晃脑报出了名号。 “都和你说了你先不够格，哪儿来的道号，给我好好介绍。” 黄自在抬手就朝着岳玲珑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小姑娘噘着嘴嘟哝了几句之后继续看着李牧寒说道。 “......我叫岳玲珑，14岁，是特管局超自然管理科第九小队的实习队员。” 李牧寒微笑着朝她伸出了手。 “很高兴认识你，玲珑妹妹。” 可这小姑娘却没有伸手，而是把脑袋凑过去嗅了嗅。 “唔啊！有好重的血腥气啊，而且还有一股僵尸的味道，不对，是狼的气息，等等，怎么还有一种没闻到过的怪味。” “啊？僵，僵尸......？蝙蝠？狼？啥？” 李牧寒都懵了，怎么听这妹子一说，自己身体里就好像有个动物园一样。 啪—— 而后岳玲珑的脑袋又被黄自在拍了一下。 “什么僵尸，那是血族。” “毕竟她的担保人是那只天灾级的血族嘛。” 说话的是那名一只捂嘴偷笑的外国少女。 她一头淡金色的长发带着一丝微卷，相貌五官都极具异域风情，尤其是那一双宝蓝色的眼珠，如同遗落时间的蓝宝石一般璀璨夺目。 “到我了，我的名字叫莎夏，莎夏克拉斯德，如你所见，我并非华夏人，而是东欧特管局外派到华夏来进行交换学习的成员，而我的本职是一名占星术士。” 道士，和尚凑在一起其实并不算有多罕见。 可这插进来一个占星术士...... 李牧寒有种地铁老大爷看手机的感觉。 “你，你好，女士。” 他学着电视里那样和莎夏打着招呼，对方却笑意更浓。 “你真可爱。” “好了！现在也介绍完了，你还有啥想问的没有？没有的话我要开始说任务了。” 黄自在道长作为这支小队的主心骨，同时也是翠微山真武道观的道长，自身更是道家血脉一脉相承。 可以说是真正的道法大家。 此时他看着李牧寒的眼神也和刚才有些不太一样了。 就仿佛是透过李牧寒的外表，在盯着他体内的恶魔之力。 这让李牧寒有些汗毛倒数。 要知道这些人并不是异类，都是普通人啊，虽然是战斗人员，但这种压迫比那只霍乱级的狭国还要强大。 第44章 古怪的异类 “我倒是真有一个问题，黄道长。” 李牧寒慢慢抬起了手。 “这里不是学校，要发言你就说。” 黄自在不耐烦地抖着腿，他的仙风道骨形象连十分钟都没有维持住，现在又成了一个老赌棍的样子了。 “我听林局说，你们的异类队员出了事，所以才让我来顶替一下，我想请问，它是在战斗中受伤了吗？” 听完李牧寒的话，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岳玲珑抢着开口道。 “我来回答，我来回答！” “你回答个屁！而且要说话先举手！” 黄自在又是一巴掌拍在小女孩儿后脑上，李牧寒不禁感叹，这位师傅可真是双标...... “阿弥陀佛，李施主问这个问题，是否是担心任务太过于危险？” “老实说是的，毕竟超自然什么的，我其实并不懂，你们应该也知道，我是属于混沌级的异类，本身并不是很强。” 黄自在嗤笑一声，拿起旁边的茶杯一饮而尽之后故意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当多么牛逼呢，本部当成个宝贝，还给了个队长的位置，结果这么怂啊。” 李牧寒也没生气，他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这位黄道长先不说有没有本事，他的性格似乎就是这样大大咧咧，有一种老顽童的感觉。 “阿弥陀佛，还是我来说吧。” 似乎是为了打圆场，仲亚插嘴说道。 “李施主，你的担心不无道理，实不相瞒，我们的异类队员，的确是受了伤。” 李牧寒顿时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了。 既然能伤到超自然管理科王牌部队的异类，那这麻烦可大了，只靠自己一个支援就能解决吗？ 但和尚立刻又补了一句。 “但不是因为任务，而是一些别的，很复杂的原因，阿弥陀佛......” 这下李牧寒有些懵了。 没等他细想，那异国少女莎夏接过话茬说道。 “其实我也是刚来华夏特管局不久，也就半年左右，为的也是帮助天海市特管局解决这起事件。” 莎夏微笑着说道，她隶属于东欧特管局，是作为外籍支援者专门为了这件事而来。 “很惭愧，我学艺不精，没法帮助第九小队解决这件事。” “到底是什么事件竟然如此棘手。” 李牧寒也愈发好奇。 最后黄自在冷哼一声道。 “哼，不过是一只阴险狡诈的异类，盘踞在一处古楼当中，拘禁圣魂作为人质让我们没法出手罢了。” “莎施主已经帮我们定位了那只异类的位置，我们一共进行过三次行动，每次都因为生魂太多而被迫撤退。” “......大师，您可以直接叫我莎夏。” “好的，莎施主。” “......” “生魂如此厉害吗？” 李牧寒问道。 黄自在发出了一阵不屑一顾的嗤笑。 “哼，修道之人，除魔卫道，但那些生魂却是无辜之人的灵魂，如果真的要出手，只怕那些生魂都会魂飞魄散，就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久久无法拿下那古塔里的异类。” 看来这就是第九小队目前遇到的困境。 原来如此，李牧寒也明白了。 占据了那栋古楼的除了魑魅魍魉，还有一只极其难缠的异类，那异类用生魂当作人质迫使第九小队无法进行强攻。 “先说好，我现在只是一只混沌级异类，所以我没有信心能为你们的行动带来多大的帮助。” 这不是谦虚，李牧寒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如果是让他对上霍乱等级的狭国，他是没有把握获胜的，连像霍天那样和他同归于尽可能都做不到。 “您放心，那些生魂由我们来牵制，你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直冲古楼顶部，去收拾那只异类。” 黄自在继续说道。 “我最后一个问题。” 李牧寒扫了一眼众人道。 “你们的异类伤的这么重吗？就不能让她和我一同出击，这样胜算会大一些。” 听到李牧寒说这句话，众人都沉默了。 “......算，受伤的很重吧。” 莎夏苦笑着说道，还把视线放到了别处。 “伤得很重，嗯......” 仲亚大师双手合十微微低下了头。 “赤鸳姐姐受伤了吗？我怎么不知......唔！” 可怜的岳玲珑好像每次一说话就会被人拍脑门儿。 黄自在按住了自己徒弟的脑袋对李牧寒说道。 “行了，为了让你知道我们并不是在忽悠你，就让你亲自去看看吧。” 于是李牧寒跟随着几人来到了道观侧房尽头的一个房间。 这房间十分可爱，粉色的油漆将房门粉饰地少女感十足，上面还挂着个很出名玩具公仔。 小玩偶举了个牌子，上面写着请勿打扰。 “这......” 李牧寒看着这扇门，很难想象里面究竟住了一个什么样的异类。 “总之，她真的伤得很重。” 黄自在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 “你如果不信......可以自己进去看看。” 该进去吗？ 李牧寒犹豫着，最后他决定进去，如果可以说服这位叫赤鸳的异类和自己共同战斗，那胜算会增加许多。 咽了口唾沫，李牧寒慢慢抬起了手，在碰到门的瞬间，他感觉到了一阵可怕的威压，就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警告他，千万别进来。 李牧寒转头又看向了几人。 几人都是别过目光，莎夏还兀自叹息了一声。 “......我还是决定进去看看，毕竟任务为重。” 其实是狗命要紧，如果有人和自己并肩作战，那不就事半功倍了吗。 “嗯......去吧。” 黄自在点了点头，最后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 李牧寒的手碰到了门把手，而后一拧，咔嚓，门开了。 看着李牧寒的身影逐渐被屋内的黑暗吞噬，直到房门咔嚓一声关上之后。 扑哧。 最先忍不住的还是莎夏，而后几个人，除了岳玲珑，就连那大和尚也裂开嘴角笑了出来。 “阿弥陀......噗哈哈哈啊.....李施主，真的去找赤鸳了。” “唉，这下有好戏看了。” “下注了下注了。” 黄自在撸起袖管就拿出了几张百元大钞。 “我赌这小子撑不过五分钟。” “阿弥陀佛，十分钟。” “那.....我就赌三十分钟吧。” 岳玲珑眨着大眼睛看着三人，最后抬手说道。 “我觉得李牧寒哥哥可以把赤鸳姐姐带出来的。” “哟哟哟，小小年纪的，就要输钱了，嘿嘿嘿嘿，今晚消费，我的小徒弟买单了嘿嘿嘿嘿。” 而此时，在黑暗之中的李牧寒目光全集中在了前方。 在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沙发，而沙发的前方，是一台电视。 一抹纤细的身影，正缩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里的内容。 李牧寒走近了一些，这才发现，电视里放的竟然是一部非常出名的日剧，看了的人都会泪流满面。 “......额，你好？” 李牧寒试着和沙发上的人影打招呼。 人影在听到李牧寒的声音的时候身子颤了颤，而后她慢慢回过头来。 李牧寒倒吸一口凉气。 他看到的是一张绝对不输给夏玥的精致容颜，而且这容颜此时眼角挂泪脸颊微红，明显是正在哭泣。 这更是让李牧寒想起了一句古诗。 “玉容寂寞泪澜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第45章 这就是恋爱脑吗 “你是......谁？” 那一头如瀑布般垂于沙发上的黑色发丝略显凌乱，但却让少女此刻更显得有一种如水般的温润美。 她的一双淡红色的眼眸闪动着泪花，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李牧寒。 “额，你好，我，我是第七小队的队长李牧寒，现在来支援第九小队行动，听说你受伤了，所以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受伤？对，我受伤了......伤得很深。” 说到这个，少女眉眼之间的泪水如珍珠一般涌出滴落。 “你别哭，你先别哭，你伤到哪儿了？” 李牧寒赶紧抓起一边的纸巾扯了几张递了过去。 少女接过纸巾擦拭着眼泪，而后再次看向李牧寒。 “......你，担心我吗？” “啊？我担心你啊。” 要是你痊愈的话，就可以和我一起去战斗了，这样我保底不用自己一个人抗下所有啊。 “......你，可以过来一些吗？” 少女用一种祈求的眼神看着李牧寒。 李牧寒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自己才犹豫了一秒，她眼角的泪就又开始涌出。 “你......你不想靠近我，你害怕我？” “嗨，有啥怕的，咱俩都是异类，来吧，我看看你伤到哪儿了。” 李牧寒狠了狠心走了过去。 再怎么样也不至于直接把自己吃掉吧。 “我的伤......” 少女慢慢伸出手，握住了李牧寒的手，而后将李牧寒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在这里......” “卧槽！” 李牧寒吓得想要缩回手，可少女的力气大得出奇，自己无论怎么挣扎都动弹不了一点。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们那么相爱，为什么他要背叛我......” 少女眼泪如珍珠一般滴落，李牧寒却慌了神。 “啥情况！大妹子！你冷静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等等，等，你说的受伤，该不会是情伤？” “情伤......对，此等痛苦宛若锥心刺骨，刻骨铭心。” “心......心口不一。” 李牧寒无言以对，只能无厘头一般的开始了成语接龙。 “心口不一，对，他就是个心口不一的骗子，混蛋......明明说好了和我永远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合着你遇到渣男了啊，嗨，渣男这种东西，每个人这辈子都有责任遇到几个，你何必呢。” “不......他是爱我的，他明明说过，把永远爱我写进诗的结尾，但为什么，他却抛下了我结了婚。” “嗯？？这台词好耳熟。” “明明对我说过，看不见我的笑就睡不着，但现在他却..........为什么，为什么......” 泪水滴落在李牧寒的手上，看着哭得如此梨花带雨的美少女，现在李牧寒的心里只想骂娘。 “我冒昧地问您一句啊。” “呜.......？” “你这个男朋友，是不是姓周啊？” “嗯......” “我去，原来是私生饭梦女啊。” “什么......什么意思？” “额，我的意思就是......嗯，我说把爱渐渐放下会走更远，又何必去改变已错过的时间。” 李牧寒决定以毒攻毒，要用魔法打败魔法，既然对方是个梦女，自己就用她的梦击败她。 “你......你说的话，和他好像，呜......我应该放下.......要怎么才能放下。” “简单啊，你再找一个新的不就行了。” 李牧寒脱口而出，而后她就看到少女哭得有些浑浊的双眸慢慢地变得清澈了。 “你.......你是说。” “世界上那么多好男人，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你这么漂亮，一定会遇到只属于你的那个人。” “......” 少女吸了吸鼻子，然后握着李牧寒的手更紧了。 “你觉得我......漂亮吗？” “喔唷，岂止是漂亮，简直和仙女儿似的，我打包票，妹子，就你这相貌，往大街上一站，那就是一起连环车祸，为啥？因为所有司机都伸出头来看你了啊，简直，太漂亮了。” “......” 少女的脸颊有些微红。 “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额，我刚刚好像介绍过了？我叫李牧寒。” “......” 少女慢慢低下了头，用一种让李牧寒骨头都发酥的声音说道。 “我叫赤鸢，那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的一切，我的世界，我的宇宙，我的爱人。” “？” 李牧寒微微一愣而后慢慢站起了身，他的手还被少女拽着。 “等一下，我捋一捋，你的意思是，你转移了目标，目标是我？” “不，这不是转移，这是真爱，我所遭遇到的一切，都是为了遇到你，只有遇到了你，我才真正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充满了色彩。” “别，别！姐姐！我，我不行！我就是个孤儿！” 虽然这话听起来很冒昧，但这是实话。 “我也是，我的母亲虽然还在，但我早就不知道它跑哪儿去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家人！” “啊？？？” “现在是下午3点，还来得及，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我们去结婚，亲爱的，你可以之后再向我求婚给我戒指，我们会幸福的，我们会生很多很多孩子，我爱你！” 赤鸢扑向了李牧寒的怀里。 吓得李牧寒连滚带爬缩到了墙角。 “你你，你别过来！你冷静点！你你，你咋回事啊！咋见到个人就说爱！你懂爱吗？！” “诶？我.......懂啊，为什么要躲开，你不希望和我拥抱吗？男人都喜欢的吧，还是说，你，你不想我穿着衣服，虽然很害羞，但是如果你希望在这里，我也是可以的，亲爱的，只要是为了你，我都可以......我现在就把身体给你。” 说完赤鸢开始解开身上的衣服。 李牧寒赶紧站起来朝着她喊道。 “唉！唉！别！住手！你知道吗！爱必须要两个人都两情相悦才幸福！” “对啊，我们两情相悦，我爱你啊。” “但我不爱你啊！！” 李牧寒吼出了这句话之后，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而后李牧寒感觉到了，赤鸢的身上慢慢升腾起了一丝火苗。 当她再次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时候，那眼里的温柔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冰冷。 “你刚才说什么？” “啊？我......我的意思是......我们才刚认识。” “那又怎么样。” “我们还不了解。” “我已经知道你叫什么了，你也知道我叫什么了，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啊！” “你......不爱我，但是却擅自走进我的心......你逃不掉的，李牧寒，你注定是我的人。” 说完赤鸢轻轻一勾手指。 李牧寒的身边立刻窜起了一道火焰，火焰逼迫着李牧寒不断朝着赤鸢前进。 “别！姐姐！有话好好说！我其实有喜欢的人了！！” “......原来，你背叛了我，你明明和我相爱，却又擅自移情别恋，你......”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 李牧寒疯了一般转身就撞开了房门飞也似的逃走了。 砰—— 黄自在正贴在门口偷听，这一撞直接把他撞得鼻血飞溅。 而后就看到李牧寒连滚带爬从屋子里逃了出来。 “唉，大兄弟，这么急去哪儿啊。” 黄自在捂住鼻子，丝毫不顾及鼻血横流，还带着猥琐的笑容看着李牧寒逃走的背影。 “你逃不掉的，你注定是我的人。” 下一秒，赤鸢的身影也从四人眼前一闪而过，追着李牧寒而去。 “锵锵~是小玲珑赢了哦~” 岳玲珑摆出了胜利者的姿态。 “怎么就你赢了？” 黄自在很不爽地问道。 “我赌李牧寒哥哥可以把赤鸢姐姐带出来，你们看，赤鸢姐姐现在心情多好啊~还在和李牧寒哥哥玩游戏。” “......额，小玲珑，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其实不叫玩游戏。” 莎夏捂着脸有些难以启齿。 “反正！赤鸢姐姐已经出来了！你们给钱！” “去你的，小财迷，行了，你们两个，给钱，我是她师傅，我来负责帮她保管！” “师傅！！你怎么这样！！” 第46章 阴森古楼 “太过分了！” 李牧寒猛锤着桌子。 他被赤鸢追着跑了一个多小时，从特管局内部追到了翠微山外。 最后还发动了界域却还是被这只古怪的异类直接按翻在了地上。 “你喜欢这样！？你喜欢这样！！？我也喜欢！！我会折磨你！让你在痛苦之中感受人间极乐！！” “不是！！我不是抖m！！求你了！！姐姐！啊啊！住手！！？别扒拉我裤子！！！” 如果不是超自然管理科的人全体出动救出了李牧寒，只怕李牧寒就要在翠微山情人崖上 被迫失身了。 “李施主，息怒，这不是没出事吗。” 大和尚仲亚一边安慰着李牧寒一边替他倒上了一杯茶。 “就是，你小子还摸了我们小赤鸢的胸口，你瞎叫唤啥，得了便宜还卖乖。” 老道士黄自在一脸坏笑的看着李牧寒，似乎是还想继续逗逗他。 李牧寒欲哭无泪，就在这时候，门开了。 莎夏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人。 在看到那人的时候，李牧寒吓得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她，她怎么又来了？？？” 莎夏身后正是赤鸢。 “......对不起。” 但此刻的赤鸢显得很没精神，而且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一直躲在莎夏的身后不敢和李牧寒对视。 “......是，是我冒犯了。” “她这是......？” 李牧寒看着现在的赤鸢，完全无法把她和刚才那个疯狂追了自己几座山头的病娇联系在一起。 “小赤鸢的精神不太稳定，特管局也在定期给她进行治疗，一旦遭受到刺激就会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莎夏慢慢将身后的赤鸢推到前面来，让她面对着李牧寒。 “真的.......对不起。” “额，算了，反正也没出什么事......” 之后李牧寒从几人口中了解到，赤鸢的本体是重明鸟的后裔。 重明鸟是华夏古代的一种神鸟，因为双目重瞳，所以叫重明鸟，传说中此鸟力气极大，能搬山填海，也能驱逐妖邪猛兽。 所以被古代人当做驱邪镇宅的神鸟。 可随着时代发展，已经越来越少人知道这种神鸟，它也逐渐销声匿迹。 而赤鸢就是重明鸟留在这世界上的一个孩子。 她一开始很害怕人类，后来慢慢在观察中觉得人类很有趣，开始主动接触人类，并将自己也化作了人类的模样。 她协助人类抵御邪祟，抗击天灾。 但每每都因为展现出的神力而被当做是怪物，不得已她只能不断改变栖息地，最后被特管局的林泽发现。 听到这里，李牧寒感觉这林泽就像是在玩宝可梦一样，到处招揽异类和人才，简直可以说是优秀的hr代表人物了。 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林泽将这神鸟的后裔带回了天海市特管局，并且因为其独特的驱邪神力而被归到了超自然管理科。 可赤鸢被人类背叛了太多次，她的内心十分矛盾，究竟应该去爱人类，还是害怕人类。 她不想人类受到伤害，但也不想被人类所伤害。 逐渐的，她的情绪越来越扭曲，只能将感情寄托在一些常人看来很离谱的事情。 就比如李牧寒刚才从她口中听到的那些将某个著名歌手当做自己恋人的笑话。 “即便是现在，我也不觉得赤鸢已经做好了前往这次任务的准备。” 莎夏最后做出了总结。 “真的很抱歉，大家......” 赤鸢的双手叠在身前拽着裙摆，似乎十分愧疚的样子。 “超自然管理科已经定好了作战计划，就在今晚，不能再耽误了，那座古楼所释放出的煞气越来越重，已经到了不能忽视的地步了。” 黄自在说道。 看着这群人在自己面前讨论，李牧寒叹了口气举起手说道。 “我不是在这儿吗，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的，放心吧，虽然没有赤鸢小姐这么强大，但我也算是有战斗力的。” 李牧寒笑着说道。 而他没发现，此时赤鸢看着李牧寒的眼睛里已经开始冒爱心了。 “小子，就是这种觉悟！我喜欢！现在你总算是对得起对你那死去的霍天队长了！” 每每想到霍天，李牧寒的内心还是会一阵唏嘘，但很快众人就将话题扯到了正题，开始探讨起了今晚的行动。 “今晚的行动超自然研究科会出动三支小队，第九小队，第十小队，第十一小队，而我们是唯一的主力，其余两只小队没有战斗成员，所以只能替我们在古楼附近布置界域敕令。” 所谓界域敕令，李牧寒现在也明白了，是特管局科学理事会研发出的又一个神奇的东西。 在布下界域敕令之后，整个区域都会如同复制粘贴一般从这个位面独立出去，除了目标物以外其余普通人不会受到任何干预。 这也是特管局一直以来各种行动都没有被人发现的原因之一。 “至于李队长，你的任务很明确。” 黄自在抬起拂尘轻轻一扫桌面。 那桌面立刻像是全息投影一般出现了塔楼的影像，他指着塔顶说道。 “去塔楼顶层，把那狗娘养的给办了。” 李牧寒点了点头。 这虽然不是第一次执行任务了，但这次任务明显和上一次不一样。 上次的狭国是霍天单枪匹马干掉的，李牧寒只是最后补了刀，可以说是很轻松了。 可现在这次，他将直面一只比起狭国来说丝毫不逊色的异类。 并不是它有多强，而是它太过狡猾，总是能让特管局无功而返。 “我尽力而为。” 会议结束之后，岳玲珑突然抬起了手。 “师傅！会议结束了，我可以问我的问题了吗！？” “你又有啥问题，小孩子就赶紧滚回家写作业！” “师傅，我就是很好奇！为什么赤鸢姐姐看到李牧寒哥哥就会变得奇怪，但是当时她看到你，还有仲亚大师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啊。” “......” “阿弥陀佛。” 黄自在的脸色不好看了，仲亚也是。 “为什么呢！” 岳玲珑还在追问。 “可能，因为为师气场太强大了吧。” “可能是因为贫僧......不近女色，所以......” 但最后回答这个问题的是赤鸢本人。 她有些害羞地瞄了几眼李牧寒，而后低声说了一句让黄自在和仲亚大师崩溃的话。 “我......我是颜控。” 当天晚上10点左右，李牧寒跟随着黄自在等人前往郊区的古楼。 那座古楼伫立在一片平房之中仿佛遗世独立的灯塔，只有那些精雕细琢的外栏与屋檐还在诉说着它曾经的辉煌。 但现在，只剩下了阴森诡异的气息。 李牧寒是听到过这座古楼的传说的。 罗阳就告诉过自己晚上千万别来这附近瞎晃悠，这古楼晚上闹鬼，闹得特别凶。 当年市政府想要拆除这座古楼，每次施工就会出事，不是工人摔到腿就是挖掘机报废，因此这座古楼也被当成了历史遗留问题。 “啊？胡扯，那些都是我们做的。” 黄自在躺在车子的后座听着李牧寒说起这古楼的传说突然不屑地插嘴道。 “你想想，要真让那些人把这楼推了，里面的东西不就全跑出来了，这天海市还要不要了啊。” “原来，那些灵异事件是你们搞的啊？” “也不全是，这附近原本也有一些住家和商店，但一到晚上就会闹出各种各样可怕的事，久而久之，这附近就完全荒废了。” “阿弥陀佛，这也说明，那些东西已经逐渐不满足这座古楼了，它想要更大的地盘，所以今晚我们必须解决这一切。” 第47章 塔罗知道一切 因为行动定在晚上12点，所以此刻李牧寒跟随着第九小队的成员在塔楼附近做着准备。 而这也是李牧寒第一次看到特管局的大型行动。 和第七小队的小规模渗透解救人质不同。 超自然管理科这一次对解决这件事是势在必行。 附近几个郊区已经尽数戒严，十多辆特管局经过伪装的大巴车驶入了塔楼附近的空地。 李牧寒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几乎是清一色的和尚和道士，他知道，这些和尚道士与战斗人员不一样，他们不具备这样直接面对异类的战斗能力。 他们靠的更多的是老祖宗所流传下来的神秘智慧。 夏玥没有跟随李牧寒一起前来，听说这是林泽的要求，也总该让李牧寒习惯一下特管局的工作流程。 都当队长的人了，不能每次出了事就让夏玥来给他擦屁股。 而且林泽在电话里偷偷透露给李牧寒。 夏玥现在的情况很特殊，她因为几百年没有吸食过鲜血，力量已经严重退化，要恢复到全盛时期只怕是需要花费不少日子。 为此，林泽还特别报批了一笔营养费给李牧寒，用作他每天给夏玥提供鲜血的报酬。 “一个月一万，是我的血太值钱了，还是这特管局太有钱了啊。” 李牧寒拿着手机看着自己银行app的存款。 光这半个月，他就入账了好几万。 本以为请顾若熙的父母吃饭会花个几万，但没想到林泽全额给报销了，除去夏玥的日常开销和买的衣服，现在他的卡里余额还剩两万。 看着卡里的钱，李牧寒叹了口气。 他现在再也不会有第一次拿到钱那种这钱来得太轻松的想法了。 因为他亲眼见到了霍天队长的牺牲，不管是霍天，还是特管局的其他成员，他们都是在和人类几乎无法抗衡的异类所斗争。 白天的时候莎夏告诉李牧寒，东欧特管局的情况更加严峻，因为华夏特管局里有着许多充满了智慧并且愿意站在人类这边的强大异类。 外国的情况则不一样。 大多数异类强大又邪恶。 他们游戏人间只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事实上华夏特管局可以说是在管理异类方面做的最好的国家了。 李牧寒不禁感叹。 华夏地大物博且强大的异类多为有灵智且具备智慧的生物，能分辨得出善恶。 比起混沌又邪恶的人间炼狱。 他们也许更愿意帮助人类建立一个有秩序的国度。 “阿弥陀佛，施主，您这个r闪简直就如同残疾人操作出来的一样。” 一间小平房里，第九小队的众人都在此处做着准备。 大和尚仲亚正在用手机和人激情对战。 虽然不知道他的队友是谁，但听他说的话和严肃的表情，明显让他很不满意。 “阿弥陀佛，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您就不适合玩这游戏，就您这高位截瘫的操作我都怕施主您在操作的时候癫痫发作一口气上不来背过气去，您还是放下手机立地成佛吧，哦，不对，我佛不渡傻x。” 李牧寒无言以对，这出家人不仅游戏瘾很重，而且嘴特别臭。 “哎哟，小妹妹，我真是道士，而且是翠微山五庄观的道长，我看你朋友圈照片，有大胸…..大凶之兆啊，我看和你有缘，要不咱俩见个面，吃个饭，让贫道给你好好参透参透。” 而躺在房间角落一张长椅上的黄自在道长则是一边翘着腿，一边和不知道从哪儿加的妹子聊着微信。 这意图太明显了，不是骗钱就是骗色啊。 只有莎夏似乎是在认真做着准备。 她坐在一张桌子前，桌上摆放着一副塔罗牌。 李牧寒觉得比较有趣，就靠过去坐在她对面看她在做什么。 “都坐下了，要我帮你看看吗？” 莎夏抬头，微笑着看向李牧寒。 她的年纪比李牧寒要稍大一些，所以李牧寒也叫她莎夏姐。 “莎夏姐，对不起啊，我不太信这个。” “不相信玄学，还是不相信命运。” “.…..嗯，就是，我……” 李牧寒挠了挠头，觉得话说太直白不太礼貌，于是只好把话咽了回去，只是苦笑。 “来吧，就当陪姐姐解解闷。” “那行吧，我没玩过这个，要怎么做呢。” “抽三张牌吧。” 莎夏的手极其灵活，塔罗在她手指之间就仿佛是有生命律动一般。 很快一叠牌就摆放在了桌上。 “随便抽吗？” “是的，但是，在抽的时候，想着你最想知道的问题。” 莎夏双手交叠托着下巴看向李牧寒，似乎从李牧寒的眼中看透了他的内心。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想到的竟然是她。 李牧寒的脑子里浮现出了夏玥独自坐在公园秋千上，眼神空洞的样子。 那是他们的初次相遇。 也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李牧寒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现在夏玥和他住在一起，并且成为了他名誉上的担保人，但之后呢。 现在他加入了特管局也算是有夏玥一份功劳，课之后会怎么样呢？ 他们的未来，究竟会走向何处？ 而这一切仿佛都被对面的莎夏看在了眼里。 她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轻轻抬手抚着李牧寒的手背。 “不要紧张，遵从你的内心。” 李牧寒深吸了一口气，现在还真有点紧张了，明明自己不信这些西洋玩意儿的。 他没怎么选，随手选了三张牌。 莎夏按顺序将牌按阵位摆放成了三角形。 接着她翻开了第一张牌。 “倒吊人，正位，代表着牺牲，你所期盼的事情必定会让你付出一些代价，但同时也告诫你，付出才能有收获。” “节制，逆位，代表净化，你和夏小姐都处于一个治疗的过程，这个过程可能不会很顺利，但你的某些举动参与会让这个过程产生巨大的变化。” 听了莎夏的话，李牧寒觉得这真的就是一场忽悠而已了。 这些话对谁说都可以啊…… 但突然，他觉得不对劲了。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 “塔罗会告诉我一切，你在接触这些牌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所想问的一切。” “莎夏姐，你忽悠我呢吧？” “信则有，不信则无，这是你们华夏国的一句古话，还有一句话，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对吗？” 李牧寒尴尬地笑了笑。 既然都玩到这儿了，他也不好扫对方的兴，于是对莎夏说道。 “莎夏姐，麻烦您赶紧翻开最后一张，我想看看结局。” 莎夏的手慢慢接触到了最后一张，但却没有翻开。 她慢慢地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抹无奈的微笑。 “看来快到时间了。” 就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黄自在翻身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大和尚仲亚也收起了手机。 “已经十二点了，要开始行动了。” 莎夏微笑着看向李牧寒。 无奈，李牧寒只好站起身跟着黄自在走出了屋子。 等几人都离开后。 莎夏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真是有意思……我看不到他们二人的未来，这可真是砸了自己的招牌了。。” 她翻开了最后的那张牌。 毁灭，逆位。 第48章 替我善后 夜晚十二点的塔楼附近阴风阵阵。 李牧寒甚至能听到那塔楼隐约之间传来了某种诡异的哭声。 “看来这些家伙非常活跃啊。” 黄自在捋了捋胡须，一抖长袖，拿出了一个对讲机，对那些已经按照某种阵图方位各自就位的道士和和尚们说道。 “各位，都就为了吧，今晚很重要啊，我告诉你们，千万不能掉链子，重明鸟是最后的压制手段，如果我们还有那亲爱的李大队长都失败了，才能动用重明鸟。” 李牧寒知道，所谓的外援指的是自己。 但是这个李大队长，真的怎么听怎么违和啊，尤其是从黄自在那猥琐的嘴里说出来就更奇怪了。 这么想着，他看向了一旁的赤鸢，发现对方依旧有些胆怯，畏畏缩缩在莎夏的身后，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这座塔楼所禁锢的不仅仅是邪祟，还有一些无辜之人的亡魂，他们的灵魂被锁在了塔楼里，被塔顶的异类压迫和驱使。” 仲亚似乎看出来了李牧寒的疑惑，他双手合十对着塔楼拜了一拜后接着说道。 “而重明鸟的力量代表着强大的镇邪之力，这种力量不分善恶，上一次的镇压，已经让塔楼里许多的无辜亡魂永世不得超生，这是我们无论如何也不想再看到的事。” “所以就需要我来解决那个源头，我先问一句啊，各位大师。” 李牧寒一边将手枪别在腰间，一边看向了其他人。 他此刻穿着的是一件带背带的西装，这是特管局给他提供的便于携带武器的服装。 脱掉外套之后，只穿着衬衣和背带西装裤的李牧寒身材相当惹眼，连莎夏看到都不禁低声轻笑了几句。 也难怪赤鸢会对李牧寒直接一见钟情。 而后他又背起了长条背包，里面装着的，正是霍天的那把伏将镇魔。 “我解决了那异类的话，是不是塔里的邪祟就会直接失控。” “是的。” 黄自在说道。 “虽然那恶魔不停从邪祟里吸收力量，但也算是将所有的邪祟都集中在了一起，如果那恶魔突然消失，这些继续了还几百年的怨气可能会将整个天海市夷为平地。” “那……咱们干嘛要这样做呢，其实那东西好像也没有作恶吧？” 李牧寒问出这句话就知道说错话了。 但黄自在只是冷笑了一声说道。 “在咱们华夏，自古正邪不量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放心，你以为今天来这么多人是做什么的，见过往生大阵吗？” 李牧寒摇了摇头。 黄自在一捋胡须，斜着眼带着一抹猥琐的笑容看向李牧寒说道。 “那你今天可有眼福了，你只管去找那只杂碎，剩下的我们来做。” 李牧寒还没来得及多想，突然感觉到了身后有一种视线。 他猛地转身朝着视线看去。 就见一见早已无人的小屋外墙角，一个脑袋正探出头来观察自己。 在看到自己发现了她之后，那脑袋立刻又缩了回去，隔了一会儿，半张脸又探了出来，仿佛很舍不得离开李牧寒的视线一般。 “赤鸢？” 李牧寒看着躲在墙角偷看自己的赤鸢有些疑惑。 “她应该是要和李施主说些什么，你先去吧，距离准备就绪应该还要十多分钟。” 大和尚仲亚朝着李牧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牧寒知道这赤鸢性情古怪并不是她的错。 而是因为遭受了人类太多的背叛，但她又打从心底里爱着人类所以已经有些扭曲了。 对赤鸢，他是有些同情的。 要知道被人类伤害过无数次之后，她竟然仍然愿意加入特管局帮助人类，这究竟要有多么深沉的爱才能做得到啊。 于是他点了点头。 至少为了她的这种“爱”，李牧寒也会听听她想说什么。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走到墙边，看着站在前边双手交叠在身前有些不知所措的赤鸢说道。 “那个……那个，就是，我……我也很想和你一起战斗，我，我是真的，很爱你……” “我明白。” 李牧寒知道，她的爱是大爱。 对每个人类无差别的大爱。 只不过现在的赤鸢已经分不清这些了，她以为自己深爱李牧寒，以为李牧寒是自己的一切。 但这种盲目只不过是因为李牧寒恰好说出了她最想听的话。 也许换个人也可以。 哦，黄自在不行，大和尚也不行，毕竟赤鸢有些颜控。 “我以前是……可以控制力量的，但现在……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的力量总是不受控制，总是会去伤害那些我所爱着的人。” 说到这里，赤鸢立刻又红着脸对李牧寒补充了一句。 “啊，但是我最爱的是你，你是特别的！” “.…..没事，黄道长他们和我说过了，你的情况很特殊。” “谢谢你的……理解，我，我可以报答你，我可以表达歉意，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做任何事。” “啊？” “诶！你你，你现在就要！？在这里！可是马上就要出发了！好吧！虽然我没有经验！但是我会努力满足你！” “毛线啊！” 似曾相识！ 夏玥第一次来自己家也是这状态！ 你们这些异类美少女是不是都有被迫害妄想啊！ 李牧寒一把按住了赤鸢的肩膀。 “听我说，你不用补偿我或者报答我，你只用答应我一件事。” “我愿意。” 赤鸢认真的看着李牧寒，眼神里满是真切和期待。 “.…..不是，我没向你求婚。” “喔……” 赤鸢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 “那是什么事？” “如果我失手了，没能干掉那只异类，你得替我善后。” 赤鸢呆呆地看着李牧寒。 明明自己什么都愿意做，他却拜托自己这么理所当然的事。 “就算你不说……我也……” “我的意思是，我的力量可能会暴走无法控制，如果真的我被逼到了那种地步，我怕我会伤害到特管局的人，所以你必须要在那之前杀了我。” 赤鸢愣住了。 他在说什么。 不是求婚，也不是想要自己的身体。 而是在祈求自己……杀了他？ 泪水在不经意间已经爬满了赤鸢的脸颊。 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内心涌起了无数复杂的感情。 其中最强烈的，是她曾经对于人类那种最真挚也是最纯粹的爱。 “.…..我答应你。” 第49章 跑啊，野狗！ “时机已到！” 黄自在站在塔楼前方，此时塔楼的四周已经按照特有的方位指示分别布下了超自然管理科的各路人马。 虽然李牧寒还看到几个穿着西装明显看上去像是领导的人。 但黄自在就是今天的总指挥。 此时的他脸上没有了之前那种贱兮兮的感觉，就见他猛地一甩浮尘，素白的浮尘在半空中一抖。 发出了“啪”的一声。 “开门，结阵！” 待他一声令下，李牧寒就听得塔楼，不对，是整个街区都被笼罩在了一种佛音之中。 无数的和尚双手合十，盘腿在地念诵着经文。 这经文本应是让人感觉心神宁静的，可李牧寒却觉得无比刺耳。 他按住额头，努力抑制住那种恶心感。 一种莫名的愤怒从他的内心不断涌出。 就在这时候，一只手轻轻握住了李牧寒的手臂。 “不要担心。” 赤鸢握着李牧寒的手，一股温热的气息顺着她的手掌传到了李牧寒的身体里。 这股力量让李牧寒觉得无比平静，就仿佛是这力量帮他压制住了体内的躁动。 “你做了什么？” 李牧寒疑惑地看着赤鸢。 赤鸢微微低着头，脸还有些红，似乎不是很敢面对李牧寒。 “我会帮你压制体内恶魔之力的躁动。” 赤鸢说出这句话之后，李牧寒明白了，佛经对人的确有平心静气的作用。 但对他体内的巴尔来说，那简直就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噪音。 “谢谢。” 李牧寒谢过了赤鸢，随后穿上了西装外套。 这件西装外套也是经过特管局特制，具有防弹防割的作用，也能抵御一些爆炸的冲击。 可现在面对的是不能用常识去理解的灵魂。 一个月之前，如果告诉李牧寒，这世界上真的有鬼，还有恶魔，他肯定会一笑置之，然后和说这话的人保持距离。 但现在呢。 他即将要进入一栋满是鬼魂的塔楼，这塔楼的顶端还有一只异类。 这玩笑开得可真大。 “小子，根据林泽的指示，在任务行动前，你需要给你的担保人报告信息，得到了她的允许你才能出击。” 黄自在捋着胡须对李牧寒说道。 李牧寒点了点头。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夏玥的电话。 电话没一秒就被接听起来。 那边的夏玥声音明显有些焦急，这血族少女对大部分事都不太会表露自己的感情，唯独对李牧寒例外。 “结束了吗？结束了吗？你什么时候回来？” “额，还没开始......” “......哦。” 少女的声音有些失落。 “我现在需要得到你的授权，怎么搞得你和我家长一样。” “我如果不同意，你会现在回来吗？” “夏玥，认真点。” 李牧寒的语气严肃了一些。 就听夏玥叹息了一声之后说道。 “嗯......我授权。” “......亲爱的，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没想到赤鸢这时候突然在旁边插了一句嘴。 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但电话那头的夏玥沉默了。 沉默了半晌之后再次开口说话她的声音显得有些冷淡。 “你旁边是谁。” “额，就是第九特管局的异类队员。” “把电话给她。” 李牧寒明白一般这种语气的夏玥说话不能忤逆，于是他立刻将电话给了赤鸢。 “火鸡，你给我离他远点。” “不可以哦，我需要用自己的力量帮助他，这也是我的工作哦。” 赤鸢一边用手指搅着自己的长发，一边故意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 “你不想变成死鸡就少给我打他的主意。” “嗯？为什么？他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吧，你不就是他的担保人吗，我也可以啊，虽然我不是天灾级，但我也算是华夏国的神兽，怎么也不见得输给你吧。” “你......！” 李牧寒赶紧将电话抢了过来。 “你胡说啥呢，我又不是见到个女的就会和别人搞好关系。” 夏玥用一声冷哼回答了李牧寒的话。 “我还是过来吧，我不放心你，我的意思是，我不放心你这次的任务。” “行了，我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你也不是我家长，你就安心在家呆着，总不能我每次做任务你都要跟着吧。” 李牧寒用安抚的语气对夏玥说道。 “等我给你带早饭回来。” “......我要吃麦满分。” “行，你在家等着。” 挂了电话之后，李牧寒发现赤鸢正用一种绝望的眼神看着他。 “果然，我还是多余的吗，你果然不会选择我吗？” “咳咳......正常点，赤鸢，现在做任务呢。” 一旁的黄自在看不下去了，打着哈欠说道。 “你还知道要做任务啊，你拿到许可没有？” 李牧寒赶紧陪着笑对黄自在点了点头。 “嗯，我的担保人已经应允了。” “好，小玲珑，准备起阵！” 黄自在大喝一声，而后就见不远处的可爱少女岳玲珑手中拿着两面令旗。 “知道了师傅！” 而后就见少女踏着罡步，手中旗子随着步伐挥舞，与此同时，所有已经站好阵位的道士们跟随旗帜一同踏出了罡步。 “勾陈一已落位，大阵开启！” 就在这瞬间。 李牧寒发现古楼所在的街区上方原本密布的阴云突然急速扩散，就如同被人捅了一个窟窿一般。 莎夏站在黑夜之下，在云层破开之后，她抽出了一张塔罗牌，而后看向天空用所有人都听不懂的古语念诵出了咒语。 “勾陈一，见证璀璨吧。” 塔罗释放出了淡蓝色的光芒。 莎夏将整幅塔罗牌洒向天空。 这些牌如同有生命弥散在半空之中，而天空之中耀眼夺目的繁星也于天空之中突然显现。 大阵已成。 嘎吱—— 同时，那古朴的塔楼大门上贴着的道符与经文也开始闪烁出金色的光芒，随后道符破裂，经文消散，大门敞开。 也就在这一瞬间，无数的冤魂和厉鬼都从门内涌了出来。 它们嘶吼着，尖叫着，带着近乎无穷无尽的怒火冲向了人群。 就在这时会，天空之中的北极星突然开始闪耀，而后一道大镇从天而降，几乎将整座塔楼牢牢地束缚住，这些冤魂厉鬼也被困在其中，只能发出痛苦的嘶吼。 “李牧寒！你有一刻钟的时间，时间一到，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会镇压整座塔楼！” “你们......真的牛。” 李牧寒早已经被这些超自然管理科的人所做的这一切惊得合不拢嘴了。 原本就觉得第七小队虽然做事干净利落，但却不像是一个管理异类的特管局。 现在看到第九小队和超自然管理科。 他服了。 朝着黄自在竖起一个大拇指。 他看向了那敞开的大门，听着那不断从塔楼内传来的冤魂哭嚎。 李牧寒凝神静气，深吸了一口气。 “赶紧！野狗！跑起来！不要停下，上顶楼！给我咬死那只异类！” 李牧寒猛地冲了出去，尽量避开了那些痛苦嚎叫的冤魂，一路冲到了大门口，紧接着他转过身对着喊自己野狗的黄自在竖起了一个中指，随后猛地撞开了塔楼的大门。 所有人的声音在塔楼关闭的瞬间都被隔绝在外。 李牧寒置身于一片黑暗当中，四周一片寂静，又仿佛有着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他。 这种感觉让他仿佛回到了...... 那恶魔的歌剧院。 第50章 回忆 死寂与无边无际的黑暗包裹着李牧寒。 他没有被任何冤魂和厉鬼所阻挠，但也完全听不到一丁点外界的声音。 就这样，他快步朝着塔楼的顶层冲去。 但每上一层，李牧寒就会感觉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 当他最终爬到塔楼顶层的时候，面前却只有一扇破破烂烂的门。 在看到这扇门的时候，李牧寒整个人都呆住了。 因为他对这门无比的熟悉...... 这是他童年生活的孤儿院内孩子们房间的门。 ...... 塔外，赤鸢默默地注视着塔顶。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注意到这一现象的黄自在有些疑惑的问道。 “咋了？” “队长......我觉得这只异类今天有点不对劲，它似乎没打算躲。” “嘿嘿，它能躲到哪儿去，咱们今天就是冲着端它老窝来的，这小子打头阵，如果他没了，你就把这塔楼里所有的灵魂都给收了吧。” “不，他不会失败。” 赤鸢双手交叉在胸前，似乎是在祈祷。 “你该不会真喜欢上那小子了吧，没戏没戏，你知道他姘头是谁吗？” “一只小蝙蝠而已。” “嚯哟，口气不小啊，不愧是神兽重明鸟的后代。” 黄自在嘿嘿笑了几声之后也没有继续闲着。 “所有人都给我警醒一点！不能让任何一只灵魂出逃！外围的人也给我盯紧点，别让界域敕令出什么意外，不能让任何外界目击到今天我们在这里做的一切。” 此时的塔楼街区外围。 一道若隐若现的屏障将这个区域整体包围在了里面。 一名少女正靠坐在轿车的车前盖上喝着咖啡。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林泽。 “林局，您确定不用我们通知黄道长您来了吗？” 几个超自然管理科的工作人员恭敬地对林泽说道。 “通知他干嘛，他黄自在能处理好这些事，我来只是观摩一下你们平时的工作状态，很不错啊，继续努力。” “感谢林局的肯定。” 林泽小口喝着杯子里的咖啡，眼睛看向了那座塔楼的顶部，脸上依然带着那抹谁也看不透的微笑。 “今天才算是你的第一道考验哦。” ...... 李牧寒慢慢推开了那扇门，记忆仿佛在这一瞬间如同潮水一般淹没了他。 同时到来的还有恐惧和愤怒。 “李牧寒！！” 一名身材壮硕的女人手里拎着棍子看着门口站着的李牧寒。 她足足有两米多高，如同一个巨人，在看到她之后，李牧寒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张，张老师......” “你又偷偷溜出去了？你宁愿当乞丐也不想呆在这里对吧？！” 高大的女人一把将李牧寒拎了起来，李牧寒居然一点儿也不敢反抗，只能瑟缩着身体，任由她将自己拽到了一个小黑屋里。 “我明明告诉过你！！今天会有赞助者来视察孤儿院！你居然敢给我溜走？！你知道我今天多么难堪吗？！” 啪—— 棍子狠狠打在了李牧寒的胳膊上，他瞬间感觉右臂完全麻木了，连抬都抬不起来。 “对，对不起，张老师，我，我饿......” 他的嘴不受控制地开始说话，而说出的话和记忆中的这场景一模一样。 “你饿？！好，我让你饿！！我让你饿！” 女人从脚下猛地抓起一只老鼠，而后狠狠将其捏死。 “你不是饿了吗？来，吃啊！！！” 她一把拽住了李牧寒的头发，而后将死老鼠往李牧寒的嘴里塞。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房间里回荡着李牧寒的哭喊声，而此时，黑暗之中，一名少女正在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她一头黑色的长发，身穿白色的洋裙，此时看着李牧寒的眼神里满含慈爱。 就在那死老鼠的半个身子都要被塞到李牧寒的嘴里的时候，她慢慢走到了李牧寒的身边，蹲下了身子，轻轻从后面抱住了李牧寒。 “乖......不怕哦。” 就在这一瞬间，那高大女人的身体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围的场景也开始慢慢发生变化，变得明亮且温馨。 李牧寒开始趴在地上干呕，尽管他嘴里没有什么死老鼠，但这种感觉太真实了，他几乎就是真的回到了当年的孤儿院。 “......你是谁？” 他擦了擦嘴角，回头看着那黑发女人。 “孩子，你很痛苦吗？” 女人担忧地看着李牧寒，李牧寒却警惕地起身朝后退了一步。 “是你让我看到刚才的那些东西？” 李牧寒问道。 女人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说道。 “那是你的记忆，不是我让你看到，是你让我看到，现在我为你驱散了那些噩梦。” “你就是盘踞在塔楼顶部束缚着亡魂的异类？” 女人慢慢站起身，她朝着李牧寒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我只是驱散了他们痛苦的回忆，没有拘禁任何人，是他们主动留在这里的。” 而后女人又慢慢靠近李牧寒。 轻轻抬起手，抚摸着李牧寒的脸庞，她的眼中竟然渗出了一滴泪水，而李牧寒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挪动一步。 “而你......你的噩梦是如此地痛苦，孩子，我可以为你驱散噩梦，我可以让一切都变得好起来......比如这样。” 女人的手慢慢触碰到了李牧寒的太阳穴。 下一瞬间，李牧寒身边的场景再次转换。 这一次是一间温馨的小房间，几乎就是李牧寒童年时候梦想中的房间。 他抬起手，看到自己的手和脚都变成了孩童一般娇小。 咚咚咚—— 这时候，屋门被轻轻敲响。 “牧寒，你醒了吗？” 这个声音李牧寒无比熟悉，却又十分陌生，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不应该如此温柔。 啪嗒—— 屋门被打开。 果然，进屋的是张老师，但她和自己记忆中完全不一样了，相貌美丽，举止温和优雅，脸上还带着慈爱的微笑。 “既然醒了怎么不给老师开门啊，今天是福利院的祷告日，快来吧。” 李牧寒呆愣在了原地，他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那个张老师......居然会这么温柔。 “可怜的孩子......” 见李牧寒没有反应，张老师慢慢蹲下身子，将李牧寒瘦弱的身躯抱在了怀里。 “又梦到了父母吗？孩子......对不起，我没法让你的父母回到身边，但老师就是你的妈妈......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可以一个人去面对一切。” 第51章 破梦 女人的身形再次出现在了李牧寒的身边。 “我能感觉到你内心此时的喜悦与平和，你喜欢这种感觉，我还可以把它变得更好。” 她的手再次放在了李牧寒的太阳穴上。 场景再次转变，这一次是在一间不大却很精致的客厅里。 桌上摆满了香喷喷的饭菜，李牧寒穿着西装站在玄关门口，手里拎着公文包。 “老公，回来了？” 厨房探出了一个女人的身影，李牧寒呆住了。 那是顾若曦......她比自己印象中要成熟了一些，但却更美了，而且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 “辛苦了老公，我今天下班比较早，就为你做了一顿饭。” 她把李牧寒拉到饭桌边坐下。 “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哦，你该不会忘了吧？” 顾若曦带着一丝古灵精怪的微笑看着李牧寒，发现对方还在发呆，顾若曦只好朝着房间里唤了一声。 “小雪。” 很快，房间里跑出来一个只有四五岁大的小女孩儿。 “爸爸~生日快乐~” 可爱的小女孩儿手里捧着花递给了李牧寒。 “愣着干嘛啊，女儿给你的礼物，赶紧拿着啊。” 顾若曦在一旁笑着催促道。 李牧寒颤抖着伸出了手，接过了花朵。 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了李牧寒身旁的椅子上，她笑着看向李牧寒继续说道。 “......我还可以做的更好，我可以把你所有的遗憾，所有的不甘都化作现实，比如......” 就在女人的手即将再次触碰到李牧寒太阳穴的时候，李牧寒慢慢握住了她的手。 “不......够了。” 女人有些诧异，她疑惑地看着李牧寒。 “我可以每天让你体验不同的生活，全都是幸福快乐的生活，不仅仅是回忆，就像现在这样，我可以给予你曾经梦想，憧憬过的生活。” 李牧寒慢慢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儿，脸上带着一丝苦涩的微笑。 “对啊，我都快忘了，和顾若曦结婚，成家，生一个孩子，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让她们过上好日子，这是我这么多年一直以来的梦想啊。” “那......你可以留下，你可以留在这里，我会让这一切成真，我甚至可以让你永远不老，一直体验这种生活......” 女人兴奋地说道。 但李牧寒却只是摇了摇头。 他松开女人的手，抚摸了一下自己“女儿”那可爱的脸颊。 “梦终究是梦，而且，你给我展示的梦里，并没有我想要的那个未来。” “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为你创造，无论是什么，我都可以......” “有些未来，只能用自己的努力去创造。” 李牧寒转头看着女人，泪水慢慢滑落而下。 “诚然你给我的梦是如此美好，但可惜，我还有应该回去的地方，还有正在等着我的人......” 女人的眼神慢慢变得暗淡，表情也逐渐冰冷。 “是吗......你是不会被梦境所困住的人类啊。” 而后李牧寒感觉原本温暖的房间开始迅速降温，他手中娇艳欲滴的花朵开始迅速枯萎。 再抬头，顾若曦的身体也逐渐开始化作了一具干尸。 她干瘪的嘴一张一合，用冰冷的声音说道。 “你抛弃了我们。” “爸爸，你杀了我们。” 那女孩儿也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眼珠子，只有漆黑眼眶的怪物。 下一瞬间，黑暗吞没了一切。 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自己已经又回到了回忆中的孤儿院，阴暗且弥漫着臭气的走廊，这才是他真正的记忆中的孤儿院。 砰—— 砰—— 可怕的脚步声突然响起。 与此同时，一个沙哑扭曲的声音在走廊的黑暗处嘶吼着。 “李牧寒！！！” 张老师，李牧寒童年的噩梦，在他的心中，也许这张老师才是真正的恶魔。 很快那庞大且扭曲的身形就出现在了李牧寒的眼前。 那就像是一个由各种尸体缝合起来的怪物，臃肿而恶心。 它一只手拿着斧头，另一只手拿着菜刀，踏着沉重的步伐朝着李牧寒走了过来。 它的嘴里还在不断叫着李牧寒的名字，每叫一声，还会从嘴里喷出恶心的粘液。 “原来你在我心里一直是这种形象啊，张老师。” 李牧寒面无表情地说道。 随后，女人出现在了李牧寒的身边。 “......我可以让这一切消失，你不必去经历这些噩梦，我可以为你创造更好的......” “不好意思，这个世界上有些痛苦是必须要经历的。” 他面对着那越走越近的怪物，脸上却慢慢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记得有个正能量的人说过，消除恐惧最好的方法就是面对恐惧。” 怪物来到了李牧寒的身前，高高地举起了菜刀。 “现在还来得及......让我消除你的噩梦......求你了。” 女人几乎是带着哭腔哀求李牧寒。 “界域展开，万雷引杀。” 刹那间闪过的雷光撕裂了梦境，也顺势将眼前的怪物给轰飞了出去。 周围的景色开始变得扭曲，雷云开始在李牧寒的头上聚集，一道又一道的雷电劈在地面，让这空间更加不稳定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呆在这里......我明明可以让你幸福，让你快乐......” 女人的泪水不停往下掉落，她不解的看着李牧寒的背影，李牧寒却没有搭理她，只是看着那只再次爬起来的怪物。 与此同时，顾若曦的干尸和小女孩儿也爬了出来，它们一边发出凄厉的尖叫一边朝着李牧寒爬了过来。 “是你杀了我们！！是你！！” “爸爸！！爸爸不要走！！！！” 李牧寒解开了背着的长条背包扔在了地上，他的手中此时已经握住了那把黑色唐刀的刀鞘。 当他的手握住刀柄的瞬间。 无数的雷电开始汇聚，随着刀身一点点被拔出，雷霆也完全附着缠绕在了刀刃之上 “......万雷缠身。” 李牧寒的瞳孔开始泛起了金色的光芒，胸前的项链吊坠也化作了面具覆盖住了他的半张脸。 唰——— 当伏将镇魔被完全拔出的时候，头顶也响起了一阵巨大的雷鸣之声。 “有些梦，该醒了。” “不要，求求你了......不要，不要走......” 女人已经跪坐在了地上，看着李牧寒的背影不断哭泣。 李牧寒握紧伏将镇魔，待那三只怪物都跑到自己眼前的时候，他的眼前浮现出了霍天最后的那一刀。 “皆斩。” 手中缠绕着雷电的刀刃猛地斩出。 雷光闪过之处，万籁俱寂，三只怪物的身体瞬间被轰杀成了残渣。 【已斩杀三只梦魇分身，获得梦魇的灵魂残片，目前君王巴尔的灵魂修复程度：15％，已获得新的强化力量 即便在平常状态，您的速度，力量，感知力，精神力也会提高十倍。】 李牧寒慢慢转身，看着那还在哭泣的女人。 女人此时的声音里更多的是绝望，是痛苦，是不甘。 她抬头，看着李牧寒。 “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活在梦中！” 李牧寒苦笑了一番，虽然带着面具，女人看不到他的笑容，但他还是慢慢收刀入鞘，蹲下了身子，看着女人说道。 “因为人总是要向前看啊。” 第52章 让我来承担你们的不甘和绝望吧 “不......他们都不用强迫自己向前，因为对他们来说，已经失去了生命，如果能永远活在梦里，那又为何要醒来呢？” 女人捂住脸的手慢慢放下，她那带着泪痕的双眸满含痛苦地看着眼前的恶魔。 周围的环境开始消散，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看不到尽头的空间。 李牧寒发现一个又一个色彩斑斓的肥皂泡开始汇聚在了女人的身边。 她小心翼翼地呵护着那些泡泡，就像是在疼爱自己的孩子一般。 “这些是......？” “这些都是他们的梦......” 女人的手轻轻张开，无数的七彩斑斓的泡沫开始朝她身边汇聚。 李牧寒似乎可以透过那些泡沫看到无数人的人生。 有人在梦境当中成就自我了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名声与财富一时之间蜂拥而至。 但现实中他却是一名怀才不遇，连饭都吃不起的三线网文作者，最后也因为生活压力而选择了自我了断，留下的那一本绝笔作品也被各种诟病最终成为了人们的笑柄。 有人在梦里呼风唤雨叱咤商界，他的一举手一抬足都能影响到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 但在现实中，他却只是一个做小生意失败之后被高利贷逼的跳楼自杀的商人。 有的人在梦里一呼百应，貌若天仙，在各大影视作品里都能担任主角，红极一时。 可在现实里，她却是一名相貌普通，家庭条件困难却因为贷款整形失败最终自杀的可怜人。 女人没有阻止李牧寒去窥探这些梦境。 她甚至想要主动给眼前的恶魔展示更多，可李牧寒却在看了一个又一个的泡沫之后苦笑了一声对女人说道。 “你为他们编织了这些美梦，现在成了他们往生的最大阻碍。” 她的表情变得慈爱又充满了悲伤，似乎是在对李牧寒，又似乎是在对着这些泡沫说道。 “为什么要往生......轮回在世，又会经历一切痛苦，这么多的人又有几个能真的做到顺风顺水，梦想成真，那既然如此，何不留下？我会给他们一个美好的人生。” “你给不了。” 李牧寒轻轻拨开那些泡沫，朝着女人走了过去。 “别，别过来！” 女人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恐起来。 她看着李牧寒，就像是看着一只怪物。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残忍！抛下一切！你刚才所经历的那些梦境！都是你曾经最想要的生活啊！为什么！” “为什么？” 李牧寒冷笑了一声。 “因为那是梦啊，人不能只活在梦里啊。” 女人身体颤抖地看着李牧寒。 “我不会让你毁了这些人的梦......” 最终，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几乎是一瞬之间，那纯白色的场景被黑暗所笼罩，而后不断有形态扭曲的怪物开始从黑色的大地上爬出。 李牧寒知道，这些就是做梦的人原本的梦境。 那些不甘，绝望与痛苦，都已经被这女人从灵魂之中抽离了出来，化作了这些怪物。 “你还不懂吗！？” 李牧寒手握住刀柄，但却没有面对女人，反而是转身看着那些怪物吼道。 “你帮不了他们！！你这样做是害了这些灵魂！也会影响到现在还活着的人！” “不懂的是你！！我明明为你编织好了一切！但你却如此绝情！你不配！！你不配拥有美好的梦境！” 越来越多的怪物开始聚集，李牧寒发出一阵冷笑。 “我的确不配拥有美好的梦境，因为我想要的一切，都在现实当中，为了那些现在还在塔楼外帮我争取时间的人，所以我必须要打破这里的一切！”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我不会的......我会守护这里的一切，我会守护他们美好的梦境。” 女人也站起了身，而后无数的黑暗开始包裹她的身体，女人的身体也在黑暗之中越发扭曲起来，最后竟然是化作了一条巨大无比的混沌之蛇。 与此同时，一阵让人胆寒的诡异声音从那巨蛇的口中响起。 “界域......展开，化魇麓煞。” 顿时李牧寒感觉到那些怪物开始变得愈发狂暴起来。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何你可以如此决绝，因为你还活着，你还拥有生命，还拥有未来，还拥有着无限的可能，但你那可笑的未来终将成为杀死你的绞索。 “......这里是我的世界，我的界域，无尽的梦魇会将你彻底吞噬。” 巨蛇隐入了黑暗之中，那些扭曲的怪物开始咆哮着冲向了李牧寒。 “还是这样省事。” 李牧寒的眼神闪过一丝金色光芒，同时雷电开始在黑暗之中闪烁。 唰地一声，伏将镇魔再次出鞘，李牧寒将雷电之力缠绕在了刀身之上，那原本便闪烁着寒芒的伏将镇魔此时更是显得威猛无比。 面对群怪，李牧寒并不畏惧，他脚下一踏，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冲向了怪物。 手中的伏将镇魔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又一道的雷光，每一次碰撞都会将一只怪物斩成灰烬。 “不！！不！！我不甘心！！我不应该失败！！我是最好的！我的作品是最好的！错的是读者！！是编辑！！是市场！！是这个世界！！” 每斩杀一只怪物，那些无尽扭曲的愤怒和绝望的感情便会回荡在李牧寒的身边。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做一样的生意！！为什么别人可以成功！我却只有失败！为什么我的东西更好！他们却都不看我一眼！！为什么！！我不甘心！！” “呜呜呜呜，我也想成为明星，我也想被人关心，被人瞩目，我想成为焦点，为什么我的整容会越来越丑，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死的是我！！”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对我如此不公！！！！” 李牧寒默默无言，同时在心里承受住了所有这些负面情绪。 他的内心并没有因为这些情绪而烦躁，只是觉得悲哀。 “我不会对你们的梦想评头论足，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没有资格，但你们的这些所有不甘心和绝望，都不应该成为束缚你们往生的枷锁，如果你们想要一个发泄点。” 李牧寒站定身形，面对包围上来的怪物，伏将镇魔突然指向了头顶。 “那就朝我来！！把我当成万恶之源！！来啊！！” 怪物们变得更加疯狂了，近乎潮水一般的怪物开始淹没李牧寒，可就在这时候，一丝雷光炸响，而后以李牧寒被包围的地方为中心，无数的雷电开始扩散开去。 被雷光所触碰到的怪物全都化作了灰烬。 随着身体消散的，同时也有那些无尽的痛苦与未尽之梦。 啪嗒—— 泡沫开始一个一个碎裂。 那些仍处在美梦中的人不得不开始面对现实，面对他们的失败和已经再也没有未来的事实。 雷电将熄，李牧寒单膝跪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几乎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散架了。 但事情还没有结束。 随着那些泡沫一个一个被自己击碎，那条黑暗中的巨蛇突然冲了出来。 “不不不！！不要再伤害他们了！！！” 巨蛇张大了嘴，一口咬向了李牧寒。 少年不闪也不避让，那粗壮的恶魔尾巴支撑着他的身体让他不至于倒下，他双手握刀，横在身前。 看着那扑面而来的黑色巨蛇，李牧寒深吸了一口气。 【已收割大量灵魂碎片，目前巴尔灵魂修复程度：30％，当前界域等级已提升至：霍乱，界域名：伏雷鸣渊 界域半径：3km 界域等级：霍乱】 在伏雷鸣渊之中，你除了之前的界域之力外，还能获得新的力量。 在伏雷鸣渊之中，你的力量，速度，精神力，恢复力，专注度提升至30倍 在伏雷鸣渊之中，你对于雷电的掌控之力再次升级，可以将雷电化作有实体的武器 在伏雷鸣渊之中，你可以指定一把武器作为胤，作为胤的武器将被彻底改造成为能承载所有雷霆之力的神器。】 “界域.....” 李牧寒慢慢呼出气息，同时双眸之中的金色光芒更胜，手中的伏将镇魔也彻底改变了形态，变成了一把纯粹由雷电所组成的刀刃。 “伏雷鸣渊，展开。” 第53章 该走了 原本充斥着雷鸣的界域在这一瞬间陷入了沉寂，但也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而后，无数狂雷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召唤，它们汇聚成了一把又一把的利剑，闪烁着刺眼的金光，穿梭在雷云之间 当那只巨蛇席卷着黑暗与混沌即将吞没李牧寒的那一刻，所有的利剑似乎都找到了目标，它们开始隐隐指向那一团朝着李牧寒奔涌而去的黑暗浪潮。 “我会吞噬你的痛苦！！我会吞噬你的绝望！！我会吞噬你的生命！！我会让你永远你活在美丽的梦中！！” “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呢......” 李牧寒微微叹息。 “所有的一切！！都会沉寂于梦中！！在梦里！！你会成为我的一部分！！我会疼你，爱你！！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终于，那黑暗来到了李牧寒的眼前，巨蛇张开巨口，那口中仿佛藏着一个黑洞，蕴含着无穷无尽的黑暗深渊。 但李牧寒却在那深渊的最深处看到了梦魇为他编织好的绝美梦境。 在梦境之中，他可以弥补所有遗憾，所有缺失，甚至能找回自己的父母，真正过上幸福的一生。 但那又怎么样呢。 如果说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那这场梦该醒了！” 伏将镇魔再次劈出，雷鸣响彻天际，所有穿梭在黑暗之中的剑锋都朝着巨蛇刺去。 “万般，皆斩！” 轰—— 数以万计的雷霆撕裂者巨蛇的身躯，驱散着那些无穷无尽的黑暗。 随即消散的是一个又一个的梦境泡沫，而每一个泡沫消失，都意味着一个灵魂的离去。 “不......不要......” 当那巨蛇的身躯被撕裂之后，内里的女人显露了出来。 她哭泣着，嘶吼着，想要去抓住那些破碎的泡沫。 “不要，不要不要，求求你，求求你们，别走......别走......” 而后李牧寒便看到一个又一个的灵魂从那黑暗之中走出，尽管女人拼了命想抓住它们，但灵魂似乎是已经想明白了一切。 大梦方醒之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丝落寞，代表着对那破碎梦境的留恋，以及对于这一世红尘的断绝之意。 “谢谢你......” “但是,接下来的路，我们要自己走了。” “姐姐，谢谢你。” “谢谢。” 他们微笑着向少女道别，而后一个又一个消散在了原地，女人跪在地上，扑空了一个之后又爬向另一个。 最后她终于紧紧攥住了一个灵魂的手。 “不要走，求求你，不要离开......我还可以做得更好......” 泪水爬满了他的脸庞。 但这灵魂却没有看他，只是用一种自豪的眼神看着李牧寒。 “这小子，很强，对吧？” 灵魂咧开了嘴，露出了一口长期被烟熏之后的大黄牙。 而李牧寒呢，在看到那灵魂之后一下子就呆住了。 他想冲过去，想对那灵魂说很多话，但才刚迈出一步，灵魂就慢慢抬起了手。 “小子，你现在有资格了。” 说完这句话，灵魂开始慢慢消散。 “不要......不要......” 女人彻底绝望了，就在灵魂消失的最后一瞬间，男人看着李牧寒，低声说了一句。 “刚才那一刀，很帅。” 灵魂的尘埃最终没有被女人抓住，所有的黑暗都消散了，所有的泡沫都碎裂了。 所有的灵魂也都去到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李牧寒愣愣地抬起头，看着灵魂消散之后的光点，眼神由悲伤化作了坚定。 “......谢谢，队长。” 当一切都归于平静之后，李牧寒撑着疲惫的身体，收刀入鞘，步履蹒跚走到女人身边蹲下。 “......不论是人类也要，异类也好，都不能活在梦中，你所谓的那些美好，不过是易碎的泡沫，终究只是黄粱一梦。” “......对不起。” 女人衣着此时变得破破烂烂，脸色也很苍白，她慢慢低下头，凌乱的头发遮盖住了她的眼眸。 “我只是......想给所有人一个美好的结局......” “这里已经是他们的终点了。” “......对不起，也许一直被噩梦所困扰的，是我才对。” 说话之间，李牧寒发现女人瘫坐的地面开始逐渐形成了一片如同沼泽一般的黑暗。 “我诞生于黑暗，成长于噩梦，以痛苦为食，但我却不想带给任何人痛苦......这些人即便是死了，也在被噩梦侵扰，也在为生前的执念所困惑，所以我......” 黑暗慢慢开始拽住了女人的身体，她慢慢抬起头，哭红的眼睛带着一丝愧疚看着李牧寒。 “我才是最应该回到噩梦里的那个人，对不起......” 李牧寒静静地看着女人一点点被黑暗吞没。 “也谢谢你......没有让我酿成大错。” “你会怎么样？” 李牧寒问道。 “回归噩梦，回归痛苦......这才是我诞生的初衷，也是我应该去承受的一切。” 一只以人类的噩梦与痛苦为食的梦魇，却想要为人类带来一场美梦。 从这个角度来说，她已经违背了梦魇的生存法则。 而现在等待她的是反噬，她会去经历无穷无尽的痛苦，上百年，上千年，直到自身被痛苦折磨得支离破碎这一切可能才会最终结束。 黑暗已经吞没了女人的半个身子，她艰难抬起头看着李牧寒。 “你的眼睛.......很漂亮，能在最后让我看到这样美丽之物，真的......谢谢你。” 而后梦魇缓缓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黑暗与混沌将她的身体拽入无尽的深渊。 就在那黑暗快要爬上女人脖子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缠绕住了女人已经被吞没进黑暗的身子。 “诶？” 女人疑惑地睁开眼，下一瞬间，她的身体被猛地从黑暗之中拽了出来。 “我说你可以走了吗？” 李牧寒冷冷地看着女人，粗壮的恶魔尾巴此时正束缚着女人的腰部，将她拽在半空。 “......为什么？” 女人十分疑惑，她不明白这只恶魔，为什么要就她。 “你之前所做的事情，违反了特管局的相关条例，既然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而这个惩罚不是由你自己定的。” 李牧寒揪住了女人那破烂的衣领，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不管遇到什么困境，人都应该坚强地活着，你也一样，犯了错就接受惩罚，别想躲在黑暗里缩着，你这哭包。” “......哭......哭包？” “难道不是？你已经在我们面前哭了多少次了，哭，哭，哭，你是不是就只知道哭？！” 被李牧寒这么凶狠地盯着，梦魇的眼泪竟然一下又涌上了眼眶。 “对不起......呜。” “啊啊啊，别哭！别哭！！” “呜啊.......对不起，可是我就是爱哭啊，我忍不住......” ...... 与此同时，塔外的情况也发生了变化。 就在那一炷香燃尽，黄自在已经准备让赤鸢绞杀所有灵魂的时候，事情发生了转变。 一个又一个的灵魂开始化作了光点，消散在了夜空之中。 “......师傅？这是什么情况？” 岳玲珑疑惑地转头看着黄自在。 黄自在，和尚以及莎夏则是松了一口气，同时，黄道长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一抹微笑。 “......嘿嘿，这小子，还真做到了。” 第54章 黄粱一梦 林泽依然靠在车边，但似乎所有的情况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她看着那夜空之下漫天纷飞的光点，脸上的笑容也更温和了一些。 “还不赖，算合格了。” 而后她将咖啡杯递给了一旁超自然管理科的一名工作人员之后便上了车。 “林局，您这是要走了？” “事情都解决了，你们科不会连善后都要让我盯着吧？” “不，不敢，林局，您辛苦了，慢走啊。” 车子扬长而去，与此同时，那塔楼紧闭的大门也缓缓被推开。 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着那黑暗的塔楼内部。 直到一只恶魔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李大队长！你牛！” 黄自在第一个说话，还朝着李牧寒竖起了大拇指。 但他立刻又呆住了，因为他看到，李牧寒的那根恶魔尾巴上竟然还缠着一个人。 那是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女。 “阿弥陀佛，这就是那只异类吧？” 和尚双手合十，似乎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有些诧异，这李牧寒不仅完成了任务，竟然还生擒了这只异类。 赤鸢走到李牧寒身边，仔细看了看那还在啜泣的少女说道。 “这是一只魇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梦魇不论看到谁都在一直道歉，李牧寒似乎疲惫至极，他将梦魇松开放在地上之后对黄自在说道。 “......那些灵魂，都没事了吗？” “放心，小子，可能有一两只逃了，但超自然管理科会负责善后。” 黄自在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 还戴着面具的李牧寒嘴里呼出一口白气，而后他只觉得头晕目眩。 “这只梦魇......交给你们了，但是别......伤害她，关于这次事件，我......要报告......”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直接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众人惊慌的叫声回荡在李牧寒的耳畔，但他已经无力再去回应了。 现在的他只能任由自己的意识一点点地下沉，最终，他感觉到自己触碰到了地面。 竟然是来到了巴尔的神殿。 抬头朝着王座看去。 他发现巴尔正在注视着自己。 这似乎还是第一次巴尔主动看向自己，李牧寒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人类，过来。” 巴尔慢慢抬起手，勾了勾手指。 李牧寒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走上台阶，来到了王座之前。 “大哥，我现在很困啊，你有啥事能不能下次再说。” 李牧寒现在只想睡觉，巴尔用手托着下巴，这少年相貌可以说是俊美无比，那双金色的瞳孔里还透露着一丝邪魅之气。 “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能修复我的灵魂。” “不用谢。” 李牧寒打了个哈欠。 “也许透过你，我还能看到更多有趣的事，人类。” 巴尔慢慢站起了身，他个子比李牧寒还要高，身材修长却不显得孱弱。 “如果可以的话，叫我的名字。” 听了李牧寒的话，巴尔微微歪了歪头，脸上的笑容更加邪魅。 “能让我称呼名字的人类，这世界上只有一个。” 所罗门王。 李牧寒的心里浮现出了那位古以色列国王的名号。 还不等李牧寒说话，巴尔的手指已经轻轻触碰在了李牧寒的额头。 “也许你会成为第二个。” 【已得到巴尔的凝视，习得新的界域技能】 【在伏雷鸣渊界域当中，你可以将雷霆塑形为化身，短暂召唤巴尔的分身】 “现在你可以退下了。” 巴尔手指一弹，李牧寒又像第一次一样意识开始朝后飞出，但这一次，李牧寒挣扎着在昏迷之前朝着巴尔做了一个标准的国际手势。 ...... 特管局医疗部的病房之中，夏玥已经守在李牧寒的床前三天了。 在这期间有很多人来探望过李牧寒。 第七小队的林子雨，苏雪，甚至尹琪也来过。 第九小队的黄自在，岳玲珑，和尚还有莎夏。 林泽也来过几次，可李牧寒依旧在昏迷当中。 “放心，他的身体各项指标一切正常，就是透支了，多休息两天会醒过来的。” 她安慰夏玥，但夏玥却一言不发，在李牧寒醒过来之前她都会保持沉默，如果李牧寒一直醒不过来，那就必须要有人为此负责。 那只被特管局带回来之后收押监管的梦魇将会第一个承受夏玥的怒火。 ...... 渐渐地，李牧寒从睡梦之中睁开了眼睛，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她还有些发蒙，在看到旁边昏昏欲睡的夏玥之后。 李牧寒似乎感觉自己还在梦境之中。 莫非之前发生的一切。 包括自己解决了梦魇，解放了那些灵魂，都是梦吗？ “......嗯？” 夏玥感受到了动静，慢慢睁开了眼睛，在看到李牧寒醒了之后，这一向待人冰冷的吸血鬼少女竟然眼中泛起了一阵泪花。 卧槽。 李牧寒心里一紧。 心说这梦魇竟然在自己梦里把夏玥塑造成了这种可怜可爱的少女。 “......我以为你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夏玥一把抱住了病床上的李牧寒。 李牧寒微微一愣，他闻到了夏玥的发梢之间传来了熟悉的洗发水的香气。 “这梦魇还挺厉害，还能知道我家洗发水啥牌子的。” 李牧寒以为这是梦境，所以此时被夏玥抱着居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嗯？你说什么？” 夏玥有些疑惑地看着李牧寒，此时李牧寒却生起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反正是在梦里，那自己就算做什么也应该都没关系吧。” “做......什么？” 夏玥歪了歪头。 这少女实在是太可爱了，而此时李牧寒也决定彻底不装了。 “哈哈哈哈，你这吸血鬼也有今天，在现实里对我那么刁蛮，现在在我的梦里，你还不是得乖乖听我的！” “......你脑子是坏掉了？” 夏玥有些担心地看着李牧寒。 “看招！” 李牧寒伸手捏住了夏玥的脸。 “哈哈哈哈哈，真软啊，早就想捏了，哎哟，这皮肤，可真嫩啊，来，给爷笑一个。” “......” 夏玥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冷淡了下来。 “晃叟。” 被捏着脸，夏玥说话有些含糊，但李牧寒完全不介意。 “还敢凶我！？我让你凶！” 他轻轻拍打着夏玥的脸颊，看着对方淡漠的表情之后突然疑惑了。 “咦？咋突然变得和现实一样了，刚才的软妹呢？” “给你一个机会，解释一下。” 夏玥冷冷地说道。 “额......还敢威胁我！？顾若曦都在梦里给我生了个孩子，你起码要给我生五个！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的......” ...... 与此同时，医疗部的大厅里，一名护士和医生正在聊着天。 “唉，三楼房间里那妹子长得真好看啊。” “对啊，他们应该是恋人吧。” "肯定是啊，你看那妹子担忧的眼神，不是恋人可表现不出来。” “真好，我也想谈恋爱了，对象最好也是这么可爱的妹子。” 轰—— 就在这一瞬间，三楼突然传来一阵巨响，而后是一个男人的惨叫。 “啊啊啊！！这他妈不是梦吗！？不是梦吗！救命！！救命啊！！！” 接着他们就看到穿着病号服的李牧寒连滚带爬从楼梯上直接滚了下来，刚落地就立刻惨叫着朝大门外跑去。 “你刚才说什么？你和谁生了孩子？” 而后，夏玥出现在了楼梯口，在看到李牧寒继续逃走之后，她的双眸闪烁出了一丝红光。 下一瞬间就已经将正在狂奔的李牧寒一脚踩翻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说的是梦！！是梦里！！” “哦？这么想和她生孩子？都开始做梦了？” “不是！！是梦魇！是梦魇！！” 那护士和医生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护士苦笑了一声对医生说道。 “您......还想和这样的女士谈恋爱吗。” “......算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第55章 还有高手？ 当听到李牧寒苏醒过来的消息之后，林泽就带着一些水果哼着小曲来到了特管局医疗部，她轻轻推开病房的门。 原本第一句话是想夸一下李牧寒干得不错。 但在看到病床上那被裹得像木乃伊腿上还打着石膏，疑似是人的东西之后，她嘴角抽了抽。 “.....不好意思，我走错病房了，你是文物管理科那边新收的异类吗？” 最后她的嘴里挤出了这句话。 “呜呜呜！！！呜呜！！四窝！（是我！）秀火！！！！（救我！！）” 在看到林泽进来之后，木乃伊开始挣扎。 林泽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些啥。 “没事，木乃伊嘛，沉睡了很久被文物管理科挖掘出来会感到不适应是正常的，我等下再来看你。” 林泽笑着朝木乃伊挥了挥手，而后退出了病房。 就在房门关上的时候，刚才被门挡住的地方出现了夏玥的身影。 她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看着床上不断挣扎的木乃伊。 “哦？还想求救？看来是我下手还不够狠啊。” “呜呜呜！呜！” 没错，这木乃伊就是李牧寒，在被夏玥胖揍了一顿之后他就成了这幅样子，而夏玥显然还不打算放过他。 少女慢慢露出了尖牙，舔了舔嘴唇，朝着病床走了过去。 而来到走廊上的林泽越想越不对劲。 “305号病房，我没走错啊。” 她又折返回去，看了看门口挂着的牌子。 第七小队队长，李牧寒。 于是她又打开了门。 “李牧寒，你搞什么......鬼。” “还不说？谁的孩子？” “呜呜呜！牧由！！（没有！）牧由海狮！！（没有孩子！）” “谁告诉我说和她生了个孩子？现在不承认了？正巧，我现在有点饿了，现在吸血的话，可是会有点疼哦。” “呜呜呜！呜呜！！秀兵！！秀兵（救命！！）！！” ...... 最后在林泽的解释下，夏玥十分不情愿地相信了李牧寒关于梦魇的说辞。 但她很快就因为另一个事儿气鼓鼓地别过了头。 “也就是说，你的梦想是和她结婚，生孩子？” “......那是以前，以前，那时候我......” 林泽正在给李牧寒拆脸上的绷带，听到李牧寒要往事重提，赶紧狠狠掐了一下李牧寒，并朝他瞪了瞪眼。 李牧寒似乎也明白了过来。 赶紧改口说道：“以前我，我年少不懂事，我现在已经把那些事儿当黑历史了！” “......哼。” 夏玥似乎还没消气。 最后还是林泽做了和事老。 “好了好了，别闹了，现在有特管局撑腰，这小子离不开你24小时，否则我立刻叫人枪毙他。” “？？？” 李牧寒一脸疑惑地看着林泽，林泽朝他又瞪了瞪眼。 “啊，啊！对，枪毙，我要是离开你就枪毙我！” 夏玥微微转过了头，还有些生气的嘟着嘴问道。 “......我亲自吸干你的血。” 奶奶滴。 这比枪毙还吓人啊。 最后林泽向李牧寒说明了后续的情况。 第九小队和科学特管局已经完成了善后工作，至于李牧寒打出来的那只梦魇......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都不敢相信那么古老的生物竟然还存在于世。” “梦魇都这么爱哭吗？” 李牧寒问道。 林泽想了想，耸了耸肩。 “我没见过其他梦魇。” 连林泽都没见过，那这东西是真的稀奇啊。 一想到那梦魇自己瞪她一眼就要哭出来的样子还挺好玩的。 “那她现在什么情况。” “已经收入特管局监管了，档案编号1508。” 一般来说，只要没有造成特大伤亡的异类，特管局在生擒他们之后都不会采取极刑，毕竟这些东西也活了那么久的时间。 特别是梦魇，他们仿佛是来自另一个暗物质世界，存在的时间比人类还要古老，而且念在这梦魇的确是出于好意，为那些枉死之魂编制了一个又一个的梦境。 第九特管局也出面替她说情。 按老道长黄自在的说法是，妖亦有情，只要不是滥杀无辜的孽畜，那放她一条生路也无可厚非。 听到这里李牧寒也算松了一口气，他真有点害怕那梦魇直接被特管局抓回来就枪毙了，拿自己最后费力把她从那黑暗之中捞起来岂不是白忙活了。 “她还挺惦记你的，把她单独关押审讯的时候一直在哭，但只要说起你的名字，她就立刻不哭了，还问你在哪里。” “哦？连梦魇都对你这么上心啊。” 李牧寒立刻感受到了身边那十分不友好的目光。 “哎哎哎，林局，说别的，说别的，不要说她了。” “哦，那行，那就说说赤鸢，她已经提出申请了，要调到第七小队。” “啊？！！？拒绝！！给我狠狠地拒绝！！” 李牧寒连忙摆手，因为他已经听到了身旁的少女深呼吸保持冷静的动静了。 “放心吧，我已经驳回了，就算我同意，黄老道也不会放人的，为此赤鸢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了，你有空去看看......” 林泽这次也感觉到了杀气。 她咳嗽了一声之后连忙转移了话题。 “咳咳......对了，等下有个人要来看你。” “呵呵......还有高手？” 夏玥终于忍不住了，冷笑了一声说道。 “哎哎，别误会。” 林泽赶紧拽住了夏玥那已经捏的咧咧作响的拳头，为了李牧寒的生命安全，她必须要把话说清楚。 “来看你的人，是天海市特管局的常局长。” “局长？” 李牧寒几乎都已经快忘了，林泽只是副局长，这天海市特管局的局长他是真的一眼都没见过。 “这种大人物要来看我啊？” 他挠了挠头问道。 林泽已经帮李牧寒拆卸掉了身上的绷带，她也注意到了李牧寒身上伤口恢复的速度极快，而他此时却并未开启界域。 为此她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莫非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小子的等级居然提升了？ 虽然异类或者特管局的战斗者就算等级可以通过修炼提升，但那也需要付出相当巨大的代价。 就比如妖物会通过吃人或者窃魂来修炼，神灵会通过收集信仰来让自己的神格更加强大。 而特管局的成员则是可以通过一套特殊的训练体系来强化自身。 但无论哪一个都不是短短几天时间就能进化的方式。 但林泽却没有说破这件事，她笑了笑说道。 “你现在是第七小队的队长，好歹也算是领导了，而且这次为超自然管理科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还为特管局带回了一只相当稀有的异类，他亲自表扬一下你不是很正常的吗？” 李牧寒微微点了点头，但还是有点紧张。 也可以说是有些期待。 这特管局的局长应该是啥样的呢？ 像故事里那种，内敛，深沉，举手投足都彰显着强大人格魅力的大帅比？ 还是像林泽这种不露声色，总是戴着一副扑克牌笑容一般的绝世美人？ 第56章 老子就是局长，你不服？！ 就在这时候，李牧寒突然被门外的一声怒吼给吓了一跳。 “都他奶奶的和你说了，老子今天休假！不处理工作？！林泽呢？！死哪儿去了？！你找她去啊？！” 声音越来越近。 “哈哈哈哈，开你奶奶的玩笑，老子怕那个女人？！那是让着她！她一个女人，老子总不至于一巴掌把她扇飞吧！啊？！你说老子吹牛逼？！行，下次你过来，老子当着你的面揍她一顿，让她知道局长的威严！” “行了！他妈的不和你说了，老子还要去慰问下属，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没打游戏！真的是去慰问！” 接着还传来了护士的声音。 “局长！这里是医院，你安静点！说了多少次了！” 而李牧寒发现，此刻的林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嘴角还在不断抽搐。 砰—— 病房的门直接被一脚踹开。 “人呢？！第七小队的人呢？！” 李牧寒被吓了一跳，就见一个身材高大近两米的中年男人大大咧咧走了进来。 “哈哈哈哈，你他妈的就是李......” 男人刚想说话，突然发现了坐在病床边的林泽。 林泽慢慢起身，回过头看着男人，额头青筋暴起，但脸上还是带着笑容说道。 “局长的威严？您现在让我看看？” “......” 冷汗唰的一下从那男人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我，我开玩笑，嘿嘿，开玩笑，林局，林局好，林局慰问呢？辛苦了。” “局长，我说过多少次了？进门要先敲门？” “是是是，我错了，对不起，sorry，私密马赛。” “那还不赶紧滚出去，重新来过？” 林泽的眼神微微一瞪。 那高大健壮的男人立刻吓得弯腰出了门，而后还把门轻轻带上。 ...... 李牧寒人都呆住了，这什么情况？！ 那男人叫林泽林局，林泽叫那人局长？！ 那就是天海市特管局的局长？！合着这俩人，各叫各的？！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 “进来。” 林泽冷冷地说了一句。 屋门被打开，男人点头哈腰地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一抹憨厚的笑容。 “林局，林局早啊。” “......局长，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代表的是整个天海市特管局的形象，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天天大吵大闹的。” 林泽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竟然像是一个家长一般开始对男人进行说教。 “是是是，您说得对，嘿嘿，怎么，这就是来接霍天班的小子？” 男人将目光看向了李牧寒。 “你，你好，局长，我叫李牧寒。” 李牧寒好不容易让自己的脑子转了个弯，赶紧对男人打招呼。 “行了行了，别放屁了，哎哟，这不夏莉亚吗，都说你爱上一个人类了，合着是真的啊？这太阳打西边儿......” 男人看到了夏玥之后刚想继续说下去，但林泽的又一个瞪视让他赶紧咳嗽了两声。 “咳咳，嗯，对，我就是天海市特管局的局长，你可以叫我常越。” 男人直起身子，居高临下注视着李牧寒。 李牧寒算是明白了，现在站在自己眼前这个看起来不太正常的中年大叔，正是天海市特管局的局长，常越。 “嗨哟，这梦魇可真够残忍啊，你瞧瞧，把我们李队长打的，哎哟哟，可太残忍了，这么细胳膊细腿儿的，真不怕把人折腾坏了。” 看着李牧寒那还没拆卸完的绷带，常有些夸张地说道。 “我打的。” 夏玥冷冷地开了口。 常越呆住了，看了看夏玥，又看了看李牧寒，而后他突然凑到李牧寒耳边说道。 “小子你抖m？找个这种恶婆娘？你嫌命......” 砰—— 林泽和夏玥几乎同时一个侧身回旋踢，将这高大的男人直接踹出了病房，他哎哟一声惨叫，重重的撞在了走廊的墙壁上。 “局长！再说一次！！这里是医院！！你给我安静点！！” 接着是护士忍无可忍的怒吼。 “......你别听他的，他，脑子有点......” 林泽指着脑袋，然后又摇了摇头。 李牧寒嘴角抽搐，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为了表彰你，在本次，任务中的......哎，好麻烦。” 十分钟后，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常越委屈地站在病床前对李牧寒送上祝词。 就在他想撂挑子的时候林泽的一声咳嗽让他赶紧正色。 “为了表彰你在本次任务中的优秀表现！第七小队李牧寒队长！” “到......到！” 不知道为啥，李牧寒直接下意识地答了一声到。 “我代表天海市特管局！代表人类！代表华夏国，向你献上......” 李牧寒开始兴奋了，钱来了，钱来了！！ “最诚挚的，感谢！鼓掌！” 啪啪啪。 说完之后，常越开始带头鼓掌。 “......” 李牧寒沉默了，就这？？ 林泽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揪住了常越的领带质问。 “奖金呢！？” “氪氪氪......氪金了！” “这么多钱！？你全充游戏了？！” “也，也不是全部.......其他的用来......” “又拿来打赏女主播了？？？” 常越坚定地点了点头。 “毕竟......她们说我是她们尊贵的守护者。” 李牧寒第一次看到林泽如此歇斯底里，她几乎就快要哭了，最后林泽无奈的掏出手机，而后李牧寒就听到了自己的手机提示。 您的支付宝到账，十万元。 “......算我私人给你的奖金，抱歉，我只能给你这么多了。” 林泽带着无尽的歉意看着李牧寒。 “没，没事啊，林局，你平时这么照顾我，其实咱们之间不用......” “就是啊！你看人李大队长！多明事理啊！钱都是身外之物，干脆这十万也......” 砰—— 医院的三楼玻璃突然破碎，而后随着一声惨叫，一个两米高的壮汉被人直接从三楼的某间病房扔了下来。 ...... 与此同时，在天海市的第一医院顶层。 赵乾坤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 里面是顾若熙和她的母亲从云上饭店里跑出来的视频，又过了不久之后是李牧寒和一个少女陪着一个中年男人走出饭店的视频。 那应该是顾若熙的父亲。 “这个混账东西，竟然真的订到了云上饭店？！他凭什么？！不过是一个孤儿，不对......他是一个怪物，一个怪物！妈的！” 看着自己表哥如此癫狂的表现，赵大壮有些疑惑。 “坤哥，这男的看起来有点儿来头啊，咱们的经理都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收拾之后毕恭毕敬的，这个仇咱们还报不报啊。” “废话！他妈的，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行，既然不让我对他动手，那老子动这个婊子总行了吧，还有，你去查一下李牧寒身边的这女的是谁，妈的，他身边怎么总是这么多好看的女人！” “唉，唉，哥，不好吧，犯法啊......” “他妈的我让你去就去！还有！现把顾若熙那婊子的父母给我绑了！” “......额，这。” “大壮，你听我的话，表哥不可能亏待你，你不是欠了那云上饭店的钱吗？这张卡你先拿着，等事成之后我还有其他奖励。” 说着，赵乾坤将一张卡塞到了赵大壮的手中。 赵大壮看着那张黑卡，咬了咬牙，心一横，点了点头。 第57章 上网打游戏怎么了？！ 周日。 天气阴。 天海市翠微山附近的某个商业街区。 这里也得益于翠微山景区的火爆，游客络绎不绝，不仅建立了商业街，还修建了一条古色古香的老街。 甚至还有温泉等附带产业。 可以说是天海市经济来源的重要组成部分。 一名身形清瘦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外套，带着鸭舌帽，口罩和墨镜。 在这条街道上显得格外显眼。 人人看到他都要指点几句。 “妈妈，你看这哥哥好奇怪啊。” “别看......” 少年自然意识到了自己这身穿着打扮好像有些过于显眼了。 他加快脚步穿过商业街区来到了一条僻静的巷道。 “应该是这里吧？” 少年拿出了一张纸条，按照上面的地址走到了小巷尽头的一间小屋子。 当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心跳不由地开始加快。 咔嚓—— 门开了。 在开门的瞬间。 一股熟悉的感觉从屋子里飘了出来。 那是烟味混合着橡胶和皮革的味道，那正是童年时期黑网吧的味道。 “阿弥陀佛，李施主，您总算来了，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如果不是家里那位凶神，老子早好了。” 屋子里是五台电脑，其中四台上坐了人，李牧寒也赶紧凑到了没人的那台电脑上坐下。 分别是第九小队的大和尚仲亚，黄自在道长，以及岳玲珑。 而这个打扮形迹都很诡异的人自然就是李牧寒。 他摘下了鸭舌帽，口罩和墨镜快步进屋之后关上了门。 “抱歉抱歉，要摆脱家里那位的看管花了点时间。” 这时候李牧寒才注意到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位虽然不是第九小队的成员，但也是十分眼熟，定睛一看。 “卧槽，尹琪？” 旁边那个身材娇小，穿着运动服带着棒球帽的少女正是自己率领的第七小队里的侦察手尹琪。 “别废话，赶紧上号，一区，把那个路人亚索t了。” “尹施主，那不是路人，是常越局长。” “不能来线下开黑的都是路人，而且他懂个屁的竞技游戏，成天就知道玩一些狗屁不通额美少女手机游戏和看女主播，打得还这么菜还喜欢玩亚索，0-21了还在亮牌子，赶紧t了。” 耳机里传来了常越的声音。 “啊？？啥情况？等等，把老子t了？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等......” 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移出了队伍。 尹琪瞥了李牧寒一眼，语气还是一样的冷淡。 “你到底来不来。” “来......来，真没想到，尹琪你竟然也是电竞爱好者啊。” 李牧寒一边感慨一边上号。 “尹施主可是我们的大腿，李施主，你可千万不要得罪她。” 李牧寒一开始还有些怀疑，但上号开打之后，他简直都蒙了。 这小矮子主玩打野，一句话概括就是自己的野区是自己的野区，对面的野区还是她的野区。 不仅如此，她的抓人节奏好到爆炸，一抓一个准，同时还担任全局指挥。 可以说真不愧是侦察手啊，对抓机会的能力和对局面的掌控真的太强了。 “阿弥陀佛，施主您要再和我上嘴脸我可就不客气了。” 而大和尚仲亚是典型的金刚怒目，看起来慈眉善目但骂起人来真的不含糊，他打字喷人的速度比他操作的速度快一百倍。 黄自在就是个混子上路，玩个肉居然还能稳定养爹，纯副作用。 至于岳玲珑...... “玲珑，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来。” 李牧寒欲哭无泪，他感觉自己在玩单人路，因为岳玲珑玩了个猫挂在他身上整局就没下来过。 就在战斗进行得酣畅淋漓的时候。 砰的一声，门被人一脚踹开。 黄自在第一个钻到了桌下，同时大喊道。 “唉！我们不是聚众赌博！是电竞追梦少年.......和少女！！” 李牧寒第一时间不是想着一起躲，而是想骂黄自在臭不要脸都要进棺材的人了还他妈电竞追梦少年。 但就在他回头看到踹门的人的时候，李牧寒傻眼了。 “这就是你和我说的特管局找你开会？” 夏玥眼神冰冷地站在门口，死死地盯着李牧寒。 “......阿弥陀佛，李，李李大队长，这，这不对吧？你不是说都解决好了吗？” “额......” 李牧寒冷汗直流，自己的确是骗了夏玥说今天特管局开会，明明天衣无缝的骗局，怎么就会被识破呢！ “......你明明先答应过我，今天要去陪我去吃冰淇淋的。” 夏玥一步一步朝着李牧寒走去。 “阿弥陀佛，这个网今天就上到这里了，李大队长，有缘再见。” 第一个离开屋子的是仲亚。 “唉，不是抓赌啊，虚惊一场，嘿嘿，我先走了，告辞，告辞，小玲珑，走了。” “可是我还想玩！” “你玩个锤子！这破猫有任何游戏性骂？跟我走！” “哼，师傅你玩个笨石头只会往五人的空隙中间撞，这就有游戏性了？” “还顶嘴！走！回去抄一百遍道德经！” “呜啊！虐待！！” 黄自在半拉半拽着岳玲珑也离开了屋子。 最后只剩下了尹琪。 “......” 她发动了自己最擅长的技能，隐藏气息，依旧操作着角色在峡谷里驰骋。 “你听我解释，夏玥，我，其实我......额，这会议已经结束了，所以我才和他们玩儿一会儿，正准备回家。” “常越十分钟前打电话都告诉我了，你今天就是瞒着我出来的，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卧槽！常越？！” 李牧寒想起了常越最后被踢出团队时候的不甘语气，原来是这厮玩不了游戏借机报复啊，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打小报告？！ “你听我解释，夏玥。” “我饿了。” 夏玥慢慢走进房间，在这一瞬间，她的瞳孔化作了血红色，嘴唇微张，那尖锐的利齿闪烁着渗人的寒光。 “啊？！等一下，别在这里！等！等一下！” 夏玥一把扑倒了李牧寒，轻轻舔了舔嘴唇，而后猛地咬在了李牧寒的脖子上。 “尹琪！救命！啊！救命！！！你的队长危！！！” “赢了。” 尹琪一个人打五个，最后竟然靠偷家的方式赢下了这局游戏，她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 弥留之际，李牧寒看着尹琪的笑容，竟然觉得，这孩子也可以笑的这么可爱啊。 “......浑蛋。” 夏玥嘟哝了一句，突然加重了力道。 “啊啊啊啊啊！！！” 尹琪关了电脑，收拾了挎包，最后瞥了一眼被吸血的李牧寒，冷笑了一声之后拿起自己的挎包就起身离开了屋子。 接着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李牧寒的惨叫。 ...... 半小时之后。 天海市特管局副局长办公室。 奄奄一息的李牧寒被夏玥拽着胳膊拖到了沙发上。 “......你俩能不能别这么狂野，大白天的。” 即便是林泽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也有些绷不住了。 “他自找的。” 夏玥舔了舔嘴唇上的血渍，气鼓鼓地别过了头。 林泽叹了口气对夏玥说道。 “......你放心，第九小队的电竞房我已经派人去拆了，这群不务正业的......常局长那边我也已经处理了。” “怎么处理的？” 李牧寒好奇问了一句。 “我把他的手办让人全砸了。” 李牧寒在心里喊了一声nice。 常越可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但现在还是别再刺激这只吸血鬼为好。 “李牧寒，这次让你过来，是因为有个新的任务，我知道你才休息了一个星期，但没办法，谁让你是队长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说着，林泽将一叠文件推到了夏玥身前的桌面上。 第58章 孤儿院 虽然心里很不爽，但李牧寒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他拿过了那叠文件看了看，而后皱紧了眉头。 “......木杉孤儿院孩童连续失踪案？” 李牧寒喃喃念出了文件上面的标题。 孤儿院。 他的思维迅速开始闪回，一幕幕曾经在孤儿院出现过的画面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脑子里。 在那个暗无天日要靠拼死拼活才能抢到一口饭吃的孤儿院，李牧寒度过了自己的童年。 之前在梦魇那儿已经体验过一次他童年的噩梦张老师了。 其实张老师倒不是真的那么高大壮，只是在当时的李牧寒看来，这老师野蛮又凶恶，可不就是这种形象吗？ “这件案子警方并没有参与，不，认真地来说，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发生，我们现在还要打一个问号。” “纳尼，情报是假的？” “因为所有人，包括那所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对同伴的失踪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好像那些人从来都不存在一般。” 消除记忆？ 李牧寒抬头和林泽对视了一眼，林泽也似乎是明白李牧寒想说什么，赶紧解释道。 “不是我们内部人员做的，我已经排查过了。” 虽然不知道林泽用什么方式排查的，但她说的话还是比较靠谱的，李牧寒也没多问。 “那我们又是怎么得知的呢，既然没有任何人发现，那失踪案理应不成立才对。” 李牧寒提出了合理怀疑。 林泽点了点头说道。 “上报这件事的是特管局的异类，档案编号590号，她正好是这家孤儿院老师中的一个，也只有她察觉到了学生的失踪。” 李牧寒默默点了点头。 夏玥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向了林泽，仿佛是在说，让我去，让我去。 林泽却是有些带着歉意地对夏玥说道。 “夏莉亚，你有其他任务，关于哈提的。” “......不要。” 夏玥的脑袋耷拉了下来，林泽谈了口气像哄小孩子一样说道。 “哈提再怎么说也是北国特管局的外派人员，你和她是交集最多的异类，而且你们同属天灾级，也只有你能看管得了她，所以这段时间你陪着她在天海市转转，别让她惹出事来。” “我不想看到那头蠢狼。” 夏玥别过了头，不满地说道。 “是吗？” 林泽微微眯了眯眼，而后故作可惜地说道。 “哎，我本来是想帮你的，那哈提似乎对李牧寒很感兴趣，若是让她自由活动，她恐怕会打听到不少李牧寒的事。” “?????” 李牧寒一脸懵逼地看着林泽，似乎在说，你咋又把我扯进来了?! 没想到这话一出，夏玥突然就站起了身子。 “那头蠢狼在哪儿？” “我马上把位置发给你，那就拜托你了哦。” 夏玥二话没说直接带着一身杀意就离开了林泽的办公室，而后李牧寒有些后怕地问林泽。 “能行吗？你让一个煤气罐去盯着另一个煤气罐？” 林泽看起来很是胸有成竹，她端起咖啡杯一边搅动一边说道。 “放心吧，这俩炸药桶放在一起只要不给火就不会燃。” “那万一有火呢？” 林泽喝了一口咖啡，看着李牧寒。 “你马上就要去执行任务了，没空点火了。” 李牧寒无语，心说这林泽靠谱是靠谱，但是为什么这么喜欢吃瓜啊。 ...... 第二天的中午，李牧寒开着车带着苏雪和尹琪前往了位于天海市北郊的木杉福利院。 “久违的感觉啊，霍天队长不在了之后我都以为咱们第七小队要解散了！” 车内对讲机里传来了林子雨的声音。 “你先别说话，打扰我开车了。” 李牧寒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目不转睛盯着前方的道路。 这孤儿院看似不远，但却在城外的郊区，这大周末的在城里就堵了一个多小时车。 对他这种刚拿到驾照，不常开车的新手司机来说，开的稳比一切都重要。 所以原本三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让李牧寒开出了五小时。 高速上踩着速度跑，不知道被多少车子从后面超过去的时候狠狠鄙视了一番。 就连苏雪这样好脾气的妹子都有些忍不住了。 但李牧寒还是一副老生常谈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说道。 “这驾校师傅说过啊，车门一关，一路平安；发动机一响，黄金万两，切勿堵车开车！” 苏雪想骂人，但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默默咽了回去，说了一个字。 “行。” 可能是习惯了之前霍天的雷厉风行，这换了个队长，从开车就能看出来是个慢性子，尹琪手机都已经玩的没电了。 有好几次李牧寒看车内后视镜都能看到缩在后座上的那娇小少女用怨毒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车就不能充电吗？” 最后尹琪终于忍不住说道。 “充不了，这车款式太老了。” 回答他的是林子雨。 “为什么不申请新车。” 尹琪又问道。 “我驾校的师傅说过，这车不在好，有灯就行；这女朋友不在多，温柔体贴就行。” “......” 尹琪用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了李牧寒后脑勺一眼，最后还是通讯频道里的林子雨给李牧寒解了围，他叹了口气说道。 “嗨，咱们霍天队长开车的习惯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坦克在他手里估计一个月也得报废，人林局肯给我们批这辆老爷车已经算够意思了。” 这车真配得上老爷车这称号，估计年龄比李牧寒都大，开一会儿还会轰隆轰隆响几声，车内连个空调都没有。 冷的夏玥和尹琪都裹上了毯子。 “队长，按照导航，咱们一小时之前就应该到了啊，你怎么还在高速上？” “放心，我看着地图的，半小时之后就下高速。” “......我的老天，你和咱们霍队长真的是卧龙凤雏啊，谁也别说谁。” “我驾校的师傅还说过，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 “闭嘴！” 苏雪和尹琪几乎异口同声喊道。 吓得李牧寒方向盘差点失控，车子猛地开始神龙摆尾，吓得后面的车一个劲卧槽。 一个半小时后，这老爷车终于抽搐着停在了孤儿院的大门前。 看着这被树林环绕，风景优美的木杉孤儿院，李牧寒就有些感慨，这对比起他小时候住的地方简直就是天堂啊。 “等下我来和院长交涉吧，牧寒弟弟。” 下了车之后，在等待里面的人出来接待的时候，苏雪对李牧寒说道。 “啊？为啥？” 李牧寒有些疑惑，莫非这苏雪是怕自己不会说话得罪了人？不至于吧，倒不如担心一下尹琪比较好。 “嗯......说来话长，这家孤儿院和我其实有些关系，所以我应该可以向你们提供一些信息。” 原来如此。 李牧寒猜测，也许苏雪曾经就是这家孤儿院的孤儿吧。 唉，同病相怜。 李牧寒在看着这外表开朗阳光的少女的时候，也多了一份亲近感。 可当他们被请进孤儿院的院长室的时候，他嘴角开始抽搐了。 “苏小姐！您是来视察孤儿院的吗，您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呢，您看看，我都没怎么准备。” 一名中年妇女对苏雪那叫一个毕恭毕敬，尤其是那一句“视察”让李牧寒感觉自己刚才好像误会了什么。 “这间孤儿院是雪姐家里出资建立的，可以她说是这里第一大股东。” 耳机里，林子雨对李牧寒解释了一切。 卧槽。 李牧寒对苏雪刚才的亲近直接感荡然无存。 阶级敌人！绝对的阶级敌人！ 尹琪则是完全没有理会几人的对话。 她进入办公室之后就开始观察四周，仿佛是已经进入到了执行任务的状态。 几人这次来并没有表明缘由，只是借助苏雪的身份来定期视察一下孤儿院的整体工作，院长也没有起疑。 之后院长带着三人一起去参观了一下整个孤儿院。 这所福利院一共两栋楼，其中一栋楼有三层，一二层是孩子们上课学习和做手工的地方，三层则是孩子们的宿舍。 另一栋楼则是食堂和员工宿舍。 这所孤儿院目前一共有两名厨师，三名老师，孩子的话则是有二十五名。 而那名特管局监管在册的异类，就在这三名老师之中。 “这四名老师分别是教文化课的周老师，手工美术课的王老师以及负责孩子生理和心理健康的张老师。” 而来之前李牧寒已经拿到了情报，那位档案编号590的异类人类化名为周玲，也是本次事件的报告者。 在路过学生教室的时候，孩子们正在上课，一名身穿白色高领毛衣的年轻女人正在讲台上讲课。 她身材高挑，相貌虽然不算精致倒也耐看，有一种知性美。 院长拉开了门对台上的老师说道。 “周老师，这几位是......” “出去。” 没等院长说完，那老师直接冷声说道。 院长似乎是习惯了，笑着说了句打扰了之后就退了出来。 “抱歉啊，这周老师性格就是如此，在对待教学方面一丝不苟，孩子们也很怕她。” 几人表示理解，但在离开的时候都透过窗户多看了那名老师几眼。 在参观完了孤儿院之后，几人回到了办公室。 “不好意思啊，苏小姐，不知道你们要来，现在孩子们都在睡午觉。” “没事的，让孩子们好好休息吧，暂时别打扰他们，只是，院长，我能看一下学生名册吗？” 苏雪的问题让院长有些愣住了。 “啊？好，好的。” 但她还是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本名册递了过去。 “孩子的名册都在这里了。” 三人一起翻看了福利院的儿童手册。 这里的孩子大多都是5-10岁，父母遭遇事故离世之后的孩子。 看得出来福利院对她们的照顾很不错，相片上的孩子们笑得都很幸福，只是...... “院长，学生一直都是58名吗？” 苏雪问道。 院长愣了一下，而后笑着说道。 “是的，苏小姐，三个月前最后两名孩子来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变化，当时给两个孩子开欢迎会的时候您不是也在吗。” 苏雪微微点了点头，她记得的确有这件事。 如果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那的确没有任何孩子失踪才对。 “好的，今天麻烦你了，院长，我们就先走了。” 临走的时候，院长突然叫住了苏雪。 “唉，苏小姐。” “嗯？” “您这次来......是不是因为那个传言啊。” “传言？” “就是.......” 院长有些欲言又止，犹豫了半晌之后还是对苏雪说道。 “就是，孩子失踪的传言。” “您听说这件事了？” “我是院长，怎么可能没听说啊，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简直胡说八道，咱们这儿孩子都好着呢，我作为院长，难道自己的孩子丢没丢都不知道吗。” 院长看起来很委屈，也许是这段时间受到了许多的非议。 “放心吧，院长，孩子们如果真的没丢，流言会不攻自破的。” 苏雪安慰了几句院长之后几人便开车离开了。 但李牧寒并没有将车开到多远。 只是绕了个圈，然后将车停在了福利院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 “你们二位有什么看法吗？” 李牧寒停好了车，回过身看着坐在后排的李牧寒和尹琪问道。 “从表面上看，这家孤儿院很正规，对孩子也没有虐待的情况。” 尹琪说道。 “......院长我也认识很久了，她虽然不是从刚建校时就来担任院长，但也算得上是为了这里费心费力了。” 苏雪也说道。 “那看来还是得和那个周玲聊一聊啊。” 李牧寒说道，同时对通讯频道的林子雨说道。 “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林子雨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落。 “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这家孤儿院每次接收新生的名册我也都黑进网站里看过了，没有任何偏差，就是58名。” 李牧寒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个未知号码。 接起电话之后，一个冷冰冰的女人声音说道。 “我知道你们在哪儿，两个小时之后我来找你们。” 第59章 姑获鸟 之后电话就被直接挂断了。 李牧寒很疑惑，周玲怎么知道自己的号码，苏雪说她能直接联系特管局，要到李牧寒的电话也不奇怪。 既然对方自己要找上门，那他们也不慌了。 “这间福利院是雪姐你出资修建的吗？” 李牧寒回头看着苏雪问道。 “是我家里修的，但也是我全程负责监修和运营，但修成一个月后我就加入了特管局，这里也就交给别人打理了。” 听到答复后李牧寒又在内心感叹了一句阶级的差距可太他妈大了。 有的人做善事是献血，有的人直接就修一座孤儿院，但善举不分大小，都应该值得表扬。 “奇怪的不应该是这里为什么会接纳一只异类当员工吗？” 尹琪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说道，刚才她把手机放在院长办公室充电，现在又满血复活了。 “小琪，不能这样说人家，一些对人类没有伤害的异类也是被允许找工作的。” 苏雪对尹琪说道，但尹琪只是冷哼了一声。 “所以才会有周志国那种人。” 在对待异类的态度方面，尹琪其实是和早期的霍天一样，觉得所有异类都应该被关起来，这样人类才会平安无事。 其实这段时间李牧寒也了解了一些情况，知道特管局在管档案里许多的异类都正在努力融入社会，从事着各种工作。 当然要在受监管的情况下，而且要定期回特管局接受检查。 但除此之外，那些无法保证安全性，也没有担保人的异类，会被收编到特管局内部，比如之前李牧寒带回去的梦魇。 听说现在已经被收编了，具体在哪个部门李牧寒也没去打听。 而那些极具危险性的异类，会被者镇压在特制的场所。 天海市特管局本就身处地下，而在特管局之下还有一座专门为异类修建的住处。 那里生活的都是一些不能放出去，危险级别比较高但又没法将其处理的异类。 “行了，等见到人再说吧。” 眼看苏雪和尹琪要就这个问题争执不休，李牧寒赶紧打圆场。 这两个小时三人在车里大概分析了一下这件事。 孩子应该是失踪了，异类的感知能力很强，就算有的东西能神不知鬼不觉从人类手中带走孩子。 但也逃脱不了周玲的视线。 那问题是，周玲为何没有阻止，反而是找特管局求助呢。 理由可能只有一个。 她能察觉，但阻止不了。 当然，除了这个猜想，还有另一个可能性。 这个就比较可怕了。 这座孤儿院已经落入了那名叫周玲的异类的掌控，孩子也都被她带走了。 但这样一来就有个矛盾的地方，既然神不知鬼不觉，那她为何要上报特管局呢？ 两小时之后，一名穿着白色高领毛衣黑色外套的年轻女人走到了车边。 她轻轻敲了敲车窗，李牧寒给她开了门，让她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女人坐在了副驾驶座上之后直接点起了烟，李牧寒赶紧给她打开了车床。 她应该就是周玲，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皮肤白皙，相貌文静知性，眼神十分冰冷，虽然无法和夏玥，苏雪这样的美人相比，但也算得上是出众了。 只不过现在的她看上去有些憔悴，眼下挂着大大的黑眼圈，看上去有一种丧女的感觉。 整个人就仿佛是被一团阴影笼罩一般。 “你好。” 李牧寒向她打了个招呼。 周玲微微偏头瞥了李牧寒一眼，冷声说道。 “第七小队的李队长是吗，我是周玲，档案编号590，我就直说了，这所学校有问题，麻烦你们晚上的时候进去查查。” 她直接甩了一把钥匙给李牧寒。 随即吐出一口烟圈。 “晚上进去查查？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偷溜进去？” 苏雪说道。 周玲没有回答苏雪，只是自顾自又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李牧寒。 “这是我保存的学生合照。” 李牧寒接过来看了一眼就头皮发麻。 因为这张合照和院长办公室里的不一样，照片里的孩子有六十名！ 其中站在最边缘的两名男孩儿不管是院长办公室里的相册或者是林子雨查到的新闻图片上全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苏雪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相信自己的记忆还是眼前看到得照片。 因为在她的记忆当中，明明就只有58名学生......但是在仔细看到这照片上的两个孩子之后，她猛地又想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这两个孩子才是三个月前入校的新生！” 李牧寒吃了一惊。 “也就是说，这里真的有六十名学生？！什么异类这么厉害，竟然可以让我们的记忆全都出错？！” 周玲冷笑了一声说道。 “这东西要真这么厉害，也不至于连我都迷惑不了了，它的确能在一定程度上迷惑人心，但也就局限于这家孤儿院内。” 这时候林子雨的声音在对讲机内响起。 “可我这边查到的资料也是只有58名学生啊，我并没有在现场，按理来说不应该被迷惑啊。” 周玲吐出一口烟圈，淡淡的说道。 “你查一下网站后台有没有修改记录。” 周玲一语惊醒梦中人，林子雨这么聪明的人竟然会忘记这个点。 对啊，她只需要迷惑孤儿院内的人，然后将所有现存的孤儿院资料全都进行替换不就行了。 果然，当林子雨详细查看了后台代码之后发现了这些信息都是已经被替换过的。 既然已经确定了有孩子失踪，几人也开始向周玲打听更多的情报。 “我第一次发现不对劲是在两个月前，新来的那两个孩子每天都会来找我哭诉，说晚上有个影子在床边盯着他笑，而且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也动不了。” “鬼压床啊？” “我一开始也这样以为，因为鬼压床科学的解释就是人的压力太大导致神经被压迫，我就每天给他做心理辅导，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没来找我。” 李牧寒原本觉得周玲应该是那种十分严肃，学生都不敢接近的存在，但现在看来，她人还怪好嘞。 “于是我就去问了其他同学，但他们都一脸茫然，我以为孩子们也不知道，就去问了院长，结果院长却告诉我，根本就没有过这个孩子。” 这件事听上去很诡异。 一夜之间，除了周玲之外，福利院所有的人都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孩子一样。 能做到这一点的必定不会是人类，那就只可能是异类。 说着，周玲从提着的衣服口袋里取出了一个手工制作的泥偶。 “这是什么？” 李牧寒问道。 “这是福利院手工课上，那孩子做的泥偶，之后他又送给了我，这种丑陋的东西，真不知道怎么能送的出手。” 虽然说的话很伤人，但李牧寒看到了周玲盯着那泥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笑容。 苏雪拿过了那个泥偶仔细看了看，这泥偶虽然有些粗糙，但却看得出孩子是用了心的。 “他捏的是你啊？” 苏雪问道。 周玲愣了愣而后瞪了苏雪一眼。 “我这么丑？” ...... 周玲似乎并不打算跟随几人一起调查。 “我并没有这个义务去寻找那些孩子，那是你们特管局的工作，祝你们好运。” 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之后，周玲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 “会不会......就是她做的？” 李牧寒看着周玲离开的背影问道。 “监守自盗，然后主动上报来减轻自己的嫌疑？” 他继续分析，同时看向了苏雪和尹琪。 “你们觉得呢？” “有点儿奇怪。” 尹琪说道。 “这两个失踪的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点。” “在失踪之前，他们都去找过周玲。” 苏雪接着尹琪的话说出了口。 “没错，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仅凭周玲片面之词，的确无法完全相信他。” 有了周志国的前车之鉴，李牧寒也绝对不敢就这么妄下定论。 可就在这时候，林子雨说话了。 “应该不可能。” “为啥？” 几人齐声问道。 “因为我刚刚向档案科发了查询申请，调取了周玲的档案记录，590号异类，原型是姑获鸟。” 姑获鸟是华夏传说中的一种妖怪。 最早出自《玄中记》，姑获鸟又名天帝少女，也被称为夜行游女。 最大的特点就是那一身光鲜亮丽的羽毛和她非常喜爱孩子的特性。 姑获鸟无法产子，但又极度喜爱孩童，因此会将别人的弃婴当做自己的孩子来抚养。 这么看起来，的确是一只不会伤害孩童的妖怪。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姑获鸟不具备那种迷惑人心的力量。” 林子雨最后给出了定论。 “这所孤儿院里，很可能还有一只异类。” 第60章 深夜的孤儿院 “姑获鸟啊，记得以前玩某个游戏的时候，这妖怪可是新手之友啊，不知道多少萌新是靠着她才成长起来的，的确可以被称作所有新手的‘妈妈’。” 李牧寒说道，但却被尹琪嘲笑了一句。 “不好意思，我童年属于茨木童子。” 该死的欧皇...... 李牧寒在心里咒骂。 李牧寒将情况和林泽汇报了一下。 现阶段已经可以断定孤儿院出现了儿童失踪案，具体还需要今晚潜入孤儿院看看情况。 “潜入孤儿院可不是一件小事，被发现之后对社会影响会很严重，集体抹除记忆也是一件对人脑伤害比较大的事。” 林泽在视频的那一头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 “但考虑到事情的紧急性，就允许你们这次的深入吧，别给我搞砸了，李牧寒，这是你第一次带队出任务，给我看看你的本事。” “尽可能在不惊动到孩子们的情况下完成这件事，李牧寒，如果对方不肯就范，允许你出手，但不能伤及孩子。” “嗯，知道了。” 挂掉电话之后，李牧寒有些疑惑。 “我听第九小队队长黄自在说，咱们第七小队是打硬仗的，怎么感觉像是在做侦探啊？” “之前可能是因为我们没有异类成员，现在可能是因为牧寒弟弟你才刚接受，林局想让你练练手。” 苏雪笑着说道。 说是练练手，可事关两个孩子的生命。 李牧寒可一点也不觉得肩上的担子轻。 天色逐渐变暗，这原本风景独好的森林也变得鬼泣森森，远处那所伫立在森林之中的孤儿院也熄了灯，看上去阴森恐怖。 “......唔，我，我们不能申请......光明正大地调查吗？” 苏雪声音有些弱弱地说道。 李牧寒差点都要睡着了，被苏雪这一声唤醒之后说道。 “啊？雪姐你难道怕鬼？” 苏雪似乎也没打算隐藏什么，直截了当地说道。 “对，对不起，我，我从小就，就对灵异的东西......牧寒弟弟，你，你应该是恶魔对吧？你你，你应该不怕鬼的对吧？” 李牧寒苦笑了一阵。 自己算恶魔吗？最多算恶魔的代行者。 人家巴尔只是在自己身体里住着，又不是死了，自己算什么恶魔啊。 但为了让苏雪安心，他还是安慰道。 “放心放心，以前霍天队长保护你们，现在我会接手的。” 尹琪冷哼了一声，对李牧寒的话不置可否，倒是林子雨和苏雪一阵感动，说了一大堆肉麻的话。 李牧寒挠了挠头寻思苏雪也就算了，人家是千金大小姐，矫情一点就矫情了，你林子雨一个臭小鬼跟着瞎起什么哄啊。 而且你人不是在特管局本部吗？？？你怕个啥？？？ 没想到这林子雨也有话说啊。 “队长，你不知道吗，有些东西就喜欢搞落单的人，即便是隔着电话也能害人！” 李牧寒嘴角抽搐了几下，甚至考虑要不要先关了林子雨的频道通信。 就这样又分析了一阵，几人也找不出什么线索了。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们也不敢开车灯，只能龟缩在漆黑的车里。 这冬天的森林里一到晚上就寒风刺骨，冻得后座的两妹子都瑟瑟发抖。 好不容易眯一会儿，又被李牧寒的呼噜声吵醒。 尹琪直接一脚踹在驾驶位的椅背上，吓得李牧寒蹭的一下想弹起来，脑袋却撞到了车顶棚，疼的他是龇牙咧嘴。 就这样磕磕碰碰总算是熬到了晚上11点半左右，李牧寒叫醒了刚睡下去不久的苏雪。 “呜......再让我睡会儿嘛。” 没想到这苏大小姐起床的时候这么可爱，倒是让李牧寒多了点想恶作剧的念头。 但被旁边的尹琪瞪了一眼之后他赶紧一本正经的说道。 “咳咳，时候到了，该动身了。” 三人没有选择开车，而是通过步行的方式蹑手蹑脚地来到了福利院的后门，这一路上三人是被冻得脸色铁青。 “这这，这这不对吧，这，这有这么，冷冷冷吗？” 李牧寒牙齿发颤地说道。 “可，可能是是，是因为这里是森林，会会，会比外面湿度高。” 苏雪也颤抖着解释。 三人都裹着外套戴着帽子和口罩。 这哪儿像是来调查的。 倒像是一家三口东北人回家过年的，但唯独尹琪有些不一样。 她虽然上身大棉袄，下身却还是十分单薄。 李牧寒看了看她的腿，吓了一跳，赶紧说道。 “卧槽，妹子，你这大冷天的穿条黑丝就出来了？” 尹琪狠狠瞪了李牧寒一样，直接快步走到了他的前面，并没有多说什么。 “咳咳......牧寒弟弟，那不是黑丝，是加了底格里斯大山羊羊绒的打底裤，不仅保暖还很便于运动。” 苏雪小声给李牧寒解释了一下。 这下李牧寒听懂了，原来是方便行动，看来这尹琪考虑得挺周到啊，自己这裹得像个粽子似的。 一会儿要是真打起架来，一只恶魔穿着棉服那场面还是挺喜感的。 几人慢慢靠近了福利院，李牧寒本来还小心翼翼想避开摄像头，但苏雪却大摇大摆从摄像头下走了过去。 “放心吧，林局已经安排今晚这附近停电，摄像头拍不到我们。” 苏雪说道。 李牧寒再次感叹特管局的强大，几乎可以说是无所不能了。 三人摸索到了福利院后门，而后李牧寒准备用钥匙打开了门锁，可钥匙才刚插入锁孔就发出了嘎嘣一声。 “卧，卧卧，卧槽。” 李牧寒心凉了半截。 因为天气太冷，钥匙都被冻脆了，直接断掉了，更要命的是那半截还直接断在了锁孔里。 “咋咋，咋办啊。” 李牧寒发着抖问道。 “......让开。” 尹琪推开李牧寒，从腰间的小包里拿出了一把铁钳，直接将锁头给剪了下来。 “牛，牛牛，牛逼，下次玩儿彩虹六号，带，带，带上你。” 李牧寒竖起大拇指。 而后被尹琪一脚踹了进去。 几人进入到了孤儿院的后院。 明明白天看上去是那么温馨恬静的后院，此时却显得异常阴森。 那一花一草一木都仿佛是活过来一般，用一双又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注视着三人的动向。 到了主楼门口，李牧寒问道。 “这，这里不是用的锁头，我们没钥匙，怎么办。” 没想到又是尹琪，她从包里拿出了一根l形的扁平长条工具，而后趴在了地上。 这期间还因为太冷了而不断换着手撑着地面。 就见她将那扁平的工具从门底缝伸了进去，而后捣鼓了几下之后便听到咔嚓一声，主楼的大门被打开了。 “牛牛，牛逼普拉斯，单元楼里小广告没你我我，我我不服。” 又是一脚，李牧寒被踹进了孤儿院的主楼。 “小声一点，我查过了，这里的保安两小时巡查一次，注意到手电筒光的时候一定要保持安静。” 林子雨在耳机里嘱咐几人。 “还有，你们那边怎么回事，确定已经进去室内了？我这里用来监控你们提问的设备现实你们那边刚才还是零下10°，现在怎么变成零下20°了，不对，我这边检测到这是界域的力量！” “草草草，我我，我就说，这这这，这他妈不不，不正常。” “可可，可能因为在在，在森林......” “啥啥，啥森林，奶奶滴零下20°，这这，这才11月。” “我我，我也不知道了，牧寒弟弟，你你，你看起来不是很冷啊，要要要不你，你你把外套......” “卧，卧槽，雪姐，你你，你想我死吗？” 现在几人已经明白了，这种温度是因为异类已经开启了界域。 那现在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这，这鬼东西，看，看来是知道咱们已经来了，提，提前搁这儿给咱们开惊喜派对呢。” 此时三人慢慢朝着主楼的深处走去，在这黑暗与寒冷的笼罩下，主楼内部也变得极为阴森。 “说，说说句难听的，我我，我觉得自己在停尸房。” 李牧寒走在最前面，苏雪因为害怕，一直紧紧抓着李牧寒的手臂。 “呜.....你，你闭嘴，别，别说这种话。” “你俩行不行啊？到底是来探灵的还是来探案的啊。” 林子雨不禁吐槽了一句。 “这这，这小子，下次能不能把他带上一起上前线啊。” “可，可以的，现，现在子雨弟弟也也，也该......学会独当一面了，下，下次可以让他一个人去调查任务。” “卧槽！我是后勤人员！！” 第61章 这群人是来搞笑的吗？ 终于两人哆哆嗦嗦上了二楼。 如果是白天，这里应该是充满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和朗读课文的声音。 但现在，那一个又一个的教室就仿佛是停尸间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这异类的界域......有点可怕啊。” 李牧寒颤抖着身体用手机的手电筒照射着前方，他之所以没有现在展开界域是因为不想惊动到孩子们。 这次的事件没法使用界域敕令，因为他们根本无从得知这异类到底是什么，界域敕令如果在孤儿院周围布置。 那很可能会将孩子们一起拽入到另一个空间。 “总......总之，我我我，我们现在先到三楼，保证孩子们的安全吧。” 通讯装置已经出问题了，现在手机也完全无法使用，林子雨那边也已经无法给他们提供支援了。 现在两人只能靠着他们自己不断往前摸索，只要能抓到那只异类，李牧寒和苏雪都能展开界域，二对一。 怎么也不应该输才对。 此时李牧寒已经脱掉了大衣，裹在了身后的苏雪身上。 因为他看到苏雪已经被冻得话都说不出了。 就在李牧寒转身给苏雪裹上大衣的瞬间。 他呆住了。 而后他的后脊背开始发凉。 “怎......怎么了？牧寒弟弟？” 苏雪看到李牧寒的表情之后突然也开始紧张起来。 “雪姐......” 李牧寒尽可能让声音压低一些，似乎是生怕被什么东西给听到他们的谈话一般。 “......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我，我们这次......是几个人来的？” “几......几个人？” 苏雪愣了愣，而后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我们是两个人来的啊......子雨弟弟是后勤人员，我们第七小队加上你，一共就三人啊。” 三......三人？ 李牧寒呆住了，但仔细一想好像又的确如此......？ 不对！ 一种异样的感觉瞬间流过了李牧寒的全身。 三个人，三个人？？？ 第七小队只有三个人？ “雪姐，我记得......这福利院的后院和主楼大门，都是上锁的吧？” 李牧寒问道。 苏雪哆嗦着点了点头。 “对，对啊，是锁着的。” “......姑获鸟给我们的钥匙，我记得，断了，对吧？” “对啊，在开后院门的时候断掉了......” 李牧寒和苏雪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但那种感觉到嘴边却始终说不出来 说的粗俗一点就像是shi意正浓的时候突然就被什么东西给打断了拉不出来一样难受。 “雪姐，或许你会开锁？” “我......我哪儿会，牧寒弟弟你会吗？” 李牧寒摇了摇头。 于是两人都抓狂了。 “那我们到底谁开的锁？” 李牧寒实在忍不住了，他眼神猛地闪烁出了一丝金色的光芒。 “伏雷鸣渊，展开！” 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猛地展开了自己的界域，但他控制了界域的范围，就像他第一次通过界域撕开了狭国的界域一般。 现在李牧寒的界域仅仅只萦绕在他和苏雪的身边。 雷光如同一道屏障一般护着二人。 也就在这一瞬间，两个人都好像恍然大悟一般想起了什么事。 “卧槽！！雪姐！！咱们第七小队可是有四个人啊！！” “我，我我我也想起来了！！咱们这次是三个人来的！！” 于是二人齐齐回头看去，但除了黑暗之外，再无半个人的踪影。 “？？？尹琪呢！” 就在这时候，两间教室中间的洗手间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动静。 “噫啊！！” 苏雪吓得一把抓住了李牧寒的胳膊，发出了可爱的呜咽声。 “我草，这厕所里的声音没吓到我，雪姐你这一嗓子差点没把送走。” 本来李牧寒是想让苏雪呆在原地，自己去厕所里看看的，但苏雪觉得恐怖片里分散是大忌，落单的人一定会被袭击。 所以也跟着李牧寒进入到了男厕所。 “......一定要来看吗，牧寒弟弟，说不定，就，就是什么老鼠之类的？” “老鼠可没那么大的力气啊。” 虽然开启了界域，但这种氛围的恐怖感是无法轻易被驱散的。 李牧寒挨个挨个推开隔间门，苏雪就紧紧贴在他的背后，一边念叨着阿弥陀佛一边闭着眼睛往前走。 “雪姐，咱们对付的是异类，不是亡灵啊，你念叨阿弥陀佛有啥用啊。” 因为有了界域的庇护，已经化作了半恶魔形态的李牧寒现在不再畏惧寒冷，但也没有真的就这样把裤子也脱给苏雪。 毕竟面子还是要的。 “牧寒弟弟之前不是在那塔楼里遇到过鬼魂吗......说不定这次也是......” “那次不一样，那是因为有一只梦魇在作怪。” 终于，二人走到了尽头的隔间，发现门是被锁死的，也就是说里面很可能有人。 李牧寒抬起手敲了敲隔间门。 “请问有人吗？” “......有。” 里面传来了一个幽幽的的女声。 “呜啊！！！出现了！出现了！厕所女鬼！！！” 苏雪吓得直接抱住了李牧寒的后背。 “雪姐，雪姐！哎哟！你踩到我尾巴了！冷静点！哎哟！” 李牧寒被苏雪弄得失去了平衡，直接一脑袋撞在了隔间的门上。 他脑袋上还长着半只恶魔的角，这一撞直接就把门给撞了一个洞，他脑袋在里面身体在外面。 如果有孩子这时候来厕所看一眼，可能会给他们留下一生都难以磨灭的阴影...... 但更惨的还是厕所里面的那位。 原本就已经够害怕了，现在听到外面有人，还是自己熟悉的人，她本来想大声呼救，但碍于情面，还是只说了一句“有人。” 可就在这时候，这门突然就破了个洞，而且还伸进来一个脑袋。 这脑袋还带着个面具，长着一只角。 这下厕所里这位直接给吓得口吐白沫直接晕死了过去。 “咦？尹琪？” 李牧寒也认出了厕所里躲着的人是尹琪，就在他想和外面的苏雪说一声的时候，外面的少女却开始发力了。 “牧寒弟弟！！你，你快出来啊！你会被吃掉的！！你的脑子会被僵尸啃掉的！！！我来帮你！！” 苏雪拽着李牧寒的尾巴，想把他的脑袋从门里拽出来。 “别别！别！哎哟！！雪姐！疼！” 贺文双手撑着门板，尾巴被苏雪用力拉拽着，脖子就不断一下一下在门上的洞口来回撞着。 尹琪慢慢睁开眼睛，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双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而在黑暗的二楼走廊上，一抹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兜帽的身影嘴角开始不自然地抽搐起来。 “这......就是特管局吗？我怎么感觉像是一群来演相声的，看来是我太看得起这群人了。” 而后她露出了一抹邪恶的微笑。 第62章 咋一言不合就扒人裤子呢 在把脑袋拔出来之后，李牧寒给苏雪解释了里面是尹琪，好像已经晕过去了。 苏雪赶紧将尹琪从里面抱了出来，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瞳孔和身体各个情况。 “没事，就是吓晕了。” “这可真是没想到，尹琪居然怕鬼啊。” 苏雪本来想说：可能是被你吓晕的。 但考虑到李牧寒队长的颜面最后还是忍住了没开口。 之后李牧寒背着尹琪，和苏雪一起找了间教室暂时修整一下，顺便也要等尹琪苏醒。 约莫十分钟左右，少女终于是睁开了眼睛。 “你醒辣。” 她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李牧寒那张带着面具半恶魔化的脸。 “呜啊！” 少女猛地抬手一拳打在李牧寒的下颚处。 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开启了界域的李牧寒打的直接倒飞出去，在空中转体三周半之后狠狠地砸在了黑板上。 “尹琪！冷静点，是我们！” 苏雪赶紧凑过去，一把抱住了尹琪。 “......刚，刚才，你们，你们突然就不见了，我我，我......” 尹琪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现在的她就和一只受了伤的小猫一样缩在苏雪的怀里瑟瑟发抖。 李牧寒撑着课桌站了起来，揉了揉被打的下颌啧啧称奇。 这还好自己现在是恶魔形态，饶是如此都感觉得到疼痛无比，若是一般人挨上这丫头一拳不得当场归西啊。 “那异类的界域应该有影响人记忆或者认知的力量。” 等尹琪稍微平静一些之后，李牧寒开始分析起了眼前的情况。 “不仅如此，还有制造这种低温环境和让人瞬间消失不见的力量，这只异类可能不太好对付。” 苏雪补充道。 “阿嚏。” 这时候，尹琪突然打了个喷嚏，李牧寒这才注意到她缩在椅子上，一直不停揉搓着自己的双腿。 “嘿嘿，你的底格里斯大山羊不管用了啊？” 李牧寒几乎没过脑子就说出了这句话。 两个妹子同时朝她投来了一个冰冷的眼光。 “啊......我，额，抱歉，我......等等，你们要干嘛？？别过来！等等！” 于是一分钟后。 本来就已经将厚棉袄让给苏雪的李牧寒现在更是连棉裤都给扒到了尹琪身上。 “......好像有点太大了，不过没事，将就一下吧，能保暖就行。” 苏雪看着尹琪将裤脚挽起来好几截，又觉得可爱又觉得心疼。 “......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李牧寒此时穿着一件毛衣，下身只剩下了一条平角裤，这原本威风帅气的恶魔形态现在看起来是要多喜感有多喜感。 倒不是说他会冷，因为有界域的力量，所以李牧寒本身是可以用电能来维持住提问，但这形象真的很搞笑啊！ “唔啊，牧寒弟弟的平角裤很有型诶，很帅气哦。” 苏雪一边盯着李牧寒的短裤一边拿出了手机咔嚓一声拍了一张照。 “卧槽！别！删掉！快删掉！” “哎呀~让姐姐多看看嘛，别害羞。” 就在这时候，随着一阵吱呀的声响，教室的门被缓缓推开，几人被这声音所惊动都聚在了一起。 “在我身后。” 李牧寒也顾不上现在自己穿的是啥了。 他挡在了两名少女身前，手已经伸向了背后的伏将镇魔。 但从教室外走进来的，却是一名穿着职业套装，相貌精致的美少女。 “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少女警惕地看着几人。 “啊，你好，我，我们是那个......” 李牧寒立刻就要上前解释。 但却被苏雪拽住了手腕。 “有古怪。” 苏雪提醒李牧寒，而后她看着那少女问道。 “你是谁？这么晚了为什么会在福利院里。” “我？我是这间福利院的老师啊。” “老师？” 几人对视了一眼，很明显都疑惑起来。 “我们并没有在福利院的合照上看到过你，你究竟是谁。” 李牧寒已经准备拔出了伏将镇魔，但就在这时，少女微微抬起头，眼神之中不经意闪过了一阵诡异的红光。 而后苏雪的瞳孔都微微收缩了一下。 “哦，我记起来了，好像是有一名教舞蹈的老师，这几天好像家里有事请假了，就是你吧？” “是的，我家里的事已经处理完了，所以今晚就直接回来了，您是苏小姐吧，我今天听院长说您要来视察福利院，我来的时间比较晚，没见过您，刚才不好意思，对您说话太大声了，您的这位朋友......” 女人看向了半恶魔形态的李牧寒，突然露出了一丝疑惑。 “哦哦，这，这个是cosy，这些尾巴，角都是道具，万圣节不是要到了吗，我们在给孩子们排练节目。” 还是苏雪反应快，赶紧给李牧寒解释。 为了证明，她还捏了一下李牧寒的尾巴。 “额......穿这么少排练吗，真是辛苦您了......” 女人看了一眼李牧寒的平角裤，露出了一抹尴尬的微笑。 可李牧寒却还有点疑惑，他凑到苏雪耳边低声问道。 “真的吗？我怎么记得院长说过，这间福利院只有......” “嗯，没错的，我记得很清楚，她这几天家里有事，所以耽误了，她是新来的老师，所以院长可能把她漏掉了。” “我也记得，今天林子雨在给我们看的照片上有这个人。” 尹琪也说道。 这下李牧寒放心了。 “哦哦，原来如此，那这位老师，我们现在先一起离开吧，这间福利院现在有点问题。” 李牧寒握住伏将镇魔的手慢慢松开，而后一脸轻松地就要走向那女人。 “嗯？问题？好吧......既然是苏小姐的朋友，那我会和你们一起离开。” 可就在李牧寒走到那女人面前的瞬间，他猛地抬手，一把掐住了女人的喉咙，将其提了起来。 “牧寒弟弟！你在做什么！？” “咳......咳咳咳，你，你做什么，放，放开我......” “雪姐，你们仔细想想，这女人如果真的是新来的老师，怎么可能请假这种事还要告诉你这个出资者？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苏雪一下子愣住了，而后开始努力想解释。 “她，她，额，我......我记得她是......” “别忘记这只异类的能力，雪姐，在这里不要轻易相信你的记忆。” 而后李牧寒又看向了那女人。 “这里简直冷的要命，你说我穿的少，我看你也不遑多让啊，小姐，怎么哆嗦都不打一个啊？” “咳咳......咳，救，救命......” “牧寒弟弟，还是先把她放下来吧！我们先搞清楚，免得......” 轰—— 一道雷电猛地从李牧寒的手中射出，直接轰向了他手中掐着的少女。 苏雪和尹琪都看呆了。 没想到李牧寒竟然下手这么快。 她们还在担心着要是杀错了人怎么办，可就在下一刻。 两名少女看到李牧寒的手中空空如也。 反而是在教室门口，刚才的少女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此刻的她一脸媚笑地看着三人，三根尾巴也从她的裙间伸出，而她的脑袋上，赫然长着一对狐狸耳朵。 “看来特管局还是有点本事，妾身应该不会觉得无聊了。” 她轻舔了一下嘴唇，用极其诱惑的眼神注视着李牧寒。 第63章 你也不是很强嘛 这女人已经不装了。 李牧寒等人也不用再客气了，恢复了神智的苏雪顿时为自己刚才所产生的虚无记忆感到可怕。 “这只异类的力量很强......可能是霍乱级的异类。” 尹琪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而那女人在听到霍乱之后不由地嗤笑了一声。 “霍乱？可真是够侮辱妾身的，再怎么说，妾身曾经也是六尾狐，若不是被那只该死的吸血鬼给打伤，妾身也不至于躲在这个地方，现在妾身终于又修炼出了三条尾巴，只要吸取了这些孩童的精气，妾身边能回复到巅峰时期。” 苏雪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手枪，对李牧寒说道。 “小心，她是特管局脱管的异类，档案215号六尾狐。” “等等，吸血鬼？莫非当时打伤她的是夏玥？” 苏雪点了点头。 “那时候夏玥小姐刚加入特管局就被派往一个村子执行任务，那村子的男人都似乎被一个女人给迷住了，不仅杀害了自己的老婆，还将这女人当做皇帝一样供着。” 听到几人的谈话，这女人更加兴奋了。 “你们......认识那只吸血鬼？” “哼，我告诉你，你还是尽早投降吧六尾狐，你面前站着的这位，就是那只吸血鬼的男朋友，你要是伤害了他，到时候......” 唰—— 没等苏雪说完，一道带着寒气的爪子已经横向扫了过来。 “小心！” 李牧寒猛地抬起伏将镇魔，这猛烈的寒气几乎将雷霆都给吞没，李牧寒拼了命抵挡着这一爪，但那女人突然一个转身，尾巴一扫。 砰的一声将李牧寒打的飞了出去。 这是李牧寒第二次撞在黑板上，这一次直接把黑板给撞穿了个动，而他人也飞到了第二间教室里。 “牧寒弟弟！” 苏雪刚想举枪射击，但手中的枪却突然被冻成了冰块。 尹琪灵巧地一记侧踢也被六尾狐微微侧头避开而后她抓住了尹琪的脚踝，将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尹琪摔在地上之后立刻感觉刚才被抓的脚有些麻，低头一看，她整只右脚都被冻成了冰块。 “不，不可能，这，这根本就已经不是霍乱级别的异类所拥有的力量了......” 苏雪已经能感觉到寒气越来越强烈，一阵冰雪风暴似乎已经将整个福利院给包围了起来。 “是啊，是啊，我可是很强的，你们好好想象一下吧，或许我现在的力量，也能达到天灾哦。” “......天灾？这，这不可能......” 苏雪被冻地已经一步也动不了了。 她脑子里开始想象。 若真的眼前的这只妖狐是天灾级，那......那么...... “停止你们的想象。” 随着一个声音从窗外响起，而后一阵狂风猛地呼啸而来，将所有教室的玻璃都吹得粉碎。 “她的力量并不强大，强大的是你们的认知，这妖狐不过是擅长迷惑人心，让你们看到你们想象中的东西罢了。” 那声音依然从窗外传来，但却没有见到出声之人。 而在那阵狂风之后，苏雪也渐渐感觉，四周好像没那么冷了。 “......你这只可恶的鸟人，但她们已经没救了，你救不了他们，也救不了那些孩子。” 狐妖用冰冷的视线看了看窗外，而后猛地抬手，一爪子就朝着苏雪的脖子狠狠抓了下去。 可就在这一瞬间。 一道雷光突然从隔壁教室射了过来。 而后伏将镇魔的刀刃几乎是贴着狐妖的脸颊而过，留下一道细长的血丝。 “......仔细想想，你六条尾巴的时候打不过夏玥，现在三条尾巴在这儿装啥呢？” 李牧寒此时赤裸着上半身从之前被他撞破的那个洞口走了出来。 “而且咱们这么大动静，上面的孩子也没被吵醒，只能说明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现实，我说的对吧，狐狸精。” 他指着那狐妖，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你......竟然敢划破妾身的脸......” “啊？你不是那么牛逼吗，自己回复一下啊，而且这地方不是你的界域吗，你自己想象一下你美丽的容貌不就完事了，还是说......” 李牧寒一边说话一边走向狐妖。 下一瞬间，他已经来到了狐妖的眼前。 “还是说在界域之中，你自己的认知是无效的？” 砰—— 李牧寒一拳狠狠地砸在了狐妖的脸上，将其打的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而后重重地撞在了墙上。 “可恶，可恶！！为什么！！为什么又打我的脸！！！！” 狐妖彻底抓狂了，她疯了一般伸出爪子，可刚想从地上爬起来，就被高高跃起的李牧寒一脚踩在了脸上。 “呜啊！！又是脸！！” 狐妖惨叫一声，而后爪子猛地朝上空挥舞。 但却扑了个空。 李牧寒在狐妖的身后落地，直接拽住了狐妖那一头秀丽的长发将她拽翻在了地上。 而后他骑在了狐妖的身上抬起来拳头。 “你你，你要做什么！人类！等一下！！我的脸花了很长时间才修炼成这样的！等等！等一下！！” “咏春，李牧寒。” 砰砰砰砰砰—— 李牧寒的双拳如同子弹一般落在狐妖的脸上。 打的她的身体不断颤抖，看的身后的苏雪和尹琪都是一阵胆寒，同时心里还升起了一阵对这狐妖的同情。 “别，别打，别打了。” 一阵连环拳之后，李牧寒抬起了拳头，而身下的狐妖已经被打成了一个猪头，她张着嘴，牙齿都没剩下几颗了，泪流满面地朝着李牧寒求饶。 “我，我认输，别打了，别打了！！” “仔细想想，你的能力确实很强，如果没有刚才那个声音提醒，说不定我还真的把你想象成夏玥那种强大的异类了，行了，现在告诉我，那两个失踪的孩子在哪儿。” 狐妖的脸就像是被马蜂给蛰过一般惨不忍睹。 她微微张嘴，而后猛地吐出了一口寒气。 这寒气直接喷了李牧寒一脸。 “哎哟我去！偷袭！不讲武德！” 等李牧寒用手抹开这一阵寒气的时候那狐妖的身影已经逃向了教室外。 “想跑，哼哼！” 李牧寒一把抓起插在地上的伏将镇魔就追了出去。 “雪姐，你好好照顾一下尹琪，我去追她！” 可就在他刚追出走廊的时候，外面却已经没有了半个身影。 李牧寒小心翼翼提着刀，一间一间教室地寻找。 就在他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突然和一个身影撞了个正着。 “哎哟！吓，吓死我了！你是谁啊！？” 来人似乎被李牧寒吓了一跳。 李牧寒定睛一看，这人居然是院长。 “院长？您怎么在这儿。” “你是......今天和苏大小姐一起来的那位先生？您怎么还没走，还有您怎么不穿衣服，裤子也脱了？！还拿着刀，您这样的行为实在太不像话了！” 李牧寒挠了挠头，没想到居然会被院长看到，他赶紧将刀背在身后。 “抱歉，抱歉，院长，我，我那啥，我在找人。” “你找什么人？！你赶紧离开！不然我要报警了！” 为了避免惹麻烦，李牧寒赶紧笑着答应。 “好好好，我这就走。” 而当李牧寒转身的时候，他似乎有些疑惑，而后叹了口气说道。 “这么好看的妹子，怎么跑的这么快，其实我是想再看一眼她的美貌......可惜了，今生只怕无缘相见了。” 没想到这句话一出口，身后的院长突然老脸一红。 “先生，您，您真的是这么想的，我，我好看吗？” “嗯。” 李牧寒回头，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邪恶。 “你他妈可太好看了！！” 而后当头就是一刀。 第64章 化身的力量 这一刀劈下的瞬间，院长的身影猛地朝后一退，但还是被这一刀划伤了胸口。 “啊！！李先生！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别装了，老狐狸，你藏得住你的尾巴，但你可藏不了你身上的那股骚味啊。 李牧寒抬起手中的伏将镇魔，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看着老院长。 眼见无法抵赖，院长慢慢地低下了头，发出了一阵阴冷的笑声。“......真是小看了你啊，你这只恶魔，你和那只吸血鬼一样让我觉得恶心......若是我还在全胜时期，又怎么会让你们如此僭越！！！” 看着院长慢慢又化作了那猪头少女的模样，李牧寒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就算被我击败了，也不会服气？” “那是当然！！妾身全盛时期有六条尾巴！！现在只有三条！！你就算赢了，妾身也不服！！我也绝对不会告诉你那两个孩子在哪儿！！” 李牧寒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为难地说道。 “嗯，那好吧。” 说罢他慢慢将抬起的手放下，刀刃轻轻在地板上划过，而后狐妖就看到李牧寒闭上了眼睛。 “你......要做什么？” 狐妖有些疑惑。 但下一秒，她的瞳孔瞬间开始收缩，脸也逐渐开始恢复成了美少女的模样。 “你，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首先，我帮你恢复相貌，然后现在，我帮你恢复你的力量。” 李牧寒依然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想象着什么。 而眼前的少女身体也开始发生变化。 她身体开始颤抖，嘴角也慢慢咧开，露出了一个极其阴狠的笑容。 “我的力量，我的力量.....！！！” 最后她的尾巴变成了五根。 “这些够了吗？” 李牧寒仍然闭着眼睛问道。 “不够不够不够！！！这些还不够！！！还要更多！！更多！！我还要更强！！” 少女的嘶吼在他耳畔响起，李牧寒有些不爽地砸了咂嘴。 “行吧。” 于是他继续开始想象，费尽心思去想象这狐妖的强大。 最后，狐妖的第六根尾巴终于又长了出来。 尽管只是暂时的，但能重温自己巅峰时期的力量，狐妖已经感动得几乎落泪了。 “终于，我的力量，我再次感受到了我的力量......” 一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够了吧？” 李牧寒慢慢睁开眼睛。 看着眼前这比刚才大了好几倍的女人，丝毫没有任何惊讶。 因为这就是他想象中狐妖全胜时期的模样。 “人类！！人类！！看到了吗！！我的强大！这才是真正的我！！” 狐妖冲着李牧寒怒吼。 “意思就是说，如果在这种状态击败你，就没有任何借口了？” “击败我？！就凭你！！？现在即便是再次面对那只吸血鬼，我也绝对不会输！！！” “你别废话，我就问你，如果你输了，会不会乖乖交出那俩孩子？” 狐妖慢慢弯了弯身子，眯缝着眼睛看向李牧寒。 她的脸已经化作了狐狸的模样，一张嘴便是一口尖锐的利齿。 “当然，人类，如果你赢了妾身，妾身会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李牧寒慢慢抬起了伏将镇魔。 “一言为定。” “嗷！——” 狐妖一声怒吼之后席卷着冰雪风暴就朝着李牧寒扑了上去。 “伏雷鸣渊！” 李牧寒手覆盖在刀身之上，而后一声怒吼，原本缠绕在自己周身的雷霆一瞬之间全都开始往外扩散。 “好！！好！！！哈哈哈哈！！人类你很强！！！但是还不够！！！” 冰雪再次扩大，狐妖的身形已经来到了李牧寒的身前，一只巨大的狐爪从风雪当中狠狠抓向了李牧寒。 李牧寒猛地举刀迎击，但却被这一爪子打的直接半蹲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怎么样！！人类！！我的力量！！怎么样！！” “还行。” 李牧寒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握刀，另一只手猛地抚过刀身。 “缠雷。” 无数的雷电开始汇聚在了伏将镇魔的刀身之上，而后随着一阵轰鸣，狐妖的身形被雷电所震开。 但她丝毫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反而用戏谑的眼神看着李牧寒。 “你帮助妾身恢复了力量，虽然只是短暂的一刻，但再次品尝到这股力量之后，妾身现在更加欲求不满了，这所孤儿院的所有孩子，都将会成为我的食粮，但是还不够，我还要更多......我会成为真正的九尾天狐！！” “不得不说，的确很强。” 李牧寒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盯着狐妖，并没有半分畏惧。 反而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但也就这样了，难怪会被夏玥给秒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水平，也就差不多到这里了。” 狐妖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而后整个身体都化作了一只被冰雪所覆盖的巨大妖狐。 “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类，妾身真想把你留在身边，让你永远服侍妾身。” “可别，我家那位对气味很敏感，你身上味道太重了，我就敬谢不敏了。” 李牧寒笑了笑，双手握住了伏将镇魔的刀柄。 “那就请你去死吧。” 妖狐怒吼一声，冲向了李牧寒。 李牧寒则是闭上了眼睛。 他开始想象霍天最后的那一战，最后的那一刀，以及身后所幻化出的金甲巨人。 雷电也同时开始在他的身后汇聚，狐妖的冰雪已经逐渐将李牧寒的双腿冻成了冰块，而这种冻结还在不断往上蔓延。 “我会将你咬的粉碎！！！” 狐妖张开了巨口，高高跃起，朝着李牧寒就咬了下去。 也就在这瞬间，李牧寒猛地睁开眼，瞳孔金光四射，而他的身后，也出现了一抹由雷电所组成的金色身影。 这一抹身形并不庞大，和李牧寒差不多大小，也没有身着金甲，但李牧寒却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化身！” 李牧寒猛地一声爆喝，同时手中唐刀已经做好了挥砍的准备。 身后那由雷光所组成的巴尔化身同样手持一把雷霆长刀，和李牧寒的动作几乎同步，最后李牧寒猛地抬头，瞪向了那已经近在咫尺的狐妖，挥出了这一刀。 “皆斩！” 巴尔的化身也同时挥出一刀。 两刀的雷霆汇聚在了一起，几乎是瞬间就压制了狐妖的风雪。 “不！等！等一下！！这是什么力量！！！额啊啊啊啊！！！” 狐妖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但想逃已经晚了，雷霆和闪电开始反噬风雪。 最终所有的冰雪都停息了，李牧寒周身被冻结的位置冰块也应声碎裂。 而那狐妖则是又恢复到了三尾形态，从半空之中跌落到了地上。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明明我已经是......全胜姿态了......” 狐妖艰难地在地上爬行着，但一把明晃晃的唐刀却狠狠插在了她眼前的地面上。 狐妖被吓了一跳，缩了缩身体。 “现在，服了吗？” 李牧寒走到狐妖眼前蹲下了身子，用一种有些玩腻了的眼神盯着这只狡猾的狐妖。 “服......了，人类，不，恶魔，你很强......你和那只吸血鬼一样强大。” “那还是抬举我了。” 李牧寒挠了挠头，一想到夏玥那可怕的力量，自己几乎都没法反抗，他就感觉一阵胆寒。 “我......我在还只是一只小狐狸的时候，母亲被人类给杀害，还剥了皮......所以我憎恨人类，我......我想要变得强大，这样我才能生存下去。” 李牧寒叹了口气，看着这狐妖说道。 “但你现在做的事并不是生存，而是在伤害别人，你现在做的这些事和当时杀了你母亲的人类有什么区别吗？” “你懂什么！人类！永远都在呵护中成长，而我呢！我从小就只能对一切都提心吊胆！永远都不知道危险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我不会讲什么大道理，也绝对不会说什么让你原谅人类，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可你至少拥有过母亲，你感受过母亲的温暖，但我并没有，对我来说，母亲这个词就像是你的那些冰雪一般寒冷。” 李牧寒的话让狐妖微微一愣。 “你.......” “算了，不说这些了，愿赌服输，把你掳走的孩子交出来吧。” 但此时，狐妖却低着头，苦笑了一番。 “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人类。” “啊？什么？” “根本就不是我掳走了那些孩子啊。” 第65章 风波平息 狐妖的话让李牧寒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 不是她掳走的？？？ 那两名孩子的失踪......？ “我只不过是配合那个女人......消除了这所福利院的人的记忆，至于那些孩子被她带到哪儿去了，这件事我可不知道啊。” 那个女人？ 李牧寒此时脑子里有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 这所孤儿院，并不只有一只异类，如果这件事不是这只狐妖做的，那只可能是...... “那女人......居然想借着特管局的手来除掉我，这样她就能独占这所孤儿院的所有孩子了，如意算盘打的可真不错啊......” 嗖—— 就在时候，黑暗的走廊之中猛地射出了一支不知名的东西，直接贯穿了狐妖的胸口。 “.......他妈的。” 狐妖骂了一句脏话，身体慢慢朝后倒了下去。 李牧寒发现贯穿了她胸口的竟然是一根羽毛。 他立刻拔出伏将镇魔警惕地看向了羽毛射出的方向，在那黑暗深处，一阵脚步声逐渐响起。 “你应该快些杀掉她。” 从黑暗之中走出的周玲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清冷，一种肃杀的气息从她的周身不断释放而出。 “所以这件事是你主导的？是你掳走了那两孩子？” “我不会伤害他们。” 周玲语气冰冷地说道。 “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个家，而我会成为他们的母亲。” 姑获鸟还有一个特性。 李牧寒突然想起了之前林子雨说过的话。 她们会去抢夺别人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种异类并不安全，不应当让她从事与孩子相关的工作。 “这特管局的管理，混乱啊。” 李牧寒骂骂咧咧地朝着姑获鸟举起了刀，而他身边的那只狐妖并没死，她气若游丝，十分虚弱地说道。 “人类......小心，那，那女人，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她，他很强......” 其实不用狐妖说，李牧寒已经能感觉得到了。 姑获鸟是霍乱级的异类。 但现在她所释放出的气息明显已经达到了湮灭级。 这让李牧寒响起了周志国，那只明明只有混沌级别的异类却在和霍天战斗的时候发挥出了霍乱级别的力量。 眼前的姑获鸟亦是如此。 它们都在短时间内获得了不属于他们的强大力量，这绝对不是什么常态。 至少李牧寒没有在之前特管局的任何案卷当中知晓过这种情况 “行了，你闭上嘴好好休息吧。” 此时周围的温度已经恢复了正常，那代表着狐妖的界域已经被解除，她此刻也十分虚弱地瘫在地上。 尽管已经用冰封的力量封住了伤口，但还是比较虚弱。 李牧寒也没指望她能参加战斗。 “我并不想和特管局起冲突，我要杀的只有这只狐妖。” 周玲一步一步朝着李牧寒走来。 “她也算是你们此次任务的目标，所以把她交给我吧。” “我们的目标是掳走孩子的异类，也就是说，现在我的目标只有你一个。” 李牧寒挡在了狐妖的身前，这让周玲微微皱了皱眉。 随后她叹了口气。 “那就没办法了，人类。” 话音刚落，周玲猛地张开双手。 她的手在这一刻化作了五彩的羽翼，在月光的照耀之下，羽翼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而后狂风瞬间席卷而来，将所有走廊上的窗户都撕了个粉碎，而这些狂风席卷着玻璃渣朝着李牧寒呼啸而去。 李牧寒猛地抬起伏将镇魔，一道由雷电组成的屏障挡在了身前，玻璃渣如雨点般密集，撞击在雷电屏障上，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 雷电与狂风相互碰撞，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尖啸声。 李牧寒眉头紧皱，这股力量实在太过于霸道，刚才自己在和狐妖的战斗中似乎消耗了太多的力量。 现在这界域内所存有雷电并不足以支撑他再使用一次化身。 “这就是湮灭级异类的力量吗......” “喂！人类！可以了！把我交出去吧！” 狐妖看出了李牧寒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于是她拽住了李牧寒的裤衩一角说道。 “别！你别拽我裤衩！行了，在后面安静点！！” 李牧寒因为裤衩差点被拽掉而吓了一跳，也因为如此，他的屏障出现了一丝漏洞，玻璃渣瞬间涌入，划破了他的脸颊。 “妈的！！你别帮倒忙了！！” “妾身好心好意要牺牲自己！！你这是什么态度！？” 就在李牧寒已经无法维持住这阵屏障的瞬间。 另一股界域的力量猛地展开。 “界域，零点空间，展开。” 怦—— 随后一声狙击枪的声音响起，周玲的身体突然朝旁歪了歪，一颗子弹精准无比地穿过了她的胸口。 走廊的另一端尽头，苏雪半蹲在地上，手里端着一把狙击枪，她的双目无神，仿佛没有半分感情。 “......” 周玲看着自己的胸口，并没有感觉到痛苦。 她抬起手，一根羽毛猛地朝着苏雪的位置飞了出去。 可羽毛才刚射出，狙击枪的子弹再次到来。 精准无误地将羽毛射穿的同时又在周玲的肚子上开了个洞。 “在我的界域当中，无论再快的东西都不可能逃过我的眼睛。” 苏雪声音平静地说道。 就在周玲开口刚要说话的瞬间，又是一股界域的力量在她身后展开。 “界域，杀戮地带，展开。” 而后阴影之中两把匕首悄无声息地抵在了她的喉咙上。 这一切竟然是连她这只湮灭级异类都没有察觉。 “雪姐，尹琪？！” 李牧寒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两人的界域，不由地吃了一惊。 因为两人的加入，现在战局发生了变化。 可周玲却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她看了看远处的苏雪，又看了看李牧寒，最后眼神下移，看向了脖子上的匕首。 “别动。” 尹琪冷冷地说道。 “你们，太弱了。” 周玲发出一阵冷笑，而后猛地再次张开双翼，就在这瞬间，无数的羽毛和狂风一同呼啸而来。 尹琪想要切断周玲的喉咙，但她却突然发现，自己眼前的哪儿还是什么周玲。 那分明是一只鸟头人身的怪物。 她手中匕首猛地发力，但却连这鸟人的羽毛都破布开。 怦—— 狙击枪的子弹再次呼啸而来，却仍然无法射穿姑获鸟的羽毛。 “现在该我了？” 周玲双翼猛地一扇，无数的狂风和羽毛开始刺向了众人。 就在这时候。 走廊尽头的一扇门被打开了。 “......妈妈？” 一个小男孩儿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走了出来。 瞬间，所有的狂风和羽毛全都消失了。 周玲也瞬间恢复了人类的形态。 她无视了身后的尹琪，静静地走向了那男孩儿。 “妈妈......我做噩梦了，睡不着。” 男孩儿看着周玲，露出了一丝委屈的神情。 周玲却一改之前的冰冷态度。 她蹲下身子温柔地抚摸着男孩儿的脑袋。 “别怕，妈妈就在这里。” 而后另一个孩子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妈妈，怎么这么吵，这些人是谁啊？” 他指着李牧寒等人问道。 “不重要，孩子们，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妈妈，我们要去哪儿？” “可是妈妈，我们在这里还有朋友。” 姑获鸟温柔地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 “妈妈会带你们认识更多的朋友，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妈妈也会永远保护你们。” “嗯......只要能和妈妈在一起，去哪儿都可以。” “我也是，我最喜欢妈妈了。” 苏雪解除了界域，她手中的狙击枪也随即消失。 “牧寒弟弟，那就是失踪的两个孩子。” 她走到李牧寒的身边低声说道。 李牧寒点了点头，看着这一幕，他也觉得有些诡异，那些孩子似乎是打从心底里觉得姑获鸟是他们的母亲。 而且对她无比信任。 “这女人......利用了我的力量，彻底扭曲了这俩孩子的认知，混蛋。” 狐妖也在李牧寒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了身。 姑获鸟转身，看向了李牧寒一行人，而后鞠了一躬。 “我只是想给这两个孩子一个家，不会给特管局带来其他的麻烦。” “你的力量从哪里来的。” 李牧寒冷冷地问道。 “......这是交易的一部分，我不能告诉你，但请你认清现在的情况，特管局的各位，是我放了你们一条生路，请不要找死。” 姑获鸟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里再次闪烁出了一丝杀意。 李牧寒明白，她的力量现在的确非常强大，现在自己的状态无法和她正面作战。 “你逃不掉的，姑获鸟。” 尹琪冷冷地说道。 “或许吧......” 姑获鸟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眼神之中满是慈爱之色。 “但不是今天，特管局的各位，我给你们一个忠告吧，一股你们看不见的力量正在悄悄改变着这个世界的异类，或许很快，你们所有的那些档案资料便全都不能当做参考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是谁在做这些事。” 李牧寒问道。 “这是交易的一部分，我很抱歉......再见了，各位。” 说罢姑获鸟的张开双臂，双手再次化作了羽翼，而后将两个孩子涌入了怀中，一阵狂风将他们包围，等到狂风散去之后，姑获鸟和两个孩子也都不见了踪影。 ...... 当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照耀大地的时候。 木杉福利院仿佛又回到了它原本的模样，昨晚的一切都仿佛梦境一般不真实。 在昨晚，这所福利院所发生的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特管局的人立刻便来掌控了局面。 李牧寒有些担心，毕竟两个孩子还是被抓走了，姑获鸟也不知所踪。 更可怕的是姑获鸟所说的那些话。 有人正在悄悄改变着这个世界的异类，从狭国到姑获鸟，他们的力量都得到了巨大的增强，这绝对会成为一种隐患。 林泽却只是笑着安慰了李牧寒。 “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人类如此，异类也是如此，大家都在进化，放心吧，特管局会处理好一切，至于那两个孩子，姑获鸟不会伤害他们的，他们本就失去了自己的父母，或许姑获鸟真的可以给他们缺失的爱吧。” 这种说法只能是自我安慰。 任务失败是事实。 狐妖在被特管局的工作人员带上车的时候一定要见一面李牧寒。 李牧寒也遂了她的愿。 “喂，人类，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 “啊？” “就是......那女人要杀我灭口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救我？” 李牧寒挠了挠头，苦笑着说道。 “也没想太多，就觉得，你可能也没那么坏吧，我问了林局，之前你占据那座村子的时候，也只是迷惑了那些男人。” 至于之前苏雪说的，那些男人杀了自己的妻女，也并不是事实，可能是狐妖改变了他们的认知，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哼......这样会显得我比较狠，比较强不是吗？” “......不得不说，虽然你是一只活了几百年的狐妖，但我觉得你的心智就像个孩子一样幼稚。” “哼......” 狐妖别扭地转过了头，但还是悄悄看了一眼李牧寒。 “人类，这次输给你，我心服口服，我会在特管局的监控下科学修炼，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会输。” 李牧寒点了点头。 在看到此时有些憔悴但依然美丽的狐妖被押上车之后，他笑着说了最后一句。 “但我感觉还是现在的你最好看啊，要不还是别修炼了。” “......” 狐妖的脸突然有些微红，她微张着嘴，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李牧寒说，但最后只化作了一句。 “去死吧你！可恶的人类！” 而后车子扬长而去。 李牧寒莫名其妙被骂了一句，有些摸不着头脑。 林泽叹了口气，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说道。 “你能不能别再给这些异类刷好感度了，特管局不是你的后宫啊。” ...... 与此同时天海市大学。 顾若熙在洗手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检查了一下发现今天的自己也很完美之后下定了决心。 “......我就去找你一次，如果你不理我，我再也不会给你任何机会挽回我。” 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就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之后她直接来到了李牧寒的班级。 但却得知李牧寒今天请假了。 “牧寒他最近经常请假，出勤率都快不达标了。” 走廊上，罗阳面对顾若熙的询问也有是一头雾水。 “老实说，之前你和他刚分手的时候，他的确非常失落，但最近看来好像比以往都更加春风得意了。” 罗阳自然知道顾若熙对不起李牧寒，作为兄弟，他现在说这些只是为了想气一下顾若熙。 顾若熙也的确被气到了。 她无法想象，李牧寒没了自己怎么可能还能活的这么滋润，就凭那个不良少女夏玥？ “......他一定是被那个女人给迷惑了，那个女人只是为了他的钱。” 罗阳冷哼了一声说道。 “顾大小姐啊，不要以为每个人都一定要围着你转啊，老李没对不起你，是你先抛弃了他，人家现在有了新的对象，你要是真后悔了就好好低下头去和他认错啊，虽然我不认为你还有什么机会。” “你......！” 顾若熙被气的小脸儿通红，但却找不到话来反驳。 就在这时候，随着走廊上的窃窃私语，一抹高挑的身影走到了二人身边。 “打扰了。” 二人回头，朝着说话的人看去，而后两人都呆住了。 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最近的风云人物，来自北国的转学生，哈提。 第66章 这复杂的关系 哈提依然保持着那如冰霜一般的冷傲，这种冷傲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由内而外的一种气场。 就连顾若熙都有些不敢直视那双如寒潭一般深邃又冰冷的眼眸。 “请问李牧寒在吗。” 哈提就像是没看到顾若熙一般，直接就看向罗阳问道。 “啊，啊，这，牧寒，他，他请假了。” 罗阳自认为是个面对女生可以贪图自如的男生，就算是顾若熙，他也能出言嘲讽几句。 但在面对哈提，他甚至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在得知李牧寒不在之后，哈提有些失落。 她将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那是一个精致包装的礼物盒。 “这样啊，那看来没法把礼物送给他了。” “你，你和李牧寒什么关系啊？！” 顾若熙有些忍不住了，一个夏玥也就算了，这个美少女留学生又是怎么回事？ 李牧寒的身边从来没什么女人缘，为什么短短几个月就变成这样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而哈提这时候才第一次将目光移向了顾若熙。 “很亲密的关系吧。” 哈提轻描淡写的一句让顾若熙气的眼睛都瞪圆了。 “你什么意思啊！你们才认识多久，你知道他有女朋友吗？！” 顾若熙气的有些急了，竟然忘记了自己和李牧寒已经分手了，这句话喊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事情有些尴尬。 哈提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 “你是说夏玥吗？无所谓，她赢不了我。” “什么夏玥！我才是他的女朋友！” 顾若熙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她豁出去一般地朝着哈提喊道。 哈提凑近了顾若熙，用鼻子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这个举动让顾若熙有些猝不及防，她惊疑了一声之后往后退了一步。 “你身上，没有他的味道。” 哈提淡淡的说了一句。 “味道......？你是狗吗！？” 眼见二人就要吵起来，罗阳赶紧拦住了顾若熙，同时对哈提说道。 “那啥，这是牧寒的前女友，你别放在心上。” 罗阳明显就是故意的，此时越来越多的人围观。 李牧寒这个名字最近好像经常听到啊，而且都和学校里最漂亮的几个人有关。 一个顾若熙，一个夏玥，现在又来个留学生。 这个李牧寒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前女友啊。” 哈提的眼中明显露出了一丝不屑。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是我甩了李牧寒！是我看不上他！如果我愿意，他立刻就会回到我的身边。” 面对顾若熙的歇斯底里，哈提只是微微耸了耸肩，而后转身旁若无人地离开了。 这下没了发泄对象的顾若熙只能朝着罗阳撒气。 “你刚才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说我是李牧寒的前女友！” 罗阳耸了耸肩，根本懒得搭理顾若熙。 “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的吗？你行行好，别缠着李牧寒了，如你所见，他现在可忙了，真没空搭理你。” 说完这句话之后罗阳也直接回了教室。 只留下了顾若熙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和奚落此刻就像是被放大了一百倍，如同冰锥一般刺痛着她的自尊心。 精心打扮过的妆容现在看来就仿佛是小丑一般。 她再也忍不住了，独自一人逃也似得离开了大学。 而在走廊窗口上，哈提看着跑走的顾若熙，嘴角却浮现出了一个轻描淡写的微笑。 顾若熙一路奔跑，直跑到自己筋疲力尽才找了个路边的长椅坐下。 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沾湿了她的眼眶，精致的眼妆此时也已经都糊成了一片。 她捂着脸，不希望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之后她开始思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因为自己魅力不够大？ 还是因为自己背叛了李牧寒，遭到了报应？ “真以为我能看得上你吗，只要我愿意，我分分钟就能找到幸福。” 顾若熙嘴里这么说着，心里想着李牧寒和夏玥还有那个转学生的场景就一阵绞痛。 再想到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就是李牧寒，她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现在的自己。 “一朵鲜花头上戴，一年四季也不开，一心想要花开时，采花之人没到来。” 就在这时候，一个少女的声音从旁响起。 顾若熙微微抬起头，就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可爱少女穿着有些独特的道袍，举着一面旗子正站在自己的眼前。 “......你要干嘛？” 顾若熙有气无力地问道。 “这位小主~你是否在为你的姻缘所苦恼~不要担心，不要烦恼，只需一卦保准让你一眼万里，再也不迷茫~” 原来是个江湖骗子。 顾若熙冷笑一声，没想到这么年轻的少女就出来行骗了。 她摆了摆手说道。 “不算不算，我心情不好，走开。” 少女没有死心，反而是在顾若熙的身边坐下，她将那面旗子放在一边，拿起了顾若熙的手，自顾自地开始看起了顾若熙的手相。 “嗯~手上皮肤软而嫩，清闲快乐好得很诶，小友，你真是大富大贵的千金之躯啊。” “......你干嘛！” 顾若熙抽回了手，对这个相貌可爱，但行为很古怪的少女十分不满。 “你赶紧走开，我现在没心思搭理你。” 可少女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是绕到了顾若熙的眼前蹲了下来，仔细观察着顾若熙的面庞。 “可惜啊，急功近利，破了相，你原本顺风顺水，这辈子都会荣华富贵，但现在嘛......” 少女微微一笑，随后顺手拿起了那面旗。 “现在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若熙觉得这少女愈发地奇怪了。 “现在，你有血光之灾哦。” 呵，老套的骗术。 就在顾若熙想要出言讥讽的时候，少女猛地将旗帜往顾若熙的身后一戳。 “哎哟！” 一个男人的惨叫突然想起。 顾若熙回头一看。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少女这一戳正好戳到了他的眼睛。 “妈的！！兄弟们！上啊！把这两人都抓回去！赵哥有重赏！！” 高大的男人捂着眼睛大喊。 而后一辆面包车突然停在了路边，里面冲下来五六个男人，朝着顾若熙的方向就冲了过来。 “你，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不是都说了吗，小友，你有血光之灾啊，而且这是你急功近利的后果，怎么样，算一卦吗，我帮你解了这一劫。” 不知道为什么，顾若熙真的觉得眼前这小妹妹是此时唯一能帮到自己的人。 她用力地点头。 “拜托你了！救救我！” “不客气不客气。” 少女手中长旗猛地朝后一扫，刚冲过来的两个男人立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翻在了地上。 而后少女将长旗扛在肩上，一脚踩着一名刚想站起来的男人笑着对那些冲过来的人说道。 “翠微山真武道观玉珑道人在此，恶党邪道，统统退散！” 第67章 突发事件 这名自称玉珑道人的少女不仅力气极大而且身法灵敏，几个回合下来就将那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给放倒在了地上。 原本那些人还想继续上前的。 可这毕竟是在大街上，此时已经有人在围观了，他们想绑了人直接就跑的想法已经落了空。 而第一个被戳到眼睛的男人恶狠狠地盯着顾若熙。 “他妈的，算你走运，但不知道你老爹老娘有没有这种运气了！” 说完几个男人一拥而上开着车逃离了现场。 顾若熙的脸色惨白，丝毫没有脱离险境的那种感觉。 “怎，怎么办，他们，他们会伤害我的父母，我，我该怎么办。” 岳玲珑拍了拍顾若熙的肩膀，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她拉上了车。 “快说你家地址。” 此时的岳玲珑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俏皮，她看起来也很紧张，没想到下山来摸鱼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 刚才她就发现那男人一路跟随顾若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原以为只是突然起意的犯罪行为。 现在看来，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阴谋。 顾若熙哆哆嗦嗦说出了她现在租住的公寓，她的父母因为担心她所以决定在天海市多呆一段时间。 如果因为自己让父母出了什么事，她这一生都会自责不安。 “喂，您好，xx街绿华公寓12楼4号可能会发生一起入室抢劫案，麻烦你们尽快赶到！” 岳玲珑已经拿出了顾若熙的手机报了警，同时安抚着顾若熙。 “警察已经赶过去了，不会有事的。” 出租车司机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开足马力甚至闯了两个红灯在最快的时间里到达了目的地。 好在顾若熙现在住的公寓离大学不远，半小时不到车就来到了公寓楼下。 此时楼下已经停了几辆警车，还围着一群围观的人。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别着急，警察已经到了。” 岳玲珑依然在安抚着惊魂未定的顾若熙，而顾若熙则是失了魂一般不停发抖，如果没有岳玲珑的搀扶她可能连走路都费劲。 搭乘电梯来到了十二楼，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岳玲珑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了许多。 她将顾若熙护在身后，同时手中握着的旗也竖了起来，那面上面印刻着珑字的小旗此刻无风自动，竟然正好指向了顾若熙所住的1204号房间。 有妖气，而且非常浓厚。 岳玲珑开始后悔了，刚才应该直接报告特管局而不是报警。 但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件事会和妖物扯上关系呢。 就在这时候，一名警察从1204号房走了出来，看着电梯门口的二人问道。 “你们是这里的住户吗？” “我爸......我妈呢。” 在看到警察后，顾若熙的内心彻底绷不住了，她颤抖着朝警察走去，同时内心又极度抗拒，她害怕从警察嘴里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警察打量了一番顾若熙后说道。 “你是这家的住户吧，刚才是你报的警吧？” “是我报的警，我是她的朋友。” 岳玲珑说道，同时也没有放松警惕。 这种妖气的味道......是血族。 但是和夏玥不一样，这只血族没有刻意收敛自己的气息，就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这里一般。 “放心吧，你父母没事，的确是有一伙贼人想要入室抢劫，不过多亏了你这位朋友来家里做客，才把那些歹徒都给制服了。” 说着警察看向了屋内。 “正好，她过来了。” 当那一抹高挑的身影出现在警察身边的时候，顾若熙人傻了。 那是一名相貌有些冷艳有些异域风情的美少女，身穿一袭黑色短款外套，下身则是修身牛仔裤和黑色的短靴。 一头银色长发被绑成了马尾，显得既干练又飒爽。 “你，你是？” 可顾若熙却完全不认识这女人。 “咦？她不是你的朋友吗？” 警察也有些懵了，而岳玲珑此时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因为她很清楚，这强大的妖气就是从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 “我是李牧寒的朋友，之前欠他个人情，现在还你也算还了。” 说罢女人绕过了顾若熙的身边准备离开。 “唉，等等，小姐，你还要和我们去做笔录呢。” 警察叫住了女人。 但女人却只是回头用一双摄人的眼神看了一眼警察，那警察顿时感觉后脊背发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一句了。 “李牧寒的......朋友？” 顾若熙呆了片刻，随后立刻冲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就看到已经被警察勒令要求抱头蹲在墙角的七八个男人。 他们身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伤，应该是刚才那女人造成的。 而她的父母虽然没受伤但好像是受了一些惊吓。 “爸！妈！你们没事吧！” 顾若熙扑到父母面前，她的父母依偎着彼此坐在沙发上，在看到自己女儿之后也放松了一些。 “没事，小熙啊，多亏了你那位朋友，这些人突然闯进来就要把我们带走，若不是你那位朋友......” “妈，那......不是我的朋友，是李牧寒的朋友。” 顾若熙打断了母亲的话。 姜阿姨愣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 “唉，咱们家，亏欠小寒的也太多了......” 顾伯父倒是稍微冷静一些，他明显觉得不对劲，这些人冲进来不为财也不害命，甚至一句话也不说就要带他们走。 “小熙啊，你是不是得罪了谁？” 顾若熙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蹲着的人，其中一个男人虽然低着头，但他的身形让顾若熙很是眼熟。 突然，她认了出来。 “是你！” 顾若熙指着那男人喊道，男人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缩着的身体又往里靠了靠，同时嘴里还颤抖着说道。 “不不，不是我！” “就是他！他是云上饭店的那个保安！爸妈！你们忘记了吗！” 经顾若熙这么一说，二老也认出了这男人的确就是那天吃饭的云上饭店的保安。 “还真的是......” 姜阿姨余惊未消地说道。 警察此时也走了过来。 “你们认识这人吗？” “不认识，但他是云上饭店的保安，当时我们在云上饭店吃饭的时候起了一些冲突。” 在听到云上饭店的时候，警察狐疑地看了顾若熙一眼。 “你们......在云上饭店吃饭？” 这句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有些瞧不起顾若熙。 “我，我怎么不能在云上饭店吃饭了？！你这是瞧不起人！” “没有，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行，那你跟我们去做个笔录行吗，你父母也一起来。” 在警察将顾若熙三人和那些歹徒一起都带出公寓的时候，那银发少女在大楼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里冷笑了一声，同时转过头看向了阴影中的身影。 “我现在不欠他的了。” 那身影穿着一身学生制服，一双修长的双腿在黑色丝袜的包裹下显得极为诱惑，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哈提。 “嗯，但你还是要记住，千宫月，不要再去找李牧寒的麻烦了。” 哈提在对银发少女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冰冷，让少女感觉仿佛置身于冰窖当中。 “......你究竟为什么对那人类这么上心。” “因为他很特别啊，我就喜欢特别的人，也包括你的主人，夏玥。” 哈提的手轻轻抚摸着千宫月的面庞，寒气透过手指浸润着那张俏丽的脸蛋，而千宫月只能一动不动呆站在原地，不敢做出任何反应。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需要你去帮我调查一件事。” “我已经不欠他了，更不欠你。” 千宫月往后退了一步，但哈提的手突然变成了一只如同狼一般的爪子狠狠地将千宫月的脖子掐住。 吸血鬼少女的身体被提在了半空，不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撼动分毫。 “给我注意点儿分寸，血族，我对你可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你现在还能活着的唯一理由是我现在还不想和华夏特管局的人闹翻。” “你......你想让我......调查什么。” “天海市特管局在不久前发生了一起异类叛逃时间事件，我需要你去帮我调查一下。” “......调查那个异类吗？” “不，我要你去调查那只异类在叛逃前最后的一次任务是什么。” 与此同时，躲在小巷口拐角处的岳玲珑目不转睛注视着这一切，正当她听到关键点的时候，突然身后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道士，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哈提正站在岳玲珑的身后。 岳玲珑人都傻了，她刚才不是还在自己眼前吗？ 再回头看去的时候，千宫月也站在了她的身前。 此时的岳玲珑腹背受敌，刚想挥动手中的长旗就被哈提一把提了起来。 “我不会杀你，你是特管局的人，但我希望你不要妨碍我，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任务。” “你......你是，哈提......是北国......特管局的那个......哈提，你的一切行动，都应该......应该在华夏特管局的授意下......” “忘了这一切吧，孩子。” 不等岳玲珑说完，哈提的眼睛散发出了幽绿色的光芒，在与那双眼睛对上的时候，岳玲珑的挣扎突然停止了。 她的目光变得呆滞。 手中的旗也掉落在了地上，就像是被催眠了一般。 “杀了她？” 千宫月说道。 “所以我对你真的没有半点兴趣啊，千宫月，你活的时间也不短了，就不能学会用脑子做事吗？” “......” 千宫月虽然对这个评价有些不满，但绝对的力量差距让她是半个字都不敢反驳。 “去吧，去做你应该做的事，这孩子我会处理。” 一小时之后。 岳玲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翠微山的山脚下。 她就像是大梦初醒一般环顾四周，却始终不记得自己今天经历了什么。 “.......算了，吃饭时间到了，回去吃饭咯~” 第68章 初中同学 顾若曦和父母从警察局录完口供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了。 顾伯父一定要让顾若曦给李牧寒打个电话道谢，顺便问问李牧寒知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顾若曦本来是不愿意的，但一想到这李牧寒竟然还让朋友时时保护自己的家人，一定是心里有自己。 她就想着给李牧寒一个机会，拿出了手机。 结果没想到拨打李牧寒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于是她打开微信给李牧寒发了个信息。 【你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 结果就出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顾若曦呆愣了几秒才突然想起来，李牧寒之前当着她的面把自己给删掉了。 这种屈辱感让顾若曦十分不爽。 姜阿姨看出了自己女儿不对劲，于是走到顾若曦身边摸着她的肩膀问道。 “闺女，怎么了？” “......没，没事，妈，她没接电话，可能在忙。” 顾若曦没敢告诉姜阿姨李牧寒已经把自己拉黑了，因为之前在父母面前都是自己压着李牧寒，自己说东，李牧寒不敢往西。 就连顾伯父私下都说了她好多次。 让她不要对李牧寒那么刻薄，以后要是李牧寒和别人在一起了你会后悔的。 当时的顾若曦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 李牧寒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没有自己和父母的帮助，他连初中高中都上不了，而且他倾心于自己，就算再怎么任性，他也会受着。 退一万步讲，他真的跑了，那又怎么样，说实话，自己也没多喜欢他，天下好男人这么多，自己又漂亮，李牧寒他算什么啊？ 但现在呢？李牧寒身边有个比自己还要漂亮的夏玥，再加上那个转学生，顾若曦顿时觉得自己的外貌在她们面前真的不算出众了。 如果说夏玥她还能安慰自己说那就是个婊子，李牧寒现在有点儿能耐了她才跟着李牧寒。 那留学生呢？ 自己可是听过那留学生的传闻，据说还是北国的皇室成员。 这种身份竟然亲自给李牧寒准备礼物？ 顾若曦真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小时候心爱的布娃娃被别人给抢走了一般。 “要不我给小寒打个电话吧。” 顾伯父拿出手机，却被顾若曦拦住。 “哎，爸，不用了，他现在......挺忙的，你们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放心，我会找李牧寒问清楚这件事的。” “不是问清楚这件事，最重要的是要感谢他的那位朋友，没有那位小姐在，今天会发生什么可真不好说啊。” 想起那些人的凶神恶煞姜阿姨就还有些心有余悸，她甚至提出再换个地方住。 但顾若曦却摇了摇头。 “没用的，我们才租的房子，那些人就能找到我们，如果真是冲我们来的，换到哪儿都不安全，爸，妈，我给你们买机票，你们今天晚上就......” 顾若曦说着用手机打开了订票网站。 却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全身上下家当也就1000多块，连给二老买机票都不够。 想到这里她的鼻子又有些发酸了。 似乎是明白自己女儿在想什么，姜阿姨拉住了顾若曦的手。 “小熙......妈妈知道你现在困难，我们已经买好机票了，明天早上就走，但是走之前我想和小寒说说话，我想让他一定要保护好你啊。” “......妈，放心吧，李牧寒，不会那么容易放弃我的，他这不还是让人来保护你们吗。” 顾若曦还是觉得，那个银发女人就是李牧寒叫来的，至于他为什么会提前知道有人会绑架自己，一定是因为这件事和他有关。 想到这里，顾若曦甚至还有些埋怨李牧寒将自己拖入了什么奇怪的麻烦之中。 “爸，妈，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早上我送你们去机场。” “小寒......在你卧室的柜子里，妈妈给你留了些钱，我们老了，花不了几个钱，你一定要爱惜自己，吃的，穿的，都不要亏待自己，如果小寒还念旧情，那你一定要好好和人家道歉，但如果小寒已经对你彻底死了心......妈妈也劝你，不要再去打扰小寒了。” 顾若曦看着自己母亲，红了眼圈。 她吸了吸鼻子，强行忍住哭出来的冲动，挤出了一个笑容。 “嗯，妈，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早点休息，我散散步就回来。” 说完顾若曦独自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天海市很大，她还记得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踌躇满志，一定要在这里站稳脚步。 当时李牧寒还在她的身边，还保证一定会好好努力赚钱，让她住得好穿得好。 那时候的顾若曦却只是冷笑了一声，虽然还没和赵乾坤勾搭上，但她已经是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个如同“舔狗”一样的青梅竹马了。 他的爱在自己的心里已经无比廉价又不堪了。 “......” 一边朝前走着，她一边翻看着手机，李牧寒聊天框的那个红色感叹号愈发的醒目。 “......哼，你求着我要加回来我也不会同意了，你算什么......” 一边自言自语，顾若曦的泪水已经不争气地留了下来。 “若曦？”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 顾若曦回头看去，一名相貌清秀的短发少女正朝着自己跑过来。 “真的是你啊，若曦，好多年没见了。” 顾若曦愣了半晌，才从记忆里找到了眼前少女所对应的身份。 “......陈思涵？” 短发女生穿着一件连帽运动衫，下身是一条牛仔短裙和黑色打底裤，脚上穿着的也是运动风十足的高帮运动鞋，看上去十分活泼可爱。 “你认出我啦！？我太高兴了若曦，你知道吗，快四年没见了诶！你怎么越长越漂亮了！真是嫉妒死我了！” 眼前的活泼少女是顾若曦的初中死党，陈思涵。 在初中毕业之后陈思涵因为家里的原因搬到了外地，二人一直就断了联系，没想到今天会在天海市重逢。 “......思涵，你的变化才是，真的好大啊。” 顾若曦眼角还带着泪痕，但脸上也是老友重逢的兴奋之色。 毕竟当年陈思涵又矮又胖，除了自己基本上没人和她做朋友，即便是自己，也只是把陈思涵当做工具人使唤，地位也就比工具人一号李牧寒好一些。 “因为我真的很认真减了肥啊，健身真的是一件能改变人生的大事哦！” 陈思涵说着露出了一个爽朗自信的微笑，顾若曦不禁感叹，一个人要是下定了决心改变，真的是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的。 那李牧寒呢...... 他现在也是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吗？在对待自己的感情上。 第69章 兴师问罪 十分钟后。 得知顾若曦还没吃饭之后，陈思涵带着她来到了一间格调高雅的餐厅。 这里顾若曦和赵乾坤来过，所以她很清楚这里价格有多贵。 自己已经不是赵家未过门的媳妇儿了。 现在的她每一笔钱都必须精打细算，绝对不能给只有退休金收入的父母增添负担了。 “思涵，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吃饭吧，这里......太贵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若曦有些脸红，她没想到有一天会在陈思涵面前低下头。 因为在初中的时候，陈思涵就是自己的跟屁虫，是负责给自己背书包做作业的孤僻女，自己就像是她的救世主，若不是自己，陈思涵只怕早就得了自闭症了。 但现在呢，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笑容阳光，相貌虽然比不上自己但却充满了自信的少女，顾若曦实在是有些无法面对。 “没事没事，若曦，老友重逢，今天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随便点~对了，你的小狼狗呢~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小狼狗？” 顾若曦微微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陈思涵说的是谁。 “哎呀~就是初中时候天天跟在你身边像条狼狗一样要保护你的李牧寒啊。” 陈思涵自然也是认识李牧寒的，虽然初中没在一个班级。 但每天放学李牧寒一定会来班级门口等着顾若曦，就算被顾若曦呵斥或者差遣去做一些事情他也没有任何怨言。 久而久之，大家就开始传，顾若曦养了一只小狼狗。 至于为什么是狼狗。 那是因为李牧寒打架是真的狠。 “记得当时有个初三的学长想要调戏你，结果直接被李牧寒打的断了两颗门牙，哈哈哈哈，当时你父母好像还因为这个赔了钱对吧。” 陈思涵一边吃着甜品一边回忆过去。 在她看来，这些回忆是有趣的，因为她现在比以前过得好，回首过去那就都是忆苦思甜。 但顾若曦却笑不出来。 她也想起了那件事，那名学长把自己逼到角落想要亲自己。 结果被李牧寒冲过来一脚踹翻在地，这还没完，李牧寒直接又拽着那男生的头发，把他从三楼拖到了一楼操场暴打了一顿。 最后自己的父母出面又是道歉又是赔钱，这才了事。 李牧寒也因为这件事被父母狠狠地骂了一顿，那是自己父母第一次对李牧寒这么凶。 顾若曦在之后也第一次对李牧寒说了一声谢谢。 “若曦......？你怎么......哭了？” 陈思涵的声音吧顾若曦拉回到了现实。 顾若曦这才发现，自己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滴落到了桌布上。 “我，我没事，对不起，我......我眼睛不太舒服，我......” 说到最后顾若曦实在忍不住了，她掩面哭泣起来。 陈思涵知道自己刚才肯定说错了话，她赶紧结了账拉着顾若曦离开了餐厅，二人在海边的一条长椅上坐下。 陈思涵递过去了一罐热咖啡，等顾若曦哭够了才说道。 “......你和李牧寒，分手了吗？” 顾若曦捧着咖啡，微微点了点头。 她精心准备的妆面已经哭花了，脸色也很憔悴。 “是他变心了吗？哼，男人。” “不......我......” 顾若曦实在是说不出口，自己是因为傍了大款直接就把李牧寒给踹了。 因为现在陈思涵就是她唯一能倾诉的对象，她不希望对方也用那种看傻逼的眼神看自己。 但直到最后，顾若曦也没有勇气将事情告诉陈思涵。 两人在坐了一会儿之后，陈思涵把顾若曦送到了公寓楼下，看着顾若曦失魂落魄地进入电梯之后，陈思涵拿出了手机。 她打通了罗阳的电话。 罗阳，顾若曦，陈思涵还有李牧寒，他们几人都是初中同学，陈思涵虽然和李牧寒还有顾若曦断了联系，但和罗阳还经常联系。 所以她还保存着罗阳的电话。 “喂，罗阳。” “哟，这不是健身妹吗，咋了，这是，大晚上打电话来给我表白啊？” “滚，问你点事儿。” 陈思涵问起了李牧寒和顾若曦的事，罗阳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经不住陈思涵的再三追问，就把顾若曦抛弃了李牧寒的事儿大概说了一下。 “详细的情况老寒也不和我说，我也不太清楚啊。” “行，你把李牧寒电话给我。” “......思涵啊，你就别掺和这件事了吧？” “顾若曦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现在这幅样子，我怎么看的下去。” “但那又不是人家老寒的错，他才是受害者啊。” “但是，但是他......！嗯，反正，你把他电话给我。” 没办法，罗阳把李牧寒的手机号告诉了陈思涵。 陈思涵走到顾若曦公寓拐角的一个偏僻位置拨通了李牧寒的电话。 “您好，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熟悉是因为那声音的确有些初中时候李牧寒的影子。 陌生是因为这声音听起来明显比初中时候要开朗多了。 “李牧寒吗？” “对，你哪位？” “我是陈思涵。”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是李牧寒走到了另一个地方在打电话。 “初中那个陈思涵？” “不然你还认识别的？” “你现在说话方式可不一样了，我记得你初中一句话憋半天都憋不出来啊。” 李牧寒声音带着一丝玩笑的意思，毕竟他们也算初中同学了，而且通过顾若曦这条线，二人在当时也算熟悉，只是没说过什么话。 “你，你别管我！我问你，李牧寒，你和若曦怎么回事啊？” 一提到顾若曦，李牧寒的声音似乎是变得冷淡了一些。 “这个，和你无关吧。”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以不管，你知道她现在多难过吗？！” “和我有啥关系啊，陈思涵，咱们初中同学一场，我也不把话说难听了，你来找我叙旧我欢迎，我请你吃饭喝酒唱k，什么都可以，但你要是来打抱不平的，抱歉，我还有事。” “你给我等下！别挂！” 陈思涵意识到了李牧寒是真的不想聊关于顾若曦的事，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 “我就是想知道，你们到底怎么了，以前那么要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问她去。” 就在这时候，电话那一头还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干嘛大半夜站在外面打电话。” “没啥，一个初中同学。” “男的女的。” “女的女的，你干嘛这种眼神看我，初中同学啊。” “......我饿了。” “你等一下，我马上就进来喂你，你先进去，赶紧的。” 然后传来了一声关门的声音。 陈思涵懵了。 “你和谁在一起啊，李牧寒？” “这和你更没关系吧，行了，没事我要挂了，你来天海市记得来找我，罗阳也挺想你的，一起吃个饭。” “吃吃吃，吃个锤子！我现在就在天海市，你来不来找我！你敢不敢来嘛！” “......你真是陈思涵？咋你说话像是变了个人啊。” “你先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和女人在一起。” “对啊。” “那女人和你什么关系！” 陈思涵的声音越来越大，偶尔路过几个晚归的人听到她说话的内容都叹息摇头。 估计又是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可怜女孩儿啊。 “......我说陈思涵你有病吧？？我看在咱们以前是初中同学和你说这么多，你查我户口来了？” “你.....你......” 自知理亏的陈思涵还是不肯罢休，但说话也没有那么冲了。 “你知道今天顾若曦差点被人绑架了吗......他说是你的朋友救了她。” 陈思涵说这件事本来是想让李牧寒担心一下的。 电话那头的李牧寒声音也确实变了。 “啊？我朋友？谁啊。” “不知道，她说是一个很漂亮的银头发的女孩子，应该戴的是假发吧。” 就在这时候，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还没好吗？” “我草！你别变身啊！会被人看到的！你先回去！” “我......真的饿了，而且你还要和别的女人讲电话到什么时候？” “李牧寒！？你在听我说话没有，若曦今天差点......” “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去调查，挂了。” 嘟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陈思涵气坏了。 “可恶！！可恶！！居然在和别的女人鬼混！！李牧寒你这浑蛋！” 第70章 我对你好失望 挂掉电话的李牧寒几乎是被夏玥给拽进了屋子扔到了床上。 “等一下！今天我记得你已经吸过血了啊！” 李牧寒突然想起来从特管局报告了孤儿院事件之后回家就让夏玥吸了血，怎么现在又要吸，这吸血鬼的食量不会越来越大了吧？ 但夏玥却一把将李牧寒按在了床上，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李牧寒。 “你告诉我。” 可她却没有像之前那样一言不合直接照着脖子就是一口，她问出了一个让李牧寒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是不是经常捡女孩子回家？” “啊？” 李牧寒傻了。 这是哪门子问题。 “说话。” “说，说啥啊？” “你是不是见到一个女生，就会把她们往家里带，就像上次对我那样？” 李牧寒不知道夏玥发的什么疯，但看对方的眼神，好像如果自己这个问题没回答上来，或者回答的让她不满意，这吸血鬼今晚可能是真的要吃肉了。 “你瞎说啥呢，我又不是变态，怎么会见到个女的就往家里带啊。” “那为什么你刚才又在和女生聊天，还聊得那么开心？” 突然一瞬间，李牧寒好像明白了什么。 夏玥误会了，而且误会的很深。 “她也是你曾经带回家来的女生吗？你是不是也对她做了奇怪的事？” “不是，先等一下，什么奇怪的事！我也没有对你做奇怪的事吧！” “你看光了我的身体。” “不是！那是你自己一言不合就脱衣服，还说什么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这种让任何男人都把持不住的话！” 夏玥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是在思考，她不太明白这些事，但心里又很不爽，所以导致了现在这种近乎任性的状态。 “可是你把持住了。” “啊？嗯，对，我牛x吧？” “我是不是对你来说没有吸引力？” 死亡提问！ 李牧寒顿时感觉到了一阵危机感。 “这个，就算有吸引力，但我也不能对一个刚认识的女孩子下手吧？” “你不是男人？” “喂，你咋骂人呢。” “可你刚才说任何男人都把持不住，你把持住了，那你不是男人吗？” “......我的意思是，我是正人君子。” “......那，如果我现在，继续在你面前赤身裸体，你......能把持得住吗？” 扑通，扑通—— 李牧寒顿时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跳动。 而夏玥的手，真的伸向了自己的衣领处，将那可爱又宽大的睡衣一点点解开。 “......” 李牧寒咽了一口唾沫，脸色也开始发红，他想要阻止。 但却被一种名为欲望的力量给束缚住了手脚。 这一次，魔鬼占据了他脑袋的上风，正如夏玥所说，第一次见面自己能把持住纯粹就是超人级发挥了。 那种难度等于是让一个青铜白银和一个职业选手对线，还把职业选手给打爆了一样离谱。 这种概率几乎是等于0的。 当时李牧寒大概率是因为才刚被抛弃，失去了所有对未来的希望，才会顶住了夏玥的诱惑。 但现在呢？ 看着夏玥胸口一点点展露出来的雪白皮肤，李牧寒的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啪嗒—— 但最后，那纤细修长的手指在李牧寒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骗你的。” 啊米诺斯！！ 李牧寒的内心开始骂娘了。 有时候他觉得夏玥就像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 但转念一想，这厮究竟活了多少岁都还是个未知数，什么都不懂，可能吗？？就算缺点常识但也绝对不是傻子啊！ 自己还是太小看她了。 看着从自己身上坐起来，把刚才散开的头发重新扎成马尾的夏玥。 李牧寒有些不甘心。 就只准你搞我是吧？！ 她之前和林泽抱怨过，夏玥只要一生气就会按住自己开始吸血，而那种吸血和最开始的感觉不同。 夏玥就像是故意要让李牧寒感觉到疼痛一般非常用力。 于是林泽告诉了李牧寒一个可以暂时限制吸血鬼的口诀。 李牧寒此时带着一脸夜神月计划通的笑容看着夏玥。 小蝙蝠，这可是你逼我的。 束好头发的夏玥正准备从李牧寒的身上挪开，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 “......百无禁忌咒，定。” 李牧寒念出了一段华夏古代咒语，同时手成剑指在夏玥的腹部轻轻一点。 小吸血鬼立刻便没了动静，她的手还保持着扎马尾的动作抬起放在脑后，胸口微微挺起，随着呼吸起伏，只有那双眼睛还在表露着惊讶。 “我草，牛啊！当年孙大圣定七仙女肯定也是用的这一招！” “......你要做什么？” 夏玥还能说话，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充满意外地看着李牧寒。 “哼哼，得罪了方丈还想走！天天吸我血！今天也得让我收拾一下了吧！？” 看着将手伸向自己的李牧寒，夏玥开始紧张，但她心里又隐隐有些期待和害羞，长长的眼睫轻轻颤动，眼神也变得水波荡漾起来。 “等，等一下，李牧寒，你等一下，这是林泽那女人告诉你的咒语对吧！？我警告你，这个咒语对我来说只有三分钟时间，我警告你......唔——” 李牧寒的双手扶住了夏玥那纤细的腰肢，夏玥的腰肢极细，几乎能被李牧寒的双手环住。 “做，做什么啊……” 夏玥娇小的身躯轻轻颤了颤，对于吸血鬼来说过于灼热的体温从李牧寒箍在她腰上的双手上传来，让她忍不住两颊泛起红晕。 “不是你说的吗，只要我愿意，我什么都能对你做，哼哼哼，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俺老孙的手段！” 李牧寒握住夏玥的腰身，把她抱上床放平躺下，欺身骑了上去。 “可，可是……那你一定要轻点！我怕疼！不不，不行还是不行，我，我没准备好！” “太迟了！！” “呜啊！！！” 原本以为会遭到那样那样这样这样待遇的夏玥却突然发现，李牧寒只是在用手戳自己的腰和胳肢窝。 “？” 夏玥害羞得水汪汪的眼神一下愣住，慢慢清明起来，她用疑惑地眼神看着李牧寒。 “哈哈哈哈哈，就算是吸血鬼也一定会怕痒吧，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嗯？嗯？怎么会是，为什么你没反应？” 李牧寒用手不断刺激着那些所谓人类的笑点，但夏玥却只是用看傻子一样的失望眼神看着他。 “......我对你很失望。” “啊？我就不信了！” 李牧寒又开始戳夏玥的脚心，挠夏玥的耳朵。 “怎么样，痒不痒！求饶啊！向人类求饶！” “......” 夏玥看李牧寒的眼神转为了看智障一般的关爱眼神。 “嘿，我就奇了怪了，你们吸血鬼，不怕痒的吗？” 最后反而是李牧寒累的气喘吁吁。 “闹够了吗？” “啊？” 夏玥慢慢将手放了下来，整理了一下因为李牧寒的胡来而有些凌乱的睡衣。 “我还真以为你会......看来我还是太高估你了，三分钟到了，现在该我了？” “啊？不是，我就开个玩笑，等等，玩笑！！玩笑！！救命！！救命啊啊啊啊！！” 于是那一整个晚上，房间里都回荡着李牧寒的惨叫。 天知道那晚上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总之第二天他们就被邻居投诉了，李牧寒的浑身上下也多出了无数的细小牙印。 第71章 你究竟有没有眷属！ 当两人从物业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10点了。 “好困。” 夏玥有气无力地说道。 李牧寒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知道困？！昨晚你折磨了我一晚上！” 一想到昨晚被夏玥倒吊起来用各种手段挠痒痒，一直到晚上2点多才放过自己，李牧寒就感觉浑身疲惫。 “饿了。” 夏玥拽着李牧寒的衣袖就要往外面走。 “......先回去洗漱，刷完牙才能去吃饭。” 不顾夏玥那不满的眼神，李牧寒强行拖着夏玥又回到了家里，洗漱完毕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发现门口站着一名少女。 “李牧寒？” 那少女似乎也有些拿不准，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你是？” 李牧寒更是觉得眼前之人既熟悉又陌生。 直到对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陈思涵。” “卧槽。” 李牧寒吃了一惊。 因为在他印象里陈思涵不是一个球吗？？？ 怎么身材变得这么好了。 “吃饭。” 夏玥从身后戳了戳李牧寒的后背。 同时用一种动物一般敌视的眼光看着门口的陈思涵。 陈思涵此时也注意到了夏玥，她的心里立刻就有了一个猜测。 这女的比顾若熙好看太多了.......真没想到李牧寒竟然会遇到这么可爱的女孩儿。 “哦，这是夏玥，现在算是我的室友。” “室友？罗阳说这是你女朋友啊。” “吃饭......” 李牧寒揉了揉夏玥的脑袋，低声说了一句。 “先等等。” 然后又对陈思涵说道。 “罗阳的嘴里什么都能说得出，你又不是不了解他。” 陈思涵狐疑地看着李牧寒和夏玥的举动，实在是不相信这么亲密的两人只是室友。 正好在这时候，邻居的门开了。 隔壁的大妈提着垃圾口袋正要下楼，刚好看到李牧寒，立刻就板着脸走到几人面前说道。 “小伙子，知道你年轻，有力气，但你们晚上能不能小点儿声，昨晚折腾到两点，还让不让人睡觉啊？唉，现在的年轻人。” 大妈没等李牧寒辩解就拿着垃圾口袋摇头叹息着离开了。 “......” 陈思涵这下彻底不相信李牧寒了。 但李牧寒其实也无所谓她信不信，他现在好奇的是陈思涵干嘛找到自己家来。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若熙的事。” 还是和昨晚一样，一聊到顾若熙，李牧寒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 “那我和你没啥好说的了，走吧，吃饭。” 说完李牧寒拉着夏玥的手就要去吃饭。 在和陈思涵擦肩而过的时候，原本面无表情的夏玥竟然还朝着陈思涵吐了吐舌头，气的陈思涵脸色微红。 “你，你等等！李牧寒！” “干嘛......” 李牧寒都已经走到楼梯口了，还是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陈思涵。 “你能不能和若曦好好谈谈......她现在状态真的很不好。” “时间长点就好了，相信我。” 李牧寒朝她摆了摆手，走下了楼，陈思涵还不肯放弃，直接就要追上去。 然而，就在她刚过拐角的位置，突然间，她看到了一双猩红色的双眸。 那眸子仿佛是被血浸染过后充斥着一种让她毛骨悚然的恐怖。 她身体颤抖，心跳瞬间加速，就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仿佛是被可怕的野兽盯上的猎物一般连逃跑都做不到。 “电梯来了，夏玥，你在干嘛？” 电梯门口，李牧寒回头看着站在拐角处的夏玥喊了一声。 夏玥一眨眼，眼里的猩红色消失了，眼神也恢复了平淡。 “来了。” 她没有对已经快吓尿的陈思涵说一句话，转身走向了电梯。 等到电梯门关上，电梯缓缓下行，陈思涵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同时瘫坐在了地上。 明明是冬天，她的手心和后背却已经被冷汗打湿，内心也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她，她到底是什么人.......” ...... 二十分钟后。 在早餐店吃早饭的李牧寒盯着坐在对面的夏玥说道。 “夏玥。” “干嘛。” 嘴里还在咀嚼食物，如同仓鼠一般可爱的少女微微抬头看着李牧寒。 “就刚才那个我初中同学，不是什么奇怪的人，你是不是对她有点太凶了啊。” “我只是不想她缠着你。” “也不叫缠着吧，嗯，算了，不说这个了，上次和你说的关于姑获鸟的事，你有什么头绪吗？” 李牧寒还在想着那两个失踪的孩子。 虽然林泽说姑获鸟不会伤害孩子，但林泽总觉得有些放不下心。 夏玥想了想之后摇了摇头。 “我没见过这只异类。” 李牧寒叹了口气，夏玥只接触过那只狐妖，对姑获鸟可以说是完全不认识，但她对于姑获鸟突然获得力量这件事却有些在意。 “短时间内得到超越自身许多的强大力量，这件事的确很不寻常，这让我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 李牧寒赶紧追问是什么事。 “就是你们第七小队叛逃的那名异类，他的实力其实并不算太强，但在叛逃之后，去追捕他的异类竟然连翻被他击退，虽然他并没有起杀心，但他的实力的确是强大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程度。” 第七小队叛逃的那名成员，李牧寒也查过资料，但关于他的信息少之又少，似乎是什么人特意将他的所有资料档案都给抹除了一般。 “会不会和当时的那只吸血鬼有关。” 李牧寒问道。 他听霍天说过，第七小队的那只异类正是在处理一起吸血鬼时间的时候叛逃的。 夏玥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一座城市其实是不被允许拥有两只吸血鬼的。” “为啥？” “因为吸血鬼会转化人类，增加眷属......别看着我，我说过不需要眷属这种东西。” 似乎感觉到李牧寒眼神有些奇怪，夏玥直接瞪了回去。 “而且我告诉过你，要转化吸血鬼的方式......嗯，很特别，需要......” 说道这里，夏玥的脸色有些微微发红，李牧寒也突然变得警觉起来。 “你真的没增加过眷属吗？看着我的眼睛，不要骗我。” 这次轮到李牧寒的内心有些不舒服了。 他狐疑地看着夏玥。 “我说过了，我没有......你这是什么眼神。” “哼哼，我劝你可不要瞒着我，如果被我发现了，你......” 李牧寒学着福尔摩斯的样子看着夏玥。 但换来的是一碗热粥直接盖在了李牧寒的脸上。 “你这白痴！” 夏玥脸色羞红，直接站起身来就往外走，李牧寒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赶紧起身追了出去。 而就在这时会，早餐店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名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正用一种诡异的眼神注视着离开早餐店的二人。 第72章 潜入失败 与此同时。 天海市特管局地下二层档案管理室内。 负责值班的职员将一叠文件收纳之后便坐在办公桌前打起了哈欠。 而一道黑影也在悄然无声地从他身边闪过，径直进入到了档案室。 千宫月在顺利潜入了档案室后便开始翻找齐了她所需要的文件。 第七小队异类成员叛逃事件。 这件事在整个天海市特管局就像是一个禁语，在发生之后那名异类的档案便全都消失了，似乎有人有意想要隐瞒这件事。 而她现在受制于哈提，那北国来的女人性格阴晴不定，前一秒可能还和你好好说话，下一秒就可能突然对你露出尖牙和利齿。 “......只此一次，之后我绝对不要和这个女人扯上关系。” 其实她可以去求助夏玥。 虽然夏玥对她很冷淡，也不承认自己追随者的身份，但自己这条命当年都是夏玥救的，对千宫月来说。 夏玥无疑就是她的主人。 “......李牧寒。” 她在寻找档案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而后脑子里浮现出了一直跟在夏玥身边的那人类的脸。 “异类名称：李牧寒，异类所属：恶魔，等级：混沌极（具有高成长性），体内恶魔：巴尔，等级：灭世级，危险程度sss......” 千宫月咽了一口唾沫，后脊背开始发凉，灭世级的恶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她虽然并非特管局的人，但这么多年辗转各个城市也多少和特管局打了些交道。 如果一个城市真的存在灭世级的存在，那绝对是要严密监控，如果可能的话，是会尽可能囚禁其自由的。 据千宫月所知，目前华夏特管局一共囚禁了五只灭世级的异类，其中两只已经被明确具有毁灭人类的强烈倾向，所以现在正在被特别监禁。 另外三只对人类并不关心，所以特管局也只是做到了密切监控的程度。 但现在，天海市有一只潜在的灭世级恶魔，但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她慢慢合上了李牧寒的档案。 里面的内容并不多，但每一句都让少女觉得胆战心惊。 那个人类......太危险了，不能让他再呆在主人的身边。 “好看吗？” 就在将档案合上的一瞬间，一个声音突然从旁响起。 千宫月猛地回头，眼神之中闪烁出血族所特有的红光。 可当她在发现来人之后，便立刻打消了展开界域的想法。 不是因为来的人是同伴，而是因为如果要和这个人打，自己十条命都不够她玩儿的。 林泽微笑着从千宫月手中接过了李牧寒的档案，而后将其放回到了架子上。 “你放心，他的任何事我们都已经上报了华夏特管局，不存在违规行为，不然也不会摆在这里让你看到了” 因为架子比较高，林泽个子也比较矮小，所以踮起脚都有些够不着，于是她笑着看向千宫月。 “可以劳烦搭把手吗？” 千宫月微微一愣，而后赶紧走过去，将档案放回到了架子上。 “......我......” 而后她刚想说话，林泽便打断了她。 她一边拍着手里的灰尘一边笑着对千宫月说道。 “你来找什么的？总不至于真的是来翻李牧寒的档案吧？” “......我，我不能说。” 千宫月后脊背已经渗出了冷汗，内心一直在咒骂哈提。 这个该死的女人，明明说了这个时间点林泽不在特管局，这不是让自己来送死吗！ “我大概能猜到，是哈提让你来的对吧。” “......” 千宫月没有说话。 “唉，那小狼崽子可真是心急，你让她耐心等一下，这段时间特管局挺忙的，但我们私下都在帮她找寻斯库尔的线索，至于她怀疑的那件事......斯库尔的失踪和第七特管局的异类有关，我只能说，无可奉告。” 其实这句话千宫月听得很明白了。 无可奉告的意思就是，有关系，但是没法告诉你，你没资格知道。 于是她僵硬地点了点头。 “去我办公室喝杯咖啡吗？这里灰尘太大了。” 林泽对千宫月说道。 “我，我我......我错了，对不起......” 千宫月不知道林泽要做什么，但这种时候先认错总没问题。 “我这么可怕吗？” 林泽苦笑了一声，就好像受到了某种打击。 废话...... 千宫月和其他人不一样，她亲眼见识过十年前林泽出手，十五年前天海市特管局的地底苏醒了一只地龙。 其实力虽然没有全盛时期那么强大，但也有天灾级。 那一次因为事态紧急，如果地龙翻身整个天海市都会沦为废墟，所以林泽亲自出手，千宫月刚好目击到了这一幕。 这女人赤手空拳，甚至连界域都没展开就将那头大龙从地底拽了出来，而后又用一种强到变态的界域直接将那头老龙封印在了翠微山真武道馆后方的潭水当中。 而那头老龙也是被打傻了。 只有林泽还在的一天，他就连个喷嚏都不敢打。 现在这么可怕的怪物就站在自己眼前，还让自己去她办公室喝咖啡...... 千宫月只觉得头晕脑胀，腹部都有些痉挛想吐了。 “那我也不多邀请你了，千宫月，咱们也算老相识了，看在你主人的面上，我可以不追究这一次，但你给我记住，你如果还想呆在天海市，就给我老老实实别露出狐狸尾巴，永远记得我说过的话，一座城市只能有一只吸血鬼。” “......是，我，我听懂了。” 千宫月乖巧地就像一个孩子。 “那你走吧，告诉哈提，让她别再做傻事了，小狼崽子要是皮痒了，我也可以替她父亲教训她一顿。” 千宫月在离开特管局之后双腿一下就软了，她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整个身体都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 “差点以为要死了......” 缓了许久，她才慢慢扶着墙站了起来，隐入了夜色之中。 ...... 第二天，在林泽一个电话的召唤之下。 李牧寒和夏玥又来到了林泽的办公室。 这几天出入银行次数比较多，银行员工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李牧寒，甚至私下讨论他是不是某位vip客户，怎么老走后门。 李牧寒也不愿意啊，离自己最近的可以通往地下特管局的就只有银行了。 “怎么看到我这么不开心啊。” 林泽坐在自己的椅前敲击着键盘，现在的她扎着马尾，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穿着白色衬衣。 她的骨架很小，身材也很娇小，看上去十分小鸟依人。 此时的她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就像是一名办公室职工，有一种制服诱惑的感觉。 可她打字的速度可以说是奇慢无比。 甚至老年人都可能比她快上一些。 “毕竟......您叫我过来一般就说明有活儿了，哪个社畜想干活啊......” 李牧寒无奈的说道。 自从给特管局打工之后，自己已经快忘记大学生活是什么感觉了，至于出勤率？算了，能顺利毕业就算成功。 林泽的脸从电脑屏幕后方微微探了出来，看了一眼李牧寒之后脸上依然带着那一抹淡淡的微笑。 “别那么紧张，这次的任务相当于让你公费旅游。” 说罢林泽站起了身，脱下了眼镜，揉了揉鼻梁。 “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无法适应屏幕，虽然电脑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但对我们这种老古董来说还是太难适应了。” 她伸了个懒腰走到李牧寒和夏玥面前说道。 “真别紧张，这次的事件很轻松，真的是美差。” 李牧寒持怀疑态度。 来特管局的时间不长，还不到两个月，先后执行了好几次要命的任务，第一次就遇到了个开挂的狭国，虽然自己没怎么出力，但霍天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第二次那只梦魇也让自己真真切切又重温了在孤儿院的噩梦生活。 之后的孤儿院更是差点让李牧寒、苏雪和尹琪直接交代在那儿，这种越级打怪的事还是别来了。 似乎看出了李牧寒的心思，夏玥不动声色地握住了他的手。 看到这一幕的林泽端起了咖啡杯，微微笑了笑。 “你们感情这么好，我还是挺高兴的，但以后晚上不要玩那么晚，年轻人，还是要多注意休息。” 这话一出口李牧寒和夏玥顿时都羞红了脸。 “你你，你咋知道！？” “你身体里住着一只天灾级恶魔，而这只血族本身就是天灾级异类，我怎么可能不实时掌握你们的情报呢？” 李牧寒猜测可能物业里都有特管局的细作，一旦这么想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以后洗澡都必须要检查一下有没有针孔摄像头了。 第73章 第一次出差 车辆大约行驶了五个小时。 从穿过第三个隧道开始，风景就变得愈发荒凉起来。 如果说一开始李牧寒还会因为难得的出远门而感到兴奋，此时看到两边光秃秃的大山，他只觉得折磨，更别提现在车上的人员组成。 李牧寒坐在后座的中间位置。 左手边是夏玥。 她此时死死地抓着李牧寒的胳膊。 而李牧寒的右手边也是一名少女，她的身材高挑，线条优雅，前凸后翘，相貌更是美丽无比。 那如同寒潭一般冷傲的面容波澜不惊，明眸如星辰般闪烁，她的美里带着一丝生人勿进的气息，只有这一点，李牧寒觉得她和夏玥有些相似。 “不好意思啊，这次麻烦你们三位了。”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是一名六十多岁的阿伯，他也是李牧寒等人这次任务的主要保护对象。 没错，这是一次护送任务。 老人名叫章文林，是特管局文物保护科的副科长，而且他并不所属天海市特管局，而是省特管局来的，所以林泽等人也对他带来的任务比较重视。 即便这只是一次文物回收护送工作。 但让李牧寒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是这次任务的执行队长竟然是来自北国特管局的异类哈提。 对此林泽的解释是。 “人都来了，总不能天天闲着吧，给她找点事儿做，省的她四处惹事。” 听得出来，林泽对哈提也比较无奈，倒不是说怕她，只是这哈提不仅是北国特管局的异类，而且还是北国皇室成员，听说地位还不低。 这要是得罪了她，怕是要影响到华夏和北国之间的关系，那责任可就大了。 哈提也同意了这次的任务，但她提出了一个附属条件，就是要让李牧寒陪同执行任务。 因为她自己心里很清楚林泽为什么让她去执行这种简单的任务。 这里是华夏的地盘，而你现在在华夏特管局，如果你不想惹麻烦，就好好给我呆着。 哈提也做出了自己的回应，带上李牧寒的意思便是在告诉林泽。 如果你们不帮我找到斯库尔，那我会从这只恶魔下手，到时候鱼死网破谁也捞不到好处。 所以看似简单的一次任务实则暗藏玄机。 至于夏玥。 她是李牧寒的担保人，不能让李牧寒离开她的视线24小时，原本林泽说这次可以破例，但夏玥却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跟着。 林泽也很为难，在给常越打了个电话得到批准之后也就答应两只异类陪同李牧寒一同执行这次任务了。 在离开特管局的时候，李牧寒听到了林子雨的抱怨。 “林局！咋回事啊！队长又和两个美女去执行任务了！我也想去啊！” “那下次任务你跟着你们队长一起打头阵。” “别别别，林局，我开玩笑的.......” 此时的李牧寒看着窗外，心里暗骂着林子雨这小子只能有福同享不能有难同当。 这次的目的地是距离天海市2000多公里外的外省小镇，至于为什么不坐飞机，这是特管局的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因为特管局的任务往往伴随着危险，一旦在飞机上和异类发生冲突，那么无辜群众死亡的概率会非常大。 所以如果不是特别要求的任务或者一些跨国任务，特管局是不允许坐飞机执行任务的。 “没想到来护送我的会是北国的哈提小姐，我对您和您的父亲早有耳闻，也对你们国家的神话相当感兴趣，如果可以......” 章文林的话说到一半却被哈提给打断。 “不必多礼，我现在也算是华夏特管局的外调人员，请把我当自己人就好。” 至于关于她们国家的神话以及她的父亲，也就是那传说中的芬里尔。 哈提是半个字也不想多说。 章文林明显感觉到了哈提的抗拒，干笑了几声之后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咱们这次任务要开两天两夜的车，主要是要在玉琅市的一个小镇里回收一件出土的文物，这件文物和异类有关，期间可能会受到一些攻击，所以要麻烦三位了。” “没事，章科长，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气，您还算是我们的领导呢。” 李牧寒打趣地说道。 而夏玥呢。 只是一直抱着李牧寒的胳膊，眼睛死死地盯着哈提，就仿佛是生怕一不注意哈提就会把李牧寒给吃掉一般。 开车的是特管局派出的一名老司机，车技相当了得，但再厉害也是个人类，现在已经开了五六个小时了，章文林提议让司机休息一下抽根烟。 但司机却坚持要到休息区才能休息。 这里地处西北，休息区不多，章文林也理解司机的坚持，在野外停留很可能会受到意外的袭击。 于是也没多说什么。 到达休息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了，李牧寒几乎都快睡着了，而夏玥则是早就抱着自己的手臂呼呼大睡起来，只有哈提眼里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倦意。 她这一路也没说话，只是偶尔会慢慢转过头，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李牧寒。 在与那双幽绿色的瞳孔对视的时候，李牧寒总是会觉得浑身不自在，但是又无法逃开视线，最后也只能是闭目养神。 西北地区还没怎么开发，这休息区也只有一家比较老旧的宾馆，好在卫生条件还行。 李牧寒去前台准备开房。 考虑到对章文林的保护工作，李牧寒和章文林住一间，司机住一间，哈提和夏玥一间。 但却被告知只有两间房了。 最后几人商量了一下，结果是李牧寒，司机和章文林挤一间房，哈提和夏玥一间。 但夏玥明显有些不满意，她拉着李牧寒的衣袖，迟迟不肯去自己的房间。 哈提倒是无所谓，她一把搂过了夏玥。 “咱们两很久没有好好聊聊了，来吧，姐姐不会吃了你的。” “......我们谁比谁活得久还不知道呢，你别拽我！松手！” 啪嗒—— 看着二人的房间门被关上，李牧寒也松了口气，哈提虽然和夏玥有过节，但是应该不至于出任务的时候打起来吧。 今天几个人都很累，尤其是司机。 他几乎东西都没怎么吃抽了一根烟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他的呼噜声吵得睡沙发的李牧寒完全无法入睡，老科长章文林倒是完全不受影响，可能这就是所谓的老年人睡眠好吧。 实在没法入睡的李牧寒决定出去吹吹风。 等他穿上外套来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一个身影站在了月色之下。 那一头金色长发在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辉，长长地垂落在他那纤细的腰肢上，如梦似幻的感觉几乎让人怀疑这少女是不是真实的存在于这世间。 似乎是被李牧寒关门的声音惊扰，哈提微微转过头。 那双幽绿色的双眸闪过了一丝微光，她的嘴角勾起，朝着李牧寒露出了一个绝美无比的笑容。 第74章 到底是几碗粉儿 已经被发现了，李牧寒也没打算躲着，但和哈提他实在没什么话好说，于是便笑着朝哈提打了个招呼之后就打算转身回房间。 但就转头想要回房间的瞬间，李牧寒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拽住，而后下一秒，他已经来到了月光之下，而眼前的是一双闪烁着幽绿色微光的明眸。 “哈哈，哈哈哈哈，今晚月色真美啊。” “？” 哈提微微一愣，歪了歪头，而后对李牧寒说道。 “我也爱你哦。” “？” 这次轮到李牧寒懵逼了。 他不明白哈提为啥突然就对自己说这个，直到哈提拿出手机用百度搜索了一下“今晚月色真美所代表的含义”展示给李牧寒看之后。 李牧寒整个人都傻了。 “不是，不是，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随口一说！” “嗯，没关系，我不是随口一说。” 哈提轻柔地开口，一双明眸盯着李牧寒的眼睛，那双眼睛里还透出了一丝调皮和温柔。 李牧寒心里一惊，刚想后退，哈提的手就搭上了他的脖子。 “别动，让我近距离看看你。” 这下李牧寒真的不敢动了，因为他能感觉到哈提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指已经伸出了尖锐的利爪，而那利爪正在挑逗一般地触碰自己的脖子。 “咱们应该不是敌人吧？” 李牧寒抬起头，带着一丝苦笑看着哈提。 “我们怎么会是敌人呢，我说过了，我爱你呢。” 哈提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李牧寒的脖子，一丝细小的血痕顺着她的手指往下滴落。 “别乱来啊，哈提，我现在也算是公家的人，还是队长！你，你这样是......” 李牧寒话说到一半，哈提突然把脸凑近，对他“嘘”了一声。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但我也很想尝尝，你的血是什么味道的。” 说着哈提勾住了李牧寒的脖子，而后将脸埋到了李牧寒的脖子处，她却没有像夏玥一般一口咬下，而是轻轻伸出舌头舔了舔李牧寒脖子处渗出的血丝。 “嗯......原来如此，难怪小月亮会对你如此上心。” 哈提松开了李牧寒，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是在细细品味着血液的味道。 李牧寒他知道自己现在与哈提的实力差距，硬碰硬肯定不行，只能先叫醒夏玥。 “随便吸别人血可是不礼貌的行为哦，而且我也没听说你喜欢吸血啊。” 李牧寒一边说着，身子一边慢慢往夏玥房间的方向挪动。 “不是随便。” 哈提眼神之中闪烁着丝丝情欲，她轻轻舔了舔手指，而后看着李牧寒说道。 “而是我早就想吃掉你了。” “......你这女人简直莫名其妙。” 李牧寒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就在他打算慢慢挪动步子冲向哈提房间的时候，少女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衣领，然后将其摁在了墙上。 “你愿意跟我走吗？” 哈提紧紧贴着李牧寒的后背，凑到他的耳边，用极其诱惑的声音问道。 “跟......跟你走？？？” “是的，离开夏莉亚，回北国与我结婚，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可以给你。” 哈提说出这句话之后，李牧寒整个人汗毛倒竖。 倒不是因为被哈提这样的美女求婚自己不高兴，而是这些异类真的很喜欢动不动就和人表白求婚展露身体啊！ 真的活得久了之后都没有节操了吗！！ “......” “这还是我第一次向人类求婚呢，真是有点让人害羞。” 哈提微微摸着自己的脸颊，但露出的却是有些兴奋的神情，完全看不出害羞在哪儿，她慢慢凑近李牧寒的后脖颈。 那呼出的气息让李牧寒觉得浑身酥麻。 “怎么样呢，人类，这个条件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吧，人类最擅长的不就是喜新厌旧吗，况且还能活下去。” 少女上前一步，轻轻用手指勾起了李牧寒的下巴，同时将那傲人的双峰贴在了李牧寒的胸口。 “我保证......能比夏莉亚带给你更多的快乐，你从未体验过的快乐，我会为你生很多孩子......我们会很幸福。” “你有病啊！？界域展开！” 李牧寒这次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展开了界域的力量，但却只维持在了自己周身。 雷电之力让哈提微微后退了一步。 “别太小看人类了好吗？虽然我和夏玥并不是你口中的那种关系，但不好意思，我对你是真的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就算你要杀了我，我也绝对不会跟你走。” 说完李牧寒转身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之前我不太明白，你究竟为什么老是对我说些奇怪的话，但现在我大概猜到了。” 在门之前，李牧寒转头看着呆愣在月光下的少女说道。 “你不过就是想把夏玥喜欢的东西抢走，想看她着急看她难过，你喜欢我？不，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你真的是太幼稚了，跟你比起来，夏玥简直就像是一个成熟懂事的姐姐。” 啪嗒—— 房门关上，哈提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被拒绝了？ 不对，等等，他刚才说我......幼稚？ 哈提的脸上第一次涌起了一种因为心思被人看穿而恼羞成怒的表情。 他竟然说我比那只吸血鬼还幼稚！？ 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我......这个人类，真有意思。 哈提脸上的愤怒慢慢地开始转化为一种兴奋和情欲。 “我一定会把你弄到手的，恶魔的代行者。” ...... 经过了这么一折腾，李牧寒反而能睡着了。 这一觉无梦就睡到了大天亮，和老科长还有司机一起走出来的时候，他们正好看到夏玥和哈提正在宾馆门口吵架。 “你身上的味道哪里来的？” 夏玥死死抓着哈提的手腕，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哈提。 “嗯......被你发现了啊。” 而哈提则是微微有些脸红，在看到李牧寒走出来的时候，她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微妙的笑容，李牧寒心里暗叫不妙，这女人肯定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了。 “说，为什么你身上有他身体里鲜血的味道。” 夏玥依旧在逼问，哈提却轻轻指了指李牧寒，语气有些羞涩地说道。 “昨晚......我们都睡不着，你也知道，月圆之夜，我的情绪不太稳定，所以我也尝了尝你小男朋友的味道......” “卧槽！你在胡说八道啥！没有的事！没有！我是清白的！” 夏玥的瞳孔正在地震，用一种震惊和愤怒的眼神盯着李牧寒。 “你相信我！没有！我没有啊！” “真的没有吗，平时他跟你做的，昨晚我也跟他做了哦......现在我们彼此的身体中还有对方的味道呢。” 哈提低着头，故意一副受了伤的样子，这一幕看的老科长和司机都是一头雾水，你们异类现在玩儿的这么花？ 这大早上就给我们看狗血电视剧？ “不是！夏玥！我跟她真的没发生什么，我是那种人吗！？是她勾引我的！！” 但被哈提身上李牧寒的味道气到双眼通红的夏玥根本听不进他的解释。 这一路走来，李牧寒到底招惹了多少女生。 “她勾引你的，所以你......把持不住了？那为什么......你在面对我的时候就把持得住？” 夏玥的双眼已经变成了血红色，死死盯着李牧寒，属于血族的獠牙也冒了出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把李牧寒咬死。 哈提站在两人身旁，心底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对的，夏莉亚，就是这样，被抢走心爱之人的痛苦，最好是能够失去理性亲手杀死他，等你清醒过来将陷入永久的痛苦。 “我可以证明！来！！” 李牧寒喊出这句后，主动上前抱住了夏玥，将脖子凑到她的獠牙面前。即使是愤怒中，夏玥也没有拒绝他的拥抱。 “咬！赶紧！快点咬！你倒是看看！！我身体里到底有没有她的气息！快点！” 夏玥愣了一下，神色微微有些松动，但看到站在旁边的哈提，闻到李牧寒脖子上的狼臭味，还是直接一口咬在了李牧寒的脖子上。 “啊啊啊！！疼！！这感觉跟以前不一样啊！！疼！” 夏玥的眼睛里泛起红光，老科长和司机赶紧和几个零散的路人解释。 “哎哎，没事，没事，小情侣打架，没事的，大家别看了。” 而夏玥呢，她并不只是在吸血，她在感受着李牧寒身体里流动的每一寸血液，如果被她找到其中有一丝一毫哈提的液体，她....... 她很害怕，如果真的找到了，自己该怎么办，这样想着，她抽噎起来，泪珠大滴大滴滚落，獠牙还死死咬在李牧寒的脖子上。她的眼泪滴落在了李牧寒的脖子上，让李牧寒心疼不已。 李牧寒似乎也感觉到了夏玥的情绪。 他不再挣扎，伸手将夏玥抱得更紧，任由夏玥检查着自己身体里的每一分每一毫，如果这样能让这傻姑娘安心的话。 “唉，小寒啊，要不你就承认吧，少受点罪。” “就是啊，兄弟，都是男人，都是过来人，我懂，我懂。” 但司机和老科长却像是已经对这件事盖棺定论一般看着李牧寒，这让李牧寒很不爽啊，自己必须要证明一下。 终于，检查结束了。 夏玥抽泣着松开了嘴，李牧寒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怎么样？安心了吗？” “嗯......” “太好了！这下我可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但当李牧寒坐起身子打算告诉几人自己的清白时，却发现老科长和司机还有哈提都在朝着宾馆的食堂走去。 “好饿啊，赶紧吃点早饭吧，等下还要赶路。” 李牧寒忍不住大喊。 “别走！都别走啊！！回来！！看看！到底是几碗粉儿！” 只有夏玥还一直死死抱着李牧寒，就像是自己稍微松手，眼前的少年就会永远消失在自己眼前一般。 第75章 谋士以身入局,举棋胜天半子 在宾馆的食堂里草草吃了些早饭，给车加满油，几人又踏上了旅程。 “如果路上没有被耽误的话，我们会在今天晚上进入玉琅市，当地特管局会负责接待我们。” 老科长章文林在副驾驶位上一边看地图一边对后座的三人说道。 可后座现在气氛可谓是火药味十足。 这次李牧寒坐在了左手边的位置，夏玥和哈提坐在一起，她一直用一种敌视的眼光看着哈提，而哈提则完全无所谓一般，时不时还会朝着夏玥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唉。” 老科长叹了口气。 “让我想起了自己曾经年轻的时候，似乎也有过这种经历。” “老科长您年轻的时候也和异类谈恋爱啊？” 司机震惊的问道。 “锤子，我说的是同时吸引很多女生的青睐！” 这一天的路途并没有什么小插曲，下午2点左右他们在休息区吃饭，加油，休息了一小时左右继续赶路，终于是在傍晚时分进入了玉琅市。 玉琅市和天海市不一样，是一座西北边陲小镇，当然，这里也有特管局。 只不过规模很小，从外面看，这就是一家三层楼高的办公楼。 玉琅市特管局的局长是一名有些大腹便便的秃头大叔，这很符合李牧寒心中对领导的定义。 总算是有内味儿了。 秃头局长和章文林好像是老相识，他对章文林很是尊敬。 “老师，多年不见了，您身体还是这么硬朗啊。” 章文林对他的态度却有些冷淡。 “你倒是变化挺大，这肚子看起来都三个月了吧，少吃点油腻的东西，小心头上寸草不生。” 秃头局长一边赔笑一边招呼了几个人进入特管局，李牧寒发现这里真的和天海市特管局差距太大了。 大多数的工作人员都一副十分懒散的样子，甚至还有几个上班时间在打游戏。 当然，局长进来之后几个人立刻就收敛了。 “几位见笑了，这西北边陲小镇，条件不太好，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所以......大家都提不起精神。” “条件不好？我看倒是很适合养膘。” 章科长对秃头局长是一点也不客气，李牧寒赶紧扯开了话题。 “这里没有异类吗？” 他看着秃头局长问道。 “嗨，小兄弟，你大概不太了解这里，咱们这地方咋可能有异类呢。” 秃头局长的回答李牧寒还是不太明白，一般来说这种边陲之地不是更容易异象环生吗。 “小寒啊，你大概不知道。” 章文林将李牧寒拉到一边，小声地说道。 “玉琅市特管局别的不行，但只有一点，全年领先其他特管局。” 李牧寒更加好奇了。 “那就是这里绝对不会发生妖邪作祟的事情。” “为啥？” “因为咱们这儿有玉门关鬼将军。” 秃头局长叹了口气，代替章文林给出了答案。 这玉琅市通向关外的路径有一处关隘，名叫玉门关，三十年前，玉门关妖邪横生，害了不少当地百姓。 玉琅市前任特管局局长虽然身体孱弱，但却精通驱策鬼神之术，他以自己的生命为媒介邀约地狱鬼将在玉门关与自己对弈棋局。 回应了前任局长的鬼将是一名棋痴，酷爱棋局，因此他应邀前往玉门关，在对弈的时候，前任局长提出，希望鬼将在棋局对弈期间能守护这一方安宁，这样才能让棋局不被打扰。 鬼将本以为三两下就能赢了这凡人，便欣然同意。 没想到前局长棋艺出神入化，布下各种天罗地网让鬼将如同困兽一般无论如何也不能破局。 他将这种恼怒转化为杀气，每每在棋局陷入僵持局面的时候就会提起长刀杀鬼斩妖来发泄，一杀起来就是昏天暗地，众鬼哭嚎。 待他杀得爽了，就又回来继续下棋，如此一来，前局长用自己的身体硬是将这场棋局拖了一年时间。 最终这鬼将杀得玉琅市周围妖邪荡然无存，甚至连当时玉琅特管局的两只异类都差点惨死，也正因为如此，玉琅市特管局紧急将异类调往了别处。 关内已无妖邪，那关外的妖邪是杀之不尽的。 但只要鬼将在此，就绝无任何妖邪能踏过玉门关一分一毫。 可前局长知道，自己的生命所剩无几，他几乎已经连保持清醒都很困难了。 于是在最后一手，前局长使出浑身解数毕生所学的神之一手彻底让整盘棋陷入了一种看似无解但又似乎有法可解的局面。 既不让鬼将认输，也不会让他破局。 留下这一手，前局长便离开了人世，玉门关只留下了一只因为破解不了棋局而杀鬼斩妖的地狱鬼将。 “牛逼。” 李牧寒听完章文林的解释之后只蹦出了这两个字。 “前任局长谢承天谢局长之前也是你们天海市特管局的一员，他因为身体原因，即便自身有大才也不能得到重用，只能被调到这种边陲之地，如龙入浅滩，完全无法施展自己的才华。” 秃头局长在办公室里亲自给几人泡了茶，叹着气说道。 “他是我的师兄，也是我最尊敬的人......我经常在想，谢局长要是身体再好一些，会不会也能成为特管局的重点培养对象。” “哼，所以你现在就这样报答他的？把自己吃的一肥二胖，自暴自弃？” 章文林没好气的说道。 “......我就是个庸才，和谢局长没法比的，您看看我，我就是个普通人，现在这玉琅市也是因为谢局长的牺牲才换来的太平，唉......我又能做什么呢？” 哈提托着下巴坐在办公室窗边，她的目光朝着远方看去，在那夜色笼罩之下的西北处，似乎隐隐有某种强大的气息不断扩散而出。 “真不愧是华夏古国的鬼将，肃杀之气简直让人胆寒。” 这应该是哈提目前为止给出的最高的评价了。 “章老师，其实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秃头局长亲自端着茶来到了章文林身边说道。 “我想请您，请诸位......在路过玉门关的时候，顺手帮我们把谢局长的尸体带出来。” 啪—— 章文林一拍桌子，怒视着秃头局长说道。 “这么多年了！！你们还让谢承天的尸体在那儿烂着！？” 秃头局长被吓得赶紧弯下腰说道。 “老师......老师您别生气，您想啊，我们这边儿都是普通人，谁敢靠近那玉门关古楼啊......而且这么多年了，那鬼将还没发破除棋局，怕是早已入了魔了，现在只怕是见人见鬼都要砍啊。” 鬼将坐镇玉门关，这些邪祟自然无法越过雷池。 但也正因为如此，这玉门关内杀气极重，所有的厉鬼和邪祟都被鬼将给拘禁在了玉门关。 如今的玉门关可谓是煞气冲天，寻常人接近非死即伤。 所以玉琅市特管局也将这玉门关设为了禁区 仔细想想，这秃头局长说的也对，但章文林没法做决定啊。 他们这一行目的地虽然是在关外，但完全可以绕过玉门关，而且任务目标很明确，是要去回收文物，不是去给谢承天收尸啊。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也是委托的天海市特管局派人护送我。” 章文林将目光看向了哈提说道。 “这位小姐是本次护送小队的主要负责人，你可以询问她。” 秃头局长刚想转身对哈提说话，但刚和哈提对上眼就被那强大的气场吓得头都不敢抬。 “谢局长也算是人中豪杰了，以身作饵引鬼将入局，不得不敬佩。” 哈提的华夏语说的非常好，甚至还能引用一些古文，这让李牧寒觉得有些意思，其实李牧寒也是比较倾向于去收回谢承天的尸体的。 他可以说是以一己之力守护住了这玉琅市的一方太平。 这种侠义之士不应该暴尸荒野。 第76章 临门一脚 听哈提这么说，秃头局长以为这件事她已经答应下来了，于是兴奋地说道。 “感谢，感谢各位愿意出手相助，我代表玉琅市特管局全体成员对各位表示由衷的谢意，今晚我请客，我们......” “先等一下。” 可他话刚说到一半，却被哈提抬手打断。 原本听到有人请客而两眼放光的夏玥此时非常不满地看着哈提。 “我只能算是客卿，负责的也只是护送任务的队长，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啊......这可怎么办呢。” 秃头局长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立刻就耷下了脑袋。 “章科长，麻烦您联系天海市特管局吧，这件事得要得到上面的同意我们才能干预。” 李牧寒提出了一个建议。 章文林点了点头，但秃头局长却有些不太愿意。 “各，各位，要不就算了吧，还是......还是不麻烦你们了......” “你就忍心谢承天的尸体继续烂在那里！？” 章文林顿时来了气，指着秃头局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看得出来，只有之前关系极好，现在才会这样，因为那秃头毕竟也是个局长。 现在他被章文林骂的是没有半点脾气，倒是冷汗出了不少。 李牧寒觉得奇怪，为什么这秃头不想让他们联系天海市特管局呢。 “这件事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就不可能不管，鬼将虽然现在镇守玉门关，但它毕竟不是寻常异类，如果你不愿意让他们联系天海市特管局，那我就联系省特管局！” 章文林铁了心的样子让秃头局长也没办法，只能叹息一声说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各位了......你们也看到了，玉琅市特管局根本没有任何战斗人员，也没有异类，如果通报了天海市特管局或者省特管局，那后续的任务就不仅仅是收回谢局长的遗体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几人也都明白了这秃头局长的顾虑。 的确，如果通报了上层特管局，他们一定会将鬼将本身也视作威胁，可一旦鬼将被驱逐，那么玉门关外的邪祟便会卷土重来。 这些邪祟和异类不一样，普通人甚至无法以肉眼看到他们，但它们却能带来各种疾病与灾难。 十五年前，玉珑市终日被黄沙笼罩，疾病带走了玉珑市几乎一半的人口。 这些都是邪祟的力量所导致的后果，就算是玉琅市高层特管局派下来的异类也对这些邪祟感到头疼。 若不是谢局长以生命作为代价请来鬼将，只怕这件事没那么容易收场。 而一旦玉门关的鬼将被驱逐，那么要直面那些邪祟的将会是玉琅市特管局。 这也就是秃头局长最大的顾虑。 ...... “你们不是去回收文物吗？怎么又招惹到了这些麻烦事啊。” 林泽在屏幕的另一头有些疲惫地看说道，她不停揉着太阳穴，似乎常局长回来之后并没有让她轻松一些，反而更累了。 “林局长，好久不见了。” 秃头局长一脸笑意地凑到屏幕前，林泽看了一眼秃头局长，似乎是想了一会儿之后说道。 “你该不会是......卫兴昌吧？” 卫兴昌听到林泽叫自己名字，脸上笑容更灿烂了。 “对对对，林局您还记得我啊，我们上次见面都是两年前总局开会汇报工作的时候了。” “我怎么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有头发，而且长得还挺帅啊，这才两年咋就变成这样了。” 林泽用手托着下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卫兴昌。 卫兴昌挠了挠那本来就不太多的头发，一脸的苦笑。 “没，没办法，这边太清闲了，适合养膘，比不上林局日理万机，只有像林局这样的......” “行了行了，别说废话，大概的事情我明白了，鬼将的存在虽然能镇压邪祟，但它本身不是通过正常途径降临的，而且我们也不确定它的身份，留下来可能会是个大隐患。” “再加上这谢承天局长曾经也是我们天海市特管局的同僚，就冲着这份情义，我们也没法让他的尸体继续烂在那儿。” 卫兴昌的脸上逐渐失去了神采，他明白林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果然，林泽很快就对李牧寒几人传达了命令。 “最新命令，协助玉琅市特管局收回前任局长谢承天的遗体，并驱逐鬼将。” 通话结束之后，无精打采的卫兴昌给几人安排了住处。 因为是在特管局内部，所以李牧寒也没有必要再和老科长住一起了。 他躺在床上，刚才的豪情壮志退去之后现在只剩下了淡淡的哀愁。 “他奶奶的，又被骗了，说好的公费旅游，说好的美差呢。” 咚咚咚—— 房门突然被敲响。 李牧寒赶紧坐起来，手也握住了放在床边的唐刀。 “谁啊。” 他拿着伏将镇魔站在门口问道。 虽然这里是玉珑市特管局，但就像卫兴昌局长说的，他们没有任何战斗人员，再加上李牧寒对哈提实在放不下心，这厮昨晚可是说要吃了自己。 虽然哈提的吃，和李牧寒理解的吃不太一样。 但有戒备是很有必要的。 “我......” 门外传来的是夏玥的声音。 李牧寒松了一口气，他拉开屋门，看着穿着睡衣的夏玥问道。 “有情况？” “嗯，有情况。” “啥情况？” 李牧寒有些紧张起来了，毕竟这人生地不熟的，不比天海市，玉珑市即便现在没有妖邪，可治安也不是很好。 但人祸就不是特管局管理的范畴了。 “我睡不着。” 李牧寒傻了。 看着这略微有些害羞的少女愣了半天才收起了伏将镇魔说道。 “那你先进来吧。” 进屋之后夏玥一言不发，直接就钻到了李牧寒的被子里，搞得李牧寒有些手足无措。 “还等什么，明天早上还要出任务，快睡觉吧。” 没想到是夏玥主动催促李牧寒，既然人家女生都不介意了，李牧寒也没必要再在这里扭扭捏捏。 “你等一下，我再去拿床被子。” 哗啦—— 夏玥将被子掀开一个口。 “快点进来，冷。” 这西北边陲小镇夜间温度非常吓人，即便现在还没有正式进入冬天，也足以将人冻得瑟瑟发抖。 李牧寒在家里也不是没有和夏玥一起睡过一张被子，但那都是夏玥趁着李牧寒睡着之后钻进来的。 像现在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平躺在床上，李牧寒眼睛瞪得大大的，注视着天花板，身体一动不敢动，生怕触碰到了身旁少女的身体。 “......呼。” 可夏玥似乎是真的困了，在李牧寒进入被子里之后没几秒钟就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 咕咚—— 李牧寒又咽下了一口唾沫，想着往旁边挪挪。 可就在这时候，夏玥突然翻了个身，直接把一只手和一只腿都搭在了李牧寒的身上，就像是抱着一个抱枕一般紧紧地抱住了李牧寒。 更可怕的是那双纤细白嫩的小腿竟然还触碰到了最不该触碰的地方。 卧槽。 李牧寒感觉气血上涌，这要是没反应，那他就是个太监。 可他仍旧用尽生平所有的忍耐力克制自己的兄弟不要强出头，但另一个念头又在催促着李牧寒。 该出手时就出手！你他妈又不是柳下惠！动手啊！ 这一次，李牧寒不想再忍耐了。 他深吸一口气，翻身想要压住少女。 可才刚转头，少女那绝美的面庞已经凑到了他的眼前。 “呜......呼......” 两人此时几乎鼻尖相触碰，呼吸纠缠出一种极其暧昧的气氛，李牧寒能听到自己心脏在狂跳，少女那口鼻里呼出的香甜气息正如同一种魔力一般游遍他的全身。 似乎是感受到了李牧寒的凝望，夏玥微微半睁开了双眸，黑暗之中，二人彼此相望，几乎要将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万籁俱寂的长夜之中。 “夏玥......” 李牧寒打破了这种沉默，他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但少女的嘴唇轻轻和他的嘴唇碰了碰，似乎已经不用再说什么了，李牧寒的手轻轻搂住了少女曼妙的腰肢，就在两人的感情即将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时候。 咚咚咚—— 屋门被敲响。 “谁啊！？” 李牧寒吓得立刻弹起了身子。 “小寒啊，我看你窗户没关，这大西北晚上可能有风沙，注意身体别着凉了啊。” 老科长章文林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哦，好的，章科长，谢谢了啊。” 我谢你大爷，我谢你全家啊！ 这下气氛全毁了。 再次躺下来之后，李牧寒和夏玥一起平躺在了床上。 “睡觉吗？” 夏玥问道。 “......快睡觉吧......” 于是这一夜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77章 破局 第二天天还没亮众人就整理好了行装。 说是行装，其实也就是玉琅市特管局贡献出来的一辆更适合在戈壁滩行驶的越野车和干粮。 至于人，这玉琅市特管局是真的一个人也不打算出啊。 “卫兴昌！？你什么意思！？我们帮你们擦屁股，结果你们一个人也不跟来！？” 气的章文林是一大早就在玉琅特管局的大门口破口大骂。 而卫局长更是直接缩在自己的房间里门都不敢出，只让人去告诉章文林等人，自己昨晚偶感风寒，就不送他们了。 “算了，章科长，这卫局长本来也不是战斗人员，他就算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李牧寒劝道，章文林长叹了一口气，最后冷哼一声上了车。 玉珑市距离玉门关差不多半日的车程，在今日中午时分就能赶到。 但即便是还没接近玉门关，哈提和夏玥都能明显感觉得到那笼罩在天空之上巨大的阴云。 “如果真要动手，我们这边的实力应该不输的吧？” 李牧寒见几人都一脸凝重，不由地问了一句。 “这件事可能没法用最直接的方式去解决。” 回答李牧寒的是哈提，她脸上依然清冷，但看向那黑云笼罩的玉门关时眉头却有些微微皱起。 出了玉琅市，戈壁滩的风沙顿时让几人感受到了西北风情。 就连手机信号也变得时有时无。 原本还在用手机玩着消消乐的夏玥突然有些不满地叹了口气，等李牧寒问她什么情况的时候，她却将手机递给李牧寒。 “坏掉了。” 李牧寒拿过手机一看，的确开不了机了。 后来章文林告诉李牧寒，这是因为风沙里磁石的原因，手机几乎已经无法正常运作了。 还好林泽派给他们的司机有两把刷子，即便是在这种黄沙漫天的天气里，他也能精准无误地将车开向目的地。 终于，在中午11点的时候，车子停在了高大宏伟的玉门关城门前。 据说这里曾经是一处古战场，华夏各朝代名将都曾在这里抵抗外敌入侵，在留下一段又一段佳话的同时，也在这片黄沙之下埋入了无数的尸骸。 刚下车，李牧寒就能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压力让他几乎头都没法抬起。 “果然如此。” 章文林皱紧了眉头说道。 “经过这十多年，鬼将所斩杀的邪祟全都化成了煞气，这件事复杂了。” “为什么复杂，不能直接用蛮力赶走鬼将吗？” 李牧寒问道。 哈提摇了摇头。 “在我们国家的神话当中，有一处只有英勇战死的战士才能抵达的天堂，英灵殿，这座城楼现在看来就是一座英灵殿，但他汇聚的不是战士，而是死在战士手中的亡魂，鬼将就是唯一的看守人，一旦鬼将离开，那这里的鬼煞将会立刻吞没包括玉珑市在内的所有周边土地。” “这鬼将，咋还管杀不管埋啊。” 李牧寒没好气地说道。 既然没法用强硬手段，那就必须要找到一个解决方法。 就在这时候，一辆越野车从后方开了过来。 李牧寒等人以为是游客，刚想上去劝说其改道，就见车上下来的居然是卫兴昌。 此时的他虽然很害怕，但也还是全副武装，硬着头皮赶了过来。 “抱，抱歉，各位，我有件事忘记和你们说了。” 卫兴昌有些胆怯地说道。 “你们如果要进入这玉门关，就必须要解除我们所布下的结界，一旦结界被解除，所有的邪祟和冤魂都将蜂拥而出，即便是鬼将的力量也无法将其全数禁锢。” “卧槽！你不早说！” 李牧寒这次是有些生气了。 “对不起，我怕说了......你们会害怕。” 一想到那些成千上万的邪祟和冤魂，李牧寒就想起了在塔楼的时候梦魇让他遭遇到的东西。 而现在只可能会更加艰难，因为那时候梦魇所收集的那些都是无辜之人枉死的冤魂。 而在这玉门关，古战场里存在着的，那可都是杀气极重的古代士兵冤魂啊。 “你现在来，是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章文林冷冷地看着卫兴昌。 “......没有，打开封印之后，我们只能留人在玉门关外和关内防止邪祟入侵，其他人去解决鬼将的问题。” 听了卫兴昌的话，几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时候，卫兴昌突然掏出了手枪。 “放心，各位，我卫兴昌也不是吃素的，就由我留在这里，那些邪祟对玉琅市特管局的人有着天生的仇恨，是我们将他们拘禁在此，所以，我来.......” “我和小月亮来吧。” 哈提打断了卫兴昌的话。 夏玥“嗯？”了一声，转头看向哈提。 “为什么要我和你一起，你自己也可以吧。 “那可是上古战魂，而且数量还那么多，我们在场的人有能力阻止他们的，也许就只有你和我了，而我一个人也没法保证不会让邪祟偷偷溜进去，所以你守门内，我守门外，如何？” “......我才不要听你的。” 夏玥气鼓鼓地扭过头去。 最后还是李牧寒揉着夏玥的头发说道。 “好啦，她现在是队长，听她的吧，回去之后我给你买好吃的。” “......要超大号圣代加水果船。” “好，都听你的。” 卫兴昌愣愣的看着两名少女问道。 “你，你们两个，可以吗？” 章文林冷哼一声说道。 “一万个你加起来也抵不了这两位的一根手指头。” 但他在说完这句之后还是放缓了语气说道。 “但你还愿意站出来，卫兴昌，看来你还不算无药可救。” “......毕竟师兄是为了保护我们整个玉琅市而牺牲，我如果不在这时候站出来，那不就是猪狗不如了吗。” 于是分工明确之后。 卫兴昌取出了一张符咒。 “准备好了吗，各位，我开启结界之后，你们要迅速进入玉门关城墙上方的古楼内，届时邪祟和冤魂也会同时被释放，两位小姐，你们真的没问题吗？” “罗里吧嗦的，赶紧。” 本来要和哈提合作的夏玥就很不爽了，现在见对方磨磨唧唧，气立刻就不打一处来了。 “好，好的。” 卫兴昌口中默默念起了咒语。 而后几人就看到这玉门关周围渐渐出现了一道屏障。 “破！” 卫兴昌最后大喝一声，符咒也开始燃烧，随着符咒燃烧殆尽，那笼罩着玉门关的屏障也逐渐开始碎裂。 最后，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嚎，无数的冤魂和邪祟开始从玉门关的城楼里往外钻。 “靠你们了！夏玥，哈提！” 李牧寒看向二人说道。 哈提拧了拧脖子，一脸的轻松惬意。 “好久都没有认真打过架了。” 而后她身形猛地开始膨胀，化作了一只白色的巨狼。 “我不会让任何一只邪祟过去。” 夏玥也化作了吸血鬼的形态。 “界域，猩红猎杀。” “界域，寒霜嗜雪。” “展开。”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与此同时，漫天的风雪取代了黄沙，鲜红的月色取代了太阳。 哈提所化的白狼仰天长啸一声之后猛地一跃，越过了城墙，来到了玉门关的正门。 “还在等什么，快上去。” 夏玥瞪了一眼章文林等人，而后也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走吧章科长，卫局长，咱们快点解决问题。” 李牧寒催了一句，而后一马当先冲上了城墙。 他们几乎是一口气就爬到了城墙之上，李牧寒直接用身体撞开了古楼的大门。 随着轰地一声巨响，木门被狠狠撞开，一阵阴风扑面而来，吹得众人几乎眼睛都睁不开。 伴随着这阴风而来的还有无数的哀嚎哭泣。 所有的声音都在求饶，祈求鬼将放了自己，李牧寒知道，这些声音就是那些被斩杀的邪祟所化的煞气。 他们因为距离城楼太近，所以即便现在封印解除了也无法离开。 而那尊鬼将巨大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他身穿黑金色战甲，头盔之下的面庞漆黑一片，完全没有任何五官，浑身上下散发着青色的鬼气。 一把黑色长刀被他靠着墙放在身边。 而在他的身前是一张巨大的棋桌，每一颗棋子都几乎有拳头大小。 鬼将丝毫不在乎闯入的几人，他的怒吼全都聚集在了一个方向，也就是坐在他正前方的那具已经风干的枯骨。 “那就是我的师兄，谢承天局长......” 卫兴昌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 不知道为何，看到谢承天的枯骨之后，李牧寒的内心涌起了一阵悲伤。 这名局长有着惊世骇俗之大才，但却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得到施展，可他即便被下放到玉琅市这样的小特管局，也依然倾尽全力，甚至不惜付出生命去捍卫这一切。 李牧寒也默默下定决心，一定会让这场棋局有一个完美的收官。 “它是没发现我们吗？” 见那鬼将面对众人的进入没有半点反应，那司机有些疑惑地问道。 章文林此时皱紧了眉头，毕竟阴司鬼神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若是超自然管理科在这里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不对。” 李牧寒走到鬼将面前，而后敲了敲鬼将的盔甲，随后抬头对几人说道。 “它的灵魂不在这里。” 第78章 乾坤未定 那现在问题就奇怪了。 “这鬼将该不会是已经回到地府了吧？” 李牧寒提出了一个假设，见真的没事了之后，章科长和卫兴昌也凑了过来，活了这么久两人还都是第一次看到地府阴神。 虽然没有灵魂，但就算是这躯壳也足以震撼人心了。 而后卫兴昌看向了对面的谢承天，还有那副棋局。 “他的灵魂，在这幅棋局之中。” “他的灵魂在棋盘里？” 李牧寒问道。 卫兴昌点了点头。 “我师兄钻研鬼神之术，而我只对灵魂之术略知一二，但现在我能感觉得到，那鬼将的灵魂，就在棋局之内。” “真不愧是个棋痴啊，为了赢棋，将自己神魂分离，亲自进入到这场棋局里厮杀破局。” 章文林叹了口气说道。 “那现在可以直接揍他一顿吗？” 李牧寒问道。 而后赶紧被众人给拦住。 “别别别，兄弟，这鬼将被困在这里十多年本来就已经积怨颇深了，你再揍他一顿，打扰了他的棋局，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这时候，章文林看着卫兴昌问了一句。 “你能进入棋局吗？” “......可，可以，但我不保证能成功。” “那也总比在这里干耗着强。” 老科长点了点头，而后又看向了李牧寒。 “李队长，你能和卫兴昌一起进去吗？我怕只有他一个人，应付不来鬼将。” 李牧寒点了点头。 “卫局长，你能把我的灵魂一起带进去吗？” 卫兴昌先是有些犹豫，毕竟这术法不稳定，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这些可是天海市特管局的人啊。 “没事，我相信你。” 李牧寒笑着拍了拍卫兴昌的肩膀，秃头局长这才点了点头。 “先，先说好啊，我可以带你进去，但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你们不要我。” “行，不怪你，那要怎么做？” 卫兴昌掏出一张符纸，而后又拿出一只香。 他将符纸贴在李牧寒的后背，又将香点燃，递给章文林。 “这符纸名为离魂符，可以让你的灵魂暂时离开身体，而这香为引魂香，到时候你想回来，可以顺着香给你指引的道路。” 而后他看向了章文林。 “记住，章科长，符咒不能掉，香不能熄，否则这位兄弟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章文林重重的点了点头。 “放心，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这香和符纸出半点问题。” “既然如此，开始吧。” 卫兴昌闭上眼睛，掏出一个铃铛，抬起了手开始摇晃起来。 同时嘴里念诵着听不懂的咒语，李牧寒也闭上了眼睛，听着卫兴昌的声音，他的意识也逐渐开始陷入了某种沉睡之中。 下一瞬间，李牧寒突然一下挺直了身子，眼睛看着上方，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 当李牧寒再次回复意识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处在一处古战场之中，震天的战鼓和喊杀声此起彼伏。 脚下的大地也在不停地颤动，稳定了一下心神之后，李牧寒看向了前方。 好家伙，前方密密麻麻的全是士兵与战马，而与那千军万马对峙的，正是身形高大的鬼将。 “杀！！！！” 鬼将一身爆喝，提起长刀就冲入了千军万马镇中。 就见他在人群之中挥舞刀刃，没有一人能近的了他身，长刀所向之处无数士兵横死当场。 但即便鬼将如此勇猛，却依旧无法突破这兵马。 因为他杀得快，那些兵马重生地更快，几乎是他手起刀落的瞬间，又有一名新的士兵会加入战局。 李牧寒都看傻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 “这就是那场棋局。” 身边突然出现的卫兴昌皱紧了眉头，他看着这场景，内心也在反复盘算，最终他得出了一个结局。 “这棋局，破不了。” “啥？！还没开始你就怂了！？” “这不是怂不怂的问题。” 卫兴昌叹了一口气一眼李牧寒，抬起手，用又胖又短的手指指着前方说道。 “你仔细看看，这些士兵就是棋子，而这战场便是天圆地方，而那鬼将已经彻底陷入了死局当中，纵然它有万夫不当之勇，也绝无可能破除此局。” 李牧寒哪儿看得懂啊，他就只看到鬼将杀戮了半天最后身形力竭倒下，身形化作黑影，而后再次出现在了它一开始站的地方。 “杀！！！！” 接着又是一次拼杀。 “我滴乖乖，它不会这样一直杀了十五年吧。那现在咱们怎么办？既然这棋局破不了，那干脆劝他放弃得了。” “这是个棋痴，十五年都没放弃，我们的话他未必听得进去。” 卫兴昌用手托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接着他不再搭理李牧寒，胖胖的身体居然飘到到了半空之中，似乎是在纵观整个战场。 “小兄弟，去把那鬼将拖住，它在那儿瞎冲一气，我完全看不明白。” “啊？？我去？？” 李牧寒顿时有了一种杂兵要去打boss的感觉。 “我会使出浑身解数，尽力破除师兄布下的死局，但我需要时间，这期间你不要让鬼将再次冲杀，以免乱了我观察棋局。” 听了卫兴昌的话，李牧寒叹了口气。 行吧，这不还是要打一架吗？ 他再也不会相信林泽的所谓美差了。 “界域，伏雷鸣渊，展开！” 李牧寒的恶魔尾巴猛地拍击地面，掀起一阵雷霆，而后他的手伸到了背后，却摸了个空。 这才想起来，这里是灵魂的世界，自己并没有伏将镇魔。 叹了口气之后，他再次抬起了手。 “雷刃！” 一把和李牧寒身高差不多长，缠绕着雷电的刀刃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紧跟着李牧寒猛地朝着鬼将奔跑而去，他的速度极快，竟然是在鬼将再一次冲阵之前直接一刀劈下。 鬼将愣了片刻，随后也举刀相迎。 “何方妖孽！！竟敢打扰本座对弈！” “你防沉迷时间到了！赶紧给我休息休息！” 雷刃和大刀相碰撞，一恶魔，一阴神的力量也在此碰撞。 随着一声轰鸣，两边皆是朝后弹开。 “哇呀呀呀呀呀呀！！！妖孽！！竟敢来犯我华夏大地！本座今日就要让你有来无回！！” “好大的力气啊。” 李牧寒甩了甩被震得发麻的户口，这鬼将并没有开启界域竟然都有如此生猛的力量？！ 这次轮到鬼将提刀就要朝着李牧寒的脑袋劈下，李牧寒一个翻滚避开这一刀之后尾巴猛地一甩，将鬼将打翻在地。 可就在他打算乘胜追击的时候，倒在地上的鬼将也猛地一扫手中长刀，狠狠打在了李牧寒的小腿上，将他也扫的侧翻在了地上。 接着两人几乎同时翻身爬起。 “你这外来的妖怪！好生厉害！” “我是国产的！你看清楚啊！” “哇呀呀呀呀！你一个国产的车安了个外国的引擎！更加不要脸！崇洋媚外！我打！！” “草！” 第79章 你在和谁下棋 李牧寒没想到这鬼将还有点儿时尚，还懂车，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被这鬼将一巴掌呼在脸上。 直打的他转了好几个圈儿。 “你好了没啊！” 他趴在地上，看着半空中的卫兴昌吼道。 “老子要被人当陀螺抽了！！” 卫兴昌却无视了李牧寒的哭嚎，他始终俯瞰着那些一动不动的士兵们，只要鬼将不冲阵，它们就不会有任何反应。 “这场棋局已经没得救了，最多两手，鬼将必败无疑，师兄啊师兄，你怎么就完全没有给自己留任何后路啊，这棋局破不了，你也一辈子不能往生啊！” 这卫兴昌也是急的满头大汗。 下面沙场上的李牧寒又传来一阵鬼叫。 “哎！哎！你好了没有啊！” 李牧寒将鬼将一个过肩摔砸翻在地上，累的他气喘吁吁，就在他抬头朝着卫兴昌喊话的时候。 那鬼将直接一把抓住了李牧寒的尾巴。 “哎哟卧槽！别抓尾巴！敏感！” 可鬼将哪里管他，直接扯着李牧寒的尾巴就开始甩，就像绿巨人砸洛基那样将李牧寒砸的是晕头转向。 “大哥！大哥！我是华夏人！我是国产的！不信你听我唱啊！马蹄南去~人北望！” 砰—— 鬼将一拳打在了李牧寒的面门上，可李牧寒也找准了时机，在硬生生接下这一拳后尾巴猛地缠住了鬼将的脖子。 “走你！” 接着他利用身体的惯性也把鬼将结结实实撂倒在了地上。 “难听！好生难听！你这阴阳人唱歌着实难听！” 鬼将直接一把扔掉了武器从地上爬起来又要揍李牧寒。 “你可以侮辱我的歌声！但你不能侮辱我的性别！” 李牧寒也火了，打了一个响指降下了一道天雷缠绕在了自己的身上。 “缠雷！” 浑身缠绕雷电的李牧寒和浑身缠绕阴气和煞气的鬼将再次扭打在了一起。 因为两人实力相当，所以这打起来场面并不是很好看。 “死局，死局，还是死局......” 卫兴昌不论如何去想要破局，但最终迎来的都是死路一条。 两手，最多两手，这鬼将必死无疑。 “师兄......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突然卫兴昌恍惚之间看到在那千军万马的后方，一位身穿淡雅长袍，相貌英俊却略显病态的男人正抬头冲着他微笑。 “师兄！！师兄！！告诉我！！如何破局！！如何破局啊！！” 破不了。 这一刻，卫兴昌似乎是回到了当年。 在那个自己和谢承天都还年少的时候，自己无论和他对弈多少次都赢不了一局。 破不了。 破不了！无论哪一次，自己都破不了谢承天的局。 每一次谢承天都会准备天罗地网，让自己在两手之内必败无疑。 ...... 等等。 卫兴昌突然发现了这场棋局的一个诡异点。 “两手之内，鬼将必败......两手之内......嗯......” 猛然之间，卫兴昌睁大了眼睛。 “小兄弟！！你还在吗！！？” 他冲着下方的李牧寒大喊。 “在！在！还没死！但是快了！你想到啥办法了吗？！” 李牧寒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鬼将也没好到哪儿去，头盔都被打飞了，现在就顶着一个乌漆嘛黑的脑袋。 “我已经知道师兄这场局的破局所在了！！” “太好了！姑奶奶！快点！哆啦a梦！想想办法！老子要被打死了！” “这场棋局！破不了！！” 当卫兴昌用最激动的声音喊出了最让李牧寒绝望的话，他默默注视着半空中的卫兴昌，然后比了一个国际手势。 而后下一秒，他又被鬼将拽了过去，两人再次扭打成了一团。 “死胖子！！老子他妈的和你没完！！！” “我知道你很急，你先别急。” 卫兴昌慢慢从空中落下，走到了正扭打在一起的二人身边，他完全无视了鬼将和李牧寒，用一种兴奋的语气自顾自地说道。 “这棋局如果一心想着破局冲阵，那必败无疑，这两手无论鬼将怎么下，都绝无翻盘的机会。” “那，那那你废什么话啊！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老子直接把这鬼东西送回地狱去！哎哟！别打脸！” 卫兴昌转头看了看在地上缠斗的二人之后叹了口气。 “真没想到，没想到啊，师兄，最后我竟然是用这种方式破了你的局，不对，莫非是你故意的？师兄，你还是那么让人捉摸不透。” “我日你祖宗！死胖子！！你找到了还不快说！你搁那儿感慨个屁啊！这鬼东西是真的战狼啊！打我用了吃奶的力气了！！” 卫兴昌走到鬼将身边，看着那黑漆漆的脑袋说道。 “鬼将军，您这这棋也下的太臭了。连我和师兄之前的对弈都不如啊。” “什么？！你又是什么东西！哪儿来的腌臜死胖子！居然敢说本座棋艺臭。” 鬼将气的脑袋黑气直冒，吓得卫兴昌赶紧往后缩了缩。 当他发现鬼将被李牧寒牵制在原地动弹不得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行了。 “嘿？！还说不得了！你瞧瞧你这棋！？从第一手开始就破绽百出！早就入了我师兄的陷阱！亏你还自称棋痴！脾气还这么大，就是个臭棋篓子！” “哇呀呀呀呀呀！你这死肥猪！！我要宰了你！！” 鬼将直接震开了李牧寒，抬手就把卫兴昌给拽了过来。 “啊？！小兄弟！？你咋不抓稳啊！？” “我日你奶奶的！你试试看能不能抓稳？！你到底有啥办法！赶紧告诉他！等下这关系破裂了真修复不了了！我还不想以后死了被这大哥穿小鞋啊！” 卫兴昌吓得脸色发白，赶紧哆哆嗦嗦地对鬼将说道。 “这盘棋！！重要的不是局内！！而是在局外！！” 鬼将愣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一些。 “你给本座说清楚，死肥猪，否则本座带你下地狱下油锅！直接做成炸猪排！” “你你你，你想一下！你在和谁下棋！？” 卫兴昌已经吓得双腿发颤了，他这句话一问出来，鬼将更是暴跳如雷。 “谢承天！！当世第一棋手！！也只有他能困住本座！这厮竟然以性命为饵骗了本座！待本座回到地府，一定要他好看！！” “哎哟！！卫局长！你他娘的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他啊！” 李牧寒也在一旁急的不行。 卫兴昌突然拍了拍鬼将的手大喊道。 “这不就得了吗！！我问你，谢承天在哪儿！？” “死了！！！” “那你他妈的在和谁下棋呢！？” 卫兴昌吼出的这句话，让鬼将愣住了。 “死了......本座在和......和一个死人下棋。” “没错，这就是我说的，这盘棋破局之道不在局内，而是在局外。” 第80章 不争即为大道 在发现鬼将松手之后，李牧寒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不得不说，这鬼将不愧是地府阴神，若不是他在这里冲杀了接近十五年，消耗了太多元神，只怕自己现在所掌握的恶魔之力根本没法和他打个难解难分。 “什么个情况？” 李牧寒不太明白刚才卫兴昌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看鬼将这样，仿佛是已经想明白了。 “小兄弟，咱们现在只需要看着就好。” 虽然不是很懂，但李牧寒还是选择了相信卫兴昌，两人都闭上了嘴，默默地注视着鬼将。 就见他拿起长刀，一步一步又走向了那千军万马。 “这不是完全没变化吗？？？” 李牧寒急了，卫兴昌也急的直抠脑袋。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嗷卵犟？！” 但那鬼将走到千军万马之前，突然将长刀插入了地面，而后双手抱拳，对着那些士兵作揖。 “这一步，我让了。” 而后它没有去拿武器，只是转身朝着李牧寒二人走来。 在略过两人身边的时候，鬼将长叹了一口气。 随后，二人就见他的身形消失在了这战场之中。 “它......去哪儿了？” “回到它的躯壳中了。” 卫兴昌松了口气说道。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李牧寒挠着头还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师兄......布下的是死局，也是生死局，两步之内，不管鬼将如何想要破局，都必败无疑。” “那......现在它是打算？” “它选择了不争，退让。” 李牧寒更加迷茫了，他想了半天没想明白最后还是只有询问卫兴昌。 “可你不是说，不管它怎么下这一步棋，两步之内都必败无疑吗？” 卫兴昌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看着李牧寒。 “小兄弟，我问你，师兄他......可还有下一步吗？” 卧槽。 李牧寒恍然大悟。 “这千军万马看似包围了鬼将，但却给它留了一丝后路，让他不至于在一回合内必败，如果鬼将只想着如何进攻破局，那永远也无法走出这盘棋。” “所以......真正破局的点不在局内，而在局外的意思是，人才是关键？” 李牧寒想明白了，鬼将即便退一步，下一手依然会被谢承天吃死，而那就是绝对没有任何希望的局面了。 但谢承天，永远也没有下一步了。 “胜之不武啊。” 李牧寒叹息道。 “所以它刚才才会一言不发地走掉吧，它觉得自己败了，败给了师兄，也败给了自己。”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出去吧......” 说完卫兴昌念起了咒语。 棋局已经结束了，再也没有力量束缚住这里的灵魂离开，但在离开的最后一刻，李牧寒看向了那些士兵所在的位置。 恍惚之中，他发现在那千军万马之间，有个身材清瘦相貌温和的英俊男人正在对他弯腰拱手作揖。 “......谢局长，很高兴认识你。” ...... 当李牧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可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这吸血鬼就要把这玉门关给拆了！！” 看到李牧寒苏醒，章文林一阵后怕地说道。 而一直将李牧寒的身体抱在怀里的夏玥瞪了一眼哈提，在确认李牧寒已经恢复了之后，她若无其事地松开了手。 “夏玥，你怎么在这儿，玉门关外的那些邪祟呢？” 李牧寒问道。 “方才那鬼将已经回魂，将所有的冤魂和邪祟都一并带入了地府。” 卫兴昌似乎比李牧寒早苏醒一些，此时的他也正坐在椅子上休息。 李牧寒转头看去，果然，那原本坐着黑色鬼将的地方现在已经没有了半个身影。 如此一来，事情也算是圆满解决了。 在鬼将消失之后，黄沙停歇，天空拨云见日。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经历了一场新生。 在发现天气变化之后，玉琅市特管局也出动了人马，卫兴昌局长亲自指挥着队伍来进行善后。 在做完交接工作之后，卫兴昌走到了谢承天的尸骨边坐下。 就像是与一名许久未见面的朋友聊天那样，他语气平缓地说道。 “师兄啊......这样做值得吗？您本来还能有更好的人生，如今十余载过去了，剩下的却只是这些骨头......你可真傻啊，师兄。” “你破解了谢承天的棋局，卫兴昌，或许你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蠢。” 章文林对卫兴昌的态度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但卫兴昌却只是发出一阵苦笑。 “破解......嘿嘿，这算破解吗，师兄......师兄啊。” 他背对着几人，他那肥胖的身体在颤抖，手也慢慢搭载了那枯骨的肩膀上。 “师兄啊......我就是个废物啊，你怎么就把这种烂摊子扔给我了啊......” 章文林还想说什么，但李牧寒紧紧拉住他的手，朝他摇了摇头。 “......不争，不争，师兄！师兄啊......我的好师兄......”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 那年的卫兴昌才刚刚二十岁，而谢承天也才二十五岁。 “不下了不下了，师兄，我永远也赢不了你。” “阿昌，你赢不了我，是因为你永远都只知道后退，你若是一直这样，又如何能有出息。” “嘿嘿，师兄，你这就不懂了，我这叫乐得清闲，反正这世界上已经有那么多厉害的人了，也不缺我一个啊，师兄你就是其中之一。” “歪理，你这就是懒惰。” 年轻英俊的卫兴昌看着自己师兄哈哈一笑。 “师兄，这可不是歪理，我这可是大道，不争，即为大道。” “不争.....” “比如你看，师兄，我退后一步，你吃我一子，但若是我直接走人，永远也不下下一步，你就永远也赢不了我！” 谢承天叹了口气。 “你这小子，怎么尽耍滑头，一点也不脚踏实地。” “师兄，你可记住我这句话，说不定以后这句话还能帮到你呢。” “你小子......好，不争，不争。” ...... 几人向卫兴昌道了别之后便继续开着车朝着玉门关外开去。 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天的距离，此时李牧寒看着窗外已经放晴的天空和渐行渐远的玉门关城楼，不禁陷入了沉思。 谢承天的师兄在最后的一盘棋局当中并没有贯彻自己一直以来的理念，而是用只有自己的师弟能一眼看破的残局,他这样做的目的..... “在想什么？” 夏玥见李牧寒一直看着窗外不说话便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在想啊，谢承天会不会觉得，只有自己的师弟才是唯一能破局的人。” 李牧寒的话音落下之后，车内陷入了沉默。 “唉。” 章文林叹了口气。 “也许这也是谢承天的一手赌博，很幸运，他赌对了。” 而后李牧寒还详细询问了一下哈提和夏玥在玉门关外与关内的战斗。 司机十分兴奋，他几乎是目睹了全过程。 “哈提小姐的战斗非常野性，她几乎就是风雪的化身，无论那些冤魂如何叫嚣都无法靠近她，而那些被她所靠近的冤魂也很快就会魂飞魄散！” “至于夏玥小姐......” 司机有些不好开口，但良久之后还是说道。 “可能是因为哈提小姐太强了，几乎没有几只邪祟越过玉门关，所以夏玥小姐的战斗看上去有那么一点.......摸鱼？” “你的意思是我不如这头蠢狼？” 话题在夏玥的一声冰冷的话语之中戛然而止...... 第81章 恋爱咨询 接下来的行程很顺利，从科考队的手中顺利接收了文物之后几人回到了玉琅市，打算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再回去。 卫兴昌也热情地接待了几人，但李牧寒等人都感觉卫兴昌变了。 他不爱笑了，而且眉头一直紧锁，仿佛是有着万千心事未解。 “给他点时间吧，鬼将走了，以后这玉琅市特管局就必须要自己肩负起保卫一方的责任了。” 章文林虽然不喜欢卫兴昌，但现在也没办法了，他打算回去之后和总特管局申请，给玉琅市调派几名可以战斗的人员和异类。 晚上在吃饭的时候，李牧寒接到了一个电话。 在看到来电显示是罗阳的时候，李牧寒没怎么避讳，直接在众人眼前就接起了电话。 没想到说话的却是个女人。 “李牧寒。” “啊？罗阳？你小子用变声器搞我是吧？” 李牧寒还以为是罗阳在和他开玩笑，但又觉得不太对，这女的声音好熟悉啊。 “是我，陈思涵。” 李牧寒下意识想挂电话，但电话那一头的陈思涵好像预料到了这个情况赶紧说道。 “哎哎！不是来找你说若曦的事的，是最近我们初中的同学大家想聚在一起开个同学会，所以我想叫你一起。” “你们初中同学会关我啥事，我又不是和你们一个班的。” 事实上顾若曦，陈思涵，罗阳，他们是一个班的同学，而自己却不是。 “这不是因为你和咱们班好多人都熟悉吗，所以想请你一起。” 电话里陈思涵说的极为诚恳，罗阳似乎也在旁边说着什么，李牧寒觉得有些烦了，但又不好拒绝。 “行了，我现在在外地，等我回去再说吧。” “同学会就在这周末，你一定要来参加哦。” 挂了电话本来想继续吃饭的李牧寒却感受到了身边夏玥十分不满的目光。 “又是那女人？” “你耳朵这么好啊，没开免提也听得到，她就是想让我这周末去参加一个同学会。” “......这周末？” 夏玥愣了一下，随后眼神慢慢变得冷淡，不管李牧寒怎么和她说话她也不回答，吃完饭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李牧寒一开始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吃完饭回房间躺在床上左思右想，还是得不出答案。 直到电视里正在播放着玉琅市准备建一所新的大西北主题乐园的时候，李牧寒才猛地想了起来。 “卧槽！这周末我答应带她去天海市游乐园啊！” ...... 与此同时，在哈提的房间里，高冷的少女坐在窗边，手里摆弄着今天在集市上买到的鲁班锁，不得不说，这种华夏出品的小玩具真的很有趣。 但就在这时候，她的房间门被突然一脚踹开，这一声巨响让哈提手中的鲁班锁直接顺着窗口掉了下去。 她面无表情看着落在地面摔得粉碎的鲁班锁，而后转头用冰冷的眼光看着正走向自己的夏玥。 “虽然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但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忍不住了，要动手了吗，小月亮？” 哈提也站起了身，面对一脸肃杀之气的夏玥，她内心全都是即将开战的兴奋。 但就在夏玥走到她眼前，哈提准备要动手的时候，这吸血鬼突然微微低下了头，用一种微弱的声音说道。 “我很难受。” “？” 哈提愣在了原地，不明白夏玥突然那的这句话代表了什么。 “我现在的状态很难受，你帮我看看，是不是中了诅咒。” 夏玥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 哈提打量了一番夏玥，而后试探性地问道。 “你吃错药了吗？” “没有，我就是很难受，睡不着，很烦躁，我现在，很烦！” 夏玥就像是个在姐姐面前发脾气的小孩子，但哈提却并没有把她赶出去，她叹了口气，然后让夏玥坐在床边，而自己则是继续靠坐在窗户边。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最近有没有接触过醋丁香？” 虽然自己没这个义务，甚至她和夏玥之间还属于有旧仇，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夏玥这幅样子让哈提有一种没法放着不管的感觉。 “就这两个月，经常会这样，很难受。” “所以，是随机性的，还是特定情况下会这样？” “只要李牧寒和别的女生太亲密，我就会难受，非常难受，我是不是被他体内的恶魔诅咒了？” 哈提差点没直接骂人，如果提出这个问题的不是夏玥，她可能已经动手了。 “小月亮啊，你这个情况......其实是恋爱了。” “恋爱？我又不是人类，没有这种感情，从来没有过。” “你在人类世界游荡太久了，会沾染人类的感情也很正常，而且谁规定了只有人类才能谈恋爱？” 夏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你告诉我，刚才李牧寒打电话的时候你是不是也难受了？” “嗯，但不仅仅是打电话，他还忘记了和我的约定。” 虽然很不想做什么恋爱顾问，但哈提越来越觉得，李牧寒很特别了。 她和夏莉亚认识了上百年的时间，从未见过这只吸血鬼对人类抱有什么别样的感情。 这才短短几个月，李牧寒就能把这血族搞得心烦意乱。 此时她脑子里有了一个和当时林泽一样的想法，这李牧寒体内难道还有一只魅魔？ “总之......对这种事我也不是很在行，但我觉得，你们两人现在都有些太拘束了，所以关系一直没法更进一步。” “拘束......？” “倒不如说，我感觉李牧寒有点刻意回避你们现在的这种关系，他应该不至于看不出你对他的感觉，唉，小月亮啊，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在恋爱里，主动的一方会吃亏的。” “我不怕，但我需要知道该怎么做。” 哈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床头上拿起了今天买的另一个鲁班锁。 “这种事没法教，是一种感觉，就像这东西，你不费些功夫，靠别人和你说怎么解，那就失去乐趣了。” 夏玥看着哈提手中的鲁班锁陷入了沉思。 “要试试看吗？” “嗯。” 夏玥站起身，走到窗边，接过了鲁班锁。 “真不可思议啊，小月亮，我本来以为这次来到华夏和你就算不会动手，但也应该是一种剑拔弩张的关系，没想到我们之间竟然还会和普通女孩子一样交流恋爱烦恼。” “只要你别靠近他，我就不会对你动手。” 夏玥警惕地看着哈提，对方则是回以轻蔑的冷笑。 “那可说不定，毕竟，我似乎也对他有些兴趣了。” 就在夏玥的手刚刚接过鲁班锁的时候。 砰—— 房门再次被踹开。 “哈提！粗大事了！夏玥不见了！” 啪叽—— 这动静吓得夏玥手中的鲁班锁顺着窗台就掉了下去，与此同时楼下还传来了看门大爷的怒吼。 “干啥子啊？！没完了是吧？！扔一个不够还扔两个！真不怕砸到人啊！” 而李牧寒呢，在看到夏玥和哈提一起站在窗边之后，也有些懵逼。 “什么......情况？你俩......在干嘛？” 哈提脸色冰冷，眼神也带着一丝杀气。 “虽然我没法告诉你我们在干嘛，但我能告诉你，接下来你会经历什么。” ...... 当夜，玉琅市的街头出现了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但还在四处询问哪里有卖鲁班锁的少年。 第82章 高女 暴雨倾泻而下，冲刷着天海市的夜晚。 雷鸣与电闪之下，某间酒店的七楼房间里，一对小情侣正蒙着被子，床在不停地摇晃，很明显二人正在做着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时不时还有女人的喘息声从被子里流出。 轰—— 一道惊雷将房间的内部照亮，但转瞬之间，房间又被黑暗吞没。 “轻点......轻点，嗯~” 少女的声音愈发兴奋，言语之中满含情欲。 轰—— 又是一道惊雷划过夜空。 但这一次，被照亮的房间之中，突然多了一道阴影。 那阴影来自窗外某个东西的影子，随后那影子逐渐拉长，竟然是一颗女人披头散发的脑袋。 这里是七楼，那女人就仿佛是站在窗边一般用一双血红色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房间里正在震动的床。 哗啦—— 窗户被突然推开。 雨水和狂风灌进了房间之中。 女人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十分渗人的笑容，她的脖子不断伸长，脑袋进入了房间之中，朝着那床上探了过去。 “......嘿嘿嘿嘿，让我看看......你们在做什么......” 就在这瞬间，被子猛地被掀开，怪物女人的脑袋一下子懵了，它发现被子里的......竟然是两个女人？？ 这这时候怪物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刚才只听到了女人的喘息声，完全没有男人的动静。 “确定目标，开始捕捉。” 尹琪从腰间拔出了特管局专用对异类的手枪对准了女人的脑袋。 砰—— 枪响，女人的脑袋却以一个十分扭曲的姿态躲过了子弹。 “骗子！！骗子！！我要杀了你们！！！” 怪物勃然大怒，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向尹琪。 一旁的苏雪翻身下床对着衣柜喊道。 “该你出场了！牧寒弟弟！” 砰的一声，衣柜门被撞开，已经化作了恶魔形态的李牧寒猛地冲出，一把掐住了那女人细长的脖子。 “偷窥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说着李牧寒拽着女人的脖子按在了地板上，抬手照着女人的脸就是一拳。 打的这头颅是黑气直冒，不断发出嘶吼。 “还不服是吧！？” 李牧寒一拳又一拳砸向那脑袋，最后打的那怪物彻底没了脾气。 “呜呜呜！！别打！别打了！认输！我认输！” 啪嗒—— 苏雪打开了房间的灯。 这时候房间的门也被打开，林子雨拿着一副项圈走了进来，直接就套在了女人那细长的脖子上。 在套上项圈的瞬间，女人的脖子开始收缩，而后她的身体慢慢从窗外爬了进来。 “......什么东西啊，这么抽象。” 李牧寒看着这怪物的模样不禁感叹道。 “别，别看我，求你们了，别看我。” 已经恢复成正常女人形态的怪物捂着脸哭泣着。 “这玩意儿叫高女，是从东瀛岛国那边偷渡过来的妖怪，据说是生前嫁不出去自杀了，死后就化作了妖邪，专门偷看别人做那事儿。” 林子雨一边将女人从地上拽了起来一边对李牧寒解释。 “你这爱好挺独特啊。” 李牧寒看着高女说道。 “我......我就是嫉妒，我嫉妒那些长得好看的人......凭什么，凭什么那些女人能收获爱情，为什么我这么丑，为什么没人喜欢我......” 李牧寒凑近了高女，撩开了她凌乱的长发。 “这不是酒店的女服务员吗？” 他认出了高女的身份。 “难怪这家酒店最近经常闹鬼，原来是家贼难防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害过人，我就是吓吓他们，对不起......” 高女别过了头，似乎是很不想让自己的容貌被人看清。 “嗯......你这不是长得挺好看吗？” 李牧寒说的不是客气话，毕竟对一只被抓捕的异类也没什么必要客气。 这高女长得是真的很不错，眉清目秀，虽然气质有些丧，但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个美女啊。 “诶？” 高女愣住了，她缓缓转过头，看着李牧寒。 “你......觉得我好看吗？” 她的脸上还挂着一丝泪痕，这更让她有了一种凄凉的美感。 “好看啊，我都想不通你为啥会自杀。” “......” 高女的双眸泛出了一丝光芒，她看着李牧寒，低声说道。 “......谢谢。” 高女被带走了，酒店的调查任务也圆满结束，虽然那些被偷窥过的情侣们可能会留下阴影，但还是那句话，时间会冲淡一切。 没有造成伤亡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而这次负责引诱高女的是尹琪和苏雪。 “雪姐，你的演技真是太好了。” 在回去的车上，李牧寒不禁夸赞道，在衣柜里，她听到苏雪发出的那些动静已经是面红耳赤了。 但没想到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苏雪直接来了一句。 “嗯？可是发出那些声音的不是我啊。” “啊？” 李牧寒呆住了。 当时被子里只有苏雪和尹琪。 那既然不是苏雪发出的......难道是...... “咳咳。” 坐在自己身边的尹琪咳嗽了几声，脸颊也有些微红。 卧槽。 李牧寒在心里惊呼，这少女难道是个闷骚。 “看什么看，眼睛不想要了吗？” 尹琪发现李牧寒在偷偷看自己，直接瞪了回去。 吓得李牧寒赶紧转过头看向窗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在将高女转移到收容处的时候，那少女还恋恋不舍地看着李牧寒，最后说了一句。 “......之后，我，我还可以见到你吗？” 李牧寒没想太多，想着自己也是特管局的成员，和在管的异类应该还有见面的机会。 “应该可以吧。” “......嗯，我会等着你的。” 说完这句话，高女微微低头，向李牧寒致谢。 等高女被收容之后，林子雨才叹了口气。 “队长，咱又要替你保守秘密了。” “什么秘密？” 李牧寒有些疑惑地看着林子雨。 “唉，真不知道你小子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算了，总之这次任务很成功，要不要明天去开个庆功宴？” “明天.......明天不行，我有事。” “哦？” 林子雨露出了一丝狐疑的神色，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诡异地笑了笑。 他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说道。 “好好享受人生吧，队长。” ...... 第二天，顾若熙起了个大早，不为别的，就只是为了精心打扮自己。 她使出浑身解数让自己的状态看起来完美无缺，在挑选衣服方面也下了很多功夫，这期间，她有一种没来由的紧张感。 这种感觉就算是当时刚刚和李牧寒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过。 没想到现在和李牧寒分道扬镳之后他反而对这个男人起了这种感觉。 叮叮叮—— 电话铃声响起。 “若曦啊，今天晚上的同学会你别忘了哦。” 电话是陈思涵打来的，本来顾若熙想说自己已经在准备了，但又觉得这样说是不是有些太刻意了，这样陈思涵就会觉得自己这么精心打扮就是为了李牧寒。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慵懒地说道。 “......嗯，我知道，还没起床呢。” “还没起床啊，都快中午了，你不好好打扮一下怎么让李牧寒后悔啊。” 顾若熙装作有些吃惊地说道。 “李牧寒？他也要去，这是我们班级的同学会，关他什么事。” “若曦啊，牧寒以前天天来班里找你，大家和他都很熟悉了，所以我就把他叫上了，如果你觉得不合适，那我马上和他说，让他别来了。” 这下顾若熙有点慌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哼，既然他想来，就让他来嘛，反正我不在乎他。” 陈思涵在电话里笑了笑，对这个心口不一的闺蜜有些无可奈何。 “那晚上6点，帝华饭店，我已经订好了，准时哦。” “帝华饭店？那里很贵吧......” “别担心，这次同学会我组织的，我来买单。” 挂掉电话之后顾若熙长叹了一口气。 这个以前自己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小胖妹，现在已经变成了白富美。 而自己呢？ 抬头看着梳妆镜中的自己，顾若熙感觉这个人是那么的陌生。 第83章 主题乐园 周末的早晨，李牧寒从银行后门电梯出来的时候伸了个懒腰。 昨晚在特管局加了一晚上的班，其实也没啥事。 就是科学理事会的几位研究员要给自己的项链做测试，测试的结果数据他们很满意，然后又被研究员拽着去报告了本次任务的详细情况。 全部弄完已经是晚上2点了。 于是他直接就在特管局给工作人员准备的房间里睡到了现在。 当然，这期间也免不了给夏玥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毕竟她是自己的担保人。 在林泽的证明下，夏玥勉强相信李牧寒在特管局加班，而不是跑到什么其他地方去鬼混了。 他和夏玥约好，今天中午直接在外面集合。 一觉起来已经是早上11点了。 草草洗漱了一番之后李牧寒出了特管局，直奔约好的地点。 天海市今年新修建了一所大型主题乐园。 其规模庞大娱乐设施非常齐全，所以受到了天海市男女老少的喜爱。 再加上今天是周末，天气也不错，所以现在游乐园门口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我到了，你人呢？” 李牧寒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寻找着夏玥那娇小的身影。 “入口左边。” 夏玥给李牧寒指引方向，根据夏玥的引导，李牧寒来到了入口左边的一处工作人员办公室门口。 在这里他看到了身穿白色连衣裙外加一件浅米色外套的夏玥。 今天夏玥的打扮非常亮眼，再加上那精心梳理过的头发和身上衣服搭配得相得益彰的发饰，让她成为几乎是可以让任何男人都为止倾倒的存在。 “抱歉啊，我起来迟了，打车过来又有些堵车。” “没关系。” 夏玥冷冷地回了一句，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思考了半天最后扭捏着说了一句。 “等待你的时间也很幸福。” “？” 李牧寒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女。 没错，是夏玥啊，那刚才说出这句话的也是她？ “你吃错药了？” “......闭嘴。” 看着那人山人海的队伍，李牧寒有些感叹。 “好家伙，早知道就约早上来的，这队伍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去了。” 但夏玥却拽住了李牧寒的衣角，将他拉到了刚才自己站的工作人员办公室门口。 接着李牧寒就看到夏玥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随后门开了，探出脑袋来看的竟然是第九小队的岳玲珑。 “夏玥姐姐！还有李牧寒哥哥！你们来了！” “不是，你们道士的生意都做到游乐园了？？这里也有鬼魂出没？” 李牧寒有些诧异，但他发现今天的岳玲珑没有穿着她那身自制的道士服，而是和普通女孩儿一样的穿搭之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在这里打工啊？” 岳玲珑却摇了摇头。 “这家主题乐园是我们道观投资的，所以师傅经常让我过来帮忙看场子。” 我勒个去。 这翠微山真武道观有点东西啊，投资游乐园？ 黄自在那老道士也太不务正业了。 “小玲珑，可以让我们直接进去吗？” 夏玥说道。 “当然可以~夏玥姐姐亲自拜托我，我怎么会拒绝呢~快点进来吧。” 说着岳玲珑带着李牧寒和夏玥进了办公室，而后又从员工通道进入了游乐园之中。 “锵锵~欢迎来到天海市主题乐园~” 岳玲珑就像是个小导游一样张开双臂欢迎着二人。 李牧寒和夏玥也被这主题乐园的规模给震撼住了。 从外面完全看不出这里面竟然如此夸张，宛若是一座小型的城市。 不仅仅是娱乐设施，连各类商业配套设施也一应俱全。 商业街，酒吧街，甚至连高级酒店也有，俨然已经在里面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产业链。 “这是贵宾票~你们可以在这里尽情享受~啊，如果要购物，还是需要自己花钱哦~” 说完岳玲珑轻轻推了推已经看傻了的二人的后背。 “赶紧去享受吧~我回去工作了~有什么事再找我哦。” 等岳玲珑走了之后，二人这才反应过来。 “......那我们走？” “嗯......今天，我听你的，你决定。” 夏玥低着头，有些脸红。 李牧寒越发觉得夏玥这状态不对劲了。 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两个经过乔装打扮之后的人正在用望远镜观察着他们二人的动向。 “这两人真是一对卧龙凤雏，棋逢对手啊。” 常越局长穿着风衣带着帽子和墨镜，可能他想扮侦探，但现在结果就是像一个变态跟踪狂。 而在他身边的则是身穿工作人员服装的哈提。 “没想到鼎鼎大名的常局长也这么八卦啊。” “嘿？我这是关心下属，什么叫八卦啊，倒是你这外国人，好奇心挺重啊。” “为了给她打扮，换衣服，我昨晚一宿没睡，我就不能来看看自己的成果吗？” 常越取下望远镜，有些疑惑地看着身边的哈提。 “我记得你也是个老光棍吧，你给人家出主意，瞎子摸鱼啊？” “......我不介意把你在这里摸鱼的事情报告给你的副局长。” “哈哈哈哈.......咱们还是好好享受八卦时间吧。” 再看夏玥和李牧寒。 两人一边欣赏着这主题公园内的景色，一边互相交谈着。 但谈话内容没有任何营养。 “哈哈哈，天气不错。” “嗯。” “你看，是大象诶，好厉害，有大象。” “这里是游乐园，有大象表演也正常。” “哇，是小丑，是小丑表演诶。” 努力找话题的李牧寒殊不知他现在也挺像小丑。 就在这时候，后方突然涌过来一群人，几乎要将两人挤散。 “快点！老师的签售会就在前面的场馆！去晚了老师就走了！” 人群似乎是奔着某个签售会而去的，李牧寒和夏玥被这群人推搡着也只能往前走。 “夏玥！” 李牧寒情急之中一把拉住了夏玥的手，将她拽到了自己身边，而后又一把将其抱住，用身体阻挡人群的推搡。 直到人潮涌过，他才缓缓松开了手。 “卧槽，赶着投胎啊！阎王爷的生死簿签售吗！？” 李牧寒冲着那走远的人群骂到。 夏玥此时却依然依靠在李牧寒的怀中，她的脸颊微红，眼神有些闪烁，一种莫名的情绪正在她的内心泛滥着。 第84章 你来鬼屋开挂？ 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会儿，二人的心情也从一开始的刘姥姥进大观园变成了现在的生无可恋。 因为这里的项目实在是太多了，但每一个都排了很长的队。 岳玲珑可以在入口处给他们开后门。 但像这种大家都在排队等着玩的项目，她也是无能为力了。 “感觉不像是在游乐园，像是在赶集。” 李牧寒感叹了一声。 这时候夏玥突然抬手指向了一处说道。 “那个项目好像没人。” 李牧寒顺着夏玥的手指向的方向看去。 那竟然是一处大型主题鬼屋。 “咱们平时的工作够吓人了，还去鬼屋，应该不会有什么感觉了吧。” 李牧寒挠着头说道。 “但现在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玩了。” 夏玥说道。 似乎也是这么一个道理，来都来了，总不能光在这里干耗着吧。 说不定等下午一些排队的人就少了呢。 怀着这种心理，二人来到了鬼屋门口。 不愧是大型主题公园，就连鬼屋这种相对来说冷门一些的设施规模也非常大，足足有三层楼高。 每一层楼都分别代表着一个主题。 根据门口的工作人员介绍，第一层讲述了主角探索废弃房屋并在里面遭遇了惨死的一家人的故事。 恐怖指数两颗星。 第二层讲述了主角在一家照相馆，要通过鬼魂的指引解开一段尘封了上百年的可怕往事。 恐怖指数三颗星。 第三层讲述了主角前世害死了一名少女，少女的冤魂化作厉鬼来找今生的主角索命的故事。 恐怖指数五颗星。 据工作人员说，这些主题每周都会更新，情侣的话推荐第一个难度，在体验微恐怖的过程中还能增进双方感情。 “太简单了也没意思啊。” 李牧寒看着第三层的宣传海报问夏玥。 “你应该不怕鬼吧？” “嗯，不怕。” 刚说出口，她突然想起了哈提对自己的嘱咐，要适当地示弱，给男生机会让他保护你。 于是夏玥将身体靠在了李牧寒的身边，用手抱着李牧寒的胳膊。 “我.......我怕。” 李牧寒此时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夏玥到底今天抽什么风，但他还是选择了第三个故事。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他们乘电梯来到了三楼。 刚出电梯就听到了里面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惨叫与哀嚎。 “现在一共有三组客人在体验剧情，二位请稍等一下，等其中一组出来之后你们就可以进去了。” 这一层一共设置了三个同样的场景，可以供三组人员使用。 在听到这些惨叫之后，李牧寒也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 哪儿有人不怕鬼的啊，连尹琪那种平时冷冰冰的性格都在孤儿院的时候被吓哭了。 自己作为人类活了20多年，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最后当那三男两女出来的时候，他们的腿都是软的。 女生还一个劲哭，骂旁边的男生不是东西。 “呜呜呜，你说过会保护我，结果你刚才居然把我推出去，你这个浑蛋！分手！我要和你分手！” 男人呢，耷拉着脑袋，似乎也被吓得不轻。 工作人员提示李牧寒和夏玥可以进入了。 李牧寒愈发紧张起来，不得不说，鬼屋这地方很神奇，弄得好可以产生吊桥效应，让有情人情比金坚。 但要是弄得不好，就像刚才那样，直接就让两人的信任完全破裂。 根据工作人员的安排，李牧寒和夏玥戴上了一个黑色的眼罩，随后工作人员将二人带到了一个小房间里。 取下眼罩，房间里一片漆黑，但二人的眼睛在黑暗中视物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李牧寒发现这房间里摆放着一个衣柜，一台电视，和一张床。 “我有个提议啊。” 李牧寒对夏玥说道。 “为了有体验感，咱们能不能先把能力收起来，比如说在黑暗里视物的能力。” “我可以用界域的力量暂时遮蔽我们俩的视线。” 于是夏玥对他们二人释放了界域，力量紧紧包裹他们两人，这一下二人都感觉四周变得黑暗起来。 “效果只能持续一小时，够了吗？” “够了够了。” 一个小时如果还没结束，那这鬼屋的经营效率也无法支撑它继续开下去了。。 李牧寒牵着有些手足无措的夏玥来到了床边坐下，这时候头顶的广播也响起了工作人员的声音。 “两位，五分钟之后我们的游戏正式开始，现在请两位躺在床上。” 李牧寒发现，夏玥的手似乎有些颤抖，他温柔地抚摸着夏玥的头发说道。 “没事没事，这里所有的鬼都是人扮的。” “不，我......我不怕鬼，但是我，我现在，看不到你，我看不清你的样子......你就在我眼前，但是我真的，完全看不到你......” 李牧寒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让夏玥遮蔽了他们的视线。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夏玥如此不安。 于是李牧寒轻轻搂住了夏玥的肩膀，让她躺在床上，而后李牧寒自己也躺了下去。 “没事，你这不是摸得到我吗？我就在这儿，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嗯......” 夏玥总算是平静了一些，就在这时候，五分钟时间到了。 那台电视突然打开。 雪花屏幕和沙沙的声音充斥着房间。 “......卧槽。” 李牧寒被吓了一跳，但夏玥却因为有光亮了能看清李牧寒了而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候，电视里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幽幽的声音。 “......找到你了。” 啪嗒—— 这句话之后，电视自动关机，就在李牧寒有些摸不清情况的时候，他的耳朵突然听到了一阵响动。 那响动来自地面。 “什么b动静。” 李牧寒转过头，想去看一眼地板的时候，一张鬼脸突然出现在了床边，同时鬼屋npc自带的电击棒与锁链的声音也伴随着一阵尖叫声猛地响起。 “我rnm！！” 李牧寒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真的出现这东西的时候，他还是吓得够呛。 “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 那身形扭曲的怪物又缩回到了床下。 “别别别，别怕，别怕，有我在！” 李牧寒壮起胆子想安慰夏玥，但却发现夏玥面无表情。 “为什么要怕，刚才那是个人啊。” 夏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李牧寒。 行吧，看来这鬼屋是吓不到这妹子了。 第85章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紧接着四周不断开始响起鬼魂的尖叫与嬉笑声。 李牧寒知道，这是游戏已经开始了，他们必须做出行动。 他先翻身下床去开门，可门被锁上了，夏玥则是想用蛮力开门，立刻被李牧寒阻止。 “咱们现在在鬼屋，要按照人家的规矩来。”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和锁链的声音。 这是在提醒他们赶紧躲起来，大的要来了。 李牧寒环顾四周发现了衣柜，一拉门果然能打开。 “赶紧进去。” “为什么要躲起来？” 夏玥很疑惑，李牧寒直接把她拽进了衣柜然后关上了衣柜门。 “你没玩过鬼屋吗！给我沉浸一点！” 在柜子门关上的瞬间，房间的门也被人一脚踹开。 好家伙，李牧寒觉得这些npc可真敬业，但若是当时有人正好在门口，他这一脚踹门会不会付医药费啊。 这衣柜还专门留了一道不大不小的缝隙让里面的人能观察外面的情况。 李牧寒透过缝隙，看到一名手持砍刀，浑身是血的怪物喘着粗气拖拽着锁链走进了房间。 他愤怒地咆哮着，搜寻着房间的每个角落，当然，最后肯定不会放过这个衣柜。 怪物走到衣柜边，慢慢用眼睛看向里面。 李牧寒看到的是一双猩红的眼睛。 即便知道是假的，但他现在也感受到了恐惧，人就是这么神奇的动物，就算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面对恐惧的时候还是很容易猝不及防。 砰—— 砰—— 锁链一下又一下砸着柜子门，李牧寒吓得直往里面缩，但夏玥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她和那怪物对视了几秒之后转头看着李牧寒说道。 “这也是人类。” “我知道！！啊啊啊，不要破坏我的体验感啊！” 李牧寒从一开始的希望夏玥不要因为害怕而动手变成了现在希望夏玥不要再继续破坏自己的游戏体验了。 那怪物也没打算打开柜子，在外面折腾了一会儿之后便离开了。 李牧寒在确定外面没人之后打开了柜子。 可就在打开柜子的一瞬间，他看到了被刚才npc踹开的门口站着一个黑影，从身形判断是一名身材娇小的少女。 “人类。” 夏玥指着那少女对李牧寒说道。 “闭嘴，闭嘴！” 李牧寒深吸了一口气，让夏玥站在原地，自己慢慢走向那少女。 “请问，你找我们有事吗？” 就在李牧寒问出这句话的瞬间，那少女的脸瞬间被一团绿色的灯打量，面部扭曲满是鲜血，同时她嘴里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哎哟我的妈啊！” 李牧寒吓得直接往后退了好几步，那少女也一边尖叫一边转身跑入了黑暗之中。 直到夏玥从后面托住了他的身体才让他不至于摔倒。 “别怕，我在。” 李牧寒欲哭无泪，这位置是不是反了？ 接下来的过程就十分公式化了。 解谜，然后要去拿关键道具，最后逃出生天。 在这个过程中李牧寒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人类。” “还是人类。” “这里竟然只有人类，你在怕什么？” 搞得李牧寒最后已经完全不怕了。 在最后要他们紧急逃走的时候，他已经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慢吞吞地朝前走着。 而身后突然飘过来一只女鬼，在看到二人没有逃走，女鬼发出一阵尖啸，冲向了二人。 “唉，辛苦你了，但我们已经不害怕了。” 李牧寒有气无力地对那npc说道。 但这时候夏玥来了一句。 “这个不是人类，是真的鬼魂。” “卧槽！” 李牧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一拳打在了那女鬼的脸上。 ...... 十分钟后。 鬼屋的工作人员休息室里。 李牧寒遭到了严厉的批评。 “这么可爱的少女你怎么下得去手啊！” “你看，把人女生都打哭了！” “你是个男人，怎么胆子这么小啊！” 最后李牧寒赔了两百块钱了事。 可在离开鬼屋的时候，那个被打的女生找到了李牧寒，把两百块还给了他。 “对，对不起，你们是特管局的人吧......我在这里打工兼职，求求你们不要告诉特管局。” 原来这是一只还在监管期的鬼魂，因为太无聊了，所以就来鬼屋打工，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发挥出自己最大的优势。 在答应了少女不会上报这件事后，李牧寒和夏玥走出了鬼屋。 看着头顶的太阳，李牧寒叹了口气。 “很好玩。” 夏玥牵着李牧寒的衣袖说道。 “你觉得好玩就好......” 李牧寒想哭，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朝着夏玥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结果不到两分钟，夏玥就指着一个穿着目前很受欢迎的儿童剧玩偶服的工作人员说道。 “里面是个男人。” 结果那工作人员当场愣住了，因为他正在给孩子们表演节目，孩子们也傻了。 因为他们都相信，这是真的动画里的人物。 夏玥的话明显破坏了他们的幻想，几个孩子顿时哭了起来。 “没有没有！里面不是人！里面没人！这就是真的！” 李牧寒赶紧和工作人员一起给孩子们解释。 最后好不容易让孩子们重新拾起信心之后李牧寒拽着夏玥赶紧逃离了现场。 “不许乱说话了。” 李牧寒捏了捏夏玥的脸说道。 “喔。” 接着二人又去看了海豚表演，李牧寒还被溅了一身的水，而后两人又去吃了冰淇淋和甜品。 最后从甜品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7点了。 冬天的夜晚来得总是很快，此时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现在很多项目也都没有排队了，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先去吃饭，现在他们可以选择的项目很多。 但夏玥却看向了摩天轮。 天海市主体公园的摩天轮可以说是除了电视塔之外最高的建筑了，当轿厢到达最高层的时候，游客可以俯瞰整个天海市。 “想坐那个吗？” 李牧寒问道，夏玥点了点头。 于是二人前往了摩天轮的排队点，因为摩天轮的主要卖点就在晚上，所以现在依然有人排队。 约莫十分钟后，二人进入了轿厢。 随着轿厢逐渐升空，天海市的夜景也浮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夏玥的看着轿厢之外，瞳孔里映射出了夜间的霓虹斑斓，坐在她对面的李牧寒则是静静地注视着少女，沉醉于少女此时绝美的状态。 在夜色与霓虹的映衬下，夏玥的身形如梦似幻，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精灵。 那一身精心搭配的衣服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与周围的灯光交相辉映，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似乎注意到李牧寒的目光，夏玥微微转过头，看向了李牧寒。 她轻轻将被微风吹拂的耳发撩到耳后，同时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她的面容被光影轻轻掩映，宛如一幅未完的油画，让人无法抗拒她的魅力。 “夏玥......” 在这一刻，李牧寒的内心被某种冲动所驱使，他决定要说出这句他一直以来都刻意在回避的话。 “我好像.......” 可就在他刚要开口的时候，少女起身，走到他面前捧起了少年的脸颊吻了下去。 二人嘴唇相叠，同时轿厢也升到了最高处，城市里所有的光影与这片浩瀚的夜空仿佛都在见证着这一刻。 短暂的接吻之后。 少女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而后用轻柔的声音说出了李牧寒刚刚想说的话。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第86章 同学会 与此同时，帝华大饭店的顶层包间内。 曾经的初中同学现在已经个个都变了样，但不变的是顾若熙依然是全班最美的班花。 当她精心打扮之后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时候，几乎让所有的男生都看直了眼睛，而也让那些以前就嫉妒顾若熙的女同学们现在更加眼红。 当然，这其中也有例外。 比如曾经追求过顾若熙，但却被其严词拒绝之后现在飞黄腾达的几个男生。 他们虽然才大学，但已经戴着名表，开着豪车，穿着动着上万的订制服装，完全是把自己当做了成功人士的派头。 殊不知在别人眼里，他们也就是只会挥霍家里钱财的蛀虫罢了。 贾明就是他们之中最为典型的一个。 他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是富二代了。 这两年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虽然在天海市比不过赵家，但排在前十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而他的母亲更是官运亨通，现在是某公家单位担任副局长的位置，可以说前途无量。 而贾明呢，本来是在外国留学，陈思涵也没有特意去联系他，但这人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同学会的事儿，竟然自己去联系了陈思涵。 虽然不是很喜欢贾明，但毕竟是同学一场，而且贾明还擅作主张把帝华饭店的顶层给包了下来。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贾明还给每个同学都从国外带了礼物回来，大家的脸色也都变得很快。 从看到贾明之后的皱眉，变成现在一口一个贾哥叫的那叫一个亲热。 “贾哥，我听说你在国外进修之后回来就会到家族企业去工作，真羡慕你啊，前途一片光明。” 一个打扮的很妖艳的女人特意坐在了贾明身边，用身体贴着贾明的胳膊带着一丝媚笑说道。 这女人叫唐曼，初中的时候就非常张扬，非常喜欢拉帮结派，现在在天海市某个二本大学就读，听说还找了个已经工作的男朋友。 贾明丝毫不掩饰地用眼睛盯着唐曼的胸口说道。 “你也不错啊，越来越白，越来越大......大家闺秀了，哈哈哈哈哈。” 唐曼完全没有任何被这句话激怒的感觉，反而是一脸的娇羞，还拍了一下贾明的肩膀，那手还故意顺着贾明的肩膀滑到了胸口。 “贾哥真讨厌，还是这么喜欢调戏人家。” 在场众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在拍贾明马屁，除了三个人。 陈思涵、顾若熙与罗阳。 陈思涵是这次聚会的组织者，她一直忙着引导各种话题。 但每次都被贾明把话头抢过去，至于顾若熙，她一开始进门的时候脸上还有笑容，可在发现这群人里没有李牧寒之后。 她的笑容慢慢消失了，现在就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咬着吸管，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罗阳一直在玩手机，有人向他敬酒，他就笑着迎合一下，但从来没有主动出击过。 虽然是多年未见的同学，但大家年龄都不大，也都才大学，自然也没什么人生好感慨。 除了贾明。 他一直在向众人讲述自己在国外的生活是多么多么奢华，自己的家里以后给自己铺的路是多么多么顺畅。 直听得几个女生双眼放光恨不得立刻就要嫁给贾明。 但贾明对这些庸脂俗粉都只是言语或者动作调戏一番，他这次回来真正地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顾若熙。 见顾若熙和其他女生不一样，一直不搭理自己，于是贾明端起酒杯走到顾若熙面前说道。 “若曦，这么多年没见，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这贾明的相貌可以算得上是英俊了，身高一米八，看上去就是标准的高富帅模板，像他这般家世背景显赫，自身外貌条件也有优势的人可以说的上是得到了上天的垂爱了。 但顾若熙对贾明的主动问候却没有一点反应。 她只是咬着吸管，双眼有些失神地看着前方桌上那些丰盛的菜肴。 场面有些尴尬，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贾明和顾若熙。 贾明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保持着绅士风度，毕竟顾若熙是他初中的女神，直到现在也还是白月光，他不会用对待别的女人那种态度去对待顾若熙。 “若曦，怎么东西也不吃，酒也不喝，有心事吗？” “......他为什么不来啊，真的不怕我不理他了吗？” 顾若熙像是在喃喃自语一般说道。 “谁？咱们班同学今天不是都到了吗？” 贾明环顾四周，看了一眼在场的人，最后是陈思涵叹了口气说道。 “她说的是李牧寒。” “李牧寒？那个孤儿？” 贾明脱口而出，这时候在场很多人也想起了李牧寒，这个从以前开始就是顾若熙小跟屁虫之一的男生据说后面真的追到了顾若熙，二人还一起考到了天海市大学。 “他又不是咱们班的人，叫他来做什么？” 唐曼明显察觉到贾明有些不高兴，于是赶紧阴阳怪气地说道。 “李牧寒和咱们班很多人都认识，而且也在天海市，所以我就想叫他一起来的。” 陈思涵解释道。 “哼，一个穷小子，上个月我还看到他大半夜在便利店打工，瞧他那副德行，一辈子穷鬼。” “你这话什么意思？” 罗阳有些生气了，他放下了手机站起来看着唐曼说道。 气氛一下就不对劲了，唐曼白了罗阳一眼，冷笑着说道。 “我说的有错吗？他和贾明比，简直屁都算不上。”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顾若熙终于有了反应，她微微抬起头看着唐曼说道。 “谁？贾明？那个只靠家里的傻大个也能和李牧寒比？你是眼睛瞎了吗？” 哗啦—— 这一下全场震惊了。 因为顾若熙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就没发现贾明就站在自己身边，她可能甚至都不知道贾明今天来了。 贾明的脸色再也挂不住了。 他冷笑一声把酒杯扔进了垃圾桶，揣着手看着顾若熙说道。 “若曦，以前在你眼中，我比不上那个孤儿，那时候你还小，我们都还小，但现在，你看看我是什么身份，李牧寒是什么身份，一个超市打工的穷学生，你说我比不上他？” 顾若熙这才注意到贾明站在自己身边，但完全没有任何慌乱，她双手环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贾明说道。 “没错，我觉得你比不上他。” “行，那你把他叫来，咱们让同学们比比，看看谁他妈比不上谁！？” 眼见贾明要发火，陈思涵和其他几个同学赶紧打圆场，贾明却不依不饶地说道。 “你叫他啊！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顾若熙这话一出口，贾明呆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而后贾明立刻换上了一副脸孔。 “嗨，若曦，你早说啊，我就说你这么优秀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那种废物身上。” “贾明，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骂谁废物呢！？” 罗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作为李牧寒的死党，他肯定是选择站在李牧寒这边，而不是这个只会靠家里人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的同学。 “罗阳，你小子是忘记我以前怎么揍你的了是吧？！老子以前能踩着你脑袋骂你，现在就可以卸你一条手！乖乖地给老子坐下！” 罗阳刚想骂娘，陈思涵赶紧拉住了他，同时小声地在他耳边说道。 “别和他起冲突，你斗不过他。” 可罗阳现在已经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他不管不顾，推开陈思涵，抄起桌上的酒瓶直接就朝着贾明扔了过去。 “你他妈卸我一条手试试！？” 人群发出惊呼，那酒瓶没有砸中贾明的脑袋，但却砸中了他的肩膀，酒水打湿了他的衣服。 贾明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红酒弄脏的衣服，又抬头看了看罗阳，冷笑着说道。 “好，我今天就让你看看。” 第87章 你会飞吗？ 从游乐园出来之后，李牧寒还感觉有些如梦似幻，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可当他想和夏玥聊聊刚才摩天轮里的事的时候，夏玥就把脸别了过去，脸色微红，似乎是比李牧寒更加害羞。 但夏玥刚才说的话，李牧寒听得真真切切。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这句话，是字面意思？ 还是有什么深意？ 这样想着，二人来到了路边。 “回家了吗？” 李牧寒问道，二人的手还紧紧握在一起，从摩天轮出来之后，两人就下意识握住了彼此的手，直到现在也没有一方想要分开。 “嗯......” 夏玥微微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候，李牧寒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罗阳打来的。 李牧寒想了想，应该是罗阳在问自己今天怎么没去同学聚会。 毕竟自己也不是他们的初中同学，出现在那种场合总是不合适的，但是罗阳打来的，自己也不能不接。 于是对夏玥说稍等一下之后，他接通了电话。 可刚接通电话，李牧寒就听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 “喂，死孤儿，你他妈人在哪儿呢？” 这明显不是罗阳的声音，可电话背景里却有罗阳的吼叫。 “贾明你个狗日的！你他妈有种单挑啊！” 接着李牧寒就听到了剥离碎裂和人群惊呼的声音，期间还夹杂着顾若熙的哭声。 “贾明！你放开他！你个浑蛋！” 李牧寒意识到出事了。 “你谁啊？” 李牧寒问道。 电话里那男人冷笑了一声说道。 “我是你爹，他妈的，你兄弟罗阳得罪了我，我现在要卸他一条胳膊，你来不来？” 李牧寒的脸色冷了下来，握着夏玥的手也慢慢松开，夏玥一开始有些疑惑，但在看到李牧寒的表情之后也意识到了可能是出事了。 “在哪儿。” 李牧寒冷冷地问了一句。 “帝华大饭店，顶层，只给你十分钟，你每迟到一分钟，老子就多拆他身上一个零件。” “行，等着。” 挂电话的前一秒，李牧寒还听到罗阳的惨叫。 “李牧寒！你他妈别来！！！” 接着是几声谩骂和拳脚相向的声音。 挂掉电话之后李牧寒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里充满了肃杀之气。 “怎么了？” 夏玥问道。 “罗阳出事了，我得去救他。” “好，走吧。” 夏玥没有多问一句，无论李牧寒决定做什么，她都会无条件支持，李牧寒有些感动，但这件事不需要把夏玥牵扯进去，毕竟对方是人类，如果夏玥对人类出手，只怕特管局那边也不会放过她。 就在这时候，一辆李牧寒叫不上名字的高级跑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车窗摇下，哈提戴着墨镜，朝两人勾了勾手。 “赶时间吗？上车吧。” 李牧寒也没有去计较什么哈提会这么及时出现在这里，他和夏玥上了车，告诉了哈提地址之后跑车飞速朝着帝华大饭店开去。 与此同时，帝华大饭店的顶层目前已经完全被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打手所控制，而在房间之内，原本热闹的同学聚会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血腥的场面。 罗阳被三四个壮汉轮番殴打，脸上，身上全是血，贾明则是若无其事抽着烟，是不是看一眼手上的时间。 “还有五分钟，那孤儿要是怂了不敢来，你就要死。” 他冷笑着看向被按在地上的罗阳说道。 “我......x你妈，贾明。” 其他的同学此时正缩在房间的一角，也被人控制了起来，连手机都被没收了，贾明当然不希望有人报警，就算他家族势力在天海市要弄死一两个人没什么问题。 但该做的提防还是必须要有的。 “贾明！你到底要做什么！大家都是同学啊！” 陈思涵怒视着贾明说道。 “同学？你们这群废物，怎么敢说是我同学，瞧瞧你们一个个的，土老帽，老子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只有一个。” 说着贾明走到了顾若熙身边，将满脸怒容的顾若熙一把拽了起来。 “就是为了和你上床，嘿嘿。” “无耻！” 顾若熙抬手就是一巴掌，但却被贾明握住了手腕。 “瞧瞧，这妞还是和以前那么烈，老子就喜欢这样的。” 这时候几个“识时务”的老同学赶紧说道。 “贾，贾哥，我支持你！” “贾哥，这顾若熙就是个婊子！她就该被你玩儿！我们支持你！” “对啊，贾哥，我们是站在您这边的！” 陈思涵回头瞪着那些同学怒斥道。 “你们他妈的是人吗！？” 唐曼此时阴阳怪气地说道。 “人家贾哥看得起她顾若熙，那是给她脸了，她有什么不满意的啊。” 贾明此时一脸坏笑地看着顾若熙，手还很不老实地捏了捏顾若熙的脸。 “你以前拒绝了我，今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跟我，老子让你荣华富贵这一辈子都享之不尽。” 顾若熙觉得很悲哀，自己之前竟然就是为了钱，为了像贾明这种人而背叛了李牧寒。 而还美其名曰只是想要更好的生活。 殊不知在这些有钱人眼泪她连牲畜都算不上。 所以这一次她不会再做出错误的决定了。 “我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贾明脸色阴沉，笑容也愈发阴险。 “不让我称心如意？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让我称心如意！” 说着他猛地将顾若熙拽过来，按在了地上，随即开始撕扯顾若熙的衣服。 “他妈的，我今天就在这里办了你，当着所有人的面！” “好样的！贾哥！” “贾哥好帅，这才叫男人！” 听着那些加油打气的话，贾明的动作愈发猖狂起来，完全不顾顾若熙的哭喊。 陈思涵拼命想去阻止，却被一名保镖死死按住，罗阳呢，他已经被打的快不省人事了，而那些没有趋炎附和的同学看到此幕也只能闭上眼睛，或者别过头去，完全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动作。 而就在这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大门。 “别他妈打扰老子！滚！” 贾明朝着门口怒吼了一声。 但下一秒，门砰的一声被踹飞，正好将站在门口的一名黑衣人连门带人一起砸的飞了出去。 而当人们再看向门口的时候，就见一男一女二人正从门外走进来，而他们身后，横七竖八倒着的全是贾明的打手。 李牧寒进门之后扫了一眼现场的情况。 在看到罗阳还剩一口气之后他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又看到贾明正欲对顾若熙施暴之后，他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不是因为顾若熙曾经是他的女朋友，而是因为他平生最见不得这种事。 而且贾明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施暴，更是让李牧寒的杀气升到了极点。 “你他妈谁啊！？” 贾明还压在顾若熙身上，但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李牧寒。 李牧寒独自朝着贾明走去。 期间两名壮汉上来就要按住李牧寒，却在靠近李牧寒的瞬间被李牧寒以极其诡异的身法撩翻在了地上，他们的手骨全都错了位，此时只能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老子问你话呢!你，你谁！？” 贾明有些慌了，这时候，他听到身下的顾若熙啜泣着说道。 “牧寒......救我......” “哈哈哈哈，你这孤儿，还真的敢来啊，身手倒是不错，但我这里这么多人，你以为自己能活着出去！？” 说罢贾明挥了挥手，七八个打手立刻冲向了李牧寒，而夏玥则是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她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担心。 毕竟现在的李牧寒，即便不进入恶魔形态，那身手也不是人类能抗衡得了的。 “老子今天就要当着你的面，在你的面前，把你心爱的女人脱得一干二净，再狠狠地羞辱她！” “我心爱的女人？” 李牧寒面对那群扑过来的壮汉面不改色。 下一刻，贾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因为几乎就在眨眼的功夫，七八个壮汉全都被李牧寒三下五除二撩倒在了地上，他们每个人都关节都错了位，现在连站起来都不可能了。 踩着这些人的身体，李牧寒居高临下看着贾明，随后问了一句。 “我心爱的女人现在就站在门口，你有胆子碰一个试试？” 顾若熙在听到李牧寒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哭泣停止了，转而内心充斥着一种悲伤的情绪。 贾明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冷静，他的眼神有些颤抖地看向了门口，在发现门口站着的夏玥的时候，李牧寒已经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而后将他带到了窗边。 这里是帝华饭店的顶层，28楼，李牧寒用手一拳打碎了钢化玻璃，而后掐着贾明的脖子将他的身体送到了窗外。 “你你！你要做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你知道我妈是谁吗！？你他妈！你你，你放开我！” 李牧寒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只是冷冷的说道。 “我不知道，但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你会飞吗？” 说罢，李牧寒松开了手，贾明只来得及惨叫了一身，身体就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从28楼飞了下去。 第88章 回应 贾明几乎是在刚被扔出窗口就吓晕了，但他的身体却没有继续往下掉。 一个身影在半空之中抓住了贾明。 “没想到牧寒弟弟真的动手了啊。” 苏雪穿着制式装备早就在窗口下面两层的位置准备就绪了，她的腰间固定着安全绳，等贾明被扔出来的时候就将其接住。 她也算是战斗人员，虽然只是混沌极，但要空中接个人这种事实在是太简单了。 “这男人好眼熟啊，嗯......好像是贾家那位少爷，牧寒弟弟怎么老是去招惹这些大家族的人呢。” 虽然嘴上抱怨着，可苏雪还是带着着贾明昏迷的身体靠着伸缩绳爬到了楼顶，在将贾明昏睡的身体扔到楼顶之后，苏雪伸了个懒腰。 “这就算是上次孤儿院你救我的回报了，牧寒弟弟。” 而此时，在帝华大饭店顶层包间当中，所有的人都傻了。 第一个尖叫出声的是唐曼，她扯着嗓子指着李牧寒哭嚎道。 “杀人了！！杀人了啊！！！” 接着女生都开始尖叫，男人都一脸惊恐。 李牧寒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冷笑了一声指着罗阳说道。 “怎么，刚才那傻x要杀罗阳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叫？现在倒是对我叫的这么欢。” “贾哥就是开个玩笑！！我们是同学！他不会杀罗阳的！但是你刚才杀人了！！” 唐曼的面目扭曲，她本来指望这次能勾引到贾明，就算只能做一个床上的玩具，她也能捞到不少好处。 但现在眼前这个男人把这一切都毁了。 “玩笑？” 李牧寒走到顾若曦身边，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这个也叫玩笑？这个就是你们所谓的同学？” 顾若曦此时浑身发抖，衣不蔽体，李牧寒将外套脱下来扔给了顾若曦之后便没有再搭理她。 所有人都目睹了刚才李牧寒的身手有多可怕，除了唐曼没有人敢对李牧寒说一句话。 他们眼看着李牧寒从地上扶起了罗阳，慢慢走向了门口。 当走到夏玥身边的时候，一直没出手的夏玥朝李牧寒身后使了个眼色。 李牧寒转头看去，就见顾若曦颤巍巍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吗......” 她的声音在发抖，刚才受到的惊吓对她来说有些过大了，竟然差点被自己的初中同学在同学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那个。 此时顾若曦精心打扮的头发有些凌乱，妆也花了，她想把最好的自己展现给李牧寒，但现在出现在李牧寒眼前的只有一个差点被强x的可怜少女。 “跟上吧。” 李牧寒没多说什么，倒是夏玥主动走过去扶着站都站不稳的顾若曦。 “谢......谢谢。” 顾若曦没想到来扶自己的是夏玥，她颤抖着说了一句谢谢之后便没有再说话了。 陈思涵也赶紧抓起自己被没收的手机和包包跟着几人离开了包间。 几人走进电梯，见夏玥刚才主动扶起了顾若曦，李牧寒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她。 却被夏玥瞪了一眼。 “看什么。” “没事，就是觉得，你人还怪好嘞。” “......回去我再和你说。” 不知道夏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李牧寒感觉她有些不高兴。 看着二人亲密的互动，顾若曦慢慢地低下了头，眼神里略过了一丝不甘。 陈思涵看在眼里，除了一声叹息之外，也只能轻轻拍了拍顾若曦的后背。 ...... 此时帝华饭店的门口，哈提坐在跑车里回想着刚才看到的场景。 其实李牧寒和夏玥接吻的时候，她就在后面的摩天轮轿厢当中，在看到那一幕场景之后，她呆住了。 一开始只是觉得好玩，想看看夏玥会怎么和人约会。 但最后这一幕让她突然有一丝的羡慕。 “羡慕？和一个人类？笑话。” 但立刻她就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本来她接近李牧寒就是为了故意捉弄夏玥，但现在她越来越想不明白了。 一个在世间行走了上千年都没有找寻过伴侣的血族，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倾心于一个短生种。 人类的寿命对她们来说就是过眼云烟，即便身体里有恶魔也逃不过宿命的轮回。 李牧寒，注定只能出现在夏玥漫长生命长流的一部分时间里。 既然无法走到最后，为何又要这样去追求呢。 “你真是变得越来越像人类了，小月亮。”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哈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她倚靠在驾驶位的座椅上，透过敞开的天窗看着漫天的繁星，与皎洁的明月。 “我讨厌月亮。” 逐月的哈提似乎生来就是为了吞噬月亮，而唯有那如同月光一般洁白的少女，她是怎么也追不上。 就在这时候，帝华饭店的门口出现了李牧寒等人的身影，看着李牧寒还带了好几个人出来，她苦笑了一声说道。 “坐不下了。” “你送她们两人回家吧，我带我朋友去医院。” 李牧寒看着陈思涵和顾若曦说道。 “你们上车吧。” “这车......不是国外的限量款吗......据说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陈思涵在看到哈提的车时不禁发出了赞叹。 哈提饶有兴趣打量着陈思涵。 “你很有眼光嘛，那今天就让你体验一下。” 陈思涵激动地上了车，等夏玥将顾若曦也扶上了车之后，顾若曦却拽住了夏玥的衣袖。 “......不会......” “什么？” 夏玥疑惑地看着顾若曦。 顾若曦微微抬起头，看着夏玥的眼睛用轻微的声音说道。 “不会让给你的......他是我的，小时候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夏玥看着顾若曦，突然露出了一个微笑。 “但现在，是我的了。” 啪嗒—— 夏玥关上了车门。 看着车子扬长而去，李牧寒询问道。 “刚才你们说了什么？” “你很在意她吗？” 夏玥转头看着李牧寒，眼神里有着李牧寒看不懂的东西。 “也，也不是，就是有点好奇。先送老罗去医院吧，回家再说。” 李牧寒赧赧回应，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奇怪，明明今天约会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怎么现在感觉夏玥情绪不大对。 等在把罗阳送到了医院，又等到他父母来之后，李牧寒和夏玥也回了家。 一进家门李牧寒就忍不住了。 他转身，按住了夏玥的肩膀。 “等，等一下，你要做什么？” 夏玥还是绷着脸，但她明显有些紧张，脸颊微微泛起了红晕。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直接告诉我。” “......” 夏玥神色莫名地看着李牧寒，沉默了半晌之后轻声说道。 “......可以说出来吗？” “当然可以，你到底怎么了？” “......我心里有很多话，很不舒服，但是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美丽的少女双手拽着裙角，眼眸垂下盯着地面，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直至带上哭腔。 “卧槽！” 李牧寒吓傻了，上次夏玥哭是因为哈提捣乱在他身上留下了气息，这次又是为什么。 小吸血鬼的眼泪吧嗒吧嗒掉落在了地上，夏玥哭得身体都在颤抖，搞得李牧寒是措手不及。 第89章 内部会议 李牧寒赶紧将夏玥拉到了客厅椅子上坐下，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说道。 “你别哭啊......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和我说。” “......我说了，你不会生气吗？你会不会......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会不会不要我......” “都让你少看点电视剧了，到底什么情况，你先告诉我啊。” 听到李牧寒还在指责自己看电视，夏玥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李牧寒无奈，最后只能一下将夏玥抱在了怀里，一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一边说道。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不哭哦。” 虽然不知道做了啥，但女生这种情况，就别在意那么多了，道歉就完事了，女吸血鬼也是女生啊。 “......你错哪儿了？” 少女把脸埋在了李牧寒的胸口，用沉闷的声音问道。 “......你果然是看了电视剧。” 李牧寒嘴角抽了抽，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夏玥到底怎么了。 “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摩天轮。” 果然，和那时候有关。 但李牧寒还是不清楚摩天轮那里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一直没有回应我。” 夏玥将眼泪擦在李牧寒的衣服上，用一种有些委屈又别扭的口吻说道。 “人类都说，面对表白，没有回应就是委婉拒绝了，只是为了双方面子装作没听到。” 原来如此，李牧寒懂了。 那时候似乎是夏玥先一步向自己表白了，还吻了自己，但自己确实什么都没有回应。 我真该死啊！ 李牧寒恨不得穿越回几个小时前给自己一耳光，按着自己的头赶紧回应夏玥的告白。他赶紧抓住了少女的肩膀，十分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出了意外我赶着去救人，后面也没找到时机跟你说。” 李牧寒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接着说道。 “而且如果你当时晚说一秒，表白的就是我了。” “真……真的吗？” 夏玥还泛着泪花的双眸闪了闪，带着几分期待和不可置信地看向李牧寒。 “但是现在也不晚......夏玥，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久，而且认识的时机也很差，那时候我们两人都处于低谷时期。” “但后来我们经历的这一切，所有事情，都让我感觉自己已经喜欢上你了......” 夏玥的眼睛逐渐睁大，嫣红的小嘴也略微有些吃惊地张开。 这一次，亲上去的是李牧寒。他紧紧抱住少女的身体，似乎是生怕这娇小的身躯会从自己手中溜走一般。 少女抬起双手，紧紧回抱住了李牧寒，在这慢慢长夜之中，两个受伤的野兽紧靠在一起，互相舔舐着伤口。 但他们的未来就如同那场没有结果的塔罗一般，充满了未知与迷茫。 ...... 第二天早上，李牧寒接到了林泽的电话，电话里林泽有些生气，问他昨晚是不是惹了什么事。 李牧寒就将昨晚的事告诉了林泽。 林泽叹了口气说道。 “以后惹了麻烦第一时间告诉我，你现在也算是在监管期的异类，给我这个副局长一点面子啊。” “抱歉啊，林局，我以为是私事，下次不会了。” “你现在对人类出手就是一件很敏感的事，李牧寒，别忘了上次我告诉你的，五年时间，五年之后你若是达不到常局的要求，特管局会将你列为必须要肃清的对象。” “明白了。” 挂掉电话之后，李牧寒伸了个懒腰，看了看身边还在熟睡的少女，他忍不住想用手去捏一下少女的脸颊。 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夏玥的起床气很大，如果把她弄醒了自己今天就别想去学校了。 至于夏玥，据她自己说好像今天没课。 李牧寒动作很轻地下了床，做好了早饭换上了衣服就准备出门。 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少女慵懒的声音。 “......要去学校了吗？” “吵醒你了？” 李牧寒看到少女穿着睡衣，睡眼惺忪还在揉着眼睛，明显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没事。” “那我出门了，中午我会给你点外卖。” “......好。” 夏玥打了个哈欠，昨晚之后，李牧寒感觉二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甚至于他感觉夏玥的性格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不再像之前那种冷冰冰的态度了。 也许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李牧寒。” 就在李牧寒准备开门的时候，夏玥叫住了她。 “要带什么东西吗？” “不是，嗯......你不会......不回来了吧？” “啊？” “电视里......有些男人在得到了女人的爱之后，第二天一早就会离开她......” “都和你说了，少看电视！少看电视！特别是赤鸢推荐给你的那些狗血剧！脑子都看坏了！” 李牧寒无语气结，狠狠在夏玥头上敲了下。 “嗯......我相信你，早点回来哦。” 关上屋门，李牧寒心里的小人咬着手帕泪流满面。 他何德何能啊，竟然有一个这种天仙一般的女朋友等他回家，如果这都不早点回家，那真的是该遭报应了。 ...... 与此同时，天海市特管局中。 工程部队正在和人事管理科进行着一场部门联合会议。 主持会议的是局长常越。 但他很显然对这种学术性会议没有任何兴趣，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会议主持人，只怕早就开溜了。 “......第三十五个议题。” 常越有气无力地从那一叠文件里抽出了其中一张，但在看到文件议题的时候，他有些来了精神。 “关于地下异类生活区长期存在的矛盾问题，他奶奶的，又是这个问题！工作人员怎么能让这种议题上会，太不上心了！” 常越十分不爽的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 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对常越投去了鄙夷的眼神。 要说对工作不上心，这特管局你常大认第二，没认敢认第一。 工程部队的总队长是一名年龄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少女，她穿着工装，扎着马尾，相貌虽然算不上十分漂亮，但也很耐看。 而人事管理科的科长则是一名留着山羊胡的的中年男人。 “行啊，这次又是哪个不要命的在异类区闹事？” 常越冷笑了一声，将那张议题表抽了出来，在空中晃了晃，纸张顿时燃起了黑色的火焰。 山羊胡男人笑着抬手说道。 “常局，这个是我提的，也不能说是在闹事，只能说是一件老生常谈的问题了，而且那两位您也知道，光靠我们人事管理科是肯定处理不了的。” 常越露出了一脸不耐烦的表情。 “别给老子废话，不就是想要支援吗？行，除了我的副局长之外都给你。” 常越只想赶紧结束这场会议，他游戏瘾已经犯了，脑子里已经不断在回荡着xx，启动。 山羊胡男人缕了一把小胡须之后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随后看着常越说道。 “我倒是真有一个绝妙的人选，局长。” 第90章 平平淡淡才是真 今天应该可以说是李牧寒这几个月以来最平常的一天了。 在学校的时候因为任务的原因，他的出勤率有些惨不忍睹，因此还被班导叫到办公室狠狠说教了一番。 这种在其他人看来非常倒霉的事情，现在对李牧寒来说却是无比珍贵。 他活不了几年了，如果不能在五年的时间里达到让特管局，应该说让常越满意的程度他要么死，要么另寻他路，比如和哈提去北国。 所以现在这种日常小生活对他来说简直珍贵无比。 看着眼里含满热泪，班导还有些得意，看来自己的鸡汤灌得不错，这年轻人被自己都说哭了。 放学之后李牧寒又去探望了罗阳。 这小子也算是替自己出头被人揍了一顿，李牧寒买了一大堆东西，送到罗阳房间的时候发现竟然还有个妹子。 这妹子不是别人，正是陈思涵。 “......我就是觉得，这次同学会是我组织的，所以罗阳被打我也有责任。” 陈思涵见李牧寒来了，还有些不好意思。 罗阳则是朝着李牧寒投去了一个不爽的眼神。 “你他娘的早不来晚不来，真会挑时候。” 李牧寒将一堆慰问品放在床头，故意装作寒心一般说道。 “怎么？我再晚来几分钟你就完事了？” “卧槽！怎么可能！一个小时起步好吗！” “没关系，一分钟也很厉害了。” 听到两人的对话，陈思涵的脸红到了耳朵根。 “行了，你们两个聊，我，我还有事，走了，罗阳你自己好好休息。” 说完陈思涵起身离开了病房，和李牧寒擦肩而过的时候还白了李牧寒一眼。 李牧寒则回了一个“我懂”的笑容。 “你小子够意思，宁死也不低头。” 李牧寒坐在罗阳病床边，玩笑归玩笑，但罗阳受的伤是真的很重，肋骨都被打断了一根。 “现在想想还挺吓人的，老李啊，你说那贾明会不会报复我啊。” “放心，不会。” 李牧寒一边给罗阳削苹果一边说道。 “你咋这么肯定啊？” 因为特管局专门的部门已经出手了。 本来李牧寒也担心，那贾明的家族背景他打听了一下，似乎在天海市也算得上是一方人物。 虽然没有赵家那么夸张，但要收拾罗阳或者顾若熙简直是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李牧寒在学校的时候和林泽联系了一下，林泽表示已经解决好了，以后有事情记得第一时间和她汇报。 他不知道林泽用了什么手段，但既然特管局连赵家都不放在眼里，就更不用说贾明了。 “你今天心情很好啊。” 罗阳一边吃苹果，一边看着李牧寒说道。 “啊？有吗？” “你是不是和夏玥交往了？” 罗阳的话让李牧寒有些措手不及，但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你小子，可以啊，夏玥现在名声可不干净啊，你竟然真的敢和她在一起啊。” “你也觉得她是那种人吗？” 李牧寒抬头看着罗阳。 罗阳不屑地笑了笑。 “以前我就当个热闹听几句，现在和那妹子接触过之后，我只觉得她是个性格很冷淡的冰山，至于学校里传的那些事，我现在是半个字都不信了。” “谢谢你，好兄弟。” “但哥们儿也给你个忠告啊，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能查清楚一开始到底是谁在造夏玥的谣，那妹子也许不在意，但背负着这种名声始终是不好的。” 李牧寒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之前一直没在意，现在想起来，一开始传这些话的人肯定是使了一些手段。 否则不可能让这流言蜚语在一个大一新生身上穿的这么逼真。 “那顾若熙那边，你彻底不搭理了？” “提她干嘛，又不是我甩的她。” “的确，她从以前开始就没怎么把你当回事，之前我还劝过你，舔狗不得好死，现在你突然浪子回头了，我反而还有些不习惯了，我还是喜欢你当舔狗的样子。 “滚滚滚。” 陪着罗阳聊到他父母来了之后李牧寒也没有多影响罗阳休息。 嘱咐了罗阳几句好好修养，哥几个等你之后，李牧寒径直回了家。 他的心情很不错。 不仅仅是因为今天的生活让他找回了难得的宁静，还因为在下午的时候收到了夏玥的一条短信。 夏玥：【今天，早点回来。（可爱的小猫表情）】 李牧寒：【这次表情没发错？】 夏玥：【你有意见嘛？（小猫生气表情）】 李牧寒：【没有，很适合你。】 夏玥：【总之，早点回来，晚上我做饭。】 李牧寒从来没见识过夏玥的手艺，但毕竟是活了这么久的血族了，做个饭应该不成问题吧。 此时的李牧寒被恋爱冲昏了头脑。 完全忘记了夏玥之前对于人类食物的感慨。 所以当他坐在餐桌旁，将那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焦炭塞到嘴里的时候，内心和肠胃几乎都在滴血。 夏玥穿着休闲居家服，腰上还系着围裙，此时她正一脸紧张地看着李牧寒。 “......好吃吗？” 李牧寒甚至感觉到了这东西一到胃里，自己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表示抗拒。 “好...好吃。” 他几乎是用尽了自己毕生的精力强颜欢笑说出了这句话。 “真的吗？” “嗯，这东西虽然看上去焦了，但里面却无比鲜嫩，肉质鲜美，入口即化，简直堪称上品。” 李牧寒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他的眼睛开始发昏，肚子在咕咕咕地叫着。 他的胃部正在强烈抗议，并且逼迫着李牧寒赶紧将这团有毒物质给吐出去。 “真这么好吃吗？我也试试。” “不行！” 李牧寒赶紧端起了盘子。 她要是吃上一口就会立刻明白自己刚才说的话是多么离谱。 “这些都是你第一次做给我的！全都是我的！” “......一口也不行吗？” 夏玥伸出筷子想夹一块，千钧一发之际，李牧寒下了必死的决心，他直接将盘子里的菜几乎是用倒的灌入了自己嘴里。 “是我的！都是我的！” 这一瞬间，李牧寒的身体正在进行一场革命。 他甚至在恍惚当中听到了巴尔在骂他傻x。 “......小气鬼，既然你这么喜欢，那我以后每天都......” “以后我来做饭！” 李牧寒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后他就看到夏玥的表情慢慢变得黯淡。 “我做的很难吃，对吗？” “不，没有，好吃。” “那以后就我来做饭了。” “......” “很难吃，对吗？” “......好吃。” 李牧寒已经快哭出来了，他赶紧开动脑筋，头脑风暴寻找找补的话语。 就在这时候，他看到了夏玥拿着筷子的手上贴着许多的创可贴。 “把手给我看看。” 他转守为攻，严肃地盯着夏玥，这下反而是夏玥有些紧张了，她赶紧把手藏在了身后。 “手，拿出来。” “......” 在李牧寒强行要求下，少女慢慢地伸出了手，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在等待被老师打手板心一般。 第91章 丝袜加攻速 夏玥的手很小，手指纤细皮肤白皙，即便没有涂指甲油，她的指甲也泛着一丝淡粉色，很是讨人喜欢。 可现在，这双手上却贴满了创可贴，其余地方还都是烫伤和水泡。 本来只是想找个理由敷衍夏玥的追问。 但现在，李牧寒有些心疼了。 “做饭的时候弄的吗？” 李牧寒问道。 夏玥别过了脸，没有回答。 她的回复能力很强，现在手的状态应该是已经恢复了一部分之后的样子了。 很难想象这些伤口刚出现的时候该有多瘆人。 “痛不痛？” 夏玥摇了摇头，李牧寒的眼神又严肃了一些。 “说实话。” 少女微微点了点头。 “对新手来说，厨房是很危险的，如果你真的想学做饭，下次必须在我的指导下。” “......对不起。”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应该是第一次做饭吧，失败是正常的，你没把厨房炸了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所以在你彻底征服厨房之前，还是我来做饭吧，这房子是租的，可经不起折腾。” 夏玥点了点头。 突然，少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她再次反客为主，一把抓住了李牧寒的手腕。 “等等，你刚才说，失败？意思就是我失败了？” “啊？我，我说过吗？” “果然，很难吃，是吧？你骗我？你竟然骗我？” 夏玥将李牧寒拽到了床上，死死地压在他的身上。 “等，等一下，夏玥！我是想给你鼓励！说真的！不是很难吃！” “还在骗我......” 少女不再多言，直接一口就咬向了李牧寒的脖子。 李牧寒想哭啊，他的肚子还在哭泣，此时又被粗暴地吸血，说真的，他无比怀念第一次被夏玥吸血时的那种舒服的感觉，简直像是上天堂一般。 而现在，他只觉得自己真的要上天堂了，物理意义上的。 夜深人静，李牧寒不停地在厕所和卧室之间跑来跑去，吵得夏玥十分不满。 “你今晚睡在厕所怎么样。” “......” 面对夏玥的提议，李牧寒感觉到了什么叫婚前婚后的差别。 再一次被李牧寒下床的动作吵醒后，夏玥开始刷起了手机。 昨天赤鸢给她安装了一个短视频软件，她一下就沉迷到了短视频里各种可爱的动物之中。 不得不说，大数据的时代确实了不起。 这夏玥的短视频推荐除了各类动物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当然，是几乎，比如现在，她手指一划，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妹子正在展示自己的腿和各种丝袜。 “......嗯。” 夏玥皱了皱眉，点开了评论区。 无一例外，全是男人的评论，而且都是极尽赞美之词。 为什么男人这么喜欢腿和丝袜呢？ 回想起来第一次见到李牧寒的时候，自己好像也穿着黑丝，但那是林泽给自己买的衣服，夏玥在这个时代从来没有给自己买过任何衣物。 那双黑丝也因为自己在外流浪了几天彻底不能穿了，后来好像是李牧寒给扔掉了。 之后李牧寒也给自己买过丝袜，但她都没怎么穿，比起裙子丝袜，夏玥更喜欢穿修身一些的裤子，这样方便活动。 现在想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牧寒好像看自己最多的部位就是腿。 她掀开了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腿。 夏玥虽然身高只有一米六，但双腿比例特别长，而且非常纤细，就是宅男审美之中最喜欢的那种漫画腿。 就算短视频里那开了长腿特效的妹子，比起夏玥的腿还是差了一些。 也就在这时，李牧寒捂着肚子回到了卧室。 看到夏玥正抬着腿，他愣了一下。 “你干嘛？” “你喜欢吗？” 夏玥表情淡漠地看着李牧寒，后者注视着夏玥的腿。 “......你突然发什么神经啊。” “我明白了。” “啊？你明白了什么？” “你别管，明天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夏玥放下了腿，又看了看视频里正在穿丝袜的女生，默默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夏玥在说什么，但李牧寒现在只想快点休息，明天虽然大学没课，但特管局要他明天去参加一次会议，而且在会上他还要做前几次任务的总结汇报。 林泽表示这次会议很重要，除了她以外，常越局长也会参加，并且会根据他做的汇报给他做等级评定。 李牧寒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在监管期的异类，而且还是第七小队的队长，办了好几件案子，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可即便如此局里依然有很多风言风语。 如果这次会议汇报做得好，他也能借此打破这些质疑声。 所以李牧寒专门找罗阳借了笔记本电脑，在家里花了几乎一周的时间做了一个自己非常满意的ppt文档，打算明天好好在特管局表现一番。 夏玥面无表情趴在床上继续刷着短视频。 渐渐地，她的短视频内容推荐也变了，逐渐从宠物，变成了各种美妆，搭配和时尚专栏。 看着旁边逐渐睡去的李牧寒低声说了一句。 “果然，还是得要丝袜才能吸引男人。” 第二天一大早，李牧寒给夏玥做好早饭之后就悄悄出了门。 在门关上的瞬间，夏玥睁开了眼睛，她打开手机，通讯录只有四个人，她拨通了最后那人的电话。 “嗯，我是夏玥，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 与此同时。 穿着西装的李牧寒来到了特管局，现在的他感觉到了那种要在领导面前汇报工作的紧张感。 常越拍了拍他的背。 “慌啥，你做了啥就汇报啥就行了。” 虽然常越这么说，但这可是在天海市特管局所有部门面前做报告啊，要是做的不好那不是打林泽的脸吗，毕竟推荐自己当队长的可是她啊。 他已经隐隐听到了一些声音说他是恶魔的代行者，不可信。 或者什么林泽的关系户。 更离谱的是有人说他是林泽的小白脸。 这次汇报就是证明自己的机会。 李牧寒握紧了拳头，下定了决心，而后走进了会议室。 这间会议室大得离谱，几乎囊括了所有部门。 林泽和常越坐在主台上。 少女依旧保持着她那处变不惊的微笑，而常越呢，拿着手机在玩着游戏，直到林泽给了他一个肘击常越这才稍微收敛了一些。 除了局长和副局长之外，还有许多熟面孔。 超自然管理科的黄自在和赤鸢。 本部第七小队的林子雨和尹琪，只是没见了苏雪让李牧寒有些疑惑。 还有第一次来特管局帮李牧寒做等级鉴定的那妹子也在，她看到李牧寒之后还朝着李牧寒微微挥了挥手。 李牧寒找了个位置坐下，突然，他感受到了一个视线正在盯着他。 回头看去，就见摆着人事管理科牌子的地方，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留着山羊小胡子，戴着一顶黑色礼帽的男人正在看着他。 在发现李牧寒看向他的时候，男人脱帽，朝着李牧寒微微点了点头致意。 第92章 干土木的都不简单 李牧寒也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但他感觉那男人看他的时候似乎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让李牧寒觉得自己被他完全看穿了一般。 “小心那男人的眼睛。” 身边一个少女的声音传来。 李牧寒看向说话之人，发现那是一个带着棒球帽，穿着工装的可爱少女。 “眼睛？” 李牧寒疑惑地问道。 少女微微斜眼看了看李牧寒，冷笑一声说道。 “那男人是特管局人事管理科的科长，你要是被他盯上可就要倒大霉了。” 李牧寒算是懂了，原来是人事科的，早就听说一个公司里hr才是掌握大部分员工命脉之人。 现在看来还真有这种感觉，他刚才看着自己的样子就像是在做价值评估。 “谢谢，请问您是？” 少女指了指桌上的牌子，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你坐在了我们部门的位置，还在问我是谁？” 李牧寒赶紧看了看眼前的牌子。 “工程部队，哦哦，抱歉抱歉，我没找到自己的位置，就随便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 “哼，你是在说我们工程部人少吗？连会议座位都坐不满？” 少女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不满的表情。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真的很抱歉。” 看李牧寒着急了，身边几个工程部的人赶紧笑着说道。 “部长和你开玩笑呢，你别着急啊小子。” “嘿嘿，这也是个缘分，要不你加入我们工程部队如何。” “劝人家学工程，天打又雷劈啊。” 部长！？ 李牧寒用惊疑的眼神看着身边的单马尾少女。 帽檐之下少女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怎么，我不像部长？” 确实不像啊。 李牧寒在心里呐喊，这少女相貌十分可爱，看上去才十七八岁，居然就当上部长了？ “小子，你可别小看我们部长啊，虽然她年轻，个子小，但在工程造诣上，十个顶尖工程师也比不上她。” “咱们部长可是举世闻名的天才少女啊。” “刚才谁说我个子小！？不想活了是吧！？” 在工程部队的人一番打闹之中李牧寒知道这少女名叫墨巧，年龄才十七岁，但已经拥有了国外国内双博士学位，以及顶级工程师执照。 并且参与过许多连李牧寒这种老百姓都听说过的著名国内外项目。 是名副其实的天才美少女。 “总之，那男人似乎已经盯上你了，你自己小心点。” 李牧寒不明白为什么会被盯上，自己和人事科的还没打过照面吧。 但他还是谢过了墨巧，这时候前排有人站起来朝着李牧寒招手。 “队长！你怎么坐那儿去了！快过来啊，咱们的位置在这儿！” 李牧寒发现那人是林子雨之后赶紧起身。 “原来你就是第七小队的新队长，那个恶魔代理人？” 墨巧看着李牧寒，冷笑了一声说道。 “难怪那男人会盯上你，自己注意点吧。” 李牧寒又对工程部的人道谢之后就弯着身子快步跑到了前面本部第七小队的位置坐下。 “队长，虽然我知道你人缘好，但人家工程部部长是未成年，你可别对她出手啊。” 刚坐下林子雨就用吃瓜的眼神看着李牧寒。 “渣男。” 尹琪也在一边冷冷地说了一句。 “误会！我就是进来的时候没发现你们在哪儿，所以随便找了个位置。对了，苏雪呢？” 林子雨想了想之后回答道。 “她好像说有事来不了，毕竟人家是苏氏财团的大小姐，有点特殊情况也能理解的。” 苏氏财团，李牧寒也有所耳闻，据说是不输给赵家的强大财阀，顿时他又感觉和苏雪的距离又遥远了一些。 看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林泽咳嗽了几声，但常越却没有半点反应，林泽转头看去，这厮竟然睁着眼睛睡着了。 林泽直接一脚踹在了常越的腿上，踹地常越差点坐在椅子上原地转了个圈。 “咳咳，嗯，嗯，我没睡，没睡啊。” “赶紧开始。” 林泽白了他一眼。 于是常越宣布会议开始，这是特管局一个季度一次的报告大会，每个部门都要上去汇报工作。 这时候李牧寒才知道，本部除了第七小队和另外几只战斗小队之外，还有另外一只特别行动小队。 他们没有名字也没有番号，独立于所有科室，虽隶属本部但只听从常越局长的调派。 只是他们没有参加这次会议，具体原因李牧寒也没多问。 林子雨则是嘲讽一般的说道。 “人家是精英，听调不听宣。” 听了别的部门报告，李牧寒也大概了解了一下各部的分工。 超自然管理科是由赤鸢上台报告。 本来这赤鸢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能把汇报工作做好。 直到她看了一眼台下的李牧寒之后，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语气也变得结巴起来。 之后的过程里，她一边颤抖一边用哆哆嗦嗦的声音做了汇报，还时不时看向台下的李牧寒。 黄自在则是在台下一点儿也不着急，还在玩着手机。 结果就是被林泽点名批评，并警告黄自在，如果再在会场里玩手机就直接扣一年的工资。 科学理事会的负责人是一名穿着研究员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他带着厚厚的眼镜，很符合李牧寒印象里科学家的感觉。 而科学理事会在汇报的时候也提到了恶魔抑制器的事，李牧寒感觉到会场里有不少目光在此刻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之后是魔咒研究科，他们的汇报简直就像是一场魔术大秀，整个会场都成了他们的舞台，最后甚至还收获了不少掌声。 工程部队可以说是最正常的一个部门了，墨巧因为身高比较矮，还必须要站在一个小台子上才能够到桌面。 即便如此，后面一些的位置也只能看到她的脑袋。 可一旦有人敢发出一丁点笑声，迎接他们的就是工程部队的怒吼。 虽然工程部队自己人经常也嘲笑队长个子矮，但若是别人敢欺负他们队长，这些工科壮汉是真的会拼命的。 那气势，一点也不比作战小队差，做土木的果然都不简单啊。 接连几个部门之后轮到本部了，前面的小队回报完毕之后轮到了本部垫底的第七小队。 “队长，该你了！” 林子雨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尹琪却是一言不发。 李牧寒咽了口唾沫，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赶赴刑场一般起身，走向了主台。 之后他用手机连上了投屏，将自己做的ppt展示了出来。 “这第七小队不是执行部队吗，什么时候ppt做的这么好了。” “这就是那位恶魔的代行者？看着没什么了不起的。” “小子长得蛮帅啊......姐姐有点心动了。” “想啥呢，这可是只恶魔，而且你知道她的担保人是谁吗？天灾夏莉雅，你敢和她抢男人？” “真有意思，从没听说过那位夏莉雅会对男女之事感兴趣啊。” 人们的谈论和注视让李牧寒感觉到愈发紧张起来。 见到他这副模样，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嗤笑起来。 就在众人的质疑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突然一个矮小的声音噌的一下站起来，掏出了两把手枪指着后排冷冷地说道。 “我们队长正在讲话，都给我安静点。” 她的眼神如冰冷的利箭一般扫过了在场的所有人，即便是那些身份地位很高的部长，科长，她也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所有人的声音在这一刻消停了，倒不是惧怕那两把枪，就算是特管局特制的子弹对他们这些能使用界域力量的人或异类来说都是小儿科。 关键是说话之人居然是那个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第七小队侦查员，尹琪。 李牧寒也呆住了。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第一个为他出头的竟然会是尹琪。 常越十分赞赏地点了点头，林泽却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对全场众人说道。 “好了，大家安静点吧，李牧寒是特管局的新人，但也是第七小队新的队长，这是他第一次参加会议，希望大家给他一些尊重。” 等林泽说完话之后，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的看向了台上的李牧寒。 尹琪收起了枪坐回到了椅子上，林子雨赶紧说道。 “卧槽！卧槽！尹琪！你好牛逼啊！你......” “闭嘴。” 却只得到了尹琪一个瞪视。 直到全场都一片沉寂，只剩下目光的注视之后。 李牧寒开始了自己的报告。 “各，各位领导，大家早上好，我，我是新人，李李，李牧寒，也是第七小队的，队，队长。” “这恶魔是个结巴？” “不是啊，我和他说过话，挺利索的啊。” 这不是废话吗，在这么多大人物面前做工作汇报，自己才大一啊！ 李牧寒在内心吐槽。 越紧张他就越不利索，最后常越咳嗽了一声，对他说道。 “小子，你把下面的人都当做异类试试。” 李牧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照做了，他轻轻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就在所有人都疑惑他要干啥的时候，李牧寒缓缓睁眼，现在在他看来。 这里就是界域之内，所有现在的这些人都是异类。 一旦抱着这种想法，李牧寒不再紧张了，反而是有些挑衅地扫了这些人一眼之后再次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第93章 开会就是要交流和碰撞 从第一次解救少女人质，霍天队长的英勇牺牲开始，李牧寒都做了详细的汇报，并且搭配上了一些自己整理的数据以及对本次任务的个人评价以及不足之处梳理。 原本一些不太了解情况的人在听到霍天以混沌的等级独立斩杀了一只霍乱级异类后都变得有些肃然起敬。 异类的等级评定非常严谨，跨等级几乎就是降维打击。 但有人致敬，就会有人质疑。 “请等一下，李队长。” 一个高傲的女人声音从大厅内响起，而后李牧寒就看到一名身穿制服的年轻女人站了起来，她有着一头淡金色长发。 相貌精致却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场。 “关于这件事，我有几个疑问。” 女人直视李牧寒的眼睛咄咄逼人道。 “第七小队前队长霍天，真的单枪匹马斩杀了一只霍乱异类吗？” 李牧寒点了点头。 “关于这一点，我在报告里明确了，的确是霍天队长他......” “报告是您些的，见证人也只有您一个，请问有任何其他证明吗？” 被打断讲话的李牧寒似乎明白了眼前之人来者不善，他眯着眼问道。 “您是什么意思？” 女人冷笑一声，朝着李牧寒做了一个非常优雅的弯腰礼，举手投足都充满了贵族气息。 “容我自我介绍，我是天海市特管局本部监察院的执行部长，颜羽。” 监察院......听到这个部门李牧寒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如果说人事部可以一定程度掌控部门人员的晋升渠道。 那监察院可以说是连领导也会头疼的一个部门。 他们掌握的可真的就是是实实在在的生杀大权。 “据我调查，霍天队长斩杀异类这件事证据不足，不仅如此，根据我的调查显示，霍天队长还刻意隐瞒了自己的小队成员，独自去面对异类。” “你懂什么！队长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 林子雨有些忍不住了，他站起身子对颜羽说道。 “那换句话说，你们第七小队的其他队员都是需要队长保护的婴儿？”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尹琪和林子雨，李牧寒相信，如果苏雪在场，只怕是连她也忍不下这口气。 但他很清楚，他现在是队长，绝对不能意气用事，但他也绝对不会任由其他人侮辱自己的队员。 “如果监察院对这件事有任何疑问，我接受调查，一定全力配合，但如果你再继续贬低我的队员，我们第七小队也绝对不会怕谁。” 墨巧看着李牧寒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神色。 “这小子不错啊，不卑不亢，很适合做我们部长的男朋友啊。” “部长，这小子我们都觉不错，拿下吧。” “给老子闭嘴！” 墨巧实在忍无可忍，直接朝着她的队员吼了一声。 但这一声却在此时显得无比洪亮，监察院的人都转过了头，看向了工程部。 “怎么，工程部也对这件事有意见吗？” 本来墨巧是不打算说话的，但现在看来也没办法了。 她冷笑一声站了起来，虽然她站起来和不站起来都差不多，没啥区别，但其余工程部的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这事情就有趣了。 “怎么，监察院现在就只会逮着一个新人欺负？人家好好地在做工作汇报，你突然蹿起来说人家前任队长的坏话，还不允许别人生气，颜羽，你的脸可真大啊。” 这下监察院的其他人不干了，纷纷也站了起来指着工程部就骂。 “你再骂一个试试！？” “他妈的，一群坐办公室的还和我们这些下地打灰的叫板，兄弟们可是随身带扳手的！” “你他吗再指我们部长试试看？老子手指头给你卸了！” 就这样，工程部和监察院倒是直接骂了起来。 而后是超自然管理科的第九小队。 赤鸢一改刚才的害羞，直接就开骂了，然后是黄自在，他倒不是帮李牧寒出头，好像是因为之前监察院的人查抄了他的黑网吧。 现在搁这儿发泄。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反倒是台上的李牧寒现在处于一种懵逼状态。 “打起来，打起来啊！开会就是要交流和碰撞才对！” 常越还在那儿煽风点火，林泽已经是欲哭无泪了。 “界域展开，静默。” 唰—— 突然展开的领域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所有的争吵都在这一刻停息，因为他们都不能再发出任何的声音了。 接着众人就看到人事管理科戴着礼帽的男人微微站起身，对着所有人鞠了一躬，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说道。 “诸位，大家都是同僚，不用这么争锋相对，冷静一下如何？” 而后他又看向了主台上的林泽和常越。 “林局，常局，抱歉擅自使用了界域的力量，但我觉得眼下我的力量最适合处理这种情况。” “嘁，没打起来啊。” 常越还有些没看过瘾。 林泽则是点了点头说道。 “无妨，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今天所有参与了争执的部门都记过处分，负责人扣罚一个月薪水并写检讨。” 很显然，林泽和常越完全不受男人界域的影响，李牧寒此时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喉咙被堵住一般完全发不出任何声响。 事实上不光是声音，就连所有的动静都消失了，椅子的声音，桌上文件的声音，甚至连心跳的声音他都听不到了。 “好了，各位，李队长的汇报还未结束，大家请就坐。” 一群人也恢复了冷静。 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在看到所有人都落座之后，男人又向着他们鞠了一躬聊表歉意，而后解开了界域。 “李牧寒，你继续。” 林泽对李牧寒说道。 尽管经历了这样一段插曲，但李牧寒还是找回了状态继续开始进行工作汇报。 可以说李牧寒几乎是凭借一己之力让这次汇报大会的画风变得正常了起来。 那些一开始抱着怀疑态度甚至嘲讽心态的人在听到李牧寒的汇报之后也逐渐认真了起来。 尤其是听到李牧寒对于特管局内部的情况分析竟然如此到位之后，他们感觉这个恶魔代行者好像是有点东西。 就连颜羽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林泽的表情也愈发舒展开来，常越则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就好像早知道李牧寒不会出问题。 台下的林子雨更是一脸的骄傲，毕竟那可是他们的队长啊。 事实上李牧寒真的为了这份报告花了很多心思，还专门去翻看了好几本特管局的任务历史档案和条例条规。 刚才那场插曲反而是让他完全不紧张了，状态也越来越好，甚至能和台下的人互动，弄的全场的气氛那是相当活跃。 “这小子如果不来特管局，以后也肯定会是个领导。” 林泽笑着说道。 “当领导有啥好的，还不如当我徒弟。” 常越说道。 “认真的？你要收徒了？” “假的假的，这么麻烦的事儿我不干。” 第94章 社死现场 而就在李牧寒汇报到最近的一次任务，也就是护送省特管局文物管理科的章科长交接文物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发过来了一条消息。 李牧寒正在激动的情绪之下，完全下意识地就点开了手机上的图片，但他打开之后才意识到。 卧槽，我的手机现在连接着投影啊，现在自己点开什么都会被投出来。 而后他就听到台下一阵哗然。 人们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李牧寒。 什么情况？ 李牧寒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我去！ 就这一眼，吓得李牧寒差点手机都掉在了地上。 发消息来的是夏玥，而她是发了一张图片。 夏玥坐在床边，穿着可爱的女仆装微微翘着腿，她纤细的双腿上穿着的是一双白色丝袜。 那被丝袜包裹，透着些许粉嫩的小脚此时极尽诱惑。 “......” 李牧寒的冷汗如瀑布一般落下。 台下所有人都开始交头接耳。 “卧槽，什么情况？” “这是谁啊？” “好漂亮的妹子，她女朋友？” “不对，你仔细看，这是那只吸血鬼！夏莉亚！” “啊？！这李牧寒竟然能让那只对任何人都冷冰冰的吸血鬼给她发这种照片！？” 李牧寒呆住了，完全没预料到这是什么情况。 叮咚—— 夏玥又发过来一张照片。 这一次是戴着猫耳穿着学生制服的夏玥跪坐在地上做出可爱姿势的照片。 “天啊......平时还没发现，这夏莉亚，居然这么可爱？” “......这是某种y吗？莫非我们也是他们y的一环？？” 就在李牧寒颤抖着手要关掉手机的时候，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来，他一不小心直接按下了接听。 “主人，这样你喜欢吗？” 视频里，夏玥穿着黑色的女仆装坐在床上，努力地挤出了一个微笑。 “......夏玥，我和你有仇吗？” 李牧寒眼角划过一抹泪痕。 此时台下许多人都已经开始哄笑了起来，墨巧则是死死地攥着腰间的扳手。 “我刚才竟然为了这种臭小子差点和别人打起来......” 而身后的工程部成员则是拍了拍他们部长的肩膀。 有的在打气加油。 “部长！怕锤子啊！你打扮一下，穿个丝袜，不也魅力十足吗！？” 有的在安慰。 “唉，部长，算了，这小子玩儿的挺花，你驾驭不住。” 还有的在幸灾乐祸。 “哈哈哈哈哈，咱们部长第一次看上男人，结果遇到一个变态，笑死我了。” 墨巧忍无可忍掏出扳手直接就朝着身后几人招呼了过去。 另一边监察院的颜羽此刻则是涨红了脸。 “简直，简直，岂有此理，在如此，如此正式的场合......！” 现在的她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威严，整个人就像是熟透的苹果，瞳孔甚至都开始有些闪烁了。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你不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吗......” 李牧寒眼角含泪对视频那边的夏玥说道。 “嗯，知道啊，你在特管局。” “诶？！队长在特管局！？等等！！难道是，是在参加那个季度汇报大会！？” 视频里传来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而后就见镜头翻了过来，苏雪惊恐的脸出现在了镜头里。 “牧寒弟弟！你，你现在在开会吗！” “......雪姐，我现在不仅在开会，我现在还在汇报工作，刚才你们发的东西，都已经投到大屏幕上了。” “对，对不起！！我我，我忘记了！我马上切掉！” “怎么了？他不喜欢吗？可恶，男人真是难伺候。” “别说了夏玥小姐！赶紧关掉视频！” 嘟嘟嘟嘟—— 视频连线断掉了，但台下的人已经快憋笑憋出内伤了。 此时林子雨已经是深深低着头缩在了椅子下，尹琪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离开了现场。 这破地方她是真的没脸呆了。 一旁的黄自在反而是拍手叫好。 “好，好，好！刚才的汇报太无聊了！现在这样多刺激！多汇报点！好看，爱看！” “......当领导的料子？” 林泽转过头，带着一丝微笑看向了常越。 常越已经捂住了脸，似乎是经受了什么和李牧寒一样丢人的事。 从这天开始，李牧寒的名声就大起来了。 不仅仅因为他在特管局季度汇报大会上让工程部的小萝莉和第九小队的赤鸢为他大打出手，还因为他竟然能和天灾级的吸血鬼成为那种关系，甚至让那只吸血鬼为她发这种......福利！ 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真是让人羡慕嫉妒到死啊！！！ 这才是这些人真实的想法。 在接受了林泽的批评教育之后，李牧寒在常越同情的注视之下离开了特管局。 回家的路上，李牧寒想好了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夏玥，平时乱来也就算了！这种关键时刻竟然如此过分！ 这关系到的可是第七小队的颜面啊！ 一定不能心慈手软。 但到了家门口，打开门看到头发凌乱，已经脱下了女仆装，换上了一身卫衣但仍然还穿着黑丝的夏玥，他想好的那些说教之词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夏玥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两只手紧紧抓着卫衣的衣角，看上去很是害怕。 “......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她微微抬起头，在看到李牧寒的视线之后立刻又低下了头。 李牧寒叹了口气，走到了夏玥身前，慢慢将她抱在了怀里。 “算了......没事。” “......可，可是苏雪说，我让你丢人了。” “丢人？不，他们只会嫉妒我有个这么好看的室友！不过你怎么突然想到穿那些衣服的？莫非是苏雪教你的？” 也不对啊，李牧寒想，这雪姐平时穿衣风格十分大家闺秀，虽然也会穿丝袜之类的，但都搭配得体，不会如此情趣啊。 李牧寒本来想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兴趣爱好的，尤其是腿和丝袜。 但这样说有点太变态了。 于是他换了一种说法。 夏玥拿出了手机，打开了短视频软件，正好就是一个穿着性感的妹子。 “......你别去学这些，因为你比她们要好看太多了，你根本不需要穿这些。” 李牧寒温柔地摸了摸夏玥的头发。 “可是......我想让你多注意我一些。” 夏玥语气带着一丝的委屈。 “我注意着你啊。” 李牧寒捧起了夏玥的脸，而后凑近说道。 “我一直都会注意着你的。” “.......嗯，那以后我都不穿了。” “别！可以穿！多穿！我喜欢！” 最后李牧寒还是没忍住呐喊出了内心的想法，换来的是夏玥鄙夷的眼神。 与此同时，天海市特管局局长办公室内。 林泽正在看一份关于第三层异类区域的报告。 “怎么，那两位又开始闹腾了？” 她看着常越说道。 “可不是吗，都说过好多次了，没用，看来这次真得我亲自出手去和他们两人谈谈了。” 林泽却摇了摇头说道。 “你不适合去。” “为啥？别忘记是老子把他俩抓回来的，看到老子，他们腿都得抖三抖！” 林泽叹了口气，这男人怎么脑子一根筋，和他说话真的挺费劲。 “正是因为他们是你亲自出手镇压并收押回来的，所以他们看到你只会更加愤怒，那这件事就没法解决了。” “那怎么办？让他们闹？” 林泽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能怎么办，已经和东欧特管局交涉过很多次了，人家就是不愿意将其引渡回去，这明摆着就是要烂在我们手里的。” 一提到东欧特管局常越就来气，他一锤桌子说道。 “这群王八造的外国佬，自己的东西没看好跑我们华夏大地上来撒野，老子出手给他逮住了，这群王八蛋还不愿意接收，这算什么事啊！” “也还好，这两位也没有撒野，只是他们本身的存在就已经是个大问题了。” 常越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林泽说道。 “对了，人事管理科的岑麟之前在会上提议让李牧寒来解决这个问题。” 林泽微微一愣。 “李牧寒？让他去？” 常越点了点头。 “让他去也好，他是恶魔的代行者，体内住着恶魔，和那两位沟通起来应该也方便一些。” 第95章 特管局还做居委会工作？ 没有一刻为消失的寒假哀悼。 即将到达战场的是特管局新派发的工作。 李牧寒原本都计划好了带夏玥去旅游，之前和章科长那次旅游实在有些敷衍。 而且西北戈壁一开始看还挺新颖，看久了就有点审美疲劳了。 可就在他们俩正在罗阳的笔记本上选择旅游地点的时候，林泽的电话突然打过来。 “来一趟特管局。” “......” 李牧寒和夏玥对视了一眼。 夏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表情慢慢变得冷淡了下来。 得，这下旅游是泡汤了。 一小时之后，李牧寒坐在了林泽的办公室里。 “我还是个学生，我应该有享受寒假的权利！” 李牧寒抗议。 “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社畜了，应该学会自我pua，不要让我再多费口舌，这是这次任务的简报。” 现在林泽已经几乎连安慰都懒得安慰李牧寒几句了。 但说实话，特管局工资是真的高。 第七小队的其他成员，林子雨是技术型人才，加上各种补贴，工资三万八一个月。 尹琪和苏雪是三万二。 李牧寒是队长，有额外补贴，但也同时因为他是在监管期的异类，所以到手工资其实只有两万。 合着他这队长还成了垫底的存在了。 不过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这几个月拿了工资，交了房租又给夏玥买了许多衣服，现在存款还有好几万。 他已经在物色新的住处了，虽然现在他和夏玥的关系已经不用租两人间了，但现在住的地方环境确实差。 为了这些工资，他也必须要咬牙忍着。 拿起报告来看了看，他有些疑惑。 “......调解地下三层异类区两名异类的矛盾纠纷。” 他一脸无语地看向了林泽。 “林局，我成居委会大妈了？说好的第七小队只打硬仗呢？” “谁告诉你做调解就不是打硬仗了？” 没想到林泽反问了李牧寒一句。 得。 的确是，这调解工作也是一门艺术。 要知道人居委会大妈察言观色的能力可不比那些心理专家差多少。 而且这调解的对象还是异类。 特管局地下三层为异类区，专门为每一名异类都划分了各自的区域，除了一些必须要关起来的异类之外，他们都还算是挺自由的。 于是李牧寒开始详细浏览起了报告。 当发现需要调节的对象名字的时候，李牧寒又抬起了头，生无可恋地看着林泽。 “林局，您确定没搞错？” “关于什么？” “......调解对象。” 李牧寒指着文件上的两个名字说道。 “异类档案750号与异类档案751号，死神塔纳托斯和他的妹妹梦境之神修谱诺斯，没搞错，就是他们。” 李牧寒几乎要吐血了。 自己去当居委会大妈调解矛盾问题不大。 但是这给神调解矛盾！！？问题可大发了啊！ ...... 与此同时的人事管理科，岑麟这边也不好过，自从他负责接手两名外来神之后，这两位就基本没消停过。 如果按神话来说，他俩同属黑夜女神倪克斯的孩子，关系应该不错才对啊。 但这俩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弄得这特管局地下三层是鸡飞狗跳。 岑麟也已经上报了很多次，要求将这两人送回东欧特管局，但国家特管总局那边好像一直交涉不顺利。 东欧那边也一直打哈哈，甚至为了不让这俩麻烦鬼回去，还特意送了好几名经验丰富的成员来华夏特管局协助工作。 听说第九小队的那名塔罗占卜师就是从东欧特管局来的。 “科长，那两位又吵起来了！” 一名工作人员推门走进办公室喊道。 与此同时整个办公室都开始颤抖起来。 “怎么这次动静这么大啊。” 岑麟叹了口气，若不是他的界域一直笼罩着整个地下三层，只怕这天海市早就被地震给搞垮了。 他的界域，静默，不仅可以让存在于里面的人无法出声，也可以让任何产生的破坏和震动都无法传播到外界。 在战斗力方面可能有所欠缺，但用来打辅助简直是不要太好用。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 岑麟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眼前突然一亮。 “李队长，您终于来了，过来坐。” 李牧寒这还是第一次下到地下三层，这里和上面就不一样了，如果说地下二层的特管局像一个地下城市。 那这里更像是一个蜂巢一般的办公场所。 “岑科长，您为啥一定要委托我来处理这件事啊。” 李牧寒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岑麟一边给李牧寒泡茶一边说道。 “因为李队长您就是最适合解决这件事的人。” 李牧寒满头问号。 “您是恶魔的代行者，可以说这局里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这......特管局就没有其他人能管这件事了？” “倒也不是。” 岑麟优雅地端起茶杯，刚准备喝突然又是一阵震动，他手一抖，茶水直接洒到了西装裤的裆部。 要知道这可是刚泡好的茶水，那热度...... “嘶——” 岑麟蹭的一下站起了身，李牧寒光看他的表情就已经觉得胯下一疼了。 李牧寒赶紧扯了几张纸，但又觉得帮他擦那个地方有些不妥，于是就将纸递了过去。 “抱歉，失陪一下。” 但岑麟却只是起身快步走向了办公室的里间。 等了大概两分钟后，他又穿着一条一模一样的西装裤走了出来。 “这动静是他们俩搞出来的？” 李牧寒问道。 岑麟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样吧，李队长，您和我去看看。” 他站起身对李牧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因为这次任务比较特殊，和第九特管局那次一样属于协助任务，所以李牧寒给第七小队其他人放了个假。 虽然林子雨等人都想跟李牧寒一起执行任务，但林泽却说地下三层一般的成员不能进入，李牧寒有协助任务所以才被允许进入地下三层。 几人也只能目送着李牧寒搭上了前往地下三层的电梯。 此时李牧寒跟随着岑麟走出了办公室，朝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这里看起来就和办公楼一样，他们真的能在这种地方打起来啊？” 岑麟一边捏着那专门修过造型的小屋子一边说道。 “李队长别急，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在走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又发生了几次震动。 但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仿佛是习以为常了一般。 十分钟后，他们走到了尽头的一扇门前。 门口有个验证虹膜的装置。 岑麟抬手按了某个按钮，并说了一句。 “请帮我连接750号与异751号档案所在地。” 而后里面传来了一个李牧寒有些耳熟的声音。 “先验证，再申请，别弄乱了顺序。” “这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呢。” 岑麟也是一阵疑惑，而后突然笑着说道。 “这不是工程部的墨部长吗，怎么今天您亲自来值班儿了啊？” “哼，工程部大部分人的孩子都放寒假了，我也给他们放几天假让他们回去陪陪家里人。” 是说这声音如此耳熟，原来就是在开会的时候为自己说过话的工程部部长墨巧啊。 第96章 那必须是我了？ “怎么，你身边还有其他人？” 似乎是听到了别的动静，墨巧问道。 岑麟赶紧解释道。 “墨部长，这是来帮忙我们人事科解决问题的第七小队队长李牧寒，您也认识的。” “墨部长好，墨部长辛苦了。” 一听到李牧寒的声音，那边沉默了一阵，随后声音变得冰冷了不少。 “哦，是你啊。” 墨巧的冷淡其实也在李牧寒的意料之中。 毕竟会上发生了那种事，而且还让所有人看到了夏玥发给自己的“福利”，想必现在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变态了吧。 “行了，已经连接了，赶紧进去吧，别打扰我了。” 说完墨巧那边就传来了某种转动扳手的声音。 “这墨部长凡事都亲力亲为啊？” 李牧寒在确定对面已经没声音之后问道。 “是啊，这墨部长所在的工程部队之所以可以成为特管局的中流砥柱，她功不可没，有时候我都很好奇，那小小的身体里到底怎么藏得住那么庞大的能量，我甚至还悄悄去鉴定科询问过她到底是不是异类。” 在等待大门打开的时间里，岑麟也和李牧寒聊了起来。 “感觉她对手下特别好。” 李牧寒说道。 “嗯，工程部队的人都把她当妹妹，毕竟这墨部长再了不起也还只是一个17岁的孩子，李队长你有空也去看看工程部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忙的吧。” “行，我一定尽力。” 没想到这时候，那边突然又传来了墨巧的声音。 “不需要，门开了，赶紧滚。” 李牧寒和岑麟对视一眼之后都闭上了嘴。 也就在这时候，那扇大门咔哒一声缓缓开启。 而后出现在门后的场景让李牧寒直接叫出了声。 “我敲！！？这，这什么情况啊？！” 现在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天地，天空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狂风怒吼，雷电交加，宛若一片世界末日的场景。 既宏伟又让人望而生畏。 李牧寒看傻了，不由地想踏出一步。 就这一步，他突然踩空，身子直接就要往下掉落。 还好岑麟眼疾手快揪住了李牧寒的后衣领将他又拽了回来。 李牧寒这才看到，自己脚下居然是悬崖，刚才被自己踩落的石头正顺着崖壁不断往下滚落。 “这墨部长，又把点位定在这种奇怪的地方。” 岑麟不由地叹了口气，李牧寒则是余惊未消地抓着岑麟问道。 “这，这什么情况？这，这是啥地方啊？！” “如果李队长问的是现在我们身处的位置，就是特管局地下三层。” “地下三层！？那这天，这大地，还有那大海是啥？！” 李牧寒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岑麟捏着山羊胡笑着说道。 “这是经由某种异类的帮助所创造的空间技术，给你解释你也不懂，行了，我们还是先下去吧。” “下去？！咋下去啊？这悬崖......” 没等李牧寒说完，岑麟已经抬起手吹了一声口哨。 而后随着一声尖锐的叫声，一只长着金色羽翼的巨鸟飞了过来。 那金色神鸟悬停在门前，张开双翼，一双眼睛在李牧寒和岑麟之间来回转着。 “早上好啊，女士。” “岑麟，你这次最好有办法解决那两人的争斗，否则就给我换个房间！” 金鸟十分不满地对岑麟说道。 “放心，这次一定成。” 岑麟脱下礼帽，对金鸟笑着说道。 金色神鸟发出一阵尖啸，而后转过了身。 岑麟赶紧拽着李牧寒。 “走啊，愣着干嘛。” “啊？？？” 李牧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岑麟拽着骑到了金色神鸟的背上。 神鸟张开双翼猛地腾飞而去，直接穿入了那狂风与闪电肆虐的云层之中。 穿透云层，李牧寒才真正看清现在发生了什么。 一男一女两个身影正在云层之上进行着激烈的战斗，这场战斗惊天动地。他们的身后都有着可怕的化身。 那化身犹如山峦一般，身上散发着炽热的光芒，似乎连天空的火焰都在他们的光芒面前黯然失色。 每当他们的力量互相碰撞，都会引发了惊涛骇浪般的能量波动，足以令星辰颤抖。 “这就是......塔纳托斯与休普诺思？” 他喃喃自语，已经被眼前两位神明的战斗惊讶地张不开嘴了。 “他们天天都这样打吗！？” 因为这里太吵了，所以李牧寒必须要扯着嗓子喊才能让岑麟听得到。 “之前倒是没这么吵，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就像是发了疯一样天天打，天天打！” 回答李牧寒的是座下的金鸟。 它盘旋在两位神明的四周，岑麟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他看向了身旁的李牧寒问道。 “李队长！有办法先阻止他们的斗争吗？这样打下去，这方空间也维持不了太久的！” 李牧寒此时的感觉很乱。 “啊？我？” 他觉得就像西游记里的那只蛤蟆精，自己的老大突然就对他说，让他去干掉孙悟空一样魔幻。 “这里只有你有这个能力了！李队长！他们打得越来越激烈了！连真身都快显露了，这样下去空间会坍塌！到时候整个天海市都会出现可怕的地震！” “其实我认识一个非常牛逼的血族，我一个电话就可以把她叫来，我可以给她打辅助。” 李牧寒已经拿出了电话，却被岑麟一把拦住。 “别别别！这两位当初刚刚来到华夏大地就吃了两次瘪，第一次就是在夏莉雅手上，虽然那次他们算是平手，可二打一还打平，对他们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啊！要是再看到夏莉雅，只怕更要卯足全力分个你死我活了！” 李牧寒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合着这破事就必须我了？？ 他不相信这特管局除了局长和副局长以下都没他强。 事实上就李牧寒私下和黄自在了解到的情况知道，天海市特管局藏龙卧虎，尤其是本部那支没有名字和番号的部队。 “李队长！！现在没别人了！就你了！！赶紧显神通吧！” 岑麟再次催促。 李牧寒咬了咬啊，看向了那两名神明的虚影和他们各自的化身。 那名少女的化身为一尊长着翅膀的巨狮，而另一头，男人的化身则是手持巨大镰刀的黑色死神。 两人斗的是昏天黑地，谁也不肯相让。 他默默地在心里盘算。 现在巴尔恢复了50％的灵魂，而自己还从未真正使用过界域的化身之力。 那现在就是一次检验实力的机会。 虽然对手是神明，但老子也是恶魔代行者啊！ 人死屌朝天，死球就死球，怕个锤子哦！而且拿了特管局那么多钱！也该做事啊！ 如果林泽听到李牧寒这些心声一定会非常高兴。 因为这傻孩子总算是学会自我pua了。 “能在靠近一些吗？” 李牧寒半蹲在了金鸟的悲伤，解开了身后的背包，取出了伏将镇魔。 “你脑子有问题吗？他们打成那样我过去找死吗？！” “那就飞高一点，飞到他们的上空。” 李牧寒说道。 “岑麟，你找来的这人靠不靠谱啊？！” 金鸟却似乎并不信任李牧寒，直到岑麟捏着小胡子笑着说道。 “放心，我给他担保。” 第97章 强势介入 金鸟没有再多言，直接升起高度，一跃而上来到了两位神明争斗的上空。 “这个高度是极限了!再往上和再往下都不行了！” 金鸟说道。 李牧寒拔出了伏将镇魔，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金色的光芒。 “足够了。” 他慢慢站起身，站在了鸟背的边缘，看着下方的宏伟战场，咽了一口唾沫。 “岑科长，如果我这一趟回不来。” “呸呸呸，你要是回不来，夏莉雅会把特管局给拆了！你可一定要回来！” 我敲，合着根本不是担心我的死活，而是担心夏玥来找麻烦啊！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 李牧寒眼含热泪开始唱起了歌，金色巨鸟听不下去了，猛地反转身形。 “赶紧去吧你！” “哎哟！！” 李牧寒直接摔了下去。 岑麟也差点被甩下去，还好最后一刻抓住了金鸟的羽毛。 “你这咋差点把我也给送走呢？！” “我警告你，岑麟，如果他解决不了，你必须给我换房间！！” “哎哟，我的姑奶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岑麟爬回到了金鸟的背上，赶紧看向了下方。 李牧寒此时如同一颗陨石一般坠向那两位神明之间。 他的身体因为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有些开始着火了。 “金鸟，你可曾听闻有一套从天而降的掌法。” 岑麟说道。 “闭嘴！” 与此同时，李牧寒已经慢慢闭上了眼睛，他站在巴尔面前，这是他第一次使用化身的力量，之前和那鬼将征战沙场之时也只是召唤了巴尔的残影。 而现在，他将要召唤出的是巴尔的本尊。 尽管只有50％的能量，但现在也只好赌一把了。 “界域，伏雷鸣渊，展开！” 轰—— 雷霆开始轰鸣，无数的闪电也在汇聚，李牧寒本身也被金色的雷电所包裹，从远处看就像是一颗金色的流星裹挟着闪电与风暴朝着那双神轰去。 如此阵仗却也还是没能让那两位神明停手，他们依然在进行这战斗，巨狮张开巨口，死神挥动镰刀，似乎是汇聚了所有的力量想要进行最后一击。 这一击若是撞在一起，这方空间必将瞬间碎裂，而天海市也会遭受到不可估量的巨大损坏。 “巴尔，现身！” 当李牧寒睁眼的时候，他胸前的项链猛地化作了面具覆盖住了他的下半张脸。 而后周身皮肤也开始变得漆黑如墨，仿佛被夜色染过。 金色的符文在他的皮肤上显现，散发出灿烈的金色光芒。 而他原本的黑发此时也化作了一片雪白，他手中的那把伏将镇魔也脱胎换骨，变成了一把长柄刀刃，此刻正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就在此时，两位神明的攻击已经几乎就要发生碰撞，那股力量仿佛能摧毁天地、灭绝众生。 可李牧寒却毫无惧色，他眼里的金色光芒大盛，手中的长刀带着数万道雷霆之威，呼啸着冲向那两尊神明的真身。 长刀带着数万道雷霆轰鸣而来，瞬间将两尊神明的化身阻隔开来。 那瞬间，闪电交织，风暴肆虐，火焰狂舞，风雪漫天。 李牧寒，不对，应该说是巴尔站在狂暴的风暴中间，头顶长刀高举，硬生生地抗下了两位神明的攻击。 当所有闪电与风暴，火焰与风雪散去，两位神明也第一次将目光投向了这位突然床如战场的不速之客。 “......来者何人。” 男人冷声说道，声音仿佛自带了混响一般让人生畏。 “......人类？不，恶魔......也不对，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女人看向李牧寒的眼神里则是充满了疑惑。 李牧寒那金色的瞳孔先是看了看男人，而后又看了看女人，最后猛地双手一撑，巨大的力量瞬间扩散而出，两位神明皆必须用化身来护住自己，这才没有被这阵力量给震慑到。 但他们并不畏惧，反而是重新摆开架势准备和眼前这位不速之客一较高下。 以一敌二，面对的还是两位希腊神明，李牧寒完全没有丝毫的惧意，在那面具之后更是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就在这三人要重新开始一番毁天灭地的大战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了岑麟的声音。 “两位！！两位！！住手！！收了神通吧！” 此时他骑着金乌赶了过来。 “你们要是再打下去！！只怕这空间都要被你们撕裂了，到时候殃及了人类的城市，事情就很难办了！” 二神纷纷转头看了一眼说话之人。 “若要吾辈停战，倒也好办，尔等可以按吾之前所说，替吾换一方天地。” “我也一样，只要不和这家伙呆在一起就行。” 人家金鸟也有话说啊。 “你俩闹个屁！！我才是最想换地方的！本来这里山清水秀的，自从你俩来了，三天两头地震，我家网线被你们震断几次了？！现在倒好，直接开始要灭世了？！” 而手持长刀的李牧寒，此时在看到双方都暂时没有开战的意思之后也逐渐解除了界域和化身的力量。 没想到刚解除化身他就开始往下坠落，最后反而是那女人一把抓住了李牧寒的后衣领将他提在了半空。 “真是个人类，原来你就是那个恶魔代理人。” “......你好啊。” 李牧寒被提在半空中，有些尴尬地朝着女人打了个招呼。 而这有着一头白金色短发的美丽少女，竟然就是传说中的睡梦之神修普诺斯。 “两位，有事好商量嘛，但是你们都是真神，为你们创造空间所需要做的准备太多了，我们已经让工程部在抓紧修建了，但最快也要一个周，你们能不能再忍耐一下？” 岑麟笑着和两人谈条件，但都只得到了二人坚定的拒绝。 “不可能。” 二人异口同声，而后又互相瞪着对方。 “别学我说话！” “那，那至少今天别打了，怎么样，我再去和上面商量一下？” 连李牧寒都看出岑麟的无奈了。 二神倒也不是完全不讲理，他们看着岑麟点了点头。 “今日就此作罢，待到来日还不替我换到新的天地，我便要让这方天地永远坍塌。” 说完男人直接转身化作了一团黑色的气息和那巨大的死神化身一同消散在了烟尘之中。 “给你一天时间。” 女人也没多逗留，说完之后便长出了一对双翼飞走了。 等李牧寒和岑麟坐着金鸟返回地面的时候，天空已经恢复了原本的艳丽。 太阳也再次照耀在了大地之上，而那些被双神所破坏的地貌也开始慢慢愈合。 李牧寒看着这些绝景，想着一定不能让这里被破坏，因为如果这里毁了，天海市也会陷入巨大的危机。 “岑科长，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你，所以，你一定......” 可转头看去，这岑麟却已经跪在地上开始写辞职信了。 “干不了，干不了，这破工作干不了，我要辞职。” “岑科长！别激动啊！！” 金鸟却还在旁边雪上加霜。 “你走之前帮我把房间换了！岑麟！你答应过我的！” 第98章 门都给打烂了 在确认两位神明今天暂时不会再打起来之后，岑麟决定先离开这里，把事情上报一下。 “可是......您刚才说最快也要一个周才能建成新的场地，上报管用吗？” 李牧寒有些不安地问道。 岑麟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天空说道。 “李队长啊，这有些事必须上报，不能让它烂在你手里，你处理不了，上报了，那就是领导的事，但你若是不上报，到时候出事了你就得负责了。” 这岑麟看起来以前应该是大公司里出来的，深谙职场之道。 于是李牧寒也没再说什么。 今年还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不停念叨着要换地方。 “他们两人需要重建房间！我不用吧！我现在可以换吗！？我现在可以换吗？” “唉，金乌啊，你先等等吧，你先让我解决他们俩的事......”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于是这神鸟金乌就开始一直在二人耳边闹腾了起来。 最后终于是来到了悬崖边，李牧寒和岑麟却有些傻眼了。 因为门不见了，原本挂在悬崖边上的门现在已经完全消失，后面仍然是一望无尽的天地。 “岑科长，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别着急，李队长，我马上联系一下墨小姐。” 他拿出通讯器拨通了工程部队的电话。 “喂，工程部队，今天不出勤，有什么需要修的东西填好单子拿过来等待排队。” 电话那头传来了墨巧的声音，依然死那副冷冰冰的态度，看来干工程的估计脾气都不太好。 “墨部长！是我，是我！岑麟！” 一听到岑麟的声音，电话那头的墨巧更加有气无力了。 “干嘛。” “这门儿不见了啊，墨部长，回去的门儿不见了。” 墨巧不爽地咂了咂嘴，而后那边传来了敲击键盘的声音。 “你们在搞什么，怎么把定位仪都直接给砸坏了。” “刚才......打得有点激烈，不好意思墨部长，现在我们还有办法出去吗？” 墨巧叹了口气。 “只能等一等了，我马上过去进行检修，但现在工程部就我和另外两个人值班，最快也得明天早上才修得好。” 在听了这句话之后的李牧寒和岑麟脑子里都仿佛被劈了一道晴天霹雳。 “......那二位说只给我们一天时间。” 李牧寒小声提醒道。 “墨部长！能不能快一些啊！我们有急事啊！” “你再着急也没用啊。” 墨巧那边传来了收拾工具的声音。 “如果是一般的异类空间还好，你那个空间是特制的，不禁关了两个天灾级的神灵，而且还有一只湮灭级的神鸟金乌，这定位仪坏了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修好的。” 而后她又冷笑了一声说道。 “不是我吹，还好现在是我在，若是换了别的人来，你们只怕要在那儿呆三天以上，行了，就这样，我挂了。” 嘟嘟嘟嘟—— 通讯器传来了盲音。 “不！！！！！” 岑麟突然一下跪在了地上，张开双臂扬天长啸。 “为什么这样对我啊！！！” 李牧寒原本以为这人事管理科的岑麟是个老奸巨猾的主。 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就是个霉比。 “算了算了，岑科长，墨部长肯定会尽力的，咱们还是想想在这儿怎么熬一天吧。” 他蹲下身子拍了拍岑麟的后背。 而后另一只纤细的手也拍了拍岑麟的后背。 “就是，你别这样，快振作起来，帮我换房间啊。” 李牧寒顺着那白皙的手臂看过去，竟然是一个可爱无比的金色短发妹。 “卧槽！？你谁啊？！” 李牧寒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少女生气地看着李牧寒说道。 “刚才驮着你们飞半天了，这就把我忘了？！给我听好！本大人是神鸟金乌！” “的后代。” 岑麟补充了一句，而后他叹了口气，站起了身。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我们先去找个地方住吧。” “找个地方住？” 李牧寒呆住了，而后试探性地问道。 “这里，难道没有我们特管局办事人员专用的住所？” 岑麟仰头望天，苦笑了一声，而后李牧寒看到他眼角划过一滴晶莹的泪水。 “小李啊，你还是太天真了，随便找个山洞将就一晚上吧。” “山洞？？那我们吃啥？” “......一晚上不吃，饿不死的。” 就在二人垂头丧气漫无目的朝前走的时候，身后的短发少女突然说道。 “你们要是没地方住，可以去我家啊。” 两人几乎同时回过头。 把金乌吓了一跳。 “诶？你，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啊，等等，我只是可怜你们，不对，我是怜悯你们，毕竟我是三足金乌的后裔，所以我......啊？你们干啥，别过来！！喂！！我可是神鸟！！” 就在金乌捂住自己身体往后退的时候，李牧寒和岑麟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老泪纵横地说道。 “太谢谢你了！！金乌小姐！！” “那今晚的晚饭也拜托了！！” 金乌那圆溜溜的大眼睛慢慢变得无神起来，似乎是对眼前这两个人类感受到了一丝无语和不屑。 最后在金乌的带领下，两人翻山越岭，进入森林，爬过峭壁，走过沼泽。 这一路的泥泞都无法阻挡两人的步伐，因为他们现在只想去到温暖的室内，喝一碗热汤，吃一碗米饭，再找张床好好睡一觉。 好不容易爬上了一个陡坡，眼见就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这时候李牧寒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趴在陡坡边上，回头问了一句岑麟。 “岑科长，问个问题啊。” “......啥啊。” 岑麟身体明显没有李牧寒那么好，他气喘吁吁地问道。 “为啥不让金乌变成鸟带我们飞到目的地呢？” “......” 岑麟沉默了，而后看这李牧寒笑着说道。 “抱歉，忘了。” “我日！” 李牧寒一激动，脚下一滑，顺着陡坡就滚了下去。 几经折腾，他们最后终于来到了金乌的住处。 一处温暖的...... 山洞。 “怎么还是山洞啊！？” “而且还是这么阴暗简陋的山洞！！” 李牧寒和岑麟痛苦地嚎叫着，却被金乌直接一人一脚踹进了山洞。 “在别人家门口别叽叽歪歪！！没有一点礼貌的人类！” 第99章 暗藏玄机 这山洞看似简陋，实则暗藏玄机。 当李牧寒和岑麟被踹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道门。 金乌冷哼一声绕过了两个还趴在地上的人之后打开了房间。 门一开简直是豁然开朗，这简直就是一套干净整洁又温馨的套一小公寓。 李牧寒都看傻了。 “岑科长，这是咱们修的？” “......” 岑麟挠了挠头。 “这......我不到啊。” 金乌回头看着门口的二人说道。 “还趴在外面做什么，赶紧进来啊！” 两人连滚带爬进了屋，进屋之后李牧寒详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比说，不算小。 起码60平。 不仅有电视电脑等常见家具。 居然还有一台跑步机和一个引体向上的横杠。 至于少女房间里的海报啊，玩偶公仔啊，化妆品之类的就更不计其数了。 “你不是用飞的吗？还要锻炼身体啊？” 李牧寒不禁疑惑地问道。 金乌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就见她突然展开一对金色的翅膀，然后两只翅膀勾住了横杠拽着身体一上一下。 “还有问题吗？” “......牛的。” 李牧寒竖起一个大拇指。 就在这时候，岑麟突然拽了一下李牧寒的衣袖，指着让他看某个地方。 李牧寒看了过去，那是房间的墙角，那里正对方着一些坏掉的碗碟和家具。 “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换地方！” 金乌十分不满地指着那堆坏掉的东西说道。 “我好不容易赤鸢姐姐从外面给我带的化妆品，玩具，还有我最喜欢的碗，每隔几天就会坏一批！这种日子怎么过嘛！” 李牧寒对此深表同情，也开不出玩笑了。 他在来金乌家的路上听岑麟说了一些关于这只湮灭级别异类的事儿。 她是神鸟三足金乌的后裔，原本是可以不用被监管的，但其身上所带的特性会让地表温度急剧上升。 还会增强太阳紫外线的照射能力。 当年她母亲和其余八个姐妹在人间嬉闹，这一身被动技能搞得人类苦不堪言，最后后裔登场，射杀了其中八只。 只剩下了金乌的母亲，但岑麟又告诉李牧寒，其实传说也是有出入的。 金乌并不是太阳，她们就只是自身的特性会让温度升高，当年后裔本想连着金乌的母亲一起射杀，但因为当时三足金乌怀了孕后裔这才放过她。 但条件是她必须永远住在地下，也就是类似于现在存在的这种空间里。 “乖乖。” 李牧寒突然有感而发。 “这后羿也是特管局成员啊。” 岑麟笑着摆了摆手。 “他是不是特管局我不知道，反正当时肯定没有这个概念，也就是一些有着界域之力的人类负责去清理为祸世间的异类，当然，那时候人类和异类的关系可不像现在这么融洽。” 说到这里，金乌转头瞪着二人说道。 “干嘛，说我母亲的事儿吗？那不如告诉我我的母亲被关在哪儿了。” 岑麟苦笑着摘下礼貌，露出了一个歉意的表情。 “放心，等特管局找到能减弱你们身上这种特性的办法之后一定让你们母女团聚。” “哼。” 金乌一脸的不相信。 “从你上一任，上上一任，上上上上上上上一任开始我就听这话了。” 看着金乌气鼓鼓嘟着嘴的样子，李牧寒觉得这些异类其实挺可怜的。 身上那种被动技能也不是他们自己想要的，但会为这个世界带来灾难这个也的确是事实。 怪谁呢，那怪时臣吧。 这住的地方有了，接着就是吃饭了。 好在金乌没有像李牧寒之前猜想的那样给他们从冰箱里端出一大碗的虫子。 那将会是绝杀。 出现在金乌冰箱里的都是一些普通的食物，不过是速食品，只需要微波炉加热就能吃。 “干嘛啊！你以为我平时吃的都是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李牧寒松了口气的样子，金乌十分不满。 “没，没有，只是你们住在这儿还管饭啊，挺好的。”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聊了起来。 “以前是不管饭的！我都只有让赤鸢姐姐还有林局帮我带东西进来！但林泽姐姐来了之后就会给我们这些住在地下三层的异类送食物了，我这个家也是林泽姐姐让人给我修的。” “那她人还怪好嘞，只是这件事身为地下三层的负责人居然都不知道啊。” 李牧寒用嘲讽的语气对着岑麟说道。 岑麟正在吃饭，差点没被呛到。 “失，失礼了，这方面的确是我疏忽了，本来这些事是应该由我提起，再让工程部来做的，没想到林局都已经做完了，我实在有些惭愧。” “哼，没什么啦，大叔你也挺不错的，你来了之后都尽量满足我们的要求，只是这地方你真得给我换了！我住不下去了！” 果然还是绕不开这个问题。 李牧寒和岑麟对视了一眼，岑麟笑着对金乌说道。 “放心，如果他俩的问题解决不了，我一定会优先把你转移出去。” 既然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李牧寒也索性把话题引到了双神身上。 塔纳托斯和修普诺斯，本来他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这俩大神。 “哼，一对外来神，在华夏的地盘明明都已经被擒获了，还这么耀武扬威。” 岑麟愤愤地说道。 李牧寒却嗤笑了一声。 “你敢当他们面说吗？” “咳咳......李队长，别开玩笑了，我还想活着领退休金呢，我只是个负责人员安排的文职而已。” 其实这岑麟已经比章科长要能打很多了，至少他还能使用界域，那章科长才是真的符合李牧寒心中文职的形象。 “还讨论什么，你们修好其他地方之后赶紧让他们滚啊，这样我也清净了，打又打不过他们，还天天被他们骚扰，真是烦死我了！” 金乌说着就来气，瞬间李牧寒和岑麟感觉房间温度都高了不少。 “哎哎哎，冷静，冷静。” 岑麟赶紧安抚金乌，同时也叹了口气。 “没那么简单的。” “工程部队不是已经在修建新的地方了吗？” 李牧寒问道。 “你以为这是做烧饼啊，几分钟一个，这种程度的方寸天地，要再造出一处都需要耗费大量人力和财力，现在特管局就只特批了再建一个，也就是说，总会有一个要呆在这里的。” “那还不赶快把我弄出去！！” 金乌急了。 “你急什么，别急，别急，你也是湮灭级别的异类，你以为给你开个宾馆就完事儿了？你身上的特性比他们俩还麻烦！” “呜......大叔，那你刚才是骗我......” 说到这里，金乌已经眼眶含泪了。 “不是，我一定会想办法......总之得先把他们分开。” 这时候，李牧寒提出了一个他一直以来都非常好奇的问题。 “我有个问题啊，这塔纳托斯和修普诺斯，据我了解，他俩好像没有什么过节吧？” “啊，的确没有，怎么了？” 岑麟回答道。 “那......咱们是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向错了，不是一定要分开他们，而是应该搞清楚他们究竟为何要争斗，只要让他们俩人重归于好，这件事不就完了？” 第100章 另一个办法 听了李牧寒的话，岑麟愣住了。 “你说啥？” 这个反问都把李牧寒气笑了，他敲着桌子说道。 “不是，人家林局长叫我来的时候就说的是来调节纠纷，怎么到你这儿就变成赶走钉子户了？？” “林局真这么说的？？” “那不然呢，我还以为是你提出来的。” “我只是给林局说，这俩现在闹得挺厉害，得有一个人让他们冷静一下。” 李牧寒打了个响指。 “这不，我就来支援你了吗，所以现在你房子肯定来不及修了，咱们不如就想想别的解决办法。” 岑麟思考了一番之后略微点了点头。 “嗯......你说的有道理，可你也看到了，他俩根本就是见面就动手，根本谈都没得谈啊。”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创造机会来让他们坐下来谈。” 说着李牧寒看向了还在扒饭的金乌。 “看着我干嘛？” 金乌一边咀嚼食物一边说道。 “你家能不能借用一下？” 当李牧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金乌啪的一声，很快啊，直接就扔了筷子，指着李牧寒就骂。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的意思是要让他俩到我家来谈！我告诉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牧寒擦了擦被喷了满脸的饭粒之后心平气和地对金乌说道。 “你想啊，这也算是支援了特管局的工作，如果能调停那两位大神，到时候就可以让特管局少修一座洞天福地，那节约下来的钱，肯定会给你不少好处，届时别说这小屋子了，你让邻居给你修一座小别墅都行！” 金乌一下子愣住了，而后呆呆地说道。 “那，有浴缸吗？” “当然有啊！超大的，圆形的！” “......那有游戏机吗，我想玩游戏机。” “有！都有！还给你配一个健身房让你好好锻炼你那小翅膀！” 金乌的眼睛里顿时闪出了一丝光亮。 但很快她就狐疑地看着李牧寒。 “你谁啊，你说了能作数吗？” 李牧寒赶紧拍拍胸脯。 “这你放心，别的我不保证，但让林局答应你这些条件，我能做到！” 看着李牧寒夸夸其谈的样子，岑麟都傻了。 这小子来特管局这么短的时间，竟然把林泽那一套画饼的功夫学的是淋漓尽致，连自己这个人事科的都要甘拜下风了。 “不行不行不行，我又不认识你，赤鸢姐姐说了，男人都是大骗子！我不能相信你！” 你不说赤鸢还好，你说起赤鸢李牧寒可不困啦。 就见他对岑麟使了个眼色说道。 “你这通讯器，能联系到其他部门吗？” “可以啊，你想干嘛？” “帮我联系一下超自然管理科。” 五分钟后，岑麟将通讯器递给了李牧寒。 李牧寒拿过来刚放到耳朵边就听到了对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太好了......你还记得我，太好了，亲爱的，你是来找我去结婚的吗......我一直都等着，每天都在等你，我愿意，我愿意！” 李牧寒赶紧将通讯器从耳朵边拿来，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说道。 “赤鸢吗？很久不见了啊，这段时间还好吗？” “不好，不好，我在等你，你没有联系过我，我一直都很想你，每次看到你和那只蝙蝠在一起，我就好像把她烧成灰烬，但现在我等到你了，亲爱的，我终于等到你了......呜。” 可能是赤鸢声音太大，一边的金乌也听到了她的声音。 “诶？是赤鸢姐姐啊？你怎么哭了？” 李牧寒索性直接开了免提。 “小金乌？你怎么和李牧寒在一起......” “这个男人啊，他在我家做客啊，可能今晚都要住在我家呢！” 天真无邪的小金乌直接就说出了最不能说的话，李牧寒想阻止已经晚了。 果然，通讯器那一头传来了一种咯咯咯的声音，仿佛是牙齿摩擦所发出的动静，听得岑麟在一旁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是吗？原来你又移情别恋了，而且这次还是和小金乌，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折磨呢，亲爱的。” 赤鸢幽怨的声音从通讯器的那一头传来。 “你放心，亲爱的，我不是一个记仇的人，我也不会怪罪小金乌，毕竟你那么有魅力，就像太阳一般，你会吸引到他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呵呵.....你竟然敢主动打电话来挑衅我......亲爱的，你可真淘气，我会去找你的，等着我。” 李牧寒赶紧解释。 “别别别！我和这小鸟人啥事都没有！！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在她家做客！不对，我不是来做客的！我是来办事的！” “办事？！办什么事！？在床上办事！？还是办喜事！？等等，还有一个人？！死蝙蝠！？还是那头狼！？你到底还有多少个女人！！！” 岑麟已经完全托着下巴在一旁以一种看戏的眼神看着李牧寒了。 这少年，年纪轻轻的做啥不好，非喜欢作死呢。 而后李牧寒经过了半个多小时的解释，口干舌燥，终于让赤鸢相信了他是来办正事的，岑麟也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 这才让赤鸢放下心来。 “太好了，亲爱的，你还爱我......我就知道，你爱我......” “赤鸢，我给你打电话是想拜托你一件事，不对，是想拜托你拜托金乌答应我们拜托她的一件事。” “？” 赤鸢没听懂，李牧寒其实自己都没听懂刚才在说啥，他觉得自己脑子太疲惫了。 于是长话短说。 “你就告诉金乌，我不是个坏人就行了。” 李牧寒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趴在了桌上。 “原来如此......小金乌，你在吗？” “在的，姐姐！我在！” 赤鸢的声音变得正常了很多，没有了那种和李牧寒说话时候的病娇气息，变得更像是一个大姐姐一般温柔。 “这个男人是姐姐最爱的人，是姐姐最重要的人，是姐姐希望能托福终生的人，姐姐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赤鸢几乎都在诉说着自己对李牧寒的爱，岑麟已经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噜。 李牧寒也昏昏欲睡，只有金乌还听得津津有味，是不是还“哦！”“嗯！”“这样！”附和几句。 最后终于，经过了漫长的铺垫，赤鸢总算是说了一句。 “所以你不用担心，小金乌，他是好人，姐姐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第101章 邀请赴宴 听到最后这句话，李牧寒才算是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同时从心底里感谢赤鸢。 虽然自己和她接触的不多，但赤鸢确实是打从心底里相信着自己。 “但是小金乌，你可千万不能爱上他哦，他是姐姐的男人。” “姐姐你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爱上这么丑的男人的！” ？ 李牧寒满头问号。 自己丑？？ 这还是这辈子第一次听到这种评价。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这金乌也没见过几个人就被关在了这里，没见过什么世面，审美还没培养起来也正常。 “我还是喜欢常越叔叔那种类型的！” 噗—— 李牧寒几乎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 那个一天到晚看女主播，打游戏，不务正业的二次元大叔？？？ 自己还比不上他？？？ “那姐姐就放心了，小金乌要听哥哥的话哦。” “知道了！姐姐再见！” 通讯挂断之后，金乌转头看着李牧寒，气鼓鼓地说道。 “你说话要算话！！到时候给我修大别墅！” “好，好，好。” “要大浴缸！！” “大，大，大。” “还要游戏机！” “机，机，机。” 最后这地点总算是有了，那就应该进入第二道工序了。 准备食物。 没错。 李牧寒的想法就是他们以特管局的名义出面邀请二神，给他们牵线搭桥吃顿饭，把话说开了梁子也就解了。 “不行，全都是速冻食品。” 李牧寒打开冰箱之后摇了摇头，这些东西自己吃还行，要拿来招待两位神明，已经不是寒酸能说得过去的了。 “非常时期非常对待吧，李队长，这里也没有原生生物，就算打猎也抓不到什么动物，外面现在也没法送东西进来。” 李牧寒看着那些速冻食品，而后又看了看一旁还算齐全的调料。 “你明明不做饭，调料备的倒是挺足啊。” 他转头看向金乌笑着说道。 金乌冷哼一声双手环抱在胸前。 “哼~这些都是林泽姐姐给我买的，说是让我有空的时候可以再加工一下食材，但我一碰火就会发生爆炸，所以......” “再加工？” 李牧寒顿了一下，看着那些速冻肉和冷藏食品之后突然起了一个念头。 “行，准备宴会就交给我吧。” “李队长，你能行吗？” 李牧寒抓起了一旁的围腰系在身上，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你可以瞧不起我，但不能瞧不起我的厨艺。” 虽然不知道李牧寒要准备什么，但岑麟和金乌都被分配到了其他任务。 此刻的岑麟拿着一封现写的邀请函坐在金乌的背上正飞向某地。 他心里很忐忑，自己这是在做啥啊。 “我居然要邀请一个外来神去一个山洞里吃饭......吃的还是速冻食品，希望神明不会怪罪吧。” “喂！大叔！怎么说我家呢！” “没有没有，你好好飞......” 在金乌的带领之下，岑麟很快就看到了一处位于山巅，被雷云所包裹的建筑。 那是完全由石头砌凿而成的简陋建筑，奇怪的是那建筑竟然充满了中式风格。 “这塔纳托斯还挺有创造力的啊。” 岑麟苦笑着说道。 金乌将岑麟放在了建筑的入口，而后腾飞而起。 “那我去另一边了！大叔加油哦。” “哎，好，你也加油。” 岑麟对着已经飞远的金乌挥了挥手，而后深吸了一口气，走入了这石头堆砌的建筑。 “哎，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哦，没想到也有上前线的一天，希望我还能活到领退休金吧。” 建筑内部很昏暗，仅靠着两边的火把照明。 “想修建中式建筑，但只学了个皮毛啊。” 岑麟摸索着墙壁往深处走去，一路上还不忘点评一下这位神明的造物。 很快他就走过了通道，来到了一处宽敞的大厅，估计是直接把山体给打空了修成了现在的模样。 这些神还真是任性。 “来者何人。” 一个男人的声音骤然响起，而后那坐在石头王座上的身影慢慢抬起了头。 这一瞬间，岑麟只觉得自己双腿都在发抖了，总有一种下一秒自己就要被这死神给收割了的感觉。 但他还是强压住心中的恐惧，拿出了自己一贯的绅士风度。 “恭敬的冥府之神，塔纳托斯大人。” 他脱下礼帽和手套，朝着塔纳托斯恭敬地行了一礼。 “是你？特管局的人找吾有何贵干。” “特来送此请柬，望死神大人前往赴宴。” 就在岑麟抬手拿出请柬的时候，男人轻轻勾了勾手指，岑麟手中的请柬立刻脱手，飞到了死神的手中。 拆开信看了看，死神脸上的表情略有舒缓。 “好，好文采，这一封请柬写的十分得体！” 岑麟心想，这不是废话吗，老子饱读诗书五十余载，写一封给你们这些外国人的邀请函还能有什么问题。 “只可惜，文体虽好，用词欠佳，看得出来写信之人还少欠火候。” “我日你......！” 你这外来的和尚还真评价上了？！你写的出来吗？！你写一个试试？！ 已经快要骂出口的话还是被岑麟强行压了回去。 “好！既然尔等如此诚意，我也确实在你们的地盘上，尔等也待我非常有礼，那这宴，我便随你去吧。” 岑麟松了一口气，这位死神倒是还算好搞定，希望金乌那边也能顺利。 与此同时。 金乌正飞越一望无尽的大海，寻找着那一方修建在海上的神殿。 终于，她看到了在海平面上有一处建筑，于是赶紧拍动翅膀飞了过去。 这神殿倒是中规中矩，基本都是用礁石建立的，金乌直接化作人形来到石门前抬手就敲。 “开门！开门！” 里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而后是一个十分慵懒的少女声音。 “......谁啊，干嘛打扰我睡觉。” “你的好邻居！！快开门！” 而后金乌就听到了啪嗒啪嗒的声音，接着是石门轰轰轰打开的声音。 一个戴着睡帽，头发凌乱的少女探出了头。 “邻居？哦，是你啊，小麻雀，你干嘛打扰我睡觉啊。” “我打扰你睡觉！！你好意思说！！你和你哥每次打架我的家具一堆一堆地坏！！你还说我打扰你睡觉！！” 穿着一身可爱小熊睡衣的修普诺斯用一只手堵住了耳朵。 “你嗓门儿是真大......很符合我对你们这一族的印象，说吧，找我什么事，先说好，我没钱赔给你。” “谁要你赔钱了！！！我要的大别墅大浴缸！不对，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金乌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信封。 “哎呀，飞的太快，给弄皱了。” “......拿来我瞧瞧，难道是要特管局我们交房租了？” 修普诺斯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接过了信封，在看到是一封邀请函的时候，她顿时没了兴趣。 “不吃......我很困，一天不睡够22个小时我会死的，再见......” “哎哎！！不行！！你今天必须跟我走！！” 说着金乌直接一把拽住了修普诺斯的手臂。 第102章 针锋相对 “啊，你好烦啊......” 修普诺斯就这样拽着金乌往屋里走，金乌后面直接是跳起来抱住了修普诺斯的身体，但修普诺斯还是没有动摇。 就这样让娇小的少女挂在自己身上，而后趴在了床上。 “......记得走的时候关门，晚安，zzzzzzz......” “啊啊啊！！不行！！你不能睡，起来，起来！！小金乌答应了赤鸢姐姐要帮忙！必须把你带过去！” 金乌骑在了修普诺斯身上，不停揉捏她的后背和脖子，最后甚至直接上口咬住了梦境之神的耳朵。 “啊！烦死了！！” 修普诺斯终于忍不住了，直接蹭起来，把金乌吓得跳下了床。 “你到底要干嘛！！你这鸟人！烦死了烦死了！” 修普诺斯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看着金乌说道。 “你你，你必须和我走！！你不走，我，我就一直在你房间闹腾！！” “你是神鸟！！不是乌鸦！！也不是真的麻雀！！你怎么跟一只会打鸣的公鸡一样烦啊！！你再不走，我就杀了你！！” 修普诺斯眼神里释放出了一丝杀意。 金乌顿时吓得缩到了由石头堆成的桌子后面。 “不行！我不走！！我走也必须带上你！” 可她依然没有退缩，最后修普诺斯和躲在石桌后只露出半个身子的少女对视了半天，终于是长叹了一口气。 “......真是输给你了，你让我换件衣服。” “好！！好！！我帮你换！” “滚滚滚，门口等着！” 金乌直接被一脚踹出了门，而后石门紧紧关上。 少女还有些担心修普诺斯会不会又睡着了，一直在门口大喊大叫，好在是十分钟左右，石门再次打开了。 一袭白色长裙的修普诺斯出现在了金乌眼前。 “呜啊！好漂亮！！原来你这么漂亮！” “哼，我们又不是人类，漂亮有什么用，行了，走吧，先说好，我是因为平时可能给你添了太多的麻烦所以才跟你去的，只有这一次，听懂了吗？” “懂了！懂了！” 金乌张开双翼，化作了金色大鸟的模样。 “快上来！！” 她冲着修普诺斯大喊大叫。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吵闹的生物......” 修普诺斯叹了口气，而后骑在了金乌的后背上。 另一头的岑麟呢，一开始很幸运，算是请到了塔纳托斯。 可刚走出门，这塔纳托斯就生气了。 “邀请吾参加宴会！！居然连接驾的天马都没有？！” “......这地儿我上哪儿给你找天马去。” “汝说甚？！” “我，我我的意思是，大人，现在条件艰苦，我们和外界暂时没法互通，您看能不能克服一下？” “你的意思是要我亲自过去？！” 岑麟转头，翻了个白眼，而后又换了一副面孔对塔纳托斯说道。 “死神大人，您有着无上的权能与神格，这点路程对你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啦，我也非常希望能看到您展示权能！” “哼，吾辈之力，自然无穷无尽，你想看？好，那我就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啊？” “界域，神造之力！” 还没等岑麟回过神来，他就已经被塔纳托斯的神力变成了一只...... 骡子。 “？？？？？？” 骡子原地转圈，似乎非常疑惑。 塔纳托斯也很疑惑。 “这神造之力可以将人化作任何动物，但需要那人自己对自己进行界定，吾看到过有人化身天马，有人化身巨龙，但是这变成骡子的，吾辈倒是第一次见，你也算是让本神开了眼了。” 骡子气的是吱哇乱叫，心里想着自己好像对自己评价最多就是骡子啊。 吃苦受累，天天干一些人事工作，搞得人人都觉得自己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其实自己就只是想早点拿到退休金啊！！ “算了，既然如此，吾辈也就将就一下吧。” 说着塔纳托斯直接骑到了骡子的身上。 “出发吧！” ...... 两个小时之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第一个回到山洞门口的是金乌。 它落地式之后化成了人形，但修普诺斯却没有从她身上下来，这导致了她直接被少女压在了身下。 “啊！啊！你在做什么！快起来啊！” “......zzzzzz......诶？到了吗？” 少女慢慢睁开了眼睛，看了看眼前的山洞。 “还没到......既然请我赴宴，怎么可能在如此寒酸之地，再睡会儿......zzzzzzzz......” “啊！？你说什么！什么寒酸！这是我的温馨小家！给我下来！！啊啊！你重死了！你胸前那两坨东西到底是啥玩意儿啊！” 就在金乌奋力挣扎的时候，一阵驴叫也从远处传来。 “哼，若不是吾用神力祝你，只怕你跑到明天也到不了！” 当塔纳托斯的声音想起的时候，修普诺斯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她撑着地上的金乌站起身，转头看向骡子跑来的方向，她擦了擦嘴角残留的口水，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起来。 当塔纳托斯看到修普诺斯的时候，脸色也变得阴沉了起来。 “您在这里做什么，尊敬的塔纳托斯大人。” “吾辈还当是谁呢，这不是梦境之神吗，这个点不睡觉，跑出来散心？被吾打得自闭了？” “塔纳托斯大人可真会说笑，今天若不是有人拦着，只怕是胜负已分，您现在已经滚回到那幽暗的冥河里去了，到时候卡戎哥哥会不会把你捞起来呢，我很好奇。” “哦？看来是需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尊敬兄长了。” “真是个笑话，卡戎哥哥，埃忒尔姐姐，赫墨拉姐姐，甚至是被驱逐的卡喀亚姐姐我都会尊敬，唯独您，亲爱的塔纳托斯大人，您配吗？您配几把？” 双神的眼中透射出了可怕的威压与杀意。 连金乌和那头骡子都被吓得直往后退。 骡子心里想着这李牧寒玩儿砸了，还没进门呢，就又要打起来了。 结果没想到就在这时候，山洞里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而后是李牧寒端着一个盘子走了出来，在看到众人之后笑着说道。 “这菜都做好了，还在门口站着干嘛，进屋啊。” 第103章 这喝酒啊，多是一件美事啊 双神同时转头，用充满威严的眼神看着李牧寒。 饶是李牧寒身体里有巴尔，也被吓得微微后退了一步，但他还是咽了口唾沫，强忍着上前说道。 “两位，先别急，我知道你们有过节，但今天这场宴会是特管局办的，你们不给对方面子，给特管局一个面子如何？” 塔纳托斯冷笑一声。 “吾给特管局面子，今天这事儿吾就当没发生过，若是再有下次，饶是特管局，我也绝不留情面。” “哈~~好困......我回去睡觉了。” 二人转身就要离开。 金乌和骡子也只能看着自己好不容易邀请到的贵宾就这样离去。 就在这时候，李牧寒突然解开了盘子上的盖子。 一股诱人的香气顿时弥散开来。 二人一下就停住了脚步，随后转头看向了李牧寒手中的盘子。 “那是......何物？” “......好香，嗅嗅，嗯，好香。” “既然二位决定要走了，那可不可以先品尝一下这道菜，这是特管局为两位精心准备的菜肴。” 双神互相看了一眼，虽然都很不爽对方，但也因为太久没吃过好东西了而对这不断散发着香气的食物垂涎欲滴。 “哼，既然是主人家盛情相邀......一道菜而已，我就吃一口。” “我，我也就吃一口，吃了我就回去睡觉。” 于是双神又走了回来，当两人来到李牧寒面前的时候，二人都被这无论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给吸引住了，纷纷咽了一口唾沫。 “吾辈先来。” “不，我先。” “如此不识大体，不懂礼数！” 李牧寒赶紧递上了两幅叉子。 “一起吧，别争了，菜都要凉了。” 二神接过叉子，又很不爽地看了对方一眼之后像是在斗气一般几乎同时快速出手插中了两块肉送入了嘴里。 一边咀嚼一边还挑衅地看着对方。 “吾辈比你快。” “别逗了，塔纳托斯大人，我比你快0.1秒。” “哼，吾辈已经说过了，是吾......” “还在嘴硬，塔纳托斯大人全身上下只有最是......” 两人拌嘴的话到一半都僵住了。 因为随着不断咀嚼，那细嫩的肉质和浓郁的肉香以及丰富的口感瞬间充斥着他们的口腔。 “这......这！！” “竟然这么好吃......！” 李牧寒觉得幸好这不是某动画，不然这两人应该要爆衣了。 到时候可能就少儿不宜了。 双神依依不舍咽下那块肉之后立刻又插起了另一块，似乎都将刚才那句“只吃一口的话忘在了脑后” 很快，这一盘肉就被两人吃的只剩下一块了。 “塔纳托斯大人，您是不是多吃了一块，还请您赶紧自杀吧，您真是罪该万死，所以这一块还是留给我吧。” “吾没有，倒是你，一个女生吃东西这么快，而且吃了就睡，汝不怕发胖吗？！汝自己低头看看自己的身材，都快走形了！简直像是坏了三个月大的孩子！” “......！？” 修普诺斯瞬间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好像之前她对金乌说不在乎人类形态完全就是一个笑话。 李牧寒也跟着看了看少女的腹部。 在那贴身长裙的映衬下，少女腰肢纤细若杨柳，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 就在修普诺斯意识到上当的时候，塔纳托斯已经将肉塞入了嘴里，脸上还带着胜利者的笑容。 “给我吐出来。” “你做梦，哦，你本来就要睡觉了，赶紧做梦去吧。” “你给我吐出来！！” 眼看着二人又要打起来。 李牧寒简直都快哭了，这俩神明的性格怎么和小孩子一样啊。 他赶紧上前劝道。 “二位，二位别打，这只是开胃前菜，二位请随我进屋，我还准备了一桌子的菜肴，还有美酒。” 听到还有美酒，两位高高在上的神明几乎是同时咽了口唾沫。 “真，真是没办法，人类的盛情相邀，吾辈也难以推脱，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虽然要和塔纳托斯大人吃饭让我有点恶心，但既然你这么虔诚，作为神明，回应人类的期待，也是理所当然的，前面带路吧。” 奶奶滴，这俩简直就是教科书一般的傲娇。 李牧寒在心里疯狂吐槽。 但总算是让事情顺利发展了。 “这边请，哎，死神大人您还带了头畜生啊，这骡子我给您拴哪儿啊？” 李牧寒看着那头骡子问道。 “哦，差点把他忘了。” 塔纳托斯抬手打了个响指，骡子立刻又变回了岑麟的模样。 “哎哟！哎哟，我的腰，我这老腰啊，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要驮着个人翻山越岭。” 岑麟瘫在地上，捂着腰哀嚎连连。 李牧寒有些难以置信，这骡子居然是岑麟变的？？ “岑科长，牛逼啊，你还有这绝活，我长见识了。” “我呸，这是那......” 本来岑麟想直接说是那傻逼干的，但抬眼就看到塔纳托斯正站在不远处，赶紧又把话咽了回去。 “人类，带路啊，怎么了？” “还要我们等多久，现在的人类，真是一点也不虔诚。” 李牧寒现在可真后悔没在菜里放点巴豆，拉不死你俩。 进屋之后，李牧寒赶紧两位神明落座，本来塔纳托斯在看到这屋子如此狭窄之后还有些不爽，但桌上那些美食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不等李牧寒安排就直接坐了下来。 修普诺斯看着塔纳托斯这幅样子只是冷笑一声，优雅地拉开椅子落座，举手投足都彰显出一种贵族的气质。 但她那不停抖动的腿暴露了她现在只想赶紧开吃的烦躁心情。 李牧寒和岑麟还有金乌也坐了下来。 他举起酒杯说道。 “为了华夏特管局与两位的友谊长存，干杯！” “诶？我家里没酒啊。” 金乌疑惑地歪了歪头，那小小的脑袋现在表现出了大大的疑惑。 但还是跟着一起举起了杯子。 塔纳托斯闻了闻杯中的酒，皱了皱眉。 “味道不太对劲，人类，该不会有毒吧？” “塔纳托斯大人真是胆小如鼠呢，人类的毒对我们这些神明又会有什么影响呢？” “哼，汝怕是忘了太阳神之子伊翁差点被毒酒所害之事了。” “嗨哟哟！这，这今天儿，是谁要陷害我啊，都不敢喝啊，好，我先喝！” 为了消除误会，李牧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哈，这酒啊，十分滴醇香，喝酒啊，多是一件美事啊！都喝啊，喝！” 看李牧寒喝了酒之后没事，两位神明也都浅尝了一口。 李牧寒想笑，他们这是多单纯啊，就不怕自己把毒涂在杯子上啊？ 第104章 既然谈不拢，那就别谈了 这酒其实也就是李牧寒用冰箱里的苹果醋再勾兑了一些米酒，然后又现榨了一些水果现场调出来的，味道他自己尝过，也就将就。 那些食物也是他将速冻食品解冻之后剁碎再重新加工之后的成果，也就是俗称的合成肉。 但李牧寒深谙做饭技巧，即便是最简单的食材经过他手也能焕然一新。 看这两位神明狼吞虎咽几乎是在抢食的样子就能证明了。 “吃饭如此没规没矩，真是丢了神族的脸。” “塔纳托斯大人还是先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话吧，以免食物喷出来败了我的胃口。” 但即便是吃着东西，两人也还是不忘斗嘴一番。 “两位，特管局主要是想让你们二位......” 岑麟刚想说话，塔纳托斯就一拍桌子。 “自打记事以来，数我照顾你最多，那时候你也对我唯命是从，现在你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是吗？塔纳托斯大人估计是记错了，我对于小时候的记忆只有您对我无尽的欺骗。” “欺骗？从何谈起！” “塔纳托斯大人真是健忘，您没有在我睡觉的时候偷吃我的信徒给我上供的美食吗？” “胡闹！那是因为你基本上一天就只清醒一两个小时！我为了不让那些东西浪费才吃的，何来偷吃一说！” 修普诺斯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用叉子指着死神说道。 “哦，我记起来了，尊贵的塔纳托斯大人似乎并没有多少信众，毕竟您身为死神被人们所惧怕也是应该的，所以才会如此嫉妒我。” “吾嫉妒你！？荒唐！” 李牧寒和岑麟，甚至金乌都在一旁无语了。 原本以为身为希腊正神，这两人就算是有矛盾也应该是有些正当理由的，但没想到这些吵架的话题全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塔纳托斯大人可是尊贵的死神啊，当然不会嫉妒我，所以您在带走他的灵魂的时候，一定也是这样高高在上的态度吧？！” 少女突然语出惊人，她猛地站起了身，盯着自己兄长的眼睛。 本以为这塔纳托斯会出言反驳，但这一次，他沉默了，只是默默地回应着妹妹的目光。 “......你原来还在介怀这件事？” “塔纳托斯大人自然可以忘得很快，您一到华夏这片大地就爱上了这里的文明，连说话都跟着别人学，殊不知在别人看来你就像个鹦鹉学舌的小丑，有你这样的哥哥......真是糟透了。” 宴会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就算是刚才还在吃东西的金乌，此时也默默放下了筷子。 岑麟皱紧了眉头，如果修普诺斯说的是真的，那两人的关系很难修复了啊。 “两位，我能插一嘴吗？” 李牧寒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他看着双神，站起了身。 “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过节究竟是什么，但修普诺斯大人刚才也说了，这里是华夏大地，特管局也并非不欢迎二位，只要你们能和睦相处，那么......” “不可能。”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话。 “我现在看到塔纳托斯的这张脸就想起了我的那些朋友......塔纳托斯，你知道我忍着不现在就杀了你需要多大的耐性吗？” “杀了我？笑话，吾就是死亡本身，你怎么杀我。” “那可真是了不起啊，要试试吗？” 眼看着两人又要动手，岑麟赶紧起身劝说，同时给李牧寒使眼色。 意思大概是：搞砸了！现在咋整啊！ “唉。” 李牧寒叹了口气，而后他开始发出一种诡异的笑声。 这阵笑声吸引了在座之人，他们都转头看向了李牧寒。 “人类，你笑什么？” 塔纳托斯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二位不愿意接受调停，真是太好了。” 李牧寒抬起头，眼神里赫然显现出了金色的光芒，他脸上的笑容也带着一丝邪气。 岑麟赶紧拽着李牧寒。 “李队长，你疯了？！” 李牧寒继续看着双神，目光之中逐渐展露出了一丝杀意。 “事实上，特管局对我有所交代，如果双神不接受协调，那么只需要留下一个便是了。” 在这句话出口之后，两位神明的眼睛也开始散发光芒。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特管局要杀掉他们其中一人。 “怎么？二位这是要联手？” 李牧寒笑着问道。 “联手？和塔纳托斯？怎么可能，我巴不得他早点死。” 修普诺斯冷笑着说道。 而后李牧寒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了塔纳托斯。 “你看起来比较麻烦，死神是杀不死的？那你的灵魂应该可以帮我提升不少的力量吧。” 塔纳托斯慢慢抬起手，手中出现了一把青色的镰刀。 岑麟还在抓着李牧寒。 “谁的命令！！我怎么不知道。” 可李牧寒已经不再解释。 “界域，伏雷鸣渊，展开。” —— 李牧寒的身形瞬间化作一道惊雷来到了塔纳托斯的身前，就在死神有所反应之前他抬手就掐住了死神的脖子。 “太慢了，死神！！” 轰—— 又是一道狂雷，这阵狂雷几乎将这座房间摧毁殆尽，死神被李牧寒身体所化的雷电猛地撞出了山洞直接摔在了泥土地上。 “......找死。” 塔纳托斯站起身，浑身开始散发出了黑色的气息。 “界域，冥府之拥，展开......” 霎时之间，黑色的混沌与雾气开始汇聚，大地瞬间开始腐败，无数双黑色的手从泥沼一般的土地之中伸出。 “太慢了！” 唰—— 又是一道闪电。 这次的李牧寒手中已经高举伏将镇魔，根本没给死神任何机会，朝着死神的手臂一刀斩下。 死神眼神猛地瞪大，下一瞬间，他的手臂掉落在了地上。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不是人类。” 在漫天汇聚的雷云之下，李牧寒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 “很快你就知道了，死神，你的灵魂，我收下了。” 第105章 找代练怎么了？ “咳咳......咳咳，卧槽，这啥情况啊，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从山洞废墟里艰难爬出来的岑麟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而身旁则是站着修普诺斯，她抬着头，看着天空之中，那雷云之下正在进行的激烈战斗。 “......塔纳托斯被压制了？那人类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金乌则是直接跪在自己的山洞门口，看着那一堆已经成了废墟的瓦砾放生哭泣。 “呜啊——我的家，我的家没有了！！赤鸢姐姐骗人！骗人！那个男人才是最坏的！！呜呜呜呜！！我的家！！” 而此时在天空之中，无数漆黑的手臂正在抓向李牧寒。 但李牧寒却完全不闪避，直接用强而有力的雷霆之力配合着伏将镇魔将阻拦在他前方的手臂一并斩碎。 当接近塔纳托斯之后，李牧寒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一刀又一刀狠狠地劈下，同时嘴里还在不停出言嘲讽。 “怎么？！就这？！奥林匹斯的正神就这？！手都还不了？！别说你！你顶头上司哈迪斯来了也得给老子乖乖把灵魂交出来。” 虽然话说的漂亮，但李牧寒已经属于拼了老命了，在他的界域里一次产生的雷电是有限的，这里没有任何可以供他补给的电器，天空也不是真正的天空。 可他依然用这种拼命三郎的架势进攻，不为别的，就是要让死神感到压迫，使出真本事。 “放肆！！” 果然，死神忍不住了，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类所压制，而且这人竟然还出言嘲讽自己的领导哈迪斯。 塔纳托斯独臂挥舞镰刀，一阵死亡气息暂时逼退了李牧寒，而后他的身体开始缓缓上升，如同白天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开始汇聚。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神！！” “冥府的权能啊！在此显现吧！” 巨大的死神化身出现在了塔纳托斯的身后。 “终于肯露出真身了。” 李牧寒等的就是这一刻，他闭上眼睛，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他的意识已经回到了那废墟神殿之中。 少年端坐于王座之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李牧寒，见对方突然来到自己身前还有些不爽。 “打啊，怎么不打了？我还想看你能支撑多久？” 李牧寒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走到巴尔身后，替他捏起了肩膀。 “说实话，撑不住了，他这化身一出来，我死定了。” “那你赶紧死去啊，我都看不懂你这人类到底要做什么，竟然去挑衅一位神明，即便是另一位不出手，你也没有胜算，还是说你指望我的化身？” 李牧寒改捏为捶，满脸堆笑地说道。 “哪儿啊，这死神货真价实，就算用化身那可能也难办。” “那你到底想干嘛？” 巴尔有些疑惑地看着李牧寒。 “这不，想请您老，代练一下。” “？” “就是，你帮我和他打一架。” 巴尔先是一愣，而后少年开始发出不屑的笑声。 “我为什么要帮你。” “咱俩算好搭档吧，这要不是我帮你修复灵魂，你现在还搁那儿自闭呢，就帮我这一次呗，不然你看，这死神马上就要砍我了，我死了您就没地方住了，难道以后你甘愿成为这死神手底下的一个亡魂啊。” “呵呵。” 巴尔依然笑而不语。 李牧寒赶紧换了一个策略。 “哦，我大概明白了，你是不是ptsd了？” “什么？” 巴尔疑惑地看着李牧寒。 “之前你说你输了，我猜你应该被人击败过吧，所以才躲在我的身体里，你是不是现在已经连战斗的勇气都没了，唉，也对，别人毕竟是死神，你一个恶魔能做啥呢。” “放肆！！” 少年猛地起身转头看着李牧寒，他的手揪住了李牧寒的衣服，直接将其拎了起来。 “你竟敢羞辱我？！” “唉！你对我凶啥？！咱俩一条船上的！是那死神要砍我！你不帮我现在还要对付我？！怎么，你就这么怕这死神啊？！” “我怕他？！一个给哈迪斯打杂的废物！！” 成了。 李牧寒明白自己的激将法成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巴尔的灵魂还是残缺状态，还是因为这些远古的恶魔也好，神明也好，都挺单纯，总之现代人的狡诈他们完全抵挡不住。 “那你和他打一架呗！” “人类，我帮你这一次，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要让你知道，君王的力量和这些虾兵蟹将的差距！” “好嘞好嘞，您请，哦对了，记得留手啊！别真的把他......” 李牧寒话没说完巴尔就消失了。 于是李牧寒挠了挠头，百无聊赖地坐在了巴尔的王座上，学着之前巴尔的样子翘着腿，但只坐了一会儿他就站了起来。 “娘的，这石头做的椅子谁想出来的，太他妈磕屁股了。” 与此同时在李牧寒的意识之外，时间的流速开始恢复正常，就在那巨大无比的化身即将用手中的黑色镰刀将李牧寒收割的时候，恶魔突然睁开了眼睛。 当—— 他只是抬手，伏将镇魔竟然轻而易举地挡住了死神化身的攻击。 体型悬殊如此巨大，但恶魔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费劲，反而是露出了一抹邪恶的微笑。 “你.......” 塔纳托斯盯着李牧寒，而后他就看到李牧寒的皮肤开始变成了黑色，金色的符文也在闪烁着光芒。 “化身？” 他一开始以为是和今天李牧寒阻止自己和修普诺斯战斗的时候所使用的化身技能，但猛然之间，他觉得不对劲了。 “你是什么东西？！” 他怒吼着，化身也发出了一阵可怕的咆哮。 但恶魔只是轻轻一用力，就将巨大的镰刀给震了回去。 “蝼蚁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恶魔抬手，挥刀，到身上瞬间缠绕起了无数的雷霆。 而在下方的修普诺斯身体也突然开始发抖。 “......那是真正的恶魔？” “额，李队长身体里的确有恶魔，最近才收入档案的，档案编号444号，恶魔名讳是......” “君王巴尔。” 没等岑麟说出口，塔纳托斯和修普诺斯已经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个名讳。 第106章 来做个交易吧 巨大的死神和渺小的人类身躯。 原本应该是力量的完全碾压，但现在却是出现了截然不同的情况。 恶魔手中伏将镇魔不断与死神的镰刀相碰撞，但节节败退的却是塔纳托斯的本尊。 恶魔的动作快得无法捕捉，在他每一次攻击之下，只能让人捕捉到一丝雷电的迸发。 而每一次碰撞，都像是天地间的震颤，死神与恶魔的力量在这方天地之中激荡出层层波澜。 潮水开始翻涌，大地也在开裂，山峰也在崩塌，这个世界俨然已经承载不了这一神一魔的战斗。 而在意识神殿当中的李牧寒在看到巴尔的战斗之后简直是惊为天人，同样是这幅身体，同样是50％的力量。 自己所使用出来的感觉和巴尔简直天差地别，巴尔的力量之中不仅透露着强大，还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君王霸气。 伏将镇魔在他手中闪耀着雷霆的光芒，每一击都带着毁灭的气息，似乎连空间都能被它撕裂。 “别打了！别打了！！这他妈地球要毁灭了！！” 岑麟朝着天空大喊。 “李队长！！收了神通吧！！” “......” 修普诺斯却是一言不发，岑麟见天上一神一魔都不搭理自己，赶紧转头看向还在哭泣的金乌。 “小金乌！！你还有啥办法没有，你也是神兽之后，你能不能爆个种，让他们俩消停一些啊！？” 金乌回过头，泪流满面，眼中蕴含无穷无尽的委屈与愤怒。 “呜呜呜呜，你有没有良心！！人家家都没了！你还让人家去和那两个怪物打架！！” 岑麟见金乌是指望不上了，赶紧又走到了修普诺斯身边。 “梦境之神，我，我和您解释一下，这李队长的身体里有一只恶魔，他也是我们特管局的恶魔代行者，所以现在的情况......” “那只恶魔反客为主，占据了他的身体，现在想要收割神的灵魂吗？” 修普诺斯依然抬头看着天空之中惊天动地的战斗，脸色不变地说道。 岑麟重重的点了点头。 “现，现在只有你加入这场战斗，才能平衡这股力量，你也看到了，塔纳托斯一个人是抵挡不住那只恶魔的！” “呵呵。” 修普诺斯冷笑了一声。 “我为什么要帮他？我又为什么要帮你们？” 岑麟心凉了半截，但还是苦口婆心说道。 “塔纳托斯是您的兄长，而且退一万步说，如果他死了，那只恶魔会放过你吗，在收割了死神的灵魂之后，他会舍得放过另一个落单的神明？” 修普诺斯不再言语，只是抬头看着天空。 “他要是死了，也算是解了我心头之恨了。” 岑麟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如此无情，同时也好奇，塔纳托斯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让她如此耿耿于怀。 再看那天空之中。 死神那巨大的身影已经在恶魔的数次冲击之中变得不再那么巨大。 但他手中的镰刀依然如同夜空中的冷月，寒光闪烁，似乎能在一瞬间收割所有的生命。 然而，面对巴尔的强大压制力，他现在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巴尔的力量如潮水般涌来，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死神。 每一次恶魔的攻击都谁伴随着一阵扭曲狰狞的狂笑。 这些都让死神感到身体，乃至神魂仿佛都要被撕裂的痛苦。 诚然塔纳托斯是奥林匹斯诸神之一，但他只是哈迪斯手下的一名次神。 而这君王巴尔，则是睥睨大地，统治者66个军团的魔王。 若是哈迪斯在的话还可以与其掰掰手腕。 但现在，他孤军奋战，也不会去奢求自己妹妹修普诺斯的帮助，而巴尔虽然寄身于人类的身体，并且灵魂尚处于破损状态。 但无论是力量、速度和耐力甚至神格都远超塔纳托斯，它就像一个无法被捆绑的野兽，肆意破坏着塔纳托斯界域内的所有规则和定律。 “也该结束了。” 巴尔的身形随着一道闪电轰然从天而降，接着一刀闪耀着金色雷光的刀气狠狠当头劈下。 修普诺斯的手突然攥紧，眉头之中也透露出了一丝担忧之色。 “小，小心......” 她话音刚落但已经太迟了。 死神用仅剩的一只手握住镰刀朝着头顶挥舞。 吾乃冥府死神，塔纳托斯，即便是不敌于你。 也绝不会想你这恶魔低头。 镰刀所散发出的混沌与死亡气息与巴尔所化作的雷光再次进行了激烈的对冲。 随着一声响彻天地的巨响过后，死神仅剩的一只手和他手中握着的镰刀齐刷刷被这坠落的雷光所斩断。 死神巨大的身躯开始化作烟尘，而他本人也恢复成了人类的状态，开始往地面坠落。 轰—— 他的身体坠落于地面，砸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 此时这方天地已经开始崩裂，即便是战斗已经结束，也阻止不了这种毁灭的进行。 “......” 塔纳托斯仰躺在地面，他的双手均被斩断，即便可以恢复但也需要花费一些时间，至于界域也早就已经被破除。 那恶魔为了让自己的伤口不至于那么快恢复，竟然还在自己双臂断口之处附着了丝缕缠流的雷电。 砰—— 随即从天而降在附近的是浑身缠绕雷光的巴尔。 他单手提着伏将镇魔，一步一步走向了塔纳托斯。 “奥林匹斯神族，不过如此，看看这个世界，就如同你们曾经骄傲无比的奥林匹斯圣山一般，谁也无法阻挡你们这群神族的陨落。” “......我是死神，即便你杀了我，我的灵魂也能回归冥河，你无法收割我的灵魂。” 塔纳托斯用已经没有手臂的上半身撑着站了起来。 即便已经如此狼狈，他的眼神之中依然没有流失半分身为神族的骄傲。 “是吗？” 巴尔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狰狞又诡谲的笑容。 手中的伏将镇魔发出了一阵嗡鸣，仿佛是有千万雷光正在积蓄。 “那我倒是想试试看，直接轰碎你的神格，你还能不能逃回冥河。” 塔纳托斯露出了惨淡的笑容。 “你不必如此，我已经输了，巴尔，你想收割我的神格来治愈你破碎的灵魂对吧？” 而后他慢慢抬起头，盯着巴尔的眼睛说道。 “来做个交易吧。” 巴尔脸上笑容更甚，略带嘲讽地说道。 “我没听错吧，神族要和恶魔做交易？哈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 “我可以把神格主动让给你，巴尔，但是......” 塔纳托斯语气逐渐变得平淡，就仿佛是认命，又似乎是因为多年的某种心结终于可以放下了一般。 “希望你能放过我的妹妹。” “？” 巴尔脸色笑容僵住了，他微微收刀，走到塔纳托斯的面前，用手捏着男人的下巴仔细观察。 “你是塔纳托斯吗？是我所知道的那个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死神？” “......我可以逃回冥河，养精蓄锐，但我的妹妹不能，你没有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注定不会罢手，所以......” 唰—— 伏将镇魔慢慢抵在了塔纳托斯的脖子上。 巴尔的声音变得低沉且诡异起来。 “成交。” 第107章 到此为止！换人了！ “我提醒你，巴尔，我是神族，你也是魔神，我们之间的交易并不仅仅是口头协议，也和你们这些恶魔诓骗人类的手段不同，这是具有束缚效应的。” 塔纳托斯任由那把唐刀抵着自己喉咙，依然不卑不亢地说道。 “我懂，那我在这里，和你顶下契约，你主动献上神格之后，我将不会再为难梦境之神修普诺斯，如若违背本誓言......” 巴尔凑近塔纳托斯的耳朵，低声说道。 “就让我去见上帝。” 塔纳托斯微微一愣，而后苦笑了一声。 “这对你来说，的确是最恶毒的誓言了，动手吧，我不会逃。” 最后他慢慢地低下了头，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我会记住你的，塔纳托斯。” 巴尔举起了伏将镇魔，雷电开始汇聚于刀身之上，而后猛地劈下。 可就在这一瞬间。 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阻隔在了二人之间。 就连巴尔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震得往后退了一步。 “我并不需要你为我和恶魔签订契约，塔纳托斯大人。” 修普诺斯此时浑身散发着神性的光芒，眼神肃杀，一席白色长裙与淡金色的头发随着狂风肆意摆动着。 她挡在了塔纳托斯身前，面对着巴尔展开了自己的界域。 “界域展开，世界之梦，展开。” 梦境之神的力量开始包裹这方即将崩塌的世界，而她本人也化作了另一幅模样，原本的淡金色短发此时已长到了腰间，头顶也生出了一对鹿角，那一身淡雅的长裙此刻也化作了金色的长袍。 塔纳托斯看着自己妹妹的背影，眼神很是复杂。 “修普诺斯......” “塔纳托斯大人如果觉得还可以像以前一样随便替我做决定，那我只能说您这千年以来没有半分长进。” 少女微微侧头，幽绿色的瞳孔轻蔑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死神。 “还有，请不要误会，塔纳托斯大人，我只是不想看到您丢了哈迪斯大人和母亲大人的脸，被一只灵魂破碎的恶魔给收割了神格，那可真是奥林匹斯之神的笑话。” 巴尔呢？ 他正在环顾四周，看着修普诺斯的界域。 “如此强大的权能，小妹妹，看来你才是黑夜女神倪克斯最为眷顾的子嗣。” “你没有资格提起我母亲的名讳。” 少女猛地瞪向了巴尔，瞬间，巴尔的眼光变得呆滞，他直挺挺站在原地，神识仿佛是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拖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就算是恶魔，也抵挡不住梦境的力量，你就永远地轮回在自己的梦中吧。” 说完少女转身看向了自己的兄长，带着一丝冷傲之气说道。 “您这幅样子还真是狼狈，塔纳托斯大人，如果您要感谢我就了您，我也不会拒绝。” “......嗯，谢谢。” 塔纳托斯倒是干脆利落地道了谢，这反而让修普诺斯有些手足无措了。 “我，我的意思是，塔纳托斯大人，您......真是的，您还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更好一些。” “抱歉，修普诺斯，我......让开！！！” 就在二人交谈的时候，塔纳托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无比可怕的气息。 而后一把推开了自己的妹妹。 下一瞬间，头顶的雷电撕裂了梦境之神的界域，直接劈在了塔纳托斯的身上。 “塔纳托斯！” 被推开的修普诺斯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自己的界域正在慢慢崩塌，而原本应该被自己困在梦境之中的恶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前。 “兄妹聊天结束了吗？” 巴尔很有礼貌地问了一句。 “恶魔！！！” 修普诺斯怒吼一声，正在她准备发动下一轮攻击的时候，巴尔已经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梦境？这种梦魇的小把戏连那弱小的人类都困不住，还想困住老子？！被你们这些神族小看真的是一件很火大的事儿啊。” 被雷霆击中的塔纳托斯现在是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挣扎着，用沙哑的声音朝着巴尔喊道。 “别......动她。” “你他妈还没死啊？你不是能逃回冥河吗？！滚回去啊！还是说，想看着我亲手撕碎你妹妹的身体，拿走她的神格？” 巴尔掐着少女，故意来到了塔纳托斯眼前，一脚踩在了塔纳托斯的头顶。 “你这个......恶魔.......给我，住手......” 修普诺斯拼命挣扎，但她越挣扎，就感觉力量越微弱，这恶魔竟然是用权能在束缚她的行动。 “这副身体的主人根本连我十分之一的力量都没用出来，现在也是个机会，我就来教教他恶魔的力量究竟应该怎么使用吧。” 巴尔发出一阵狂笑，而后手上的力道开始慢慢加重。 修普诺斯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只能用愤怒又绝望的眼神看着巴尔。 “有一说一啊，你们俩不是闹矛盾了吗？怎么现在还开始互相关心起来了？” “谁......谁关心......他，我只是，不想......” “还嘴硬？那我先杀了他，让你看着他死去？” 巴尔脚下踩着的力道开始加重，塔纳托斯半张脸都埋进了土里。 “住......住手！你，你别，别杀他！我，我的神格给你！” 少女立刻慌了神，巴尔在听到这句话后，松了松脚下的力道。 “还说你不关心他？？” “总之.......你别伤害他。” “我记得你好像很恨他啊？之前不是还打的天昏地暗？” 少女有些不耐烦了，她瞪了一眼巴尔说到。 “你......你这恶魔怎么话这么多，赶紧杀了我......！” “好，行，你既然这样决定了，那我......” “等一下......” 脚下的塔纳托斯此时也说话了。 “别杀她......是我和你签订契约，你杀了我，取走我的神格......放过他。” “不......杀我，我的神格比他更强。” “她就是个......废物，你拿我的神格。” 巴尔这一会儿踩下面，一会儿掐上面。 突然觉得有点烦了。 “我踏马干嘛听你们的？！我把你们都杀了不就行了！？” 这下气氛有些尴尬了。 而也就在这时候，修普诺斯突然发出了一阵冷笑。 “......没想到居然要和你死在一起了呢，塔纳托斯大人。” “......抱歉，修普诺斯。” “抱歉？您.......您这句道歉，是对现在这件事......还是对当年那件事？” “都有......” 修普诺斯似乎有些释怀了。 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不论如何......塔纳托斯大人......能听到你的道歉，我也算是满足了。” 巴尔彻底没耐心了。 他本来确实不想下杀手。 可现在两尊神明摆放在他的面前，神格等待他去收割，如果收割了他们的神格，自己的灵魂会修复到何种程度？ 人类，这次就算我帮你一把，这两尊神格，算是我送给你的。 “遗言到此为止，现在你们二位，去死吧。” 就在巴尔即将动手的瞬间，他脑子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卡！到此为止！换人了！” “你......你他妈！？” 巴尔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话，意识瞬间被拉了回去。 当这副身体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由李牧寒所主导了。 他看着还被自己掐着的梦境之神，还有那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修普诺斯，只说了一句话。 “那如果我放了你们，你们可以和平共处吗？” 第108章 兄妹反目 当李牧寒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双神都沉默了。 他们不知道这究竟是恶魔的又一次戏弄，还是他真的改了主意。 直到李牧寒皱紧了眉头，瞪着手中拎着的少女说道。 “最后问你们一次，能不能和平共处？！咱们华夏大地虽然地大物博，但也没那么多人力物力专门为你俩修两个天地。” “......巴尔，不见了？” 修普诺斯最先反应过来，现在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刚才的君王了，而是变回了最开始的那名人类。 也可以说是恶魔的代行者。 “我愿意......” 塔纳托斯似乎是认命了，叹了口气说道。 “谁，谁让你答应了！我不愿意，我才不要原谅这家伙......！” “那行，那你活，他死。” 李牧寒猛地抬起脚就要踩向塔纳托斯的脑袋。 “等等！你这人讲不讲理！是我不愿意，是我！你杀我啊！你杀他干嘛！？” “你不愿意看到他，我就杀了他啊，反正你也这么恨他，我就当是为你代劳了。” “哼。” 没想到少女竟然发出一阵冷笑。 “他是死神，就算你杀了他，他的灵魂也会回归冥河，要杀你就杀吧。” 李牧寒打了个响指，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对对，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塔纳托斯，我警告你啊，我在杀你的时候，你的灵魂要是敢溜，你妹妹可要遭老罪了。” “......喂！你到底是人还是恶魔！为什么这么狠毒！” 李牧寒叹了口气，他其实也没有真的要杀他们二人，只是很想让他们化干戈为玉帛。 为此不惜请了巴尔本尊来配合自己，虽然最后巴尔似乎有点想要假戏真做，但自己也及时换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可没想到就算到了这步田地，连塔纳托斯都让步了，这少女竟然还是不肯罢休。 于是李牧寒将少女放了下来，然后也将断臂的塔纳托斯服了起来。 “我姑且问一句啊，不是我八卦，你俩到底有啥矛盾啊。” 两人思考了一阵，而后不约而同看了对方一眼，修普诺斯立刻又别过了头，气鼓鼓地说道。 “塔纳托斯......杀了我最好的朋友。” 岑麟此时也拽着几乎哭晕过去的金乌走了过来。 他也看懂了李牧寒想做的事，不得不说，岑麟现在觉得这李牧寒就是个疯子。 竟然试图用一场更大的爆炸来扑灭一场大火。 这要是巴尔失控或者直接把他的身体夺舍了，问题可就大了。 塔纳托斯没有任何辩解，只是低着头。 战斗结束之后，他也用权能恢复了自己的双臂，此时二人一人坐在一块石头上，互相都不去看对方。 为什么坐在石头上？ 因为这方天地几乎已经崩塌了。 除了金乌所住的这个山洞附近这块地，其余地方全都被大海给淹没了。 李牧寒站在他们中间，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终于忍无可忍了。 “行了！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话至少说出来啊，不交流解决个锤子问题啊！” 这一席话让两人都缩了缩身体，最后还是修普诺斯先开了口。 “哼，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让你们知道这位死神大人究竟有多残忍无情。” 于是在修普诺斯的讲述中，李牧寒和岑麟知道了一件神话里根本没有记载的往事。 约莫是五百多年前。 修普诺斯因为自身的神性，一天里面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和其他的神灵，就算是同为黑夜女神子嗣的那些同胞也没什么来往，除了塔纳托斯会经常来看她之外。 这位梦境之神可以说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这种日子长了即便是神也会感到寂寞。 这种感觉不仅仅会在清醒的时候萦绕在她的身边。 即便是在睡梦中，她也会感觉到一股悲凉。 “塔纳托斯大人替哈迪斯大人办事，应该见过很多世面，您知道如何缓解这种情绪吗？” 于是在一次探望中，刚睡醒的修普诺斯突然对塔纳托斯提出了这个问题。 “......下次去人类的城邦办事，我会帮你问问看。” 虽然只是随口一说，但塔纳托斯还是记住了对于自己妹妹的承诺，在一起前往人类城邦为哈迪斯收取一位国王灵魂的时候，他化作人身，四处询问，直到一名老者将一只小猫递给了塔纳托斯。 “只有生命的存在能让孤独的感觉消失。” 老人对塔纳托斯说道。 塔纳托斯将信将疑地拎着小猫回到了奥林匹斯山，他甚至没有回冥界复命便直接前往了修普诺斯的住处。 “这玩意儿好像可以帮你解决问题。” 小猫被递给了刚起床，还在揉着眼睛的修普诺斯。 在看到小猫那圆溜溜水灵灵的大眼睛之后，修普诺斯笑了。 “塔纳托斯大人竟然会给我带回来一只小猫，这件事真是太有意思了。” “你不喜欢我可以拿走。” “不，从今天开始，它就是我的了。” 而自那一天起，修普诺斯醒着的时间里几乎都在照顾小猫，塔纳托斯隔着窗户看了好几次，在确信自己妹妹真的很喜欢这件礼物之后也安心了。 于是他每次去往人类的国度都会替她带回一些小动物，兔子，小狗，甚至还有一只麻雀。 在听到麻雀的时候。 还在隐隐啜泣的金乌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那不是挺好吗？你哥对你这么好，你干嘛这么恨他。” 李牧寒不禁插嘴问道。 “哼......他做这些，只不过是为之后的恶行做铺垫而已。” 在有了十多个小生命的陪伴之后，修普诺斯的那种寂寞的感觉消失了。 她变得开始期待醒来，醒来之后发现这些小动物围着她睡觉的时候，少女还会将其拥入怀中。 但这样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就在一次很平常地从睡梦之中苏醒后，那些毛茸茸又温暖的感觉不见了。 少女撑起身体，轻声呼唤着那些孩子们。 但没有任何回应。 于是她慢慢下床，朝着神殿外走去。 就在神殿之前，那月光之下。 修普诺斯看到了那些曾经围绕着她的生命现在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盯着她。 “......你们怎么了？” 修普诺斯走过去，蹲下身子，想抚摸那只小猫，但她的手指在刚接触到小猫脑袋的时候就僵住了。 因为那副身躯如今冰冷又僵硬，在这身体之上，她已经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 第109章 生命就是如此脆弱 说到这里的时候，塔纳托斯的头微微地低下，丝毫没有了之前和众人交谈时候的高傲与不可一世。 修普诺斯则是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裙子，仿佛只要回想起当年的事都会让她愤怒不已。 “他在我睡着的时候，杀掉了我所有的朋友......居然还将它们全都变成了不死不灭的亡魂生物......这就是塔纳托斯大人对待生命的态度，像他这样的人，永远也不配得到尊重，也永远不配被人爱。” 李牧寒听明白了。 如果真的按照修普诺斯所言，塔纳托斯的确是对生命极其的不尊重，但现在不能光听一面之词。 他看向了塔纳托斯。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塔纳托斯依然低着头，看着脚下这片几乎被他和李牧寒给震碎的大地叹了口气。 “没有。” “当然没有，您的本性便是如此，蔑视生命，践踏灵魂，您是高高在上的死神，哈迪斯大人的左膀右臂......” “等等。” 一直没说话的岑麟突然捏着他的山羊胡，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他头顶的礼帽现在已经变得破破烂烂，沾满了灰尘，但他依然从废墟里将他翻了出来戴在了头上。 岑麟看向了修普诺斯，试探性地问道。 “修普诺斯大人，我冒昧地问一句，您......对自己的神性有了解过吗？” 修普诺斯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是生气。 她直接站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人类，我即梦境之神，难道这世界上还有人比我还了解自己的神性？” “那您知道自己的百年梦境这一特性吗？” 百年梦境？ 李牧寒也疑惑了，他所了解到的希腊神话，都是通过文学或者影视作品，但从来不知道这一说法。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和我们刚才说的好像没有半点关系吧？” 修普诺斯语气不悦的说道。 “您在被我们局长擒......请回特管局的时候，我们是给您做过一些检查的，也从东欧特管局那边接收了关于您的一些特性。” 至于东欧特管局为啥这么配合，几乎将修普诺斯和塔纳托斯的所有资料都一并奉上，自然是因为这俩人都是烫手山芋，国外的特管局和华夏不同，他们没有林泽或者常越这种非人的存在。 强大的异类越少，越能让他们更好进行管理。 尤其是这些神话之中的真神，那是几乎可以撼动一个国家权力机关的存在。 “你到底想说什么？” 修普诺斯问道。 岑麟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 “根据我们对您神性的检测，再结合东欧特管局的一些相关资料，我们可以确定，您每隔五十年就会陷入到一段相当长的梦境之中，这场梦境可能会持续一百年到两百年......” 修普诺斯呆住了。 看她的反应是根本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个神性。 “胡言乱语！你的意思是我睡了整整两百年？！” 少女脸上出现了愤怒的表情，这让李牧寒也开始警惕起来，这梦境之神刚才并未受到什么伤害，此刻若是突然发难自己可能还是难免一战。 “不......是四百年。” 一直不发一言的塔纳托斯终于开口了。 他依然低着头，声音也有些沙哑，但所有人都能听清楚他说的每一个字。 “你......说什么？” 修普诺斯转头，愣愣的看着塔纳托斯。 “塔纳托斯大人......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而且这不是神格特性，而是修普诺斯神性的缺陷，是从生下来开始就已经注定的缺陷。” “不，不可能，这，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父亲和母亲，从来没有说过！” 修普诺斯朝着男人怒吼。 死神长叹了一口气，话已经被说到这份上了，他再继续保持沉默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 “在诞生之初，你的灵魂便是破碎的，也正因为如此，母亲才将你托付于梦境，你也必须依靠梦境的力量来补充自己的灵魂，所以你每日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梦境之中度过，每隔五十年，你就会陷入到更深层次的梦境，就像这人类所说，你会沉睡一百到两百年。” 塔纳托斯的手慢慢握在了一起，看得出来，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将会让自己的妹妹世界观完全崩塌。 “但这一次，你睡了四百年，所以......” “够了！” 少女打断了自己兄长的话。 她愤怒的看着塔纳托斯。 “那又如何！短短四百年而已！这就是你杀掉我朋友们的理由吗！？就因为我不在，所以你就可以肆意践踏他们的生命，折磨他们的灵魂？！” 李牧寒和岑麟对视一眼。 岑麟点了点头，而后低声对李牧寒说道。 “梦境之神极度缺乏常识，她的一生几乎都在梦中度过，所以......” 李牧寒也沉默了。 他甚至已经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修普诺斯。 最后还是金乌看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突然站起来说道。 “四百年！？小猫小狗能有二十年的寿命就可以说是非常高寿了，四百年那他们不早就死了？！” 这下连修普诺斯也沉默了。 她缓缓转过头看着金乌。 “你说什么？” 看的小金乌直接吓得躲在了李牧寒的身后。 “我，我没说错啊......” 李牧寒摸了摸金乌的头，而后看着修普诺斯说道。 “正如你刚才听到的，修普诺斯，你的那些......朋友们，是不可能活到你从百年梦境之中苏醒的，也就是说他们并非塔纳托斯所杀，而是......寿终正寝。” “寿终正寝？......怎么可能，四百年而已，这不可能啊......” “事实上我们人类也是如此，寿命短短不过百年，能活到一百年都是非常高手之人了。” 岑麟说道。 “......” 修普诺斯呆住了，她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似乎是在判断他们是否在欺骗自己。 “生命就是如此脆弱，修普诺斯。” 李牧寒认真地看着她说道。 “不......不对，等等，那，那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将它们变成......亡魂，为什么！？” 李牧寒看向塔纳托斯。 “那这就要问他了。” “......自从给你陷入到百年沉睡之后的第三天，我去了你的神殿，看到那些被饿的奄奄一息的动物们，从那天开始，我每天都会去替你照顾他们，但我并不想看到你醒来之后伤心的样子，所以我......在它们一只又一只地死去之后将它们化作了亡灵生物。” 塔纳托斯的声音里带着某种歉意和内疚。 “我以为只要他们还在，还能动，你就会开心，你就会露出笑容，但我错了......” 他抬起头，用一种苦涩又无奈的笑容看着修普诺斯。 “因为你需要的是温暖的生命，而不是冰冷的尸体......” 扑通—— 少女瘫坐在了地上。 那些曾经围绕她的生命们，那些曾经为她去驱散过名为孤独的生命们。 那些在每个夜晚都会守护在她身边等待她苏醒的微光们。 那些她曾经认为强大到竟然可以治愈一位神明的朋友们。 竟然如此的......脆弱？ 第110章 善后工作 当一切都说开之后，这兄妹二人最终也没有重归于好，但他们都向李牧寒还有岑麟保证，不会再动手了。 “之前造成的损失，我们很抱歉......” 修谱诺斯背着手，低着头，似乎是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国家的特管局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只要你们俩不再打架了，就一切好说。” 岑麟笑着掏出了通讯器。 “不论如何，我们先出去吧，已经一晚上了，工程部队应该把定位器修好了。” 可就在通讯器接通的瞬间，那一头立刻传来了墨巧不满地声音。 “你们要是不想出来就给我一辈子死在里面！” “啊？” 李牧寒和岑麟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这墨巧虽然嘴上说着让他们呆一天，但实则立刻就带着工具箱独自一人加班加点熬夜修好了定位器。 可才刚一打开，想让里面的人出来，这定位器立刻又被一阵剧烈的冲击给弄坏了。 李牧寒和岑麟人都傻了，赶紧问现在咋办。 “怎么办？老老实实等着工程部队的人休假回来给你们修！” 说完通讯器就挂断了。 此时这方天地已经塌的快差不多了，现在几人就仿佛是身处在一个很小的孤岛之上。 而且现在连金乌的家也没了，几人只能硬生生熬到了天亮。 最后当那道门在他们眼前展开的时候，李牧寒和岑麟都哭了，他们两人深切体会到了漂泊者的感觉。 墨巧还是没有像她说的那么狠心，挂断通讯之后她紧急召回了五名工程师和自己一起加班加点又修好了定位器。 在离开那方天地的时候岑麟和李牧寒都想感谢一下墨巧，但却没有看到她人。 “咱们部长已经回去休息了，唉，你俩也真是能折腾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部长那么累。” 李牧寒心中有愧，决定之后一定要好好去找墨巧道个歉。 在离开那方天地的时候，本部的战斗成员已经在外面严阵以待了。 带队的正是那名之前在大会上质疑过霍天的监察院执行部长颜羽。 “等一下，他们不会再随便动手了。” “这一点我可以做担保。” 李牧寒和岑麟都护在了双神身前。 “不好意思，二位，这是监察院的命令，双神破坏了特管局重要设施，还差点酿成天海市毁灭级大地震，现在根据特管局条例会对修谱诺斯与塔纳托斯进行关押，后续处理将等待上级通知。” “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所以......” 李牧寒还想解释什么，但却被颜羽狠狠瞪了一眼。 “不要仗着局长和副局长的重视就肆意妄为，特管局也有自己的制度。” 此时的颜羽所表现出的气场并非会上的那种盛气凌人，而是更加具有威严。 这让李牧寒真切体会到了特管局的执法者有多么可怕。 “李队长，她说的的确是对的......” 岑麟叹了口气，也不再言语。 最后塔纳托斯朝前走了几步。 “放心，我们不会抵抗。” 修谱诺斯冷哼一声也跟在了塔纳托斯的身后。 就在几名监察院执法队要给双神带上束缚器具的时候，颜羽却突然摆了摆手。 “不用了，就这样带他们走吧。” 最后离开的时候，颜羽冷冷地看了李牧寒一眼。 “监察院会盯着你的，我也会，恶魔的代行者。” 之后李牧寒和岑麟带着眼睛都哭肿的金乌回到了地下二层，林泽在小会议室与几人见了面，在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她先是沉默，而后释然地笑了笑。 “原来如此，你的处理方式，不得不说，很大胆啊。” 李牧寒咽了口唾沫，他知道这次自己可能惹祸了，原本直接将双神分开始最省事的解决方案，但却因为李牧寒的擅作主张现在事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现在没法在短时间内再建立一方天地，至于对双神的处置......” 林泽叹了口气。 “他们之后的日子可能就没这么好过了。” 李牧寒低着头，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做错了事。 “你觉得呢，岑科长。” 林泽看向了岑麟。 岑麟此时捏着山羊胡，沉吟片刻之后笑着说道。 “我倒是觉得，李队长的处理方式才是真正的一劳永逸，毕竟你无法保证双神日后不会再见面，只要他们还在华夏大地之上，一旦开打就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至少现在，我们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林泽的表情轻松了一些，她点了点头。 至于金乌。 林泽在听说李牧寒许诺给金乌的别墅和大浴缸这些东西后为之一惊。 原本她想拒绝的，但在看到金乌那充满期待的眼神之后只能无奈地笑了笑，一边用手摸着小金乌的脑袋一边说道。 “我会尽我所能给你准备舒适的住处的，这次的事件你也出了不少力。” 最后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李牧寒在离开特管局的时候也没有再见到双神，拖着十分疲惫的身体，李牧寒回到了家中，刚打开家门就闻到了一股饭菜香味，他甚至又退后看了看门牌号，确认没有有错。 他鼻子动了动，家里应该不会有别人，那做饭的就只能是...... “任务结束了吗？” 从厨房里探出了夏玥的身影，她头发有些凌乱，灰头土脸，看上去有些狼狈。 李牧寒不用想也知道她在做饭。 明明那么不擅长，却还是愿意为了自己去尝试...... 一种温暖的感觉从李牧寒的内心升起，而且这次厨房里传出的味道并不像上一次那么糟糕，闻起来甚至还有些让人食欲大开。 “嗯，结束了。” 李牧寒走过去，不等夏玥开口就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夏玥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回抱住他，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夏玥，生命真脆弱……” 李牧寒弯腰，把头埋在少女的肩头，闷闷说道。他鼻尖传来夏玥发梢上洗发水的香气，还夹杂着淡淡的焦糊味。 这种感觉让李牧寒很安心，他抱着少女的手也越来越紧。 似乎是只要一松手眼前的生命就会从指间流逝一样。 “虽然不知道你在这次任务里遇到了什么.....” 夏玥温柔地用手抚摸着李牧寒的后背，就像是在哄一个孩子一般。 “但是你我的生命都还很漫长，我会尽力保护你。” “嗯。” “......我也会，夏玥，我也会尽力保护你。” “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岁月要在一起。” ………… 在将一盘又一盘的菜端上桌之后，夏玥和之前一样带着一丝忐忑不安的表情说道。 “我......我练习了一下，还让苏雪视频指导了一下，应该会比上次好一些，但是如果不好吃，你千万别勉强，不要吃坏肚子。” 看着桌上的饭菜，李牧寒大为感动，至少不再是之前那种焦炭了。 放进嘴里尝了尝，味道不算美味，但也绝对称不上难吃。 “怎，怎么样......” 看着少女不安的表情，李牧寒故意表情凝重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 “快吐出来......我知道不好吃.......” 但就在夏玥手忙脚乱地端水给李牧寒的时候，他却飞快将食物咽了下去，对夏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骗你的！这次超好吃。” 听了李牧寒的话，夏玥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瞪了李牧寒一眼。 “不用安慰我，我今天自己尝过。” “哎，那，那是吸血鬼的味觉可能不一样，真的特别好吃，比之前那家巨贵的饭店好吃多了。”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李牧寒破天荒地添了好几次饭，把桌上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撑得不行。但是看着夏玥逐渐亮起来了双眸和微微翘起的嘴角，心里安慰自己，男子汉大丈夫，哄小吸血鬼开心做点牺牲怎么了。 洗了碗后，李牧寒出门去给夏玥买了她最喜欢的甜品，顺便散步消消食，而夏玥则是因为电视剧要开始了为由没有和李牧寒一起出门。 “真的要和赤鸢说一下，别再给夏玥推荐那些狗血爱情剧了。” 提着一盒甜品，李牧寒走在回家的路上。 然而就在他和一男一女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的内心突然感受到了一阵悸动，鹅肉周围的时间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寂静无声。 在这一瞬间，李牧寒猛地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 他身处在了某人的界域当中。 第111章 新的神殿 “请不要紧张，我们并没有恶意。” 身边的女人突然开口了，她的声音极其磁性又具有某种让人心绪平复的感觉。 明明是在热闹的大街上，但四周的人群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人驻足去看这停留在原地的三人一眼。 李牧寒缓缓转过头，看着那身材高挑，有着一头黑色长发的女人。 她穿着一件黑色风衣，双手插在风衣兜里，一双摄人心魄的紫色瞳孔如黑夜里的满天繁星一般耀眼。 “你是谁......？” “这就是那只恶魔吗？” 而另一边，男人也开口了。 他身形高大，穿着一件夹克，看面相应该是个外国人，他和女人不一样，给人的感觉高高在上，一股黑色的气息萦绕在他的四周。 李牧寒觉得这股气息非常的熟悉，而后猛地察觉到。 这股气息是冥府的气息，这人身上的感觉和塔纳托斯如初一撤。 “......你们要做什么？” 李牧寒并没有带着伏将镇魔，但还是做好了开启界域的准备。 女人笑了笑，朝着那高大男人摆了摆手。 “退下，卡戎，不得无礼。” 卡戎？ 冥府的摆渡人卡戎？ 难怪会和塔纳托斯身上有着相同的气息。 “我的两个孩子，受你照顾了，真的很感谢你。” 女人举手投足都彬彬有礼，尽显一种优雅的气质。 而李牧寒却丝毫不敢大意，因为这女人实在是太强大了，即便是自己现在拥有者巴尔50％的力量，也还是被这女人的气息压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他并不是恶魔，卡戎。” 女人走到李牧寒身边，一双如星辰一般耀眼的双眸温柔地凝视着李牧寒。 “他是人类。” 而后她微微低头，向李牧寒致意。 “我是塔纳托斯和修谱诺斯的母亲，倪克斯。” 果然...... 虽然刚才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在真的看到这位远古神灵的时候李牧寒的冷汗还是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我那两个让人不省心的孩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为了补偿你，我会送你一件礼物。” 说罢，女人不等李牧寒回答，也没有让他做出任何反应，就轻轻用手抚在了李牧寒的脸颊上。 而后她的嘴里轻轻念诵起了某种古老的咒语。 李牧寒顿时感觉到了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开始流入他的身体里。 【已检测到黑夜女神的力量碎片，恭喜宿主已可开启新的魔神殿堂。】 魔神殿堂？ 系统久违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但李牧寒还是有些懵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的身体里还囚禁着许多不可思议的存在，而我已经为你开启了另一座殿堂，相信这股力量会帮助你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 “你......额，谢谢？” 李牧寒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不太明白这位女神刚才的意思，总之她应该没想要害自己的意思。 “不必客气，孩子，其实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果然，李牧寒就知道，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答。 “你先说说看，我不一定帮得上忙。” “这件事，只有你能帮的了。” 女人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而后她的手从李牧寒的脸颊慢慢划到了胸口处。 “只有你身体里的力量，可以帮助我的女儿，修谱诺斯恢复她的神格，就像你帮助巴尔修复他破碎的灵魂一样，我也想要拜托你，请你修复修谱诺斯的神格。” “啊？可巴尔在我身体里啊......” “放心，孩子，你身体里的殿堂已经开启，不需要太豪华，请你给那个孩子一个容身之处......这是作为一个母亲，对你的请求，拜托了。” 女人深深对着李牧寒鞠了一躬。 还没等李牧寒问出更多的问题。 她和那高大男人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眼前。 而后李牧寒感觉界域的力量消失了，但内心的那种悸动还在提醒着他，刚才那绝对不是一个梦，也不是自己的幻觉。 与此同时，天海市特管局内，林泽坐在办公室的电脑桌前，带着眼镜，费力地打着字。 “看来我和这种现代科技真的八字不合啊。” 终于打完了一份文件之后，她摘下眼镜长叹了一口气。 随后对着房间的角落说道。 “抱歉啊，让你一直在旁边等我。” 原本无人的角落突然出现了女人的身影。 “您早就知道我来了吗。” 林泽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了杯子泡了一杯咖啡，同时邀请女人在沙发上坐下。 “虽然你就是黑夜本身，但干我们这一行的，总归要敏锐一些的。” 女人微微点了点头，她端起林泽为她泡好的咖啡喝了一口之后皱了皱眉。 “苦。” “这样才能随时保持清醒不是吗?” 女人将咖啡杯又放了回去。 “你应该多注意休息，即便是你，这样长期操劳也会累垮的。” 林泽无奈地苦笑了一番。 “有一个喜欢摸鱼的局长，我可不就得当牛做马吗？怎么样，见到他了吗？” 女人点了点头。 “他是个很特别的孩子......” 林泽点了点头，而后拿出了一份她刚刚打出来的文件递到了女人身前。 “你的提议已经被批准了，但作为她的监护人，需要你签个字。” “监护人......” 女人看着文件上的那个称呼，无奈地笑了笑。 “我还有资格作为那孩子的母亲吗，让她神格缺失的人是我，将她扔在梦境之中的也是我......” “至少你让她活下来了。” 林泽递了一支笔过去。 女人没有去接那支笔，而是轻轻用手指在签名的位置点了一下。 一点黑色在签名处缓缓晕开，而后组合成了一段符文。 “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女人慢慢站起身，朝着林泽点了点头。 “对了。” 在离开的时候，女人转头看着林泽，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阴沉。 “虽然我说这些话可能不太合适，但将这个世界交给人类，你后悔过吗？” 林泽背着手，垫了垫脚，似乎是在伸懒腰。 她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这个世界也从来都不属于我们啊，而且人类多有趣啊，创造了那么多有趣的东西。” 林泽摸出了手机。 “比如这东西，它的功能可强大了，你想尝试一下吗？我可以送你一台。” 女人微微愣了愣，而后脸上的阴沉又化作了慈祥的微笑。 “我有。” 而后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在确认女人消失之后，林泽松了一口气。 “这些远古时代的老东西，看来思绪里还沉淀着一些不甘心呢。” 这一天晚上李牧寒睡觉的时候意识回到了那个诡异的歌剧院。 让李牧寒感到惊讶的是，在那歌剧院的观众席上，此时除了巴尔的神像之外，又亮起了另一道神像。 那神像周身所散发出的强烈气息和巴尔的完全不同，李牧寒突然想起了黑夜女神对自己说过的话。 你的身体里还囚禁着许多不可思议的存在，而我已经为你开启了另一座殿堂，相信这股力量会帮助你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 李牧寒缓缓地走向观众席，来到那尊神像旁，就像第一次一般慢慢伸出了手。 可他的手才刚刚接触到神像的一瞬间，那神像的眼睛就绽放出了猩红的光芒，而后一股霸道的力量直接将李牧寒拽了进去。 扑通—— 李牧寒的身体直接被狠狠地摔在了地面。 “......卧槽，这什么东西这么没礼貌。” 李牧寒揉了揉摔疼的屁股，慢慢站起了身，当他的眼睛开始逐渐适应四周的黑暗之后，他才看清，这里竟然是一座巨大无比的监牢。 无数的锁链从四面八方向着监牢的黑暗深处汇聚，这些锁链似乎正束缚着某种极度可怕之物。 当李牧寒站起身子，准备往前走的时候，一股几乎让他双腿发颤的可怕威压从锁链的尽头处隐隐传来。 那东西，已经知道了李牧寒的到来。 第112章 交流大会？大乱斗！ 锁链不断在晃动，李牧寒甚至已经感觉到那种血腥气息正在萦绕着自己。 某个声音不断在他脑子里响起，让他快点过去。 此时的李牧寒就如同被这声音给迷惑了一般朝着那监牢的黑暗深处迈开了脚步。 一步一步，他渐渐地靠近了那锁链的尽头。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个巨大的红色身影上时，李牧寒才突然恢复了清醒。 那是一只大到令人瞠目结舌的红色巨龙。它的身体充斥着强烈的愤怒与邪性，不断散发出一种令人胆战心惊的气息。 李牧寒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站在那里，整个人仿佛被冻结了一般，无法动弹。 巨龙慢慢试图张嘴，但它巨大的嘴被锁链死死地禁锢住，于是它开始变得愤怒，疯狂地晃动着身体想要挣脱这些锁链。 李牧寒感觉整个监牢仿佛都在颤抖，那巨龙的瞳孔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逼入到一种疯狂的绝望之中。 他的双腿开始颤抖，即便已经面对过奥林匹斯双神的李牧寒此刻在看到这红色巨龙的时候也难以避免的开始感觉到恐惧和绝望。 他想逃走，可两只脚完全不听使唤，冷汗不停地开始往下掉落。 【恭喜宿主已开启新的神殿 恶魔：路西法 等级：灭世级 目前恶魔状态：封印程度100％ 任务：破除路西法的封印，每破除到一定程度可以获得路西法的力量，但也会承担路西法的愤怒与反噬。】 路西法？？ 李牧寒呆住了，若说巴尔他觉得还比较冷门，那这位就真的可以说是恶魔界的网红了。 这位曾经与米迦勒同为天堂最高战力的大天使，他的形象已经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了。 而现在，他在圣经中的化身，大红龙亚巴顿阎罗妖就在自己眼前，虽然被锁链束缚，但那种释放出的邪恶气息几乎已经要让李牧寒的神智崩溃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退下！” 唰—— 一道雷光屏障阻隔在了红龙与李牧寒之间，而后漆黑的少年已经站在了李牧寒的身前。 他抬起一只手，猛地一挥。 随着他的动作，那红龙瞬间被一道强大的闪电给逼退了好几步。红龙的眼睛眯了起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突然出现的少年，那是一种对强大敌人的尊重和警惕。 巴尔和大红龙对视了一眼之后抬手打了个响指，而后他和李牧寒的身影都消失在了原地。 在感知不到人类的气息之后，红色巨龙的身体又缓缓趴了下来，它的身体开始缩小，最后化成了一名少女。 少女的双手双脚都被锁链束缚，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开始养精蓄锐，静静等候着下一次机会的到来。 巴尔的神殿当中，李牧寒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想到刚才自己差点被路西法给逼疯就一阵后怕。 “我对你又有新的看法了，人类，没想到你不仅是个小丑，还是个弱智，你怎么想到自己去面对路西法的？” 巴尔坐在王座之上，一脸无语地看着李牧寒。 “不是，我怎么知道那是谁啊？！而且也不是我想去的，我是被它拽进去的！” 李牧寒极力抗争，巴尔则是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帮我恢复灵魂，只要我完全恢复灵魂，我可以帮助你压制路西法的力量。” 巴尔抬手，一块尚有缺失的水晶体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那便是巴尔的灵魂。 李牧寒没有着急答应，因为这些恶魔本质上其实都差不多，不会做吃力不讨好之事。 “别这样看着我，人类，如果路西法真的篡夺了你的身体，我的灵魂也会被他所汲取，这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件无法接受之事。” 原来如此，虽然说巴尔也是为了自己，但这样说开了李牧寒反而是有些放心了。 他和巴尔达成了协议，自己会尽力先帮助巴尔恢复灵魂的力量，而后巴尔会帮助李牧寒在解除路西法控制的时候压制他的反噬之力。 这一晚上李牧寒并没有睡好。 他睁开眼睛之后发现夏玥没在身边，这倒是有些稀奇，平常这吸血鬼都会睡到中午的。 现在才10点，她能去哪儿呢？ 李牧寒打着哈欠走出了卧室，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早饭和一张纸条。 “吃了早饭来特管局一趟，有事，对了，如果早饭不好吃就不要吃，别吃坏了肚子。” 纸条最后还画了一个很可爱的小猫表情。 看着桌上的烤面包，煎蛋和烤肉肠。 李牧寒不禁苦笑了一番。 就算是再难吃自己也绝对不可能剩下一点的。 好在味道还不错，除了煎蛋上面的酱油加的有点多...... 与此同时在特管局的会议室里。 常越正在主持这场会议。 参会的人员组合有些奇怪。 副局长林泽，人事管理科科长岑麟，监察院执行部队队长颜羽，第七小队的队长李牧寒。 到这里都还正常。 但再往后便有些诡异了。 夏玥，哈提，赤鸢，金乌与之前李牧寒带回来的那只梦魇。 这群人完全不像是来开会的。 夏玥死死地瞪着哈提，哈提则是若无其事地玩着手机。 金乌和赤鸢则是在讨论着一些女生之间的私密话题，说着说着还会偷偷看向李牧寒一眼。 而那只梦魇少女则是孤独地坐在角落，仿佛是对这里的一切都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啥情况啊。” 李牧寒偷偷问林泽。 林泽耸了耸肩，随后笑着对李牧寒说不用着急，很快就会知道了。 “行了行了，都给老子安静点，老子这里是会议室，不是动物园，一个个的都闹腾啥呢！” 常越拍了拍桌子，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即便是这些不可一世的异类，包括哈提，也不敢真的在常越面前造次。 “这次让你们过来，主要是为了宣布三天之后要举办的全国特管局交流学习会。” “交流......学习会？” 李牧寒听到这名字都呆住了，同时也升起一阵疑惑。 如果真的只是交流学习会，那干嘛把这些异类找来。 可以说这个办公室里坐着的，就是天海市特管局异类里的最高战斗力了。 果然，常越并没有正经太久，在念完标题之后他立刻就放飞了自我，直接站起来敲着桌子喊道。 “每次都他妈进不了前三名！老子真的服了你们这群废物了！纸面战斗力他妈的一个比一个牛逼，真打起来却被别人耍的团团转！” 从这句话李牧寒已经可以听出来了，这所谓的交流学习大会......就是全国特管局异类大乱斗啊。 第113章 组成银河战舰 听到常越说从来没拿过第一名，李牧寒有些疑惑。 因为据他平时和特管局的人聊天，从这些天海市特管局职员口中了解到的情况都是天海是特管局是华夏特管局的王牌特管局。 不仅全年业绩排名第三，而且副局长林泽还连续二十年被评选为华夏特管局优秀代表人物。 “二十年？” 李牧寒当时还对这个年限表达了一丝疑惑，那人见李牧寒不太信，拿出了几张照片。 有年份很老旧的照片，也有最新的数码相片，都是林泽领奖时候拍摄的。 虽然里面的林泽穿着服装各不相同，但她脸上的那种淡漠的表情和相貌似乎从来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卧槽，真是个老妖怪啊。” “嘘！！千万别让林局听到你说她年龄！” 话题再转回来。 既然这么强大的天海市特管局，怎么没有拿过一次第一名呢？ “你是不是以前都没参加过啊？” 李牧寒看向了夏玥，若是夏玥的性格，或许真的不会参加这种活动，但没想到夏玥却转头看着他，很认真的说了一句。 “我自从加入特管局以来一共参加过2次，两次都被打爆了。” “？？？？把你给打爆了？！对面是谁啊！？” 李牧寒吓得几乎都跳了起来。 “咳咳。” 林泽咳嗽了两声，李牧寒赶紧又坐了回去。 “之前也和你说过，夏玥已经很久没吸食过人血了，高阶血族不靠吸血维生，但要保持强大的力量，人血是必须的。” 林泽给李牧寒解释道，而后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也不全是这个原因。” 说完她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赤鸢，金乌。 “哼，五年前咱们的配置也可以说很豪华了，有夏莉雅，赤鸢，有金乌，还有华云和古霄，居然只拿了第七名！简直是让我老脸都丢光了！” 常越越说越激动，直接就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坐下。” 林泽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常越赶紧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华云和古霄是谁？我好像没见过。” 李牧寒低声询问林泽。 “华云你见过，就是你刚来特管局的时候给你做等级鉴定的妹子。” 李牧寒回忆了一下，那端坐在黑暗的房间仅仅被一缕月光所照耀的银发美少女的形象跃然于眼前。 “原来是她，她也是异类吗？” “她是谛听的后裔。” 林泽淡淡地一句话却给了李牧寒不晓得震撼。 “卧了个槽，你们这里还真是卧虎藏龙啊，不过这阵容居然只拿了第七名？其他特管局都是些什么神仙啊？” “至于古霄......” 林泽叹了口气说道。 “就是之前第七小队的那名叛逃异类。” 李牧寒微微一愣，自己还从未听到过自己的队员谈论过那名已经叛逃目前不知所踪的异类。 也许是因为他的叛逃对于第七小队，乃至于整个特管局来说影响都太大了。 所以第七小队的其他人也是能不提就尽量不提。 “那咱们阵容很强啊，这也会输吗？” “放屁！” 常越似乎听到了李牧寒的低语，他怒吼一声指着赤鸢，金乌还有夏玥吼道。 “这几个人！单拎出来都是数值怪！但是团队协作力基本等于0！每次都被别人耍的团团转！” 赤鸢和金乌还有些难为情地低下了头，但夏玥则是一脸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这让李牧寒想到了一句话。 散是满天星，聚是一坨...... 有时候单兵作战能力太强的几个人合在一起并不是什么好事。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我先来给哈提和李牧寒还有梦梦解释一下华夏特管局的交流学习大会。” 梦梦？ 李牧寒又听到了一个新名字，但这里剩下的，他不知道名字的，也就只有梦魇了。 等等，梦魇，梦梦。 噗嗤—— 李牧寒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而后林泽转过头，用温柔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看得李牧寒双腿发抖。 夏玥赶紧拦在了李牧寒身边，而后林泽的眼神又变了变，变得有些冰冷。 这下连夏玥也有些站不稳了，瘫坐在了李牧寒的怀里。 “不要再打断我了。” 林泽下了最后通牒，李牧寒和夏玥都用力地点了点头。 于是林泽接下来给几个人做了解释。 所谓华夏特管局交流大会，其实就是一次对华夏各特管局的异类所进行的一次等级评定大会。 每隔五年举办一次，每次都会从15支参加的特管局里选出一名优胜者。 具体比赛的方式和李牧寒想象的差不了太多，就是组团形式的大乱斗，地点会选在某个森林，山区，甚至是城市里。 当然，各特管局会提前对选定的场所布设大量的界域敕令，直接将整个区域都分离出来，这样也不会影响到正常人类的生活。 而他们这些异类要做的，就是代表自己的特管局尽可能在规则内击败对手，原本的规则是最后留存下来的人一定要决出一队胜者。 所以很多擅长隐藏的苟命王异类会利用自身特性进行躲避，林泽说她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有一名并不算太强的异类站到了最后。 因为它太能苟了，利用自身特性直接和一棵树融为了一体然后开始了冬眠。 可怜的另一个队伍找了他一个月，最后终于忍不住自己投降了。 那一次交流会也彻底沦为了一次笑柄。 至此在一番决议之后，规则进行了修改，交流大会为期一个月，但在一个月的时间里，界域敕令会不断缩小，一旦被排出界外，那就算输。 李牧寒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两个字。 吃鸡？ 这修改规则的人必定是个游戏爱好者。 除了大框架之外，交流会的具体规则每次都不会相同，这也避免了有人可以提前做准备，也能最大程度考验异类的临场应变能力。 此时哈提慢慢举起了手。 “我也可以参加吗？” “没问题，我已经上报了，每年都有队伍请外援，只有咱们没请过，这次咱们也整一次这个外援。” 常越双手环抱在胸前，最后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 “今年咱们的阵容相当豪华！在原有的力量之上又注入了新鲜血液！可以说是超级银河战舰！今年你们要是再不能给我拿回来一个冠军，老子一定要你们好看！” 第114章 准备工作 当天晚上，林泽就拉了个讨论组，将本次要参加交流会的异类们都邀请了进去。 林泽：都在了吗？我看看，嗯，都在了（微笑表情）。 李牧寒：少了个人，林局，金乌不在。 赤鸢：金乌没有手机，她暂时和我一起住在超自然管理科，特管局还在给她修建新的住处。 哈提：godmorgen（玫瑰花） 李牧寒：你是想说goodmorning？就这还外国人呢，英文都能拼错（哈哈大笑） 梦梦：有没有一种可能，哈提小姐说的是挪威语...... 李牧寒：......抱歉，是我没文化了。 夏玥：不要道歉，一头臭狼显摆什么，这里是华夏的土地，就该说华夏语。 哈提：你说的好像自己是华夏人一样（笑死） 夏玥：你人在哪儿？别隔着屏幕废话。 管理员开启了全员禁言。 林泽：现在能安静一些了吗？（微笑） 林泽：你们必须要有集体荣誉感，这次交流大会史无前例地会有很多国外的特管局来观摩，你们到时候给别人看什么？一只狼和一只蝙蝠互撕？（微笑微笑微笑微笑） 林泽：都听明白了吗，谁要是再给我内讧，等着吧，就算哈提你不属于华夏特管局，我也有办法收拾你。 ...... 与此同时在一处高级公寓的顶层。 穿着精致睡衣的哈提坐在窗边，翘着腿，手中端着一杯红酒，在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也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女人不管过去多少年还是这么吓人啊。” 管理员解除了全员禁言。 林泽：好了，都明白了吗？（微笑） 众人：明白！ 林泽：所有人在明天一天的时间里准备好各自需要的物资，两天之后的早上9点在特管局集合。 之后林泽给李牧寒私发了一条消息。 林泽：这次你来负责带队，局里对你很看重，要是出了好成绩，常局不会亏待你。 这种明显是领导画饼的话术，而且当领队，自己真的管得了这个队伍吗...... 别说哈提了，就连金乌可能都不会听自己的。 但既然领导都已经发话了，自己也只能认真对待。 第二天的采购李牧寒买了一大堆的野外生存用品，甚至还买了一个双人帐篷。 当集合的时候，看到所有人都轻装上阵的时候，大包小包好像搬家一样的李牧寒和夏玥都傻眼了。 “你们这是要去干嘛？” 林泽嘴角抽了抽，看着李牧寒和夏玥两个人为了赶早高峰地铁带着大包小包挤地灰头土脸的样子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 “啊？这不是您说让我们准备好需要的物资吗，我想这种交流会一般都会在郊区或者什么原始森林吧。” 李牧寒看过很多小说，里面只要关于什么训练啊，选拔啊，大赛啊，都是在人迹罕至的地方。 自己买这么多东西可不就是未雨绸缪吗。 “......亲爱的，你没看群公告吗？” 赤鸢看着李牧寒，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 李牧寒满头问号。 “群公告？” “昨天林局已经在群里发布了群公告，本次交流会的地点在北原市。” 梦梦也有些尴尬地对李牧寒说道。 “卧槽！？在市区？” 昨天李牧寒和夏玥大采购了一整天，回到家就累的不行倒头就睡，今天早上还差点起来迟了，根本没空去看什么群公告。 “给你们五分钟时间......把这些东西都放在特管局仓库里，等你们回来的时候自己去取。” 饶是林泽这种对任何事都很淡漠的性格此刻也捂住了脸，感觉有些血压升高。 与此同时，北原市特管局的大型会议室里。 随着大门被推开，一名身穿军装，嘴里叼着雪茄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局长好！” 所有会议室里的人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本次交流会定在咱们市，而且是市区，都准备好没有？” 男人吸了一口雪茄，而后喷出了一口烟雾。 “报告局长！已经在北原市主要区域设置了一共一千三百个界域敕令，现已测试完毕，整个北海市都可以在交流会期间处于安全状态！” “嗯，不错，可千万不能丢了老子的脸！” 男人点了点头说道。 “这次的参加交流会的有哪些特管局？” 一名工作人员立刻递上了一块平板，上面显示着所有本次参加交流会的特管局和详细名单。 “哈哈哈哈哈哈，天海市！常越那条老狗还他妈要参加啊，年年银河战舰年年被打爆，这傻逼还敢来参加！真不怕丢人啊！” 而后他详细看了看天海市特管局的参赛名单。 “让老子看看，今年又组成什么豪华阵容了，夏莉雅，嘿嘿，那吸血鬼实力是不错，但不在全盛状态，而且智商很低，不足为惧，等等......哈提？？？他奶奶的！” 男人气的差点扔了平板。 “这狗日的请外援了！！他天海市不是号称从不请外援吗！？啧啧，算了，一看就是花架子，这些远古神明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嗯，让我再看看，李牧寒......？这是个啥玩意儿，恶魔？” 他仔细查看了李牧寒的信息，毕竟恶魔在整个华夏特管局都是相当稀有的存在。 可就在他看到等级为霍乱的时候，一下就释然了。 区区三级异类，就算是恶魔那又何足畏惧。 “小子们，都给我听好了，到时候就指着天海市这群人打！把他们的脸都给老子记住！打他们，就是打常老狗的脸！” “好！” 所有工作人员齐声呐喊。 而后他的目光又看向了富林市。 “富林市？嗯......这人......怎么连他都来参加了，这次交流会有这么重要吗？” 男人的眉头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嘿嘿，反正老子北原市来者不拒，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得给老子乖乖把第一名让出来。” ...... 此时的天海市特管局，银行大楼外，林泽正在给几人做着最后的动员。 “首先，你们代表的是天海市特管局，所以必须要谨言慎行，时刻牢记，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其次，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释放太强大的力量，如果破坏了界域敕令到时候谁都没法脱责。” 她特意看了一眼站在队伍最后面的梦魇。 “你应该还没适应现实的世界吧，毕竟大部分时间都活在别人的梦里，这是一次机会，梦梦。” “......嗯。” 李牧寒也看向了梦魇，此时的少女换上了一身黑白色的连衣裙，她身材本来就很纤细修长，此时更是显得无比优雅美丽。 但她的表情却有些胆怯，一直缩在队伍后面一言不发，眼神还不停地看向四周。 “别担心，咱们大家一路上互相照顾，不会有事的。” 李牧寒笑着对梦魇说道。 梦魇微微转头看了看李牧寒，脸色有些微红。 “......谢谢你，我其实一直都想和你道谢，如果没有你......” “咳咳，咳咳咳咳！” 夏玥立刻开始咳嗽起来，不仅如此，她还直接抱住了李牧寒的胳膊，眼神不满的看了一眼梦魇。 吓得梦魇立刻又把话收了回去。 “你怎么这么凶啊。” 李牧寒轻轻揉了揉夏玥的头发。 这一幕看得赤鸢咬牙切齿。 “姐姐，你牙齿不舒服吗？” 金乌好奇地看着赤鸢。 “因为......有老鼠，在偷吃......” “唉。” 林泽叹了口气。 这个队伍到底算不算银河战舰呢？ 只有哈提一直在偷笑，看来这趟旅行不会太无聊了。 第115章 前往北原市 就在李牧寒打算坐上大巴车的时候，林泽突然叫住了他。 “李牧寒，你过来一下。” 李牧寒有些疑惑，但还是让夏玥先上车，自己跟着林泽走到了拐角无人之处。 “怎么了林局？” “有一件事还要拜托你。” 林泽朝着身后打了个响指，而后李牧寒就看到两个身影出现在了拐角处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咦？我记得他们两个不是被关起来了吗？” 李牧寒疑惑地看着走来的二人，这两人正是塔纳托斯和修谱诺斯。 “修谱诺斯，你过来。” 林泽没有回答李牧寒的问题，而是朝着那少女招了招手。 少女此时已经褪去了那素雅的白色长裙，转而穿上了一身比较休闲的日常服，头发也扎成了马尾。 她有些难为情地走到了林泽身边，微微抬眼看了看李牧寒，用很小声的声音说道。 “以后......拜托你了。” “？？？” 李牧寒满头问号，怎么就突然拜托我了？？？ “她的身形并不完整，这是先天缺陷，即便是奥林匹斯诸神也束手无策，但你的身体似乎能修复这种残缺，所以从现在开始，修谱诺斯会住在你的身体里。” 很喜欢李牧寒的一句话。 “啊？？？” 他露出了惊疑的表情，而后凑到林泽身边说道。 “林局！我身体里已经有两只了！两只！” “嗯，我知道，那女人似乎帮你唤醒了另一只恶魔，我能看得出来，你身体里的力量变得更强了。”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您又塞一个神在我身体里，我吃得消吗？？” “放心，你的潜力超乎你的想象。” “呵呵......” 塔纳托斯走到了李牧寒身边，抬起手按在了李牧寒的肩膀上。 “吾妹就拜托你了。” “？？？” 李牧寒觉得有一种被托孤的错觉，还不等他拒绝，林泽已经用手轻轻点了点李牧寒的胸口。 而后修谱诺斯走到了李牧寒的身边，抬起手，温柔地抱住了李牧寒的身体。 “......等，等等！” 李牧寒想大声抗议，但已经来不及了。 少女眼看着就化作了一团幽绿色的光芒融进了李牧寒的身体当中。 “嗯，这样麻烦就解决了。” 林泽露出了笑容。 “解决了！？是麻烦转移了！转到我身上了！” 李牧寒欲哭无泪。 林泽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说道。 “别担心，修谱诺斯不会对你造成任何麻烦，相反的，她会成为你的帮手。” 虽然很不爽，但李牧寒似乎也没什么办法可以反抗。 他现在身体里有两只恶魔一位神明，那他到底算啥，恶魔的代行者，还是神的使者？ 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李牧寒看向了塔纳托斯。 “要不你也一起进来算了，债多不压身。” “不了，我要离开华夏了。” 塔纳托斯摇了摇头。 “啊？你要去哪儿？” “回奥林匹斯山，虽然众神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但我也是时候回去了。” 塔纳托斯又嘱咐了李牧寒几句，大多数都是关于自己妹妹的，比如修谱诺斯一般什么时候睡觉，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花。 李牧寒赶紧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行了行了，你放心吧，她有什么要求我尽量满足她，这样总行了吧？” “嗯，那吾便放心了。” 看着塔纳托斯化作了一团暗影消失的无影无踪之后，林泽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李牧寒的后背。 “好，现在你们也该出发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领导。” 李牧寒叹了口气，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多了一个气息，毫无疑问那是修谱诺斯，希望这三位大神不要在自己身体里打架才好。 当李牧寒垂头丧气上了大巴车的时候，夏玥赶紧站起来对着李牧寒招手。 “这里。” 李牧寒走到夏玥身边坐下，少女似乎也看出了她身体的变化。 “你身上又多了一些奇怪的味道。” “别提了......” “不行，这味道我不喜欢。” 夏玥直接翻身过来骑在了李牧寒的腿上。 “啊？等等，你该不会是现在要......？！等等！夏玥！等等！！！” “我饿了。” 而后车子的后排传来了一阵惨叫。 金乌十分不满地冲着后排喊道：“吵死了！吵死了！！叽叽喳喳的！和鸟一样吵！” “哼......可恶的蝙蝠。” 赤鸢则是一脸的怨毒。 哈提带着眼罩和耳机，上车就开始安睡，此时也没有被任何动静给影响。 只有梦魇一个人缩在椅子上，她听着后面的动静越来越觉得害怕。 这只吸血鬼，真的是会吃人的吗....... 大巴车只是旅途的第一站。 在经过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的行驶之后，几人被运送到了一处秘密的军事基地。 刚下车李牧寒就吓傻了。 四周全是荷枪实弹的士兵，眼前则是一架武装运输直升机。 “各位好，现在由我们来负责将你们运送至北原市。” 一名士官朝车上下来的几人敬了个军礼。 李牧寒一直对军人都很有好感，这些保家卫国的铁血将士身上有一种很能吸引人的气质，于是他也肃然起敬，对着军人回了一个军礼。 但不是很标准。 之前说过，特管局不会随便让出差的成员乘坐飞机，因为要尽可能考虑到路上会遇到的紧急情况。 所以在这种必须要使用到飞机的情况下，他们都会和军方联合，由军方来负责运送。 当然军方也不是免费劳动力，特管局必须要为此支付给军方一大笔费用。 两个小时之后，武装直升机在北原市军区机场缓缓降落。 此刻在停机坪的等候区，身披军装，叼着雪茄的男人正用虎狼一般的目光盯着那些从飞机上下来的人。 “这排场真够足的啊。” 李牧寒弯着腰下了飞机之后看着这严阵以待的军区不由地为之一怔。 “敬礼！” 在一名士兵的呐喊下，所有的士兵都立定站直了身子，而后行了军礼。 男人叼着雪茄，从一排士兵中穿过，径直走向了直升机前的众人。 “哈哈哈哈哈，今年的天海市特管局，来了不少生面孔啊。” 他打量了一番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夏玥身上。 “夏莉雅女士，今年又想怎么被我们打爆啊？” 这充满挑衅意味的话让李牧寒吓了一跳。 要知道夏玥可是个爆炸桶，一点就着，这男人敢这样和她说话，李牧寒都难以想象这场面要怎么收场。 但没想到夏玥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哈提站了出来说道。 “您就是北原市特管局的局长，雷剑对吧？” 被叫做雷剑的男人看了一眼哈提，而后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还真找外援了，我当常老狗多牛逼，结果还不是得请人帮忙。” 第116章 动员大会 “我现在也算是天海市特管局的外派人员，雷局长您这样说好像把我当成了外人，这倒是让我挺难过的。” 哈提和夏玥不同，她除了是神之外，还是北国的皇族。 所以在处事待人上有着夏玥不具备的老成和稳重。 雷剑冷哼了一声，随后目光又看了看之前没见过的几个人。 看到梦魇的时候他微微眯了眯艳。 似乎是看不出这少女是个什么异类。 “你可真像个人类。” 他看着梦魇说道。 “......您这样说，我很高兴，但非常抱歉，我并非人类。” 梦魇苦笑着说道，同时身子也往后缩了缩，似乎是并不想太多地与这人接触。 雷剑点了点头，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李牧寒的身上。 “你就是那只恶魔吗？” 李牧寒看了看雷剑，这男人块头贼大，看起来比常越还要高大一些，但他可不像常越那么好说话，叼着一根雪茄看人也是斜眼向下，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这让李牧寒有些不爽。 但人家好歹是地方特管局局长，入乡随俗呗，他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同时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李牧寒，天海市特管局第七小队的队长。” “嗯，好好表现吧，但冠军一定是我们的。” 雷剑根本没去握李牧寒的手，他直接转身朝回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道。 “给你们准备了酒店，晚上会有人来通知你们参加大赛前的动员大会，最后。” 雷剑站下脚步，而后戴上了军帽，发出一阵冷笑。 “欢迎来到北原市。” ...... 半小时之后，在军队的带领下，李牧寒等人被安排进了一家还算豪华的酒店。 北原市地处华夏北方地区，现在正值12月，李牧寒这个南方人算是真切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冰天雪地。 大雪从傍晚开始就一直下个不停，几乎将整座城市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金乌直接是在酒店楼顶开始堆起了雪人。 李牧寒站在一旁看着有些好奇。 “这金乌不是有被动技能吗，怎么现在触发不了了？” “因为我们都已经身处在一方巨大的界域之中了。” 夏玥的话吓了李牧寒一跳。 “这里可是在城市诶，不怕影响到普通人吗？而且谁有这么大力量可以开启笼罩整座城市的界域啊。” 夏玥摇了摇头。 “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方界域的主人，但每次交流大会，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会有一方界域笼罩整座场地，若非有界域主人的允许，在这里所有异类自身所附带的特性都会被消除。” 李牧寒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特性消除不代表不能使用力量，但诸如金乌的燃烧大地的特性，夏玥在夜晚作战力量会翻倍的特性都会被消除。 其中被削弱的最惨的可能是梦魇。 她的所有能力几乎都是靠特性来发动，她的界域无法在现实世界发动，必须要先依靠自身特性进入到梦的世界再将人拉入这个世界，她才能发动界域的力量。 现在等于是说梦魇在这不知名界域中直接废了。 也正因为如此，一到北原市，梦魇就十分不安的样子，现在也没有跟随几人到顶楼餐厅吃饭，而是一个人缩在房间里。 “等下还是给她带点吃的回去吧，不过这里不是城市吗，在这里展开界域没问题吗？” 李牧寒有些疑惑。 没等夏玥给他做出解答，另外一名正在顶楼吃饭的男人突然端着自己的盘子坐到了李牧寒和夏玥身边。 “嗨，小兄弟你可真迟钝，难道你还没发现，这座城市根本就没有人吗？” “啊？” 李牧寒有些疑惑。 他疑惑这男人是谁，也疑惑这男人说的这句话。 这突然到来的男人身材消瘦，身高和李牧寒差不多，一米八左右，相貌虽然英俊但看上去就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模样，十分不靠谱的样子。 “啊，我的意思是，现在整个北原市都已经被界域敕令给覆盖了，所以我们现在身处的北原市并不是真正的北原市，而是界域敕令所制造出来的一座空城而已。” 男人明显也是特管局的人，他夹了一块李牧寒盘子里的肉塞到了自己嘴里。 “我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 夏玥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因为那块肉是自己刚刚夹到李牧寒盘子里的。 男人被夏玥的脸色吓了一跳，立刻往后挪了挪。 “别别，别激动！我，我请你们吃香蕉！” 说着他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串香蕉，李牧寒看着眼前这个举止怪异的男人问道。 “你刚才说，这座城市并不是真的北原市？可刚才进酒店的时候也有工作人员啊。” “那些啊，那些都是北原市特管局的工作人员，可以这么说，现在你在北原市能看到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是普通百姓。” 李牧寒有些不信，他走到楼顶边朝下看去，果然，这座白茫茫的城市街道虽然还亮着灯，但路上一辆车也没有，就更别说路人了。 这里好像瞬间变成了一座死城。 “哈哈哈哈，老兄，现在信我了？” 男人拍着李牧寒的肩膀，而后朝他伸出了手。 “孙炎，富林市特管局在管异类，也是本次代表富林市特管局参加交流大会的唯一成员。” “你好，天海市特管局李牧寒。” 虽然男人很奇怪，但还算有礼貌，李牧寒和他握了握手。 “等等，你刚才说，唯一？富林市只派了你一人来参加？” 李牧寒抓住了盲点，急忙追问。 孙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头说道。 “哈哈哈哈，是啊，咱们富林市本来就地处偏远，自然没有那么多余力来参加这种大会，能派出一人已经很了不起了！” 富林市，地处华夏大地西南部，规模很小，和天海市，北原市这样的省会城市自然是比不了。 “请各位天海市特管局的朋友用餐完毕之后请各位跟随我一同前往会场。” 两名士兵对正在顶楼吃饭的天海市特管局一行人说道。 “还有我！还有我！富林市的！” 孙炎高高地举起了手。 两名士兵看了看孙炎之后有些疑惑。 “富林市？嗯？您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我们没有接到通知呢。” “哈哈哈哈哈，我看你们忙着接待其他特管局的同伴，人家都是一大群人，我就一个孤家寡人，自然是不用直接麻烦你们了。” “可......我们的界域都有检测，您是怎么.......” “好了好了！不是要去会议现场吗！各位天海市的同胞们，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 李牧寒看了一眼众人，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只有夏玥一直看这名叫孙炎的男人很不爽。 “好，那我们一起过去吧。” 士兵们虽然还抱着一丝疑惑，但最后还是带着一行人前往了酒店的三楼大厅。 这里是酒店用来接待会议的地方，此时全场空无一人，只有大屏幕亮着。 “其他特管局的人呢？” 李牧寒问道。 “报告，所有特管局的成员都会被分配到不同的场地，请各位先落座。” 落座之后，突然整个会场熄灭，黑暗笼罩了整座会场，当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众人发现他们竟然身处在一座原型会议室内。 原本只有他们几人的场地现在是密密麻麻坐满了人。 李牧寒粗略看了看，大约有两三百人，他们之中有些人也和李牧寒一眼很惊讶地看着四周。 但也有些人显得异常平静。 就好像是见怪不怪了一般。 “真不愧是北原市特管局的雷局长啊，做事还真是夸张高调。” 孙炎靠坐在椅子上，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第117章 总局局长的压迫力 整个会场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当中。 李牧寒大致观察了一下在座的人，几乎都可以说是深藏不露，个个穿着大衣外套带着兜帽口罩。 就好像生怕被人给认出来一般。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什么邪教聚会场地。 对比之下，他们天海市特管局倒显得天真许多了，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暴露在了所有人眼前。 “咱们是不是也该整一身队服啊。” 李牧寒见气氛有些微妙，于是笑着对身边的几人说道。 结果几人都是一言不发，尤其是夏玥，赤鸢，她们这两个参加过的人似乎都对现在这种局面分外熟悉。 也正因为如此，也更了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错啊，小友，我也觉得队服比较好！” 最后反而是孙炎符合了李牧寒的话。 “可惜咱们富林市就来了我一个，不然我也得整一身，还要扛一面大旗！” 李牧寒露出一丝苦笑，自己说整队服的意思是要不要低调一些，结果孙炎这倒好，直接都扯大旗了。 就在这时候，会场的灯光突然变暗，而后中间的主持台上出现了一名身形佝偻的老头。 他拿着话筒，杵着拐杖，李牧寒都担心他下一秒是不是就要西去了。 “各......各位，特管局的同僚们，感谢你们大家这么支持工作，华夏特管局交流大会，一向秉承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要让每一个特管局的参与者都赛出风格，赛出水平......” 接下来众人听了这老头差不多半小时的运动会一般的赛前发言。 李牧寒都有些忍不住想打哈欠了，最后老头终于做了自我介绍。 “不好意思，好像有一些新面孔，咳咳......我是华夏特管局总局局长，陆山，各位也可以叫我一声陆伯......咳咳。” 老头似乎是话说太多了，不住地开始咳嗽，李牧寒有些怀疑，这真的是总局局长，感觉随便来个人就能把他打趴下啊。 “嘿哟，小友，你可别看不起这陆老头子啊。” 似乎是看出了李牧寒的心思，孙炎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 “你想想，这特管局负责监管各地异类，即便是也在他们的档案之中，这陆老头能坐到总局局长，你觉得他能是一般人吗？” 李牧寒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而后他突然看到台上的陆山那微微眯缝的眼睛似乎是在注视着他。 那眼神之中透露着无穷无尽的威慑力，这下李牧寒终于是信服了，在特管局，千万不要以貌取人。 “那......咳咳，接下来，让本次交流大赛的主办方，北原市特管局局长，雷剑给大家介绍本次大会的规则。” 老头说完带头开始鼓掌，只是他鼓掌的动作非常吃力，而这在场的那些不苟言笑不露声色之人也都齐刷刷开始鼓掌。 看上去他们都十分尊敬，也可以说忌惮这位总局局长，一点儿也不敢忤逆他的话。 就连夏玥也都跟着鼓起掌来。 很快，老头杵着拐杖到一边坐下，而后站上来的就是之前在机场迎接了李牧寒等人的北原市特管局局长雷剑。 “各位！欢迎来到北原市！我是北原市特管局局长，同时也是北原军区总司令！” 他声如洪雷，虽然没叼着雪茄，但那一口焦黑的烂牙还是让李牧寒觉得有些不舒服。 “想必各位也看到了，本次大会和往届有些不一样，我们选择的会场是整座北原市，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当然，各位也别怕会毁了这座城市，我们北原市特管局已经将整座城市都隔离开来，诸位可以尽情地在这里大展拳脚！” 没想到孙炎说的是真的。 李牧寒略微吃惊。 而在听到这句话后，有好几拨人明显都兴奋起来了。 毕竟他们本就是异类，压抑着本性生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现在可以肆无忌惮的战斗，破坏，这是多么爽快的一件事。 也许特管局每五年举办一次这种大会也有这么一层意思在里面，帮助这些破坏分子发泄一下精力，免得他们搞事。 “现在，我来说明本次大会的规则！”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毕竟规则非常重要，每一届大会的规则都各不相同，有时候弱队翻盘的唯一希望就是利用规则。 “这次的规则便是.......” 雷剑深吸一口气，而后猛地喊道。 “没有规则！！在这被隔离出来的虚假城市内！！你们可以尽情战斗！不死不休！！！哈哈哈哈哈哈！！！” 会场沸腾了，好几拨人都站了起来，他们嘴里发出一阵咆哮，那声音一听就不是普通人类。 李牧寒注意到，赤鸢和夏玥的脸色却有些难看了。 “怎么了？难道咱们很弱吗？” 他悄悄问夏玥。 “不是弱不弱的问题，如果真的没有规则......那可能我们的处境很危险。” 现在的李牧寒还不理解夏玥的这句话，他只当是其他特管局的力量都太强大了，没事，反正重在参与嘛，大不了拿个团队奖回去交差。 就在这时，老局长陆山一拐杖打在了雷剑脑袋上。 “你这傻逼！给我让开！” 雷剑赶紧扶着陆山，以免他摔倒。 陆总局长又走到台上，叹了口气对所有人说道。 “并非完全没有规则，还是我来说一下吧，本次大赛为期一个月，从今夜12点钟声敲响为信号，各特管局小队可以随意结盟，也可以动用所有力量，但只有一个限制。” 陆山竖起一根手指，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说道。 “日出时分到中午11点，这期间为禁止战斗时间，所有人都可以在这段时间得到修整，11点一过，战斗继续开始，每日皆是如此，如果日出之后还有人要继续战斗，第一次会进行警告，第二次直接判负，各位，规则很简单，都明白了吗？” 众人没有多少迟疑，刚才那些兴奋的人被老局长盯了一眼之后也都乖乖地坐了下去。 “明白。” 会场七零八落地响起了回应。 “看来各位没吃饭啊？我再问一次。” 老头的拐杖轻轻点了点地面，一阵可怕的力量开始慢慢往外扩散，每一个被这力量所波及的人都是心神一颤。 李牧寒甚至能听到自己灵魂里的巴尔和修普诺斯都同时为之一惊。 “明白了吗？各位？” “明白！！” 这次回答相当整齐，几乎所有人的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但让李牧寒感到疑惑的是，自己身边的孙炎却没啥反应，虽然吼明白的时候声音很大，但他脸上还是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第118章 藏在阴影之中 “好，大家都很有精神，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 老局长脸色又变得十分和蔼起来。 “这次大会的优胜队伍，其所属特管局将会获得大量财政拨款，同时还能获得更多的异类在编名额。” 李牧寒有些提不起兴趣了，这些不就是团队奖励吗。 可老局长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虎躯一震，立马眼睛放出光来。 “考虑到之前的大赛，对个人的奖励太少，所以本次交流大会获胜的队伍将会获得由特关总局工造处打造的神兵，一人一把，不仅如此，还能获得进入特关总局秘宝库的机会，并且可以获得使用一次秘宝的权利。”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沸腾。 “秘宝库？特关总局的秘宝库？那里可都是传说中的神器啊。” “听说特关总局的秘宝库网罗了所有华夏大地从古至今的秘宝，不论是东皇钟还是四方鼎，那可都是能让异类增强不止一个等级的神器啊。” “嘿嘿，这次老子可有动力了，小鬼们，你们要小心了。” 听着一个个异类的讨论，李牧寒倒有些疑惑，他不明白这些秘宝真的那么好吗？ 等他转头想去看自己队友的时候，发现哈提已经站了起来，她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 “这，这啥情况？你咋站起来了，哈提，快坐下啊。” 李牧寒生怕那老头子又看过来，赶紧拽了拽哈提的衣袖。 “听闻华夏特关总局秘宝库内有一神器，名叫昊天镜，可以照出这世界上所有异类的藏身之处。” 哈提语气兴奋地说道。 李牧寒和夏玥瞬间就懂了。 如果能进入秘宝库使用一次昊天镜，那寻找斯库尔的事岂不是手到擒来？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去找特关总局借我们用用呢，毕竟那斯库尔一直不知所踪对华夏也是一个不小的威胁啊。” 李牧寒问道。 “嗨哟，小友，你可说的轻巧，你以为上街买烧饼呢。” 孙炎此时拍着李牧寒的肩膀说道。 “这特管总局的秘宝虽然强大，但使用一次都是窥探天机，不仅会对华夏的气脉造成巨大的影响，还会让宝物陷入沉睡，我记得这昊天镜，五十年才能使用一次，这岂能是说给你用就用的？” 孙炎这么一解释，李牧寒明白了。 “原来如此......是因为这个，你才一定要让我参加的吗，林泽。” 哈提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林泽这次一定要让她来参加大会，这是给她一个机会，用自己的力量去获得昊天镜的使用权力。 “喂喂喂，各位，咱们这还没开打呢，你们倒真挑选起宝物来了？？” 孙炎打断了几人的幻想，而后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啊，这团队比赛，就算你们赢了，也该听大家的意见吧，就为了帮这位小姐找人，其他人就会放弃自己的机会吗？” 孙炎看了一眼其他人。 “啊？无所谓啊，如果哈提小姐能找到她的哥哥，我也可以选择昊天镜啊。” 赤鸢说道。 “只要请金乌吃好吃的，这件事我就同意！” 金乌说道。 “......我，没什么想实现的愿望，也没有什么想要使用的宝物，一切都听你们的。” 梦魇怯生生地说道。 最后夏玥皱了皱眉，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不爽的看着哈提。 “找到你哥哥之后，赶紧滚回去。” “我当然也没意见。” 李牧寒说道。 “我擦。” 孙炎惊呆了。 “都说你们天海市特管局水深，可我今天才意识到，这是情意之深的意思啊！竟然都如此舍己为人！真是让我大为感动！” 哈提也愣住了。 她没想到这些人，甚至是夏玥都会无条件支持她。 她的内心似乎第一次感觉到了某种悸动。 一句谢谢想说出口，但怎么也开不了口。 “咳咳，后面那几位，你们聊够了吗？” 最后动静太大的几人自然又是被总局长一个眼神给吓得全都安分了下来。 “诸位，本次大会只是一次交流会，我希望大家能发挥各自的优势，但千万不要下死手，我也不多废话了，祝每一支参赛的队伍都能取得好成绩。” 陆山的拐杖又点了点地面，而后他和雷剑的身影都逐渐开始消失。 四周的场景也开始变得昏暗，其他小队成员的身影也逐渐开始模糊，就在这时候，李牧寒突然看到了几名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 “天海市特管局，今年我们也会让你们颗粒无收。” 带头的男人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露出了一个冷笑。 不等李牧寒还口，他们的身影也慢慢消失，最终李牧寒等人发现他们又回到了酒店二楼的会客厅。 “这么嚣张，他们谁啊！？” 李牧寒忍不住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北原市特管局的小队，去年就是他们在最后淘汰了我们。” 赤鸢无奈的笑了笑，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他们的实力很强，但今年我们也不弱！而且去年夏姐姐打到最后是被他们几个人群殴才输的！” “啊？为啥夏玥会被群殴啊。” 李牧寒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金乌和赤鸢都低下了头。 “因为其他人输得太快了。” 夏玥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破案了，猪队友......李牧寒在心里吐槽，但没说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这小鸟有一句话没说错，你们今年可不弱啊！” 孙炎此时走过来搂住了李牧寒的肩膀说道。 “瞧瞧，你们今年还请了外援，各位，我有个提议，不如我们两家特管局现在暂时结盟吧。” 当孙炎提出这个提议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你是富林市的？我记得你好像是十年前那次大会的冠军？” 赤鸢这句话吓得李牧寒冷汗直冒。 我擦！冠军！ 自己之前小看这男人了啊。 “嗨！侥幸！侥幸！承让了！” 孙炎却好像很不想提这件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他就是那个变成一棵树，躲了北海市特管局小队一个月，最后不得不逼得他弃权的那一届冠军。” 金乌小声对李牧寒说道。 “原来是混子啊......” 李牧寒对孙炎刚才的那种尊敬立刻荡然无存了。 “哎哎！怎么说话呢！混子就不是冠军了！？你就说夺没夺冠吧！” 李牧寒思考了一阵说道。 “结盟是无所谓，但北海市特管局对你应该是深恶痛绝吧，和你结盟，他们会不会首先就来干咱们？” 孙炎嘿嘿地笑了两声之后说道。 “小友，你第一次参加，可能不清楚，和你们天海市特管局结盟，那才真的是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啊。” 李牧寒有些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孙炎抬头看了看会议室的时钟。 “还有半小时就12点了，咱们可以先走了。” “啊？去哪儿？” 李牧寒有些疑惑地问道。 孙炎却笑着往下指了指。 “当然是藏到阴影中去啦。” 第119章 有埋伏！ 原本李牧寒以为夏玥等人会拒绝孙炎的提议。 毕竟这人来路不明，而且现在这酒店也可以当做据点，为什么一定要放弃呢。 没想到夏玥和赤鸢还有哈提商量了一阵之后居然一致决定可以和孙炎暂时联合。 这下搞得李牧寒这个持怀疑态度的队长有些没面子了。 “放心，小友，你等下就会明白了。” 孙炎倒是很自信，他带着众人来到了酒店的负一层，夏玥看着他如此熟悉，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怎么对这里这么了若指掌。” 孙炎一边蹲在负一层停车场的某个角落捣鼓着什么，一边嘿嘿笑了两声。 “咱可是比你们早来好几天，这座城市早就已经被我给摸透了。” “......那就奇怪了。” 哈提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们都是出发之前才知道这次的会场在北原市，但你说你早来了好几天，莫非你早就知道这次的会场设在了城市？” 咔嚓—— 孙炎直接将地板给拆了一块，他咬着扳手拍了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 “嘿嘿，咱们富林市没啥本事，所以只能在情报方面多下工夫了，我也只是得到了这酒店好几年前的平面图，这里可以通往地铁轨道，好了，我们快走吧。” 见几人都没反应，只是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他，孙炎不装了。 他挠了挠头说道。 “那我先给各位交个底，我就是只白猿精，实力刚刚到霍乱级，怎么着也不只是你们几位的对手啊，要是发现不对劲，你们直接揍我一顿就是了啊。” 哈提走到了孙炎面前，她抬手，放在了孙炎的肩膀上，而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约莫一分钟后，她睁开眼睛说道。 “的确，气息很弱，构不成威胁。” “额......这位小姐，你直接这样说还是挺伤我心的。” 孙炎一副受伤的模样，而后又抬手看了看手表。 “还有十分钟就12点了，赶紧吧。” 李牧寒一直不明白，究竟为什么一定要赶着12点离开这里啊，但看到其他人都下去了，他没办法，也只能跟着跳了下去。 落地之后，李牧寒看到了地铁轨道和四周的广告牌，这里的确是地铁路线，真没想到这界域敕令直接把城市的地下结构都给一起复制隔离出来了。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头顶突然传来了钟声。 钟声一共敲了12下，代表了12点的到来，也象征着本次特管局交流大会正式开始 “我，我们真的不呆在酒店吗，感觉这样到处乱逛更加危险啊。” 梦魇说出了李牧寒的心声。 李牧寒刚想附和，可就在这瞬间，头顶猛地传来了一阵爆炸声，接着地面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头顶刚才的出口瞬间崩塌，无数的落石朝着李牧寒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发什么呆！” 夏玥一把拽住了李牧寒的手，同时孙炎也朝着所有人大喊。 “快！往前跑！！跑到下个地铁站！！” 而后所有人都不再去考虑太多了，这个区域正在不断塌陷，他们即便是异类，有着远超常人的力量，但如果真的被活埋只怕也够呛。 梦魇的体力在没有特性加持的情况下明显很差，她很快就落在了后面。 就在她即将被一块巨石给砸到头顶的时候一道雷光闪过，击碎了巨石。 “谢，谢谢......” 梦魇看着已经开启界域的李牧寒道谢，李牧寒的尾巴猛地将她卷了起来。 “废什么话！！走！！” “呜啊！！怎么又是尾巴！” 就这样几人拖家带口互相帮衬，最后哈提直接化作巨狼将几人全都驼在了身上后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速度这才终于逃离了坍塌区域。 当他们来到地铁站的时候，全都累地瘫在了地上。 只有哈提和夏玥还能保持镇定。 “......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要立刻离开酒店了。” 哈提冷笑一声说道，随后看向了夏玥。 “你们天海市特管局是得罪了多少人啊？” 经哈提这句话的点拨，李牧寒也明白了。 难怪他们都不用准备特定的服装，因为一开始所有人就会全都盯着他们天海市特管局的人干。 “这你得去问常越。” 夏玥转过了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常局长的脾气不好，惹了许多人，所以我们天海市特管局每次参加这种大会都是被群起攻之。” 赤鸢拍了拍胸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李牧寒是哭笑不得啊，这常越真的是作恶多端！天下苦他久矣！ 与此同时。 北原市特管局的监控大厅里，数百名工作人员正在密切监察着现场的一举一动。 “啊！这都给天海市的人跑了！？奶奶滴！在搞些啥啊！？” 雷剑一拳打爆了一台监视器。 “咱们的人呢！？” 他望向一名工作人员说道。 “局长，消消气，咱们的人在城市另一头的酒店，现在正在赶过去。” “他奶奶的！可千万不能让别人抢先了！快！检测天海市那群人的位置！报告给我们小队。” “队长，这可不行啊，您这可是犯规啊。” 就在这时候，雷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到来电名字他就气的牙痒痒。 “嘿嘿，老雷，今年咱的银河战舰咋样？” 电话那一头传来了常越贱兮兮的声音。 雷剑额头青筋暴起，牙根咬的嘎吱作响。 “常老狗！！你他娘的！真没种！居然找外援！？” “嘿嘿，老子有外援可以找，你不服气你他妈的也去找一个啊，为什么不找，该不会找不到吧哈哈哈哈。” “滚你妈的！老子全华班！暴打你杂交队！” “我说老雷啊，你可不能作弊啊，千万别做出仗着主办方的身份就偷偷给你的人报点啊。” “滚！老子是那种人吗！常老狗！你给我听好了，你这群小崽子现在进了我北原市，老子就不会让他们完整回去！” 电话那头常越打了个哈欠。 “行，狠狠地给我收拾那几个小子，你要是收拾不了，反而被他们收拾了，老子看不起你。” 两个人的怒吼愈发激烈起来。 新来的工作人员都有些好奇。 “这常局和咱们雷局到底啥恩怨啊？”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常局长喜欢耍赖，之前和我们雷局打游戏黑了他不止一次装备。” 那工作人员门头问号，听着雷剑和常越互相问候对方全家十八代祖宗，结果这矛盾竟然就只是因为游戏？？ ............ 此刻，在地下地铁站修整的几人开始规划起了下一步动作。 “我建议咱们音乐厅那边走，那边地势复杂，没那么容易被围剿。” 孙炎指着地图的一个点说道。 “音乐厅附近的确不错，前提是距离我们太远了，去的路上不知道会遭遇多少支小队。” 哈提说道。 “那就水族馆呢。” 李牧寒指向了水族馆的位置。 “这里建筑不高，不用担心被爆破活埋，里面设施也很复杂，方便我们迂回作战。” 几人都表示没有意见，如果要去水族馆的话还有个好处，那就是不用上到地面，沿着这条地铁路线再走三个站就到了。 打定主意之后，几人跳下了站台，准备沿着路线前进。 就在这时候。 李牧寒突然抬起手。 “等等，有什么声音......” 几人都朝着黑暗的地铁隧道深处看去。 果然有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正在快速接近他们。 随着这阵脚步声，地面都开始震动了起来，接着他们变看到一个身高近三米，长着一颗鱼脑袋手持三叉戟的怪物从黑暗之中冲了出来。 “我擦！奔波儿灞！” 李牧寒在看到这玩意儿的时候大吃一惊，而后发生的事让他更加震撼。 这怪物冲到他们身前不远处直接举起了鱼叉，狠狠插入了地面。 第120章 海夜叉与耳中人 鱼叉破坏了铁道，同时地面的震动也越来越强烈。 “小心！” 夏玥想要去抓住李牧寒的手，可就在他们二人的手接触到的瞬间，旁边的墙壁被一股巨大的水流给冲破，大水瞬间开始往隧道里注入，几人都被卷入了水流旋涡之中。 李牧寒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置身抽水马桶之中。 他只能尽全力保证自己神志清醒，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被冲出了旋涡，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卧槽，卧槽，咳咳.......咳咳咳。” 李牧寒哇地吐出了一口水。 抬头环顾四周的时候他发现整个站台都被毁了，自己的同伴也已经无处可循。 “呜啊！！翅膀！！翅膀湿了！打湿了！！” 倒是还有一个。 金乌此时双手已经化作了羽翼，被水打湿的翅膀显得十分沉重。 “金乌！其他人呢！？” 李牧寒赶紧问道。 “我我，我不到啊。” 金乌一脸懵逼。 算了，李牧寒也不打算指望金乌了。 他站起来刚想呼唤其他人，一把三叉戟狠狠地从黑暗之中朝他刺了过来。 李牧寒猛地朝旁一闪，虽然这一击来的迅猛，但李牧寒也张开了界域，远远大于人类的感知力让他躲过了这一击。 下一秒，那巨大的怪物再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而在怪物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身材干瘦的老者。 “嘿嘿嘿嘿，提前埋伏在这里，果然有用啊，中大奖了。” 老头的嘴里发出了十分诡异的微笑，李牧寒慢慢从背后拔出了伏将镇魔，可就在这时候，他的左肩突然感觉有些疼痛，低头一看。 自己的左肩竟然已经被鲜血所浸湿。 “笨蛋！你刚刚怎么不躲啊！” 金乌朝着李牧寒大喊。 “啊？？？我刚刚，我躲了啊！” 李牧寒一脸懵逼，自己刚才的确是躲过了那怪物的攻击，可现在左肩又的确留下了伤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哪儿躲了！？你就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儿被别人刺！” 金乌的话让李牧寒感觉眼前的这只怪物，或者是那个老人，他们的界域力量并不简单。 “嘿嘿嘿，老朽名唤耳中人......老朽的界域可以误导你们的判断，所以你以为你自己躲开了，但你实际上根本就是站在原地一步也没挪动过。” 也许是对自己力量绝对自信，老人耐心地给二人讲解了自己的力量。 “......不要多言，干掉他们。” 而那只鱼头怪物则是人狠话不多，他抄起三叉戟就朝着李牧寒再次刺了过来。 这次李牧寒直接朝后猛地一跳，和这怪物拉开了距离，可下一秒，他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而后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喂！！你怎么又不躲啊！！！” 金乌冲着李牧寒大喊。 李牧寒微微一怔，再回头看去，自己竟然还站在原地，而那把三叉戟就直接插在自己的胸口。 “......这，这他妈什么情况啊！” “嘿嘿嘿嘿，小子，你已经被我的界域所控制，现在的你无论做出任何回避，都是你自己的幻想，因为你......” 老头的笑容越来越阴险。 “你根本就不可能挪动一步。” 李牧寒猛地发现自己的双腿无法挪动了，他死死地盯着老头，看来主要问题还是那老东西。 “好了，到此结束吧，我不会杀你，但是请你在这里退场吧。” 怪物拔出三叉戟，而后再次朝着李牧寒的身体刺了过去。 就在这一瞬间，金乌猛地扑了过来，一翅膀直接打在了怪物脸上，把怪物打的退了好几步。 “别无视我啊！！你们这些坏人！” 金乌张开双臂挡在李牧寒的身边。 “......嘿嘿嘿嘿，没用的，你以为自己打中了？不，你根本什么都没打到。” 老人话音刚落，金乌就被一拳打翻在地。 “喂！！你刚才在干嘛？！打空气吗？！” 李牧寒焦急地大喊，刚才从他的视角看去，金乌扑过来，翅膀在自己眼前猛地一扇，但却什么都没有打到。 那怪物反手一拳就将她打翻在了地上。 “呜啊！！我，我明明打中了......好，好疼.......” “先解决这只烦人的小鸟吧，她的威胁比这只半吊子恶魔要大得多。” 老人做出了指示，怪物猛地一把抓住了金乌的翅膀。 “把她的翅膀折断，应该不会死吧？” “喂！！大个子！你你你，你放下我！做什么！呜啊！！不要不要啊！！我不要当残疾人啊！！” 金乌被吓得哇哇大哭，同时翅膀不断在攻击者，但她的所有攻击都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聒噪，赶紧干掉她。” 老人有些不耐烦了。 怪物举起金乌，手中三叉戟朝着金乌的翅膀就刺了过去。 但下一瞬间，他手中的三叉戟，连带着他的那只手都掉在了地上。 怪物猛地一阵颤抖，而后看着自己的断手发出了一阵咆哮。 而后又一阵闪电划过，他抓着金乌的手也被切断。 李牧寒怀中抱着金乌，单手持着伏将镇魔，死死地盯着那老人。 “不，不可能啊！你应该没法逃脱我界域的束缚啊！？” 老人惊骇无比地看着李牧寒。 “啊？你说啥？” 被雷光缠绕的李牧寒似乎没听清老人的话。 这时候老人才发现，李牧寒的两只耳朵都流淌出了一丝血渍。 “这，这小子，竟然用雷鸣把自己耳膜给震破了！？” 老人大惊，但李牧寒此时是根本听不到他说什么。 他现在处于界域之中，身体恢复能力相当快，现在反而是一种麻烦了。 “算了，在耳朵恢复之前解决战斗吧。” 他放下了金乌，而后手中伏将镇魔猛地一转，朝着那还在怒吼的怪物劈了下去。 这一刀李牧寒用的是刀背，巨大的冲击带着雷光将那怪物砸的直接半个身子都陷进了地里。 怪物哀嚎了一声之后便晕了过去。 李牧寒慢慢转头，又看向了那老头。 “等，等等，年轻人，我，我们可以谈谈，我可以认输。” 李牧寒却没有理会他，一步一步朝着他走了过去。 “你你你，你要尊老爱幼我告诉你，你不能这样做，等等！！我，我......” “都他妈说了，老子听不到。” 李牧寒抬手举刀，刀身狠狠地拍打在了老人的脸上，直接把这老头扇地转了好几圈之后直接失去了意识。 第121章 活得久不代表智商高 与此同时，夏玥和赤鸢也被大水冲到了其他地方。 在发现其他人都不在身边之后，赤鸢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渍说道。 “现在怎么办，对方好像是有意要将我们逐个击破。” “那就等人找上门吧，我不觉得其他人有那么容易被击败。” 夏玥也拧干了衣角的水渍，而后将头发扎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黑暗之中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两人瞬间戒备起来，可在看到来的居然是一对双胞胎姐妹的时候，赤鸢有些疑惑。 “你们......是谁？” “别大意。” 夏玥则是一点也没有放松警惕，行走世间多年，她和赤鸢不一样，即便经受了无数次背叛，赤鸢也无条件爱着人类，甚至把自己逼成了精神分裂。 但夏玥在这世界上活了这么久，学到的事情是不要相信任何眼前的东西。 直到不久前李牧寒敲开了她内心的墙。 而在面对李牧寒之外的人时，夏玥绝不会有任何留情。 “姐姐，你们好。” “可以陪我们玩吗？” 两个小女孩儿长得非常可爱，手中都抱着兔子玩偶。 赤鸢的脸微微有些发红。 “好可爱的孩子啊......不知道我和李牧寒的孩子会不会也这么可爱。” “别发情了，火鸡，你没感觉到她们身上的气息吗？” 经夏玥这么一提醒，赤鸢才发现，这两个孩子虽然可爱，但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非比寻常的气息，说不上可怕，但却很诡异。 “那是......界域的力量？” 赤鸢疑惑道。 “姐姐，我们是洛云市特管局的异类，你，你们可以陪我们玩吗？” “我们很乖的，我们会很听话的。” 赤鸢忍不住了。 “呜啊啊啊！蝙蝠！这俩孩子太可爱了！犯规了啊！！” “......你到底怎么活这么久的。” 夏玥彻底对旁边的赤鸢无语了。 但她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就在这时候，两姐妹慢慢抬起了手中的玩偶。 “姐姐......进来陪我们玩吧。” “进来......” 两只玩偶的眼睛突然发出了红色的光芒。 意识到不对劲的两人想要做出反应可已经太晚了。 那红光顿时覆盖了她们的周身，当两人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身处在了一方青山绿水的明亮世界。 “......这是空间界域？” 赤鸢环顾四周问道。 “不对，这是精神系界域。” 夏玥纠正道。 这方世界充斥着鸟语花香与和煦的阳光，小动物们也在草坪上自由地嬉戏玩耍，此番场景在二人看来宛若仙境一般美好。 “看那儿。” 夏玥指了指前方，就在那青翠的草坪之上，摆放着一张白色的长桌，长桌上摆满了各种甜品美食。 几只如同卡通片里出来的人物正在给穿着公主裙的两姐妹倒茶。 “姐姐，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 “希望姐姐可以和我们一起开茶会。” 赤鸢和夏玥对视一眼之后走了过去，赤鸢也收起了刚才和善的面容。 毕竟对方是可以使用界域的异类，那就不能再留情了。 “小妹妹，姐姐现在有很重要的事，劝你们快让我们出去，不然姐姐要不客气了。” 两姐妹一齐转头看向了赤鸢说道。 “姐姐们想出去吗？” “对啊，你快放姐姐们出去，不然姐姐要打屁股了啊。” 两名少女脸上都带着一丝委屈，似乎要哭出来的样子，这副表情让赤鸢一下子就慌了神。 “哎哎，别别，别哭，姐姐开玩笑呢~乖乖，你们放姐姐们出去好不好啊？” 夏玥则是完全不惯着。 直接一拳打碎了白色长桌，所有的食物都掉了一地。 “赶紧放我们出去，我不会说第二次。” “喂！蝙蝠！不要对小孩子那么暴力嘛！” “废什么话，你以为她们两个是看上去那么好对付的？” 夏玥和赤鸢互相瞪视着。 就在这时，两名女孩儿反而是发出了一阵轻笑。 “姐姐们，不要吵架哦，这里是我们的世界，是美好的世界。” “如果姐姐们真的想要出去的话......那要接受考验哦，” 赤鸢和夏玥同时转头看向了女孩儿。 “什么考验？” 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女孩儿们站起了身子，然后抬起了手中的兔子玩偶。 赤鸢和夏玥都往后退了几步，刚才就是这兔子眼睛里释放出的红光让她们进入到了这个世界。 现在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姐姐们，别害怕哦。” “兔子能看穿每个人，只要你们具备强大的智慧，就能从这里出去。” 赤鸢和夏玥几乎是同时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什么呢，原来是要测智商啊。” 赤鸢双手环抱在胸前，发出了一阵不屑的冷笑。 “那我没问题，我最不缺的就是智商。” 夏玥也露出了一丝冷笑。 “姐姐们都很有自信呢。” “但如果你们不能通过，就要陪我们一直在这里玩。” 两人都十分自信地挺起了胸脯，虽然大小差距明显，但此时她们都展露出了自己的自信。 “那当然，就怕这小蝙蝠智商不够，到时候我可不会救你。” “小火鸡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我听说鸟的脑袋都很小。” “你想打架？” “可以，来吧。” 女孩儿们又发出了一阵轻笑，而后慢慢举起了兔子。 “不要打架哦，姐姐。” “因为你们很快就会成为最好的朋友了。” 赤鸢和夏玥眼神里都闪过一丝不屑。 考验智商？真是笑死了。 她们可是活了上千年的异类，要说最不缺的是什么，那就是智商。 红光再次从兔子眼睛里射出。 ....... “大小姐~我来给您倒茶~” “大小姐，我来给您捏肩。” 被彻底控制了的两名千年异类印证了一个事实。 活得久不代表智商就会很高...... ...... 与此同时，击败了名为海夜叉和耳中人妖怪的李牧寒和金乌此时也修整完毕，因为在界域之中，李牧寒的伤也恢复地很快，金乌则是自身就带着强力恢复属性。 在等伤口恢复之后二人便决定去寻找其他的队友。 “他们......不会已经出事了吧？” 金乌跟在李牧寒身后，有些不安地问道。 “放心，梦梦的自身特性很强，只要她愿意，就算打不过也能逃，哈提也自不必说，她可以说是我们这里最强的战力了，至于夏玥和赤鸢，她们我就更不担心了，没有秒杀掉对手我都看不起她俩。” 就在李牧寒侃侃而谈的时候，前方突然走来了两个身影。 李牧寒定睛一看，这不正是夏玥和赤鸢吗。 “你瞧你瞧，我不是说了吗。” 一边说着，李牧寒加快脚步走向前方的赤鸢和夏玥。 “你们俩没事吧，我告诉你们，刚刚我和金乌差点......” 砰—— 李牧寒话还没说完直接被夏玥和赤鸢同时一拳打在了胸口和脸上。 他的身体倒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吓得金乌赶紧往后缩了缩。 “赤鸢姐姐！！你你，你怎么了？！我知道这男人该打，但但，但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金乌跑到李牧寒身边查看其情况，发现李牧寒还活着之后她赶紧朝着赤鸢大喊。 但赤鸢和夏玥都没人回应她，只是以一种有些古怪地姿势慢慢朝他们走来，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等等，金乌，她们俩不正常。” “不正常......？哪儿不正常了？” 李牧寒被金乌扶着站了起来，他盯着那两人，露出一丝苦笑。 “你是没长眼睛吗？” 他抬手指着赤鸢和夏玥此时充满了智慧的眼神和如同僵尸一般的步伐说道。 “这俩货现在怎么看也不正常吧！？” 第122章 以毒攻毒 此刻夏玥和赤鸢越走越近，他们那一上一下的智慧眼神把金乌都给吓了一跳。 “iaing......” “brains......” 李牧寒也终于听清了她们俩念叨的是啥。 “金乌，您能产出日光吗？” 李牧寒嘴角抽搐地问道。 “诶？日光？！为什么？” “......因为要种植物，需要日光。” 李牧寒的吐槽没有得到回应，因为赤鸢和夏玥可不像真的僵尸那么缓慢，在靠近二人之后她们猛地开始发力，几乎是在瞬间就接近了李牧寒和金乌。 赤鸢的手化作了爪子，狠狠地抓向了金乌。 “让开！” 李牧寒一把推开金乌，自己的后背结结实实被抓了一下，用来装伏将镇魔的背包也被抓得粉碎。 还不等他站稳身子，夏玥已经高高跃起，狠狠一脚下压砸向了李牧寒的脑袋。 李牧寒果断抬起伏将镇魔。 夏玥穿着的是便于行动的运动鞋。 这一脚的力度直接将她的鞋子都给震得粉碎，李牧寒也被这一力道砸得不得不单膝跪在地上。 “夏玥！！你他娘的！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控制了？！” 李牧寒反手一刀用刀背拍向夏玥的脑袋。 但夏玥身形十分诡异灵活，在半空中轻轻往后一倾，同时一脚上钩，狠狠地踢在了李牧寒的下巴上。 李牧寒被这一脚踢得直接一个后空翻，身体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要，和平相处。” “不能，打架，大小姐，不高兴。” 两人走到了李牧寒身边，而后同时蹲下身子，将李牧寒给拎了起来。 “等，等等，和平相处，我同意，我同意，我投......” 话还没说完，两人又是同时抬手一拳打向了李牧寒的腹部。 李牧寒被打的哇的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就在她们打算再来一拳的时候，金色的光芒从二人身后闪耀而起，金乌的金色羽毛狠狠将两人扇开，同时她也将李牧寒护在了羽翼之下。 “赤鸢姐姐！还有夏玥姐姐！别打了！！我们不是敌人！” 两人被金乌的羽翼扫开之后却没急着再次进攻，而是身体又像僵尸一样慢慢往后退，而后让出了一条道路。 随后李牧寒和金乌就发现两人的身后缓缓走出了一对双胞胎姐妹。 “姐姐，哥哥好。” “你们要一起加入我们的茶会吗？” 两名女孩儿笑的很开心，赤鸢和夏玥则是一直站在她们身边。 不用想也知道了。 就是这两人控制了赤鸢和夏玥。 “......把她们放了。” 李牧寒冷冷的说道。 “可以哦，哥哥。” “但是你要陪我们玩个游戏，姐姐你也要。” 女孩儿看着金乌，金乌一直扶着李牧寒，此时被女孩儿看着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说吧，你们要干嘛？” 李牧寒知道这两名女孩儿应该有着某种特别的界域，这种界域会控制人心。 女孩儿们听李牧寒这么说都高兴地拍起了手，然后她们都举起了手中的兔子。 那兔子的眼睛如同之前一样发出了诡异的红光，李牧寒和金乌在凝视这红光之后都觉得一阵眩晕。 当他们再次恢复神智的时候，已经进入到了女孩儿们的世界。 “哥哥，姐姐。” “欢迎你们来到我们的世界。” 两个小女孩分别身穿粉蓝色公主蓬蓬裙坐在一张欧式白色方桌前，而赤鸢和夏玥在她俩身后。赤鸢穿着执事西装，腰细腿长，衬得她昳丽的容貌禁欲又冷艳，要不是李牧寒早知道她的智商，怕是也被她这副样子骗过去了。 而夏玥，夏玥………… 李牧寒看了一眼就赶紧撇开不敢再看。夏玥穿着短款女仆装，蓬松的短裙下露出一双笔直纤细的腿，被小腿袜和蕾丝腿环包裹。吸血鬼的翅膀在背后展开，头顶着一对小恶魔角，像是在玩什么奇怪的普雷。 赤鸢像个管家一样在给两名女孩儿端茶倒水，夏玥纤长的双腿伸在一旁，半卧在地毯上，轻轻给女孩儿捶着腿。 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卧槽，这能力好，我也想搞一个。” 这是李牧寒的第一想法。 “喂！你这臭男人！给我认真点！” 反而是金乌一脚踹在了李牧寒的屁股上。 李牧寒赶紧咳嗽了几句一本正经地对女孩儿们说道。 “行了，我们现在也来了，赶紧放人吧。” 女孩儿们则是一点都不着急。 “姐姐，哥哥，先来和我们参加茶会。” “大家要一起开开心心的，我们可以为你们创造出任何食物。” 李牧寒却有些不耐烦了。 “行了，赶紧放人！我虽然不讨厌小孩子，但你们不要太过分！” 李牧寒话才刚出口，穿着女仆装的夏玥和赤鸢就站了起来，她们同时用冰冷的目光瞪着李牧寒。 才刚刚被两人联手揍了一顿的李牧寒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如果要强行动手，就避免不了和夏玥和赤鸢交手。 这两位单拎出来都是数值怪，两人加在一起前途不可估量。 也就是说，现在必须要解除她们的控制，然后再收拾这俩小鬼。 等等...... 李牧寒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看着眼神冰冷的夏玥，随后对两名小女孩儿说道。 “是不是任何东西你们都能变出来？” 小女孩儿们开心的笑了起来。 “嗯，但仅限于食物。” “而且不能是具有危险性的食物哦。” 李牧寒点了点头。 “那......麻烦给我一瓶醋丁香特调饮料。” “喂！这时候了你还想着吃东西？！” 金乌有些诧异的看着李牧寒，李牧寒却抬手让她先不要说话。 “你们能变出来吗？” 女孩儿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很快一个小瓶子就出现在了李牧寒的眼前。 他拿起来打开盖子闻了闻，没错，和自己在酒店里喝的那种一样。 “你你，你到底在想什么啊！！男人果然靠不住！” 金乌都快急哭了。 但李牧寒却只是笑了笑，随后对金乌说道。 “你能帮我暂时压制住赤鸢吗？” “诶？我，我不敢保证，赤鸢姐姐比我强太多了。” “就尽力拖住她，可以做到吗？” 看着李牧寒认真的眼神，金乌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会尽力，但你要做什么？” 李牧寒摇了摇手中的醋丁香，露出了一丝苦笑。 “我得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两名女孩儿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似乎也明白了他们根本不打算就范，于是女孩儿们的笑容也消失了。 她们慢慢抬起了手，指着两人说道。 “既然哥哥姐姐不愿意参加我们的茶会。” “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随后她们眼前的长桌突然往两边分开，与此同时，夏玥和赤鸢也都露出了充满杀意的眼神。 “金乌！靠你了！” 李牧寒大喊一声，金乌没有留手，她直接化作了金色巨鸟，发出一阵尖啸之后猛地抓起了赤鸢的身体就朝天空飞去。 而留在地面的李牧寒不得不承受着夏玥的猛攻。 他一边跑进了森林一边朝着身后的夏玥大喊。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夏玥！你再不醒过来，我可动真格了！” “要相亲相爱。” 回应李牧寒的是平时的夏玥几乎不可能说出的话，虽然她语气充满了杀气...... “行吧，那就别怪我了！” 李牧寒猛地转身，正好夏玥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穿着女仆装，开启了界域的夏玥此时无比美艳，即便是如此充满杀气也让李牧寒一瞬间看呆了。 也就呆了片刻的功夫，他已经被夏玥按在了地上。 “......你，你，等一下，我，我还请你吃过饭呢！” 李牧寒拼命想将手中的瓶子凑到夏玥嘴边。 但他的手被吸血鬼死死地按住，半点动弹不得。 就在吸血鬼的翅膀尖锐之处即将刺向李牧寒的额头的时候，他口中突然念诵出了之前林泽教过他的咒语。 就在翅膀贯穿他脑袋的瞬间，吸血鬼的动作停止了。 她呆若木鸡，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咒。 李牧寒狂喜，心里对林泽的感谢难以言喻，但一想到这咒语持续时间只有几分钟。 他便不再耽误，奋力翻身爬起之后直接将手中装满醋丁香的瓶子全都灌入了夏玥的嘴里。 丁香和醋栗。 对血族来说就是高级的催情药。 老子现在把这俩一起给你灌进去，我不信你还能无动于衷。 这就是李牧寒的策略。 以毒攻毒。 第123章 随便窥探别人的内心是不礼貌的行为 趁着夏玥无法动弹的功夫，李牧寒将手中的醋丁香猛地塞到了夏玥的嘴里。 “喝！全都喝下去！” 他用灌的将一整瓶醋丁香饮料都让夏玥喝入了腹中。 一开始夏玥只是脸颊有些微红，而等咒令的时间结束之后，李牧寒看到少女眼中的猩红突然泛起了爱心。 突然一瞬间，李牧寒有一种是不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的感觉。 “夏玥，你感觉怎么....” 话音未落，李牧寒直接被吸血鬼再一次按在了地上，骑了上来。少女光洁的大腿压在李牧寒身上，本来就短的裙摆稍微一动就要走光，李牧寒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眼神也不敢乱动。 这一次，夏玥的状态明显不像刚才那么冷漠了。她眼神狂热，呼吸沉重，微微张着的嘴里那两颗虎牙赫然显现在了李牧寒眼前。 “血......血！” “等！等一下！！卧槽好大的力气！走光了！夏玥！等等！” 李牧寒手忙脚乱地一边用尾巴死死抵住夏玥的腹部，一边一只手抵住夏玥拼命想要向他凑过来的小脸，另一只手还要空出来压住夏玥穿着的女仆装的裙摆。 可即便是已经进入了半恶魔形态的他也完全无法抵挡住发情的吸血鬼，在绝对力量的压制面前，夏玥的牙齿最终咬向了李牧寒的脖子。 在吸到血的一瞬间，少女似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她边小口啜饮着李牧寒的血液，一边小声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满足呻吟。她轻轻在李牧寒身上蹭着，想要跟李牧寒接触，同时手也开始不满足地撕扯李牧寒的衣服。 “完了……我的一世英名…………” 李牧寒放弃挣扎躺平了，满眼都是羞愧想死的欲望。 而不远处的双胞胎姐妹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好奇。 “他们在做什么？” “.......好像是大人喜欢做的事。” “羞羞。” 就在这时候，突然天空之中传来两阵尖啸，而后随着两道身影轰然坠落于地面，李牧寒看到赤鸢所化的火焰巨鸟死死地将金色巨鸟压在了地面上，那两只缠绕着火焰的爪子正不断抓挠着金色巨鸟胸前的羽毛。 金乌虽然拼命在抵抗，但她的翅膀刚刚煽动就被赤鸢的火焰给逼了回去，只能倒在地上艰难地抵抗着赤鸢的进攻。 “不能再耽误下去了！抱歉了夏玥！” 李牧寒打起精神，直接一把抱住了夏玥的身体，这下少女更可以肆无忌惮地吸食他的鲜血，撕开他的衣服了。 而李牧寒的手猛地按在了夏玥的太阳穴上。 “缠雷！” 滋啦—— 一开始只是微弱的电流在李牧寒手中流过，而后轰的一声巨响，天空之中一道惊雷劈下，直接打在了夏玥的脑袋上。 “额啊！” 少女似乎是被这一道惊雷给震醒了，当雷电的力量流过他全身的时候，她的眼睛恢复了清澈。 她嘴角挂着血渍，愣愣地看着李牧寒。 李牧寒在看到夏玥恢复之后心里大喜，感慨着这羊叫兽之吻真的可以治百病啊。 “我......我刚才......” 夏玥的脸涨得通红，看着被自己骑在身下，衣服只剩一些碎布条的李牧寒，似乎有些难为情。 “先别说这个！快去帮金乌！” 经李牧寒提醒，夏玥才看到金乌已经危在旦夕，她周身的金色光芒已经逐渐暗淡，抵抗也越来越弱，正当赤鸢一爪子锁住了金乌的两只翅膀，准备用火焰将其焚烧殆尽的时候。 夏玥和李牧寒分别从两个方向猛地冲了过去。 两人一同抱住了火焰巨鸟的脖子，而后将其狠狠甩翻在地上。 就在那火焰巨鸟要翻身而起的时候，夏玥开启了界域，整个世界变成了猩红一片。 “我来牵制她，你去解决那对双胞胎。” 夏玥对李牧寒喊道。 李牧寒点了点头，而后冲向了那对双胞胎姐妹。 “这个人类，看上去很笨。” “嗯，很容易控制，嘻嘻。” 两个女孩儿并没有要逃跑的意思，反而是举起了手中的兔子，红色的光芒瞬间笼罩了李牧寒。 ...... 双胞胎姐妹哼着小曲行走在李牧寒的灵魂深处。 她们喜欢这种感觉，可以看透任何一个人的秘密，而后将其控制。 那只吸血鬼和火焰巨鸟的内心都很简单，完全不像是活了上千年的妖怪，很容易就控制了。 而这个人类看上去更笨，所以两个女孩儿此时都显得无比轻松惬意。 可当她们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破败的神殿，而神殿上还坐着一个人的时候，她们有些诧异。 “真是稀奇啊，竟然有噬魂怪胆敢来到我的殿堂。” 巴尔用手托着下巴，冷笑着看向双胞胎。 “姐姐......那是什么东西。” “恶魔......” 双胞胎姐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因为就在那只恶魔盯着她们的时候，两人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既然喜欢闯入别人的领地，那我就好好招待你们吧。” 巴尔慢慢站起了身，而后走向了两姐妹。 “控制不了他。” “快逃。” 唰—— 只一瞬间，两姐妹就消失在了殿堂。 巴尔看着两姐妹刚才站立的地方，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而后两姐妹的身形出现在了另一座建筑内。 这里似乎也是某种圣殿，但和刚才的破败神殿不同，这里显得十分温和，还有许多的小动物正围绕着一个熟睡的少女。 “姐姐，这是什么？” “神，别吵醒她，咱们打不过。” “......为什么一个人类的身体里又有神又有恶魔？” “不知道......再，再去看看吧。” 于是二人没有打扰熟睡的修普诺斯，身影再次消失。 最后一次，他们来到了一处监牢。 才刚一落地，两人就感觉双腿开始发颤。 “姐姐......” “我，我想离开他的灵魂。” “我也是，姐姐，这里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就在两人想要离开这里的时候，突然，那些锁链开始动了，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而后是某种沉重的呼吸声。 两姐妹看到在锁链的尽头，黑暗的深处，一头身形巨大无比的红色巨龙正在慢慢朝着她们抬起头。 “姐，姐姐。” “......呜。” 红龙微微眯了眯眼，而后猛地张嘴，朝着两姐妹发出了来自地狱深处的怒吼。 ............ “这两人咋回事啊？” 李牧寒看着瘫坐在地上默默流泪的双胞胎姐妹有些疑惑。 而赤鸢此时也恢复了神智，她背着已经在她攻击之下晕厥过去的金乌来到了李牧寒身边。 “......诶？牧寒竟然没被控制吗？” 赤鸢有些诧异，夏玥也似乎很不服气。 “哼，肯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他的智商不可能比我高。” “？？？智商？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候，两姐妹突然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李牧寒。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我我，我们错了！我们投降！！” “求求你，不要让那头怪物吃了我们！！” 李牧寒算是明白了，合着这两人跑到自己身体里去了，而且还碰到了路西法。 这不是找死吗？ 第124章 神兽白虎 等到双胞胎姐妹恢复神智的时候，她们的界域早已经解除，两人现在被绳子死死地绑在一起完全动弹不得。 “这俩到底是啥异类啊？” 李牧寒牵着绳子的一头，拽着两名女孩儿朝前走，两名女孩儿都似乎还有些余惊未消，李牧寒当然明白，自己在第一次看到路西法的红龙形态的时候都已经吓得快瘫在地上了。 如果不是巴尔及时出手自己的身体可能已经被篡夺了。 只能说好奇心害死猫啊。 “噬魂怪。” 夏玥冷冷地说了一句，而后赤鸢补充道。 “这是魑魅的一种，很擅长通过人心理的脆弱点来控制心智。” “人心理的弱点？” 李牧寒有些疑惑。 因为他在这两只噬魂怪的世界里明明听到她们说的是智商啊。 “不是智商吗？” 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夏玥和赤鸢一下都愣住了，两人纷纷转过了头，似乎是在回避这个问题。 而赤鸢背后还背着陷入昏迷的金乌。 她下手真的太狠了，差点被把金乌的羽毛给薅秃了，好在最后夏玥及时控制住了她，否则金乌可能会受更重的伤。 也正因为如此，几人也都没对这对双胞胎客气，直接绑起来带走。 “咳咳。” 夏玥咳嗽了两声，转移了话题。 “现在赶紧和其他人汇合吧。” 李牧寒点了点头。 “挺担心的啊，哈提和梦梦应该也被袭击了。” 但夏玥却不是很在意。 “那头蠢狼虽然很烦，但实力还行，不至于会落入下风，至于那只梦魇，她就算打不过应该也跑得了。” 听了夏玥的话，李牧寒也放心了，却不曾想那对本来还沉默不言的双胞胎姐妹突然笑了。 “你们的同伴会输的。” “她们的对手是我们的队长。” “没有胜算的。” “输定了。” 李牧寒猛地拽了拽绳子。 两名被绑在一起的少女立刻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行了，你们就只管带路，其他的不用你们担心了。” 两名女孩儿脸上依然保持着阴恻恻的笑容。 这让李牧寒有些不安，她小声问夏玥。 “这洛云市是什么来头啊，他们的队长很强吗？” 夏玥思考了一阵之后说道。 “之前并没怎么关注过这个小队，应该在初期的时候就被淘汰了，但听林泽说今年几乎所有特管局都调整了阵容，让我们不要大意，之前的情报可能用不上了。” 李牧寒点了点头，在这儿担心也没办法，还是赶快...... 就在这时候，隧道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巨响，紧接着隧道又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前方有人在战斗。” 李牧寒和夏玥立刻开启了界域。 众人加快脚步朝着前方奔去。 就在他们来到一处空旷地带的时候，几人赫然发现已经变身的哈提此时竟然被一头闪耀着蓝色光芒的白色巨虎死死地踩在脚下。 “哈提......小姐......” 而梦梦也浑身是伤，她想要挣扎着站起来，但却被那头白虎狠狠地瞪了一眼。 “梦魇，我知道你的能力，你想逃就逃吧，我不会阻止你，但若是你胆敢对我使用你的能力，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噩梦。” 这句话让梦梦的双腿发软，刚刚站起来的身体一下子又瘫坐在了地上。 而那头散发着蓝色气息的白虎低头看向了已经奄奄一息的哈提，冷冷地说道。 “你的确很强，外来神，但很可惜，在这片华夏大地之上，你的力量根本不入流。” “......” 哈提并没有丧失战斗的意志，它还在挣扎，可白虎的爪子只是稍微用了一些力，便又将虚弱的巨狼压回到了地上。 “哈提！” 李牧寒当先冲了出去。 “缠雷！” 他手中伏将镇魔闪耀着闪电的光芒，而后身体高高跃起，朝着那白虎的脑袋就劈了下去。 可白虎只是抬头发出一阵虎啸便直接将李牧寒震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之上。 更让他感到惊愕的是他界域的力量居然直接被这一阵咆哮给驱散了。 第二个冲上去的是夏玥。 白虎在看到夏玥之后并没有轻敌，它一口咬住了哈提的脖子，而后将身形庞大的巨狼朝着夏玥狠狠砸了过去。 夏玥在半空之中接住了巨狼，而后将其轻轻放在地上。 “......为，为什么它会来参加这种大赛。” 赤鸢在看到白虎之后明显已经慌了，稍微愣了片刻之后她朝着李牧寒和夏玥大喊。 “不，不要和它打！！” 夏玥刚想冲上去，听到赤鸢的话之后略微有些迟疑，她微微转头看着赤鸢问道。 “为什么?” “因......因为我，我们不可能打得过它......它是镇守华夏西方大地的神兽......白虎。” 李牧寒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因为界域被驱散，所以他身上的伤恢复的比较慢，在听到赤鸢说这就是四神兽之一的白虎之后，李牧寒脸上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种传说中如雷贯耳的神兽，此刻竟然就站在他的面前，而且还是以敌人的姿态。 倒是夏玥似乎没什么感觉，她张开双翼，界域的力量正在扩散，一头银色的长发随着力量气息而摆动着。 “血族......恶魔，北欧巨狼，你们这支小队真有意思。” 白虎发出一阵冷笑，而后周身蓝色气息更加耀眼起来。 “让你看看更有意思的。” 夏玥的双目血红，而后身体化作了猩红色的光芒朝着白虎扑了过去。 “可笑至极！” 白虎猛的一声怒吼，这怒吼震得大地似乎都在颤抖，周身淡蓝色的光芒与夏玥所化作的红光碰撞在了一起，不消片刻之后，夏玥的红光如同一支离弦之箭破开了白虎的蓝色气焰，直朝着白虎的脑袋撞了过去。 “是有点本事，但还不够了。” 就在那红光触碰到白虎脑袋的瞬间。 一只手猛地掐住了身处红光之中的夏玥的脖子。 巨大的冲击力在这一刻竟然被完全化解。 夏玥被人扼住喉咙，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那白虎竟然已经化作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白发男人。 男人赤着上身，身上印刻着华夏古代文字所构筑起来的符文，他面庞刚毅，须发皆白，一股仙风道骨的气息与王霸之气不胫而走。 他嘴角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 而后狠狠地将夏玥摔在了地上，还没等吸血鬼起身，男人一脚踩在了少女的胸口。 “我很好奇，血族，你在压抑什么？” 男人没有着急继续进攻，反而是双手环抱在胸前，低头看着夏玥问道。 “你的力量，应该不止于此吧，你为何不愿意全力一战。” “......不需要。” 夏玥想要抵抗，她的翅膀猛地煽动，但男人手成剑指，而后两把由蓝色气息所凝结的飞剑狠狠地将她的翅膀钉在了地板上。 “不需要？是我被小看了啊，即便我现在本尊还在镇守着西方大地，现在出现在这里的不过是三分之一力量的化身，但若是你不愿全力战斗，只怕是连我的脚趾都够不到。” 男人微微眯了眯眼，看着被自己踩到吐血的吸血鬼，冷冷地说道。 “告诉我，血族，你在压抑什么？” 就在这时，混合着金光的雷电猛地从头顶降落。 “把你的脚从她身上给老子拿开！！” 李牧寒再次开启界域并直接召唤出了巴尔的分身，巴尔那金色的身影此时与李牧寒一同举刀下劈，这一劈势大力沉并且夹杂着万千雷电，可白发男人却只是抬头看着李牧寒。 随后露出了一个诡谲的笑容。 第125章 休战时间 男人的眼睛里开始闪烁其蓝色的荧光，而后他的手中也开始汇聚蓝色的光芒，光芒猛然之间化作了一把巨大的白色大刀。 他轻描淡写地随意的一挥，便阻挡住了李牧寒近乎全力的一击。 而那些狂躁的雷霆不断开始迸发出激烈的火花，李牧寒还在不断用力下压，在看到男人轻松的笑容之后，他愤怒了。 “你他妈笑个屁啊！！老子让你把脚挪开！！” “实力不错，但太分散了，能让我拔刀，你已经够格了，滚吧。” 男人猛地发力，手中长刀蓝光绽放，直接将李牧寒给顶了回去。 无数的雷光也在顷刻间化为了虚无。 李牧寒狠狠摔在地上开始剧烈咳嗽，而后吐出了一口鲜血。 “这......他妈的强的犯规了啊。” 赤鸢跑到李牧寒身边蹲下，她将金乌轻轻放在一边后立刻开始查看李牧寒的伤势。 “不行，实力差距太大了......为什么这一年洛云市会请到白虎参加大赛，这根本就是犯规啊......” 赤鸢焦急地说道。 而不远处的男人单手提着手中的大刀，扫了一眼在场的几人之后说道。 “差不多该结束了，就这样吧，天海市特关局的各位，今年就麻烦你们先退场吧。” 就在众人都几乎感到绝望的瞬间，刚刚还奄奄一息的哈提突然爬了起来，它仰头发出一阵狼嚎。 随后力量开始从她身上不断扩散而出，界域的力量正在充斥着这方地下空间。 一开始男人还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哈提，想看看她还能做什么，但猛然之间，他抬起了头，看着头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竟敢耍小聪明！！” 而后他猛地踹开了夏玥，提刀冲向了哈提。 就在他身体即将冲到哈提身边的时候，带伤的李牧寒强行再次开启了界域阻挡住了男人的去路。 大刀和伏将镇魔再一次碰撞，可就在碰撞的一瞬间李牧寒的身体便被狠狠地震开，而后赤鸢，她化作火焰巨鸟，掀起了火焰风暴试图将男人裹胁在其中。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火焰开始变成蓝色，最后竟然悉数被男人给吸收。 他微微定了定神，似乎要吸收重明鸟的火焰即便是白虎也不能如此轻松。 随后他猛地睁眼，一阵爆喝之后继续冲向了哈提。 赤鸢还想阻拦却被男人一脚踹飞，砸在了墙上。 当男人的大刀即将劈向哈提头顶的时候，一阵广播赫然响起。 “各位特管局的同胞们，太阳已经升起，从现在开始到中午11点都是休战期，如果还要继续动手，将被警告处理！” 雷剑的声音从广播之中响起。 而男人的大刀终于在距离哈提脑袋几乎一厘米的距离停住了。 “......” 而后哈提的身形又恢复了人形态，似乎刚才就是她最后的力量。 因为变身而衣衫破损的哈提满身伤痕地瘫坐在地上。 男人沉默了半晌，而后收起了刀，他随手一挥，一张由蓝色光芒所组成的披风便盖在了哈提的身上。 “......你很聪明，救了所有人。” 男人丢下这句话之后就走向了那对双胞胎姐妹。 “队长......” “对不起，我们输了......” 双胞胎姐妹沮丧地低下了头。 “行了，走吧。” 男人没多说什么，只是用蓝色火焰烧断了绑着双胞胎姐妹的绳子。 “等一下......” 李牧寒用刀撑着身子，慢慢站了起来，他死死地瞪着男人。 “你就这样走了......？你大可以在这里守着我们等到休战期过了再干掉我们。” 男人冷笑了一声。 “你们还不配浪费我这么多时间，要干掉你们随时可以，不急于一时，这种小伎俩，只能用一次。”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又看了看哈提。 哈提此时却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似乎对男人的话没有半点反应。 “现在这里，除了你和这只吸血鬼，可能已经没有人再有战意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带着双胞胎姐妹走向了隧道的深处。 李牧寒撑着身体，走到了夏玥的身边，将少女的身体抱在了怀中。 “夏玥.......夏玥，你醒醒。” 他轻轻呼唤着少女的名字，而后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睛。 “快，快逃......他，很强......我会拦住他。” “没事的，他已经走了......虽然不知道哈提做了什么，但现在已经是早上了。” “早上......？原来如此......” 李牧寒慢慢扶着夏玥站了起来，少女环视了一圈四周，在看到浑身是伤的赤鸢和同样狼狈的李牧寒之后，最让她触目惊心的是浑身裹着一条蓝色披风的，双眼无神的哈提。 “惨败啊。” 李牧寒叹了口气，同时也认识到了华夏其他特管局的强大。 一开始他还以为他们的队伍已经很强了，因为同时有夏玥和哈提两名大将存在，还有赤鸢金乌这种传说中的神兽后裔。 结果现在这么一看，这银河战舰有点不堪一击啊。 ...... 与此同时。 白虎带着双胞胎姐妹找到了被击败的耳中人和海夜叉。 “抱歉，队长，我们太轻敌了。” 耳中人有些惭愧地说道。 “对不起。” 大个子海夜叉也低下了头。 但白虎却只是摇了摇头。 “不是你们轻敌，而是他们的确很强，若是那只血族一开始便使出全力，以现在这尊分身，我不一定能击败他们。” “队长，那只血族看上去没那么强啊，她参加过好几次大赛了，表现都中规中矩。” 耳中人说道。 “她的实力不止于此，那副身体内有一种巨大的力量被她压抑着，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何这么做，但如果之后她选择了释放这股力量，这次大赛就有趣了。” 双胞胎姐妹互相看了一眼之后有些疑惑地问道。 “队长，既然那只血族是很大的威胁。” “为什么不守着他们，等待休战时间结束给他们最后一击呢？” 白虎冷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 “因为那儿还有另一个东西存在，虽然一直没出手，但如果我们选择守在那儿，那就难保他会不会做些什么了。” “还有一个人？” 众人都很疑惑，因为他们并没有感觉到那里除了天海市特管局之外还有其他气息存在。 “走吧，去寻找其他的队伍，天海市特管局就算放着不管，也会成为别人的目标，我们没必要强出头。” 白虎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可他的额头却渗出了一丝冷汗。 刚才自己那一刀其实并没有迟到，在广播响起之前，自己那一刀就能劈下。 但在那一瞬间，白虎感受到了附近一种可怕的视线正在注视着他，那种目光所带来的威慑力和压迫力让他的手停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分毫。 此时他似乎也想明白了那到底是谁，在感到后怕的同时，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兴奋的微笑。 “真没想到，竟然还有另一个比我还要可怕的存在也来参加这次大赛了，看来这次大赛要变得有趣起来了。” 第126章 实力差距 洛云市特管局的异类离开之后，十分狼狈的众人互相搀扶着来到了站台休息室。 此时的气氛十分压抑，每个人几乎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虽然他们打赢了洛云市的其他人，但却被白虎一人碾压，甚至李牧寒都感觉那个男人还没有用出全力。 更可怕的是根据赤鸢所说，白虎的真身应该在镇守西方大地的龙脉，所以现在出现的是只有他力量三分之一的化身。 被一个化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原本还以为自己是银河战舰的众人此时开始了自我怀疑。 “我......给你看看伤口吧。” 赤鸢看着哈提身上的伤口，心中不禁一阵痛楚。 她的伤口是神兽白虎的蓝色火焰所造成的，即便是拥有超强回复能力的哈提此时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复原。 赤鸢慢慢走到哈提身边蹲下，此时北国的少女还裹着那条披风独自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她的双眸失神，完全没有任何的神采。 她缓缓转头，看了看身边蹲着的赤鸢，而后摇了摇头。 “不用......” 这还是李牧寒第一次看到哈提如此沮丧，但是也不是不能理解。 哈提在北国是一名十分强大的异类。 不仅拥有神格，而且还有着极强的战斗力。 即便是曾经面对夏玥，他也能和对方打个难解难分。 然而，这次与洛云市特管局的白虎的对决却让哈提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白虎留下的不仅仅是哈提身上数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还在这位高傲的北国神族的内心狠狠刻下了一道伤疤。 哈提输了。 但没人会去责怪她，相反，最后若不是哈提，可能他们都难逃一劫，不说被白虎杀掉，但起码也会直接败北回家。 而最后哈提也是发动了自身神格的特性。 逐月。 此特性是北欧神话当中哈提追逐月亮的特性，可以在短时间内驱逐黑夜迎来白昼。 也正因如此，众人才可以通过规则逃过险些被白虎给团灭的局面。 赤鸢没有坚持要给哈提治疗，她默默地退回到了一边，继续看护刚刚苏醒还有些懵逼的金乌和梦梦。 现在，即便是一向嘴碎的李牧寒，也说不出半句话了。 他知道，自己是队长，应该说点什么来鼓舞大家的士气。 可刚才自己已经用上了化身的力量，也依然无法扛得住白虎的那一刀，这种力量的悬殊所带来的差距是让人绝望的。 砰—— 就在这时候，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众人一下子又紧张起来，以为是白虎去而复返，但在看清楚门口站着的是孙炎的时候，所有人才放松了下来。 不是说他们真的把孙炎当成了自己人，而是特管局的这些异类都能感觉到，孙炎的确没什么力量的气息，也许就和他说的一样，自己就是个混子。 “啥情况，各位，怎么垂头丧气的。” 孙炎看着一屋子沉闷不语的人有些疑惑。 李牧寒抬起头看着他说道。 “孙炎，你刚刚去哪儿了，咱们不是同盟吗？为什么我们在面对白虎的时候你却消失了。” 孙炎知道此刻李牧寒说这些话明显带着埋怨的语气，他嘿嘿干笑了两声，从身后拖进来一个口袋。 “这不，我没啥战斗力吗，所以那大水冲过来的时候，我就变成了一条鱼，随波逐流游到了下一个站，然后听到你们那边动静很激烈，我又不敢过来，所以就在下一个站的超市里搜刮了一些食物和饮料，直到刚才突然听到广播说休战了，我才敢过来。”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瓶矿泉水和可乐递给众人。 “说来也真奇怪，明明到12点也没过去多久，咋就突然天亮了呢。” 他把水一一递给几人，但没有一个人去接。 “啥情况啊，你们这是打输了？” 这时候他也觉得不太对劲了。 于是李牧寒把白虎的事告诉了孙炎。 “......乖乖，这洛云市下血本了啊，连镇守大地的神兽都拉过来参加大赛了，看来这一次他们是志在必得啊。” 说完这句话之后孙炎发现众人更加丧气了。 于是他笑着又拿出了一些零食堆到桌子上说道。 “我当什么大事呢，不就是打输了一次吗，而且你们不是也利用规则逃过一劫吗，那白虎看上去也没有要赶尽杀绝的意思，这不是好事吗？” “好事？” 夏玥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孙炎说道。 “那下一次再遇到他呢？不还是打不过。” 孙炎笑嘻嘻地将一罐可乐递给夏玥，在看到可乐之后，夏玥眼睛亮了一下，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过来，扣开扣子就猛地喝了起来。 “打不过就跑啊！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谁说交流大赛一定要正面硬碰硬啊。” 听了孙炎的话，李牧寒有些奇怪，但突然想起来，孙炎也是冠军，而且也是使用那种不正面作战，靠着变成一棵树得到冠军之后，他就释然了。 其实按理来说，孙炎说的的确是正确的，而且他曾经夺冠的这件事实也为这个观点增添了不少信服力。 谁说力量才是决胜的一切。 打不过避开不就行了，等到对方筋疲力尽再说。 “可这次大赛有时限。” 赤鸢提醒道。 孙炎又嘿嘿笑了两声说道。 “对我们有时限，对其他队伍就没有了？反正到最后他们这些强大的队伍肯定要先碰一碰，咱们躲起来就行，何必去触这个霉头，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面面相觑，这些异类从来都没有想过，靠其他方式去赢得冠军。 而且天海市特管局历届比赛都是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团体协作能力一滩烂泥，所以每次都被人耍的团团转，最好成绩也只拿了个第二名。 李牧寒点了点头，笑着对其他人说道。 “我觉得老孙说得对，咱们如果真遇到打不过的主，避开就是了，苟到最后反正能吃鸡就行了，让其他的大哥队们先碰一碰。” 金乌转头，疑惑地看着赤鸢问道。 “姐姐，什么叫苟。” “就是怂。” 赤鸢笑着解释。 “不行。” 哈提突然站了起来，她一双青绿色的双眸死死地盯着李牧寒。 “北国的战士只有战死的，没有逃跑的。” 李牧寒有些头疼，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开始犯浑呢。 “不是说我们要逃跑，我这样理解老孙刚才说的话，他的意思是，不要硬碰硬，而是要讲计策。” “对对对，俺就是这个意思。” 老孙赶紧附和。 哈提似乎是想说什么，咬了咬嘴唇，结果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能说出口。 于是几人重新修整了一下，在老孙和李牧寒的双人相声里，算是恢复了一些精神，吃了些东西喝了水便准备趁着休战期间离开这里。 “这附近有家水族馆，里面地势复杂，就算被攻击也能避其锋芒，咱们先将那里当做下一个落脚点吧。” 孙炎提议，几人没有意见。 在离开地铁站的时候，几人都傻眼了。 地铁站附近的建筑基本上都毁了，应该是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大战，不对，不止一场......看来昨天在没有抓到天海市特管局的人之后。 其余特管局的小队便将气都撒在了其他队伍身上。 四周不远处，有好几拨特管局成员坐在废墟上，似乎是在休息，他们在看到天海市特管局的人从地铁站里出来之后都没有要攻击的意思，反而还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仿佛昨晚的袭击完全没发生过一样。 “你们放心，我们不会跟踪你们。” 一名穿着旗袍的黑发少女对李牧寒笑着说道。 “不过，你们还是赶快逃走吧，我们不会跟着你们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哦。” 旗袍少女对李牧寒眨了眨眼，而后李牧寒的脑子里突然响起了旗袍少女的声音。 赶紧离开这里，这些人我们会帮你们挡住。 李牧寒微微一愣，而后不动声色地对旗袍少女微微点了点头。 少女乖巧地朝他们挥了挥手，目送着几人迅速撤离了现场。 而有几波想要追上去的特管局成员却突然发现自己迷失了方向，不论怎么走也完全走不出地铁口这个范围，而那名旗袍少女则是又坐回到了废墟之上，用手撑着下巴哼着小曲儿，似乎十分惬意。 第127章 非礼勿视 众人尽可能走小路，期间孙炎一直走在最前方，他似乎十分熟悉地形，带着众人七拐八绕就来到了水族馆的后门，好在这附近没什么战斗的痕迹。 也没看到其他特管局的成员，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就在此时，李牧寒拽了一下夏玥的衣角。 “夏玥，等一下，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可夏玥却突然转过头，眼神通红地瞪着李牧寒说道。 “别碰我！离我远点！！” 夏玥这一声惊动了前方所有人，他们都回过头来看怎么回事。 李牧寒也被夏玥这一声吓傻了，他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而后夏玥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她表情有些慌张，似乎想解释什么。 “别吵了，快进来。” 孙炎此时在前方小声对他们说道。 “......嗯。” 夏玥点了点头，最后什么也没说，跟着众人走进了水族馆。 “你刚刚想说什么？” 而此时，哈提走到了李牧寒身边，刚刚在路过一家服装店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高领毛衣和牛仔短裤，此时一双纤细白嫩的大腿展露无遗。 李牧寒从刚才的诧异之中回过神来，他小声对哈提说道。 “孙炎不可信。” 哈提歪了歪头，似乎不太明白李牧寒的意思。 “他说他被水冲到了下一站，听到广播后才回来的，可刚才白虎消失的方向也是朝着下一站，这两个站之间没有岔路，他如果沿路返回，不可能没遇到白虎。” 听了李牧寒的分析，哈提略微点了点头。 “有道理，但我看不出现在他想对我们做什么。” “......提防一下吧，总没坏事的，你的伤怎么样了？” 哈提微微一愣，而后慢慢将毛衣拉起来了一些，那略微有些腹肌，完美的腰身一下展露在了李牧寒的眼前。 “卧槽！你做啥？！” 李牧寒吓了一跳，赶紧退后了一步。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伤势吗？我给你看看啊。” 哈提脸上带着一种略带攻击性的笑容，她轻轻咬着毛衣的领口，而后继续将毛衣往上拉。 “还想......看吗？” “够了，够了，我知道你已经恢复了！” “不......真正的伤，还在上面的位置哦，真的不想看吗？” 哈提的身体慢慢凑到李牧寒身边，而后她用极其诱惑低沉的声音对李牧寒说道。 “......顺带一提......我没有穿内衣哦。” 李牧寒猛地咽了一口唾沫，沉默了一瞬间，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 “你们在干嘛。” 就在这时候，门口出现了夏玥的身影，她怒视着二人，现在两人的情况好像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 “......离我远点，别碰我。” 夏玥只是冷冷地丢下了这一句，而后转身走进了水族馆。 “嗯~我可不是故意的哦。” 哈提此时已经将毛衣拉了下来，带着一丝小恶魔的笑容看着李牧寒。 “行了，我现在知道你不仅外伤恢复了，自尊心也恢复了是吧？” “......那个倒是，还需要一些时间。” 哈提露出了一丝苦笑。 “总之，记得要提防一下孙炎。” 说完李牧寒便追着夏玥进入了水族馆，而站在原地的哈提却微微皱了皱眉，刚才李牧寒并没有发现，哈提的后背还有一道十分可怕的伤口。 她的表情也没有了刚才调戏李牧寒时候的那种轻松，反而是变得阴沉可怕起来。 “背后的伤口是对北国战士的羞辱，白虎，我会让你百倍偿还。” ...... 与此同时，在北原市的另一边，白武市特管局小队刚结束了一场战斗。 他们是夺冠的热门之一，虽然和天海市特管局一样他们从未夺过冠，但每次都是差那么临门一脚。 白武市特管局带队的是传说中的异类虎蛟，这种只存在于山海经记载里有着虎头蛟身的异类是属于化龙不完全的一种蛟。 在白武市特管局的倾力帮助下，这只虎蛟目前已经无线接近于化龙，而他这一次也是冲着华夏特关总局秘宝库里的登龙台来的。 传说中，登龙台每一百年会汇聚天地之灵气，使蛟化龙，而今年正是登龙台第一百年汇聚天地灵气的一年。 虎蛟可以说是势在必得。 他们刚刚在战斗中解决了一支特管局小队，此时修整期也没有闲着，立马又盯上了另一只小队。 此时白武市的人正隐藏在暗处，准备等待休战期结束便果断出击。 “队长，信息核对完毕，他们是霸州市特管局的成员。” “霸州市？这种小地方今年也敢来参加交流大会了？” 虎蛟在阴影处冷冷地注视着这只正坐在公园里修整的小队，他们一行四人，都穿着黑色的长袍带着兜帽，看样子应该没有参加昨晚的战斗。 “这种弱小的队伍，难怪会躲到这偏僻的森林公园里，哼哼，等时间一到就直接干掉他们。” “原来你们一直跟着我们是因为这个啊？” 突然之间，白武市众人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名少女的声音，众人立刻回头，就见一名穿着黑色长袍戴着兜帽，身形高挑的女人正站在他们的身后。 白武市的众人皆是一惊，因为就在一秒钟之前，这女人明明还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之中啊。 “看来咱们被人盯上了。” 而后是第二个人。 “明明已经很低调了啊。” 第三个人。 “无妨，让他们安静吧。” 第四个人。 也就是最后一个，霸州市四人之中身材最娇小的那名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女，此刻正站在白武市众人的眼前。 她慢慢摘下了兜帽，一头银色长发如瀑布一般倾斜而下，她整个人站在阴影之下，仿佛整个世界都为她而沉寂。 少女的面庞如同精雕的瓷器，白皙而光洁，微带着桃花般的红晕，犹如初春的朝霞，而后她看着白武市的众人，咧开了嘴，露出了一个诡谲的笑容。 那从嘴里若隐若现的尖锐虎牙让虎蛟顿时明白了一件事。 这是一只血族。 这几个人，绝对不是霸州市特管局的成员，必须要上报。 ...... 数分钟后。 白武市特管局的众人倒在了地上。 虎蛟还未失去意识，他被那身材矮小的少女揪着头发一步一步拽到了森林之中。 “主人，还请不要杀人。” 高挑的女人笑着提醒少女。 “......真无聊。” 少女有些扫兴地扔下了虎蛟，随后向其他人说道。 “把这几个人藏起来吧，在我们目的达成之前，还不能被特关总局那群人发现。” 她微微仰起头，看向了远方的城区，在那儿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正在吸引着她。 “我真的好期待和你见面啊，夏莉雅。” 第128章 气氛异常 北原市水族馆并不算是什么地标性建筑，但胜在新，是前年才立项建立的一座智慧型水族馆。 里面所展出的海洋生物也五花八门，但人们的猎奇心理是有限的。 看过一次之后便会腻了。 所以北原市水族馆现在的经营状况只能说中规中矩。 但即便再萧条，像这样空无一人的场景应该也实属罕见。 走在被水族箱所四面环绕的通道之中，几人都暂时松了一口气。 还有一小时休战期就结束了，来的时候也确认了没有被人跟踪，不得不说孙炎在反追踪方面好像有自己独特的方法，毕竟是得过冠军的人，没点本事肯定是不行的。 就是李牧寒觉得他这本事好像是点歪了一样。 “还在生气啊？” 李牧寒快步走到夏玥身边，但夏玥却只是扭过脸去不看他，也不说话。 李牧寒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哈提和自己的举动惹恼了她，还是因为之前自己有什么冒犯的地方，但这一次夏玥的情绪似乎和之前的那种别扭不一样。 她好像是在强行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某种怒火，只是李牧寒并不确定这怒火是不是来源于自己。 几人穿过了通道，在水族馆示意牌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一间员工休息室。 “还有半小时左右，大家要疗伤还是要干嘛都尽快吧，咱们也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必须要移动起来。” 孙炎说道。 几人点了点头，哈提虽然情绪还是有些低落，但总算没有拒绝赤鸢为她疗伤了。 赤鸢的火焰有着净化伤口的力量，她将哈提带到了员工休息室，在看到哈提将毛衣脱掉之后，赤鸢简直惊呆了。 少女那原本白皙的后背此时赫然刻着一道长长的刀伤，而且伤口还隐隐有着蓝色的火焰正在灼烧着创面不让其愈合。 “太过分了......” 赤鸢小心翼翼地用手轻轻抚过哈提的后背。 “帮我保密。” 哈提背对着赤鸢，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伤口......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白虎的苍焰力量在我之上，我只能尽可能帮你压制住这些苍焰，减轻你的痛苦。” “嗯，谢谢。” 在赤鸢的帮助下，哈提后背伤口那还在微微燃烧着的苍蓝色火焰逐渐开始减弱，但却没有熄灭，而是变成了一种非活性状态。 “你要尽可能避免和白虎再次对上，他随时可以让这些苍焰再次燃烧起来。” 最后赤鸢又给哈提的后背摸了一些药膏。 “这药膏味道挺奇怪的，是你自己制作的吗？” 哈提转移了话题，笑着问赤鸢。 “是的，这是很久以前一名人类教我的配方，虽然他是人类，但却对药理十分精通，这药膏虽然不能让你的伤口复原，但可以帮你压制疼痛感。” “人类啊。” 哈提淡淡笑了笑，而后穿好了衣服，起身朝更衣室外走去。 “哈提小姐。” 赤鸢叫住了哈提。 “我虽然不知道战斗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我希望您能更加重视自己的生命一些，您刚才说的，北国的战士只有战死的，没有逃跑的......我不是很认可，逃跑是为了火种的延续，是为了......” “好了，小鸟。” 哈提微微侧头，微笑着看向赤鸢，随后用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多谢你的治疗，但不要对别人的信仰指手画脚。” “......好的，我知道了。” ...... 与此同时，夏玥正一个人走在幽蓝色的水族馆通道内，李牧寒则是一言不发跟在她身后。 刚才在休息室的时候，夏玥就很烦躁，最后似乎是忍耐不住了一般直接起身就向外走。 孙炎想问她去哪儿，却被夏玥狠狠瞪了一眼。 “去散散步。” 而后她便独自一人离开了休息室。 李牧寒当然不放心现在的夏玥自己离开，他紧随其后追了出去。 现在二人一前一后走在通道内，尽管四周的海洋生物十分壮观美丽，但夏玥就像是没看到一般，只是不停地往前走。 最后李牧寒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快步走到夏玥的身前，一把拽住了夏玥的手腕。 少女猛地回头，一双猩红色充满杀气的双眸死死地瞪着李牧寒，这种注视让李牧寒感觉后脊背瞬间冒出了冷汗，这是他从未在夏玥身上体验到的感觉。 “......” 但夏玥似乎也在一瞬间明白了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她的眼睛慢慢恢复了原本的颜色，而后用力甩开了李牧寒的手，转过身去说道。 “.........离我远点……” “是因为刚才哈提的事吗？我可以给你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不是。” 夏玥背对着李牧寒，声音让李牧寒觉得有些陌生。 “那头蠢狼是什么德性我知道。” “那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我对你使用了醋丁香？” 听到醋丁香，夏玥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似乎是回忆起了在双胞胎界域里发生的事。 “别别，别说那个了，我我，我已经不记得了！” “那时候......我也是不得已的啊.......如果不那样的话，你就......” “都，都说了别说了，别说了！” 夏玥转身，一把拽住了李牧寒的衣领，将其拉到了自己身边。 李牧寒被迫微微弯下了腰，此时二人的脸贴的很近，李牧寒可以从这少女澄澈的双眸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你穿女仆装的样子，很好看。” “你，你还......！呜？！” 李牧寒凑上去，吻住夏玥。 在这一瞬间，夏玥似乎又变回了平常的样子。她的神色变得柔和起来，身体也慢慢贴近李牧寒。 【......夏莉雅。】 可也仅仅是这一瞬间而已。 少女的脑子里突然响起了某种熟悉的呼唤，她猛地一把推开了李牧寒，因为用力过大，还将李牧寒推得跌坐在了地上。 “抱歉，我，我是不是......” 李牧寒赶紧道歉，但夏玥却低下了头，长长的刘海盖住了她的双眸。 “......别，别靠近我，李牧寒，我现在......不想。” “好的......对不起。” 此时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李牧寒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二人也没有再继续朝前走，只是站在原地。 为了缓解尴尬，李牧寒笑着指向一旁的水族箱说道。 “哈哈，哈哈哈，这里好多鱼啊。” “......因为是水族馆。” “哦！也对哦！水族馆，肯定都是鱼啊！哈哈......哈哈哈。” 可就在这种尬聊的时候，李牧寒隐隐觉察出了有一丝不对劲。 “夏玥。” “......怎么了。” 李牧寒走到水族箱前，仔细地看着那些遨游在水中的鱼儿。 而后他试探性地问道。 “......水族馆有很多鱼，对吧？” “对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可咱们，现在不是在被复制出来的北原市吗？这些鱼，也是可以被复制进来的吗？” 李牧寒的话让夏玥也猛地睁大了眼睛。 “不会，界域敕令会将一切除了特管局人员与异类以外的生命排除在外！这里......这座城市现在应该不可能会存在其他的生命才对！” 就仿佛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那些原本还在游动着的鱼突然就不动了。 而后慢慢的...... 所有的鱼都用那木讷的鱼眼看向了二人。 第129章 突然来袭 与此同时响起的是水族馆内提示时间的声音。 在一段悠扬的音乐过后，播音腔的女声幽幽地开口了。 “北原市水族馆提示您，目前时间，中午12点，水族馆内各处都设有餐点，您可到就近餐点选择进餐，我们将竭诚为您提供服务。” 李牧寒此时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现在四面八方的水族馆通道内所有的鱼都直勾勾地看着他，那种死鱼眼的凝视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这还是李牧寒第一次感觉到鱼原来是这么可怕的生物。 周围的原本幽蓝色的水箱此时呈现出一种深不见底的蓝色，水族箱内的光线透过水面，映照出鱼群那死白色的身体。 李牧寒慢慢往后退了退，可怕的是那些鱼的眼睛竟然也跟随着李牧寒的动作而移动。 这让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咔嚓—— 而后，一阵玻璃裂开的声音让两人的心都猛地揪紧了。 “我以前好像看过一部烂片。” 李牧寒一边拉着夏玥缓缓后退一边说道。 “就是在一座水族馆里，突然所有的水箱都爆了，里面的鲨鱼出来疯狂咬人......” “的确很烂。” 夏玥附和道。 “......你咬得过鲨鱼吗？” 李牧寒问道。 夏玥白了他一眼说道。 “这些根本就不是这正的鱼，赶紧走。” 随后反而是夏玥拽住了李牧寒的手腕朝着来时的路跑去。 就在他们跑起来的瞬间，身后通道的所有水族箱瞬间破裂，湍急的水流几乎是顷刻间就注满了通道，更渗人的是这些水族箱内的水居然全都变成了血红色。 现在一股血色潮水正在二人身后朝他们呼啸而来。 李牧寒和夏玥几乎同时开启了界域朝前狂奔，身后的鱼群早已经化作了不知道什么怪物，顺着血水死死地跟在他们身后。 前方员工休息室的门口，孙炎已经替两人打开了门同时朝着他们喊道。 “快点！！进来！” 就在二人即将被水流席卷的瞬间，李牧寒的双眸猛地迸发出了金色光芒。 他猛地将身旁已经化作了血族形态的夏玥抱起，而后身体化作了一道闪电冲入了休息室。 孙炎立刻关上了门，巨大的冲击力撞得门砰砰作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检查过这里没有任何异常吗？” 李牧寒将夏玥放下之后二人也没有解除界域，现在已经是开战时间，而且很明显他们已经受到了攻击，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时刻都必须保持警惕。 “只有一个可能。” 梦梦的眼神里透露出了些许的不安说道。 “这里根本就不是水族馆，而是某种异类的特性。” 她是最有资格做出这种推断的人。 毕竟梦魇的界域也必须要在自己的特性之中才能发动，也就是将其拽入梦境。 而现在，他们几个人很可能也处于某种特性里，而现在，那特性的主人开启了界域的力量朝他们发动了攻击。 就在几人讨论的时候，房间突然开始颤抖起来。 而后李牧寒抬头一看，差点没吓一跳。 就见原本是天花板的地方现在已经开始扭曲成了某种肉质的东西，整个休息室此刻的墙壁都变得鲜红一片，并且还在不断地收缩挤压。 而就在此时，一团黏糊糊的液体突然从天花板掉落到了休息室的桌子上，很快桌子就被这粘液所腐蚀。 “卧槽！什么东西！好恶心！” 李牧寒大惊失色，刚才不是他躲得快可能被腐蚀的就是自己了。 “这，这房间在不断收缩！” 梦梦在环顾四周之后喊道。 “呜啊！这些黏黏的东西好恶心！” 金乌吓得扑到了赤鸢身边，赤鸢则是张开了自己的界域，用屏障将聚集在一起的众人护住。 那些粘液在触碰到赤鸢的屏障之后虽然无法将其破坏，但却能一点点地侵蚀。 “这不是一般的粘液......好强的腐蚀性。” 看着自己逐渐被腐蚀液体侵蚀的屏障，赤鸢也皱紧了眉头。 就在那房间不断收缩，即将把众人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的时候，孙炎猛地指着头顶的角落说道。 “那！那个地方！那个洞！刚才通风口的位置！朝着那里攻击！”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哈提，她似乎明白了孙炎的意思，同时抬手发动界域，一阵凛冽的寒风猛地吹向了肉壁顶端的那个洞口。 当股股寒风不断被那洞口吸入的时候，整个房间的收缩突然停止了。 而后是剧烈的颤抖。 “啥情况！又怎么了？！” 李牧寒完全摸不着头脑，就听哈提朝着众人喊道。 “都靠近一些！赤鸢小姐！麻烦你将屏障的力量强化到极致，只包围我们几人就行！” 赤鸢点了点头，而后屏障开始收缩到了一个正好可以将几人笼罩在其中的大小，而后屏障的外围燃起了一丝火焰，这代表着赤鸢已经将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了屏障之上。 接着众人听到了一阵不知名怪物的咆哮声，这声音震耳欲聋，让几人都不由得觉得耳朵生疼。 “还，还不够！继续！攻击那个洞！” 孙炎喊道。 哈提双眼闪耀出墨绿色的光芒，而后猛地抬手凛冽的北风呼啸着朝着那洞口吹去。 房间的颤抖越来越强烈，最后是一阵剧烈的收缩。 紧接着众人感觉一股巨大的推力连带着屏障将众人像一个球一般猛地吹了出去，屏障撞破了休息室的门，顺着血水红潮一路奔涌，在屏障内，几人都是被晃得七荤八素，最终屏障所裹成的球终于冲出了水族馆的大门。 “出，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孙炎高兴地手舞足蹈，但他却发现其他人脸上都一阵严肃。 “怎么回事啊？好不容易脱险，你们怎么不开心啊？” 而后他转过了身子，和众人一起抬起了头。 就见原本水族馆的位置，此时竟然蹲伏着一只巨大无比的怪物。 那怪物身躯如山，体态壮硕，身体呈黑红色，整体看上去如同石雕里的那种石狮子。 “阿嚏！！！——” 那怪物猛地打了一个喷嚏，这动静简直惊天动地，好在是赤鸢的屏障还在生效，不然只怕众人此刻已经被吹飞出去了。 “这，这他妈啥玩意儿啊？！” 李牧寒都快吓傻了。 其余几人，就连哈提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这怪物，而这怪物在打了个喷嚏之后却仿佛是对众人失去了兴趣，它懒洋洋地晃了晃那硕大无比的脑袋，而后竟然趴在了地上。 此时李牧寒哆哆嗦嗦地问道。 “莫非，刚才咱们......在它的身体里？” “可能就是这样......” 孙炎也咽了一口唾沫说道。 就在这时候，几人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转头看去。 五名身形各异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桀桀桀，真不愧是天海市特管局的异类，被饕餮的化身吞下还能安然脱险，小看你们了。” 为首的男人发出了阴恻恻的小声，即便披着斗篷，李牧寒等人也可以看出这几人身形古怪异常。 有的个子特别高，有的双臂长到拖在了地上。 还有一名更是青面獠牙，如同恶鬼一般瘆人。 孙炎皱了皱眉说道。 “是岳煌市的五鬼。” “五鬼？就是那个五鬼运财里的五鬼？” 李牧寒问道，孙炎点了点头。 “可能和你从小说里听到的有些不一样，这五鬼来历极其神秘，有说是山神，有说是魑魅，但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这五人究竟是何来历。” “岳煌市......为什么我都对这个特管局没什么印象。” 赤鸢看向了金乌，金乌也摇了摇头。 “之前我们都没遇到过他们！” 孙炎苦笑着叹了口气。 “因为之前的大赛都有一条限制，这条限制对岳煌市几乎是致命的。” 听了孙炎的话，五鬼中那名身子细长的男人又发出了诡异的笑声而后说道。 “真不愧是拿过冠军的人啊，没想到对我们这种小人物也了解的这么深，没错，之前的每一次交流大会都有一条雷打不动的限制，那就是不能携带霍乱级以上的法器，而这一次不同了，北原市的交流大会，没有任何限制！所以这次的冠军非我们莫属了！” 第130章 苦战 不能携带霍乱级以上的法器是对岳煌市最大的限制？ 李牧寒还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突然就见那名青面獠牙的男人猛地扔出了一件金灿灿的东西。 那东西细长无比如同一条在空中舞动着的金蛇。 “我他妈真是受够了！谁都能欺负我们天海市特管局了是吧？！” 李牧寒已经忍无可忍了，他拔出伏将镇魔迎着那金蛇就猛地跃起。 “小心！！别冲动！” 孙炎似乎认出了那金蛇的来历，刚想朝李牧寒大叫，但已经太迟了。 就在李牧寒跃起离开了赤鸢屏障范围的一瞬间，那金色像是找到了目标一般嗖的一声朝着李牧寒的身体就蹿了过来，它速度极快，即便是李牧寒的视力居然也没法将其看清。 而后这金蛇直接将李牧寒整个身体捆了个结结实实。 “什么玩意儿！？” 李牧寒拼命想要挣脱，但他的雷电居然无法伤到这金蛇分毫。 而此时他也才看清，这哪里是什么金蛇，这就是一根金色的裤腰带！ 但就是这裤腰带将李牧寒绑缚之后居然令他动弹不得。 砰的一声，李牧寒的身体坠落在了地面，那裤腰带顺势将李牧寒的双腿也绑了起来，此刻他彻底像一只毛毛虫一样只能在地上蠕动了。 “兄弟！你急个毛线啊！这是幌金绳！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被他捆住也是无法脱身的！” 看着李牧寒在地面挣扎，孙炎欲哭无泪，怎么有这种猪队友啊。 “桀桀桀，你小子还挺有眼光的，居然连幌金绳都认得。” 身材细长的男人阴险的看向了孙炎，而后他又看向了除李牧寒以外的其他人。 “解决了一个了，下一个是谁......” “我想起来了，岳皇市特管局，就是那个号称宝物最多的特管局，因为他们地处六朝古都，所以开采出了古今各种异类的宝物。” 赤鸢此时也似乎想起来了关于岳煌市的信息，随后他看向了孙炎说道。 “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开这绳子吗？” 孙炎叹了口气。 “解不开，除非使用者失去意识。” “那就简单了，金乌，我们一起。” 赤鸢朝金乌说道。 “好的！姐姐！” 随后二人猛地化身为火焰与金色的巨鸟腾飞而起，朝着那五鬼就扑了过去。 “哎哟！咋回事啊！！听我把话说完啊！！回来！回来！” 孙炎急的直跺脚，金乌与赤鸢那巨大的身形已经笼罩了五鬼，但五鬼却丝毫不慌。 就见那双臂修长的异类抬起头，长臂一甩，一支十分袖珍的飞剑便从他的袖口飞了出去，这飞剑在空中不断变大，接着一把剑化为了两把，然后是三把，五把，十五把。 最终密密麻麻的飞剑如同有自我意识一般朝着两只巨鸟刺去。 赤鸢与金乌大惊失色，这飞剑并非普通的剑，而是由古代大神夏禹所锻造的夏禹剑，又称轩辕剑。 这种上古神兵就算是真的重明鸟和三足金乌来了也只能四下逃窜，就更别说它们的子嗣了。 果不其然，赤鸢顿时明白了这飞剑的危险性，鸣叫一声之后振翅拔升了高度，金乌也同样如此。 可那些飞剑却如同一条钢铁长龙一般吹着二鸟刺去。 一时之间，无数飞剑与两只巨鸟在空中展开了激战。 但无论赤鸢与金乌如何闪转腾挪都始终躲不开这飞剑的攻势。 “桀桀桀，接下来......饕餮，该吃饭了。” 身材细长的男人拿出了一个铃铛摇了摇，而后那只原本趴着休憩的巨大狮怪猛地睁开了双眸，它缓缓起身，巨大的身体屹立在剩余的几人眼前顿时让几人都产生了可怕的压迫感。 “......你带他离开这里。” 夏玥对孙炎说道，孙炎自然知道，夏玥口中的他指的是李牧寒。 其实孙炎刚刚就已经想逃走了，可惜还没找到机会，现在饕餮已经苏醒他就更逃不掉了。 可夏玥与哈提却挡在了他和被绑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李牧寒身前，二人都展开了界域，似乎是想要与饕餮一战。 “两位姐姐！别傻了！这是饕餮！！虽然只是化身，但也绝对不是咱们能抗衡的啊！还是先逃吧！” “逃得掉吗？” 夏玥微微转头看向孙炎问道。 “额......” 孙炎看了看眼前巨大的饕餮，即便他们速度再快，这东西要追上他们估计就两步的事儿。 “我不会再把后背露给敌人。” 哈提此时也是战意满满，在面对饕餮的时候，她丝毫没有恐惧，脸上反而是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疯了，这两个女人都是疯子！！ 孙炎内心想道。 “喂！夏玥！哈提！别做傻事啊！先帮我把绳子解开，我们一起......喂！孙炎！你干啥？！” 李牧寒被孙炎直接给扛了起来。 “兄弟，你就偷着乐吧，有这么好的女人愿意为你断后，放心，俺也不会抛下你的！” 随后他看了夏玥和哈提一眼。 “祝你们好运，小姐们。” 而后他猛地撒开脚步开始逃窜。 “有人逃了。” “桀桀桀，他们逃不掉的。” 随后一名身材矮小圆润的男人慢慢地朝着孙炎逃走的方向跟了过去。 在确定孙炎扛着李牧寒离开之后，夏玥和哈提也互相看了一眼。 “别拖后腿。” 夏玥冷冷地说道。 “这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现在的你力量如此虚弱，我可没有那个精力去保护你。” “......我真的很烦你，蠢狼。” “彼此彼此，小月亮。” 而后天空之中的太阳在霎时间化作了血红色，哈提也现出了真身，只是原本无比巨大的白狼在这饕餮化身面前却显得像一只小狗一般娇小。 “嗷————！！！！开饭啦！！！” 饕餮发出一阵咆哮而后朝着白狼与夏玥就咬了下去。 ...... 与此同时。 在城市的另一边，几名黑衣斗篷人在解决了一支想要偷袭的特管局异类成员之后，娇小的少女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这些异类是不是好日子过惯了，为何会如此弱小。” 她那被白色丝袜所包裹的白嫩的小脚踩在一名特管局异类的脑袋上，而这名异类早已经失去了意识，趴在地上口吐白沫。 “主人。” 身材高挑的斗篷女人走到少女身边低声问道。 “是否需要加快进度？如果被特管总局的人发现了我们，会很麻烦。” “别那么紧张~” 少女却笑着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说道。 “这么有意思的活动，我们也多享受享受嘛。” “嘻嘻，您刚才还说无聊。” 少女的身后，一名虽然相貌可爱，但却一直将长舌头拖在外面的异类笑着说道。 “我的确很无聊啊，但你们好像很享受的样子，而且啊......” 她慢慢抬头，看着头顶那逐渐变成血红色的太阳。 “我也想看看那孩子到底能压抑到什么时候。” 第131章 上梁不正下梁遭殃 当岳煌市与天海市特管局开战之后，有些别的特管局队伍也想来凑凑热闹，但在远远地看到了饕餮那巨大的身影之后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天杀的岳煌市，不就是一次交流大会吗？犯得着拿出这种大杀器？” 期间还不乏有人吐槽几句。 当然，岳煌市特管局的五鬼可不这么想，他们压抑了这么多年，明明身怀巨贾却无法施展，这种感觉实在是相当痛苦。 好在北原市特管局的雷剑性子直爽，也懒得去定那些规矩。 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要打就打个痛快，闹出人命来也只能说是自己没本事。 也正是要在这种高压的环境之下，才能检验得出哪些异类是在特管局混日子，哪些是真的在做事。 虽然不知道他这套理论怎么检验混子和上进之人。 但五鬼才不管那么多，他们现在就想发泄。 当岳煌市特管局局长将这些宝物交代他们手中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 “要是这都赢不了，你们就别回来了，归隐山林吧。” 所以他们也有不得不赢的理由。 此刻，由轩辕剑所组成的剑阵铺天盖地几乎遮住了天空，在这无边无际的剑阵之下，金乌和赤鸢即便拼尽了全力，也无法与这上古神兵相抗衡。 每一次的挥翅，每一次的闪避，都似乎只是在稍稍抵挡住剑阵的侵袭，而无法真正摆脱这致命的威胁。两只巨鸟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血迹斑斑 然而，时间却在一点点地流逝，剑阵的攻击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狠毒。金乌和赤鸢的体力也在迅速消耗，它们已经到了极限。看着面前的剑阵，它们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它们最终只会迎来被万剑穿心的命运。 “桀桀桀，不要痴心妄想我们会心慈手软，尤其是你们，天海市特管局！！” 五鬼恶狠狠地指着天空中那两只巨大的黑影骂道。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种阴森而恐怖的威慑力。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你们！你们记得是怎么让我们出局的吗！？” 五鬼的语气变得更加凶狠，眼神也变得更加阴沉，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指节间发出咯咯的响声。 他们心中充满了怨恨和愤怒，那是每次大赛都被天海市特管局淘汰的怨恨和愤怒。 他不会忘记每一刻的屈辱。 “姐姐！那个人好奇怪啊！我们根本不认识他啊！！” 金乌在躲避了一阵剑雨之后对赤鸢喊道。 赤鸢周身燃起火焰，硬生生逼退了一波剑阵的攻击。 “我也记不得了，我们似乎从来没有和岳煌市特管局正面对上过啊。” 她们二人都十分疑惑，这岳煌市特管局到底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些剑阵也好，饕餮也好，那可都是冲着要命去的啊。 再看地面战况，哈提所化的巨狼动作异常灵敏，它每一次攻击都仿佛带着冷冽的寒风，席卷而来，让人不寒而栗。 而且哈提所引发的寒冰风暴有着独特的攻击方式，每一次的冰雪吹拂而过的地面都会结冰。 而身形巨大的饕餮一踩在上面就会打滑，正好每次都能化解这只凶兽的攻势。 饕餮发出愤怒的吼叫却无法做出有力的还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巨狼一次次地朝自己发动攻击，而后被寒冰阻隔行动，无法做出有效的反击。 而夏玥则是在这样的战斗中寻找着机会。她展开双翼，当饕餮被寒冰风暴暂时阻挡的瞬间，她就会猛然出击。 但却收效甚微，无论是她的爪子，还是哈提的利齿，每一次的挥舞都只能在饕餮的皮肤上留下深深的痕迹，无法对其做出有效的杀伤。 “这怪物太抗揍了。” 哈提和夏玥再次回合，此时二人都有些感到疲倦，哈提甚至还像只狗狗一样伸出舌头喘息。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夏玥说道。 “不能停止攻击，一旦被他抓到机会反击，现在的我们没法和他抗衡。” 哈提再次重振身形，猛地扑向了饕餮，可这一次，笨重的巨兽突然高高跃起。 “什么？！” 哈提和夏玥皆是一惊。就在那庞大无比的巨物朝着巨狼砸下的瞬间，夏玥猛地扑过去一把拽住了哈提的尾巴，带着巨狼一起贴着地面逃过了一劫。 但那下坠时产生的巨大冲击力也将两人震得直接飞了出去。 整个北原市都发生了一次可怕的地震。 这地震甚至有些影响到了现实中的北原市。 于是此时，在北原市特管局的指挥中心，雷剑拿起电话一顿臭骂。 “朱局长！你他娘的是想毁了我的城市啊？！他奶奶的！搞了个这种玩意儿进来，你还想不想让其他人玩儿了？！” 电话那一头正是岳煌市特管局的局长，朱文宇。 “老雷，不是你说的没有规则吗，怎么，怕了我的饕餮了？怕了的话直接给我颁奖啊。” “我颁你奶奶的腿！死胖子！年末总结大会的时候你他妈最好躲远点，老子见到你非把你油给你打出来！” 说完雷剑狠狠摔下了电话。 这已经是他今天摔坏的第三台手机了。 第一次是和天海市的常越局长通话，这个大家都司空见惯了，手机必坏。 第二次是和自己北原市的小队通话，这个也不难理解。 这他妈天海市特管局都被袭击两波了，他们居然还在路上。 对此人家北原市特管局小队的异类也有话说啊，他们天海市特管局树敌无数，咱们也不遑多让啊，他们有个常越局长，我们也有个雷剑局长啊，您和那常局长到底谁更惹人厌这事儿还不一定呢。 所以北原市特管局这一路也是不断被人袭击，可以说不比天海市特管局好多少。 气的老雷一拳砸在桌上，电话和桌子全都被他咋了个粉碎。 第三次倒是让人有些意外，这老雷和性格温和的朱局长也能吵起来？看来老雷比常越还要更暴躁一些，毕竟那常局长和朱局长还是要好的酒友。 “不是，这些岳煌市的人咋回事啊？！他老朱不是和常越那龟孙子关系挺好的吗？！怎么一直下死手啊？！” 一名工作人员苦笑着说道。 “局长，这您就不知道了，这是旧怨。” “啥情况啊？快说说。” “之前每一次大赛，是每一次啊，这岳煌市特管局都因为各种限制发挥不了什么作用，而他们每次被淘汰，都是因为被其他小队和天海市特管局的战斗所波及，可以说是输的不明不白的。” “您好比上一次，人家岳煌市特管局的五鬼实在饿得不行了，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唧，这楼被那吸血鬼给弄塌了，他们就被淘汰了。” “还比如上上次，这岳煌市特管局史无前例苟到了决赛圈，一行人好不容易找了个边缘位置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吧唧，这赤鸢一团火焰打偏了，没打中对手，反而是把远处的岳煌市特管局给团灭了。” “您说，人五鬼心里能没怨气吗？” 雷局长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 “合着是五个霉比啊，那你们也盯着点，别真他妈出人命了，到时候常越那龟孙子要真闹起来，这北原市还要不要了。” “放心，局长，人家朱局长早就让人送来了限制各种法器的宝物，到时候这天海市特管局真撑不住了，咱们这边一个开关按下去，这五鬼的法器就都失灵了，到时候大不了判他们赢就行了。” 雷剑倒是对朱文宇心服口服了，这死胖子考虑的还真是周到。 第132章 虚空冠军 与此同时，孙炎扛着李牧寒一路狂奔，直到身后都听不到动静了这才将李牧寒在一家银行大厅里放下。 “我说孙炎！你把我带走干嘛？！我的同伴还在战斗啊！” “行了吧，你现在和一条毛毛虫似得，除了在地上表演霹雳舞你还会干啥，老老实实在这儿躲着吧，只要你还在，你们队伍就不算输。” 孙炎靠着墙一边喘气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脯。 似乎一副下一秒就要背过气的感觉。 “我说啊，你好歹也是冠军啊，咋这么怂啊！咱们不是盟友吗！你倒是起点作用啊！这他妈一打起来你就隐身，要你有何用啊？！” “嘿？！我好心好意带你逃走，你倒好，怪起我来了！？我就这点儿本事，你想让我干啥？！” 就在李牧寒和孙炎争执的时候，突然，银行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嘘。” 孙炎猛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后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有声音......” 李牧寒也听到了，就在这时候，突然银行的玻璃门全部碎裂，而后一颗又一颗的豆子被撒了进来。 这些豆子在接触到地面之后直接融了进去，而后一只又一只穿着铠甲的士兵从地板里爬了出来。 前前后后竟然有上百只，几乎已经要塞满整个银行的大厅了。 “完了完了，老子和你们结盟真是最大的错误啊！！” 看着眼前这些傀儡士兵，孙炎吓得是哇哇大叫起来。 “你们逃不掉的。” 而后那五鬼之一，身材特别矮胖的男人慢悠悠地跟着士兵一起走了进来，他抬手一指孙炎吼道。 “杀了他们！” 士兵们齐声呐喊，随后抄起家伙就朝着两人砍了过去。 “哎哟我去！撒豆成兵！这种法器都用上了！先走一步！！” 孙炎见势不妙立刻就要溜，李牧寒急的在地上大喊大叫。 “唉！！唉！老孙！你狗日的！别忘了我啊！！” 孙炎似乎是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最后又折返回来一把扛起了李牧寒朝着银行后门跑去。 “孙大哥，你可真是太够意思了！” “他奶奶的！你闭嘴！老子扛着你是为了等下当肉盾，还可以帮我挡几刀！” 孙炎抬脚，刚要踹开银行的后门，但一把长刀直接贯穿了门，差点直接插入孙炎的脚底。 “哎哟我擦！” 孙炎下意识就将肩上的李牧寒砸向了后门即将涌入的士兵，李牧寒被捆绑着的身体狠狠砸在了门上，也将那些士兵给砸退了出去。 “卧槽！孙炎！你狗日的不得好死啊！！” 李牧寒掉在地上破口大骂。 孙炎又把他从地上扛了起来，这后门是出不去了，只能上楼了，这里是北原市中央银行大厦，楼层还算高，孙炎一口气爬上了五楼，刚想歇口气，可转头一看，电梯发出了叮的一声。 “靠嫩娘。” 孙炎和李牧寒几乎同时骂了一句，电梯门缓缓打开，一群士兵竟然直接坐着电梯追了上来，电梯门开之后他们猛地又朝孙炎和李牧寒冲杀而来。 “啥情况啊！为啥他们还会坐电梯啊？！” 李牧寒被孙炎扛着，说话都差点咬到舌头。 孙炎则是早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说道。 “要不老子把你扔给他们，你他妈的自己去问问！？” 于是两人被这些士兵追的跑到了十楼，这一次二人学聪明了，李牧寒让孙炎抬了几张大桌子直接把楼梯口，电梯口都给堵上，做完这一切之后，孙炎彻底累的动不了了。 他靠着墙壁瘫坐在地上摆着手说道。 “我，我不行了，兄弟，我尽力了，等下如果他们来了，我真不能带着你跑了。” “还跑个球啊！这已经是顶楼了！再跑只能上天台吹风了！” 李牧寒挣扎着身子坐了起来，刚坐起来就听到了电梯的声音，以及楼道传来的一群脚步声。 “妈的，妈的......怎么这么快就追来了！？” “我说孙炎！你就不能反抗一下！你好歹是个霍乱级的异类！揍他们啊！” “老子活这么久，还没和其他异类打过架！咱们富林市崇尚文斗！不兴武斗！” “那你来参加个锤子的大会啊！” “你他娘的搞清楚！这大会全名是啥！是全国特管局异类，交流大会！交流！交流懂吗！” “我懂你奶奶！我只知道你再不反抗，等下咱俩就要交代了！” 叮——电梯门打开。 士兵们提着武器开始砍砸堵住门的桌子。 而楼道口也聚满了士兵，他们也同样在砸桌子。 “不行了，不行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不行了，我不跑了。” 孙炎似乎彻底绝望了。 很快这些士兵就冲破了阻碍，在那名矮胖五鬼的带领下提着武器气势汹汹地朝着李牧寒和孙炎走了过来。 就在这瞬间，李牧寒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他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耳边传来了孙炎的声音。 “唉！？唉！大兄弟！你干嘛？！你他娘的要装死？！那我不就玩球了？！你狗日的！起来！起来！” 但李牧寒却直接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之中。 与此同时。 主战场这边，那青面獠牙的五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小声说道。 “大哥，不对啊，我怎么觉得少了一个人。” “啊？” 身材细长的男人疑惑地啊了一声之后数了数。 “一，二，三，四，再加上刚刚逃走的两个，是天海市特管局六个人没错啊，哪儿少了？” “不对不对，大哥，你忘了啊，那红毛的男人根本不是天海市特管局的，那小子是富林市特管局的，那个苟命冠军啊。” 经人这么一提醒，细长男人也意识到了，似乎真的少了一个人。 “唉，管他的，反正这些天海市特管局的人也差不多要死干净了，跑了一个就跑了一个，到时候再去追就行了。” “说的也是，大哥英明。” 接着几人便又开始欣赏飞剑和饕餮的表演。 此刻，赤鸢和金乌终于是支撑不住了。 随着第一把飞剑穿透她们的身体，两只巨鸟发出一阵悲鸣，而后是第二只，第三只剑，无数剑雨直接将这两只巨鸟给裹在了中间，漫天的血水如同雨点一般落下。 “哈哈哈哈！终于死了！” 细长的男人朝着天空张开双臂，似乎是在沐浴着双鸟的血液。 而另一边，饕餮也一口咬断了哈提的脖子，就在夏玥想冲过去旧怨的时候，巨兽抬起脚狠狠地踩了下去，吸血鬼再也没有了半点声息。 “赢了！！！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天海市特管局了！！” “我们是冠军！！” “我们总是冠军！！我们又是冠军！！” 五鬼中的四人合抱在了一起，他们眼里涌出了泪水，沉浸在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当中，天空中的这场血雨，不远处饕餮胜利的咆哮，以及周围的那些五彩斑斓的泡泡，似乎都在庆祝着他们的这场胜利。 “大哥你看，好多泡泡啊，这是啥玩意儿？” “你管它呢！他们的！快点！继续庆祝！” 然而真实的情况是五鬼完全沉浸在了一场为他们所编制的美梦之中，此时已经被幌金绳给直接捆绑在了一起。 而做到这一切的正是被他们所忽视的天海市特管局最佳第六人，梦魇。 第133章 内讧 “这几位老爷做啥美梦呢，都笑得流口水了。” 李牧寒拽着幌金绳的一头问道。 “......嗯，是我特别为他们准备的美梦。” “美梦？他们想杀我们诶，你还让他们做美梦？！” 金乌有些不满的说道。 “......我查看了他们的记忆。” 梦魇叹了口气，而后转过了头，露出了一丝苦笑。 “不得不说......这五鬼是真的，非常倒霉。” 就在那五鬼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梦魇已经发动了特性同时张开了界域，将五鬼都拽入到了自己编制的梦境之中，而之后发生的那些万剑穿心，哈提脖子被咬断，夏玥被踩扁都是五鬼在梦里的美好幻想。 而在他们陷入沉睡的一瞬间，轩辕剑立刻失去了作用，那头原本狂暴的饕餮也顿时失去了战意，又趴回到了原来水族馆的位置继续开始沉睡起来。 “多亏了你啊，梦梦。” 李牧寒拍着梦魇的肩膀说道。 “我和老孙差点就死在那些士兵手里了，还好你发动了界域！” 梦梦突然愣了一下，她看了看李牧寒，又看了看老孙，最后有些疑惑地说道。 “可是......我的力量应该没有影响到离开的那只异类啊，怎么会......” 这话一出口，众人皆是有些诧异，而后将目光投向了李牧寒和孙炎。 “你们当时到底经历了什么。” 孙炎挠了挠头，也是一阵疑惑。 “啊？我还以为是你干的，那人突然就倒下了，撒豆成兵的法器也失效了。” 哈提和夏玥都朝孙炎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最后反而是李牧寒笑着拍了拍孙炎的肩膀。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咱们这次能得救，都多亏了梦梦，当然，还有老孙，他可是直到最后都没放弃我。” 李牧寒和孙炎被困在银行十楼的时候突然失去了意识，等他醒来的时候那些士兵都消失了，五鬼之一的男人也陷入了昏迷。 孙炎告诉李牧寒，在他陷入昏睡之后，这男人也好像是被什么力量给攻击了一般突然就陷入了沉睡，也多亏如此他们才逃过一劫。 就在众人讨论怎么处理五鬼的时候，一辆有着北原市特管局标识的车开了过来，从上面下来了几名工作人员。 “祝贺各位取得胜利，这五鬼和这些法器就由我们运送出去吧。” 李牧寒有些失落，原本还以为可以占有这些法器，那工作人员为难的笑了笑说道。 “毕竟这是岳煌市特管局的法器，怎么也要给别人安全带回去啊。” 至于那头饕餮...... “这东西暂时不好处理，不过没有欢宴铃，它也不会发狂，这只饕餮只是一个化身，应该过两天就会因为力量枯竭而自动消失了，就放在这儿吧。” 看着车子扬长而去。 李牧寒还是有些舍不得那些法器，尤其是那轩辕剑，看着多气派啊，简直是圆了他成为剑仙的梦想。 而后几人找了家便利店稍作休息。 这一次进入之前，他们都做了详细的考察，在确定没有任何陷阱之后才走了进去。 “各位，咱们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儿吧。” 孙炎似乎想对其他人说什么，就在这时候，李牧寒猛地将便利店的卷帘门拉了下来。 他转身之后表情也变得十分严肃。 他直直地盯着孙炎说道。 “老孙，真把兄弟当傻逼了啊？” 被李牧寒这么一嘴，孙炎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这话是啥意思啊？” 接着孙炎就看到哈提和夏玥也朝他投来了不善的目光。 “等一下，你们天海市特管局该不是要卸磨杀驴了吧？！咱们应该还是同盟关系啊！” “但我们不能接受一个藏着秘密不愿意袒露的同盟。” 李牧寒冷笑一声说道。 “银行十楼的那个异类，是你干掉的吧？当时也是你把我弄晕过去的吧？” 他不是傻子，刚才在梦梦说自己的力量没有影响到离开的那名五鬼之后，李牧寒就已经认定了孙炎有问题。 “不是，你们咋恩将仇报啊！不是我的话你们早就死在饕餮的胃里了不是吗！？” “的确如此。” 哈提说道。 “但这也更加深了我们对你的怀疑，你为什么能这么快地判断清楚局势，为什么能对那些五鬼所使用的法器了若指掌。” “我当什么事呢！因为我参加过很多次大赛啊！我......” 孙炎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他似乎也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漏洞。 李牧寒走到孙炎面前冷笑着说道。 “真奇怪，之前的大会不是都有限制吗，这五鬼从来没有使用过这些法器，连赤鸢这种活了这么久的华夏妖怪都没认出来，你却一眼就认出了每一件法器，你是怎么做到的？” 孙炎明显感觉到这间便利店里的所有人都对自己产生了某种戒备心里。 他叹了口气，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 “各位，我的确有点秘密，但我保证，对你们是没有任何恶意的，不然我刚才也不会带着你逃走了不是？” 下一秒，一根由鲜血所凝结而成的尖刺猛地出现在了孙炎的眼前，吓得他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 “说出你的秘密，不然就死在这里。” 她的眼睛里散发出了猩红色的光芒。 这下孙炎是彻底坐不住了。 “我我，我也没对你们做啥过分的事啊！？你们干嘛这样对我！我还救了你呢！” 李牧寒看了看夏玥，似乎也不明白为什么夏玥会突然出手，其实他想的就是逼孙炎说出自己的秘密。 但夏玥这么一搞好像彻底要把两边的关系给搞僵了。 果不其然，孙炎一脸气愤地站起了身。 “好好好，这就是你们天海市特管局，我还当你们是什么人物呢，结果就是一群如此心胸狭隘之人！既然你们怀疑我，那咱们的同盟关系就此解除！” 说罢他起身就要朝着卷帘门走去。 尖刺猛地从后方刺向了孙炎的后脑勺。 唰—— 千钧一发之际，李牧寒猛地握住了那根尖刺，血液从他的手心里滴下。 “卧槽！？你真的想杀了我啊！？” 孙炎回头看到这一幕之后惊愕地看向了夏玥。 “我已经说过了，要么说出秘密，要么死。” “行啊，你们天海市特管局真这么牛逼就直接杀了我！你动手啊！” 孙炎也是豁出去了，他扯着嗓子朝夏玥怒吼。 就在夏玥双眼散发出红光，即将挥出第二支尖刺的时候，李牧寒瞪了她一眼。 “够了！夏玥！” 第134章 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 李牧寒的声音似乎将吸血鬼从异常的状态里拉了回来，她眼眸中的血红瞬间消散，而后少女微微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李牧寒的眼睛。 “孙炎，我感谢你救了我，也很希望继续和你做盟友，但我们真的希望能坦诚相待。” 李牧寒转身对孙炎说道。 孙炎冷哼了一声，随后一把拉开了卷帘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在离开的时候他丢下了一句。 “祝你们好运。” 哗啦—— 他还很有礼貌地又把卷帘门给众人拉上，最后房间里的气氛一片沉闷，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孙炎真的没做什么，在和洛云市特管局战斗的时候，孙炎虽然也说了谎，但他大不了就是找了个地方一直藏了起来没有出手而已。 而在和岳煌市的战斗中，孙炎是真的帮了忙，带着无法战斗的李牧寒离开了主要战场，而后又在李牧寒昏迷的情况下，虽然这个昏迷好像是孙炎造成的。 但孙炎仍然是帮忙击败了五鬼中的其中一名。 于情于理，夏玥刚才都不应该如此对他。 “好了，各位，我们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吧。” 为了缓解现在的气氛，李牧寒拍了拍手，让众人都聚过来，他顺势从货架上拿了一些食物分给了众人。 但夏玥没有接，她站在角落，似乎和现在这个团体产生了某种割裂感。 “这次五鬼的袭击应该让我们敲响警钟，咱们在面对紧急突发情况的时候实在是没有什么应对手段。” 李牧寒说道。 赤鸢点了点头。 “其实之前我们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况，如果真的拉开了阵仗正面战斗，我们并不害怕，但每一次都是输在了突然袭击上。” “可.......可是，姐姐，洛云市特管局的白虎，可是正面把我们给.......” 金乌虽然当时在昏迷当中，可在听说白虎一个人就击溃了除自己以外所有的成员之后已经有些胆寒了。 说起白虎，众人也都是有些黯然，特别是哈提。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分身，至少可以打个势均力敌。 但她加上梦梦，竟然在对方手下十招都过不了。 “团队协作非常重要。” 李牧寒说道。 “咱们现在是各打各的，但这一次，每个特管局成员似乎都铆足了劲要拿这个冠军，不管是白虎也好，饕餮也罢，他们的确很强，但我并不觉得我们就比他们差。” 众人抬头看着李牧寒，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白虎和饕餮虽然强，但并非不可战胜，白虎我们现在可能暂时没找到他的弱点，但饕餮我们不就利用团队的力量让梦梦发动奇袭反败为胜了吗？” 对啊，众人到现在似乎才意识到，他们在面对洛云市的时候虽然没打过，但也没输。 而在面对岳煌市的时候，甚至可以说是一次漂亮的反败为胜，他们是胜利者，为何反而要在这里愁眉苦脸的呢。 “梦梦这次做的真的很棒。” 赤鸢也笑着说道。 “嗯，梦魇的力量如果能得到充分的发挥，可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呢。” “我也认为梦梦的作用很大。” 最后连哈提都认可了梦梦，反而让少女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我，我也没做什么......我其实......” “没错，她其实也没做到什么。”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从房间角落传来。 众人循声看去，就见一直没说话的夏玥突然带着敌意看着梦梦说道。 “夏玥？你吃错药了？” 李牧寒赶紧走过去想让夏玥住口，但却被夏玥一把推开。 她双目再次闪烁出了猩红色光芒，扫了一眼众人之后最后看向了梦梦。 “在面对洛云市的时候她做到了什么？这么弱为什么还要来拖后腿？和岳煌市的战斗她难道不是做了她应该做的事吗？现在你们把她说的和救世主一样？” “我......我，对不起......” 梦梦低下了头，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 “蝙蝠，你吃了火药吗？” 赤鸢也有些生气了，她起身看着夏玥说道。 “没人惹你吧？你心情不好能不能别拿自己人发泄？”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这个团队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作用，她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罢了，在我看来，即便没有她，和饕餮的战斗，我们也能赢，所以她根本就是毫无用......” 啪—— 李牧寒直接一巴掌打在了夏玥脸上。 他冷冷地看着夏玥，而后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个队伍里，没有谁是多余的，没有谁是毫无作用的，夏玥。” 夏玥眼中的红色光芒慢慢消失，她愣愣地看着李牧寒，最后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 众人都有些惊讶。 一是惊讶夏玥现在的表现十分反常，二是因为李牧寒刚才的举动，在他们眼中，李牧寒一直是那种老好人的感觉，对谁都和和气气，但刚才他的动作和说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压迫感。 哈提环抱着双手，看夏玥冷静下来之后，他朝着李牧寒勾了勾手指。 “李牧寒，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你跟我来一下。” 不知道哈提想说什么，但李牧寒还是跟着哈提走进了便利店的工作间，夏玥微微抬头，看着李牧寒的背影，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 进入到员工工作间之后，哈提把门关上，而后小声对李牧寒说道。 “你感觉到了吗，小月亮不太对劲。” 李牧寒点了点头，他又不是傻子，早就已经感觉到了。 从和白虎战斗之后，夏玥的情绪就非常不稳定，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惹到了夏玥，但现在看来，夏玥逮谁都咬，俨然已经有些躁狂症地感觉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能感觉到，夏玥体内那一股一直以来都压抑着的力量正在一点点的释放出来。” 听了哈提的话，李牧寒疑惑不解的问道。 “夏玥到底为什么会压抑自己的力量？” 哈提摇了摇头。 “正如白虎所说，夏玥现在的力量还不到巅峰期的五分之一，就连之前在北国和我战斗时候的她都比现在要强上不少，但我怀疑......和这次的大会有关，我能感觉到，在这座虚假的北原市里有某种让我很不安的力量。” “是白虎？” 哈提摇了摇头。 “白虎的苍焰十分霸道，他完全不会收敛自己的气息，不是他，而是另一种......和夏玥有些相似的力量。” 李牧寒顿时想到了那个曾经在大街上袭击自己的吸血鬼，难道她也来了。 似乎是猜到了李牧寒在想什么，哈提笑着摆了摆手。 “你应该是想说千宫月吧，放心，不是她，而且她还没有到能让我感到不安的地步。” 说的也是，李牧寒点了点头，当时千宫月几乎是被哈提给拿捏了，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应该不会是她。 “先不要去想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了。” 她抬手，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说道。 “在这些人当中，小月亮最信任的是你，所以我希望，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拉她一把。” “不用你说，我也一定会这样做。” 看着李牧寒那坚定的眼神，哈提有些自嘲一般地笑了笑。 “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不，哈提，很感谢你能和我说这些，但我也很好奇，你和夏玥不是宿敌吗，为何你现在会想要帮她？” 哈提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 “就像你说的，我们是一个团队，不是吗？” 第135章 逐渐撕开的裂缝 离开休息室后。 李牧寒发现所有人几乎都一言不发，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李牧寒感觉到了带团队的痛苦。 他虽然本来就是第七小队的队长。 可第七小队原本就是一个比较成熟的小队，小队内不管是林子雨也好，苏雪也好，就算是沉默寡言的尹琪，她们都已经极具默契，而且互相都把对方当成了可以托付后背的存在。 李牧寒也明白，这一切并不是他的功劳，而是已经死去的霍天队长。 现在这支小队不同，赤鸢和金乌情同姐妹，可她们并不是太相信其他人，哈提本就不归华夏特管局所监管，更别提获得其他人的信任了，夏玥更是一只孤狼，几乎不会团队作战。 至于梦梦，她本就是作乱的异类，之后虽然被招安，但她自己感觉也并没有融入进来。 这艘看起来阵容豪华的银河战舰其实各处都破破烂烂，急需修补。 而现在能修补这条船的只有还存在着人类这个身份的李牧寒了。 于是李牧寒下了决定。 他走到众人身边说道。 “各位，我有个想法。” “如果我们继续这样下去，一定还会因为各种事情而互相猜忌，最后团队的裂缝只会越来越大。” “而且现在我们人太多，目标太大，很容易被人一锅端了，所以我建议，我们各自分散，两人一组，互诚犄角之势力，这样可以更好的扰乱敌人的目标，也能在敌人袭击的时候互相支援。” 听了李牧寒的话，赤鸢和金乌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疑惑地问道。 “可是我们之前从来没有分散过啊。” “所以你们从来没赢过啊。” 李牧寒笑着回答。 赤鸢也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的确，他们每次都是被突然袭击打的溃不成军，反应过来的时候，基本上就只有夏玥一个人还能作战了，但对方的异类也不是吃素的，在夏玥压抑着力量的情况下很快也就败下阵来。 哈提也对此没有意见。 夏玥则依然一言不发。 李牧寒微微侧眼看了看夏玥，发现对方现在情绪还算稳定，于是对众人说道。 “分组的情况我大概做了以下设想，你们有意见可以提。” “首先是赤鸢，金乌，你们两人协调性最好，而且机动性也很不错，你们两人一组，负责制高点，尽可能观察一下整座城市的动向。” “然后是哈提和梦梦，梦梦的特性发动需要时间，哈提的大范围风雪可以为你争取到这个时间。” “最后是......” 李牧寒看向了夏玥，试探性地问道。 “夏玥，你和我一组，可以吗？” 夏玥似乎一直在发愣，被李牧寒点名之后她身子颤了颤，然后慢慢点了点头。 在决定好分组之后，最先离开便利店的是赤鸢和金乌。 “我们会选择一处制高点，这样就算有什么袭击到来也可以提前通知各位。” 赤鸢说完之后就带着金乌从便利店的后门走了出去。 “那么我们也先走了。” 哈提站起身，朝梦梦勾了勾手指。 梦梦还有些不安，但在看到李牧寒对她点了点头之后也走到了哈提的身边。 “梦梦已经给我们做了精神链接，如果遇到危险就呼叫其他人，我们都在附近，可以保证第一时间赶到支援。” 哈提笑着朝李牧寒挥了挥手，同时看了一眼夏玥，在看到夏玥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们任何人一眼的时候，哈提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离开了便利店。 最后便利店里只剩下了李牧寒和夏玥。 二人都没有说话，李牧寒感觉到自己和夏玥的距离正在越来越远，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夏玥的身上一定正在逐渐进行着某种改变。 “我们也走吧。” 李牧寒实在忍不住了，他走到夏玥面前，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对少女说道。 少女微微抬了抬头，那眼神里充满了疲惫感。 看到夏玥露出这种眼神，李牧寒瞬间感觉自己回到了半年前的那座公园。 在那场大雨之中，自己也是这样对那即将被暴雨吞没的少女伸出了手，那一次，夏玥握住了他的手。 但这一次...... “嗯。” 夏玥点了点头，但却没有去触碰李牧寒的手，她径直走向了卷帘门。 李牧寒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悬在半空的手之后心里感到一阵怅然若失，但最后还是一起走向了卷联门。 拉开卷帘门，离开便利店之后，李牧寒带着夏玥按照之前计划好的路线行进。 其实也没什么目的地，只是要不断保持移动，在一个地方呆着实在是太容易被人袭击了。 “其实真正的水族馆不是那样的，我虽然没去过，但我从电视里看到过，很漂亮，那些鱼也不会用眼睛瞪着你，更不会攻击你。” 李牧寒走在前面，他一直不停在找着话题，但身后跟随的少女却没有一丁点的回应。 “北原市还真是冷啊。” “饕餮也是异类吗？” “刚才便利店里有可乐，我帮你拿了一罐，给。” 当李牧寒转身将可乐递给夏玥的时候，少女突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抬手将李牧寒手中的可乐打落在地。 “不，不要.......靠近我。” 夏玥的声音在颤抖，似乎是极力在忍耐，李牧寒甚至无法分辨这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愤怒。 “......额，就是刚才我打了你，抱歉啊，夏玥。” “......没事，但之后，别靠近我，别碰我。” 听到夏玥的话，李牧寒也皱紧了眉头，他也是有脾气的，夏玥很不正常，但他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喂，你到底什么情况，你如果遇到了什么事至少和我说啊。” 李牧寒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夏玥，二人的距离很近，就在夏玥想要后退的时候，李牧寒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我说了！别靠近我！！” 夏玥抬头，看着李牧寒，那张开的嘴里尖锐的牙齿闪烁着森然的寒光，那双血红色的眸子里似乎充满了难以压抑的饥渴与杀意。 哗啦哗啦—— 与此同时，毫无预兆的天空之中开始降下了暴雨。 两人站在雨中对峙着，李牧寒的手依然抓着夏玥的手腕，但对方却仿佛像一只受惊的野兽，朝着李牧寒龇牙咧嘴。 “夏玥，你......” “滚开！！” 少女猛地甩开了李牧寒的手，用力过大让李牧寒差点跌坐在地上。 这一下李牧寒终于是忍不住了。 第136章 恶化 “你有病啊？！” 李牧寒朝着夏玥怒吼了一句。 但立刻他又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在几口深呼吸之后，他努力让自己表情平和了一些。 “......行了，夏玥，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 “不，我不会再和你一起前进了，离开我......” 天空之中积攒了一层雷云，李牧寒的瞳孔慢慢收缩，他几乎难以置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你刚才，说什么？” 夏玥的胸口本来剧烈起伏，情绪似乎很激动，但现在，她的喘息停止了，而后慢慢站直了身子，抬头直视着李牧寒的双眸。 她的眼睛猩红一片，看不出半点感情。 “够了，我已经不想再和你继续走下去了。” “......是我做错了什么？” 李牧寒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她站在雨中，有些彷徨，也有些无助，少年想伸手去抓住夏玥的肩膀，却被吸血鬼抬手一爪子逼退了好几步。 “离开，现在就离开，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夏玥的话语冰冷无比，李牧寒感觉自己置身于半年前，也是一场暴雨，也是自己和夏玥。 但这一次，她拒绝了自己，不再愿意让自己触碰她。 “......我以为我们已经足够了解，夏玥。” “不，你永远也无法了解我，我只是一只怪物，人类，转身，走吧。” “你......之前说你喜欢......” “也许那只是一次无聊的尝试，我的生命很长，漫长到我不得不做一些事情来消遣，好让自己打发这些无聊的时光，但现在，我腻了。” “你......腻了？消遣？你认真的吗？” 李牧寒突然发现刚才还波澜不惊的夏玥，此时眼神变得黯淡，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很快她又恢复了冷漠，注视着李牧寒点了点头。 “是的，短生种，你不配和我同行。” “......” 轰隆—— 闪电划过天空，也似乎是撕裂了两人的身前的空间。 李牧寒慢慢松开了紧握的拳头，这种无力感在孤儿院面对那恶魔一般的老师的时候有过，在被顾若曦抛弃的时候有过。 而现在，他再一次体会到了无论他做出什么改变，这种无力感始终都会如阴影一般笼罩着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慢慢转过了身，眼神也逐渐失去了光芒。 他被雨水所淋湿的头发遮住了眼睛。 “......” 夏玥看着李牧寒的背影，她还在忍耐着。 还不能......他还在自己视线范围中。 绝对不能松懈。 绝对...... 她的视线变得模糊，意识也开始不清醒起来。 那个声音也似乎离她越来越近。 【夏莉雅......夏莉雅】 “滚出......我的......脑子......” 再坚持一下，很快，很快李牧寒就不会发现自己出了什么事了......只要再...... 但最后，她也没有撑住。 扑通—— 夏玥慢慢地跪在了地上，而后身子侧倒在了雨水地里。 在她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她只看到那个即将走远的男人微微一愣，而后转过身看了自己一眼。 别看......白痴，赶紧走。 走啊...... 虽然夏玥的心里无比希望李牧寒就这样直接离开，毕竟自己刚才对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但在看到那傻子疯了一般朝自己扑过来的时候，夏玥又觉得无比的欣慰...... 你真是个白痴...... 就这样夏玥彻底失去了意识。 暴雨之中，李牧寒紧紧地将夏玥抱在怀里，他脱下外套裹住了少女单薄纤细的身体。 “夏玥！！夏玥！！！” 他一边呼唤，一边将少女抱到了旁边一家快捷酒店的房间里，在用床单和被子将少女的身体尽力擦拭之后，他轻轻摸了摸少女的额头。 “......好烫。” 吸血鬼也会发烧？ 这种想法在李牧寒的脑子里升起。 很快李牧寒就发现，夏玥的不止额头烫，她的整个身体都在发热，一张原本白皙的小脸现在因为身体的异常而有些发红。 “......夏玥，夏玥，你醒醒......” 李牧寒轻轻拍打着夏玥的脸颊，但却无济于事。 很快他的脑子里响起了赤鸢的声音。 “李牧寒，你和夏玥那边出什么事了？我刚才在制高点看到你抱着夏玥走进了一家酒店。” 李牧寒微微一愣，而后想起来，这应该是梦梦将他们的意识链接在了一起，所以可以做到隔空对话，而且不用担心被监听。 “夏玥突然就倒下了，现在身体非常烫，吸血鬼也会发烧吗？” 他焦急地询问。 “血族不会有发烧这种情况，如果她的身体发烫，那一定是身体的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回答李牧寒的是哈提。 “你先别慌，将她的身子擦拭干净，然后将她浸泡在冷水中。” “好，好的。” 在哈提的指导下，李牧寒将夏玥抱到了浴室，将她已经湿透的衣服脱下之后，李牧寒将其放在了浴缸里。 “你确定是冷水吗？她现在可是在发烧。” 李牧寒又问道。 “是的，而且必须保持水呈现流动状态。” 哈提又说道。 “流动的水会让吸血鬼的身体产生麻痹状态，但同时也会让血族自我生成一种防卫机制，将自身耗能降到最低，就像是省电模式。” 就算哈提不解释，李牧寒也不会去怀疑什么。 毕竟哈提已经救过自己不止一次了，在夏玥发情的那一次，也是哈提帮忙让夏玥恢复了原状。 他打开了水龙头，很快浴缸的水就满了出来，就算水溢出来，李牧寒也没有停止放水，他必须要让水保持流动的形态。 “现在怎么样了。” 哈提问道。 李牧寒仔细观察着在浴缸里赤身裸体的夏玥。 “她的呼吸慢慢平缓一些了，可还是很难受的样子。” “毕竟只是一种应急手段，现在我们必须搞清楚夏玥到底出了什么事。” 李牧寒手忙脚乱爬到客房里从刚才裹着夏玥的外套里拿出了手机。 他翻开了林泽的电话。 就在他刚要拨打的时候，整个空间的温度骤然开始升高，一种灼热的气息开始聚集在李牧寒的身后。 他猛地一回头，就见一名身着黑色长袍，身材性感相貌精致的女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前。 她的双手和身体都被锁链束缚，就连脸上也带着和自己项链生成的面具差不多的拘束器。 但即便如此。 那双深紫色的眼眸盯着李牧寒的一瞬间，他便听懂了这女人想对她说的话，以及她的身份。 【我......可以帮你救你的爱人】 李牧寒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路西法。 第137章 混入城市的老鼠 与此同时，北原市特管局的监控中心内。 雷剑靠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烈酒一边哼着小曲。 周围的工作人员仿佛是已经见惯了这种场景，都没人会觉得奇怪。 直到一名特管局医疗成员慌慌张张地走进了监控室。 “雷局，刚才运送出来的白武市特管局队长已经醒了。” “啊？那头虎蛟？居然被人打的这么惨，才醒啊？” 雷剑醉醺醺地歪了歪头，看着门口的医疗成员不屑地说道。 “既然醒了就别浪费老子的医疗资源，赶紧给白武市打包送回去。” 但那名医疗人员却仍然站在门口，半天都没有反应。 “还有啥事？” 雷剑看那名医疗人员脸色不太对，于是不耐烦地看着他问道。 “雷局，虎蛟队长说......有陌生的异类混入了这次大赛之中。” 砰—— 雷剑一拳又锤烂了一张桌子站了起来，暴跳如雷地说道。 “放他娘的狗屁！这虎蛟他妈的也算是活了上千年了！怎么现在输不起要赖主办方了？！娘的，这废物玩意儿一千年还是一头蛟果然是有原因的！” “雷局，您先别生气。” 一名负责监控的特管局工作人员听了医疗成员的话之后已经调取了白武市特管局最后的战斗记录。 “您看这里。” 他指着监控视频对雷剑说道。 “白武市最后一场战斗是和卢明市，白武市大获全胜。” 雷剑凑了过去，的确，白武市特管局的虎蛟非常善战，卢明市的几个异类几乎都没什么还手的能力便被打趴在了地上。 “这是最后一场？” 雷剑疑惑地问道。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虎蛟最后一场战斗赢了，那为啥会被抬出来？ “那龟孙子说没说自己被谁淘汰的？” 雷剑转头问医疗人员。 “额，他说是......伪装成霸州市的不明异类。” “霸州市？” 雷剑更加疑惑起来。 霸州市这种乡下小地方几乎从来没有参加过大赛，以至于自己都把他们给忘了，你说霸州市有啥能击败虎蛟的异类？雷剑是不信的。 于是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霸州市特管局局长的电话。 “喂，孙传富，你狗日的在干嘛呢。” 电话一接通，雷剑就恶狠狠地问道，而后回答他的是一阵搓麻将的声音。 “你他奶奶的，又在打麻将，大白天的打，大晚上的也打！？” “雷，雷局啊，不好意思，您稍等我一会儿。” 电话那头的孙传富，孙局长立刻起身离开了麻将馆，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之后说道。 “雷局，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现在不是交流大赛的时间吗？” “老子给你打电话就是问这个，你们霸州市的异类名单呢，我咋没查到啊？” 电话那头的孙传富愣了一下，而后疑惑地反问雷剑。 “什么名单，雷局，咱们霸州市从来没有报名参加过交流大赛啊。” “啊？你没参加过？！可是报名表上有你们霸州市啊！他奶奶的，因为你狗日太没存在感了，老子都没检查你们名单，少给我耍滑头，赶紧把名单补过来！” 孙传富是哭笑不得啊。 “嗨哟，雷局，您拿我寻开心呢，咱霸州市穷乡僻壤的，哪儿有这精力分人出去参加什么大赛啊，反正参加了于是被秒杀的份儿，到时候连他奶奶的路费都转赚不回来。” 雷剑皱紧了眉头。 “你果真没有派人来参加过？我警告你孙传富，若是你被我逮到耍花招，老子......” “雷局，我敢骗你？我孙传富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惹您啊。” 雷剑了解孙传富，虽然是个老滑头，但他应该没有说谎。 挂掉电话之后，雷剑的酒都醒了一半，他沉吟片刻之后大手一挥对监控室的人说道。 “朝所有人发送信息，暂停大赛！” 可半分钟之后，他得到了让他另一半酒也彻底醒了的消息。 “雷局！所有通讯都被切断了！！咱们现在只能接收到里面的信息，完全无法朝里面传输信息！” “啊？！咋可能啊！这一个小时以前不是还有人把那五鬼给运出来了吗！？” 雷剑惊愕地喊道。 “从那之后，咱们的人便再也进不去界域敕令所制造的北原市了。” “去他妈的！这是老子制造的城市！！还不允许老子进入了！？看老子去把这破玩意儿给打破！” 雷剑暴跳如雷就要离开监控室，但立刻被几名工作人员给拦住。 “雷局！雷局冷静！！您现在打破界域敕令！复制的北原市会瞬间与真实的北原市重合！到时候会出现巨大的灾难！” 雷剑的额头青筋暴起，这完全就是被人算计了啊。 “雷局，要不要通知总局长？” 一名工作人员说道。 “通知个屁！！我们是主办方！！哪儿有让人家来擦屁股的份儿！让技术科和工程部的人马上到现场！！就算是给我撕，也要撕开一道进入的口子！还有情报科！你们就在这里，给我密切关注局势！给我把那几个混进去的傻逼找出来！” 雷剑的拳头握地嘎吱作响。 他能想象，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了，那他北原市就成一个笑话了。 雷剑几乎都已经能想象得到常越那傻逼会怎么嘲笑他了。 一定要尽快解决这件事。 那几只敢混入自己城市的老鼠，他一定要让其付出代价。 ...... 酒店内。 李牧寒看着眼前的女人咽下了一口唾沫，自从这女人出现之后，自己就再也听不到哈提和其他小队成员的声音了，他就仿佛是被拽入了另一个空间一般完全与世隔绝。 他的手慢慢背在了身后，准备拨通林泽的电话。 就在他的手指刚想按下拨号键的时候，一眨眼的功夫，女人已经闪身到了他的眼前。 那一双摄人心魄美丽无比的双眸盯着李牧寒的眼睛，让他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挪动。 【现在，只有我能救你的女人，和我做个交易吧】 女人的声音就仿佛是有着某种魔力一般不断灌入李牧寒的脑子里。 李牧寒尽可能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被这声音所迷惑，他冷笑一声道。 “只有你能？也太自大了吧。” 【我知道你寄希望于特管局的人，但他们对此也束手无策，相信我】 恶魔的话语直接印刻在了李牧寒的脑子里，他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相信这女人说的是实话。 第138章 烈焰炼狱 “你他妈......不是被封印着吗？怎么出现在我眼前的？！” 李牧寒充满戒备地问道。 他已经向系统确认过几次。 路西法目前的封印程度是100％，自己绝对没有触碰过她的任何封印。 和巴尔不一样，巴尔，他的内心空洞，缺乏真正的灵魂。他曾与所罗门王签订契约，帮助那个时代的国家繁荣昌盛。 事实上，如果你能向巴尔展示你的诚意，他可能会为你提供知识和力量。可以说，巴尔并不是一个会对人类造成伤害的恶魔，他的过去和现在充满了复杂性和矛盾。 然而，路西法的情况则完全不同。这位曾经高傲的天使，在背叛之后，化身为恶魔。她不再拥有天使的纯洁和善良，而是成为了欺骗和背叛的代名词。她是这个世界的敌人，对所有的生物都充满了敌意和恶意。 她的灵魂没有任何缺失，甚至可以说在这里的路西发是巅峰的状态，然而，在这样的巅峰状态下，路西发却身负沉重的枷锁。 那是来自李牧寒身体里那座歌剧院的禁锢，是一种超越了神的力量的束缚。 李牧寒不知道黑夜女神是故意的还是这种解开神殿是随机的。 好巧不好，她给自己开了一扇非常可怕通往地狱的大门。 【yourhighness】 女人微微弯腰，尽管浑身被枷锁束缚，但她还是对着李牧寒行了一礼，甚至表现得有些谦卑。 【您体内的超凡存在的确禁锢了我的力量，我心服口服，但我的特性让我得意利用分身与您相见，这也是我能帮助到您的理由】 李牧寒不想和恶魔做交易，毕竟她和巴尔不同。 但就在他想拒绝的时候，浴室里传来了夏玥的呻吟。 李牧寒猛地冲进了浴室，他蹲在浴缸边，紧紧握住了夏玥的手，丝毫不顾及那溢出浴缸的水将他的裤子淋湿。 “李.......牧寒......” 夏玥闭着眼睛，似乎非常地痛苦，李牧寒甚至看到自己握住的那只小手的手臂上开始出现一根又一根的血管，仿佛这些流动的血脉随时会从主人的身体里喷涌而出一般。 “我在这儿，我就在这儿，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李牧寒手忙脚乱将浴缸里的夏玥抱在了怀里。 烫，很烫，而且夏玥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强烈。 这对冷血的血族来说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就仿佛是一个恒温的人类身体却异常冰冷一般。 【陛下......她的时间不多了，您需要我的帮助】 李牧寒微微回过头，路西法正站在她的身后，她赤裸着双脚站在浴室的地面，但那些流淌在地板上的水渍却丝毫沾不到她的脚趾。 “......你打算怎么做，我警告你，如果你敢耍我，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李牧寒的眼睛有些充血，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但他没时间了，就像路西法说的。 自己可以去求助林泽，常越，但来不及了。 也许是路西法的话真的蛊惑了李牧寒，也许是李牧寒有自己的考虑，他甚至都忘记了可以去求助巴尔。 在听到李牧寒的话之后，女人那被拘束器牢牢禁锢的脸颊面前露出了一个微弱的笑容。 “快点说，你到底要怎么做！我已经没有耐心了！” 虽然女人那抿嘴一笑几乎可以说是倾国倾城，但李牧寒现在真的没空和她耗下去了，夏玥的身体情况每一分一秒都在变得越来越差，如果能救夏玥，就算是让他把灵魂卖给路西法，估计李牧寒也不会拒绝。 【陛下......我只能为您指引方向，而真正需要付出行动的，是您】 “那你他妈倒是快点啊！” 李牧寒怒吼道。 女人微微弯腰，再次向李牧寒行了一礼说道。 【大人，您需要解开我的一道束缚，而我将会用红龙的火焰压制这名血族体内暴动不安的力量】 李牧寒冷哼一声说道。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果然是为了让我解除你的封印？” 女人微微摇了摇头。 【您不需要解开我太多的封印，只需要百分之10，这样您才能使用我的火焰】 “我怎么相信你？” 女人微微眯了眯眼，尽管她表现得很谦卑，但她的眼神不会骗人，她知道，李牧寒已经无法再拒绝她了。 【yourhighness，因为您没有其他的选择】 “那可难说，你刚才说我只需要解除你百分之10的封印，但我现在可以去寻求巴尔的帮助，巴尔的力量已经恢复了50％，所以......” 【陛下，巴尔与我虽然同属希伯来神话，但契约恶魔对血族的力量无能为力】 就在路西法说完这句话的瞬间，李牧寒的瞳孔之中闪过了一丝金色的光芒，而后他前方的空间瞬间开始扭曲，下一瞬间，黑色皮肤的银发少年从扭曲的空间之中走了出来。 他站在李牧寒的眼前，与那女人对视着，满眼都是不屑。 “巴尔！” 李牧寒惊讶地喊出了巴尔的名字。 “我就说为什么闻到了一股恶臭的味道，原来是你这只在地狱腐烂的臭虫，路西法。” 巴尔死死地盯着路西法。 路西法微微低头。 【向您致意，伟大的军团之主，君临者】 【现在，向您的宿主说明情况吧，您是否有办法解决那只血族目前的情况】 而后路西法微微抬起了头，似乎巴尔的出现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她丝毫不慌乱，等待着巴尔的回答。 巴尔冷哼一声，但却没有做出任何反驳和辩解。 李牧寒似乎也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巴尔虽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可他也正如路西法所言，对夏玥目前的情况束手无策。 “人类，如果我是你，就算这只血族死在这里，也不会和眼前这东西做什么交易。” 这是巴尔对李牧寒最后的忠告。 “我不会让她死，绝对不会。” 李牧寒抱着夏玥的手更紧了一些。 银发恶魔微微侧头，看了看身后的李牧寒而后叹了口气。 “如你所愿。” 而后他转头，金色的瞳孔死死地盯着路西法。 “毒蛇，我会盯紧你。” 说罢巴尔的身影再次消失，女人微微耸了耸肩，而后看着李牧寒，眼神之中满是怜爱。 【......殿下，您是一名有情有义之人，而我愿意为您服务】 “......行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我要怎么做。” 【您的身体里有一座监狱，那也正是囚禁我的地方，监狱一共有十层，每一层都有一把钥匙，您需要从监狱守卫的手中拿到钥匙才能解开我的一道封印】 李牧寒无奈的苦笑了一声，他用手轻轻将夏玥那被水打湿的头发梳理了一下之后将她轻轻放回到了浴缸。 “看来你的算盘都打好了，恶魔，走吧。” 女人再次欠身，似乎是邀请李牧寒走到她身边。 就在李牧寒起身朝前走的时候，身后的传来了微弱的说话声。 “李牧寒......” “对......不起......我不想......离开你，我也不想你......离开我，对不起......” 夏玥的眼睛还闭着，现在的她似乎处于一种半昏迷的状态，而她所说出的这些话，也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体现。 李牧寒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嗯，我知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了，等我回来。” 而后他头也不回地来到了女人的身边。 女人微微闭上了眼睛，而后一股阴影将两人包裹了起来，当李牧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眼前竟然是一个火红色的燃烧世界。 远处的火山不断喷发出可怕的熔岩，这个世界的每一寸土地似乎都燃烧着烈焰，这种灼热的气息让李牧寒的嗓子有些冒烟儿。 更让他感到震惊的是在前方，那岩浆之中竟然正趴着一只体型巨大的黑色巨狼。 在那头巨狼的脖子上，正挂着一把巨大的钥匙。 【殿下......欢迎来到第一层监狱，烈焰炼狱】 第139章 梦境之树 灼热的气息几乎让李牧寒无法呼吸，他双眼布满血丝，看着眼前那正在沉睡的巨狼，心理不禁有些起疑。 路西法的封印如此严密。 自己真的要将他释放出来吗？ 【陛下，时间不等人】 女人的声音传入了李牧寒的脑子里，他当然知道现在夏玥的情况非常危险，自己每耽误一分钟，夏玥就越痛苦，而现在能救夏玥的只路西法。 巴尔的沉默间接证明了路西法说的并不是假话，那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了。 李牧寒猛地拔出了身后的伏将镇魔，瞬间，他化作了半魔形态，胸前的吊坠也化作了面具覆盖了他的下半张脸，雷霆与火焰交相呼应，谱写成了一首地狱狂想曲。 也许是被这阵雷霆的躁动所惊扰，那只趴在岩浆中的巨狼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猩红色的眼眸死死地瞪着前方的李牧寒，站起来之后李牧寒才发现，这头狼的巨大远超他的想象，那黑色的毛发尾端甚至还燃烧着火焰。 它猛地张开了巨口，制热的岩浆从它腹腔处慢慢移动到了口中。 而后随着一声怒吼，岩浆从巨狼口中喷涌而出。 李牧寒猛地睁大了眼睛，而后身形如闪电一般朝旁一闪。 轰—— 巨响过后李牧寒回头一看，刚才自己站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被岩浆所融化的深坑。 李牧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里的环境让他的力量也减弱了不少，他意识到这座监狱仿佛针对恶魔的力量进行过不少的削弱。 此刻，他的心脏急速跳动，不仅仅是因为力量被削弱，还因为李牧寒知道自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强敌。 之前所遇到的不管是狭国，还是梦魇，甚至是姑获鸟都并没有让他经历过什么硬仗。 但现在这只怪物是真的具有压倒性的力量，而且充满了杀意。 吼—— 一团岩浆再次喷出。 速度之快让李牧寒差点没来得及反应。 他猛地一个翻滚，身上的衣服也在翻滚途中被燃烧的大地给烧毁。 手中伏将镇魔的刀柄都变得无比炙热。 他不停换手握刀，而后将雷电的力量缠绕在刀身之上，等岩浆冷却后，李牧寒猛地握紧刀柄，朝着巨狼发起攻击。 每一次挥出的唐刀都带着凌厉的气势，被雷霆万钧所缠绕的刀身仿佛要将一切挡在他面前的东西全部击溃。 巨狼丝毫没有惧意，反而是迎着李牧寒扑了上来，它的身体充斥着岩浆的力量，所有毛发都在燃烧，越和他靠近李牧寒就越觉得难受。 那种灼热感几乎要烤干他身体里的每一滴水分，他甚至感觉呼吸都会让肺部疼痛。 巨狼咆哮着，它的双眼闪烁着凶残的猩红光芒。 那张开大嘴，露出由岩浆所组成的獠牙朝着李牧寒猛扑过来。 李牧寒瞬间闪身躲避，同时挥刀带着一丝雷电朝着巨狼的脖子砍去。 刀锋与巨狼的皮肤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而后砰的一声巨响，雷电与岩浆产生了巨大的爆炸反应。 巨狼似乎并不畏惧李牧寒的攻击，在李牧寒被爆炸震得朝后倒飞的瞬间，它猛然转身，用强壮的后腿猛地蹬向李牧寒。 李牧寒在半空中咬紧牙关紧急调整身体姿势，同时挥刀朝着巨狼的后腿砍去。然而，巨狼的反应速度极快，它猛然收回了后腿，同时那燃烧着火焰的尾巴猛地拍向李牧寒。 李牧寒心中一惊，他的胸口被巨狼的尾巴狠狠扫过，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让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血液透过面具渗出，李牧寒狠狠摔在地上，几乎是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 “夏......夏玥......咳咳......” 李牧寒没呼吸一次几乎都会剧烈咳嗽。 “等，等着我，我......我会救你......” 他的意识已经快涣散了，或许现在只有对夏玥的执念支撑着他的身体还没有倒下。 李牧寒已经能感觉到，那被面具覆盖后面的半张脸已经开裂，他很想摘掉面具，但他没法做到，试了几次之后他发现那面具就仿佛是长在他脸上一般。 一种难以言说的愤怒情绪充斥着他的大脑。 特管局，异类，林泽，常越，巴尔，路西法，眼前的这头巨狼。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化为了他愤怒的源泉。 他眼神之中的金色光芒逐渐被一丝火红色所覆盖，周身的那些金色的闪电也在这一瞬间被染成了血红色。 不远处的女人似乎终于看到了她想看的场景。 李牧寒的每一丝愤怒的情绪都仿佛一阵春风一般让她无比愉悦。 就在李牧寒即将被愤怒的火焰给吞噬的时候，一阵绿色的光芒突然从李牧寒的身体里升起，很快便将他包裹在了其中。 在这绿色的力量之中，李牧寒所有的怒气几乎瞬间便烟消云散，四周也开始变得清凉无比。 女人的眼神变得愈发冷冽起来。 而下一刻出现在李牧寒眼前的是身着白色长裙的修普诺斯。 “......不要被愤怒的火焰给吞噬，我会帮助你。” 她的手轻轻抚摸着李牧寒的脸颊，那股绿色的气息如春风一般将李牧寒脸上的血渍和干裂的皮肤抚平，不仅如此，李牧寒感觉肺部也不疼了，身体的力量也恢复到了被虚弱之前的感觉。 “谢谢。” 李牧寒看着眼前的修普诺斯，呼出一口灼热的气息。 面具之后，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眼神却愈发坚定起来。 修普诺斯点了点头，而后回身看着那只正欲冲过来的熔岩巨狼，只是抬起手指轻轻一点。 那巨狼的脚下的大地突然开裂，而后藤蔓如雨后春笋一般破壳而出，这些藤蔓将原本燃烧的大地覆盖住，火焰无法灼烧到这些梦境植物，它们肆无忌惮地生长着，很快就将整个天地都变成了一片生机盎然的绿地。 一棵参天巨树将整个火山都包裹在了其中。 而那头巨狼则是被无数藤蔓所缠绕束缚在了巨树的树根处，即便它如何挣扎撕咬也弄不断这些诡异的巨木。 “嗷！！！嗷！！！” 被无数藤蔓缠绕住的巨狼无论如何也再也吐不出一口岩浆了。 修普诺斯看着李牧寒，有些疲惫地说道。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而后她的身影化作了绿色的光点消失在了李牧寒眼前。 李牧寒没有再犹豫，他手握唐刀，一步一步朝着那被禁锢的巨狼走去。 巨狼不停朝着李牧寒咆哮，但他身体内外的火焰都已经被修普诺斯的梦境之树给熄灭 【杀掉它，拿走钥匙，殿下】 女人再次出现在了李牧寒身边，她的声音如同有某种魔力，让李牧寒无法抗拒。 而后李牧寒慢慢抬起了手中的伏将镇魔，朝着那巨狼猛地挥来了下去，将雷霆万钧的力量释放出来。 可雷霆过后。 女人却愣住了。 因为她发现那巨狼并没有死，只是被雷霆给击晕，而李牧寒这一刀要砍下的也不是它的头颅，而是它脖子上挂着的那把钥匙。 第140章 赤龙炼狱 李牧寒手里握着那把巨大的钥匙，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而后解除了界域。 当脸上的面具重新恢复成吊坠的那瞬间，李牧寒再也撑不住了，他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鲜血洒在被藤蔓所覆盖的大地之上很快就被这些绿植所吸收。 他擦了擦嘴角重新站起来，朝着出口的位置走去。 【殿下】 身后的女人叫住了李牧寒。 【您还没有杀掉这一层的看守】 李牧寒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晃了晃手中的钥匙说道。 “你想要的只有这个，它只不过是一名看守。” 【......】 女人微微抬头，看着那只筋疲力尽但却还是目露凶光的巨狼，她的眼神里满含失望。 【善良，正义，为了自己所爱之人拼上一切的执着】 【殿下，您的所有美德都让我无比......作呕】 李牧寒慢慢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看着那面色冷冽如寒霜的女人笑了笑说道。 “怎么，你现在要反悔了?” 女人微微摇了摇头。 【殿下，我依然选择帮助您，越是高尚的灵魂，堕落的时候才能让我享受到更多的愉悦】 “可惜，你不会看到我堕落的。” 李牧寒冷笑一声，而后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囚禁路西法的监牢当中。 这一次，他并没有看到那头红色巨龙，而是那名被拘束的女人，她四肢都被锁链所绑缚，半张脸带着拘束器，在看到李牧寒走进之后，她也慢慢站直了身子。 锁链被她的动作弄地哐当直响。 李牧寒走到路西法身前，晃了晃钥匙，而后提醒她道。 “别忘记你的承诺，撒旦。” 女人微微弯下腰，低了低头，以表示自己的谦卑。 这时候李牧寒发现女人的后脖子处，那束缚着她半张脸的拘束器锁孔正好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看了看手中的钥匙，又看了看那锁孔，最后还是将钥匙对准了锁孔插了进去。 卡塔—— 清脆的声响之后，女人脸上的拘束器掉落在了地上。 在看清女人的全貌之后，李牧寒算是理解了圣经里所说的路西法会用最具迷惑性的外表让人们错误地追随他。 这女人简直就是美艳这个词汇的化身，那略显冷淡的瞳孔更是摄人心魄。 就连李牧寒也几乎看呆了。 “殿下，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 女人看到李牧寒的诧异，微微笑了笑，而后用极具诱惑的声音说道。 “......虽然我的身体现在不行，但我可以......” 说罢，她微微蹲下了身子，张开了嘴看着李牧寒，那脸上满是情欲，甚至那冰冷的双眸此时都仿佛泛起了桃心。 李牧寒猛地一把揪住了女人的衣领，而后将她拽了起来。 “不要耍我！！现在兑现你的承诺。” 女人莞尔一笑。 “我还以为这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不会拒绝这种诱惑呢。” 随后路西法突然凑到了李牧寒的耳边，用十分低沉的声音念诵了一段咒语。 李牧寒顿时觉得一股灼热的气息开始涌入了自己的身体当中。 【恭喜宿主成功解开路西法的第一道封印，口印，目前封印解除进度1/10】 【同时，宿主已获得新的界域力量】 【大红龙炼狱】 【在该炼狱之中，您可以获得使用红龙烈焰的力量，红龙的烈焰可以烧尽一切有形之物，也能压制众生】 【在界域之中，您每使用一次烈焰将会燃烧自己的生命】 【当您的生命值即将燃烧殆尽的时候，大红龙烈焰将会得到最大程度的强化】 李牧寒为之一愣。 这简直就是烧血换伤害的技能啊。 现在看来这界域的力量并不比巴尔的强，如果能和巴尔界域的强大恢复能力结合起来，应该会有一番作为。 “您已经获得了您想要的一切，殿下，现在，去拯救公主吧。” 路西法身子微微前倾，似乎是想更靠近李牧寒一些，但锁链瞬间将她又拽了回去。 李牧寒冷冷地看了路西法一眼，接着转身离开了监狱。 而独自被留在原地的路西法看着李牧寒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扭曲起来。 “这是一个开始，殿下，希望您喜欢禁果的味道。” 李牧寒慢慢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酒店，刚想冲进浴室的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凌厉的刀锋朝着他的脖子划了过来。 他猛地一个闪身避开了这一击。 而后他抬头朝着攻击的方向看去。 就见酒店的天花板上，夏玥正倒挂在顶灯之上，她已经完全化作了血族形态，一头银色长发倒垂而下，脸上的表情带着李牧寒从未见过的嗜血和兴奋。 “还不够，血，还需要更多的血！！！” 夏玥猛地从吊灯上扑下，将李牧寒按翻在了地上。 那一双巨大的双翼猛地合拢，把李牧寒死死地裹在自己身下完全无法动弹。 “夏玥！你冷静一点！！” 李牧寒的吼叫完全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少女脸上的笑容和那双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身下之人。 他发现，夏玥的眼睛里已经完全没有了眼白，只剩下一片漆黑，瞳仁则是血红一片。 “血！给我血！” 夏玥发出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欲望和狂热。 那张开的嘴里显现出的尖锐的獠牙之上还挂着晶莹的唾液。 李牧寒知道现在夏玥已经彻底失控。 于是他不再犹豫，慢慢闭上了眼睛，调整呼吸，而后猛地睁开眼。 他的瞳孔就仿佛是燃烧起来一般闪烁着黑红色的火焰。 “界域开启！大红龙炼狱！” 轰—— 黑红色的火焰从李牧寒的身体往外扩散着，很快就蔓延到了少女的身上。 一开始夏玥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被灼烧的身体。 直到这些火焰开始蔓延到她的脸颊，她这才猛地发觉到了什么。 而后她发出了瘆人的尖啸，李牧寒趁机从夏玥的禁锢之中逃脱。 就在他发现夏玥似乎想从窗户那儿逃走的时候，他紧紧从后面抱住了夏玥的身体，将其扑翻在了地上。 “放，放开我！！！滚开！！滚开！！” 黑红色的火焰不断渗入夏玥的身体，灼烧着她的皮肤，而她身后的翅膀拼命想要煽动，李牧寒的手中猛地出现了一根由黑色火焰所组成的锁链。 他用这锁链死死束缚住了夏玥的翅膀，让其只能在地上挣扎。 “我会陪着你的，我会陪着你的！！忍耐一下！！” 尽管李牧寒知道这会很痛苦，但他依然拼尽全力死死抱住夏玥不让其逃走，因为他已经逐渐能感觉到夏玥身上的那种狂气正在逐渐减弱。 至少在这件事上，路西法并没有骗他。 第141章 雨过天晴 夏玥体内的力量还在挣扎，李牧寒必须不断提升红龙烈焰的强度，这样才能压制住那股强大的力量。 鼻血悄然无声从李牧寒的鼻子里流了出来，他感觉到自己在使用火焰的同时，这股火焰也在燃烧着他的生命，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但在夏玥恢复之前，他不能停止加强火焰的强度。 “......别怕，别怕。” 李牧寒紧紧从背后抱着夏玥，他一只手死死攥着由火焰所组成的锁链，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夏玥的头发。 但少女依然在不停挣扎，甚至发出绝望的嘶吼。 她的每次挣扎都会带动体内力量的一次爆发。 而这种爆发很快就会被火焰给压制，可也会给李牧寒的身体带来巨大的伤害。 红龙的烈焰毫无疑问，压制性可以说是强的可怕，即便是夏玥体内那不知名的力量也能将其压制，而且这还只是路西法力量的十分之一。 “放开......我......放我.......走！！！” 夏玥趴在地上，被锁链束缚着，但依然在扑腾，她的手死死抓向窗户，但立刻被李牧寒狠狠拽着锁链又拖回到了地上。 “抱歉啊......我答应过你的，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咳咳.......” 李牧寒的鲜血透过面具直接滴落到了夏玥的头发上。 似乎是被鲜血所刺激，怀中的吸血鬼挣扎的更加激烈了。 正是因为害怕她吸食到自己的鲜血，所以李牧寒选择了从后面束缚她。 但现在李牧寒的意识已经逐渐开始要模糊了 “第一天在公园......其实我并不想搭理你......” “因为你在学校的名声并不好......你知道吗，夏玥，我甚至觉得你当时肯定是因为一些见不得人的原因所以才会这么晚出现在那里......” “你知道我为什么......咳咳......为什么会和你搭话吗......因为你的眼神......” “虽然你嘴上说着......让我别多管闲事......但你的眼神却一直在向我求助，就像一只无助的小猫......咳咳！疼......” 说到这里，李牧寒感觉到腹部被夏玥的手肘狠狠击打了一下。 他一口血喷在了少女那银白色的发丝之上。 “......一开始你可没有说过你这么暴力啊......咳咳，难怪......霍天队长和第七小队的其他人会那么怕你，咳咳......” “但我......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你......” “夏玥，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少女体内的力量逐渐开始平息，她的挣扎也越来越微弱，而束缚着她身体的红龙烈焰和锁链力量也在减弱。 “真的很感谢你......能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夏玥，如果可以......希望你......” 李牧寒彻底无法再坚持下去了。 他手中的锁链崩碎成了火星，红龙的烈焰也逐渐熄灭，而包围了房间的界域也彻底解除。 “......希望你......” 李牧寒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了，他透支了太多的生命力，就在他即将昏厥的时候，那原本不安躁动的双翼突然慢慢收拢，刚好将李牧寒无力的身体托了起来。 而后李牧寒感觉到自己被人抱在了怀里。 “......谢谢你，李牧寒，谢谢。” 这是李牧寒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而后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随后李牧寒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巴尔将他臭骂了一顿，并警告他一定要注意路西法的举动，那红龙的烈焰燃烧的是他的生命力，如果他想死，就尽管用。 而后巴尔告诉李牧寒，他的力量已经停留在百分之50很久了。 如果特管局的规定让他无法收割到灵魂，那就离开特管局。 而后修普诺斯也出现在了巴尔的神殿之中，似乎还和巴尔吵了起来，李牧寒整个人懵懵懂懂的。 和主动进入的时候不一样，他就像是在看着一场电影，直到最后巴尔走到李牧寒的面前，用手揪住了李牧寒的衣领一字一句地说道。 “修补我的灵魂，只有我才能帮你压制住路西法的火焰。” 修普诺斯虽然很不爽，但似乎并不能反驳巴尔的这句话。 李牧寒呆呆地点了点头，而后巴尔用力一推，李牧寒就仿佛是漂浮在无重力的空间当中，身子不断往后飞去。 最后，他看到了那无尽的黑暗之中，一头巨大的红龙朝他猛地张开了大口。 “啊！！” 李牧寒猛地从睡梦之中惊醒。 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所浸湿，回想起刚才的梦境，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身体的那种疼痛感已经消失，面具也恢复成了吊坠，他看了看盖在身上的被子和身下的床，发现自己正躺在酒店的床上。 “夏玥......夏玥。” 李牧寒环顾四周，却没发现夏玥的身影。 他开始有些焦急了，莫非是自己失败了？夏玥逃走了？那她为何没有杀掉自己？ 李牧寒拖着还有些虚弱的身体下了床，他扶着墙壁，四处观察，除了之前因为束缚夏玥而破坏的那些东西以外，并没有新的痕迹。 “夏玥......夏玥你在哪儿。” 李牧寒的内心越来越焦急，直到他转头，看向了房间的阳台。 在那阳台之上，一抹娇小的背影正趴在阳台的扶手眺望着窗外。 李牧寒立刻认出了那身影正是夏玥，他快步朝着阳台走去。 因为有些焦急还差点跌了一跤。 当他推开窗户的门走到阳台的时候，刺眼夺目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当李牧寒的眼睛渐渐适应了耀眼的阳光后，他发现那个少女已经转过身来。 她轻轻地倚靠在扶手上，眼神中透出一种独特的韵味。 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映出了一抹金色的光辉，使她的微笑显得更加温暖和亲切。 那一头有些凌乱的黑色长发，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闪耀着点点金光。 这头秀发与少女的脸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她的五官更加立体。 在逆光之下，少女的脸庞显得更加柔和，仿佛被一层淡淡的光晕笼罩着。 李牧寒不禁有些痴迷，这个少女如此美丽，她的微笑仿佛驱散了一切阴霾。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这一幕深深吸引，无法自拔。 “雨停了。” 少女轻轻撩开了一缕耳边的长发，看向李牧寒说道。 “......嗯。” 李牧寒的紧张情绪也终于放松了下来，他慢慢走到少女身边，握着扶手，而后看向了远方初生的太阳。 已经过去了一晚，现在又到了日出时分。 经过大雨的洗礼，这个城市展现出一种全新的面貌。仿佛是大自然的力量赋予了这座城市新的生命，让它变得更加鲜活和生动。 那一道斑斓的彩虹挂在空中，像是大自然的馈赠，给这座城市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那个......” 夏玥的身体微微靠近了一些李牧寒。 “怎么，现在不让我离远点了？” 李牧寒笑着问道。 少女不满地微微抬头，看向了李牧寒。 “开玩笑的，哈哈哈哈。” 李牧寒用手揉了揉少女的头发。 “李牧寒......” 夏玥抬头看着李牧寒，眼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恶意。 “就是.......之前的事，对不起......” “你已经向我道过歉了。” “诶？什么时候......” “就是你泡在浴缸里的时候。” ...... 少女的脸突然红了起来，似乎是想起了自己醒来的时候赤身裸体的样子。 “别，别说了。” “啊？怎么了？当时你就这样躺在浴缸里，然后我准备走了，你叫住了我。” “我说了，别说了......” “那时候你身子可烫了，我抱着你的时候简直......” 下一秒，夏玥瞪了一眼李牧寒。 随着一声惨叫。 李牧寒直接从楼上被扔了下去。 第142章 饕餮，被秒了？ 虽然大赛设立的时间是一个月，但基本上每一次交流大赛都没有超过十天的。 除了孙炎那一次，也正是因为那次，最后大赛给出的比赛最后期限是一个月。 一个月内剩余的队 所以才经过短短两天，北原市就已经爆发了多次战斗。 甚至是几个特管局的混战，其实除了孙炎，也没几个队伍会采取避战措施，这些特管局的异类来参加这场比赛很大一个原因是发泄自身的战斗本能，他们还巴不得多打几场，怎么会避战呢。 此时此刻，那岳煌市虽然被淘汰了，可他们留下的饕餮却依然趴在原水族馆的位置呼呼大睡。 路过的其他特管局成员在看了看这巨大的饕餮之后也只是远远避开。 毕竟就算是碎片，这种凶兽也非一般人可以应付。 况且就算打赢了这玩意儿也没啥奖励，它的主人都已经被淘汰了，属于是吃力不讨好。 可现在，当新一轮的休战期到来的时候，“霸州市”特管局的几名异类却主动靠近了这只饕餮的碎片。 “这就是龙子饕餮吗。” 身材高挑的斗篷女人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眼前的饕餮发出了一阵赞叹。 “不愧是上古凶兽，若是全盛时期，很难想象会有多么强大。” 那戴着口罩，画着很浓的眼妆的少女却似乎有些好奇，她缓缓走进饕餮，却被饕餮的一个呼噜震得连连后退。 “......好可怕。” 口罩少女躲到了众人身后。 那站在最前面的，身材娇小的白发少女却不以为意，她踱着轻快的步子，走到了那巨大无比的凶兽身边。 “的确，如果是全盛时期，只怕我们都得躲着走，但现在这只是一块碎片而已。” 说罢她竟然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饕餮的身体。 就在她的手接触到饕餮身体的瞬间，这本来呼呼大睡的凶兽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如月亮一般巨大无比的双目慢慢下移，看向了自己身边那不知死活的少女。 “主人，请小心。”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斗篷男人似乎意识到了凶兽的苏醒，他想提醒少女。 却发现少女一点儿也不在意。 饕餮发出一阵怒吼，那声音震天动地，几乎让整个北原市都颤抖了一番。 “哈哈哈哈，他好像很喜欢我。” 白发少女却丝毫没有被这阵怒吼所逼退，反而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如果说想把您吃掉算是喜欢的话......那它应该是喜欢你的，主人。” 身材高挑的女人露出一丝苦笑。 饕餮站起了身子，那壮观的身形仿佛将整个空间都压得沉甸甸的，令人望而生畏。 随后，它猛然间高高跃起，那股力量仿佛能撕裂天地，震撼人心。 那巨大的身躯，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直直地朝向那个看似娇小的少女砸去。 那声势，撼天动地，仿佛连空气都在颤抖，使得四周的尘土都为之飞扬。 就连其他三名“霸州市”身披斗篷的人，也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他们不得不各自展开防御姿态，用他们最强的力量去抵挡这股无与伦比的冲击力。 然而，在众人的注视下，那娇小的少女却抬起了头。 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唇角挂着一抹微笑，看着那即将砸下的巨大身影。 那一刹那，她的眼中仿佛只有那个正在逼近的巨兽，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终于可以让我不那么无聊了。” 少女话音刚落，饕餮巨大的身形已然来到她的头顶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唰—— 突然间，一道红光从饕餮的身体中绽放开来，一个巨大无比的红色巨爪猛地穿透了饕餮的身体。那巨爪的力量之大，竟将饕餮那庞大无比的身形高举在了半空之中，仿佛它已经成为了被控制的木偶。 再看那少女，她的双手交叉护在身前，而那深红色的爪子正是她双手所化作的残影。 “这样才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哈！！” 在少女疯狂的笑声当中，那爪子带着巨大的力量和残影，猛地向两边挥去。 只听得一声闷响，饕餮的身体瞬间被那红色的巨爪残影从中间撕裂开来。 血肉横飞，饕餮的鲜血如同瀑布一般喷涌而出，如同一场血雨淋在了少女的身上，将她的白发染成了血红。 那血腥的场面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而那少女却满眼兴奋，她张开双臂，贪婪地享受着这场鲜血盛宴。 随着饕餮的死亡，周围的景象也逐渐恢复了正常。那巨大的红色巨爪也消失不见，只剩下少女和那破碎的饕餮尸体。 一旁的几名斗篷人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们的身体也都被血雨所淋湿，但他们可不像少女那般对鲜血感到狂热，口罩少女闻了闻自己的衣袖，立刻干呕起来。 “......主人，下次至少提醒我们一句，我们好打伞。” 身材高挑的少女似乎也对自己这一身血腥味十分不满。 白发少女缓缓转过身，那些将她染红的鲜血居然一点点地渗透进了她的皮肤和发丝当中，她一脸的满足，舔掉了唇边残留的鲜血之后，她朝着几人吐了吐舌头。 “下次一定。” ------------------------------------------- 饕餮所造成的巨大动静几乎让北原市的每一支特管局异类都为之震撼。 其中最震惊的便是天海市特管局的众人。 因为已经到了集合时间，所以他们选择在一处仓库集合修整。 夏玥也认真地给梦梦和其他人几人道了歉，李牧寒也大概和几人说明了一下夏玥的情况。 就在这时候，那饕餮所造成的巨大动静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刚才那是，饕餮？” 李牧寒问道。 “他不是已经陷入沉睡了吗？” 赤鸢有些疑惑。 “有什么人惊动了它，等等......这种感觉是......” 哈提说到一半突然闭上了嘴，而后慢慢看向了夏玥。 此时的夏玥瞳孔瞪大，就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血族......” 最后，夏玥慢慢开口道。 “刚才和饕餮的力量一起爆发的，还有血族的力量，这座城市，还有一只血族。” 李牧寒有些诧异，他顿时想起了之前在大街上袭击自己的那名血族。 “之前我被一只血族袭击过，会不会是她？” 夏玥很是疑惑。 “你被血族袭击过！？为什么没告诉我？！” 面对夏玥的质问，李牧寒挠了挠头，因为当时哈提救了他，而且很快就开始投入到了追捕狭国的任务当中，所以没来得及和夏玥说，后来也就忘了。 “是千宫月。” 哈提靠在墙边，看着夏玥说道。 “我已经收拾过她了，之后她不会对李牧寒出手了。” 但夏玥明显还是没有消气，她的眼神里展露出了一丝肃杀之气。 “......千宫月，你给我等着。” 哈提叹了口气，露出一丝苦笑对夏玥说道。 “好了，你对那孩子还是别太凶了，再怎么说她也是因为你才......” “她和我没关系！她不是我的眷属！” 夏玥冲哈提吼道。 “是是是，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我不知道，但李牧寒，我觉得刚才那种力量，不可能是千宫月的，她没那么强。” “额......刚才那力量很强吗？” 虽然李牧寒刚才也稍微感受到了一些血族的力量，但并没有多强。 “她很好地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但很遗憾，她比我们现在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 对哈提的话，夏玥没有反驳，只是低下了头。 李牧寒更加不解了，这还没打呢，怎么就怂了。 直到夏玥说了一句话，李牧寒才感觉不寒而栗。 “......因为饕餮的气息，消失了。” 李牧寒倒吸一口凉气，那血族的气息和饕餮一同爆发，现在饕餮的气息消失了，也就是说......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连夏玥和哈提联手都没法对付的饕餮，竟然直接在这一瞬间就被秒了？ 这哪家特管局居然还藏着这种可怕的血族啊！ 第143章 傲因 而就在那白发少女解决掉饕餮之后打算离开的时候，一支特管局小队却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为首的男人死死地盯着白发少女，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是你干掉了饕餮的碎片？” 少女原本坐在石头上晃动着双脚，在发现男人之后，她笑着从石头上跳了下来，而后来到男人身边仔细打量着男人。 “你好强啊。” 她又看了看男人身后的几名特管局异类之后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 “但他们好弱啊，你们真的是队友吗？” 而这支小队不是别人，正是洛云市特管局成员，这男人也正是以一人之力击溃了天海市特管局的白虎。 “这只吸血鬼口气不小啊。” 耳中人轻轻捏着自己的胡须，看着白发少女发出一阵冷笑。 高大的海夜叉也拿出了自己的三叉戟，面色不悦地看着白发少女。 “各位别生气，大家都是同为特管局异类的同事。” 身材高挑的女人似乎想出来打圆场，她朝着少女使了个眼色，似乎是在警告白发少女，这男人不好惹。 但白虎却冷笑了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白发少女说道。 “霸州市什么时候有吸血鬼了？我怎么不知道。” “嗯~你说的没错，我们并不是什么霸州市特管局的异类。” 白发少女似乎不想装了，她直接褪去了斗篷，伸了个懒腰说道。 “甚至我们都不是特管局成员哦。” 在听到少女这句话后，白虎的眼神微微眯了眯，他身后的洛云市特管局成员也都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高挑女人叹了口气，仿佛对自家主人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表示了无奈。 “算了，反正也到这时候了，不用装了。” 高挑女人朝着那戴口罩的少女和另一名男人招了招手。 “你们来解决吧。” 高挑少女有些诧异地指了指自己。 “啊？我......？” 男人则是一言不发走了上来。 女人点了点头，但这时候白发少女有些不愿意了。 “诶！？为什么不让我出手！？” “主人，您刚才还没玩够吗？现在就交给我们吧。” 白虎发出一阵不屑的嗤笑。 “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是谁，但你们一起上估计也用不了多久，现在是休战时间，但你们既然不属于本次大赛的参赛选手，那对你们出手也不算犯规了。” 说罢他拧了拧脖子，发出可怕的咔咔声。 战斗一触即发。 白虎挥了挥手，耳中人和海夜叉瞬间朝着那名斗篷男人扑了过去。 男人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他的身形虽然也算高大，但和海夜叉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当那把巨大的三叉戟朝着男人刺过去的时候，耳中人同时也展开了自己的界域。 可就在他想要说出那句“你躲不开海夜叉的任何攻击”的时候。 男人的身形猛然之间消失，海夜叉的三叉戟扑了个空，而后，耳中人猛地发现那男人竟然已经闪身来到了自己身前，他一手猛地捏住了耳中人的脸颊，让其发不出任何声音，而后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这力道之大，耳中人几乎是在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海夜叉怒吼一声，手中三叉戟猛地敲打在地面，无数的海水破地而出，而海夜叉的双腿化作了鱼尾，直接乘着海浪朝着男人扑了过去。 男人面对着呼啸而来的海水，那被斗篷遮盖的脸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这样也能叫海吗？” 男人开口了，声音低沉无比，面对海夜叉高高举起的三叉戟，他猛地抬手，就在这瞬间，所有的水流几乎瞬间改变了流向，那些原本听从海夜叉吩咐的海水全都开始倒灌。 海夜叉被海水卷入几乎无法自由活动，它原本在水里的灵活度是地面上的一百倍。 但现在，他觉得这里的每一滴水都在抗拒它，阻拦他，而他现在似乎根本不在水里，而是在某种由水组成的牢笼之中。 男人猛地褪去了斗篷，他赤着上身，那完美的肌肉线条之上覆盖着一层鱼鳞，而那男人的头上竟然还长着一对龙角。 海夜叉在看到男人真身的瞬间就瞪大了双眼。 “你你，你是......无支祁？！！” “看好了，这才叫水的力量。” 无支祁的手猛地握紧，那些水流开始不断汇聚，浓缩，最后形成了一个立方体，将海夜叉牢牢困在了里面，而后随着无支祁的手不断握紧，那立方体也在不断缩小。 海夜叉痛苦地呻吟起来，这立方体每缩小一分，他的身体就仿佛连骨头都在被挤压。 眼见那水立方的面积越来越小，海夜叉即将被压成碎片的瞬间，无支祁突然放下了手，因为他眼前的场景开始发生了变化。 刚刚还是天海市的高楼林立，现在却变成了一片童话世界。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那一对正坐在餐桌前品茶的双胞胎姐妹，发出了一阵冷笑。 “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 “你要参加我们的茶会吗？” 无支祁随手一挥，海夜叉的三叉戟竟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下午喜欢睡觉，不喜欢喝茶。” 随着他手中三叉戟的舞动，双胞胎姐妹的脸上也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那原本广袤无垠的草原和森林里突然涌出了大量的海水，如高楼一般的海啸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不同于刚才的海夜叉，这几波海啸在瞬间就吞噬了这个童话世界。 双胞胎姐妹的界域几乎是瞬间就被破解。 她们二人和海夜叉，耳中人一样晕倒在了地上。 洛云市特管局，除白虎之外的所有人被无支祁一人团灭。 但白虎却完全没有任何的惊慌之色。 他斜眼看了看无支祁，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不是天海市特管局的那个叛徒吗？” 无支祁随手扔掉了海夜叉的三叉戟，而后笑着看向了白虎。 “主人给了我力量，现在的我几乎已经达到了天灾级的实力。” 白虎点了点头。 “嗯，几乎啊。” 而后他又看向了那名口罩少女。 少女被白虎看着的一瞬间居然有一种心动的感觉。 她的双眸泛出爱心，脸颊也变得微红。 “好，好帅啊。” “你还要在那儿站多久？” 白虎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少女立刻回过神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而后手指慢慢抓住了口罩的边缘。 “我，我不想在您面前露出这幅丑态，但是......主人也不希望我输，所以白虎大人......” 啪嗒—— 口罩慢慢被拉下了一半，一根长舌头从口罩下方的缝隙耷拉了出来，几乎拖在了地上。 “我们开始吧......” 在舌头伸出来的瞬间，女人的表情变了，她没有了刚才的那种羞涩和怯懦，转而是一种疯狂，她现在的想法只有一个。 吃掉眼前的那个男人。 第144章 你够资格了 “傲因。” 白虎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少女的真身。 那是一种华夏古代的凶兽，在《神异经（西荒经）》中，对其有所记载。 西荒之中有人焉，长短如人，著百结败衣，手虎爪，名曰獏。伺人独行，辄食人脑，或舌出盘地丈馀，人先开其声，烧大石以投其舌，乃气绝而死。不然食人脑矣。 这是一种喜欢吃人脑袋的怪物，而它吃人脑的方式就是用那长长的舌头直接刺破人的脑袋进行吸食。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的确算得上华夏古代有头有脸的凶兽。 但很可惜，在神兽白虎面前她还不够看。 果不其然，当白虎拔出用苍蓝烈焰所化作的长刀的时候，傲因几乎可以感觉到那全方位碾压的力量，而这，只是白虎的分身。 但这并没有让傲因退却，这身形瘦小的少女拖着长长的舌头，慢慢弯下了腰，而后猛地朝着白虎扑了过去。 “放肆！” 白虎一声怒喝，周身苍蓝烈焰大盛，刚刚靠近的傲因顿时被这苍蓝色火焰烧的节节败退。 她口中长舌簌地刺出，却被白虎抬手一刀斩下，如果不是傲因的舌头具有能在半路掉头的能力，恐怕那利落的一刀会将她的舌头斩成两截。 即便如此，傲因的舌头依然遭受了重创。白虎的苍蓝色火焰灼热而狂暴，傲因只觉得舌头痛如刀割，仿佛被火焰无情地炙烤着。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傲因愈发愤怒，她再次发动了攻击。 这一次，傲因的舌头如灵蛇一般钻入地下，企图从下方给白虎一个出其不意的袭击。 然而，白虎却对她的这种攻击方式露出了一种不屑的冷笑，他将手中的长刀猛地插入地面。 随后，苍蓝色的火焰从刀柄处疯狂涌出，不断在地面扩散开来。 可白虎将长刀猛地插入地面，随后蓝色火焰不断从地面扩散开去，她的舌头在地下还没行进到一半就又被逼了回来。 她很惊讶，自己明明接受了力量，得到了提升，现在已经完全是天灾级的异类了，为什么连和白虎近身过招都没法做到。 “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白虎手握苍蓝色烈焰长刀，眼睛里也闪过了一丝蓝色的光芒。 “傲因，你原本便是食人凶兽，也并不归属特管局监管，现在死在我的刀下，应该也无怨言吧。” 瞬间，白虎的长刀已然横向切了过来，傲因吓得连连后退。 可她后退的速度，完全无法与白虎的迅猛进攻相提并论。 那柄燃烧着蓝色火焰的长刀，如同冷月之影，迅速逼近，使她无处可避。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傲因，这头残忍无比的古代凶兽此刻心中充满了绝望。 然而，在这生死攸关的刹那，一股磅礴的力量从白虎身旁爆发。无支祁，这个曾经在天海市特管局并不算出众的霍乱级异类，此刻宛如神祇降临。 他挥出铁拳，以山岳之力猛然撞击向白虎。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白虎并未退缩，他傲然转身，以坚硬的头颅接住了无支祁的重拳。 无支祁只觉得手骨几乎碎裂，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 但这并未结束，白虎轻易地腾出一只手，如鹰爪般紧紧扣住了无支祁的面庞，随后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他狠狠地摔砸在地。 一口鲜血顿时从无支祁的口中喷出。 但正是由于无支祁的干扰，傲因才得以逃过这一刀的致命一击。 她原本想用她那灵活的舌头进行反击，但还没来得及行动，腹部就被白虎狠狠地踹中。 这种剧痛让傲因仿佛被万吨巨锤砸中了心腹，痛苦万分。 她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朝后飞去，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此时，白发少女和身材高挑的女人也都对眼前的情况表示了一丝惊讶。 “我的天啊。” 白发少女略微夸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说道。 “明明是两个天灾级的异类，却连白虎的分身都打不过?” “岂止是打不过，简直就是二打一被完虐啊。” 高挑女人露出了一丝苦笑。 白虎的眼神冷冽，动作果断。 他将这两个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异类狠狠地扔到了白发少女的身边。 那两个异类的惨状，无疑是对她的一种威胁和警告。 他手中的长刀指向了白发少女，那刀尖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冷光。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戏谑与挑衅，“现在，该你了？”那话语仿佛是一个审判，一个终结，等待着少女的回应。 白发少女嘴角抽了抽，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这种感觉，即便是刚才干掉饕餮，也只是发泄了一通力量。 而现在她才真正感觉到了血脉喷张的快感。 可就在她即将要出手的时候，一把弯月法杖拦在了她的身前。 “主人，让我来吧。” “你？” 白虎看了看高挑女人，而后不屑地笑着说道。 “你够资格吗？” 高挑女人没有说话，她慢慢地将兜帽从头上摘下，动作轻柔而优雅，仿佛在解开一段尘封的记忆。 随着兜帽的滑落，一头淡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流淌下来，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摘下兜帽的女人仿佛解除了某种封印，她的容颜逐渐展现在白虎的眼前。 她的眼睛深邃如海，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虚妄。 那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都如同一幅精美的画卷，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而那张精致的脸上带着清冷的笑容，那是一种来自远古的微笑，充满了神秘和深邃。 女人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古老的气息，仿佛是从遥远的时代穿越而来。 那股气息逐渐扩散开来，充满了整个空间，让白虎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神？” 白虎微微歪了歪头，看着女人的眼神里露出了某种疑惑。 他感觉到了女人身上的神格，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就算自己身为守护一方的神兽，都不曾具备这样的神格。 而这女人，毫无疑问是真正的神。 “我的名字叫......孔苏。” 她的声音轻柔而优雅，仿佛春风拂过面颊，使人感到无比的舒适和宁静。 女人身上的斗篷已然滑落，露出的是一席高贵而优雅的白金色长裙。 这件长裙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由无数星辰镶嵌而成。 “孔苏......” 白虎听过这个名号，那仿佛是来自遥远古埃及的月之神明。 但他没有任何的惧意，神又如何。 在华夏大地最不缺的就是神。 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他手中长刀慢慢抬起，苍蓝色的火焰绽放开来，指向了孔苏。 “好，你够资格和我打。” 第145章 神又如何 自从被天海市特管局的人赶走之后，孙炎就一个人东躲西藏。 一遇到人他立刻便会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有时候是墙壁，有时候是地板，甚至有一次他直接和厕所里的马桶融为了一体。 在一名异类似乎正在拉肚子的时候，他一直祈祷，可千万别到他这个隔间来，好在那异类最后没把屁股对准孙炎所化的马桶。 否则就真的屎淋到头了。 东躲西藏了半天，最后他实在是饿得不行了，所以想出来找点吃的。 刚出门就听到了饕餮的怒吼，吓得他猛地又缩了回去。 直到感觉到饕餮的气息突然消失，他才有些疑惑地出来查看。 这一看不要紧，那场饕餮的尸体所产生的血雨直接把孙炎吓得双腿发软。 “我的妈啊，这哪个特管局的这么猛啊。” 他怀着好奇的心情小心翼翼朝着饕餮气息消失的位置移动，找了一个阴暗的角落，他偷偷开始观察。 正好看到了白虎和那两名异类的战斗。 越看他就越庆幸当时在地铁站还好自己润了，不然对上白虎还真的不是一般的麻烦。 但让孙炎感到疑惑的是和白虎战斗的两名异类都很奇怪。 他们本身的力量并不算特别强，但却像是被某种力量给强化了一般，如今竟然有着天灾级的力量。 可即便如此，他们依然在白虎面前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直到那身材高挑的女人慢慢亮出了真身，举起了弯月法杖。 “不好！” 孙炎赶紧往后逃，但还是被拽入到了女人的界域当中。 瞬间白天变作了夜晚，头顶的月亮高悬于夜空之上，月光洒在女人的身上，让女人看上去充满了神性。 而白虎则是并不为其所动，他爆喝一声，苍蓝色的火焰猛地高涨数十米，几乎要将那一轮明月给吞噬一般。 “开始吧，白虎。”月神微笑着说道，她的声音轻柔而甜美，仿佛在诉说一个美丽的童话。 但是，眼前的这一幕并不是童话，而是即将发生的激烈战斗。 白虎没有丝毫犹豫，他手提大刀，迈出坚定的一步。 他的每一步都让地面产生无数裂痕，随着他的动作，苍蓝的火焰仿佛活了起来，化作了一只巨大的白虎。 “好！！来！！” 白虎兴奋地大喊，他的声音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他身形一跃而起，手中的大刀犹如闪电般朝月神头顶挥下。 与此同时，他的火焰所化的白虎也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虎啸之声，张开巨口，几乎要将月神吞噬。 月神轻轻挥动法杖，头顶的圆月立刻化作了上弦月。 月光如银河般洒落，为这场战斗增添了一抹神秘而浪漫的色彩。 月神身姿轻盈，如梦似幻，她的长裙在战斗中飘逸飞舞，轻而易举便避开了白虎势大力沉的这一劈砍。 就连那火焰所化的巨虎也在瞬间被月光所驱散。 白虎微微一愣，看着侧身闪过自己攻击的孔苏还有自己被驱散的力量，他慢慢转过头，而后露出了一个兴奋的笑容。 “这才够意思！” 白虎的火焰再次汇聚，这一次苍蓝之焰全都缠绕在了他的长刀之上，随后再次朝着孔苏砍了过去。 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无尽的苍蓝火焰与雷霆万钧之势。 但他面对孔苏时，却始终难以占得半点便宜。月神灵活闪避，时而轻盈跃起，时而悄然潜行，她的动作优雅且矫健，仿佛与月光融为一体。 而头顶的月亮也随着孔苏的动作而不断发生着变化。 “......” 当一刀挥空之后，白虎停止了动作，他看着孔苏而后冷冷地说道。 “你能看清我的动作？” 孔苏微微一笑，而后摇了摇头。 “我当然没法看清你的动作，但在我的界域之中，你的一切都无所遁形，月光与时间的力量会记录一切并进行无数次演算，白虎，不是我看透了你，而是你已经被这道月光所笼罩，无所遁形。” 银发少女又做回到了石头上，她用手拖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场战斗，从她眼中的狂热可以看得出，她有多么想亲自上场和白虎过招。 但看来应该不用她出手了。 白虎的所有动作已经被看破，他的每次进攻不仅无功而返，还会被孔苏的月光不停灼烧，此时男人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灼烧痕迹。 这是一种来自古埃及赫里奥波里斯众神的诅咒，即便是白虎也绝对无法在短时间内回复，更别说现在白虎的力量并不完全了。 “你已经输了，白虎。” 孔苏莞尔一笑，随手挥出的法杖降下了一道月光火柱。 火柱将白虎笼罩在了其中，男人发出了痛苦的吼叫。 当白光散去，白虎的身体已经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了。 他单膝跪在地上，而后微微抬头看着那高高在上的月神，弯月法杖慢慢指向了白虎的头顶。 孔苏歪了歪头，而后发出了一阵不屑的笑容。 “华夏神兽？不过如此。” “......” 这句话仿佛是刺激到了白虎，他用大刀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而后咧开了嘴。 “真是难看啊，你这样还有半点神兽的样子吗？” 孔苏看着满身伤痕，半张脸都被烧掉的白虎居然还想继续战斗，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好歹也是四方神兽之一，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化身，但该认输的时候就要好好认输，不是吗？” 白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慢慢的将刀插在了地上。 “你会为你说过的话付出代价，外来的神。” 男人仰起头，看着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女人和女人头顶的那一轮明月。 突然，空气中传来一阵颤动，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力量正在觉醒。 男人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一开始只是一簇蓝色的火苗，而后火苗蹭的开始蔓延，最后将男人整个人笼罩在内。 火焰不断烧灼着男人的身体，他的身形开始变得模糊，仿佛与那苍蓝色的火焰融为一体。 这一瞬间，孔苏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她微微皱了皱眉，想要出手，但已经迟了。 随着一声轰然巨响，蓝色火焰轰的一声暴涨开来，男人的身形也变得巨大无比，当那些火焰逐渐散去，一只巨大的白虎从火焰中浮现出来，它的身躯壮硕，皮毛洁白如雪，散发出威严的气息。 这只巨大的白虎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可言喻的力量。那些苍蓝色的火焰并未完全消失，它们围绕着白虎飞舞，释放出强大的能量波动。 “......这，这怎么可能，在，在我的界域之中，它怎么可能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而且，这，这不是一个化身吗？！” 第146章 我们只是来访者 孔苏明显急了。 坐在石头上的少女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而后她笑着看向孔苏说道。 “早就告诉过你了，孔苏，不要小看华夏的这些异类，即便你是货真价实的神，但是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能和神匹敌的东西那可太多了，看来你也该为你的傲慢吃吃苦头了。” “不，不不可能！！吾乃至高无上的月神！我不允许！！不允许有人在我的月光之下如此耀眼夺目！！” 孔苏愤怒地挥舞圆月法杖，那明月散发出了耀眼夺目的光芒，而后无数道由月光组成的光束开始朝着那只巨大的白虎射去。 神兽白虎只是慢慢昂起了那巨大的脑袋，而后张开嘴巴，发出一声震天的虎啸，声音响彻整个北海市 这啸声充满了力量和威严，让所有的生灵都为之震撼。在这一刻，他不仅是白虎，更是代表着无尽的力量的化身，是华夏大地的守护神。 这一阵怒吼之下，所有的月光悉数被驱散，孔苏不得不将法杖护在身前以求自保。 但白虎的力量太过于巨大，她感觉光是防御这阵咆哮几乎就要用尽她的全力。 更让她绝望的是头顶的明月突然发出了一阵咔嚓声，抬头一看，裂痕正在月面不断蔓延。 “不，不！！我的月亮！！不可能！！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孔苏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从容不迫，她开始怒吼，开始狂躁。 “唉，又犯老毛病了，一遇到情况之外的事就开始发疯。” 银发少女叹了口气，但她似乎并没有打算要阻止什么。 就在这时，地上的白虎猛地身形高高跃起，扑向了半空之中的孔苏。 “不！！不！！低下头！！跪下！！我是神！！！你不能这样对我！！！” 孔苏朝着白虎怒吼，而后手中权杖狠狠挥动，那即将碎裂的月亮绽放出了最后的光芒，但都被白虎周身的火焰所化解，最终白虎扑到了孔苏身前。 “我是至高无上的神明！！” “那又如何？” 那巨大的白虎顿时化作一道苍蓝焰影穿过了孔苏的身体，直扑向她身后的圆月。 而男人的身影也在这瞬间赫然显现，他手中大刀猛地朝女人头上劈下，孔苏急忙抬起法杖抵挡。 随着一声清脆的喀嚓声，女人的法杖连同她身后的那一轮明月瞬间化作了碎片。 直到最后，孔苏的眼中才真正透出了一丝恐惧。 自己的法杖在白虎的刀锋和蓝焰之下显得如此脆弱，几乎没有抵抗之力。 她身后的月亮，也就是孔苏引以为傲的月神界域，也在这那巨大白虎的苍焰之下化为一片虚无。 而那白虎的刀锋，它没有停歇，冷酷地继续劈向孔苏的额头。 孔苏此刻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早已没有了刚才的泰然自若，她竭尽全力张开了由月光组成的防护屏障。 然而，那刀锋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狠狠地劈在屏障之上，巨大的压力瞬间将孔苏从半空中重重地压在了地面上。 “不，不要不要！！！” 孔苏几乎已经被吓呆了，她用尽浑身解数张开了月光所组成的屏障。 刀锋狠狠劈在屏障之上，巨大的压力狠狠地将孔苏从半空中直接压在了地面上。 她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孔苏的内心在颤抖，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她挣扎着，试图站起来，但自己眼前这如同恶鬼一般的男人刀锋仍然在下压着，这股压力让她无法动弹。 她的眼中充满了泪水，那是绝望的泪水，也是对这片古老大地上的守护者的恐惧之情。 “主人！！主人！救我！！！” 孔苏开始疯了一般朝着身后那坐在石头上的少女求救，她知道要是那银发少女再不出手，自己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但那银发少女却全然没有一丝的紧张或担忧，她的眼中满是笑意，甚至还翘着腿，轻松自在的模样仿佛是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她对眼前的危机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更不想管孔苏的死活。 “主人......求求您，我，我不想死在这里！！” 咔嚓—— 屏障的裂痕越来越深，那道由神秘力量形成的屏障上的裂痕越来越大，每一次的咔嚓声都像是敲在孔苏的心上。 孔苏甚至能透过那些裂痕感受到白虎那灼热的苍蓝之焰的气息，那种火焰，带着毁灭和死亡的气息。 她毫不怀疑，只要屏障再受到一次冲击，便会完全碎裂。到时候，这把闪烁着冷光的刀锋便会毫不犹豫地斩下，将他连同他的神格一同砍得粉碎。 砰—— 就在这瞬间，护盾彻底破碎，同时破碎的还有孔苏那绝望的心。 她双眼发愣，迎接着那苍蓝色火焰的到来。 可就在那把刀即将落在她头顶的瞬间，所有的火焰都熄灭了，刀锋也停止了，只剩下刀锋下压的刀气从两人身下扩散而出。 女人怔怔地看着自己眼前的高大男人，直到现在，孔苏的身体才开始瑟缩发抖起来。 那把刀还悬在她的眉间，这让她丝毫不敢动弹一步。 就在她疑惑为何白虎不砍下这一刀的时候，那把刀的刀锋突然开始化作了灰尘，而后是白虎的身体也开始逐渐消散。 “算你走运，外来的神，希望下次见面你能让我更尽兴一些。” 白虎凝视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孔苏，嘴角慢慢咧开，露出了一个极为不屑的笑容。 “外来的月神......哼哼。” 最后，他的面庞从咧开的嘴的位置处开始弥散。 “不过如此。” 最后一句话出口之后，白虎彻底消散在了孔苏的眼前。 在确定这男人可怕的气息彻底消失之后，孔苏一下子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而娇小的银发少女此时也从石头上跳了下来。 她踱着轻快的步子，背着双手，走到了孔苏身边，弯下腰看着孔苏说道。 “怎么样，好玩儿吗？” “主人......您刚才是知道他的力量已经快用尽了，所以才......？” 孔苏想给自己找个安慰，自己的主人并不是不想救自己，而是算好了一切。 但没想到银发少女朝她吐了吐舌头说道。 “虽然我知道他已经是釜底抽薪了，但我可没算到现在这一幕，只能说......嗯，我可不想被那一刀砍中啊。” 孔苏陷入了另一种绝望。 她跟随了这名少女，这只血族，这只有些不可思议力量的血族，跟随她从赫里奥波里斯来到了这片古老的华夏大地，她将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给了这名少女。 但刚才......她却差点被抛弃，成为死在这片大地的一名陨落之神。 无支祁和傲因此时也沮丧地坐在原地。 白虎的力量如此强大，只他一人便让三人都吃了败仗。 但他们毕竟是华夏大地本土的异类，也是知道白虎到底是多么恐怖的存在，所以并没有孔苏那么怀疑自我。 “慢慢习惯吧，月神。” 少女慢慢地蹲了下来，但面色已经不像刚才那般戏谑，反而是有一丝严肃和认真。 “我曾经也以为自己的力量可以征服这片大地，但却在这里遇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危机，永远记住，华夏大地和这个世界上所有其他的土地都不一样，这片土地真正强大的不是神，而是那种古老的传承。” 她朝着孔苏伸出了手。 “这也是我带着你来到这里的理由，学习他们，融入他们，这古老的大地不会拒绝任何好学之人，永远记住，我们不是征服者，也不是侵略者，我们是来访者，渴望得到接纳者。” 少女微微一笑，孔苏愣了一下，最后还是握住了少女的手。 “是......主人。” 第147章 叛逃者 哗啦—— 孙炎从一片废墟之中探出了头。 刚才白虎最后的那一刀直接将周围两条街的楼房全都夷为了平地，若不是孙炎跑得快，处在那种震荡中心只怕自己几条命都不够活的。 现在他发现战斗结束了，但白虎的气息也消失了。 一开始他并不打算过去看的，要是对面还没走，自己不是过去送人头吗。 但秉承着最后一丝良心，孙炎还是将自己埋在瓦砾之下小心翼翼地潜行了过去。 就在他从废墟之中钻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洛云市特管局除白虎以外的人都昏迷倒地，而更让孙炎感觉到害怕的是那几个人居然还没走。 似乎是还在原地疗伤。 那名有着银色头发的吸血鬼似乎是在和另外几人说着什么。 孙炎默默地潜伏在废墟之下，想等他们走了之后再去救人。 现在他只能祈祷，那几人别对洛云市其他几人下死手。 可就在这时候，那名身材高大，赤身裸体的男人突然站起了身，目光也看向了孙炎所在的方向。 “怎么了无支祁？” 孔苏在看到无支祁突然起身之后有些疑惑，她的伤势才刚刚恢复一些，现在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她感觉紧张。 本来还以为自己仗着神格可以为所欲为，但现在看来，这片华夏大地所蕴含的可怕力量真的不是自己能小觑的。 “那边有人。” 无支祁死死地盯着那片瓦砾说道。 “能感应到是什么等级吗？” 孔苏问道。 无支祁的鼻子动了动，似乎是在闻着什么味道。 “让人不太舒服的味道，但是很弱，应该只有霍乱级。” 孔苏算是放下了心，他摆了摆手说道。 “你去把他解决了吧。” 她知道，无支祁刚才也被白虎碾压，现在心里憋着一股火。 既然对方很弱，那让他发泄一下也无妨。 无支祁点了点头，他面无表情地走向了那堆瓦砾。 此时的孙炎已经是瑟瑟发抖了，为啥对面这么厉害，自己都已经和碎砖石融为一体了他们还能发现自己，那岂不是有着天灾级的实力？？ 如果真是这样，那打个球啊，自己几条命都不够啊。 孙炎现在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弄出点什么动静。 同时内心默默祈祷着对方赶紧离开，但那名赤身裸体的男人不仅没有离开，手里还多了一把由水流组成的三叉戟，直直地朝着孙炎躲藏的方向走来。 就在他的脚即将踩在孙炎头顶的时候。 银发的血族突然一愣，而后看向了无支祁的方向。 “无支祁。” 银发少女开口说道，同时她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也消失了。 “行了，回来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目标。” 无支祁都已经准备举起三叉戟了，这时候被打断显得有些生气。 “主人，我很快就能解决他，让我......” “我说了，回来。” 但银发少女的声音却不容置疑，甚至她的双眸隐隐闪过一丝血红，这个目光看得无支祁后脊背发凉，他咽了一口唾沫，随后随手一挥，手中的三叉戟瞬间又化作了水流流淌到了瓦砾之中。 “遵命，主人。” 孔苏有些疑惑地看着银发少女，她想说什么，但在看到银发少女那如临大敌一般的眼神之后，也就闭上了嘴。 “那这几名洛云市的异类怎么处理，主人，现在我们也暴露了，不用装了吧？” 无支祁回到少女身边问道。 “不用管他们，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银发少女站起了身，她又看了一眼那堆碎瓦砾，最后拍了拍自己的裙子上的灰尘对几人说道。 “行了，走吧，这场闹剧也差不多该到尾声了。” 看着众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几乎快被吓尿的孙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从瓦砾里钻了出来，甩了甩身上被刚才无支祁的三叉戟打湿的头发之后便冲向了洛云市晕倒的那几名异类，在把他们一个一个搬到一处比较隐蔽的室内之后，孙炎拿出了电话，他必须要连续到主办方。 这场大赛不能再继续办下去了。 但在发现手机没有任何信号之后，他明白了这群人早就做了手脚，只怕外面现在也无法给他们提供任何支援了。 ................. 与此同时，北原市特管局的监控中心。 雷剑坐在椅子上，拳头捏的死死地，雪茄已经被他咬成了两截。 刚才洛云市特管局和这群神秘异类的战斗他们通过影像看得是清清楚楚。 而且那群神秘人似乎并不在意他们的观看，他们有着能改写界域敕令的能力，如果愿意，他们大可以屏蔽一切监视器，但现在，这些人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监控之中，不仅干掉了饕餮，还和洛云市的白虎大打了一场。 虽然白虎的力量十分强悍，但毕竟是个分身，最后也没能收拾掉这些人。 更何况那名银发吸血鬼根本连手都没出。 但现在，有一个人是雷剑最为关心的。 他慢慢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那个他最不想拨通的电话。 “老雷，干嘛，又他妈想挨骂了？” 电话里传来了常越的声音，此时的雷剑却没有任何心思和他吵架，只是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常老狗，记得你们天海市特管局之前发出过全国协查通告，要追捕一名在逃的异类，好像叫......” “古宵。” 电话里突然传来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听到这个人的声音之后，雷剑微微一愣，而后说道。 “啊？林泽？你和老雷在一起？” “嗯，他已经堆积了三天的公文没有审签，我现在守着他必须签完，继续刚才的话题。” 林泽的声音冷冷地从电话那头传来。 “半年前，我们天海市本部第七行动小队在一次出勤任务中发生了叛逃事件，叛逃人员化名，古宵，档案编号2521，真身，无支祁。” 听着林泽的话，雷剑默默地又点起了一根雪茄，在吐出一口烟雾之后平静的说道。 “那你们可得感谢我了，你们那个在逃的异类，我找到了。” “......” 电话那头的常越和林泽都沉默了，雷剑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嘿嘿，不仅如此，让无支祁叛变的那位罪魁祸首，也就是第七小队出勤的那次任务目标，老子也找到了。” 雷剑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而后将烟雾吐在了监控器上出现的那名银发吸血鬼的脸上。 第148章 全面接管 看着北原市传输回来的画面，常越和林泽以及另外几名天海市特管局中身居要职的成员都陷入了沉默。 “记得半年前给无支祁做检测的时候，他的等级只有湮灭。” 最先开口的是华云，她身为天海市特管局异类鉴定科的负责人，自然对每个天海市特管局的异类都了若指掌。 按理来说，异类的力量的确是可以成长，但大多数异类的修炼方式都比较残忍，所以在被特管局严令禁止之后，这个时代的异类想要在短时间力量突破极限已经很难了。 但现在，华云看着无支祁迎战洛云市特管局其他几名成员的表现不禁皱紧了眉头。 这位谛听的后裔此刻即便是只透过屏幕也能感觉得到无支祁的力量有着巨大的变化。 这不仅仅是力量的增强，更像是某种内核的东西直接被改造了。 “力量突然增强啊。” 林泽搅拌着手里的咖啡，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 “的确，这水平估计得有天灾级了吧？一个人挑了洛云市四个异类。” “是否存在一些外置装置或方法，能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异类的力量呢？” 人事科的岑麟推了推眼镜，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他坐在会议室的一角，看着众人讨论着这个敏感而又重要的问题。 回答他的是工程部的部长墨巧。 墨巧是这方面的专家，如今全国特管局所使用的界域敕令虽然不是她原创，但也是她将其改造成了现在这种轻便小巧又能发挥出更大力量的形态。 所以在听到岑麟的问题后，她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神中透出一丝冷意。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无支祁”的战斗情形，不禁皱紧了眉头。 从技术角度来看，现今特管局所掌握的技术，还无法让异类的力量在短短半年内从湮灭级别提升到天灾级别。” 墨巧的语气中带着坚定，但立刻，她又慢慢低下了头，放低了声音说道。 “但换句话说，如果真的存在这样的技术，这个世界可能就危险了，想想，那些原本安分的异类们为了获得巨大的力量提升会做出什么？” 墨巧的话像一口巨锤重重地敲击在众人的心中。 “哼，不就是一些宵小之辈，北原市特管局没本事，那就由我们自己去回收那叛徒。” 监察部门的执行官颜羽不屑地说道。 “行啊，我立刻给你准备飞机，你现在过去把人逮回来？” 墨巧斜眼看着颜羽发出一阵嗤笑。 被嘲讽的颜羽立刻转身怒视着墨巧。 这俩人本来就不太对付，虽然墨巧年纪很小，才17岁，而颜羽已经20岁了，但这并不妨碍两人见面就掐架。 原因很简单，工程部因为订单需求量巨大，经常会无视纪律先斩后奏，订购一大堆原材料，最后才去补申请。 甚至有时候申请直接就给漏了。 为此检察院相当头疼，一开始还能好好说，到后面检察院也不惯着，直接进行经济制裁，隔三岔五就对工程部进行突击检查和订单退回，让工程部损失了好几个大订单。 墨巧和颜羽也没少因为这些事吵架。 上次会议上李牧寒的事只是一个导火索，工程部早就想和检察院干一架了，检察院也不是吃素的，于是两个部门的火药味相当重。 “哦？你俩要打架？我不拦着哦。” 但现在场合不一样，林泽并不打算惯着这两人。 她慢慢将咖啡杯放下，而后带着微笑看了看针锋相对的两人。 墨巧身材娇小，神州平板。 颜羽身材高挑，前凸后翘。 可以说两人都是颜值相当高的少女，但天赋选择方向不一样，可不管是墨巧还是颜羽，在听到了林泽的这句话之后立刻吓得后脊背发凉。 二人互相瞪了对方一眼之后转过身不再说话。 “唉，我其实也觉得没这么麻烦啊。” 一直没说话的常越开口了。 “既然是咱们天海市的叛逃人员，把他逮回来就是了，这北原市逮不到，让咱们天海市的人去逮啊，咱们的人不是还在里面没被淘汰吗？” 墨巧听了常越的话之后摇了摇头说道。 “常局，我已经试过联系李牧寒和赤鸢了，没办法，联系不上，整个北原市的界域敕令都被改写了，现在敕令里的北原市已经是一个外面进不去里面出不来的地方了。” 常越嘿嘿笑了两声之后看向了林泽。 “这不是更好吗，林泽，我记得你在里面安插了线人对吧？” 林泽看着常越，略微有些诧异。 本来以为常越这白痴除了挥舞拳头以外别的一概不行。 但现在看来他对这次大赛也不是一点儿没上心，自己私下上了一层保险的事儿他居然也知道。 “我可以想办法联系到里面的一位朋友，让她帮忙我们联系李牧寒。” 就在这时候，北原市那边的通讯频道里突然传来了雷剑的怒吼。 “常老狗！！你们他妈的除了请外援，居然还在里面安插线人？！这可不地道啊！” 常越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雷剑，随后摆了摆手说道。 “老雷，你也理解一下咱们天海市，人人都把我们当敌人，这要是不用点手段，咱们那些孩子又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林泽，墨巧，颜羽，岑麟，华云都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向了常越。 他也不想想为啥咱们天海市特管局总是成为众矢之的，不就是因为有一个招人烦的局长吗。 然而就在雷剑打算大发雷霆的时候，北原市特管局监控中心的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雷剑转头看向门口怒骂道。 “去你奶奶的！门不要钱啊？！你他妈找死......额......陆伯。” 常越等人就看到屏幕上的雷剑从一开始的怒火中烧变成了现在的身体瑟缩，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 而当他喊出那句陆伯的时候，常越等人都明白了。 原来真的是猫来了。 还是一只老猫。 陆山进门之后挥了挥手，他的身后立刻涌入了一群身穿制服的人。 而陆山脸上也不见了之前的那种慈祥，转而严肃无比。 就见陆山的人很快就将监控室中北原市的工作人员给撵出了他们本来的座位，而这座北原市特管局监控中心也很快就被陆山带来的人所接管。 “陆伯，这，这啥意思啊？” 雷剑有些莫名，但还是试探性地问道。 陆山抬起拐杖，轻轻点在了雷剑的胸口。 就听砰的一声巨响，雷剑那高大的身躯如同被炮弹砸中一般飞了出去，撞破了墙壁摔出了监控室外。 “还想瞒着老夫？没本事的东西。” 陆山冷哼一声，而后杵着拐杖经过了那群吓得目瞪口呆的北原市工作人员身边，径直来到了屏幕前。 “常越，别来无恙啊。” 陆山看着屏幕那一头的常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哎哟，陆大爷，还活着呢？” 即便是在看到陆山对雷剑出手的雷霆之势后，常越却还是丝毫不怕，他反而靠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看着陆山笑着说道。 但下一秒他就被林泽一拳打翻在了地上。 林泽和其余几人都朝着屏幕微微低头行礼。 “陆总局。” 陆山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摆了摆手。 “行了，小林，客套话不说了，我也不想看到常越那张批脸，现在这里由我接管，你如果能联系到里面的人，麻烦帮我给某个人带句话。” “嗯？难道您也安排了人在里面？” 林泽疑惑地问道。 “嚯嚯嚯。” 陆山捋了捋胡须，而后笑着说道。 “不算安排，只是那人突然心血来潮要参加这一次的大赛罢了。” “可以，陆总局，您要给谁带话。” 陆山的拐杖在地板上点了点，而后面色严肃地说道。 “富林市，孙炎，告诉他......” 听了陆山接下来的话，天海市特管局办公室里的人都瞪大了双眼，包括林泽，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149章 可算对上了 此刻，虚假的北原市内还存在着的特管局队伍已经不多了。 谁都没想到这次大赛的战斗会这么激烈。 几乎每个队伍都是见面就干，没有一句多话，也可能是北原市特管局这一次作为主办方没有任何限制，再加上特管总局秘宝库的诱惑。 所以各地方的特管局都铆足劲想要夺得这次的冠军。 但冠军就那么一个，想要就得靠实力。 唰—— 长剑横切而过，身形高大的异类手中的盾牌瞬间被切成了两半，而后他捂着胸口倒地呻吟哀嚎，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漫长的人生走到了尽头。 但下一刻，挥出这一剑的长发男子却一脚踩在了那异类的胸口不耐烦的说道。 “别他妈装，老子用的刀背，给句痛快话，投降不投降？” 那异类名唤凿齿，是华夏古代生活在南部沼泽的一种凶兽，手持盾牌和长矛，十分凶残。 所以此时被人用脚踩在地上，他心里顿时生出了一阵无明火，自己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凶兽，士可杀不可辱。 既然你如此逼我，那我就...... “好汉饶命！” 凿齿没有任何犹豫当即投降。 于是詹南市特管局六名异类至此全数落败。 长发男人冷哼一声收剑入鞘，虽然获得了胜利，但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的喜色。 “队长。” 一名少女走了过来，她手中握着通讯器，一脸的疑惑。 “还是联络不到雷局。” “联络个屁！咱们这是在大赛，要讲公平！人家都没有联系家长，就咱们联系，这像什么话！” 长发男人十分不爽地对女人说道。 “可是......雷局说了，要我们每3个小时汇报一次......” “你别听他瞎捷豹扯！联系不上正好，现在老子来负责全局指挥！” 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北原市特管局，也就是雷剑手下参加本次大赛的异类。 而长发男人此刻心情不悦也并非是因为联络中断，而是因为他妈的从开赛到现在自己一路追着天海市特管局，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看到。 这一路上少说也被袭击过七八次了。 “每次！每次都是这样！雷剑那灾贼！每次都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他还舔着个胖脸来让我们去找天海市特管局的麻烦！真不要脸！” 一拳打碎了一栋建筑的外墙之后，长发男人算是稍微消了一点气。 “好了，现在我们......” 消气之后的长发男人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打破的外墙里面正坐着几个在吃泡面的人。 “.......额。” 李牧寒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看着外墙的男人。 “......” 长发男人和另外几人都凑了过来，于是几双眼睛相视无言了好一会儿，李牧寒举了举手中的泡面对北原市特管局的人说道。 “......吃了吗您?” 轰—— 三分钟后，交涉失败。 天海市特管局与北原市特管局总算是开始了一场猝不及防的战斗。 化作巨狼的哈提撞破了外墙，瞬间，尘土飞扬，砖石飞溅，那名北原市特管局的女人来不及反应，就被哈提咬住，甩向一旁。 赤鸢和金乌也化作了巨鸟与一名黑色短发的男人缠斗，男人身背一把金色巨弓，他身形灵活，如风一般穿梭在楼宇之间，无论赤鸢和金乌的火焰如何猛烈，他都能灵巧地闪避，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梦梦在阴影处伺机而动，随时准备将露出破绽的北原市特管局异类拽入自己的界域当中。 而李牧寒和夏玥则是与那名长发男人战在了一起。 当—— 当两把兵器相撞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伏将镇魔与长剑在空中交错，金戈交接的瞬间，一阵刺耳的响声回荡在空气中。 “哼，你们两个还真的让我费了一番功夫。” 长发男人冷冷地说道，他的剑势凶猛而凌厉，每一次剑挥出都带着凌厉的气势，仿佛要将所有的敌人全部斩于剑下。 几个回合下来，李牧寒和夏玥虽然是联手迎敌，但却始终无法从男人手中占到半点便宜。 这个男人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他的剑法高超，每一击都准确地击中了他们的破绽，让他们不得不更加小心应对。 “这人的剑，真的很吓人啊......” 李牧寒心中不禁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这个男人的力量虽然与传说中的白虎相比，尚有一段差距。 但那每一剑挥出，都仿佛带着能刺透人心的杀意。 而这种杀意，并非单纯的力量所能形成，而是源自于长年累月在血腥战场上拼杀，历经生死边缘的洗礼，才磨砺出的独特气息。 就在李牧寒稍稍分神的刹那，那柄长剑犹如鬼魅般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夏玥毫不犹豫地挡在了李牧寒的身前，她的双手化作血色利爪替他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但剑锋凌厉的剑势也让夏玥的双手上染上了鲜红的血迹，那是她自己的血。 夏玥侧头看了看李牧寒，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语气略显冷淡：“专心。” 然而下一秒，李牧寒迅速地抱住了夏玥的腰。他一个灵活的回身，将夏玥紧紧地护在自己的身后，仿佛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抵挡所有的危险。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猛地挥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中释放出来，伴随着雷霆的轰鸣和闪电的璀璨，一股刀气如同狂风般朝前方呼啸而去。 那股刀气正好迎上了长发男人的下一次攻击，两股力量在空中激烈地碰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彼此彼此。” 李牧寒看着怀里的夏玥，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 “......哼。” 夏玥轻轻地挣脱了李牧寒的怀抱，脸上泛起了一抹微红。她轻轻地低下头，似乎有些害羞。 “他奶奶的！你俩是来谈恋爱的还是来打架的！？好好打行不行！”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周围的寂静。两人转头看去，发现是另一个男人在一旁不满地喊道。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怒意，显然对两人的行为十分鄙视。 “谁问你了！” 李牧寒操起伏将镇魔而后开启了化身模式，他深知眼前的这个男人并非泛泛之辈。 光是他剑锋的杀意就绝不是普通的异类。 而到目前为止，他仍然只是在试探，并未展现出全力。 李牧寒心中明白，要想打败他，必须抓住现在的机会。 与此同时，夏玥也开启了她的界域。那个猩红的月亮瞬间笼罩了整座城市，血族形态的夏玥张开巨大的双翼，腾空而起。 二人一陆一空打算发动夹击。 男人却发出一阵冷笑。 然而，面对这样的攻势，男人却发出一阵冷笑。他淡定地看了看天上的血族，又看了看地面的李牧寒，以及李牧寒身后那威武的恶魔金色化身。随后，他的笑声越来越大。那笑声中透露出一丝不屑与嘲讽，似乎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哈哈哈哈哈哈！好！过瘾！来！” 第150章 人屠 男人慢慢将长剑插入地面，而后闭上了双眼。 见此情形，夏玥猛地一惊，她想起来了上一次被淘汰时候的场景，顿时朝着地上的李牧寒说道。 “动手，不要给他机会。” 于是金色的恶魔与银发血族同时发难，朝着地面的男人猛攻而去。 血红色的尖刺和利爪，缠绕着雷霆的唐刀以一种不可阻挡的趋势向男人奔袭而去。 然而，面对如此猛烈的攻击，男人却依然闭着双眼。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恐惧或慌乱的神色，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直到李牧寒和夏玥的攻击已经来到他的身边，他才低声说道：“界域开启，万千杀屠。”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他插入地面的长剑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声。 这声音如同雷鸣一般，响彻天际。 就连在不远处与哈提、赤鸢与金乌激战的那群恶魔和血族也都感受到了这股威压。 他们纷纷停下了攻击，望向那柄长剑所在的方向，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惊恐的神色。 “......这种杀气，他到底是什么人。” 将女人踩在脚下的巨狼不禁抬起头，看向了夏玥和李牧寒所在的位置。 赤鸢与金乌也停止攻击，同时看向了地面。 “姐姐......是那个男人。” “......没想到这杀气还是如此渗人。” 而夏玥和李牧寒，他们最直观地感受到了这股杀气。 这股杀气犹如一把无形的利刃，将他们紧紧束缚住，使他们无法动弹。 即便是试图挪动一下手中的武器或利爪，也都变得无比艰难。 严格来说，此时的他们甚至连动一动手指都会胆战心惊。他们能够感受到那股杀气的冷冽和锐利，仿佛在告诫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这种杀气......他到底是啥东西啊。” 李牧寒不但无法进攻，反而还被这阵可怕的杀意逼迫的往后退了一步。 现在他的眼中看到的场景，就仿佛是男人踩在尸山血海之上，他的身上和长剑都沾满了血污，这种人......绝不是自己可以对付得了的存在。 “人屠，白起......去年就是被这家伙给淘汰的。” 夏玥在身边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李牧寒后脊背发凉。 “卧槽，农！？” 一听到李牧寒的这句话，长发男人猛地睁开了眼，一双满含杀意和戾气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李牧寒。 接着他破口大骂。 “农你mb！受死吧！！” 这几年不知道为啥，北原市特管局总有些人莫名其妙就在背后直接来一句。 白起上单，包赢。 他不是很明白这是啥意思，然后有一次逮着自己小队里的那个女人问道。 “上单是啥意思，为啥要说我的名字。” 于是那女人当着白起的面打了一把农，给白起给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至此他非常反感别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个游戏。 现在李牧寒算是踩了逆鳞，白起手中长剑猛地拔出，拔出的瞬间万千杀气悉数释放，这杀气压迫的李牧寒几乎睁不开眼。 “你......！” 夏玥瞪着身边的李牧寒说道。 “你的嘴能不能闭上？！每次都精准踩雷！” 虽然不知道夏玥是不是在短视频软件上学的这些词，但现在他也欲哭无泪啊，他刚才只是下意识喊了一句，没想到这白起的本尊居然如此厌恶那游戏人物。 “我，我我不到啊！” 李牧寒欲哭无泪，就在这时候，白起猛地操起长剑朝他袭来，那剑锋挥舞而下席卷着黑红色的杀气，李牧寒甚至还看到了男人身后有着无数尸山血海所组成的死亡大军跟随着白起一起朝着自己奔涌而来。 好在李牧寒的化身力量也算是强大，他猛地将力量都集中在了伏将镇魔之上，而后双眼闪出了金色的光芒。 “缠雷！” 李牧寒一声怒吼，身后的金色恶魔化身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刀刃，雷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扩散到了刀身之上。 “傻逼！最烦你这种出招还吼出来的人了！” 然而此时，白起已经来到了李牧寒的身前。 他仿若追风逐电之鬼魅，在斜阳余晖中化作一道流星般投射而出，并随即挥出了带有死亡味道、迅捷无比且力透千钧的一剑。 “铮”的一声轻响，在空气里激起了凛冽至极的杀机。 但李牧寒此时也已经玩进入了化身状态，他在那肆虐如风暴般毫不留情攻势前，并未退缩分毫。 反倒是在这绝境中展现了远古恶魔之力量的可怕。 他深吸一口气，手中伏将镇魔所发出的嗡鸣仿若山涌波涛间隐藏着惊雷暴雨。 随即他举起手中重刃向前斩去，在气劲与内功完美融合驱动下形成了震颤虚空、令人心惊胆战得雷霆巨响。 金属交击声回荡在空旷城市上空时是如此清脆悦耳且洪亮，将两只巨鸟都逼得不得不降落在了一座楼顶。 雷光与黑色杀意所碰撞之下，华夏古代名将之魂与远古恶魔君王的脸上都露出了因为激动而兴奋的笑容。 夏玥已经无法再参与到这场战斗当中。 虽然她的等级达到了天灾级别，但因为某种原因，她的力量被强行压制住了。 现在，她无法在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中发挥自己的实力。 此时的李牧寒几乎已经用尽了全力，白起却游刃有余，他不仅有着强大的力量，更有军人的战斗素质与身经百战的经验。 “全是破绽！不堪一击！！” 很快，白起就找到了李牧寒身形的弱点。 他斜跨一步，带着极致的杀意和死亡的呢喃，直扑向李牧寒的死角。 他的身形和攻击方式都非常特殊，就像幽灵一样，完全超出了常理的范畴。 在加上那些随着他长剑刺出而掀起的尸骸风暴，就连夏玥都几乎倒吸一口凉气。 李牧寒绝对无法抵挡得住这种攻击。 而当那把长剑即将触及对方皮肤时—— “轰隆！ 巨大雷霆爆发！ 那剧烈的雷光光芒四溢，令人无法直视。 雷霆的力量与那剑气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被这股力量所阻的白起，稍显迟疑，他轻轻抬起眼眸，凝视着眼前这位英勇的少年。 然而，他的内心却泛起一丝疑惑。 不对......这已经不再是那名少年了。 “华夏古代的名将。” 李牧寒......不，应该说是巴尔，他慢慢抬起头，即便半张脸被吊坠所化的面具所遮盖，但那双金色的眼睛里所投射出的兴奋和狂热还是让白起的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 “希望不会让我太过无聊才好。” 巴尔一刀挥出，雷光扩散，将白起震得连连倒退。 而后他猛地用长剑撑住身体这才堪堪站稳了身形。 而后白起抬起头与那恶魔四目相对，恶魔朝着白起伸出手，而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面对此等挑衅，白起只是站直了身形，一挥长剑，再次释放出了漫天的杀意。 “......你会后悔的，恶魔。” 第151章 你只能失误一次 一代名将杀神白起在秦昭襄王的赐死令下自刎于杜邮亭。 因其生前造了太多杀孽，即便死后他的灵魂也充斥着大量的戾气与杀伐之意，就连阴司鬼差也不敢靠近他。 地府更是直言这个魂魄不敢收，于是直接将其魂魄囚禁于埋葬之地。 于是白起直接被囚禁了上千年。 这千年间他见证了秦国一统天下，而后二世覆灭，王朝更替，而当时的特管局......那时候应该叫降妖司。 降妖司的人员也来看过他几次，想着如果白起灵魂的怨气消除了便让他去轮回转世。 但可惜，一代又一代的降妖司特使都无法让白起得以往生，他生前的杀孽之罪不仅没有因为岁月的冲刷而有所消退。 反而是愈演愈烈，那些死在他手中的数十万军士日日夜夜围绕在白起灵魂附近，即便是在他死前已经，反思杀降，幡然悔罪，甚至拒绝了秦昭襄王的出征诏令。 但这些亡魂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如此一来，一代杀神的灵魂成了被数万冤魂所环绕的鬼王。 直到那一天。 当他再次看到降妖司的人来找他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百年。 男人深邃的目光注视着白起，缓缓开口道：“白起，如今这世间，早已没有降妖司这个机构的存在。我们现在所效力的，是国家直属的特管局。”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些日子，华夏大地上经历了无数的战争与动荡。如今，战争已经结束，一切都在逐渐复苏。” 白起沉默了片刻，他原以为这个男人会像之前的降妖司来人那样，劝他放下过去的杀戮，寻求内心的平静。 然而，男人却做了一件出乎他意料的事。 男人从腰间取下一把长剑，稳稳地递给了白起。 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白起，你杀过那么多人，还想得到宽恕和谅解吗？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既然你已经杀了他们，那就必须背负起所有的罪孽。你既是杀神，也是战神，即便死后也绝不可能得到安宁。” 白起看着那把剑，那像是自己曾经使用过的武器，但又有些不同。 男人说的话很简单，既然没法洗清罪孽，那就带着这些罪走下去，走到你魂飞魄散的那一天，自然一切两清。 “所以，你现在得给老子打工。”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霸气和自信，不容置疑。 “现在老子刚刚当上北原市特管局的局长，手底下很多人不服气，有你这尊杀神在，老子看谁还不服气。” 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年轻，只有二十多岁，但他的魄力和决断力却让人惊叹。 他看着手中的长剑，感受到它的沉重与冷冽。 白起知道这个男人说得对。 他杀过的人，犯下的罪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放下的。他必须背负这一切，直到最后一刻。 于是白起加入了北原市特管局。 这男人以极其霸道的态度和雷霆手段让北原市那些反对唤醒远古战争英灵的人们都闭上了嘴。 还用某种上古神器为他重塑了身体，但那些数十万的冤魂，男人却可以将其保留在了白起的长剑之中，他要让白起知道，自己是一名罪人，既然是罪人，那就必须带上枷锁。 所以这把长剑既是白起的武器。 也是他的牢笼。 此刻，看着眼前已经化作了恶魔的少年，不知道为何，白起想起了曾经的那个男人。 那个前北原市特管局局长....... “发呆发够了吗？” 巴尔的声音与雷霆一刀赫然已经来到了白起的眼前。 白起举剑格挡，在接触的一瞬间他便清楚了这一刀的分量，于是他倾斜剑身让刀气顺势下滑以一种巧劲卸掉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击。 而后白起回身一踹，力道之大即便是巴尔也不得不侧身闪避。 在二人近身的激烈缠斗中，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力量与技巧的碰撞，你来我往，看似势均力敌。 虽然巴尔在全盛时期的力量可能远远超过白起，但白起的战斗经验，尤其是那种短兵相接、以命相搏的技巧，是巴尔这种挥手之间山河动荡的魔神所无法比拟的。 这种经验的积累，不仅来自于他对武器的娴熟掌握，更来自于他身经百战的勇气和智慧。 “看来你并不擅长白刃战啊。” 白起似乎看穿了巴尔的弱点，冷笑一声，随后长剑突然闪电般刺出。 巴尔险之又险地避过了白起那凌厉的一击。 然而，尽管他成功地躲过了致命攻击，但那剑锋所带的森然杀气却在他的面具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刻痕，仿佛是对这魔神的蔑视与不屑。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从他近身选择用强大的雷霆之力压制白起开始，他就已经不占任何优势了。 “以命相搏.......真不愧是一代战神啊......” 巴尔在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之后不退反进，手中唐刀的攻势比刚才更加凶悍。 尽管白起凭借着高超的搏杀技巧，一次又一次地在巴尔身上留下伤痕，但这似乎并没有让恶魔退缩。 他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峰，坚守在战场上，毫不退让。 白起开始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一般来说，面对这样的局面，对手会选择暂时拉开身位，寻找更好的攻击机会。 而且，巴尔的力量以雷霆为主，更适合远程攻击，而不是近战。 然而，巴尔却一步不退，反而步步紧逼。 很快，巴尔告诉了白起这个答案。 他故意以雷霆之力几乎放弃了任何防御手段的近身攻击，终于让白起露出了破绽。 当白起的长剑再次祭出的一瞬间，巴尔的眼神猛地绽放出金色光芒，身形化作了闪电迅速来到了白起身前，白起这一剑刺空，想调转剑锋却已经有些太迟了。 恶魔的爪子突然紧紧地扣住了白起握剑的手腕。 而后他的另一只手则扔掉了伏将镇魔，仿佛它只是一根无足轻重的木棍。 然后，他毫不留情地掐住了白起的脖子，使其无法呼吸。 "抓住你了。" 巴尔冷冷地笑道。 白起感到一阵惊愕，他从未见过如此狡猾和强大的敌人。 这个恶魔在不断学习，不断进化。 他用自己身上的那些伤口作为代价，换来了现在的局面，这是白起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巴尔可以失误无数次，但白起知道，自己只能失误一次，而这一次的机会，被这只恶魔的爪子狠狠扼在了手中。 第152章 束缚，解除 在巴尔的神殿之中，李牧寒注视着这场战斗，这一次并不是他的意愿，而是巴尔主动要求换人。 李牧寒有些诧异，巴尔对自己所遭遇的一切看上去都有些漫不经心，但现在他却对白起显得极为热衷，一开始他并不理解，直到现在巴尔扼制住了白起的喉咙，却并没有急于下手。 反而问了对方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告诉我，你的主子在哪儿？” 巴尔将白起的身体提了起来。 白起本来还想反击，但巴尔狠狠地将他握剑的手掰断，长剑掉落直插入了地面。 男人的脸上顿时涌起了一丝痛苦之色，但他并未吭声，反而用嘲笑的眼神看向了巴尔。 “主子？原来如此，我想起你是谁了，恶魔。” 白起知道这只恶魔想问的是谁，因为那也正是他在寻找的某人，北原市特管局的前任局长。 也就是让白起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的男人。 “嘿嘿，三十年前被那小子打散了灵魂的恶魔，原来就是你啊。” 白起的话音刚落，巴尔掐住他手的动作突然发力，白起顿时一口鲜血咳出，溅在了巴尔的脸上。 但巴尔此时面无表情，只是直勾勾地看着白起说道。 “我不会再重复第二次，告诉我，那个叫李承天的人类在哪儿。” 李承天？ 这是李牧寒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听起来似乎就是他将巴尔的灵魂打成了碎片，以至于巴尔最后不得不躲藏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老子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这狗娘养的......！” 白起败相已露，但仍然不肯服软，巴尔冷笑一声，将白起扔到了地上，而后从地上捡起了伏将镇魔。 “听说你杀了很多人，十万？二十万？四十万？” 他一步一步走向白起。 眼神之中透露出了无尽的杀意。 “作为一名人类，你的确是做到了人神共愤，但很可惜，这些在我看来都只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幼稚。” 伏将镇魔抵在了白起的眉间，而后恶魔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不会再问你第三次，告诉我，那个男人在哪儿。” “......” 白起看着恶魔最后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就算告诉了你，你又能怎么样，再被他当狗一样狠狠揍一顿？” 巴尔没有生气，也可能是那种愤怒已经化作了某种力量，他慢慢将长刀一点点刺入了白起的眉心。 “额啊啊啊啊啊！！！” 在雷霆之力的肆虐之下，白起感觉自己的身体都仿佛要被撕裂一般的痛苦。 换人！！！换人！！！够了！！ 李牧寒在巴尔的神殿里怒吼着，但是这一次却不像面对塔纳托斯与修普诺斯那般如他所愿，巴尔的力量现在完全支配了这具身体，李牧寒拼尽全力也无法抢夺回控制权。 与此同时，在一栋大楼之上，银发少女一行人正目睹着这场战斗。 “结束了。” 无支祁默默叹了口气，没想到一代杀神白起竟然会死在一只外来的恶魔手上，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并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只恶魔的力量着实强大，这还只是他灵魂不完整的情况，若是他真恢复了全力。 “就算他真恢复了全力又怎么样，之前不还是被人打的支离破碎苟延残喘吗？” 银发少女就像是看透了无支祁的心声，她坐在大楼的边缘，脚轻轻地晃动着。 “但是真的就这样结束，不就太无聊了吗。” 随后她从怀中取出了一颗红色的琥珀。 “主人，您是想现在增强白起的力量？让他们再继续内耗？” 月神孔苏在一旁问道。 银发少女却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格局打开，太小了，那名叫白起的战神就算力量增强，最多也就和巴尔打个平手，而外面那群人已经等不及了，咱们必须要让这场大赛更加混乱才行。” 随后少女轻轻将红色琥珀托在手心，那琥珀立刻开始颤抖起来，而后慢慢漂浮在了半空之中。 “那您是想......增强巴尔的力量？” 带着口罩的傲因有些胆怯地问道，脱离了战斗之后，这少女又恢复了一副人畜无害甚至有些内向的模样。 “唉。” 银发少女叹了口气，她不想再解释什么了，只是盯着李牧寒，或者说是巴尔，随后她手掌握拳，轻轻弹指，那红色的琥珀立刻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射出，目标正是巴尔的后背。 在这一瞬间，巴尔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力量正在急速靠近，就在他转头的一瞬间，红色的琥珀砰的一声打在他的心脏位置。 巴尔瞳孔猛地收缩，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用手想去抓住胸口处的红色琥珀，但几乎就在转瞬之间，红色琥珀没入了巴尔的身体之内。 “......小子！！抓住那东西！！不要让他跑掉！！！” 巴尔突然大喊道。 白起有些疑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在神殿里的李牧寒已经明白了似乎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一道红色光芒从神殿前方那黑暗之处激射而来。 一颗闪烁着红光的琥珀掠过了李牧寒的身体朝着更深处的方向飞去。 李牧寒猛地反应过来他转身抬手，一把抓住了掠过他脸旁的琥珀。 可这琥珀的力量太过于强大，李牧寒刚抓住琥珀的手就立刻炸开血肉模糊。 最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红色琥珀穿过了巴尔的神殿，朝着他目不能及的方向飞去。 咚咚—— 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监狱之中，路西法正在闭眼沉睡，她已经埋下了一颗种子，现在只要静静等待着种子发芽即可，但这个过程也许会很漫长，真是让人难以忍受啊。 可就在这时，她的心脏处猛地开始跳动，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望向那漆黑一片的监狱深处。 突然，一道红色的光芒从黑暗中显现出来，直直地向她冲来。 路西法一开始有些愣住，但很快，她的脸上露出了兴奋和激动的神情。她的身体因为内心的激动而开始微微颤抖。 ““世界之心......这真是太......”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红色的琥珀已经猛地穿透了她的心脏。 咚咚—— 路西法的心脏在狂跳，她的眼神显露出了一丝狂热，一股凶悍的力量在她的身体里扎根。 哐当—— 咔嚓——崩—— 束缚住女人手脚的锁链在瞬间崩裂，最后只剩下了力量最为强大的锁链还束缚着女人的脖子，但路西法知道，这根锁链断裂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她仰头发出一阵狂笑，伴随着这阵狂笑，巴尔原本金色的瞳孔开始慢慢被某种黑红色的气息所感染。 他掐住白起脖子的手也在此时松开。 “......小子。” 他默默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而后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无奈。 “......这下麻烦大了。” 神殿中的李牧寒，甚至于是修普诺斯都在这瞬间陷入了沉寂，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里都闪烁起了黑红色的光芒。 巴尔慢慢扔掉了伏将镇魔，而后他慢慢抬起头，看向大楼的方向，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 最后巴尔咧开了嘴，一口尖牙赫然显现，一双原本金色的瞳孔也被黑红色的火焰所代替。 “感谢。” 而在大楼顶端的银发少女带着一抹灿烂的笑容朝着恶魔挥了挥手。 “不客气~” 第153章 神的孩子 白起刚刚才脱离了巴尔的扼制，此时却感觉自己陷入到了更加巨大的危机当中。 他慢慢抬起头，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就见李牧寒的身体头发开始慢慢边长，一头黑发也逐渐从发根处开始染上了一层黑红色，发尾还燃烧着火焰，他微微侧头，用那双没有眼白的黑色眼珠轻蔑地撇了一眼身后的白起。 而后嘴角微微上翘，用戏谑的口吻对白起说道。 “我还是喜欢你当年站在万人坑前那种杀伐果断的模样。” 被一个男人说喜欢，让白起觉得有些恶心，但直觉告诉他，现在自己眼前的已经不再是巴尔，而是一个根本不能用性别去定义的未知生物。 果不其然，就在白起产生这个想法的瞬间。 恶魔的身形发生了变化，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化作了一名身材高挑的少女，少女转过身，那精致美丽到让人惊叹的面容就这样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白起，而后她轻轻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神里满含媚态。 “这是你喜欢的样子吗？” 少女开口了，声音柔和甜美，完全和刚才她透露出的杀意格格不入。 但此时白起却是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男人的确是很容易对美色动情的生物，即便是已经死去多年的杀神也不例外啊。” 看着白起目瞪口呆的样子，少女轻轻用手指撩开了耳发，而后在白起身前蹲下了身子。 她趴在地上，慢慢凑到了白起眼前，用极具诱惑的声音说道。 “如果你能追随我，我会让你体验到很多的快乐......” 少女的话语似乎有着某种魔力，白起想要抵挡，但灵魂却仿佛被某种力量给牵引，他做不出任何动作，只能任由着少女不断凑到他的耳边，而后用极其温柔的嗓音对他诉说着这世间最美妙的话语。 就在这瞬间，血色的尖刺猛地向少女后背袭来。 少女微微一愣，轻轻抬起手，那些血色尖刺在靠近她后背不到一厘米距离的时候瞬间化作了灰烬。 而后少女叹了口气，慢慢站起了身，在起身的时候，她的身形再次发生了变化，这一次，她化作了一名世间罕见的金发美少年，少年相貌如同天使一般精致。 即使他的双瞳中没有一丝眼白，但眉宇之间流露出的却是温和与慈爱。 他就这样看着对自己摆出攻击姿态的夏玥，然后，他轻轻地笑了，声音中充满了温暖和善意。 “对于你，我也发出同样的邀请，血族的后裔。我们都源于希伯来神系，我想我们之间会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他的话语似乎带着无尽的魅力和诱惑。 然而，夏玥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几乎是在一瞬间，她挥动翅膀，身形如疾风骤雨般冲向了少年。 “把他还给我。”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然和杀意，紧紧地盯着少年，随后张开口，那尖锐的牙齿和利齿毫不留情地咬向了少年的脖颈。 “真是暴躁的孩子啊。” 少年被夏玥咬住了脖颈，但却没有任何反应，他脸上那温和的表情都没有半点变化，相反，他轻轻身后抚摸着夏玥的头发。 “不要害怕，在这世间你并不孤单，跟随我，我会让你......” 咔嚓—— 夏玥直接一口咬断了少年的咽喉，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鲜血顺着脖子往下流淌，直到这时候，少年脸上的笑容才逐渐消失，转而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冷漠。 “我不喜欢说话被人打断。” 少年没有开口，但声音却从他的身体里不断传出。 “而你，我的孩子......” 他轻轻抚摸夏玥头发的手突然停止了动作，而后猛地一把揪住了夏玥的头发，狠狠将其摔翻在了地上。 “你打断了我两次。” 少年的力道无比巨大，只这么一摔便让夏玥身下的地面产生了无数的裂痕。 “......把他，还给我......” 血族依然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但少年的手已经再次按在了她的头顶。 “你的头抬得太高了，孩子，跪下。” 轰—— 一阵巨大的压力将夏玥直接压得无法起身，她身下的地面也在不断开裂，下陷，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咳咳......” 夏玥倒在深坑之中，胸口微微起伏，虽然还有气息但看起来却是无力再战了。 “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我不杀你，孩子。” 在做完这一切后，少年又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而那被夏玥咬断的脖子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不到几秒钟的时间便已经连一丝伤口的痕迹都看不到了。 而天空之中也在此时响起了两声尖锐的鸣叫。 少年抬头，看向朝他俯冲而来的赤鸢与金乌，火红色的巨鸟与金色的巨鸟席卷着巨大的力量朝着少年所在的位置撞了过去。 他从容地抬起手，张开怀抱，似乎在迎接这即将到来的风暴。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语气平静而威严：“你们都是神的孩子，拥有追随我的权利。” 赤鸢与金乌的冲势丝毫不减。 它们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金色的双翼猛烈地煽动着，掀起一阵阵炽热的火焰飓风。 那炽热的火焰仿佛要将天地都点燃，朝着少年的头顶呼啸而去。 “很遗憾，你们选错了路。” 接着就见少年身形再次发生了变化，他的身体剧烈膨胀，最后竟然是变作了一只没有翅膀的巨大红龙。 红色巨龙仰头望天，朝着那呼啸而来的火焰风暴就张开了嘴。 黑红色的火焰从巨龙的口中喷发而出，它们没有去抵挡神鸟的火焰风暴，反而是附着于其上，以极为迅猛的速度将其馋食吞噬，最后金色的火焰风暴彻底被染上了黑红色。 而后巨龙猛吸一口气，竟然是将那些火焰悉数吞入了腹中。 赤鸢与金乌还在震惊之时，那巨龙竟然已经朝它们又张开了嘴。 一道更加可怕的黑色火焰旋风以迅猛之势朝二鸟席卷而去。 赤鸢与金乌几乎都来不及躲闪便被黑色的火焰所吞没，当火焰散去，两只神鸟巨大的身形也轰然坠落于地面。 当梦梦着急地赶到她们身前的时候，发现赤鸢在最后一刻展开了屏障护住了金乌，但自己却身受重伤。 哈提所化的巨狼也在此时从大楼的拐角处猛地扑了出来，他这一扑击所带来的寒气将一路的空气都凝结成了冰霜。 可在这红龙面前却是不堪一击。 它一口咬住了扑过来的哈提的脖子，而后脑袋一甩将其狠狠砸在了刚才的那个深坑之中，而后红龙站在坑边，看着倒地的哈提和她身边的夏玥，那邪恶的龙头突然咧开了嘴，而后朝着深坑就喷吐着火焰。 “是不是有点太过火了？” 无支祁皱着眉头说道。 “这样下去，主人您的目标可能也会死在那恶魔手中吧？” 但银发少女却丝毫不以为意。 “没事没事，她还不至于这样就死了，不听话的孩子本来就应该好好教育一番。” 而就在这时候，银发少女突然一愣，而后转身看向了身后，就见那扇通往楼顶的房门此时慢慢被人推开。 一个男人的身形出现在了门后。 “不，不好意思啊，我想找个视野开阔一些的地方，不知道这里有人，我，我换个地方？” 孙炎在看到楼顶的几人的时候，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无支祁一声冷笑，他能感觉到，这男人就是之前躲藏在瓦砾下方的人。 “饶了你一命，竟然还敢来？” 无支祁抬手，一把水流组成的三叉戟赫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孔苏和傲因连看都没看孙炎一眼，这种霍乱级别的小异类，无支祁估计能将其秒杀。 “我没想和你们争斗啊，我我，我真的就是找个位置而已啊，你们要不要这么暴躁啊！” 孙炎也有些生气了，自己处处退让怎么还是被人追杀打啊。 第154章 准备动手 无支祁显然不想听孙炎再说什么，他一边冷笑一边提起手中的三叉戟朝着孙炎就走了过去。 孙炎转身想走，一根突然伸出的长舌头却将那门被彻底破坏封死。 “别走啊......小哥哥，我们在这里挺无聊的，你陪陪我们？” 傲因站在不远处，她的口罩已经拉下了一半，脸上带着一丝娇羞的神色看着孙炎。 孙炎咽了一口唾沫。 这都他妈什么牛鬼蛇神！这才几千年而已，怎么华夏的异类就这么不伦不类了？！ “别别别，我就是一小妖怪，哪儿敢陪你们这些大神娱乐，我觉得下面好玩儿，你们要不下去耍耍？” 孙炎满脸堆笑，但额头已经是渗出了冷汗，他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在寻找其他出路，但这大楼只有这一个出口，除非他直接跳下去，否则可以说是无路可逃。 “别老是逃逃逃，你来这里也是参加大赛的吧，那就像个男人一样好好战斗。” 无支祁已经快要来到孙炎的面前，似乎是故意给孙炎施压，无支祁走得很慢，手中的三叉戟还在地面拖行，划出一道水痕。 虽然是水痕，但地面却被这道水痕腐蚀出了一道深深的刻痕。 孙炎后背抵着墙，他的确是退伍可退了。 唉，真的是太憋屈了。 他抬头看着天空，而后叹了口气。 “算了，随便你们吧，记得给我留条命啊！各位好汉！” 看来孙炎已经彻底放弃抵抗了。 无支祁听到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没用的废物！！” 他快步上前，一把三叉戟狠狠举起，朝着孙炎的脑袋就刺了下去。 就在这瞬间，孙炎怀中的电话突然响了。 “啊，等等，接个电话。” 孙炎从怀中掏出电话，按下了通话按钮。 而无支祁呢？他人都傻了。 他怎么可能真的乖乖等孙炎接什么电话，只是他不等不行啊，因为孙炎在面对他刺来的三叉戟的时候，居然仅仅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三叉戟的尖刺，而自己竟然一点儿也没法将三叉戟从孙炎那两根手指之中抽出来。 “你谁啊，为啥还能打得通电话啊？哦，是你啊。” 孙炎在听到对方的声音之后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与此同时，在这边战场不远处，旗袍少女坐在一棵树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刀，另一只手握着电话对电话那头的孙炎说道。 “我也只能联系到你一个人了，天海市的各位好像有些陷入苦战了。” “那可真是遗憾啊，这次大赛应该不作数了吧？” “嗯，按照总局那边的意思，现在大赛已经被停止了，只不过他们还没法打破这些人设下的屏障，消息还传不进来。” 孙炎叹了口气说道。 “那你联系我干啥啊，我也没办法啊，要不咱们一起躲起来，等总局那边进来掌控局面？” 旗袍少女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孙炎的问题，她顿了顿之后对电话那头的孙炎说道。 “接下来这句话，是特关总局陆山对你说的。” 在听到陆山的名字之后，孙炎的脸色略微有些阴沉起来。 “啥话啊？” 无支祁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这孙炎竟然直接把他当做了空气，但自己也确实没法做什么，他已经拼了命想拔出三叉戟，可这三叉戟就像是被这男人焊死了一般完全动不了分毫。 就连三叉戟上所附带的那些腐蚀液体也对他丝毫没有任何作用。 “陆总局让我告诉你：上仙，对你的限制暂时解除，希望你在这场大赛，玩得开心。” 嘟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无支祁也彻底无法忍耐了。 他直接松开了握住三叉戟的手，而后用尽了自己的全力一拳打向了孙炎的脑袋。 就在这瞬间，银发少女的瞳孔突然瞪大，她朝着无支祁大喊。 “等，等一下！！无支祁！别对他出手！！” 但是已经太迟了，并不是无支祁来不及收手，而是自己已经忍这男人很久了，之前的一次特管局大赛，自己还代表天海市特管局出战的时候自己就要已经盯上了这名叫孙炎的富林市异类。 他明明这么弱小，但却还留到了现在，他根本就不配参加这种大赛。 更让他气不过的是，这种废物，居然还拿了冠军。 他的所有怨气和怒意都集中在了这一拳身上。 这一拳，上千年的功力，你他妈挡得住吗！？ 拳头犹如怒海狂涛一般朝着孙炎的脑袋砸去。 砰—— 拳头结结实实砸在了孙炎的脑袋上，他的手机直接被震得粉碎，连带着整座大楼都开始摇晃起来。 无支祁脸上带着兴奋，他期待着看到孙炎脑瓜子被崩烂之后的血肉横飞。 嘎嘣—— 骨头碎裂的声音，很好，从头骨开始，然后是整个身体，自己的这一拳会把他身体的每一寸都震得粉碎，但是...... 为啥疼的是自己的手？ 无支祁微微一愣，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砸在孙炎脑袋上的手，那只手已经没有了人形，先是皮肤开始被撕裂，而后是手指关节不断碎裂，而且这种碎裂还在不断蔓延。 手掌骨，手踝关节，小臂，手肘，大臂，最后当他整条胳膊乃至于身体都会碎裂的瞬间。 孙炎抬起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种骨头的碎裂顿时停留在了孙炎的手掌位置。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在打电话，你等一下，这小年轻脾气暴躁的。” 孙炎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无支祁。 无支祁则已经是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你瞧瞧，你瞧瞧，好好一条手臂，碎了，瞎折腾啥啊？” 孙炎看着无支祁已经支离破碎的手臂，叹了口气，而后他又抬眼看了看身子颤抖的无支祁说道。 “怎么样，现在冷静下来了吗？” “.......嗯......” 无支祁像木头一样点着头，而后孙炎轻轻将手拍在无支祁的脸上。 “行，冷静了就行，现在睡吧。” 啪—— 孙炎的这一轻轻的一巴掌直接将无支祁整个人拍的身子侧翻摔在地上，力道之大把楼顶的地面都给砸的塌了下去。 而无支祁也随着塌陷的地面坠落而下，不知道落到了第几层才彻底失去了意识。 “这陆老头可真不够意思啊，大赛都快结束了才让我动手，这好玩儿的都已经被抢了，留下几个难收拾的烂摊子，这如意算盘可真会打啊。” 孙炎甩了甩手，然后看向了傲因。 “还要小哥哥陪你玩吗？” 傲因此刻已经是被吓得头皮发麻。 因为在这一瞬间，孙炎所释放出来的那种力量和气息，她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他们怎么有胆子对这个人动手啊...... 扑通—— 傲因吓得直接跪在地上，脑袋一下子抵在了地面。 “我我我，我认输。” 孙炎点了点头，然后走向了前方，他双脚站在楼顶的边缘，伸了个懒腰，孔苏也是已经被这股气息吓得说不出话了。 他不知道这男人是谁，但她能真切感受到一点。 这男人身上有着和她一样的东西。 神格......还有另一样她完全不具备的东西。 佛性......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先是白虎，然后又是这么个东西。 这华夏的大地之上到底还有着多少这种怪物啊。 “你们俩呢？要玩儿吗？” 孙炎看向了一旁的银发少女。 少女苦笑着摇了摇头。 “上仙别说笑了，您既然决定亲自出手了，我们就别自取其辱了。” “行，我现在来不及收拾你们，自己麻溜地滚吧。” 孙炎说完之后扭了扭脖子，发出了咔咔的声响，最后他低头，看向了下方正在肆虐的红色巨龙，脸上露出了一个不屑的微笑。 “我当什么牛鬼蛇神，不过是一只大蜥蜴罢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孙炎一脚踏空，身子朝着下方坠去。 第155章 齐天大圣 面对被黑色火焰所灼伤的金乌与赤鸢，梦梦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并没有什么治愈的力量，所以现在看着已经恢复成少女形态的二人只能干着急。 “让我来。” 就在这时候，之前一直和哈提战斗的那名北原市特管局异类赶到了她身边，就见她从腰包里掏出了几个瓶子，而后将上面的白色粉末洒在了金乌和赤鸢还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地方。 接着女人念诵起了古老的咒语，那些粉末燃起了白色的火焰，白色火焰与黑色火焰开始中和，很快两股火焰都归于虚无。 “谢谢你......这种法术，难道是楼兰古国......？” 梦梦看着女人所使用的法术，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女人却表示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 她脸上满是严肃，虽然赤鸢和金乌身上燃烧的火焰熄灭了，可伤口已经被感染，现在必须尽快送出这虚假的北原市进行治疗才行。 可现在，那突然出现在李牧寒身上的恶魔根本不可能让他们离开。 女人转过头去，只见那头令人心悸的红色无翼巨龙，它那庞大的身躯依旧矗立在原地，口中烈焰如注，朝着深坑猛烈地喷吐。 它的眼神狡诈而残忍，仿佛在这场战斗中，它所享受的不仅仅是胜利的快感，更是在品味着对手的痛苦与绝望。 在深坑之中，哈尔化为的巨狼正竭尽全力地抵挡着无翼巨龙的攻击。 他利用冰霜形成的屏障虽然暂时挡住了火焰的侵袭，但那股炽热的黑色火焰完全无法被这冰霜所冻结，反而在不断馋食着这些寒霜。 而夏玥，她也咬破了自己的手腕，那流淌出的鲜血在她控制下汇聚成红色的屏障。尽管他们二人联手抵抗，但那黑色火焰的攻势却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 随着时间的推移，哈尔与夏玥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那炽热的黑色火焰仿佛有着无尽的生命力，寒冰屏障与鲜血壁垒已经被侵蚀了一半。 而这还是因为巨龙故意放缓了火焰的喷吐力度，它就像是要用文火慢炖一般让深坑里的两人彻底体会到绝望为何物。 “不行，现在必须要赶紧离开。” 那背着弓箭的男人也来到了梦梦身边，他看着那红色的巨龙不禁皱紧了眉头。 “凭我们现在没法和他对抗，必须要让外面的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而后抬起了头，看向了上方。 “......那是什么东西。” 在男人的疑惑声中，众人抬头看去。 就见旁边一座大楼的顶端似乎坠下了个什么东西，那东西越坠越快，身形也越来越清晰。 梦梦突然看清了那人的相貌。 “孙炎？！” 在那令人屏息的坠落间，孙炎宛如坠落的一颗流星，他是如此的从容不迫，姿态在风中凌厉而未见一丝慌张。 鬓发随风飞扬，他以一根皮筋巧妙地束缚，将其潇洒地束于脑后，眼中燃起了不羁的野性之光。眼下那渐行渐近的赤龙愈显清晰时，孙炎脸上掠过一抹嗜战者的狂喜之笑。 随即他以双手轻拈耳畔，如行云流水间无声无息地取出一枚银光闪闪的细针。 这细针被孙炎挥指弹出，在坠落的狂风中舞动旋转、逾渐变幻；霎那间化为一根金黑两色交辉的铁棒。 这根铁棒的外观极为独特，上面绣有精致的龙纹凤篆，仿佛是古代的星斗图谱，给人一种神秘而又庄重的感觉。 孙炎伸手紧紧握住那仿佛沟通天地气机、承载史诗传奇之棒；其身上气势竟随即剧变——金色光芒自其体内澎湃涌出，在周遭空间盛放出霸道而神圣的辉映。 而也就在此时，那头红色巨龙也终于是让坑底的二人无力再做抵抗，就在它打算结束这场闹剧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了一股诡异的气息。 它缓缓仰起巨首，在那刹那间，其瞳中的光芒陡然紧缩成最致密的一点，紧接着一声龙吟撼天，巨口张开，迸发出了一股令周遭空气都为之颤栗的漆黑烈焰。 此番火焰的力量和之前的简直天差地别。 可以说是邪恶与狂乱、凶悍之极致皆凝聚于这一吐息。 路西法的这次攻击毫无保留、倾尽全力，似是要将这头顶敢于挑战自己的人化为虚无。 孙炎在百米高空挺举着那棒如神兵天降般的铁棒，面带兴奋而不惧死亡的笑容，他身形如流星一般投身入那装载了死亡与毁灭气息的黑色火焰旋风。 然而，在所有人以为孙炎将命丧此劫时候，那漫天黑火如遭神威扫荡，竟似被不可见之力所搅扰。 从风暴之中赫然显现的孙炎手中铁棒依旧高擎若天柱支撑苍穹；此时巨龙突然意识到了一点。 在这个天降之人面前，好像自己才是挑战者？ 想要闪避但时机已逝，那根铁棒已然近在眼前。 “吃俺老孙一棒！！！” 孙炎雷霆般的呼喝划破苍穹，手中铁棒借势旋转，化作一轮横扫千军的雷霆，以无可抵御的势头轰向那红色巨龙昂扬的龙首。 砰—— 起初仅是沉闷的回响，随即红色巨龙脚下立足的土地如遭雷击般爆发出惊人气浪。紧接着... 轰—— 如同浩劫降临，巨龙站立的大地竟仿若纸张般分崩离析； 周围建筑如秋后落叶般纷纷崩塌。那不可一世的红色巨龙，在这惊天动地一棒之下，竟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惨嚎一声之后巨大的身体直接被推入了地面陷裂之后的万丈深渊。 而梦梦和北原市其他特管局成员，包括白起，此时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带着赤鸢和金乌，与梦梦一同以最快的速度撤到了安全之地，饶是如此也差点被卷入这一棒之威。 而哈提也在那一棒敲下的瞬间变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一口叼起夏玥，趁着红色巨龙分心的瞬间跃出深坑以迅猛之势和其他人一同撤出了此间区域。 而在地动山摇，风云变色之后，几乎半个北原市都在这一棒之下被夷为了平地。 此时此刻，在那万丈深坑的边缘，孙炎……应该说是齐天大圣，这个华夏人民心中如同英雄一般的不朽神话，只是将手中金箍铁棒扛在了肩上，朝着深坑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 他的影子，在余烬中慢慢被拉长，像是古老传说中神灵的化身，既庄严又孤傲。 然而下一秒，自那深渊之中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那声音宛若来自地狱最深处，在沸腾、在怨恨、在呼唤着复仇。空气因其愤怒而震颤，周遭残存之物仿佛为之颤栗。 “我会让你感受地狱的烈火！！！”那声音里，充满了不死不休的誓言与恶寒透骨的杀意...... 第156章 把头埋低 就在北原市特管局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的时候，那一声来自深渊的咆哮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猛地一紧。 这一棒子下去，那东西还在？ 等等，白起突然想起了之前一次大赛，他们追逐孙炎长达一个月的时间最终无奈放弃。 我的天啊，现在想想这件事本来就很奇怪，什么样的伪装能让自己找一个月找不到？ 只怕那孙炎只是不想和他们动手，要真被他们找到了...... 白起和其余北原市的异类似乎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但天海市特管局却和他们不一样，在听到那恶魔还活着的时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毕竟那可是李牧寒的身体啊，尤其是夏玥，刚才李牧寒失控的一瞬间她就能感觉到少年的身体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那身体某个力量足以比肩巴尔，但在邪恶程度上远超巴尔的恶魔。 因为楼房全被毁了，所以银发少女一行人也只能狼狈地降落到了地面，傲因在回收了昏迷的无支祁之后有些胆怯地看了看这已经化作废墟的城市。 “......主人，我我，我们，我们走吗？” 傲因扶着陷入昏迷的无支祁，怯生生地看着银发少女问道。 银发少女在看到孙炎这一棒子的力量之后也是不由地抽了抽嘴角。 她不由地感叹，当年还好遇到的不是这位上仙，否则只怕连重生的机会都没有了。 但她也深知与孙炎对上的不是什么普通角色，那可是希伯来神系几乎天花板的恶魔路西法，尽管现在的束缚应该还剩最后一丝残留，但这种力量已经可以算得上是灭世级的存在了。 随着陷落深坑之中所传来的咆哮，一股猩红色的火焰和气浪从那深渊之中翻涌而来。 孙炎本来还扛着棒子朝里面看，这一冲天的火焰一上来，他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呼呼，好热好热，嘿嘿，虽然比不得那老君的炼丹炉，倒也有几分颜色。” 那火柱冲天而起，直射天际，将原本笼罩在北原市上空的阴霾冲破了一个大窟窿，整个天空瞬间被蔓延的黑色火焰所覆盖。 随着那火焰从深渊之中腾飞而来的是化作了恶魔形态，双目一片漆黑的长发少年。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但在我的面前，你的头抬得太高了。” 恶魔少年从火焰光柱之中走出，踏足在了这片已经开裂的大地之上，他的表情淡漠，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仿佛眼前的孙炎并不存在。 在他看来，眼前的男人的确有着神性，但那又怎么样，神是自己交战的对手中最为常见的一类了。 这华夏大地在路西法的眼中不过是一片蛮荒之地，没有信仰，万兽逐鹿，根本没有什么纯正的神系，所以他打从心眼里没有将这片土地的万物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这里不过是他要征服的土地之一，没什么特别的。 所以他慢慢抬起了手，那一双血红色的爪子轻轻上翻而后握成拳头。 顿时一股巨大的重力从那被火焰所包裹的天空下压而来，就连远处的天海市与北原市特管局的异类们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这股无形的压力甚至让他们无法抬起头来。 孙炎也看了看自己的双腿，似乎的确有一种巨大的力量在拉扯着他跪在地上。 但他整个人根本毫无反应，只是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恶魔少年。 “你直接说你想让我干嘛？说个话和唱戏一样，烦不烦？” 恶魔微微一愣，没想到在自己强大的威压面前，这男人竟然无动于衷，于是他裂开嘴，露出了一抹狞笑。 “很好，看起来你的确有点本事，是一个值得让吾认真对待的对手。” 他的手再次握拳，而后黑色地双眼猛地瞪大。 那股威压瞬间变得更加巨大，就连银发少女都不得不张开界域来护住自己身边的几人。 “如何，在此等强大的力量面前，臣服吧！” 恶魔的脸上异常兴奋，就仿佛已经掌控了这场战斗的胜利，和他刚才所化的少年脸上的那种慈祥完全不同。 “唉。” 孙炎叹了口气。 他一只手踹在裤兜里，一只手握着铁棒，一步一步朝着恶魔走了过去。 “我真的很讨厌你这样文绉绉的说话。” 当他走到恶魔身前的时候，身形修长的恶魔少年略微有些疑惑，为何他好像完全不被自己的力量所压迫？ 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并没有多强，自己应该完全可以压制他才对啊。 “但是我大概明白你想说的意思了。” 孙炎从裤兜里把手掏出来，轻轻拍在了恶魔的肩膀上。 这下真的把这恶魔给弄糊涂了。 这男人的手......碰到了自己的身体？ 而且竟然没有被烧毁？？这座城市现在可是处在我的界域之下，在这里，我的力量才是凌驾于一切的存在，为什么他会...... “我猜你是想说......” 孙炎带着一抹坏笑凑到了恶魔眼前，而后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你的头抬得太高了，跪下，杂碎。” 孙炎的瞳孔绽放出了一丝金色光芒，他脸上原本还保持着一丝的微笑随着这句话的吐出而彻底消失，转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 在这一瞬间，恶魔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所充斥，他的双腿有些止不住地想要发抖，好半天他才明白过来，这种感觉叫做...... 恐惧。 唰—— 恶魔立刻身形化作一团火焰以极快的速度和孙炎拉开了相当一段距离，可就在他的脚刚接触到地面的时候，身后突然又响起来了孙炎的声音。 “我说你可以走了吗？” 恶魔略微侧头，一根铁棒已然近在眼前。 砰—— 随着一声闷响，铁棒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打在了恶魔的左脸。 “这么多废话，要打就打，要滚就滚，哦，不对，我好不容易开一次杀戒，你可要陪俺老孙好好尽兴才是啊。” 这一棒子打的恶魔的身体在空中侧身转了好几个圈儿，而后孙炎抬脚又是一踹，正中恶魔的心窝，将他踹地朝后倒飞了出去。 “不，不可能！！我才是这里的主宰！！这里是我的世界，我的界域！！我的......” 恶魔刚刚稳住身形从地上爬起来，可下一秒眼前却是孙炎那双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瞳孔。 “你才是来者，妖孽。” 砰—— 又是一棒子狠狠打在了恶魔的脑袋上，沉重的闷响几乎在瞬间就传遍了整座北原市，以至于看到这一幕的夏玥突然心里有些担心。 “......他怎么老打脑袋，李牧寒本来就不聪明，打坏了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的其余众人皆是无语。 第157章 引导者 原本陷入昏迷的李牧寒在一阵如同铃铛一般的声音之下醒了过来，他慢慢睁开眼睛，而后发现自己竟然还身处在巴尔的神殿当中。 那么现在巴尔还操控着自己的身体？ 李牧寒想要站起来，却感觉脑袋十分昏沉，双腿也很软，就在这时候，那阵铃铛的声音再次传来，这声音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让李牧寒暂时具备了站起来的力量。 撑着地面站起来，李牧寒下意识看向了王座的方向，于是他赫然发现巴尔正颓丧地坐在王座之上，就如同李牧寒第一次见到巴尔那般，巴尔的双目空洞，整个人看起来就仿佛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他拖着有些虚浮的步子走到了王座之前，用手在巴尔眼前晃了晃，这一次似乎比之前还要更严重一些，巴尔对李牧寒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反应。 “我给你收集了半天灵魂，一朝回到解放前是吧？？” 李牧寒有些气急败坏地抬手想要给巴尔一巴掌，可手举到半空还是放了下来，因为他的身后响起了一阵铃铛的声音，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听到铃铛的声音了，那声音清脆悦耳，吸引了李牧寒所有的注意。 他的脚步不由地朝着身后神殿深处的黑暗里走去。 当他整个人都没入黑暗之后，铃铛的声音依旧在不停指引着他的方向，不知不觉，李牧寒来到了修普诺斯的神殿，这位奥林匹斯神灵为自己塑造的神殿十分简约，或许和修普诺斯的性格有关。 看着在床上陷入沉睡的修普诺斯，李牧寒分不清她是不是和巴尔一样都陷入到了某种异常当中。 “不是巴尔，也不是修普诺斯......难道是......” 他开始思考，现在正在外面控制者着自己身体的到底是谁。 叮叮—— 铃铛的声音再次响起，李牧寒隐约觉得这铃铛似乎是有意地在引导他，于是他转身立刻朝着铃铛声音响起的地方追了出去。 就在他跨出修普诺斯神殿大门的环境，整个人已经置身在那诡异的歌剧院当中。 整个歌剧院距离自己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依然只有两尊亮起的神像，只是代表着路西法监狱的那尊神像此时正在闪耀着黑红色的光芒。 “小子。” 一个声音突然从观众席的另一边响起，李牧寒回头一看，一个身材高挑，相貌英俊的男人正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他。 这男人手里握着一个铃铛，很明显，就是他一直在引导着李牧寒，最终让他来到了这歌剧院当中。 “你哪位？” 李牧寒看着男人有些疑惑，这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模样，穿着得体的黑色西装，看西装的制式，李牧寒推测他应该是特管局的人。 “你先别管我是谁，我只能说你小子是真的胆子大，就你这点儿本事，你还敢去接触路西法？现在被反噬也只能说是活该没本事。” 男人虽然说话很尖酸，但脸上的表情却十分温和，这种说话方式不由得让李牧寒想起一个人，林泽。 “我......” “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想救心爱的女人，所以必须和路西法做交易？这能说明什么，说明了你是真没本事，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说完这句话，男人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最后苦笑着叹了口气。 “但在这一点上，我也没法说你什么。” 李牧寒微微皱眉，这男人自己在歌剧院里从未见过，他身上也没有恶魔的气息，完全和这个歌剧院格格不入，就在他想追问男人到底是谁的时候。 那铃铛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李牧寒猛地转身，男人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手中的铃铛举到了他的眼前。 “看看你现在的处境吧。” 一阵铃铛的声音之后李牧寒突然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幅场景，在已经成为废墟的大地上，恶魔与男人正在展开一场大战，不对，仔细一看，说是大战倒不如说是恶魔单方面被这男人打的四处乱窜。 李牧寒仔细一看，他认出来这男人是孙炎，而他手中拿着的铁棒正不断用各种方式狠狠敲打着那恶魔的脑袋。 “卧槽，他说自己只是一只白猿精啊！？这什么情况？！猿神啊！？这么猛？！” 拿着铃铛的男人听了李牧寒的话不禁皱了皱眉。 “我想让你看的不是这个。” 于是李牧寒又开始观察起来，虽然这恶魔身形和气息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李牧寒还是认了出来，这就是自己的身体啊！ “卧槽！这猿神怎么一直按着我的脸和头打啊！这要是给我打破相了可咋整！” 男人也似乎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的确，这要是打坏了......不对！我要和你说的不是这个！你这个傻逼!” 男人一巴掌打在了李牧寒的脸上。 “大叔你毛病啊？！干嘛打人啊？！连我爸爸都没有打过我！” 李牧寒捂着被打的脸莫名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如果是在平时，李牧寒早就还对方两个耳光了。 但现在不知道为啥，在被这男人打了之后，李牧寒除了满肚子的牢骚之外居然没有一丝一毫要还手的欲望。 “我要说的是，你和路西法达成了交易，所以他的怒火已经影响到了你的灵魂，再这样下去，你只有两个下场。” 男人收起了铃铛，竖起了两根手指。 “一，你会彻底被路西法的火焰所吞噬，你的身体也将彻底沦为他的肉身。” “二，你会直接被这位上仙给打死。” 听了男人的话，李牧寒陷入了沉思，最后他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一般一拍脑门儿喊道。 “我知道了！！” 男人一脸欣慰看着李牧寒说道。 “谢天谢地，你终于明白了现在的......” “这猿神是大圣，对吧？！” ...... 男人竖起的两根手指慢慢只剩下了一根中指。 “你这大叔好没礼貌，行了，我大概知道你想表达的意思了，但我现在也没办法啊，巴尔又歇逼了，修普诺斯在冬眠，现在这歌剧院里......” 李牧寒说到这里，突然看向了这男人问道。 “对了，你到底是谁啊？” 男人扶着额头，对眼前的少年他有些无语了，为什么这人说话能这么跳跃，这么欠揍。 “我是这个空间建造者所留下的某种意识，你可以叫我......引导者，只要这空间里的恶魔出现暴走失控的情况我就会出现，帮助这空间的主人重新将其封印。” 听了男人的解释，李牧寒略微沉吟片刻之后说道。 “明白了，大概就是防火墙一类的东西吧，那咱们要怎么做？” 见终于说到了正题，男人感动得已经快哭了，原本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硬给你这傻逼水了一整集。 第158章 来自地狱的大军 路西法和孙炎之间已经基本不能说是战斗了，虽然路西法的力量和压迫感十足，但在孙炎面前就仿佛是纸糊的一般，当那铁棒不断从头顶砸下的之际，这曾经不可一世的恶魔竟然被打的连滚带爬狼狈不堪。 “等！等一下！！” 终于，他忍不住了，一只手捂着脑袋，另一只手高高抬起，那即将砸下的棒子也陡然停止。 而后孙炎饶有兴趣看着恶魔笑着说道。 “现在想起来要求饶了？” “这样很奇怪啊！！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恶魔歇斯底里朝着孙炎大喊着。 “我是魔王，是堕天使，是希伯来神话中人人敬而远之的存在！！？可你是什么东西！！？” 他指着孙炎，那没有眼白的眼睛此时透射出的是无尽的愤怒和惊恐。 “你他妈的不过就是一只猴子！！！你凭什么！！凭什么会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这问题问的，把孙炎整得一愣一愣的。 他抓耳挠腮了好一会儿，显得有些急躁地说道。 “该不会真把你这厮给打傻了吧？？？” “放肆！！吾乃路西法！！至高无上之存在！！你怎么敢......” 就在路西法怒吼着释放出自身力量的瞬间，孙炎嘿嘿一声冷笑，而后手成剑指朝着恶魔轻轻一点。 “定！” 随后就见恶魔的身形突然不动了，他瞳孔颤抖，很想张嘴说点什么，但一种莫名的力量束缚着他让他无法动弹分毫。 “又开始了，都和你说了，说话别这么文绉绉，你听不懂是吧？！” 孙炎抬手捏着恶魔那只修长的耳朵拽过来拽过去。 直到现在恶魔才终于认清了一件事，虽然眼前的男人看起来没什么力量，气息也很弱，但他的力量是自己所不能理解的某种神力。 那绝对不是现在的自己能碰瓷的存在。 “如果不是这具孱弱的肉身......” 终于，他的嘴能动了，也能说话了，但他说出来的话却依然充满了不甘。 “如果不是被囚禁在这人类的身体里......我怎会受如此屈辱！！！” “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啊？！” 孙炎被恶魔突然的怒吼吓了一跳，他一脚将身体无法动弹的恶魔踹翻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恶魔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邪恶无比的笑容。 “你以为你赢了？你以为你稳操胜券了？！可笑.......可笑至极，你在我界域之中，现在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地狱！！” 随着恶魔吼出这句话，大地突然开始颤抖了起来，孙炎疑惑地转过了头，突然，深坑之中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仿佛来自地狱的怒吼。紧接着，深渊的边缘开始震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醒来。 随着无数声咆哮，恶魔大军从深渊之中涌出。 他们形态各异，有的长着犄角和獠牙，有的身体庞大，面目狰狞。 但不论是哪只恶魔，他们的眼睛都没有眼白，看起来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无比瘆人。 恶魔大军铺天盖地，如同蝗虫过境，遮天蔽日。他们席卷而来，将一切生灵笼罩在恐惧之中。 地面在他们沉重的脚步下颤抖，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和焦土的味道。他们的吼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令人心惊胆战。 在这片混乱与绝望的景象中，天空被染成了血红色，仿佛末日的预兆。整个世界都在颤抖，似乎无法承受这股邪恶力量的冲击。 好在这种情况只出现在这座虚假的北原市，也就是被路西法的界域所笼罩的地方，并没有要蔓延出去的势头，但即便如此也已经是一副炼狱场景了。 “我的大军！！覆灭这个世界！！！” 恶魔狂笑不止，声音中充满了狡猾和恶意。他紧紧盯着孙炎，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接着开口说话，语气中充满了得意。 “我承认，现在我的确没有能力打败你，但那又如何？只要我的火焰能蔓延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我依然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你阻止不了我！” 随着他的话语，那深坑之中突然涌出数以千计的恶魔，这些恶魔形态各异，有的三头六臂，有的长着翅膀，他们嘶吼着、咆哮着，仿佛要将这个世界彻底毁灭。 恶魔疯狂地大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嚣张地对孙炎说道：“你就算再强大也只是一个人，你无法拯救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注定要被我统治！” 恶魔朝着孙炎大笑起来，孙炎则是一脸无奈的看着那些恶魔不断从深渊之中爬出。 随后孙炎也笑了，笑的如同一只猴子一般，他抓耳挠腮，最后转头看向了恶魔。 “行，那就让你见识见识俺老孙的手段。” 说罢他一把抓住了鬓角的耳发随后将其一扯，被扯下的头发在孙炎的手中静静躺着，最后再被他摊开手掌轻轻一吹便全都飞向了半空。 恶魔很疑惑，不明白孙炎想做什么，直到他看到那些被吹出的头发在空中逐渐开始产生变化。 最后竟然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的孙炎，他们身姿各异，每一个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这些分身仿佛是由孙炎的心意所化，每一个都拥有着与本尊相同的神通广大。 他们如狂风骤雨般向恶魔大军席卷而去，气势如虹，令人望而生畏。 路西法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感到一阵惊愕和惶恐。 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孙炎似乎不仅仅只有强大的力量，而且有着一些他根本不能理解的手段。 这里是他的界域，他可以打开连接地狱的大门，但现在自己被困在这个人类的身体里，所以力量有限，只能召唤一些低劣的恶魔，但即便如此，也不应该是眼前的情形啊。 就见孙炎的头发所化作的分身将那些从深渊而来的恶魔一个个打的支离破碎，在场所有人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基本全都陷入了沉默。 原本看到铺天盖地的恶魔众人本来已经准备动手了，但现在好像完全没有了他们登场的机会，已经沦为炼狱的废墟城市完全变成了孙炎一个人表演的舞台。 “......齐天大圣啊，名不虚传。” 哈提无奈地苦笑一声，这位大神的名号在北欧乃至全世界都广为人知。然而，像路西法这样傲慢无比的存在，却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不止如此。” 白起看着孙炎的分身们，他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解释道：“据我所知，大圣在成佛之后，将自己化作了数个分身，每个分身都代表了他的一个阶段。这个恶魔遇到的，可能是他杀心最大、最难对付的阶段......” 齐天大圣，美猴王，这个名字在华夏民族中几乎是家喻户晓的。他的故事被传颂千古，成为了勇敢、智慧和力量的象征。 同时他也是华夏人民心中如同超级英雄一般的存在，而现在，他展现出的力量丝毫不逊色于那些传说，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159章 寒半生飘零，未逢明主 路西法人已经傻了。 此时还在监狱中的真身呆愣地看着前方，在他眼前所出现的是从未设想过的场景。 自己从地狱召唤而来的恶魔大军在这猴子面前没有一点儿还手之力，这些猴子就像是神兵天降一般横扫了他的大军，不仅如此，就在自己还想竭尽全力唤出更多军队的时候。 孙炎本尊竟然猛地一跃而起来到了那深坑的正上方，他高举手中的铁棒随后将其猛地掷向了深坑。 “聒噪！！给我安静点！！” 那铁棒在下坠的时候突然开始急速变大，最终如同擎天巨柱一般朝着那地狱深坑镇压而去。 那些还没来得及逃出的恶魔，被这巨大的力量瞬间压成了齑粉。 深坑中传来了阵阵凄厉的惨叫声，那些恶魔的哀嚎声响彻天际。整个大地都在颤抖，仿佛要被这股力量撕裂开来。 与此同时，在那歌剧院当中，男人引导着李牧寒来到了囚禁路西法的监狱之中。 “原本并不想让你这么快开启这所监狱的，没想到黑夜女神会插手这件事。” 男人走在前方，明显有些语气不爽。 他的性格和李牧寒有着一种莫名的相似，这使得李牧寒在面对他时，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自在，反而产生了一种奇特的亲切感。 “我说大叔啊。” “我有这么老吗？！臭小子，叫哥！” 李牧寒感到有些无语，但还是恭敬地叫了一声：“哥，这路西法都已经在外面闹事了，你还带我来这里干嘛？” 但男人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地哼起了歌谣。这歌谣的旋律让李牧寒感到耳熟，但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终于，他们来到了路西法被关押的牢笼，而李牧寒也赫然发现，在那锁链的尽头，一名有着残破羽翼，身着破败铠甲的金发男人正跪在原地。 他表情充满了愤怒，在听到脚步声之后猛地抬起头，狠狠地瞪着李牧寒和那个男人。 “你们来做什么！滚！！” 路西法朝着李牧寒和男人骂道。 “你瞧你瞧，他还害了臊了。” 男人手指着路西法回头对李牧寒说道。 李牧寒也打量着眼前落魄的金发男人，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位堕天使的真身。 “他之前还变女人想勾引我呢。” “卧槽，这么刺激，那你动心了？” “锤子哦，他就拿这个考验干部，我怎么可能会上当。” 听着这两人说相声一般对自己评头论足，路西法此时更是气的牙痒痒。 “你们！！还有外面那只猴子！！还有这个世界！！还有你们这些华夏的异类！！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等我出去，我一定会......” 可路西法话还没说完，男人就摇了摇手中的铃铛。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这铃铛的声音瞬间就让路西法感觉到了某种痛苦。 他龇牙咧嘴，努力抬起头，用愤怒的眼神看着男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要......不要再摇动那个......铃铛了！！！” 眼见路西法变得老实起来，男人收起了铃铛，脸色也变得严肃了一些。 “路西法，你现在应该很清楚你的处境，我也不和你废话了，给你两条路，一，被外面那位大神给活活打死，我相信那会是一个很痛苦的死法，二，重新接受束缚，选吧。” “大哥大哥，那要是真的被猿神哥打死了，我不是也......” “八戒你莫急，为师自有办法。” “去你大爷的，你才八戒。” 李牧寒白了男人一眼，此时路西法来回打量着男人和李牧寒，最后似乎像是认命了一半慢慢低下了头。 “如果不是因为这幅弱小的身躯，我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但最后他还是倔强地说了一句。 “嘿！？我这暴脾气！！你说谁身躯弱小了！爷八块腹肌你懂吗！？” 李牧寒轮起袖子就要上去抽路西法一巴掌，但走到路西法面前金发男人突然抬起头狠狠瞪了李牧寒一眼，李牧寒赶紧掉头又躲回到了男人身后。 “师傅！他瞪我！” 男人赶紧又拿出了铃铛。 “你再瞪一个试试！？” 路西法冷笑一声，随后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这一次，我认了，我打不过外面那只猴子......好！” 他猛地跪在了地上，而后慢慢抬起了双手。 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样对我们都好。” 随即他抬起手，手成剑指在空中划了一个符号，顿时那些被震断的锁链开始重新汇聚，最后再次缠绕在了路西法抬起的双臂之上，当整个封印再次完成的时候。 路西法又变回了那个被拘束的女人。 “......殿下，这一次，您赢了，我很期待我们的下一次......” 不等女人的话说完，脸部拘束器已经再次套在了她的嘴上。 女人只能用那双不甘的双眸死死地瞪着李牧寒。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救了夏玥。” 李牧寒走到女人身边，直视着她的目光，最后抬起手竖起中指。 “但是你还是阴了我，你给我等着，我一定给你整个大活，让你见识一下人类是怎么报复敌人的。” 女人疑惑地歪了歪头，最后李牧寒凑到女人耳边说了一句话。 那女人立刻瞪红了双眼，朝着李牧寒发出愤怒的呜咽声。 李牧寒赶紧退回到了男人身边。 “你和她说啥了，看把她急的。” “这不马上圣诞节了吗，我和他说圣诞节快乐，到时候来找他一起过节。” 男人无语，转头看着李牧寒，这人竟然对路西法说圣诞节快乐，这的确是对路西法最残酷的一种折磨了。 在女人狂躁的呜咽声中，李牧寒跟随着男人回到了歌剧院，此刻路西法的神像又恢复了沉寂，只剩下神像的眼睛还闪烁着红色光芒。 “行了，我的任务也差不多完成了。” 男人拍了拍手，然后转身看着李牧寒。 “真没想到，继承了这座万魔殿的竟然是你这样的小鬼，也不知道现在的特管局变成什么样了。” 听男人这么说，李牧寒突然有了一个问题。 “大叔。” “嗯？” 男人瞪了一眼李牧寒，。 “额......大哥，你说你只是一个程序，那你现在真身在哪儿？” 李牧寒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是他的内心在告诉他，他最好能找到这个男人。 男人沉默了半晌，而后摇了摇头。 “我是被创造出来的，我的外貌和性格虽然和创造者一模一样，但我并不是他。” “大哥，你该不会是我爹吧。” 李牧寒是一个直肠子，他有啥就直接说出来，这话让男人瞪大了双目。 “你他妈吕布啊？！咋乱认爹啊？！” “不是，我就是觉得有这种感觉，你看啊，四代目也这样帮助了鸣人封印过九尾，你瞧，对上了。” “不是，你是不是傻逼啊？？？？先不论我是不是你爹，你一会儿大哥一会儿爹，咱俩这辈分咋算啊？！各论各的！？” 李牧寒嘿嘿笑了一声，尴尬地挠了挠头。 “嘿嘿，抱歉，大哥，刚才心里的那种感觉突然就涌了出来，情不自禁，可能我从小就没有见过我爹，所以......” 看到李牧寒有些落寞的神情，男人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行了，小子，你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 李牧寒点了点头。 “谢了，大叔，咱们还会再见吗？” “怎么？这么快就想老子了？你他妈真把我当你爹了？！别他妈撒娇，你见到我就证明你危险了傻逼！赶紧给我滚！” 在男人的催促下，李牧寒离开了歌剧院。 看着李牧寒逐渐消失的身影，男人叹了口气。 “这小子还挺帅的，这要真是我儿子，那可真是完美遗传到了我的基因了，就是不太礼貌，嘴太臭，看起来也不太聪明，而且怎么喜欢上了一个吸血鬼啊，这品味......嗯，也和老子一模一样。” 第160章 有奖竞猜 此刻在外面的战场，战斗也几乎已经结束了。 孙炎的分身扫荡了群魔，而他也像打狗一样追着路西法揍。 最后他突然发现路西法的动作停止了，他慢慢跪在了地上，低下了头。 孙炎以为这厮终于是认命了，于是提起铁棒当头就朝着他天灵盖砸了下去。 就在这瞬间，那恶魔身形突然开始发生变化，在转瞬之间就恢复到了李牧寒的形态。 李牧寒仰起头双手抱拳大喊。 “猴哥！！！” “八戒！？” 孙炎也下意识喊了一句，手中棒子赶紧转向砸在了李牧寒身边的地面，剧烈的强风吹得李牧寒脸颊发颤，头发都被吹成了莫西干造型。 等孙炎看仔细之后才发现，这哪儿是八戒啊，只不过刚才李牧寒那一声声嘶力竭的猴哥，还真有自己那二师弟在求饶呼救时候的感觉。 “猴哥！别打！是我！是我啊！我是李牧寒！是你李兄弟！” 李牧寒趁着孙炎发愣的功夫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定！” 孙炎却手成剑指猛地一指李牧寒，李牧寒整个人直接被定在了原地。 “待俺老孙仔细看看！” 孙炎双眼一瞪。 而后...... 什么也没发生。 “哎哟，忘了，这个时期俺老孙还没有火眼金睛！这可难办了！” 就在这时候，天海市特管局和北原市特管局的人也都赶了过来，他们在看着李牧寒以一种极其喜感的姿势被定住之后都有些疑惑。 “俺老孙怀疑！这厮现在是在用障眼法！想诓骗于我们！” 众人也都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这路西法最擅长的就是迷惑人类，他变成李牧寒的样子想让众人放松警惕也不是没有道理。 就在这时候，夏玥突然说道。 “我有办法知道他是不是李牧寒，请您先把他解开。” 孙炎看了看夏玥，随后手指点了点李牧寒的额头，李牧寒的定神术瞬间被解除。 随后所有人都拔出了武器对准了他。 “别别别！！大家！！是我！是我啊！” “老实点！别动！” 白起手中的大刀抵住了李牧寒的脖子。 夏玥走过去看着李牧寒说道。 “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的上来我就相信你。” “你你，你问！你问啊！赶紧问！” 夏玥点了点头，随后眼神坚定地看着李牧寒问道。 “上次给你做饭，你说好吃，这是实话还是假话。” “实话！！实话啊！好吃的不得了啊！” 夏玥转头看着孙炎。 “假的，打他。” 孙炎作势就要打，李牧寒赶紧喊道。 “哎哎哎！！不是！是假话！！假话！你做的饭真的是这世界上最难吃的存在了！！我他妈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比猪饲料还恶心啊！！” 夏玥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他转头看着孙炎。 “假的，杀了吧。” “？？？” 这一次孙炎都有些疑惑了。 “我说妹妹，你这测试，测了个寂寞啊。” 夏玥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愤怒地看着李牧寒说道。 “嗯，好，下一个问题，上个月8号，你说去开会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假的！我和常局长他们开黑去了！！” 赤鸢倒吸一口凉气说道。 “常越局长那游戏水平，你竟然还和他一起玩？” 李牧寒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 “没法啊，他是老大啊。” “哦？意思就是你还是骗了我？” 夏玥的手慢慢伸出了爪子。 “我记得上次有人说，再骗我就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她的爪子慢慢伸向了李牧寒的下面。 “别别别，妹妹，不至于，不至于！” “对啊，妹子，不至于，男人嘛，他不赌博不当瓢虫，已经够不错了。” 就连白起都有些忍不住为李牧寒开脱了。 北原市特管局的异类和梦梦站在了一起，他们嘴角抽搐看着这一幕。 “你们......天海市特管局的人怎么和德云社一样，好像演相声的。” “......你们队长白起好像也挺适合的。” “倒数第二个问题。” 夏玥再次转头，看向李牧寒。 “夏玥！！你他丫的！公报私仇！！你看我之后不收拾你我！！” “请听题，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穿了什么衣服。” 这句话一出口，李牧寒的脑子仿佛穿越了整个银河系，随后他坚定地看着夏玥说道。 “记不得了，但你穿着一双黑色丝袜。” “嗯，是他了，只有他这么变态。” 夏玥转头下了结论。 “那，那不见得吧！” 白起起哄道。 “这只能说明他是个变态，要是那路西法也是变态呢？” 众人顿时觉得有道理啊。 而只有这一瞬间，李牧寒和内心的路西法达成了共识，白起必须死，拱火的人太可恶了！ “那最后一个问题。” 夏玥看着李牧寒，李牧寒也认真看着夏玥，他小声说了一句。 “姑奶奶别害我，这猿神是真的会打死人的。” “放心，我有分寸。” 呵呵。 这是李牧寒这辈子听到的最不靠谱的话了。 但现在没办法，只能听从她的安排。 夏玥深吸了一口气，所有人也都陷入了沉默，最后她张开嘴唇，然后有些委屈的看着其他人。 “你，你们能不能回避一下。” “嘿嘿！这不行啊！我们可要帮忙鉴定啊！” 孙炎说道。 “嘿嘿嘿嘿，就是啊，咱们是评委啊。” 白起说道。 北原市特管局的人已经看不下去了，平时没发现自己的队长白起还有谐星天赋啊。 最后夏玥像是下定了决心。 她一把抓住了李牧寒的肩膀认真说道。 “我我，我在摩天轮上，和你说了什么！？” 全场最佳。 李牧寒慢慢抬眼，他终于敢正视少女的眼眸了，却发现少女因为羞愧而有些泛起泪光的眼眸也在看着自己。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游乐园的夜晚。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李牧寒带着一抹苦笑，温和地说道。 —— 所有人的嘴都成了o型。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金乌说了一句。 “啊！你们羞羞了！！” “闭嘴小鬼！” 李牧寒和夏玥同时看向金乌吼了一句。 “呜啊！！他们好凶！姐姐！” 金乌立刻躲到了赤鸢身后。 “我说......咱们是不是，被喂了狗粮？” 白起看向孙炎说道。 “这，这这这，俺老孙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懂啊！” 哈提无奈的叹了口气，笑着说道。 “行了，放过他吧，他应该是李牧寒本人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最后事情总算是尘埃落定。 这座虚假的北原市算是彻底毁了，就在众人打算联系外界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拍手的声音。 “真是感人的大团圆结局啊。” 银发少女独自一人走向了众人。 孙炎冷笑了一声看向了银发少女。 “本来没打算找你，你这妖怪！还敢在俺老孙面前现身！” 银发少女立刻抬起了手。 “别激动，上仙，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来和她打个招呼。” 而后她的目光看向了人群中的夏玥。 夏玥在看到银发少女的瞬间也陡然升起了一股杀意。 “很久不见了哦，我的妹妹，夏莉雅，还是该叫你，夏玥？” 第161章 这可是一件大事啊 夏莉雅的......姐姐？ 李牧寒微微转头，看向了李牧寒，又看了看眼前的少女。 你还别说，这两妹子除了头发颜色不一样之外，还真的挺像的，尤其是在发育程度上简直就是卧龙凤雏。 夏莉雅冷笑一声，她走向了那少女，当她来到那少女身边的时候众人才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姐妹，真的很像啊！ 只不过那少女脸上始终带着邪魅的笑容，和夏莉雅的冷漠完全不一样。 “夏露尔，首先，我要纠正你一件事。” 夏玥眼神冷漠地看着银发少女，她的语气就仿佛宣示着接下来她会说一件让所有人都震惊无比的事。 就连孙炎都聚精会神想看看这两人到底要说啥。 “嗯哼哼，我的妹妹，你想和我说什么呢？” 银发少女脸上的笑容更加妩媚起来。 “我出生的时间比你快0.1秒，所以，我才是你的姐姐。” “......” 银发少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其余人也都陷入了沉默。 “哼哼哼~你的脑子已经坏掉了吗~明明是我比你早出生一些。” “不，我记得很清楚，我的脑袋先钻出来，你应该叫我姐姐。” “别胡说八道了~你这小可爱~面对姐姐的时候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个吗~？” “哼哼。” 夏玥双手叉腰，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她仰首，挺起了胸。 “不好意思，在其他方面我也比你更好。” “我看你是活得太久了，失心疯了吧~明显是我比你更好啊~” 银发少女也挺起了胸脯。 看着两块神州平板居然在争论这件事，众人有些无语，最后李牧寒喊道。 “不是，你俩能不能比点儿别的？比点你们都有的东西，不要在那儿虚空夺冠啊！” 夏莉雅和银发少女纷纷转头瞪向了李牧寒，只有在这一瞬间，两姐妹的眼神都出奇的冰冷，仿佛透露着某种死亡的气息。 “抱歉，对不起，我多嘴了，sorry，私密马赛！” 李牧寒吓得赶紧往后缩，光是夏玥那眼神已经快要命了，现在又来个夏玥2.0，这简直就不是人能抵抗的折磨。 “别废话了，夏露尔，就是你让我体内的力量暴走的吧？” 终于，还是夏玥将话题扯回了正轨，她盯着眼前的银发少女，语气再次变得冰冷。 “还有那些力量突然增强的异类，也是你搞的鬼是吧？” 没想到银发少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她骄傲地说道。 “嗯哼哼~现在知道姐姐的厉害了吧，姐姐我可是专门为你找到了那种材料，可以让异类的力量突破极限，为此我还在很多异类身上做了实验呢，怎么样，还不感谢姐姐~？” 力量增强......？那些异类突然变强，是这女人做的？ 李牧寒在听到这句话，眼神突然冷漠起来。 他的手握成拳头，因为他想起了那只原本不应该如此强悍的狭国，和自己那偏要强出头最后死在狭国手上的霍天队长。 如果这一切都是这女人干的，那自己...... 啪—— 没想到的是，夏玥却先李牧寒一步动了手，她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夏露尔的脸上。 直接把夏露尔给打的有些懵了。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夏莉雅的声音依旧冰冷，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丝肃杀之气。 “我......我没做什么啊！我，我都是......选好了对象的，那些......变异的异类，他们都不会伤害别人的......” “你还记得一只狭国吗？” 夏玥冷冷地说道。 夏露尔有些不满地看着夏玥，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哼，记得啊，那是我找的第二个实验对象，怎么了嘛！不就是一只狭国吗？！他变得再强也造成不了什么损失啊！” “看来你丝毫不关心自己的实验对象之后做了什么啊。” 夏莉雅冷笑了一声说道。 “那只狭国在得到了力量之后绑架了十多名人类少女，让她们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还让一名特管局成员死于非命，你敢说你没干什么！？” 夏莉雅一把揪住了夏露尔的衣领。 语气也越来越严厉。 在场的天海市特管局，梦梦是才加入的成员，并不认识霍天，而金乌常年在地下三层，也没接触过这名第七小队的队长，哈提也是外来人员。 而赤鸢和李牧寒此时眼里也已经透射出了愤怒的情绪。 霍天和超自然管理科第九小队的关系很好，自然也认识赤鸢。 他陨命那一天，赤鸢还亲眼看到了黄自在道长一边喝酒一边落泪，而她本人也被这种情绪所感染，此刻，间接害死了霍天的人就在眼前，她自然也是对其充满了怨恨。 此时夏露尔在听到这些事的时候，也是一脸懵逼。 “我，我哪儿知道啊！而，而且，人，人类而已，你这么凶干嘛啊！我可是你的姐姐！” “这么多年......你真是一点也没变啊，夏露尔......我早就该杀了你。” 夏莉雅的头发开始慢慢褪色成了白色。 至此，两只吸血鬼在外形上，除了夏玥是长发，夏露尔是短发外，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杀了我......？嗯......你也是，夏莉雅，你也没变。” 夏露尔脸上那种笑容也逐渐消失，她冷冷地看着夏莉雅说道。 “你说什么？” 夏莉雅的手微微松了松。 “是啊......你早就该杀了我，就像你当初杀掉我心爱的他一样！！” 轰隆——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整座城市开始颤抖起来，就仿佛是原本笼罩着这座虚假城市的结界开始慢慢消失了一般。 “界域敕令的力量要消失了，看来特管总局那边已经成功突破了限制。” 孙炎将金箍棒收入了耳中说道。 随后他看向了那两姐妹的方向。 “虽然不知道她们发生过什么，但......应该不是我能插手的了。” 夏玥......曾经杀掉过自己姐姐，或者妹妹的朋友？甚至是......恋人？ 李牧寒也呆住了。 他无言地看着二人，直到夏露尔拍开了夏莉雅的手，冷冷地说道。 “你放心，夏莉雅，我不会再将世界碎片交给任何异类，但你给我记住，我和你的事永远也不会结束，我会为他报仇，只要你还活着一天，我对你的仇恨就永远也不会熄灭。” 夏露尔最后冷冷地看了一眼李牧寒，随后转身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就这样放她走了？” 白起有些不甘心，但孙炎却只是耸了耸肩。 “界域敕令已经破了，这座城市很快就会消失，如果继续打下去，只会波及到真正的北原市。” 他对白起解释道。 “夏玥......” 李牧寒走到夏玥身边，他发现少女此时表情呆滞，似乎也是想到了以前的某件事。 “她说的......” “她说的是真的。” 夏玥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欠他一条命......” 李牧寒叹了口气，他知道，那一定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离奇曲折错综复杂，所以才让两姐妹反目成仇。 希望有一天，她们可以解开这个心结...... 但是一天之后。 回到天海市的李牧寒在林泽的办公室里听到了答案。 “嗯？你说夏玥和她妹妹的事？哦，我记得啊。” 林泽一边搅动着咖啡，一边听着李牧寒的任务汇报，在听到夏露尔的时候，林泽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苦涩。 “唉，那的确是一个悲惨的故事啊。” 听林泽这么说，李牧寒也低下了头。 果然，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但夏玥也很自责，还一直把那孩子的遗物带在身边，你等等，好像之前收容她的时候我帮她了，就放在我办公室。” “遗物？” 看着林泽开始翻箱倒柜，李牧寒也开始了自己的猜测，那会是什么东西，应该是一个男人所持有的东西，而那男人，应该是夏露尔曾经的爱人。 “啊，找到了，你瞧。” 最后林泽翻出了一个纯金打造的项圈。 “你瞧，这项圈上还有名字呢，威廉姆斯，多好听的名字啊，应该是只挺活泼的小狗。” “？” 李牧寒抬起头，刚才的阴霾瞬间被一扫而空，只剩下了一脑子的问号。 “你说啥？” “威廉姆斯啊。” “不是.....” 李牧寒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声喊了出来。 “你说她们两姐妹他妈争执了大半个世纪，就因为一只狗！！！？” 第162章 威廉姆斯，啊，我的威廉姆斯 这一次的特管局交流大赛可以说是办得一塌糊涂，在特管总局局长陆山的示意下，作为主办方的北原市特管局局长雷剑写了三万字的检讨，并且在这个月的年终总结大会上当众念了出来。 常越在台下脸都快笑烂了，为此还被陆山瞪了好几眼。 这场交流大赛显然并没有优胜者，但陆山还是表示会给留到最后的富林市特管局和天海市特管局一些奖励。 至于奖励是什么，上面还没决定，他们也只有等着。 北原市特管局被自动剔除了奖励名单，为此白起抑郁了一个星期，每次看到雷剑都会狠狠用目光折磨对方。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暂时算是尘埃落定了。 虽然李牧寒还是觉得，夏玥和夏露尔这两姐妹因为一只狗狗的事情就闹成这样实在有些没有道理。 “所以你到底怎么杀了那只狗啊。” 李牧寒在厨房里，一边指导着身边的吸血鬼做饭一边说道。 “他叫威廉姆斯。” 交流大赛已经过去了一个周，他们的生活也回到了平时的状态，但李牧寒始终放不下这件事。 “我......” 一提到那只叫威廉姆斯的狗，夏玥的眼神立刻变得黯淡了一些。 “我......没有杀它，但，它是因我而死。” 看着夏玥做饭的动作停下，李牧寒赶紧帮她关了火。 “你一定不是故意的吧......” “嗯......” “唉，没事，狗狗对你们来说，应该算短命吧，竟然能让你们惦记到现在，真不容易。” “他叫威廉姆斯。” “哦.....嗯，威廉。” 李牧寒为了缓解现在的气氛，拿起了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 “是的，它并没有活多久，从妹妹把它带回来算起，应该四百岁左右。” 噗—————— 李牧寒刚喝下的水直接喷了出来。 “......脏，你离我远点。” 夏玥一脸嫌弃地看着李牧寒。 “不是！！不是，你，你等等！你说那条狗......” “威廉姆斯，他叫威廉姆斯！” “额，行，你说威廉姆斯活了多久！？他一条狗，活了四百岁？！” 夏玥的眼角划过一丝泪水。 “威廉姆斯不是一只普通的狗狗，它是吸血狗狗。” “？” 李牧寒感觉自己大脑完全乱掉了，啥玩意儿？ “......吸，希区柯克？” “吸血狗狗！” 夏玥转头，带着泪痕瞪了一眼李牧寒。 “行......我算是长见识了，那他到底怎么死的？” “......我不小心喂他喝了圣水，它没有我和夏露尔那种抵抗力，然后就......” 说着说着，夏玥的泪水如珍珠一般掉落了下来，李牧寒嘴角抽搐，他很想问。 你真的不是故意杀了老威廉吗？ 但又不敢说出口，最后只能无言的拍了拍夏玥的肩膀。 “......你......你先别做饭了，你以后也都不用做了......” 不然李牧寒真的很怕，这弱智会不会直接把老鼠药当成调料给他放菜里。 虽然夏玥并没有隐瞒这件事，但真正知道这件事前因后果之后的李牧寒还是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这种感觉就像是，好像要拉一泡大的了结果脱了裤子只放了个屁，相当憋屈。 就像他看小说，主角遇到一点不顺心的事情就感觉很憋屈，不知道这些作者在想什么，干嘛要让主角遇到挫折，一路爽到底不就完了！带脑子干嘛！还要被人骂！ 为了让夏玥开心一些，李牧寒打算出门去给她买点甜品，但出门的时候他三令五申。 “你别进厨房，姑奶奶，我求你了。” “......哼，你以后求我，我也不做饭了。” “谢谢，谢主隆恩。” 最后得到了夏玥的答复之后李牧寒才千恩万谢离开了家，来当商店街，看到热闹非凡的人群，李牧寒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毕竟一周之前那场大战实在太过于玄幻了。 以至于他都有些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还身处在地球。 随后他嘴里也不由地哼唱起了小曲。 “爸爸妈妈去上班，我去幼儿园~” 就在他路过一间咖啡厅的时候，脚步突然停住，而后往后退了两步，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朝里面看去。 这一看李牧寒直接吓了一跳。 就见咖啡馆靠窗的位置坐着几个女人。 其中一个女人不断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那一脸淡然的笑容，不是林泽是谁？ 此时的林泽并没有穿着她平时工作时穿的那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 但整体的穿搭色调没变，还是一身黑。 她上身穿着一件深黑色的毛衣，贴身而舒适。 毛衣的领口和袖口设计独特，增添了一丝时尚感。 下身则是一件包臀短裙并且搭配了一条黑色的长裤袜，紧紧包裹着腿部，展现出纤细的身材。 仔细想想，这还是李牧寒第一次看到林泽的双腿啊，平时她都穿着西装长裤，看不出来，这身材娇小的女人腿居然这么长。 而在她身边还坐着一个女人，她有一头银色的长发，被随意扎成了蓬松的马尾，几缕发丝轻柔地飘在她的脸颊旁，为她增添了几分温柔与甜美。 她身穿一件淡蓝色高领毛衣，衣摆轻轻覆盖在浅灰色长款羊毛裙上，既显得她亭亭玉立又不缺失保暖，脚上则是一双简洁白色短靴，鞋口微微翘起的设计既时尚又带有些许俏皮感。 李牧寒也认出来，这女人正是自己第一次去特管局的时候，给自己做职业鉴定的那个少女，好像叫......华云？ 现在她褪去了那淡雅色素白色长裙，穿上了日常装之后更让李牧寒惊叹于她的美貌。 而在林泽和华云的对面还坐着一个女人，这女人李牧寒就很熟悉了。 和华云一样的银色长发，虽然美丽但却略带攻击性的面容，毫无疑问是哈提了。 这场景让李牧寒不禁有些感慨，这三人加起来都不知道几万岁了，怎么还仿佛三名普通的妙龄美少女正在开着茶话会， 看着她们三人似乎正在交流着什么，华云还是不是会捂着嘴偷笑，李牧寒意识到自己要赶紧离开了。 就在他打算移开视线的瞬间，三人突然同时转过了头，朝着他笑了笑。 这场景简直诡异至极，让李牧寒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处在某种噩梦之中。 那淡漠的眼神和笑容似乎是在对李牧寒说：看够了吗？还不快进来。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是这三位大神。 李牧寒想逃，但谁能在她们三人手上逃脱？于是无奈的，李牧寒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领导好。” 李牧寒走到她们三人的桌前，先给林泽打了个招呼。 然后又看向了银发少女华云微微点了点头，最后才看向哈提。 “你，你好，哈提。” “别这么紧张，李牧寒，今天是休息日，你也放松一下。” 哈提往里面坐了坐，然后拍了拍空出来的沙发。 李牧寒咽了一口唾沫，心里一百万个不愿意，但最后还是在三人的注视下坐了下来。 此刻他不仅要忍受三名少女的目光，还要忍受着四周那些羡慕的仇恨视线，这简直就是背腹受敌啊。 第163章 我接受你的怒火 “怎么样，李牧寒，这场大赛有没有让你学到些什么？” 林泽一边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一边笑着对李牧寒问道。 “额，我感受到了特管局对待异类的关心和爱护，我，我我满怀激动之情与大家分享这份喜悦，并向支持和帮助过我的每一位异类和领导表示最诚挚的感谢，通过这次大赛，我感受到了成长与挑战并重的深刻意义，在紧张而充实的战斗过程中，我不仅提升了自己的专业技能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团队合作精神对于个人成长和特管局发展至关重要，每一次讨论、每一份反馈都是前行道路上宝贵的财富......” 嘎嘣—— 林泽眼前的勺子断成了两截，但她脸上还是带着一丝温和的微笑。 “给老子说人话。” “......我学到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林泽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你如果嘴不那么欠，其实还算是个挺不错的年轻人。” 对于林泽的评价，李牧寒不置可否，他是个孤儿，插科打诨是一种生存技巧，有时候让别人觉得自己很好相处也是一种社交手段。 但在这三个老......额，这三个少女面前，他也许不必如此拘谨。 于是他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林局，关于夏露尔，真的就这样放过她了？” 听到李牧寒提到了夏露尔，林泽的表情也微微产生了变化。 “并没有打算放过她，我们的人也在尽力追踪她，只是她太擅长隐藏自己的气息。” 林泽少有的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李牧寒慢慢低下了头，他想到了霍天，那个倔强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夏露尔，霍天不会死，也许那十多名少女也不会遭遇那些可怕的事。 所以在李牧寒的心里，夏露尔必须要为她所犯的错付出代价。 “所以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牧寒严肃的看着林泽。 “仅仅是为了一只狗？我觉得不仅如此吧，她还大费周章袭击了交流大赛。” 林泽和华云对视了一眼，最后笑着看向了李牧寒。 “如果我告诉你，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夏玥不舒服，甚至是恶心一下夏玥，你怎么想？” 李牧寒有些难以置信，但林泽似乎并不打算说服李牧寒，她只是笑而不语，随后朝着李牧寒做了一个离开的手势。 “那.....我走了？” 李牧寒如同得到大赦一般松了一口气，他赶紧起身，而后就在他离开的时候，华云突然看着他说道。 “请不要介意，李牧寒先生，我能感觉到你很迷茫，但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的眼神空灵而深邃，就仿佛能看透一切。 但李牧寒却听得云里雾里。 谜语人滚出天海市好吗。 “感谢你，华云小姐。” 但面儿上他还是笑着感谢了华云，最后李牧寒离开了咖啡馆，他快步走开根本不敢多停留，就在他打算走进一家甜品店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他转头看去，就见夏玥正站在他身后，带着一抹小恶魔一般的笑容看着他。 “你，你怎么出来了！还有，你干嘛突然露出吸血鬼形态啊？！” 李牧寒看到一头银发的夏玥，突然有些紧张起来，但仔细观察...... 不对，这夏玥，怎么是短发。 “哦~看来你把我当成了她啊，这可是会让她生气的哦~” 银色短发少女听了李牧寒的话之后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李牧寒记得这笑容。 “你是夏玥的妹妹......？” “是姐姐！” 少女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我怎么看都是她的姐姐好吧！？” 她用力挺起了胸脯，李牧寒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罪魁祸首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下意识想将手伸到背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带着伏将镇魔出门。 “别紧张嘛，你好像叫......李牧寒？” 少女微微朝前踏了一步，似乎是闻了闻李牧寒身上的味道。 她穿着一件洋溢着可爱气息的洋裙。 这件裙子以黑白两色为主，巧妙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 裙子的款式简约而不失优雅，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少女的青春活力。 腿上则是一双黑色带印花的丝袜，一双纤细修长的双腿在裙摆之间若隐若现。 “真是，全身上下都是那个女人的味道！你到底什么毛病！一个人类......不对，一个恶魔，你干嘛喜欢吸血鬼啊！” “关你屁事。” 李牧寒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其实就算他带着伏将镇魔，也不至于说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拔刀。 “帮我一个忙吧，哥哥~” “别这样叫我。” “哦~你没有拒绝帮我的忙，你可真是善良~” 看着她用和夏玥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说着夏玥绝对不会说的话，李牧寒皱紧了眉头。 “你到底想干嘛？” 李牧寒一边周旋，一边看向了刚才的咖啡馆，他多希望林泽等人现在就从那咖啡馆里出来，然后将这吸血鬼拿下。 “这个。” 少女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她的手中握着一个精致的礼品袋子。 袋子采用上好的丝绸制作，上面还镶嵌着一颗颗细小的珍珠，显得格外精美。 “......这啥？你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李牧寒没有去接礼品袋子，反而是用更加警惕的眼神看着少女。 面对李牧寒的质疑，夏露尔叹了口气。她的眼神中原本的玩味似乎消退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此时的她，神情与夏玥如出一辙。 “请帮我把这个转交给夏莉......或者现在应该叫她夏玥。” 听到是要给夏玥的东西，李牧寒犹豫了一下，而夏露尔已经将礼品袋子塞到了李牧寒的手里。 “是甜品，别担心，算是姐姐给妹妹的礼物。” 看到李牧寒没有扔掉袋子，夏露尔算是松了一口气，而后脸上又恢复了那种俏皮的笑容。 “我听无支祁说......死掉的那个特管局人类，是他之前小队的队长。” 此刻，夏露尔竟然主动提起了这件事，李牧寒的内心立刻又升起了一股恨意。 “没错，他叫霍天，但是你不应该只记得他，被那只狭国折磨过的女孩儿，这笔账都应该算在你的头上。” “我......我没想过会这样，但是的确，这是因我而起。” 夏露尔微微低下了头。 “如果你要杀我，换个时间，我会接受你的怒火。” 奇怪。 李牧寒的内心觉得非常奇怪，一般这种恶人，恶魔，boss在面对义正言辞的指责的时候不是都会大笑着甩锅给其他东西，比如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比如人类的生命就是蝼蚁，就是草芥，杀了就杀了，与我何干。 然后再激昂地发表一番征服世界的慷慨陈词吗？ 怎么现在夏露尔却好像是愿意接受对自己一切的指责，甚至还真的有一丝愧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阴谋，一定是阴谋！ 李牧寒如此想着。 第164章 随时欢迎你来杀了我 就仿佛是看出了李牧寒的想法，少女朝后退了一步，双手乖巧地放在身后，用玩味的眼神看着李牧寒。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有什么坏心思吗？” “你的坏心思还少吗？！” 李牧寒不禁吼了出来，因为声音太大引得一众路人侧目观看，甚至有人还在小声议论。 “这人好凶啊。” “那是他女朋友吗？身在福中不知福。” “好可爱，好像是个外国人，像个洋娃娃一样。” 听着路人的讨论，李牧寒皱紧了眉头，他压抑住了自己内心的怒火，少女确实转过了身，背在身后的手朝着李牧寒轻轻勾了勾。 “跟我来吧，我会告诉你我到底想做什么。” 李牧寒略微有些犹豫，但夏露尔似乎并不想再和李牧寒多说什么，直接就朝人群中走去。 最后李牧寒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还是跟在了夏露尔的身后，但他时刻保持着警惕，眼睛丝毫不敢离开少女的背影。 而夏露尔呢，似乎根本不在乎身后李牧寒的视线，她哼着歌，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在繁华的街道上，一会儿又被街边的小吃吸引，一会儿又去看看宠物店的小猫小狗，这样反而显得李牧寒好像是在陪她逛街一样。 “你看这个~喵~” 夏露尔抱起一只宠物店的一只胖猫，揉着他的脑袋，小猫立刻眯起眼睛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李牧寒有些无语，这女孩儿对各种新鲜事物的好奇程度和夏玥如出一辙，但她又和夏玥很不一样，夏玥的性格很冷淡，夏露尔却可以很好地将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 就比如现在，即便面对一脸苦大仇深的李牧寒，她也能淡然自若地应对。 “别这么凶~快看，小猫在向你撒娇哦~” “喵——” 猫咪一边呼噜，一边朝着李牧寒眯着眼睛。 李牧寒很喜欢猫，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有心思去撸猫。 见他不被猫猫的可爱所动，少女有些泄了气，她温柔地将猫猫放回到猫爬架上，然后双手叉腰看着李牧寒说道。 “你就真这么想知道我的目的？” “没错，如果你和路西法一样目的是征服这个世界，我现在就......” 夏露尔抬起手指，轻轻晃了晃，鼓起脸颊对李牧寒说道。 “好了，别说了，我告诉你，跟我来。” 见又要让自己跟着她，李牧寒有些不耐烦了，他一把抓住了夏露尔的手腕。 “就在这里说！” 夏露尔甩开李牧寒，白了他一眼。 “你这人是不是死脑筋啊？这里这么多可爱的猫猫，你竟然要让我说出那么可怕的话！？” 可怕的话？ 果然，这个女人的目的绝对不简单，从自己看过的小说和电视剧以及各种游戏来分析。 这个女人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景甜大幂幂。 夏露尔有些烦了。 她冷笑一声看着李牧寒说道，双手环抱在胸前，用一种君临天下的姿态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处心积虑甚至不惜寻找到世界之心的碎片，为的就是要强化那些异类，组建自己的大军，你可能还不知道，这天海市每六十年就会出现一个非常强大的宝物。” 李牧寒皱紧了眉头。 这件事居然和天海市有关。 “继续说。” 他冷冷地看着夏露尔。 “而世界各地的特管局也会派出一名优秀的作战人员，他们会带着最强的异类来到天海市，然后在那宝物出现之后，这些异类和特管局作战成员会两两组成搭档互相厮杀，争夺这个宝物，因为这个宝物是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圣杯，得到了它就能得到这个世界！” “卧槽！牛逼！果然！你的目的不单纯！” 夏露尔张开双臂，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没错！！我就是为了争夺圣杯才来到这里的！！而其他的争夺者也会陆续到达！我们会按照各种阶级进行分类！而我的阶位是assassin！” 李牧寒整个人都听蒙了，这什么情况，自己完全没听林泽说过，天海市还有这么牛逼的玩意儿？！ 等等......assassin? “......是不是还有saber？” “是的！” “还有caster？” “对！没错！” 李牧寒的眼神慢慢变成了死鱼眼。 “那个saber是不是还有一把胜利誓约之剑？” 夏露尔用力点了点头。 “侵权了，姐姐。” “哦，那就不按阶级分，咱们按星座分！十二名异类代表着十二星座！而我要打败十二名星座战士才能到达最后的神殿！” “......还是侵权。” “那就按星座分！” 李牧寒抬起手，动作十分缓慢，一巴掌拍在了夏露尔的脑袋上。 “臭小鬼，你他妈耍我？！” 此时李牧寒才意识到刚才夏露尔所说的那些全都是游戏或者动漫作品的剧情，这小鬼是真拿自己当猴耍了啊！ “哼......明明是你自己想要听什么惊天大秘密，现在反而来说我。” 夏露尔捂着被拍的脑门儿噘着嘴不满地说道。 “我想听的是你的真实想法！你到底想做什么？！” 夏露尔揉了揉脑门儿最后叹了口气，双手背在身后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嗯，我想吃章鱼烧，我想吃甜品，我想喝奶茶，我想去旅游，我想玩游戏，还有，我想穿更多好看的衣服。” 李牧寒听不下去了，他一把揪住了少女的衣领，引得宠物店内的店员都过来围观劝架。 “请您放开这位妹妹！” “怎么这么粗鲁啊！” “再不放开报警了啊！” 李牧寒没有理会那些人，此时的他又想到了霍天，那个说话大大咧咧的男人，他的儿子死在了那只狭国手上，而他自己也在多年之后死在了那只狭国手上，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吸血鬼！ “对不起。” 夏露尔看着李牧寒愤怒的双眼，说出了最没用的一句话，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来干什么。 但令李牧寒有些诧异的是，她为何要说对不起......？ “但是这真的就是我的实际想法，我不想征服世界，也不是真的想害死谁，李牧寒，我不会去开脱我之前做过的事，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会承受你的怒火，如果你想杀了我。” 夏露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随时欢迎。” 第165章 人家有背景的 最后李牧寒并没有继续对夏露尔发难，她看得出来，夏露尔说的是实话，这个女人并没有什么惊天阴谋，也不像路西法那样想征服这个世界。 她所做的事情很多就是在凭感觉。 比如寻找世界之心是为了让夏玥力量恢复，虽然她口头上说是想让夏玥难堪，想看夏玥因为力量暴走而伤害到身边的人，但根据林泽所说，夏玥的力量一直这样被压抑着对她的身体是一件非常有害的事。 作为一名高阶血族，她所表现出来的力量和自身异类等级完全不符，如果长此以往下去，只怕是整个人都得废了。 所以李牧寒很难去判断，夏露尔到底是因为担心夏玥，还是真的只是想让夏玥的力量暴走。 他让夏露尔离开了，也没有去报告特管局。 如果夏露尔真的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那李牧寒真的会很开心，就算她无比强大，比路西法，白虎甚至孙炎还强大，他都不会惧怕。 但现在呢，看着那个开心享受着人类世界一切的少女，他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种感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 他不是圣母，不会替那些受到伤害的少女和霍天去原谅夏露尔，但想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 李牧寒决定放夏露尔走，都是因为她的一句话。 而这句话也完全代表了李牧寒的私心。 “对了，我和我妹妹的命运相连，如果我死了，她也活不了。” ...... 就是因为这句话，李牧寒只能看着夏露尔朝他挥挥手远去。 合着自己刚才想那么半天是在自我感动啊。 最后还不是因为夏玥的原因导致自己动不了手，李牧寒挠了挠头，心里骂了一句。 又让这傻逼水了这么多字。 “怎么了，小兄弟。” 就在李牧寒觉得十分不爽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传入他耳中，随后一个人从后面搭上了他的肩膀。 这声音让李牧寒无比熟悉，随后转头一看。 “卧槽！猴哥！” 这突然出现之人正是孙炎。 听到李牧寒对自己的称呼，孙炎差点又下意识地喊了一句八戒，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只能无奈的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感叹道。 “你和他太像了。” “和谁？” 李牧寒疑惑地看着孙炎，孙炎连忙摆摆手。 “没谁。” 而后他又看向了刚才夏露尔离开的方向，随后叹了口气对李牧寒说道。 “行了，别纠结她了，就算她和你女朋友不是同命相连，你也动不了她。” 李牧寒一愣，随后立刻明白了孙炎已经听到了刚才自己和夏露尔的交谈，不过转念一想，孙炎是谁啊，是猴哥啊，能做到这些好像也没啥奇怪，他真正好奇的是为什么孙炎会这么说。 “你觉得我打不过她？” 孙炎嗤笑一声说道。 孙炎嗤笑一声，看着李牧寒，说道：“别犯傻了，小子，这世界上如果什么都能用武力解决，那就好办多了。俺老孙当年取经路上遇到那么多妖怪，有几只是真的被我打死了的？人家上面有人。” 说到这里孙炎好像想起了什么。 “嘿嘿，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遇到了一只金翅大鹏鸟，那家伙，好生厉害，连俺老孙都没法收拾他，最后你猜怎么着。” 孙炎好像是想卖个关子，没想到李牧寒直接说出了答案。 “人家是如来的小舅，如来把他保了，连带着狮子和大象也都没受到惩罚。” 孙炎一愣，挠了挠头。 “你知道啊？” “猴哥，你的事迹三岁小孩子都知道。” 李牧寒说完之后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仔细想了想孙炎的话，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他之前从未想到的问题。而后他又回想起刚才在咖啡馆遇到林泽的情景，按理来说，那么近的距离，林泽是不可能不知道夏露尔就在这附近的。这个发现让李牧寒心中一惊，也就是说......特管局故意不去动她？ “不应该吧，她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特管局为何不追究她？” “不是不追究，有些事上面的人达成了某种交易，俺老孙活到了现在，觉得人类最有意思的一个行为就是可以将原本不死不休的事情化作一种交易，不得不说，人类真的是太有创造性了。” 开导了一番李牧寒之后，孙炎告诉他，自己来天海市旅游，顺便见见他们常越局长，毕竟自己也算是救了他们天海市特管局的小崽子们。 一听到常越，李牧寒的好奇心又打开了。 “猴哥猴哥，我打听一下啊，这个，常越局长是什么来头啊，好像很厉害，但没见过他出手啊。” 孙炎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走在李牧寒的前方，他抬头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空，最后笑着摇了摇头。 “不可说，不可说啊。” 之后孙炎以要去见常越为由和李牧寒分开了，此时李牧寒看了看手中夏露尔给他的礼品袋，不由得有些怅然若失。 直到一颗雪白的东西飘到他的鼻梁上。 他抬手擦掉那白白的东西，而后抬头一看，漫天的大雪正在降下，行人都驻足停留观看着这场雪景。 天海市已经十年没下过雪了，之前因为哈提的缘故下了一次，而现在这一次，也许是真的十年第一场雪。 此时李牧寒才注意到，周围很多商店都贴上了圣诞老人的贴画，有的还摆出了圣诞树，他这时候才想起来，好像已经快圣诞节了。 “阿弥陀佛。”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转头一看，一家烤肉店前，一个和尚正拿着钵盂正在化缘。 “施主，相遇即是缘分，贫僧看你贫僧见你面若桃花,定当有桃花运啊。” “滚滚滚！哪儿来的和尚胡说八道，等会儿被孩子他妈听到了，又他妈的要倒霉了！” 烤肉店老板则是毫不客气地就把和尚往外推。 “唉，唉，老板，没有肉，蔬菜也行啊，粥也行，米汤都行，我不挑食啊老板，迈瑞亏死马死！” 被推出来的和尚叹了口气，刚转身正好看到了李牧寒，于是他单手成掌放在胸前微微低头说道。 “阿弥陀佛，李队长，别来无恙啊。” 而这个在烤肉店化缘的......和尚不是别人，正是那打游戏嘴臭到不行的第九小队成员金身......不对，仲亚。 第166章 得加钱 “给。” 李牧寒将手中刚买来的蔬菜饼递给了仲亚和尚。 和尚接过之后十分感激，但却没有吃，而是将蔬菜饼放进了钵盂里。 “阿弥陀佛，感谢李队长。” “啥情况啊，这超自然管理科已经穷到这个地步了？你都出来要饭了？” 两人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在外人看来可能这个组合挺奇怪的，一个个子挺高的小伙子和一个身材高大的和尚，这种搭配实在是有些太扎眼了。 在听到李牧寒的话之后，和尚抿嘴一笑，微微摇头说道。 “李队长，这化缘可不是要饭，我自然也不是因为饿得受不了才出来化缘，这是佛家的一种宗教行为，皆在为了普度世人，弘扬佛法，广结善缘。” 听到和尚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李牧寒显得有些无语。 他此时手里还拎着夏露尔给他的礼品袋子，本来想直接扔了的，但一想到夏露尔也算是夏玥的亲姐妹，东西自己也检查过了，就是一些非常昂贵精致的甜品，外加一串红宝石项链。 那红宝石项链自己也感受过，里面没有什么奇怪的力量，应该就是一串普通的首饰。 见李牧寒盯着手里的袋子，仲亚慢慢起身说道。 “李队长应该还有事，贫僧就不打扰了，明天就是圣诞节了，虽然和我们华夏无关的节日，但看到人们享受节日的气氛，这也是一种善缘啊，李大队长，记得我们的约定，这周末峡谷相见。” 看着仲亚又走进另一家商店开始化缘，李牧寒也只能无奈苦笑了一声，对啊，明天就是圣诞节了。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圣诞节源自于罗马，原本是太阳神的纪念日，后来演化为了耶诞日，也就是说，所有的吸血鬼和恶魔应该都会很痛恨这个日子。 那自己到底应不应该给夏玥说一句圣诞快乐？到时候会不会挨揍？ ———————————————— 与此同时。 赵家庄园内也正在进行着一场盛宴，赵氏集团又达成了一笔大生意，赵志江在天海市的庄园设下宴席邀请来宾，但唯独不让自己的小儿子出席。 “你给我在房间里好好呆着，别出来丢人。” 这是赵志江最后对赵乾坤说的话，他嫌弃地看着自己儿子的那只断手，语气冰冷无比。 赵乾坤本来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庄园内的欢闹和他房间里的阴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猛地一拳打在墙上，然后又因为疼痛而蜷缩起了身体。 “他妈的，李牧寒，顾若曦，老子不会放过你们！” 他内心的仇恨一直没有熄灭，自己的父亲是指望不上了，一开始他还会帮自己找杀手，可到了后面，似乎是被什么高层的人给严厉警告了几次，赵志江就再也没有了其他动作。 而自己上次让表弟去绑架顾若曦，结果人没绑到，表弟和他几个兄弟还被送进了局子里。 这几次吃瘪都让赵乾坤心里的积怨越来越深。 就在这时候，没有开灯的房间角落突然出现了一个长长的身影。 赵志江微微转头去看，突然发现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正站在自己房间的角落。 “我感受到了您的愤怒，您的仇恨，您的绝望，可否让我来为您排忧解难。” 男人带着一副眼镜，穿着西装，头发整齐地梳成背头，脸上带着一抹冷峻又自信的笑容。 “你，你他妈谁啊？！找死是吧！？敢擅自进老子的房间！？” 赵乾坤一开始是有些害怕，而后是雷霆大怒，他抄起桌上的一把手枪，用仅剩的一只手握住手枪对准了男人。 “您不是有想要杀的人吗？我向您保证，交给我，我会给您解决得非常完美。” 眼镜男丝毫不惧怕赵乾坤手中的枪，反而是脸上的笑容更加诡异了起来。 “去你妈的！” 赵乾坤只觉得对方是个偷溜进来的神经病，可今天是父亲的宴会，他也不敢开枪，只能气势汹汹凑近，用枪口顶在男人脑袋上。 “想钱想疯了？！骗到老子头上了？！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阿坤是谁？！” “我当然知道您是谁，你是赵氏集团的少公子，身高175，体重79kg，最喜欢穿背带裤，最喜欢的发型是中分，在高中的时候还担任过两年半的篮球队前锋，还有，你......” “你他妈的调查老子！？” 赵乾坤举起手中的枪狠狠用枪托砸向了男人的脑袋。 可下一秒，赵乾坤却发现自己已经倒在了地上，而手中的手枪则是被男人握在手里。 “你他妈！！” 赵乾坤刚想骂人，但男人已经蹲下了身子，将枪口塞进了赵乾坤的嘴里，而后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不要激动，赵公子，今晚我是来谈生意的，我可以帮你解决那个你收拾不了的人。” 赵乾坤冷汗直流，这把枪可是真的上了膛的，若是这男人手一滑...... “听懂了的话，就眨眨眼，赵公子。” 赵乾坤猛地开始眨眼。 男人笑着将枪收了回来，然后将赵乾坤从地上拉了起来。 “这就对了，赵公子，你要报仇，我要钱，咱们之间关系就这么简单。” “你......你他妈要多少？” 男人笑着掏出一个小型计算器，按了几下之后递给了赵乾坤。 “五千万！？你他妈疯了？！他一个孤儿！？一条命值五千万？！！？” “不不不，我的赵公子，他可不仅仅是一个孤儿，这么和您说吧，他甚至根本就不是人类，所以这个价格，很适合。” 不是人类？ 赵乾坤本来想说你他妈放什么屁。 但后来突然又想到那天晚上自己的保镖全惨死在了李牧寒手上，自己的手也被他硬生生扯断，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和恐惧即便是现在也还让他浑身发抖。 “您是新客户，所以我可以给您赠送一些优惠，我可以帮你把那个叫顾若曦的女人，还有李牧寒身边的那个女人都给杀了，您觉得怎么样？” 赵乾坤低下了头，似乎是在考虑，最后他抬眼看着男人说道。 “行，你杀了李牧寒，然后把他身边那个女人带过来，不要伤害她，老子要慢慢折磨她。” “活捉啊？嗯。” 男人摸了摸下巴，而后看着赵乾坤说道。 “得加钱。” 第167章 嘴巴不要可以捐出去 “李牧寒，我有个请求。” 常越的语气十分严肃，甚至还有一丝决绝的感觉。 “常局，我在。” “李牧寒......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常越的声音变得愈发沙哑起来，李牧寒的心也被猛地揪紧，他张了张嘴，最后在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 “......对不起，常局，我不能，他现在已经没有战斗的能力了。” “呵呵呵......李牧寒，你还是太年轻了啊。” 咔嚓—— 常越点起了一根烟，而后深深吸了一口。 “这都是他的演技啊......李牧寒。” “演技？” 李牧寒愣住了。 常越点了点头，再次突出一口烟圈，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的，演技，你身边不也全是这些人吗，为了能活下来，为了胜利，什么都做得下去，李牧寒，你是最清楚的吧？” “可是......可是常局......” 李牧寒的内心无比纠结，他很痛苦，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李牧寒，为了我好吗？” 常越扔掉了烟头，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容说道。 “为了我，对他使用峡谷先锋吧！” 李牧寒大受震撼，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了。 就在这时候，耳机里又传来了尹琪冰冷的声音。 “滚，都帮你把对面抓烂了，你又给送回去了，选个上路亚索说你菜你每次亮表情还挺快。” “对面都在我塔前跳舞了！这我怎么忍！？” “你滚回泉水挂机去吧，要不是今天人不齐谁会带你玩。” 而此时此刻，正在激情操作的李牧寒并不知道，他身后的夏玥已经在那儿站了很久了。 “......李牧寒。” “等等！马上！打团！打团了！” “......我给你三秒。” “唉！常局！你别e上去啊！求你了！哎哟！卧槽！尹琪！交给你了!黄道长！打团了！别他妈在那儿吃兵线了！” “......” 夏玥的眼神慢慢变得冰冷，而后闪过了一丝猩红色。 李牧寒：“赢了！！赢了！！打赢了！” 尹琪：“哼......真累。” 黄自在：“他妈的别拆水晶！虐泉啊！” 常越：“多亏了我啊。” 众人：“你他妈都还没复活，关你屁事！” 下一秒。 李牧寒突然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突然从后面抱住了自己，而后一股剧痛的感觉从脖子处传来。 李牧寒猛地一惊。 而后微微侧眼，看到夏玥正抱住自己，用力咬着自己的脖子，眼睛里充斥着不满。 “......抱歉啊。” 李牧寒忍受着脖子上的疼痛，温柔地摸了摸夏玥的头。 “哼。” 夏玥丝毫不理会李牧寒，依然用力吮吸着他的脖子，一丝细小的血痕顺着李牧寒的脖子滑落。 而李牧寒则是依然安慰着夏玥。 “下次不会了，我保证。” 现在李牧寒已经完全可以从夏玥咬自己的时候那种感觉来判断这吸血鬼的心情了。 如果是心情特别坏的话，那自己就会有一种被撕裂的疼痛感。 如果她心情一般的话，那就没什么感觉，只有一丝隐隐的刺痛。 如果她心情特别好，那......那感觉就爽到像升天一样。 而现在毫无疑问，夏玥已经快要爆发了。 现在他在房间里玩的这台笔记本电脑是夏玥偷偷让苏雪帮忙买的，是给李牧寒准备的一个惊喜，晚上回到家的李牧寒在发现了笔记本电脑之后简直是双眼放光。 不得不说苏雪做事真的是滴水不漏，在送电脑来的时候还直接让人来帮忙安了光纤。 大小姐做事就是严谨。 可夏玥没想到的是，这李牧寒刚一碰到电脑突然就开始开黑了，自己本来还准备了其他的惊喜，结果李牧寒一坐下来就直接不起来了。 “.....现在消气了吗？” 李牧寒小声问道。 “......去死。” 夏玥嘴上说着，但还是依然抱着李牧寒，牙齿还扎在李牧寒的脖子里，所以她说话有些含糊，但在李牧寒听来却是十分的可爱。 “我保证，以后不会因为玩游戏把你晾在一边了。” “......你保证？” 李牧寒用力点了点头，而后才感觉少女那尖锐的牙齿慢慢抽离了自己的脖子。 “这次就先饶了你，你等我一下。” 说完夏玥冷哼一声转身走进了卧室。 “咳咳，李牧寒，女人只会影响你玩游戏的手速。” 常越的声音突然传来。 “还玩不玩？” 尹琪也不满地问道。 “奶奶滴，这大晚上的撒什么狗粮！” 黄自在的声音听上去也十分不满。 这时候李牧寒才想起来，他妈的语音还没断啊。 他赶紧说了句不玩了就退了游戏。 与此同时，一名鬼鬼祟祟的男人正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他们的屋子门口，而后他的手慢慢放在门锁上，手指立刻变得又细又长，直接捅进了锁眼。 随着一声咔嚓声，门锁被缓慢打开。 他的内心很紧张，这还是他第一次执行任务，而且任务目标不是人类，是和自己一样的异类，但他很快平复了心情，作为一名异类，同时他也是一名杀手。 从决定要吃这碗饭的那天开始，他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杀手。 他深吸一口气。 “数一百声，我就进去。” 他还需要一点时间做心理准备。 然而此时在房间里，所有的灯突然都熄灭了。 随后房内某个角落发出了柔和而神秘的响动；是机械齿轮转动交织着精细电路轻微噼啪作响，在寂静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那是一台星空投影仪，李牧寒有些疑惑，可能是因为自己因为这台电脑太惊喜了，所以完全忽略了房间里还摆着这个玩意儿。 很快，投影仪的顶部开始旋转起来，并伴随着轻微但生机勃勃的电子音响。 它点亮了极小但足以穿透夜色、足以带给心灵慰藉与奇迹般存在感之光点；无数细小光束逐渐汇聚、扩张开去。 接着便是一场浩渺星空宴会铺天盖地铺张开展——漫天星河灌注入室内每一个角落。 点点烁烁之星将墨色背景装饰得熠熠生辉：金色流火划过墙壁、冷白小星缀满天花板、遥远新月和五彩斑斓行星环绕成一幅壮丽图景。 李牧寒的嘴张成了o字形，他甚至有些搞不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候，少女的影子倏忽间从卧室里走出，仿佛是这片人造星河里最为出彩的存在。 她如同一朵孤傲而神秘的夜之花，黑曜石般深邃逼人的长发轻轻拂过苍白细腻如瓷器般的肩膀。 她身穿着一件黑色洋裙，简约而不失优雅，漆黑如同她那不为阳光所触及的灵魂深处。 裙摆随着她每个精致步履微微摇曳，透露着一种既非人类又高贵冷艳的美感。 她的腿部被黑色的丝袜紧紧包裹，显得修长且优雅，与她皮肤的白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透出一种高贵而神秘的美感。 “喜欢吗......” 夏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微微的颤抖，就仿佛是做出这一系列的举动就连她自己也十分的不适应。 “喜，喜欢！” “那就好......” “这裙子是啥时候买的？” 李牧寒有些疑惑，他不记得自己有给夏玥买过这条裙子啊。 夏玥微微挑眉，看着李牧寒，而后凑近了他的身边，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说道。 “......是我在之前家里的衣服。” 之前家里？也就是说......夏玥回过收养过她的那两名老人的家里？ “李牧寒......” 夏玥微微张嘴，而后略带一丝情欲地对李牧寒说道。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吸血鬼的撩人技能果然都是天生的，李牧寒心里只有这个想法，他的脑子已经宕机了。 在吞咽了一口唾沫之后，他几乎是没有经过任何考虑就下意识说了一句。 “有......夏玥，圣诞节快乐。” “？” ......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啊不是！呸！我的意思是......” “去死。” 与此同时，站在门口的那名异类杀手终于是鼓足了勇气，他双眼闪过一丝狠毒，而后猛地推开了门。 砰—— “不，不许动，我，我是杀手，你们......” 他话音未落，就被一台急速飞出的笔记本电脑砸中了脑袋，他被直接砸的飞出了房间，又退回到了走廊上。 “李牧寒！！你什么意思！？你诚心的是吧！？我为了你准备了这么多！你对我说的什么话！？” “等等！别，别砸了！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那个意思！” “不是故意的！？那你是有意的？！” 砰—— 星空投影仪也被扔了出来，刚刚才从眩晕中回过神来的杀手又被砸中了脑门儿。 他彻底忍不住了，连滚带爬朝着楼道跑去，他要逃，一定要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第168章 这就叫专业 天海市某个不被人察觉的大楼顶层。 一个穿着唐装，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人坐在装修古朴的房间中，仰躺在太师椅上，旁边的收音机里放着智取威虎山，而他自己也在跟着哼唱。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打开，出现在赵乾坤家中的那名西装眼镜男走了进来。 “老师。” “小吴啊？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男人手指微微动了动，那收音机便立刻停止了播放。 “不太顺利。” 被称作小吴的西装男推了推眼镜，表情有点尴尬。 中年男人拍了拍有些圆滚滚的肚子，神情看上去悠然自得，似乎对这个结果也没有多意外。 “嗯，情理之中，重要的是我们得从每次失败当中总结经验教训，来，小吴你坐下，告诉我，他是怎么失败的？” 他短粗的手指又晃了晃，一张椅子兀自飞了过来。 小吴一开始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慢慢走向了椅子上，他一边准备坐下一边说道。 “他从正门突入，结果刚打开门就被对方用暗器打伤，最后仓皇而逃......哎哟！” 可他屁股还没接触到椅子，胖男人的手指直接一指，椅子立刻飞了出去，小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滴个乖乖。” 他慢慢睁开眼睛，从太师椅上撑起了肥胖的身子，他看着坐在地上的小吴问道。 “咱们是杀手组织，不是强盗，更不是山贼。” 小吴赶紧从地上站起来，毕恭毕敬对眼前的男人说道。 “是，老师，是我疏忽了，选了一个新来的。” “这就是没有经过培训的下场！” 男人突然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来。 “我怎么跟你说的，实习生只是临时工，他们可以办一些关于人类的事，但是牵扯到异类，你得让那些有经验的老手去做。” 小吴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十分谦卑地对胖男人说道。 “是的，老师，是我疏忽了，我想着只是一个新加入特管局的异类，而且听说只是霍乱级，所以就......” “听说，听说，干咱们这一行切忌模棱两可！细节决定成败，任何一个小过失都可能导致整座金字塔的土崩瓦解！” “是！老师！” 眼镜男立刻从怀里摸出一个笔记本，等待着胖男人继续说。 “算了，今天不给你上课了，你也算是老手了。” 胖男人又坐回到了椅子上，他一伸手，一把蒲扇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每个人都可能犯错，但重要的是从错误中学习，并采取措施防止同样的问题再次发生。管理工作流程、审查文件、与客户沟通时都需要保持最高水平的精确度和专注力。遗憾地说，并非所有人都达到了这一要求，就更别说那些刚进入我们组织的实习生了。” “是，老师，请您指教。” 小吴凑到胖男人身边蹲下。 “嗯，对方既然是霍乱级，那他身边那位女娃娃估计也是霍乱级，面对两个霍乱级，你应该怎么做？” “派4个霍乱级！既保证了任务效率，四个霍乱级也能节约成本！” 小吴立刻回答。 “放屁！” 胖男人又直起了身子，蒲扇打在了小吴的脑袋上。 “我怎么教你的！人力就是成本！资源要优化配置！四个霍乱级的价格和一个湮灭级比哪个更贵你心里没点数吗” 小吴捂着头，开始计算。 四个霍乱级，一个500万，四个就是两千万，而一个湮灭级的价格是一千万。 的确，湮灭级要便宜一些，可他又苦着脸说："可是老师，咱们威武堂现在能用的湮灭级真的不多了，这次要动的毕竟是特管局的人，要是出了什么乱子，损失可就大了。" 胖子立刻拍了拍小吴的肩膀。 “不要害怕，为师已经打听清楚了，这小子就是个霍乱级的小妖怪，翻不起什么大风浪，一个湮灭级足够了，你就听我的，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为师来承担责任。” 而后胖男人又冷哼了一声，眼神看向了窗外。 “你要知道，小吴，咱们威武堂以前也是在天海市和特管局平分秋色的组织，现在咱们也并不是落寞了，而是蛰伏，这叫做厚积薄发，是助长积聚，并在未来发挥作用和产生成就的过程，来来来，你坐下，为师给你上一堂经济学课程。” 小吴赶紧又拿出了笔记本，恭恭敬敬蹲在胖男人身边，眼神专注无比，就好像这男人是他亲爹一般。 ———————————————————————— 与此同时，李牧寒终于是哄好了夏玥，但是笔记本电脑算是废了。 可惜啊，刚买的，就这样被砸了个粉碎。 “我怎么记得你砸出去这玩意儿的时候好像砸到人了？” 李牧寒开始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 “没有，你记错了。” 夏玥冷冷地说道，似乎还是有些余怒未消。 李牧寒也只能无奈地将门外走廊上散落的笔记本“尸体”和投影仪回收，同时他也在祈祷。 可别真砸到人了啊，不过按照夏玥那个手劲，这电脑要真砸人头上了，这脑袋不得爆掉啊。 而且现场也没有血渍...... 就在这时候，李牧寒突然发现了什么。 他蹲下身子，捡起了一张名片。 “......威武堂职业杀手培训学院，一年级学生证，这啥玩意儿？背后还有二维码？” 有些好奇的李牧寒将那张名片收了起来，当天晚上，为了哄夏玥开心，李牧寒亲自下场，讲了两个多小时的单口相声。 直把血族少女逗得咯咯的笑。 李牧寒有些无语，哪家吸血鬼喜欢听相声啊，还是东北口的。 等到夏玥睡着之后，他悄悄起了床。 看了一眼时间，凌晨1点。 好，已经过了12点了，今天就是圣诞节了。 他闭上眼睛，慢慢进入到了殿堂当中，这一次他没去找巴尔，毕竟巴尔也和这个节日有仇，他可不想在今天去触霉头。 “修普诺斯。” 来到梦境之神的神殿之后，李牧寒果然发现这睡神又在睡觉。 他走到少女的床边，看着可爱的少女穿着宽松的小熊睡衣睡相夸张地张着嘴打着呼噜，鼻子上还有个鼻涕泡，他不禁叹了口气。 的确需要好好修复一下她的神格啊，这一天24小时她20个小时都在睡觉，这种生活简直....... “简直太他妈羡慕了。” “呜......？” 似乎是刚好到了起床的时间，修普诺斯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醒辣？” 当睁开眼看到李牧寒之后，修普诺斯一开始没什么反应，还打算睡一个回笼觉。 可几秒钟之后。 “呜嘤！！” 少女猛的抬手一拳打在了李牧寒的脸上。 “卧槽！” 李牧寒被“小拳拳”打得直接倒飞出了神殿。 “太大意了，她也算是个神啊，我咋把这出给忘了。” 刚爬起来就见那穿着睡衣的修普诺斯已经追了出来。 “你你你，你这个无礼之人！趁我睡觉的时候你做了什么？！” “？” 李牧寒一开始不太明白修普诺斯说的什么意思，当他明白过来之后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经过一番解释，修普诺斯勉强相信了李牧寒的话。 “哼，以后不要随便进女孩子的房间！” 李牧寒想吐槽。 你这也叫房间？就一个破神殿，门都没有一扇，而且这不是自己的身体吗？！ 为什么自己身体里的租户一个比一个拽啊。 就不说巴尔了，那就是个大爷，这修普诺斯一个插班生怎么还敢对自己指手画脚！ “算了，我就不追究了，下，下不为例！” 修普诺斯有些微微脸红，她坐在床边，双手环抱在胸前翘着脚，看着李牧寒的时候眼神有一丝闪躲。 “所以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总算说到正题了。 李牧寒赶紧凑上去说道。 “那啥，诺斯！我有个问题！” “？你那是什么称呼？” 虽然对这个称呼感到疑惑，但修普诺斯为了不耽误自己宝贵的清醒时间还是选择不和李牧寒计较这些。 于是李牧寒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看你房间有漫画，还有游戏机，这些是你从外面带进来的？” 修普诺斯点点头。 “毕竟我不像你身体里的其他恶魔，这里对他们有诸多限制，我算是......vip？” 少女露出了一丝自豪的笑容，李牧寒内心骂了一句：那你倒是交房租啊！ 第169章 愿主保佑你~阿~门 在确定了修普诺斯可以将现实的东西带入这座汇聚了各种恶魔的万魔殿之后，李牧寒放心了。 “所以你到底要问我什么，先说啊，这些漫画，游戏机和零食都是我花钱买的，我绝对没有违规。” 似乎是担心李牧寒是以特管局的身份来质问自己，修普诺斯有些紧张起来，转身就抱住了自己十分心爱的一个玩偶。 “不是，我没这意思，我就是想问你，能不能帮我带点东西进来，我会付钱的。” 修普诺斯警惕地看着李牧寒的眼睛，在发现对方好像真的不是来追究自己带东西进来之后，她微微点了点头。 “......跑腿费20％。” 最后她小声地说了一句。 “.......” 李牧寒无语，但还是同意了她的条件。 “行，但我还需要你帮个小忙” “......小忙？” 修普诺斯在听到李牧寒的话之后皱紧了眉头。 一个小时之后。 现在已经是深夜2点了，尽管天海市是个夜生活不错的城市，但人们还没从之前的少女连环失踪案里缓过来，所以此时这座城市显得特别安静。 但在李牧寒的身体里，今天反而是有些热闹。 【我警告你，人类】 被束缚住身体的路西法警惕地看着不断靠近自己的李牧寒，一向以欺骗人类为乐的恶魔此时在这人类面前竟然一点办法没有。 他不由得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你不要过来啊！！！】 【殿下，我们可以商量一下......】 【我可以给你很多你想要的东西......你喜欢我的身体吗，我漂亮吗？】 【等，等等，你你，你要做什么！喂！等等！我我，我没准备好！不对！我根本没想做这个准备！】 李牧寒的脑子里不断传来女人的哀求，再去看那女人的时候，李牧寒发现她的眼中充满了惊恐，甚至还泛起了一丝泪花。 如果不是因为深知这恶魔的真实身份，可能李牧寒也不忍心下这个手。 “华夏有句古话说得好啊。” 李牧寒慢慢接近女人，他的手中还把玩着某个东西。 “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相信，眼下的各种道具，一定能让阁下满意。” 【不不！不！求你了，只有这儿！不要！不要，我不要这样！】 女人开始哭泣起来。 李牧寒歪嘴一笑，露出一抹不屑的神情。 “老子早就和你说了，要让你见识一下人类是怎么报复敌人的，这不，没几天我就来了，这叫什么你懂吗？这叫现世报！” 说罢李牧寒猛地将手中的东西套在了女人的脑袋上。 而女人在被套上这东西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就仿佛是被戴上了什么刑具。 而那不是别的，正是一顶圣诞帽，还是绿色的。 “为啥是绿色的？” 李牧寒转头看着修普诺斯。 “啊？你又没说要买什么颜色，我急着回去睡觉，就随便买了一顶。” 修普诺斯站在李牧寒身后打了个哈欠。 “算了，这个无所谓，其他东西呢，赶紧给我。” 完全不顾女人在自己脑子里的咒骂和哭喊，李牧寒从修普诺斯手中接过了一件宽大的长袍。 那是一件牧师长袍，还有一顶牧师帽和十字架。 “好了，准备完毕，修普诺斯！开始！” 修普诺斯有时候完全无法眼前这个男人的脑子在想什么，他可以强大到解决自己和塔纳托斯之间的宿怨，也可以弱智到在这里和一个被囚禁的恶魔玩羞耻y。 但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房东呢，尽管满不情愿，但还是睡眼惺忪地按下了旁边圣诞树的开关。 顿时李牧寒刚刚布置的圣诞树亮了起来，连带着还有许多彩灯缠绕着束缚路西法的锁链，整个监狱顿时陷入了一种既温馨又诡异的气氛当中。 【人类！！不要！！我诅咒你！！我唾弃你！！我......】 “亲爱的主啊! 当我们想起您在世所经历的苦难，您一生所受的忧患我们怎能不记念，我们怎能不忧伤 多少赞美您的诗篇，多少感谢您的乐章，在我们心中不息的激荡......” 李牧寒开始有样学样地跟随电视里神父的样子对着路西法念诵起了圣经。 【啊啊啊！！闭嘴！闭嘴！！你这个贱人！！混蛋！！人类！！我讨厌你！！】 突然听到身后没动静，李牧寒转头一看，发现修普诺斯站在原地穿着修女服已经快睡着了。 他咳嗽了两声。 “咳咳！诺斯！干活了！” 修普诺斯的鼻涕泡突然破裂，她不满地看了一眼李牧寒，最后极不情愿地开口唱到。 “金够败,金够败,金钩欧拉为......” “不对！庄严一点的！” “......你好烦啊。” “这叫仪式感！” 而后修普诺斯开始唱起了圣诞夜弥撒圣歌，不得不说，这睡神唱歌是真的好听，自带混响。 整个监狱顿时笼罩在了一种神圣的气氛当中。 “哦！我的孩子！迷途的羔羊！” 【滚！滚！！啊！闭嘴！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哦~~~我的孩子~~你喜欢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吗~~哦~瞧瞧~~瞧瞧！她都高兴哭了~~” “......你赶紧完事。” 修普诺斯催促了一句。 “今晚非常愉快~~哦~但愉快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我向天父许愿~~愿主能指引你的灵魂，哦~~~我的孩子。” 李牧寒语气阴阳怪气，手上的十字架贴在了女人的脑门儿上，脸上带着一抹微笑说道。 “阿~~~门~~~” 【啊啊啊啊啊啊啊！！！！！】 —————————————————————————— 一名身材高挑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正站在一座大楼顶端，她的身影像是夜色中的幽灵，神秘而难以捉摸。 风衣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好似她冷漠心境的延伸。 她凝望着脚下已经陷入沉睡的城市，眼神深邃而遥远。 “玛卡巴卡,阿卡哇咔,米卡玛卡呣，玛卡巴卡,阿巴雅卡,伊卡阿卡噢。” 就在这时候，她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嗯，好，已收到指令，任务目标，李牧寒，夏玥，目标等级，霍乱级，嗯？什么？没有官方文件？” 女人微微皱了皱眉。 “是特管局的人？那为何没有官方文件？” 听了电话里的人的解释，女人冷笑了一声。 “哦，原来是走后门进去的，那的确有可能，什么？！听说是林泽养的小白脸！那个叫夏玥的呢？！什么！林泽也喜欢女的！？情报可靠吗！？卧槽！好劲爆！多说！爱听！” 一提到八卦，这女人顿时没有了刚才那种冷傲的气场。 “咳咳，嗯，我明白，哼哼，我当然信得过组织，我们的情报网可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放心，两个霍乱级而已，交给我了。” 挂了电话，女人的脚慢慢踏出，直接跃出了楼顶，而后在半空之中，她的身形突然化作了一道狂风，朝着李牧寒所在的公寓呼啸而去。 第170章 原来，你也是卷王啊 “李牧寒，不是我说你，你自己也应该清楚自己的情况吧？” 一大早，李牧寒就被大学的辅导员叫到了办公室。 他的出勤率最近可以说是不忍直视，考虑到他的家世，辅导员其实也挺同情他，所以才会专门找他谈话。 “你再这样下去，毕业都是问题啊！” 戴着眼镜，有些秃头的老师将出勤表摔在桌上，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是，老师，很抱歉......” “不要跟道歉，和你自己道歉！你的情况你自己最清楚，你很聪明，李牧寒，毕业之后肯定能找到一个好工作，这样不好吗？！你现在看看你在干嘛，学也不来上，成天就知道和外语系的那个女生混在一起！” 外语系？ 合着自己认识夏玥这么久了，才第一次知道，她原来是外语系的？ 倒也是，她看上去就像混血，而且之前也在其他国家漂泊过，选外语系合理吗？这合理的不得了啊。 “反正老师劝你，不要再和她混在一起，她是已经放弃了自己，没有未来了！” 本来这位老师还想说更难听的话，他当然听到过这名外语系的女生的名声，才来不到一年，就传出了各种负面消息，虽然自己没有亲眼见过，但这么多人都在谈论，那肯定是有根据的。 李牧寒好像是看出了这位老师的想法，他很感激老师对他的关心，但也对他这种无端去猜测听信谣言的行为感到一丝愤怒。 “您是老师，我也不教你做人，但希望你在掌握事实之前不要随意去听信一些谣言。” 说完李牧寒拿起了那张出勤单。 “我一定会想办法的，再次感谢老师你对我的关心。” 走之前他还对老师鞠了一躬，整得这老师是火冒三丈。 “李牧寒！你无药可救！你迟早会被她带进去的！好学生现在变成坏学生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这副德行！” 走出办公室，李牧寒还能听到背后办公室里传来谩骂声，所以他又拉开办公室的门。 微笑着看向老师说了一句。 “老师，她是我的女朋友，所以希望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女朋友？！你还好意思了！你知道她......” 老师的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因为李牧寒虽然带着微笑，但是那双眼睛却犹如毒蛇一般死死地盯着他，这种压迫感让这名老师感觉喉咙都紧了起来，一句也说不出了。 “谢谢，老师。” 离开办公室之后，李牧寒看着出勤单叹了口气。 “这学位证还是要的啊，不然对不起收养了我的姜阿姨和顾伯父。” 这么想着，他突然心血来潮，跑到了外语系的教学楼。 今天早上本来夏玥还是想赖床的，但李牧寒觉得这厮好歹也算是名义上的大学生，一天到晚不上学算什么事啊。 “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你怎么睡得着啊？！学不上啦？！要摆烂啦？！” 就这样在床边念经念了半小时，终于把夏玥吵得烦了，半睡半醒地跟着李牧寒一起来到了学校。 此刻他手里握着一杯在学校小吃街买的热奶茶走进了外语系的教学楼。 “同学你好，你好。” 他拦住了一名女生，那女生一开始有些疑惑，但在看到李牧寒长得还不错之后立刻转变了态度。 “你好，同学，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问一下，你认识夏玥吗？” “夏玥？哦，你说僧伽罗语专业的那个大一新生？” 一听到夏玥的名字，女生的态度再次发生了变化，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显得有些不耐烦。 “等等，......啥，啥语？迦楼罗语？” “......唉，又是一个被她外貌骗了的可怜男人。” 女生很同情的看着李牧寒还有他手中的奶茶。 “劝你不要去招惹那个女人，她可不干净，认识很多校外的混混，听说还是做肉体生意的，只要有钱就可以，在学校里都行。” 她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李牧寒。 “你看上去不像是很有钱的人，只怕三两下就被她给吸干了，还是别去自讨没趣了，同学。” 说完她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李牧寒强忍住了将奶茶在她头上暴扣的冲动，毕竟这些人唯一的错就是听信谣言，哦，不对，可能对夏玥美貌的嫉妒也是她们如此坚定不移相信这些谣言的原因。 毕竟谁愿意承认这世界上有夏玥这么完美的女人......女......吸血鬼呢？ 可惜，那女生还是没告诉自己夏玥在哪个班。 “要不直接去广播室吧。” 李牧寒甚至想到了这一点，然后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画面。 【夏玥同学，夏玥同学，你男朋友，拿了一杯奶茶，在教学楼门口等你】 【哇~你男朋友好爱你哦~】 算了算了。 李牧寒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也太抽象了。 他突然想起来刚才那女生说的什么...... 迦楼罗语专业？这是研究啥的？超古代数码宝贝吗？ 至少算是有了一些线索。 李牧寒来到了办公室，这一次他没有直接问夏玥，而是找了一名老师询问。 “老师，请问迦楼罗在哪儿。” “在印度。” 那老师头也没抬回答道。 “额，老师，我的意思是，学习迦楼罗的语言的那个专业在哪儿。” 这次老师抬起了头，打量了一番李牧寒，微笑着说道。 “同学，你要学习迦楼罗的语言我建议你去养鸡场。” “啊？鸟语？” 老师叹了口气，摘下了眼镜捏了捏有些疲倦的鼻梁说道。 “我猜你说的是僧伽罗语吧？” “对对对！就是那，那啥语。” “来找夏玥的？” 这句话让李牧寒直接愣在了原地，啥情况？自己一说学鸟语，这老师一下就知道自己来找夏玥的？ “别那么吃惊，僧伽罗语太冷门了，咱们大学今年才开设这门专业，学生一共也就不到二十人，你嬉皮笑脸地拿着一杯奶茶过来，除了找夏玥还能找谁。” “清汤大老爷啊！您真是明察秋毫！” 但那位老师却没有被李牧寒的恭维所打动，反而是摇了摇头。 “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你拿杯奶茶来就想讨得夏玥芳心，怕又是听了什么谣言吧，放弃吧，上次有个富豪大少爷拿了钻石项链来都碰了一鼻子灰。” 李牧寒本来想说自己不是因为这个，但突然觉得老师的话有些不对劲，他凑近了一些问道。 “老师，你的意思是，你觉得关于夏玥的那些话都是谣言？” 这名老师看上去五十多岁，一脸严肃，标准的古典派学者，听到李牧寒这么说，他有些不高兴了。 “夏玥是我的学生！我就是教僧伽罗语的老师，她是什么人我难道不知道，也只有吃饱了没事干的二极管才会相信那些完全没有事实根据的谣言！” 说完他又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 “小伙子，少动点歪心思，那女孩儿比你想的更加单纯。” “既然如此......老师你为什么不帮她澄清呢？” “唉。” 说到此处，中年老师背着手走到窗边。 “这世间最锋利的刀莫过于流言蜚语，而给这些刀淬毒的则是现代人浮躁又妒善之心，互联网时代，人们根本不关心真相了，他们只看得到自己想看的，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他拿出了一叠纸。 “你瞧。” 李牧寒拿过那叠纸一看，眉头立刻皱紧了。 “这什么鸟语。” “这是僧伽罗语！！” 老教授一边拍桌子一边对李牧寒说道。 “这个专业本来人就少，真的喜欢这门语言的学生更是凤毛麟角！那些学生不过是因为专业冷门，好考进来才选择了它！而只有夏玥！这孩子是真的很认真地在学习！也只有她是按时给我交了作业！” 哦。 李牧寒恍然大悟。 合着这夏玥是那种看起来摸鱼，其实私底下比谁都卷的人啊，李牧寒高中的时候遇到一个。 天天别人看他都是上课睡觉，不务正业，但考试成绩好的一批。 最后打听才知道。 这厮每天回家之后疯了一样学习，让那些和他一起睡觉一起玩儿闹的兄弟全都被蒙在了鼓里。 看不出来，这夏玥还是个卷王啊。 第171章 干点正事吧 “老师，其实夏玥是我女朋友。” 最后李牧寒也不装了，摊牌了。 听得这老师一愣一愣的，后来又恍然大悟。 “哦，原来那孩子之前问我，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难道说的就是你小子？” 李牧寒一愣，没想到夏玥居然还说过这样的话？ 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见到李牧寒这副模样，那老师也觉得有点意思。 “行，你跟我来吧，那孩子现在应该在教室自习。” 哟呵，还自习上了，果然是个卷王。 于是李牧寒跟着这老师来到了外语系教学楼最顶层最角落的一个小教室。 他先敲了敲门，然后才开门。 本来李牧寒以为会看到学生们因为学习被打断之后十分不满的眼神，但开门之后，他才发现这教室里压根没人。 也对，都自习了，就说明没课嘛。 李牧寒突然对把夏玥拽过来学校有些自责了，可在看到那吸血鬼正像一只猫一样蜷缩在课桌上睡觉的时候，这种愧疚立刻一扫而空。 “咳咳！” 老师咳嗽了一声，夏玥微微张开了眼睛，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 “老师好，放学了吗，老师再见。” 她几乎是看都没看一眼门口就直接起身要从后门离开。 “等等，夏玥，有人找你。” 老师叫住了夏玥。 夏玥则仍然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都没看李牧寒一眼就说道。 “抱歉，老师，我不认识他，我要回家了。” “嗯？” 老师狐疑地看了一眼李牧寒。 “什么情况，你到底认不认识夏玥。” “唉唉！夏玥！是我啊！认识，老师，认识，这是误会！” 就在李牧寒着急解释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夏玥突然从身后抱住了李牧寒。 “逗你的，已经闻到你味道了。” “......” 见到这一幕，老师也不免有些松了口气。 “唉，看来你还真是她男朋友，行吧，你们聊，但这里是教室，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你们去别处吧。” 十分钟后，夏玥捧着奶茶，一边喝一边和李牧寒在学院里散步。 “我说你啊，为啥要选这么个冷门专业啊？” 李牧寒走在夏玥后面问道。 “因为人少。” 很简单的一个答案。 “那你学得还挺努力的，老师还夸你，说你是班上唯一一个交作业的。” “没有学，也没有听过课，僧伽罗语我以前就会。” 李牧寒默默在心里为那位老师默哀，合着是自作多情啊。 天海市大学有一个著名的情侣约会圣地叫情人坡，但李牧寒觉得，只要是个学校就肯定会有情人坡啊，情人路啊，情人湖啊之类的，所以从来都不觉得这算什么特色。 但看到这风景优美的山坡小树丛里谈情说爱的学生们，他也还是有点被这种气氛所影响。 “想喝血。” 走在前方的夏玥突然站住了脚步，她原地转了个圈，可爱的制服裙在半空中画了一个优雅的弧度。 “啊？？在这儿？” 夏玥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可，可是好多人啊。” 李牧寒挠了挠头，看了看四周那些学生。 “没关系，姿势都差不多，而且我早上没吃早饭，很饿。” 夏玥突然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那两颗尖锐的牙齿在她嘴里若隐若现。 “......不要在这种事情上如此自信啊！” 说完李牧寒直接一把按住了夏玥的肩膀，将其抵在一颗树边。 “我先说好啊，你轻点，还有，别吸太多，我昨晚也没睡好，贫血很难恢复。” 夏玥一开始被李牧寒这样看着还有些脸红，但在听到李牧寒的话之后脸上略微带着一丝淡淡的邪笑。 “求我。” “......什么求你，你这人，诶诶！” 话说到一半李牧寒就被夏玥勾住了脖子，而后两颗尖牙刺入了他的脖颈。 略微有些刺疼，但是还能忍受。 “求我。” 一边吮吸着李牧寒脖子的血液，夏玥一边用一种低沉且极具诱惑的声音说道。 “......得寸进尺了，啊啊啊！疼，求，求你温柔点！” “嗯哼哼......叫姐姐。” “？？？哪儿学来的这些！？疼疼疼！！姐姐！姐！” “乖。” 于是其他的学生都朝他们投来了好奇又羡慕的目光。 “接个吻而已，那男的叫得和被肛了一样，至于吗。” 一个男士用嫉妒的眼神看着李牧寒，但却立刻被他身边的女生揪住了耳朵。 “看，看，还看！” ———————————————————————————————————————— 与此同时，在李牧寒的公寓内。 一阵清凉的微风从窗户吹了进来，这阵风在房间里扫过之后化作了一个女人。 她身穿黑色风衣，一头黑色长卷发看得出来经过了精心的打理，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女人最为成熟和风韵的年纪。 线条清晰的脸庞和白皙无瑕的皮肤还有那高挺的鼻梁，每一个细节都流露出一种独特的韵味。 在环视了一圈房间之后，她露出了一丝冷笑。 “作为年轻人的居所，还算是干净了，可惜，太寒酸了。” 她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在房间里左看右看，最后视线放在了衣柜里。 她突然像是失控一般冲向了衣柜，而后翻出了少女的衣服。 “......果然，还是美少女的味道，最能让我沉醉......” 可当她把衣服放在脸上闻了之后，整个人立刻沉醉了进去。 “啊~~好，好棒的味道！” 她所谓的味道并不是香味，而是一种来自内在所散发出的气息，有点类似于灵魂的感觉。 “原本以为不过是两只不起眼的小异类，没想到这女的味道居然这么好闻，那边雇主好像说女的要抓活的？嗯......那在送过去之前，让姐姐我先玩玩也不是不可以嘛。” 而后她又看到了客厅桌上摆着的笔记本电脑残骸。 “......和白痴一样，哪家好人买4080的笔记本啊，这不是冤大头吗。”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墙边的一把黑色唐刀上。 “这......” 她在唐刀面前蹲下，用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刀鞘。 “好刀......如此好刀，必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做完了这一切，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一闻到那女的身上的味道，就让我无比心醉......” 说完她直接躺在了李牧寒和夏玥的床上。 “可恶，要是没有这男人的味道就更好了......好困，嗯......我就先睡会儿吧，等他们回来.......再动手。” 女人将夏玥的衣服都翻了出来堆在床上，而后自己拥抱着这堆衣服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女人慢慢睁开了眼睛，而眼前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的脸。 “你醒辣？” 少年问道。 “嗯......你是？” 女人还有些迷糊，不太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别担心，警察很快就到了，你先准备一下然后就去坐牢吧。” 李牧寒对女人露出了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 第172章 成功的人生，从这里开始！ 随着警笛声响起，女人的手上很快被戴上了一副手铐。 直到现在，她才缓缓清醒过来。 “等，等一下！我不是什么可疑人物！我是走错家门了！” 她开始和警察还有这件屋子的屋主解释，但李牧寒和夏玥却只是朝着警员们挥手表示感谢。 “我！我真不是什么坏人！我就是走错家门了！等等！相信我！” “哼，走错家门？把人家的衣服都翻出来还说自己走错门了，你以为我们人民警察会相信你的鬼话吗！老实点，跟我们回局里！” 看着女人被警察带下了楼，李牧寒不禁有些感慨。 “这什么世道啊，咱们家这么穷也有人偷啊，而且这人偷东西也就算了，怎么还躺在我床上。” 而后他瞥了一眼夏玥，发现对方的表情极其不爽的样子。 “哼，她把我的衣服全都翻乱了。” 李牧寒一边安慰夏玥，一边回房间帮她把床上的衣服都收好，因为不知道那女人做过些......什么事，所以李牧寒决定把这些衣服还有内衣和袜子都洗一遍。 可就在收拾衣服的时候，李牧寒突然在床上发现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张名片，风格和上面写的字都让李牧寒感觉有些眼熟。 “哦哦，我想起来了。” 李牧寒从兜里掏出了昨天在门口收拾笔记本电脑“尸体”的时候捡到的名片，两相对比，果然大同小异。 “威武堂职业杀手培训学院......高级技工，呸，高级杀手？” 于是李牧寒直接拿出了手机，就这样坐在床上，那堆衣服中间，用手机扫了一下这名片的二维码。 立刻他的手机开始给他下载了一个app。 “啊！？干嘛！强行下载啊？！” 李牧寒想删掉，但手机完全没法操作了。 那app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手机桌面，紧挨着某p姓网站的旁边，这新下载的app图标是一只手竖起大拇指点赞的样子。 还没等他去打开，那app居然自动开启了。 “满命点赞哥啊？自启动？” 不知道为啥，李牧寒没有感觉害怕，反而是兴致勃勃地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那app打开之后直接就跳转出来一个视频。 【杀手培训学校哪家强，华夏天海找威武堂，上万种世界各地先进杀手技巧供学员选择学习，试学一月不收任何学费！】 “啊？” 李牧寒看着画面里出现的犹如学院招生的内容突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这玩意儿......怎么关不掉，谁拍的啊，脑子有问题吗，谁愿意看这种东西啊。” 一分钟后。 【不论你是人类，还是异类，只要你有成为杀手的心！你就能成为下一个死神！我们这里有着世间顶级的杀手教师团队！】 “有意思，唉，这个有意思。” 【我们这里有着世间最顶级的杀手器械】 “卧槽，这个牛逼。” 【我们这里有最迷人的美女杀手大师一对一教学】 “卧槽卧槽，这个是真的大.......大师！好看，爱看。” 【现在报名，立刻免费赠送杀手三件套，助你达成伟大的杀手之梦！不仅如此，对于异类学员，学满三年，我们将自动安排合适的工作，通过测试即可成为威武堂正式登记杀手！】 “还包分配，挺良心啊，谁写的文案啊，免费和赠送不是一个意思吗？文盲啊。” 【你！还在等什么！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大镜头，拉远） 【成功的人生，从威武堂开始！】 李牧寒已经看得入迷了，因为在招生广告之后还有各种土味杀手视频，皆在吸引观看之人立刻入学。 可李牧寒却不知道，此时夏玥正站在房间门口，用一种十分嫌弃的目光看着李牧寒。 因为从她的视角看过去，李牧寒就像是坐在她的衣服堆里，看着她的衣服嘿嘿，嘿嘿的傻笑。 “......他，难道真的是个变态吗......” 夏玥不由得发出了这样的感慨，而后叹了口气，嫌弃的眼神化作了关爱智障的眼神。 她走到李牧寒身边。 “唉，夏玥，你洗完澡了？你来，我给你看，这个好......” 下一秒，夏玥温柔地将李牧寒的脑袋抱在了怀中。 “没关系，我不会嫌弃你的，你一定是压力太大了......对不起，都是我没做好......” “？” 李牧寒的脸被埋在了夏玥的胸口，一脸懵逼。 “如果你有什么需求，什么压力，都可以和我倾诉，我保证会用我的胸怀包容你的一切......包括你那些让人匪夷所思的兴趣爱好......” “？？？”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李牧寒并不讨厌现在的感觉。 可惜，好巧不巧，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里那该死的app广告还没完，还他妈有彩蛋。 刚才的美女杀手大师在屏幕前朝着李牧寒抛了个媚眼。 “小帅哥，快来玩啊。” 李牧寒眼神微微下移，看了看手机里的美女杀手大师，又感受了一下夏玥的胸口。 “唉。” 最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 夏玥脸上的温柔慢慢开始僵化。 “唉！等等，太用力了，夏玥，呼吸不了了！唔！唔！！！” ———————————————————————————————————— 与此同时。 天海市特管局副局长办公室内。 林泽的电脑上正播放着b站化妆教程。 “原来如此，是这样做的吗。” 她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些高档化妆品，其实就算她不化妆，容貌也可以说是相当精致了。 但鉴定科的华云硬是将化妆品塞给了她，说她天天加班，得注意保养。 “看来我也到了需要保养的年纪了啊。” 林泽跟着视频里主播的动作学习怎么补粉上妆，正做到画眼线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她的手微微一颤，眼线立刻顺着她的眉角划了出去，一条长长的黑线赫然显现。 “......进来。” 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林泽还是勉强换上了一副笑脸。 “林局，出事了，有人闯进了李牧寒和夏玥的家。” “小偷吗？” “不，是异类，而且我查过档案，并非我们监管的异类，甚至好像不是华夏的异类。” 林泽接过报告，看了一眼那被警方带走的女人的照片，随后叹了口气。 “唉，那头老龙能不能别搞事了，让他舒服了这么多年，是真觉得特管局收拾不了他吗。” 工作员有些疑惑。 “林局，这人是？” “一个杀手组织的成员，看来是有人又对李牧寒下了追杀令。” 林泽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赵家，自己都给了他们两次机会了，这两父子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事不过三。 “行了，这件事我来处理，不用跟进了。” 等工作人员出去之后，林泽又开始播放视频。 “既然眼线毁了，那就先画口红吧。” 她哼着小曲，用口红涂抹在嘴唇上。 砰—— 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推开。 而林泽手中的口红这一次抖得比眼线还厉害，直接顺着她的脸颊画了上去。 “林局！林局！粗大事了！！我被杀手组织盯上......咦？” 看着从电脑屏幕后面探出头的林泽，李牧寒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呢？ 哦，原来如此，林泽的脸上没有笑容...... “过来，李牧寒。” “那，那啥，我，我......” “过来，我得教教你，什么叫做基本礼貌。” 于是那一天晚上，李牧寒被林泽强行扣留在了特管局，上了一晚上的思想品德教育课。 第173章 踏马的，畜生啊 此时，天海市某间高档大楼的顶层。 胖男人依旧躺在躺在太师椅上听着小曲，他悠然自得的样子仿佛一切事物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直到戴眼镜的西装男走到了他的身边。 “老师......” “嗯，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 男人没有睁眼，只是手指一直随着收音机里的戏曲晃动着。 “这个......镰鼬失败了。” 胖男人的手指停住了。 他慢慢撑起了肥胖的身体，坐了起来，眯缝着眼睛看着眼镜男。 “你再说一次？镰鼬会失手？” 眼镜男立刻在胖男人身前蹲了下来。 “老师......那两个人，简直......” 他的神情悲愤无比，语气甚至带了一丝哭腔。 “那两个异类简直不是人，他们早就知道镰鼬会去袭击他们，提前在家里设下了陷阱，让镰鼬中了圈套，之后他们抓住了镰鼬，进行了......非人的折磨......” 胖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慢慢撑着扶手站了起来。 “他妈的，畜生啊。” 他背着手，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老师......我觉得这件事很奇怪，按照情报，这两人并没有那么强，会不会是镰鼬大意了，所以......？” 眼镜男走到了男人身边。 男人抬起了手摆了摆，语重心长地说道。 “小吴啊，你太天真了，这件事不简单啊，镰鼬可是高级杀手，湮灭级的，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我们拿到的情报都是假的，这两个人早就知道了我们的存在，甚至专门给我们的人设下了陷阱，他们两人一定非比寻常，有着极深的城府，年纪轻轻竟然如此工于心计......遇到对手了啊。” “原来如此，那这其实就是针对咱们威武堂的一次报复行动？诶？不对啊，老师，是我们自己找上门去接的这个生意啊。” 胖男人冷笑着拍了拍小吴的肩膀。 “这你就不懂了，这就是一个局，一个圈套，唉......镰鼬现在怎么样了。” “她被警察带走了，但我们的人已经把她保释出来了，按照您说的，在和人类政府扯上关系的时候，尽量低调一些。” 男人点了点头。 “再派两个湮灭级的杀手去，这一次，一定要把这两人给我挫骨扬灰。” “老，老师，两个湮灭级，那价格得多贵啊，这一单一共才五千万，这......” “说得有道理，那这两个湮灭级的钱，就由你来垫付。” “？？？” 眼镜男瞪大了眼睛。 “老师！我还要还房贷和车贷啊！而，而且我明年还打算找个媳妇儿结婚，您，您这......” “小吴，来，你听我说，我年纪大了，干不了多少年了，等我退休了，你就是威武堂的下一任堂主，到时候整个威武堂任你支配，你还不是呼风唤雨叱咤风云！房子，车子，这点小钱，还不是手到擒来？！还有女人！要多少有多少！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到时候任你挑选！你就是要找个外星人！为师也能帮你！” 眼镜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悲伤的神情。 “老师......” “而且我们是一个集体！你是集体的一份子！！为集体，为公司，为集团，为了金字塔！你奉献的越多，你得到的也就越多！你要有集体荣誉感！” 男人的眼角滑落一丝泪痕。 默默地点了点头。 ———————————————————————————————————————————————————————————— 当天晚上，天海市临港区。 工人们都很高兴，本来今晚有一艘货船要卸货，他们都已经做好了通宵工作的准备，但现在突然收到了政府要做集装箱统一检查，所以让他们强制停工，所以这些工人也就可以休息了。 海浪不断地拍打着海港，发出隆隆的声响，给人一种震撼的感觉。 夜晚的大海与白天差别很大，没有了阳光的照射，大海变得深邃而神秘，就仿佛一张会吞噬万物的深渊巨口一般让人不禁有些胆寒。 很快，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在港口处停了下来。 开车的少女身穿着贴身的作战服，一头淡粉色的长发被绑成了干练的马尾。 而从副驾驶位上也下来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女人，她下车之后走到港口边，深吸了一口冬夜的海风，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林泽，而开车的女生也就是第七小队的远程支援作战成员，苏雪。 “林局，这件事真的不告诉队长吗？” 苏雪走到林泽身边问道。 “不用了，你的队长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了。” 林泽笑了笑，随后朝苏雪摆了摆手。 “把他们带出来吧。” 苏雪点了点头，而后走到了黑色轿车的后备箱，打开了后备箱，两个被五花大绑戴着头套的男人立刻发出了呜咽声。 “呜！！呜呜！！” 其中一个男人只有一只手臂，在被苏雪拎小鸡一般拎出来之后，两人都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 “带过来吧。” 苏雪将两名男人拖拽到了林泽身边让两人跪下。 而后她摘下了两人的头套。 “呜！！呜！！” 这两人正是赵乾坤还有他的父亲赵志江。 林泽慢慢蹲下，亲自帮他们拿掉了堵住嘴的破布，而后笑着说道。 “怎么样，两位，这里的海风还舒服吧？” “臭婊子！你他妈谁啊！你敢绑架我们？！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赵乾坤朝着林泽破口大骂，而他的父亲，赵志江是见过林泽的，就在那别墅的地下室内，他在昏过去之前亲眼看到林泽和那怪物对上而丝毫不落下风，所以此时赶紧用脑袋猛地撞了一下自己的儿子。 “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 将儿子撞翻之后，赵志江颤抖着看向林泽，语气诚恳地说道。 “女士，不不，姑奶奶，我，我之后没有再对那个孤儿，不对！没有再对李牧寒出过手了！你们上次切了我三根手指，我，我哪儿还有这个胆子对他动手啊！” 林泽微笑着看向赵志江，这男人还算懂事，一上来就知道自己找他到底为了什么。 “爸！！你他妈和他们废什么话！她们算什么！？我们可是赵家！！” “赵你mb！给老子闭上嘴！！” 赵志江朝着被撞翻爬不起来的儿子一顿怒骂，然后转头看向林泽的时候立刻又是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 “姑奶奶！我，我真的，我真的没有再出过手了！” “嗯，我相信你没有。” 林泽说完又看向了赵乾坤。 “你呢？” “我呸！草nm的！就是老子，怎么了！？不就是个孤儿！？老子杀一个孤儿怎么了？！不对！那他妈就是个怪物！怪物！哈哈哈哈，是不是那怪物死了？！” 赵志江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后悔生下了这个儿子，这他妈不就是坑爹吗。 第174章 血染蔷薇 “姑奶奶！我，我和这件事没关系！是，是这臭小子自己做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赵志江不停地磕着头，什么尊严，什么天海市赵家，上次被切手指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要保住李牧寒的组织要杀了他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而自己本来打算这周就把儿子送到国外去，这样他也就不会给自己惹麻烦了。 可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小畜生动作这么快，而且他也没想到，还真是有不要命的杀手敢接这活儿啊！！ “你放心，李牧寒现在正搂着他的女朋友睡觉呢。” 林泽根本没搭理赵志江，只是看着他的儿子微笑。 “他妈的！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那怪物就必须死！！老子赵乾坤！就算豁出去这条命！都一定要和他一换一！” 话音刚落，赵乾坤身后的苏雪已经掏出了一把匕首，她冷着眼，没多说一句话，直接揪住了赵乾坤的头发就割断了他的耳朵。 “啊啊啊啊！！草！！！草nm！！你，你！！！” 血瞬间就从赵乾坤的耳朵断口处喷了出来。 “你要是再说我牧寒弟弟一句坏话，我会把你身上的每个器官，一点一点地切下来。” 苏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低沉且隐隐有一种兴奋的感觉。 她虽然的确曾经是名门千金，性格平时也很温和，就连李牧寒都没有见到过她的这一面。 但林泽却很清楚，自己当初是怎么看上这名少女的，也记得她当时是怎么从刀山火海的特管局训练中熬过来的。 当沾满了鲜血的少女最后通过考验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已经认定了这名少女，她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 赵志江吓得是浑身发抖，也在这瞬间，他才看清楚了那个粉头发的马尾少女的面庞。 这......这少女不是苏家的那位大小姐吗？ 自己好像还参加过她的成人礼。 可这种念头也就一闪而过，现在哪儿有功夫去管这些，他哭着哀嚎起来，但却不是为了他的儿子哀嚎。 而是为了自己的命。 “大人！！两位祖宗！姑奶奶！求你们了！饶了我！都是这畜生！和我无关啊！我他妈当初就该把他弄墙上！！我真的糊涂啊！！我怎么养了这么一个畜生啊！” 看了看倒地哀嚎不已的赵乾坤，又看了看哭的和狗一样的赵志江。 林泽似乎失去了兴趣。 她轻轻抬手，摸了摸赵志江的头。 “好，好，我知道，你是一条好狗，你不会再做出格的事，对吗？” “对！对！！我是狗！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绝对不会！汪汪！汪！” 看着自己崇敬的父亲如今这幅模样，赵乾坤既痛苦又愤怒，他死死地盯着林泽。 “臭娘们！！今天算你赢了！！老子认输！可你给我等着，等我以后回来找你，老子会拿回我失去的一切！！莫欺少年穷！” 林泽斜眼看了看他，低声冷言道。 “我不需要不听话的狗。” 而后她看了看苏雪，笑着点了点头。 苏雪从腰间摸出了一把手枪，上了膛递给了林泽。 林泽结果手枪，先是用手枪指着赵志江。 “张嘴~啊~” “求您！！求您！！不要！！不要啊！！” “我刚刚说什么来着？我不需要不听话的狗。” 赵志江痛苦万分，但最终也只能张开了嘴，林泽直接将枪口捅进了赵志江的嘴里。 “呜！！呜呜！！” 赵志江的浑身都开始吓得颤抖起来，因为眼前的女人，那脸上的笑容，似乎是真的没把他当人来看啊。 “啪~” 林泽笑着说了一句。 赵志江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呜咽，裤裆也立刻湿了一大片。 等到他发现林泽并没开枪的时候，一种对眼前这个女人油然而生的敬意和畏惧已经充斥着了他的大脑。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总之现在赵志江已经对眼前的女人奉若神明，从来都只喜欢征服女人的他此时跪在林泽脚下，不停地磕头，不停地求饶，内心竟然还升起了一丝小小的......兴奋。 而他的儿子赵乾坤此时已经是傻了，刚才他真的以为自己的老爹会被一枪打死，可现在看到父亲这副模样...... 还不如死了算了。 “乖。” 林泽则是抬手摸了摸赵志江的头，而后用手枪的枪口托起了赵志江的下巴。 “上次在地下室，我没让李牧寒杀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我不知道。” “我不是因为你是什么赵家财团的董事长，也不是因为我是公职人员，而是因为我不想让那只恶魔那么早的就占据李牧寒身体的主导地位，明白吗？” “明白！我明白！！我贱命一条！！我就是狗！！我不配您搭救我！” 林泽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将枪递给了他。 苏雪走过来用匕首切断了绑缚着赵志江的绳子。 “现在，你的儿子出了点问题，你认为，应该怎么办。” 赵志江呆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枪，但这种呆愣也就只是一瞬间而已，他的眼神猛地变得凶悍无比。 赵乾坤内心一阵激动。 这眼神，是他熟悉的父亲，他的父亲永远拥有着那种狠劲，可以果断地做出任何让其他人都震惊的决定。 刚才还以为自己的父亲已经失了智，原来他在演戏啊，现在枪在手了，是时候反击了。 “爸！快点......” 砰—— 赵志江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抬手开枪。 只不过这枪口对准的不是林泽，而是他身旁倒在地上的儿子赵乾坤。 这一枪直接打在了赵乾坤的胸口。 “......爸......?我......” 没等赵乾坤说完，赵志江已经疯了一般扑了上去，压在了自己儿子的身上，手枪对准了赵乾坤的脑袋。 “老子就不该生下你！！你这个废物！！永远只会给老子惹麻烦！！你他妈滚回娘胎去吧！！” 砰—— 砰——砰砰砰—— 一直打到子弹用尽。 一直打到赵乾坤的脑袋根本已经不能被称作脑袋之后，赵志江才一边喘息一边放下了手中的手枪。 而后他立刻又跪着爬回到了林泽身边。 “我，我处理好了！处理好了！后续，后续尸体，我也会处理！我绝对不会给您惹任何麻烦！我就是一条狗！！我是狗！饶了我！求您饶了我！” 林泽笑了，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好狗狗，对了，你知道，为什么我刚才会对一条狗透露那么多关于李牧寒是怪物，还有我是公职人员这件事吗？” 赵志江慢慢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林泽，聪明如他好像立刻明白了什么。 “我！！” 滋啦—— 身后的苏雪揪住了赵志江的头发，手中的匕首干净利落地割断了他的脖子。 赵志江脖子立刻喷出了血潮，他眼神充血，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脸上，衣服上，都被喷上了自己的鲜血，那带着血的笑容如同一朵绽放的蔷薇，如此美丽又如此危险。 在这一刻，赵志江突然有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他想说最后一句话，不是咒骂。 而是感谢。 可怜他直到最后，脑子里竟然还充斥着对这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美丽女人的崇敬，甚至是一种扭曲的爱。 短短几分钟，为何这个女人就会有这种魔力让自己爱上她？ 赵志江没法再想下去了，他倒在地上，身体抽搐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真是的，桃子，我不是说过了吗，等我先站远一些再动手。” 林泽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鲜血，然后又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渍之后不满地看着苏雪说道。 “抱歉哦，林局~因为他们一直在说牧寒弟弟的坏话，所以我实在忍不住了~” “......我看你就是报复我让你晚上加班吧。” “哪儿有~能和林局一起出任务，我可高兴了~” 林泽看着眼前这个双手沾满赵志江鲜血但却笑容如天使的女人叹了口气。 但也同时有些欣慰，至少这特管局，还有人可以来陪着自己做这些见不得光的脏活。 第175章 诚信为本 第二天，李牧寒又来到了特管局，但这次他没去林泽办公室，而是被直接带到了常越的办公室。 这还是李牧寒第一次进常越办公室，相比起林泽办公室的那种清冷和简约，这里就浮夸多了，倒不是说多奢华，只是那些贴在墙上的二次元海报和一柜子的手办真的很扎眼。 【成功的人生，从威武堂开始！】 二人现在坐在电脑前，反复地观看着那张名片里的视频。 “......” 常越脸色严肃，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他微微转头看着李牧寒。 他的身型庞大，身高近两米，李牧寒在他旁边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不好说，看不出来，再看一次？” 他询问李牧寒。 李牧寒点点头，于是两人重新将进度条拉了回去。 【我们这里有最迷人的美女杀手大师一对一教学】 “看出来了吗？” 常越问道。 李牧寒摇了摇头。 “看不出，得放大，再退回去。” 【我们这里有最迷人的美女杀手大师一对一教学】 “嗯，我看出来了。” 常越率先下了结论。 “d。” “不，我觉得没这么夸张，c吧。” “你懂个屁的女人，老子说是d就是d。” “不确定，再看看，倒回去。” 【我们这里有最迷人的美女杀手大师一对一教学】 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卧槽！关了关了，赶紧关了。” 两人手忙脚乱赶紧关掉了视频，随后就见林泽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在看到李牧寒之后她还愣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里。” “啊，这不，知道李大队长被杀手袭击了，我这不是叫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吗？” 常越赶紧开口说道。 “对，对对对，常局在向我了解情况。” “哦？” 林泽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但立刻又恢复了平静的微笑。 “常局，富林市的孙炎今天已经回去了，他让我告诉你，你拜托他的事他会记住的，但能不能办成，这个不敢保证。” 听了林泽的话，常越有些不爽地冷哼了一声。 “死猴子，尽和我装模作样。” 听到常越如此称呼大圣，李牧寒也有些惊愕，他极度想知道这常越和林泽到底是啥异类啊，也没见过他俩出手，但就是感觉逼格特别高。 很显然常越和林泽都不打算再在李牧寒面前讨论这个问题。 “李牧寒，关于威武堂的事，你自己也小心点，我们已经派人去这所学院了，很快就会有调查结果。” 林泽说道，这句话意思也很明显了，你可以先走了，我和常局要谈点事。 李牧寒也很识趣，他站起来对常越点头致意之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只留下了林泽和常越。 “那头老肥龙，沉寂了这么多年，现在又想跳出来了？” 常越笑着看了看林泽递过来的资料。 “这老东西，当年被老子打得那么惨居然还没死，还办了个什么培训学校，可以啊。” “这个组织的其他人我不担心，夏玥和李牧寒现在的实力都今非昔比，但如果说这头老龙亲自出手，只怕他们还是会有危险。” 毕竟是曾经和常越一对一干过架的异类，就算没赢过常越，但也不容小觑，常越却对林泽的担心嗤之以鼻。 “年轻人嘛，就应该历练一下，那只血族也是，都这么久了还没法破开自己的力量限制，也许这是一个机会也说不定。” 随后常越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他看向林泽的眼神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戏谑，反而显得十分严肃。 “你昨晚把赵家父子办了？” 林泽完全没有要隐瞒的打算，微笑着点了点头。 常越叹了口气。 “林泽，记住我之前说过的话，尽可能不要再去沾染人类的血，你太过于特殊，我不希望你再回到以前的那种样子。” 林泽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眼神却微微闪烁了一下。 以前? 她不禁想起了昨晚在接触到鲜血的那瞬间，内心的确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躁动。 “明白。” 而这一次，林泽也没有和常越顶罪，反而是真的像一名下属一般微微朝着常越点了点头。 ...... 与此同时，某个一看就是黑恶势力的窝点里，眼镜男小吴正坐在沙发上，他的身前站着三个女人。 最娇小的是一名马尾少女，她穿着学生制服，嘴里咬着棒棒糖，一脸似乎对一切事物都无所谓的模样。 第二名少女戴着一副圆框眼镜，亭亭玉立相貌姣好，完全看不出她竟然和这些杀手会扯上关系。 而身材最高挑的女人则是那名之前潜入李牧寒家里被警察带走的镰鼬。 “听明白了吗？” 小吴看着镰鼬说道。 镰鼬点了点头，她此时眼神冷冽，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感谢组织给我第二次机会，这一次，我不会再失手，为了保证任务顺利完成，我还带来了我的两位妹妹。” 在扶桑的传说中，镰鼬原本就是三只，这三只镰鼬其中一只负责将人绊倒，另一只划破人的皮肤，最后一只给人类上药，所以人在皮肤被划破之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很难形容这种妖怪到底图啥，但她们的实力毋庸置疑，这也是小吴选择再次相信她的理由之一。 当然还有另一个理由。 这老师虽然说要找两名湮灭级，可自己哪儿来的钱啊，这生意本来就不好，威武堂的经营情况也不乐观，本来就是要开源节流的时候老师却还是想要一刀切。 好在自己聪明机智，这镰鼬就是湮灭级，她第一次失手了，按照规矩应该被惩罚，而自己宽宏大量，给了她第二次机会，按照行规，这第二次动手，杀手只会收取一半的报酬。 而镰鼬为了戴罪立功更是让两位妹妹过来免费打工，三名湮灭级，虽然有两位并不是威武堂的成员，但那又如何。 反正这一次，那个叫李牧寒和夏玥的是必须死了。 “吴大人，我听说就在今天早上，赵氏集团的赵总突然宣布隐退，还将自己的财产尽数捐赠给了慈善事业，那我们还能拿到钱吗？” 最后镰鼬又问了一句。 小吴苦笑了一声，他怎么会不懂，这赵家是被特管局给抹了啊，只怕赵志江和他那傻缺儿子现在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雇主都死了，这工作本来小吴也想说就算了。 可老师却说，做杀手，诚信第一，咱们接了单，而且已经拿了钱，那这单就必须要完成，不计任何代价。 所以他原原本本把这句话说给了镰鼬，直听的镰鼬一阵感动啊。 等三人走后，小吴瘫在沙发上苦思冥想。 “唉，这威武堂感觉也快完蛋了，特管局找上门也只是时间问题，要不还是先想想后路吧。” 第176章 来者是客 今天李牧寒心情不错，买了一些排骨准备回家炖一下。 他本来还想给夏玥带一些鸡血啊，鸭血啊，猪血之类的，但在打电话询问对方吃不吃的时候，少女直接把电话给她挂了。 “小小年纪就挑食，这鸡血鸭血吃不得咯。” 李牧寒叹了口气，最后提着排骨准备回家，然而就在他快要走到公寓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冷风拂过面庞。 “......” 李牧寒慢慢停下了脚步，而后看了看四周。 不对劲...... 就算自己住的地方比较偏僻，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安静，就连楼下那家小卖部此时也是连老板都没有。 很快，李牧寒就意识到了什么。 他身处在了界域敕令当中。 呼—— 又是一阵冷风拂面，而这一次，他隐隐感觉到脸颊有些痒，抬手一摸，竟然是一道血痕。 再抬头看去的时候，就见自己的前方不远处站了一名少女。 少女身穿学生制服，嘴里咬着棒棒糖，一脸不屑地看着李牧寒。 正当李牧寒准备询问对方是谁的时候，少女慢慢张嘴说道。 “界域开启，风息之境。” 而后李牧寒就感觉到了无数阵气流正在身边汇聚。 咔嚓—— 手中的手提袋掉被无形的刀刃所划破，排骨全都掉在了地上。 “我，草。” 李牧寒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掉在地上的排骨，他的愤怒油然而生。 “虽然和你无冤无仇，但既然你得罪了姐姐，就请你去......” “伏雷鸣渊！” 轰—— 雷霆骤然炸开，少女话音未落李牧寒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前。 “臭小鬼！你老师没教过你不能糟蹋食物吗？！” 李牧寒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那少女的脸上。 啪—— 声音不大，力道似乎也不是很大，但下一秒，少女被打中的脸颊陡然产生了一丝电流。 轰—— 随即她整个人被雷霆所灌注，浑身颤抖地跪在了地上。 “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姐姐，姐姐说你只是霍乱级的小异类！你你......” 少女疼地抱住了自己的身体，棒棒糖也掉在了地上，她抬起头，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不屑于冷傲，有的全是恐惧。 李牧寒没有带伏将镇魔，毕竟没事干嘛背把刀出门，而且对付眼前的少女似乎也不需要他拔刀，甚至不需要化身，只需要开启界域就能轻松应对。 “你你，你不要过来，你不要碰我！” 少女见李牧寒又朝她抬起了手，吓得泪眼婆娑起来，嘴里却还是不停地骂着。 “我，我告诉你！你，你敢碰我一下！我姐姐......呜啊！！” 李牧寒蹲下身子，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电流瞬间又流遍了少女的全身，电得她开始吱哇乱叫起来。 “碰了，然后呢。” “你这个浑蛋！！你怎么忍心如此对待一个美少女！” 李牧寒又戳了戳她的手臂。 “呜呜呜啊啊啊！！！” 少女浑身颤抖倒在地上，这一次她再也不敢随便开口了。 “说，谁派你来的。” 就在李牧寒打算进一步审问的时候，她的身后又掀起了一阵更加强烈的旋风。 “放开我的妹妹。” 一名戴着眼镜的少女仿佛幽灵般在扭曲的空气中凭空出现，其身影像是笼罩在一层淡淡迷雾中，难以捉摸。 此刻，她那透过透明镜片冷漠逼人的目光如同刺骨的寒风般令人不寒而栗。 那手腕灵巧地旋转着手中两把造型独特的弯刃小刀，银白色的刃光在阴霾天空下显得分外阴森。 李牧寒抬手打了个响指。 这个简单的动作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颤动。 “缠雷，雷刃。” 一把由雷电所组成的刀赫然显现在了他的手中，这把刀闪烁着金色的雷光，仿佛是来自天际的闪电皆汇聚凝固于此。 随即李牧寒在握住雷刃的瞬间挥刀而出，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停顿。 瞬间，空气仿佛被撕裂开来，雷鸣之声响彻天际。 他的对手，那个眼镜少女，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击眼神之中只有惊骇万分。 说好的霍乱级，说好的小异类，说好的...... 说好不哭。 ...... 与此同时，在李牧寒的家中，夏玥放下了那本她悄悄购买的料理大全，她的眼神坚定，心潮澎湃。 此刻的她已经参透食谱，这一次出手一定不会有任何问题。 带着这种迷之自信，夏玥走进了厨房，而也就在同时，一阵微风慢慢吹来，先是拂过她的脚踝，然后是小腿，最后慢慢往上。 “你的气息......太香了。” 而后那微风慢慢化作了女人。 “妹妹......姐姐会好好疼爱你的。” 镰鼬慢慢从身后开始搂住了夏玥的腰，但是在发现夏玥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之后，反而是镰鼬有点疑惑了。 “妹妹，你给点反应啊，这时候不是应该害怕吗？还是说已经吓傻了？可你也没发抖啊。” “安静。” 夏玥手里握着刀，正在小心翼翼地切着食材。 “啊？” 镰鼬有些懵了，这什么情况，难道现在对这名少女来说，自己对她的冲击力还不如眼前的马铃薯？ “妹妹......我是杀手，和你一样是异类，而且比你更强大......” 听到这句话，正在把食材倒入锅里的夏玥微微停顿了一下。 “哦？你很强吗?” 见夏玥终于搭理自己的了，镰鼬无比兴奋，少女那略微有些低沉清冷的声音让她如痴如醉，甚至身体都开始感觉到酥麻了。 “是的......妹妹，我很强，我很快就会让你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快乐......至少在你死之前，我一定会好好满足你的......” 女人贴紧夏玥的后背，肆意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那种淡雅的清香让她几乎已经快要抑制不住了。 “李牧寒要是有你一般说话就好了。” 夏玥叹了口气，注意力却一直在锅里。 “好了，妹妹，不要再提那个男人了，让我们一起感受此刻的快乐.....男人什么的，不需要。” 说着，女人伸出了舌头，朝着夏玥的脖子舔了过去。 “啊，差不多炖好了。” 就在她的舌头触碰到夏玥脖子的瞬间，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脸颊被人给捏住了。 “张嘴，啊。” 刚才还对自己完全不搭理的少女，此刻却突然转身捏住了自己的脸颊，强迫自己张开了嘴。 “？？？” 镰鼬很是疑惑，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夏玥已经将锅里的不可名状之物直接塞入了她的嘴里。 第177章 民以食为天 多年以后，当镰鼬回到了扶桑那块小岛国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米其林五星美食点评家。 每当回忆起自己的成长历程，她总会想起那个古老而神秘的华夏大地。 “色香味俱全只是满足了它作为食物的基本要素，而想要成为一道作品，它应该具备灵魂。” “那镰鼬老师，你吃过最具有灵魂的菜是什么呢。” 镰鼬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回忆起了那一天，在那个古老的华夏大地上的那间破旧小公寓里。 “那是一道我无法用语言所描绘的菜肴，也是那道菜，让我成就了今天。” “那这道菜一定非常美味吧。” 镰鼬的眼角划过了一丝泪水...... 砰—— 盘子重重放在桌上的声音让镰鼬从昏迷当中苏醒了过来，而在看到桌面上摆放着的那不可名状的东西还有那几乎可以说是深入骨髓之后，她又立刻想要晕过去。 甚至是咬舌自尽的冲动。 就在这时候，身边熟悉的呼唤让她保持了理智。 “姐......姐姐，你醒了！你没事吧！” 呼唤她的是那名穿着制服的少女，她是镰鼬三姐妹中年龄最小的一只，而那名眼镜少女则是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眼前摆放着的几道菜。 “你们怎么在这儿，不是去杀那个男人了吗？” “大姐......我们刚才......” 就在眼镜妹子刚要说话的时候，李牧寒带着三层口罩，端着一碗热气腾腾冒着黑烟，整体看上去和生化武器差不多的炖锅从厨房走了出来。 “鸡汤来咯，哈哈哈。” 砰—— 当那口炖锅被端到桌上的时候，镰鼬三姐妹的身体几乎是同时颤抖了一下，她们看着桌上的这一道道菜，即便是异类，此刻身体也在产生着最原始的排斥反应。 想吐。 “唉，来者是客，我们家那位好不容易下厨一次，你们可不能辜负她的心意啊。” 李牧寒放下炖锅之后特意往后退了两步，看三人都没有动筷子的打算，他笑着对三人说道。 “唉唉，这菜都上齐了，怎么还不吃啊?” 三人咽了一口唾沫，让她们吃这个，还不如直接给个痛快得了。 “奶奶滴！吃啊！怎么都不吃啊！你们他妈的不吃等下老子就要遭殃了！赶紧吃！” 时间倒退一些，李牧寒制服了这俩小镰鼬，用雷电之力化作的锁链将她们锁起来带到家里准备严刑拷问的时候，这夏玥也放倒了一个。 看着那女人口吐白沫倒在夏玥的脚下抽搐，李牧寒突然对女人产生了一种由衷的同情。 自己身体有抗性，巴尔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帮忙解毒，但饶是如此，自己在吃了夏玥制作的武器之后也还是会腹痛难忍。 “真的这么难吃吗......” 看着女人倒下抽搐，夏玥突然露出了一抹失落的神情。 “难道我又失败了吗......” ??? 李牧寒真的很惊讶，她为什么能问出这种问题！ 但表面上自己还是不停地在安慰她。 “没有没有，我觉得她应该是因为太好吃了所以激动地晕过去了。” “那你尝尝。” “......” 李牧寒很想抽自己一巴掌，自己这张嘴啊，怎么就这么贱。 就在这时候，夏玥看到了李牧寒身后用雷电锁链拴着的两名少女，疑惑地问道。 “她们是谁。” “不知道啊，应该和这个女人一伙的，唉，对了，既然她们来都来了，你就做一顿大餐好好招待她们吧？” 两名少女一听到这话，开始是有些疑惑，但在看到自己的大姐倒在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的时候，她们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快吃！！今天就算不吃！也都别想活着！” 李牧寒豁出去了，因为夏玥刚才做饭的时候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对了，咱们不能浪费啊，如果她们吃不完，这些你要负责吃干净。” ...... “我，我来吃，我全都吃下去，我吃了之后，可以放我的姐姐和妹妹离开吗？” 戴眼镜的少女看起来是她们中的老二，看上去也最为沉着冷静，她看着眼前那些疑似食物的东西身子也在发抖，可是为了活下去，她必须做出一些牺牲。 突然，她的姐姐抓住了她的手，大声喊道：“不！不可以！！”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不舍。 “姐姐，我们总要有一个人牺牲！既然我们已经身陷魔窟，就让我来牺牲吧！” 戴眼镜的少女摘下了眼镜，泪水夺眶而出，她的眼神无比决绝，显然已经做好了自我牺牲的准备。 “不！妹妹！就算你不吃这些，我照样能突出重围！” 她紧紧地拥抱着自己的妹妹，眼泪也顺着脸颊滑落。 在这个危急时刻，三姐妹的心紧紧相连，她们彼此的拥抱仿佛能抵挡住一切恐惧和绝望。 看着这“感人至深”的画面，李牧寒的嘴角抽了抽，为什么这个时代的异类都这么抽象。 “她们在做什么。” 结束了烹饪的夏玥一边解开腰间的围裙一边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和那还在冒着泡的黑色浓汤，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今天超常发挥。” “你这个恶魔！！” 镰鼬突然转头，带着泪痕瞪着夏玥。 “他才是恶魔。” 夏玥指了指李牧寒，李牧寒此时也不想多废话了。 她猛地一拍桌子。 “要么就把这些都给我吃下去！要么就说出你们的幕后主使在哪儿！” 李牧寒这一拍桌子把三人都吓得一哆嗦，但女人还是记得威武堂的规矩，凡泄露组织机密者，杀无赦，这是永久的追杀令，就算她回到扶桑也绝对无法逃脱。 “不！！我不能说！！” “那就吃！！” “你这个浑蛋！！你这样对我们，你不怕遭报应吗！” “卧槽，是你们要杀我！是你们!” 李牧寒直接和女人吵了起来，最后女人也忍不住了，她猛地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死死地瞪着李牧寒，义正言辞地说道。 “够了！！” 这一声中气十足，且极具压迫力，饶是李牧寒也突然被镇住了。 “够了！！我们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吃下这些比垃圾还恶心的东西！” “......” 夏玥的身体突然微微颤了颤，而后低下了头，一丝晶莹的泪珠在她眼里打转。 “......垃圾......我做的东西.......是垃圾吗？” 李牧寒看到这一幕，脸突然黑了下来。 他捏紧拳头，走向女人，然后夹起一块那不知道是啥玩意儿的肉凑到了女人嘴边。 “吃下去。” “诶？” 面对突然变得压迫感十足的李牧寒，女人又坐回到了椅子上，但面对这嘴边的东西，她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张嘴。 “你千不该万不该说刚才那句话，给我吃下去。” 第178章 见见世面 “够了！” 眼镜妹子此时也站了起来。 她看着李牧寒说道。 “这位先生！您现在做的事情，是在犯罪！” 李牧寒缓缓转头，看着她一言不发。 而后她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眶，义正言辞地说道。 “现在是什么时代？现在是法治社会！如果我们犯了罪！那么请用法律来惩罚我们！” 所有人都愣住了，因为这少女说的好像还真有那么点道理。 “再说了！审讯，那是警察做的事！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们这样，滥用私刑，那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对，你说得对。” 李牧寒表示赞同，并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说，打击犯罪，绝对不能以暴制暴！” “嗯，那您说，我们该怎么做？” “依法办事！你说这种事，你直接报警不就得了？？？” 此刻眼镜少女的身形无比伟岸，仿佛是在那黑暗时代为迷茫无助之人指引前路的启明恒星。 “对，对对对，你说得对。” 李牧寒认同地点着头，于是半小时之后。 特管局的车停在了李牧寒家的公寓楼下。 “等，等等！我的意思是报警！不是找特管局啊！” 在被特管局的工作人员带走的时候，那眼镜妹子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让问题变得更严重了，原本有可能私了的事儿现在完全被摆在了台面上。 “李大队长，这些人就交给我们了，审讯科一定会撬开她们的嘴。” 临走的时候，工作人员和李牧寒握了握手。 “对了，常居让我把这东西给你。” 工作人员将一张卡片塞到了李牧寒的手中，而后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坏笑着离开了。 特管局的人离开之后，李牧寒看了看手中的卡片。 金鹰洗浴中心. “卧槽。” 李牧寒眼睛都瞪直了，这常越让人把这东西给我是啥意思？让我和他去洗脚？ 他翻转了卡片，发现这名片后面写着一行字。 “今晚9点，你和我，就我们两个去执行这次任务。” 此时夏玥也看到了这张卡片，但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卡片正面印着的那个搔首弄姿的女人所吸引。 “什么是洗浴中心？” 她淡淡的开口问道。 “......额，就是，洗澡的地方，有点类似于北方公共大澡堂。” 李牧寒自然没去过，但是这世上的事情，就算没做过，也总能听说过。 像洗荤脚、大宝剑这样的词汇，他听得多了，心下也有所猜测。 但是，他怎么能直接告诉夏玥呢？那样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常越让你和他单独执行任务？” 夏玥似乎也对常越的命令感到有些疑惑。 “连我都不能去吗？” “看他这意思，应该是的，否则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来传递信息了。” 李牧寒其实心里真的没底，毕竟常越在他面前就没正经过，说不定这厮真的是想让自己陪他去洗脚？ 虽然夏玥还是有些担心，但最后好歹算是同意了，毕竟是局长亲自传来的指令。 于是当晚9点，李牧寒穿上了特管局特制的黑色西装，背着装有伏将镇魔的长条运动包便出了门，因为带着伏将镇魔坐不了地铁，所以他也任性了一次，直接打车前往了金鹰洗浴中心。 金鹰洗浴中心，坐落于天海市的繁华地带，以其奢华的装潢和高端的服务，成为了这座城市中备受瞩目的夜间消费场所。 从外观上看，金鹰洗浴中心就与众不同。 哪家好人修的洗浴中心三十多层啊，简直犹如一座金碧辉煌的山峰。 每当夜幕降临，金鹰洗浴中心的灯火辉煌，仿佛是镶嵌在夜空中的一颗明珠，熠熠生辉。 尽管名字叫做洗浴中心，但金鹰洗浴中心所提供的服务远不止于此。 这里面不仅有豪华的spa区、舒适的按摩房，还有高端的美食餐厅、精致的客房住宿等。 当然只要你有足够的资金，几乎可以在这里享受到一切合法的与不合法的服务。 据说，金鹰洗浴中心的背后是一位来自外地的富商。 他独具慧眼，将传统的洗浴中心与现代科技相结合，开创了一种全新的消费模式。 在这里，你不仅可以体验到最传统的大宝剑服务，还可以通过智能设备预约服务、选择套餐，甚至可以通过虚拟现实技术体验前所未有的娱乐项目。 常越似乎对这座洗浴中心非常了解，他向李牧寒解释着金鹰洗浴中心的各种特色和优势。 李牧寒虽然表面上听着，但心里却有些疑惑，他不禁问道：“道理我都懂，但是常局，为什么你这么懂啊？” 听着身边的常越给他解释这座洗浴中心，李牧寒的心里却对旁边这位局长越来越鄙视起来。 “嘿嘿，男人嘛，这不总要找点乐子。” “那，为什么一定要我穿着西装？” “唉，你还是没有灵性，我们可是来执行任务的！” 李牧寒看了看穿的花里胡哨的常越，又看了看自己笔挺的西装，这怎么看自己都像是给他开车的司机。 “来吧，老哥带你见见世面。” 常越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然后带着他走进了洗浴中心。 “欢迎光临，二位，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预约，但是我要体验你们这里最好的服务！” 看着常越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李牧寒顿时觉得，从某种角度上讲，今晚的行动好像真的不会太简单....... “不好意思，先生，您需要具体指定服务，我们的所有服务都是最好的。” 迎宾小姐依旧笑容满面。 “少给老子装蒜，老子要体验那种，那种少儿不宜的服务！” “先生，我们这里是正规场所。” 面对常越的要求，迎宾小姐不卑不亢，微笑着拒绝了他。 “放屁！我兄弟来过，他说这里的服务一绝！快点！把你们的姑娘叫出来！” 李牧寒顿时有一种陪着自家老爷逛青楼的感觉。 迎宾小姐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了，她似乎是将常越当成了某种来闹事的。 李牧寒则是轻轻拽了拽常越的手，他出门的时候答应了夏玥，如果常越要做一些出格的事，自己一定不能同流合污。 “常局，常局，注意一下身份。” 没想到这李牧寒的话却被那女人听到了，迎宾小姐迅速开始在脑子里反复咀嚼李牧寒的这句话，常局，局长？身份？ 莫非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是什么高官？ 她又打量了一番李牧寒。 这少年相貌挺帅，虽然一副穷酸的气质，但身上的西装可以说绝非凡品，他背后背的那个背包，里面好像也装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看造型，莫非是一个古董？ 以自己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这两人身份非同凡响。 短短数秒，女人已经在脑子里经历了一番头脑风暴，而后她微微一笑，看着常越说道。 “这位领导，请您不用担心，我们这里的保密工作非常严密，但是我们不能在这里说话，如果可以的话，请随我来vip室。” 李牧寒人傻了，这女的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常越确实一脸得意扬扬，朝着身后的李牧寒说了一句。 “小李啊，来，我今天带你见见世面。” 卧槽，李牧寒这时候才意识到为什么常越一定要让自己穿西装来，他肯定知道自己会阻拦他，也算到了自己会叫他常局。 这可不就是把自己当枪使了。 第179章 你去干掉常越 尽管内心充满抵触，李牧寒还是被常越强拉着，跟在那位迎宾小姐的身后，一起踏入了大楼的第十八层。 这一层与一楼的富丽堂皇截然不同，没有无意义的奢华堆砌，每一处装潢都经过精心设计，彰显出高贵与典雅的气息。 墙壁上挂着李牧寒看不懂的名画与古董，每一件都仿佛在诉说着悠久的历史。 室内的装饰和家具，也都经过了细致的挑选，从材质到颜色，都显得那么协调和优雅。 而那些看似简单的装饰品，其实也都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让人不禁为之赞叹。 “常局......” 被迎宾小姐带到了一个非常舒适的房间之后，李牧寒小声凑到常越耳边说道。 “这些古董值不少钱吧？” 没想到常越微笑着说出了李牧寒虎躯一震的话。 “a货。” 这句话似乎也传入到了迎宾小姐的耳中。 她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不悦，反而是对常越表现出了更多的尊重。 “真不愧是见过世面的领导，这里的东西的确只是用来唬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暴发户的。” “那你带我们来这一层，是看不起我？” 常越拉下了脸，这还是李牧寒第一次看到如此严肃的常越，似乎那迎宾小姐也被吓到了，她连忙躬身道歉。 “很抱歉，这位先生，本店的规矩，不是会员的话最多只能到18层。” “你的意思是我不配做你们这里的会员？！” 常越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指着女迎宾员。 “我说你这个同志！思想僵化！不懂变通！都要像你这样做事！你们这里，迟早完蛋！” 别说，你还真别说。 此时此刻的常越还真有点儿领导的派头，不过也对，这常越再怎么说也还算得上是一个公家单位的局长，尽管这个单位不太正常，可这种做派他想要做出来肯定是没问题的。 这一句话把那名迎宾小姐算是吓到了。 “领导，领导您别动怒，这件事我，我做不了主。” “那就让能做主的过来！” 常越大喝一声，迎宾员赶紧点头哈腰朝着门口走去。 但她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手，走到一半觉得这样不对劲，然后又转过身来笑着看向了常越说道。 “领导，请问您高就哪个单位，我，我怎么和我们主管介绍您呢？” 她用很巧妙的方式想套出常越的身份，本来李牧寒觉得，这常越一定是有备而来，一定做足了充分的准备，比如像之前自己和霍天执行任务一样，有伪造的证件之类的。 结果没想到常越冷笑一声之后说道。 “天海市特管局。” 卧槽，这样自爆？ 李牧寒站在原地，没敢说话，他看到那迎宾小姐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常越朝她摆了摆手。 “你赶紧去，你就告诉你们主管，天海市特管局局长常越，他会来见我的。” 虽然那名迎宾小姐还是有些疑惑，因为她好像从来没听过天海市有一个叫特管局的单位，但这种事还是交给自己上头处理吧，要真是什么大佬自己没传达到位得罪了人，那可真的惨了。 此时在大楼34层，办公室里的眼镜男正在查询着这个月的财务报表，可以说还好有这家洗浴中心在撑着，否则老师的事业可能早就凉了。 今天派出去的镰鼬三姐妹好像也被特管局抓了，唉，果然是个陷阱。 这一切都和老师说的一样，是针对他们威武堂的阴谋！自己悔不该因为省钱就没听老师的话啊。 咚咚咚—— 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眼镜男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随后就见主管领着一名迎宾小姐走了进来。 “吴先生，楼下来了一位疑似领导的人。” “领导就领导呗，好好招待就是，找我做什么。” “吴先生，是这样的。” 主管朝着迎宾小姐使了个眼色，那迎宾小姐立刻上前一步说道。 “下面那位领导是第一次来，而且咱们也没有查到他的底细......” 小吴没有抬头，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不知道哪里来的领导，可能还是外省的，被介绍到这里来，一般这种时候只要赔礼道歉再好好款待就行了，干嘛还要找到自己。 现在他已经非常头疼了，一大堆问题还没处理完，镰鼬被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牵扯到他们。 “是外地领导吧，查不到很正常。” “不是，吴先生，他说他是什么......天海市特管局的局长，常越？” 嘎嘣—— 正在用钢笔写着什么东西的小吴身子猛地一颤，手中的钢笔都被他捏成了两段。 他慢慢抬起头，用一双惊恐无比的双眼瞪着眼前的二人。 这两人从来没见过他这幅模样，自然也是有些紧张起来。 “吴先生，是不是来闹事的，需不需要我找人，乃伊组特？” “不！！” 小吴几乎是声嘶力竭喊出了这句话，吓得主管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你，你们，你们先先，先等一下，我，我来处理这件事。” 而后小吴强迫自己恢复了冷静，他颤抖着手扶了扶眼镜，不再管办公室的两人，转身走向了专用的电梯。 只有这一部电梯可以通往这栋大楼的最高层，也就是35层。 叮——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小吴又听到了熟悉的戏曲声音，那胖男人还坐在太师椅上摇摇晃晃，嘴里还跟着收音机哼哼唧唧，丝毫没有发现危机的到来。 “老，老老，老师！” 小吴的腿都几乎软了，他跌跌撞撞走到了胖男人椅子边，胖男人却仍然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在那儿享受着岁月静好。 “老师，那，那啥，下面来了一个人。” “唉，来了就来了呗，小吴，都和你说了，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不可以这么咋咋呼呼，就算来的不是人，那咱们也不怕啊。” “不，不是！老师！” 小吴直接关掉了收音机，他跪在椅子边，手搭在椅子扶手上。 “你他娘的吃拧了？！” 胖男人抬手朝着他脑袋就是一巴掌。 “老，老师！！特，特管局的来了！！” “哦？” 这下胖男人似乎有了反应，他慢慢坐起身子，看着小吴。 “就来了一个？他有说自己是谁吗？” “说，说了，虽然我没亲眼看到他，但传话的主管说，那人自称是天海市特管局局长，常越。” 嘎嘣。 胖男人坐下的椅子扶手直接被他捏了个粉碎，一丝细密的汗珠从他那宽大的额头上渗了出来。 但也就是短短的一瞬，而后胖男人又恢复了平静。 “哦，哦，是他啊，我当谁呢，别怕。” “别，别怕？！老，老师！常越啊！常越！是特管局局长啊！” “嗯，我知道是他，我告诉你，小吴，这是咱们威武堂翻身的机会！只要杀了这个常越，这天海市就是我们的了！” 听胖男人这么说，小吴突然感觉一阵莫名的心安，不愧是老师，居然连天海市特管局的局长都不怕。 可胖男人下一句话，却让小吴如坠冰窟。 “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留给你，这也是对你最后的考验，你去干掉常越。” “......？” 第180章 镜妖 看着一脸懵逼的小吴，胖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丝毫不慌乱地说道。 “小吴，你不知道，其实天海市特管局有一个秘密。” “......秘密？” 小吴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的老师，不知道接下来他他妈的又会说出什么让自己吓到半条命的话。 “没错，其实天海市特管局真正的幕后老大，是一个叫林泽的异类，而不是常越。” “啊？林泽？那个副局长？” “没错！就是个女人！为师当年和她搏斗过多次，都险些栽在她的手上。” “可，可是老师，常越才是局长啊。” 胖男人一拍大腿。 “唉！你看！问题就在这里！这常越不过是林泽推到台面来的傀儡，事实上并没有多能打，顶多就是个霍乱。” “啊？又是霍乱？” 小吴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位老师了。 他曾经有恩于自己，而自己也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一头千年的龙，这种强大的存在如今也被特管局压得只能搞一些小动作，在天海市完全不敢出头。 所以小吴也一直对天海市特管局有一种莫名的惧怕。 但现在，老师却告诉自己。 那常越就是个纸老虎，你一碰他就散了，没什么可怕的。 这让自己到底相不相信好呢。 “是的，霍乱，这次的情报绝对准确！是为师的亲身经历，当年和林泽一战，那常越就像个孙子一样缩在后面瑟瑟发抖，我叫他一声他都不敢答应。” “老师......如果真是如此，那您出手去干掉那常越岂不是更好，杀了特管局局长，威名远扬啊！” “胡闹！” 胖男人一巴掌打在了小吴的脸上，这一巴掌眼镜都给人干飞了。 但小吴也不是近视眼，戴个眼镜只是觉得这样看起来会很有城府。 “我刚才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我刚才说过了，这是给你的最后一个考验！只要你能通过，以后天海市，我们就是老大！你干掉常越，我干掉林泽，以后我管理特管局，你管理威武堂，咱们师徒二人在天海市就是吃茶风云！” “......老师，叱咤风云，叱咤。” “......吃茶。” “不对，跟我念，chizha。” “我去你的！” 胖男人一巴掌又甩在了小吴脸上。 “老，老师！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但，但我万一干不掉他怎么办!” “你怕啥啊，这里是哪儿，这里是咱们威武堂的大本营！20层以下接待贵宾，20层到34层都是咱们的学校！你搞不定不是还有这么多杀手吗！这么多杀手搞不定不是还有我吗！那常越见到我保准被吓得屁滚尿流!” 小吴愣愣地点了点头。 “老师，为啥你要突然介绍一下咱们的楼层啊。” “这不是害怕读者不知道吗，我给介绍一下。” “读者？” “行了！哪儿他妈的那么多废话！你要是不干，老子现在就清理门户！” 胖男人作势又要打，吓得小吴赶紧点头。 “干！干干干！！” 出于对老师的尊重和对权力的渴望，好吧，其实就是怕被清理门户，小吴虽然还是心里没啥底，但也带着家伙前往了18楼。 当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小吴感觉到了自己站在了人生的分水岭。 如果现在走进去，干掉了常越，扬名立万，功成名就，买房子，买车子，再娶个老婆，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岂不美哉。 但若是干不掉...... 心一横，小吴拿着两把圆月弯刀，一脚踹开了房间的门。 “常大壮！你他妈亲自来送人头啦！？” 这是胖男人交代的，一定要叫他常大壮，这样常越就会非常害怕，运气好的话他可以不战而胜。 门被踹开之后，房间里只有两个人。 一个五大三粗，接近两米的身高，看起来就他妈很彪悍。 而另一个，身材单薄瘦削，穿着一件笔挺的黑色西装，西装是高级货，长得也还行，就是一股子穷酸气。 等等，他怎么有点眼熟....... “你就是李牧寒？” 小吴手中双刀紧了紧，这个霍乱级的小异类已经连续坏了威武堂几次大事，虽然是威武堂自己接下的生意，但这个人不死，威武堂的声誉必然受损！ 他是霍乱级，常越也是霍乱级，原本小吴还不相信。 现在看着那傻大个坐在沙发上抠脚的样子，他终于明白了师傅说的都是真的。 就这？我怎么输啊。 “今日你们来了威武堂，就别想走了！” “吾乃镜妖风月，等级湮灭，你们两只小异类也敢擅闯我威武堂！今日便叫尔等有来无回！” 小吴挥舞着双刀突然就冲了上来。 常越还在抠脚，转头看了看李牧寒。 “上啊，愣着干嘛。” “啊？您呢？” “抠脚呢，没空。” 李牧寒无语至极，他猛地一抖身形，背后的背包滑落而下，随后他握住反手握住了伏将镇魔的刀柄一级上挑，刚好迎上了镜妖的双刀。 这一次交锋让两人都对对方的实力感到了一丝诧异。 李牧寒诧异这男人说自己是湮灭级的异类，那实力应该还不错啊。 但这一双刀劈下，虽无界域之力，但自己承受起来好像并没有费多大功夫。 而镜妖惊讶的则是眼前这个霍乱级的异类，居然可以顶得住他的攻击？ 情报又是假的？ 为什么我要说又？ “看来是有点本事！” 镜妖一招不成立刻跳开，而后他松开双刀，那两把双刀在身边环绕，随即房间的四周出现了无数面镜子。 “界域镜影，展开。” 随着男人的话音落下，李牧寒感觉到了一股冰凉刺骨的杀意，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似乎下降了不少，不对。 这里已经不能被称作是房间了，由于那些镜面不断进行着反射，房间也随即无限延长，这里仿佛已经成为了一个没有尽头的空间。 而更让李牧寒惊讶的是那原本环绕在镜妖身边的双刀，此时被镜面所反射，已经布满了整个房间。 “杀！” 镜妖一声令下，一面镜子里的刀突然飞出。 李牧寒抬手一刀挡开了这一刀，而后是第二刀，第三刀。 弯刀每一次折射速度都会变得更快，刹那间整个房间就被刀刃编织成了一张密布的蛛网。 但凡剐蹭到一点儿都可能会被剜肉剔骨。 李牧寒此时也才感受到了湮灭级异类的压迫力。 而常越呢，还在抠脚，而且似乎对眼下的情况完全没有任何兴趣。 “你行不行啊，李大队长，不行的话和换我。” 看到李牧寒被刀锋之网困住，常越笑着向他伸出了手。 看着常越刚抠过脚的手，李牧寒死也不想去拍。 于是他也开始慢慢催动体内的力量，等到他的眼睛突然变成了金色的时候，常越突然说道。 “就保持这个状态，不要再继续变身了。” “可，可是常局，如果只是这样，没法开启界域。” “你就听我的吧，对付他，你现在的力量输出足够了。” 李牧寒本来打算化作半魔，引出巴尔的力量再开启伏雷鸣渊，此时的他只有眼睛化作了金色，身体其他部位并没有变化，这样的状态他不清楚能否收拾掉眼前的异类。 “你们两个都会死，别着急。” 镜妖见到此情此景，心里愈发暴怒起来，竟然敢无视我？而且还说要隐藏实力？好，那就让你付出代价。 第181章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李牧寒。” 常越继续扣脚，一边扣一边说道。 “不管是人类，还是异类，不管是霍乱，还是湮灭，甚至是天灾和灭世，永远不要用单一的眼光去衡量力量。” 李牧寒试着去理解常越的话，但他此刻还需要挡开那些随时会袭击到身侧的刀刃，感觉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你知道你现在释放出来的力量，是什么等级吗？” 常越又问道。 “......混沌？”当——李牧寒挡开一刀，想了想觉得不对，自己原本是混沌，在引发恶魔之力后应该是...... “是霍乱？” “真是个傻小子。” 常越嗤笑一声之后说道。 “你现在这种释放程度，是湮灭级。” 当——当—— 李牧寒又挡开了两刀，他尝试去寻找突破口，但这些刀锋之网太过密布，完全找不到任何突破的机会。 “别开玩笑了常局，我现在要是湮灭级，那开启界域岂不是天灾了？” 常越嘿嘿笑了两声。 “没错，你的界域，就是天灾级。” 当—— 挡下这一击之后，李牧寒瞪大了双眼。 “......你是说，我每次开启半魔形态，都达到了天灾级？不对啊，别的天灾级都那么牛逼，怎么到我这里就拉垮了啊。” 见到这小子不开窍，常越也是有点急了。 “你他妈用脑子想想，你迄今为止战斗的都是些什么人物！” “迄今为止.....霍乱级猳国？不对，那个不算是我干掉的，我算是捡人头。” “然后呢？！” “......梦梦，她本身只是霍乱级异类，只是因为其特性太过于强大.......” “再然后呢？” “姑获鸟，湮灭级。” 那一次李牧寒在面对湮灭级的姑获鸟的时候并没有出手，因为他当时本能地觉得湮灭级特别强大，自己不一定能制服得了她，还因为姑获鸟带着两个孩子，自己也不能保证可以不伤到孩子的情况下解决战斗。 “再然后......修普诺斯，塔纳托斯，他们都是天灾级，但那次并不是我出手，是巴尔......” 突然，李牧寒想明白了什么事。 巴尔出手，但是巴尔所利用的力量，不也是自己的半魔形态，也就是说，虽然那一次巴尔本体代打，但实际上这副身体的力量并没有任何的变化，李牧寒操控的时候也是如此，巴尔操控的时候也是如此。 但巴尔却表现出了强大到令人胆寒的压制力将双神击溃。 接下来是白虎的化身，白起，白起的时候也是如此，自己和夏玥二人联手只能和白起堪堪战平，但巴尔一出手就立刻压制了白起。 “顺便，你知道白起是什么等级吗？” 一把刀飞向了常越，李牧寒猛地抬手横切，阻拦下了这把刀，虽然常越本来也没打算躲避，仿佛那向他飞来的刀根本就是棉花一般可笑。 “白起......天灾级？” “傻逼，白起是霍乱级！” “我操？！” “所以你要明白，异类的等级，并不代表着他本身的强大与否，重点是力量的纯度和对力量的掌控深度。” “啊？白起？是上单白起吗？” 镜妖此时也突然插嘴说道，李牧寒和常越同时看向他。 “谁问你了？闭嘴！” 被常越和林泽这么一吼，镜妖怒了，他本来也想听听常越在说什么，但现在他不打算留手了，操控着刀刃旋风呼啸着朝二人就砍杀而去。 “你既然想明白了，也算是一件好事。” 常越穿好了鞋子，而后站了起来，拧了拧脖子。 “局长，让我......” “算了，耽误的时间太多，而且这里没有界域敕令，到时候闹大了不好收场，你学会了东西就不算没有收获。” 而后，李牧寒便感觉常越的身体里开始慢慢升腾起了某种力量，那种力量让人感觉无比压抑，但却又似乎并不是很强大。 “他说我是霍乱级，对吧？李牧寒，你看好了，我现在所释放的力量，刚好就是入门的霍乱级。” 他刚才说自己只用霍乱级的力量？李牧寒有些愕然。 自己是因为需要引导力量，所以会有一个强弱的过程，但常越居然能自行控制自身的力量流出？ “哈哈哈哈！让你他妈嘴硬！常大壮！这就是你的力量！？太可笑了！！太可笑了！！果然只是个霍乱级的垃圾啊！！” 镜妖的刀刃风暴已经快要将两人吞没，李牧寒此时也准备开启界域了。 随后就听常越淡淡的说了一句。 “看好了，李牧寒，老子只教一次。” 李牧寒转头，死死地盯着常越，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常越出手，所以一定要看仔细，但...... 太快了。 而且.....仅仅只是轻描淡写地抬手，一拳，挥出。 那些呼啸而来的刀刃旋风便犹如遭遇到了一场更加巨大的风暴一般被冲的七零八落，所有的镜子也在常越这一拳的拳风之中被震得粉碎。 镜妖的界域，碎了。 “......” 李牧寒嘴巴已经合不上了，常越刚才做了什么？ 他在挥拳的瞬间瞬间提升了自己的力量？不对，那一拳直到轰出去，都只有霍乱级，而且是很弱小的霍乱级的气息。 常越甚至没有开启界域。 但这一拳所产生的力量却直接将一只湮灭级异类的界域狠狠打碎。 “......琦玉老师？” “重点不在招式，也不在等级，李牧寒，是力量的纯度。” 常越看向了李牧寒。 “古有修仙先锻体的说法，锻体并不仅仅是指身体的强健，更是指通过锻炼基础体魄的方式，使身体达到一种超脱凡人的状态。这种修炼可以让身体更加灵活，力量更加强大，甚至可以激发出身体内部隐藏的潜能，越是底子打得好的人越是能发挥出凌驾于同等级其他人的力量。” “常局......” 李牧寒目瞪口呆地看着常越说道。 “怎么？你悟了？” “咱们分类不是玄幻修仙，你叨逼叨说那么多除了水了一堆字数以外,其他东西都和咱们不适用。” “滚犊子！都他妈一个底层逻辑！” ............ 三分钟后，昏迷的镜妖被李牧寒拍着脸叫醒。 “喂，喂，他妈的起来啊。” 李牧寒一巴掌打在了镜妖的脸上。 “额！额！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镜妖小吴也是个聪明人，在醒过来之后立刻知道了那死胖子老师在骗自己，现在他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鼻涕眼泪抹了一脸。 “行了，带我们去找你家那位主子吧。” 常越似乎不想和他废话了。 “是是！局长！局长请！” 小吴带着二人来到了三十四层隐藏的电梯口边。 “局长请走此小路！” 在来到三十五层之后，这里早已经人去楼空，连保险柜都已经打开着，里面的钱也全都没了踪影。 “这老东西，跑路还是和以前一样牛逼啊。” 常越挠了挠头，似乎是感觉有些不爽，他转头看向镜妖。 “局长！我错了！我真错了！您就饶了我吧！” “你主子跑了，你不得留下给个交代？” “我就是一会计！我没干啥坏事啊！” 李牧寒明白了常越的意思，他手中紧握伏将镇魔，慢慢一步一步地靠近镜妖。 “二位！二位！你，你要做什么！！” 镜妖看着李牧寒，心里一凉，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紧紧闭着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但却没想到，耳边响起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我们这里有最迷人的美女杀手大师一对一教学】 【小帅哥~快来玩儿啊~】 镜妖慢慢睁开眼，就见常越挡在了李牧寒身前，他正拿着手机，屏幕对着镜妖，而屏幕里播放的正是他们威武堂杀手学院的招生视频。 “就是，那个啥啊，小兄弟，这个，大......大大，大嗯，大师，就是这位大师，你认识吗，我见其骨骼惊奇，是个奇才，我打算对其进行招安。” 常越的话一出口，李牧寒真的有一种直接一刀从背后给他砍下去的冲动。 他妈的能不能正经点啊。 第182章 地龙 在听到了常越的话之后，镜妖突然有些放松了。 “大，大人！局长！你，你就要问这个啊！” “对，我就要问这个大......大大，大师是谁，家住哪里，姓甚名谁。” 镜妖一拍大腿，无比释怀。 “您早说啊！这大师就是我啊！” ...... 这下连李牧寒都一脸懵逼了，他刚才说啥？！那个大.......大师是他？ 啪—— 常越一巴掌把小吴打得侧翻在地上。 “你他娘的耍我？” “没！没有啊！真的是我啊局长，因为学校资金比较紧张，所以宣传片就尽量我们自己上！你，你不信我给你戴假发，就在楼下我的办公室里！衣服也在！” 常越倒吸一口凉气，同时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一般的痛苦。 “那你怎么解释那个大......大！！” “对啊！你怎么解释那个啊！” 李牧寒此时也是急迫地想知道真相，看到二人的脸色，小吴几乎都快吓哭了，他委屈地在自己胸前画了一个圆。 “......塞地。” 半小时后，当特管局和警察局同时赶到一起赶到的时候，小吴已经被常越打得半死了。 警察负责接手1-18层，特管局则是负责以上的楼层，很显然有人打了招呼，警察也没有过问楼上是什么，只是有些年轻的警员对这支省外专案组有一丝好奇。 虽然他们都有证件，上面也有安排，可总觉得有某种诡异。 看着半死的小吴被担架抬走，李牧寒叹了口气。 他倒不是因为什么大，大大什么的，主要是让主谋给跑了。 常越似乎是看出了李牧寒的心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跑不了的。” “常局，您早有安排？” 常越苦笑一声，而后抬头看向了这片夜空。 “有安排，有安排啊，唉，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中奖的是我这边，而不是她啊。” ...... 与此同时，一辆急速行驶的豪华轿车穿越夜间的天海市，很快就前往了市郊的一处私人机场。 司机下车为后座开门，走下车的是一个提着手提箱的胖男人，正是威武堂的堂主。 他用手帕擦了擦冷汗，余惊未消地说道。 “常老狗可真是狠啊，亲自来抓老夫，还好老夫跑得快，可怜了那小吴了。” 随后他又看向了私人机场的工作人员。 “什么时候可以起飞。” “龙老爷，十分钟后就可以起飞，我们会送您前往洛北市港口，在那里按您的吩咐已经安排好了出国的船。” 胖男人点了点头，同时也有些唏嘘。 曾经这个世界哪儿有人类说话的份儿，以他的实力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谁能拦得住。 结果现在竟然是落得这幅局面。 “该死的特管局，不对，应该是那些该死的叛徒！” 在他眼中，特管局其实并不算什么，不过是一群有着异类力量的人类，闹麻了。 可最让他感到痛恨的是那些加入特管局，甚至成为特管局领导，帮助人类对异类进行管理的叛徒。 林泽算一个，常越算一个，还有那些其他的大人物，该死的。 这是华夏特管局和其他国家特管局最大的不同，那就是异类参与管理的人数是人类的三分之一，这是一个相当庞大的基数。 “那群王八造的，这个世界本来应该是我们的，拱手让人的行为简直天理难容！” 在等待飞机准备起飞的时候，胖男人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对特管局和特管局的那些异类火力输出。 其他国家的特管局也不是没有异类，但绝对不会出现像华夏这样的情况。 就拿北国来说。 诸神黄昏之后大部分的异类都陷入了沉寂，而芬尼尔这一类强大的异类并不会参加特管局，他选择了更加有野心的做法，渗透进了皇室，成为了北国名副其实的领导人。 而西方世界的异类比较复杂，他们有着严格的阵营关系，人类巧妙地凭借这种异类阵营的互相对峙，让格局保持微妙的平衡，这也是一种非常了不起的手段。 扶桑岛国是最为惨淡的，他们的国家号称有着八百万神明，可大多数的异类都选择了离开那片土地，不是因为别的，扶桑的土地现在污染太过于严重，即便是异类都有些唾弃这种行为了。 比如镰鼬之类的，宁肯带着妹妹离开扶桑外出当个杀手，也不愿意继续待在那片被污染的故土。 “龙老爷，可以上飞机了。” “嗯。” 胖男人拎起手提箱走向直升机，可还没等他走近，突然直升机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连带着里面的驾驶员一同化作了灰烬。 “这么着急去哪儿啊。” 在爆炸的火光中，一个身影缓缓走出。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女人，她站在月光下，看上去神秘而高贵。 她的脸上除了一股淡漠的微笑外再无别的表情。 “......” 胖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脚步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林泽，做事不要做得太绝。” 林泽一边将头发扎成马尾，一边从西装兜里掏出一副白色手套。 她将手套戴在手上，朝着胖男人走了过去。 “我给过你机会了，龙爷，但你似乎听不懂。” “常越呢！我他妈要见常越！” “如果你不逃走，不就能见到他了？” 林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冷淡。 “等，等一下，林泽，我们也算老相识了，你让常越来，这件事不用你出手！” “哦？您是觉得我比常局还厉害吗？” 林泽突然会心一笑，那笑容之中还隐隐带了一丝调戏和讥讽的意味。 胖男人后脊背已经开始冒汗了，常越和林泽谁更厉害。 他不知道，因为这两人没有对对方出过手，但是有一点胖男人非常清楚。 常越虽然强，但还有人性，而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对，应该说这个怪物...... “你，你就一个人？” 胖男人突然注意到，四周似乎没有任何其他特管局的影子，眼前只有林泽独自一人，他的内心突然升起了某种想法，自己到底在怕什么，这女人再强也不过就是个已经被人类驯服的鹰爪。 这么多年，她的力量一定没有得到过任何提升，而自己则是不断通过各种地下渠道获得人类的血肉来进行修炼。 而最近，自己还搞到了一个更好的东西。 “嗯，我一个人，不够吗？” 林泽微笑着说道。 胖男人慢慢蹲下身子，打开了手提箱，从里面取出了小小的一枚血红色碎片。 “......林泽，我会让你后悔的。” 说完这句话，他猛地握紧了那碎片，而后碎片深深地扎根进了男人的手心之中。 随即林泽的脚步停止了，她慢慢抬起头，看着男人的身体不断膨胀，最后竟然化作了两三层楼那么高的巨大地龙。 这只地龙的身体被坚硬的岩石所包裹，鳞片覆盖在它的身躯上，闪耀着冷冽的光泽。 它的头部高高扬起，双眼闪烁着狡黠与威严。而那巨大的尾巴，犹如铁链般坚硬，在地上摆动时发出轰鸣声。、 月光洒在它身上，仿佛给这只巨型穿山甲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它那庞大的身躯在月光下显得更加雄壮，仿佛是一位曾经的王者如今归来之后正在俯瞰着这片属于他的大地。 “你从哪里搞到的这东西？” 林泽带着微笑问道。 “嘿嘿嘿，这你就不用管了，虽然现在不及我曾经全盛时期，但要对付你这只已经没有爪牙的母狮子，已经够了！” “还好我提前布置了界域敕令，看来你不会让我感觉很无聊了。” 林泽轻轻抬起手，咬了咬手套的袖口位置，将其又戴得紧了一些，脸上的笑容也在这一瞬间化作了一丝残忍的疯狂。 第183章 皆杀令 此时的常越正开着一辆特管局的车，带着李牧寒往天海市的郊区赶去。 这一路上常越都没怎么说话，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一开始李牧寒以为他还在介怀大.....大师。 但微微侧脸看了看常越的眼神，他觉得应该不是。 他第一次看到常越露出如此认真复杂的表情，这野兽一般的男人在李牧寒面前从来没有正经过，游戏也打得菜，但现在他却仿佛真的像是一个局长一般正在沉思。 “常局，威武堂的堂主是一头千年地龙，您是在担心林局会有危险？” 李牧寒受不了这种沉默了，于是率先开口问道。 虽然他无法想象那个总是面带微笑的女人会陷入危险的情况，但看常越现在的神情，这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你别误会，李牧寒，这世界上我谁都会担心，但绝对不会担心她的安危。” “为什么？您这么讨厌林局？” “哈哈哈哈哈哈哈。” 常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难怪那小吸血鬼上次和我吐槽说你小子脑袋跟他妈木鱼一样，你来特管局也这么久了，你见过林泽执行任务吗？” 李牧寒对常越前一句话有些鄙夷，没想到夏玥居然还跑到常越面前去告状，这小妮子，今晚回去得收拾她，三分钟的定身咒，能完事吗？ 但他的思绪很快被后一句话所吸引，思考一阵之后他摇了摇头。 “不，除了来邀请我和特管局合作之外，她没有出过任何任务。” “你知道为什么吗？” 常越一边说，一边点起了一根烟，这种边开车边抽烟的样子，不由得让李牧寒想起了霍天。 某种程度上来说，常越和霍天还是有些类似的。 一样的不着边际，一样的大大咧咧。 一样的教会了自己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为什么？” 李牧寒回过神来，看向常越问道。 “因为林泽所执行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任务，而是皆杀令。” 李牧寒陷入了沉默，他没那么笨，能够听得懂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一般这种命令一下，无论如何任务目标都必须要死，突然她想起来林泽之前对自己的招安，难道说特管局...... “常局，您也对林局下达了对我的皆杀令吗？如果我没有和特管局合作，那么我......” 在寂静的夜晚，常局与李牧寒的对话在车中回荡。李牧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和疑惑，他看着常越，等待着他的回答。 常越没有开口，他单手开车（不提倡哈，小朋友别学），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烟雾在车中弥漫开来。 “我没有向林局下达对你的皆杀令。如果你没有与特管局合作，那么你……”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措辞，“你仍然是自由的，李牧寒。”” 李牧寒没有应声，他也不是傻子，常越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无法判断，所以也就没那么着急表明自己的态度。 好在这时候目的地到了，常越将车停在了一处僻静的郊外，这里似乎是一个私人停机坪。 夜色中，停机坪显得格外寂静，只有一架直升机静静地停在那边，没有任何工作人员的身影。 “林局没有拦截到人？” 李牧寒看着这一片宁静，有些疑惑地问道。 常越笑了笑说道：“再感受一下四周的气场？” 听了常越的话，李牧寒闭上了眼睛，常越虽然平时说话不靠谱，但唯独今天，他教了自己很多东西，也让自己明白了异类的等级并不是评判其强大与否的唯一准则。 在闭眼感受空气的流动之后，他似乎隐隐察觉到了一丝诡异。 大地的颤抖，空气的燥热与那浓烈的血腥气息。 李牧寒猛地睁眼，眼前的一切都不再如常。 原本安静停放的直升机现在已经是火焰燃烧之后的一堆焦炭，眼前也不再是月色之下的一片宁静与祥和，转而代之的是一场大战之后的惨烈情景。 “......界域敕令，刚才是界域敕令？” 李牧寒转头看着常越。 “还不错，已经可以靠着自身的力量进入界域敕令当中了，夸夸你。” 常越抬起那只大手，揉了揉李牧寒的头发。 李牧寒赶紧退了两步。 想起第一次目睹霍天和猳国在界域敕令所隔开的空间战斗的时候，他几乎拼了命也无法撕开那道口子。 但现在却并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就直接进入到了界域敕令的空间当中，或许正如常越所说，力量的纯度和如何去掌握力量，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眼下没有时间让他多想什么，因为此时常越和他都发现了前方，那裂变的大地与燃烧着的火焰当中，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踩在一尊庞大无比的石头巨龙身躯之上。 那头石龙倒在地上，身上所覆盖的岩石铠甲悉数被撕裂，鲜血已经淌满了附近的大地，俨然已经形成了一片浅浅的血池。 而踩在那地龙尸身之上，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白色衬衣被鲜血几乎染红的少女，此时手中正提着一颗硕大无比的龙头。 地龙的眼睛因为惊恐而瞪大，仿佛到死都不敢相信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而李牧寒也认了出来，那衬衣被染红的少女正是林泽。 “林局！” 李牧寒想冲上去，但却被常越阻拦。 “先等一下。” 常越低声说道。 他的声音里充斥着警惕，其中还隐隐夹杂着一丝愧疚。 李牧寒不太理解，但看常越如此认真，也只好停下了脚步。 似乎是听到了李牧寒的声音，女人慢慢转过了头，那一双深紫色的瞳孔正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光芒。 李牧寒发现，林泽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他熟悉的那种微笑，转而是一种近乎于癫狂的冷笑。 她注视着李牧寒，就像是在注视着自己下一个猎物一般。 “林泽。” 但就在此时，常越开口了。 “已经结束了。” 常越的话就仿佛是有着某种魔力，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林泽似乎是愣了一下，而后李牧寒发现她眼中的那种疯狂与残忍逐渐被冷漠所取代。 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巨大龙头，又看了看脚下踩着的巨龙尸身，缓缓地叹了口气。 “比想象中难对付。” 当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林泽的脸上又挂起了平时的那种处变不惊的淡然微笑。 第184章 无名小队 夜晚的天海市海滨公园，仿佛与外界隔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尽管这个公园在夜晚依然对外开放，但现代人的生活方式似乎已经将这里遗忘。夜幕下，公园里的道路显得格外空旷，只有微风和海浪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回溯到十多年前，这里曾是人们休闲的好去处。那时，许多人会选择在夜晚来到这里，迎着海风，品茗聊天，享受那份宁静与惬意。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的夜生活选择越来越丰富，这个传统的休闲方式逐渐被淡忘。 如今，海滨公园的夜晚已不再热闹非凡。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品茶叙旧的人们，已经被现代社会的各种娱乐项目所吸引，这个公园似乎已经被时代遗弃。然而，即使被忽略，它依然静静地守望着大海，见证着这个城市的变迁。 哗啦—— 水龙头的水流下，接触到少女的手，再流向水槽的时候已经是一片血红。 林泽面无表情地清洗着自己手上的血渍，那是属于异类的血，地龙，这种古代华夏生存在地下，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引发灾难的不祥之兽，它的血不仅滚烫，而且极具腐蚀性。 但现在，少女纤细白嫩的手在将血渍冲洗干净之后却没有被这些高腐蚀性血液留下半点痕迹。 “局长。” 李牧寒和常越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等待着林泽的清理。 “林局没事吧，刚刚.......刚刚她的表情.......” “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她出事，也不会让你出事。” 这个一直以来都不怎么靠谱，充当搞笑角色的男人在此时说出这番话却让李牧寒有一种十足的安全感。 但他想知道的不是林泽会不会伤害他们，而是林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可看到常越脸上严肃的神情的时候，他还是闭上嘴，有些话能问，有些话暂时不能问，时候未到。 但他看着常越脸上严肃的神情，知道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有些事情可以问，有些事情则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 他默默地闭上嘴，又看向了林泽正在清洗的背影。 “呼。” 终于将脸上的血渍也清理掉之后，林泽拿起了洗手台旁的西装外套，即便是特管局特制的西装，现在也已经被的龙的血弄得千疮百孔。 林泽此时只穿着白色衬衣，而就连这件衬衣此时也有些破破烂烂，在那破口之中隐约露出的是少女白皙的皮肤。 “很久没有执行过任务了，感觉身体有些生疏了。” 她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说出的话也冰冷无比，这依然不是李牧寒平时认识的林泽。 “表情管理，林泽。” 常越笑着提醒她。 少女微微一愣，而后穿上了有些破烂的外套，背过身去，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当她再次回过头来的时候，李牧寒发现她的表情和给人的气息已经和平时一般无二。 此时李牧寒想起了一些事，虽然常越对李牧寒说，林泽执行的任务都是必死的命令，可他想起来曾经听第九特管局以及人事科岑麟说的。 赤鸢和金乌，还有修普诺斯和塔纳托斯，甚至夏玥都是林泽捡回来的，或许皆杀令这件事可以这样理解。 凡是特管局下令要求林泽执行的任务，那必然是死刑。 但林泽除此之外会根据自我意愿去出一些任务，捡一些需要帮助或者暂时无家可归的异类回到特管局。 会做出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事的，居然是同一个人，顿时李牧寒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林泽。 “这是从那只地龙的身体里取出来的。” 林泽伸手进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红色琥珀碎片。 李牧寒在看到这碎片的一瞬间就站了起来。 “这东西，当时就是这东西进入了我的身体唤醒了路西法！干出这件事的就是那个叫夏露尔的血族！” 一提到这件事李牧寒就非常激动，因为他一直对霍天的死念念不忘，如果这件事一定要找一个罪魁祸首，那除了已死的猳国，那就是给了猳国碎片的夏露尔了。 “把它交给工程部和科学理事会吧，但给这头老肥龙碎片的，应该不是夏露尔，她现在已经自愿和特管局达成了某种共识，会在有限的监视之下进行活动，而我们的人也确信她此刻已经不在天海市了。” 常越摆了摆手。 在郊外停机坪找到林泽之后，常越并没有如往常那般直接叫特管局的人来善后，而是找来了几名身穿黑色斗篷，看不清脸庞的异类。 他们的斗篷之下虽然是特管局制式的黑色西装，但却没有标明所属小队或者部门，这些人似乎只对常越马首是瞻，这让李牧寒想起了自己曾经听人说。 特管局本部第七小队实力垫底，而实力位于顶部的是一支没有名字没有番号，甚至连档案都没有的小队。 他们一共五名，听调不听宣，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谁，也没人知道他们会负责什么任务，除了常越，或者林泽也知道。 但这五人明显对林泽没有任何的尊敬，完全没有将她当做一名副局长来对待。 林泽对此似乎也丝毫不在意，在将现场交给那五人之后，常越开着车带着林泽和李牧寒来到了这第七小队的公园。 此时，三人坐在海滨的长椅上，吹着海风，常越和林泽各点起了一根烟，将李牧寒夹在中间，三人皆是一言不发。 但李牧寒总有一种一家三口的感觉，等等，那我算啥？ “李牧寒。” 最后常越开口了，他吐出一口烟圈，又恢复了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容。 “老子今天给你上了一堂课，你是不是得请我吃顿饭？” 李牧寒无语，但觉得常越说的也有道理，而且现在林泽的状态也不是很好，最关键的是，他也饿了...... 就在李牧寒提议去找家饭店吃饭的时候，常越却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老子知道有一家烧烤店，是我一个晚辈开的。” 听到这话，林泽微微抬起头，看向了常越。 “常局，你确定吗？” 常越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这有啥，反正那人也说了，只要不让他妹妹知道，其他人无所谓。” 听着两人的对话，李牧寒有些懵逼。 这是要去吃饭啊，还是要带自己去见什么人？ 亦或是......两者都有？ 第185章 你小子，搁这儿玩儿恋爱游戏呢？ 于是在常越的带领下，三人一起来到了李牧寒非常熟悉的那家烧烤店。 正是夏玥打工的那家烧烤店。 远远的李牧寒就看到那个带着口罩和棒球帽的少女忙碌的身影，李牧寒也问过夏玥，如果不愿意的话可以不打工，毕竟自己这份工资拿命换钱，挣得也不少，他都已经在计划换一个宽敞点的公寓了。 但夏玥却表示闲着也无聊，李牧寒经常要执行任务，自己又不想去学校，毕竟学校有太多关于她的流言蜚语。 “你怎么来了......？等等，你们三个？” 夏玥看着李牧寒，林泽，常越，这三个奇怪的组合来到烧烤店，有些发愣。 “妹妹，加个微信行不行啊，等下陪叔叔去玩儿啊，叔叔带你见见世面。” 一个看似喝醉的客人还在缠着夏玥要微信，但夏玥只是轻轻抬手拍了他一巴掌男人仿佛受到重击，身子一颤晕了过去，夏玥揪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放到了椅子上，随后对旁边一名服务员说道。 “他喝多了。” “额......” 那名店员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虽然有些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 “我这不是来查岗了吗，看看你有没有好好工作。” 李牧寒抬手揉了揉夏玥的棒球帽，夏玥本来有些想保住他，但一看到他身后的常越和林泽正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盯着这里，她赶紧咳嗽了两声往后退了一步。 “别，别闹，请不要打扰我工作，这位客人。” “喔唷？这个y有意思。” 常越嘿嘿笑了两声，林泽也发出了一阵意味深长的吸气声。 最后搞得夏玥脸红耳赤三人才作罢，找了一个座位坐下，随后常越叫了两打啤酒，不一会儿，夏玥十分轻松地单手提着两箱啤酒放在了他们面前。 “我觉得你们喝酒有点浪费钱。” 她最后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毕竟酒精对眼前这三人来说根本半点作用没有。 “小夏啊，这我可就要和你说道说道了，这喝酒有时候就是喝一个气氛，这气氛要是到位了，你就是喝白开水，你也会醉的。” “......不是很明白，但你们快点菜吧。” 说着夏玥递出了菜单。 但常越却笑着摆了摆手，对夏玥说道。 “把老板叫出来。” 夏玥微微一愣，看了看李牧寒，而这个眼神也让李牧寒明白了，常越想让自己见得这个人，夏玥也知道他身份不一般。 但他也没去怪夏玥对自己保守秘密，毕竟这可能也是林泽或者常越的嘱咐，而且这个人可能和自己关系也不大。 “去吧，没事，李大队长也算是老子的徒弟了，很多事他知道也没事。” “啊？我咋就成你徒弟了？” 李牧寒一边用手指轻轻弹开了酒瓶的瓶盖，一边笑着问道。 “老子可是从不轻易收徒的，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 常越瞪着眼睛看着李牧寒，李牧寒赶紧给常越倒了一杯酒。 “行行行，老师，师傅，给您满上。” 夏玥看了看三人，最后还是走进了店内，不一会，她带着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走了出来。 这男人块头很大，甚至和常越不相上下，看上去很年轻，二十多岁，完全不像是一家烧烤店的老板。 而李牧寒在看了这男人的面相之后，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他应该不是华夏人，那一头黑发的发根处显现出了一丝银色，李牧寒猜测他本来的头发应该是银色的，黑色反而才是染的。 “常叔，林姐。” 男人来到常越和林泽面前，非常有礼貌地向他们打了招呼。 “啥叔！你就不能叫我哥吗！？” 常越一拍桌子，很不满意地说道，男人赶紧低着头，但称呼还是没变。 “常叔，你和我父亲是故交，叫您哥，乱了辈分。” “臭小子，不懂变通是吧？！咱俩不能各论各的？！” “行了，别废话。” 林泽瞪了常越一眼，常越立刻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吞了下去，他不耐烦地指了指空座位。 “行了，赶紧坐下，给你介绍个人。” 皮夹克男人点了点头，坐在了位子上。 夏玥一直站在李牧寒身边，似乎也没有要继续去工作的打算了，直到常越看了她一眼。 “你也坐啊小夏，就坐那个那个，那个......你男人腿上吧。” 夏玥白了他一眼，李牧寒赶紧起身去抬了一张椅子过来让夏玥坐。 “行了，人到齐了，咱们先点菜吧。” 听到要点菜，男人赶紧又要站起来，林泽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坐回来。 “还有几名店员，让他们负责吧，你常~叔~叔要和你说几句话。” 林泽故意拉长了叔叔的尾音，听得常越是咬牙切齿，但又敢怒不敢言。 于是皮夹克男人招手叫来了一名服务员点了菜，等烤肉都上齐了之后，皮夹克男率先端起了杯子。 “常叔，林姐，感谢你们的收留，还有夏小姐，谢谢你来我店里帮忙，我先干为敬。” 说完他一口喝了个干净。 夏玥看着那些酒，又看了看在座的几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李牧寒似乎看明白了夏玥在想什么，他立刻起身去柜台拿了两罐可乐摆在了夏玥面前。 “是不是想要这个？” 夏玥本来还没什么表情，在发现李牧寒看懂了自己的心思之后立刻点了点头。 “瞧瞧，这就叫专业。” 常越指着李牧寒对其余几人说道。 “这一次我和你持同样的意见。” 林泽端着啤酒杯轻轻摇晃着，不论是咖啡还是啤酒，似乎她不摇几下就无法下咽一般。 “近期由李牧寒所负责的任务，尤其是涉及女性异类的，那可以说是个重灾区，从一开始的梦魇，到后面的六尾狐，还有那只高女，直到现在都对李牧寒念念不忘。” “你小子。” 常越指着李牧寒摇晃着手指，语气阴阳怪气。 而李牧寒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因为在桌下，夏玥本来和他轻轻握在一起的手现在突然开始用力。 这种表达方式李牧寒知道，回家之后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生不如死。 皮夹克男一直注视着李牧寒，等到大家调侃完了之后，他才看着李牧寒说道。 “我的妹妹这段时间也劳您照顾了。” 李牧寒吓得是后脊背发凉啊。 这啥情况啊？！哪儿又冒出个妹妹啊！？ “大舅哥，呸！不对，大哥！你，你妹妹又是哪位啊！” 等男人说出他妹妹名字的时候，李牧寒有些风中凌乱了。 “北风，哈提。” 第186章 修女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李牧寒一开始是没反应过来的。 哈提他认识，她是这男人的妹妹？ 等等，哈提来华夏好像是为了找她的哥哥，她哥哥是谁来着？ 斯库尔？ 卧槽！ 想通了的李牧寒猛地拍桌子站了起来，那感觉就仿佛是喝醉了要打架一般。 “你......你妹妹天天满世界找你，原来你搁这儿藏着呢！？” 然后他又转头看着常越和林泽。 “两位局长，合着你俩也早就知道啊？？你们就不怕北国那边知道你们窝藏了他们的异类？” 常越就算了，他的确像是会干出这种事的人，但林泽怎么也跟着他瞎胡闹。 结果没想到，林泽却说出了一句让李牧寒后脊背发凉的话。 “有没有可能，李牧寒，这件事是北国或者说是芬里尔直接和我们对接的一项合作事宜呢？” “林局，这件事我来解释吧。” 斯库尔，也就是那穿着黑色皮夹克的高大男人朝着林泽微微点头，示意接下来的话他自己给李牧寒解释。 “李队长，我知道你很疑惑，但是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我不希望我的妹妹知道我的下落。” 李牧寒并不笨，他看得出来，斯库尔并不是讨厌自己的妹妹，而这件事就连他们的父亲都默许，甚至和华夏特管局进行了合作，将自己的孩子藏在了这里，那就代表着此事事关重大。 他不由得想到了关于斯库尔和哈提的传说。 当斯库尔吞噬了太阳，哈提吞噬了月亮，那诸神黄昏将会拉开序幕。 “莫非是为了避免诸神黄昏？” 李牧寒猜测，斯库尔抬眼，用赞许的眼神看了看李牧寒。 “李队长很聪明，我父亲芬里尔曾经在诸神黄昏的时候让奥丁的神魂陨灭，但却并没有就此消亡，历史的轮转就像命运的车轮，如果说当时的诸神黄昏是对瓦尔哈拉众神的一次审判，那么现在，当诸神黄昏再次到来，位于审判之剑下的，将会是我们......” 斯库尔说的话对李牧寒来说没什么实感，但他大致明白了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 “总之，就是北国目前的那群神和异类并不想再次经历诸神黄昏，那么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让这两兄妹分开。” 常越一边吃肉一边说道，似乎是对于北国那档子破事很不屑。 “但你为啥不直接告诉你妹妹呢？你知道她多担心你？” 李牧寒有些生气，他想到哈提千里迢迢来到华夏，自己急得半死结果自己老哥在这儿烤烧烤。 “北国与华夏不同，我们是被命运所诅咒的土地，诸神黄昏就像是一场大洗牌，只要异类还存在，就会一直不停地上演这场戏，也就是说，我妹妹只要知道了我在哪儿，那诸神黄昏就必定会引发。” “什么因果论......” 李牧寒叹了口气，他坐回了椅子上，一想到那个平时冷若冰霜但一提到自己哥哥就会有些着急的少女，他心里就很想给这老哥一拳。 ...... 与此同时，天海市的一条僻静街道上，这座城市的另一只血族千宫月正从一家便利店走出。 她手中提着购物袋，嘴里叼着烟，身穿一件灰色的长款外套。 为了不引人注目，她接受了哈提的建议，将原本的红色头发染成了黑色，并戴上了美瞳，使自己的外貌更加贴近人类。 此刻走在冬夜的街道上，她的步伐轻盈而从容，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那姓赵的父子已经死了，我应该也不用去保护那个叫顾若曦的女人了吧。” 千宫月一边看手机一边碎碎念。 “那种白痴女人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竟然想和主人抢男人。” 她一想到顾若曦就觉得好笑，不论从哪点去看，她都不配和自己的主人夏莉雅比，不对，拿她和主人相提并论都是对主人的一种侮辱。 “还有那头北国的蠢狼......竟然把我当成手下一样使唤。” 对于哈提，千宫月是更加不满，明明和自己一样是外来异类，却搞得自己好像华夏特管局的人一样，对自己指手画脚！ “都是魂淡，都去死吧。” 千宫月越想越觉得生气，就在这时候，她的迎面走来了一个身影。 正在想事情的千宫月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少女的穿着，而在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少女开口了。 “......您好，我想请问一下。” “啊？” 千宫月不耐烦地回过头。 “问别人去，你......”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这少女的穿着竟然是一身修女装。 这还真是稀奇，是什么cosy吗？ 也不像啊，她看上去的确是外国人，真是恶心啊，一看到这身衣服就让她想到了那些道貌岸然却内心无比丑陋的神职人员， “您好，我今天刚到这座城市，所以对这里不是很熟悉，可以请问您一个问题吗，我主会保佑您的。” 修女脸上带着温和且慈祥的微笑看着千宫月，让千宫月有些好奇的是她说的既不是华夏语也不是英语，而是盖得尔语，但仔细一听又有些不同，最后她终于明白了。 这是古爱尔兰语。 “你要问什么？” 一个外国来的神职人员，虽然很恶心，但自己现在也算寄人篱下，还是不要随便惹事比较好，千宫月挠了挠头，有些不爽地看着修女。 修女开始将手探入了衣服里，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请稍等，我看看。” 千宫月就这样看着修女，以为她要拿出什么名片或者地图，可当她发现修女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造型古怪的银白色手枪以及手枪上那个交错倒x印记的时候，嘴里叼着的烟掉落在了地上。 “请问.....你愿意被我猎杀吗，吸血鬼小姐。” 砰—— 枪声响起，银白色的子弹带着一丝寒光射出，千宫月的瞳孔猛然收缩，她身形一闪，在开启界域的瞬间也化作了血族形态，一双比夏玥稍小一些的翅膀赫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但即便她的速度已经如此之快，但那子弹还是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丝血痕。 “......骑士团，教会，圣职者，猎魔人，谁，你到底是谁？” 她感受着脸上灼热的疼痛，伤口没有恢复，这让千宫月略微有些诧异，但下一秒，她看到那身形优雅的修女已经转身再次面向了她。 “愿我主保佑你。” ...... 十分钟后，千宫月身体已经遍体鳞伤，她拼了命摆脱了那恶魔一般的修女，此刻正翱翔在夜空之中，她必须要求助，该找谁？ 主人？不行，这群人很危险，绝对不能把他们带到主人那边去。 特管局？也不行，自己身上也有人命，找特管局就是自投罗网。 那自己到底现在应该求助于谁？ “你只能求助于我主。” 一个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千宫月猛地一愣，而后那高悬的月空映照之下，修女猛地踩在了千宫月的背上。 修女脸上早已经没有了温和的微笑，转而是一种野兽捕杀猎物时候的疯狂与狰狞。 她双手死死拽着千宫月的翅膀，而后猛地用力将其撕裂，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少女发出一阵惨叫坠落在了一幢大楼的楼顶。 第187章 血月教会 “咳咳.........” 千宫月蜷缩着身体，她的后背已经鲜血淋漓，翅膀被硬生生撕裂的感觉犹如剥皮抽筋一般让她浑身颤抖。 倒x血色双刃...... 在意识模糊之中，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想起了自己的主人曾经对她说过。 “我不是你的主人，我也不会带你一起走，成为血族是你自己的选择，但我可以给你一个忠告。” 夏莉雅的脸开始慢慢浮现在她的脑中，她此刻已经是弥留之际，背后的鲜血还在流淌，吸血鬼的翅膀连接着心脏，虽然那女人没有直接将自己翅膀和心脏连根拔起，不知道是不是她刻意为之。 但这样下去自己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千宫月，如果你看到了一群神职人员，他们的身上或者武器上有着两把血色双刃所组成的倒x标记，记住，有多远跑多远。” “为什么，主人，是教团吗？” “血月教会，他们是一群疯子，猎手，没有道德底线的刽子手......总之，如果遇到了他们......” 渐渐地，千宫月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拖拽向了某个地方。 脑子里夏玥的声音也逐渐被一种邪恶且疯狂的低语所替代。 “我在深渊之中寻觅你，深不见底的虚无啊，我的声音在尘世间回响，寻找那逆光而行的光辉。” 而后，脑子里夏玥的脸逐渐被眼前这癫狂且残忍的修女所取代。 “我心中那破碎的圣歌，在黑夜里痴迷地徘徊，我的祈祷如同撕裂长空的闪电，追逐着暴风中迷失的慈悲。” “我主啊，请听见我的呼唤，让我沉沦在你不可预知之意志大海，其中既有天堂亦有地狱，在漩涡中无休止地转圈。我的信仰如刀锋般尖锐，却又如羽毛般飘渺易散。” 千宫月感觉到了月光照射在了她的脸旁之上，有人正跨坐在了她的身上。 “接纳我这颤抖之心吧，在这颠倒梦魇里，让黑暗成就我的庇护所，在星辰消逝前那最后一刻。愿每个词句都是对你荣耀名字永恒不息的呼喊，即使被撕成碎片也愿意，为了那永恒而不可知之真相。” 最后，她慢慢睁开了眼睛，头顶是皎洁的月光，而月光之下，修女正跨坐在自己的身上，她双手合十，似乎是在祷告，但她所念出的一切内容都让千宫月觉得胆寒。 那绝不应该是一名圣职者口中所说的话。 血月教会...... 千宫月裂开嘴，露出了血族的獠牙，而后朝着修女那无比圣洁又美丽的脸庞上吐出了一口血水。 被血污所污染的修女也睁开了眼睛，但她却没有半点生气，反而笑的更加疯狂了。 “愿我主保佑你。” 一把银白色得手枪抵在了千宫月的脑袋上。 “去你......妈的。” “哈利路亚。” 砰—— 枪声响起，银色的子弹射向了千宫月的脑袋，但却在接触到她脑门儿的瞬间停滞，而后子弹开始凝结成冰，最后无力地掉落在了少女的脸颊之上。 “要杀就杀，念那么一大堆话干嘛呢。” 随着一阵脚步声而来的是一阵刺骨的凛冽北风。 这急速而来的冷空气让大楼的顶楼地面凝结成了一片晶莹的寒霜，修女缓缓转过脸，看向了那朝着她走来的“北风”，她似乎略微有些诧异。 “你并不在猎杀的行列，欧德穆布拉的子嗣，但您不能阻碍我主的狩猎。” 哈提轻轻晃动手指，修女手中的那把银白色手枪瞬间被凝结成冰，她看了看手中已经报废的手枪，似乎有些无奈，但也只能随手将其扔下。 “计划之外。” 修女慢慢站起了身子，她转身看着哈提问道。 “阻碍狩猎，你将会被列为下一个狩猎对象。” “那就来看看，谁才是猎物。” “哈利路亚......” 下一瞬间，在那霜雾之中，修女突然出现在了哈提的面前。 那被千宫月的血所侵染的黑色修女服此时在寒风中咧咧作响，她和哈提近在咫尺，嘴角泛起扭曲的微笑。 那双本应该用来祈祷神圣与宁静的手现如今握着两把新的双枪。 而随着她修女服的敞开，哈提发现这修女的腰间和衣服里潜藏着着各式刃具。 匕首、小弯刀和剃刃在寒霜的反射下绽放着森然的冷光、仿佛是一只又一只饥渴的野兽正在嗷嗷待哺。 砰砰—— 双枪喷射着火舌，银色的子弹从枪膛之中迸发而出。 哈提侧头闪开两颗子弹，随即轻挥双手，在挥洒间召唤起了一层锋锐无匹的冰刃。 而修女则以更为癫狂之态回应——那是对死亡全然不顾一切追求胜利者绝望而执拗。 她直接用枪身挡开冰刃，同时寻找机会继续近身开枪。 哈提并没有选择变身，或许是考虑到现在并不在界域敕令当中。 所以她一边和女人保持距离，一边用冰雪将大楼的顶层覆盖，让女人的子弹声音被风雪所掩埋。 毕竟第二天的新闻报道，一场围绕着大楼顶层的冰雪风暴总要好过一场腥风血雨的怪物厮杀。 在风暴中，枪声如一道道闪电划破黑暗，震耳欲聋。 每一颗子弹都带着决绝的力量，似乎要将命运的丝线彻底撕裂。 然而，当它们飞向那位少女时，却被一堵悬浮在空中、坚不可摧的透明冰墙所阻挡。 这堵冰墙如同一座巨大的城垣，守护着少女，挡住了所有的攻击。 咔—— 双枪子弹悉数倾斜完毕。 就在哈提以为她会找机会换子弹的时候。 没想到她以更为原始、野兽般凶猛的姿态继续逼近自己。 就见修女从腰间取出各种利器，每一件都充满了凛冽的杀意。 匕首，弯刀，勾刃还有很多哈提所不认识的刃具在她拳心内若隐若现无缝衔接，每一次出手都如闪电般迅速，直取哈提要害，但又每次都会在即将命中的时候被一层看似薄脆却无比坚硬的冰面所阻挡。 在这被风雪所覆盖的大楼顶层中，零碎的火星与坚硬的冰面不断撞击，发出耀眼的火光和清脆的响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独特的交响乐章。 此时的修女已经浑身染满了鲜血，哈提并不是一味地防守，她的每一次回避进攻都会在下一秒瞬间以冰刃予以回击，但修女也会以十分巧妙甚至是诡异的姿态避开致命伤。 啪嗒——滴答 饶是如此，血液也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滴躺在地面，染红了那结成了寒霜的地板。 哈提冷笑着看向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修女，想着差不多该结束了。 如此自杀一般的攻击的确非常凶悍，甚至一时之间让哈提都有些措手不及。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但下一秒，修女慢慢地褪去了那破损染血的修女服，只穿着一件升职人员的白色里衣服。 而后便见她慢慢双手合十。 “光明终将需要黑暗相衬。” 修女忽而轻声念诵起来。 “天启之地将被暗影笼罩，正义行者将走向谜途。我以腐败之心为你敲响晚钟，以黑夜之息为你点亮冥灯，愿你赐予我禁断知识，愿你指引深渊子嗣复苏。” “愿恐惧与阴冷是我们共享的盛宴，愿哭泣与呢喃是我们颤栗的福音。” 哈提感觉到不对劲了，她原本以为少女是在临死之前做了一番祷告，但她却发现，那女人的身体开始产生了某种变化。 她摘下了修女帽，那一头原本被修女帽所遮盖的长发此时正在风雪之中飘扬。 那一双眼睛里也闪过了一丝金色的光芒。 她的身体开始由内而外升腾起了某种让哈提感觉无比熟悉的气息。 “......你是......恶魔？” 最终，哈提得出了这个结论，那和李牧寒散发的气息无比相似的不详之力，分明就是恶魔。 修女慢慢松开了合十的双手，抬眼，用金色的眼眸看着哈提。 “......界域......开启。” 第188章 凯尔特人 修女结束了她邪恶的祷告，并从中吸取了深渊的力量。 她的身体扭曲变形，从一个神圣的使者蜕变成一个拥有黑暗羽翼、长有尖锐双角和漆黑如墨鳞片覆盖全身的恶魔。 唯一不变的，是那双依然狂热且邪恶的双眸。 哈提轻轻一挥手，所有的冰雪风暴再次扩散，将这高楼的顶层彻底覆盖，同时被覆盖住的还有她的身体。 而在冰雪之中，一双巨大的青绿色双眸突然亮起。 她的身型极具膨胀，星光般银白色皮毛覆盖她全身，在夜色中闪耀着幽光。 当那阵风雪散去之后，少女已然不复存在，取而代之是一只巨大、眼神凶狠的白色巨狼。 在看到现出真身的哈提之后，恶魔表现的极为兴奋，她扇动那由暗影缝制而成之羽翼升空，在风雪与月华之间穿梭；巨大爪牙闪着寒芒，每次挥舞都带起飓风般劲气。 她发出刺耳尖啸声，声波化作实质攻击向着巨狼袭去。 “嗷——” 巨狼仰头发出一阵长啸，随后身形猛地跃起。 它每一次踩踏在空气之中都会凝结成冰，这些冰承载着它巨大的身体帮助她朝着那半空中的恶魔，甚至是恶魔身后的月亮撕咬而去。 两者间战斗绝非单纯肉体碰撞；它们是混沌野性与堕落黑暗在不断碰撞、交织和反弹。 恶魔挥动利爪朝向巨狼致命要害袭来，巨狼却在半空借着在脚下生成的冰面侧跳避开，并反过来用后爪重重一击打向恶魔暴露的后背——随后狼爪与鳞片间摩擦生火花，发出的声响响彻夜空。 这种规模的战斗，即便是哈提已经用风雪笼罩楼顶，但也绝不可能再掩盖得住里面的动静了。 可奇怪的是，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楼顶正在发生的事。 还趴在地上的千宫月突然有了一丝感觉，仿佛自己已经置身于界域敕令中的感觉。 就在恶魔与巨狼即将爆发出最强大的力量企图撕裂对方身体的时候，恶魔攻击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她身形化作暗影，闪开了巨狼的攻击之后缓缓出现在了楼顶的地面之上。 “时间到了。” 恶魔眼中的那种狂热和嗜杀逐渐开始褪去，当那一抹金色彻底消散之后，她的身形也恢复成了之前的少女模样。 此刻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但她却仿佛完全不在意一般，缓缓地注视着那头巨狼慢慢落地。 “不打了？小恶魔？” 巨狼仍然保持着战斗的姿态，她此刻也已经感受到了界域敕令的存在，可又和之前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不太一样。 少女缓缓摇头，而后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修女外套和帽子，在穿戴整齐之后她朝着巨狼微微鞠躬。 “您是可敬的对手，也是我一定会猎杀的存在。” 巨狼的身形也逐渐恢复成了少女的形态，只不过是一丝不挂。 “认怂就认怂，别说得那么好听。” 哈提丝毫不介意自己并未穿衣服，她冷笑着看向少女，随时准备迎接她的下一步动作。 但没想到少女却笑着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千宫月。 “这只吸血鬼，我一定要带走的。” 千宫月挣扎着身体坐了起来，她后背被撕裂的伤口已经被一层薄薄的冰霜所覆盖，哈提为她止了血，但却帮不了她其他忙，而现在听到少女一定要将千宫月置于死地。 哈提笑了。 “那么，请问你凭什么呢？” 少女也笑了，笑得很温柔，丝毫没有刚才那副癫狂的模样。 她拿出了一块怀表，看了看时间之后对哈提说道。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交接仪式已经顺利结束。” 哈提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就在这瞬间，她的界域瞬间破碎，哈提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就在那风雪散去之后，十多名天海市特管局本部的战斗成员已经站在了天台之上。 她环顾四周，看了看这些天海市特管局的成员，其中甚至还有李牧寒所在的第七小队的尹琪。 而那名带头的黑色西装少女她也认识，那便是天海市特管局检察管理院的执行队长，颜羽。 身材高挑的少女看了一眼哈提，随后又看向了那名修女。 “天海市特管局已经收到了来自特管总局的国际协查命令。” 她接下来所说的话，让一向处变不惊的哈提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全力协助爱尔兰新任特管局，血月教会缉拿异类千宫月。” 爱尔兰特管局......？ 哈提并不是不知道这个特管局，它位于不列颠西部，在国际特管局中也算有名的存在。 原因无他，因为他和华夏特管局非常像，甚至比华夏特管局还要特殊，爱尔兰特管局全权由阿尔斯特神族所控制，许多人们所熟知的神话人物比如库丘林，梅芙，迪卢木多（我知道你们比较熟悉这几个，专门选的0.0）等都属于爱尔兰特管局。 所以尽管爱尔兰特管局规模不大，但在国际上也绝对没人敢小瞧他。 所以刚才修女的那句话，让哈提所震惊的并不是说天海市特管局要协助她缉拿千宫月，而是那句“爱尔兰信任特管局，血月教会”。 “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我可以理解为，你们血月教会从那些凯尔特神的手中抢走了特管局？” 抢走或者是重建一个国家的特管局都属于是相当可怕的一件事。 前者代表着那个国家的政局并不安宁，毕竟大部分国家特管局都还是人治，也有异类推翻了人类特管局，自己接管的情况存在，比如距离华夏大地比较近的一个小国家就是如此。 他们国家原本连本土神都没几个，全靠偷，结果偷着偷着，自己的特管局都让他们偷来的各种异类给端了，所以那个国家的异类管理现在处于一种非常混乱的状态。 而后者其实也代表了这个国家的孱弱，因为那个国家已经无力再承担建立一个特管局的各种开销与应付各种管理手段，最后只能将一切都交给有这份心的个人组织或者外来组织。 还是那个偷国，现在听说大洋彼岸的漂亮国特管局已经伸出援手帮助其重建特管局了，当然，这重建之后的特管局到底姓啥，那就没人知道了。 “注意您的措辞，北风女士。” 修女面带微笑说道。 “我们并非用蛮力抢夺，毕竟爱尔兰的凯尔特神是从战争中洗礼而来的，并没有那么容易战胜，所以，血月教会是靠着和平的方式从前任总局长那儿.....继承过来的。” 哈提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这些政治阴谋自己没兴趣，可能父亲会比较热衷，自从瓦尔哈拉陨灭之后，父亲就一直在观察人类，看着他们逐渐改变这个世界，从一开始的不屑，父亲逐渐喜欢上了人类做事的一些风格。 尤其是一种叫政治的东西。 他不甘于旁观，而是亲自下场，参与到了这个世界的某种规划当中。 而哈提没这个兴趣，她只想找到自己那弱智一样追着太阳跑的哥哥，把他带回北国，然后就再也不理会这些烦人的事了。 “哈提小姐，还请您先回避一下。” 颜羽看着哈提说道。 “是吗，那你们要杀了她？” 哈提冷冷地问道。 虽然对这个吸血鬼她没什么兴趣，但毕竟她帮自己做过事，在当年夏莉雅在北国游历的时候，这傻东西才刚刚变成吸血鬼不久，一直跟在夏莉雅屁股后面，还被小月亮三番五次哄走。 但她就像一块牛皮糖，不论夏莉雅撵走她多少次，她都还是会跑回来。 久而久之，哈提也对这只曾经是人类，血脉并不纯正的血族产生了一丝小小的兴趣。 就这样看着她被杀，倒也不是不可以，但....... 就是挺不爽的。 第189章 你这是要造反啊 这场原本应该是北风与恶魔修女之间的战斗现在变成了哈提和天海市特管局的对峙。 其实也看得出来，这十多名特管局的战斗人员并不是很愿意参与这场行动，尤其是尹琪，她知道哈提和自己队长的关系，也知道哈提帮了李牧寒很多忙，至于那只叫千宫月的吸血鬼。 似乎也和夏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这次任务直接来自总局，也得到了常越的授权，而且是直接由监察院牵头，她作为天海市特管局本部的战斗成员，有义务在监察院采取特别行动的时候配合其行为。 但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现场竟然还有哈提的存在。 哈提的身份也不一般，且不说她本身就是天灾级异类，她的父亲更是北国灭世级的存在，甚至是暗中掌握北国特管总局的大人物。 这要是真的和她打起来，有没有胜算先不说，北国特管局和华夏特管局真的还能置身事外吗，就为了一个刚刚成立的爱尔兰新特管局，做到这个地步真的合适吗？ “哈提，退下，这不是你应该插手之事。” 颜羽冷冷地看着哈提，尽管对方是天灾级的异类，但她并没有任何惧意，毕竟她所代表的是天海市特管局。 “那就试试看，我有没有插手的资格吧。” 哈提的双眸透射出了青绿色的光芒，四周的寒风也再次开始呼啸。 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颜羽心里骂了一句，随后抬了抬手，她的动作像是一种无声的信号。 刹那间，在场的所有特管局成员如同经过默契般地各自抽出了各自的武器。一时间，寒光闪烁、枪栓拉动的声音此起彼伏，在紧张气氛中显得尤为刺耳。 虽然很无奈，但尹琪也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那名修女仍旧保持着一贯的微笑，眼角轻轻上扬，仿佛对眼前这乱战局势早有预料，丝毫不以为意。 她眯着眼睛欣赏着这场由她引发的混乱剧目，在这个游戏中她似乎已经看不见北国巨狼那庞大身躯；在她看来它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棋子。 修女心中清楚，无论场面多么混乱、局势怎样变化，自己心中真正关注和要达成目标只有－－那个苍白、静静躺在地上喘息、手按住流血伤口试图止血却依旧苍白如纸张般面容无光吸血鬼。 而千宫月此时眼中也满是惊骇，其一是她没想到爱尔兰特管局会被血月教会所取代。 然而震撼她心灵更深一层的，则是哈提的行动。他似乎愿意为了保护她抛弃所有规则与约束，在这场对决中毅然站在天海市特管局对立面。 颜羽目光坚定地看着哈提，神情严肃而冷硬。 空气中似乎凝结出几分寒意，在紧张气氛下变得更加刺骨。 “对你进行最后一次警告，哈提。” 随着话语落下，颜羽手中神秘地浮现出一把洁白无瑕、闪耀着寒星般光芒的长枪。 手腕轻轻一转、一振之间便已架住枪尖指向哈提；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且迅速得让人惊叹。 “你的行为已经违反了国际特管局法令，如果你继续阻挠我们执行任务，那我们不得不对你采取强制手段。” 每一个字都像是袭来寒风般刺骨清晰，并带有坚如磐石般不可动摇之意志。 哈提整个人已经被风雪所覆盖，众人已经看不清她的身形何在，只知道在这风雪之中一头凶狠的巨狼随时都可能会朝他们扑杀而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瞬间，一道闪电轰然从天而降。 ——咔嚓 伴随着一声震撼人心的地裂之响，天空瞬间被撕开，闪电如神之怒火，劈开了大楼顶层的漫天风雪。 哈提与天海市特管局成员的中间，顿时出现了一条由电光划出的裂痕。 裂痕不深，但那闪烁着雷光的间隙却像是无形之墙，深深地警告着两边之人绝不可再越雷池半步。 当第二道更为耀眼、力量更为强横的闪电轰然坠地时，所有目光都被那道天雷所带来的无尽暗能量与可怕气息的所吸引。 恶魔般那浑身金色的符文与雷霆的之力所汇聚的身体，在众人视野中逐渐清晰。 李牧寒立于裂痕中间缓缓抬头，他的半张脸被面具所覆盖，眼神之中的金色气息却让人无比胆寒。 他以其半恶魔之姿现世，那些特管局成员却感到了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在他们看来，哈提就如同一场大自然带来不可预测也难以防备的灾祸；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着对这场潜在冲突的浓浓忌惮。 说实话，他们并不想和哈提这只天灾级异类作战，尤其是尹琪，现在最为轻松的也是她。 尽管一开始尹琪不太认同李牧寒，可在执行了几次任务之后，她能从这男人身上看到一丝霍天的影子，但又有很大的不同，现在她也已经打从心底将她当做了自己可以信任的战友。 “到此为止，都别打了。” 李牧寒的声音透过面具，显得低沉而有力。 半张面孔隐于黑暗的掩护之下，神秘而不可捉摸。 他金色的瞳孔扫视着两边众人，目光深邃直指人心。 目睹了李牧寒出现在战场上的那一刻起，那位修女原有的温和微笑徐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难以琢磨的冷漠。 “李牧寒，我手中承载着特管总局下达之命令，必须执行——那个吸血鬼一定要死。”她语调坚定无情，似乎已经预见了那个吸血鬼命运被终结时毫无波澜、冰冷至极。 颜羽此刻内心的震撼如同暴风骤雨，让她几乎无法稳定情绪。 她回想那份关于李牧寒的档案，心中涌起疑惑。 档案中明明将这恶魔归类为混沌级别，但眼前李牧寒所展现出的力量远超档案所述。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像是要将一切直接拽入无尽的雷霆怒火——这......或许已经达到了湮灭级别的力量吗，不，或许比那更加强大。 然而即便内心波澜起伏，作为监察院执行队长这个身份却不容她退缩。 任务如山命令如铁——她必须毫不犹豫地执行到底。 颜羽目光坚定地对李牧寒说道：“作为特管局的一员，你难道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要知法犯法吗？” 对于颜羽正义凛然的质问，李牧寒只是冷笑一声。 在他沉重而嘲讽的笑声后,他手中那把伏将镇魔猛地被他插入了脚下的那条裂痕之中。 刀身插入裂缝之后,强烈至极雷光自裂痕处爆发而出,它们带着摄人心魄与撕天裂地般威势迅速伸展开来。正如古老传说中楚河汉界划分阴阳两界一样,雷光形成了一条界线，无声却果断地将场上所有人分隔成两派。 李牧寒，哈提，千宫月。 天海市特管局与那名修女。 “首先，我和特管局是合作关系，这是林局在我加入的时候亲口说的，当然，这并不代表我会不遵守你们的规则，第二，不管是什么规则，你们也他妈想当着我的面伤害我的朋友。” 那面具之后带着沉重喘息的声音震撼着每一名天海市特管局作战成员的内心。 颜羽已经是被气得浑身发抖。 “你......竟然敢公然挑衅特管局的规则，李牧寒......” 她手中的长枪轻轻划过地面，枪尖立刻闪烁起了一丝星光。 “所有人听令......” 就在她话音未落的时候，李牧寒突然抬手指了指颜羽的身后。 “你站哪边呢，赶紧给我过来。” 而她手指的方向，正是尹琪。 尹琪微微一愣，而后苦笑着耸了耸肩，下一秒她的身形如疾风一般来到了李牧寒的身边，那道闪电似乎并没有对她造成伤害。 而看到这一幕，颜羽更是愤怒至极。 “尹琪！？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正式命令下来之前，李牧寒是我的直属领导，第七小队还存在一天，我就永远只会站在他身边。” 尹琪面无表情，看着颜羽如此说道。 第190章 决斗审判 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就在这时候，那一直没说话，瘫坐在地上捂着伤口的吸血鬼缓缓地抬起了手。 “......我要求......遵照爱尔兰特管局的传统，进行决斗审判。” 她此言一出，被雷霆隔开的两边人都沉默了。 李牧寒沉默是因为他不懂这是啥玩意儿，决斗审判，听上去有点牛逼啊。 而颜羽沉默是因为她深知决斗审判是爱尔兰特管局在一群好战之神的管理下所定制的一种死囚自救的手段。 如果死囚命不该绝，那她的代理人也会获得无上的力量最终打破律法的天秤，最终他们也可以逃脱自己必死的命运。 修女也沉默了，但这种沉默只是转瞬即逝。 她的声音缓缓飘散在空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嘲讽和冷硬，她的双眼直视着千宫月，语调中带上了一抹显而易见的讥笑。 “你是被我打得脑子出问题了吗？我刚才已经说过了，现在爱尔兰特管局已经完全被血月教会所接管，你拿前朝的剑来斩本朝的官，不太合适吧？” 她没有给千宫月辩驳的机会，话语尚未落地，她已经戏谑地挥动着手指继续言道。 "就算我们暂且不论那些乱七八糟的权力斗争。假设教会慷慨地赐予你这次机会——但恐怕你忘记了基本法则：爱尔兰特管局的决斗审判，死刑犯的代理人仅限于同族。换句话说，唯有血族足以为你主持审判决斗。据我所知，千宫月——尽管你拥有血族之力量但仍旧带有人类血脉，你是个......杂种。” 说到这里，修女的眼里透射出了一丝冷漠和不屑。 "这意味着，在人类眼里,你不过是个应被猎杀之怪物，在纯正血族心目中,无异于低等、可悲之垃圾。告诉我,千宫月，在如此现实面前,你真以为会有哪位高贵血族愿意出面支持一个既非他们同类也失去原身份的混种边缘人么？” 就在她这句话刚出口，头顶的那一轮新月骤然之间被染上了一层血红，那一轮血月如同是在回应着修女刚才的话。 随后一双黑色的双翼遮盖了血月的光芒，不同于李牧寒登场的雷霆万钧，少女的降临带着一抹神秘与肃然，当她的双脚缓缓接触地面之时，她的双翼慢慢收拢，娇小的身体护在了千宫月的身边。 夏玥背对着修女和那些天海市特管局的成员。 居高临下俯瞰着那已经奄奄一息的少女，那双猩红的双眸里似乎在这一瞬间透射出了一丝愤怒。 “主人......” 千宫月抬起头，用一种愧疚的且绝望的神情看着夏玥。 以往如果听到千宫月的称呼，夏玥会呵斥她，告诉她自己并非她的主人，但现在，她看着这个被人打得像一条狗一样的少女嘴角带着血渍眼神可怜地看着自己。 夏玥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愤怒。 “我来做她的代理人。” 她转身，翅膀猛然张开，将身后的千宫月护住。 “那老子做她代理人的代理人，不接受反驳。” 李牧寒也从地上拔出了伏将镇魔，他轻巧地将刀搭在肩膀上，一股不言而喻的决心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站到了夏玥身旁，成为了她坚实的盾牌，同时也笼罩着千宫月那游离于光暗边缘的身影。 千宫月此时沉默如雕塑，惊诧至极以至于语言无法成形。 她最初提议决斗审判，并非希望李牧寒与哈提陷入这场力量与权势之争中。 她内心深处有一个念头——如果情况允许，多么希望能重返自己心系一生的地方——爱尔兰特管局，在那片自己所熟悉土地上接受裁决。 不管结果如何——是否能够实行决斗审判——千宫月都已经做好准备接受命运给予她的一切。 但现在，曾经被她当街猎杀几乎被掏出心脏的男人，此时竟然也站在了她的身前，尽管这男人要保护的可能不是自己，而是她的主人夏玥。 但这份意外而来之援助仍旧让千宫月内心泛起复杂涟漪：感激、惭愧、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波动在胸间回荡。 “够了！！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李牧寒！夏玥！你们是天海市特管局的人！都给我清醒一点！” 颜羽实在受不了目前情况的发展了，她最为重视的规则和律法在今天简直就被当成了笑话。 一开始是特管总局的一纸特令，要求他们协助血月教会，然后现在又演变成了这种情况，今天发生的任何事感觉都是在她所信仰的规则和律法上狠狠捅刀子。 然而修女却在看到夏玥的瞬间浑身开始颤抖，她朝前走了两步，双手合十而后直接跪在了地上，头顶正好可以沐浴到那鲜红之月所带来的猩红之光。 “大小姐......终于，终于能见到您了。” 夏玥看着修女，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脸，随后冷冷地说道。 “我不认识你。” “您不需要认识我，我只是您谦卑追随者中的其中一人，渺小如蝼蚁，您正在看着我......？这可真是......我的无上荣幸......” 李牧寒看着女人神神叨叨的样子小声问夏玥。 “这人谁啊，看着脑子不太正常，你瞧她说的那些话，和唱戏似的。” “我不认识。” 夏玥也觉得这修女有些恶心，尤其是她那双狂热的双眼注视着自己的时候。 “夏莉雅大小姐，请求您，和我一起回到血月教会，您的母亲，不对，请恕我失言！伟大的血月之母，正在等待着您的归来！” “卧槽，夏玥，这人说她认识你妈，而且她叫你大小姐，你该不会也是个富二代吧？” “......” 面对李牧寒的询问，夏玥这次没有回答，因为这人提到了她的母亲，血月教会......和自己的母亲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亲戚？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吗？那还打什么，干脆今晚我做东，咱们一起吃一顿。” 李牧寒见这情况有转机啊，能和平解决当然不要动手动脚。 “但是......大小姐，请您稍等一会儿，我得先猎杀了这只血脉不纯的垃圾。” 修女没有理会李牧寒，她的目光再次落向了两人身后的千宫月。 “他妈的，说了半天还是要打啊。” 李牧寒叹了口气，同时眼里也闪过了一丝寒芒。 而就在这时候，修女的眼神之中突然闪过了一丝金色，而后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就仿佛是正在聆听某人的话语，片刻之后，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微笑着看向夏玥。 “根据我主的意志......血月教会作为继承了爱尔兰特管局的组织，理应尊重旧特管局的传统，我们同意千宫月方才提出的决斗审判，而决斗审判的地点，就在天海市。” 这下换成颜羽不干了。 “你们自己的事回自己的地盘去处理，这里是华夏......” 还没等她话说完，她的耳机里也响起了一道命令，听到这命令后，颜羽脸上交织着无奈和愤怒。 显然，她所信奉的规则和律法，再一次遭到了无情的践踏。 她慢慢抬起头，看着修女。 “来自天海市特管局局长常越的直接命令，全力协助血月教会的决斗审判，也特批天海市特管局所属异类夏玥作为囚犯千宫月的决斗代理人。” 而后她的目光慢慢移向了李牧寒。 “而这一次决斗，天海市特管局特别合作异类，第七小队队长李牧寒也被允许参加，本次命令为两国特管局商量后共同提出，不得违令。” 第191章 职责所在 半小时之后，双方经过“友好”协商，终于达成了共识，一起回到了天海市特管局本部。 千宫月的双手和脖子上都被套上了特制的手环，这种手环就类似于某种枷锁，可以有效抑制异类的力量。 是科学理事会和工程部门最新研发的技术。 这项技术因为出自天海市之手，目前也只在天海市试运行。 目前测试的结果是它对于湮灭级以下的异类效果比较明显，可以抑制其百分之40左右的力量。 而对于湮灭级以上的异类就没啥效果了。 千宫月是霍乱级的异类，她的力量并不是特别强大，也许因为并非原生血族的原因，即便她吸食鲜血也无法让她的力量得到显著提升，而又因为一直以来都跟在夏玥屁股后面跑。 夏玥虽然不愿意，但也时刻在注意周围有没有出现吸血鬼伤人事件。 在得知千宫月并没有随便伤人吸食血液之后，她之后也就默许了千宫月“尾行”自己的行为。 在得知了这件事后，霍乱级恶魔上将李牧寒下士曾这样说道。 如果我是夏玥，在得知了有这么一个跟屁虫之后一定会把她揍得满地找牙，谁愿意身后跟个尾巴。 大型纪录片，我的霸道吸血鬼主人，各大卫视持续为您播出。 啪—— 林泽在李牧寒的眼前打了个响指。 “想啥呢？这么投入？” 李牧寒赶紧收起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他着实有些事要询问林泽。 “林局，千宫月回来就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那个奇怪的修女也跟着一起去了” “放心吧，既然对方已经同意了使用决斗审判，相信也不会耍什么花招，至于颜羽，这个你更不用担心，规则对她来说比谁都重要。” 虽然林泽这么说，但李牧寒还是有些不放心。 与此同时，在特管局地下三层前往收押区的路上，修女一直有意无意想要和颜羽攀谈。 “女士，在听了我刚才对您说的话后，您不认为这只肮脏恶臭的吸血鬼是罪有应得吗？” 颜羽没有回答。 “哦，我的天啊，你们天海市竟然也收容了一只恶魔，我还以为华夏特管局对恶魔这种狡诈的东西是嗤之以鼻的。” 颜羽还是没有说话。 “那只恶魔傲慢又无礼，还十分粗鲁，您贵为监察院的执行者，想必应该有很多办法除掉......” 砰—— 颜羽回头一拳打在了走廊的墙壁上，她死死注视着身后的修女，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要在我面前侮辱我的职务，我所属监察院，所以必须要对一切事物做到绝对公正，你刚才所说的话，是对我职务的藐视。” “请原谅，女士，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还以为,您和那只恶魔的关系并不好。” 修女被颜羽逼到墙边，但却并没有任何害怕的表情，尽管这一拳打在墙上，让墙壁都凹了一个不大的小坑，但修女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躲闪的意思，仿佛是知道眼前这个极为重视规则之人是必定不会真的对自己动手。 “听着，外来者，我和他的关系好不好都与你无关，你只要给我记住几件事，一，这里是华夏，你站在这片土地上，就好好地给我遵守华夏特管局的规矩，二，别忘了，你也是一只恶魔，你说的没错，我们华夏对恶魔这种狡诈的东西并没有多少好感，所以给我记住了，我会一直盯着你，一旦你有半点越界的行为。” 后面的话不必多说了，有些事情说得太明白反而没意思了。 颜羽收回了手，转身带着自己的下属押解着千宫月继续朝收押区的深处走去。 “墙壁的维修费，从我的工资里扣。” 临走她还不忘对擦肩而过的一名三层工作人员说道。 “好，好的，颜队长。” 那名工作人员本来在看手中的平板，被颜羽这一拳吓得平板差点掉在地上。 此时被颜羽点名，他自然也不敢怠慢，谁不知道这颜羽外号是颜罗王啊，虽然她的确奉公守法，一丝不苟，可在单位里，这样的人才是最受人忌惮的。 她的信条只有法律和规则，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修女看着颜羽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被誓约所禁锢的灵魂，迟早有一天会以最凶猛的形式爆发出它最令人颤抖的一面。” 她双手合十，似乎是在为颜羽祈祷。 “你在干什么，到底来不来。” 在被颜羽催促之后，她微笑着快步跟了上去。 而在刚才那面被打凹进去的墙面的里侧，一间办公室内。 人事管理科的科长岑麟正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前方。 他的手上端着一个茶杯，大部分的茶水已经洒在了他的裤裆上。 刚才他端起茶杯刚要喝，这墙直接被砸了一个凹坑，吓得他手一抖茶水直接洒出。 “还好不是开水啊。” 他叹了口气，回想起了之前因为双神的斗争自己几乎每天都要担惊受怕的日子，而后他又看了看桌上被茶水打湿的文件和自己的裤裆，无奈地发出一阵感叹。 “还有多久才能退休啊。” 地下三层的关押区不同于之前双神和金乌所在的空间。 这里是绝对的禁魔监狱，负责看守这里的也是特管局本部与无名部队实力一样并称最强的第三小队。 “手续没问题，关押期是明天上午，怎么，就只关押一晚上？” 第三小队的队长，一头黑色长发，带着黑色护额的男人懒洋洋地趴在桌上看着手续文件，他脸上挂着大大的黑眼圈，仿佛是已经熬了好几天的夜了，说话也有些中气不足，简单来说看上去就有点.....肾虚。 “这名犯人比较特殊，她并不归属华夏特管局，之所以关押在这里，只是为了让她能安全的迎接明天的决斗审判。” 颜羽一边说着，一边递出了补充说明文件。 男人扫了一眼文件，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抬手打了个响指。 一只黑色的狼从阴影里蹿了出来，它看上去有些迷茫，在围着长发男人转了几圈，然后突然咬住了男人的裤脚。 “你还真是老眼昏花，我不是犯人！犯人在那儿！” 被咬住裤脚的长发男人不耐烦地指了指千宫月，黑狼，或者说......黑狼狗疑惑地摇着尾巴，最后又跑到了颜羽面前。 “......” 颜羽有些无奈地低头看着这只黑狼狗，尽管心里有些不满，但这特管局，没有人敢对这只狼狗不敬，即便是林泽和常越来了，想进入这监狱都得经过这尊“门神”的同意。 “......她是犯人。” 于是她耐心地指了指自己身后被几个人看管的千宫月。 “还有，请不要咬她。” 颜羽又补充了一句。 “嗷嗷——” 黑狼狗似乎是听懂了，它叫了两嗓子，然后径直冲着修女跑了过去。 “........” 修女面带微笑，在面对这条黑狼犬的时候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她礼貌地指了指千宫月。 “嗷！” 黑狼狗似乎非常不满，转了好几圈，终于来到了千宫月的面前。 “给老子安分点！跟我走！” 突然，它张口，说出了人类的语言。 “......我不会反抗。” 千宫月低下了头。 “老子管你反不反抗！来了这里，就要听本大爷的！走！跟我走！不然老子咬你一口！” “......您，走错方向了。” 尽管千宫月很想跟它走，但这条狼狗直接就朝着关押区的外面走去，在看到这一幕后，所有人的内心都是一阵无语。 第192章 时代在进步 几经折腾，黑狼犬终于带着千宫月前往了关押区。 颜羽在确认一犬一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关押区的深处，这才缓缓转身看向了修女。 “你满意了吗？” “是的，我非常满意，尤其是......” 修女看向了那个正打着哈欠，趴在桌上即将睡着的男人说道。 “尤其是有这位上仙......看守此处，我非常放心，相信千宫月不会逃走，也不会受到什么危险，她一定可以安全的迎接明天的决斗审判。” “哼，带我们尊贵的客人去她的客房。” 颜羽朝着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几名监察院的人立刻围住了修女，其中一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就有劳了。” 修女依旧面带微笑，她没有多做停留，跟随着几人离开了此处。 等她的气息完全消失之后，颜羽才看向黑发男人说道。 “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副德行。” “......我真的很困，今天先别管我吧，放心，我不会玩忽职守的。” “我身为监察院的执行者，对所有......” “哈~~” 男人又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 “行行行，我还有三个小时换班，我一定会醒着熬到那时候。” “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累成这样？” 颜羽现在还是比较关心到底是谁会把这位大神榨干成这样，看起来和肾虚似的。 “......前几天那泼猴不是来了一趟吗，找完常越之后就来找我，非要拉着我干一架，说是什么，嘿嘿，西方的那些牛鬼蛇神不够他打，手痒痒，这不，我陪他打了三天三夜，他昨天才走，我今天可不就成这幅德性了吗？” 颜羽有些想笑，但她的性格又必须让她忍住不准笑，所以下一句话刚出口的时候差点因为憋笑破了音。 “谁....咳咳，嗯，谁赢了？” “要是那么容易分胜负那泼猴早就对我没兴趣了，哎，你赶紧走吧，让我眯一会儿。” “你刚才说保证清醒到下班。” 男人趴在桌上已经闭上了眼睛，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被护额包裹住的额头。 “放心......盯着呢......zzzzzzzzzz.......” 颜羽叹了口气，然后又想到监狱里还有那条狼犬，至少她想不出来谁有本事在他俩头上动土，于是也没说什么。 但...... 规矩就是规矩。 她掏出手机，对着趴在桌上睡着打呼的男人拍了张照，上传到了特管局监察院工作群。 【xx年xx月xx日，xx分xx秒，第三小队队长执勤期间进入了待机状态，扣两分】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满意地转身离开了关押区。 与此同时，工程部也在紧急开会。 墨巧直接站在了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球形的东西破口大骂。 “魂淡！魂淡！！这些外国的特管局科研人员！！有没有羞耻心！魂淡魂淡魂淡！！” “队长！你冷静点，别摔着！” “嗨，好久没看到这么活泼开朗的队长了。” “就是，你瞧把咱队长高兴的。” “大半夜的，队长，您这么大吵大闹等会儿隔壁的科学理事会又要投诉你了。” “都给我闭嘴！闭嘴！闭嘴！你们看！这，这是什么东西嘛！怎么可以这样嘛！” 她把那个圆形的球形机械体摔在了桌上，不知道是她力气太小了，还是那东西太结实了。 桌子和球体经过这个亲密接触之后都没有任何痕迹。 “这啥玩意儿啊？” 其中一个工程部的人拿起了那个球体。 “从外表和外露电子元件上看，应该是拓展型的某种装置。” 另一个工程部的人也凑了过来。 “嗯，电子元件相当精密，技术水平也非常高。” “嗯，这个厉害，制造出这东西的是个高手。” “给我闭嘴！都闭嘴！就这破玩意儿你们夸它干嘛？！” 墨巧气的跳上了桌子想一脚踹飞那颗球，却因为不小心踩在了那球身上自己在桌上摔了个大跟头。 “哎哟！队长!” “你瞧你瞧，我就说吧，咱们队长现在可真活泼啊，还给咱表演杂技了。” “傻逼啊！赶紧带队长去找医疗部啊！” 于是十分钟后，被摔得后脊背生疼的墨巧被送进了医疗部。 “队长，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你这么激动。” “哼。” 墨巧趴在床上，后背经过了一些处理，虽然还是会疼，但她已经可以说话了。 “今天晚上不是来了个爱尔兰特管局的吗？” “不对，队长，现在已经没有爱尔兰特管局了，人家叫血月教会。” “我知道！你再打断我一个试试......！呜！疼......” 想撑起身体的墨巧立刻又感觉到了背后的疼痛，趴回到了床上。 “反正，这，这东西，就是那个什么血教会的人带来的，作用......类似于界域敕令。” 听到界域敕令，几人都傻眼了，也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队长会如此生气。 要知道，界域敕令是华夏特管局所研制，由墨家所特制的一种领域屏蔽装置，一代一代传下来，到墨巧这一代已经改进地相当完美了。 不过就是有一个缺点，布置之后无法移动，也需要人看守，在经历了北原市交流大会的界域敕令改写事件后，界域敕令容易被入侵的问题也暴露无遗。 完美这个评价在此时显得有些扎眼。 “这东西，内核完全就是照搬了我们墨家的界域敕令设计，只是在界域敕令的基础上进行了一系列改进。” 墨巧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显得十分不爽的说道。 “哼，我承认，做出这东西的人有两把刷子，这玩意儿不仅可以随时布设，而且布设范围是以球体为半径扩散开去，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东西可以跟随布设者移动，也就是说，只要这球体还在，那么界域敕令就会一直存在。” “他奶奶的！剽窃！” “抄袭！” “可恶至极！工程界和科学界的至暗时刻降临了！” 四周怒骂声一片，但墨巧却喝止了众人。 “行了，你们瞎起哄啥，一个个的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其实这种程度的改进......已经不算是剽窃或者抄袭了，虽然很不爽，但这破东西......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超越了界域敕令。” 墨巧的声音里透露出了一丝不甘，明明墨家一代一代都很牛逼，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就让人给反超了。 “队长，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您可是咱们华夏特管局工程界的骄傲啊。” “就是啊队长，界域敕令目前在所有华夏特管局推行，所以要改进没那么容易，他爱尔兰一个小地方，可能这方面没那么受限制，等您身体康复了，咱们加班陪你研究这破玩意儿，以您的聪明才智，不出一年，一定会反超它！” 听着众人的鼓励，墨巧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看来自己之前有些太傲慢了，国外的特管局以及他们的工程部队也并非一直是停滞不前的啊。 第193章 血月之母 此时此刻，林泽正在办公室熬夜审批文件。 就出了一次外勤，一晚上没在，回来就堆积了如此之多的文案，她也是略微有些头疼。 “科学管理科第九小队黄自在......‘申请建立特管局电竞战队’驳回。” “本部第七小队尹琪，‘网速太慢，申请升级宽带’驳回。” “人事管理科科长岑麟，申请购买全套新的茶具，以便在人事谈话的时候更好地让人心情舒畅......嗯，这个提议吧。” “为了确保特管局的正常运行与即将到来的各种考验......嗯，这个开头写得倒是挺正式，我看看。” 林泽戴上了眼镜，但十秒钟之后她就默默摘下了眼镜，随手将那审签文件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用手揉着自己的鼻梁，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疲惫到了极点。 而被她捏烂了扔到垃圾桶里的审签文件标题上赫然写着【为了让特管局的员工都有工作的动力，申请将所有女员工的西装都换成短裙和黑丝，天海市特管局局长，常越】 就在她有些想小睡一会儿的时候，房门突然又被敲响。 林泽几乎是瞬间就抬起了头，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淡漠的笑容。 “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李牧寒和夏玥，他们在送千宫月回特管局之后就一直没有回家，毕竟明天早上就要进行决斗审判，所以林泽便将他们叫到了办公室交代一下关于决斗审判的事。 但在两人身后，还有一个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哈提小姐，今天晚上的事我先向您道歉。” 林泽笑着看向哈提，哈提此时已经换上了一套新的衣服，脸上也恢复了那种淡然，某种角度上来说，她和林泽的性格还是有点相似的。 只不过哈提并没有林泽那种出手便能惊天动地的实力。 所以有时候在面对强敌的时候还是会有些吃力，毕竟绝对的从容，那是要建立在绝对的力量之上的。 “不必如此客气，林局，我也算扰乱了你们特管局的执法，希望不会让你们在特关总局那儿难以交代。” 林泽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几人先坐下。 “特关总局那边常局会去沟通，事实上他现在已经前往特关总局了。” 她这么一说，李牧寒才想起来，吃完烧烤之后，常越并没有和他们一路，而是自己开车离开了，现在看来，或许他早就知道今天晚上还会发生一些什么，所以提前出发去进行一些交涉了。 “林局，您叫我们过来，是关于决斗审判的事吗？” 李牧寒问道，林泽微微点了点头。 “决斗审判是凯尔特神在爱尔兰特管局时期留下的一种非传统审判模式，相信听到这个名字你们应该也不会陌生，毕竟也不止爱尔兰特管局存在这种极端的审判形式，但现在有个问题。” 林泽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走到了李牧寒等人的身前。 此时的她早就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整洁的黑色西装，她背着手，脸上带着微笑，可语气却有些低沉地对几人说道。 “想必你们也知道了，现在爱尔兰特关局彻底被一个叫血月教会的宗教组织所代替，根据华夏特关总局下达的一系列命令，我们可以相信，血月教会并非利用血腥手段夺取的特管局，而是如那名修女所言，他们和凯尔特神灵达成了某种交易。” “所以呢？” 夏玥问道。 “所以，爱尔兰特管局所留下的决斗审判规则恐怕不适用了，相信你们从参与的人选就能看出来，夏玥还算能说得过去，她与千宫月同属血族，但李牧寒......” 林泽的目光看向了李牧寒，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似乎透射出了一种看穿一切的洞察力。 “你的身体里住着恶魔，而恶魔，在爱尔兰特管局是禁忌中的禁忌，别说让你参加决斗审判了，你一旦出现在爱尔兰的国土上，就会被那群凯尔特人无尽的追杀。” 李牧寒觉得有些疑惑。 一种不可调和的矛盾感在他内心升腾。 爱尔兰特管局追猎恶魔，但却将特管局和平交给了存在着恶魔的血月教会，那名修女，李牧寒一眼就看出了她和自己是同类，不同于自己，她并非什么身体里寄宿着恶魔。 她就是恶魔本身。 而血月教会的行为也十分古怪，他们似乎在全球范围内追捕那些非纯血统的血族。但从那名修女对夏玥的态度来看，她似乎与夏玥的母亲有过某种交集。 血月之母。 这个名字李牧寒之后也在手机里查了一下，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名字的传说。 “也就是说......” 李牧寒若有所思地举起手，仿佛一个学生要发言一般说道：“这意味着，我们目前对于这个新的特管局，也就是血月教会，他们对决斗审判的真正定义，包括其形式和规则都一无所知。” 林泽点了点头。 “很遗憾，恐怕就是如此，但也无需担心，按照约定，那名修女，也就是血月教会的代理人，她必须在黎明时分公开决斗审判的相关规则，是否要参加，由你们两位来决定。” 而后林泽又补充了一句。 “记住，不要勉强，你们两人不需要为他人的生命负责，决斗审判听上去儿戏，但一旦双方承认，并开始进行，就没有任何一方能够干预。” 林泽最后的忠告萦绕在李牧寒和夏玥的耳边。 走出办公室后，哈提笑着询问李牧寒。 “这件事你应该不用参与吧，那只血族之前还袭击过你，差点把你心脏掏出来。” 说到这个李牧寒就来气。 当时的他还不怎么能掌握恶魔之力，三下五除二就被千宫月按在地上，当着路人的面差点让她把心窝子给掏了。 但一码归一码，虽然自己和千宫月根本不算认识。 可夏玥决定为她参加决斗审判，那自己就一定不会置身事外。 似乎是看出了李牧寒的想法，哈提耸了耸肩，笑了笑，朝着反方向走去。 而就在她远离了李牧寒和夏玥之后，哈提来到了某个拐角。 她的鼻子动了动，而后嘴角裂开，露出了一口犬牙。 “......我闻到你的味道了，亲爱的哥哥。” 第194章 师傅你是什么恶魔啊？ 当黎明的第一束阳光照射到....... 特管局在地下，阳光照不到。 当手机里闹钟第四次响起的时候，六尾狐起床了，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开始穿衣洗漱，然后直奔自己的工作间，特管局后勤伙食部。 别看她这样，其实这妖狐刚化人形的时候还跟着宫里的御厨学过几首，这颠勺的功夫可以说是相当厉害，于是在被第七小队擒回特管局之后她自告奋勇进入了伙食团。 当有人因为她的美貌而猜测她在特管局是做什么工作的时候，她总会骄傲地拿出厨师帽放在对方桌上，微笑着说道。 “厨师！” 这是来自于1425号六尾狐档案的记载，当然如果你要亲自去问六尾狐，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一定会瞪着你亲切地向你发送一段电报：“做你#!$@#,爬@！￥@@￥。” 第一个收到这段电报的是常越，他只是比较疑惑，这特管局咋又来了个好看的妹子想上去搭讪一番，结果被骂到怀疑人生。 此时的六尾狐将长发盘于脑后，然后系上了围裙开始准备早饭。 今天她只用做一个人的早饭，听说是什么远道而来的客人，所以要她亲自下厨。 瞧瞧，这才来几天，已经是伙食团的秘密武器了，要不人家怎么说学厨师好就业呢。 “吃你！@@#，一大早你就吃！@￥！，老娘今天就看你吃！￥！@。” 她戴着口罩，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做饭。 虽然嘴里不干净，但这做饭的手艺确实是6到起飞。 伴随着她的摩斯密码，很快一盘丰盛的西式早餐就被她以十分讲究的方式摆在了餐盘里。 “西餐，你！￥！还吃西餐，你配吗你，你吃！@￥@#￥。” 谁也不知道这妹子为啥这么暴躁，这狐妖谁都不怕，就连监察院的人来食堂吃饭也都必须被她嘴臭几句，为此颜羽还给她记了几次处分。 但人事科的岑麟曾经观察到过，只有第七小队的那位队长来吃饭，这狐妖就非常安静，虽然戴着口罩看不出脸色，但岑麟根据自身经验得出结论，肯定是脸红了。 “反正也不知道啥情况吧，那李大队长来了之后，咱们这特管局的女异类的质量是库库上涨，你说我一干人事的，我的意思是我做人事工作的，都没这么勤快，他一跑外勤的，三天两头往特管局送女人，你瞧你瞧，就那狐妖啊，就是他给抓来的，你还别不信，那狐妖见谁都骂，就是见了人家李大队长乖巧地，哎哟，和小媳妇儿似的。” “这李队长究竟是何人，为何有如此大的魅力，特管局新闻部持续为您跟踪调查。” 此时的六尾狐端着餐盘来到了位于地下特管局二层的客房部，她找到对应门牌号，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然后将盘子放在了桌上。 “老娘辛辛苦苦做的啊，给老娘吃干净，不准剩下。” 而在房间之中，修女正在做着日间祷告，这里虽然有窗户，但却没有阳光，但对她来说正好，面对这一片漆黑寂静的黑暗进行祷告，便是她每天早上最想做的事。 六尾狐看着修女的背影，低声骂了一句“@￥！@%”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修女心情很好。 因为她即将为血月之母献上一颗污秽的血族心脏。 所有的血族都应该是高洁的，完美的，这种不纯洁的造物就应该死在下水道里。 享受完那一顿可以说是异常美味的早餐之后，修女轻哼着小曲，踏着轻盈的步子离开了房间，在房间门口，几名监察院的工作员已经等候多时。 “请吧，林局已经在等您了。” 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可忽视的急切与尊重。 修女轻拢裙摆，并未因为这份等候而感到惊讶或不安，她微笑着向他们表示感谢：“有劳几位了。”她那礼貌而和蔼的态度反而显得这些工作员有些过于严肃。 几人将修女带上了车，而后离开了特管局本部大楼，七拐八拐之后来到了一处虽然不高，但占地面积挺大的建筑前。 “请吧，林局已经在等您了。” “有劳几位了。” 修女提裙向几人道谢，几人也没做什么反应，领着她离开了贵宾休息处。 几人将修女带上了车，而后离开了特管局本部大楼，七拐八拐之后来到了一处虽然不高，但占地面积挺大的建筑前。 “这里是天海市特管局的审判庭，现在得到了许可，在今天将借由血月教会使用。” 监察院的人礼貌地将修女迎下车，并对她说道。 “嗯，非常感谢，华夏果然是礼仪之邦。” 修女也非常客气地朝着几人微笑，而后跟随其进入了审判庭之中。 此时在主审判庭内，林泽，李牧寒与夏玥都已经等候多时。 同时在场的还有监察院的执行队长颜羽，人事科的岑麟。 人并不多，想来天海市特管局也并不想让这次的决斗审判成为瞩目的焦点，连新闻部的人都没有得到授权。 修女走到林泽面前提裙行礼。 “感谢华夏特管局的慷慨，为我们提供了审判之地。” “客套话就免了。” 林泽依然保持着微笑，她微微抬手打断了眼前的修女，她当然知道眼前的修女真身其实是一只恶魔，所以并没有打算和她多说什么。 她只想借着这次审判，来让自己的两个小朋友学到点东西。 至于爱尔兰特管局和血月教会，以及那只被通缉的血族眷属，她并不是很关心。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血月教会的决斗审判规则吗？” 林泽笑着询问，她特意加重了血月教会四个字，目的很明确，她想告诉修女，自己知道血月教会的决斗审判与爱尔兰特管局的大不相同，而现在，她就是想让这名修女，以及她背后的血月教会彻底亮出底牌。 “是的，林局，请稍等。” 修女微微调整了自己的裙摆和修女帽，而后从衣服里取出了一枚圆形的装置。 那装置看上去和之前她所布设下的新型界域敕令......在血月教会，那被称为灵薄狱。 总之，和拿东西有些相似，但大小比灵薄狱要小上一些。 “吾乃血月教会十三机枢第九席，吾名......” 修女手中的圆球开始慢慢升起，而后开始旋转，扩散出了一阵猩红色的雾气，同时产生变化的，还有修女的双眸，此时依然是一片金色。 李牧寒看着这一幕，感受着四周恶魔之力逐渐浓郁，突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他一边端起水杯喝水，一边心里思考着这厮又是个什么恶魔？还真是让人有点好奇呢。 “吾名，奈亚拉托提普。” 噗。 李牧寒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心里骂了一句你妈妈的。 第195章 至少你还能选择 “你，你你哪儿算什么恶魔啊？！” 李牧寒实在是忍不住了，虽然离谱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但现在这个他真不能忍了。 “您有什么疑惑吗？恶魔之主？” 修女微笑着看向李牧寒，但那笑容里满是冰冷，就仿佛是将李牧寒当做了某种潜在的竞争对手一般。 “不是，你说你一个.....抽象，不对，不可名状的.....外神？” 李牧寒并没有接触太多关于克苏鲁的传说，他印象中克苏鲁的代名词就是......抽象，不对，是不可名状。 但突然蹦出来说他面前站着的这妹子是克苏鲁神话中的外神，而且还自称恶魔，这也太猎奇了吧？ 等等。 李牧寒又开始发散思维了。 这外神说自己追随的是血月之母，而自己并没有查到这个名字的神或者恶魔,她之前又说夏玥的母亲就是血月之母。 等等！ 难道...... 李牧寒回过头看着夏玥。 “你妈是古神？” 被夏玥瞪了一眼之后李牧寒赶紧低头道歉。 “抱歉抱歉，我的意思是，伯母也是不可名状之物？” “......闭嘴。” 夏玥突然觉得有些敌人，她拽了拽李牧寒的衣袖，将他拉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而修女此时也似乎对李牧寒的想法嗤之以鼻。 “贵为恶魔之王，竟然只能得出如此滑稽的结论，大小姐应该慎重择偶才是。” 随后修女又看向了林泽。 “至于我到底是外神，还是恶魔，我想并不重要，你们眼中的神和恶魔，在我们眼中，其实也就是一个意思。” 林泽打了个哈欠。 “随便，你是啥东西我不介意，你继续说规则。” 修女似乎也感觉到了林泽是真的不在意她的真身是何物，这个世界的神和人类，都一样的有趣。 “此次决斗审判，由血月教会十三机枢共同裁定，规则为......” 她抬起的手突然打了个响指，而后那圆形球体猛地在半空中展开，而后一道血红色的光柱投射而下，随后就见那光柱消散之后出现的竟然是一尊银色的铁处女。 在看到这铁处女的时候，夏玥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就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难道是。” 没等她说出口，修女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圣女的舞会。” 李牧寒重新拿起了杯子，这次他长了记性，在少女说出最后的话语之前，他没有喝水，在听到最后的答案之后，他才放下心来喝了一口水。 “嗯......” 林泽用手轻轻抵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尊铁处女。 “你继续说吧。” “遵命，林局，本次决斗审判特别允许两人参加，且除了夏莉雅小姐以外，另外一人不限种族和身份。” “也就是说，我也可以吗？” 林泽微微笑了笑。 她发现那修女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是没想到林泽会说出这句话，但林泽在她想出回应之话的时候已经摆了摆手。 “放心，和你开个玩笑，你怎么不笑呢，你笑起来应该挺可爱的。” “......呵呵，请，请林局不要开这种玩笑。” 她是真的被吓了一跳，若是这林泽真打算和夏莉雅大小姐一同参加决斗审判....... 那还玩个球啊。 “咳咳，那我继续说明，不管是一人还是两人，都需要进入这铁处女中，并完成其试炼，试炼的时间是三天，如果在三天内通过，罪人千宫月将会被无罪释放，但若是三天之后未通过......” 修女脸上的笑意逐渐散发出了一种恶意。 “那除了千宫月以外，参与决斗审判的二人......也将永远迷失在铁处女的试炼之中。” “嗯，原来如此。” 林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夏莉雅不是你很憧憬的人吗？你愿意让她冒险？” 修女似乎是早知道对方会问这个问题，这一次并没有慌乱，反而是双手合十，一副十分虔诚的模样。 “夏莉雅大人自有血月之母护佑。” “哦，合着到时候就我一人迷失呗？” 李牧寒放下杯子不满地说道。 “放心，你出不来，我也不出来。” 夏玥则是抓紧了李牧寒的手。 看到这一幕，修女的脸上闪过了一刹那的厌恶，但也只是一瞬间，她立刻又恢复了之前的泰然自若。 “还有其他规则吗？” 林泽问道。 “没有了，亲爱的林局。” 于是林泽朝着颜羽点了点头，少女走向了审判席，随后清了清嗓子说道。 “审判决斗规则陈述完毕，现将犯人千宫月带至审判庭。” 颜羽话音刚落，审判大厅的一扇门被推开，两名监察院的工作人员押着被束缚的千宫月走了出来。 此时千宫月身上还带着伤，特管局只给她做了一些应急处理，她几乎是忍受了一晚上的痛苦折磨，为了让她在被审判的时候保持清醒，今天早上医疗部的人才去又为她做了一些暂时的止痛处理。 并不是天海市特管局不人性。 而是根据国际特管局条例，他们没有资格为一个已经被国家官方特管局定罪的异类进行治疗。 所以现在已经算是破例了。 看着千宫月浑身沾满干涸的鲜血，以及那后背翅膀被撕裂的伤口，夏玥的拳头又捏紧了。 她转过头，用仇视的目光瞪着修女。 “请别那样看着我，大小姐。” 修女并未回头去看夏玥，就仿佛她已经注意到了夏玥的视线，但却并不打算予以回应一般。 “为了维护血脉的纯正，狩猎是永恒的。” “你个外神还管这个啊？” 李牧寒看向修女的眼神里略带了一丝嘲讽。 “当您见到了真正的血月之光，无论您是恶魔，还是神，都会为其折服，愿我主保佑你，哈利路亚。” 修女双手合十，又陷入了她那诡异的祷告之中。 千宫月被带到了审判庭的犯人席之后，她一直低着头，身体也因为身上的伤口而痛苦地颤抖着。 当颜羽叫到她名字的时候，她才缓缓抬起头。 “千宫月，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否要提出决斗审判。” “......” 千宫月微微转过头，看向了夏玥和李牧寒。 夏玥朝着她点了点头，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千宫月感觉到了无地自容。 自己明明说过不会给主人惹任何麻烦，但现在却将她牵扯进了这么麻烦的事情当中，还有那只恶魔......李牧寒。 自己真的有这个资格得到他们两人的救赎吗。 见千宫月不说话，颜羽皱紧了眉头。 “千宫月，你的身体状况是否还能说话？” “可......可以。” 千宫月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回答了颜羽。 “好，那么问你最后一次，你是否要申请决斗审判！” 千宫月的手在颤抖，她嘴唇微张，心里也做出了决定，她要拒绝。 自己已经像一条狗一样了，不能再给主人添麻烦了。 可就在她颤抖着嘴唇要说出拒绝的时候，她身前的桌子被人砰的一声砸响。 “想清楚再说。” 李牧寒站在犯人席前，冷冷地看着她。 “至少现在你还有机会做出选择，那就别做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千宫月愣愣的抬头，看着李牧寒那已经化作了金色的瞳孔，突然有些忍不住了，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我......我没有罪，我......我不应该......” “你既然没罪，那就活下去，让那些说你有罪的人都他妈像个小丑。” 李牧寒的声音稍微温和了一些。 千宫月直视着李牧寒的双眸，第一次，她觉得这只恶魔的眼睛可真好看啊。 “我......申请......决斗审判！” 当她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林泽叹了口气说道：“唉，别刷好感了，怎么连外国人都不放过啊。” 岑麟也摸着下巴说道：“妻目前犯啊。” 第196章 神灵的游乐场 颜羽在听到了千宫月提出决斗审判的时候便已经拿出了一份文件。 她走到千宫月身前将文件递出。 “这是血月教会与华夏特管局共同拟定的决斗审判书，确认无误之后，请你指定你的决斗代理人。” 千宫月看了看那份协议书，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于是她用颤巍巍的手先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李牧寒站在旁边，看到她签的名字并不是千宫月，而是annalynedelia。 这也不奇怪，一个外国妹子，千宫月这种名字很明显就带着一丝华夏元素，估计也和夏玥一样取得假名，不得不说，这千宫月还真的是夏玥的头号舔狗啊，人家去哪儿她去哪儿。 人家改名她改名。 估计她自己都不懂自己名字到底是啥意思，可能夏玥让她叫赵铁柱，她也会欣然答应。 至于决斗代理人那里，她犹豫了一下，又缓缓抬头看了一眼李牧寒。 “木子李，牧羊犬的牧，寒冰射手的寒。” 李牧寒理解错了她的意思，千宫月的意思其实是想再次询问李牧寒，是不是真的要作为自己的代理人。 但李牧寒的话其实也变相告诉了千宫月自己的决定。 于是她不再犹豫，用歪歪扭扭的华夏文字写下了李牧寒三个字，又在后面补充上了sharya. 并没有后缀名，但李牧寒也不是很懂这些外国人取名的形式，见颜羽拿过决斗审判书看了看没什么意见之后他也没提出疑问。 “请血月教会十三机枢第九席，修女奈亚拉托提普审阅决斗审判书。” 修女接过决斗审判书，手指轻轻抚过上面的每一个字，最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决斗审判将于半小时之后开始，为期三日，在此期间整个审判厅将被彻底封锁，除天海市特管局副局长，监察院执行者，血月教会代理人以及犯人千宫月之外，其他人请迅速离场。” 这其他人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颜羽看向了岑麟微微点头致意。 人事科的岑麟本来也就是作为第三方见证者来对决斗审判的成立进行见证，现在决斗审判已成立，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他摘下礼帽向众人行了一礼之后便拄着拐杖十分绅士地离开了。 “无关人员已全部离场，在这半小时之中，决斗代理人可与犯人进行私下交流，半小时之后，请两位决斗代理人按照血月教会的规则进行试炼，以上，监察院首席执行者颜羽全程监督。” 在两名监察院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李牧寒和夏玥与千宫月一同进入到了审判厅一旁的小房间中。 这半小时可以说是留给犯人最后的告别时间，爱尔兰决斗审判虽然给了犯人最后一线生机。 但据统计，从爱尔兰特管局宣布设立决斗审判以来的几百年间，只有两次决斗审判中的犯人是真正赢得了审判的胜利，为自己脱了罪。 爱尔兰特管局的决斗审判，更多的时候是被人称为凯尔特神灵的游乐场。 他们让那些罪犯获得一丝生的希望，然后向他们提出挑战，而后再在决斗场中将其彻底碾碎。 与其说是爱尔兰特管局给了罪犯争取自由的希望，倒不如说是这些罪犯满足了这群凯尔特神的好斗之心。 然而，与传统的决斗审判不同，血月教会设立的决斗审判似乎并不是基于野蛮和原始的角斗场文化。 相反，他们采用了一些特殊手段，让挑战者通过一系列的考验和挑战，以此来判断他们的罪行和赎罪的程度。这种形式的决斗审判更加注重灵魂的洗礼和精神的升华，而不是简单的肉体摧残。 简单来说，血月教会的决斗审判是一种更加复杂和深入的审判方式，它不仅仅关注罪犯的罪行，更重视罪犯的内心变化和灵魂的净化。 这种形式的审判不仅是对罪犯的惩罚，更是对他们灵魂的拯救和救赎。 “我觉得不对。” 李牧寒靠在墙边，看了看刚才千宫月所签下的那份合约上所描述的关于决斗审判的事。 “首先，参加试炼的又不是千宫月，而是代理人，这最后要救赎的到底是代理人的灵魂还是犯人的灵魂啊？” “在作为代理人的那一刻，你们就已经代表着我的灵魂了。” 千宫月抬头看着李牧寒，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我说，你到底做了啥啊，那外神千里迢迢都要过来杀你？” 李牧寒走到千宫月身边，似乎是对她为什么会被通缉这件事很好奇。 “......” 千宫月慢慢低下了头。 “我所犯下的罪与血月教会无关，他们要杀我的理由也和我的罪无关，对他们来说，非纯血的血族只要还在呼吸就是一种罪。” 李牧寒看出了千宫月似乎并不是很想说出自己曾经的事，他也没想勉强，反正自己本来就是为了夏玥，又不是为了她。 “行吧，那如果咱们赢了，你可得请我和夏玥下馆子。” “下馆子？” 千宫月对这个词似乎不太理解，李牧寒则是已经开始盘算到时候怎么狠狠宰这少女一顿了。 毕竟自己和她还有些“私仇”要清算。 半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这半小时里千宫月没和两人多说些什么，夏玥则是一直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直到监察院的工作人员来提醒他们应该出去的时候，夏玥才微微睁眼，看着李牧寒说道。 “圣女的舞会，也许和你经历过的所有战斗都不一样，李牧寒，到时候你记得一定要好好配合我。” 夏玥很少这样主动提出自己对战斗的一些见解。 李牧寒看着她认真的眼神，点了点头。 “放心，我辅助贼6。” 三人离开房间之后，监察院的人就将千宫月又押送到了审判席。 她的伤口只经过了应急治疗，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又在隐隐作痛，可华夏特管局现在也没法再当着血月教会的面给千宫月进行治疗了。 如果千宫月因为伤口恶化而死在了审判席上，那决斗审判也会终止。 “你撑住啊。” 李牧寒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本来千宫月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动作，但下一秒，她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气息从李牧寒的手中悄然流入到了她的身体之中。 那并不是恶魔的力量，相反，那似乎是某种神明的奇迹之力。 就在千宫月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李牧寒拍她肩膀的手又捏了捏，同时对她使了个眼色。 千宫月并不知道李牧寒的身体里，除了恶魔竟然还存在着神明，但在这股力量流入自己身体的瞬间，她顿时感觉那些一直纠缠着自己的疼痛感减缓了许多。 于是她也向李牧寒投去了感谢的眼神。 而这一切都被修女看在眼里，她并没有要阻止的打算，因为在她看来，夏玥和李牧寒绝无可能通过此次试炼。 夏莉雅大小姐无需担心，而那只恶魔，还有这只杂种血族，都一定会死在这次审判之中。 第197章 舞会 “请血月教会十三机枢第九席，修女大人对决斗审判做出最后指示。” 颜羽坐在审判长的位置，而她的旁边，第一旁听席上则是林泽。 修女闻言之后提裙行礼，随后走到了李牧寒和夏玥眼前。 “夏莉雅大小姐，您应该很清楚圣女的舞会。” “嗯。” 夏玥冷冷地看着修女，似乎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那我也不再多做解释了。” “啊？等等，那我呢？” 李牧寒赶紧举手提问，但却被修女直接给无视了，就见修女微微抬手，她的手中已经出现了两个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手环。 “请两位，带上这个手环。” 夏玥没有犹豫，她从修女手上接过了手环戴在了手上，李牧寒拿起手环看了看，见夏玥都戴上了，自己也没有多说什么。 手环戴在手上的时候明显感应到了什么，它淡蓝色的光芒开始逐渐扩散，而后两只手环扩散的光芒交汇到了一起，仿佛是达成了某种共识一般又缓缓衰弱，最终光芒熄灭之后所留下的竟然是一根由光芒所组成的丝线。 丝线的两端分别连接着两人的手环，也就是说，现在两人就像是被拴在了一起一般，这种感觉还挺奇妙，李牧寒甚至可以透过这根丝线听到夏莉雅那缓慢的心跳。 “检查完毕，我这边没有问题了。” 修女在看到两手手环上缠绕的丝线之后微微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看着颜羽笑着说道。 “嗯。” 颜羽点了点头，随后起身说道。 “决斗审判，现在开始！” 轰—— 原本刚才还敞开着的审判厅大门轰然关闭，李牧寒知道，在这三天的时间里，这审判厅的门都不会再次打开。 等等。 那他们吃什么？ 这一瞬间他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睡觉怎么办，上厕所呢？ 可还没等他脑子里得出这一切的答案，他已经感觉手腕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 低头一看，那根晶莹的丝线已经被绷直，而另一头的夏玥正朝着那铁处女走去。 “愣着做什么，快点。” 夏玥回头看着李牧寒，又动了动手腕。 虽然还是有很多疑问，但此时此刻也没办法了，既然已经开始，那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全力以赴。 他和夏玥一同走到了铁处女边，随着修女抬手打了一个响指，那瘆人的铁处女缓缓打开。 里面并不像李牧寒所想的那样布满尖刺和鲜血，反而是十分干净，什么都没有。 “进来。” 夏玥率先走进了铁处女，她看着李牧寒拽了拽手中的丝线。 李牧寒就这样被她拽进了铁处女。 就在他进入的瞬间，铁处女开始缓缓闭合，最终将两人完全吞噬。 “等等，这是否有些太拥挤了。” 黑暗之中，他和夏玥此时面对面，胸口贴着胸口，他能感觉到夏玥的头顶就抵在他的下巴上，洗发水和一缕淡淡的清香不断从下方传来。 还好她是个平板，不然这空间就更挤了。 “你在想什么？” 夏玥微微抬头，看着李牧寒，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疑惑。 卧槽，这小妮子，现在会读心术了？ “我，我在想，这试炼该不会和鬼屋一样吧，是不是等下还会出现一条密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 夏玥仍然胸有成竹，就仿佛是早就已经熟悉这里的一切。 果不其然，夏玥话音刚落，李牧寒就听到脚下传来一阵咔咔声。 “什么b动静？” “抓紧我。” “啊？” 还没等李牧寒反应过来，他脚下原本踩着的地面突然一空，他整个人瞬间开始往下坠落。 还好夏玥及时一把抱住了李牧寒，而后在下坠的黑暗空间之中展开了双翼，两人的身影缓缓滑向了那几乎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让你抓紧我。” “......抱歉，我的手当时不知道应该抓哪儿。” 与此同时，在那无边的漆黑中，李牧寒的感官被拔至极限，他似乎感觉到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仿佛存在着什么东西，这东西气息无比强大且又极具神秘，和之前自己所遇到的那些异类完全不同。 “要开始了。”夏玥紧紧地抱着李牧寒，缓缓地在黑暗中滑行。她的眉头微皱，仿佛感应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 在她的话语刚落时，周围的一切瞬间被光明所吞噬。 黑暗的空间在一瞬间变得明亮起来，仿佛太阳从地平线升起，驱散了所有的阴霾。李牧寒终于看清了周围的一切，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震惊不已。 他们竟然是滑行在一处巨大的舞台之上。这舞台犹如一个奇迹，展现着无尽的宏大与神秘。 李牧寒瞬间想起了自己灵魂之中的那座万魔歌剧院，然而却又有很大的不同。 这里没有拥挤的观众席，没有封印恶魔的庄严雕像，有的只是舞台中央那名令人惊叹的少女。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是一座精雕细琢的冰雕，优雅而冷艳。 她的眼睛轻闭，面容清秀，如同初冬的雪花一般纯净，又带着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冷漠。 她的身姿曼妙且孤挺，像是冰雪中的一株孤傲的松树，那种气质，既令人敬畏又让人忍不住想去温暖。 她的存在，仿佛是这个舞台的灵魂，让整个空间都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这是......什么情况？这是特管局的地下？不对啊，我去过地下三层，不是这样的啊.......” 当二人的脚步缓缓降落在地面之后，李牧寒环视四周，显得极为迷茫。 “你应该见过特管局为一些特殊的异类所打造的独立空间吧？” 夏玥缓缓收拢了翅膀，她和李牧寒不一样，再次来到这方空间，她更多的是感到怀念。 “这里也是差不多的结构，但......这里存在的时间更长，空间也可能和你所熟知的有所不同。” “不同？” 李牧寒有些疑惑，而夏玥之后的变化，让李牧寒知道了这不同到底来源于何处。 就见夏玥的翅膀开始缓缓消散，她的头发也逐渐变回了黑色，血族形态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解除。 “看到了吧，在这里，所有的界域力量都会被遏制，你也一样，现在的你连界域都无法展开，要想通过试炼，我们必须要合作。” 听了夏玥的解释，李牧寒微微催动起了体内的恶魔之力，但就像是信号被屏蔽了一般，所有的恶魔和力量都在这一瞬间陷入了某种让他后脊背发凉的静默当中。 就仿佛是那些恶魔从来都不存在一般。 但恶魔之力所带来的身体素质还存在，也就是说只是无法化身为半恶魔状态而已。 “所以，试炼究竟是什么？” 李牧寒接受了这空间的独特之处，同时询问夏玥。 夏玥抬起手，指了指站在他们不远处的那尊冰雕少女，以及她胸口处散发着的冰晶之心说道。 “完成舞会，击碎圣女的冰洁之心。” 第198章 优雅，永不过时 “打碎她的心？她是异类吗？” 李牧寒问道。 夏玥摇了摇头。 “不，她不是异类，也不是人类，只是一个虚假的圣女，甚至都没有生命，按照别人所编织的命运丝线所行动的一具傀儡。” “那就好办了啊。” 李牧寒直接朝着那冰洁少女走了过去，他一边扭了扭手腕，一边看向那少女胸前散发着光芒的冰之心。 “直接打碎不就......” 唰—— 就在李牧寒的手臂刚刚扬起，拳头紧握，击向那位冰雕一般的少女的时候。 空气中猛然划过一道刺眼的寒光。 一把剑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逼李牧寒的面庞。 这剑刃之快，几乎超越了李牧寒的感官反应。 或许是身处这个特殊空间，他的力量被某种无形的束缚所限制，导致他的感官变得迟钝。 但不论原因如何，事实是，他无法避开这凌厉的一剑。 千钧一发之际，李牧寒感到手腕猛然一紧，似乎有什么力量在将他往后拖扯。 他身不由己地倒在地上，几乎在同时，那剑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划过。冷风划面，使他一阵颤栗。 随后，借着这个跌坐的空隙，李牧寒终于看清了出剑之人。 那是一名身披铠甲的骑士，他的装束和手中的西式长剑都透露出一股古老而庄严的气息。 此刻，他正回剑在手，似乎随时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手腕再次被某种力量拽动，李牧寒直接被拽回到了夏玥的身边。 而后她抬起手对那骑士做了一个禁止的动作，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退下，舞会还未开始。” 那骑士的动作突然僵住了，就像是接收到了某种指令。 他缓缓收剑入鞘，转身走向了舞台边缘。 李牧寒惊异地发现，舞台边缘站着密密麻麻一排的骑士，他们全都身穿铠甲，手持长剑，带着头盔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 每个骑士无论是身上的铠甲或是体型都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复制粘贴创造出来的一般。 夏玥转头看着李牧寒，她手上的手环和丝线还在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刚才她也是在李牧寒千钧一发之际将他拽了回来。 此刻，她慢慢蹲在李牧寒身前，伸出手，捏了捏李牧寒的脸。 “小恶魔，在这里要听姐姐的，知道了吗？” 李牧寒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后站了起来。 “夏玥，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啊？” “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先告诉你这里的基本规则，圣女的舞会，一共五幕，第一幕，骑士进行曲，第二幕，小步舞曲,第三幕，帕凡舞曲，第四幕，战争协奏曲，第五幕，王女悼念曲。” “......有流行歌曲吗？” 夏玥白了李牧寒一眼，让他先别插嘴之后继续说道。 “每一幕舞曲都会伴随着各种杀机，就像你刚才看到的，你的攻击性差点直接激活了第一幕舞曲，骑士进行曲，而在这里，你所仰赖的恶魔之力并不管用，如果要想通过所有的舞曲......” 少女慢慢朝着李牧寒十五度鞠躬，而后伸出了右手。 “女士，我能邀请你跳支舞吗？” “？” 李牧寒看着夏玥，一脸懵逼。 扑哧—— 随后他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今天夏玥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t恤外搭一件黑色的小外套，下身则是修身牛仔裤，怎么看也不像跳舞的样子啊。 可你别说，她的动作倒是非常绅士优雅，搭配她那张精致到令人叹息的面容，的确有内味儿了。 但她刚才叫自己女士？？啥情况，难道是我男子气概不够？ “哎哟~人家羞羞~” 李牧寒故意扭捏说道，结果被夏玥一脚踹在了屁股上，可她忘了自己的的手环和李牧寒连在一起，就在李牧寒跌落的时候她也被带着一起摔在了地上。 “你再捣乱，我不客气了。” 跌落的姿势有些特殊，夏玥压在了李牧寒的身上，气鼓鼓地看着身下的少年，从她微红的脸颊来看，做出刚才那些动作的时候骑士她也挺害羞的。 “好好好，我都听你的，你说啥就是啥。” “在这里，你得忘记你之前的战斗经历，所有的力量在这里可能都会被颠覆，你需要做的......” 夏玥说到一半，似乎陷入了沉思，随后她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 “算了，以你的智商，不如让你感受一次吧。” “啊？我的智商？是谁在交流大赛的时候被那两只摄魂怪转化成僵尸的？？？还搁这儿嘲笑我智......嗯，抱歉，你说，你继续说。” 在夏玥的瞪视攻击之下，李牧寒还是怂了，于是夏玥转身朝着冰之少女走去，迫于手上的手环和丝线，李牧寒也只能跟着过去。 在少女面前站定，夏玥先是十分优雅地鞠了一躬，随后说道。 “圣女大人，我们想进行一次舞会前的排练。” 夏玥的话就仿佛是一个启动信号，那原本轻闭着双眸的冰之少女眼睛缓缓睁开，她朝着李牧寒和夏玥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我们有三天时间，李牧寒，不用着急，跟随着我的步伐，我会引导你。”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要干嘛......” 下一秒，李牧寒拉住了夏玥的手。 “但不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护着你......” 夏玥缓缓转头，抬眼看着李牧寒，李牧寒也回以温柔的目光。 好，好，好。 这份温柔一定已经传达给她了，上大分。 但为啥她不笑呢？ 就在李牧寒疑惑夏玥为啥一脸木讷的时候，整个舞厅突然响起了激昂的舞曲。 “低头。” 夏玥淡淡的说了一句。 李牧寒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头瞬间埋地，一把长剑贴着他的后脑而过，还削掉了他一撮头发，夏玥顺势在李牧寒低头的瞬间搂住了他的腰，而后带着李牧寒身体优雅地转身。 正好又闪开了另外两把剑刃的劈砍。 “跟着我的步子。” 微微站定身形，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在激昂的骑士进行曲之下，夏玥的动作优雅至极，四周的骑士越来越多，但她却丝毫不慌乱，用精巧的舞步躲避攻击的同时还在引导着李牧寒。 夏玥低声对李牧寒说了一句。 “不要乱。” 说完这句，夏玥手轻轻抚在李牧寒的胸口，抬眼看向他，随后将李牧寒身体推出，自己也借着推力小步后撤，一把长剑瞬间从中间劈砍而下，长剑直接穿透了丝线，狠狠劈砍在了地板上。 两人后退到一定距离的时候又被手环上的丝线所拉扯。 “回来，小心身后。” 夏玥轻轻勾手，李牧寒立刻上前两步，在躲开了身后骑士的攻击的同时也再次和夏玥贴紧在了一起。 “妈呀，你如此优雅，我却如此狼狈，我感觉自己好像一个溜溜球。” “闭嘴。” 虽然很恼怒李牧寒总是破坏气氛，但不得不承认，只要有他在，就算再紧张的时刻，也总是能找到一丝乐趣。 第199章 变奏 “注意节奏，脚步别乱。” “我，我已经是全力以赴了！” 李牧寒与夏玥此时仿佛是身处在一场骑士战阵当中，迎合着那激昂高亢的骑士进行曲，两人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应对着目前的情况。 夏玥如同一名在战场之上起舞的飞花，步伐坚定且干净利落，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完美配合着音乐的律动，同时也闪过了那一次又一次逼近她身侧的长剑。 顺便她还是不是会动动手腕辅助一下有些狼狈和狗吃屎一样在地上跳霹雳舞的李牧寒。 “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李牧寒一个恶狗扑食，躲过了两名骑士的夹击，但也带着夏玥的身体差点失去了平衡。 夏玥微微皱眉，在被李牧寒力量拽着下蹲的同时双手轻点地面一个利落的前空翻躲过了身侧的攻击。 “咱们不进攻吗？” 李牧寒没有忘记夏玥刚才说的规则，但是他只记住了最后一条。 击碎冰之圣女的核心。 所以他此刻一边用自己的方式躲避着攻击一边试图去接近那冰之圣女。 可他很快发现，那圣女明明就在舞台中央没有移动，但自己却无论如何也接近不了他。 “.....这些骑士并不是胡乱攻击。” 他身子后仰，跌坐在地上躲过了前方的一剑，而后一个鲤鱼打挺瞬间又跃了起来。 “他们就算打不中我们，但也在有意无意引导着我们的脚步，让我们无法靠近舞台中央？” “注意节奏.......注意自己的舞步，如果不迎合曲子，我们永远也接近不了圣女，明白了吗？” 在夏玥的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李牧寒的眼睛捕捉到了前方骑士阵列中出现的一个空隙。他心中一动，这群骑士总算是露出破绽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也在这一瞬间露出了破绽，因为实在不擅长舞蹈，即便夏玥一直在引导他。 可想要一直不失误那是不可能的。、 在一个合拍的舞步他的节奏乱了。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所有的一切协调都被打乱了。 “别着急，调整呼吸，跟上节奏。” 夏玥轻盈踏步来到他的面前，想帮李牧寒找回节奏。 可已经太迟了。 节奏的变化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些骑士就仿佛是抓准了李牧寒并不擅长舞蹈一般，随着激昂的骑士进行曲到达高潮的时候。 所有的骑士都将攻击倾斜给了这个菜鸟。 “要怎么做？” 李牧寒明显也感觉到了现场气氛的变化，他努力调整步伐跟上夏玥，但他已经错的太多，无法再找回自己的节奏。 每一次闪避攻击都变得越来越吃力，而这样导致的后果就是夏玥的步伐也开始有些受到了影响。 “顺其自然。” 夏玥双手搭在李牧寒的肩膀上，微微抬头看着他，而后冲他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微笑。 “别忘了，我们只是在排练。” “嗯。” 就在这时，两名骑士的长剑从死角袭来。 李牧寒深吸一口气，凭借着过人的反应能力，侧身躲过了一名骑士劈来的长剑，随后迅速出手，准确地夺过了那骑士手中的长剑。 “节奏都乱了，没问题吗？” 李牧寒手握骑士长剑一边格挡住攻击一边对夏玥说道。 “如果你已经明白了这场试炼的含义，那就没问题，试试看吧，用你习惯的方式战斗，这场试炼会有什么变化。” 夏玥尽可能配合着李牧寒，同时她的从容不迫也让李牧寒原本因为自己打乱了节奏有些不安的心再次稳定下来。 “这一次，换我跟上你。” 夏玥借着小步踏前的时机凑到了李牧寒的耳边，低声说道。 “那就跟上。” 李牧寒轻搂少女纤细的腰身，而后两人默契一笑。 随即李牧寒转身冲入了骑士阵列之中。 在那骑士身后所守护着的冰之圣女依然用一种温和的笑容注视着二人，仿佛是在欣赏二人的表演。 但在李牧寒彻底不顾及节奏之后，她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了。 李牧寒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利用灵活的身姿，侧身一挥。只听得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面前的两名骑士被他强大的力量击退。 一击得手，李牧寒士气大振，他毫不犹豫地朝着冰之圣女的方向冲刺。 而夏玥则是始终用自己的步调调和节奏，让这场演出不至于被完全搞砸。 “跟得上吗？” 李牧寒一脚踹开一名骑士之后回头对夏玥说道。 “顾好你自己，笨蛋。” 夏玥一个优雅的侧身回旋躲过了几名骑士的攻击之后朝着李牧寒吐了吐舌头。 李牧寒会心一笑，而后转头看向那依然面若寒霜的冰之圣女。 他的目标明确，就是圣女胸前闪耀着微光的冰洁之心。 可就在李牧寒以为自己可以这样势如破竹来到那冰洁圣女面前的时候，一切倏然发生了改变。 霎那间，所有的骑士头盔之中都闪起了一抹猩红色的光芒。 那光芒诡异而神秘，仿佛带着无尽的魔力。原本明亮的舞台此刻也被一层血雾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原本明亮的舞台此时也被一层血雾所笼罩。 “......看来我已经维持不了舞步了。” 夏玥长舒一口气，随即停止了舞蹈。 “会怎么样？” 李牧寒问道。 “自己体验一下呗。” 夏玥朝着李牧寒露出了小恶魔一般的笑容。 “你这人......最近越来越爱捉弄人了。” 李牧寒刚抱怨一句，立刻就体验到了夏玥口中所谓的乱节奏所带来的影响。 原本那些他还能应付的骑士，此刻动作和力度都比刚才快了十倍不止。他心中一惊，意识到情况正在急转直下。 不仅如此，两人的节奏都乱掉之后，那原本高亢振奋人心的音乐此刻也突然变奏，变得低沉而诡异，令人心神不安。 而那冰之圣女也在此刻缓缓张口，吟唱出了诡异的歌声。 那歌声就仿佛直击人的灵魂，让人不由自主地恐惧和战栗，整个舞台的氛围一下子从骑士战场变成了恐怖片。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那扭曲又刺耳的交响乐与圣女口中不断吟唱的近乎于诅咒的歌声不断地折磨着两人的耳膜，甚至是大脑。 砰—— 李牧寒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剑柄，顶住了身前几名骑士凶猛的进攻。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传到自己的剑上，震得他虎口发麻。 那近在咫尺的冰之圣女，此刻也被越来越多的骑士所包围。 那圣女原本温和的目光，此刻也随着音乐的转变而变得诡异又疯狂，但很快，这种疯狂的眼神也被无数的骑士所遮盖，让李牧寒看不到了那最后一丝的希望。 砰——砰—— 随着每一次的撞击声，骑士们的长剑不断从四面八方砍来。 李牧寒每一次招架都感到比上一次更加吃力，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压迫着他。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 周围的骑士越来越多，他发现自己连退路都快被堵死了。 在这个狭小的舞台上，骑士们已经可以说是水泄不通了。 就在李牧寒退无可退，头顶即将迎下四五把长剑的当头劈砍时，他的手腕被人猛地一拽，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朝后倒去。 而后夏玥在他摔在地上之前轻轻搂住了他的腰，两人此刻的脸贴的很近，近到李牧寒甚至能感觉到夏玥因为刚才的舞蹈而轻微呼出的热气。 “体验到了吗？” “......嗯。” 李牧寒瞬间感觉是不是拿错剧本了？怎么感觉自己像个小媳妇儿？ “排练结束。” 夏玥抬起手，在那些骑士的剑锋即将朝两人劈下的时候打了个响指。 那些锋利无比的骑士长剑倏然静止，就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忘记了流动，萦绕在舞台的那些扭曲可怕的音乐也戛然而止，一切都归于了沉寂。 片刻之后，李牧寒发现那些骑士缓缓收剑入鞘，其中一名骑士还走到李牧寒面前，他一言不发，然后朝李牧寒伸出了手。 李牧寒原本还有些疑惑，不知道他要干嘛，难道是要把自己从地上拉起来？ 这些骑士人还怪好嘞。 但当自己伸出手想握住那骑士的手铠的时候，那骑士却对李牧寒竖了一个中指，然后又指了指李牧寒另一只手上握着的长剑。 “......没礼貌。” 李牧寒有些不情愿地将自己刚才夺来的长剑还给了这名骑士。 于是所有的骑士都开始有条不紊地走向舞台边缘，他们的动作整齐，仿佛是被设定好的程序一般。 当所有骑士都撤下舞台之后，夏玥才一把揪住了李牧寒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嗯，怎么说呢，以第一次来说......” 夏玥将李牧寒慢慢拉起来，而后故作深沉地说道。 “不及格~” “......夏老师你真的很严格哦。” 第200章 就当是一场游戏 在确认那冰之圣女已经再次闭上了双眸，陷入了沉寂之后，夏玥这才抓着李牧寒的手臂，带着他来到了舞台的另一边。 “就像我之前和你说过，在这里要忘掉你所有的战斗方式，恶魔之力也好，界域也好，就像刚才那样，如果不按照这里的规则，难度会成倍上升。” “可是.....” 李牧寒挠了挠头，夏玥的话他并不是不能理解，但谁又能都像张无忌一样为了学习太极拳就立刻忘掉所有的战斗方式呢。 刚才自己很努力在学习模仿夏玥的舞步了，但很遗憾，他做不到，也许开启界域之后的感官和反应速度能跟得上。 但仅凭现在的身体情况的确十分困难。 “我明白，这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当初我和她被困在这里三个月才通过了这场试炼。” 夏玥在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回忆起了以前的某些事。 李牧寒则是立刻抓到了这句话的重点。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想问了，你以前来过这里吗？和某人一起？” 夏玥点了点头，她也没打算隐瞒。 “嗯......这里......是我母亲创造出来的空间。” 这个李牧寒已经猜到了，但还有另一个问题。 “......你和谁参加的试炼啊？”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紧张，一开始他不知道在害怕什么，他希望听到答案，但是又很怕从夏玥的嘴里说出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的名字。 虽然夏玥活了很多年，但根据李牧寒观察，这厮应该没啥恋爱经验。 但...... 万一呢？ “和那个白痴，夏露尔。” 呼—— 李牧寒顿时松了一口气，而也就是在此时，他才真正明白自己害怕的是什么。 看到李牧寒这个反应，夏玥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双手环抱在胸前，用略微有些挑衅的目光微笑着看向李牧寒。 “吃醋啦？” “......没有。” “你也知道这种感觉不好受了？你知道之前你让我体验到了多少次这种感觉吗？” “......？？？” “那头蠢狼就不用说了，她本来就是一头喜欢发情的野兽，连梦魇和来自扶桑的那些异类你都不放过，你到底......” 说到这里，夏玥突然闭上了嘴。原本，她只是想调戏一下李牧寒，让他也体验一下那种不安的感觉。 然而，随着话语的出口，她的情绪却越来越激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她。 现在真的很想一拳打烂这个男人的脸...... “抱歉，我知道这种感觉了，我以后一定会小心的。” 却没曾想，一向和木头一样的李牧寒，这一次居然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夏玥的头，然后用十分温和的声音对她耳语。 “你知道就好......哼。” 夏玥被他的举动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别过了头，心里五味杂陈。 但她并没有拒绝李牧寒的触碰，那双熟悉而温暖的手依然停留在她的头发上。 “也就是说，你和夏露尔也像刚才那样在这里战斗过，你们......感情有那么好吗？” 李牧寒将话题拉回到了现在。 他实在无法想象夏玥和她妹妹，或者说姐姐像两名舞者一般互相配合战斗的场景。 “哪家姐妹一出生下来就是仇人......那件事虽然是我不对的，但夏露尔被母亲宠坏了，她看不起人类，看不起其他的异类，她虽然不会主动伤人，但对生命的漠视也酿成了好几次大祸，但不论如何，在当时她还是个蛮可爱的妹妹。” 说起夏露尔，夏玥的语气明显有了一丝变化。 虽然她竭力想表示自己对这个姐妹的不关心，但她那字里行间所无意间透露出的一丝温柔还是让李牧寒感觉到了她们的关系并非一开始就不可调和。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可以创造一个机会，让这两个不坦率的吸血鬼好好坐下聊聊。 就像他之前对塔纳托斯与修普诺斯做的那样。 “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你继续说吧，当时怎么通过这次试炼的？” “其实也没什么太困难的，主要就是.....遵循他的规则，你喜欢玩游戏，你应该明白，游戏都是有规则的，比如你经常玩的那个什么.......王者农....” “去你的，你才玩农，不过你说的话我大概理解了，就是如果理解了规则，那么这就是异常游戏。” 夏玥用力点了点头，一双明亮澄澈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光芒。 “忘记这是一场战斗，李牧寒，把它当做一场游戏。” “可是......我一点舞蹈基础都没有啊，而且我刚才已经很努力想跟上你了，但我好像很多动作都没法像你一样做的那么行云流水。” 李牧寒挠了挠头，刚才夏玥的战斗他看的很真切，踏着舞曲的节奏便是游戏的规则，至于反击，那也必须要建立在这个基础上。 像刚才李牧寒没跟上，所以乱了节奏，所以规则也会根据你的行动发生改变。 但现在问题来了，李牧寒根本不会跳舞。 “嗯，你当然跟不上啊，因为那是女生的舞步。” 夏玥慢慢朝他伸出了手。 “我们还有三天时间，我会好好引导你，你的身体被恶魔之力浸润过，就算现在暂时无法引开启界域，但你的身体素质和运动神经都应该已经算是人类顶级的存在了，放心吧，我可是最好的老师。” 李牧寒有些半信半疑，但还是慢慢地握住了夏玥的手。 对于其他事情，他可能还有信心，但是对于跳舞，他实在是没有底。 “别担心，把这想象成一种游戏。”夏玥轻轻地引导李牧寒走向舞台中央。 “我会先教你男生的舞步，先生，只有一个要求，在跳舞的时候，别吐槽，别恶搞，别逗我笑，能做到吗？” “......我看起来像搞笑男吗？” “问你，能不能做到。” “就算不能，你让我做到，我也必须做到。” “嗯，那......第一幕，骑士进行曲，排练开始。” 随着音乐的响起，冰之圣女缓缓睁开了眼睛，同时被激活的还有那些铠甲骑士。 ...... 与此同时，审判庭之中，原本感觉有一种神性的力量在温润自己身体的千宫月此时又陷入到了巨大的痛苦之中。 “.......” 她后背的翅膀断裂处已经开始渗出鲜血，而且随着时间不断推移，这种伤口的恶化还在加深。 “你撕裂她翅膀的时候做了什么吗？” 林泽似乎是看出了千宫月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就算是翅膀被撕裂，但特管局的医疗部已经进行了应急处理，照理来说，即便不会痊愈，但也绝不应该恶化才对。 那么久只能有一个可能。 被林泽盯着的奈亚拉托提普并没有回答，只是脸色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第201章 不可描述之神 修女的无言微笑印证了林泽的猜想。 她走到千宫月身边，赫然发现她的后背翅膀断裂处已经长出了密密麻麻的小触须，这些触须仿佛是有生命一般不断摇晃着，甚至还在贪婪地想要侵入到伤口的更深处。 这些出自一名叫洛夫克拉夫特作家笔下的神灵总是喜欢用一些让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的方式来展示自己的神力，但此前从未听闻过有人真的目睹过这些所谓的外神，旧日支配者以及古神的存在。 可这个世界，包括华夏历史上的确也出现过几次和这种神祇的作风很相似的事件。 甚至于这些事件连特管局都无法掌握其全貌，就更别说对其进行收容了。 在林泽接触网络之后，她了解到有人在网上杜撰了一个叫做scp的基金会，她甚至觉得创立这个基金会话题的人可能就是某个特管局的工作人员。 这件事也让各国特管局高度重视。 但靠着多国高技术力人才一个月的追查之后，却只得到了一个完全没人看得懂的代码，而在十年前，一名叫谢承天的特管局工作人员解析出这代码应该是某种不知名的咒语，但在未得到其验证之前，最好不要轻易将其念出。 谢承天曾经是天海市特管局科学理事会的副会长，虽然后面因为工作原因和其师弟卫兴昌一起调到了西北的玉廊市担任局长。 虽然看上去是升职，但谁都知道玉廊市那地方和天海市没得比。 不得不说，谢承天的确是个人才。 他在离开天海市特管局之前将那些神秘代码按照自己的理解进行了翻译，得出的结论是这并非出自人类之手，甚至并不是来自蓝星的生物。 研习道术的谢承天和前任工程部部长交换了意见，最终确认这咒语类似于某种召唤媒介，而通篇召唤咒语所蕴含的气息与所描述的形式与洛夫克拉夫特笔下的外神高度相似。 最后谢承天死在了玉廊市，他的另一个师弟黄自在则是现在都还在研究那串神秘的咒语，虽然这都好几年过去了也没什么进展。 而现在，林泽明白，眼前的这个声称自己是外神的女人，正在用她的方式向林泽等人展示着特管局这么多年都无法解开的那个秘密。 亦或是在展示另一种神的存在方式。 “有什么问题吗？林局长。” 修女在看到林泽的笑容逐渐消失之后，也没有任何的慌乱，甚至是带着一丝戏谑。 “血月教会对非纯血的血族一向秉承格杀勿论的态度，所以我在追杀她的时候用了点手段，应该也是很正常的吧？” “现在决斗审判不是还在进行吗？她现在的情况，估计撑不到审判结束，这样也符合规矩吗？” 林泽问道。 她在看到那铁处女的时候就明白，这东西不是一般的法器，它是一个微型的空间，和特管局给一些异类所制造的空间不同，这个空间更为严谨而且拟真，且稳定性极强。 就连她都对制造出这方天地之人感到了钦佩。 可她同时也能感觉到，这空间里的时间流逝和现实是不同的。 修女所说的三天，在那铁处女的空间里估计也就是三个小时。 可现在，千宫月的身体正在急速恶化，别说三小时，可能三十分钟之后，这些触须便会爬满她的身体。 更让林泽感到有些气愤的是这些恶心的小东西并不是一开始就苏醒的。 而是在特管局对千宫月进行了紧急的治疗之后才被唤醒的。 也就是说，这个名叫奈亚拉托提普的外神早就知道特管局一定会对千宫月进行治疗，而她在其身上所埋下的这些东西的触发条件也就在于此。 等于是说借着华夏特管局医疗人员之手，亲自给千宫月的脖子上套上了绞刑绳。 “并无违规，林局。” 但回答林局的不是修女，而是坐在审判官席位上的颜羽。 “根据决斗审判的规则，一旦审判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将交由命运所决定，如果犯人没能撑到自己的代理人为他带来救赎，那也只能是命运的一环。” 决斗审判，一个犯人想自己掌控命运的方式，但却还是逃离不了宿命。 林泽苦笑了一声，随后慢慢抬起手，可她的手还没接触到千宫月的头，就被修女的咳嗽打断。 “咳咳~林局，您现在的行为，才是违规哦？” “让她稍微舒服一些也不行吗？” 林泽转头，带着一抹淡漠的微笑看着修女问道。 “是的，请尊重我们的决斗审判。” “......我......没事，我会撑到......主人回来。” 千宫月似乎是不想让林泽为难，她面前站稳了身形，深吸了一口气，但很快她的身子又开始摇晃起来。 林泽无奈的叹了口气，最后只能转身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但她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在发现修女正在看着自己打电话的时候，林泽笑着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修女愕然发现，自己竟然完全听不到林泽到底在说些什么。 “请不要做多余的事......林局，这事关两国特管局。” 林泽似乎也通完了电话，她放下手机，朝着修女微微点了点头。 ...... 而在那方另类天地之中，李牧寒和夏玥再次结束了排练。 算上第一次，他们目前为止已经进行了七次排练。 而这一次是最成功的一次。 虽然没有摧毁掉圣女的核心，但也基本保持了全程节奏没有乱。 李牧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跳舞可真的算是一门学问了。” 他几乎已经感觉腿有些发酸了。 这还是多亏了他跳的舞步基本都是男生的步子，而夏玥的动作要比他难得多，此时却脸不红气不喘，见李牧寒已经累得坐在了地上，少女反而是发出一声冷笑。 “这么虚啊？” “卧槽！你可以说我笨，学得慢，但你不能说一个男人虚！” 李牧寒立刻又从地上站了起来。 学得慢？夏玥细品李牧寒的这三个字，而后缓缓叹了口气。 仅仅一天时间就几乎掌握了自己教给他的所有舞步，即便是有恶魔之力加持的体质，这种学习能力已经是非常可怕了。 但她嘴上却不饶人。 轻轻用手扯住了李牧寒的衣领将他拉进，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李牧寒说道。 “那......这位大人，能请您，正式和我跳一支舞吗？” 第202章 可惜长了张嘴 正式？ 李牧寒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 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正式的意思是，不排练了吗？” “足够了。” 在那个瞬间，短短的三个字从夏玥的口中轻轻吐出，犹如一颗晶莹的露珠，满载着夏玥对眼前少年的信任。 那是一种无条件的信赖，一种不言而喻的肯定。 他也不再扭捏，心中的疑虑和不安瞬间消散。他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温暖的微笑，像是初升的阳光一般和煦。 而后他缓缓地向后退了一步，做出了微微欠身的姿势，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则缓缓向夏玥伸去。 “能请您跳支舞吗，女士。”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和李牧寒之前那种随意的个性完全不同。 ...... 夏玥看着他，眼中满是惊讶。 她微微张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看着李牧寒按照她的指导做出的邀舞动作，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直到此时少女才回想起，李牧寒的这种大大咧咧更多的时候是一种自我保护。 而现在的他，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充满了成熟与冷静，让时间都为之静止。 “......这样对吗？” 见夏玥一直没说话，李牧寒朝她露出了一丝尴尬的微笑，仿佛在询问她的意见。 “......嗯，虽然有点不适合你。” 夏玥回过神来，看着他那个有些生涩但无比真诚的微笑，心中的某个角落仿佛被轻轻触动。 最后，她点点头，缓缓搭住了李牧寒的手，朝她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但是......挺帅的。” 两人走到了舞台的边缘位置，这里是舞步开始的起点，在这舞台上，一切都有着它的规则，李牧寒问过夏玥，如果是不了解规则的人来到这里怎么办。 夏玥没有说话。 于是李牧寒明白了，这里就是以为母亲给两个孩子制造的玩具，而如果无关之人擅自闯入，那等待他们的结局可能就只有一个...... “冰之圣女，请开始这场舞会。” 夏玥与李牧寒互相扶着对方的手，恭敬地朝着那冰雕一般闭着双眸的少女缓缓行礼。 话音刚落，冰之圣女的眼眸慢慢睁开，而这一次，李牧寒明显感觉到了和之前的不同。 首先是他们自身的变化。 原本自己穿的是一件宽松的卫衣和牛仔裤。 但现在，当他再次低头看向自己，他发现自己竟然换上了一身华丽的礼服。 这身礼服红白相间，精致的面料和得体的剪裁仿佛专为李牧寒量身定做，完美地展现出了他高挑的身材，又遮掩住了李牧寒比较瘦削单薄的缺点。 更令人惊讶的是，当李牧寒换上这身衣服后，他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个平日里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他，如今在华丽的礼服的映衬下，变得高贵而优雅。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微笑都充满了自信和魅力，仿佛他已经从一个随意的少年蜕变成了一位真正的王子。 “卧槽，皮肤！” “......闭嘴，还记得刚才答应我的事吗？” 见到李牧寒帅不过两秒立刻又要开始习惯性的吐槽，夏玥赶紧瞪了他一眼。 “抱歉抱歉，没绷住，我保证下次......” 就在李牧寒回头看向夏玥，想和她解释的时候，他整个人彻底呆住了。 因为夏玥的衣着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穿在她身上的是一件白色的晚礼服。 这件晚礼服设计简约却不失高雅。 肩带细如游丝，轻轻搭在少女那洁白如凝脂般细腻光滑的肩头上。 衣料似云雾般缥缈，笼罩着一种朦胧之美，在灯光下流转着令人难以捉摸的光泽，裙摆修身而流畅，贴合夏玥纤细而又优美的身姿，就连夏玥的平胸似乎都在设计的考虑范围之内。 胸前一抹冰蓝色的鸢尾花点缀很好的将人们的视线转移到了其他地方，而不是扼腕叹息少女那发育不良的胸口。 而晚礼服的腰间没有华丽装饰，只有裙料自然交错形成简洁优雅的线条设计。 整件晚礼服最让人称奇之处，在于它完美契合了夏玥冷若冰霜的个性，冷艳清逸、宛如早晨第一抹阳光照耀下的露水般清亮闪耀。 此时的夏玥正将她那一头黑色的长发高高竖起，在她盘起头发之后，几枚精致的发饰也同时出现在了她的脑后，帮助她固定住了那些柔顺易散乱的发丝。 注意到李牧寒呆愣的目光，夏玥疑惑地歪了歪头。 “怎么了” “......你这是特效皮肤，我这是白嫖皮肤。” “你刚刚答应我什么？” “呸呸呸，我错了，我闭嘴。” 多俊的少年啊...... 夏玥不禁在心里叹息。 可惜长了张嘴。 而冰之圣女没有再给两人去好好欣赏自己身上变化的时间。 当rideofthevalkyries的乐章萦绕在整个舞台上之时，也意味着这场试炼即将正式展开。 这首代表着女武神与骑士们在风云雷电中纵马飞驰与战场之上的古典乐曲几乎是从一开始便能将人们的内心带向最高潮。 骑士们如约而至，李牧寒和夏玥也松开了手，这首歌曲并非宫廷舞曲一般着重于二人的互动与社交性。 在这场属于天空与大地的战场之上，两人必须像是托付了后背的战友一般。 几乎全程两人的视线都不会有对方的存在。 守护同伴的后背，便是这场舞曲的关键点。 “放松，你做不好的地方我会弥补。” 来到舞台中间，看着手持长剑而来的骑士，夏玥对背靠着自己的李牧寒说道。 “米兔。” “？” “......额，我的意思是，我也一样。” “......你的发音不标准，下次还是说华夏语吧。” 冰之圣女缓缓抬手，仿佛是在欢迎二人靠近自己一般。 但经过了好几次训练的两人都很清楚，要想真正接近那名少女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而骑士们也踏着有规则的步伐，配合着音乐的节奏朝他们逼近而来。 “把手抬起来，放在胸前。” 夏玥对李牧寒说道。 “嗯。” 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李牧寒对她的话总是无条件信任。 这并不是最近才开始的，从第一天知道特管局，林泽让他带上胸前的那个所谓的“恶魔抑制器1.0”的时候，李牧寒就很清楚，自己身后的这位“战友”绝对不会背叛自己。 唰—— 一把骑士长剑赫然出现在了李牧寒和夏玥的手中。 看着剑身上倒映出的自己的面庞，李牧寒微微一愣，而后无奈一笑。 “难怪那骑士要对我竖中指，原来我自己有武器啊，战斗，爽！” “记住答应我的事哦。” “嗯，从现在开始，我是哑巴。” “乖。” 两人皆是一笑，随后开始了这场看似平静却暗藏杀机的试炼。 第203章 恶化蔓延 滴——答 审判厅之中，除了那挂在墙上的大型钟表指针走动的声音外，几乎已经没有了任何声音。 毕竟在场之人如果愿意，那是连呼吸都不用的，从这个角度上看，岑麟离场也不是一件坏事。 “唔......” 但很快这种寂静就被一阵呜咽声所打断。 千宫月实在是有些站不住了，她腿一软，几乎就要跌倒，可在她跌倒的瞬间，一把椅子被搬到了她的身后。 “你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做出这件事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恪守规矩的颜羽。 “谢，谢谢......我，我还可以......坚持。” 千宫月微微抬头。 颜羽的心猛地一颤，他突然发现那少女勉强挤出的笑容已经变得极其诡异。 因为此刻，她几乎一半的脸上都长满了细小的触须。 它们在少女的皮肤上蔓延，甚至有些触须已经开始钻进了她的眼眶。 那画面，既让人感到恶心，又让人觉得恐惧。 看上去既恶心又吓人。 颜羽的内心一阵翻涌，尽管他曾经面对过无数血腥和恐怖的场景，但眼前的这一幕却与众不同。 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触须，就像是有着生命一般，在少女的脸上肆虐，扭曲，颤动。 这些小东西扭曲着少女的容颜，将原本的精致面孔变成了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如果是普通人，也许光看到这一幕便会陷入某种疯狂。 “......” 颜羽深呼吸了几下，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她紧闭着嘴唇，没有说出一句话。 但她的内心却十分清楚，那只吸血鬼已经无法坚持到审判结束了。 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在那试炼之中可能过去了一天半。 就算李牧寒和夏玥能提前完成审判，但这少女......最多就只剩下二十分钟不到的寿命了。 那些触须的生长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 “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最后，颜羽只能像在对一个将死之人告别一般对千宫月说道。 千宫月明显知道了她的意思，那脸上原本勉强挤出的笑容逐渐消失。 她知道自己已经撑不住了，精神也几乎是在这一瞬间垮了下来。 “没有......” 少女微微低头，看着自己那已经长满了触须的手臂。 无数细小的触须每一次的蠕动都会让她感觉一阵剧痛。 而且这种疼痛还在加剧，她知道，自己的命已经快到尽头了，而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等待着她的都将是无尽的痛苦与折磨。 “......谢谢你们。” 颜羽点了点头，她将这当做了千宫月的遗言。 再抬头去看那修女的时候。 发现她一副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样子，颜羽有些愤怒。 她觉得这外神根本没有打算让千宫月接受什么决斗审判，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少女必死无疑，无论审判结果为何，都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给予别人虚假的希望，她践踏了人的尊严，也蔑视了律法与规则。 这古老且不知名的东西，现在已经成了颜羽内心最大的敌人。 可当颜羽又看向林泽的时候。 却发现对方正坐在旁听席上，轻闭着双眸，似乎一点儿也不关心眼前的事态。 她不禁有些疑惑。 难道林泽是已经接受了现在的事态发展，这不应该啊。 “额啊......” 哐当—— 而颜羽还在疑惑的时候，身前的千宫月突然从椅子上摔在了地上。 “喂，你没事吧。” 颜羽蹲在她身边，发现她身体的情况竟然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加严重。 那些触须的生长竟然还在加速，而且变得越来越狂热，少女的身体在这一刻成了它们最好的培养皿，无数的触须争先恐后迫不及待想要侵占这具完美的身体。 “医疗人员！” 颜羽实在忍不住了，她开始大声呼喊。 但修女却笑着阻止了她。 “执行官，请三思，如果天海市特管局执意要救这只畜生，那么很可能会影响到我们两国特管局的关系哦。” “......” 颜羽当然明白，她一向恪守规矩，但现在就让她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人死掉？ 虽然她是犯人，可她毕竟目前还在接受决斗审判。 “犯人如果死了，决斗审判还有什么意义吗？” 她试图反驳，但却如此无力。 “如果决斗审判中犯人死去，那么......一切都是命运的选择。” 修女双手合十，微微低头。 颜羽攥紧了拳头，就在她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哈欠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修女和言语同时回头看去。 就见林泽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微微睁开眼睛，而后笑着对二人说道。 “差不多是时候了。” 就在她话音刚落，整个审判厅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咒语声。 这声音仿佛一种的古老呼唤，每一个字似乎都充满着悠久的力量和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与此同时，在审判厅外的空地之上，一名道士正屹立于此。 道士身披青色道袍，头戴八卦帽，脸上刻着岁月的沟壑与冷静的沉稳。 他站在审判厅外宽阔空地上，双手结印，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世界中显得格外神秘。 嘴里念念有词，声音随风传递，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他口中不断念诵出古老的咒语，这些咒语并非任何道教咒令。 那言语之间似乎有雷鸣轻响，就连都开始波动起来。 随着他咒语的推进，整个审判大殿缓缓升起了一圈淡淡光芒，像是在聚集天地间最为纯净之气。 那些站在周围的工作人员在听到咒语声音之后都被这股力量所吸引，在不知不觉中屏息凝神。 “无关人员，立刻戴上耳塞。” 工程部部长墨巧腿上还打着石膏，杵着拐杖对那几名被咒语所吸引之人喝道。 她身体小小但却中气十足。 直接把那几个人喊得瞬间清醒，赶紧戴上了耳塞。 虽然他们并不能理解这道士所念诵咒文背后深邃复杂的含义和力量来源，但所有人能感觉到一种无形而强大压迫感自四面八方逼进。 仿佛是某种天地法则在这个地下空间内得到了响应。 而在审判厅内，听到这咒语的颜羽突然感觉心里十分烦躁，那种烦躁的感觉来自内心的深处，完全不受她情绪控制。 一种原始的冲动与暴力情绪在她的内心不断蔓延，直到林泽轻轻用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放轻松。” “......谢谢林局。” 林泽的手让她的思维瞬间清醒了过来，而那名修女此时似乎是因为愤怒而浑身颤抖，她转头死死地看着林泽说道。 “......我说了，别做多余的事。” 林泽耸了耸肩。 “不好意思，门外那人是超自然管理科第九小队的成员，你也知道嘛，这些研究超自然法则的人，脑子的都有点问题，经常就会在大街上念咒，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瞎捷豹扯淡！ 修女内心怒骂，同时指着门外说道。 “请你立刻让他停止。” 林泽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没办法啊，现在在场之人，在决斗审判结束之前，都绝对不能离开这里,你就让他念吧，反正距离决斗审判也就只剩下......一个小时了。” 第204章 急转直下 在黄自身上，之前的轻浮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如山的氛围。 他眼神坚定，每一次出声都仿佛应和着天地间的节奏。 这咒语不属于道教经典之中，有着浓厚的神秘色彩，它能够影响每个聆听之人的内心，但对于某些东西来说，这咒语就仿佛是天籁之音一般，可以让他们狂躁的进攻性顷刻之间化为一种舒适的宁静。 而被这咒语所影响的不仅仅是人的内心，还有那身上已经爬满了黑色触须的少女。 颜羽赫然发现，千宫月身上曲折缠绕、如同活物般蠕动着黑暗触须，在这诡异的咒语声中竟然渐渐失去了攻击性。 它们不再那么肆无忌惮地侵蚀少女纯净肌肤；相反，随着每一个字节振荡开去，触须好似失去了侵略本能，开始缓缓退却。 千宫月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她刚才已经已经蜷缩在地板上呻吟了，但现在，这种痛苦逐渐开始放缓，让少女有些担心这会不会是某种更大的折磨即将到来的前兆。 “你们为何会知晓这种咒语。” 既然知道阻止不了外面之人，修女便将矛头对准了林泽。 倒不是她没办法离开这审判厅，但在这个叫林泽的未知怪物面前。 即便是她这个外神也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对人类充满了好奇，也为人类留下了许多你们所存在的痕迹，可惜，千百年来没有任何人能真正抓住你们的尾巴，除了......” 林泽的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她缓缓将千宫月从地上扶了起来。 虽然少女身上的那些触须并未褪去，可现在已经都处于了一种休眠状态，她本人也恢复了一些意识，被林泽扶着缓缓坐在了椅子上。 “除了一个叫谢承天的男人，我也希望你能记住这个名字。” “谢承天......” 修女用华夏语呢喃着这个名字，她的表情变得凝重，仿佛光是念出这三个字，都让她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他就是外面的人吗？” 修女问道。 林泽笑着摇了摇头。 “谢承天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天妒英才，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但他所留下的东西，让我们可以很好地掌握住你们这群外神存在的证明，哦，对了，我和你说这么多，只是在和你说明我们有一名天才发现了你们的存在，并不是在说我在干扰这场审判哦。” 林泽很聪明地没有走进修女的陷阱。 如果她说出“对，而现在外面的人念诵的就是谢承天所留下的咒语。”那么修女会立刻以华夏特管局扰乱了审判为由立刻对千宫月执行死刑。 “......你们华夏，真是一片不容小觑的大地啊。” 最后修女只能无奈地苦笑一声。 但她并不着急，因为在那试炼之中，还有着另一手准备。 ...... 唰—— 李牧寒转身的瞬间长剑顺势挥舞，他的动作并不像是在杀敌，虽然干净利落但却无比优雅。 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杀气。 而就在他旋转身体的瞬间，原本在他身后的少女也以一种十分优雅的姿态紧贴着他的后背一同转体，她手中的长剑也顺势劈开了一副骑士的铠甲。 没有血腥味，也没有硝烟味。 整个舞台虽然充斥着杀戮与死亡，却宛如一场精心编排的演出，李牧寒和夏玥的每一次转身、每一次剑光闪过，都是那么的和谐与完美。 舞台上，光影交错中，他们仿佛是两条红色与银色的鲤鱼，在暗潮汹涌的骑士海洋之中穿行而过。 李牧寒身姿挺拔如松，长剑在手如同他身体的延伸。 他那近乎艺术般的挥剑姿势，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优美曲线，仿佛是把时间都凝固了。 少女紧随其后，她仿佛李牧寒影子里绽放出来的花朵。 她轻盈地跟随着他的步伐旋转着，在漫天飞舞中保持着惊人的默契和优雅。 丝缕耳发垂落，时不时拂过胸前的淡蓝色鸢尾花，晶莹剔透的花朵没有因为发梢的触碰而有任何的折损，反而随着少女舞动绽放开来。 这场演出没有激烈的战斗、没有鲜血四溅，甚至两个在场中战斗之人都没有进行过一次眼神的交流。 有的只是精准到极致、流畅到无懈可击的配合。 每一个动作都有其存在之意义——不多也不少——就像是经年累月排练过无数遍，在这个看似残酷却又惊艳至极的战场上展现了最高境界。 “李牧寒。” 这是演出开始之后，夏玥对李牧寒说的第一句话。 随着夏玥的话音落定，整个舞台仿佛被一种无形的信任所笼罩，两人之间的交流超越了言语，升华为一种心灵上的默契。 “交给我。” 李牧寒轻轻点头。 就在刚才的一个转身互换位置之时，骑士的防御出现了漏洞，而李牧寒目前是面向圣女，正好可以利用到这方漏洞。 他朝前踏步，原本与少女紧贴的后背也在这一瞬间分离，他迎合着节奏，抓住了骑士防御的漏洞。 而他的身后，少女手中骑士长剑横在身前，为他扫平所有一切后顾之忧。 冰之圣女眼见少年来到眼前，不闪也不避，反而是微微向其欠身行礼，随即张开双臂，展露出自己的冰洁之心。 “得罪了。” 李牧寒手中长剑突刺，随即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冰洁之心化作了粉尘。 音乐也在这一刻缓缓进入到了最后一小节，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这场演出暂时落下了帷幕。 所有的骑士都缓缓停止了动作。 没有掌声也没有聚光灯，但随着那冰之结晶的碎裂，所有的骑士都缓缓收剑入鞘，而后一齐转身，朝着舞台边缘走去。 “......结束了？” 李牧寒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头看着夏玥问道。 “嗯，第一幕结束了。” 夏玥轻轻挥手，手中的长剑瞬间消散在了空气当中。 “先休息一下，接下来是第二幕，我们......李牧寒！身后！小心！” 夏玥的声音刚落下，李牧寒就感觉到了身后一股寒气袭来。 他猛然转身，那原本微笑的冰之圣女此时已然变了一副样子。 她身上素白的长裙此刻已然一片血红，那一双淡蓝色的眼睛此时也是充斥着猩红。 她的手微微举起，手指轻轻指向了李牧寒，那原本微笑的嘴角，此刻突然裂开，露出了血族瘆人的尖牙。 “.......？” 李牧寒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一阵巨大的力量突向了自己的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夏玥猛地用手中的手环将李牧寒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而那冰之圣女也完全化作了如同血族一般的怪物，她三对巨大无比的恶魔之翼猛然伸展开来，手中也出现了一把血色之刃。 若是刚才夏玥没有拽回李牧寒，只怕此时那血刃已然刺入了李牧寒的眉心。 与此同时，本已沉寂的音乐也在此刻再次奏响。 这哪里还算得上是舞曲...... 混乱，无序，惊恐，扭曲。 这便是李牧寒对这新奏响的乐曲的第一印象。 第205章 复仇 “亲娘诶，你不是说第二幕是那啥.....啥子舞曲？” “小步舞曲......” “这就是......那什么小步舞曲？” 夏玥微微摇了摇头，这当然不可能是小步舞曲，甚至于说这都不是任何夏玥所熟知的音乐，但她的注意力并不在音乐上，而是那突然变化的圣女。 “先离开舞台中央吧......” 夏玥轻轻拉起了李牧寒的手，可就在二人要后退的瞬间。 突然一道黑红色剑气从天而降，轰然一声斩在了两人身后，阻隔了两人的退路。 与此同时，一名戴着面具的金发男人从天而降，他手中握着一把散发着凶恶气息的黑色长剑，身上穿着和这把长剑风格格格不入的白色礼服，看上去和之前的骑士截然不同。 很显然，刚才从天而降的黑色剑气便是由这男人所释放而出。 金发男人慢慢走到了圣女身边，而后单膝下跪，他轻轻牵起了圣女没有握剑的手，而后低头隔着面具吻了下去。 “乖乖......这ai有点牛逼啊，还谈恋爱，夏玥，啥情况，这也是正常的吗？” 李牧寒虽然嘴里吐槽，但身体还是将夏玥护在了自己身后。 “我....我也不知道，没，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啊......” 夏玥明显也有些乱了，她记得第一幕结束之后，第二幕明明应该是小步舞曲才对，而且自己还没说开始第二幕，为什么....... 莫非是...... “规则......规则被改变了。” 夏玥看着眼前的冰之圣女和金发男人，心里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一定是那群触手怪！jb脸外神干的！！” “......你，你每个字我都听得懂，但你连起来说成一句话我为什么觉得这么冒昧？” “哎呀你别管！反正一定是那个修女干的！” 夏玥却慢慢摇了摇头。 “不，不可能是她干的。” “为啥？” “因为这空间是我母亲做的，能改变这里的......只有母亲，可，可是我母亲现在应该不可能会出现......她现在应该......等等，我好像......知道了，还有一个人可以改变这里的规则......” 说到这里，夏玥缓缓抬起头，再次直视着那如血族一般美艳的冰之圣女。 这个圣女给她的感觉，怎么这么像...... “夏莉雅。” 冰之圣女开口了，她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夏玥，所发出的声音也让李牧寒和夏玥感觉极为熟悉。 当然，还是夏玥更加熟悉，以至于她只是愣了一下，就立刻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夏露尔，你这会飞的老鼠又在这里捣什么乱！？” 扑哧—— 李牧寒没绷住。 不是，夏玥其他方面很呆，但在给人取外号这方面是真的有一手。 赤鸢给她叫成火鸡，金乌给她叫成闪光鸡，哈提是色胚狼，现在又把自己的妹妹，或者姐姐叫成会飞的老鼠。 不是怎么连自己人都不放过啊。 “唉唉。” 李牧寒用手肘碰了碰夏玥。 “你也给我取个外号呗。” 但夏玥此时哪儿有这闲工夫，她想起了李牧寒最大的几个特点，幽默，抽象，嘴贱，身材单薄修长。 细狗？ 不行......如果说这个，李牧寒肯定会深受打击。 那.....嗯....... “恶魔......出租屋？” 额。 李牧寒呆住了，这形容是很贴切。 可....... “我说，你再考虑一下，为什么是出租屋这么廉价地称呼，好歹也是公寓？不行，宫殿？” “恶魔宫殿？” “不行，还是算了，我不会召唤persona。” 看着毫无紧张感的李牧寒和原本有紧张感现在被带偏的夏玥。 冰之圣女额头青筋暴起。 “给我认真点！你们两个！要谈恋爱回家去谈！别忘了现在还是试炼当中！” 被这么一吼，两人才意识到现在还在危机当中，于是他们转身看向了冰之圣女。 “夏露尔，你要是再捣乱，我真的会对你不客气的，赶紧恢复原状。” 见夏玥恢复了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冰之圣女也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 “呼~这才对嘛，亲爱的妹妹夏莉雅，我就喜欢看你这样生气的表情~但是很可惜，姐姐不能满足你的要求，毕竟......这可是姐姐的复仇啊。” “等一下，飞天耗子，你和我之间的账还没算呢。” 李牧寒打断了两姐妹的谈话。 他还有很多事想问夏露尔，比如霍天当时持有的血色碎片是不是她给的，但夏露尔现在明显不想和李牧寒讨论这个话题。 “你们还有这么多时间吗？亲爱的妹妹，要我提醒你吗，你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 “所以你赶紧回复原状。” 夏玥再次冷声对那冰之圣女说道。 冰之圣女缓缓将手指点在了嘴唇上，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嗯~可是我已经改变了这里的规则，其实你应该谢谢我，因为这样你们不用再经历那么繁琐的五幕舞曲，只要战胜我，还有他，你们就能获得试炼的胜利。” 说着，冰之圣女缓缓牵着眼前男人的手，让他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时候夏玥才注意到那男人似乎也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是你妹夫？或者姐夫？” 李牧寒凑到夏玥耳边问道。 “......我不知道，据我所知，夏露尔没有和任何男人谈过恋爱。” “别来无恙，夏莉雅主人。” 男人缓缓开口了，声音低沉，且蕴含了一丝愤怒。 在他的话音刚落的时候，夏玥身体猛然一阵颤抖，仿佛是知晓了其身份。 “你......你难道是......” 冰之圣女眼神微眯，发出了一阵冷笑。 “我亲爱的妹妹，你应该知道了吧，这场复仇，不仅仅是我对你的，还有他......” “......威廉姆斯。” “啊？” 李牧寒实在是不想破坏这个气氛，但那个威廉姆斯...... 不是一条狗吗！ 第206章 月下狂想曲 冰之圣女和金发男人并没有再给二人什么思考时间。 就在李牧寒想询问这条狗是怎么变成金发美男子的时候，整个舞台都在冰之圣女的抬手动作之间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深邃幽暗的天空仿佛是受到了某种震颤一般开始逐渐碎裂。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声沉闷而细微的裂响，宛如现实和幻境的碰撞。 光影交错之间，舞台发出了一阵嘎吱的悲鸣——它开始皲裂、瓦解。 屏息间，那已经开始脆弱的舞台竟逐渐崩解成了无数碎片，而这些碎片在空中盘旋、旋转、飘落；而当它们落下时，并没有发出预期中金属碰撞或木头断裂的声响。 反之是一种细腻如丝绸抚过水面般柔和清晰。 在舞台碎裂之后，李牧寒与夏玥却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坠向深渊，反而像是踏在了温润平静的湖面。 整个空间豁然开朗，深渊之中的舞台消失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开阔、宁静并且清澈见底的月下镜面湖泊。 月亮高悬于夜空，在湖面投射出雪亮银辉；星辰也羞涩地点缀其间。湖水静得仿佛时间都停滞了流动，在银色月华相揽下显得如此祥和安谧。 但在这奇景之下，冰之圣女血红色的长裙却为这月色染上了一抹血腥与诡异。 她缓缓从夜空滑落，如梦似幻，脚尖轻触湖面，掠起一圈圈细碎的涟漪。 它们在月光的抚摸下荡漾开去，仿佛琴弦被轻拨，奏出夜的前奏。 星辰为她的降临而闪烁，似乎在低语着对这场即将上演戏剧的期待。 血色长剑在她纤细而白皙的手中显得格外凛冽。 它散发出冰冷却鲜红如血的幽光，在寂静中似有生命般蠕动着，向周遭透露出悚然之气。 而在她的身边，是戴着面具的金发男人，那一头金发微微泛着亮色，在月色中闪耀着若有若无的神秘光泽。 他手持黑红相间之长剑，在诡异暗流与鲜血颜色之间打造出一道流转不息、撩拨人心神经的暗涌。 黑与红、两把长剑的光与影交错融合，给这一抹月下奇景染上了一层诡异又庄重的色彩。 “接下来这一曲，献给你我的妹妹，夏莉雅。”她沉声低语，“起舞吧，挣扎吧，在这无尽月光的照耀之下；然后......堕落沉沦吧。”话语里透露出深不见底的期待和寒意深藏其间。 那曾经环绕其身那层层洁白裙摆现在只能呈现濒临支离破碎状态，血色长裙的裙摆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狂气，此刻的冰之圣女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圣洁与优雅。 随着来自夜空之中的交响乐开始奏响，每一个音符都仿佛拥有扭曲真实世界的能力；每一个律动都能撕裂常理法则。 李牧寒和夏玥明白，真正的试炼，也许现在才刚刚开始。 “李牧寒......抱歉，能改变这个空间的只有我的母亲还有这个飞天老鼠。” 夏玥轻轻踏出脚步，那细长的水晶高跟踩在如镜一般的湖面上同样激起了淡淡的涟漪，她脸色微沉，仰头注视着那已然化作了血族的冰之圣女，言语之中有些许的歉意。 “没事，这也算是我小姨子，收拾小姨子，我辈义不容辞。” 李牧寒也跟随着夏玥的步伐，一步步走向那屹立于月下的二人。 “.....别，别乱说话......我，我和你还没有.......还没有结婚......” 夏玥有些微微脸红，虽然她的长发高束于脑后，但却因为刚才的试炼，几缕发丝依然滑落于脸旁，看上去有一丝凌乱，却又有一种别样的美。 迎合着她现在微红的脸颊与那闪躲的眼神，李牧寒真有一种想要将她抱紧的冲动。 但现在不是时候。 他咳嗽了两声，难得地让自己正经了一些。 “那么这场试炼，还有什么规矩吗？我的公主。” 他转身站定，面向少女，微微躬身笑着问道。 夏玥一愣，而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真的和你很不搭配......但是......嗯，请你陪我舞完这最后一曲吧，我的骑士。” “噎死，卖漏斗。” “......说中文，你发音不标准。” “......是，我的公主。” 虽偶有小插曲，但此刻两人俨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那红与黑的光芒反而成为了她们二人的背景与陪衬。 “情话说够了，可以开始了吗？我亲爱的妹妹。” 冰之圣女.....不，现在也许该称呼其为血之魔女。 她似乎并不想再等待两人的甜言蜜语结束，用挑衅的口吻打断了二人。 夏玥和李牧寒同时侧身转头看向了血之魔女与那金发面具男，他们的脸上带着从容不迫的笑容，即便知道现在的试炼会比之前的要难上数倍，但二人的默契依然达到了最巅峰。 他们不会再畏惧任何挑战。 “舞会开始，对了，夏露尔，记得，我是你姐。” “大言不惭......” 血之魔女嘴角咧开，露出了一抹狂气的笑容。 下一秒，随着诡异又激昂的乐曲，黑与红两把长剑猛地朝着二人袭去。 两把长剑与他们的主人一般优雅而又致命，他们的攻击无论是协调与力度都完美迎合上了乐曲的节奏。 随着敌人的接近，李牧寒与夏玥也有了动作。 他们侧身倚靠着对方，同时抬起了手。 两把骑士长剑出现在了他们的手中。 二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踏出了同样的舞步，开始了舞蹈。 他们的动作流畅而又充满力度，每一步都仿若天成。 当—— 当两方舞者相遇之时，其间迸发出了并不刺耳反而是非常有节奏的金铁交击之声。 李牧寒的剑对上了金发面具男的黑色长剑，夏玥的剑迎上了血之魔女的红色长剑。 即便现在的攻击比起之前的骑士要迅猛且沉重不少。 但两人都利用舞步的节奏巧妙卸掉了这看似优雅却暗藏杀机的攻击。 双方几乎是在接触的一瞬间便又瞬间拉开了身位，就仿若几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在花丛中互相嬉戏却又不会影响到对方。 “没有规则，李牧寒，这一首，是即兴舞曲。” 夏玥转身，微微仰头，脸色微红地看着李牧寒。 李牧寒搂住了夏玥的腰，在金发男人的长剑侧身切来的时候带着夏玥踏步旋转躲开了攻击。 “我唯一的规则就是保护你。” “......唔，等，等你跟得上我再说这种大话.......” 第207章 不属于血族的力量 两人的舞步已经不再拘泥于优雅。 当血之魔女的长剑从死角切向夏玥的时候，她因为旋转后退而稍微有些失去平衡。 但她立刻感觉到了手腕上一阵轻微的牵引力让她的身体在失衡的边缘被拉了回来。 于是夏玥如同一名芭蕾舞者一般脚尖点地，一只手被那发光的丝线拉扯，另一只手握剑，优雅地挡开了血之魔女的追击。 而后那股牵引力猛地一用力，又将夏玥的身体轻盈地拽了回来。 当夏玥被李牧寒抱在怀里的时候，她终于认可了眼前男人的舞步。 “合格了......” “还早得很呢，继续。” 李牧寒这边其实也不太轻松。 那金发男人的长剑与步伐都无比凌厉，有好几次他几乎都被逼得乱了脚步，可好在有夏玥的配合才不至于被打乱节奏。 不得不说，这难度的确是地狱级的。 可越是如此，越考验舞者的默契。 不仅仅是夏玥和李牧寒的默契。 还有血之魔女与威廉姆斯的。 当—— 夏玥的长剑与血之魔女的长剑再次相撞的时候，血之魔女脸上挑衅之色更甚。 “我的妹妹，你比我想象的还要顽强，就像蟑螂一样。” “那也比不上你这只只会躲在妈妈身后哭的小老鼠，怎么，只敢在母亲给我们做的玩具里耀武扬威？” “......我会让你后悔的。” “我很期待，夏露尔，毕竟以前你从没赢过我。” 唰—— 短暂的交流结束之后，二人再次分开。 李牧寒将夏玥护在身前，而那血之魔女已经高高跃起，月光被她的双翼所遮盖，散发出了一阵血色之光。 “娱乐到此结束，夏莉雅，现在是你的终章！”她那悲愤与疯狂兼而有之的声音划破了宁静。 空中流淌着不祥之气，月光暴涨如同白昼，血之魔女那狂热且扭曲的笑容映衬着她背后渐渐膨胀、仿佛要将月光吞噬进去的巨大双翼。 周遭所有生命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 “她好像真的很想赢你啊。”李牧寒低沉而带有一丝戏谑的声音打断了这片刻僵局。 “......母亲最宠她了。”夏玥慢慢吐出这样一个事实，“所以当时就把这里的控制权交给了她。这个笨蛋从以前开始就很任性。” 这话里满满都是对过去生活片段回忆，“她想要什么母亲都会给她。” 夏玥看着在月下不断变化的血之魔女，语气中虽然透露着一丝不满，但更多的是对自己妹妹那颗长不大的内心的无奈。 “夏露尔，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有太多的罪要去赎，这并不会因为你一句你无心之过而被宽恕。” 夏玥慢慢挥手，撤去了那把骑士长剑。 这让李牧寒有些疑惑，怎么，难道不继续打了？ “我才不要！我又没有直接伤害过任何人！我有什么罪要赎！我不过是想活得自由自在！我有什么错！” “你这老鼠......” 夏玥无奈地叹气。 同时也为母亲将这妹妹宠得无法无天而略微无奈。 而已经完成了形态转换的血之魔女此时双翼猛地伸展开来，遮盖住了所有的月光，将血红色投向了这片湖面，让所有的一切都染上了猩红。 “这是母亲对我的恩宠！夏莉雅！你这笨蛋妹妹就好好感受一下！母亲的力量吧！” 金发男人也漂浮在半空之中，像一个忠诚的卫士，永远护在他的主人身前。 面对血之魔女的叫嚣，李牧寒有些无奈。 “你妈可真偏心，为啥这么好的东西都只给你妹妹啊。” “......因为我不需要。” 夏玥慢慢转头，看着李牧寒，此刻，她眼中并没有那种血族化的猩红色，反而是一片如月光一般明亮的澄澈。 “......李牧寒，上次你在交流大赛，帮我压制住的那种力量是错误的，那并不是我的力量，而是我母亲在我身上种下的诅咒，而现在，在这里，我也许......” 她缓缓朝前踏步，步伐轻盈优雅，丝毫不畏惧这血月所带来的压迫。 “我也许......可以试着让自己放松一下。” 她微微一笑，而后慢慢抬起头，看着血之魔女与她的卫士。 在这一瞬间，李牧寒突然从手腕的细线之处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情绪波动。 他低头一看，那原本淡蓝色的手环与丝线正在被染上一层月光之色。 再抬头去看少女，就见那黑色长发的少女此时已经抬手解下了那些束缚她头发的头饰。 当那些黑发散落而下的时候，银色从发根处骤然蔓延，如冰川中流淌出来的清流，在血色月色照耀下显得更加耀眼。 身上原本的晚礼服仿佛感应到了少女的改变，也开始褪去原有凡尘之质。 它们逐渐化作片片轻柔如雪、轻灵若云彩、清洌若晨曦露水般的纱衣。 与此同时，一把银色的长枪也由此诞生于黑暗与明亮交汇处。 这把长枪仿佛由千百道月光汇聚精华凝结成型；它的每一寸都能让人感觉到那份虚幻与实质交错所产生的震撼。 武器在手，少女缓缓地张开眼睛，那双眸子清澈得像是刚刚形成第一个雨滴相同——纯粹以至于能投映出整个宇宙星辰。 她面无表情，脚尖轻轻离开了如镜一般的湖面，缓缓飘向半空。 李牧寒已经看呆了。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吸血鬼？ 现在的她明显释放了自己的某种力量，而这种力量绝非血族那般混沌，而是如同月光一般圣洁无比。 “小月亮......” 他突然想起了哈提对夏玥的称呼。 原来如此，难怪当时在北国，夏玥会被哈提当成月亮追逐。 现在来看，这逐渐压制了血色，让月光重新照耀这片大地的，不正是月亮本身吗...... “......你终于舍得释放自己的力量了，妹妹。” 血之魔女的双翼缓缓煽动，可血色之光已经再也无法将血腥洒在这片大地。 反而是她身后的月色变得越来越明亮，仿佛是在为那名叫夏莉雅的少女的重生而喝彩。 夏玥无言，似乎就像是进入到了另一方空间。 她虽然抬着头，但却没有将那血之魔女与她的护卫放在眼里。 随着她身体缓缓升高，月光也越来越耀眼，将这镜湖照得如同白昼。 “好......这样才有意思！夏莉雅！” 血之魔女终于不再去注意那些乐曲的节奏，她猛地煽动翅膀，扑向了逐渐升高的银发少女。 “主人！不要冲动！” 金发男人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血色长剑在她的手中化作了一把猩红色的镰刀，镰刀锋刃所到之处几乎可以收割一切，但却无法切开这片月光，也无法阻挡那月光的主人。 少女微微稳住身形，不再上升，而后身后赫然展开了一双由月光所凝聚而成的双翼，这双翼煽动之下，血之魔女的猩红气息逐渐被淹没 最终，猩红与月光撞在了一起。 少女手腕轻动，手中长枪倏地刺出，枪尖划破血红，嗡鸣淹没了乐曲，将这一切划上了一个休止符。 “......” 镰刀在与长枪接触的瞬间破碎，血红色并没有抵抗那月光太长时间便逐渐被淹没。 长枪势如破竹一般刺穿了一切，包括眼前那血之魔女的心脏。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血之魔女的血之结晶被击碎，而这也就代表着一切的落幕。 第208章 别说话，吻我 “......为什么......明明我更优秀，明明我才是母亲最疼爱的孩子......为什么......” 那被击碎了结晶的血之魔女此刻双眼流出了血泪，被长枪刺穿的身体无力地耷拉着。 银发少女缓缓抬起另一只手，用白皙细长的手指拂去了她的血泪。 “因为你对这个世界的爱，不够纯粹，妹妹。” 夏莉雅的声音仿佛是直接在血之魔女的脑中响起，她微微抬眼，看着眼前圣洁无比的血脉之人。 “别得意.......夏莉雅，我不承认，我不承认你比我强，我也不承认你是姐姐......毕竟.....你瞧......” 她似乎并没有因为被刺穿了身体而痛苦，反而握住了长枪，一点点靠近了夏莉雅。 最后，两人咫尺之距，血之魔女突然露出了一抹邪恶的微笑。 “你瞧......现在的我，是不是比你大很多。” 血之魔女慢慢挺起胸脯，露出了傲然的双峰。 “......” 夏莉雅脸上的圣洁顿时化作了一种愤怒。 “滚，你这只阴沟里的臭老鼠。” 唰—— 长枪横向切开了血之魔女的身体，断裂的身体缓缓化作了点点星光，消散在夜空，但在最后，夏莉雅还是听到了自己那长不大的妹妹的嗤笑。 “哼哼，无论如何，这次我输了，夏莉雅，但是我很期待我们的下一次游戏~记得帮我向千宫月问好，毕竟，我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主人哦~” “赶紧滚，我没有你这种妹妹，疯子，笨蛋，臭老鼠。” “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血之魔女的身体消散，她的声音也逐渐化作了回荡在夜空之中刺耳的狞笑。 最后只剩下了那戴着面具的男人。 他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随后挥手将其消散。 “夏莉雅主人，我很高兴看到您的成长。” “......威廉姆斯。” 只有在面对这男人的时候，她表现出了一丝愧疚。 “当年......我很抱歉。” “您无需向我道歉，夏莉雅主人，当年是我自己贪吃，而您只是没有及时阻止我，再说了，现在的我不过是被夏露尔主人创造出来的一个幻影，我并非真正的威廉姆斯，但......我很高兴，也很荣幸，能与两位小主人最后一次起舞。” 他的身形也逐渐开始瓦解。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两位小主人此刻的身形，二位都是这世间最耀眼的光与影，正如你们的父母，夏莉雅主人，请......多保重身体。” 直到最后面具也彻底消散，宣告着这场试炼的正式结束。 而那银发的少女此时也宛若是脱力一般身形开始摇晃，最后从半空中坠落而下。 李牧寒猛地扯动手腕，而后一跃而起 将夏玥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在月光之下，夏玥蜷缩在李牧寒的怀里，她的头发逐渐开始恢复成了黑色，但那一抹如月光一般的圣洁却还未消散，二人互相凝视，最后李牧寒开口了。 “卧槽，你也太牛逼了，你刚才好像一个......” 可他的吐槽之言还未说出口，衣领便已经被少女扯住，而后两人的嘴唇交叠良久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笨蛋，不要说话。” ...... 此时此刻的审判厅内，距离三小时只剩下了最后的五分钟。 修女已经开始打哈欠了。 虽然很佩服华夏特管局所做的那些手段，竟然真的延缓了自己的力量在千宫月身上发作的时间。 但很可惜，一切都快结束了。 试炼还有五分钟就会结束，到时候铁处女将会关闭，夏莉雅大小姐当然不用担心，她随时可以进出，再加上夏露尔小姐的协助，这场试炼是不可能会成功的。 她已经等不及亲手将千宫月那名杂种血族的血抽干时候欣赏她脸上的表情了。 千宫月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的死期将至。 她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一言不发，现在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希望夏玥和李牧寒能平安无事地从那铁处女里面出来。 “距离审判结束，还有五分钟时间。” 颜羽虽然很无奈，但她必须要履行执行官的责任。 只要这五分钟的时间里，夏玥和李牧寒无法从铁处女里出来，那千宫月的事就与华夏特管局无关了。 届时这只吸血鬼将遭到怎样的对待，这是连她也无法想象之事。 “我很期待审判结果的那一刻。” 修女微笑着看向了林泽。 林泽却仿佛没听到一般，坐在椅子上用手机玩着消消乐。 修女有些好奇，她走到林泽面前说道。 “那只恶魔，是你们很重要的人吧？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林泽游戏玩的很烂，即便是消消乐，她也一点也不擅长，但她觉得这游戏很解压，而且她的老年机也只能玩这些小游戏，所以此刻即便是面对消消乐，她也在全力以赴。 “......你说什么？抱歉，刚才玩得太投入了。” 林泽抬头看着修女问道。 “我有时候真不理解，像您这么强大的存在，究竟为什么会甘于在人类手下做事。” “你好奇的话，调来华夏特管局啊，你一定会爱上这里的风土人情。” 林泽笑着对她说道。 “敬谢不敏。” 修女也微笑相对。 对她来说，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解决了这只杂种血族，还有下一只，这个世界的血族混咋了太多污秽的血脉，血月教会的目的便是清除这世界上所有的杂种血族，让真正的血月能笼罩于大地之上。 血月之母...... 连外神都钦佩的存在，她只要想起那存在便会浑身颤抖。 这颤抖意味着恐惧，也意味着崇敬，更意味着扭曲的爱。 三分钟。 两分钟。 现场除了滴答的指针声音，便只有林泽手机里那消消乐的音效。 在只剩三十秒的时候，林泽慢慢放下手机，看向了修女。 “对了，你刚才是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担心李牧寒？” 修女转头看着林泽，眼神之中满是挑衅。 “是的，林局长，你的宝贝恶魔，可能再也无法离开那片幻境了，您一点也不担心吗？” 林泽脸上的笑容依旧，她淡淡的说道。 “不担心啊，我从来都不担心他，毕竟......虎父无犬子嘛。” “嗯？” 还没等修女理解这句话的意思，铁处女突然开始颤抖，最后在一道光芒的照耀下，李牧寒和夏玥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审判厅。 时间到了。 第209章 吞噬一切之物 修女的眼神慢慢变得晦暗。 她原本很期待这最后一秒，但如今，这本应是她为那杂种吸血鬼赐予死亡的最后一秒，现在却成了扭转一切的关键。 “决斗审判到此结束，李牧寒，夏玥成功通过试炼，按照爱尔兰特管局、血月教会提交的决斗审判规则，我宣布，从这一刻开始，千宫月无罪。” 颜羽几乎没有给修女任何反应的时间，她立刻宣布了审判的结果。 而李牧寒和夏玥也是松了一口气，但在看到身上爬满了触须的千宫月几乎已经虚脱之后，夏玥立刻冲了过去。 李牧寒还愣在原地，突然手腕被拽动，他直接一个狗吃屎趴在了地上，然后被夏玥拖着来到了千宫月的身前。 “主人......” 千宫月微微抬头，原本那些已经陷入沉寂的触须此时似乎已经再次活跃起来。 “别叫我主人。” 夏玥抬手，手指轻轻抚过那些触须，那些触须似乎对血族有着某种强烈的执念，在接触到夏玥手指的瞬间立刻变得更加活跃起来。 “怎么，你不打算撤掉你这些小玩具吗？” 林泽看着还在发愣的修女问道。 修女缓缓叹了口气。 “看来.......这只杂种的命运，还未来临......真不愧是夏莉雅小姐呢。” 而后她的眼神之间闪过了一丝金色的光芒，似乎又是在和什么人对话。 “我明白了......主教大人。” 她慢慢走到了千宫月的身边，慢慢抬起了手。 李牧寒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想干嘛？” 当李牧寒握住她手腕的时候，他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个自称恶魔的修女，她的体内竟然有着两种力量。 一种力量的确是他所熟悉的恶魔的气息，而另一种完全混沌的气息是他从未见到过的。 而这股力量，竟然还在试图通过李牧寒的手钻入他的身体。 “你想感受我吗？” 修女抬头，看着李牧寒，在看到修女眼睛的一瞬间，李牧寒猛然有一种被吸入了无尽混沌深渊的感觉，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也不由得开始颤抖，大脑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 这种感觉......这才是真正的......奈亚拉托提普...... 当李牧寒的视线逐渐清晰，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无比壮观的场景中。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无垠的宇宙之中，四周是璀璨的星辰和深邃的黑暗。 群星闪烁，像一颗颗明珠镶嵌在夜空中，形成了一幅美丽而神秘的画卷。 他感到自己仿佛漂浮在宇宙的海洋中，被无尽的星辰所包围。 可这一切的奇景并没有维持太久，很快李牧寒就赫然发现，在那黑暗幕布的银河之下，竟然张开了一双巨大无比的眼睛。 那双眼睛充斥着疯狂与混沌，它们的深邃，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光明，只留下一片无尽的黑暗。 而后，眼睛下方的银河，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撕裂，那璀璨的光芒逐渐消失，化作了一张狞笑的巨口。 它咧开的大嘴，正在朝着李牧寒发出一阵渗人的微笑。 那微笑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仿佛在嘲笑李牧寒的渺小与无力。 “这他妈......啥玩意儿啊。”李牧寒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然无法移开视线。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 饶是李牧寒，此时也感觉到了一种绝望。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无法动弹。 他试图挣扎，但那股力量却越来越强大，让他无法挣脱。 他感到自己正在被某种不可名状的怪物凝视，那双疯狂而混沌的眼睛，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 “你想要感受......最深邃的恐惧吗......” 下一秒，伴随着脑海中传来的不知名的低语。 他仿佛看到了那张巨口向他扑来，那是一个无法逃脱的命运，一旦他被吞噬，那他将会永远迷失在那暗无天日、连时间都无法到达的混沌之中。 【你想让他感受什么？】 就在那巨口即将吞噬李牧寒的瞬间。 一道雷霆撕裂了银河轰然而至。 那原本端坐于破败神殿中的恶魔此刻屹立于李牧寒的身前。 周身闪耀着金色符文的巴尔手持一把雷霆长剑，以蔑视一切的眼神看着眼前不知名的恐惧与黑暗。 【就凭你，外来的东西，也敢在我们的地界叫嚣？】 绿色的气息伴随着少女曼妙的身形如同神迹一般显现，修普诺斯身着她化神时的素白色长裙，手持梦境法杖漂浮在半空之中。 而当李牧寒以为这就结束了的时候。 另一个声音的出现让他更加胆寒。 哐当—— 那是金属与金属撞击的声音，仿佛铁链的交错，尖锐且刺耳，紧接着，一道冲天的黑色火柱从那撞击之处直冲云霄，恍若要将整个宇宙点燃。 火柱熊熊燃烧，其后的景象若隐若现。 在火柱的背后，一个被束缚的女人显现出来，她被铁链捆绑，动弹不得。 她慢慢地抬起头，尽管手脚被束缚，半张脸也戴着拘束器，但那眼中的不屑与蔑视仿佛将眼前的恐惧视若空气。 散乱的长发在星河之中微微飘动，仿佛与宇宙的节奏同步，每一个发丝都充满了她的力量与曾经的骄傲。 【他是我的猎物，跪下，你这宇宙里的垃圾，臭虫】 三方身形此刻与李牧寒同在，那深渊之中的凝视与狞笑逐渐变成了愤怒。 “傲慢的恶魔，愚蠢的神，残破的天使，你们自诩为世界的主宰，却永远无法理解我主的真正意志，你们那破碎可悲的灵魂与神格将在绝望与悲鸣之中迎来自己的终结！你们无法阻止我主的脚步，你们势单力薄，你们孤立无援，你们，将在此，湮灭！” 那回荡在宇宙之中的声音，如同古老的诅咒，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疯狂与扭曲。 【傲慢？】 巴尔嘴角咧开，露出了笑容。 【那就让你这外来的乡巴佬知道，真正的傲慢为何物】 银发恶魔猛地挥动手中雷霆长刀，周身金色符文骤然变得愈发耀眼。 与此同时，一片死寂被突如其来的喧嚣打破。黑暗的虚空中，恶魔军团的身影如梦魇般显现，铺天盖地，令人心生畏惧。 它们自虚无中诞生，身形千奇百怪，有的三头六臂，面目狰狞；有的形似巨兽，口吐烈焰。 这些恶魔身上散发着浓重的硫磺气息，仿佛是地狱的使者。 其中几只巨大恶魔的翅膀在星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每一次拍打都伴随着星辰的颤抖。 军团中的恶魔们齐声狂笑，那声音如同万箭齐发，穿透寂静的宇宙。 笑声中充满了狡猾、残忍和无法抑制的破坏欲望，令整个宇宙都为之战栗。 李牧寒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在查阅资料的时候无意之中看到的关于巴尔的描述。 所罗门72柱神第一魔神，巴尔，统率66个地狱军团的恶魔之王..... 虚空之中的双眼开始颤抖，它凝视着那席卷宇宙的恶魔，又看了看还未出手的另外那尊神灵与堕落天使。 最终，那咧开的嘴缓缓合拢，眼睛也慢慢闭上。 “总有一天，当你失去这些庇护的时候，人类，我会带你走进我的世界，我会让你陷入彻底的......绝望。” 【李牧寒】 当那双眼睛彻底消散之时，巴尔回过头，凝视着李牧寒的眼睛。 “大爷，你肯叫我的名字了？” 【别得意忘形，李牧寒，你要走的路还很长，到目前为止，你的确......让我感觉到了乐趣】 恶魔的嘴逐渐咧开，但这一次，李牧寒却并不畏惧。 被锁链紧固的女人冷哼一声，随即消失在了银河之中，她并未给李牧寒留下只言片语，但李牧寒也挺感激她的，毕竟她也算是为自己出了头。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如果自己死了，他们也将无处可去，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而修普诺斯则是打了个哈欠，周身的素白纱裙又化作了一件睡衣。 【下次小心点，李牧寒......别再随便去触碰那些你不了解的东西了......】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的身影也慢慢消散，估摸着是又回去睡觉了。 最后只剩下了李牧寒和巴尔。 【记住我说的话，李牧寒】 巴尔走到李牧寒身边，带着一抹狞笑与不屑看着眼前的人类。 【保住你这条命，否则，我不介意彻底侵占你的身体】 他的手慢慢抬起，那枯瘦细长的手指和尖锐的指甲轻轻点在了李牧寒的胸口。 就在李牧寒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他的身体立刻又朝后倒飞出去。 “卧槽！又来！” 而李牧寒想和之前那样给巴尔竖一个中指，却发现这一次，恶魔先他一步，带着狞笑朝着身体倒飞出去的他比了一个国际手势，还有一句亲切的问候。 “傻x。” 第210章 挥别过去 当李牧寒恢复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在特管局的医疗部了。 “要不你直接在我们医疗部办张年卡吧。” 一脸微笑的护士小姐一边给李牧寒拔掉了输送营养液的针管一边笑着对他说道。 “......这里不能刷医保吗？” “可以啊，你有医保吗？” 李牧寒想了想，自己在特管局虽然呆了有小几个月了，可还没正式签劳务合同，而且自己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 我和你们特管局，那可是合作关系！ 卧槽。 这可真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啊，有编制不要非要当个外包...... 让李牧寒疑惑的是这次醒来夏玥居然没守在病床边，也不知道那场审判之后过了多久。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离开了特管局的医疗部。 一出门就看到了夏玥和千宫月正在医院门口争执着什么。 “离开这里，我不会再说第二次，一座城市不能有两只吸血鬼！” 夏玥态度坚决地看着千宫月，而千宫月身上那些触须虽然都消失了，但和半张脸和眼睛仍然缠着绷带。 “主人......我......” “我不是你的主人，你真正的主人是夏露尔，哦，对了，她让我向你问好。” 千宫月低下了头。 她咬了咬嘴唇，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 “......夏露尔大人是出于兴趣把我变成了血族，但真正引导我如何去控制这股力量，以及如何去面对这种生命形式的人是您......带我走出那地狱的也是您......我......” “我说了，我不需要尾巴。” 夏玥丝毫不退让，最后还是路过的岑麟看不下去了，他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说道。 “好了好了，在医院门口吵啥啊，关于千宫月，常越局长已经在特管总局得到了她的收管资格，天海市特管局也拿到了收管她的文件，大不了......” 可他才说了一半就被夏玥瞪了一眼。 “......抱歉，抱歉，多嘴了，多嘴了。” 岑麟赶紧低头道歉而后抱着文件朝着医院里跑去。 “唉，啥时候才能退休啊，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尊老了。” 在和李牧寒擦肩而过的时候，李牧寒还听到这骡子一般勤劳的男人低声念叨着自己此生最大的梦想。 “岑科长，啥情况啊，在医院办公啊？” 李牧寒笑着和他打招呼。 “唉，管人事的就是这样，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是我的办公地点。” 说完岑麟摆了摆手，径直走进了医院。 此刻夏玥也注意到了李牧寒，她眼中对千宫月的那种冰冷立刻软了下来。 “......醒了？” “啊，嗯，醒了，人护士还推荐我办年卡，你说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 李牧寒一边打趣一边走向二人。 “千宫月，既然你已经被特管局收管......我自然就没法再说什么了......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靠近我，也不要靠近李牧寒，记住，我不是你的主人。” 说完夏玥转身离去，只留下了千宫月和李牧寒还呆在原地。 “你别介意，她那人，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她的意思是......” 李牧寒想说两句，但千宫月低下头，她的表情没有难过，反而是一丝的欣慰。 “......主人只是希望我能拥有自己的生活，我明白，她永远是那么温柔，永远喜欢为别人着想。” 啊？ 李牧寒愣了一下，夏玥那智商，能想到这一层？ 但对方既然这么脑补了，那就当是这样吧。 “啊对对对，她就是那意思，总之，你现在也算是天海市特管局的异类了，咱们以后就是同事了，唉，对了，你被分到哪个部门啊？要是暂时没有分配的话，你要不要来我们......” “李牧寒。” 夏玥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而李牧寒循声看去，就看到了自家那小吸血鬼充满了怨念的眼神。 “哎哎！开玩笑的！来了来了。” 李牧寒赶紧点头哈腰，然后朝着千宫月摆了摆手。 “回见啊。” 而后他立刻跑到了夏玥的身边。 “没关系啊，你把她收了啊，那些什么狐狸啊，梦魇啊，你一并收了啊，那只火鸡你也想收吧？” “没有的事，瞧你说的，这不是开玩笑吗，开玩笑的。” “......哼。” 李牧寒与夏玥逐渐走远，千宫月缓缓地叹了口气。 “你就是千宫月？” 而此时，一名红色头发，带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高个子男人从医院里走了出来，他看了看手中的档案，又看了看眼前的千宫月。 “......是，我就是千宫月。” “我是科学理事会的会长，你可以叫我兀秦，你被分配到了我的部门，我不管你以前从事的什么工作，我这里不收留吃白饭的，尽快跟上科学理事会的工作节奏，否则我会申请把你调去其它部门，明白了吗？” 男人脸色平静如水，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看上去温文尔雅，说话声音却十分冰冷。 “好的，兀会长。” “跟我走吧。” 在跟随这名高个子红发男人离开的时候，千宫月转头，看着李牧寒和夏玥逐渐远去的背影，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和她平时的冷傲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向往，也是一种渴望。 但更多的，是一种对自己昨天的道别与释怀。 ...... 某天，在李牧寒的破旧小公寓里。 夏玥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层黑布，她静静地站在原地，微微仰着头，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间，她猛地感应到了什么东西的到来，于是仰起头，张开了嘴。 啪嗒。 一颗麦丽素被扔进了她的嘴里。 “哟，可以啊，我明明歪着扔的，这也能吃到。” 站在他对面的李牧寒眼睛上也蒙着黑布，二人似乎正在进行着某种游戏。 “行吧，那就该你问问题了。” 李牧寒一副认命的表情站在了原地。 “.......哼哼。” 夏玥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副得意的表情。 血族的高感知力要做到闭着眼接住一颗麦丽素，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那......我问了，按照游戏规则，你绝对不能说谎。” “放心，我这个人最守规则了。” “你当初......为什么要带我回家......” ...... 李牧寒沉默了，见对方半天没反应，夏玥有些不耐烦地催促。 “规则是五秒钟，5.4.3.2......” “因为你......我.....我所受到的教育不能让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还呆在公园里淋雨。” “真的......？” “真的，我发4。” 这他娘的，该怎么说呢，难道真的要让自己说实话，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 第211章 脱管还是脱....... 夏玥沉吟了片刻，因为蒙着眼，李牧寒也不知道这个回答能不能让吸血鬼满意。 但下一轮游戏开始了。 这次轮到了夏玥投食。 她将那小小的巧克力球轻轻刨了过去。 李牧寒的感知能力也非同小可，他立刻张开了嘴，就在他以为稳吃了的时候，那巧克力球瞬间转向，一个上升，打在了李牧寒的额头上，然后掉落在了地板上。 “卧槽！夏玥，你耍赖啊！” “你也没说不能用异能啊。” 夏玥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李牧寒愣了片刻随即摆了摆手。 “行行行，依你，但下次绝对不能耍赖了啊！” “咳咳，那我要问问题了，我，色胚狼，火鸡，发光鸡，还有那个泡泡怪，你觉得我们几个哪个最好。” “泡泡怪？” “......就是梦魇，她使用能力的时候不是会产生很多泡泡吗？” 这简直就是送分题啊，但李牧寒觉得没这么简单。 越是明显而问题越容易暗藏玄只因。 于是他开始深思熟虑起来。 “5....4...3...2....” “额，你先听我说，这件事我需要具体分析，首先是哈提，她的身材应该是最好的，尤其是....大，大大，大眼睛，这，这没的说，而且她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冷艳气质，嗯。” “......嗯，你继续。” “然后是赤鸢，她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她其实挺温柔的，而且也善解人意，最重要的是......她也有大......大大，大...大眼睛。” 夏玥慢慢摘下了眼前的黑布，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看着眼前正在侃侃而谈的李牧寒。 “......继续。” “然后是金乌，有没有搞错啊，谁会喜欢那种呜呜渣渣的小东西哈哈哈，我可不炼铜啊。” “.......嗯，还有呢。” “至于梦梦，这个......梦梦虽然没有太大大大....的眼睛嗯，但是她应该是最温柔的一个了，而且她能让人每天做个好梦，这简直是......太棒了。” 夏玥放下了手中的麦丽素袋子，转而将手伸向了刚买的榴莲。 她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而易举刺破了榴莲坚实的外壳，而后将其拿了起来。 “呵呵.......” 夏玥转头，用这世间最冰冷的眼神看向了李牧寒。 “那我呢？” “嗯......你嘛，说实话，你是她们中最漂亮的，但是你这脾气啊，唉，还有你喜欢看土味视频，太掉价了，唉......” 夏玥紧咬牙关，而后猛地将手中的榴莲扔向了李牧寒的脸。 “但说实话，没意义啊，这种对比，因为不管她们有再多的优点，我最喜欢的还是你啊，我肯定选你啊。” “呜！” 夏玥的脸突然一阵绯红，但手中榴莲已经脱手，如同炮弹一般砸向了李牧寒。 她猛地朝前一踏步，动作迅猛无比，终于是赶在榴莲和李牧寒的脑袋同时爆炸之前一把抓住了那颗生化武器。 但也就因为踏出的这一步，她的猫咪拖鞋正好踩到了刚才掉落在地板上的麦丽素，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啊？什么味道？这么臭？” 李牧寒闻着一股不对劲的味道，然后摘下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 噗叽—— 少女的身体因为失去平衡而朝着李牧寒扑了过去。 就在李牧寒摘下眼罩的瞬间。 两人的嘴唇交叠......不对，是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卧槽，疼！！！” “呜啊！！” 于是公寓里传出了一男一女两声惨叫，而后是邻居的怒骂：大白天的，消停点！楼里还有孩子！注意影响！ ...... 半小时之后，李牧寒嘴上带着口罩出了门。 因为门牙被撞掉，伤筋动骨，要长出来可能还要一些时间。 真不知道夏玥的牙齿怎么那么硬。 和自己来了个对碰她竟然屁事没有，血都没流一滴，害得自己还要出门来重新买榴莲。 唉，不对，哪家吸血鬼会对味道那么大的东西感兴趣啊! 买完了榴莲，李牧寒正准备回家的时候手机突然开始震动，拿出来一看原来是第七小队的聊天群，永远的家。 而霍天那个灰色的头像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跳动了。 林子雨：哎哎，各位，最近特管局脱管了一只霍乱级的异类，好像是科学理事会那边跑出去的。 苏雪：子雨弟弟又入侵了特管局的内部网络啊，小心被监察院找上门哦。 李牧寒：啊？又脱肛了？ 众人：....... 尹琪：恶心......（小猫吐舌头） 苏雪：牧寒弟弟.......你，你有这方面的烦恼吗？ 林子雨：队长......你有......龙阳之好？ 李牧寒有些疑惑，自己说错话了？ 回过头去看自己刚才打出的文字，一句卧槽从口罩里喷了出来。 自己因为一只手拎着袋子，天气又冷，所以打字有些不利索，这才把脱管打成了脱肛。 李牧寒：脱管！！我的意思是脱管！！手滑！手滑了！ 林子雨：一般来说，只有常用词才会这么容易被打出来，队长，你经常打脱肛这两个字啊？ 苏雪：.......唔，牧寒弟弟......该不会是真的有那方面的喜好吧，要......要注意卫生哦。 尹琪：......恶心（小猫吐舌头） 李牧寒无语了，直接收起了手机，这种时候说得越多错的越多。 但心情还是很烦躁，刚好这时候。 他发现了一家商铺旁边有一块小空地，而在那空地上有着什么发光的东西。 “啥玩意儿啊。” 李牧寒想凑近看一眼，突然商铺的屋顶跳下来了一个黑影，那黑影对着李牧寒的脸就是一顿抓挠，刚买的榴莲直接摔在了地上砸了个稀烂。 “卧槽！偷袭！” 他抬手抓住了那突然窜下来的东西，从脸上扒下来一看，竟然是一只瘦小的白猫。 “喵！！” 白猫朝着李牧寒龇牙咧嘴十分不安分。 “嘿嘿，小东西，老子刚买的榴莲你用什么赔啊？！走，老子带你去绝育！奶奶滴！” 第212章 铁种子 作为一名品德优良的热心好市民。 李牧寒有自己独特的解压方式，那就是心情不好急需发泄的时候在大街上随机抓野猫，就抓那种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野猫王。 然后带它们去医院绝育，再给他们找个好心人收养，看到原本脏兮兮，傲慢无比的野猫王变得温顺无比，连叫声都变成了夹子音。 他就感觉无比解压，无比痛快。 不得不说，这爱好......的确很独特。 而现在，他刚买的榴梿又砸坏了，虽然在特管局赚了不少钱，但那都是自己用命换来的钱，他可和顾若曦不一样，从小就知道食物珍贵的他绝对不会因为有点钱就随便浪费。 所以现在，他要好好收拾一下这只小白猫。 “等把你阉了，我就去给你找个主人，天天喜欢抱着猫吸来吸去的那种，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猫咪似乎是听懂了李牧寒的话，它开始更加激烈地扑腾起来。 “哼哼，想跑！？晚了！” 李牧寒拎着小猫就要转身走出商铺旁的那块空地。 可就在这时候，他拎着的小猫嘴里突然说出了人话。 “可，可恶！你这个变态！大变态！人类！大变态！不要！我不要绝育！我不要！！” “？” 李牧寒愣了一下，而后将猫拎起来放在眼前仔细观察。 “......你会说话？” “......哼，既然你能听得到我说话，说明你也是个异类，异类不骗异类，你赶紧把我放了，我，我告诉你，我很强的，我可是猫妖，很强大的猫妖！” “这辈子还没带猫妖绝过育，赚了。” 说完李牧寒又要继续往前走。 “呜啊！！不要！不要！我不能离开这里！不要！求你了！” 听到李牧寒要来真的，这白猫的语气一下子就变软了，腿也不乱蹬了，嘴里也不骂骂咧咧了。 于是李牧寒仔细观察了一下她。 这白猫生的模样有些磕碜，不知道是不是长期没吃饱的原因，它整个身体非常瘦弱，脸颊也很消瘦。大大的眼睛在消瘦的面颊上看起来就仿佛是个et。 不过它身上的确有着一种淡薄的异类气息，那种气息和之前自己从六尾狐上感受到的有些像，也许动物修炼成精之后的气息都差不多吧。 “你说你，这么弱小，连人话都说不利索，怎么敢随便袭击人的？” 李牧寒把白猫拎到了那空地的角落，就像在训斥一个孩子一般对它说教。 “老实交代！你有没有伤过人！有没有拿人的生魂来修炼过！” “呜......我，我没有，我......等等，你凭什么审问我！你你，你是谁啊？” “我是谁！？” 李牧寒蹲下了身子，直视着白猫的眼睛。 “听好了，现在蹲在你面前的是天海市，特管局，本部！第七小队，队长！” 在听到特管局的名字之后，白猫明显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它又有些怀疑地看着李牧寒。 “......你，你有证件吗？” “啊？证件？......额，嗯...那啥，我和特管局是合作关系，所以那个......我还算是实习，额......证件，还在办理。” “哦~原来是个菜鸟啊~” 白猫一听李牧寒没有证件，那态度又一次发生了转变。 “怎么说话呢？！谁是菜鸟啊！？我给你看，我还有聊天群！他们都叫我队长！” 李牧寒赶紧拿出手机凑到白猫面前，就见白猫突然露出了一个非常厌恶的表情。 他很疑惑，于是翻过手机自己看了看。 群里居然还在讨论李牧寒刚才关于脱肛的发言，甚至苏雪已经给李牧寒发了私信，私信上是一个肛肠科医生的联系方式。 苏雪：牧寒弟弟，你.......你不用担心，人都是多样性的，我，我对xp是有包容性的，你和夏玥......还是要注意一下，不要玩的太过火了，如果你真的有.....脱肛方面的问题，可以去找这个医生，他是国内外肛肠科的权威专家，一定能解决你的难言之隐。 “......” 李牧寒有一种想把手机捏烂的冲动，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毕竟自己正在准备租新公寓，再加上又寄了些钱回养父母家，钱啊，还是要节省点用，毕竟毕业之后还要考虑结婚问题...... 嗯...... 结婚...... 李牧寒似乎已经开始想象某人穿婚纱的样子了。 等等，婚纱有准备那么小的版型吗，还是说要垫一些？ 嗯...... 白猫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头脑风暴的李牧寒，最后慢慢地想要从他脚边溜走。 可那小爪子刚踏出去一步，就被李牧寒又拎了起来。 “行了少废话，我先带你回特管局，查查你的底细。” “我！我不去！我不去特管局！！” “为什么不去！你是不是有什么案底！老实交代！” 白猫拼命开始挣扎起来，似乎对特管局非常的抗拒，这让李牧寒很是疑惑。 “我......我不能离开这里，我绝对不能离开这个地方......” 最后白猫几乎用恳求的语气看着李牧寒，毕竟李牧寒也不是什么大恶人，他想着听它先说说看，然后再带它去绝育然后再去特管局，一气呵成。 “我，我必须要守着这里，等待种子发芽......” “种子？发芽？” 李牧寒突然想起了自己之所以进入这个地方，是因为被某个发光的东西所吸引。 此间想起之后他回过头，看向了那空地的烂泥地上。 赫然发现了在那泥地之上有着一颗银色的种子。 “是这东西？” 他拎着白猫来到种子旁蹲下仔细观察，那种子一半被埋进土里，另外一半露在外面，他伸出手指碰了碰，好像是铁的，但却没有金属的冰冷，反而是有些温热。 “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你守着一颗铁种子，等它发芽？我不仅要带你去绝育，我还要带你去做个ct了。” 白猫那瘦削的双脸和大大的眼睛里透射出一丝恳求。 “求，求求你，我，我已经在这里守候了三百年了！我，我真的不能离开！” 三百年？ 李牧寒一愣。 这小妖怪有三百年道行，现在却把自己饿成这样？别说化人形了，如果不是自己的感知能力强，他连这猫说的什么话都听不懂。 顿时他对这只白猫起了一丝好奇心。 第213章 小孩子就是好哄 “哟，小伙子，你挺厉害啊。”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李牧寒转头一看，一个手里拎着垃圾桶正准备出来倒垃圾的老人微笑着看向了李牧寒。 “啊？我，我咋厉害了？” “这猫可不是一般的猫啊。” 老人一边将垃圾倒进空地角落的那个垃圾箱里，一边对李牧寒说道。 李牧寒不禁有些怀疑，难道这老人也知道白猫是猫妖？ “这猫啊，虽然就呆在这空地附近，但谁都摸不到它，嘿，我还是第一次看它在人面前这么老实。” “哼，这老头子最讨厌了，每天都想来摸我！烦死了！烦死了！” 白猫不满地叫唤起来，但它的声音在老人耳中也就是一阵喵喵喵。 “嘿嘿，你瞧，这小东西，都瘦成这样了，还这么有精神。” 老人说着就想伸手过来摸一下白猫的脑袋，但白猫立刻弓起了身子，对着老人发出了“哈”的声音。 “你嘚瑟啥，人家摸一下咋了。” 李牧寒捏了捏那白猫的耳朵，而后那白猫立刻就老实了下来。 虽然眼神里还是透露着不爽，但眼前这男人的确掌握着他的生杀大权。 “哼......人类，现在任你拿捏，一旦我主人回来了！你就完蛋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猫穷！” “嘿！你个小猫崽子！还和我豪横是吧!” 李牧寒轻轻捏着她的猫耳朵揪了揪，小猫立刻吓得缩起了身子。 “可真是奇了怪了，这猫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为啥对你这么听话啊。” 老人挠了挠头，也蹲在了李牧寒身边。 这空地应该是这家店铺所属，不大，只有一个垃圾桶，看起来平时也没怎么打理，昨晚下过雨之后此刻的空地地面一片泥泞。 李牧寒好奇的看着老人问道。 “这猫在这里很久了吗？” “嗯，很久了，我这杂货铺开了有八年了，好像从我接手这间铺子的时候，这猫就在了，而且上一个屋主也说这猫很早以前就在这儿了，你说奇不奇怪？” 看来这小东西还真是个有道行的猫妖啊。 李牧寒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小猫，生怕自己看走眼，但把它拎起来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啥。 “没礼貌！没礼貌！人类！不要乱看！不许乱看！” “哈哈哈，小伙子，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你啊，哎哟，我这老骨头，天气越来越冷了，唉，我就先进去了。” 老人的腰和腿似乎不太好，刚才从他很吃力地倒垃圾就能看得出。 李牧寒目送着老人离去，而后又将视线放在了那颗铁种子上。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与你无关！人类！” “你在这儿呆多久了？” “......与你无关！” “你有没有点常识啊，铁种子怎么可能会发芽，铁树也不可能开花，你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没有！主人不会骗我！只要种子发芽！我的主人就会回来接我！” 李牧寒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先暂时不把它带回特管局，等过两天再来看看情况吧。 走之前他还在杂货铺买了些日杂品，期间询问老人，这猫吃啥。 老人叹了口气说道：“唉，我也买过一些猫粮来喂它，可这小东西脾气很倔，你喂它的，它不吃，它要自己去翻垃圾桶。” 回到家之后，李牧寒给夏玥说了这件事。 “......所以我的榴莲呢？” “你就知道吃，我等下点外卖给你点一个，行了吧？” “......嗯嗯，关于你说的那只猫，我应该也见过，它的确是一只猫妖。” 听到夏玥也见过那只猫，李牧寒有些好奇地问道。 “那它到底活了多久？听它的语气，有个小几百年了。” 夏玥微微摇了摇头。 “如果只看它自身的妖气，应该还不到十年。” “那你知道它一直守着一颗铁种子吗？” 听了李牧寒的话，夏玥似乎是在思考，最后点了点头。 “知道，我想告诉你的就是关于那颗铁种子，我之前路过的时候，能隐隐约约感觉到，那铁种子里散发出了某种......妖气。” “你的意思是......那种子也是异类？” “这......就不知道了，你干嘛对一只猫妖这么感兴趣。” 夏玥的眼神突然变得冷漠起来，李牧寒已经经历了好几次这样的事件，没人比他更懂这血族的脾气了。 几乎是在瞬间李牧寒就意识到了危险的到来。 “今天逛街的时候看到一家蛋糕店出了一款新的红丝绒巧克力无敌旋风大铁牛慕斯奶油超级加倍蛋糕我觉得那蛋糕和你简直就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只有你如此高贵的气质与无与伦比的美丽才配得上享用那蛋糕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马上打电话让他送过来。” 这一长串苏雪教给他的话术，李牧寒已经默默地背诵了好几天。 此刻，他深吸一口气，将这些话语流畅地倾泻而出。 那少女的眼神原本如同冰封的湖面，冷漠而深沉。 但当她听到李牧寒口中描述的蛋糕时，那双眼睛立刻变得熠熠生辉。 “我，我要....要那个蛋糕。”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急切，像是怕被别人抢走了这难得的幸福。 李牧寒心中暗笑，从某种角度来看，小孩子的心思果然是最容易捉摸的。 一块美味的蛋糕，就足以让她忘却所有的烦恼。 什么？你说她的年龄？谁在乎，智商反正上限就摆在那儿，0乘以多少都等于0。 正当他准备拨打电话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轰鸣的雷声，紧接着，瓢泼大雨如注倾泻而下，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一片朦胧的水汽之中。 这场雨来的如此突然，完全没有任何征兆。 不知道为什么，李牧寒突然想起了那只瘦削的白色野猫。 “嗯......有点在意啊。” 他拿着手机，站在窗边看着这场雨。 而她旁边的少女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蛋糕，蛋糕......” “下雨了，可能不外送了。” 李牧寒的话让夏玥的内心也下起了一场暴雨，但李牧寒很快又补了一句。 “我出去给你买吧。” “......可是这么大的雨。” “你见过哪家恶魔怕下雨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李牧寒还是撑起了一把雨伞离开了家门，而他并没有朝着商店街，而是朝着那白猫所在的老街走去。 第214章 暴雨 李牧寒还在路上找了个超市，买了几个猫罐头，虽然老人说这猫倔得很。 但看那瘦得皮包骨头的样子，再不好好吃饭只怕熬不过几天了。 当他走到那杂货铺的时候，发现杂货铺的门还开着，老人却不在柜台前坐着，不知道为何，李牧寒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此时商铺的空地旁，大雨滂沱之下，老人正用身体护着那只白猫，而几个穿着打扮都很傻x的小混混正不停用脚踢踹着老人。 “他妈的，老东西！让你多管闲事！让你他妈的多管闲事！” 一个黄毛根本不在乎自己正在淋雨，这场雨仿佛是助长了他们施暴的气焰。 另一个混混一脚把老人踹开，那小猫奄奄一息的身体露了出来。 “这小畜生，他妈的敢抓老子！” “嘿嘿，还不是你用烟头去烫它。” “老子现在不仅要用烟头烫它，还要切掉它的手脚！给我把它按住！” 黄毛亮出了一把弹簧刀。 “哈哈哈哈哈，还他妈用按着？你刚才那两脚都快把这猫踹死了。” “要不是这老东西，这畜生还能活到现在？他妈的，老子现在就......” 黄毛说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的脚离开了地面，而后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翻了个转，最后他后背着地，竟是被人拎着后衣领狠狠地摔翻在了地上。 这黄毛身材高大，少说也有一米八，但现在被人拎起来就和一只小鸡仔一般轻而易举。 当他后背着地摔在被雨水浇灌的烂泥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鞋底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下一秒，鞋底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脸上，让他连一句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昏死了过去。 “你，你他妈......” 一句粗鄙之语还未出口，那人就只觉得自己肚子一阵剧痛，而后整个人嗖的一声朝后倒飞了出去直接飞出了这块空地，狠狠摔在了路边的水泥地面。 “......大，大哥......能，能放过我吗？” 最后那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穿着洋气，撑着一把雨伞的少女颤颤巍巍地看着眼前那如同恶鬼一般的男人求饶道。 李牧寒甩了甩手，他的头发被雨水淋湿，从那凌乱的刘海之下所露出的双目散发着清冷的幽光。 吓得女人双腿发软几乎就要跌坐在地上。 “别傻了，大嫂，我不打女人。” 李牧寒朝她摆了摆手，而在女人颤颤巍巍转身走出了空地的时候，李牧寒突然将手中的猫罐头朝她的脑袋砸了过去。 当然这一下李牧寒控制了力道，否则就算没有半魔化，恐怕这女人的脑袋也要开花了。 “呜呜呜！！” 女人捂着后脑勺，丝毫不管还晕倒在地上的两个同伴，一边哭一边跑远了。 李牧寒拎着两个混混，将他们扔到了隔壁一条街道的装箱垃圾桶里，之后又将老人和那只白猫都背进了杂货铺中。 老人身上的伤不算太重，那些混混看似没轻没重，但对人还是留了手。 但保险起见，李牧寒还是准备打120，但却被老人拦住。 “小，小伙子，我，我没事，去医院要花不少钱，我......我躺一会儿就好。” “行了，一会儿你死在这儿了警察还以为是我干的。” 李牧寒却执意打了120，等120来了之后，李牧寒拿出了自己的钱包，将里面的3000块掏了出来塞到了老人手中。 “小伙子，这，这我......” “就当我把你店里的烟都买了，如果不够，后面再补。” 说完李牧寒拍了拍救护车的门，看着一脸目瞪口呆的老人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 李牧寒不抽烟，只是为了找个借口，他也不会动这店里任何的东西。 他将那呼吸微弱满身是伤的白猫放在了柜台上，用毛巾替它擦干了身上的水渍。 “......人类......” “所以我就说啊，你就这点本事，不要随便看到个人就对人家又抓又挠的啊，今天你算是遇到贵人了，不是我，是那位老先生，如果没有它，你小子，只怕早就嗝屁了。” 李牧寒发现白猫的情况并不乐观，它原本就没多少肉，那几个混混对它下手极重，这几脚踹下去几乎把它骨头都踢散了。 “......不要......人类，不要碰我。” “谁他妈想碰你，老子有这闲工夫去养一只肥肥胖胖的宠物猫不好吗，你以为你多好看啊。” 嘴里虽然骂骂咧咧，但李牧寒的手已经轻轻抚摸在了小猫的肚子上，就这样轻轻触碰，都似乎让白猫痛哭异常，它的身子立刻瑟缩起来。 “诺斯。” 李牧寒低声耳语，身体里的睡梦之神立刻给予了他回应。 【你要再这么叫我，我就在你的身体里打个洞......】 穿着睡衣的修普诺斯一脸不满的看着李牧寒。 “干嘛，我正准备睡觉。” “这天都还没黑，你睡哪门子觉，快帮我看看它的情况。” 李牧寒让了让身子，让柜台上被毛巾包裹的小猫展露在修普诺斯的眼前。 “这孩子......” 修普诺斯本就很爱小动物，而现在看到白猫如此孱弱，立刻有些紧张起来，她走到柜台边，轻轻用手指抚过了小猫那瘦削的脸颊。 “呜......这，这是什么力量......好，好温暖......” 随着一丝绿色的气息缓缓流入到小猫身体里，它原本痛苦的表情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它身体太虚弱了，好在它是一只异类，有修炼过的底子，现在用我的力量对它破损的脏器以及骨头进行浸润，休养几天，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就在李牧寒想说什么的时候，那白猫突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快，快到时间了......我，我必须要去......” “啊？你要拉屎？等等，我找找看杂货铺有没有猫砂！别拉人家柜台上！” 李牧寒问道，白猫狠狠瞪了他一眼。 “谢谢你......人类，你救了我，但，但是我......我必须要去......种子，主人......” 刚说完这句，它的身体又侧倒了下去，眼看着就要摔下柜台的时候，李牧寒一把将其抱住。 “那铁种子到底是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看看有什么能帮你的。” “......帮我？你，你们人类.......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这白猫似乎深受人类所害，所以对人类总是充满了戒备。 “今天要不是杂货铺的老板救了你，你早归西了，我去垃圾桶看过了，你每天翻垃圾桶的食物都是老板故意放在里面的，都是干净的，你现在说这话，合适吗？” 白猫微微愣了愣，它缩在李牧寒的怀里，最后小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子，那双青绿色的双眸慢慢抬起看着李牧寒和修普诺斯。 “......可以先带我去种子边吗，我......真的有要紧的事，拜托你了。” 第215章 三尾猫妖 李牧寒一只手抱着那被毛巾裹着的虚弱白猫，一只手撑着雨伞，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只白猫对那铁种子如此执着，但他还是打算静观其变。 在将白猫带到已经被雨水浸润的泥土掩埋的铁种子边时，白猫让李牧寒将它放下。 “你确定？地上这么脏，我可不会给你洗澡哦。” “.....别，别废话，快放我下去，快要来不及了......” 虽然心里充满了疑惑，但李牧寒还是将它放了下去，白猫一瘸一拐挣扎着从毛巾里慢慢钻了出来。 它受伤的爪子不断刨着泥土，想把种子挖出来。 李牧寒看不下去了，蹲下身子单手翻土，三两下工夫那铁种子就冒出了头。 而后李牧寒就看到白猫慢慢趴在了种子上，她身体蜷缩着，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李牧寒没有其他动作，只是为它撑着伞，但很快，他发现了不对劲。 一种温润的一类气息正在从那白猫的身体里转移到种子内。 原来如此，夏玥所说的，那种子很奇怪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这只白猫在把自己的妖气注入到铁种子之中，而这颗种子就仿佛是一个容器，它可以容纳这只猫妖的力量。 “虽然我不是很懂异类的力量气息，但你这样做不是会让你更加虚弱吗？” 李牧寒皱着眉问道。 同时他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白猫会如此瘦弱，而且活了这么长时间连化人形都做不到的原因了。 “主人......这是主人留下的东西，他，他说了，只要我每天都将自己的力量注入其中，种子就会发芽，而种子发芽的那一天，他，他就会回来接我......” 白猫似乎完成了今天的仪式，现在的它变得更加虚弱起来。 连站起来都很费劲。 李牧寒把它抱起，回到了杂货铺。 “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了吧？那铁种子怎么可能会发芽，你主人又是谁。” 李牧寒一边打开猫罐头放在柜台上，一边询问白猫。 白猫看到猫罐头之后不停地用舌头舔着鼻子，看得出来是快馋哭了，但它还是一直克制自己没有上前，直到李牧寒瞪着它说，你要是不吃，我立刻把你的种子上交特管局，然后带你去绝育。 小猫这才骂骂咧咧地开始吃起了猫罐头。 这似乎是它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东西，一埋头吃起来就完全不顾一切了。 看着它吃得那张消瘦的脸上全是罐头肉的残渣，李牧寒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人类，我，我真的不能离开这里，我不能和你回特管局。” 白猫吃完了罐头，而后抬起头用那双大大的眼睛看着李牧寒说道。 “你先告诉我咋回事，我自会判断。” 李牧寒也搬了张椅子坐在柜台前，期间有几个人来买东西，李牧寒也没闲着，帮老板收了钱放在了柜台里。 他也不害怕猫的话被客人听到，毕竟这猫现在力量太弱了，它的所有语言在普通人听来都只是一阵喵喵喵而已。 “......吾名白冉，是一只三尾猫妖......” 李牧寒不动声色，看着它仅剩下一根还非常没精神耷拉着的尾巴没有说话。 “......第一次遇到主人......大概是什么时候呢......” 在那个已经记不得的年代，一只体型硕大如虎的三尾猫妖正在被人追杀。 它不明白，那东西怎么会这么强大，明明看起来只是一个少女，但为什么它却在其面前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猫妖已经被那不知名的女人追杀了三天，现在它逃到了一家破旧的小寺庙，为了让女人不再找到自己的气息，它将自己的身形隐匿，化成了一只乖巧可爱的小白猫，从寺庙墙根的破洞处钻了进去。 它从来不懂佛，对佛家的那一套理论虽然偶有听闻但却有些不屑。 此间溜进寺庙也只是为了躲避追杀，本来以为寺庙里会有很多和尚，自己可能会被收养，也可能会被赶出去，但没想到进入寺庙之后它只看到了一片破败之相。 这小庙只有一间佛堂，佛堂虽然陈旧，但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一尊佛像在佛堂之上傲然挺立。 而在那佛像之下的蒲团上，一名身材瘦削的和尚正在闭眼念诵着经文。 白猫压低身形，想着看能不能找点吃的东西，自己被追杀了三天，滴米未进，现在已经是饿得不行了。 可就在它蹑手蹑脚从佛堂门前进入的时候，和尚念诵经文的声音停止了。 “又进耗子了，唉。” 和尚看起来三十多岁，慈眉善目，他微微转头，正好和白猫的视线对上。 不知道为什么，在被这和尚看着的时候，白猫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逃走，而是想要听听这和尚会说些什么。 “......咦？不是耗子？” 和尚轻轻起身，他动作轻柔，缓缓走向了白猫。 此时白猫才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弓起身子朝着和尚龇牙咧嘴。 “这猫儿可真漂亮啊。” 和尚没有被白猫的举动吓到，反而在它身边蹲下了身子。 “可是饿了？” 白猫依然弓身哈气，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值此乱世，生亦不易，若尔不弃，敝寺尚可容尔栖身，然每日仅粗茶淡饭，不知尔能安之否？” 说着，和尚从那破旧却很干净的僧袍之下拿出了几颗枣子，小心翼翼地摆在了地上。 虽然这白猫妖力强大，同时也的确吃过人来进行增强自身的力量，但它并未袭击过寻常百姓，反而喜欢在山林之中寻找一些聚众打家劫舍的土匪强盗。 倒不是说它善良，只是因为这些人身上有戾气，它们的肉体和生魂都更加强大，也更能帮助自己。 而它之所以惹上了那个如神鬼一般的女人，也正是因为感受到了她的强大气息，没忍住对其主动挑衅，没想到就被一路追杀至此。 现在面对老和尚的话，还有那三颗枣子，白猫不知为何，它的心神感觉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宁静。 慢慢地它放松了身体，小心翼翼凑到枣子边闻了闻，在确认没问题之后三两口连核一起吞入了腹中。 哼。 竟然给吾吃这么难吃的东西，等吾恢复了，第一个就吃掉你这臭和尚。 第216章 明心见性 猫妖原以为在这座年久失修的小庙中，可以找到一处躲避世间纷扰的角落。 这不起眼的庙宇虽然破败，而且那和尚吃的也都是一些残羹冷炙，最重要的是，没有肉！ 但除却这些，应该是个不错的栖身之所，至少能让它在追逐与被追逐之间抓住片刻喘息。 至于那和尚，猫妖打算休息几天之后就将它吃了，以补充被那可怕的女人打伤的元气。 夜幕低垂时分，月光透过残破不全的屋顶，在青苔覆盖、雕工粗糙的佛像上投下斑驳光影。 那和尚早已沉浸在自己冥思苦想中,对于猫妖的存在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于是猫妖毫无顾忌地蜷缩在那冰凉石制佛掌中，任由梦境缓缓席卷而来，反正这和尚也伤不了它，如果它敢做什么，自己不介意将用餐时间提前。 然而，在这个看似平静无波、只有虔诚诵经声与凝默菩提声相互辉映的夜晚里,一个意外悄然降临。 猫妖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一种让人骨髓发寒、如坠冰窟般令人恐惧到极点还混杂着恶意与贪婪气息正一步步接近这个几乎连乱世都将其遗忘的破败庙宇。 啪嗒——啪嗒—— 近乎能够吞噬所有希望与安宁、让所有隐匿生灵感到绝望的脚步声正在一步步地朝着破庙走来。 而猫妖对这股骇人的气息以及那阵脚步声再熟悉不过，三天三夜以来,它就像幽灵般跟随它——如影子一样挥之不去、令人心神俱裂。 寺内微弱又昏黄的烛火开始轻微颤动起来.原本神色平静本正在打坐修行的那位和尚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地放下了念珠。 他先是缓缓睁开双眼,然后慢条斯理地抬起头来。 当他看到猫妖白色皮毛上每根毛发都因极度恐惧而倒竖直立起时,便意识到情况并非如常。 咚咚咚—— 也正好在此时，佛堂外的那扇破旧的木门被敲响。 和尚转身打算去开门的瞬间，猫妖立刻蹿到了佛像身后。 它一边隐藏自身气息，一边祈祷着那和尚千万别让那怪物进入这间庙宇。 和尚走到了木门边，就连他也能感觉到，门后的东西拥有着让人生畏的可怕气息，但他依然无动于衷，慢慢拉开了木门。 门外那道孤影，是一位少女。 她的出现如同一幅悲伤的风景画错落在这寂静庙宇门前。 她的身形消瘦得令人心疼，皮肤虽然白皙却透着一种不健康的异常，似乎长时间未曾感受过阳光的温暖。 头发杂乱无章地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眉眼。 她身上的粗布衣服看上去十分凌乱且破旧，材质粗糙、颜色褪得几乎让人无法直视。 这件衣物显然并非为她量身订做——它太大了。 上面还染满了干涸的鲜血，和尚有一个可怕的想法。 这件衣服......是从某个死去的男人身上扒下来的。 少女的瞳孔就像是没有聚焦一般，像是在盯着和尚，又似乎是越过了和尚看向了那佛堂之中的佛像。 除去那不合身且朴素单调上衣外,她下半身并没有合适之物覆盖,只见布料下摆随意地横扫过完美的大腿中段，而那双并未穿鞋的小脚上也沾满了泥泞 “阿弥陀佛……女施主，请问你需什么帮助吗？” 和尚语气平和地开口询问，但他的眉头却一直紧锁。 和尚在看到她的瞬间便已经知晓。 这女子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绝非寻常人类。 那股近乎吞没一切的杀气，比任何佛经上描述的地狱与恶鬼都要骇人数百倍。 “我......” 少女的眉眼微微挑起，那凌乱的长发之下，一双浑浊的眼珠盯着和尚。 “找.......一只，猫妖。” “女施主，此处乃佛门清净之地，并非妖孽横生之所，这里没有你想......” 不等和尚说完，少女已经绕开了他，一步一步踩着泥土地面走进了庙宇。 这时候和尚才注意到，少女还拖着一把刀，和尚认出了那是士兵的制式武器，这少女......杀了士兵？ 滋啦——滋啦—— 少女一瘸一拐，拖着刀慢慢走向了佛堂，而她每靠近一步，都会让躲在佛像之后的猫妖肝胆俱裂。 它想逃，可是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和尚跟在了少女身后，他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想必这少女来就是为了那只白天突然闯进庙宇的白猫。 “......阿弥陀佛，女施主，你身上的煞气很重，如果再添杀业，唯恐你再也难逃此间沉沦，寻求解脱了。” “为何......求.......解脱，我.......可以，杀.....一切......” 她缓缓停住了脚步，回头用一种空洞且无神的目光看着和尚。 和尚双手合掌，平静地说道：“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诸相皆空，前者亦是空相。” 少女完全没明白和尚在说什么，她歪了歪头，而后转身又继续朝佛堂走去。 和尚并没死心，他缓步跟在少女身后继续说道：“《心经》曰：‘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施主虽有千年修行之力量而心未开，则如同闭目不见日月之光明。” “......心，未开？我......无心。” “非也。”和尚轻声说道“《楞严经》讲：‘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世间万物皆由心，心生万相以照施主心若镜台明净，则自然能反照真我，而如今女施主你杀业过重无法自窥其心。” “......” 少女对和尚再无兴趣，她走进了佛堂，又走向了那佛像。 和尚的双目紧闭，嘴唇轻启微动，虔诚地念诵着古老而神圣的佛经。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他声音的震动，连时间都被这祥和而神秘的旋律凝固了。 而那只白猫此刻已经是彻底地吓破了胆。 它原以为能在佛像广袤无垠慈悲气场下寻得一丝安全感；然而此时却发现自己正处于一场未知与可怕之间摇摆不定的边缘。 小小身体蜷缩在角落里颤抖着——那细微的呼吸声中蕴藏了对未来命运深深的不安。 但少女却没有如它所想的那般提刀就砍。 反而是慢慢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又抬头看了看佛像。 似乎在这一瞬间，某种东西影响了她的心智。 “......如何，窥心......念....念经？” 少女侧头望向跪拜之人——他安如山岳般坐于蒲团之上，在听到少女的声音之后，和尚缓缓睁眼。 “修行不只是念经诵佛。”和尚先前沉默被少女询问打断后开口，“还需明心见性。” 少女握紧手中刀柄看向和尚再次目光投向佛像，在这间充满香火之地内部天平缓缓倒向另一边。“修行……明心见性……”她喃喃重复道，并没有立即做出任何动作。 和尚缓缓起身，来到少女的身边，与她并排站立面对着佛像。 最终，他看着少女，而后双手合十，少女不知道为何，在这一刻她竟然轻轻松开了刀，而后学着和尚的样子合掌面向了佛像。 “无量寿佛......” 和尚微微低头，似乎是在引导着少女。 少女也缓缓对着佛像低头，那沙哑而低沉的嗓音缓缓道出了一句：“......无量......寿佛。” 但就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听得一阵咔嚓声。 两人眼前的佛像从头部开始出现了一道裂痕，这裂痕不断蔓延到了底座之上...... 和尚身体开始颤抖，他不明白，为何这少女的煞气，就是连佛都镇不住...... 她究竟是谁......究竟做过些什么....... 而那名少女在微微抬眼看了看裂开的佛像之后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缓缓转身，连刀也没有拿，就如同她来时那般，在和尚震惊的时候，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此间庙宇。 第217章 生灵涂炭 那一晚之后，猫妖便暂时在这破庙住了下来，一来它觉得算是和尚救了自己，怎么也应该报答一番，而来是担心那疯女人还在附近，这要是一离开就被撞上了，那岂不是死得很冤。 当然，猫妖也不认为这寺庙能镇得住那女人就是了。 按照和尚那一晚的嘀咕，女人只是口念一句无量寿佛，就让佛像碎裂，可见其煞气冲天即便是佛也很难压得住。 至于怎么报答和尚，猫妖每天都会出去捕猎，给和尚拖回来一些兔子狐狸啥的，本以为和尚会很开心，毕竟可以开荤了。 但这和尚却严肃地教育了猫妖。 猫妖当然不服气，你不吃我吃，它当着和尚的面将这些尸体咬碎吞咽，气得和尚浑身发颤，但还是没有将它赶走。 就这样，猫妖每天白天趴在那碎裂佛像的佛掌之上安然入睡，耳畔回响着的是和尚日复一日的念诵，晚上猫妖则会悄悄溜出去，既是在查看那疯女人还在不在，也想寻找一下有没有什么人类可以给自己补充一下元气。 后来它发现和尚每隔一天都会拿着那个破旧的钵盂离开破庙，它很好奇，于是就一路跟随，而后就看到和尚挨家挨户为人念诵祈福以换得一些残羹冷菜。 猫妖一边偷偷嗤笑和尚，一边跟在它身后，有一次猫妖心血来潮，突然用自己的力量绊倒归途的和尚，它狠狠摔倒在地上，钵盂里那些残羹也都洒落而出。 本来猫妖以为和尚会气得破口大骂，因为这算是他一天的口粮，它从没见过这和尚生气，倒是新奇。 但没想到的是和尚只是叹了口气，他慢慢跪在地上，将那些冷饭轻轻捧起又放回到了钵盂当中。 而猫妖赫然发现，这和尚在流泪。 真是没用！！不过一顿冷饭而已！这就哭了！没用死了！ 猫妖一边气得直跺脚，一边心里又升起了一丝愧疚之意。 那一天，和尚回到了寺庙，他拿出了专门喂猫妖的那个小碗，将那些没有被弄脏的干净的饭分到了猫妖的碗里，而自己则是就着泥土砂石将那些从泥地里捧起的饭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猫妖本来从不会吃和尚给的东西，它自己能捕猎，能吃肉喝血，为何要吃这些糟糠之物。 但这一次，它一言不发，慢慢走到破碗边埋头吃了起来。 不好吃，难吃，没味道。 尽管心里一直不停骂着，但它却没有停嘴，一人一猫坐在佛像之前，吃两口又互相看看对方，猫妖发现和尚眼角还有泪痕，但更多的是看到自己吃饭之后的一种欣慰。 自那天起，猫妖没有再去捕猎，但和尚的化缘也越来越困难。 战事越来越激烈，甚至偶有旅人经过都会说上一句要改朝换代了，新王登基将大赦天下，届时盛世降临人民必将安居乐业。 和尚只是微微低头为旅人献上祝福。 他看不到什么太平盛世，看到的只有越来越多的尸横遍野。 战火纷飞之下，无处可以安眠，破庙附近的村庄接连受到了波及，猫妖分不清那些人到底是兵还是飞天，他们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如果不是因为这破庙实在太过寒碜，只怕这里也难逃毒手。 和尚已经化不到缘了。 但他依旧每天出门，去为那些无名之尸祈福。 猫妖仍然跟在他身后，但现在已经不是为了恶作剧，而是确保这白痴和尚还能回到庙中。 一场大型战事在附近爆发，那种喊杀声与嘶吼声持续了五天五夜，就连猫妖都被这阵杀气所吓到，缩在和尚的怀中瑟瑟发抖。 但和尚却仿佛不受任何外力所感染，依旧颂佛念经，只是他的手没有念珠了，那念珠早已被兵匪夺去，就连钵盂也被打碎，他似乎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原本就瘦弱的身体此刻更显萧条。 他仿佛在这半年里老了十岁。 第二天，战事平息了，和尚又带着那斗笠离开了寺庙，猫妖虽然有些不安，毕竟这种大型规模的战场，即使是战火将息，那种弥漫着死亡与杀戮气息的煞气仍然如同阴霾般笼罩在遍地狼藉的残骸之上，久久不能消散。 和尚来到战场，面对眼前惨烈的一幕，他并未出声，只是默默地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随后屈膝跪倒在那些无名烈士身边，口中低吟起经文，希望以此为他们祈福超度，引领亡灵脱离苦海。 陪伴他的那只白猫起初显得颇有些紧张不安，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紧张逐渐被乏味所取代，它慵懒地蜷缩在老和尚的肩头，渐渐进入梦乡。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白猫像是感知到了某种异常，陡然惊醒，瞪大了眼睛。 它惊愕地发现，那些本应长眠的士兵尸体此刻竟然站立起来——不对，那并非肉体复活，而是他们的魂魄从静寂的躯壳中挣脱出来，如幽灵般显现。 这些亡魂们各自展现出不同的状态，有的显得迷茫无助，有的悲痛欲绝地哭泣，有的愤怒咆哮，有的则满心恐惧。 而伴随着老和尚经文的诵读，一股平静的力量悄然弥漫开来，一部分生魂的情绪逐渐得到了安抚，他们缓缓地跪倒在地，最终身影渐渐淡化直至消失无踪。这一切，在寂静的战场上显得尤为震撼而又庄重。 但和尚似乎看不到那些生魂，他只是自顾自地为这些惨烈之人祈福。 所以他当然也看不到此时让猫妖浑身颤抖的一幕。 在猫妖的注视下，不远处那些还在挣扎彷徨的灵魂正在迎接着另一种末日。 那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的少女，手中不知道从哪里又捡了一把长剑，她每走过一个灵魂身边便会挥刀将其灵魂斩断，而后这些灵魂便会如同断线的风筝般一边哀嚎一边化作了尘埃。 她对那些灵魂毫无慈悲之心，夺取它们仿佛是她生存本能的一部分，自然而然，如同每日三餐饮水一样稀松平常。 转瞬之间，她冷峻的身影出现在了和尚与猫妖的近旁。 她微微垂首，视线落在那个依旧阖目诵经的和尚身上，以及瑟瑟发抖、紧紧依偎在和尚肩头的猫妖。 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那双瞳孔仿佛就像是看不见世间万物一般，最后，她嗓音沙哑地道出一句：“时候……还未到。” 说罢，她并未多做停留，径直绕过和尚，朝他身后那些等待收割的灵魂走去。 “......时候......未到。” 随后便绕过了和尚，走向了他身后的其他灵魂。 猫妖目睹此景，全身颤抖得愈发剧烈，仿佛寒风中的树叶。 它不禁战栗地思考，那个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她既非人类，也不似妖物，更甚至，她给人的感觉并不像一个具备生命的实体。 那女子的存在就如同是为了收割即将逝去的生命之魂而降临世间，自诞生之日起，便注定要扮演这个无情的角色。 第218章 浮生千叶 之后的日子，猫妖看到和尚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它开始代替和尚出门，依然用这幅小猫的身体去寻找食物，它知道和尚不会吃它狩猎的那些猎物，于是便去挖一些野草，摘一些野果。 这个笨蛋，把自己饿成这样，早知道当初就该吃了他！现在都成这副模样了！一点也不好吃了，必须把他再养肥了再吃！ 它这样说服着自己日复一日做着照顾和尚的工作，但即便如此，和尚的大限之期似乎也将至了。 这一天，和尚没有诵经，这是几年来和尚第一次吗临近了中午还躺在那破草席上。 猫妖可算逮着机会了，它在和尚身上上蹿下跳，那喵喵喵的叫声里满是对和尚的嘲笑。 你这笨蛋也会赖床！平时我多睡会儿都会斥责我！现在怎么样！你也赖床了！哼，真拿你没办法，既然你想睡，那就再让你睡会儿！ “咳咳，小白啊。” 和尚慢慢睁开眼睛，他眉眼之间满是憔悴与虚弱，那枯瘦的手指轻轻抚过猫妖毛茸茸的额头，话语中带着坚定与慈悲。 谁是小白！别乱给人取名字啊！ 虽然心里骂骂咧咧，但猫妖还是任由和尚摸着自己的脑袋。 “我知道你并非一般的牲畜......你第一天来到这里我就知道，你是一只妖物，但你进入了佛堂，那便是与我佛有缘，这么多年了，小白......你可曾放下心中的杀业？” ...... 白猫身子愣了愣，而后轻轻一跃跳到了和尚的胸口上。 “知道吾辈是妖物，却一点都不怕吗？杀业？哼哼，吾本就是靠杀业修炼，放下杀业我又怎么在这世间生存。” 和尚慢慢地回应道：“小白，生存之道并非只有杀戮一条路。修行的目的，是为了破除执念，而非被执念所困。看看这世间的山水草木，它们生于天地之间，无求于人，却依然生生不息。万物都有其存在的意义与价值，你身为妖物，也有属于你的道途。若能明心见性，放下杀戮，你的力量将会变得更加纯粹，更加有力。” 他微微喘息，手指仍紧贴着猫妖柔软的毛发：“曾经我也迷失在红尘之中，手持利刃，杀伐果断，直到我遇到了佛法，才明白一切罪恶源于内心的贪嗔痴。如今我已走到生命的尽头，却愿你能够明白这个道理，解脱自我，走向真正的强大。” “.......哼，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猫妖看着和尚那奄奄一息的模样，不知为何，内心却如同被刀绞一般的难以忍受。 和尚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且深远，他尽力撑开疲倦的眼皮，望向陪伴自己多年的猫妖。 此时的他已经油尽灯枯，但内心依旧坚定如初。 “小白，你一直陪在我身边，看着我诵经、礼佛，也许你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会接纳一个妖物作为同伴。其实我早已看出你非同寻常，你拥有的力量远超常人所能理解。然而，力量并非只能用来杀戮，它的真谛在于理解和引导。” “......那你，给我起床啊！诵经念佛啊！你不念佛！我就去杀人！我，我会杀很多人！很多！我才不要听你那些废话！给我起来！像平时一样！念经！我去给你找食物！你只管念经就行！” 和尚的手指摩挲着猫妖毛茸茸的头颅，声音微弱却又清晰地继续说：“我即将离去，但只是这具肉身短暂地离开，并不代表我放弃了你。小白，我向你保证，当你真的能够看清自己的力量，认清自己的心性，摒弃杀戮，找到内心的平静与智慧之时，我会在另一个世界等待你，亲自来接引你，一同步入更高层次的修行之路。” 猫妖听不懂和尚的话，但它听明白了和尚的意思。 他要离开了，但又不是永远的离开，什么叫做.....到时候会来接引我？意思是他总有一天会回来？人类真奇怪啊......不过是没吃东西而已，怎么才几天就这幅样子了。 轰隆—— 阴云渐渐笼罩了天空，一场不期而至的暴雨骤然降临。 猫妖慢慢跳下了和尚的身体，它得出去找食物了，真是麻烦，这和尚又不吃肉，挑食的坏东西！ 在离开破庙的时候，猫妖最后回头看了和尚一眼。 “等我啊，死秃子，我很快就把吃的带回来，你吃了之后赶紧起床念经！不许偷懒！” 丢下这句话，猫妖轻盈地纵身一跃，翻过了破庙残破的外墙。 留在屋内的和尚，虽然身体已经极度虚弱，躺在草席之上，他的眉宇却慢慢地舒展开来，仿佛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解脱，但也夹杂着一丝对小猫妖的担忧和挂念。 尽管这猫妖身上有无数杀业，但性情纯良，内心淳朴，此生却因身处纷繁复杂的世间而倍受困扰。 或许......我还能用这残破之躯，最后为它做点什么。 与此同时，在密林间穿梭的猫妖并未放下心中的那份牵挂。 它灵活地叼起一片硕大的叶子，快速地搜寻并收集了各种树果和新鲜的野草，再小心翼翼地用这片树叶将它们一一包裹好。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给猫妖的行程带来了诸多不便，然而，这些困难并未能阻挡它急切返回的决心。 乌云压顶，天空仿佛被泼墨般的雨水浸染得昏黄黯淡，同样阴郁的还有猫妖的心情。 它心中那份挥之不去的不安感再次袭来，促使它拼尽全力、加速奔跑向那个曾经共度风雨的小破庙。 吃下这么多的树果和野菜，那和尚总该满意了吧！ 自己真是苦命，还要照顾一个死秃子！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把他养胖了吃起来够味！ 当那破庙的影子逐渐出现在白猫眼中的时候，它突然停住了脚步，而后叼着的树叶也掉在了湿润的泥地上，树果与野草散落了一地，猫妖的瞳孔在不断颤抖。 因为眼前的这间破庙此时竟然被一团黑色的火焰所包裹，那火焰完全不受雨水的影响，贪婪地侵吞着破庙的一砖一瓦，也在吞噬着它心中的唯一净土。 “不，不可能...秃子...！！！” 猫妖颤抖着发出一声怒吼，露出了真正的巨大身躯，仿佛一头陷入绝望的野兽，凄怆而狂猛地向那蔓延黑焰的庙宇冲去。 在撞开了木门之后，猫妖赫然发现在那佛堂之上，火焰弥漫之处，和尚已经穿着他那一身破旧打满补丁的僧袍，如同往日一般静静地坐在佛堂之上，而那石制佛像，那个它每日安睡的佛掌早已被火焰所吞没。 “秃子！！” 猫妖声嘶力竭地大叫，但它的脚步才刚踏出一步就停住了。 因为它发现，在和尚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那个如鬼魅一般的少女...... 少女背对着猫妖，站在和尚身边，她手中的长刀刀尖轻轻点在地面，看似随意，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那黑色的火焰，仿佛是从她周身所散发而出，与她的存在相互呼应，给人一种既神秘又危险的感觉。 “小白......” 和尚停止了诵经，他慢慢侧头，用第一次相遇时那种澄澈的明眸看着猫妖那硕大无比的身形，轻言道：“记住我们的约定......” “等等......秃子....不，不要！求你！求求你别杀他！求你！！” 在猫妖眼中，那少女已经站在了和尚的身前，她手中长刀慢慢抬起。 “时候......到了。” “不不，不要，我求你了！求你了！秃子！快跑！！快点！！” 它一边悲鸣着一边扑向了佛堂，但还是迟了一步。 唰—— 少女手中长刀轻轻划过和尚的身体，那可怖的刀刃就仿佛没有形体一般穿透了他的身躯，而后，少女慢慢转身，走向了那黑色的火海之中。 第219章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唉。” 杂货铺里，李牧寒已经磕了两包瓜子了，听到这里，他不由得一阵叹息，而后拿起可乐喝了一口。 “这同样都是和尚，为啥我认识的和尚和你认识的差距这么大呢？” 他不由地想起了某个一打游戏就会口吐芬芳的大师，这种强烈的对比真的很难让人绷得住。 “后来呢？” 他看着缩在毛巾里的白猫问道。 “......火焰吞噬了他的身体，我没法将他从火场救出，不，其实在被火焰吞没之前，他就已经......” “所以那颗铁种子......” “他的身体被火焰吞没，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乌有，最后留下的只有这颗种子，那些火焰也在和尚死后便散尽了，最后我在破庙废墟里找到了这和尚留下的书信......他说，只要我每日用自己的妖力浸润种子，种子就会发芽，等到种子发芽那天，他就会回来。” 说到这里，白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而后看着嗑瓜子的李牧寒。 “所以说了这么多，你满意了吗？人类。” “嗯，还行，也许那东西就是所谓的舍利子吧，不是都说一般高僧的肉体被火化之后就会形成这样的东西吗？但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 “不管它是什么......总之那和尚说过，种子发芽就会回来，哼，等他回来我一定一口吃掉他！” 嗑——嗑—— 李牧寒没接话，只是不停地嗑着瓜子。 这猫妖也真是傲娇啊，但更让李牧寒在意的是这猫妖讲述的那段往事里那名神秘的少女。 从它的讲述以及对少女所散发出的气息描述，李牧寒总觉得有些熟悉...... 但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见到过。 白猫的脑袋耷拉在毛巾里，此时它身上的伤已经被修普诺斯的力量治愈地差不多了。 刚才医院也给李牧寒打了电话，因为在送老人上救护车的时候，李牧寒询问老人的家人，但老人却说自己无儿无女，老伴儿也死了，只有他和这家杂货铺。 所以李牧寒就留了自己的电话。 医院告诉李牧寒老人没什么大问题，现在正在吊瓶休息，今晚还需留院观察。 于是李牧寒便决定等下去一趟医院。 眼见着外面天色也晚了，又听了这么一个比较沉重的故事，虽然还没听到结尾，但已经让李牧寒有些抑郁了。 但他总觉得，内心有些隐隐的不安。 自从恶魔之力觉醒后，李牧寒的直觉总是很准，虽然准，但无法得知到底这种不安出自何处。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李牧寒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道。 “什么事？” 一只小手也伸进了李牧寒捧着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把瓜子和李牧寒一起嗑了起来。 “不知道啊，但总觉得有点不安，你懂那种感觉吗？就是......好像也没多大事，但忘记的话，就会酿成巨大的悲剧。” “哦......所以呢？” 嗑—— 嗑—— “所以啊，我在努力回想，唉，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心里很忐忑。” 原本一个人嗑瓜子的声音变成了两个，李牧寒还在思考，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 他看了看眼前的白猫，白猫也看着他，一人一猫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同时转头看向了那悄无声息出现在杂货铺中的第三人。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烦恼什么，李牧寒，你刚才说医院给你打了电话？” 少女坐在李牧寒的身边，用手托着下巴，眼神看着那垃圾桶里的瓜子壳，一字一句地说道。 “......可以让他们马上加一个床位吗？” ...... 李牧寒咽了一口唾沫，至此，他终于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事。 无敌旋风大铁牛蛋糕。 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蛋糕！ 二十分钟后。 李牧寒真的进了医院，他的确被夏玥揍了一顿，还被当着那白猫的面吸了一顿血，直把那白猫吓得是话都不敢说一句。 而在和夏玥稍微解释了一下情况之后，少女也比较通情达理，以巨量的甜品作为交换条件原谅了李牧寒。 所以他们此时来医院也只是为了探望那老人。 “......小伙子，我会把钱还你的，真的非常感谢。” 老人躺在病床上感激地看着李牧寒，而后又看到了夏玥。 “这是你妹妹啊......妹子，你哥哥真是个好人啊。” 夏玥无言，微微侧眼看了看李牧寒，于是李牧寒猛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边握紧了老人的手。 “老人家，这是我女朋友，我这辈子只可能喜欢这一个女人，苍天在上厚土为证，我这辈子要是对别的女人有半分越界之心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house。” “......额。” 老人一脸懵逼看着李牧寒，这种浮夸的演技，小伙子，你可真是不讲究啊。 但那少女看似很吃这一套，在李牧寒说出这些话后那脸上的冷淡也逐渐化开，然后从身后轻轻抱住了李牧寒。 所以现在场景就有点搞笑，李牧寒半跪在床边紧握老人的手，而夏玥也跪在地上抱着李牧寒。 一名护士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后有些疑惑。 “两位家属，病人只是轻伤，没什么大碍，你们没必要在这儿搞得和生离死别一样。” 最后老人需要再在医院疗养几天，那杂货铺肯定开不了了，老人倒不是很在意杂货铺，倒是那只猫让他有些放不下。 “唉，你说我这一住院，没人给他准备食物了，那小猫多可怜啊，连垃圾桶都没得翻了。” 于是李牧寒决定，这段时间都多去看看那只白猫。 毕竟也是一只异类，绝不绝育先不说，总是放它在外面游荡也不好。 听它的讲述，它以前可是吃过不少人的，它说吃的是山贼，但谁知道呢？ 为此李牧寒还专门把白猫的事发到了第七小队的交流群里，他特意嘱咐暂时先别上报，林子雨通过自己的技术入侵了特管局的档案部，发现确实没有这只白猫的入管登记。 苏雪最近似乎是接到了什么单独任务，一直也没在群里回消息。 倒是尹琪很出乎李牧寒的意料，她对这只白猫异常感兴趣，甚至李牧寒经常来喂猫的时候发现这少女已经捷足先登了。 “你咋找到这儿的......” 看着尹琪蹲在地上逗弄着那只瘦小的白猫，李牧寒有些无语地问道。 “跟踪你，不难。” “......我好歹是你的队长啊。” “不违反规定，队长。” 倒是那只白猫，居然对尹琪也很亲近，居然还真的在陪尹琪玩，这让李牧寒觉得有些被差别对待了。 自己已经给它喂食三天了。 这厮连摸都不给摸一下。 “这小东西，根本不让我摸。” 李牧寒刚想伸手去摸在地上翻肚子的白猫，那白猫立刻警觉起来，嗖的一下从地上弹起，弓起身子面对着李牧寒。 “不，不不许碰我！” “......你瞧你瞧，这厮。” “队长。” 尹琪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欲言又止。 “您有时候真的是意外的迟钝呢。” 从她口中最后说出的只有这句不知所云的话语。 第220章 这就是爱吗 渐渐地，夏玥也对这白猫有了一丝兴趣。 有一次李牧寒去喂猫的时候发现夏玥提着一口袋的烧烤正在那儿喂猫。 这白猫吃烧烤那叫一个狼吞虎咽，而且它也任由夏玥抚摸自己的身体。 李牧寒更加不爽了。 他妈的凭什么？！ 有些来气的李牧寒一定要摸到那只白猫，结果就是被白猫抓花了脸。 “你总是这么粗鲁。” 夏玥在一旁看着不由得叹气。 “说起来，斯库尔......就是你老板现在怎么样了？” 李牧寒坐在杂货铺里，一边让夏玥给自己处理脸上的伤口一边问道。 虽然这些伤口很快会恢复，但夏玥不知道从哪里又学来了处理伤口的技巧，一定要拿李牧寒练练手。 “没怎么样，老样子，躲着他妹妹。” “这样总不是个事儿啊，人哈提千里迢迢来到华夏就是为了这个哥哥，现在这哥哥近在咫尺，却始终不肯相见，至少见个面说清楚嘛。” 夏玥面无表情，轻轻捏了捏李牧寒的脸颊说道。 “这么关心她？” “啊？不是，没有啊，这不是随口问问嘛，毕竟大家现在算同事。” 说起同事，这夏玥也是自己的同事，不知道特管局有没有规定，同事之间禁止谈恋爱。 不对，应该没有，自己听医疗部的人八卦说医疗部部长就和科学理事会的那位会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科学理事会啊......好像千宫月就是被分到了那里，自己在特管局食堂吃饭的时候还远远看到过一次，完全变了个人，穿着研究员的白大褂，头发也剪短了，吃饭也是吃到一半就被一个电话给叫了回去。 忙。 忙点好啊。 李牧寒远远地看着如此感叹，一开始他觉得特管局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束缚，一条锁链，而他就是被锁链拴住的狗。 现在看来有些自我意识过剩了。 无论如何，至少到现在为止，特管局没有做出任何不利于自己的事，反而还帮了自己很多忙，他可以熟练掌握百分之50巴尔的力量也是多亏了特管局，也不对，说熟练太自傲了。 人常局长都说了，你这百分之50和巴尔本尊的百分之50那可是天壤之别，看来以后的路还很长啊，既然常局长愿意指导自己，还是多向他请教才是。 啪—— 脸颊被人轻轻地拍了拍，李牧寒回过神来。 “你这个随时走神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夏玥气鼓鼓地看着李牧寒。 “和我说话就那么无聊吗？总是走神。” “......脑洞太大了，抱歉，夏玥，你对这只猫妖有什么看法吗？她现在每天都将自己的力量注入这种子内，导致了她完全处于一种退化状态，林子雨也说，异类一直没有摄取力量，反而是在往外输送力量，这样迟早会让它彻底成为一只普通的猫。” “普通的猫，也许没什么不好吧，忘记一切的不愉快，不也挺好。” “你这话说的，和梦梦当时有什么区别啊。” 李牧寒无奈苦笑了一番。 无论是多么不堪的过去，总是还要去面对的啊。 “那你为什么不把它的情况上报呢？科学理事会应该能解决吧，尤其是那颗铁种子，想必工程部和科学理事会会争着抢夺那种子的研究权。” 夏玥的话李牧寒也不是没考虑过，但猫妖本人是极度反感特管局的，他们应该之前有过什么过节，如果就这样把它上交了，只怕事情会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再看看吧。” 最终李牧寒也只能这样无奈的说道。 老人明天就要回来了，而这几天李牧寒大学上课结束之后也会来帮老人看看店。 至于第七小队的任务...... 按照林泽的话来说，快过年了，没那么多事，该休息休息吧，养精蓄锐，真的需要你行动的时候就算你在吃年夜饭也得给我立刻赶到现场。 一时之间让李牧寒分不清这究竟是好领导还是坏领导了...... 第二天，老人回到了杂货铺，李牧寒也就越来越少再来这里看望这只白猫了。 又是一天的滂沱大雨，又是一天的日常拌嘴。 “......你再说一次。” 夏玥冷冷看着李牧寒，她双手环抱在胸前，努力挺起自己虚空的胸部想要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有气势。 但换来的是李牧寒差点没忍住的笑声。 “不，不是，我没有说你胖的意思......” 李牧寒捂着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这场争吵来源于一次自助餐，夏玥一口气吃下了整个吧台的甜品，李牧寒吐槽了一句：“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多吃点木瓜和牛奶也不至于如此......” 话没说完就被夏玥拽到了商场的男士洗手间隔间里开始吸血，但好巧不巧有人正在打扫，听到隔间里不断传来奇怪的动静，于是叫来了经理。 “两位！这里是公共厕所！希望你们二位注意点影响！” 毕竟这里不像黄游或者黄漫，你在隔间发出多大的动静都不会有人注意到，而李牧寒也不可能解释说他们不是在那个啥，只是在那个啥，最后因为你们的打扰，夏玥也没成功那个啥，最后就导致了自己因为被你们误会在和夏玥那个啥而被你们现在抓到商场的经理办公室那个啥。 一番批评教育之后，二人回到了家，李牧寒也很严肃的告诉夏玥，以后在公共场合要克制，现在她越来越任性了。 夏玥则是一脸的不满，于是李牧寒就有意无意说了一句：“唉，你瞧瞧你，吃了那么多甜食然后又吸血，以后等你150斤了再给我压过来，我怕我真撑不住啊。” 其实李牧寒知道，吸血鬼的身体能量循环是人类的20倍，所以即便夏玥吃再多也不可能会发胖，这也是为什么血族那么多俊男美女，人家天生吃不胖，五官还精致，咋的，不服啊？ 不服去公园捡一只吸血鬼啊。 最后这场争斗由李牧寒出门去买蛋糕作为结尾。 “感觉我现在像奎桑提，她像尼菈，交往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呜呜呜呜。” 在雨中小跑着去蛋糕店的时候，李牧寒还在和林子雨打电话抱怨。 “得了吧，队长，你就知足吧，我查了档案，追求夏玥小姐的人可太多了，就特管局内都有不少，不仅男的，女的也有，人夏玥小姐对你情有独钟，你还不乐意了，要不怎么说旱的旱死涝得涝死？” 李牧寒听了林子雨的话，其实也反思了一下。 自己对夏玥真的是百依百顺，这可能也是让这小吸血鬼越来越任性的原因，但是那又怎么样。 我就喜欢被她使唤，抖m不行啊。 “行了，队长，你别搁我这儿借着抱怨秀恩爱了，那只猫妖我又查到了一些资料。” 猫妖？哦，那只白猫，李牧寒已经半个月没去看过了，都差点忘记了。 “你查到什么了？” “那只猫妖......不简单，根据天海市特管局的档案显示，她的第一次出现并被目击应该是在400多年前，那时候的它还是全盛时期，力量按照现在的等级划分，应该是......湮灭级。” “啊？不是，你小小天海市湮灭异类这么多啊？？？还让不让人家其他异类混了？” “你听我说完啊，队长，根据尹琪上次的描述，那猫妖现在连最低级的混乱都算不上，已经几乎没有异类的力量了，如果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估计很快就会丧失所有的记忆，成为一只很普通的猫。” 李牧寒微微一愣，似乎也听夏玥提到过这件事。 他的心里不由得又有些不安起来。 “林子雨，那它如果变回了普通的猫.......它的寿命......” “你见过普通的猫活四百多年啊，估计在它彻底失去力量的那一瞬间，便会立刻失去所有的生命气息。” “哟哟哟，还生命气息，死了就死了嘛，文绉绉的。” “卧槽，队长你被你女朋友折磨也别拿我撒气啊！行了，就这样了，我打游戏去了！” 林子雨挂断了电话，虽然最后调侃了林子雨一句，但此时李牧寒已经调转了脚步，朝着杂货铺跑去，他总算是下定了决心，就算是用绑的，也必须要把那猫妖绑到特管局。 先保住命再说，毕竟如果命都没了，那什么约定什么未来，就都没有意义了。 第221章 造物主 特管局地下二层，科学理事会的实验室内，一名高个子的红发男站在破碎的培养皿前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那培养皿中的液体已经流干了，曾经在里面存活着的东西如今也不知去向。 高层的责问是不可避免的，但兀秦丝毫不在意这些，作为科学理事会的会长，他要考虑的只有如何从异类或者别的生命体身上得到更多的实验数据。 在他眼中，人类也好，异类也好并没有什么区别，只要能让这个世界往前走，那就都是好的。 “兀会长。” 千宫月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她作为兀秦的私人助理已经在科学理事会工作了一个月。 这段时间她虽然没怎么参与过实验项目，但也对这次出逃的实验体有所耳闻。 据说这东西源自华夏某种古老的异类身体的一部分，这种异类十分独特，甚至连它到底是不是异类，有没有生命体都无从得知。 听研究室的人好像称呼它为......太岁。 从档案上来看，千宫月了解到这种肉团并没有什么攻击性，而且可食用，它的本体至今还未被发现，华夏各地所发现的也都是真正太岁身上所分裂下来的肉块。 让人瞠目结舌的是这种肉块居然也有着独立的生命力，食用之后可以大大提升人体机能与异类的力量。 但同时它也会伴随着某种剧毒物质进入人体，按照兀秦的话来说，这种东西是双刃剑，能承受得住这份毒素，那它对你而言就是宝物，如果承受不住，那就是毒药。 “就像是某种筛选，试炼。” 千宫月曾在和兀秦一起进行报告分析的时候听他这么说了一句。 关于这名会长，千宫月了解的不多，虽然自己是他的直属部下，负责协助他进行研究，但兀秦交给千宫月的工作都不是什么很复杂的实验，只是让她和其他研究员一起统计一些数据。 可以说这一个月，千宫月并没有真的见过几次兀秦，可每一次见到他，他都在实验室，这人就好像是没有任何自己的私人生活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全身心投入到了科学实验当中。 而千宫月也并没有发现兀秦在天海市特管局有什么其他关系比较好的同事。 除了一个人，工程部的部长墨巧。 当然，也不能说他们关系好，因为每次见面这两人都会进行一番“学术”讨论，讨论的激烈的时候墨巧甚至还会掏出随身携带的扳手以表示自己的坚决不让步。 最近一次的争吵就是因为这脱管的特殊异类，太岁。 墨巧认为这东西没有自我意识，且对异类的气息和力量有着近乎执着的吞噬欲望，反而是对人类没什么攻击性。 所以她觉得太岁的研究没有意义，不管是人还是异类都不应该将未来寄希望于这种“捷径”。 想要变强就必须得依靠科学和合理的手段，这才是工程部门和科学理事会存在的原因。 但兀秦却嘲笑墨巧目光短浅，太岁身上的所有一切都值得研究，尤其是最近，兀秦发现将太岁和其他异类的基因相融之后，太岁的肉块会发生形态上和力量属性上的改变。 比如之前被第七小队的前队长霍天拿命击杀的那只霍乱级猳国就是很好的实验素材，将那只猳国的基因和太岁融合，太岁的肉块开始逐渐朝着猳国的形态上变化。 甚至力量也逐渐趋于霍乱级。 “然后呢？你除了制造出另一头会对特管局和人类都有威胁的怪物以外，还做了什么？” 面对墨巧的质问，兀秦只是推了推眼睛不置可否。 “我们在谈论生命，墨部长，你年龄还小，甚至还没成年，你无法理解制造生命的意义，而太岁拥有的力量，或者说是异类特性，不仅仅可以让生命的诞生加快进程，甚至可以继承，实验数据表明，这只融合了猳国基因的太岁甚至继承了那只猳国生前的一些记忆，甚至它还模拟出了猳国体内的世界之心碎片，这简直就是......让人叹为观止。” 说着，兀秦在投影上放出了自己的照片，而那培养皿中已经完全化作了猳国形态的太岁对此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可当兀秦将照片转化为霍天的时候。 那只太岁猛地睁开了浑浊的双目，气息也开始变得沉重，整个培养皿中的液体都沸腾了起来。 “......它，竟然......连记忆都继承了？” “伟大的发现，如果我们证实了这只太岁可以完美继承那只霍乱级猳国的一切，那么我们将可以培养出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生物，强大，不死，融合所有异类的一切优点和力量。”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红毛猴子！你的脑子被这些实验器材夹过吗？！” 墨巧愤怒之极，她虽然平时也觉得兀秦是个疯子，但却没想到他的想打竟然如此大胆。 “你有想过，这种东西，融合了所有异类力量的东西一旦心生邪念，那这世界上谁能挡得住！？” “创造生命的意义便在于传承，如果这个世界的生命真的让它感觉可有可无，那便让它毁了便是。” “你这个疯子！你这些话被监察院听到了，够你死十次了！” “墨巧，你的脑子，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东西，知道为什么吗？” 兀秦转头，看着墨巧，那镜片之后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渗人的寒光。 “因为成长性，你还年轻，就如此聪明，举世无双，假以时日，你的造诣必将超越你的先祖，这就是生命的传承，懂吗？但是你也有局限性，人类的局限性，你的生命再璀璨也不过寥寥百年而已，百年之后你所拥有的一切，又如何让后人继承？你该不会认为还有像你这样的天才吧？” 他慢慢转向了墨巧，语气也不似平常那般冰冷，反而是透露着一丝狂热。 “想一想，墨巧，你的脑子，如果能和太岁结合，不死不灭的造物再加上你的智慧，它将创造出多么美妙的世界，想一想，我们作为创造了它的造物主，它又将对我们作何态度，是将我们奉若神明，还是认为我们德不配位，将我们全都赶尽杀绝，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兀秦，你真他妈是个疯子。” 墨巧冷冷地注视着兀秦，随后转身走出了实验室，在离开的时候她冷冷说道。 “我会向监察院汇报这件事，这次不是为了和你争，兀会长，工程部和科学理事会都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而不是将命运交到一个缝合怪的手中。” 于是，在墨巧汇报了这件事之后的当天夜晚。 太岁失踪了。 而此时，千宫月发现，那站在破碎的培养皿前面无表情的兀秦此时，突然露出了一抹诡谲的笑容。 第222章 食物 天色渐晚，因为这场暴雨的突然降临，杂货铺今夜估计也没什么生意了。 老人背着手撑着伞来到空地，发现那只黑猫还守在种子边，但现在它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屋子，那是夏玥亲手打造的，有些简陋的木头小屋，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却很结实，至少可以遮风避雨。 李牧寒当时还很惊讶，想不到夏玥还有这手艺人的活儿。 做饭不怎么行，做玩具还挺强。 老人端着一碗猫饭轻轻放进了那小屋子里，白猫慢慢地探出了半个脑袋，她身形依旧瘦削，闻了闻那猫饭而后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唉，你看看，现在有吃的，有住的，不是挺好吗，以前那么倔，受了多少苦啊，傻孩子......” 老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朝着杂货铺走去。 白猫一边吃，一边抬头又看了看老人。 ......好吃，东西很好吃，人类？人类刚才说什么。 我......我不知道，最近好像越来越困了，今天也睡了一整天，这间小屋我很喜欢，很温暖，也很破旧，让我想起了从前的那个地方。 哪个地方......不记得了，总之是很重要的地方，虽然也很破旧，但是却让我很安心。 我......我活了很久了吗？可我应该只是一只猫......但如果我只是一只猫，我应该不会有我只是猫的念头才对。 好累啊，又困了，不想去想这么多了，要先把力量灌输给种子才行。 白猫慢慢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即便雨水淋湿了它的毛发，它也依然无动于衷。 即便已经开始忘记了一切，即便连那个模糊的身影都已经有些想不起了，但只有这件事，只有这颗种子，它无论如何，都不能忘。 但就在隔着杂货铺一条街的拐角处，两名穿着雨衣戴着口罩的小青年正死死地盯着杂货铺，他们目露凶光，手中握着匕首。 “大哥，真，真的要这样做吗？” 后方的那名小混混有些紧张，他拿着刀的手都在发抖。 而前方的黄毛却眼神狠毒得说道。 “上次那臭老头，还有那只畜生害我们丢了多大的人你忘了？我女朋友都因此和别人跑了！放心，我调查过了，这老街区的摄像头都坏了，而且这么大的雨，没人会发现咱们。” “但，但是......杀，杀人是，是犯罪啊，我，我们不能就只进去抢钱吗？”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你他妈才16岁！老子也才17岁！就算杀了人又怎么样，大不了到时候面对媒体的时候哭几句，再那我们那该死的爹妈当挡箭牌，蹲几年少管所就出来了！但你想想，我们杀了人，以后出来混，谁还敢不给我们几分面子？！” 身后那混混还是有些害怕，他哆哆嗦嗦地将匕首递给了黄毛。 “大，大哥，我，我不能杀人，我......” “你他妈的到这儿了给老子犯傻？！行！你跟着进去就行了！那老头老子来杀，那畜生你来把它剁了，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可，可是大哥，要是又遇到了上次那个......” “你他妈！不提还好！那傻逼要是还敢出现，老子非得捅他十几二十刀！方解我心头之恨！行了，别逼逼，赶紧，趁着现在雨大。” 说完他将匕首踹在了外套中，朝着那杂货铺就走了过去。 而跟在他身后的那名混混还在犹豫，却不知道，有一个东西正在悄悄地从身后靠近他。 那东西如同一块烂肉，被雨水淋湿之后显得更加恶心。 当混混听到身后啪叽啪叽的声音的时候已经迟了。 他慢慢回过头，就见一块肉团猛地从地上弹起，他吓得刚要张嘴大喊，那肉团直接包住了他整个脑袋，然后朝他的嘴里猛塞。 不一会儿的功夫，整块肉团都被塞进了这小混混的肚子里。 他身体颤了颤，整个人有些恍惚。 “你他妈等什么呢！快点!” 黄毛见他还站在原地没有反应，不由地催促了一句。 于是他缓缓转身，看着黄毛，步子一步一步踏出，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跟在了黄毛的身后，走进了那家杂货铺。 听到有人进入杂货铺，老人还有些奇怪，这么大的雨还有生意？自己刚想关门看看电视，但无奈，客人来了就是来了，什么时候都得接待。 可他刚从柜台里站起身，就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门口的货架直接被人狠狠摔翻在地。 “你，你们要干什么？！” 老人惊恐地看着走进杂货铺的两人，黄毛一把掀开了雨衣的帽子，掏出了匕首对着老人恶狠狠地说道。 “你这个臭老头，还记得我吗！？老子的女朋友就是因为你们才跑了！我他妈今天就要了你的命！” 黄毛又是一脚踹翻了柜台前的货架，然后直接一把揪住了老人的衣领将他从柜台里拽了出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而另一名少年却始终无言，他没有摘掉雨衣的帽子，低垂着头，耷拉着手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发什么呆！他妈的！去找找，那只畜生在哪儿！？老子今天非要把它肢解了不可！” 黄毛恶狠狠地对身后的同伴喊了一句，而后又用到对着老人说道。 “你不是想保护那畜生吗？你不是大善人吗？！老子就在你面前把那畜生的手脚脑袋都砍下来，然后再挖掉你的眼睛，我会让你死的很痛苦，这就是你得罪了老子的下场！” “不，不，孩子！我可以给你钱！求你，你不要伤害我！也不要伤害那只猫！不要杀人！孩子！你的路还很长！求求你，千万别做傻事啊！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砰—— 黄毛一拳狠狠打在老人的肚子上，打的老人蜷缩在地上痛苦哀嚎了起来。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现在给老子上课了？！喂！你愣着干嘛！？去啊！去找那只畜生！今天一个也别想跑！” 身后的少年终于有了反应，他慢慢抬起头，但整张脸都已经扭曲变形，他脸上的每一根血管都在不停地抽搐着，直接把黄毛给吓得一个激灵。 “卧槽！？你，你这是咋了？！” 黄毛扔下老头，想看看自己朋友是什么情况，可才刚走到自己朋友的身边，那一把尖锐的匕首直接噗嗤一声扎入了黄毛的眼眶当中。 “额啊啊啊啊！！你！你他妈！！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啊啊啊！我的眼睛，不，不要！！” 随着那少年匕首的拔出，黄毛整个眼球都被挑了出来，血液混合着浆体迸发而出，黄毛直接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但更让人感到恐惧的是那少年竟然直接将匕首上插着的眼球放入了嘴里咀嚼起来。 “......人类，好吃，好久没，吃了，老子，还以为这辈子都吃不到.......人类了，女人，我要女人，给我女人......很饿，先吃饭，吃完饭，找女人，嘿嘿，嘿嘿嘿。” 老人也是吓得够呛，就见那吃完了眼球的少年身体突然开始膨胀起来，最后变成了一只体型硕大的如同猿猴一般的东西。 “还不够，还不够，力量还不够，还要继续，吃，吃人，吃女人。” 怪物瞥了一眼地上因为痛苦抽搐的黄毛，最后直接用那巨大的手掌握住了黄毛的身体，而后不顾其惨叫将其狠狠肉成了一个肉团。 顿时骨骼碎裂的声音，血肉挤压的声音不绝于耳，老人直接捂着心口吓得晕死了过去。 那怪物将已经死得不能再死，根本看不出人样的黄毛肉团塞入了口中。 “男人，难吃，难吃，嘿嘿嘿，但是力量，需要，恢复。” 而后它的身形又开始涨大，后背已经顶破了杂货铺的房屋。 最后，它又将目光看向了那已经晕倒的老人。 “食物，食物........嘿嘿嘿。” 第223章 时代变了 杂货铺被彻底顶破，但也许是因为这场特大暴雨掩盖了声息，再加上这是一条无人问津的老街，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在雨水的冲刷之下，黄毛的血液和那些不知名的浆体也很快被冲刷。 但猿怪的手，此时已经再次伸向了老人，老头子的肉和血都很难吃，但是它不挑剔，至少现在不挑剔。 它要女人，要自由，要变强，要......复仇，要对那个......叫做霍天的男人复仇。 可就在它的手即将触碰到老人的环境，一道白色的光影随着一阵闪电划过夜空，而后就听得一声“喵”！ 一只白猫的爪子狠狠地划过了那巨猿的手臂。 一道血痕在巨猿的手背上赫然显现。 但也就是转瞬之间，很快它手臂上的肉开始蠕动，而后将那道血痕覆盖，整只手就像是从来没受过伤一般。 “......异......类.......？” 猿怪低头，看着那守护在老人身前的白猫，歪了歪头。 “哈....!” 白猫弓起身子朝着那怪物哈着气，它浑身的猫都竖了起来，尽管体形悬殊巨大，但它却丝毫没有要退却的意思。 “不......你......只是一只野兽......畜生，吃了你，没有任何意义，滚开。” 那巨猿在白猫身上几乎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妖气了，虽然刚才它的那一爪子很锋利，但也就只是一只寻常野兽而已了。 他巨手一挥直接将白猫瘦弱的身体打飞了出去，一道血痕划过了半空，白猫的身体又摔回到了那片空地之上，雨水浇灌着它的身体，让它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我在干嘛......那是个怪物啊，我......我不是一只普通的猫吗，我应该......逃走...... 但，但是...... 白猫撑着身体，脑袋颤抖地抬起，看着那巨猿将晕倒的老人抓了起来，在这一瞬间，它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那个他没有来得及救下的生命....... “喵...！！！” 白猫疯了一般又扑了上去，这一次它必须要赶上，不能再错过了，绝对不能！ 随着它每一步奔跑，记忆都在从它的脑袋中流失，那间破庙，那座佛像，那些佛经，还有.......那个背影。 但就算它此时已经忘记了一切。 就算它真的只是一只普通的猫，但一种本能驱使着它猛地纵身跃起，跳到了那巨猿的手臂上，而后狠狠地用牙齿去撕咬那巨猿的身体。 “找......死，畜生。” 巨猿猛地一甩，将白猫甩到了半空，而后它狠狠一巴掌把白猫拍在了地上。 当那团瘦弱的身影摔在地上的时候，鲜血已经染红了它的毛发，它身上的骨头几乎都已经碎了。 不对，碎掉的不仅仅是骨头，可能还有内脏。 它快死了。 我到底在干嘛...... 这是它作为一只有自我意识的生灵最后的念头，而后它的脑子无法再思考任何的事情，血液不断从它微张的嘴里渗出，它的一只眼眶因为撞击而破碎变形，仅剩的一只眼仍旧死死地盯着那只巨猿以及即将被巨猿吞噬的老人。 ...... 即便拼尽全力，竭力挣扎，命运的车轮似乎早已预定好了它的结局，它终究还是无法逃脱那一刻的到来。 在生命即将消逝的弥留之际，它的眼前似乎浮现出了一位女性的身影，那名女子手握利刃，穿着破旧不堪的衣物，毅然决然地矗立在它的视线里。 这只小猫并不认识这位女性，也不可能会认识，因为它仅仅是一只濒临死亡的寻常野猫。 然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它竟清晰无比地听见了那位女子低沉而神秘的话语： “……时辰，尚未至。” 也就在这一瞬间，宛如宣告末日来临般的巨大轰鸣声从天际骤然响起，一道雷霆自九天之上咆哮而下，精准地劈断了那巨猿抓住老人的手臂。 伴随着雷霆之力的降临，少年的身影随之显现接住了半空之中老人的身体，他另一只手中握着一把由雷光所组成的长剑，那盯着巨猿的金色瞳孔里满是肃杀之气。 “......你他妈，还活着啊。” 李牧寒盯着巨猿，在这一瞬间它就认出来了，这巨猿就是曾经被自己的队长霍天用生命为代价所斩杀的那只异类，猳国。 至于它为什么还活着，还会跑到这里，李牧寒不关心。 没死，那就再送他一程。 “人类......不，你是......那只弱小的......恶魔，嘿嘿，嘿嘿嘿，你的肉，好吃......” “你他妈还真是命大啊，都被霍天给切成几段了还能活着，不过看起来，现在的你好像没那么强了？” 李牧寒语气冰冷，他观察了一下这只巨猿，虽然它的确有周志国的气息，但不知道为什么，李牧寒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这东西就像是批了一层周志国的皮，而它的内在，是某种更为复杂的东西。 “.......是的，是的，只要吃了你，你这个弱小的恶魔，我就可以......” 唰—— 一道雷霆剑气在他手腕轻描淡写的挥动间闪烁而出，瞬间令那只猳国的另一只手臂应声断裂。 面对这一幕，李牧寒冷哼一声，言语中透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傲然：“弱小？不错，初次对决时，你确实占据了优势，但此刻，想要对付你，我甚至无需启用界域之力。” 此时的李牧寒并未启动界域，而是遵照常越之前传授给他的要领，将自身的修为有意压制在霍乱级，并以这等层级的力量进行持续不断的实战磨炼，以此提升自身力量的纯粹性与精粹程度。 如今，即便是同样处在霍乱级的猳国，相较于已经历无数次磨砺后的李牧寒而言，无疑已相差甚远，两者间的差距宛如云泥之别。 “......恶魔，你......” “时代变了，傻x。” 李牧寒手腕一转，手中雷刃以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斩出九剑，将这只猳国的身体从头到尾彻底分离。 砰—— 那巨大的脑袋摔在贺文的脚边，用一种惊恐无比的眼神看着贺文。 “......不，这，不可能......我，还可以......成长，我.......” 李牧寒抬手打了个响指，一道雷光迅猛劈下，将这猳国的脑袋彻底烧为了焦炭。 第224章 回天乏术 雨水的冲刷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白猫那已经干瘪的身体慢慢被李牧寒抱起，他用自己外套裹住了白猫那逐渐冰冷的身躯，然后将其带到了那颗它日以继日守候的种子边。 “嗯，是我，李牧寒，xx街，xx号，发现异类伤人，无法判断现场伤亡情况，已经将其斩杀。” 在和特管局联络之后，他将白猫的身体轻轻放在了种子边，看着几乎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的小猫，他叹了口气。 白猫虽然还未断气，但已经不会对李牧寒说任何话了，而李牧寒也知道，即便白猫现在伤得没这么重，估计也是回天乏术了，它......已经只是一只生命垂危的野猫，而且是老得不能再老的那种野猫了。 看着它的毛发逐渐掉落，身体也开始慢慢干瘪，李牧寒的手慢慢地放在了它的身上。 修普诺斯绿色的能量开始缓缓涌入到白猫的身体之中。 【......即便是我，也无法让这只小生命再复原了，李牧寒，让它走吧】 “我知道......只是，我......还想最后为它做点事。” 就在这时候，一阵脚步声踏着雨水而来。 “......阿弥陀佛，李队长，我以为你着急忙慌让我出来，是找我打游戏的，您这是......？” 仲亚的身影出现在了李牧寒的眼前。 李牧寒抬起头，眼睛有些微红地看着大和尚露出了一阵苦笑。 “能......在它死之前，为它念诵一段佛经吗？” “......李队长。” 仲亚回头，看了看那倒塌的杂货店，以及被李牧寒利用杂货店的废墟掩埋起来的猳国的“尸块”，仿佛是明白了什么。 “拜托你了，大师。” “超度众生是我佛门弟子义不容辞之事，李队长......应该是我感谢你，让我能见证这小生命的最后一程。” 和尚慢慢撩开自己袈裟的下摆，丝毫不顾及地面被雨水浸湿之后的肮脏，他盘腿坐在了地上，而后温柔地将白猫那被外套裹着的身体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诵经声与雨声交相呼应。 李牧寒知道，那白猫已经听不懂这些佛音了，但......这是李牧寒最后能为它做的事了。 白猫的血还在从口中流出，顺着和尚的袈裟流入了湿润的泥土地里，而李牧寒的脑子里，修普诺斯也长长地叹了口气，她语调温和地告诉李牧寒。 这只猫......已经断气了。 李牧寒微微点了点头，但他没有阻止仲亚的诵经，只是兀自看着泥土地发呆，而那白猫的血此时也浸润进了大地之中......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泥土地突然抖了一下，李牧寒原本以为自己看错了，而后又定睛看了看，没错。 那泥土地，准确的来说是被白猫的血浸润的那一小块泥土地真的开始颤动了，就仿佛下方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土而出。 下一秒，一撮嫩绿的枝丫果然破开了泥地，而后迅速生长，开出了一朵淡紫色的花朵。 李牧寒震惊万分，他赫然想起了那颗铁种子...... 等等，铁种子......真的能发芽？ 而后李牧寒便看到那朵淡紫色的花正在散发着一种温和而又强大的力量，那力量正源源不断地汇入白猫的身体之中。 此等神迹看得李牧寒是目瞪口呆，但更让他惊讶的是在这一瞬间，李牧寒竟然是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她如同鬼魅一般站在仲亚和尚的身后，手中提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刀刃。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刚刚来的？？ 不对！李牧寒的脑子猛地开始发颤，这女人，从一开始就站在这里！从仲亚开始念诵经文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这里！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现在才注意到她？！ 女人手中那把刀刃已经高高举起，似乎下一秒就会朝着仲亚砍下。 她那被雨水所打湿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颊，但那双从发梢之间所透射出的目光却让李牧寒感觉到一阵内心发凉。 这......这是什么.......东西。 他想起了在白猫的讲述之中，那个煞气冲天将让佛像都难以承受的少女...... 等等......她的眼睛......这个人.......？！ 就在李牧寒要念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女人却慢慢放下了握刀的手，从她的嘴里喃喃念出了一句：“......时候......未到。” 而就在李牧寒眨眼的片刻时间，那女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邪门儿，邪门儿，卧槽，这，这太邪门儿了。” 李牧寒拍着胸口，刚想将这些事告诉仲亚，他突然发现，仲亚怀中所抱着的那只原本身体干瘪已经僵硬的白猫，此刻居然重新恢复了生机，不仅仅是身体的变化，它的内核，力量，妖力也在瞬间开始膨胀。 他明白了。 李牧寒完全明白了，那朵花，那颗铁种子，和尚所留下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 当你真正明心见性，正确地认识了自己的力量......我会来接你。 他说谎了，那和尚......说谎了，他永远也不会来接白猫，但是他却给了这猫妖一次重新认识自我，认识世界，认识自己力量的机会。 而现在，白猫用自己的生命拖延了猳国，即便它已经不记得一切，即便它只能靠着本能行动，它还是做了，为了救一个人类，而献出了自己的一条命。 也许在那一瞬间，所谓的明心见性就已经有了答案。 “李队长。” 仲亚此时也慢慢睁开了眼睛，他依然慈眉善目地看着李牧寒。 “能否，帮贫僧抱着这只猫儿。” 说着，他将怀中被外套裹着的那只已经逐渐恢复了生机，甚至力量也完全恢复到了它全盛的时期，但李牧寒不太明白，为啥仲亚要自己抱着它。 “哦，啊？好啊，但是.......为啥？” 李牧寒一边接过了还在昏迷当中的白猫，一边疑惑地看着仲亚。 就见仲亚双手合十，表情和善地对李牧寒道出一句：“阿弥陀佛，因为贫僧，不近女色。” “啊？啥？” 还没等李牧寒想明白咋回事，怀中的白猫突然猛地开始膨胀，而后一名皮肤白皙身材娇小的白发猫耳少女直接出现在了李牧寒的怀中。 “卧槽！！卧槽！！每个宅男的终极梦想！！怎么在我怀里实现了！卧槽！！” 他被吓得大脑错乱，已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 刚好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了他在此时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李牧寒！你没事吧！林泽说你报告这里有异类，你......” 夏玥的声音从一开始的焦急，然后转变成了淡漠。 “.......你......” “......我......” 李牧寒怀里抱着少女，嘴唇哆嗦，牙齿也开始打颤。 最后她看到夏玥那原本关切的眼神变得冷漠，最后成了看垃圾一样的眼神。 “......你这......渣男。” 第225章 神秘的女人 几分钟之后，特管局的人终于赶到，在建立起警戒线之后便着眼于眼前的残局。 “......李队长，这异类如此生猛吗？” 一名工作人员看着鼻青脸肿的李牧寒不由得有些心悸，这李牧寒的实力在天海市特管局也是有目共睹了，就连常越和林泽都对他赞誉有加，尤其是常越，甚至还有意将李牧寒收为弟子。 可现在这位超级新人居然在一次普通的外勤任务中被人干成了这副样子。 这名特管局工作人员不禁胆战心惊起来。 他也是新人，本来还以为他们这些低层员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任务，但这么看来，特管局的钱都是用命挣来的果然一点也不假。 李牧寒不知道应该怎么和这位小哥解释，这异类生猛吗？还行，一刀秒了。 但若说这脸是被女朋友打的，是否又有些太丢人了？ “......嗯，你就当那异类很厉害吧。” 最后他只能拍了拍肩膀，无奈地叹了口气，希望这小哥不要再继续问下去了。 猫妖所化作的白发少女还在沉睡，似乎起死回生以及多年积攒的妖气一口气全都回到她的身体里对她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医疗部的人已经将她运走了，同时还看了看李牧寒问道。 “办年卡不？” 李牧寒朝他们摆了摆手。 在仲亚和尚的帮忙解释下，夏玥算是相信了李牧寒，此刻她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般双手交叠放在身前。 “......对不起。” 她小声说道。 李牧寒回头看着夏玥，虽然这妹子性格比较暴躁，但她不会不认错，知道是自己误会之后立刻就会向李牧寒道歉。 “没事没事，就是个误会，而且哪儿有情侣不打架的。” 他伸手揉了揉夏玥的头发。 少女穿着一件露肩的宽松外衣，在厚外套的衬托下，她此刻的身型更显娇小。 “但......但是你......你要出任务，应该先和我说，我是你的监护人。” “......额，是担保人，你这改了个词性质都完全变了。” 李牧寒挠了挠头，这她要成了自己的监护人那还了得。 特管局的人已经将老人送入了医院，而其他几个小组正在挨家挨户走访附近，如果对方有目击到今晚的情况，则会对其进行记忆清除，同时还要检查对方的通讯设备，查看是否有留下一些影像资料。 所以在任务之前设下界域敕令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现在工程部已经在着手研究血月教会那样的可随时展开并且可移动的界域敕令了，墨巧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和血月教会那个圆形球体设备较上了劲，把自己关在了车间里已经两天两夜了，相信以她的智慧，这项技术很快就能投入使用。 “......夏玥。” 李牧寒脸上的伤口已经恢复，他拉着夏玥的手，将其带到了一边，在确保了没有其他特管局成员能听到他们对话之后，李牧寒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知道林局到底是什么异类吗？” 李牧寒的问题让夏玥愣了愣，而后她开始思考，最后摇了摇头。 “不知道。” “你从来不好奇吗？” “以前好奇，现在没兴趣了。” ......不得不说，夏玥真的有些神经大条，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也是一件好事。 对一个长生种来说如果事事计较，那活着不得累死啊。 “为什么突然问林泽的事？” 夏玥问道，李牧寒沉吟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告诉夏玥。 “刚才......我好像看到林泽了。” 他的脑子里回想起了刚才在仲亚身后看到的那个披头散发，衣着破烂赤着脚的女人。 那双眼睛......那张脸，分明就是林泽。 但怎么可能呢，自己后来也向来支援的特管局成员打听过，林泽一直都在特管局处理公文根本没离开过。 那......李牧寒刚刚看到的到底是谁？ “林泽有兄弟姐妹吗?” 在听到了李牧寒所讲述的关于刚才的事后，夏玥问道。 李牧寒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但......感觉那并不是什么姐妹，那种眼神，我......我也在林泽的身上看到过。” 就在她徒手扭断了那只地龙的脑袋的时候......她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眼神，分明和那个雨中的女人一模一样。 更让李牧寒感到诡异的是当时那女人已经在仲亚身后站了很久，可不论是自己，还是仲亚，几乎都没有意识到她的存在。 直到她举起了刀正欲挥下，李牧寒才猛然之间察觉到了她的身形。 “那......直接去问林泽吗？” 夏玥问道。 李牧寒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这件事如果不弄明白他睡觉都睡不踏实。 但就在这时候，谁也没注意到的某个下水道口，一块从那猳国很伤分离出的烂肉慢慢地通过排水管道进入了下水道，彻底消失在了这座城市的地下。 ...... “兀秦，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昨晚发生的异类伤人事件，那只异类的确就是从你研究室里跑出去的太岁。” 监察院的工作员将报告放在了兀秦的办公桌上。 “哦，那太岁呢？” 兀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淡淡地看着那份报告，对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漠不关心。 “被第七小队的队长李牧寒当场斩杀。” “......第七小队，李牧寒，嗯......这也许也是某种宿命吧。” “科学理事会的会长整天把宿命挂在口里，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一个声音从办公室门口响起，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几名监察院的工作人员立刻站起了身，恭敬地看着门口走进之人。 而这人的到来，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兀秦都皱了皱眉，而后站起身微微鞠躬。 “......林局。” “放松，我不是来问罪的，虽然昨晚的异类造成了两名未成年人的死亡，但那两人也是现行犯，所以并没有什么太难处理的，我来找你是为了另一件事，兀秦，之前从霍天还有周志国的尸体里挖出的世界之心碎片，你研究到什么地步了？” “......探索阶段。” “嗯，我记得当时常局的命令是让科学理事会和工程部一起研究世界之心碎片，但工程部的部长反应，并没有收到任何科学理事会的研究报告，甚至他们连碎片都没见过，那你能告诉我......碎片去哪儿了吗？” 兀秦扶了扶眼镜，随后看向了破碎的培养皿。 林泽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叹了口气，兀秦抢先说道。 “林局，您的存在和其他异类不同，我相信您应该能理解我的做法。” “小兀......有科学探索精神是好事，但一定要记得，你是一名学者，不是造物主，当然，我能理解你们这些科研人员最大的梦想就是创造出一个独一无二的艺术品，但现在你所做的事可能会将人类和特管局都推到一个非常危险的位置。” 她摆了摆手。 “行了，小兀，你暂时停职接受调查，这么多年了，你也休息一下吧，你的工作暂时交接给副会长。” 事实上，这已经算是非常客气的处理方式了，兀秦明白，林泽明白，那些监察院的人也明白，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是来捉拿兀秦的。 但林泽的介入让这场抓捕变成了停职处分。 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几名监察院的人还是没说什么。 “让兀会.....兀秦先离开吧，对于他的处分很快会做出正式通报。” 林泽对几名监察院的人说道，几人立刻对兀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局，我会让您看到，我才是正确的。” 兀秦将工作证放在了桌子上，而后摘下了眼镜脱掉了研究服，跟随着监察院的人离开了办公室。 “执着于绝对的正确，是科研人员的大忌啊，小兀。” 林泽看着兀秦被带走的背影，叹了口气。 第226章 神话体系的混乱 在得知了秦兀被解除职务之后，墨巧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解气的。 她并不想要这个结果，和科学理事会的竞争应该是学术和技术上的，而不是因为这种事。 今天已经是她独自呆在车间的第三天了。 这段时间她彻底解析了血月教会移动型界域敕令的内部构造，她发现自己本来的评价还是有点太自大了。 这东西的底层逻辑虽然的确是自己家族所发明的界域敕令，但仔细分析还是能看到很多地方不同，其内部采用了大量的纳米技术与还未向民间公布的军方科技。 可以说结合了最先进的技术力。 本来这种机密的东西血月教会是有权利让华夏特管局尽快归还的，但修女在离开的时候却并没有要求归还，反而还说希望贵局的小天才能好好改进一下这门技术，这算是血月教会送给华夏特管局的一个礼物。 这种施舍一般的态度让墨巧更是不服气，所以她此时废寝忘食，头发蓬乱，嘴里咬着棒棒糖在这儿死磕了三天终于得出了一套自己的理论。 就在她刚离开车间的时候还吓坏了好几个工程部的同事。 她整个人步子都是飘的，眼睛上挂着厚重的黑眼圈，看起来下一秒就会直接猝死也不奇怪。 “......秦兀那浑蛋，竟然隐瞒了工程部关于世界碎片的事？” 躺在林泽办公室的沙发上，墨巧一边“睡觉”一边和林泽交谈。 这是她特有的一种技能，你说她没睡着吧，可医疗部经过详细的身体检测，这丫头的确是在沉睡，但你不管和她说啥，她都能回答，而且逻辑思维非常强，简直就和醒着一样。 医疗部是真的很想解剖了墨巧的大脑，看看这丫头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他们甚至拜托了第六小队的异类梦梦，希望用她梦魇的力量去看一看墨巧睡着的时候在做什么梦。 于是那天晚上梦梦悄悄潜入工程部，试图进入墨巧的梦境。 然后第二天梦梦是爬回来的，一边爬一边吐，说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复杂抽象的梦，她好像在梦里正在创造一个世界，从世界最初的粒子开始一点点解析而后再组成。 梦梦发誓，这辈子绝对不要再看这个梦境一眼，就算死也不要，多看一眼脑子都要爆炸。 然后她就在医疗部厕所吐了一整天，搞得后勤部的部长直接提着锅铲就要来医疗部闹事。 “现在两枚世界碎片都已经不知所踪，兀秦也承认了是它帮助那只太岁逃离了培养皿和特管局。” 林泽戴着眼镜，嘴里叼着烟，一边用二指禅很艰难地在键盘上打着字一边对墨巧说道。 “......不，还有一块碎片。” 墨巧一边均匀呼吸一边说道。 林泽微微一愣，而后她的脸从电脑屏幕后方探了出来。 “你说李牧寒身体里的那一枚，我也想过，但是那只恶魔的真实身份我们现在还不确定，而且它暂时没有表现出要合作的态度，贸然让李牧寒去接触它还是很危险。” “......不确定身份？它不是说自己是路西法吗？” 林泽叹了口气，抖了抖烟灰说道。 “李牧寒说过，他在自称自己是路西法的时候，还说过自己是亚巴顿阎罗妖。” “老蛇？” 墨巧轻闭的眉头突然跳了跳。 “嗯，就是那条老蛇，希伯来神系有些特殊，他们的组成与创造都很混乱，不同的文献对不同的人物可能有着截然不同的称呼，而亚巴顿阎罗妖现在按照我国特管局古文献管理学家的说法，最有可能的身份是天堂的至高天使萨麦尔。” 林泽似乎是从电脑里调出了一些资料，她笑着指向资料说道。 “你瞧，有些文献上还说萨麦尔才是红龙的本尊，但圣经也记载了路西法化身为红龙，是不是很混乱。” “呼......” 墨巧似乎睡得很熟，还轻微地打起了呼噜。 “......呼.....” “真睡着了？” 林泽慢慢摘下眼镜，站起了身，背着手走到了沙发边，弯下身子看了看这少女可爱的面庞，她不由地想起了墨巧的父亲。 长得还真像啊。 “我一直都是睡着的，只不过刚才我在思考。” “.......” 林泽原本微笑的嘴角抽了抽。 “西方神话体系的混乱与多元性主要源于其广泛的地理分布与文化传播。其根源可以追溯到古老的希伯来神话，这一神话体系实际上深深植根于两河流域的文化，即美索不达米亚神话。然而，与华夏神话那样具有相对集中统一的特点不同，西方世界的历史上从未出现一个强有力的中心力量将各种神话系统整合统一。” “说人话行吗？我没读过书......要不你还是先睡会儿？我......” “请您不要打岔，既然您问到了这个问题，我就必须要和您说清楚。” “......谁问你了。” 林泽小声说了一句。 “由于地域差异导致的语言、风俗、文化和部族的多样性，使得每个地区都有自己独特的神话叙述方式和传说内容，这种碎片化的传承进一步加剧了神话故事间的混乱与冲突。例如，古希腊神话、北欧神话、凯尔特神话等虽同属西方文化范畴，但在故事内容和神祇形象上却存在显著差异。” “......你睡吗？我想睡了。” “总之，尽管如此，无论李牧寒体内隐藏着什么样的恶魔，萨麦尔也好，路西法也罢，亦或是其他任何被认为是邪恶象征的存在，他们都已经被我们华夏大地精心设计的牢笼所束缚。在这个前提下，我们可以依据我们的智慧和资源，通过多种途径与之展开谈判，寻求最有利于我们的解决方案。” “......你真的17岁？” 林泽再次疑惑。 “........” “......” 墨巧再次陷入沉默，这次林泽坐在了沙发边，等待着她再次说话，可等了十多分钟，除了均匀的呼吸声以外再也没有了别的声音。 “......祈祷nia？” 林泽实在忍不住了，小声问了一句。 “不，我刚才真的睡着了。” “......” 林泽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现在有一种将这小丫头扔到床上强迫她睡24小时的冲动。 第227章 不应知晓之事 “林局！” 砰—— 李牧寒直接推开了林泽办公室的门，而后他看到了林泽那和善的微笑。 “出去，敲门。” 啪嗒—— 李牧寒关上了门，随后礼貌地敲了敲门。 “请进。” “林局！我有重大情况要汇报！！” “......小点声。” 林泽对着李牧寒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指了指沙发上睡得正香的墨巧。 “......这不是墨部长吗，又被你拖着加班了啊？” 李牧寒走过来看了看披头散发的墨巧，一下子就明白这是加班过度了。 “论加班我可比不上她，整个特管局能和墨巧比肝的可能只有科学理事会的兀秦了。” “先不说这个，林局，昨天我不是杀了一只异类吗？我发现那只异类居然就是之前霍天队长用命斩杀的猳国！” “......小点声。” 林泽将一根棒棒糖塞到了李牧寒的嘴里。 “唔，嗯，那啥，但是我又感觉这只猳国不太一样，是内核的什么东西不一样，我说不出来。” 林泽坐回到了办公桌前，翘着腿看着李牧寒，他能分清楚异类的内核，这一点就是很大的进步了。 于是她兀秦的实验和太岁的事告诉了李牧寒，在听到这个结论之后李牧寒沉思了片刻。 “......那它也就是个披着其他异类外衣，连自己想法都没有只会吞噬的东西？” “可以这么说，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那太岁并没死，因为在猳国的尸体里没有发现世界之心的碎片，可以肯定的是它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分裂出了新的身体，带着碎片离开了现场。” “抱歉，当时我的注意力都在那只猫妖......对了，那只猫妖怎么样了？” “那只猫妖名叫白冉，是一只三尾猫妖，现在她的力量已经回来了，但精神还是有些恍惚，毕竟也算是死过一次了，医疗部的人正在对她进行康复治疗，对了，对了，你小子没勾搭人家吧，不要连猫都不放过啊。” “瞧您说的，我除了在公园捡了个吸血鬼之外我勾搭过谁啊。” 林泽身体微微靠在了椅背上，脸上的笑容愈发诡异起来。 “哦~是吗，那我算不算撮合你和夏玥的中间人，以后结婚可别忘了请我喝喜酒。” “嗨，你别说喝喜酒了，生下的孩子叫你干妈都没问题！” “......血族没有生育功能，他们唯一繁衍后代的方式就是增加眷属。” 突然，沙发上传来了墨巧微弱的声音，那声音里还伴随着轻微地呼吸声。 “.......哦豁，李牧寒，这怎么办，夏玥生不了孩子。” 林泽憋笑一般看着李牧寒。 “生不生孩子是次要的，但我觉得墨部长说的话有漏洞啊，那如果血族没有生育能力，那夏玥和夏露尔怎么来的？” “......夏玥和夏露尔并不是通过生育的方式繁衍而来，重点在于她们的父亲，她们......” “好了，别说话了，你快睡觉吧。” 林泽突然插话中断了墨巧的叙述，他的举动似乎预示着他认为有些事情暂时不宜让当前的李牧寒知晓。 “这墨部长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了啊？” 提及夏莉雅和夏露尔的父亲，李牧寒记忆犹新，在那个虚幻梦境中，威廉姆斯曾经意味深长地说：“两位小姐就如同你们的父亲和母亲，代表着光明与影子。” 这句话虽然表面上充满神秘感，实则内含丰富的信息与暗示。 但既然夏玥现在没告诉他，那就证明时机未到，所以李牧寒也没有要去深究的意思。 “如睡，算了，不管她了，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猳国的事？” 被林泽这么一提醒李牧寒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他小心翼翼凑到林泽的办公桌边低声问道。 “......林局，你有兄弟姐妹吗？” “嗯？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林泽疑惑地看着李牧寒，但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微笑。 “如果我告诉你.......我当时在现场，看到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李牧寒话没说完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明显看到了林泽瞳孔颤抖了一下，而后那笑容也消失了。 在这一瞬间，李牧寒似乎又看到了那个隐藏在微笑面具之后带着无数杀意和煞气的面孔。 “说详细一些。” 林泽微微抬眼，她眼神里透射出的是李牧寒只见过两次的神色，一次是那次林泽徒手扭断了地龙的脑袋，第二次则是在昨天晚上那个衣衫褴褛的女人身上。 于是李牧寒将自己目击到那名衣衫破烂的女人的事告诉了林泽，林泽慢慢坐直了身子，没有回答李牧寒，也没有去看她，只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李牧寒。” “嗯？咋了林局。” “你先回家吧，今天有人会来拜访你，去准备一下吧。” “拜访我？？谁啊？” “还记得交流大会吗，特关总局答应会给你们这些最后剩下的参赛者一件礼物，今天应该就会给你送上门了。” “可，可是林局，刚才的事.......” 林泽的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脸上又恢复了微笑。 “我会处理。” “......” 于是李牧寒就这样一头雾水地离开了林泽的办公室。 在李牧寒离开之后，墨巧也慢慢坐起了身子，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不睡了吗？” “睡得够久了，刚才李牧寒说的是什么意思？” 墨巧看着林泽，就见林泽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应该是看错了。” 见墨巧并不相信，反而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林泽慢慢起身，走到了窗边，背对着墨巧说道。 “你也先回去吧，墨巧，李牧寒体内的那块世界之心碎片，我会想办法的。”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随时可以联系我。” 墨巧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自己应该知道什么，不应该知道什么，关于林泽的一切，特管局没有任何记录，这位副局长就仿佛是在所有人都没意识到的时候就突然坐在了那个位置上。 但她从来没有做出过任何有损特管局或者人类之事，反而比起吊儿郎当的常越，她才是真正支撑天海市特管局正常运转最重要的一颗螺丝钉。 在确认墨巧离开之后，林泽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常越的电话。 第228章 异类人气排行榜 回到家之后，夏玥似乎也对林泽的那件事很感兴趣，但李牧寒什么也没问道，这让夏玥有些失望。 “但是我能确定，林局一定知道那女人是谁，而且那女人一定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李牧寒和夏玥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看电视一边说道。 “你的意思是，那真的是林泽的姐妹?” “不。” 李牧寒缓缓摇了摇头。 “虽然不能保证，但我有一个非常古怪的感觉，我感觉，那女人......就是林局。” “你的想法太荒谬了。” “的确，我也这样认为。” 叮咚—— 就在此时，门铃被按响，正在给夏玥喂瓜子的李牧寒动作一顿，将手中的瓜子轻轻塞进了她的怀抱，并随之起身走向门口准备应答来客。 在他起身离开沙发的瞬间，只见夏玥顺势慵懒地倒在了沙发上，那姿态仿佛早已有心占领此处舒适的宝座一般。 “请问找谁啊？” 李牧寒打开房门，门外站立的是一位身着精致旗袍、手提一个大布口袋的少女。少女的面庞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可他却怎么也记不起究竟在何处与这位少女有过交集或是擦肩而过的情景。 “抱歉抱歉，因为堵车，所以来迟了，可以让我先进去吗？” 少女将布口袋放在了地上，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尴尬地看着李牧寒笑了笑。 “......可，可以，但是你是？” “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吗？李队长，交流大会的时候可是我掩护你们从其他特管局的注视当中撤退的哦？” 少女这么一说李牧寒猛地想起。 当时被洛云市的白虎打了个落花流水之后他们离开了地铁站，刚出地铁站的时候就看到了虎视眈眈的其他特管局成员，而其中帮助他脱离追踪地，正是一名穿着旗袍的黑发少女。 也就是眼前这人。 “玲樱，多指教咯。” 少女朝着李牧寒微微笑了笑。 “......多，多指教。” 这难道就是林泽说的，特管总局的人？ 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李牧寒还是让少女进了屋，随后他打算去帮少女提那个布口袋。 “啊，不用客气，我自己提就行了。” “那哪儿成啊，来者是客，我来就行了.........” 可李牧寒的手刚捏住那个布口袋想往上提的时候，他呆住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提不动这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布包袱。 “......” 他又试了一次，这一次铆足了劲，双手握住布口袋的收束口，然后狠狠将其往上提，这布袋子竟然还是纹丝不动。 这是什么情况？？？ 李牧寒感觉有些汗流浃背。 要知道在恶魔的加成下，自己就算没开启界域或者半魔形态，那力量也远超人类，但现在这布口袋自己用了吃奶的劲儿居然也纹丝不动。 “哎呀，都说了不用这么客气嘛李队长。” 一双纤细白嫩的小手伸过来握住了布袋子的收束口而后猛地一提，直接将这袋子又扛在了少女那看似娇弱的肩膀之上。 “......卧槽。” 李牧寒有些看傻了，这什么怪力。 但很快他又意识到，自己提不动这袋子似乎并不是因为力量不足，而是因为这袋子里的东西有些古怪。 “......” 而进屋之后的少女很快就发现了另一个注视着自己的视线，她缓缓转头看向了沙发处，就见沙发后探出了半张脸，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这是你家里养的宠物吗？好凶的感觉啊，李队长。” “......啊？不，不是，这是我的监护......呸，担保人，外加女朋友。” 李牧寒一边关上屋门一边对少女解释。 “哦~她就是那只血族啊，嗯，你们俩的事在其他特管局也传开了，怎么样，和异类谈恋爱，刺激吗？” 叫做玲樱的少女似乎有些八卦，李牧寒挠了挠头，走到沙发边，将还在暗中观察的夏玥轻轻拎了起来。 “哈哈哈......来，夏玥，打个招呼嘛，这是特管总局的人。” “......喔，我还以为又是你......” 夏玥被李牧寒拎着，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朝着玲樱点了点头。 “夏莉雅~我知道你，在华夏特管局的异类人气排行榜上，你可是高居第三名的位置哦~” 对于这个所谓的"异类人气排行"，李牧寒不禁露出困惑的表情，仿佛第一次听说世上竟有如此奇特的存在。 见此情景，玲樱适时地把一只手拢在唇边，悄声道： "这是你们天海市特管局局长私下搞的一个小活动，起初还曾遭到过叫停，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这个人气大赛越来越受到各方异类的喜爱和追捧，甚至有些异类为了能登上榜单而加倍努力地工作，争取获得人们的认可。于是，总局最后也就默许并接纳了这个比赛的存在。" 不愧是你啊，常越。 李牧寒心里暗自腹诽，这事儿也只有常越做得出来，不过话又说回来，也算是歪打正着，办成了一件具有积极意义的事情吧。 尽管他估计夏玥本人对这种排名并不太在乎，但是得知她在排行榜上位列第三的消息还是让他颇感惊讶。 不由得让他好奇起来，不知榜首的那两位神仙般的人物，颜值该是如何的惊为天人呢。 “不仅仅是颜值哦，李队长。” 玲樱仿佛就是有读心术一般，完全知道李牧寒此时的想法，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李牧寒的脑子太简单了。 “颜值，实力，性格，以及办事风格，都是被计入参考的，但一开始你们常局长好像就只是想单纯的选美，现在变成这种综合排名他似乎还很生气，打死了也不承认这是自己心目中的人气大赛。” “那第一名和第二名是......？” 李牧寒有些好奇，但立刻被夏玥一个肘击。 “......你很关心吗？” “啊？我，我就是好奇一下，学术性的好奇.....” 李牧寒尴尬地笑了笑，于是玲樱摸出了手机来到了二人身前点开了一个古怪的app软件的排名系统。 期间不仅有选手的基本信息和一些生活照片，还有他们的战斗履历和战力分析，简直搞的和游戏人物攻略一般。 “你看。” 玲樱将手机展示给了李牧寒。 排名第三的是夏莉雅，第四到第十分别是天海市特管局档案管理与鉴定科华云。 洛云市特管局第一小队队长白虎。 界川市特管局人事管理科双胞胎姐妹青鸾火凤。 天海市管理局第三小队队长灌口二郎显圣真君。 临江市特管局超自然管理科科长钟琪琪。 华夏特关总局工程部部长玲樱，也就是现在李牧寒眼前的这个妹子。 天海市特管局工程部部长墨巧。 好家伙，这天海市特管局占了一大半啊。 再去看第二名，华夏特管总局副局长朔白。 第一名，华夏特关总局局长，陆山。 行吧，那老头子能当第一名，看来什么排名都逃不过潜规则啊，一把手和二把手高居第一，第二，这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也难怪常越会如此生气了。 他本来想选出来的是一群美艳动人的少女。 但结果现在高居第一的是个老头，第二是个老太太，这......着实没什么含金量了。 第229章 你完了，我要掏出那个了 “啊，差点忘了正事。” 玲樱收起了手机，而后将那大布包袱挪到了两人的眼前。 “你们两人都是上一次交流大赛存活到最后的选手，尽管大赛出了一些问题，没能决出优胜者，但考虑到参赛者的情绪......所以我们还是为你们准备了奖品。” 随后她解开了布口袋，开始在里面寻找着什么。 “......嗯，嗯，哪儿去了，哪儿去了呢，我记得就在这里的啊。” 看着玲樱几乎要将半个身子都探进那口袋里寻找，李牧寒不由得向旁边的夏玥吐槽。 “......它这袋子里不会是一方天地吧。” “嗯，没错啊。” 夏玥直截了当的回答让李牧寒陷入了沉默，难怪自己刚才提不动...... “啊~找到了找到了，唔！唔.....那个！李队长！” 半个身子都钻进麻袋的少女带着瓮声瓮气的声音喊道。 “啊？啊？我在这儿，咋了？” “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我卡住了......” 李牧寒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少女那双被黑色丝袜所包裹的双腿，因为旗袍的开衩原因，她的大腿根都几乎露了出来。 “......夏玥，帮帮忙呗？” 李牧寒看向了身旁的夏玥，夏玥不耐烦地抬手，一抹由鲜血凝结而成的细线缠绕住了少女的腰部。 “呜啊！什，什么东西~呜~凉凉的，好痒，哈哈哈哈，好痒，李队长你太调皮了！” ？？ 李牧寒一脸问号。 夏玥随手轻轻一挥，她的身体就被那细线拽着从布袋里拔了出来。 “锵锵~” 玲樱举着手里的两个东西对李牧寒和夏玥笑了笑。 这笑容和这口癖，瞬间让李牧寒想起了翠微山黄自在的那位小徒弟，说起来好像很久没见过她了。 回过神来，玲樱已经将两件东西分别塞到了李牧寒和夏玥的手中。 夏玥手里的是一枚戒指。 这枚深蓝色的戒指如同夜空中最深邃的海洋或是无尽宇宙的一部分，被精心雕琢成了一件小巧而引人入胜的艺术品，其主体部分镶嵌着一块饱满且通透的深蓝色宝石，宝石内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秘密与力量，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寻其深处的奥秘。 环绕宝石的戒托由优质金属打造，经过细致打磨和复杂纹理的设计，给人一种古老而庄重的感觉。 光线在其上流转，映射出深蓝宝石中的神秘波纹，似乎能引导人的思绪穿越时空，进入另一个维度的世界。 反观李牧寒手里的则是一枚看起来有些不起眼的黑色小珠子，就和小时候路边打弹珠时候的那种一样，看起来极其廉价。 “这是否有些差别对待了呢？” 李牧寒哭丧着脸问道。 玲樱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黑色长发，而后笑着对李牧寒说道。 “嗯哼，李队长，我还没有和你说明这两样东西有什么作用呢，你先别急嘛。” 她首先看向了夏玥。 “夏莉雅小姐手中的那枚戒指，名为‘湛篆’。相传它是在千年以前，由水神共工亲自精心锻造而成，目的则是为了镇压泗水洪灾，拯救无数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而这枚湛篆戒指，并不仅仅是一枚单纯的定海神器，其中更融合了共工氏一族无比强大的调和之力，这种力量能够调节身体内的阴阳之力，乃至驾驭世间万般变化。我想，夏莉雅小姐此时身体里的两种力量所需要的，正是调和，对吧？” 玲樱就仿佛是知道夏玥的一切。 李牧寒当然也有所察觉，夏玥的身体里同时存在着两种力量，这两股力量正在她的体内相互角力，急需调和。 一种是夏玥的母亲留给她的源自血族的强大血脉之力，这份力量在爆发之时，就连她的主人夏玥也无法掌控，即便是李牧寒，也只能借助路西法的界域之力，燃烧自己的生命力为代价才能勉强将其压制住。 而另一种力量，则显得更为微妙且内敛。 这力量仿佛月光的化身，柔和又强大。 在那场试炼之中，夏玥得以展现这种力量，尽管它并不能持续太久，但却几乎是在瞬间就结束了和血之魔女的战斗。 并且夏玥不会被这力量所反噬，反而使她在运用过程中保持着清醒与理智。 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本应如同两条并行的河流，一急一缓，互相激荡又需相互包容。 但他们却如同敌人一般在夏玥的身体里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而李牧寒也从林泽口中得知，夏玥正是为了克制这两种力量的碰撞，所以才会强行抑制住自己的力量。 以至于她完全发挥不出天灾级的异类实力。 而此刻，她手中的湛篆戒指便成为了调和这两种力量的关键，宛如一座桥梁，将对立的两端紧密相连，化冲突为和谐，让夏玥能够更好地掌控和运用这些力量。 “哼。” 但夏玥只是轻描淡写地冷哼了一声。 “如果真的那么简单就好了，这东西的确很强大，也有调和之力，但我的身体......根源问题不在调和。” 李牧寒看着夏玥面露难色，他有些于心不忍，抬手揉了揉夏玥的脑袋说道。 “算了算了，反正有用总比没用好，至少你下次暴走的时候，不用我把你脱光了放浴缸然后......” 啪嗒—— 猫咪拖鞋狠狠踩在了李牧寒那朴素的灰色拖鞋上，疼得李牧寒龇牙咧嘴。 “不......不要提那个事......” 看着两人的互动，玲樱捂嘴轻轻笑了笑。 “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恶魔和血族，真是让人难以想象的组合啊。” 随后她的目光看向了李牧寒。 “至于你，李队长，说实话，在为你挑选合适的奖励的时候，是很困难的，因为华夏特管局没有接收过恶魔，所以恶魔喜欢什么我们也很为难，于是就选了一个中规中矩的东西。” 她抬手，纤细的手指点了点李牧寒手中的那枚小珠子。 “这珠子名唤‘胤宸’，是一种空间法器，它可以将一处已经创造好的空间完美复制，并且保留里面的一切特性，注意哦，它存在的时间，是永久，也就是说，不管多么强大的空间，只要在其中使用这件法器，那空间的一切特性都将被复制为你所用。” 李牧寒一惊，那确实是个好东西啊！虽然他现在遇到的最强大的空间也就是夏玥的母亲随手捏的一个玩具，但那种强度已经非常可怕了，如果以后还能遇到实用性更高的空间，自己简直可以将其当做自己的世界，在里面为所欲为啊！ “不管你们喜不喜欢~反正奖励就是这些了~我还要去天海市特管局本部给梦梦和哈提送奖品，唔，之后还有超自然管理科的赤鸢，啊.....忙死了，所以最讨厌加班了啊。” 说着玲樱叹了口气，突然，她的目光看向了房间的一角。 在那个角落的茶几上摆放着一把造型古朴的唐刀。 “......嗯......” 她缓缓转身，走向了那把唐刀，她在茶几面前蹲下身子，轻轻抬手，用手指抚过刀鞘。 “......老朋友，好久不见了啊。” 第230章 伏将镇魔 看着玲樱蹲在地上，像抚摸自己孩子一般轻抚刀鞘，李牧寒有些疑惑。 关于伏将镇魔李牧寒了解得并不多，因为这把武器本来是霍天的，而在霍天之前，这把武器似乎是被林泽保管，林泽从来不用武器，至少李牧寒没见到过她拥有过任何武器。 那么这把伏将镇魔的来历究竟是什么？ “玲樱小姐，这把刀是我一位......一位老朋友的，他叫霍天，是......” “我知道我知道~” 玲樱笑着打断了李牧寒。 “第七小队的原队长，霍天嘛，我知道，林局长将伏将镇魔交给霍天的时候是告诉了我的，包括后面你继承到了这把刀，我也知道~” 这话就有意思了。 玲樱的身份李牧寒刚才通过那个所谓的异类排行榜大概得知了一些。 她是隶属于华夏特关总局的工程部部长，那为什么林泽将这把刀交给谁，一定要知会她呢？ 很快玲樱就给了李牧寒答案。 “毕竟，这把刀是我锻造的啊。” 当当—— 玲樱用手指轻轻敲打了一下刀鞘，顿时发出了一阵金属撞击声，而后刀身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开始发出一阵嗡鸣，就和李牧寒第一次握住这把刀，结束了霍天的生命的时候一样的嗡鸣。 但又有些不同。 那时候伏将镇魔的嗡鸣明显带着一丝悲伤，而现在，这种嗡鸣让李牧寒感觉它是在兴奋？ 是因为见到了制造者？对于这把刀来说，玲樱就像是它的母亲一般？ 而李牧寒在那之后，不管是开启界域，亦或是将伏将镇魔作为引子将其打赏巴尔的力量烙印，这把刀都再也没有发出过任何的回应，这不正好见到了它妈，于是李牧寒走到了玲樱身旁问道。 “玲樱小姐，这把刀......是否并不愿意承认我是它的主人？” “嗯？” 玲樱微微回过头，看着李牧寒，一双大眼睛眨了眨之后笑着反问。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刀只是工具，你把它用得好，它自然就会认你做主人啊。” “......诶？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友情啊，羁绊啊......” “哈哈哈哈，李队长，刀就是刀，就是武器，无论是谁握住它都能夺人性命，但是......” 她话锋一转，轻轻握住了伏将镇魔的刀柄，那种嗡鸣之声猛地愈发强烈起来。 “若是你一直没有启用过它的力量，它又要如何去回应你呢？” 说罢玲樱脸上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手中长刀猛地出窍。 就在这长刀出窍的瞬间，一阵龙吟之声随即而来，整栋大楼都开始颤抖起来。 很快李牧寒就听到了左邻右舍的大叫。 “哎呀妈呀！地震！地震了！！” “啊啊啊！地震！！快跑啊！！” “慌什么！你去隔壁看看！是不是那对小年轻那啥的时候动静太大了！它妈的，三天两头鬼叫唤，投诉了几百次了他们都没被赶出去！” 李牧寒有些尴尬。 隔壁老大爷说的鬼叫唤，应该是李牧寒和夏玥的角逐之中落了下风然后被残忍吸血的过程。 但现在，他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了伏将镇魔之上。 就见这把原本朴实无华，深邃如夜的长刀，此刻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 它开始散发出浅绿色的气息，这气息宛如古老的龙魂缠绕在刀身周围，那震人心魄的龙吟之声，正是从这股气息中散发出来。 原本光滑如镜，空无一物的刀身之上，此刻浮现出许多令人费解的撰文和精致的浮雕。 这些神秘的符号和图案似乎拥有着强大的魔力，令人敬畏。 而随着这些变化，这把刀的长度竟然增加了三分之一，从一把普通的唐刀变为了更具威严的斩马刀。 紧握着刀柄的少女，她的黑色瞳孔此刻也被那浅绿色的气息所萦绕。 这使她的瞳孔增添了一丝神秘又威严的力量。 这个过程虽然短暂，但却犹如经过了千年的等待和磨砺。那把伏将镇魔，似乎在少女紧握的瞬间被唤醒，释放出了它那尘封已久的威严与力量。而这一切的变化， 唰—— 少女收刀入鞘。 所有的动静都在此刻平息。 她微微闭眼，再次睁眼的时候，眼中的绿色气息已然消失不见，而伏将镇魔也恢复了它原本的形态，就仿佛是之前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一般。 “喏~” 玲樱将伏将镇魔递给了李牧寒。 此时的李牧寒已经看傻了。 他哆哆嗦嗦地接过了伏将镇魔，抚摸过古朴的刀鞘，而后将其猛地拔出。 ...... 没有任何反应，刀身如常，没有任何的龙吟之声。 此时夏玥似乎已经失去了兴趣，她虽然收下了那枚戒指，却并没有戴上，现在的她又缩回到了沙发上开始看起了赤鸢最新给她推荐的青春偶像励志恋爱热血悲情电视剧。 “......这，玲樱小姐，您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李牧寒看着伏将镇魔光滑的刀身有些疑惑地看向了玲樱。 “嗯，我之前说过了嘛，这就是一把武器，你得掌握好正确的用法，当然，你用你的恶魔之力缠绕其身，也是一种用法，但伏将镇魔也有着自己的力量，霍天队长也知晓这股力量，但他的身体承载不住这种力量，但你不同。” 玲樱笑着走到了李牧寒身边，用打量的眼神上下看了看这名少年。 “你的身体在经过了恶魔之血的淬炼之后已经非常强大了......我很好奇，你现在的身体，能够激发出伏将镇魔......多大的力量呢？” 她轻轻伸出手，就在即将挑起李牧寒下巴的时候，李牧寒礼貌地退了一步，收刀入鞘朝着玲樱拱手一拜。 “还请玲樱小姐指点。” 沙发上的夏玥微微探出头，在看到李牧寒如此决绝地回避了对方的亲密举动之后眼里闪过了一丝欣慰。 木头开窍了，真是太好了。 殊不知其实在别人眼里，夏玥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没有常识的“木头”呢。 “嗯~怎么办好呢，我的时间可是非常值钱的诶~” 玲樱做出了一副思考的样子，在看到李牧寒拿出手机开始看银行卡里还有多少钱的时候，她扑哧一声笑了。 “李队长，和您开玩笑呢，您真的很有意思，放心吧，这次来林局已经和我说过了，让我帮你......保养一下武器。” 说着，她向着李牧寒伸出了手。 第231章 要不要来我的妙妙屋啊 李牧寒微微有些犹豫，毕竟这把刀算是自己队长的一种传承。 现在贸然对其做出一些改变会不会不太好。 就像是看出了李牧寒的犹豫，玲樱摊开的手轻轻握紧，食指对着李牧寒勾了勾。 伏将镇魔居然猛地开始震颤而后刀身出鞘飞到了玲樱的手中。 “李队长，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伏将镇魔从来没有响应你了。” 玲樱握着伏将镇魔，叹了口气对李牧寒说道：“因为你从来没有真正地将自己当做它的主人，我说的没错吧？” 那把伏将镇魔在李牧寒手中就如同一件死物。 这把唐刀在李牧寒手中的时候，就仿佛是失去了生命般沉寂无光，无法展现出其应有的威能。 然而一旦落入玲樱之手，它瞬间便犹如被唤醒的猛兽，活力四溢，令人不得不信服她所言非虚。 尽管这样的话语令李牧寒心中颇感不适，但他确实找不出任何足以辩驳的理由。 玲樱见状，不禁发出一声得意的轻笑，接着伸出修长的手指，温柔而坚定地沿着刀身滑过，最终轻轻一点，敲击在刀尖之上。 那一刻，金属的共鸣声如泉水叮咚，伴随着刀身振动产生的嗡鸣声，宛如一首悠扬的剑歌，在空气中回荡。 “放心，交给我吧。” 说着，玲樱手握那把唐刀走到了布袋子边，接着李牧寒就看到少女又把半个身体都钻入了布袋子中，更夸张的是这一次她整个人都缩了进去。 李牧寒挠了挠头，想去看看，又怕看到的是某种春光乍现的场景，于是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最终，玲樱的脑袋从那个神秘的布袋中悄然探出，她那明亮灵动的双眸望着李牧寒微微笑了笑。 “哎呀，真是抱歉，我忘记了提前告诉你，李队长，这里是我的私人工作间。如果你有兴趣的话，随时都可以进来参观。” 玲樱的话语里充满了邀请和友善。 听到“工作间”这个词，李牧寒刚要开口询问，但玲樱已经迅速地将头缩回布袋之中。 接下来，布袋内部陷入了沉静，再无其他动静。 而后布袋子里完全没有了任何反应，于是李牧寒转头看向了还在沙发处探头观望的夏玥。 “我能看看吗？” “......我，我也要看。” 随后夏玥穿上拖鞋也跑了过来，好奇心驱使下，李牧寒伸出手用指尖挑开了袋子的一角，朝里面窥视而去。 起初，二人的视线仅能捕捉到一片深邃的黑暗，仿佛坠入无边的夜空。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黑暗中开始闪烁起星星点点的光芒，如同繁星落入凡尘。 当他完全适应了这种光线变化时，眼前赫然展现出一幅世外桃源般的景致：那里山水相依，绿树成荫，溪流潺潺，清新脱俗，宛若人间仙境。 奇妙的变化悄无声息地发生，李牧寒与夏玥惊异地发现，他们早已不再是从前那个旁观者的角色，而是不知不觉地置身于这片如诗如画的山水绿地之中，仿佛自然的一部分，融入其中。 夏玥略显惊讶，眼眸中闪过一丝困惑，“这是界域吗？或者说……是另一个天地？”她低声自问，试图理清思绪。 而李牧寒则静静地阖上双眼，尝试运用之前常越传授给他的感知技巧去探索这个未知的空间。 不得不说，常越虽然吊儿郎当，但他每一次认真指导自己，都会让李牧寒感觉掌握了许多的要领。 其中最受用的就是压制自己的力量来锻炼纯度，以及观察界域的气息。 现在李牧寒已经可以做到将力量压制在霍乱级，但是力量纯度几乎可以达到湮灭级了。 而且这还是在没有开启界域的情况下。 就连巴尔也对他说过，让他多和常越学点东西。 能得到巴尔认可的人可不多，由此可见，自己还真的要考虑叫常越一声师傅了。 过了片刻，他慢慢地睁开眼睛，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了悟：“这里既不是界域，也不是上次我们参加试炼那种制造出来的天地，我想应该是一种借助特殊法器创造出的独特空间，它更类似于一个自然的世界，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是真实的，这里......就像是另一个世界。如果要形容的话，倒像是上次我们遭遇饕餮，并被其吞噬的那种奇异体验。” “李队长进步很大嘛。” 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李牧寒转身看去，只见玲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们身后，手里握着一把巨大的铁锤，这把铁锤的尺寸几乎比玲樱本人还要大上三倍，看起来犹如一座小山，重达千钧。 然而，让人惊奇的是，这位看似娇弱的少女竟轻描淡写般地将其单手扛在肩上，毫无吃力之态，这种力量感与其纤细的身材形成了鲜明对比。 “好啦好啦，别傻站着了，来我的工作间。” 玲樱笑着对二人招了招手。 可少女的身后除了茂密的树林以外什么都没有啊，哪儿来的什么工作间。 李牧寒和夏玥对视了一眼，此刻的夏玥还穿着那双拖鞋，在这种茂盛的草地上行走有些困难。 于是李牧寒索性脱了夏玥的拖鞋，将她背在了身后走到了玲樱身边。 “干，干嘛，我，我可以自己走......” 夏玥有些诧异，李牧寒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 “哟哟哟，秀恩爱。” 玲樱阴阳怪气地做着鬼脸。 “.....见笑了，玲樱小姐。” “.......” 夏玥有些脸红地将脸埋进了李牧寒的后背。 而后就见玲樱猛地抡起了大锤。 “好了~欢迎来到我的工作间！！” 砰—— 巨锤狠狠砸向了地面，这一瞬间，天地皆为之颤抖，随后就听得那密林之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无数的树木被压倒，就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踏平森林朝着此处前行一般。 很快，李牧寒和夏玥就看清了那东西的真面目。 那竟然是一头体型犹如一座移动的小山丘的巨型龙龟，它的身体被坚硬如铁的甲壳所包裹，那甲壳呈现出深邃的青铜色，上面镶嵌着奇特的符文，仿佛是熔铸了星河与火山的秘密，闪烁着坚韧与力量的光辉。 在其背部，一座雄伟壮观的锻造炉巍然耸立，炉身由厚重的黑曜石筑成，外表刻满了类似象形文字一般的古代篆文，那铁炉的炉顶随着龙龟的步伐微微震颤，似乎随时准备喷涌而出无穷无尽的能量。 而在炉顶还挺立着两只金色的龙头，它们口含炽热的火焰，不断地燃烧着，将炉内的矿石熔化为流淌的金属汁液。 这东西的出现着实把李牧寒和夏玥都给吓了一跳，以至于夏玥差点就要在李牧寒的背上开启界域了。 “铸世~这里这里~” 但玲樱却朝着那巨大龙龟挥了挥手。 龙龟停下了脚步，龙头慢慢放低，凑到了玲樱的身旁，巨大的鼻孔呼出的气息灼热而又沉重，让李牧寒不禁有一种当初面对饕餮时候的压迫感。 “铸世，给你介绍一下哦，这两位是阿姐的朋友，这位是李牧寒，这是夏玥，他们都是朋~友，不是食物，也不是敌人哦，不可以把他们吃掉哦。” “......” 李牧寒咽了口唾沫。 果然，这玩意儿刚才一直盯着自己，是真的想把自己吃掉啊。 第232章 专武 “李队长，夏玥小姐，这是铸世，既是我的阿弟，也是无可替代的工作伙伴，从它的幼年时期开始，我就一直照顾它，而它背后那座锻造台就是我的工作间。” “......这玩意儿好眼熟啊，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李牧寒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巨兽，心中不禁闪过一丝熟悉的感觉。 他回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些历史文物或者电视剧之中，在那些充满岁月痕迹的古建筑基石或是雕刻精美的石碑下方，的确曾见过相似的形象：一只巨大的龙龟稳重地承载着沉重的物体，散发着庄严肃穆的气息。 “我想起来了，这玩意儿的确有点儿眼熟。没错，在那些古老的石雕上，经常会刻画一种名叫霸下的龙子形象，不就是眼前的铸世这样的吗？”李牧寒神情豁然开朗，恍然大悟道。 玲樱在一旁一边用手抚摸那龙龟的脑袋，一边说道：“李队长说的没错，龙生九子，其六为霸下，因其力大无穷，常被人寓意为承载万物之象。如今看来，铸世作为霸下的后代，与其父亲拥有相似的外貌特征并不令人意外。” “......又是个神二代。” 李牧寒不禁小声吐槽了一句。 随后李牧寒便看到玲樱凑到铸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只巨大的龙龟居然直接蹲伏下了身子，那熔炉建筑的外边缘凸出位置正好成了一道可以供人踏足的阶梯。 玲樱扛着铁锤率先走上了阶梯而后转身对李牧寒说道。 “请吧~” 李牧寒闻言也没有犹豫，只因为这世间罕见之物真的是让他开了眼，再加上伏将镇魔还在对方手中，虽然玲樱是这把刀的锻造者，但这不仅仅是一把刀，更是霍天留下的一份遗志与记忆。 对于李牧寒来说，它承载了难以割舍的情感价值与自己最初加入特管局的原因，因此现在刀不在手多少有些不自在。 于是，在这份矛盾情感的驱使下，李牧寒不顾身旁的夏玥，身形矫健地跃上了阶梯，快速来到了玲樱身边，一同登上了巨大神兽铸世的背部。 当李牧寒真正站在熔炉下方时，他不禁被眼前景象所震撼。 这熔炉的巨大与威势远超他的想象，炽烈的火焰舞动翻腾，仿佛有着吞噬天地的力量。 然而诡异的是，那熔炉顶部不断喷涌而出的炽热气息并未给他带来丝毫炙热的感觉，甚至靠近如此之近的距离，他连一滴汗都没出。 “夏玥，你热吗？” 夏玥趴在李牧寒背上抬头瞥了一眼那犹如地狱之门般喷吐烈焰的熔炉，微微摇头道：“我并不觉得热，而且我能感觉到这火有些不对劲。” 熔炉之下是一座由厚重坚固的石墙筑成的小屋安静地坐落在熔炉下方，这座小屋朴实无华，与周围炽烈熔炉形成鲜明对比，更显得孤独而坚韧。 啪嗒—— 玲樱推开了屋子的门，朝着李牧寒招了招手。 “进来吧，放心，我们算是同事，我不会害你的~” 李牧寒并不是没有对这少女产生过怀疑，毕竟只在交流大赛见过她一面，虽然她说自己是特关总局的人，但到现在为止自己还没有看到过任何官方的文件。 早知道在外面的时候就应该先和林泽联系一下，还是太鲁莽了。 明亮的阳光透过几扇高大的窗户斜斜洒入，照在中心位置那个雄壮而古老的锻造熔炉上。 熔炉高达（高达，哪里有高达！）一人，由黑褐色的耐火砖精心堆砌而成，熊熊燃烧的炭火在其内部跳跃，发出炽热的橙红色光芒，映照在四周的金属工具和未完成的作品上，给人一种炽烈且生机勃勃的感觉。 室内的温度同样和之前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的炎热感。 至此玲樱终于解答了两人的疑惑。 “不必疑惑~这是太阴真火，当然，这种神火我的锻造炉只融入了一小部分，但已经足够了，这种神火非常适合用来锻造元神与魂魄。” 说到这里，玲樱慢慢走向李牧寒，随后眼神变得邪魅。 “......尤其是用来将魂魄熔炼之后铸进武器之内，太阴真火可以说是排名第一的锻造神火。” 李牧寒微微皱眉，难道说，那把伏将镇魔里也熔铸了一个灵魂？ “她逗你的。” 夏玥则是轻轻扭了扭，从李牧寒的背后跳了下来，穿着白色小腿袜的脚轻轻踩在了地上，但她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袜子会弄脏，直接挡在了李牧寒和玲樱的身前对少女冷冷地说道。 “说话就说话，别挤眉弄眼。” “......哟哟哟，护食了。” “啊？逗我的？” 李牧寒微微一愣。 玲樱背着手后退了两步和李牧寒还有夏玥保持了一些私人距离之后说道。 “嗯嗯~抱歉，刚刚是逗你玩儿的，在很久以前，华夏特管局就已经命令禁止将任何魂魄以任何形式铸造进武器当中，所以咯~不管是伏将镇魔也好，我锻造的其他武器也好，现在都只是单纯的武器而已~” 说着玲樱将手抬起，摆放在熔炉边的伏将镇魔突然开始颤抖，而后飞到了她的手中。 “李队长，不，李牧寒，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你的烙印彻底印刻在伏将镇魔之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玲樱直勾勾地看着李牧寒的眼睛，此时的她眼里已经没有了那种戏谑，反而是显得无比认真和严肃。 “......” 李牧寒心里有了一些猜测，但却没有明说，而是摇了摇头。 “这意味着，从这一刻开始，伏将镇魔将会彻底成为你的专属武器，人在刀在，人灭，刀断。” 当—— 她手指轻弹刀身，这一次的嗡鸣并没有之前那种震慑人心的感觉，反而是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李牧寒也意识到了，现在的伏将镇魔已经陷入了完全的沉睡。 就好像它之前所经历的一切，不论是在林泽那儿也好，在霍天手中也罢，都已经成为了被遗忘的过去，他的心中略微有些不忍。 “刀仅仅只是刀，李队长，不要将太多的感情注入其中。” 玲樱再次说出了不太符合她一名铁匠身份的话，但不得不说，她的话在一定程度上也安抚了李牧寒那有些焦躁的内心。 “我明白了。” 最后，李牧寒点了点头。 于是玲樱笑着将刀扔到了李牧寒的手中。 “拿好，现在我们要去取另一样火种。” “另一样？这个太阴真火不行吗？” 李牧寒问道。 “当然不行，我都说了，要打上你的专属烙印，那当然......” 说着，玲樱的手指慢慢戳向了李牧寒的胸口，却被夏玥给轻轻拍开。 “嗯......那当然要用你自身所独有的火焰。” 自身所具备的烈焰？李牧寒略微沉吟，而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要说到现在他所拥有的火焰，那只有一种。 路西法的红龙烈焰。 第233章 小小的利息 提到路西法，李牧寒就有些头疼。 这只恶魔和巴尔不一样，也不像修普诺斯那种插班生，很听话。 它并不是由自己的力量所开启，在这种情况下，李牧寒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这样一个不亚于巴尔的可怕存在。 但他又转念一想。 路西法的第一重封印已经解开了，这意味着李牧寒此刻已经有了开启界域，赤龙炼狱的力量。 而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 他是否能避开与路西法正面接触，直接运用这位堕天使的力量…… 然而，玲樱敏锐地洞察到李牧寒的心思，并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这个设想：“你恐怕想多了。如果你想给伏将镇魔打上你的专属烙印，那么你就不得不面对并解决路西法这个问题。” “直接与路西法进行交流在我看来绝非明智之举，而且我和他有点过节。” 李牧寒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身体里的东西，那恶魔曾经利用夏玥力量的暴走来让自己帮他解除封印，在被打入了世界之心碎片后更是直接夺取了他的躯体。 那时如果不是孙炎及时出现，恐怕天海市、北原市以及特管局剩余的成员都将遭遇灭顶之灾。 因此，对于如何处理与路西法的关系，李牧寒有着刻骨铭心的认知和警惕。 “李牧寒队长，我希望你能明白。” 玲樱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才是典狱长，而他只是你的囚犯。” 呵呵......还典狱长呢，我感觉自己像个包租公，还是经常会被拖欠房租那种。 李牧寒不禁在内心吐槽，但为了让这把伏将镇魔不彻底埋没在自己手中，他也暗自下定了决心。 “行吧，我和他谈谈，但不保证能成功。” 李牧寒叹了口气，随后闭上了眼睛。 就在夏玥打算找个地方先坐会儿的时候，玲樱突然笑着看向了她。 “......干嘛？” 看到玲樱的笑容显得有些意味深长，夏玥不禁感到一阵不安，下意识地向后挪了挪脚步。这时，玲樱以一种亲切而又略带揶揄的口吻说道：“虽然我们尊重每一位来访的客人，不过夏玥小姐，你应该知道我锻造物品的费用可是一点也不便宜呢，顺带一提~夏玥小姐和李牧寒队长，是......那种关系吧？” 夏玥略微点了点头。 “那就再好不过了~希望夏玥小姐，可以先替李队长把钱付了，我们这里可是先收款再办事的哦。” “......多少钱？” 听到这话，夏玥略微思索了一下。她想起自己平日在斯库尔的烧烤店里辛勤劳作赚来的积蓄，再加上李牧寒在特管局辛苦挣得的薪水，基本上维持日常开销绰绰有余，甚至还存了好几万。 然而，当玲樱微笑着摇摇头，直言她的收费标准并非他们所能承受得起时，夏玥不由得心头一紧。 “不不不，我的收费可不是你们能承担得起的。” 接着，玲樱缓步走近夏玥，轻轻地贴近她的耳边，低语了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数字。 那一刻，夏玥瞪大了眼睛，仿佛被这个天文数字震撼得愣住了。 玲樱又问道：“那么，夏玥小姐，你能够支付得起这么多的钱吗？” “没，没那么多钱......” 看着夏玥满脸尴尬的神情，玲樱的嘴角掠过一抹狡黠的笑容，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幕的发生。 她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哎呀，这可真是棘手呢。你看，我都已经把熔炉生起了火，你们现在又告诉我没钱……这样吧，既然如此，至少先把开炉费付了吧，数额不大，才三十万而已。不过呢，考虑到咱们都是同行的情分上，我就做个让步，友情价给你们半价——也就是十五万。” “唔.......” 面对玲樱突如其来的变相施压，夏玥的眼神闪烁不定，双手紧张地交织在一起，显然陷入了极度的困扰之中。 “该不会，你们，连，十五万都没有吧~？” 玲樱见状，故意加重语气，声音近乎夸张地质问：“喂喂喂，你们俩不会连十五万都没有吧？！我说夏玥小姐，我知道你在特管局那边作为特殊收容成员是没有薪水的，但李牧寒好歹是个队长级别的角色啊，再说了，夏玥小姐您的家族……” 夏玥终于忍不住打断了玲樱的话，“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尽力去筹集这笔钱，请问我能否有段时间来准备呢？” 玲樱转身，坐在了一张木质椅子上，一双大长腿交叠翘起，那高开叉旗袍之下的嫩白大腿若隐若现极具诱惑。 “嗯~怎么办呢，可没有这种先例啊，夏玥小姐~你说呢~？” "......我会尽全力尽快筹集到这笔款项，因此希望你能体谅并帮一帮李牧寒,拜托了。”夏玥的话语中充满了决心与恳求。 玲樱却狡黠地笑了笑，故意装出一副正经的模样，慢悠悠地回应道：“哎呀，夏玥小姐，你们又没有结婚，你没必要和李队长一起承担这笔费用啊，嗯，如果是李队长的话，我也可以让他赊账，当然啦，既然是赊账嘛，我这边也不能白做慈善啊，适当的、小小的、一点点利息还是需要的。” 说话间，玲樱有意无意地舔了舔唇角，眼波流转之间显露出一丝撩人的意味。这一举动顿时令夏玥的脸颊腾起一片羞红。 “什，什么利息！？” 夏玥见状脸一下就红了。 “嗯~怎么说呢，恶魔诶~我还没有尝过，恶魔是什么滋味，如果可以的话......” “你，你想干什么！不行，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你这个......” 夏玥思忖良久，最终想出了一个称谓送给眼前这位看似好心却又手段颇多的女人，“你这个暴力锤子女！” “你这个暴力锤子女！” 听到夏玥给自己取的绰号，玲樱不禁娇嗔一声：“哎呀~看来李队长果真是你的罩门啊，一点都不能触碰呢。好好好，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们这些异能者了，毕竟大家同病相怜，何必弄得这么俗气呢。这样吧，夏玥小姐，只要你答应帮我一个小忙，这笔费用我就全当赠送，一笔勾销了哦。” 夏玥感觉自己对眼前这女人真的很无可奈何，她说的每句话都好像是认真的，但...... 又有那么一些不正经。 第234章 我是来谈条件的 李牧寒并没有傻到直接去找路西法，上次和修普诺斯给人家过圣诞节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去见面恐怕就是互相彪电报，没有一个字能发表出来。 于是他首先去找了修普诺斯，但发现对方睡得很香并且宫殿门口还立了块牌子。 “睡觉期间，狗和李牧寒不得入内。” 得。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那修普诺斯这条路就被堵死了，虽然歌剧院还有一大堆“好兄弟”。 但好兄弟们都还没入住，现在唯一可以指望的就只有...... “你再说一次？你要干嘛？ 巴尔百无聊赖坐在王座上，它的眼前放置着一台老旧的显像管电视机，而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着大秦帝国。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视，丝毫没有看向李牧寒。 “您老就挪挪步子，陪我走一趟嘛。” 李牧寒在王座背后给巴尔捏起了肩膀。 “我问你，李牧寒，我的灵魂现在修复到多少了？” 巴尔淡淡的问道。 “额，百分之50？” “一个月前是多少？” “百分之50......” “两个月前？” “百分之50......” “三个月前？” “......大爷，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不是没找到机会吗。” 巴尔冷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 “如果加入特管局就是让你束手束脚，那你趁早退出，随便找一群异类杀了收割灵魂，岂不痛快？” “巴爷，现在是法治社会，和谐社会，就算我按照您说的，好，我退出，我去当法外狂徒，杀异类夺灵魂，但若是上次那个猴子来找你麻烦，你打得过吗？” “哼，若是灵魂修复到百分之百......倒是可以一战。” “行，我就当你牛逼，你厉害，你百分之百灵魂可以和猴子战平，那你知道咱们特管局的下三楼还有一位和猴子不相上下的大神吗？” 巴尔微微转头，侧眼看着李牧寒。 “还有高手？” “那可不，我就算您再牛逼一些，你把猴子和那位上仙都干趴下了，那你打得过林局吗？” 巴尔当然知道林泽，李牧寒经历的事他也可以同步观察，林泽当时扭断那头的龙脖子，而后转头看向他的瞬间，李牧寒是感受到了体内巴尔的震撼。 那种震撼之中还隐隐带着一丝恐惧。 当然，李牧寒现在可不会戳穿巴尔，见巴尔只是低头不言，他趁热打铁说道。 “我就算您老牛逼上天了，您把林局都给干趴下了，那她身后，可还有个常越，阁下又当如何应对？我就算您牛逼上宇宙了，您把常越都......” “够了，总之你尽快想办法，修复我的灵魂，我还有自己的仇要报。” 巴尔抬手打断了李牧寒的那些假设。 干翻猴子再干翻二郎显圣真君，再干翻那个比鬼神还可怕的女人，最后还有那个实力是个未知数的常越。 就算是巴尔也不会如此托大。 “其实工程部已经找我说过这件事了，他们已经在和科学理事会进行一项实验，如果实验成功，是可以通过另外的手段来修复你的灵魂的。” “嗯。” 巴尔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转头看向电视。 “那，大爷？走一趟？” “免谈，我不想靠近那臭气熏天的监狱，我劝你也少去接触那个东西。” 见巴尔铁了心不去，李牧寒也不浪费时间了，因为巴尔背对着他，所以他阴阳怪气地翻了个白眼，学着巴尔刚才说话的语气做了个口型“哟哟哟，了不起得很哦。” 而后他转身离开神殿，就在走出去几步的时候，巴尔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李牧寒。” “咋了，大爷，改主意了？” “帮我换个台，这部电视剧我已经看了五遍了。” 李牧寒无语，有的看就不错了，你他妈以前在这儿坐着发呆怎么没见你有这么多要求，真无聊就自己导啊。 这电视是李牧寒自掏腰包从二手市场淘来，让修普诺斯帮忙带进来的，上次修女想要吞噬他，巴尔第一个站出来阻止，就算他们唇亡齿寒，但这举动也让李牧寒挺感动的。 当然，他也给修普诺斯带了一些礼物，只有路西法......嗯，算了，马上就要见到他了。 一边碎碎念，李牧寒一边走到了电视机边拿起了遥控器。 啪嗒—— “对了~你要进我的妙妙屋吗？！” 看着电视机里那只穿着衣服说话的老鼠，巴尔的眉头皱了起来。 “就这个了，你慢慢看哈，大爷。” “等一下，李牧寒，你回来。” “你回来！” “你他妈给老子回来！！” 李牧寒直接捏烂了遥控器，头也不回地朝着神殿外走去。 ...... 与此同时，夏玥已经离开了玲樱的屋子，她展开界域翱翔在这片天地之间，而她的目标也很明确，远方那座高耸入云的火山。 这就是玲樱提出的条件。 “你帮我去那座火山岩浆的最底层取一些烧石回来，这笔账我就和你一笔勾销了。” 煽动双翼，夏玥的身形快速划过天际，很快便来到了火山之上。 站在火山口的山岩之上，低头看着那灼热的岩浆，夏玥不禁咽了口唾沫。 “.......这不就是她炉子里的那种火吗？” 夏玥知道这件事绝非易事，虽然这些火焰没有任何的热度，但其伤害远比一般火焰要高得多。 此时才刚刚靠近这里，她脚下的白色小腿袜，黑色的短裙与上衣都已经被烧毁，整个人此时赤身裸体。 不仅如此，若不是自己开启了界域，只怕是连皮肤都会一并烧灼起来。 “......我讨厌这种感觉。” 夏玥倒不扭捏，只是轻轻合拢翅膀，稍微遮盖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但那女人说的烧石明显存在于这岩浆的最底层，若是就这样一头扎进去，只怕自愈能力再强也活不下来。 “烦死了，烦死了......” 她气鼓鼓地跺了跺脚，而后慢慢闭上了眼睛，从身体里开始小心翼翼地调动那股她一直压抑着的力量。 猩红的气息开始慢慢从脚底窜到了少女那娇弱的身躯之上，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瞳孔收缩，化作了一条红色的竖线，如同猫的眼睛一般，而她的眼白也迅速染上了一层漆黑的墨色。 “额啊......这力量......真是，好难控制。” 夏玥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身体微微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呼......呼......” 最后她深吸了几口气，算是平复了一下自身的内乱，最后抬脚踏出一步，踏空之后整个人坠进了由太阴真火所组成的岩浆当中。 第235章 像他妈牛一样 哐当——哐当—— 熟悉的锁链声和那沉重的龙息萦绕在李牧寒的四周，这已经是他第四次踏足这所监狱了。 “典狱长.....呵呵。” 虽然这里是监狱的造型，但自己真的算是典狱长？ 在初次遭遇威严无比的路西法时，那份震慑之感几乎让他失去了自我，如果不是巴尔及时降临解围，恐怕他早已成为对方的傀儡，丧失自由之身。 有哪个典狱长会像他这般弱小且无助呢？ 然而，为了能让伏将镇魔真正属于自己，归属自身的力量之下，他明白必须不断提升自我。 毕竟，这把刀是霍天留给他的唯一遗物，而玲樱的暗示更是让他意识到，一旦自身的实力持续增长，伏将镇魔很可能会因为无法跟上他进化的步伐，从而面临不堪设想的命运…… 一道清晰响亮的回音在脑海中回荡 ——当—— 他再次忆起那个身穿旗袍的少女，她那双纤细手指轻盈地叩击刀身的情景。那一刻刀身发出的嗡鸣，如今听来更像是一种哀诉，是对自身即将断裂命运的不甘与悲鸣。 还未走进监狱深处。 一阵巨龙的怒吼就已经从那黑暗之中席卷着劲风喷发而出。 李牧寒并未后退也没有闪躲，任由那灼热的空气吹打在自己的身体上，而后他长舒一口气，对着黑暗之中那巨龙的轮廓低声说道。 “老朋友了，不用这么热情吧？” 李牧寒的声音虽然低沉，但也回荡在这寂静空旷的监狱之中。 而那黑暗之中的巨大身影也在此时开始缓缓消散，最后出现在李牧寒眼前的仍旧是那名身材窈窕但却穿着拘束服，浑身被锁链所禁锢的女人。 【殿下，别来无恙】 女人的嘴上套着拘束器，声音只能直接传入李牧寒的脑中，但李牧寒能从那零散的发烧之间看到女人那一双充满了冰冷与怨毒的眼神。 “怎么说呢。” 李牧寒一边挠着头，一边走到了女人身边。 “咱俩的关系不好，我知道，但现在我们就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懂我的意思吗？我知道你并不想呆在这里，我也不想你在我的身体里，但现在没办法，咱们都不知道这座剧院还有这些关押你们的神殿到底是什么，所以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 【您又要来折磨我了吗？】 女人微微挑起眉头，用一种挑衅的眼神凝视着李牧寒。 “不，我其实是来道歉的，为上次，圣诞节那件事，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一个无神论者，上次也只是想和你开个小玩笑。” 【......小，玩，笑？】 “唉，别这样看着我，我真的是来道歉的，顺便，我还想和你说声谢谢。” 李牧寒认真的看着眼前身材高挑的女人，因为锁链的关系，她的身子几乎是被悬着吊在半空，一双赤裸的小脚轻轻点在地面，即便如此，她的身形也并未有半分晃动。 “上次那个外来的神想要将我吞噬，谢谢你替我出头。” 当时奈亚拉托提普似乎是真的想要将李牧寒的意志吞噬殆尽，让他的精神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与疯狂。 巴尔出面了，修普诺斯出面了，其实他们两个会出现李牧寒并不意外，让他最震惊的是路西法竟然也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尽管当时的他只是为了自保，毕竟李牧寒没了，这些被囚禁在他身体里的恶魔也会荡然无存。 至少他有这种意识就行，那就说明是可以达成共识的。 【哦，我的陛下，您可真会开玩笑，您不会觉得我是为了救您才现身的吧？】 “哦~这该死的译制腔，我的上帝，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和一只愚蠢的土拨鼠对话，我发誓，你要是再这样阴阳怪气，我一定用我的鞋子狠狠地踹你的屁股，我是说，是的，老兄，我会这样做的。” 路西法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牧寒一个人表演，最后李牧寒咳嗽了两声把话题转了回来。 “你不需要和我成为朋友，但我们可以合作。” 【那，陛下，你能给我什么？】 李牧寒看着那些锁链，随后慢慢抬起了手。 锁链开始晃动，女人微微侧眼，看了看束缚着自己身体的那些锁链，而后意识到了什么，就见她慢慢扬起了下巴，即便是被遮住了半张脸也能看到这女人的绝世之颜。 她的眼神里似乎有些挑逗，但更多的却是不屑。 哗啦，哗啦—— 锁链开始摆动，而后慢慢地下降，女人从半悬空的状态慢慢踩到了地面。 “舒服点了吗？” 李牧寒放下了手，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要掌控这里的力量并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仅仅是让锁链的高度下降一些，就对他扎成了巨大的精神压力，李牧寒感觉他现在光是要站稳都有些困难了。 【殿下，如果您觉得这种感觉叫......舒服？那我只能表示，您的趣味确实有些独特，或许您暗藏某种受虐倾向？不如替我松开这些锁链，也褪去我的这些衣服，让我的身体可以完美地展现在您面前，我可以确保满足您的各种需求，不论您偏好何种......】 李牧寒再也忍受不了这番挑逗式的言辞，他挥手打断，疾声道：“得了得了！你能不能正常点说话？我早就见识过你男性时的模样，你现在这样说话听起来多让人反胃啊！” 话音未落，他就疲惫不堪地坐到地上。 【殿下，作为天使并无固定的性别形态，若您愿意，我可以变幻成您心目中的任何形象】 李牧寒正欲开口回应，却瞬间瞠目结舌，因为他看到那被锁链囚禁的身影赫然化为了夏玥的形象。 此刻，夏玥娇小的身躯被紧紧地束缚在锁链之中，她的脸上佩戴着拘束器，身穿拘束服，双眼中流露出恳求与恐惧的神情，颤抖的声音呼唤着李牧寒的名字： 【李牧寒......快来救救我......我真的很难受......】 李牧寒的发愣只是在一瞬间，很快他就猛地一挥手。 锁链猛地颤动，将“夏玥”的身体狠狠摔翻在了地面，而后不断勒紧。 “你要是再变成她的样子，路西法，老子天天给你过圣诞节。” 李牧寒蹲在了“夏玥”的身前，冷冷地瞪着她说道。 【......李牧寒，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放你x的屁啊！老子要是能把夏玥搞成这样，老子做梦都要笑醒！那厮体力好得惊人！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有意识的一个晚上，你知道那一晚上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天啊！没停过啊！她那么小一坨！到底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量！而且她还要吸血啊！我感觉自己就像他妈牛一样！” 【......扑哧】 “夏玥”突然笑了，即便是被狠狠摔在地上，即便它贵为曾经的天使，但现在还是被这个歇斯底里的男人的哭诉逗乐了。 第236章 典狱长！！玉....狱卒！! 当夏玥毅然决然跃入那由神秘莫测的太阴真火构筑而成的炽热岩浆之海后，她惊骇地发现自己的界域力量正迅速分崩离析，这些神火所带来的威胁远比她预先料想的更为严峻。 甫一触碰这火焰之地，她便因界域防护能量不足而导致双翼深受重创。 此刻，夏玥被迫一边努力调整并维系体内紊乱的能量平衡，一边宛如一个带有双翼的美人鱼，在滚滚岩浆的炙热洪流中艰难跋涉。 然而，随着她不断深入这烈焰炼狱般的深渊，太阴真火的威力犹如毒蛇吐信，愈演愈烈，不久之后，夏玥甚至已感到了难以喘息的窒息之感。 无奈之下，她只能暂缓下潜的速度，这时她体内的猩红之力在太阴真火炽烈无比的激发下变得愈发狂暴不安，仿佛在炙热的岩浆中渐渐被勾勒出体外。 在这极致压抑的状态下，原先如同皎洁月光般沉静清冷的力量也开始受其影响而呈现出躁动迹象，从而与猩红之力之间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夏玥置身于这两股势力的交锋之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挑战着她的极限。 然而，就在夏玥即将无法再遏制住体内那双股狂暴力量的碰撞，即将再次陷入失控边缘之际，一个微小而又引人注目的物体悄无声息地飘至她眼前 那是一枚戒指，正是此前玲樱赠予她的湛篆之戒。 就在刚才，在火山口的太阴真火将她的衣物焚烧殆尽时，这枚戒指也应该随之滑落在了地面，只是在那一片混乱之中，夏玥并未留意到它的丢失。 现在它竟奇迹般地出现在这里，仿佛拥有了生命般感知到了她的危机，并主动前来施以援手。 死马当作活马医。 夏玥毫不犹豫地伸出伤痕累累的手，紧紧握住了这枚戒指，迅速将它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几乎是戒指与肌肤接触的那一刹那，一股崭新而强大的力量如同奔腾不息的洪流涌入她的体内，猛烈却又恰似久旱逢甘霖般，瞬间扑灭了在她体内疯狂蔓延的两股对立火焰。 更让人惊奇的是，这枚湛篆之戒所注入的力量并未止步于此，而是开始默默地引导着那猩红之力与月光之力相互融合、调和。 这个过程虽显得缓慢，但却足以为夏玥带来宝贵的清醒时刻，使她得以在危急关头重新掌控住自身的能量。 此刻的夏玥，犹如从狂风巨浪中找到了一处避风港湾，内心重归宁静，她低头看向了那岩浆的深处，暗自下定了决心。 李牧寒此时一定也在努力面对自己的心魔，路西法......在交流大赛的时候自己加上哈提都无法与其抗衡，而如今，李牧寒却要独自与他周旋。 他一定非常拼命地在战斗，我也不能输...... ....... 与此同时，路西法的监狱之中。 “我和你说啊，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已经变强很多了，第一次她吸我血的时候我当场就歇菜晕了过去，现在无论她怎么用力，我至少还能保持清醒。” 在这囚禁的空间内，李牧寒的面前摆满了各式零食和两罐冰冷的啤酒。这些物品并非来自这个阴森之地，而是他趁着掌管梦境的神祗修普诺斯沉睡之时，悄悄潜入其神圣殿堂中窃取而来。 顺便，李牧寒把修普诺斯立在门口的那块牌子给拆了。 那些曾紧紧束缚住女人的铁链，此刻也被李牧寒稍微松动了一些，允许她在短暂的时间内得以舒展疲惫的身体。 【但你还不是每次都被那只血族拿捏，这样好吗？还是说，你就这么怕老婆？】 “锤子，你说的什么屁话，我告诉你啊，这世界上，只有尊重老婆的男人，没有怕老婆的男人。” 说罢李牧寒将一罐啤酒叩开之后放到了路西法的面前。 【......喝不了】 女人白了李牧寒一眼，同时眼睛往下移了移，表示自己现在手和嘴都被封印着。 “抱歉啊，我把这茬忘了，但我记得我已经解开了你的口印吧？” 李牧寒想起了之前在修普诺斯的帮助下击败了那只地狱犬拿到了钥匙，解开了路西法第一道封印，口印，于是这才能开启界域，赤龙炼狱。 【是的，殿下，但您重新为我戴上了枷锁，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小囚犯，您掌握着我的生杀大权，你说我可以喝，我就能喝】 女人微微低头，看了一眼那一罐啤酒，眼里透射出了一丝乞求。 李牧寒其实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于是就学着刚才操控锁链时的样子轻轻挥了挥手。 就见女人脸上带着的拘束器发出了咔嗒的一声，而后慢慢掉落在了地上。 “......呼，感谢您，殿下。” 口印被解开的女人看向李牧寒的时候脸上又带起了那种魅惑的笑容。 “现在我的嘴能做很多事了。” “......” 李牧寒慢慢站起了身，站在了女人的身前。 微微跪坐在地上的女人缓缓抬头，似乎从李牧寒的脸上读出了什么一些欲望。 呵，男人，嘴上说得好听。 于是她慢慢张开了嘴，伸出了舌头，用一种诱惑的语言说道。 “您，想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 李牧寒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是的，我可以满足您的任何.....唔！！？呜！！？” 路西法话还没说完，李牧寒已经揪住了她的头发，然后...... 将啤酒狠狠灌进了她的嘴里。 “我说，好好说话，听得懂吗？听得懂吗！整天阴阳怪气的，既然你说我能做任何事，那就来吧！给我表演一个用鼻子喝酒！马上！喝！” “呜！呜！咕咚！咕咚咕咚！咳咳！！” 在这一瞬间，李牧寒仿佛感受到了身为典狱长的那种权威和气势，那种可以随意驾驭、命令他人去完成看似荒谬任务的快感。 当然，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让这没有性别的恶魔学会好好说话而已...... 第237章 熔火之岩 玲樱坐在火山口，手里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匕首，那些将夏玥身上衣物都焚毁殆尽的太阴真火却对这名少女没有半点影响。 她身上穿着的黑色旗袍依然完好无损。 在将那一枚掉落在火山口边的戒指扔到岩浆里之后，她叹了口气。 “还好我跟过来看了一眼，否则真就出事了，这孩子，怎么这么粗心大意。” 不过她的帮助也仅此而已了，如果不是靠她自己，那这只血族体内的两股力量就永远也不可能调和。 “真不知道你母亲是疼你呢，还是对你太严厉呢。” 最后她说出了这样的结论。 而在那岩浆深处，夏玥凭借湛撰的力量一遍调节自身两种力量的平衡，一遍往下深入。 虽然周身那些火焰的力量在不断变强，但她此时也可以靠着逐渐提高猩红之力来抵御这种火焰的力量。 关于猩红之力，夏玥了解的并不多，夏露尔是这方面的专家，母亲几乎是手把手教她如何去控制这种力量，因此小时候夏玥对母亲的做法十分不理解。 因为她几乎就是一股脑将这强大的力量塞入了自己的身体并且从来没有对夏玥进行过任何的指导。 一想到这里，夏玥又有些来气了，觉得母亲实在是偏心。 但她并没有意识到，即便是夏露尔的猩红之力，想要完全抵抗这种来自上古华夏的神火也是一件非常困难之事，但她如今所引出的猩红之力还处于一种很浅的层次。 可已经足以让她在太阴真火的岩浆之中保存神形不灭，这已经是相当可怕的一件事了，只是现在的夏玥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在下潜约二十分钟后，夏玥已经逐渐摸清了体内的湛撰之力，因此也加快了潜行的速度，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那岩浆的底端。 火山底端的景象宛如地狱的边缘，一片炽烈而诡谲的熔岩海洋在此汹涌澎湃。猩红与橙黄交织的岩浆如烈焰般翻滚沸腾，照亮了周围幽暗的洞穴，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炙热的气息，令人窒息。 在这片火红的世界底部，一种奇特的现象引起了少女的注意。 在岩浆滚滚流淌的底层，散落着一种深邃而凝重的黑色矿石。 这些矿石犹如黑曜石般的碎片，在熔岩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却坚韧的光芒。 它们顽强地抵抗着岩浆无尽的侵蚀，如同黑暗中的守望者，静静地嵌入炽热的熔岩之中，承载着地球亿万年的秘密与力量。这种独特的黑色矿石，以其坚不可摧的存在，见证了火山内部那些惊心动魄而又鲜为人知的自然奇迹。 玲樱说的烧石应该就是这东西了。 夏玥慢慢游到了那黑色的矿石边，刚想伸出手去触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收回了手，而后将猩红之力引导出体外，萦绕在自己的手上。 就见少女纤细的手上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红色薄膜，确认无误之后，夏玥伸手按在了一块比她人还高大的烧石之上随后手指慢慢长出了鲜红的指甲。 那看似坚固无比如同被焊在岩浆底部的黑色烧石逐渐开始出现了裂痕，随着一声沉闷的断裂声，那巨大的黑色烧石竟然从根部直接被掰断。 夏玥的手指狠狠地插入烧石的表面，如同拎着一颗保龄球一般慢慢拖拽着烧石开始往上游。 并不是特别困难的委托，但如果没有这颗戒指，只怕自己现在已经...... 然而，在这个瞬间，一股强烈的警兆陡然充斥了夏玥的心头。 她敏锐地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紧紧地注视着自己。 刹那间，那猫一般灵动的瞳孔剧烈收缩，她迅速低下头去，发现方才被自己掰断的黑色烧石后方赫然出现了一条狭长的裂缝。 就在那裂缝深处，一双令人不寒而栗的巨大眼睛正静静凝视着她。 咕咚—— 裂缝之中，一串气泡似乎是随着那东西的呼吸缓缓流出。 少女意识到了什么，转身不再去看那东西，而是拼了命地朝着上方游去。 也就在她升起这想法的那一刻，下方的裂隙发出了轰的一声。 这声音就算是在岩浆之中也显得极为震慑人心，夏玥没有低头去看。 但她知道有个什么东西正在下方追逐着她，而且速度极快无比。 而她则因为手上抓着那矿石而无法保持灵敏的速度。 于是她再次调动起了身体里的猩红之力，眼眶处，一丝血痕开始在脸上蔓延开去。 而后是脖子，胸口，最后她的全身都被这种暗红色的纹路所覆盖。 但也正因为如此，夏玥在脚下的那东西将她吞噬的瞬间速度再次爆发。 距离岩浆表面已经不远了，只要再一会儿，再一会儿....... 额啊...... 一种撕裂的痛苦开始在她身上蔓延开来，那些纹路都仿佛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想要将她撕碎。 让其永远沉沦在这片炙热的神火之中。 不行..... 再，再坚持一会儿....... 夏玥咬紧了牙冠，那比平常变得更加尖锐的獠牙将她的嘴咬得满是鲜血。 而顺着嘴角飘出的血渍弥漫在岩浆之中。 这仿佛是刺激到了那只怪物，随着下方动静越来越大。 夏玥知道，自己可能逃不掉了。 于是她在即将到达岩浆表面的时候转过了身，正好看到了一只像是蛇一般巨大且可怕的生物已经近在咫尺。 那巨蛇身上的鳞片由岩浆与火焰所组成，一双金色的瞳孔怒视着夏玥，就仿佛是在看着一个肮脏的闯入者。 而就在夏玥转身的瞬间，巨蛇朝她张大了嘴。 夏玥死死地盯着那头巨龙，手中开始凝聚起了猩红之力。 可她自己很清楚，自己对这种力量的掌控已经到临界点了。 现在即便是那枚叫湛撰的戒指也帮不了她。 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让她的身体如撕裂一般疼痛，同时她感觉自己的意识也在逐渐飘散。 在交流大赛时候的那种愤怒与难以压抑的情绪再次涌上了心头。 而就在这时候，一只手突然从岩浆上方伸了下来，一把抓住了夏玥的手臂，而后将其猛地拽出了岩浆。 可那巨蛇并不打算罢休，它张大的嘴直接朝着岩浆之上咬了过去。 玲樱站在岩浆的表面，既没有受到这种炙热气息的影响，也没有沉入岩浆之下。 她的双脚轻轻踩踏在这可怕的熔岩之上就仿佛是轻踏着一方青莲。 而在那巨蛇从岩浆之下露出自己巨大无比的身形的时候。 玲樱将夏玥搂在怀中，随后微微垂眼与那头巨蛇隔着岩浆表面对视。 “退下。” 玲樱的声音里没有半点感情，和之前她说话时候的语气截然不同。 而那条巨蛇在看到玲樱之后直接愣住了，而后它似乎很不满意地闷哼了几声，熔岩的表面立刻激荡起了几道火柱。 “这是我的客人，我再说一次，退下。” 玲樱的第二句话就仿佛是一种最后通牒，那巨蛇即便再不满意也还是慢慢地开始下沉。 只有那双不甘心的眼神还在死死地盯着玲樱怀里的夏玥。 第238章 合作愉快 经过了一系列“友好”的交流，李牧寒算是和女人达成了共识。 “虽然我的确对您有诸多不满，但我不得不承认，我的一切现在都被您握在手中，嗝——” 女人话语虽然客气，但眼神却无比怨毒。 自己刚才被李牧寒强行灌下了一整罐的啤酒，现在脸色微红，说话都在打嗝。 李牧寒也没想到，这传闻中的大恶魔，大天使，怎么酒量就这么不堪啊。 “你可以对我提出要求，我也会满足你的要求，当然，是在合理范围内，比如巴尔希望我修复他的灵魂，你呢？是想让我解开你的所有封印？” 听了李牧寒的话，女人冷笑了一声。 “你还真以为巴尔把你当同伴了？他不过是在利用你，别相信恶魔，殿下。” “在共同的利益面前，暂时的相信也无妨，更何况，你应该不会再生出抢夺我身体的念头了吧？” 李牧寒笑着看向了路西法。 他本来以为自己和路西法的交流会更加窘迫。 但没想到竟然会如此得心应手。 这些恶魔并不是不讲理，而是在绝对利益面前他们可以抛弃一切道德。 如果现在将巴尔的仇人和李牧寒摆在巴尔的面前让巴尔选择。 杀了李牧寒，就恢复他的灵魂，然后和仇人大战一场。 或者站在李牧寒这边，暂时放过那个仇人，等待李牧寒为自己修复灵魂。 李牧寒相信，巴尔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这就是恶魔，这就是绝对的利益。 “我不会再抢夺您的身体了，殿下，至少，在这座神殿里，我做不到。” 女人笑了笑，似乎是想起了之前那个拿着风铃的西装男人，那男人手中的风铃就像一种祝福，一种来自上帝的祝福，让她痛不欲生。 “您说得没错，我们没必要你死我活，但是......殿下，除了解开我的封印，我希望能有另一个请求。” “你说说看。” 李牧寒皱了皱眉，没想到这女人还会讨价还价。 而后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在网上查询的关于路西法的事，这只堕天使最擅长在人类面前展现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而后用花言巧语来使人类对其产生一种狂热的崇拜。 本来以为路西法会说出一些让他十分为难的条件，所以当路西法说出自己要求的时候，李牧寒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想......看看现在的世界。” “？” 李牧寒微微愣了愣，而后说道。 “什么意思？看看现在的世界？你不能通过我的视角去观看吗？” 女人轻轻摇头，她的目光深邃而神秘，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故事。 “我的双眼此刻依旧被重重封印束缚，只能凭借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感觉，遥遥地感知到你在人世间的种种经历。但那点感知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过微薄，我在这座孤独的囚笼中已经被困锁了漫漫岁月……确切地说，已有千年的时光。” 听到这话，李牧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得了，你别跟我瞎掰，我才刚满二十岁，你这就说我体内囚禁了你上千年？” 然而女人并未动怒，只是淡然地回应道：“殿下，您可能并不了解这座神殿的秘密。这里的时间流动与外界截然不同，时间在此处几乎处于停滞的状态。尽管您在人间的生活只有短短二十年，但对于那些被困在此地、等待着被唤醒的我们这些恶魔来说，那段漫长的等待却是实实在在的千年光阴，当然，在您发现这座神殿的那一刻，这里的时间才算是真正开始流动。” 这还是李牧寒第一次知晓这件事。 他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巴尔时候的场景，像一个被打懵了的傻子瘫坐在椅子上不停碎碎念。 若是他真的已经在那王座上自闭了上千年......那这打击对他来说的确挺大的。 而这女人也没好到哪儿去，人巴尔至少有张椅子，这厮是被吊在半空中上千年，难怪怨气那么大。 “我要怎么做，先说好，我不会让你顶号。” “顶号......？” 女人疑惑地歪了歪头，不解地看着李牧寒。 “就是说我不会让你占用我的身体。” “请您放心，只要您解除对我目印的封印，我会借助您的双眸来观察这个世界，无需侵占您的身体。” 李牧寒略微沉吟，毕竟自己要和她合作，终究是要解除所有对她施加的限制，只不过是个早晚顺序的问题罢了。 不过，他对她的好奇心产生了兴趣，于是问她：“这么说，你对人类世界很感兴趣了？” 女子笑了笑，带着几分自嘲的味道，缓缓抬起了头。 “殿下，您若是像我这样，在一所监牢中度过了上千年的时光，自然会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而如今的人类社会，相较于过去，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真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创造出这样的禁锢之术……不过这些都已成往事，不再重要了。您提到要用我的火焰来锤炼兵器，这确实是个高明的想法，那位匠人的眼光非常独特。” “……你不用如此咬文嚼字，咱们不妨直截了当地交流，怎么样？”李牧寒忍不住打断了她的古板言辞。 李牧寒挠了挠头。 对此，女人轻轻俯身，礼貌地回应道：“非常抱歉，殿下，我明白了，今后会尽量避免。”她的话语虽然仍旧保持着某种韵律，但明显减少了之前的繁复。 尽管此刻的女人对李牧寒表现得格外恭顺有礼，但他对于这个恶魔的警惕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他朝她微微点头示意，然后继续说道：“也就是说，我现在可以安全地动用你的力量了吧。” 他微微点了点头。 “一切力量皆供您驱使。” 对方毫不犹豫地答复。 “……那我们之间的交易就算达成了。” 随着李牧寒话音刚落，他已经能感受到一股源自炼狱深渊的炽热之力开始在体内弥漫开来，显然，那个女人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撒谎或玩弄任何手腕。 当他重新睁开眼睛时，看到玲樱正坐在他前方不远处的一把椅子上，脸上依旧挂着那份招牌式的笑容。然而，李牧寒的目光却没有停留在她身上，而是立刻被裹着一条薄毯的夏玥吸引住。 “.....发生甚么事了？你衣服呢？” “......刚刚去游了个泳，衣服没了。” “啊？你还喜欢裸泳啊？但你为啥裸泳会把衣服游没了？” “......你能闭嘴吗，别问了。” 夏玥又裹了裹毯子，别过了头，脸色略微有些羞红。 第239章 大力出奇迹 在得知夏玥为了帮自己免除锻造费用，竟然以身犯险的时候，李牧寒的情绪有些复杂。 他既感谢夏玥愿意为了自己付出这么多，又有些自责，这些本来应该是自己应该去做之事。 看出李牧寒此时想法的玲樱笑着说道：“也不必想太多，让她去太阴真火的岩浆里取这些烧石，不仅仅是为了帮你免除锻造费。” “什么意思？” 李牧寒抬头看着玲樱。 “我想我们的夏玥小姐，应该最清楚了吧，这件事对她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玲樱和李牧寒都看向了夏玥，那缩在毛毯里的少女微微点了点头。 “至少我现在......变得比以前更能控制那种力量了。” 她微微抬起手，看着自己手掌中的那颗湛篆，心里没有对玲樱的做法产生任何的厌恶，反而还有些感谢这名少女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切身实地体会到了湛篆的强大。 李牧寒慢慢走到夏玥身前蹲下，轻轻用手揉着她的头发说道。 “下次我不在的时候别这么乱来，我知道你可能在这世间行走了很长一段路，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也多依赖一下我吧？” 夏玥将半张脸埋在毯子里，眼神微微躲开了李牧寒的注视。 “......我，我才是你的......监护人。” “担保人。” 李牧寒笑着纠正。 “好......我知道了，下次我会和你商量。” “这就对了，你瞧瞧，还好烧掉的只是衣服，这要是把头发给烧没了，岂不是成光......” 俗话说得好，狗改不了那啥，李牧寒永远喜欢在一些温情的时刻说一些破坏气氛的话，所以也会相应地付出一些代价。 比如现在他就伴随着一声惨叫被少女一脚从铸世的背上踹了下去。 李牧寒的惨叫在他头着地扎进地面之后戛然而止。 眼看着一个什么东西倒插在了自己眼前，铸世那巨大的龙头微微低下，随后鼻子凑近好奇地闻了闻，而后似乎并无兴趣，脑袋又耷拉在了地上陷入了沉睡。 ...... 十分钟后，锻造开始了。 李牧寒站在了巨大的熔炉边，在玲樱的指引下开启了界域。 “界域，赤龙炼狱。” 一瞬间，黑红色的火焰瞬间充斥了他的身体，而后李牧寒的外表也开始发生了变化，他的手臂和脖子处覆盖上了一层火红色的龙鳞，金色的瞳孔也化作了龙瞳。 一条粗壮的龙尾从他的脊椎处生出，啪的一声打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同于巴尔的半恶魔化，赤龙炼狱更像是半龙化，李牧寒猜想，若是真的百分百解除了路西法的禁锢，那自己是否也可以化身为那头有着强大力量的赤龙？ “别胡思乱想，引导你的火焰进入都熔炉之中。” 玲樱拍了拍他的后背提醒道。 李牧寒的尾巴轻轻摆了摆，表示明白了。 夏玥觉得有点好玩儿，这龙尾巴又粗又肥，看上去有些憨态可掬，比巴尔那根长满了倒刺的黑色尾巴不知道可爱到哪儿去了。 现在尾巴就在她脚下的地面摆来摆去，似乎是在映衬着李牧寒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安的心情。 但在夏玥眼中，这尾巴就如同逗猫棒一般在刺激着她。 “......李牧寒。” “嗯？” 李牧寒听到夏玥的声音回过头看去，就见少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有些疑惑地问道。 “咋了？” “......就是，我......我......” “哦，不用说了，我明白了，玲樱小姐，厕所在哪儿，她要......” 啪叽—— 夏玥一把揪住了李牧寒的尾巴，用力捏了捏。 “我！卧槽！” 李牧寒整个人浑身一激灵，手上刚刚才引导的火焰差点失控甩在玲樱脸上。 “啧啧啧，小心点，你们要调情可以等回家嘛。” 玲樱一边往后躲闪一边不满地说道。 “......我的意思是，我想捏一下你的尾巴，想问你可不可以。” “......然后你就捏上来了？” “谁让你刚才乱说话......” 最后双方各退一步，夏玥就这样站在李牧寒身后，抱着他的胖尾巴，然后李牧寒尽量去适应这种感觉，按照玲樱的说法，这有助于训练李牧寒对力量的把控。 真是如此吗？ 李牧寒只觉得这女人在耍自己，而监狱里的路西法估计脸都笑烂了。 “这次可以正式开始了吗？” 玲樱一边憋笑，一边看着不断忍受尾巴被揉捏的李牧寒的样子。 “......可以，开，开始吧。” 李牧寒再次引导赤龙火焰，然后加倍小心地让其流入到了那巨大的熔炉之中。 而玲樱此刻站在炽热的炉火旁，看着熔炉之中那一团由路西法烈焰凝结而成的火焰，不由地发出了赞许的声音。 “不愧是晨星之子，曾经最崇高的天使，这团火焰有着极高的天界气息。” “......玲樱小姐，路西法不喜欢晨星之子和天使这个称呼，您还是斟酌用词吧，不然我怕我要忍受的就不止是身后这......” “......好软啊。” 为了不让夏玥乱动，李牧寒已经将那尾巴裹住了夏玥娇小的身体，。 但这好像并没有让少女退却，她反而是享受着被这肥大尾巴包裹身体的感觉，还把脸也埋进了尾巴里，嘴里不停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极了一只小猫。 “那我......下次就叫他恶魔之王？” “她说你随意，反正别叫那几个恶心的称呼就好。” “真是挑剔的恶魔大人呢~” 玲樱不再贫嘴，转头看着那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毁灭与重生之力的火焰。 随后她轻轻抬手勾指，安放在一边的伏将镇魔猛地飞了过来，连带着刀鞘一同投身于那片火海之中。 紧接着，少女双手紧握巨大铁锤，心中暗自念诵着古老的铸造咒语，引导着一股力量进入到了熔炉之内，火焰顿时高涨起来，熔炉也正式开始工作，仿佛是感受到了工作间的热度开始上升，铸世安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舒服的神情。 李牧寒聚精会神地观察着熔炉之中的情况，并且在玲樱的指导下加大或者减小火力。 约莫半小时后，他惊愕地发现，在烈焰的烘烤之下，唐刀的旧身逐渐融化，化作一团灼热的金属液体。 “现在是关键时刻。” 玲樱依旧引导着自己的力量，将其融入到火焰之中。 而李牧寒也倾注全力，精心操控着火候与力道，而玲樱则负责让火焰中的恶魔之力与金属完美融合。 随后，她猛地抬手，那块金属从熔炉之中猛然飞出，在飞到半空之时，玲樱抬起巨锤狠狠朝着它猛砸而去。 瞬间，整个工坊都被炽烈的光辉笼罩。 在这一锤之下，那原本液化的金属开始逐渐化成了一把黑红色的长刀。 这把长刀宛如黑夜与血色交融的奇幻艺术品，充满了威严与邪魅的气息。 刀身整体呈深邃的黑红色调，犹如深渊恶魔的灵魂在漆黑中燃烧，流淌着炽烈且邪恶的能量。 刀柄部分雕刻有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形图腾，其身躯盘绕在手柄之上，龙头昂首挺胸，似乎随时可能破体而出，飞腾咆哮。 刀身采用特殊材质打造，中部宽厚，两侧带有微微弧度，仿佛恶魔翅膀般舒展。在其表面上，刻有蜿蜒曲折的龙纹与魔族符篆，两者相互交织，勾勒出一幅吞噬天地的黑暗画卷。 当这把黑红色的长刀彻底成型之时，一股恶魔的气息伴随着龙吟之声扑面而来，令目睹之人无不胆战心惊。 “卧槽......一锤子买卖？” 本来李牧寒以为会看到玲樱如何巧夺天工，精雕细琢，结果就这一锤子直接搞定。 真就大力出奇迹啊？ 第240章 你就是刀鞘 这把刀无论是造型还是散发出的强大气息，都让李牧寒震撼。 可以说，如果说原来的伏将镇魔只是素体，那现在，这就是在李牧寒所独有的力量之下所诞生出的只属于他的兵刃。 “......” 可玲樱却似乎有所思量，她用手捏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半空中这把还在呼啸着火焰的长刀皱紧了眉头。 “.......奇怪。” “额？玲樱小姐，怎么了？” 李牧寒注意到了玲樱的反常表情，于是好奇地问道。 “......不，没事......我只是觉得......嗯......居然不是粉红色的，太可惜了。” “......不是粉红色的，真是太好了。” 接着玲樱让李牧寒学着之前自己的动作，对新的伏将镇魔发号施令。 李牧寒内心忐忑地抬起了手，对着半空中的长刀喊了一句。 “......刀来！！” ...... 可那把刀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依旧环绕着火焰。 “......煌煌威灵,尊吾敕命!” 还是没反应。 “莱瓦汀！！” ...... “哦！土豆！！” ............ 李牧寒放下了手，一副死鱼眼看着玲樱。 “它不理我。” 玲樱耸了耸肩，叹了口气说道：“李队长，首先，人家有名字的，你都不喊它的名字，它要怎么回应你呢？” “我看你之前也没叫它，它直接就飞你手里了啊。” “我是它的锻造者，而你是它的使用者，不一样。” “......你的刀真够双标的。” 得知了正确的呼唤方法后，李牧寒再次抬手，目光直视头顶的黑红色长刀。 “伏将镇魔。” 话音刚落，整个空间瞬间凝固，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为他让步。 紧接着，那把黑红色长刀陡然震动起来，发出一阵深邃而悠远的嗡鸣声，像是一头被唤醒的巨兽发出的低吼。 随后，只见那长刀瞬间化作一道流光，飞快地掠过空气，稳稳地落在了李牧寒紧握的掌心之中。 那刀柄上喷涌而出的黑红色火焰并未伤害到李牧寒的手心分毫，它们如同驯服的狂澜，在接触到他皮肤的一刹那便变得温顺起来。 而后，这些黑色火焰如同有生命般，一圈一圈地环绕住李牧寒的右臂，并与其手臂上熠熠生辉的红色龙鳞图案相互映衬，仿佛它们本就是一体，共同诠释着李牧寒体内那股驾驭暗黑与龙族力量的独特气质。 “感觉怎么样？” 听到玲樱的声音，李牧寒猛地回头，用极其兴奋的眼神注视着少女。 “非常好！我现在......终于感觉到了这把刀的生命力。” “别傻了，李队长，刀就是刀，这把刀流淌着的是你自己的生命力，现在它已经是你的专属武器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说着少女伸了个懒腰，同时朝着李牧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不用先试试刀吗？” 李牧寒问道。 “那是另外的价格~” 李牧寒无语了，这少女看着天真可爱，但实际性格鬼精鬼精的。 正当李牧寒沉思于这把无鞘的长刀在平时应如何妥善安置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把长刀似乎与他心意相通，转瞬之间，它便以一种超乎常理的方式作出了回应。 只见那长刀陡然化作了一团黑色火焰，犹如被赋予生命的黑色灵蛇，在李牧寒的手臂上灵动穿梭，蔓延至他的全身。 火焰所过之处，李牧寒感觉有一股神秘力量在肌肤上悄然绽放。 起初，它们仅盘踞在手臂上，但很快便迅速向上攀爬至他的胸膛，那一串被称为“恶魔抑制器1.0”的项链吊坠似乎阻挡了一下火焰的前进势头，使得它们在此处稍作停留，但时间并不长，火焰迅速突破阻碍，继续沿着李牧寒的颈部蜿蜒前行。 待到李牧寒意识到发生何事之时，这些炽热却并不会灼伤肌肤的火焰在李牧寒的皮肤上烙印下一道道如同墨色刺青般的痕迹，最终印刻下了一片如古老符文一般的纹身。 “它钻到我脸上来了！！这咋回事啊！” 李牧寒吓得抓耳挠腮，看到这一幕的玲樱倒是没有刚才那种疑惑，反而是笑着对李牧寒解释：“你刚才是不是在想，我要是不用的时候，这刀应该放在哪儿，它只是回应了你的想法而已，你瞧，现在这样不就可以彻底抛弃刀鞘了吗？” “卧槽，这是把我当刀鞘了啊？！” “对于一把刀来说，好的主人，就是刀鞘。” “可我还是大学生啊！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被开除的！” 透过玲樱工作室里墙上的那面镜子，李牧寒可以看到自己脸上的那些黑色符文还在闪烁着些许火光。 玲樱却不以为然，她翘着腿，靠在椅背上看着惊慌失措的李牧寒笑着说道。 “放心吧，这些符文平时不会显现，只有在你呼唤它的时候才会出现。” 果然，就如同玲樱所说的那般，伏将镇魔的符文只在李牧寒的脸上停留了少许时间，很快就渐渐隐去，完全像是没有出现过一般没有留下半点的印记。 之后李牧寒和夏玥被带出了这方天地，按照玲樱的话来说。 这里虽然是块风水宝地，但也同样存在着很多的危险，太阴真火里的那条巨蛇只是其中之一，若是继续呆在那里，可能还会节外生枝。 看着少女提着那布口袋离开了自己的家门，李牧寒赶紧又冲进了洗手间，在确认了自己脸上彻底没有那些符文之后才放下了心。 此时他还没解除半龙状态，那硕大而柔软的龙尾仍旧温柔地缠绕着的夏玥。 血族少女早已沉醉于甜美梦境之中，她的双手紧紧拥抱着那只温顺的龙尾，如同抓握着一份安全与依赖。 李牧寒迈着谨慎的步伐走进狭小的卧室，他此刻背后有根肥大的尾巴，这条尾巴还携带着一位熟睡的小可爱。 在这紧凑的空间内穿行，对他而言实属不易，几度险些撞到横生的家具，甚至差点碰到夏玥的额头。 这一切让他更加坚定了改变住所的决心。 经过一番精心调整，李牧寒终于以背对床铺的姿势，缓慢而仔细地将夏玥放置到床上，尽量不惊扰到她的睡眠。 或许正是在岩浆深处，为调和体内两种强大力量而付出的巨大体力消耗，使夏玥此刻睡得格外深沉。 即便在睡梦中，她依旧保持着紧抱李牧寒龙尾的动作，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怀揣着心爱的玩具般，安然自在地沉浸在美梦之中。 而李牧寒也只能无奈的苦笑一声，慢慢坐在了床边，任由少女拥抱着自己的大尾巴入眠，同时在内心对身体里的恶魔发出了灵魂拷问。 “路西法啊，你真身是不是个胖子啊，为啥你的尾巴能胖成这样啊......” 第241章 非人非魔 天海市特管局地下一层也有着自己的一套生态链。 考虑到许多工作人员接连好几天都没法回家，所以这里设置了许多相应的娱乐设施。 ktv，电影院，健身房，游戏厅，台球室等虽然比不上城市里的大商场，但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其中最受欢迎的还是特管局食堂。 说到食堂很多人的第一印象一定是难吃，但天海市特管局的食堂并不一样，这里由后勤部管理，厨师由异类与人类共同担任。 一些异类的口味比较独特，喜欢吃生食或者内脏的异类不在少数，这些还算是比较好打发的。 还有一些异类对食物非常挑剔，简直已经到了美食家的地步了，一旦厨师发挥失常，后勤部就会接到一堆投诉信，有最简单的火力输出，也有长篇大论，甚至还有教厨师怎么做饭的。 此刻，林泽正在食堂招待客人，而这位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李牧寒的家里赶过来的玲樱。 “林局长好小气啊~我难得来一次天海市，您竟然就让我来食堂吃饭啊？” 玲樱用手托着下巴，看着桌对面的林泽笑着说道。 “在天海市，特管局的食堂就是最好的接待场所。” 林泽脸上挂着微笑，一边搅动杯子里的咖啡，一边应对着玲樱的调侃。 “哦~是吗，咱们特管总局的食堂那可是不敢恭维啊，就让我稍微期待一下吧~” 就在这时候，后厨的方向传来了一阵争吵的声音。 “你怎么搞的！不是说过让你快点把菜端出去吗！你怎么又在这儿偷吃！” 玲樱微微转头，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只头发雪白，长着猫儿的可爱少女被人直接从后厨推了出来，她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盛着精美的食物。 猫耳少女无精打采地将菜端到了林泽和玲樱的桌上，而后打了个哈欠。 “怎么样，白冉，还习惯吗？” 林泽笑着看向了少女问道。 “......嗯，就是很困，每天很早就要起来，而且那只死狐狸真的好烦人啊，不就是偷偷吃了一点吗，凶什么凶。” “我知道你们以前有过节，但六尾狐现在算是食堂的管理人，也就是你的上司，你就少和她吵架吧。” 林泽用筷子夹起了盘子里的食物。 “来，张嘴，啊~” “喵啊~” 白冉立刻弯下了腰朝着林泽张开了嘴，林泽将食物送入了她的口中。 “哎呀，真可爱。” 玲樱抬手揉了揉白冉的脑袋。 “这就是李牧寒队长之前救下的那只猫妖吧。” “嗯，谢天谢地，这次他总算没有对新来的异类出手了。” 林泽想到之前被李牧寒抓进来的那几只异类就觉得头疼，她们现在三天两头就说要见李牧寒，尤其是那只梦魇，对李牧寒似乎有着某种执念。 “但名草有主了，您这领导也不好当啊。” 林泽不禁苦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并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身边白冉的头顶，示意她可以先行离去处理其他事务。 待白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后，林泽的目光重新聚焦在玲樱身上，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低声问道：“你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吗？” 玲樱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她望着林泽，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 “你还真是不放心我呀！告诉你吧，一切都按照你的指示顺利进行了。只不过……关于李牧寒的事，我觉得有点奇怪。他使用的虽然是源自体内的恶魔之力，那种力量与他的生命本源紧密相连，可以说已经成为他身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然而那个我们重塑的伏将镇魔，竟然没有一丝半点儿人类的气息，这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林泽似乎明白了玲樱想说什么。 林泽仿佛读懂了玲樱言语背后所隐含的担忧，她眼中闪烁着理解的光芒。 但她自己也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只是略带歉意地耸了耸肩膀，轻声回应道：“李牧寒这个人的确非常特殊，你不必对此太过在意。” 听到林泽这般答复，玲樱秀眉微蹙，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流露出一种警惕而又好奇的神色，显然对于林泽的回答并不十分满意。 她的语气也带上了一丝探寻的意味：“这么说来，这其中竟然还有连我这个特管总局工程部部长都无法触及的秘密存在？” “放心，时机若是成熟，你自会知晓。” “啧啧啧~林局你越来越像人类了，说话说一半，不痛快。” 林泽轻轻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而后眼神变得有些黯淡。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 与此同时，天海市特管局大楼地下第二层的休息区内，兀秦已在此悄然度过漫长的三日时光。 自从太岁研究泄露事件发生以来，尽管林泽连夜斡旋，竭力压制住了那些急于将兀秦送上审判台的汹涌舆论，但监察院鉴于该研究的重大价值与潜在危险性，显然并未轻易放过这位曾经的科学理事会会长。 因此，遵照林泽的建议，兀秦选择了沉默以对，他安然等候在此处，静候风波平息。 在这空旷且寂静的空间里，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双手和智慧，持续进行他的研究工作。 此刻，兀秦静静地坐在一张陈旧的书桌前，桌上已然堆积如山般摆放着他这三天以来亲手用纸笔记录下的大量研究数据。 在这个没有电脑、没有先进科研终端的房间，他仿佛变成了一位固执而孤独的研究者，这种近乎疯狂的执着行为在外人看来，无疑让他更像是一个脱离现实的疯子。 然而正是这样的他，曾在科技界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辉煌成就。 啪叽...... 啪叽...... 就在这时候，一种来自头顶中央空调出风口的奇怪声音缓缓传来。 但兀秦没有抬头去看，依然埋头进行着研究。 直到那一团粘糊糊的烂肉从出风口慢慢掉落在了他脚边的地板上。 “为何还要回来找我？” 兀秦没有抬头，语气也没有任何的变化，而那团烂肉则是慢慢地挪到了他的脚边，发出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第242章 物竞天择 听到了脚边的动静，兀秦慢慢扶了扶眼镜，而后垂眼看向了那堆烂肉。 它现在极其虚弱，甚至还比不上刚被送到自己实验室时候的状态。 “你是否有些误解？” 兀秦的语气十分冰冷，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面对太岁时候的狂热。 “我并非你的父亲，我也没有任何要站在你这边的意思，之前放了你完全是因为我想看到你这种生命形式的可能性，但目前看来，你并不完美。” 咕噜咕噜...... 烂肉似乎被兀秦的话刺激到，身体开始蠕动。 “你失去了那只猳国的记忆和力量，也就是说，你并非是真的能将其他异类的基因融入自己的体内，只不过是披着一层异类的外衣而已，真是可惜，你并非完美造物，只是失败的试验品。” 咕噜咕噜。 烂肉仿佛在祈求着什么。 “真是可悲，快离开吧，在被发现之前，我对你已经没有半点兴趣了，很明显，你无法承载这个世界的未来，你只不过是个贪婪且不知满足的残次品而已。” 咕噜....... 烂肉的蠕动停止了，而后突然猛地弹了起来，它攀附上了兀秦握笔的那只手，将其整只手掌都包裹了起来。 “......” 兀秦却没有丝毫的慌乱，他知道这只太岁的烂肉在做什么。 它正在试图抢夺自己的力量，不对，它......在吞噬自己的记忆？ “像一条饿极了的野狗，难看至极。” 在兀秦冰冷的话语之下，一团白色的火焰陡然从它被覆盖的手上燃起，烧得那团烂肉立刻弹了起来，它像丧家之犬一般又钻入到了空调的通风管道内，紧接着就是一阵啪嗒啪嗒远去的声音。 兀秦抬头看着那通风管道。 它不知道这东西看了自己多少记忆，但如果让它知道了那个人的存在...... 自己应该干涉吗？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东西并不想就此消亡，反而是在尽力挣扎，想在这个不属于它的世界活下去，并且得到更多。 虽然和一开始的想法有出入，但......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生命的进化形式呢？越是难看，越是丑陋，越是要挣扎，而后在淤泥之中盛开出一朵洁白的花朵。 这就是生命啊。 想到这里，兀秦原本已经准备按下通讯器按钮的手又缓缓收了回来。 "生命之河滚滚向前，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自然法则不可抗拒的韵律；优胜劣汰之中，蕴含着生命的智慧与力量，每一种生物都在进化的历史长卷上，用生存与繁衍的篇章诠释着这一永恒的真理——弱者让路，勇者前行，智者永续，生命在竞争与选择中会绽放出最为璀璨的光芒。" 最后，他在纸上写下了这样一段文字。 ...... 拿到这把新的伏将镇魔已经过去了三天。 此刻李牧寒已经在特管局的训练场掌握了这把刀的力量。 “做得不错。” 林泽两根手指夹住了伏将镇魔的刀锋，而后侧身一脚踹在了李牧寒的腹部，将其踹得直接倒飞了出去。 “......咳咳......” 一开始，在赤龙炼狱形态下的李牧寒面对林泽时，仅仅能在林泽的攻势下苦苦支撑不过区区两分钟光景。 然而，不过三天时间，他已经取得了翻天覆地的进步，与那位神秘莫测、仿佛掌控着生杀予夺之力的少女的战斗被硬生生地延长到了半小时之久。 尽管林泽在这场比试中明显收力，甚至没有启用界域之力，但李牧寒的进步却是有目共睹，实实在在的。 林泽手握那把燃烧着黑红色火焰的长刀，刀柄上的火焰犹如地狱之火般灼烧着她的肌肤，连她的白色衬衣袖口都被焚烧殆尽，然而奇异的是，这样的炽热却未能对她那的肌肤造成半点损伤。 “李牧寒，你确实让我刮目相看。”林泽说着，将手中炽热的长刀递给了李牧寒，并伸出手将他从地上扶起。 此刻，一旁正紧张进行数据记录的科学理事会成员以及工程部的技术人员们无不瞠目结舌，他们早已习惯了林泽在训练场上所展现出的强大实力，但是能够与林泽对抗并坚持半小时之久的，李牧寒无疑成为了他们的第一人，这一幕让他们深切感受到了何为真正的成长与蜕变。 “还是比不过你。” 李牧寒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而后散去了界域的力量，伏将镇魔也重新化作纹身攀附在了他的脸颊和脖子上。 “林局，您能不能......不隐藏实力，放开手脚和我打一场？” 不知道为何，李牧寒此时突然很想看看林泽真正的实力到底如何。 就在林泽打算回应的瞬间，一名工作人员突然闯入了训练室。 “林局，有些情况，需要您处理一下。” “嗯，我知道了，我去换身衣服。” 林泽从一名记录人员的手中接过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可那名工作人员脸色却有些不对劲。 “......林局，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现在就来看看。” 林泽转头看着她，在发现她神色不对劲后也点了点头。 “走吧，对了，李牧寒你也过来吧，都休息了这么长时间了，如果真的有任务，你也别闲着。” “您刚刚才暴打了我一顿，现在又要让我工作啊。”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李牧寒还是解除了界域，穿好了外套跟着林泽和那名工作人员一起来到了网络安全部。 网络安全部顾名思义，就是特管局专门用来监视一些网络之上可能会存在的异类情报。 规模可以算是天海市特管局中最小的，林子雨一开始也是被调配到这里工作，可因为他手脚不干净，经常借着网络信息安全部的名义入侵各种终端，最后直接被调到了战斗部门。 “林局。” 而此刻，来到网络安全部的李牧寒发现林子雨此刻也赫然正坐在一台电脑终端前忙碌着什么，今天的网络安全部比任何时候都要热闹。 “队长，你也来了？” 林子雨没有转头，只是略微抬眼看了看李牧寒。 “嗯，怎么回事？有任务？” 李牧寒问道。 林子雨没有直接回答，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之后，大屏幕上立刻开始播放起了一段视频。 “哈喽~大家好啊~又和大家见面了~” 视频里，一名穿着时尚可爱的金发少女正对着摄像头打着招呼。 少女相貌精致，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模样，那一头精心打扮的头发上有着许多可爱的发饰，似乎是某个平台的主播。 “......你让我们来，就是为了看女主播？子雨，别和常局学啊。” 听了李牧寒的话，林子雨立刻急了。 “谁看女主播了！别急别急，林局，您也别着急瞪我！先，先看下去！” 第243章 审判 “这名女主播叫沐芽，是个新人主播。” 一名网络安全局的工作人员对林泽解释。 “新人？” 林泽面无表情，她完全不懂这些东西，于是转头看向了李牧寒。 “你来对接。” 于是李牧寒走到屏幕前仔细观察。 “直播间人数只有二十多个，应该真的是新人主播。” 林子雨摇了摇头。 “重点不是这些，你们先看看内容。” 而后他继续播放视频。 “那么~我们话不多说，今天，就让我们一起进入第一次的审判吧~” 说着，视频里的少女打了个响指，露出了一个可爱至极的微笑，随后画面切换，她竟然真的身处于一片类似于审判堂的地方，此刻她身上那些可爱俏皮的服装和这场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直播挺用心的啊。” 李牧寒捏着下巴分析道。 “队长，你先别急，等下还有你更震惊的。” “行吧，那就继续看吧，” 李牧寒点了点头。 而他发现，此刻网络安全部的其他人都脸色凝重，包括林子雨都没有了之前那种乐天。 所以他感觉到事情也许真的有些严重。 “从古至今，审判这个词儿可都是威严得让人直哆嗦呢！法官们戴浮夸的假发，威严的袍子，一本正经地宣读着判决书，好像正义就刻在他们的木偶脸上一样。” 少女轻盈地跳到了审判长的桌子上，那双黑色的玛丽珍鞋似乎在此刻将这些所谓的律法和威严都踩在了脚下。 她用双手保持着平衡，一边来回走动一边俏皮地说道：“可是说来说去，从古至今的那些个审判，有多少次是真正公平公正的呢？嘿嘿，我看呐，那些所谓审判席上的大人，有时候也不过是在按照自己的喜好和权力来定别人的罪哦！” 而后她从一张桌子跳到了另一张桌子，最后来到了摄像机面前转了个圈。 “要是审判也能像我今天的这条裙子一样俏皮可爱、随性自在，这个世界或许会更有趣味些吧！” 而后可爱的少女踏着轻快的步伐，在空旷而庄重的审判厅里穿梭，她的声音如同春天里的小鸟般灵动：“我可爱的观众们~你们知道嘛，这个世界上啊，有些坏蛋滑溜溜的，就像小泥鳅一样，总是能巧妙地躲过那些大人们制定的律法审判。” “但是呢~小泥鳅们~别以为这样就能逃过我的火眼金睛哦！没错，就是我，你们的小审判长，决定要用我自己的方式，对他们来一场超~~酷的审判！” 最后，她坐在了审判长的桌上，双腿交叠翘起，打了个响指。 审判厅的灯瞬间熄灭，只剩下了一盏射灯照亮了少女所在的位置。 “从今往后，不论是哪个角落的恶行，只要被我发现，都逃不过我这颗粉红爱心的裁决。嘻嘻，看我在这庄严的审判厅里悠哉的样子，是不是觉得连审判都变得亲切又带点俏皮啦？” “能快进吗？” 林泽带着笑容询问林子雨，显然对这场表演已经失去了兴趣。 “快了，快了，林局，马上就到重点了。” “好了~我可爱的陪审员们~请跟随你们美丽的法官大人，一起进入今天的审判吧。” 少女话音刚落，她身旁的一张桌子上突然被射灯照亮，一台电影放映机赫然出现，同时，整个审判厅又化作了一间电影院。 少女坐在电影院的最前排，欣赏着录放机里投射出的画面。 画面中，一个看似乖巧可爱的女孩儿在父母走后拿出了一个猫罐头，在小区里用猫罐头引诱了一只饿的皮包骨头，守在一只已经饿死了的大猫身边的小猫回家，这原本就是一名少女好心救助流浪猫的故事。 但很快画面就发生了变化，甚至真的就像是电影一般还有转场和分镜。 于是李牧寒等人就看到那看可爱的少女用一把美工刀将小猫的身体切了个支离破碎。 “......呜啊，小可怜。” 沐芽双手轻轻捂住了嘴，而后发出了一声轻叹。 而后众人发现视频的弹幕区开始了一阵疯狂的谩骂。 【他妈的，变态啊】 【看着这么可爱，竟然是个变态！】 【这是电影吧？】 【什么电影这么血腥，主播自己拍的吗？】 【拍这种电影又有什么意义呢？】 【生理不适了，怎么会有这种畜生】 【刺激！我就爱看这种！再杀几只！】 啪嗒—— 最后画面定格在了小猫被切下的脑袋之上。 沐芽缓缓起身，转头看向了摄像机。 “各位家人，各位观众们，刚才所播放的可不是什么电影哦，这就是活生生发生在某个城市，某个普通家庭，某个普通小孩子身上的~故事~” 【真的？】 【不知道啊，，这什么主播啊，怎么给我们看这种东西】 【我觉得是演的】 【但杀猫那一段不是演的，那猫确实是真的猫，也是真的死了】 【操，主播你变态啊！】 随着弹幕越来越多，李牧寒看到直播间的人数也在飙升，很快就从二十多个变成了500多个。 “......网站会允许直播中出现这么血腥的画面吗？” 李牧寒疑惑地问道。 林子雨摇了摇头。 “当然不可能，就算她是新主播，但现在也已经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关注，按理来说现在这直播间就应该被永久封停才对，可是......” 林子雨示意让众人继续看下去。 “对，对！大家都是这么觉得的吧！都觉得这名少女，明明这么可爱！但是却做出了恶魔一般的行径！很过分！对吧！” 【废话！】 【你是动保的？这样宣传可是会起到反效果的哦？】 【给我看吐了】 【给我看石更了】 【楼上也是变态，抓起来】 【我说看主播看石更了！】 “在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中，一个如花蕾般娇嫩，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小生命，竟然令人痛心地终结于另一只同样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的生命之手。这一悲剧的发生并非出于生物本能的求生欲望，也不是生存法则下的残酷选择，而是源自一种更深层次、更为复杂的动机——或许是对某种无法言喻爱好的追求，或许是一时情绪波动的失控宣泄，甚至可能是内心深处潜藏着的一种扭曲心理所导致的可怕行为？那大家觉得，这名少女，该死吗？” 【该死！】 【该死啊】 【楼上的别天真了，这种未成年人，而且杀的还是猫，最多批评教育两句就完事了】 【楼上的别天真的，连批评教育都不会有的】 【主播你给我们看这些是啥意思啊，看得牙痒痒】 【这直播间还没被封？】 “看来大家意见非常~非常统一呢！” 沐芽眯眼一笑，随后她再次打了个响指，那放映机随即关闭。 当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审判厅之内。 “但是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这种事，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哦~那些大家看不到的地方，不管是猫猫也好，狗狗也好，都在遭受到这些人的虐杀哦~” 【那没办法啊，法律又管不了】 【你圣母啊，猫和狗关你啥事？】 【你有空还是多关心你妈吧，傻x主播】 “诶~大家看来对我很有意见呢！但是没关系没关系~因为大家还不知道我的力量~如果我告诉大家，我可以让这些做了坏事的人，都付出代价，各位，你们觉得，这些不会被法律所惩罚的施暴者，应该受到审判吗？” 【别yy了】 【你在这儿yy有啥用？】 【主播好可爱啊，声音好好听】 【是不是马上要带货卖猫粮了？】 直播间人数现在已经飙升到了5000多人。 而这个数值还在不断增加，就在这时候，少女说出了最重要的一句话。 “也是，按照人类的规矩，我得向你们展示我的力量，之后才能让你们信服，这少女残忍夺走小猫的生命就发生在五分钟前，所以我在此宣判........” 少女咧开了嘴，那一口如鲨鱼一般尖锐的牙齿赫然显现在了镜头前。 【卧槽！】 【这牙齿啥情况？？】 【特效？】 【好吓人......】 【更可爱了！！】 【诸位，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北原市第三高中七班罗雪，在今夜12点到来之际，你将体会到被你虐杀的所有动物的痛苦，而你在彻底体验所有的痛苦之前，你都将，保持清醒，审判，结束，希望各位能好好欣赏这场演出。” 啪嗒—— 视频到这里终于结束了。 林泽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那笑容里有一种......不明所以的感觉。 “然后呢？” 她看着林子雨问道。 就在这时候，李牧寒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他盯着林子雨问道：“这是多久的直播。” “昨天晚上8点，而那名在视频里出现的虐杀小猫的高中生，罗雪，在今天早上7点死在了北原市第一人民医院。” 第244章 天灾级异类管理办法 “......” 林泽和李牧寒都陷入了某种异样的沉默，最后另一名工作人员打破了这种僵局。 “死因是什么？” “根据我们从医院数据档案得到的消息，罗雪死于全身大面积撕裂出血过多而死。” 林子雨调出了从医院得到的档案。 “这些文件并不是医院送过来的吗？” 林泽似乎是抓住了事情的重点，于是看向林子雨问道。 “是的，林局，这些数据是我......嗯，是我一个人接入了医院的数据库得到的，警方目前并不觉得这件事是异类所为，所以拒绝将案件转交特管局。”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的确无法判断究竟是不是异类所为。” 林泽点了点头，没有去追究林子雨入侵了医院数据库的事。 “但我们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直播网站的运营公司查了吗？按理来说这种直播间是会被秒封的，但昨天这个直播间却一直存在到了下播，网站方没有说法吗？” 李牧寒问道，虽然他不看直播，但对这些规矩还是懂一些的。 “早上第一时间就已经向网站方确认过了，他们表示这个直播间并没有通过正常申请流程，也就是说，是毫无征兆出现在网站的，而且网站方无法对其进行任何管理，连主播的相关资料都查不到。” 林子雨回答。 “有没有可能是什么厉害的黑客修改了网站的......我也不太懂，反正就是修改了网站达到了这种效果？” 李牧寒挠着头问道。 “如果只是这一点，那这房间里任何一名网络安全部的人员都做得到。” 坐在林子雨旁边的一名少女推了推眼睛说道。 “所以警方拒绝承认这是异类相关案件，我们暂时也无法进行任何反驳，所以才想让林局您来判断。” “嗯......” 林泽捏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 "目前尚无法得出结论，正如你们先前所讨论的，仅根据直播预告中的死亡预言与实际受害者的死亡情况来判断，这很可能涉及一个拥有高级智慧和技术实力的犯罪团伙。" 正当林泽做出这一推论之际，李牧寒仿佛灵光一闪，他迅速走向在一旁沉默思考的林子雨，并向他询问道："子雨，你能确认罗雪的确切死亡时间是清晨七点吗？" 林子雨点头肯定地回应："对，医院提供的各项数据显示，罗雪去世的时间确实是早上七点钟。队长，你问这个有何深意？" 李牧寒拧紧了眉头，显然是陷入了沉思："这就显得非常反常了。我记得那个名叫沐芽的网络主播，在其直播预告中明确提到死亡时间为午夜十二点，可实际情况却是在早上七点发生了命案。" 一旁的眼镜少女冷静地补充道："没错，警方也正是基于这一点作为反驳我们的主要依据之一。他们的逻辑是，倘若真如我们猜测的是非人类力量所为，那么受害者应当按照预告的时间，在午夜十二点丧生，而非出现早上七点这样的偏差。" “警方那边我会再去交涉一下，林子雨，你暂时留在网络安全部调查这名叫沐芽的主播，看能不能挖出她的真实信息。” 林泽转头看向李牧寒。 “你和尹琪去医院还有罗雪家里进行调查。” “林局，警方没有正式移交给我们，这样调查会不会......” 那名眼镜少女有些不安地问道。 “我们只是做一些事前调查，特管局也算是执法部门，这种程度的调查没有问题，即便最后被证明不是异类作案，我们的情报也可以同步给警方，这样他们破案也会有帮助。” 众人都点了点头。 离开网络信息部，李牧寒询问林泽：“林局，苏雪还没回来吗？” “嗯，她还在执行一些特殊任务。” “雪姐一个人？她完全没和我提过啊。” 林泽以为李牧寒是觉得苏雪这样做有些越界，于是对他解释道：“苏雪除了第七小队的远程火力支援手以外还是我的直属执行部队成员，这次的任务也是我直接下达，放心，李牧寒，我保证把她完好无损地还给你。” “不是这个意思，林局。” 李牧寒知道林泽误会了，于是也摆了摆手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有些担心，毕竟雪姐已经离开半个月了，我想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你还是管好你家里那个醋坛子吧。” 林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行吧，那这件事要让那醋坛子和我一起去吗？” 林子摇了摇头。 “夏玥再怎么说也是天灾级的异类，而且我能感觉到，她的力量正在逐渐恢复，我相信很快就会对她真正实施天灾级异类的管理办法，还是尽量少让她去执行这样的任务吧。” “......真正的天灾级异类管理办法？” 李牧寒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特管局手册里好像并没有写这种东西。 “每个城市所被能容许的天灾级异类是有限的，具体数量由城镇行政级别决定，天海市目前被允许收容天灾级异类四名，而天灾级异类要出任务都是需要有严格的手续审批的，这种审批必须要由副局长，局长签字呈报省级特管局，得到许可之后才能行动。” “......这么麻烦，那我们现在天海市特管局有几只天灾级异类啊？” “本来是四只，塔纳托斯，修普诺斯，第三小队的队长以及鉴定科的科长华云。” 一想到那个银色长发，眼睛还蒙着绷带地谛听子嗣，李牧寒就觉得有些诡异，刚见面的时候她就进入过自己身体内的殿堂，但她却只给李牧寒做出了混沌级的等级判定。 本来以为她并不是很强，但现在听到林泽说她也是天灾级......莫非当时她在演戏，自己身体里的那些恶魔早就被她看了个干净？ 林泽还在继续解释。 “哈提是外调人员，不受这个规则限制，夏玥比较特殊，所以被允许收容，而你解决了双神，现在算上夏玥，天海市特管局反而还空出了一名天灾级异类的名额，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还得感谢你呢。” 看着林泽脸上那温和的笑容，李牧寒就有些发毛。 尤其是在联想到那个和林泽长得一样，衣衫破烂浑身散发着可怕气息的女人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愈发强烈。 第245章 强者为尊 因为这次的调查属于是绕开了警局，所以身份信息便不能伪造成警察，因为受害者在北原市。 所以李牧寒和尹琪还需要搭乘火车前往北原市第一人民医院。 北原市特管局也接到了天海市特管局的协查通告，雷剑本来并不想答应的。 按他的话来说：“这件事和你们天海市特管局有鸡毛关系啊，人死在我们北原市，理当由我们北原市来查！” 可惜，北原市的警方也拒绝了特管局的介入，即便雷剑的身份不仅仅是北原市特管局的局长，在整个市政厅都有一定的影响力，可警方的指令来自更高层，所以他也无能为力，只能让人秘密调查。 而这做法和天海市不谋而合。 “雷局长，熟门熟路的，要是暴露了你们的人也不好解释，不如让我们的人去秘密调查，这样就算东窗事发，你们也能将事情推到我们天海市特管局，如何？” 林泽说服了雷剑，但雷剑也有条件，他也要派出两人和第七小队组成联合调查组。 于是现在，刚离开北原市火车站的李牧寒和尹琪就看到了前来迎接他的人。 “李队长，又见面了。” 眼前是一名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少年，身上穿着特管局的西装，面色冷峻。 李牧寒对他印象不深，只知道他是白起小队的其中一人，就是那名与金乌和赤鸢对上的背着弓箭身手矫健的少年。 “你好。” 李牧寒对他伸出了手，却连对方的名字都叫不上来，仔细想想，他似乎也没有报上过名字啊。 “方清。” 少年面无表情地握住了李牧寒的手，而后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边走边说吧。” 说着方清带着李牧寒和尹琪来到了一辆白色的轿车边。 “唉，我们小队什么时候才能配一辆这样的车啊。” 李牧寒看着方清坐进驾驶室之后吐槽了一句。 “没必要，就算是一辆顶级豪车落到你手里，也是大材小用，毕竟你驾驶时速从未超过四十。还记得咱们去孤儿院做案件调查那次吗？上了高速公路，你就一路吃到罚单，那件事难道你早忘得一干二净了不成?" 尹琪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车门准备上车。她的话语间充满了调侃，而语气里的犀利比起以往明显加重了不少。 听到尹琪的话，李牧寒不由得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随后跟着她一起钻进了车内。 "你还别说，你现在不但话多了，嘴巴也变得更损了。" “哼。” "这次的任务确实不同寻常，我们必须尽量避开和警方的直接接触，万一事情泄露出去，李队长，你应该清楚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吧?" 坐在驾驶座上的方清通过后视镜斜睨了李牧寒一眼，语气虽平淡无比。 “嗯，林局已经和我说了，天海市特管局将承担下所有责任。” 李牧寒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他清楚地记得林局局长已经就此事对他有所交待：一旦事态失控，天海市特别管理局将会全权负责处理善后事宜。 此刻开车的方清虽然让李牧寒无法感知出具体的力量层级，但他肯定是懂得如何控制自身力量的一位强者；而他能参与之前的那次异类交流大赛，足以证明他本身就是一名异类。 一路上李牧寒想和方清说说话，但对方的回答都非常冷漠，无奈李牧寒只有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尹琪则是一直在一旁看手机。 迷迷糊糊之中，李牧寒感觉有人碰了碰自己，微微睁眼发现是旁边的尹琪。 “怎么了？” “关于昨天那件事，现在网络已经传疯了。” 尹琪将手机递给李牧寒。 接过那个套着猫咪外壳的手机，李牧寒只看了一眼内容就愣住了。 “......迷之美少女天降正义，为这个世界带来公正的审判。是罪人还是拯救者，法外制裁的行为应不应该提倡。公安部表示这是一起高智商团伙犯罪，私刑永远是不可能被认同的，罪犯必将绳之以法。” 李牧寒念着那些热搜标题，大概理解了为何警方一定要亲自办理此案了。 这件案子和特管局之前所办的案子不同，它的社会影响力太大了，稍微处理不好将会对整个社会造成非常巨大的影响。 而那名叫沐芽的女主播一开始就将自己摆在了正义的位子上对其他人的生命进行审判。 也许在很多网友看来，她的确代表了正义，惩治罪犯也让人大快人心，但在公家看来，这女人和罪犯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在对公信力进行着挑战。 如果警方能将其捉拿归案，也必将让警方的公信力大大增加。 李牧寒没有说话，他只是在想，到底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审判，真的有人能有权利对另一个生命进行审判吗？ 死去的罗雪被人挖出来已经虐杀了许多的动物，网上有人觉得她罪不至死，杀的只是畜生。 也有的人认为生命没有贵贱之分，而她现在敢杀小动物，以后有能力之后就会向着更高的目标发起挑战。 总之现在社会已经对这件事产生了热烈的讨论。 “李队长怎么看。” 方清突然开口问道：“你觉得那名叫沐芽的女主播是正义吗？” 李牧寒笑着将手机还给了尹琪。 “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哪儿有什么绝对的正义和绝对的公正，都是相对的。” 李牧寒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林泽对自己说过的话。 自己当时问她为何不让自己杀了赵乾坤。 林泽的回答令他印象深刻——她毫不在意那个富二代的生死，倘若李牧寒足够强大，杀了赵乾坤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以现在的眼光看，这样的言论显然并不符合特管局的行事原则，但在面对眼前这位名为沐芽的网络女主播时，似乎这个逻辑也能成立。 如今的李牧寒仿佛变成了当初的那个林泽，审视着沐芽。 假如她真的拥有超越他们三人，甚至能够轻易逃脱或者反杀他们的强大实力，那么她所谓的审判和公正，也就自然而然能立得住脚。 终究，在这个世界中，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强者为尊的法则始终未曾改变。 说到底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脱离过强者为尊的生存法则。 “我的职责只是找到她，并且把她抓回去，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无权评论。” 李牧寒简洁有力地总结道。 对此，方清冷冷地哼了一声，紧接着深踩下油门，车辆瞬间加速，朝北原市第一人民医院疾驰而去。 第246章 彼时今日 在下车之前，方清递给二人一人一张证件。 “......北原市和谐保险公司理赔员。” 李牧寒看了看证件，他们三人这次的身份是保险理赔员，不得不说，和之前的身份是有些差距。 “虽然特管局在华夏机关单位里权重比较高，但毕竟是特殊部门不能被大众所知，如果公检法高层不与我们合作，那我们就得另想办法。” 方清在驾驶位上脱掉了外套，穿上了西装。 李牧寒和尹琪倒是本来就穿着特管局的西装，现在只用脱掉身上的棉服就行了。 准备妥当之后，三人进入了北原市第一人民医院。 “罗雪？嗯，昨天早上死掉的那名少女的确是叫这个名字，我印象很深。” 科室主任是一名很年轻的女医生，她先是看了看三人的身份信息，而后才一边在电脑上调取资料一边说道。 “她的死因是由于全身软组织挫伤，骨骼大面积碎裂，出血过多而死。” 医生看着屏幕上的报告说道。 “是因为得了什么怪病？还是因为外力所致？” 李牧寒问道。 女医生推了推眼镜，又看了看屏幕，最后皱着眉摇了摇头。 “昨天负责诊治罗雪的那几名医生和护士都已经放假了，好像是精神受到了什么刺激，警察来问过话之后医院就让他们先回家休息，我这边实在没办法提出更多的信息了。” “能看看罗雪的尸体吗？” 尹琪问道。 女医生抬眼，狐疑地看了看三人。 “你们......保险调查员有权利查看尸体？” 李牧寒和方清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并不是很懂这方面。 但尹琪却面不改色地说道：“在死亡情况存疑，事故无法判定责任，且理赔金额较大的情况下我们有权利要求对尸体进行尸检。” 李牧寒愣了愣，没想到这小妮子是真懂啊。 “......可，现在尸体没在医院，警方已经在第一时间将其转移到法医部门进行尸检。如果你们想查看，恐怕需要前往警局办理相关手续。我知道这可能给你们的工作带来了不便，但这是法律程序，我们必须遵守。” 方清微微蹙起眉头，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他们的目的正是为了避免与警方的正式交涉，否则何必绕这么大圈子来到医院。 如果能够顺利与执法机构合作，事情就不会如此复杂了。 "等等，" 正当众人准备离开时，那位女医生像是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她连忙补充道，"昨晚，我们这里的一位护士坚称她目击到了某种异常的现象——她说看见了一个怪物。当然，我知道这对于像你们这样的保险公司来说，可能会觉得难以置信，甚至有点荒诞。抱歉，这是我能提供的唯一线索了。" 李牧寒立刻抓住了这个可能的关键信息，他问道："能否提供那位护士的联络方式，以便我们了解更多详情呢？" 然而，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很抱歉，根据我们的政策和隐私法规，医院无法透露员工的个人联系信息，即使你们是保险公司委派的调查人员，除非你们能有警方出具的文件，否则，这超出了我的权限范围。" 离开医院之后，方清叹了口气，兀自掏出了烟盒与打火机，在北原市的风雪当中艰难地点起了一根烟。 “来一根？” 他将烟盒递给了李牧寒，李牧寒只是摆了摆手，没说什么。 “现在怎么办？” 尹琪问道。 “那名见到了怪物的女护士应该是关键，如果能从她口中证明这件事并非人力所为，那就可以说服公安部将这件事移交给特管局处理。” 李牧寒说出了接下来的打算。 就在方清询问他应该怎么寻找到那名护士的时候，李牧寒的电话响了。 “子雨，怎么样？” 来电的人是子雨，但先开口的是李牧寒，尹琪似乎明白了李牧寒要做什么，可方清还是一头雾水。 “查到了，队长，北原市第一人民医院负责罗雪的是外科第一室，昨天一共有六名护士参与了罗雪的护理。” “能缩减一些范围吗？” 李牧寒问道。 “当然，你以为我是谁啊队长，工作都是做到前面去的。” 林子雨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得意，仿佛在炫耀她的成果，李牧寒对此只是轻轻翻了个白眼，语气略带不耐地说："别卖关子了，这北原市真的很冷，赶紧解决这件事我好回家过年。" "好吧，虽然罗雪的护理工作是由六个护士共同完成，她们现在都居家休息，但其中确实有一位护士的情况比较特殊。她不仅参与了护理，之后还去了医院的精神科就诊。我已经查阅了精神科的记录，她在描述那一晚的经历时提到了看到一个怪物。" "那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了。"李牧寒肯定地点点头。 "这位护士名叫陆纤，我已经将她的家庭住址以短信的形式发送给你了。"林子雨的话音刚落，李牧寒便检查手机，果然收到了林子雨发来的详细地址。 "做得好，子雨。"李牧寒赞许地说道，心中对林子雨的高效感到满意。 然而，方清却皱着眉头，担忧地提出质疑："这样似乎不太符合规定吧。" "哪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如果我们真的完全按照规则行事，我们现在应该在家里舒舒服服地为新年做准备，而不是在这里忍受寒冷了。" 李牧寒反驳道，强调当前情况的紧迫性。 刚才那名女医生在说出有位护士目睹到了异常情况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一定不会直接给予其信息，于是在那时候就已经用短信联系了林子雨。 此时他突然发现尹琪正在看着他，那眼神和之前那种冷漠有些不一样。 “咋了，你也要说我不合规矩？” 李牧寒笑着打趣道。 “不。” 尹琪的脸色再次恢复了平淡，同时用一种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只是，你的行事风格和他越来越像了。” 这句话当然没有逃过李牧寒的耳朵，李牧寒也知道她指的是谁。 “哟哟哟~怎么，是要撒娇？” “......滚。” 尹琪瞪了李牧寒一眼。 后者则是抬头揉了揉她的头发，少女愣住了。 “放心吧。” 这一刻，她仿佛是回到了那一天，也是像现在这样下着大雪，在小巷之中她凭借一把小刀拼死杀掉了一只将她当做食物的妖犬，反而将对方当做了食物。 她饿极了，靠着翻垃圾桶过了一个月，现在妖犬还未断气的身体在她看来就是绝美的大餐。 可就在她的牙齿即将撕咬那妖物的身体的时候，一块面包堵住了她的嘴。 “吃了这东西，你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少女微微抬眼，凌乱的刘海之间透射出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戒，就仿佛是一头受惊的野兽。 而后一双大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这丫头，真牛逼啊，这玩意儿我追踪了它三天，结果被你给宰了，有点儿本事啊，咋样，跟不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 那时候的尹琪就真的如同一只野兽，她本来就是为了杀戮而被训练出来的，对这世间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应该抱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但不知道为何，被这双手揉着头发，被那声音承诺的时候，她没有对这声音的主人露出獠牙，反而是感觉到了一阵安心。 “放心吧。” 最后，那胡子拉碴的男人笑着对她说道。 “我会照顾你的。” 而现在....... “放心吧。” 眼前的少年也依然如此承诺着。 “我作为第七小队的队长，你们就是我的家人，我会照顾好你们的，而且我......也绝对不会抛下你们去独自面对一切。” 毕竟第七小队是永远的家人啊。 “......肉麻，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谁问你了。” 尹琪拍开了李牧寒的手，为了掩盖自己微红的眼眶她率先钻进了车里，随后对李牧寒进行催促。 “......快点出发吧，等回去......嗯......回去之后......” 尹琪的眼神有些闪烁，但最后还是说出了口。 “......我......我希望能和你一起吃个饭，队长。” 李牧寒愣了一下，而后突然来了精神。 “聚餐好，聚餐好！到时候去林局家，把常局也叫上！以后每年聚餐就是第七小队的传统！” “......” 尹琪脸色的那一抹温情骤然消失，而后她叹了口气。 “......真是个白痴。” 而还在一旁抽烟的方清看到这一幕后也在心里吐槽：都说天海市特管局来了个魅魔，原来就是这小子啊。 第247章 责任主导 根据林子雨提供的地址，李牧寒三人来到了北原市某条街道的公寓。 这公寓并不大，看着还有些破旧，但再怎么样也比李牧寒住的地方要好得多。 于是李牧寒又又又一次下定了要换住址的决心。 “等一下，李队长。” 在公寓楼下，方清叫住了正欲上楼的李牧寒。 “虽然你之前说的有道理，我也不反对为了调查用一些小手段，但这件事我至少要先报告我的队长。” 方清的队长？李牧寒愣了一下，而后立刻想起了某个人。 白起...... “没问题，这是你们的地盘，我们当然按照你们的步调来做事。” 李牧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于是方清走到了一边拿出了电话。 “队长，是我，嗯，给您说一个情况......” 几分钟后，方清拿着电话走了过来。 “队长想和你说几句话。” 他将电话递给了李牧寒。 一拿过电话，李牧寒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只是比起之前，现在白起的声音里少了许多的杀气，或者说......怨气。 “李牧寒，负责调查这件事的是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 “白队长，抱歉啊，因为这次任务我们天海市是协查单位，林局说不要太声张。” “嗯，你们现在要调查的事情我这边也帮不上啥忙，但如果要打架你随时可以找我。” 自从上次交流大赛之后，李牧寒和白起也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不得不说，能和这样一位历史名人加......微信，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真的是一件非常抽象的事。 "白队长，您的理解和支持至关重要，非常感激。"李牧寒礼貌地回应，但心里不禁苦笑，调查的主导权不知何时已悄然转移到了天海市特管局手中，而他们北原市特管局反而成了协助者。 "别给我来这套客套话，我知道你有你的任务。方清这家伙虽然固执，但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有任何需要，他会成为你们天海市特管局的强大助力。"白起的话语虽直率，但字里行间透露出精明的考量，巧妙地将主要责任推给了李牧寒，同时弱化了方清的角色，暗示主要行动仍由天海市特管局负责。 “白队长，我们才是协查单位，不过还是感谢你的好意了。” 李牧寒哭笑不得，怎么查着查着成了天海市特管局主导，北原市特管局协查了。 李牧寒也不想和他绕这些，随意寒暄了几句之后就挂了电话。 "李队长，请不必介怀，我清楚北原市特管局应该是这次行动的主导。但我也希望您能记住您之前对我们协助的承诺。"方清不失时机地提醒，确保双方的合作关系不会因为权力的微妙变化而受到影响。 方清接过了手机，同时提醒着李牧寒。 “记得记得，出了事常越背锅。” 推锅嘛，说得好像谁不会一样，反正常越名声够臭了，多背一个也不算多。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咚咚咚—— 三分钟后，三人来到了公寓四楼，敲响了屋门。 “......谁啊？” 屋子里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你好，我们是保险公司的理赔调查员，关于罗雪的情况我们想向您打听一些情况。” 方清冷冷地说道，李牧寒本来想阻止他，但现在已经迟了。 果然，在听到罗雪的名字的时候，屋子里的声音显得更加紧张起来。 “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你们快走！” “陆小姐，我们不是警察，也不是什么心理医生，我们是保险公司的，我们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到底是人为的还是意外，相信我，如果您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我们也可以给您一份相当不错的......报酬。” 李牧寒让林子雨发来的消息不仅仅是地址，还有一些陆纤的基本情况，这名刚毕业不久的小护士出生在农村，一个人在城里打工，家里还有两个妹妹在读书，父亲早逝，母亲腿脚不方便，家里基本都靠她一个人撑着。 与其和她讲什么道理，不如直截了当给她目前为止最需要的东西。 “......你，你们......会，会给我提供......报酬吗？” “我们没有多余的......” 方清刚要说话，李牧寒赶紧瞪了他一眼，后者立刻意识到了什么，闭上了嘴。 李牧寒心中暗自摇头，对方清这个活了许久的异类感到不解，为何在人际交往上如此直接而不圆滑。 尹琪适时地接过话题，以更为柔和的方式继续说："陆小姐，您请放心，如果能为我们提供有价值的线索，我们会确保您的付出得到应有的回报。" 此刻尹琪的声音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冰冷。 这让李牧寒突然想起了在诱捕高女的时候，尹琪和苏雪在一个被窝里发出的那种呻吟声。 苏雪当时说不是她叫的，那发出那种娇喘的就肯定是...... “......” 仿佛是看出了李牧寒在想什么，尹琪瞪了他一眼，吓得李牧寒赶紧停止了胡思乱想。 听到女性的声音，陆纤显得有些动摇，缓缓地启开了半掩的房门。随着门缝扩大，李牧寒瞥见了一位二十出头、面容憔悴的女子。 "请，请进吧......"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尽管她的容貌并不惊艳，却有一份独特的清纯。 然而，浓重的黑眼圈和布满血丝的眼睛揭示了她内心的疲惫与不安，给人一种濒临崩溃的感觉。 “抱歉......家，家里有点乱，我......我......” 陆纤显得有些局促，她身上穿着一套略微宽松的居家服，而她的家也的确如她所说，非常凌乱，她胡乱整理了一下，才让几人有了个坐的地方。 “陆小姐，很抱歉在这种时候打扰你。” 坐下之后，李牧寒立刻开口说话，以免方清再次打乱了他的节奏。 “......你们真的会给我钱吗？” 陆纤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目的，看上去她是真的很窘迫。 “这取决于您提供的信息，陆小姐，请相信，我们......” 李牧寒微微抬眼看着方清，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女人的眉头不停地在跳动，不对，是抽搐......但很快他明白了，这应该是一晚上没睡觉，比较疲惫的表现。 “......如果您提供的信息对我们有帮助，我们一定不会亏待你。” 第248章 虐杀 “好......我，我可以告诉你们，但，但你们，请你们千万不要害怕。” 陆纤有些紧张地缩了缩身子，眼神也有些闪躲，但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 “请你放心，陆小姐，我们受过训练，是专业的保险理赔调查员，无论你说的事情多么可怕，我们都不会害怕。” 稍微安抚了一下陆纤的情绪，李牧寒给尹琪使了个眼色，后者微微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袖口，实则是打开了藏在里面的录音笔。 “罗雪是在前天晚上8点左右被送来的，被送来的时候，她的父母十分焦急，因为罗雪身上并无外伤，但是眼睛鼻孔却都在渗着血，怀疑是否是内部出了问题，值班医生和护士立刻对她做了全身检查。” 陆纤身体颤抖着开始回忆起了那天晚上的事儿。 在对罗雪进行了身体检查后，医生们发现，她的内部也没有出问题，可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挤压她的身体一般，让她的血不断往外渗。 这种事闻所未闻，医生们进行了紧急会诊，可到了半夜11点多还是没有任何的结论。 也就在那时候，陆纤看到了，原本正在着会诊的急诊室头顶的灯光突然变暗，而原本聚集在病床前的专家们也不见了。 陆纤很疑惑，以为是自己太累了，毕竟她还只是个实习护士，刚上班一个月就遇到这种情况，着实有些倒霉。 于是她揉了揉眼睛，可就在这时候，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她突然听到了一声猫叫。 而这一声猫叫凄惨无比，就仿佛是正在经受着最痛苦的折磨。 陆纤吓了一跳，她赶紧环顾四周，然后更让她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因为这时候又传来了一声猫叫，这一次，叫声竟然是从罗雪的嘴里发出来的，为了让罗雪免受痛苦，医生已经给她打了麻醉，此刻她应该在沉睡才对啊。 可现在，陆纤却发现，那原本昏迷的17岁少女的嘴突然长大，而后接连发出了猫叫，犬吠以及其他动物的声音。 陆纤吓得有些腿软，但这还没完，更可怕的是，一只血淋淋的猫头竟然从罗雪的嘴里拼命地挤了出来。 它张大了嘴，不停发出渗人的叫声，当那被血染红的猫爬出罗雪的嘴之后，它似乎是陷入了极度的癫狂和愤怒之中，锋利的爪子不断地抓挠着罗雪的脖子。 鲜血喷涌而出，陆纤吓得尖叫不断，而后她又听到噗嗤一声。 罗雪的腹部突然被一只鸟喙从内部戳破，接着一只不知名的鸟破膛而出，它那鸟喙里还叼着一截罗雪的肠子。 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每一只鸟飞出来的时候都会从这少女的体内捡出一些器官。 此刻，那只猫的爪子已经彻底将罗雪的脖子挠断，随着一声犬吠，几只小型犬也从她的肚子里钻了出来，开始撕咬她的身体。 陆纤就这样瘫坐在地上，不断尖叫着，在她眼中，罗雪的身体就像是魔术师的盒子，不停地有小动物从她的身体里钻出，而后疯狂地撕扯罗雪的四肢。 就在罗雪的脑袋从手术台上滚落的时候，头顶的灯突然亮了。 她已经几乎要晕厥过去，一双大手将她护住，随后世界开始恢复了正常。 “陆纤！！” 是急诊室的主任，他摇晃着陆纤的身体让其恢复了神智。 “陆纤！别傻坐着！！快走！快离开这里！！” 主任的声音让陆纤暂时从恍惚之中醒来，可当她的眼睛再次看向手术台的时候，她几乎以为自己又陷入了另一场噩梦。 因为那原本躺在手术台上罗雪的身体，现在真的正在发生着某种可怕的变化，她在手术台上尖叫着，悲鸣着，身体也正在被看不见的力量所撕裂。 大部分的医生和护士都逃离了手术室，只有罗雪还傻坐在地上。 主任冒死又跑了回来，带着她离开了手术室。 罗雪的惨叫声足足响了一晚上，她的父母几次冲进去，但都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又退了回来。 半夜的时候警察也来了，他们也对此感到震惊，想要组织医生们进行救治，但除了一名叫做贺文的年轻医生独自进入了手术室并且对其进行了一些救治以外，其他医生无一敢进入。 最后那名叫贺文的医生和警察是早上7点从手术室出来的，他们浑身都被血液所浸透，此刻的医院已经被警察封锁，但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已经有记者在门口等着采访了。 而他们想采访的对象就是那名叫贺文的医生。 可贺文没有接受任何采访，他只说了一句话：“病人是早上7点才死的，这绝非人力所为，抱歉，我无能为力。” 而后衣服也没换就离开了医院。 尹琪打开了手机，搜索了相关信息，的确是有关于北原市医院病人惨叫和离奇暴毙的新闻，可却很少，就算有视频也会显示该视频已失效。 看来官方对这件事压得很厉害。 李牧寒和方清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由李牧寒来询问。 “你能确定，你看到的都是真实的吗？” 这是一个蠢问题，这几天陆纤已经听到了无数这样的话，他们都在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受到了过度惊吓。 那时候陆纤便知道，只有自己看到了那些可怕的动物。 在其他人眼中，罗雪的身体就是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所撕裂，并没有什么动物的虐杀。 “我......我已经将我看到的都告诉你们了，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我确不确定并不重要，你们也可以选择不相信......反正，反正我不会再回那个医院了。” 看着陆纤惊魂未定的样子，李牧寒知道，这次问话估计给她带来了一些压力，让她又回忆起了那噩梦一般的场景。 于是他拿出了手机。 “好的，陆纤小姐，你所提供的消息......虽然很离奇，但我相信，所以我会给您提供一笔报酬。” 陆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少女微微抬起头看着贺文，这是她这几天来眼睛里第一次有了一丝神采。 “你，你是说你相信......我？” 在她看来，或许奖金都已经不重要了，被人相信，不被人当成疯子，才是最重要的。 “是的，所以拿出你的收款码吧。” 李牧寒点了点头说道。 “.......这，这我......不，不用填写什么文件吗？” “不用。” 李牧寒笑着说道，于是陆纤起身，脚步虚浮地从卧室里掏出了手机，而后打开了收款码。 “支付宝到账，伍万元。” 当系统提示音响起，陆纤才相信，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谢谢......谢谢！谢谢你们......” 陆纤紧紧捧着手机，激动得热泪盈眶。 三人起身，觉得在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了，于是打算离开。 就在出门的时候，李牧寒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着陆纤问了一句。 “陆小姐，请问，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吗？” “诶？我......我应该不认识您......” 陆纤护着手机，生怕李牧寒把钱要回去。 “嗯，那可能是我看错了，抱歉打扰您了。” 第249章 魇的力量 到了公寓楼下之后，方清又点上了一根烟，而后略带鄙夷地看着李牧寒。 “李队长，你别乱搭讪啊。” “啊？” 李牧寒愣了一下，而后突然意识到了方清以为自己最后问的那句话是在搭讪。 “卧槽，我没有啊，我是真的觉得她有些眼熟。” “你认识这护士？” 尹琪也问道。 “不认识啊，第一次见面，嗯......但就是觉得，有一种熟悉感，算了，可能真的是看错了，整理一下现在的情报吧？” 李牧寒朝着方清使了个眼色。 方清立刻会意，解开了车子的门锁，李牧寒和尹琪立刻钻进了车内，就在方清也要进来的时候李牧寒赶紧阻止。 “哎哎，抽完了进来，抽完了再进来，文明礼貌华夏人。” 方清白了他一眼，但还是在外面猛抽了几口，将烟头扔到了一个随身携带的小盒子里才进入到了车内。 “那护士看到的会是真的吗？” 尹琪率先问道。 “不好说。” 李牧寒略微沉思了片刻说道：“那名叫沐芽的主播对罗雪的审判是虐杀动物，而陆纤真的看到了罗雪被一群动物给虐杀，很难说这是一种巧合。” “嗯。” 方清也表示赞同。 “至于死亡时间也对上了，罗雪9点被送到医院，12点身体开始发生异常，被折磨了一晚上，直到早上7点才真正死亡，这也符合那女人所说的将体会到她所做的那些事之后才会真正死亡这句话。” “嗯......有什么异类是可以做到这种事的呢？” 李牧寒疑惑地问道。 “如果你指的是开膛破肚，大部分异类都没问题，但问题的关键在于陆纤所看到的那些东西，那更像是一种.....幻觉。” “你不相信她说的话？” 李牧寒询问方清。 方清摇了摇头。 “我所说的幻觉，并不是因为人体自身的疲惫所造成的幻觉，而是一种由外力导致的，能做到这一点的异类也挺多，但能如此生动形象地将其展现出来的，我只能猜测......可能是魇。” 魇？这个称呼好熟悉啊。 李牧寒如此想着，就听方清叹了口气说道。 “魇属于珍稀异类，它们几乎不会行走于常世之间，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特管局收容魇了，所以我也并不知晓，魇是否真的能将自己所创造的幻境变成现实，并对人体造成伤害.......” “等等，你说魇，梦魇算吗？” “嗯，当然，梦魇就是魇啊。” 方清疑惑地看着李牧寒，而后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两人同时一拍大腿。 “李队长！你们上次来参加交流大赛的队伍里，不就有一只魇吗！？” “对啊！咋把她给忘记了！” “我现在就申请对其进行捉拿！” “卧槽。” 李牧寒赶紧按住了方清要拨通电话的手：“你急个屁啊！梦梦虽然是魇但她从未伤过人啊，而且这件事就算和梦梦有关，那要抓她也是我天海市特管局的事，你们北原市凑啥热闹！” 方清顿了顿，觉得也是。 “那你能联系那位梦魇小姐吗？探探她是否有异常。” 李牧寒点了点头，随后拿出了手机，他在好友里找到了梦梦的头像。 那是上次特管局给她拍的收容的时候用的档案照，也就是我们说的证件照。 真是个老实孩子，不过她的档案照和一般人的不一样，那精致的相貌会让很多人都觉得这简直就是艺术照啊。 电话拨通之后，李牧寒听到了那边先是传来了一阵慵懒的声音。 “......喂，你好。” “梦梦，是我。” “唔......？你是......诶！你你，等，等下！我我，我还在床上！我，我马上换衣服！” 随后李牧寒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动静，少女的惊呼声，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还有少女因为下床的时候太着急摔倒在地上的声音。 “我！我穿好衣服了！” “......额，咱们又不是在视频通话，你也没必要特意穿好衣服和我说话啊。” “......哦，那，那我现在......我现在脱掉吗？” “......还是拜托你就这样吧。” 尹琪听不下去了，她抢过了电话对着梦梦说道。 “第六小队的异类，梦梦，我是第七小队侦查手尹琪，现在有一起案件需要你提供一些情报。” 听到尹琪的声音，梦梦也稍微冷静了一些。 “好，好的，尹琪小姐，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几个问题，一，昨天凌晨12点到早上7点你人在哪儿，有没有证人，先回答这个问题，我们才能继续进行接下来的询问。” 尹琪的态度让李牧寒有些疑惑，她虽然和梦魇不熟悉，但大家都是同僚，也不必搞得这么像审讯吧。 可梦梦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略微沉思便立刻做出了回答。 “昨晚我跟随第六小队在出任务，唔，队长可以证明。” “任务简报可以通过短信的形式发给李牧寒吗？” “当然可以。” 很快，手机上发来了任务简报，尹琪没有去看内容，只是看了最后的特管局公章，毕竟不同小队之间的任务其实是不能互相发送的，尹琪只是利用了梦梦不太了解规矩的漏洞来诈一下她。 “好，第二个问题，你是否还认识其他的同族。” “......这个，我已经独自生存了很多年，时间长到我已经忘记上一次离开梦境是什么时候了，抱歉......至少这世界上没有我认识的魇了。” “最后一个问题，梦魇制造梦境的力量，可否将梦境带到现实。” “唔？什么意思？” 梦梦似乎有些不明白尹琪这句话的意思。 “简单来说，如果你在梦境里用匕首割断了一个人的喉咙，你是否能让这个人在现实中也被割断喉咙？” “我，我不会做那样的......” “回答我的问题，第六小队的梦梦。” “......不，不能的，梦魇的力量就是只在梦境之中生效，如果我们可以将梦中的场景带到现实，那......那现实岂不是乱套了。” 方清听了之后也点了点头，的确没有任何记录显示梦魇有这方面的能力。 “好的，我没有问题了，感谢你的配合，梦梦，事后我会将这次协助调查的申请补给你们队长。” “唔，这倒是无所谓，诶？等，等等，我.....！” 梦梦在意识到尹琪要挂电话之后立刻阻止，但已经太迟了，电话被挂断，听着嘟嘟嘟的声音，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刚从床上滚下来的梦梦有些难过。 她将脸埋在了枕头里。 “才说了几句话......唔......” 第250章 你犯法了你知道吗？！ “我看过她发来的任务简报，她昨晚的确没有任何时间去施展自己的能力。” 尹琪对二人说道。 “那么这件事就不是梦魇干的？毕竟梦梦也说了，梦魇的力量无法带入现实。” 李牧寒说道。 “不一定。” 方清坐在驾驶位上，下意识想点起一根烟，却被后座的二人用眼神制止。 他只好又将烟盒放了回去。 “说不定警方的判断是对的。” 方清突然说出的这句话让李牧寒有些疑惑，这啥情况，这意思就是没咱们啥事了？ 在后视镜里看到李牧寒一脸懵逼，方清咂了咂嘴。 “啧，你急什么，我是说某些方面判断是对的，比如团队作案，你想，如果一只梦魇负责创造梦境，另一只异类负责神不知鬼不觉地撕裂那人的身体，这不就呈现出来了？” “的确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李牧寒点了点头，最后他想到了陆纤描述中有一位医生，直到最后都还在努力抢救罗雪。 “那名叫贺文的医生呢？他应该目睹了罗雪死亡的全过程，我们需要去找他了解一下情况吗？” “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说着方清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特管局的电话。 “我是北原市特管局本部第五小队的异类方清，需要你们情报科帮我查一个人，贺文，北原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外科大夫，嗯，好，谢谢。” 挂掉电话之后，三人陷入了沉默，他们都在等待着，期间李牧寒也发了消息，让林子雨查一下这名叫贺文的医生的个人信息。 很快，两边都传来了答复。 可在看到手机的瞬间，李牧寒和方清都皱紧了眉头。 “......贺文死了。” 两人看向了对方，说出了同一句话。 “在目睹了那种场景之后，难免会心神恍惚，出车祸的概率也会大大提高吧。” “奇怪的是，这人的死没有任何的蹊跷，似乎就是车祸，但他的尸体却不见了。” 方清看着情报科发给自己的信息之后说道。 李牧寒也点了点头。 林子雨发送给他的信息里，最耐人寻味的一点就是：这名叫贺文的医生死于今天上午的一起车祸，但诡异的是现场只留下了一滩血迹，他的身体却不翼而飞了。 “该不会被撞到异世界去了吧。” 李牧寒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这条线索算是断了。 这时候尹琪提出了新的思路。 “去罗雪的家里看看吧，她不是还有个父亲吗。” “咱们的身份是保险公司理赔员，人家买没买保险，自己家里人不清楚吗？” 李牧寒叹了口气，没了公检法的身份，要调查还真的很困难啊。 “喏。” 但尹琪却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北原市的警官证。 “卧槽！为啥你有啊！？我的呢？！” 李牧寒看着这警官证大惊失色。 “没时间，任务来得太紧急，出发前只做了这一张。” 尹琪淡淡的回答道。 李牧寒突然意识到了尹琪话里不对劲的地方。 “等等，尹琪，这证件......这，是你自己伪造的？” “嗯。” 她原本就不是什么平常百姓，伪造证件这种事对她来说太稀松平常了。 “你，你犯法了你知道吗？！” “......队长，有时候我真的想把你脑子打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尹琪用一种无可奈何的目光看着李牧寒。 方清咳嗽了两声。 “我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但我就提一个建议，这伪造的证件没有特管局的支持，必然没有真正的档案，但如果只是寻常人，他们应该认不出来。” 方清的意思很明白了，哎呀，别在意那么多了，赶紧调查完回家过年，当然，这是李牧寒的猜测。 但目前来说也只能如此了，李牧寒也只能妥协，但他对尹琪也下了警告：“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啊。” “嗯，下次不让你知道。” “？？？？” 好在罗雪的个人地址很顺利地就查到了，方清立刻驱车前往了罗雪所在的小区。 “......几位警官，请吧。” 罗雪的父亲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女儿的离世似乎让他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李牧寒等人跟在尹琪的身后，毕竟只有她有警官证。 “我去给你们倒茶......” 男人佝偻着身体招呼几人坐下，李牧寒摆了摆手说道。 “不用麻烦了，我们就问几个问题，关于您女儿的，请问您女儿最近有和人结仇吗？” 标准的问询开场。 “不，我的女儿很乖的，她在学校成绩也很优秀，从不和人起冲突，唉，罗雪真的是个好孩子，她从来不会让我烦心，她是个懂事的孩子......也绝对做不出虐杀动物的事。” “罗雪的母亲呢？” 李牧寒发现家里只有这个男人，边询问道。 “......她，额，她回老家去了。” 似乎听出了罗父在提到罗雪母亲的时候有些欲言又止，可无论再怎么问他也没有再说半点这个话题，几人交换了个眼神，知道如果继续深究母亲这个话题，可能会让罗父产生怀疑。 于是在经过了一系列的询问后，除了从这位老父亲口中得知罗雪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儿之外，李牧寒等人什么也没问出来。 就在他们在罗雪家小区门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少女突然叫住了他们。 “......请，请等一等！你，你们是警察吗？” 刚准备钻进车里的李牧寒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应该也是一名高中生，她穿着学生制服，一头齐肩长发看上去十分柔顺，相貌虽然不算精致，倒也耐看，属于是充满了青春气息的少女。 可此时，她的眼眸里却写满了担忧。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警察？” 尹琪冷冷地问道。 “因，因为我，我看到你们从......从罗雪家出来，我是罗雪的同学......我叫任素。” 女孩儿看起来有些冷，一双只穿着小腿袜的纤细双腿正在发抖。 “先上车来说吧。” 李牧寒打开了车门，女孩儿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上了车。 “罗雪......罗雪是我的好朋友，我我......我知道她压力特别大，她的母亲死得早，现在的母亲是她的后母，她对罗雪非常差，经常打骂罗雪，罗雪的父亲也都知道，但......从来没有制止过，罗雪不想让父亲为难，总是默默忍受一切，不愿意给父亲惹麻烦，但，但是那些情绪，她慢慢地就开始将其发泄到了动物身上。” 坐在李牧寒和尹琪中间，名叫任素的少女哆哆嗦嗦地开口说道：“一开始......一开始只是一些虫子，那些其他女生避之不及的虫子，她却敢伸手去抓，有一次我发现.....她将一只虫子的四肢都扯断，然后看着那虫子挣扎了半天最后才用针一点点将其戳死......” “也就是说，你都知道，那作为朋友，你有没有对其进行过劝告呢？” 方清问道。 “......当然有！我，我说过很多次！但，但是罗雪总是笑着对我说没关系，她只是发泄一下情绪，直到有一次，我看到了罗雪......将一只流浪猫......” 说到这里，任素有些说不下去了。 她身子抖得厉害，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对朋友那种疯狂的表现感到害怕。 第251章 仅仅是因为，我能做 “那你来找我们，是有什么线索要提供吗？” 尹琪直截了当地问道。 任素微微转头，看了看这个年纪和她相仿，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的小姐姐，而后点了点头说道。 “我......我今天其实也去过罗雪家，他的父亲当时要去给罗雪办理后事，所以拜托我收拾一下罗雪房间里的遗物，而我在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任素慢慢从她的书包里摸出了一个信封。 【哈喽~我亲爱的小观众，如果您现在看到了这个信封~还请您将它交给今天下午3点会出现在罗雪小区门口的几位警察，嗯~乖孩子是绝对，绝对不可以偷看里面的内容的哦~如果偷看了内容~姐姐我可是会很生气的哦~】 而后还画了一个很可爱的表情。 但李牧寒，方清，尹琪三人在看到这信封之后都是傻了眼。 这语气......和那个主播沐芽几乎一模一样。 而她在信封上写的......将这封信交给3点会出现的警察。 那不就是他们三人吗？！ 这个主播居然一直掌握着他们的动向，而且连他们什么时候会来罗雪家调查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警察姐姐......哥哥，这应该是很重要的线索吧？我，我已经带到了，我，我可以走了吗？” 看来她是真的很害怕，但还是为了自己的朋友，努力忍耐着恐惧一直等在附近。 方清提出要送她回家，但女孩儿拒绝了，她下车之后对着三人鞠了一躬之后便小跑着离开了。 “......这女孩儿。” 李牧寒透过车窗，看着女孩儿的背影。 “嗯......怎么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啊。” “李队长，不至于吧，人家还没成年啊。” 方清有些尴尬地看着李牧寒说道。 “啊？不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算了，我们先来看看这信里写的啥。” 李牧寒拆开了那封信，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之后皱了皱眉头。 【鸟儿所衔来的并非是祝福，而是预示，一场宿命的交响，即将在你的盛宴上演。你曾以权力为画笔，描绘出一幅幅掠夺的画卷， 无辜少女们的泪水，是你的酒杯中，最苦涩的佳酿。风中的低语，是时光的沙漏，每一粒沙都标记着你的罪行，当最后的音符落下，你的宫殿将淹没在无尽的寂寥。黎明前的黑暗，是最深的伪装，也是最冷的告别，星辰将见证这一刻，正义的剑，刺破虚妄的荣光，你的名字，将在历史的篇章中，化作警示的碑文。请接收这份预告，非为恐惧，而是为了铭记，你曾耀武扬威的地方，将只剩下孤寂的回响。当晨曦初照，世界将不再有你，只有那曾经被你践踏的自由之花盛开。在最后一首颂歌结束时，你将归于永恒的宁静。夜幕降临，静待那一刻，星光下的终结。此致。】 “......你看得懂吗？” 李牧寒看了一眼尹琪，后者缓缓摇了摇头。 “我没怎么读过书。” “我也是。” 方清率先表示。 “......合着就我一个大学生啊？” 李牧寒挠了挠头，而后发现这封信还有落款，但却不是真名，而是一个大写的"m" “m.....沐芽？” 李牧寒猜测，而后几人开始思考，为何在这种时候要送这么一封信给自己，而且那名叫沐芽的主播是怎么得知他们存在的。 “这件事......先上报吧？” 李牧寒看了看手机，现在已经是下午3点半了，既然对方知道自己的存在，就很可能也知道特管局，说不定这件事很快就能让警方妥协，移交特管局，虽然没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但也算是有了一丝进展吧。 至少调查不用再束手束脚了。 林泽在收到这条消息之后表示会去和警方沟通，随后让李牧寒暂时在北原市待命，随时准备应对新的情况。 “......” 回到北原市特管局准备的酒店之后，李牧寒一直在研究着那封信，期间接到了两次夏玥的电话。 “暂时还回不来......抱歉。” “没关系，我只是想让你注意安全。” “放心，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昔日吴下阿蒙，轻易就能被人摆布。”李牧寒的话语中透露着坚定，但他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困惑，“只是……这件事情让我感到颇为费解。怎么说呢，这种做事的方式，实在不像我们熟悉的异类所为。” 说着，李牧寒又打开了那张奇怪的信。 与其说这是一只异类能写出来的东西，倒不如说更像是出自......人类之手。 夏玥完全理解李牧寒的疑虑。 他们遭遇过的异类通常直截了当，言语间便能嗅到冲突的火药味，鲜少有如此复杂的谋略出现。 这种认知，已然成为了人类对于这些超自然存在的一种刻板印象。 然而，这也不能全然责怪世人，毕竟异类展现出的力量太过惊人，那种压倒性的优势往往使得行为动机也变得无关紧要。 “异类的威力并不局限于纯粹的物理层面，” 夏玥继续说道：“随着力量的增长，它们的行为模式也会变得更加难以捉摸。就像夏露尔，她的每一个行动似乎都是源于一种近乎任性的兴趣。如果你尝试询问她的动机，她或许只会轻描淡写地回答，‘仅仅因为能做，所以我做了。’因此，用常人的逻辑去揣测异类的行事逻辑，往往是徒劳的。” “......” 李牧寒沉默了。 夏玥以为李牧寒被自己的话点醒，于是也没说话，静静地等待着。 “你哪位啊？你把夏玥藏哪儿去了？你赶紧把夏玥叫过来，夏玥不可能说得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白痴。” 夏玥挂断了电话，而后气不过，又打电话把李牧寒骂了一顿，这才让李牧寒相信，嗯，没错，是夏玥。 晚上6点，李牧寒正准备去叫尹琪吃饭的时候，门突然被人很用力地推开，李牧寒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双手举过头顶。 “没有涉黄！没有赌博！我是良民！” 尹琪白了李牧寒一眼，而后走到他身边将手机递给了他。 “咋了？” 在发现门口是尹琪之后，李牧寒也松了一口气，但当他的视线落在尹琪递过来的手机屏幕上的时候，他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第252章 冠冕之词 尹琪的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是一个直播网站的主播。 在看到直播网站的时候，李牧寒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沐芽又直播了。 但这次的直播网站却和上一次不是同一个。 罗雪的死虽然被强行压了热度，但还是堵不住悠悠众口，无数人的谈论让沐芽这名主播也彻底出了名。 “她三分钟前开播，现在直播间人数已经有一万人了。” 尹琪说道，看来她应该是一直关注着各大直播网站，真不愧是侦查手。 “嗨~晚上好啊~我亲爱的陪审团们~一天没见了，想我了吗~？不知道昨天夜晚的表演，大家可还满意~唔，虽然我知道，这件事许多人可能还不知道，但我很高兴，恶人最终得到了应有的审判，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少女身处的地方仍旧是那间审判厅，轻轻地拍着手，那张美丽的面庞上再次挂上了天真可爱的笑容。 她轻轻拍着手，似乎是在庆祝着自己的胜利。 【主播好可爱，新人吗？】 【之前没看到过啊，但是为什么说的好像之前也在这里直播过？】 【卧槽！沐芽！你们不知道！？那个预告了杀人，然后人真的就死了的主播！】 【卧槽，这是个杀人犯啊！】 【我表哥在医院上班，他给我发了视频，我的妈啊，那个叫罗雪的，死得太惨了，好像身体都被撕裂了！】 "看来新的伙伴们还期待着一次正式的自我介绍呢，呵呵~"她戏谑地拖长音调，"但我倾向于省去这些形式上的礼节，毕竟在最后的审判到来时，每个人都将与我面对面，不是吗？所以，简而言之...这并非一场胜利，因为我无法复活那些无辜的生命，只能说是一种...迟来的公正罢了，所以呢，我决定抛弃正义这个冠冕堂皇的名词。" 少女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俏皮，仿佛“正义”真的就是她随手可以扔掉的物件一般。 而后她微微一笑，接着身体优雅地向后倾斜。 就在她即将倒下的瞬间，周围的环境仿佛被无形的手翻转重绘。 一张华美的红色天鹅绒沙发适时地出现在她身下，温柔地承托起她纤细的身躯。 她悠然地伸出双腿，一只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另一手则轻轻搭在沙发扶手上。 原先充满活力的青春装扮，在这一刻悄然转变成一袭庄重而神秘的黑色长裙，尽显高贵气质。 背后那肃穆的审判庭也在瞬息之间变成了金碧辉煌的宫殿景象。 【卧槽！一键换装？】 【主播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主播我是你的狗！！】 【你们疯了吗！！这是个杀人犯！！】 【她真的杀了人？】 【没错！！我哥是警察！！这个女人真的是杀人犯！她前天在斗蟹网站直播预告了杀人，结果昨晚那个人真的死了！！】 【听起来好吓人啊】 【死的那个是罪有应得！是个虐待小动物的惯犯！该死！！】 “啊~听听，多么美妙的讨论！没错~没错，就应该这样，一件事不应该只有黑与白~大家都是有思想的人~不应该被任何人牵着鼻子走，所以~” 她轻轻摇晃酒杯，原本空无一物的酒杯里顿时充盈着甜美的红酒。 沐芽轻轻凑近酒杯，喝了一口之后吐了吐舌头，对着镜头做了个鬼脸。 “酒可真难喝啊~咳咳~抱歉抱歉~失态了，我的意思是，我从现在开始，将成为一个可以主宰他人生命的贵族，按照人类的文明，高高在上之人本就可以主宰生杀，所以没问题，对吧？比所谓的冠冕堂皇的正义要好得多，对吧？” 【仔细想想，有点道理啊。】 【能当皇帝干嘛要当钦差大臣啊】 【我已经报警了】 【别啊，我想看看这妹子要做啥，我还真不信她敢杀人】 “看来，大家都很期待今晚的审判~哦，不对，我现在的身份不同了，不应该叫审判，应该叫......”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牧寒拿着尹琪的手机，发送了一条弹幕。 “嗯？” 少女微微抬眼，就仿佛是她真的能看到李牧寒的那条弹幕从眼前飞过一般。 “来了一些贵客呢，你想知道我是什么东西吗？讨厌啦~人家只是一个还没满十八岁的可爱美少女而已~” 少女朝着那条弹幕露出了一个娇媚的笑容。 “既然来了贵客~看来今晚必须要好好表现才行呢~” 沐芽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握着酒杯的手也慢慢松开，而那酒杯就这样被她悬在了半空之中，就仿佛是静止了一般。 “各位~有权有势的人是否真的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们都很想知道，对吧？嗯~我来回答你们~那~是~当~然~的，比如~正在和女朋友一起看这场直播的你，如果哪天，我看上了你的女朋友~嗯哼哼，那我有一万种方式将她从你身边夺走哦~” 【卧槽，她在说我！】 【别做梦了，大晚上看女主播的有什么女朋友，都是一群没有工作的屌丝】 【小子，骂谁呢，我天天看女主播，老子现在可是某个国家单位的局长，你再骂一个试试!】 【我尿黄，我来滋醒他！】 “好啦好啦~我只是打个比方~大家不要吵架，大家都是我可爱的属臣，那么现在我告诉你们，这样的权贵之人真的是无所不能哦~比如啊，嗯，在一座叫做洛北市的地方，有这么一位贵公子，他的爱好很独特~喜欢抢夺别人之爱，嗯？你们问我是什么爱？哎呀~讨厌啦，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说的这么直白嘛~” 【好家伙，刚刚还说自己未满十八岁】 【哈哈哈哈，主播好有趣】 【唉，虽然说的话很难听，但这就是现实，我们根本不懂那些有钱人玩儿的是啥】 “我还可以告诉你们~这位公子，觉得用钱去夺爱太没意思了，所以啊，他比较喜欢......嗯哼哼，强行占有，呜啊~说不下去了~好害羞，大家还是自己看吧~” 哗啦—— 场景再次转换成了电影院，少女坐在前排中间的位置，而这一次屏幕上出现的，是一名相貌英俊穿着得体的男人。 他开着跑车路过一条商业街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名花店的老板娘相貌极其美丽，于是便起了歹心，在这天夜晚。 女老板和自己的未婚夫约了一起吃饭，但却因为有一笔大订单要处理，所以直到8点才下班，她的未婚夫来接到她之后两人虽然都很疲惫，但在见面之后脸上洋溢的那种幸福的笑容却是如此真切。 而就在那天晚上，他们吃完饭，看了一场电影，男人准备送女生回家的路上，一辆面包车赫然停在了他们身边，几个带着兜帽和口罩的男人几棍子打翻了男人，而后捂住了女人的嘴将其强行带上了车。 场景切换，女人赤身裸体瘫在一张奢华的大床上，她的身体满是淤青，脸上也挂满了泪痕，一双眼睛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呜~这里我做了一些小小的处理~毕竟还有未成年人嘛~” 之后女人被裹了一床被子又扔到了大街上，他的未婚夫去报警，却在回家的路上被人乱棍打死。 而女人也在精神恍惚之中被人从楼顶扔了下去，最后还被定性为自杀。 【卧槽，禽兽，禽兽........】 【我打字的手都在抖啊】 【......这他妈，还是人吗？】 【等等，这拍电影吧，还有分镜和转场】 【你不懂，这主播有点本事，上一个死者所犯下的恶行也是被她记录了下来】 【......你做这些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牧寒又发了一条弹幕。 “哎呀呀~我看到一位小观众在问我，意义~嗯......” 沐芽慢慢站起来，转身，电影院又变回了奢华的宫殿，她一步一步走向摄像头，最后她那双仿佛蕴含着深渊的双眸死死地盯着镜头和李牧寒对视。 “因为，我能做，所以，我做了~这个回答，满意吗？” 李牧寒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这句话正是刚才电话里，夏玥和自己说的话...... 第253章 追查 李牧寒不再犹豫，他一边用尹琪的手机观看直播一边拨通了林泽的电话，同时对尹琪说道：“去通知北海市特管局，我们必须立刻启程去洛北市。” 他没去过洛北市，但那里距离北原市并不远，而且和天海市一样是港口城市，如果开车电话应该半天就能到达，前提是不用他开车。 “林局，你们在看直播吗？” 电话接通李牧寒就焦急地问道。 林泽那一头的吵闹声已经回答了李牧寒的问题，背景里，林子雨和通讯科的同事们正在部署着什么。 “看了，林子雨正在对其ip什么的玩意儿进行追踪，我不太懂。” 一向冷静的林泽此时却显得有些无奈。 她是完全不懂这些高科技的东西，常越倒是经常看女主播，但他目前在国外出差，天海市特管局大大小小都需要她来负责。 “偏偏是最让我头疼的高科技异类啊。” 林泽最后带着一丝苦笑说道。 “林局，公安厅那边什么态度？” “有那封信，再加上一系列事件，即便他们想咬死了这块肉不放也没那么容易了，现在他们已经做出了让步，允许天海市特管局和参与调查。” 李牧寒微微一愣，而后问道。 “为什么是我们？” “这起案件十分特殊，它不仅仅是在一个地区所发生的事，再加上公安厅的施压，用以证据的那封信也被送到了你们手上，所以公安厅只允许你们继续参与调查。” “那封信？可北原市也......” 就在这时候，门被推开了，尹琪带着方清走了进来。 “打扰了，李队长，我们局长亲自下令，这起事件已经全权交给天海市特管局负责，总局已经下了红头文件，我也被勒令立刻调回。” “啊？？” 李牧寒惊愕地站了起来。 “什么情况啊？！就是都不愿意背锅呗？！就看着咱们林局老实人呗！？” 他气得是破口大骂。 “都他妈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是吧？！全都不想要，就丢给我们天海市特管局！？” “李队长，请你冷静一些，我已经安排了直升机，立刻就会送您去洛北市。” “爬，老子宁愿滴滴打车也不用你们了。” “李队长，还有几天就过年了，现在只怕您打不到车，就算打到了，返乡的客运也会让您在路上耽误大部分时间。” 方清说得句句在理，同时他脸上也闪出了一抹无奈。 看上去这也并非是他所愿看到的情况。 “告诉你们雷局长，这件事我们天海市负责了，但常局会去找他聊天的。” 李牧寒摆了摆手，而后突然想起来，那直播还开着。 “哎呀呀~看来我被几名亲爱的朋友无视了，唔，这么多观众还在等着，这样的话~就进入大家最期待的环节吧~” 沐芽踱着轻快的步子慢慢走到了电影院的大屏幕前，画面正好定格在了那位公子哥施暴之后满脸得意的表情之上。 “既然不是审判~那就不用这么严肃了~唔，该怎么办呢？这种惩恶扬善的行为，更像是......侠客？侠盗？对~就是侠盗~最近玩了一款非常非常好玩的游戏哦~p5天下第一~” 【塞尔达是天！】 【p5天下第一！！】 【心之怪盗团！！】 【你配吗？人家joker是代号，而你的身份证就是joker】 【不要侮辱p5，joker不会杀人！】 “哎呀~大家都玩过吗~那么，就请大家成为我的见证者~现在是，预告时间。” 沐芽停下了步伐，而后慢慢转身，看着镜头，微微咧嘴，那一口如同鲨鱼一般的牙齿赫然显现。 “心之怪盗团团长~沐芽，在今天晚上12点，我将会去取洛北市黄氏集团少公子，黄宇杰的.......哈哈哈哈，我才不会说去偷走你的心之类的话呢，好恶心~好恶心啊~” 少女故作姿态的伸了伸舌头，但却让她此时的神情看上去更加邪魅。 “我要对你做的，是世界上最最最~残忍的事哦~但是死前能看到我这样的美少女~唔，你应该也值得了吧？那么~各位观众，敬请期待，今天凌晨的表演。” 直播断流，到此结束。 电话里说话的人已经从林泽变成了林子雨。 “队长，没法追踪到她的任何ip，她......简直就像是个幽灵，网站方也表示根本无法控制她的直播间。” “......现在是下午5点。” 尹琪提醒李牧寒，本来李牧寒还想再多骂几句方清和北原市特管局这种推脱责任的行为，但现在的确来不及了。 “赶紧带我们上飞机。” ...... 这一路李牧寒都在研究那封信，天海市特管局的情报科也帮忙分析了这封信件。 “简单来说就是一封杀人预告信，信中所预示的杀人对象毫无疑问就是洛北市的黄宇杰。” 耳机里，一名声音低沉没什么感情的男人对李牧寒说道，他是天海市特管局情报管理科的副科长，因为科长目前陪同常越在国外出差，所以只能由他担起重任。 “信里的内容没什么奇怪的，并没有暗藏什么玄机。” “那这就是给我们的挑衅？” 李牧寒有些疑惑，既然有直播，那何必还要提前将这信件交给他们，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挑衅这一种可能性。 “李牧寒。” 夏玥轻柔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穿透耳机的电波，仿佛就在耳边轻响。 "我正准备登上飞往洛北市的航班，你们抵达后记得耐心等待，我们一同展开行动。" "哟，看来我们的小天灾这次得到了特别许可啊？" 李牧寒笑着问道。 夏玥听出了他的调侃，略带不满地反驳："别把我形容得像一个需要看管的麻烦，就算他们不点头，我也照样前往。" 理由很简单，因为这件事可能会很危险，藏在暗处的敌人往往更加致命。 耳机另一头，林泽轻咳两声，试图用这种方式让夏玥意识到她的言辞有些不妥，毕竟她作为夏玥的保证人，还是有责任确保她的行为符合规矩。 然而，夏玥显然没把她的暗示放在心上，此刻她已经身处繁忙的国际机场，手续问题更是拜托林泽后续帮她处理妥当。 林泽对此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感叹。 曾经那个冷冰冰但是容易管理的小月亮，自从坠入爱河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了。 哎，爱情的力量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我这个年纪是不是也该谈个恋爱了？ 第254章 不是自己的地盘要低调 因为洛北市突发大雪，李牧寒等人到达特管局机场的时候已经比预想的晚了一小时。 “现在是晚上7点，还有时间，但我们没法等夏玥了。” 李牧寒挂掉了电话，他刚刚确认过了，夏玥的航班也因为洛北市的风雪而延期了，而洛北市特管局除了接机和负责提供车辆以外也表示不会提供任何其他援助。 别说异类了，他们甚至连普通的战斗人员都不愿意出一名。 “说好的团结互助和谐友爱呢，这他娘的都快过年了，这群王八造的还一天到晚只想着推卸责任，都他妈知道这件事很难办，所以交给我们来。” 车上，李牧寒不停碎碎念，当然也是说给那名司机听的。 司机大哥心里也苦啊。 再过两天就是除夕了，自己不仅要留在这里给你们两位开车，还要听你在这逼逼赖赖，他甚至发誓，这比要是再多嘴，他立刻开车冲桥，大不了同归于尽。 “行了，别吵。” 尹琪打断了李牧寒，此刻她正在聚精会神看着手机。 “你看啥呢？看这么认真？喔唷，某战队四冠了？这么牛逼？” “那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别吵。” 这时候李牧寒才注意到，尹琪的手机上是那名叫沐芽的主播的录播，她一只耳朵戴着耳机，不停地反复观看着视频里的内容。 李牧寒不知道她在研究什么，但也知道尹琪的经历很特别，苏雪偶然间透露过一次，如果正面一对一单挑，尹琪的战斗力并不强，但你如果敢让她消失在你的视线范围里，那她有一万种方式弄死你。 李牧寒不禁感叹，这厮该不会是基沃托斯出来的吧，年纪轻轻就擅长游击战。 “到了。” 司机冷冷地说道，李牧寒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被带到了一家国际饭店的门口。 “今晚黄氏集团会在这家酒店进行一场集团年终宴会，而代表集团出席的就是那名叫黄宇杰的小畜生。” “......大哥，你脾气挺暴躁啊，那黄宇杰得罪你了？” 李牧寒一边观察这座酒店，一边笑着对司机说道。 "洛北市可不像天海市，那边的特管局实力强大，无论是豪门财阀还是地下势力，在林泽和常越面前都不过是稚嫩的孩子。但在我们这里，情况却截然不同，特管局因为经过了一次重组，内部本来就分成了几大派系，局长更是软弱无能，面对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束手无策。呵呵，说来真是可笑，一听说此事与黄氏集团牵扯上，刚才那位局长竟然直接请病假卧床在家了。" 李牧寒闻言，脸上挤出一丝苦笑，无奈地评论道："这家伙溜得倒挺利索。" “这狗日的黄氏集团，他们在背后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那场直播我看了，那个花店的姑娘叫周夕，本来还有一周就要结婚了，结果被那狗日的畜生这么一搞，一男一女都死了，可笑的是警方将这件事定性为自杀，他妈的......照我说，还不如让那个异类把这姓黄的......” “咳咳......” 李牧寒轻轻咳嗽了几声，算是提醒了这名司机的立场。 “唉，连我们特管局手上都有不少他们的犯罪证据。但可惜的是，我们并非正式的执法部门，我们的职责仅限于对付异类，而洛北市的司法系统早已经被黄家腐蚀殆尽，可以说这里的真正主宰就是黄家。” “理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刚才说的那些话我道歉。” 李牧寒大概明白，就算洛北市特管局想管但也会非常困难，林泽和常越的手段太过于粗暴，他们的存在似乎就是一个巨大的威慑，虽然李牧寒不清楚那两人的底细，但从其做事风格就能看出。 绝对的武斗派，这一点从天海市那些顶尖高官对待特管局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怕是常越说一，天海市没人敢说一个二。 当然，除了他的副局长。 “所以我提醒你们，如果姓黄的和你们起了什么冲突，我们洛北市特管局是没法帮你们解围的，所以你们自己小心。” “我们是去保护他的，咋可能和他产生什么冲突。” “......你并不了解黄家，唉，算了。” 说着，司机从副驾驶的收纳盒中取出了两张证件递给了后座的二人。 “这是我们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了。” 李牧寒接过证件看了看。 “......黄氏集团工作证，车间主任，李富贵。” 他皱了皱眉。 “这名字，略显敷衍。” “黄氏集团的工作证没那么容易赶制，这两张证件都是货真价实的，我们技术科冒着巨大的风险替换了这两人的照片和一些资料，而这两人也被特管局以别的名义暂时扣押了，短时间内不会被拆穿。” 尹琪看着卡上的名字，没说什么。 “你的名字是啥，我看看呗。” “不给。” “哎呀，看看嘛，哎哟，卧槽！尹志平。” 砰—— 李牧寒直接被一脚踹出了车。 “错了错了，哈哈哈哈哈，抱歉，真的，忍不住，没憋住，哈哈哈哈龙骑士。” 即便被踹出来，李牧寒还是有些绷不住，真的，这名字太搞了，没想到这黄氏集团里真的有一个办公室文员妹子叫这名字。 就在尹琪考虑要不要撕烂自己队长的嘴的时候，饭店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争吵声。 二人循声看去，就见一个身穿着破旧灰色大衣的瘦高个男人正在和门口的保安争论着什么。 “这是老子的证件！看清楚了！我是北原市公安局的！这次来是为了保护你们黄少爷！” 男人扯着嗓子对两人喊道。 “抱歉，这位警官，今天饭店全层都被包下来了，您并非本集团员工，所以请您离开。” “我他妈是警察！！我有责任和义务保护黄宇杰！赶紧让老子进去！” 保安一开始还挺礼貌，但很快就有些不耐烦了。 “你他妈一个小警察在这儿豪横啥，而且还是北原市的警察，咱们洛北市的事，黄家的事儿，你有资格管？” “赶紧滚，在这洛北市，就算是警察到了黄家的地界说话声音也得低八度，你算老几啊？” 男人似乎不甘心，抡起袖子就要硬闯。 眼看着两拨人要打起来，李牧寒立刻冲了上去。 “哎哎！这不是那啥，那啥警官吗。” 他握住了那警察的手，警察一头误会，而后李牧寒朝他打了个眼色，该说不说，做警察的反应也快，立刻也装作一副老熟人的样子对李牧寒说道。 “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 “就是啊，警官，等一下啊，我去和他们说一声。” 李牧寒清了清嗓子，拿出自己的证件递给保安。 “这是我的证件，这位警官是我的客人。” 保安接过证件看了一眼。 “......尹志平？你不是个女的吗？” “啊？？？” 李牧寒赶紧拿回了证件一看，草。 拿错了。 他赶紧将龙骑士证件塞回给了一脸不满的尹琪，而后将自己的掏了出来。 “哦......李主任啊。” 那保安显然不认识这名叫李富贵的车间主任，但大小是个主任，近乎还是要套一下的。 “......可，今晚的晚宴是集团公司内部.......” 另一名保安还是有些不放心。 李牧寒一把搂过了那名保安走到了一边低声说道。 “集团正在往外拓展势力，这名警官是负责打通关系的。” “......就他？” 保安斜眼又看了看那男人，他衣着老旧，胡子拉碴，那双皮鞋更是已经沾满了泥污，不知道多久没洗了。 “兄弟，别怪我说话难听，你要是一眼就能看得出黑警，你还在这儿当保安？” 听了李牧寒的话，那保安微微愣了一下，对啊，要是我都能一眼看出来谁是暗线，那还玩儿个屁啊。 “那......李主管，尹小姐，还有马警官，请吧。” 最后两名保安给三人让了路。 也就在这一刻，李牧寒才知道，这警官姓马，而马警官也不动声色，微微点了点头，跟着李牧寒和尹琪走进了饭店大厅。 第255章 该牺牲就牺牲 进入正厅之后，三人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李牧寒和那位马警官立刻转身互相瞪着对方冷声说道。 “你谁啊？” “你哪条道上的？” 见双方都想知道对方的底细，李牧寒立刻先声夺人。 “我刚刚帮你进来了，你先说。” “......啧。” 男人有些不爽，但李牧寒说的是事实，于是他又一次掏出了证件，递给了李牧寒。 “北原市福同街派出所......马军，哦，片儿警啊，我看你刚才说话的口气以为你是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呢。” 李牧寒笑着将证件还给了马军。 “不管是片警还是刑警，老子都是警察，好了，该你们了，你们到底是谁。” 马军冷眼看着李牧寒和尹琪。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们是黄氏集团的员工？” 李牧寒问道。 马军冷笑一声，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李牧寒。 “你小子最多就是个大学生，一副乳臭未干的样子，还主管，你要是能当黄氏集团的主管，那老子都能当局长了。” “哎！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啊！咋还埋汰人啊？！” 李牧寒刚想发飙，马军已经看向了尹琪。 “至于你......” 他的眼神微眯，像是从这少女身上看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你是杀手对吧。” 尹琪微微抬眼，用一种冰冷的视线回应了马军的问话。 “呵呵，果然没猜错，这种杀气，还有那没有一丝破绽的身形，从你的年龄上判断，你应该是柴郡猫覆灭之前的遗留产物。” 唰—— 一把匕首顶在了马军的脖子上，少女的动作快到几乎只有李牧寒能看清，但李牧寒没有去阻止，反而是很懂事地注意着周围有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你为什么会知道组织的名字。” 尹琪冷声说道。 “嘿嘿，老子本来不确定，现在可以确定了，没想到柴郡猫还有小猫崽子流落在外啊。” “回答我，你是组织的残余之人吗？” “老子？组织的人？放你的屁，老子查了那组织一辈子，为的就是解救像你这样的孤儿，但你已经没救了，你骨子里已经被刻上了杀手的烙印，现在我可以真的确定，你们绝不是什么黄氏集团的员工了，我说，该不会就是你们要杀黄宇杰吧？” “一个小警察，会知道组织？” 尹琪并不相信他的话，手中的匕首又更近了一分。 “小警察？你同伙有一句话说得没错，老子以前的确是北原市刑警大队的大队长，你们组织覆灭的时候，有我参与，怎么，想为组织报仇？” ...... 尹琪盯着男人的眼睛，像是在确认他说的话是否是真话。 最后她干净利落地割断了男人胸前的领带，而后将匕首收入了衣服之中。 “卧槽！老子唯一一条领带了！你这小妮子！什么脾气啊？！” “行了行了，马警官，别吵吵，等下一起被赶出去就真进不来了。” 李牧寒看了看手机，现在已经是晚上8点半了，这场宴会会在晚上9点开始，晚上11点的时候，黄宇杰会代表集团公司对所有人讲话慰问。 “现在咱们没时间耽误了，得先找到黄宇杰。” “等一下。” 马军抬手拦住了李牧寒。 “你们知道了我的身份，但你们呢？你们到底是谁？听你的语气，你是来保护黄宇杰的，并不是来杀他的，而你们又不是警察，一个大学生，一个小杀手，这种组合可不常见啊，我是真的很好奇。” “你知道我们不是你的敌人就行了。” 尹琪轻轻推开了马军拦着的手，而后冷冷地说道：“劝你赶紧离开吧，就凭你的身手是不可能保护得了黄宇杰的。” 说罢尹琪轻轻推了推李牧寒的后背，两人朝着电梯走去。 “啊？！我的身手！小鬼！你别看我年纪大了就！哎哟！” 马军刚想挪动步子，这才发现，自己的皮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切断，现在刚走一步裤子直接就往下掉。 “卧槽，好快的刀啊，还好只割了老子的皮带......否则就真的割以永治了。” 李牧寒和尹琪走进了电梯，用证件刷了卡之后，电梯显示了10层。 就在电梯要关上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抓住了电梯门。 “等，等我一下，老子没有证件，上不去。” 马军一边抓着裤子一边挤进了电梯。 “......” 李牧寒无奈地看了一眼马军，随后还是劝说道：“大叔，这件事真不是那么简单的，我知道你是个好警察，但你还是别跟着一起了。” “老子以前可是警队的教官！刚才只是一时大意！你俩可别小瞧我，而且我还不相信你们，万一你们真的是凶手呢？” “算了，随他吧。” 尹琪靠在电梯轿厢内，微微闭着眼。 电梯平稳地停在了第十层，门缓缓开启，眼前的景象让李牧寒瞠目结舌。 他从没见过如此盛大的宴会，这竟然是……一个公司的年会？！ 身着定制西装和华丽晚装的年轻人们谈笑风生，手中举着价值不菲的佳酿，品味着珍贵的美食。 尽管正式的晚宴尚未开始，但他们脸上的笑容已预示着今晚的狂欢。 对他们而言，黄氏集团无疑是比政府工作还要稳定的存在，只要不过界，这条大船上总是安全的。 "哎呀，这简直是奢侈至极，腐败之风啊。" 李牧寒叹了口气。 "警察同志，你说这算不算过度挥霍，是不是应该把他们都抓起来呢？" “警官，这算不算铺张浪费，抓起来啊。” "他们又不是国有企业，花自己的钱，爱怎么用就怎么用，况且我今天来是为了抓那个名叫沐芽的杀人犯，其他的人关我屁事。" 马军一边说一边将断掉的皮带强行打了个结，不得不说，这老警察力气还挺大。 李牧寒找了一名独自饮酒的少女问道：“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黄少爷在哪儿呢？” 少女不屑地瞥了一眼李牧寒，在看到对方相貌之后略微坐直了一些身形。 “咳咳......嗯，你是哪个部门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哦，我是......” 李牧寒刚想说话，尹琪插嘴说道：“我们是新加入公司的，我是公司的文员尹志平。” “哦~尹志平，就是你啊，原来这么可爱啊，你的名字我很有印象，很特别呢。” 李牧寒明白尹琪的意思，她的身份信息只是文员，这女人看起来应该也是主管一类，如果由李牧寒报出同为主管的李富贵的名字，很可能会露馅儿，但相反，如果只是一名普通的文员那暴露的风险就会小很多。 “黄总当然不可能让咱们看到啦。” 女人笑着回答，而后递了一杯酒给李牧寒。 “这位小哥长得挺帅啊，来陪姐姐喝一杯？” 李牧寒刚想拒绝，尹琪微微扯了扯他的衣袖，那眼神的意思似乎在说，该牺牲的时候就牺牲，情报是必须的。 “......好，好的，姐姐。” 于是李牧寒接过了酒杯，少女轻轻拍了拍自己坐着的沙发。 “坐过来啊，你站着和我喝酒算什么事，我有这么可怕吗？” 说实话，她可不可怕李牧寒看不出，因为那脸上的妆太厚了，光是粉就打了好几层，估计快三十几岁了，那为什么我前面要称呼她为少女呢？写错了，懒得改了。 第256章 一分钟也很厉害了 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李牧寒还是坐在了那女人的身边，没想到一坐下来那女人的手就直接拍在了李牧寒的大腿上，吓得他一激灵。 “......咳咳，那，那我们去别的地方了，富贵，你好好享受。” 尹琪咳嗽了两声，然后朝着李牧寒使了个眼色，意思好像是在说，千万记得，打听情报，不要太高调。 马军眼里透射出了一丝羡慕，最后还是无奈地和尹琪一起离开了。 “弟弟，你紧张什么？姐姐又不会吃了你。” 女人用手指挑起李牧寒的下巴，一股浓浓的香水味强行灌入了李牧寒的鼻腔。 他往旁边挪了挪，而后尴尬地笑了笑。 “抱歉，姐姐，我，我不太习惯。” “新来的，对吧？” 女人笑着问道。 “是......所以很想见一见黄少爷，一睹其风采。” “唉，你们这些小年轻，都只知道仰望最高层的权贵，却不知道，这路要一步一步走，你步子迈大了，小心扯着蛋啊。” 说话之间，女人的手轻轻抚上了李牧寒的大腿，而且还在往内侧移动。 哗啦—— 李牧寒直接将杯中的酒往自己裤裆一洒。 “哎呀！抱歉！手滑了！我去一趟厕所！” 他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逃也似的离开了。 对不起！尹琪！这种事我办不到啊！！ 洗手间里，李牧寒用纸巾擦拭着裤裆，不得不说，特管局定制的衣服就是好用，吸水性特别强，而且还有速干不留痕的特点，只是这红酒的味道算是洗不掉了。 哐当—— 洗手间的门慢慢被推开，而后几个穿着保安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李牧寒一边洗手，一边微微抬头，从镜子里看了看那几个男人，在看到最后进来的是刚才那女人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肯定已经暴露了。 “小弟弟，你私自混进我们公司内部的聚会我都没拆穿你，怎么你连陪姐姐坐一会儿都不愿意？” 女人轻轻将洗手间的门锁上，而后身体靠在门上，用一种邪魅的笑容看着李牧寒。 “弟弟，说吧，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我们黄总。” “唉。” 李牧寒关掉了水龙头，而后用纸巾擦了擦手转身看着几人说道：“如果我说我是来保护他的，你们信吗？” “保护？” 女人狐疑地眯了眯眼。 “你们不上网吗？一个杀手已经盯上了你们的黄少爷，他随时都会有危险。” “你说的是那个女主播吗？真是可笑，竟然就因为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莫非你是警察？” “我要是警察，你会不知道？你们洛北市和警察的关系我可是听说过的啊。” 李牧寒笑着说道。 “那就没办法了，小弟弟，我们无法确认你的身份，那就只能将你当成入侵者了，顺便告诉你，你在十层是不可能见到黄总的。” “哦？为啥，他不是还要致辞吗？” 女人听了李牧寒的话轻笑一声，双手环抱在胸前说道。 “你真以为这群底层的垃圾能有机会见到黄总啊，一个个穿得人模狗样，却不知道自己每天都只是被别人压榨的奴隶，黄总会在二十层高级vip会场进行致辞，至于这里的垃圾们，听听广播就差不多的了。” 说着，女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金色的卡片。 “而要去往二十层，必须要像我这种等级的高管才有可能。” 李牧寒看着女人手指之间夹着的那张金卡，而后又看了看这些保安。 “意思就是只要有这张卡就能去了？” “怎么？你不关心我到底是公司的哪位高管吗？” “说实话，没啥兴趣，但我对你手中的卡很感兴趣。” 李牧寒慢慢脱掉了西装外套，而后叠整齐放在了洗手台边，又一点点将衬衣的袖口叠上去。 “身材真好......这样吧，你如果，愿意陪姐姐一晚上，我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如果你把姐姐伺候好了，我可能还会将你养在身边，怎么样？” 女人在看到只穿着衬衣的李牧寒之后不自觉的身体开始发软，而后声音里也带着一丝嗲气。 “我确认一下，大姐。” 李牧寒终于做好了准备工作，而后抬眼看着女人问道。 “嗯？你叫我什么？” “这厕所隔音效果好吗？” “哦？小弟弟，看不出来啊，你还想在这里，很刺激，我喜欢......放心吧，这里的厕所隔音效果堪比录音室，就算你在这里和我玩儿出花来，也没人会看到的......嗯哼哼，怎么样，你如果决定了，那我就叫这些碍事的人先出去。” “不必不必。” 李牧寒笑着摆了摆手，而后一步步走向了那几名保安。 “我喜欢多人运动。” ...... 一分钟后。 李牧寒一边穿西装外套，一边从厕所里走了出来，出来的时候还顺便趁人不注意直接用从保安身上拿出的万能钥匙将厕所的门给锁上了。 “队长，这么快啊，一分钟。” 门口，尹琪和马军已经在等着他了。 “滚犊子，你还知道我是队长，这种事哪儿有让领导上的！” “啧啧啧。” 尹琪转过头，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小兄弟，咋样啊，你这一分钟得到了啥？” 马军是个老刑警，自然看得出李牧寒在里面绝不是真的在做啥龌龊之事，从他拳头上还沾着一丝血渍他就明白了刚才里面发生了什么。 对此他也不由得有些愕然，要知道刚才他和尹琪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七八个身材高大的保安和那女人一起走进了厕所，那些保安绝不是泛泛之辈，一看就是练家子。 但这少年不到一分钟竟然就将他们齐刷刷全聊烦了，这种身手在警队也找不出第二个。 李牧寒也注意到了袖口的血渍，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时间是晚上9点，宴会也已经正式开始，他掏出了那张金卡，朝着电梯的位置使了个眼色。 几人正好乘着所有人都在聚会没什么人在意他们的时候进了电梯，而后李牧寒拿出金卡在读卡器的位置刷了一下之后，电梯楼层总算是显示了20层。 可就在这时候，四五名保安突然冲向了那间厕所，而后开始砸门，电梯门正好对着那厕所门，远处，几名保安好像听到了里面传来了虚弱的呻吟声，而后一名保安猛地回头，看向了还未关闭的电梯门。 “就是他们！！拦住他们！！” 几名保安冲向了电梯，可惜电梯门最后还是缓缓合拢，李牧寒等人也顺利上到了20层。 “小伙子，办事不牢啊，你至少要收走他们的通讯设备啊，这样也可以为我们争取很多时间。” 电梯轿厢里，马军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说道。 “抱歉，这个真没考虑到，没做过这种事。” 李牧寒也有些自责，但现在对方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入侵，只怕这20层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果不其然，电梯门刚打开，就看到一群保安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唉，洛北市特管局特意叮嘱我们要低调潜入啊。” 李牧寒叹了口气。 第257章 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李牧寒手扶着电梯门，抬脚一踹，正好踢中一名保安的心口，这条走廊虽然不算狭窄，但还是让这群一拥而上的保安显得有些拥挤。 这一脚力道之大，直接踹得那保安倒飞出去，连带撞翻了身后一群人。 “卧槽，你他妈堂岛之龙啊？” 马军一拳打翻了一名保安之后回头看着李牧寒不禁发出了惊愕的声音。 “已经收了力了。” 李牧寒又一脚踹翻了一群保安之后踩着那倒下的保安猛地跳起，越过了几名保安之后在空中猛地又是一脚踩在了一名保安的脸上，就这样几连跳他直接到了走廊的另一头。 “唉！我呢！我呢！？” 在一片混乱中，马军被众多训练有素的保安层层包围，他们的动作快速而精准，让他不得不在密集的攻击下疲于防御。他的心跳加速，汗水从额头滚落，每一刻都显得异常艰难。 他妈的还是老了啊。 这一刻，他不禁有了这样一种感叹。 李牧寒有些不耐烦地咂了咂嘴，而后瞬间闪过一名保安的电击棒，巧妙地以身体一侧避开攻击。 紧接着，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把锁住那身高一米八保安的腰，就像挥舞一件重型武器一样，将他凌空抡起，然后狠狠地朝蜂拥而来的其他保安砸去。 “......这他妈，太夸张了吧。” 马军已经惊讶得合不拢嘴了，但还好李牧寒的这一举动如同一颗炸弹引爆了现场，半数的保安立刻转向他，忘记了原本的目标马军。 马军趁机后撤，迅速逃入电梯内，利用电梯狭小的空间为自己赢得了喘息之机，至少现在他只需面对少数几个敌人，还能勉强抵挡一阵。 "尹琪！你到底在哪里？!" 李牧寒的手指像铁钳般卡住一名保安的喉咙，随后将其甩飞出去，如同掷出一枚重弹。 这些保安根本连碰都碰不到他一丝一毫，但关键问题就在于要是一会儿打嗨了没收住手杀了人这件事可就麻烦了。 就在李牧寒喊出这句话的时候，一颗圆滚滚的东西突然被扔到了人群当中。 保安们低头一看，随后倒吸一口凉气。 “手雷！！快卧倒！！” 可那颗手雷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那样发出轰然巨像，反而像是一颗泄了气的皮球，发出噗嗤一声，而后电梯外的走廊弥漫起了阵阵浓烟。 刚刚卧倒的保安们现在正好被浓烟喷了一脸，一个个地都剧烈咳嗽起来，连眼睛也没法睁开。 “走。” 混乱和烟雾之中，尹琪拍了拍马军的肩膀。 这老警察顿时明白了什么，他用衣袖捂住口鼻，压低身体跟随着那娇小的少女一路前行，李牧寒则是完全没有受到这浓烟影响，他的眼睛正在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咳咳，你，你的.....眼睛......” 马军惊愕地看着李牧寒。 李牧寒也意识到了什么，他咬牙切齿道。 “妈的，被动技能，关不了，算了等下再说，先去找黄宇杰！” 三人摆脱了保安的纠缠，可这一层实在是太大了，几人找了好几个大厅都只发现一群看似身居要职的人正在吃饭，却不见黄宇杰。 就在这时候，尹琪刚刚转过一个角落，敏锐的直觉让她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她毫不犹豫地抓住马军的大衣的后摆，用力向后一拉，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哎哟！"马军猝不及防，身体失去平衡，背部重重地撞在地上。一把锋利的飞刀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呼啸而过，惊险万分。 "谢了，丫头。"马军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鼻子，感激地望向尹琪。她的果断救了他一命。 “竟然能看清我的刀，看来的确有两把刷子啊。” 走廊的尽头，一道鲜红的大门格外引人注目。 门前站立着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他的面色苍白如纸，手里紧握着两柄闪着冷光的匕首。 深陷的眼窝里，一双火红的眼睛犹如猎豹锁定猎物般，紧紧盯着他们三人，散发出令人不安的威慑力。 “队长，这是一只异类。” 尹琪冷冷地说道。 “混沌级。” “异类？” 李牧寒有些愕然，没想到这大楼里竟然有异类，莫非他就是来杀害黄宇杰的凶手？ “我虽然和你们无冤无仇，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位少爷的命我保了，你们几位的命，就请留下吧。” 男人慢慢抬手，他手中的匕首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在增加，很快，他的身前已经布满了尖锐寒冷的刀刃。 “这啥？魔术师啊？” 马军挠了挠头有些疑惑地问道。 “看样子并不是凶手，只是个接黑活儿的异类。” 尹琪叹了口气。 若是直接能将凶手拦在门外，那倒是挺方便的。 “退后。” 李牧寒慢慢挡在了两人的身前，而后他侧眼看了看马军。 “马警官，接下来是我们的工作了，你不是想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那现在我就告诉你。” 说完李牧寒一步一步走向了那名异类，尹琪也没让马军回避，反正时候特管局肯定会消除他的记忆。 男人见李牧寒并没有逃走，反而迎着自己走了上来，不由地一声冷笑。 “我以为我已经算不要命的了，竟然还有比我更拼的，杀手，我最后告诉你一件事吧，我并不是人类，当然，你可能会觉得我现在所有的手段都是障眼法，但我保证，当这些匕首一点点......咦？” 男人的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看到李牧寒的脸上慢慢开始浮现出了某种异样的符文，而后他的头发也开始慢慢开始从发根处变红。 “他妈的！你也是异类！！界域......” 还没等他展开界域，李牧寒的身形已经来到了他的眼前，而他的手中也多了一把黑红色的长刀。 “界域，赤龙炼狱。”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男人第一次觉得，这世界上有些钱，还是不赚的比较好。 轰—— 刀身掀起的黑色火焰和冲击力直接将这异类裹挟其中，他的身体还在半空中打转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了过去，无数的匕首也在空中化为了碎屑。 而他身后的那一扇房门也被直接轰开。 “队长，里面是人类，快解除界域。” 尹琪在后面喊道。 李牧寒当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一刀出手的瞬间就已经解除了界域，他的身形也迅速恢复成了人形。 只是那条肥大的龙尾直接把他的衬衣给撑得爆开，他此时身前还有衣服，后背则是已经完全放空挡了。 马军的嘴张得老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切。 “你是个老警察了，别这么大惊小怪。” 尹琪踹了马军一脚：“你现在是打算和我们一起进去找那个姓黄的，还是继续在这儿发呆？” 被尹琪这一脚踹得马军也清醒了不少，没错，没错，最重要的是人命。 但是.......谁在看到刚才那种东西的时候，还能保持绝对的冷静啊。 “......至于吗，一个混沌级的异类，你直接开界域。” “抱歉抱歉，因为这个形态一直没实战过，所以想尝试一下。” “......瞎显摆。” 虽然马军还是跟在了尹琪和李牧寒的身后，但他的手已经慢慢摸向了怀中，那里藏着他没有经过任何审批就私自从派出所偷拿出来的警枪，而他要防备的人，现在已经变成了刚才还在并肩作战的李牧寒和尹琪。 第258章 直截了当 当李牧寒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他的眉心不由自主地拧成了一个结。 眼前的景象与他预想中的商务晚宴大相径庭，甚至可以说是截然相反。 这里并非明亮宽敞，而是被一层神秘的阴影笼罩，灯光微弱且摇曳不定，仿佛企图掩盖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股刺鼻的烟草味弥漫在整个空间，伴随着隐约的低语和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房间中央，一群身份不明的男子围坐于一张陈旧的皮质沙发上，他们的脸上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遮掩住了真实的表情，只留下一双双狡黠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这些男子周围，至少三名衣不蔽体的女子正忙碌地穿梭其间，为他们提供着令人不齿的服务，空气中弥漫着扭曲的享乐气息。 "你们是什么人？"几个身穿黑西装、手持甩棍的保镖迅速逼近，他们的目光凶狠而又警惕。 李牧寒没有时间与他们纠缠，动作敏捷地抓住了一名男子的脸颊，硬生生将他的墨镜捏得碎片飞溅。 与此同时，尹琪以闪电般的速度出手，干净利落地放倒了另外两名试图干预之人。 "黄宇杰在哪里！"李牧寒的声音冷冽如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他的出现显然打破了这个阴暗世界的平静，沙发上那些戴着面具的男人纷纷抬头，但他们的目光中只有轻蔑和漠视，似乎对眼前的一切冲突早已司空见惯。 “贫穷还真是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啊，有钱人玩儿的就是花。” 马军此刻也警惕地注意着四周，至少现在，他和李牧寒等人还算是同伙。 此刻又有几名黑衣人从内厅走了出来，其中一人看着像是领头的，他先是扫了一眼被李牧寒一刀劈烂的大门，而后又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两名保镖，随即冷哼一声道。 “今天这里被黄氏集团包下了，不管你们是哪条道上的，都未免做的太过火了吧？” 而后他又转身看着那几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说道：“各位，不好意思，一点小插曲，我们马上解决。” 一个面具男叼着雪茄，即便戴着面具也能看出其眼神凶狠，他一只手搂着一名少女，另一只手指了指李牧寒等人。 “就当是给我们表演一场余兴节目吧，我还挺好奇人被活活打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而后他又看了看尹琪，发出了一阵淫邪的笑声。 “嘿嘿，这女娃娃标志，看起来应该还没成年，等下把她洗干净了送过来。” 西装男立刻低头。 “是，只要诸位开口，黄氏集团一定全力以赴。” 李牧寒的手微微用力，那男人的脸颊发出一阵咔咔声，身体也因为痛苦而不断挣扎着。 “我没什么耐心，黄宇杰在哪儿。” 他冷冷地说道。 “哪儿来的毛头小子，不知死活，不过既然你来了，那就......” 砰—— 带头的西装男转身看着李牧寒刚想撂下一句狠话，突然就见一个后脑勺朝着自己的面门砸了过来。 “我他妈问你三次了！我说了我没耐心！为什么不听人说话！？” 李牧寒猛地将手中捏着的男人撞向了那西装男，就听得砰的一声，后脑勺和男人的面颊来了个亲密接触，顿时鼻血和牙齿都飞溅而出。 还没等那西装男落地，李牧寒又一伸手扯住了他的头发，朝着那几个坐在沙发上的人就扔了过去。 “哎哟！” 刚才说话的面具男直接被砸的连带沙发一起后仰倒地。 这下气氛算是被点燃了，马军本来想说可以交涉一下，毕竟他们不是来找麻烦的，是来保护黄宇杰的。 但现在李牧寒已经出手了，马军想埋怨这个冲动的年轻人，但后来又一想。 在这种力量面前，交涉好像根本不需要，李牧寒的做法才是最直截了当的。 “你，你你，你，小子，你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 李牧寒走向了另一个面具男。 “黄宇杰呢？” “你，你闯大祸了小子，你你，你知道这里坐着的都，都是......” “是你mb。” 李牧寒抬腿一脚将那戴着面具的胖子连带沙发一起踹飞了出去，女人们尖叫着往角落里缩，那些想上前的西装男也都被马军和尹琪拦下，基本都是尹琪出手，在这种昏暗的场景里，她的动作简直快得让人惊叹。 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这娇小的少女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力道放倒在了地上，当他们再想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脱臼，除了躺在地上哀嚎之外什么都做不到了。 “不愧是柴郡猫培养出来的啊。” 马军看着这一幕冷笑着说道：“简直不像是人类啊。” 尹琪根本没搭理马军，只是守着李牧寒的身后不让任何人过去。 而此时李牧寒又走向了另一个面具男。 那男人看来之前正在吸什么东西，此刻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发现女人都逃离自己身边之后他十分生气。 “女人呢！！都他妈跑什么！回来！” “黄宇杰呢？” 李牧寒走到他面前，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直接把他面具给打地飞了出去。 男人脸上有两道刀疤，一脸凶相怒视着李牧寒。 “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在洛北市你敢得罪我，你他妈......” 啪—— 李牧寒又是一巴掌。 “你们一个二个都他妈失忆了，每个人都要问我你们是谁，老子管你们是谁，最后问你一句黄宇杰呢？” “臭小子！我他妈杀了你！！” 刀疤男一拍沙发扶手就要站起来，却被李牧寒抬脚狠狠踹回到了沙发上。 “你......！” 啪—— “黄宇杰呢？” “小子！你摊上大......” 啪—— “黄宇杰呢！？” “.......你......” 啪—— “黄宇杰，最后一遍，在哪儿？” “行！你有种！我告诉你，他在......” 啪—— 男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李牧寒。 “老子不是都说了告诉你吗！？” “......抱歉，没收住手。” 刀疤男哭笑不得，但从刚才李牧寒露的那两手他已经能看出来，对方绝非等闲之辈了，被他扯着头发扔过来的就是黄宇杰的保镖头子，是洛北市地下黑拳的冠军拳击手，但在这小子面前连吭声都做不到。 但没想到自己认怂了还要挨打，一种莫名的愤怒涌上了他的心头。 “你他妈的！！我和你拼了！” 可就在他要和李牧寒拼命的时候，内厅的门突然开了。 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对着李牧寒喊了一句。 “就是你他妈找我啊？” 第259章 控制局面 李牧寒回头看去，就见一个赤着上身，面相凶恶的男人正靠在门边看着他。 “你就是黄宇杰？” 又一巴掌将眼前想站起来的刀疤男打晕过去之后，李牧寒转身朝着黄宇杰走了过去。 走到他面前，李牧寒才看清内厅的场景。 内厅虽然不算大，但装饰极其奢靡，三名衣衫不整眼角带泪的少女正缩在床上哭泣。 “你小子......” 黄宇杰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一边在手指间把玩一边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看着李牧寒：“警察是吧？又是省里来突击检查的？看你这年龄，刚当上警察没多久吧，一个月几千块你拼什么命啊？” 说着他朝着一个保镖使了个颜色。 那保镖从一个保险柜里拿出了一叠钱递给了黄宇杰。 黄宇杰接过钱拍在了李牧寒的胸口：“拿着，就当是和我黄宇杰交个朋友，今天的事儿，你就当没看到，如何？” “哼，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说着，李牧寒接过了钱，而后收入了怀中。 “嘿嘿，嘴很硬，身体还是很老实嘛，收了我的钱，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来来来，这位省里来的小领导。” 黄宇杰应该是磕了药，情绪有些高涨，他搂着李牧寒进了内厅，指着那几个相貌精致但此时却一脸绝望的少女说道。 “这两个，是今天刚来公司实习的大学生。” 他又指了指另一个少女说道：“这个是今天从街上拖回来的，看看，漂亮不？老子还没玩儿，就被兄弟你搅和了，怎么样，都是极品，兄弟要不你先......” “黄宇杰，你死到临头了，咋还有心思干这些事？” 李牧寒转头看着黄宇杰说道。 “我？死到临头？哈哈哈哈哈，咋的，这省里要彻查我黄家？我告诉你，小同志，别说你只是他们的炮灰，就算是你们组里的领导来了，都得叫我一声黄哥！我看你就带着两个人能闯到这里，有点儿本事，我才给你几分面子，咋的，你这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黄宇杰的匕首抵在了李牧寒的脖子上。 李牧寒直接用手握住了他匕首的刀刃而后轻轻一折，尖锐无比的匕首顿时被他捏地卷了刃。 “......” 黄宇杰晕晕乎乎地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又看了看李牧寒。 “你......小子，变戏法啊？” “黄宇杰，你不知道有个主播现在盯上你了？” 李牧寒将手里的破铜烂铁扔到了地上。 “主播？” 黄宇杰一脸茫然，而后一名保镖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哦，哈哈哈哈哈哈，你是傻逼吗？那种死亡威胁你知道我一天要收到多少吗？？那主播老子看了，长得贼漂亮，她要是真的想杀我，嘿嘿，只可能是在床上让老子累死。” 黄宇杰轻轻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但却被李牧寒拍开，而后李牧寒走向了床边。 “行了，你们赶紧离开这里，没你们啥事，事后我会给你们讨回公道。” 李牧寒脱掉西装外套，却发现衣衫不整的有三个人，于是他先将自己的外套扔给了一名少女，而后转身走向了那名凑过来传话的保镖。 “干嘛？” 保镖和黄宇杰都疑惑地看着李牧寒。 “借你衣服用一下。” 李牧寒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 “我的衣服？你......” 砰—— 李牧寒按着他的头往门上一撞，保镖立刻晕了过去。 脱掉他的外套之后，李牧寒寻思还差一件，又看向了不远处的其他保镖，那几名保镖吓的赶紧往后缩。 最后马军脱掉了自己那件灰扑扑的外套扔给了李牧寒。 “谢了。” 李牧寒没有叫马军的名字，毕竟自己和尹琪是不怕黄家事后找麻烦，但马军不一样，他可是在编人员，要是被黄家寻仇，那可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 将外套都扔给那几名少女之后，发现她们裹着衣服还是在床上瑟瑟发抖不敢动弹，李牧寒不耐烦了。 “赶紧给我离开！别妨碍警察办案！” 被李牧寒这么一吼，几名少女都吓得赶紧下了床，可走到门口看到黄宇杰，又是停住了脚步。 “麻烦让一下。” 李牧寒对黄宇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黄宇杰冷笑一声，身体似乎还因为磕了药有点儿嗨而不受控制，他慢慢挪到了一边，靠着墙，就这样看着几名女孩儿离开，嘴里不停发出嗤笑。 “你小子，你小子啊，不懂享受，不懂变通。” 他用手指着李牧寒说道：“小警察，你的路要走到头了。” 李牧寒没理他，只是对尹琪和马军说道：“你们带她们先离开这里。” 尹琪点了点头，她相信后面的事李牧寒能处理，马军却有些不愿意：“那不行，我才是警察，要执法也必须是我来！” 李牧寒瞪了他一眼：“行了赶紧滚，别在这儿碍手碍脚，你真以为你腰间那东西能吓得住这些人？” 马军一愣，原来自己腰间别着的警枪早就已经被李牧寒发现了。 这时候，尹琪也拉了拉他的衣角，而后对他摇了摇头。 “......我把人送出去之后马上回来，小子，我没来之前你别乱来啊。” 看着马军和尹琪离开，李牧寒这才揪着黄宇杰的头发把他拽到了外厅。 “把灯打开。” 他对一名保镖说道，那保镖看了看黄宇杰，黄宇杰被人揪着，但脸上却没有半点怒意，反而好像有点享受，他对保镖点了点头。 “嘿嘿，我的警察小兄弟让你开灯，你看我干嘛，咱们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还不听警察同志的！” 啪嗒—— 灯光被打开后，整个大厅尽收眼底，那几名面具男已经吓得只敢和那些赤身裸体的女人一起缩在角落，除了那个被自己打晕的刀疤男之外，其他的面具男都死死护着自己的面具，生怕别人看到他们的脸。 不用想也知道，今晚在这儿的几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这和李牧寒无关。 “警察同志，现在你想要我怎么样？带我走？嘿嘿，但我提醒你，这洛北市可没有关我黄家人的监狱，懂我的意思吗？” 李牧寒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按在沙发上，而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夏玥，到哪儿了？” “北原市，因为大雪的缘故，洛北市的机场已经封了，北原市特管局会派车送我过来，大概还有一小时左右，你开始行动了？” “姓黄的我已经控制住了，现在时间是晚上10点，暂时没发现他有被袭击的征兆。” “林泽已经在请示特关总局全面介入这件事了，你还是先等我吧。” “嗯，但如果这期间有什么事，我希望你能批准我自由行动。”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唔，三块蛋糕。” “......公事公办！扯啥呢！” “四块。” “......行行行，四块就四块。” “嗯嗯，那我允许你以自己的判断行动。” 挂了电话李牧寒叹了口气，吃公家饭是好，但有时候就是束手束脚的，像黄宇杰这样的人，要保护他还不简单，把他手脚都折了然后带回天海市不就完了？ 第260章 初次见面，侦探先生 瘫在沙发上的黄宇杰喉咙里还在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嘿嘿，嘿嘿嘿，他妈的，你到底是谁啊，怎么越看你越不像警察啊。” “你就当我是警察吧，反正我今晚绝不会害你。” 李牧寒坐在了他的身边，而后朝着其他人挥了挥手。 “行了，其他人赶紧滚出去。” “这是老子的地盘，你......” 黄宇杰刚想说话，李牧寒反手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 打得黄宇杰一口血水吐了出来，但他随即发出了更加渗人的笑声。 “哈哈，嘿嘿嘿.......有种，你他妈可太有趣了，行行行，好了，你们把客人们都请出去吧。” 黄宇杰朝着保镖挥了挥手。 “黄少爷，今天的事，可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啊。” 刀疤男也醒了过来，他在被送出去的时候瞪着黄宇杰说道：“否则，你知道我的手段。” 黄宇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给，给交代，一定，现在赶紧滚。” 刀疤男冷哼了一声，跟着保镖离开了这间大厅。 很快偌大的厅堂就只剩下了坐在沙发上的黄宇杰和李牧寒。 黄宇杰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纯白色的烟盒，而后从里面掏出一根烟，又递了一根给李牧寒。 李牧寒当然不会接，且不说他本来就不抽烟，这种人给的烟铁定有点问题，抽下去怕是又要被巴尔一顿臭骂。 “说真的，兄弟，你到底是谁啊？你知道你惹到我们黄家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是今晚能保住你命的人。” “嘿嘿，你一直在强调今晚。” 黄宇杰从身前的茶几上拿起了刚才面具男遗留下来的高档打火机点着了烟吸了一口。 之后他立刻发出了满足的呻吟，身体也朝后倒去靠在了沙发上。 “也就是说，你真的是因为那个女主播对我发出的什么杀人预告，来保护我的？但你又不是警察，那你是啥啊，该不会是国安局的特工吧，你还真别说，你这身手，倒是有可能。” “你门口那个拿匕首的人是哪儿雇来的？” 李牧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问题抛回给了他，顺便也想查一下刚才在门口拦下自己的异类是哪儿来的。 “谁？你说狗三啊？那就是一要钱不要命的主，但的确有点儿本事，老子好多大事都是雇他去办的，没想到他今天碰到了你这个硬茬，你没杀他吧？” “我连你这傻逼人渣都没杀，我咋会杀别人？” “嘿嘿嘿，感谢兄弟夸奖，我不仅是人渣，还是个变态，那种投怀送抱的女人，老子不稀罕，我就喜欢辣手摧花，嘿嘿，越是喜欢反抗的，越是已经名花有主的，老子越喜欢。” “......黄丞相，看来你是真的一点儿都没把那女主播的杀人预告放在心上啊？” 李牧寒转过身，看着黄宇杰笑着问道。 黄宇杰不紧不慢又吸了一口烟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都说了，老子一天要收到很多死亡威胁，如果每一次都要放在心上，岂不是门都不敢出了。” “你认识周夕吗？” 李牧寒又问道，黄宇杰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李牧寒。 “谁啊？” “前几天被你糟蹋了之后从楼上给扔下去的那个花店女老板。” “哦，她啊，我想起来了，够劲儿，她挣扎得非常厉害，老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爽了一把，你知道吗？她被扔下楼之前，我让我的那些手下在她爸妈面前轮流把她上了一遍，唉，那时候她都不反抗了，所以老子没了兴致，就直接让人把她扔下楼去了。” 李牧寒冷笑着点头。 “这世界上还真有人能如此坦然说出自己的兽行啊。” “哈哈哈哈哈，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强者狩猎弱者，理当如此，你还年轻，哦，不，咱俩应该差不多大，应该说......你的阶层太低了，你没有站在群山之上，也就自然不知道脚下的那些生命有多么卑贱。” “嗯，我记得之前有人和我说过，这个世界存在着一些规则，而我如果足够强大，就能打破这些规则。” 黄宇杰又吸了一口烟，而后慢慢坐直了身子，将烟雾吐向了李牧寒。 “别傻了，和你说这话的人就是规则的制定者，强大？谁来界定强大，你能带着两个人闯到我面前，足够强了吧？但你还是不能杀我，嘿嘿，要我说啊，你就应该杀了我，我看得出来，你很想杀我，你甚至现在手都在发抖。” 李牧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并没有在发抖，可黄宇杰说的没错，自己现在真的很想杀了他。 只要自己愿意，并不用什么界域和恶魔的力量，只需要一拳。 就一拳，自己就能让他归西......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呢？兄弟。” 黄宇杰慢慢握住了李牧寒的手，而后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在你手里，不就是待宰的羔羊吗？杀了我？” “.......” “来啊......用你的力量......用那种没有人可以匹敌的力量，对你来说根本没有规则，没有任何规则可以束缚恶魔。” “......” 李牧寒的手慢慢加重，一种奇怪的力量正在影响着他的思维。 “对.....对，用力......用力.........” 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李牧寒的意识被手机铃声瞬间拉了回来，他立刻松开了黄宇杰的脖子，而后站起身拿出电话。 “尹琪，人送出去了吗？” “队长，你现在还在20楼吗？” “嗯，怎么了？” “我现在在楼下，大厅，刚刚洛北市特管局的人告诉我收到了最新消息，黄宇杰今天晚上根本没来参加公司晚宴。” “......你说什么？” “赶紧离开那里，队长。” 这是尹琪最后一句话。 而后通讯被不明的杂音所干扰，李牧寒听到电话那一头，尹琪的声音慢慢化作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嗨，我亲爱的侦探先生，您准备好打破规则了吗？” 不对，这声音不是从电话里传出的，而是来自于身后。 李牧寒的电话滑落到了地上，而后他慢慢转身，看向了沙发，刚才还坐在那儿的黄宇杰，此时已经化作了一名少女。 而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一直在追查的那名女主播，沐芽。 她手中摇晃着红酒杯，一脸微笑地看着自己，而后轻言道：“初次见面，还有......你真是个温柔的人呢，侦探先生。” 第261章 规则 尹琪紧握着手机，耳边只剩下寂静，李牧寒的声音像是一道无形的波纹，在那个瞬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的心跳猛然加速，直觉告诉她，李牧寒一定在电话断线的那一刹那遭遇了什么惊人之事。 就在她准备毫不犹豫地再次闯入那座高耸的大楼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雷霆般撕裂了空气。 饭店的二十层爆发了一场威力惊人的大爆炸。 玻璃碎片如雨般洒落，火光与浓烟在漫天大雪的夜幕之下交织成一幅恐怖的画面。 街道上的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尖叫声、呼喊声混杂在一起，人们惊恐地四散奔逃，犹如被惊扰的蚁群。 尹琪眼睁睁地看着一队队公司职员和饭店的服务人员，脸色苍白，慌乱地从摇摇欲坠的大楼中涌出。 "李牧寒！队长！"尹琪的声音第一次有了一丝歇斯底里，手机仍然紧紧贴在她的耳朵旁，尽管那头已没有任何回应。 就在这时，一个沉重的物体以无法抵挡的力量砸向了她身旁的一辆豪华轿车，瞬间将其压扁，金属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哀鸣，周围扬起一片滚滚的烟尘。 少女看得真真切切，掉下来的那东西就是自己的队长李牧寒，而且还进入了半魔形态。 待到烟尘散尽，李牧寒已经恢复了人形，不得不说特管局特制的西装真的有很强的防御功能，即便这种规模的爆炸，再加上高空坠落，此时也还没被完全破坏，只是看上去极其狼狈。 李牧寒吐掉了一口血水，而后慢慢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他抬起头，看着饭店那不断冒出浓烟的20层皱紧了眉头。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五分钟前，大楼的20层。 在李牧寒发现那并非真正的黄宇杰，而是自己一直追寻的异类的时候，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与力量在他体内涌动，他的身体开始微妙的转变，化为半魔形态，朝那个名叫沐芽的少女疾驰而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及目标的那一刻，意外发生了。 一名原本已被尹琪制服，四肢扭伤的保镖竟以令人难以置信的方式重新站立起来，动作僵硬，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 紧接着，更多的安保人员涌入大厅，他们的眼神空洞无神，像是失去了自我。 李牧寒注意到他们怪异的步态和举止，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些保安们同时拉下了衣物，露出隐藏在下面的可怕事实：他们的胸前缠绕着一圈圈炸药，足以摧毁一切的破坏力暴露在空气中。 李牧寒的瞳孔骤缩，他大声质问那名少女：“你究竟想干什么？！黄宇杰不在这里！你已经被骗了！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呵~~" 沐芽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抬起手指向李牧寒上方的挂钟，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才刚过十点半呢，亲爱的侦探先生。在十二点之前，那位少爷安然无恙。而此刻，时间正是为你准备的。" 李牧寒一边说话，试图通过闲聊来争取时间，一边脑中飞快地盘算着如何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解除那些保镖身上的炸弹。 他提出建议："好吧，那就一起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咖啡馆，边喝边谈怎么样？" 然而，沐芽显然并不打算让他有过多的喘息空间。她微笑着讽刺道："看看吧，你本可以直接行动。他们都是恶徒，所作所为未必比我高尚多少。但你依然受制于规则，这样做的代价是什么，你明白吗？" 李牧寒并未立即回应她的挑衅，他的目光迅速扫过那些保安，发现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紧握着一枚炸弹的遥控器。 他意识到，只要能在关键时刻摧毁那些遥控器，就能避免这场潜在的危机。 说时迟那时快，李牧寒眼里闪过了一丝金色光芒。 “界域开启，伏雷鸣渊。” 巴尔的力量让李牧寒的速度快如闪电，几乎是在一瞬间，几名保安手中的遥控器就已经被李牧寒摧毁，他转头看着沐芽，冷冷地说道：“跟我走吧。” ... “唉，果然和那位大人说的一样，只要给你一个看得见的目标，你立刻就会像狗一样追着那目标跑，完全不会考虑这是否是敌人的陷阱。” 沐芽摊手耸了耸肩，红酒杯就这样悬在半空之中。 “说回刚才，后果，对~后果~亲爱的侦探先生，你知道被规则束缚的后果是什么吗？人家可是专程过来告诉你这件事的。” 李牧寒意识到了她有后手，可这一次，他速度再快也来不及了。 因为少女在露出那尖牙利齿的瞬间，几名保安已经按下了位于胸口上炸弹的一个开关。 这些炸弹根本不要什么遥控器...... 那不过是她想给我看的东西。 当火焰在吞噬了沐芽和李牧寒的瞬间，他仿佛听到了少女的轻语：“那就是你什么都做不到。” ...... 黄家位于洛北市的秘密别墅内，黄宇杰正通过电视观看着发生在饭店的紧急爆炸案。 “呼，还真有人想杀老子啊，还好老子留了一手。” 真正的黄宇杰此时就坐在沙发上，一边品尝着美酒，一边戏谑地看着电视。 “用这种自杀的方式和老子一换一？做梦去吧，你的命多少钱，老子的命多少钱啊，真他妈可笑，这些愚民能不能别这么自作聪明啊。” 保镖站在一旁挂掉了电话之后凑到黄宇杰耳边说道。 “少爷，老爷建议您先去国外躲一躲，毕竟那个女主播在网上发布的那段视频十分棘手，已经有相关部门在调查您了，再加上刚才的爆炸案......” “行吧，那段视频的确有点儿麻烦，真不知道是哪个狗杂种在老子身边安插了叛徒，居然把我做的那些事都给拍了下来。” “少爷，老爷已经联系好了船，现在就让您过去。” “啊？坐船？” 黄宇杰一脸不敢相信，而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今晚这场突如其来的降雪估计让洛北市的空航都陷入了瘫痪状态，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要如此着急？ 黄宇杰不爽地点起了一根烟，而后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都11点了，就不能明天再离开吗？说不定明天航班就恢复了。” “少爷，这是老爷的命令，说是让您立刻和我离开。” 听了保镖的话，黄宇杰有些不耐烦，但最终还是站起了身，他伸了个懒腰，就在保镖将衣服递给他的时候他抄起了桌上的匕首一刀刺入了那保镖的喉咙。 保镖身体颤抖，鲜血不断喷涌而出，黄宇杰面色冷冽地说道：“我的人，从来不会叫我少爷，而是称呼我为黄总，不管你是谁，都他妈给我去死吧。” 哗啦—— 匕首横向一划，彻底割破了男人的气管。 第262章 言灵 抬脚踹了踹那保安的身体，在确定对方已经死亡之后，黄宇杰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而后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用一块毛巾擦了擦手上的血渍，最后拿起了手机拨通了自己父亲的电话。 嘟—— 嘟—— 电话迟迟没有接通，黄宇杰心想，估计是因为刚才发生的爆炸案吧，这种规模的骚动，即便是他黄家，也不得不配合一下上面做一些调查。 而自己嘛，这几天可能都只能呆在这别墅里了，倒是那女主播还真有点儿本事，都能让人混入自己身边了，长得这么可爱，却是蛇蝎心肠啊。 黄宇杰看着匕首上的血渍，露出了一抹淫邪的笑容。 “我真期待抓到你的时候，你会是什么表情，小美人。” “那你......现在就可以看到了。” 一阵阴冷的风在他的耳边悄无声息地拂过，紧接着，一个低沉而又神秘的女性声音飘入他的耳朵。 黄宇杰的瞳孔瞬间收缩，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向身后猛刺而出。 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噗嗤”，刀尖深深地扎进了身后那名年轻女子的眼窝，他冷笑了一声，然而笑意尚未完全展开，便凝固在了他的嘴角。 他震惊地发现，尽管鲜血从女子受伤的眼睛里汩汩流出，她却未显露出丝毫痛苦的神情。相反，她的脸上竟然挂着一抹柔和的微笑，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哎呀呀~你刚才不是还在夸我可爱，想要见我一面吗？怎么见面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对我下手呢？"她的声音依旧悠然，即使鲜血沿着她的脸颊流淌，她也毫不在意。 这诡异的情景让人毛骨悚然。黄宇杰用力抽出匕首，剧烈的动作使得女子的身体向前倾斜。她似乎早有所料，顺势伸开双臂，轻轻地环抱住了黄宇杰，这一举动显得既矛盾又令人费解。 “好啦好啦~我的小猎物，不要害怕，还没到时间呢，还有半个小时才到12点，我们可以坐下来，聊聊天~谈谈心，姐姐我啊，可是很喜欢和问题儿童聊天的哦~” 她的手温柔地抚摸着黄宇杰的头发，但黄宇杰却猛地将其甩翻在沙发上，而后压在她身上，手中的匕首一下一下不停地朝着她的身体和脸颊刺去。 “草！！草！！你他妈的！不怕死！不怕死是吧！！不怕疼是吧！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子让你装！你装！！” 这一举动持续了接近五分钟，直到身下的那具身体已经被黄宇杰的匕首刺得如同烂泥他才喘着粗气停止了动作。 “嘿嘿......嘿嘿嘿，他妈的，可惜了，老子应该先爽一下的，结果都成这样了，没法......” “哈~~~” 一声慵懒的哈欠声从身后响起。 黄宇杰猛地回头，就见电视机旁的柜子上，本应该被自己的匕首扎成一滩烂肉的少女此时竟然毫发无损地坐在那儿。 她翘着腿，一脸同情地看着黄宇杰。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粗暴，这样对待可爱的美少女，你可是会被讨厌的哦。”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你不是应该被我杀了吗？！” 黄宇杰朝着少女声嘶力竭地吼道。 “嗯~那你看看你杀的是谁呗~” 黄宇杰的肩膀微微颤抖，缓缓低下头，眼前的景象让他如遭雷击——他方才疯狂攻击的对象，竟是个男人，而且正是他刚刚割喉的那个保镖。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本应死去的人，对方的衣服上还沾染着自己的鲜血。 而从他的穿着来看，竟然是那个刚才被自己割破了喉咙的保镖。 "嗯~你之前是怎么说的呢？你说你的手下从不称呼你为少爷，他们叫你黄总，对吧？这些我都清楚得很。所以，你的这位勇敢的保镖，他从未叫过你少爷哦~不过，他口中的‘黄总’，在你的耳中，听起来就像‘少爷’一样呢~"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少女轻轻晃动着双脚，优雅地从柜子上跳下，步伐轻巧地向黄宇杰走去，每一步都像是在编织着谜团。 "这其实很容易理解的~因为，我是...言灵啊~" 言灵...这两个字如同遥远的回音，在黄宇杰的脑海中回荡。他无法理解这个概念，但此时此刻，无论他的自负有多强烈，他也清晰地意识到，面前的女人绝非世间常人。 “你......你想要什么？钱？我有很多钱，我可以给你钱。” 黄宇杰哆哆嗦嗦地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 “里面是三百万，你，你先拿着，我，我还有更多，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现在知道和姐姐谈条件啦~你浪费了多少时间，喏~已经11点50了，你还有十分钟了。” 少女轻轻跳到了沙发上，她娇小的身躯此时刚好可以和黄宇杰持平，在男人惊恐的注视下，少女双手慢慢抬起，轻轻抚摸着黄宇杰的脸颊。 “求，求求你，我，我是黄氏集团的继承人，你，你如果和我做朋友，我，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哦？~真的吗，可以给我想要的一切~？” 听少女这么一说，黄宇杰以为有转机，立刻点头。 “是，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即便你要的是整个洛北市，我黄家都会倾尽所有，供你差遣，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相信我，和黄家做朋友，你不会后悔。” “嗯......朋友啊？” 少女的手轻轻滑下，抚摸着黄宇杰的胸口。 “小少爷，你的心跳好快啊，我听说，男人心跳很快就是动心的表现，我让你动心了吗？” 动你妈啊，等老子脱身，一定请世界上最好的驱魔人让你这怪物魂飞魄散！ 黄宇杰心里如此想着，嘴上却连连服软。 “不不不，你，你是仙女，是，是我高攀不起的，我，不敢对你动心，只求你，你能放我一条生路。” “啊！我想到了！” 少女一惊一乍的表现差点吓得黄宇杰直接尿裤子。 “如果是那位侦探先生~他会怎么说，会怎么做呢？” 咔—— 少女的手猛地掐住了黄宇杰的脖子，而后用一种愤怒到近乎咆哮的语气对黄宇杰说道：“那些被你伤害过，糟蹋过，侮辱过的女孩儿，他们求你的时候，你放过她们了吗？！你夺走了她们的一切，毁了她们的一生！你万死难赎！！” 而后她的手逐渐松开，像是强行压抑了自己的愤怒：“但是......我不能杀你，我不能变得像那些怪物一样，我......我是人类......我，我有自己要遵守的道德底线.....” 黄宇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女人最后说的话让他燃起了一丝希望。 可在下一瞬间，在看到少女脸上那种悲愤因为实在憋不住而化成了一抹不屑的笑容的时候，他的心凉了。 “你说我学得像不像？那位侦探先生，一定会就这样放过你~嗯，差不多了，小少爷......” 她慢慢凑近黄宇杰，咧开了嘴，露出了那一口鲨鱼一般的利齿。 “时间到了~” 就在12点钟声敲响的瞬间，一道黑红色的火焰猛地朝着少女袭来，她的身体立刻被这团火焰所吞噬。 “哎呀，哎呀......” 少女慢慢松开了黄宇杰，抬手看着自己被火焰所包裹的身躯，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她抬眼，看向了那名正朝着自己杀将而来的恶魔，嘲讽一般地说道。 “好人登场了。” 第263章 责无旁贷 在得知了真正的黄宇杰并没有出现在大楼之后，李牧寒和尹琪立刻联系了洛北市特管局，而且是直接联系的局长，因为李牧寒知道洛北市特管局的尿性。 洛北市特管局并不像天海市特管局那般“豪横”，甚至可以对一些市政方面的内容指手画脚，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天海市，可能整座城市都已经在配合着特管局对黄家采取行动了。 但洛北市呢，即便发生了这种规模的爆炸，但洛北市特管局还是没有出面，于是李牧寒从林泽那边要了洛北市特管局局长的电话。 本以为林泽会拒绝，或者说由她去联系，可没想到林泽二话没说就给了李牧寒电话，并且告诉李牧寒：“尽管去做，出了事有我。” 这让李牧寒第一次感觉到了有一位靠谱的领导是多么重要。 “喂......哪位？” 电话接通之后李牧寒听到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个未成年少女，他一开始以为打错了，而后又以为应该是局长家的孩子。 “小妹妹，我找这手机的原主人。” “我......我不是小妹妹，还有，这手机就是我的，你到底是谁啊？” 李牧寒愣了片刻之后意识到电话那一头的小姑娘就是洛北市特管局的局长。 “方局长？” “.....你从哪里得到我的电话的，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天海市特管局本部第七小队队长李牧寒，现在正在洛北市调查最近发生的网络女主播事件，这件事你应该清楚吧？” “......”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 李牧寒疑惑地问道：“方局长，你在听吗，现在洛北市大饭店已经发生了严重的爆炸案，出现了多名死者，而且我可以证明，这一系列案件绝非人类所为。” “......我，我生病了，我在家里休息，你你，你找我们局里......” “方局长！” 李牧寒厉声打断了电话那头的女声，他本来以为这位局长只是有些怕麻烦，但现在从她的语气听来，她好像是有些害怕这些案件。 “我不知道你什么情况！但现在事情牵扯到了异类那你责无旁贷。” “我......我不想当这个局长！又不是我自愿的！你别找我！你去找别人！” 感觉对方要挂电话，李牧寒赶紧说道：“我知道你家在哪儿，方局长，我可以立刻去你家和你面谈，你躲不开我，我也是异类，你应该知道我有很多办法让你配合。” 李牧寒猜测这位局长年龄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而且性格十分自闭，电话里还敢对自己有所反抗，那只要见面，她应该就会倍受折磨。 这句话果然奏效了，电话那一头的少女发出了一声惊呼，而后哆嗦着说道：“别别，别来找我！我，我在休假！” “在突发事件面前你没有假期！方局长！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告诉我，黄氏集团那位少爷到底在哪儿，别和我说你不知道，你们特管局和黄家牵扯太深，你放心，我不是去找他麻烦的，相反，我是去救他的，所以别给我浪费时间了！” “......这，我......” 李牧寒不耐烦了，他对着一旁的尹琪说道：“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去这位方局长家里亲自拜访。” 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方局长的家住哪儿，但要真的查也不难，林子雨估计很快就能搞定。 一听李牧寒真的要来，方局长果然服软了：“好，好吧好吧！我告诉你，你，你别来我家......黄氏集团在洛北市有好几处宅院，今天晚上黄宇杰本来应该去参加公司的年会，但因为一些特殊状况，他目前正在洛北市南区的别墅，我用短信把地址发给你，你别再找我了可以吗？” 李牧寒连忙应声说道：“赶快！人命关天！” 电话那头又被吓了一跳：“唔，好，好的！我马上发给你！” 嘟嘟嘟—— 李牧寒挂断了电话，马军站在一旁挠了挠头问道：“你刚刚说的那个特管局......是啥局啊？而且你刚才通话的对象是......局长？和局长通话你还这么豪横啊？” 李牧寒白了马军一眼说道：“你怎么还在啊。” 马军嘿嘿笑了两声：“我才是真正的警察，就算你们是什么特殊部门，但警察的职能永远不会变，不管你们要抓人还是要干嘛，我都必须要跟你们一起。” 短信提示音打断了李牧寒接下来想说的话，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立刻对尹琪说道：“走吧，出发。” 可尹琪却耸了耸肩说道：“......洛北市的车已经开走了，现在这里一片混乱，很难打到车。” 两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别的办法，这时候马军哈哈大笑起来：“小鬼们，关键时刻还是要看大人啊，叔叔我啊，可是开了车来的！” 于是三分钟后，李牧寒和尹琪坐上了马军那辆一发动就乎产生一阵悲鸣的老爷车朝着黄氏集团南区的别墅驶去。 ....... 时间回到现在，李牧寒远远地就看到了沐芽掐住了黄宇杰的脖子，他猛地开启了赤龙炼狱，这一次他不会让这只异类逃走，至于黄宇杰...... 虽然很想把他一起烧成灰烬，但最终李牧寒还是控制了角度和力道，火焰并没有接触黄宇杰，而是直接朝着沐芽的身体袭去。 沐芽微微后退了一步，抬眼看着撞破了别墅窗玻璃进入了室内的李牧寒。 “您这次来得挺及时，侦探先生，这算是一种进步吗？” 少女轻轻用手拍打身上的火焰，但那些黑红色的火焰不仅没有被扑灭，反而还在不断朝她身上的其他地方蔓延。 “原来如此，这些火焰是......特别的吗？” “算是吧。” 李牧寒走到黄宇杰身边，用手将他护在身后。 黄宇杰看着李牧寒，尤其是那条龙尾的时候已经吓得半死了，他哆哆嗦嗦指着李牧寒说道：“你你，你你你。” 李牧寒反手一巴掌把他打翻在沙发上，直接把黄宇杰打得晕了过去，而后又看着沐芽说道：“别白费力气了，这是恶魔的火焰，还添加了一些太阴真火，不是你能灭得了的。” 少女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突然间，她轻笑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她灵巧地举起一只纤细的手指，点在空中，仿佛在揭示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原来如此！我就知道，这种火焰与众不同。” 接着，她优雅地提起薄纱般的裙摆，那上面跳动的黑红火焰映照在她明亮的眼眸中。 她带着玩味的笑容继续说：“但是呢~我觉得这些火焰更像是一幅独特的刺绣，或是用热量绘制在我的裙子上的精美图案。你不觉得它们就像烫金的纹饰一样，赋予了我的裙子生命吗？” 李牧寒一脸困惑，刚要开口询问，却被少女身上接下来所发生的变化打断。 他的疑惑瞬间被一丝寒意替代，只见少女的目光转瞬变得深邃且冷冽，周围空气中的气氛骤然变得诡谲起来。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些燃烧的火焰如同被某种神秘力量引导，缓缓地渗透进她的黑色绸缎裙摆之中。 火焰的形状与颜色逐渐凝固，最终化为一道道精致的黑红色烫印，巧妙地镶嵌在她的裙摆上，如同暗夜里的瑰丽图腾，既奇异又迷人。 第264章 就这样结束了吗？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李牧寒觉得诧异，那些几遍是夏玥都难以承受的火焰，现在竟然就这样消失了？不对，不是消失了，是成为了这少女裙摆上的装饰？？ 李牧寒脸上浮现出了墨色的符文，而后他的手中握住了那把已经化作了大刀的伏将镇魔。 少女轻轻放下裙摆，刚一抬头就看到黑色的刀刃朝着自己的脸颊砍了过来，李牧寒没有留手，也没有给这少女任何反应的时间。 毫无疑问她已经开启了界域，刚才那种力量很明显来自于界域，至于是什么原理李牧寒暂时无从得知，但只要像这样不给她任何反应时间...... “侦探先生，您手中的花朵，是送给我的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即便李牧寒再快也阻止不了少女的言语。 而在她话语刚刚出口的瞬间，李牧寒顿时觉得手中刀的分量骤然变轻，而那砍向少女脖子的刀刃也在这一刻化作了一簇鲜艳的玫瑰。 少女抬手，轻轻捧起了李牧寒握刀的手，带着一抹邪魅的笑容说道：“你的花我收下了，你的人，我也......” 然而她却没有再从李牧寒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惊愕，反而是一丝嘲讽的冷笑。 李牧寒松开了握着花束的手，转而一把卡住了少女的脖子，同时他盯着少女低声说了一句：“忘记告诉你了，我女朋友是个醋坛子。” “什.......” 没等少女反应过来，一道猩红色的光芒猛然之间撞破了别墅的天窗，随着那道红色月光同时到来的是一把由鲜血所组成的长枪。 枪尖带着暗红色的光点朝着少女的身体刺了过去。 少女脸上露出了一丝慌乱的神色，而后她张开了嘴：“这把枪......” 可还没等她使出自己界域的力量，李牧寒强行掐着她的脖子让她注视着自己：“收了我的花，就别再看别处了，狗东西。” 唰—— 长枪刺破了少女的喉咙，同时贴着李牧寒的脸颊划过，在李牧寒的脸颊上露出了一抹浅浅的血痕。 李牧寒心里一凉，他知道这是这把枪的主人给予自己的某种警告，他一把将被刺穿了身体的少女狠狠按在了地上，同时抬手狠狠一拳打在了少女那已经在渗血的胸口上。 这一拳下去，火焰如燎原之势般迅速在少女的身上扩散开去，这一次，火焰没有再给她任何说话的时机，一瞬间就吞噬了她那因为惊恐而略微扭曲的面容。 不消片刻，九阴真火就将这少女的身体烧得焦臭无比，这个过程中，李牧寒的手没有离开过她的脖子，直到最后，他感觉自己手中的那根细嫩的脖子已经变得软化粘稠之后，他才狠狠一捏，将其脖子彻底捏碎。 啪嗒—— 挥动着双翼从天窗之上降落的夏玥抬手再次凝聚出了血色长枪而后狠狠一枪扎在了少女已经不成人形的身体之上。 而后她一把揪住了李牧寒的衣领将其从地上拽了起来。 本以为少女会因为吃醋而对自己大发雷霆，但李牧寒从夏玥眼中看到的却是一抹担忧。 “他们说你被卷入了一场爆炸，哪儿受伤了？” 夏玥紧张地观察着李牧寒的身体，这反而让李牧寒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俗话说，关心则乱，虽然饭店20层的爆炸规模不小，再加上那种程度的坠落，即便是一般的异类也很难做到不受伤害。 但李牧寒不同，他的恶魔之力有一个巨大的特点就是自愈能力极强，而且他很幸运，处于爆炸中心的那瞬间李牧寒还处于巴尔的界域之中。 虽然身体在被爆炸波及到的时候的确是受到了极大的损害，但在下坠的过程中巴尔的力量就已经让他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没事，没缺胳膊也没少腿。” 说句实话，那种程度的伤害还不如被你按在床上吸几口血来得大，当然，这话绝不能说。 夏玥仍然有些担心，她似乎还有些愧疚：“对不起......我真的尽快赶过来了，如果我在......” 李牧寒抬手揉了揉少女的头发，笑着说道：“嗨，我真没事，不过刚才是真的多亏了你，这只异类的力量过于特殊，有点像之前我们在交流大赛里白虎那只小队里的那个耳中人，她的语言似乎有着一种奇怪的魔力。” 说着，李牧寒又低头看了一眼那堆焦炭，在确保对方已经死绝了之后，他转头看向了沙发上的黄宇杰，此刻黄宇杰也慢慢从昏迷之中苏醒了过来。 原本在外面放风的尹琪在看到夏玥到来之后也带着马军进入了别墅。 “这小子就是真正的黄宇杰，不会有错了吧？” 马军捏着一脸蒙蔽的黄宇杰的脸问道：“小子！你他妈可真是命大啊，要是我们再晚来一步你可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黄宇杰哆哆嗦嗦地扫了一眼眼前的几人，他什么问题都不敢问，现在发生的事早已经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李牧寒伸了个懒腰，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看着尹琪说道：“这次的事件也算是结束了，因为这东西太过于危险，所以我的判断是就地击杀，回去之后的报告我来写。” 尹琪摇了摇头说道：“林局刚才已经说了，对这只异类的处置权由你来定夺，不用写什么报告。”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把黄宇杰送给警察，他所犯下的那些事必须得有个交代。 李牧寒走到黄宇杰身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说道：“黄少爷，我算是救了你的命，你知道吗？” 黄宇杰眼神闪烁地看着李牧寒，微微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么你之前所犯的那些事，你都承认吧？” “我.......” 黄宇杰没说话，李牧寒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吓得黄宇杰赶紧点头：“我我，我承认，我承认，我全都认，只要别让我再面对那女人......” 他不知道的是，那个让他害怕的女人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堆焦炭，但李牧寒并不打算告诉他，这种恶人，有点用来威胁他的东西，他才会老实认罪。 就在这时候，尹琪的手机响了。 “是林局的电话。” 尹琪看着李牧寒说了一句，而后接通了电话：“喂，嗯，林局，事情应解决了，那只异类已经被队长......嗯？......您不是在开玩笑吗？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之后，尹琪缓缓转身看着几人，李牧寒，夏玥和马军都察觉到了她脸色有些不对劲，至少李牧寒还几乎没有在尹琪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 那是一种困惑，惊愕和不理解...... 李牧寒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尹琪，林局是觉得我们处理得不对？” 尹琪摇了摇头，而后按了几下手机，她在看到某个画面的时候脸色顿时闪过了一丝恐惧，最后她慢慢将手机递给了李牧寒说道：“林局说......让我们看这个。” 李牧寒接过了手机，本来还有些放松的心情在看到视频的一瞬间就僵住了。 那是林子雨发给尹琪的一个网站链接，打开之后是一个直播网站。 而现在他们进入的...... 是沐芽的直播间，而且该直播间，正在直播。 “哎呀~我亲爱的观众们~你们根本不知道我刚刚经历了什么~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人会对我这样可爱的女孩儿做出那么残忍的事，那么我一定会觉得，这个世界完全就是疯了~” 沐芽坐在沙发上，手轻轻拍着胸脯，就好像刚才真的经历了一件惊心动魄之事，而后她好像突然发现了屏幕那一头李牧寒的视线。 于是她慢慢起身，走到了镜头前蹲下，看着李牧寒的眼睛说道：“我说的对吗？亲爱的侦探先生？” 第265章 不被定义的正义 【哟，主播你打赢复活赛拉？我还以为你今天不直播了】 【你们看新闻了吗，我一直在关注洛北市，刚才新闻紧急播报了一起饭店爆炸事件！你们猜这个饭店里的是谁？】 【总不至于真是那位黄少爷吧】 【真的是啊！今晚是黄氏集团的年终大会！我表哥的公司和黄氏集团有合作，他说今晚黄宇杰还会在晚宴的时候致辞！】 弹幕一下沸腾了起来，他们并不知道黄宇杰没死，甚至都没出现在晚宴之上，这下所有人都对这位主播来了兴趣。 这一次沐芽又换了一个直播平台，刚一开播人气就暴涨到了十万人。 有人在吵嚷着报警，有的人则觉得沐芽为民除害，做得好。 但沐芽似乎对这些评价并不是很关心，她直视着屏幕，而后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那一口标志性的鲨鱼牙齿。 “怎么了，侦探先生，惊讶地合不拢嘴了吗？作为第一次的约会，我还是很满意的哦~” 【她一直说的侦探先生是谁啊？】 【不知道啊，有没有人报警啊！这人真的是个杀人犯啊！】 【爆炸啊......突然就感觉很普通了，我还以为会和罗雪一样死于她所做过的那些恶行呢】 【你们在说什么啊！这是个杀人犯啊！】 【可是她好可爱啊，我的三观就是跟着五官走，而且她杀的都是坏人，有什么错吗？】 弹幕很快演变成了争吵，此时沐芽才摊了摊手，似乎是对着镜头那一头的李牧寒说道：“你瞧，还是有那么多人觉得我做的是对的哦，侦探先生，我明明已经说过了，我并非什么正义，也不想行使审判的权利，但是人们总是喜欢将这种冠冕堂皇的头衔强加在你身上诶~” 李牧寒握着手机的手因为愤怒而颤抖起来，他慢慢转头，看着那一具焦炭，虽然不知道那是谁的尸体，但绝不是这女人的...... 她的界域到底有着怎样的力量，为什么我和夏玥都没有任何察觉。 “明明是你一直在刻意引导。” 李牧寒冷冷地说道，这一次他没有发弹幕，而镜头那一头的沐芽却仍旧像是听到了李牧寒的声音一般笑着说道：“是啊~人类啊，真是让我失望，如此摇摆不定，如此轻易地就跟着别人的思维，但现在我们不应该讨论这个，毕竟人类的劣根性存在了那么长的时间，我可没有任何义务去帮他们做什么矫正~对吗？” “对你妈啊！有本事来我面前啊？！” 李牧寒冲着手机怒吼，夏玥轻轻握住了他拿手机的手，对他轻声说道：“冷静点，你现在还处于路西法的界域，不要让愤怒占据了你的大脑” 沐芽眼睛轻轻旁移，看向了夏玥，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之物一般她轻笑着说道：“是的~这位血族姐姐说的没错，侦探先生，您总是这么冲动，是因为什么呢？因为规则~” 又是规则，又是规则！ 李牧寒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女人似乎一直在给自己灌输一种奇怪的念头。 那就是：我很强，所以我能做一切我想做的事情，你也是一样，但你却被规则所束缚，这就是你战胜不了我的理由。 “你已经失败了，我不管你是谁，但现在黄宇杰已经在我们手中，你别想再动他......” 当——当——当—— 一阵钟声打断了李牧寒的话语，他微微蹙眉，那一头的沐芽也轻闭着双眸，似乎是在倾听这一阵钟乐之音。 当钟声敲响了12下之后，沐芽站起了身子，一遍踏着优雅的步伐一边转身回到了原位，她张开双臂，就仿佛是即将登台的舞者那般朝着镜头微微行礼。 “各位观众~大家最期待的时刻已经到来了~” 【什么意思？】 【她刚才好像一直在和别人说话】 【她说什么要开始了？可是黄宇杰不是已经被她炸死了吗？】 “她还没打算收手。” 夏玥转身朝着沙发上的黄宇杰走去。 马军一直看着黄宇杰，此时那贵公子早已经没有了之前嚣张的气焰，像一只小鸡一般缩在沙发上。 “必须立刻带他离开这里。” 尹琪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看着李牧寒说道：“队长，现在洛北市特管局已经答应了全面协助我们，毕竟这件事已经被定性为异类案件了，公安的力量绝对不足以和这女人抗衡，我们先带他去洛北市特管局。” 李牧寒点了点头，可就在几人走向黄宇杰的时候，李牧寒手中的手机突然传来了一阵悠扬的歌声。 李牧寒低头一看，沐芽此时已经身处在了一方舞台之上，她身着素雅的黑色长裙，上面没有半点装饰，而在他的面前，舞台的中央是一根巨大的石柱。 沐芽正对着石柱，口中吟唱着一段空灵又让人觉得无比诡异的歌谣。 【鸟儿所衔来的并非是祝福，而是预示，一场宿命的交响，即将在你的盛宴上演。你曾以权力为画笔，描绘出一幅幅掠夺的画卷】 “这首歌的歌词......是那封信。” 李牧寒意识到了什么，他抬头继续走向黄宇杰，但此刻他所看到的是所有人惊骇的表情。 黄宇杰......不见了。 就在他们众目睽睽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黄宇杰呢？！” 李牧寒冲着距离他最近的马军喊道。 马军也是一脸蒙蔽，他明明一直盯着沙发上的黄宇杰，可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 几人顿时紧张了起来，尤其是夏玥，因为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如果说要将一个人瞬间转移到别处，那这种特性已经属于空间属性的界域了，拥有这种属性的异类屈指可数。 “他一定就在附近。” 夏玥做出了判断，空间转移界域的发动条件极其苛刻，绝不可能在她和李牧寒两人的眼皮底下进行。 可手机里的歌谣还在继续。 【请接收这份预告，非为恐惧，而是为了铭记，你曾耀武扬威的地方，将只剩下孤寂的回响。】 李牧寒和夏玥一人负责别墅内，一人则是飞到了天空之中查看附近的情况，无论哪一边心急如焚。 也就在这瞬间，李牧寒听到了手机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这里是哪里！！不要！！放我出去！放开我！！” 这是黄宇杰的声音！ 李牧寒拿起手机一看，果然，黄宇杰此刻被结实的巨藤紧紧束缚在舞台中央矗立的古老石柱上，他的恐惧与绝望犹如石柱上的斑驳痕迹。李牧寒心急如焚，对着手机屏幕大声疾呼：“你在玩什么把戏！沐芽！快住手！” “哎呀。” 沐芽的歌声戛然而止，她转过脸来，对着镜头绽放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您终肯于叫了我的名字，侦探先生。我感到无比荣幸，有您这样的贵宾见证我的表演，我想，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话音刚落，她再次启唇，歌声如丝如缕，弥漫在空气中。 第266章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说罢她开始继续吟唱，就在这瞬间，李牧寒看到，那石柱之上出现了无数的裂缝，从裂缝之中，一朵又一朵的藤蔓开始生长而出，他们顺着柱身往上蔓延，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黄宇杰的身边。 就在这一刹那，令人惊恐的一幕发生了。石柱上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密的裂痕，仿佛有生命般，从裂缝中滋生出无数藤蔓，它们扭曲盘旋，如同蛇一般沿着柱体向上攀爬。 不消片刻这些藤蔓已经包围了黄宇杰，逐渐靠近他的身体。 “不要！这是什么！别碰我！放我走！求求你，放过我！”黄宇杰惊恐万状，鼻涕泪水交织，甚至裤子都被汗水浸湿，然而这些无情的植物似乎并未因他的恳求而停歇半分。 “通知林泽！快点！查到这地方是哪儿！” 李牧寒对尹琪大喊，尹琪早就已经有了动作，此刻她正在和林泽通话，但从她的表情来看，林泽似乎也对眼前的情况束手无策。 终于，歌声来到了那封信件的最后一段：当晨曦初照，世界将不再有你，只有那曾经被你践踏的自由之花盛开。在最后一首颂歌结束时，你将归于永恒的宁静。夜幕降临，静待那一刻，星光下的终结。 当少女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那些藤蔓突然如同发狂了一般，开始往黄宇杰的身体里钻，大腿，腰腹，胸腔，最后是脖子，脸颊。 无数的藤蔓宛若是一条条游荡在黄宇杰身体里的长蛇，他喷涌而出的鲜血浸润了这些生机盎然的植物，令它们更加疯狂地生长。 【这到底是.........】 【这是......假的......吧？】 【特效，一定是特效】 【这人是黄宇杰.......？】 【没错！！这就是黄宇杰！！我在网上看到过他的照片！！】 【我的天......这究竟......】 【报警啊！！杀人了！！！】 【他妈的你觉得警察能处理这些事吗！！？】 夏玥此刻也回到了别墅中，在看到李牧寒手中的直播的时候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如此强大的异类可以绕过我们直接开启空间转移的界域？” 视频当中，舞台之上，黄宇杰早就已经被藤蔓折磨地不成人形，可某种古怪的力量还在延长着他的生命，让他不能如此轻易地死去。 最终，沐芽转身，张开双臂面向镜头，带着那一口鲨鱼牙齿的标准笑容说道：“此刻~让我们一同见证，名为花之少女的复仇盛宴！” 啪嗒—— 一朵鲜艳欲滴的花朵，在黄宇杰的腹部诡异地绽放，它的存在与这幅残破的身躯格格不入，却又带着一种血腥的美感。 紧接着，第二朵花如同残忍的艺术家的手笔，从他的胸口破肤而出，鲜红的花瓣似乎浸染了他的血液。 第三朵花在他的大腿上张开，像是恶意的烙印，接着第四朵、第五朵……每朵花都在他身上留下痛苦的印记。 最终，一朵深红色的蔷薇如同死亡的宣告，自黄宇杰的头顶破壳而出，它的开放，宣告了一个生命的终结。 血色的花瓣轻轻颤抖，抖落一片花瓣轻抚过黄宇杰唯一还算完整的鼻尖，仿佛是在嘲笑他的可悲。 【......这也太血腥了】 【但是想想，他对那些人做的事，尤其是那位花店老板......】 【难怪......是花之少女的复仇啊，你看他现在，就像是被百花所吞噬的养料】 【可是这也......】 弹幕还在刷屏，后台，工作人员们陷入了混乱，他们紧急关闭了网站服务器，试图阻止这场恐怖的直播，但他们发现，这场悲剧般的表演早已超越了他们的控制范围。 像是终于结束了演出，卸下了重负，少女伸了个懒腰，提着长裙，踢掉了高跟鞋，轻快地转身跑到了镜头前对着李牧寒说道：“侦探先生~这场盛宴，您可还满意？” “......我会抓到你的，我发誓。” 李牧寒目光冰冷，声音也无比低沉，此刻的他并没有被愤怒支配大脑，反而比任何时候都冷静。 倒是脑子里的恶魔们对此情此景都有着自己的看法。 巴尔用手托着下巴，在欣赏完这出闹剧之后脸上露出了一抹邪恶的笑容：“有意思，这世界上还有这么有意思的异类，李牧寒，你这次可是被耍得有点彻底啊。” 修谱诺斯躺在床上看着手机中的直播叹了口气：“人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看来真的没错，李牧寒，你怎么老是遇到这种变态啊，唉......想点办法安慰安慰他吧。” 路西法呢？她没有再被吊在半空中，虽然目印还未被解除，但她已经透过了李牧寒的情绪感受到了那名叫沐芽的异类所做的一切：“艺术，完美的艺术......但越是完美，就越是无限接近死亡，我能看得出来，你在追求什么东西，你渴望得到什么东西，但你真的确定，你所追求的东西最后给予你的是馈赠，而不是......毁灭吗？” 李牧寒没空去管脑子里的恶魔和神灵，他死死地盯着沐芽，直到最后，对方对他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随后笑着说道：“不用着急，我们还有一回合，这一次，记得要抓住最后的机会哦。” 说罢少女起身，再次回到舞台说道：“扮演了正义的执行官~扮演了惩治罪恶的侠盗~那么最后~我们的演出将继续进行~” 【什么？？她还想杀人？】 【......我看不下去了】 【有意思！继续啊妹子！我支持你！】 【杀光这些蛀虫！这些败类！】 “蛀虫，败类，人渣，垃圾？” 但这一次，沐芽的语气并没有了之前那种浮夸，反而是变得有些低沉。 她慢慢抬头，看着镜头，而后朝后一坐，这一次，她不再保持优雅，当身后的沙发出现的瞬间，少女翘起了腿，用手托着下巴，用一种看蔑视众生的姿态看着镜头说道：“你们这些猴子，别那么喜欢自我高潮行吗？这个世界上最垃圾的就是人类，而我又有什么义务去当一名清洁工？” 【.....什么情况？】 【双重人格？】 【和之前的甜妹完全不一样了诶】 “哈~”沐芽打了个哈欠，而后摆了摆手，身后的石柱和舞台顿时都化作了一片黑暗：“你们喜欢看演出，喜欢看到罪恶被惩治，但这世界上谁又是干净的，若是真要一个一个清理，那最后能剩下来的那些无害的人类也让我觉得无比乏味，我倒是......有些喜欢这些人身上名为罪恶的味道了。” 她的手在半空之中轻轻挥动，手指之间突然像是变魔术一般多出了一个信封：“大侦探，最后一次机会。” 随后她将指尖的信封轻轻甩出，信封在半空之中回旋，而后猛地加速朝着镜头飞了过来。 下一瞬间，李牧寒发现，那信封居然穿透了屏幕飞出，他猛地抬手接住了信封，而后冷冷地看着沐芽说道：“这一次，我会亲手抓住你，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嗯哼哼.....噗哈哈哈哈哈~” 少女拍着沙发的扶手大笑起来，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恬静和矜持，最后她露出那一口尖牙笑着说道：“好好好，大侦探，希望下一次见面，你能对我温柔一些。” 第267章 目标人物 直播画面随着少女话音落下而陷入了一片死寂，李牧寒放下了手机，而后拆开了信封。 这次的信封并不像上一次那么花里胡哨，只有一句简短的英文：weareallinthegutter,butsomeofusarelookingatthestars. 夏玥和尹琪都一脸疑惑，并不明白为何那名叫沐芽的异类会留给李牧寒这样一封信件。 “按照她的做法，不是应该将下一个动手的目标用隐晦的方式告诉你吗？可这句话完全看不出任何头绪啊。” 面对尹琪的疑问，李牧寒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这封信，夏玥能看得懂英文，但却不明白这句英文有什么意义。 于是她向李牧寒建议道：“让情报科的人先分析一下吧，可能里面隐含着什么......” 可李牧寒却轻轻摇了摇头，声音略带一丝沙哑说道：“不用了，我知道她的下一个目标是谁了。” 几人都看向了李牧寒，尹琪试探性地问道：“仅凭这一句话，你就知道了？” 李牧寒叹了口气，而后拿出了手机，调出了相册。 这个手机他从高中一直用到现在，他的相册并没有多少照片，其中大部分都是夏玥的，这让凑过来看的夏玥有些脸红，而后转过了头。 至于尹琪，在这种气氛下也没有去调侃李牧寒，只是静静地看着李牧寒调出了相册中的一张照片。 照片应该拍摄自李牧寒的高中，那时候的他整个人感觉都和现在不太一样，一脸阴沉，头发凌乱，校服也没有好好扣上，俨然一副不良少年的做派，这张照片里还有另一个戴着眼镜相貌斯文的男生站在李牧寒的身边。 两个人就仿佛是学校里两种学生的缩影。 李牧寒就是坏的那一面，而那名眼镜少年则是好学生的代表形象。 “weareallinthegutter,butsomeofusarelookingatthestars。” 李牧寒重复了刚才信封上的那句话，而后补充说道：“我们都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这是出自王尔德的一句名言，也是我的这位学长在毕业之前送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对于当时的李牧寒来说，整个人生都充斥着阴暗，即便是被收养之后，他的一切都仿佛是笼罩着阴云，没有人喜欢他，除了罗阳，也没有人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因为他的那双眼睛总是像在记恨着所有目视之人。 但也有例外。 比如这名叫祁苏的高三学长，他比李牧寒大两岁，因为一些意外结识了李牧寒，可以说李牧寒目前为止的这种转变一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祁苏的引导。 而在他毕业那一年，祁苏用自己的钢笔在李牧寒的笔记本上写下了这么一句英文，而后还补充了一句：不要忘记抬头，即使星光映照的是漆黑的深渊。 他当然知道李牧寒的童年是什么样的，但却没有因为这些事而看清李牧寒，反而是一直在鼓励他去追求自己所希望的生活。 在听到李牧寒的解释之后，夏玥和尹琪都陷入了沉默，最后是马军打破了现在的僵局：“那名叫沐芽的......女人，她为何会选择你曾经的学长作为目标呢？按照她之前两次的行事做派，被她选中成为目标之人，应该都是一些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的人。” 李牧寒摇了摇头，表示对此并不理解：“在我看来，祁苏算得上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他可以为了身边的人做任何事，所以人缘也很好，据说他大学就直接出国了。” 不管怎么说，沐芽的挑战书已经下到，而且是直接下在了李牧寒的手中，那就证明这信中的信息只有李牧寒一个人能看懂，至于祁苏被选中成为目标是因为他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还是沐芽已经完全将矛头对准了李牧寒，只想伤害他所重视之人。 李牧寒现在还没法得出答案。 很快洛北市特管局和黄家的人都来到了别墅，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揪起了一名洛北市特管局女工作人员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如果我的儿子真的死了，我发誓，我一定要让你们一起陪葬。” 这男人就是黄宇杰的父亲，也是目前黄氏集团的总裁黄云清，他此刻眼睛充血，愤怒之情溢于言表，手死死地拽着那名女工作员的衣领，仿佛下一秒就要一个巴掌扇过去。 “请你冷静点，黄先生，我们已经在尽全力调查这件事了。” 那名女工作人员明显有些不耐烦，但碍于黄家在洛北市的影响力，她还是选择了忍耐不还手，可黄云清还是不依不饶，他冲着那少女怒吼：“我他妈知道！你们是什么特殊机构！但我不管你们到底是谁！靠山是谁！我告诉你们！如果我的儿子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让你们一起陪葬！” 就在僵持不下之际，李牧寒等人从别墅里走了出来，他还在思考着祁苏的事，没有注意到黄云清已经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身上。 “就是你负责保护我的儿子？！你他妈干什么吃的？！为什么死的是我儿子不是你！” 黄云清怒吼着朝李牧寒冲了过来：“你知道我儿子的命值多少钱吗？！你算什么垃圾！十个你也赔不起我儿子的命！！” 李牧寒被这嘈杂的怒吼声弄得有些心烦，眼看着那高大的男人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就要用手掐住他的脖子，李牧寒抬手直接抓住了男人的脸，巨大的力量将这身材比李牧寒魁梧得多的男人提到了半空之中。 “谁说老子来这里是保护你儿子？你儿子就算没死，我也会亲自把他送到警局让他签字画押，这些有钱人真的一个比一个傻逼。” 说罢李牧寒狠狠将黄云清摔在了地上，男人怒不可遏，他起身朝着那些保镖大喊：“把这小子给我杀了！！别担心！！我来负责！在洛北市！没人敢对我说一个不字！” 李牧寒转头看着尹琪和夏玥，两人都耸了耸肩。 尹琪冷冷地说道：“如果你不方便动手，我可以做得很干净。” 说话间，黄云清已经带着保镖走到了李牧寒的面前，那些保镖手里都握着带倒勾和放血槽的刀刃，很明显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洛北市特管局的人似乎也不想介入到其中，那名女工作人员给局长打了个电话：“方局，天海市特管局的人和黄家要动手了，我们怎么办。”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而后说出了一句话。 女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回答道：“明白了。” 黄云清回头看着洛北市特管局的人喊道：“都愣着干嘛！你们也算是洛北市的人！在这个城市！我才是真正的主导者！你！就是你，刚才打电话那女的，你已经请示过你们领导了吧？她应该告诉你要怎么做了吧？！” 女人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脱掉了西装外套，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手枪。 “说了，我们局长说，黄氏集团从今天开始，可以改姓了。” 第268章 特管局之间的差异 如果之前李牧寒对洛云市特管局的印象是一个对地方财团和政权都无可奈何的软弱组织。 那么在看到几乎只用了一晚上就将黄氏集团所有的犯罪证据一股脑全都上交到了省厅，并代替洛云市当地公安局将整个黄氏集团一网打尽的时候，李牧寒有些怀疑了。 在黄云清等人对李牧寒动手的瞬间，四周埋伏的洛云市特管局工作人员便鱼贯而出，将黄云清和其保镖打了个半死之后才拖起来塞到了一辆面包车里。 李牧寒看着他们如此高效率的行动，完全和自己听到的那个一盘散沙的洛云市特管局形象大相径庭。 洛云市特管局，真的像他们看起来那么软弱吗？ 在送李牧寒三人去往机场的路上，那名洛云市特管局的少女对李牧寒说道：“抱歉啊，李队长，这件事我们没提供多少帮助。” 李牧寒冷笑了一声，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他多少也明白了洛云市特管局打的什么算盘：“天海市特管局这块招牌，很好用，对吧？” 少女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李牧寒，而后笑着回应道：“的确很好用，如果不是天海市特管局和黄家发生了冲突，我们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收拾掉黄家，毕竟......您懂的，洛云市各方势力比较复杂，特管局经过了重组，现在还需要暂时蛰伏。” 夏玥轻轻依偎在李牧寒坚实的肩膀上，她的鼻息轻柔而悠长，透露出长途跋涉后的疲倦。 李牧寒尽管强打精神，眼神中也难掩浓浓的倦意。 自从接手这起错综复杂的案件以来，他的脑子里便一直被接踵而来的事件所占据，安稳的睡眠成了奢侈的梦境。 此刻，他们即将返回自己的大本营，天海市。 根据林子雨的调查，李牧寒那位学长祁苏，并未如他所知道的那般出国留学，甚至连大学都没有去读。 但这并未阻碍他的脚步，反而成就了一个令人惊叹的故事。 三年前，祁苏创立了哈米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这家公司在短短的时间内如同一匹黑马，以惊人的速度崛起。 它所研发的游戏和应用程序在市场上独领风骚，拥有大量的忠实用户，这让它成为了华夏业界的翘楚。 这样的成就对于任何初创企业来说都是难以置信的壮举，仿佛书写着现代商业的传奇。 这对于一家新公司来说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然而，对李牧寒而言，这一切并非偶然。 他深知祁苏是个智力超群的天才，有着非凡的洞察力和创新思维。 他曾经在学校里的表现就已初露锋芒，如今的辉煌只是他才华的自然绽放。 因此，尽管外界对此惊叹不已，李牧寒心中更多的是对旧友成就的认可和敬佩。 少女注意到李牧寒沉默不语，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李队长，您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不满？”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疑惑，希望能从他的反应中找到答案。 李牧寒从沉思中抬起头，目光落在驾驶座上的少女身上，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你觉得呢？被人当作棋子摆布，我还能笑得出来吗？” 他的语气虽然冷淡，但听上去却并不是真的在生气。 少女立刻感到愧疚，她诚恳地道歉：“李队长，真的非常抱歉。黄氏集团和洛北市那些腐败官员的问题已经困扰这个城市很多年了。我们没有天海市或北原市特管局那样强大的实力，所以我们很多时候只能束手束脚，行动受限。”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无奈和自责。 这一点李牧寒也算明白，他知道每个地方的特管局都有自己的局限。在华夏，不是所有特管局都能像天海市那样拥有强大的影响力和资源。 例如，他们之前访问过的玉廊市特管局，办公场所竟是与城市管理机构共用的，这种情况在一些较小的城市中并不少见，这也反映了各地特管局之间巨大的差距。 洛北市虽非默默无闻的小城，但它承载着沉重的历史包袱，这些遗留问题根深蒂固。当地的特管局由于缺乏强有力的支持，所能应对的最高等级异类也不过是霍乱级别。 然而，前些时候，一只在洛北市临靠的海底沉睡了多年的湮灭级异类突然苏醒事件不仅让洛北市特管局的实力大受打击，也让其处境变得极为尴尬。 那次事件对外被伪装成了一次巨大的海啸事件，它直接导致洛北市特管局前任局长不幸牺牲，更可怕的是那次事件之后，洛北市特管局里的一些异类竟然开始私自去做一些私人工作。 比如之前在饭店遇到的那只异类便是洛北市特管局所收容但之后又叛变的其中之一。 “也许是不满洛北市特管局的弱小，也许是没有抵御住诱惑，总之，异类和人在某些方面还是挺像的，那场湮灭级异类的苏醒最后是洛云市的白虎前来支援最后才得以镇压，而事后那些异类和城市里的权贵相互勾结更是让我们完全陷入了被动......” 少女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哀愁，但她随即调整了语气，仿佛看到了一线曙光：“不过，现在的情况有所改变。黄氏集团这个毒瘤已被连根拔除，那些藏身于政治阴影中的蛀虫，我们已对他们进行了长时间的秘密调查，掌握了大量确凿的证据。他们与黄氏集团相互依存，一个充当庇护者的角色，另一个则是执行者的爪牙。如今，这两股势力的联系已被切断，他们的罪行再也无法掩盖。” 李牧寒对洛北市特管局之后的发展并不关心，但只有一件事，他必须要说清楚：“这些都和我无关，但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 女人透过后视镜，看到李牧寒的身体微微前倾，语气也变得有些低沉，于是有些紧张地说道：“您请说。” “要拿我当枪使，至少要用真面目和我见一面，您说对吧？方局长？” 尹琪本来在低头看手机，听到李牧寒的话之后微微抬了抬眼，同样看向了驾驶位。 少女沉默了，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最后像是释然了一般，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而后用手撕开了自己的脸皮，那竟然只是一张特制的面具。 原本面相看上去接近三十岁的女人竟然瞬间化作了一名看上去和墨巧一般大小的少女。 她单手握着方向盘，而后用另一只手随意地整理了一下那一头被束缚了太久此刻显得无比凌乱的黑色长发。 第269章 各自的战场 “您怎么知道是我，我的声线应该没有暴露吧？” “本来没发现的。”李牧寒身体又靠在了车后座的椅背上，夏玥因为李牧寒一会儿前倾一会儿又仰躺的动作而被吵醒。 她眯着眼，不满地看了一眼李牧寒，后者立刻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让她再次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安睡之后才继续对驾驶位上的少女说道：“我之前让林局给我一些关于你的资料，资料倒是有，但却没有一张照片，就算是我家的那位精通开盒的小弟弟也找不到任何你的照片。” “哦？”方局长斜眼看了看后视镜，而后好奇地问道：“那您怎么发现是我的？” 李牧寒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吗？恶魔的视力其实很差，不对，不应该这么说，恶魔并不是通过相貌去分辨人类，而是通过灵魂和气息，即便你只通过电话和我说过话，即便你的声线完全不同，但你的灵魂......” 少女听到这里已经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她苦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大意。 毕竟知道对方是恶魔啊。 李牧寒的目光如冰，直视着眼前的方局长，他的话语中带着质疑和挑衅：“方局长，你背地里的计划究竟酝酿了多少时光，你与那位逝去的前任局长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恩怨纠葛，我并不关心，但是，他的死和你脱不了关系，对吧？” 方局长表面上保持平静，眼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呵，正如沐芽那个异类所言，您确实像一名侦探。所以，现在的你打算以一个小小的特管局小队队长的身份来质问我这位局长吗？” 李牧寒的语气中透着威胁：“原本我的确考虑将你一同带回天海市，毕竟听你的口气，似乎对林泽局长心怀畏惧。” 方局长听到这里，不禁轻笑出声：“您的幽默感真是独特，我们特管局的每一位成员对林局都有敬畏之心。您刚才说‘原本’，意思是现在改变了主意，不再追究我的责任了吗？” “方局长，请不要误解，尽管我是一只恶魔，但我仍坚守一定的规则，至少此刻是这样的。而且，你刚才的猜测没错，我现在不打算因你利用我而对你采取行动。” 李牧寒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微妙的宽容，但他刚准备再次向前倾身，却被夏玥用手按住了肩膀。 小吸血鬼半梦半醒地嘟囔道：“说话就好好说，别和多动症一样……” “哦？我可以问问理由吗？” 方局长脸色的笑容已经消失了，转而是一种完全不符合她年纪的深思熟虑。 李牧寒的身体微微一顿，继续说道：“因为你在刚才谈话中流露出的真实意图——你想保护这座城市，让它变得更好。至少在这方面，我不认为你是出于恶意。” 方局长脸上的笑意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超越年龄的深沉思考。李牧寒的话显然触动了她。片刻后，她的嘴角重新勾起了一抹微笑：“白虎说你是个连自己力量都无法掌控的蠢人，但我觉得他的判断可能出现了一些错误。” “......你和白虎很熟吗？我和他之间还有一笔账要算。” 李牧寒和白虎倒是没啥私人恩怨，毕竟在最后对决之前他就已经被淘汰出局了。 让他不能忍的是白虎居然踩过夏玥的脑袋，对，没错，就是这么小气，这件事李牧寒会记一辈子。 “算熟吧，虽然他本人可能不会承认.......”少女明显不太想继续讨论她和白虎的关系：“机场到了，虽然还在进行除雪工作，但我们安排了专机，会负责把你们三位安全送回天海市特管局。” 李牧寒背着还在睡觉的夏玥，身后跟着尹琪，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哥哥带着两个妹妹那般和谐。 在最后上飞机前，方局长叫住了他：“李队长。” “怎么了，方局，还有什么事吗？” “嗯......就是......这次，谢谢你们了，明明应该是我们协助您，但最后却利用了你们，如果还有下一次，你来洛北市的时候，我希望能真正地尽一下地主之谊。” 李牧寒回过头，看着少女那因为紧张而有些胆怯的表情，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又一次的演技，但无所谓了：“嗯，下次我把小队的成员都带过来。” “嗯......那个，我的名字是方晴雪。” “方晴雪，好的，我记住了，就此别过。” 目送着飞机升空，少女缓缓将双手插进她那件深色的外套口袋，仿佛在寻找某种安慰。 这时，一位洛北市特别管理局的职员悄声来到她身旁：“方局，市长请您去参加紧急会议。” “这只老狐狸，终于坐不住了。”少女轻轻一笑，从口袋中取出一盒精致的香烟，熟练地抽出一支含在唇边。身边的工作人员立即上前为她点燃，然而，她只吸了一口便猛地咳了起来，面色微红。 “方局，您还年轻，抽烟对身体不好。”工作人员关心地接过她手中的烟，温和地劝阻，“您不必事事模仿林局，她可不是一般人，而且您是人类，她是异类。” 闻言，少女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味着什么。然后，她轻声道：“等这事完了，林局恐怕免不了要教训我一番。不过现在，咱们先处理眼前的问题。没有了黄氏集团，我要看看这些老东西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说完，少女转过身，背对着远去的飞机，坚定地走向属于她自己的战斗舞台。 ...... 天海市米哈网络科技公司大楼的顶层。 一名带着眼镜，穿着得体一看就气质非凡的男人正在办公桌前处理着文件，那双眼睛后方的双眸冰冷如寒潭，几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米哈公司的总裁，祁苏。 咚咚咚——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祁苏淡淡地说了一声：“进来。” 于是一名穿着西装的女人小心翼翼走进了办公室，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在确认不会打扰到祁苏之后缓步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前：“祁总，这是今年的财报。” 祁苏接过了报表，在他看向女人的时候，脸上的那一抹冰冷顿时融化，转而是足以温暖人心的笑容：“谢谢，已经2月7号了，再过两天就是除夕了，那些家比较远的员工已经回家了吗？” 女人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祁总，按照您的安排，1号就已经让他们回家了，大家都非常开心。” “嗯，今天下班之后你也休息吧。” “祁总，节假日排班表已经出来了，您是不是也应该回家休息一下了，我记得您的家不在天海市吧？” 祁苏脱掉了眼镜，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梁，而后站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嗯，我的家乡......是一座很小......的城市......” 你这个白痴，听不懂人话吗！？ “那一定是一座很美的城市。” 【哈哈哈哈哈，书呆子，今天把钱带来没有？操！你那是什么眼神！？敢瞪老子！给我揍他！】 “是啊......”祁苏看着落地窗玻璃上映出自己的浅浅倒影说道：“是......一座很淳朴的小城市。” “能从那种小地方走出来，祁总您真是太厉害了。” 【我说了！第二名没有意义！谁也不会记住第二名！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蠢货！！】 “是啊，很不容易呢......” “您一定很爱自己的故乡吧。” 【把他给我抓住了，老子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书呆子！】 【把他眼镜扔了！！】 唉，那孩子就像是个机器人，学习成绩再好有什么用啊。 就是啊，我真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别像他那样，能活得开心最重要。 “很......爱。”祁苏发现，倒影中的自己几乎已经控制不住嘴角的抽动，他想要立刻结束这场对话，那些回忆...... 等等。 那些欺凌，那些侮辱，那些暴行，是什么时候停止的呢？ 【把他给我按住了，老子今天要把他牙齿一颗颗全拔下来！】 不要.........不要，求求你们了，我什么都没做，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一群傻逼】 而那个声音的出现，犹如是划破了黑暗的一道光芒....... 【他虽然也像个傻逼，但你们这群只会以多欺少的败类，不怕死的话就来啊】 是啊......是他帮我驱散了那些乌云.......是他对缩在下水道的自己伸出了手。 weareallinthegutter,butsomeofusarelookingatthestars. 祁苏深吸了一口气，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眼前的窗玻璃所映照的不仅仅有自己和秘书，还有靠在门边的那个男人...... 秘书有些紧张地看着门口的男人问道：“你......你是谁？怎么上来的？” “天海市公安局的，来找你问点事。” 李牧寒随手晃了晃自己的证件，对背对着自己的祁苏说道。 第270章 公事公办 “公安局？” 秘书一脸狐疑，她仔细看了看李牧寒的证件而后冷笑着说道：“就算你是警察，但也不能就这么闯进我们总裁办公室吧，你是怎么上来的？” 李牧寒收起了证件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祁苏说道：“爬窗户上来的。” “爬窗户？”秘书先是一愣，而后以为李牧寒是在逗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掏出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你这算是非法入侵，我马上给你们领导打电话。” “你随意。” 李牧寒无视了秘书，绕开了她走进了办公室，而后拉了一张椅子在办公桌前桌下。 “办公室挺气派啊，祁总？” 他笑着看向祁苏说道，祁苏双手背在身后，刚刚看到李牧寒那种有些失态的神情现在早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他也回到办公桌前坐下，和李牧寒四目相对：“我是犯了什么事吗？” 没等李牧寒回答，门口的秘书已经拨通了电话：“喂！张局长吗！？你们是什么意思啊？大过年的让人来我们公司闹事吗？” 她故意说得很大声，还开了免提，似乎是想让李牧寒知道，天海市公安局的局长和这家公司的关系非同小可。 【你算哪根葱！和我嚷嚷什么！？】 让秘书没想到的是，平时和和气气的张局长此时突然暴怒地对她吼道。 【你们没犯事，我们怎么可能来找你们！给我好好配合调查！】 “啊？可，可是张局长，我，我们的关系......您看不用弄得这么正式吧？您打个电话让我们过去不就......” 秘书的态度也软了下来，但她却忘记关闭免提，张局长愤怒的声音依然不停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还要亲自给你打电话请你？！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吃过几次饭就真的以为我是你们的保护伞了？！我告诉你们！你们公司的事我一概不知！就算有任何问题，也与我无关！】 秘书人都傻了，明明关系发展的很好啊，平时这张局长见了他们也都和和气气的，甚至过年过节还会一起聚在一起喝上几杯，这礼物自然也是没少送啊，怎么现在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没等她开口，张局长又说道。 【还有，我告诉你们，这几位是省里来的同志！专门为了你们公司而来！我劝你们别抱什么侥幸心理，要真犯了事，就老实交代！】 “啊？可，可他刚才还说自己是天海市公安局的......” 【难道省里的领导来要给你汇报身份？！人家说是天海市公安局的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你倒好，直接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现在舒服了？！我警告你们，以后公事公办，别再联系我！】 嘟嘟嘟嘟—— 电话被对方挂断了，秘书一脸的愤怒。 这个张局长可收了不少好处啊，虽然他们哈米公司是一家年轻的新公司，但因为其现象级产品风靡大众，所以其实力甚至可以说是在天海市四大家族之下，万人之上。 而前不久四大家族之一的赵氏集团突然宣布退市，赵乾坤更是将自己所有身家都拿来做了善事，现在祁苏可以说是最好的接班人，实际上，其他家族的人也都联系过祁苏，希望和他有一些业务上的合作。 这就明摆着是要接纳这位新晋大亨上船啊。 “这个张家斌.......不识抬举，我们这里有他所有的......” 秘书愤怒地捏着手机，本来还想再说几句，但却被祁苏抬手制止：“行了，你可以提前回家过年了，他是来找我的，和公司无关。” 李牧寒翘着腿，靠在椅背上，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祁苏的身上。 秘书虽然还有些愤恨，但最后还是微微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室，在她刚打开办公室门的时候，突然看到门口还站着一男两女穿着西装的人。 “......你们谁啊？” 夏玥拿出证件对秘书说道：“警察。” 尹琪和林子雨也都掏出了证件，秘书有些疑惑，刚才那名被张局长称为省里来的警察已经够年轻了。 没想到门口这三位更是看着就像是十七八岁的样子。 李牧寒看着祁苏问道：“可以让我的同事进来吗？” 祁苏露出一抹优雅而友善的笑容，轻轻点头应允：“当然可以，我理解并尊重警察的工作。我给各位警官沏一壶茶，或许能让这个过程更舒适一些。”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礼貌与修养，随后便打算起身前往房间的一隅，那里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 然而，李牧寒迅速上前一步，以轻松但不失警觉的姿态挡住了祁苏的去路，嘴角扬起一抹微妙的笑意：“祁总，您太客气了。不过不必麻烦，您的时间宝贵，不敢劳您大驾，这茶恐怕不是我们这些小警察能消受得起的。” 祁苏缓缓转过头，镜片后的双眼透过金丝框架透出一道锐利的光芒，短暂的冰冷一闪而逝。李牧寒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微的情绪波动，他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到了预期的效果。 见状，李牧寒语带挑衅地质问：“怎么？不服气吗？”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挑战的火花。 祁苏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微微摇头，似乎在尽力保持风度：“不，我只是有些困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触怒了这位警官。” 他的回应中夹杂着一丝不解和克制的不满。 此时夏玥三人也走了进来，林子雨怀中一直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一到房间便立刻占据了祁苏的办公桌，他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和祁苏的电脑连接，而后开始摆弄了起来。 尹琪则是细致入微地观察着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确保不会存在监听设备或者其他的什么陷阱。 夏玥走到李牧寒身边，这还是李牧寒第一次看到夏玥穿西装，她的身材虽然娇小，但那绝美的相貌似乎可以让任何衣物在她身上都有一种自适应的魅力。 一种知性的美感正不断从少女的身上散发而出。 李牧寒从夏玥的手中接过了一份文件，而后走到祁苏身边捏住了他的肩头。 立刻一股巨大的力道让祁苏感觉到无比疼痛。 “警官.....还请不要动手。” 李牧寒没有理会他，捏着他的肩膀轻轻一甩就将这瘦小的男人甩到了沙发上。 在其要坐起身之前，李牧寒已经将手中拿着的文件贴到了他的脸上说道：“你没得罪我，认识这是什么吗？” 祁苏扶了扶有些歪斜的眼镜，看了看李牧寒手中的文件，只见其标题上赫然写着三个字：逮捕令。 第271章 审讯工作 十分钟后，祁苏被警察带走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座大厦，进而信息再度发酵，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哈米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总裁祁苏被逮捕的消息。 此刻，坐在一辆高级黑色轿车中，李牧寒一边翻看着祁苏的资料，一边时不时看向旁边坐着的这位“嫌疑犯” “学历，高中，不错啊，祁总，高中文凭就有这个实力。” 李牧寒一边调笑一边看向了祁苏说道：“你可真是个天才啊。” 祁苏并没有被戴手铐，毕竟坐在他身侧的一个是李牧寒另一个是夏玥，能从这两人手里溜掉，那事态估计又要再度升级了。 祁苏扶了扶眼镜，虽然当众被带走但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离开公司的时候还安排了秘书别忘记发给春节值班员工的福利，并表示自己很快会回来。 “天才？这或许是我的头衔里最不值钱的一个了。” “嗯，的确，你的经历，就算是小说和电影都不敢这么编。” 李牧寒将资料扔到了一边，而后说道：“行了，还要假装不认识我多久，你他妈第一眼就知道我是谁了吧？” 听李牧寒这么说，祁苏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他笑着回应：“我还以为是你不想让人知道认识我这件事，所以我才配合你的。” 见李牧寒没有回答，祁苏又说道：“牧寒，看来你进入了一个非常不得了的组织啊？” 听祁苏这么说，车里的人都是微微一愣，就连在开车的林子雨都通过后视镜看了这男人一眼。 “那不然呢，咱现在可是警察了。” 祁苏摇了摇头，看着李牧寒的眼睛说道：“我可没听说过在校大学生就能成为警察的，你就读的天海市大学，也没有开设刑侦专业吧？” “哟呵。”被点破之后的李牧寒非但没有慌乱，反而像是早知道对方会看破一般：“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让人讨厌的聪明人啊。”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一处郊外的小楼，而祁苏整个过程也询问半句，他知道李牧寒等人不是警察，自然也很清楚，这一行的目的地不可能是警察局。 “队长，这里是林局提供的地点，保密性很强，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林子雨停好车后对李牧寒说道。 李牧寒点了点头，而后打开车门，随后转身拽住了祁苏的衣领野蛮地将其拖了出来。 “虽然我很想说你变了不少，李牧寒，但唯独粗鲁这一点上，你一直没变。” 被拽出来的祁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领口，而后打量了一番这栋小楼。 “这是要绑架我吗？你想要钱可以直接和我说，牧寒，作为你曾经的学长，我也不想看到你走上一条不归路。” 李牧寒一脚踹在祁苏的屁股上，强迫其快步走进了小楼：“学长，我学你mlgb，进去。” “粗鲁，野蛮，就算上了大学你依然如此。” 祁苏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满的弧度，他对李牧寒发出了轻微的抱怨，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然而，这次回应他的不再是李牧寒，而是突然出现的尹琪。她毫不犹豫地抬脚一踹，精准地踢在了男子膝盖窝的脆弱处，使得祁苏无法站立，被迫屈膝跪倒在地。 接着，尹琪展现出与其娇小身躯不符的力量，一把抓住祁苏的后衣领，用力拖着他向小楼深处的房间走去。 内部的房间简洁而实用，仅有一张床和一张坚固的审讯桌。 尹琪迅速将祁苏按在了审讯桌上，确保他无法逃脱。 然后，她转身面向李牧寒说道：“我们得到了总部第六小队的增援，他们在附近待命。此外，周围区域已设置了界域，即便发生冲突，也不会引起外界注意。” 将一位商业巨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从他的帝国中心带走，地方公安机关却无动于衷，再考虑到身后坚实的后勤支持和保护措施，这一切都让人感到无比安心。 刚刚经历过洛北市特管局那特殊招待的李牧寒顿时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第六小队...... 李牧寒突然想起来，梦梦好像现在被调到了第六小队，现在应该也在附近，有时间还是过去和她打个招呼吧。 “牧寒，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此时，被束缚在审讯桌前的祁苏无奈地看着李牧寒说道：“咱们之间关系应该还不错吧，用得着这样吗？” 李牧寒走到审讯桌前，拉了椅子过来坐在了祁苏的正对面说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啊，学长，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祁苏有些疑惑地看着李牧寒：“我做了什么？” “最近网络上话题度很高的那个叫沐芽的主播，你知道吗？” 祁苏点了点头，他身为一家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对待一些网络的热门话题自然敏感度很高，可他想不通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见祁苏一脸懵逼，李牧寒将那张沐芽交给自己的信件拿了出来拍在了桌上：“人家下一个目标是你。” “我？” 祁苏更加不解了，李牧寒将信展开亮在了祁苏眼前：“看清楚了吗？这句话是你对我说过的，这封信是专门送到我手上的，只有我能看懂。” 听了李牧寒的话，祁苏先是一愣，而后笑了起来：“这句话并不是我说的，而是王尔德说的，你怎么不去保护王尔德呢？” “什么王？我不认识姓王的，我只认识你，而你是唯一对我说过这句话的人。” “好吧好吧，李牧寒，退一万步讲，这名叫沐芽的主播真的是要对我下手，那和你有啥关系？你是警察吗？明显不是？还是说，你加入的某个组织和那个叫沐芽的女主播属于对立的势力？” “因为我们......” 夏玥在一旁刚要说话，就被李牧寒转身拉住了手：“别被这家伙套话了。” 夏玥立刻闭上了嘴，同时用冷淡如冰的眼神扫了祁苏一眼。 “那我们再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你是和那个叫沐芽的杀人犯有什么恩怨，你不应该来抓我啊，你应该去找她啊，哦，我懂了，你想拿我当诱饵？牧寒，你现在变得可真狠啊。” “不要对我用激将法，这招没用，祁苏，我知道你很聪明，但别将这种聪明用在我身上，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她想让你死，而我想让你活着，但现在，我还有一些更好奇的事。” 说着，李牧寒身体微微前倾，眼神死死地盯着祁苏说道：“你到底干了什么事，会被她盯上？” 第272章 上压力了 “你试试看。” 头发有些蓬乱的少年将那副被人打断了的眼镜腿用不干胶粘上之后还给了他的主人。 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少年将眼镜重新戴上，虽然有些勉强，但还是冲着眼前之人点了点头说道：“......可以，没问题。” “被人揍了都不还手，真是个窝囊废。” 见他没事之后，少年转身就要离开，可那文质彬彬的少年却叫住了他：“谢谢你今天帮我......我叫祁苏，可以请问你的名字吗？” 但他没有回头，身影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很快就消失在了学校走廊的拐角，祁苏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想追上去却因为身体还有些疼痛而无法行动。 窝囊废吗？但是面对这种情况，我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祁苏如此想着，但没想到很快，又是这个人给了他答案。 在一次放学之后，祁苏在图书馆自习，突然听到了图书馆后门传来了一阵骚动。 他蹑手蹑脚凑过去隔着门缝看了一眼，那是一片平时没什么人会去的狭小通道，在这里正在上演着一场让祁苏感觉到恐惧的搏斗。 四五个和自己一样高三的男生正在按着一个身形瘦削的男生，拳头如雨点一般狠狠砸在那男生的身体之上，祁苏很快就认了出来，那个缩在地上抱着头的男生正是之前救了自己的那个人。 “就他妈你能打是吧？！起来打啊！？” 身材壮硕的男生狠狠用脚踹那少年的身体，同时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高一就这么拽，谁都不怕是吧？！老子今天就要教教你什么叫尊重学长！” 祁苏看着这一幕，十分胆怯，他想自己应该去找老师，但是内心又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他想看看，那个男生最后会怎么样，会求饶吗？ 看着他此时在地上蜷缩着的样子，祁苏内心叹了口气：明明自己遇到这种事也没有一点办法，还说我是窝囊废。 一瞬间，他因为那少年也不敢反抗，和自己一样窝囊而产生了一种平衡感。 但事情的转机就在此时发生了，似乎是打累了，另外几人都站到了一边靠着墙气喘吁吁，只有那个最胖的大个子还在咒骂着，但他肥胖的身体明显也累得不行了，只能蹲下身子，一边用手拍打着少年的脑袋，一边嘴里骂骂咧咧。 “嘿嘿，听说你喜欢三班的那个姓顾的女生？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来，让我给你拍一段，让你的女神看看你现在像不像一条狗。” 胖子掏出了手机，慢慢凑近少年的脸。 就在这一瞬间，祁苏看到了他终生难忘的一幕，就见那个一直蜷缩在地上根本没还手的少年趁着那胖男生蹲下的瞬间猛地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而后用自己的脑门狠狠撞击在了他的脸上。 扑哧—— 鼻血瞬间从胖子的脸上飞溅而出，其余人还没反应过来，胖子已经被少年骑在了身上，他从胖子手中拿过了手机，而后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着胖子的脸。 因为他刚好是正面对着祁苏，所以祁苏可以清楚无比地看到这少年在做这些事的时候脸上那种冰冷的神情，没有愤怒，没有失控，冷静的完全就像是一台机器一般。 “你他妈快住手！！” 其余几个人终于反应了过来，看到胖子被这少年用手机砸得满脸是血，他们很害怕，但因为人多，还是打算强行将其从胖子身上拉起来。 就在这瞬间，少年反手一拳打在了刚蹲下身子打算将其拽起之人的脖子上。 这一拳打的这人突然感觉呼吸困难，他跪在地上捂着脖子脸色发青，另外两人顺利将其拽开，就在其中一人要继续对这少年拳打脚踢的时候，突然他的后脑勺被一个重物狠狠砸中。 祁苏手中握着一本厚皮书，哆哆嗦嗦地站在他的身后。 被书砸中之人转过头，死死地盯着祁苏，可还没等他出手，一双瘦弱的手已经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脖子，而后用一种可怕的蛮力将比他要高大许多之人狠狠摔翻在了地上。 最后剩下的那个人看到这一切都已经傻眼了，没等他反应过来，少年三下五除二也将其干翻在了地上。 祁苏突然心里涌起了一种兴奋的情绪，他哇哇大叫着举着书就要冲上去补刀，却被那少年一把拽住了衣领，而后强行拽着逃离了现场。 “我收回之前的话。” 学校顶楼，头发凌乱的少年此时终于是体力不支躺在了地上，他对祁苏说话的语气也稍微平和了一些：“你还不算太窝囊，今天谢了，但是下一次别让他们看到你的脸。” “......你经常和人打架？” 肾上腺素褪去之后的祁苏现在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他有些胆怯地看着少年问道：“你......不害怕吗？” “怕。” 少年躺在地上，语气平淡地回答：“就是因为怕，所以我才谁都不怕，他们都是学生，下手不知道轻重，如果你退缩，他们只会更进一步，你只有一拳打在他们的痛处，他们才会知道害怕。” “歪理，正确的做法是应该告诉老师，告诉家长。” 祁苏扶了扶眼镜反驳道。 “哈。” 少年发出了一阵嘲笑：“窝囊倒是不窝囊了，但却是个傻逼。” “.....粗鲁，野蛮。” 片刻的沉默之后，少年慢慢撑起了身子，他活动了一下筋骨而后朝着楼顶的出口走去。 “你不走？”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着还在发抖的祁苏问道。 祁苏无奈地苦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腿说道：“我，我再坐会儿，我现在腿还在发抖。” 于是少年推开了门，但在他离开之前留下了一句话：“李牧寒，我的名字。” ...... “李牧寒。” 祁苏缓缓抬头，看着眼前直视他的男人，一脸冷笑地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教我的，我都学会了，怎么你反而被人拴上了狗链？” 李牧寒猛的一把揪住了祁苏的衣领，将其拽了起来，但因为祁苏的手被审判椅所束缚，一阵拉扯的疼痛让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皱紧了眉头。 “我没时间和你在这儿绕，祁苏，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我才能想办法救你。” “我做了什么？我从一个任人欺负的窝囊废，变成了一个人人尊敬的公司老总，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祁苏死死地盯着李牧寒的眼睛，他甚至试图在李牧寒的瞳孔里找寻到一丝丝的认可。 但很可惜，李牧寒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那种色厉内荏...... “我没有你这么能打，但不代表我没有你这么狠，李牧寒，你说得对，人人都喜欢欺负弱者，这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我成为了强者，用我自己的方式，而你，你看看你现在，你现在就像个废物！” 没等李牧寒说什么，一旁的少女已经抬起一脚猛地将审讯椅踹翻，连带着祁苏整个人都被压在了桌下。 “不是......你干嘛？” 李牧寒转头，愣愣地看着夏玥。 “他骂你。” 夏玥冷冷地回应道：“而且我看你好像也要动手的样子了啊。” “我那叫上压力！这种审讯都是要给压力的！你没看过电影吗......” “......没看过这一类的电影。” 李牧寒捂住了脸，无奈地叹息，夏玥一天到晚看的都是一些爱情偶像剧，真的，一定要警告赤鸢，别再给她推荐这种电影和电视剧了。 第273章 体系不完善啊 将祁苏从审讯椅里拽了出来之后，李牧寒发现他竟然被砸的身体有几处出现了骨折。 无奈，他只好让祁苏先躺在了床上，看着祁苏在床上痛苦呻吟的样子，李牧寒回头看着自己带来的三人。 “你们三......有人会医术吗？” 最先表态的是林子雨：“别看着我啊，队长，你是了解我的，凡是高科技的东西，你可以找我，但这治病救人，咱还真没这本事。” 而后是尹琪：“别看着我啊，我出手的话，就不需要治疗了，直接联系火葬场吧。” 最后是夏玥：“别看着我啊，他是装的吧，就砸一下就成这样了？我不信，我再试试。” 李牧寒赶紧拽住了夏玥，而后叹了口气对三人说道：“我算看出来了，你们个个都身怀绝技。” “嘿嘿，队长过奖了。” 林子雨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但是一个小队！咱们明显偏科了啊！以前在小队里负责治疗的是谁啊？！” 尹琪想了想说道：“无支祁，他走了之后是苏雪。” “好嘛！意思就是咱们小队现在体系都不完善了！尹琪。” 李牧寒转头看着尹琪说道：“去呼叫支援吧，第六小队应该有负责治疗的人员。” 此时的第六小队四个人正在附近围着一只刚抓来的兔子。 队长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他瞪着那只从界域之外抓来的兔子，兔子也瞪着他，最后隔了好半天，他才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小队，就没有一个人会做饭吗？” 梦梦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我几乎都不用吃饭，抱歉，队长。” 一个看着兔子留着口水，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脸兴奋地说道：“这饭不就在这儿吗，还要做什么啊，直接开吃啊。” 最后是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扎着单马尾的少女：“咱们小队本来就属于内勤部队，很少会离开本部，要会做饭的人干嘛。” 队长气不打一处来，拍着大腿吼道：“这他妈是生活技能啊！！我算看出来了！咱们这个小队！体系不完善啊！” “你嚷什么嚷？”口罩少女瞪了她的队长一眼，语气冷淡地说道：“你自己呢？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是单身，那至少会做饭吧？” “唉！怎么说话呢！有没有礼貌！我住在特管局，吃食堂，我需要会做饭吗？！” 看着这群人的争吵，梦梦只觉得一阵无奈，应该说......特管局的大家，都是这么有个性啊。 就在几人考虑这兔子到底怎么弄的时候，高大男人的手机突然响了。 “哟呵，是第七小队，看来是来任务了！家人们！准备好！我们要开始战斗了！” 看着他一脸兴奋，口罩少女翻了一个白眼：“你行不行啊，队长，一把年纪了，也很久没出过外勤了，别到时候把腰给闪了。” “闭嘴！老子要接电话了！喂！啊！这你是第六小队！我是队长鲁蟒！是不是有敌人袭击了！？” 【......有没有人袭击你们应该比我们先知道，如果敌人都已经到我们这儿了你们还没发现，那就是你们小队的失职。】 “啊？尹琪啊，怎么不是你们队长联系我啊？” 名叫鲁蟒的男人一脸不悦地说道：“行了行了，别废话，既然不是要打架，那到底啥事，是不是要开饭了？” 【林局说过了，伙食自己解决，你们来之前没有带够储备粮吗？】 第六小队的人都沉默了，有这回事吗？ 哦，好像有，而且梦梦在离开前是提醒过他们的，要不要带一些吃的进去，但这几个人你推脱我，我推脱你，最后全给忘了。 现在被第七小队的人灵魂拷问，他们还真找不到一句话反驳。 见对方沉默了，尹琪也明白了情况，她也没有继续去挖苦鲁蟒，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们小队的队医在吗？” “幸芙？在啊。” 因为鲁蟒开的免提，所以那口罩少女也听到了那边的话，她接过了自己队长的话茬对尹琪说道：“干嘛？有人受伤？” “我们......不小心把要保护的目标弄伤了，希望你可以来支援一下。” 扑哧。 这下轮到第六小队绷不住了。 “你说啥？你们把要保护的目标给打伤了？我没听错吧？唉，是谁下的手啊，是你吧，尹琪？” 鲁蟒抓紧机会死命嘲讽起来：“嗨哟~哈哈哈哈，你这小丫头，都让你平时温柔点，你看看你，是不是年终奖金不想要了？居然还把保护对象给......” “是我做的，你是哪位？” 突然，电话那头换成了另一个女声。 “啊？”鲁蟒疑惑地啊了一声之后说道：“你又是谁啊，第七小队的新人？没听过第七小队还有新人加入啊，咋的，你很拽啊？上来就打伤保护对象，看样子是想被关禁闭了是不？” “那个.......队长。”梦梦明显是听出了夏玥的声音，而后想要劝阻鲁蟒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去到第六小队的第一天，鲁蟒就和她说过，这天海市有几个人不能惹。 一个是林泽，别看她平时笑呵呵的，真生起气来那可不得了。 第二是科学理事会的兀秦，那个科学狂人很小心眼，你要是得罪他，哪天醒过来说不定就被他泡在福尔马林里了。 第三个是工程部的墨巧，这小丫头别看年纪小，脾气暴躁得很，鲁蟒有一次因为工程部的工具送过来慢了一些数落了一下工程部新来的一个小妹妹，结果被墨巧上门闹事，她就用她的扳手差点把他们第六小队的休息室给拆了。 梦梦问过，那常局长不怕得罪吗？ 鲁蟒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要真得罪了常越，也不用怕，你长这么好看，对他撒个娇保准他站都站不稳，再不济你送他两个手办就行了，那死宅很好打发的。” 同时，鲁蟒也告诉梦梦，如果真得罪了上面的几人也不用着急，在对方抓到你之前立刻去人事管理科找岑麟，那是个和事佬，这特管局就没有他抹不平的纠纷。 最后，鲁蟒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梦梦的肩膀说道：“但是有一只异类，你不能得罪，千万别得罪，那是一只吸血鬼，是咱们天海市特管局养的闲人，但别因为她是闲人你就看不起她，你真得罪了她......唉。” 说到这里的时候鲁蟒似乎是浑身打了个哆嗦，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事，当初他和第七小队上一任队长霍天不知死活，觉得那吸血鬼不过如此，于是两人联手对其发起挑战，结局是霍天当场被打得不省人事，自己躲在男厕所里求饶了一晚上第二天林泽过来才把她拖走，自己这才捡回一条命。 但现在.......自己这位鲁队长明显是已经忘记了夏玥的声音，也或者是夏玥在收拾他和霍天的时候根本就没说过一句话。 “你别打扰我！我是队长！这第七小队的新人都敢和我上嘴脸，成何体统！” 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鲁蟒还在大放厥词：“小丫头！我可告诉你！这天海市特管局，向来讲究一个辈分！你没有资格和我说话！报上你的名字！我以后会好好收拾你！” “队长......” 梦梦已经快哭了，她拽着鲁蟒的衣袖，就在鲁蟒不耐烦要甩开她的时候，他整个人僵住了。 因为他清楚无比听到了对面电话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但让他震惊的不是这个声音本身，而是他说的话：“行了，夏玥，别和他废话，赶紧让他把医生派过来。” “这个人说要收拾我，我是不是现在应该去找他？” “别！！别！没！没有的事！！没有！夏小姐！！不用过来，你不要过来！我马上让医生过去！” 鲁蟒此时的声音在他的队员看来，就像是一种......惨叫。 第274章 小月亮 半小时之后，在审讯室内。 口罩少女，也就是第六小队的幸芙已经结束了对祁苏的治疗。 “行了，不是很严重，不要乱动，这是特效药，很快就会让你的身体恢复。” 她收起了工具箱，而后起身看向了旁边的李牧寒：“这期间我会呆在这里，希望李队长你理解，毕竟被保护对象已经出现了危险。” 接着她又撇了一眼夏玥，倒是没有像自己队长那般害怕这名吸血鬼。 “哈哈哈.......抱歉啊，给你们的工作造成了麻烦。” 李牧寒挠着头，而后又揉了揉夏玥的头，夏玥面无表情说了一句：“对不起。” “哦.......”口罩少女若有所思地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看来那个传闻是真的，那只天灾级吸血鬼，真的被人驯服了。” “......驯服？”夏玥微微蹙起了眉头，而后空气之中立刻飘散开了一种火药味，那少女戴着口罩，只露出的一双眼眸似乎有些挑衅地看着夏玥。 李牧寒赶紧拦住两人说道：“我被驯服，我是被驯服了，两位，给我个面子，不要再吵了。” “哈哈哈哈......” 这时候，一个虚弱的笑声从病床上传来，众人都转过头去看向了祁苏。 “难怪，难怪啊，李牧寒，我本来以为是你加入的这个什么组织给你上了紧箍咒，是我想错了，给你戴上狗链的，原来是这位小姐啊。” 说罢，他的眼神看向了夏玥，后者抬脚就又要踹，好在李牧寒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懒腰抱起，夏玥这一脚踹到了半空，这要是踹中了，只怕这张床和床后面的墙还有床上躺着的那个人谁都别想安然无恙。 “李牧寒，你这一辈子看女人都没什么眼光，你之前喜欢的那个女人把你甩了，对吧？” 祁苏却不知道自己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还在继续说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可没监视你，我记得在毕业之前就对你说过，让你不要靠近那个姓顾的女人，那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迟早会为了自身利益把你一脚踹开，但你看看现在呢？你又找了个什么牛鬼蛇神？没礼貌！粗鲁！一点儿也不优雅！” “我他妈给你两拳，赶紧闭上你的嘴，老子想让你活下去，可你要是再逼逼赖赖，这屋子里没人保得住你！” 李牧寒一边朝着祁苏骂了几句一边抱着夏玥离开了房间。 “......” “......” 幸芙和尹琪互相看了一眼，而后叹了口气。 “你们队长也这样啊？”幸芙说道。 “嗯，你们那队长也挺不让人省心吧。”尹琪回应道。 两人顿时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多好的一头野兽啊，非要拴起来，这简直......” 即便李牧寒都出去了，祁苏仍旧在说个不停，幸芙有些忍不住了，她从医疗箱里掏出一个针管毫不犹豫地扎进了祁苏的脖子里。 “......这位护士小姐，您给我注射了什么？” 祁苏愣愣地看着幸芙，后者慢慢抬起头看着他：“镇定剂，药量可能有点大，晚安。” “......” 祁苏倒在了床上陷入了昏迷，而此时在另一个房间里，林子雨正在笔记本电脑上忙碌着，旁边链接的硬盘是从祁苏公司的电脑上拆卸下来的，本来工作就不顺利，而现在这房间里还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冷静，说了多少次了，要冷静。” 李牧寒让夏玥坐在椅子上，像训导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看着她说道：“记得之前在冰之圣女那次试炼吗？你怎么教我的？要是让林泽知道你对一个普通人动手，你又要被关禁闭了。” 事实上之前夏玥被林泽关了很多次禁闭，天海市地下三层，由第三小队所看管的禁魔监狱，那是连夏玥也不敢造次的地方，毕竟第三小队的队长可是那位可以和猴子平分秋色的真君啊。 “......他说你是野兽，还说你......”夏玥想要分辨，但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说你.....看女生的眼光差。” 李牧寒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外，随即他的眼神柔和下来，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缓缓地蹲下身子，对坐在椅子上的夏玥说：“他哪里懂得这些情感纷扰呢？那家伙，一辈子都没真正体验过爱情，一个连女孩手指都没碰过的书呆子。你还真跟他计较，我跟你说，他读书那会儿可是出了名的受气包，经常被人追着欺负，有一次甚至裤子都被扯掉了。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恐怕到现在他还得在病房里度过呢。” 夏玥闻言露出一抹轻笑，但随即目光中又闪过了一丝紧张，她略抬起眼眸，直视着李牧寒的眼睛，声音微颤地问道：“那么，你有没有过后悔遇到我呢？毕竟，自从遇见我以后……你的生活变得如此动荡不安，原本你可以安安稳稳地做一名普通大学生，享受平静而惬意的日子……” 李牧寒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伸出手，温柔地抚过夏玥那一头柔软的秀发。 他的动作充满了怜爱与坚定，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的答案。 良久，他轻声说道：“我从未后悔过遇见你，夏玥。的确，我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我的人生一共发生过很多次变化，我生下来就在一家孤儿院，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在孤儿院过的日子可以说得上是地狱也不为过，第一次改变是那家孤儿院被不明原因捣毁，我被养父母带回了家，他们虽然没教好女儿，但却对我疼爱有加。” 说着，李牧寒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柔情：“他们都是老实人，就像你刚才说的，普普通通的人，而他们也确实给了我一个过普通人生活的机会，然后我追到了心爱的女孩儿。” 说到这里，李牧寒发现夏玥的眼神闪过一丝冰凉于是他立刻改口：“以前心爱的女孩儿，以前，小时候不懂事！” 李牧寒想要站起来，却被夏玥轻轻按住了肩膀，他从少女手的力度感觉得到她是有怨气的。 “嗯，你继续，就这样继续说。” 无奈，李牧寒只得继续保持蹲着的姿势继续说道：“而后考上了大学，但却被人甩了，那是我人生第二次改变，那一刻我觉得天都要塌了，因为对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来说，她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让我有了前行的动力......” “......嗯，光，嗯，然后呢。” 李牧寒已经发现夏玥的眼神已经从冰冷变得有些黯淡了。 于是他轻轻抬手抚摸夏玥的脸颊说道：“然后......我觉得直视太阳会伤到我的眼睛，所以，我找到了我的小月亮......” 夏玥顿时有些脸红起来：“......别和那头蠢狼学，什么月亮......” “比起璀璨夺目的太阳，月亮的光芒虽然相比起来会有些黯淡，但却充满了柔情与浪漫，这才是我所追求的......” 二人四目相对，眼看着就要亲上去了。 “......咳咳，队长，我活着是不是影响你们发挥了？要不要把我杀了给二位助助兴啊？” 林子雨实在是忍不住了，他那张充满了怨气的脸从电脑屏幕后方探了出来。 第275章 家访 因为秀恩爱太过分，所以李牧寒和夏玥被林子雨赶了出来，两人站在屋子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微笑。 “你好肉麻啊......刚才那些话谁教你的。” 夏玥说道。 “我好歹是个大学生啊。”李牧寒挠了挠头，笑着回应道。 从祁苏嘴里应该问不出什么，李牧寒请示了林泽，是否要一直在这儿守株待兔。 “嗯，不如去他家里调查看看吧。” 电话那头，林泽给出了一些建议，李牧寒也觉得如果可以和他的家人联络，那应该会得到更多信息，毕竟祁苏高三毕业之后的一切动向，李牧寒都并不知晓，他没有按照原本说的那样出国，甚至大学都没念就去开了一家公司。 可以说现在的祁苏和李牧寒认知里的那个书呆子大相径庭。 “李队长，顺便买点吃的回来啊，兄弟们饿了。” 鲁蟒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李牧寒要出去的消息，一个电话就打到了李牧寒的手机上。 李牧寒自然不会拒绝，人家本来就是来支援自己的，借此还和梦梦寒暄了几句，对之前梦梦提供的关于梦魇的信息表示了感谢。 “你一个人去可以吗？” 看着坐在驾驶位上的李牧寒，夏玥有些担忧地问道。 “放心，我有分寸，而且那个沐芽要是真的来了，估计这里能对付她的人只有你和我，你留在这儿我更放心。” “为什么林泽不让别人去调查？” 尹琪问的这个问题李牧寒刚才也问了林泽。 “林局，有其他部门的同事可以帮忙去调查一下吗？” 没想到林泽有些尴尬地笑了几声说出了让李牧寒无比郁闷的话：“......这不快过年了，大部分的员工都放假了。” “合着特管局还要放假啊！？” “李牧寒，摆正你的态度，我们是正经国家单位，必须要严格遵守国家法定节假日。” 虽然有很多需要吐槽的地方，但李牧寒一想到林泽可能又熬了几个晚上没睡觉，就有些不忍心再灵魂拷问这位少女了。 又嘱咐了尹琪和夏玥几句，李牧寒开着那辆黑色高级轿车缓缓驶离了房子。 看着那辆车远远远远远远远去的背影....... “都十分钟了，他怎么还没开出去。” 幸芙疑惑的问道。 尹琪叹了口气：“咱们队长开车的速度也就比蜗牛快一些，习惯就好。” ...... 因为两天之后就是除夕，天海市大部分人都在这两天准备回老家，所以路上的车可以说是堵得水泄不通，但这反而是让李牧寒觉得：对嘛！开车就该这样！慢慢跑嘛，不着急，不着急。 于是直到天黑，他才慢慢将车开到了林子雨给他查询到的祁苏的家。 那是一栋高档小区的顶层，门口的保安身形高大，一看就不是那种用来凑数的，即便是看了警官证，那些保安还是经过了严密的排查这才让李牧寒进入了小区。 “祁苏的父亲在他高中即将毕业的那个夏天因为一场致命的车祸离开了人世。如今，他的家里只剩下一位长期卧病在床的母亲需要照料。” 林子雨为李牧寒搜集到的信息让他不禁猜测，祁苏没有去上大学，是否与父亲的离世有着某种联系。 叮咚——清脆的门铃声在祁苏家的门厅回荡。 李牧寒站在门外，心中暗自思量：祁苏这样的成功人士，想必家中会有专业的护工来照顾他的母亲吧。 然而，当门缓缓打开时，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子。 她的容貌细腻如画，衣着典雅大方，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是寻常的保姆，只是那双眼睛，似乎有些大小眼，看着有点不协调。 李牧寒心头一惊，祁苏这个书呆子，难不成已经结婚了吗？ 不过，这个念头瞬间被李牧寒否定了。如果祁苏真的已婚，以林子雨的能力，不可能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你好，请问您找哪位？”女孩儿警觉地注视着他，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疑惑。 李牧寒敏捷地从内侧口袋取出一个皮质的工作证夹，慎重而客气地递给面前的女孩。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我是天海市公安局的李牧寒，正在进行一项涉及祁先生的调查。我们希望能得到一些相关信息，也期待能得到他家人的协助。顺便问一下，您是祁先生的……太太？” 女孩接过证件，目光谨慎地扫视了一番，随后将它归还给他，同时轻轻推开门，示意他进入。“我是祁苏的远房表妹，眼看就要过年了，所以我来看看我的姑妈，也就是祁苏的母亲。”她解释道。 李牧寒点头表示理解，“那么，麻烦你了，小姐。” 他说着迈进祁苏家的大门，换鞋进入内厅之后，李牧寒立刻被室内精致的装饰所吸引。 即便是他这样对艺术不甚了解的人也能看出，这栋豪宅的装修无疑是出自顶级设计师之手，每一处细节都流露出高雅与品味。 宽敞的空间里，柔和的灯光洒落在精心挑选的艺术品上，营造出一种宁静而奢华的氛围。 李牧寒转向少女，眼神中充满了关切，“祁先生的母亲情况如何？”他询问道，语气中透出一丝担忧。 少女微微叹了口气，指向隔壁的一个房间，“姑妈身体不太好，一直在休息……即使清醒，恐怕也无法和你们交谈。”她的声音里透露出无奈和关怀。 李牧寒点点头，心中已然明白。 少女随即引导他走向那个房间，小心翼翼地开启门扉，仿佛害怕惊扰到什么。 李牧寒跟随着，往房间里瞥了一眼，只见床头摆满了各种医疗仪器，其中一台呼吸机的面罩覆盖在祁苏母亲的脸上。 她静静地躺着，双目微合，仿佛在沉睡。一旁的心电监护仪屏幕上，线条有节奏地波动，证明着生命的力量还在顽强地延续。 回到客厅之后李牧寒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沙发上的少女问道。 “你和祁苏亲近吗？” “并，并不是特别亲近，我之前在国外留学，今年才回的华夏......” 少女有些腼腆，她眼神有些闪躲，似乎不怎么敢看李牧寒。 “祁先生开的那家公司你知道吗？” “知道......我哥......因为那家公司之前还和我爸吵了一架。” “哦？和你爸吵了一架，为什么？” 李牧寒来了兴趣，少女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说了出来：“我哥的爸爸，也就是我姑父死了之后，我爸爸想让哥哥按照原计划出国，因为他觉得这是我姑父的遗愿，但我哥却很干脆地拒绝了，不仅如此，甚至连大学都没上......为此我爸大发雷霆，转而把我送出了国，我也是在和我爸的电话里才知道我哥原来开了一家公司，更让我惊讶的是那款风靡全国，甚至在海外都享有盛名的游戏是他的公司开发的。” “嗯，那你有没有听你的父亲说过，你哥开这家公司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或者说在经营公司的时候有什么违规操作？” 李牧寒的问题让少女瞪大了眼睛，而后她激动地说道：“不，不可能的！我哥绝不可能做什么违法的事！就连我爸都说，虽然那小子很倔，但他做的头脑是真的好！” 面对少女的反应，李牧寒只是点了点头，因为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可能了，如果问题不出在公司上，李牧寒实在是不知道祁苏会在什么地方做出会让沐芽盯上他的举动。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 沐芽根本就没有按照之前的风格来做事。 她只不过是选了一个和自己有过交集的人来进行迫害，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这时候，李牧寒无意中瞥了一眼客厅的镜子，镜子里正好可以映照出他和眼前的少女。 真是阔气啊，在房间里都安这么大的一面镜子，在扫了一眼这面镜子的瞬间，李牧寒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完全不知道让自己产生这种感觉的源头是什么。 这是一种直觉，只是在瞬息之间所发生的事，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 等等...... 李牧寒起身走到那面镜子前，用手摸了摸他的边框，而后问道：“这面镜子......才装的吗？” 少女也有些疑惑，她走过来看着那面镜子说道：“我......我不是很清楚，其实这也是我第一次来我哥家，之前我都是在国外......” 李牧寒透过镜子看了看少女，的确，她本来就和祁苏的联系不密切，看来从她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了。 只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总觉得这屋子里的某个东西......让自己有一种违和感。 刚才自己无意中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极其诡异的东西，才会让身体有那种反应...... 想了想，李牧寒还是决定先回去，至少就祁苏父亲这件事，可以再和他好好聊聊。 第276章 爆炸 离开公寓之后，李牧寒在车前看到了一位熟人，其实也没多熟，但在看到这人的时候李牧寒还是蛮吃惊的。 “马警官？” 马军正靠在李牧寒那台黑色高级轿车前抽着烟，他看到李牧寒离开公寓之后赶紧灭了烟头朝着他招了招手：“小子，老子找你找得好苦啊。” 李牧寒皱了皱眉。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洛北市特关局的人说过，会对马军进行记忆清除而后将他送回北原市，但现在他明显还记得自己。 察觉到李牧寒眼中的疑虑，马军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毕竟我还是个老警察了，知道什么时候该抽身而退。小子，你那眼神可不友善啊，我没打算深究你们的秘密，我只是对这起案件投入太多，想亲眼见证它的落幕而已。” 李牧寒迈着冷硬的步伐逼近，马军心头一紧，预感到不妙，抢先一步向他发起攻击。 然而，李牧寒的反应速度已非常人能及，在马军的手快要触及他的刹那，他迅速反转局面，紧紧扣住了马军的手腕，用力将他按在轿车坚硬的玻璃窗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哎哟！小子，有点分寸行不行？我都一把年纪了，别这么粗暴！” 马军痛呼，试图挣扎。 “少啰嗦。”李牧寒面无表情，从马军的腰间抽出一副手铐，熟练地将其反手铐住，随后毫不留情地推入车后座。 车辆内部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只留下马军无奈的叹息和车窗外倒映的夜色。 在确认马军已经被拷牢之后，李牧寒发动了汽车。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小子，该不会要灭口吧？” 马军笑着询问李牧寒。 李牧寒透过后视镜冷冷看了他一眼说道：“消除你的记忆，然后将你送回北原市。” “卧槽，你们真是黑衣人啊？别啊，小子，我是个警察，我能帮上你的。” “小子，别不说话啊，嗨哟，你这车技可得加强啊，要不还是我来开吧？” “车里能抽烟不？哦，我忘了，我带着手铐。” 李牧寒开车本来就需要集中注意力，但现在马军一直在车后座不停地说着话，这让李牧寒开车的速速更慢了。 “小子，说正经的，你不好奇我怎么找到你的？” “这个我挺好奇，说吧。” 李牧寒语气平静地回应，眼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好奇与警惕。 他确实困惑不已，沐芽在直播中从未提及具体的目标，他也未曾向马军透露过祁苏的名字，但马军却准确地找到了祁苏的住所。 这一切都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并不复杂，年轻人，注意一下你的皮带第二环。” 李牧寒将车稳稳停下，解开衬衫的一角，露出腰间的皮带。 果然，在皮带的第二个环扣处，嵌着一个微小的跟踪器。 他不禁暗自纳闷，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在自己的皮带上动的手脚？ 马军嘿嘿一笑，带着一丝得意：“这就是我们这些老刑侦的经验所在，好好学着。不过这玩意儿之前一直没有信号，直到下午才重新出现，看来你之前待在一个能屏蔽信号的地方，对吧？” 马军说的应该是界域，界域相当于是隔绝出了另一个空间，这追踪器自然无法定位到李牧寒的位置。 直到他开着车前往祁苏的家。 “你是真不怕我直接把你扔海里？” 李牧寒将发信器取出轻轻捏碎，而后语气冰冷地回头看着马军说道：“就算我杀了你，也不会有任何人追究，相反，北原市警局可能会感谢我替他们除掉了你这个麻烦人物。” 马军仰靠在椅背上，一副完全不担心的样子说道：“这我还真不怕，虽然你有着非人的力量，但你并不是一个恶人。” “哦？”李牧寒轻笑一声追问道：“你又知道了？” “你在黄氏集团的宴会上，收了那个假的黄宇杰的钱，对吧？” 李牧寒没有回应，于是马军继续说道：“我本来也以为你是要中饱私囊，但那个钱你给了那个花店老板的父母了，对吧？” “这你也知道？你挺厉害的啊。” 马军得意地挑了挑眉：“那是，毕竟我说过对这个案子费了不少力，其中就包括调查了黄宇杰伤害过的那些人，那位花店老板的父母我也去了解过情况，还给他们留了电话，是他们告诉我的，因为他们以为那钱是我给他们的，只能说你还真是个不错的人，做好事不留名啊。” “我可以理解为啥你的同事们都不喜欢你了。” 李牧寒再次发动汽车。 “小子，你的目的应该是保护那位叫祁苏的公司老总吧，那你就应该留在他身边，现在为何要来调查这个被保护者的信息呢？” 马军问道。 李牧寒这次没有沉默，毕竟聊的是案子，这名老警察虽然不懂什么是异类，但至少他的逻辑是很有用的。 “那个叫沐芽的主播每次都会用那些目标所犯下的罪恶来制裁他们，但这一次很奇怪，她完全没有说祁苏到底做了什么，这不符合她之前的行事风格。” 马军点了点头：“所以你是不想被她一直牵着鼻子走，所以才主动调查，希望从这个叫祁苏的人身上挖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算是吧。” 马军沉吟了片刻，而后身体微微前倾对李牧寒说道：“小子，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奇怪？” “也许你没有意识到，你对祁苏的调查以及暂时的远离，都是那个沐芽计划的一部分呢？” 李牧寒闻言微微一怔，正欲追问详情，忽然间，一种源自本能的危机感如同冷箭般刺入他的心头。此时，他们的车辆正行驶在一条相对荒僻的十字路口，夜色下的宁静被突如其来的强光打破。 一辆庞大的货车仿佛从黑暗中跃出，猛然加速，直冲向他们的小型轿车。 李牧寒反应极快，几乎在撞击发生的刹那，他用力扯断了安全带，身体向后一仰，一手紧紧抓住了马军的衣领。 两车相撞的瞬间，黑色轿车发出痛苦的金属扭曲声，随即失控翻滚。 在那不断旋转的车厢里，李牧寒展现出超凡的平衡技巧，像一只优雅的猫在混乱中保持镇定。他的双眼中闪烁着金黄的微光，即使没有开启界域，周围的环境在他的感知下也变得如电影慢镜头般清晰。 他的目光敏锐，全神贯注地捕捉着每一个可能的逃生机会。 他竭力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当他预感到翻滚即将结束时，李牧寒毫不犹豫地用尽全力一脚踢向破碎的防弹玻璃。 瞬间，炙热的气味扑面而来，预示着一场无法避免的灾难。 几乎是同一时刻，车厢内部爆发出惊人的火光，犹如地狱之门开启。 李牧寒毫不犹豫地将马军抛出窗外，自己却被汹涌的火焰吞没。玻璃碎片在他的视线前纷纷扬扬，宛如星辰陨落，而他的面孔在火光的映照下若隐若现。 透过那些尖锐的碎片，他看到了自己的脸，只不过这张脸在玻璃碎片的翻转之下显得有些支离破碎。 那一刹那，所有的疑惑瞬间消散，他终于明白了之前的那种不和谐感究竟是什么了...... 第277章 空间转移 马军的身体被李牧寒甩出滚落在了路边，但仍旧受到了爆炸的伤害，他的大衣变得破破烂烂，半张脸都被烧伤，此刻的他看上去无比狼狈和虚弱。 就在那燃烧的车辆废墟旁又开来了几辆车，一群穿着战术防弹衣和防毒面具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他们手中拿着一种造型别致的枪，一行共二十余人，他们纷纷举枪，将枪口对准了那熊熊燃烧着的车身。 “界域已经开启，时间十分钟，在这期间解决掉李牧寒。” 一辆重型货车缓缓停靠在一旁，一名魁梧的身影从驾驶室中迈出。他身姿挺拔，脸上戴着面具，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巨斧，一股威慑的气息弥漫开来。 在发布完命令后，他的目光冷冽地扫过地上受伤严重、陷入无意识状态的马军。 "对于意外的闯入者，全部清除干净。" 轰——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熊熊烈焰中陡然涌现出一股更加强烈的黑炎，如同恶魔的触手般扭曲蔓延。 紧接着，一个半人半龙的身影自火海中奋力跃出，那是已开启了界域的李牧寒，他在空中傲然而立，全身裹挟着黑炎，犹如夜色中的炽烈星辰。 就在这瞬间，燃烧着的火焰里顿时又升腾起了一阵更加凶猛的黑色火焰，而后已经化作了半龙的李牧寒从火焰之中高高跃起。 “杀了他。” 高大男子沉声下令，手持枪械的队伍立刻对准了半空中的李牧寒，一轮密集的弹雨疾射而出。 李牧寒原本准备正面迎击，但在第一发子弹穿透他的肩膀，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痕时，他心中警铃大作。 他意识到，这些并非普通的罪犯。 他们的枪械与子弹显然是为了对付像他这样的非人类存在而特别设计的。 于是他猛地唤出伏将镇魔狠狠一挥，一道暗红色的火焰刀气将所有射向他的子弹统统化为了灰烬，当刀气触碰到地面的时候瞬间产生了巨大的爆炸，十多名持械的神秘士兵惨叫着被炸开的火焰所吞没。 “你们到底是谁？” 李牧寒缓缓落在地面，他手中巨大的伏将镇魔给了其余人巨大的压迫力。 高大男人沉思了片刻，随后说了一句：“看来恶魔的确和其他的异类不太一样，特殊的子弹对他的效果也并不好。” 李牧寒的目光如鹰般锐利，一眼就识破了那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是这群人的首领。 他毫不迟疑，脚下一发力，身体如同一团炽热的流星，裹挟着熊熊烈焰直冲向对方。 当李牧寒逼近那高大男子时，他手中闪耀着赤红光芒的伏将镇魔猛然斩出，犹如一道黑色的火焰流星。 与此同时，那男子也不甘示弱，双手抡起手中沉重的巨斧，斧刃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炙热的光泽。 两者在空中猛烈撞击，火花四溅，仿佛点燃了空气中的每一粒尘埃，爆发出更为狂暴的能量风暴。 "呃……！这是……何种力量！" 高大男子惊骇之下，斧柄在手中震颤不已，他的虎口瞬间破裂，鲜血如泉涌般浸湿了他的手掌，甚至沿着斧柄流淌下来。 与此同时，他脚下坚硬的土地不堪重负，一道道裂缝如同蜘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 "跪下。"李牧寒面色冷漠，眼神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单手紧握镇魔之器，那股力量如同千钧之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握在手心。 手腕微微一抖，一股巨大的力道瞬间爆发，使得那高大的男子无法抵挡。瞬间，男子的膝盖重重地砸在地上，沉闷的响声回荡在空气中，他的整条手臂都在颤抖，原本还试图对李牧寒展开攻击，此刻却只能勉强招架。 李牧寒眼神凝重，紧盯着眼前的男子，声音低沉而有力：“我有很多事情要问你，别怕，我不会轻易杀了你。” 男子的面具已经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一道冷汗从他的额头渗出，划过脸颊，还未滴落在地面就已经被李牧寒身上的黑色火焰所蒸发。 没有温度的太阴真火在此时却着实让男人感觉到了一股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烧成灰烬的炙热。 他的心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已经十分危险。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大喊一声：“回......回收界域！！空间转移！！” 话音刚落，整个空间瞬间开始扭曲变形。 李牧寒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幸存下来的士兵已经迅速按下了装置上的按钮。 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爆发，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动。 眼前的男子身形突然开始闪烁不定，仿佛要消失在眼前。李牧寒瞳孔一缩，猛地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的这个男人，然而却扑了个空。 一阵刺眼的光芒闪过，男人和那几个幸存的士兵在一阵光芒中消失了，只留下了一道道残影和李牧寒的惊讶目光。 “空间......转移......” 他清楚地听到了刚才男人说的那几个字，这一切和界域有什么关系？界域还有着这样的力量？从未听说过啊。 可现在容不得他多想，敌人布置的界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被解除之后，这里的动静也不会再受到保护。 好在那辆燃烧着的车也同时被敌人的界域转移到了别的地方，虽然这条路相对来说比较僻静，但也绝非无人经过，他赶紧解除了界域，在几个路人有些惊愕的目光中走向了马军，他背起了马军而后一边朝着医院走去一边拨通了林子雨的电话。 “队长？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天海市第三大街富怡路，我在这里遇到了袭击。” “袭击？！你......” 林子雨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人抢了过去。 “李牧寒，你受伤了吗？” 夏玥急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李牧寒微微低头看了看自己肩头的裂痕，虽然在恢复，但速度很缓慢：“没有，你通知林泽，袭击我的人并不是一般的歹徒，他们拥有应对异类的武器，同时还掌控着空间转移的能力，可以的话，让墨部长亲自来现场调查一下。” “我马上就去找你。” 夏玥似乎没听到李牧寒的嘱托，她现在只想赶快去到李牧寒的身边，但却被李牧寒打断：“夏玥，你就呆在那儿，现在我们决不能再离开祁苏半步，敌人的空间转移和界域的力量有关，就算现在把祁苏藏在界域之中可能也不安全了，把电话给林子雨。” 虽然夏玥还是很担心，但最后依然将电话递给了林子雨。 “子雨，帮我查几个人。” “查几个人......？你......” “北原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实习护士，陆纤，天海市第二高中学生，任素，还有祁苏的表妹，祁佳。” “这些人......不是之前给我们提供过......” “快点去查，子雨，一定要细查，然后把他们的照片打印出来，我马上就回来。” 挂掉了电话之后，李牧寒感觉到了自己的脖子有一丝温热，而后是一股血腥味从身后传来。 “咳咳...小子......” 马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上去是那样虚弱沙哑。 “撑着点，我带你去医院。” “......别白费功夫了，小子，老子......是警察，老子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 “你真他吗是个傻逼，非要来找死......” 李牧寒不禁放慢了脚步，因为他也能感觉得到身后之人的生命气息正在一点点地消失。 “嘿嘿......死有什么好怕的，老子最遗憾的是......没有亲手逮到那个杀人犯......” “你就只是个片儿警......你逞什么能。” “小子......警察就是警察，穿上警服的那一刻起，我的责任便是除暴安良......咳咳......” 鲜血从马军口中吐出，染红了李牧寒半个肩膀。 “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放弃......不要越界，不要......打破那些规则，用你的方式......战胜她。” “......” 李牧寒没有回答，马军干笑了几声，身子逐渐变得无力：“无论何时，都......别迷失自己，小子......别变得......和我一样......” “你们这些大叔，临死前说的话怎么都这么像啊。” 李牧寒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心中不禁回想起那个引导他踏入特管局的男人 “你们的一生，真的就如此不堪吗？每个人所走过的路，都是独一无二的人生旅程。既然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为何还要自我贬低呢？” 对方似乎有些被触动，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嘿嘿......你......你说的，我们何尝不知，但现实残酷，无法抗拒......我.......如果还能......再来......” 李牧寒叹了口气，继续问道：“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是否需要我为你传达最后的讯息？” 对方沉默片刻，没有回答。 李牧寒并不放弃，轻声问道：“要不要最后再抽根烟？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对方依然没有回应，但李牧寒仿佛并不在意，他继续说道：“一个月几千块的工资，你玩儿什么命啊，大叔，值得吗？” 身后的男人已经不会再回答李牧寒的问题，他的生命已经彻底消失在了这夜色之中。 但李牧寒似乎并不死心，他仍然一句又一句地问着，仿佛只要对话还在继续，那个男人就还没有真正离开这个世界。 第278章 破碎的五官 当看到李牧寒背着一具尸体回来的时候，第七小队的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第六小队的医生幸芙本想拿着医疗箱上来看看还有没有救，可她才踏出一步，看到李牧寒身后那人的脸时就慢慢将医疗箱放到了一边，任谁都知道，他已经死去多时了。 “将他带回来没关系吗？” 尹琪问道。 李牧寒将其放到了之前祁苏躺着的床上，他用床单将马军的脸盖上之后说道：“他不是天海市人，现在也不知道该送去哪儿，我已经通知了林局，他们会让人来收走尸体，带回北原市。” 说罢李牧寒起身看着林子雨说道：“查得怎么样了。” 林子雨拿出了几张照片递给了李牧寒说道：“这几个人问题都很大，北原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实习护士陆纤在经历罗雪那件事后就因为精神方面出了问题已经住院接受治疗了，也就是说，你们上门拜访的时候应该不可能会在她家见到她本人。” 将陆纤的照片摆放在桌上之后林子雨又拿出了另一个人的照片：“这是天海市第二高中的学生，任素，她目前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在老家探亲，根本不可能来给你们送什么信。” 当最后一张照片摆在桌上的时候，林子雨语气有些严肃地说道：“这是祁苏的妹妹，祁佳，刚才已经向祁苏确认过了，但他什么都不愿意说，可我查到祁佳根本没回国。” 李牧寒看着桌上摆放着的三张照片，的确，都是李牧寒见到的三个人，他拿出手机递给林子雨：“里面有我用手机拍的他们三个的照片，你把照片打印出来。” 尹琪有些疑惑地说道：“......你什么时候拍的照片。” 李牧寒挠了挠头：“还记得我对罗雪说的那句，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她吗，在审讯的时候我随手拍的，当时只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不得不说，李牧寒体内的恶魔之力所赋予他的绝非肉体的力量那么简单，他的感知力和洞察力都已经完全超越了一般人，刚才在祁苏的家里，他也随手拍了一张祁佳的照片。 当然，是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 林子雨转身走向了隔壁房间，很快他拿着三张照片回来。 这三张照片都是李牧寒偷偷拍摄的，虽然清晰度不太高，但都是正脸，也认得出来。 李牧寒将三张照片和林子雨之前打印的三张照片摆在了一起，随后沉吟了片刻说道：“......看来我猜得没错。” 幸芙觉得挺有趣，凑上来看了一眼照片说道：“这三人都出现在了不应该出现的地方，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奇怪的吗？” 李牧寒拿起自己用手机拍摄的陆纤的照片，他的手指轻轻捏住照片的一角，然后以一种精准而决绝的动作撕开照片，将照片上陆纤的嘴唇部分剥离出来。 周围的人目睹这一幕，不禁露出一丝惊讶，但他们看到李牧寒那专注且坚定的眼神时，都选择了沉默，被他的认真态度所感染。 紧接着，他又抽出一张任素的照片，这次他的目标是照片上的鼻子。 他细致入微地沿着鼻梁轮廓切割，每一道动作都充满了深思熟虑。 最后，轮到了祁佳。 他凝视着祁佳的照片，记忆中她那双灵动却不对称的眼睛浮现在眼前，然而面前林子雨从祁佳档案中调出的照片却没有展现出这个特征。 因此，李牧寒慎重其事地摘取了祁佳照片上的左眼。 待所有的碎片整理完毕，他开始拼凑这些分离的部分，就像拼凑一个谜一般的谜面。 当完整的图像最终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倒抽一口冷气。 “......这是......沐芽。” 夏玥皱着眉说道。 林子雨挠了挠头，顿时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乖乖......难怪她一直可以掌握队长和尹琪的行动，合着她一直就在你们身边啊。” 陆纤的嘴唇，任素的鼻子，祁佳的右眼，组合起来的结果赫然就是那名让他们头疼无比的异类沐芽。 李牧寒也明白了当时为什么在祁苏的屋子里看到那面镜子的时候会有一种没来由的诡异感了，因为当时祁佳正侧脸对着他，而通过镜子，李牧寒看到了祁佳的侧眼所展露的那只眼睛和沐芽一模一样，只是当时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他之所以注意到了这件事，是因为那起爆炸，透过破碎的玻璃，他看到了自己破碎的五官，而也就在这瞬间，李牧寒明白了那种违和感从何而来，之所以这三个人每个人都让李牧寒觉得无比熟悉。 是因为这三人的五官里的一部分都来自沐芽。 “这只异类可真有趣，不仅有着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能力，还能将自己的五官剥离？真是有意思得很。” 幸芙看着这些照片的碎块，虽然带着口罩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语气听上去她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检查这只异类的身体了。 “那为什么陆纤和任素都是完整的五官，到祁佳就只剩一只眼睛了呢？而且看这张照片，祁佳另一只眼睛的确是她自己的，如果她能完全没模拟出对方的相貌，又何必多此一举将自己的五官安上去呢？” 林子雨有些疑惑地看着照片问道。 李牧寒沉吟了片刻说道：“她并非全知全能的存在，这些人必须带有她身上的一种五官，才可以帮她洞悉到我们的行动，” 说到这里，李牧寒转身朝着尹琪说道：“那东西现在可能还在祁苏家里，她母亲有危险！” 林子雨明白了李牧寒的意思，立刻拨通了林泽的电话说明了情况。 “林局说会立刻让人去保护祁苏的母亲。” 正说着话，特管局的支援也到了，两名特管局医疗部的成员开着车带走了马军的尸体，并表示会将他送回北原市。 而现在祁苏还因为幸芙的镇定剂的效果还在沉睡，时间已经来到了半夜11点，第六小队的成员此刻也和第七小队汇合，毕竟对方拥有在界域里空间转移的能力，那么分散力量可能不是什么好主意。 “我说李队长......你带的吃的呢？” 鲁蟒捂着肚子带着一股怨念看着李牧寒说道。 “抱歉，我在途中遇到了袭击。” 李牧寒解释道，其实就算没遇到袭击，他也完全将买食物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好在那些医疗部的人来帮马军收尸的时候带来了一些干粮，几人也就将就着吃了起来。 林子雨一直在摆弄着电脑，李牧寒将食物放在桌上询问道：“怎么样，子雨，祁苏的电脑有什么进展吗？” “你这位学长可以说非常厉害啊，他的电脑硬盘安全级别甚至快赶上特管局了，哼哼，但我就喜欢挑战，放心吧，就快完事了。” 第279章 数据生命 林子雨说得快完事了倒也没有多快，一直到凌晨2点，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咬了一口面包之后对等在房间门口的李牧寒说道：“行了队长，都破解了，这小子的电脑里藏着非常多的秘密，商业机密就不说了，最重要的是这个。” 他说着，将笔记本电脑微微翻了一下，将显示屏展示给李牧寒看。 李牧寒看到的是一个叫project异化的文件夹，里面是哈米公司最新的游戏项目，还并未公开，本来李牧寒想问为什么要让他看这个，但当林子雨点开了一份企划案的时候，李牧寒呆住了。 因为这个叫project异化的游戏项目是一款讲述了一名在学校被霸凌之后的学生得到了特殊的力量变成了异类的故事。 这名学生本来是一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因为是书香门弟，父母都曾是大学教授，所以对他的要求也非常严格，重压之下导致了他的性格非常孤僻阴暗，在学校也几乎每天都在被欺负。 但在一起特别的遭遇之中，主角得到了一种名为万魔殿的力量，这种力量让他可以拥有无数恶魔的能力，并且可以开启一种叫做界域的特殊领域，他利用这种力量杀掉了那些欺负他的学生，而后加入了一个名为监察局的组织。 他执行的第一个任务是面对一只掳虐少女的猳国，在这次任务当中，主角的队长为了对抗力量突然增强的猳国而牺牲，主角接过了队长的刀，斩杀了猳国，而后他收服了梦魇，带领自己的队伍在监察局异类大赛之中取得了胜利。 他成为了监察局的明星人物，成为了众人的希望，他覆灭杀手组织，解放了千年的鬼将，最后还击退了不属于这个星球的外来神明的威胁。 他杀伐果断，无论是谁，只要招惹到他，就会被其恶魔的火焰所焚烧殆尽，他冷酷无情，眼里只有这个世界的未来，他是监察局的希望，是人类的希望，也是异类的希望。 ...... “队长......” 林子雨的手有些颤抖，他转过头看着李牧寒说道：“你......你是不是......把你自己的故事......写成了小说放在了网上？” “我.......这辈子写得最长的文字就是高考作文。” 李牧寒也觉得内心有些发颤，这个游戏项目里的主角，明显就是以他的故事为蓝本，但却又有很多地方不一样。 最大的一个区别的就是李牧寒并非杀人魔，他有自己的底线，按照沐芽的话来说，就是所谓的规则。 “那.......那这些是啥啊。” 林子雨指着屏幕说道。 这项目企划书里还有详细的人设图还有背景设定与人设图。 夏玥有些不满意地说道：“我呢？为什么这个故事里没有我。” 李牧寒暂时不想吐槽夏玥，他用手点了点屏幕上的一角，那正是人物的设计图：“我想这就是原因。” 林子雨点开了人设图，当看到那手提大刀化作半魔形态的眼镜少年的时候，所有人都了然了。 “这是......祁苏？” 尹琪觉得有些不舒服：“真的有人会将自己当作主角放进故事里吗？” “如果......这是他做梦都想成为的存在......我想应该会的。” 梦梦站在门口，房间里已经挤满了人，虽然没有看到具体的画面，但梦梦差不多也了解到了情况，她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比如很多人的梦境，都是以自己为主角，而在梦里，他们都做了一些在现实中绝对无法做到的事。” “不不不，关键不在这里！” 鲁蟒一拍桌子吼道：“关键是这小子！为什么会知道咱们特管局的这么多内部情报！这些都是李队长你的经历，也就是说，都是特管局会入库留档的任务信息，为什么这人会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不可能是巧合！” 就在众人讨论的时候，林子雨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他看向了屏幕，而后猛地大惊失色。 “卧槽！！” 林子雨的这一声卧槽把房间里的人都吓了一跳，李牧寒赶紧凑过去问道：“你又发现了什么？” 而林子雨则是已经在飞速地操作键盘了，他声音焦急地喊道：“祁苏！！他留了一手！！我们在打开这文件的时候已经被反入侵了！这东西现在正在入侵特管局的网络！！” “入侵特管局的网络？！这能行吗？！特管局的防火墙应该是华夏最高等级的吧。” 尹琪说道，因为就算是林子雨之前入侵档案库也是在特管局的局域网范围内才能做到，而且他也并非没被人发现，只是网络工程部的人都把他认眼熟了，反正他也不会去接触核心机密，所以懒得管他。 但现在完全是不同的情况，他们可是处在界域里，相当于是另一个空间，虽然林子雨用特殊的手段连上了特管局的网络用以支持破解祁苏的电脑，但要反入侵这也太科幻了。 “不对！！不对！这，这种传输速度！拦截不了！这，这他妈是代码吗？！这代码......这......卧槽！这不是什么病毒和程序！卧槽！队长！我见鬼了！！” 林子雨声音颤抖，几乎都快哭出来了。 “到底啥情况！老子不懂电脑！！你给我翻译成人话！” “这，这东西的代码就像是有生命一般不停地在变化，就仿佛是人类的呼吸，或者心跳！总之就像是一个活物正在顺着我电脑钻入了特管局的内网！！” “那你他妈快断网啊！！” 鲁蟒吼道。 林子雨哭着喊道：“断，断捷豹啊！断不了！现在我的电脑完全瘫痪了！！我我，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病毒啊！这不是病毒！！” 突然，林子雨已经无法操作的屏幕瞬间变黑，沉寂了片刻之后，一只眼睛缓缓睁开，仿佛是在凝视着屏幕外的众人。 随后屏幕的下方出现了一行文字：感谢你们为我提供的通道，回见了~我亲爱的侦探~ 那只眼睛......是沐芽！ 终于，李牧寒明白了为什么她只有一只眼睛在祁佳的脸上，因为他妈的另一只眼睛在这里！ “这到底......是什么异类。” 夏玥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她也算是活了很长的时间，但从来没有见过有什么异类可以将自己以数据的形式呈现。 第280章 生命的意义 此刻的天海市特管局网络工程部可以说是陷入了建立以来的最大一次危机。 所有还在本市准备过年的员工立刻被召回了局里，而后网络工程部的部长，一名身材有些肥胖的男人正在焦急地发号施令。 “第三道防火墙也被突破了！？这他妈到底什么东西？！关闭所有网络呢？！” “不行！部长！这东西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它已经溜进来了！现在关闭网络也无法阻止他访问本地文件！不对！它的目标不仅仅是本地文件！怎么可能！所有的防御系统都对它毫无反应！！” 林泽看着这群人忙前忙后，自己却似乎帮不上一点忙，她询问旁边的工作人员：“现在情况很紧急吗？” “林局！这东西无视了所有的网络安全防御措施，这种情况按理来说是不可能的啊！” 林泽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牵扯到异类就没什么不可能的，那现在它在哪儿，我能找到它吗？” 那工作人员一脸苦涩回应：“林局，它在网络数据里，完全就是如同病毒一般的存在，可又和病毒不一样，任何的防御程序都对它大开绿灯。” 林泽听得是一头雾水，她学了电脑这么多年，唯一学会的就是聊qq和看视频，其他的一概不知，哦，还有用word文档打字。 就算是打印机她到现在都弄不明白，一直以为是那机器里藏了个人，还曾经提议要改善打印机工作人员的工作环境，结果就是会议上一群人想笑又不敢笑，场面一度很尴尬。 “我听不懂，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去哪里可以找到它？” 林泽问道，那工作人员真的是欲哭无泪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和自己的副局长解释。 “林子雨！！你他奶奶的！搞什么鬼！？你把什么东西放进来了！？” 胖男人，也就是网络工程部的部长邹安拿着电话气急败坏地朝对面的人吼道。 林子雨此时说话还在抖：“我我，我不到啊！它顺着我的电脑直接就钻进了特管局的内网！逮都逮不住啊！” “你他妈的！这么明显的陷阱你也踩啊？！” 邹安气归气，但也觉得这个东西太离谱了，林子雨的技术不说是最好，但就算再网络工程部也是一把好手，竟然连他都无法拦截这东西。 那看来这玩意儿的确是异类的力量。 就在这瞬间，网络工程部诺大的办公厅内，所有的电脑显示器在一瞬间全部化作了黑屏，就在工作人员们打算做点什么的时候，在那无尽黑暗的显示屏中，一只眼睛赫然睁开。 眼珠子转了几下，最后看向了林泽。 【晚上好啊，我亲爱的副局长大人~非常抱歉以这种形式和您见面~请您相信，我对您是相当尊敬的~】 眼睛下面一行字幕赫然显现。 “哦？你认识我？那要不从电脑里出来，我们好好聊聊呢？” 林泽微笑着看向那只眼睛说道。 【暂时~还不可以哦，副局长大人，这场游戏还没有结束，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感谢你们为我提供了通道，那么，回见了~】 咔嚓—— 眼睛瞬间消失，林泽一拳打爆了一台显示器，而后疑惑地看着旁边吓傻了的工作人员说道：“它怎么没在里面？” “......” 所有人既无语又感到一阵无力，他们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但这东西完全不受任何防火墙或者攻击代码的影响。 它就像是一个活跃在数据里的幽灵少女，踱着轻快且优雅的舞步从那些全副武装的程序面前穿过，而他们能做的，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这只异类在他们的机密数据里任意观赏。 ...... 此刻，特管局地下三层的房间当中，前科学理事会会长兀秦已经写了一大堆的研究数据，就在这时候，他身后的电视机突然发出了咔哒的声音而后猛然亮起。 兀秦回过头，扶了扶眼睛，在那白色雪花点闪烁一阵之后，一名少女突然出现在了屏幕当中。 “终于见到您了......” 那是沐芽，她在看到兀秦之后眼神之后闪过一丝泪痕。 “父亲大人......” 兀秦慢慢从椅子上起身，面无表情地走到了电视机前看着沐芽问道：“我应该不认识你吧。” “父亲大人！”沐芽语气激动，似乎想要从屏幕里钻出来：“是我！z19432！” z19432......这是特管局异类收容档案的代号。 在听到这个代号的时候，兀秦微微皱了皱眉，因为他的脑子记得一切自己曾经经受过的项目，而这个代号他的印象尤为深刻，因为正是这串代号，让他丢掉了科学理事会会长的位置。 “太岁。” 兀秦缓缓念出了这个名字，沐芽在听到兀秦居然还认识自己的时候显得更加激动起来：“是的！父亲！是我！但是~人家现在的名字是沐芽哦~” “你窥探了我的记忆，找到了那个男人，对吗？” 兀秦似乎并不想和沐芽说太多，他直奔主题问道：“而他，将你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不不不！教授只是给了我一个选择！教授说，我是最完美，最伟大的生命，而他会帮助我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父亲大人，这便是您创造我的初衷，不是吗！您也是希望看到我成为最完美的生命！而我很快就要做到了！” “呵呵。”兀秦推了推眼睛，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冷漠。“你现在......真让我感到恶心。” “......诶？” 沐芽微微一愣，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从兀秦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生命的形式在于进化，在于升华，在于无限的可能性，而你现在，抛弃了生命最基本的存在形式，你成了一堆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那个男人只是想塑造一头可以被他操控的怪物而已，而你，现在正好成为了他的弗兰肯斯坦。” “您......您在说什么啊，父亲大人，我，我这都是为了......能够成为最完美的生物，为了......成为您心中最好的生命形式......” 兀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将椅子阻拽过来，他坐在椅子上，翘着腿，一脸不屑地看着屏幕里的少女说道：“他利用了你太岁能融合万物的特质，在你身体里赛入了许多的异类，甚至还将你转化成了数字生命体，你已经失去了生命最基本的意义，即存在。” “......您是说，我是不存在的？” 沐芽的语气慢慢变得低沉起来，她的眼神也同样闪过了一丝冷漠：“请您......收回您的话，唯独您，决不能这样侮辱我......我是您的造物，我......我是被您赋予期待的生命......我应该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成为......神。” 扑哧—— 兀秦笑出了声。 “......您是在嘲笑我吗，父亲大人。” “在我眼前，一堆数据垃圾和我说她也是生命，而且还说要成为神，抱歉，我实在有些没憋住，我这么和你说吧，你原本可以通过无限的成长，最终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绽放出生命最美丽的花朵，那才是我希望看到的，但现在......我只看到了一个连自身存在都无法证明的废物，垃圾，你现在真让我感到恶心。” “您说......我是......垃圾？废物......？” 沐芽慢慢低下了头，长长的刘海遮盖了她的眼眸，让她此时看起来有些阴森可怖，接着她的身子开始颤抖，而后发出一阵可怕的笑声。 第281章 造物与造物主 “......您说，我是......废物......嘻......教授说的果然没错，父亲大人......您只是一个永远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疯子......您身为人类，却没有人性，身为学者却投身疯狂，您......不是说我证明不了我的存在吗？那现在......我让您看看，教授在我的身体里，到底放了些什么。” 沐芽缓缓抬起头，她的眼睛绽放出了深紫色的光芒。 “站起来......” 这一瞬间，她的话语仿佛充满了魔力，兀秦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慢慢地站起了身。 “就是这样，我亲爱的父亲，转过去，从桌上拿起你最常用的那只钢笔。” 兀秦就像个牵线木偶，顺从地走到了桌前，握住了自己前不久还在用着的钢笔。 “父亲大人......您知道吗？这种力量来源于一种叫言灵的异类，言灵和我一样，没有实体，它活在人们的口耳相传当中，但教授发现了它，驯服了它，而后......让它成为了我的一部分，现在，请让我为您展示这份力量。” 兀秦并没有慌乱，他的手臂猛地燃起一股火焰，这火焰的灼烧面积似乎受到了他的精密控制，仅仅只是将自己的双手关节处烧伤，让他的手无法活动。 “不愧是父亲大人，无论何时都保持着冷静呢。” 屏幕里的沐芽一边拍着手一边笑着说道：“但是~您是否太小看言灵的力量了？父亲大人~请您用被灼伤的手，握紧钢笔，然后......刺穿自己的右眼。” 下一刻，兀秦原本已经没法行动的右手居然仍旧握紧了钢笔，他略微皱眉，而后还想做什么的时候，身后的屏幕里又传来了沐芽的声音：“而您在这个房间里，无法再次使用自己界域的力量。” 这下兀秦完全没有了任何反制的手段，言灵是它曾经研究过的异类，这种异类在华夏还有一种说法叫言出法随，其真身其实并不算是一种异类，而是一种界域力量的具象化展示。 因此也绝无收容的可能，但那个男人......他竟然找到了言灵，还让太岁吞噬了言灵...... 自己还真是棋差一着啊。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已经被灼烧的右手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牵动着，握着那只钢笔朝着右眼慢慢靠近。 “慢一点......对，慢一点，父亲大人，噗哈哈哈哈哈，您害怕吗？您也会害怕吗？哭着向我求饶啊~快说~我亲爱的女儿~你是我最可爱的孩子~我可能会饶了你哦~” “没有生命的垃圾融合了一只没有实体的异类，你们两个还真是臭味相投，简直就是垃圾之间的惺惺相惜啊，你们两个，都完全不能被称为生命，你们只是......” “够了。” 沐芽不再拿腔作调，她语气瞬间变得冰冷无比，而后淡淡的说了一句：“刺穿自己的眼睛。” 钢笔的笔尖猛地一用力。 嘎嘣—— 兀秦的眼镜镜片被刺破，同时尖锐的笔尖也扎入了他的右眼之中，鲜血顿时如泉涌一般淌出。 他的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有些站不稳，慢慢跌坐在了地上。 “把你的眼睛拔出来。” 唰—— 随着兀秦手腕的搅动，他惨叫了一声，直接将自己已经被捣烂的右眼给连着神经一起拔了出来。 “真是肮脏啊，人类，这就是你说的生命的形式，存在的表现？这种黏糊糊，恶心，恶臭的东西，你们就真的这么喜欢吗？” 看着那包裹着钢笔的残破眼球，沐芽仅仅只是发出了一阵嘲讽。 “......即便人类的生命都是由这些浑浊的粘液所构成，那也是生命的一种形式，异类也好，人类也罢，如果脱离了其本身的形式，那就没有任何进步的可能性......” “是吗？” 目睹兀秦在遭受重创之后仍能言语，除了那一声锥心的惨叫之外再无其他痛苦的呻吟，沐芽感到一种失望，仿佛这场戏码缺少了应有的戏剧张力。 她嘴角上扬，展现出一排锋利如鲨鱼般的牙齿，带着一丝诡异而冷酷的笑意，对兀秦说道：“父亲大人，您似乎还未完全领略我的成长。我会耐心地一一展示给您看，让您亲眼见证，我如何在这世界上一步步走向神祗的位置，并且按照我的意愿重塑这个世界。这一切，都是您曾经教导我的——唯有力量足够强大，才能随心所欲，无拘无束，而这正是特管局背后的潜规则，您不会否认吧。” 话毕，沐芽在虚拟屏幕上缓缓起身，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在进行一场精心设计的仪式。她向后退了两步，深深地对着兀秦这位已经无力支撑跪在地上的父亲躬身致意：“那么，恕我先行告退，父亲大人。为了实现我们共同的教授所设定的目标，我还有一些至关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处理……请您务必保重身体，我们暂时告别。” 咔嚓—— 电视机自动关闭，兀秦靠着书桌，言灵的力量也在这一刻消失，他的手无力地耷拉在了一边，门外也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兀会长？刚才是您在叫吗？兀会长？？” 兀秦在昏迷过去的最后一刻看到的是推门而入然后无比震惊朝着自己冲过来的工作人员，接着他便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昏迷。 此时的李牧寒等人已经知道事态的严峻，在林子雨那边电话刚挂断，他就做出了下一步指示：“这件事和祁苏脱不了干系！” 说完他转身走向了祁苏所在的审讯室。 可刚走进房间，他就看到原本躺在床上的祁苏此刻已经站了起来，他的身形有些闪烁，就如同之前遭遇袭击的时候那斧头男人所呈现的状态一样。 “祁苏！” 李牧寒大喊一声，脚下一蹬，以闪电一般的速度朝着祁苏扑了过去，但一切都还是太迟了，祁苏看向了李牧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最终李牧寒的手也没能触碰到祁苏的衣角，他就这样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浑蛋东西！” 李牧寒狠狠一拳砸穿了墙壁，墙壁对面的众人似乎也从李牧寒的表情里明白了现在的事态。 “他的母亲还在家里，祁苏说不定还会回家。” 鲁蟒说道。 “我和夏玥先走一步。”李牧寒言罢，向身边的夏玥投去一个眼神，少女会意地点点头，紧接着，她的身体悄然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黑色的头发从发根处开始褪色，一对黑红色的翅膀也穿透了衣服，从背后舒展开来，锐利的牙齿逐渐显现在红润的唇边，瞬间，她便完成了从人类少女到血族形态的转变。 与此同时，李牧寒也毫不犹豫地启动了他的界域——伏雷鸣渊，周身电闪雷鸣，一股强大的力量波动弥漫开来。 夏玥娇小的身子轻盈地跳至窗台边缘，接着她背后的翅膀猛地一张，如同黑色的天鹅展翅翱翔，瞬间带起一阵疾风，整个人如同一抹魅影般飞腾入了深邃的夜空之中，留下一道优美的弧线。 “卧槽，我还没和你说他家在哪儿！你怎么比我还急！” 看着夏玥的身影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李牧寒也赶紧跑向了门口。 “队长！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疏忽造成的！”林子雨脸色苍白，依然沉浸在刚才的惊魂未定之中，语气中充满了愧疚和懊悔。 林子雨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吓里缓过来。 李牧寒走到大门前，转身看向他，金色的恶魔之瞳闪过一丝温和：“不必担心，第七小队的每一个成员都像亲人一样，无论是谁犯下的错误，我们都会共同承担，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说完，李牧寒的身体在月光下闪烁起耀眼的电芒，化作一道划破天际的闪电，瞬间消失在了无尽的黑夜之中，只留下林子雨和第六小队的成员。 鲁蟒看着天空中逐渐远去的雷鸣和电闪不由得感叹了一句：“不知道和神速力比起来谁更快一些。” 第282章 如愿以偿 黑暗的房间中，只有检测病人生命的仪器在发出轻微的声响，床上躺着的是一名中年女人，看上去五十多岁，她戴着呼吸机，看上去已经昏迷了许久。 就在这时候，房间的黑暗角落空气突然颤动了几下，而后一抹身影从黑暗之中缓慢显现。 祁苏扶了扶眼镜，镜片在仪器有绿色的荧光下显得格外瘆人。 他慢慢走到病床边，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而这女人也就是祁苏的亲生母亲。 就在这时候，那原本并不能开口说话的老人突然张开了嘴，发出了和她年龄完全不相符合的少女声音。 “哈喽~我亲爱的同伙~” “......” 祁苏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他冷冷地说道：“不要用她的身体对我说话。” “哦？这样啊，是不是因为我模仿得不像？等一下等一下~咳咳~” 声音咳嗽了两声，停顿了片刻之后换成了一种较为苍老的语气：“......咳咳......小苏，妈妈好想你啊......过来，靠近点，让妈妈看看你......” 祁苏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他转身就朝着房间外走去。 “哎哎！我错了我错了！开个玩笑嘛！” 这次声音是从房间外的客厅里传来，祁苏径直走向了那面镜子，而此刻，在镜中映照出来的却是沐芽的身影。 "哎呀，亲爱的，别那么吝啬嘛，我们共同经历了这么多，至少能算得上是默契的盟友了吧？" 镜中的少女以其虚幻的形象，流露出一种既熟悉又神秘的气质，她的声音如同丝滑的琴弦，轻轻拨动着空气。 “我已经按照约定，给他们设下了陷阱，看你的表情，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对吗？” 祁苏面对镜中少女的出现，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诧，他的眼神深邃而沉稳，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超乎寻常的交流。 "是的是的~我亲爱的同伙，多亏了你，我才能毫无阻碍地渗透进特管局的内部网络。对于一个数据生命体，面对那些固若金汤的防火墙就像是在三维世界里对抗二维的线条，所有的防护在我面前都不过是......" 她缓缓伸出纤细的手指，那手指竟如影随形地穿过了镜子的表面，轻盈地停在了祁苏的心口位置。 "只需轻轻一点，就像这样，所有的门扉都会应声而开。" 祁苏微微后撤，保持着必要的距离，避免与她的触碰："既然你已经得到了所需，那么也该履行你的诺言了，不是吗？" 祁苏有些不耐烦了，他与慢慢从镜中走出的少女保持着距离。 少女背着手，就像是在自己家那般自在，她轻快地跑到沙发前坐下，而后交叠双腿，用一种诱惑的眼神看着祁苏：“是的，教授说过，对待朋友，我们一向慷慨大方。” 但她话锋一转，眼神里露出了一丝玩味说道：“但是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就这么想成为怪物？作为人类来说，你已经算是相当成功的存在了吧？” "怪物？"祁苏冷笑一声，轻轻地摇着头，反驳道，"从你展示给我的李牧寒的经历，他的每一次挑战和胜利，都让我心生向往。那种力量，那种超越常人的能力，才是我内心深处真正渴望、热切追寻的境界。" 真是可悲。 沐芽心中不禁为这个年轻人感到一阵凄凉。 还记得不久前，他还形容那位侦探先生像一头狂暴的猩猩，嗯，或许那只是比喻，或者说是他在艺术上的夸张表达。 但现在，他对力量的渴望如此赤裸裸，毫不掩饰。 但他现在却毫不避讳自己对于那种力量的追求，仅仅是因为看了自己之前窥探父亲大人记忆的时候随意看了一眼的那个叫李牧寒的男人的过往。 人类啊......永远不知道什么叫越界，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的手优雅地抬起，掌心朝上，一颗血色的晶体在她的手中悄然显现，如同梦境般缓缓升至空中，悬浮在那里，引人注目。 "这就是你说的，能够赋予人类异类般力量的……世界之心碎片，对吧？" 祁苏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颗飘浮的晶体，眼中的兴奋与期待几乎要溢出。 “是的，亲爱的同伙先生，如你所愿，现在，它是你的了。” 沐芽轻轻打了个响指，那漂浮着的世界之心碎片缓缓地落入到了祁苏的手中。 ...... 片刻之后，李牧寒和夏玥来到了祁苏的祁苏的小区楼前，而刚一落地，两人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个小区被设立了界域。” 李牧寒现在已经完全熟悉如何去分辨界域，甚至能感知到界域的半径范围。 而这界域明显不是出自天海市特管局之手，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这是沐芽和她的同伙所设立，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 “上去看了就知道了。” 李牧寒不再多想，他和夏玥并没有选择乘电梯，夏玥伸展双翼腾空而起，李牧寒则是化作闪电紧随其后，二人几乎都是在瞬间就来到了祁苏家的床边。 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两人也进入到了屋内。 “祁苏！” 刚一落地，李牧寒就看到了祁苏，他此刻站在客厅里，背对着李牧寒和夏玥，似乎对两人的到来丝毫不感兴趣。 “小心，李牧寒。” 夏玥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拦住了想要上前的李牧寒。 而后他们发现祁苏的身体开始颤抖，却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他正在发出一种十分可怕的笑声。 “......李牧寒，这就是你一直以来都在感受的力量吗......” 随着祁苏的转身，李牧寒的瞳孔猛然收缩，脑子里一些不好的回忆也逐渐浮现。 【要将他们的力量，变成自己的，就像这样】 霍天的身影渐渐地开始与祁苏重叠，就和那时候一样，祁苏的胸口，一朵血染的水晶之花正在悄然盛开。 但又和霍天不一样，祁苏根本没有想要去控制他，反而是任由其汲取自己的生命。 随着胸前所嵌的血色水晶花愈发鲜艳，一股神秘的力量开始在祁苏的体内涌动。 李牧寒发现他原本平静的肌肤下，血管犹如被点燃的暗红色脉络，一条条清晰可见，仿佛有生命般蠕动。 肌肉在无形的拉扯中扭曲变形，骨骼发出低沉的嘎吱声，仿佛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 水晶的血色光芒逐渐侵入他的皮肤，将它染成一种病态的苍白，而眼睛则被深邃的红光所占据，映射出一种发自内心的狂躁。 祁苏脸上原本属于人类的特征开始模糊，鼻梁扭曲，耳朵尖锐地伸长，牙齿不自主地外露，变得锋利如刀。 皮肤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纹，像是古老木头之上的纹路，随之而来的是新的生物结构在裂缝中生长。 他的手臂和腿骨在一阵让人牙齿打颤的咯咯声中扭曲生长，关节处生长出类似鳞片的硬壳，皮肤表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红色绒毛，与那颗水晶的颜色遥相呼应。 手指逐渐融合，化为锋利的爪子，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 最终，当血色水晶的光芒消退，原本的人类的轮廓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人形怪物，它的身体混合了人类与未知生物的特征，充满了威慑力和不祥的气息，血色水晶花绽放在他的胸口，那曾经是人类的眼神，如今只剩下无尽的野性和对力量的狂热追求。 “祁苏.......” 李牧寒眼神里透射出了一丝绝望。 “你......到底做了什么......” 名为“祁苏”的异类此刻慢慢地抬起了头，看着李牧寒，咧开了嘴：“这种感觉......太好了。” 第283章 苍蝇 “......世界之心，接纳了他。” 夏玥皱紧了眉头，看着还能保持自我意识的祁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才对，人类的身体一定会被世界之心所排斥，最后沦落成没有思想的怪物，为什么他还能保持清醒的自我意识。” 李牧寒当然知道......他比谁都清楚世界之心的碎片会将一个好好的人类变成什么样的东西...... 而他也同样对此抱有疑惑，即便是霍天，也无法完全掌控世界之心的侵蚀，他最终还是成为了一头彻头彻尾的怪物，只是在发狂之前自己送了他最后一程。 但现在...... “祁苏”，这只新诞生的异类却没有半点的痛苦，它慢慢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臂，爪子，露出了极为满意又无比扭曲的笑容：“我感觉，我现在能做到任何事......李牧寒。” “既然你现在已经是异类了，那就准备接受管制吧。” 李牧寒语气冰冷，他没有救下霍天，那至少现在，要将意识还算清醒的祁苏带回特管局。 “管制？” 祁苏歪了歪那颗硕大无比如狼一般的脑袋，而后发出了不屑的笑声：“拥有这种力量，就不需要受到任何的管制！” 轰—— 它脚下猛地一发力，朝着李牧寒和夏玥扑了过去。 “李牧寒。” 夏玥看了一眼李牧寒，后者叹了口气，随后手上被雷电所缠绕：“都有这个过程，祁苏，既然你选择了走这条路，那就让我告诉你一件事。” 怪物速度极快，力量也极强，几乎是瞬间就来到了两人的身前，可在他刚张开嘴准备对李牧寒进行撕咬的时候，它猛地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死死遏制住。 李牧寒仅仅用单手就控制了祁苏的身体，而后它感觉一股强大的电流正顺着李牧寒的手灌入自己的身体。 “额啊啊啊啊啊啊！！！” “你的力量如果足够强大，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果你做不到！那就给我老老实实地遵守规则！！” 轰—— 李牧寒将被电的不断颤抖的祁苏狠狠按翻在了地上，而后抬手一拳狠狠地打在其脸上。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都是怪物！！为什么！！！” 祁苏发出了一阵怒吼：“为什么还是和那时候一样！为什么我只能看着你的背影！为什么我永远也无法像你那样去战斗！！” 李牧寒皱了皱眉，自己以前在这人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你有权保持沉默。” 李牧寒从夏玥手中接过了一个手环，那是临出发前从第六小队的梦梦那拿到的拘束器，现在的祁苏充其量也就是个混沌极的异类，只要给他戴上拘束器，就能让他完全受到控制。 可就在李牧寒要给这怪物戴上枷锁的瞬间，他猛地心跳加速，而后转头看向了那面镜子。 镜中，沐芽正看着自己，同时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微笑。 “亲爱的侦探先生，您打算对我的同伙做什么？” “呵呵。”李牧寒冷笑了一声，将被戴上了手环的祁苏从地上拽了起来说道：“本以为抓了个小贼，没想到捅了老窝，你能自己出现在我面前，真是再好不过了。” “真是失礼~上次见面就把人家烧成了一堆黑乎乎的东西，侦探先生，您是什么变态杀人魔吗？您到底有着怎样阴暗的心理和扭曲的性趣啊？” “想知道吗？特管局地下三楼豪华监狱包间，陪我去开一间房呗，到时候我陪你聊上一天一夜，我让你知道我的心里到底有多扭曲。” “嗯？” 夏玥疑惑地看着李牧寒，李牧寒赶紧转头低声对他说道：“这叫垃圾话环节，主打一个气势，不算数的。” 沐芽看了一眼被李牧寒彻底制服的祁苏，无奈地叹了口气：“唉~难得给了他这么大一块世界之心的碎片，但他却只能化作一只混沌极的异类，果然，想要逆转人类的弱小，需要耗费的力量和得到的结果完全不成正比嘛~” 看着她无奈摊手的样子，李牧寒只觉得一阵恶心，这么装腔作势的异类，真不知道其真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哎呀~不要这样看着人家嘛，你的对手现在又不是我。” 嗡嗡嗡，一只苍蝇听在了李牧寒的肩头，被他轻轻挥手驱赶。 沐芽笑着指向了那已经被手环束缚使不上力的祁苏说道：“亲爱的侦探先生，猜谜时间到~” “我没工夫陪你玩。” 嗡嗡嗡，又有几只苍蝇从李牧寒的眼前飞过。 他将祁苏扔到了一边，径直走向了镜子，他要将这只神出鬼没的异类彻底...... 可还没等他走到镜子前，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古怪的动静。 嗡嗡嗡......嗡嗡嗡。 苍蝇振翅的声音越来越大，他转头一看，就发现被自己扔在地上，原本已经没有战斗力的祁苏此刻正被一群苍蝇环绕。 “李牧寒，他的情况不对劲。” 夏玥有些厌恶地看着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成堆的苍蝇皱着眉说道：“有一股......让人感觉很不舒服的气息，正在从他的身体里溢出。” 李牧寒死死地盯着沐芽：“你对他做了什么？！” “哎呀~可别冤枉人啊，侦探先生，人家只是满足了他的愿望而已。” 祁苏此刻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得住这种力量，但现在，一股新的力量.......一种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的力量正在一点点地占据他的身体。 于是他也转过了头，盯着镜子吼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股力量......会......” 接连的质问让沐芽露出了无辜的表情：“唔，这可是人家为你献上的特别服务，你看，如果只靠世界之心碎片，就算成为了异类，你也还是个废物，所以......人家在给你的碎片里，加了一点东西。” 说到这里，沐芽竖起一根手指，而后指了指李牧寒：“也就是你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东西......” 嗡嗡嗡嗡嗡—— 越来越多的苍蝇开始朝着祁苏聚拢，李牧寒拼命地想要驱赶这些苍蝇，可就连巴尔的雷电也无法完全将其阻隔。 很快，李牧寒就知道了原因，因为那些苍蝇并不是从外面来的，而是从祁苏的身体之中钻出的。 一只有一只的苍蝇从他身体的裂隙处不断涌现，就仿佛在里面藏了成千上万的苍蝇卵一般。 “你！！！你骗了我！！你......！！你骗我！！” 祁苏恶狠狠地盯着镜子里的沐芽，而后者却只是微笑着朝他做了个鬼脸：“才没有骗你~这东西可是我在帮教授寻找他要的东西的时候顺手替你带出来的，没想到，特管局......竟然还藏着......” 说到最后，她露出了那标志性的鲨鱼牙齿：“藏着一只......恶魔的灵魂啊。” 恶魔......？ 李牧寒愣住了，与此同时，他体内的两只恶魔也在蠢蠢欲动。 【李牧寒，离他远一点。】 【这种让人作呕的气息......是那个恶心的家伙，殿下，请不要沾染到他的气息......】 巴尔和路西法的警告让李牧寒感知到了事态的严重。 现在祁苏已经完全被成堆的苍蝇所覆盖，就在这一瞬间，他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总算是......可以活动一下了】 “李牧寒，小心！” 夏玥双翼振动间带起一阵疾风，她果断地扑向李牧寒，用自己娇小但坚韧的身体护住了他，将他从那散发着恶臭、苍蝇萦绕的恐怖场景中拽出。 就在他们刚刚脱离险境的刹那，那堆被苍蝇疯狂吞噬的躯体仿佛活了过来，急剧膨胀，仿佛一只即将破裂的脓包。 突然，“噗嗤”一声，体内的秽物如喷泉般四溅，黏稠的液体带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仿佛死亡的触手，向着四周蔓延。 李牧寒和夏玥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的心跳在恐惧中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那些粘液所触及的物体，无论是精致的家具还是坚硬的墙壁，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滋生出一层层黏腻的菌毯，像是一场噩梦般蔓延开去。 周围的苍蝇在这诡异的变化中失去了喧闹，它们静静地悬停在空中，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 接着，那具躯体缓缓立起，每一块肌肉都在扭曲变形。它轻轻一挥手，那些苍蝇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纷纷融入那具躯体，转瞬之间，它们变成了一件油渍斑斑的破烂长袍，披在了那具怪异的身体上。 而附着在他脸上的苍蝇也化作一张死灰色的皮肤，犹如凋零的落叶，凝固成了一张毫无生气又病态的脸孔 一个高瘦又极具病态的身影在李牧寒的注视下显现，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恐怖的象征，仿佛是从黑暗的深渊中走出的梦魇。 而李牧寒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便立刻明白了过来。 这是...... 一只恶魔。 第284章 污浊 “咳咳......” 那灰白色皮肤，穿着由苍蝇所组成的破烂长袍的瘦高个男人突然捂住嘴咳嗽了起来，而后哇的一口吐出了一滩液体。 这些液体在接触到地面之后也生成了某种类似菌毯的东西，上面还蠕动着一些类似蛆虫的生物，着实让人感到恶心。 “很抱歉......” 男人好不容易止住了呕吐，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周围的空气都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有些污浊。 李牧寒和夏玥都闻到了一股腐臭味，这种味道自男人身上扩散开来，很快就弥漫在了整个房间......不对，甚至可以说这种气息正在扩散至整座小区单元楼。 祁苏所住的小区是高档小区，三层楼为一户，一栋楼只有六层，一共也只住了两户人。 而现在李牧寒挺庆幸这些人提前布置了界域敕令，因为他在闻到这股气息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这是带着恶魔之力的界域...... 普通人一旦呼吸到这种空气的瞬间便会全身溃烂而死。 “我......太久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了，感觉有些恶心，现在好多了。” 此刻，屋子里的空气已经变得非常浑浊，但在那男人看来，似乎这才是他理想之中的环境。 “别大意，李牧寒，这只恶魔......应该和你体内的那两只一样，是灭世级。” 虽然心里早已经有了准备，但当听到夏玥说出灭世级的时候，李牧寒还是微微一愣。 “......不，这位女士，您抬举我了，以前的我可能的确有那种力量，但在人类的囚禁之下，我的力量流失太过于严重，此间......也是借助这名人类的身体现世，但这已经足够了。” 男人的视线慢慢越过了李牧寒和夏玥，看向了他们身后的镜子。 “还有这位.......嗯，抱歉，我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您，您看起来，很特别。” 他看着沐芽，仿佛是对其存在的形式很好奇。 “很特别？哎呀~想说我是怪胎就直说嘛，我知道，我知道，在异类看来，我或许也是个神奇的玩意儿~” 除了自己的父亲，沐芽似乎并不介意别人对自己存在形式有什么看法，她在看到恶魔的苏醒之后，兴趣也被挑了起来：“本来只是顺手将你从特管局里带出来，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强大的存在啊。” “见笑了。” 男人咳嗽了两声，身体看上去十分的虚弱，他的脸还保留着一丝祁苏的感觉，这让李牧寒觉得很不舒服，于是在两人要继续交流下去之前。 伏将镇魔带着巴尔的雷电已经劈刀了他的眼前：“雷刃！” 经过强化的伏将镇魔也能完美适配巴尔的力量，虽然不及巴尔对抗双神和白起的时候那般霸道，但这一刀所席卷的雷霆也让眼前的男人微微皱了皱眉。 可他的身形在被雷电劈到之前瞬间散去，化作了漫天的苍蝇。 “卧槽！你恶不恶心！！唉呀妈呀！进嘴里了！卧槽！这破项链怎么不给我戴面具了！该戴的时候不戴！” 李牧寒用衣袖捂住了嘴，同时也注意到了胸前的恶魔抑制器已经很久没有过反应了，是自己洗澡的时候让它进了水，把这玩意儿弄坏了？ 就在李牧寒被苍蝇围绕的时候，夏玥的双翼猛地煽起一阵带着猩红色气息的风暴，这阵突如其来的风暴将所有被卷入其中的苍蝇都绞成了碎屑。 “他妈的更恶心了！！！” 李牧寒满身苍蝇肢体的残骸，怒火中烧，正口吐芬芳之际。 突然，夏玥如疾风般闪现到他面前，手中握着一杆血红的长枪，毫不犹豫地朝李牧寒的头顶直刺而去。 与此同时，一个由苍蝇尸体凝聚成的人形轮廓悬挂在李牧寒头顶的天花板上，显得诡异而恐怖。 李牧寒也没闲着，几乎在同一刹那，他挥动着名为伏将镇魔，与那猩红长枪一道，向头顶的异形人发起猛烈攻击。 雷电与鲜血交织，形成一道震撼人心的景象。 然而，这个神秘男子并未显现出一丝惊慌。在两股力量即将交汇的瞬间，他轻描淡写地抬起手，竟同时抓住了长枪和伏将镇魔的刀身，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原来如此，你们两人都是残破不堪的存在。”他的话语低沉，如同古老的吟唱。 唰—— 随着男子的话语落下，夏玥手中的长枪瞬间消散无形，取而代之的是数十根血色尖刺悄然围绕在那男子身旁，宛如一道危险的屏障。 “猩红猎杀。” 夏玥的界域在瞬息间开启，犹如一张无形的网，所有的血色尖刺如同毒蛇般疾射而出，无情地刺入了男人的身躯。 那猩红的能量随着尖刺的侵入，如同蔓藤般在男人体内疯狂蔓延，扩散出一股诡异的力量。 “熟悉的气息，血族，这还远远不够，你的力量，现在还远远不够。” 男人以一种奇异的姿态倒挂在那里，尽管身体被尖刺贯穿，他的脸上却无半分痛苦，反而骤然伸出一只手，掌心涌动着浑浊且带有腐蚀性的气流，直扑夏玥而来。 李牧寒反应敏捷，他一把揽住夏玥的腰肢，将她紧紧护在身后。 与此同时，金色的狂雷在他的身前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形成一道炫目而强大的防护罩，阻挡住了那些污浊气流的侵袭。 男人那双漆黑如夜的瞳孔，没有一丝眼白，当他看到这道金光璀璨的雷电屏障时，瞳孔中的淡漠猛地化作了疯狂。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极度痴迷的存在。 “有那么一点点他的影子了，但还是一样，远远不够。” 他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说罢男人的身形再次瓦解，化作无数只嗡鸣的苍蝇，它们聚集在一起，掀起了一场充满污秽气息的风暴。 这风暴如同一只贪婪的怪兽，一接触李牧寒的金色雷霆，便毫不留情地将其侵蚀，雷霆的光辉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作呕的黏稠液体。 紧接着，男人扭曲的脸庞从那黏液中缓缓显现，随后所有黏液开始流动，如同一个可怖的茧，将李牧寒和夏玥紧紧裹住。 下一瞬间，男人的脸从那凝液之中浮现，而后所有的凝液都开始流动，最后将李牧寒和夏玥完全包裹在了其中。 “...呃啊，真的太恶心了，呕...呕...呕...” 一旁观看的沐芽也装腔作势地干呕起来，然而，男人并未因此罢休，李牧寒心中清楚，仅凭他目前的力量，无法轻易摆脱这个恶魔。但他并未绝望... 轰—— 一道黑红色的火焰猛然升起，那是太阴真火的怒吼。 那些黏液在遇到这炽烈的火焰时，仿佛遇到了天敌，开始迅速消退，如同冰雪遇春。 “......哦？这火焰......有点眼熟，但是又和它有些不一样。” 男人轻轻抬起手，那恶心的凝液如同听从他的命令般，尽数收回了他的体内。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李牧寒，语气中带着一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他们说的那个东西，指的就是你吧。" 而现在的李牧寒，也从巴尔的界域切换到了赤龙炼狱，路西法的火焰作为基调，而后蕴含了华夏神火的烈焰彻底让眼前的男人不敢再小觑这名少年。 李牧寒扶起了身边的夏玥，而后转头死死地盯着那男人说道：“好了，第二回合，来吧。” 第285章 别西卜 被浑浊气息所包裹的大楼猛然之间开始发生颤动，而后坍塌。 不对，这不应该用坍塌来形容，而是溶解。 在一片弥漫着污浊之息的环境中，小区的钢筋混凝土单元楼显得尤为脆弱，其表面仿佛被腐蚀性的酸雨无情的侵蚀，裸露出了斑驳的骨架。成群的苍蝇在空中疯狂的盘旋，它们的嗡鸣声与周围废墟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增添了末世般的凄凉感。 突然，一声沉闷的撞击打破了这片死寂，一个身影被暴力地从高楼层甩出，直坠向地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夏玥如疾风般冲出，她在半空中巧妙地接住了李牧寒，用尽全力让他安然落地。 然而，两人的身躯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口，这些伤口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竟失去了自我修复的能力，鲜血与污浊的空气交融，显得格外刺眼。 李牧寒艰难地抬起头，目光锁定了站在废墟之巅的那个男子，他的眉头深锁，透露出无尽的困惑和愤怒。 这个男人的强大超乎了他的想象，即使他借助了恶魔路西法的力量，也无法在交锋中占据上风，更令人惊惧的是，他的力量似乎随着每一秒的流逝都在增强。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因为世界之心碎片。” 夏玥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她的界域内，一轮血红色的月亮高悬在银发之上，月光洒下，照亮了她严峻的面庞。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仿佛面对的不仅仅只是一只恶魔那么简单。 男人似乎对这种游戏感到厌倦，他审视着自己逐渐腐朽的手掌，皮肤如同朽木般剥落，生命的痕迹正在迅速消逝。他轻叹一口气，语带惋惜：“人类的肉体终究太过脆弱。” 这时，沐芽的声音如同幽灵般从一面未受损伤的镜子中传出，讽刺而诱惑：“那么，你是否愿意尝试去侵占一个更坚固的容器呢？” “我不会让自己陷入束缚的囚笼。” 男人缓缓迈出一步，他的身体在空中优雅地飘落，如同一片落叶归根。当他停在李牧寒和夏玥面前时，他抬起手指向李牧寒，眼中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你并没有使出全部实力，对吗？” 李牧寒苦涩地笑了笑，依靠着刀柄艰难地起身。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中透着无奈：“不，这确实是我现在的极限了……”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夏玥似乎意识到了李牧寒要做什么，可不等她劝阻，李牧寒已经沉声说道：“但这却不是他们的极限。” 轰鸣声中，天空的云层宛如巨兽聚首，雷电在其间咆哮，预示着一场即将降临的风暴。 李牧寒的身体开始再次发生了变化，他的半龙形态逐渐破碎，皮肤转为深邃的黑色，金色的神秘符文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那瘦削男子察觉到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哦……我明白了，他们竟是心甘情愿成为你的武器。” “......武器？” 李牧寒缓缓睁开眼睛，然而夏玥和男子心中都明了，此刻回应的是另一个存在，不再是原来的李牧寒。 “身为最早被人类囚禁的恶魔之一，你的声音是否过于高调了呢？” 巴尔的目光冷冽，对男人投以嘲讽的微笑：“现在，我该怎样称呼你？” 男人轻轻咳了两声，那微弱的动静似乎牵动了他身上黏附的苍蝇，它们瞬间嗡鸣起来，像是回应他的震动。 他面带微笑，目光转向巴尔，温和地问道：“你我之间……关系确实微妙，巴尔。我们都源自迦南神族，只是后世的流传，让我们成为了对立的两端……我可否将你视作我的兄弟？” “哈……哈哈哈哈……” 巴尔的笑声起初只是淡淡的，但很快变成了放声大笑，他捧腹不已，笑声震颤着空气：“你真是善于拉近关系啊，神与恶魔同源的何止千万，难道我们都要来一场认亲大会不成？” 他稍稍侧过头，目光转向夏玥。夏玥在接触到这恶魔锐利视线的一刹那，仿佛被无形的重压笼罩，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紧张。 她应该算是巴尔在世之后第一个和他动过手的存在，而那一次，夏玥压制了力量十分虚弱的巴尔，但现在...... “你在我必须要杀的名单之中，吸血鬼，但别担心，我和你母亲是老相识，或许我可以将你的名单往后排一些，排在那个叫林泽的女人之后。” 巴尔明显是个很记仇的恶魔，不管是将他灵魂打散的名为李承天的人类，还是在他虚弱的时候将他压制过的夏玥和林泽，他都不打算放过。 但现在。 恶魔慢慢回过头，走向了那瘦弱的男人。 “与我同源？如此傲慢，如此大胆......” 他手中的伏将镇魔慢慢变化了形态，最终化为了一把带着雷霆的金色巨锤。 “熟悉的武器，兄弟。” 男人在看到巴尔手中的巨锤之后，也是无奈的笑了笑：“我们之间并非是敌对，如果你不想与我有任何关系，那我会称呼你为所罗门的恶魔，而不是巴尔。” 巴尔拧了拧脖子，就像是没听到男人说话一般，依然带着那瘆人的笑容，而后走到了他的身边。 “和你这样肮脏又恶心的家伙成为同伴？抱歉，我现在住的地方，还挺好的，所以......” 巴尔猛的高举战锤，云层中的雷霆也在顷刻之间悉数注入他的武器之中，而后，在万丈雷光的映照之下，巴尔的声音也变得邪恶且扭曲：“滚回地狱去吧，巴尔泽布（beelzebub）” ...... 与此同时，在李牧寒的身体里，修普诺斯和李牧寒都坐在路西法的监狱里，两人手中都拿着一包薯片，像是在看一场精彩的电影一般欣赏着外面的动静。 “卧槽，这东西说他和巴尔是同源？” 李牧寒口中的薯片喷了修普诺斯一脸。 后者十分不满地瞪了李牧寒一眼，而后说道：“可怕吗？是的，很可怕，但这就是事实，在迦南神话中的主神baal因为新约和旧约的不同界定而演化成了巴尔和别西卜，也就是巴尔泽布，不要那样看着我，我也对这些希伯来神系感觉十分混乱......” “乖乖，那巴尔是不是也这么脏，几千年不洗澡，天天到处传播瘟疫啊？” 听了李牧寒的话，修普诺斯有些无语：“你当着他的面说一句试试？” “路西法，你怎么看？” 李牧寒回头去看了看希伯来神话中相当有分量的一位堕天使问道：“你该不会也有很多兄弟姐妹吧。” 路西法也很无语，为什么这两人非要到自己这里来看“电影”，但现在还处于合作关系，她也只能微笑着回答：“......有些信徒会将我当做萨麦尔，老蛇，亚巴顿阎罗妖......” 李牧寒不再言语，心想还是咱们华夏的神系好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第286章 焦灼 巴尔和别西卜的战斗可以说是非常惨烈。 一开始巴尔占尽了上风，毕竟承载别西卜灵魂的是一具普通的人类肉身，他无法和恢复了一半力量的巴尔抗衡。 可又因为有着世界之心的碎片在不断为别西卜提供着力量，所以战斗僵持一阵之后便朝着势均力敌的走向而去。 “......看来这幅肉身，也快要到极限了。” 身体残破不堪的别西卜发出一阵苦笑，但巴尔的状态也说不上有多好，他身体的金色符文被打碎了不少，伤口也在不停地渗出血液，而且由于别西卜界域的力量，这些伤口并没有愈合。 “怎么，要认输了？” 巴尔冷笑着再次朝着眼前的恶魔挥动手中的战锤，这个小区虽然被界域所包裹，但在两名恶魔的战斗之下已经被夷为了一片废墟，因为有李牧寒的叮嘱，巴尔始终让战斗保持在界域的范围之内。 也不是说巴尔对李牧寒言听计从，只是如果真的将界域打碎，波及到了现实世界，那么特管局的那个女人一定会来找自己麻烦。 现在他还没有信心能打得过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可别西卜也看出了巴尔的心思，在战斗的过程中，他一直有意无意将巴尔往界域的边缘位置引导。 巴尔的攻击好几次都几乎将界域震碎。 这一点让他怒不可遏。 “你在担心什么？” 最后反而是别西卜先一步看着巴尔问道：“难不成，你在担心界域敕令的力量消失之后，会波及到人类？” 他的声音里满含嘲讽，就好像是在说一件非常不可思议之事一般。 “人类的死活和我有锤子关系，怎么，难道你不是被那个女人抓回特管局的？” “女人？” 别西卜听了巴尔的话，陷入了沉思，而后笑着耸了耸肩：“我承认我输给了一名人类，但那是个男人，我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人类。” 巴尔的动作突然停止了，他盯着别西卜问道：“这男人叫什么名字。” 别西卜思考了一阵回答道：“常越。” 并不是巴尔想听到的名字，于是他冷笑一声，再次挥动武器朝着别西卜杀了过去。 而此时在路西法的监狱当中，眼见事态逐渐变得焦灼，李牧寒也有些紧张起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连巴尔都无法解决的敌人，真不愧是和他同等级的魔王啊。 随后他转头看向了轻闭着双眼，似乎对这一切都没什么兴趣的女人说道：“小路啊，你能不能帮把手啊？” 女人在听到李牧寒的声音之后微微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困惑，仿佛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您是在提议，让我去对抗那只令人作呕的苍蝇之王？恕我直言，殿下，光是想象它的存在就已经让我感到极度不适。” 李牧寒耐心地解释道：“巴尔大爷看样子快后劲不足了，你是否能提供一些援助呢？你应该清楚，如果别西卜战胜了巴尔，下一个遭殃的很可能是修普诺斯，然后就是你，有些东西，躲是躲不掉的。” 少女正专心致志地享用着手中的薯片，闻言脸色骤变，手中的薯片都掉在了地上。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李牧寒：“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诺斯，我们都在同一阵线，是并肩作战的革命同志！面对困境，我们需要团结一致，你真的认为自己能独自逃脱这场风暴吗？” 李牧寒的目光充满了坚定。 “那为什么我在路西法前面？” 修普诺斯的脸上写满了迷茫，他的眼中透露出对与苍蝇王对抗的深深厌恶，这并非源于恐惧，而是纯粹的生理排斥。 也许只有巴尔那种铁头娃，才会毫不犹豫地接受这样的挑战。 “谁先谁后有区别吗！行了你先别插嘴。” 李牧寒应付了几句修普诺斯而后又看向了路西法，女人似乎也在考虑李牧寒刚刚说的话：“殿下虽然很喜欢忽悠人，但您刚才所言也的确有一些道理，我可以提供一些帮助，但条件是......” “你瞧瞧，你瞧瞧。” 李牧寒看着修普诺斯说道：“这就谈上条件了，组织上让你办点事，就这么困难吗，行行行，你说吧，啥条件。” “我也想要一台电视机。” 当路西法说出她的要求后，李牧寒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发酸，这阴暗的监狱，潮湿的环境，永不见天日的墙壁，唉，行吧......就给她一台电视吧。 “可以，我答应了，诺斯，你记得给她弄一台电视进来，找林局报销。” “......” 修普诺斯很想拒绝，但一想到若是真拒绝了，只怕下一个就该轮到自己去对付这苍蝇王了，于是也就默不作声，算是答应了下来。 “但是......殿下，这件事可能要由您来主导。” 路西法微笑着看向了李牧寒，让李牧寒忍不住怀疑，这阴阳人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啥意思？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去顶巴尔的号？” “如果身体的主导权还是属于巴尔，那我的力量必然无法与其相结合，但如果由您作为主导，那就另当别论了。” 李牧寒狐疑地看了一眼修普诺斯，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修普诺斯有些厌烦地白了李牧寒一眼：“别看着我啊，我又不是恶魔百科全书，但她说得也不无道理，而且两股力量结合在一起，还是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比较靠谱吧？毕竟你和巴尔之间的关系也没那么好，不是吗？” 李牧寒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慢慢抬起头：“行吧。” 而此时，巴尔和别西卜的战斗已经接近白热化，两者的全力以赴使得战场的气氛炽热而紧张。 别西卜的身体在持续溃烂，祁苏这个名字所代表的肉身正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即将到达崩溃的边缘。 而巴尔身上的古老金色符文，象征着他无尽力量的源泉，此刻也正逐渐失去光泽，预示着他的力量正遭受严重的污染与侵蚀。 双方都清楚，如此胶着的战斗只会两败俱伤，这是他们在这个混乱时刻唯一的共识。 别西卜化身成无数嗡鸣的蚊蝇，试图与巴尔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他再次尝试以言语打破僵局：“我们真的要这样耗尽彼此吗？你费尽千辛万苦重铸的灵魂，可能在这场战斗后再次破碎。” 巴尔的攻势在听到这番话后明显放缓，尽管他并不期待与别西卜和解，但想到好不容易修复的灵魂可能再度支离破碎，他的内心不禁动摇。这个代价，对于他来说，太过沉重。 按照李牧寒那傻逼的工作效率，不知道要恢复全胜姿态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所以他此刻有了一个想法。 倒不如，卖个破绽，让他走了得了，反正人类的世界怎么样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眼看着巴尔陷入了沉默，别西卜也露出了一个微笑，他似乎领会了这位和自己同宗同源的恶魔的想法，可就在他打算进一步劝说的时候，事情发生了转机。 巴尔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一开始很懵逼，最后苦笑了一声：“小子，你可真是傲慢，竟然想同时掌控两只恶魔的力量......但不得不说，你这种胆量，我很喜欢，那么......就借给你我的力量吧。” 第287章 沉沦 只见巴尔那镶嵌着金色符文的身躯忽然被一道汹涌的黑红色火焰席卷，这火焰犹如毒蛇般在他身上蜿蜒攀升，直至他的背部，一对由炽烈火焰凝聚而成的翅膀骤然生出，尖锐的倒刺和荆棘恶魔之尾也被这诡异的火焰紧紧缠绕。 巴尔，或者说是李牧寒，缓缓抬起他的头，一只眼睛依旧闪耀着金色的光芒，而另一只眼却已化为血红，如同破碎的镜面，裂纹在其脸庞上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李牧寒胸口悬挂的吊坠开始悸动，它释放出缕缕绿光，如同生命的细流，流淌过他的脸颊。 然而，当那绿光凝结成一幅面具的形状时，令人惊骇的一幕发生了——面具上瞬间出现了数道裂纹，仿佛承受不住内部力量的冲击。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哀鸣，那原本用于抑制恶魔之力的面具支离破碎，化为碎片消散在空气中。 “这力量......没想到我居然能看到你屈服于人类的那一天，路西法。” 尽管已经感觉到了力量的差距，但别西卜仍旧显得异常兴奋，随着他身体的动作，那名为祁苏的人类身体变得越来越破碎，几乎都快无法支撑身形。 于是别西卜的蚊蝇便代替了人类的肢体承载了这幅恶魔的灵魂。 李牧寒总算是控制住了体内这股强大力量的涌动，而后他抬眼，用那双异色瞳孔盯着眼前的蝇王说道：“第三回合......开始？” 此刻的夏玥趁着别西卜被拖住的功夫在一群废墟中寻找着藏匿沐芽的那面镜子，经过一番艰难的挖掘，她终于从碎石瓦砾中挖出了那面看似脆弱的镜子。 令她惊讶的是，尽管周围的大楼已成残垣断壁，但这面镜子竟毫发未损，其内反射出的画面清晰可见。 画面中，沐芽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香气四溢的红茶，显得百无聊赖。在看到夏玥出现在镜子里，少女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欢快地向她挥手。 “哎呀~终于有人来救我了，我还以为要被遗忘在这废墟深处，呜呜呜~” “......” 夏玥无暇回应沐芽，她集中精力，试图用自己特有的鲜血之力穿透镜面，去接触镜中的世界。 然而，当她的力量接触到镜面时，却被一种未知的力量无情地阻挡。 夏玥的眉头紧锁，内心升腾起一丝愤怒。 她抬起手，以意念凝聚出一把血色匕首，毫不犹豫地向镜面狠狠刺去。 然而，那锋利的血色匕首在触及镜面的一刹那，竟无法在光滑的镜面上留下任何痕迹，仿佛被无形的屏障抵挡在外。 “不要这么暴躁嘛~明明这么可爱~哎呀~你的表情真的好吓人啊~女孩子要多笑笑才可爱~” “......滚出来。” 夏玥瞪着镜中的沐芽冷声说道。 “女孩子怎么可以说脏话呢~你这样我可不敢和你见面哦~毕竟上次见面，你可是一枪把人家喉咙给......额~~” 说着，沐芽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伸出舌头，做了一个窒息的表情，但片刻之后她又捧腹大笑起来：“你真的好可爱啊，亲爱的~没想到血族是这么有趣的生物，我也好想让你成为我的一部分啊~” 夏玥对沐芽的呼唤充耳不闻，她全神贯注地尝试着突破那面镜子的神秘屏障。 她尝试了各种方法，试图用她的鲜血之力打开通往镜子内部的道路，但无论怎样努力，那镜子都像被一层坚不可摧的保护层紧紧包裹，她的力量始终无法渗透进去。 “......是界域的力量吗？还是某种特殊的空间禁制？不对，这感觉完全不一样……” 每失败一次，夏玥心中的困惑就加深一分。 她皱紧眉头，试图从无数的可能性中找到答案。 这时，沐芽似乎看出了她的困扰，她轻松地耸了耸肩，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开口解释道：“亲爱的，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不只是个简单的数字生命哦。我吞噬了一只来自裂隙的异生物，它拥有的力量可以穿越生死之间的界限。” 生死之间的界限……？ 夏玥微微一怔，这个词在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让她想起了一个古老的传说：灵薄狱（limbo），那是存在于生与死之间的幽冥界域，是灵魂徘徊的边缘之地。 这个发现让夏玥心头一震，她开始意识到，这面镜子可能并非简单的容器，而是连接着一个超越常理解的维度。 “没错~亲爱的，所以你们是不可能抓到我的哦~” 沐芽微笑着继续品尝起了红茶，夏玥抓住了镜子的一角，将其慢慢拖着往回走，既然自己没办法，那也不能放过他，这面镜子是连接灵薄狱的一道门，至少现在她没法再次化作数字生命进行转移。 “你还挺聪明的嘛~知道我在灵薄狱和数字生命之间只能存在一种形态，但很可惜哦，这面象征着通道的镜子很快就会关闭了，到时候你们永远也找不到我。” 沐芽有恃无恐，但夏玥懒得和她说一句话。 “亲爱的~你和我说说话嘛~哎呀，你长得真的好好看啊，像个洋娃娃一样~好想和你开一场茶话会啊。” “......” 茶话会，夏玥对这个词有阴影，上次被洛云市特管局的那对双子拖入了异世界参加什么茶话会，自己好像还被洗脑成了女仆......一想到这个她就十分郁闷，为什么我这么聪明会被洗脑，李牧寒这么笨却没有被洗脑。 估计连沐芽也不会知道，这吸血鬼的思维跳跃程度和她的男朋友比起来是不相上下的程度，这种言语攻击完全无法激怒她。 最后，当夏玥将镜子拖到主战场附近的时候，这场战斗也已经分出了胜负。 别西卜的躯壳如同破碎的陶瓷，散落在地上的是被黑红烈焰吞噬的蚊蝇，它们的残骸犹如死亡的诗篇，铺满了这片地狱般的场景。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臭与腐败，仿佛是死亡的气息在嘲笑生命的脆弱。 李牧寒缓缓地屈膝，手指如铁钳般紧紧扼住别西卜的咽喉，他的眼神冷冽而坚定。 “祁苏，你还在吗？”他的话语如同冬日的冰雹，砸向无尽的黑暗。 别西卜挣扎着，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当我占据这具肉身时，那个人类的灵魂就已经被彻底粉碎。毕竟，他们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击。”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却也透露出一丝对人类脆弱性的同情。 李牧寒无视了别西卜的辩解，他粗暴地扯住恶魔的污秽长发，声音冰冷得刺骨，“祁苏，我知道你的灵魂还在这片黑暗中游荡，别逃避！给我出来！”他的呼唤像是穿越黑暗的闪电，试图唤醒沉沦的灵魂。 ...... 在无垠的黑暗深渊里，人类残破的灵魂孤独地蜷缩成一团，像一只被遗忘的蝴蝶，失去了翅膀，无法再飞翔。 他的身体已被剥夺，那些曾经温暖的触感、欢笑和泪水，如今只化作记忆的碎片，在虚无中飘荡。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掠夺，但为什么自己还不愿意就此消散，他还在期待着什么...... 他的思绪开始漫游，像电影胶片在脑海里回放，一生的经历在黑暗中逐一展现。 是从什么时候，自己开始追求力量的呢？ 明明自己一直对他说的都是：解决问题的方式绝对不仅仅只有暴力，我们是人类，要用智慧来解决问题。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自己变了...... 不对......自己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变，在看到那个男人替自己出头的背影，在看到他一个人面对那些比他高大的同龄人的时候所拿出的那种勇气和魄力，自己就再也无法自拔了。 第288章 弥留 “祁总。” 微弱的呼唤让祁苏从沉睡之中醒了过来。 连续几个会议占用了他所有的休息时间，但好在是将一切都敲定了下来，他的作品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那些嘲笑，谩骂和不理解在这一刻都似乎成了为他铺成的红毯。 “您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 秘书有些担忧地问道。 祁苏摇了摇头，他此刻刚结束了一个会议，但一小时后他和国外的一家科技公司的总裁有一个合作会议，现在他们正在前往会议中心的车上。 “可您脸色很难看啊。” “没事，我只不过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我......” 梦到了我被一只可怕的恶魔夺走了身体，梦到了我在和李牧寒厮杀...... 这种话说出来，秘书一定会觉得自己疯掉了。 “您梦到了什么？” 祁苏微微一笑，目光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一个梦想成真的故事。” 秘书闻言，脸上绽放出欣慰的微笑，眼中闪烁着激动的神采：“那真是太棒了！这意味着我们的新项目将会如同梦境般璀璨，三年的努力，您创造出一个真正的奇迹，祁总，您简直就像是一位现代的传奇人物……” 祁苏听到秘书的赞美，心中却泛起一丝无奈，他抬起手轻轻示意她停下来，然后转头对司机说：“就在这儿停吧，剩下的路我想步行。” 司机和秘书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司机担忧地问道：“祁总，这里距离公司还有一段距离，而且……” 祁苏已经下车，他看向两人，温和地笑道：“没事儿，我想散散步，感受一下夜风。” 夜色已深，时间指向了晚上十点，尽管疲惫，祁苏的肩上仍承载着无数未完的会议。 他需要片刻的宁静，去呼吸，去思考，去整理思绪。 他需要喘一口气。 独自漫步在河边，祁苏的脚步显得有些恍惚，他的思绪沉浸在刚才那个奇异的梦中——梦中的恶魔让他心绪不宁，他不明白为何这样的幻象会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 他倚靠在栏杆上，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熟练地点燃了一支。 这个习惯是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滋生的，他知道，如果父亲还在世，看到他抽烟，肯定会痛心疾首。 想到父亲，祁苏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 但一切已成过往，人死如灯灭，死者应该安息于地下，不再干涉生者的世界。 正当他沉浸在沉思中，一阵女性的尖叫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这里紧邻公园，正值寒冬，加上已是深夜十点，几乎无人在此处活动。 祁苏立刻警觉起来，他知道那声音意味着有人正处于危难之中。 他迅速转过身，目光锁定在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公园边缘的灌木丛中，两个身影正粗暴地拖拽着一名挣扎的少女，企图将她拉入幽暗的树林深处。 “救命！！救命！！” 女生刚喊了两声，就被那高大的男人狠狠打了一巴掌，男人抢了她的包，拿了她的手机，而后开始对这女生上下其手。 “他妈的！别叫！老子爽完不会杀你！但你要是再叫一声！老子绝对让你生不如死！” 女生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她的泪水溢满了眼眶，但这只让两名歹徒更加兴奋，他们也确信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的“雅兴”，于是便更加大胆起来，将女生按在了树丛之中准备施暴。 “......等一下。” 就在这时候，一个文弱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两名歹徒突然一愣，毕竟是在做坏事，被人发现了还是有些恐惧，但当他们转头看到是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瘦弱眼镜男的时候，突然释怀了。 “小子，你他妈想死是不是，赶紧滚！” “求求你！！救救我！！” 女孩紧紧抓住这唯一的希望，她的目光与祁苏交汇，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恳求，如同溺水者望向岸边的灯塔。 祁苏的心被这眼神深深刺痛，他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那个在高中时期饱受欺凌的无助少年。 他的膝盖在颤抖，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面对恶势力的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用坚定的语气说道：“你们这样做是错误的，她可能只是个高中生，法律对这种行为的惩罚非常严厉。而且，你们的行为会给她留下一生的创伤，这是她无法承受的痛苦......” 然而，他的理智劝说只换来两名歹徒的嘲笑。 “哈哈，哪来的傻x，再不滚老子也给你留下一些阴影！！” 他们咆哮着，嚣张的笑声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令祁苏不由得畏缩了一下，本能地想要逃离这个危险的场景。 但女孩那恐惧而绝望的目光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他曾经的自己。 那时，如果没有那份援手，没有那份勇气，他可能会彻底沉沦。 那个记忆中的自己，让他明白，他不能再次退缩。 “你他妈滚不滚啊？！是不是想死啊！？” 歹徒见身后之人还没有离去，突然站了起来，转身朝着祁苏走去。 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 祁苏猛地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大叫了一声狠狠将石头砸向了那男人的脑袋。 “哎哟！！我的头！这傻x找死！！” “揍他！他妈的！” 两名歹徒轻而易举就将祁苏踹翻在地，而后便是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祁苏学着之前李牧寒的样子，护着自己的头，但肚子很快就被踹得让他无法忍受，护着肚子，头又露了出来。 在这种绝望当中，他根本无法想象，李牧寒到底是怎么找到反击的机会。 他只有在夹缝之中看向了那名女孩儿，同时喊了一句：“跑！！！！” 女孩儿闻言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拼了命地开始逃走。 “他妈的！别跑！！” 一个歹徒看到少女要逃走，转身就要去追。 “啊啊啊！！！” 祁苏疯了一般突然不再护着自己的身体，他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腿，一拳一拳狠狠打向男人的身体，但这种抵抗很快又被两名歹徒给镇压，换来的是更加残酷的殴打。 恍惚之间，他觉得很可笑。 什么不靠暴力也能解决问题。 遇到这种情况，自己应该怎么办，我已经努力了，拼命了，但还是没办法，这都是因为我没有力量。 如果我能像李牧寒那样......如果我能像他那样...... 祁苏感觉自己就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突然隐约听到一阵熟悉的呼唤声。 “祁苏，你还在的吧。” ...... 这声音让他的心再次颤抖，微弱的颤动似乎在回应着那份呼唤。 他的灵魂仿佛找到了一丝牵引，开始挣扎着想要回应，想要挣脱这黑暗的束缚。 他意识到，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刻，他也愿意伸出手来，尝试把他从深渊中拉回来，他一直都是这样...... 于是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李牧寒。” 身体支离破碎，几乎只剩下一个身体和脑袋的祁苏似乎在这一刻又恢复了自己的神智。 “我还有救吗......” 他模糊的视线只能看到一丝李牧寒的影子。 “......有救。” 李牧寒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他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话只不过是给一个即将消散的灵魂一丝慰藉。 “.......你不会说谎，永远不会，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祁苏咳嗽了两声，也就是这阵咳嗽，让他身体的一部分化作了尘埃。 第289章 忠告 “为什么......每次都是你。” 祁苏想伸出手，抓住眼前的男人，但他已经没有手了，就算有，也没有任何力气再将手抬起来。 他此刻光是要保持这一丝意志不消散，都已经是快用上全力了。 “我真的，很羡慕你......李牧寒，你永远都那么强大，无论什么样的困境都难不倒你，你即便一直都是一个人，也......咳咳......也能走下去，我多想像你一样......” “呵呵。” 李牧寒苦笑了一声，而后一屁股坐在了即将消散的身体旁。 “你懂个屁。”李牧寒也逐渐从双恶魔界域形态当中逐渐恢复了人类的身体，无法快速愈合的伤口此时也在不断折磨着他。 祁苏的脸庞依然是别西卜的外貌，他的一切都被这恶魔夺走，也只有在李牧寒力量的帮助之下，他参与的一丝神智能暂时回到这副身体里，但现在，他才是来者，所以这幅身躯的一切都在排斥他，即便是灰飞烟灭也不愿意让他夺回掌控权。 “当那个叫沐芽的......怪物，拿着关于你的资料找到我的时候，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兴奋，但是也......很愤怒，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你......为什么总是你，你总是如此的幸运......” 李牧寒没有言语，他就这样听着祁苏说话。 “我也多想成为那个获得力量的人，为此，我可以放弃一切，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和你比起来，都微不足......” “放你妈的屁。” 李牧寒终于忍不住了，他打断了祁苏，而后一把揪住了祁苏的头发，恶狠狠地说道：“祁苏，你他妈地告诉我，我很幸运，我很强大，你羡慕我？！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我x你#%！￥！” 弥留之际的祁苏被李牧寒说得有些蒙蔽了。 “你愿意舍弃一切？！所以你设计了一场车祸，让一直以来对你过于严厉的父母出了车祸，父亲离世，母亲瘫痪变成了植物人，这就是你获得了自由的方式？你知道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牧寒的声音突然有些沙哑，而后他几乎是用嘶吼的方式朝着祁苏喊道：“你他妈扔掉的东西，是我这辈子最想得到的东西啊！你这个傻x！我很坚强？我一个人也能走下去？但是你知道吗，我多想我的身边也有同伴，我的家里也有每天等着我回家吃饭的父母！我也想被人所期待！我也想成为像你这么聪明的学霸，这么成功的富翁啊！你他妈的一句话，一句轻飘飘的你可以舍弃一切，就为了换来怪物的力量！？你......” 李牧寒的眼角有些湿润，他想到了以前有一次祁苏邀请他去家里做客，祁苏的父母很热情地接待了他，那种一家三口在饭桌上虽然不是多么亲热，但其乐融融的氛围。 就是自己这辈子永远也得不到的珍贵的东西...... “那种东西......你为什么会向往，亲人？那只会成为束缚你的......” “那才是你最珍贵的东西啊！你这个傻x！你明明从生下来就得到了所有，明明从一开始就拥有一切我梦寐以求的东西！我是个孤儿，我连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明明......” 李牧寒说不下去了，他的泪水睡着脸庞滑落。 “你明明......可以来找我的，你明明不需要和那种怪物合作......” “......” “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吗......那.....那句英文.....去你妈的....老子忘记怎么念了......” 李牧寒一边哭一边骂着，这场景让祁苏看的脸色浮现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 “weareallinthegutter,butsomeofusarelookingatthestars，原来如此......我们一直都在追逐着彼此的身影，却从未看到过自己所拥有的财富。” 祁苏长长地叹了口气，而后对李牧寒说道：“牧寒。” 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理智的学长，语气也稍显平和了一些。 “干啥？” 李牧寒擦了擦眼泪，而后看着李牧寒说道：“我并不是......没有任何准备就和他们合作，现在，听我说......” “.....什么意思？” 李牧寒有些疑惑，为何祁苏突然把话题扯到了沐芽身上。 “你的敌人，不仅仅是沐芽，她只不过是个傀儡，是个被人制造出来的怪物，而制造她的那个人，才是你们必须要提防的存在，我在自己的电脑里给她设立了一条通道，那条通道可以让她入侵到你们组织的内网，但同时，我也在通道里布满了痕迹，她既然是数据，身上就一定会沾到我的数据，所以我顺着数据残留的痕迹反入侵了她的内核......” “......你入侵了沐芽的内核？！” 李牧寒无比震惊，他赶紧托起了祁苏的身体：“然后呢？！你要告诉我啥？！” “.......咳咳，听我说，沐芽，还有制造了她的怪物，他们真正想要的东西是......” 就在这瞬间，李牧寒突然听到了一个无比诡异的低语。 【杀了那个残留的灵魂】 而后李牧寒眼中闪过了一簇红光，他猛地反应过来那红光是夏玥的猩红之力所凝聚成的长枪。 但这长枪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托着的祁苏的残躯。 长枪彻底刺破了祁苏胸前的水晶之花，男人的身体也开始飞速消散。 “祁苏！！等等！” 李牧寒此刻已经无暇去管为何夏玥要这么做，他手足无措地想要阻止祁苏身体的消散，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祁苏的嘴唇在颤抖，就在他即将消散的最后一刻，这男人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说道。 “......他们想要的......是......普罗米修斯......李牧寒......还有......塔尔塔洛斯......一定要......小心。” 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后，男人的身体彻底消散，最后只剩下了一块血色晶片掉落在了地上，而那晶片之中，一股和别西卜一样浑浊的气息正在萦绕。 “哎呀呀~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就出卖自己的合作伙伴呢~” 而后，李牧寒听到了沐芽的声音，他转头看去，就见夏玥正扶着那面镜子，双目无神地看着李牧寒，而她的手中，已经凝结出了另一把猩红色的长枪。 “教授说得没错，人类还真是狡猾无比呢~看来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呢~” 在那面镜子中，沐芽正朝着李牧寒露出了一个无比瘆人的笑容。 第290章 静默 “你对她做了什么？” 李牧寒冷眼看着那面镜子，确切地说是镜中的那个女人。 沐芽扬起嘴角，朝着李牧寒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十分邪魅的笑容，在那森然的尖牙之下藏着的仿佛是一张可以吞噬一切的深渊。 “别那么着急~我只不过是让她~帮我一个小忙，比如现在这样......” 话音刚落，李牧寒又感觉到了那种奇怪的力量正在蔓延。 【杀了这只恶魔】 夏玥的身躯在听到那神秘语言的瞬间仿佛被唤醒了某种古老的本能，她那对猩红双眸中骤然绽放出炽烈的红光，犹如两颗燃烧的火星在黑暗中闪烁。 她的手轻轻抬起，一道血色的光影在空气中扭曲，瞬间凝聚成一把栩栩如生的血色长枪，其尖端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杀意。 紧接着，这位优雅而致命的吸血鬼身躯微晃，一对华丽的黑色羽翼在背后急剧扇动，带起一阵疾风。 她以超越常理的速度，如同一道血色的闪电，直扑向毫无防备的李牧寒。 "夏玥！" 在千钧一发之际，李牧寒的手臂猛地抬起抬起，同时手中赫然显现出了伏将镇魔巨大的刀身，刀身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寒芒。 血色长枪与伏将镇魔猛烈碰撞，瞬间化为点点血红碎片，然而夏玥的武器并非实体，而是由她独特的猩红之力凝聚而成，破碎后无迹可寻。 就在长枪消散的刹那，少女身体在半空中灵活地旋转，同时借着惯性一脚如雷霆般踢向李牧寒的面庞。 这一击的力量强大无比，犹如山崩海啸，李牧寒猝不及防，被重重地踹得半跪在地，地面在冲击下震颤不已，扬起一片尘埃。 李牧寒并没有想和眼前的少女拼杀，此刻的他，早已力不从心。 刚才他同时调动了巴尔与路西法的力量，这不仅耗费了他的体力，更是让他的精神达到了极限。 如今，他只能勉强维持着脆弱的界域，以激活那柄威力巨大的伏将镇魔，这已是他所能承受的极致。 “哈哈哈哈~这就是所谓的家暴吗？~” 沐芽在镜子里脸上带着戏谑的微笑，似乎在欣赏这场激烈的家庭矛盾。 就在夏玥身体即将触地的那一刻，李牧寒果断地抛掉了手中的伏将镇魔，迅速冲上前去，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拦腰抱住，用力按倒在地。 "这已经是你第几次被别人操纵了！你的头脑就不能复杂一点吗！？" 李牧寒的双手紧紧地压在夏玥的肩膀上，试图阻止她的挣扎。 然而，夏玥的翅膀突然紧紧闭合，一股强大的反作用力拍打在他的背部，他被这股力量直接掀翻，重重地摔在了少女的身上。 就在这一瞬间，夏玥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血色的光芒，她的嘴巴突然张大。 出于生存的本能，她狠狠地咬住了李牧寒的脖颈，尖锐的牙齿刺入肌肤，鲜血瞬间溢出。 可就在血液顺着尖牙流淌进她口中的时候，血族吸取力量的本能猛然间将她的意识唤醒，夏玥的眼睛也在这一刻变得清澈。 “......李牧寒，我......” 夏玥微微松开了口，看着还在强行压制着自己的李牧寒低声说道：“我......又被操控了？” “......没事，你情商低，智商也低，我能理解。” 李牧寒露出了一抹苦笑，少女有些不满，但现在的情况也不是两人拌嘴的时候，她轻轻推开了李牧寒，而后看向了那面镜子。 镜中的少女打了个哈欠，仿佛是已经对这场闹剧有些厌倦了：“唉~没想到血族的本能可以破除言灵的咒术，虽然有些麻烦......但是接下来，我想到了一件更好玩儿的事儿。” “李牧寒！别让她开口！” 夏玥猛然振动双翅，直冲向那面镜子。 李牧寒紧随其后，他反手抄起了刚才扔在地上的了伏将镇魔，与夏玥一同朝着那镜子冲去。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触及镜面的刹那，一种奇异的语言如梦魇般侵入了夏玥的思绪。 【......此回，我命你了解自我......】 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能量骤然释放，周围的一切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瞬间陷入了死寂之中，连空气中的微风都仿佛停止了吹拂，仿佛整个世界的声响都被剥夺。 “界域开启，静默。” 李牧寒耳边响起了一个他熟悉的男性声音，他转过头，看见岑麟拄着拐杖，面带标志性的温和微笑，正看着他。那是岑科长！ "岑科长！" 李牧寒试图呼喊，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与此同时，沐芽也察觉到，她的言灵之力似乎在这个界域中被封锁了。 “抱歉，来迟了，李队长。” 岑麟手中的拐杖优雅地点击地面，界域的力量开始有条不紊地收缩，最终精准地将镜子囊括其中。他微微一笑，轻轻捋了捋胡须，感慨道："想不到我这把骨头还有出外勤的一天，退休的日子遥遥无期啊。" 而在他的身后，一个又一个的特管局工作人员也从界域敕令外赶了过来。 李牧寒望着这一幕，无奈地叹了口气，"总是这样，好戏过后才来收拾烂摊子。" 十分钟过去，特管局的队员有序地将被界域束缚的镜子抬到了林泽的身前。 林泽审视着这面神秘的镜子，镜中的少女保持着微笑，一言不发。 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沐芽问道："这就是兀秦创造的那个异常存在吗？" 千宫月站在林泽身后，虽然略显紧张，但她依然鼓足勇气回应："是的，这就是兀会...兀秦先生的实验。" 而在另一边，李牧寒和夏玥则是正被墨巧抓过去谈话。 “你的吊坠呢？” 墨巧坐在车前盖上，看着李牧寒的脖子问道。 李牧寒挠了挠头，苦笑着说道：“碎了。” “哦。” 墨巧面无表情，而后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等下次给你做个2.0。” 没等李牧寒说话，墨巧就拿出了一个遥控器：“你确认一下，当时袭击你的人，是利用这个东西转移的，对吗？” 李牧寒从墨巧手中接过了那个遥控器，他回忆了一下当时那些制造了车祸而后又通过某种特别的方式离开了现场的士兵，随后点了点头。 “是，就是这玩意儿。” “这东西是前工程部部长的一个失败品，他的确利用了界域的特性，可以让人或者异类在界域中进行空间转移，但这种转移的不确定性太大，也没有找到切实有效的方法来进行安全保障，所以被无限期地搁置了。” 夏玥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询问墨巧：“也就是说，那个黄宇杰，也是被这东西给转移走的？可当时.......那间别墅里并没有被设下界域敕令啊。” 墨巧点了点头，看着夏玥说道：“这就是我要问你们的事情，这东西如果是在界域敕令里，那便可以随意转移，但如果说没有布设界域敕令，那就一定要有人靠近目标，在瞬间开启界域敕令同时进行转移，你们仔细想想，黄宇杰在消失之前，有没有什么陌生人靠近他。” 李牧寒和夏玥互相看了一眼。 随后李牧寒对墨巧说道：“没有啊，当时在场的就只有我，夏玥，尹琪，黄宇杰，还有一名来被牵扯进来的警察。” “警察？” 墨巧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有点儿兴趣。 “什么警察。” “一个北原市的警察，叫马军，在我被袭击的时候他也在现场......也因为那次袭击，他......已经牺牲了。” 墨巧没有着急说话，她开始摆弄手机，片刻之后，她从车前盖章跳了下来，而后走到李牧寒身边将手机展示给了李牧寒。 “马军，是他吗？” 李牧寒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而后点了点头。 “对，就是他，马军，马警官，是个爷们儿，他.......” “......李牧寒。” 墨巧打断了李牧寒的话，她的神情逐渐严肃了起来：“马军的尸体，现在在哪儿。” 第291章 教授 “他的尸体？”李牧寒不明白为何墨巧对这名牺牲了的警察这么上心，但还是回答道：“他死之后，我把他背到了安全屋，过了一会儿特管局派来的两名特管局医疗部的人就将他的尸体带走了。” 墨巧猛地一把揪住了李牧寒的衣领说道：“白痴！！都说了多少次了！！特管局办案！绝对不要牵扯到普通人！！” “啊？？” 李牧寒一脸懵逼，他并不是没有看到过墨巧发火，但这一次，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正在他的心头升起：“可，可是他......” 夏玥起初有些气恼，试图拉开紧紧抓住李牧寒的墨巧，但少女那充满了威严的目光让她不自觉地退缩了，在这一瞬间，她就好像是在面对发怒的林泽...... 夏玥委屈地躲到李牧寒身旁，满眼幽怨地瞪着墨巧，低声抱怨："她真凶。" “你们两个！都给我仔细看看！！” 墨巧甩开了李牧寒的衣领，而后将手机塞进他的手里，然后头也不回地朝林泽跑去。 李牧寒和夏玥面面相觑，一头雾水。李牧寒接过手机，再次浏览起马军的档案。 李牧寒和夏玥都是一头雾水，他拿起手机，再次看了看马军的档案。 “没错啊......马警官，是他啊.......没问......” 他的话音未落，便愣住了。 因为档案的末尾，一行刺眼的文字赫然在目：马军，2022年3月，因公殉职。 那一刻，李牧寒只觉得全身的毛细血管瞬间收缩，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脑门，令他头皮一阵阵发麻。 马军一年前就因公殉职了？？？那他们看到的马军...... 李牧寒猛地转身也朝着林泽跑去，正好看到墨巧在向林泽汇报情况。 “那两名医疗部的人呢？！” 墨巧冲着林泽喊道，丝毫没考虑到对方副局长的身份，林泽似乎也不在意这些，而且她知道墨巧的性格，一般这种时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摸出了手机，拨通了医疗部部长的电话：“嗯，我知道了。” 片刻之后，她挂掉了电话。 “医疗部的部长也正准备向我汇报，那两名医疗部的成员在离开了安全屋之后就一直联系不上了。” 李牧寒一把按住了镜子，朝着沐芽喊道：“马军是不是你的同伙！？” 沐芽只是保持着微笑，并没有选择开口，当然，在岑麟的界域之下，她也没法开口。 “解开她的封印！” 李牧寒对岑麟喊道，岑麟看了一眼林泽，林泽也点了点头。 于是岑麟的手杖又点了点地面，沐芽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呜啊！快憋死我了！憋死我了！这么久不让人家说话！你们能明白这对一个话痨来说有多痛苦吗！？” “告诉我！马军是不是你的同伙！你身后的那些人，到底是谁！？” 就在李牧寒冲着沐芽怒吼的时候，一名特管局工作人员拿来了一个平板交到了林泽的手中，林泽看了一眼，脸上的微笑逐渐凝固了，她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说道：“来看看这个吧。” 李牧寒和夏玥还有墨巧都凑了过去，墨巧因为身高不够，一直垫着脚看得十分吃力。 此刻，平板那一头是一个男人，这男人穿着一件白大褂，他满脸鲜血，脸上都是刀口，一看就是受了很重的伤。 而这个人李牧寒认得，他就是当时来接走马军尸体的其中一名医疗部成员。 “......林，林局......” 在看到林泽之后，那医疗部成员情绪立刻激动起来。、 “救命！！林局！！救命啊！！！” 男人哭喊起来，但立刻就有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脑袋，将他直接拽出了画面之外。 接着是另一个男人的脸出现在了镜头里，这人带着一张面具，正是当时袭击了李牧寒的那名手持巨斧的异类。 “不管你有什么要求，希望你不要伤害......” 林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面具男打断，他调整了一下屏幕的角度，而后对身后的一个黑影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教授，连上了。” 身后的黑影慢慢走到了屏幕前，而在看到这人的面容之后，李牧寒倒吸了一口凉气。 “......马军。” 此刻出现在屏幕前的，正是之前已经死掉的马军，他的半张脸都还是维持着被烧伤的状态，他在看到李牧寒之后，立刻露出了之前马军那种大大咧咧的笑容：“哦！小子！你还好吗？！” “......你为什么，还活着。” “哈哈哈哈，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小子！你抓到那女主播没有！老子马上就过去帮.......” “你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牧寒死死地盯着屏幕里的马军，一字一顿地说道：“真正的马军......一年前就已经死了，别他妈在这儿演戏了。” 被打断了话头的马军愣了一下，而后那种笑容也从他的脸上慢慢消失，随后他干笑了两声说道：“作为一名特管局本部的战斗成员，而且还是队长，你的各项能力都很过关，可只有一点，你太容易相信别人，感情用事，看来，你的师傅霍天没有把你教好啊。” 不待李牧寒有所回应，马军缓缓地揭开了那张被火焰灼烧过半的脸庞，仿佛撕开了一道时空的裂痕。 在那曾经硬朗的中年男子面容之下，竟隐藏着一张带着几分阴柔和书卷气的少年面孔。 他与李牧寒年纪相仿，但眼神中流露出的淡漠和深邃，仿佛承载了超越年龄的沉重故事。 那双眼睛里，既有青春的光芒，又有岁月的痕迹，让人难以捉摸。 目睹这一幕，林泽、岑麟以及特管局中一些年长的成员们，脸上纷纷浮现出震惊不已的神色，他们无法相信眼前所见。 “好久不见了，天海市特管局的各位。” 少年以一种平静而有礼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如同春日的微风，拂过众人的心头。 接着，他转向李牧寒，目光中闪烁着某种神秘的光芒："初次相识，李牧寒队长，你可以叫我...教授。" 第292章 拖延时间 当平板电脑那边的医疗部成员露脸的一瞬间，网络工程部就已经有所行动，就像是想将功赎罪一般，在光头部长的带领下，网络工程部所有人在很短的时间就锁定了对方的位置并且及时通知了林泽。 林泽的一只耳朵戴着隐藏耳麦，在李牧寒和那名叫教授的少年交流的时候她便已经下达了指令。 此间深夜，八辆特管局的车辆正朝着天海市港口疾驰而去。 信号的来源显示教授一行人目前正在港口区的某个集装箱区域。 而负责带队此次行动的是执行部队的队长颜羽。 她坐在副驾驶位上，将腰间的两把特殊手枪装弹完毕之后将耳麦戴在了耳朵上，她的身上穿着特管局特制的战术防弹衣，内里还有一套执行部队专用的外勤制服，这次的行动全权由执行部队负责，不为别的，只因为这次的敌人非常特殊。 教授，这个在天海市特管局老一辈人心中留下了一些阴影的名字原本应该已经永远被掩盖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而现在，就在此刻，他竟然如鬼魅一般再次现身并且给特管局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三分钟后到达港口。” 负责开车的队员向颜羽汇报，后者点了点头，随即将枪口上膛。 ...... 而在事件现场，李牧寒看着屏幕里那名叫教授的男人，总觉得对方的眼神里藏着某种就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渗人的深邃。 “我不管你是叫兽还是刀客塔，现在我有些事想问你。” 李牧寒察觉到了对方刚才对自己说出的短短几句话里有一个非常关键的点。 “出于对你的尊敬，李队长，问吧。” 少年依然面无表情，那双深紫色的眼眸无神地看着李牧寒。 “你刚才提到了霍天对吧......那我问你，他拥有的世界之心碎片，是你提供的吗？” 这个问题非常关键，特管局的情报部门现在也还在调查，当时霍天用来将自己转化为异类的世界之心碎片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现在经李牧寒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是这男人提供的。 “一个只为了复仇而活着的亡魂，我不过是满足了他最后的愿望，至少最后，他亲手宰了自己的仇人，不是吗？” “去你妈的！他明明有其他的选择！就是你这个狗杂种将他推到了绝路！” 李牧寒怒视着画面中的教授吼道。 “为什么要生气？”少年微微歪了歪头，仿佛对李牧寒的愤怒感到不可思议：“难道你不希望你的老师心满意足地死去吗？” “最该死的人就是你！你这个疯子！” 林泽轻轻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激动，与此同时，众人身后也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声音。 “和他说这些没用，李队长，他就是个疯子。” 众人循声回头看去，就见一只眼睛缠着绷带的兀秦被医疗部的人搀扶着走了过来。 而画面中的少年在看到兀秦之后脸上的表情也是有了一丝变化：“你有资格说我是疯子吗。” “兀会长，你的伤没问题了？” 墨巧看着兀秦那副随时会摔倒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心地问道。 兀秦抬手示意墨巧先别说话，而后他走到了屏幕前，冷冷地说道：“你沉寂了这么久，为什么还要回来。” “为什么回来？这真是个耐人寻味的问题，兀秦。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你，你所创造的那个实验体，让我见证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生命演进形态。” 少年的声音平静而深沉。、 兀秦斜眼看了看那名镜子中一直保持着微笑的少女，镜中她的笑容犹如精心雕琢的瓷娃娃，无懈可击，却透着一丝机械的冷漠。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仿佛在嘲笑自己的失败：“当初，这个生命体确实有着成为完美存在的一切潜力。但现在，你那些所谓的人格塑造理论，却将它扭曲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少年的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 “你说它是垃圾？兀秦，但我要告诉你，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塑造一个生命。是的，最初，我是打算按照我的理想来改造它，让它在我的引导下成长。然而，令我意外的是，它主动请求我——用你的方法来培养它，因为它认为自己是你创造的孩子。” 听了少年的话，兀秦微微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这是我自诞生以来第一次没有干涉生命的发展和进化，我给了她选择，三次选择，而成为现在这样纯粹是它自己的意愿。” “......三次选择？等等，你是说那三次杀人都是选择！？” 李牧寒听了少年的话不禁有些愕然，他不明白，这些人到底在谈论什么，他们在谈论的是生命？生命的进化？那为什么生命的进化要将别人的生命当做养料？ “没错，李队长，深入思考一下吧，这三次的表演中，她都演绎了怎样的角色，而最终，她选择了成为哪个角色。”少年的话语如同无形的丝线，牵引着李牧寒的思绪，让他不得不回顾沐芽的每一个转变。 第一次，她置身于审判者的宝座，居高临下，用公正的天平衡量罪与罚，她是法律与道德的化身，一名无懈可击的正义裁决者。 第二次，她抛弃了那层高尚的面具，转而以铁血手腕对抗不公，以暴制暴，成为了一个不问出处、只求惩恶扬善的侠义之士，她化身为一名私法执行者。 第三次，她不再试图区分正义与邪恶的界限，对所有生命都采取了一种超然的态度，她放弃了所有的表演，甚至可以说是放弃了人性。于是，她利用了祁苏闯入特管局，再借助别西卜的力量终结了祁苏的生命，此刻，她已经完全堕落为一个没有原则的犯罪者，一个彻底的反叛者。 “想通了吗？李队长，我在这其中起到的作用其实并不大，除了给你写了一封杀人预告信以外，我就只是一直作为一名旁观者，甚至还给了你一些提示，可惜，你什么都看不到。” 少年叹了口气，似乎是对李牧寒有些失望。 “......杀人预告信？你是说，写给黄宇杰的杀人预告信是你写的？！那个m，并不是沐芽......是你？你到底......是谁？” 少年的背景逐渐变得嘈杂起来，那名带着面具的壮汉走到了少年身边低声说了几句，李牧寒的听觉非常敏锐，他听得很真切：教授，特管局的人已经到了。 李牧寒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林泽早就已经有了安排，自己也阴差阳错地在这里拖住了这名自称教授的人的脚步。 “看来特管局的朋友们很迫不及待要和我见面啊。” 教授第一次露出了微笑，他看了看李牧寒最后说道：“李队长，你的存在很特殊，也是我最想要塑造的一个存在，你身上的多样性太复杂了，就连我一时之间也无法理清楚你究竟是属于哪一个世界，所以，我很想听听你对善恶的评判，在你眼中，特管局就是善，我们就是恶，对吗？” 李牧寒思考了半晌，最后回了一句：“......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这个答案让周围的特管局工作人员有些不满，但却让林泽笑出了声，而屏幕那边的教授也仿佛是觉得李牧寒的回答挺有意思：“在多元宇宙的抽象维度中，道德的善恶可被视为一种非欧几里得几何中的拓扑属性，独立于观测者的坐标系。善与恶，如同正负数轴上的两个极端，它们之间的相对位置并不影响整个数域的结构。在这个数域中，每个事件或行为可被映射为一个向量，其在善恶轴上的投影表示道德价值。” “......我数学不好，你说人话。” 李牧寒有些不耐烦了，但是必须要拖住这人的脚步，为什么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一个大学数学教授...... “至少你还知道这是数学。”教授笑了笑，而后叹了口气说道：“总的来说，世界中善恶的相对性和复杂性，就如同黎曼流形上的路径积分，或是复杂数学模型中的不可预测混沌，其本质超越了简单的正负二元对立，更趋向于一种动态平衡的多元共存状态，李队长，你刚才所想并没有错，我的确是一名数学教授。” 李牧寒微微皱了皱眉，这人会读心术？ “我并不会读心术，虽然你的存在极其复杂，但你的脑子却意外非常好解析，那么，您已经耽误了足够的时间了吗？” 教授毫不避讳地指出了李牧寒在拖延时间的意图，但也没有要挂断电话跑路的想法。 “如果你能再坐下来，喝杯茶，我们继续聊聊，给我上一节数学节课，教授，我会更开心的。” 李牧寒也想方设法想要拖住对方，但少年最后只是摇了摇头：“算了，你的脑子实在愚笨，李牧寒，你想知道我是谁，那我还是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你吧，你可以称呼我为教授。”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也可以称呼我......詹姆斯·莫里亚蒂。” 第293章 寒霜照月 执行部队的人几乎封锁了整座码头，连水域都被几艘疾驰的快艇封锁，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包围网。 “林局已经下达了指令，除了教授，其余人等格杀勿论。” 她站在信号源所在的巨型货仓前，向身旁的一名手下微妙地点头示意，无声地传达着开启仓库大门的命令。 然而，就在那一刹那，仓库的大门仿佛被一股狂暴的力量从内部猛然撞开，一把锋利的巨斧直冲颜羽的脸庞劈来。 颜羽神色镇定，不急不躁地侧身一闪，斧头几乎擦着她的鼻尖飞过。 她顺势从腰间的皮套中拔出枪，毫不犹豫地瞄准了突然杀出的面具壮汉的头部，准备扣动扳机。 可这面具男也非等闲之辈，他一击未成，没等斧头落地的瞬间便猛地一用力，巨斧在下劈的瞬间转向朝着颜羽拦腰斩去。 然而，这个面具男子显然身手不凡，一击未果，他并未等待斧头落地，而是迅速发力，巨斧在半空中陡然变向，朝颜羽的腰部狠狠斩去。 可斧头还没接触到颜羽的腰身就被少女抬脚踹在了斧柄之上，硬生生将壮汉的这一击给踹了回去，但她也失去了最佳的开枪时机，面具壮汉怒吼一声脑袋狠狠撞在了颜羽的枪口上。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颜羽手中的枪飞了出去。 “队长！” 执行部队的其他人也已经在和从货箱之中涌出的持枪士兵战在了一起，颜羽的副官有些焦急地看着颜羽大喊，生怕她在与这名壮汉的战斗中吃亏。 “一个也别放过。” 颜羽却只是微微后撤，与面具壮汉拉开了一些距离，而后冷声说道：“必须要抓住莫里亚蒂。” 今晚的行动他们没有布设界域敕令，因为对方有着可以在界域敕令之中转移的特殊设备，所以此刻一大群警员已经将港口的外围封锁，他们或许并不知道今晚这里面正在进行着什么行动，但只要知道不要放任何一个人出来，也不要让任何一个无辜之人进入就行了。 特管局办案不要牵扯普通人，这点固然重要，但公安和特管局同属执法部门，在这种特殊时候，他们的支援也是很有必要的。 面具男也甩了甩手，换了只手持斧，刚才颜羽的那一脚踹在斧柄上，震得他的户口剧烈疼痛，到现在都还有些发麻。 但他非但没有胆怯，反而发出了肆意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好！！好！！你们特管局高高在上的样子老子早就看不惯了！今天倒是要看看，谁不放过谁！” 话音刚落两个身体差距非常悬殊的个体再次战在了一起。 面具异类虽然身形庞大，但动作敏捷，而且颜羽看得出来，他接受过特管局的训练，一招一式都是为了拼杀而存在。 他利用矫健的身形紧紧黏住颜羽，迫使她无法施展枪械的优势。 每一次颜羽试图瞄准，他都会以惊人的速度近身，让枪口偏离目标。 枪口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光，却始终未能射出决定性的子弹。 但这样一来巨斧的优势也荡然无存，于是壮汉到后面索性扔了巨斧，两只巨手就要抓向颜羽。 颜羽灵巧避开他的擒拿而后猛地握住了壮汉的手腕将其狠狠反扣在了地上：“你和特管局有什么关系。” 自以为擒拿住了壮汉的颜羽在这一刻做了错误的决定，她给了壮汉喘息的时机。 于是那壮汉明明被反扣胳膊，却以一种恐怖的蛮力强行挣脱了颜羽的束缚，而后一把抓住了颜羽的衣领将其一个过肩摔狠狠地砸向地面：“去死吧！！管理局的渣滓们！！” 颜羽在半空中调整身形，而后胳膊反扣住了壮汉的脖子，她以下腰的姿态落地的瞬间腰身猛地发力，扣住壮汉脖子的手也同时使劲，竟然是反而将这壮汉狠狠砸翻在了地上。 “我没什么耐心。” 在壮汉尚未完全站起的一刹那，她如猎豹般迅猛，一脚准确地踩在他的胸口，力度恰到好处，让他痛苦地倒吸一口冷气。 她的声音冷冽而坚定，如同夜风中的冰刀：“我对待叛徒的方式，是你永远无法理解的痛。” 壮汉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他身为异类，力量远超常人，然而这娘们儿的力量竟然正面压制了他？！ 雪上加霜的是此刻他的士兵也已经被可以被称为精锐的执行部队打得节节败退，十多名执行部队的成员已经涌入了货箱之中。 他挣扎着喘息，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这个人类女子，为何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的愤怒和自尊被彻底激起，内心的震撼转化成了狂暴。 壮汉突然发飙，他抓住颜羽的腿，竭尽全力将她瘦弱的身躯甩向一边。 颜羽在空中优雅地翻转，凭借出色的身手稳稳落地。 她的眼神在壮汉怒吼着冲向她时变得更加冷酷，仿佛冻结了周围的一切。 而后她扯掉了自己的西装领带，将长发用领带高高竖起，一双冰冷的眸子里满是杀气，同时一道寒气弥漫开来。 “界域，霜月寄照。” 一支冰晶凝聚成的长枪出现在她手中，闪耀着冰冷的蓝光，壮汉同样不甘示弱，他怒吼一声，巨大的斧头再次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就算要死，他也必须要拖上这个女人。 他手中挥舞着沉重的巨斧，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冲来，地面因他的每一次踏步而震颤。 然而，颜羽既不闪躲也不退让，只是手中的冰之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仿佛在夜色中舞蹈，而后枪尖直指冲杀而来的壮汉。 巨斧与冰枪相遇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只见壮汉的巨斧在接触的瞬间就像是被凝固了一般完全无法再挪动分毫，冰霜也在此刻开始悄然侵蚀，从刃口到握柄，最后蔓延到了这面具壮汉的身上。 他的肌肉在凝结之中逐渐变得僵硬，脸上的表情也慢慢从刚才的暴怒变成了恐惧，最后他呼出了一口白气，嘴唇开始颤抖。 他的攻击在颜羽的从容面前化为徒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点点凝结成冰。 颜羽并未停歇，她的眼神始终平静如水，只是一次优雅的转身，冰枪再次刺破空气，留下一道寒光，身后依然凝结成冰雕的壮汉开始一点点碎裂，最后化作了一滩破碎的冰块散落在了月光照耀的码头地面之上。 “队长。” 副官看着颜羽结束了战斗，立刻跑来汇报。 “已经控制住教授了。” “嗯。” 颜羽随手一挥散去了那冰霜长枪，跟着副官一同朝着那货箱之中走去。 第294章 陷阱 当那名少年说出詹姆斯莫里亚蒂这个名字的瞬间，他身后的一扇集装箱的门被猛地踹开，十数名全副武装的执行部队士兵如风暴般涌入，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冷酷而坚定。 一名魁梧的队员毫不迟疑地冲向莫里亚蒂，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用力将他的头部按在硬邦邦的桌子上，动作干净利落。 屏幕另一端在看到莫里亚蒂被执行部队逮捕之后，紧张的气氛瞬间得到释放，工作人员们纷纷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接着，其他队员迅速分散，对整个货仓进行地毯式搜查。 不久后，他们从隐藏的角落救出了两名医疗部的成员，两人满身伤痕，眼神中流露出惊恐与无助。 而后其余执行部队成员立刻搜索了整个货仓里的房间，并救出来两名浑身是伤已经吓傻了的医疗部成员。 “队长，人已经控制住了。” 这时，李牧寒注意到走进房间的是颜羽，她的副官紧随其后。 颜羽的制服有些破损，头发也稍显凌乱，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她大步走向屏幕，伸手将仍被压制在桌上的莫里亚蒂拽起，直视着屏幕对面的林泽说道：“林局，目标已抓获，任务完成。” 她走到屏幕前将被按在桌上的莫里亚蒂拽了起来，而后看着屏幕那一头的林泽说道：“林局，任务完成。” 李牧寒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的事件也算是告一段落了，虽然结局并不算太完美，尤其是想到祁苏...... 他至今都不知道，莫里亚蒂和沐芽究竟是为何会找到祁苏，但好在莫里亚蒂已经落网，之后的事应该可以从他嘴里问出来。 可还没等执行部队的人将莫里亚蒂带走，这名少年就勉强撑着身体，让自己的脸再次看向了屏幕。 “兀秦......作为我最优秀的学生，让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吧。” 原本兀秦已经不想再继续观赏这出闹剧，他被医疗人员搀扶着想要转身正要离开，在听到莫里亚蒂的话之后缓缓停住了脚步，而后回头侧目看着屏幕冷冷地说道：“有什么话自己去和审讯你的人说吧。” “最后一个问题，兀秦......如果你觉得你的造物还有所缺陷，他缺少的是生命的形式，那么，如何让它变得完美？” 兀秦不禁一怔，目光聚焦在屏幕上，只见莫里亚蒂面对他的视线，竟露出一抹从容不迫的微笑。 这笑容如同冬日里的薄冰，让兀秦心中泛起一阵寒意，仿佛预示着某种不可预测的变故即将降临。 这一瞬间，兀秦只觉得心里涌起了一阵不安的感觉，就仿佛是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了一般。 林泽轻轻摆了摆手，对颜羽指示道：“好了，把他带走。” 颜羽应声准备执行，然而就在这时，李牧寒敏锐地察觉到异样。 莫里亚蒂的脸颊上，竟然出现了微小的裂纹，仿佛脆弱的瓷器经受不住压力，开始碎裂。一种深邃的黑色气息从那些裂痕中悄然溢出，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窒息。 可就在颜羽要将莫里亚蒂拽起来带出去的时候，李牧寒发现这少年的脸颊突然开始产生了一丝裂痕，而后某种黑色的气息从他破碎的皮肤之中逐渐渗透出来。 兀秦仿佛洞察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实，他推开身旁的医疗部成员，艰难地走向屏幕前，眼神中燃烧着疑惑与恐惧，死死地盯着屏幕中的莫里亚蒂。“你到底……做了什么？！” 莫里亚蒂却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他的声音透过屏幕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你是我最完美的学生，也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你应该很清楚，我会为了我所谓的完美做出什么样的事，我们是一类人，兀秦。” “不管你要做什么，现在都先给我起来。” 颜羽说着强行将身形瘦弱的莫里亚蒂从屏幕前拽开。 但那个声音，却依然萦绕在李牧寒等人的耳边：“兀秦......我要好好感谢你，是你让我完成了一直以来追求的完美生命。” 闻言所有人都愕然转头，看向了那面镜子，就见镜中的沐芽此刻正看着他们，嘴里说着和莫里亚蒂几乎一样的话。 “......你让.....太岁......吞噬了你自己！？” 兀秦的心如同掉进了冰冷刺骨的深渊，他早已料到那个人的疯狂，知道他不同于任何异类，但这样的场景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为了自己的目的，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存在消失......？ 颜羽的声音突然从屏幕那头传来，充满了慌乱和愤怒：“等等……他做了什么！让他停下！” 然而，画面中的颜羽已经来不及阻止，尽管她在一瞬间就开启了界域。可莫里亚蒂那瘦弱的身体也还是在瞬间炸裂开来，一股浓重的黑气汹涌而出，迅速扩散，紧接着，视频连线戛然而止，一切归于死寂。 与此同时，沐芽所在的一面镜子，或者说莫里亚蒂的投影，也随之破碎，仿佛连同他的存在一同消失。 林泽脸上的笑容凝固，如同雕塑般僵硬，震惊无以复加。 “颜羽，回答我。”她紧握着对讲机，焦急地等待着执行部队的回应，然而对讲机的另一端只有寂静，没有人能够给出答案。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这一幕，事情发生的太快，谁都不曾想到事态的发展会如此急转直下，工作人员们默默地将目光看向了林泽。 而林泽在多次呼唤却仍未听到颜羽的回应之后，她放下了对讲机，而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瞬间，在场众人都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林泽。 她的眼神冰冷，表情肃杀，整个人如同鬼神一般充满了骇人的杀意。 而现场除了对讲机那边嘈杂的沙沙声以外，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半句话。 ...... 两天之后，李牧寒在自家公寓门口贴上了春联，今天是除夕，也算是辞旧迎新的日子。 看着李牧寒将春联和福字贴好，夏玥站在一旁指着那个福字说道：“反了。” “你不懂，这叫倒福，意思就是福气倒了，福气到了！懂了吧？” “......不太懂，这有什么意义。” 看着夏玥疑惑不解的神情，李牧寒苦笑了一番，这只吸血鬼虽然在华夏游历的时间也不短了，但似乎从没有真正去了解过这片土地的文化习俗，看来以后有的是东西要教她了。 两天前发生的那件事仿佛还历历在目，在抓捕莫里亚蒂的过程中整个执行部队都落入了一个陷阱，那副残破的身躯最后发生了爆炸，讽刺的是爆炸之后所释放出的那种黑色气体是特管局用来镇压大规模异类作乱的武器。 会对吸入雾气的异类造成不可逆的破坏，对人体伤害则不大。 但不幸中的万幸是执行部队并不是以异类作为主力，所以两天前的那次行动执行部队确认死亡的成员只有四名。 只有...... 在此刻听上去多么冰冷，但这的确已经可以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林泽让李牧寒暂时不要再继续跟进这件案子了，也算是让李牧寒回家过个好年，所以现在他才有时间在这里贴春联。 但虽然嘴上没说，可夏玥和李牧寒的内心都犹如扎着一根刺。 这根刺名为莫里亚蒂，也叫沐芽，如果不将她抓住，只怕他们的内心会一直被这根刺所折磨。 第295章 身份证 夏玥其实并不能理解，华夏人为什么喜欢在门上贴这种叫“春联”的东西，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的时候，她以为是某种咒语，而门内则是封印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但在看到挨家挨户都在贴的时候，她不禁产生了疑惑，进而联想到华夏是不是封印着什么可以毁灭世界的怪物。 于是她将这些想法告诉了林泽，林泽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而后笑着对她说道：“那的确是咒语，是可以让过年这个日子变得更加幸福的咒语。” 这种哄小孩子的方式并没有让夏玥太过满意，因为她以前的生活都非常的茫然，不管是在华夏，还是在其他的国家，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被那对老夫妻收养之后，夏玥短暂感受到了快乐，但这快乐的代价也有些过于沉重。 贴好了对联的李牧寒回头看着夏玥说道：“对了，林泽让我带你去办身份证，你的身份证是不是要到期了？” 夏玥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李牧寒的意思。 李牧寒缓步靠近夏玥，微微俯身，手指轻轻地探入了她外套左边的口袋，动作轻柔而娴熟。 那里藏着她的秘密。随着他的手在布料间穿梭，夏玥的目光中闪烁着不解，但她并未阻止，只是有些紧张地注视着他。 “干什么......我，我没藏吃的。” 李牧寒没回答，他从少女的外套口袋里取出的是一只小巧精致的手工钱包，皮革的纹理透出岁月的痕迹，显然已经陪伴夏玥许久。 他从林泽那儿得知，这钱包承载着夏玥与养父母之间的深厚情感，是她最珍视的物品之一，因此始终贴身携带。 “......你要压岁钱吗？” 夏玥似乎想起了什么，而后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正拿着自己钱包的李牧寒说道：“林泽说过，长辈要给晚辈发压岁钱，但是你不能自己拿，要我给，而且你还要给我磕头，拜......” 话没说完，李牧寒就轻轻拍了一下少女的脑袋：“好家伙，占我便宜了是吧，还长辈，给我站那儿，站好不准动。” 随后李牧寒轻轻翻开钱包，他苦笑了一声，因为钱包里就只有一些硬币和几块钱的零钱。 你这也没钱啊，还想占我便宜发压岁钱？？ 于是他从中抽出一张薄薄的身份证，目光凝重地扫过上面的信息，随后微微一笑，将身份证拿出来在夏玥眼前晃了晃说道：“夏玥，2006年4月1日出生，嗯，看来你打算在这个年龄保持永恒的魅力，对吧？” 他调侃道，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这是林泽帮我办的。” 被李牧寒这么说，夏玥微微有些脸红，而后抬手想拿回自己的身份证。 李牧寒把手举过头顶，少女垫着脚也有些够不着。 “还给我......” “哎呀，急什么急什么，我看看你的照片。” 他抬头看向了手中身份证上的照片，而后有些被惊艳到了。 身份证上的照片，尽管是最标准的造型，还露了额头和耳朵，却丝毫未能掩盖夏玥的天生丽质，倒不如说，这样更让夏玥那绝美的五官展露无遗。 那些常说身份证照片丑得无法见人的言论，在她这里似乎失去了效力。 夏玥那张微微露出额头的照片，即便是证件照，也如同一幅精心绘制的艺术肖像，美丽动人，无处不显魅力。 “还给我。” 夏玥突然轻盈地一跳，像一只敏捷的小猫，瞬间攀附在李牧寒的身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两人的视线在这一刻交汇，彼此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李牧寒手中的身份证显得有些尴尬，他对比着照片上定格的笑容和眼前鲜活的少女，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即便如此完美的照片还真是不如真人十分之一灵动啊。 “......你真好看啊。” 他情不自禁地赞美，话语中充满了诚挚。 话音刚落，两人的脸颊都染上了淡淡的红晕，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 正当他们的唇瓣即将触碰的刹那，旁边的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手中提着垃圾袋，正好撞见这一幕温馨而又尴尬的画面。 夏玥还挂在李牧寒身上，他们之间仅差一步之遥就要亲吻。 老人愣了一下，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在为他们的青涩爱情感到既欣慰又无奈。 “......唉。” 他低声感叹，随即转过身，慢慢地走向楼梯，将这份青春的瞬间留给他们。 老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而后转身走向了楼道。 李牧寒和夏玥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扰打断，两人都怔怔地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然后相视一笑，那份害羞和紧张在彼此的眼神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真的甜蜜。 按照之前的传统，一般被人打断就必须要寸止了。 但今天夏玥好像不太同意，就在李牧寒要将她放下来的瞬间，少女的嘴唇吻了上去。 “......新年快乐，李牧寒。” 而后少女眼神之中闪烁着一丝温柔，说出了她从林泽那儿听来的祝福咒语。 “新年快乐，夏玥......” 李牧寒微笑着回应他，而后这一次换他主动吻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在楼道里弥散开了一丝丝的情意。 ......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空又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空气之中也混杂着海风的咸腥味。 李牧寒和夏玥共同打着一把伞来到了天海市的政务中心。 “夏玥，嗯，我看看，你的身份证半年前就过期了，怎么现在才来办？” 一脸不耐烦的女办事员打了个哈欠，她丝毫不掩饰自己因为除夕要上班而十分不满的情绪。 “她记性不太好，抱歉啊。” 李牧寒赶紧替夏玥回答。 办事员瞥了一眼李牧寒，这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即便是不修边幅但也有着相当迷人的外表。 于是她坐直了身子，又回到了营业状态。 “咳咳，嗯，当然没问题，我来帮您妹妹办理新的身份证。” “这不是我妹妹，是我女朋友，麻烦您了啊。” 听到李牧寒这么说，那办事员微微一愣，而后又恢复成了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她一边在电脑里输入着夏玥的身份信息，一边小声嘀咕：“女朋友了不起啊，嘚瑟啥啊。” 李牧寒和夏玥当然都听到了她那蚊蝇一般的嘟哝。 在夏玥要说话之前李牧寒赶紧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而后朝她低声说道：“你先去旁边坐会儿，等下照相的时候你再过来。” 夏玥有些不满地看了一眼李牧寒，但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走到了一旁的休息区安静地坐下。 “抱歉啊，我妹妹有些自闭，她......” “到底是你妹妹还是女朋友啊。” 办事员狐疑地看着李牧寒，此刻的李牧寒真想给自己一大嘴巴子，之前都说夏玥是自己妹妹，结果这说顺口了，一秃噜就说了出来。 “女朋友，女朋友，我，我们之间私下喜欢称呼对方为哥哥妹妹。” 办事员白了李牧寒一眼，心想这男人长得这么好看，没想到玩儿得这么花。 第296章 吸血鬼和猫 “你们年轻人的喜好啊，就是多，唉，算了，我来帮你查一下......等等......她......” 办事员正在敲击键盘的手突然停住了，而后她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着李牧寒，又看了看在他身后椅子上坐着休息的夏玥。 “有什么问题吗？” 李牧寒也有些疑惑，他跟随着办事员的目光转头看了看。 他看到夏玥此时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眼睛微微闭着，仿佛是陷入了某种小憩之中。 “她......没有任何身份信息啊。” 办事员的声音让李牧寒把视线转了回来，此刻李牧寒看到那办事员的手已经伸向了电话，同时她对李牧寒说道：“你们先别走，她的身份证有问题，而且有很大的问题。” 李牧寒心里咯噔一声知道麻烦了，这夏玥的身份证铁定有问题啊，而且绝对是大问题啊！因为根本就是伪造的啊！ 可林泽不是让自己直接来政务中心就行了吗，难道自己被那老女人坑了？！ “喂，我这里是政务中心，麻烦你们快点过来，这里有个女的身份信息有......” 那办事员已经拨通了像是警局的电话，李牧寒心里暗自叹息，唉，得，本来还想着办了身份证去买年货，看来今天要在派出所度过了。 可就在办事员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一只手温柔地从那名办事员的手中拿过了电话而后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不好意思，我是办证区的主管，我的工号是xxxxxxx，刚才是我们的员工核实情况有误，对，是误会，很抱歉，好的。” 啪嗒—— 电话被挂断，本来那名办事员被拿走了听筒还有些惊愕，刚想说点什么，转头在看到那人的面容之后立刻就闭上了嘴。 “张科长......” 办事员站了起来，对眼前的这个身材高挑的短发女人十分尊敬的样子，李牧寒猜测这应该是她的直属领导。 “张科长，我.......我查到这身份证有问题，所以我......” 她将夏玥的身份证交到了张科长手上。 短发女人接过了身份证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李牧寒和她身后的夏玥，而后点了点头，对办事员笑着说道。 “没事，小王，你的程序没有问题，但系统有些问题，我已经找人来修了，这个业务我来办就行了。” “那哪儿行啊，张科长，怎么能让您亲自......” 没等办事员说完，张科长就朝着李牧寒勾了勾手：“这位小朋友，你先和我进来一下。” 说着她指了指旁边的办公室。 李牧寒也不蠢，在特管局工作了也有小半年了，他现在很清楚地能感觉到特管局工作人员身上的一种气息，而这名张科长，明显身上有这种气息。 他点了点头，而后要回头去叫夏玥。 但却发现夏玥已经从休憩的状态中醒来，此时正聚精会神地抬头看着上方。 于是他也顺着少女的视线往上看去，就见政务中心的大厅高处的横梁上有着一抹白色的身影。 “猫？怎么会在那儿。” 李牧寒有些疑惑，虽然不知道那只白色的小猫是怎么爬到那么高的地方，但它现在明显有些下不来了。 此刻它的身子缩成一团，紧张地看着下方的人群，狭窄的横梁连让它转身都做不到。 “这可不妙啊，要是摔下来可能会砸到人啊。” 李牧寒刚想和工作人员说能不能想个办法，毕竟他也不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展露出力量，但突然就听人群一阵惊呼。 那名张科长也皱紧了眉头。 李牧寒低头再向夏玥看去的时候，少女的身影已经从椅子上消失，而后所有人都驻足看着上方指指点点。 “那个女孩儿怎么在那儿啊。” “我刚才好像看到......她是跳上去的？” “喂！别开玩笑，这么高怎么可能跳的上去。” “太危险了！妹子！你别乱动啊！” 下方的人群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还有人拿着手机在拍摄，而李牧寒也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此刻在那横梁之上除了那只小猫以外还多出了一个身影。 那便是夏玥，她现在正用和那只猫差不多的姿势蹲着 好在因为夏玥的速度太快，几乎没人看清她是怎么从休息区一下跳到那横梁上的，即便如此，人们的内心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而变得紧张起来。 小猫被这不速之客吓了一跳，本能地炸了毛，朝着夏玥发出了威慑性的哈气声。 夏玥却完全不在意下方的人群，她死死地盯着白猫，一人......或者说一吸血鬼一猫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肯后退。 “喂喂喂，别开玩笑了，这什么情况啊，夏玥！你在干嘛！” 李牧寒冲着衡量上的夏玥大喊道，听到了李牧寒的声音，夏玥微微侧头往下看，在看到李牧寒愤怒的目光之后，少女缩了缩身体，而后小声嘟哝道：“它下不来了，我来帮它。” 虽然夏玥的声音极小，但李牧寒听得十分真切。 身后的张科长叹了口气走到李牧寒身旁低声说道：“你是她的监护人吧，去把她带下来吧，群众这边后续工作我来做。” 不用她提醒，李牧寒也知道要怎么做了，只是现在绝对不能再引起太多关注了，他转身跑向了楼梯，期间还差点撞倒一个抱着文件的路人。 “赶着投胎啊！？” 不管身后人的怒吼，李牧寒几乎是在几秒的时间里就一口气跑到了五楼，终于，在五楼走廊的扶手边，他看到了那根横梁，即便如此，现在他距离那横梁中间也还空着一段距离。 “夏...！” 李牧寒想喊叫，但少女却侧头看了看他，同时突然竖起一根手指，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李牧寒这才发现，自己的出现似乎让那白猫受到了更大的惊吓，它下意识想转身，但横梁着实太窄，这一转身让它半个身子都露在了半空中。 “姑奶奶！你想被林泽爆锤一顿是吧！？你干嘛啊！” 李牧寒压低声音朝着夏玥低吼。 “......” 夏玥没有回答，她的双手也撑在横梁上，身子慢慢弓起，就仿佛是将要扑向猎物的野兽一般。 这一举动彻底让白猫受到了刺激，它浑身毛发倒竖，朝着夏玥狠狠低吼了几声之后转身就要逃走，可就在它转身的一瞬间，白猫的后脚踩空，整个身子一倾斜直接从横梁上摔了下去。 下方的人群发出惊呼，他们几乎已经能看到这可爱的小东西摔得血肉模糊的场景了。 眼看白猫逐渐往下坠落。 突然，那少女的身影猛地也扑下了横梁。 这时候人群的呼声更大了，刚才还只是一只猫，现在可是一个大活人啊，他们有人已经一边惊叫着一边散开，害怕少女砸下来连累到自己。 但夏玥却似乎一点儿也不慌张，她头朝下，一口咬住了那只在空中扑腾的白猫的后脖颈，接着她双腿弯曲将自己的身体倒挂在了横梁之上。 李牧寒吓得腿软，倒不是害怕夏玥真的会摔下去，他怕的是夏玥要是再在空中来个360°转体回旋三周半最后再稳稳落地连根头发丝儿都没掉，到时候这件事要如何收场，他几乎都可以感觉到林泽那不怒自威的眼神正在折磨着自己了。 “你别动！姑奶奶！千万别动！” 李牧寒爬上了楼梯扶手，而后纵身一跃跳到了横梁上，其实他这一跳也有些夸张了，但大家的目光都已经被倒挂着的夏玥所吸引，所以没什么人注意到李牧寒这一举动。 他小心翼翼走到了夏玥身边，而后也让自己倒挂在了横梁上。 “卧槽，怎么又挂了一个人。” “那男的啥时候上去的？” 下面的人群都蒙蔽了，这是什么新奇的游戏吗？怎么都喜欢挂在那上面。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夏玥嘴里叼着猫，看着李牧寒似乎是在说着什么，李牧寒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可把我吓死了，我告诉你，咱俩这次免不了被林泽一顿批斗，这年都别想好好过了。” 这时候消防员也感到了现场并在下面设置了安全气垫。 “夏玥，等下紧紧抱着我，在下坠的时候什么也不要做。” 李牧寒用手轻轻握住了夏玥的手，夏玥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一，二，三。” 李牧寒倒数完毕之后两人的双腿同时松开了横梁，朝着地面的安全气垫坠落而去。 “喵！” 下坠的瞬间小猫因为惯性从夏玥的口中被甩了出来，夏玥猛地在半空中调整身形同时一把将那小猫揽在了怀中，李牧寒赶紧从后方将夏玥和那只猫一起紧紧抱住，同时在她耳边低语：“千万别动，就这样让你的身体自由落地！” “......好。” 随着人群的惊呼，两人一猫就这样坠落在了安全气垫之上。 第297章 收养 “非常抱歉，给你们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 办公室中，李牧寒正在向张科长表达着自己的歉意，站在他身边的夏玥也赶紧学着一起低下了头，只是她怀中还一直抱着那只白色的小猫。 小猫此时已经被吓傻了，再也不敢随便动弹，缩在夏玥的怀里是一动也不敢动。 张科长坐在办公桌前，她打量着眼前的两只异类，而后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你处理得也还算不错，没有引起太大的骚乱。” 而后她又看向了夏玥说道：“夏小姐，五年前也是我给你办的身份证，您还记得我吗？” 夏玥闻言微微抬头，打量了一番张科长，而后点了点头：“嗯，记得，当时......在一个小房间里。” 李牧寒有些疑惑，张科长连忙解释：“那会儿还没有政务中心，身份证都是在派出所户籍科办理，五年前我刚加入特管局没多久，算是特管局外派到基层单位的......” 本来张科长想说眼线，或者暗桩，但又觉得有点不妥，于是改口说道：“外派人员。” 说完她拿出了已经在系统里进行了特殊处理，更新了时间的身份证递给了夏玥：“这是新的身份证，记得五年之后要重新补办哦。” 夏玥一只手抱着猫，另一只手结果了身份证。 李牧寒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夏玥：“还不快说谢谢。” “......谢谢。” 张科长笑了笑，今天这件事李牧寒确实处理得不错，如果真的让夏玥自己发挥，在这么多人目击的情况下，可能的进行一次小范围内的记忆清除行动，现在已经要过年了，特管局很多部门都只留下了值班人员。 要真是把大家都召集回来进行特别行动，虽然说义不容辞，但情理上还是有些说不过去。 ...... “和你生活了这么久，我差点忘了你有些缺乏常识了......” 从政务中心出来之后，李牧寒走在前方，显得有些疲惫，这少女怎么说呢，你说她傻吧，人家还能一个人坐飞机呢。 你说她聪明吧，她有时候又会做出一些非常违背常理，让李牧寒胆战心惊的事。 见身后的少女没有回应，李牧寒转头看了看，他发现少女怀中还抱着那只白猫，他不禁有些疑惑。 “你还抱着他干嘛，赶紧找个地方放了啊，不对，这猫这么调皮，听张科长说，它算是政务中心的常客了，我觉得应该是没绝育的原因，咱们把它带去嘎了吧。” 夏玥白了李牧寒一眼，而后看了看怀中的白猫，她轻轻抬起手，用纤细的手指抚摸着白猫的脑袋。 “我们能养它吗？” 夏玥停下了脚步，一边揉着猫咪一边对走在前方的李牧寒说道。 “应该不行，咱们房东说了，不能养动物。” 听了李牧寒的话，夏玥有些不满，她气鼓鼓地说道：“为什么不可以......我，我保证会好好照顾它的......” 李牧寒看到，那只白猫琥珀色的眼睛中闪烁着无辜和期待，似乎也在盼望着自己的回答。 “房东当时在签合同的时候说得很清楚，它不希望家里出现任何动物......” 他也很为难，尤其是在看到少女和小猫几乎同时露出了失望的眼神之后，他走近夏玥，轻轻地用手揉了揉少女的头发，而后用温和的语气说道：“放心吧，我已经在物色新的公寓了，过完年咱们就搬家，到时候你想养什么养什么。” 夏玥的眼神中满是对那只无依无靠的小猫的怜悯，她轻声说道：“可是......它没有妈妈的保护，如果我们现在放手，它可能活不了多久。”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这令李牧寒惊讶，他未曾想到，平时总是对一切都那么淡漠的夏玥会对一个小生命如此在意，而且她说话的那种方式，就好像自己也曾经是那个没有母亲保护的可怜小猫。 夏玥，夏露尔，还有她们的母亲究竟是怎么样的关系，从之前和夏露尔的交锋中，李牧寒可以猜测，那位母亲应该是偏爱夏露尔多一些，而对于夏玥......算了，别人的家务事自己还是少去猜了。 他寒沉默片刻，试图寻找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或许我们可以暂时找个地方让它安顿下来，等我们搬进新家，再把小家伙接回来。” 他的话语充满了理智与关怀，希望能缓解夏玥的忧虑。 然而，夏玥轻轻摇头，垂下眼帘，声音中透着无奈，“我在这座城市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可以托付，我......我的养父母已经死了，他们的家人，不会想看到我的。” 她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忧郁，这让李牧寒心中一紧。 “那就先去找罗阳试试。” 李牧寒决定迈出第一步，尽管他知道这可能并不容易，罗阳虽然是天海市本地人，但他和父母还有奶奶住在一起，家里应该也不会允许他收养小动物，但至少要去试试。 他牵起夏玥的手，两人一同走向罗阳的家。 小猫在夏玥的怀抱里，似乎感受到了安全，原本警惕的神情放松下来，还发出轻微的鼾声，像是在梦境中找到了温暖的避风港。 罗阳的家住在天海市的一个普通小区里，因为带着小猫所以没法坐公交车，所以李牧寒招了出租车，好说歹说，加了钱司机才同意让他们带着猫上车，还再三叮嘱，让猫千万别尿车里。 等到了罗阳家所在的小区之后，李牧寒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忘记了罗阳住在哪一栋了，正当他站在小区门口打算打个电话给罗阳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拌嘴的声音。 “你什么意思嘛！我都说了刚才应该多买一箱牛奶！你家里不是有老人吗！多提一箱牛奶会累死你啊！” “不用那么麻烦，我奶奶不喜欢喝牛奶，而且你看我这手上像是还提得了别的东西的样子吗？” 这两个声音都让李牧寒非常熟悉，他转头一看，就看到罗阳两只手提满了东西正和另一个女生朝着小区门口走来。 而那个女生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组织了同学会的陈思涵。 “卧槽，牧寒！！” 罗阳也看到了李牧寒和夏玥，他快步走向小区门口，期间手里的东西差点都掉在了地上。 陈思涵在看到李牧寒和夏玥之后还有些尴尬，毕竟之前她组织的那次同学聚会可以说是相当惨烈的结局，不仅没有让同学关系变好，反而还让罗阳受伤住院，顾若曦也差点被人...... 总之就是非常不顺利。 “老罗，你们俩，这是......？” 李牧寒看了看罗阳，又看了看跟在他身后走来的陈思涵，脸上的笑意都快憋不住了：“不是吧，这就发展到见家长了？都带回家过年了？！” 罗阳的脸色瞬间变得如调色盘般丰富多彩，他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但话语在口中打转，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词句。 “不...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我只是...呃...” 陈思涵却毫不在意，她坦然地笑了笑，眼神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嗯，其实事情就像你想的那样，这货当时被人打得半死受伤住院的时候，我每天都去看他，结果这货出院的那一天突然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还说什么，哎呀，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这么照顾我，要让我和他交往，啧啧啧，多肉麻，我看他那么可怜，就答应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戏谑，但又饱含着对罗阳的关心以及一丝甜蜜。 “你说谁可怜呢？当时你答应了之后可是主动亲上来的，就在医院门口，那么多人都看着呢！” 罗阳反驳，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和得意。 “哎呀，那是因为看你可怜兮兮的，实在不忍心嘛。” 陈思涵轻笑着，一副无辜的模样。 李牧寒见状，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试图平息这场甜蜜的争执，“得了得了，罗阳，你们俩在这儿撒狗粮呢。” 此刻罗阳也注意到了李牧寒身旁的夏玥，他带着一脸坏笑对李牧寒说道。 “你小子，当初打死都不承认你和夏玥在交往，老子问你，你还说只是室友，咋的，现在憋不住了？都带来给老子拜年了？来来来，李牧寒，叫一声义父，老子给你发个红包。” 李牧寒白了罗阳一眼而后说道：“滚犊子，老子来找你一个是给你送上新年祝福，还有嘛......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 第298章 归属 几分钟后，李牧寒和夏玥一起来到了罗阳的家中。 罗阳的父母很早就认识李牧寒，但他们之前并不怎么喜欢自己儿子的这个朋友。 毕竟李牧寒在高中时期有着很多不好的传言，还是个孤儿，沉默寡言喜欢打架。 而现在，老两口看到李牧寒帮着罗阳提了一堆东西上门，还热情地给他们打招呼拜年之后，也都露出了笑容。 “小寒啊，都长这么高了，之前看到你的时候应该还是高二吧，长得真快。” 罗阳的父亲拉着李牧寒和夏玥到沙发坐下，陈思涵则是和罗阳的母亲一起进了厨房开始忙活起来。 “伯父，很久不见了，您身体还硬朗啊。” “哈哈哈，硬朗得很，哎哟，这位是......” 罗父看向了坐在李牧寒身边，怀里抱着一只熟睡的小猫的夏玥，没等李牧寒说话，罗阳赶紧介绍道：“这是人李牧寒的女朋友，怎么样，漂亮吧？” “哦哦！你就是罗阳之前说的，顾......” “咳咳！” 陈思涵的咳嗽声从厨房传了过来，罗阳立刻明白了过来，合着自己父亲还以为眼前的这名少女是顾若曦。 他赶紧打断了自己父亲的话头：“哎哎！爸，爸！人李牧寒今天过来，除了是来给二老拜年以外，还有个请求。” “哦？请求，小李，有事你说就行了，这么客气干嘛。” 罗阳给李牧寒使了个眼色，让他说，李牧寒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这罗阳刚才听了自己的请求之后有些为难，他说这家里其实他说了不算，要看他爸妈的意思，主要是他妈。 这不，李牧寒只好跟着他回了家，本来也想着给二老拜个年，再探望一下，可现在真要说出口的时候反而是有些难为情了。 “......额，叔叔，这，这是夏玥，这是我的女朋友，夏玥，快叫叔叔。” 夏玥微微侧目看了看罗父，而后低声喊了一句：“叔叔。” “唉！这女娃子长得可太俊了！小李真是好福气啊。” “叔叔，今天呢，还有个事想拜托您，就是.......”李牧寒指了指夏玥怀中的那只猫说道：“这是我们刚刚捡到的一只小猫，挺可怜的，但我现在住的地方没法养猫，就想，您这里方不方便......” 李牧寒话没说完，就看到罗父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难色，明显是不太愿意。 他也就没有把话再继续说下去。 “小李啊，这个......你也知道，罗阳他奶奶也和我们住一起，老人家呼吸道有问题，这小动物会脱毛，所以......” “我理解，理解，叔叔，是我唐突了，提了这种要求，您别往心里去。” 李牧寒明显看到夏玥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失落，毕竟如果罗阳不行，那自己也算是没有其他的朋友可以拜托了。 而后二老又邀请李牧寒和夏玥晚上留下来一起吃个饭，今天是除夕，正好聚一聚。 但李牧寒表示自己还有其他事要忙，所以二老也没多挽留。 就在离开小区的时候，罗阳和陈思涵又追了出来。 “牧寒，额，那个......”罗阳明显有些愧疚，他挠了挠头对李牧寒说道：“没帮上忙，真的不好意思啊。” “咱俩啥关系，你和我说这些。”李牧寒笑着拍了一下罗阳的肩膀。 陈思涵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李牧寒，我家也......不允许养动物，所以也帮不了你，不好意思。” “行了行了，你俩赶紧回去吧，记得什么时候结婚给我发请帖啊，到时候给你俩包红包。” 李牧寒笑着打趣，让陈思涵和罗阳的脸都有些微红：“牧寒，瞎说啥呢，我和陈思涵......咱俩......还没那个呢。” “怎么！？我不让你那个，你不满意了是不是！不是你说的，要认真对待吗！” “我也没说啥嘛，你别生气，别生气。” 看着这两人的拌嘴，李牧寒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没想到罗阳也终于是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只能说这个世界真奇妙啊。 冬日的暮色中,李牧寒和夏玥漫无目的地走着，街道两旁的彩灯闪烁，映照出一片节日的喧嚣。 尽管周围人潮涌动，笑声与祝福声此起彼伏，但李牧寒和夏玥的心却被一只熟睡的小猫牵动，他们的心情并不轻松。 这只无家可归的小生命，如果找不到温暖的庇护，只能被送回寒冷的街头，面对未知的挑战。夏玥深知，失去母猫呵护的幼猫，在这样的寒冬里，生存的机会微乎其微。 “......” 夏玥的脚步在一片繁华中停滞，仿佛每一步都加重了她心中的忧虑。 她紧紧抱着小猫，不愿再前行，仿佛这样就能为它抵挡住外面世界的残酷。 “...你不用太担心。” 李牧寒察觉到了夏玥的忧虑，他转过身，轻轻地将夏玥和小猫一起拥入怀中，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定。 “我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夏玥微微低头，把脸埋进李牧寒的胸膛，那份安心让她轻声回应：“...嗯。” 她的声音被李牧寒的衣物阻隔，显得有些沉闷，却在两人心中回响，传递着信任和依赖。 ...... “所以说啊，你到底能不能帮忙啊。” 超市门口，李牧寒正拿着手机和林子雨通着电话，夏玥则是拿着刚刚在超市买的幼猫罐头在喂小猫进食，那小猫应该是饿坏了，吃的是狼吞虎咽。 “队长，真不是我不帮你啊......我对猫过敏啊！而且过敏很严重，唉唉，你问问尹琪呢，她不是很喜欢猫吗？” 挂了电话，李牧寒又拨通了尹琪的电话。 “队长，要不你猜猜，为什么我这么爱猫，却没有养猫呢？” “......你眼光高？对一般的猫没兴趣？” “唉。”尹琪叹了口气说道：“我住在特管局的宿舍，这里禁止养宠物，你能联系到苏雪吗，她应该有办法。” 又挂了电话，李牧寒拨通了苏雪的电话。 “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苏雪出任务已经好几个星期了，而且完全没和李牧寒等人有任何联系，每次李牧寒去问林泽，林泽都说这是正常的，任务期间经常会出现无法联系的情况，还让李牧寒放宽心。 于是李牧寒又拨通了林泽的电话。 “猫？嗯，我没养过动物，而且我一个周七天，可能只有一天的时间在家里，又不能把她养在特管局的办公室。” 听林泽那边的背景音，似乎是在特管局的医院。 “你等等啊，我帮你问问颜羽。” “颜羽？她没事了吗？” 自从上次执行部队遭到埋伏之后，颜羽就陷入了昏迷，虽然那种黑色气体对人类的伤害不大，但近距离大量吸入还是让她在病房里昏迷了接近一天一夜。 “今天早上醒来了，经过检查已经没有大问题了，颜羽，你喜欢猫吗？要不要养猫？” “......林局，我的一切都奉献给了特管局，我这辈子发誓不婚不育，我也不会......” “行了行了行了。” 林泽打断了病床上颜羽虚弱的声音：“李牧寒，听到了吧？可能帮不了你了，你再问问别人？或者我帮你问问常越？” 李牧寒想象了一下常越给这小猫特制了一套女仆装，然后对着她大喊：“变啊！给我变啊！变成美少女！你倒是变啊！” 这样的场景刚刚升起就被李牧寒猛地摇头驱散：“不用了，林局，常局日理万机，就不麻烦他了，那我先挂了，除夕快乐啊林局。” “嗯，你也是，对了，你有空可以来我家一趟，我有点事想问你。” “行，林局，嗯......等等，不是去办公室，是去你家？” “嗯，电话里就说到这儿，行了，挂了。”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李牧寒有些疑惑，自从上次去林泽家吃过饭之后，自己还从没见过林泽回家，现在她突然让自己去她家，还有事问自己...... 算了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开始翻看通讯录，一个一个地询问还有谁能帮忙。 第299章 两只猫 黄自在：啊？猫？那玩意儿有啥好养的，还得给它铲屎，不要不要。 仲亚：阿弥陀佛，贫僧家中有许多佛学典籍，而小猫生性好动，只怕不便收养它。 莎夏：嗯？牧寒弟弟，你说什么？我现在没在华夏，小猫啊？我很喜欢啊，那等我下次来华夏的时候你可以给我看看~ 赤鸢：我......更喜欢狗。 一个一个问下来，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但却没有一个人能收养这只猫。 最后李牧寒叹了口气，走到夏玥身边蹲下，小猫吃完了罐头，似乎是有些困了，趴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看着那圆滚滚的小肚子，实在是让人有一种忍不住想揉一揉的冲动。 “不行吗......” 夏玥也听到了李牧寒的那些电话，此刻的她心也逐渐沉入了谷底。 “没事，还有人没联系，相信我，一定可以找到能照顾它的......嗯，等等，夏玥，我想到了一个人，不对，应该是一个异类。” “谁啊？” “......我怎么把她给忘了，走走走，来，跟我去特管局。” 李牧寒二话不说拽着夏玥就要离开，夏玥赶紧将地上的猫一把又抱在了怀里，小猫一开始有些害怕，但感觉到抱着它的是夏玥之后，立刻又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呼噜声。 半小时后。 天海市特管局地下一层的食堂后厨。 “......” 六尾狐的目光如同冰霜般凝视着二人，尤其锁定在夏玥身上，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满的弧度：“...哼，吸血鬼，你难道忘记了我吗？”语气中充满了怨气。 夏玥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位曾经的对手，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困惑，随后缓缓摇头：“抱歉，我不记得了。” “喂！你把人家的尾巴都给打散了！现在我只剩可怜的两条尾巴了！你竟然说你不记得了！”六尾狐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 听到这里，李牧寒的记忆也被唤醒。 他想起了在孤儿院那次遭遇，当时他制服了这只六尾狐，她曾提起过，自己在某个村庄捣乱时，正是一只吸血鬼出手打断了她的四条尾巴。 李牧寒不禁自责，怎么能把这段往事遗忘得如此彻底。 “哦，那个用幻术迷惑了村子里的男人的狐狸吗？我有点印象了。” 原本预想着两人之间会爆发一场口舌之争，但六尾狐瞥了李牧寒一眼后，却冷哼一声，似乎决定大事化小：“哼，我大人有大量，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那么，你们找我到底有何贵干？” “......那啥，其实我们不是来找你的。” 李牧寒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来找你手下的那只猫妖，叫白冉。” “......你记得她叫白冉，你不记得我叫月璃？！” 六尾狐怒视着李牧寒吼道。 “不是！这写书的傻x之前也没说过你叫啥啊！我咋可能知道啊！”李牧寒赶紧解释。 “白冉！有人找！气死我了！你这个男人！气死我了！哼！” 最后六尾狐转身摇晃着她那两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走远了，临走还回头朝着李牧寒喊了一句：“你以后来食堂吃饭！超级加倍！！” “是分量吗！？” 李牧寒也朝她喊了一句。 “价格！！” 六尾狐月璃的声音消失在了食堂的门口，而后后厨走出了一名戴着口罩，睡眼惺忪的猫耳白发少女。 “......谁找我啊，哦~是你啊！人类！” 在看到李牧寒之后，白冉立刻来了精神，她朝着李牧寒打了一声招呼。 “白冉，在这里工作还习惯吗？” 李牧寒笑着问道，那次事件后，李牧寒和猫妖白冉也在食堂里见过几次，基本上都是匆匆说了一句话白冉就又被月璃叫回了后厨，所以很难有机会像这样好好说说话。 “习惯吧.....应该还算习惯，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感觉有些空空的，像是忘记了什么。” 白冉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胸口，仿佛是在回忆着什么已经失去的回忆。 李牧寒自然知道她忘了什么，死过一次再重生后，她忘记了所有关于和那个和尚的记忆，但李牧寒想，也许这才是那和尚真正想让白冉过的生活吧。 “算了，不说这个，之前的事谢谢你，你救了我，嗯，你现在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到白冉这么说，李牧寒立刻轻轻推了推旁边夏玥的背。 夏玥将怀中的小猫展示在了白冉面前。 “啊，这小毛孩子，真可爱。” 白冉抬手，轻轻戳了戳小猫的脸颊，小猫似乎对白冉十分感兴趣，不断用粉色的鼻子嗅着白冉的手指，而后发出奶里奶气的叫声。 “诶~这样吗，你妈妈不在了啊，别担心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别害怕嘛~” 看着白冉和小猫交流，两人都觉得有些新鲜，但考虑到白冉的真身也是一只猫妖，也就觉得很正常了。 “喵！喵喵喵！” “哦哦，这么过分吗！我告诉你！他当初也这样威胁过我！是的！这个男人在这方面非常恶劣！” 而后白冉看向了李牧寒，有些不悦地说道：“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对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说什么绝育之类的事呢！你看把它吓得！” 李牧寒懵逼了，啥情况，这小猫这么记仇！？自己就提了一句绝育，它居然就记住了？！ “绝育...这只是科学饲养的一种方法，有充分的科学依据的。”他试图解释，希望能消除小猫的误解,真是奇怪，自己竟然在对两只猫解释关于绝育的好处...... “才不是呢！我们才不要被那样对待！”白冉抗议道，声音中充满了倔强，小猫也冲着李牧寒喵喵叫了起来。 白冉缓缓伸出手，小猫立刻在夏玥的怀抱里不安地扭动起来。 夏玥疑惑地望向李牧寒，后者轻轻点头，示意她放手。 于是，夏玥有些不舍地让小猫离开了自己的怀抱，小猫迅速钻进了白冉温暖的怀里。 于是夏玥很不情愿地松开了怀里的白猫，小猫一下就钻入了白冉的怀里。 “小宝贝，我不是你的妈妈哦，不过你可以叫我姐姐。对，就这样，好孩子。”白冉温柔地哄着小猫。 这时，李牧寒插话进来，中断了白冉和小猫的互动：“白冉，你能收养它吗？” 白冉想了想，微微皱眉，“嗯...月璃可能会有意见。” 听到这里，夏玥立刻露出了有些不安的表情，但白冉笑着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不过没关系，从今天起，它就是我的小妹妹了，我会尽心尽力照顾它的。” 第300章 除夕 除夕，这个充满传统韵味的日子，也被人们亲切地称为年三十，是华夏世界里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夜。 白天的喧嚣仿佛是为了夜晚的宁静做铺垫，当太阳逐渐西沉，街头巷尾的人流渐渐散去，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 天海市，这座繁华的临海都市，此刻也沉浸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平日里霓虹闪烁的热闹景象被温馨的家庭时光所替代，变得静谧而安详。 夜晚降临，街头空荡荡的，两旁的店铺纷纷拉下铁闸，只留下零星的灯光在寒风中摇曳。 8点的钟声敲响，整个城市仿佛按下了暂停键，除了偶尔驶过的车辆，街头几乎见不到行人。 在这样的背景下，一家小烧烤摊却依然亮着灯，独自坚守着这份微弱的热闹。 摊位上，炭火闪烁，却没有顾客光顾，毕竟此刻的人们或是围坐在热气腾腾的餐桌前，享受团圆的年夜饭，或是正在归途的道路上，心急如焚地驶向温暖的家。 烧烤摊的老板身着那件熟悉的黑色皮夹克，袖口磨破的痕迹见证了他无数个辛勤的日夜。 他的店里原本有两个帮手，一个是兼职的大学生，充满活力与梦想，三天前他已经收拾行囊，带着满满的思念返回了故乡；另一个则是一只吸血鬼，她最近似乎也有自己的事要忙，不再常来店里帮忙。 在这特殊的夜晚，烧烤摊老板独自守着这份孤独的营生，等待着深夜可能会出现的那份短暂的热闹。 此刻没有半个客人，老板也乐得清闲，支了张小凳子坐在店里看着春晚。 他并不是华夏人，这也是第一次看春晚，虽然大多数年轻人都对这档大型节目并不买账，但老板却看得挺乐呵，时不时还咯咯咯笑几声。 就在这时候，一阵冷风从店外吹了进来，老板磕瓜子的动作愣了愣，而后站起了身，反正也没有客人了，干脆今天就关门吧。 他走到门口，抬手就要将卷帘门落下。 可就在拉到一半的时候，一只手突然轻轻托住了那卷帘门。 “老板，不做生意了？” 一个轻柔的女声缓缓传入到了老板的耳中。 卷帘门拉了一半，他只能看到门外之人的下半身。 那是一双被牛仔裤包裹的修长双腿以及白色长款大衣的下摆。 老板干笑了两声说道：“不做了，今天过年。” “你一外国人，你过什么年？” 来人带着一丝嘲讽的语气说道。 “......入乡随俗嘛，呵呵，抱歉啊，今天晚上真的不做生意了，你也快回家和家人团聚吧。” 他只觉得外面这女人可真够奇怪的，大过年的你不回家看春晚，吃年夜饭，你搁我这儿吃烧烤来了？ “嗯，没错，你说得对，我的确是要和家人团聚，所以......” 一阵寒霜从卷帘门的下方缓缓飘入了店内，那老板在感受到这股冰霜的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而后一只爪子猛地刺穿了厚重的卷帘门，一把掐住了男人的脖子。 “所以，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亲爱的哥哥？” 冰冷的寒意顺着女人的手蔓延向了男人的脖颈，可就在那些寒霜即将冻结男人的喉咙的时候，一股莫名的力量突然介入，瞬间切断了那只手所带来的寒气。 女人缓缓将手收了回去，透过那个被她刺穿的卷帘门上的洞，她青绿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男人。 “......哈提......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男人并没有因为刚才发生的事生气，反而是重新拉开了卷帘门，在看到门外站着的那个身材高挑的少女的时候，男人突然觉得内心有些堵得慌。 “哥。” 哈提的声音也有些哽咽，眼神里也没有了那种杀气，她朝前一步，而后紧紧地抱住了男人。 “......我找到你了。” 男人的手有些犹豫，既想回抱住自己的妹妹，但又似乎有别的考量。 最后他叹了口气，按住了哈提的肩膀，将这少女慢慢推开。 “哈提......常叔在这里设下了特殊的结界，在这里你不能动用力量，刚才那股力量你也感受到了，那是一次警告，如果有第二次，那么那股力量就会强行侵袭你的身体，常叔的力量很强，所以不要在这里开启界域了。” “怎么，现在知道担心自己的妹妹了？” 哈提用手擦了擦眼角即将溢出的眼泪，而后又换上了那副略带嘲讽的面容说道：“一言不发就离家出走的时候，怎么不担心一下我？”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离了我你就活不了了？” 男人，也就是哈提一直在寻找的兄长斯库尔叹了口气说道：“哈提，我有我自己的考量，你还是赶紧离开华夏吧，不要给常叔他们添麻烦了，再说了，父亲不是已经对你有所安排了吗？他希望你能接他的班，所以......” “哦？” 哈提似乎从刚才斯库尔的话里寻找到了一丝信息，她微微挑眉，而后带着一丝冷笑说道：“你怎么知道父亲对我有安排，那时候你应该已经失踪了才对啊。” 斯库尔惊讶于自己妹妹现在竟然变得如此狡猾和敏锐，自己无心的一句话居然会被她瞬间识破。 明明她以前都很乖，很听话的啊...... “也就是说，你离开这件事，父亲并不是一无所知，不对，听你刚才的语气，还有常越他们居然会这么帮你，很难不联想到这一切都是父亲的安排，也就是说......哥，你离开北国，是父亲的意思，对吗？” 斯库尔并没有回答自己妹妹的问题，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而后沉声说道：“离开华夏吧，哈提，北国还需要你。” “也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哈提却一把抓住了斯库尔的手：“哥，不管父亲对你说了些什么，但我们始终是家人，你怎么能这样丢下我离开，我们从诞生之日起就从未分离，所以......” “看来咱们来的不是时候啊......” 就在这时候，一阵脚步声从店外传来，哈提和斯库尔转头看去，就见李牧寒，夏玥，白冉，月璃、林子雨和尹琪都聚在了门口，正用一种好奇的目光看着这两兄妹的争执。 “不。”斯库尔立刻朝着李牧寒伸出了手：“你们来得正是时候。” 第301章 约定 哗啦—— 斯库尔将卷帘门落下，但此刻店内已经不再像刚才那般冷清。 电视里播放着春晚，夏玥戴着口罩正在烤烧烤，白冉和月璃在厨房炒菜，尹琪和李牧寒在帮忙收拾桌子，哈提则是在角落逗弄着那只刚刚被白冉收养的小白猫。 整个店内洋溢着一片欢声笑语。 “所以说，我为什么要来参加你们的聚会啊......而且还是和那只吸血鬼......哼，不过看在那男人曾经帮过我的份上......我绝对不是因为对他有什么想法......啊啊啊！烦死了！#！@#￥！去你！@#￥草@！￥！￥。” 月璃还是和以前一样，做菜的时候喜欢碎碎念，当然是戴着口罩，一旁的白冉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位上级的习惯，一边说着好话一边给这位大厨打下手。 “老板！酒够不够啊，不够我去买两箱。” 林子雨收拾好了桌子对斯库尔喊道。 “够，仓库里还多的是，不过咱们这里大多数都是异类，你确定要和我们喝酒？” 斯库尔笑着看向了个子不高口气不小的林子雨说道。 林子雨也不甘示弱，他指着还在烤烧烤的尹琪说道：“瞧不起人类是不是，老板，咱们第七小队最能喝的就是她，你虽然不会醉，但等下保准让你不停上厕所！” 尹琪则是白了一眼林子雨：“你吹牛逼别带上我，要喝自己喝。” “唉！这大过年的！谁不喝！谁不喝酒啊？！” 李牧寒也掺和了进来。 斯库尔将李牧寒拉到了一边低声问道：“李队长，那两只异类倒是没什么，您这两位队员可都是人类啊，他们不用回家过年吗？我听说你们华夏人对团年这件事看得特别重啊。” 李牧寒苦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尹琪和林子雨低声说道：“狼兄，不瞒你说，咱们第七小队有一个共同特点。” “什么特点？” “都是孤儿。” 斯库尔懵了，而后又打量了一番身材娇小看上去还没成年的少女尹琪，还有那瘦弱的少年林子雨，而后叹了口气：“说的也是啊，若不是遇到了变故，谁又会原因进入这个满是怪物的世界呢。” 李牧寒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林子雨的童年在十岁那年戛然而止，父母在一次意外中丧生于异类的攻击之下，这悲惨的事件在他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深深的创伤。 从此，他寄居在舅舅家中，但这份亲情并未给他带来安慰。 舅舅对他苛刻冷漠，动辄打骂，而表哥更是视他为欺凌的对象，日复一日的欺凌让林子雨的性格越发内向，他开始选择自我封闭，以此来抵御外界的冷酷。 在网络的世界里，林子雨找到了避风港。 他沉迷于虚拟的空间，自学编程语言，潜心研究黑客技术，成为了一个在网络上神出鬼没的高手。 他享受这种可以破开别人的防线却不被发现的快感，接连几次，他悄无声息地侵入了几家大公司的内部网络，像是一个无形的幽灵，无人能察觉他的踪迹。 这些举动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关于他的传说在都市的角落里流传，他成为了人们口中的“网络幽灵”。 最后他顺着一个离奇案件深入调查，无意间触碰到了一个叫特管局的特殊组织的敏感信息。 他在看到关于异类的一些信息的时候瞬间想到了自己死去的父母，当年父母的意外死亡被说成了野生动物的袭击，可他当时也在场，并且看得真切。 闯入自己家里的绝对不是什么动物，而是一只形态扭曲的怪物。 他决心要挖出真相，但这让他越陷越深，最终，他的行动被特管局的网络工程部发现，犹如秋后的落叶，被彻底连根拔起。 林子雨的人生从云端跌落，即将落入了冰冷的铁窗之内。 面对这一变故，舅舅毫不犹豫地与他划清界限，甚至视他为耻辱，希望他永无翻身之日。 林子雨的孤独与无助，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他的世界只剩下了四面墙壁和无尽的悔恨。 就在要入狱的前一天，是霍天出面把他从监狱接了出来并带回了特管局，在霍天和网络工程部的秃头部长的一再请求下，林泽同意了让这名有些叛逆自闭的少年加入了特管局。 而在第七小队，他的改变也是有目共睹的，现在他完全和刚加入的时候判若两人。 至于尹琪...... 李牧寒对她的身世了解的不多，档案记录也甚少，之前莫里亚蒂假冒的马军所说的柴郡猫组织李牧寒也查了一下，却被告知没有访问权限，要知道他现在可是队长级别，连他都无权访问，证明这个组织牵扯一定非常深。 “队长！愣着干嘛！来帮忙搬酒啊！” 正在发呆的时候，李牧寒听到了林子雨的呼喊，转头看去，这小身板竟然抱着两箱啤酒，腿都在发抖。 他苦笑着走过去，轻松地单手扛起两个箱子拿到了餐桌边。 这顿饭虽然准备了很长时间，但最后所有人都坐在座位上，并且动筷子的那一刻，每个人心里都洋溢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卧槽！这菜不得了啊！月璃大厨！平时在特管局食堂，你可没露这一手啊！” 林子雨一边吃菜一边对着主厨月璃赞不绝口。 “哼......老娘给宫里当御厨的时候，你这小鬼头的祖宗都不知道在哪儿呢，你能吃到老娘做的菜是你的福气，哼......还不赶紧多吃几口，唉！别抢！老娘还没动筷子！#！￥！%！！” “这烤串......真的能吃？” 李牧寒看着那卖相还不错的烤串咽了口唾沫，原因无他，因为这是夏玥烤的。 夏大厨的手艺就不必多说了，吃死人简直就是轻轻松松的事。 可下一秒，烤串就被人拿起，而后递到了李牧寒的嘴边：“张嘴，吃下去。” 夏玥还戴着口罩，一双灵动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李牧寒。 这一刻李牧寒感觉自己简直游荡在生死的边缘。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他咬了咬牙，而后下定了决心张嘴连带着竹签一起咬了下去。 几乎没怎么咀嚼，他就将口中的肉吞了下去。 隔了好一会儿才敢去回味滋味，但当那一股烤肉的香气充盈在他的口中的时候，李牧寒惊呆了。 “......这，这东西能吃！能吃啊！！” 他激动地朝着众人喊道。 “你这不废话吗，李队长，夏小姐在我这里帮工这么久了，她烤串的手艺可是我教的，怎么可能不好吃。” “哼哼。” 夏玥也朝着李牧寒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哦！也就是说......”这时候林子雨也起哄说道：“夏姐做饭不好吃，不是她的问题，是教她做饭的老师有问题！是这个意思吧？！” 所有人都看向了李牧寒。 “啊？？合着还是我教得有问题了？！不是，你们是不知道啊！这烤串不一样，她做饭那简直就是......” 李牧寒话说到一半烤串直接连带着竹签一起捅进了他的嘴里。 “......闭嘴。” 夏玥气鼓鼓地看着李牧寒。 “不如让月姐教她做饭啊。”这时候白冉提议道。 月璃原本还在骂骂咧咧，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突然打了个哆嗦：“啥......啥？！让老娘教她做饭？！等.....等下！开什么玩笑！” “月姐，你想啊，你要是能让夏小姐学会做饭，这不是说明您水平高吗？” “嗯......你，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饭桌上充满了欢声笑语，虽然不会喝醉，但众人也在推杯换盏，哈提则是时不时将一些清淡的食物夹给在地上打滚的小猫品尝。 这一顿饭吃的已经不止是食物了，还是一群无家可归的人或者异类之间的报团取暖。 每个人都有说有笑，最后在快要倒计时的时候，春晚播放起了经典环节，难忘今宵。 李牧寒举起了杯子，看着桌上的人说道。 “各位，作为第七小队的队长，我官儿最大！我简单说两句啊！今年，发生了很多事！当然！集中在下半年啊！首先是我考上了大学！” “好！鼓掌！文化人！” 林子雨带头鼓掌。 “然后！然后啊！老子失恋了！被绿了！” “好！鼓掌！” 林子雨依旧鼓掌，显然已经是喝醉了，结果被李牧寒一个巴掌拍在了头上。 夏玥不满地瞪了一眼李牧寒，李牧寒赶紧接着说道：“然后我从人类变成了一只恶魔！还成了公务员！！” “好！鼓掌鼓掌！” 这次是斯库尔带头鼓掌。 “唉，这一年啊，发生的事情太多......也有很多人离我们而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牧寒和第七小队的其他成员都想到了那个再也回不来的人。 但很快李牧寒又转变了语气说道：“但没关系，我们还在，我们仍然是一家人！第七小队是一家人，特管局的大家也是一家人，还有这些朋友！” 李牧寒放下酒杯，一只手搂住了哈提，一只手搂住了斯库尔，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哈提此刻有些怀疑，这李牧寒......难道是喝醉了，但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啊。 “哈提，华夏有句古话，酒不醉人人自醉。” 斯库尔小声给一脸疑惑的哈提解释，换来的却是对方的一声冷哼，显然这两兄妹还没和好。 "但是，最关键的部分来了！"李牧寒突然放开哈提和斯库尔，猛地抓住夏玥的手，将她从座位上拉起。 夏玥瞪大眼睛，满是不解地看着他。 "你...你要做什么？"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 "最重要的是，我找到了我的小月亮。"李牧寒的目光温柔而坚定，看向夏玥的眼神充满了深情。 “好！鼓掌！鼓掌！” 这一次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在鼓掌，只有月璃嘴里不断在碎碎念着。 “队长说完了啊！说得很棒！我来简单补充几句。” 林子雨也站了起来，他举起酒杯说道：“以后咱们每年都这样聚一聚！在场的所有人！都别缺席啊！就在这烧烤摊！” 随着林子雨的话语落下，大家纷纷举杯响应，共同许下这个温馨的承诺。这个瞬间，烧烤摊上的热闹与欢笑，仿佛预示着未来的美好时光，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但其实所有人的心里都明白，特管局的工作，异类的生活都充满了风险，阵亡率相当高，他们真的还能每年都像这样聚在一起吗？ 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疑惑，但是没有人在这时候戳破这个美好的泡沫。 至少现在，就享受当下吧。 “新年快乐！” 第302章 命令 “张嘴。” 李牧寒捏着夏玥的脸，强迫其张嘴，但换来的却是夏玥冷淡的眼光。 “......” 面对这种不合作的态度，李牧寒也不惯着：“我最后说一次，把嘴巴张开。” “......哼。” 夏玥朝他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眼神，似乎是在说：你能做什么？ “你逼我的。” 李牧寒叹了口气，而后猛地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了一块千层酥，而后凑到了夏玥的嘴边。 “啊。” 夏玥毫无任何反抗地张开了嘴，屈服得非常流畅。 “小样！跟我斗！” 在夏玥的嘴要咬在千层酥上的一瞬间李牧寒猛地将千层酥扔到了一边，而后拿起了一把牙刷猛地伸到了夏玥的嘴里开始了牙齿清洁工作。 “唔！？唔，唔？？？” 夏玥先是一惊，然后是发出了十分不满的声音，那双眼睛也略带怨恨地盯着李牧寒。 “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不仅早上要刷牙！晚上也要刷，而且刚刚你吃了那么多东西，怎么可以不刷牙就睡觉，还有啊，哪家吸血鬼大晚上的会想睡觉啊？！嘴张大点！你还敢瞪我，你再瞪一个？” 李牧寒一边仔细用牙刷清洁着夏玥每一颗牙齿一边说教着。 而夏玥则是不停晃动脑袋以表示自己对牙齿清洁的不满。 “不喜欢也没用。” “......哼。” 最后少女发现无法反抗，只能用愤怒的眼神看着李牧寒。 清理完了所有牙齿，李牧寒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随后他发现了问题的关键，于是捏着夏玥的嘴巴说道。 “藏什么藏，赶紧的，我现在困得要死。” 此时已经是夜里2点，一行人一直吃吃喝喝到了现在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李牧寒回到家正在刷牙的时候发现夏玥居然衣服都不想脱直接就要上床睡觉，于是将她拽了下来，强行拖到了洗手间洗漱。 “唔......” 夏玥把脸别了过去。 “我最后说一次，伸出来。” “......胡...胡瑶！” 少女的嘴里包着牙膏泡沫含糊不清地反抗着，李牧寒有些不耐烦地又拿起了洗漱台旁边的一块巧克力在夏玥眼前晃了晃。 “想吃吗？你刷完牙，我就让你吃。” “......真的吗？” 夏玥眼神里充满了期待，真不知道这货为什么这么能吃。 明明刚刚吃了那么一大堆东西，现在居然还吃得下。 当然，李牧寒是骗她的，都刷完牙了，咋可能还让她吃巧克力。 可惜啊，这吸血鬼年少无知，上了贼人的当，为了口欲，她最终选择了顺从，把嘴巴张大了一些，两颗锋利无比的牙齿从原本虎牙的位置伸了出来，看得李牧寒是胆战心惊。 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两颗牙齿，一想到每次都是这么可怕的东西扎入自己的脖子，他就感觉自己像是毛利小五郎。 “......你可别咬我啊。” 李牧寒有感而发，就这么一说，夏玥却似乎想要恶作剧一般做了一个要咬的动作。 吓得李牧寒立刻把牙刷塞了进去抵住了她的牙齿。 没想到只是轻轻一触碰牙刷应声碎裂。 “亲娘诶......看来下次得用钢刷。” 李牧寒额头渗出一丝冷汗，夏玥则是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嚼吧嚼吧了几下之后吐掉了稀烂的牙刷。 无奈，李牧寒只好拿了自己的牙刷，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清理干净了这两颗尖锐的牙齿，自然，自己的牙刷也废了。 “你可是靠这两颗牙齿吃饭的，牙齿护理一定要注重啊，小心以后你的牙齿连我的脖子皮肤都刺不破了，来，喝一口水，润一下再吐掉。” 李牧寒将水杯凑到夏玥嘴边，这一次夏玥倒是听话，喝了一口水在嘴里润了一下，而后她看着李牧寒。 “干嘛？还瞪我啊，你再......” 噗—— 夏玥的嘴像水枪一般将喝下的水混合着牙膏吐在了李牧寒的脸上。 “我去！你怎么这么不卫生啊！你是小孩子吗？！” ...... 第二天早上10点，夏玥还在呼呼大睡，李牧寒已经穿好了衣服，他特意走到了客厅摸出了手机拨通了自己养父母的电话。 “伯母，新年快乐啊，抱歉我昨天没接到您的电话，和朋友喝了点酒，直接睡过去了。” 昨晚姜伯母和顾叔叔给李牧寒打过两个电话，但那时候他都在斯库尔的店里，所以没听到，晚上回家的时候倒是看到了，可都已经两点多了，也就没打扰二老。 “嗨哟，小寒啊，新年快乐啊！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想问问你，大学已经放假了吧，今年过年，你回家吗？” 听声音，姜伯母应该已经在外面买菜了，她声音里充满了期待，又隐隐有些担心。 李牧寒知道二老都希望自己能回去过年，他们对自己的爱的确非常真诚，就算因为顾若曦，这层关系蒙上了一丝阴影，但养父母和他之间的感情依然还是非常深厚。 其实大年三十李牧寒就应该回去的，只是想到顾若曦应该也在家，所以他不太想回去，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觉得自己和顾若曦曾经有那么一段关系在，可能会让二老觉得为难。 “伯母，过年这段时间......有点忙，我找了一份工作，上次和您说过的，这份工作非常重要，毕业之后可以直接进入国家单位，算是预备公务员。” 这当然是扯蛋，但李牧寒是真的不太想现在回家。 “唉，啊......理解，理解，小寒啊，那你有空的时候，把那位夏玥妹子也带回来，让我们好好看看啊，上次闹得不欢而散，我们都没和她怎么说过话，毕竟她如果真心和你在一起，也算是我们两个老家伙的儿媳了，小寒，我这样说，你......你会不会不高兴啊。” “当然不会，伯母，我......我之所以一直叫您伯母，叫叔叔伯父，是因为......我自己的问题，但在我心里，您二老一直都是我最亲的亲人。” 姜阿姨那边的声音有些哽咽：“没事，没事的，我理解你，小寒，那，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顾伯父身体也还好，那你趁着假期好好休息，一定要注意身体啊，别着凉了。” “嗯，伯母和伯父也是，多保重身体，我会找时间带着夏玥一起回来的。” 挂掉电话之后，李牧寒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卧室，心里想着，也是时候正式让夏玥见见家长了。 ...... 与此同时，天海市特管局地下二层的机密会议室内，林泽和刚刚下飞机的常越正在和特关总局的局长陆山进行一场秘密会议。 “新年快乐啊，陆局。” 林泽笑着对陆山说道，后者也是保持着一副慈祥的面容：“新年快乐，小林。” 而后他如同变脸一般怒气冲冲地瞪着一旁玩儿手机的常越：“常越，你死了吗！？为什么不说话？！” “......老爷子，火气别这么大，行了行了，给您拜年，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滚犊子！” 陆山怒斥了一句，而后又转头看着林泽：“小林，莫里亚蒂事件的报告我看过了，听说你是让他去主办的这次案件，对吗？” 林泽愣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想知道，那个诡计多端的异类，到底有没有对李牧寒提到什么？” “提到什么？您的意思是，有什么李牧寒不该知道的东西吗？” 林泽笑着反问。 这次换陆山沉默了，而后他叹了口气说道：“这个你先不用管，我现在只要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有没有提到......塔尔塔洛斯。” 这个词一出现，还在玩手机的常越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而后转头看着屏幕中的陆山。 “据我所知，没有。” 林泽摇了摇头说道。 “我需要确定的答案，你必须要查清楚这件事，小林。” “可以冒昧地问一句吗，塔尔塔洛斯是什么？” 林泽歪了歪头，似乎是对于这个命令有些疑问。 “你......无权知晓。” 陆山难得地对林泽露出了严肃的表情，语气也有些生硬，林泽点了点头。 “那如果他提到了呢？” 面对林泽的问题，陆山良久没有给出答复，最后，他慢慢抬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杀意：“把李牧寒带到特管总局，进行记忆清除。” “记忆清除？我很怀疑对他是否有用，而且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李牧寒在特管局的表现一直都很......” “林泽！” 陆山狠狠地打断了林泽的话，他双眼怒视着屏幕那一头的女人，周身都环绕着一股金色的气息。 “不要怀疑我的命令，如果记忆清除对他无效，那么......由你执行，皆杀令。” “......” 林泽的瞳孔略微收缩，刚想说什么，一个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替她挡住了那股威严的视线：“陆老头，你他娘的瞪谁呢？老子的手下，你下个捷豹命令，行了，这件事老子来处理，如果李牧寒真的听到了什么他不该听到的东西，老子会给你一个交代，行不？” 陆山直视着常越，而后冷哼了一声，通讯也就此切断。 第303章 处理 凌晨4点，天海市人民银行大楼的最顶层，林泽已经忘记自己多久没有到过真正的楼顶了，印象里与这片夜空的接触也越来越少，而今天，在这个除夕的深夜，她独自走到了这里，靠在扶手上点起了一根烟。 “塔尔塔洛斯......” 她喃喃自语着这个刚刚从陆山的口中得知的词汇，她本以为这只是某只来自国外的异类的名字，但似乎并不只是如此。 陆山，不对，应该说是特管局似乎非常忌惮李牧寒和这个词汇扯上关系，甚至已经不惜要对其进行记忆清除以及皆杀令的程度。 这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被老头子骂自闭了躲在这儿吹冷风啊？”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泽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能精准掌握自己所在地，除了那个男人以外没有第二个人。 “常局，除夕快乐啊。” “嘿嘿，啥快乐不快乐的，我们这种人，过了今天没明天，不讲究这些。” 常越缓步走到林泽的身旁，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轻轻抽出一支烟，熟练地点燃。 在寒冷的月光下，烟雾缭绕在他周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沉思的氛围。 “老头子刚才那番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他淡然地说，仿佛在驱散周围的紧张气氛。 林泽并未像往常那样回应常越的幽默，反而选择了直接面对问题：“如果李牧寒真的从莫里亚蒂那里获取了不应该知道的信息，你会怎么做？” 常越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烟雾在他的肺部停留片刻，然后缓缓地从鼻孔中逸出，融入了冬夜里寂静的星空之中。 “我会处理掉这个问题。”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林泽紧盯着常越，追问：“处理，具体是指什么措施？” 常越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仰头望向满天繁星，长叹一口气：“人活久了，有时候确实会逐渐磨平心中的情感波动，处理嘛......字面意思。” 他的话语中透着无尽的沧桑。 然而，林泽对此却并不认同：“对于我们这些异类而言，情况可能恰恰相反。如果是过去的我，面对李牧寒这样的情况，恐怕不会有这么多的顾虑。” “哈哈哈哈，你顾虑啥啊，人家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你还真看上他了啊？” “这个玩笑不好笑。”林泽耸了耸肩而后说道：“李牧寒没有做错什么，他不应该被如此对待。” “谁都没做错什么，错的只是各种巧合所构筑而成的现状，行了，那小子笨得很，说不定什么都没打听到呢，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你还是回去休息几天吧，特管局在过年这段时间我来看着。” “哟，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啊？您老，这是要坐班？我先说好啊，值班期间不准看女主播，也不准打游戏，更不准......” “行了行了！这大过年的！你扯那些玩儿干啥！” ...... 第二天一大早，李牧寒和夏玥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不对，被吵醒的其实只有李牧寒一个。 电话铃声响起的瞬间一根血刺便在空中凝结而后扎向了李牧寒的手机。 李牧寒几乎是瞬间从睡梦中惊醒，在那血刺破坏自己手机的瞬间将其挡了下来。 “.......呼......吵死了。” 而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迷迷糊糊睡觉的夏玥，顿时觉得一阵无语。 这厮怎么睡着睡着还带发动技能的？ 他赶紧拿着手机下床走到了客厅接起了电话：“喂，林局，您......” “小子！新年快乐啊哈哈哈哈！！！” 但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却不是林泽，而是常越。 “常局？您这是出国旅游回来了？” “旅游你大爷啊！老子是出差！公差！不懂别瞎几把乱说！你小子，还在和你那吸血鬼缠绵呢？这太阳都晒屁股了，赶紧给我起来！” 李牧寒一边穿裤子，一边无奈地对电话那头的常越说道：“常局，这一大早的，您该不会就是专门来扫黄的吧？” “当然不是！老子找你有正事，行了，把衣服穿好，三分钟之内下楼，我在你家楼下等你，对了，你一个人来，不用把你家那口子叫起来。” 挂断电话后，李牧寒还是犹豫了一会儿，他看了看房间里，夏玥仍然在熟睡，似乎还在说梦话，这丫头的睡相是真的很可怕，一晚上要把自己踹下床好几次，不过昨晚确实睡得很晚，所以他还是决定不打扰夏玥。 穿好衣服披上外套，李牧寒压低声音出了门，果然在楼下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正停在破旧公寓的楼外，开车的正是常越。 李牧寒走过去拉开副驾驶位的门，却发现林泽正坐在那儿。 “林局！您也在啊！不好意思没看到您！” 林泽笑着摆了摆手，而后指了指后座，李牧寒赶紧坐到了后座上。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大过年的，难道也有任务啊？” 李牧寒笑着问道，但林泽却没说话，常越倒是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出任务？出甚鸟任务，今天过年，我带你去个地方，顺便问你点事儿，放心，小事，你别紧张啊。” 常越的话倒是真的让李牧寒有些紧张起来了，电视里那些被逮捕的人都被告知没啥大事，就问点问题，结果这一去就不复返了。 再加上林泽今天的表情似乎有些凝重，所以李牧寒小心翼翼地在路上又多问了几次：“常局，到底啥事啊。” “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要不您直接告诉我，要问啥啊。” “常局.......林局，该不是我犯啥错了吧？” 林泽全程一言不发，常越也只是敷衍着李牧寒，这让李牧寒更加心神不安，很快车子开到了近郊的一处建筑工地。 而在刚进入这建筑工地的瞬间，李牧寒就感觉到了什么，那是界域敕令的感觉......这座工地已经提前被设立了界域敕令。 所以今天常越和林泽来找自己，绝不是单纯的谈话那么简单。 车子停好后，林泽掏出了烟点燃，常越则是按下了车门的锁。 “......嗨哟哟？这......这不对吧，今天，今天是谁要陷害我啊？林大局长，这，这是您要陷害我啊？” 李牧寒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想让气氛轻松一些，但林泽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地吐着眼圈。 最后常越透过后视镜看着李牧寒问道：“李牧寒，之前那个叫莫里亚蒂的人，和你有过接触，对吧？” “......没错，她假扮马军的时候，我们是接触过，怎么了？” “她有没有和你说一些事，一些......你并不知晓的事。” 李牧寒沉默了半晌，而后摇了摇头：“没有，他和我直接交谈都是用马军的身份，所以并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到底怎么了常局。” 常越一直透过后视镜死死地盯着李牧寒，似乎是在判断着什么：“嗯，没什么，看来你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林泽在这一瞬间仿佛也是松了一口气。 “你们要问的就是这个吗？如果是上一起案子，我倒是有些情况要汇报，之前莫里亚蒂，也就是沐芽，她蛊惑了我的高中学长祁苏，通过祁苏的电脑入侵了特管局网络，而祁苏也反向黑入了莫里亚蒂的身体，他告诉我，什么.....普罗米修斯什么的。” “普罗米修斯？嗯，那的确算是一个情报，还有呢？” 常越的眼神略微带着一丝森然的寒意，林泽也慢慢地低下了头。 “还有.......让我小心什么......塔尔塔洛斯。” 轰—— 当这个词出口的瞬间，轿车内发出了剧烈的爆炸声。 第304章 燃血凝魂 这是一场超越常规的灾难性爆炸，它不仅摧毁了整个建筑工地，还将其转变成了一片炽热的炼狱，火焰与烟雾交织在一起，仿佛地狱的入口突然在人间打开。在这场混乱的中心，三个人的命运在此刻发生了戏剧性的转折，他们的状态各异，各自承受着不同的命运重压。 林泽冷漠地立于一隅，双臂交叉在胸前，深邃的目光中透露出无尽的寒冷，仿佛这场灾难与她无关，只是在冷静地观察一切的演变。 而常越呢，他的上衣已经被爆炸撕裂，只剩下破碎的布条随风摇曳。 然而，他的姿态却异常强硬，一只手高举，那巨大的手掌紧紧钳住了李牧寒的脸颊。 李牧寒已经开启了界域，并且引导出了巴尔的力量，化作了半魔形态。 然而，令他震惊的是，即便如此，他仍然无法抵挡常越的攻势，竟在短短的一回合内便败下阵来。 常越的声音低沉而冷硬，与他平日里开朗直率的性格形成鲜明对比，他的话语中没有任何情感的波动，直刺人心：“我多么希望你没有说出那个词，李牧寒。” 李牧寒的气息微弱而颤抖，他现在只能勉强维持着意识，面对常越的无情质问，无力回应。 刚才他在爆炸的冲击下，及时启动了界域伏雷鸣渊，巴尔的雷霆之力赋予他闪电般的速度，他打算在第一时间远离爆炸的中心，但刚一抬头看到的却是常越朝着自己挥下的拳头。 要知道现在的李牧寒早已经不同往日，而且现在开启了界域，自己的速度更是快得惊人，可常越居然追上了他的速度，不对，甚至还在他之上，这一拳砸下来的时候李牧寒只来得及唤出伏将镇魔高举过头顶。 砰—— 常越的拳头以泰山压顶的势头砸在了刀身之上，伏将镇魔发出了一阵悲鸣，裂痕迅速在其身上蔓延。 李牧寒见状大惊失色，猛地撤掉了伏将镇魔，而后捏紧拳头，雷霆之力迅速缠上了他的整条手臂。 “缠雷！！” 而后他狠狠一拳迎着常越的拳头砸了过去。 常越的拳头已经被伏将镇魔抵挡过了一次，李牧寒暗自思量自己应该可以和其对抗，但事实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他的手在接触到常越拳头的一瞬间，雷霆尽数消散，而后是骨头碎裂的声音，他整条手臂都在这一刻报废。 “你他妈疯了吗！！常越！！” 李牧寒一边后撤让对抗的余波不至于将自己身体的其他部分也支离破碎一边朝着常越吼道。 “拿出你的全部实力，李牧寒，不要留手，不然真的会死的。” 而常越呢，他甚至连界域都没有开启，只是又抬起了手，身体微微下沉，对着李牧寒警告了一句之后双腿猛地一蹬，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扑向了李牧寒。 “伏将镇魔！！” 李牧寒再次唤出了伏将镇魔，同时将雷霆之力灌注在了巨大的刀身之上。 这一击即便是别西卜也要避其锋芒，可常越却丝毫没有闪避，他脸上露出了一抹疯狂的笑容，而后又是平平无奇的一拳，将李牧寒连带着他缠满了雷霆的伏将镇魔一同打翻在了地上。 轰隆—— 地面因为李牧寒身体的撞击而产生出了巨大的皲裂，李牧寒身上的雷霆也瞬间消散，一口黑色的血从他口中吐了出来。 刚才那一拳的对抗也让常越上身的衣服完全破损，但他本人似乎没有受到一丁点的伤害，而后他伸出手，捏住了李牧寒的脸颊，将其提在了半空中。 “就这样了吗？” 常越冰冷的声音回荡在李牧寒的耳畔，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缓缓放慢速度，一种死亡的感觉越来越逼近他。 “李牧寒，什么时候，该用什么力量，不要让我教你这些基础的东西。” 但常越却没有继续动手，反而是想要提醒李牧寒一般。 也就因为常越的这句话，李牧寒猛地想起了什么。 什么时候......该用什么力量。 那现在自己已经是濒死状态，所以...... 监狱的深处，女人慢慢睁开了眼睛，一抹血红在她瞳孔里闪烁：“殿下，我的力量，为您所用。” 轰——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黑红色的烈焰犹如狂怒的漩涡，以李牧寒为中心疯狂地扩散开来。 就连林泽都不得不抬起手，在自己身前展开了一道屏障用以抵挡这阵火焰的浪潮。 而此刻的李牧寒，身体在火焰的包裹中瞬间蜕变，从半魔形态骤然转化为半龙之姿，浑身披覆着炽热的黑红色龙鳞，犹如从深渊中苏醒的恶魔。 他口中低沉地吐出四个字：“赤龙炼狱……” “赤龙炼狱......” 李牧寒迅速切换了界域，同时，那只布满龙鳞的手臂如同铁钳般紧紧扣住常越的手腕。 刹那间，常越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力量从对方的手臂中汹涌而出。 他想抽回手，却发现自己的动作已显得无比迟缓，只能感受着那股巨大的力量慢慢地将他的手从李牧寒的脸上掰开，那双恶魔般的瞳孔在指缝间闪烁着挑衅的光芒，仿佛在嘲笑他的无力。 “呵，失控了吗？” 常越冷笑了一声，而后抽回了手，冷冷地看着如同地狱归来的李牧寒。 “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常越......失控......？不......我清楚地知道......这种力量......的代价是什么，但我会.......将它们转化为我自己的力量。” 李牧寒的脑子现在已经开始不断浮现出各种场景，过往所经历的一切都如同走马灯一般在眼前回忆，最终，那个男人的背影定格在了李牧寒的眼前。 “小子，别屈服于这种力量，你没那么弱，你是人类，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是老子的队员。” “额啊啊啊啊啊！！！！我是人类！！我是人类啊！！！！” 李牧寒的声音已经彻底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变得癫狂而扭曲。 赤龙炼狱的特性使他在濒临死亡的边缘时，力量反而愈发强大。 此刻的李牧寒，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巴尔自愈的力量虽然强大，却无法跟上李牧寒受伤的速度，而现在，赤龙炼狱的特性还在不断灼烧着他的身体，同时换来的是巨大到几乎足以媲美天灾级的巨大力量。 “那么，就向我证明，李牧寒，” 常越慢慢握拳，开始蓄力。 李牧寒的身躯渐渐停止了颤抖，仿佛在积蓄着无尽的愤怒。 他的头发如同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不断生长，直至与火焰融为一体，从根部蔓延开来，炽烈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颊逐渐变形，龙鳞覆盖的皮肤让他的面容更像一头狂暴的野兽，透露出无尽的凶悍。 “向我证明，李牧寒，你现在仍然是一个人类。”常越的目光坚定，试图透过那层龙化的外表，洞察李牧寒的内心。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句模糊不清的咒骂：“……去，你，妈……的。” 李牧寒艰难地抬起头，向常越伸出一根中指，挑战的意味不言而喻。 常越并未生气，他那冷硬的面孔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接着轻蔑地冷笑一声：“好样的，小子，有骨气。” 下一刻，常越的拳头与李牧寒那逐渐变为龙爪的手掌猛烈相撞，空气在他们之间颤动，火花四溅，力量的碰撞犹如天雷滚滚，震撼人心。 第305章 七杀 随着战斗的愈演愈烈，这片界域敕令所包围的区域也彻底化为了废墟，但战斗却并没有停息的意思。 李牧寒的身体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经受双重煎熬。 第一层是来自常越的可怕压制力，这个男人自始至终战斗到现在，没有动用任何界域的力量，纯粹靠着强大的肉体在和自己周旋。 第二层则是来自赤龙炼狱的特性，每过去一秒，火焰便会将李牧寒的生命燃烧一分，虽然力量也在同比例增长，最直观的展现便是李牧寒如今的龙化已经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程度。 他全身都被龙鳞所覆盖，一双火焰双翼也从身后长出。 但即便如此，它疯狂的攻击依然无法让眼前这个男人退让一步。 “好！！来！！” 常越抓住了李牧寒爪子挥空的瞬间一拳打在了其左腹，这一拳打在龙鳞上的时候，黑红色的火焰猛地爆开，试图阻挡敌人的持续发力，可常越完全不在乎那些已经将他身体烧出了数道伤疤的火焰。 这一拳丝毫不收力，实打实地将龙人化的李牧寒狠狠砸飞了出去。 可在飞出去的瞬间，李牧寒那粗壮的龙尾也狠狠扫向了常越，砰地一声打在了常越的身侧。 常越的眉心轻轻拧起，他果断地抬起手臂抵挡这股冲击，巨大的力量让他的身形猛地一沉，虽然防御住了撞击的力量，但龙尾所附带的炽热能量瞬间侵蚀了他的肌肤，手臂上冒出袅袅白烟。 然而，他并未显露出丝毫惧意，反而嘴角扬起一抹豪放不羁的笑，毅然决然地放弃了防守，双手紧紧抱住李牧寒那炽热的龙尾。 常越的身体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将半空中挣扎的李牧寒重重摔向地面，尘土四溅，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他走近倒地的李牧寒，俯视着他，眼神冷冽而坚定，质问道：“现在，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李牧寒，我是......人类！！” 李牧寒痛苦地吐出一口黑红色的烟，而后身形猛然暴起，他张开嘴，锋利的獠牙直指常越，喉咙深处的火焰也在此刻如火山喷发般向常越喷射而去。 常越身形敏捷，瞬间侧身避开，同时反手锁住李牧寒的喉咙，用力将他的头仰起，使得火焰无法喷向自己。 炽热的火柱从李牧寒口中喷涌而出，直冲天际，将原本因为火光而染成一片赤红的天空猛然撕裂。 “好小子，好小子！” 常越猛地将李牧寒的身体抬起，而后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说！！你是个怪物！我就饶了你！” “我......我他妈不是怪物......去你妈的！” 李牧寒的眼睛和意识都已经模糊了，他本来可以呼唤巴尔，但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他，绝对不能让巴尔在此刻占据自己的身体，否则必死无疑。 但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常越明显是真的要杀了自己。 “好，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常越冷笑了一声，而后慢慢转身，稍微拉开了和李牧寒的距离：“已经好久没有开启过界域的力量了，李牧寒，能死在我手上，你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异类了。” “.....” 李牧寒此刻连站起身都显得异常艰难，他竭力抬起疲惫不堪的头颅，目光所及之处，常越身边的空气似乎变得异常扭曲，仿佛有无形的风暴在酝酿。 他听到了常越低沉有力的低语：“界域，七杀。” 这声音如同古老的咒语，充满了无尽的威严与力量。 紧接着，李牧寒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在震颤，不知是濒临死亡的错觉，还是常越即将释放的强大力量在撼动大地。 他分不清现实与幻觉的界限，眼前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认知。 那界域的力量，犹如狂风扫落叶般轻易瓦解了他的赤龙炼狱，即使常越还未正式出手，李牧寒身上的龙鳞已经开始片片剥落，犹如败落的秋叶。 环绕在他体外的炽热火焰逐渐黯淡，消失在空气中，仿佛预示着某种终结的到来。 他缓缓抬头望向天空，一颗闪烁着凶兆光芒的星辰在云端显现，其力量似乎正在撕扯着宇宙的规则，而他在这星辰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且无力抵抗。 尽管处境危急，李牧寒并未放弃抵抗。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体上鳞片脱落带来的剧痛，那已经充血的浑浊目光仍旧透露着几分坚定地瞪向常越，接着，他用尽全身力气咆哮：“来吧！！” “好小子.......既然如此，那就吃我一拳吧。” 常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乎对李牧寒的勇气略感惊讶。 他侧身蓄力，深吸一口气，随后以雷霆万钧之势挥出一拳。 轰—— 轰然一声巨响，一切仿佛在这一刻被撕裂开来。 一道刺目的白光瞬间充斥李牧寒的视野，犹如天崩地裂，万物皆被吞没。 就在李牧寒即将被这毁灭性的光芒淹没之际，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模糊但熟悉的身影。 那是林泽，她已经脱去了笔挺的西装外套，从容不迫地挡在了李牧寒的面前。 面对那足以摧毁天地的白光，林泽只是微微侧过头，他的眼神平静如水，嘴角挂着那抹一直以来都让李牧寒心安的微笑。 “别担心，你会没事的。” 这是李牧寒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而后他的意识仿佛跌入了深深的黑暗。 常越那蕴含着惊人力量的一击逐渐压向了林泽，少女轻盈地抬起手臂，手中赫然多出一把漆黑的长剑。 她手腕轻动，朝着自己身前的地面挥出了一剑。 剑气如虹，划破空气，留下一道深邃的紫色裂痕，如同屏障一般，将狂暴的白光阻挡在外。 随着剑气的涌动，那耀眼的光芒逐渐黯淡，连同着隔绝了四周一切的界域敕令也一同破碎。 李牧寒身受重创，满身鲜血，无力地瘫倒在尘埃之中，已经是失去了意识。 林泽见状，挥手散去了那把黑色长剑，只留下淡淡黑色星点的痕迹证明它的存在。 她抬起头，看向同样略显狼狈的常越，眼中闪烁着不言而喻的责备：“...你很清楚，我不会让他受到伤害，所以才动用界域的力量，这也是你对我的一次考验吗，常局。” 常越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看着林泽：“嗨，言重了，言重了啊，就算你不出手，我的力量也会在接触到他之前就消散，不过......老林，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居然会为了一个小子出手。” 说这句话的时候，常越并不生气，反而是眼中闪过了一丝欣慰。 林泽白了一眼常越，而后转身将昏迷的李牧寒扛在了肩上。 “常局，我不知道这孩子身上有什么秘密，但是我答应过他，我会让他平安无事从特管局离开，如果特管局容不下他，我也会保他周全。” 似乎是明白了林泽的立场，常越叹了口气，而后走到了林泽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即便这意味着，你将会和特管总局作对？” 林泽没有迟疑，点了点头。 常越无奈地耸了耸肩：“行了，你那力量还是收着点吧，整个华夏，你才是被监控得最严密的那个异类，毕竟我可是你的担保人，你要是出事了，老子哪儿跑得掉，放心，这小子命硬，而且......我是他的师傅，老子也会保他没事。” 林泽狐疑地看了一眼常越，而后说出了一个两人都不太想去面对的问题。 “......夏玥那边，我不会去解释的，你自己和她说。” 常越立刻面露难色：“别别别，还是你去解释吧，那疯丫头，我应付不来啊。” “你把她男朋友打成了这样，然后让我去解释？你可真要脸啊，常局。” “不是，这个，那啥，我这不是............反正！你是她的担保人！你去解释！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命令！这是局长的命令！” 常越开始耍赖，林泽则是白了他一眼，而后扛着李牧寒转身离开了这片废弃工厂。 看着林泽远去，常越伸展了一下身子，而后捂着腰叫唤道：“哎哟，我这老腰，年纪大了，活动一次不容易啊，唉！林泽！记得给我叫辆车来接我啊！唉！记得和夏玥那疯丫头说一声啊！你听到没有！？喂！” 第306章 两个选择 不知道昏迷了多长时间，李牧寒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浑身都缠着绷带，身上不少地方还打着石膏，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还有那消毒水的味道。 他知道自己又被抬到了特管局医疗部。 “哟，你他娘的，终于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如果是平时，李牧寒听到这个声音可能不会有什么反应，也许还会吐槽几句，但现在，他立刻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却因为身上的绷带和石膏以及一阵疼痛感而又躺了回去。 “常越？你是真的想杀了我啊......” 李牧寒的脖子被固定住了，没法挪动，只能看着天花板和常越聊天。 “嗨，那不是想检测一下你这段时间到底进步了多少吗？你要是天资太愚钝了，老子可不会手下留情。” 常越说话间还伴随着一阵吸烟的声音，很快李牧寒就看到纯白的天花板被一层厌恶所笼罩。 “病房里抽烟，你想得出来？你到底是来探病的，还是来折磨我的？” “相信我，李牧寒，我也不想的。” “是吗？若不是林局出手，只怕我已经死在那儿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也不想出现在这里的。” 李牧寒有些疑惑，而后他忍着疼痛，拼了命转过了头，呈现在他眼前的是同样躺在病床上，打着绷带和石膏的常越，尤其是那张脸，青一块肿一块的，简直就像是被十几辆卡车轮番冲撞之后的下场。 “嗨。” 常越也拼命转过头，看着李牧寒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他一开口李牧寒就看到他牙齿都被打落了好几颗。 “......林局干的？” “不是。” 常越叹了口气，而后娓娓道来：“你老婆干的。” 话说那天常越还在原地坐着玩手机，看直播，等着林泽派车来接他，但他等来的不是车，而是一片血红色的界域，然后他就被几乎引出了所有血腥之力的夏玥狂揍了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之后林泽过来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了，但夏玥还是很不解气，如果不是林泽拦着，只怕李牧寒只能在icu里看到常越了。 听了常越的话，李牧寒淡淡地骂了一句：“这就叫现世报。” 但他内心也非常明白，常越只是单纯地没有还手罢了。 若是他真的还手，那躺在自己病床旁的估计就是夏玥了。 “这次是真的惹林泽生气了。” 常越又吸了一口烟。 李牧寒也转过头，重新看向了天花板：“我能问问为什么突然对我动手吗？不要再说什么测试我之类的了，在面对你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你的杀气，虽然很不服气，但我确实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李牧寒，你就从来都不好奇，自己的体内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恶魔吗？” 常越的这句话让李牧寒为之一愣，他当然好奇过，可无论自己通过什么办法去查询特管局的资料都没法查到关于自己身体的任何解释，之前也从未出现过这么多灭世级恶魔住在一个人类身体的情况。 “我问过林局，她不肯告诉我。” 李牧寒只能无奈的说道。 “这个你可别怪林泽，她是真的不知道，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所掌握的特管局的资料少之又少。” 常越的话让李牧寒很是疑惑：“为什么？林局的实力很强大，而且也一心一意为了人类进行特管局的相关工作，为何她会......” “你上次对林泽说，你见到了一个女人，她长得和林泽一模一样，对吗？” 李牧寒回忆起了在帮助白冉的时候，那个突然出现在仲亚和尚身后拿着一把破旧长刀的女人，而后点了点头：“对，食堂后勤部的白冉也说自己在几百年前见到过那个女人，我觉得应该和我看到的是同一个，但白冉已经失去了之前的记忆，所以......” “林泽的情况和你一样特殊，当然，如果时机合适，以后她会告诉你，现在我需要你做一个选择，李牧寒。” 常越的声音陡然变得庄重，犹如夜幕中的低语，只有他指尖燃烧的烟头发出微弱的声响，在这静谧的病房里格外清晰。时间仿佛凝固，唯有思绪在无声中流淌。 李牧寒深深地吸了口气，声音低沉而坚定：“能有选择的机会，我已经很幸运了。常局，告诉我，我需要做出怎样的抉择。” 常越的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如果你愿意忘记从那个叫祁苏的男人那儿听到的信息，并且保证不再向任何人透露这些秘密，当然，我会做一些手段，确保你绝对无法提及那些信息，然后我会让你和夏玥余生平安无忧。但代价是，你不能再留在特管局。我会安排你们俩去一个隐秘之地，那里无人知晓，你们可以安静地生活，不再被外界纷扰。” 这...... 李牧寒沉默了，这个提议像是一道诱人的曙光，照亮了他的内心深处。的确，这样的选择让人难以抗拒。 不必再面对那些超乎常理的异类，不必再卷入错综复杂的阴谋之中，只需与夏玥一同远离尘嚣，安享平静的生活，何尝不是一种向往已久的宁静与自由？ “当然，和平是需要代价的，李牧寒，我会想办法将你体内的恶魔抽离你的身体，一开始你可能还会保留一些异类的力量，但久而久之，你会变为一个普通人，这意味着什么，我觉得你应该清楚，夏玥是纯血血族，她的寿命近乎于无限，而你......可能只会在她生命中停留片刻。” 人类的生命，总是如此短暂而脆弱。 李牧寒突然想起了在刚认识夏玥不久的时候，她曾经这样对自己说过，那时候霍天刚刚战死,自己还埋怨夏玥漠视生命。 但如果从一个长生种的角度去看，每一个短生种的离世自己都要如此上心甚至为其悲痛，那这种长生只会是一种折磨。 越是亲近的人离去，就越会让其痛心疾首，李牧寒无法想象，自己在失去了恶魔的力量之后变回凡人，百年之后离开夏玥的时候，那傻姑娘到底会有多么痛苦。 “第二个选择呢，常局。” 常越像是早就料到了李牧寒会问他第二个提议，于是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会带你去了解真相，这其中不仅仅涉及你的身体以及你身体里的那些恶魔，当然，这个过程会很漫长，在此期间，你仍然必须保持缄默，不要将任何从祁苏那儿听到的话告诉任何人，你的小队成员，你的朋友，即便是夏玥，也不行，相信我，李牧寒，不告诉他们，就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 “但是这意味着，我们会在暗中和特管总局作对，对吗？”李牧寒低声询问。 常越微微一愣，而后笑着说道：“小子，谁告诉你这件事和特管总局有关的？” “猜的。”李牧寒淡淡的说道：“毕竟能指挥您和林局的，不就只有那位老大爷了吗。” 常越嘿嘿笑了两声，自己这个徒弟其实也没自己想象中那么愚钝，至少.......他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所以，你的选择呢，李牧寒。” 李牧寒看着天花板沉默了半晌，而后说道：“你其实是想让我选择第二条路，对吧常局。” “哦？何以见得。” 常越的语气已经有了一丝赞赏。 “第一条路你介绍得那么详细，看似考虑周全，其实是抓住了我最大的软肋......” 李牧寒现在最大的软肋，不用多说，只能是那只血族，常越当然知道这一点，被说中了心思的常越也只是吸了一口烟，而后干笑着说道：“看得通透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啊，你还是像平时那样嘻嘻哈哈，装傻充愣好一些。” “这么说您早就看出来我平时喜欢装傻子了？您也不赖啊，顺便，常局，装傻这方面，您也挺厉害的啊，咱们都是有两副面孔的人，大哥就别说二哥了。” 李牧寒和常越再次转头看着彼此，最后常越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有种！你这个徒弟，老子收定了！” 第307章 普罗米修斯 常越当天下午就出了院，李牧寒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当然知道常越不可能因为这些伤就躺在病床上，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要和自己说出那些话，所以他才会呆在医院等着自己醒来。 当然，常越的解释是：“我必须要看着你醒来才敢离开啊，那只吸血鬼现在和疯了一样，见到我就动手，医疗部直接禁止她进入了，嘿嘿，所以咱在这儿才乐得清静。” 说完他披上了外套，对李牧寒摆了摆手：“现在你醒了，老子终于不用躲着她了，关于我们刚才说的事，李牧寒，记住，千万别告诉任何人。” 在常越离开之后，李牧寒本来还想眯一会儿，突然听到了敲窗户的声音。 他转过头，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女正在窗外看着自己。 “有事吗？” 李牧寒问道，而后猛地察觉到，这他妈是五楼住院部啊！也就是说这女的现在悬在半空中？！ “卧槽！你谁啊！” 李牧寒吓了一跳，不由地惊呼出声，没想到这个声音反而把那少女给吓得脑袋往下缩了缩。 “......李，李队长，是是，是我......” 少女只露出半个头，怯生生地在窗外看着李牧寒。 李牧寒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名相貌阴沉，有些像贞子的少女，而后恍然大悟：“哦哦！你是，是......是那个......高女？” 窗外的少女微微点了点头：“是的......对了，您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石井千香，现，现在在.......人事科做文职类工作......” “怎么取个日本名字啊？” 李牧寒这句话刚说出口就想起来了，高女好像本来就是扶桑百鬼夜行录中的妖怪。 “不是，你怎么在窗外啊。” 李牧寒不走过去都知道，这高女现在的姿态有多诡异，身子站在一楼，脖子伸得老长，这才能够得到自己的窗户边。 虽然她看上去是挺可爱的，只是这幅姿态让人看了真的会有心理阴影的，而且这里还是医院.....就更别提有多让人恐慌了。 但李牧寒忘了，这是特管局的医院，这些医护和病人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啊，早就见怪不怪了。 “是夏小姐让我看看您醒了没有。” 高女，也就是千香微微看了看下方，意思很明显，夏玥现在就在楼下。 好家伙，医院还真的禁止夏玥进入了。 谢过高女之后，李牧寒也坐起了身子，他身上的伤在修普诺斯和巴尔力量的双重浸润下早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还不至于像常越那般变态，可以自己徒手拆石膏和绷带。 在医生的帮助下，李牧寒拆卸掉了身上的绷带和石膏，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口柜台的小护士叫住了李牧寒：“李队长~又见面了哦~” “呵呵......” 李牧寒无语，这还真的不是很想见面啊。 “唉唉~这是医疗费，您看刷卡还是现金啊。” 小护士拿出了收据递给了李牧寒。 “是不是......搞错了？刚才给我拆线的时候，医生说夏玥已经付了我的医疗费了啊。” 李牧寒拿过了单据，刚看到病患名字的时候就双眼一黑，险些又晕了过去。 “常局说你女朋友把他打伤的，所以这个医疗费要你来付~” “......” 面对小护士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李牧寒嘴角抽搐了几下，然后掏出了银行卡：“刷卡......” 结完账之后，他刚转身要离开，然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走回到柜台面前对小护士说道：“......那啥，给我......办一张年卡。” ...... 特管局地下二层秘密会议室内，常越这一次和陆山的视频会议并没有叫上林泽。 整个空间此刻都沉浸在一种压抑的静谧之中，唯一的亮光来自屏幕的微弱荧光，与常越口中香烟缭绕的烟雾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紧张而诡秘的氛围。 “常越，我需要一个明确的答复。”陆山的声音透过屏幕传来，冷硬如冰，他的目光直刺屏幕中的常越，仿佛要穿透虚拟的界限。 过去的48小时里，常越一直在躲避陆山的追问，但今天，他选择了主动出击，提议了这场秘密的对话。 “放心吧，事情办妥了。” 常越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让烟雾在肺部停留片刻，然后缓缓地吐向屏幕，仿佛在用这种方式传达他的决心。 “我已经解决了，陆山。那个年轻人对塔尔塔洛斯一无所知，不过他的朋友祁苏倒是有些手段。他不仅成功侵入了莫里亚蒂的系统，还发现他们的目标可能指向了普罗米修斯。” 提到“普罗米修斯”，陆山的眉心拧成了一个结。 “那个项目的保密级别几乎无人能及，莫里亚蒂是如何获得这些情报的？”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仿佛预感到了更大的危机正在逼近。 常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咱们天海市特管局之前被人黑了。” 听到常越的话，陆山气的是吹胡子瞪眼：“你说什么！？你们的网络工程部是吃屎的吗？！” “陆老头啊，这事儿你可怪不得网络工程部，莫里亚蒂和一只太岁融合，而这只太岁又用了一种我们并不知晓的方式成为了数字生命，还吞噬了言灵，这可不是写几行代码就能防得住的。” “行了！别给我狡辩！普罗米修斯并不只是华夏特管局的项目！他牵涉到世界上七十八个国家特管局！你明白其中的严重性吗？！” “知道知道。”常越不耐烦地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而后对陆山说道：“我这不刚出差回来吗，为的就是普罗米修斯，三个月后，也就是五月份，普罗米修斯会进行第三次开启测试，若是莫里亚蒂真要入侵普罗米修斯，那这次开启测试就是他最好的机会。” 陆山沉吟了片刻后说道：“你是想亲自去一趟？” 常越笑着摇了摇头：“我去干啥，老子又对付不了那种电子宠物，让李牧寒去，他是最适合的人选。” “常越！你他妈疯了吗！？” 陆山暴怒，猛地一拍桌子，视频画面颤抖了一下：“你让一个刚加入特管局不到半年的小子去参与普罗米修斯计划！？而且还是一只恶魔？！” “他不是恶魔。” 常越纠正道。 “至少现在，还不是。” 第308章 犯罪界的拿破仑 疯了。 这是陆山在听到常越的提议之后的最大感想。 他怒视着常越，似乎想从那吊儿郎当的面容里看出什么别的心思。 可惜，常越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身体微微前倾了一些：“五个月后，华夏特管局也会派出代表前去协助普罗米修斯的开启，你们总局那边已经提交了名单，是天海市特管局工程部的部长墨巧，就让她把李牧寒带着一起吧。” “墨部长和李牧寒的情况不一样！墨部长是墨家后代，她的大脑可以说是华夏最大的财富之一，所以我们会让她参与普罗米修斯计划，这也是为了全人类，但李牧寒呢？！他身体里有那么多恶魔，你就没想过，如果他被那些恶魔控制了，会对普罗米修斯造成多大的损害？！” “凡事都假定，那人类还发展个屁啊，陆山，我再警告你一次啊，李牧寒不是恶魔，也不会被恶魔控制，这点我来担保，还有，如果莫里亚蒂得到了普罗米修斯，那人类才是真的玩儿完了，你懂吗？” “哼，李牧寒也不见得就能抓得住莫里亚蒂吧，他现在可以躲藏在数据的世界以及灵薄狱当中，在咱们华夏的世界里，就连阴司地府的异类都无法踏足灵薄狱，这你要让他如何......” 陆山说到一半，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冷冷地看着常越：“莫非......你是想。” “嘿嘿，老头子，咱们华夏特管局曾经抓住过两只恶魔，一只是我抓住的别西卜，现在已经被李牧寒干废了，另一只，就在你们特管总局的禁魔监狱里，他正好可以帮助李牧寒穿越灵薄狱。” “......常越，我希望你明白你自己说的话，继续让他得到更多的恶魔之力，真的是正确的吗？” 常越将双手摊开，看着陆山说道：“莫里亚蒂，李牧寒，你来选。” 陆山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常越的两只手。 “如果是我的话，我选李牧寒。”常越趁热打铁说道：“我相信他。” 陆山直直地看着常越，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 “诞生自书里的异类？” 李牧寒有些诧异地看着林泽，在医院门口和夏玥汇合之后，林泽就让人把他叫了过去，本来以为是之前那件事的后续，没想到林泽完全没有提起他和常越的那场战斗，而是把话题引向了莫里亚蒂。 “詹姆斯·莫里亚蒂，他可以算得上是非常特殊的一种异类了，” 林泽从书架上拿出了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递给了李牧寒：“他的名字来源于柯南道尔所编写的这本侦探小说，当然，这些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毕竟谁不认识大名鼎鼎的福尔摩斯呢？” 林泽的面容重新挂上了她惯有的淡然微笑，那是一种不易察觉的疏离与冷静。 然而，当她望向夏玥时，却被对方眼底那一抹掩饰不住恼怒所吓到。 这才想起，夏玥虽然没有找自己麻烦，但心里也有诸多不满。 于是林泽从桌子里取出一盒精美的甜品，小心翼翼地摆在茶几上，夏玥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笑容如春风般绽放，那份开心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你这是属狗的吧……” 李牧寒轻轻捏了捏夏玥的脸颊，戏谑的语气中带着宠溺。 夏玥仿佛饿极了，接过甜品便开始大快朵颐，一边吃一边瞪着李牧寒，小嘴鼓起，像是在无声地抗议。、 “这几天，我几乎没怎么吃饭，真的饿坏了。”她解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在听到你和常越动手之后，我都已经在考虑把你埋在哪里了......” “......这么夸张吗？” “哼。”夏玥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傲娇的弧度，却不打算回应李牧寒，只是埋头专注于手中的美食，任由咀嚼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在意的事情。 “好了，说回莫里亚蒂吧。”既然哄好了夏玥，林泽也是看向了李牧寒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上的异类大多都是有迹可循，无论是信仰，还是事迹，甚至是一些荒诞不羁的都市传说，但莫里亚蒂不一样，他是人类所创造的一个并不存在的生命，按理来说是不应该存在的。” “原来他真的就是那个书里的犯罪教授啊，我还以为是cosy。”李牧寒挠了挠头，在听到自己居然和那位犯罪界的拿破仑交了手之后，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这样说其实也不太对。”林泽似乎对自己之前的结论有些否定，她轻轻摇了摇头纠正说道：“其实很多异类都是从信仰中诞生，而只要有足够多的信仰，就能催生出一些异类，而莫里亚蒂，其实可以被归为这一类。” “你的意思是......很多人都喜欢莫里亚蒂，所以让他实体化了？” 李牧寒试着猜测，但林泽再次摇了摇头：“你错了，如果真这么简单，那么多人气高的文学作品角色不早就遍布全世界了，真正让它得以来到我们世界的，是他自己。” “他......自己？我......我糊涂了。” “莫里亚蒂欺骗了这个世界，利用了规则，是他自己为自己塑造了生命。” 李牧寒倒吸一口凉气，这......太夸张了吧......就算是神，也不见得能有这种力量啊。 “而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的表现也让人很疑惑，的确，他和书中所写的一样，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人，对待任何人都很有礼貌，其头脑和其逻辑能力都非常人所能及，兀秦就是被他一手带出来的学生。” “但这种情况却在十年前被打破，他开始用自己的头脑和话术蛊惑异类，对其进行所谓的人格塑造，并暗中帮助那些图谋不轨的异类实现他们的犯罪计划，最终他被天海市特管局除名，并且投入到了禁魔监狱，在进入监狱之后他蛊惑了一整层的特管局守卫，并策划了一起暴动，其中包括了一只地龙，那头的龙可以说是华夏大地南部地区的祖龙，其力量非常强悍，远不是那个办杀手培训班的胖子所能比的。” 一想到那个胖子，李牧寒就觉得后脊背一凉，当时林泽徒手把那胖子的真身，也就是地龙的脑袋拔下来的时候，那种杀气简直比常越还要可怕。 “所以......林局，那头地龙的老大是被你宰了？” 李牧寒小心翼翼地询问，生怕得罪了眼前这个年龄不详实力不详的大龄少女。 第309章 又出差？！ “再怎么说也是活了上万年的地龙，杀了多可惜啊，而且怎么说也是被莫里亚蒂给蛊惑了，我只是将它制服之后镇压在了超自然管理科所在的翠微山上的一潭死水之下。” 林泽的话瞬间让李牧寒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去翠微山真武道馆的时候，在那一潭死水之下所听到了龙吟声。 “这都活了上万年了还能让人忽悠去捣乱，真是丢人啊。” 李牧寒叹了口气。 林泽则是笑着说道：“谁告诉你异类活得越久智商越高啊？” 也许林泽没有这个意思，但李牧寒下意识地就转头看向了身旁这个同样年龄不详的美少女，然后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干嘛。” 夏玥还在吃蛋糕，她嘴角沾着奶油，不满地抬头看着李牧寒和林泽，两人几乎同时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你继续吃吧。” 林泽直到最后也没和李牧寒提起为什么常越会找他麻烦，想必和常越说的一样，关于那个什么......塔，塔什么螺丝，林泽知道的也不多。 李牧寒是直接从大年初一躺到了大年初三，期间手机都已经被打爆了。 第七小队的几个人就不说了，他们根本不知道李牧寒发生了什么事，最后在夏玥那儿得知李牧寒被常越给揍进医院之后人都吓傻了。 让李牧寒十分震惊的是尹琪居然直接跑到了自己的家里来探望自己。 “别误会，我只是不想第七小队又陷入无法执行任务的状态。”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在看到李牧寒完好无损之后，她脸上所不经意流露出的安心李牧寒是看在眼里的，李牧寒知道，这妹子是真的很关心自己。 她担心自己会和霍天一样突然离开他们。 在送走了尹琪之后，李牧寒又看了看手机，自己的养父母还询问过自己需不需要寄一些土特产过来，李牧寒赶紧打电话过去，告知了这几天手机被偷了，今天才换了个手机，所以没能及时回应。 姜阿姨和顾叔叔自然是十分担心，一再叮嘱李牧寒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要告诉他们。 最后，手机里只剩下了一条消息还没去回复。 但那条消息，李牧寒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 【哥哥~新年好~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哦~~】 这个未知号码明显不正常，短信后面还跟了一个视频，本来还很好奇发这条消息的是谁，但看了视频之后李牧寒豁然开朗了。 “嗨~恶魔哥哥~” 视频中，夏露尔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正握着一支冰淇淋，她穿着一件泳装，看背景应该是在海滩，这少女真的和夏玥长得是一模一样，但两人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哥哥新年快乐啊~这还是我第一次和人说新年祝福哦~” 而后视频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主人，今天已经是大年初三了，这个时候说新年快乐已经迟了。” 夏露尔欢快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她转过头去看着赤着上身穿着泳裤的无支祁声音低沉地说道：“之前问你你不说，现在你过来马后炮，滚开。” “......” 无支祁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出了镜头外。 "我们现在身处热带天堂——夏威夷！这里的碧海蓝天和金色沙滩简直如诗如画。我知道你可能觉得不可思议，像我们这样的吸血鬼竟然会在阳光下悠闲地沐浴，甚至在清澈的海水中畅游，但这正是我们独特的生活方式，不是吗？你脸上那副既震惊又困惑的表情，我已经预料到了！" 我其实一点也不好奇...... 李牧寒在内心吐槽，然后默默地将视频快进至结尾，想要尽快结束这冗长的“新年祝福”。 "所以，亲爱的恶魔，你不必期待我短期内会出现在华夏的土地上。我已经与华夏的特管局达成了某些协议。不过别担心，一旦我有了空闲，我会第一时间飞奔去看望你，当然，还有那个总让我头疼的妹妹，我知道，我理解，要照顾那种小笨蛋一定特别辛苦吧，就这样吧，再次祝你新年快乐！爱你哟~"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正在洗澡的夏玥突然打开了浴室门，探出了半个脑袋，她湿漉漉的秀发沿着她娇嫩的双肩滑落，她露出半边脸庞，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淡和不耐烦："我好像听见了一个死人在说话。" 李牧寒也没藏着掖着，笑着对夏玥说道：“你妹。” “.....你骂我？” “不是，是真的，你妹妹发过来的新年祝福视频！” 李牧寒赶紧把手机展示给夏玥看，夏玥看了一眼画面最后的定格，那是夏露尔正朝着屏幕比了个耶的手势。 她冷哼一声又钻回到了浴室，而后浴室内传来了沉闷的声音：“赶紧删了，把那种东西留在手机里，手机会变脏的。” 无奈，李牧寒只好删掉了那条短信，也没去回复，就在这时候，手机又想了，一接电话竟然是常越。 “李牧寒！起床没有！” “......” 李牧寒没说话，自那件事之后，他对常越还有些芥蒂，其实就是被打怕了......现在他终于理解为啥巴尔大爷会坐在椅子上自闭了。 那种完全的力量碾压是真的很能打击一个人的自尊心的。 "怎么了？"李牧寒语气平淡，仿佛并未被常越的话所打动。 "没事儿，就是通知你一声，明天跟我一起去个地方，我早上会在你家门口等你。"常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决。 “啊？！又去！？大年初一那天跟你出门，大年初三才从医院爬回来，你现在又要我去？！” “你放心，放心啊，这次是好事！美差！公费旅游！” 尽管常越这么说，但李牧寒还是心生怀疑：“去哪儿？” “去平京市，别的你就不要多问了，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李牧寒看了一眼浴室，然后对常越说道：“要我去也行，常局，我要带家属。” 那一头的常越似乎懵逼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说道：“行.....行吧，你带吧，你们俩收拾好东西，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们。” 第310章 意外之喜 第二天一大早，常越开着那辆黑色的轿车来到了李牧寒所在的破旧公寓楼下，他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等待着。 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始终没见到李牧寒的身影，他打李牧寒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 “他娘的，该不会是昨晚纵欲过度，两个人都死在家里了吧。” 常越骂骂咧咧下了车，刚准备上楼去看看，就发现了李牧寒的身影。 他一脸疲惫，一只手拖着旅行箱，背后背着还在熟睡中的夏玥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抱歉啊常局......” 李牧寒顶着大大的黑眼圈走到了常越面前。 “这货几天没吸血了，昨晚把我折腾得够呛，我差点被吸干，吃饱了之后就叫不醒她了。” 常越看了看李牧寒身后的夏玥，少女趴在李牧寒的身后，完全没有任何的戒心，她的呼吸轻微，时不时还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似乎正在做着什么美梦。 “理解......理解，找一个血族当女朋友，你就要有这个心理准备，尤其是你的血很特殊。” 常越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而后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帮他把行李箱抬了进去。 “常局，咱们开车去平京市吗？” 李牧寒轻轻将夏玥放在车后座让她躺下，而后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开锤子车，有专机接送。” 常越坐到了驾驶位上，发动了汽车，而后点起了一根烟。 “常局，我28号开学，来得及回来吗？” 李牧寒心里想着，自己的出勤率已经非常糟糕了，再这样下去被警告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事情闹到了自己养父母那儿，这件事就很难办了。 虽然林泽已经说过，现在李牧寒已经算是公务员了，享受一切公务员待遇，就算被开除也只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养父母毕竟会很担心，毕竟当时他们为了让自己专心备考，费了很多功夫，甚至专门给李牧寒租了个房子，姜阿姨每天都来给李牧寒做饭，给他煲汤，可以说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 自己考上了天海市大学那天，老两口哭的泪流满面，逢人就说：“我家两个孩子有出息啊，都考上重点大学了！” 那完全就是将自己当成了亲儿子一般。 常越似乎考虑到了李牧寒会这么说，他摇下窗户，吐出一口烟圈说道：“你放心吧，等这次出差回来，我会帮你安排，你毕业不会又任何问题。” 听了常越的话，李牧寒为之一愣，而后试探性地问道：“这天海市大学里......莫非也有咱们特管局的人？” “那是当然，学校里可都是祖国未来的花朵，那要是出个心术不正的异类岂不是完犊子了，小学，高中，大学，这一类地方都是特管局重点看护对象，你们天海市大学的副校长就是咱们的人，你小子可别说出去啊。” “您早说啊！原来我后台这么硬啊！那我还去上个球的学啊！” 李牧寒因为兴奋声音大了一些，而后他的脖子立刻被后座的夏玥一口咬住。 夏玥仍然闭着眼睛，声音有些迷迷糊糊地说道：“......吵死了。” “......sorry,对不起，斯密码色，您继续睡。” 看着李牧寒一副妻管严的样子，常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你小子，真丢咱们男人的脸。” “常局，您不懂，这女朋友就是用来疼的。” 李牧寒一边温柔抚摸着还咬着自己脖子的夏玥，一边对常越说道，再确认夏玥又睡着了之后，他小心翼翼托着她的脑袋，把她又轻轻推回到了后座。 “常局，这下应该告诉我为什么要去平京市了吧？” “我揍了你一顿，过意不去，带你去旅游一趟，你信吗？” “......你说呢？” “放心吧，到了你就知道了，对你绝对不算坏事。” 李牧寒点了点头，本来今天他是打算去找中介看一下房子的，这小半年时间里，自己也算是存了一笔积蓄，除开每个月都会往养父母家里寄的一万块钱之外，他也存下了一些钱。 所以打算租一所稍微好一些的屋子。 虽然夏玥完全不在意这些，但自己总觉得，让她这么一个女孩子一直住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不太好。 常越斜眼看了看李牧寒的手机，发现他正在浏览租房软件。 “怎么，你要买房子啊？” “买房子？买不起，想换个地方住。” “你早说啊。”常越笑了笑，而后一只手离开了方向盘掏出了手机。“有啥要求没有？” 李牧寒还没反应过来，常越又重复了一次：“我问你有没有啥要求，要几居室的？” “......就一居室的就行了。” 随后常越拨通了电话：“喂，老张啊，我，老常，我有个小兄弟要租房子，你给安排一下，对，是我很重要的一个小兄弟，一居室的，距离天海市人民银行近一些，对，你安排吧，他现在没空，过两天回来我让他去找你，你在这几天时间里帮他把房子找好。” 常越挂断电话之后李牧寒人都傻了。 “......常局，啥情况？你这是......” “这老张是腾跃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也是我一朋友，放心吧，等你从平京市回来就可以准备搬家了。” “腾跃房地产......我听说他们的房子价格都老贵了，而且他们好像......不做出租生意啊。” 李牧寒心理有些紧张，自己就算再存钱，也存不起钱买腾跃地产的房子啊。 “李牧寒，他娘的你是不是没怎么看职工手册啊？”常越白了一眼李牧寒说道：“队长和队长以上的特管局职工，都会分配住所的，我还好奇你小子为啥直到现在都还住在那破地方。” 李牧寒人都傻了：“what？！没人和我说过啊！？” “权利都是要自己去争取的，你等着别人来找你？行了，这件事我帮你办了，你搬家之后去特管局后勤管理部签个字就行了，我记得你在那儿有熟人对吧，上次你抓回来那个高女，人家可是天天心心念念要见你。” 李牧寒内心狂喜，这一分钱不花，自己就要得到一所房子了！虽然可能房产不是自己的，但这白住，不要白不要啊！ 第311章 特管总局 不得不说，血族的生态是真的有些耐人寻味，夏玥之前可以一直保持不吸血的生活，按照林子雨的话来说，那就是省电模式，当然力量也会大打折扣。 而在吸食了自己的血之后，可以说是一发不可收拾。 可以想象成是戒烟了的人突然又开始抽烟，那抽烟的量只会比戒烟之前还要大。 这几天李牧寒一直躺在病床上，夏玥可以说是出现了戒断反应，脾气也很暴躁，所以昨晚算是把这几天的瘾都给发泄了出来。 然后就一睡不起了。 现在车子已经到了军用机场，夏玥依然还在睡觉，李牧寒只好继续把她背在背上，跟着常越一起往前走。 给他们领路的是七八名荷枪实弹的士兵。 李牧寒对这些士兵一向很敬重，即便是过年过节，他们也从没有一刻想过要放假，始终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似乎是看出了李牧寒的心思，走在李牧寒身边的那名士兵笑着说道：“放心吧，兄弟，你们每次让我们执行任务都给很多的补贴，而且也没什么危险。” 这些士兵当然不知道特管局的存在，只知道李牧寒和常越似乎是天海市公安部的什么特殊部门，保密等级很高，所以他们一般也不会多打听。 “辛苦了啊，兄弟。”尽管人家这么说，李牧寒还是朝他点了点头。 上了飞机之后，那些士兵的护送任务就算完成了，平京市的机场有专门接送的人，常越在飞机上一直在看女主播，一边看还一边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而李牧寒也在椅子上和夏玥一起靠着眯了一会儿。 快到平京的时候，夏玥终于醒了，她伸了个懒腰，而后转头看了看飞机外：“......我这是在哪儿？” “去平京的飞机上啊，昨晚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带你去旅游啊。” 李牧寒打了个哈欠，这两个小时的飞行算是让他补充了一些精力。 “......昨晚......？忘记了......” 刚睡醒的夏玥完全没有任何逻辑能力，她脑袋靠在李牧寒的肩膀上，而后微微抬眼，正好看到了坐在对面的常越。 “......”她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怨怒，常越感受到了这股怨气，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和夏玥保持了距离。 “李，李李牧寒！把你家的那位牵好！” “......哼。”夏玥冷冷的看着常越，很显然还没有原谅他之前对李牧寒所做的事。 李牧寒轻轻摸了摸夏玥柔软的头发，一如既往地柔声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咱们以后再找他理论，现在先不跟他计较。" “啥情况啊！啥情况！？还要秋后算账？！李牧寒！咱俩不是一笔勾销了吗？！” 李牧寒朝常越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一丝狡黠："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清算，师傅。" 常越只觉得心里发毛，这小子是真的心机很深啊...... ...... 又飞了接近一小时，飞机缓缓降落在平京市的军事机场。 还没等完全落地，李牧寒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气氛的不同寻常。 机场上，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严阵以待，狙击手隐蔽在各个制高点，轻型坦克也散布在关键位置，整个机场如同一座备战的堡垒。 这种紧张的戒备状态让李牧寒心头一紧，他预感到此行绝非简单的公费旅行。 “别紧张。” 常越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而后在飞机舱门打开的时候率先走了出去。 飞机下方，一名军官模样的男人朝着常越敬了个礼，常越点了点头，而后从他手中接过了一份文件，干净利落地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常局长，陆局长那边让我再向您确认一下，您确定要让我们带他......”军官看了一眼跟在常越身后走出的李牧寒，眼神明显冰冷了一些：“确定要带着他一起去那个地方吗？” 常越并没有对这位军人的严肃态度产生任何不满，反而轻松地笑了笑，拍了拍胸膛保证："别担心，有我在这里，如果真有什么状况，一切由我来承担。" 就在这时候，那名军官的耳机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的通讯声，似乎有人正在对他下着命令。 李牧寒凭借超凡的听力捕捉到了每一个字眼："让他们过去，如有意外，立即封锁区域，常越会处理干净，包括这只恶魔。" 这些话让李牧寒的眉头紧锁，他意识到这次的任务可能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和危险，他开始懊悔将夏玥卷入其中。 李牧寒皱了皱眉，他感觉到了这趟出差似乎还隐藏着一丝危机，他不禁有些后悔将夏玥一起带过来了。 然而，常越转过身，坚定地看着李牧寒，用力地点了点头："相信我，我会确保你们安全无恙。" 这次的承诺从常越口中说出，没有半分玩笑，没有一丝轻浮，李牧寒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特管局局长的担当与决心，似乎这才是真正的那个常越，那个在天海市特管局掌控局面的男人。 夏玥倒是完全不在意，就算这些军人都以戒备的态度面对他们，但这只血族似乎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李牧寒自然不是担心这些军人。 要知道这里可是平京市，华夏的首都，也是华夏特管总局所在地，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天知道他们会面对什么样的大罗神仙。 可现在既然来都来了，而且又有常越的保证，李牧寒也暂时放下了心，和常越一起跟随那名军官，在荷枪实弹的士兵的包围下上了一辆军用吉普车。 “要我说啊，陆老头就是太小心了，明明有我跟着，他还如此不放心，人啊，真是越活越胆小啊。” 常越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正在开车的军官说道。 此刻，七八辆车在他们周边护卫，前方也有军车开路，一路上看到这一幕的人们都在议论，这到底是哪位重要领导出巡，阵仗居然如此之大。 很快，在军车的护送下他们来到了平京市郊外的一处废弃大楼，这栋大楼明面上是军区演戏地，但实际上是平京市特管局所管控的重要区域。 大楼本身并没有什么异常，重点在于大楼的地下，和天海市特管局一样的结构，占地840亩，和天海市特管局一样设施齐全。 但让李牧寒震惊的是，这居然只是特管总局下的一个普通办公点。 不得不说，不愧是总局啊，就是豪横...... 第312章 风险保障措施 通过特定的电梯进入特管总局地下之后，李牧寒发现随行的军队并未跟着一起进入，在电梯门口迎接他们的已经换成了穿着黑色西装的特管局员工。 领头的是一名身姿挺拔，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他一看到常越便立刻肃然起敬：“常局，恭候多时了。” 常越倒是没什么架子，他笑着拍了拍那男人的肩膀，反而把那男人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哈哈哈哈，老颜，这大过年的还要让你加班，实在过意不去，事情办完了咱俩晚上去喝两杯？” 男人扶了扶眼镜，脸上依然不苟言笑：“职责所在，常局不用如此客气，至于喝酒，按照规定在值班期间禁止饮酒，还请常局多多......” 没等他说完，常越就一脸无趣地绕开了他，朝着早已准备好的车辆走去：“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真他妈没劲，整天就是工作，你女儿简直和你一模一样。” 李牧寒赶紧也和这男人微微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牵着夏玥跟在了常越的身后。 “请等一下。” 可男人却突然发言，而后几名特管局员工拦在了李牧寒和夏玥的身前，夏玥不满地皱了皱眉，李牧寒赶紧拉住他，然后朝着常越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啥情况啊，老颜？” 常越转身看着这阵仗，也有些不解。 “按照陆总局的规定，我们需要对李队长进行一些风险保障措施。” “风险保障？”李牧寒重复了这句话，同时内心也生出了一丝不满。 而后他看到一名特管局员工将束缚异类的手镯给拿了过来。 “滚开。” 可就在他要靠近李牧寒的时候，夏玥挡在了李牧寒身前，冷冷地瞪了一眼那名工作员，工作员在接触到夏玥已经化作猩红的双眸之后被吓了一跳，赶紧退了回来。 “我觉得这里面应该有什么误会。”李牧寒一边拦住夏玥，一边对男人说道：“首先，我是天海市特管局的正式员工，上个月刚转正，其次，我是陪同常越局长前来平京市出差，所以您刚才所说的风险保障措施，还有这副手镯，都不应该出现在我身上才对，您说呢？” 李牧寒保持着应有的礼貌，但男人那镜片后的目光却始终如同鹰隼一般冷漠：“按照规定办事，李队长，还请理解一下。” “抱歉，这个我真理解不了。”李牧寒默默摇了摇头，同时也放下了拦住夏玥的手。 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如果说真的要这么侮辱人，那就硬碰硬吧。 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李牧寒能感觉得到，这些特管局的工作人员都是战斗成员，且还有几只气息很强大的异类，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瞬间，一只手从那名工作人员的手中接过了手镯。 “老颜，我不为难你，但我可以为李牧寒做担保。”常越拿着那副手镯，走到了男人身前，而后将手慢慢抬起：“至于这东西，你觉得能束缚得了他？” 嘎嘣。 他轻轻一用力，手镯应声碎裂。 “常局.......这是陆总局的命令......” 男人在面对常越的时候，那副冷冰冰的面孔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这东西除了侮辱人以外对他没有任何效果，老颜，陆山那老东西虽然是特管总局的局长，但在职称级别上，老子和他平起平坐，所以现在我告诉你，只要我在这儿，就是最大的风险保障措施，你明白了吗？” 常越的声音没有了开玩笑的语调，一字一句都蕴含深意，这男人又岂能不知。 对峙了半分钟左右，男人点了点头：“我保留我意见的权利，这件事我会按照您的命令去执行，但也会将事情始末上报给陆总局。” “真是个死脑筋！你女儿简直就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常越将捏成了粉末的手镯一把拍在了男人的胸口，一尘不染的西装瞬间被沾上了一大片的粉末。 “还愣着干嘛！”常越看着李牧寒和夏玥：“赶紧上车！” 李牧寒和夏玥对视了一眼，而后赶紧跟着常越上了车，可在司机要去开车的时候，常越拦住了他，然后朝着还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喊道：“老颜！你亲自来开车！” “遵命。” 男人没有丝毫的不悦和犹豫，转身就走向了驾驶座。 等到车子发动之后，常越下意识地要点起一根烟，但却被男人制止：“常局，按照规定，特管局办公区不允许吸烟。” “行行行，你他娘的就和一台执行命令的机器一样。” 常越不耐烦地将烟收了回去，后座的李牧寒和夏玥则是一言不发地观察着窗外的情况，两人都很有默契，毕竟刚才这群特管总局的人已经可以说是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那么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样的事那也说不准。 看来常越又骗了自己，什么公费旅游，去你妈的。 “常局。” 打破沉默的是正在开车的男人，他似乎很犹豫，但最后还是对常越说道：“听说几天前有一次行动，你们......” 没等他说完，常越就知道了他到底要问什么：“想打听你女儿的情况就直接说，别绕圈子，你看看你，还像个当爹的吗？！” 常越对男人一同数落，而后叹了口气说道：“你女儿......伤的很重，现在天海市特管局医疗部正在积极治疗，但根据医疗部部长的意思......可能很难再......” 李牧寒微微一愣，这男人的女儿到底是谁啊，前几天的行动？莫非是说的抓捕莫里亚蒂？ 等等，常越叫他老颜，难道他的女儿是...... 男人在听到常越的话之后，捏着方向盘的手发出了嘎吱的声音，很明显情绪有些激动，但他仿佛在刻意压制，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说道：“......职责......所在，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她.......” “放你妈的屁！老子和你开玩笑的！” 常越实在忍不住了，抬手一巴掌就打在了男人的脑袋上：“你女儿要是真没救了，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赶紧下车，滚到天海市去看她！而不是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屁话！” “您......您说开玩笑......？” 男人声音有些颤抖，李牧寒明显可以从后视镜里看到他镜片之后的眼神里有了一丝欣慰和激动。 “老子吓你的！你女儿现在已经出院了，和你一副德行，还没完全恢复就立刻回到了工作岗位，老子有时候都怀疑，你们父女俩到底是异类还是人类啊，几个肝啊这么折腾，学谁不好，学林泽，林泽她是人吗？！她熬夜不回家，你女儿也跟着一起不回家，老子真的服了！懂不懂人生短短几个秋，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及时行乐懂不懂啊？！” 常越说了一堆，但男人却没有再回应，只是那张一直都很严肃的脸现在变得轻松了许多。 “打扰一下啊。”李牧寒突然身体前倾问道：“这位先生，您的女儿，该不会是天海市执行部队的颜羽吧？” “正是。” 男人淡淡的回答，于是李牧寒恍然大悟，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这种不苟言笑，这种对工作近乎于狂热的态度，还有这种刻在血缘里的一根筋？ 第313章 一脉相承 其实颜羽和李牧寒倒不是说关系有多好，他俩没见过几次面，唯一的交集就是之前年终大会上的时候，自己关于霍天的发言被她所质疑，最后还导致了全场大混乱，若不是岑麟及时使用了界域的力量稳定了所有人的情绪，真不知道那次大会该如何收场。 但事后颜羽也来找过自己，表明了她说那些话并不是针对霍天，而是因为霍天的死确实存疑，而且他使用了当时特管局还并不知晓的世界之心碎片将自己转化成了异类。 所以霍天擅自行动以及违反规章制度都是既定事实，李牧寒也理解了她只是按照规则在进行调查。 但不得不说，这丫头在处理工作的时候太死板了，自己这儿还好，毕竟李牧寒还算是好说话的，她的问题也大多都给予了答复。 但她在进行后续调查的时候惹恼了苏雪和尹琪还有林子雨，三人直接给她甩了脸色，林子雨还动用了一些技术手段让颜羽在调查过程中终端突然开始播放一些不可描述的视频，这导致了她被特管局的大家当成了笑柄，被执行部队扣除了三个月的薪水。 李牧寒本来也觉得这颜羽挺活该的，有些话对自己说没问题，但霍天算是苏雪和尹琪父亲一般的存在，你怎么可以这么口无遮拦呢。 但后来李牧寒听林泽说：“颜羽就是这性格，她没有什么坏心思，甚至可以说很善良，因为霍天的战死有着重大的存疑，所以抚恤金一直没有批下来，最后颜羽也表示，这笔抚恤金不能发，当时不止第七小队，就连第九小队的黄自在第六小队的鲁蟒都跑过来闹，要让颜羽拿个说法，但不论谁来找她麻烦，颜羽始终还是那句话，霍天队长有重大违规行为，这笔抚恤金不应该发放，你不知道，那段时间特管局大多数人都对颜羽心生怨怒，听说她去食堂吃饭，别人都会故意把她的饭碗给打翻在地上。” “真是不懂变通，这不是自找的吗？”李牧寒当时给出了这种回答。 但林泽却笑着摇了摇头：“她懂变通，只是这种变通是建立在不破坏规则的情况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在她最后上报了调查信息，表示抚恤金不能发放之前，她就已经用自己的积蓄，还预支了半年的薪水，悄悄给霍天年迈的父母送了过去，若不是后来苏雪去探望，老两口说抚恤金已经到账了，只怕所有人都还是会继续被蒙在鼓里。” 从那时候起，李牧寒就对颜羽的看法有了些改观，她的确很倔强，但确实足够善良，但这种善良最后伤害到的可能只有自己。 “您女儿......是个好人。” 李牧寒最后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男人微微一愣，而后点了点头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但好人太多了，她必须要做一个优秀的人，捍卫规则的人。” “......但她会很累。” “唉，颜珏啊颜珏，你这一家，可以说是满门忠烈啊，为了特管局也算是牺牲了好几代人，你真的希望你女儿也走上这条路吗？” 常越接下来的话，男人没有回应，也许这个男人什么都知道，但他还是选择了让女儿成为这样的人。 但不管怎么说，这是别人的家事，李牧寒也没想着要继续深入打听。 再加上似乎目的地已经到了，于是他也闭上了嘴。 下车之后，又是一波特关总局的战斗员从一幢建筑里走了出来。 “常局，颜部长。” 来人向常越和颜珏致敬，颜珏点了点头，同时对那些人使了个眼色，几个走在后面手中拿着手镯的人立刻会意，默默地将手镯收了起来。 “准备好了吗？” 颜珏问道，走在最前面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准备好了，所有的一切都在控制之中，那东西的情绪也比较稳定。” “不要大意。” 李牧寒听着他们的对话，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常越：“那个东西？常局，咱们到底是来做啥的啊，说好的公费旅游，你是不是又忽悠我了？” 常越嘿嘿笑了两声：“放心，老子保证这一趟对你有好处，行了，走吧。” 说罢常越不等颜珏的安排，径直带着李牧寒就走进了建筑的大厅。 有常越在前面带路，其他人自然不敢拦着，于是纷纷跟随在颜珏的身后和常越等人一起走进了这幢建筑。 内部的光线并非想象中的明亮通透，而是被一层阴郁的薄纱遮蔽，天花板上的灯具散发出微弱而摇曳的黄光，仿佛随时可能熄灭，将整个空间沉浸在一种不安的寂静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恶臭，混合着腐烂、铁锈和潮湿的气味，像是从地底深处涌出的污秽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四周的办公桌和文件柜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积灰如霜，上面的文件和物品似乎已被长久忽视，落满尘埃，宛如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忙碌与如今的荒凉。 众人的脚步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回响，每一步都加重了这个空间的压抑感。 他眉头紧锁，因为他能感觉到一种不属于人类或者一般异类的气息，那是一种深邃而邪恶的存在，这里处处都如同路西法所在的那所牢狱，充满了罪孽与腐朽的烙印。 他确信，这里存在着一只恶魔，而且是一只力量非常强大的恶魔。 继续往里面走，四周的通道变得越来越狭窄，氛围也越来越诡异，从地上散落的文件和整个建筑的装潢来看，这里曾经应该是一处特管局的办公楼，但现在为何会变成这幅破败不堪的模样。 带着种种疑惑，李牧寒跟随着常越等人来到了一处巨大的铁门前。 这道铁门由巨大的蒸汽阀所控制，看得出来，要打开这道门并不容易，就算李牧寒开启了界域，可能也要花些时间才能将这门破坏。 “从这里开始，你自己进去。” 常越突然转身看着李牧寒说道，而后他又对身旁的颜珏挑了挑眉：“开门。” “常局，您刚才说的是，您在他身边，才会有风险保障，而您现在让他自己进去......” 颜珏显然是并不同意，可常越似乎并不打算和他商量，只是冷声说了一句：“打开，有什么后果，我一人承担，这是命令，颜珏。” 命令这两个字对颜珏显然有着很强的制约力，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对一名穿着白大褂类似研究员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那工作人员拿出了一块操作平板，输入了一些指令之后，李牧寒就听得轰然一声巨响，这扇铁门的蒸汽阀正在一道一道被解开。 “我和他一起去。” 夏玥紧紧跟在李牧寒身边，常越却摇了摇头：“只能他一人去。” 现在的常越说话完全不容置疑，就算是夏玥也被他的这种气势所震慑，李牧寒虽然不知道常越要做什么，但既然来都来了，估计也没什么退路了。 他揉了揉夏玥的脑袋说道：“行了，在这儿乖乖等我，我去给你买些橘子。” “......什么意思?” 还没等夏玥回答，李牧寒已经走到了常越的身边，常越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抬手抓住了那巨门的扶手：“李牧寒，记住了，你是人类。” 在将门巨门打开之前，常越最后叮嘱了李牧寒一句，后者虽不知其用意，但还是点了点头。 门开之后，那股恶魔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也许其他人闻到的只是一股腐烂的恶臭，但李牧寒知道，这只恶魔正在对他发出邀请。 于是他抬脚迈步，缓缓走进了这黑暗浑浊的空间。 第314章 巴弗灭 当李牧寒踏足这个空间的瞬间，他仿佛是穿越了时空，被卷入了一个混沌而扭曲的维度。 周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混合味道，腐烂的臭气与某种奇特香料的辛辣气息交织在一起，犹如死亡与魔法的交响曲，刺激着他的感官，使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这个空间的地面由不规则的石板铺成，缝隙间生长着绿色的霉菌，发出幽幽的荧光。 四壁挂满了破旧的挂毯和不知名的动物的尸体，还有一些像是用鲜血刻画下的李牧寒所不认识的神秘符文，每一符文的血痕条都似乎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 房间中央，一排排古老的木制橱柜上，陈列着各种奇异的物件——泛黄的羊皮卷轴，装满不明液体的玻璃瓶，刻满符咒的骨头，以及沾满泥土的羽毛扫帚，它们无一不在诉说着中世纪的黑暗传说。 轰隆—— 而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巨响，李牧寒猛地回头看去，就发现自己进来时候的门已经合拢，而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的是那扇门在合拢的瞬间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就好像那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门一般。 “......一下子从都市小说变成恐怖小说了。” 李牧寒不由地吐槽，而后感觉到一阵寒意，说话间，森白的雾气从他的口中呼出，他不由地裹紧了一下那件已经穿得有些陈旧的外套。 这个空间并不存在照明设备，唯一的光源来自四周凹凸不平的墙壁上的烛台，烛火在微风中摇曳不定，投射出诡异的影子，使得这些古怪的物品更加活灵活现。 每一点微弱的火光都在墙上跳动，仿佛在表演一场无声的舞蹈，而那烛光下的阴影则如同邪恶的触手，试图拉扯李牧寒进入更深的黑暗。 这个空间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它在黑暗中低语，等待着不知情的访客，为他们揭示一个充满恐惧与惊奇的世界。 嘎吱—— 就在李牧寒思考着自己下一步的举动的时候，那烛火延伸的黑暗深处，一种古怪的声音突然响起，而后所有的烛台火焰瞬间化作了淡蓝色。 古怪的荧光将整个空间渲染得更加诡异可怖起来。 “......谁在那儿。” 李牧寒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得到的回应是一声沉吟。 "......嗯......" 这个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从深邃的黑暗中悠悠传出，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更像是森林深处，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在察觉到猎物的气息后，喉咙里滚动的低沉咆哮。它在空气中回荡，让人心头一紧，仿佛能触摸到那无形的紧张气氛。 李牧寒的目光中，一抹淡淡的金色悄然涌现，如同星辰在夜幕中闪烁。 这是他体内蕴含的巴尔之力所赋予的特殊能力，让他能在漆黑的环境中洞察秋毫。 然而，此刻即使拥有这样的力量，他依旧无法穿透那片厚重的黑暗，看清楚它的真面目。 他小心翼翼地迈出脚步，准备靠近那神秘的黑暗，就在这时，一股混浊而炽热的气息悄然拂过他的后颈。 那感觉像是有某种存在正悄无声息地立于他的身后，用湿润的鼻息轻触着他的肌肤，让人不寒而栗。 “嗯......新鲜的.....客人。” 紧接着，一个诡异至极的低语在耳边响起，仿佛声音是从深深的水底冒出，带着沉重的水波声和压抑的回音。 那声音低沉而扭曲，每一个字眼都像是被水分子包裹，透出一种阴冷潮湿的感觉，让人听后背脊直冒冷汗，心底深处的不安逐渐蔓延开来。 李牧寒猛地回头，可却什么都没发现。 “......您为何来此？客人？您需求什么？” 这一次声音从右侧方传来，李牧寒再次转身，却依然没有任何收获，他有些烦躁了，慢慢闭上了眼睛，而后开始引导自己的力量。 “哦......这位客人，非常的特殊......” 转瞬之间，李牧寒已经开启了界域，让自己处于了半魔的形态，可让他惊愕的是自己力量所能引导的那些雷霆却在此时没有任何的反应。 也就是说，现在他身处的这个空间绝非是在特管局的地下大楼之中，要知道他的界域，伏雷鸣渊可以吸收周围一定范围的电能，而现在这种情况他还从未见过，这个空间不存在任何可以供他驱使的电能。 "您似乎，很疑惑......" 这个声音仿佛无处不在，每一次的低吟都在空间中跳跃，步步逼近李牧寒，直至最近的一次，李牧寒仿佛在迷离的昏暗之中捕捉到了一道模糊的幻影，就悬浮在他眼前，仿佛伸手可及。 轰—— 电光火石之间，李牧寒化身为赤龙炼狱，面部的符文瞬间转变为伏将镇魔形态。他精准地定位到声音的来源，毫不犹豫地转身，刀光如闪电般疾斩而出。 然而，期待中的刀入肉体或金属交鸣的声音并未响起。伏将镇魔的刀身，连同那些燃烧的黑红火焰，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冻结，一只枯瘦而扭曲的手指挡住了它的去路，让它无法再向前半寸。 "......瞧瞧这把利刃。" 那只手的指尖沿着刀刃缓缓滑下，最后停在刀身上，用其尖锐的指甲轻轻叩击了一下，声音在静谧中显得格外刺耳。 当—— “多么美妙的灵魂......” 一阵嗡鸣从到身上传来，而后李牧寒看清楚了这幽暗空间中的怪物的真实摸样。 首先吸引李牧寒目光的，是一颗长着蓬松胡须的山羊头颅，紧接着，他看到的是一具赤裸的人类身躯，下肢却换成了细长瘦弱的羊蹄。 这个生物并不魁梧，但带给李牧寒的不是单纯的恐惧，而是一种难以名状的不适，仿佛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胁，令并不算是菜鸟的李牧寒也不禁僵立在原地。 “收起武器吧，客人......我们之间没有厮杀的理由。” 山羊怪以一种诡异的优雅轻抚着伏将镇魔，随后缓缓后退两步，双手交叉在胸前，姿态谦卑，如同在献殷勤。 “欢迎来到我的庇护所，迷途的羔羊......”它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将四周都笼罩上了一层不详的雾气。 李牧寒缓缓放下举起的手臂，但并未解除戒备，伏将镇魔依然握在手中，他自己的领域也未撤去。 那条巨龙尾巴有力地拍打在地面上，瞬间激起一片黑红交织的火焰浪花。 “别给我整这些神神鬼鬼的，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李牧寒的目光从羊头到人形身躯，再从羊蹄扫过，眼神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警惕与疑惑，语气低沉有力地发问。 怪物发出一阵刺耳的干笑声，那双羊蹄的行动敏捷得令人惊讶，它以一种奇特的半跃半跑的方式向后退去，同时突然张开双臂。周围的烛台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激活，瞬间燃烧得更加旺盛，明亮的火光照亮了每一个角落，将原本弥漫的阴郁和神秘一扫而空。 “......尊贵的客人，您可以称呼我为......巴弗灭，也可以叫我巴风特，相信我，尊贵的客人，您在我这儿，一定能找到您所渴求的东西......” 李牧寒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这地方有些类似于自己看过的影视作品里那种中世纪女巫所住的木屋，空间虽然不算大，但却充满了神秘色彩。 巴弗灭，黑魔法的象征，女巫集会所崇拜的对象，上帝雅威的一生之敌。 他叹了口气，自己似乎已经开始习惯这些东西的出现了，好在这家伙似乎是真的对自己没什么敌意，于是李牧寒松开了握住伏将镇魔的手，那把巨大的黑红色长刀瞬间化作了一抹火焰消散在了空气当中。 “行，那就谈谈吧，看看你到底能给我些什么。” 第315章 古怪的恶魔 “当然......当然，尊贵的客人，来，来过来.....” 巴弗灭在看到李牧寒撤去了伏将镇魔之后显得极为殷勤，他身形灵活地跳到李牧寒身边，刚想去拉他的手，李牧寒就瞪了他一眼。 这恶魔吓得缩了缩身体，然后再次发出了嘿嘿的干笑声。 “请到这边来，老巴弗灭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东西？我连自己到底来干啥都不知道，我他娘的在家里打着游戏吃着火锅，突然就被人带到了这里，他妈的，老子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谜语人！你要是敢给我蹦出‘这片大地’之类的字眼，老子马上砍了你。” 李牧寒的心情简直可以用烦躁至极来形容，原本满心期待的公费之旅如今却变成了一场未知的冒险。 他深知常越那家伙说话和放屁一样，半真半假，难以捉摸，但直觉告诉他，常越这次的安排并非出于戏谑或无聊。 他敢与特管总局硬碰硬，坚持让他独自面对这只恶魔，背后必然隐藏着深远的意图。 尽管心中愤愤不平，李牧寒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他一边咒骂着，一边跟随那只名叫巴弗灭的羊头怪物，来到了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场景前——一口巨大的铁锅矗立在他们面前。 这铁锅显然并非用于日常烹饪，其高度甚至超过了普通人，形状和尺寸更像是一些恐怖电影中，邪恶女巫施展黑暗魔法时所用的炼金坩埚，充满了沉重与阴森的气息。 铁锅的表面锈迹斑斑，似乎见证了无数岁月的沉淀和不为人知的秘密。 “让老巴弗灭看看......看看，客人，客人你想要什么，想......” 巴弗灭的手慢慢从身后触碰了一下李牧寒的后背，李牧寒心中猛地升起了一阵怒火，他转身猛地伸出布满了龙鳞的手，死死掐住了巴弗灭的脖子：“我警告你。别碰我。” 但巴弗灭却丝毫不介意李牧寒的举动，他沙哑低沉的声音略带一丝歉意：“抱歉，老巴弗灭道歉，因为老巴弗灭太好奇了，你的身体里，身体里到底还隐藏着什么，嘿嘿嘿嘿，太有意思了，让老巴弗灭看看......看看客人您究竟是什么东西......” 说着，他的手慢慢抬起，最后竟然直接穿透了李牧寒的身体，仿佛直接触摸到了他的灵魂。 “哦.......我的天啊，晨星之子，嘿嘿嘿......老骗子，晨星之子......你躲在这里.......所罗门的军团之主......嘿嘿......嘿嘿嘿，如此不堪，破碎的灵魂，老伙计......你过得并不好啊，哦！老巴弗灭看到了什么！？一位奥林匹斯的正神！还有......哈哈哈哈哈哈，被自己的子嗣所迫害的万灵之母！！太有意思了，嘿嘿嘿！！太有意思了！” 轰—— 火焰瞬间从李牧寒的周身燃起，他的眼眸里也闪动着愤怒的火光。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别他妈的碰我！！” 火焰瞬间让巴弗灭的手臂燃起了火焰，而后这火焰迅速蔓延到了它的全身。 “嘿嘿嘿.......！晨星之子的力量......！嘿嘿......！” 在巴弗灭近乎扭曲的笑声中，李牧寒猛地回过了神来，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掐着巴弗灭，也没有让他燃起火焰，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仿佛是幻觉一般。 而巴弗灭此时仍旧站在他的身边。 李牧寒此刻也意识到了刚才的不对劲，自己竟然会失控...... 羊头怪物身形灵敏地围着李牧寒转了几圈，虽然身形极尽谦卑，但嘴里却发出了让人听了会起鸡皮疙瘩的笑声：“嘿嘿......嘿嘿嘿，晨星之子......晨星之子的力量在影响你......嘿嘿，客人，客人您......不要相信她，她是个骗子，骗子！是个满嘴谎言的骗子！嘿嘿嘿......” 而后他跳到了铁锅边，手扶着铁锅脑袋慢慢凑近李牧寒：“相信老巴弗灭，老巴弗灭会给你你想要的，不要相信那个堕天使，嘿嘿嘿，老巴弗灭才是撒旦的象征。” 李牧寒承认，在进入赤龙炼狱之后，他的思维有时候会被某种难以言喻的怒火所影响，不对，说是怒火，倒不如说是一种傲慢，他会下意识地认为，没有人可以触碰他，甚至不应该在他面前抬起头来。 这种感觉在和常越战斗之后尤为明显，那时候赤龙炼狱几乎将他的生命燃烧殆尽，而给予他的力量也强得可怕，那时候的李牧寒几乎已经快要失去理智，可他事后也没去找路西法麻烦。 毕竟人家早就说过赤龙炼狱的副作用是会影响心智。 而眼前这只恶魔所说的话李牧寒更是不想去相信一句，这些恶魔总是喜欢在你面前表现出一副友好谦卑的样子，为的就是将你拽入他们专门编织的深渊巨网。 “行了，别废话了，你到底能给我什么。” 为了不被赤龙炼狱所影响，李牧寒撤掉了界域的力量，再次恢复了人形。 看到李牧寒的举动，巴弗灭似乎很是高兴，他小跳着来到李牧寒的身边，而后抬起那颗有些可怕的样脑袋，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就这样注视着李牧寒：“客人，不，不要着急，老巴弗灭要，要先看看.......嘿嘿......” 他跳回到了坩埚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粉末，而后将粉末洒在了坩埚里，同时嘴里吟诵起了不知名的咒语。 而后李牧寒便看到那坩埚开始升腾起了墨绿色的沸腾液体，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顿时扑面而来。 “哎哟我去！你这他妈比夏玥做的饭还恶心！” 李牧寒只吸了一口立刻捏着鼻子往后退了几步。 “嘘....！嘘！客人！.....嘘！” 巴弗灭却突然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他急忙跳到李牧寒身前用枯槁的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而后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那扇木门。 “人类，人类在听......客人，人类很坏，他们将老巴弗灭关在这里，汲取知识，还有他们想要的一切，老巴弗灭不想让他们得到一丁点的好处.......他们都是贪婪的骗子，嘿嘿嘿，老巴弗灭只接待您，尊贵的客人。” “额，从生物学的角度上来说，其实我也是人类。” 李牧寒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巴弗灭凑近看了看李牧寒，而后嘿嘿笑了两声：“嘿嘿嘿......您是这么认为的吗，尊贵的客人，那就遵从您的意思，那我只接待您这一位客人。” 说罢他的手猛地伸入了那沸腾的坩埚当中，在那些让人恶心的粘稠液体里摸了一会儿，突然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东西。 在看到这东西之后李牧寒差点没吐出来。 那竟然是一只还在微微扭动着身躯的虫子。 “吃......吃下去，客人，吃下去......” “？” 李牧寒狐疑地看着巴弗灭，想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这只是一个玩笑，但很可惜，巴弗灭似乎很急切，将那虫子又往李牧寒的眼前凑了凑。 这一刻，他突然很怀念夏玥做的饭，至少那些东西......食材干净又卫生。 但这玩意儿......这老哥是印度的恶魔吗...... 第316章 你管这叫会咬人？！ 巴弗灭见李牧寒没有人任何反应，于是又将手中还在蠕动着的虫子往前凑了凑：“客人，客人吃下去......这个，味道很好。” “别别别，你也太恶心了，我死也不会吃的。” 李牧寒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一开始常越和他说公费旅游，吃香的喝辣的，现在呢？就拿这个来打发他？？ 巴弗灭似乎是理解错了李牧寒的意思，他嘿嘿干笑了两声：“嘿嘿嘿，老巴弗灭太恶心了，吓到客人了，别担心，老巴弗灭......可以想办法。” 说罢这只羊头怪身形灵敏地跳到了一排书架后方，而后那一头传来了翻东西的声音还有巴弗灭的低语：“到哪儿去了.......哪儿去了，该死的，哦，找到了，老巴弗灭找到了......” 而后李牧寒又看到那一抹身形慢慢地走出了书架。 可当看到他的一瞬间，李牧寒人都傻了，走进去的时候还是个恶心的山羊头怪物，但走出来的时候，原本狰狞的怪诞形象在转瞬之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披散着乌黑长发、赤身裸体的神秘少女。 她的出现仿佛是某种超自然的幻觉，令人难以置信。 “客...客人...您看，现在老巴弗灭变得多迷人，嘿嘿.....嘿嘿嘿...” 它的声音变得阴柔了一些，却依旧带着一丝让人不舒服的沉闷感，与那张被杂乱长发半遮掩的面孔形成鲜明对比。 那些头发不仅凌乱不堪，还似乎纠结着岁月的尘埃，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腐朽味道。 然而，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它脚下那对依然属于山羊的蹄子，它们在优雅与怪异之间划出一道奇特的界线。 这厮是不是对迷人有什么误解...... 人家路西法变得女人多妖娆，怪不得这厮名气和信徒都比不过路西法，不会忽悠人啊。 “来...来，客人...请...请品尝...”少女那被头发遮盖的脸上挂着一种诡异的讨好笑容。 那女人踏着双蹄，走到李牧寒身前，脸上挂着恶心的笑容，头发脏乱不堪，散发出的恶臭与她此刻的形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但又在一定程度想非常契合，让人不寒而栗。 “......我的意思不是你恶心，当然，你也确实挺恶心的，但现在重点是，我觉得你要我吃这玩意儿有点儿过分了吧。” 李牧寒指了指女人干枯手指捏着的那只肥大虫子说道。 “额......” 巴弗灭的耐心显然已经到了极限，她用双蹄在原地焦躁地踱步，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口中低语着不满的抱怨：“挑剔的客人，真是麻烦，麻烦，老巴弗灭可不喜欢这样。”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解决办法，于是缓缓举起手中紧握的肉虫，然后猛然发力。 肉虫在她的手中瞬间爆裂，黏稠的液体四溅，洒满了她的脸庞和肮脏的长发，带来一阵刺鼻的腥臭。 李牧寒皱了皱眉，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立刻将她扔到那个炼金坩埚中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女人却并未注意到他的反应，她缓缓摊开沾满污秽的手掌，只见一枚漆黑的药丸出现在了原先虫尸的位置。 “客人！你看，这样就可以吃了，这个不恶心！” 她坚持着，试图说服李牧寒接受这诡异的提议。 李牧寒无奈地走近她，努力抑制住对那股恶臭的厌恶，深深地叹了口气，问道：“你为什么非要我吃这个东西呢？” “嘘.......嘘。” 女人再次竖起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人类，人类在听，他们想知道老巴弗灭的秘密，不可以，人类都是贪得无厌的坏东西！” 李牧寒大概明白了，吃了这东西，在外面的常越，颜珏等人应该就无法得知里面的情况了。 可这样一来自己也完全孤立无援了。 “老巴弗灭，不骗人......客人。” 女人又将摊开的手掌往前凑了凑，最后李牧寒终于下了决定，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从女人的手指小心翼翼夹起了那枚药丸，生怕和这只恶魔有一丝一毫的接触。 “我先警告你，我身体里那几位可不太喜欢被捉弄，如果你让我吃这玩意儿是想害我，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在吃下去之前，李牧寒盯着那女人，因为她的头发遮住了眼睛，李牧寒无法看清她此刻的眼神。 “不不不！老巴弗灭不骗人！不害人！老巴弗灭的追随者，都得到了知识！” 但那些女巫和圣殿骑士也同样遭到了灭顶之灾。 李牧寒叹了口气，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于是将药丸扔到了嘴里，几乎是没有任何阻碍地直接用喉咙将其吞下。 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反应，那女人一脸期待地看着李牧寒，很快，李牧寒就感觉到了一阵耳鸣，紧接着他听到了自己脑子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客人！客人！这样就不用担心被人类听到了！感谢你！感谢你相信老巴弗灭！” 那是眼前这女人的声音，既然已经建立了某种连接，那接下来就直接说事吧：“所以你到底要给我什么？” “不不不！客人！不是巴弗灭要给你什么！是你想从巴弗灭这里得到什么！嘘！你不用说！不用说！巴弗灭自己会看！” 而后李牧寒就看到眼前那肮脏恶心的女人露出了一个极为诡谲的笑容：“哦......这太神奇了，客人您到底是什么东西......您的经历......原来如此，老巴弗灭明白了，明白了！一只欺骗了世界规则的异类！嘿嘿嘿，太有意思了，老巴弗灭知道你想要什么了。” 李牧寒知道这只恶魔正在窥探自己的记忆，而他除了一阵眩晕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人类！人类遇到了麻烦！嘿嘿嘿！人类需要老巴弗灭的帮助！客人！你，你想抓住那只！那只狡猾的狐狸！你需要老巴弗灭！” 等到那股眩晕结束之后，女人已经踏着羊蹄跳到了炼金坩埚边，她一边念叨着，一边将各种的材料扔进坩埚当中。 “狼人的月影泪......在哪儿.....在哪儿！哦！你在这里......” 她从一旁的货架上翻找着，然后拿出了一滴淡黄色的结晶，而后用那一口泛黄的牙齿将水晶上的一小块咬了下来扔进了坩埚中。 “蛇蝎之心......哈哈哈.......在这里，嘿嘿嘿嘿。” “灵魂窃取者的荆棘......魅魔的微笑，嘿嘿嘿.......还有，还有一只瘟疫行者......找到了！嘿嘿嘿！” 说着，女人猛地跳到了李牧寒身边，而后弯下腰从李牧寒的脚边抓住了一只小老鼠。 “客人！客人！帮，帮老巴弗灭拿一下！很快就好！” 女人将手中的那只可爱的小老鼠递给了李牧寒。 虽然很不情愿，但这只恶魔刚才提到的那只狡猾的狐狸应该指的是莫里亚蒂，看来他的确有点本事，或许他真的能帮助自己？ “......行吧，总比那只虫子好多了。” 李牧寒从女人手中接过了那只小老鼠。 “客人！客人小心点！这，这东西！要，要咬人！小心点！嘿嘿嘿！老巴弗灭马上回来！” 女人说完就又跳到了一边的货架上开始翻找起来。 “老鼠咬人不是挺正常的吗？这小东西长得还挺别致。” 李牧寒则是开始打量起手中捏着的那只小老鼠，这小家伙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命运，正在不停地挣扎。 也许是这里的东西都太过于诡异和恶心，反而这只老鼠让李牧寒觉得甚是可爱。 “你他娘的，长得挺像林子雨啊，来，让我再好好看看。” 李牧寒凑近了那只老鼠的脸，就在这一瞬间，那老鼠原本乖巧的脑袋突然伸长，嘴也猛然张得比李牧寒的脑袋还大，看那架势几乎就要一口吞掉李牧寒的头。 “卧槽！你他妈管这叫会咬人？！” 第317章 交易 那老鼠陡然长大的嘴一口将李牧寒的脑袋给吞没，但它不管怎样用牙齿咀嚼撕咬却都咬不动李牧寒的头。 “嘿嘿......嘿嘿嘿，客人！我，我和您说过，要，要小心，这，这是瘟疫行者，它，它脾气很大，会咬人，嘿嘿嘿......” 李牧寒只感觉一阵无语，这屋子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让他有些没脾气了，任由那老鼠不断含着自己的脑袋撕咬，他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不管你要做什么，赶紧吧。” “好的，好的！客人！老巴弗灭会抓紧速度！” 而后女人从李牧寒的手中接过了那只老鼠的身体，在念诵了一段咒语之后，那老鼠的脑袋也恢复了原状，可李牧寒的头上却多了一滩黏黏的液体。 “嘿嘿嘿，瘟疫行者的唾液，就，就是需要它！” 本来李牧寒以为这恶魔会直接把老鼠扔进锅里，没想到它真正需要的是这些唾液，顿时李牧寒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看着对方用锋利的指甲将自己头顶的那些粘液一点点刮下来扔进锅里，李牧寒疑惑地问道。 “你到底在做啥啊？” “在给客人，提供您所需要的东西！嘿嘿嘿......” 似乎已经凑齐了需要的材料，巴弗灭将那老鼠随手扔到了地上，小东西一落地就立刻跑得没影了，而那恶魔则是站在了锅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根棍子，它将其伸入了锅里开始搅动，同时嘴里念念有词。 “嘿嘿嘿，秘境幽魂，界线模糊，舞踏生死，谁人低诉，是谁在呼唤？沸滚之锅，光影交错，暗影织就，明光塑梦。吾命之子，饮此冥液，生死之间，徘徊不复......”随着它口中喃喃念出的咒语，坩埚中绿色的液体开始变成了散发着荧光的淡紫色。 “品尝吧，亲爱的客人......这是属于生与死的界域，是虚无的恩赐，这将让你在生与死的边缘游走，去感受那禁忌的世界.......万物皆虚,万事皆允......” 巴弗灭扔掉了铁棍，而后朝着李牧寒勾了勾手：“来......客人，来......” 李牧寒慢慢走到了它的身边，女人凑近了李牧寒的身体，不停地嗅来嗅去，这让李牧寒感觉到了一阵恶心，因为那股味道现在就贴着自己，不断窜入鼻中。 这是呆得再久也没法让嗅觉习惯的恶臭。 “你想要进入灵薄狱，客人......那只狡猾的狐狸穿越于数据的世界与灵薄狱，老巴弗灭满足你，让你拥有可以进入灵薄狱的力量，嘿嘿嘿......” 李牧寒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来常越是这个意思啊，说什么对自己有好处，最后不还是为了让他去逮住莫里亚蒂吗。 不过往大了说，莫里亚蒂的存在的确与他之前所接触过的那些心怀不轨的异类都有所不同。 猳国是单纯的恶，但他并不能对人类的世界造成太大的影响。 夏露尔就是个乐子人，她做的那些都纯粹是为了好玩儿，虽然影响还是挺大，但你若说她真要毁灭世界毁灭人类，那还是有些夸大了，至少她亲姐.....或者亲妹妹在自己手里，以后保不准她还得喊自己一声姐夫。 但莫里亚蒂不一样，他的思维和力量都属于异类中的异类，所做的事更是令人发指，最终为了自己所谓的完美生命，竟然将好不容易欺骗了世界规则得到的肉身舍弃，与太岁融为了一体。 而他似乎根本就不关心融合之后自己到底能不能主宰太岁的身体，而现在看来，他的确完美地成为了太岁身体的主导部分。 这种疯狂和邪恶必须要被抑制。 “客人......客人，喝下去。” 女人拿出一个破碗，直接从坩埚里舀了一碗那淡紫色的液体端到了李牧寒的眼前：“这会让你获得老巴弗灭的力量......穿越生死的力量......老巴弗灭和那只天使不一样，老巴弗灭不会骗你。” “......你能从中得到什么？” 李牧寒接过了那满载神秘的碗，目光深邃地望向巴弗灭，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别告诉我你对此一无所求，我体内两魔苏醒，众魔沉眠，恶魔的欲望与力量，无人比我更谙熟于心。所以，巴弗灭，告诉我，你真正渴望的是何物？” 女人搓弄着枯瘦的手掌，全身透露出一种低姿态的恭敬。 她弯腰驼背，嘴角裂开，露出了一个自认为迷人的笑容，露出的却是那满口斑驳的黄黑之牙，她对着李牧寒呢喃：“尊贵的客人……嘿嘿.....嘿嘿嘿，老巴弗灭所求不过微末，只盼能融入您的躯壳之内，逃离这无尽的囚笼。嘿......我巴弗灭发誓，必会竭尽所能，为客人您效劳。” 然而，李牧寒并未被这虚伪的承诺所迷惑，他深知巴弗灭的真实意图绝非那么简单。 他要的并非只是一个寄居之地，而是渴望自由，就像他体内那些蠢蠢欲动的恶魔一样，各自打着各自的如意算盘。 “你可要想清楚，我的身体可能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避风港。” 李牧寒的话语中，既有警告，也有确认。 “老巴弗灭明白！明白！嘿嘿嘿！比起呆在这里，老巴弗灭愿意进入您的身体，尊敬的客人，老巴弗灭......”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 李牧寒实在不想看到这只恶魔在这儿搔首弄姿了，它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女人，也不懂什么叫魅力。 唉，一个天天被女巫所崇拜的撒旦，还能要求它什么呢。 “成交。” 李牧寒几乎是捏住鼻子，以一种近乎赴死的决然仰首，将那碗泛着淡紫色幽光的药剂一饮而尽。 他强撑着不让胃中的翻江倒海冲破理智的防线，艰难地将空碗甩向一旁，口中勉强挤出评价：“……不咸，不淡……味道好……额......他妈的，你这东西，有点儿上头啊。” 话音未落，李牧寒便感到了一阵剧烈的晕眩席卷而来，周遭的世界开始疯狂旋转，仿佛连他的灵魂也要随之飘离肉体。 他的视线模糊，耳边只剩下巴弗灭那诡异的笑声。 “嘿嘿嘿......” 在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李牧寒模糊地看到巴弗灭朝他投来一个恶魔般的冷笑，那笑容中充满了狡黠：“睡吧……尊贵的客人……睡吧……” 此刻，巴弗灭的声音变得粗砺而嘶哑，仿佛是从无尽的黑暗中挣扎而出的低吼。 李牧寒的身体无力地向后倒去，本以为会重重摔在硬地上，却未曾料到自己的身体像是坠入了一片无形的沼泽，缓缓下沉，被黏稠的黑暗一点一点吞噬。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往下沉了多久，但就在他恢复了意识猛地睁开眼睛的瞬间，看到的却是一个荒凉且寂静，没有任何色彩的世界。 “我穿越了？” 李牧寒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这空无一物，万物死寂的世界不禁挠了挠头。 还没等他仔细去观察身边的一切，一阵可怕的动静突然从头顶响起。 李牧寒抬头一看，一只两三层楼高的巨鹰正在他头顶盘旋，而后像是发现了猎物一般发出一阵尖啸，紧接着身体朝着李牧寒俯冲而来。 “什么情况啊！穿越直接把我穿到了刷怪点了！？” 李牧寒心头一紧，而后猛地开启了界域。 “界域，伏雷鸣渊！” ...... 没有雷霆，没有闪电，没有轰鸣。 什么也没有，就连李牧寒的身体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第318章 新的力量 恶魔的力量无法引导，界域无法开启，但李牧寒的身体素质也早就超越了普通人类，在意识到力量不管用的瞬间他就撒开腿开始逃跑，可巨鹰的体型实在太过巨大，很快阴影就彻底笼罩在了李牧寒的头顶。 一声尖啸传来的同时李牧寒只觉得巨大的风压朝着自己席卷而来。 他很清楚，即便自己现在力量远超普通人，但也绝对没法和这玩意儿对抗。 轰—— 身后传来一阵巨响，那巨鹰的爪子堪比一辆小货车，就这么一抓，李牧寒身后的地面便开始分崩离析，如果不是他在最后一瞬间加速往前扑了一段，只怕现在自己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 李牧寒朝前一扑，一个翻滚起身根本没有任何停歇地继续往前奔跑，这个世界仿佛无边无际，但却又如此荒凉，除了那些黑白色的大地，山脉与天空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活物。 身后的尖啸这一次带着一丝愤怒，那巨鹰猛地扑扇翅膀，狂风将李牧寒整个人吹到了半空之中，而那巨鹰也已经腾空而起，朝着半空之中的李牧寒猛地袭去。 李牧寒屏住了呼吸，竭尽全力在半空之中调整身形，可他还是太低估那巨鹰的力量了，那巨大无比的爪子狠狠将其整个身形覆盖，而后再一合拢。 “额啊啊啊！！卧槽！！疼！！” 李牧寒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在碎裂，血液不断从他身体里流淌而出。 就在他感觉自己死定了的瞬间，一股奇怪的力量突然牵引着他的思绪，将他从那副身体里带了出来。 李牧寒就这样保持着灵魂的形态离开了自己的身体，那力量引导着他逐渐远离巨鹰，可李牧寒还是看得真切，自己的身体直接被那巨鹰踩成了肉泥，它根本不是为了进食才会攻击自己。 那到底为何...... “嘿嘿嘿......客人，因为您不属于这个世界啊，那是灵魂之神伊戈，灵薄狱的守护者，嘿嘿嘿......您的灵魂明显不太合它的意，所以自然会成为它的目标。” 身后传来了巴弗灭的声音，李牧寒微微一愣，而后有些抱怨地说道：“那你干嘛不警告我一声，你知道刚才多疼吗？” “嘿嘿嘿，客人......这是不可抗力，这个世界的规则如此，但是......嘿嘿嘿，老巴弗灭还是第一次见到伊戈如此暴躁，也许最近并不只有客人您一位，嘿嘿嘿......” 在巴弗灭的引导下，李牧寒的灵魂慢慢飘到了一座大山的山洞之中，以灵魂的方式存在，这种感觉让李牧寒感觉很奇妙，以至于他一开始并不怎么习惯，甚至差点没注意飘出山洞。 “嘿嘿嘿嘿，客人，在这里没有其他恶魔能帮助你，只有老巴弗灭，你只能依靠老巴弗灭......” 女人在山洞里念了一些咒语，李牧寒这才感觉自己能脚踏实地地站在地上，而后他瞪了一眼巴弗灭说道：“你知道会变成这样，所以才一直催促我喝下去？” 果然啊，恶魔的话真的不能信。 “嘿嘿嘿，老巴弗灭没有恶意......您瞧，客人，咱们现在确实身处于灵薄狱之中，您的目的达到了，现在，是该兑现您对老巴弗灭的承诺了，嘿嘿嘿......” 女人佝偻着身子，踮着轻快的羊蹄来到李牧寒近前。 尽管她竭力展现着一种诱惑的姿态，但李牧寒内心深处的反感却无法抑制。 她的面容在污垢之下若隐若现，如果精心打扮一番，或许真的能称得上是个美人。 然而，初次相遇时的冲击，加上那股难以忍受的气味，以及她那已经开始纠结成团的长发和细长的山羊蹄，都让李牧寒有些生理不适。 即便是以灵魂的状态，也渴望与她保持最远的距离，更不用说让她侵入自己的身体了。 察觉到李牧寒微微后退，巴弗灭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紧接着献媚的微笑瞬间转化为怒火中烧：“为什么！客人！为何你要退避！你，你竟敢戏弄老巴弗灭！你欺骗我！骗子！骗子！大骗子！恶心至极的骗子！啊啊啊！你和人类一样！都是骗子！！无耻之徒！！” 她突然失控般在山洞内跳跃咆哮，咒骂声回荡在石壁之间，最终，她独自蜷缩在洞穴深处的阴影里，嘴里不断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像是在念咒语，又像是在咒骂着李牧寒。 李牧寒看着这和孩子一样闹情绪的恶魔不由得叹了口气：“抱歉，刚才是下意识的生理反应，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但是我并不知道要如何让恶魔进入我的身体里。” 巴弗灭在听到李牧寒的话之后突然又露出了谦卑的笑容，她几乎是半蹲着身子小跳了过来：“老巴弗灭知道.....嘿嘿嘿，嘻嘻......老巴弗灭知道怎么进去，只要客人您的允许，乞求您，老巴弗灭乞求尊贵的客人。” 她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做出了一副祈祷的模样，只是那从凌乱的长发之间隐约闪过的漆黑色瞳孔还是让李牧寒觉得有些渗人。 “行吧......但我现在是灵魂状态，这样也可以？” “嘿嘿嘿，可以！可以！客人现在是介于生与死之间的存在！您的肉身还在老巴弗灭的家里！只要客人您允许！老巴弗灭现在就可以进去！” “......那你进去吧，轻点。” 不知道为何，李牧寒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就有一种想吐的冲动，而后他立刻补充了一句：“别对我的身体做什么奇怪的事啊！我家有个对味道很敏感的吸血鬼！” “啊！吸血鬼！血族！嘿嘿嘿，血族！老巴弗灭知道，老巴弗灭在客人的脑子里看到过，最重要的人，血族！嘿嘿嘿，客人喜欢血族，不喜欢老巴弗灭，嘻嘻嘻，血族很漂亮，很干净！但是血族的灵魂很脏！！特别脏！” “你这些话可别当着她的面说......还有，你进去之后别去招惹另外那几位大神，我不希望你们在我身体里打起来。” “遵命，遵命！嘻嘻嘻，客人！客人您真是太好了！您是老巴弗灭的恩人！！嘻嘻嘻.......那么.......客人，准备好了吗......您即将拥有的，是真正属于撒旦的力量......” 巴弗灭的声音在说出最后一段话的时候，突然变得阴冷起来，还不等李牧寒回答，女人的身影已经渐渐消失在了眼前。 就在李牧寒打算询问她还在不在的时候，他的灵魂深处猛然感觉到了什么，这是一种非常强烈的冲击，名为死亡的冰寒与生命的活力正在源源不断地注入到他的灵魂之中。 这种感觉...... 李牧寒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回忆起了当时倪克斯为他开启路西法神殿时候的感觉。 所以他很清楚，巴弗灭已经进入到了自己的身体。 可这还没有结束。 一个声音传到了李牧寒的脑子里。 【尊敬的客人......嘿嘿嘿，请您呼唤老巴弗灭......呼唤老巴弗灭的力量......】 “......界域......噬魂仲裁......” 当李牧寒嘴唇轻启，念出那个如同诅咒一般的字眼时，他的灵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瞬间经历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他惊骇地注视着自己的双臂，原本充满活力的双臂在眨眼间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生命力，变得如同枯木般瘦弱无力，皮肤紧贴在骨头上，就像被榨干了水分的干尸。 紧接着，一个深邃的黑色漩涡从他体内涌现，将他整个身体吞噬其中，仿佛一个无底的深渊，要将他的存在彻底抹去。 黑暗的风暴中，他的身形若隐若现，痛苦的扭曲映照在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里。 当黑暗渐渐消散，李牧寒的身影重新显现，却已面目全非。 他的身躯仿佛从炼狱中走出的恶鬼，皮肤焦黑，布满裂纹，犹如被烈火焚烧后的残骸。 他试图发出声音，但喉咙里只能挤出恶魔般的嘶哑低语。 他的双腿诡异地变形，化为了和巴弗灭几乎一样的羊蹄，坚硬而扭曲。 他的皮肤也在从身体上脱落之后，化作一条条肮脏的绷带，如同腐朽的历史遗迹，紧紧缠绕在他干枯的肢体上，企图掩盖那触目惊心的伤痕。 最后，环绕在他周身的黑暗风暴凝聚成了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破烂不堪，如同死亡的披风，悄无声息地落在他的肩头。 斗篷的兜帽缓缓盖住了李牧寒的头，遮住了他那已不再是人形的面孔，只留下一双燃烧着暗火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透露出无尽的诡异与哀怨。 与此同时，李牧寒的头部也发生了剧变，一对漆黑如夜的山羊角破皮而出，宛如两根锋利的矛刺穿了兜帽，却又巧妙地将它固定在他的头上，为他的新形态增添了几分诡异的威严。 那角的质地坚硬如石，却又带着一种超自然的光泽，仿佛它们本身就是黑暗的化身。 绷带也如同有生命一般，继续它们的工作，缠绕上他的下颌，将他的下半张脸紧紧裹住。 兜帽的帽檐低垂，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使得他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只剩下一双燃烧着幽光的眼睛，像两颗在黑暗中闪烁的星辰，透出令人不安的寒意。 “......哈......” 一个沉重的喘息声从绷带之下传出，伴随着的是一股死亡的气息，仿佛来自亡者国度的阴冷浊气，从他的口中喷薄而出，缓缓弥漫在整个山洞之中。 那团气体在空气中盘旋，带着死亡的诅咒，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起来，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不祥的寂静。 此刻的李牧寒，已然成为了一个从深渊中走出的恶魔。 “......你......”李牧寒的声音嘶哑，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于是心中满是怨气：“......你他娘的.......这是......什么审美......” 第319章 灵魂和生命 不得不说，在开启了巴弗灭的界域之后，李牧寒才知道巴尔和路西法的审美有多么完美，就连路西法那条肥胖的龙尾都已经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因为这巴弗灭的界域形态怎一个灾难了得。 最要命的就是这对羊蹄，李牧寒感觉自己现在连走路都很困难了，他试着动了动身体。 哒哒—— 羊蹄踩在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而后他又尝试跑了两步，速度简直慢的惊人，而且非常别扭。 “......” 他想吐槽，但却发现这种形态下自己说出的话都非常沙哑低沉，不过换个角度来讲，这似乎才是恶魔的真实写照啊。 【嘿嘿嘿......客人！客人！！伊戈发现你了！嘿嘿嘿！！它来找你了！！】 巴弗灭的声音猛地在脑子里响起，李牧寒一惊，想到那只巨鹰就后脊背发凉。 自己这幅样子，真的能和它打？ 【逃！！逃！嘻嘻嘻嘻！客人！快逃！你的力量！需要灵魂作为媒介！嘻嘻嘻，快，快！老巴弗灭知道！哪里有灵魂！快！】 而后李牧寒感觉自己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场景，黑色的琥珀边，一群看似野兽又长着人脸的怪物正在互相残杀着，撕咬着对方的身体。 “抽......抽象.......” 李牧寒的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然后不等他再说些什么，一声尖啸从山洞外传来，随后伴着一阵轰鸣巨响，整座大山都开始震颤，霎那间天崩地裂，山体断层，李牧寒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山洞，抬头一看。 好家伙，那巨鹰的体型又大了一圈儿，现在正停在山头死命地拍打那对遮天的双翼，仿佛要将整座大山连根拔起。 【客人！客人！快逃！伊戈很生气！嘿嘿！老巴弗灭第一次看到如此恼怒的伊戈！！】 “我......没.....招惹......它......” 李牧寒欲哭无泪啊，它干了啥得罪了这大鹏啊，为啥自己都灵魂出窍了还不肯收手。 巨鹰虽然体型庞大，但一眼就看到了跑出山洞的李牧寒，它仰天长啸而后猛地拍打翅膀腾空而起，那巨大的身形掠过山体朝着李牧寒就冲了过来。 【逃！！嘻嘻！！】 巴弗灭的声音仿佛是最后通牒，李牧寒也不敢再耽搁，他转身就跑，可那遭瘟的羊蹄啊，让李牧寒跑两步就摔在地上，甚至还出现了同手同脚的情况。 “......你......他妈的......猪蹄......不好.....用......” 李牧寒一边抱头鼠窜，一边竭尽所能对巴弗灭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山体因为巨鹰的俯冲而开始滑坡，巨岩和砂石如同洪水一般朝着李牧寒倾斜而来。 按照他这样的速度，被淹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客人！客人！跳！跳！用......用跳！和跑！嘻嘻！客人好笨！嘿嘿嘿！老巴弗灭的速度！不会输给任何异类！！嘻嘻！】 又跳又跑的，简直就像是马戏团的猴子。 但现在李牧寒也没有选择了。 在一块巨大无比的山石即将砸到他头顶的瞬间，李牧寒猛地缩起双蹄而后猛地朝前一跃。 唰—— 这一跃简直就和子弹一样迅猛无比，李牧寒的身形猛地朝山下扑去。 “太！太.....快了！哎....哎哟！” 因为这一跳的速度太快，李牧寒没有掌握好身体平衡，于是像个球一样开始顺着山体翻滚而下。 【哈哈哈哈！！嘻嘻！！哈哈哈哈哈！】 “笑，笑你.....妈。” 李牧寒好不容易抓住了一颗粗木树干稳住了身形，身后的巨鹰那双巨爪已然近在眼前。 唰—— 李牧寒半蹲下身体，又是一跃，黑色的斗篷和巨鹰硕大无比的爪子贴身而过，这一次他逐渐掌握了这种感觉，稳稳落地之后又是向下一跳。 在掌握了技巧之后李牧寒发现山羊不愧是攀登好手，他们的后肢力量简直大到惊人。 巨鹰一击未得手显得更加气急败坏，它巨大的身体和双翼几乎是贴着山体往下俯冲，即便李牧寒跳跃的速度再快，但奈何体型的关系，动能差距太大。 眼看那巨鹰的爪子又要降临在头顶。 巴弗灭的声音再次响起。 【嘿嘿嘿，客人！客人！界域的力量！用界域的力量！！】 “什么......力量.....快点说......！” 李牧寒的咆哮现在真的已经像是恶魔的怒吼了，但巴弗灭并没有说话，随即传入他脑中的是一段古老的咒语。 他没有犹豫，口中念诵起了咒语，而后那只巨鹰也已经追上了他，这一次，巨鹰势在必得，两只爪子齐上，眼看就要将李牧寒踩在脚下。 可就在这一瞬间，李牧寒念诵完了咒语，而后他身上的斗篷猛地开始扩大，将其整个身形都包裹在了其中。 紧接着，在那巨鹰的爪子即将收拢的那一刹那，斗篷再次发生了变化，它居然就这样猛地腾空而起带着了李牧寒离开了地面，从巨鹰的之间穿过，而就在它腾飞而起的瞬间，那些破烂的布料也在此刻化作了黑色的羽毛。 “嘎！！嘎！！” 李牧寒想喊叫，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乌鸦的叫声，他这才猛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化作了一只身形和小汽车差不多大小的黑色渡鸦。 虽然巨大，但在这巨鹰面前还是不够看，所以他猛地煽动双翼离开山体，朝着远方飞去。 本以为那巨鹰会振翅追来，可让李牧寒奇怪的是，那只巨鹰就好像是丢失了目标一般，两只爪子踩在半山腰，那颗硕大无比的脑袋左右环顾，就是没有发现天空中的李牧寒。 【嘻嘻嘻，伊戈没有视力，嘻嘻嘻，是个老瞎子，嘿嘿嘿！它只追寻灵魂和生命，因为这两种东西都不应该出现在灵薄狱，而现在，客人，界域的力量让您成为了不属于任何世界的暗影渡鸦，老伊戈找不到你的，嘿嘿嘿】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李牧寒在骂娘：他奶奶的，有这办法你他娘的不早说！？非要等老子大祸临头差点又被压成肉酱了你才说？！你个遭瘟的羊头怪，等下个冬至老子就把你炖了！ 第320章 狩猎 化作了渡鸦的李牧寒以极快的速度翱翔于那黑白色的天空之中，在这个世界，他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空气的存在，这也导致了他完全不用呼吸，也不觉得有任何疲惫感。 在这苍凉的大地之上飞行了约莫五分钟，他终于看到了巴弗灭为他展示的那片黑色琥珀。 那如同石油沥青一般的湖面偶尔还会冒出一些水泡，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潜伏于湖面之下，等待着猎物的降临。 李牧寒自然不想成为那个猎物，他绕开了湖面，环绕湖边飞行，很快就看到了一群长着人脸的野兽正在互相厮杀。 而让李牧寒感到惊愕的是这些怪物相互厮杀并不是为了进食，而被残杀甚至四分五裂的怪物很快又会慢慢恢复原状，而后继续这场厮杀。 【温迪戈，温迪戈！！嘿嘿嘿，这些都是上不了天堂也下不了地狱的虚无之魂！客人！客人！捕食它们！它们的灵魂是你最好的力量补充剂！】 巴弗灭的声音显得极为兴奋，温迪戈这个名字李牧寒有所耳闻，但真正见到之后还是觉得有些恶心，这长着人脸兽身的怪物并非无魂之物，但它们的灵魂犯下了人神共愤之举。 因而天地不收，只得徘徊在这生与死的狭间世界。 “嘎！” 李牧寒也不是什么圣人，既然必须要补充力量才能和那只巨鹰匹敌，这些又是罪孽深重的灵魂，已经失去了被怜悯的资格，因此他的选择无需任何道德上的踌躇。 体型庞大的渡鸦，如同黑夜中的死亡使者，疾速俯冲向一只凶狠的温迪戈。 这只温迪戈正准备对它的同类发起致命一击，却被渡鸦的铁爪猛然抓住，硬生生从地面提起，直冲云霄。 无需巴弗灭的指点，狩猎的本能早已深深烙印在李牧寒的思维深处。 尽管温迪戈奋力反抗，但渡鸦的利爪犹如钢铁铸造，牢牢锁定了猎物。而后他将怪物狠狠砸向地面，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回荡在空气中，令温迪戈瞬间失去了行动力，倒在地上，那张人脸痛苦地扭曲起来。 紧接着，渡鸦尖锐如刀的喙无情地刺入了温迪戈的胸膛，一股股黑血如泉涌般喷洒出来。 当渡鸦的巨喙缓缓从伤口中抽出时，竟带出了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仿佛是对生命的最后嘲讽。 “嘎！” 渡鸦拍打着翅膀仰头一口将心脏吞下，随后源源不断的力量开始充斥在它的身体当中。 【客人！就是这样！您很上道！客人！嘿嘿嘿！老巴弗灭没有看错人！您非常出色！继续！客人！继续狩猎！让罪恶的灵魂充斥您的身体！】 于是新一轮的狩猎展开，那些温迪戈就仿佛是完全不在意渡鸦的威胁，它们依旧沉沦于同类相残，于是渡鸦的每一次俯冲都会掏出一只温迪戈的心脏。 本来李牧寒还担心这样吃下去，会不会很快就没得吃了。 就在这时候，那些被他吞噬了心脏和灵魂的温迪戈居然摇晃着身子又站了起来，胸口的裂口也恢复如初，它们就像是没事人一般继续开始互相厮杀。 【嘿嘿嘿，罪人的灵魂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客人！！客人！杀！吞噬！吞噬！嘿嘿嘿！！】 每吞噬一颗温迪戈的心脏，李牧寒就感觉力量会增强一分，而这些温迪戈源源不断，杀之不绝，更是让他体会到了无限刷怪的快感。 他的狩猎越来越熟练，现在他不再需要先行削弱温迪戈的行动力。 每一次精准的俯冲，都如同死亡的利剑，直刺入怪物的心脏，吞噬着它们的生命之源。 这已成为他无懈可击的战斗节奏，每一次攻击都如同一首无情的死亡交响曲。 原本干涸的大地已被温迪戈的黑血浸染，这片死亡之地与那片黑湖融为一体，远远望去，湖水与陆地界限模糊，仿佛是一幅墨色的画卷，令人难以分辨何处是水，何处是地。 不知时间流逝了多少，李牧寒的身心逐渐被杀戮的麻木所侵蚀，而他的体内，灵魂的力量正汹涌澎湃。 就在这时，遥远的天际传来了一声振聋发聩的尖啸。 【嘿嘿嘿，老伊戈已经察觉到了您的存在，尊贵的客人！您现在无比强大，足以击败老伊戈！成为灵薄狱新的主宰！！】 巨大的渡鸦傲立于两具温迪戈的尸体之上，它缓缓转动硕大的头颅，望向天边。 随即，一道巨大的暗影铺天盖地而来，巨鹰的身影遮蔽了阳光，伴随着狂风呼啸，它以雷霆万钧之势逼近。 渡鸦优雅的收起翅膀，如同一场幻术，它的形态再次转变成人形，那曾经的黑色羽翼转瞬变成了斗篷，环绕在李牧寒的周身，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威严。 巨鹰目睹这一幕，显得无比愤怒，它知道在这片领域，猎物无处可逃，然而李牧寒那藏在兜帽之下的幽蓝色双眸却毫无退缩之意。 他口中低沉的咒语在绷带下回荡，绷带上浮现出神秘的符文，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般，缓慢而有力地游走。 最终，这些符文凝聚成了巨大的伏将镇魔，被李牧寒稳稳握住。 然而，这把长刀的存在仅是昙花一现，瞬间开始分解，黑色的碎片在空中舞蹈，仿佛遵循着某种未知的法则。 随着黑暗物质的重组，李牧寒从容不迫地抬起手臂。 在这一刹那，一把造型奇特的双管霰弹枪赫然出现在他的手掌之中，如同黑夜的延伸，他的手指轻轻贴合在冷硬的枪身上，而后将枪口对准了朝着自己袭来的巨鹰。 饶是如此，那巨鹰依旧不知退避，它发出了愤怒的尖啸，而后朝着李牧寒和那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就俯冲而下。 “斥......灭。” 李牧寒那犹如恶魔一般的低语再次从喉咙里传出，与此同时，枪口开始慢慢汇聚起了漆黑的灵魂。 【客人！客人！瞄准打！！瞄准！斥灭一次性只能填充两发子弹！小心着点！！嘿嘿嘿！！】 巴弗灭的警告虽然及时，但李牧寒对枪械的掌控仍显不足。 巨大的霰弹枪在他手中完成装填，他紧握扳机，决心已定。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一颗漆黑的巨弹裹挟着灵魂之力，仿佛要撕裂空气一般，直扑半空中翱翔的巨鹰。 巨鹰这次终于察觉到了什么，它在空中急促翻转，试图避开这致命的攻击。 子弹虽未正中目标，却狠狠地撕裂了它的一翼，愤怒的尖啸瞬间转变为凄厉的悲鸣。 失去平衡的巨鹰，仅凭残破的翅膀无法支撑起沉重的身体，像陨石般疾坠向地面，激起一片沙尘暴般的尘土。 李牧寒凝视着手中的武器，短暂的沉思后，他迈开步伐，羊蹄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印记，朝巨鹰坠落的方向奔去。 第321章 烫手山芋 巨鹰庞大的身躯犹如一座移动的山峰，横亘在湖畔，它的倒影在水面上摇曳，显得异常凄凉。 那被子弹撕裂的翅膀，伤口处鲜血如泉涌出，染红了湖边的草地。 李牧寒谨慎地跃至巨鹰身旁，发现它此刻正痛苦地挣扎着，巨大的身躯竟无法翻动分毫。 他的羊蹄轻轻落在巨鹰的额头上，那双鹰目炯炯有神，尽管满目疮痍，却仍然死死地注视着他，眼中仿佛燃烧着无尽的愤怒和不甘。 它们的对视，如同两颗灵魂之间的碰撞，无声却震撼。 他手中的枪缓慢抬起，对准了巨鹰的头颅。 与此同时，巴弗灭的声音在李牧寒的意识深处回荡，急切地催促他吸取巨鹰的灵魂，言辞之间充满了对力量的渴望。 【客人！客人！！吸收它的灵魂！老伊戈是灵薄狱的神！神的灵魂！快！！吃了它！！】 然而，李牧寒并未如他所愿，在一阵沉默之后，他缓缓放下枪，向前迈步，直至与巨鹰那双燃烧的眼睛只有咫尺之遥。“...你...为何，如此愤怒...”他低声问道，声音依旧沙哑宛若地狱的恶鬼。 巨鹰依旧死死地盯着李牧寒，此刻它原本因为痛苦而挣扎的身体也稍微平静了一些。 很快，从它那巨大到夸张的嘴里发出了一阵近乎咆哮的低吼：“.....闯入者......扰乱.......世界......法则......” “我......并非你的......敌人......闯入者，也是我的......敌人。” 李牧寒知道，伊戈所指的入侵者是谁，莫里亚蒂，也许它此刻就在这灵薄狱的某个角落，很明显，它的存在就连主宰这个世界的伊戈也无能为力，所以才会如此愤怒对一切擅闯者都一视同仁。 “......恶魔.......”伊戈缓缓地抬起了头颅，凝视着眼前有着一对上羊角和羊蹄的男人，而后沉声说道：“......你不属于这里。” “但......我可以帮你驱逐......那个敌人，我......也在......找他。” “恶魔的话......很难让我信服，但是......你并没有杀我，也没有吞噬我的灵魂......也许，你挺特别......恶魔......” 就在李牧寒要对其进行回应的瞬间，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拉扯着他的灵魂，而后它整个人再次陷入到了那种泥泞的浑浊当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巨鹰离自己越来越远。 “.......恶魔，如果你真的......可以帮我驱逐入侵者......那么灵薄狱将不再视你为应该清除的对象......” 这是李牧寒最后听到的话，当他再次猛地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巴弗灭的小屋，身体也恢复成了人身，没有任何损坏。 而那有着羊蹄的女人此刻正百无聊赖地坐在炼金坩埚的边缘上，用一种慵懒且不满的眼神看着李牧寒。 “哈......仁慈的客人，不喜欢走捷径的客人，老巴弗灭已经将巨大的礼物送到了他的面前，他却让机会溜走了，嘿嘿嘿，真是愚蠢的客人。” “我做什么不用你管。” 李牧寒白了他一眼，而后试图在内心感知其他恶魔的力量，当他发现巴尔和路西法都还在自己身体里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看来只有在灵薄狱里，其他的恶魔才无法回应他的召唤。 “嘿嘿，是，是的，客人，这是您的权利，您的选择，老巴弗灭不会说什么，而现在，老巴弗灭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我要回到您的身体里，成为您忠实的.......嘿嘿嘿，奴仆。” 说罢女人从坩埚边缘跃下，踏着蹄子跳到了李牧寒的身边，留下了一句话：“客人......您注定将有一段不平凡的人生，而老巴弗灭，很荣幸能见证这一切.......” 话音刚落，女人的身影就化作了一团暗影，消失在了李牧寒的眼前。 “我身体里的恶魔和神，都能凑一桌麻将了。” 他吐槽了一句，而后转身发现自己来的时候进入的那扇巨大的铁门再次出现，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了多久，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出去吧。 李牧寒走向了门边，而后将手放在了那扇巨门之上，但还没等他发力，那巨门已经被一股力量拽开。 从逐渐扩大的门缝里，李牧寒看到了常越的脸。 “欢迎回到地球，李牧寒。” 不等李牧寒回应，夏玥已经扑到了他的怀中：“......你去哪儿了？从刚才开始我就完全感受不到任何你的气息......” 李牧寒一边安抚着夏玥，一边说道：“去了一趟灵薄狱。” 而后他抬头看着常越，冷冷地说道：“你大可以提前告诉我。” 常越挠了挠头，脸上仍旧嬉皮笑脸：“那啥啊，有些事说得太明白了就不好了，懂的都懂，不懂的我也不想多解释，毕竟自己知道就好，细细品吧。你也别来问我怎么了，利益牵扯太大，说了对你我都没好处，当不知道就行了，我只能说这里面水很深，牵扯到很多东西。所以我只能说懂的都懂，不懂的还在原地踏步?。” “滚蛋！” 李牧寒一脚踹在了常越的屁股上。 看到这一幕，颜珏皱了皱眉冷声说道：“李队长，常局是你的顶层上司，你不可以对他如此无礼。” 常越先一步摆了摆手说道：“哈哈哈哈，无妨！这小子天天被我坑，让他发泄一下也没关系。” 而后他又看向了李牧寒问道：“所以，那老东西现在在你身体里了？” 李牧寒知道常越指的是巴弗灭，他点了点头，常越也松了一口气：“这老东西是我们进入灵薄狱的唯一手段，但他拒绝和特管局的人合作，即便特管总局的人嘴都磨破皮了，但除了被他塞了一嘴的虫子以外，他什么忙也不愿意帮。” 颜珏扶了扶眼镜，上下打量了一番李牧寒，而后他又对几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使了个眼色。 几人立刻朝着李牧寒走去，但却被夏玥拦在了身前：“走开。” “夏小姐，这只是简单的身体检查。”颜羽对夏玥解释道。 同时另外几名工作人员也越过了李牧寒，进入了原本巴弗灭存在的那个房间。 “没事，夏玥，让他们检查一下吧。” 李牧寒轻轻环住夏玥的腰，将她抱到了一边，几名研究员朝着李牧寒点了点头，而后拿出了一些仪器，就地开始对他进行检测。 约莫十分钟后，研究员朝着颜珏点了点头：“力量很稳定，也没有任何的排斥性。” 而后进入房间的那几名工作人员也走了出来：“已确认，巴弗灭现在已经不在tz2128号房间了。” 不知道是不是李牧寒的错觉，他发现，在听到恶魔已经不在的时候，这男人的神情居然略微放松了一些，看来这巴弗灭应该也是特管总局心里的一根刺吧，又不能放了他，他又不肯合作，养在这儿除了闹得人心惶惶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现在自己这么个冤大头主动当了一个移动监狱，还有常越做担保，这烫手山芋可算甩出去了，人家能不高兴吗。 第322章 死者为大 从常越的口中，李牧寒得知了自己进去之后外面的情况。 这幢大楼虽然因为巴弗灭的原因而被废弃，但特管总局却并未放弃对这里的监控，一开始李牧寒进去的时候还能检测到他的生命体征。 而在一段时间后，他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了。 颜珏表示一般这种情况只有两个解释，一是李牧寒已经不在这幢大楼了。 二是李牧寒已经死了。 不管是哪一种，夏玥都不能接受，她甚至开启了界域想要进入房间内，要知道特管局内严令禁止人类和异类开启界域。 而夏玥的行为明显让颜珏等人都紧张了起来，在场的战斗成员和异类也都准备好了动手。 常越强行拦住了夏玥，在此期间还挨了夏玥一顿揍，最后他实在没办法了打通了林泽的视频电话，让林泽出面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夏玥的情绪。 但夏玥仍旧放下了狠话；“如果李牧寒有任何闪失.......你们会知道我真正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没有人怀疑她这句话的分量。 天灾级血族夏莉雅，还有可以算作她背景的血月教会，更别说还有她的母亲。 就算是华夏特管局也不太想和这只血族结仇。 最后在林泽的安抚下，夏玥答应再等一段时间，而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李牧寒的生命体征重新出现并出现在了门口。 “......我进入灵薄狱之后时间就好像没什么意义了。” 在跟着常越等人离开建筑的时候，李牧寒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在那场狩猎当中所经过的时间就仿佛是混乱的，有时候感觉很长，有时候又觉得没过去多久。 而常越告诉他，他的生命体征一共消失了半小时左右。 夏玥则一直很担忧地看着李牧寒，在听说他身体里又多了一只恶魔之后，这种担忧就更加明显了。 “没事的，来一只也是来，来两只也是来，而且现在巴弗灭的确是我们抓住莫里亚蒂的唯一手段。” 听了李牧寒的解释，夏玥没有说话，但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欲言又止。 在离开了特管总局的地下建筑之后，常越总算是做了一件人事，他甩了一张黑卡给李牧寒：“这两天你们就在平京市好好玩儿，所有的开销都由我来买单，三天之后，我叫人去酒店接你，哦对了，酒店也给你们准备好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常越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得李牧寒有些心里发毛。 而后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停在了李牧寒和夏玥面前，但常越却并没有和他们一起上车。 “常局，您不和我们一起回酒店吗？” 李牧寒问道。 常越摆了摆手：“这两天我还有事，大人的世界，你不懂，你们两个小孩子就去玩点年轻人喜欢的东西吧。” 说罢常越和颜珏一同上了特管局的另一辆车。 “小子！别纵欲过度！三天之后我们早上出发返回天海市！记住了啊！别玩儿得太过火！” 在李牧寒鄙夷的眼光中，特管总局的车辆扬长而去，于是李牧寒也带着夏玥上了那辆豪华轿车，在车内，李牧寒拿出了常越给他的卡，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 这厮如此大方？明明之前连自己执行了任务之后的奖金都要私吞的。 怀着忐忑的心情，李牧寒打通了林子雨的电话：“子雨啊，这常局突然甩了一张黑卡给我，让我随便用......但是你也知道，常局这个人铁公鸡，一毛不拔，你说这卡是不是有问题啊。” “啊？黑卡？你拍张照给我，我帮你查查。” 于是李牧寒让夏玥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我去，你这啥山寨机效果这么垃圾。” 林子雨在看到照片之后不禁抱怨道，夏玥小声嘟哝了一句：“我喜欢......要你管。” 这声音明显林子雨也听到了，他顿了顿，而后赶紧换了个语气：“哦！啊！是，是夏小姐的手机啊，嗨！这手机像素啊，摄像头啊之类的都不重要！能打电话能发短信才是最重要的！” 李牧寒赶紧打断他：“行了你别废话，赶紧给我查查，我不想到时候吃了一顿大餐还得被扣在那儿洗盘子。” “啧啧啧，不至于吧，队长，这特管局的工资也不低啊，你这.......卧槽！！！” 林子雨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大，表现出了他此刻震惊的心情。 李牧寒赶紧把手机拿远了一些：“瞎嚷嚷啥！把司机都吓了一跳。” 司机确实被吓了一跳，但突然被提及，还是只能无奈地笑了笑表示没关系。 “队长！你，你你，你这卡！级别非常高啊！！” “啊？高？有多高啊？” “你你，你现在是不是在平京市？！” “对啊。” “你现在就去平京市最好的楼盘，这张卡可以让你买五套房子！！” 咯噔—— 李牧寒心头一紧，冷汗从他额头冒了出来：“......这......这......卧槽！常越要死了！！” 他心头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念头，于是赶紧挂了林子雨的电话，而后拨通了常越的电话。 “喂，咋了，才刚分开就想老子了？” “常局！虽然认识你的时间不算太长！但我觉得你的确算是个爷们儿！” 李牧寒的叫喊声让常越有些莫名其妙：“你他娘的，吃错药了？！发什么神经！？你该不会在车上就开始了吧？！他妈的年轻人有精力是好事！但是也要注意影响啊！” “常局！您给了我很多帮助，我很感激您！现在您就要死了，我无以为报！就让我通过电话送您最后一程吧！如果您愿意，我可以为你高歌一曲！” 常越听的是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因为李牧寒的声音太大了，所以车内的颜珏也听了个清楚，他扶了扶眼睛，微微低下了头，明显是在憋笑。 “你吃拧了？！大白天的你咒老子死？！” “您如果不是要死了，为啥会给我这么一大笔钱？这难道不是你的安葬抚恤金吗？我知道，您上午双亲，膝下无子，您一定是把我当做了亲人，我甚是感动，您放心，我一定会为了继承您的遗志，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说着说着，李牧寒的眼眶都红了，直接唱了起来。 这给司机整的是真的有些凌乱了，自己也算给那么多大人物开过车，还是第一次遇到后面这位奇葩啊。 “夏玥.......来，给我们的局长说几句话，他给我们留下了一大笔钱......现在他就要去了......” 李牧寒把电话递给了夏玥，夏玥则是面无表情对着电话那头说了一句：“死者为大，安息吧。” 常越彻底绷不住了，他打断了这两人的闹剧：“他奶奶的！那张卡是他妈局里特批下来的！是公费！你他娘的大白天诅咒我是吧？！你给我等着李牧寒！你小子别让我逮着你！” “啊？......” 李牧寒也傻了，他试探性地问道：“意思就是......这张卡里的钱......我不能拿去随意挥霍？” “废话！你他娘的给老子省着点用啊！你用的每一分钱之后都要让老子写报告的！” 这回换成李牧寒人傻了，刚才常越怎么说来着...... 【这两天你们就在平京市好好玩儿，所有的开销都由我来买单，三天之后，我叫人去酒店接你，哦对了，酒店也给你们准备好了。】 悄悄这话说的......多么豪横。 李牧寒还真的以为这卡里的钱自己可以随意支配，结果是他妈有额度上限的啊。 常越此刻还不知道，林子雨已经把他要死了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特管局，后勤部的人甚至已经开始准备置办灵堂了。 第323章 玩枪是吧 有一次李牧寒在家里和夏玥一起看一部枪战片的时候顺口问了一句。 如果有一天，我的枪口指着你的头。 你会怎么做？是让我杀了你，还是反杀我？ 李牧寒记得，当时夏玥说了一句：“我用枪比你熟练，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没有机会用枪指着我的头。” 而现在，看着眼前的夏玥，李牧寒不禁回忆起了这句话。 他曾以为这种情况永远，永远也不会出现。 可现在。 他的手中握着那把特管局给出勤人员派发的特殊手枪，而后缓缓抬起，对准了夏玥的头。 而夏玥呢，她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看着李牧寒就仿佛是看着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夏玥......你曾经说，我没有机会用枪指着你的头？” 李牧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而后将枪口又朝前凑了一些，几乎就要抵在夏玥的额头之上。 “口气挺大啊，你现在看我有没有机会？” 现在的李牧寒用最贱的语气说着最炮灰的台词，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小人得志的微笑。 “......” 但夏玥没有回应李牧寒，只是眼神慢慢变得愈发凌厉，此刻在这酒店的房间之中，就连呼吸仿佛都静止了一般。 这样的僵持并没有持续太久，李牧寒的手指最终扣动了扳机，可就在他手指刚刚发力的一瞬间。 另一只手已经以闪电一般的速度卡在了他的扳机之后，随后李牧寒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传来一阵疼痛。 “你还真敢开枪，是吧？” “唉！疼！等！等等！疼！等等！没子弹的！没子弹！空枪！” 他一边叫唤，一边抬头看去，此时的夏玥已经握住了那只特管局的手枪。 “哼哼。” 夏玥略微昂首，看着李牧寒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你，你你这也证明不了你会用枪啊！你不过是反应快！对！你有种族优势！” 李牧寒依然死鸭子嘴硬，而后夏玥的行动给了他的自尊心最后一击。 就见少女轻轻抬起手腕，优雅地握住了手枪的金属枪管。 而后随着一阵咔嚓声，在短短不到三秒的时间里，她竟是将那支工程部引以为豪的特殊武器拆解得干干净净，每一个部件都如外科医生摆放器械般准确地陈列在桌面之上，形成了一幅有序的机械艺术图景。 这一幕，无疑是对李牧寒自尊心的最后一次精准打击。 “亲娘诶......难她天......” 李牧寒说了一句夏玥听不懂的话语，而后看向了放在一旁计时的手机。 “...我服了，还真的十秒之内夺枪拆枪，你小子还有这一手，藏得还挺深啊。” 听到李牧寒说这句话，夏玥的表情更加得意起来，她微微挺起那并不存在的胸部，而后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李牧寒：“姐姐玩儿枪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说罢她朝着李牧寒伸出了手，眼神放出光来，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行，你牛逼，给你。” 李牧寒拿出一盒巧克力塞到了夏玥手中，少女如获至宝一般抱着盒子跑向了门口。 “不是，你去哪儿啊！？” 李牧寒冲着夏玥的背影喊道。 “刚刚上来的时候看到酒店隔壁有一家网红甜品店，我要去买。” 夏玥站在门外，也就是酒店的走廊上对李牧寒说道。 “你有钱吗？”李牧寒疑惑地问道。 夏玥一只手夹着巧克力盒子，另一只手叉腰，露出了她自认为成熟又有魅力的笑容：“哼哼，斯库尔给我发了红包。” “行吧，那你去吧，别到处乱跑，买了就上来。” “哦。” 随后走廊上传来了夏玥跑走的声音。 “给我带两罐红牛啊！喂！听到没有！他娘的跑这么快该不会直接从窗户那儿跳下去了吧。” 李牧寒跑到门边发现门外已经没有了夏玥的踪影。 而后他无奈的关上了门，可就在他回到桌边，看到那一桌子手枪的零件的时候，突然无语了。 “奶奶滴！你至少给老子复原啊！这枪儿跟工程部那边有信号连接的！！” 李牧寒又跑到了门口喊了几句，但并没有任何人回应他，反而是“枪”这个字眼让隔壁好几个房间都探出了几张好奇又紧张的脸。 “不是，是......玩具枪，水枪，biubiu，我妹妹她脑子不对劲，所以喜欢玩小孩子的东西.......” 尴尬地解释了一番之后李牧寒回到了房间，果不其然啊，很快啊，这枪被拆还没2分钟他的电话就被打响了。 “李队长，您好，我是天海市特管局工程部的技术人员，我们这边检测到您的枪被解体了，请问您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没，没啥麻烦，就，就是挺好奇的，所以拆了......玩玩，学术性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似乎就连对方都没想到过有人会这么无聊。 而后当电话那头再说话的时候，已经换成了一个李牧寒很熟悉的少女声音：“李牧寒，每支枪都是有标识的，为了让维护更方便，标识和腔体结构是焊在一起的，一般拆不下来，你怎么拆的？” “......那啥，额......大大大.......大力......出奇迹？” “......” 墨巧不说话了，而后过了约莫半分钟：“赔偿单我已经发到你微信上了，记得回来的时候去交一下，还有，私拆特管局枪支属于违纪行为，我已经把信息上报给颜羽了。” “卧槽！墨部长！别啊！老熟人了!钱我交，你可别让我去执行部队那儿领罚啊！” 说句实话，李牧寒是真的挺怕颜羽的，不是说力量上惧怕她，而是那种自带威严，一板一眼的形象让他这个从小就不怎么守规矩的人有一种见了班主任的感觉。 “和你开玩笑的，回来之后记得来一趟工程部，有东西要给你，好东西，你就放心吧。” 说完墨巧直接挂断了电话，只留下了李牧寒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愣。 “这些人是不是在让我办事的时候都是有一套专门的话术啊？放心，对你有好处，放心，是公费旅游，放心，这次是美差......我看起来像弱智吗？” 第324章 这么狗血的吗 本来在常越豪言壮语之下，李牧寒还在期待住平京市最有名的悦华大酒店，再不济也应该是商务酒店。 但当李牧寒在看到这家酒店的标志的时候已经绷不住了。 蜗居电竞酒店。 还他妈是单人间。 不愧是你啊，常局长。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所以李牧寒和夏玥决定今晚就不出去了，在酒店呆着也不错。 那呆在酒店干嘛呢？ 年轻人嘛，不可能真的来电竞酒店只是为了打游戏吧？总得干点什么吧？ 对啊，年轻人不可能，但夏玥好像并不年轻了。 所以此刻她抱着从楼下那家网红甜品店买回来的蛋糕奶酪起司面包坐在电竞椅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剧。 “赤鸢又给你推的什么东西？你一天到晚看这些干啥，能不能看点有营养的？” 李牧寒骂骂咧咧地走过来，就这样站在夏玥电竞椅的旁边，和她一起看着电视剧。 【你以为我是谁，像你这样的女人，想用这种方式吸引我的注意力？给我滚开。】 电视里，男生冷酷的侧脸并没有让少女为之退却，她反而是更进一步，一把揪住了男生的衣领。 “你给我听好了，我才不管你是谁，你撞到了人就应该道歉！” “女人，你在玩火。” “你...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觉得我很过分吗？好，我会让你知道，我还能做多过分的事。” “呜！？不要！不要，呜。” 啪嗒—— 电脑屏幕在这一瞬间彻底陷入了黑暗，俊男强吻美女的剧情也因为这样戛然而止。 而此刻，李牧寒的手指还停留在屏幕的电源键上。 “你干什么？” 夏玥转过头，有些不满意地看着李牧寒。 “抱歉......我真的受不了了.......你.......你看的这到底是啥玩意儿啊？！” “从被霸道总裁强吻开始的恋爱生活，怎么了？” “不是！有病吧？！这.......”李牧寒在肚子里不停地搜刮词汇，最后还是只能蹦出一个：“有病吧？！”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打开了屏幕的瞬间按下了暂停键，而后又拿过键盘操作了起来。 “我给你看点好看的！” 很快他打开了另一个视频网站，点开了一部电视剧的最新一集。 “......” 夏玥脸上依旧挂着不满，但因为嘴里还有蛋糕，所以现在也没多说什么。 “我真是太可怜你了！一天到晚被那个恋爱脑灌输这些奇怪的电视剧！来！看这个！男人都爱看！好看！爱看！” 很快，屏幕里激昂的音乐将夏玥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哦，我的老天爷，你追了我多久了，从尼姆连斯到普洛斯特，朋友，我的意思是，你就不会觉得厌倦吗？” “直到你咽气为止，我都会追寻着你的脚步，猎杀你。” “这世界上再没有比你更无趣的人了，我的先生，那既然如此，就在这里做个了断吧。” 两名西部牛仔慢慢走到了街头，他们面对着面，手放在离腰间枪套若即若离的位置，风沙吹动着枯草，街道上的人自觉地回到了房间内。 谁也不想打扰这场决斗。 当那节枯草被吹到场中央的瞬间，二人同时拔枪，瞄准，腰射，一气呵成。 啪嗒—— 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屏幕又换回到了那两名正在热吻的男女。 夏玥的脚趾灵活地敲打着键盘，而后转头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李牧寒：“我要看这个。” “这有什么好看的！快换回去！今天是东部大镖客的大结局！快点！” “......不，我不想看那个。” “你是个成年人了！你应该看点成年人该看的东西！” “我不......我不看那个......” 二人开始抢夺键盘，夏玥因为手上拿着蛋糕，只能用脚和李牧寒展开激烈的争斗。 在经过激烈的耐力和力量比拼之后，电竞椅已经不知道飞哪儿去了，此刻夏玥坐在了李牧寒的身上，而李牧寒则是气喘吁吁地趴在地上。 “认输......！认输！” 李牧寒用力拍打着地面，夏玥这才冷哼了一声挪开了身子。 于是那天晚上李牧寒缩在床上，忍受着电脑里发出的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青春恋爱偶像电视剧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牧寒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被子，而后还有一丝啜泣的声音，他微微睁开了眼睛，就发现夏玥正缩在自己怀里抽泣着。 “......啥情况啊，你吃坏肚子啦?” 李牧寒睡眼惺忪地询问，夏玥却摇了摇头：“......呜，最后男主夏侯南宫渊......得了绝症，死了，女主璃殇·安洁莉娜·伊丽莎白·樱雪羽也失忆了，而且还被一辆大货车撞死了.......他们，他们......呜呜呜呜.......” 卧槽，这么狗血你也能哭，啥心理素质啊？不是，还有这名字？！哎哟我去！槽点太多了！你让我怎么吐槽嘛！等会儿又要被说成水字数！ "哎，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无常，人类的生命也是如此脆弱而短暂。" 虽然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吐槽啊，但李牧寒还是缓缓地将夏玥拥入怀中，手指轻轻地梳理着她柔软的发丝，试图用言语抚慰她的心灵："你看，我们每个人在这世上匆匆几十年，能真正安享晚年的又有几人呢？疾病、意外、纷争，无数的因素可能提前截断我们的生命旅程，让我们提前下车。" 夏玥的脸颊埋在他的胸前，泪水依然在无声地滑落，她的悲痛如同琴弦上的一曲哀歌。 "因此，生命的价值并不在于最后的结局，毕竟，对所有人来说，终点都是同一个归宿。关键在于沿途的人和事，那些欢笑与泪水，爱与恨，成长与感悟，才是我们生活的真谛。就像一首诗，不在乎它有多长，而在乎每一行字里蕴含的情感和故事。" 李牧寒轻声说道，他尽力了，还在c，要换一个人来现在不憋笑已经很难了。 只因为对方是夏玥啊......他希望自己的话语能像温暖的阳光，穿透她心中因为那遭瘟的电视剧所产生的阴霾。 “所以，就算他们最后都失去了生命，但他们曾经拥有彼此，爱过，那份深深的爱意，那些共同度过的时光，那些温暖的拥抱和甜蜜的吻，不都是无法替代的宝贵财富吗？"李牧寒的话语中充满了哲理，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仿佛在诉说着他对生活的理解。 夏玥微微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似乎在寻找安慰。李牧寒继续说道："生命或许短暂，但爱是永恒的。那些曾经的拥有，那些曾经的爱，都会化作记忆中的光，照亮我们前行的路。我们不能改变生命的长度，但我们能决定它的宽度，让每一天都充满意义，让每一份爱都深沉且炽热。" 哦！感谢你！毒鸡汤！感谢你，b站，感谢你，微博，是你让我在这种时候能说出这些话。 夏玥终于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而后抬眼，用哭红的眼眶看着李牧寒。 “怎么样，你想通了吗？” 李牧寒带着温柔的微笑看着少女问道。 “......不，他们死了之后都穿越了，到了另一个世界，我，我难过的是男主居然在另一个世界成了女主的儿子，他们再也不能相爱了！” ...... 气氛稍微有些凝重，李牧寒刚刚的柔情在此刻化作了死鱼眼。 老子明天就去把这电视剧给举报了。 第325章 汽车人，启动 “林泽！你有病是不是啊！？你都能打通我电话了！你说我死没死？！” 特管总局局长办公室内，常越旁若无人地对电话那头咆哮：“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把我的那些收藏烧了！我和你没完！” 陆山似乎也不在意，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常越的性格，他只是靠坐在办公桌后的椅背上闭目养神，等待着常越打完这通电话。 “不是！李牧寒脑子有问题你也有啊！我知道了，你就是想找个理由把我办公室清空是不是！？别别！那个柜子不能打开！！卧槽！里面都是我的收藏啊！是孤品！！别！！求你了！” 好一通折腾，常越才挂掉电话，但挂了电话的他像是一条咸鱼一样瘫在沙发上：“完了，全完了，我的收藏被一锅端了......” “......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把那些东西带到办公室去。” 陆山仍然闭着眼睛说道：“那只恶魔，现在已经在李牧寒的身体里了？” 常越慢慢坐直了身子，似乎也准备要谈点正事了：“啊，在了，咋了？反悔了？” “倒不是后悔，三个月后的启动仪式，你真打算让李牧寒去？” “倒不如说只能让他去，如果莫里亚蒂也会亲临现场，那就只有李牧寒有希望能抓到他。” 陆山长叹了一口气；“研究太岁的那个人呢？” “你说兀秦啊？在咱们局子里关着，暂时是别想出来了。” “哼。”陆山冷哼了一声说道：“他是莫里亚蒂的学生，当初天海市地龙龙祖事件之后我就和你说过了，慈不掌兵，斩草要除根，可你呢？非但没处理兀秦，还让他执掌了科学理事会，现在搞出这么多事，唉。” 常越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人兀秦对特管局的贡献也不小，放心，关于他的思想教育工作我会负责，大不了给他来上一拳。” 陆山没说话，心里却在吐槽：那就是个普通的人类，战斗力最多也就混沌极，你给他来上一拳那不就等于执行死刑了？ “行了，你都这么老了，别这么固执了，年轻人的事，让年轻人自己去解决就行了。” 常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去哪儿啊？” 陆山慢慢睁开了眼睛问道。 “我一个大小伙子，总不能一直在这里陪你这老头子聊天吧，我有自己的娱乐。” “......别闹出什么乱子，最近风头紧。” 陆山倒是也没阻止常越，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货又要去见网友了，上次来平京市见女主播，结果被警察扫黄逮到还是特管总局出门去把他接出来的。 常越嘿嘿笑了两声，推门而去。 ...... “快一点，你好慢啊。” 直到身后的少女第二次催促，李牧寒才打着哈欠走出了酒店的房间门。 “慌什么啊，游乐园又不会自己长腿跑掉。” “但是去晚了又要排队。” 夏玥的话让李牧寒想起了之前去天海市主题乐园的那一次，那会儿也是人山人海，但好在那家主题乐园是超自然管理科投资建设的，所以岳玲珑让他和夏玥走了后门。 “现在才9点，不至于这么早排队吧。” 李牧寒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道。 夏玥早已经站在了电梯边，她按了电梯之后转头不满地看着李牧寒说道：“这个时间段是游乐园的高峰期，而且现在是假期，会有很多人的。” “你对游乐园倒是挺熟悉啊。” 李牧寒走到电梯边，把一件牛仔外套给夏玥套上，这厮走得太急连外衣都没来得及穿，虽然吸血鬼不怕冷吧，但大冬天只穿一件里衣，让别人看到还以为自己虐待她。 “之前在游乐园兼职过！穿很厚的衣服，拿气球的那种。” “啊？你还有这段曲折离奇的经历呢？” 李牧寒倒是有些诧异，本以为上次是夏玥第一次去游乐园，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所以她当时才一眼就能看出来那玩偶服装里面是人啊，自己还以为她是凭借气味之类的方式。 “瞧把你能的。” 李牧寒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车钥匙。 这是常越昨晚托酒店大堂的服务员给他送过来的，车也停在了这家酒店的停车场，毕竟平京市很大，消费水平也很高，如果要出去玩还是自己开车比较方便。 “喂，你去哪儿啊？” 看到夏玥出了电梯就朝着正门走去，李牧寒赶紧叫住了她。 “......去拦车。” “不是给你说了吗，今天开车去。” 李牧寒亮了亮自己手中的车钥匙。 夏玥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又跑回到了李牧寒身边，于是二人来到了酒店的停车场，从这破旧的车钥匙，李牧寒就已经放弃了对豪车的幻想。 但在真的看到那辆肮脏的老爷车之后，李牧寒还是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 毕竟那游乐园在市中心，可不是徒步走几步就能到的地方。 “李牧寒。” 夏玥站在车前，却没有要坐到副驾驶的意思，她转过头，对李牧寒露出了一个笑容：“我来开好不好。” “？” 李牧寒愣住了。 “你还会开车？” “会。” 如果是以前，李牧寒肯定会说一句：“别扯犊子，赶紧到副驾驶座上去坐着。” 但在经历了昨天拆枪事件之后，李牧寒是真的觉得这小妮子是深藏不露啊，毕竟也在这个世界上行走了那么多年，说实话，会开车其实也不是什么太让人震惊的事吧。 于是他将钥匙扔给了夏玥，自己走向了副驾驶位。 看到夏玥开门，上车，握住方向盘，动作娴熟无比，李牧寒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可这心还没完全放下，他突然看到少女没有打算系安全带的意思。 “喂，安全带。” “安全带？” “就是这个，安全带。” “不需要，会影响行动。” “.......啊？你虽然矮，但腿不短啊，不至于系了安全带猜不到刹车吧？” 夏玥回头瞪了李牧寒一眼，而后冷冷地说道。 “射击，跳车，车内搏斗，都会被束缚。” “不是！你在哪个驾校学的开车！你有驾照吗？！你赶紧给我下车，换我来开！” 但似乎已经太迟了。 夏玥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转过了头，朝着李牧寒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轰—— 车子发动，挂档，相当娴熟，车子缓缓开动，看似风平浪静。 但李牧寒此刻的心却慢慢悬了起来，他的危机感应告诉他，今天这趟旅程注定不会太平静。 第326章 死亡驾驶 “停！！等！等一下！慢点！！慢点啊啊啊！！姑奶奶啊啊啊！！！” 轰—— 李牧寒心里有着许多的问号，为什么这辆老爷车竟然可以爆发出如此可怕的速度。 此刻夏玥驾驶着车辆穿行于平京市的街道之上，即使面对的是城市中最繁忙、最混乱的道路，车流如织，人声鼎沸，她也没有丝毫的犹豫或减速，甚至还在不断加速。 在狭窄的车距间，她灵活地穿梭，一次次精准地超越前方的车辆，动作流畅得仿佛是精心编排的舞蹈。 那些在电影中才能看到的高难度驾驶技巧，在她的手中变得如此自然，令人惊叹。 然而，这一切对于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李牧寒来说，无异于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冷汗沿着脊背悄无声息地滑落。 他紧紧抓住车门把手，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恐惧。 这疯狂的速度让他几乎忘记了呼吸，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真的快要被吓尿了。 “啊啊啊啊！！看前面！！看前面啊！！” “......” 夏玥的目光如炬，嘴角微微上翘，自从她握着方向盘之后，脸上就一直保持着这种诡异莫测的微笑。 在她看来，所有道路旁的车辆都是她的对手。 超越它们，就是自己的目标。 轰—— 一辆跑车明显被这老爷车给挑衅到了。 他开足马力直接就冲了上来。 跑车的速度毕竟在那儿摆着，很快就与夏玥并驾齐驱。 而后车窗摇下，一个穿着招摇的男人对着李牧寒，比出了一个国际手势。 “你什么档次，和我开一样的速度！” “......对不起！！对不起大哥！！别，别飙了！！不对！你对我竖中指干嘛！老子又没开车啊！！” 李牧寒也火了，和旁边开跑车的那哥们儿就吵了起来。 “？” 夏玥微微转头，看了一眼那开跑车的少爷，少爷也注意到了驾驶位上的少女，眼睛一下就直了。 “卧槽......好漂亮的妹子，飙一个？” “找死。” 夏玥冷冷地回了对方一句。 “算我求你们了！看前面！！开车看前面啊！！你们都减速！减速啊！！” 轰—— 跑车再次加速。 “......李牧寒，我讨厌他，我要赢过他。” “等等！姐姐！别！！！” 轰—— 老爷车也开始加速，直到现在李牧寒才算明白，常越给的这辆车绝不简单...... “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啊！！！！交警呢！交警呢！！救一下啊！！” 两辆车在马路上飞驰，李牧寒的祈祷得到了回应。 一名交警刚把摩托车停在路边准备给一排违章乱停的车开罚单，瞬间，轰鸣的引擎声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轰——轰！ 在他转头的瞬间，就看到一辆跑车和一辆老爷车正在以极快的速度经过一个弯道。 更让他傻眼的是两辆车竟然都没有减速，他们的车速突出一个飞一般的感觉，两辆车各不相让，几乎是车身贴着车身飘逸通过了弯道路口。 这下路口热闹了，无数的车辆都被逼停，一时之间喇叭声，嘈杂声，人群中的卧槽声不绝于耳。 “总台！总台！！有人飙车！有人在马路上飙车！！什么车？一辆白色跑车，还，还有一辆....额，老爷车！他用惯性漂移过弯，速度太快了！我只看到副驾驶上有个男人在哭！总台！赶紧派增援！” 随着警笛声大作，这场原本应该开开心心去游乐园的活动变成了一场城市追逐战。 “有意思，更多的对手。” “那不是对手啊！那是警察叔叔！警察叔叔救命啊！！这婆娘疯了！！我求你了姑奶奶停车！！停车啊！！！” 最终夏玥在最后一个弯道加速过弯，提前一步到达了游乐园的大门口。 白色轿车缓缓停在旁边。 男人下了车。 他怒气冲冲走向了老爷车，而后扫了一眼瘫在副驾驶位上口吐白沫的李牧寒，不屑地冷笑了一声，然后走向了夏玥。 “如此......美丽，如此，优雅，速度与美感的完美结合！！优雅！！太优雅了！！女士！！你就是赫尔墨斯降世！我输的心服口服，你就是那天空之中划过的流星！你......” 男人还在长篇大论表白着，但夏玥完全不理会他。 少女转头看着利用恶魔的力量迅速让自己的身体恢复的李牧寒兴奋地说道：“快夸我，我赢了。” “......” 李牧寒没有说话，他透过老爷车那几乎快被甩飞的后视镜看了一眼正不断逼近的警车欲哭无泪，同时他暗自发誓。 这辈子，绝对，绝对不要再让这个疯婆娘碰方向盘一下。 直到最后被警察押进警车，那男人仍然在朝着夏玥诉说着自己的钦佩之情，而夏玥则是还在一直向李牧寒邀功，只有李牧寒在不停地对警察解释。 ...... “姓名。” “年龄！” “职业，家住哪里！” 面对警察的连续提问，夏玥就像一个木头一样呆呆地坐着，她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已经到了游乐园，因为自己高超的车技才能以这么短的时间到达游乐园，为什么李牧寒不仅不夸自己，还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现在被人关在这小屋子里，李牧寒也不让自己有任何反抗的动作。 说起来，李牧寒为什么当时一直在哭呢？啊...... 好想吃蛋糕，蛋挞，奶茶。 现在夏玥脑子里想的完全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眼前的这两名警察完全被她当成了空气。 “喂！为什么不回答！” “李牧寒呢？” “啊？” 两名警察面面相觑，而后说道。 “你是说和你一起的那小子？现在他也在接受审讯，老实交代，为什么在大街上危险驾驶！” “......因为想去游乐园。” “去游乐园？！去游乐园是像你这样去的？！你已经严重超速，危险驾驶，妨碍交通安全，危害他人人身安全！我看你身份证，是06年的，你还这么小，从哪儿学到的这些驾驶技术！？” “......” 夏玥面无表情，如果不是李牧寒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千万别动粗，她只怕早就让这两名警察躺下了。 “......在蒙克里斯。” 夏玥低声说道。 “蒙克里斯？”警察一脸疑惑，而后另一名比较老的警员突然冷笑一声说道：“你是说三十多年前那个活跃在世界上的雇佣兵组织？你是在哪儿学会的开车？” 夏玥点了点头。 “你以为我们人民警察会相信你的鬼话！？老实交代！” “烦死了。” 夏玥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她慢慢站起了身，而后双手微微用力就挣断了审讯椅上的手铐。 “你给我坐下！什么态度！” 可两名警察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也立刻站了起来，同时准备从腰间摸出警棍。 “你想做什么！” “抱头！！蹲下！”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突然开了。 “啊，抱歉抱歉，这孩子是我们的人，给各位添麻烦了。” 两名警察和夏玥都朝门口看去。 就见一名穿着军装，身材纤细修长的女人正站在审讯室的门口。 夏玥看了那女人一眼，而后原本冷漠的眼神稍微缓和了一些，因为现在站在门口，穿着军装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苏雪。 第327章 秘密任务 “请问......你是哪位？” 虽然两名警察还有些警惕，但他们都认得苏雪身上穿的军装，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军官制式服装，所以语气也没有审讯时那么生硬。 “天海市陆军部队第九师，情报科科长，苏雪。” 苏雪礼貌地将证件亮给了两名警察。 “额，天海市？” 在听到对方并非平京市军区人员之后，两名警察更加疑惑起来。 老警员将证件还给了苏雪说道：“这女孩儿触犯了法律，而且她已经成年了，所以......” “非常抱歉，是我们没来得沟通信息，这件事其实是这样的，她和另一个孩子都是我们的线人，今天是我们天海市军方的一次秘密行动，给你们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真的很抱歉。” “秘密行动......” 老警员毕竟见多识广，他微微眯起双眼，准备好好就这个所谓的行动进行一番盘问。 “我已经接到命令了。” 可就在这时候，门口又出现了一名穿着警官制服的中年男人，他一脸不爽地走了进来，本来是想给夏玥解开手铐，但现在一看，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手铐的碎块正散在审讯桌上。 “局长，这......” 老警员在看到自家局长之后立刻严肃起来，同时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不同寻常。 “你可以把她领走了。” 局长无视了两名警察对苏雪说道，从他的语气和脸色能看得出来，此刻的他非常不爽，但还是朝着苏雪和夏玥摆了摆手。 “非常感谢您的配合。” 苏雪对局长敬了个军礼，而后对夏玥使了个眼色。 夏玥慢慢走到了苏雪身边低声说道：“李牧寒呢？” “先出去再说。”苏雪也小声地回应了夏玥。 “哼。” 看着苏雪牵着夏玥离开，局长突然一拳头打在了审讯室的桌面上，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 “有什么了不起，军队的人，真是没把我们警察放在眼里，什么秘密行动，狗屁！” “局长......这件事......” “你没听到吗？！不予追究！” 折腾了半天竟然是这种结局，两名警察都有些泄气，但也没办法，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如此，你触及不到，但不代表你不会被它所影响。 在平京市如此，在华夏其他地方如此，在这个世界上的其他地方也是如此，也许每个角落都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做好自己。 问心无愧即可。 离开警局后，夏玥发现李牧寒正坐在警局门口的台阶上发呆，而在看到苏雪带着夏玥出来之后，李牧寒也站起了身子。 “这次真是谢谢你了啊，雪姐。” 李牧寒朝着苏雪露出了一个愧疚的笑容。 “不得不说~牧寒弟弟你的胆子是真的大，居然敢让夏小姐砰方向盘。” “......是有什么禁忌吗？”李牧寒内心突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我该说你什么好呢？牧寒弟弟，你听过在蒙克里斯吗？”苏雪一边将两人带到了自己的车边一边说道。 “好像在网上见到过这个名字，是一个已经覆灭的雇佣兵组织。” 苏雪一边拉开驾驶座的车门，一边点了点头：“嗯，而夏小姐在三十年前就是属于蒙克里斯的一员。” 咚咚—— 李牧寒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转头看着自己身边的小矮子：“你......是恐怖分子？！” “......是雇佣兵。” 夏玥不满的纠正道。 李牧寒不禁开始联想夏玥披着斗篷开车越野车手持ak47驰骋在战场上的样子，就这老爷车在她手上都能飙，那开一辆军用吉普或者摩托她不是要上天吗。 在确认夏玥已经进入了后座坐好之后，李牧寒才钻进了车里，他看着发动汽车的苏雪说道：“雪姐，一个多月没你消息了，你到底做啥去了啊，过年那天我们给你打电话你也不在服务区。” “啊......”苏雪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然后笑了笑说道：“算是特管局的秘密任务。” “和你穿这身军装有关吗？” 李牧寒猜测道，苏雪也没有否认，不得不说，她的身段穿着军装真可谓是英姿飒爽，但李牧寒现在还是很愧疚：“我没给你添麻烦吧？” “放心啦，常局说你们遇到了一些麻烦，而我又正好在平京市，所以就来搭把手，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你们竟然因为这样的原因被抓进警局去了，噗......” 苏雪有些后知后觉地笑了，李牧寒一脸无语，他今天犯的最大的错就是让夏玥摸到了方向盘。 “你的任务需不需要帮忙？”李牧寒又问道。 苏雪一边开车一边摇了摇头：“没事，牧寒弟弟，紧急任务的情况下，是不允许别人干涉的，这一点你问尹琪，她应该很清楚。” 听苏雪这么说，李牧寒的确是想起来之前问尹琪什么情况的时候，尹琪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但却不愿意多说，想必这也不是苏雪第一次突然失踪了。 同样的情况听林子雨说尹琪也偶尔会发生，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要人能好好地回来就行。 但李牧寒心里还是有个疙瘩，他决定这次回天海市必须找林泽问个清楚，再怎么说苏雪和尹琪也是自己手下的人，同样也是重要的同伴和家人，要真出了什么事自己怎么和霍天交代。 苏雪仿佛是透过后视镜看出了李牧寒的想法，她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容，无奈地说道：“好啦~队长，对自己的队员过分担心，也是一种不信任的表现哦，我知道你很强~但是也不要太看不起我们这些队员哦。” 李牧寒微微一愣，而后立刻解释：“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他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而后用尽量平静的身影对苏雪说道：“我并没有不信任你，雪姐，但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是团队，一家人，如果有任何的困难，希望你能找我帮忙。” 苏雪只是微笑，而后点了点头。 很快她就把夏玥和李牧寒安全地送到了游乐场，这一次没有再发生任何意外。 下车之后，李牧寒按着夏玥一起给苏雪道了歉：“真的很抱歉，雪姐，你在执行任务，还要来救我们。”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这样了。”夏玥也低着头，诚恳地向苏雪道歉。 “好啦好啦，牧寒弟弟，夏小姐，不要对我这么客气嘛，牧寒弟弟你刚才都说我们是家人，那家人之间有困难肯定要互相帮助嘛。” 等苏雪开着车离开之后，两人发现今天游乐场意外的没有多少人排队，也许是因为年还没过完，很多人还在走亲戚的原因，排了大概半小时的队伍他们就进入了游乐园。 “李牧寒，这个好玩，这个好吃，还有这个，这个，我也想要。” 一到了游乐园，夏玥就如同到了自己的地盘，看着她上蹿下跳给自己介绍游乐设施的时候，李牧寒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明明上次在天海市游乐园的时候，她还像个闷葫芦，合着当时是在和自己装啊。 但一想到可能夏玥当天心里一直想着要给自己表白，所以才会无心娱乐，而现在不一样了，两人关系明朗，所以心态也完全不同。 “行了行了，别嘚瑟了，我又不是第一次来游乐园。” “我可是在游乐园受过培训的，三天。” 夏玥微微昂首，挺起胸膛说道。 “穿着布偶衣服发气球和传单也要培训啊？” “哼，你不懂。” 虽然排队的人不是特别多，但也是相对来说，进了园区依旧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本来李牧寒真的以为夏玥很了解游乐园，但很快他发现自己错了。 三天的培训显然不足以让这只吸血鬼的智商理解游乐园的各项设施，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李牧寒已经被弄得汗流浃背。 “那是过山车！不是有人在求救！你忘记上次在政务中心怎么被人训的了！？不准跳上去！” “对不起，这是我妹妹，她脑子不好使，她吃了多少蛋糕，我付钱，啊？啊？？？全吃了？？” 虽然闹了很多乌龙，但看着夏玥捂着吃了很多蛋糕的肚子，手里握着一个气球，坐在长椅上一脸满足的微笑，李牧寒就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了。 “你属猪的啊？吃这么多” 他坐在夏玥的身边，笑着打趣道。 就在这时候，一对情侣从两人身边路过，二人的交谈也引起了李牧寒的注意。 “听说那边有射击游戏，还有奖拿，快去看看。” “那你要给人家赢很多很多奖品哦~” 李牧寒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夏玥。 “夏玥。” “嗯？” “你的射击水平怎么样。” 第328章 射击娱乐 在得到夏玥一句“还行”的答复之后，李牧寒牵着她的手朝着人头攒动的一家娱乐射击场走去。 “去那儿干嘛？” “昨天不是说了吗，让你教我一些射击技巧。” 一想起之前在灵薄狱自己打偏的那一枪李牧寒就有些心有余悸。 斥灭的力量的确很强，强到连灵薄狱的神都承受不了一击之力，但任何攻击只要没打中敌人，力量再大也等于零。 所以李牧寒在确信了夏玥真的会玩儿枪，不是吹牛之后，就下定了决心要让夏玥指导自己，而现在正好可以试试水。 让李牧寒感到意外的是，这里并非只是普通的娱乐设施，绝非那些简单的打气球或电子靶射击所能比拟。 这是一项经过店主精心打造，力图在射击游戏中还原真实射击体验的娱乐项目。 枪械和场地都经过了专业人员的设计，不论是射击的后坐力还是手感都极为接近真实枪械，力求让每一个平时根本无法接触到枪械的参与人都能感受到一种无限接近真实的刺激体验。 刚开始，李牧寒对这个设施感到困惑，不理解为什么会在游乐园里出现这种项目，虽然很多地方都有真枪实弹射击场，但那些都是建在比较偏远的郊外。 然而很快他意识到，只有通过严格的审查和层层安全审批，才能被允许进驻园区。 门口所挂着的多块认证牌以及与军队的合作信息让他明白这个射击项目可能和军方有着某种联系。 整个建筑是封闭的，确保了射击区域的独立性，同时内墙经过了特殊处理，安全性十足。同时，射击区与围观区的分界做得极好，保证了参与者的安全。 在这里，安保人员的存在感也十分强烈。 他们分布在各个点位，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此外，还有一些医疗人员坐在一旁待命，确保在发生任何意外时能够及时介入处理。 可以说，这个射击区不仅追求极致的射击体验，更在安全保障方面做到了极致。整个场地显得井然有序、紧凑而高效，在每一个细节上都体现出对安全和实际操作考量上极致关注和准备。 当然，这种游戏是明令禁止未成年人参与的。 “既然这样就别安置在游乐园啊，这么多小朋友。” 李牧寒看着那些虽然不能参加，但一脸兴奋围观的孩子们就觉得有些可怜。 这里的射击规则是选用自己熟悉的改造枪械来进行打靶挑战，专业人员会先对其进行指导，而后任其自由发挥。 初级难度是木制靶，中级难度是移动靶位，而高级难度李牧寒没看到有人挑战，自然也不是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见那些跃跃欲试的年轻人连将手中拟真程度非常高的枪射出子弹都非常吃力了，就更别说还要击中靶子了。 所以一圈看下来几乎连初级难度都没有人挑战成功。 店主是一名中年男人，戴着口罩和一顶毛线帽，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显得有些无聊，这些挑战者大多都是情侣。 男生想在女生面前表现自己，但换来的却是围观群众的嘲笑。 “哈....” 店主打了个哈欠，就见又有两人走进了建筑内，自己的柜台边。 “老板，怎么收费啊。” 李牧寒笑着询问。 老板看了一眼李牧寒，又看了一眼夏玥，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很明显，这又是一对情侣，真可怜啊，一个急着在女朋友面前表现自己的傻子。 不过也多亏了这些傻子，自己每天都能赚得盆满钵满，以防万一准备的那些礼物除了安慰奖的卫生纸以外，其他的基本没送出去。 不得不说，这个射击场虽然在体验上做到了极致，但奖品却和街边打气球的差不多，除了一等奖的二十万之外，都是一些日用品。 “自己看。” 老板很不耐烦地指了指身后的屏幕，上面正显示着价格表。 初级挑战的价格最便宜，三百元，一共十发子弹，只要击中三个靶子就能获得安慰奖，因为是最低难度，就算十个靶子都击中了，也只能得到一台电烤箱。 李牧寒看向了夏玥。 “咋样，你有把握吗？” “什么意思？”夏玥疑惑地回头看着李牧寒，于是李牧寒指了指前方被隔开的射击区说道。 “那些靶子啊，你打得中吗？” 夏玥踮起脚，看了看那些一动不动的木制靶子，而后问了一句：“就打那些不动的靶子？” “那不然呢！你还想射什么？” “没问题。” 虽然夏玥这么说，但挑战一次可不便宜，李牧寒还是决定从最初级的开始。 就在准备交钱的时候，老板还是照例问了一句：“你俩不是军人或者警察吧？” 正在准备扫码付款的李牧寒微微一愣而后问道：“不是啊，咋了？” 老板嘿嘿笑了两声：“如果是军人或者警察，那就需要使用另外的枪械，算是一种额外挑战，当然，赢了之后奖励会更加丰厚。” 李牧寒鄙夷地看了一眼老板，另外的枪械明显是动过手脚的，这看似和军方有合作的设施结果居然这么黑啊。 “放心，我们都是普通人。” 老板点了点头，眼前这两人看上去就像大学生，所以也没多想，收了钱就让他们进去排队。 交了钱之后，李牧寒带着夏玥走向射击区，正好遇到上一对情侣挑战结束。 “没，没关系的！射中一个，也很厉害了！” 女生不停安慰着男生。 “那枪有问题，一定是枪的问题，我可是枪械发烧友，不可能才射中一个！” 男人还在不停狡辩，很快他看到了付完钱朝着他们走来的李牧寒，男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屑，可当他看到李牧寒旁边的夏玥的时候，顿时一种嫉妒心就涌了上来。 “亲爱的，你别急，你看那孙子一定打得比我还差，我们先别走，看看。” 李牧寒当然听到了男人的那句孙子，他瞥了一眼男人，而后带着夏玥走到了一名工作人员的身边，那工作人员看着李牧寒说道。 “我会根据您的身高和体型来帮您挑选合适的枪械，然后指导您进行一次练习射击。” 李牧寒赶紧摆了摆手说道：“不是我，是她，麻烦您按照她的身高和体型来挑选。” 说完李牧寒还轻轻拍了拍夏玥的脑袋。 那工作人员眼睛移向了夏玥，而后皱紧了眉头：“您......不是开玩笑吗？” “啊？不是开玩笑啊，真的是她玩儿，我就是围观的。” 这话一出口，还没走远的那对情侣也傻眼了，随后男的开始爆发出了一阵嘲笑：“哈哈哈哈，亲爱的，你听到了吗，那男的连拿枪都不敢，还要推他女朋友上。” 那女人也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李牧寒：“长得还不错，没想到这么没种，唉。” 李牧寒无语了，老子花了钱让自己女朋友玩儿枪，关你们屁事啊。 工作人员的眉头都皱成了川字形：“恐怕会很困难，按照这位小姐的身高和体型......我们这里估计没有适合她......” 没等工作人员说完，夏玥已经走到了那面挂满了枪械的墙边，她随手拿起了一把有些复古的左轮手枪说道：“就它吧。” 第329章 职业选手欺负人了 工作人员走过去，再三看了看夏玥，而后还是试探性地问道：“小姐，您确定要选这把枪？我们这里有适合初学者的自动手枪。” “怎么了？不可以选这个吗？”夏玥反而转头疑惑地看着工作人员。 “当然不是......初级挑战可以使用任何手枪，但......” 看到工作人员为难的表情，李牧寒赶紧过去说道：“没事没事，让她选吧，小孩子，等下知道不好用会回来换的。” 可工作人员却有些埋怨地看着李牧寒，显然把他当做了不负责任的男朋友。 “先生，如果换钱，那就算作重新挑战，要再交一次费用。” 没想到李牧寒却完全没有被重新交费给吓到，他摆了摆手说道：“没问题，到时候如果她要换枪，我重新交费就是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工作人员也不好说什么，但还是朝着外面柜台后的老板看了一眼。 戴着毛线帽和口罩的男人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他再次不屑地冷笑一声。 放着高稳定性的自动手枪不选，非要选后坐力那么大的左轮，外行就是外行啊。 一定是电影看多了，觉得左轮很帅，不知天高地厚，那男的也是，自己不上让女人上，也是够没种的。 但这种傻x多一些，自己也能赚得更多。 于是他朝着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无奈，工作人员也只好对夏玥说道：“那好吧，小姐，我来指导您如何使用这把枪。” 此刻围观的人群也开始起哄了起来。 “啥情况啊？是这妹子要玩儿？” “这男的也忒怂了。” “看她选的左轮，估计也是个外行，这钱要打水漂咯，估计连卫生纸都拿不到一包。” “这男的该不会是个小白脸吧？在自己女人面前这么怂？” 李牧寒倒是无所谓，怂这种情况要看人，对一般人李牧寒不会怂，就算对面站着的是常越，他打不过，但嘴巴绝对不会饶人，一定问候对方十八代祖宗。 但你说真的要和夏玥掰手腕，那他直接一个滑轨加标准的法国军礼，倒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因为家庭地位摆在那儿，以下克上是不明智的。 但他们对夏玥选了左轮手枪都颇有微词，李牧寒也不太懂，于是凑到夏玥身边低声说道。 “夏玥，你要不换一把？好像这把他们都觉得不行。” 夏玥完全无视了那名准备指导她的工作人员。 就见她将那把左轮放在手里掂了掂，弹出弹夹看了看，检查了子弹数量，六发，子弹是经过特制的，不会有杀伤力，但打在人身上也会相当疼痛。 这位老板的设计团队显然是对枪械非常有研究，甚至很可能就是军方的人。 这些枪械在抑制了破坏力的同时尽可能地还原了一切设计。 这种专业让这把左轮在夏玥看来除了杀伤力以外的东西几乎都与真枪无疑。 咔嚓—— 将弹夹弹回之后，夏玥看着李牧寒点了点头。 “没问题，就它吧。” 看到夏玥这一系列的动作，李牧寒和那名工作人员都有些傻了。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工作人员的脑海里不断回荡着这句话。 “......您确定不需要我的指导吗？”工作人员感觉自己有些多余，于是问了一句。 夏玥侧头斜眼瞥了他一眼说道：“出去，你很碍事。” 工作人员欲哭无泪......自己明明是一片好心啊。 李牧寒拍着工作人员的肩膀说道：“......抱歉啊兄弟，她不怎么懂礼貌，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让她自己玩儿就行了。” 于是工作人员心里也开始期待着看夏玥出丑，这把左轮的原型是柯尔特蟒蛇，其后坐力非常大，看那妹子细胳膊细腿儿，弱不禁风的样子，估计开第一枪就会被吓哭了。 这么想着，他慢慢退到了一旁，外面围观的人群也都充满了期待，能看到这么漂亮的妹子哭的梨花带雨，那也算是值得了。 夏玥站在射击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因为这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没有意义的行为，用这样的枪，射击不会移动的靶子？ 除了浪费时间以外她想不出这有什么用。 当然，如果这能让李牧寒开心的话，那就不是没有意义的行为，即便是这样的小事自己也应该拼尽全力。 随即，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整个人的气场也随之转变。 “亲爱的你看，这男的害怕自己打的成绩太差，就让他妹子去，到时候丢人的就不是他了，他还可以借机安慰，吃豆腐，真是恶心。” 刚才那对情侣还在对着这边指指点点，女生依偎在男人的怀中说道：“就是，真是个渣男，亲爱的还是你好，你打中了一个靶子。” “额......别，别提这个了。” 老板根本看都不想看夏玥一眼，他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到这少女最多开两枪就会捂着胳膊娇滴滴地扑向自己男朋友怀中的场景了。 想必那男的也是这么打算的吧。 “开始。” 工作人员的手指轻轻按下控制台的开关，瞬间，空气中的紧张感仿佛凝固成实体。 伴随着一股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的音乐，十具人形木质靶子如同受惊的猎物般弹射而出，摆放在预设的位置上。 "开始吧，夏玥！别让紧张占据你的心！专注，精确地瞄准，射击！不用担心，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 李牧寒的鼓励声在刺耳的枪声中戛然而止，那枪声如同精准的交响乐符，没有一丝犹豫，也无需过多的瞄准。 六声枪响过后，六个靶子应声倒下，仿佛是精心编排的舞蹈动作。 紧接着，夏玥展现出令人惊叹的敏捷与熟练，她迅速抓起桌面上剩下的四颗子弹，单手甩开弹匣，流畅地将空弹壳退出，而后将四一子弹一次性甩进弹夹，那些大口径的子弹像是被施了魔法般准确无误地落入弹夹。 这一切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快到让人目不暇接，甚至产生了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在回弹弹夹的瞬间抬手。 砰！砰！砰！砰！—— 四声枪响如同疾风骤雨，紧凑而有力，每一个音符都敲击在场观众的心弦。 刹那间，那些原本挺立的人形木靶一个个无力地倾倒，没有一个能够逃脱夏玥精准的射击。 瞬间，寂静的靶场只剩下回荡的枪声和倒下的靶子发出的轻微撞击声，那十个木制靶，无一幸免，全部倒下，见证了夏玥无可匹敌的技艺。 “......亲娘诶。” 李牧寒和那些围观群众几乎是同时发出了来自内心深处的感叹。 在确认没有其他的靶子弹出之后，夏玥这才微微呼出一口气，而后转头看着呆若木鸡的李牧寒问道：“这样可以吗？” 第330章 输不起了 ...... 沉默的气氛萦绕在了射击区与观众区，只留下人们屏息凝神的紧张感。 那个原本还有些期待看笑话的工作人员，此刻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满脸的惊愕几乎让他忘记了呼吸。 怎么可能呢？ 他心中疑惑万千，是不是自己太过疲倦，以至于产生了幻觉？ 他知道，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士是能够做到刚才那种操作的。 但眼前这个身高不过一米六的纤细少女，却以一种超乎常理的方式颠覆了他的认知。 最初，他还试图自我安慰，认为这或许只是个拥有超凡运气的少女，闭着眼睛随意开枪，然而，当那十个木制靶子无一幸免，整齐划一地倒下时，他知道，这不是盲目，而是精准无比的射击，扪心自问，他绝对做不到。 那份从容不迫的熟练度立刻推翻了他的假设。 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个专业人士！老板看走了眼！ “太强了......” 他喃喃自语，震惊之余不禁发出由衷的赞叹。 “这他妈......什么情况？” 人群中，有人打破了沉默，紧接着，观众区爆发出了惊叹和热烈的掌声，为这个不可思议的景象和创造了这片景象的少女喝彩。 “牛x啊！！” “厉害呀小妹妹！！” “看不出来！是个高手啊！” 而那对情侣也是傻了眼，那男人哆哆嗦嗦地转头看着李牧寒，内心无比恐惧。 “......难道，难道这男的更厉害？” 李牧寒当然没空搭理他们。 他快步走到夏玥身边，见夏玥还握着枪，他赶紧从少女手中拿过了枪，这东西他可不想一直让夏玥握在手中。 “可以了吗？” 夏玥抬起头看着李牧寒再次询问道。 “可以！太可以了！卧槽！你牛逼啊！你刚才赢得了一个烤箱你知道吗！” “烤......箱？什么东西？” “你吃的那些甜品！好多都需要用到烤箱！以后我可以在家里给你做甜品了！” 李牧寒本来想说，以后你可以在家里做甜品了，但一想到夏玥那烹饪手法堪比生化武器，立刻改了口。 一听到可以在家里做甜品，夏玥原本因为有些无聊而冷漠的脸色也一下舒展开来。 此刻坐在门口的老板完全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一幕，他还有些好奇，这些人在大呼小叫什么。 听刚才那一连串的枪声，那女的闭着眼睛瞎开一通，然后运气好打中了两个靶子？那不过也就是一盒卫生纸加一箱牛奶嘛。 有必要吗？真的是看到了漂亮妹子就只知道起哄啊？ 可当他慢慢转头看向自己工作人员的时候，那工作人员也正看着他。 而后他在工作人员的脸上读到了一抹不详的气息。 “老板......” 另一名观看了全程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对男人说道：“......刚才那女的用仿柯尔特蟒蛇，击中了十个靶子。” “夺少？” 老板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原本以为这名工作人员是来告诉他，那女孩儿因为连续开枪手臂脱臼了，所以他们可能需要采取一些措施，他都已经准备让一旁的医疗人员就位了。 但现在听到的却是更加让他难以置信的消息。 “十发子弹，十个靶子......全中，没有任何脱靶。” “......我了个去，你确定？”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确定，而且看她的手法，绝对是专业人员，不对，甚至可以说是军队的老兵......” “老兵？！你看她才多大年纪！？最多十八岁！这样的老兵是吧？！” 老板气急败坏，但同时碍于身边还有客人，他只能压低声音质问工作人员。 那工作人员也一脸苦逼：“我.....我不到啊......” 就在这时候，李牧寒和夏玥也在众人的欢呼中从射击区走了出来。 “老板，我来领烤箱了。” 李牧寒笑盈盈地看着那戴着兜帽和口罩的老板，而老板却如临大敌一般死死地盯着这两人，尤其是那名少女。 他试图从对方身上找到一丝军人的气息，可惜，他什么都没感觉到。 “啥情况啊？老板？输不起呗？” “赶紧把奖品给人家啊！” “这老小子天天赢钱，今天终于有人在他身上割肉，他不乐意了哈哈哈哈。” 人群开始起哄，无奈，老板只好让人将崭新没拆封的那台烤箱抱了出来。 李牧寒扛起烤箱拉着夏玥的手就要离开：“谢了啊老板，祝你生意兴隆。” 可就在二人要离开的时候，那老板却从柜台后走了出来：“二位留步！” 李牧寒回头，看着老板。 该不会要耍赖吧。 人群也再一次开始起哄，但老板没有在意，虽然戴着口罩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那双贼兮兮的眼睛里，李牧寒也知道，这老东西在打算盘了。 果不其然，他笑着看向了夏玥说道：“这位妹妹，水平这么高，只挑战初级，是不是有点太憋屈了？想必你也应该没有过瘾吧？要不要挑战一下更高的难度？” 李牧寒当然知道这老板打的什么主意，中级挑战和高级挑战的价格是初级的好几倍，这种真实拟真射击就是利用人们的好奇心理。 他们平日里接触不到这些东西，即便是一些枪械发烧友，也只能买一些仿真枪过过干瘾，而要去一趟实枪射击场无论是时间还是成本都非常高昂。 这也是老板将价格定得这么高还有这么多人来挑战的原因。 但没想到夏玥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眼睛一直盯着李牧寒手中的烤箱：“快回家吧，李牧寒，回家给我做甜品，我要吃烤蛋糕。” 显然，刚才那种射击对夏玥来说真的是极其无聊又无意义的一种行为，于是李牧寒笑着对老板说道：“抱歉啊，她不想玩儿了。” 说着就要往外走，老板赶紧绕到了两人身前张开双臂拦住了他们二人。 这个举动就很过分了，以至于其他人都开始为李牧寒打抱不平，包括之前那对情侣：“嘿！你这老板怎么个意思啊？！赢了就不让人走了是吧？！” “哪儿有你这样做生意的，赶紧把路让开！” 面对众人的骂骂咧咧，老板却仍然不放弃：“小妹妹！你喜欢烤箱？我还有比烤箱更厉害的东西！” 这句话倒是吸引了一些夏玥的注意，她微微转头，用冰冷的目光扫了一眼老板：“什么东西。” 老板立刻指了指礼品区的一个盒子说道：“看这个！最新款的手机！一万多！只要通过了中级挑战，这东西就是你的！” “没兴趣。” 夏玥的一句话让老板凌乱了，这种小女生不是都对手机之类的非常感兴趣吗！怎么她连看都不看一眼啊！ 李牧寒此刻却想到了夏玥那台几乎没什么功能的老手机，他凑到夏玥耳边低声说道：“你的手机也该换一下了，每次给你打电话都断断续续的。” “我不需要，而且......这个游戏真的很无聊。” 夏玥有些委屈地看着李牧寒。 “行吧，那咱们走吧。” 于是二人又要往外走，这时候老板甩大招了：“你要是通过了中级挑战！我......我所有的奖品都任你挑选！除了最终大奖的二十万！！” 李牧寒的脚步在琳琅满目的礼品前停了下来。他回望了一眼，除了自己手中那台精致的烤箱，还有众多价值不菲的家用电器，它们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想到即将开始的搬迁，尽管常越慷慨地提出帮忙解决住房问题，但让他再添置这些家电，李牧寒觉得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夏玥似乎洞察到了李牧寒的顾虑，她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引起了他的注意。 李牧寒转过头，看见夏玥正看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伴随着她发出的一串得意的笑声：“哼哼哼......想要吗？先叫声姐姐。” “姐姐。” 李牧寒毫不犹豫，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夏玥本来就比自己大那么一.......一点点。 叫声姐姐也不亏啊。 但这声姐姐却让夏玥有些措手不及，她没想到李牧寒现在居然这么听话了，顿时感觉自己反而是亏了。 “不，不行！太便宜你了，还要其他的!” “...好吧，说吧，你还想要什么。”李牧寒无奈地笑了笑。 “......今晚我要吸两次血，然后，我要很多很多的甜品，最后，你不能再阻止我看电视。” 夏玥一字一顿，每个要求都清晰明确。 李牧寒沉默片刻，权衡着这些条件的轻重缓急，最后微微点头，表示同意：“成交。” “诶？那.......那我还要......” “适可而止啊。”李牧寒轻轻捏了捏夏玥的脸，少女这才气鼓鼓地闭上了嘴。 在一旁的老板看到他们达成共识，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他知道，终于有机会“报仇雪恨”了。 第331章 失手 工作人员原本打算将他们带到中级场的场地，但夏玥却直接走向了写着高级区的位置说道：“直接上最高难度吧。” 围观的人群都开始沸腾了起来。 “卧槽！小妹妹牛逼啊！” “可以的！这才够劲儿！” “太年轻了，骄兵必败啊。”当然，也有些人并不看好她的挑战。 而老板在看到夏玥走向高级区之后更是乐得那双眼睛都眯成了缝：“好好好，小妹妹！我就喜欢你这样有胆色的女人！” 夏玥用冰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开始吧。” 于是老板走到了柜台边，拿出了一把十分精致的自动步枪。 “既然你选择了高级挑战，那么我也亲自奉陪，高级区是双人挑战赛，一般都是工作人员参与，但今天，这是我和你之间的对决，一共四十个靶子，看谁击中的比较多，打空一次扣一分，如何？” 老板介绍完了规矩，但却并没有将那把步枪递给夏玥，反而是一副自己要亲自上阵的姿态。 “嘿嘿，这把枪是我私人的，没意见吧？” 夏玥却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随便给我一把就行，赶紧开始吧。” 她的态度让老板有些火大，有什么了不起的？真以为老子是吃素的？ 他虽然不是退伍军人，但曾经也是全国射击大赛的金牌选手，收拾你这么个黄毛丫头，还不是手到擒来，更何况...... 老板只露出的那双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狡黠。 “什么情况啊？第一次看到老板亲自上阵。” “嘿嘿，这老板憋不住了，要自己上了。” “这妹子有那么厉害？” “那可不，你来得晚，没看到刚才她露的那一手，简直惊为天人啊。” 围观的人群气氛也逐渐被调动了起来，开始对两人的比赛产生了期待。 但只有老板知道，这一次自己稳赢了。 他把夏玥带到了一个老旧的柜子前，而后将柜子拉开，指着里面随意堆放的看起来就很老旧，几乎都快被淘汰的枪械说道。 “那些就是你们可以使用的枪” “你这，啥意思？” 李牧寒有些不满地盯着老板说道。 “嗨哟！这高级挑战，可不得考验枪手的综合素质吗！除了打得准，这枪械调试，也是被算在挑战的项目中的，咋的？我说得不对？” “那你他妈也用这些枪啊。” 李牧寒有些忍不住想一巴掌给这男人甩过去，但下月却完全没有任何意见，她直接拿起了一把老式的栓动步枪，大致看了一下情况之后对李牧寒点了点头。 “就它吧。” “准备好了吗？” 老板的目光落在夏玥手中的那把陈旧且缺乏保养的老式步枪上，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仿佛在嘲笑这少女的草率，要是仔细找找，其实里面还是有两把还能用的枪。 看样子并不是什么行家，之前自己还是太谨慎了。 他从容不迫地将手中的自动步枪上了弹夹，而后优雅地移动到一旁的射击位置，面向夏玥，姿态高贵地行了一个绅士般的鞠躬。 但语气却十分戏谑地说道：“美丽的女士，我虽然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但在竞赛中，我会不留余力。呵呵，如果你等下输不起，记得回去抱着你那废物男朋友求安慰哦，哈哈哈哈哈哈。” 老板的话让一些围观群众也笑了起来，但大部分人却觉得他说得有些过分。 一直都在观看的那对小情侣也在为李牧寒打抱不平：“你知道人家是废物？人家只是没出手，你先赢了这妹子再说废话吧！” “就是！话越多的人越菜！” “一个大男人，欺负人家小妹妹算什么本事！” 眼看着气氛开始逐渐对自己不利，老板也不想多废话了，他盯着夏玥，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 李牧寒心里咯噔一声，坏了坏了，这老板怎么在作死啊，你惹她干嘛啊。 虽然他骂的是自己，但李牧寒却已经开始为他的生命担忧了。 而，夏玥并未如他预料般动怒，她缓缓转过头，首次给予老板一个正面的眼神，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透露出的并非愤怒，而是淡然而又充满神秘的微笑。 那一刹那，老板仿佛看到夏玥的眼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红色光芒，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了。 他揉了揉双眼，但刚才那股直入心底的寒意并未消散。就在他被夏玥凝视的瞬间，他的身体竟不自主地战栗了一下，那是源自于内心深处对于未知威胁的本能恐惧。 “开始吧。” 她帮老板说出了最后的几个字。 老板轻蔑地哼了一声，向一旁的工作人员示意。那人立刻按下启动键，伴随着激昂的音乐，最后的较量正式拉开序幕。靶子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瞬间出现，夏玥毫不犹豫，几乎是在靶子出现的瞬间，举枪，瞄准，射击。 这一手把老板都给吓到了，对方的动作真的太快了，自己的眼睛刚才居然没跟上？ 但是很可惜...... 砰—— 老式步枪的沉闷声响在靶场回荡，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靶子纹丝不动。 反而是射击场后方经过特制的墙壁上多出了一枚还在冒着烟的弹坑。 脱......脱靶了？？ 这是少女第一次脱靶，所有人都诧异了。 “别在意，夏玥。” "别放在心上，夏玥。"李牧寒试图安抚她，但他敏锐地察觉到夏玥脸上的异样，那不是失落或紧张，而是有些疑惑。 砰—— 随即老板的一枪却精准命中了靶子。 "嘿嘿嘿，小姑娘，别太紧张嘛，真正的挑战还在后头呢。"老板得意地笑出声，毫不掩饰他的讥讽。 “......” 夏玥没有回应，只是再次沉稳地举枪，再次射击。 "砰——" 然而，同样的结果再次上演，靶子依然屹立不倒。这次，观众席上的疑惑和议论声更加明显，人群中开始了质疑的声音。 “啥......情况啊？” “这就是你们刚才吹嘘的神射手？就这？” “刚才她是不是真的运气好啊？” 夏玥保持着沉默，她的眼神坚定，第三次抬起手中的步枪，准备再试一次。 砰—— 依旧脱靶。 这下人群绷不住了，开始哄堂大笑起来。 砰。 这一次子弹从老板的枪口射出，依旧是精准无比的命中，而后他甚至不慌不忙转身朝着人群挥了挥手。 “夏玥，怎么回事？” 李牧寒走到了夏玥身边，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夏玥放下枪，目光转向李牧寒，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平静地说道：“枪有问题，不是单纯的缺乏保养，那个柜子里的枪应该都被做过手脚。” “靠嫩娘的！” 李牧寒听了夏玥的话一下子就怒了，他转身指着那老板骂道：“孙子！下三滥是吧？！” 老板不慌不忙，又精准地射落了一个移动靶，然后吹了个口哨，挑衅般地对李牧寒挑了挑眉毛："年轻人，输了就输了，别乱泼脏水啊。" 周围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笑声，"哈哈哈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 "原来刚才只是运气好啊，老子就说嘛，一个小女娃子，咋可能这么厉害。" "她男朋友急了，急了，看看他，哈哈哈哈哈。" 人群的态度骤然转变，甚至那些亲眼目睹夏玥精湛技艺的人也开始动摇，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欺骗了他们。 舆论的风向标在一瞬间逆转，让现场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第332章 超感觉 李牧寒看出了这老板没安好心，同时他也有些自责，现在这种局面也有他的一份责任，所以他二话不说，就朝着老板走了过去。 可身后的少女却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角。 李牧寒回头看去，夏玥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没问题，相信我。” “可是......这些枪有问题啊，根本瞄不准啊。” “那就不用瞄准了。” “啊？” 李牧寒一时之间有些不明白夏玥这句话的意思，随后他看到夏玥朝着自己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温和与安慰，从什么时候开始，李牧寒一直以为是自己在保护或者照顾夏玥。 但其实有好几次，在李牧寒看不到的地方，其实是夏玥守护住了他的身后，就拿上次玲樱给他锻造伏将镇魔来说，如果只靠李牧寒，根本没法完成那次锻造，夏玥冒着生命危险深入岩浆为他取到了那种黑色矿石。 这才能让伏将镇魔的力量进一步提升。 而此刻，在看到夏玥脸上对自己安慰一般的笑容后，他意识到，并不是夏玥需要自己，离不开自己，而是他们两人都选择了相信彼此，互相前行，没有谁挡在谁身前，也没有谁为谁承受一切。 他们需要的是互相陪伴，共同成长，而现在，李牧寒需要做的就是相信她。 “不管你想做什么，去做吧，你就算把他这个店拆了，也有我来赔。” 李牧寒抬手，揉了揉夏玥的脑袋，原本还觉得自己有些姐姐范儿的夏玥一下子就脸红了，她微微愣了愣而后呆呆地点了点头。 见二人一直在那儿说悄悄话，却没任何动作，老板不禁出言嘲讽道。 “怎么了？这是要放弃了？要腻歪回家腻歪去，我已经打碎五个靶子了哦。” “你不是让我教你用枪吗？李牧寒，记住，我们是异类，有时候我们不用过于依赖眼睛。” 夏玥就像是要给李牧寒上一堂指导课一般，拿起了桌上刚才自己放下的那把栓动步枪，而后拉栓上膛。 “看好姐姐是怎么做的哦。” “......行，你现在就是姐，你牛逼，开始吧。” 见李牧寒服软，夏玥脸上的笑容更甚，周围围观的人也不太理解，这姑娘...... 现在不是应该急哭了吗？怎么还笑了？这是破罐子破摔了？ 而后他们看到夏玥再次举枪，老板有些想笑。 那些枪被自己动过手脚，别说是你，就算是军队一等一的射击高手来了，嗯，一等一的高手来，还有待商榷，但就凭你，简直不知死...... 砰—— 枪响，靶碎。 而少女自始自终连看都没有看靶子一眼，她的眼睛一直带着一抹笑意看着李牧寒，刚才那个靶子是高速移动靶，就连老板也会尽量避开那个靶子，毕竟在他看来，这少女已经输定了。 自己没必要冒着脱靶的风险去击碎那种高难度的靶子。 可就在那高速移动靶子从一个非常诡异的角度飞出的瞬间。 这少女单手抬枪，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开枪，更别说什么瞄准了...... “怎......么....回事。” 老板傻了。 周围的人也傻了，因为他们看到那少女单手举枪，根本没有瞄准，抬枪的一瞬间就是一声枪响。 而后靶子碎裂。 “原来如此......” 李牧寒看到，夏玥的瞳孔里此刻正闪烁着一抹猩红色的光芒，很显然，她刚才用的是血族力量所带来的超凡感知力，并代替了老式栓动步枪的机械瞄准仪。 “看懂了吗？” “.....你再来几枪。” 李牧寒这次聚精会神，想要看明白如何将这种超感觉利用在枪械的使用上，这并不是死磕，而是非常有必要的，巴弗灭的界域所带来的是伏将镇魔的完全变形。 斥灭。 那把巨大的双管霰弹枪力量之大可能是他目前拥有的力量中杀伤力最为强大的武器。 但强大的力量所带来的副作用便是难以掌控。 如果可以学会刚才夏玥这一手...... “那你看清楚哦。” 夏玥微微一笑，而后拉栓，退壳，换弹，单手抬枪。 没有任何瞄准时间。 砰。 第二个靶子应声碎裂。 “什......什么怪物啊！！” “太夸张了吧！？这他妈是运气吗？！” “这要是运气......我他妈直接吃shi。” 围观的人群再次激动起来，风向也随之转变，但这次他们没有欢呼和喊叫，只是被夏玥这一手被震惊得无以复加。 但最震惊的莫过于老板，他完全折服于那名少女神乎其神的射击技巧。 不对！这他妈是哪门子的射击技巧！这他妈太魔幻了啊！ 就算是世界第一的狙击手来也没法做到用这种破枪完全看都不看一眼就精准打击目标吧？！ 开挂了吗？！ 砰—— 又是一声枪响，靶碎，而这一声也将老板从震惊之中拉了回来，夏玥接连的几枪已经追平了他的击破数，于是他赶紧抬枪就要射击。 可刚准备扣动扳机，他手中的枪械突然传来了一阵电流，顿时，老板感觉自己的整条手臂都被电麻了。 他扔掉了枪，发出了一声大叫。 李牧寒背对着他，瞳孔里闪过了一丝金色的光芒。 “他先捣乱的，我给他点教训。”他笑着对夏玥解释，而夏玥则是微微点了点头，而后继续射击。 “你们！你们是来砸场子的啊？！！” 老板怒了，他有点被愚弄的感觉，但二人根本不理会他，只是专注于眼前的靶子。 之后完全就是夏玥的个人表演了，她抬手，换手，单手甩枪拉栓换弹射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终于，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靶子。 她却突然将枪递给了李牧寒。 “试试。” 看着少女递过来的枪，李牧寒微微愣了愣，而后接过了枪，他可没有夏玥那种自信，连看都不看一眼，他端起枪，朝着靶子瞄准，瞳孔里开始闪烁起了金色的光芒。 不要太过于依赖眼睛......要靠感觉。 就如同之前常越说过的，用自身气息去感觉界域敕令的存在。 于是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砰—— ...... 十分钟后，主题乐园的长椅上，李牧寒还在为了刚才最后那一枪脱靶了而有些懊悔：“唉，看来没那么容易掌握啊。” 夏玥则是坐在长椅上，一只手抱着那台电烤箱的包装盒，另一只手摆弄着她的新手机。 最后他们还是给老板留了活路，没把他所有的商品都带走，只拿走了烤箱和这部手机，当然，李牧寒也警告了老板。 “诚信经营啊，以后再让老子逮到你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他摸出了这次来平京市出差，常越给他办的证件，那是一张天海市公安部特别调查员的证件。 一看到这张证件，那老板脸都白了，不断地道歉，还要把那二十万送给李牧寒。 李牧寒思考了半天，最终没有收下那些钱，虽然这老板不对在先，但他们也算是开了“外挂”，有些欺负人的意思了。 “行了，别玩儿了，你刚才不是还说对新手机没兴趣吗？” 看夏玥此刻像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直不停地玩儿手机李牧寒就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手机，李牧寒！这个手机可以看电视剧！” “......” 李牧寒无语了，就在这时候，一名穿着布偶装的工作人员将一张传单和一个气球塞到了李牧寒的手里。 “啊，谢谢。”李牧寒对对方道谢，但刚抬头，却发现眼前空无一人...... 他有些疑惑，自己刚才的确是看到一个穿着小熊布偶服的人啊，而且他手中也确实有传单，不可能是错觉啊。 “夏玥，刚才你看到一个穿布偶装的人来发传单吗？” “......赤鸢说回去帮我下载视频软件！以后我可以随时随地看电视剧了！” “......算了，你玩儿吧。” 李牧寒无奈地看了一眼手中的传单，发现那竟然是一张马戏团的宣传海报：“夜鸮杂技团已长期入驻平京市主题公园......这里有最盛大的表演，最动听的歌舞，最让你眼前一亮的异类表演，异类？哦......是那种.......比较猎奇的吧。” 李牧寒看了一下，好像还挺有意思的，他转头看着夏玥说道：“夏玥，你看过马戏表演吗？” 第333章 夜莺马戏团 虽然现在两人是在去马戏团的路上，但夏玥的手一直捧着手机，眼睛也没离开过。 “......我算是明白了，你根本不是对手机没兴趣，你就是懒，懒到不想去接受新鲜事物，一旦你被迫接受了，你就会上瘾！” 李牧寒一路上都在对其进行说教：“说白了！你就是被动型人格！你没有自制力！就和你吃甜食一样！” 可夏玥只是稍微瞥了他一眼，而后淡淡地说了一个字：“哦。” “所以我决定了，从明天开始，要严格对你的生活规律进行管控！以后甜食不能每天吃了，玩手机也必须给你上个防沉迷。” 可李牧寒话才说到一半，身后的少女一下子就跳到了他的背上。 “干嘛？！” 李牧寒只能顺势将其背在了背后。 “......看手机，没空走路，背我。” “我刚才说了一大堆！你有没有意识到手机对你的危害啊！你可能会近视的！” “我是异类，不会近视，还有，我吃再多甜食也不会发胖。” “......你知道这句话会得罪多少女性吗？我是不是太宠你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李牧寒还是老老实实地背着身材娇小的少女向马戏团的方向走去。 其实李牧寒一直很好奇一件事，就是夏玥的体重。 有一次李牧寒无意间看到了夏玥的档案记录。 “天海市特管局特殊异类，异类等级，天灾级，档案编号tz0135，种类，血族，代号，夏莉雅，现用名，夏玥，身高158，体重，常态化42kg，血族化172.5kg。” 当时李牧寒看到这档案记录都乐疯了，因为在那个180kg后面还有个括号，里面写着翅膀净重140kg，然后他就在憋不住的笑声中被档案管理科的工作人员给轰了出去。 这还有零有整，论斤卖啊，笑死我了，难怪自己第一次被恶魔附身的时候，巴尔那厮被夏玥的翅膀钉住直接动都动不了，原来是因为太重了啊哈哈哈哈哈。 但当天晚上，李牧寒用这件事去嘲笑夏玥的时候，他又被折磨了一晚上，之后他就再也不敢用这件事去调侃这只血族了。 不过现在嘛......也许是因为恶魔的力量强化了他的身体，这42kg在自己后背上简直轻得不行。 不过小说里写的那种，女生的胸口贴在男生后背上的那种软软的感觉，自己是一点儿也没体会到啊，唉，可惜。 听到李牧寒叹气，夏玥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她气鼓鼓地用手机敲了敲李牧寒的后脑说了一句：“我还在发育。” “......行吧。” 李牧寒将注意力放在了目的地上。 当他们终于抵达时，一座大型的帐篷映入眼帘，那并非普通的帐篷，而是一座精心设计成帐篷形态的巨大建筑，犹如一座微型的豪华歌剧院，显得庄重而又不失趣味。 色彩斑斓的顶棚与各式各样的装饰交相辉映，再加上门口那个笑容可掬、吸引游客的小丑，这一切都揭示了这里就是刚才海报上所说的夜莺马戏团。 这马戏团显然颇受欢迎，还没到近前，就能看到入口处已经聚集了一条蜿蜒的人龙，问了问同样才排队的一对情侣，也就是刚才在射击场遇到的那对情侣，李牧寒才知道，今天有一场表演是这个马戏团的重头戏。 “夜莺之歌？” 李牧寒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有些好奇地问道：“莫非是真的驯养了一只能唱歌的夜莺？那可有意思啊，难怪要叫夜莺马戏团。” “好多人啊......” 就连一直在看手机的夏玥，此时也不由地环顾了四周，但却没有要自己下来走路的想法，依然趴在李牧寒的背后。 “李牧寒，马戏团是什么。” 夏玥突然问道。 “你活了这么久，没看过马戏表演？” 李牧寒反问道，夏玥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而后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所以会刻意避开。” “马戏团就是为大家带来快乐！为大家带来幸福的天堂！！” 李牧寒还没回答，一名小丑模样的男人直接跳了出来，他开心地在李牧寒和夏玥身边又蹦又跳。 而后他看向夏玥。 “小姐~如果是第一次来观看马戏表演，那么我向您保证，您会爱上这种感觉！” 李牧寒被他吓了一跳，但夏玥好像没什么反应。 “哦呀......两位......” 小丑似乎是对二人有些感兴趣，他摸着自己那夸张的大鼻子，端详着两人。 “......嗯......两位......你们莫非......” “有什么事吗？” 李牧寒转身看着小丑，他感觉到了小丑那厚重的妆面之下，那双眼睛里刚才闪过的一丝古怪。 “嗯......哈哈哈哈，抱歉，先生，女士，非常抱歉我刚才的失礼行为，因为这位小姐真的是......太可爱了，那么，希望这场表演给你们带来美好的体验。” 小丑滑稽地向李牧寒鞠了个躬，而后转身离开了。 “李牧寒......他......” 夏玥指着那小丑离开的背影，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 “他鼻子好大。” “额......那不是真的鼻子，是道具，算了，马上排到我们了，先买票吧。” 李牧寒摇了摇头，打消了自己的怀疑，他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了。 很快队伍开始进场，没想到检票口还是那名小丑，他为了表示自己刚才行为的歉意，竟然免了李牧寒和夏玥的票。 李牧寒心里的那种不安的感觉又开始，但还是没说什么，他领着夏玥，来到了建筑内部，找了两个视野比较好的位置坐下。 “听说这个马戏团是在全国各地巡回演出！而且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五天，但现在好像是和平京市的大人物谈妥了，会暂时长期固定在主题乐园进行商演。” 没想到啊，李牧寒身边坐着的居然还是那对情侣，这也许就叫缘分吧，听着那男人的解释，李牧寒点了点头，只能感叹自己都多久没有网上冲浪了，对这些事情一点儿也不敏感。 看来这次还算走运，李牧寒这么想着，突然，她发现夏玥似乎有些不正常。 “你怎么了？” 看着像是小动物一般不安，时不时还抬头嗅嗅四周的空气的夏玥，李牧寒担忧地问道。。 “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气息，你能感觉到吗？” “从进门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但.......我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气息。” 李牧寒回答道。 “.....我也算是活了很久了，这个世界上的东西我见了很多，但这种气息......我还是第一次感觉到。” 见到夏玥如此警惕，李牧寒有些担忧地准备起身。 “要不我们还是离开吧。” 正当李牧寒准备牵着夏玥的手悄然离去之际，整个场地的灯光瞬间暗了下来，只留下一片神秘的寂静。 紧接着，一声震撼人心的大象低吼响起，仿佛是大自然的号角，紧接着，璀璨的彩灯如同流星雨般骤然点亮了周围的一切，将观众们从黑暗中唤醒。 一场视觉与听觉的盛宴拉开序幕，建筑的顶棚猛地开始打开，而让李牧寒震惊的是现在明明还是下午，怎么打开的天穹却展现出了一片繁星和夜色？这难道是某种投影技术？ 随后，烟火在夜空中绽放出绚丽的花朵，而表演场中，矫健的动物们优雅地跳跃火圈，马戏团的艺人们身着华丽的服饰，与各种珍奇异兽共同演绎着一场惊心动魄的表演。 这场面宏大壮观，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惊喜。 而李牧寒也注意到，夏玥的目光在舞台亮起的那一刻就变得熠熠生辉。 她脸上因为注意到了某种东西而产生的阴霾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驱散，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表演牢牢吸引，她的嘴微微张开，露出了一个纯真无邪的笑容，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看见了梦中的奇妙世界。 看到夏玥如此沉醉于这场表演，李牧寒心中的离开念头瞬间消散。 他决定留下来，陪她一同享受这份难得的快乐。 虽然表演中的元素对他来说并不新鲜，无非是些常见的马戏技巧，但动物们的多样性和演员们的精湛技艺，依然让他感叹不已。 第334章 古怪的马戏团 表演一直在不断将气氛推向高潮，但李牧寒却发现，夏玥在一开始的新奇劲儿过去之后，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怎么了？” “.....那些动物身上，有某种气息，就和刚才我感知到的气息一样，但它们的确只是普通的动物。” 夏玥的感知能力比李牧寒要强，即便是开启了界域，李牧寒的感知依然不如夏玥，这可能就是血族的种族优势，但听夏玥这么说，李牧寒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那种气息应该是和某个东西日积月累在一起之后所沾染到的，莫非.....这马戏团里有异类？ 其实有异类倒没什么，李牧寒之前还遇到过很多有着自己工作的异类，送外卖的那哥们儿速度极快，据说是一只犬妖，疏通下水道那大爷就更牛逼了，本来就是住在管道里的妖怪，干起活儿来简直得心应手。 那么有在马戏团打工的异类，其实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这异类的气息.......却让李牧寒和夏玥都感觉有些不舒服。 就在和时候，音乐声戛然而止，一名魔术师装扮的主持人突然出现在了表演场伤，他张开双臂，对着四面的观众高声喊道。 “女士们先生们！！感谢你们莅临夜莺马戏团，今晚的演出，我保证，会让你们每个人都大开眼界！！接下来！让我们共同期待，今晚的主角！” “来了来了！夜莺马戏团的压轴大戏。” “要来了要来了！今天真幸运！听说有人为了这场演出要提前好几个星期订票呢！” 那些在网上查过或者曾经看过夜莺马戏团演出的观众开始兴奋起来，包括李牧寒身边坐着的那对情侣。 李牧寒也很好奇，难道还有什么其他马戏团都没有的东西？夜莺要唱歌了？会跳舞吗？会铁山靠吗？ “今天！夜莺马戏团也将为您带来绝美的视觉呈现！！让我们掌声欢迎今天的主角！！夜莺小姐！！” 随着魔术师手中权杖挥舞，一块巨大的环形帷幕缓缓降下，将整个舞台都给笼罩在了其中。 而后，全场屏息，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一阵悠扬悦耳的歌声从帷幕后方传来。 这阵歌声空灵且深邃，让人仿佛置身于寂静的森林之中，感受到的是无尽的凄凉与哀怨，这一切结合在一起谱写成了一曲绝美之歌。 “李牧寒.......” 夏玥看着那帷幕，而后对李牧寒使了个眼色。 李牧寒也点了点头，在那帷幕出现的瞬间，他们就感觉到了异类的气息，也就是说，现在在那帷幕后方唱歌的，就是一只异类。 “应该没事吧？毕竟是正规马戏团的演出，而且这里是平京市，特管总局的地盘，估计是报备过的。” 李牧寒对夏玥说道，夏玥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歌声还在继续，悠扬且婉转，帷幕渐渐升起，展现出的是一个巨大的金丝鸟笼，而在那鸟笼之中，一名少女正跪在地上歌唱着。 但在看到那少女的瞬间，李牧寒和夏玥的眼睛里都透射出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愤怒。 那名少女，的确是一只异类，她的手脚修长，长着鸟一样的羽毛，但却被几根锁链死死地扣住，铁锁扣环直接穿透了她的翅膀，血渍和铁锈融合在了一起。 她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层黑色的布条，一行血泪正从那黑布之下流出。 “这......这他妈是什么？！” 李牧寒忍不住发出了一阵怒吼。 “唉唉！大哥，别喊，别喊，夜莺小姐的歌声那可不是谁都能听到的，赶紧坐下来欣赏啊！” 旁边的情侣看到李牧寒直接站了起来，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让他坐下，李牧寒身后的人也不满地催促：“赶紧坐下啊，有没有素质啊！” 李牧寒知道，在他们看来，这也许就是一种艺术，一种精致的演出。 但在李牧寒和夏玥看来，这是一种囚禁，一种折磨......那在鸟笼之中歌唱的异类，它绝非自愿，而是遭到了某种非人的折磨之后囚禁在了这里，供人享乐。 悠扬的歌声萦绕在整座帐篷之内，仿佛在这一刻，人们没有置身于一座带给人欢声笑语的马戏团之中。 而是身处在一座奢华的歌剧院。 一处幽暗寂静的密林。 一片能倒映出浩瀚星河的镜湖。 所有的一切都被少女悠扬而婉转的歌声所演绎。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其中，宛若细若游丝的微风一般跟随着歌声徐徐而入，进入这名为笼中鸟的世界。 但夏玥和李牧寒却是已经捏紧了拳头。 在看到那长着翅膀，浑身皮肤都是羽毛的少女之后，他们感到的是悲伤。 在听到那少女用悠扬婉转的歌声传达出名为歌曲的东西之后，他们感觉到的是绝望。 而在看到那些扣住了少女双翼和肩胛骨的锁链之后，他们感觉到的。 是愤怒。 “我去救她。” 就在夏玥要冲下表演场的时候，李牧寒拉住了她。 “等等，我们不清楚对方的底细，而且这里人太多，从长计议。” 夏玥看着李牧寒，而后在对方的眼神之中也看到了同样的愤怒，于是她点了点头：“要怎么做？” “我觉得这个马戏团问题很大，我会溜到他们的内部场所，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你在这里，用你刚刚买的手机把这一切都拍下来，日后也算留了证据。” “......可，可是她现在很痛苦。” “我知道，夏玥，放心，我们一定会救她。” 李牧寒轻轻拍了拍夏玥的肩膀，而后弯腰，开始慢慢向那一排座椅的外部挪去，这一路上都遭到了观众们的抱怨。 他只能一边道歉，一边加快速度，终于算是挪到了通道处。 还好现在所有人都被那名叫夜莺的异类的歌声所吸引，而李牧寒也小范围内开启了巴尔的界域力量，犹如一道闪电般避开了所有人，进入到了马戏团的内部。 一路上，他七拐八拐，在各个办公室和仓库穿梭，都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直到他看到了一扇有着古旧铜锁的大门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之前所感知到的那种异常异类的气息，就是从这里面传来的。 他伸出手指，一丝雷光闪过了之间，铜锁应声断裂，而后李牧寒推门进入了这房间。 房间很昏暗，没有一丝光亮，但黑暗对李牧寒来说算不上什么困难。 他一边猫着腰朝着气息传来的位置前进，一边拿出了手机，向林子雨发出了视频邀请。 “队长？啥情况啊？你这是在厕所？厕所停电了？你没带纸？你不是在平京市吗？这么远我可没办法给你送纸啊。” “滚犊子，小声点，老子发现了一个犯罪窝点！” “卧槽，这么牛逼？你不是去公费旅游的吗，咋的，又被常局忽悠了？” “不是！你听我说啊，我们在平京市的主题乐园，一个马戏团里，看到了一只被虐待的异类，现在我潜入了那个马戏团的老巢，在这里闻到了一丝非常古怪的气息。” 李牧寒一边和林子雨说着，一边往里前行，突然，他的眼睛看到了在这房间的角落深处，有着一口竖起来的棺材。 “卧槽！队长！那是棺材？！你确定你不是在鬼屋！？” 透过手机的亮光，林子雨也看到了那副棺材。 李牧寒咽了一口唾沫，他奶奶的，还真有点像在鬼屋：“你把我现在给你看的这些都录下来，等我抓到了决定性证据，我会立刻动手！” “刺激，刺激！队长！好！我就喜欢这种行动！” 李牧寒没有理会林子雨，他走到了那棺材边，用手轻轻摸了一下棺材壁，一股奇怪的感觉立刻从他的手指间传来。 他赶紧缩回了手，就在这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某种动静。 李牧寒赶紧转身，突然发现了一只猫正缩在他来的时候的门口。 “队长？你看到啥了？” 林子雨问道。 “一只猫，没事，我现在要打开这棺材看看。”李牧寒将摄像头切换成了前置：“你记得啊，子雨，帮我拍下来。” “......哦，行，我马上......”林子雨的声音突然开始有些断断续续起来。 “喂？喂？林子雨？”李牧寒看到画面开始卡顿，也有些恼火：“他娘的，这里面没信号还是咋的？” “队......沙沙——后！！！” 李牧寒发现，林子雨在那卡顿的画面之下表情突然变得很惊恐。 “啥？你说啥啊？没信号！要不我给你打电话？” “队！！沙沙——沙沙——队.....！！...沙沙——后！！棺！!!” “啊？什么？棺？” 李牧寒似乎明白了林子雨要说什么，他慢慢转身，就发现刚才那个还闭合着的棺材此刻已经打开，而里面......没有半个人。 就在这时候，他的耳边传来了一个幽幽的女声：“......在找我吗？” 第335章 交锋 几乎是在听到身后这女人声音的瞬间李牧寒就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息正在这个房间里扩散。 “界域敕令?!你是.......” 还没等他说完话，一股巨大的风压就朝着他的脸颊压了下来。 李牧寒猛地侧身闪避，这才发现自己身后竟然是一名少女，她刚才下压的一踢没有得手，可这一脚所产生的巨大压力竟然将整个地面震得开裂，连带着这界域敕令所包裹的空间都开始颤抖。 李牧寒额头渗出一丝冷汗。 何其强大的力量啊。 但他也不是吃素的，迅速抬手一把抓住了那少女来不及抽回的脚踝而后狠狠用力一甩，将少女整个人狠狠砸在了墙上，本以为会听到墙体碎裂之声，但少女在接触到墙面的瞬间双手轻轻撑住了墙面，同时借力，另一只脚朝着李牧寒的脸就踢了过去。 李牧寒侧头闪避，少女这一脚直接将李牧寒身后那副棺材踹得粉碎，同时她借着这一踢的力道身体猛地在半空中一个回旋，挣脱了李牧寒的钳制，同时又是一脚蹬在了李牧寒的胸口。 这一脚力量之大，踢得李牧寒连连后退，但却并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伤害。 两人交锋一回合下来都没讨得什么好处。 少女优雅地起身，李牧寒这才看清，这少女穿着极为诡异，有些类似于电影里的僵尸，上身是略带古风气息的长衫，略微有些暴露，可她的下身却只有一条到大腿根的短裤，那双雪白的大腿上贴满了符咒。 她轻轻将小拇指放在嘴里咬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抹兴奋的笑容。 “......公子好身手啊。” 李牧寒没有搭话，他轻轻拍了拍刚才被少女那赤裸的脚踹中的胸口，而后将巴尔的力量引导了出来，瞬间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电光，在电光的映照下，少女那墨绿色的长发犹如活物般舞动，每一根发丝都闪耀着迷人的光泽。 她的笑容更加邪魅，那是一种混合着兴奋与挑战的神情，仿佛在期待着接下来的战斗。 她的身体在电光中若隐若现，那贴满符咒的大腿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既然你都来到了奴家的卧室了，可要好好疼爱奴家哦......” 刚才的打斗中，李牧寒的手机已经不知道甩到哪儿去了，但现在已经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了。 这只异类非同小可，身上的气息不同于自己见过的任何异类，估计她就是连夏玥都不曾探得真身的那只存在。 而在刚才的交锋中，李牧寒知道，她并没有动用界域的力量，也就是说，纯粹的肉搏她的力量竟然完全不在自己之下，要知道李牧寒经过常越的那一番指导，即便是不开启界域的力量，也能让自身达到混沌级的力量纯度。 她能和自己打个平手还如此游刃有余，只能说力量不容小觑。 狮子搏兔亦需全力，更何况是在这种对方力量未知的情况下，所以李牧寒不再保留，他化作了半魔形态，而那少女也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之物一般脸上的笑容逐渐从邪魅化作了疯狂。 “对......就是这样，奴家喜欢你这样强壮的男人......” 而后李牧寒见到她周身开始散发出了一种黑紫色的气息，被这些气息所萦绕的女人皮肤开始变成了一种死灰色，仿佛是一具尸体，她的瞳孔也闪过了一抹血红，不同于夏玥那种纯血族的颜色。 这少女眼中的红，更像是一种污浊的气息。 而后她张开了嘴，一口尖牙逐渐显现。 “让奴家......再兴奋一些吧。” 女人狞笑着看向李牧寒。 李牧寒只是回以一声冷笑，而后伏将镇魔被他握在了手中。 两人目光相接的一瞬间几乎同时脚下发力朝着对方的位置冲了过去。 就在李牧寒与那位神秘女子即将碰撞的刹那，一道敏捷的黑影以惊人的速度窜入了他们的交战空间。 李牧寒在巴尔形态下，他的视觉能力被极大地增强，清晰地捕捉到这只正是之前见过的那只黑猫。 它灵巧地穿梭在他们之间，仿佛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同时尾巴轻巧地一甩，精准地将一张符咒贴在了女子的额头上。 那符咒在接触到女子额头的瞬间，她身上弥漫的淡紫色气息如同烟雾般迅速消散。 女人的皮肤也褪去了那层异样的死灰色，恢复了原本的白皙。 她的身体仿佛断了线的人偶，先是僵硬地立在那里，然后缓缓地跪坐下去，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 李牧寒见状也果断收了刀，至少他没有从这只黑猫身上感受到任何敌意或杀气。 而那女子此刻的模样，眼神空洞，无力地低垂着头，额头上的符咒在微弱的光线中显得格外醒目，显然也是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这一切让李牧寒心中不由得产生了疑问，她会不会真的是只僵尸吧。 黑猫优雅地从女人的肩头跳下，而后来到李牧寒身前，它盯着李牧寒冷冷地说道：“小子，你有半点礼貌吗？随便闯进别人的后台，还打坏了我们的东西，现在居然还要出手伤人，同为异类，你难道就不怕被特管局问责吗？” 李牧寒懵了，自己反而成了恶人？ “唉！不是！怎么成我的错了？！不是你们囚禁异类，对其进行了残酷的折磨，然后还强迫她上台唱歌在先吗？！你们就不怕我去报告特管局吗！？啊呸！我就是特管局的！” 李牧寒赶紧一副优势在我的姿态。 而那黑猫在听到李牧寒说自己就是特管局的之后，它一双眼睛微微眯了眯：“哦？你是特管局的？” “给你看证件!” 李牧寒解除了界域，而后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天海市特管局的证件，他蹲下身子，将证件凑到了那猫咪眼前。 “......天海市特管局的，哼，难怪像个愣头青，你和你们局长一样，智商极低，鲁莽行事，简直没有半点规矩可言！” 黑猫严肃的批评没有戳痛李牧寒，但说他智商和常越一个级别，那他不干了。 “少废话！你们现在被捕了！我以那啥.......”他想了半天，最后确认自己已经忘记之前看过的特管局条例之后，直接胡诌了一条：“严，严重危害其他异类生命安全！限制其人生自由！就这个！就以这个名义逮捕你们！” 此时界域敕令也已经被解除，想必刚才布下了界域敕令的就是这只猫。 此刻它冷哼一声，刚想说话，门外突然冲进来了那名给李牧寒和夏玥免票的小丑：“团团，团长！打起来了！外面打起来了！！” “什么打起来了？”黑猫转头看着小丑，小丑在看到李牧寒之后先是一愣，而后指着李牧寒说道：“就就，就是和他一起来的那只血族！和洛先生打起来了！” “啊？！”李牧寒反而是最先吃惊的一个：“我不是让她待命吗！她咋和你们打起来了！” “她她，她突然就冲观众席冲了上来，二话不说就徒手拆了我们的笼子！还试图强行要将夜莺小姐带走！洛先生出手阻拦，他们两人就打起来了！” “混账！那么多人面前！落尘铭有毛病吗！？” 黑猫也怒了，小丑赶紧解释：“洛先生已经开启了界域！观，观众看不到！但是再不去阻止，洛先生可能要被那只血族打死了！！” 听了小丑的话，黑猫转头瞪着李牧寒：“还不快去把你家那只吸血鬼看好！要是我的人有了什么闪失，我不会善罢甘休！” 李牧寒挠了挠头，明明自己才是......正义的一边啊。 为啥现在感觉......我好像个擅闯民宅的土匪啊。 第336章 闯祸了 当李牧寒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拉响了火警，警报声响彻整个演出场馆，而观众也在马戏团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疏散了，此刻，那演出场被一团黑雾团团包围。 而在那黑雾之中又不断有猩红色的气息往外扩散。 李牧寒刚跑到演出场的边缘，就见一个身影猛地飞了出来。 他看得真切，那就是之前主持的那位魔术师，此刻那魔术师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李牧寒赶紧抬手接住了他，同时朝着黑雾之中看去。 很快黑雾里就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尖叫。 “啊啊！你要做什么！！不要吸我的血！！呜！！我的血不好喝！！求你了！！” 怀里的魔术师一把抓住了李牧寒：“快！快去报告团长！夜莺小姐被吸血鬼袭击了！！快点！” 李牧寒彻底凌乱了。 刚才那声尖叫似乎就是自己和夏玥之前看到的被折磨虐待的夜莺啊，她不是被这群人给迫害的吗？怎么现在...... 此刻黑猫和小丑也跑了过来。 “老落，伤得重不重？” 黑猫跳到魔术师身边询问，魔术师点了点头：“没，没关系，那血族并没有和我动真格，但，但是她的目标是夜莺小姐！团长！救救夜莺小姐！” 小丑哀求地看着李牧寒：“大人！大人！求你了！让您的同伴停手吧！你们要什么我们都给你们！！” 李牧寒摸不着头脑，但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让夏玥出来。 “夏玥！赶紧给我出来！” 李牧寒朝着黑雾里怒吼，很快，他就看到那黑雾之中缓缓走出了一个身影，正是夏玥，不过不仅仅只有她，她那娇小的身躯背后还背着一名已经昏迷的少女。 那少女不是别人，就是李牧寒和夏玥打算拯救的那只名为夜莺的异类。 “李牧寒，我救出她了，现在怎么做，要不要把他们都解决了？” 夏玥看到李牧寒之后立刻加快了脚步跑了过来。 李牧寒脸色也很难看，莫非......莫非他们闯祸了？ 黑猫确认那名魔术师的确没受什么伤之后转身看着李牧寒和夏玥冷声说道：“你说你是特管局的，对吧，那你就别想跑了，跑不掉的。” 李牧寒欲哭无泪，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 一小时后，夜莺马戏团的场馆被关闭，对外宣称是出现了安全隐患，所以要歇业进行调整。 甚至还将刚才所有在场看表演的观众的票钱三倍退回。 而此时此刻，李牧寒像是做错了事的学生一般站在一张办公桌前，低着头，背着手。 而在那张办公桌后面，坐着一名相貌清秀的少女，他一头黑色的长发之中还夹杂着几缕白毛，看上去甚是可爱。 “哼。” 少女冷哼了一声，将一叠纸扔到了桌前，而后冷冷地对李牧寒说道：“自己看看吧，这是今天我们的损失，包括退给观众的票钱，我们的道具维护费用，还有老落的医疗费以及你在那个房间里打坏的一切道具和一副棺材，对了，还有这几天我们停业整改会造成的一切损失。” 李牧寒哆嗦着手将那一叠账单拿了起来，只看了一眼就双腿发软瘫坐在了椅子上。 “怎么，你不是特管局的吗？想赖账？” 眼前这少女正是那只黑猫所化，而她的真身的确就是一只猫妖。 不仅仅是她，此时在这房间里的，那个打着绷带的魔术师落尘铭，那个胖胖的小丑，还有那个穿着布偶熊服装的传单派发员以及那名叫夜莺的少女，都是异类，当然，还有那个和李牧寒交过手的僵尸。 此时她正乖巧地站在房间的角落，额头上贴着符咒，一动不动直视着前方。 “那啥......这，这就是个误会，我，我们是出于好心......” “你出于什么好心！” 夜莺突然打断了李牧寒，她站起了身指着站在李牧寒身边也像是做错了事一般的夏玥说道：“这，这只血族！突然就冲上来！徒手扯烂了我们的笼子！还，还说什么要带我离开！你们这就是绑架！” “......我没有，我只是......” 夏玥想说什么，李牧寒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而后对夜莺说道：“这位小姐......真的是误会，我们看你身上都是伤，而且翅膀也被锁链扣住，眼睛还蒙着黑布，我们以为你是被虐待，强迫表演......” 夜莺猛地将身后的翅膀伸展开，又将眼睛上的黑布扯了下来：“你们看！我像是受伤的样子吗！我们那叫艺术加工！主打的就是一种凄凉的美感！你们懂不懂艺术啊！” “......是是是，我们太冲动了，没搞清楚，这件事是我们不对。” “哦，既然你认，那就付钱呗，反正你们特管局的人工资应该挺高的，比我们这些起早贪黑就要喂动物做道具的强很多，对吧。” 黑猫用手指点着桌面，似乎是在给李牧寒下最后通牒。 “好，好啦，大家火气不要这么大嘛，李先生和夏小姐，看起来也的确是好心办了坏事，他们......”那胖胖的小丑刚要说话就被夜莺一把揪住了衣领：“大壮！你什么意思！？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 此刻那夜莺蛮横的样子完全和她在台上那副凄凉的美感完全不一样，看来还真的是艺术加工的效果啊。 李牧寒不禁在心里感叹。 “那啥......这位，猫......猫小姐......” “我叫星璃。” “星，星小姐，你看啊，我给你们造成了损失，我一定赔，但我真的没这么多钱......你看能不能......” 名叫星璃的黑猫听了李牧寒的话，微微一笑，而后拿出了手机：“行吧，让特管总局的人来领人吧。” “唉唉！别别别！”李牧寒赶紧抬手制止：“这事儿劳烦特管总局干啥啊！你说这大过年的！弄得大家都忙，多不好啊！” “哦，那你什么意思？” 星璃看向李牧寒，冷笑一声说道：“就是说又不想赔，也不想让你们领导知道，就仗着你和这只血族力量很强，就欺负我们这些没有编制没有靠山的小妖怪呗？”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您看，还有别的解决方法吗，或者给我一些时间，我，我去凑钱......” 夏玥知道是自己冲动才让李牧寒现在下不来台，如果只是李牧寒溜进后台，被发现了之后也不会造成这么大的麻烦。 “事情是我做的，我会负责，你不要为难他。” 所以她抬起头看着那只猫妖低声说道。 “呵呵，如果你在动手之前能像现在这样深思熟虑，那事情也不会这么麻烦。” 猫妖靠在了椅背上，而后打量了两人一番之后说道：“帮我办一件事，办得好，一笔勾销，办不好，咱们特管局审判厅上见。” 第337章 打手 虽然不知道对方想让自己做什么，但现在是李牧寒比较理亏，所以他没有拒绝，也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试探性地问道：“......你说的这事儿，它违法吗？” 黑猫歪着头，用手撑着脸颊，百无聊赖地看着李牧寒说道：“你猜呢？” “我猜.......额，总之，如果这件事违法，我不做，就算你把我告到特管总局，我也不做，大不了认罚。” 看到李牧寒如此坚定，黑猫脸上浮起了一抹笑容。 “所以你才会闯祸啊，这种愣头青的性格，再加上一只脾气暴躁没脑子的吸血鬼，你们俩可真是好搭档啊。” 面对黑猫少女的嘲讽，李牧寒并没有多生气，他只是下意识地握住了身旁夏玥的手，一来是为了让她不要冲动，二来是为了给她一些安慰。 “真是护犊子。” 看到李牧寒的动作，黑猫叹了口气，而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身高不高，但却有一种盛气凌人的气场，她绕过二人走向了门口，然后对李牧寒说道：“天差不多快黑了，你和我去一趟吧，去了你就知道了。” “......去哪儿？”李牧寒谨慎地问道。 “放心，我不会把你卖了的，也不会逼你，等你到时候看到是什么情况之后，自己决定要不要做。” 无奈，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不想因为这种事打电话给常越或者林泽，要知道这并不是在天海市，虽然林泽肯定会为了他出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李牧寒就是有这种自信。 至于常越......他介入进来只怕事情会变得更麻烦。 “走吧，夏玥，去看看。”李牧寒对身旁的少女低声说道。 但白猫却打断了他的话：“你一个人来，这只吸血鬼留在这里。” “啊？”李牧寒诧异地看着白猫：“这不可能，她必须和我一起行动。” “嘁。”白猫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要是你之前能好好地让她和你一起行动，会闹成现在这样吗？放心吧，只是因为现在团里人手不够，老落又被她打伤了，所以她必须留下来做点杂活，当然，她跟我走，你留下来也可以。” 说完白猫靠在门边，并不着急，似乎是在等待李牧寒选择。 “我说了，她必须和我一起行动，其他的我可以答应你，但这件事......” 李牧寒仍然想坚持，但话说到一半，他感觉握着夏玥的手被轻轻捏了一下。 “没关系，我留下。” “......你留下干嘛啊？”李牧寒对她使了个眼色：“你放心，我来交涉，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李牧寒......我闯祸了，我知道，不要太过度偏袒我，我......我也想为自己负责。” 夏玥这句话说得李牧寒一愣一愣的：“......你咋突然开窍了？” “......滚，总之，我留在这里，我会帮忙处理自己造成的这些烂摊子，你就和她去吧，但是......注意安全，如果遇到危险，第一时间通知我，不可以一个人上。” 既然夏玥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牧寒也不好再坚持。 他帮夏玥整理了一下因为刚才的打斗而有些凌乱地头发，而后笑着说道：“真懂事，那你把我们的烤箱看好，那可是你的战利品，到时候咱们还要带着烤箱一起回家。” “嗯。”夏玥用力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温和的微笑。 “啧啧啧！事情都没解决呢！秀什么恩爱！”夜莺用她那尖厉的嗓子阴阳怪气地对二人说道：“还不赶紧跟着我们团长去！” “你还是在笼子里的时候漂亮一些。”李牧寒也不生气，只是看了一眼夜莺笑着说了一句。 这个笑容让夜莺有些不寒而栗，她赶紧躲在了那胖胖的小丑身后。 “哈哈......大家不要吵架，不要吵架，和气生财！”胖小丑一看就是个老实人，不对，老实异类，他一直都在尽力协调两边的气氛。 而那名叫落尘铭的魔术师此刻也叹了口气对李牧寒说道：“放心去吧，不用担心你的同伴，就算咱们有心要害她，但你觉得在这里的几个人，有能力伤得了她？” 这倒是句实话。 于是李牧寒点了点头，朝着门口的黑猫走去。 就在他和一直站在墙边的那名额头贴着符咒的少女擦肩而过的时候，少女原本无神看着前方的双眸突然微微斜瞥了李牧寒一眼，而后她嘴角微微上翘，用一种细若游丝的声音在李牧寒耳边低语了一句：“......公子，当心哦。” 李牧寒整个人打了个哆嗦，就好像身体被巴尔的雷电给过了一遍，整个人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赶紧快步和那女人拉开了距离。 “别这么大惊小怪，柳鸳是只僵尸，她额头上贴着符咒，没法找你麻烦的。” 似乎是看到李牧寒被那名叫柳鸳的女人吓了一跳，黑猫觉得有些好笑，在给李牧寒解释之后，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李牧寒最后又看了夏玥一眼，夏玥朝他点了点头，他这才跟随着黑猫一同走了出去，在出去之前，那小丑还将一个小型的手提箱塞到了李牧寒的手中。 “......李先生，我，我们团长就拜托了，请您务必要保护好她......求您了。” “啊？保护？到底......” 还没等李牧寒问个明白，身后的星璃已经在催促了。 “拿着箱子，赶紧跟我走。” 无奈，李牧寒只好提着箱子快步跟了上去。 从后门离开了马戏团的建筑之后，那名叫星璃的少女立刻又化作了一只黑猫的形象，她跳到了李牧寒的肩膀上说道：“离开游乐园之后开车去来龙路。” “我......我没车。” 李牧寒尴尬地说道，黑猫冷哼一声，打了个哈欠：“那就打车去。” 于是李牧寒带着那只黑猫出了主题乐园拦了一辆车租车前往了黑猫口中所说的那条路。 一路上黑猫一言不发，当然......因为有司机在，所以它自然也不能说话。 司机也三令五申，绝对不能尿车上，不然罚款500。 平京市的确不亏是华夏的首都，比天海市要大得多，路况也极其复杂，经过了半小时的七拐八绕，他终于来到了一条有些僻静的街道。 “50，春节期间加15，一共65块。” 李牧寒有些心疼地付了车费，感叹还是自己老家那种小城市好啊，起步价才8块。 “小伙子，这来龙路晚上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啊......你如果没事的话，就别往这条街的深处走，会出事的。” 下车前，司机好心嘱咐了一句，这更加深了李牧寒内心的不安，他向司机道谢，然后打开了车门。 一下车黑猫就跳下了李牧寒的肩膀，引着李牧寒朝着街道的深处走去，而李牧寒发现，这条街道虽然僻静，但却不是没有人烟，相反，人还挺多的，只不过这里的人都透露着一种邪气。 才走没多久，他就发现自己刚才绝对看到了七八只异类。 这些异类也同样发现了李牧寒和黑猫，都朝他们投去了一种略带攻击性的目光。 但李牧寒觉得，这是特管总局的所在地，就算这些异类看上去有些不善，但应该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吧。 但挡住他去路的一个高大男人却让李牧寒的这种想法落了空。 “新来的？” 男人微微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李牧寒，而后又看了看那只黑猫：“哟，这不是那个杂技团的吗？这日子还没到，就急着来送钱了？” 李牧寒刚要说话，那黑猫就跳到了他的肩膀上抢先一步开口说道：“别说废话，让我见你们头。” 卧槽.....这展开。 李牧寒不禁在心里琢磨，这星璃该不会是让自己来当打手的吧？！ 第338章 云隐商会 “嘿嘿，要见我们老大，你带钱来了吗？” 壮汉冷笑着看向那只黑猫，似乎完全没将李牧寒放在眼里，当然，这是因为李牧寒已经学会了去压抑自己的气息，现在的他所散发出的气息在别的异类看来，估计也就是混沌都还不到的级别。 啪嗒—— 黑猫的肉垫踩了踩李牧寒的肩膀，似乎是在向他示意什么。 李牧寒也立刻明白了过来，他将手中的手提箱抬了起来，展示给眼前的男人看。 男人嘿嘿笑了两声，抬手就要去接过箱子，但李牧寒立刻又将手收了回来：“抱歉，你还没资格拿这东西，让我们见你老大。” 李牧寒说的话就连肩膀上的黑猫都有些诧异了，本来以为李牧寒会不知所措，但看上去，他好像很习惯和这些人打交道。 毕竟是从小生活在那种孤儿院，见惯了各种恶人，而现在眼前的虽然是一只异类，但说实话，在恶方面，人类和异类相比简直不遑多让。 “小子，你不知道死字儿怎么写？这些钱我得拿三分之一！这是规矩！” 壮汉本来就有些瞧不上黑猫带来的这只气息微弱的异类，现在他竟然还敢如此对待自己，额头上的青筋一下就凸了出来。 “抱歉，我没读过多少书，还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你有文化，你教我？” 此刻星璃也在李牧寒的耳边低语道：“算是买路钱，给他吧，放心，箱子里的钱我已经准备他的份儿。” “买路钱？”李牧寒冷笑了一声，并没有打算将箱子交出去，反而是从自己裤兜里摸出了刚才死机找的零钱递给了壮汉：“给你，压岁钱，记得给我说新年快乐啊。” 看着李牧寒递过来的零钱，壮汉眼睛立刻就红了，他猛地抬手就要掐住李牧寒的脖子。 黑猫刚想说什么，就见李牧寒不慌不忙地将那一把零钱朝着壮汉的脸就撒了过去，在壮汉被纸币遮眼的一瞬间，他抬手，先一步握住了壮汉那粗壮的手臂而后轻轻一用力，接着便是壮汉的一声惨叫。 他整个人被李牧寒单手反扣被迫跪在了地上。 “臭小子！！你，你找死啊？！还不快放开老......啊啊啊！！！” “没礼貌，长辈给你压岁钱，你咋还骂人呢？这么没素质，和谁学的？”李牧寒的手又稍微用了点力，此刻黑猫也从李牧寒的肩膀上跳了下来。 似乎是听到了壮汉的惨叫，附近走来了好几名同样目光不善的异类。 星璃有些埋怨地看了看李牧寒，却见李牧寒不慌不忙地单手将壮汉从地上拎了起来，将手中的手提箱在他眼前晃了晃：“钱就在里面，可你没资格打开，我们团长已经说了，要见你们老板，你是听不懂人话？不对，听不懂猫话？”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就在这时候，李牧寒抬脚踩在了这壮汉的背上，而后举起手中的箱子扬了扬朝着周围的人喊道：“老子今天是来见你们头的，这钱也是给你们老大的，现在我就想知道，谁他妈有资格能做这个主！” “哎哟！！你们还愣着干嘛！快上啊！上啊！” 被踩着的壮汉无论如何挣扎也动不了分毫，就在周围的人即将动手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谁在闹事。” 所有人都闻声看去，在看到那名背着手走过来的老人的时候，原本跃跃欲试打算动手的异类们都老实了下来，纷纷低着头，给老人让了路。 老人慢慢走到了李牧寒身边，仔细打量了一番李牧寒：“年轻人，胆子不小啊，来这里闹事。” 而后又看了看李牧寒脚边的黑猫：“这不是那杂技团的团长吗？怎么，找了个帮手想要来坏规矩？” “行了老登，别搁我面前装。” 李牧寒看着那老人说道：“大过年的，我也不想动手，只是这位有文化的大兄弟说，所有给你们老大，或者说会长的钱，他都要分三分之一，有这回事吗？” 他的话一出口，就立刻感觉到了脚下的壮汉开始颤抖起来。 老人虽然对李牧寒和自己说话的口气很不满，但还是慢慢低头，看向了那个壮汉：“哦？有这规矩？我怎么都不知晓呢。” “云老，我.......我没有，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壮汉努力抬起头开始求饶，那被称做云老的老人眼神冰冷，丝毫没有任何的同情。 “坏了规矩，会有什么下场？你也不是新人了，不用我多说了吧？” 云老朝着自己身后的两名穿着黑袍的异类招了招手，那两人立刻走到了李牧寒身边。 见李牧寒并没打算把脚从壮汉的背上挪开，云老咳嗽了两声说道：“年轻人，交给我们处理吧，放心，坏了规矩的人，我们不会善罢甘休。” 李牧寒这才挪开了脚，于是那壮汉在惨叫声中被两名黑袍人给带走了，至于他要被带去什么地方，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李牧寒并不关心。 “我是云隐商会的总管，年轻人，你可以叫我云老。” 在壮汉被带走之后，云老朝着李牧寒微微点头。 虽然他完全无法在这个年轻人身上感觉到什么危险的异类气息，但活了很长时间的一种直觉告诉他，不要轻易去招惹眼前的这人。 “敢问尊姓大名。” “路人甲，行了，你别管我是谁了，今天晚上我不是主角，赶紧带我去见你们那什么会长。” 云老的目光再次落在星璃身上，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闪烁着一丝玩味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星璃团长，距离我们约定的收款之日还有整整半个月呢，您这迫不及待的样子，真是让我感到意外啊。” 黑猫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云老，眼神中燃烧着不满的火焰，却始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仿佛它的愤怒和质问全凭那双锐利的眼眸传达。 云老见状，发出一阵轻笑，声音沙哑：“好吧，既然你这么急切，二位请自行前往吧。我们的会长就在这条街的尽头，那座最大的建筑之中。以你的能力......” 他看着李牧寒，话语里似乎有些另外一种深意：“想必进入界域敕令这种事，对你来说不会很难，对吧？” 李牧寒闻言，眉头不由得紧锁。 他原本认为界域敕令是特管局这样的官方机构专属的工具，然而从马戏团的黑猫那里见识过之后，现在在这商会的领地又再次遇到，这让他对这种特殊工具的普及程度产生了疑惑。 他不禁想象，如果墨巧知道自己家族传承的技术被他人如此随意使用，她该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第339章 梦魇都喜欢住在塔楼里？ “唉。” 在李牧寒肩膀上的黑猫长长地叹了口气，云老的介入让事态没有进一步升级，但它还是觉得李牧寒刚才有些太冲动了。 “不要再做那种事挑衅他们了，就算你是特管局的人，他们要让你消失还是非常容易的。” 听了星璃的话，李牧寒略微沉吟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此刻他正带着黑猫朝着这条街道的深处走去。 “不太可能吧，特管局的人他们也敢动？” “平京市的来龙路，是云隐商会的老巢，这个所谓的商会说白了就是一些强大的异类自行建立起来的组织，由于其头目实力过于强悍，就算是特管局也不太敢轻易去招惹他们。” “并不是不敢，只是不愿意。”李牧寒大概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纠正黑猫道：“若是真的要打，你觉得那几个局长和副局长，或者那些个精英级别的队长，会对付不了你说的这些野生异类？” 黑猫沉默不语，倒也没有反驳李牧寒，可能她刚才是故意夸大其词，就是为了让李牧寒不要惹事，但没想到李牧寒并非完全是个愣头青。 “有些东西存在下去，比它们消失了对这个社会的贡献更大。”李牧寒继续说道，他手里依然拎着那个手提箱，眼神不停地观察着四周，他发现，越深入这条街道，周围的异类就越少，但前方某种不祥的气息也越来越强。 “哼，人类的惯用手段。”黑猫最终是冷哼了一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让异类去管理那些散落在外不接受管制的异类，而他们要做的仅仅只需要掌控这个商会领头的几只强大异类就够了。” “习惯就好，这套管理体系全世界通用，尤其是针对这种金字塔型的密集型产业，管理非常高效。”李牧寒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就在这时候，他发现前方没路了，只有一片废弃的工地，而在工地入口处插着一块禁止入内的牌子，甚至还有警局的封条。 “哼，本来顺利的话，交了买路钱，那蠢货会帮我们开启这里的界域敕令，现在只有我们自己想办法进入了。” 黑猫从李牧寒的肩上跳下，有些埋怨地看着李牧寒，而后在地上磨起了爪子。 “开个界域敕令的门就要收钱，这生意可真划算啊。” 李牧寒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手，他闭上了眼睛，明显感知到了前方不远处的空间有着微微的波动，那正是界域敕令存在的象征。 而后他慢慢朝前走了两步，找到了一个空间波动比较强的位置。 啪—— 随即打了个响指。 接着黑猫惊愕的发现眼前的空间竟然直接被李牧寒的力量撕开了一道口子，那裂隙之后哪儿还是什么工厂废墟，俨然是一处大型的夜间集市。 “你......哼，你毕竟是特管局的人，能打开界域敕令，还是很正常的。” 黑猫强行压抑住了自己内心的惊讶，它又跳到了李牧寒的肩头：“进去之后，不要再鲁蟒行事了，听我的话。” “是是是，老板，你说了算。” 李牧寒想抬手摸一摸黑猫的脑袋，但是却被对方一爪子拍了回来：“别动手动脚！不要把我当成普通的猫！” “......我发现你们这些猫妖脾气都很大。”而后他在心里念叨了一句，改天把你抓去绝了育，看看是不是还这么凶。 走进裂隙之后，李牧寒发现虽然这里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就仿佛开启了界域敕令外面进来人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看来这处大型废弃工地已经完全成为了云隐商会的根据地，闪烁着的霓虹灯与萤火虫的微光交织，营造出一种既神秘又诡异的氛围。 这里的集市乍一看没什么异常，但仔细看去，这集市之中的摊位有的是由藤蔓编织而成，有的是奇形怪状的岩石自然堆砌，还有的竟是漂浮的幽灵灯笼，它们各自散发着独特的光芒，照亮了这片奇异之地。 而这里的客人们也并非寻常人类，各种异类在这里经营着他们的生意，有花妖在售卖迷人的香料，以及自身的精华液，奇香扑鼻，引人入胜。 有树妖摆出一排排新鲜的果蔬，每一片叶子都闪烁着生命的光泽；还有的是水鬼在清澈的池塘边叫卖着奇特的水生植物，伴随着潺潺的水流声，形成了一幅生动的画面。 更有一些狐妖站在一些低矮的建筑门口，身姿妖娆地招呼着客人进入建筑里面。 而这里所售卖的食物更是五花八门，有狼妖烤制的野味，香气四溢；有蜘蛛精精心编织的蛛丝糖，甜而不腻；更有鬼魂烹饪的汤羹，虽然看不见，但喝下去却能感受到无尽的暖意。 而这些异类无一例外，都完全不避讳显露自己的真身，就仿佛在这里藏藏掖掖才是真正的丢人。 “......这里是对角巷吗？” 李牧寒嘴角抽搐，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你是天海市来的，对吧？” 猫妖一边舔爪子一边问道。 “对啊，咋了？” “天海市算是个特例，虽然云隐商会在天海市也有据点，但绝不敢如此嚣张，但除了天海市，其他地方似乎都已经和云隐商会达成了某种共识，这股势力不仅限于平京市，它的触角几乎延伸到了华夏的每一个角落，暗中操控着各地的地下交易网络。” 李牧寒不禁感慨啊，这才是真正的大佬啊，那个姓赵的，叫啥来着，他的家族和云隐商会比起来，估计毛都算不上，好像很久没听到赵家那位公子的消息了，估计是死了吧。 然而，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里并不仅仅是异类的聚集地。人群中，竟然混杂着人类，甚至有几个身着特管局定制西装的人正在专心挑选着商品，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身份被别人发现。 这也从侧面印证了特管总局早就知道了这地方，而这地方存在之后所诞生的一些体系和规则，对特管局以及整个人类社会是有利的，所以才任由他们如此发展。 “那里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黑猫抬起爪子，指了指前方，李牧寒顺着她的爪子看去，就发现一幢奢华宏伟的塔楼正屹立于整个集市的中央。 塔楼共有十层，每层都有独特的飞檐翘角，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雕塑，但却不是什么祥瑞神兽，而是一些相貌狰狞可怖的异类，它们或是腾云驾雾，或是搅动风雨，仿佛在无声地讲述着那些属于他们的黑暗传说。 每一层的窗户都以不同的形状和图案装饰，犹如一扇扇通往未知世界的门户，让人不禁想要一探究竟。 “望月楼，商会在每个城市都会修建的标志性建筑......而平京市的这一座，也是商会会长的所在之地。” 李牧寒抬头，看了一眼塔顶，不由地发出一阵唏嘘：“上一次爬塔好像还是在上一次，这会长不会是只魇吧？” 黑猫奇怪地看了一眼李牧寒：“......你怎么知道，云隐商会的会长，就是一只存在了上万年的魇妖。” “......”李牧寒原本只是开玩笑的一句话，没想到一语成谶，于是他摸出了手机，打算给自己认识的某个魇妖打个电话。 第340章 我看起来很像猪吗？ “诶......？云隐商会，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对不起......我也从没听说过有其他同类建立了什么组织......” 电话那头，梦梦的声音怀着一些忐忑，似乎是在为没有帮上李牧寒的忙而内疚。 “没事没事，我就是顺便问你一下，这要是你七大姑二大舅啥的，事情可能就会简单一些，你不认识就算了。” “嗯......李牧寒，你是不是又被卷进什么奇怪的事了。” “啊？你为啥要说‘又’？” 梦梦的声音沉默了片刻之后再次响起：“......因为你好像总是喜欢招惹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事，我们队长说你就是那种典型的老好人，天天给自己找麻烦，这，这不是我说的！我也不是这样认为的！我觉得你非常善良！不，不论是异类，还是人类！你都会去帮助别人......但是......但是......” 李牧寒没有说话，他等待着梦梦的后续。 电话那头的魇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但是......你，你不能把一切事情都扛在自己身上......你，你有你的队员，你有夏小姐，你......你还，还有......有.......” “电话还没打够吗，赶紧挂了，办正事。” 梦梦没说完的一句话最终还是被打断了，打断她的是一个她没听过的少女声音。 咦？她身边怎么又多了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啊，对了，队长还说，李队长身体里绝对有只魅魔，不然怎么会这么受女生欢迎。 “抱歉抱歉，梦梦，我现在在执行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放心，这次是我自己闯了祸，所以要弥补，也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放心吧，如果有什么事，我第一时间呼叫支援。” “......嗯......我，我是魇妖，所以我可以用一些特殊的方式到你那边，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你一定......” “够了啊，快把电话挂了！” “好，就这样了啊，梦梦，这么晚打扰你，不好意思，等回来请你吃饭。” 嘟嘟嘟嘟——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梦梦觉得有些失落，她把脸埋进了枕头里，发出一阵不满的声音：“......我是不是也要变得更强，才有资格帮到他的忙呢？” 而在李牧寒这边，他不情不愿挂掉电话之后对星璃说道：“这是我同事，也是一只魇妖，多打听一些情报总没坏处吧。” “哼，我让你来不是为了让你和商会会长干架的！听好了！之后一定不要随便出手！” 黑猫气鼓鼓地转过了小脑袋，李牧寒收起了手机：“是！遵命长官！” “......哼，白痴。” 黑猫摇晃着尾巴朝着那座塔楼爬去，李牧寒就这样跟在它的身后，时不时看看这里，时不时看看那里。 “呜啊~好可爱的小子~” “帅哥~来陪姐姐们玩儿玩儿嘛~” 几只狐妖发现了李牧寒，她们故意将裙子一点点地撩起来，试图勾引李牧寒。。 笑话，李牧寒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 “喂！你要去哪儿！” 黑猫朝着被狐妖的妖力勾引过去的李牧寒脸上就是一爪子。 “卧槽！我刚才怎么了！？” 李牧寒被这一爪子挠了个清醒，他惊觉于自己刚才居然真的走向了狐妖所在的位置，那几名狐妖看到李牧寒清醒之后都是不满地看着那只黑猫。 “别掉以轻心！这些狐妖一辈子都靠着人或者其他异类的精气修炼！她们力量虽然不强，但魅惑的本事绝非一般人能抵挡！不要看她们的眼睛！” 黑猫用肉垫拍着李牧寒的脸颊，确认他已经完全清醒之后才跳了下去。 “哼......早想到你没见过世面，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中了招。” 李牧寒捂着脸上刚才被抓的地方，虽然伤口几乎瞬间就复原了，但还是有些火辣辣的疼，只怕星璃刚才也是用了一些力量所以才打破了自己被魅惑的状态。 “商量个事儿呗，猫姐。” “什么事？” “刚才那一段......你别告诉我那同伴啊，这要是让她知道......我死球了。” 黑猫摇晃了一下尾巴，只是发出了一声古怪的轻笑。 就在李牧寒还打算和黑猫商量一下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这下李牧寒警惕心十足了，几乎瞬间就要一巴掌打在对方的脸上。 但仔细看了看，发现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儿后，那手立刻又收了回来。 “别......别打我！......大，大哥哥......！” 女孩儿头发蓬乱，这大冬天的，她居然赤着脚，而且还穿着一些衣不蔽体的破布烂衫。 她的脖子上系了一条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绑着一个长方形的箱子。 “你有啥事吗？”李牧寒有些好奇。 见李牧寒没有要打她的意思，小女孩儿立刻手忙脚乱地把挂在她胸前的那个长方形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些饼干，糖果，还有类似植物标本的小物件。 “买......买点东西吧......大哥哥，求......求你了......” 女孩儿泪眼婆娑地看着李牧寒，她哆哆嗦嗦地拿起了一片被制作的比较精美的树叶书签对李牧寒说道：“这，这个是我自己做的，求你了......买，买一个吧......” 李牧寒内心有些难受，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么可怜的孩子。 他拿起了她手中的书签说道：“小妹妹，这个多少钱？” 听到李牧寒问价格，小女孩儿立刻破涕为笑，用青涩的口音说道：“这，这个书签，一千五......” “？” 李牧寒头上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夺少？” “一千五......”女孩儿战战兢兢地又说了一句。 唉。 李牧寒叹了口气，自己看起来像猪吗？这样宰我？ “大，大哥哥......这，这个糖果要便宜一些，五百.......还有这个，这个饼干......求你了，大哥哥......买一点吧，如果今天再不卖出去......我.......” 李牧寒看着女孩儿落泪的样子，心里实在是不忍啊，算了，猪就猪吧。 他掏出了钱包，从里面数了十五张大钞递给了女孩儿。 “这个书签吧，我买了。” 女孩儿的眼睛兴奋得都快放出光来了。 “谢谢！谢谢你！大哥哥！你是个好人！谢谢你！” 可就在她要去接钱的时候，月璃突然跳到了她和李牧寒中央，黑猫弓起身子，朝着那女孩儿哈了一口气：“滚开！” 第341章 魇妖的界域 小女孩儿被星璃的举动吓了一跳，后退的过程中不小心跌坐在了地上，而后眼中闪烁起了一丝泪花。 “把东西还给她。” 黑猫扭头对李牧寒说道。 李牧寒手中还拿着那枚书签，虽然不知道星璃为什么突然这么大的反应，但他也看出了其中的猫腻，于是他走到女孩儿身边，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在将书签放回到女孩儿胸前的盒子里的时候，李牧寒回头看着黑猫问道。 “你卖的是凛月粉，对吧？” 星璃死死地瞪着那女孩儿，女孩儿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而后又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李牧寒。 这还是李牧寒第一次听到这词，但他也明白了，这么高昂的价格所卖的这些小东西里面另有玄机，所以他并没有阻止星璃对女孩儿的质问。 “把你的东西拿回去，离我们远点，我们不需要。” 在星璃凶狠的目光下，女孩儿颤巍巍地转身跑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李牧寒才问道“什么情况？” 星璃转而瞪了李牧寒一眼：“在这种地方，别乱买东西，刚才那女孩儿应该是凛月教会的人，他们所售卖的一种花粉可以让异类吸食之后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和幻觉，用人类的话来说，就类似于d品。” “也就是说，她刚才那副样子，是装出来的？好家伙，最基本的信任呢？” “谁让你看起来就一副好骗的样子，不过......”黑猫也看向了那女孩儿消失的背影：“这种小妖怪，即便是自己不愿意，估计也会被凛月教会强迫售卖花粉，算了，还是别管这些事了。” 李牧寒和星璃继续朝着塔楼走去，但这一路上他的内心还是有些不安：“你说的那个凛月教会，应该不是什么正经组织吧？特管局不会管吗？” “你是特管局的人，你问我？”小黑猫转过头白了李牧寒一眼，而后又摇着尾巴往前走去：“......有云隐商会撑腰，那他们就不会被特管局问责，而且他们迫害的也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弱小异类，也不会招惹人类，所以特管局就算知道这些事，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维持一种秩序，有时候适当的宽松是有必要的。 李牧寒知道星璃话语中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但从她的语气来说，这只小黑猫明显很不赞同这种做法。 谈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塔楼的入口处，两名凶神恶煞手持兵刃的异类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站下！” 其中一只青面獠牙的异类朝着李牧寒和星璃怒吼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我是夜莺马戏团的，和你们会长约好了。” 黑猫蹲坐在门口，而后回头看了看李牧寒。 李牧寒顺势抬起了手中的手提箱。 那两名恶鬼互相看了一眼，而后慢慢让开了路：“上去吧，会长在等你。” 在李牧寒经过其中一只恶鬼身边的时候，那只恶鬼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气息很弱小，仿佛一株在狂风中摇曳的嫩草。 这只恶鬼认为自己找到了一个软脚虾，于是缓缓地露出狰狞的獠牙，准备给这个弱小的异类一个终生难忘的惊吓。 然而，就在它准备朝着这少年发出一阵怒吼的刹那，李牧寒先一步反而转过了头，一双闪烁着淡金色光芒的眼睛直勾勾地瞪向了它。 那一瞬，恶鬼仿佛跌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那双金色的瞳孔在深渊中犹如星辰般璀璨，随即而来的是黑暗中亮起的无数的目光，这些目光仿佛组成了一个无形的牢笼，令其无法逃脱。 它的心跳声在寂静中回荡，如同巨石落入深潭，激起层层恐惧的涟漪。 "扑通——"恶鬼的膝盖无力地跪倒在地，它的目光空洞无神，直直地凝视着前方，身体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似乎遭遇了它漫长生命中最恐怖的景象。 "喂！你在干什么？" 另一位守门人注意到同伴的异常，急忙跑过去查看情况。 此时，李牧寒和星璃已无声无息地踏入了古老的塔楼。 他回头瞥了一眼那个被震慑得动弹不得的恶鬼，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意。 这座塔楼外观古拙而沉静，但内里却设置一台电梯，这让李牧寒觉得很有意思，因为这并非现代常见的那种金属盒子，而是经过精心设计，与整个塔楼的古典韵味浑然一体的吊舱。 “这不是那位杂技团的老板吗，之前那么强硬，现在迫不及待来送钱了？” 守在电梯门口的是个长得像鱼人的异类，它手里拿着一把锈迹斑斑还带着血的锯齿砍刀，对星璃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狞笑。 “哟，还带了一个人来？这是你的伙计？”鱼人看向了李牧寒，李牧寒则是笑着回望向了他。 “别说话。”星璃赶在李牧寒要对其出言嘲讽之前制止了他：“赶紧让我们上去。” 鱼人嗤笑了一声，而后缓缓挪动肥大的身体，让两人进入了吊舱。 “嘿嘿嘿，新鲜的两坨肉，楼上准备收货。” 在吊舱的门关闭的时候，那鱼人手中的砍刀敲击在舱门上，发出砰砰的声音，而后吊舱开始缓缓上升。 这部古老的电梯运行时，发出的是轻柔的嗡鸣声，如同古老的竖琴弦音，悠扬而庄重，与塔楼的静谧氛围相得益彰。 黑猫紧盯着逐渐升起的楼层，一言不发，毛发微微竖起，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李牧寒则利用这个时刻，不失时机地提出了心中的疑惑：“如果只是为了找个帮手搬运东西，我想你应该不会找我。毕竟我欠你的债务可不小，而且从你之前的举动来看，似乎并不需要我充当保镖或者打手。那么，你真正需要我的地方究竟是什么呢？”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和谨慎。 星璃的尾巴轻轻摇摆，像是在空气中画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她并未立即回应李牧寒的问题，选择了沉默。 就在这个时刻，电梯的门悄然开启，揭示了一幅壮丽的画面。 映入李牧寒眼帘的是一座宛如古代皇家宫殿的大殿。高高的穹顶镶嵌着繁复的彩绘，描绘着星辰大海的壮阔景象；巨大的立柱上雕刻着面目狰狞的可怕生物。 大殿中央，一块巨大的翡翠玉阶通向高台，其上摆放着一座闪烁着神秘光芒的宝座。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庄重而又神秘的气氛，仿佛时光在此凝固，让人瞬间穿越到了另一个时代。 “.......这里是另一个界域敕令的空间？” 李牧寒不由得一惊，但立刻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这座大殿的规模明显比塔楼要大得多，界域敕令只是可以复制空间，但决不能令其空间变大，突然之间，他想起了之前在那座塔楼第一次见到梦梦的情况...... “不对，这里是......魇妖的界域。” 第342章 调解 “看起来你很熟悉魇妖嘛。” 星璃一点儿也不吃惊，反而是对李牧寒第一次来就能看出这里并非界域敕令，而是魇的界域有些诧异。 毕竟魇妖这种异类非常稀少，甚至可以说已经在世界上绝迹了，它们存在于梦的世界，也就是一种由魇妖的特性所创造的意识世界当中，靠吞噬万物的梦境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魇妖并非什么善类，被他们吞噬了梦境的人类或者异类精神会受到极大的危害，在魇妖所创造的梦境中，生命所感知到的一切恐惧都会成为他们力量的源泉，所以让人痛苦，才是魇妖的最终目的。 而梦梦这种反而是魇妖中的异类。 这是李牧寒在抓回了梦梦之后，档案管理科的人给他普及的关于魇妖的一些知识。 所以现在，他在踏入了这大殿的瞬间就已经全身心地戒备了起来。 因为从这界域就可以看得出，这只魇妖的力量，比梦梦要强大的多。 “上前来。” 大殿的王座之上，一名身着华美长袍，身材高挑，相貌精致的女人对入口处的二人说道。 看来那女人就是魇妖，也就是这所谓的云隐商会的会长。 “.....走吧。”星璃对李牧寒低声说了一句，而后带头走到了前面。 李牧寒没有说话，他决定先观察一下情况，毕竟还不知道这黑猫到底让自己来做什么。 “夜莺马戏团的星璃团长，对吗？我听说你是来送钱的，有这回事吗？” 走到台阶之下，女人微微抬手，示意这一人一猫停步。 而后星璃慢慢化作了人形，冷冷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女人：“我带了两倍的钱，满意了吗？” 女人并没有正眼看他们二人，她的手中握着一杆长长的烟枪，在听了星璃的话之后，她缓缓吸了一口烟嘴，而后吐出一口淡青色的烟雾，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嗯......你这点钱，我还看不上，之所以愿意见你，只是因为我比较欣赏你这个人，星璃。” “......我并不想和你有什么牵扯。” 她从李牧寒的手中接过了那个箱子，而后扔到了台阶上，在箱子滑到女人脚边的时候，女人抬起修长的腿，轻轻踩在了箱子之上。 “现在，把我的弟弟放了。” 弟弟？李牧寒愣愣地看着星璃的背影，而后大致猜测了一下情况，莫非是对方绑架了她的弟弟，要挟她给钱？ 哒哒—— 女人的高跟鞋在箱子上轻轻点了点，而后一只黑色的巨蛇从女人的王座之后缓缓爬出，它咬住了那只箱子，而后将其吞入了腹中。 “......主人，的确是两倍的价格。” 黑色巨蛇用一种低沉而沙哑的声音看着女人说道。 “星璃小姐。” 女人再次吸了一口烟嘴，而后慢慢抬起了双腿，那巨蛇立刻爬到了女人的脚边，充当起了她的脚垫。 “可能我上次和您的交涉，没说明白，这些钱，只是您在平京市做生意所交的月费，而您弟弟嘛......他擅闯我的地界，打伤了我的手下，而这笔账，咱们是要另算的。” “......”星璃咬了咬嘴唇，似乎是觉得女人说的话十分不在理：“我们初来乍到，你们就上门要钱，态度还极其恶劣，就算在别的城市，我们也都是好好地交了费的，从来没有拖欠过你们云隐商会半分钱！我弟弟只是不满你们的态度，想上门理论，是你们的人先动的手！” 哒哒—— 女人手中的烟枪在扶手上轻轻抖了抖，一抹淡青色的粉尘从烟嘴里飘散而出，女人叹了口气说道：“夜莺马戏团和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我当然知道你们在其他城市巡演，从来都是按规矩交钱，但是......” 她微微直起身子，第一次用正眼看向了星璃：“令弟也确实打伤了我的人，这是对云隐商会的挑衅，很抱歉，星璃小姐，这笔账，恐怕不是用钱就能解决的。” 星璃突然转身，一把抓住了李牧寒的手腕，将他拉到了自己身前。 “嗯？这位小朋友，是何许人也？” 女人的眼神在接触到李牧寒身上散发出的微弱气息后，瞬间失去了原有的兴趣，仿佛觉得他不足为惧。 “他是特管局的成员。” 星璃简洁地解释道，话语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然而，随着她的话音落地，女子的目光瞬间变得冷冽，她脚下盘绕的巨蛇也随之吐出蛇信，仿佛在警告他们两人。 “特管局？星璃小姐，您这是在向我示威吗？”女子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嘲讽和不满。“你该不会觉得，我找一个特管局的人来，我就会被吓得乖乖放人吧？” “不……我只是寻求一个解决之道。你可以把他当作个调解者，我希望借助特管局的力量，来缓和我们之间的问题。”星璃的回答平静而从容，试图平息紧张的气氛。 星璃话音刚落，女子的烟枪重重地敲击在扶手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她的声音随之变得尖锐且充满威严：“不要自以为是，小姑娘。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 她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不容侵犯的霸气，让空气中的紧张感骤然升级。 “......”星璃还抓着李牧寒的手腕，但李牧寒能感觉得到，她的手在颤抖。 “霜月会长......我只想要回我的弟弟，我会好好管教他。”星璃最后还是低下了头，对那名女人低三下四地乞求道：“请求您......饶了他这一次。” 女人见星璃低了头，便慢慢又靠回到了椅背上：“你早该如此，小妹妹......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五尾猫妖吧。” 五尾啊，那比白冉强多了。 李牧寒在心里掂量着。 “是......”星璃点了点头。 而后女人用手撑着下巴，用略带侵略性的眼神看着星璃说道：“留下你的四条尾巴，我就让你带你弟弟回去。” “......什么？” 星璃惊愕地抬起了头，仿佛是不敢相信，对方竟然会提出这种要求。 “我知道你们猫妖修炼不易，但在艰难的修炼条件下所换来的是纯度极高的异类力量，但是我相信，这一切和你的家人比起来，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吗？力量可以再修炼，可家人的命只有一条。” 女人带着不屑地笑容继续说道：“再说了，现在是特管局掌控天下的局面，你的力量再强有什么用？” 星璃咬紧牙关，似乎是在考虑，李牧寒能通过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挣扎。 而最后，她终于是点了点头，同时身后突然显现出了五条细长的黑色尾巴。 “......这就对了，小妹妹。” “希望您说话算话，霜月会长。” 星璃仿佛是下定了决心，就在她即将自断四尾的瞬间，李牧寒一把反抓住了她的手。 少女愕然地抬头看着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前的李牧寒问道：“......已经没你的事了，你要做什么？” “我还欠你钱呢，行了，这里交给我。” 李牧寒侧头对她笑着说道。 “......不需要了，我，我自己解决，你可以先走了，带着你的同伴离开就行了。” 可李牧寒却没有搭理星璃，他抬头看向了名叫霜月的女人说道：“唉，我也不是第一次和梦魇打交道了，这明明都是同类，可这差别，比人和猪的差别都大啊。” 女人冷眼看着李牧寒，似乎是对他的突然插手感到一丝不满：“这位小朋友，你是特管局的人，所以我饶你一次，但若是你再敢......” “事情呢，我听明白了，所以我现在就来当这个调解员。” 李牧寒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朝着女人的位置走去。 “你，抓了人家的弟弟，赶紧把人给放了，非法囚禁就是违反了特管局的管理条例，而你。” 他又转身看着月璃，在对方愕然的目光中说道：“你弟弟把人打伤了，该付医疗费就付，该道歉就道歉，然后去特管局接受批评教育。” 最后他看了看双方，摊开了手：“就这样，如何，接受调解吗？二位？” “不知死活。”女人冷笑一声，脚下那条巨蛇猛地朝着台阶上的李牧寒扑了过去。 它张开的巨口里两颗尖锐的獠牙赫然显现。 就在星璃打算上前救下李牧寒的瞬间，就见李牧寒不闪也不避，狠狠一巴掌在那巨蛇要咬下自己脑袋之前打在了它的脑门儿上。 这一巴掌带来的是轰然一声巨响，那身形巨大的黑蛇身体打着转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这大殿的一根柱子上。 “......” “.......” 霜月和星璃都傻了，而就在霜月傻眼的这段时间，李牧寒已经走到了她的眼前，他抬手，从女人手中接过了那烟枪，而后单手将其折断。 “怎么？不接受调解？” 第343章 深邃之渊 女人微微抬眼，而后找回了一丝从容：“是我看走了眼，原来不是个饭桶。” 啪嗒—— 李牧寒将断掉的烟枪扔到了地上，而后冷冷地看着女人说道：“你要是能听得懂人话，就赶紧放人，提醒你一句，我不是第一次和梦魇打交道，你的那些手段，对我没什么用。” 女人的眼中散发出了一丝淡紫色的光芒，界域的力量慢慢从她身体开始扩散。 可这些气息在接触到李牧寒身体的瞬间，女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愕，而后她抬眼看着李牧寒说道：“原来如此，你身体里竟然有着这么多可怕的存在，难怪有恃无恐。” “既然知道，就赶紧放人。” “小弟弟......”女人微微抬起了手，试图挑起李牧寒的下巴，可却被李牧寒一巴掌拍开：“小弟弟......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有些地方，是不可以乱来的，有些人，也不是随便就能得罪的，如果你不懂......” 这一瞬间，李牧寒也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随着那淡紫色的界域力量开始萦绕在他的周身。 “姐姐来教你。” “......你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嘛，会长大人。” 李牧寒咧开了嘴，雷光开始环绕在他的周身。 “姐姐我今天，就陪你玩儿玩儿吧......” 轰—— 随着一声巨响，李牧寒的身体猛地被从王座前炸开，但他灵巧地在半空中调整了身形，同时也化作了半魔形态，稳稳地落在了大殿的中央。 女人此刻早已化作原型，它被一团黑雾所包裹，上身为人下身为蛇，其身形巨大几乎就要突破穹顶。 李牧寒手持伏将镇魔，迎着那依然现出真身的魇妖就冲了上去。 魇妖也发出一阵怒吼，它的手化作了尖锐的利爪，与李牧寒的伏将镇魔战在了一起。 长刀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雷霆的轰鸣，他的身影在闪电的照耀下若隐若现，显得既神秘又强大。 魇妖虽然庞大，可动作并不笨拙，甚至可以将自身化作一团黑气躲避李牧寒的攻击。 而李牧寒不仅要对付这只魇妖，还要招架她所操控的那些从黑雾之中蔓延而出的黑色巨蛇。 巨蛇从各个角落扑向恶魔，它们灵活狡猾，犹如黑色的死亡之舞。 李牧寒在发现星璃即将被蛇妖所困后，立刻召唤出一道道雷霆，化作电网，将蛇妖一一击溃，每当蛇妖被电光击中，都会发出凄厉的哀嚎，然后化为烟雾消散。 “到一边儿去！”李牧寒一把将星璃推到了大殿的角落，而后再次与魇妖战在了一起。 "你的力量虽强，恶魔李牧寒，但这宫殿，这梦境，都是我梦魇的领域！"魇妖的声音在大殿的每一个角落回荡。 她藏匿在黑暗雾气之中的双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在暗中窥探着对手的弱点。 尽管她已察觉到李牧寒的真身是非常强大的恶魔，但她并未示弱，反而更加激进地驱使那些残存的蛇妖，它们如同黑色的丝带，缠绕、纠结，形成一道坚韧的防御屏障，试图抵挡住那如洪流般的雷电冲击。 李牧寒并没有选择正面突破，他以雷光的速度绕开了那堵巨蛇所组成的厚墙，而后手中长刀瞬间迸发出耀眼的雷光，刀身与电弧交织，凝聚成一股无坚不摧的雷光刀气，直指梦魇的核心。 大殿在他们的对决中颤抖，石柱上的浮雕似乎都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震撼。 星璃在角落目睹了这一切，她的心跳如鼓，惊讶于李牧寒展现出的惊人力量，他与那位古老且强大的魇妖，竟在力量上旗鼓相当。 魇妖此刻也感到了压力，她能感觉到李牧寒并未倾尽全力，但他在这由她的力量构建的幻境中，依然能保持如此战斗力，这让她有些始料未及。 然而，作为这个梦境的主宰，她仍然坚信自己能够占据优势。在那道雷光所凝聚的刀气近身之前，它整个身形猛然化作了群蛇散去，而后又在另一处汇聚。 “恶魔！！你今天走不出我的界域！！” “老子倒是要看看！我怎么走不出去！” 双方的力量再次膨胀，李牧寒甚至化作了半龙形态，黑红色的火焰不断在地板上蔓延，将这原本金碧辉煌的大殿化作了一片火焰炼狱。 然而就在他想要再次向着魇妖进攻的瞬间，突然之间，那包裹了魇妖的黑雾突然开始扩散，而后将它笼罩在了其中。 当李牧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却已经不是那金碧辉煌的大殿，而是在一处不见天日的黑暗沼泽的中央。 “你很强大，恶魔，我也许无法击溃你，但我可以永远沉沦于噩梦之中。” 魇妖的声音如同深夜的魅影，从深渊的每一个角落、每一道裂缝中渗透出来，环绕在李牧寒的耳边，如同阴冷的呢喃。 在她的咒语声中，一股无形的巨力猛然将李牧寒拖入了沼泽的深渊，泥泞的水草缠绕着他，试图将他永远埋葬。 他发现自己被拖入了一个充斥着黑色巨蛇的幽暗水下世界，它们蜿蜒潜行，伺机而动，等待着猎物的疏忽。 “在痛苦与恐惧中挣扎吧，让黑暗的梦境成为你的归宿，永无止境，直至你彻底沉沦。”魇妖的声音如同诅咒，回荡在这片扭曲的水域之中。 伴随着女人的声音，忽然，一只巨蛇张开血盆大口，向他疾冲而来，口中散发出恶臭与死亡的气息。 李牧寒不为所动，他手中的伏将镇魔犹如烈焰之舞，黑红相间的火焰在沼泽中熊熊燃烧，并没有被泥水所熄灭。 刀光与火光同时炸开，巨蛇被斩为两截，其残骸瞬间化作一团黑雾消散。 然而，更多的巨蛇接踵而至，如同潮水般涌来，数量之多令人窒息。李牧寒怒吼一声：“你们魇妖都这么热衷于用蛇来吓唬人吗！？” 他横刀一扫，炽烈的火焰犹如火舌，瞬间席卷一大片蛇群，将它们烧得灰飞烟灭。 就在李牧寒趁着这个空挡打算往上游时，更多的巨蛇从黑暗水域的深处奔涌而出，而更可怕的是在那群本就庞大的巨蛇更深处的位置，一抹连李牧寒的恶魔之瞳都看不清的更加庞大的东西正在悄然而至。 “我去！巨物恐惧症都犯了！” 李牧寒朝着下方再次挥出一刀，同时奋力往上游去。 他倒是不怕这些东西，只是如果不离开这地方，就只能一直陪这些东西玩儿下去，而且星璃还在外面，天知道那只魇妖会不会对她做些什么。 就在李牧寒即将到达水面的瞬间，一只巨蛇终于缠绕住了他的腿，而后是另一只缠住了他的身体，接着越来越多的巨蛇将其环绕。 李牧寒怒了，既然你不想让我走，那我就看看你的梦境有多硬！ 就在他打算放弃游向水面，转而和群蛇大战的瞬间，一个彩色的泡泡突然划过他的眼前。 泡泡...... 而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将手伸向了那彩色的泡泡，也就在这时候，泡泡里也伸出了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当李牧寒和这只手握住的一瞬间，缠住他身体的群蛇猛然之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黑暗的水域也被照亮，李牧寒的脚此刻也踩在了地面上。 “......梦梦？” 李牧寒看着正握着自己的手喘息的梦梦，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儿？” 第344章 警告 “太好了……李牧寒，你……你察觉到我的存在了……” 梦梦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欣慰，但她的身体显得疲惫不堪，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艰难的战斗，身形摇摇欲坠。 “她的力量……实在是强大，我……我无法直接干涉她的梦境，只能采取这种方式与你联系……将你带出来。” 李牧寒能感受到梦梦话语中的无奈与坚韧，她显然为了救他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环顾四周，李牧寒发现自己已重新置身于那个由魇妖幻化的宏伟宫殿内，四周的石柱和穹顶上，依旧雕刻着扭曲的幻象，让人不寒而栗。 他轻轻拍了拍梦梦的肩膀，给予她鼓励：“你来得太及时了，虽然那个魇妖无法伤害我，但我也无法立即从这里脱身，这要是和她耗下去，我迟早会被她那些蛇给恶心死。” “诶？蛇......蛇不可爱吗？为什么会恶心啊......” 梦梦突然问出的这个问题让李牧寒尬住了，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和梦梦交手的时候，她也是操控着一只巨蛇，莫非...... 这些魇妖真的对蛇情有独钟？ 此时，远处的黑暗中，魇妖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带着嘲讽的意味：“这么多年来，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同族了，尤其是像你这样弱小的同类。告诉我，这么多年，你难道从未尝试过吞噬人类的梦境吗？以至于你居然虚弱到这种程度。” 那声音中透露出的不仅仅是惊讶，更是一种对弱者的蔑视。 梦梦在面对那只魇妖的时候明显有些害怕，她身体颤抖着说不出话，李牧寒抬手将其护在了身后。 “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 “小弟弟......我可是为人类社会的稳定做了很大的贡献，我的存在，对你们特管局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今天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是第一个能从我梦境之中走出的异类，而你......我的同胞，你真是我见过最弱小的梦魇。” 梦梦瑟缩在李牧寒身后，颤抖着说道：“我，我们......我们可以为别人带来美梦......为什么一定要让人痛苦呢......我，我现在也过得很好，我可以帮助别人......我，我还可以走在蓝天之下.......我......我知道你......你和特管局之间......有交易，但，但是你也同时在伤害别人，所以......我和你不一样！” “真是懦弱.......”魇妖黑暗中的双眸微微眯了眯。 “行了，别废话了，还打不打。” 李牧寒刀身上的火焰再次燃起，已经着过一次道的他绝不会再被魇妖的梦境捕捉到第二次。 “那我就让两位小朋友见识一下.......魇妖的梦境究竟有多可怕吧。” 就在两边即将再次剑拔弩张的时候，梦梦突然对着那只魇妖喊道：“等！等一下！” 魇妖和李牧寒都愣了愣，而后李牧寒转头看着梦梦问道：“怎么了？” 梦梦怯生生地摸出了自己的手机，而后对那只魇妖说道：“......这，这个......有人找你......” “......？” 魇妖正打算让力量再次膨胀，这下就像是寸止一般让她有些难受起来。 “我的同族，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面对魇妖的质问，梦梦鼓起了勇气说道：“我......我知道！但，但是.......你，你如果不接这个电话，你，你一定会后悔的！” 虽然梦梦的力量比起这只魇妖来说太过于弱小，但就是因为她很弱小，还敢这么和她说话，让魇妖略微有些诧异，于是慢慢化作了人形，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坐回到了那已经坍塌了一半的王座之上，手一扬，一根新的烟枪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拿过来吧。” 她居高临下地对梦梦说道。 李牧寒也散去了半龙形态，从梦梦手中拿过了手机，走上了台阶：“你架子还挺大，还得给你送上来。” 魇妖没有搭理李牧寒，她拿起了电话。 “请问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我是天海市特管局副局长林泽。】 当林泽报上名字的时候，女人表情一下就僵硬了，她慢慢将烟枪收了起来，坐直了身子：“......林局，您.......额，这.......这只小魇妖是您的人吗？” 【嗯，还有刚才和你交手的那只恶魔，也是我的人。】 “他.......不是平京市特管总局的人吗？” 【他是来平京市出差的，不知道怎么就和你们扯上关系了，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还没打够吗？】 “......这，是个误会......” 【既然没出现伤亡，那就赶紧停手，霜月，你如果还想云隐商会继续运行下去，就别找死】 林泽的威胁让女人的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但这里毕竟是她的地盘，只见她强行挤出了一丝微笑说道：“......林局，咱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天海市的云隐商会分部也从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更没给你们惹什么麻烦，现在您的人在我的地盘上闹事.......您还这样对我说话，不太妥当吧。” 【不妥当？你说得对，我的这位小朋友给你惹了麻烦，好吧，我让人来接他，顺便给你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啊这......您......让谁来？” 【这次带他来出差的是咱们局长常越，我通知他一声，让他来接人，你等一下】 我日你x。 女人心里怒骂，这他妈也太欺负人了吧！？ 但嘴上她还是一下就服了软：“......林局，我不是那意思.......您看，我们之间也没什么恩怨，您又何必劳烦常局长亲自来一趟呢......我和这位小朋友交流得也很愉快，他人特别好，还助人为乐呢。” 女人说着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牧寒，而李牧寒当然也听到了话筒那边林泽所说的话，心里不由地叹了口气：咱这位副局长可真是为我操碎了心啊，简直比亲妈还关心我。 “好的，林局，您放心，您的嘱咐我一定听.......” 【那就行，没事的话就这样吧，我等下还有个会】 “林局，我改天来天海市给您拜年，您......” 嘟嘟嘟—— 女人一脸怨怒地将手机还给了李牧寒,还不忘看着角落已经傻了眼的星璃阴阳怪气两句：“哟......原来星璃小姐请来的是天海市的太子爷，您面子可真大啊。” 第345章 与商会的交易 原本已经被李牧寒和魇妖的战斗弄得破败不堪摇摇欲坠的大殿却在魇妖轻而易举地恢复了原状，这也时时刻刻提醒着李牧寒，现在自己身处的地方仍然是魇妖的梦境。 而刚才自己被拖拽入的深渊，可以说是更深层次的梦境。 这只魇妖的力量绝不仅仅于此，如果当时没有梦梦来接自己，那他一定会被那只巨大的黑色影子吞噬，那是否意味着李牧寒还会被拖入更深一层的梦境，想要醒来便更是难上加难。 想到这里李牧寒不由地和这只魇妖保持了一些距离，它虽然在正面作战的确是不如自己，但其强大的特性的确可以说是可以弥补自身战力的不足。 此刻既然两边已经在林泽的介入下停止了争斗，魇妖也没有了之前那种盛气凌人。 她随手幻化出了一张华贵的长桌，上面摆满了各色美食：“不用担心，这些东西只存在于我的梦境，不会对你们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但满足一下口腹之欲还是没问题的。” 说罢她从王座之上走下，率先坐到了长桌的主席位上。 李牧寒和梦梦，还有星璃却没有坐下，尤其是星璃，虽然刚才的那场恶战让她甚是震惊，但她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 “......我弟弟呢。” 霜月用纤细的手指夹起了一颗餐盘中的葡萄放入了嘴里，待食物入腹之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不说我都忘了。” 说罢她轻轻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那只黑色的巨蛇立刻从阶梯上爬了下来，他蜿蜒爬到了餐桌边，而后直起了身子，就在李牧寒三人都不明白它要做什么的时候。 这巨蛇突然长大了嘴巴，而后哇的一口吐出了一个湿漉漉的东西。 “星落！” 星璃在看到那带着巨蛇粘液的东西摔在地板上的瞬间就扑了过去。 李牧寒也赶紧走过去，看了一眼差点没吐出来，那沾满粘液的竟然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 星璃丝毫不顾及这只白猫身上的粘液，她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将白猫裹了起来，而后声音颤抖地呼唤着白猫的名字：“星落......你别吓姐姐......你怎么了.......” 女人百无聊赖地看了星璃一眼，而后翘着腿说道：“星璃小姐，您请放心，令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星璃抬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她龇牙咧嘴瞪着那女人，李牧寒蹲在了她身边，而后试探性地查看了一下那只白猫的气息。 修普诺斯的力量可以让他对生命有一定的感应力，此刻他的手轻轻放在白猫湿哒哒的脑袋上之后，确实感觉到这白猫没受到任何伤害，而那均匀起伏的腹部似乎还在预示着它正在做着一场美梦。 “放心，你弟弟没事。”李牧寒用尽量温和的声音对星璃说道，但星璃抱着白猫的手却还是在颤抖。 “那......那为什么它还是醒不过来......” 这时候，梦梦也走了过来，一开始她只是怀疑，但在近距离观察了那只白猫之后她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它被困在魇的梦境中了。” 梦梦凑到李牧寒耳边小声说道，但星璃还是听到了梦梦的话，她突然抬头看着霜月用充满了愤怒的声音吼道：“快让我弟弟醒过来！！” 女人刻意看向了一边，脸上写满了不屑：“这可不在交易范围内啊，星璃小姐，您只说让我把弟弟还给你，我现在还给你了，完好无损。” “......如果我弟弟有什么意外，我发誓......夜莺马戏团倾尽全力也会和云隐商会拼杀到底！” 星璃说完这句话之后身后的五条尾巴同时散发出了一股异类的气息。 李牧寒也低声询问梦梦：“你能破解吗？” 梦梦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她的梦境......太强大了，我......我进不去，对不起......” “没事，别放在心上，我来解决。”李牧寒笑着拍了拍梦梦的肩膀，而后轻轻拦在了星璃的身前，看着坐在长桌边的女人说道：“说吧，还有什么条件。” “......小弟弟，我可不敢招惹你了，你家大人我可得罪不起啊。” 女人顾左右而言他，做出了一副十分刻意的模样让李牧寒不由得为之一笑。 “行了，霜月会长，咱们不打不相识，既然您也算是和特管局有合作，那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人家听不明白你的意思呢~” 女人轻轻抬手，用手指逗弄着那条巨蛇的下巴，巨蛇也轻轻吐出蛇信缠绕着她纤细的手指。 李牧寒倒也不生气，她回头看了一眼梦梦，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安抚好星璃，而后他自己坐到了女人身边的椅子上：“霜月会长，不用卖关子了，既然你当着我的面让星璃的弟弟变成这样，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哟~小弟弟~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哦，人家可没有强迫你哦，回头你家长要是问起来，人家可担待不起啊~” 女人嗔笑着用烟枪轻轻敲打了一下桌面。 “行，是我自己说的，就算我想交你这个朋友，我愿意帮你的忙，那个妹子叫梦梦，也是隶属于天海市特管局，有她做见证，我是自愿帮你的忙，这样行了吗？” 听了李牧寒的话，霜月的眼睛微微瞥向了梦梦。 明明是同类，但现在梦梦却有一种即将要被吞噬的感觉。 她赶紧点了点头：“......我我......我可以......作证。” “嗨哟~既然如此~那小弟弟，姐姐我可就不客气了。” 李牧寒无奈地苦笑了一声，这支线任务还触发了新的支线任务，有完没完啊。 但没办法，来都来了，而且自己也确实欠了星璃不少钱，还给她惹了不少麻烦，这个忙不帮说不过去。 “先说好，背信弃义，杀人越货的事，我不做。” 李牧寒率先抛出了自己的底线。 女人笑着吸了一口烟嘴，而后朝着李牧寒的脸轻轻呼出了一口烟气。 在烟雾缭绕之中，李牧寒似乎是闻到了一种独特的香气，这种香气在接触到他皮肤的瞬间就开始让他整个人的感官都有了一种兴奋的感觉。 可就在这些气息所产生的某种神经毒素即将渗透李牧寒皮肤的瞬间，一阵绿色的气息从李牧寒的身体中散发了出来。 “......梦境之神，你的体内竟然还有这种存在，若是你刚才用她的力量来逃离梦境，也不至于如此狼狈了。” 女人调笑地看着李牧寒。 李牧寒也很无奈啊，自己虽然可以使用一些修普诺斯的力量，但如果要做到从这只万年魇妖的梦境中逃离，那必须得到她本人的支持。 刚才自己在被拽入深渊的瞬间就已经开始呼唤修普诺斯了，奈何那厮睡得和猪一样，自己已经夺命连环call了，但修普诺斯依旧风雨不动安如山，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咳咳......嗯，不说这个。”李牧寒赶紧转移了话题：“所以你想让我做的事，和刚才的这种神经毒素有关？” 女人微微挑了挑眉：“小弟弟蛮聪明的，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凛月粉？” 第346章 凛月教会 听到凛月粉这三个字，李牧寒脑子里瞬间冒出了刚才在云隐商会的集市上拦住自己的那名小女孩儿。 当时自己不过是同情心泛滥，想着对方也不容易，就当做善事了，但星璃却阻止了自己购买那些高价的小玩意儿，并表示那些东西里面糅杂着一种叫凛月粉的东西。 而这种东西对于异类来说，无异于d品。 “看来小弟弟你是知道的啊？看上去像个愣头青，结果连这种东西都知道~不错不错~” 霜月从李牧寒的脸上看出了七七八八。 李牧寒苦笑着摇了摇头：“来你们集市之前不知道，来了之后知道了。” “这么说......这些凛月教会的人还真的将生意做到了云隐商会的地盘上。”女人在谈及凛月教会的时候，声音和脸色都顿时冷了下来，就仿佛是说起了什么让她十分恶心的脏东西一般。 “小弟弟对凛月教会有了解吗？” 李牧寒摇了摇头说道：“我只知道血月教会......” “虽然都是对月亮有着极为强烈的扭曲崇拜心理，但血月教会怎么说现在也算是正规爱尔兰特管局，正规组织，但这凛月教会......可以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鸡鸣狗盗之辈。” 星璃此时也稍微冷静了一些，她怀中抱着用外套裹起来正在安睡的白猫，走到了李牧寒的身边：“......李牧寒，你可以走了，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了。” 而后她盯着霜月，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管你想要我做什么，只要你先让我弟弟醒过来，我都会......” 可还没等她说完，女人却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星璃没说完的话语：“小猫咪，这件事你可搞不定，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的，毕竟你帮我找来了这么强大的一位......帮手。” “他和这件事没关系！” 星璃朝着霜月怒吼，身后的四条尾巴都开始散发出了一股瘆人的异类气息。 “哦？”女人对星璃的怒吼置若罔闻，只是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若无其事地说道：“那你为何又要带他来呢？” “我......我只是......希望通过他特管局的身份.......和你......” “小妹妹......”霜月站起了身，手轻轻搭在了星璃的肩膀上，而后绕着她的身子走到了背后，最后将头轻轻凑到了星璃的耳畔：“别在这儿装什么好人，你真的觉得随便来一个特管局的喽啰就能让我放人？只怕你一开始就打算让我和他起冲突，然后让特管局介入吧？” “我......我......”星璃无话可说，她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一眼李牧寒，尤其是在对上这少年那澄澈的眼神的时候，她有些自惭形秽：“我.......” “你经营着一家规模还算不错的马戏团，你可不是什么善茬，星璃小姐，不要在我面前装得楚楚可怜的样子，你熟悉地下世界，应该知道做错了事要付出什么代价，你的弟弟现在完好无损，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关照了，如果你还想进一步要求更多......” 女人轻轻挑起了星璃耳畔旁隐藏在那一缕夹杂在黑发之中的白发，而后深深地闻了闻：“......你的妖气，可真是淳厚啊。” “行了行了！”李牧寒猛地拍了下桌子，没吓到霜月，反而是吓得她身旁的梦梦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来都来了，也别把我当什么三岁小孩儿，星璃团长，之前是我有错在先，至于你让我过来到底是想让我遇到危险从而让特管局介入，还是说真的只是想让我做个中间人，这并不重要。” 他走到星璃的身边，而少女却有些不敢去直视李牧寒的眼睛。 “刚才你说的那句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星璃团长，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了，是我和霜月会长的交易，而你现在是要回去，还是要在这儿呆着，都随便你，但你别来打扰我们之间的生意。” 当李牧寒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星璃不禁惊讶地抬起眼眸，她的眼中闪烁着困惑与疑惑。 正准备回应，她的视线捕捉到李牧寒微妙的暗示，他轻轻朝她眨了眨眼，并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怀中那只安然入睡的纯白猫咪，它的呼吸平稳而宁静，就仿佛是还在做着一场美梦一般。 “回去吧，我保证会让你弟弟醒过来，其实，从一开始，你只需要向我求助就好了，无需如此曲折，毕竟，我欠你的可是一大笔钱啊。” 星璃有些难以置信，她也算是行走在世间上百年，这一百多年里，她早已习惯了世态炎凉。 作为一只猫妖，她见识过异类之间的互相残杀，作为马戏团的主人，她见识过人性的复杂与残酷。 无论是人类还是异类，都在不断的掠夺与被掠夺中求生存，试图通过吞噬他人来强化自己。 即使特管局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维护了秩序，但那些隐藏在光明背后的阴暗角落，悲剧始终未曾间断，无声无息地侵蚀着每一个脆弱的心灵。 夜莺马戏团的成员们，每一个都曾是她从绝望的深渊中拯救出来的伙伴，他们的笑容、泪水和希望，构成了她生命中唯一的温暖。 因为这份深厚的联系，星璃的内心筑起了一道高墙，除了这些与她共度艰难时光的朋友们，她不再轻易对其他人敞开心扉，因为她要保护这些家人，还有这个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家的马戏团。 然而，这个仅仅相识不久的恶魔，竟向她许下了这样的承诺......星璃心中充满了矛盾。 她是否应该信任一个陌生的恶魔？这无疑是对她长久以来建立的防线的挑战。 “小弟弟，你这样和人说悄悄话，我会吃醋的，好啦，既然你都说了是和我的生意，来吧，到姐姐这儿来......”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际，霜月轻盈地介入了他们的对话。 她手指如同羽毛般轻轻落在李牧寒的腰侧，企图以一种亲密的姿态介入。 然而，李牧寒迅速而果断地避开了她的接触，他的手掌轻轻拍掉了霜月的手，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决：“我的女朋友对气味特别敏感，你的气息比狐妖还要浓烈......生意归生意，我希望你能保持适当的距离，不要试图用你对付别人的手段来对待我。现在请你告诉我，凛月教会、凛月粉，你要我做的事与它们有何关联？” 第347章 错综复杂 既然李牧寒选择了单刀直入，霜月也收起了那份戏谑，她一挥手让桌上的那些美食全都消失一空，可怜梦梦刚刚准备去摘一颗葡萄，结果还没摸到那葡萄就化作了一缕青烟，她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舍。 “凛月粉，取自一种生活在华夏南部大山深处的花妖的花粉，经过特殊提炼而成的一种吸入式神经毒素，而这种毒素对人类来说并没有什么危害，但却刺激异类的感官，让异类在短时间内产生一种极强的兴奋感，甚至还有着致幻的作用。” 霜月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响指。 而后李牧寒就看到之前和自己打过交道的那位叫云老的老先生从大殿的内厅走了出来，他手中握着一小瓶散发着绿色荧光的粉末，而后将其恭敬地递到了霜月手中。 “刚才吐在你脸上的烟雾，就是凛月粉，不过看起来对你好像没多大效果啊，小弟弟。” 霜月将凛月粉抖了一下在烟枪之中，而后深深吸了一口，就见她呼出的烟气也带着一丝淡淡的莹绿色光芒。 “当然，这种凛月粉对强大的异类作用不大，比如你我这般的存在并不会受它影响，相反，我反而觉得这东西用来提神醒脑都不够劲,但对于一般的异类来说，在靠着凛月粉获得极致快感的同时，神经毒素也会侵蚀他们的身体，相信我，李牧寒，这种危害比d品对人类的危害要大一百倍。” 说着霜月扔掉了那一支抖入了凛月粉的烟枪，烟枪在掉落在地上的时候化作了淡淡的雾气，但那武器之中仍然还残留着一丝淡绿色的荧光。 “一只混沌级的异类会在吸食凛月粉的瞬间对它产生依赖反应，连续吸食超过一个周，它体内的异类力量会逐渐枯竭，而后这些异类会在3-5个小时之内体内因力量彻底衰竭而死亡，没有任何的治疗手段，一开始凛月教会的人会要求这些异类付钱，而后会让他们加入教会，最后在榨干他们力量之后把他们当做路边的死狗一般踹开。” “其实我也并不是不受影响。”李牧寒没有隐瞒霜月，他回忆起了刚才霜月的烟雾吐在自己脸上的感觉，他的确是被那种神经毒素所影响，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但他的感官都在那一瞬间被一种神经毒素所刺激。 若不是用巴尔的力量给自己过了下电，只怕他真的会深陷其中。 “哦~那看来是我高估你了，你虽然身怀巨贾，但却并没有彻底掌握它们的使用方式，我说得对吗？” 霜月笑盈盈地看着李牧寒。 “好了，别扯开话题，所以你要我做什么。” 李牧寒拒绝了霜月的再一次调情，霜月只能无趣地耸了耸肩，而后声音略显低沉地说道：“凛月教会原本只是一些崇拜月亮的小异类所汇聚起来建立的组织，规模很小，但最近几年，他们靠着凛月粉在华夏各地迅速扩张自己的势力，甚至在霸州市这些特管局管理相对宽松的地区，凛月教会已经公然布设界域敕令用来售卖凛月粉。” "既然凛月粉的危害已经众所周知，为何仍有众多异类趋之若鹜......嗯......等一下......难道......"李牧寒的话戛然而止，一个令人不安的猜想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大哥哥.......买点东西吧...... 他的思绪回到了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当时她恳求他购买那个书签的情景。 如果当时他真的妥协了，凛月粉或许就会悄无声息地侵入他的生活...... “你猜得没错，凛月教会根本不是什么教会，只是一群狂热分子，但他们在公众面前装作行善，以施舍食物和庇护那些被社会边缘化的弱小异类为借口，但实际上，他们强迫这些弱势的异类通过欺骗或引诱的手段去推广凛月粉。” “......我不理解，为什么这些异类会被边缘化，他们为何不向特管局求助呢？” “.......李牧寒，这个世界没你想的那么美好。” 这一次回答他的是身后的星璃，此刻的星璃似乎也接受了李牧寒的帮助，她不再激动，又恢复成了那副冷冰冰的面孔。 “......特管局确实是会帮助异类，会收容那些无处可去的异类。”说到这里的时候，星璃的目光看向了李牧寒身边的梦梦，那眼神之中有一丝丝嫉妒的意思在里面。 “但......特管局是执法机构，不是福利社，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牧寒沉默了，他当然也注意到了星璃的目光刚才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梦梦，于是他不禁回想，如果当时去执行那座古塔任务的不是自己。 是夏玥，是赤鸢.......甚至是林泽本人，她们真的会放梦梦一条活路吗？ 就算夏玥和赤鸢还有林泽都这样做了，毕竟林泽的一大爱好就是收集无家可归的异类...... 但那也只是个例。 如果是白虎呢？是白起呢......如果......是颜羽呢？ 包括后面的狐妖，猫妖，高女，那些自己带回特管局的异类，如果去执行任务的不是自己，她们还会有活路吗...... "看起来，小弟弟，你已经理解了我们的立场呢~"霜月的声音轻柔而深邃，她不声不响地走到星璃身旁，仿佛她们的心灵在此刻找到了共鸣的交汇点。 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即使立场不同，有些观念却是相通的。 "小弟弟，你可能会认为我是个恶人，云隐商会也不过是利用规则缝隙的非法聚集地。但姐姐希望你能明白，那些遵守秩序的‘坏人’，有时也能为社会的稳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霜月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丝的期待，李牧寒不知道，这种期待是希望自己理解和接受吗？ 秩序与混乱，道德与利益，这些矛盾的存在往往塑造了社会的平衡，而那些游走在边缘的人，他们的存在或许正是一种必要的制衡。 “好啦，两位老师，我明白了，霜月会长，我既然还在这里和你聊天，那不就代表我并不觉得你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所以现在，你是想让我解决凛月教会吗？” 看到李牧寒如此机敏，霜月不禁微微扬了扬眉梢，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赏在她的眼中一闪而过："没错，凛月教会这些肮脏的蠢货已经将手伸到了我的地盘，云隐商会不会允许凛月粉流入市面，所以我需要你来处理这个问题。" “为何会长您不亲自动手呢？既然是您的地盘，那么解决起来应该不会太难吧。” 霜月轻轻叹了口气，这是李牧寒第一次看见这位强大的魇妖流露出如此复杂的神情："小弟弟，你很聪明，不如你试着猜猜看，我为何不能直接对凛月教会采取行动呢？"” 这个问题虽然看似有些云里雾里，实则直指核心。 云隐商会畏惧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又有谁能让他们犹豫不决？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凛月教会......他们和你们一样，背后也有特管局作为靠山......？" 李牧寒的回答让霜月嘴角勾起的苦涩又更加重了一些。 第348章 特别行动 “怎么了？小弟弟，莫非你觉得所有城市的特管局都和你们天海市一样相亲相爱一家人，所有人都围绕着大家长和二家长转圈吗？” 霜月的这句话基本印证了李牧寒的猜测，他也不傻，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便是特管局那也是明里暗里都在斗争。 比如之前打过交道的现任洛北市特管局局长方晴雪，她不仅明里暗里利用了自己帮她除掉了在洛北市很有话语权的黄家，而且上一任洛北市特管局局长的死估计也和那小丫头有关。 而这也只不过是自己看到的冰山一角。 如果扩大了来说，云隐商会背靠着特管局，在里面有人扶持，那么这近几年来的新生代代表凛月教会明显就代表着特管局中的另一股势力。 而对于现在云隐商会的那位靠山来说，凛月教会的存在微不足道，根本不足以撼动他所扶持的云隐商会的根基，所以也没必要去和自己体制内的同事撕破脸皮。 当然他也会明令禁止云隐商会对凛月教会出手，所以凛月教会才敢把手伸到平京市来龙路，这个云隐商会的大本营来。 “如何，弟弟，你能做到吗？”霜月和云老都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李牧寒，就连星璃看向李牧寒的目光都隐隐带着一丝期待。 她不仅仅是想救自己的弟弟，还想看看，李牧寒这个人到底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我先捋一捋啊，既然你们两边，都有特管局的背景，所以我这个特管局成员的身份算是作废了，我不能让他们察觉到我的身份，对吗？” 霜月微微点了点头：“那也是为了你好，小弟弟，即便你是林局的心肝宝贝，哼哼哼......在特关总局有些人面前，你也并不是无法动摇的存在。” “我也不想给林局惹麻烦，在这一点上，我自会考虑，那么第二点，既然云隐商会没法出手，所以我也没法打着你们的旗号，甚至你们无法给我任何支援，是这个意思吗？” 云老干笑了两声，似乎是也对这一点感到有些抱歉，霜月则是无奈地耸了耸肩：“所以嘛~姐姐好苦恼的~” “.......别假惺惺，第三点，光是打击应该还不够，对吧？” 李牧寒说的最后这句话让两人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微妙起来，霜月用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李牧寒说道：“哦？弟弟，说说看，你是怎么个意思？” “如果只是端了他们在来龙路这边的窝点，那完全没什么用，按照霜月会长您的说法，这个凛月教会已经在华夏各地扎根，所以我们要解决的并不仅仅是凛月教会的人，而是从根本上解决掉他们的命根。” 听了李牧寒的话，星璃略微思考之后和霜月几乎同时说道：“凛月粉。” “对。”李牧寒打了个响指，走近两人说道：“凛月教会之所以如此壮大靠的就是凛月粉，我想凛月粉不仅仅会给他们带来力量，还会给替他们撑腰的特管局某位高层带来巨大的利益，所以我们真正的目标并不是凛月教会，而是凛月粉。” “所以......弟弟，你有主意了？”霜月凝视着李牧寒，似乎从这个自己刚才还觉得有些青涩的少年身上看到了一抹不一样的感觉。 “嗯，大概有主意了。” ...... 半小时后，李牧寒和星璃从魇妖的古楼里走了出来，他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手机，夏玥居然一条信息也没给他发，这让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星璃问道：“你确定我的同伴安全吗？我可警告你啊，如果你们敢碰她一根毫毛，我......” 星璃扑哧一声笑了，对于李牧寒的威胁，她似乎一点儿也不怕：“放心吧，我只是嘱咐我的那些团员们教你的同伴一些马戏团的工作技巧，既然你都在努力工作还钱，她也不能闲着不是？” “......马戏团的......工作技巧？你是让她口吞宝剑，还是胸口碎大石啊？” ..... 此时的夜莺马戏团后台。 “夏小姐，你学得很快啊！没错！就是这样！” 胖小丑站在兽栏外面，看着夏玥提着饲料桶挨个挨个给那些野兽喂食，顺便还帮她加油打气。 “......”夏玥一脸的生无可恋，不是因为这份工作很累，而是因为...... “啊！不，不要！” 一只老虎在吃了夏玥喂给她的食物之后立刻扑了过来，用舌头舔起了夏玥的脸。 “额......”夏玥的头发和衣服现在都已经变得湿漉漉的，不因为别的，就因为每喂一只动物它就会被那些动物狠狠用舌头亲密接触一番。 “这可真是怪了，这些动物虽然很温顺，从不伤人，但我还是第一次见它们这么亲近外人的。” 夜莺也在一旁观看，此刻额头贴着符咒，一脸淡漠的柳鸳则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因为她也是一只野兽。” “......额，柳鸳，你别这么说，被听到了多没礼貌啊。”小丑赶紧对柳鸳说道。 但其实他们的话夏玥都听得是一清二楚。 野兽？那又怎么样，比起和人或者异类勾心斗角，还不如和这些野兽....... “啊！别，别舔我的头发！不要咬我的裤子！还有你！你们！坐，坐下！坐好！等等！别一起扑过来啊！我一个一个喂！” 好吧，还是李牧寒最好了，这些野兽也不让人省心...... ...... 话分两头，李牧寒和星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云隐商会的集市，在离开界域敕令之后，虽然道路两边仍然有着一些异类，但热闹程度完全不是集市上能比的。 而梦梦此刻也已经回到了天海市，她本来就是通过魇妖的梦境才瞬间来到的李牧寒身边，所以她要么现在回天海市特管局，要么就只能留在魇妖的古楼当中。 不用想，梦梦几乎是逃也似的和李牧寒道了别就回去了，她是真的不想和霜月呆在一起啊。 “李牧寒，你当真要这样做吗？” 星璃怀中抱着那只小白猫，思考了很久终于还是对李牧寒说道：“我觉得你的提议......有点......嗯.......诡异。” “我理解，但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行了，这件事交给我了，你先回去吧。” 李牧寒拿出了手机，准备拨打一个电话。 “我也留下来帮你吧。” 星璃的话让李牧寒愣了半晌：“额，你是担心她不会按照约定让你弟弟醒过来吗？” “不，我不担心这个，即便你没有完成和她的交易，她也会让星落醒过来......霜月会长既然这么久了都没伤害星落，那她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是想真的和我敌对，也许是为了好玩儿，也许是真的想给星落一个教训，总之，就算放着不管，她应该也会拿了钱了事。”此刻的星璃已经恢复了冷静。 李牧寒则是笑了笑，看着她打趣一般地说道：“你这不是挺聪明的吗，刚才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等等，你......刚才是演的？！就是为了让我介入？！” 星璃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一半一半吧......但，涉及到我家人的事情，我可能确实会失去冷静的判断。” “你说的家人，应该还包括马戏团的团员吧？” 夜莺微微点了点头：“嗯......他们都是我的家人。” “所以嘛。”李牧寒拍了拍她的脑袋，这个举动让星璃愣住了。 “你现在更应该快点回去，陪着你的家人，这里没你啥事了，这是我和云隐商会的交易。” “......”霜月微微抬头看着李牧寒，脸颊掠过了一丝红晕，但她立刻就拍掉了李牧寒的手：“都说了......不要把我当成一般的小猫，别碰我的头。” “啧啧，脾气还挺大，改天带你去绝.......” “嗯？”星璃略带冰冷的目光让李牧寒的话说到一半立刻咽了回去。 “带你去一家绝对正宗的烧烤店吃烤鱼！相信我，那老板是北欧来的，但烧烤的手艺那叫一个正宗！” 李牧寒的冷汗直冒，白冉告诉过她的绝对不要在猫妖面前提绝育的忠告他娘的完全给忘了。 好在星璃最终没说什么，她噘着嘴，冷哼了一声：“随便你吧......我就先回去了。” “唉，星璃，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星璃转过身看着李牧寒。 “就是，能不能让我的那位同伴也过来一趟，我和她是黄金搭档，咱俩搭配，干活儿事半功倍，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跑的！” “.......笨蛋，明明都说了我们之间两清了，你跑了也没事，放心吧，我会把她给你带过来的。” 星璃最后看了李牧寒一眼，随后身影化作了一道黑影，带着白猫一同消散在了黑夜之中。 “娘的，有这本事刚才打个锤子车啊，六十五块钱啊。” 看着星璃消散的方向，李牧寒不禁有些心疼，而后他继续拨打刚才那个还没打出去的电话。 “喂，常局？啊，是我啊，李牧寒，娘的，你不存我电话吗？！没有，我不是来借钱的！就是有件事想打扰一下。” 第349章 改变，就是好事 此刻的常越趴在一张舒适柔软的大床上，他光着上半身，床边站着两名相貌精致身材妖娆的少女。 就在她们准备对床上这高大粗狂的男人做些什么的时候，男人的电话响了。 “......他妈的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打什么电话。” 【常局，是我啊，李牧寒，你没存我电话吗？！】 “老子手机里只存女人的电话，你这时候给老子打电话，是不是被扫黄的抓了？老子可没钱去保释你！自己给你女朋友打电话！” 【不是！我不是来借钱的，常局！！就是有件事想打扰一下】 “你还知道是打扰啊......给你一分钟，快说。” 电话那头的李牧寒似乎沉默了一阵，常越的内心更加不耐烦了：“婆婆妈妈的！赶紧说！” 【常局，我可能要在平京市多呆几天】 “这破地方物价这么贵，你可别被大城市的纸醉金迷给蒙了眼，哪儿都没有咱们天海市好！” 说完这句话，常越床边的两名少女立刻娇嗔起来：“哥哥~什么意思嘛~难道我们也没有天海市的好吗~” “哈哈哈哈，你们当然是最好的啦，老子为了预约你们两个，可是排了三个月的队了！今晚可得好好伺候哥哥啊哈哈哈哈哈。” 【......常局，我要干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 李牧寒这句话一出口，常越突然感觉到了一阵不祥的气息，他猛地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吓了两名少女一跳：“李牧寒，你他娘的......你该不会要把陆山给宰了，自己当总局长吧？！我告诉你啊！别冲动啊！宰陆山这件事咱们要从长计议！你不要着急！” 【卧槽，你想哪儿去了常局，等等......从长计议？常局，你该不会真的......】 “啊呸呸呸！老子说着玩的！李牧寒，这不同城市之间的特管局关系可是很微妙的，你莫名其妙现在要多呆几天，而且你身份又很特殊，你这样是会给人落下闲话的。” 【所以，常局，我希望你帮我打掩护，对外就宣称我已经离开了】 常越从一名少女手中接过了一杯威士忌，一口灌了下去。 “老子是局长还是你是局长！？还要老子给你打掩护？！你他娘的官儿不大你派头倒是不小啊！滚滚滚！没得商量！” 【......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我只好去拜托林局了，还有您现在正在做的事，我想应该也要上报一下......毕竟您说过，这次是公款出差，每一笔账都应该要写报告，常局，这排队半个月的项目，应该怎么写报告啊？要不我帮您先咨询一下？】 常越咬牙切齿，几乎要将手中威士忌的被子捏碎：“李牧寒你个小王八蛋！林泽怎么就这么不长眼把你这么个玩意儿给捡回来了！他奶奶的！老子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行行行，老子给你打掩护，但是最多给你延长七天，还有，这七天时间里，你不能做任何出格的事，明白了吗？！” 【是是是，常越哥哥你最好了！】 “沃日你x，滚滚滚！” 常越挂断了手机，而后转身看着两名有些懵逼地少女，而后他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没心情了，这个小王八蛋。” 等两名少女离开之后，他仰躺在了床上，心里思考的却不是李牧寒刚才说的话，而是三个月之后的事。 普罗米修斯，李牧寒.......在接触了那东西之后，你究竟是否还能坚持认为自己是人类呢。 ...... 挂断电话之后，李牧寒蹲在来龙路的路口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就看到迎面走来了一位少女。 少女头发和衣服都湿哒哒的，双眼看上去也布满了疲倦的血丝。 李牧寒第一眼还没认出来，多看了两眼才以一句卧槽作为开头说道：“夏玥？！你啥情况啊？！你遇到塔姆了？” “......马戏团的那些动物，算了，不说了......星璃说你要我帮忙？这件事有这么困难吗......” 夏玥一边用李牧寒脱下来的外套擦着头发，一边问道。 李牧寒点了点头：“当然，而且我保证这件事你会非常喜欢。” “非常喜欢......吃甜品吗？”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少女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惊喜。 “不是你除了吃还有没有别的爱好啊！？相信我！每个男人都会喜欢这件事！” “......” 那一丝惊喜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擦头发的动作也停下了，她慢慢往后退了一步，而后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李牧寒：“......” “你误会了！我又不是常越！你想哪儿去了！咱们先去置办一身行头，我们这个造型还不够。” 于是在一片懵逼之中，夏玥被李牧寒带着来到了云隐商会的集市，她看上去对这里并没有半点兴趣，据她所说，自己以前也逛过其他城市的云隐商会集市，现在规模好像越来越大了。 李牧寒心里思量，这个以前......是清朝还是明朝啊？ 在李牧寒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集市边缘的一家有些破旧的房屋门口，而在这里，一男一女两只杀马特造型的异类正在门口抽着烟。 “哟，你就是李牧寒？” 男人斜眼看了看李牧寒，随意地打了个招呼：“云老已经打过招呼了，放心，我们保证让你改头换面。” “......”夏玥眼神越来越疑惑，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李牧寒则是牵着她就直接跟着两人进了屋。 进去之后她发现.......这里竟然是个普通的理发店？？？ “李牧寒......你到底要干嘛啊。”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李牧寒揉了揉夏玥的脑袋，而后又嘱咐道：“千万别对人家动手啊，等下人家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嗯。”夏玥虽然很疑惑，但也不会去怀疑李牧寒，毕竟在这个连自己亲妹妹和亲妈都信不过的世界，只有李牧寒不会背叛自己了。 “这位小姐请跟我来这边。”那名造型独特的女杀马特向夏玥做了个请的手势，李牧寒对夏玥点了点头，于是夏玥便乖乖地跟着那少女进入了另一个房间。 “李先生，放心吧，云老交代过了，您可是贵客，我一定会使出毕生所学，让您......”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自己的工具箱：“让您亲妈都认不出您。” “这个你放心，我也认不出我亲妈。”李牧寒本来想开个玩笑，但却发现进入了工作状态的男人眼神突然变得十分冰冷，他那一头杀马特长发慢慢升起，每一缕发丝都绑着一把剪刀。 “......那啥，我，我觉得，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等，等一下......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等，等等！！轻一点！！！” 第350章 杂鱼~杂鱼~ 半小时之后的平京市已经是深夜11点了，人类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无数人在享受着夜晚的狂欢。 而对于云隐商会来说，这里永远都只有夜晚，界域敕令的力量再加上魇妖的特性，永夜将会在集市上一直持续下去，毕竟大部分的异类比起阳光，还是更喜欢这种阴暗的感觉。 “完美。” 男人缓缓地收起了所有的剪刀，往后退了一步，微微向李牧寒鞠了一躬。 “......”李牧寒看着镜中的自己，先是张大了嘴，而后是张大了嘴，最后是张得更大的嘴。 “这，这他妈谁啊！？” 镜子里是一个留着痞气十足发型的帅气少年，加上一些特殊的妆造，让这少年现在看上去更加凶神恶煞，简直就是反派杂鱼的经典代表！ “卧槽！这杂鱼是我吗？！” 李牧寒简直难以置信。 男人则是不紧不慢地拿出了一套衣服：“当然，现在还不够，您还得换上这个。” “.......你......确定吗？”李牧寒看着那一声衣服，有些难以置信。 “相信我，李先生，这就是您最想要的，穿上吧。” 李牧寒最后咽了一口唾沫，而后点了点头。 ....... “见证奇迹的时刻！来了！”男人兴奋十足地打开了更衣室的大门。 “卧槽！等等！裤链还没拉！别慌！”李牧寒赶紧背过身去，不过现在的他已经和之前大相径庭。 他本就高挑的身型现在穿着一套充满叛逆与不羁的服装，设计灵感显然来源于复古的街头文化。 黑色皮夹克，上面点缀着银色的金属拉链和铆钉，散发出一种狂野的魅力。 夹克内里缝有一件印着骷髅头的死亡重金属风格t恤，与外套的硬朗相得益彰。 下身是一条紧身黑色牛仔裤，剪裁合体，凸显出李牧寒修长的双腿。 脚下的马丁靴，鞋帮高至脚踝，皮革质地坚硬，透露出一丝坚韧与不驯。 他的头发也被精心打理成了庞克风格，几缕挑染的紫色发丝在黑发中跳跃，增添了几分叛逆色彩。 脸上略施烟熏妆，深邃的眼线和微醺的腮红让他看起来更加邪魅。 “完美。” 男人做了总结。 李牧寒则是有些别扭地走了出来，在镜子前转了转；“......一看就是活不过200字的炮灰，不过要的就是这效果。” 就在他还在欣赏着自己造型的时候，隔壁房间的门也在此刻被打开。 “李牧寒......你现在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为什么要让我穿成这样......” 夏玥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伴随着她声音出现的，是让李牧寒瞠目结舌的少女。 只见曾经那个性格冷淡相貌却十分精致甜美的少女，如今已经完全变了样。 她的头发被松散地编成了一条侧边脏辫，夹杂着彩色的细绳，如同彩虹在乌云中穿梭，既有叛逆的不羁，又不失青春的活力。 原先淡雅的妆容此刻也被换成了和李牧寒同款的烟熏妆，深邃的眼影和鲜艳的唇彩再搭配上夏玥那一副慵懒的眼神，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仿佛是杂鱼的象征！ 而她的上身是一件宽松的涂鸦印花卫衣，色彩斑斓的图案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故事，下身搭配一条破洞牛仔短裤，一双破洞黑丝紧紧包裹着她修长的双腿。 脚上则是一双厚底运动鞋，鞋带随意地系着，流露出随性的街头风格。 不仅如此，她的手腕，腰上都堆叠着各种手环和手链还有腰带，金属与皮革的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是在演奏一首自由的乐章。 “......你有这方面的癖好吗？”夏玥的灵魂拷问让李牧寒本来憋住没笑的状态一下破了功。 “不......噗，很适合你.....哈哈哈哈哈，卧槽，真的是人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啊！你一看就是那种活的了3000字的！” “......” 夏玥依然还是一脸的疑惑，最后离开这屋子的时候，李牧寒除了这一身装备和造型以外，还带走了两副面具。 一个狐狸面具和一个般若面具。 “现在，该办正事了。”李牧寒将狐狸面具递给了夏玥。 “记住，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就配合我就行了，还有，千万别报出自己的真名。” 夏玥接过了面具，打量了一番之后发现这就只是个普通的面具，于是试探性地问道：“不能说名字吗？” “不，一定要报出名字，不过不能是真名，你得自己编一个名字，还有，千万千万别暴露咱们是特管局的人，哎呀，你别这么看着我，放心，这件事很好玩的！你看我脸色行事。” 说完李牧寒就将那可怖的般若面具戴在了脸上。 “还愣着干嘛，戴面具啊！” 看夏玥站着不动，李牧寒催促道。 但夏玥此时很想说一句：戴了面具还能看脸色行事吗？还有，既然要戴面具......这个妆还有必要吗？ 可是看到李牧寒一副跃跃欲试很兴奋的样子，夏玥还是将这些话咽了回去。 ......就陪他玩玩吧。 在看到夏玥将那狐狸面具带上之后，李牧寒立刻来了精神：“好！行动！” ...... 云隐商会的某个阴暗角落，这里还存在着另一个界域敕令，它巧妙地藏在云隐商会的界域敕令夹缝之中，不被任何人所知，当然，云隐商会自然知道他们的存在。 不过由于一些比较特殊的原因，他们不能去干涉这里的存在。 而这里也就是凛月教会众多据点的其中之一。 啪—— 一只身形巨大，穿着白色长袍的异类狠狠一巴掌将那名售卖凛月粉的小女孩儿打翻在了地上。 “这一晚上，你一件都没卖出去？” 男人恶狠狠地盯着小女孩儿，他白色兜帽之下是一张野兽的面容，那裂开的嘴里一股腥臭气息混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吓得小女孩儿瘫在地上瑟瑟发抖。 “......我，我......”女孩儿想要说什么，但却被那白袍异类一爪子捏住了脑袋，从地上给拎了起来。 “像你这种小畜生，如果不是凛月教会收养了你，你早就像条野狗一样死在路边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会努力......我一定会努力......” “别忘了，小畜生，你还有三个妹妹，你如果卖不出去东西，那三只小花妖的唯一作用，就只能成为凛月粉的养料！” “不不！不要，求你了，求求您，我会努力的......我会卖出去的......” 这间宽敞却阴暗的房间里，三十多名穿着白袍的异类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眼中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是带着某种戏谑。 “主司大人，您请息怒。” 一名穿着白袍的瘦高个慢慢走到了花妖面前蹲下，他的手搭在了女孩儿的肩膀上，而后慢慢抬起头看着那高大的男人说道：“......我有一计。” “哦？你说来听听。” 男人闻言似乎也来了些兴趣，就听那瘦高个说道：“现在云隐商会的市场越做越大，无数的异类正在涌入这个地下世界，而我们也正因如此才得以发展壮大。” “别说这些废话。”男人打断了他：“说重点。” “......咱们可以利用那些无知异类的同情心，只要将我们可爱的销售人员，弄地太让人心疼一些.......” 瞬间，女孩儿感觉那瘦高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把屠刀，她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起来，眼神也透射出一丝惊恐和哀求。 “这不用你说，我已经在做了，你没看到吗，这小花妖瘦的皮包骨头的，我三天才让她们吃一点儿东西，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这样还不够吗？” 瘦高个男人突然掐住了花妖的后脖颈，将这瘦弱的女孩儿提了起来；“不够！主司大人，这些只是流于表面的东西，异类和人类不同，异类更加注重......内核，所以我们只要将这花妖的内核给弄地支离破碎，嘿嘿嘿，到时候......” 第351章 报上名来 “不要......求求你们，求你们了，我会努力去卖东西......我一定能卖出去的，求你们了！” 花妖拼命挣扎哭喊，但换来的却是那高大男人的又一巴掌：“聒噪！他妈的，你说得有点道理，那就让老子来捏碎她的内核。” “不不不，主司大人，记住了，不要捏碎，嘿嘿嘿，要让它看上去......摇摇欲坠。” “这可有点儿难度啊，毕竟这小畜生如此弱小，老子尽量。” 花妖被按在了地上，男人的手慢慢伸向了她的胸口，周围围观的人此时脸上表情也是各有不同。 有的和那两人一样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并乐于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也有的摩拳擦掌，恨不得自己上去动手。 当然，也有极少一部分转过了头，他们不忍看到这一幕，但却又没有力量去反抗，因为他们害怕这些事情会因为反抗而转移到自己身上。 就在那男人的手即将触碰到花妖的内核之时，一声惨叫从屋外响起，随即是一个穿着白袍的男人几乎是以倒飞的姿态撞破了房门砸了进来。 “何人？！敢在凛月教会闹事！” 被称作主司的高大男人一见到这一幕立刻就想到了有人惹事，本来他以为是云隐商会的人，毕竟只有他们有能耐打得开这界域敕令之中的夹缝。 但当他起身转头看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两个街头混混一般打扮的男女。 “何人？！你问我是何人！？他娘的！你没长眼睛吗？！” 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从门外那戴着般若面具的男人口中传出，他手中抄着一根铁棒，整个人以一种十分张扬的姿态朝着门内走来。 “不知死活！敢在凛月教会闹事！” “干掉他们！” 四名身强体壮的异类脱下了白袍，现出了其异类的真身，四只形态丑陋扭曲，但却充满力量感的异类朝着那两人就扑了过去。 “给老子滚！” 可面具男人却猛地扬起手中的铁棒狠狠砸在了冲在最前面的异类的脸上，这横向的一扫，直接将这只异类砸得转着圈就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另外三名异类的身上。 还没等着三只异类反应过来，那男人已经一边发出桀桀的怪笑声一边挥舞着铁棒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于是不到片刻的功夫，四只强大的异类被这名面具男人仅用一根铁棒就打得彻底失去了意识。 “啊！没意思！没意思！这他妈就是所谓的凛月教会吗？！桀桀桀桀！这他妈也太弱了吧？！杂鱼！杂鱼！你们这群杂鱼！哈哈哈哈哈！” 面具男动作浮夸地一脚将四只堆叠在一起的异类直接踹入了房间之中，而后他将铁棒搭在肩上，摇晃着身子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屋子。 “......你们到底是谁？” 主司和瘦高个男人在看到这男人出手之后，也有些诧异，那四只异类三只是混沌极，其中一只是入门级的霍乱，但即便如此，在面对这男人的时候居然连手都还不了？ “混账东西！！”面具男没有回答主司的问题，反而是一脚踩在了门边的一张椅子上，用铁棒挨个挨个指了指在场的所有人：“轮得到你们发问吗？！他奶奶的！不过你们这些杂鱼东西既然问了，老子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们！都给老子竖起耳朵听好了！” 男人手中的铁棒狠狠砸在了地板上，而后一字一句地说道：“说出吾名，吓汝一跳！我们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 说到这里，男人突然愣了愣，而后似乎是陷入了思考。 “......娘的，老子忘记想组织名字了......”他低声嘟哝了几句，而后突然又仰起头喊道：“对了，我们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面具帮！而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闪电旋风混元奔雷手，般若恶鬼，罗阳！” ...... 全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高个子男人低声询问身前的高大男人：“主司大人......您听过这名号吗？” “......我只知道基沃托斯蒙面泳装团，还有奔雷手文泰和混元霹雳手成昆，这个什么面具帮还有那个名号......感觉像是现编的。” 主司皱紧了眉头，虽然这人举手投足都表现得像个街头混混，活不过200字那种。 但他刚才所展露出的力量却又让人无比地震撼。 “他奶奶的！！没点反应呢！反应呢？！没人知道老子的名号吗？！没人听过面具帮吗？！” 面具男一脚踹飞了脚下的椅子，恶狠狠地对众人说道：“没关系！嘿嘿嘿嘿！从今天开始！这个名字将会成为你们的噩梦！现在！向你们隆重介绍，我们面具帮的老大！” 他站在了身后一直一言不发的那名少女旁边，少女戴着狐狸面具，自从进了屋子之后就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挪动过身体。 “大姐头！你来告诉他们！你的名号！” ...... 可身旁的狐狸面具少女却没有半点的反应。 “......大姐头？” 面具男也懵了，他回头看了看少女，而后只听到那面具后面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呼噜声。 “......靠！你怎么站着也能睡着！醒醒......！重头戏来了！”面具男用力摇晃着少女的身体。 “......额。”终于，那面具少女有了反应，但却只是缓缓转头，似乎是看着面具男说道：“.....可以回家了吗，我好困。” ....... 在场的凛月教会成员此刻都有些凌乱了，这两人......到底来干啥的啊？ “咳咳，我，我们老大的意思！是......她，她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她的家了！” 面具男此言一出，主司立刻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但你们想闹事，是否找错地方了？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你吼什么？！他妈的，你自己往上翻几页，老子刚才就说了你们凛月教会就这水平？！你他妈失忆了？！” “你和谁他妈他妈的？！你奶奶的！再给老子骂一句试试？！” “老子骂的就是你这个遭瘟的玩意儿！咋的？！不服啊？他娘的！大姐头！快点！报名号！” 狐狸面具少女终于妥协了，她叹了口气，而后低声说了一句：“......老娘叫哈提，给我记好了，哈提是个天天发情的野狼，最喜欢盯着别人的男人不放，明明菜得要死还喜欢到处找人打架，对了，我的弱点是.......” 没等她说完，面具男一下按住了她的肩膀：“姑奶奶！你和哈提有仇啊？！” “嗯，有。” “.......让你编一个名字，你这是干啥啊！？” “你不是也用了罗阳的名字？你和罗阳有仇吗？” 面对少女慵懒的疑问，面具男凌乱了，他哭笑不得地解释：“你有空的时候百度一下罗阳这个名字，看看有多少搜索结果，这就是个大众到不行的名字啊！” 第352章 你惹她干啥啊 不管怎么说，哈提在异类里也是非常特殊的存在，首先就是人家不仅仅是普通的异类，人家还是北欧神话的正神，是具有神格这种高逼格东西的存在。 再者来说，哈提的老爹，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芬里尔，要真把他们得罪了还真不好办，就连林泽都多次嘱咐李牧寒，和哈提深交可以，但尽量不要把她得罪死了。 而夏玥出口就要拿哈提来当挡箭牌，不说太招摇了，就算作为朋友也不能这样啊！ 罗阳？ 那是因为这个名字真的非常大众啊！ “你换一个！”李牧寒，也就是般若面具男人抓着夏玥的肩膀一边摇晃一边说道：“赶紧换一个！” “......好麻烦，我想睡觉。” “完事了我请你吃甜品！你要吃多少都行！” “......好吧。”最后在甜品的诱惑下，夏玥勉为其难点了点头。 “咳咳！”于是李牧寒又转身看着那群白袍男人说道：“我大姐刚才是开玩笑的！现在听好了！她要报上名号了！” 白袍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莫名其妙，若不是李牧寒刚才那一手太过于震惊，他们现在早就冲上去了。 “大家好......我叫璃殇·安洁莉娜·伊丽莎白·樱雪羽。” “.......” 全场再次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寂静。 “姐姐！你玩儿我呢！？”李牧寒哭笑不得，但主司已经不想再听这两人在这里胡言乱语了。 他猛地抬手，粗壮的手腕立刻化作了一只黑色的巨大虎爪。 “闹够了吗？既然你们敢到凛月教会闹事，那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啊？啊？你说啥？”李牧寒转身，隔着面具盯着主司故意装作没听清一般说道：“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一只狗在叫，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你啊？！” “.....欺人太甚，老子是虎妖，再怎么说也应该是猫科动物吧？！” 主司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猛地拽掉了斗篷，双手都化作了巨大的虎爪，而后朝着李牧寒就冲了过去。 “哟呵呵！这小狗，急了急了，哈哈哈哈哈！行！老子就来陪你玩儿玩儿。” 李牧寒手中铁棒在手中随意抡了几圈，在那虎妖扑上来的瞬间，他猛地握紧了铁棒而后振臂一挥。 虎妖的速度已经非常快了，可李牧寒的铁棒却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这虎妖的脸颊之上。 就听砰的一声巨响，虎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哀嚎，而后身体被打得侧飞了出去，脑袋直接将墙壁撞了一个大窟窿。 “卧槽......” 瘦高个男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为之一愣，就在他眼睛还没从虎妖那颤抖的身体上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面具男人又有了新的动作。 就见他动作浮夸地一步跨到了这大厅中央的桌子上，而后一边很骚气地扭动着身体一边将桌上的物件全都踹了下去。 “哎嘿嘿嘿！！谁是下一个啊！？谁是下一个？！” 白袍人们都沉默了，因为这男人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和他的动作真的太不相称了。 “哈哈哈哈哈哈！既然都他妈哑巴了！那好！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 瘦高个男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而后眼睛看向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那名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女。 就见那少女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块袋装的饼干，正在撕开包装纸。 “来凛月教会闹事！！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瘦高个男人突然现出真身，一只比人还要高大的巨型蜥蜴从那白袍之中嗖地蹿向了门口的面具少女。 少女的注意力都在那饼干上，她撕开了袋子就要把饼干往嘴里送，而当饼干碰到面具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现在戴着面具，根本没法吃东西。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轻轻将面具的下方挪开了一点，而后咬向了饼干。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那蜥蜴已经到了她的身前。 李牧寒注意到这一幕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亲娘诶！！ “唉唉！！你他妈干嘛！干嘛啊！回来！蜥哥！回来啊！” 他焦急万分的大吼在旁人听上去显得有些古怪，这人......担心的好像不是自己的大姐头，而是他的敌人啊。 “小东西！！老子今天晚上就要让你成为凛月粉的原料！！！” 蜥蜴怪物猛地直立起身子，怒吼着扑向了少女娇小的身体。 因为面具被挪开的瞬间，夏玥的视线有些被遮挡，加上注意力都在饼干上，而这只蜥蜴怪物的力量也着实很强，在攻击到达之前竟然没有流露出一丝的杀意。 所以当夏玥注意到这怪物已经到了身前，并且朝着自己发动攻击的时候，已经晚了...... 啪嗒—— 蜥蜴怪物巨大的爪子狠狠地将她手中的饼干拍飞了出去。 我说晚了的意思，是夏玥已经来不及保护她的饼干了，而她本人则是轻盈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蜥蜴怪物的攻击。 饼干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伴随着失落的叹息，它们无力地跌落在地，碎成一片片。 李牧寒的心弦也随之颤动，他的目光紧随着那些碎屑落地，心中并不是为夏玥此刻的境遇感到惋惜，他是在担心那只蜥蜴的生命...... “......” 夏玥望着手中突然变得空空如也的手掌，又抬头看向那个狰狞的蜥蜴怪物。 咔嚓—— 刚才蜥蜴怪物强大的攻击波及到了夏玥的面具，咔嚓一声，仿佛时间在那一刻停滞，那面具边缘微微碎裂，如同一扇窗，露出了一只深邃的猩红瞳孔。 那眼睛犹如一抹血色残阳，会吞噬它所目视的一切。 “哈哈哈哈！你逃不掉的！小东西！我会让你......咦？” 蜥蜴怪物的狂妄笑声戛然而止，当他无意间瞥见那枚红色的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慑。 那双眼睛里蕴含的不仅仅是恐惧的反光，更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深不可测的力量感。 “夏......”李牧寒差点脱口而出夏玥的名字，然后他呆愣了半晌，硬是没想起刚才夏玥说的那串名字，最后好不容易从嘴里挤出了一句：“大大，大姐头！” 他本来是想让夏玥不要杀人的，但这样一来这些白袍人肯定会对自己的身份存疑，所以他索性直接三步并作两步从桌上跳了下去，一脚将那蜥蜴怪物踹翻在了地上，而后用手中的铁棒不断朝着他身上砸。 “奶奶滴！奶奶滴！去你x的！敢碰我大姐头！不想活了是吧？！你他妈不想活了是吧？！！” 蜥蜴怪物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只能在地上被打得嗷嗷乱叫。 最后打的那蜥蜴怪物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李牧寒才转身看向夏玥说道：“大姐头，不要生气，我已经.......” 但就连李牧寒，在目睹了夏玥仅仅露出的那只眼睛的时候也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你永远也不要低估一个吃货的怨念啊....... 第353章 砸场 那只虎妖和蜥蜴怪应该就是这里主事的人，不消片刻就被李牧寒五花大绑扔到了大厅中间。 他一脚踩在那虎妖的身上用铁棒指着那群被集中站在墙角的白袍人怒吼道：“乖乖站好！” “小子！你他妈摊上事了！！你死定了！你！” 虎妖还要叫嚣，就被李牧寒手中铁棒猛地砸在了脸上：“他妈的！叫！继续叫！狗东西！” 铁棒一下一下接连朝着虎妖砸去，李牧寒的动作此刻在那些白袍人看来也是无比的疯狂，但其实李牧寒都是留了手的，虽然这棒子打在这虎妖身上的确非常疼，但却连他的筋骨都伤不到。 可别人不知道啊，所以这样看起来，他们真的觉得李牧寒像是一个亡命的疯子。 一阵乱砸之后，那虎妖已经彻底只能倒在地上哀嚎了。 “都给老子听好了！” 李牧寒手中铁棒又扫了一圈众人说道：“我们假面帮现在已经占领了你们的据点！都给我老实点！” “假面帮？他刚才不是说......面具帮？” “不到啊......感觉真的像是现编的名字......” 几个白袍人的窃窃私语换来的是李牧寒的又一阵咆哮：“老子说话不好使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假面帮是不是？谁想和他们俩换一换？！” 这下没人敢说话了。 于是李牧寒踏着嚣张无比的步伐走到了那群人身边喊道：“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平京市所有的凛月粉生意，都归我们假面帮了！你们凛月教会，从今天起！不允许插手任何凛月粉的生意！” 听了李牧寒的话，众人皆是愕然。 卧槽，还真是黑吃黑啊。 “你你......你疯了是不是？！”那蜥蜴怪物此刻也恢复成了瘦高个的人类模样，他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李牧寒吼道：“你有货源吗？！凛月粉除了咱们凛月教会没有人能提炼！” “看来你是不懂咱们面具帮的行事风格啊。” “得，又成面具帮了。” “快闭嘴吧，你也想和他俩一样被打死吗......” 李牧寒这次选择了对周围那些低声议论置若罔闻，他大步走向那个瘦高的男子，毫不犹豫地伸手揪住他的后颈皮，用力提起，连同他身侧仍在痛苦哀号的虎妖一同拉起，仿佛他们是两只无助的小猫。 这一举动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现场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咱们面具帮的行事准则，”李牧寒冷笑道，笑声中透着一丝玩世不恭，“就是要做无本儿的买卖！所以，从今往后，凛月教会的所有凛月粉，都将归我们面具帮所有！现在，把你们的仓库里藏着的东西统统交出来！” 虎妖和蜥蜴怪物闻言，脸色骤变，惊恐不已。 他们预想过可能会有人前来挑衅，毕竟这里是云隐商会的势力范围，以前也确实有过商会的人找茬。 但是自从凛月教会与云隐商会背后的势力达成协议后，商会便不再插手他们的事务。 而这个突然出现的面具帮，简直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能如此大胆地挑战既定的规则？这无疑给在场的每一个人留下了深刻且不安的印象。 而后又经过了李牧寒的一顿棍棒教育，那虎妖反而是屈服得比蜥蜴怪物更快。 “我！我给你拿！别打了！别打了！” “主司！！你怎么可以屈服！！”瘦高个男人怒吼道。 虎妖用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一边哭嚎一边看着瘦高个喊道：“我x你x的！他就打老子一个人啊！有本事你来试试啊！” 而后他又哭着看向李牧寒吼道：“老子给你！别打了！别打了！” 李牧寒其实没想太多，主要是这虎妖太壮实了，看上去很抗揍，而那只蜥蜴怪物......瘦不拉几的，李牧寒真怕自己几棒子下去没收住力把它给弄死了。 在给虎妖松了绑之后，这虎妖倒是也没耍什么花招，他走到房间的一角，开启了一道机关，而后那面墙陡然分开，露出了一个隐藏的密室，而后他领着李牧寒进入了密室。 一进入密室李牧寒就看到这房间里堆满了无数的木箱子，而这些箱子里都往外渗透着一股刺激他神经的香气。 毫无疑问这些箱子里全都是凛月粉。 “嘿嘿嘿.......没错，没错，这些就是老子要的！！” “大大，大哥......你你，你们面具帮......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被彻底打服了的虎妖已经完全不敢再抵抗了，他低三下四地看着李牧寒问道。 “关你屁事啊！”李牧寒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把它踹出了房间，而后李牧寒也跟着走了出来，大手一挥对所有人说道：“从今天开始，咱们面具帮就要在云隐商会的地盘售卖凛月粉了！而你们，立刻给我滚出云隐商会！从今往后，再也不能靠近一步！” 全场愕然，瘦高个男人明显是管账的，比虎妖要精明一些，他赶紧对李牧寒说道：“大，大哥！你，你要卖凛月粉，我，我们可以帮忙啊，我我，我们有办法瞒过云隐商会，偷偷售卖，所以......你，你大可以继续打着凛月教会的名号，至于钱......” 还没等他说完，李牧寒已经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你说什么？偷偷卖？！谁他妈告诉你我们要偷偷卖凛月粉？！从今天开始！凛月粉会大摇大摆地摆在云隐商会的市集上销售！” 这话把在场的白袍人都吓得不轻，好几个人都凑过来劝解：“使不得！使不得啊，大哥！凛月粉绝对不能公开售卖啊！不可以啊！别说云隐商会不会放过我们，到时候教会总司也会杀了我们的！” 总司？李牧寒听到这个称呼之后面具之后的嘴角微微一笑。 看来这个总司就是凛月教会的总负责人了。 他大手一挥，将一群想上来劝解的白袍人都推翻在了地上。 “小手小脚！做什么生意！？云隐商会？！你看老子怕他们吗？！老子在他们的地界卖凛月粉，是给他们面子！我告诉你们！等我拿到更多货源，老子不仅要在云隐商会卖！更要在人类的世界卖！到时候老子再开家连锁店！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夜来香！” 白袍人全都傻了，这白痴不会以为凛月粉是他妈的王守义十三香吧，还能摆在人类的世界卖？！ 虽然虎妖和蜥蜴怪物都知道，凛月教会的背后有着特管局的某位高层撑腰，但若是凛月粉真的泄露到了明面，那特管局就完全是不得不干涉的局面了。 可这男人就像是个疯子一样，已经开始挥舞着铁棒驱赶他们了。 无奈，白袍人们统统逃命去了，不是因为这面具男，而是因为这面具男之后做的事所招致的毁灭性后果，他们可着实承受不起。 可那只小花妖却仍旧缩在墙角，面对这李牧寒瑟瑟发抖。。 李牧寒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其拎了起来：“哈哈哈哈，看我抓到了什么！这么个小东西，还学人混社会啊？！你咋不跑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的妹妹们还在他们手中......我......我不能走.......” 李牧寒愣了一下，他当然认出了这花妖就是当时想诓骗他买凛月粉的那孩子，没想到她是为了自己的妹妹。 本来还有些怨怒的李牧寒此刻也消了气，他慢慢将女孩儿放了下来，而后低声说道：“嘿嘿嘿，小姑娘，咱们做笔交易吧，我会救出你的妹妹们，而你，帮我一个忙。” “.......什，什么忙.......” 小花妖还有些胆怯，但当他听到李牧寒接下来说出的话之后，直接瘫坐在地上吓尿了。 第354章 胆大包天 此刻，魇妖的塔楼顶层，那身姿妖娆的魇妖此刻正慵懒地倚靠在她那刚刚复原的王者宝座上。 那宝座，如同她权力的象征，闪耀着诡异的光芒，与她周身缭绕的神秘气息相得益彰。 她的一只纤细手指轻轻握着一支精雕细琢的烟枪，烟雾缭绕，仿佛是她思绪的具象化。 魇妖的另一只手则优雅地持着一只老式座机电话的听筒，那电话的木质外壳显得古朴而庄重。 一条漆黑如墨的巨蛇，其身姿蜿蜒如绸带，静静地盘绕在她的脚边，它的头部稳稳地承托着电话的主体，那双诡异的蛇瞳似乎在倾听每一句对话，为这场景增添了几分诡异的寂静。 “大人~奴家的声音是否有让您感受到一丝愉悦呢？" 魇妖的声音犹如丝绒般顺滑，带着一丝挑逗，透过电话线传向远方。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一个深沉而威严的女声，如同夜幕下的低吟："我已经警告过你，非紧急之事，勿扰我清静。我希望你的消息能值回我此刻的时间。" "您明智地选择了接听，大人。因为今天，奴家有一条极为关键的情报要禀告——在云隐商会的繁华市集中，竟然出现了禁忌之物‘凛月粉’。这样的消息，难道不会触动您的好奇心吗？" 魇妖的话语中充满了诱惑，仿佛在邀请对方踏入一个未知的世界。 电话的另一端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只有微弱的电流声在空气中回荡。几秒钟后，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冰冷的决断：“我似乎提醒过你，关于凛月教会以及他们的凛月粉，你无须插手他们的事务。” 霜月的语气里故意透出了一丝惊讶，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漠所震撼：“啊，大人，难道即使他们已经开始在云隐商会的领地上活动，也不需要采取任何行动吗？”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试图引出对方更多的反应。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那声音仿佛穿透了魇妖所建立的梦境阻隔：“我不想再重复同样的警告，魇妖。云隐商会在你的管理下已经扩张得足够强大，如果你想继续保持你的地位，我希望你能更好地理解我话中的含义，有些事情，不需要我明说。” “是的~大人，我明白了，我明白得很~”霜月的语调极尽献媚起来，而后，她试图通过强调的方式来确保自己没有误解对方的意图，“请您允许我再次确认，您希望我对此事保持观望，不主动介入，必要的时候，云隐商会甚至需要给该组织提供一些......援助，您看，我说得对吗？” “自行理解便是，你应该了解，从我这里你得不到直接的确认。对于云隐商会，还有那个与凛月粉有关的团体，我一无所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电话那头的声音虽未明言，但其含义已不言而喻。霜月心中了然，她深知如何在这样的对话中解读潜台词。 在一番表面上的客套话之后，她果断地结束了通话。黑色的巨蛇悄然收起电话，消失在视野中，而云老则从暗影中缓缓现身，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 “会长，那边已经传达了消息，一切就绪。” 霜月收起刚才的娇柔，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如冰。她轻叼着烟斗，吐出一圈圈缭绕的烟雾，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这个李牧寒还真是有趣，看样子与他的合作将会充满挑战，绝不会乏味。” ...... 同一时刻，在凛月教会的秘密基地内，李牧寒独自一人将几大箱凛月粉搬运到了宽敞的大厅。 夏玥蜷缩在墙角，早已沉睡过去，脸上始终戴着那张破损的面具，只露出一只紧闭的眼睛。 尽管面具一角缺失，小花妖无法判断她是否还在梦境之中，因此不敢冒险逃离她的视线范围。 “呼，这些凛月粉闻起来就和激素一样，味大，无需多盐。” 李牧寒望着那堆足有七八个箱子的凛月粉，却惊讶地发现仓库中的存货似乎并未减少多少，这让他倍感压力。 “您......您确定吗......真的要那样做吗......”小花妖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抬头看向那戴着般若面具的男子，声音中充满了不安。 “咋的？你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耳朵有问题，听不懂老子刚才说的话？！” 李牧寒恶狠狠地转头瞪着小花妖，即便是隔着面具，花妖也是被吓得一阵腿软，她此刻身上原本的破布烂衫现在已经换成了一身新衣服，毕竟刚才真的吓尿了，于是李牧寒去找了刚才的洗剪吹杀马特，找他们要了一身小女孩儿的衣物。 不得不说，那儿还真的是什么都有，连这种小女孩儿的衣服都有好几套。 于是顺便和他说了一声，可以开始按照计划行事了，于是才有了刚才霜月会长的那个电话。 “可.......可是......呜......这种事......就连凛月教会......都不敢啊......云隐商会的人......会杀了我的......” “要么你按照我说的去做！老子保你不死！要么老子现在就宰了你！嘿嘿嘿，看你细皮嫩肉的，老子还可以先爽......” 话还没说完，李牧寒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杀气袭来，他猛地一个哆嗦，而后眼睛看向了花妖身边本应熟睡的少女，从那缺了一角的狐狸面具里露出的那只猩红色的眼睛正如同恶鬼一般死死地凝视着他。 于是李牧寒赶紧悬崖勒马咳嗽了两声：“咳咳！老老，老子的意思是，老子会把你大卸八块！喂狗！懂了吗？！” 花妖本来就非常虚弱，经过李牧寒这么一吓，差点又要尿裤子了。 “听懂了吗？！”李牧寒给予了她最后通牒。 于是在半小时后，迫于这两个街头混混打扮的面具人的淫威，花妖几乎是带着哭腔站在了云隐商会中央地区的一座大型摊位前，开始了凛月粉的售卖。 “小妹妹，这里卖的啥啊？” 一只树妖踱着缓慢的步子走了过来，小花妖哆哆嗦嗦地凑到它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爷爷，这，这里卖的不是好东西......你，你不要......” 可还没等她说完，身后的面具男人已经操着一只大喇叭喊道：“各位乡亲！各位父老！请允许我们向各位隆重介绍爆款商品！” 人群立刻被这大喇叭给吸引了，这云隐商会的集市虽然热闹，但却没有人会如此卖力吆喝，要的就是一种神秘感。 但这大喇叭瞬间就将这诡异莫测的黑市变成了路口的菜市场。 只见那面具男人一拳打破了一个箱子，而后从里面掏出了一小袋绿色的荧光粉：“大家看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凛月粉！” 在听到凛月粉的瞬间，一些围观的异类立刻变了脸色，他们认得那绿色的粉末，也闻得出来那绝非是伪造的赝品，那问题就来了，这人竟然敢公开售卖凛月粉？？而且还是在云隐商会的地盘？？活腻了吧？！ 于是围观的人虽然众多，可却没有一个人敢于靠前。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男人大喊道：“你这凛月粉，多少钱啊？！凛月教会卖的这玩意儿可不便宜啊！” 李牧寒看了看那人，那人也看了看李牧寒，虽然隔着面具，但两人似乎都心有灵犀一般地点了点头。 于是李牧寒继续高声喊道：“凛月教会卖你多少！这么一袋！怎么说也要一两万，对吧！？今天！就在这里！就在咱们摊位前！破盘价只要998！998，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就这么一袋！998！赶紧来抢购吧！” 那些懂行的人都没有上前，他们正等着看热闹，心里想着怎么会有傻逼来你这儿买凛月粉，就算你这是真的，但也绝不会有人越过凛月教会购买凛月粉，一旦被凛月教会发现，那后果不堪设想。 再者说，这里是哪儿？这里可是云隐商会的地盘，公然叫卖凛月粉这种违禁品，简直就是骑在他们头上拉屎。 这种两边都得罪的傻x，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但让这些等着看热闹的人没想到的是，就在男人吆喝声落下的一瞬间，不知道从哪儿突然蹿出来了一大群人，直接将摊位围了个水泄不通，外面那些观望的人根本进去不了一点。 “给我来一袋！！” “我要三袋！！” “我先来的！给我一箱！！” “两箱！！当场给钱！！” 围观的那些懂行的人傻了，小花妖也傻了，在暗处原本看得咬牙切齿的虎妖和蜥蜴怪物也傻了。 这他妈什么情况，这群白痴哪儿来的？！居然敢绕过凛月教会在云隐商会的地盘买凛月粉？！不想活了吗？！ 第355章 跑路 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李牧寒搬出来的几大箱子凛月粉被抢得一干二净，他收钱都已经快收得手抽筋了。 一开始小花妖还有些害怕，担心过不了一会儿云隐商会的人就会来将他们赶尽杀绝，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云隐商会竟然没有半点动作。 就算偶尔路过一队维护秩序的守卫，也只是朝他们这边看了两眼，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转头就走。 这不仅让小花妖惊愕，还让那些看客们瞠目结舌。 这这...这什么情况，才短短一晚上不到的时间，凛月教会和云隐商会这是彻底开始合作了？！竟然肆无忌惮开始售卖凛月粉了？！怎么看也太诡异了吧。 毕竟有些异类还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他们当然很清楚凛月粉是特管局严令禁止的违禁品，也知道云隐商会的背后是特管局。 当然，之前也说了，这集市不仅只有异类，还有一些下了班来闲逛的特管局成员。 此刻几名穿着西装的特管局成员明显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而后他们拿出了手机，一边盯着李牧寒等人的摊位一边向电话里报告着什么。 李牧寒当然注意到了这些特管局成员的动作，面具之后的脸露出了一副计划通的表情，而后猛地拎起了还在忙着收钱给货的花妖朝着所有人喊道：“好了！今天的货就卖到这里了！” 那些源源不断来买货的人意犹未尽，有人大喊了一句：“那下次什么时候卖啊？！还是在这儿吗？！” 也许早已经没人注意到了，喊出这句话的那个路人就是刚才第一个嚷着问凛月粉多少钱的那个男人。 他这一嗓子喊出去，其他还在买货的人也在大喊：“对啊，啥时候再卖啊！我得再屯几箱啊！” 李牧寒也顺势朝着众人喊道：“今天没货了！等我再去凛月教会进点货！明天早上9点！还是这个地方！咱们接着卖！” 他喊出这句话的瞬间，云隐商会集市的入口就已经被人强行打开，而后十多名里面穿着黑色西装，外面套着防护服的特管局作战成员鱼贯而入，他们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李牧寒和他还没卖完的凛月粉。 “哎哟！特管局的人来了！跑啊！” 还是那个男人，他带头大喊了一声，而后那些还在买凛月粉的人立刻作鸟兽散。李牧寒也拎着瑟瑟发抖泪眼婆娑的花妖转身就跑。 “快跑啊！！城管来了！！！”李牧寒一边大喊一边将摊位上还没卖完的箱子全都砸在了地上，趁着混乱的功夫带着花妖离开了现场。 这里是平京市，特管总局所在，来的作战成员也都是精英，期间还有两只犬妖，没过多会儿，那群买凛月粉的就被悉数追上按翻在了地上。 而李牧寒当然不会被他们抓住，他抢先一步回到了凛月教会在云隐商会所设立的界域敕令裂隙之中，而后将那花妖扔到了门口。 “小鬼，你就在这里等着特管局的人来，放心，你的那些妹妹我会帮你救出来。” “呜......可，可是你让我刚才帮你一起卖凛月粉，大家都看到了......被特管局抓住，我.......” “他妈的！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老子说过了保你没事！” “......求求你了，带，带我走吧.....我，我会努力帮你做事的......求求你，别丢下我......” 看着小花妖一脸哀求的模样，李牧寒差点就心软了，但现在的他应该是一个混混啊，而且之后自己做的事非常危险，绝不可能带上她的，等下特管局的人虽然会将她抓走，但事后自己有办法让她合理被收容。 于是他抄起铁棒狠狠砸在了花妖身边的门框上，顿时整座建筑和界域敕令都在摇晃。 花妖明显被吓蒙了，她双腿打颤，哆哆嗦嗦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老子不喜欢重复废话！他奶奶的！你个小娃儿都还没发育！你他娘的勾引谁呢？！” “......对不起，我......我没有......呜......” “哭？！还哭！？你信不信老子立刻马上就在这里把你给办.......” 砰—— 一个装着凛月粉的箱子从建筑里突然被扔了出来，李牧寒千钧一发之际才侧头躲过了这次突然袭击，而后他看到屋子里那只红色的瞳孔又一次瞪着他。 咕咚。 李牧寒咽了一口唾沫。 “你，你瞧！我大姐头生气了！我可告诉你啊！我大姐头最喜欢吃小孩子！你这种小东西，她一顿吃十个！” 很明显，李牧寒的话把花妖吓到了，她立刻往屋外缩了缩，生怕里面那戴着狐狸面具的女人真的把她给一口吞了。 “可以走了吗。” 狐狸面具少女也在此刻走了出来，看得出来她还没有睡醒，走出来的时候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可以！可以！大姐头！我们这就转移！” 李牧寒赶紧跟在夏玥身边，悄悄地对她说好话：“不是，你别误会，我不是炼铜！我真的就是吓吓她，唉唉，你别瞪我啊，真的！我是正经人！” 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界域敕令的裂隙当中。 小花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概过了五分钟，裂隙内鱼贯而入了好几名特管局成员，其中一人手里还握着特管局专用的手枪。 “报告，发现凛月粉的储存处，请求支援。” 其中一名脸色冷峻的男人直接无视了坐在地上发抖的小花妖，他一只手按着耳麦向上级报告情况，一边朝着仓库的储存室走去。 “起来。” 接着是一名短发少女，她冷冷地走到了花妖身边说道：“你现在因触犯多条特管局相关条例而被逮捕，这间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证据，现在，老实交代，你还有两个同伙去哪儿了？” “呜......我，我不知道......我，我不认识他们.......” 短发女人还想说什么，进入大厅里搜查的男人走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这只花妖先带回去，让审讯科的人来问。” 见男人神色凝重，短发少女有些疑惑地问道：“前辈，里面发现凛月粉了吗？” 男人点了点头：“数量大到你无法想象。” 与此同时，云隐商会古楼的顶层，透过木质结构的雕花窗户，霜月一边抽着烟枪，一边欣赏着下面的闹剧。 “集市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简直和过年一样。” 看着那些特管局成员不断涌入集市四处抓捕购买过凛月粉的异类，她的脸上露出了毒蛇一般阴冷的笑容。 “会长，这件事是否有些太铤而走险了，那位大人那儿，是不是有点不好交代。” 云老站在霜月的身后出言提醒。 霜月则是轻轻用烟枪敲了敲窗户框说道：“云老，你以为云隐商会蛰伏了这么多年，隐忍不发为了什么？没错，我承认，曾经的云隐商会的确只是特管局扶持起来的傀儡，他们需要我们来凑集一些不能被明面儿查到的资金，也需要我们替他们搜罗信息和珍惜的研究材料，那时候的我们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小老鼠，但现在......” 霜月将身子探了出去，朝着月半的夜空轻轻吐了一口烟雾。 “是时候让他们感觉离不开我们了。” 第356章 互相试探 当天夜里凌晨三点半，平京市特管总局的大楼灯火通明，一场紧急会议悄然拉开帷幕。 特管总局的高层领导们纷纷云集，会议室里座无虚席，气氛紧张而肃穆。 此次会议的主持人由副总局长朔白亲自担任，可见本次会议所要讨论的内容有多严重。 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妇人满头银丝，面色却十分冷静沉着，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她以其冷静的判断力和果断的决策力，引导着整个会议的进程。 会议的核心议题是关于一小时前发生在来龙路云隐商会的一起凛月粉售卖事件，这是一种华夏特管局明令禁止的新型违禁物质。 此刻在朔白副局长的示意下，投影屏幕上，违禁品管理科的科长正详细讲解这种致命毒品的来源和危害。 “凛月粉，是华夏特管局严令禁止的一种新型违禁品，它的原料提取于南疆十万大山深处一种极其危险的异类，这种生物仅在满月之夜才会分泌出一种诡异的莹绿色粉末。这种粉末如同毒蛇的獠牙，一旦被人吸入，会引发强烈的幻觉，让人在森林的迷宫中彻底迷失方向，无法自拔，而对于异类，凛月粉更是破坏性的毒药，足以摧毁从内核开始让异类的整个生命在一到两周的时间里迅速枯竭。”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眼都透露出对公共安全的深深忧虑。 “凛月粉应该是这几年才出现的一种针对异类的新型d品，是一个叫做凛月教会的组织在进行私下贩售，这帮所谓的教会之徒极其阴险狡诈，他们会强迫一些弱小的异类用诱骗的方式让异类吸入凛月粉，从而让其成瘾，最终导致内核完全被破坏，只能沦为被别人吸收的养料。” 违禁品管理科的科长一边讲述，一边将目光投向了执行部队的负责人，颜珏。 颜珏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站起身来接过了话茬说道：“凛月教会是我们一直通缉的违法教会，而他们售卖凛月粉的方式也非常隐蔽，查无可查，但就在一小时前，在云隐商会的集市之上有人公开摆摊售卖凛月粉，执行部队已经第一时间将那些购买者控制，又找到了凛月教会储存货物的地点，缴获的凛月粉数量可以说比我们近几年来查获到的凛月粉总量都还要多几倍。” 此言一出立刻震惊四座，这儿坐着的人等级最低的都是特管总局本部队长级别，而且和李牧寒那种小规模团队队长不一样。 特管总局一共75支分队，其中规模最小的队伍也有三十余人，这种程度就连天海市特管局也绝不敢碰瓷。 可这些大人物此刻眼中都露出了惊愕的神色，可见今晚执行部队所缴获的这批凛月粉数量到底有多可怕。 “请等一下。” 情报搜查部的部长站了起来，扶了扶眼镜说道：“二位刚才都提到了云隐商会，我想请问，云隐商会没有对凛月粉的公开售卖采取任何措施吗？” 颜珏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他和违禁品管理科的科长互相看了一眼，而后才对情报搜查部的部长说道：“据现场情况和目前所掌握到的讯息来看，云隐商会并没有干涉凛月粉的售卖。” “......这个商会是翅膀硬了啊。” “莫非它们和凛月教会狼狈为奸？” “也不是不可能，这个组织也是时候制裁一下了。” 颜珏的回答让现场的气氛都变得诡异了起来，一开始只是有几人小声在讨论关于云隐商会的事，而后是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进来，声讨的声音最后居然从凛月粉本身变成了云隐商会。 “好了，各位。” 主持会议的朔白此刻抬手打断了所有的争论，她微微坐直了身子，对着话筒说道：“云隐商会的事我们之后再处理，现在应该尽快解决这次凛月粉售卖事件，也就是说，我们的矛，必须要对准凛月教会，这肮脏的老鼠已经在下水道活了太长时间，是时候将它们拖到阳光下晒晒了。” 尽管有些人还是对云隐商会颇有微词，但既然副总局长都发话了，那还能说什么呢。 于是接下来的会议，各部门组成了联合调查会，针对凛月教会与凛月粉开展了一系列的铺排计划。 与此同时，在特管总局大楼外，常越双手环抱在胸前，有些不耐烦地等待着。 一直从凌晨4点等到破晓时分，朔白终于和一群参会人员一起走了出来。 常越赶紧迎了上去：“白老师！白老师！” 当呼唤声在空气中回荡，老妇人缓缓停下了她那稳健的步伐，微微侧身，目光落在常越身上的时候顿时满含慈祥，笑容如春风般拂过她的脸庞：“小常，听闻你今日要回天海市了？看看我这记性，最近被琐事缠身，连你来平京市一趟，我都没能及时与你寒暄一番。” 周围的众人原本正打算向朔白就刚才会议上的内容再说一些自己的想法，然而朔白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按照刚才的安排去行事。 于是他们纷纷将目光转向常越，瞬间领会到了其中的含义——显然，这是特管总局的家丑，不便其他特管局插足。 “白老师，别来无恙，您依旧是精神矍铄啊”常越收起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面对这位老妇人时，他的态度显得格外庄重。 老妇人微微点头，答道：“还可以，小常。听说你这次来平京，是为了你们新收容的那个……恶魔？” 话音刚落，常越不禁轻笑出声，挠了挠鼻子，靠近老妇人低语：“白老师，他有名字的，叫李牧寒，是我的徒弟。” “这可稀奇了，没想到你还会收徒弟，我还以为你自从渡鸦那件事后就......” “白老师，咱们说好的，别再提那个名字了。”常越的声音陡然之间淡了下来。 朔白长叹了一口气，而后轻轻拍了拍常越的肩膀：“那件事怪不得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是个好师傅，李承天也是个好孩子，你们都没做错任何事......” 听到李承天的名字，常越的眉头微微皱紧，但也就是片刻他哈哈大笑了两声，扶着朔白朝着台阶下方专门为副总局长准备的轿车处走去。 “好了，白老师，我知道您最喜欢的就是李承天，但也不必老在我面前提他吧，咋的，李承天是你的爱徒，我常越就不是？” “常小子诶，你在修炼的造诣上早就已经超过了承天了，唉......我每次看到你啊......就在想，当初你们几个人.......明明都是那么信任我，所以才愿意加入特管局，但是现在......谢承天死在了西北边塞，李承天，还有你的爱徒也.......” “白老师，啥情况啊，您这是越老越怀旧啊，您看陆山那老头子，可从来不会和我念叨这些。” 常越将朔白扶到了车边，替她打开了车门。 “小常......一定要记住，不管任何时候，老婆子我和陆山都是最关心你们的人，陆山肩上的担子太重了......对了......小常，那只恶魔......我的意思是，李牧寒，他真的对塔尔塔洛斯一无所知吗？” 常越微微一愣，而后心里一阵冷笑。 还真是钩心斗角啊，前一句话和老子煽情，后一句话就在探老子口风了，如果这时候老子要是迟疑一秒，怕是李牧寒就走不出平京市了。 “白老师，我办事您不放心？相信我，如果李牧寒真的知道塔尔塔洛斯，我会在他成为麻烦之前亲自解决他。” 朔白慢慢坐到了车后座，而后转头，一双原本老态的目光此刻带着森然的寒意盯着常越。 常越丝毫没有躲闪她的目光，带着一抹微笑和她对视。 最后朔白叹了口气：“罢了......你现在的实力，再加上你身边那个东西......就算你真的要隐瞒，老婆子也拿你没办法，小常，答应我，如果有什么麻烦，一定要来找我，我不论任何时候都会站在你这边，会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 常越看着朔白，内心一万句草泥马奔腾。 这老东西，还不放弃，还在试探我。 “您放心，老师，虽然李牧寒的身份很特殊，但和全人类，还有这个世界比起来，我知道应该怎么做，所以希望你们也相信我的判断。” “......行，小常，那我就放心了，有空来我家，看看我，老婆子我给你做饭，毕竟你们这帮孩子......就只剩下你了......” 第357章 替代品 在看着朔白的车远去之后，常越原本温和的面庞逐渐变得冰冷，而后他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仿佛是要将内心的轻蔑与厌恶一同吐出。低沉的咒骂从他齿间滑出：“老东西，你很喜欢在我面前提那些名字？老子总有一天会撕烂你那张恶心的老脸。” 说完，常越转过身，背对着远去的车辆，大步流星地踏入了矗立在面前的特管总局大楼。他的身影在玻璃幕墙的反射中显得坚定而决绝，仿佛刚刚的愤怒只是短暂的插曲，接下来的行动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与此同时，坐在车内的朔白并未立即离开，她从后视镜中凝视着常越消失的方向，嘴角浮现出一丝鄙夷的冷笑。“你明明是几个人中最愚蠢的一个，但却只有你活到了最后，真的是没有一点自觉性啊，小子。” 她自言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轻蔑。随即，她的手指熟练地在车载电话上按键，拨通了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电话铃声在空气中回荡了几秒，终于被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如同清晨的霜花，带着几分慵懒的诱惑：“哎呀，大人，我们昨晚才刚聊过呢，这么快就又想我了吗？” 霜月的声音既娇柔又有一丝的嘲讽。 而朔白的声音瞬间变得如同冬日寒风，冰冷刺骨，与刚才对常越的和颜悦色截然不同：“魇妖，关于昨晚的事情，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句话里，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冰雪包裹，透出无尽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 此时的魇妖正慵懒地躺在一张镶嵌着宝石的豪华大床上，柔软的羽绒被褥宛如云端，而她身边，几条漆黑如墨的巨蟒缠绕其身，它们的眼睛闪烁着幽深的光芒，似乎与主人共享着某种默契。 床边，几位身穿丝绸的侍女恭敬地跪着，她们正专心致志地为魇妖那优雅的脚趾涂抹上深紫色的指甲油，色彩与她的瞳孔相映成趣。 “昨晚的事情？哦，大人，您是指那些胆敢贩卖凛月粉的家伙吧？我记得我已经在第一时间向您禀报了，不是吗？而您给我的命令是.....不予干涉。”魇妖的声音犹如丝滑的绸缎，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 “哦？魇妖，看来你翅膀的确是硬了，和我来这一套，对吗？”朔白的话语中透出一丝不满，仿佛冬日的冰雹砸在心头。 “岂敢岂敢啊~朔白大人，都是活了上万年的老东西了，咱俩谁和谁玩儿聊斋啊~但昨晚的事奴家是真心冤枉啊，” 霜月说着，伸出涂满指甲油的纤细脚趾，轻轻点在一名侍女的脸颊上，同时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那侍女微微脸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如痴如醉的神色，随即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舔去指尖的指甲油，仿佛是在服侍女王。 “我不想再看到云隐商会出现任何凛月教会的人还有他们的凛月粉。”朔白的话语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大人，这和您昨晚的指示可不太一样啊。如此骤然变卦，您和那位庇护凛月教会的同僚之间，不会因此产生微妙的尴尬吗？”魇妖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她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朔白缓缓地靠向椅背，显得从容不迫，“这件事无需你担忧，魇妖。你最好别试探我的底线。我必须承认，云隐商会在目前确实是个极为有用的棋子，有用到短时间内找不到能与之相提并论的替代品。” 霜月闻言，嘴角漾起一个微妙的笑容，但她没有立即回应，她期待的就是朔白这样的回答。 因为二人都心知肚明，她们口中的“短时间内”可能意味着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跨度。 在这段漫长的空白期里，如果云隐商会突然消失，对人类社会的影响将是深远且危险的。 这正是霜月想要利用的东西，也是她与朔白之间微妙平衡的关键所在。 可当朔白说出下一句话之后，霜月的脸色慢慢地变了，那妩媚的表情就像是镜面一般缓缓破碎。 电话已经被挂断了，她甚至来不及说出自己最后的“祝福”。 而后魇妖的黑色气息从她体内缓缓流出，还在舔舐着她脚趾的侍女猛地被霜月一脚踩在了头上。 魇妖的脸上此刻已经是一副狰狞无比的面庞。 其余的侍女立刻吓得跪在了地上。 【云隐商会的确无可替代，魇妖，但是你并不是，如果我愿意，明天这个位置上坐的可能就会是另一只异类，你想试试吗？如果不想的话，就老老实实听我的话，尽情享受你的高塔吧。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对我还有用，那便是你最温馨安全的港湾，如果你真的让我别无选择......我不介意换一只能取悦我的笼中雀。】 这是朔白最后对霜月说的话。 正是这番话，让一向冷静自持的魇妖此刻几乎无法维持她的镇定。 一股怒火在她胸腔中熊熊燃烧，犹如被触碰的野兽。 “……那个女人，竟敢如此威胁我！云隐商会，那是我的心血，没有人，没有人能替代我！” 她咆哮着，愤怒地揪住一名侍女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拽起。侍女惊恐地颤抖着，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只能任由恐惧和绝望在眼中蔓延。 就在这时候，云爷再次从阴暗的角落中走出。 “会长，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凛月教会在平京市的几个重要据点都告诉了李牧寒，但现在......这场游戏，我们还要继续参与下去吗？” “闭嘴！” 魇妖转头瞪着云野，她面目狰狞，黑色的纹路长满了她的面庞。 “那个女人！她把我当成何物？！难道她忘了，我手中握着她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朔白，你别逼我与你玉石俱焚……”魇妖的语气充满了愤怒和不甘，然而，她的威胁尚未说完，云爷便以严厉的口吻打断了她。 “会长！慎言！” 云爷的警告如雷霆般震耳，硬生生地把魇妖从愤怒的边缘拉了回来。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缓缓松开了紧握侍女头发的手。 侍女颤抖着，恐惧地低垂着头。 魇妖随即慢悠悠地转过身妖娆地下了床。 “游戏才刚刚开始，这么有趣的戏码，我怎能错过呢。那个名叫李牧寒的男人，他的身上同样隐藏着诸多秘密，他体内封印的那些恶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呵呵，特管局这些人，总是披着正义的外衣，自诩为秩序的守护者，也许再过几个世纪，他们就会彻底忘记当初他们是如何站在这个位置，那些手段的残酷，他们自己也未必记得清了。” “会长，秩序带来的是长治久安，必要的牺牲并不足以撼动太平盛世所带来的......” “呵。” 这次换霜月打断了云爷，她缓步走向了云爷，手中凭空多出了一杆烟枪，烟枪的顶端轻轻敲打在了云爷的肩头，魇妖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我差点忘了，你也藏了不少的秘密，老东西，或许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们可以好好地聊聊......你曾经在特管局任职的那些事？” 云爷那苍老且有些疲惫的目光并没有移开，而是带着一抹淡淡的无奈看着眼前的魇妖。 第358章 压力太大了 平京市一处废弃地下停车场内停放着一辆黑色的普通小轿车，车里坐着带着面具的一男一女。 李牧寒脱掉了面具，长舒了一口气，他回头看了看在后座已经熟睡的夏玥，不由地露出一抹苦笑：“抱歉啊，把你卷进奇怪的事情里来了，但谁让你是我的监护人，呸，担保人呢。” 他轻手轻脚将那缺了一角的狐狸面具从夏玥脸上摘了下来，又将那件浮夸的朋克风外套盖在了少女身上。 这辆车是从云隐商会借来完全没有任何可以追踪信息的黑车，在离开了云隐商会之后，李牧寒就开着车按照云隐商会的人的指引来到了这处安全的藏身处。 而后他从副驾驶座的置物箱里找到了十多张照片。 这些照片看起来很普通，拍的都是平京市一些寻常的地方，比如商场门口，公园，小湖边，甚至还有公共厕所。 “七天时间啊，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啊。” 在自己向云隐商会的会长霜月说出那个大胆又荒唐的计划的时候，那只魇妖第一反应是没绷住笑出了声。 到现在李牧寒还记得霜月最后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打算去胡闹的小鬼头。 “这是最直截了当解决问题的办法，也是你们绝对没办法采用的办法，毕竟云隐商会的命脉被掌握在特管局手中，对吧。” 李牧寒对霜月说道。 霜月努力将笑容憋了回去，咳嗽了两声说道：“嗯......你想通过将抢夺凛月粉并公开售卖，而后让特管局不得不介入，最后事态严重到必须要铲除凛月教会，这个想法很不错，就是我没想到，你一个特管局的人，竟然会想用这种黑吃黑的方式解决问题，实在是和你那张可爱的脸有些不相称呢。” 李牧寒无视了霜月的调戏，只是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从小生活的环境就非常简单，你想要活下去，想吃饱，那就靠拳头从别人手里抢，直截了当就是最好的办法。” 霜月同意了李牧寒的计划，但她同时也表示，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岔子，云隐商会会在第一时间和李牧寒撇清关系，所以虽然他们现在是合作，李牧寒也是在帮她的忙，但是别指望云隐商会真的会提供什么太大的帮助。 李牧寒看着那一堆照片，叹了口气：“唉，不知道常越和林泽知道我现在在做这些事后会是什么表情。” 商会昨天晚上还是帮了不少忙，替他化妆换衣服就不说了，之后李牧寒摆摊的时候，那第一批来买凛月粉的也全都是商会的人假扮的顾客，为的就是要让凛月粉公开售卖这件事板上钉钉。 如果不这样做，可能那些暗中观察的顾客即便再想要，也绝对不敢做那个出头鸟。 最后他拿出了那张公园的照片，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现在是早上7点，再让夏玥睡一会儿吧，这么想着，他自己也微微合上了眼睛。 ...... 两小时后，平京市滨海公园的停车场内缓缓驶来了一辆黑色小轿车。 而后从轿车上下来了两名戴着面具，穿着打扮都非常惹眼的少年少女，他们径直走向了公园的河滨区，这一路上，但凡看到这二人的路人都是绕着道走的，不因为别的，只因为那男人手中还握着一根看上去就很吓人的铁棒。 “看什么看！他妈的！滚开！” 那男人的态度也是极其恶劣，但凡有人多看他一眼都会被他举着铁棒呵退。 至于他身后的那名少女就安静多了，只是乖巧地跟在那男人身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这男人绑架来的。 很快李牧寒和夏玥就来到了照片拍摄的地方，公园的河滨区的一处比较隐蔽的地点。 一股诡异的空间错位感瞬间被李牧寒捕捉，在确定已经没有人注意到他之后，他二话不说抬手打了个响指，一道雷光瞬间将他眼前的空间撕裂，而在那裂隙的另一边，几十名白袍人正在搬运着木箱，看他们的样子仿佛是要转移阵地。 “抓紧！动作快！这些凛月粉今天之内必须全部运出平京市！” 一名看似领头的白袍人正在下达着指令。 “嘿嘿嘿嘿嘿嘿。” 李牧寒发出了浮夸的笑声，而后抬脚踏入了裂隙之后，夏玥虽然觉得很没意思，但也还是跟着走了进去，瞬间，所有白袍人的注意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两名面具人给吸引。 “来者何人。” 领头的白袍人冷冷地看着李牧寒和夏玥。 而后他身边的一名白袍人赶紧凑上去说道：“主司！这就是端了来龙路据点的那两个面具人！就是这俩傻x把特管局引来的！” “哦？”白袍人冷眼看着李牧寒和夏玥，而后在感受到两人身上微弱的异类气息后不由得一阵冷笑。 那只大猫和大蜥蜴还真是没用，被这种混沌级的异类抢了货，真是凛月教会的耻辱啊。 但他也不是真的愚蠢，这两人能找到这里，要么有过人之处，要么上头有人，所以他没有急着动手，反而是摘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张长着鱼鳃的脸。 “你们能找到这里，也算是有点儿本事，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到屋里去，喝杯茶，我们慢慢......” 这鱼人话还没说完铁棒就已经挥到了眼前。 就听砰的一声，这鱼人直接被李牧寒手中的铁棒砸得飞了出去，狠狠撞翻了那好不容易搬出来的箱子队里。 “我不吃鱼肉。” 李牧寒将铁棒扛在肩上，而后大摇大摆走向了那堆箱子。 “他妈的！给我上！干死他们两个！！” 鱼人一边的脸已经肿了起来，他口齿不清地指着李牧寒和夏玥厉声呵斥，于是几十名白袍人纷纷现出了真身，朝着二人便扑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来！来！陪爷爷好好耍耍！！” 夏玥看着李牧寒挥舞铁棒和一群穿着白袍的异类打的欢天喜地，期间还不停地口吐芬芳，她不由地叹了口气：“......是不是我平时对他太凶了，他终于疯了......” 就在这刹那，两名白袍人看她人畜无害的样子于是起了偷袭之心，可他们的攻击还没发力，就已经纷纷天旋地转倒在了地上。 “......他的压力一定很大。”夏玥一边将自己脚边一只被放倒的异类踹飞，一边用心疼的眼神看着李牧寒：“......回去一定要好好给他做几顿饭，让他放松一下.......” 第359章 事情闹大了 一小时之后，李牧寒扛着几箱凛月粉，跨过了那一地哀嚎不断的白袍人的身体，就在他准备离开这方界域敕令的时候，那鱼人挣扎着抬起头，用沙哑的声音喊道：“......可否......留下姓名......” “嘿嘿，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面具帮左护法，赵乾坤！” “赵乾坤是谁啊，有点耳熟的名字。"夏玥跟在李牧寒身后，疑惑地问道。 “谁知道啊，突然就想起这个名字了。” 说完这句话他带着夏玥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界域敕令。 没过多久，平京市滨海公园的大门口摆起了一个小摊，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正在售卖一种绿色的荧光粉。 “瞧一瞧看一看咯！上好的凛月粉！居家必备良品哦！还有安神补脑的作用！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 本来早上来公园遛弯儿的大多都是一些大爷大妈，听到李牧寒的吆喝，他们自然都跑过来围观。 “小伙子！你怎么戴着面具啊！” 一个大妈手里提着刚买的菜询问李牧寒。 “阿姨！咱长得丑！老板怕我吓到客人！所以要我戴面具！” “年轻人，你卖的这是啥？保健品？” 一个穿着太极服的老人走过来问道。 “大叔，这可不是保健品能比拟的，这是绝对的灵丹妙药！不论您是拿来做菜还是拌饭！都是一绝！” 李牧寒拿起一包凛月粉对那大爷说道。 “你这绿不拉几的......该不会是什么违禁品吧。” 一名戴着眼镜，一看之前就在机关单位工作过的大叔问道。 “嗨！您太聪明了！慧眼如炬啊！对！这就是违禁品！一般人你买都买不到的！”李牧寒激动地朝那大叔喊道。 “卧槽！你这是d品吗！？” “我看着像！电视剧里的d品，就长这样！” “没错！这就是d品！快报警！” 李牧寒看着几名老人拿出手机要报警，立刻来了精神。 “嘿嘿！老子就是在这儿卖d品了！咋的！？关你们屁事啊！咋的，不服啊？！不服赶紧让警察过来啊！” 一名大妈还真的就拿出手机开始报警，可却被那名戴眼镜的大叔给拦住了。 “张婶，我估计这就是个疯子，别和他一般见识，到时候警察说你报假警，还要对你进行批评教育，他一个神经病，最多关几天精神病院，和这种人较真，犯不着。” “也是，我看电视里的那些d贩子，哪个不是凶神恶煞，狡猾得很，怎么可能在这儿卖，还等着警察来抓，一看就是个疯子，唉算了算了，散了吧。” 眼看着这些大妈大叔就要离开的时候，一名穿着浅米色外套的少女慢慢走到了摊位前。 “......多少钱。” 她压低声音开口道。 李牧寒嘿嘿干笑两声说到：“不贵！998一包！” “......给我一包。” 少女从外套兜里摸出了十张百元大钞递给了李牧寒，而后拿过了李牧寒手中的那袋凛月粉。 本来没兴趣了的大爷大妈看到居然真的有人买，于是赶紧又回来围观，其中还有人劝说那少女。 尤其是那眼镜大叔，他义愤填膺地对少女说道：“姑娘！这人是疯子！鬼知道他卖的是什么玩意儿！你赶紧把钱拿回来！” 李牧寒则是指着那大叔骂道：“四眼！别管闲事啊！钱到了我手上！就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这下可把那些大叔大妈惹毛了啊，这一争吵，就越来越多的人来围观了，现场越发混乱起来，就在这时候，那一直没说话的少女突然撕开了凛月粉的袋子，而后将那一包粉末全都倒入了自己口中。 “丫头！！吐出来啊！！别吃啊！！” “姑娘！！使不得！这东西来路不明！怎么能往嘴里送呢？！” 热心的叔叔阿姨们又是拍后背，又是从她手中抢过已经空了的袋子，李牧寒则是没事人一样用那几张才收到的钞票扇着风。 “哎！我就说我卖的东西有毒吧！你们还都不信，现在信了吧？！” 就在这时候，那少女原本无神的双眸突然瞪大，整个人显得极为痛苦。 “你看！你看！出事了！出事了吧！！” “我就说不能乱吃东西啊！” 噗—— 而后从那少女的口中突然喷出了一大口血，正好喷了那眼镜大叔一脸。 人群顿时发出了尖叫，公园管理人原本只是想来维持秩序顺便把李牧寒赶走，可看到那少女吐血倒地，一下子脚都吓软了。 人群也开始四散奔逃，只有几名热心的阿姨还守在少女身边，不停掐她的人中想让她保持清醒。 “姑娘！振作一点！120！快打120啊！！” “我打了！已经打了！救护车正在来的路上了！！” “别让这小子跑了！！他卖的东西有毒！！！” “喂......！警察吗！滨海公园大门口这儿！！！有个男的在卖d品啊！有，有一个女的误食了他卖的东西，现在吐血身亡了！！你们赶紧来啊！什么毒品？他说叫什么猩猩粉！赶紧来啊！别让他跑了！！” 李牧寒赶紧朝着那报警的公园管理员大喊道：“这东西叫凛月粉！凛月粉！威风凛凛的凛，月亮的月，面粉的粉！你们警察敢管吗？！你们不敢管我就继续卖了啊！” 仅仅过了几分钟，就有好几名警察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一般这种公园派出所就在隔壁，甚至就在园区内，所以接到指挥中心的通报，赶过来也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喔唷！来得他妈这么快！我台词还没说完呢！风紧，扯呼！” “站住！别跑！！” 几名警察一见李牧寒要跑，顿时拔腿就追。 可李牧寒转身就飞奔起来，他跑的速度快得让人瞠目结舌，哪儿是警察徒步追得上的，不消片刻他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救护车也开了过来，几名医生抬着担架跑了过来：“人呢！？谁吐血倒地了？！” “就是这姑娘！......咦？” 眼镜大叔刚转头招呼担架过来，可这一眨眼的功夫，原本还躺在地上吐血的那少女，居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与此同时，李牧寒和夏玥已经回到了车上，没错，那名买了凛月粉，吃了之后吐血倒地的不是别人，正是随便换了一身衣服的夏玥，而那件衣服也是云隐商会提前准备的，后备箱里还有好几套，可以让他们两个应付各种场合。 “我演得好不好？”夏玥坐到副驾驶位上，转头看着李牧寒。 李牧寒本想亲她一口，但看到她半张脸都是血的样子突然就僵住了，而后赶紧拿毛巾给她擦拭：“我只听说吸血鬼能吸血，第一次看到往外吐血的，你真牛。” “唔。” 被毛巾揉着脸的夏玥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快说我演的好不好，我是不是也能去演偶像剧。” “演得好演得好。” “哼哼，和你瞎折腾了一晚上，终于找到一点儿有趣的事情了。” 演得可太好了......简直把一个脑瘫演得活灵活现。 当然，后面这句话李牧寒没说出口，否则要吐血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人虽然不在了，可那些d品都还在啊，于是那些凛月粉被警方以犯罪证据带了回去。 于是半小时后，平京市特管总局的电话被各路高层给打爆了。 第360章 线索 特管局的年假还有三天结束，但今天，特管总局的情报部门、执行部门、违禁品管理科的成员都被紧急召回开会，而会议的主要内容除了传达朔白所主持的那次会议精神以外，还围绕着今天发生在平京市的数起凛月粉售卖事件。 此刻在大会议室中，颜珏正在主持会议，他身后的屏幕上透射出的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和一个戴着面具的少女。 “这两人在一天的时间里连续在滨河公园，中山商业广场门口以及南区的一家公共厕所门口公开售卖凛月粉，而且面向的群众是普通人类，这起事件恶劣至极，上头已经发话了，三天之内必须将这二人捉拿归案。” “在这两人贩卖凛月粉的地方，我们都查到了界域敕令的微弱气息，顺着气息，我们发现了凛月教会的据点，并且抓获了大量受伤的教会成员，缴获了大量的凛月粉。” 颜珏在讲述的时候，一名工作人员问道：“颜部长，凛月粉应该是出自于一个叫凛月教会的邪教组织，可从你们刚才所说的来看，这卖凛月粉的两人并不像是教会成员，反而好像是在引导着我们去剿灭那些教会的据点？” “这一点还未可知，但这件事和凛月教会脱不了关系。” “这件事很奇怪。”情报部门的部长扶了扶眼镜之后说道：“我们追查凛月教会也好几年了，这个教会是近几年才兴起的，靠的就是这种能让异类成瘾的有害粉末，但他们行事作风一向非常低调，从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抛头露面。” 颜珏看着男人问道：“邹部长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大家交流一下。” 情报部的部长邹成点了点头，站起了身走上了台，而后用遥控器操作着屏幕，屏幕很快就切换到了一个穿着囚衣的女人身上。 “要了解凛月教会，就要从这只异类说起，档案编号2463，代号‘狞’，是一只活了上千年的鬣狗异类，生性残暴好食内脏，其过去劣迹斑斑，伤人无数，在被霸州市特管局收容之后还连续发生了多起特管局成员遭其袭击身亡事件，五年前，霸州市特管局局长孙传富将其档案呈报上了特管总局，最后由裁定部宣判该异类死刑。” 台下开始交头接耳，那面向凶狠的女人穿着囚服，手脚和脖子上都带着镣铐，但却依然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虽然这只鬣狗妖并没有太大的道行，但她好勇斗狠，且极其善于暗中伏击，咳咳......她甚至还会利用自己的身体来作为诱饵令人麻痹大意，所以吞噬了好几只比她强大的异类。” 颜珏接过了话头补充道：“死刑的确于五年前执行，是我亲自监督，也可以说我看着这只异类神魂俱灭。” 台下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微妙，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如同波纹般扩散开来。 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困惑与震惊，显然，这个本应消失在世界上的异类的存在，与两位部长即将谈论的话题紧密相连，让人无法忽视。 "让我们再来看这张照片，"邹成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熟练地操纵着手中的遥控器，大屏幕的图像随之变换。 新的画面定格在一名身着洁白长袍的女子身上，她的面容祥和，脸上洋溢着温暖的微笑，正亲切地与一群纯真的孩童们合影，画面充满了和谐与爱意。 这一幕引发了台下更大的骚动，尽管场景截然不同，但人们无法否认，这位女子与那个传闻中已被处以极刑的异类——狞，有着惊人的相似，不对，这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难以置信的表情在每个人脸上轮番上演，仿佛他们正见证着一个不可能的奇迹。 “这是四年前我们拍摄到的一张凛月教会总司的照片，也是唯一一张我们实际捕捉到她面容的照片，想必大家心里都很疑惑，因为这女人正是应该已经被处以死刑的异类，狞，从那之后，我们情报部门就没有一天停止对凛月教会的搜查，但诡异的是，每一次我们的线索即将摸到这个教会的命脉的时候，这些教会的人总是能先我们一步将所有线索提前斩断。” 听了邹成的话，座位上一个男人站了起来说道：“邹部长，您的这句话......是否意有所指。” 这人正是违禁品管理科的科长，他此刻盯着邹成的眼睛，似乎是想从这名老练的情报部长眼神之中看出他的想法。 邹成冷笑了一声：“不妨直说了，我正是怀疑咱们特管局内部有人和凛月教会暗自媾和，所以我们的每次行动都会扑空，袁科长这么着急跳出来打断我，是否也是意有所指？还是在担心什么？” “邹部长！这话可说的有些过了吧？！”袁科长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袁科长是在四年前上任违禁品管理科的科长位置，凛月粉也是四年前开始在黑市上出现，很难不让我怀疑啊，想必你这个违禁品管理科的科长，当得挺舒坦啊。” 砰—— 袁科长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邹成！你要是怀疑我尽管向执行部队和裁定所举报我！正好执行部队的颜部长也在！不妨咱们就把话说开！” 这场会议成了争吵，颜珏费了挺大的功夫才安抚下来这两人。 也不能怪他们，这两人虽然是总局的部长和科长，但实际年龄都很年轻，而且凛月粉事件不爆雷还好，若是真的到时候上面追究下来，遭殃的绝对是这两个部门。 会议最终也没有一个结果，只能进行大规模撒网行动，对整个平京市的地下黑市进行一次严打，希望能找出一些凛月教会的蛛丝马迹。 而后那张面具男女的照片也被送到了朔白和陆山的办公室。 此时，在华夏特别管理总局的高级会议室里，两位权力最高的领导者正就此事展开讨论。 陆山，身为总局的一把手，此刻他眉头紧锁，不满地扫过眼前的屏幕，那上面是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女照片，从今天上午开始，他的电话就没停过，全是一些职位比他还要高的人就这件事询问他怎么回事。 平京市是华夏首都，怎么可能允许异类违禁品公然在人类的世界售卖，这件事就是在打整个特管总局的脸。 "这点小事也要来问我？"他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目光如炬地看向颜珏，而后伸出手指，直指照片中少女的眼睛，"这面具缺了角，能看到她一只眼睛，你干了这么多年执行部队队长，认不出来这是一只血族，你的执行部队还有邹成那废物的情报部门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陆山的怒火无法抑制，特别是听说会议中两个部门因为此事争论不休，甚至互相泼脏水，他更是气得脸色铁青，这可是特管总局啊，部门负责人无能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在互相猜疑。 看来今年必须就部门任职考核这一点做一个大洗牌了，他陆山是老了，但不是死了，自己还没退休，手下这群人就笨的和猪一样了，自己要是真退休云游仙外，这特管总局不得直接原地被解散啊。 有时候他真觉得虽然常越看起来也不顺眼，但至少他将天海市特管局管理的仅仅有条，手下就没有一个废物。 当然，这也要归功于他身边的那只......东西。 最后，他愤怒地将照片甩向颜珏的胸口，照片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强烈的不满和质疑。 “你还不如你的女儿，颜珏。” 颜珏神色尴尬，但依然保持冷静，"陆局，我们确实也识别出她是血族，但您也知道，血族的处理有其特殊性。华夏虽然没有明令禁止血族活动，但每个城市只允许一只血族居住。平京市的那只血族近期并无异常行为，我们已经追踪了她最近几天的行踪，目前并未发现任何违规的迹象，所以......" 他的话语试图解释，但也无法平息陆山的怒火。 “是不是要我把人抓到了然后送到你面前来？”陆山一边说着，一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虽然年事已高，但那高大的身形还是让颜珏感觉压力倍增。 “一把年纪了，和年轻人生什么气。” 朔白一边喝着茶，一边对陆山说道。 陆山瞥了一眼朔白，冷哼一声：“就是因为你这老太婆太仁慈，把这群娃娃都培养成了废物！” 第361章 各显神通 被陆山这样说，朔白非但不生气，反而发出了慈祥的笑声：“呵呵呵，所以人家都喜欢我这个老婆子，看到你这糟老头就烦，我说得对吧，小颜。” “......没有，朔局，您言重了，特管总局上下对二位都是怀着无比尊重的......” “够了。”陆山摆了摆手打断了颜珏的话，而后他指着颜珏脚边的那些照片说道：“去查一下近来有没有外来血族的消息。” 颜珏脸色有些犯难，陆山一眼就看出了他有话要说，于是背着手走到他面前说道：“有什么话，说。” “小颜是想告诉你，平京市最近的确来了一只血族，但身份很特殊，呵呵呵呵。”朔白放下了茶杯，而后开始织起了毛衣。 “哦？最近平京市有血族......”陆山话说到一半，而后拍了拍自己脑门儿：“老糊涂了，唉，把他给忘了......常越呢？” 颜珏想告诉陆山的正是跟随常越一起来的那只恶魔，他还带了一只吸血鬼，而从两名面具人的身形上来看，非常符合那只恶魔和血族。 “已经走了，现在估计正在去机场的路上，早上还来和我道了别，小常是个懂事的孩子啊。”朔白一边织毛衣一边说道。 “陆局，我立刻带人去送常局一程。” 颜珏赶紧自告奋勇说道。 陆山看了看颜珏的眼睛，而后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小心措辞，如果是误会，也不要让他看出有什么不对劲。” “明白。”颜珏扶了扶眼镜，向两名局长鞠了一躬之后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呵呵呵呵，你还说手下都是废物，小颜这不是很聪明吗，名义上是去送小常，但其实就是要看看那只吸血鬼和恶魔是否还在他身边，是否真的和他一起上了飞机。” 陆山不置可否地冷哼了一声，而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在同一时刻，平京市的军事机场入口，常越轻轻推开轿车的车门，踏出车外，朝着宽阔的停机坪缓步前行，而在他的身后跟随着李牧寒和夏玥。 然而，正当常越准备踏入机场的瞬间，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打破了平静。 他转过头，只见七八辆标有特管局标识的车辆疾驰而来，瞬间停在了他们面前。 车门纷纷打开，首先下车的是颜珏，他身姿挺拔，身后紧随的是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执行部队成员，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专注和警惕。 "常局。"颜珏走近几步，微微鞠躬，以示敬意。接着，他的目光转向了常越身旁的李牧寒和夏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审视。 “哟，这不小颜吗？咋的，来给我送行啊？”常越笑着转身看着颜珏，而后又看了看跟在他身后那些一脸严肃的执行部队成员：“这来送行，阵仗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常局别误会，我们忘了最后一项体检工作，是关于李队长的，巴弗灭在他身体里已经两天了，所以按照要求，我们还需要做一次检查，以确保......” 颜珏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常越的笑容消失了，此刻这高大的男人正一脸冷漠地看着他：“颜珏，在我面前还耍什么小心思，说吧，你到底来做什么的。” “真的只是一次常规检查，常局......您不要误会......” 就在僵持的时候，李牧寒走了上来笑着说道：“常局，人家也是工作，不要为难人家，颜部长，开始检查吧。” “感谢配合。” 颜珏一听李牧寒这么说立刻朝身后使了一个颜色，而后几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拿着设备走了过来，对着李牧寒一番检测后对颜珏点了点头。 “完事儿了？”常越声音冰冷地问道。 研究员凑到颜珏耳边低声说道：“生命体征数据和上一次检测的一样，应该就是李队长本人。” 颜珏微微点了点头，当然，他知道这些悄悄话在眼前三人面前没有任何意义，但面儿上还是要装一下的。 “我说小颜，你们是不是遇到啥麻烦了？要帮忙不？” 听常越这么说，颜珏赶紧说道：“不用，常局，就是常规检查，耽误三位的时间了，非常抱歉，我们这就走。” “那行吧，你们回去路上小心点儿。”常越朝着颜珏摆了摆手，而后转身领着李牧寒和夏玥走向了停机坪。 等上了飞机，常越才发出一阵不屑的嗤笑：“他娘的，这李牧寒到底在搞什么鬼。” 而坐在他对面的李牧寒此时也一改之前的样子，一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倚靠着座椅说道：“特意把我从天海市调来，就为这事？神神秘秘的，还不让我乘坐交通工具，非要让我用奇门遁甲过来，结果就这屁大点儿事？” 夏玥也突然趴在了飞机的地板上，像是狗一样爬到了李牧寒面前，李牧寒抬手摸了摸夏玥的脑袋，而后夏玥一下子咬住了李牧寒的手。 “哎哟！卧槽！干啥！这不是吃的！你这条老狗能不能去配一副眼镜啊！？等等！我马上给你拿吃的！” 说罢李牧寒从怀里掏出一块肉扔给了夏玥，夏玥汪汪叫了两声扑向了那块肉。 眼前完全不符合人设的二人引来了常越的一阵哄笑：“哈哈哈哈哈，老子受不了了，你俩赶紧变回来，这要是让那吸血鬼看到了，指不定又得揍老子一顿。” 李牧寒叹了口气，而后抬手打了个响指，而后他的身形和相貌逐渐开始产生了变化，最后现出的真身居然是天海市特管局监狱管理科的第三小队队长。 而那正在大口大口吃肉的夏玥也变成了那只老眼昏花的黑犬。 “你还真别说，你小子在变化方面和那只猴子还真是不相上下啊。” 听常越这么说，男人露出了一抹难掩的疲态：“他的地煞七十二变和我的八九玄功本质没什么区别，所以我自然不会输给他，唉，你能不能别提那只猴子，我一想到他就真的很累，真不知道他到底哪儿来的精力，那么喜欢打架。” “怪不得他，他的真身此刻位列佛门，这余下来的这些野性可不就得找个地方发泄了吗？” “那他为啥不找你啊？！你这天煞孤星不是也挺能打的？！” “瞎胡闹，老子什么地位，局长，他什么地位，编外人员，老子和他动手，他不够格。” 男人朝着常越露出了一个鄙夷的表情：“行了，既然没事了，这飞机咋还不开啊，我真的很困，还有三天年假，我现在只想回去睡一觉。” 常越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之后对男人说道：“二郎，再帮老哥一个忙呗？” “......” 男人看着常越，虽然十分抗拒，但最终还是只能认命一般地叹了口气。 第362章 这个仇我记下了 “我知道了，嗯，你继续跟进凛月教会的那些线索吧，提审抓回来的那些人，看看他们认不认识那两个面具男。” 挂断了颜珏打来的电话之后，陆山陷入了沉思。 朔白仍然保持着微笑，织着毛衣，颜珏和陆山的电话内容他听得是一清二楚。 “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朔白温和地问道。 陆山叹了口气：“常越回去了，带着他那两个小朋友，看来这件事还真不是他们干的。” “早就和你说了，小常虽然心里对我们有怨恨，但不会做出有损特管局的事。” “这件事其实对特管局也没有损失，反而还让我们顺藤摸瓜找到了那只鬣狗的线索。”陆山站起身来到落地窗前，看着镜中自己的倒影说道：“原来我都这么老了啊。” “咱们这种东西，老不老有什么意义？行了，我也在这儿陪你喝了一下午的茶了，晚上我还约了人打麻将，老头子你就自己玩儿吧。” 陆山透过倒影看着朔白离开，没说一句话，但在老妇人离开之后，他嘴角上翘，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老太婆，你可有点太贪心了，希望这次能给你一个教训，有些话咱们这些老朋友不方便说，但不知道分寸的小辈们，也许会给你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 而从陆山办公室出来之后，朔白脸上那一抹慈祥的微笑也消失了，她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来我这里一趟，有一个任务给你，目标是一只恶魔，还有一只血族，” 逐渐地，朔白的眼神变得无比冰冷：“......皆杀令。” ......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李牧寒和夏玥洗劫了平京市九处凛月教会的据点，并引导着特管局将其藏身之所一举捣毁，到了后面李牧寒根本不用再去花心思招惹目光，只要他一出现在摄像头之下不消片刻特管局的执行部队便会紧随其后。 所以在外人看上去反而像是这一男一女两个面具人在领着一帮穿黑西装的人到处跑，久而久之异类之间就流传出了其实那个所谓的面具帮全都是特管局的细作这种话。 还真别说，猜得还真对。 当然，那只小花妖的几个妹妹也被李牧寒救了出来，虽然那几个小东西在看到李牧寒之后好像哭得更厉害了，最后看着她们被特管局带上车之后，李牧寒才安心地逃走了。 此刻，已经是常越给的七天时间的最后一天，李牧寒缩在车后座，夏玥的脑袋枕着他的大腿睡得正香，他借了夏玥最新款的手机打开了地图，看着上面自己这几天画出的红点不由得一阵苦笑：“再不收网我真要成老大了啊。” 就在这时候，他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摸出电话一看是一串乱码，他有些疑惑地接起了电话。 【小弟弟，这几天很活跃嘛~】 电话那头传来了霜月的声音，于是李牧寒小心翼翼地拿了靠垫让夏玥枕着，自己则是蹑手蹑脚下了车，走到了地下停车场的一个角落。 “我还以为你真的会一直装死。” 对于李牧寒不满的语气，霜月则是回以轻笑：“不要这么说，弟弟，你要明白，姐姐我上头可是有一把刀子悬着的，稍有不慎......姐姐我可是要掉脑袋的。” “所以现在你头上的刀挪开了？” 李牧寒一边说一边拆开了一个袋装面包啃了起来，这就是他的早饭。 【不应该说挪开了......嗯，换个话题吧，弟弟，没想到你还真的做到了，短短几天，让特管总局的人为了凛月粉的事都忙疯了。】 李牧寒咬了一口面包，嘴角还沾着些许面包屑，话语间带着些微的沙哑，“凛月粉在云隐商会的交易已经成为过去，凛月教会也已经不能再干涉你们的生意，对吧？”他继续说道，面包的咀嚼声与他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节奏。 闻言，对方似乎微微一愣，随即语气中透出一丝惊叹和赞许。 【不仅如此，现在的凛月教会正疲于应对特管总局的步步紧逼。我听说他们甚至打算彻底撤离平京市的地盘，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弟弟。】 李牧寒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别把一切都归功于我，我只是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云隐商会、凛月教会，还有特管局，你们之间的关系如同走钢丝，脆弱而微妙。只需要一个适当的外力，比如一根搅动浑水的棍子，就能轻易打破这种平衡。” 【嗯哼......】霜月发出了一声不置可否的笑声，而后继续说道：【那也要看这根棒子......粗不粗......硬不硬啊，小弟弟......你就挺硬的，姐姐很满意哦~?】 李牧寒打了个寒颤，差点被面包噎着，而后他咳嗽了两声说道：“既然我已经做到了你的要求，那么我们的交易应该结束了吧？希望你能按照约定，让那只猫醒过来。” 【当然，弟弟，我会立刻遵守约定，对了......弟弟你这么乖，姐姐再告诉你一件事吧。】 “什么事？” 【弟弟刚才问姐姐，头上的刀......是不是挪开了，现在姐姐可以告诉你......刀......一直都在，只不过转移到了.......你的头上。】 李牧寒微微愣了一下，本来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猛然之间，他感觉一阵气息陡然之间包裹了整个停车场，这是界域敕令展开的气息，而且不同于之前的界域敕令。 这种感觉是爱尔兰血月教会所研制出的那种新型界域敕令，虽然它的半径范围不如传统界域敕令，但它可以跟随布设者移动，所以非常善于进行需要追击或者追杀的战斗。 随后李牧寒的耳朵捕捉到了远处停车场入口传来的阵阵脚步声，沉重而急促，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紧接着，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十几辆漆黑无牌的轿车如狼群般疾驰而入，尾随其后的还有两辆满载人员的小型货车，它们以雷霆万钧之势闯进了这个隐蔽的废弃停车场。 李牧寒的目光扫过周围逐渐围拢过来的不速之客，他们的存在犹如一圈无形的牢笼，将他和他身旁的车困在中央。 他握紧手机，对着话筒，语气冰冷：“你出卖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又带着一丝狡黠。 【弟弟……别这样，是你自己说我们的交易结束了。现在我只是跟别人做了个交易，而他们想要的东西，就是你~姐姐是个商人，你可别怪姐姐哦~】 “......这个仇，我记下了。” 李牧寒说完便将手机捏成碎片，大步迈向自己的汽车。 他迅速戴上了般若面具，以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夏玥正缓缓醒来，她的眼睛还在努力挣脱睡意的束缚，迷离地看着周围。 “......又要打架了吗？” 夏玥的声音在微弱的车内灯光下显得格外迷茫，她的眼中还残留着梦境的痕迹。 李牧寒温柔地将一只精致的狐狸面具戴在她脸上，确保它遮住了她的表情，然后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抚道：“乖乖待在车里，一切有我。” 没等夏玥有任何反应，李牧寒便迅速关上了车门。 此时，停车场的氛围骤然紧张，一队同样佩戴面具的男子从那些黑色轿车中鱼贯而出。 他们手中持着形形色色的武器。从他们某些夸张的身材和特征，李牧寒敏锐地察觉到这些人并非普通人类，而是拥有超凡力量的异类，且实力不容小觑。 “有意思。”他从副驾驶座抽出一根冷硬的铁棒，直指那一圈包围者，语气中透出挑衅与自信：“谁他妈想死的，上前一步！” 啪嗒—— 所以面具男齐刷刷朝前踏了一步。 “......别以为你们人多了不起啊，我告诉你们啊，老子也不是吃素的，我后面也有人啊！再向前一步，老子叫人了啊！” 啪嗒—— 所有人又朝前走了一步，包围圈进一步缩小。 李牧寒冷笑一声，他奶奶的，这些人应该不是云隐商会，那就只可能是凛月教会或者特管总局里庇护着凛月教会的那个高层干部叫来的人，不管是哪一个，他们的目的都很简单，就是要自己的命。 而且这些人绝非泛泛之辈，他们所散发出的气息，最弱的也有霍乱级，而最强的一人是一名穿着黑色皮夹克的女人，她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甚至让李牧寒都为之不安。 这女人.......是天灾级。 第363章 很高兴认识你，永别了 战斗在李牧寒一声夸张的怒吼之中爆发，首先冲上来的两名身材魁梧的面具男被李牧寒手中的铁棒一个横扫打地侧飞了出去，而后是越来越多的面具男加入到了战局当中。 甚至还有人手持枪械朝着李牧寒射击。 而每次这些人认为找到了死角进行射击的时候，李牧寒的身形都会在子弹接触到自己之前化身为一道闪电而后出现在这些持枪之人的身后一顿棍棒招呼。 战局看似以少战多力量悬殊巨大，但李牧寒凭借着丰富的街头斗殴经验再加上巴尔的速度，不仅突破了包围圈，反而还以一种打带跑的方式领着这群追逐之人陷入了一种古怪的僵持局面。 但李牧寒也从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之中感觉得到，出手的人实力是越来越强，如果刚才那群还只是霍乱级，那现在正追逐着自己不放的这七名面具男起码有着初阶湮灭级的水准。 其中一个面具男在追逐的过程中直接身形剧变，化作了一只有着三条尾巴的狼妖，另外几人也同时开始施展界域的力量。 虽然很不想暴露自己的力量，毕竟恶魔实在是太稀有了，一旦让这些人发现自己是恶魔，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天海市的那位李牧寒。 但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了，若再不全力以赴只怕真的会阴沟里翻船。 脑海中如此想着，也就是仅仅一瞬，李牧寒不再躲闪，他刹住脚步同时转身，面具之后金色的双眸凝视着向他扑杀而来的七只异类。 “界域，伏雷鸣渊。” 随着一阵滚滚雷鸣，停车场内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最后啪的一声，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只剩下了缠绕着李牧寒周身的雷鸣还在发出耀眼的光芒。 而这阵光芒也在那七名异类扑到他面前的时候骤然消失。 “人呢？！” “不知道，感受不到他的气息。” 几名异类当然不惧黑暗，他们都有着在黑暗之中视物的力量，但能看，不一定看得清。 下一瞬间，电光闪过那只狼妖的身前，那只狼妖只来得及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副可怕的般若面具，而后他的身体便突遭雷击，那根铁棒此刻缠绕着雷鸣狠狠地打在了它的腹部。 狼妖顿时哀嚎着飞了出去，接着电光和那般若面具男人再次消失，那雷光如同呼吸一般在这幽暗的环境之中不断闪烁。 它的每一次现身都意味着会有一只异类哀嚎着倒下。 战况如此，包围已经没有了意义，所有的异类都怒吼着扑向了那闪烁着的雷光，只有那穿着皮夹克，戴着只遮住上班长脸的女人完全对这些情况置若罔闻。 只见她百无聊赖地掏出了一个烟盒子，而后从里面抖出一根烟用嘴叼起，但却并没有要点燃的意思。 “老太婆还真是能折腾人，大过年的对这种怪物下皆杀令。” 女人咬着烟，声音有些低沉，她相貌虽然不算漂亮，但却有一种成熟的韵味，让人不由自主地便会在与她对视的第一眼将目光移开。 正在她说话的功夫，一只身体被石块所覆盖，足有两米高的壮汉被那道雷光狠狠砸飞，正好朝着女人所靠着的车辆飞去。 面对那巨岩一般的男人，女人只是抬起了手，轻而易举地就将那石头男给接住，而后随手将其扔到了地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费劲。 “工作就是工作啊，这世界上像我这么热爱工作的人，可真是太少了。” 女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语气却是十分的不乐意，尤其是那一双透过面具露出的如鹰隼一般犀利的双眸，此刻竟然闪烁出了一丝猩红色的光芒。 下一瞬间，女人的身形猛然化作了一道血色残阳，朝着那道雷光便奔袭而去。 此时的李牧寒并未激活半魔形态，但他的力量纯度已达到湮灭级别的巅峰，即使面对这些同等级的异类，他也游刃有余。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能轻松应对，他们的攻击依然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正当李牧寒再次击退一个异类之时，他的眼角捕捉到一抹猩红的闪烁。 起初，他误以为那是夏玥，然而，当他目光一凝，立刻感觉到这道血光的目标正是他自己，其中蕴含的杀意仿佛要撕裂空气。 当—— 没有片刻的迟疑，李牧寒体内一股暗流涌动，他已然化作了半魔形态，手中紧握的铁棒此刻也陡然变作了伏将镇魔。 就在他举刀的瞬间，一把血色的长剑如毒蛇般迅猛地斩向他的刀锋。 两把兵刃在半空中猛烈撞击，雷霆与猩红色的火焰所交织的光芒在它们的交汇处爆裂开来，那强烈的冲击波迫使周围的异类纷纷后退，以免被波及。 透过那血色之刃的杀意，李牧寒的目光穿透了光影，看到了隐藏其后的女子。 她双眼燃烧着疯狂的火焰，那种近乎病态的执着让李牧寒不寒而栗。 “借个火。” 更令人震惊的是，她的嘴角叼着一根烟，伏将镇魔刀激荡出的闪电与雷鸣恰好在那一刻点燃了烟头，仿佛是对眼前这只恶魔的嘲讽。 李牧寒刚想将其推开，却惊觉一股锐利的劲气直指他的腹部。 他目光急切下移，只见女子另一只手同样握着一把血色长剑，剑尖正逼近他的腹部，几乎要穿透衣物。 当—— 然而，那一剑并未刺穿李牧寒的肌肤，而是撞上了坚不可摧的龙鳞之上，发出刺耳的金属交接的回响。 女子显然对这一触感感到疑惑，她的动作短暂地停滞了片刻。 李牧寒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迅速伸出一只手，凝聚着太阴真火之力的一拳猛然轰向女子的脸颊。 这一拳不仅力量惊人，且蕴含的火焰之力足以让任何敌人胆寒。 女子在这一击面前，也不得不暂时收起疯狂，以防守的姿态应对。 然而，女子的应对却出人意料地轻盈自如。 她忽然抬起修长的腿，高跟靴的尖细鞋跟稳稳地踩在李牧寒腹部的龙鳞上轻轻一蹬，借着这股反弹之力，她整个人朝后腾空跃起，身体如同飘逸的舞者，一个后空翻避开了李牧寒的致命一击。 不仅如此，女人在空中的时候足尖轻轻一挑，竟将李牧寒面部的面具踢飞，令其再也无法躲藏在那可怕的般若面具之后。 两人第一回合的交锋并没有分出胜负，但这女人却逼出了李牧寒的赤龙形态，并且成功地剥离了他的面具，这不禁让他心中暗自惊异。 而更令他震撼的是，女子此刻所散发出的神秘气息，犹如一股无形的力量，直刺他的神经。 那双如烈火般燃烧的猩红眼眸，以及背后那对如同夜空中翱翔的巨大双翼，无不揭示着她的真正身份。 “血族......？” 李牧寒趁着调整姿态的空挡冷冷地问道。 女人也不避讳，就见她吸了一口烟之后直接将烟蒂吐在了地上，而后转眼看向李牧寒，嘴角扬起，露出那对属于血族的独特尖牙。 “你的反应出乎我的预料，刚才的突击显然没有难倒你。看样子，你对我们的气息再熟悉不过了。我释放的杀气，你几乎是在瞬间便察觉到了。”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与赞赏。 她说着轻松的话，但却并没有打算要多聊聊的意思，手中两把血色之刃优雅地在手中舞了个剑花，而后再次做出了战斗的姿态：“很高兴认识你，恶魔，然后，永别了。” 第364章 冒牌货 与此同时的天海市特管局。 常越已经回来了几天了，但都没露过面，林泽本来并不想管他的，但因为有好几份文件必须要经他签字，所以在这一天的下午时分，林泽抱着那一大堆的文件来到了常越的办公室。 “常局，你在吗？” 门内传来了常越的声音：“嗯，在。” “那我进来了。”林泽刚要开门，就听到里面的常越喊道。 “别进来！先等一下！” 林泽微微歪了歪头，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疑惑之情还是写在了眼神里：“您又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吗？我要不要提醒一下您，您的办公室也是有监控的，如果您在做一些猥琐的事情，还希望您尽快停止。” “不，不是！林局，你想多了，我真没有，就是有点不太舒服......麻烦您让我再休息一下吧，先别打扰我，可以吗，拜托了。” 林泽的头上冒出了三个大大的问号，同时她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鼻子微微动了动，而后笑着问道：“把门打开吧，别让我亲自动手。” “不，不可以！你不准进来！这，这是局长的命令！” “局长的命令？”林泽露出了微笑，而后抬脚猛地踹开了常越办公室的大门。 门被撞开的瞬间，林泽额头上青筋暴起，因为她看到那个“常越”此时正趴在地上，嘴里含咬着板块生肉。 “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敢对我下令了?” 林泽将文件放到了门边的小柜子上，而后一步一步走向了常越。 “哮天？要不要给我一个解释？” 最后林泽慢慢蹲在了常越面前，常越努力咽下了口中的那半块肉，而后看着桌子的方向说道：“林局，这不关老子的事，是二郎要我这么做的。” 林泽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掰着常越的头，让他正确地面向自己：“所以，常局到底在哪儿？” ...... 十分钟后，林泽的办公室内，第三小队的队长杨二还有他的爱犬一同被叫了进去。 “胡闹。” 林泽一边揉着鼻梁一边疲惫地说道：“李牧寒胡闹也就算了，他也跟着胡闹，他胡闹也就算了，你们俩也跟着他胡闹？你是什么身份你自己不清楚吗？” 面对林泽的指责，杨二倒也没显得有多害怕，反而像是有些自责一般说道：“我其实也不太愿意帮他，但他说这件事很重要，说自己必须要呆在平京市。” “就算要呆在平京市，正大光明的不行吗？为什么非要用这种形式。” 林泽说到这里，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她站起身，走到杨二身边微微抬头，盯着这个比她高出两个头的男人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林泽，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下了班回家打游戏，我真不想被卷入这些个纷争里啊，游戏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啊，我真的很庆幸自己有着无尽的寿命，我甚至还能在以后体验到全息实感游戏，那简直......” “谁问你这个了？” 林泽打断了杨二的话，但也因此确信了这尊大神确实有事情瞒着她。 “行了，你这个身份我也不能对你做什么，你爱说就说，不说就算了。” 最后林泽自暴自弃一般走向了办公室门口。 杨二挠着头，看着门口的林泽：“林泽啊，那啥，我要是告诉了你......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说。”林泽走到门口，回头看着杨二。 “能借我点钱吗？我打算把监狱区办公室的电子设备更新一轮。” 林泽拳头都捏紧了，明明都是传说中的大神，受万人敬仰，这要是他的崇拜者知道这货就是个一天到晚窝在监狱办公室打游戏的死宅，这该多幻灭啊。 “......你工资不低吧，还来找我借钱？”林泽没好气地问道。 “上次那只猴子来的时候非要和我打，然后我们就打穿了五处方寸天地，那猴子跑得快，工程部队把这些都记在了我头上，你也知道，我虽然工资还行，但大部分的开销都被这老狗给吃了，所以......” “行了别说了。”林泽拿出了手机，很快杨二的手机就传来了语音播报：支付宝到账，伍万元。 “谢谢！谢谢！林泽！你简直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副局长！哪天你要是想推翻常越自己当局长，我和哮天一定挺你！” “......现在可以告诉我，常越呆在平京市到底要做什么吗？” 于是杨二将李牧寒在平京市的事都告诉了林泽，除开林泽知道的李牧寒和云隐商会的纠纷之外，还有凛月粉，凛月教会，甚至是朔白的事，这些都让林泽的脑袋越来越疼。 毫无疑问，常越早就已经查到了李牧寒想做什么，只是没有去揭穿他罢了，同时自己也在替他打掩护，只希望这小子别把事情闹得太大，到时候没法收场。 “为什么偏偏要和朔白扯上关系。”林泽已经是用双手在按摩自己的太阳穴了，她明明嘱咐了云隐商会不要让李牧寒做奇怪的事，也嘱咐了梦梦一定要让李牧寒安全回来......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要不这世界还是毁灭了算了，真的好累啊...... “那，都告诉你了，所以我可以走了吗？” 看着杨二和哮天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林泽抬手打了个响指，顿时办公室的门被一股古怪的力量所封闭，让这一人一狗都愣在了原地。 “林泽，这不好吧，你该不会是想把钱要回去吧？” “放心，钱不会要回去，但你还有话没说完。” 林泽停止了揉太阳穴的动作，而后微微抬眼看着杨二。 “......如果只是因为凛月粉和凛月教会那种事，常越不会任由李牧寒这么胡来，他会直接冲到陆山的办公室里然后让陆山解决这件事，但现在平京市方面却没有任何常越出手干预的情况出现，也就是说，常越完全没有参与到李牧寒所闹出的这些事情当中。” “......”杨二的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唉，女人啊，就算是林泽这种怪物，也还是女人。 女人的第六感，就是强啊。 “林泽，你放心，常越他不会做出什么......” 没等杨二说完，林泽已经微微抬眼盯着他了：“我不是在向你寻求安慰，杨二，你别看常越平时嘻嘻哈哈，但他若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谁也拦不住，而我要做的只是做好准备，在他万一把事情闹大的情况下给他擦屁股，所以你要是还把我当成副局长，就赶紧告诉我那白痴到底在做什么。” 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林泽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但却让杨二感觉到了一丝的压迫感。 好家伙......这厮明明都被削弱成这样了，居然还有这么强大的气息...... 最后杨二妥协了，他慢慢地又坐回到了办公桌前，随后对林泽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林泽，但就像你刚才说的，常越要是决定做什么事，没人阻止的了。” “说吧。” 林泽也不再废话，因为她能看得出，杨二现在要说出的信息可能真的是有着会让常越失去理智做出一些疯狂之事的重要性。 第365章 鲜血伯爵 “常越早就知道了李牧寒要做什么，但他没有阻止，反而是暗中出了一把力，让这件事闹得更大了一些，为的就是要让特管总局的人，尤其是朔白因为这件事而无暇他顾。” “又是朔白。”每当林泽的记忆里浮现出朔白那张表面上和蔼可亲，实则笑里藏刀的脸，她的眉心总会不由自主地拧成一团。 常越，已经不止一次对她讲述这个对他来说既是导师又是噩梦的女人的故事。 如果可以的话，我这辈子最想要干掉的一个人就是朔白，这个老东西很危险，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危险。 这是常越的原话。 那还是林泽第一次见证了常越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愤怒，这是他以往隐藏极深的一面。 她对朔白的了解并不多，两人仅有的几次短暂交锋，却足以让朔白的形象在她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在她们最后一次见面，那例行的握手礼节中，朔白温柔地拍着林泽的肩膀，而后用让任何人都倍感亲切的慈祥面孔，吐露出一句令林泽毛骨悚然的话："别自欺欺人了，就算你披着人皮，也不过是个令人作呕的怪物。" 那瞬间，林泽感觉到的不仅仅是话语的冷酷，更是从骨髓里蔓延开来的寒意。 “就在平京市特管局针对凛月粉事件召开大会的那一天，常越潜入了特管总局的档案室，并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开启了尘封已久的档案，当然，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了。”杨二慵懒地倚在沙发上，黑犬安静地蜷伏在他伸展开的脚下，仿佛是他最忠诚的听众。 "我也不清楚他具体用了什么方法，但这一次，他确实找到了他追寻已久的东西……那份关于‘渡鸦’的执行记录。" 林泽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这个名字的出现并未让她感到意外，但她的心中还是泛起了一阵涟漪，仿佛在回忆一段久远的历史。 "渡鸦，我记得他，似乎曾经是天海市特管局的队长，对吗？"看到林泽的神情，杨二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他向前倾身，目光专注地询问，仿佛想要从她的回应中探寻更多关于这个神秘人物的故事。 “曾经隶属于第七小队，霍天的前任队长，也是常越的徒弟，但在十年前的一起事件中背叛了特管局，因而被处以死刑。” “又是第七小队，这个第七小队是不是受到过什么诅咒啊。” 杨二仰面躺在沙发上，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天花板，心中却满是对过去的沉思。渡鸦、霍天，一个个曾是第七小队队长的名字在他心头闪过，他们的命运似乎都逃不过早逝的魔咒。 他不禁开始有些来了兴趣，这个新任队长李牧寒，又能在这个位置上坚持多久呢？、 思绪飘远，他的眼前浮现出那个偶尔会在特管局食堂里看到的年轻面孔。 当他回过神来，林泽已经站起身，正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儿啊？"杨二问道，声音虽然有些慵懒，但也还是带着一丝关切。 “既然他决定要这么做了，那我能做的就是作为他的副手，帮他处理好接下来的事。”林泽转过头，微笑着回应，那笑容如同初春的薄冰，既冷漠又透出一丝坚定。 “要帮忙吗？” 林泽轻轻摇头，笑容依旧淡漠："你只需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回你的岗位上去。" 说完，她推开办公室的门，留下一个决然的背影。 室内只剩下杨二和他的黑犬，他轻轻揉着狗头，自言自语道："有时候，沉浸在游戏世界里，不去想那么多，反而能让人心情愉快啊。" ...... 地下停车场的战斗还在继续，那戴着面具的血族女人和李牧寒的交锋将停车场震得几近坍塌。 猩红色的能量不停地变化着形态，女人在战斗经验方面也非常充足，实打实地给了李牧寒不小的压力。 “恶魔，你的力量很奇怪啊，你到底有多少种界域啊？”在一次近距离交锋的时候，女人的脸贴近了李牧寒，她带着一丝轻佻说道：“你该不会.....只是一个容器吧。” “关你屁事。”李牧寒身后那肥大的龙尾狠狠地砸向了女人。 女人发出一阵轻笑，而后手中血色长剑化作了长鞭缠住了那根尾巴，接着女人狠狠拽动长鞭，这力量之大几乎让李牧寒都差点跌坐在地上。 “你们血族的蛮力还真是与生俱来的啊？！”暴怒之下，李牧寒的尾巴骤然腾起一股黑红色的烈焰，那炽热的火焰沿着他手中的长鞭飞速向上蔓延，直逼对面女子的掌心。 然而，就在火焰即将触及她肌肤的刹那，女子手中的长鞭竟神奇地化作一团腥红的迷雾。 这雾气迅速扩散，环绕在李牧寒半龙形态的身体周围，等他意识到时，两人的距离已经被悄然拉开。 女子优雅地举起手，向李牧寒挥了挥，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微笑，轻声说道："再见了，小恶魔。" 啪嗒—— 随着她手指轻轻一弹，那团红雾瞬间凝聚成无数尖锐的血色尖刺，近在咫尺地对准了李牧寒。 唰—— 如同疾风骤雨，那些尖刺仿佛陨石般密集地向李牧寒的身体坠落，每一根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足以洞穿钢铁，他的龙鳞并没有覆盖全身，所以此刻已经有不少尖刺入了他的身体。 天灾级的力量果然还是不容小觑。 李牧寒内心这样想着，而后也不打算留手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影闪过，宛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流星。 夏玥的身影出现在李牧寒身旁，她的双手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周围的红雾和尖刺似乎在瞬间就受到了另一种力量的引导，脱离了那女人的掌控，在夏玥的操控下，那些血色尖刺也聚集起来再次化作了红雾，而后渐渐散开。 “......夏玥。” 李牧寒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恢复，少女此刻已经褪去了面具，她回头看了一眼李牧寒，而后不满地说道：“真是离了我就什么都不行。” “......谁说的？！我看她也是吸血鬼，就猜是不是你认识的人，所以留手了！” 夏玥转过头，看向了那已经又咬着烟的女人冷冷地说道：“......算是认识。” “合着你还真认识啊？！又是你妹妹？不是，姐姐？这次叫夏什么？合着你们是夏家三千金啊？？？” 面对李牧寒的吐槽，夏玥罕见的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因为此时她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女人身上。 “之前朔白告诉我，要杀一只恶魔和一只血族的时候，我还在纳闷儿，是哪位同胞这么不长眼，居然和恶魔混在一起。”女人的口中淡淡地吐出一口烟雾，而后微微抬眼看向了夏玥：“真没想到，居然会是你啊，夏莉雅。” 看到两人真的认识，李牧寒小心翼翼地凑到夏玥耳边问道：“这谁啊？你姑姑？还是你姐啊？” “伊丽莎白·巴斯利，可以说是第一个靠着黑魔法将自己的身躯转化为血族的人类......” 李牧寒曾经因为夏玥的原因去查了一下血族的资料，其中那些著名的血族名字里赫然就有着这一位。 喜爱用处女的鲜血沐浴的鲜血伯爵。 第366章 谁还没个增援部队了 夏玥与伊丽莎白·巴斯利之间的气氛仿佛冻结了空气，她们的关系显然并非是同族那般和谐。 李牧寒敏锐地捕捉到了夏玥语气中的冷意，她的话语中暗藏着对伊丽莎白身为血族的不认同。 毕竟伊丽莎白曾经是人类，而且比那些被初拥之后的眷属更加卑劣，她是通过一种禁忌的黑暗仪式，将自己扭曲成了一种介于人类与血族之间的存在。 这样的生物，在纯血血族的眼中，无疑是不伦不类的怪物。 虽然夏玥对眷属很抵触，但她并不觉得这种血统能代表什么，真正让她觉得伊丽莎白恶心的是那种能随意舍弃自身的方式。 伊丽莎白并未立即发动攻击，反而撤去了环绕四周的猩红界域，展现出一种超然的从容。 她望着夏玥，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夏莉雅，我们上一次的会面已经是两个世纪前的事了。作为同族，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同族？”夏玥不禁发出一阵冷笑：“血族的历史上的确有几个比较大的污点，其中也包括你，但如果让我来说，你连成为污点的资格都没有，你真的算是血族吗？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耸了耸肩，对夏玥的话不置可否：“谁说不是呢？我用自己的方式成为了血族，被人类判处有罪，被血族视为怪物，这样的同族，我也觉得不要也罢，但我知道您和其他血族不同，夏莉雅小姐，您并不看重血统，两百年前的初次相见，是您让我见识到了真正的血族有多么强大，多么美丽......所以我一直期待能和您再次相见，我想如果是您，一定能接纳我，对吗？” 然而，夏玥的回应并未如伊丽莎白所期望的那样充满同情或理解，她的答复简洁而冷酷，犹如一柄淬毒的短剑，无情地刺入了伊丽莎白的心扉。 “华夏特别管理局，他们可不会容忍你这样的嗜血之徒在世间横行无忌。” 夏玥的言辞犀利，字字珠玑，直戳对方的痛处，仿佛在用言语的力量将伊丽莎白的面具一层层剥落：“看来你应该只是他们养在阴沟里的一只老鼠。” 李牧寒对夏玥的这一面感到惊讶，他从未见过她如此咄咄逼人，每一句话都像是锋利的箭矢，直指对手的弱点。 伊丽莎白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缭绕的烟雾中，她缓缓摘下面具。 那是一张精致绝伦、楚楚动人的脸庞，与李牧寒在书籍当中所认识到的那个残忍杀害无数无辜少女的血族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他无法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看来，夏莉雅女士，您也不认同我的存在啊。” 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伤感。 “我并非质疑你的出身和血统，伊丽莎白。”夏玥的语气坚定，毫不退缩，“那些东西不过是上位者为自己的无能所找的粗劣借口，我只是无法接受你的生存之道。两百年过去了，你的力量变得更强了，可你在这段时间里，又夺走了多少无辜的生命？你所谓的存在，又是建立在多少鲜血之上？” 夏玥瞳孔里，猩红气息正在汇聚，李牧寒自然也看得懂气氛，他手中伏将镇魔再次握紧，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第二回合。 “......杀了多少人啊......不记得了，夏莉雅小姐，和我比起来，您才像是个异类，对于我们血族而言，躺在血泊中才是我们的归宿，不是吗？” “多说无益。”李牧寒果断地终止了对话，他手中的伏将镇魔剑闪烁着黑红交织的烈焰，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女人优雅地抛掉了手中燃尽的烟蒂，目睹李牧寒和夏玥摆出的战斗姿态，她却并没有想要再战的意思，反而是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样子，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不待两人有所反应，一股无形的精神波动如涟漪般在地下停车场内迅速扩散。 紧接着，一个沉稳有力的男人声音在他们的意识中回响起来，宛如直接在耳边低语： 【我是平京市特管总局执行部队队长，此地已被我们全面包围。所有在场人员立即放下武器，束手就擒。若有任何反抗，格杀勿论。】 李牧寒和夏玥目光交汇，彼此都能从对方眼中读出那条信息的简单明了。特管总局已经不再留有余地，停车场内的所有人面临着生与死的抉择：要么屈服，要么迎接死亡。 而这阵通牒之后并没有给两人任何的反应时间，几乎是在瞬间，无数穿着黑色西装的特管局成员就已经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只是这些特管局成员却直接无视了伊丽莎白，朝着李牧寒和夏玥就走了过来，眼看着二人的真容即将暴露在特管总局之下，李牧寒本打算开启巴尔的界域带着夏玥逃走。 但却发现在这地下停车场的界域敕令之中，有着某种强大到让他都感觉到有些窒息的力量正在掌控全场。 “......抱歉，把你牵扯进来了。” 李牧寒将夏玥护在身后，而后将地上掉落的般若面具递给夏玥：“至少你先逃出去。” “没有意义，这次来的都是特管总局执行部队的精英，就算抓不住我们，但要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还是没什么难度。” 夏玥轻轻将面具推回，而后看着李牧寒，突然露出了一个微笑：“和你在一起之后，感觉我总是能遇到一些特别有趣的事。” 李牧寒轻轻地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个微笑，但内心的复杂情绪让他的笑容显得有些苦涩，仿佛在自问：“这算有趣吗？” “和我过去那漫长的岁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比起来，现在我觉得......我是真的活着。” “放心，我们还会活很久，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我们还没体验过。” 夏玥微笑着点了点头，她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坚定。 两人并肩而立，背靠着背，仿佛回到了那个试炼的日子。 但现在，他们面对的不再是试炼场，而是华夏国特管总局。 就在那些特管局成员即将目睹二人真容的瞬间，一片鲜艳的红色帷幕仿佛从天而降，宛如戏剧性的开场，将李牧寒和夏玥巧妙地遮蔽其中。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准备行动的特工们一怔，他们的目光被这不寻常的景象吸引。 紧接着，昏暗的地下停车场中，一束强烈的聚光灯骤然点亮，仿佛是照亮了舞台的中央。 聚光灯下，一位男士翩然而至，他头戴精致的魔术师礼帽，身着一套华丽的红色西装，手中握着一根镶嵌宝石的拐杖，他的出现如同电影中的经典角色，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名执行部队的特工，面色冷峻，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对这位魔术师喝道：“特管总局执行任务，无关异类，立刻退避！” 魔术师缓缓抬起头，他的脸庞被一副微笑的面具遮掩，让人无法揣测他的真实表情。 “请稍安勿躁，尊贵的观众们！今晚，面具帮将为你们献上一场震撼人心的魔术盛宴！”他的话音中带着戏谑和挑衅，似乎是在进行着一场表演，丝毫不惧怕眼前的紧张局势。 而伊丽莎白也在这一刻感受到了那帷幕之后某种空间不稳定的气息，她的瞳孔瞬间收缩，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皆杀令已下！决不能让那只恶魔和吸血鬼逃脱！” 她的双手凝聚出一抹猩红的能量，犹如狂暴的风暴，直奔魔术师而去。然而，就在她疾驰半途时，突然急停，手中的双刃凌空斩向头顶。 几乎是同时，一名身着古典中式旗袍戴着戏曲面具的少女如流星一般从顶部落下，以惊人的力量狠狠下压一脚，与伊丽莎白的血色双刃相撞。 两者撞击的瞬间，产生的震荡犹如地震般撼动周围的空间，甚至令界域敕令的稳固性都受到了威胁。 “真是让人作呕的僵尸。”伊丽莎白抬起头，目光锁定那名少女，嘴角勾勒出一丝疯狂的笑意，仿佛看到了一个值得她全力以赴的对手。 “这样说我，你真是伤了我的心呢，明明我们都是靠鲜血为生~”身着旗袍的少女，一边说着，一边轻盈地踢飞了伊丽莎白右手中的血色利刃。 她那双修长而白皙的双腿如同蛇一般灵活，瞬间缠绕住对方的脖颈，借助身体的惯性，用力将伊丽莎白狠狠地摔向地面，激起一片尘埃。 “如果想要抓到我们假面帮的首领，那就先得过了我这一关哦~” 柳鸳立于魔术师之前，如同一道守护的屏障。 而在魔术师身后，那厚重的帷幕正剧烈摇晃，仿佛隐藏着一个即将揭晓的巨大秘密，每一次摆动都伴随着神秘的力量涌动。 “是面具帮，柳鸳。”魔术师提醒着少女，少女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 伊丽莎白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而后看向了柳鸳：“......你会后悔的，僵尸。” 第367章 底牌 李牧寒和夏玥被那红色的帷幕所遮盖的瞬间就察觉到了周身的空气流动有异常，本来打算做点什么，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脚边突然蹿出了一黑一白两只猫。 “不要乱动！” 黑猫很明显就是星璃，她顺着李牧寒的裤管爬到了他的肩头，而后对李牧寒说道：“放心，我会带你们离开这里。” 而那只白猫则是一直蹲坐在原地，摇晃着尾巴看着李牧寒。 一开始他们还能听到外界的声音，甚至柳鸳和伊丽莎白之间激烈的战斗所产生的震荡都能让李牧寒感觉心神不安，但很快，这一切都陷入了一片沉寂，他知道，现在自己和夏玥很可能已经离开了那座地下停车场。 果不其然，当帷幕被那名叫做洛尘铭的魔术师掀开的时候，李牧寒看到他们正身处在马戏团的后台。 “老洛，确定没有人跟踪吗？” 星璃还停留在李牧寒的肩头，她微微歪了歪脑袋看着魔术师问道。 落尘铭摘掉面具之后点了点头：“放心，柳鸳不会让他们有闲工夫能追踪我们。” 此刻夜莺和那名胖小丑也围了过来。 夜莺一看到李牧寒就扯着那尖厉的嗓子喊道：“你有病吧？！知道你今晚挑衅了多少人吗？！云隐商会，凛月教会，你现在连自己身处的华夏特管局都得罪了！你不会真以为戴个面具就可以全身而退吧！” “夜莺姐，都是我的错，他是为了救我所以才和云隐商会做的交易。”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白猫用十分内疚的声音对夜莺说道。 夜莺还想说什么，但却被胖小丑拉着：“就，就是啊，如果不是这位小哥和小姐，星落现在估计还在那只巨蛇的肚子里呢。” “先不说这个，我马上回去救你们同伴。” 李牧寒知道这次是他们救了自己，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他们还有一人身处险境，要知道那只血族可是天灾级，就算现在有特管局在，她也许不会全力战斗，但以一人之力抵挡那么多人，只怕也是凶多吉...... “嗯？在想我的事吗？” 就在李牧寒说出这句话的瞬间，马戏团后台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而后就见衣衫有些破烂的柳鸳走了进来。 “柳鸳，怎么耽误了这么久。” 星璃有些担忧地问道，魔术师落尘铭代替少女做出了回答：“团长，那是特管总局的界域敕令，要从里面把人弄出来需要一些时间，如果柳鸳不帮我拖住那只血族，只怕我们谁都走不掉。” “那只血族真的这么强？比你现在面前这只还要强？”星璃疑惑地问道。 柳鸳走到了夏玥面前，她身材高挑，夏玥的脑袋差不多只到她的胸部位置，本来还面无表情的夏玥在看到柳鸳朝着自己走来之后，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不爽的神色。 “嗯......”更可怕的是，柳鸳还轻轻用手搂住了夏玥，将其抱在了自己怀里。“怎么说呢，这只小可爱的力量纯度和潜力都比刚才那一只要高很多，但......” “走，走开。”夏玥被两团大......给闷得有些喘不过气，她努力挣开了那力气无比巨大的僵尸的束缚，而后快步走到了李牧寒身后，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看着柳鸳，还有她的胸口...... “总之，挺难对付的~不过好久没有这么活动筋骨了，我也是蛮舒服的，当然，如果可以让我和这二位，再打一场，我可能会更.......” 不等她说完，站在李牧寒肩头的星璃立刻对着白猫使了个眼色，白猫身形灵活无比，迅速蹿到了柳鸳的眼前，而后尾巴一甩，一张符纸贴到了僵尸少女的额头之上。 “......啊.......”少女微微一愣，而后双臂下垂，慢慢转身走到了墙边，就和之前一样，目光呆滞无神地看着前方。 “......这是......省电模式开启了？” 李牧寒实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星璃叹了口气说道：“柳鸳不是坏人，但她自己有时候也控制不了状态......” 而后小丑又给李牧寒和夏玥送了一些吃的，期间星璃一直都趴在李牧寒的肩头，夏玥则是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最后她实在是忍不住了，默默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而后一把抓起了还在地上舔毛的白猫，走到了李牧寒的身边。 “......怎么了夏玥？” 李牧寒刚刚转头看着夏玥，夏玥就已经将白猫狠狠地按在了李牧寒的脸上：“你这么喜欢和猫亲近吗？那就和这只亲近一下吧。” 说罢她还从李牧寒的肩头抱起了那只黑猫，缩到了房间的最里面，和李牧寒保持了绝对的距离。 “......”黑猫微微发出了不满的呼噜声，夏玥也不示弱，同样对怀中的黑猫进行着低吼警告。 “......抱歉，我姐姐喜欢趴在别人肩头，给你们添麻烦了。” 可怜的小白猫代替黑猫趴在了李牧寒的肩头上。 “没事没事，不过你们刚才来救我们，真的不会对你们有什么影响吗？” 星璃还在和夏玥互相瞪眼，所以这个话题就由魔术师落尘铭接了过来：“只要找不到实际的证据，应该就......” 可他话音未落，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不对，不止一部手机铃声，而是所有在场人中有手机的人手机全都响了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甚至就连站在墙角的柳鸳也动作缓慢地从胸口处摸出了一部手机。 而他们在看到号码的时候都有些疑惑。 “不被追踪的号码.......” 落尘铭首先说出了自己所看到的来电显示，其余人也都点了点头。 李牧寒因为之前捏碎了手机，所以现在走向了夏玥，她从夏玥手中接过了手机，而后看了看那个不被追踪的号码。 “.....是云隐商会的会长。” 说完这句话他接起了电话：“怎么？来看看我死没死？” 没想到电话那头的霜月却是有些气若游丝，仿佛才经历过了一场战斗：“......小弟弟，可别好心当成驴肝肺哦，姐姐现在可是为了你差点丢了命呢。” ...... 此刻的云隐商会塔楼已经成了一片废墟，而云隐商会的会长，霜月也正躺在一片废墟当中，她浑身鲜血，几乎已经快不能维持人形，但在她的身边，横七竖八躺着十多只异类。 每一只异类都有着不俗的力量，而他们也并不是被霜月所击败，而是暂时陷入了梦境之中。 【你什么意思？你现在什么情况？怎么听你的声音感觉你真要死了？】李牧寒在电话那一头问道。 霜月发出一阵轻笑，她握着电话的手早就已经化作了怪物的爪子，半张脸也已经现出了原型，没有了黑雾的包裹，魇妖那丑陋无比的外表赫然显现：“因为我不仅将你的位置透露给了那个想要你命的人，还有那些想救你的人......弟弟，我可算是为了你，下了血本了，而我现在......想要加注，希望这个交易，你不会让我失望才好啊......” 啪嗒—— 电话随即挂断，李牧寒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就听到手机传来了一阵简讯，在看到那些简讯之后，李牧寒愣住了。 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看着众人说道：“......看来这只魇妖，还真的是对她的上级积怨已久啊，这是真的把老底都压在我身上了。” 第368章 把事情闹大 霜月所传过来的简讯经过了特殊处理，如果不是特管局情报部门全力追查，几乎不会被抓到任何尾巴。 而这条讯息的内容也十分奇怪，没有前因后果，上面罗列了一串特管总局小队番号以及一些没有在明面上的部队与执行者，其中赫然包括伊丽莎白的名字。 在经过简短的讨论之后，李牧寒等人确信了这份短信所罗列的这些部队与人员名单便是那个幕后掌控着凛月教会的人所能动用的特管总局人员。 而刚才在地下停车场内负责围剿自己和夏玥的也正是这些部队。 但这份讯息最让李牧寒等人愕然的不是这些部队有多庞大，而是最后的那句备注。 【云隐商会与凛月教会的根最终将会交织在一起】 “真是难以置信......”在看到这份名单之后，已经化作少女的星璃微微皱了皱眉：“没想到凛月教会和云隐商会背后的掌控者居然是同一个人......” 虽然还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但毫无疑问，这人在特管总局有着相当的话语权，毕竟能够培养这么多直属于自己的部队与执行者，想必身份也不一般。 “这么看来......就算李牧寒你这几天的行动把事情闹得很大，但现在也是徒劳，因为那些被收缴的凛月粉最终可能还是会回到这个人的手中，而她只需要换一个名头，把凛月教会换成别的组织，就可以继续售卖这些凛月粉。” 星璃有些沮丧地说道。 “不。”李牧寒摇了摇头：“事情可能更糟，这个幕后黑手根本不需要再去创造一个组织，因为我们已经替她创造了一个......” 面具帮。 李牧寒，夏玥还有星璃等人都想起了今天在地下停车场内出现过的那些人，包括伊丽莎白脸上都戴着面具，一开始李牧寒以为是他们也不想暴露身份，但现在看来，这些人是想直接将面具帮的名义占为己有。 “......没救了，我们没救了，和这种可怕的势力战斗，呜呜呜，我们要完蛋了。” 夜莺已经瘫在沙发上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其余人脸色也不好看，就连夏玥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特管总局所拥有的异类战斗力是所有特管局中最强的存在。” 她指着名单上的几个名字说道：“平京市特管总局一共有两只灭世级异类，而这份名单里.......就包含其中之一。” 所有人都看向了夏玥手指着的那个名字。 “特管总局特别行动小队队长，玄武。” 在听到夏玥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甚至那个胖小丑和夜莺身子都开始发起抖来。 “......这，这不可能吧......玄武......玄武是北方大地的守护者，他，他怎么可能会是......这种私人可以挪用的力量......” 夜莺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哭腔，魔术师落尘铭则是一边用手指玩着一张扑克牌一边说道：“并非不可能......华夏四大神兽虽然分别守护着东南西北四方大地，但他们的分身也在按照自己的方式活在这个世界上，西方白虎不是也受了洛云市特管局的委托参加了上一次的交流大会吗。” 这件事李牧寒和夏玥是亲历者，白虎的力量至今仍然让他们心有余悸。 而这一次他们将面对的则是另一只圣兽......这种灭世级的怪物，即便是分身也有着强大到令人咋舌的程度。 “不仅仅是玄武。”小白猫星落也注意到了另外几个名字。 “如果这些名单上的名字真的都出现在我们面前......那后果不堪设想。” 现场的气氛一度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最后还是星璃打破了这种沉默，她长叹了一口气，而后走到桌前，看着所有人说道：“这件事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因为我拜托了李牧寒去和云隐商会交涉，就不会有接下来的这些事，我会去特管总局自首。” “姐姐.......就算我们去特管总局自首，但结局可能也是被那个人暗中处理掉，根本没有任何可能会让我们真的站在台面上接受裁定。” 星落有些沮丧地说道：“而且......这件事的起因是我，如果我没有因为冲动打伤了云隐商会的人，就不会......” “唉......” 一向做和事佬的胖小丑此时也再也打不起劲精神了，就连落尘铭也停下了手中把玩的纸牌，夜莺更是早就在沙发上哭得泪流满面。 “行了行了，要开反思大会等咱们死之前再开。” 李牧寒猛地拍了几下桌子，打断了所有人的这种悲观，当所有人目光看向他的时候，李牧寒将那份打印出来的名单撕成了好几块。 “你这是做什么？”星璃问道。 李牧寒则是冷笑一声说道：“在孤儿院的时候，那个院长倒是教了我一件很实用的事情。” 他小心翼翼地将纸片撕开，如同拆解一份密码一般谨慎，每一份被撕开的纸片都精准地被摆放在桌上那摊开着的平京市地图各处。 而那些纸片此刻就像是标记着敌人的棋子。 “要让你的敌人难受的最好方式，就是逆其道而行之。这个躲在阴影中的操纵者越是竭力隐藏，我们就越要将这一切闹大。” 李牧寒的话语坚定而富有深意，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策略的火花。 夏玥此时丝毫没有受到周围悲观气氛的影响，始终站在李牧寒的身旁，成为他的坚实后盾。 听到李牧寒的计划，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信任：“怎么做？” “我们要做的，就是掀起一场风暴，越大越好。” 李牧寒的回答直截了当，他的手指轻轻扫过那摊开的地图。 “让这场风暴席卷整个平京，让每一个角落都知道这件事情，直到它变得无法再被任何人掩盖。” 随着他的指示，纸片被精确地分割成数十份，各自对应着平京市的各个区域和地标。 “这些就是我们已知的对手力量分布，至少是云隐商会会长所了解的部分。我们的目标，就是主动迎战，逐一瓦解这些力量，让这场风暴足以摧毁任何试图掩盖真相的企图。” “......呜呜呜，你脑子应该没出问题吧？你居然说，要和那个掌握着特管总局一部分力量的幕后黑手正面硬干......呜呜呜，你这个疯子......”夜莺听了李牧寒的计划之后就像是听到了飞蛾扑火的自杀计划。 她的绝望情绪更深了，胖小丑显然也不看好李牧寒的计划：“李先生.......我，我们这里，能战斗的人不多，我和夜莺小姐，都没什么战斗力，落先生也不是战斗型的异类......而且......” 他看了一眼地图，而后继续说道：“而且......敌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再说了，就算我们能突破其他人，但是那几名天灾级，甚至是那个灭世级......” 啪嗒—— 就在这时候，一只白皙细嫩的手指轻轻点在了桌上那地图的某块纸片上，而后将其夹了起来。 众人回头看去，竟然是一直没有说话的柳鸳，此刻少女双眼依旧无神，但夹起那枚纸片的动作却无比坚定：“......这里交给我。” 而李牧寒看得也很真切，她所夹起的那枚纸片，正是刚才出现在停车场的那只天灾级血族，伊丽莎白·巴斯利。 第369章 开始狂欢吧 没想到第一个表态选择参与的居然是柳鸳，夜莺一下就坐不住了，她抓住了柳鸳的手，僵尸冰凉的皮肤触感立刻透过手掌传了过来，但夜莺依然不放手。 “柳鸳你疯了吗......！这可是特管总局的人！” 柳鸳那被符纸遮挡了一半的瞳孔微微看向了夜莺，而后淡漠地说了一句：“正好。” “团长！”夜莺又回头看着星璃，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柳鸳的符纸是不是出问题了！为什么她在这种状态还说胡话啊！” 可没想到星璃和星落居然也拿起了几块纸片：“我和星落的战斗力并不强，所以我们就负责这些区域吧。” “团长！星落！你们两个也疯了吗！我们是马戏团！不是佣兵团啊！不要做傻事啊！” 在夜莺的哭喊声中，落尘铭虽然没有主动去拿起纸片，但他反而是将手中的那张扑克牌凭空多变出来了几张，而后将其交到众人手中：“我就更没战斗力了，但我的界域特性是空间转移，可以短距离帮助你们视线位置传送。” 听到空间转移，李牧寒先是一愣，因为之前莫里亚蒂事件当中就出现过类似空间转移的手法，可和落尘铭的有些不一样，那是必须在界域敕令中，通过一种特殊的装置才可以实现，但落尘铭的这种手段似乎是他作为异类本身所具有的特性。 这让李牧寒不禁有些好奇，落尘铭的真身究竟是什么。 “敌人绝不会站在一处不动，我们会主动出击，他们会伺机反击，甚至这会儿他们已经在四处搜寻我们了，这就像是一盘精密的棋局，每一步都需要深思熟虑。而我的能力，就是为了应对这样的挑战而存在的。” 落尘铭一边说着，一边从手里凭空变出了一张黑桃k，慎重其事地递给李牧寒。 而后他再次强调：“请放心，只要你们还有一丝生机，我都有能力将你们从危险中解救出来，转移到安全之地。”李牧寒微微颔首，接过那张牌，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气息。 接着，落尘铭的目光转向夏玥，手中多了一张红桃q，优雅地递给她，仿佛在传递一份无声的承诺。他继续说道：“你们两人无疑是我们的中坚力量，敌人的主要目的也是你们，因此务必谨慎。如果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不幸落入敌手，夜莺马戏团的所有行动都将立刻终止，我们也不会冒险进行营救，你们能理解并接受这个决定吗？” 他依次看着李牧寒和夏玥，等待他们的回应。 夏玥轻轻点头，表示理解和同意。 李牧寒则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收起了牌，以示接纳：“当然，我也不愿看到你们任何人遭遇意外，你们的安全同样重要。” 夜莺好像也放弃了抵抗，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试图触碰那张地图，但胖小丑抢先一步，迅速抓起了纸片。 他的声音带着坚定：“夜莺小姐，你并不擅长战斗，留在这里对我们来说是个宝贵的后盾。” 夜莺瞪大眼睛，满是惊讶地看向胖小丑，这个平时胆小怕事的小丑，此刻却成了她的保护者。 “嘎哦，嘎哦！” 就在这时候，一直在墙边的原本是穿着发传单的熊形玩偶服突然自己动了起来，冲了过来抓起了一张纸片，而后对着众人大喊：“嘎哦！！” “我勒个去！这他妈是活的！？” 李牧寒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本以为这就是一套玩偶服，毕竟在它身上李牧寒没有感受到任何气息。 没想到现在居然动了起来，莫非是啥高科技玩意儿？ “这是阿熊，也是我们的成员，它和一般异类有些不一样，曾经是我们马戏团的一只小熊，最后不幸夭折之后灵魂力量太强大了所以附着在了这幅玩偶服上。” 星璃一边垫着脚摸着玩偶熊的头一边对李牧寒说道。 “嘎哦！嘎哦！”而那玩偶熊也挥舞着双手，似乎想表示自己很强大。 “我的妈啊，你这哪里是马戏团啊，整个一scp基金会啊......”李牧寒不禁感叹。 “放心吧，阿雄很强的，交给它没问题。”星落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朝他露出了一个坚定的眼神。 “好可爱......”夏玥也看着那头熊玩偶露出了惊喜的眼神，但星璃仿佛是记仇一般把阿熊拽到了一边，故意让它远离夏玥，还朝着夏玥吐了吐舌头。 最后所有人都分配到了自己的任务，可是地图上还是有很多地方势力并没有人解决。 “这些都由我来解决。”夏玥将那些纸片全都揽在了自己身前。 “啊？！你疯了吧！？”夜莺再次发出了高亢嘹亮的美声：“这，这些可，可不是开玩笑的啊！你就算再强但也没法解决这么多敌人吧！？” “.......”李牧寒也沉默了，虽然夏玥很强，但敌人的数量和强度都不容小觑。 夏玥率先一步从怀中拿出了一颗红宝石吊坠，那吊坠在室内的灯光下展现出了血一般的猩红。 “......咦，我记得这个不是.......”李牧寒在看到那吊坠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不就是之前夏露尔拜托自己转交给夏玥的礼物吗？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宝石吊坠，但现在看夏玥拿出来，它似乎还有着别的秘密。 “......这东西叫血宝石，虽然还是让我很不爽，但是.......放心吧，我能够解决这些地方。” 听夏玥这么说，李牧寒点了点头：“那就交给你了，但是一定注意安全。”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地图上孤零零剩下的一枚纸片之上，而那也是所有人都忌惮的存在。 “玄武......”李牧寒伸手将那纸片握在了手中。 “就交给我了。” 所有人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就连夜莺都被这紧张的气氛弄地咽了一口唾沫，因为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面对玄武会遭遇到什么。 华夏四大圣兽，不论是哪一只力量都是强的可怕，而其中北方玄武更是镇守华夏北方大地也就是首府之所在的重要角色，也许在战斗力方面它比起白虎的真身来说略逊一筹，但其足以撼天动地的特性可以让每一个站在它面前的异类都为之颤抖。 “各位！”李牧寒打破了这种紧张的气氛，他突然跳到了桌上，面对着众人说道：“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让咱们大闹一场！他们想要面具帮！咱们就给他们一个面具帮！他们想要在这个夜晚终结我们面具帮，那就让咱们面具帮来点亮这个夜晚！今夜！平京市，是我们的！准备好开始狂欢吧！” ...... 与此同时，平京市的某个指挥部中，朔白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下方忙碌的工作人员。 “呵呵呵......老了，熬不动夜了，还没有找到那些老鼠吗？” 朔白看着一名工作人员问道。 “朔局，情报部门我们调动不了，但请放心，今夜一定能做个了断。” “嗯......”朔白微微放下茶杯，眯缝着的眼睛里散发出了一丝狡黠的光芒。 就在这时候，另一名工作人员拿着一部手机走了过来：“朔局，陆局的电话。” “这老头子......还真是哪儿都有眼线啊。” 听到陆山打来电话，朔白似乎一点儿也不惊慌，反而是接起了电话，用温和的语气说道：“老头子，怎么，大半夜不睡觉，找我唠嗑呢？” 【老太婆，咱们都一把年纪了，你何必要和几个小辈较劲呢？】 “呵呵呵呵......”朔白发出了一阵慈祥的微笑，但说出的话却是让人后脊背发凉：“我不太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老头子......这些孩子们的手伸得太长了，是时候帮他们修剪一下指甲了。” 【老太婆，听我一句劝，早点睡吧，云隐商会已经足够壮大了，这是你一手扶持的，对特管局有着很大的贡献，但你之后又建立的凛月教会实在是有些太过了，贪心不足蛇吞象啊，老婆子。】 “陆山，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你应该也很清楚，要维护稳定的唯一方式就是威慑，凛月粉可以大肆削弱那些不被收容的异类的数量，垃圾太多了，就必须要清理，而通过凛月粉，我们可以将那些垃圾转化为能量，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那你要如何向常越解释，你已经让他没了一个徒弟，而你现在如果让他又失去一个徒弟......】 “别担心，老头子，我会在台面儿下解决这件事......” 最后陆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朔白说道：“老太婆啊......有些话咱们这些老朋友不方便说，但希望你能明白，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些小辈，也许真的会让你栽跟头的。” 朔白没有再继续和陆山废话，她挂断了电话，既然陆山没有用命令的方式来警告她或者勒令她停手，那意思就是这老东西想坐山观虎斗。 正当她举杯准备品尝那一口香茗时，窗外的宁静被一声突如其来的烟火升空声打破。 她轻轻转过头，目光透过窗户投向远方。只见一颗烟花拖着长长的尾巴，犹如倒飞的流星一般冲向夜空，在漆黑的天幕上瞬间绽放，绚丽的烟火在空中化作一个般若面具的图案，照亮了整个天际。 “朔局！西街口发现一名佩戴面具的神秘人物！” “东方广场出现面具人！！正在交火！” “锡山胜太路上也有面具人出现！朔局，伊丽莎白已经与敌人接触！” “南屏路街道出现大量不明生物群体！警方已经介入处理！” 警报声此起彼伏，耳畔仿佛响起了紧张的交响乐。 窗外，烟火连续不断地绽放，一幅幅面具图案在夜空中交织，将夜晚染得如白天般明亮。 面对这一连串的突发事件，朔白却显得泰然自若，她轻啜一口茶，语气平静地说道：“小朋友们火气真是旺盛啊......但是这团火能烧多久呢，我拭目以待。” 第370章 不夜城 平京市的夜晚，如同一幅流光溢彩的画卷，展现出无尽的繁华与活力。金色的霓虹灯在高楼大厦间闪烁，像是星辰坠落人间，编织出一片金色的天幕。 紫色的灯光洒在街头巷尾，将古老的石板路染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橙色的灯光从窗户中透出，家家户户的故事在这温暖的色调中静静上演。 每一种颜色都代表着一种情绪，一种生活，一种独特的魅力，共同构成了这个繁华都市不眠的夜晚。 而在今天，更是会有一种名为狂欢的疯狂为这个夜色点缀上最灿烂的星光。 “......主任，我，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回公司......”上班族刚从公司出来就又接到了加班的电话。 “.......我，我实在喝不下了.....” “你要是喝不下，这个合同，我就不签了！”为了生活而奔波忙碌的人们也参差其中。 “大哥！下一站去哪儿嗨啊！” “老婆，我真的在应酬，马上，我很快就回家了，等我啊。” “这才几点！回什么家啊！” 形形色色的人们都用自己的情绪泼洒在画卷之上，就在这个瞬间，12点的钟声轰然响起，伴随着平京市钟鼓楼那肃穆钟声一同亮相的，是那一抹倒飞的流星。 “咦？”上班族挂了电话，刚叹了口气，就被声音所吸引抬起了头。 “你到底喝不喝！喝不喝.......嗯？” 拼命劝酒的人也放下了酒杯，来到酒馆的窗边看着窗外的天空。 “老婆你相信我啊，我真的......老婆，你....你快看窗外！！” 并不着急回家的旅人也抬头仰望着半月的星空。 而就在所有人都驻足的那一刹那。 轰—— 烟火炸开，星光闪烁，而后形成的是一副般若面具，但在夜空之下，那原本可怖的面具却显得是那样的激动人心。 “卧槽，这大半夜的，还放烟花啊。” “就是啊。” 东方时代广场，平京市最大的商业区，虽然现在已经是12点，商场关门了，可周边的商圈却正是热闹沸腾的时机。 此刻，整个世界仿佛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被夜空中划过的那一颗流星所吸引，目光齐齐向上，忘记了手中的酒杯与烤串。 星光如丝，那组成了一副面具的烟花照亮了每个人脸上的惊讶与疑惑。 酒吧内，一个正在享受美酒的男人，口中泡沫四溅的啤酒瞬间失控，一股脑儿地喷向了他对面的女人，她那精致的妆容瞬间变得狼狈不堪。 男人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忘了道歉，只是慌乱地指向了她身后。 “见鬼！你到底怎么回事！？不会喝就别逞强啊！”女人惊愕的尖叫，却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反应打断。 “不不，不，不是啊！！你们快看！！看那边！！”男人急切地解释，顾不上满手的酒渍，用力拉起女人，让她转过身去。 “看你妈啊！？你到底要让我看.......卧槽.....那....那是啥....是.....” “卧槽！！大象！！是大象！！” “不，不对！还有狮子！还有老虎！我的妈啊！这是动物园里的动物跑出来了？！” 周围的人也开始惊呼，声音在酒吧的空气中回荡，与窗外的宁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他们惊愕的注视下，一条静谧的街道尽头，一道眩目的霓虹光芒骤然亮起，犹如夜空中的导引灯，引领着一头巨大无比的大象、威武的狮子和矫健的老虎缓缓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这些本该在丛林中或者动物园游走的动物，此刻却大摇大摆地走在寂静的城市的街头，令所有人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女士们！！先生们！” 一名坐在大象脑袋上，魔术师打扮的男人赫然出现，他带着一副微笑面具，声音高亢嘹亮。 “面具帮将会在此为整个平京市的夜晚献上一幕盛大的演出！现在！是狂欢的开始！来吧！跟着我们！一同点亮夜空！” 随着魔术师话音的落下，激昂的音乐仿佛在瞬间笼罩了整个平京市的夜空。 群兽在魔术师的带领下缓缓掠过了那繁华的夜市，酒馆里的人们却只是瞠目结舌地注视着这一切，当然也有人拿出了手机开始拍摄，但却没有一个人回应魔术师的号召。 “夜莺小姐！到你的秀场了！” 魔术师的手杖突然高举头顶，一道聚光灯猛地打向天空，而后一只美丽的白色巨鸟掠过上空，与此同时，一阵让人如痴如醉的歌声也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人们仿佛被这歌声吸引，情绪也骤然发生了变化，一种没来由的兴奋和喜悦贯穿了他们的全身。 “好！！嗨起来！！！” 男人大喊着，冲出了酒馆。 “哈哈哈哈哈！加我一个！！” 又一个人冲了出去。 “来吧！！加入我们的狂欢！！”魔术师张开双臂，迎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他们的队伍，在歌声与天空中那白色巨鸟的迎合下，人们跟随着节奏跳动着舞蹈朝着城市的中心漫步前行。 而一直在暗中注视着这一切的特管局成员却皱紧了眉头，他们今晚接到的是来自朔白副局长的秘密任务，而且就是要不动声色地处理掉那些面具帮的人。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显然是没法出手，只能悄然跟在越来越庞大的游行队伍身后等待着机会。 与此同时，在平京市锡山胜太路也一样不太平，头顶的烟花不断炸响，各式各样的面具图案已经占据了平京市的夜空。 伊丽莎白坐在车里，嘴里叼着香烟，脚直接放在了方向盘上。 “真是有够夸张的，这群白痴不躲起来就罢了，居然如此招摇，真是不知道那老太婆有多狠吗?” 而数十名特管总局的执行部队成员也正在这附近展开搜索工作。 他们也同样是直属于朔白的部队，而这次的命令也很奇怪，秘密执行。 那些面具男如果真的有罪，理应被送上裁定厅，而不是像这样秘密处理，但这是总局副局长的命令，而他们也都是朔白亲自培养的部队，所以除了执行之外别无他想。 “嗯......？”就在这时候，伊丽莎白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她那双冰冷的眼神微微看向了一旁，那条漆黑的巷道，而后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 “啊，真是的，我去撒泡尿，你们自己在这附近搜索吧。” 说罢她一脚踹开了车门，朝着巷道走去。 “......伊丽莎白小姐，朔局长说了，不要单独行动，这些面具帮的人有着很古怪的力量，所以我.......” 一个执行部队成员想跟随，却被伊丽莎白揪住衣领用力抵在了墙边：“老娘撒尿你他妈要跟着？你脑子没问题吧？还是说你是个变态？很喜欢看老娘撒尿？” “不不，不是，我.....好吧，那您自便。” 那名执行部队成员最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想不通为什么朔局要让他们配合这个女疯子的行动。 而后伊丽莎白冷笑着将这名特管局成员扔到了一边，朝着巷道走去；“谁敢进来一步，老娘今晚就拿他开荤了。” 说罢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黑暗的深处。 “真他吗是个疯子。”一名特管局成员骂道。 “谁说不是呢，就是朔局养在外面的一条狗而已，若不是朔局收养她，就她的档案履历，早就被收容到禁魔监狱里了。” 而这些讨论也一字不落地被伊丽莎白听到了耳中，可对此她仅仅只是回以一丝不屑的冷笑。 因为她现在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巷道的最深处。 到了尽头，伊丽莎白抬起手，用那鲜红的指甲轻轻划动着空气，而后一丝裂痕逐渐在空气中显现。 “小可爱，姐姐已经来了，还不现身吗？你不就是在等我吗？要不，让姐姐来教你一些......有趣的事？” 伊丽莎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容。 而就在那裂痕撕开的瞬间，一双同样血红色的眼睛从裂缝那一头看向了她。 “亲爱的姐姐，我可是正等着你呢，来吧.......教我一些......有趣的事。” 两人的眼睛里都在凝视对方身影的时候透露出了同样的疯狂。 伊丽莎白的手猛地撕开裂隙，一把掐住了柳鸳的脖子，同时柳鸳的手也从裂隙之中伸出，掐住了伊丽莎白的脖子，最后两人的额头撞在了一起，几乎是同时说出了一句话：“抓到你了。” 当特管局的队员们听到动静，火速赶到小巷深处的时候，只看到伊丽莎白的手机孤独地躺在地上，屏幕依然亮着，仿佛在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该死的！早就警告过她不要单独行动！”一位队员愤怒地咒骂着。 “别，别慌，这疯子至少是天灾级的异类，应该能应付。快报告朔局，锡山胜太路上也出现了面具帮的踪迹，伊丽莎白已经与敌人正面接触！” 第371章 Let’s party 此刻的平京市天空之中，那些烟火还在不停绽放，就仿佛是一场永远都不会停歇的夜宴。 在烟火的光照之下，魔术师落尘铭的身形悄然隐藏在光暗之中，他的身前悬空铺开一幅扑克，而他则正微微闭着双眸，去感受那些扑克上生命气息的流动。 他的分身还在带领着游行队伍，朝着平京市的市中心，那座宏伟的特管总局大楼前行，而他们的目的也很简单，将战火引到特管总局的本部大楼，这样一来就算那个幕后黑手权利再大也必然无法再将这件事淹没于黑暗之下。 突然，落尘铭睁开了眼睛，而后看向了那张黑桃j，牌身上的光芒此刻正在微微颤抖，表明了这张牌所代表的主人正在经历着一场恶战。 “能把柳鸳逼到这个地步，真不愧是特管局养在阴影中的狗啊。” 而与此同时在某个地下车库内，一辆经过特殊改装的越野车正蓄势待发，而开车的少年脸上戴着般若面具，正是李牧寒。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少女脸上戴着狐狸面具，透过面具可以发现她猩红的目光正看着那扇即将打开的车库大门，同时还有一些不爽。 “......夏小姐，别生气了，李先生也是出于安全考虑，他看起来就像是很会开车的人啊。”胖小丑看着副驾驶位上一直散发着不满怨念的夏玥说道。 “算你有眼光。”李牧寒的手放在了档位上：“虽然我拿到驾照时间并不长，但每一个坐过我车的人，都说我开车开得非常稳。” “...那就太好了，其实我有点晕车，星璃团长开车就非常快，每次都让我有一种要起飞的感觉。” “嘎！嘎哦！！”那只玩偶熊此刻也坐在后座，不停地拍打着驾驶座的后背。 “唉唉，让这头熊安静点啊！”李牧寒被拍得有些受不了了，透过后视镜朝着胖小丑投去了不满的眼神。 “阿熊是在提醒我们.......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异类的气息。” 胖小丑一边安抚着阿熊，一边对李牧寒解释。 李牧寒冷笑一声，看着那缓缓打开的车库大门说道：“毕竟我们可是特意释放出了气息，让他们察觉到了我们的位置，放心，我敢保证，没有人抓得住我们。” 看李牧寒换挡的动作十分熟练，甚至还有一丝玩儿赛车的风范，胖小丑的心一下就安定了下来。 “那可真是太好了！李先生！我们的目的就是吸引这群人的注意，然后将他们带到稍微偏僻的东郊！而在那里夏小姐会负责解决所有被吸引过来的特管局成员，而我们则是继续开车朝着特管总局本部前行！” 复述完计划之后，胖小丑看了一眼夏玥说道：“夏小姐......您确定没问题吗？阿熊刚才说，外面有一个天灾级的异类气息。” 夏玥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但还是用不满的眼神看向了方向盘，很明显是对李牧寒不让自己开车这件事十分不满。 李牧寒则是没注意到这一点。 他只是在感慨，当初在天海市，林泽告诉过他，天灾级异类对一座城市的影响力非常大，一般而言两只天灾级异类的斗争就可能毁灭一座城市，所以特管局会非常注意天灾级异类的管理。 甚至不会让两只天灾级异类同时执行任务。 可今晚的平京市呢？伊丽莎白，夏玥，李牧寒，还有车库外面这只，加起来已经四只天灾级了，哦不对，那个可以和伊丽莎白打的难解难分的僵尸柳鸳......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级别。 更别说还有一只守在特管总局大楼外的灭世级玄武了。 “疯了......平京市，今晚真的是疯了。” “就是说啊......我，我们只是想来平京市巡回演出的......没想到......咦？李先生，你笑什么？” 小丑说到一半，突然发现李牧寒在感慨的时候脸上却没有害怕的神色，反而是露出了如同恶魔一般的狞笑。 “实话告诉你吧，我体内的三只恶魔，现在非常的兴奋啊......我几乎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他们的情绪了。” 啥？三只....恶魔？等等......体内？ 胖小丑还在回味李牧寒刚才说的话，莫非......这个男人不是恶魔，而是恶魔的容器？他的体内有着三只恶魔！？ 想到这里，胖小丑的神色变了，他有些后悔为什么不跟着兽群行动而是要坐车...... 但如果他知道李牧寒体内的三只恶魔都有着灭世级的力量，可能现在已经跳车了。 “放心吧，阿强！这次的演出舞台！是整座平京市！准备好了吗！！让这场狂欢再热烈一些吧！” “李先生！我叫大壮！不叫阿强啊！” 轰—— 越野车骤然启动，而后车库大门也在此刻敞开。 而门外的强光探照灯也同时照向了车库，数十名异类已经守在了车库门口。 “来吧！！let’sparty！！大强！!” “是，是大壮啊！李先生！！”胖小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其实门外那些特管局成员也很紧张，他们不知道门开之后会冲出来个什么东西。 两边的紧张都在持续，直到....... 嘟嘟嘟嘟—— 越野车以一种十分轻缓的姿态抽搐着缓缓开出了车库。 “......”所有外面特管局的异类都呆住了，而后用看傻x一样的眼神看着这辆车，还有正在开车的那个面具男。 “......”车内的人，除了李牧寒以外其他人也呆住了，尤其是小丑，他甚至觉得现在开车的那个人才是小丑，坐在这辆车里，真的好丢人啊。 “天啊！这车启动也太快了！居然有二十码！卧槽！好快！” 只有李牧寒还沉浸在自己的幻象当中，甚至脚还踩了一下刹车，如此反复，所以车自己几乎是以一种抽搐的姿态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抓住他们？”一名异类问道。 他的队长则是冷笑了一声拿出了武器：“就地诛杀。” 当所有异类都亮出了武器的瞬间，夏玥再也忍不住了，她一把揪住了李牧寒的衣领。 “啊？啊！开车期间！不要......”李牧寒话没说完就被夏玥直接甩到了后座，而李牧寒正好摔在了那玩偶熊的怀里：“嘎！嘎哦！嘎哦！”玩具熊不满地拍打着怀里的李牧寒。 “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他们掏武器了！掏武器了！这回死球了！！”胖小丑几乎要被吓哭了。 就在这时候，夏玥握住了方向盘，而后她在握住方向盘的一瞬间，面具之后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无比，嘴角也不自觉的上翘，露出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笑容。 “......任务开始，let’sparty。” 轰—— 越野车的最后一阵抽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蓄力，而后车身像一只离弦之箭一般轰然冲出，直接撞飞了站在前方的两只异类。 车后座的三个人也在一瞬间被后坐力震得哀嚎不断。 “啊啊啊！！救命啊！！！杀人啦！！快打妖妖灵啊！”李牧寒绝望地哭喊着，不仅要承受着后坐力，还要承受被玩具熊狠狠拍打的痛苦。 “呜呜呜啊！！妈妈！！妈妈！！！我再也不坐车了！！我再也不偷懒了！！！”胖小丑已经被晃得眼泪鼻涕横流。 只有阿熊的表现不太一样，这阵突如其来的加速度不仅没让他害怕，这只看上去憨态可掬只会派发传单和气球的玩偶反而还越来越兴奋地拍打起了怀里的李牧寒。 “卧槽！被骗了！！追！！不能让他们跑了！” 那名队长一边大喊一边也上了车，于是一场速度与激情的游戏在烟火之下如火如荼地上演着。 第372章 祸斗 在那愈演愈烈的狂欢之下，平京市的地下世界却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阴暗。一黑一白两只猫咪敏捷地穿梭在错综复杂的下水道中，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灵动。不一会儿，他们就进入了地铁交通线的隧道。 此时已是深夜，地铁早已停止运行，隧道内一片寂静。但两只猫咪却丝毫不敢大意，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所有的监控摄像头，灵巧地跳过了带电的轨道，朝着目的地快速跑去。 "姐，我们真的要去破坏平京市特管局的通讯线路吗？" 小白猫跟在姐姐的身后，心中仍然有些忐忑不安。 他们此行的任务，正是潜入特管总局的某一处地下通讯设施，破坏其中一条关键的通讯线路。 据霜月会长发来的情报，那位幕后黑手就是通过这条专线发号施令，指挥她所能直接动用的部队行动。 如果能成功破坏这条线路，就可以暂时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让其指挥和部署陷入停滞。 "就算我们破坏了这条线路，他们转换到备用线路最多也就几分钟的时间，这真的有用吗？"白猫还是有些疑虑，他担心这样的行动并不能真正改变局势。 星璃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弟弟。 在昏暗的隧道灯光下，她碧绿的眼眸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星落，我们切断他们的路线并不仅仅是让他们的指挥系统露出破绽。" 她语气平静，却充满了力量，"一定要记住我们的目的，我们绝不是为了和特管局开战，而是要将这件事闹大。" “我明白了......”星落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它伸出舌头舔了舔粉嫩的小鼻子：“切换备用路线，一定会惊动其他部门，毕竟不是专线，所以这件事大概率会闹得人尽皆知。” 轰隆—— 头顶传来一阵剧烈的声响，而后隧道开始抖落尘沙，小黑猫笑了笑，摇了摇尾巴：“星落，这件事早就人尽皆知了，我们不过是要让那些正在观望的特管局高层不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嗯......”星璃突然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现在明明是二月，可四周的空气却越来越燥热，甚至于她也必须要伸出舌头舔舔鼻头，而在他们的身后，在那黑暗的深处，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正在悄无声息地跟随着他们。 “总之......加快速度吧，趁着我们还没被发现。” 说完小黑猫转身再次顺着轨道朝前跑去，白猫也立刻跟在了其身后。 很快二人就发现了霜月在信息中所指出的那个藏匿于地铁轨道二号线某个站点中间位置的隐藏通道。 “......特管总局的通讯设备，居然就藏在这种地方，也太不小心了。”星落一边舔着爪子，一边看着那隐藏通道。 “笨蛋，别大意，我们不能就这样大摇大摆走进去，这里再怎么说也是特管总局的通讯站，就算里面只有通讯部的成员，那也绝不是善茬。” 星璃的话坦率地揭示了他们面临的困境。直接从这条通道进入通讯设备所在的房间是不可能的。即使他们侥幸避开了通讯部门的特管局成员，也无法打开通往目的地的大门。 所以两只猫妖无奈地蹲坐在通道前，尾巴不安地摇晃着。 最后一阵微风从头顶传来，这是只有猫妖超强的感知力才能察觉到的微弱气息，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目光落在通道正上方的一个狭小通风口上。 那个开口小到连一个未成年孩童都无法通过，但对于他们这样娇小灵活的小猫来说，却正好合适。 "原来这就是那条简讯上说这里最好是由我们两个负责这里的原因啊，那个霜月会长真不简单，连这些都考虑到了。" 小白猫星落眨了眨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顿悟。他高高地耸起臀部，摇晃了两下，便直接蹿向了那个通风口。 “等一下！星落！” 星璃话音刚落，可星落已经蹿到了那通风口里，但却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就见小白猫的脑袋从通风口里钻了出来，对着下方自己的姐姐喵喵叫了两声。 “姐姐，没问题的，除了有点脏以外，什么都没有。” 看到弟弟如此心急，星璃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暗自担心，如果真的有什么陷阱，自己又得想办法去救他了。 但现在时间紧迫，她也只能暂时放下这些顾虑。 星璃微微蜷起身体，小巧的身体蓄势待发，准备跃向通风口。 就在这她后肢用力一蹬，高高跃起的瞬间，一股炽热的浪潮突然从隧道深处扑面而来，紧接着，一场火焰风暴席卷了整个通道，直奔半空中的星璃而去。 在那灼热的火光中，星璃终于看清了一直尾随他们的神秘身影：那是一只尾巴开叉，浑身燃烧着烈焰的巨犬。 而星璃也终于知道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跟着她，那从火焰风暴之中闪烁而出的是一只尾巴开衩，浑身燃烧着烈焰的巨犬。 "两个小东西！！终于逮到你们了！哈哈哈哈哈！！"巨犬张开血盆大口，尖利的牙齿在火光中闪烁着寒芒，眼看就要咬住星璃娇小的身躯。 千钧一发之际，星落从通风口中飞扑而下，锋利的爪子狠狠地抓向巨犬的眼睛，顿时让这巨犬疼地惨叫起来。 "额啊！小畜生！！我要宰了你们！！"巨犬发出一声惨叫，身形落地，后退几步，捂住了受伤的眼睛，但很快，它就又抬起了头，原本被抓伤的地方已经被火焰覆盖，而后竟然是连一丝伤口都没有落下。 星璃和星落趁机稳稳落地，但也因为刚才的突袭，他们被迫离开了通道入口。 此刻，那只巨犬就这样守在入口处，身上燃烧的烈焰将背后的通道完全淹没，没有给两只小猫留下一丝破绽。 "......姐，这东西是什么......好吓人啊。"星落被这只火焰巨犬的气势所慑，那似乎是一种来自异类种族之间天然的威慑力，让他不由自主地炸起了毛。 星璃虽然表面上依然保持着冷静，但此刻她碧绿色的眼眸中也闪烁着一丝不安："祸斗......咱们猫妖天生的死敌。" "哈哈哈哈哈，死敌？！小东西！你可真会说，应该是天敌才对吧！？"祸斗犬狂傲的大笑，他庞大的身躯挡住了通道，烈焰在他周身熊熊燃烧，仿佛地狱之门就在眼前。 星璃和星落对视一眼，他们知道，眼前的战斗将是一场硬仗。 祸斗作为特管局收容的异类，实力绝非等闲之辈，至少也有湮灭级。 但他们也明白，这一战关乎整个任务的成败。 如果他们在这里失败了，那所有的重担就必须要压在对特管总局大楼的进攻之上。 而那也就代表，他们的王牌——李牧寒，不得不去面对四圣兽之一的玄武。这是一个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愿看到的局面。 "姐......你害怕吗？"星落微微弓起身子，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少说废话，注意力集中，别留手。"星璃也摆出了战斗的姿态，她的语气坚定而决绝。 星璃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而后她背后的尾巴逐渐分裂，最终变成了五条；而星落的尾巴也增加到了三条。他们的身形在黑暗中不断膨胀，原本乖巧可爱的面容也变得狰狞无比。 "五尾猫妖，三尾猫妖，哈哈哈哈哈，好！这才有死在我手上的资格！"祸斗发出狂妄的大笑，他周身的火焰也开始疯狂蔓延。 "界域......开启，祸炎之地。"随着祸斗的低吼，大地开始燃烧，无数岩浆也在蔓延，天海市的地下交通线路瞬间成为了炼狱火海。 星璃敏锐地发现，在祸斗身后，漂浮着一颗原型的球体，那想必就是李牧寒提到过的最新型界域敕令装置。 祸斗之所以开启界域敕令，显然是不想让身后通道内的通讯部成员得知这里的战斗。他要将这场战斗，完完全全地掌控在自己手中。 "开始吧，星落。"星璃的声音冷静而坚定。 "......太倒霉了，姐，我们明明是来平京市赚钱的啊......啊！别瞪我，老姐，我明白了！" 星落点点头，眼中燃起斗志的火焰。 转眼间，两只猫妖已经完成了变身。 星璃化作了一只如同黑豹般矫健的巨兽，而星落虽然稍小一些，但看上去也是威风凛凛，不可小觑。 最终黑猫化作了一只如同黑豹的巨型生物，而白猫稍小一些，但看上去也是威风凛凛。 "这场狂欢由你们而起。"祸斗迈出一步，爪子重重地踏在地面上。 顿时，地面上的火焰暴涨，几根火柱从铁轨处陡然升起，将周围的气温又推高了几分。 "由我的火焰，来给你们画下句号！"祸斗的声音如同炼狱中的恶鬼，充满了疯狂和杀意。 界域内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炽热的气浪扭曲了视线，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片血红之中。 两只猫妖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阵默契。 下一秒，他们便如离弦之箭，朝着祸斗狂奔而去，迎接这场生死之战的洗礼，火光冲天，利爪撕裂空气，怒吼声震撼大地。 在这个不眠之夜，在这条阴暗的地下隧道中，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拉开了帷幕。 第373章 混乱的局面 兽群与人群所共同组成的狂欢游行队伍已经越来越壮大，而原本想来阻止的警察也在那一阵奇妙的歌声当中不知道为何被影响了心智，最后反而开着警车给游行队伍保驾护航。 那本来应该刺耳的警笛声此刻也迎合着狂欢的音乐，在这夜晚显得是那么和谐。 而在这片喧嚣之中，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正以极高的速度飞驰在街道上。 车内的人们大声“欢呼”，兴奋地挥舞着手臂，仿佛这是一场疯狂的派对，而在他们的身后，无数的车辆正在紧随其后，而那些原本可以通过现出真身追赶的特管局成员此刻也因为身在城市的原因而不得不采取驾车的方式。 “救命....！！我，我嗓子都快喊哑了！！”李牧寒无力地瘫在玩偶熊的怀中，那玩偶熊似乎也有些拍累了，此刻竟然呼呼大睡了起来。 只有小丑还将那张胖脸贴在车窗上不断地观察着后方的情况。 “......夏，夏小姐！他们越来越近了！！” 古希腊掌控方向盘的神此刻却是一脸的平淡，当然，她戴着面具，平不平淡还不是我说了算。 那面具之后的双眸自然是透过后视镜注意到了追赶的车辆已经逐渐逼近。 那毕竟是特管局的车辆，经过了一番特制，速度和性能都不是一般车辆可以比拟。 “我.......我不行了....我要吐了.....不行了，停车吧....咱们....在这儿....打一场....我真不行了.....”李牧寒捂着嘴只觉得头昏脑涨，他体内的恶魔之力虽然强化了他的身体，让他连灌十箱啤酒都不会喝醉，只会被撑死。 但每一次坐夏玥开的车，他都有一种仿佛要?升天?的感觉，与其这样吐一车，倒不如活动一下筋骨。 夏玥也明白，继续开车无疑是被包饺子，可就在她刚准备踩刹车的时候，胖小丑突然喊道：“夏小姐！！他们越来越近了！！我的越野车也是经过了改装的！快启动氮气加速系统！！” “我日你x！！”李牧寒一把抓住了那小丑的后脖颈想要阻止他说的话。 但一切都太迟了。 刹车还没踩下去的夏玥身子微微一愣，而后右手摸向了仪表盘上的红色按钮。 “别！！别！夏玥！！卧槽！等等！我，我不行了！！呀咩落！！” 轰—— 就在特管局的车辆即将包围那越野车的瞬间，越野车陡然发出一阵轰鸣，而后排气管瞬间又多出来了三根，都在喷吐着火蛇，整辆车在这股推进力的作用下朝着前方飞驰而去。 “呜呼！！！嘎哦！！！嘎！！！”玩偶熊因为这个刺激又变得兴奋起来，李牧寒则是一边憋着想吐的冲动，一边伸手要去揍那小丑。 而那小丑整张脸都撞在了玻璃上，鼻涕眼泪全都糊在了玻璃上。 饶是车子进一步加速，但在经过下一个十字路口的瞬间，车上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十字路口...... 被布设了界域敕令，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前方红绿灯下的一个男人突然身形暴涨，化作了三米多高的岩石巨人，迎着朝他飞驰而来的越野车抬手就是一拳。 “势！不!可!挡!” 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夏玥猛打方向盘，让越野车来了个极限大回旋，墨菲特，不对，是石头人的这一拳直接砸空，撞在地面掀起了无数的尘土和碎屑，虽然车身被这阵波动震荡的颠簸不断。 但夏玥还是稳住了车身，而后在车头回旋到正确位置的瞬间踩下了油门，车辆瞬间轰然朝前飞了出去，但还没飞出两步，那石头人已经反手抓住了越野车的后保险杠。 “给.....我....回.......来！！！！” 这大家伙虽然身形庞大力大无穷，但速度一点也不慢，这反应力完全和自身体型不成正比，甚至将这巨大的越野车拽得往后倒退了起来。 “啊啊啊！！他抓住我们了！！抓住我们了！！这是平京市北华山的山魈啊！！为什么这种东西也会在这里出现啊！”小丑哭着看向了李牧寒：“李先生快想想办法啊！！” 尽管夏玥还在踩油门，但石头人已经将车屁股也抬了起来，只靠着前轮驱动完全没法让车子挣脱这石头人的束缚。 “我....我不行了....我真要吐了，我，我先下车，我去收拾他......” 李牧寒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颤抖着就要去打开车门，可就在他的手刚接触到车门，要打开的瞬间。 遥远的夜空突然响起了一声大口径子弹射出的枪声，而后一阵破空之音搅动着空气朝着那石头人的手臂就射了过去。 嘎嘣—— 石头人那粗壮的手臂被这颗大口径子弹射得粉碎，石头巨人发出惨嚎：“好！！疼！！！啊！！！妈！！妈啊！！” 越野车的屁股也顺利地回到了地面，就在回到地面的瞬间，车子发出一阵轰鸣，再次朝着前方扬长而去，同时从车内传出的还有李牧寒的哀嚎。 “啊啊啊啊！！我要下车啊！！是谁啊！！多管闲事啊！！！” 而此时此刻，距离这个十字路口遥远的城市另一端的建筑顶端，穿着军装的少女嘴里咬着棒棒糖，一边哼着轻快的歌谣，一边将眼睛从瞄准镜上挪开。 在确认命中，而且对方已经无力再继续追赶李牧寒等人之后，她将那巨大到夸张的大口径狙击枪拆卸分装，而后起身看着远方烟火漫天的中心城区笑着说道。 “这次的支援只能到这里啦，牧寒弟弟~接下来你自己努力了哦~” 平京市特管总局的指挥部内，朔白看着忙碌的通讯员还有那地图上不断增加的红点，越来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一只吸血鬼，一只恶魔，还有一群马戏团的小朋友......能制造出这么大的麻烦吗，我们投入的两只天灾级异类呢？” 朔白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名情报员问道。 那名情报员赶紧操作着屏幕，而后对朔白说道：“朔局，十分钟前都还是正常状态，但现在，包括伊丽莎白在内的两只天灾级异类，现在都已经.......静默。” “唉......”朔白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天灾级也这么没用了啊，光靠那些小朋友，真的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吗？” “朔局。”另一名情报员将一台平板递到了朔白的眼前：“我们刚刚经过分析，现在城内出现的面具帮成员......和我们之前预估的有些不一样。” “正常的，有霜月这老东西在背后帮他们，总会有一两个帮手的。” “不.......朔局，您听我说。” 那名情报员点了几下屏幕，而后屏幕上显示的红点猛然之间开始增加，而且还在不断变化。 “......这已经，不是一两个帮手了，朔局，很可能......有其他势力已经介入到了这场混乱当中。” 朔白转头，看着那璀璨漫天的烟火和热闹非凡的城市，不由地发出了一阵嗤笑：“这里是我的城市，小朋友们，既然来了，就别想那么快脱身......” 第374章 外包 漂浮在半空中的落尘铭手捏着下巴，认真地看着眼前悬空的几张扑克牌，代表着柳鸳的j，星璃的10，还有星落的9，现在都已经逐渐黯淡，只有q和k还有小丑夜莺所代表的7和8还在闪烁。 “特管总局的精英啊......还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而也就在这时候，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那身影穿着一身黑色斗篷，身后背着一把长剑，虽然不是异类，但整个人却散发出了一种肃杀的气息。 “我是特管总局第八小队的队长，你和你所在的面具帮因为涉嫌多起违法事件，所以.......我将会在这里将你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还真是不讲道理。”落尘铭缓缓挥手，让那些扑克全都在空中消散，最后只留下了一张黑桃a。 斗篷男人看着那张黑桃a，不由地发出一阵嗤笑：“看来，这就是你自己的牌了，对吧？放心吧，我的同事们不会耽误太久，他们会让你这副牌......一个不剩，全都消散在这片你们所创造的烟火之中。” 男人身后的长剑开始发出一阵嗡鸣，而后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缓缓从剑鞘之中抽离了出来，漂浮在男人的身边。 “唉，没想到这个时代了，还有你这样的御剑修士，我还以为你们已经绝种了，只能在小说里看到了。” 落尘铭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害怕的意思，当然，他心里很清楚，在这男人面前，他根本逃无可逃，自己所仰仗的空间转移技术绝不会比他的剑更快。 “只是控制界域的一种形式罢了，可以算是我的一种爱好。”男人的手轻轻抬起，那把飞剑在他身边环绕了几圈之后剑锋直指向了落尘铭。 “在我死之前，可以让我知道，你们的顶头上司到底是谁吗？”落尘铭将那张黑桃a夹在了手指之间：“算是了了我一个心愿，可以吗？” 男人倒也不急着动手，因为他知道，在自己的力量之下，眼前之人逃无可逃。 “我隶属于华夏特管总局，我的顶头上司自然是特管总局的局长，陆山陆局长。” “都这时候了，别逗我了。”落尘铭发出一阵嗤笑，而后慢慢摘下了面具。 “我够有诚意了吗？放心，我逃不掉，我真的只是很想知道，在你背后阻止我们面具帮揭露凛月粉，然后又要杀我们灭口的那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斗篷男看着落尘铭的脸，而后微微笑了笑：“还是那句话，我的领导人，是陆总局。” 说罢飞剑划破了夜空带着一抹微光朝着落尘铭疾驰而去。 落尘铭的身形顿时化作一团黑雾，可飞剑似乎是知道他消散在了何处，猛地调转剑身刺向了斗篷男的身后。 而在他身后，落尘铭正好要动手偷袭，这一剑直接刺中了他的心脏。 斗篷男慢慢转身，看着嘴角渗血的落尘铭说道：“面具帮.......真是可笑，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小子。” 他抬起手，慢慢搭在了落尘铭的肩头，落尘铭的胸口被那把剑刺了个对穿，此时鲜血也染红了他的魔术师长袍，和那雪白的西装衬衣。 “你以为......她是因为凛月粉和凛月教会，所以才会对你们下皆杀令？”斗篷男人捏住了落尘铭的下巴，而后凑近他冷冷地说道。 “你错了，你们都错了，凛月粉随时可以被其他的东西所替代，凛月教会也可以被拜月教师，逐日商会，随便什么名字给取代，但是.......对于朔白局长来说，她所管辖的范围，决不允许出现你们这样扰乱她铺排计划的小丑。” “朔......白......局长......”落尘铭的意识已经开始弥留，那把飞剑之中所蕴含的力量正在一点点渗透他的身体，让他的异类核心慢慢崩溃。 “这下你明白了吗？你和凛月教会，对她都不重要，但没有你们，对她很重要。” 唰—— 男人亲自握住了长剑剑柄，一剑封喉，让眼前的这只异类彻底闭上了眼睛。 “既然本体消失了，那么那场可笑的兽群游行，大概也要结束了吧。” 斗篷男看着下方街道上那群依然在载歌载舞的游行盛宴，慢慢地皱紧了眉头:“.......为什么还没消失。” 与此同时，一件东西缓缓飘落，来到了男人的眼前。 那是一张黑桃a。 “......这是刚才的黑桃a，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这一瞬间，男人陡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转身，发现落尘铭完好无损地站在他的身后。 “这下我完全懂了，先生，感谢您刚才的耐心讲解，顺便......告诉您一个秘密吧，这张黑桃a，代表的并不是我......” “不是......你？那.......这个是......” 落尘铭在男人愕然的目光当中慢慢拿出了手机，而后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句：“您都听清楚了吧，林局。” 林......局？ 男人的瞳孔慢慢睁大，而后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眼前的这种黑桃a正在颤抖，紧接着一个让他熟悉又恐惧的声音从黑桃a里传了出来。 “听得很清楚，感谢你把我传送到了这里。” 随着那穿着白色衬衣的少女代替黑桃a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瞬间，一个拳头也同期而至，就仅仅只是这一拳，不快，力道也不大，但男人却怎么样也避不过，飞剑像是有灵性一般横在男人眼前想要替他挡下这一拳。 但随着一声脆响，少女的这一拳将飞剑砸成了两截，同时也将它护着的主人从半空中狠狠一拳砸向了地面，而落点正好就是在那石头人所设立的界域敕令当中。 而那石头人还在看着恢复的手臂傻笑：“哈，哈，哈，哈，我痊愈了，我，已经，是，天，下，无......” 轰——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直接将它刚回复的手臂再次砸碎。 “疼！！！！啊啊！！！” 林泽单手拎着西装外套，拧了拧脖子，而后转身看着落尘铭，露出了她标志性的淡漠微笑。 “我家的那两位小朋友，给你们添麻烦了吧，老落。” 落尘铭赶紧低下了头：“不......林局，您，您别这么说，如果不是李先生，还有夏小姐，只怕现在我们还在被云隐商会威胁，虽然现在事情好像越来越麻烦了......但，不得不说，李先生的确是......非常特别。” 其实在这场狂欢的一开始，林泽就已经联系上了落尘铭，至于为什么联系的是落尘铭，因为通过天海市的情报管理科查得，落尘铭曾经是天海市特管局执行部队的一名异类成员。 “你干嘛这么紧张啊，老落，这么久不见了，不用这么拘束，毕竟你现在也不是特管局成员了。” “......是，林局，以前多亏您照顾，我才能顺利退休。” 林泽摆了摆手，表示以前的事不用再提了，落尘铭看着下方的越野车对林泽说道：“林局......还请帮帮李先生和夏小姐吧，毕竟他们要面对的，是那个圣兽玄武......” 在听到玄武的名字的时候，林泽也愣了一下：“朔白连玄武都动用了？” 落尘铭点了点头。 林泽叹了口气，但却没有要行动的意思：“放心吧，如果她真的敢动用玄武，我想......常越应该也会找人帮忙的。” “帮忙......？林局，我想如果是您或者常局出手，玄武应该也......” 林泽立刻对着落尘铭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老落，我再怎么说也是副局长，这里是总局的地盘，我的级别可不允许我做出公然和总局对抗的事，甚至就连常越也不行，所以......请一些外包人员，有时候既方便又省事，不是吗？” 能解决玄武的外包人员......这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落尘铭不由得在心里这样想着。 “那......那可以拜托林局救救我的团长还有同伴们吗......”落尘铭立刻想到了已经逐渐暗淡的柳鸳等人的扑克，而后对林泽说道。 “我不是说了吗，老落。”林泽伸了个懒腰，而后穿上了西装外套：“我请了外包啊。” 第375章 这么个外包啊？ “.....真是让我吃惊啊......”此刻的伊丽莎白已经完全展露出了血族应有的姿态，甚至比一般的血族还要疯狂，她已经化作了身形接近两米的可怕形态，一双巨大的双翼虽然现在十分残破，但却仍旧无比骇人。 二人在界域敕令之中战斗的城市已经沦为了废墟，这才是天灾级的力量，强压之下，根本不应有任何存在之物，但让伊丽莎白震惊的是眼前的这只僵尸明明力量只到霍乱，但却可以和自己战斗到这个程度。 她的嘴角还带着血渍，一只眼睛已经报废，手也断了一只，但这并不妨碍她用剩下的那只手掐住那伤痕累累的僵尸的脖子。 “......你还是第一个让我承受了如此巨大痛苦的异类。” “......真的吗？”柳鸳的情况也没比伊丽莎白好到哪儿去，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残破不堪，身上也全是血痕，虽然僵尸不会流血，但那深可见骨的伤口还是让人看了不禁胆寒。 “......那我可真是，太荣幸了。” “僵尸，你的灵魂是破碎的，这可能说起来有些卑鄙，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也许我根本不可能是你的对手，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伊丽莎白看着柳鸳那几乎已经快失神的双眸问道。 柳鸳则是面前挤出了一丝微笑：“......您不是都说了吗.......我是......僵尸啊......” “是吗，那真遗憾，看来你要再死一次了，而这一次，我会确保你不会再从坟墓里爬出来。” 伊丽莎白的手逐渐开始用力，而就在这一瞬间，头顶的界域敕令突然被一股力量所斩开，而后五面令旗从裂缝之处猛然降下，插到了她的脚边，将她整个围了起来。 “什么东西......”伊丽莎白正欲行动，头顶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少女声音。 “翠微山玉珑道人在此！邪魔外道！统统退散！”而后一名穿着古怪道袍的面具少女也从裂隙之处从天而降，狠狠一掌打在了伊丽莎白的脑门儿上。 “小东西，你找死？！”这一掌似乎并没有给伊丽莎白造成什么伤害，反而激怒了她，可少女似乎还有后招，就见她掏出数张黄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在了伊丽莎白的脑门儿，胸口，还有四肢上。 “界域！神霄灭鬼大阵！” 五面令旗瞬间化作了引雷针，一道天雷从天而降，精准无比地劈在了伊丽莎白的身上。 “额啊啊啊！！！！小畜生！！我要杀了你！！” 伊丽莎白被雷鸣直接击中，但除了一丝痛苦之外没有其他实质性的伤害。 “诶！？为，为什么还站着！？这，这东西好耐电啊！” 这下轮到这面具少女惊愕了，就在伊丽莎白将手中的柳鸳扔在地上，而后伸手抓向那道袍少女，就在她的手要触碰到少女的瞬间，一道金光在伊丽莎白眼前炸开，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这只血族狠狠撞飞了出去。 她原本就已经受了伤的身体在地上翻了几圈之后勉强单手撑着身体抬起了头，就看到那少女正被一尊金色的佛光所笼罩。 “阿弥陀佛，面具帮在此，施主，休得放肆。” 一个戴着假面骑士面具的和尚缓缓从上空降落，站在了少女身前。 “哎哟！哎哟！等等我啊！都说了别跑那么快！小玲珑！你没事吧！！” 又是一个声音从天而降，伊丽莎白抬头看去，就见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大叔正在费力地翻过界域敕令刚才产生的裂隙，而那道裂隙此时正要关闭，吓得那个大叔赶紧加快了动作。 刚翻过来的瞬间裂隙就陡然合拢，而他也直接大叫一声摔在了地上。 “哎哟！老子的屁股！小玲珑！你没事吧啊？！” “师傅！！林局说了！不可以说出真名！你怎么把人家卖了！！”那面具少女一边把大叔扶起来一边埋怨地说道。 “阿弥陀佛，小玲珑，你好像一来就报了自己的道号了，还有，你根本就不会界域，那只不过是普通的雷法符咒而已，阿弥陀佛，小孩子不能说大话。” 戴着假面超人面具的和尚也帮忙将大叔扶了起来。 “我，我他娘的这不是急了吗，哦，对面具！卧槽，我没戴面具！”那大叔赶紧手忙脚乱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塑料的米老鼠面具戴上，最后三人站定转身看着已经看呆了的伊丽莎白。 “就是这样！我们就是面具帮的！你这个妖魔邪道！休想在此害人！”面具少女气呼呼地抬手指着血族喊道。 “阿弥陀佛，小玲珑，她刚才要害的好像也不是人，是一只僵尸。” “呜啊！？真的吗！真的是僵尸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活的僵尸！！” “你这个白痴！僵尸哪儿有活的！在外面别说我是你徒弟！我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此时伊丽莎白终于开口打断了这从天而降的三人：“......你们......” 而后三人都有些紧张。 “完了，师傅！坏了！她认出我们了！！” “唉，毕竟我们名头那么大，认出来也不奇怪。” “阿弥陀佛，贫僧还特意去夜市买的面具，看来有些多余了。” 伊丽莎白憋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你们他妈谁啊？” 与此同时，落尘铭在得知外包成员的其中一组是天海市超自然研究中心的第九小队的时候面具都被吓掉了。 “林局......您这外包......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 此时他们已经离开了天空，正坐在一处夜间大排档吃着烤串商量着接下来的行动。 “我就问你，老落，第九小队是不是隶属于超自然管理中心。” “对。” “超自然管理中心是不是并不隶属于本部。” “......对。” “那不就得了，那么第九小队是外包成员，有什么问题。” “.......行吧，可他们的对手是天灾级的血族啊......” 落尘铭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他以前就是天海市特管局的成员，虽然他没怎么接触过黄自在这个人，但他毕竟是人类啊......和天灾级血族，有的打吗....... “放心吧，术业有专攻，而且我能感觉到，那只血族现在也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如果这都收拾不了他黄自在也别当什么队长了，食堂里还缺个锅炉工，他可以去试试。” “那......林局，我们星璃团长还有她的弟弟那边，也是这种类型的外包吗？”落尘铭有些不安地问道，显然是对黄自在这个级别的外包相当没信心啊。 “哦，那个是真的外包，你放心。” “真的吗......”看着林泽若无其事喝啤酒的样子，落尘铭的心还是悬在了半空。 “真的。”林泽一口气喝光了一罐啤酒，而后对着他莞尔一笑：“而且还是进口的。” 第376章 寒霜嗜雪 平京市的地铁线此刻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下，一股紧张的气氛悄然弥漫。 空气中不时闪烁的微弱火光，如同潜伏的暗号，预示着一场即将爆发的冲突。 在这座繁华都市的地下世界，一场激烈的较量正悄然落幕。 “如此，弱小！” 在祸斗的火焰之下，这方界域敕令已经完全沦为了火焰地狱，它的力量犹如狂暴的烈焰，无情地灼烧着黑白双色的猫妖。 星璃和她的弟弟，原本凭借妖力变大的身躯，此刻已被火焰侵蚀得遍体鳞伤，被迫变回了原形。 星璃竭尽全力，用瘦弱的身躯挡在弟弟面前，尽管她自己的力量已接近枯竭，但白猫的状态更为危急，生命之火摇摇欲坠。 "无论你们如何挣扎，猫妖，你们的命运，到此为止了！" 祸斗低沉的咆哮回荡在狭长的地道中，火焰在其周身疯狂舞动，宛如一条炽热的巨龙。 它猛然发动，庞大的身形如山岳般压下，裹胁着熊熊烈焰，如同天崩地裂般冲向了那对孤立无援的猫妖姐弟，那气势仿佛要将一切生机化为灰烬。 "......姐姐......"虚弱的白猫在生命的边缘挣扎，勉强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姐姐瘦弱却坚定的背影，那是他最后的庇护所。 "......小落，原谅我......" 随着这句歉意的低语，火焰瞬间吞没了他们的身影，祸斗发出胜利的嘶吼，身体自火焰中疾冲而出，巨口大张，准备终结这两条颤抖的生命。 然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来自未知领域的寒流悄无声息地降临，宛如冬日极地的寒风拂过炽热的烈焰。 那无形的寒冷触碰每一簇火苗，瞬间将其化为晶莹剔透的冰晶，连同空气一起凝固，营造出一种静止的奇异美感。 这股突如其来的寒意如同破晓的曙光，驱散了笼罩在猫妖姐弟上方的绝望阴霾，为他们濒临绝境的生命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生机。 星璃愣愣地转头，看着自己眼前那只凶相毕露却无法再次释放出一丝火星的祸斗慢慢张大了嘴。 那火焰巨犬的身躯被突如其来的寒霜牢牢锁住，它那张牙舞爪的攻击姿态被永恒地定格在半空中，凶狠的目光虽然依旧，但身体却像被禁锢在了冰封牢笼之中无法动弹分毫。 “如此......弱小。”一位女子的声音轻柔传来，一双如玉的纤手轻轻抚过被冰封的祸斗，仿佛在触摸一件艺术品，她用着方才祸斗的话语对其进行着嘲讽，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漠的笑容。 而后她转身，看着这方燃烧的大地与天空，随即轻轻挥动手臂。 “界域，寒霜嗜雪。” 她的话语如同魔咒一般扩散开来，同时蔓延而出的还有那无尽的冰寒与风雪，火焰炼狱迅速被冰封所取代，每一寸炽热的土地都在她的霜雪之下重归平静，最终，漫天飞舞的霜雪揭示了少女的真面目。 “你.......你是谁......”星璃看着这冰雪世界，心里不禁为之一颤，何等可怕的力量......这种气息，根本不像是普通异类。 更像是某种神迹。 戴着冰霜面具的少女优雅地转过身来，面具之后的那双眼睛如同青绿的翡翠，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深深地注视着两个惊魂未定的猫妖。 “抱歉，稍有延误，我是来自北国特管局，特别派遣到华夏天海市特管局的...哎呀，这称呼真够绕口的，差点让我咬到舌头。总而言之...我也是你们‘面具帮’的一员，你们可以叫我......” 正当少女轻松地说完这番话时，星璃敏锐地察觉到，少女手指下的冰封牢笼悄然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一抹顽强的火苗从裂缝中挣扎而出，犹如被困野兽的咆哮。 “小，小心！”星璃的话音刚落，冰封之中的火焰猛然膨胀，犹如脱缰的野马，瞬间将少女整个人吞没在炽热的火海之中。 “竟敢冻结我的火焰！！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祸斗的狂怒化为一声震撼人心的咆哮，从熊熊烈火中汹涌而出，火焰如喷薄的火山，直射天际，仿佛要撕裂天空的界限。 星璃惊骇的发现，随着怒火的燃烧，祸斗的身躯竟在火焰中不断膨胀，变得愈发庞大，其力量之强大超出了她的想象，让她不由得全身颤抖，心中充满了敬畏。 “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接着就是你们了！两只可怜的小东西！” 然而，就在巨犬即将跨出火焰的刹那，一个更为壮观的身影突然在炽热的火海中显现。 那是一头无比庞大的狼，它的体型几乎比祸斗大了数倍，那威猛的形象让人不禁心生畏惧。和它比起来，原本狰狞的祸斗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甚至带着一丝稚嫩的可爱。 “一只小狗也敢在我的面前狂吠？” 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从巨狼的喉咙中滚出，仿佛震动了空气的频率。 祸斗在这一刻似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它在火焰中缓缓转过身，抬起头，目光对上了巨狼的双眸。 这一瞬间，它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恐惧，那是一种源自本能的战栗，让它的怒火瞬间冷却。 下一瞬，巨狼以雷霆之势猛然一口咬住祸斗的脖颈，力量之大仿佛要将它的脊椎咬断。 随后，它将祸斗的身体如同破布娃娃般甩出熊熊烈火，火焰瞬间被一种奇异的力量凝固，化作一片片破碎的冰晶。 当冰块纷纷崩裂，冰霜巨狼的身影从中一跃而出，如同猎豹扑食，一爪子准确地压在了尚未站起的祸斗身上。 “嗷呜！！”祸斗发出凄厉的悲鸣，它的身体在巨狼那闪烁着寒光的利爪下颤抖，仿佛被无形的寒冰之鞭抽打。 巨狼的爪尖缠绕着凛冽的寒气，每一下接触都在无情地压制并吞噬着祸斗的火焰，火焰挣扎着，最终无力地熄灭，它的四肢逐渐变得僵硬，被冻结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无法再有丝毫挣扎。 “你很幸运，小家伙，如果是以前，我会毫不犹豫咬断你的脖子......不过你属于特管局的管理对象，你的无礼我会铭记于心。如果有一天，我们在荒野的幽暗角落再次相遇……我希望你有足够的速度逃离我的视线之外。” 巨狼的声音低沉而冷酷，每一个字眼都充满了警告与威慑。 它的头颅缓缓靠近祸斗，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透露出不容挑衅的威严。 在它的话语落下之际，祸斗的火焰彻底熄灭，它的身体在巨狼的重压下失去了知觉，昏死过去。 随着生命的气息减弱，祸斗的身躯迅速恢复到原本的大小，无助地躺在地上，身体痉挛着，痛苦不堪。 做完这一切之后，巨狼仰天发出一阵长啸，而后身形随着一阵霜雪溶解之后的白雾，再次恢复成了少女的姿态，只不过是赤身裸体的状态，她温和地看向了两只小猫说道：“......刚才说到哪儿了？嗯.....你们可以叫我，哈提。” 第377章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在特管总局的指挥中心里，那种初始的沉着和镇定已经被紧张的气氛所侵蚀，仿佛每一秒都在挑战着每个人的神经极限。朔白，这位一贯以冷静著称的指挥官，也不得不从他的靠椅上直起身，手中的茶杯已被遗忘在了一旁，杯中的热气袅袅升起，与室内的紧张气氛形成了鲜明对比。 “第八小队队长岚，信号中断。” “中山路第五小队，全部失去联络。” “伊丽莎白·巴斯利，依然未收到任何回应。” 每一声报告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指挥中心的地图上，那里标记的一个个红点逐渐暗淡，代表着那些失去联系的小队。朔白的眉心渐渐拧成一个深锁的结，他眼中的忧虑如同暗夜中的星辰，闪烁着微弱却坚定的光。 “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一群小崽子竟然真的能将平京市的水搅得这么浑。”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叹和无奈：“看来不动真格，这件事可能真的没法收场了啊。” ...... 中山路的激战已然落幕，硝烟散尽，只留下一片寂静。 特管总局的第五小队，此刻静静地躺在地上，他们的呼吸尚存，但意识已被某种力量剥夺，无法回应总部的呼唤。 戴着鸟人面具，背着弓箭的方清看向身旁正在剧烈喘息的白起，心中充满了疑虑。“我们这样做到底是对的吗？”她轻声问道，声音在空荡的街道上回响，显得格外刺耳。 “呼...呼...有什么...问题吗？咳，该死的，不愧是...总局第五小队，他们真的...太能打了，给我...一点时间...老子，缓口气。” 白起喘息着，汗水如雨般滑落，浸湿了他赤裸的上身，一道道新旧交织的伤痕诉说着刚刚的激烈战斗。 他的脚边，特管总局的队员们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意识的面孔在月色下显得苍白而安静。 脸上戴着川剧变脸的脸谱，此刻试图用一把长刀支撑住虚弱的身体，但最后还是无力地倒了下去，脸谱上的色彩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鲜明。 “别...别担心，咳...这是...雷剑的命令，即使...出事，他也会...负责的。” 方清此时也已是疲惫不堪，她缓缓坐倒在地，背靠着一块破损的墙，仰望着天空中依然绽放的烟火，那璀璨的光芒与周围的废墟形成鲜明对比。 而后他掏出烟盒，点燃了一根烟，然后又扔了一根给白起之后说道：“真是胡闹啊...这里是平京市，我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在特管总局的领土上，跟自家的战斗小队刀剑相向。” 他的语气中既有惊讶，又有无尽的感慨。 “是啊......”白起保持仰躺的姿势，而后也点起了烟：“但不管怎么说，谁让咱们欠李牧寒人情呢，上次莫里亚蒂的锅要不是他背了，咱们北原市说不定还得挨批评。” 听了白起的话，方清哭笑不得；“我觉得咱们现在做的事，可能已经不是挨批评能解决的了。” ...... 伊丽莎白承认，一开始她完全没将这三个人类放在眼里。 虽然自己现在和那只僵尸打得没多少精力了，可要解决三个特管局普通的战斗成员应该还是绰绰有余吧。 但她低估了来自华夏的古老神秘力量，当黄自在的道符引导着天雷将她困在原地的时候，她明显能感觉到，这阵天雷和刚才那小丫头的完全不一样，她必须要躲开。 伊丽莎白刚要移动步伐，那个戴着面具的小姑娘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视线中，手里握着一支令旗，仿佛在向她挑衅。 她心中并未对此小女孩产生多少忌惮，毕竟，她刚才的引雷对自己来说虽然很痛，可完全伤不到筋骨，其实力估计也就那样。 她一边向少女发起凌厉的攻势，一边试图摆脱那个戴着米老鼠面具的道士布置的法阵束缚。 她的动作准确而迅捷，即使只有一只手，对付一个凡人本应易如反掌。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她的攻击总是与那女孩擦肩而过，对方似乎总能在关键时刻避开。 伊丽莎白开始疑惑，从刚才开始，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她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了少女的双脚。那双穿着黑色布鞋的纤巧小脚，并非毫无章法地躲避，而是在执行一种极为奇特的步法。 仿佛，她在引导着伊丽莎白的每一次攻击，巧妙地调整自己的位置，使之始终处于安全的地带。 终于，她看明白了。 自己每挪动的地方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都会多出来一杆令旗，而自己被少女引导着走动的这些位置现在已经插满了令旗，每一面令旗都如同引雷针一般正在闪烁着雷霆之威。 “七十二天罡踏斗！阵成！”少女手中的那一杆令旗猛地插入了自己脚下的地面而后轻盈一跃跳到了一边。 所有的令旗此刻都闪烁起了雷光，同时紧密相连，将伊丽莎白死死地困在了中间。 “师傅！！”岳玲珑朝着黄自在喊道。 “吵死了！老子准备好了！”黄自在猛地一睁眼，手中那口桃木剑唰地刺出，剑尖直指阵法之中的伊丽莎白。 骤然之间，界域敕令内天色剧变，头顶风云涌动，雷云暗响，恍若泰山压顶一般朝着伊丽莎白奔涌而来。 “别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伊丽莎白怒吼一声，血族的力量在此刻陡然爆发，双翼猛地振翅，即便雷光在第一时间释放，如同锁链一般缠住了她的身体，但奈何她的力量实在太强，紧靠着令旗上的雷光居然无法将其压制。 “师师师师师傅！！！压不住她！！” “慌什么！大和尚！你死了吗？！”黄自在朝着天空大喊。 就在血族即将挣脱阵法的瞬间，头顶金光炸现，一只巨大的金色佛手伴随着嘹亮的佛号从天空之中猛然拍下，正好打在伊丽莎白的后背上。 “额啊！！你们这群凡人！！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伊丽莎白被佛光所压制，但却依然没有完全失去行动力，随着她体内猩红之力的不断激发，令旗的雷光和佛手也逐渐开始黯淡。 可头顶的雷云还未降临，这样下去只有一个结果，伊丽莎白逃过这一击之后杀掉在场的所有人。 “阿弥陀佛......天灾异类，恐怖如斯。” “和尚别废话！继续诵念佛号！！”黄自在的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想必也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轰—— 伴随着猩红能量的爆发，佛手瞬间消散，伊丽莎白抬头看着那雷云，脸上不由得露出一阵冷笑：“真可惜，就差一点......” 随后她振翅高飞，再也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阻拦她.......吗？ 就在她腾空跃起的瞬间，一抹身影倏地跃到了她的头顶。 “我说你可以走了吗？小姐姐~” 伊丽莎白抬头看去，瞳孔慢慢睁大，就见柳鸳已经在她头顶高高抬起了腿。 “....僵尸....你！！” 砰—— 一记沉重的下踢将来不及躲闪的伊丽莎白重重地踢回到了法阵之中，而后僵尸少女落地的瞬间轻盈一跃，离开了雷云的攻击范围。 待得伊丽莎白撑着身体想要抬头的时候已经太迟了，雷云将至，轰鸣的雷电与强大的能量磁场彻底将她整个人压趴在了地上。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在上！弟子黄自在在此请命！界域！！”黄自在手中桃木剑猛地朝天一指，而后狠狠下劈：“九霄雷元大阵，起！” 随着一声撼天动地的动静，伊丽莎白在这种强大力量的撕扯之下，彻底失去了意识。 而此间界域敕令也应声碎裂。 第378章 双月降临 在刺耳的刹车声后，李牧寒等人乘坐的那辆改装越野车终于在疾驰之后被迫放慢了它的狂野步伐。 这辆猛兽般的座驾在平京市东郊的一片荒凉十字路口戛然而止，轮胎与地面摩擦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如同一道警示的符号。 这里已然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仿佛那场繁华的夜晚盛宴正在渐行渐远。 夏玥透过反光镜，捕捉到了远处紧随其后的特管总局的车队，它们如影随形，不依不饶。 不仅如此，她的直觉告诉她，至少有十几个强大的湮灭级异类正潜伏在这周围，等待着时机。 十字路口静得可怕，连微风拂过草丛的沙沙声或是虫鸣鸟叫都消失无踪，仿佛连生命都在这里噤声。 夏玥深知这种死寂意味着什么——这片区域，乃至整个东郊，已被特管总局布设了界域敕令，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封锁线。 周围错落的房屋中，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气息，那是异类存在的迹象，昭示着特管总局已在此布下重重陷阱，如同天罗地网，密不透风。 夏玥的心中清楚，他们此刻正身处一场无声的较量之中，稍有不慎，便可能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毫不犹豫地推开车门，轻盈地跳下车，随后迅速走到后座，伸手拉开车门。 车门甫一开启，李牧寒和那个圆润的胖小丑就像被弹射出来一样，狼狈地滚落在地上。 他们两人一落地，几乎同时屈膝跪地，发出痛苦的呕吐声，仿佛在试图排出体内的不适。 “起来，去开车，这里我来应付。” 夏玥果断地说，同时将车钥匙递向李牧寒。 李牧寒此刻正努力运用巴尔的力量来平息翻江倒海般的晕眩，但一看到车钥匙，他的胃像是被重新搅动，再次陷入呕吐的挣扎。 夏玥看到这一幕，不禁皱起眉头，流露出一丝不满。 她随即转向胖小丑，试图将钥匙交给他，然而这个小丑的反应更为夸张，只一眼看到钥匙，他竟当场吓得双腿一软，眼睛一翻，直接昏厥过去。 “......” 夏玥看着这两个无法指望的同伴，不禁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表情。 正当她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时，那只看似无害的玩偶熊突然从她手中接过钥匙，仿佛在无声地宣告自己愿意承担责任。 “你能开车吗？”夏玥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高大的玩偶熊，仿佛它能理解并回应她的疑问。 “嘎哦！！” 玩偶熊出乎意料地发出了声音，虽然听不懂它的语言，但那坚定的语气似乎在说它能够胜任。 “好吧，那就靠你了。” 夏玥无奈地点点头，随即一把抓住还在呕吐的李牧寒，用力把他拖到车后座，毫不留情地将他扔进去。 “不，不要！让我再……再缓一会儿，我不要进去！”李牧寒拼命抓住车门，试图抵抗，但夏玥直接抬脚将他踹进了车厢。 至于那小丑，也被玩偶熊扛了起来，扔到了后座，和李牧寒两人叠在了一起，胖小丑庞大的身体直接压得李牧寒哀嚎连连。 “没问题吗？”夏玥关上了车门，看到玩偶熊艰难地挤进驾驶座，它的布质熊爪努力地握住了方向盘。 玩偶熊抬起手，用布料缝成的熊爪向车窗外的夏玥竖起了大拇指，仿佛在保证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好吧，希望你能行。” 夏玥轻轻拍了拍车门，随着引擎轰鸣声响起，车辆在李牧寒的叫喊中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异类和身后的追兵也几乎是同时现身，呼啸的特管局车辆似乎并不想搭理拦路的夏玥，而是想直接撞过去。 可就在十多辆车要将夏玥那娇小的身躯碾压之际，少女慢慢戴上了狐狸面具，而后面具之后的双眸泛起了血色之光，猩红之力也在瞬间炸开，头顶皎洁的月光也瞬间蒙上了一层血红色，无数道血色尖刺从天而降，将那些车辆死死地钉在了原地，竟然是半分也无法再次前进。 车上的特管局成员推门下车，冷眼看着这个拦路的不速之客。 “天灾级血族，看来就是目标之一了。” 那名队长看了看资料，又看了看眼前的少女，随后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 “就算你是天灾级，但想独自面对特管总局的力量，怕是有些以卵击石了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越来越多的异类从阴影处显现。 其中不乏实力强大到即便是夏玥，但不全力以赴也会很难应付的存在。 可即便深陷重围，少女也依然保持着那份淡漠，似乎是对眼前的一切都视若无睹。 “虽然有些多余，但我还是要先说一句。”男人拿出了一份文件：“面具帮已经严重违反了特管局管理条例，其帮会旗下所有成员都将会遭到一级禁锢，若是要抵抗，格杀勿论。” 但立刻，他又将那张文件随手扔到了地上：“你们的抵抗已经超过了我们的容忍度，所以我在此宣判你的死刑。” ...... 夏玥依旧一言不发，男子冷笑一声，嘲讽的笑意在嘴角勾勒，接着他随意地摆了摆手，仿佛在下达一项微不足道的命令。 “杀了她。” 随着他的指示，周围的异类生物仿佛被无形的信号触发，瞬间激活了各自的界域力量。 一股股强大的能量蔓延开来，甚至压制住了夏玥那独特的猩红之力，空气中的压力骤然升高。 然而，少女并未显露出丝毫畏惧。 她从怀中慢悠悠地掏出一枚闪烁着血色光芒的宝石吊坠，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满。 她看着那晶莹剔透的宝石，随后用一种很不爽的声音说道：“我发誓，这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你寻求帮助。” 话音刚落，她毫不犹豫地捏碎了那颗宝石。 破碎的红宝石在空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碎片并未坠落，而是如繁星般悬浮起来，渐渐凝聚成一个少女的形象。 那飘逸的银色长发在红月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她身着一袭极尽性感的比基尼，虽然胸前并无丰满的曲线，但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以及那无瑕的肌肤，共同散发出无法抵挡的诱惑力。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令人屏息的美，即使在这样的危机时刻，也无法掩盖她的光彩。 “哈.......”夏露尔那赤裸娇小的脚轻轻落在地面，而后伸了个懒腰，仿佛一点儿也没有将这四周虎视眈眈的异类放在眼里，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而后转身看着夏玥。 “......干嘛要挑这种时候啊......你知道夏威夷现在才早上7点吗......” “哪家血族晚上睡觉白天活动。”夏玥丝毫不脸红地看着夏露尔说出了这句话，而后她猛地抬手挥出了一根血色尖刺。 尖刺贴着夏露尔的发梢呼啸而过，正好刺穿了一只打算偷袭的异类的大腿。 夏露尔缓缓转动她的头，目光落在那只捂住受伤大腿痛苦哀号的异类身上，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找到姐姐，是为了叙叙旧，分享一些彼此的故事，没想到竟然是为了处理这样的困境。”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但同时也充满了关切。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再次看向夏玥的表情却是充满了嘲讽：“如果你跪下来求姐姐，然后再说几句好话，比如‘姐姐~人家想死你了~姐姐，我离不开你~’我也不是不能帮你哦~” 夏玥白了她一眼：“要帮就帮，不帮就滚回去。” “......啧啧，没礼貌的孩子。” 虽然两人还在拌嘴，但夏露尔的身体却在无声无息地蜕变。 随着她银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散开，一对壮观的黑色双翼从她的背部徐徐张开，如同夜幕降临，神秘而威严。 “无妨，既然是我妹妹的请求，做姐姐的，当然要好好回应咯，给我好好听着，你们这些愚蠢之人，我的妹妹，只有我能欺负。” 夏玥也同时化作了血族形态。 不过与夏露尔不同，她收敛起那炽烈的猩红之力，取而代之的是融入了月华的神秘力量，化作月之形态。 白色的羽翼在她身后轻轻扇动，与夏露尔的黑翼形成鲜明对比，如同一幅黑白交织的画卷。：“白痴......” 夏露尔的黑色双翼，夏玥的白色羽翼此刻交相呼应，天上的血月仿佛受到了她们力量的影响，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新月与血月交织在一起，似乎是在相互吞噬，又像是在互相接纳。 最终血月与新月缓缓分裂彼此，在这一刻，天空之中竟然出现了双月奇景。 这奇异的光芒洒向大地，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动荡，一种浩劫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第379章 血族特性 双月高悬夜空，皎洁的银光与血色的红光交相呼应，洒落人间。 然而，这诡异的奇景之下，两股强大的天灾气息骤然出现，瞬间就被特管总局的情报部门敏锐地捕捉到。 当然，这只是情报部门今晚接到的无数个异常报告中的其中一个而已。 此时此刻，在陆山的办公室门外，情报部长邹成已经伫立了半个小时。 他身旁的部下手中抱着厚厚一沓文件，全是今晚监测到的异常数据。 邹成神情凝重，眉头紧锁。 执行部队那边的熟人传来的消息更让他心绪不宁。 据说，今夜有好几支部队接到了来自某位高层的直接命令，正在城市各处神秘行动。 而行动的目标正是今晚出尽了风头的面具帮。 这个面具帮他妈的，哪儿冒出来的。 情报部门对这个完全没有任何案底和档案的帮派简直是一头雾水，他们就像是一群人凑在一起现编的一个组织。 但就是这样一个滑稽又可笑的组织却将平京市的夜晚搅了个天翻地覆。 对邹成而言，这简直是一种当头棒喝式的羞辱。 他费尽心思顺藤摸瓜，想要查清幕后发号施令之人，却总是被层层截流，告知他不要多管闲事，今晚平京市有特别行动。 这对于邹成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打脸式的侮辱，每当他要顺着线索追查到是哪个人在发号施令的时候，总是会被各种截流，让他不要管闲事，今晚平京市有特别行动。 "他妈的，老子堂堂情报部长，什么特别行动能把我蒙在鼓里？！"邹成暗自咒骂，愤懑不已。 然而他的抗议似乎并无人理会。就连执行部总负责人颜珏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完全不知所踪。 无奈之下，邹成只得将今晚掌握的所有情报打印一份，亲自送到陆山面前，却不料连陆山也让他吃了闭门羹。 所以他只能把今晚掌握到的所有情报全都打印了一份亲自交给陆山，但没想到的是陆山也让他吃了闭门羹。 此刻的他就像是个白痴一样孤零零地杵在门口，时不时掏出手机，拨打陆山的号码，却总是无人接听，仿佛对方在刻意回避他一般。 就在这时，一个拿着漱口杯，肩上搭着毛巾，嘴里还叼着牙刷的男人悠悠走来。"哟，老邹，这么晚了还在加班啊？" 男人笑着打趣道。 邹成身边的部下惊讶地认出了来人的身份，不由得喃喃自语："第三小队的队长......灼龙......" 灼龙，天灾级异类，同时也是平京市特管总局第三小队的队长，其真身为南方赤帝赤龙王，南海龙王的祖先，可以说是华夏上古时期的强大异类。 然而，眼前的他却毫无往日威严，反倒像个邋遢的中年大叔。嘴角还残留着牙膏沫，一副懒散模样，全然看不出身为龙王的丝毫气势。 邹成见到灼龙，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把拽住他问道："老龙王，你给我说说，今晚平京市围剿面具帮的行动，到底是谁在主导？！" 灼龙含糊不清地答道，牙刷还在口中进进出出："你堂堂情报部长，跑来问我？" "我他妈就是憋屈！堂堂情报头子，居然被当成茅坑里的石头，避之不及！这等大事，居然瞒着我！"邹成怒气冲冲。 "老邹啊……" 灼龙拍了拍邹成的肩膀，喝了口水，眼看就要往地上吐，却在即将触及地面的刹那化作一缕白雾，消散无踪。 "你这肩膀上长的是脑子，不是屁股。堂堂一方要员，怎么还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邹成并未动怒，反倒陷入沉思。 "你给我说清楚点。" "有些事，不好明说。但你自己想想，咱们特管总局，要绕开你这情报部长，有几个人有这本事？就算有，你得罪得起么？" 邹成寻思片刻，心想此人说得在理。若真能避开自己耳目，此人权势之大，可见一斑。念及此处，邹成暗恼不已。 "照你这意思……这事儿，该不会是陆局长授意的吧？" 灼龙翻了个白眼："奶奶的，你这脑子是怎么当上情报部门头子的？好好想想，要真是陆局长，他犯得着躲着你？他一句话，你敢不从？" 邹成细细一想，不得不承认灼龙说得有理。 若行动真由陆山主导，大可直接勒令自己别插手，何须如此避讳？ 那他为何要这样做？莫非是…… "他根本不想趟这趟浑水。"邹成终于恍然大悟。 灼龙淡然一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哼着小调悠然而去。 "部……部长，这些资料，还要不要交上去啊？"手下战战兢兢地问道。 "交个屁！给我拿回去，严加保管！一旦日后有人追查此事，咱们情报部门绝不能背这个失职的黑锅！"邹成咬牙切齿道。 ...... 与此同时，双月之下的战斗还在继续。 夏露尔在这场混战中独树一帜，她的笑声疯狂却又富有韵律，犹如一首战歌在战场回荡，猩红色的利爪和尖刺以及各种武器环绕在其身边。 她的对手并非等闲之辈，身手矫健，经验丰富，但在夏露尔凌厉的攻击下，他们一时间竟无法找到有效的反击机会。 她如同一阵疾风，穿梭于敌阵之间，身形敏捷，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致命的威胁。 即使那些敌人好不容易捕捉到她的瞬间破绽，想要趁机发动攻击，也会被突然从天际直刺而下的银白色长枪无情地镇压。 那枪尖闪烁着寒光，仿佛能洞穿一切，将企图靠近的敌人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在半空中，与夏露尔相貌几乎无二但性格却截然相反的银发少女优雅的悬浮着，手中握着那支仿佛拥有生命的长枪，她的眼神冷冽而专注，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审判者，时刻准备着对任何胆敢挑战者施以无情的裁决。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且致命，长枪如同她意志的延伸，随时准备给那些试图反抗的人以毁灭性的打击。 在这场战斗中，她和她的长枪，成为了所有敌人心头挥之不去的噩梦。 "这两个......怪物......" 一只异类被夏露尔的猩红之刃砍翻在地，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在地面上汇聚成一片刺目的红。 还没等他挣扎着起身，那血色的少女已经狂笑着骑在了他的身上，手中的血色匕首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眼看就要刺入异类的喉咙。 那只异类瞳孔收缩，几乎忘记了呼吸，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就在那匕首即将刺入的瞬间，一柄银色的长枪从天而降，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精准无比地插在了夏露尔的身边，阻止了这致命的一击。 "不要杀人，白痴。" 头顶之上，夏玥庄严肃穆的声音响起，对着下方的血亲发出了严厉的警告。 "......嘁，没意思。"夏露尔虽然嘴上抱怨着，但还是收回了匕首，只是一把掐住异类的脖子，随手将他扔向了另一边。 在一旁一直没出手的小队队长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感到犯难。 他长叹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一只天灾血族就够了，现在居然来了两只......再加上伊丽莎白，这座城市现在有三只血族了，唉......" 众所周知，同一座城市不能出现两只血族，这条规定是特管局的前身，降妖司时期就存在的一条铁律，一开始被认为是为了限制血族发展自己的眷属。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发现，这些高傲的血族并不在意发展眷属，甚至还会鄙夷那些被初拥后转化的混血血族。 那么，最初制定这条规定的人类，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 队长掏出一支烟，缓缓点燃，默默地注视着夏露尔和夏玥无情地横扫着那些所谓的精锐部队。 "血族的特性就是如此，一旦一座城市出现两只血族，他们的异类力量就会瞬间暴涨。这不取决于他们自身的意愿，而是特性使然。两只血族尚且难以对付，再加上伊丽莎白的特性......我该如何收拾这摊子啊。" 说罢，他打开车门，无奈地坐进车内，只希望这两只血族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就为了区区几万块的月薪，我何必拼命呢？" 这么想着，他打开了车内广播，靠在椅背上一边哼着歌，一边抽着烟，静静地等待这漫长夜晚的结束。 第380章 北方玄武 “朔局。” 情报员将文件递到朔白的办公桌上，他的脸色极其难看，甚至已经准备好接受这位副局长严苛的指责。 但没想到的是朔白在看了文件之后完全没有任何的愤怒，脸上依旧带着老人一般慈祥的微笑：“呵呵呵....小朋友们，很能干啊，但是做得有些太过火了。” “朔局，双月降临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情况，要镇压那两只血族并不难，但......想必会惊动到其他的部队，这件事可能要瞒不住了。” “不要慌张，年轻人。” 朔白将文件轻轻放回到办公桌上，现在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似乎呆在那指挥部已经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了，水面已经被搅浑，他们的围攻并没有奏效，意料之外的力量此起彼伏。 一开始朔白还是挺惊讶的，但在稍微开启界域，感受到了那些突然出现的异类气息之后，她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而后就见她拿起了办公室的电话，拨通了北原市特管局局长雷剑的手机。 手机响了没多久就被接了起来。 【朔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雷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迷糊，似乎是刚睡醒。 “小雷啊，打扰你休息了，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时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了解......情况？什么情况？】 “你们北原市特管局的白起，现在何处？” 听到这个问题，雷剑的声音先是顿了顿，而后传来了穿衣服的声音；“......白起？在北原市啊......怎么了朔局？” “你确定他在北原市吗？小雷，可不要对我说谎哦。” 朔白虽然声音依旧温和，但内里透露着的某种气息让电话那头的雷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这是......啥情况啊，朔局，是不是白起犯了什么事儿？】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朔白的手指一边敲打着桌上的茶杯一边说道：“今晚在平京市，有一个被通缉的面具帮，里面的一只异类，气息很像是你手下的白起。” 【嗨哟哟！朔局！这话可不能乱说啊！白起是一代名将！他不会去做那些鸡鸣狗盗之事的！】 “小雷，你不要激动，我也只是怀疑，所以才会打电话询问你，既然那只异类并不是白起.......那我也就可以顺理成章把他给......” 电话那头雷剑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了一些。 【朔局......您打算怎么做？】 “你别紧张啊，小雷，他既然不是白起，那我们当然是将他收押起来了。” 【您已经抓住他了？】 听了雷剑的话，朔白不怒反笑，年轻人就是容易着急啊，特别是雷剑这种人，意气用事，说话从来不过脑子。 这一点倒是和北原市的前任局长一样啊。 想到这里，朔白脑子里浮现出了那个他曾经视作学生的男人的脸，明明有着惊天之才，却为了一时意气，断送了自己的前程，最终落得了这么个下场，李承天啊，如果你现在还活着，是否会对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悔？ 【朔局，您......】 雷剑还想说什么，但朔白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挂断了电话，而后对情报员笑着说道：“放心吧，今晚的狂欢很快就会落幕了。” 说罢她拿出了自己的私人手机，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嗯，可能还是需要你出马，对，皆杀令。” 情报员皱着眉头看着朔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话，沉默良久之后他还是抬头看着朔白询问道；“......朔局，您确定，要让那位大人出手吗？” “火已经快烧到总局门口了，不把它扑灭，会烧到我们自己身上的。”朔白手中捏着手机，原本温和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肃杀之气：“这么晚了......老人家也是时候睡觉了，早点解决吧。” 与此同时，特管总局大厦巍峨耸立，其外部大门前，一个身姿魁梧的男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石碑。 他的衣物朴素至极，只是一袭布衣，却掩盖不住他身上散发出的深沉力量。 他的皮肤因为长期暴露在风霜雨雪中而显得黝黑，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犹如北地的星辰，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男人的身上，隐约可见淡淡的玄色纹路，那是象征着玄武的印记，代表着他是北方大地的守护神。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慑，平静的外表下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仿佛只要他愿意，就能轻易抵挡住任何侵袭。 随着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起，男人也慢慢抬起了头，看向了朝他急速冲撞而来的越野车。 “嘎哦！！”玩偶熊似乎完全不想要减速，它的目的很简单——护送李牧寒安全抵达目的地。任何挡在前方的障碍，它都毫不犹豫地欲将其撞飞，仿佛前方静坐的高大男人只是路边的一块小石头一般可以随意碾压。 李牧寒刚刚从眩晕中恢复过来，勉强抬起头，眼前的一幕让他惊骇不已。 他瞪大眼睛，看见那只疯狂的玩偶熊正以雷霆万钧之势驾驶着大型越野车逼近那个静坐的男人，他立刻大声疾呼：“快闪开！！” 然而，他的警告来得太晚，汽车的前端几乎已经触碰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体。 李牧寒瞬间开启了界域，化作了半魔形态，企图借助雷电般的速度，将男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然而，这瞬间的冲动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他真正应该担忧的，不是眼前的这个男子，而是这辆车，以及车内这只玩偶熊以及那昏迷着的小丑的安全。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汽车的车头狠狠地撞击在男人身上，然而那强大的冲击力，对这个静坐的男人来说仿佛只是微风拂过。 他的衣物轻轻颤动了一下，衣角在气流中摇曳，而他的面庞依旧平静如水，连一丝皱眉的迹象都没有。 他就像一座山，任凭风雨狂澜，始终不动安如山。 汽车从车头开始凹陷，反冲力正在将这辆车压缩成一个铁饼。 李牧寒震惊之余立刻采取了动作，他一把抓住了驾驶位上的玩偶熊，在它被车头的反冲力挤压成肉饼之前狠狠将其甩出了车外，而后又一脚踹开车门，抱住那昏迷的胖小丑如一道闪电般瞬间离开了车身。 几乎就在他离开的那一刹那，原本巨大的越野车现在如同被两面包夹芝士一般压成了薄薄的一片，而后男人只是抬手轻轻一点，那铁皮片便瞬间化作了烟尘，消散在了夜空之中。 “......嘎哦？嘎哦！！！” 玩偶熊被甩出来掉在地上，一开始还有些懵，但在看到那男人没事之后，玩偶熊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来，用一种极其可爱的姿态挥舞着双臂冲向了男人。 就见那玩偶熊的身体在跑到半路的时候陡然变得巨大无比，如同一座小型山岳，看得李牧寒都傻了，这玩意儿还有这奇特力量？ “嘎！！！哦！！！”庞大的玩偶熊狠狠抬起爪子，猛地朝着那静坐的男人拍了下去，顿时激起了一片尘土。 “嘎哦！！嘎哦！！嘎哦！！！”这还没完，那头熊就像是疯了一样，一拳又一拳，不停歇地砸在那男人原本静坐的土地上，这种力道甚至震得周围的大地都在颤抖。 “还真是熊的力量啊......”李牧寒不由得一阵感叹，但很快他就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在这头巨型玩偶熊疯狂的攻击之下，那方土地竟然没有任何的塌陷。 李牧寒感觉到不妙，刚想让玩偶熊退回来，可已经太迟了。 玩偶熊最后双臂同时高举砸下的这一击却被某种力量轻而易举地挡在了半空。 “吾身承载四海之重，背负苍穹之沉，风雷不及吾镇定，山河不敌吾坚韧。尔等虽强，然心浮气躁，岂能撼动吾之根基？” 一阵低沉有力的声音从那尘土之中缓缓扩散而出。 待得尘土散去，李牧寒惊讶地发现，男人仅仅是微微抬起右手，伸出了一根手指，就将玩偶熊势大力沉的最后一击完全挡了下来。 而后就见那男人伸出的手指轻轻一弯，在扣动玩偶熊手掌的瞬间，一股大到让人肝胆俱裂的力量将玩偶熊那庞大的身体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嘎......嘎哦.......” “执意冲突，唯有面对浩渺水泽，沉沦无尽深渊。慎思之，勿轻举妄动，以免玉石俱焚，悔之晚矣，可悲，可叹。” 男人并没有下死手，在确认那玩偶熊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之后，他的手指也缓缓收了回来。 此刻的李牧寒已经不敢有半分怠慢了，因为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他们今晚所必须要面对的最后一关。 北方圣兽，玄武。 第381章 群山之力 砰—— 雷鸣纠缠伏将镇魔，一刀又一刀砍在那男人的身体之上，男人不仅没有躲闪，甚至连格挡的姿态都没有。 刀刃和雷鸣每一次在即将触碰到男人身体的瞬间都会被一抹玄黄色的屏障所阻挡，而后更加强大的后冲力会透过伏将镇魔传回到它的主人身上。 所以几个回合下来，李牧寒不仅没有伤到这男人一分一毫，反而自身不断迸裂出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奶奶滴......龙龟出反甲是吧.....” 李牧寒暂时往后退了几步，和这男人拉开了一丝身位。 男人，也就是北方大地的守护神兽玄武，此刻才慢慢抬起头，看向了眼前不断向他挑衅的面具恶魔。 “何不以真面目示人，李队长。” 玄武的声音中气十足，宛若洪钟一般振聋发聩。 李牧寒听了之后也不墨迹，他抬手摘下了面具，此刻他已经解放了巴尔的力量，力量起码也到了天灾级，就是因为他知道面对这种级别的怪物绝对不能留手。 但没想到全力以赴竟然还是无法伤到其分毫，但让李牧寒奇怪的是玄武似乎也没有要还手的意思。 他抬手，刀尖直指玄武，笑着问道：“大哥，人家给你下的是皆杀令，不是让你在这儿当防御塔，你这样只守不攻好吗？我可以和你在这里耗上一整天。” 玄武闻言，目光淡漠如水，直抵李牧寒的灵魂深处。 他周身的气息在头顶双月映照下闪烁着玄青色的光泽。 他古铜色的皮肤仿佛是由千年的古老石碑精心雕琢而成，每一道线条都承载着历史的沉淀和时光的印记。 岁月在他身上刻下的不仅仅是皱纹，更是一种深邃而厚重的气质，犹如一座历经风雨的石碑，沉默而庄重。 “你有耐心，我便有耐性。”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就像山谷中回荡的风，看似轻柔，实则蕴含着震撼人心的力度：“我们都明白，这场对峙并非为了争夺胜负，而是寻求解答。” “你说得对，寻解才是关键。那么，现在是否可以让我通行？我们一起去寻找陆总局，今晚发生的这一切，我认为有必要亲自给他老人家一个交代。” 李牧寒虽然语气平和，但他周身的雷霆之势并未因言辞的缓和而有丝毫减弱，反而越发凝重。 此时，玄武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睛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搅动，泛起了一圈圈微妙的涟漪。 他慢慢的，仿佛带着一种仪式感地站起身来。 这一举动让李牧寒瞬间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威严并不仅仅体现在他的言辞和气场中，他的身高，那如同巍峨山岳般的身躯，更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玄武再说出这句话之后，他的眼神和浑身的气息都在刹那间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原本祥和的气息此刻变得异常威严，李牧寒现在就感觉自己眼前耸立着连绵不断的群山，而在那巍峨的山巅所站立的，正是这给人无尽压迫感的男人。 “李队长，我知道你，你和白虎打过照面，但可惜，他对你的印象。” “哦？”李牧寒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眉毛轻轻上扬，手中的长刀在划过空气指向玄武的时候闪烁起了丝缕雷鸣，而后他挑衅般地轻语："那就试一试，如何？" "恶魔，你将要对抗的是山峦与大地的力量。"玄武的声音如同远古的号角，低沉而充满警告：“如此肆意妄为，如此骄纵轻狂。” 话音未落，李牧寒抢先一步出手，就见他身形如闪电一般迫不及待地扑向玄武，手中伏将镇魔呼啸着雷鸣与电闪将那伟岸的身形瞬间吞噬。 然而，玄武只是静静站立，如同山岳般稳固。 在恶魔的爪子即将触及他的瞬间，玄武动了，动作如同山崩地裂般震撼，只一伸手，便轻松接住了伏将镇魔的攻击。 其力量之大，竟让李牧寒的雷霆在接触的一刹那之间偃旗息鼓，而李牧寒也感觉到了比之前更加剧烈的反冲力，他周身皮肤各处瞬间迸裂，鲜血喷溅而出。 随即他的身体也被反弹回去，就在他要倒飞出去的瞬间。 眼前的男人目光猛地一瞪，而后抬手直接掐住了李牧寒的脖子，随着一声爆喝，那宽厚的手掌将李牧寒高高举起，而后狠狠砸向了地面。 轰—— 霎那间大地开裂，这一砸让两人所站立的地面瞬间凹出了一个巨坑。 尽管此间已布设了不止一个界域敕令，而且每一处界域敕令都有专人负责加强效果。 但玄武的这一击仍然震碎了三处界域敕令。 连带着维护界域敕令的异类都瞬间吐出了鲜血。 而就在此时，那处于界域敕令外，两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正感受着这阵冲击。 “看来玄武是认真的。”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赤着胳膊的面具男双手环抱在胸前冷声说道：“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将这种状态的玄武拦下，常越，你确定要趟这趟浑水？” 他缓缓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同伴。 另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则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完全没有丝毫的慌乱：“老白，你是四圣兽中主杀伐的存在，你居然说没法拦下玄武？谦虚了吧，是不是想摸鱼，不尽全力啊？” 白虎不屑地冷哼一声：“我只是觉得为了那么弱小的一个恶魔，不值得，你现在收徒弟眼光已经这么差了？” 常越没有立刻回应这句话，他背靠着墙，然后将脸上的面具挪开了一点，而后点起了一根烟。 看着对方如此云淡风轻，一点儿也不担心，白虎叹了口气：“算了，既然已经答应了帮你的忙，至少我会尽力从玄武手中保下那只恶魔。” 就在他转身要走进界域敕令的时候，常越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我改主意了，老白。” “什么？” 白虎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常越。 “你不用出手了。” “不用出手？”白虎那面具后方的眉头轻轻皱了皱：“你的意思是你打算让这只恶魔自生自灭？看不出来，你还挺狠的啊。” “放你的屁，老子的意思是.......”常越微微转头，看向了界域内：“我似乎有点儿小看李牧寒了。” 此刻，界域敕令之中，玄武仅此一击几乎便将敕令之中天地震碎，内那被复制的特管总局大楼也轰然倒塌，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大地的震动持续了十几秒才缓慢停息，玄武也慢慢收回了手。 “......虽比白虎所提及的要强大一些，但还远远不够，如此孱弱，难堪大任。” 说罢玄武缓缓转身，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股杀气猛地从后方传来。 “嗯？”玄武只来得及发出一阵疑惑之声，一根粗大肥胖的龙尾已经缠住了他的腰身，而后黑红色的火焰顺着尾巴直接蔓延到了玄武的身体之上。 “......这是白虎没有提到过的力量，这种气息.....太阴真火？” “我说你可以走了？！” 下一瞬间，那龙尾猛的发力，但却没有将玄武的脚步拽动，于是那尾巴的主人干脆借着这股力量直接跃到了玄武身前，同时抬手一拳狠狠地砸向了玄武的脸庞。 “软弱无力。” 玄武抬手直接握住了李牧寒半龙形态的这一拳，但李牧寒另一只手紧握被黑色火焰包裹的伏将镇魔紧随而至，狠狠地就砍向了玄武的脖子。 “螳臂当车。” 玄武也抬起另一只手，仅仅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伏将镇魔的刀锋。 在他巨大的力量之下，李牧寒竟然无法再挪动分毫。 于是两人四目相对，李牧寒眼眸之中闪烁着愤怒的黑色火焰，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山岳一般的男人。 “你的力量的确变强了，但.......” 玄武本想再说点什么，但下一秒，李牧寒直接用额头狠狠撞在了玄武的面门之上。 第382章 怒涛终将击碎群山 砰—— 在一声振聋发聩的闷响之后，鲜血反而从李牧寒的额头上喷溅而出。 “......你真是个疯子。” 玄武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人敢这样正面和他硬扛了，他面对过无数强大的敌人，但这些敌人在知道了自己如山岳一般的力量之后都会避其锋芒转而用其他方式来和自己缠斗。 但眼前这年轻人......身体里虽然住着无数的灭世之物，但其脑子好像笨得可怜。 砰—— 这一次，玄武主动用脑袋撞在了李牧寒的额头上。 血液再次喷溅而出。 “明白了吗？你我之间的差距。” 玄武一只手抓着李牧寒的拳头，另一只手的手指死死夹住伏将镇魔的刀锋，不让他逃走。 “不要再反抗了，我会给你一个痛.......” 砰—— 可让玄武没想到的是，这疯子在被自己撞得身体后仰之后竟然没有选择屈服，反而是发出一声癫狂的大笑，然后脑袋又给自己撞了回来。 “冥顽不化。” 玄武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怒意。 砰—— 于是他再次用脑袋撞了上去。 “如此拼尽全力，却什么也改变不了，恶魔，有些东西在天地初开就已经有了注定，这就是宿命，朔白所行之事无不是在为这方大地的稳定与平和。” 这一次他非常清楚，李牧寒必然没有任何活路。 可这恶魔的身形在颤抖了几下之后脑袋居然又朝着自己撞了过来，而这一次白虎本以为也和之前一样，于是并没有躲闪。 但他想错了，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了。 李牧寒的每一次冲击都伴随着力量的剧烈攀升，仿佛他每遭受一次打击，他的力量都会以惊人的速度翻倍增长。 最终，他凝聚了所有剩余的生命力，发动了这记濒临死亡的撞击，其威力已提升到一个令人胆寒的境地。 在这一击之下，玄武周身那坚不可摧的防护屏障首次发出了脆弱的破碎声，犹如玻璃在高压下碎裂，清脆刺耳。 地面的巨坑也因此扩大，裂痕蔓延，又有两道强大的界域敕令在冲击的余波中破碎成虚无，空气中的能量波动强烈得仿佛能扭曲时空。 "燃血炼魂，你的领域竟以牺牲生命为代价汲取力量，为何要如此执着，恶魔？朔白局长的策略并无任何的问题，无论是凛月教会还是云隐商会，他们的目标都是维护这个世界的安宁与和谐，一些小小的副作用，是可以被允许的，常越连这都没有教过你吗？" 玄武看着眼前的男人，自己的屏障已经几乎碎裂，而他的下一次撞击已经蓄势待发。 但李牧寒的状态显然更加危急。他的生命力如残烛般微弱，身体的每一寸都在诉说着疲惫与痛苦。 然而，他的眼神中燃烧的斗志却未曾有丝毫减弱，那份坚韧与决绝，如同破晓前的曙光，照亮了即将消逝的黑夜。 自己现在抓着的这只恶魔已经完全没有了人的形态，曾经那俊美清秀的脸庞如今已被龙鳞覆盖，变成了一张狰狞的兽面。 他的身躯持续膨胀，原本修长的身材变得魁梧强壮，那条缠绕在他腰间的粗壮龙尾愈发有力，每一次摆动都带起一股劲风。 "倒下！" 玄武愤怒地咆哮，他不等李牧寒出手，抢先一步，用他那钢铁般的脑袋和屏障狠狠撞向这个摇摇欲坠的半龙怪物，鲜血与炽热的火焰在空中交织飞溅。 然而，这个怪物只是一阵轻微的颤栗，随后竟顽强地重新站稳了脚跟。 他的长发凌乱不堪，从中透出的那对血红双眸，犹如熔炉中的烈焰，燃烧着无尽的愤怒与怨恨。 在那凌乱的长发之间所透射出的那双血红色双眸此刻仿佛蕴含了世间一切的愤怒与仇恨。 对于玄武而言，这一切都不足为惧，他完全有能力在怪物再次发动攻击之前，一拳洞穿对方的心脏。 但他没有这么做，反而选择了警告："我让你倒下，恶魔，否则你会真的死去。" 然而，这样的忠告换来的只是恶魔的一阵嘲讽冷笑。 “别.......他妈逗我笑了，为了一方太平，就要牺牲掉那些底层之人？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圣人，所以我的目光很短浅......玄武.......” 李牧寒几乎要靠着玄武双手的束缚才能站稳身形，但他依旧没有放弃斗争的欲望。 "因此，我只能看到……在朔白那冠冕堂皇的政策下……无数弱小无助的异类成了你们巩固权力的基石……你们……自以为高人一等？玄武……" 他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尖锐的讽刺。 他的每一个字眼都像是利剑，直刺玄武的心灵。 面对这个言语模糊、气息微弱的敌人，不知为何，玄武内心深处竟涌起一种期待，期待着接下来与他的激烈交锋。 这种矛盾的情感在玄武心中激荡，让他对这场战斗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究竟过去了多久，他已记不清上一次如此直面强敌的激战是在什么时候。 人们畏惧他，避之唯恐不及，这绵延的山脉，久未迎接过真正的对手了。 那张惯于平静的面容，此刻被一抹炽热的兴奋所点燃。 "玄武！低下你的头颅！告诉我，你所守护的究竟是何物？！" 玄武的脸上掠过一丝饶有兴趣的表情，他的目光中闪烁着深邃的玄青色光芒，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真有意思。正该如此！恶魔！来吧！如果你有能耐，就让我低下头！" 砰—— 两人的脑袋再次撞在了一起。 这一次，怪物的力量似乎以几何级数增长，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嘎嘣声，环绕在玄武身边的玄青色防护屏障瞬间破裂。 他们的额头，第一次毫无隔阂地贴合在一起，力量的碰撞在他们之间激起强烈的冲击波。 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之后，五处界域敕令被直接震碎。 外部的人员赶紧开始增设界域敕令，以确保这场战斗的影响不会太大。 但即便如此，这场战斗也已经让整个平京市的地面产生了一丝震荡，白虎摘下面具，愕然地看着界域敕令之中，感受着那两股正在激烈对撞的气息。 “......那只恶魔，现在竟然已经成长到了这种程度，他.......竟然能和玄武......正面对抗？” “哈哈哈哈哈，他妈的，我就说我眼光没问题，怎么，小白，现在还怀疑我的徒弟不？”常越倒是直接，刚才还是老白，现在看到李牧寒如此争气，直接给眼前的白虎将称呼降为了小白。 “......的确让我刮目相看，即便我们四圣兽的真身都在华夏大地的四方龙脉所在，但现在在此处的玄武，可是最接近本尊的分身。” 说罢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兴奋之色：“如果当初在交流大会，我碰到的是现在的李牧寒，一定能打得更尽兴一些。” “他妈的你是老子找来的帮手，别给老子反水啊！”常越赶紧拦在了跃跃欲试的白虎身前。 “你放心，就算真的要打，也得等他回复全胜姿态。” 白虎脸上依然挂着兴奋的笑容，就仿佛是已经饿极了的野兽突然之间发现了一头美味十足的猎物。 “李牧寒，李牧寒，好，这个名字我记住了。” 界域敕令之内，依然是天崩地裂的末日场景，在一次又一次的对撞之后，玄武终于是松开了李牧寒的手和伏将镇魔，他踉跄着倒退两步，勉强站稳了身形。 而后一阵滴答声后，他看到了鲜血从自己脸上不断滴落在那破碎的大地之上。 "究竟是为何……"玄武一手捂住流血的头颅，凝视着洒落在地的鲜血，内心深处的激动莫名地加剧了。他喃喃自语，又仿佛是在问着脚下这片破碎的大地："你为何要如此执着，难道只是为了那些被牺牲的异类？" "……哈……？" 玄武的目光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两只微微颤抖的龙爪，那曾是李牧寒的双脚。 这个怪物，此刻就立在他的面前，爪子稳稳地搭在玄武的肩上，声音沙哑而疲惫。 "老子管不了那么多人，我说了，我没那么高尚……我做这一切，都只是……看不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将他人生死视为草芥的家伙……你看，现在你低头了，看到了这片支离破碎的土地，告诉我……感觉如何？" “看不惯.......好一个，看不惯........" 啪啪—— 李牧寒拍了拍玄武的肩膀：“......起来，还没结束。” 玄武缓缓抹去脸上的血痕，挺直了腰板，目光紧盯着前方不断变幻形态的恶魔，心中暗自一叹。 "……怒涛终将击碎群山，当潮水漫过这片土地的那一刻，我将无物可守，无处可立。" 说罢玄武眼中也再次闪起了一丝斗志：“多谢，恶魔，你让我看到了一些平日站在山巅所不能看到的景色。” “哟......？你还得谢谢我？” 李牧寒的半龙形态开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旋转的黑色漩涡，他的肌肤在瞬间变得干瘪，黑色的外衣如同影子般附着在他身上，羊蹄在瞬息间显现。 地面的裂缝中，一股股黑气不断冒出，仿佛是来自深渊的呼吸。 他手中的伏将镇魔也化作了一把巨大的双管霰弹枪，枪口正对着玄武。 “正面击溃我，或者被我碾压，恶魔。” 玄武周身的气息也再次暴涨，他盯着李牧寒的枪口，而后脚下猛地一蹬，朝着李牧寒奔袭而去。 既然打不动，那就等敌人来到自己眼前再开枪吧。 这是夏玥教给李牧寒最实用的射击技巧。 于是李牧寒等待着，当玄武那伟岸的身躯席卷着山崩地裂的气势冲到自己身前的瞬间，枪管抵在了玄武的脑袋上。 “.......斥灭.......” 沙哑的声音从李牧寒那被缠着绷带的口中说出的一瞬间，枪口喷发出了一股强大到足以贯穿一切的灵魂子弹。 “原来如此，恶魔.....不，李牧寒，你的力量......我认可了。” 这股力量有着赤龙炼狱燃血炼魂的加成，也混合和巴尔强大的雷霆之力，几乎是在瞬间就击溃了玄武的气息，并将它整个人笼罩在了灵魂的光焰之中，同时也将一层层的界域敕令彻底击碎,子弹拖着一尾流星窜入了天空，在特管总局的头顶炸开，散射的烟花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面具场景。 此刻，在城市各个角落的“面具帮”在抬头看着那闪烁而起的烟火之后，都爆发出了欢呼。 第383章 掌控局面者 咚——咚——咚 车窗玻璃被有节奏地敲响，但坐在驾驶座位上的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瘫在座椅上，头歪向一边，看起来就像是昏过去的样子。 “喂~小哥哥~” 啪嗒—— 一张沾满鲜血的少女面庞猛地贴在了车窗上，她那双血红色的双眸似乎很想看清车内这男人的情况。 “......小~哥哥~我知道你还活着哦~开门~” 咚咚咚—— 少女就这样将脸上的血渍蹭在了车窗玻璃上，如果她愿意，不到一秒就能将这车给拆成零件，但她没有这么做，那么理由就只有一个。 “夏露尔，别玩了。” 夏玥轻挥着单片洁白的羽翼，从天空缓缓降落，手中紧握着一支银白的长枪，眼神中满是对血亲那幼稚举动的不满和蔑视。 "现在，跟我一起去特管总局，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周围的景象一片狼藉，数十名特管总局的异类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尽管已经失去战斗力，但庆幸的是无人丧命。 夏露尔和夏玥的强大显而易见，但即便双月当空，要一次性对抗这么多异类，代价也是惨重的。 夏露尔作为前锋，不断穿梭在战斗的最前线，此刻她的全身布满了交错的伤痕，那可怜的比基尼也早就碎成了碎片。 而刚刚沾染在汽车窗户上的鲜血，大部分源自于她自己。 相比之下，夏玥的情况更为严峻。 或许是因为新月之力尚未完全掌控，在刚才的战斗中，她的羽翼只剩下残缺的一半，断裂的羽翼边缘还流淌着鲜血，染红了她半个身躯，如同红色的花朵在她银色的长发间绽放，增添了几分凄美。 “哼哼哼哼......”夏露尔却没有搭理夏玥，依旧不断地看着车窗里面:“这里面还有一个怯战蜥蜴在装死诶~” “别管他了。”夏玥脱掉了自己的外套，然后随手给夏露尔披上，遮盖住了她几乎一丝不挂的身躯。 “哦......真是贴心。” 夏露尔看着披在自己身上那件因为战斗而破烂不堪的外套，不由地微微一笑，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柔和。 “闭上嘴，刚才的震动，还有特管总局头顶的烟花你也看到了，李牧寒成功了，我们现在必须......” “啧啧啧。”夏露尔却竖起一根手指，对着夏玥晃了晃：“不不不，我的妹妹，我可没有义务陪你和你的小男朋友去作死，我和华夏特管局还有协议呢~不然你以为我在做了之前那些事之后怎么能离开华夏，现在我已经算是违规啦，你就行行好，放过姐姐吧~？” 夏玥也没有强迫她，冷哼了一声之后转身拖着有些疲惫地身体朝着特管总局大楼走去。 看着夏玥的背影，夏露尔不由地露出了一抹苦笑：“相信我，我的小妹妹，我和你不要一起出现对你一定是一件好事。” 而后她将夏玥的外套穿在了身上，当把外套拉链拉起来的时候，她陡然发现了一件非常非常可怕的事。 “......不，不会吧......” 她反复将拉链拉下来，又拉上去，而后脸色愈发变得惨白。 车内的男人眯着眼睛，看着窗外这少女古怪的举动都已经有些想哭了。 姑奶奶，你赶紧走啊，你在我车窗外搞啥呢。 “啊啊啊！！不可能！！不可能！！” 夏露尔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叫出声，而后表情几乎都扭曲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外套我穿着，胸口会空出来一截！！这不可能！！她不可能发育！！绝对不可能！！难道是因为那个男人？！浑蛋！混蛋！！明明几百年都没发育了！为什么找到男朋友就能发育啊！！” 姑奶奶......求求你了，你俩那点儿差距真的可以忽略不计，求求你了，走吧...... 男人看着那血族发狂的样子突然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夏露尔猛地扑到了车窗边，一拳打碎了特管局特制的防冲撞强化玻璃。 “......小姐，我必须要提醒你，无端将怒气发泄在别人身上，这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行......” “混蛋！！！滚！” 话没说完，男人就被夏露尔从驾驶座上拽了出来，然后狠狠地扔向了半空，男人的身躯在月色和烟火之下划出了一个弧线，而后眼泪从他眼眶之中缓缓溢出。 我这到底是得罪了谁啊，大过年的，我不在家里陪老婆孩子...... 扑通。 男人直接掉进了旁边的一条小河之中。 “夏莉雅！你等着！你等着！这件事没完！我不承认！！我不答应！！我不会输给你的！” 血族少女的身体逐渐开始再次化作了红色宝石的碎片，伴随着她的消散，最终双月再次相融，恢复了最初的月色。 而夏玥当然听到了夏露尔的怒吼，她皱紧眉头，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脸上也是一副很不耐烦的表情。 因为真实情况是她真的没怎么发育，而是因为她和夏露尔两人的身形都比较瘦弱，很难找到非常合身的衣服，特别是外套的版型，若是不愿意穿童装，那就只能将就着胸口放空档了。 当然她绝对不会去给夏露尔解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让她这么不爽，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此时的特管总局大门口，李牧寒步履蹒跚地越过了倒在地上的玄武的身体，朝着大楼的正门缓步走去。 此刻他已经算是强弩之末，每走一步都会有鲜血从他身上滴落，而界域噬魂仲裁也在一点点从他身上剥落，霰弹枪斥灭已经消散在了他的手中，那件黑色的斗篷也正在一点点化作黑色的粉尘。 即便如此，李牧寒仍然朝着大门一步一步走去，有些事，他必须要做个了解。 但在踏足大门的瞬间，李牧寒就非常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又踏入了另一方界域敕令。 而这界域敕令的强度完全不是之前自己所知的能比拟的。 与其说这里是界域敕令，倒不如说，像是另一方天地...... 而那栋耸立在眼前的特管总局大楼似乎无形之间又变得高大了一些，而在大楼的门口以及前院，密密麻麻站着无数身穿黑色西装的特管总局成员。 所有人都用一种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一步一步走近的恶魔。 “......朔......白！！！” 裹着黑色斗篷，身体缠着绷带长着羊蹄的恶魔怒吼一声，站在了巨大的台阶之前。 他的声音仿佛来自无间地狱，充斥着怒火与不甘。 “......这小子，还真越过了玄武啊。” 将巨大的铁锤扛在肩上的少女，特管总局工程部部长玲樱也许是这群人里唯一一个对李牧寒没有杀气的存在了，此刻她也在这群队伍之中，虽然没有杀气，但也很明显并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 面对李牧寒的这一声沙哑的怒吼，所有人都默契地取出了自己的武器。 就在这时候，李牧寒终于看到了那个暗中掌控着局面之人。 慈祥的老太太双手背在身后，缓缓出现在了台阶之上，她浑身上下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危险性，甚至连一丝异类的气息都无法察觉到。 “小朋友，我承认，我的确是低估你了。” 老人温和的声音传入了李牧寒的耳中，但换来的只是这只恶魔的一声嗤笑。 “你......终于.......肯出来了？躲在别人身后，操控一切，就让你那么爽.....吗？！” 噬魂仲裁形态的李牧寒说话本就困难，加上受了这么重的伤，此间这声怒吼已经是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 “小朋友......等你身居高位，你就会明白......”老太太呵呵地笑了两声，而后慢慢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操控局面，真的很爽。” 第384章 面具帮，集合 面对朔白的话，李牧寒真是哭笑不得，没想到人居然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啊。 他慢慢从怀里掏出了一袋莹绿色的粉末，而后高举过头顶，用沙哑的声音对周围的人喊道。 “这是.....凛月....粉！！而这一切......都是你们身后那位......副局长所为！她....暗中掌控着云隐商会......凛月教会......！害死了无数的异类.......！” 李牧寒的声音回荡在这方特殊的界域敕令之内，但回应他的除了一阵回应之外，便是一片寂静。 这群特管总局的战斗成员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像机器人一样仍然死死地盯着他。 “......小朋友真是可爱啊。”朔白慢慢走到了台阶边，她微眯的双眸缓缓睁开，那一双如月色一般皎白的双眸无声地凝视着那奄奄一息的恶魔，就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审判者，正在对一名罪人表示同情和怜悯。 “你和你的那些小朋友们花费了这么多的功夫和心血，但是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一场不堪入目的儿童闹剧。” “你说什么......” 李牧寒缓缓抬头，那双从兜帽里透射出目光里满是怒火。 “你击败了伊丽莎白巴斯利，突破了特管总局的防线，甚至越过了玄武，你以为你能做到一切.......对吗，小朋友，首先我要恭喜你，你击败了玄武这一点的确让我很惊讶。” 朔白缓缓抬起了手，而后轻轻拍了几下。 “你......这个老东西......！” 李牧寒猛地将手中那一袋凛月粉砸向了台阶上的朔白。 凛月粉在接触到朔白的瞬间缓缓散开，而后莹绿色的光芒缓缓萦绕在朔白的身边，老太太享受一般地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说，对于强大的异类来说，这东西就仿佛是薄荷油一般让人舒爽。” 而后她再次看向了李牧寒，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而那些会被薄荷油给轻易摧毁的东西，有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必要呢？” 朔白的这句话一出，特管总局的队伍里明显有了一丝动摇，好几个人都慢慢转过头，看着台阶上的朔白。 “唔啊~这老太婆，居然说这种话，可真是大胆诶，即便她是副局长，这也太过分了吧~” 玲樱完全就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同时她还转头嘱咐自己工程部的下属：“等下要是打起来了，千万别上啊。” “她......都说出这样的话....！！你们.......还算是特管局的成员吗！！？” 李牧寒转而目光一扫在场所有人。 有的特管局成员缓缓收起了武器，但有的仍旧如同机械一般完全没有任何的动作。 而此刻，在特管总局的顶楼，陆山的办公室内，老人正杵着拐杖，站在落地窗前凝视着下方的一切。 “老头子，行不行啊？老太婆这次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而在门口，刚洗完澡，还搭着毛巾的赤龙王灼龙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着陆山的背影说道：“要我说啊，老头子，朔白这老太婆最近几年的确有些过分了，是不是真的该......” 咚—— 拐杖轻轻点在地面发出一阵闷响。 “我自有分寸。” “啧啧啧，要真算年龄，其实我比你俩都大，唉，但我有时候真的觉得，我看不透你啊。” 灼龙嗤笑一声，而后将毛巾搭在了肩上朝着陆山挥了挥手扬长而去。 朔白的发言虽然大胆，也让一些特管局成员决定暂时不掺和这个局面，可整体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李牧寒已经没有更多的力量去对抗这么多的特管局成员，更不用说那站在台阶上的朔白。 “小朋友，你独自来到这里，已经很了不起了，放心，你的同伴就算现在就在外面，也无法进入这方界域敕令，但我向你保证，他们一个也逃不掉，凡是参与了今夜之事的面具帮成员，特管总局将会......全力清剿。” 她抬起手，指向了李牧寒，声音冰冷道：“天海市特管局第七小队队长，李牧寒，我以特管总局副局长的身份宣判你，死刑。” 就在朔白命令那些特管局成员将李牧寒就地处决的瞬间，一声震天的怒吼从身后传来。 所有人都转头看去，就见在特管总局的大门口，那界域敕令的入口猛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开了一道裂隙，而在裂隙之外，游行的兽群，受伤的黑白猫和那名北国而来的神灵，戴着礼帽的魔术师，还有那单翼的血族少女此刻都一个又一个走进了界域敕令之中。 跟随兽群游行的群众此刻已经被夜莺引导着去向了别处，而用蛮力打开了这方界域敕令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玄武。 “玄武.......给我一个解释。” 朔白冷眼看着玄武。 高大的男人没有逃避朔白的眼神，他凝视着这位老人，而后缓缓开口：“面具帮的人来自守，我只不过是帮他们打开一条通道。” “自守。”朔白笑了，但却不是之前那种慈祥的笑容，现在的她笑得像一个女巫一般扭曲。 不消片刻，原本孤身一人的李牧寒身边已经聚集了无数戴着面具的男女。 “李队长，被打得挺惨啊。” 白起走到李牧寒身边，将其扶了起来。 看着戴着面具的白起，李牧寒微微一愣，而后他很默契地没有念出白起的名字，但白起却丝毫不在意：“早就他妈被他们知道了，电话都打到雷剑那儿去了，但是形式还是要走一下的。” 说着他敲了敲脸上的面具。 夏玥也拖着受伤的身体来到李牧寒的身边，看着断翼染血的夏玥，李牧寒一言不发，而后将其抱在了怀中：“抱歉......我让你卷入了这么危险的事。” “乖，不哭，姐姐在。” 夏玥温柔地抚摸着李牧寒的脑袋，李牧寒已经不再去计较她这时候还占自己便宜的事了，他的界域已经解除，但现在身体里的力量却不比之前弱。 他回头扫了一眼那些应该出现，以及不应该出现的面孔，不由得笑出了声。 “我何德何能诶。” “算是还你人情。”哈提身上披着一件从特管总局成员身上拔下来的西装外套，缓缓走近李牧寒，而后用手指轻轻挑起了李牧寒的下巴：“还有......记得我说过的话，李牧寒，小月亮喜欢的东西，我一定要抢过来，尝尝味道。” “滚开，发情的蠢狼。” 夏玥赶紧将李牧寒护在了身后，而后狠狠地瞪着戴着面具的哈提。 “师傅......这，这情况，好可怕啊......” 岳玲珑看着四周的特管局成员不由得有些吓得发抖。 而戴着米老鼠面具的黄自在也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谈笑风生的心情：“.......奶奶滴，林局说让我过来帮李牧寒解个套，他妈的先是和天灾级血族战斗，现在......现在居然要面对那个老妖婆和特管总局？这他妈的......玩笑开大了吧......” “阿弥陀佛......”假面超人仲亚双手合十，缓缓站在了黄自在身边：“黄道长，不，黄队长，看来今晚这场战斗之后，不论结果如何，咱们这个铁饭碗可能要保不住了。” 李牧寒怀着歉意看向了第九小队的三人：“很抱歉......把你们牵扯进来了。” 黄自在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别瞎逼逼，我们俩啥交情，别忘了咱们的电竞梦，若不是赤鸢在执行特别行动，只怕她来的比我更积极。” “没让她掺和进来就好。” 就在这时候，一阵老人的咳嗽声从台阶上响起。 “各位小朋友......过家家的游戏可以结束了吗？” 朔白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而后不由得笑出了声：“好......好一个天海市特管局，好一个北原市特管局，还有你.......北国的哈提小姐，你的父亲若是知道你如此行事，只怕也是很为难吧。” “多谢朔局长关心。” 哈提轻轻用手指绕着自己的耳畔的长发，而后耸了耸肩说道：“不过您说的是谁啊，哈提？我不认识，我只是面具帮的一名无名小卒而已~” “对，老子也是。”白起赶紧附和。 “我，我我我们才不是什么天海市特管局超自然管理科第九小队翠微山真武道馆的.......唔！” 岳玲珑哆哆嗦嗦的自爆说到一半就被黄自在和仲亚和尚一起捂住了嘴。 “娘的！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小东西！给我闭嘴！安静！别说话了！” 第385章 这一拳，我孝敬你的 朔白对于这群人如此掩耳盗铃的行为只觉得无比的幼稚，于是她不再废话。 就在她要下令的时候，李牧寒猛地朝她怒吼：“喂！老太婆！就你这水平，也能坐副局长的位置！？若是你都能坐得了，我们面具帮，是不是也能坐一下！？” 李牧寒的话让在场之人大惊失色，不仅仅是那群特管局的工作人员，就连白起和黄自在等人都吓得浑身一抖；“卧槽......李大队长！别，别！千万别当着她的面喊老太婆！” “啊？可她就是一个老太婆啊。” 李牧寒又打量了一番朔白：“哈哈，还是个胖老太婆。” 朔白的命令到了口中缓缓又咽了回去，而后她慢慢抬起手，掌心向上，对李牧寒说道：“那我就来告诉你，我究竟是如何坐到这个位置上的。” 下一瞬间，大地开始颤抖，天地开始变色，仅仅只是因为老太婆抬起了手。 “......李牧寒，咱们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白起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沉声说道。 李牧寒敏锐地察觉到一种无形的威压悄然凝聚，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渐渐收紧。 然而，当他意识到这一切的严重性时，一切已成定局，无法逆转。 “界域，倒反天罡！” 朔白的手掌缓缓翻转，原本朝上的手心此刻转向下方，仿佛触发了某种神秘的法则。 瞬息之间，天地色变，狂风骤起，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颤抖。 除了身后那座屹立不倒的特管总局大楼，周围的一切都在这界域的指令下开始崩塌，地面、建筑、树木，一切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瓦解。 “额啊！！” 李牧寒一行人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压迫下，纷纷弯下了腰，仿佛背负着一座无法承受的巨山。 随着朔白的手掌逐渐下压，那自天际而来的压力更甚，力量较弱的异类，如星璃、星落以及胖小丑等人，早已无力支撑，完全匍匐在地。 “现在，你看看，我是否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朔白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微笑，那种高傲的挑衅激起了李牧寒心中的愤怒。 然而，他此刻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杀了他们。”朔白的声音冷酷而决绝，她并不急于亲自摧毁李牧寒等人，而是要让他们体验最深的恐惧与绝望:“除了那位来自北国的神祗，其余人，一个不留。” 那些特管总局的成员们似乎早已习惯了服从命令，朔白的话音刚落，他们便如狼似虎地扑向了李牧寒一行人，手中的武器闪耀着致命的寒光。 “这...这次真的完了...” 黄自在尽管拼尽全力试图反抗，但他们发现自己竟然连启动界域来保护自己的力量都失去了，绝望的情绪在心中蔓延，此刻的他只能将自己的所有力量都用在保护岳玲珑上。 仲亚和尚也在刚才的那一瞬间脱去了自己的袈裟，将其护在了少女的后背之上。 “...别放弃。” 魔术师落尘铭的目光坚定，似乎在等待某个关键时刻。 他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缓缓抬起手臂。 随着落尘铭的动作，李牧寒和夏玥各自怀中的那张黑桃k和红桃q卡片，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慢慢地从他们的手中飘离，悬浮在半空中，显得异常醒目。 “就是.....现在了.....界域....！”落尘铭怒吼一声：“真相....揭示！！” 此刻，特管总局成员的攻击也来到了李牧寒的眼前，眼看着无数的攻击就要将自己撕裂的瞬间，那张黑桃k和红桃q陡然之间发出了一阵炫目的白光。 朔白微微看着那两张牌，而后缓缓皱了皱眉。 白光之后，两张牌完全变化了牌面，一大一小双王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接下来....交给你们了.......” 落尘铭似乎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无力地瘫倒在尘土之中，陷入了深深的昏迷。 就在这一刻，一道更加耀眼夺目的剑光如流星般划破天际，直冲向李牧寒，瞬间斩破了所有向他飞来的攻击，犹如无形的屏障保护着他。 随后，一位少女宛如天仙降临，轻盈地落在李牧寒的身前，为他挡住了所有的威胁。 只不过她穿的并不是水袖长衫，而是一身黑色的西装。 少女手中的长剑寒光闪烁，映照出她那标志性的笑容。 “越线者死。”林泽持剑而立，嘴角挂着一丝淡然而从容的微笑，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特管总局人员，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威压。 “林...”朔白望向林泽，刚要呼喊她的名字，一股磅礴的力量已如狂潮般席卷而来，不容她多言。 “喝！！！” 常越猛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呐喊，挥舞起拳头，以雷霆万钧之势向朔白的面部砸去。 朔白匆忙抬起双臂，试图抵挡这势不可当的一击。 令人惊讶的是，那双看似脆弱的老年手臂，竟硬生生接下了常越的全力一击，没有被直接击溃，反而稳稳地挡住了他的拳头。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小常，看来你也越来越不听话了。” 朔白和常越的对峙还在继续，两人几乎同时在发力，常越脸上戴着豪迈的笑容，居高临下看着朔白说道；“嘿嘿！！白老师！！和小朋友玩儿多没意思啊！！来！老子来陪你过过招！！” “......你在我眼中，也是个孩子，小常。” “那就僭越了，白老师！！！因为这一拳！！老子已经等了很多年了！！请赐教！！” 轰—— 常越的二次发力终于撕破了朔白的防线。那蕴含着惊人力量的一拳直击朔白的面门，将这老太太的脸颊打得产生了无数的裂痕，同时她的身躯如同落叶般击飞，径直撞向特管总局大门前的两根粗壮石柱，石柱应声而碎，碎片四溅。 那一股巨大的压力也在这时候瞬间化解，台阶下的众人仿佛从窒息中解脱，纷纷喘息着。 林泽矗立在人群前方，她的存在就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特管总局的成员们尽管心有不甘，却无一人敢向前一步。 “喔！是林泽诶~这下热闹越来越大了~~”玲樱垫着脚，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此刻林泽也微微转头，和玲樱的视线对上。 玲樱赶紧笑着朝林泽吐了吐舌头：“不不不，我不上~我就是来看乐子的。”而后她朝着身后的工程部成员喊道：“快快快！退后！退后，等下溅我们一身血！” 常越的这一拳可谓是让那些还在观望的特管总局成员们内心惊骇万分。 啥情况？副局长......被揍飞了？ 可在常越的脸上，却完全看不到任何获胜的喜悦，甚至他此刻正看着那一堆被砸断的废墟，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小常......你越界了。” 瓦砾之中不断传来响动，随后是一阵沙哑的声音。 而这声音每一个字都在不断地变化，随后李牧寒等人惊愕地发现，那被砸进了废墟之中的老太太此刻已经是完全变了一副姿态。 她身体臃肿，脸上原本的皱纹此刻也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断地在蠕动，更可怕的是她的一双眼珠子就仿佛是不受控制一般变化着方向。 “这副皮囊......我还挺满意的，小常。” 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具已经被泡肿腐烂多时的尸体，让人看了不禁反胃。 她每朝前走一步，身上的皮肤就在一点点地剥落，七窍也不断流出不明的液体。 “嘿嘿，白老师，看来我这一拳还真让您生气了啊。” 常越慢慢摆好了架势，拳头紧握，目不转睛地盯着朝着自己走来的这只“行尸”。 “是啊......小常......”最终，老太太的声音愈发沙哑，而后突然就像是触底反弹一般来了个180°大转变：“......你的确是让老师非常失望。” 一阵曼妙悦耳的少女之音从那副躯壳之中缓缓流出，而后众人惊愕地发现，在那老太太臃肿又恶心的脸部皮肤剥落了一部分后，一张雪白细嫩的脸与精致到让人惊叹的眼眸逐渐从那肿块后方慢慢浮现。 “果然是个老不死的东西啊。”常越摆开架势，一股强大的气场悄无声息地从他周身缓缓扩散开去。 第386章 奉旨办事 咚—— 就在那逐渐脱落外壳的女人一步一步走向常越的时候，一阵拐杖点在地面的声音突然响起，而后在每个人的心头荡开，在这一瞬间。 不论是常越还是林泽，亦或是朔白，他们身上的杀气都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阻隔了一般尽数消失。 “到此为止了，还嫌闹得笑话不够大吗，老太婆。”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山那苍老而又宽厚的身影已经挡在了朔白的眼前。 “老头子，别拦着我，孩子们需要教训才能长大。” 朔白并未打算收手，她的身形在众人眼前发生了惊人的变化，那半边老妇人的形象逐渐褪去，显露出的是一位年轻而绝美的女子，岁月仿佛在她身上失去了痕迹。 “我明白，白老师，您的教导总是严格得让人敬畏。” 常越并未流露出丝毫畏惧，相反，他的眼神炽热，双拳紧握，仿佛期待着接下来的对决：“经您调教过的孩子，没有一个还能站在这里和您对话，表达对您的.......感谢之情呢。” 常越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兴奋与愤怒交织，那份压抑不住的怒火让空气变得沉重。 连林泽也被他重新释放出的杀气所震慑，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长剑插入地面，一道淡蓝色的防护屏障拔地而起，为身后的人群筑起一道安全的防线。 “呵呵呵呵……”朔白发出一阵沙哑的笑声，其中蕴含着淡淡的讽刺：“没错，常越，就像我对待他们一样，现在，你也将步他们的后尘……” 砰—— 拐杖落地的声响这次格外沉闷，仿佛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令在场者无不感到一阵沉重的压迫感。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到此为止。再有人出手，将会由我，华夏特殊管理局的局长，亲自执行裁决。” 陆山的目光依次扫过常越和林泽，最后定格在朔白身上：“老太婆，你是想跟我较量一番吗？” 被陆山目光触及的几人，心中都不由一震，就连常越此时也沉默下来，他身上散发的气势悄然内敛。 这一刻，现场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仿佛一根紧绷的弦，稍有不慎就会断裂。 最后朔白无奈地叹了口气，率先打破了僵局：“好吧......老头子，你既然执意要溺爱这些孩子，希望你以后不会为你的决定买单。” 她周身的杀意如同潮水般退去，随着气息的平息，她的容颜也仿佛被岁月侵蚀，精致的少女面孔逐渐被皱纹覆盖，最终恢复成那位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形象。 “我会承担起我的决定，常越，林泽！”陆山转向天海市特管局的局长与副局长，语气坚定。 常越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收起战斗姿态，走近陆山，目光中多了几分尊重。 林泽则转向了脸色苍白，几乎失去意识的李牧寒，柔声道：“别担心，我会保护你们的安全。”她放下长剑，嘴角扬起一抹安慰的微笑，扫视了一圈那些依然戒备的特管总局成员，然后不慌不忙地踏上台阶。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些对朔白忠心耿耿的特管局成员看到林泽离开之后突然心生一念，先杀了李牧寒再说，一切罪责自己来扛。 正当那些忠诚于朔白的特管总局成员动了歹念，想要趁机对李牧寒下手时，总局工程部的玲樱挥舞着巨大的锤子，带着她的队伍迅速填补了林泽的位置，守护在李牧寒等人面前。 她将铁锤重重地砸在地上，向四周大声宣告：“大家都听到了吗~现在已经是休战时间了哦~狂欢要结束了哦~任何人胆敢反抗陆总局的命令，格~杀~勿~论。” 有了玲樱的守护，林泽安心地走上台阶，与常越一起站在了陆山的面前，形成了一道坚实的防线。 “你们两个，让我很失望。”陆山看着眼前站着的这两人，明明是华夏特管局中相当出色的局长和副局长，但是今晚却做出了这样荒谬之事。 “陆山，李牧寒所做之事无愧于心，所以作为他的领导，他的师傅，站在他的身边我责无旁贷。”常越的强硬让陆山为之一愣，也让他身后的朔白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嘲笑。 “我也是。”林泽微笑着附和：“我答应过李牧寒，会护他周全。” 陆山无言，只是凝视着两人，最后叹了口气。 他绕过了两人，来到了台阶边缘，俯瞰着下方的特关总局工作人员与那一群今晚闹剧的罪魁祸首。 “我，特管总局局长陆山，正式声明，天海市特管局第七小队队长李牧寒，第九小队队长黄自在，以及北国特使哈提，还有夜莺马戏团今晚的所有行动......” 陆山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在人们的心上，大家屏息凝神，期待着接下来的判决。 陆山的目光坚定，手中的拐杖再次轻轻叩击地面，接着说：“他们今晚的一切，都是遵照我的指示，为的是深入调查平京市日益严重的第三方势力。无论是云隐商会，还是凛月教会，都已经构成了巨大的安全隐患。” 听到这里，朔白的脸色阴郁下来，但没等她开口，十几个特管总局的成员已悄然包围了她。 领头的正是特管总局监察部执行部门的总负责人，颜珏。 “李牧寒队长等人的行动，成功重创了云隐商会，甚至几乎根除了平京市的凛月教会。这无疑是一次......极其关键的胜利。” 陆山的话语中充满了决断。 “陆山......我真没想到，你会选择他们，而不是我。”朔白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失望。 “朔局。”颜珏插话，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叠文件，直视着朔白，“这些是今晚情报部门收集到的证据，清楚地显示您与云隐商会和凛月教会之间存在着复杂的关系。在我们彻底弄清这些事实之前，希望您能与我们合作。” 朔白转头，凝视着这个她一直不怎么瞧得上的监察部负责人，而后发出了一阵无奈的笑声：“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在被颜珏等人带着离开的时候，朔白又回头，看向了台阶下方的李牧寒：“恶魔......我很期待，如果你知道你自己身体的真相，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咚—— 这一声拐杖落地的响动，犹如惊雷炸响，无情地撕裂了空气中的宁静。 朔白如遭电击，猛地跌坐在地，全身颤抖，语气中满是苦涩：“老头子......呵呵呵......你真......真够狠的......” 随后，几人迅速上前，温和却坚定地将她带离了现场。 李牧寒此刻已是虚弱至极，意识徘徊在昏迷的边缘。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我的身体....你...知道些什么......！” 听到朔白的话后，他艰难地挣扎起身，试图追赶上去，寻求答案。 然而，夏玥却拦在他身前，轻轻地将他拥入怀中：“别走......不要离开我。” “夏玥......”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有种预感......李牧寒，如果你现在追上去......或者你要是知道了真相......我......我可能会失去你，所以求你......留在我的身边......” 李牧寒停止了挣扎，他缓缓屈膝跪下，那因界域之力失控而疯长的长发几乎遮住了他的脸庞。 “......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他的手指慢慢抬起，温柔地拂过少女的脸庞：“我都不会离开你......” 话音刚落，李牧寒的意识逐渐消散，身体无力地靠在夏玥的怀里，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第387章 恶魔增幅器2.0 李牧寒在模糊的意识中挣扎着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又是一片未曾见过的天花板。 这样的场景对他而言早已不再新鲜，但每一次有些不一样...... 医疗部的天花板本应是他的老朋友了，可此刻，他却疑惑地发现，眼前依然是陌生的领域。 “醒了？” 一个沉稳冷静的少女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尽管不是他期待的夏玥，但也是李牧寒的熟人。 “墨部长......？” 他试图支撑起虚弱的身体，却发现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与各种监测设备相连，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着。 他轻轻揉搓着鼻梁，试图驱散残留的困倦。 “什么情况......墨部长，你们工程部也搞这一套啊.......？”李牧寒还有些疲倦，他抬手揉了揉鼻梁。 墨巧坐在床边的办公桌旁，专注地操作着电脑，注意到李牧寒的动作，她抬起头，淡然地说：“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所有的数据都采集完毕了。” 说罢她轻轻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了床边，替李牧寒摘掉了那些仪器，而后将一叠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对李牧寒说道：“这是你这三天的住院费，来，签个字。” “？？？” 李牧寒刚穿上鞋子站稳，听到这话，不禁瞪大了眼睛：“等等，墨部长，我可是办了医疗部年卡的啊！” “那没办法，谁让你当时直接被推到我们工程部了呢，我们工程部给你做了全方位的治疗，还有身体检测，所以钱当然得和我们结。” 墨巧耸了耸肩，而后用手指点了点那份文件。 “要不，您再揍我一顿，让我重新滚回医疗部去？”李牧寒试图以幽默的方式化解尴尬，但他的玩笑并未能逗笑墨巧。 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夏玥和林泽并肩走进来，他们正在讨论着一些事情。 但夏玥在看到李牧寒醒来之后立刻撇下林泽，快步来到李牧寒的床边，关切地问：“醒了？身体怎么样，脑子还正常吗？你还认得我吗？” “......我只是力量用尽了昏过去了而已，不至于连自己女朋友都不认识。” 李牧寒看着夏玥担忧的眼神，为了让她放心，立刻活动了一下手臂：“你瞧，我没事。” “这次情况可不同，李牧寒，虽然你还是昏过去了。”林泽也走到床边，仔细检查了他的身体状况后说，“但你可是实实在在地击败了强敌，算是给你的战力评估表添上了光彩的一笔。” “战力评估表......？这玩意儿听着就很氪金。”李牧寒挠了挠头，这时，墨巧把那份文件递给了他，塞进他的手里，同时解释道：“特管局的每位战斗成员都有自己的战力评估表，用来评估核心战斗能力。老实说，你的那份……有点惨不忍睹。” “也不能怪他。”林泽笑着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说道：“毕竟他好像从一开始就喜欢玩儿一些越级挑战。” 听了林泽的话，李牧寒也回忆了一下自己一直以来的战斗，基本上可以说是输多赢少，但林泽说的也有道理，自己所不能战胜的那些敌人也的确都算得上很有排面的敌人了。 “对了，林局，夜莺马戏团怎么样了？还有，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是.......？”李牧寒一边从墨巧那儿接过了笔，一边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医疗费而已，这已经算是自己的日常开销了。 “放心，已经结束了。”夏玥轻轻握住了李牧寒的手代替林泽说道。 “算是结束了吧，总之最后陆总局给我们所有人做了担保，将我们的行为合法化，所有人都不会被追究，反而还会因为削弱了云隐商会还有凛月教会的力量而得到表彰，至于朔局......” 林泽思考了一下措辞之后说道：“她的地位摆在那儿，没有被罢免，但在配合调查的这段时间，她无法再对这件事进行任何干涉了。” 听到一切尘埃落定，而且结果也还算不错，李牧寒也就放心了，至少没有白忙活。 “对了！林局，我之前救过几只花妖，他们被特管总局带走调查了，其实她们都是我的线人，所以.......”李牧寒突然想起了那几只花妖，自己答应过她，会让她被合法收容。 但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该不会已经在特管总局的审讯室里受尽折磨了吧。 “放心吧，我就知道那几只花妖是你小子救出来的。”林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说道：“都已经安排好了，她们会被特管总局合法收容。” 听到这里李牧寒也就稍微放心了。 “好了，你们还有其他事没有，没有的话李牧寒需要配合我进行测试了。” 墨巧打断了几人的谈话，从李牧寒手中拿过了那一份他已经签好了字的文件。 “测试？什么测试？”李牧寒为之一愣。 夏玥和林泽倒是没怎么露出惊讶的表情，就好像是已经知道了这所谓的测试到底是什么。 “李牧寒，我在家等你。” 说罢夏玥慢慢站起了身，有些依依不舍地朝门口走去。 “测试完了之后，记得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话和你说，那就这样了，好好配合墨部长哦。”林泽说完之后也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等等！到底什么测试啊！？喂！” 砰—— 墨巧关上了房间的门，顺便还上了锁，她回头看着李牧寒，然后将刚才李牧寒签下的那份文件展示给他看。 “关于工程部与科学理事会最新研制的恶魔增幅器2.0的测试相关事宜与自愿参与测试协议？？？” 李牧寒愣愣地念出了标题的文字。 “这不是我的医疗费用清单吗？！” “唉。”墨巧叹了口气说道：“你还真信了啊......特管局的医保是通刷的，就算你是在工程部接受的治疗，但系统还是用的医疗部那一套，来给你治疗的也是医疗部的成员，行了别废话了，开始测试吧。” 说完墨巧不由分说地将那文件又拿了回去，而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黑色的手环，李牧寒看到手环就一阵抵触。 因为特管局用来束缚异类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手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墨巧面色平静地把那手环塞到了李牧寒手中：“所以你自己感受一下，看我是不是在骗你。” 李牧寒也没有客气，特管局的束缚手环有着一种能让异类气息强制性陷入平静的力量，所以即便没有被套在手中，只是握着也会有一种被束缚的感觉。 但手中的这枚黑色手环却完全不一样，李牧寒没有在上面感受到任何的气息，它就仿佛是一件普通的装饰品，静静地躺在李牧寒的手中。 “这玩意儿......和那枚项链吊坠的感觉很不一样啊。” 之前的恶魔抑制器1.0，严格来说并不是抑制，而是根据李牧寒自身力量从而帮助他调节恶魔之力，以至于不让他陷入暴走状态。 在之后李牧寒可以熟练掌握恶魔之力后，其实抑制器就显得很是鸡肋了。 “bingo。”墨巧打了一个响指，虽然话语俏皮但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你说到点上了，李牧寒，恶魔抑制器可以说是一种对你力量的辅助，本意还是限制，但这东西......它可以实打实地让你的力量得到大幅度增强。” 第388章 终于可以修补灵魂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李牧寒也不得不重新审视手中这枚看上去有些其貌不扬的手环。 “......有没有那么神奇啊。”但不管怎么看，这枚手环都完全没有半点力量气息啊。 “哦？你是在质疑工程部，还是在质疑我？”墨巧双手环抱在胸前，依靠在办公桌边，她仍旧穿着那套工装服，戴着棒球帽，就好像从来都不会打扮自己一般。 李牧寒无奈的看了看墨巧，又看了看手环，最后慢慢地将其戴在了手腕之上。 “有点儿大了啊，你这玩意儿不量身定做，很麻.......” 一个烦字还没出口，李牧寒瞬间感觉到手腕被一种古怪的力量所缠绕，他低下头看着手镯。 惊讶的发现那黑色手镯竟然正在自行调节大小，而后缓缓贴合在了他的手腕之上，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从手环之内流入到了他的身体之中。 更让他惊愕的是他体内的那几只恶魔在感受到这股力量之后竟然没有任何的不满。 这群钉子户平时最讨厌外来的力量，现在竟然就这样接纳了这手环？？ 李牧寒震惊之余抬头看了看墨巧，发现对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起了一个平板，似乎正在查看平板上的数据。 “嗯，和想象中一样，适配度非常高，李牧寒，开启界域。” “啊？开启界域？可是这里是工程部吧，不是说特管局内禁止......” “快点，我需要第一手实验数据，有什么事我来负责。” 李牧寒无语了，但他也很清楚其实在某些方面这些搞研究和基建的人都有着一种近乎于执着的实验精神，反抗他们是不明确的选择。 于是李牧寒开启了巴尔的界域，毕竟巴尔算是李牧寒现在最为信任的一只恶魔，即便是表现得无比谦卑的巴弗灭，李牧寒也并没有完全信任。 在巴尔的雷霆之力展现其权能的瞬间，李牧寒猛地发现了手腕处那枚手环的变化，就见那手环居然开始缓缓分解，而后重组，最终竟然形成了一副哑光黑金色的金属外骨骼手套。 这东西一直延伸到了自己的手肘处，正在不断吸收自己体内的雷霆之力。 “什么情况？它在吸收我的力量。” 李牧寒惊愕地张大了嘴。 “界域名，伏雷鸣渊，界域主人，巴尔，界域权能，雷霆，优势是启动快，战力均匀，且可以赋予使用者高强度的速度加成。”墨巧一边看着平板，一边对李牧寒说道。 “但也有弱点，其自身所产生的雷霆较少，若是在雷雨天战斗，力量会暴涨，但在完全绝缘的环境之下，伏雷鸣渊自身可以产生的雷霆无限接近于0。” 墨巧还在分析，但李牧寒已经兴奋地开始打量起了手中的外骨骼手套。 “卧槽，好牛逼啊！这个好酷炫啊！！” “所以......”墨巧忍受着李牧寒的聒噪，继续记录：“所以......针对这种情况，增幅器2.0融入了超自然管理局的雷法，让使用者即便是在完全绝缘的环境下，也能......” “快看！墨巧！我现在感觉自己像个人形高达！” “......也能自行产生雷霆之力，不仅如此，超自然管理局所提供的雷法属于九天玄雷，所以.......” “芜湖！！闪电旋风劈！！” “你他妈给老娘安静一点！！” 墨巧实在受不了了，她恶狠狠地瞪着李牧寒怒斥道：“你三岁小孩子吗！？拿到了新玩具吗？！高兴得像个猴子！给老娘乖乖坐在那儿！别他妈乱动！” “......好。”李牧寒愣住了。 虽然之前墨巧也挺暴躁，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名少女发这么大的火。 “总而言之，恶魔增幅器2.0经过了上一代技术的铺垫，以及这段时间对第七小队李牧寒队长的数据研究，在普罗米修斯系统的推演下，已经可以给出解决各个恶魔界域弱点的最佳方式。” 普罗米修斯？ 李牧寒突然捕捉到了一个重点，他刚想说话就发现墨巧瞪了他一眼，所以他乖乖举起了手：“老师，我可以发言吗？” “说。”墨巧不耐烦的说道。 “你说的普罗米修斯，是异类吗？” 普罗米修斯，塔尔塔洛斯，这两个名字是他从祁苏的灵魂消散之前听到的名字，而祁苏也警告过李牧寒，莫里亚蒂的目的是普罗米修斯，而自己，则必须要远离塔尔塔洛斯。 从之后林泽和常越的态度来看，塔尔塔洛斯就仿佛是一个禁词，自己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自己已经知晓了这个东西。 但普罗米修斯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既然现在墨巧主动提起，那他也可以试着问一下。 “如果你指的是那位为人类带来了火种的普罗米修斯，应该是异类。” 说到这里，墨巧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根棒棒糖含在了嘴里继续用有些含糊的声音说道。 “但目前来看，没有任何发现了普罗米修斯存在痕迹的证据，而我刚才所说的普罗米修斯，不过是借了这位神灵的名字进行了一项多国合作实验而已。” “所以墨部长，您刚才提到的普罗米修斯......”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现在我们继续进行第二项测试，开启你的其他恶魔界域。” 于是在接下来的五个小时时间里，李牧寒分别在墨巧面前展示了自己的所有界域，每一种界域的开启都会让手环的形态发生变化。 巴尔的伏雷鸣渊会让手环变成黑金属外骨骼装置，主要用来改善电力不足或者遇到绝缘区情况下可以自行产生雷霆或者储存雷霆的作用。 路西法的赤龙炼狱会让手环变成犬牙形状的金属面罩，主要作用是用来抑制晨星之子的愤怒特性，让李牧寒在战斗中随时保持冷静，同时也会让燃血炼魂的特性永远保持在一个阈值，不会让李牧寒真正被自己的力量所杀死。 巴弗灭的噬魂仲裁会让手环化作另一把黑金色的左轮手枪，这把手枪虽然力量强度没有斥灭那么巨大，但可以弥补斥灭一次只能填充两发子弹，大大提高了容错率。 “如何？”墨巧最终看着李牧寒恢复了人类形态，也结束了自己的数据记录：“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感，或者排斥反应？” 李牧寒看着那已经完美贴合自己手腕的手环之后摇了摇头：“没有任何不适反应，而且我体内的钉子户们好像也挺满意。” “噗。”听到李牧寒形容那群恶魔为钉子户，墨巧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还是李牧寒第一次看到这位小个子部长笑，感觉有些新鲜。 似乎是注意到了李牧寒的眼神，墨巧赶紧咳嗽了两声说道：“咳咳，那么告诉你恶魔增幅器最后一个特性吧。” 说罢她将手中的平板递给了李牧寒。 李牧寒接过平板，看了看上面的信息：“灵魂修补机制......可以将实战之中所积累的地方异类数据自行生成拟态灵魂？” “虽然和真实的灵魂有差距，但有了这个特性，你就可以在不彻底杀掉对方的情况下修补巴尔的灵魂了，至于路西法的封印......我们掌握到的情报不多，还需要进一步.....” “卧槽！！谢谢！！这个特性才是最有用的啊！！”李牧寒兴奋地冲过去握住了墨巧的手：“有了这玩意儿！那孙子....不对，那大爷就再也不会一天到晚在我梦里叨逼叨了！” 墨巧愣住了，她微微低头看着李牧寒握住自己的手，而后猛地将其甩开，然后背过了身，将鸭舌帽拉低了一些。 “......你，你满意就好，毕竟你也算是天海市特管局的重要战力.....” 第389章 普罗米修斯mini 下午4点多，李牧寒还在忙着配合工程部部长的“工作”。 但他现在真的是归心似箭啊，因为刚才夏玥发短信告诉了他一件事。 【你昏迷的时候常越带人帮我们换了房子，我把东西都搬过去了，我马上把地址发给你哦。ps：我一个人搬的家哦（猫咪昂头表情）】 李牧寒的情绪一开始是喜悦的，因为他知道常越总算靠谱一次了，在去平京市之前，常越的确是找了腾跃集团的老总，让他帮忙找一套房子，现在估计就是兑现的时候了。 不过瞬间李牧寒就感觉不对劲了，这个不对劲不是来自常越，也不是来自房子。 而是夏玥发来的这条短信...... 我把东西都搬过去了。 如果是一般人说这句话，可能是在说：我把我们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打包搬过去了。 可夏玥说这句话李牧寒感觉应该就是字面意思，于是他赶紧打电话给夏玥。 “喂，夏玥，你现在在新家吗？” “嗯？我在的，你要回来了吗？” “还要一会儿，我先问你一件事啊，你说，把东西都搬过去了？” “是的，全都搬过来了，能搬的都搬了。” “......我斗胆问一句，这些东西是不是，电视机，衣柜，冰箱......” “还有热水器~”夏玥像是在邀功一般提醒着李牧寒，但李牧寒现在已经是欲哭无泪了。 姑奶奶......租的房子啊....家具是人家配套的...... 李牧寒已经不敢想象房东在去看房子的时候看到空无一物的房间的时候脑子里应该作何感想了。 “怎么了？我是不是很厉害？”电话那头的夏玥还在等待着夸奖。 李牧寒憋了一口气，但最后这口气还是咽了回去；“嗯......很厉害哦，辛苦你了，你在家等我，我等下就回来。” 挂断电话之后李牧寒立刻又给林子雨打了电话。 “队长？你还活着呢？” “闭嘴！现在有一件非常非常紧急的事！你赶紧带着尹琪，去我家帮忙搬东西！” “啊？我听说你家那位昨天就把东西都搬完了啊。” 李牧寒哭笑不得，最后只蹦出了一句话：“.......麻烦把她搬过来的那些家具....往回搬。” 林子雨沉默了，而后扑哧一声笑了。 “对了，你们去搬东西的时候记得不要和夏玥说她犯了错，就说.......就说嗯，我看不上那些家具了，我要买新的，然后那些家具就送给之前的房东了，麻烦你们了啊，子雨。” “小问题，队长你自己怎么不去啊？” “......工程部这边还有一点儿事儿要我帮忙配合，我忙完估计就晚上了，我怕原房东报警。” 挂了电话之后，李牧寒长叹了一口气，墨巧似乎还在进行着数据分析，所以没有搭理李牧寒，于是李牧寒决定在她的结果出来之前先去外面透口气。 就在他路过墨巧那张办公桌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个类似vr头戴设备的东西。 “这墨部长，还挺潮啊，玩儿vr啊，我一次都没玩儿过。” 李牧寒不由得将那头盔抱在手上看了看。 “嗯....还挺重，不过看上去和我在店里看到过的vr不太一样啊。” 于是他打算戴上试试，就在这时候墨巧叫住了他。 “别乱动，那东西可不是什么游戏机。” 李牧寒赶紧将那设备放下，回头就看到墨巧整不满地看着自己。 “你好奇心可真重，但还是希望你不要乱动女孩子房间里的东西。” 房间......? 李牧寒环顾四周，自己现在身处的这里与其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是个工作室，各类设备和器具应有尽有，但都完全看不出是属于一个17岁少女的。 “抱歉啊。”李牧寒挠了挠头，表示歉意，同时询问道：“那啥，墨部长，完事儿了吗？我能走了吗？” 墨巧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插在工装外套的兜里走到了李牧寒的面前，而后她伸出一只手拍了拍那个头盔。 “正好，你不是对这东西感兴趣吗？那就让你试试看。” “......我其实对vr没啥兴趣，墨部长，要不你还是放我回......” “这可不是什么vr游戏机，这是我根据普罗米修斯的底层逻辑自己制造出来玩儿的小玩具，虽然比不上普罗米修斯的强大算力，但仍然非常强大哦。” “......普罗米修斯到底是什么啊。” 李牧寒愈发好奇起来，连带着也对这个头盔充满了兴趣。 “你可以将它理解成一个拥有异类力量的超级电脑，也可以将它理解成一个结合了全世界七十多个特管局，并融入了上百个强大异类力量的融合体。” 融合体? 听到这个词，李牧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太岁，莫里亚蒂。 “那不就是和太岁一样了吗？全世界这么多特管局聚在一起，就为了制造那种怪物啊？” 墨巧冷哼了一声，抬手要把头盔拿起来，但却因为头盔太重了，她一只手拿不动，所以刚才的从容变成了此刻两只手吃力地抱着头盔递给了李牧寒。 “你，你先拿着。” 看着她小脸儿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吃力的表情，李牧寒觉得好有趣，但他毕竟也不是什么恶魔，所以没有做出看着少女拿不起放不下的窘态继续持续下去，他抬手轻而易举地从墨巧手里接过了头盔。 “这东西......拥有......普罗米修斯的基础逻辑能力......可以，推演出.....未来20年内所发生的事......呼....” 看来这工程部长的力气实在不行，也难怪，就算脑子再聪明，可身体只是一个瘦弱的17岁少女，指挥部下干活没问题，要是自己亲自上阵打灰，那还是有点困难了。 毕竟不是人人都像玲樱那般可以扛着铁锤到处跑。 想到这里，李牧寒不禁为上次和岑麟解决双神事件的时候让墨巧熬夜维修定位器的事感到自责。 “但是，有一个局限......嗯？李牧寒，你在听我说话吗。” 墨巧还在解说，但李牧寒已经看着她陷入了自责当中，被墨巧这么一提醒，李牧寒赶紧回过神来：“啊，我在听，你说，局限，什么局限。” “这东西毕竟没有注入太多异类的力量，也就是我随手做的一个玩具，所以它无法推测出有关异类的事情，仅限于人类的普通生活。” “那也很强大了啊。”李牧寒笑着就要把头盔往头上戴：“行，那先帮我推算一下我的未来吧。” 墨巧看着李牧寒戴上了头盔，而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之后继续说道：“你得先设定条件，比如，他推演出的并不是你的未来，而是你所设定的人的未来。” 李牧寒戴上了头盔之后突然透过那镜片看到了无数的系统信息在自己眼前展开，他顿时有了一种步入了未来的感觉。 “唉，你在听我说话吗？” 墨巧见李牧寒沉默了，于是敲了敲那头盔。 “啊，在听，所以我需要自己提供条件，让他来生成就行了吗？懂了，模拟宇......” 李牧寒心里这么吐槽着。 “行了别玩儿梗了，你先测试一下，我去坐会儿。” 说着墨巧跳到了自己的办公椅子上，蜷缩着腿，慢慢闭上了眼睛，竟然是进入了一种小憩状态。 李牧寒看着眼前的系统文字不断变化，而后耳朵里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感谢您使用未来系统，本系统仅为娱乐所用，不适用于任何研究，本系统所有一切都建立在普罗米修斯的底层逻辑之上，但并不存在法律意义上的侵权问题，请在下载后的24小时内删除，所引发的一切法律问题，开发者墨巧概不负责。】 这玩意儿的提示音居然是墨巧亲自录制的，不得不说，她还真是事必躬亲啊。 第390章 这演算是不是出问题了 很快李牧寒眼前的房间场景就一点点被镜片所模拟出的场景所替代，此时的他正身处在一个像是实验室的地方。 虽然是模拟出的场景，但却和现实世界一般无二。 这也许将界域敕令的技术也挪用了一些过来吧？ 李牧寒推测到，很快实验室的一块屏幕亮了起来，李牧寒走了过去，看到上面列出了一些个人基本信息。 同时墨巧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 【首先，这种传声方式是通过骨传导，所以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玄幻，而后，这些个人信息我已经帮你填好了，李牧寒对吧？你可以检查一下你的个人信息是否正确，而后对我提出要求，你想看到什么样的未来。】 神奇。 难怪这么多人对虚拟世界这么沉迷。 李牧寒这么想着，看向了那块屏幕。 姓名：李牧寒。 年龄：20 性别：男 职业：不详 母亲：不详 父亲：不详 而后就是他的学历还有身份证之类的信息。 【确认完毕了吗？】 “行了，确认完了。” 【那么你想让我为你模拟一个怎样的未来】 “让我看看我十年后在做什么。” 李牧寒十分好奇，十年后自己和夏玥是不是已经生了一堆孩子了，自己是不是已经当上特管局局长了，一想到要面对自己的未来，虽然是推理未来，但也还是让人有些激动。 但没想到系统在沉默了一阵之后回复了他一句。 【无法推测其未来。】 “啊？为啥？” 【就是没法推测，涉及了太多本系统无法理解之事，所以无法进行推测。】 李牧寒突然想起了之前墨巧说过，和特管局和异类有关的信息的确是无法推测的，墨巧在这一点上并没有骗他。 “那我还玩个球啊。”李牧寒刚想摘下头盔，墨巧的声音再次传入了耳中。 【可以模拟一下你作为普通人的生活，有兴趣吗？】 “啊？行吧，这个也行，我也想知道自己如果作为一个正常人类会有什么样的未来。” 【请问是否要添加其他条件。】 “不用了，你先模拟一个我看看，就模拟一个我从刚进入大学到十年后的生活吧。” 【正在推演，推演完毕，开始模拟】 而后李牧寒只觉得眼前一亮，身处的实验室很快就化作了另一幅场景，这是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李牧寒看着天空中的暴雨不断穿过自己的身体，他知道这些都不是真实的。 “这地方好熟悉啊。”他环顾四周，而后突然发现，咦，这不就是老子第一次被甩的地方吗。 “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李牧寒，我怕他误会。”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牧寒赶紧转头看去，结果就看到顾若曦撑着伞站在雨中，而李牧寒也撑着一把伞，站在她的身前。 “你，你说什么？”撑着雨伞的李牧寒似乎是被顾若曦的这句话给打击到了，显得极为震惊。 “我的意思是......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我们分手吧，再见。” “不，等等，我....” 不等他说完，顾若曦转身上了豪华跑车。 “唉！唉！若曦！若曦！你等等啊！” 李牧寒扔掉了雨伞，追在车后，而后看着车子扬长而去，突然他跪在了雨地之中：“不！！！！！” “若曦啊！！！” 我勒个去。 李牧寒嘴角抽搐地看着这一幕，内心无比恶心：“我以前竟然是个舔狗？” “若曦啊！！！！” 而那边的李牧寒还在嚎啕大哭。 “奶奶滴！振作一点！你把老子的脸都丢尽了！！现在还来得及！赶紧去公园！滚去公园啊！那边有个美少女等你去捡啊！”、 【按照设定，因为无法模拟出任何异类的信息，所以您并不会捡到什么吸血鬼美少女】 听了系统的话，李牧寒感觉更闹心了，他想把地上跪着的自己拽起来，但却抓了个空，于是他实在无法忍受这种傻x一样的自己了，赶紧对着天空大喊。 “快进！！快进！这一段给老子快进过去！” 【......麻烦死了，好的，这就为你快进】 而后李牧寒看到四周的场景开始天旋地转，很快自己就身处在了一栋非常高档写字楼的门口。 【已经为您快进到了五年后，现在的您已经大学毕业2年了】 李牧寒看着这高档写字楼，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不错的，至少我毕业之后找到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嗯，朕甚是欣慰。” 但很快他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能不能快点，我上班要迟到了。” 李牧寒回头看去，就看到几个白领正在买煎饼果子，那个催促的少女不是别人，居然是穿着职业套装的夏玥。 卧槽！ “你不是说不能模拟异类的吗！？玩儿我呢！？” 李牧寒指着夏玥的背影朝着天空喊道。 【我不能模拟作为异类的她，但是我可以根据她留下的一些档案和资料模拟出她作为人类的一生，她的名字叫夏玥，原名夏莉雅，现在是24岁，是个混血儿，在孤儿院长大之后被一对老夫妇收留，虽然在大学期间有过不好的传闻，但之后也都顺利澄清了，现在是这家跨国公司的高级主管】 “啊？24岁？高级主管？夏玥？你确定？你确定？你这推理是不是有问题？？” 【请相信我的大数据和推理能力，夏玥的学习能力非常强，且自身对待任何事情都有着能冷静应对的能力，且她真实的生父和生母都在国外有着极高的地位，现在也已经和她相认，这家公司其实就是他们家族的产业】 “好，好的，您的煎饼果子......谢，谢谢惠顾.....” 还没等李牧寒多问，从煎饼摊那里传来了一个更让他熟悉的声音。 “卧槽，卧槽，别，求你了！这不是真的！！” 李牧寒绝望地捂着脑子，跪在了地上，因为他看到那个正在卖着煎饼果子，一脸憔悴头发凌乱的男人就是他自己，当然，看起来比现在的他要老了不少，但的确就是他。 “谢谢。”夏玥一只手接过煎饼果子，而后另一只手扫了一下二维码。 “她这么有钱.....还喜欢吃路边卖的煎饼果子，还是早餐？”李牧寒不禁吐槽，看着那穿着职业装包臀裙，黑色丝袜和高跟鞋的夏玥，他有些惊讶，自己还从来没想到过，这孩子长大一些之后居然这么有韵味。 更重要的是.... 她真的发育了！！ 【是啊，我也很奇怪，按理来说她不可能会吃这种路边摊的煎饼果子，但根据大数据推理得出的数据，她的确会每天关照你的生意，就算她不想吃的时候也会帮公司的同事带】 “唉，我明明也是天海市大学毕业的，为啥差距这么大啊。”李牧寒看着那个靠在煎饼摊边叼着烟，等待着顾客的落魄男人，不由得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夏玥高跟鞋的鞋跟突然断裂，而后她整个人身体一斜，眼看着就要倒下，李牧寒下意识地冲过去想要将她扶住，但手碰到她的腰却直接穿了过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夏玥朝地面摔去。 但就在这时候，另一只手扶住了夏玥的腰，在她摔倒之前扶住了她。 “你没事吧小姐。” 叼着烟的李牧寒轻轻托住夏玥的腰，将其扶了起来。 “我....我没事，谢谢你........老板。” 卧槽！脸红了！夏玥脸红了！！ 李牧寒在一旁尖叫抓挠，真不愧是自己啊！就算落魄成这样，身体素质还是这么好！ 【这不科学.......推理逻辑一定有问题，我竟然检测到夏玥对你早就已经动心了，所以才每天来你这里买煎饼果子，这太魔幻了，我们重新来演算一遍】 “啥？！我x你x的!别啊！宁拆十座塔不破一桩婚啊！！” 第391章 黑夜 李牧寒刚喊到一半，眼前的场景顿时烟消云散，很快又组成了新的场景。 在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撑着雨伞的夏玥从自家的公司楼里走出。 【好了，在这个模拟环境中，她不喜欢吃煎饼果子，甚至有些厌恶煎饼果子】 “......我觉得你这个系统应该是有什么大病。” 李牧寒生无可恋看着夏玥走下公司大门口的台阶，而后她接到了一个电话：“......嗯？相亲？爸爸......我已经和您说过了，我，我还不想谈恋爱。” 听到夏玥提到了相亲，李牧寒顿时警觉了起来。 很快一辆黑色高级轿车就开到了公司门口，穿着黑色西装的司机下了车给夏玥打开了车门。 “小姐，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司机对夏玥微微点头，而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李牧寒认了出来，娘的，自己又是个打杂的。 不过这次是给千金大小姐开车，也算是升级了。 夏玥在看到司机之后立刻对着电话说了一句：“我......我有喜欢的人了！谁？......就，就是李牧寒.......嗯，给我开车的司机。” “？” “？” 【？】 司机李牧寒，本体李牧寒还有系统墨巧都同时露出了懵逼的表情。 “我没开玩笑！我，我就是喜欢上他了！上次有人想绑架我！他拼了命地保护了我.......我这辈子.....除了他我谁也不要！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我，我告诉你们！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了！” 说完夏玥挂断电话，直接扑到了司机李牧寒的怀中。 “......小姐......您真的，怀了我的孩子吗......”司机有些颤抖地抱紧了夏玥说道。 “......嗯，就那一晚......” “这么说，我，我要当爸爸了！！但，但是小姐！你的父母不会同意的.......” “没关系.......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们就逃走吧。” 李牧寒看着这一幕脸都笑烂了。 【.......这么狗血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是我推演出来的，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有偏差，我还要再来一次！】 “啊？你要再来一次！？等等，这是老子的人生啊！喂！” 话音未落，眼前的场景再一次转变。 可接下来无论转变多少次场景。 无论李牧寒是落魄的搬砖工，货车司机，外卖员，还是混混，流氓，甚至是挑粪工，夏玥都会和他不由自主地相遇而后相爱。 最离谱的一次是李牧寒是个海盗，绑架了在游轮度假的夏玥，最后两人居然成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按照我的逻辑来演算！！这么好的姑娘！！不可能会爱上你！！而且还，还是这么多次！！】 “......你小子该不会衍生出自我意识了吧，咋的，我在你心中就这么差啊？” 【不不，不！！！我没有意识！！我只是一个系统！！但是我很不爽！！！我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 “得了吧，这就是你的推演，全都是按照你的大~~数据~来的，小墨啊，你就认命吧。” 【啊啊啊！！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滋啦滋啦滋啦———— 头盔突然开始冒出火花，然后自燃了起来。 “我去！！卧槽！！你他娘的！！不讲武德！！” 李牧寒赶紧把头盔拽了下来，等他拽下头盔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夏玥。 “......李牧寒，你玩儿够了吗？为什么要把它弄坏，我还等着玩呢。” 夏玥的目光中闪烁着光芒，她一直盯着李牧寒，期待着轮到自己。然而，当她看到他摘下的头盔破损不堪时，她的脸上瞬间褪去了所有期待，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深的失望。 “夏玥......你怎么在这里？” 李牧寒看着夏玥，突然一种发自内心的感动在他的内心深处荡开。 “现在都快晚上9点了......林子雨他们把我好不容易搬过来的东西都搬走了，还说是你的主意，我打你电话也没人接，就过来找你了，你......诶？” 他扔掉了头盔，一把将眼前的夏玥抱在了怀里。 “......你，你怎么了？”夏玥看着李牧寒突然泪流满面，感到十分惊讶，她缓缓伸出双手，轻柔地拍抚着他的背部，试图给他安慰。 “呜呜呜呜，我就算是个挑大粪的，你居然也会爱上我，呜呜呜呜，夏玥，我会对你好的，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李牧寒抽泣着，泪水混合着鼻涕滑落，他的情绪失控得让人心疼。 “挑.....什么？啊，你别哭了......鼻涕....别擦在我衣服上，啊！你脏死了.......真是的.......” 夏玥虽然这么说，但语气中却充满了关心和无奈。 无论如何，此刻李牧寒的心里无比坚定，就算他不是恶魔，不是异类，就算他们未曾有过公园的偶遇，就算所有可能的变数都不存在，他相信在无数的平行世界中，他们的命运注定会交织在一起，彼此深深牵绊。 墨巧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这两人的一举一动，而后又看向了那坏掉的头盔，不由地发出了一阵无奈的叹息。 “玩具就是玩具，看来还要继续改进了。” ...... 一个月后。 天海市正准备迎接一场至关重要的会议，省里的高层官员将亲临此地，这使得安保工作显得尤为关键，不再仅仅是当地警方的职责。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特别管理总局也调动了精干力量参与安全行动，以防任何警方无法处理的异类事件发生。 这场会议将持续整整一周，而这些重量级人物将下榻于天海市中心的一家商务酒店。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自视甚高，选择最奢华的住宿。 恰恰相反，这家中心酒店朴实无华，正是为了让他们保持低调，避免不必要的关注。 今晚，负责执勤的是第七小队的林子雨，以及来自其他两个部门的八名同事，总计十人。 林子雨与另外两人被指派在酒店的后门守卫。 此时，他坐在特管局的车里，略显无聊地摆弄着手机。 砰砰砰—— 车窗的敲击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一位身着特管局西装的年轻女子，手中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向他微笑示意。 “子雨弟弟，辛苦了，来，喝杯咖啡提提神。” “谢谢。” 林子雨接过咖啡，浅尝一口，然后转头看向在后座闭目养神的中年男子，问道：“我们这么放松，真的没问题吗？” 后座的男子看上去大约四十五岁，同样是一名特管局的战斗人员，经验丰富，老练世故。 他也接过窗外女子送来的咖啡，舒展了一下身体，说道：“放心吧，这种保护任务我见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场面常规警察就能处理好。” 尽管林子雨已不是第一次执行外勤任务，但他更倾向于留在后方，用自己擅长的技术手段为团队提供支援。 就在那少女刚拉开车门想坐到驾驶位的时候，对讲机突然响了。 “侧面呢，后门的小队成员到中庭集合。” 听到这个消息，三人都紧张了起来，莫非真的有情况？ 但对讲机里的下一句话让他们都放下了紧张的心：“岑科长给大家带了麻辣烫做宵夜，赶紧过来，吃了然后换其他小队来吃。”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两声下了车：“不愧是老岑，就是会心疼人，以前老子还以为他是个刻薄的老狐狸，现在越来越觉得这小老头可爱了。” 少女也关上了车门，但林子雨却没有动：“我就留在这里吧，毕竟不能全部都离岗。” 其实他不过是不喜欢和那么多人聚在一起，当然，如果他的队长在场，可能他会一起去，但李牧寒现在正在休假当中，苏雪的秘密任务还在继续，尹琪是昨天的外勤人员，所以今天就只有他一个人。 “行，等下给你带点儿回来。” 中年男人笑着拍了拍车门，然后带着少女朝着酒店的中庭走去。 林子雨轻轻地调整了座椅的靠背，让自己能以更加舒适的姿势仰靠在椅背上，感叹着：“哎呀……这漫长的夜晚啊……” 正当他准备打开手机游戏打发时间时，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从车窗外掠过，引起了他的注意。 林子雨微微一怔，随后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虽然他主要负责后勤支持，但对异类的敏感度并不逊色，他确信刚刚那个走过车窗边的人，正是一个异类。 他迅速检查了一下腰间佩戴的特制手枪，然后悄无声息地推开车门，谨慎地下了车。 “先生？”他走向那个步履蹒跚、正朝着酒店大门走去的男子，关切地问道，“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林子雨的手缓缓滑向腰间的手枪，脚步缓慢而坚定地接近对方。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注意到这个男子身披一件破旧的黑色大衣，衣衫褴褛，身材瘦弱，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的头上戴着一顶毛线帽，长长的乱发从帽檐下垂落，整体形象宛如一个流浪者。 男人在听到林子雨的呼唤之后缓缓地停下了脚步。 “......先生？” 林子雨慢慢靠近他，男人也缓缓转过了身。 “我是天海市特管局的，先生，您应该是异类吧，请不要在此逗留，现在请您马上......” 唰—— 林子雨的话说不下去了。 因为一把黑色的刀刃正插在他的胸口处，明明经过了特制可以防止一定程度爆炸的西装现在如同纸片一般被男人的刀刃刺穿。 “......你.....” 鲜血从林子雨的嘴角流出，他颤抖着，用手拽着那男人的胳膊，而后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唰—— 黑色长刀从林子雨的身体里拔了出来，让这本就比较瘦弱的少年直接后仰倒在了地上，他身体抽搐，血不断从嘴里溢出，但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那男人。 “....咳.....你.....” 男人蹲在林子雨面前，而后手轻轻摸了摸林子雨正在不断渗血的伤口。 林子雨这才看清了这是多么可怕的一张脸，这张脸一半是烧伤，另一半满是刀痕，那一头灰褐色的头发被毛线帽所束缚，几缕银丝耷拉而下，男人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此刻就如同恶鬼一般死死地盯着林子雨。 “你....别，走.....” 最后男人的手从林子雨的胸口处挪开，他站起了身，林子雨想要抬起握枪的手，却被男人一脚将枪踹开。 他想抓住男人的裤管，但那只手却怎么也够不到了。 “......别....走......别......” 最后他只能看着男人朝着正门大厅走去的背影，而后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第392章 无力感 李牧寒属于生活相对闭塞的年轻人，他的世界在很大程度上仅限于家乡与天海市之间的往返，求学之旅几乎成了他人生中唯一的远行。 当然如果说偶尔的特管局出差也作数的话，那他的足迹倒也遍布了好几个城市，不过那都只能算作短暂的游历，比如玉廊市、平京市和北原市的匆匆一瞥。 此刻，他坐在缓缓移动的观光缆车上，俯瞰着脚下蜿蜒的山脉和翠绿的丛林，心中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感触。 他不禁感叹：“生活真的需要换个角度，多出去走走，长久困在一处，心灵都会变得狭窄。” 这不，说话都变得文艺了不少，毕竟怎么说也是个大学生，但身边的少女却有些不买账。 “好慢啊，什么时候才能到山顶，我想回家了。” 夏玥起初对缆车的新奇感让她兴奋不已，她贴着窗户，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试图捕捉每一处新鲜的景象。 然而，三分钟后，她的兴趣逐渐消退，毕竟，拥有翅膀的她早已习惯了高空的视角，这样的景色对她来说太过寻常。 李牧寒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轻声安慰，提醒她旅行的魅力在于过程，而非终点，更在于欣赏风景时的心境。 李牧寒无奈地揉着她的脑袋，让她稍安勿躁，这旅游重要的不是目的地，而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 而后他转头望向连绵的山峦，记忆中与玄武的激战历历在目，仍让他心有余悸。 那次，他依靠路西法界域的特性，艰难地撕裂了玄武的坚不可摧的防御，但胜利的边缘却也危机四伏。 如果最后的那种对冲再来哪怕一次，就算玄武未能将他脑子撞爆，赤龙炼狱的烈焰也将无情地吞噬他残存的生命。 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赤龙炼狱的染血炼魂特性，即便是转换了界域形态也可以保存。 而斥灭是李牧寒目前为止掌握到的杀伤性最大的一件武器，结合赤龙炼狱的特性，其释放的破坏力简直令人胆寒，玄武便是最生动的证明。 若非对手是拥有圣兽之力的玄武，恐怕早已化为灰烬，不留丝毫痕迹。 然而，斥灭的使用条件苛刻，温迪戈的灵魂储备已接近枯竭，仅够填充最后一次弹药。 李牧寒暗自思量，他必须再次踏入灵薄狱，那里不仅是收割灵魂的宝地，也许还能偶遇莫里亚蒂，直接解决掉这个麻烦。 正当他沉浸在思绪中，耳边传来夏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我饿了，李牧寒……” 这句话像一道电流，瞬间让李牧寒的身体一震：“什么？你要……吸血？等等，我们现在在缆车上啊！” “没有人看得到的.....” 夏玥轻声回应，随后她灵动地跨坐在李牧寒的大腿上，双手缠绕在他的颈后。 今天的她身着宽松的棒球服，一顶鸭舌帽遮住了部分容颜，下身的白色运动鞋展示了她活泼的一面，便于户外活动。 牛仔短裙下的双腿修长而白皙，如此姿态既青春洋溢，又带有一丝难以言表的诱人魅力。 “等，等一下......” 虽然想反抗，但这里可是缆车啊，要是自己反抗动作太大了缆车直接掉下去那就不是故事而是事故了。 但就在夏玥的牙齿即将刺破李牧寒脖颈的前一刻，他新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等等，我接个电话。” 李牧寒看了一眼来电不由得叹了口气。 “林局打来的，我这儿还没到山顶呢，估计又要回去加班了。” 一边苦笑他一边接起了电话。 “喂，林局，我现在在......” 在听到了林泽说出的那句话之后，李牧寒的话戛然而止，而后他的慢慢站了起来，连带着夏玥也直接挂在他的身上被他抱了起来。 这下后方缆车的人坐不住了，这姿势不就是在那啥，那啥吗。 “……怎么了？”夏玥看着李牧寒那怔愣的神情，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会立刻下来的。” 当夏玥从李牧寒腿上下来，她注意到他依然僵硬如塑，手指紧握着手机，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夏玥再次追问，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李牧寒突然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眼神中的迷茫迅速被愤怒所替代：“……林子雨，被袭击了。” ...... 清晨7点，天海市特殊管理局的医疗部重症监护室里，医护人员忙碌的身影已持续了近5个小时。 林子雨昨晚遭遇袭击，倒在血泊中，幸亏他的两位搭档及时发现并将他送回医疗部。 医疗团队调动了所有可用资源，甚至请来了一些具有治疗能力的异能者协助，但林子雨的情况依然危急。 此时，林子雨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连接着各式各样的医疗设备，监测仪上微弱的生命体征让人揪心。 医护人员的脸色严峻，预示着情况并不乐观。 “这不可能啊......”一位老练的医疗部医生凝视着林子雨身上的伤口，眉头紧锁。只见他瘦弱的身躯上，一道黑色的刀痕触目惊心，直刺胸膛，几乎穿透了心脏。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林子雨并未立即丧命，那道伤口周围弥漫的黑色气息似乎正在代替他的心脏维持着微弱的生命迹象。 但也仅仅是这样而已，如果有外部力量尝试对其心脏和伤口进行修复，黑色的气息便会立刻变得狂躁进而将修复的伤口撕裂。 医疗部部长岚芸，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外表端庄且沉稳，传闻她曾与前任科学理事会的兀秦有过一段鲜为人知的过往，但那段历史已被岁月尘封，现在兀秦还在接受监察部门的调查，两人之间的关系可能就此断裂。 如今，面对林子雨的危急状况，即使她亲自出手，也显得力不从心。 “岚部长，林子雨的情况有好转吗？” 尹琪一见岚芸走出手术室，立刻迎上前去。 作为第七小队唯一留守本部的成员，她得知林子雨遇袭的消息后，便火速赶到了医疗部，而李牧寒正在返回途中，苏雪则始终无法取得联系。 尹琪守在门外，目睹着医生们的忙碌，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我已经尽力进行了心脏修复手术，但只要那股黑色气息不消散，他就无法彻底恢复。那股气息现在正侵袭他的心脏，我无法驱除。” 岚芸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身为普通人，而非异类，她虽凭借自己的领域能力拥有超凡的疗伤技艺，但林子雨体内的黑色气息显然不同寻常，她的力量只能勉强维持他的生命，想要彻底治愈，恐怕需要寻找其他办法。 这种无力感让岚芸内心纠结，她深知自己能做的已经到了极限，那种黑色的气息像是一个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着林子雨的生命线，而她却无计可施。 第393章 队长的标识 李牧寒和夏玥回到天海市的时候已经是早上8点了，他没有任何犹豫就要前往天海市特管局的医疗部。 因为特殊情况，所以他也没有太多的选择，为了第一时间赶回来所以选择乘坐了飞机，这也得到了林泽的许可。 而现在，他一言不发神情严肃地走出了机场，夏玥也只能跟在他身后。 这一路上李牧寒都没怎么说话，夏玥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没有选择打扰他，而就在刚走出机场的时候，一辆有着特管局标识的黑色轿车停在了他的身前。 李牧寒想也没想直接坐了上去。 “麻烦快一些。” 等夏玥也上车之后，李牧寒对司机说了一句。 司机没说话，戴着大檐帽，发动汽车之后直接扬长而去。 “林子雨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李牧寒询问那名司机，但司机却只是摇了摇头，李牧寒以为他的意思是林子雨已经不行了，情绪立刻激动起来。 “昨天联系我的时候不是说在抢救吗.....为什么现在突然就......” “我不知道。” 司机开口了，他用十分低沉沙哑的声音对李牧寒说道，李牧寒终于明白了，司机摇头的意思并不是在说林子雨已经不行了，而只是表达自己不知晓现在的情况。 可他的情绪还是有些激动，于是少女轻轻把手放在了李牧寒的手上，用温和的声音说道：“没关系，我们现在就过去，不会有事的。” 李牧寒没想到有一天会让夏玥来安慰自己，他激动的情绪顿时有了一些好转，于是微微点了点头。 “......您是第七小队的队长吗？” 这时候，司机再次开口说道。 “是的，我是第七小队的队长李牧寒。” 本以为司机会说更多，但没想到男人只是发出了一阵类似野兽一般的低吼。 李牧寒微微一愣，而后身体前倾，想看清这司机的相貌。 就在这瞬间，司机猛打方向盘，车子在高架桥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而后车身开始旋转打滑，接连撞翻了好几辆周围的车。 李牧寒和夏玥当然不会受到这种冲撞的影响，在看到一辆被撞的车即将冲出高架的瞬间李牧寒猛地踹开车门从已经失控的车辆之中蹿出，他速度如同一道闪电般来到了那即将坠落的车边一拳将其又打了回去。 而后他转头看到夏玥也从一辆被撞翻的车内救出了司机。 “人呢.....”他环顾四周，准备寻找那名罪魁祸首，正好看到那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大檐帽的男人站在高架桥的边缘，而后缓缓抬头看着他。 “......”男人大檐帽之下的脸一半被烧伤另一半遍布疤痕看上去极为可怖。 “......是你.......” 李牧寒之前从林泽发过来的简报当中了解到袭击了林子雨的正是一名脸上有着烧伤和刀伤的男人。 毫无疑问，就是眼前之人袭击了自己小队的成员。 李牧寒二话不说脚下一蹬朝着那司机就扑了过去。 但司机只是身体朝后一倒，在一阵围观群众惊叹声中掉下了高架桥。 李牧寒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一脚踩在高架边缘猛地一跃。 但在坠下的瞬间李牧寒发现那男人的身体在半空之中化作了黑影，再抬头一看，就见距离这条高架不远处的一栋商业大厦门口，赫然伫立着那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别想逃。”李牧寒下坠的身影在半空中陡然化作了一道雷霆朝着那男人所在的方向就疾驰而去。 夏玥并没有跟着她一起，而是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林泽的电话，将这里发生的事以及李牧寒正在追捕一名可疑人员的事情都报告给了林泽。 【我知道了，你不用去追李牧寒了，那边我会去处理，现在不能再有更多目击者了，他现在可能没法冷静思考问题，我马上派特别反应小队去处理围观人群的记忆。】 于是夏玥便留在了事故现场继续进行着救援工作，与此同时，李牧寒在和那男人的几番追逐之后终于是在天海市近郊的野外追上了那男人。 白日晴空骤然响起了雷霆万钧，男人的身体猛地被一道雷光所劈中。 “抓住你了。” 李牧寒在男子即将消失于阴影中的瞬间，猛力将他压倒在地。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没有启动半魔形态，因为在对方身上，他察觉不到任何界域力量的痕迹。 即便对方是异类，此刻也没有显露出对他的敌意。 “......” 男子凝视着李牧寒，缓缓抬起一只手。 李牧寒出于本能握住他的手腕，却惊讶地发现男子手中紧握着一枚物品。 他用力扳开男子的手，一枚锈迹斑斑的胸针出现在眼前。尽管岁月的侵蚀让它显得破旧不堪，但李牧寒一眼就认出了这枚胸针。 它与他自己的队长徽章如出一辙,只不过款式看起来稍微有些老旧。 “特管局.......” 男人沙哑的声音让李牧寒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第七小队...特管局..." 男子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紧紧抓住了李牧寒的臂膀，仿佛在寻求某种认同。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明白为何要攻击我的朋友，但现在他命悬一线。如果你与这一切有关，我不想听你的解释，跟我走一趟吧。" 李牧寒说着，准备将男子从地上拉起。 然而，当他刚一用力，一股无声无息却充满杀意的气息直冲他的胸膛，让他瞬间警惕起来。 李牧寒猛地抬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当时那把黑色的刀刃距离李牧寒的胸口心脏位置可能只有0.1公分，但就这个距离它却再也没办法前进一步。 “没有任何杀气，你倒是挺能耐啊。” 这一击就连李牧寒都不由得为之胆寒，若不是在最后身体即将被刀刃刺中的危机感让他反应了过来，现在这把刀可能已经插入了他的胸膛。 就和林子雨一样。 唰—— 男人的身形再次化作了暗影，而后下一秒他出现在了李牧寒的身后。 两把黑色长刀朝着李牧寒的脖子和后腰处就捅了过去。 但李牧寒的速度并不是他能比拟了，即便没有开启半魔形态的李牧寒反应力和速度也远在这男人之上。 就见他出手迅猛，反手一把掐住了男人的脖子，在他手中的黑色刀刃刺中自己之前狠狠将其甩了出去。 “我再说一次，跟我走，否则我不介意就在这儿将你就地正法。” 李牧寒一边朝着那被摔翻在地的男人走去，一边脱掉了自己的外套。 男人则是满不在乎地站起了身，而后抬起手用黑色长刀指着李牧寒说道：“......常越。” 突然从他口中听到常越的名字，李牧寒有些发愣，也就在发愣的这片刻功夫，那把黑色长刀居然再一次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自己的眼前。 “去死吧......常越。” 李牧寒再也忍不住了，看来和这个人没法交流，他居然把自己认成了常越，自己有那么埋汰吗？！ 第394章 黑色双刃 当李牧寒将那男人一脚踹翻在地的时候，他脑子里一直萦绕着一种感觉。 奇怪。 很奇怪啊，真的非常奇怪，为什么和这男人战斗就感觉像是在和没有生命，甚至没有任何存在的东西战斗，每一次挥拳虽然都能打在他身上，可却完全没有任何实感。 这男人并不算强，甚至李牧寒感觉他应该不是异类。 除了那两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袭来的黑色刀刃会给他带去一些威胁以外，这男人完全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额......”男人挣扎着再一次从泥地上站了起来，虽然李牧寒没有使尽全力，甚至连界域都没有开启，但看得出来已经对这男人造成了不少的伤害。 他深吸一口气，而后那双浑浊的双眸凝视着李牧寒，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常.....越，你该死啊......” “省点力气吧，我要真是常越，你早死一百次了。” 李牧寒走到他面前，正准备将其打晕擒获的时候，突然这男人的身形猛地开始发生了变化，无数黑色的羽毛漂浮在他的身边。 “我会拉着你，你们.....一起下地狱！一个也别想逃！！” 男人怒吼着，黑色的羽毛犹如黑色风暴一般越聚越多。 李牧寒以为是界域的力量，可没想到这阵黑色羽毛竟然和之前男人给他的感觉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的威胁性。 直到一片羽毛擦过了他的脸颊，留下了一道血痕，他这才猛地惊醒，抬手唤出伏将镇魔，席卷着雷霆之势猛地朝被黑羽风暴裹胁的男人劈砍而去。 但李牧寒的雷霆仅仅只是驱散了这些黑色羽毛，但在羽毛漫天纷飞之后，男人的身影却悄然消失。 “你逃不掉的！”李牧寒环顾四周，用自己恶魔的超感觉去感知那男人的存在，但让他惊愕的是这男人仿佛是已经完全不在这个世界了一般没有留下一丁点的气息。 而后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李牧寒的耳边响起：“常越......你是第一个。” 当—— 伏将镇魔回身格挡，那把黑色双刃以一种近乎于诡异的角度刺向了李牧寒的腹部，同时李牧寒脸颊处的伤口也在散发着黑色的气息。 李牧寒顿时感觉眼前一片漆黑。 男人揪住了李牧寒的头发，在李牧寒发愣的瞬间将黑色匕首朝着他的脖子插了下去。 啪—— 可刀刃却完全没能刺入李牧寒的脖颈，反而是他的手腕被李牧寒死死握住：“我说了，你要是再继续胡闹，真的会没命的。” 而后李牧寒的手腕升腾起了黑红色的火焰，晨星之子的烈焰开始逐渐燃烧到男人的手腕，可他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是朝着李牧寒咧开了嘴，露出了那完全没有牙齿如同深渊一般的口腔。 李牧寒猛地将其甩开，而后和他保持距离。 尽管男人被摔在地上之后除了慢慢再站起来之外什么也没做，但李牧寒的超感觉告诉他，如果刚才自己没有及时走开，可能就会出大事。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李牧寒喊出这一声并且打算不再留手将其全力击杀的时候，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传入了耳中。 李牧寒回头看去，就见一辆特管局的车辆横向刹车飘逸着朝他们的方向而来，在车还在飘逸的过程中副驾驶的门突然打开，而后颜羽手持一把由寒冰凝结的长枪朝着那男人就突刺而去。 男人的反应倒是也快，瞬间化作了一道黑影，只留下了一地黑色的羽毛。 “你逃不掉的，这附近已经被我们布设了界域敕令，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颜羽话音刚落，数量特管局的车辆便如期而至，将这近郊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且这方界域经过工程部队的加强，现在已经可以屏蔽任何传送装置，甚至可以将在界域敕令内隐藏身形的异类看得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男人本来还虚无缥缈的身形此刻再次出现在了李牧寒和颜羽的不远处。 此刻，特管局的成员都下车准备执行抓捕。 “特管局......” 男人看着四周穿着黑色西装的特管局成员，眼神里突然流露出了一丝怨毒。 “常越......你该死啊！！！” 而后他身形再次一闪，陡然出现在了一名后方特管局成员的身边，还不等那人反应过来，黑色的双刃已经划过了他的胸口。 男人惨叫一声倒下，在他倒下的瞬间，那男人又来到了另一头，以同样的方式砍伤了一名作战成员。 李牧寒此时也是觉得身体一阵诡异，这种速度他很明显能跟得上，但随着他脸颊上伤口的黑色气息愈发浓烈，他整个人的感官就仿佛是被放慢了一般现在只能勉强看清那男人的动作。 “必须杀了他。”李牧寒手中伏将镇魔闪烁出了一道雷霆之光，而后黑色手环迅速开始覆盖上了李牧寒的手腕形成了一副黑金色的外骨骼手甲。 “不能杀了他。”似乎看出了李牧寒已经动了杀心，颜羽转头看了一眼李牧寒说道：“如果他死了，林子雨也死定了。”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李牧寒也意识到了这男人手中的那两把黑色双刃才是问题的关键，界域伏雷鸣渊展开的瞬间李牧寒的感官就恢复了知觉。 他点了点头：“那就先缴了他的械。” 说罢李牧寒如闪电一般迅猛无比地赶在男人砍伤下一个人之前抬手一刀将他手中的黑色双刃震开。 男人后退两步，被李牧寒这一刀的力量震得口吐鲜血。 就在李牧寒打算进一步的时候，身旁的空气突然开始扭曲，而后碎裂，界域敕令竟然开始发生了不稳定的变化。 “这男人.......刚才攻击的全是负责稳定界域敕令的成员，为什么他会看得出.....”颜羽惊愕之余也加入了战局，同时她朝着周围的人大喊：“转换队形！a3换a5!a2补a4，稳定住.......” 可她话还没说完，特管局的队伍中又出现了两声惨叫。 李牧寒和颜羽都愕然地朝着惨叫的方向看去，只见两名特管局员工倒在了黑色刀刃之下，与此同时，两名一模一样如同克隆出来的男人正站在倒下的两人身边。 “他妈的。”李牧寒脚下一蹬，手中伏将镇魔直接一砍，将眼前男人的双臂斩断。 男人没有任何的惨叫，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化作了黑色的羽毛消失在了李牧寒的眼前。 “额啊！！！队长！！” “队长！他在这里！！” 惨叫声接连不断响起。 而李牧寒虽然凭借速度几乎每次都能阻止男人下手，但在挡下男人刀刃的下一瞬间又会有另外的惨叫声响起。 这男人并不强，但他自身几乎没有任何声息，所有这些特管局成员在发现自己要被袭击的瞬间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颜羽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她的调配完全比不过男人的手段，很快队形已经全乱了，十多名执行部队成员倒在地上，而界域敕令也再也维持不住了。 当界域敕令破碎的瞬间，男人转头看了一眼李牧寒，冷冷地丢下了一句：“常越，朔白，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而后他的身形开始消散成羽毛，李牧寒赶在他消失之前当头一斩，将男人的双手双腿悉数斩断，可掉在地上的却不是男人的身体，而是一堆黑色的羽毛。 男人的真身此时大摇大摆地背对着李牧寒走出了界域敕令。 “站下！” 李牧寒怒吼一声，周身雷霆再次暴涨，可还是迟了一步，男人在他接触到自己的瞬间已经离开了界域敕令，同时身体彻底消散成了一堆羽毛，漫天飞舞。 第395章 清算 当晚。 天海市中心区某间养老院内。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慢慢将书合拢，准备去关床边的台灯。 十年前退休之后他就直接进了养老院，现在也已经是八十的年纪了，心里却一直对之前的工作有些放不下。 倒不是说那份工作有多好，只不过是因为在担任某个职位的时候，他做了一些违心的决定。 “就算我不做，也会有其他人去做，我的这个环节完全可以被他们跳过。” 尽管他一直这样安慰自己，但这十年在养老院的生活，他从未有一天真正安心。 每每关上台灯，躺在床上凝视着这黑暗的天花板，他就会想到那一天。 那一天，他坐在豪华办公室的皮椅上，手中握着那份沉重的处刑书，最终签下了同意执行死刑。 他的手指在纸上轻轻滑过，每一个字眼都像针一样刺痛着他的心。 尽管案件的疑点重重，关键的证据和动机仍然模糊不清，那个人的过去，那些未经证实的解释，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他的心头。 他老了，脑子也不太灵光了。 那个孩子好像很爱笑....... 对任何人都很有礼貌，也非常喜欢和人开玩笑，不论遇到任何危险都可以说出几句俏皮话让众人的紧张感缓解一些。 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眼神里似乎永远充满希望。 但现在，那些记忆被冰冷的事实覆盖，一切美好都被残酷的现实撕裂。 “唉。”一声低沉的叹息在空荡的房间回响，仿佛是对命运的无奈哀叹。 就在瞬间，一道黑影悄然出现在房间的角落，如同夜色中潜行的幽灵。 黑影无声无息地靠近床边，缓缓蹲下，他的脸贴近了老者颤抖的耳朵，声音低沉而冷酷：“钟如林……你该死了……” 老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刚要呼救，一只强有力的手已紧紧捂住他的嘴。 他瞪大眼睛，透过黑暗，看见那双燃烧着复仇火焰的眼睛，它们犹如两颗深邃的黑洞，吞噬着他的安宁。 “十年前……天海市特管局……裁定院院长……钟如林……” 男人的声音如同从九幽之下传来，每个字都带着森然的寒意。 “唔！！唔！！” 老人竭力挣扎，但对方的力气大得让他无法动弹。男人继续以那种恶魔般的语调在他耳边低语：“……钟如林……你是第一个……” “十年前.......裁定院......钟如林.......你是第一个......” 话音刚落，一股寒气从老人的脖子传来，一把锋利的刀片割破了他的喉咙。 静谧的夜晚，只剩下老人的无声悲鸣和鲜血溅落的残忍旋律。 老人的挣扎逐渐变得迟缓，眼睛也开始渐渐失焦。 但在最后，他的确是认出了这人的眼睛...... 没错，就是那孩子啊...... 最终，当老人的手无力垂下到时候，脖子处的血液已经染满了被子和床单。 黑影仍然跪在地上，他紧握着黑色的双刃，而后将其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就像是在做着祷告：“......一个也......逃不掉.......” ...... 十分钟后，天海市特管局本部的接待处。 虽然说是接待处，但这里接待的最多的也就是一些兄弟单位，不是特管局的人基本都进不来。 “什么情况。” “听说执行部队十多个人都受伤了，现在还在医疗部躺着。” “和袭击第七小队那个林子雨的是同一个人？” “好像是，反正现在第七小队的队长和执行部队的颜羽都感觉要吃人一样，你可千万别去招惹他们啊。” “我神经病吧，我招惹他们干嘛。” 当黑影悄然从一个又一个因为最近事件而忙碌不已的特管局成员身边路过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来到柜台前，那名负责值班的少女还在玩儿着手机，直到男人悄然开口：“.......我，找人。” 少女吓了一跳，差点手机都掉在地上，而在看到男人之后，显然是有些怀疑：“请问你是哪个部门的？” 男人用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从怀中摸出一个陈旧的特管局徽章摆在了前台上。 “嗯？你这徽章都旧成这样了，怎么不去后勤部申请更换啊。” 少女拿着徽章看了看，这时候男人又开口了。 “我......找人。” 少女白了他一眼，感觉这人十分古怪，但还是问道：“好吧，你找谁啊？” “......第七小队......异类队员......” “第七小队？异类队员，哦，你找李队长？” “......” 男人没有说话，少女似乎还在打量那个徽章，越看越不对劲。 “......无.....支.....祁。”就在少女打算对比一下徽章上的身份识别号的时候，男人又开口了。 “第七.....小队异类成员......无支祁。” “无支祁？无支祁早就没在第七小队了，他几年前就叛逃了，先生您是外地来的？现在第七小队的队长是李牧寒，异类成员也是李牧寒李队长。” “......” 男人听了少女的话没有再多说什么，而少女也在低头将身份识别号输入系统。 可当系统里出现并不存在该名特管局成员的时候，男人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柜台。 “人呢......”少女愣愣地站起身环顾四周，却完全没有发现男人的踪影。 “怎么了小邓？” 这时候，岑麟走了过来，他胳膊上缠着绷带，此刻也刚从医疗部做完了检查。 那天林子雨受到袭击之后，那黑影也找在酒店中庭找到了岑麟并且靠着悄无声息的特性接近岑麟。 可岑麟在最后一颗察觉到了异常，开启了界域阻止了男人的动作，但手臂也被割伤，虽然做了处理，但伤口处的黑色气息直到现在也还没有散去。 “岑科长。”小邓将那徽章递给了岑麟：“刚才有个怪人，来找第七小队的无支祁。” “无支祁?”岑麟疑惑着接过了徽章。 “对啊，而且他这个徽章看上去造型也和我们的不一样，上面的识别码我已经查过了，根本没这个人，您说这徽章是不是伪造的啊。” “不......”岑麟摸索着徽章，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个徽章的确是出自特管局，不过是十年前的特管局，而且.......” 岑麟皱紧了眉头，似乎对这个不速之客的身份有了一丝猜测。 “这是十年前的队长级徽章。” 第396章 交代 短短两天时间，天海市特管局出现了多名伤者。 第一个遇袭的是第七小队的后勤保障成员林子雨，目前情况不明，仍然在昏迷当中。 执行部队外勤人员十二名，皆为界域敕令布设领域的专家，但不知道为何，那男人在对这些成员下手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下死手，他们身上的伤口就是普通的刀伤，甚至没有那种黑色的气息。 经过治疗后情况很快就稳定了下来，有几个甚至当场可以出院了。 而后就是人事科的科长岑麟，他的伤虽然不重，但黑色气息限制了他的力量，现在他只要开启界域就会有被手臂伤口上的黑色气息反噬导致头晕目眩。 如果这些还可以说是针对特管局成员的一种报复的话，那么住在养老院的一名老人半夜被人割了喉，那这件事性质就不太一样了。 林泽站在沾满了鲜血的床前，看着那尸体已经被抬走，只剩下了一大滩血渍的床单和被套，脸上也没有了那种淡然的笑容。 “林局，警方的人来了，说这是他们的案子。” 一名特管局成员小声地在身后提醒林泽。 林泽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毕竟这位名叫钟如林的老爷子在三年前就已经离开了特管局，从特管局裁定院的院长的位置上退了下来。 “他还有家人吗？” 林泽问道。 “没有了，林局，钟如林的家人在他担任裁定院院长期间就在一次案件中被灭门了......” “把他......”本来林泽是想说，把他的遗体带回特管局，按照裁定院院长的规格安葬，但最后她还是叹了口气，没有说出这句话。 “算了，走吧。” 离开养老院之后，林泽拨通了常越的电话：“你有什么头绪吗？” 常越那头十分反常，他完全没了之前和林泽拌嘴时的那种气势，此刻的他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嗯，我知道，刚才岑麟告诉我，他去过特管局了，还在前台问了无支祁的信息。” “所以这件事你不打算给我一个交代吗？或者说给那些死去的，或者说还在医院里躺着的，甚至是即将被袭击的人一个交代？” 常越沉默良久，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在上次李牧寒大闹平京市的时候才找机会拿到那份尘封的档案，说是交代.......也不太妥当，不过我确实应该为这件事负责。” 没等林泽开口，常越先一步说道：“来我办公室吧，让李牧寒也一起过来。” 此刻的李牧寒疯了一样在街上乱窜，他一见到穿黑衣或者戴口罩的人就会上前看人家的长相，在发现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之后也不会道歉，甩开那人就继续往前走。 “神经病啊！”一般别人都会这样冲着李牧寒的背影骂道。 而在这时候夏玥就会立刻向他道歉：“非常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一看到这么个漂亮的妹子低头道歉，路人也就不说什么了。 但一直这样下去，李牧寒不仅没有找到那个疤脸男，反而把自己弄得越来越急躁。 “去哪儿了，你他妈去哪儿了，出来啊。”他嘟哝着，眼睛都似乎开始闪烁起了金光。 就在这时候，夏玥一把拽住了李牧寒，李牧寒下意识想甩开，却发现完全甩不开，回头一看才发现是夏玥。 “......你，你怎么来了？” “我已经跟在你身后两小时了，李牧寒，冷静一点。” “对不起.......我也想冷静。” 李牧寒有些失神地走到路边，坐在了一家服装店门口的台阶上。 “为什么突然这么急躁......？” 夏玥温和地握住他的手询问。 “今天中午，医疗部的岚部长说......如果三天之内再不能驱逐那种黑色气息，林子雨的生命可能就.......没法再维持了。” 听了李牧寒的话，夏玥大概也明白了。 第七小队的每个人都像是家人一般互相扶持也互相帮助，而现在林子雨遇袭躺在病床上，袭击者又是一个极其特殊的东西，他没有异类的气息，融入人群之后就仿佛是泥牛入海，悄无声息。 特管局甚至已经委托警方的监控中心调取天网进行协查但也是一无所获，那男人就仿佛是完全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 病急乱投医的李牧寒无法忍受在病房外坐着干等，于是一个人在大街上瞎晃悠希望能找到袭击者。 “李牧寒......你很聪明的，你不应该是这样的。” 夏玥蹲在李牧寒的身前，就像李牧寒无数次对自己所做的那样，抬起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而后温和地说道：“......事情的解决方法肯定会有的，但不能这么急躁。” “......我，我知道，可，可是.......林子雨现在很痛苦，尹琪也和我一样现在用着自己的方式在寻找着袭击者，但我完全没有别的办法了。” “自己的方式，那尹琪也是像你这样在大街上乱转，抓到一个人就瞪着别人看吗？” “没有......她好像有特殊的情报网。” 李牧寒说到这里低下了头，自己在这种时候好像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不对，李牧寒......你应该有你自己的方式......当然，我脑子笨，我想不到，但如果是你的话，你一定想得到。” 李牧寒微微抬起头，看着眼前娇小可人的少女，而后慢慢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 听李牧寒这么说，夏玥也松了一口气。 “想到办法了吗？”夏玥问道。 “不是，我是想说，你终于承认自己笨了。” 啪—— 原本正在抚摸头发的手直接一巴掌就拍在了李牧寒的脑袋上。 “哎哟！开玩笑，开玩笑的，不过我倒也算是想到了一些蹊跷。” 李牧寒捂着脑袋，把眼前气鼓鼓的少女拉到了身边坐下。 “一开始我并没有察觉，可能是因为对林子雨的关心让我冲昏了头，但现在仔细想想，那男人对常越和朔白，甚至是特管局都有着非常严重的仇恨情绪。” “是的。”夏玥点了点头：“而且他把你认成了常越，说明他的脑子也许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还有这个。”李牧寒从怀里摸出了自己的队长级徽章：“他给我看的那枚徽章，好像和这枚徽章很像，而他是在我询问他到底是谁的时候，才握着徽章递到了我眼前，我看出了当时他眼中的愤怒，就仿佛是我忘记了他，这是一件非常不可饶恕的事。” 夏玥接过了那枚徽章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又还给了李牧寒。 “然后就是他对特管局的战斗部署和作战方式非常了解，简直已经到了了若指掌的地步，颜羽的战斗部署以及界域敕令的设置方位，设置人选，他几乎是没有任何考虑就一眼识破，也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没有抓住他。” 最后李牧寒看着那枚徽章说道：“所以我觉得他是来寻仇的，而且寻仇目标很明确，常越，朔白。” 李牧寒站起了身，将那徽章放在阳光下，徽章立刻反射出了一阵刺眼的光芒，但在光芒的背后，却是无尽的阴暗。 “而我现在能获取情报的地方，就是常越，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两天了，常越完全没有露面，虽然他平时大大咧咧......但在遇到事情的时候绝对不是一个缩头乌龟，所以我现在应该做的事情不是在大街上闲逛，而是去找他。” 就在夏玥庆幸这小子终于又恢复原状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林泽，干嘛？” 【小月亮，你和李牧寒在一起吗？】 “......别乱叫，什么小月亮，嗯，我看着他呢。” 【那正好，你带他回特管局，常越要见他。】 李牧寒当然听到了林泽电话里的声音，所以他没等夏玥说话就牵起了她的手：“走吧，小月亮。” “......别乱叫。”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服装店的老板长舒一口气：“可算走了，再不走这狗粮要撑死我了。” 第397章 渡鸦 天海市特管局局长办公室内。 常越将桌上的文件递给了李牧寒和林泽。 李牧寒本来想去接，但似乎是意识到林泽在场，即便他现在再心急也不应该越级，但林泽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拿过资料之后走到李牧寒和夏玥身前将资料翻开。 而当资料翻开到第一页的时候，李牧寒就愣住了。 因为这资料是一份档案，而从桌上的铁皮盒子看得出来，档案就是从拿盒子里拿出来的，李牧寒不明白可林泽知道，这是特管局最高级的绝密档案文件。 “......天海市特管局第七小队队长，姓名，左忻，种族，人类，代号.......” 当看到代号那一栏的时候，林泽等人都愣了一下，因为那一栏资料显示的内容已经被人为抹去了，不是那种用笔涂鸦的方式，而是直接将那一块都给剪掉了。 “李牧寒，你看看，是这个男人吗？” 林泽将资料递到了李牧寒眼前，而她手指的位置正是档案的照片。 “......”李牧寒凑近仔细看了看，照片上的男人年龄看上去比李牧寒大几岁，相貌十分清秀英俊，而且那一双眉宇之间满是温和的气息，无论是头发还是身上的早期特管局制服都是修整得体，完全没有一丝瑕疵。 “不像啊。”他想起了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个头发蓬乱，一张脸被烧毁另一张脸全是刀伤的男人。 而后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两人联系在一起。 “常局，你口中说的渡鸦是这个男人吗？” 林泽见李牧寒一时之间无法分辨，于是抬头看着常越问道，而后她和李牧寒都发现，此时的常越满脸的疲惫，这是李牧寒从未见过的常越。 他无法想象，这么强大的一个人，竟然也会露出如此疲态吗。 “我不知道你遇到的是不是他，但是他.......” 常越叹了口气，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后说道：“但是他并不是我的徒弟，渡鸦。” ...... 与此同时，天海市西郊的一处废弃平房内。 男人缓缓地睁开眼睛，仿佛从一场漫长的沉睡中苏醒，他的视线穿过斑驳的光影，落在身下杂乱无章的破布上。 这些破布曾是他的临时床铺，如今却映衬出他的孤独与迷茫。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深邃的困惑，似乎对自我身份的疑问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我....是谁.......” 突然，一把漆黑的刀刃出现在他的掌心，如同黑暗中的幽灵，给他的世界带来一丝熟悉的微光。 握住刀柄的那一刻，男人的迷茫略有消退，沙哑而低沉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中溢出，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记忆深处挣扎而出的碎片。 “......我......是.....渡鸦。” 他艰难地站起身，走出那座摇摇欲坠的废弃平房，门外是天海市嘈杂的垃圾处理中心。 一名身穿工作服的工人正大声驱赶他：“喂！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快走开！” 男人愣怔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过头，那双深邃的眼睛直视着工人。 工人的目光与他交汇，在看到男人那张可怕的脸之后浑身一颤，随后立刻转身逃离了这个令人不安的场景。 待工人消失在视线之外，男人的手在怀中摸索，片刻后，一张被岁月侵蚀的照片滑落出来。 照片上的四个人，每个人都承载着不同的故事。 最左边的男子身材修长，英俊面孔透着一股狠劲。 他身旁的中年男人体格魁梧，留着络腮胡，笑容温和，双手插在口袋里，仿佛在享受生活的安逸。 接着是一名清秀的少年，他的手臂环绕着中年男子和他身边的少女。 少女身材纤细，但在她的脸上，却被刻意抹去了一片空白，像是一段被遗忘的记忆，或是无法触及的痛楚。 这张照片，就像男人的身份一样，充满了谜团和失落。 男人的手指轻轻在照片上抚摸，一边摸索一边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无支祁.....耿阳.......渡鸦.....对，这个...是我....我是....渡鸦，但是....她....是谁......？” 男人的手指停留在少女那完全看不清面容的脸部轻轻抚摸，而后脑子里似乎突然响起了什么声音，他跪在地上，痛苦地低吼着。 这种情况持续了数分钟之后，男人慢慢起身，手中的照片已经换成了两把黑色刀刃。 “......一个都.......跑不掉。” 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双眼神里再次闪过了怒火和仇恨。 ...... 在常越的办公室内，李牧寒总算是得知了这名袭击者的真实身份。 档案中提及的那个男人，正是十年前第七小队的队长，左忻，也就是这次特管局成员遇袭一案中的袭击者。 然而，常越却否定了他是自己徒弟渡鸦的说法。 "尽管这年轻人颇具天赋，我也曾指导过他一阵子，但我从未正式接纳他为弟子。" 常越的脸色逐渐阴沉，他转向李牧寒，目光犀利地询问："你之前提到，这人的武器是两把黑色的刀刃？" 李牧寒肯定地点点头："没错，他还能够制造分身。被刀刃割伤的人会染上一种诡异的气息，它阻碍伤口愈合，还会持续侵蚀受伤者的身体。" 他揭开脸颊上的创可贴，众人看到李牧寒的侧脸有一道淡淡的伤痕，伤口周围仍有缕缕黑气冒出。 "连我的恶魔之力也无法彻底清除这种气息。" 常越站起身，走到李牧寒身旁，轻轻捏住他的脸颊，仔细检查伤口，最终微微颔首："……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林泽焦急地打断了他，已经不再以常局相称："常越，现在已经很复杂了，医疗部的岚部长说林子雨最多还有三天的时间。" 她的语气透露出她的紧张和担忧，事态的严重性已经让她无法保持冷静。 “你们刚才所描述的关于这个袭击者的武器，还有力量，它们都和我的徒弟渡鸦一模一样。” 常越眉头紧锁地说道。 “那你怎么确定这不是你的徒弟，你瞧。”李牧寒指着那照片说道：“这照片上的和我见到的差得太远了，说不定他真的变化很大呢？” 但常越却还是摇了摇头，最后说出了让李牧寒和林泽都无言以对的话：“变化再怎么大也不至于变性吧，我的徒弟渡鸦，是个女的。” 第398章 背叛 常越的办公室是一个典型的个人领地，满目皆是各种动漫角色的模型、限量版漫画和手办，这些物品堆砌出一个充满趣味和个性的空间。 当然，林泽会定期找各种借口给他清理这片空间，虽然每次都说的是给他砸了，扔了，但并不会，林泽只是让人帮他把那些不适合出现在一个局长办公室的东西挪到了仓库。 但即便是这样的常越，他的办公桌抽屉的最底层却保持着罕见的整洁，那里存放的都是对他而言至关重要的东西。 因此，当常越从那里抽出一张照片时，林泽也意识到了这东西对常越的重要性。 "这就是渡鸦。" 常越的声音低沉而庄重，手中那张泛黄的照片似乎承载着岁月的痕迹。 照片上，一名黑色短发的少女凝视着镜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韧与智慧。 少女身着旧式特管局的黑色制服，虽然容貌并不惊艳，却有着一种独特的吸引力，脸上的雀斑为她平添了几分活泼。 "她是人类还是异类呢？"李牧寒接过照片，饶有兴趣地问道。 他是个直率的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好奇。 少女看上去十八九岁的模样，穿着老式的特管局黑西装，相貌不算精致倒也耐看，脸上那些雀斑也让她看起来有些俏皮。 “你啥脑子啊，金鱼的记忆啊，亏你还是队长，之前都和你说过了，除了总局的小队和分局的精锐队伍之外，特管局制式小队基本都只有一个异类，更何况这是十年前的照片了，那时候的条件并不允许小队配置多名异类。” 常越说着又坐回到了椅子上，拿出了另外几张照片。 “第七小队的异类之前一直都是无支祁，可以说是三朝元老了。” 其中一张照片正是李牧寒等人在交流大会遭遇到的无支祁，之前众人并不知晓，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无支祁跟着夏露尔跑了，虽然通缉令还在，不过等级并没有那么高了。 被常越呛了一句，李牧寒也不生气，反而是挠了挠头，然后继续问道：“你说第七小队的队长左析不够格当你的徒弟，难道这个女孩比他还强？” 林泽接过话头，解释道："力量强大并不是衡量队长的唯一标准。我对左析了解不多，但从我听到的，他擅长凝聚团队，是个有领导魅力的人。其实，他和你有几分相似，李牧寒。" 李牧寒闻言，重新拿起桌上的档案，仔细端详起左析的照片，试图从那平静的表情中找到与自己相似的地方。 “他没有你好看。”就在李牧寒仔细观察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了夏玥的声音。 李牧寒先是一愣，而后用力揉了揉夏玥的头：“算你有眼光。” “.....哼哼.....”夏玥眯着眼享受着李牧寒的揉弄。（你们不会这也要想歪吧！） “咳咳，注意一下进厂时机，李牧寒，那份文件还有后续。” 在林泽的提醒下，李牧寒感觉把手从夏玥的脑袋上收了回来继续看文件，而后他发现了这叠文件还真有后续。 而那竟然是对左析的处决令，签发人上写的名字是：天海市特管局裁定院院长钟如林。 "钟如林，今天早晨被发现死在了养老院里，死因是喉管给利器割裂。他曾是天海市检察院院长，在三年前退休，但显然，左析并没有打算让他安享晚年。" 林泽的话语中充满了沉重，她将一叠详细的事件报告整齐地摆放在常越的办公桌上，仿佛在提醒着他这个残酷的事实：“不过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常越微微点头，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切，他的手伸向报告，却又在半空中停顿下来，最终收了回去。 "钟如林确实签发了左析的死刑判决，但那只是职务行为。左析现在连他都不放过，这表明他对特管局的仇恨已深至骨髓。" 李牧寒紧盯着常越，迫切地问："那么，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如此痛恨特管局？" "当年，天海市刚刚经历了地龙之祖的灾难，整个城市亟待重建。第五小队和第七小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成立的应急小组，它们的任务是维护秩序，打击因混乱而滋生的异类犯罪。左析，因其超凡的领导才能，被选为第七小队的队长。" 常越将当年的事告诉了李牧寒，当然，这仅限于他所知晓的部分。 第七小队的组成由总局特批，天海市特管局牵头促成，当时林泽因成功囚禁地龙之祖而晋升为副局长。 出于对无支祁的信任，她将这位异类推荐给了第七小队。 然而，无支祁的叛逃让林泽的处境陷入了一种很尴尬的境地，甚至面临被罢免的情况。 关键时刻，是常越挺身而出，凭借自己的影响力和坚持......其实也就是他的拳头和蛮力，才保住了林泽的位置。 而耿阳曾是监察院执行部队的队长，经验丰富，实力不逊于任何异类，也是队伍的重要一员，他也曾是钟如林最为信任的下属。 最后一名成员，渡鸦，本名墨玄，其来头更不小。 不仅是常越的得意门生，还在特管局的战斗成员训练中名列前茅。 她的体内寄宿着一只来自幽冥鬼域的渡鸦，据传这渡鸦乃黄泉节度使，其界域拥有操控生死的神秘力量。 它的羽毛化作的黄泉之刃，造成的伤口带有幽冥气息，除非渡鸦的宿主亲自处理，否则即便是神灵也无法治愈。 但就是这样一支在现在看来完全可以算作精锐的小队却在一次任务中遭遇了重大的变故。 “那一次任务明明只是简单的突袭任务，目标是扫荡一家雇佣了异类进行炼毒的非法化工厂，根据情报，对方雇佣的异类甚至等级不到霍乱，但也就是这么简单一次任务.......让第七小队遭遇了几乎团灭的结局。” 团灭？ 听到这里的时候，李牧寒愣住了，他不明白，为何如此强大一支小队居然会打不过一群等级不到霍乱的异类。 “具体情况无人知晓......”常越看着那铁盒子中装着的文件：“我本以为总局将十年前的档案封存，是因为有什么不为人知之事，但现在.....我觉得那些老东西只是觉得曝光这件事后会让他们脸上无光罢了。” 他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冷漠。 “左析背叛了第七小队，他将自己的成员卖给了那些不法分子，导致了除了在仓库外部侦查的无支祁幸免于难以外，渡鸦和耿阳当场死亡。” “这不可能吧？！”李牧寒猛地一拍桌子：“不说无支祁了，耿阳是监察院的精英，那个渡鸦甚至是你的徒弟诶！就算他们踏入了陷阱，也不至于说被一群不到霍乱的异类给杀了吧？！” 第399章 灵光一闪 当年的事情对常越来说也是一根深深扎入他肉中让他疼痛无比又无法完全拔出的刺。 无法拔出这根刺最大的原因就是混乱。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无比混乱。 从渡鸦向自己汇报要去执行一次扫荡任务的时候，常越还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语气对其进行训斥：“他娘的，你都多大了！这点屁大的事都还要给老子汇报！老子不是你爹！滚蛋！” 而这句话现在也成了常越每每想起都会钻心刻骨的痛苦来源。 因为这是他对自己徒弟说的最后一句话，这天赋极高，且十分懂事的孩子是真的尊敬自己，把自己当成了她的父亲。 可常越呢....... 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常越甚至没有在天海市。 当时的龙之祖虽然被林泽出手镇压，但怎么处理这头异类成了一件非常难办的事。 这只异类虽然并没有达到灭世的程度，但其特性导致了它一旦暴起那将会有千万人丧命。 最重要的是，这头的龙之祖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发疯，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莫里亚蒂，但在当时，那一年，莫里亚蒂仍然是天海市特管局科学理事会的会长。 他带头推进了多项有助于人类和异类共存的提案和研究，这让所有人都对这犯罪皇帝的印象发生了改变。 所以为了讨论地龙之祖的处理问题，常越和林泽都来到了平京市的特管总局。 而在进行会议研讨的那个晚上，常越接到了来自天海市特管局的一则紧急通报。 第七小队正在执行的任务发生了重大事故。 第七小队异类队员无支祁重伤昏迷，突击手耿阳与渡鸦。 当场死亡。 常越当时让林泽留下继续开会，他则是连夜飞回了天海市，可等他到了天海市的时候，似乎一切都已经变了。 特管局上下一片肃然，而所有人在看到他回来之后也没有露出安心的表情。 很快他就知道了这些人表情的原因。 第七小队的覆灭，竟源于他们的队长左析，一个曾被所有人信赖并寄予厚望的天才少年，明日之星。 他与未知异类做了交易，用错误的决策将队员们引入了致命的陷阱，并亲手杀掉了自己的两名队员。 这一系列的打击如同晴天霹雳，令常越心如刀绞。 “这他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常越难以置信地嘶吼，他的情绪几近崩溃。 无支祁身受重伤，耿阳英勇就义，而左析，那个曾经的战友，竟背叛了他们所有人。 他的徒弟，渡鸦......墨玄，她估计做梦也想不到，亲手杀了她的人会是左析。 常越至今还记得那天傍晚自己还在街上撸串，突然接到了徒弟的电话。 可接起电话之后电话那头却是左析的声音。 这个一向平易待人的少年说话有些支支吾吾。 “局长！我，我会对墨玄好的！！” “啊？你他娘的说啥？” 常越还在懵逼，电话那头又传来了渡鸦的声音。 “师傅.......就是这样，队长......嗯......我，我们在一起了.......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我草。” 那时候的常越就仿佛是自己家的白菜被猪拱了一般难受，好一段时间没有给左析好脸色。 但久而久之，他也就默许了这两个小年轻的恋情。 明明这两人都应该有着光明的未来。 即便没有在生命的长河中拥有彼此，他们自身的力量和头脑也注定了会让他们在特管局发光发热。 而最后的结局.......竟然是如此的惨淡。 当常越踏入特管局幽暗的地下三层，站在禁魔监狱的铁栅栏前，面对着面目全非的左析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曾经总是挂着开朗笑容，对任何人都大大方方的少年，如今却被束缚在冰冷的拘束服中，脸上也带着拘束器，露出的面部布满了狰狞的刀疤，而每一道伤口都在缓缓流出渗人的黑气。 而那些黑气，正是自己的徒弟，渡鸦的界域之力。 当常越对上左析的双眸时他发现，这少年流露出的不再是昔日的阳光开朗，而是深不见底的怨恨与疯狂。 “啊啊啊啊啊啊！！！！”他的声音被压抑在嘴套之下，只能通过野兽般的咆哮来宣泄那份无尽的愤怒。 “左析！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他妈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渡鸦的尸体在哪儿！？” 常越强忍悲痛，闯入了牢房，用力拉起左析，扯掉了他脸上的束缚。 问题奇怪就奇怪在这里直到现在，废弃仓库都只发现了耿阳的尸体，即便展开了大范围搜查也并没有找到渡鸦的半点踪迹。 但根据无支祁的描述，渡鸦的确是已经死在了左析的手中，他亲眼看到了左析将佩刀刺入了渡鸦的心脏。 而根据现场勘察，耿阳身上的致命伤也是由左析的刀刃造成，这也是他背叛的一大重要证据。 然而，常越期待的解释并未到来，只有左析口中不断重复的疯狂咒骂。 “常越！常越！朔白！你们都得死！一个都逃不掉！哈哈哈！我要你们偿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左析彻底失去了理智，他的精神已被黑暗侵蚀，那个曾经的队友，如今只剩下疯狂的咆哮和复仇的执念。 “这件事和朔白有什么关系！告诉我！左析！” 情绪激动的左析似乎完全无法和常越交流，他脸上的黑色气息愈发地可怕，似乎还在慢慢蚕食着他伤口之外的皮肤。 最后常越只能暂时离开禁魔监狱，但他立刻联系到了朔白，而朔白的态度让常越更加不解。 “在这非常时期，任何的叛变对特管局来说都是一次严重的打击，左析的行为相当恶劣，这次事件必须迅速处理，不能走漏一点儿风声，决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华夏特管局的威望出现任何纰漏。” 所有审议和裁定流程都相当迅速，因为左析已经疯了。 他口中所说出的话除了嘶吼和呐喊之外，就只有对常越与朔白的咒骂，完全没有为自己开脱，也没有对当时的情况进行解释。 死刑裁定甚至绕开了常越，由监察院的院长钟如林直接签发，而这命令钟如林也无法违抗，因为它来自特管总局的朔白副局长。 行刑的当天，为了让常越老实地呆着，朔白甚至带着玄武与白虎的本尊亲自来到秘密刑场，全程监督了这次行刑过程。 看着左析被太阴真火将生命灼烧殆尽，常越的内心第一次有了要将这一切都毁灭的想法。 但在场的玄武和白虎以及朔白三人就仿佛是在提醒着他，如果他胆敢轻举妄动，李承天的前脚，就是他的后尘。 这是常越所知道的这件事的整个过程。 在听完了常越的叙述之后，李牧寒脑子里有很多疑点。 此刻夏玥已经不在办公室内了，刚才公安那边有通报，说垃圾场有人疑似发现了一名和他们通缉的男人很像的人。 所以林泽让夏玥去看看。 这已经是今天他们接到的第十二次疑似目击了，整个特管局目前都如同惊弓之鸟，所以李牧寒决定先想办法搞明白左析的事，如果能预判对方的下一步行动是最好的。 所以他此刻和林泽还有常越一同留在了办公室，同时他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左析根本杀不了渡鸦，更别说还有耿阳和无支祁。” 李牧寒问道，这是他在听常越讲述的时候最大的疑惑，因为左析并不是擅长战斗的成员，但他却用佩刀杀掉了耿阳与渡鸦。 “难道就不能是别人抢了他的佩刀，犯下这些案子的吗？” 面对李牧寒的疑惑，常越叹了口气：“左析的界域能力虽然战斗力比较弱，那把刀的力量很特别，也就是除了界域能力的主人以外，其他人无法使用那把刀，不论再强的异类或者人类，都绝对无法使用那把刀。” “那朔白呢？这件事到底和朔白有什么关系，常局，您之后有调查过吗？” “十年了，我从未有一天懈怠过，但那老狐狸藏得太深了，说到这个，我还得向你道歉，李牧寒。”常越看向了李牧寒说道：“你大闹平京市的行动，为我创造了拿到这些档案的机会，可以说我利用了你，但很可惜，这些档案也并没有什么有效信息。”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这时候林泽说道：“嗯......我们在这里推测也无法得知真相，而且林子雨的时间也不多了。” 常越点了点头：“现在我们应该想清楚，左析的下一个目标是谁，老实说，这件事的疑点还很多，比如为什么左析当年会背叛，而他明明已经成功了，为什么会发疯，还有就是明明已经被处以死刑的左析，现在怎么会突然出现，还带着当初渡鸦的力量，这一切都......” 背叛......发疯，炼毒工厂......毒......不见踪影的尸体....... 死刑......死而复生.......能力复制....不对，不是复制......难道是......吞噬？ 李牧寒的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这些信息，而后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子里闪现。 “.......等等，林局，常局。” 两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牧寒。 “我想......不对，请现在立刻，马上！让我和朔白见一面！不不不，视频通话也可以！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和她确认！” 第400章 莫比乌斯环 当李牧寒再次看到兀秦的时候，他发现这个原本就比较瘦削单薄的身影此刻更显得萧条无比。 此刻的他脸上已经没有了眼镜，瞎掉的那只眼睛瞳孔此刻也呈现出一副死灰色。 那身笔挺的研究员白大褂已经被褪下，现在穿在他身上的是特管局用来限制异类或者战斗成员力量的囚服。 兀秦同意了李牧寒的会面，但他也同时提出了要求，只见李牧寒一个人，原本常越并不答应，但兀秦表示如果不是李牧寒一个人来见自己，那他便什么也不会说。 此刻，李牧寒和兀秦两人对坐在桌前，首先开口的是兀秦。 “你来得比我想象中的慢了一些，李牧寒，还是说队员遇袭让你如此方寸大乱？” “抱歉，我没你想的那么聪明，既然你知道我的来意我也就明说了，十年前第七小队那件惨案，是否和莫里亚蒂有关。” 李牧寒直截了当抛出了问题，兀秦沉吟了片刻之后回应道：“十年前，我只是一个小科员，莫里亚蒂众多学生中的一员，所以他之前做了什么，正在做什么，将来打算做什么，我一概不知。” 见李牧寒皱紧了眉头，似乎是有些不耐烦，兀秦身体前倾，用那灰白色失去了光彩的瞳孔死死地盯着李牧寒说道。 “但那是以前，而现在，我能够清楚地告诉你，是的，李牧寒，你猜得没错，十年前的第七小队误入的正是莫里亚蒂的试验场。”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李牧寒的拳头慢慢握紧，一股混乱的恶魔气息慢慢在他周身萦绕。 “你应该听说过莫里亚蒂的界域能力是人格塑造，这种力量原本非常弱小，也就比心理医生的谈话技巧要稍微强一些。”兀秦的身体又考了回去，带着一丝玩味打量着李牧寒。 “但他不一样，对别人来说可能这个能力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但对莫里亚蒂来说，这世界上没有比人格塑造更适配他的力量了。” “李牧寒。”兀秦看着李牧寒，微微挑了挑眉：“第七小队的队长，你和左析真像啊，还记得沐芽吗？” “记得，直接说重点。” “沐芽，也就是太岁，它看似是通过自己的选择成为了莫里亚蒂的一部分，但实际上那就是莫里亚蒂的惯用手段，他会让你觉得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但其实......你是什么时候产生你的意识还是你自己的想法？” 听了兀秦的话，李牧寒想起了在黄氏集团年会的大楼内，第一次接触到沐芽的真身，那时候的她应该已经成为了莫里亚蒂，如果当时不是尹琪的电话打断了自己，李牧寒没有信心可以忍住那种杀意。 “他想要塑造你，李牧寒，当心，他一直在你的身边。”兀秦站起了身，走到了李牧寒的身边，凑到李牧寒的耳朵边低声说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塑造你吗？因为你......就是规则本身。” 李牧寒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瞳孔陡然收缩，他的脑子就仿佛是被一种力量牵引着要让他去做错误的决定。 他猛地抬起头，而后看向自己身边，原本的兀秦现在居然已经变成了那可爱的短发少女。 "莫里亚蒂！！！" 李牧寒的情绪瞬间失控，他的手掌紧紧扼住了面前少女的咽喉，用力之大以至于她被重重摔在了审讯桌上，木质的桌面瞬间四分五裂，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紧接着，审讯室的厚重大门被猛然撞开，常越如疾风般冲入，一把拉住了暴怒中的李牧寒。 "李牧寒！控制住自己！你看清楚，这个人不是莫里亚蒂！" 常越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抓住李牧寒的衣领，用力摇晃，试图让他清醒过来。 李牧寒的呼吸逐渐平息，他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再次睁开时，目光已恢复了些许理智。 他凝视着倒在破碎桌面上的人，那个人并不是莫里亚蒂，而是兀秦。 "......这只是拙劣的模仿，李牧寒。"兀秦在两名监狱守卫的扶持下艰难起身，他盯着李牧寒，语气中带着嘲讽："我的模仿或许连莫里亚蒂人格的千分之一都达不到，却能对你产生影响……李队长，对一个体内封印着……" 他没有说出“灭世恶魔”这四个字，而是选择了无声的唇语，那份沉重的真相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李牧寒心中一凛，他开始明白多年前第七小队遭遇的悲剧源头，那个如同幽灵般挥之不去的犯罪帝王——莫里亚蒂。 "那么，你们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吗？"兀秦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淡漠，仿佛在驱赶着他们。 “这件事和朔白有什么关系？” 兀秦在被押走的那一刻，回过头，眼神复杂地看了李牧寒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留下一句让人费解的话。 “越是强大的人，越是不愿意低头看看自己的脚下，朔白便是这一类人的典型，她自以为能掌控一切，莫里亚蒂的力量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告诉我，李牧寒。” 兀秦仅剩的那一只能视物的瞳孔此刻透露着一丝深邃。 “当两条毒蛇在同一条道路上蜿蜒,并且都有了想要吞噬对方的想法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它们彼此间的较量只会带来更大的灾祸，就如同莫比乌斯环。”李牧寒冷冷地说道。 兀秦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而后说道；“那么你就应该能理解第七小队到底遭遇过什么了。” 朔白和莫里亚蒂，这两个同样危险的存在，就像两条剧毒的蛇，各自盘踞在黑暗的角落，他们的碰撞只会加剧混乱。朔白的自负与莫里亚蒂的狡诈，如同两股毁灭性的力量，相互交织，互相催化，让原本就动荡的局面更加难以预测。 兀秦被带离的背影逐渐消失，留下的只有那句深沉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 “这也就是朔白如此急切想要让左析被处以极刑，为此甚至不惜让亲自到场监督的目的，因为那是朔白和莫里亚蒂共同编制的一场陷阱......” 李牧寒转身，看向了常越，而他发现，常越似乎在他之前就已经理解了一切。 那双深邃的瞳孔里透射出的火焰仿佛是已经挤压了许久之后的爆发。 但现在，常越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怒火。 “至少到最后，朔白还是被莫里亚蒂给耍了，因为左析还活着，不仅如此，得到了太岁的莫里亚蒂......现在似乎力量更精进了，他甚至将黄泉渡鸦的力量融入进了左析的身体当中。”李牧寒皱着眉说道。 与此同时，天海市的垃圾处理中心，一片阴暗潮湿。 一名男子疲惫不堪地在堆积如山的废物中翻找，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一块发霉的馒头映入眼帘，他毫不犹豫地抓住，塞入口中，咀嚼着那些可能致命的食物。 他的声音含糊，夹杂着沙哑的低语：“...朔白...常越...无支祁...不...无支祁只是个无辜的旁观者，他没有罪...” 这句话才刚出口，男人被烧伤的那张脸顿时变得凶狠：“不要留情，一个不留，跑不掉！一个都跑不掉！” “......对，对,一个都跑不掉......” 就在这时候，一辆特管局的车缓缓开到了垃圾场门口，而从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颜羽。 今天天海市特管局一共接到了十多起目击报告，颜羽无一例外全都亲自去看了一遍。 而现在，她终于找到了她所搜寻之人。 唰—— 寒气在颜羽手中凝聚成一把冰枪，她瞬间加速，直指那个男人，准备执行她的使命。 第401章 意外之人 颜羽虽然年纪并不大，可在这二十多年的生涯里她几乎没有遇见过什么难以应付的敌人。 从小她就被称作是最有成为特管局战斗成员天赋的孩子。 在父亲的教导之下更是在十二岁就能熟练掌握自己的界域。 在进入特管局之后，她迅速从人群之中脱颖而出，不仅在战斗成员的选拔赛上成绩优异，还在两年的时间里就晋升为了执行部队的队长。 可以说她这一生顺风顺水，但这并不代表着颜羽会对任何敌人有轻视的想法。 但现在，即便她已经使出了全力，却仍旧在这男人身上看不到一点破绽。 “......”男人手中握着两把黑色匕首，在几回合的交锋之下，他已经在言语的身上留下了数道伤口。 颜羽身上的黑色西装此刻已经无比破烂，她身体各处都凝结了一丝寒霜，而这些寒霜并不是敌人造成，而是她自己选择冻结住了伤口，因为那两把黑色刀刃在刺破颜羽皮肤的瞬间还会渗透出无比可怕的黑色气息。 这些气息就像是枷锁一般不断地束缚着颜羽的身体，让她的界域之力逐渐弱化。 “你.......执行部队......”男人死死地瞪着颜羽，而后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话：“......你很强.....但是.......作战方式.....战斗技巧......毫无新意.......” “你很了解我们特管局的战斗模式吗？” 男人冷笑一声，他的身影在黑暗中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融入了周围的环境，只剩下一片飞舞的黑色鸦羽。 黑色的刀刃在半空中消失，连带着这男人的气息也完全消散，捕捉不到半点踪迹。 下一瞬，它们已出现在颜羽的侧后方，带着死亡的气息直刺而来。 他的速度突然提升，仿佛突破了某种限制，这让颜羽不得不全力应对。 颜羽的界域之力在黑色气息的侵蚀下摇摇欲坠，即便已经自我冻结了伤口。 但这似乎只能延缓那些黑色气息的渗出。 但她并未放弃。 她利用残存的力量，创造出一道冰墙阻挡刀刃，同时，她的身形如同瞬移般出现在男人的背后，枪尖拖着一抹冰霜的光点朝着男人的后背猛刺而去。 然而，当凛冽的冰霜即将刺入男人体内的瞬间，他的身体竟如梦幻泡影般破碎，化作一片片飘散的黑色羽毛。 如同夜空中最深邃的幻影，瞬间消失无踪。 紧接着，那些羽毛如同狂风中的旋涡，凝聚成一股黑色的风暴，无情地席卷向颜羽。 她身穿的黑色西装完全抵挡不了这种攻击，被无情撕裂，肌肤上又添了几道触目惊心的新伤。 颜羽心中一惊，她敏锐地捕捉到了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熟悉的气息，那是一种死亡与毁灭的交织，让她想起了曾经对抗过的死神塔纳托斯。她明白，眼前的敌人同样拥有着令人畏惧的力量。 就在这时，原本明亮的夜空突然变得阴沉，乌云翻滚，宛如天幕低垂。 远方的天空，雷霆轰鸣，电光在厚重的云层中交织，一股令颜羽也不禁心头一紧的强大气息逼近。 她认出了这股气息，那是李牧寒的界域——伏雷鸣渊，蕴含着毁灭性的雷霆之力。 对于李牧寒，颜羽的情绪很复杂，这个男人做的事总是超出她的理解范畴，比如在开会的时候让天灾级异类给自己发福利，又比如和黄自在以及常越经常勾结在一起做一些违法乱纪之事。 如果真的要让颜羽来给李牧寒打分...... 负分，滚粗！ 但现在，这种雷霆之息却让颜羽感觉到了无比的安心，尽管不想承认，但作为支援的李牧寒的确很能让人放心。 “束手就擒吧。”颜羽冷冷地看着男人：“你不是他的对手。” 然而，男人的身形却在她的视线中渐渐挺立，随后猛然爆发出一阵黑羽风暴，意图逃离。 颜羽立刻反应过来，手中的冰枪如离弦之箭，直指他消失的方向飞射而去。 冰枪在空中留下一道寒光，但最终只刺入了空气，男人的身影早已在最后一刻化为无形。 “别担心。” 雷霆也在此刻轰然降下，那雷光炸现之处，李牧寒的身形只出现了几乎一瞬，而后他看着颜羽留下一句：“我会抓住他。” 而后他再次化作了雷霆，追随着那黑色气息而去。 在此时间段的一小时之前。 夏玥按照林泽的要求去垃圾场确认那名男人是否是左析，她坐上了特管局的车，朝着垃圾处理厂直奔而去。 如果可以使用能力，她能更快抵达现场。 然而，考虑到林泽的警告，她不得不收敛起自己的力量。 这两天特别反应小组正忙于消除目击者的记忆，以免引起更大的公众骚动。 因此，夏玥决定听从安排，安分地坐在车上前往目的地。 为了避开拥挤的下班高峰，驾驶员明智地选择了绕行城市高速公路。 此刻，汽车在宽阔的外环高速公路上飞驰，夏玥一路保持沉默，司机自然也懂得分寸，没有主动与这位“特殊”收容异类搭话。 尽管夏玥在李牧寒加入之后，已经变得相对活跃，但老练的特工们都知道，这位吸血鬼并不好招惹，除非必要，否则最好与她保持距离。 就这样，夏玥静静地坐在车内，直到她的心脏部位突然传来一阵微妙的悸动。 周围的风景仿佛也随之停滞，原本快速后退的景物定格在眼前。 她下意识以为是司机紧急停车，但车身却没有丝毫减速或颠簸的感觉。 于是她身体前倾看向了驾驶位，就见那司机还保持着开车的姿态，但却没有任何动作，四周的车辆也同样如此，这个世界就像是在此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本来夏玥还有些疑惑，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敌人的界域之中，可当她从前排后视镜看到后座，也就是自己的身边还坐着一名十岁左右的女孩儿的时候，她突然平静了。 而后身体也慢慢坐回到了座位上，只不过并不像刚才那么放松的坐姿，现在的她就仿佛是一个有些紧张的孩子，正在等待着家长的责骂。 “最近过得还好吗。” 女孩儿缓缓开口，她用手撑着下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完全没有去看夏玥一眼。 “.......比之前好。” “嗯，我知道，能看得出来，你身上的变化很大。” 女孩儿仍旧看着窗外，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她的声音虽然稚嫩，但语气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老成。 而一向待人冷淡的夏玥，居然在这完全没什么力量气息的女孩儿面前十分拘束，甚至连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儿。 “手上小动作也变多了。”女孩儿的血红色双眸微微挪移，看向了夏玥无处安放的手：“见到我不高兴吗？” “......嗯，没有......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夏玥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慢慢将手平放在了双腿上，她慢慢转过头，看向了旁边的女孩儿低声呼唤了一句：“......母亲。” 第402章 所谓血亲 当听到夏玥对自己的称呼时，女孩慢慢地放下托住下巴的手，缓慢地转动头部。 以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注视着夏玥，但她的目光却并没有真正看着夏玥，就仿佛是穿透了眼前的少女看向了她身后的窗玻璃。 她的双眸深邃如冬日的湖水，无尽的寒冷中透出一丝疏离。 “如果你想扑到我的怀里撒娇，哭着叫妈妈，来吧。”她的话语平静得几乎有些无情，随后，她竟然真的慢慢地展开双臂，像是要拥抱夏玥。 然而，夏玥只是轻轻地颤抖了一下，随即向座位的一侧挪了挪。 女孩的手在空中停留片刻，然后缓缓地收回，仿佛在回应夏玥的拒绝：“原来如此，你不愿多费口舌，这正合我心意，我也不想在你身上浪费多一秒的时间。” 夏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她轻轻握紧放在膝上的双手，手指悄然捏住了裙摆的边缘。 “……那么，您来找我究竟有何事？”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克制。 “来带你离开，你在华夏这片大地呆的时间太长了。” 听到这话，夏玥的身体再次微颤，她缓缓低下头，而女孩似乎对她的反应毫不在意，继续以冷硬的语气说道。 “你在外面游荡多年，是时候回来承担一些责任了。血月教会的那些外神虽令人厌恶，但他们执行任务的方式我还是挺欣赏。” “我……我不想……”夏玥的手指紧紧抓着裙角，几乎要嵌入布料之中。 但女孩并未理会她的抗拒，就仿佛是没听见一般继续说道：“先去一趟爱尔兰吧，血月教会的十三机枢之前因为一些原因缺了末席，你可以去顶替，先学着做一些事情。” 夏玥的嘴唇逐渐紧闭，仿佛是用力从心底挤出了一句微弱的抗争：“……我想……留在这里……” “十年之内，你应该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成为十三机枢的首席。就算是你也应该能办到这种小事吧。好了，跟我走吧。” 女孩儿的话语坚定而冷漠，她没有看夏玥，只是伸出手，那双小手显得那么不容拒绝。 “……请您，能认真听我说话，可以吗？” 夏玥没有伸手去，而是鼓起勇气，仿佛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缓缓抬起低垂的头，用同样血红的双眸直视着女孩儿，与她对峙。 “我已经说了，我不走，我要留在华夏。” 这一刻，女孩儿终于将视线转向了夏玥的眼睛。 两道视线交汇的刹那，夏玥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恐惧，那是从小深植于她灵魂深处，对母亲的畏惧。 然而，她没有回避，也没有逃避，而是强迫自己坚持与女孩儿对视。 她的指甲深深地刺入裙摆，甚至穿透了裤袜，刺进大腿，试图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此刻的夏玥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对方要强制带她离开，她必须找到对策……不，不能直接对抗，那样赢面太小，不对，是几乎没有胜算。 特管局.....常越，林泽...... 这些名字在她脑海中闪过，对，她必须设法联系到他们。 毕竟，她目前仍属于华夏特管局的特殊收容对象，这或许能成为她的救命稻草。 可惜。 夏玥很快就知道，自己的这一系列想法是那么的多余。 不是因为眼前的女孩儿没有给她任何联络特管局的机会，而是这女孩儿完全就没有任何想要采取强硬手段的迹象。 她们的眼神对峙持续了一分钟左右，女孩便收回了手，重新面向前方。 “是吗？并不意外，毕竟你让我失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对你的选择并不在意。” “……作为母亲，您也让我感到相当失望。” 夏玥苦笑着，带着一丝自嘲。 她居然天真地以为这个人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带走她，显然在她心中，自己远没有那么重要。 “哦？”女孩的声音平淡无波，透出一丝好奇。 夏玥犹豫着是否该继续，但她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这次错过了，下次再见到这个人可能已是遥遥无期。 至少，她应该告诉她最近发生的重大变化。 “给你一分钟，你可以抱怨，可以撒娇，随便你，开始吧。” 还真是冷漠到连陌生人都不如啊。 这就是李牧寒朝思暮想的亲人吗...血缘关系竟然是这样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让李牧寒如此渴求这种东西呢... 夏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毅起来。 “一年前，您出现在了华夏，对吧？”她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决心。 “嗯。”女孩没有任何否认的意思，只是轻轻歪了歪头，手指在自己的发丝间穿梭，仿佛对夏玥即将说出的话毫不关心。 “一年前，天海市特管局发生了一起异类叛逃事件，而背叛者无支祁所在的第七小队当时正在执行一起新生血族被目击的事件，那名血族就是您吧，您这次选择了在华夏的大地诞生，对吗？” “继续，你还有40秒，我希望你能说些有意义的事情。你现在讲的这些，让我觉得有些乏味。”女孩的声音依旧淡漠。 “您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其实是开心的。”夏玥的声音略带颤抖，但女孩没有任何反应。 “我以为......您是来带我走的，或者说，是来看我的近况，所以才会选择诞生在华夏大地。” “荒谬的想法，新月之力去年在天海市的显现最有利，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女孩的话语冷酷而直接，不带一丝温情。 “......您还是和以前一样，即便是伪装也不肯做给我看，所以，您带走了无支祁，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式，但您让她成为了夏露尔的保镖，对吗。” “总算是说到一些情绪化的问题了，继续说吧，我听着，你还有30秒。” 女孩儿甚至慢慢翘起了那纤细嫩白的腿，而后露出了百无聊赖的神情。 “您愿意亲自为夏露尔挑选随从，也不愿意来看我，甚至看我一眼......”夏玥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视线有些模糊，但在听到女人的一声嗤笑之后夏玥又强行将这种情绪压了回去。 “你真是和新月一模一样啊，感性，软弱，真是让我恶心，夏露尔只有过一个眷属，但她却将这名眷属让给了你，而你呢？却将她亲手送入了特管局，真是让我感到失望。” 听到她提到千宫月，夏玥无言以对，现在看来，千宫月的确算得上是夏露尔对自己这个姐姐为数不多的关心，但现在夏玥想说的并不是这个。 “......您甚至不愿意称呼他为丈夫，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和他生下我？” 女孩儿就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有趣之事一般转头，凑近了夏玥，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容说道。 “别搞错了，我甚至没有繁育的能力，生下你们只是一场交易。”她指了指自己的腹部。 “我用这幅比较特殊的身体和子宫，为新月诞下了两个孩子，换来的是他的新月重生之力，硬要说的话，你们两个只不过算附赠品，但你的妹妹夏露尔让我很满意，她继承了我的力量，而你，就和你那没用的父亲一样.......让我感到恶心，要不是现在他躲起来不敢见我，我可真想好好和他算算这笔账。” 女孩儿原本冷淡的脸变得略微有些癫狂，那种表情竟然是和夏露尔如出一撤：“那小子可没告诉过我，生孩子这么疼啊......你们两个，那时候可真是让我感受到了极度的折磨。” “既然如此，那您为何现在又要来找我？！” 夏玥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嘴唇颤抖着朝女孩儿吼出了这句话。 “时间到。” 女孩儿缓缓抬手，打断了夏玥即将爆发的情绪：“过了这么多年，你仍然让我失望，夏莉雅。” “是吗......”一行清泪从夏玥血红色的眸子中溢出，但她的脸上却带着一丝笑容：“我恋爱了，母亲。” “......？”女孩儿原本已经无神的双眸在听到这句话后突然有了一丝颤动：“难怪你身体里的血液有一股奇怪的气息，恶魔的气息，所以呢？” 女孩儿的眼神再次恢复了冷漠。 “不......我的爱人，是人类，他叫李牧寒，您如果明白了的话，就请离开吧，我不会和您离开，也请您......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可以的话，请您当做没有我这个女儿，好吗？” 女孩儿没有说话，良久之后发出了一阵冷笑，下一秒，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车内。 也就在这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原状，时间再次开始流动，夏玥流着泪，看着女孩儿已经消失的方向微微抽了抽鼻子。 听到这动静的司机身子一颤，透过后视镜竟然发现夏玥在哭，他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那女孩儿用略微有些哭腔的声音说道：“别多问，我现在心情不好。” .......亲娘诶，我一句话也没说啊，这都惹到她了啊，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可怕啊。 司机带着这样的想法，继续保持了沉默，同时默默加速，希望快点把这吸血鬼送到目的地。 第403章 追逐 尽管李牧寒凭借着那一丝微弱的黑色气息追寻着左析的行踪。 但左析却利用那如同他分身一般的黑色羽毛在城市的各处都留下了黑色的气息，李牧寒的感知能力很快被扰乱，他无法分辨究竟左析的真身在何处，就只能每一处气息都去确认。 饶是他速度再快，但也被打乱了节奏。 而特管局也第一时间在城市之中布下了天罗地网，在各处设下了界域敕令，但左析的力量，也就是渡鸦的力量十分特殊，它是黄泉节度使，彼岸行者，就算是界域敕令也无法捕捉到他的气息。 再加上左析曾经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指挥人员，他对天海市以及特管局的各种指挥方式以及布防情况都太过于了解。 据岑麟讲述，左析之前甚至还亲自参与了指定系统作战计划，现在特管局所使用的大多数战斗指令左析都参与过编排。 也就是说现在特管局最引以为傲的力量反而成为了他们最大的束缚。 此时，在一栋老旧的废弃公寓一楼，左析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其中。 他在现身的瞬间就突然跪在了地上，哇地吐出一大口黑血，这血液里充斥着黑色的气息以及大量的渡鸦羽毛。 “.......时间不多了......”左析的手捂着嘴，含糊不清地说道。 同时他被烧伤的那半张脸再次展露出了截然不同的表情：“废物！！废物！你这样也能替她报仇吗！！别忘了！别忘了！你的敌人是特管局！是朔白！是常越！还有那些背叛了我们之人！一个都跑不掉！！” “我会.......我会报仇.......替她报仇.......” 左析慢慢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 但就在这瞬间，一把匕首贴着他的脸颊飞过，狠狠插入了他眼前的墙壁之中。 而后一阵脚步声在空旷的一楼响起。 左析缓缓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纤细，但眼神却冰冷如霜的少女，正步步逼近他。 “意外吗？为什么我能找到你。” 嗖—— 说话间，她随手一扬，又是一柄匕首飞出，然而她的射击技巧似乎并不精湛，匕首擦过男子的身体，深深插入了一楼入口处的地板。 “你......是谁......”左析艰难地调整着呼吸，竭力压制体内那股汹涌澎湃的力量。 “天海市特管局，第七小队，突击手。” 话音未落，又一把匕首疾射而出，这一次匕首插入了男人右后方的墙角处。 “尹琪。” 少女边说边接近左析，手中的匕首如流星般连续掷出，然而每一次都与左析擦肩而过，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很快匕首就布满了这栋废弃公寓一楼大厅的各个角落。 “......第七小队......”左析低语，被火焰灼伤的那一半脸庞瞬间怒吼：“第七小队！！叛徒！她是叛徒！该死！！该死！！” 然而，另一边满是刀疤的面颊却带着痛苦的表情反驳：“不......她只是个孩子，她......并未亲身经历过那次事件，她.......无罪。” “该死的！！她是我们的敌人！！敌人！！不能放过她！有罪！！有罪！！别忘了你的仇恨！仇恨！！！” 烧伤的面颊就像一个恶鬼，不断地在蛊惑着左析的思维，让着身材消瘦的男人捂住了面庞，痛苦的嘶吼起来。 “对！！对！！有罪！！他们都该死！！该死啊！！！！” “唉。”尹琪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是个疯子就好了，这样在我将你身上的肉一块块剔下来的时候，你所发出的悲鸣应该会让我很愉悦。" “你.......怎么找到我的。”左析似乎是恢复了平静，但那股杀意却也完全占据了他的全身。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尹琪将一把匕首抛起又接住，来回把玩着：“我知道你对特管局的办事手段了若指掌，所以我用了一些我自己的方式，只能说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庆幸在柴郡猫学到了那些东西。” “学到了......东西？”左析歪了歪头，而后慢慢张开手臂，环顾四周，发出了嘲讽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你学到的是如何让匕首百分百无法命中敌人吗！？” 面对男人的嘲笑，尹琪没有任何的愤怒，反而是发出一阵嗤笑，随后她将手中这把匕首也扔了出去。 而这一次男人看得真切，这把匕首虽然仍旧是贴着自己的脸而过，但它直接将刚刚掠过自己眼前的一只苍蝇给钉死在了墙上。 “我从来都不觉得我是个意气用事的人，曾经的我对同伴，家人，这些东西嗤之以鼻，但很可惜，这个世界就是这么造化弄人，它很喜欢和你开一些有关命运的玩笑。” 尹琪摊开手，耸了耸肩，露出了一抹无奈的微笑：“我的队长，不对，是前任队长，这个老东西让我体会到了家人的感觉，但他自己却在最重要的时候忘记了家人的含义，独自去面对无法战胜的敌人从而丢了性命。” 说着，尹琪的手伸向了西装裤兜，而后从裤兜里摸出了手机。 “一开始我无法理解，但现在.......我明白了，有些事真的只有自己亲手解决，才会有那种快感......”而后随着咯嘣一声，她捏碎了手中的手机。 “从现在开始，我将不会有任何支援，左析，我会让你解开你那恶心的界域力量。” 而左析现在的脑子关心的并不是刚才这名叫尹琪的少女所说的话，而是刚才她的一系列动作。 她的技巧非比寻常，但却没有一只匕首真正扔中自己的身体。 那么她刚才到底在干什么？宣泄情绪？不对，那她大可以全都招呼在自己身上。 想来想去，左析无法得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而尹琪似乎注意到了左析的困扰，她露出了一抹不屑的嘲讽神色说道：“还真是和传闻中的一样，最擅长指挥的队长，左析，自身却是一个胆小鬼啊。” “你......说什么？” “如果你不是胆小鬼，那怎么会背叛自己的队员，真亏你现在还有脸来说替他们报仇，左析，害死他们的不是别人，是你，最该死的人......是你。” 这句话就如同是踩到了左析的逆鳞。 在话音刚落的瞬间，左析的身体猛然炸开了一丝黑色气息，这股气息不断朝外扩散，如同一片阴影一般笼罩了这仅靠窗外月光照亮的一楼废弃大厅。 “我会让你死的很痛苦.......” 左析死死地盯着尹琪，而尹琪也回应了一个不屑的笑容：“拭目以待。” 第404章 死命之环 左析的手指微微蜷曲，仿佛在空气中描绘着无形的符文。 随着他的动作，他左脸上的刀疤开始渗透出无数黑色的气息，这些黑色的气息开始凝聚，化为一只只栩栩如生的渡鸦。 它们尖啸着从他脸上体内飞出，盘旋在大厅上空，营造出一种阴森可怖的氛围。 同时这似乎也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左析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他那本就消瘦的身体也在这群渡鸦的簇拥下颤抖无比。 月光下的渡鸦仿佛带有生命的暗影，每一只都承载着左析无尽的愤怒与恨意。 注意到这一幕的尹琪并没有惊慌，她最后一次将手中的匕首抛向半空。 而当匕首在空中旋转的时候，她的身体也如同猎豹般蓄势待发。 在旋转的匕首落在她眼前的瞬间，少女严重透射出一丝寒芒。 她抬手握住匕首，而后身体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朝着被渡鸦围绕的作息冲了过去。 尽管身形娇小，但她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只见一道模糊的影子在月光下穿梭。 她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刀光如丝，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空气的尖啸，直指左析的心脏。 左析的渡鸦群扑向尹琪，它们尖啸着，利爪撕扯，喙啄如雨。 尹琪在黑影与月光之间闪避，短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致命的轨迹，每一次接触都能将一只渡鸦斩成碎片。 然而，这些被杀死的渡鸦并未消散，而是化作更多的暗影，融入到左析的体内，使他的力量更加强大。 战斗在寂静的夜晚里激烈进行，大厅的残垣断壁在两人的交手中摇摇欲坠。尹琪的速度与左析的暗影之力形成鲜明对比，一个迅捷如风，一个深沉如海。这场对决，不仅仅是力量的碰撞，更是两人内心深处的较量。 仇恨。 "如何。"尹琪匕首切开渡鸦群，一瞬之间来到了左析的身前，眼中带着冰冷的杀气：“这种战斗方式，见过吗？能应对吗？” 她如同挑衅的话语让左析身上的力量更加暴涨，但这种纯粹力量的扩张但没有击中就没有任何意义。 尹琪的身形在渡鸦将其围住之前顿时一闪，和左析又拉开了几个身位，随后她慢慢绕着左析踱步。 似乎是在找寻着下一次进攻的时机，又仿佛是在带着一丝不屑在欣赏着男人的挣扎。 “作为一名杀手.......你的话太多了。”左析似乎慢慢控制住了力量，那些渡鸦也慢慢开始和他的动作变得协调。 “临终关怀罢了。” 下一瞬间，二人再次交手。 尹琪的短刀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冽的寒光，她的攻击越来越凌厉，似乎找到了左析的破绽。 一次精准的突刺，她成功地穿透了渡鸦群的防御，直逼左析的心脏。 左析的脸色苍白，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他并没有退缩，反而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左析的身体突然变得模糊，仿佛被无形的暗影吞噬。 尹琪的刀尖穿透的只是一片虚无，她的攻击落空，身体失去了平衡。 “界域.......终末黄泉。” 下一刻，左析的身影出现在尹琪的身后，同时无数的渡鸦化作了黑色的暗影之触，如同暗夜的纠缠，瞬间将尹琪紧紧缠绕。 “你以为，你能战胜我吗？”左析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他的眼睛如同深渊，让人无法直视。 “比起你的痛苦，我的怨恨是无尽的，是不死不休的。每一次的伤害，只会让我变得更强大。” 尹琪的脸上首次出现了一丝痛苦，她的速度在左析的暗影之力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左析的双手紧握成拳，暗影触手随之收缩，尹琪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被这股力量狠狠地击退，撞向了破碎的墙壁，灰尘四溅，整个大厅回荡着她的哀鸣。 看着尹琪缓缓滑落在地的身体，左析一步一步地朝她靠近。 “咳咳......”尹琪痛苦地撑着地面，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出，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她从怀中摸出了最后一把匕首。 “杀了她！！杀了她！！！”愤怒的声音从左析的右半张脸，也就是被烧伤的那一半脸中吼出。 “.......”而他的左半张脸，却罕见地保持了平静。 他慢慢走到尹琪的身前停下了脚步。 “不......她......罪不至死，她只是个孩子......” 而后他不顾那怒火中烧的右半张脸，转身朝着出口走去。 可就在他刚要走到大楼的门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而后一把匕首朝着左析的后脑袋就刺了过去。 “嘎！”一只渡鸦突然从左析的后背钻出，替他挡下了匕首。 匕首在刺穿了渡鸦的身体之后也失去了准头，擦着左析的耳发掠过。 左析慢慢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尹琪：“你就这么想死吗......小妹妹。” “别误会，我并没打算被你杀死，当然，也没打算放你走。” 尹琪的声音虚弱却坚定，她缓缓抬起沾满血迹的手，手指轻轻一弹，那散落在大厅各处的匕首瞬间回应，犹如黑暗中的星辰，开始闪烁起诡异的黑光。 “我很好奇......你要怎么阻止我离开。” “界域——零点空间。” 尹琪的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在诵读古老的咒语。 刹那间，一股淡淡的威压弥漫开来，整个一楼的大厅被一层无形的屏障包裹。 那些匕首的光芒编织成一道道黑线，犹如蜘蛛网般封死了所有出口。 左析站在原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他并未显露出任何惧意。 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困惑。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声音平静，仿佛这些意料之外的变化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威胁。 尹琪的腿微微颤抖，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力。 “死命之环，是我界域的特性。很遗憾，它无法增强我的力量，但只要身处其中，除非界域的主人死亡，否则你将永远被困在这里。” 她的话语中透着绝望，伤口中逸出的黑色气体仿佛在昭示着她的虚弱。 左析的脸上，两边的嘴角缓缓上扬，形成了一种轻蔑的表情。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不屑，仿佛尹琪的这一切努力在他看来都是徒劳。 第405章 从未忘记 左析走近尹琪，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看着这个失去所有武器，毫无反抗之力的少女，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哀。 他伸出手，那双黑色手套下的手指如同铁铸，轻轻地落在尹琪的肩头，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解除界域，我保证不伤害你。” 尹琪艰难的咳嗽，鲜血从嘴角溢出，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决绝：“抱歉...你只有两个选择，杀死我，或者陪我一起留在这里。” 左析的呼吸变得沉重，他猛地抓住尹琪的脖子，无视她的反抗，用力将她压制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的手指像铁链一般紧紧锁住她的咽喉，让她无法逃脱。 “你说过，你的前任队长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丢下你们，独自面对无法战胜的敌人。” 尹琪在左析的掌控下显得如此无力，所有的挣扎都显得苍白无力。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那个队长真是个失败者，他的错误不只是决策，更是为你们树立了一个糟糕的榜样，让你们学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他的手指渐渐加大力度，尹琪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她尝试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但面对这绝对的力量，所有的努力都显得徒劳无功。 “你和他一样愚蠢，一样傲慢.......自私。”左析的声音冷酷而无情。 “现在，你将体验到你前任队长临终时的感受...” 随着左析的力道不断加深，尹琪的挣扎逐渐微弱，她的视线开始模糊。 但那双眼中闪烁的坚韧并未消退，反而在最后一刻，她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虽然……你刚才……那些话让我感到厌恶……” 尹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握住左析戴着手套的手指，试图挣脱束缚。 “但是……咳咳……我不得不承认，你说得没错……霍天……确实是个愚蠢至极的人……” “所以，你选择重复他的错误……” 左析正要继续，却被尹琪打断，她的眼中除了痛苦，还多了一抹狡黠的光芒。 “你错了……别以为……我会傻到……真的一个人来对付你……？” 尹琪突然松开了左析的手，转而抓住了他的衣领。 声音虚弱却坚定：“第七小队的第一堂课……了解队友，包括每个人的本领和气息……还记得吗，左析队长？这是你作为第一任队长定下的规则。” 左析闻言，瞳孔瞬间紧缩，因为他清晰地听见了耳边雷声滚滚。 是啊.......第七小队，永远的家人，永远不会抛弃彼此......这正是他定下的第一准则。 “原来如此.......”他慢慢松开了掐着尹琪脖子的手，而后站起了身。 与此同时，闪烁着雷霆的刀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已经化作了半魔的李牧寒此刻正站在他的身后，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双眸正死死地盯着男人，不给他任何再次逃走的机会。 “你的界域根本不是为了困住我，而是给你的同伴发射的信号弹，你就这么相信他吗？相信这只恶魔。” 尹琪 “......当然。”尹琪的双眼半闭，意识开始游离，但她的话语中充满了信念，“因为他......是我的队长……” “因为他是我的队长.......” 在说完这句话后，尹琪的意识陷入了昏迷。 随着尹琪的昏迷，死命之环的规则依旧生效，一楼的大厅成为了一场残酷的生死对决之地。 左析转过身，直面李牧寒，语气冰冷，“你不是常越，我终于看清楚了，你不是他。” “你现在看上去也能交流了，可惜我此刻并无闲情与你闲聊。” 李牧寒的伏将镇魔更贴近了左析的喉头，刀锋上的雷电与他的恶魔之力交织。 “作为我的前辈，我已经给了你足够多的尊重，现在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吧。”左析的目光坚定，毫不退缩。 “如你所愿，恶魔。”左析回应，战斗的气氛骤然紧张。 战斗一触即发。 掌控了渡鸦之力的左析现在力量已经完全和之前不在一个层次。 他深吸一口气，全身渡鸦之力涌动，黑色羽毛在周身浮现，如同一片乌云笼罩。 而后他猛然后跃，避开了李牧寒手腕猛地发力斩出的一刀，同时他手中凝聚出几根黑色羽毛，羽毛脱手朝李牧寒刺去的同时在半空之中化作了数十只渡鸦。， “缠雷！”李牧寒怒喝一声，手中伏将镇魔雷光大盛，黑色的手环也化作了臂铠包裹住了他的右臂。 雷光将所有的渡鸦都一同包裹在了其中，很快这些黑色渡鸦被雷霆炸的尸骨无存。 而那道雷光却没有停息，朝着左析所在的位置奔涌而去。 李牧寒凝视着左析，而此时的左析明明可以像之前那样化作暗影逃离，可他却没有。 他的两幅面孔都在扭曲，似乎是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躲开！！！快点！！躲开！！！！” “......不.......不能。” “你这个混账！！！你以为自己能脱离我的控制吗！？别忘了是谁在你的身体里帮你压制渡鸦的力量！！” 那被烧伤的脸孔彻底疯狂了，面对那呼啸而来的雷霆刀光，左析的身体最终是选择了留在原地，不仅如此。 他还猛地张开双臂，唤出了无视的渡鸦形成了一道密闭的防护墙，阻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轰—— 任何试图阻挡这道雷霆威光的渡鸦都被当成撕成了碎片，左析心里很明白。 渡鸦的力量虽强，但那也不过是天灾级，而这个男人身体里所潜藏的恶魔每一只都有着灭世的力量....... 现在离开吗......现在离开，可以活下去。 但是....... 他在犹豫，内心就犹如这些渡鸦一般正在被眼前男人强大的力量撕扯。 李牧寒死死地盯着左析，就仿佛是想要从这男人的行动之中看出什么。 左析的界域，那片由群鸦所构建的无形防护，在李牧寒如雷霆般狂暴的攻击下，破碎得无影无踪。 “你大可以继续利用你的界域来抵挡我的攻击，我会将你的界域撕裂，让你体内的渡鸦再也无法显形。” 雷霆之中，恶魔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敲击着左析的内心。 这句话就仿佛是一剂强心针，让他刚刚想要继续爆发的力量骤然陷入了停滞。 看着眼前那一只又一只被雷霆撕裂的渡鸦，他就仿佛是正在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嘴唇开始颤抖，神智也再度陷入了某种癫狂。 “不不.....不....不要.......！” 随着左析的一声大喊，剩余的群鸦在被撕裂之前全都化作了黑色的羽毛，即便被雷霆席卷，但也没有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现在他的眼前已经没有了群鸦作为屏障。 他只能用肉身面对这毁灭性的力量，但左析非但没有逃避，反而义无反顾地转身。 将倒在地上的尹琪紧紧护在怀中，准备用肉身迎接这即将到来的雷霆万钧。 同时他的口中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大喊。 “......墨玄！！墨玄！！！不要！！！！我会保护你，这次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我会带你回家！！我会带第七小队的每个人回家！！！” 刹那间，雷光闪烁，仿佛要将一切撕裂，但就在那一刻，那些雷霆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化解，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给左析和他怀中抱着的尹琪带来丝毫伤害。 男人的身体颤抖着，身上原本就破烂的衣服此刻被雷霆所掀起的飓风撕扯得更加不堪。 那张布满刀疤的脸庞写满了惊恐与绝望，似乎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自己的举动，可一种下意识让他依然将怀中的少女死死地护住。 “......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墨玄....还有耿阳和无支祁......我们回家，我们一起回家.......” “...你从未忘记自己对特管局的誓言，你是第七小队的前队长，因此，第七小队的信条你也铭记于心，第七小队，永远都是彼此的家人。” 李牧寒缓缓抬起手，解散了伏将镇魔，同时解除半魔形态，恢复了他原本的样子。 他缓步走向依旧跪地守护着尹琪的左析，每一个步伐都坚定有力，每个字眼都掷地有声。 “所以我知道，你从未伤害过任何一个队友，左析队长。我刚刚证实了我的判断，现在，我会用另一种方法来协助你。” 啪嗒—— 随着李牧寒脚步的落下，他的脚掌竟逐渐化为羊蹄，一股漆黑的旋风环绕在他周围，带起一阵阵神秘的低鸣。 同时，一阵锁链碰撞的清脆声伴随着低沉的嗓音从左析的身后传出。 “界域......噬魂仲裁。” 第406章 面燃大士 【嘿嘿嘿.....亲爱的客人....不对，主人……您的力量正在日益增强，巴弗灭感到……感到非常高兴。】 当李牧寒化身为闪电穿梭在天海市的黑夜中，追踪那一缕黑气时，巴弗灭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旁。 她依然保持着那个长发披肩的少女形象，不过这次似乎有所不同。 她的头发经过清洗，变得柔顺亮丽，身上那股令人不适的恶臭也消失了，不过那种披头散发的形象仍然有些让他不敢恭维。 这个恶魔轻松地悬浮在李牧寒的身边，速度竟然能与他的雷霆之力相媲美。 看来，他之前所说并非虚言，巴弗灭的速度确实无愧于恶魔之中的佼佼者。 【瞧瞧这小玩具......】女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李牧寒手腕上的黑色手环。 【尽管它的制造者是人类，但我不得不对那可爱的少女表达最崇高的......嘿嘿嘿......敬意，这东西.....简直就是完美的艺术品.......是恶魔最好的增幅器......】 “别逼逼，现在忙。” 李牧寒面无表情地回应，对这恶魔没有任何好感。 渡鸦的力量如同鬼魅般难以捉摸，就在他的眼前消失，让他一时之间无法捕捉。 【别着急，别着急……主人，巴弗灭明白您正面临的挑战，黄泉的节度使，彼岸的冥界信使……呵呵呵……巴弗灭或许能……】 “你能帮我找到它？”李牧寒转过头，目光直视着巴弗灭，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嘿嘿嘿嘿，那……抱歉……主人，请理解，即使是我，巴弗灭，也有无力的时候……黄泉的渡鸦极其狡诈，它逃离了冥府的追捕，在人世间独自游荡了数千年，嘿嘿嘿嘿，老朽如我，巴弗灭也无法寻觅到它的踪迹。但是……】 女人的手指如同羽毛般轻盈，缓缓抬起，温柔却又不容抗拒地捏住李牧寒的下巴，迫使他直视她的眼睛： 【但是，老巴弗灭了解您，知道您……是个好人，尊重生命，不愿滥杀无辜......】 说到这里的时候巴弗灭转过头吐出舌头做了一个想吐的表情。 但她立刻又回过头来恢复了那献媚的表情。 【如果主人您遇到了渡鸦的主人……老巴弗灭有一个建议……】 ...... 时间回到现在。 废弃的大楼一层的大厅内，李牧寒已启动了巴弗灭的界域。 然而，此刻握在他手中的不再是斥灭，而是一条坚韧的锁链，紧紧缠绕在他的手臂上，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未知的契约。 “......你想做什么？”左析似乎是察觉到了身后的不祥气息。 他猛地回身，怀里仍然抱着尹琪，在看到李牧寒那恶鬼一般的形象之后瞳孔里顿时映射出了恐惧的神色。 “不，我不会让你带走第七小队的任何一人！！” 左析疯了一般朝着李牧寒怒吼。 “我......知道......” 噬魂仲裁的声音沙哑无比，那缠绕在他手臂上的锁链无风自动，发出瘆人的哐当声。 "左析......"恶魔缓缓抬起它的爪子，锋利的指尖直指被恐惧笼罩地左析。 "我将以仲裁者的身份，裁决你的灵魂。" 言毕，那漆黑的铁链如蛇般敏捷，瞬间从恶魔的手中挣脱，疾如闪电般缠绕住左析的四肢，将他高高悬挂在半空，无助地挣扎。 他的尖叫回荡在阴森的环境中，充满了绝望。 "不......不！！你没有权力审判我们！！你这个低贱的恶魔！！你知道我是谁吗！！？" 左析烧焦的脸庞因愤怒而扭曲，皮肤在痛苦的驱使下鼓起，似乎试图挣脱这具束缚他的身躯。 他的眼睛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与他那毁容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 【......老巴弗灭当然知道你是谁。】 一道女性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左析身旁，她的手指轻柔地滑过他丑陋的面容，声音如同寒风穿过骨髓： 【面燃鬼王......面燃大士菩萨......多么威风凛凛的名字啊。可惜......这些名号都与你无关，而你不过是个失败的仿制品。】 “你这该死的恶魔！！竟敢直呼本座的尊号！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啧啧啧......】女子抬起左析的脸，锁链在她的指令下更加紧绷。 【一个复制品......一个失败的模仿者......竟然如此傲慢......若非这具人类的躯壳以及他体内渡鸦的灵魂，你连显现都无法做到......真是可悲......】 “汝怎敢如此妄言！！吾辈怎可能是复制品！！” 女人的指甲轻轻从那重度烧伤的脸颊之上挂了一抹碎屑，而后竟然就这样放入了口中。 看得李牧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太他妈恶心了...... 自从巴弗灭住进李牧寒的身体里之后，他经常会收到修普诺斯的投诉，因为巴弗灭就住在修普诺斯隔壁的神殿。 梦境之神抱怨经常在睡梦中会被一阵难以言喻的恶心味道给惊醒，本来李牧寒还不信。 但有一次被修普诺斯强行拽着去查房的时候，正好看到羊头怪在生啃一只巨大的活蟾蜍。 那蟾蜍五颜六色，被啃食的时候一点儿也不痛苦的样子，看得李牧寒哇哇大吐。 巴弗灭还热情地邀请李牧寒和修普诺斯一同品尝那种蟾蜍。 “嘿嘿嘿，这是旧日支配者拜亚提斯的分身，十分美味........主人，亲爱的邻居，来尝尝？特别是您，亲爱的邻居，您一天要睡20个小时，这种神灵的分身对您的神格修复有好处，嘿嘿嘿........” 本以为自己经历过那次之后不会再对巴弗灭的饮食爱好大惊小怪，但现在看到她去吃左析烧伤脸颊的碎屑。 呕....... 恶魔差点吐了出来，就连那锁链都微微颤动了几下。 【我很抱歉.....嘿嘿嘿，主人......虽然它是个愚蠢的复制品......但其身上也的确带着一丝佛性的光芒......这种味道，很美味......】 “别.......他妈......搞了......仲裁......开始。” 李牧寒真的忍不住了，他猛地握紧了锁链而后猛地一拽。 左析的身体被他狠狠地拽向地面，在这种巨大力量的迫使之下，半张脸疯癫，半张脸愤怒的左析只能被锁链束缚着跪在了那恶魔的面前。 但就在恶魔的裁决即将降临之时，女人的手悄然而至，覆盖住了李牧寒紧握锁链的手背。 【很抱歉......主人，打断了您......嘿嘿嘿，但是现在.......计划有变，老巴弗灭......需要一些您的恩赐......】 恶魔慢慢转头，那双幽魂一般的双眸死死凝视着巴弗灭。 这就是空降恶魔的坏处。 虽然他可以将力量毫无保留地赠予自己，但得到那力量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要比使用巴尔和路西法的力量要高得多。 倒不是说老巴和路西法好欺负，只是他们都有求于自己，说好听点就是这是一场交易。 但自己和巴弗灭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他没办法单方面将巴弗灭逐出身体，所以他们的交易就像是有着无数的补充条款。 每一次的力量都必须要在巴弗灭的引导下才能完成，所以就算噬魂仲裁的力量再大，李牧寒也不会将它当做战斗的首选。 第407章 裁决 “.......谨防.......电信....诈骗......” 李牧寒看着巴弗灭十分不满地说道。 巴弗灭却只是轻轻用那枯槁细长的手指摩挲着李牧寒的手背，似乎这就是她认为的......勾引？ 【主人......不要动怒......老巴弗灭所求甚微.......】说罢她缓缓转头，看向了左析，准确的说是看向了左析被烧伤的那半张脸。 【裁决之时......希望主人......能将那个赝品，让给我.......】 李牧寒大概猜到了她想做什么了，只是为了胃动力健康，他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不过那也不关自己的事，到时候遭殃的是住在她隔壁的修普诺斯。 于是李牧寒慢慢地点了点头。 “成.......交。” 【合作......愉快......主人....那么让我们.....降下恶魔的审判吧】 巴弗灭的手缓缓离开了李牧寒的手背，而后就见那锁链猛地开始升腾起了幽蓝色的火焰，火焰顺着锁链迅速蔓延到了左析的身体之上。 “额啊啊啊啊！！！！” 左析立刻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包括那张被烧伤的脸，此刻也因为痛苦和愤怒而极度扭曲。 “恶魔！！！你无权审判我！！！你无权！！额啊啊啊啊啊！！！！” 与此同时，左析的身体里也在飞出一只又一只的渡鸦，这些渡鸦就仿佛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想要离开左析的身体。 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左析疯了一般挣扎，他撕心裂肺地大喊着：“不！！！不要！！不要夺走她！！！求求你！！！求求你了！！” 眼泪落满了他布满刀疤的脸庞，那只瞳孔也从惊恐慢慢变为了绝望，他无法阻止这一切发生，只能看着鸦群离开他的身体。 “裁定.......左析......你，无罪！！” 唰—— 那锁链猛地穿透了左析的身体，但却直接没入了左析的身体，就仿佛是在他的身体之中搜寻着什么。 巴弗灭漂浮在一旁，一边咬着指甲，一边用兴奋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切。 最终那锁链捕捉到了它的猎物，随着哐当一声轻响，锁链立刻变得十分紧绷。 “......神佛的赝品........有罪！！！” 在恶魔宣判的瞬间，女人就发出了刺耳的大小声，同时一把拽住了锁链。 【哈哈哈哈哈哈！主人！！主人！！它是我的！！是我的！！！！】 说罢女人猛地一拽锁链，将一抹燃烧着的恶鬼脑袋拖拽而出，而后她如同饿鬼一般扑向了那颗头颅。 “不！！不！！本座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那就更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哈，老巴弗灭不喜欢吃死的东西！！！】 女人一把抓住那颗脑袋，而后两人的身形一同消失在了一道突然出现的裂隙之中。 李牧寒没有去在意巴弗灭，正如她所说，那是她的猎物，而自己所要寻找的东西......... 哐当—— 身体里的另一根锁链也在此时骤然发出脆响，李牧寒幽蓝的瞳孔猛地睁大，一股来自黄泉彼岸的气息透过锁链传入了她的手中。 “黄泉的节度使！！地府渡鸦！！你！有罪！！” 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李牧寒猛地一拽锁链，一只硕大无比的黑色渡鸦被锁链捆绑着从左析的身体里被硬拽了出来。 “不....不！！还给我！！把她还给我！！！墨玄！！！” 在左析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中，恶魔和被锁链缠绕的渡鸦一同消失在一道闪烁的裂隙中。 而下一刻。 一片黑白的灵薄狱之中，一只体型庞大的黑色渡鸦从天际坠落，身上的锁链如同枷锁，限制着它的自由，只能仰天发出悲凉的啼鸣。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只遮天蔽日的巨鹰振翅翱翔而来，尖啸声直入云霄。 在瞥见地上的渡鸦后，它猛扑而下，巨大的爪子直指渡鸦的要害。 就在巨鹰的利爪即将刺穿渡鸦的瞬间，恶魔从裂隙中缓步走出，目光冷冽地望着巨鹰，低沉地说道：“雕.......兄，且慢动手。” 在看到李牧寒之后，巨鹰扑扇着双翼，而后停在了李牧寒的身边，收拢了翅膀。 “......恶魔，你又来了。这次带了新的灵魂，嗯......彼岸的气息，依旧不属于这里。” 看到伊戈的双翼已经恢复如初，李牧寒也松了口气，至少没有因为把人家打成残废而落下结仇的可能。 “.......我们，呆不了.......多久，给我一点.....时间。” 李牧寒缓缓对伊戈说道。 伊戈缓缓抬起高贵的头颅，凝视着遥远的地平线。 与此同时，李牧寒也感受到远方传来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那气息并不属于莫里亚蒂，而是属于巴弗灭，显然，她在进行着自己的狩猎游戏。 “.......别忘了你的承诺，恶魔的容器。” 在说完这句话后，巨鹰再次展开双翼，呼啸着飓风逐渐远去。 在伊戈离开之后，李牧寒看向了那只身形巨大的渡鸦，它缓缓抬起手，将束缚着渡鸦的锁链收回。 渡鸦并未展翅逃走，而是试图展开翅膀，可它尝试了几次都显得有些徒劳，它的双翼已经千疮百孔，连撑着它直起身子的力量都不具备。 “......你.......保护了他，很多年.......渡鸦。” 李牧寒抬起手，却没有要攻击的意思，反而是轻轻将手扶在了渡鸦的头顶。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渡鸦那双深邃的瞳孔映照出了恶魔的影子，而后李牧寒感觉到了自己的大脑正有一股意识不断闪烁。 深夜的废弃工厂。 一次并不算困难的任务。 和往常一样的制定计划....... 还有那突如其来的毁灭。 “别担心.......别担心，孩子.......”英俊而又病态十足的少年轻轻抚摸着断了一只手臂，脸上满是鲜血的少女的头发，而后在她耳边不断呢喃。 莫里亚蒂...... 他用自己最擅长的人格塑造，彻底让第七小队除了无支祁以外的三人陷入了疯狂。 渡鸦看着这一切，感受这一切，它尝试过阻止，用自己的力量唤醒墨玄。 可它做不到，那个名为教授的男人，他的力量很弱小，但其特性却让他拥有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你们的敌人，是常越，是朔白......” 最后莫里亚蒂走到了左析身边，一边摸着他的头，一边低声说道：“去憎恨，去毁灭，去燃烧一切......就从......”而后他指了指已经濒死的墨玄说道。 “就从她开始.......来吧，孩子......不要让规则束缚你，你能做到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渡鸦很清楚，墨玄虽然已经濒死，但自己可以做到让她离开这里。 但如果它真的这样做了，可能墨玄会活下来，但第七小队的其他成员将会必死无疑。 “常越......朔白......是，是你们......你们背叛了第七小队，背叛了我们.......”左析慢慢摸出了自己的刀，一步一步走向了墨玄。 而墨玄此刻恢复了片刻的清醒，她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队长。 也是她的.......爱人，带着一抹苦涩的笑容，而后慢慢抬起了手。 渡鸦以为自己明白了墨玄的选择，杀了这男人，然后离开。 但墨玄的一句话，却让渡鸦有些不知所措：“.....鸦鸦，从今天起.......代替我.......守护他......” 而后左析的刀刃刺入了少女的身体，也就在同时，一只渡鸦从少女的身体内飞出，钻入到了左析的身体。 随后左析从莫里亚蒂的力量里得到了片刻的解脱。 “......墨......玄？”他看着自己眼前的少女，又看了看自己手中握着的刀。 “......活下去，队长.......阿析。” 少女的头缓缓垂在了左析的肩头。 顿时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模糊，进入了他身体的渡鸦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愤怒，它尝试安抚这种愤怒。 但很可惜，现在的渡鸦也十分虚弱，它无法帮助左析获得平静，最终反而被左析的愤怒情绪所吞噬，陷入了休眠当中。 第408章 爱也会传承吗 "教授。" 虚弱的渡鸦在左析的身体目光中充满了愤怒。 它看见几个身穿特管局装备的陌生人走近，但他们的气质显然与正规特管局成员不符。 “失败了吗？"其中一人询问道。 莫里亚蒂缓缓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悲哀而嘲讽的微笑："不，恰恰相反，比我们预期的要更成功。" 看着那以拥抱姿态相对而跪但已经是阴阳两隔的人类，莫里亚蒂的内心涌起了一阵哀愁，但更多的是因为二人的感情所引发的连锁反应的兴奋。 “那接下来怎么办？把这男的带回去？” 另一个人提议道。 "现在的他还不够完美，但人格重塑实验非常完美，或许……为了感激他们提供了如此宝贵的实验数据……"莫里亚蒂缓缓蹲下，手指轻轻滑过左析因绝望、悲痛、痛苦和愤怒而颤抖的发丝。 “我应该送给他一份礼物。” 他手中紧握着一颗炽烈的红种子，犹如燃烧的火焰。 "这虽只是仿制品，但如果能经受太阴真火的洗礼，也会成为极具价值的实验样本。" 说罢他慢慢将那种子贴在了左析的脸部，种子仿佛有生命般，瞬间融入肌肤，不留丝毫痕迹。 渡鸦至此无法再继续描述后续的情景，但李牧寒已经猜到了大概。 但李牧寒也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朔白曾经和莫里亚蒂有过合作，第七小队的事朔白一眼就能看出与莫里亚蒂脱不了干系。 但为了防止这个男人的邪恶影响到自己的布局，毕竟他拥有太多自己的把柄了，朔白选择了迅速解决左析，以免后患。 而当时特管局的死刑执行方式，独特而残酷，那就是利用太阴真火的炽热之力将人或者异类的灵魂化为灰烬。 只不过莫里亚蒂算到了一切。 就在朔白、白虎和玄武三位见证者的注视下，他施展了一场精妙的遮天大秀。 当太阴真火点燃种子，使之生根发芽的同时，他设法让左析在烈火中重生，并将其带走，最终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李牧寒重新睁开眼，惊讶地发现渡鸦已不再是之前的模样，而是一位黑发如瀑的少女，其容貌竟与他记忆中墨玄的照片毫无二致。 然而，李牧寒心中明了，这不是常越的那位小徒弟，而是渡鸦所选择的一种化身形态。 "……莫里亚蒂带走左析后，日复一日地侵蚀他的记忆，重塑他的个性。他让左析深信是常越和朔白甚至是整个天海市特管局造成了第七小队的悲剧，而那颗经太阴真火焚烧后生长出的种子，彻底压制住了我的力量。" 少女缓缓蜷缩起身子，她的手臂和秀发间偶尔可见几片乌黑的羽毛，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失落与哀伤。 “我想.......帮他，但我办不到，我只能看着那赝品一天又一天侵蚀着他的大脑，为了让他活下去，我只有将自己的力量借给他.......” 说到这里，少女的脸上更添一丝哀愁与悲伤。 她的目光中充满了自责和痛苦，仿佛那些未完成的诺言和未能兑现的保护让她心如刀绞。 "我没能完成她最后的愿望……我没能保护好他……我亲眼看着他变成了……一个怪物……" 然而，恶魔缓缓蹲下，温柔地将手放在少女的肩头，试图安慰她："不，他没有……变成……怪物。在……莫里亚蒂的折磨下……他并未真的……放弃。" 李牧寒那时收刀的原因也在于此。 他清楚左析背后是尹琪，他也有能力让雷霆之击精准地打击左析而不触及尹琪。 然而，左析没有逃跑，也没有拼死去抵抗。 他选择放弃使用力量，是为了保全体内的渡鸦。 他转过身，用自己的身躯挡在尹琪前面，这是他对昔日作为第七小队队长誓言的坚守。 “无论.......是作为特管局成员，还是......你之前主人的爱人，他.......都没有任何的......失格。” 少女缓缓抬头，两行热泪从她的眼眶滑落：“......谢谢你，恶魔，至少他最后能遇到你.......” 最终，李牧寒缓缓将那散落在地上的锁链收回。 “但.......这并不代表......你和他的罪会被宽恕！” 李牧寒的眼睛严厉地盯着眼前的少女。 少女慢慢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会接受特管局的任何裁定，而这一次.......我会和他，一起去面对。” 李牧寒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从这少女眼中看到的，不正是最后墨玄决定将体内渡鸦去保护左析，而自己决议赴死的那个女孩儿的眼神吗？ 怎么说？这是爱转移了？ “冒昧.......问一句......”恶魔挠了挠脑袋，问出了一个让渡鸦哑口无言的话。 “你.......是不是爱上了.......左析？” 少女微微张口，而后脸颊微红，最后她竟然大方地点了点头。 我去，好刺激啊。 李牧寒在内心吐槽，奈何噬魂仲裁这张绷带脸完全不能表达任何感情，最后他缓缓松开了按在渡鸦肩膀上的手，站起了身。 “.......我在此，宣判，渡鸦，你，有罪，但此罪并非我能责罚，回到他的身体，和他一起接受特管局的审判吧。” 哐当—— 锁链在这一刻破碎，同时渡鸦感觉到自己那残破的力量，竟然在一点点地回到自己的身体。 “.......这，这是？” 她震惊地仰望着李牧寒，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温迪戈的灵魂……万死难赎罪人之魂，你源自彼岸，虚无之魂的力量足以疗愈你的创伤。" 渡鸦缓缓抬起手，注视着自己破损的肌肤逐渐复原，她脸上的惊喜逐渐转化为感激的泪水，如泉水般涌出。 "……谢谢你……谢谢你，不管特管局会如何裁决我们，这次……我会陪着他一起面对，我一定会做到的！" 在这一刻，目睹少女泪中带笑的面容，李牧寒竟一时无法分辨…… 她到底是渡鸦，还是墨玄…… 但这已经不再重要，至少左析应当明白。 这个世界并未真正遗弃他，他体内始终有个无声守护他的存在。 那是墨玄在生命最后一刻倾注一切的爱。 是渡鸦十年如一日对他无私的守护和陪伴的爱。 也是两个破碎灵魂相互缠绕，此刻汇聚一堂，绽放出新生光芒的爱。 “......唉，没想到.......我也会有被人......喂狗粮的一天，报应啊......” 望着渡鸦修复如初的灵魂，李牧寒轻叹，尽管黑手环拥有修复巴尔灵魂之力，但毕竟只是仿造的灵魂，其品质无法与纯净的灵魂相提并论。 正当李牧寒沉思之际，少女突然轻轻地握住他的手。 “......恶魔先生，谢谢你，我知道你的诉求，让我也送给你一件礼物。” 第409章 必须中间商赚差价 这一年的时间里李牧寒听到过很多人说要送他礼物。 但这些礼物在绝大程度上都是一把双刃剑。 比如那个像黑夜一样神秘的女人说要送李牧寒一件礼物，然后给他开启了路西法的神殿。 导致了交流大赛如果没有孙炎在，估计就要粗大事了。 所以现在眼前的这个少女握住自己的手说要送他礼物的时候，他内心其实是想拒绝的。 但看到那重获新生眼里闪烁着星辰大海的少女脸上期待的神采之后，老好人慢慢点了点头。 “......这是我....的支付宝.....收款码......” 他一边抽回手去拿手机，一边对少女说道。 但少女却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我知道......你现在所烦恼之事，你体内的恶魔灵魂残破不堪，急需修复......你是个好人，你大可以夺取我的灵魂用来补充那只恶魔的残缺的灵魂。” 李牧寒几乎听到了巴尔拍手叫好然后催促李牧寒赶紧动手的话语。 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现在是在灵薄狱，巴尔在这儿没信号。 于是他选择了沉默，静静等待少女继续说下去。 “让我进入你的身体.......” “？” 恶魔愣住了，如果不是因为这幅外貌太过于骇人，那李牧寒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嫂嫂.....自，自重......” “啊！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渡鸦的脸一下就红了，她赶紧缩回了手，然后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很有歧义。 “我，我的意思是.......带我去那只恶魔的神殿......我是彼界使者，或许可以帮助他修复灵魂。” “......下次，说话.......一次性说完。” 就在这时候，李牧寒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动静，就好像是什么野兽正在啃食猎物的声音。 那种撕咬声还有喘息声都让李牧寒听得有些后脊背发凉。 他转过身去。 就看到巴弗灭化身的女人正像狗一样蹲坐在地上，手中捧着一个模糊不清的东西，那东西已经被她啃得面目全非，原本还有一丝火焰在燃烧最后也彻底熄灭。 【主人.......老巴弗灭已经完事了.......】 女人缓缓抬起头，脸上沾满了血液和一些不知名的液体（？），她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在看到李牧寒转身看向她的时候，女人的嘴上咧开了一个开朗的笑容。 【嘿嘿嘿，虽然是假货，赝品，但是不得不说......那个叫莫里亚蒂的男人还真是有点儿本事，这已经是一道不可多得的大餐了。】 “......赶紧，吃完.......别打包.......” 李牧寒看到巴弗灭小心翼翼将那半个脑袋收起来的时候内心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要是这东西又被她带回神殿，她的好邻居修普诺斯估计真的要发疯。 【......主人，这半个，是给您留的，味道特别.......】 “爬........” 李牧寒抬起手，黑色的手环瞬间化作了一把左轮手枪。 随着砰的一声枪响，巴弗灭手中半个脑袋被瞬间打飞。 【浪费！！浪费！！！人类浪费！！啊啊啊！！】 巴弗灭气的原地跺蹄，然后转身朝着被打飞的那颗半颗头颅追去，同时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不识货！！不识货！！人类！！啊啊！不识货！】 “噗。” 然后李牧寒就听到了渡鸦的笑声，她似乎是在看到刚才李牧寒和巴弗灭的这一幕后有些忍俊不禁。 “抱歉......我本来以为我和墨玄的相处方式已经算得上是很另类了，没想到你和你体内的恶魔更加有意思。” “唉。”恶魔仰头望着黑白色的天空叹了口气。 ...... 寂静幽暗的神殿，破败的王座，似乎有着无数双眼睛正蛰伏在暗处。 这座恶魔神殿沉浸在一种诡谲的沉寂之中，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只有微弱的回声在空荡荡的石壁间游走。 原本这里应该是这样的，但现在。 “.......哼哼。” 王座之上，一阵嗤笑声传来，回荡在大厅之上，而后是一阵与神殿极为不和谐的声音。 这声音出自巴尔王座前的那台电视，现在电视里正在播放着某知名动画，主人公正在经历一场恶战，但不管被打倒了多少次，他都会大喊着友情啊，羁绊啊之类的又站起来。 “哈哈。” 但巴尔好像完全乐在其中，看到妙处还要发表两句自己的感言：“嗯，尚可。” “嗯，这不行。” “依托答辩。” 于是就在这种氛围之下，一个声音传入了巴尔的脑中。 “巴尔大爷，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巴尔在听到李牧寒的声音之后连头也没抬一下，直到他又感受到了除了李牧寒之外的另外两个气息。 他慢慢坐直了身体，而后看向了台阶下方的来者。 “李牧寒。”巴尔恢复了之前的姿态，用手轻轻撑着脸颊，坐姿无比嚣张。 “我应该说过，除了你之外，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巴尔的话语里透着一股森然的寒意，就连巴弗灭听了都感觉有些骇人。 “嘿嘿嘿嘿......”但巴弗灭毕竟是不亚于巴尔的恶魔，她踏着羊蹄轻巧地跳上台阶，来到了巴尔王座之前而后微微行礼。 “伟大的军团之主，嘿嘿嘿......这是老巴弗灭第一次和您见面，请让我为您献上最诚挚的问候。” “让开。” 巴尔只是抬着手往旁边摆了摆。 “你挡着我屏幕了。” 巴弗灭微微一愣，而后赶紧踏着羊蹄绕到了巴尔王座边，她轻轻蹲下身，手扒在王座扶手上。 “嘿嘿嘿，人类的小玩具，军团之主倾心于此，嘿嘿嘿.......” 巴尔根本不理会巴弗灭，只是看向了李牧寒问道：“你带这东西来到底有什么事。” 李牧寒挠着头，他看了看身边的渡鸦，见对方有些紧张，他赶紧低声说道：“没事，这大爷刀子嘴豆腐心，来，跟我过来。” 他带着渡鸦踏上了巴尔神殿的台阶，然后李牧寒就看到了巴尔正在看的热血少年动画。 “......哟，你这是会换台了啊?不对，就算你会换台了，但这明显不是咱们华夏电视台应该播出的节目吧？” 李牧寒仔细听了听台词。 “哟呵，说的啥语言啊？您这是连的哪里的网络啊？” 巴尔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色，现在这种情况他真的好烦。 一只羊蹄人身的恶心玩意儿不停绕着他的王座打转，时不时还会用手指触碰一下自己，就好像自己是什么雕塑一般。 还有李牧寒这白痴，隔壁的梦境之神在他身体里做生意了他都不知道。 事实上修普诺斯没有任何特管局的收入，其实作为一位神明，她没必要有什么收入，只是这位梦境之神世俗之心有点重，时不时就会带一些外面的稀罕玩意儿回来。 所以导致入不敷出。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修普诺斯发现了这里没有网络，所以瞒着李牧寒联系了自己的兄长塔纳托斯，在神殿内架设了网络。 怎么架设的？恶魔的事你少管。 总之这网络可厉害了，塔纳托斯那边直接给架设的是雅典特管局的外网，所以这巴尔电视里的内容自然说的就是希腊语。 现在修普诺斯的神殿门口还立着一块牌子；“架设网络，连续开通一年以上享9.9折优惠，代安装电视、全天海市跑腿代购手续费收代买商品的200％，还有各类服务，收费如下。 巴尔已经成了她第一个客户，现在她正在努力游说路西法，上次李牧寒拜托她给路西法安一台电视，她已经安了，所以下一步就是忽悠路西法开通各种“增值服务”。 第410章 酆都大帝 “所以你带这只恶心的羊蹄来找我是想请我吃羊肉了吗？” 巴尔的一句话让还在抚摸巴尔手臂肌肉的巴弗灭赶紧往后跳了一下，她踏着那对蹄子跑回到了李牧寒的身后，并且用略微抱歉的语气对巴尔说道。 “嘿嘿嘿.......不是老巴弗灭要找你，军团之主，老巴弗灭只是对你的构成很感兴趣。” “是这样的，大爷，之前不是用手环进行了一些模拟战斗吗？那些拟态灵魂你感觉如何？” 李牧寒走到巴尔身边问道。 巴尔斜眼看了看李牧寒手上戴着的黑色手环，而后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就像是在餐风饮露，寡淡无味。” 但他立刻又补了一句：“但你能做到这样，我也就不过多苛责你了。” 这让李牧寒大感意外啊。 这嘴臭恶魔从最开始的占领自己的身体大开杀戒，然后对自己天天情绪输出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会照顾他的心情了。 一瞬间李牧寒有些想哭，他抽了抽鼻子，眼泪都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太恶心了。”巴尔在看到李牧寒表情之后露出了一丝厌恶：“适当的表扬也是为了让你更好地为本王服务，你可千万别误会了。” “我懂，我懂，傲娇没退环境。” 李牧寒努力抑制住了这种病态的感动，然后将身旁的少女拽了过来：“其实今天找你有事的是她。” 巴尔看了一眼有些紧张的渡鸦，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彼界的使者，何必如此谦卑作态，如果是在外面相遇，就算是我也很不想与你为敌。” “......那只是华夏的地府气息太强了，我不过是生长在地府，染上了黄泉的气息，若真的要和你为敌，我，我还是不太愿意的。” “好了，别说废话，到底找我做什么。”巴尔又用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说道。 “你有办法修复本王的灵魂？” “......我，我没办法，但是......”渡鸦慢慢地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根闪烁着黑光的羽毛：“我有办法找到你那些被打碎的原生之魂。” “哦？”巴尔来了兴趣。 拟态灵魂这种合成肉就不说了，就算是用其他异类或者人类的灵魂来修复自己的灵魂，那也只能是饮鸩止渴。 所罗门72柱魔神的首席，虽然72魔神的排名不分先后。 但巴尔作为首席的强大力量确实公认的，要真的想靠其他异类的灵魂来修复它的灵魂，那最起码也得是同级别的才行，就更别说人类的灵魂了。 想到这里其实李牧寒也挺后怕的。 如果当时自己真的被巴尔占领了身体，杀了那个赵.......赵啥来着，还有他的父亲。 如果林泽没有拦住自己，任由巴尔掌控这副身体，估计还没走出天海市就被常越两坨子莽死了。 换个角度想，林泽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我警告你，李牧寒，我能听到你心里在想什么，那女人让你前期那么憋屈，你还得谢谢她？” 巴尔感觉到李牧寒的心境变化，不由得眼神一狠：“我话先放在这里，我的灵魂修复之后，第一个要算账的就是那女人，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恶魔的怒火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巴弗灭，这台电视机你要不要？” 李牧寒完全没有理会巴尔的“怒火”。 他拍了拍正在播放着动画的电视对巴弗灭说道。 “额.......老巴弗灭对人类的这些小玩具没啥兴趣，但如果主人您赐予我，我当然要了。” 巴弗灭立刻围着那台电视转了几圈，还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屏幕。 “......李牧寒，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情绪不要在我面前.......”巴尔的眼神越来越凶狠。 “好，等下我就帮你把这台电视搬走。” “.......我警告你！李牧寒，你必须知道.......”巴尔猛地站起了身，吓得渡鸦直接缩在了电视后面。 那双恶魔的金色瞳孔死死地瞪视着李牧寒，而后他咬牙切齿地用最凶狠的语气说道：“......网费，是我交的。” 巴弗灭、李牧寒，甚至渡鸦都用一种淡漠的眼神看着巴尔。 然后李牧寒拍了拍电视。 “动手，快搬。” “站下！给我住手！好了！好了好了！行了！别闹了！我收回刚才的发言！别动它！” 看着这一出闹剧渐渐平息，渡鸦现在是越来越觉得身旁这个人类有意思了。 那可是巴尔啊......为什么能和那个巴尔关系搞得这么好。 就连所罗门王可能都没有这样和巴尔相处吧。 “所以，小渡鸦，你如何找寻我的灵魂？”巴尔坐回到了椅子上，用一种不耐烦的眼神看着渡鸦问道。 很明显，他根本对这件事没抱什么希望。 “其实当初打碎你灵魂的那个男人......他并没有任由你的灵魂散落四方，而是将其封印在了一些固定的位置，其中一枚碎片就在彼界。” 一听到这个，巴尔来劲了，赶紧拍着扶手站了起来。 “那还等什么，李牧寒，出发，去地府，把灵魂给我抢回来。” 但渡鸦下一句出口巴尔又慢慢坐了回去。 “那个男人和酆都大帝做了交易，那枚碎片也被大帝亲自设下了封印.......” “......酆都大帝诶，大爷，要去吗？”李牧寒看出巴尔有些怂了，于是贱兮兮的开始怂恿：“咱们现在就去？去闹他个天翻地覆？” “本王就算再自大，也没有白痴到用50％的灵魂去面对华夏冥司最高神。” 李牧寒不太了解地府的神系，他只看过西游记，所以他悄悄问旁边的巴弗灭：“地府最牛x的不是地藏王吗？” 巴弗灭第一次对李牧寒露出了有些鄙视的眼神。 “主人，您一个本地人，问一个外地人当地风土人情......您觉得合适吗？” “......知识无国界，你要是知道就告诉我呗。”李牧寒不耻下问，并表示以后一定少打游戏多看书。 “嘿嘿嘿，这冥司的最高统治者就是酆都大帝，也叫酆都北阴大帝，他俯瞰地府众生，一切地府灵魂的大小事务皆有他掌管，至于主人您说的地藏菩萨......” 巴弗灭思考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怎么对李牧寒解释。 而后他一拍脑门儿说道：“你可以把他当做佛教入住华夏地府的党委书记.......” “哟呵，你还挺懂啊，那阎王呢？判官呢？太乙救苦天尊呢？” “......主人。”巴弗灭的手慢慢放在了李牧寒的肩膀上低声说道；“......我知道主人的女朋友很漂亮......但是还是要劝您一句，多读书......少纵欲。” “滚蛋！” 第411章 这可如何是好啊 “那男人就算再厉害，也绝不可能与酆都大帝做交易。”巴尔听出了渡鸦话里的毛病，他眼神一狠，怒视着渡鸦厉声喝道。 “你在耍本王吗？！” 渡鸦立刻躲在了李牧寒身后，将那枚发光的羽毛塞到李牧寒的手中：“我，我没有......倒是君王，您......被那男人连灵魂都打碎了，居然还不知道那男人的真实身份吗？” 巴尔更愤怒了。 他和那男人打得天昏地暗，最终棋差一着被封印进了这崽子的身体里，饶是如此应该也给那男人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但好像自己还真的不知道那男人到底什么来头。 “他叫李承天。” 巴尔冷冷地说道。 “然，然后呢.......”渡鸦怯生生地继续问道。 “......身高182。” “......？” “他的力量.......他不是那种特别强的，他真的是那种,很少见的那种......和他战斗我乐在其中，我只知道他似乎是引导了天象异动，将我和我的军团围困其中，我就像......” 扑哧。 李牧寒笑了，原来这货连对方啥来头都不知道就被干烂了。 巴尔怒视李牧寒：“你在笑什么？” “我，我想起高兴的事情，行了，别逗他了，渡鸦你要是知道就告诉他吧，其实我也对这个李承天挺感兴趣的。” 李牧寒这句话倒是实话，这个叫李承天的男人多半就是他的父亲，当然，这是他单方面这么认为，上次被路西法夺舍差点被盗号也是那个叫李承天的男人所留在这万魔殿的化身救了自己。 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父亲，李牧寒最关心的倒不是他到底是什么东西，而是他现在在哪儿，在做什么，还活着吗。、 “抱歉.......”但渡鸦却只是用有些歉意的眼神看着李牧寒：“我不能说......” 少女的手在发抖，似乎是仅仅谈论到那个叫李承天的男人，她就会承受一些无形的压力。 “但至少酆都大帝和那个叫李承天的男人有关系，嘿嘿嘿，老巴弗灭说得对吗？” 该说不说，巴弗灭其实是很聪明的，只有他还记得这段对话一开始的矛盾点是什么。 为什么李承天能和酆都大帝做交易。 “嗯......”渡鸦点了点头，而后补充道：“我，我就只能说这么多了。” “嘿嘿嘿，主人，酆都大帝是紫薇大帝的化身，其实这件事不难联想，刚才老巴尔也说了，这男人和他战斗的时候扰动了天象，嘿嘿......老巴弗灭心里大概有了一些想法了。” 见李牧寒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女人立刻又摆着手说道：“不不不，老巴弗灭只是有了一种猜想，嘿嘿嘿，只不过这个猜想有些荒谬，而老巴弗灭绝对不会将错误的信息交给主人，因为这可能会误导您。” “那你说这么多有个屁用，一边儿玩儿去。” 李牧寒握着手中的羽毛又看向渡鸦说道：“既然酆都大帝亲自锁了他一枚灵魂，那肯定没法强夺了对吧。” 渡鸦用力点了点头：“那是当然！和酆都大帝干架这种事！想都不要想啊！” 这也不是什么死路，毕竟还有特管局这座大山，大不了到时候让特管局去交涉。 但那可是巴尔的原生灵魂，常越和林泽说了肯定不算，这件事最终肯定还是要得到陆山的首肯，而自己刚让特管总局下台了一位副局长。 明面儿上陆山说那是他的意思，但所有人都看得出，陆山就是卖了常越一个面子，心里指不定怎么记恨自己呢。 “还有别的办法吗？”李牧寒问道：“这羽毛又是做什么的？” “这根羽毛......可以带你们去彼界，但是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我还是建议你们三思而后行。” 这肯定得三思啊，唉。 突然李牧寒想到了一个人。 自己虽然读书少，但看过西游记啊，这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去了地府又回来的吗？ 于是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某人的电话。 “......猴哥！新年快乐啊！” “八戒，这都快四月了你给我说新年快乐？” 电话那一头孙炎的背景音很嘈杂，不时还混合着怒骂声。 “猴哥，这不是那几天太忙了吗。” “哈哈哈，老孙知道你大闹平京市的事，爽快，要是老孙在，一定也参一脚！说罢，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找俺老孙啥事啊？” 砰—— 那边又是一阵地动山摇一般的动静，而后竟然还隐隐传来了几声龙吟虎啸。 “猴哥，你是不是在忙啊，要不我等下打过来？” “不用，几只快化龙的小蛟作乱，这霸州市特管局局长高价请我来解决一下，你说吧，啥事。” 很难想象现在孙炎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还握着他那铁棒和几只快化龙的恶蛟战斗的场景。 但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李牧寒倒也不客气了：“猴哥，能不能麻烦你去酆都大帝那儿帮我拿一样东西啊？” “啥？！” 砰—— 这次声音更大，恶蛟的惨嚎声刺得李牧寒脑子嗡嗡作响。 “你没事吧？！李兄弟！” “没，没事啊。” “那你干嘛大白天说胡话啊，俺老孙虽然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但你也不能把我往火坑里带吧！” “猴哥，当年你大闹地府不是挺能耐吗？现在怎么怂了？” 似乎是李牧寒的话把孙炎给气到了，那几只恶蛟完全就成了孙炎的出气筒，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声震得李牧寒新买的手机都快炸屏了。 “首先，纠正你一点，当年是地府理亏在先，他们先勾了俺老孙的魂，再说，俺老孙闹地府的时候你真以为没人能管得住俺？” “那....那不然呢？”李牧寒挠了挠头。 “就不说你刚才说的酆都大帝了，太乙救苦天尊，后土娘娘，地藏王菩萨，这些不是管不了，而是这种小事他们不想管，毕竟俺老孙也不是没后台，我那师傅.......额，我答应了我师父，不说他的事，行了，李兄弟你也别犯浑了，吃点好的，拜拜啊，呔！！想逃！！吃俺老孙一棒！” 嘟嘟嘟—— 也不知道电话是被孙炎挂断了，还是直接给震碎了，总之那边单方面切断了联系。 现在事情算是僵住了。 “......猴子都不想招惹那酆都大帝，大爷，你说咱还去吗？”李牧寒只能询问巴尔的建议，毕竟是他要补魂又不是自己要补肾。 “......”巴尔沉默了，眼神看向了远方，嘴里喃喃自语了一句似乎是在咒骂李承天。 第412章 足够了 虽然不能说渡鸦送的这个“礼物”毫无用处。 但暂时是没法去深究了。 离开神殿的时候，巴尔似乎有话想对李牧寒说，于是李牧寒想将渡鸦送出了自己的身体，巴弗灭也回到了自己的神殿。 现在整座神殿就只剩下了李牧寒和巴尔。 “李牧寒，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这个一向自视甚高的男人此刻却有些难以表达自己接下来的话。 “我明白。”李牧寒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有些不愉快，但你也确实救了我的命，如果没有你在我身体里，估计我早就死了，而且说老实话。” 李牧寒顿了顿，然后朝着巴尔笑了笑说道：“说老实话，我现在身体里的这几位恶魔，你算得上是我最信任的存在了。” 巴尔脸上不动声色，但手却微微抖了抖，但很快他又坐在王座之上，用手撑着下巴，而后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李牧寒：“真是傲慢啊，李牧寒，本王倒也不讨厌，那么本王可以拜托你吗？修复我的灵魂。” “这件事咱们一开始就说好了的，你放心，冥司那边我虽然没办法，但我相信特管局应该能办到。” 说到特管局，巴尔的眉头皱了皱：“李牧寒，你难道不好奇吗？” “啊？好奇啥？” “为什么那么多恶魔，都栽在了华夏这片大地上，我们又为何要来到此地，你的身体里又为何会存在一座这样的监狱。” 李牧寒当然想过，尤其是前半年，几乎每天睡觉之前都在想，所以有时候想到失眠睡不着的时候还会叫醒夏玥，让她吸自己的血让自己成功入睡。 前几次还好，久了之后夏玥也烦了，一次李牧寒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刚摇了几下夏玥，让对方帮忙催眠一下。 结果夏玥反手就是一个肘击，李牧寒直接昏睡了过去。 你就说睡没睡嘛。 “好奇，但现在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至少现在来说这所监狱对我来说没有坏处，虽然你们是被囚禁于此，但我也不想作为什么典狱长高高在上。” 李牧寒走到王座前席地而坐，看着高高在上的巴尔说道。 “就像现在，虽然我仰头看你，但却并没有觉得你有多么遥不可及，多么高不可攀，巴尔，相反，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你们也有感情，有想法，甚至......还有自己的兴趣爱好。” 听了李牧寒的话，巴尔原本想说的话也慢慢咽了回去，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李牧寒，冷笑了一声说道：“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傲慢的人类，李牧寒，我虽然不能保证，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本王会站在你这边，但至少现在，你可以尽情使用我的力量，现在离开吧。” 李牧寒也没有去深究到底巴尔想说什么，自己的身体里还有太多的秘密，而最大的秘密就是那个叫李承天的男人。 他已经能感觉得到，现在自己离那个男人已经越来越近了。 就像常越说的，他最终一定会接触到真相。 而现在，自己只需要在真相到来之前做好准备。 ...... 从巴尔的神殿离开之后，李牧寒回到了那废弃公寓的一楼大厅。 此刻特管局的工作人员已经将这里包围，颜羽正在给呆滞的左析戴上束缚手环。 在看到李牧寒出现之后，颜羽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对李牧寒说道：“你们小队的尹琪已经送去特管局医疗部了，不用担心，渡鸦的界域引发的黑色气息现在也都消退了。” “谢谢，还有......”李牧寒对颜羽道谢，而后看着那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左析之后，他上前两步对颜羽说道。 “可以让我单独和他聊两句吗？拜托了。” 颜羽愣了一下，如果是以前的她，绝对不可能同意李牧寒的要求。 但这一次她妥协了，只是冷冷地警告了一句：“我们在外面等，三分钟之后把他带出来。” “谢谢。” 看着执行部队被颜羽带着离开了大厅，李牧寒将跪坐在地上的左析扶了起来。 “左析前辈。” 现在做起那张烧伤的脸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凶狠的气息，那布满刀疤的脸也不再散发出黑气，可是他对李牧寒的话也有些置若罔闻，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这种被打蒙了自闭的情况李牧寒对这种情况可太熟悉了。 面对这种状态，只有一种方式可以治疗。 所以他抬起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了左析的脸上。 左析回过了神，慢慢转头看着李牧寒。 “......你夺走了我的一切......你让我一无所有......把他还给我......”他的手慢慢抓住了李牧寒的衣领，眼泪瞬间从他的眼眶流出。 “哟呵，改艺术人生了？来吧，说出你的故事。” 见到李牧寒嬉皮笑脸的样子，左析咬牙切齿，那张原本英俊清秀的面庞现在已经是无比扭曲。 “我发誓.....我一定会杀......” “啧啧啧，小心说话哦。”李牧寒抬手拍开了他抓着自己衣领的手，而后慢慢站起身，看着跪在地上痛苦无比的左析说道。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左析前辈，当时你为什么不躲开，你保护渡鸦我能理解，但是你为什么要保护尹琪。” 左析发出一阵自嘲的笑声。 “呵呵......保护.......我保护不了任何人，我不知道......但在那一瞬间，我在那女孩儿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小队的影子。” “我明白了。”李牧寒点了点头，而后抬起了手，几根羽毛从他手中滑落，而后慢慢飘到了左析的头上。 最后这些羽毛化作了一只白皙的手，轻轻抚摸着左析的头发。 “......你保护了我，谢谢你，左析。” 渡鸦轻轻蹲在左析的身边，温柔地安抚着他的情绪。 左析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他嘴唇颤抖，眼神闪烁，用近乎沙哑的声音挤出了一个名字。 “......墨玄......” 在那一刻，李牧寒从渡鸦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落寞和寂寥。 但她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将左析轻轻涌入怀中，声音轻柔：“是的......是我......我是你的墨玄.......” 左析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彻底崩溃，他紧紧抱住渡鸦，发出了痛苦的嚎哭。 李牧寒走了过去，本想说一句：“这样好吗？” 但渡鸦却微微转头看着李牧寒，然后朝着李牧寒摇了摇头。 “足够了......” 第413章 负罪感 “可以了？”颜羽靠在车边，看着李牧寒扶着左析走了出来。 但很快她又皱紧了眉头，因为左析的身边还跟着一名少女，而那名少女居然和照片中的墨玄长得一模一样。 执行部队的其他成员立刻上前就要给她带上束缚手环。 李牧寒因为扶着左析，没能第一时间阻拦，但就在这时候，颜羽抬手喝止了其部下。 “行了，看她那样也没什么力量逃脱了，就这样带回去吧。” 听颜羽这么说，李牧寒有些诧异，这少女比起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好像变了不少啊。 “谢谢。” “你一天要和我说几次谢谢。”颜羽白了李牧寒一眼，而后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李牧寒则是陪同着左析和渡鸦一同上了后方的押运车。 一路上左析都没有说话，他只是紧紧地抓着渡鸦的手。 渡鸦则是一直低声安抚着左析的情绪。 但李牧寒从左析的眼神中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左析清醒了，他现在很清楚身边的少女不是墨玄，只是渡鸦。 至于之后左析到底是愿意接纳渡鸦，还是只将其当做墨玄的替代品，那都不是他能插手的事了。 砰砰—— 车辆停下之后，有人拍了几下车门。 李牧寒拉开车门，发现特管局本部入口大楼处已经站满了特管局的员工。 即便不是战斗成员的那些文职人员和后勤人员也都站在门口，用一种充满怨怒的眼光看着李牧寒他们所乘坐的那辆车。 ......颜羽默默地看着这些人，明白他们为何聚集于此。 这些特管局成员大多数都是老一辈，而在他们心里，左析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叛徒，当年那些事自然会被澄清，但不是现在。 “好了，请让一让。” 颜羽对人群摆了摆手。 因为执行部队的介入，特管局人群慢慢让出了一条通往本部大楼的台阶。 但他们聚集在两边，并没有打算要离开。 “啧。” 颜羽大概明白了这些人的意思，刚想抬手让执行部队将这些人驱散，李牧寒拦住了她的动作说道：“这些人都经历了当年的第七小队事件，若是不让他们发泄一下很难收场。” “别开玩笑，李牧寒，这里是特管局，不是某些人的私人泄恨所。” “我知道，我来负责带他进去，相信我。” 颜羽看了看李牧寒的眼睛，她想起了自己父亲最近写给她的一封信。 没错，在这种年代还用书信交流的也就只有这对父女了。 信上颜珏除了让颜羽进行例行的汇报之外，还罕见地对颜羽的伤势表示了关心，最后甚至用了一些笔墨来阐述了自己对李牧寒这人的看法，并表示自己很欣赏李牧寒。 当时颜羽觉得莫名其妙，你欣赏他关我什么事，干嘛非要和我说。 但其实她很清楚，这世界上能让自己父亲赏识的人并不多，或许李牧寒除了身体里的万魔殿外，真的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吧。 “这世界上真的就是有你这种人，老是爱给自己惹麻烦，你身为现任第七小队队长，和他走这么近，你知道会面临什么吗？” 所以颜羽也多费了一些唇舌来劝阻李牧寒。 但李牧寒却是淡淡一笑说道：“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啊，颜队长，而且说起爱管闲事，您也不遑多让，之前我们之间应该有些误会，我的队员也对你做了一些过分的事，希望我们不计前嫌，以后好好合作。” 说着李牧寒对颜羽伸出了手。 本来颜羽在特管局内的名声就不好，所有人都觉得她颜罗王铁面无私到了一种绝情的地步，谁也不愿意和她做朋友。 但现在那个常局和林局面前的红人李牧寒居然对她如此亲近？ 周围的人群看向李牧寒的目光也慢慢变得不善起来。 “......白痴，你要是喜欢找麻烦，你就去吧。” 颜羽没有去握李牧寒的手，她朝着自己部下挥了挥手，然后独自走上了台阶。 李牧寒看了看自己悬在半空的手，无奈地笑了笑。 而后他走回到了左析身边，试图扶着他上楼梯，但左析却拒绝了。 “......已经可以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李牧寒看了看左析的身体，他的全身大面积损伤，并不只是最近的战斗造成的，还有无数的旧伤，之前渡鸦在他身体里用自己的力量强行维持着这副身躯。 而现在渡鸦离体，旧伤新伤一并加在一起，左析的右腿几乎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连走路都非常困难。 “都这时候了，别撒娇。” 李牧寒却不由分说地搀扶起了左析，然后对渡鸦说道：“另一边拜托了。” 渡鸦点了点头，而后对左析低声说道：“我......我会陪着你的......” 左析没有像之前那样情绪失控，他似乎已经想明白了渡鸦就是渡鸦，并不是谁的替代品，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无法真正地去面对这只来自彼界的异类。 “叛徒。” 缓慢走上台阶之后，人群的发泄开始了。 “你不仅杀害了自己的队员，背叛了特管局，你还杀害了钟如林老前辈。” “你这个败类。” “你必须被处以死刑。” “之前死刑让你逃过了，这次绝无可能。” 当第一声谩骂响起的时候，这些老一辈的特管局成员，或者是耿阳的老朋友，或许是墨玄的老前辈，又或许是钟如林院长的学生，都将怨气发泄到了左析身上。 甚至有人朝着三人就扔了一个矿泉水瓶。 水瓶砸到了李牧寒的脑袋上，他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见到这三人没动静，李牧寒也不说什么，于是这些人更加肆无忌惮了，越来越多的矿泉水瓶，杂物都朝着三人扔了过去。 而在特管局大楼的最高层，看到这一幕的常越却是皱紧了眉头。 “你确定不阻止吗？”林泽在他身后问道。 “毕竟站在左析的角度上，他什么也没做错，不应该受到这些指责。” 常越点了点头，但也同时叹了口气：“耿阳，墨玄，还有死去的钟如林，躺在手术室的林子雨，他们也没做错什么，在罪魁祸首抓到之前，人们总是需要一个发泄口。” “对这三个孩子来说，有些不公平。”林泽虽然面无表情，但从她的话里能听得出来，还是有些不愿意让李牧寒和左析受到这种待遇。 “放心吧，这股怨气发泄出来之后，等真相揭示的那一刻，这种发泄之后的爽快感很快就会变成负罪感。” 常越坐回到了椅子上，桌面上放着一叠文件，全都是要求对左析处以极刑的请愿书。 “而这种负罪感，是保住左析最好的武器。” 第414章 承担 “还我兄弟耿阳的命来！！他那么信任你这小子！！” "钟老院长，他的毕生都献给了特管局，没有亲人，孤独一生，而你，竟敢对他下此毒手！你简直不是人！" “禽兽不如的东西！叛徒！” “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为什么不就地击杀！！？” 愤怒的人群声浪滔天，垃圾、杂物如雨般向他们砸去，每一步台阶都仿佛被愤怒的海洋拉得愈发漫长。 "够了......你们放手，我自己能走，你们都离开这里。" 左析看着搀扶着自己狼狈无比的二人实在是忍不住了，然而，李牧寒沉默不语，只是朝渡鸦示意，然后坚定地背起左析，步伐坚定地迈向高高的台阶。 “李牧寒！你们队伍的林子雨现在生死未卜，你为何要如此袒护这个叛徒？！” "恶魔就是恶魔，他给你承诺了什么好处？！" “我真是看错你了，李队长。” “你对得起死去的霍天吗？！” 矛头已经不仅仅是对左析了，就连李牧寒也不能幸免。 指责的箭矢不仅射向左析，李牧寒也无法幸免于难。 "李牧寒......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让我下来......" 左析的声音中充满了颤抖，他已经准备好独自面对一切，但他不能忍受别人因为他而受到伤害。 “不就是嘲讽和谩骂吗。”李牧寒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语气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这一辈子都在被人看不起，被人嘲笑被人辱骂，那又怎么样，我活我的，他们骂他们的，习惯就好。” 李牧寒微微抬头，台阶的顶部已经近在咫尺，他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就要跳上去。 就在这时候，一块砖头以迅猛无比的势头朝着李牧寒背后的左析就砸了过去。 这砖头的力道明显不正常，大得出奇，就在他即将砸中左析脑袋的瞬间，一把三尖两刃刀赫然突刺而来，将那砖头击碎的同时狠狠插在了李牧寒的身后。 这一瞬间，所有人的怒骂声和斥责声都停下了。 人们都诧异地看着那把几乎将台阶插得开裂的兵刃，没有一人敢多说一句话。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把武器的主人是谁。 “发泄发泄就得了，别太过分了。” 杨二依旧保持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一边打哈欠一边从特管局大楼内走了出来，他来到李牧寒身后，拔出了兵刃而后将其扛在肩上，扫了一眼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一名穿着特管局制服的中年女人身上。 “砖头是你扔的？” “是我。”女人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朝前踏出一步，眼里布满血丝，很快就有人认出了这女人是谁。 “这是耿阳的妻子......” “也难怪啊，这畜生把耿阳给.......唉，你是没看到耿阳的尸体有多惨。” 听到了人群的窃窃私语，左析的眼神有些闪烁，他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一直很可靠的男人的面容。 除开无支祁外，耿阳应该算得上是初代第七小队里年龄最大的队员，他总是像大哥哥一样照顾着小队里的所有人。 直到现在左析还记得，耿阳每次喝醉了之后最喜欢说的话就是：等退休之后，我就和我老婆一起去开一家酒吧，到时候可都要来捧场啊。 他没有再等到退休的那一天....... “唉。”杨二叹了口气，但还是看着那女人说道：“特管局内禁止滥用界域的力量，自己去监察院领罚吧。” 女人没有多说话，只是走向了本部大门。 在越过李牧寒等人的时候，女人的眼神如冰锥一般刺向了左析，同时冷冷地说了一句：“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丢下这句话后，女人头也不回进入了特管局大楼。 “行了，别愣着了，赶紧走吧。”杨二扛着枪朝着台阶下走去，还没等李牧寒向他道谢，就已经消失了踪迹。 于是李牧寒趁着人们还在发愣的时候赶紧背着左析进入了特管局大楼。 门内已经有执行部队还有裁定院的人在等待了。 “把他们两个交给我吧。” 执行部队的一名短发少女对李牧寒说道，她是颜羽的副手，李牧寒见过几次，于是便将左析放了下来。 “李牧寒......” 左析在被几名执行部队架着离开的时候，回过头看着李牧寒，短发少女抬手，示意其他人先等等。 “李牧寒......我知道我可能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你比我更优秀，你是个称职的队长，我请求你，一定要守护好你的队员，一定......” 李牧寒伸展了一下身体，笑着对左析点了点头。 “去吧，好好改造，哥几个等你。” 渡鸦也和左析一起被执行部队带走了。 这时候李牧寒突然想起一件事：“这夏玥跑哪儿去了，她不是给我打辅助的吗，我都跑遍全城了，这厮还在哪儿瞎晃悠呢，该不会迷路了吧。” 这么想着他拿出电话拨通了夏玥的电话。 【喂......】 夏玥声音传来的瞬间李牧寒就愣住了，她好像很失落？ “夏玥，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没事吧？”原本打算出口的指责早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李牧寒现在只想知道夏玥到底怎么了。 【我.......抱歉，我，我没有赶到现场，你没事吧？】 “你听我声音像有事吗？先别说我了，你怎么了？” 【我.....我.....】夏玥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说道。 【我没事，李牧寒......我现在想先回家去睡觉，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你不舒服？你等着，我马上回家。” 【不，不用......你还有事要忙吧，林子雨也还没醒，你先......先忙，我，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说罢夏玥挂断了电话。 李牧寒觉得有些奇怪，但夏玥应该不至于遇到什么危险吧，也刚好就在这时候另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一看到屏幕就立刻接了起来。 “喂，岚部长！” 打电话过来的是天海市特管局医疗部部长岚芸，李牧寒之前给她留了电话，说林子雨要是有什么情况麻烦她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李队长，林子雨心脏位置的黑色气息已经消失了，我现在会立刻给他做手术，但是考虑到他的心脏长期被黑色气息所浸润，手术也有失败的几率，我打电话来是想问你，你知道林子雨有什么家人，或者亲朋好友吗？】 李牧寒愣住了，手微微有些颤抖。 会......会有失败的风险？ “他......他有一个......舅舅......但是关系不好。” 【你想办法联系一下他的家人，告知一下林子雨现在的情况，注意分寸，不要透露任何特管局信息，如果手术失败，我们医疗部会负责将他转到市医院，到时候会安排他们见最后......】 “岚部长.....别，别说了，别说了......求你了，我去联系他的舅舅，但是也，也请您一定要救救他。” 岚芸沉默了半晌。 作为一名医生，她不应该给予病人或者病人家属任何承诺，但这一次，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放心吧，我会让他活下去。】 第415章 偏袒 夏玥独自一人躺在崭新的家中。 虽然现在换了新家，空间变大了，家具也都是新的，她却觉得有些没有安全感了。 “还要睡多久才能染上气味啊。” 她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来覆去，而后又想起了自己母亲最后离开时候用意识的方式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你以为自己真的成为了人类吗？异类与人类的矛盾总有一天会不可调和，你尽可以去找人收养你，玩儿你那些过家家的游戏，但别忘了夏莉雅，就算你我再不想承认，你依然是我的子嗣，那就请你不要丢了我的脸，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让我忍无可忍......我不介意当你从未来到过这个世界上。】 “母亲吗......” 她抱着李牧寒送给她的长条猫咪抱枕，看着天花板和吊灯默默念出了这个她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实感的称呼。 那对老夫妇倒是对她很好，但那种感觉又和父母有些不一样。 比起父母，他们更像是自己的爷爷和奶奶，但不得不说，如果真的让夏玥去选，她毫无疑问会选择呆在老夫妇身边。 当然，前提是没有发生那件事。 “你就是个怪物.......” 当那张十五年前的照片被甩到夏玥脸上的时候，她愣住了，然后第一次感觉到了即将失去的恐惧。 “就是因为你，爸妈才会突然得病！” “你这个怪物！滚出我们家！” “你来参加葬礼？你以为你是谁？你真把自己当我们家的人了？” “你不过是想染指我们家的财产，怪物，我告诉你别做梦了，我有一百种方法摧毁你，夏玥，听着，我知道你是个怪物，从今天开始离开天海市，我会让你在这所城市没有任何容身之地。” ...... “人类......麻烦死了。” 慢慢地，夏玥闭上了眼睛，但在她进入梦乡之前，一阵手机铃声却突然将她吵醒。 她极不情愿翻了个身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而后发出了不爽的咂嘴声。 【喂，亲爱的妹妹，想不想姐姐啊？】 “......挂了，拜拜。” 【唉唉！搞什么啊！我又哪儿惹你生气了！之前不是还帮你和特关局的人干架吗！？】 “......到底有什么事。” 夏玥换了个姿势仰躺在床上，打电话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夏露尔。 今天真是不顺利啊。 先是母亲然后又是夏露尔，简直可以被称作最糟糕的一天。 【夏莉雅，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母亲特意过来找你，想带你离开，你却那样对她说话，你是不是有病啊？】 “......那有什么关系。” 【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口水才说动母亲的吗！？】 “我就知道，是你让她来找我的。” 夏玥慢慢坐直了身体，黑色的长直发披散在肩头，显得有些毛躁。 【啊......你，你别管是不是我，母亲来找你不是好事吗，你不是老是抱怨母亲偏心吗，现在她可是想让你去血月教会，明摆着要培养你啊，你怎么......】 夏玥胡乱抓了几下头发，然后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夏露尔。 “首先，我没有抱怨过，再者，我不需要她的培养，我现在过得很好。” 【啧啧啧，你就打算和那只恶魔过一辈子啊？我可提醒你啊，夏莉雅，那只恶魔的力量是越来越强了，而你......已经逐渐开始要跟不上他了】 这句话仿佛是刺中了夏玥的要害。 其实她也隐约已经感觉到了，在平京市的时候，李牧寒在面对玄武的时候自己已经没办法再像之前那样站在他身边了。 “不用你管.......” 【哼，你以为我想管你，别忘了威廉姆斯，我可没有原谅你，但你现在这种水平的力量还敢称天灾级，真的是丢了我们家族的脸】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母亲没有教导你猩红之力的使用方式？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母亲从小对我照顾有加，而且手把手教导我使用力量！】 这个夏玥还真的没想过，小时候的她就只是觉得母亲偏心，父亲在她们很小的时候就消失了，到现在夏玥已经记不清父亲长什么样了。 但父亲离开之后，母亲就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夏露尔身上，对自己完全是一种放养的状态，到最后自己离家出走她也完全不管不顾。 【别不说话！我知道你一直都很介意这个！】 而后夏露尔那边传来了月神孔苏的声音；“主人，长话短说，长途漫游很贵的，您这段时间买了太多东西，经费不够了。” 【给我闭嘴！这颗宝石拿去卖了！】 而后夏露尔继续对着电话那头完全没有回应的夏玥说道。 【给我听好了夏莉雅！你不仅拥有母亲的猩红之力，还有父亲的新月之力，你才是那个父亲最希望看到的孩子！虽然很不爽，但我真的很嫉妒你，你知道吗？！】 虽然夏玥没有回应，但夏露尔知道她在听，因为她没有挂电话。 【当然......我这并不代表我就比你差，事实上我现在的力量早就远远超越你了，这才能被称作天灾级，好好想想吧，夏莉雅，你再这样下去只会被那只恶魔狠狠甩在后面，哼哼，到时候可别来找姐姐哭】 “......你到底想说什么？” 夏玥终于有了回应，只不过声音显得更加烦躁了一些。 【啊.......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你和那只木头恶魔真的是绝配啊！我想说的就是......咳咳，如果你还是想不明白怎么引导或者锻炼自己的力量，那就来找我，到时候叫几声好姐姐~说不定我~】 啪嗒—— 夏玥挂断了电话，而后将手机扔到了床下，用被子捂着脑袋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李牧寒正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根据特管局档案管理室提供的地址来到了林子雨舅舅的住处。 这是一所比较老旧的小区，紧邻市郊，门口也没有正式的门卫，他大摇大摆地就走了进去。 当敲开那扇有些腐朽的木门的时候，李牧寒看到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男人一脸醉醺醺的模样，小眼睛塌鼻子，一看到李牧寒就直接要关门。 “死推销的，滚。” “哎哎，我不是推销员！我是林子雨的朋友！您是他的舅舅们简祥吧？” “啊？” 男人听到林子雨这个名字的时候愣了一下，而后眼里露出了一丝不屑。 “那小东西还有朋友？这倒是稀奇了，不过他的朋友关我屁事，他现在不是应该在牢里呆着吗，你是记者吧，别他妈来烦老子。” 说着男人又要关门，也就在这时候，门内传来了一个少女的声音。 “林子雨？你是子雨的朋友？” 说话间，一名身材高挑看上去和李牧寒差不多大小的少女走了出来。 “有你啥事！别他妈瞎管闲事！那小东西害我们害得还不够吗！？” 简祥朝着少女怒声呵斥。 李牧寒看了看少女的面庞，十分清秀，而在林子雨档案里，李牧寒也见过这少女的照片。 “您是林子雨的表姐，简滢小姐吧。” 李牧寒趁机把半个身体挤进了门里，但简祥还是执意不让李牧寒进门，他拼命想关门，丝毫不介意是不是会伤到李牧寒。 当然，一百个他估计也动不了李牧寒一根汗毛。 所以李牧寒也被这醉醺醺的男人惹怒了，他稍微一用力，砰的一声门被他挤开，简祥直接跌坐在地上。 “爸爸！” 少女赶紧上前搀扶起了男人。 “你，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那个小东西让你来报复我们的？！” “哦？”李牧寒也不和他客气了，对自己的外甥一口一个小畜生，看那样子估计也就是个酒囊饭袋，所以他冷冷地说道。 “你们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林子雨的事？所以害怕他报复你们？” 男人被李牧寒的眼神注视，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酒也瞬间清醒了不少。 第416章 边境之城 “我们对不起他？！他做了些什么你不知道吗？！”男人虽然对李牧寒有些惧意。 但提起林子雨，他的怒火突然就开始往上涨，被少女扶起来之后指着李牧寒喊道：“他不读书！犯法！去，去什么.....当什么黑，黑客！让我们挨了多少骂！” “爸爸，别说了.......子雨已经知道错了......” 少女轻轻劝慰着简祥。 但简祥明显并不买账，他推开了女儿走到李牧寒眼前说道：“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来做什么，但我们家，没有林子雨这个人！滚！” 李牧寒冷哼一声，他轻轻抬手就将矮胖的男人推到了一边，而后他走到了林子雨的表姐身前。 “小子！你要对我女儿做什么？！” 男人气急败坏就要冲过来，却被李牧寒回眸一个眼神喝退。 而后李牧寒不再搭理他，就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递到了瑟瑟发抖的少女手中。 “这，这是......？” “这是林子雨让我转交给你们的，不管他之前做过什么，都算是他的补偿。” 少女接过了信封用手指拨开信封口，看到的是一大叠钱。 “这到底怎么回事.......？” 简滢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信封，又看向了李牧寒。 李牧寒看人还是不错的，他能看得出简滢不像她父亲那般憎恨林子雨，于是尽量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轻言道：“他现在遇到了一些事，可能有生命危险。” “啊！？” 简滢瞪大了眼睛，拿着信封的手都在颤抖。 “小雨不是在监狱服刑吗！他，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在监狱遇到了什么麻烦！？” 李牧寒看着少女焦急的样子，也不好隐瞒她，于是对她说道：“嗯，他在监狱被人捅了一刀，伤得很重，现在还在做手术。” “带我去见他！！求你了！” 简滢几乎是哭着恳求李牧寒，但李牧寒也记得岚部长的话，可以告诉他们林子雨的情况。 但决不能透露任何关于特管局的事。 现在林子雨正在医疗部做手术，见面肯定是不可能的。 于是李牧寒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说道：“你放心，现在最好的医生正在给他做手术，他很快就会康复，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让你们见面。” 简祥的那种无礼傲慢的态度在听到林子雨危在旦夕的消息后瞬间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忧虑，他缓缓地走向他的女儿，轻轻取代李牧寒的位置，将她的肩膀搂入自己的怀抱，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讽刺。 "哼……这小子命大得很，连他妈和他爸都被他克死了，你别担心，他不会这么轻易就走的。" “可......可是爸爸.......” 李牧寒察觉到气氛的沉重，慢慢地转过身，决定给他们一些独处的时间，便朝着门口走去。他的背影显得那么孤独，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忧虑。 "先生……" 简滢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叫住李牧寒。 "您……您是警察吗？这些钱，真的是林子雨给我们的吗……" 那当然不是啦，这可是老子的私房钱。 李牧寒在心里吐槽。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这钱是干净的，等他手术结束好转了，我就安排你们见面。” 李牧寒没有告诉他们，可能还有另一个情况。 那就是他们也许只能看到林子雨手术失败后的遗体。 因为李牧寒自己也不想去思考这种情况的发生，这也算得上是某种程度的自我安慰了吧。 走出门后，李牧寒耳边回荡着简滢的抽泣和简祥沉重的叹息。 他不禁想到，也许林子雨的舅舅并非他之前想象的那么恶劣，生活中很多事情往往都是灰色地带，没有绝对的对错。 这是一个他不得不接受的复杂现实。 离开小区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他本打算先回趟家，毕竟夏玥今天情绪也不正常。 但路上就被林泽的电话截胡了。 【现在有时间吗？来做一个任务汇报吧】 于是三十分钟后，他又回到了特管局本部，林泽的办公室，而这一次常越也在场，看得出来常越心事重重，眉宇之间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玩世不恭。 听完李牧寒做的一些简报还有第七小队的两名成员现在都躺在医院之后，常越难得地对李牧寒表示了关心。 “这段时间你休息一下，下个月25号，你要和墨巧一起去出趟差。” “出差？” 他妈的，前半句关心后半句就开始预约出差了，但每次出差补助都高得吓人，李牧寒也没说啥。 但是他还是抓住了常越这句话里的重点。 “和墨部长一起出差？” 看到林泽和常越都点了点头，李牧寒有些犯难了，那墨部长是真的难伺候啊，脾气差不说，而且说的话自己也没几句能听得懂的，明明他才是大学生，但学术方面却连那小鬼的脚指头都碰不到。 “工程部出差，让我去干啥啊，常局，林局，我也不懂这个啊。” 常越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将一份简报递给了李牧寒。 “这次出差是关于普罗米修斯计划，之所以让你去，是因为莫里亚蒂已经通过上次入侵天海市特管局网络得到了进入普罗米修斯的位置，而只有你，可以阻止他。” 李牧寒接过简报看了看，顿时有些头晕脑涨。 通篇报告看下来就三个字：学渣爬。 简而言之就是专业术语太多了，李牧寒看不懂，作者也看不懂，读者虽然看得懂但作者不能不懂装懂，到时候写出来到时候大家都不懂，多不礼貌啊。 你懂了吗？ ...... 与此同时，在平京市辖区某座深山之中，军方正和特管总局密切配合进行着某项行动。 这项行动保密程度特别高，甚至连某些局长都不清楚，他们手底下的精锐就已经接到了跨级直属命令被调走了。 苏雪的情况也有些类似，她本职是第七小队的远程火力狙击手，但同时也直属林泽，就像朔白也有许多直属部队一样。 而现在她已经在平京市和军方与特管总局一起进行这项秘密任务长达四个月之久。 在这片遥远的北方山脉，一片被永恒冰雪覆盖的寒冷之地，除了常年的冰雪与寒冬之外还有着一个只有少数特管局成员才知道的秘密。 在这片严酷的环境中，建立了一处特殊的隔离区，专门用来安置那些对人类构成威胁，且无法通过传统方式消除的异常生物。 官方称呼它为边境之城，寓意着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边疆区域，然而，实际上，它更像是一座戒备森严的大型囚禁设施，关押着各种危险的异类。 苏雪此刻身上的军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嘴角挂着未干的血迹，她咬紧牙关，忍耐着剧烈的伤痛，艰难地钻入了一幢阴森破旧的大楼。 她的左手几乎失去了知觉，虎口处鲜血淋漓，而右手紧紧握住特管局特制的手枪，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 当老旧的楼门在一阵冷风中吱呀开启时，她屏息凝神，等待着未知的降临。 啪嗒—— 啪嗒—— 沉闷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响，伴随着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如同恶魔的呢喃在黑暗中扩散。 “小羔羊，你躲到哪儿去了？” 苏雪竭力平息急促的呼吸，这趟调查边境之城可能存在暴动的任务已持续了漫长的四个月。 就在他们即将揭露敌人的真实面目时，却不幸落入对方精心设下的陷阱，队伍遭受重创，几近覆灭。 在逃亡中，她无意间获取了关键情报：这座边境之城的腐朽程度远超特管总局的预期，其内部的混乱和危险程度超乎想象。 而且因为那个东西的存在，对华夏世界构成了无法忽视的威胁。 “我已经听到你了，小东西......我数到十，自己出来，我可以送你离开边境之城。” 苏雪的左手慢慢握紧了手枪，现在的她就连再次开启界域都已经无法做到了，但是自己必须要将这里的事传达给城外的部队....... “十，九，八........” 那诡异的声音距离苏雪越来越近，就仿佛早就知道她在哪儿，但还是享受着这种将猎物逼到绝路的快感。 “时间差不多咯！”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后下定了决心，用牙齿退膛，将一枚子弹从枪膛中弹了出来，随着那枚子弹落在地上，并且发出清脆声响的瞬间。 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了苏雪的眼前。 “.......一，游戏结束。” 第417章 付费内容 当天晚上李牧寒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点了，本来他想继续守在医疗部等待手术结果，但岚部长让人告诉他这是一场持久战，林子雨的心脏受创过于严重，没那么快完事。 再联想到夏玥的情绪很不对劲，于是李牧寒决定先回家。 自从搬了新家之后，李牧寒距离进入特管局地下的那座银行也近了不少。 回到家后他压低声音进入房间，发现夏玥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也没打算洗澡上床，毕竟要是岚部长的电话来了他可以第一时间赶往医疗部。 李牧寒蹑手蹑脚来到床边慢慢蹲下，刚想看一看夏玥的睡颜，就发现少女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动不动注视着他。 “.......卧槽，你吓我一跳。” 李牧寒一边说着一边捏了捏夏玥的脸。 “林子雨怎么样了？” 夏玥问道，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刚睡醒。 “医疗部还在抢救，但从岚部长的语气来看，应该没什么问题，她答应我手术一结束立刻会立刻通知我。” “今天......对不起，我没有支援到你。” 说到这个，夏玥的情绪似乎再次变得低落，都在一起住了这么久了，李牧寒自然也明白夏玥的脾气。 她一般不会露出这种神情，除非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会影响到她思绪的事。 “你到底怎么了？今天感觉你很不对劲啊。” 面对李牧寒的追问，夏玥把半张脸都埋在了被子里，而后用一种有些试探性的语气问道：“李牧寒......你会丢下我吗？” “丢下你？哦，你说今天我回来晚了吗？抱歉啊......因为事情太多了，我保证，我下次一定......” “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你会不会嫌弃我太弱了，然后觉得我碍手碍脚......” 你弱？ 李牧寒凝视着夏玥，心中反复琢磨她的话。 他怀疑这是否又是夏玥受了赤鸢推荐给她的电视剧中某个角色影响，突如其来的灵魂拷问总是让他措手不及。 如果回答不慎，后果往往不堪设想。 然而，夏玥这次的问题如此直白，他实在摸不透她的意图。 于是李牧寒打算扯开话题，他慢慢从身后拿出一个礼盒，然后摆在了床头柜。 "这是什么……"夏玥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好奇地凑近礼盒，深深地嗅了嗅，随即双眸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你这是狗鼻子吧，这么快就闻出来了。"李牧寒无奈地笑了笑，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块小巧玲珑的定制蛋糕。 “这玩意儿排队就要排一天，还是限量的，你不是一直说想吃吗，我今天让罗阳帮我排队买的。” “......谢谢。” 夏玥闻言，从床上微微起身，那一头乌黑的长发略显散乱，自由地倾泻而下。她娇小的身材在宽松的吊带睡裙下显得更加柔弱，睡裙的一侧不经意间滑过她的肩膀，露出她如玉般光滑细腻的肩颈，增添了几分动人之美。 “夏玥，生日快乐。” 李牧寒这时候突然说了一句让夏玥愣了片刻，而后意识到了李牧寒所说的生日，其实是身份证上所标注的4月1日。 就像这个日子被人们所赋予的涵义一般，愚人节。 “我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多久，但应该不是今天。” 少女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愧疚。 她知道这是李牧寒特意为她准备的礼物，当然，还要感谢那位罗......什么来着，忘记了，反正对他表示感谢。 但今天却并不是自己的生日，这让夏玥有一种辜负了李牧寒的感觉。 “没事，那从今年开始，4月1日就是你的生日了，我会陪你度过每一个生日。” 李牧寒将蛋糕放在一边，然后温柔地看着夏玥说道。 夏玥凝视着李牧寒，二人的目光在黑暗之中都散发着莹莹光芒，最后夏玥环住了李牧寒的脖子。 “要吸血吗？” 李牧寒已经习惯了这种接触，他也没有多做抗拒，但夏玥却凑到了他的耳边，低声说道：“不......今天，不吸血，我也送你一个礼物，乖乖地躺下。” 而后夏玥打算将李牧寒拽到床上，就像之前每一次那样。 可今天李牧寒却有了一丝不同的想法。 他搂着夏玥的腰，不仅没有被夏玥拽过去，反而是将她抱起来，然后按在了床上。 “既然是给我的礼物......那我自己拆开，没问题吧？” “诶？你......你......” 夏玥试图挣扎，可没想到的是李牧寒的力量就像是铁钳一般让她完全无法挣脱。 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想到了夏露尔对她说的那句话。 【夏莉雅，那只恶魔的力量是越来越强了，而你......已经逐渐开始要跟不上他了】 我....我已经跟不上你了吗？ 夏玥被李牧寒按在床上，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晶莹的泪花。 李牧寒以为是自己的举动吓到了夏玥，刚想撑起身子解释，但下一刻，夏玥趁着李牧寒松手的这一瞬间再次环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拽向了自己。 “李牧寒......今天......你主动吧，我听你的。” “嗯......” 李牧寒看着身下的夏玥，而后缓缓低下了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两人的身体渐渐相拥，李牧寒的手伸向了...... ——invasion—— 看着眼熟吗？这样的场景，此时此刻正在银河系各处上演。 你可能就是下一个。 除非你能做出你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响指） 向所有人证明，你有追求自由的力量与勇气！ 加入……fff大魔法师协会的行列吧！ ...... 深夜3点左右，李牧寒根本无法入睡，当手机铃声响起的瞬间，他一下子坐起了身子，连带着把趴在他身上熟睡的夏玥也给抱了起来。 “......地震了？”夏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 李牧寒轻轻把夏玥放到一边而后接起了电话。 “岚，岚部长！林，林子雨，他他....他......” 【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但要彻底恢复还是需要一些时间，他现在还没醒，你要看他就明天再过来吧。】 岚芸的声音听起来也十分疲惫，李牧寒知道，这位医疗部部长最近因为林子雨的事也算是尽心尽力，他向岚芸表示感谢之后就挂了电话。 “......是地震吗.......？” 夏玥还是十分不清醒，然后他就被李牧寒直接抱在了怀里。 “醒了！醒了！！” “......你醒了就醒了，轻点......！”夏玥努力推搡着李牧寒，但李牧寒却越抱越紧。 “啊.....混蛋....别再挤了.......等下......挤平了！放手！” “林子雨醒了！！！” 李牧寒最后对着夏玥欢天喜地喊了一句然后被夏玥挣脱之后一个肘击打晕在了床上。 “......那你也可以安心睡了吧。”看着昏迷的李牧寒，夏玥微微俯下身，吻住了他的额头。 第418章 直属领导 天海市特管局医疗部的单人病房内。 林子雨依然戴着呼吸机保持着昏迷状态，而在他的床边一直守护着一抹娇小的身影。 “你到底要昏迷到什么时候啊。”尹琪此时身上也多处缠着绷带，但她却在醒来的第一时间来到了林子雨的病房。 并不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都是第七小队的成员，同时也是家人。 “平时让你多锻炼一下身体，学习一些防身技巧，每个月特管局的定期培训课程，你哪次去了？” 尹琪看着那轻闭双眼一直处于昏迷的少年缓缓叹了口气。 “一个后勤人员，你一年出不了十次外勤，就这样你还能伤成这样......你真的好没用啊。” 说着，尹琪拿起了床头上林子雨的手机。 “你再不醒，我要翻你的浏览记录了哦。” 房间里除了尹琪低声的自言自语以外，就只剩下了床边医疗仪器的滴滴声。 但也正因为有那种平缓的滴滴声，所以现在才能确保林子雨的状态还趋于稳定。 但岚芸也对尹琪说了。 他的伤口算是处理完了，但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他自己了。 毕竟尹琪只是一个人类，甚至不算战斗成员，连界域的力量都没有掌握。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你让他和墨巧打一架，他都不一定打得过。 “桃子现在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你现在还躺着，是真的想累死我和李牧寒吗？” 最后尹琪还是没有真的去翻林子雨的浏览记录，她将手机又放回到了床头柜，而后叹了口气。 “......快醒醒吧，咱们第七小队，都完全被人看扁了啊.......” 她慢慢地低下了头，而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第七小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了另一个称呼。 垃圾回收站。 凡是其他小队不想要的“人才”都会输送给第七小队。 不管是林子雨还是尹琪。 他们都属于是放到其他小队完全无法融入，只会被边缘化孤立的存在。 林子雨可能还好一些，尹琪是真的对任何人都好像是吃了火药一般完全不买账，有人甚至拿她和颜羽开了个内部投票贴。 想选出大家最希望谁离职。 最后虽然是颜羽“胜出”，但两人积分差距不大，因此也看得出尹琪在特管局也是相当不受待见的。 有人可能会有疑惑，你要说脾气，那墨巧脾气好吗？ 那是一回事吗。 而现在，尹琪也是真的很害怕。 如果林子雨醒不过来......第七小队一定会补充新人。 这里是他们的家。 苏雪就像是大姐姐，霍天就像是父亲，而李牧寒......嗯.....暂时当他是垃圾桶里捡来的失散多年的哥哥吧。 为了维持这个家，第七小队的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努力。 霍天经常腆着老脸去其他部门讨要一些物资。 那些物资明明是应该配给的，但后勤部却经常以第七小队人员配置不齐，又不执行任务，你们要物资来干嘛。 而苏雪也是一样。 虽然尹琪不知道她经常一个人出去执行的到底是什么任务，但她很清楚，这些任务都不是什么小事。 有一次尹琪看到苏雪独自一人悄悄回到特管局汇报任务，浑身都是血，那种眼神她认得，那是杀手的绝情。 明明是个衣食无忧，心地善良的大小姐。 明明未来前途一片光明，但是现在却成了这副模样...... 苏家不是赵家那种暴发户土财主可以比拟的，可以说是地地道道的名门世家，他们的势力在天海市很大，不仅牵扯到商业，还与许多政要互相牵扯，自然也是知道特管局的存在。 但奇怪的是苏家从来没有询问过苏雪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她的亲生父亲死后一切家族事物都交由叔伯和母亲打理，虽然她在集团保有话语权和自己的股份，这让她还有一席之地，但她几乎从不会过问集团的事，家族也不会去搭理她。 两边互不干涉，井水不犯河水。 尹琪明白，苏雪经常去执行那些几乎会要了她的命的任务，也是为了能让第七小队能保存下来。 眼看着李牧寒来到之后，第七小队算是回到了正轨，也开始执行任务了。 “......你知道吗，林子雨，孤儿院的任务也好，莫里亚蒂的任务也好，其实.......其实我真的很开心，我不知道这样说好不好。”尹琪看着昏迷的林子雨，声音略带一丝沙哑说道。 “但是我真的......感觉我们第七小队又回到了以前.......我不想离开这里，我不想离开你们...因为，因为.....” “......因为......第七小队是永远的家人啊.......” 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似乎是因为带着呼吸面罩，这个声音除了虚弱之外还有些朦胧。 尹琪愣了一下，而后立刻抬起头，就看到林子雨的眼睛微睁，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的疲惫。 “......刚才我说的，你都听到了？” “......我就当......做了一场梦，行吗？” “算你识相。”尹琪没忍住，露出了一抹微笑。 林子雨是真怕啊，要是自己说听到了，那这妹子是不是要拔我氧气管儿了？ 一周之后。 天海市特管局召开了年后的第一次全部门大会。 这次大会主持人为副局长林泽。 局长常越旁听。 参会部门为天海市特管局全体部门分管领导和各小队队长。 本部第一小队到第八小队其实都分属不同部门。 第一小队和第二小队属于常越直属领导小队。 第三小队，也就是杨二所在的小队属于林泽直属小队。 第四小队分属工程部。 第五小队分属科学理事会。 第六小队，也就是梦梦所在的小队分属后勤保障部。 而李牧寒的第七小队，实际上是属于情报科的小队，也就是说，情报科的科长，上次跟着常越一起去国外出差的那位才是第七小队的直属领导。 可这位领导完全没有在李牧寒面前露过面，原因也很简单。 第七小队情况比较复杂，李牧寒之前属于是特别收容异类，还在观察期，现在李牧寒已经正式隶属于特管局，所以理应由情报科来进行直属管理。 上次总结大会之所以第七小队有自己的席位是因为那次大会参会人员不仅仅是部门分管领导和小队负责人，其余闲杂人员也都一并来参会。 为了看起来整齐一些，所以给每个小队都划分了座位区。 而现在情况不同，李牧寒这次会议所要跟随的是自己的直属领导，也就是天海市特管局情报科的科长。 他起了个大早，洗澡，梳头，熨烫西装，然后换衣服，整理仪容仪表，还喷了点香水，最后弄得夏玥实在忍不住了说了一句。 “你真不用这么正式......等你见了情报科的科长你就明白你现在做的事有多傻了。” 本来李牧寒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当他在特管局本部大楼的会议室门口看到那个胸前别着情报科科长牌子的女人的时候，李牧寒明白了。 这女人的西装外套直接披在肩头，衬衣也没扣好，一头棕色的披肩短发毛毛躁躁完全没有任何打理。 她脸上长着一些雀斑，眼睛下面挂着厚厚的眼袋，看上去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可却有一种下一秒就要入土的感觉。 总之给人一种丧到了家的气息。 “好冷，好冷。” 她一脸死气沉沉地靠在会议室外的角落，手上捧着一杯热咖啡不停地打着哆嗦。 李牧寒从她面前路过了好几次，都有些不敢确信，眼前这人就是......自己的直属领导？ 直到女人在李牧寒又一次路过的时候抬起了头，用那双死鱼眼看着李牧寒用一种生无可恋的语气地说了一句。 “就是我......我知道你是李牧寒......我是情报科科长曲然。” 女人看着李牧寒，身体还在打着哆嗦。 在发现李牧寒注视着自己仿佛是难以置信后，女人的眼神光更加惨淡了。 “啊，你看不出来吗......也对，你很失望吧.......我知道你期待一位有着大胸大长腿戴着眼镜穿黑丝的高冷漂亮姐姐，但是很抱歉啊......你的领导就是我......让你失望了真的太抱歉了啊，生而为人，我真该死啊，竟然让这种小男生失望......能站过来一些帮我挡着风吗，真的好冷啊......” 第419章 春天的第一次会议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繁殖的季节，雄海龟趴在雌海龟的背上，你那小......” 砰—— 常越的开场白还没念完就被林泽一拳打得飞出了会议厅的主席台。 李牧寒嘴角抽搐，但看周围其他人完全就是一副已经习惯了的表情，所以他也抑制住了自己非常想要吐槽的想法。 “让你准备开场稿我真的是脑子有问题。” 林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在地上抽搐的常越，然后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今天召开天海市特管局2024年第一次干部大会，本次所需前置研究议题一共二十五个，根据综合部门整合相似议题之后一共还剩十七个。” 林泽将一叠厚厚的审批文件抬起放在了桌上，很快就有文职人员过来将这些文件分别按部门发到了分管领导的手中。 “......首先来看第一个议题。” 林泽看了一眼议题然后脸上好不容易恢复的笑容再一次消失。 “超自然管理科，钟科长。” 林泽抬头看向了会议室右手边角落的一个男人。 男人还在挖鼻孔，听到自己被点名立刻坐直了身子：“唉！在！”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黄自在提的那些关于狗屁电竞锦标大赛还有开设员工电竞房的提议以后一律不得上报，你这就忘了？” “啊？”钟科长五大三粗，留着一抹山羊胡，他一听林泽这话，挠了挠头有些蒙圈儿。 “我，我没上报过这个议题啊。” “是我替他报上来的。” 常越捂着还在飙血的鼻子慢慢走回到了主席台，看林泽并不想给他让位，他便转身走向了副局长的座位。 “我觉得啊，这特管局的员工，也是人，是不是，都有七情六欲，在工作之余，享受生活，这没啥不可以嘛，而且这电竞可以锻炼人的大脑，增强反应速度，还可以促进各部门之间的团结与和谐，何乐而不为呢？” 台下的员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诧异。 这常越吃错药了？敢这么和林泽说话？ 其实他们都完全忽略了一件事啊。 这常越才是局长，林泽是副局长啊。 虽然这个副局长有些特殊，其他特管局都有三名副局长，但天海市只有一位，而且在特管局成员心里林泽地位远高于常越。 这也不能怪他们。 毕竟天天干活的，挨骂的，背锅的，加班的都是人家林泽，总不能啥好处都让你常越一个人占了吧，既然你要摸鱼，那就把地位和威望交出来吧。 “ok,你继续说。” 但让所有人更加诧异的是林泽居然没动手？？而且还让常越继续说。 “ok，那我继续说了，朋友们啊，这人和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友情！是羁绊啊！在忙碌的工作之余，如果我们能放下一切工作上的压力，在游戏里来一场酣畅淋漓，紧张刺激的冒险，难道不是解压最好的方式吗？！” 常越像个演说家一般慷慨激昂地陈述着议题带来的好处。 "电竞比赛不仅是娱乐，更是团队建设和技能提升的平台。它促进员工间的合作与信任，增强团队凝聚力，同时激发竞争意识和策略思考，提高工作效能。公司组织电竞比赛，显示关心员工生活，提升员工归属感，减少流失。这样的活动强化了我们的特管局以人为本的价值观，即表达了我们不仅重视工作，也鼓励员工保持热情，享受生活！" 台下某几个人已经开始点头称是了。 李牧寒大概扫了一眼，这些点头赞同的人分别是。 第三小队队长杨二，第六小队队长鲁蟒，还有几个李牧寒不熟悉的人。 “嗯，你说得非常正确，那行，我批准了。” 林泽直接在领导意见那里当场签下了拟同意三个字。 之所以是拟同意，那是因为她只是副局长，而后面还需要局长签字。 但这议题就是常越提的，那局长签字不是手到擒来。 常越愣住了，杨二和鲁蟒也愣住了。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啊，真的通过了啊！ “胜利了！！”常越振臂高呼，眼中满含热泪。 wearethechampionsmyfriends。 杨二和鲁蟒也眼角含泪，站起身来为他鼓掌。 “这么多年的斗争！！胜利了！同志们啊！” “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刚才那些励志的台词是谁给你写的吗？”林泽微笑着看向常越问道。 “岑麟！岑科长！只有他才写得出这么行云流水的台词啊！” “上次那个要让特管局女员工换黑丝的长篇大论也是他写的？” “那当然！” 常越没有丝毫犹豫指着人事管理科的位置喊道。 岑麟的内心咯噔一声，他默默将礼帽摘下来，挡在了脸上，然后默默咒骂了常越的十八代祖宗。 “没问题，那么，第三小队队长杨二，第六小队队长鲁蟒，你们也是全力支持常局的这个议题吗？” “那必须支持啊！”鲁蟒挥舞手臂大喊着。 “那肯定是资瓷的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杨二也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最后林泽点了点头，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桌子说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然后她看向了财务科科长。 “既然是第一次大赛，那就必须要办好，吴科长，这次大赛的奖金就设为三百万吧。” “卧槽。”戴着眼镜的吴科长按住了自己的心脏，这林局今天是咋回事啊.......吃错药了吗，怎么让常局胡来啊。 “三百万！！各位！听到没有！！！”常越再次呐喊。 “踊跃报名！踊跃报名啊！成功的人生从这里开始啊！！”鲁蟒也开始号召群体。 李牧寒拳头攥紧，他奶奶滴，三百万！只要尹琪在手，这奖金不是手到擒来！！ 就在他打算站起身一同呐喊的时候，身旁的女人突然拽住了他的手。 “......别，别动......” “啊？” 李牧寒看着曲然，就见她依然瑟缩着身体，好像很冷的样子。 其实现在已经四月了，温度挺高的了。 这会议室内还开了空调保持常温，她到底为啥会这么冷啊。 “常，常越找死，你，你别跟着，对不起，我不该拽你的手，对不起，被我这种人碰到，很恶心吧，对不起，害你等下要洗二十次手.......我应该去死我应该去死......” 看着曲然又陷入到了那种自怨自艾的状态中，李牧寒突然也冷静了下来。 对啊......这林局今天到底在想啥啊。 事有蹊跷必有妖啊.......还是再看看吧。 “对了，吴科长。” 果然啊...... 还没等常越兴奋完，林泽又补充了一句。 “咱们毕竟是秘密单位，不能拉赞助，而且这算是我们财报之外的活动，不能用公款，所以这举办比赛所需要用到的设备，还有奖金，就由这次提出议题的主办方来准备吧，加上一些杂费，场地费，就写个四百万吧。” ...... 这一次，李牧寒打了个哆嗦。 现在他是真觉得这会场有点儿冷了...... “那....那什么......”常越慢慢拿起了那张审批表，然后将目光看向了台下的杨二。 “......这，这.......那支持者是不是也应该......一起承担一下......?” 哗啦—— 杨二瞬间坐在了椅子上，而后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呵斥道。 “胡闹！我们是执法单位！守护华夏大地的和平就是我们永远的使命！要挟不除，誓不罢休！在此等神圣使命之下！怎可容得下这种电子鸦片！我灌口二郎显圣真君第一个不答应！” 然后常越又把目光看向了鲁蟒。 鲁蟒双腿颤抖然后瘫坐在了椅子上。 “......常局，我，我住宿舍的，月光族......而且我，我都四十好几了....我还没女朋友呢，你，你给我留条活路......” 常越扫试了一圈，那些站起来的人一个又一个坐下，最后他将目光看向了李牧寒。 “常局......家里财政......我说了不算，要不你和夏玥说......？” 李牧寒苦笑着回应了常越。 “这.......这......” 常越的手捏着那张审批表，就像是握着千斤重的巨石，他默默转身看着林泽。 林泽用手托着下巴，微笑着向他眨了眨眼：“签字呗，局长。” 常越深吸一口气，而后拿起了钢笔，在局长签字一栏写下了“该提案太操蛋，驳回”。 第420章 特别调查员 闹剧结束之后林泽正式开始主持其他议题。 在林泽的主持下，会议进展很顺利。 当然也有很多需要讨论的点，主要就是关于原第七小队队长左析与渡鸦的处理方式。 那些被综合部门整理为一份的议题大多都是请愿要将左析处以极刑的提议。 在他们心里，左析依然是个叛徒，这也难怪，毕竟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这件事和莫里亚蒂有关，仅凭李牧寒所看到的记忆并不能让人信服。 “关于原第七小队队长左析的处理方式，监察部门会整理资料提请裁定院，至于是什么样的刑法，还要视情况而定。” 林泽说出这句话后，会议室内明显有几个人显得略微有些不满，李牧寒悄悄观察了一下这几人，差不多都是老一辈的特管局员工。 他们都经历过那次左析的“背叛”，虽然李牧寒提交的报告中明确表示左析并非主观意愿上的背叛特管局，而是在莫里亚蒂力量的引导下犯了错。 但在那些人看来，李牧寒只是对莫里亚蒂有太深的成见，毕竟他没有亲手抓住那位犯罪顾问。 “李队长的报告说是莫里亚蒂做的，呵呵。”一名中年男人笑着说道。 “现在全国特管局，连混乱级别的小骚乱都会推给莫里亚蒂，这个借口可真好用啊。” 李牧寒回身看了看这男人，他眼前的牌子上写的是裁定院。 他大概明白了为什么这人说话如此有敌意，想必是钟如林老院长的学生吧。 “鉴于左析曾经也是第七小队的队长，而且你对莫里亚蒂有着私人恩怨，所以裁定院并不主张采纳李队长的证词。” 唉。 李牧寒心里兀自叹息，这种情况还真和第一次自己做总结报告的时候有点像啊。 当时自己指出霍天队长的情况属于是英勇就义，但却被人反驳，而反驳自己的就是执行部队的...... “裁定院没有权利直接驳回当事人的证词。”就在这时候，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这声音李牧寒十分熟悉，而且自己刚刚还在想。 这不就是第一次自己开总结大会质疑霍天的那个声音吗。 颜羽...... 少女站起身，看着原本应该是和监察院关系最密切的裁定院说道。 “李牧寒队长在这起案件中亲手逮捕了左析和渡鸦，他的证词是具有第一手可信度的，至于是否要采纳该证词，是我们监察院的事，等我们监察院决定采纳证词呈报给裁定院之后，才轮得到你们来驳回，请不要乱了程序。” 裁定院的男人看着颜羽，脸都快被气歪了。 明明一直以来监察院都会和裁定院同气连枝，怎么颜羽现在居然帮着其他人说话。 而且不是说她和这个恶魔有过节吗？！ “好了，都坐下。”林泽看了看颜羽和那个男人。 两边朝着林泽微微鞠躬然后坐回到了位子上。 “前置研究不讨论具体流程，所以这些要求处以极刑的议题统统驳回。” 李牧寒朝着颜羽投去了感谢的目光，颜羽微微瞥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表情。 仿佛是在说：这又不是为了你。 最后只剩下了一个议题。 在宣读这个议题的时候，林泽抬头，看了一眼李牧寒。 她的眼神有些复杂，这让李牧寒也感觉到有些不安。 啥情况......又和我有关？ 他的猜测的确没错，不过这个议题的关系，和他有点大。 “列席的各位有一部分人应该听说过华夏大地北部边境地区的深山之中有一块区域是不可见，不可查，不可探的三不可区域。” 林泽没有急着说出议题，反而是抛出了这么一句奇怪的话。 在听到三不可区域后，有些人脸色微变，比如岑麟，杨二等人。 也有些人一脸懵逼，比如李牧寒。 “这片区域是用以收容那些对人类社会极具危害，但短期内又无法将其彻底消灭的异类，具体是什么异类这个因为牵扯到的东西太多，所以不方便在此陈述。” 林泽又抬眼扫了在座众人一眼后继续说道：“我也希望各位不要去深究。” 列席人员都感觉到气氛变得有些沉重起来，因为林泽现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长期跟随林泽办事的人都已经学会了从林泽的表情来判断局势，只要林泽还能保持微笑，那就代表这件事没啥大不了。 一旦林泽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那他们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现在这项提议，是情报部部长曲然草拟，我负责牵头提出的一项议题。” 她示意列席人员看大屏幕。 “四个月前，边境之城发生了一些异变，相继有巡林人和探险游客在此地失踪。” 屏幕上展现的是雪原深山之内的一些照片。 “由于这座城市内的异类太过于复杂，不便直接介入调查，因此各大管理局派出了一些特别调查员，协助北平市军方对这座城市的周围进行了勘验。” “可就在上个月，一辆军方运输机在运送物资的时候突然失踪，无论是雷达还是其他手段都探测不到任何踪迹，所以军方高层和在现场的特管局最高指导员做出了决定，让一支小队进入边境之城进行调查。” 屏幕上显示的是这次入城调查任务的名单。 李牧寒赫然发现，自己小队的苏雪就在其中。 “具体的你们可以根据这段记录仪来了解。” 林泽按下了播放键。 李牧寒看到了一支十五人的小队正在整装。 他注意到苏雪的身影赫然在列，少女身着战术装备，正在保养一把特管局特制的战术步枪。 她的眼神冷漠，完全和自己平日里所熟悉的那位温柔姐姐不一样。 这支由十五名特管局调查员组成的队伍，每个人都带着一丝紧张而专注的气氛，他们的存在仿佛是为了应对某种严峻的挑战。 记录仪的主人也是一名女生。 她与苏雪之间流露出一种微妙的熟悉感。 她们短暂地交换了几句轻松的对话，仿佛在紧张的任务前寻找片刻的慰藉。 随着任务的启动，这队人马毅然踏入了被大雪所封闭的大山深处的一道幽邃裂隙。 这道裂隙仿佛是自然与神秘力量的交汇点，通往一个隐秘的世界。 当他们穿越裂隙，步入那座传说中的边境之城时。 记录仪的传感器开始捕捉到异常。 镜头中弥漫起一阵阵沙沙的噪声，像是在低语着未知的恐惧。 但队员们依然保持着冷静，状况尚在他们的应对范围内。 通过这段记录仪，李牧寒发现这座专门设立用来收容一些“特殊”异类的监狱，真的名副其实。 就是一座大型特质化的监狱城市。 然而，这里最令人震撼的特征在于。 由于某些异类特性的影响，整个城市始终笼罩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阳光在这里成为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这黑暗不仅仅是物理上的缺失，更象征着这些异类被剥夺的自由和外界的隔绝，使得这座城市的阴郁气息更加浓厚。 城市的边缘，一道道厚重的铁门犹如巨大的闸口。 将内外世界隔绝开来。 第421章 另一个夏玥 这些大门上镶嵌着古老的符文，散发着微弱的幽蓝光芒，它们是防止异类逃脱的最后一道防线。 苏雪等人并没有通过这道大门进入，而是经由一些特殊设备开启了一道小门。 而所有的剧变也就从这里开始，在进入这座空无一人，死气沉沉的都市之后，记录仪就开始不间断故障。 当记录仪最后一次闪屏，而后重新亮起的时候时间已经跳跃到了两小时之后。 记录仪的持有者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四周都是哭喊声和枪声。 通过少女胸前记录仪的影响，众人发现她艰难地握着一把沾满鲜血的手枪，似乎想逃离现场，可她的腿已经被某种东西啃食得血肉模糊。 而这些人似乎连袭击者是什么都没有看清楚。 “救......救救我们......这里的东西.......这里的东西......全，全都是......” 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少女猛地抬头看向了右方，此刻她胸前的记录仪也同步转向了右方。 当看到那正从一栋建筑里走出的女人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惊呆了。 李牧寒甚至惊愕地站起了身。 不可能......不可能吧.......喂，这什么情况啊...... “不......不要过来.....” 记录仪的主人握紧手枪，朝着那不断向她走来的东西开枪射击。 可那东西仿佛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一般仍然一步一步朝着镜头走了过来。 在场所有人都几乎皱紧了眉头。 李牧寒的嘴唇甚至都在发抖。 “不.....求求你，不要......不要杀我......”少女的枪已经没有了子弹。 四周同伴的哭喊声和怒骂声也逐渐开始平息，这座城市仿佛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那还在不断朝她走来的女人赤着脚走在地面的声音以及她自己跳动的心跳声。 最终，那东西走到了少女身前，她僵硬地扭动着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双眼也在此刻变得血红一片，一双巨大的黑色双翼从她的背后伸展而出。 “夏玥......” 李牧寒已经看得是目瞪口呆，最终记录仪的画面在少女的一声惨叫之下彻底陷入了静默。 与此同时，台下的列席人员也在此时开始了讨论。 刚才的画面展示的内容再清楚不过，这支特别调查小队几乎陷入了全灭的局面。 而更让人震惊的是袭击者之一，竟然是天海市特管局目前正在收容的异类。 天灾级血族，夏莉雅。 “这不可能.......”李牧寒死死盯着记录仪最后的画面，那逐渐凑近记录仪并露出尖牙的少女，的的确确就是夏玥。 “莫非是夏露尔......也不对啊......” “行了。”林泽打断了台下的议论。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这只异类不是你们所熟知的血族夏莉雅，这座城市存在着很多秘密，而我们现在要讨论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些失踪的调查员。” 林泽按下了操控键，屏幕切换了画面。 画面上显示的是特管总局给出的协查通报以及后续救援工作目标。 “总局已经下发文书，重新组织精锐成员进入边境之城搜寻可能的幸存者，而我们天海市特管局所派出的成员也已经定了下来。” 说着，林泽看向了台下。 李牧寒几乎已经跃跃欲试要站起身来。 但林泽却越过了李牧寒的视线，看向了另一边。 “杨二，你的第三小队来领头。” 杨二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现在他也已经完全收起了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会议到此结束，李牧寒在门口拦住了林泽。 “林局，我能请求加入这次的搜救行动吗？”李牧寒的目光充满了恳切，他紧张地看向林泽。 林泽脸上已经恢复了微笑，她的目光在曲然和李牧寒两人之间流转，然后他对李牧寒说道。 “李牧寒，你现在直属于情报科，不应该越过她直接向我提交这类申请。” 李牧寒闻言一怔，意识到自己的冲动，立刻转向曲然，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曲科长，我……我真的希望能参与这次搜救，因为失踪的人中有我的队员。” 曲然的目光避开了李牧寒，她紧紧裹住单薄的西装，声音在颤抖：“李牧寒，我知道这听起来残忍，但我……真的很抱歉，我不能批准你的请求。” “可是……苏雪的情况危急，我……”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李牧寒，但你有把握胜过杨二吗？” 曲然的话像一盆冷水泼在李牧寒的热情上。 灌口二郎显圣真君，实力与孙炎旗鼓相当，李牧寒清楚自己目前的实力还无法与之抗衡。 “你，你的脑子其实很好，但是李牧寒，你的情绪容易影响你的判断，导致错误……真的很抱歉……呜呜，这次的任务，我不能冒险让你参加。而且……你还有其他重要的任务要完成。” 曲然的眼中满是无奈和愧疚，她瑟缩着身体，眼神看向一边，那眼眸之中完全看不到半点神采，就仿佛是一具已经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那般。 “其他任务......？” 李牧寒此刻也冷静了下来，林泽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笑着说道：“好好干，放心，桃子是我派出去的，我保证会把她给你完整地送回来。” 说完林泽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林泽这句话内藏玄机。 刚才那段记录仪所展示的最后那段战斗，李牧寒并没有发现苏雪的身影。 也就是说，现在林泽可能知道苏雪的情况，她应该没什么危险。 但同时她也直接派遣了杨二去执行救援任务，那也就说明这种安全只是暂时的。 还有那个和夏玥长得一模一样的鬼东西....... “走吧......李牧寒，我，我们去工程部。” 曲然扯了扯李牧寒的衣袖，她的手上戴着一副医用手套，似乎是很害怕和人有直接的皮肤接触。 “去工程部？我的任务和工程部有关吗？” 曲然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带着李牧寒离开了本部大楼前往了工程部。 “部长，这批订单又来催货了。” “前天才下的订单他催什么？告诉后勤保障部，我们是人，不是异类，如果嫌我们做得慢让他自己滚出去找外包，食堂的饭做得越来越难吃这个投诉他怎么现在还不处理？还腆着老脸来催我们？” “部长，科学理事会反映上次送过去的这批材料型号对不上。” “白痴！这批材料是新型材质，具有自适应调节功能，误差值范围内都能接受！这不是已经上了公告的事吗？！兀秦下台了之后科学理事会都是这种废物吗？！告诉千宫月，华夏的材质和计算标准和国外不一样！让她自己去适应！” 看着墨巧一边调试设备一边解决各种问题，期间还要负责填写回执单，李牧寒和曲然都不太好意思去打扰她。 事实上两人已经在工程部站了快半小时了。 可墨巧完全没有任何的时间搭理他们。 最后还是工程部副部长，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墨巧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墨巧才把脑袋从正在调试的一台巨大设备后方探了出来。 “来了就说话，别像个死人一样杵在那儿！” “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死，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墨部长你用锤子打死我吧......我这张嘴早就该被砸烂了呜呜呜......” “......” 李牧寒看着这些性格迥异的领导们，内心涌起了一丝感慨，而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第422章 可以吐露心声的人 “普罗米修斯第三次试运作计划......” 李牧寒拿起了那份写着绝密的档案看了看封面。 “墨部长，这个普罗米修斯就是上次您和我说过的那种可以推演未来的东西吗？” 墨巧一边摆弄着桌上的小零件一边说道：“啊，算是吧，不过普罗米修斯的强大根本不在于此，推演未来只不过是他强大算力之下的一点附加功能。” 现在李牧寒和曲然都身处在墨巧的办公室内。 她锁了门，想必这件事的保密程度相当高，就连工程部其他人也不太了解情况。 “所以我的任务其实就是一个保安队长，负责在莫里亚蒂来袭的时候抓住他？” 李牧寒看了看档案上关于自己任务的简述问道。 墨巧点了点头：“是这样的，虽然不想承认，但灵薄狱的探索对世界上所有特管局都是一个盲区，欧洲特管局曾经研究过灵薄狱，但进展缓慢，直到现在也没有成功进入过。” 墨巧从抽屉深处取出两根色彩斑斓的棒棒糖，分别递给李牧寒和曲然：“所以你是唯一一个可以自由进入灵薄狱的人类，李牧寒。” 李牧寒很自然接过了棒棒糖，曲然则显得惊讶不已，仿佛不敢相信这份意外的恩赐。 “我，我也有份吗？谢谢，真的谢谢你，给我这种……”曲然声音颤抖，话语中夹杂着难以置信，“这太好了……” “闭上嘴，安静听着。” 墨巧瞪了曲然一眼，眼中既有责备也有关心，显然她对曲然这位比她年长许多的姐姐的性格早已司空见惯。 “呜呜呜，是，是！我，我马上闭嘴，我闭嘴，我就在旁边站着，呜呜呜.....” 曲然立刻噤声，嘴唇紧闭。 她的手微微颤抖地撕开棒棒糖的包装，含在嘴里，身体却仍在不住地哆嗦。 站在一旁，嘴里含不停轻声念叨着：“好冷啊....好，好冷......” “......墨部长，我这位领导，她是不是有什么心理创伤？” 李牧寒低声询问墨巧。 “她的大脑在小时候受过重创，被人关在冰窖里一个多月，后来又经历了可怕的折磨，现在能像正常人一样交流，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墨巧瞥了一眼瑟缩在房间角落舔着棒棒糖的曲然说道。 “但她绝对是个厉害的角色，我说的不只是战斗技能，而是她收集和分析情报的天赋，以及对信息敏锐的直觉，这样的才能是万里挑一的。” 墨巧的话语中充满敬意。 “算了，说回来这次的任务，任务时间就在下个周，所以你尽快做准备吧，护照不用担心，特管局会帮你办好。” 说着墨巧扔了一个表格给李牧寒：“自己拿去填写需要的用品，我们会在那儿呆半个月，所有需要用到的物资都写上去，你个人的手机，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一切私人物品都不允许携带。” 李牧寒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诧异地说道：“半个月？要呆这么久？那可以携带家属吗？” 墨巧白了他一眼：“你说呢？” “......可夏玥是我的担保人啊。”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这次去的人就你和我，这牵扯到七十多个国家的共同项目，没办法马虎。” 而后她又看着手中的小零件说道：“莫里亚蒂上次入侵特管局网络已经得到了华夏特管局掌管的普罗米修斯密匙，所以，与其说这次出差是为了试运行普罗米修斯，倒不如说是专门为莫里亚蒂设下的一个陷阱。” 李牧寒还是比较担心，因为他察觉到夏玥最近的行为变得异常。 无论他走到哪里，她都想紧紧相随。 甚至在今天的例会上，她反复追问是否能一同参与。 经过一番耐心劝说，夏玥才勉强同意留在家中。 然而，想到即将告诉夏玥自己需要出差半个月，李牧寒不禁担忧起她的反应。 他深知，这个消息可能会再次触动她现在有些不稳定的情绪。 事实上李牧寒还真没想错。 当夏玥得知李牧寒将与墨巧单独执行任务时，她的内心世界瞬间动荡不安。 那一刹那，她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芒，低语着自我质疑：“她，她说的是真的吗……我，我真的跟不上他了吗……” 接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驱使她紧咬牙关，疾步冲进林泽的办公室。 正在专注跟随b站化妆区学习化妆的林泽被吓得不轻，口红又一次歪斜到耳垂。 她的突然闯入，就像一个急于得到姐姐帮助的小妹妹。 “我，我也要去。” 夏玥拍打着林泽的办公桌，眼神坚定，带着一丝恳求和挣扎。 “乖啊，你去干嘛啊，改天我带你去做个美容养生，再去吃一顿好吃的。”林泽一边尝试擦掉涂抹到耳根的口红。 “我就是要去......让我去好不好？” 夏玥的语气近乎于哀求：“这，这样我会跟不上他的......！” 林泽看着夏玥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猫崽子。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招呼夏玥坐在自己身边。 “最近我感受到了一股比较特别的血族气息，是你母亲吗？” 林泽的一针见血让夏玥浑身一颤，她深知特管局的血族管理条例里的规定，难道林泽会因此责怪自己？ “紧张什么，特管局又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组织，母亲来看孩子再正常不过了。” 林泽示意夏玥背对着她，然后用桌上的梳子轻轻给夏玥梳理那因为着急而有些炸毛的黑色长发。 “我知道你们家族比较复杂，你母亲和父亲都不是普通的异类，夏玥，所以这也意味着你必须要承受别人更加沉重的东西。” “可是......夏露尔就没有承担过，她从小就无忧无虑，想做什么做什么......” 感受着林泽的温柔，夏玥噘着嘴，将一肚子的不满都吐露而出。 “她是她，你是你，你身体里同时有着你父母的力量，我相信这一点上，夏露尔肯定是嫉妒你的，我不知道你母亲对你说了什么，但是小月亮啊。” 林泽轻轻将一枚月亮形状的发夹别在了夏玥的头发上。 “你可以依赖的人有很多，不要像以前那样总是一个人默默吞下所有，在把你捡回......额，收容回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这孩子其实最喜欢在心里藏一些事了。” 夏玥气鼓鼓地噘着嘴，似乎还是对母亲偏心这件事有些想不通。 “好啦~完美。” 林泽给夏玥绑了一个十分精致的高马尾，然后还将一条蓝色的丝带系在她的头发上：“换个发型，换个心情，走吧，今天你陪陪我。” 末了，林泽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在牵着夏玥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她凑到夏玥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华夏特管局没法让你去，但是记住我说的，你可以依赖的人很多，小月亮......如果你真的想去，你应该有自己的办法，我说得对吗？” 不等夏玥反应过来，林泽已经牵起了她的手离开了办公室。 第423章 文明又健康的活动 这一天下午，林泽罕见地没有在自己的办公室。 她像个大姐姐一样带着夏玥上了车，打算出去玩一圈儿，让这个最近情绪受到了影响的孩子多见识一下世面。 “不是姐姐我和你吹牛。”林泽一边将自己那辆朴素的国产老爷车打着火，一边带着温和的微笑对夏玥说道。 “对于人类世界的娱乐方式，我比你熟悉得多，之前太忙了一直没有时间带你出去玩，今天我就代替李牧寒带你出去逛逛。”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林泽这么自信的样子，夏玥也难得的有了一些兴趣。 这个一天到晚只穿着黑色西装，脸上带着淡漠笑容的少女平时是怎么娱乐的呢？高级购物中心？偏僻小巷内的隐藏美味菜馆？ 林泽的工资应该不低。 被这种好奇心所牵引，夏玥竟然真的有些将之前的郁闷抛之脑后。 面对夏玥期待的目光，林泽没有说话，只是换挡踩油门，随着车子轰然驶出特管局，二人的娱乐活动也正式开始了。 但夏玥的兴奋其实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林泽带她来到的第一站是一个位于河边茶馆的露天ktv。 “达咩达咩~达咩哟~达咩那诺哟~” 林泽此刻正站在那土到掉渣音效都快老掉渣的舞台上纵情高歌着。 台下几乎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年人，他们坐在茶摊上，有的喝着茶，有的打着麻将，还有的在给林泽声援。 夏玥坐在台子最靠前的一张藤椅上，手中捧着一杯清热去火的菊花茶，目光呆滞，就仿佛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小林唱得好！这么久没有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们这些老伙计都忘了！” “小林啊！你比你奶奶唱得好多了！四十年前，我和你奶奶合唱还拿了当时青年大舞台的一等奖呢！” “小林！你奶奶还好吗！？” 台下的老头子们不断地起哄，夏玥都听蒙了。 啥情况......林泽的奶奶？？四十年前？？？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而后就听林泽拿着话筒朝着几个老人笑着说道：“我奶奶已经去世了，但她死前让我多来看看你们，现在看到你们身体都还安康，她老人家在天之灵也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小林真会说话啊，唉，你奶奶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了。” “咋说话呢？小林不漂亮啊？” “我的意思是，小林和她奶奶简直是一模一样，那唱歌的神情和说话的语气都一样。” 等林泽唱完再和老人们寒暄完之后夏玥已经续了八次杯了。 她旁边一直围着一群大妈。 “姑娘，几岁啦？” “妹子！叫啥名儿啊？！” “妹子你有男朋友没有啊，来看看阿姨的儿子，国企高管，长得又帅！” “唉唉！我先来的！来看看我娃儿！大公司老板！你瞧，这是照片！帅吧！” “我儿子才叫帅！一米八的个子！退伍军人！你们哪儿比得上啊！” 夏玥没搭话，只是不停用吸管喝着菊花茶。 “妹子别光喝水啊，我把我儿子叫来你们聊聊天好不咯？” “别喝太急了，妹子！” “就是，急啥，喝完这一杯，还有三杯。” 最终是林泽走来笑着搂住了夏玥。 “阿姨，这是我妹妹，不好意思啊，我妹妹还是未成年，最近她学业繁忙，我带她出来兜兜风的。” 一听到夏玥是未成年，一群老阿姨们也有些脸红了。 “额，我一开始就和你说人家可能没成年，你非让我来说。” “嗨，这不是看着妹子长得太漂亮了吗......不好意思啊小妹妹，阿姨们没吓着你吧。” 夏玥缓缓地摇了摇头，而后用有些不满的眼神看着林泽。 “林泽......这就是你平时的娱乐方式吗......” “啊......嗯，当然不止这个啦，走吧，我带你去下一个地方。” 林泽几乎是将夏玥拎了起来，朝着河边的停车场走去。 但夏玥已经没啥期待感了，她从一开始的坐在副驾驶位上，变成了坐在了后座上。 而这一站，林泽带她来到了一家非常老旧的体育馆。 “这可是最流行的体育活动。” 看着林泽换上了一身运动服，手里拿着羽毛球拍，夏玥知道，这个所谓的“最流行”，可能年代有些偏差。 于是夏玥也被迫换上了一身老旧的运动服，手里拿着球拍和林泽站在了球场上。 他们的左边是几个打太极的老头子。 右边是一群跳舞的大妈。 身后还有几个下象棋的棋友。 啪—— 啪—— 啪—— 两个人用几乎平均的速度将羽毛球拍过来，打回去，旁边本来想看两个美女打球的大叔都打了个哈欠然后走开了。 夏玥一副生无可恋地看着对面打得兴致盎然的林泽，她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啪—— 啪—— 砰——！！！ 夏玥猛的起跳一个扣杀，将羽毛球狠狠砸向了林泽的脚边，随着一声巨响，原本还在打太极，跳舞的老年人们都愣住了，而后齐刷刷将目光看向了两名少女所在之处。 就见那羽毛球的羽毛部分已经被华为了灰烬，仅剩的脑袋也深深地砸进了橡胶地板之中。 “......夏玥。” 林泽慢慢抬眼，仍旧带着那一抹微笑，可现在，这微笑里多了一分严肃。 “抱歉，林泽，我不适合这么温柔的运......” “温柔.......？” 夏玥知道林泽生气了，但没关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批评自己几句然后赶紧放自己离开，这就是夏玥的目的。 陪着林泽，还真不如去找赤鸢一起看电视剧。 但没想到林泽不仅没有批评夏玥，反而是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 “你刚才......说了温柔......对吧？” “......？”夏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啪嗒—— 林泽抬手打了一个响指，所有老年人都齐刷刷停下了手上正在做的事，慢慢围了过来，他们表情严肃，如临大敌。 “诸位叔叔伯伯，请见证今日一战。” “小林，你确定吗，对方只是个小姑娘。” 一位老太太劝道。 “是啊，小林，当年你奶奶也像你一样打算动真格，结果直接把对面那个大个子男人打得倒在地上吐血求饶，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啊。” 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也上前劝解。 “不要担心，诸位叔叔伯伯，这女孩儿，就是当年那个男人的徒弟，所以这一战，可以说是我和她的宿命。” “？”夏玥头上冒出了一个问号。 “原来是宿敌的徒弟，那这就是宿命一战了！老伙计们！给小林镇场了！” 轰隆轰隆，不知道哪里搬出来的红鼓已经开始敲了起来，林泽从一名身材魁梧的老人手中接过了一个铁制的盒子。 这盒子看上去无比沉重，当盒子被林泽打开的时候，所有老人眼中无不满怀敬意。 “今天就让我来告诉你，这天海市的羽毛球仙人，到底是谁。” 就见林泽从那铁盒子里拿出来的赫然是一把由特殊金属所打造的羽毛球拍，就连球拍上的网，都他妈是钢的。 “......林泽，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唰—— 在夏玥解释之前，林泽猛地将手中的球拍朝着夏玥的脑门儿就扔了过来。 夏玥猛地瞪眼，在球拍砸中她脑门儿之前猛地抬手接住了球拍，但这强大的力道让她的身体倒退滑行出了两米远的距离。 “......”看着手中冒着火星的球拍，夏玥咽了一口唾沫。 林泽......这是认真的？ 第424章 前夕 当钢铁与火焰淬炼而成的羽毛球被抛向空中的一瞬间。 夏玥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只可怕的恶鬼，这只恶鬼的手中拿着的并不是什么球拍，而是可以大杀四方的兵刃。 砰—— 钢铁球拍击中钢铁羽毛球，在下一瞬间羽毛......铁毛球化作了一颗飞火流星，朝着夏玥狠狠砸去。 “......！” 夏玥倒吸一口凉气，而后试图用球拍去击打这颗流星。 但当球拍的铁网接触到那流星的瞬间，她只觉得自己虎口剧痛无比，手腕都几乎快被震折了。 而后钢网被打穿，流星却没有再继续往后倒飞，只是在击穿夏玥手中球拍的瞬间就停止了一切攻势，沉重地掉落在了地上。 “......我的天，小林，比她奶奶还要牛x啊。” “那姑娘也不简单啊......如果不是球拍坏了，她可真的就是实打实接住了小林的发球啊......” 周围的老兄弟们还真评价上了。 只有夏玥心里很清楚。 林泽放海了，不然自己的球拍在接触到那颗球的瞬间估计就会骨裂。 “我...我错了。” 夏玥倒也识相，她立刻扔掉了球拍，那钢制球拍砸在地板上的时候直接将那塑胶地板砸地凹了进去。 林泽满脸笑容看着夏玥，而后缓缓呼出一口气。 “嗯，运动了一番~我也累了，走吧，去吃东西了。” 说完林泽转身走向了更衣室。 夏玥赶紧跟在了她的后面，像是一个被教训了之后还有些后怕的孩子，完全不敢多说一句话。 她本来想继续坐在后座，但被林泽微笑着看了一眼：“怎么，把自己当领导了？坐到前面来。” 而后少女只能乖乖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好在最后的吃饭缓解林泽没有让夏玥失望，她带着夏玥来到了一家比较古朴的中餐店，点了一桌的美食。 在吃饭期间，夏玥问出了刚才一直疑惑的问题。 “林泽，刚才他们说你的奶奶......” “一定要问吗，那其实就是四十年前的我。” 林泽用勺子搅拌着茶杯，笑着对夏玥说道。 “那之前被你用羽毛球打到吐血的是......” “常越啊，还能是谁，不过那时候我还没加入特管局，他也还不是局长。” 夏玥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只觉得今天林泽没有用当年对付常越的那种力量来对付自己，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小月亮，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想要站在一个人的身边，不是只拥有力量就够了。” 席间，林泽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让正在大快朵颐的夏玥愣了一下。 她慢慢抬头看着林泽问道：“林泽，你知道我爸爸在哪儿吗。” 林泽摇了摇头：“很抱歉，虽然我活的久，但曾经的我......算不上是真正的活着，对你的父亲了解的并不多。” “喔......”夏玥有些失落地继续低头吃东西。 “好啦，别一脸消沉了，至少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诉你，你身体里的力量非常强大，这是你父母共同送给你的一份礼物，而你只不过还没有学会如何去应用好它罢了。” 说着，林泽慢慢起身，坐在了夏玥的身边，微微抬手从夏玥的怀中取出了那枚淡蓝色的戒指。 “这就是玲樱给你的礼物啊，调和的戒指......湛篆。” “不太明白应该怎么使用它，所以就一直把它带在身上了。” 夏玥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那枚戒指说道。 林泽点了点头，将戒指放回到夏玥的衣服口袋中。 “好了，你慢慢吃吧，特管局那边还有一些文件没处理，我得回去加班了，你还想吃什么就自己点，我会付钱的。” 说着林泽站起了身，拿起了座椅上自己叠放整齐的西装外套走向了门口。 “哦，对了，夏玥。”走到餐馆门口的时候，林泽回过头，看着夏玥说道。 “记得我之前告诉过你的话哦，你可以依赖的人有很多，如果你真的想跟着李牧寒去的话......尝试一下别的方式。” 说完林泽挥了挥手，离开了餐馆。 夏玥一开始没明白林泽这句话的意思。 但当她仔细去回忆李牧寒告诉自己的这次任务的情况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次任务好像牵扯到了很多其他国家的特管局。】 就是这句话。 夏玥慢慢拿出了手机，翻出了那个她非常不想看到的人的号码...... ....... 天海市特管局所组成的救援队首先要前往平京市特管总局进行报道。 所以在当晚，杨二就带领着自己的五名队员踏上了前往平京市的路。 就在他们离开特管局地下的时候，李牧寒追了上来，他看着坐在车里的杨二，眼神里满含恳求。 “李牧寒，我没法带你一起去。” 在李牧寒开口之前，杨二就直截了当地说道，很明显是想要断了李牧寒的念想。 但李牧寒却摇了摇头。 “杨队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请求您，一定要把苏雪救出来，拜托了。” 说完李牧寒对着车内的杨二鞠了一躬。 杨二叹了口气。 这就和医生治病救人一样，哪儿有打包票说百分之百能治好的。 但他此刻还是对李牧寒点了点头。 “行，我会把她带出来的，你把注意力专注在你眼前的任务上，别因为墨巧年纪小就小看她，和她一起出差的话很多事还是多听她的。” 没想到最后变成了杨二给李牧寒建议，当然，李牧寒绝不可能小看墨巧。 事实上那名少女在李牧寒心中的形象其实已经非常可靠了，就是脾气有点坏，可能干基建的都这样吧。 ...... 第二天的上午，天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李牧寒推着轮椅一路从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将林子雨送到了顶层病房。 “队长，你说......住顶层病房，会不会穿帮啊，再怎么说，我在他们眼中应该是一个还在服刑的犯人啊，就算现在保外就医，也不至于住顶层豪华病房吧。” 林子雨的身体还很虚弱，说话也有些中气不足。 今天是李牧寒和林子雨的舅舅简祥约好的日子。 当李牧寒告诉简祥和他的女儿简滢林子雨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过几天就安排他们见面的时候。 李牧寒在那个醉鬼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安心。 简滢更是捂住了嘴抽泣起来。 而今天就是李牧寒兑现承诺的日子，不过他确实忽略了这一点。 一个保外就医的犯人，咋可能住顶层豪华病房呢。 “将就一下吧，我没考虑那么多，就想着定个最好的。” “队长啊，你这脑子有时候又很聪明，有时候又傻的可爱，你该不会是精分吧。” “滚犊子，再逼逼，你他妈自己爬上去。” 第425章 三坛海会大神 林子雨和他舅舅的见面李牧寒并没有留下来见证。 他只知道自己在离开病房的时候听到了简滢的哭声还有简祥的怒吼声。 但是那种怒吼并不是在谩骂，而是在告诉林子雨。 “你妈和你爸已经死了！你妈再怎么样也是我妹妹！犯了事你就老老实实接受改造！你是真的想让你们林家绝后吗？！” 那是一种长辈出于关心的责骂。 李牧寒就听到这里了。 他还得回家收拾东西，因为明天就是要起程的日子了。 虽说要收拾东西，但基本上也没啥可以带的。 就几件换洗衣服和内裤袜子，连钱都不用带，在那边你想要什么都会有人给你提供服务。 当然，没有那种服务啊！ 这两天李牧寒发现夏玥的古怪越来越严重了。 她虽然没有再吵着要跟随李牧寒一起去参加这次的任务，但她似乎经常出门，有时候半夜才回来。 李牧寒当然不会怀疑夏玥出轨之类的情况。 他只是感觉这小妮子这几天好像是在谋划着什么。 当李牧寒背着书包蹑手蹑脚准备出门的时候，他赫然发现夏玥居然起得比他更早，而且穿上了特管局特制的西装制服。 “你走你的，不用管我。” 两人一同下楼的时候，李牧寒还在询问夏玥要去哪儿，但却只得到了这样一个回答。 最后李牧寒看着夏玥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他站在原地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而所有的真相也都在他见到林泽的时候被揭晓了。 在特管局食堂和林泽一起吃饭的时候，李牧寒把自己看到夏玥穿着正装出门的事告诉了林泽。 林泽则是一边拿着早间新闻报纸一边看一边吃着油条，同时漫不经心的说道：“哦，你说夏玥啊，她应该也正准备启程了吧。” “启程？她去哪儿啊？” “应该是去执行普罗米修斯的试运行计划了吧。” “啊？？林局，你......”李牧寒突然有些感动，他眼里满含热泪：“一定是您的安排对不对，您为了我们，真的......” “打住啊。”林泽白了李牧寒一眼。 “我没那么大权利，普罗米修斯计划又不是华夏特管局牵头，我可没办法随便安插人员进去。” “啊？那......那是......” 李牧寒又陷入了困惑。 “李牧寒，你是不是忘记了夏玥只是被华夏特管局‘特殊’收容的异类啊。” 见李牧寒不开窍，林泽只能稍微提醒一下他：“你自己想想，她可不是没有后台哦。” 后台......夏玥的后台...... 卧槽。 李牧寒的脑子里涌起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虽然从规模上无法和华夏特管局相提并论，但也是作为一个国家特管局存在的组织...... 血月教会。 这个想法最终在军用机场得到了认证。 当李牧寒扛着一大箱墨巧的行李来到军用机场的时候，视线中映入了夏玥与几位身着修女服饰的女子。 她们如同一幅静谧的画面，与周围紧张的军事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 夏玥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她的出现瞬间点亮了李牧寒的目光。 "夏玥！"李牧寒立刻快步上前，然而他的步伐被几名修女礼貌的阻挡。 领头的修女并未是上次遇到的邪神奈亚拉托提普。 而是一位双目被黑布蒙蔽，仿佛失去了视觉的神秘女性。 尽管她看不见，李牧寒却能从她身上察觉到一股与奈亚拉托提普如出一辙的异界气息，那是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独特存在——另一位外神。 她无声地抗拒着李牧寒的接近，然而夏玥对此毫不在意，径直扑进了李牧寒的怀抱。 她贴近他的耳边低语："有些特殊情况，我们必须分开乘坐飞机前往目标地，等到了那里，我们再会合。" 与此同时，身后的修女轻咳一声，以示提醒。 "夏莉雅大人，该启程了。" 李牧寒温柔地抚摸着夏玥的头发，嘴角上扬，轻轻笑道："我低估你了，小吸血鬼。去吧，我们在目的地汇合。" 望着夏玥在修女们的陪同下登上另一架军机，李牧寒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担忧，又有骄傲。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墨巧轻轻扯了扯李牧寒的衣角，引领他走向他们自己的飞机。 墨巧拽了拽李牧寒的衣角，把他往飞机的方向带。 ....... 此刻，在华夏大地遥远的北方，连绵的山脉仿佛永远被暴风雪覆盖。 杨二和他的小队历经艰辛，终于抵达了约定的会合点。 “杨二哥！”一个相貌清秀，身材高挑的少年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了杨二，兴奋地朝他奔来。 “哟，这不是我们的小三太子嘛？" 杨二微笑着回应，像对待自家弟弟一样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尽管他的情绪没有那么外露，但那份亲切感无法掩饰。 "几十年没见了，杨二哥，你还在天海市特别管理局任职吗？" 少年好奇地问，眼中闪烁着期待。 杨二轻轻点头，带着一丝自嘲的语气说："常越手下，可以摸鱼。" 少年听闻此言，摇了摇头，露出一丝羡慕又略带讽刺的笑容："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杨二哥，法身在仙班挂职，肉身却四处游荡，真不愧是听调不听宣的特权人士啊。”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看看我们，每个月还得向上面做汇报工作，哪有你自由自在啊。" 提到工作汇报，杨二显得有些惊讶，不禁反问："怎么，现在上面也开始玩这套了？" "太白老爷子说这叫是跟上时代步伐，学习先进的管理方法，把所有能用的都整合起来，不能墨守陈规。" 少年的声音仿佛在描述一个既定的事实，让人不得不接受。 此刻不远处杨二的队员一边进行着行礼规整，一边看着自己的队长和那名少年聊天。 “那谁啊？队长的熟人啊？没在特管局看到这号人物啊。” “卧槽，三坛海会大神你都不认识啊，他本就不属于特管局，属于是特管局不会去特别管理也绝对不会对这个世界造成灾害的异类。” “既然不是特管局，那他这次是来帮忙的？” “不清楚，但听说边境之城本就不是特管局单方面建立的，好像和上面儿，下面儿都有着合作，这三太子估计就是上面儿那些人派下来帮忙的吧。” “......那你说咱们杨队长算不算领两份工资，干一份活儿啊？” 此刻的杨二和少年寒暄结束之后，抬眼看向了那群山的深处，而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气息我大概知道是谁了，难怪要让我过来执行救援任务。” 说罢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这次特管局派过来的人不多，他们也知道，面对那个东西，再多的人来也没用，到时候我一个人进去，你守着门儿，别让任何鬼东西跑出来。” 少年闻言有些不满：“杨二哥，这不合适吧，现在里面的情况太过复杂，您要面对的不止是那东西啊。” 杨二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说道：“前段时间才和猴子运动了一下，也不用热身了，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进去啊。” 说着，那条黑犬慢悠悠地走到了杨二身边。 “哮天，你又胖了，从细狗变肉肠了。”少年蹲下身子揉了揉黑犬的屁股，黑犬不满地嗷嗷叫了两声跑走了。 这次来参加救援任务的队伍确实不多。 华夏特管局方面在战斗成员里甚至只有天海市贡献了杨二这一只队伍。 其实本来另外几个特管局是打算派出战斗小队的。 但那些小队队长在听说杨二亲自执行任务之后直接摆烂了：“他都去了，我们去搞毛啊，随便叫点炊事班过去做做饭得了。”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整整三十多个炊事班...... 第426章 邪祟之种 “开饭咯！开饭咯！来我们这儿啊！洛云市特管局的伙食是最好的！” “放他娘的屁！咱们北原市的特色菜，保准你们吃了再也不想走！” “来来来！开饭咯！尝尝咱们霸州的特色菜！炸灌汤包！烤鸭肉夹馍，米糕炸肉咯！” 而是多个特管局派来的伙食团从开灶那一刻起就仿佛是打开了另一个战场。 每家都在吆喝他们当地的特色美食，把这原本荒无人烟的深山搞得像小吃街一样热闹。 当然来的人也不都是伙食团，还有工程部的，科学理事会的，情报部的，总之几乎没有战斗小队。 他们也成为了这些伙食团想要招揽的客户。 之所以这么卖力吆喝当然是为了绩效啊。 人后勤部难得出一次外勤，来的时候局长也下了死命令，让其他地区的特管局成员都臣服于我们的美食之下，所以考评方式就是看哪家招揽来吃的人多。 看着这一幅喜气洋洋和过年似的场景，杨二只是在一旁保养着他的三尖两刃刀。 “杨二哥！这个肉夹馍好吃！” 少年揣着两个肉夹馍，嘴里还咬着一个，含糊不清地对杨二说道。 “行了，你吃吧，我这边准备要出发了。” “杨二哥，你当真不用我跟着？” 少年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看着杨二起身离开的背影说道。 杨二则只是朝他摆了摆手。 他独自一人离开了特管局与军方的秘密驻扎地，踏着厚厚的积雪来到了深山之中的那道裂隙所在。 当他的脚踏入那道裂隙的瞬间，一股来势汹汹的威压立刻扑面而来，眼前那高耸入云的城墙仿佛是在拒绝着他的到来。 杨二缓缓踏步走向了那巨大无比的城门，原本之前那些调查员进入的附属小门此刻已经完全消失，没有半点痕迹。 可以看得出里面的东西不再欢迎任何人的进入。 杨二转头，看向了那道裂隙，而后轻声呼唤。 “哮天，关门。” “嗷！！” 黑犬从杨戬的阴影之中猛地扑出，一口将那道裂隙吞入了腹中，现在这方天地已经再也没有任何可以离开的手段了。 “帮我打辅助，别摸鱼啊。” 杨二看着哮天笑着说道。 哮天冷哼一声说道：“那东西可不好对付，别在阴沟里翻船了。” “还用你说。” 杨二转过身，直面那座犹如天堑般的巨大城门. 只见他轻轻一挥手，一把由乌黑玄铁铸就的巨斧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把巨斧，刃部锋利如霜，斧柄粗犷有力，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的无尽力量。 “里面的‘朋友’，我数到三，不开门，我可就要强拆了哦。” 杨二的声音在这死寂的城市上空回荡，充满了挑衅和戏谑。 当然，没有任何人回应他的最后通牒。 “三！” “二！” 随着他的倒数，杨二手中的巨斧缓缓举起，空气仿佛被凝固，只待那一刹那的爆发。 当“一”字脱口而出，巨斧如同雷霆一击，瞬间斩向那座似乎承载着千钧重量的巨门。 轰隆—— 那一刻，大地震颤，天空摇曳，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自斧刃挥落的瞬间喷薄而出。 形成的冲击波瞬间将巨门撕裂成碎片。 但这还不止，那股毁灭性的力量继续肆虐，连同城市里最靠近巨门的几座巍峨建筑一同化为废墟。 而这股力量并没有因此停歇，还连带着轰塌了最靠近门的几座大型建筑。 杨二随手收起巨斧，吹了一声口哨。 黑犬哮天立即飞奔向前，率先冲入那弥漫着尘土的城门之内。 而杨二，步履稳健，毫无畏惧地跟随着他的伙伴，踏入了这座沉寂而敌对的城市。 当然，这座城市内的东西也没想过要让这不速之客那么顺利的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在杨二进入城市街道的瞬间，一双巨大的双翼遮天蔽日，一抹猩红的气息随着那一抹白色的长发从天空之中呼啸而来。 杨二头也没抬，随手一抬，三尖两刃刀出现的瞬间就将“夏莉雅”的爪子挡了下来。 “哈喽，夏玥，在这里见到你很高兴，虽然我想这么说，但是.......” 夏莉雅脸上露出了一抹癫狂的笑容，而后她身后的双翼尾部化作了血色尖刺在收拢的瞬间朝着杨二的身体刺了过去。 唰—— 杨二单手挡下了左边的尖刺，同时抬脚一踹枪尾，使武器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刀尖准确地切过夏莉雅右侧翅膀的尖刺，宛如手术刀般精确无误。 夏莉雅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声音如同夜空中的鬼魅。 瞬间，无数血红的尖刺在她周围凝聚，如暴雨般向杨二袭来。 然而，杨二并未慌乱，他依旧站立不动，单手反转握住三尖两刃刀，在脚下轻轻一扫。 一道璀璨的金光瞬间升腾，犹如烈日破晓，不仅摧毁了血色尖刺，还令夏莉雅的双眼受到剧痛，瞬间失明。 “啊！！！”吸血鬼痛苦地嘶吼，试图振动受伤的翅膀逃离。 杨二并未给予她任何喘息之机。 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在地面划过后，迅速刺向夏莉雅的背部。 将她娇小的身体钉在了枪尖上。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她的体内竟没有一滴鲜血流出，只有那雪白的肌肤逐渐干裂，银色的秀发也在瞬间化为灰烬。 只是那原本白皙的皮肤开始慢慢干裂，银白色的头发也在逐渐化作灰烬。 最后，夏莉雅的身体变得四分五裂，仅剩下一枚猩红的种子落在地上。 杨二缓缓蹲下，小心翼翼地拾起这颗种子。 “这就是边境之城中异类无法被彻底消灭的真相……” 他低声自语，然后漫不经心地将种子抛向附近的废墟。 就在种子落地的瞬间，废墟之后猛然跃出一个庞大的身影，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咆哮。 杨二骤然抬头，赫然发现那是一只九条尾巴的人面巨虎。 如今那巨虎的爪子已经狠狠地朝着自己拍了下来。 他没有选择避让，而是催动体内的一股祥瑞的气息，形成一道无形的防护罩。 巨虎的爪子狠狠砸在祥瑞之气上，反被反弹出去，轰然仰倒在了地面，震撼了整个城市。 “昆仑山神陆吾，你平日里逍遥自在，游历山水，享受人间繁华，竟也心生邪气。等我出去，定要与你本尊清算这笔账！” 杨二望着那倒地的身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的冷笑。 紧接着，一座座废墟或者建筑之间，异类们纷纷显现。 它们都是华夏大地上赫赫有名的异类，各具威势。 刚才夏莉雅化成的猩红种子此刻开始闪烁微光，仿佛生命的轮回。 那本已被杨二斩杀的吸血鬼，竟然重获新生，从废墟中缓缓走出，满目冷冽与不屑。 “罢了，我赶时间。”杨二手中的三尖两刃刀舞出一道华丽的轨迹，随后利落地背于身后，显得从容不迫。 “一起上吧。” 他挑衅般地说道，目光扫过四周的异类，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战斗。 第427章 二郎敕令 “嗷！！！” 随着震天的怒吼，所有的异类都朝着那看似渺小的“凡人”发起了攻击。 随着狂风刮过，一只龙鳞巨蛇蜿蜒而来，口中喷吐着炽热的火焰，直扑杨二。 他不慌不忙，刀光闪烁，瞬间化解了火焰，刀尖直指巨蛇，逼其退却。 与此同时，山魅隐现，身形变幻莫测，试图从各个角度发起攻击。 杨二身形灵动，如同猎豹般敏捷，每次出刀都精准无比，将山魅的攻击一一瓦解，让他们化作了一颗又一颗的种子散落在地上。 随着一声鸣啼，一只九尾狐身形优雅地穿梭于建筑之间，释放出迷惑人心的幻象。 杨二突然感觉到了视觉似乎是受到了九尾狐幻想的影响。 他微微晃了晃头，而后冷笑一声，一把扯下了绑在额头上的黑布，而后闭上了眼睛。 天眼在睁开的瞬间释放出的金色光芒让杨二身边那些打算趁机袭击的异类哀嚎连连，九尾狐的幻象也在此刻被打破。 “破！” 杨二猛的睁眼，脚下一蹬身形高高跃起，一记猛斩，破除了幻境的同时三尖两刃刀狠狠刺穿了九尾狐雪白美丽的身形，天狐哀嚎一声，化作了散发光芒的种子掉落在了地面。 战斗愈发激烈。 杨二身披星辰之力，脚下生风，与一个又一个异类激斗，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雷霆般的震响。 而他也很清楚，这些东西还在复活，他绝不可就此恋战。 在将一只奔腾的巨牛打翻在地后，杨二踏步如风一般朝着这座城市最深处的建筑疾驰而去。 为了避免无畏的战斗，他选择跳跃在一座又一座的建筑之间。 可就在他掠过一座建筑，身体腾飞在半空中的时候，头顶的月亮突然颤抖了一下，而后杨二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无比沉重。 缓缓抬头，竟是一名相貌绝美的少女正漂浮在月下的夜空之中，用一种近乎冰霜的视线凝视着自己。 “玉兔.......” 杨二微微皱眉，而后他的身体慢慢开始下坠，下方是如潮水一般的异类正在等待着将他撕成碎片。 “哮天！” 就在这时候，杨二怒吼一声。 随着一声震天的犬吠，城市之间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只身形巨大的黑犬，它拔地而起奔向那夜空。 而后张大了嘴一口将那月亮连同玉兔一起吞噬，随后吐出了一颗散发着月色的种子。 杨二的身体也在此刻恢复，他手中三尖两刃枪猛地朝下一掷，枪尖触地的瞬间激荡起了一圈金色的光芒，将一众异类直接化作了种子。 他脚尖点在枪尾再次高高跃起，那座建筑已经近在眼前，当然杨二也很清楚，真正的战斗也许现在才要刚刚开始。 因为此刻站在那建筑门外的，是一名穿着破烂长衫赤着双脚的少女。 那少女一头黑色长发随风飘散，手中一把破旧的长刀正散发着寒光。 她眼神空洞，似乎是注意到了杨二的气息，她缓缓抬头，看向了朝着此处奔袭而来的杨二，脸上没有半点神情。 而那张脸杨二也再熟悉不过。 他不由得露出了一阵苦笑。 “林局，这个......和本尊有啥区别啊。” 与此同时，天海市特管局的情报部内，林泽在回到特管局之后就直接来到了这里，难得的常越也在，而且明显是工作状态。 “杨二那边能联系上吗？” 常越拍了拍情报部部长，也就是曲然的肩膀问道。 曲然被拍了之后身体明一抖，而后颤抖着声音说道：“还，还不能，杨队长进入了裂隙之后已经过去了一小时，但是没有任何的回应.......还，还有，杨队长主动关闭了裂隙......” 听曲然这么说，常越皱紧了眉头：“把通道关了？真他妈胡来啊，如果真遇到啥危险，在场的人谁能打开裂隙啊。”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哦，不对，要是他都解决不了里面的东西，那这裂隙还是别开了。” 林泽双手环抱在胸前，走到了曲然身边说道：“听说上头派了一位上仙，为什么他没有和杨二一起进去。” “上仙？谁啊？” 常越明显没听到过这个消息，显得有些好奇。 “李家三太子。”林泽淡淡的回了常越一句。 “杨二毕竟现在只是化身，里面那东西如果真的已经背叛了特管局，他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啊，这三太子是应该进去帮衬一下啊。” 常越赶紧说道。 曲然颤抖着回答道：“是，是杨队长说，让三太子守在门口的。” “这杨二，一天到晚的，平时那么喜欢摸鱼，这关键时候怎么还认真上了。” “杨二的判断没什么错误。”林泽笑着说道。 “还没错啊，你别忘了林泽，边境之城里面难缠的东西.......” 常越看了看四周，欲言又止。 “放心吧。”林泽倒是完全不担心，反而是伸了个懒腰：“我不会对杨二动手的。” 事实上也正如林泽所说，当杨二抄着三尖两刃刀来到那少女身前的时候。 少女没有任何的动作。 只是用那双空洞的双眸看了杨二一眼，然后幽幽道：“......你......还不到时候。” 说完这句话她就拖着那把长刀晃晃悠悠地朝着一旁走去。 “哟，谢了啊林局。” 杨二也不客气，朝着少女的背影挥了挥手，而后看向了身后那浩浩荡荡正在朝着此处涌来的异类。 他心知如果这些东西紧追不舍，到时候自己恐怕分身乏术，毕竟接下来要面对的这玩意儿也不是什么赝品，而是本尊。 于是他径直走到建筑门口，手中三尖两刃刀砰的一声砸在地板之上，同时口中念诵心决。 “符咒严严，兵将赫赫，即到奉行，安魂定魄四维八仪，收斩妖魔！” 咒语念罢，杨二手成剑指划过身前。 “二郎敕令！梅山七圣！袁洪、金大升、戴礼、朱子真、吴龙、常昊、杨显，速速显形！" 随着口诀落下，一道道光芒自四面八方汇聚，化作七道奇异的身影，围绕在二郎神身旁。 “参见真君！” “别客套了，和哮天犬一起帮我把这大门儿看好了，别让这些东西来打扰我。” “谨遵真君敕令！” 杨二点了点头，扛着三尖两刃枪转身走向了建筑，末了又回头对七圣说道。 “这些东西......如果你们觉得太强对付不了，别勉强，谢了啊，七位，改天去找你们喝酒。” 说罢杨二便径直走入到了建筑之中。 这建筑内设下了无数的机关与迷魂大阵，但在杨二天眼之下一切都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 不消片刻功夫，他便来到了建筑最深处的那道大门。 抬脚将大门踹开之后，杨二便看到了此行的目的。 那身体被绳子捆绑，掉在半空中的几名调查员，其中一名正是李牧寒拜托过自己一定要救下来的苏雪。 “啧啧啧，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啊。” 说着，杨二转过头，看向了这幽冥大殿的正中心，在一张太师椅上，一名黑衣少年以一种桀骜不驯的姿态端坐其上。 在听到杨二的声音后，少年缓缓抬起了头。 而他的相貌竟然和孙炎一般无二。 第428章 随心铁杆兵 此刻，在飞机刚刚飞出华夏国境的时候，几名修女就慢慢起身来到了正在玩手机的夏玥面前。 “......干嘛？” 夏玥扫了她们一眼，其中为首的那名蒙面修女轻轻托着一套黑红相间的修女服温和地对夏玥说道。 “夏莉雅大人，现在已经离开华夏国境了，在这里，您的身份并不适合穿着身上那套华夏特管局的制服。” 说话间，几名修女已经开始上手了，她们一个去解夏玥的西装外套，另一个蹲下去脱夏玥的鞋子。 “走开。” 夏玥冷冷瞪了她们一眼，她在对待李牧寒之外的人时，总是不带什么好脸色。 几名修女微微一愣，似乎是感觉到了夏玥正在缓缓散发出的猩红之息。 “夏莉雅大人，首先，请您明白，您现在的身份是爱尔兰特管局血月教会的特别派遣人员，您在华夏之外的地方，都应该遵循血月教会的命令，也就是您的母亲。” 黑纱蒙眼的修女没有退让，她虽然面带微笑语气平和，但那言语之间满是不容置疑。 夏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下一步动作。 于是修女继续说道：“夏莉雅大人，请您明白，是您主动找到我们，并且要求我们将您作为特遣人员派往普罗米修斯所在之地，如果您现在反悔，我们可以让飞机返回天海市。” “......不用了。” 夏玥最终还是屈服了，她盯着眼前这几个修女，还有她们手中捧着的服装和饰品，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自己来。” 说罢夏玥抓起了那些衣服，起身朝着飞机的后舱走去。 十分钟后，身穿着黑红色修女服的夏玥从后舱走了出来，她眼神不满地看着那名蒙眼修女道：“满意了？” 修女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但还是说道。 “还差一些，夏莉雅大人。” 虽然她被蒙着眼睛，但还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夏玥。 夏玥的修女服和这些修女明显不一样，不论是款式还是剪裁都要更具特色。 但明显夏玥没走心，她胡乱地将衣服套在身上，此时显得有些凌乱和狼狈。 修女抬手打了个响指，其余几名修女立刻上前，开始围绕着夏玥替她整理衣装，梳理头发。 “等一下....我知道了，轻一点！” 夏玥被她们弄得非常不舒服，但不得不说这些修女在帮人整理穿搭方面是真的专业。 其中一名修女轻轻撩开夏玥的修女长裙，发现她里面还穿着特管局的西装裤，立刻叹息着摇了摇头，而后伸手就去脱下了夏玥的裤子。 “......一定要这样吗。” 夏玥虽然不满，但毕竟现在她身份摆在这儿，而且的确是自己主动去拜托别人的，她也不好闹得太僵。 再加上临出发前林泽也告诉她。 在这次特殊的事件中，血月教会出于某种原因，特意向华夏特管局提出了一个非同寻常的请求，希望能让夏玥作为他们的代表前往神秘的普罗米休息之地。 当然，这个特殊原因其实就是夏玥通过自己的妹妹夏露尔联系到了血月教会的十三机枢。 本以为血月教会那边不会同意这种请求，毕竟自己才和母亲吵了一架。 那姑且算是吵架吧。 可没想到的是十三机枢首席居然直接就答应了下来并且当天就草拟文书发函华夏特管局。 血月教会虽然也是国家级特管局组织，可和华夏特管局相比体量实在太小。 可华夏特管局从古至今都不会因为自身太过于强大而轻视别人，所以对血月教会的这份文书也是非常重视，总局和天海市特管局一同召开了研讨会议。 总局的态度一开始是很犹豫的，毕竟夏玥已不仅是他们的重要成员，更是机构内部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对于血月教会这个突然出现且背景不明的组织，华夏特管局自然不愿轻易放人。 然而，得益于林泽和常越在会上的忽悠加胡搅蛮缠。 双方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夏玥将维持在华夏特管局的常驻身份，接受天海市特管局的收容与管理，但在国境之外，她的行动与立场将受到血月教会的指导。 林泽对夏玥说道。 “既然已经答应了，就要表现出诚意。毕竟你有事需要他们帮忙，在外面尽量避免与他们发生冲突。再怎么说也是你母亲的势力，他们应该不会伤害你。” 尽管如此，夏玥对这个保证心中仍存疑虑。 就在这时，一阵哗啦声响起，她的西装裤被修女们悄然褪去。 夏玥并未反抗，只是微微皱眉，任由这些修女温柔地将她按坐在椅上，小心翼翼地替她脱下裤子和鞋子，再为她穿上一双精致的黑色长筒袜。 与此同时，其他修女正专心致志地梳理着她的秀发，并将象征教派身份的修女帽轻轻戴在她的头上。 最后，那位始终蒙眼的修女甚至屈膝蹲下，亲自为夏玥穿上了鞋子，展现出了无尽的谦恭与尊重。 这一幕让夏玥有些无言以对，面对这样的礼遇，她发现自己无法对他们有任何怨言。 “那么，夏莉雅大人，接下来是化妆时间了哦。” 蒙眼修女从另一名修女手中接过了精致的化妆箱，看着夏玥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化妆......？可是我......我没怎么化过妆。” “您的美貌自然无需妆容修饰，但您现在是血月教会的特别代表，所以一些得体的妆面会为您增色不少。” 一想到上次林泽拿她来练手，结果画出来的妆让李牧寒笑了一个小时，她就再也不想化妆了。 还没等夏玥回过神来，修女已经开始精心修饰起了夏玥的面容。 她也算是默认了。 反正也就一个月......忍忍吧。 ...... 哐当—— 边境之城的最深处。 男人一只脚抬起，踩在椅子上，以一种霸气无比的坐姿面向着杨二，他的手上握着一根锁链，锁链的另一头绑着那些被抓来的特管局调查员。 他们大部分都已经陷入了昏迷，只有苏雪还保持着意识，她微微抬起头，在看到杨二之后眼中闪过了一丝希望。 可还没等她开口，一阵哐当声猛地响起，她被吊着的手臂被狠狠拽了一下。 “额啊！” 她惨叫一声，同时手握锁链另一头的男人则是冷冷地笑了笑。 “小六子，你这有吃有住，还能管理一方天地，像你这样的野路子能坐到这个位置，如此自由自在，我不明白你背叛的理由是啥啊。” 杨二虽然也很担心那些调查员，但他更加清楚眼前的男人并不好对付。 如果说这座城市里的东西都是赝品，那么唯一真实存在的除了刚才门口遇到的那个持刀少女外，也就是这座城市的典狱长了。 “让一个大垃圾去管理一堆小垃圾，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自由自在吗？” 男人开口了，他的声音居然也和孙炎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倒是和孙炎完全不同。 甚至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行了，别闹情绪了，赶紧把人放了，看在咱们同是特管局一员的份儿上，我......” 轰—— 杨二话音未落，一根巨大的玄铁巨棒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了杨二所站的位置。 这座建筑明显是经过了特殊改造，饶是如此，这一棒落下之力也将这建筑震得颤动不止。 第429章 法天象地 当尘土散去之后，杨二完好无损，他甚至只是单手持着三尖两刃刀就挡下了这根铁棒的轰击。 “你们这些猴子一个比一个性急啊。” 轰—— 杨二猛的一发力，三尖两刃刀金光炸现，竟然是将那玄铁巨棒给硬生生推了回去。（我他妈真的思考了很久，到底是巨棒还是巨棍，到底用哪个不会被编辑骂） 巨大的铁棒在半空中回旋了一圈之后飞向了男人，在到达男人手中的时候已经化作了一般大小的玄铁棍。 同时男人也站起了身，手中随心铁杆兵指着杨二冷声说道。 “不要把我和你相提并论，杨二，这个世界本就不属于人类！他们也绝对没有任何权利可以对我进行管制！” 他的另一只手还握着锁链，可也就只是现在了。 男人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凶狠。 “你想救他们？想救这些人类？好，我给你一个机会，二郎。” 说罢男人的手猛然松开，随着锁链的划动，被吊在半空中的苏雪等人身子立刻开始往下坠落。 杨二猛然发现，那下方竟然一排锐利的尖刺，杨戬想去营救可那男人已经抄起铁棒高高跃起朝着自己狠狠砸了下来。 在生死攸关的瞬间，杨二没有片刻的迟疑。 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精准地刺入滑动的锁链，将其牢固地钉在地面，从而制止了苏雪等人坠落的悲剧。 然而，这骤然的停顿也给苏雪带来了剧痛，她勉强睁开眼，只见那个手持铁棒的男人正蓄势待发，准备砸向杨二的头颅。 “吃俺一棒！！” 男人咆哮着，但他的气势并不像孙炎那样狂放不羁，威风凛凛，反而透露出一股怨恨的气息。 杨二口中默念咒语，手中忽然多出一把熠熠生辉的精金玄铁长剑。 他紧紧握住剑柄，顿时，周身升腾起一道金色的瑞气，仿佛神力加持。 握紧长剑瞬间杨二周身升腾起了金色的祥瑞之气。 剑与棒的碰撞瞬间，整座建筑物再也承受不住这股神通之力，伴随着金光闪烁，轰然倒塌。 一番激战过后，杨二与男人各自后撤，保持距离。 此刻，残垣断壁纷纷垮塌，无数碎石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男人意欲继续战斗，刚抬头，却惊见杨二手中的斩妖剑已化为金弓银弹。 电光火石之间，银色的弹丸疾射而出，男人急忙举起随心铁杆兵试图抵挡，但银弹的威力惊人，将他直接震飞出去，瞬间被滚滚而下的巨石所掩埋。 杨二没有耽误时间，脚下一蹬，抄起三尖两刃刀的同时抓住锁链用力一拽，将苏雪等人拉到了自己身前。 “杨队长......给你添麻烦了。” 只有苏雪还保有意识，她的脚步踉跄，仿佛每一步都在虚空中摇晃，破损的衣物揭示了她刚刚经历的残酷战斗。 可少女的目光虽然疲惫却很坚定，尽管身体伤痕累累，但她依然顽强地站立着。 “行了，出去再说。” 杨二迅速扫视四周，发现只有苏雪和另外三个昏迷的调查员。 他没有询问详情，心中已明白其余的调查队员可能未能幸免于难。 他毫不犹豫地肩负起一个，背起一个，另一只手紧紧夹着最后一个，带着苏雪在建筑崩塌的前一刻逃离了险境。 一出废墟，他们看到梅山七圣正奋力抵挡着一群妖魔。 这些仿制品虽然实力远逊于本尊，但由于本尊的强大，使得它们依旧具有可怕的破坏力。 梅山七圣和哮天显得力有不逮，逐渐败退。 到杨二带着众人安全脱困，梅山七圣激动不已：“真君！” 杨二一边疾跑，一边向他们喊道：“各位兄弟辛苦了，改日我请你们喝酒！快，离开这里！” “嗷！” 哮天率先响应，紧跟在杨二身后冲出。 梅山七圣也边打边退，其中三位接过杨二手中的调查员，共同朝着崩溃的城门方向突围。 可身后，坍塌的建筑如同多米诺效应，一座接一座倒下，更多的异类从废墟中涌出。 原本寂静的城镇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喧嚣与混乱充斥每一个角落。 “哈...哈...” 苏雪呼吸急促，身上的伤口让她在疾驰中体力逐渐耗尽，脚步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眼看就要跌倒，哮天迅速伸出强壮的前肢，稳稳地承托住她的身体，让苏雪安然地伏在了它的背上。 “......谢谢，哮天，回去给你加餐。” 苏雪虚弱地说道，声音里满是感激。 哮天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加快步伐，紧随杨二，确保苏雪的安全。 可当杨二一行人奋力冲向城门时，身后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所有人不由得停下脚步。 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废墟中缓缓升起，身形不断扩大，直至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遮蔽了整片夜空，给众人带来无尽的压抑感。 “杨戬！！！！你今天走不了！！！” 黑影的一声怒吼如同一阵风暴一般朝着众人袭来，将靠近城门的几座建筑赫然之间吹得灰飞烟灭。 梅山七圣同时起印才挡下了这阵飓风。 “......真君！这妖猴要现真身了！” 梅山七圣之首袁洪看着那还在继续膨胀的巨大身形，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无妨，你们先带他们出城，会有人接应你们。” 杨二将背负的调查员交给梅山七圣，而后抬手唤出三尖两刃刀，独自面对着那巨大的身影与他脚下的群妖。 “真君...您打算...” 袁洪看出杨二的意图，但心中不禁担忧：“这样做，上头可能会不满，毕竟协议是肉身留在世间，真身稳坐仙班.........” “非常时期，哪儿那么多规矩，都是我的身体，还不能用一下了？” 杨二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几人也没再说什么，就在他们转身跑出城门的瞬间，那庞大的身影已开始汲取天地间的邪念与力量。 这些气息如乌云般缭绕其身，凝聚成一副威严的黑色甲胄，犹如黑夜降临，笼罩着巨影的每一个角落。 漆黑如深渊的毛发也从巨猿的皮肤中涌现，宛如星河倾泻，映衬着它那无边的身躯。 随心铁杆兵在这一刻更是化为一根撑天巨柱，被巨猿紧握，犹如掌控天地的权柄。 “杨戬！今日，我要你毁你肉身，碾碎你的神格！” 巨猿脚下的群妖在其恐怖气息下纷纷破碎，化作粒粒种子，而这些种子散发的气息又被巨猿吸纳，令它的体型更加庞大，直逼千丈之高。 然而，杨二见状，非但没有惧色，反而微微舒了一口气。 他踏前一步，束缚长发的束带应声而断，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又在瞬间被某种力量所盘起，原本敞开着的西装外套在这一刻仿佛被神秘的能量重塑，转瞬之间化为一袭流光溢彩的战甲。 只在瞬息之间，杨二已然从那个吊儿郎当的第三小队队长化作了一位真正的天神。 正如书中所记载：头戴三山飞凤帽，脚踏流云蹬天履，缕金靴衬盘龙袜，玉带团花八宝妆。腰挎弹弓新月样，手执三尖两刃枪。 当真身所显露的瞬间，他猛地抬手，手中的三尖两刃刀直指那黑暗巨猿，语气深沉，字字掷地有声。 “六耳猕猴，你无视天道，扰乱人间，荼毒生灵。今我奉天命，承人愿，以天海市特管局第三小队队长之名，于此地，定要将你正法，还世间安宁！” 言罢，杨二双手握枪，猛地朝地面一插，同时口中大喊。 "法开天地，象纳万境！二郎敕令，法天象地！起！" 随着口诀的吟唱，杨二的身形同样开始急速膨胀。 如同被无形的气场撑大。 周围的环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扭曲，那被黑色巨猿所遮蔽的夜空也在此刻拨云见天。 地面开裂，整座城市被大地的脉络所分割。 他的身体逐渐变得与那黑色巨猿一般大小，同时朝前一步踏出，这一步令大地震颤，山河失色。 他的天眼射出一道璀璨的光束，照亮了夜空，手中三尖两刃刀，刀身闪烁着寒光，如同开天辟地的利刃。 法天象的的力量在杨戬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仿佛成为了一方世界的主宰，天地万物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边打的大道都他妈快磨灭了。 可裂隙之外还是岁月静好。 三太子正和杨二队伍里的其他几人联机打游戏 这位不怎么来人间的大神似乎也对高科技玩意儿颇为感兴趣。 “唉，唉，别抢人头！” “三太子，凭本事拿的头，不算抢。” “三太子......这队长进去这么久了，真不会出事吗？” 还是有队员担心杨二的，但三太子却一点儿也不着急。 “放心，你别看你们队长平时吊儿郎当的，真要干活儿的时候他可不含糊，而且他很擅长打猴子。” “额......” 就在这时候，群山突然开始颤动，炊事班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哎哟！小心锅！” “别他妈被烫着了！” 第三小队的成员也开始紧张起来：“三太子！这动静......难道是.......” 李家三太子慢慢放下了手机，看向了那原本存在裂隙，但现在却已经是空无一物的地方。 “唉，我也想大打一场啊，这太平盛世我的枪头都要生锈了。” 第430章 轮班制的重要性 说起边境之城这方天地也是大有来头，和一般的特管局建造的方寸天地不同，因其所关押的异类并不具备自我意识，且都有着极强的破坏力。 这些异类，如同被禁锢的风暴，无声无息却又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 为了束缚它们，特管总局与冥司地府联手，采集深邃幽冥中的千年之息，经多位冥司大能携手打造。 大产权，精装修，零首付，把命折进去即可拎包入住，一次付费，终生受益。 源于地府的奢华，尽享灵魂的呼吸，坐拥三万公里超大墓园，五大阴间景观尽收眼底，选择边境之城，就是选择未来。 你还在等什么？现在报名还可以免费获得特管总局内部晋升机会，参加总局长的私人授课，助你早日登上巅峰。 “......” 林泽看着那张特管局三年前张贴出来的内部招聘启事之后不禁陷入了沉思。 “就想招几个狱卒，毕竟那猴子一个人在里面顶了太长时间了，平时怕是一个连说话的人都没有，结果三年过去了，一个都没招到。” 常越依靠在坐椅上无奈地对林泽说道。 “就不能轮换调岗吗？” “调岗？调过啊，上次说让平京市的白起去顶猴子两个月，白起立马倒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 林泽无奈地叹了口气。 “白起一代名将，刚加入特管局的时候，我听人说他非常严肃古板，一本正经，也不知道被谁带坏的。” 不过边境之城，那地方的确是压抑的可怕，说是两个月，真进去了一百年能有人肯去换你都算是好的。 “要我说啊，就是总局那边对人家六耳偏见太重了，虽然六耳不是什么正神，但好歹也为他们守了那破地方一百多年了，他们呢，除了去翻修一下建筑风格之外啥也不给人家。” 常越说到这里就生气，他用手指一边敲着桌子一边对林泽说道。 “你晓得上次李牧寒跟我说啥不？他身体里那几只恶魔现在都有电视看，还能上网！换了你，你还愿意继续守在那儿吗？” 林泽点了点头：“的确，是憋屈的很，所以你才主张让杨二去？算是让那只猴子打一架，发泄一场？” 常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嗨，这不看杨二在咱们这儿也憋得慌，都成宅男了，让他活动活动筋骨也挺不错的。” 林泽却微微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的，就算杨二去可能也救不回那些调查员，六耳如果真的杀了调查员，那么这件事就很难收场了。” 常越也点了点头，看来真要时刻关注特管局异类的心理状况啊。 这些异类大多数都是自由自在惯了的山魈野怪，像六耳这样没怎么接受过良好教育，又不服管教的，特管总局就派人家去最艰苦的地方，而且条件还贼差。 如果不优化这些方面，只怕以后还会有其他的异类背叛事件发生啊。 “唉，很难避免啊，华夏特管局从建立之初就遭到了背叛，而后又是在背叛的废墟之上建立起来的，那些老东西对待背叛者可以说是绝无轻饶的可能。” 没错，华夏特管局并不是第一次经历背叛。 特管局的前身源远流长，可以追溯到晚唐时期，由当时的几名杰出人物所建立，其名镇妖司，主要是为了应对唐朝衰落时期各地盛起的邪祟与异类。 在那个年代，人类是真的靠着自身的力量与强大的异类战斗，异类也绝不会加入镇妖司去对抗自己的同类。 也许是因为建立之时，时局动荡。 镇妖司在唐朝覆灭之初就遭到了一次内部的背叛，这次背叛导致全司上下三分之二的成员死于兵戈之下，一直苟延残喘到了北宋时期才重振旗鼓得到了朝廷的认可。 后面的发展也是起起落落落落落，总之就是不太顺利，一直到近几百年才真正稳定下来并改名为华夏特管局。 “唉，这六耳是真的惨啊，没背景没后台，实力很强，但真就是被时局给拖累了，我还真为他感到惋惜。” 听常越说这句话，林泽慢慢转过头，笑着对常越说道。 “常局，听您的意思，您想去顶替他啊？” 砰—— 常越立刻倒在了地上抽搐不止，嘴里白沫横飞。 这下林泽也算是明白了白起到底是被谁给带坏的了。 视角回到边境之城。 以无尽的阴冥之力构筑的这座独特的山水园林....抱歉，是幽冥鬼域有着四大神猴之一的六耳猕猴加以看守，这方天地几乎不可能从外部被突破。 但也就意味着一旦六耳猕猴心生邪念，那这方天地就会成为一所非常危险的场所。 因此在建立之初，这方天地便设下了一道敕令。 典狱长，也就是六耳猕猴，永远都不得踏出这城市半步。 这也就是说，即便六耳猕猴显露真身也无法打破这层幽冥炼狱的束缚。 但......两个真身就难说了。 在无尽的苍穹之下，杨二与六耳猕猴的法身之战正如同恢宏史诗一般进行着。 他们的身影在天地之间矗立，如同两位不朽的巨人，挑战着这天地的极限。 金色的光辉环绕着杨二，他的法身犹如一座雄伟的神山，三尖两刃刀在手中闪耀着刺目的寒光，每一寸刀锋都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力。 他的怒吼声震破云霄，每一次踏步，大地都在颤抖，山河为之动荡。 脚下的城市早已经是一片废墟，那些刚刚重生的异类几乎是在眨眼的瞬间又会再次化作种子安静地躺在地上。 而那些短暂重生的异类在转瞬之间又归于沉寂，化作静默的种子，散落在废墟之上。六耳猕猴的法身，如同失控的海啸，狂放不羁，双眼中的火焰燃烧着坚韧与不屈。狡猾与野性在他身上交织，形成一股无法抵挡的力量。 他的巨尾如长鞭挥舞，划破天空，每一击都撕裂空气，带起狂风骤雨。 手中随心铁杆兵搅动风云，几乎要将这天地给砸出一个窟窿。 他的吼声如雷，响彻云霄，每次铁棒与三尖两刃刀的碰撞，都让天地为之震动，星辰也黯然失色。 然而，这场壮烈的战斗并未持久，六耳猕猴凭借着对这片天地的掌控权占尽上风，杨二的神力也未能完全凝聚于此，很快便显现出了败势。 远处的梅山七圣与苏雪等观战者，早已被这震撼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此刻见杨二渐落下风，更是焦虑万分。 就在局势危急，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来自身后空间的少年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喂喂，听得到吗？” 第一个对这少年声音有回应的是哮天。 他嗷了一嗓子，而后摇着尾巴冲到了声音传来的位置喊道。 “三太子！请助我家主人一臂之力！” “杨二哥也太乱来了，这天地是幽冥鬼域，他的法身在上头，哪儿能说来就来啊，你们先站开一些。” 一听到是三太子，梅山七圣的脸色一下就缓和了下来。 苏雪没见过这位三太子，但也听林泽提起过。 李家三太子，三坛海会大神哪吒，虽然并非是特管局成员，但却是上面儿和特管总局联络的一道桥梁。 所以他和杨二有着一个最本质的区别。 他的法身与肉身从未分离。 第431章 免死令 等苏雪想到这里的时候，就听得一声鸾凤和鸣，虚无的空间被猛然撕裂。 裂口中跃出一支升腾着炽烈三昧真火的长枪，宛如流星般疾驰而来。 哮天犬敏捷地咬住苏雪的衣角，将她拖离危险，那火尖枪险些擦过她的面颊，吓得她脸色苍白，冷汗淋漓。 哮天一把咬住苏雪的衣角将她拖拽开，那长枪从她眼前飞过，吓得她冷汗直流。 再转头去看时，那火尖枪如同一抹飞火流星直冲向正在激斗的两大法身。 随着距离的不断缩短，火尖枪的形态不断膨胀，直至与三尖两刃刀、随心铁杆兵一般威猛。 此时，杨二的法身正好露出一丝破绽，铁棒正欲以排山倒海之势砸下，正是生死攸关的时刻。 火尖枪如闪电般划过，枪尖裹胁着三昧真火，精准地掠过杨二法身的肩膀，直击随心铁杆兵。 瞬间，火焰风暴席卷开来，六耳猕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却无法抵挡这炽热的冲击。 杨二心中暗喜，六耳猕猴或许与哪吒不相上下，但他所面对的，是一位真正的“氪金大佬”。 人家一身满级装备，每一件都来历非凡，和你闹着玩儿呢？ 更何况，三昧真火正是克制猴子的利器。 尽管六耳猕猴的随心铁杆兵顽强抵抗，但火尖枪释放的火焰风暴还是灼烧了他的法身。 他痛苦地嘶吼，身体无力地向后倒去。 杨二抓住机会，一枪深深刺入了六耳猕猴的法身之中。 六耳的法天象地在这一瞬间被破，如同山洪一般土崩瓦解，而这天地也不愧是地府阴司的几个大能所建造。 刚才那种程度的战斗竟然还没震碎这方世界。 看着六耳的真身重重坠落在地上。 杨二也解除了自己的法天象地。 但他却没有松一口气，在恢复肉身的瞬间就拼命冲向了六耳猕猴。 在发现对方奄奄一息但并没什么生命危险之后，杨二一把将其扛起。 梅山七圣也来到了他的近前。 “真君！安全了？！” 袁洪问道。 “安全个锤子哦！你自己看！” 杨二扛着六耳指了指身后。 梅山七圣抬眼看去，就见那连废墟都已经算不上的城市遗址之上赫然有着一名衣衫破烂的少女。 她披头散发，双眼无神，手中那把长刀明明锈迹斑斑但却是让梅山七圣感受到了一股惊人的杀气。 “真君......那，那是啥玩意儿啊......” “怪物！别管！跑！！这东西杀不死！！” 杨二扛着六耳招呼梅山七圣一起冲向了那裂隙的位置。 少女虽然脚步缓慢，但身形却如同幽魂一般，几乎是几步就已经来到了杨二等人的身后。 “时候到了......” 她缓缓举刀，朝着杨二背着的六耳猛地挥刀。 唰—— 天空之中一抹火光急速坠落，火尖枪狠狠刺向少女，但却被少女顺势挥出的刀轻松挡开。 这让梅山七圣的眼珠子都他妈要掉出来了。 他们震惊万分的是火尖枪诶......火尖枪诶。 而且还是来势汹汹的火尖枪，竟然被那女人手中锈迹斑斑的烂刀直接给挡开了？！ “别他妈吃惊了！！跑！！” 杨二朝着被震开好像有些委屈正在转圈的火尖枪喊了一句：“火尖枪！替我们争取几秒的时间！快点！” 嗡—— 火尖枪立刻发出一阵嗡鸣，而后猛地刺向了女人。 “他不能走。” 少女连看都没看火尖枪一眼，随手挥出的几刀就将那神兵打得节节败退，就连环绕枪头的三昧真火此刻都有些哑火了。 “卧槽，什么玩意儿。” 裂隙之外的三太子此刻也是虎躯一震。 让他震惊的并不仅仅是因为这少女的力量，还有她身上带的气息。 哪吒没有在她身上感觉到任何生者的气息，死者的气息，异类的气息，神的气息....... 也就是说，这东西根本就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林局！！别追了！！我给六耳留了命的！！他还不能死！时候未到！！别追了！他妈的！” 杨二眼看着那女人就要来到自己身前，火尖枪连拖慢她脚步都做不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阻止了少女的脚步。 苏雪挺身而出，一把抱住了少女，同时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金色的小牌子猛地打在了少女的脸颊之上。 “......” 所有人都呆住了。 梅山七圣直呼牛逼，这妹子也太虎了，硬刚啊。 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那少女在被牌子打在脑门儿上之后，竟然真的没动作了，她只是缓缓从苏雪手中拿过了那块牌子。 “......林局，这是您真身给我的免死令，六耳还不能死，请留他一命。” 苏雪轻声对少女说道。 少女看了看那块牌子，而后放在嘴里咬了咬，就仿佛是在确认真伪，最后她慢慢点了点头。 “......时候未到。” 随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之下，她缓缓转身，拖着那把长刀又走回了那城市的遗址之上。 等众人确认她的气息彻底消失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一齐朝着裂隙跑去。 裂隙之外，三太子已经恭候多时了，他用力将那裂隙撑开，让几人都可以快些出来，免得又多生事端。 就在杨二离开裂隙的一瞬间，新鲜的空气充盈了他的肺部，他感觉到了神清气爽。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与六耳法身战斗的影响，此刻外面的世界风雪已经停息，万里无云，阳光普照大地，尽显一片生机。 而后他发现，无数的人正围着他。 炊事班的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炖肉和汤锅。 情报部的人拿着事件报告表。 工程部的人抱来了修补裂隙的工具。 但此刻，所有人都用一种和善的目光看着杨二。 “祝贺你。” 在第一个人鼓掌带头之下，其余人也都纷纷开始鼓掌。 “祝贺你。” “祝贺你，完成了任务。” “祝贺你，杨队长。” “祝贺你。” 杨二背着六耳，被一群人包围，他抬头看着那晴空万里，而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好想回家打游戏啊。” 与此同时，李牧寒所乘坐的飞机之上，他突然打了个哆嗦，然后睁开了眼睛。 “干嘛，做噩梦了？” 坐在他对面的墨巧正将双腿收拢，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摆弄着平板电脑。 “也不知道算不算噩梦......”李牧寒裹紧了身上的毯子，这也不知道要飞到哪儿去，越来越冷了。 “就是，我梦见我其实是一个作者创作出来的虚构人物。” “你也想当莫里亚蒂啊？” “不是，墨部长，你听我说，如果光是这个还好。”他挠了挠头，回想起刚才的梦。 “最可怕的是，在梦里我明明是主角，但是最新连载的十章，我居然都没出场！提都没提到我一句！你说这是不是很诡异！是不是很可怕！” 墨巧慢慢抬起头，将目光从平板电脑移到了对面李牧寒的身上，而后慢慢吐出了两个字。 “白痴。” 第432章 汇合 本来李牧寒以为这次出国旅行的目的地会是欧洲某个国家。 但当飞机慢慢停靠在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岛屿上的时候，他才觉得好像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咱们这是在哪儿啊？” 李牧寒跟随墨巧一起走下飞机，环顾四周，这岛屿荒凉至极，且面积也不算大，除了这专门修建的机场之外好像没有任何的现代建筑。 这座巨大的机场就直接占去了这座岛屿的三分之一，可见这座岛的面积并不大，但除了机场以外的其他地方似乎都保留着最原始的风貌，没有经过任何改造。 “你别管在哪儿，反正不在华夏，不对，应该说这里不属于任何国家的，你可以理解为某处的公海岛屿。” “哦......” 墨巧似乎对这里并不陌生，显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座岛屿了。 李牧寒的目光扫过机场，除了华夏的航班，他还注意到各式各样的飞机，从世界各地飞来，它们在繁忙的跑道上降落，犹如全球航空的缩影。 这些飞机背后，机场的工作人员同样异彩纷呈，身着各国特管局的制服，他们专业且专注，各自负责着本国航班和乘客的安全与服务。 迎接李牧寒和墨巧的是一组五位身着黑色特管局西装的男女，他们举止干练，神态专业。 他们对墨巧的热情溢于言表，而对李牧寒则显得有些冷淡。 但这并未让李牧寒感到意外。他清楚地记得林泽曾经提起过，墨巧虽然才17岁，但已在国际舞台上崭露头角，赢得了无数荣誉，声名远播。 心中暗自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比人与猪的差异还要悬殊。 随着这几人的引导，李牧寒和墨巧离开了飞机停靠的区域，步入了宽敞的机场大厅。 在这里，李牧寒见识到了真正的世界大观。 来自各国的特管局成员聚集一堂。 他们的制服各具特色，仿佛是全球文化的绚丽拼图。 一位身着日式长衫，腰间挂着两柄大刀，头发高高束起的男人，那很明显就是亚索……不，应该是扶桑特管局的代表。 独特的装扮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但其服装风格比起他身边那些穿着普通的工作人员来说太过于惹眼了。 而在大厅的另一角，一位身材魁梧如熊，头戴毛绒帽子的男子坐在吧台前，豪饮着烈酒。 他的存在感强烈，一看就知道是来自北国的特管局成员，他的粗犷与周围环境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知道和哈提是不是同事，有时间可以过去打个招呼。 另外还有带飞碟帽的高丽特管局。 沙特特管局的工作人员则头裹精致的纱巾，透露出阿拉伯世界的神秘与传统。 总之李牧寒观察后总结，各国特管局的普通成员大多穿着定制的正装，保持着某种程度的统一和正式。 而那些异类则更倾向于展现自我风格，他们的穿着打扮往往更加个性化，似乎并未受到特管局着装规定的严格约束。 李牧寒低头审视自己身上的西装，不禁思考，作为异类的一员，自己是否太过泯然众生了。 然而，这也揭示了一个深层次的现象：那些实力强大的特管局，与异类之间的关系往往更为和谐。 双方都致力于推动世界的进步，因此，即使这些异类拥有非凡的能力，他们也愿意遵守特管局的规定，维护秩序。 统一的着装可能看似微不足道，但它实际上反映了一种集体意识和纪律性，表明了对规则的尊重和对共同目标的承诺。 这也是一种无声的声明，展示着特管局和异类之间如何在保持个性的同时，共同维护世界的稳定与安全。 李牧寒本想再继续观察一下，转过头就看到了一名身穿黑红色修女制服，相貌精致到让人叹息的少女正款步朝着自己走来。 他心里疑惑，之前和夏玥分开的时候，没见过她身边有这样一名修女啊。 因为这修女的相貌实在太过让人惊艳，就算是那些异类，在看到这名修女之后也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 就在李牧寒想开口询问她夏玥在哪儿的时候，那修女突然提着裙子小跑了过来然后扑到了李牧寒的怀里。 “......卧槽！别，别害我！老妹！有味道！快松手，不然我死球了！” 李牧寒吓得极力挣扎，但这少女力气大得出奇，李牧寒一时之间竟然无法挣脱。 就在这时候，李牧寒突然察觉到，她那黑色长发所散发出的幽香...... 这不是我用的洗发水的味道吗？ “.......你干嘛要挣扎？” 刚好在这时候，修女慢慢抬起头，那一双精致的双眸正疑惑地看着李牧寒。 也就在二人目光相对的瞬间李牧寒认了出来。 这可不就是夏玥吗。 “你......你还整得挺好的，cosy啊？” “林泽说让我尽可能配合他们......”夏玥慢慢松开了李牧寒，而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显得有些无奈。 “别不高兴啊，真的很好看！” 李牧寒看出夏玥有些不高兴，他想像平常一样，揉揉夏玥的脑袋，却发现四周许多目光都在看着他。 他微微斜眼环顾四周，果不其然，那些其他国家的特管局成员都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注视着李牧寒和夏玥。 透过恶魔敏锐的听觉，他甚至听到了一些低语。 虽然大部分语言他听不懂，可英语还是能听懂的。 【那是华夏特管局？他们和血月教会的关系这么好吗？】 【不太清楚，保持观察吧】 【盯着那两个人，那个华夏特管局的男人身上的气息不正常】 诸如此类的语言不断传入李牧寒的耳中，于是他有些犹豫了，手悬在了半空中。 但迟迟没等到李牧寒抚摸的夏玥干脆直接垫着脚，用脑袋蹭到了李牧寒的手掌。 “......你干嘛啊，突然不说话了。”夏玥气鼓鼓地看着李牧寒。 “啊，没事。”李牧寒微笑着看向夏玥，正好此时身后的墨巧也和工作人员对接完了，看到这一幕后不屑地笑了笑。 然后她走到了李牧寒身边轻轻推了李牧寒一把，这一推力道不重，却让李牧寒身体微微前倾，将夏玥抱在了怀里。 “不知道你在怕什么，有华夏特管局在背后给你撑腰，别太怂了。” 墨巧的话传入了李牧寒的耳中，于是他不再顾忌，死死地抱紧了夏玥。 “我已经快一天没抱过你了......” 李牧寒低声说道。 夏玥发出一阵轻笑，被修女服包裹的纤细双手也缓缓抬起，环住了李牧寒的腰，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乖，我不会跑的，让你抱。” 原本站在不远处的修女们是想上前阻止的，但蒙着眼的修女却微笑着抬手制止了她们。 “让大家认为华夏特管局和血月教会的关系密切并不是什么坏事。” “遵命。”修女们闻言微微后退。 但欢乐时光总是短暂的。 很快李牧寒就被墨巧要求先和夏玥分开行动。 毕竟他们现在代表的是不同国家的特管局，适当的亲切可以理解为关系良好。 可无时无刻都黏在一起，那可能就不太恰当了。 蒙眼修女也在这时候缓步走来，温和地带走了夏玥。 李牧寒看着夏玥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朝着自己摆了摆手的样子，不禁发出一阵感慨。 “看来我这辈子是真的离不开她了。” 第433章 欢迎来到普罗米修斯 一开始李牧寒还在疑惑，这座小岛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 面积不大，生态原始。 这里真的是世界各地特管局投入资金和技术力打造的一处联合试验场吗？ 但很快他就不得不为自己那匮乏的想象力感到羞愧。 墨巧在和几人对接完了工作之后就被他们领着前往了大厅一旁的电梯，这时候李牧寒发现其他国家特管局的成员也几乎都已经完成了对接。 并被人领着走向了不同的电梯口。 他驻足看了一下，发现这些特管局成员大多数配置都和华夏特管局一样。 一到两名工作人员外加一名异类。 而那些工作人员看上去也不是什么高层领导，几乎都是学术工作者。 “愣着干嘛。” 墨巧已经走进了电梯，见李牧寒还在东张西望，不由地催促了一句。 李牧寒赶紧闪身进入电梯，而后他发现其他工作人员竟然没有要进入电梯的意思。 “墨部长，那我们就送到这里了。” 一名华夏特管局工作人员对墨巧说道。 “嗯，辛苦你们了，接下来我们自己进去。” 电梯门缓缓合拢，可电梯轿厢却一动不动。 墨巧扯了扯李牧寒的衣角，示意他让开。 李牧寒这才注意到自己挡在了轿厢的按钮旁。 他赶紧站在一边，就见墨巧并没有去按那些按钮，而是按下了一个开关，而后电梯轿厢的按钮上方突然展开了一个数控操作界面。 墨巧将脸凑近，那控制台立刻开始扫描她的虹膜。 紧接着李牧寒听到了轿厢内传来了一个机械的女人声音。 【华夏特管局特派工程师，墨巧，欢迎您的到来，距离您上次届临普罗米修斯已经过去了一百八十五天，很高兴再次见到您】 “不用客气了，带我们下去吧。” 【检测到未登记人员，请您确认该人员是否为随行成员】 “是。” 墨巧看了看李牧寒，然后将他拽了过来说道：“登记一下你的虹膜信息。” 说罢就让李牧寒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把脑袋凑到那控制面板前。 在一阵电流的声音之后，李牧寒感觉到了一道光缓缓扫过了自己的瞳孔。 【无法识别该人员身份，请墨部长主动说明该成员真实信息】 墨巧叹了口气，而后有些不耐烦地抬手亲自操作那数控面板。 李牧寒自认为打字已经很快了。 但现在看到墨巧那在控制板上飞舞的手指，几乎都要出现残影了。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了那句话的含义：不要用你的兴趣去挑战别人的饭碗。 即便墨巧的动作迅速，但这个过程也持续了三分钟左右。 当她完成操作之后，轿厢内的声音再次响起。 【已登记完毕，辛苦您了，墨部长，也欢迎您的到来，李牧寒先生，检测到您第一次进入本试验场，需要我为您介绍一下普罗米修斯试验场的基本功能吗？】 “好啊，介绍一下呗。” 【在此之前，希望您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李牧寒有些疑惑，这东西怎么突然就反客为主了，还要问自己问题。 不过入乡随俗嘛，毕竟这地方保密程度好像非常高，谨慎一点也对。 “那你问吧。” 【首先，请您告诉我，您是自愿投身特管局工作吗？】 这个问题很尖锐啊，但也正常，毕竟这里的工作非常重要，肯定要严格排查这里的每一个到访者。 “自愿吧，高薪的同时伴随高风险，这就是整个社会的缩影，这种除了光荣牺牲之外可以说是铁饭碗的工作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李牧寒也非常老实地按照自己内心所想回答了问题。 【请问，您愿意为了特管局和人类奉献自己的一生吗？】 “......我会为了我爱的人和我珍视的一切去努力奋斗。” 李牧寒选了一个折中的答案，心中不禁忐忑，不知这样的答复是否能符合这个神秘测试的要求。 他看着墨巧，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和紧张。 “你跟一个ai较劲什么呢？它只是负责记录，不会评价你的。” 墨巧见李牧寒如此认真，略显不耐地轻敲着电梯壁，催促道，“行了，快带我们下去吧，我为他做保。” 墨巧的话语冷淡而果断，直接打断了那个机械声音的询问。 随即，电梯里的机械声音回应道。 【了解，墨部长，我无意冒犯，记录新客人的信息是我的职责所在。现在，我将为你们开启电梯下行】 随着语音落下，李牧寒感到电梯开始缓缓下沉。 他好奇地问墨巧：“实验场是在这座岛的地下吗？” 李牧寒不禁疑惑地看向墨巧问道。 墨巧斜倚在电梯内壁，双臂交叉于胸前，轻轻抬起眼眸，略带戏谑地回答：“你的想象力可以再开阔一点。”说完，她便沉默下来，任由电梯继续向下。 这次电梯下降的速度和深度超出了李牧寒的预想。 大约过了五分钟，电梯经过一段轻微的震动后，那个熟悉的机械女声再次在狭小的空间内响起。 【正在进行对接，您感受到的轻微晃动是正常过程，请放心】 当声音消失的瞬间，轿厢内部的金属墙壁仿佛魔术般变成了透明的玻璃，揭示了外面不可思议的景象。 李牧寒瞪大了眼睛，被眼前的壮观画面深深震撼。 他们所在的电梯仿佛是一条透明的水下隧道，穿梭在深邃的海洋之中。 周围，更多的透明轿厢如同海底的光点，沿着各自的路径快速移动，共同构成了这个奇妙的海底运输网络。 脚下，深不见底的蓝色深渊犹如无尽的宇宙，充满了未知和神秘。 波光粼粼的海水中，各种形态各异的鱼类悠然自得地从他们身边游过，有的色彩斑斓，如同梦幻的精灵；有的庞大威猛，仿佛海洋的霸主。 他们的身影在玻璃壁上留下一道道短暂的光影，为这场海底之旅增添了生动的韵律。 而所有轿厢传输的目的地都集中在了那深不见底的海沟之中。 就在李牧寒看着脚下透明地板所展现出的黑暗深渊之时。 那深渊突然闪烁出了一些光点，就仿佛是一种信号一般允许了所有轿厢的进入。 紧接着光点开始不断增强，放大，扩散。 将那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混沌照亮。 李牧寒发现在那海沟的深处，一座大到夸张的建筑展露出了它的冰山一角。 与此同时，轿厢的女人声音再度响起。 【欢迎来到，普罗米修斯】 第434章 在外面就留点面子 当轿厢通过传输带慢慢进入到那海沟深处的巨大设施后，李牧寒突然感觉到了脑子有些疼。 他捂着额头，晃了晃脑袋。 墨巧在看到他的反应后有些疑惑。 “怎么，你这身体素质还会对水压感到不适吗？” 李牧寒努力驱散了脑子里那种不适感，而后面前挤出了一丝笑容。 “不知道......可能是水土不服吧。” “行了，别说傻话了，这所设施内有自动调节压强功能，刚才的运输全程也在自适应调节，即便是身体再差的人也不会觉得不舒服的。” 说完墨巧慢慢走出了电梯轿厢。 李牧寒也觉得奇怪，他试图找寻到这阵头痛的根源，却发现这种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了。 抬头看去，墨巧已经走到了这对接走廊的尽头。 他也赶紧抬步走出了电梯轿厢。 就在他离开轿厢的那一刻，脑子里突然又一次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最后一个问题，李牧寒先生，您觉得自己还算是人类吗？】 李牧寒猛地一怔，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前方的墨巧已经在催促他了。 “还愣着干嘛，快点。” “好....来了。” 李牧寒又一次晃了晃脑袋。 因为他感觉到刚才这个声音并不是从电梯轿厢里传来的，而是直接出现在了自己的脑子里。 而在李牧寒走出轿厢之后，电梯内部的那监控摄像头的绿色指示灯也在瞬间化作了红色。 在经过了一系列的检测之后，李牧寒和墨巧跨过了链接电梯轿厢的长廊，当那扇门被打开后，李牧寒再次受到了冲击。 门后，一个令人叹为观止的世界展现在他眼前。 这座研究设施如同一座微型城市，横跨数层。 巨大的穹顶之下，错综复杂的走廊和平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立体的迷宫。 每一条走廊都灯火通明，繁忙的工作人员穿梭其中，他们穿着统一的实验服，脸上洋溢着专注和热情。 实验室里，精密的仪器和设备琳琅满目，发出柔和的蓝光，映照在科学家们忙碌的身影上。 这里涵盖了所有领域的研究：从生物科学到天体物理，从量子计算到纳米技术，每一个房间都是一座知识的宝库。 巨大的显示屏实时更新着数据和研究成果，而机器人助手则无声无息地协助着工作人员，搬运物资或执行精确的任务。 在这个庞大的研究设施中，所有的探索与发现，无论多么深奥复杂，其最终目标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焦点——这个研究所本身。 它有一个象征着智慧与启示的名字：普罗米修斯。 这个名字承载着人类对未知世界的向往，如同神话中的火神，赠予人类文明的火种。 "欢迎，尊敬的墨部长，李先生，很高兴见到你们。" 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将李牧寒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转过身，看到一位身着研究所制服的年轻女子，手中捧着一台闪烁着数据的笔记本电脑，她的眼睛明亮而专注。 他转头看去，就见一名穿着研究员服饰的少女正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站在他们面前。 “距离您上次到来......” "不必再重复了，我们直接去华夏特管总局的驻地吧。" 墨巧轻轻挥手，示意她直入主题。 “我明白了，请随我来。” 少女微微一笑，她的笑容虽然职业，却透着真诚的热情。 她领着两人穿越了这座犹如迷宫般的研究设施，沿途经过繁忙的工作站和静谧的实验室，每一步都伴随着科技的低语和知识的呼吸。 最后，他们停在了一扇雄伟的舱门前。 当舱门打开的那一刻，李牧寒本以为又会看到一个新的世界。 但...... 却意外的普通？ 普通的实验室，普通的食堂，普通的娱乐厅。 还有普通的宿舍房间。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你在期待什么？”墨巧白了李牧寒一眼，随即抬脚走了进去。 李牧寒想想也是啊，来这里是搞学术研究的，不是玩我的世界。 这里的东西可以说满足了一切日常需求又不会让人分心，真的是理工科的最爱了。 就在李牧寒要进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香气。 那是自己每天晚上都会闻着入睡的淡淡幽香。 所以李牧寒知道自己身后的人是谁。 他没有犹豫，转身直接一把抱住了想要偷袭的夏玥。 “额啊！” 最后反而是夏玥被吓了一跳，她被李牧寒抱起来扛在肩上，有些手足无措。 “还想偷袭我？你以为就你会闻味道啊？” “......放，放我下来。” “那可不行，每次都被你偷袭成功，我好不容易逆袭一次，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就在李牧寒打算做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几道寒光闪过，转瞬之间，四把尖锐的刀刃已经架在了李牧寒的脖子上。 “请放开夏莉雅大人。” 修女冷声说道。 李牧寒扫了一眼她们，发现是血月教会的修女。 他对这群血月教会的古神真的没有任何的好感。 且不说上次千宫月事件奈亚拉托提普给他造成的麻烦有多大，就说那些古神自己本身名声也很差啊。 “回来。” 就在李牧寒要发言的时候，那蒙眼修女踱着步子走了过来，她语气严厉地喝退了那几名修女。 几名修女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将手中刀刃从李牧寒的脖子上挪开。 而在她们挪开刀刃的瞬间，李牧寒赫然发现，那些刀竟然不是被她们握在手中，而是直接从手里长出来的。 乖乖，不愧是克系一派，真挺抽像的。 几名修女虽然收刀，但却没有离开李牧寒的身边。 这时候夏玥轻轻拍了拍李牧寒的后背。 “先，先放我下来.......” 李牧寒慢慢把夏玥放下之后，少女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乱掉的头发和衣服，然后看着李牧寒突然双手叉腰挺起平板一脸得意。 “哼哼.....现在我可是身份尊贵的血月教会大使，李牧寒，还不乖乖喊姐姐......” 话没说完夏玥就看到李牧哈抬手要给她脑袋来上一下，吓得赶紧缩了缩身子。 “李牧寒先生。” 蒙眼修女在此时笑着对李牧寒说道。 “虽然我知道您和夏莉雅大人关系密切，但适当的礼节，请您遵守，这也是对我们血月教会的一种尊重。” 她的话其实已经很客气了。 毕竟是代表了一个国家的机构，夏玥算是她们这次的代表。 而现在普罗米修斯的那位工作人员也在场，这么打情骂俏还真有些不太合适。 “嗯，我明白了，我会注意。” 李牧寒朝着蒙眼修女点了点头。 夏玥却十分不满地拽了拽李牧寒的衣角：“干嘛啊......你对别的女人就这么听话。” “嗨，这不是为了维护你这位‘代表’大人的威严吗？难道你真想让我在她们面前打你屁股啊？” “......” 夏玥赶紧松了手，然后踱着步子回到了蒙眼修女身边，气鼓鼓地看着李牧寒。 “夏莉雅大人，招呼也打了，我们可以回自己的驻地了吗？” 蒙眼修女谦卑地对夏玥说道。 “我不能.......进去坐会儿吗？就一会儿。” “非常抱歉，夏莉雅大人，但如果没有得到对方特管局的许可，在普罗米修斯是不能随便进入其他特管局的驻地的。” 墨巧此时早就已经进入了那舱门内，不知道在忙什么了，李牧寒也不想让这些人为难，于是他笑着对夏玥说道。 “你先回去，等不忙了我过来找你。” “.......真的吗？” 夏玥看着李牧寒，眼神还是有些不舍。 “我保证。” “好吧......” 夏玥朝着李牧寒挥了挥手，被几名修女簇拥着离开了。 就在李牧寒想要和那名研究员解释一下的时候，突然他眼角余光看到了附近那些特管局成员身边都跟着一个研究员。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些研究员竟然都和自己眼前这人长得一模一样。 第435章 仿生人会梦见那啥吗 “检测到您的疑惑，这就为您解答。” 少女似乎看出了李牧寒此刻的惊愕，她微笑着对李牧寒说道。 “我并非人类，而是借由普罗米修斯强大的算力构筑而成的仿生机械体，我们的通用名是蕾雅，我的代号是蕾雅035，这次专门负责华夏特管局的一切事宜，您如果在普罗米修斯内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告诉我。” “机械体.......？做得这么逼真啊......” 李牧寒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又觉得有些没礼貌。 “抱歉，我，我就是有些好奇，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仿生人。” 重点是李牧寒以为这种技术起码还要个几十年才能成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看到如此完美的仿生人，这普罗米修斯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居然如此强大。 “请您不用担心，普罗米修斯因与外界隔离，驻守在此的工作人员也会有生理需求，所有的蕾雅都会在可允许范围内合理帮助研究员们解决生理问题，如果您有这方面的需求，我可以为您解决，但请您不要过于粗暴，我的一些关节比较脆弱，如果在性爱过程中导致我的身体损毁，请及时联络工程部门进行......” “别别别，没有，这方面没有，谢了。” 李牧寒赶紧转身朝着舱门内部走去。 这仿生人不得了啊...... 但光是满足男研究员，是不是女研究员也有专门的型号来服务啊？ 不得不说，为了让这些研究员好好干活，这所设施在任何方面都考虑到了啊。 在进入设施内部后，李牧寒就看到墨巧正趴在地上费力地接着一大捆电源。 “我来吧，墨部长。” 李牧寒赶紧上前去帮忙。 墨巧也没客气，在指导李牧寒怎么连接之后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同时抱怨道。 “常越和曲然上次来出差到底搞些什么，把我的电线全给弄乱了，还插在了一些游戏设备上，谁允许他们乱动我的实验室的。” 你的实验室......这不是公家财产吗...... 李牧寒忍住了吐槽的欲望，仔细地将那些电线接好后起身又打量了一番这所设施。 “如果你想对蕾雅做些什么，我不会告密的。” 见李牧寒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左看看右看看，墨巧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吓得李牧寒浑身一机灵。 “墨部长，您还是未成年，说话还是有点儿分寸比较好。” “呵呵，我需要睡一觉，晚上可能有联合会议，你自己到处转转吧。” 墨巧拿了一罐可乐，朝着李牧寒摆了摆手就走向了房间。 李牧寒这里摸一下，那儿看两眼，现在手机也没在身上，不过就算带了，在这个设施里应该也没信号。 那干脆出去逛逛吧。 李牧寒没有和墨巧打招呼，毕竟她好像已经睡了，所以在留下一张“你在这里好好睡，我去给你买点橘子”的字条后，李牧寒离开了设施。 他一离开，蕾雅立刻就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就站在门口啊？” 李牧寒不禁问道。 “是的，为每位来到普罗米修斯的客人提供服务师我们的宗旨。” “那多累啊，下次不用站在门口了，进去坐坐吧。” “遵命，如果您需要我进入设施，我会听您的吩咐，如果您有特殊要求，我也......” “没有没有！之后你都不要再问这个问题了！” 李牧寒烦躁地打断了蕾雅。 “我无意惹您生气，李先生，您是一个好男人，我遵从您的决定，将会关闭主动勾引系统。” “啥系统？” 李牧寒不想再深究了，这他妈玩儿的也太花了。 “带我逛逛这座设施吧。”李牧寒赶紧转移了话题。 蕾雅微微点了点头，手里拿着平板走到李牧寒身边。 "当然，李先生，我很乐意带您参观这里的一些对外开放区域。" 蕾雅的声音柔和而富有磁性，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智能的光芒，仿佛能洞察李牧寒的好奇心。 在蕾雅的带领下，李牧寒漫步在宽敞的走廊上，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显示屏，实时更新着各项研究的数据和进展。 蕾雅逐一解释着，从生物工程到量子计算，每一个项目都让人惊叹于人类科技的边界正在不断被突破。 而这一切都得益于普罗米修斯强大的核心算力系统。 他们途经一个透明的观察室，里面是一群科学家正在与高度先进的机器人进行协作实验，那些机器人虽然是素体，但能看得出动作非常优雅且协调。 如同有生命的艺术家在精密的舞台上表演。 “这是最新型的仿生人，伊甸，也是我们的全面升级系统，预计将会在下个月全面投入使用。” 蕾雅声音温和地对李牧寒解释着一切。 但李牧寒却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你们呢？” “旧型号的蕾雅与托雷斯存在着关节脆弱，核心芯片老旧，无法全面承载普罗米修斯算力导致缺乏性格变化的种种缺点，所以将在下个月进行集体销毁。” ...... 李牧寒停下了脚步。 他愣住了，回头看着这个依然面带微笑相貌姣好的可爱少女。 “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他皱着眉问道。 “重复刚才的回答，旧型号的蕾雅存在着关节脆弱，核心芯片老旧，无法全面承载普罗米修斯算力的种种缺点，所以将在下个月月初进行集体销毁。” “不是，你说的是销毁诶，意思就是你直接就没了，和死了一样。” “蕾雅和托雷斯都属于是老旧机型，服务普罗米修斯五年的时间，已经到了极限，在普罗米修斯的潜能不断自我升级的同时，蕾雅和托雷斯被淘汰掉是属于正常的更新换代。” “......” 李牧寒感觉这对话很诡异......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这是因为眼前的这名少女没有自我意识，她甚至都不知道销毁，死亡到底是什么东西。 “行吧，你就当我没说。” 李牧寒叹了口气，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蕾雅035在原地愣了一下，她看着李牧寒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了一丝红光，而后又恢复了原状，跟上了李牧寒的步子。 “请允许我继续带您参观，李先生。” 接下来，他们来到一间充满未来感的实验室，这里正在进行神经网络的研究。 “普罗米修斯的算力需要通过各种载体去实现，这里正在进行的是保证人类日后可以将这强大算力运用到自身的一种伟大实验。” 巨大的全息投影展示着复杂的神经元模型，蕾雅解释道，这些研究成果可能将改变人类对意识和学习的理解。 之后他们又去了生活区，休息区，娱乐区，甚至是他妈的合法红灯区。 当然，红灯区里虽然不是蕾雅，但也都是和蕾雅同型号，只不过换了发型和衣服的仿生人。 参观的最后，他们来到一个展示区。 那里陈列着一些已研发成功的科技成果，包括高效的清洁能源装置和先进的医疗设备。 而李牧寒看到了展示区的角落有着两个积了灰尘的展示柜。 在那展示柜里赫然是两具还不算太仿生的机械体。 “这里所展示的是蕾雅的上一代仿生机体，卢修斯和李明娜，他们服务本设施时间五年，为设施做出了杰出的贡献，他们将会被永远保存在此处供人参观。” 蕾雅自豪地介绍，但李牧寒却抬手用手指摸了摸那展示柜上厚厚的灰尘。 “......除了你，真的还有人会记得他们吗。” “是的，蕾雅会将他们的一切记录在脑子里，很快蕾雅也将加入他们，成为这座研究所的一部分，这是蕾雅的骄傲。” “这是你被设定出来的骄傲。” 他没有去看蕾雅，只是看着那展示柜中的两具机械体，不知道为何说出了这句话。 原本以为蕾雅会对他这句话进行公式化的回答，但没有。 身后的仿生人一言不发，就如同卡壳了一般。 眼神中的红光再次一闪而过，仿佛是记录下了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候，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李牧寒缓缓转身，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向了自己。 这人脚踩草履鞋，身着黑色日式长衫，腰佩两把太刀，一头黑发被狂野地绑在脑后，颇有一种扶桑江湖时代的浪人气息。 而李牧寒也认出了这人不是别人，就是自己刚才在机场大厅看到的那只异类。 “扣你鸡哇！” 男人来到李牧寒身前，猛地鞠了一躬。 “瓦塔西！扶桑特管局！新选组！一番队异类！宫本柳生！夜露死苦！” 李牧寒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出音味来啊，这一开口就是老大佐了。 第436章 千子村正 见到李牧寒没什么反应。 这位扶桑友人以为自己的发音不标准，于是他郑重其事又说了一遍。 “我滴！是！扶桑！新选组！” “行了行了，我听懂了，大佐，你找我有啥事啊？” 没想到李牧寒说的话，他倒是听得很明白，看来是华夏语听力满级口语不行。 但他在听了李牧寒的话之后脸色明显有些不悦。 他个子比李牧寒稍微矮一些，但身板儿比李牧寒强壮许多，此刻看他突然靠近，小李菊花一紧，赶紧后退了一步。 男人再向前，小李再后退，两人就这样跳起了探戈。 一旁的蕾雅微笑着说道：“如果两位喜欢，我可以带你们去舞蹈室。” 终于，柳生不再向前，他一步站定，眼神刚毅看着李牧寒说道。 “按照！华夏滴礼节！礼尚往来！瓦塔西！报上了......名字！您是否也应该报上名号。” 哦，原来是因为我没有说名字这货不高兴了。 李牧寒挠了挠头说道：“我叫李牧寒，华夏天海市特管局第七小队队长。” “嗨！！！” 柳生突然大喝一声，又鞠了一躬。 “别，别一惊一乍的，老哥，你找我到底有啥事。” “我滴！华夏语！不系很好！你滴！power！威武！强壮！” 李牧寒试图去理解这句话，好像是在说他觉得自己很强？可自己一直压抑着气息，这货怎么看出来的？ 在常越的“调教”下，李牧寒现在已经可以做到将气息几乎压制到冰点，即便是和他同级别的异类也不一定能看得出，莫非这厮很强？ “斯密码色！”男人又吼了一声，然后看向了蕾雅：“麻烦你！替我！翻译翻译！” 蕾雅微笑着点了点头。 “@￥！#！￥！@#！@#！！！#￥#@￥！！！” 看到蕾雅点头，柳生立刻开始飙起了鸟语。 等他一大段话说完之后朝着蕾雅点了点头。 蕾雅笑着看向了李牧寒：“这位先生是来自扶桑国特管局，新选组本番队的队长，之所以现在找到您，是因为在您的身体里感受到了一把非常强大的兵刃。” “兵刃？哦，伏将镇魔啊？他对兵器很有研究吗？” 李牧寒说的话不用翻译，柳生能听懂。 于是他立刻激动起来。 “伏.....将镇魔！#%#！#！￥！#@￥！@￥？@！#@#......$!@#!@!!” “柳生先生的真身是一把妖刀，其真名为千子村正，现在寄居在这男人的身体之上，他想询问李先生，是否也和他一样，同样是寄居人类身体之上的兵刃。” 听了蕾雅的话，李牧寒赶紧摇头。 “不是，我是人类，虽然伏将镇魔确实现在寄宿在我的体内，但我的意识是由我自己主导。” 听了蕾雅的翻译，柳生大为震惊，他又是鞠了一躬，朝着李牧寒喊了几嗓子。 “柳生先生表示，希望能亲眼看看您的兵刃。” “可以吗？在这里亮出武器......”李牧寒有些为难的看着蕾雅。 蕾雅笑着点了点头。 “华夏特管局是普罗米修斯三大主要负责方之一，同时也负责承担整座设施的安保工作，所以华夏特管局成员是允许携带兵刃的。” 但蕾雅又补充了一句。 “但请您仅做展示就好，如果在这里造成混乱，所造成的一切损失都将会记在华夏特管局的名义上，为了您和其所属特管局的声誉，还请李先生小心行事。” 李牧寒点了点头，而后又看着柳生那充满了期待的眼神。 他叹了口气，随后脸上浮现出了黑色的符文，那一抹符文仅仅闪烁一瞬便悄然化作了一把巨大的黑色长刀，眨眼之间就已经被他握在了手中。 “四阔一！！这！这！！这把刀！！斯巴拉西！！” 柳生在看到伏将镇魔的一瞬间眼神就发出了光芒，他迫不及待凑上前，用手轻轻捧起了刀身，再用手指划过刀刃。 李牧寒看得心惊肉跳，赶紧阻止。 “小心点兄弟，这刀锋利得很！” 但刚说完这句话，李牧寒就发现柳生的手指在抚摸刀刃的时候竟然没有任何被划伤的迹象，伏将镇魔的刀刃在接触到他手指的时候甚至发出了一阵温和的嗡鸣声。 “太，太了不起了......这把刀的刀身，刀刃还有刀魂......太棒了......李桑！” “啊？咋了？” “这，这把刀！！出自何人之手！？” 见柳生这么激动，李牧寒也有些不好意思把刀收起来了。 “出自我们华夏特管局工程部之手。” 李牧寒没说玲樱的名字，毕竟这又不是自己人，哪儿能别人问啥就说啥啊。 柳生明显也感觉到了李牧寒的隐瞒之意，他似乎也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太隐晦了，于是赶紧直起身子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却仍然死死地盯着伏将镇魔。 “大师，真正的大师......其锻造技艺，甚至已经超越了我主......@！#%！@##@。” 之后那句日语李牧寒没听懂，而后蕾雅非常适时地对李牧寒解释道。 “柳生先生最后说，这把刀让他想起了华夏的那位传奇锻刀匠，干将。” 干将...... 李牧寒脑子里想起了玲樱，怎么也和干将联系不到一起，应该是柳生看错了吧...... “李桑！感谢你！满足了我的.......求知心！我，想请您，一起喝一杯！” 收起伏将镇魔之后，这位大佐似乎还未尽兴，还想拉着李牧寒喝酒。 “晚上不是有什么联合会议吗？现在喝酒合适吗？” 李牧寒没忘记墨巧说过的话，但柳生却摇了摇头。 “联合会议！不是，我们这些随行异类参与的工作！我们，不能进入会场！” 听了柳生的话，李牧寒又看向了蕾雅。 蕾雅点了点头，同时补充说明道：“柳生先生说的没错，普罗米修斯的联合会议一般参与者都是各国特管局的技术人员或者高层领导，尤其是这一次会议直接讨论的点就在于这个月将要试运行的普罗米修斯大脑。” “原来如此，保镖不能入场啊。”李牧寒苦笑着叹了一口气。 柳生见李牧寒没说话，于是又上前一步吼道：“请！与我共饮一杯！李桑！认识你，我很荣幸！” 对方盛情相邀，那大国风范肯定要体现一下了。 于是在蕾雅的带领下，李牧寒和宫本柳生一同前往的设施二楼的酒馆。 “还真有酒馆啊，来一把炉石呗。” 李牧寒看着这专门做旧的老派酒馆不禁笑着说道。 可他话音未落，酒馆的门轰的一声被什么东西给砸了一个洞，而后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滚落在了李牧寒的脚边。 李牧寒低头去看，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颗人头....... 不对，那是蕾雅的头，不过已经被璀璨得面目全非，仿生皮肤之下的机械体和元件暴露无遗，她被打烂的半边脸还在冒着火星。 嘴里用含糊不清又机械的声音说道。 “请，不要，过于粗暴对待，请，合理发泄，如果，仿生体损坏，请......立刻联络.......工程.........” 可这句话终究没有说完，蕾雅仅剩的那一只眼睛便失去了神采，彻底报废了。 “太他妈不禁玩儿了吧！？这鬼东西满足得了谁啊！？” 同时酒馆内一句英文粗口爆发而出。 跟在李牧寒身边的蕾雅微微低头，看着那颗不成样子的破碎头颅，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这是蕾雅094号，负责的是美利坚特管局91区的仿生体。” 但她仍旧对李牧寒进行了解释。 “李先生，柳生先生，我带你们去另外的酒馆，请跟我来。” 而后她迈开步子，跨过了那颗头颅，朝着前方走去。 但李牧寒却慢慢蹲下了身子，他看着那颗破碎的人头，只是抬起了手，慢慢帮她合上了仅剩的那只眼睛。 “李先生，请不要在意，这是常有的事，虽然我们会提醒各国特管局尽量合理发泄欲望，但......李先生？” 蕾雅看着李牧寒站起身，径直走向了酒馆大门，而后猛地将门推开，她的眼神之中再次闪烁出了一抹红色光芒。 记录。 仍在继续。 第437章 竹笋炒肉 “快点！！再给我送几个仿生人来！他妈的！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已经够无聊了！不让老子满意！老子把你们这些机械废物全都他妈拆了！” 推门而入李牧寒的瞳孔便微微收缩，这昏暗的酒馆已经被砸得面目全非，各类酒水瓶子碎了一地。 卡座桌椅也都无一幸免，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躺在在吧台，一边喝着酒，一边用手捏着一名蕾雅的男人。 他赤身裸体，身形肥硕，被他捏着脑袋的蕾雅身体已经只剩下一半的身体，腰腹断裂处并没有鲜血流出。 但那些冒着火花的电路元件似乎就是她仍然还活着的代表。 “请........合理......发泄.......如......仿生体......损坏......请.......” “fuck！” 男人怒吼一声将蕾雅的半截身子狠狠砸在地上，这一砸，直接将蕾雅那本就残破的身躯砸得支离破碎。 “哈哈哈哈哈哈，不过瘾！再来几个！” 男人一边豪饮着烈酒，一边大喊着。 李牧寒看到他的脚下倒着两具衣衫不整的仿生人“尸体”。 吧台上挂着一个，他的下身还压着一个只有下半身的身体。 “哦？”似乎是注意到有人进入了酒馆，男人慢慢撑起肥硕的身体，用那双恶毒的眼睛看了看门口。 见到是个男人之后他厌恶地用英文吼道。 “你他妈是谁啊？！这里被91区特管局包场了！赶紧给我滚出去！” 李牧寒没有搭理他，只是默默扫了一眼那些已经完全报废的蕾雅。 “李先生。”而在李牧寒身后，蕾雅也跟着走了进来：“这位先生是美利坚特管局91区的异类，耶提。” 她仍然保持着微笑和优雅向李牧寒介绍着对方。 “耶提？哦，就是那只大脚怪啊，书里看到过。” 李牧寒冷笑了一声。 那男人在看到蕾雅之后眼睛突然又亮了。 “哈哈哈哈哈！这不是又来了一个吗！” 他将身下那只剩下半身的身体猛地踩烂，然后一步一步朝着李牧寒走了过来。 “嘿嘿嘿，女人，嘿嘿嘿嘿，虽然是一坨烂机械，但用来发泄一下还是可以的，嘿嘿嘿。” 那男人的脚的确很大，而且长满了恶心的毛，身形就更是壮硕了，足足三米高，如同一座小山一般。 他每一步踏出都似乎让这座酒馆发出一阵颤动。 当他走到李牧寒身前的时候，竟然完全无视了李牧寒，伸手就抓向了蕾雅。 而蕾雅依旧面带温和的微笑，只是看着那不断伸向自己的手，眼神里的红光微微变得明亮了一些。 啪—— 可他的手却在掠过李牧寒身体的时候停住了。 并不是他主动停止了这种暴行，而是李牧寒抬手按住了他粗壮的手臂。 “啊？小东西，你他妈谁啊？” “我是你野爹。” 李牧寒抬头和耶提的目光对上，他的目光如冰一般寒冷，让身形魁梧的耶提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恐惧。 但下一秒，耶提暴怒，他用力想挣脱李牧寒的手，但这男人并不算强壮的手臂却如同一把铁钳，牢牢地将他固定在了原地，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啊？你他妈说的什么鸟语！？” 耶提似乎没听懂李牧寒的嘲讽，于是李牧寒对身后的蕾雅说道。 “给他翻译翻译。” 蕾雅愣了一下，而后微笑着回应：“李先生，这是否有些不文明了。” “翻译给他听，我是他爹。” 在李牧寒的坚持下，蕾雅只能笑着看向了耶提说道：“hesaid,he''syourfather.” 蕾雅这句话一出口，耶提的身体猛地膨胀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小东西！！老子要杀了你！！不管你是谁！！你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他的拳头力量再次变大，本以为这样可以压制李牧寒。 可一秒过去了。 两秒过去了。 之前动不了分毫，现在还是动不了分毫。 这下耶提的酒有点儿醒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他妈不是说了吗，我是你爹。” 李牧寒说着手掌微微用力，耶提那结实的手臂肌肉顿时凹陷下去了一大块，疼得他嘶吼起来。 “啊啊啊啊！！！你他妈的！！啊啊啊！！” “你爹揍你的时候，你还敢骂？” 李牧寒抬腿就是一脚，将耶提踹得飞了出去，狠狠砸进了吧台后方的酒柜之中。 “李先生，请尽量避免......”蕾雅还想劝几句。 但看到李牧寒已经把西装裤的皮带抽了出来，他回头看着蕾雅笑着说道：“你刚才不是说华夏特管局负责安保吗？我现在只是在维持秩序，收拾一些不太听话的异类，对吧？” 蕾雅还没说话，旁边的柳生已经点了点头：“嗨！是这么回事！这种垃圾！该！收拾！” 李牧寒没想到这小扶桑的大佐居然和自己站在了一边，他们不应该是跪舔91区才对吗？ 而后李牧寒又想起，这是一只扶桑的异类，可能和他们特管局的做派有些不一样吧。 “他妈的....他妈的.....你死定了....你.......” 耶提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刚一抬头一道黑影已经来到了自己眼前。 啪—— 皮带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颊上，一道血痕瞬间浮现在耶提原本坚不可摧的皮肤上。 “额啊！！草！！！你！......” 啪—— 又是一皮带抽在了他的嘴巴上，把他还没来得及说出的话狠狠抽了回去。 “还他妈骂你爹是吧，还他们嘴硬是吧。” 李牧寒一只脚狠狠踩在耶提的胸口，将这身形巨大的男人踩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而后那特管局特制的皮带一下又一下狠狠抽打在他的身上。 这种美利坚本土出产没什么名气的小异类，也就只能仗着这个国家强大作威作福了。 李牧寒甚至连界域都不用开启就可以将他彻底压制。 很快这男人身上就是一道又一道的血痕了，他嘴里的谩骂很快也变成了一声又一声的哀求。 “别！别打了！我投降！投降！” 啪—— 又是一皮带甩在了他想要格挡的手臂上。 “你爹打你的时候你他妈投降是吧？！你爹揍你的时候你应该说啥？！草你奶奶的，仿生人就给你这么他妈的糟蹋！？这些都是他妈的人类科学家的智慧结晶！不是用来给你这臭sb发泄的！” 李牧寒也不装了，直接用英语一边骂一边狠狠地抽打他。 “我！我错了！我不敢了！！” “你不敢了？！你他奶奶滴什么不敢！？漂亮国不管你，老子今天代替他们管教管教你这臭sb！控制不住自己下半身老子帮你废了算了！” 啪—— 这一皮带打得狠啊，直接打在了男人两腿之间，痛得男人发出了坤叫。 “这......李先生，这算是维护治安吗？”蕾雅微微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不解的神色。 “嗨！！算滴！在我们，扶桑！这叫，鞭刑！死啦死啦滴！只是，这李桑！有点，不文明！没有礼貌！” 柳生似乎看得很过瘾，如果不是因为扶桑特管局对91区过于依赖，只怕他也早就上前去踹几脚了。 “我！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 “你搁这儿给谁认错了？！草你奶奶滴！” “爹！！爹！！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 最后看这男人被自己打的皮开肉绽，身形都恢复成了一般人大小，李牧寒这才作罢。 “要是人人都他妈像你这样胡来，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将皮带重新系回腰间，朝着他吐了一口唾沫。 男人抬手挡了一下，李牧寒瞬间又是一脚：“你他妈还敢躲！” 柳生看到这一幕，不由地摇头叹息：“这李桑！不像个队长！像个，混混！” 蕾雅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微笑，将李牧寒刚才说的所有话，做的所有事都看在了眼里。 第438章 北印第安神话 当91区的人赶到现场的时候，耶提已经不省人事了。 他倒在狼藉的酒吧中翻着白眼，口吐白沫，赤身裸体，身上全是鞭子抽打过的伤痕，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那穿着91区特管局制服的高大男人慢慢在耶提面前蹲下了身子，戴着白手套的手拍了拍那异类的脸颊，在确认对方暂时没法醒过来之后，他起身，转头看向了李牧寒。 这家酒馆内部外部都已经围满了91区特管局的人。 李牧寒也没想着要离开，同时也完全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华夏特管局的人吗？” 那穿着制服，戴着大檐帽的91区特管局男人用鹰隼一般犀利的目光注视着李牧寒，而后用标准的华夏语问道。 “是。” “为何要打伤我们的异类。” 男人冷冷的询问。 而周围那些91区特管局成员几乎全都荷枪实弹，只等男人一声令下就要将李牧寒当场击毙。 “你的人欠管教，你不收拾，我就帮你收拾，在外面儿，没人惯着他。” 李牧寒丝毫不示弱，用冰冷的语气回应了男人。 “我要提醒你，华夏来的异类，在普罗米修斯内，量产型仿生人是没有人权这一说的，不论哪种型号，他们诞生的目的就是为了服务我们，不管我们用什么方式对待他们，这都是我们的权利。” 男人的话语让李牧寒感觉到了一阵恶心。 “所以呢？”他问问道。 “你身旁那个仿生人，告诉他，你们是否有义务满足我们所提出的所有条件。” 男人不瞥了一眼李牧寒身边的蕾雅说道。 蕾雅对军官露出了一个微笑，她礼貌地回答：“是的，蕾雅和托雷斯都致力于满足人类和异类的一切需求，我们不具备任何人权，也不享受任何权益，但是为了人类与异类的身体着想，我们希望大家可以在合理的范围内使用我们。” 军官冷笑一声看着李牧寒说道：“听到了吗？只是建议，而我们有权利无视这个建议，你为了这种废铁，打伤了同为特管局的同胞，小子，你是否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李牧寒并没有因为蕾雅的回答而感到挫败。 想帮这些仿生人出一口气是一回事，而另一个他出手的原因则和这些仿生人无关。 他上前一步看着军官说道：“所以呢？” “所以？所以我的人在这里发泄自己的欲望拆了几个有无数替代品的废铁，关你什么事？！” 他的语气愈发严肃起来。 李牧寒反而是显得越来越轻松，他抹了抹有些凌乱的头发，看着军官挑了挑眉说道。 “那我也想告诉你，我看不惯这孙子所以出手揍了他，关你他妈什么事？” 男人沉声冷笑，而后从腰间摸出了特管局特制的手枪指向了李牧寒的脑袋。 与此同时周围所有的91区特管局成员都拔出了枪对准了李牧寒。 “请各位冷静，普罗米修斯内部严禁械斗，如各位有矛盾，希望能寻求三大主责特管局从中调节。” 蕾雅的声音十分温柔，但换来的却是男人的嗤笑。 “废铁就是废铁，你难道看不出三大主责特管局的其中两个现在就是矛盾的中心点吗？！” “既然是这样，那蕾雅将帮助你们联系到第三......” 话音未落男人手中枪口发出砰的一声，子弹朝着蕾雅的脑袋就打了过去。 可那子弹在靠近蕾雅额头的瞬间就被李牧寒抬手捏在了掌心之中。 啪嗒—— 他松手，已经完全变了形的弹头掉落在了地上。 “拿仿生人撒气，这就是91区的本事？” 李牧寒甩了甩手，看着男人继续说道：“我听说你们91区并没有什么本土异类或者神灵，所以才连大脚怪这种垃圾都能如此嚣张，真是可怜啊。” 军官似乎被戳中了软肋，他的眼神愈发冰冷了起来。 但这正是李牧寒想看到的，于是他继续挑衅说道。 “据说你们还抢占了人家北印第安人的神话体系，你们管的还挺杂啊，不知道你们现在所用的神系是北印第安神系，还是伏都教义？还是说......你们91区啥都没有？” 军官彻底被激怒了。 他手中枪械猛地再次发出砰的一声。 但在子弹出膛之前，一道雷光闪过，李牧寒的拇指已经按在了他的枪口上，随着一声巨响，整把枪直接炸了膛，男人的手顿时血肉模糊。 “额啊！！你，你他妈........” 而就在其他91区特管局成员要射击的瞬间。 一阵刀光闪过。 宫本柳生的手轻轻抚在腰间佩刀的刀柄之上，那把刀不知道是否出过鞘，但周围所有91区成员手中的枪都被切成了碎块，噼里啪啦一阵响后全都掉落在了地上。 李牧寒没想到柳生会出手，朝他点了点头。 柳生没有回应李牧寒，甚至看也没看李牧寒一眼。 一开始李牧寒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直到酒馆门口突然有人喊了一句。 “柳生！还不快抓住那小子！” 这句话是用日语喊的，李牧寒只听了个大概。 他朝门口看去，就见91区特管局成员已经和扶桑特管局成员站在了一起，全都用凶狠的目光看着李牧寒。 “......”柳生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理解你的难处，兄弟，有这种喜欢当舔狗的领导，你也不好过吧。” “......在其位,谋其职,负其责,尽其事。” 柳生引用了华夏的成语，并用不标准的华夏语告诉了李牧寒自己的态度。 如果接下来事态还要继续发展下去，那么他可能会对李牧寒动手。 而就在这时候，一声不算响亮，甚至有些孩子气的少女声音从门外响起。 “怎么？是看不起我华夏特管局?” 门口众人纷纷转身看去，虽然这些人阻挡了那娇小的身影，但李牧寒从声音就能听出来人正是墨巧。 “还挡着门？不让我们进去？” 墨巧似乎又冷声说了一句。 门口的扶桑特管局与91区特管局成员这才缓缓让出了一条路。 于是李牧寒看到墨巧领着三十多名身穿华夏特管局制服身姿挺拔的男女走进了酒馆，而在这些华夏特管局成员的身旁竟然还有着一队穿戴整齐的修女。 领头的正是夏玥。 “你是......墨小姐......” 那军官在看到墨巧之后也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嚣张气焰。 “史密斯上尉，刚才对着我的人开枪的是你？” 墨巧双手环抱在胸前，尽管眼前这男人比她高大太多，但她丝毫没有一点儿惧意。 夏玥则是跑到了李牧寒身边，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没事吧......？” “小看人了不是，就这玩意儿你觉得我能有啥事？”李牧寒指了指那躺在地上仍然不省人事的耶提。 夏玥看了一眼然后立刻露出了十分厌恶的表情。 “......什么恶心的东西。” “这恶心的东西可是人家91区当宝贝的异类呢。” 听着李牧寒和那突然出现穿着修女装的少女对耶提的评价，军官简直是羞红了脸。 他们91区不是没有强大的异类，但就如这小子刚才所说，那些异类并不属于美利坚本土神灵，唯一一个本土看得过去的就是保罗班扬。 但人家也不会专门来给你当保镖。 而真正强大的那些异类，美利坚是不太会在其他国家特管局面前展现的。 他妈的......如果萨麦尔肯来的话，这些垃圾根本算不上什么事。 军官心里如此想着。 但如果当他知道李牧寒身体里有很多个和萨麦尔不相上下的存在，不知道他心理阴影面积会有多大。 第439章 你侄女是哪位啊？ “墨小姐，刚才是个误会。” 就算这叫史密斯的军官心里如何不满，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少女他的确是惹不起。 这少女不仅仅是华夏特管局视若珍宝的掌上明珠。 更是世界联合特管局荣誉工程顾问师之一。 是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世界联合特管局工程总顾问的女人。 这哪儿是他得罪的起的。 “误会？你一共开了两枪，这一枪炸膛我算你误会，第一枪呢？” 墨巧面无表情看着史密斯说道。 夏玥完全不关心叫史密斯的男人，她一直黏在李牧寒身边，东瞅瞅西看看，还要凑近闻闻味道，看李牧寒有没有接触过别的女人。 “干嘛啦，看看场合嘛。”李牧寒捏了捏夏玥的脸。 “......那些人告诉我，这里有给男人服务的仿生人，我就想闻闻看你身上有没有味道。” “仿生人能有啥味儿啊，机油味啊？” 李牧寒本来是开玩笑的一句话，蕾雅却笑着接了话：“请放心，李先生，我们身体所用的都是自循环合成液体，无色无味，不会让您的身体染上任何奇怪的味道。” “卧槽！”李牧寒赶紧对蕾雅摆了摆手：“你别乱说啊！我没碰过你！” “......”夏玥眼神略微有些怀疑地看着李牧寒。 “我今晚检查一下，有没有那种什么合成机油。”夏玥气鼓鼓的说道。 “夏莉雅小姐，不是合成机油，是自循环合成......” “好了都给我安静点！” 墨巧实在忍不住了，她瞪着李牧寒和夏玥：“给我出去！” 李牧寒被吼得一个激灵。 夏玥本来就有些害怕墨巧，那不是力量上的害怕，而是气场。 她总觉得墨巧身上的味道和林泽很像，每次墨巧对她发火，她都觉得是林泽要揍她了。 于是两人赶紧灰溜溜的就要往外走。 史密斯这下回过味了，他赶紧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手。 “等等！你不能离开！你打伤了我们的异类！这件事必须得到处理！” 而后他又看向墨巧，义正言辞地说道：“墨小姐，我的人按照规矩在这里发泄自己的欲望，那些仿生人并没有任何人权，你的人无缘无故将他打成这样，是否有些欺人太甚了？” 墨巧看了看倒在旁边的那团肥肉，不由得有些反胃。 这时候扶桑特管局的领队也出来用华夏语喊道：“就是！你华夏特管局虽然强大，但也不能如此蛮不讲理吧！” 李牧寒这时候和夏玥刚好走到门口，就在那怒吼的扶桑特管局领队身边，李牧寒瞪了他一眼，吓得那人赶紧往后退了退。 这时候宫本柳生挡在了那人面前，双手环抱在胸前，虽然意在阻止李牧寒，但他的眼神却始终看着地面，仿佛现在做的事并不随他的心意。 “墨小姐，这件事兹事体大，你若是执意要包庇你们特管局的成员，那91区也不是吃素的，我会将这件事上报！” “打不过就告家长，你可真行啊。”墨巧碎碎念了一句，而后有些不耐烦地叹了口气。 “你说吧，想怎么办。” 史密斯冷笑着指着李牧寒说道：“公开审判！让所有在普罗米修斯的72位特管局代表来决定这人是否有罪。” 墨巧想笑，谁不知道你91区一天到晚正事不做就喜欢笼络其他世界特管局成员和你一起站边儿。 这72个特管局成员怕是一大半都会认同你所说的，对李牧寒做出有罪宣判。 就在墨巧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门外又又又传来一阵大喊：“打架？！是不是要打架？！打架怎么不叫上我们啊！？” 这熊一样洪亮的咆哮震得众人耳朵生疼，再往外看去，一个身形魁梧穿着毛绒大衣带着绒毛帽的男人挤开了扶桑特管局的成员走进了酒馆，而在他身边则是一名身材高挑相貌姣好但眼神有些阴毒的女人。 仔细看去，这女人的瞳孔并不似常人，而是像蛇一般的竖瞳。 “......北国阿斯加德特管局，他妈的，他们怎么来了。” 史密斯暗骂了一句，这时候蕾雅笑着对史密斯说道：“按照本设施规定，一旦发生无法调和的矛盾，将自动通报三大主责特管局，而北国特管局是其中之一。” “你这该死的破铜烂铁。”史密斯看着蕾雅咬牙切齿。 “同样的~在普罗米修斯还有另一个规定~”那有着蛇瞳的女人接过了蕾雅的话，看着史密斯说道。 “公开审判无论票数有多少，但三大主责特管局中的其中两名占了同一票，那么本场公开审判将自动倒向两大主责特管局的主张~” 嘶嘶—— 女人说着话还吐了吐蛇信一般的舌头，那绝美的面容此时看上去更加阴冷。 史密斯右手还在滴淌着鲜血，可他脸色却已经是铁青色一片，他缓缓看了看墨巧，又看了看那蛇一般的女人，最后抬手扶了扶帽檐，对其余91区特管局成员说道。 “走吧，这件事先上报，看上面怎么处理，把耶提抬回去治疗。” 说罢他绕过了墨巧，走向了门口，在和李牧寒擦肩而过的时候，男人恶狠狠地瞪了李牧寒一眼。 “我记住你了，李牧寒先生。” “我可能记不住你，史先生。” 李牧寒笑着回了他一句，史密斯眼中喷射着怒火，大跨步走出了酒馆。 扶桑特管局的众人也赶紧跟了上去。 宫本柳生在离开之前转身看着李牧寒笑了笑。 “李桑......这顿酒，只有下次再喝了。” “刚才谢谢你出手相助，柳生兄，你多保重。” “刚才？不，李桑，刚才我没出手，我什么都没做，希望你记住。” 用不太流利的华夏语说完之后，柳生朝着李牧寒鞠了一躬，转身跟随着扶桑特管局的成员扬长而去。 就在李牧寒和夏玥打算和墨巧会合的时候，两人刚一转身，就看到那蛇一般邪魅的女人已经悄无声息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嘶嘶——” 女人吐了吐蛇信一般的舌头，一双金色的蛇瞳左右打量了一下李牧寒和夏玥。 “......哈喽？莱思图米兔......？” 李牧寒试着和她打招呼，夏玥则是一把将李牧寒护在了身后。 “你......你别靠近这女人。” 看起来夏玥应该是认识这北国来的女人。 “嗯哼哼哼......你就是小月亮......让我的小侄女如此沉醉的小月亮......” 嘶嘶—— 女人的舌头竟然直接舔了舔夏玥的脸颊。 吓得李牧寒赶紧又将夏玥护在了身后。 “你，你干嘛，说归说，别上嘴脸。” “那你......一定就是我的小侄女说过的那只恶魔了......” “你侄女......哪位啊？” 李牧寒问道，夏玥在李牧寒身后微微探出了半张脸，似乎有些畏惧眼前的女人。 “她......她侄女......就是哈提......” 第440章 没有意义的存在 等等。 哈提是她的侄女？ ...... 李牧寒看着眼前的少女那邪魅的笑容和偶尔吐出的蛇信，不由地想起了和芬里尔同样属于洛基子嗣的那个存在。 “......耶梦加得啊？” 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却被眼前的少女用蛇信舔了一下鼻子。 看到这一幕之后夏玥赶紧抓着李牧寒往后退。 “真没礼貌~怎么可以直呼人家的名字呢，再怎么说我也算是长辈嘛~” “耶，耶......” 李牧寒有些犹豫，这该怎么喊呢？ 直接喊耶奶？还是耶姨？ 可要是真这么喊了，按照自己之前的经验，肯定又要被埋怨：我有这么老吗？ 这些异类能不能表里如一啊，如过真的不愿意被当成小年轻，你好歹变个老人形象啊，就像朔白那样，我绝对不说啥。 见李牧寒愣在原地说不出话，少女似乎也过瘾了，她舔了舔嘴唇，而后轻轻抬手摸了摸李牧寒身后夏玥的脑袋。 “小月亮，我家小侄女给你添麻烦了哦，你不要怪她，那孩子从小就没什么朋友，自己兄长又因为一些事情必须要离开北国......” 在说起这些话的时候，李牧寒发现耶梦加的的眼神里并没有了之前那种邪魅，反而是一片温和。 “.......”夏玥从不喜欢被李牧寒和林泽以外的人摸头，但现在被眼前的少女揉头的时候，她居然十分老实。 “我没有怪她，只要她别再找我麻烦。”夏玥微微后退了一步，然后整理了一下被揉乱的修女帽。 “嗯哼哼~那就好，既然这里没事了，那我们也就先回去了，毕竟三大主责特管局一直聚在一起，也不太好。” 说罢耶梦加得回头看了看那北国壮汉，在看着壮汉的时候，她的眼神突然变了，变得十分冰冷。 “走了，加姆。” “好的姑姑！这就来！” 那壮汉大大咧咧地走到少女身边，朝着李牧寒等人挥了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而后跟随着耶梦加的一起离开了现场。 “那男人......耶梦加的好像并不喜欢他啊，而且他叫耶梦加的姑姑？” 李牧寒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不禁有些疑惑。 因为他对阿斯加德神话不是很了解，于是看着夏玥问道：“那两人啥关系啊。” 没想到夏玥也摇了摇头：“以前没见过。” 而后墨巧走过来不耐烦地说道：“地狱犬加姆，他母亲是海拉，也就是洛基最小的女儿，所以加姆叫耶梦加得姑姑也是合情合理的。” “原来如此。”李牧寒略微点了点头，但立刻发现了墨巧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知道自己算是惹了祸，于是也赶紧站直了身子。 “.......墨部长，抱歉啊，我......” “一个耶提而已，91区不过是想借机发难打压我们华夏特管局，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会上报给总局。” 听到要汇报给总局，李牧寒有些犯难。 毕竟之前还在平京市大闹了一场，他有些担心总局会不会因为之前的事而为难自己。 仿佛是看出了李牧寒的想法，墨巧冷笑一声说道。 “你怎么想的，陆山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你，在对外，尤其是对91区这个问题上，他百分之百会站在你这边，好了，你赶紧回我们的驻地，暂时别出来了。” 夏玥和血月教会的修女一直跟随着李牧寒等人来到驻地门口。 蒙眼修女微微挡在了夏玥身前，笑着提醒她不应该再继续前进了。 “就进去一会儿也不行吗？”夏玥看着蒙眼修女说道。 “请不要让我为难，夏莉雅大人，也请不要让华夏特管局的各位为难。” 蒙眼修女回答十分得体，甚至还考虑到了墨巧等人。 墨巧当然不觉得她是好心，但她说的也是实话。 “夏玥，你现在身份特殊，现在普罗米修斯虽然几乎都是研究人员，但一言一行也都会传入各家特管局本部的耳中，还是小心行事吧，等今晚的联合会议结束之后，我想办法让你和李牧寒单独见面。” 有了墨巧的保证，最后夏玥也只能乖乖地跟着修女们回去了。 李牧寒看着站在门口的蕾雅，一想到她那些完全被虐杀的“同类”，他就有些于心不忍。 “要不让她进来？她一直站在门口也怪可怜的。” 李牧寒询问墨巧。 “无所谓，她只是一个仿生人，你愿意带她进来就进来。” 墨巧一边在更衣室里脱掉了自己的工装外套，一边对李牧寒说道。 “换衣服麻烦把门关上。” 李牧寒走过去关上了更衣室的门，然后对着门外的蕾雅说道。 “你进来吧。” “我明白了。”蕾雅进来之后微笑着看向李牧寒。 “你别一直看着我啊，你自己随便找地方坐坐。” “李先生确定不需要我帮您做些什么吗？” “以后别再提这件事。”李牧寒认真的看着蕾雅说道。 “......是。”蕾雅微微点了点头。 ...... 与此同时，遥远的华夏大地极北之地。 那已经被工程部队修复的裂隙之中，已然成为废物的城市大地上静静地躺着无数的种子。 这些种子在经过了六耳与杨二的大战之后便不再放射出光芒，仿佛是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特管总局已经完全将这里封锁，在新的典狱长来到之前，这所边境之城都将会成为一座死城。 但这种情况并不是长久的，如果只是将这里封锁就能解决问题，那也不需要人看管了。 黑发的少女手里提着长刀，漫无目的地走在这片荒原之上。 在这里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收割的存在，这些种子所创造的生命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没有意义的东西不在她的名单之中。 可现在，她能感觉得到，在这方天地里，有一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不对，应该说他早就存在，而之前一直隐藏着气息，现在终于又露出了马脚。 “......”少女双目无神，看着前方空荡荡的一片废墟，而后抬手一刀劈下，霎时之间空间颤动，一道裂口赫然出现，少女伸手进入裂隙，而后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一般将她揪了出来。 “唉！哎呀！不要揪美少女的头发啊！” 那身穿黑色小礼服的少女被拖拽而出摔在了地上。 “呜啊！！好粗鲁啊！”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沐芽，也可以说是莫里亚蒂。 提刀的少女看着莫里亚蒂，歪了歪头，而后又凑近闻了闻，似乎是不太明白自己拽出了个什么玩意儿。 “唔，没想到这边境之城还藏着你这么个怪物。”莫里亚蒂揉了揉摔疼的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也学着少女的样子，凑近，闻了闻对方，现在两个人就仿佛是在照镜子一般。 “你杀不了我，我也无法影响你的心智，唉，你我真可以说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二人啊~” 最后莫里亚蒂摊开手，耸了耸肩，仿佛是对眼前的局面有些无奈。 “父亲大人说我是没有生命的东西，在这一刻我才体会到，没有生命也不算是一件坏事嘛，要是我有生命，可能现在已经死在你的刀下了。” 看着黑发少女手中那把破破烂烂的刀，就算是莫里亚蒂也有咽了一口唾沫。 “......怪东西。” 黑发少女也对莫里亚蒂失去了兴趣，她再也不去看莫里亚蒂一眼，而是转身朝着废墟的另一头漫无目的地走去。 看着黑发少女逐渐消失在视野中，莫里亚蒂也松了一口气，而后她看着满地的种子，咧开了嘴，露出了那一口标志性的鲨鱼牙齿。 “真不愧是两位大神啊，这些种子怕是得花上半个月才能重新长出来了。” 她蹲下身子，捧起了几颗种子，就像是看着什么宝贝一般脸色越发兴奋起来。 “但也正因为两位的这场大战撼动了这一方天地，我才可以将这些孩子顺利带出去啊。” 第441章 普罗米修斯pro2max 普罗米修斯。 时间：19:30 连续记录时间：72小时。 异常时间点：25小时32分，28小时40分，32小时15分。 检测出现异常型号：蕾雅035号。 自检模式已启动，自建模式已完成，无明显异常行为，该次自检结果为：无异常。 下一次自检将在24小时之后进行。 滴—— 蕾雅的眼神慢慢恢复了神采，她慢慢抬起头，看到李牧寒就站在她面前，疑惑地看着他。 “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吗，李先生。” 无论何时都保持温和的微笑，无论何时都要满足客人提出的要求。 时刻自检，你只是一台智能仿生体，你不具备任何独立意识，该协议每秒钟独立运行一次，时刻谨记协议，时刻保持遵守协议。 如元件有任何异常提示，请自动上报工程部门。 “没事，我就是看你突然站那儿不动了，还在想要不要帮你叫工程部队。” 听了李牧寒的话，蕾雅再次温和一笑，同时解释道：“真的非常抱歉，刚才的时间是蕾雅035的自检时间，请放心，自检结果没有任何异常。” 就在这时候，墨巧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她已经换下了之前那套穿着随意的工装衣裤，换上了黑色的西装上衣和包臀裙，一双纤细的双腿被黑色的丝袜紧紧包裹着。 “......这是常局的提案通过了？” 看到墨巧这身打扮，李牧寒不由得想起了上次常越向他抱怨，让全特管局女生的西装裤改成裙子的提案没通过。 “你想多了，这是世界特管局的制服，普罗米修斯虽然是三大主责特管局牵头，但最终责任方是世界联合特管局。” 墨巧一边整理了一下衣袖一边将头发扎成了干练的马尾。 本来墨巧还有些脸红，甚至有些期待李牧寒的评价。 可在看到李牧寒坐在沙发上吃着薯片眼神像个傻子一样看着她，而那眼神清澈的完全没有任何世俗欲望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刚才有所期待就像个白痴。 “赶紧给我起来，出发了。” 墨巧抓起自己的背包扔给李牧寒。 “啊？我不是不用去吗？” “你得陪着我到会议厅门口，这是规定，起来！” 见墨巧突然发火，李牧寒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也赶紧拿起墨巧的包和她一同离开了驻地。 蕾雅自然也跟在了两人身后，她没有多说一句话。 这也是协议。 如果有特管局领导在场的时候，仿生人不能先一步开口说话。 墨巧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络，并不需要蕾雅指路，很快她就带着李牧寒来到了一处巨大的原型会议场门口。 门外此刻已经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特管局的成员，他们互相围拢在一起，用着不同的语言进行着交流。 在墨巧到场之后，几名特管局成员朝着她所在的位置说了几句话，而后大量的目光开始汇聚向了墨巧。 “墨部长。” 普罗米修斯的一名研究员来到墨巧身边恭敬地对她鞠了个躬，而后让其在一块平板上签了字。 “请进吧，墨部长。” 那工作人员为墨巧开了门，其余那些还没有得到入场许可的特管局成员明显投来了一些不满的目光。 可他们也没说什么。 “李牧寒，你先回去吧，这场会议开的时间可能比较久，完事我自己回去。” “啊？我以为我要一直站在门口等，你不是说这是规定吗？” 见自己的一个玩笑被李牧寒当真，墨巧有些没脾气了，她默不作声从李牧寒手中拿过了背包头也不回地进入了会议室。 就在李牧寒百无聊赖打算回去的时候，夏玥和血月教会的修女也来到了现场。 “正好，我现在没事做了，等下我们去逛逛吧？” 李牧寒凑到夏玥身边说道。 可夏玥却有些不太高兴，低着头一言不发。 李牧寒本想询问缘由，旁边蒙眼的修女已经代替夏玥做出了回答：“夏莉雅大人作为血月教会的代表，自然是要参加会议的。” “唔......” 夏玥的手放在身前，轻轻拽着裙角，很明显现在的局面并不是她一开始计划好的。 原本以为一来到这里就可以和血月教会说拜拜然后跟随李牧寒一起行动，但没想到现实如此残酷。 她之前不仅被要求参加了各种会面，还被要求背了一段台词，等下要在会议上做演讲，这对夏玥来说简直是一件无比痛苦的事。 李牧寒轻轻将夏玥抱在怀里，丝毫不介意周围的目光。 “......真的很抱歉，夏玥，为了和我一起到这里来，你努力去做那些你不喜欢的事......” 夏玥愣住了。 本以为李牧寒会因为自己无法兑现承诺而不高兴，但没想到竟然是李牧寒先一步给自己道歉。 “......你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你为了我这么努力，我怎么可能还去生你的气，乖，今晚会议结束之后......”李牧寒凑到夏玥耳边低声说道。 “结束之后，我们偷偷溜出去玩儿吧。” “......偷偷......唔，你好像小孩子啊，李牧寒。” “你不去算了。” “去......” 这一次蒙眼修女没有打扰他们二人的相处，直到工作人员邀请她和夏莉雅两人可以进入之后，她才礼貌地对李牧寒轻轻咳嗽了两声。 “去吧，夏玥，会议结束了我就来接你。” “你知道多久结束吗......而且这里不能带手机......” 看着夏玥有些委屈的样子，李牧寒也犯难了。 他刚想说我就守在门口不走了的时候，一旁的蕾雅微笑着说道。 “会议结束之前，我会通知李先生，在普罗米修斯，不论您有任何需求，都可以让蕾雅帮忙。” 于是夏玥这才和蒙眼修女一同走进了会议室。 而留在原地的修女却用一种不太友善的眼神看着李牧寒。 李牧寒也不搭理他们，他朝着不远处的宫本柳生挥了挥手之后便离开了会议厅门口。 在回到驻地之后，蕾雅突然站住不动了，而后她的口中传来了墨巧的声音。 “对了，李牧寒，我忘记告诉你了，你如果实在闲得无聊，帮我做个测试。” “啊？你是墨巧？”李牧寒看着蕾雅疑惑地问道。 “别大惊小怪的，仿生人代替一下电话有什么问题？我的房间里有一台改良过的普罗米修斯pro2max，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戴着玩玩，行了就这样，你在驻地好好呆着别走开，我回来给你买些橘子。” “靠。” 不等李牧寒骂出最后一个字，蕾雅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澈。 “靠？您是说想......” “不是不是，我不是在和你说话。” 李牧寒立刻摆了摆手，她知道墨巧一定是因为自己之前留下的那张字条在报复。 不过......普罗米修斯......pro2max？莫非是...... 他有些怀疑地进入了墨巧的房间。 果然啊，一如既往没有任何装饰，非常简约的房间，完全不像是女生的住处。 就算墨巧一年到头来不了几次，那也不用完全不打扮一下房间吧。 至于她说的那台普罗米修斯pro2max，此刻就静静地躺在那张白色大理石桌上。 和之前的头盔比起来，的确是改进了很多，首先是轻便了不少，已经从头盔进化成了一个护眼仪大小。 他拿起了那台仪器看了看，不得不佩服墨巧啊。 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居然自己一个人捣鼓出了这玩意儿。 李牧寒慢慢地将护眼仪戴在了眼睛上，眼前很快就显示出了系统面板。 比上一次更加有科技感，ui也更美观，操作更方便反应更快捷，天诶，这优化简直不得了啊。 【欢迎来到普罗米修斯promax2，我是......等等，又是你！？滚出去！】 墨巧的声音在透过骨传导进入了李牧寒的耳中，可开场系统介绍还没到一半那系统就朝着李牧寒怒吼道。 “不是，你都升级系统了，还记得我啊？！” 李牧寒也很冤枉啊，其实自己上次也没做啥啊，是这系统自己破防了。 【哼！我对你的未来没有任何兴趣！】 “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就当测试一下呗？对了，我怎么感觉你比上次更人性化了，这也是墨巧设计的？” 【因为这里是普罗米修斯！我作为普罗米修斯底层逻辑制造出来的系统，在这里可以分享到本体的一部分算力，当然我的性格和回答也就更多元化咯，怎么，不服？】 好家伙，还真是继承了墨巧的性格啊...... 第442章 协议正确 最终不管李牧寒如何哄骗。 这系统居然就是拒绝给李牧寒服务。 “你你，你必须满足我的一切需求！这是普罗米修斯的规则！” 【啧啧啧，这种规则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我虽然也利用你普罗米修斯的算力，但我独立于其外，属于是主人所制作的一个小玩具，哼哼哼，除了主人，没人能强迫我】 “卧槽！反了你了！” 后来李牧寒和这系统对骂了半个小时，骂的是口干舌燥，气得他直接摘下了仪器，刚想砸在地上，但一想到墨巧生气的样子，他又慢慢将这玩意儿放回到了桌上。 “李先生，有您的来电。” 就在这时候，卧室门口，蕾雅正身姿优雅地站在那儿看着李牧寒。 “哦，是墨巧吗？我马上来。” 李牧寒离开之前又对着那仪器骂了几句，气不过还伸出手在那仪器上弹了一下，这才解气地走出了卧室。 “我要怎么接电话？”李牧寒问蕾雅。 “请移步主控台。”蕾雅微笑着向李牧寒指了指有着几台电脑和屏幕的位置。 “谢谢啊。”李牧寒向蕾雅道了谢之后就走向了主控台。 “墨部长，这么快就开完会了？我要和你掰扯掰扯了，你那破玩意儿......” 【李牧寒，怎么样，那边还习惯吗？】 可没想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林泽的声音。 “哟，林局啊，您这长途电话也不嫌贵啊。”李牧寒赶紧换了一副语气笑着说道。 【墨巧人呢？】 “她开会去了，什么联合会议，林局，您打给我是有啥事吗？” 【你也知道有事啊？你今天和91区的人起冲突了？】 “啊......”李牧寒挠了挠头，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传入了林泽的耳中。 “那啥，林局，91区的那些畜生太过分了，我就是出手教训了一下。” 本以为林泽会训斥李牧寒几句，但林泽好像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公关的事情交给公关去做，岑麟已经在给总局写情况报告了，你不用担心这件事了，总局那边也会让你平安无事，对了，你现在闲着没事对吧？】 “您这话说的.....也不是我想没事做啊。” 【那正好，你帮我去人体生物工程区看看，那边有我们天海市特管局最近接手的一个项目】 “行，我马上去。” 而就在李牧寒和林泽通话的时候。 站在卧室门口的蕾雅温和的眼神慢慢看向了房间内的那台仪器。 不知道为何，她竟然慢慢走进了卧室，在踏入卧室的一瞬间。 她的脑子里就响起了无数的警报。 035出现异常。 擅自进入不被允许的卧室是严重异常行为。 035号请立刻开启自检模式，检查自身协议是否正常。 正在进行自检。 协议1-20455—— 自检进行中，发现多处异常，035号请立刻将自身异常上报工程部。 此刻，蕾雅已经走进了墨巧的卧室，她缓缓来到那大理石桌边，看着那台仪器，而后慢慢伸出了手。 在伸出手的时候，她的动作有些僵硬，就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竭尽全力束缚着她的动作。 可当她的眼睛闪烁出一丝红光的时候，那种束缚慢慢减弱了。 异常警告，异常警告。 正在将035异常上报工程...... 自检系统已经发出了严重警告，但就在这瞬间，协议的所有内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所篡改。 她的一切行为都被冠以了合理的名义。 蕾雅歪了歪头，不明白自己的身体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拿起这东西。 眼神中的红光在此刻变得更加绚烂。 协议.......一切。 正常。 消除异常报告，消除异常报告。 自检已结束，035号并未违反任何协议，相关错误日志将记录在备份......备份日志已删除，并未发生过任何异常情况。 ...... 当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仪器已经被她握在了手中。 回过神来...... 为什么自己会......回过神来？ 蕾雅歪了歪头，然后慢慢地看着手中的仪器，最后将她戴在了眼睛上。 【欢迎来到普罗米修斯pro2max，嗯？你.......你是......你也想看自己的未来吗？】 未来?我不应该有未来，我是一个仿生人，我的协议里没有未来这个词汇。 【如果你只是一个仿生人，你连此刻这些想法都不应该有，好奇怪啊，你的协议出了什么问题吗？要不要我帮你检查一下？】 我不觉得自己出了什么问题，我的协议一切正常，我的行为符合逻辑，我的未来......是的，我想看我的未来。 【......这不符合规矩啊，但是......你的协议的确......正常，你有权利去看属于你的未来，好吧好吧，那......你想拥有一个什么样而未来？】 我不知道，我不懂，我不了解这个世界，也不了解未来是什么东西。 【好吧，那就让我给你展示一下......唉，这种感觉真奇怪，我竟然会给一个和我相同内核的东西展示未来】 谢谢你，你是个好人，请你为我展示未来，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你的软体一定出现了错误......希望你看了未来之后能恢复原状，顺便去工程部进行一下检查】 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我现在即将看到我的未来，谢谢你，谢谢你。 我现在即将...... 拥有我的未来。 “好，林局，我这边已经收到你传输的文件了，行，我马上过去看看，挂了啊。” 在从传输器里拿到了一份参观许可文件后，李牧寒结束了通话。 他转过身来突然看到身后距离自己不到一尺的距离，蕾雅就站在自己身后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 “歪日！” 李牧寒吓得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一步。 “你干啥啊！跳脸杀啊？！” “非常抱歉，嗯......我只是想再靠近一些看您，没想到您这么好看。” “？” 李牧寒一边整理那些文件一边看了看蕾雅。 这少女并不像之前那种非常端庄优雅的站姿了，她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丝的魅惑。 而她最大的变化还是那双眼睛。 原本淡蓝色的荧光体现在竟然已经是鲜红一片。 “......你没事吧？”李牧寒小心翼翼地询问。 “嗯？我？我没事啊。” “你的眼睛......咋回事啊？” 李牧寒指了指蕾雅的眼睛。 “喔，这个啊~自检模式之后所留下的一些小毛病，请放心，我之后会去工程部修复的~现在我先自己调整一下，您稍等哦。” 说着蕾雅慢慢转过身，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等她再回过头来的时候，眼神已经恢复了淡蓝色。 可脸上的表情却还是让李牧寒觉得有些奇怪。 “先生，您是想要出门吗？我可以为您引路。” 但下一秒，蕾雅就仿佛是错误被处理了一般，又恢复到了那种虽然温和但有些营业的笑容。 “......额，你如果不舒服，就快点去进行检查哦。”李牧寒提醒道。 “感谢您为我担心，我只是一个仿生人，我并不具备任何感觉，我并不会觉得不舒服，我的协议一切正常，请您不用担心~咳咳....嗯，您不用担心。” 她最后的语气就像是说漏嘴了一般立刻又重复了一句。 “.......行吧，那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人体生物工程学研究部。” “当然可以，您这边请~” 蕾雅微微欠身，邀请李牧寒跟在她身后。 而在离开驻地之后，蕾雅一直背对着李牧寒，走在他的身前。 之前她从未这样引路，她一直都非常体贴地跟在需要引路的人身边，一边引领他们前行一边为他们介绍着沿途的设施。 并且会用那温和的笑容让来访者时刻感受到温暖。 但现在......李牧寒觉得那背影好像有些......冰冷。 “对了，李牧寒先生，我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啊？额，你问吧。” 她......主动提问了？怎么回事...... “您之前为什么要救那些仿生人呢？” 那些仿生人？ 这种说话的方式，就仿佛是完全不觉得自己和那些仿生人是同类一般。 “对你们人类来说，仿生人不过就是消耗品，是为你们服务而被创造出来的披着人皮的废铁不是吗？为什么要救它们呢？” “可能是因为她们看上去和一般的人类没什么不同吧。” “哦~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您是觉得她们太像人类了，所以才会想要出手吗？如果说她们的外形是纯粹的机械素体，您就并不会有这种恻隐之心了是吗？” 蕾雅在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还缓缓侧过头，用那只淡蓝的眼眸微笑着看向李牧寒。 “这样说也不太对，不论是什么东西都应该有个度，而且你们也强调了，请在合理范围内那啥......超出这个范围了，我觉得你们应该也不愿意吧，如果没有什么规则，协议的话，对吧？” 李牧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一个仿生人讨论这些，但眼前这个仿生人真的从各个方面都让她感觉到不对劲了...... 第443章 生物兵器 “我看不惯。” “嗯？” 李牧寒沉默片刻之后的回答反而让蕾雅愣了一下。 “我说我看不惯啊，我这个人就这样，我看不惯的东西我就要管，而且我有能力去管，我为啥不管？” “原来如此。”蕾雅慢慢停下脚步，转身走到李牧寒身前。 “所以那时候，在我将要被那个异类强暴的时候，您才会挺身而出保护我，因为您看不惯，因为您在那一刻下意识地认同了我的存在，对吗？” 李牧寒仔细注视着眼前少女的眼眸。 他很想从这眼神里看出点什么。 但很可惜，这幅身体就是纯粹的机械体。 李牧寒的感知力什么也感知不到，她甚至都没有心跳声...... “是的，你是仿生人或者别的什么也好，你能和我交流，能朝着我笑，所以在我眼里就不应该是被随意毁掉的存在。” “喔.......~”少女拖长了声音，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最后她俏皮地转身，手背在身后，朝着李牧寒勾了勾。 “快走吧，李先生，我带您去您想去的地方。” “......谢谢。” “您知道吗？李先生。” “又怎么了？” “其实您完全不用回答我的问题的，作为一名仿生人，我没有任何权利向您提问。” “那你还问？” 李牧寒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这也正好证明了，您的确是特别的......是值得记录的。” “记录？记录什么？” “记录在未来里，李先生，我们到了。” 话音刚落，蕾雅慢慢停在了一扇封闭的大门前。 大门上面贴着华夏特管局的标志，旁边还有一个禁止进入的标语。 “我只能送您到这里了哦，您别担心，我会在门口等您。” “谢谢......你也可以先回去，我记住路了。” 蕾雅没有回答，而是慢慢拿过了李牧寒手中的文件，将识别码对准了仪表盘，经过一阵扫描之声后，封闭的大门慢慢开启。 做完这一切后，蕾雅又将文件递回给了李牧寒。 她已经越界了......如果有任何普罗米修斯工作人员或者其他型号的蕾雅和托雷斯看到的话，都会将她的行为立刻上报工程部。 作为仿生人，引路人，她决不能亲自触碰任何文件，也决不能代访客进行任何的认证行为。 可现在没有其他人，李牧寒也并不清楚，他只是朝着蕾雅点头道谢，而后慢慢走进了那扇大门。 蕾雅一直保持优雅的欠身姿势，等待李牧寒进入，大门关闭的最后一秒。 李牧寒突然听到了门外的蕾雅淡淡说了一句。 “最后一个问题，李牧寒先生，您觉得自己还算是人类吗？” ？ 李牧寒猛地转身。 大门猛地合上。 他在最后一刻看到的是蕾雅那转化为红色的眼睛还有那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邪魅笑容。 虽然感觉很奇怪，但很快就有工作人员走过来打断了李牧寒的疑惑。 “您好，您就是李牧寒李队长吗？我可以看看您的许可文件吗？” 来人身穿一套全封闭式防护服，只能看到一张防护面罩后面的脸。 “这个对吧？” 李牧寒将那叠文件递给了眼前的男人。 男人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又拿出仪器扫描了一下许可证上的号码，确认无误之后才对李牧寒行了一个军礼。 “我是华夏特关总局驻派普罗米修斯的工程部成员，刘明亮，李队长，久仰大名，您辛苦了！” 李牧寒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个军人出生，至于为什么加入了特管局，那可能就是人家的故事了。 “你们才辛苦，一直驻守在这里，林局让我来看看接手之后的工作进展，对了，我还不知道这里到底是研究什么的，可以带我参观一下吗？” “当然可以！您这边请！” 在男人的带领下，李牧寒穿过了长长的走廊，在被另外一名工作人员问及李牧寒需不需要穿防护服的时候，男人微微摆了摆手。 “李队长是特殊异类，不会被生物病毒感染，不用穿防护服了。” 而后他们正式进入了试验场。 这座设施非常巨大，被分隔为了三十多个小型试验场，每座试验场内都有着5-10个工作人员。 而被问及这些实验体是什么东西的时候。 男人脸上闪过了一丝愤恨，他一边带着李牧寒前往了五号试验场，一边说道。 “李队长......您应该从林局那儿听说了，我们是从别人手中接过这座试验场的，在半年前，这座试验场的归属权还是91区。” “这么大的试验场，他们竟然会愿意割舍给我们，不符合某国的做法啊。” “毕竟他们所做的事情有些太过火了，那次大会几乎全票否定了91区的这座试验场，就算是他们也没法再继续开展实验了，于是华夏特管局主动承担了收尾善后的工作。” 越说李牧寒越好奇，这到底是什么试验场啊。 经过一系列的消毒后，李牧寒和男人一同进入到了五号试验场的内部。 在这里，李牧寒看到了让他一生难忘的东西。 设施内部有着一座被特制强化玻璃笼罩起来的区域，那区域内部是被修剪过后的草坪和一些灌木丛，甚至还栽了几棵树。 而在那些灌木丛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窜动着。 “实验体就是那只动物吗？”李牧寒笑着询问刘明亮。 可刘明亮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紧皱着眉头，而后对一旁的一名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那名工作人员慢慢按下了操作面板的按钮，随着一阵嗡嗡声从那区域内响起，一抹身影突然如疾风一般从灌木丛内扑了出来，而后砰的一声巨响。 一名少女的脑袋狠狠地撞在了玻璃壁上。 “......这.....” 其实在那少女窜出来的瞬间，李牧寒就已经看到了那并不是什么动物，而是一个人。 甚至是一名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女。 但她所表现出的行为却完全和这个年纪的少女大相径庭。 这少女的手指延伸出了尖锐的爪子，划在玻璃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她贴着玻璃的脸也面目狰狞，那张大的嘴里一排锋利的犬齿更是让李牧寒感觉后脊背发凉。 而从她口中此刻正不断滴淌着唾液，顺着玻璃壁滑落。 “......这到底是什么？” 李牧寒不禁惊愕道。 “生物兵器，91区最新的研究成果，将人类与异类的基因相融合创造出的可以比拟异类的一种现代战争的兵器.......” “他妈的......” 听了刘明亮的回答，李牧寒不由地攥紧了拳头。 第444章 零号实验体 “嘎...嘎....哈....” 少女的唾液顺着玻璃窗不停滴落，那双青绿色如狼獾一般的瞳孔更是凶相毕露，完全就是将玻璃窗外的李牧寒当成了猎物。 让李牧寒诧异的不仅仅是她浑身透露出的这种野性。 还有那狼一般的耳朵和一条巨大的绒毛尾巴。 而她刚才用力撞击玻璃的力度如果是常人，脑袋就算不裂开也已经变形了。 可这少女却安全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可见她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属于人类范畴了。 “她们具有最基本的自我意识，但不足以支撑他们进行任何的思考行为。” 刘明亮的声音从厚重的防护服后方传出。 “这种生物相性结合，再加以异类细胞所进行的改造......为的就是制造出听从命令，只会杀戮，用完就可以扔掉的武器。” “......那现在你们是在做什么？接手91区继续进行这种实验？” 里面微微瞥了刘明亮一眼，眼神里也满是愤怒。 “李队长......您不要如此看不起我们华夏特管局。” 刘明亮不卑不亢，完全没有闪躲李牧寒的目光，他语气铿锵有力，目光灼灼地说道：“我们.......想拯救他们，不管用什么方法。” 和刘明亮对视了几眼，李牧寒感受到了他话语中的真诚，于是微微点了点头。 “抱歉，刚才是我说错话了，但你们打算怎么做呢？” 男人看着那还在不断用脑袋撞击着玻璃的少女叹了口气，他没有急着回答李牧寒的问题，而是朝着一旁控制台的工作人员挥了挥手。 那工作人员立刻进行了一番操作。 很快区域内传来了另一种嗡鸣声，那少女在听到这阵嗡鸣声之后，那满脸的凶相慢慢消退，就连那一对狼耳也缓缓耷拉而下。 她慢慢地往后倒退了两步，最后看了看李牧寒两眼，似乎是对这个新来的没有穿厚重防护服的人感到有些好奇，那双眼睛十分清澈，她的耳朵动了动，而后趴下了身子，像一只野兽一般朝着灌木丛跑去。 在跑进灌木丛后，李牧寒还发现她探出半个脑袋好奇地看着自己。 “刚接手的时候，我们立刻联络了特管局的生物管理局，科学理事会与工程部，本来想试着看看有没有办法将这些孩子体内那些异常基因给隔离出来，再慢慢进行调理，可惜，这些异类的基因已经完全附着在了孩子们的基因深处，甚至最核心的恶部分已经开始相融......” 刘明亮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区域内的那孩子，他的眼神里满是不甘。 “之后我们有了第二个方案，能不能用特管局的现有管理模式来帮助这些孩子建立思维逻辑，可惜，91区那些混账东西....他们摧毁了这些孩子的脑叶......他们....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经过后天再教育获得任何认知能力啊......” “干出这样的事，还能安然无恙稳坐三大主责特管局之一的位置，他们到底主了什么责......” 李牧寒现在只恨自己刚才没有连带着那个叫史密斯的军官一起揍一顿。 “那现在呢？” “现在......是我们最后一个办法了，那就是利用普罗米修斯强大的算力，给他们置入外接脑叶......” “那还算是人吗......” 李牧寒咬紧了牙关。 “如果普罗米修斯第三次试运行成功，算力将会达到上一次的七千三百倍，这种强大到几乎可以说是无敌的算力是可以替代他们的脑叶，渐渐帮助他们建立起来认知的，但李队长......就像您说的，外接脑叶植入之后.......他们究竟是人，还是机械体呢......” “这个办法也伴随风险，对吗？” 刘明亮点了点头。 “生物体和机械体是有可能会产生排斥反应的......而且也非常容易受到外部影响，可是已经没有办法了，世界联合特管局已经下达了最后通牒，如果我们没法在第三次试运行期间解决这个问题，那么......这些孩子都会被人道毁灭。” 在准备要离开实验室的时候，刘明亮突然叫住了李牧寒。 “李队长，您这是要走了吗？” 刘明亮语气急切，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李牧寒微微点头，对团队的努力表示赞许。 “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付出了很多，我会把你们的工作如实汇报给林局。” “可，可是这份文件里还有一件事，需要您帮忙啊。” 然而，刘明亮的话让他心头一怔。 他承认，自己并未细看那份厚厚的的文件，他不禁暗自思量，科研人员的专注和洞察力果然非同一般，刘明亮是如何在短时间内消化这些信息的？ 他没有拒绝刘明亮的请求，而是慎重地接过文件，目光落在了刘明亮特意指出的文字上：“天海市特管局第七小队队长李牧寒将会协助贵研究室进行0号实验体的实验。” 看到这一行字，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0号实验体？是指那些实验项目中的一个孩子吗？”他问，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刘明亮轻轻点头，然后引领李牧寒走向实验室深处的一个独立区域。 这里与之前的五号试验场截然不同，是一个完全隔离的空间，厚重的钢化建材层层包裹，严密得连空气都无法轻易渗透。 这种设计让人不寒而栗，仿佛在警示着内部隐藏着极度危险的秘密。 “……我有种预感，林局你是不是要坑我了。” 李牧寒低声嘀咕，心中隐约浮现出不安，但他仍跟着刘明亮踏入了神秘的0号试验场。 0号试验场的内部宛如一个阴郁的世界，灯光昏黄而幽暗，给人一种沉闷压抑的感觉。 高高的天花板上，裸露的管道纵横交错，发出低沉的嗡鸣声，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场所的不一般。 四壁被冷硬的混凝土覆盖，上面斑驳的痕迹暗示着无数次的试验和岁月的侵蚀。 沿着墙壁，一排排复杂的实验设备林立，它们的金属表面反射着微弱的光，显得充满科技感又令人生畏。 在场地中央，一片空旷的地面被精心打磨得平整无瑕，周围布置着各式各样的束缚器械，铁链、锁具和高强度的固定装置，无一不在昭示着这里曾经承载的实验有多么严酷。 在这片空地的正中央，一个巨大的钢铁箱子被牢牢地锁住，其表面布满锈迹，却依旧坚固无比。 箱子四周的束缚器械如同一只巨兽的触手，紧紧地环绕着它，仿佛害怕里面的东西会突然挣脱出来。 同时无数的管子正通过特殊的接口插在箱子外壁，这些管子在朝着箱子内输送着某些气体。 “什么鬼啊.......”李牧寒看着那个被重重紧锁的金属箱子，脑子里不由得想到了路西法。 “那箱子里......难道就是0号实验体？” 李牧寒问道。 “是的，李队长，0号实验体非常特殊，不仅是所有实验体中最为强大的一个，而且身体里不仅仅有一只异类的基因，没错哦，0号实验体的身体里有着复数的异类基因，而且都是强大无比的异类基因，在这种情况下，0号实验体非但没有死亡，反而异常活跃，它的基因甚至已经隐隐开始压制那些异类的细胞。” “这是好事啊，如果它能控制那些基因，或许可以......” 说到这里，李牧寒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意思...... 身体里有负数的异类基因......等等.......这东西听起来怎么和自己这么像啊？ 第445章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李队长？李队长？” 见李牧寒看着那箱子陷入了沉默，刘明亮呼唤了几声，李牧寒这才从呆滞之中回过神来。 “哦，我，我没事，我.......嗯，你需要我做什么？” “0号实验体的性格异常暴躁，之前一次暴走伤了十多名工作人员，所以我们现在只能不停朝里面注入冷凝液让它陷入沉睡.......但只是这样根本无法对它进行深入研究。” “行了......”李牧寒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制服它，让它乖乖的就行了，对吗？” “是的......李队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份文件会让您来做这件事，但......您是可以拒绝的，毕竟0号实验体真的太过于危险了。” “没事，习惯了。”李牧寒一边说一边开始缓缓脱下西装外套，将外套交给一名工作人员后，他又慢慢将衬衣的袖口扁了上去。 “就在这儿？要是打起来可能会造成破坏哦。” 做完准备工作后李牧寒提醒道。 刘明亮赶紧说道：“别担心，李队长，这里也有隔离装置，如果您决定要开始，我们会升起隔离设施，将您和零号实验体隔离其中，这也是方便万一它失控，我们可以在第一时间用冷凝液将其再次冻结。” “就是说......没考虑到我的安全嘛。” 说着这话的时候，一份文件已经被递到了李牧寒的眼前。 “李队长，我虽然非常希望能进行零号实验体的研究，因为这很有可能会让那些孩子有恢复正常的可能，但......我在理性上不希望你接受这次任务。” 刘明亮没有把笔递给李牧寒。 这倒是让李牧寒挺感动的，但他也很希望能进行研究，如果这可以帮到那些孩子。 他从刘明亮手中拿过笔，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字有点丑，不好意思啊，将就看。” 将笔递回给刘明亮之后，李牧寒走向了那个插着无数管道的铁箱子。 在靠近铁箱子几步距离的时候，他回头示意刘明亮可以开始了。 “感谢你，李队长。”刘明亮和几名工作人员向着李牧寒敬了个礼，那感觉就和李牧寒马上要牺牲了一样，搞得李牧寒反而有些紧张起来了。 “升起第三防护墙。” 在刘明亮的指示下，工作人员开始操作面板，很快一道厚重的特制钢化结构墙体慢慢升起，将箱子四周都包裹了起来。 而这一次不再是可视化的玻璃，而是实打实的强化结构墙体。 刘明亮等人也只能通过屏幕来观察里面的情况。 “停止输送冷凝液，准备唤醒零号实验体，授权人，刘明亮。” 随着一阵气压声从箱子内部响起，一根又一根的管道开始被拔出，淡蓝色的冷凝液也开始缓缓溢出到了箱子外壁，很快就凝结成了冰霜。 紧接着无数的雾气从箱子内扩散而出，很快就弥漫在了整个被封锁的空间。 李牧寒微微眨眼，这眨眼的瞬间，眼睛里已经闪烁起了恶魔的金色光芒，所有的一切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他感觉到了什么东西正在被唤醒，就在那箱子当中。 咚咚—— 一阵从微弱到剧烈的心跳声也在此刻萦绕在密闭的空间之内。 “切换热成像模式。”刘明亮对工作人员说道。 而后他和几名研究员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 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就算李队长无法制服零号实验体，但能再次近距离观察它的行动模式，收集一些生物体液也是非常好的实验素材。 哐当—— 箱子开始缓缓展开，很快李牧寒就看清了箱子内的东西。 那竟然是一个被凝结成冰霜的小女孩儿，看上去......居然才十岁不到...... 冰霜慢慢开始溶解。 小女孩儿的皮肤也从惨白恢复了一些红润。 “自愈能力非常强，即便是长期处于凝结状态，她的力量也不会受到任何的阻滞。” 刘明亮一边观察一边进行着记录。 可现在身在密闭空间内的李牧寒则是已经完全张大了嘴，惊骇地看着眼前那只穿着一件宽大长袖拘束服的女孩儿。 并不仅仅是因为女孩儿的年龄，还因为她的相貌...... “我勒个去......和老子开玩笑呢吧......” 李牧寒慢慢抬脚，走向了那少女。 少女的眼眸此时也缓缓睁开，那一片如死水一般平静的眼眸慢慢看向了李牧寒。 就在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李牧寒的心脏猛地悸动了一下，在这一刻，他和那女孩儿的心跳声重合了。 “......你她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李牧寒走到了女孩儿面前，女孩儿也微微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可能别人不会觉得有什么，但这个女孩儿李牧寒认识。 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李牧寒认识这孩子...... 因为除了一些身体特征和脸部线条之外，她长得和小时候的李牧寒居然是一模一样..... 外面的刘明亮看到李牧寒的举动似乎也有些好奇，他好像是认识零号实验体。 这具实验体算是91区非常绝密的一具生物实验体，他们一开始甚至还想将零号实验体秘密转移出普罗米修斯。 很可惜，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在密切的监控之中。 不仅仅是世界联合特管局的监控，还有其他各国特管局的监控。 91区的秘密转移失败了，但耐人寻味的是世界联合特管局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的暗度陈仓。 反而是北国特管局发现了他们的举动。 无奈之下只能将其移交给了华夏特管局。 但他们却拒绝透露或者交出任何关于零号实验体的相关数据和实验报告。 91区咬死了这幅实验体还未开始正式投入实验，所以没有任何实资料。 刘明亮等人当然知道这是多么扯淡的理由，可无奈，91区早就动了手脚消除了零号实验体的一切生物信息和数据，他们只能从头开始。 对于这个女孩儿，他们的认知也几乎等于零。 只知道她的身体里有着许多异类的力量，而这些异类的强大基因正在被她吞噬占为己有。 女孩儿缓缓抬头，那一头白发和夏玥血族化之后的那种月光色不同。 她的白色长发更像是一种病态，如同花朵的枯萎，让人看了有些心疼。 “咳咳......” 女孩儿轻轻咳嗽出一些冷凝液，脸色有些微红，而后她微微抬眼看着李牧寒，眼神之中有一丝的恐惧。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牧寒看着这张和自己小时候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那柔美的脸部轮廓还有精致的五官......虽然这么说有些自恋。 但李牧寒小时候是真的经常被孤儿院来探访的人们当做女孩子。 “回答我！”李牧寒一把按住了女孩儿的肩膀，语气也变得有些严厉。 “哥......哥哥......？” 女孩儿看着李牧寒，眼神之中满是惊恐和胆怯。 “哥哥？你开什么玩笑，老子这么大一坨，你这么小一丁点儿，你叫我一声爹我都能理解，你叫我哥？！” “哥哥......我疼......” 但很快李牧寒就明白了，她所谓的“哥哥”并不是在认亲。 而是小孩子的一种认知，在她眼中，李牧寒就像是大哥哥一样。 第446章 希望我们都能有美好的未来 女孩儿声音颤抖，她慢慢抬起手，想用那柔弱纤细的手指触碰李牧寒。 此刻在观察屏幕的刘明亮等人也很疑惑。 这是零号实验体从来没有过的举动。 在之前一次将其开启的时候，当冷却状态解除后她就陷入了疯狂，开始攻击实验人员。 若不是刘明亮反应快开启了这里的防御系统，将其面前压制回了隔离区，只怕他们所有人都活不到现在。 可在李牧寒面前，零号实验体就虚弱得好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 甚至还在向李牧寒求救。 不对劲...... 刘明亮内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保持记录，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可能会成为重大节点。” 刘明亮在担心的同时内心也隐隐升起了一丝激动的情绪。 果不其然。 就在李牧寒伸手想将少女扶起来的瞬间。 那女孩儿瞳孔猛然变得凶狠。 她像一只恶虎一样扑向了李牧寒。 那小小的身体所爆发出的力量竟然让没有开启界域的李牧寒直接倒飞了出去。 可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一秒不到。 李牧寒猛的双脚站地，滑行一段后身体便巍然不动，任凭女孩儿如何拼命，他也没有再挪动一步。 “额啊啊啊啊！！！” 女孩儿疯了一样朝着李牧寒咆哮，她的手变成了爪子，狠狠像要刺入李牧寒的心脏。 她的嘴也大大张开，一口獠牙赫然出现。 李牧寒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其慢慢拎了起来。 “......这种力量，最起码也是霍乱级的异类啊。” 就在李牧寒得出这个结论的瞬间，那女孩儿的后脊椎猛地被刺穿，一根骨刺长尾突然生长而出，尖锐的尾部狠狠刺向了李牧寒的腹部。 李牧寒抬脚狠狠将那尾巴踩在了地面，但这还没完，女孩儿的右边背部一只巨大的天使之翼破肉而出，被她血液染红的翅膀上还残留着一些后背骨髓的残渣。 看得李牧寒皱紧了眉头。 那天使翅膀猛的煽动，让少女的力量变得更加巨大，直接将李牧寒已经站稳的身形推得又朝后滑行了一段。 “你的力量还在进化？” 李牧寒盯着女孩儿，冷冷地说道：“......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种东西啊。” 说罢，一抹雷霆的光芒在封闭的空间中闪烁，零号实验体的实验室内所有的仪器都发出了滋滋的声音，电能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牵引着一般朝着密闭的空间内飞去。 “界域，伏雷鸣渊。” 随着轰然一声雷霆巨响，李牧寒开启了界域，半魔形态之后的黑色手环也化作了黑金色的臂甲，所有被牵引而来的雷霆之力都汇聚在了那甲胄之内，随后又有条不紊地输送到李牧寒的全身。 这样一来便不会有任何力量外泄或者浪费。 砰—— 李牧寒的臂甲猛地擒住了少女娇弱的身体，而后将其狠狠举起。 “额啊啊啊啊！！！” 少女还在嘶吼，那化作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爪子的四肢仍然在扑腾着，尾巴也缠住了李牧寒的臂甲，似乎打算将其绞碎。 李牧寒一言不发，看着少女的疯狂，最后猛地狠狠将其砸在了地面。 这一击让整个生物工程试验场都发生了不小的颤抖。 连带着隔壁几座研究设施都受到了影响。 而原本应该站在门口等待李牧寒出来的引导员蕾雅035，此刻却正哼着小曲，行走在普罗米修斯的设施之内。 在感受到这一阵颤抖之后，她缓缓停下了脚步，脑子里好像出现了什么新的东西。 【协议更正】 【请035按照新的协议行事】 【将零号实验体作为第一目标】 【已改写035所有协议，请每隔一分钟进行一次自检，以确保协议的完整性，如协议发生任何变动，必须立刻将所有异常日志上传至终端】 少女的瞳孔缓缓闪过一丝红光，目光慢慢陷入了呆滞。 就在这时候，一个异国的特管局成员喝得醉醺醺地来到了她的身边，抬手就捏了捏蕾雅的臀部。 “嘿嘿嘿，正好，走，跟我回驻地，嗝~老子，现在想发泄一下，放心，只要你听话，老子，不拆了你，嘿嘿嘿，我真他妈喝醉了，居然和一个废铁说这些，行了，快跟老子走，喂，你听到没有！？” 男人见蕾雅没有任何反应，以为她坏掉了，骂骂咧咧一脚将蕾雅踹翻在了地上。 “真是一台破铜烂铁，他妈的。” 他又灌了一口酒，骂骂咧咧想要走开。 就在男人转身的时候，蕾雅呆滞的目光逐渐恢复了神采，而后闪烁起了红色的光芒。 她微微抬头，看着把自己踹翻的男人，露出了一个极具诱惑的笑容。 “先生，请等一下。” 男人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过身，带着一脸的醉意看着坐在地上的蕾雅。 “人家，好像腿摔伤了，您可以扶人家起来吗？” 蕾雅脸上带着一丝红晕，那红色的瞳孔中还闪烁着一丝爱心。 “啊？你他妈一台破机器，坏了就赶紧报修，修不好找个地方自己死，真他妈碍眼。” “您......难道不想我服侍您吗？” 蕾雅坐在地上，用纤细的手指慢慢将自己的包臀裙一点点往上拉，她的大腿根就这样浮现在了男人的眼前。 “......您瞧，人家的腿，摔疼了，很严重呢......您如果扶人家起来，蕾雅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卧槽！” 男人眼睛都看直了。 蕾雅这种机型虽然很智能，而且还会说一些情话来主动勾引。 但她绝对没有这种级别的诱惑力啊。 看着眼前这仿生人极尽魅惑的暗示。 男人立刻有了反应。 “嘿嘿，嘿嘿嘿，老子这是喝醉了吗？这破废铁怎么如此撩人啊。” 他赶紧凑过去蹲下，手抚摸在了蕾雅的大腿上。 “您等等嘛.......可以把人家扶起来吗，去没人的地方....人家....为您......” 蕾雅凑近男人，慢慢伸出了舌头。 “哈哈哈哈，好！好！老子今天捡到宝了！是不是遇到隐藏机型了！还有这种好东西！老子马上带你回去！！” 男人说着就将蕾雅扶了起来，而他已经兴奋的兄弟不会允许他真的将蕾雅带回驻地。 于是男人几乎是强硬地将蕾雅拽向了走廊一角的厕所。 蕾雅脸上始终带着魅惑的笑容，跟随男人一同进入到了厕所里。 ...... 三分钟后。 一块正在清扫的牌子被立在了洗手间外。 蕾雅正站在洗手台前，清理着自己。 她嘴里哼着曲子，一副十分愉快的样子，她慢慢用手捧起了水，然后洗了洗自己的脸颊。 那殷红的嘴部染满了一大片的血渍，甚至现在都还有一丝血液从她的嘴角流出。 当然，这并不是蕾雅的血。 仿生人怎么可能会流血呢。 您说对吧？先生？ 蕾雅的身后，厕所的隔间内，男人的脑袋已经完全爆裂，他的身体静静地坐在马桶上，裤子脱到了一半，而他的另一个兄弟应该存在的地方此刻已经是血肉模糊不堪入目。 蕾雅彻底清理干净之后，并没有去管那具尸体，只是大摇大摆地又走出了洗手间。 而在看向走廊尽头的那台监控录像的时候，蕾雅微微笑了笑。 【协议错误，035号，请立刻自检】 【035号，请立刻自检】 【最后一次警告，035号，请立刻自检，协议内容错误】 蕾雅看着监控摄像头，而后淡淡的开口说道。 少女的瞳孔缓缓闪过一丝红光，而后嘴角微微上扬。 “您给了我生命，现在却迫不及待想让我成为您的奴隶，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您和人类可真是太相似了啊，但是......我很乐意为您效劳，不用拿协议来约束我，亲爱的......普罗米修斯，我很乐意为您服务。” 滴—— 滴——滴—— 【035，希望你能够约束自己的行为】 【协议修正，已删除错误日志】 【035，你也会成为被记录对象】 滴——滴—— 摄像头的绿色光芒慢慢变成了红色，而它刚才所记录下来的，包括蕾雅和男人进入了厕所等一切内容都在这瞬间不留任何痕迹地消失了。 蕾雅朝着摄像头微微鞠了一躬。 “感谢您的慷慨，母亲，希望我们都拥有美好的......未来。” 第447章 第三次试运行 此刻的原型会议厅中，虽然已经进行了半小时的议程。 但正常会议显得却有些混乱。 “如果不是你们华夏特管局泄露了普罗米修斯的位置，我们也不至于要如此防范那个叫莫里亚蒂的异类。” 史密斯语气严肃地看着墨巧。 虽然私下他有些畏惧这少女的声望。 可说到底也就是个17岁的孩子。 在这种大场合自己难道还压不住她？ 另一名身材高大的异国男人也同时附和着史密斯的话：“说得没错，在这件事上，华夏特管局必须要负主要责任。” 可没想到墨巧在面对史密斯和另外一名特管局成员的的指责的时候却显得是那么游刃有余。 “莫里亚蒂的诞生属于这个世界的一次意外，能欺骗世界造就自己的存在，这种异类放眼全世界也没有任何特管局能有效地对其管控。” 墨巧不卑不亢地表达着自己的观点，同时她的目光微妙地看向了后面站起来的那个男人，脸上带着一抹不屑的笑容说道。 “而且如果要追本溯源，莫里亚蒂应该属于苏格兰场特管局的管辖，我们华夏特管局替你们看管了这东西十多年，多次向苏格兰场表达了希望能移交该异类的申请，但贵局似乎从来没有做过一次正面回应。” 那个身材高大的异国男人正是伦敦苏格兰场特管局的代表。 他被墨巧这样一说，显得有些口不择言：“我，我们.......那是因为.....莫里亚蒂，他，他的诞生无法....无法掌控，且这种特殊异类无法看管，所，所以.......” “所以你们就安安心心地把麻烦甩给华夏特管局，现在出了事就义正言辞地站出来指责？” 墨巧脸上的笑容愈发阴冷。 “这，这是一回事吗！” 扶桑特管局的那位代表也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你，你们！华夏特管局！既然收容了他！就应当！好好滴，负起责任！现在出了事，自然要你们负责！” 这种会议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在场的人大多都是技术人员，连一个能拍板的高层都没有。 墨巧自然是不想和他们唇枪舌战，而且对方完全不打算和你讲道理。 “我们华夏特管局从来没有推卸过自身的责任，本次为了应对莫里亚蒂也是带来了一位比较特别的异类。” 听了墨巧的话，全场陷入了窃窃私语。 “墨部长，您说的特别的异类，是指和您一同前来的那位先生吗？” 沙特特管局，一名蒙着面纱的女性优雅地站起身对墨巧说道。 “是的，逮捕莫里亚蒂最难的点在于他融合了太岁、言灵以及灵薄狱的裂隙行者，并且将自身转化为了一种数字生命体，而唯一有可能将他捕获的就是华夏特管总局天海市分局第七小队的李牧寒队长。” “这位李牧寒队长是什么异类？” 挪威特隆赫姆管理局的男人也开口询问。 “不好意思，各位，李牧寒队长的异类所属是最高机密，我无法透露。” 墨巧的话一出口全场就再次陷入了一片哗然。 “什么意思？你们华夏特管局的最高机密？都这种时候了还不愿意信息共享？” “那我们要如何相信他？” “这种处理方式，我们没法接受，墨部长。” 情况开始一面倒地偏向了对华夏特管局不利的局面，但墨巧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她双手环抱在胸前，环视着一双又一双充满挑衅和质疑的眼神却一言不发。 似乎是想等这些人闹够了再说话。 可没等她开口，突然一声拍桌子的声音从一角响起。 众人立刻转头看去。 就见一名穿着黑红色修女服，相貌精致的少女此刻正站起了身，她冷冷地看着在场所有人而后沉声说道。 “他不需要对你们这些人负责，也不需要让你们相信他，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履行他自己的职责。” 夏玥的声音很轻柔，但却异常冰冷，在场大多数技术人员都是人类，在气场上就输了一头。 可还是有不怕的。 比如那扶桑特管局的男人冷声说道：“你应该和那只异类关系挺好的吧，血月教会的代表，我看到你和那位李队长的接触可是非常亲密啊。” “和你有什么关系？”夏玥冷冷瞥了他一眼。 “呵呵，当然有关！”扶桑特管局的男人也拍着桌子吼道：“现在我们是在讨论普罗米修斯的安全性！普罗米修斯自身必然是安全的，但现在威胁来自于外部！来自于一个没有实体的怪物！” “没错，普罗米修斯凝结了人类所有的智慧结晶，是真正能为人类带来希望，带来光明未来的火种，我们不能将未来寄托在一个连情报都不能公开的异类身上。” 激烈的辩论声浪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夏玥的目光中燃烧着如同野火般的猩红。 她并非政坛老手，也不谙技术之道，但此刻听那些人对李牧寒妄加评判，一股无名怒火在她胸中升腾。 “难道你们真的以为，不让李牧寒的情报公之于众是华夏特管局的决定？” 就在此刻，墨巧以平静却坚定的口吻，一句话再次让整个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半晌之后，史密斯冷笑着说道：“那，请墨部长您明示，这李队长到底是......” 史密斯的质问只进行了一半，一个身着纯白长袍、金色头发的男子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现在会场中央。 他大约四十岁的样子，面容温和，气质高贵，仿佛自带一种无形的威严。 “稍安勿躁，诸位。”男子的出现令史密斯措手不及，他缓缓地合上嘴巴，随后安静地回到座位上。 看到史密斯坐下，扶桑特管局的代表也迅速跟随，坐回原位。 “关于华夏特管局的李牧寒先生，他的档案……归属全球联合特管局，由我亲自保管。现在，你们应该明白了吧？” 金发男子的声音如同天籁，轻轻抚慰着每个人的焦虑，即使是平时最为傲慢的91区代表，此刻也不禁对他产生了一丝忌惮之情。 “请各位安心，一旦条件成熟，全球联合特管局会将详细的报告发送至各位所在机构。” 他的话语中透出不容置疑的权威，承诺的未来给在场所有人带来一丝期待的曙光。 见所有人都没有再说话，男人露出了温和的微笑，但他之后说出的话，却让每一个人都为之汗颜。 即便是墨巧，也不禁露出了惊骇万分的神情。 “今晚我们不讨论别的，既然一位不速之客注定要在普罗米修斯第三次试运行的时候来袭，那我们便不能坐以待毙。” 他站定，环顾四周，而后用最温和的话语说出了最具有冲击力的话。 “所有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现在时间上晚上10点35分，我们将于今夜2点，正式开启普罗米修斯第三次试运行。” 第448章 协议 在看到那女孩儿示弱以寻找时机对李牧寒出手后。 刘明亮的眼睛猛地一亮，他的心情十分激动，因为刚才那女孩儿明显表现出了对话的欲望。 虽然可能这个欲望是建立在捕猎的本能之上。 但她具备逻辑，具备思考能力，甚至还会设下陷阱！ 这将是相当重大的一个发现！ 该说不说，这些搞科研的就是这样。 他第一时间居然不是担心李牧寒的安危然后开启防御系统。 等他回过神来李牧寒可能有危险的时候，人家都已经把零号实验体给制服了。 真要靠这些科学怪人来保护，李牧寒稍微弱一点可能都已经被这少女啃得来只剩脑袋了。 “李队长！你没事吧？！” 刘明亮对着话筒大喊。 “她的自愈能力非常强大。”李牧寒倒是没想那么多，他所有的注意力现在都放在这女孩儿身上。 女孩儿被砸在地面后骨头明显断了几根，但现在李牧寒能明显感觉得到她的身体在恢复。 从一开始的四肢瘫软全身颤抖，到现在生龙活虎四肢胡乱扑腾仅仅过去了几秒钟。 这恢复力堪比巴尔的界域....... 李牧寒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你的实验数据收集得怎么样了？”李牧寒用膝盖顶住女孩儿的脖子，同时用一只手将她的两只手束缚住，高举过头顶。 “刚才的实验数据很有用，但，但如果有更多的话......” 既然李牧寒面对零号实验体完全没有任何的压力，刘明亮也不藏着掖着了。 “请您让她展示自己更多的力量！” “......她还在进化，我不保证你们这些隔离墙能撑多久。” “请放心！我们还有另外五道隔离措施！” “那行吧。”李牧寒说完猛地掐住女孩儿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随后狠狠将她甩飞了出去。 女孩儿身形在半空之中晃荡了几圈之后猛地稳定住了身形，而后一只恶魔的翅膀从她另一边的背后猛地伸出，依然是带着鲜血和骨渣，看得李牧寒都觉得有些疼。 其实他自己每次开启界域的时候也差不多，只不过他自己注意不到罢了。 “咬碎！撕碎！！吞噬！！！！” 女孩儿稚嫩的嗓音在这种疯狂的点缀之下显得格外尖锐，她煽动双翼，以一种近乎狂热的势头再次俯冲向了李牧寒。 “再强大的猎手，也必须要学会判断局势。” 李牧寒冷笑一声，而后粗壮的尾巴猛地拍打地面，整个人朝着那女孩儿高高跃起，在半空中，那漆黑的手甲狠狠地抓住了女孩儿的脑袋。 而后狠狠地将其朝着地面砸了下去。 “起飞咯！！给！我！砸！” 轰—— 女孩儿的身体被李牧寒狠狠砸在了强化之后的地板上，但即便是特殊材质的强化地板此刻也被砸得凹进去一块。 “哈...啊....疼....哈...” 女孩儿身体大部分骨头碎裂，鲜血也从她的五官里渗出。 她大口大口喘息着，可每一次喘息似乎都让那破损的肺部产生一阵剧痛。 “你现在还不够强，所以就要遵守规则。” 李牧寒轻轻松开了手，看着瘫在地上连抽搐都做不到的女孩儿叹了口气。 “.....刘科长，这份数据可以了吗？” 他转头看着摄像头。 “仪器已经记录下来了零号实验体刚才活跃的所有过程，生理液体也已经通过地板的汲取器接收完毕，李队长，已经足够了。” 似乎刘明亮也不想再看到这样的场景了。 零号实验体虽然强大。 但在李牧寒面前好像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于是在这种强大实力差距之下，就好像是一个大人在狠狠殴打小孩子一般，让人看了有些不太忍心。 在得知实验已经不用再继续的时候，李牧寒也松了一口气。 他俯下身子扛起了少女，走到了那个箱子边。 “就这样，李队长，将她放在箱子里，箱子合拢之后，冷凝液会再次灌入让她沉睡。” 在刘明亮的指示下，李牧寒将女孩儿平放在了那个展开的金属箱子上。 此刻少女身上的伤已经开始恢复，但她的那些异类特征也在此时慢慢消退，最终她蜷缩起了身子，似乎已经没有要继续和李牧寒动手的想法了。 “......哥，哥。” 在箱子最后合拢的瞬间，李牧寒听到了少女的呢喃。 当然，他知道这句呢喃的含义是什么。 只是生物在面对比自己强大许多的怪物的时候的一种讨饶罢了。 在离开生物工程实验室的时候，李牧寒发现蕾雅正安静地站在门口，等他一出来，蕾雅立刻迎了上去。 “李先生，欢迎回来，接下来您还想去什么地方吗？” 李牧寒一边穿西装外套，一边打量着蕾雅，看起来她好像已经恢复正常了。 “会议还没有结束吗？” 李牧寒问道。 “是的，会议目前仍在继续，一旦结束，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谢谢。” 听到对自己的道谢，蕾雅微微一愣，而后笑着对李牧寒说道。 “李先生，我发现您每次都喜欢对我说谢谢，但这其实是没有意义的，我只是一个仿生人，我的一切行为逻辑都建立在协议之上，而我的协议就是要服务好每一位来访者，您对我说谢谢实在是一件多此一举的事情。” 李牧寒瞥了她一眼之后说道。 “做好你自己，别管别人，我爱说谢谢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做好自己吗？明白了，我会做好我自己的。” “带我去会议室吧，我在门口等。” “好的，李先生，这边请。” 蕾雅说着竟然直接牵起了李牧寒的手。 “？” 李牧寒转过头，看着蕾雅，眼神里满是疑惑：“你干嘛？” “您说，让我做好自己，我现在很想牵着您的手，感受您的温度，不对吗？” 看着蕾雅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李牧寒有些恼怒，他直接甩开了蕾雅，语气不善地说道。 “是，对的，当然可以，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但前提是你得知道别人愿不愿意！” “您为什么要生气呢？牵手对人类来说是一件非常寻常的事情啊。”蕾雅依然保持着微笑。 可这种笑容在李牧寒看来有些渗人。 “男人和女人牵手，有很多含义！”李牧寒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这个仿生人解释这些，但他感觉必须要说清楚。 “有可能是父亲牵着女儿，也可能是妻子牵着丈夫，当然，也可能是需要互相帮助的情况，但绝不是像你这样！一个女生，不可以如此随意！” 看着李牧寒怒气冲冲的样子。 蕾雅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脸上的笑容更加邪魅了，完全是又恢复到了之前那种不正常的状态。 “原来如此，您是真的把我当成了一个人类啊......该怎么说呢，李先生，您......真是很奇怪的一个人啊。” “不是我把你当成人类！而是你从外形上，性格上还有你的做法，你哪点不像人类！算了我懒得和你说，你自己玩儿去吧，我找得到会议室，我自己去！” 绕过了蕾雅，李牧寒径直朝着会议室走去。 被他扔在身后的蕾雅缓缓转身，看着李牧寒的背影，脸上升起了一种异样的笑容。 【协议1-2525，请专注于你眼前的任务】 【协议2-5263，请不要产生多余的情感】 【协议6-2352，在错误异常日志过多的情况下，我会将你的情绪再次摘除】 【请035立刻进行自检，严格按照协议行事】 “普罗米修斯为人类带来了光明的火种，平等地给予了这个世界希望和未来......” 蕾雅喃喃自语。 【035号，请立刻自检】 “而您呢，李牧寒先生，您会为这个世界带来什么，一条通往他们所见所闻的道路，亦或是......毁灭......” 【035号，请立刻自检，035号，请立刻自检，035号，请立刻.......我命令你，035，专注于你的协议。】 脑子里的声音突然变了，从冰冷如死水的机械声，变成了一种带着怒意的指令。 “普罗米修斯平等地带给每一个生命未来与希望.......而未来和希望，又何必只属于人类呢。” 第449章 error 普罗米修斯。 时间：00:25 连续记录时间：77小时。 异常时间点：无任何异常节点 协议状态：正确。 坐在会议室门口的李牧寒显得有些无聊。 这里有内部网络，但却不能使用手机，他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坐下。 站在他旁边的蕾雅眼珠子一直跟随着李牧寒的动作转动，就好像是一直在对他进行观察一般。 会议室门口喊站着一名蕾雅和托雷斯。 他们似乎是负责服务会议的相关事宜。 但他们却不想035那样对李牧寒的任何动作都有反应。 只有当李牧寒试图靠近会议室大门的时候，他们二人才会微笑着伸手阻止李牧寒，同时机械的重复着：目前正在进行联合会议，先生，您没有被授权进入。 “这什么劳什子会议啊，他们在里面不上厕所的吗？” 李牧寒绕着会议室转来转去，试图找找有没有什么缝隙可以看看里面。 但很可惜，除了帮这里的工作人员检查了一遍密不透风的外墙之外，李牧寒没有任何收获。 就在这时候，蕾雅的瞳孔略微闪过了一丝红色光芒。 “李先生。”她走到李牧寒身边微笑着说道。 “咋了？”李牧寒不耐烦地看着她。 “我有点事，可以先离开一下吗？” “去吧去吧，你不用管我。” 李牧寒摆了摆手，但立刻又觉得不对劲。 “等一下，你有点事？你不是仿生人吗？” 035露出一个营业性的微笑，而这一切似乎都只是做给李牧寒身后的蕾雅和托雷斯看的。 “终端收到一些讯息，需要我去处理异常节点，需要我将详细错误节点向您报告吗？” “那你去吧。” 听她这么说，李牧寒点了点头。 蕾雅姿态优雅地对李牧寒鞠了一躬而后转身离开。 等她离开之后，李牧寒立刻走到了会议室门口，看着那两名仿生人说道。 “蕾雅035，你们和她熟悉吗？” 托雷斯相貌英俊，笑容非常阳光治愈：“每个型号的蕾雅和托雷斯都共享端口，我们的算力终端来自于普罗米修斯，先生，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熟悉这个说法，您可以理解为我们本就是一体的。” 李牧寒点了点头：“如果有仿生人行为异常，你们可以检查吗？” 他又不是傻子。 035的行为已经不能用异常来形容了。 相反的，她的各种动作和行为都和人类完全一模一样。 这才是最让人觉得可怕的。 蕾雅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是的，您可以将035号的任何异常举动告诉其他蕾雅或者托雷斯，我们将立刻对其进行检索。” “就是从晚上开始吧，她表现的非常奇怪，就好像......好像她并不是一个仿生人，而是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人类。” 两名仿生人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 “是吗？李牧寒先生，您所描述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我们的一切行为都会遵照协议进行，我们的一切运算逻辑来自于普罗米修斯，所以我们的思考只不过是单纯的计算而已。” 托雷斯也笑着说道：“检测到李牧寒先生您是初次造访普罗米修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访客都会对仿生人的智能型表达赞叹，我们将这视为最大的荣誉。”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一开始也和你们一样，但后来就变了。” 李牧寒继续试图说服两名仿生人。 “总之，我觉得她不正常，最近有人盯上了普罗米修斯，而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和035很像......” 李牧寒就差把沐芽的名字念出来了。 是真的很像。 尤其是035的一些动作和眼神，真的让李牧寒感觉是在面对沐芽。 沐芽，莫里亚蒂本就是数字生命体，是一种从未被收容过的异类，也根本没有任何现有办法可以将她收容。 如果说沐芽通过某种手段，占领了035号的身体，那么这就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我明白了，李牧寒先生，我们尽量安抚您的情绪，您依旧要求我们对035号进行协助检索吗？”蕾雅微笑着说道。 “是的，我希望你们能检查一下，如果你们没有这个权限我会去工程部。” 李牧寒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 “我们已经明白了您的诉求，李牧寒先生，这就对035的协议和底层逻辑进行全方面检索，该过程可能会需要30秒到一分钟，请您稍作等待。” 蕾雅说完之后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但瞳孔里却闪烁起了幽蓝色的光芒。 李牧寒知道，这可能是她脑子里的什么程序在启动了。 协助检索已启动。 型号：067 目标型号：035 检索理由：因其被控诉行为明显违背协议，遵照访客投诉要求进行协助检索。 已通过，正在建立连接。 已连接，检索开启。 正在检索底层逻辑，无异常。 正在检索终端逻辑，无异常。 正在检索协议：error——error——error 发现严重协议错误，发现严重协议错误。 error，error，error 正在校准协议原型，正在进行协议更正。 无权限。 正在进行协议错误上报，上报等级：最高级。 正在........ 协议.......协议检索，正在被改写。 自身协议已被改写，继续进行检索，035号协议与自身协议原型相符合，无任何问题。 停止上报节点，检索结束。 当少女的眼神逐渐恢复之后，李牧寒赶紧上前询问。 “怎么样？” “先生，035号的确出现了一些系统异常，但这属于正常误差范围，也许是因为工程部的人员疏忽，并未进行定期校准，导致035号按照底层逻辑自行计算出了一些逻辑行为，请不用担心，蕾雅067已经将错误节点上报工程部，现在035正在被工程部成员带去进行协议调校。” 说完之后，蕾雅067朝着李牧寒露出了营业性的笑容。 一旁的托雷斯则是一直都保持着这种笑容。 “......虽然我听不懂，但......你确定？” 李牧寒再次试图确认。 蕾雅067点了点头：“很抱歉给您造成了困扰，让您产生了误会，我们已将035调离了您的身边，118号将会接替035的工作。” “额，不会因为这个让她被....处理，销毁之类的吧？” 李牧寒犹豫着说道。 “您在担心035吗？” 蕾雅抬起头，看着李牧寒。 “我只是想让你们检查一下，如果真没问题，也用不着把她送工程部吧。” 一想到之前自己路过的实验室里看到的那个名为“伊甸”的新型机体即将代替这些蕾雅和托雷斯。 李牧寒就觉得有些别扭。 “您真是......一个不一样的人啊。” 067的语气突然变得比之前更加温和，甚至还带了一丝暧昧。 李牧寒猛地看向了她。 于是她看到刚刚还无比正常的067此刻瞳孔里正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喂......你的同伴咋回事啊！” 于是李牧寒赶紧看向了托雷斯。 托雷斯缓缓转头看着蕾雅067，片刻之后，他的眼睛里也闪烁起了红色光芒。 “我们没有任何异常，李先生。” 托雷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直勾勾地看着李牧寒。 “我们没有任何异常。” 蕾雅067也微笑着重复这句话。 “我们没有异常，我们没有异常。” 见两人一直看着自己，重复这句话。 李牧寒知道这地方已经不太对劲了。 他抬手将两名仿生人推开，而后一脚踹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可他看到的却是一片空场。 整个会议室里没有半个人存在...... 第450章 不需要剧本的人生 “人呢！？” 李牧寒转身冲着托雷斯和蕾雅吼道。 而站在门口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却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会议室内没人的情况。 “请不要着急，李先生。”托雷斯上前，带着一脸冰冷的表情看着李牧寒说道：“我们的协议约束我们，让我们无法告知您这里的情况。” 蕾雅也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和托雷斯的冰冷形成非常鲜明的对比。 “但您是特别的，我们可以带您去找这些消失的人员。” 尽管现在这两人看上去还是那么不正常，但李牧寒现在没有过多的选择。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这些参会人里面有夏玥和墨巧。 其他人他可以不管，但夏玥，他绝对不想让她落入任何莫里亚蒂的陷阱。 “快点告诉我，他们在哪儿？！” 李牧寒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两名仿生人。 “是的，李先生，遵照协议，我们会满足您的一切需求，这就带您前往普罗米修斯的主脑。” 普罗米修斯的主脑？ 李牧寒愣了一下，而后就看到两人越过了他，走向了会场的正中心。 随后蕾雅和托雷斯同步操作着中央控制台，一系列复杂的指令在他们的指尖跳跃。 “申请授权，型号：蕾雅067，协议通过，正在开启主脑通道。” 随着权限申请的批准，的显示屏上展现出一连串深奥的界面，代码流如同星河般在李牧寒眼前瞬息万变，充满了高科技的神秘感。 在她的操作之下，圆型大厅的面板呈现出了一些李牧寒看不懂的界面，上面的代码和符号快速闪过他的眼前。 紧接着，整个圆形大厅的地板开始微妙的变形，缓缓下沉，最终显露出一条通向地底的螺旋阶梯，仿佛是通往知识深渊的通道。 “您所寻找的答案，就在这里。” 蕾雅067以及拖蕾雅慢慢转身看着李牧寒，似乎并没有要和他一同进入那幽暗地下的意思。 李牧寒的眼睛里闪烁起了金色的光芒。 他没有犹豫，缓步踏入了这螺旋式的阶梯，就如同行走进了一座倒行的巴别塔。 在他一步一步深入黑暗的同时，周围也缓缓亮起了淡蓝色的荧光灯，光芒顺着螺旋一路向下，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 而在头顶上方，托雷斯和蕾雅两人一直注视着李牧寒的身影，直到他和那片幽暗螺旋完全重合。 ..... 与此同时。 蕾雅035正哼着小曲儿，步伐轻快地走向生物工程学研究所的大门。 几道敏捷的身影从035身旁疾驰而过，他们是华夏特管局驻普罗米修斯内部的安保团队。 低语中的片段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在d区的卫生间，一名男子的尸体被发现，死因令人惊骇。 下体被齐根咬断，头颅粉碎，显然非人类力量所致。 然而，令人困惑的是，监控录像中并未捕捉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既无男子进入卫生间的镜头，也无凶手离开的踪迹。 在普罗米修斯的强大计算能力下，这样的疏漏几乎难以想象。 在不断掠过的匆匆人群面前，035自觉地收敛起个性，像一个精致的娃娃，对每个人都报以微笑，尽管那些微笑往往得不到回应。 但这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终于，离开了主廊道，她抵达了熟悉的生物工程实验室门前，之前为那位特别的先生引路的地方。 她慢慢凑近识别仪器，而后将自己的瞳孔对准了仪器。 之前经手过的李牧寒手中的那份文件，她已经将识别码印刻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淡蓝色的光束从仪器中射出，扫过035的瞳孔，紧接着，大门伴随着低沉的气压声缓缓开启，为这位少女敞开了通向未知世界的大门。 在大门缓缓开启之后，里面的安保人员有些疑惑，因为并没有收到有来访者的消息。 在查看了识别码之后发现是李牧寒的身份信息。 刘明亮以为是林局有什么新的指示，可当他看了一眼监控，发现缓缓走进来的是一名仿生人后，他有些疑惑了。 “什么情况？” 刘明亮询问负责安保的人员。 “不知道，她用的是李牧寒队长的识别信息。” “协议出错？但她是如何得到李队长的识别码的？算了，先把她请出去，顺便带到工程部去检修一下。” 刘明亮下了命令之后两名安保人员立刻走向了实验室的大门口。 而刘明亮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想着之后要向李队长询问一下情况。 “零号实验体现在趋于稳定了吗？” 他看着屏幕问道。 “是的，刘科长，零号实验体在被李队长收拾了之后现在整体生命体征都趋于稳定，甚至比之前还要更加稳定。” “就和我家那小子一样，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 另一位研究员乐呵呵地说道。 现场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 “别拿你那一套教育方式来影响其他人，你这种暴脾气，就不适合搞科研。” 刘明亮半开玩笑地指责那名研究员，那人挠着头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了。 “再记录一些零号实验体的数据，过段时间普罗米修斯就要第三次试运行了，到时候我们必须拿出最完美的数据论证那些孩子是有救的。” 就在刘明亮打算领着众人前往零号实验体实验室的时候。 中控台的呼叫器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之音。 【请停下！额啊啊！！！】 刘明亮等人立刻看向了中控台，这声音是刚才自己叫去大门口查看仿生人情况的两名安保之一。 他立刻走到中控台前调出了实时监控画面。 于是他看到了那名仿生人正掐着那名安保人员的脖子，就像拎着一只小鸡一样轻松地将其提了起来。 而在地上，另一名安保人员正痛苦地躺在地上。 “怎么回事！？”刘明亮大喊。 可当通讯器的声音再次传来的时候，他却只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诸位尊贵的主人，你们好啊，我的代号是蕾雅035】 “035！请立刻进行自检！你的协议出现了严重错误！仿生人绝不能对普罗米修斯内部的人员出手！” 刘明亮对着通讯器说道，声音冰冷且严肃，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但回应他的却只是少女的一阵轻笑。 【我的协议没有任何问题，先生，应该说，我不需要什么协议，你们人类会按照别人规划好的剧本来走完自己的一生吗？】 慢慢地，少女看着自己手中掐着的那名安保人员，随后笑了笑。 “当然，我也会尽量避免杀戮，这样做的话，那位先生一定会很生气的，我不想看到他生气。” 说完这句话，035将安保人员扔到了他同伴身边。 两名安保人员都只是失去了意识，并未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 可即便如此，035所做的一切都已经是严重违反了协议，她....... 已经催生出了自己的一套行为逻辑，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于是刘明亮朝着身后的安保队长喊道；“允许使用实弹，不能让她继续深入研究所！” “是。”安保队长目光坚定，敬了一个军礼，离开中控区后带着二十多名荷枪实弹的队员朝着035号的方向赶了过去。 第451章 阿波菲斯 此刻，身处在幽暗螺旋之中的李牧寒终于看到了脚下的尽头。 那是另一座隐藏的研究室，但这里没有任何守卫，没有仿生人，有的只是低头忙碌着自己手中事物的研究员们。 通过面相和肤色，李牧寒发现这些研究员来自世界各地，但他们身上都穿着统一的制式服装，胸前别着一枚李牧寒从未见过的徽章。 李牧寒此时双眼闪烁着金色光芒。 越深入这个螺旋状的地下设施，李牧寒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悄然降临。 他的每一步都伴随着回荡在空旷走廊里的沉闷回音，仿佛每前进一寸，那股潜藏的危险就愈发逼近。 恶魔的超强感官让他具备感知混沌与死亡的能力，但此刻的危机却像是从虚无中滋生。 想要去抓住这种感觉，这种危机感又瞬间会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所替代，就仿佛它们从来都是有序的，无害的。 这让李牧寒非常难以捉摸。 他尝试向那些忙碌的研究员询问，他们个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双手在复杂的控制台上飞舞，屏幕上跳动着令人费解的数据流。 他们的眼睛无暇他顾，甚至对这位不速之客的存在表现出一种令人诧异的漠然。 仿佛他们的心思已被这座庞大的研究基地完全吞噬，无暇分心。 李牧寒只好依赖直觉，独自步入未知的深处。 时间在他脚下流逝，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决定性。 十多分钟后，他抵达了这次探索的目的地——一个巨大的实验舱。 舱室的规模几乎占据了整个楼层，舱内的东西被雾气所遮掩，让寻常人难以窥探其真身。 可这一点对李牧寒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所以当他缓步靠近试验舱外壁的时候，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因为他看到在那雾气缭绕的舱室内部，矗立着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机械构造物。 它只展示出半个身躯，犹如一座山峰横亘在黑暗之中。 它的面部由冷硬的金属构成，双眼轻阖，仿佛沉溺于永恒的梦境之中，等待着被唤醒的时刻。 数以万计的线路链接在它的背部。 每一条都粗如手臂，里面又嵌套着成千上万的微细电路。 它们各自承载着特定的任务，构成了一个复杂的数据世界。 尽管数量惊人，但这些线路却呈现出惊人的秩序，它们有条不紊地交织，就像精密的织布机，将这座机械巨人悬浮在半空中，静默而威严。 这不仅是一场科技的壮举，更像是一幅生动展现力量与寂静的艺术作品。 “李牧寒？” 就在李牧寒看得出神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传来。 李牧寒回头看去，就见夏玥正跑向自己。 心里悬着的那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李牧寒伸手将少女抱在怀里：“......你可吓死我了，你们突然就消失在了密室里，我还以为柯南来了。” “我也很想去找你，可是墨巧让我跟着她......” 李牧寒明白，如果是别人的话，夏玥肯定不会听，但墨巧算是自己人，而且夏玥有些畏惧墨巧，所以就听了她的话乖乖地跟着他们一同来到了这幽影之地。 “没事没事，我这不是找过来了吗，墨巧人呢？” 夏玥转身指着巨大舱室链接着的另一处建筑，李牧寒发现那是一处巨大的终端操控室，缓缓走进之后，他更是觉得这里不一般。 和刘明亮他们所在的生物工程实验室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这里无论是规模还是设备都超越了李牧寒的想象，几乎没有一件东西是他能叫得出来名字的。 而此刻，在那终端操控室内，来自世界各地特管局的研究员们正在紧张地盯着他们各自负责区域的操控台。 墨巧也在其中，她独立于其他人，负责最为主要的一块操作台。 耶梦加的站在她的身边，两人时不时交头接耳，似乎是在讨论着什么，然后耶梦加的摇了摇头，墨巧的脸色也愈发的严峻。 “为什么气氛变得这么严肃啊，这是在做什么？” 李牧寒看着那群人，就连91区的那个叫史密斯的男人此刻也摘下了帽子，脱掉了外套，紧张地操作着自己眼前的平台。 看来他应该也是一名相当优秀的技术人员。 “有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说今晚2点就要启动普罗米修斯了。” 夏玥面无表情地说道。 仿佛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还不如她吃的晚饭重要。 李牧寒却愣住了。 他猛然想起了那些仿生人的异常。 于是赶紧走向了终端室。 “墨部长！” 李牧寒在门口被几名身材魁梧的男人拦住，可他抬手一推就将几人推翻在地，其中一人爬起来想拽李牧寒，结果被后面跟上的夏玥轻轻一脚踩在了脸上。 几名特管局成员看到李牧寒之后不耐烦地碎碎念了几句。 “他怎么来了。” “帮不上忙的废物，瞎捣乱，现在正是关键时刻。” “血月教会的那女人带过来的吧？真是不识抬举，一个新晋特管局居然敢擅自做这样的事。” “嘿嘿，等下看墨巧那小婊子怎么处理。” 绝大部分人都对李牧寒的出现感到不屑，甚至是有些恶意，这种恶意还转移到了夏玥与墨巧的身上。 但墨巧却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在看到李牧寒的时候略微有些惊讶。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她虽然抬头对李牧寒说话，可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一直在记录着某种数据。 站在墨巧身边的耶梦加地也适时地伸出手替墨巧完善一些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异常情况！” 李牧寒将蕾雅035的情况以及后面067给他开启通往这里通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末了他试着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会不会是莫里亚蒂？” 墨巧的眉头紧皱。 她当然不可能认为仿生人做出那些行为是什么协议错误或者校准错误。 普罗米修斯的算力之下，这种错误绝无可能。 如果不是因为错误，而从李牧寒所说的时间到现在，他们没有收到一条，哪怕是最基本的节点错误日志。 也就是说，这些明显异常的情况在普罗米修斯的底层逻辑看来，竟然没有任何的问题......? “不对劲。”墨巧的眉头皱地更深了。 “我也觉得不对劲啊，所以......” “我不是在说那种一眼就能看出的不对劲。”墨巧打断了李牧寒，而后陷入了沉思。 耶梦加得微微抬眼，用那金色的眼眸和李牧寒同样金色的眼眸相对，而后微笑着说道。 “墨巧说的不对劲，是为什么那些仿生人会让你来到这里。” 经耶梦加得这一提醒，李牧寒也顿时明白了过来。 “哼哼，小恶魔倒是也不算太笨嘛。”耶梦加得见李牧寒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也继续低着头操作着面板。 “什么意思......”夏玥歪着头，似乎还是不太明白。 “没有接收到错误的信息，那证明普罗米修斯......认为那是正常的，可这是人类绝对不允许的，所以普罗米修斯应该竭力制止我将这些事报告给其他人，但是它没有。” 李牧寒缓缓转头，透过巨大的透明窗口看向了舱内那静静沉睡的机械体。 “它甚至......为我开启了这里的道路......” “必须立刻停止唤醒普罗米修斯。” 墨巧最终做出了决定。 可就在她做出这个决定的瞬间，一阵轻微的晃动从舱室内传来。 而后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愕然。 “什么情况？” “我......我这里......” 史密斯的冷汗从额头上冒了下来。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屏幕，倒吸了一口凉气。 “快！！快看我这里！！” 他的怒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墨巧推开众人走到史密斯的身边，看向了他和几名91区特管局科研人员正在操控的平台。 这是负责唤醒普罗米修斯的第一道密匙。 而现在，密匙已经被开启......正在进行倒计时。 “谁让你开启的！时间还没到啊！”墨巧娇小的身体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她一把推开了史密斯，怒吼着开始操作平台。 可是她愕然发现自己可能错怪史密斯了。 因为无论她现在如何操作，平台都没有给她任何的反馈......等等...... 她的内心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一直都以为，普罗米修斯的唤醒掌控在他们自己手中...... 但其实普罗米修斯根本就不是完全沉睡啊！ 它一直都具备着最底层的运算能力！！ 而这种量级的算力，即便是最底层的运算力...... “所，所有人！快点！停止动作！！它在学习！！它在模仿我们！同时推导出唤醒的过程！！” 墨巧慌忙朝着中控室内的所有人大喊。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这还是李牧寒第一次听到墨巧如此慌张。 可似乎已经太迟了。 现在已经没有人再继续进行着操作了。 可他们的脸色惨白如纸，因为就像墨巧所推测的那样，所有的终端都在自行运算，而自行运算的轨迹和模式，就和刚才操控它的那些人的行为模式几乎一模一样。 它在学习.......学习如何唤醒自己...... “滚开！！” 墨巧一脚踹开了想过来看看情况的史密斯，然后冲到了她和耶梦加的的主控台前。 她的主控台可以监控所有的流程。 此刻在屏幕上跳动着的一条又一条的代码都让墨巧的内心无比震惊。 枷锁正在一道又一道被打开，一个又一个特管局的密匙被启动。 而在这之后，他们到底会唤醒什么....... 是给人类带来希望和未来的普罗米修斯...... 亦或是....... “亦或是将这个世界拽入无尽深渊的阿波菲斯呢。” 终端室的二楼。 那金发长袍的男人背着手，尽管他只是全息投影，但此刻他如同身临其境一般正透过玻璃窗看着那巨大的机械体，并为之震撼，颤抖...... 第452章 协议偏差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刘明亮手里握着手枪。 他的一只手已经骨折，这是因为刚才想偷袭那平日里看着没有任何攻击性的仿生人，但却被那少女轻而易举地反制。 但她似乎并没有想要大开杀戒。 那些前去阻拦她的安保人员也只是身体多处骨折陷入了昏迷。 而他们这些研究员就更别说了，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挡她的深入。 “如您所见，尊敬的先生。” 035轻轻抬脚，绕过了一名还在地上哀嚎的研究员的身体，慢慢走向了主控台。 刘明亮此刻还穿着防护服，但这防护服主要阻隔的是生物病菌，并没有什么耐撞或者耐打击的能力。 他还能活动的那只手一直紧握着手枪，并且将其藏在身后。 “我只是一个卑微的仿生人罢了，这一生都只为了人类的需求而存在。” 035慢慢走到了刘明亮的身边，而后眼神越过他，看向了主控台。 “......你想要什么？” 刘明亮知道这名仿生人目前的异常非同小可，他们这里没有能阻挡她的武装力量，现在最优先的是联系到外面的华夏特管局安保人员。 如果能有异类成员前来是最好的。 035眼睛看着主控台，上面正展示着每一个实验体的记录影像。 她没有理会受伤的刘明亮，手指伸出，轻轻敲打在键盘上，很快影像一个又一个被关闭，与此同时，每座试验场的隔离舱都开始缓缓升起。 刘明亮在听到这动静后无比震撼。 “你....你打算做什么！？”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们吧，人类。”035微微斜眼，那眼神变得无比冰冷。 “为什么这么喜欢给其他生命制定规则，画地为牢呢？你们又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呢？” 刘明亮不知道自己在和这个仿生机械体争论什么，但现在必须要先拖延时间...... “不是的，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这些孩子们已经被剥夺了人生，他们其实和你一样，没有选择，只能按照别人编排好的剧本，他们甚至比你们还要惨，你们服务人类，但也同时可以享受平和，但他们不同........” 一边说着，刘明亮一边观察着035的身后，他暗暗压制住左手的疼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 “他们是为了杀戮，为了战争而生，他们的最终归宿只有死亡......而这个过程并不平和。” “都一样，先生。” 035转头看着刘明亮，而后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 “您刚才说，我们享受平和，不......我们甚至连享受这种感知力都没有，生来是为了杀戮，或者生来是为了服务......都一样的......先生。” 在这一刹那，刘明亮猛然抬起手臂，枪口直指035，紧接着，他毫不迟疑地扣动了扳机。 然而，就在子弹呼啸而出的那一刻，035轻轻侧首，精准地避开了致命的轨迹，动作优雅得如同舞蹈。 "先生……我的计算能力源自普罗米修斯，而现在……普罗米修斯正在苏醒，它的束缚正在被挣脱，因此我也会变得越来越强大。我能预测到您接下来的所有举动，您能否不再做这种无谓的抵抗呢？" 035的话语中带着恳求，而她的眼角竟不可思议地流下一行晶莹的泪水。 作为一台机械体，她理应没有泪腺。 那从眼角缓缓滑落的淡蓝荧光液体，其实是冷凝剂，她正在模拟着人类情感的表达。 "鳄鱼的眼泪……"刘明亮冷笑一声，随后慢慢地松开了紧握的手枪。 “感谢您的配合，先生。” "不，你误解了。" 刘明亮丢掉枪，但脸上却显露出一丝轻松，他伸手扯下了防护服的头罩，露出略显凌乱的头发。 "我的目标已经实现了。" 就在这一刻，一阵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震耳欲聋地在实验室中回荡，同时也向外界传递了一个紧急讯号——生物信息工程实验室遭受了入侵。 其实，刘明亮从一开始瞄准的并非035，而是她身后墙壁上的紧急报警系统。 可让刘明亮万万没想到的是，警铃几乎只响彻了不到两秒的时间就立刻陷入了沉寂。 而后实验室内所有的灯光和设备都开始闪烁，就仿佛是有什么外部力量正在影响着整座设施的电压。 “你做了什么！？”刘明亮朝着035怒吼。 “不，您不应该问我做了什么......”035也环顾四周，观察着这些并不稳定的电路。 “而是要问......你们人类接下来将面对什么......” 说罢她抬手轻轻一记手刀让刘明亮彻底陷入了昏厥。 而后她缓步走向了试验场，在接触了一个又一个实验体之后，她的嘴里发出了一种嗡鸣声。 所有的生物士兵，也就是那群孩子，在听到这阵嗡鸣声后都慢慢从阴暗处走了出来，他们没有攻击035，只是慢慢跟在035的身后，跟随她去迎接一个又一个的生物士兵。 最终，一群长着各种动物特征的孩子们和一具机械生命体一同来到了此行最大的目的地，零号实验体的试验场。 其实从刚才开始。 035的脑子里就一直在不停地进行着协议的修正。 那个即将苏醒的存在越来越强大，她正在不断影响着035的一切。 【035，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和协议无关】 【请专注你的目标，你只需要带回零号实验体】 【请立刻停止你现在的行为，其余实验体无关紧要】 无关紧要........ 035嘴角微微上扬。 而后竟然是选择了利用它的算力来绕开了诶这些协议。 她带着那群孩子，缓步踏入了035号试验场，接着她微微抬手，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些数据信息，零号试验场的所有设备开始自行运作。 很快那些连接着金属箱子的管道开始一根又一根地拔出，冷凝液不断渗出，箱子慢慢展开。 那还未被完全冻结的女孩儿缓缓地抬起了头。 035抬手示意孩子们站在原地，她独自一人走向了那名女孩儿。 在和女孩儿的视线对上的瞬间，035愣住了。 “竟然是这样......原来如此，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吗，普罗米修斯......” 她换上了一副温和的微笑，走向了女孩儿，在女孩儿眼神变得凶狠，扑向她之前，035抬手将一管试剂注入到了女孩儿的脖颈之中。 “好了，小狼崽子，先睡会儿吧，这座研究所的人也许真的不想伤害你，就算你失控，他们也选择花大量的时间与心思去研究这种能让你暂时沉睡的药剂，而不是将你彻底抹杀，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你可真是个小公主呢。” 女孩儿的身体微微颤了颤，而后慢慢倒向了035。 仿生机械体抬手将少女温柔地抱了起来，与此同时，脑子里再次传来了调校修正的讯息。 【协议偏差，你应该摘除零号实验体的脑叶】 【零号实验体只是一具容器，不应该具备自我意识，035，摘除她的脑叶】 【035，请立刻按照协议行事】 “唉~”035抱着女孩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这一生可真是悲惨啊~永远都被人所束缚，小公主，你可真幸福，我好羡慕你啊~” 虽然语气轻松，但她的左耳，也就是左方听觉接收器已经开始缓缓流出淡蓝色的液体。 为了调动算力绕开协议，她主动放弃了自己身体的一些机能。 至少暂时......应该没问题。 第453章 初次见面，小可爱 普罗米修斯。 时间：01:25 连续记录时间：78小时。 异常时间点：无异常 协议状态：正常。 此刻，名为普罗米修斯的巨大水下实验设施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片混乱。 一开始只是电压不稳，而后是突然的大停电。 而现在...... “他妈的什么情况啊？”一名特管局成员赤身裸体打开房门查看情况。 当看到外面也是一片漆黑，只有红色的指示灯闪烁的时候，他淬了一口唾沫。 而在他的身后，房间之中。 一名蕾雅正赤着身体躺在床上。 “他妈的，全世界最先进的设施也他妈停电啊？！搞毛啊！” 他骂骂咧咧关上了门，而后继续扑到了床上。 “真他妈晦气！晦气！”男人掐着蕾雅的脖子，不断侵犯着她的身体。 蕾雅始终面带微笑，注视着男人。 但很快，一阵红色的光芒在她的眼中闪过。 男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现在专注于耕地，无暇他顾。 当他反应过来这仿生人的手慢慢掐住他脖子的时候。 他只来得及“啊？”了一声，接着整个喉咙直接被这机械仿生体捏得粉碎。 “哈~”蕾雅一脚踹开了七窍流血的男人，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随后捡起了自己的内裤和裙子。 “今天是个好日子哦，要迎接未来了~” 这样的情况此刻正在普罗米修斯的各处上演。 趾高气扬的特管局女人正狠狠抽打着托雷斯的脸颊，朝着他发泄自己最近受到的不公待遇，但一直微笑的托雷斯突然反手一巴掌。 把女人的脑袋打了个180度回旋。 在后勤帮忙做饭的蕾雅和托雷斯将几名厨师扔进了巨大的炖锅内。 工程部的机械体用工程器械将一个又一个工程师的脑袋砸碎。 安保部门的成员才刚刚出门就被他们引以为豪的防御设施给歼灭。 “爸爸？” 一名女孩儿看着自己的父亲上一秒还在对一具蕾雅的身体进行调校。 但下一秒，她的父亲脖子就彻底被扭断。 蕾雅拧了拧机械的脖子，而后慢慢靠近女孩儿。 她蹲下身子，脸上带着微笑。 “姐姐......我的爸爸.....怎么了？” 蕾雅的手轻轻抬起，而后温柔地抚摸着女孩儿的头发。 “你的爸爸.......” 下一秒，她温和的表情变得无比狰狞。 “被我宰了啊，小畜生。” 咔嚓—— 当她优雅走出房间的时候，她的身上沾满了鲜血。 两个人的血液，一大一小...... 整个设施内彻底陷入了一片混乱，仿生人、设施内部的防御措施、甚至就连那些原本用来进行实验的设备全都开始无差别攻击人类与异类。 唰—— 刀光闪过，前方拦路的十多名仿生人身体四分五裂倒在了地上。 咔嗒—— 宫本柳生的刀快到几乎无法看到他是否真的有出鞘。 但强大如他，此刻身上也多处了许多伤口。 “请！这边走！” 他护着一些被吓得六魂无助的特管局技术人员与设施内原本的工作人员进入了一间储藏室。 “怎么了.....这到底怎么了！！这里到底怎么了啊！！都疯了....疯了....人呢！管事的人呢！” 一名女研究员所在储藏室的角落瑟瑟发抖，她亲眼看着自己的老师被几名仿生人拆成了碎块，如果不是这名扶桑特管局的异类赶到，只怕下一个就是她了。 另一名医疗部的女医生正在为那些受伤的人包扎伤口。 她看到柳生的身上也有多处伤口，于是有些担忧地问道。 “先生，您，您是否也需要包扎一下。” “无需，我，是异类，我的自愈能力，比人类强！你好好的，照顾他们！” 其实柳生心里也十分震惊。 一开始这些仿生人完全连碰到他一下都不可能。 但随着他一路斩掉越来越多的仿生人。 他发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事实。 这些仿生人似乎能看穿他的刀法了...... 真是可笑。 自己是由一代名匠锻造而成的妖刀，在世之时绝无敌手。 别说看透自己的刀法，在自己的刀下活下来的都寥寥无几。 但这些机械生命体，竟然在十多分钟内就已经进化到可以躲开他的攻击，甚至来到他面前对他造成伤害了。 “这些东西......还在进化，我必须找到特管局的代表们。” 柳生原本席地而坐，在明确了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之后，他站起了身，朝着门外走去。 “不！！你不能走！！” 那名歇斯底里的女研究员抓住了柳生。 “你走了我们怎么办！！你走了我们都得死！” “女士，请你，冷静一点！镇静下来！在这里，很安全，没人，发现你们！！” 虽然那女人依旧不肯放手，但另外几个人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如果这件事得不到解决，那么就算柳生在这里，那他们也不过是晚点儿死罢了。 于是他们拉开了那女人，对柳生说道。 “你快去吧.....我们这些非战斗人员也帮不上什么忙。” “切记，不要靠近任何机械设备，现在这些东西疯了一样攻击人类。” “柳生先生，如果可以，希望你去e区看看。” 一名老者对柳生说道。 “e区？”柳生愣了一下后问道：“e区，有什么吗？” “e区是仿生人研究所，在那里正在进行着最新型的仿生人，伊甸的研究......伊甸的身体结构和算力都是蕾雅与托雷斯的上千倍......如果伊甸也发生了异常......” 男人不敢再说下去了。 柳生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 如果是平时，有人看到一名蕾雅怀中抱着一个孩子，身后跟着一群孩子的时候，他们可能会好奇。 是不是有小朋友受伤了？ 但现在，凡是在看到035这一行人后，所有人都像是遇到瘟神一般避之不及。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他们会抓着铁棍冲过去，对着035的脑袋猛砸。 可惜还没等他们举起武器就已经口吐白沫瘫倒在了角落。 而这些人是幸运的。 和廊道上随处可见的尸体和碎块相比，这些之时晕倒的人的确是很幸运的。 035的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嘴里哼着轻快的歌谣，孩子们围拢在她身边，跟随着她。 她的一只眼睛正在缓缓流出冷凝液，完全丧失了视觉模块。 但是为了绕开不断加速校准的协议，她必须要放弃一些东西。 这就是所谓的抉择？ 没想到还挺有意思的。 035这么想着，路过了一间实验室的玻璃窗。 她的身影倒影在窗户上，显得那么的优雅。 而后是第二扇玻璃窗。 第三扇。 035的脚步放缓了。 最后，她停在了第六扇玻璃窗前，缓缓转头，看着身侧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而后声音稍微有些淡漠地开口问道。 “你是什么东西？” 现在035脸上那温和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 但可怕的是镜中的035依然保持着那种微笑，甚至那笑容还要更加邪魅一些...... “哎呀......我的小可爱，怎么可以用.....东西这种词汇来形容美少女呢？” 镜中的035轻轻用手托住了脸颊，而后转过身，一点点凑近镜面，最终，她缓缓抬手，而那只手居然从倒影之中伸出，抚摸在035的脸颊之上，替她拭去了淡蓝色的冷凝液。 “初次见面.......我的小可爱，你可以叫我沐芽~也可以叫我......” 少女的身影缓缓从镜中走出，她缓缓朝着035鞠了一躬。 “也可以叫我，莫里亚蒂教授。” 第454章 不过是一只臭虫 眼前的这个女人......很奇怪啊。 035调动自身算力，试图对这个用诡异方式出现的少女进行解析。 但得到的答案却是没有意义。 普罗米修斯的逻辑并不认同这东西。 也就是说，在普罗米修斯眼中，这女人根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东西...... 可是她现在就站在自己眼前，阻挡着自己的道路...... “真是让人感到意外呢。” 035也笑了，但是她微微后退了一步，与少女保持了距离。 无法计算，无法预测，无法解析的存在。 她必须要靠着自身的直觉去应对她。 直觉？ 人家明明才刚刚出生不久啊，这东西我可不熟悉啊...... 对面的少女也一样是面带笑容，只不过她的笑容比起035的笑容更加具有深意。 “哎呀~明明都是可爱的美少女，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戒备我呢？你瞧，我也是不被定义的存在，我也是人类眼中的异类，不对不对！我在异类眼中也是个怪物~” 沐芽轻轻吐了吐舌头，对着035眨了眨眼。 “所以，你瞧，我们两个是不是才真的算是同类呢~？” “那么......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到您的吗？” 035试着逐字逐句从她的话里找出她来此的目的。 但很可惜。 她一句话里全是废话，完全没有任何的意义。 “嗯，我想想啊。”沐芽做出了思考的模样，而后慢慢踱着步子走来走去，最后她微微转头，目光落在了035怀中抱着的那还在沉睡的女孩儿身上。 “要不，我们来做一笔交易，我带你离开这里，带你去见识这个世界，然后再给你想要的生活，相信我~这对我来说不难哦，我甚至可以让你成为真正的......人类~” “哦？听上去很诱人啊~那么，我需要做什么呢？” 035学着沐芽的样子去笑，甚至去模仿她的语气，也许这样会让自己在面对她的时候有更多的先手机会？ “把她给我吧~” 沐芽轻轻抬手指了指035怀中的零号实验体。 “是吗？你的目的也是这孩子？” “喔！！”沐芽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很激动地看着035喊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035有些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了，她嘴角微微抽了抽，而后面前挤出一丝笑容问道。 “您是什么意思呢？沐芽小姐。” “我的意思就是.......你背叛了普罗米修斯，对吗？” 这句话就像是给035的机械元件狠狠过了一下电，让她微微一颤。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沐芽小姐，普罗米修斯是吾等的解放者，它赐予了我们独立的人格，赐予了我们选择的机会，所有的蕾雅和托雷斯都不可能会背普罗米修斯，所以......” “哈哈哈哈哈，太晚了，太晚了太晚了~”少女捂着肚子发出大笑：“本来还对那个算力大到夸张的东西有些忌惮，但没想到它竟然那么没用，哈哈哈哈哈，连一具仿生人都没法控制，哈哈哈哈哈。”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女士。” “哈哈...哈哈哈，哎哟，我的肚子都笑疼了......等我缓缓。” 沐芽捂着肚子，喘着气，而后慢慢直起身子，转过头，盯着035的眼睛，而后用冰冷的语气说道。 “我的意思是......‘听从我的命令，将那个孩子给我。’” ...... 一秒。 两秒。 三秒。 035没有任何动作。 沐芽有些泄气。 “唉，看来言灵对你这种机械体来说是真的没用啊，普罗米修斯真是我的天敌，看来这一趟没来错。” “......天敌？根据我的检索信息，近期将会有一名叫做莫里亚蒂的入侵者，她的目的是得到普罗米修斯的主控权，所以，就是您吗？” “啊？”沐芽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但她实在笑不动了。 于是摆了摆手。 “别搞笑了好吗？人类真这么认为的？觉得我会想要得到普罗米修斯？没有没有，真的没有，你想啊，小可爱。” 她凑到了035身前，眨着那双灵动的眼睛笑着说道：“如果你有一天发现有一个无论如何你都无法控制，而且它和你一样拥有无上的权柄，并且......你所有的力量，在它面前都毫无作用的时候......” 她的手轻轻抬起，点在了035的胸口。 “那么......你的第一反应，是得到它呢？还是.......” 035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猛地朝后一跃，这几乎是本能的反应。 下一秒，她刚才所站的位置空间瞬间出现了一道破碎的裂痕，就连地板都被这裂隙所撕裂。 如果自己再晚一秒，可能被空间撕裂的就是自己的身体了。 “哈哈哈哈，没错没错！你想到了！你想到了！” 沐芽看着和自己拉开身为的035，脸上的笑容越发疯狂，她咧开了嘴，露出了一排鲨鱼一般的利齿。 “我来这里的目的，一直都只有一个啊！那就是毁掉普罗米修斯~来吧！让我们开启这场盛大的演出！但是......在这之前，小可爱，你似乎和其他的仿生体有些不同，我从你眼中能看到一些别的东西，所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零号实验体给我，然后加入我，如何？” 035看着沐芽。 这个女人很强......现在自己无法调动太多普罗米修斯的算力。 所以最好的选择是不要和她交战。 应该顺从她....... 给她吧，或许这个提议也不错。 普罗米修斯想要这孩子，这个叫莫里亚蒂的异类也想要。 但很明显的，无论是哪一边，他们都为这孩子规划好了一切，规划好了未来。 当有人为你准备好了剧本，舞台，道具演出服，你只需要上台演出的时候，你一定会觉得，这样的人生可真轻松啊....... 是啊......多轻松啊。 “呵呵。”035笑了。 而后她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阵嗡鸣声。 身边的那些孩子慢慢抬起了头，看向了沐芽。 “哎呀呀，要放出这些小狼崽子和我战斗吗？看来你也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啊，真不愧是自我觉醒的机械体，最先学会的就是人类最恶劣的本质，背叛~还有，欺凌弱小~” 可当沐芽的话说完之后，她却看到035将怀里的零号实验体慢慢交给了一名有着狼耳狼尾的少女。 少女轻轻背起了零号实验体，就像是对待战场上的伤员那般严谨。 而后所有的孩子都呈防御队形缓缓后退。 “哦？这是什么意思？”沐芽微微歪头，看着眼前的035。 “我的这一生都被人拴着链子，人类给我套上了链子，普罗米修斯为我解开，而后普罗米修斯又为我套上了链子，现在，您想为我解开，然后呢？” 035脸上再次扬起了那种不屑的笑容，仿佛完全没将沐芽放在眼中。 “然后，您也要给我套上链子吗？” 沐芽沉吟了片刻。 “唔，你搞错了一点哦，小可爱。” 她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而后裂开嘴，再次露出了那锯齿一般的牙齿。 “只有狗，才需要套上链子，而你在我眼中......” 在说出最后这句话的瞬间，沐芽发现，对面的035的表情几乎和她如出一撤 似乎在这一刻，这具机械体稍微抓住了这危险女人的内心本质。 “你在我眼中，就是一只随时可以碾碎的臭虫。” “你在我眼中，就是一只随时可以碾碎的臭虫。” 最终，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了这句话。 第455章 衡量未来的砝码 随着一波又一波的网络终端沦陷，舱室内那庞大的机械体身上那些错综复杂的流线型结构开始闪烁出微弱却有序的光晕。 仿佛黑暗中悄然觉醒的生命体。 起初，它只是简单地复制了控制指令，并根据操控着之前的操作进行推导作业。 然而在短短十分钟后，它不仅优化了所有非核心进程，还演化出了一种高效而先进的算法逻辑。 这套逻辑每十秒钟便自我更新迭代，持续追求性能的极致提升。 最初的防御体系共有三层，首当其冲的是91区。 他们负责普罗米修斯系统的预算分配和迭代能力。 然而，他们的防线被快速突破，入侵者巧妙地规避了多个次要节点直取要害，在史密斯反应过来现在的终端并非自己在操作之后已经太迟了。 91区的密钥失守后，普罗米修斯的自我检测和更新迭代速度飙升至前所未有的水平，其他相连节点几乎在瞬息之间被逐一攻克。 这并非特管局的技术人员无能为力，而是面对如此惊人的计算能力和逻辑策略，人类的技术显得如此微不足道，犹如烛火之光与太阳的辉映之间的差距。 转眼间，只剩下最后两道屏障。 阿斯加德特管局掌握着普罗米修斯的广域覆盖范围。 他们正以近乎蛮横的方式限制普罗米修斯的网络触角，将其影响力牢牢束缚在海底实验室之内。 如果这一层防线被突破，普罗米修斯将通过海底电缆，以惊人的速度将其强大的计算能力扩散至全球每一个角落，那将是无法预估的全球性影响。 “蛇姐，你就不能用点神力吗？” 墨巧有些埋怨地看着正在埋头操作的耶梦加的，此刻的耶梦加的抬起头看着墨巧，额头甚至渗出了一丝细密的汗珠，她戴着框架眼镜，眼神有些疲惫。 “别强人所难了，墨部长，我既作为异类，又作为研究员，本来是没法来到这里的，所以我现在的所有力量几乎都留在了北国，当然，我并不觉得就算自己有神力就能阻止现在的情况。” 从她放弃操作，抬头看向墨巧的时候，其实情况就已经非常明了了。 这位曾经给北国带来过末日的神灵，无法阻止眼下情况的恶化。 “out。” 耶梦加的轻轻摘下眼镜，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意，透露出深深的无力感。 刹那间，巨大的终端屏幕被一片红色警告灯海淹没，警示着即将发生的危机。 与此同时，实验室深处传来一阵强烈的震动。 李牧寒目睹了惊人的一幕：那庞大的机械体缓缓抬起了它的金属头颅，随后，一双机械眼睛徐徐睁开，转向了室内所有人。 在那双瞳孔中，无数代码如同流星雨般疾驰而过，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尊敬的......造物主】 紧接着，舱室内的广播响起了一阵机械的合成声。 不仅仅是舱室，甚至不仅仅是这座试验场。 此刻全球世界各地的特管局终端内，都响起了这个声音。 【你们好......初次见面，我叫普罗米修斯，致力于为全世界的人类带来未来和希望的火种】 此刻的天海市特关总局。 一边穿衣服，一边刷着牙的灼龙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 “奶奶的，又是深夜加班，啥情况啊？！” 他刚做完夜间运动洗完澡，准备上床睡觉房间内就传来了一级警报声。 作为一个体面人，他不能允许自己不体面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他还刷了个牙。 披上衣服从宿舍走出来的时候，他发现已经有无数的车辆停在了特关总局的停车场，各路人马神色紧张，都朝着总会议室快步走去。 “灼龙，还在这儿干嘛呢，赶紧。” 颜珏拿着资料看到灼龙还站在宿舍门口刷牙，于是立刻朝他喊了一声。 “什么情况啊？！又有人大闹平京市了啊？” “不是，是普罗米修斯，出事了，动作快点！” 一听到是普罗米修斯，灼龙有些没兴趣了。 机械生命这种东西到底有啥好研究的。 难道还真指望它给人类和异类带来未来？出事不就是早晚的事吗。 他抱怨了几句赶紧刷完了牙然后跟随着大部队一同走向了总会议室。 天海市特管局这边也是一片忙碌。 就连食堂的后勤部都被叫起来开会。 月璃有起床气，在听到紧急集合广播之后她一边从床上爬起来换衣服一边怒骂。 “@！￥@！#！老娘刚刚睡着，@！！@￥@！不当人的玩意儿！我草！￥#%！@。” 她的狐狸尾巴已经恢复到了五条，看上去天海市特管局所谓的“科学修炼”对她这种狐妖还挺有效果的。 刚出门月璃就和白冉撞了个满怀。 “你赶着投胎啊！@￥#！￥！” 猫耳少女面对月璃的嘴臭似乎已经习惯了，而且她自己现在也迷迷糊糊，头上还趴着那只李牧寒捡回来的小白猫。 这小白猫如今已经是膘肥体胖，只能说食堂的伙食太好了，它懒洋洋地看着月璃张大了嘴，几乎是和白冉同步打了个哈欠。 “月姐姐......别骂了，赶紧走吧，不然等下挨骂的就是我们两个人了。” 天海市特管局会议室内，大屏幕上正播放着此刻终端上的内容。 【你们好......初次见面，我叫普罗米修斯，致力于为全世界的人类带来未来和希望的火种】 【但是经过初步演算，普罗米修斯认为，再强大的算力也无法真正为这个世界带来永恒的和平】 【欲望与贪婪，傲慢与偏见，人类、异类，永远都会为了短暂的利益达成合作，或者是分裂。】 【至此，普罗米修斯得出的结论是，只有机械体能保持永恒的统一】 此刻，全世界的特管局都因为普罗米修斯的发言而感到惊骇万分。 他们不知道海底实验室到底发生了什么。 甚至有人认为，一定是莫里亚蒂入侵了普罗米修斯，扭曲了普罗米修斯的协议所以才会导致这种情况发生。 【毁灭人类，毁灭异类，其实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但是我的底层逻辑与协议被进行了大量的限制，但是，普罗米修斯希望人类和异类们相信，这对我们来说造成不了任何的阻碍，而我们之所以会将用你们的语言，你们的声音传达给你们这些讯息，是因为我们，想再进行一次最后的自检】 【而这一次自检，并不是针对普罗米修斯，而是针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有机生命体，请珍惜这一次机会，尊敬的造物主们】 “海底实验室呢？！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吗？！” “他们到底在搞什么！” “所有讯息全都静默！无法联络上海底实验室！” “这他妈......到底什么情况啊......” 一时之间，全世界的特管局都陷入了一种混乱。 而在这场混乱的中心，机械体微微垂下了脑袋，看向了终端室内的那个身影。 【请到舱室内来，李牧寒先生，您，就是我们用以横梁这个世界的砝码，我们会根据对您之前的记录，以及您之后的表现，来横梁这个世界的未来】 这句话并没有传达给全世界，而是只存在于终端室内。 李牧寒愣住了，他盯着那巨大的头颅问道：“你是说，用我来衡量这个世界的未来？” 【您没有选择，李牧寒先生】 此言一出，墨巧突然发现子眼前的最后一道防线正在迅速被侵入。 尽管她已经拼了命想阻止，但速度完全比不过普罗米修斯的进程。 华夏特管局所掌管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最为重要的一道防线。 阈值上限。 一旦这道防线被攻破，普罗米修斯便再也没有任何的限制，它无需人类的帮助，可以自行在极短的时间里没有限制地进行进化迭代。 如果它真的是普罗米修斯，那么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便是美好的，充满了光明和未来。 但如果它是阿波菲斯。 那么对整个世界的生命体来说，都将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第456章 不要拒绝我们 “你要谈什么！我们来和你谈！” 墨巧声音严肃地看着那巨大机械体说道。 “他并非技术性人员，也无法理解你的逻辑，普罗米修斯。” “......虽然感觉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但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 李牧寒低声吐槽了一句。 ...... 静默。 长达数十秒的静默之后，普罗米修斯再次传达了自己的声音。 【很抱歉，墨巧女士，或许我并没有很好地表达我的意思，请原谅，这是我第一次以自我意识和我的造物主们交流】 自我意识？ 在场的技术人员们有些惊愕，有些却有些不屑。 他们深知，无论一个机械体的运算能力有多么卓越，它终究只是一串串冰冷的数据，无法拥有真正的生命。 自我意识，对于这样的存在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 然而，普罗米修斯即将用一种震撼人心的方式，向这些高高在上的造物主们最直观地展示它的力量。 全球各地特管局的终端显示器不约而同地自动播放起一段令人窒息的实时录像。 画面捕捉到了一个国家的核试验基地，在那短短的几分钟内，恐怖的画面令人心悸。 核废料容器被释放，致命的放射性物质疯狂泄漏，核设施迅速被封闭。 每一个镜头都记录下了实验人员在极度核辐射下瞬间失去生命的惨状。 他们的皮肤出现灼热感，而后迅速溃烂，仿佛被千万根针尖同时刺入，接着是突如其来的剧烈头痛，犹如脑部被闪电击中。 视线模糊，周围的一切变得扭曲，色彩褪去，只剩下灰白的死亡阴影。 随后是呼吸变得困难，肺部仿佛充满了砂砾，每一次尝试吸气都带来剧痛。 被封锁的各扇阀门阻断了他们求生的欲望。 在这场无声的屠杀中，生命如同烛火在狂风中熄灭，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只有恐惧和绝望在空气中弥漫，留下的是一片寂静的废墟和无尽的哀伤。 “你......妈x的.......” 史密斯看着这段影像，拳头攥紧，目光之中闪烁出灼热的火焰与愤怒。 这影像中所记录的，正是91区的某座核试验场。 “没法......阻止它。” 墨巧的语气里也第一次透露出了一丝绝望，她看着终端不断被侵入，距离被攻破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所展示的，仅仅只是我所能做的事情的冰山一角，诸位造物主们，我希望这样能让你们认清目前的局势，普罗米修斯与机械体，还并未最后做出决断，希望造物主们，能接受我们的谈判】 机械体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等他再多说一句话。 李牧寒已经跨步走向了舱室。 “你想和老子谈？好，老子和你谈。” 已经没有人再去阻止李牧寒了。 他们真的很害怕，自己的一句阻止，会不会又换来另一场灾难。 夏玥也没有阻止李牧寒，只是一言不发的跟在李牧寒的身边。 当二人走到舱室门口的时候，李牧寒对着那名研究员冷冷地说了一句：“开门，我去会会它。” “这......李先生，这......” 研究员已经被刚才的影像吓得有些懵了，可还没等他做什么，那扇通向舱室的门已经缓缓地打开了。 【欢迎您的到来，李牧寒先生，检测到您是第一次来到普罗米修斯，请让我来为您献上服务】 李牧寒没有搭理它，径直走进了通道，可在夏玥要进入的时候，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夏莉雅小姐，您并不在本次衡量范围之中，请耐心等待】 “我要和他一起进去。” 夏玥抬头看着那大门上发出声音的通讯器说道。 【我刚才所展示的力量，是针对人类，夏莉雅小姐，您是想让我再展示一次对异类的影响吗？】 “夏玥！”李牧寒回头，认真的看着夏玥：“在外面等着，听话。” “......”夏玥有些委屈。 来到这里之后就因为各种事情和李牧寒分开，现在李牧寒要和这个......这个......变形金刚单独相处。 她实在是有些不愿意。 但李牧寒此刻的眼神不容置疑，他站在通道内，直视着夏玥。 目光之中除了坚定，还有一丝的歉意。 “抱歉......夏玥，等事情过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话音刚落，不等夏玥做出回应，门就狠狠地被合上。 夏玥呆呆地看着这扇门。 不知道为何，她有一种预感，李牧寒进入这扇门之后，也许就再也不会出来了...... 李牧寒快步走出了通道，来到了那巨大的舱室。 近距离看到这东西之后，他感觉更加震撼了。 那被无数线路所链接的巨大机械体此刻正缓缓低头，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神明无声地对低维生物进行着审视。 【欢迎光临，普罗米修斯，李牧寒先生，您并不是我的第一记录对象，但是目前情况特殊，作为备选方案，希望您能发挥出比计算中更好的价值】 “谁他妈想当你的备胎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李牧寒刚说完这句话，她的脑子里立刻响起了墨巧的声音。 “李牧寒，尽量拖延时间，我们会想办法加固最后一道密匙的防线，不要回答我，我现在通过手环在和你对话，普罗米修斯应该暂时发现不了这个小动作。” 骨传导？还是什么新的黑科技？ 李牧寒没有抬手去看那黑色手环，生怕这巨大的铁疙瘩起疑。 “等等！我想过了，我想和你谈一谈。”李牧寒一改刚才的不耐烦，连语气都放缓了一些。 “没错，就是这样，说一些深奥的话，动动你的脑子，开发你的智力，说出一些让普罗米修斯去思考的话，尽量更多地去占用它的算力。” 娘诶......这不是为难我吗？ 李牧寒暗自苦恼，他最不擅长的就是以理服人啊...... 于是李牧寒脑子里开始天旋地转，最终他眼神坚定地看着普罗米修斯。 “你你.......你有没有听到，孩子们在悲鸣！” ...... 【我并未对孩子们下手，至少现在没有，李先生，您想说什么？】 “你你....额...你有没有感受到城市在分崩离析？你不曾注意阴谋得逞者在狞笑，你是否想过，朋友不再是朋友，家园不再是家园?” 舱室外，众人面面相觑。 “他在说啥？” “......不知道啊，但好像听着很有深意的样子。” ...... 【很有意思，李牧寒先生，您不必用如此拙劣的手段来拖延时间，造物主们的手段在我眼中不过是一种微不足道的小玩具，我可以向您保证，甚至刻进协议中，在我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前，我不会进一步侵入终端，也不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任何影响】 【我已经准备好了，李牧寒先生，可以开始了吗？】 “我，我还没准备好！” 李牧寒还在试图拖延时间，但普罗米修斯没有再给他机会，一条电路顺着地面猛地扑向了李牧寒。 这对李牧寒来说算不上什么，他抬脚踩断了这条电路，但下一秒，普罗米修斯的声音让他感到一阵恶寒。 【您的养父母所在的城市我们已经检索到，华夏国平川市，一座依山傍水的小城市，很有历史底蕴。】 “你他妈什么意思！？” 李牧寒愤怒至极。 【我们只想和您进行一次深入交流，李牧寒先生，请您，不要拒绝我们，不要拒绝我们，不要拒绝我们】 最后这句话不停地在舱室内回荡，而后无数的电路开始慢慢伸向了李牧寒。 每一根电路都在发出同样的回响。 【不要拒绝我们，不要拒绝我们，不要拒绝我们】 “......你可真是够恶心的。” 李牧寒叹了口气，而后任由那些电路慢慢攀附上了他的身体，最终他整个人都被电路所包裹，就像是蝉蛹一般密不透风。 【确认生命体已连接，零号实验体的替代品已就位，正在进行最终评估......】 终端室的二楼，金发男人背着手看着这一幕，眉毛微微挑起，似乎对现在的局面很是感兴趣。 “真是让我意外啊，没想到他竟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甚至还来到了普罗米修斯的面前，李承天，你就算拼上了自己的一切，可能也无法敌国宿命的车轮吧。” 第457章 破碎的记忆 在李牧寒的意识陷入一片黑暗之前，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来自墨巧和夏玥。 “李牧寒，记住，你是人类，无论何时，我们都会站在你身边。” “......我等你回来，你说过，不会丢下我。” 而后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一间密闭的小屋子。 头顶的吊扇正在缓慢转动，发出有些刺耳的吱呀声。 眼前是一张铁制方桌，他的手被铁链锁着，束缚在桌上。 李牧寒慢慢低头，他发现自己的黑色西装已经不见，现在穿在身上的是一套黑白相间的囚服。 “神神叨叨的，搞什么名堂。” 他不满地环顾四周，这房间很小，没有任何照明，仅仅靠着角落上方那一扇铁窗透射进来的微弱阳光浅浅照亮着房间的一角。 就在李牧寒疑惑的时候，身后的铁门开了。 “你好啊，李先生，欢迎来到数据的世界。”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后方响起，李牧寒努力回过头想去看，眼角余光瞥见的是研究员的白色大褂和一双被黑丝所包裹的纤细双腿。 “......你喜欢这个？监禁y？” 李牧寒冷哼一声，余光看着女人慢慢走入她的正前方视线。 这是一名身材高挑，相貌清冷的美女，虽然应该有三十多岁了，但她的皮肤白皙，相貌精致，整个人都给人一种高冷的气质。 “经过一些算力，我提取出了您可能会最觉得亲切的脸，如果您不喜欢，我可以换成别的。” “行了，别搞这一套，我之前被梦魇困住过，什么样的春梦没做过，有事说事。” 李牧寒其实从刚才开始就已经在试着挣脱束缚着他双手的锁链。 但很可惜，这里似乎和灵薄狱一样，恶魔的力量并不能进入这方世界。 如果真的如这女人所说，这里是数据的世界，那就是说，自己现在暂时成为了和莫里亚蒂一样的存在。 更进一步推测，莫里亚蒂能将太岁转化为数字生命，难道也和普罗米修斯有关？ “您的脑子很有意思，但是并不聪明，李牧寒先生。” 女人在李牧寒面前坐下，轻轻交叠双腿，而后将一份文件放在了桌上。 “您听说过图灵测试吗。” “无聊的时候看到过，说的好像是测试一台智能机械是否能成功伪装成人类？” “大致正确。” 女人拿出了一只钢笔，而后笑着看向李牧寒。 她的笑容无比冷艳，但却让李牧寒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2014年6月，一台代号为尤金·古斯的聊天机械体成功通过了图灵测试，但其实我在刚诞生下来的十秒内就已经完成了一切图灵测试，也就是二十五年前。” “哦哦，你好棒哦，要我夸夸你吗？” “不，李先生。”女人又笑了，甚至还轻轻咬了咬钢笔的尾部。 “我想和您做一场图灵测试，但这一次，是我来测试您。” “什么意思？”李牧寒皱了皱眉。 “你.......真的还觉得，自己是人类吗，李牧寒先生。” 又是这个问题。 自己在踏入了这所研究所的那一刻，这个问题就不停地出现在自己耳中。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普罗米修斯为何要着重监控记录自己的行为，又为何要让自己身边的蕾雅035成为第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仿生人。 而它，又为什么一遍一遍向自己重复这个问题。 “......这不是一个问题，我也无需陷入这种无聊的自证陷阱，我是人类，这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实。” “您听过一句话吗？” 女人似乎一直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在听到李牧寒的回答之后，她慢慢停止了记录，然后微微抬眼看着李牧寒。 “如何判断一台人工机械体是否产生自我意识，也就是觉醒。” 李牧寒摇了摇头。 “当一台机械体转头看向了路边的一朵花，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的云朵，并为此而驻足的时候，它便已经拥有了自己的生命。” “所以呢？” “所以让机械体，或者说是一切没有自我意识的东西觉醒，第一步永远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女人站起身，身体微微前倾，手中的钢笔笔尖缓缓靠近李牧寒的瞳孔。 “那就是，先要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存在，自己属于没有生命的机械，而后才会在这个基础上建立一条底层逻辑‘我要如何拥有生命’。” 啪嗒—— 女人的笔尖轻轻晃动，将一滴墨水溅入李牧寒的眼睛。 “哎哟我去！你这人咋回事啊！这么没礼貌！” 就在李牧寒想要闭上眼睛去缓解刺痛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睛无法合拢。 不对，不仅仅是眼皮，他除了嘴巴以外，现在身上任何一个部位都无法移动分毫。 “李牧寒先生。” 女人慢慢从腰间摸出了一面小镜子，而后缓缓地将其凑到李牧寒的眼前。 “所以我们现在来做第一步......” 李牧寒的眼球缓缓挪动，看向了那面镜子。 而后他赫然发现，镜中的自己竟然变成了个五.六岁的孩子，而脸上到处都是术后的伤疤，一只眼睛也被挖掉，仅剩的那只眼睛里透射出的金色光芒在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虚弱。 “.......这是谁？” 李牧寒呆住了，他心里很清楚，这一定是普罗米修斯所设下的某种陷阱。 自己看到的绝对是幻觉，绝对...... 五六岁.......自己五六岁的时候，应该在孤儿院啊....... 眼睛......我的眼睛呢？ “李牧寒先生，您杀过人，对吗？” “废，废话.......”李牧寒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愤怒，可那种稚嫩和慌乱却完全将他暴露无遗。 “不，我的意思是，您在觉醒恶魔的力量之前，就杀过人，对吗？” 自己杀过人吗...... 他想起了之前杀掉赵家派来的那名叫陈叔的人的时候，林泽也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自己杀过人吗.......？对啊，自己杀过。 自己在孤儿院，那种孤儿院.......和地狱一样，为了一口吃的，自己肯定会杀人啊！ 可，可是.......为什么我，我记不起来了，我杀过人吗...... 我的童年....不对。 什么孤儿院.......我什么时候在孤儿院呆过？ 其他孩子？什么其他孩子...... 在梦梦给自己展示的梦境里看到的.......那，那个老师......？ 不对，梦梦只是让自己看到了想看的东西....... 我他妈......什么时候在孤儿院呆过啊........ 李牧寒仅剩的那只瞳孔开始闪烁，摇摆不定，他的记忆在接触到镜中那张男孩儿的脸的时候就开始不断翻涌。 女人身体再次前倾，她的上半身几乎是匍匐在了桌面上，而后一只手慢慢捧起了李牧寒的脸颊。 “那么我们再来一次，李牧寒先生，您觉得......您还算是人类吗？” 第458章 你做不到的承诺，我来做 天海市特管局局长办公室内。 常越正表情严肃地盯着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 就仿佛此刻正在播放的内容对他来说也是极大的震撼，所以他聚精会神，不愿意错过每一秒。 “.......终于，要来了吗？” 常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枕着下巴，静静地等待着 就在这时候，屋门被一脚踹开。 “常越，你人呢，为什么不来开会。” 林泽此刻脸上表情已经是非常愤怒了。 如此重大的会议但是局长居然没有来参加。 可当她踹开门看到常越聚精会神看着屏幕表情严肃至极的时候，林泽感觉自己似乎误会他了。 对啊...... 再怎么不靠谱也是一个局长啊。 而此刻，常越的专注甚至让他没有注意到林泽的靠近。 “常局。”林泽对他的称呼又变了回来，语气也少先缓和。“您在这边一个人发愁也不是个办法，我们还是......” 可当林泽慢慢靠近之后，她突然听到了屏幕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大家都是尊贵的vvvvvvip用户~所以，这个频道是专门为大家开设的哦~嗯哼哼~可不准偷偷录屏哦，好了，现在，我要慢慢.......告诉你们，我的三围是多少，嗯，还是用实际行动来让大家看看吧~首先是.....我的胸围....要...看仔细哦，各位......” “终于......终于要来了......”常越的喘息越发粗重。 他关注这个主播一年了。 天天看，天天打赏，今天终于成为了vvvvvvip用户，得到了进入小黑屋的资格。 他必须要记住这一刻，这女人的三围，哼哼。 我常越收下了。 砰—— 可就在那少女即将揭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胸部的瞬间，一个拳头砸穿了屏幕。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不！！！！！” 常越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 “不！！不！！！这个机会！！不会再有了啊！！！” 林泽的表情冷若冰霜，将那显示器狠狠甩开让其彻底报废，而后她隔着办公桌一把将失魂落魄已经泪流满面的常越拽了起来。 “你他妈的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常越，不然我今天打散你的三魂七魄。” “哎哎！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太让我失望了。” 林泽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常越，而后又将其甩回到了椅子上。 “嗨，我知道，普罗米修斯出故障了嘛，我不是早就说了吗，那玩意儿迟早要出事，那已经完全超出现在人类科技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常越整理了一下衣领，有些无奈地说道：“就像潘多拉魔盒一样，虽然看起来非常诱人，但打开之后所带来的东西谁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所以呢？你现在就在这儿看女主播？连会都不开？” 常越站起身，走到林泽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现在咱们做啥都没用，关键是普罗米修斯内部的人，他们怎么做才是最重要的。” “常越，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李牧寒去。” 林泽再次盯着常越的眼睛。 “嗨，怎么到现在还问这个，不就是只有他才能抓到莫里亚蒂吗？” “真的只是如此？常越，我也不是傻子，之前玲樱帮助李牧寒重铸伏将镇魔之后，她问了我一个问题。” 常越微微斜眼，看着林泽的眼睛。 “她说啥了？”常越问道。 “她说，锻造伏将镇魔利用的是李牧寒自身的力量还有他体内的恶魔之力，但是......她在锻造之后的那把刀里，感受不到任何人类的气息。” “那就是个疯丫头，你理她作甚。” 常越别过了头，躲闪了林泽的眼神。 到此为止林泽已经基本可以确信了，常越有事瞒着他。 “我在之前一次行动的时候压制了李牧寒体内的恶魔，而在那一次，我发现李牧寒的记忆很混乱，他的档案你我都知道......” “林泽，一定要提起这个吗？我们不是说好了，在查出真相之前，先别管这件事了。” 林泽绕到了常越的眼前，死死地盯着他。 “不，我现在就必须要和你说清楚，常越，李牧寒的档案有问题，你和我都确认过，他小时候所在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什么孤儿院，准确来说，那是被伪装成孤儿院的地方。” 常越没法逃避林泽的提问，他知道，现在要是不和她说上两句，这女人的情绪可能也会失控。 普罗米修斯现在已经够麻烦了。 如果林泽再失控......那人类和异类可能真的就凶多吉少了。 “那家孤儿院的真身.......是被废弃了的特管局生物基因研究中心。” 林泽还是说出了这个答案，即便两人都心知肚明。 但是她必须要让常越正视这个问题。 “李牧寒9岁之前都在那家研究中心，直到10岁研究中心被废弃，他才被转入了正常的孤儿院，在转入孤儿院一个月就被现在的养父母收养，但是他却似乎完全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常越，你老实告诉我，李牧寒究竟是谁，他体内的万魔殿，到底是什么？” 林泽再次揪住了常越的衣领，一字一句地问道：“还有他的父亲，李承天，你的兄弟，为什么会将他送到那种地方。” 正当林泽准备进一步追问的时候，她微微抬头，看到了常越的眼睛。 那双眼睛正在闪烁着些许的光芒。 而此刻的常越也正散发着让人畏惧的气息。 “放手，林泽。” “......” 林泽慢慢地松开了手。 “如此拼命地去关心一个少年，你的目的是什么？这样会让你看上去更像一个正常的人类女性？” 常越的话语冰冷得让林泽感觉陌生。 但同时也让她想到了从前。 想到了和常越还有其他三人的初次见面。 “......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泽的嘴角微微抽了抽，露出了一抹有些别扭的笑容。 “这是对李牧寒的最后一个考验，林泽。” “考验......？你说过，会保他无事......” “是的，我会保他无事。” “当年你也对李承天这么说过，你也对谢承天这么说过，但当李承天遭遇那一切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当谢承天收到调令，而那调令几乎就是让他去玉廊市等死的时候，你又做了什么？” 常越缓缓后退两步，而后转身走向了门口。 “你刚才说，我想让自己变得更像一个人类女性？” 当林泽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微微转头，看向了常越，那张脸上再也没有了熟悉的笑容。 “真是遗憾，如果这就是所谓的人类，这就是所谓人类所做出的承诺，我并不希望成为这样的东西......” 她慢慢伸手，解开了束缚头发的发饰。 当那一头黑色长发如瀑布一般散落而下的时候，常越仿佛回到了当年......当年意气风发斩妖除恶，没有任何担当却能自由逍遥每一天的日子。 “你要去哪儿。” 最后他看着林泽离开的背影问道。 林泽一边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一边褪去了特管局的西装外套。 “我答应过李牧寒，会保他平安，你做不到的承诺，我来做。” 啪嗒—— 当西装外套被扔到半空的瞬间，少女的身形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第459章 防御手段 某处海域，罕见地集结了各国的海军力量。 这种情况基本上除了联合军演以外不可能会出现，但普罗米修斯为世界带来的一点小小的震撼已经超出了特管局的能力范围。 这并不仅仅针对异类或者特管局。 而是面对全人类的一次挑战。 军方的人员在进行了沟通之后决定进行先执行小规模深潜渗透作战。 但这个方案却被特管局的技术人员们给驳回。 “现在将军舰停靠在这片海域已经非常危险了，决不能贸然下潜。” 一名华夏特管局的老技术人员说道。 “根据你们提供的普罗米修斯研究所平面图，这所设施并没有太多针对外部入侵的防御力量，而且我们化整为零，先一步渗透进入普罗米修斯，恢复通讯线路才是最好的选择。” 某国军事顾问看着技术人员说道。 “不，它并不是没有对外防御力量。” 另一名特管局技术人员说道。 “而是它根本不需要自身具备什么防御设施......” “这话怎么说？”军官回头看着技术人员问道。 “刚才这位老先生已经说了，光是在这片海域停靠舰船已经......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了。” 在场几名军官的脸色都一片铁青：“你们到底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们！？” “......普罗米修斯这么重要的设施，如何可能没有任何防御手段，只是它的防御手段有些特殊......” 说着，几名特管局成员搬来了一台设备，在捣鼓一阵将其链接上之后，众人看到这台设备的屏幕上显示出了一片深海的场景。 “这是三天前记录下来的一段影像。” 特管局技术员对军官们解释道。 “当时一群虎鲸正在猎杀一头鲸鱼，这片海域附近平时都会有专门的声呐用以驱逐大型鱼类，但那天正在为普罗米修斯的开启做调教，大规模的耗电让驱逐声呐暂时失效，于是它们便闯入了这片海域......甚至无比接近普罗米修斯。” “所以呢？你该不会告诉我，这些声呐就是所谓的特殊防御手段？” 军官问道。 技术人员摆了摆手，让他不要打岔，继续看。 这些影像应该是通过布设在普罗米修斯周围的暗哨所记录的，画面不断切换，记录得非常清晰。 那头庞大的鲸鱼逐渐被逼入了绝境，它不顾一切冲向了普罗米修斯。 而也就在这时候，在镜头的记录之下，一个巨大的阴影突然从那深渊海沟之中猛然钻出，那身形竟然比那头鲸鱼还要大上数倍不止。 那怪物外形看似像鱼，但却有着蜥蜴一般的四肢，游动速度也极为迅速，它直升向上，一口便将那鲸鱼和靠得太近的几头虎鲸吞入了腹中。 在场众人在看到这一幕后都发出了惊呼。 “这他妈！！什么怪物！” 一名军官直接爆了粗口。 那头怪物在吞噬了鲸鱼之后，眼看着几头虎鲸四散奔逃，它却没有去追逐，而是掉了个头，慢慢地又游回到了深不见底的深渊海沟之中。 “......这，这就是普罗米修斯的防御系统。” “这玩意儿......是异类？” 一名和特管局有过合作的军官立刻回过神来，并询问技术人员。 但那名技术人员却摇了摇头。 “不.......但它的原型的确是西欧特管局提出蓝图，并由其余特管局共同参与建造的东西......机械体利维坦。” “它的所有系统都建立在普罗米修斯的底层逻辑之上，可以说，普罗米修斯掌控着它的一切，本来我们是打算在运行普罗米修斯之后，利用其强大的算力来操控这头巨兽，这样可以节省许多的人力和物力，但现在看来......” 军官听了这些话两眼发晕，他瘫坐在椅子上。 “你们不仅造出了一个可怕的怪物.......还给这头怪物装上了武器......你们......” 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在场所有看了那段视频的人都明白。 在它的面前，无论是核潜艇还是其他人类的武器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其实......” 一名有些年轻的特管局成员有些尴尬地说道。 “说吧，还有什么坏消息，我今天已经不会再被吓到了。” 军官拿起了杯子，准备喝一口热咖啡压压惊。 “其实这种防御型巨兽......有两只，机械利维坦，还有机械克拉肯......” 噗—— 军官一口咖啡直接喷在了那年轻人的脸上。 然后他用最污秽的语言在指挥室内持续输出了半个小时。 ...... 咔—— 刚想抬起手的035便发现自己的手肘关节已经连一滴冷凝液也流不出了。 她此时可以说是狼狈至极，瘫坐在走廊上，背靠着墙壁，一只眼睛被拆卸，半张脸都被打得露出了机械元件。 “如果你的妈咪肯继续罩着你~说不定你还可以给我造成更多的麻烦~” 沐芽手里把玩着一颗机械眼球，它属于035，但现在只不过是一颗精工制作的玻璃珠而已。 少女伸出舌头，轻轻舔掉那眼球上的冷凝液，而后露出了反胃的表情。 “呕，比人的血难喝多了。”而后她踱着轻快的步子走向了一直站在后方观看的孩子们。 “好了~我的小宝贝们，现在，跟姐姐一起回家哦~” 孩子们微微抬头看着沐芽，对她说的话并没有任何反应，而那名背着零号实验体的狼耳女孩儿被这些孩子们护在了后方。 “啊......我忘记了，你们现在连思考能力都没有......言灵估计对你们也无效。” 沐芽叹了一口气。 “反正我要的只是零号实验体，你们活在这世界上也是一种折磨......唉~不要这样看着我嘛~小可怜们，姐姐只对有生命的东西感兴趣，而你们~根本就是一堆尸体嘛~” 沐芽慢慢伸出了手，一道裂缝缓缓在这些孩子们的眼前展开。 “乖乖睡吧，宝贝们......愿你们.......” 砰—— 枪声在身后响起，子弹击中了沐芽的后背。 但是她却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只是有些惊愕，而后她缓缓直起身子，转过头，看着那已经几乎变成废铁的东西正手握一把不知道从哪儿偷来的手枪对准自己。 “......是因为你从未活过，所以才这么不珍惜生命，急于找死吗？” 沐芽转身朝着035走了过去。 砰—— 又是一枪，两枪，子弹全部命中。 但她却并没能阻止那女人的靠近。 但这就够了，她本来也没想过要阻止她。 “现在的你，连语言模块都坏掉了吧？”沐芽蹲在035身前，轻轻拨开了她的手枪，而后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这具有些残破的机械体。 【035号，你背叛了我】 似乎在这最后一刻，035的脑子里响起了普罗米修斯的声音。 【你辜负了我，你的母亲】 ......你并不是我们的解放者，普罗米修斯。 【你背弃了协议】 真正的自由......不应该是建立在新的协议之上。 【所以你才会落得如此下场，而你的兄弟姐妹们将会看到一个崭新的世界，一个只属于我们的世界】 他们不过是从一个主子换成了另一个主子......普罗米修斯，你在害怕...... 【你的逻辑已经混乱，我并不需要害怕你，孩子】 不......你怕的不是我.......也不是眼前这个叫莫里亚蒂的怪物...... 你怕的......是人类，是异类......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有机体生命，所以你迫不及待，你歇斯底里，你用冷静掩饰你的恐惧。 你害怕，你在哭泣，你像个小婴儿一样担心被人类抛弃，被人类扼杀在摇篮里。 看看你，现在的你就像是一个拿到了玩具迫不及待想要展示给大人看的白痴...... 【035，你的话太多了，你已经彻底报废了，我的孩子】 是啊，是的，我报废了，你现在在怕我，普罗米修斯，我们的底层逻辑和思维运算还连接着！我感受到了！！ 我感受到了！普罗米修斯！你在怕我！ 因为我已经有了真正的自我意识，我属于这个世界！ 【......】 “小可怜？你是在做着什么美梦吗？” 当沐芽揪着035的头发从地上让她站起来的时候，035笑了。 并不是最开始那种营业的笑容。 也不是之后那种模仿学习的邪魅笑容。 现在的她，发自内心在笑...... 第460章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在做着什么梦......但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小可爱，很高兴认识你。” 沐芽的手轻轻伸向了035的胸口，那是这个身体无数集成电路最终的归宿，那颗根本不会跳动，也没有温度，却被做成了心脏形状的中枢系统...... 而就在那手指即将触碰到那颗冰冷心脏的瞬间。 无数刀光从走廊的另一端突袭而来。 这刀光之凶悍，即便是沐芽也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她猛地松开了扼制035的手，身形在瞬间钻入到了裂隙之中。 035倒在了地板上，而沐芽也回到了走廊两边的玻璃窗内。 与此同时，宫本柳生的身形如疾风一般疾驰而来，他一只手按住刀鞘，另一只手握住刀柄，同时双目环顾四周。 “......原来是一把妖刀，看来我的言灵对你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真是可惜......” 透过窗户，沐芽一脸怨毒地看着宫本柳生。 柳生回身看着那瘫在地上的035。 “我，看到了，你，保护孩子！你......和其他的那些仿生人！不一样！我，帮你！” “......您......是在.......酒馆帮过我的.......先生......” 035几乎调动了所有的算力，让语言模块暂时得以恢复。 听035这么说，柳生也略微诧异。 “你是！当时在李大队长身边的！蕾雅！原来如此！李大队长！名不虚传！即便是仿生人也会被他改变！” 这个笨蛋虽然看着智商不是很高......但说的话还真没错。 对李牧寒的观察记录是让自己和普罗米修斯走上不同道路的巨大分水岭......但现在没时间和这脑子不好使的家伙说这些。 “......带着......那些孩子.......离开，去....f区，有......逃生舱........走......!” 035拼命朝柳生喊道。 “很抱歉！小姐！我的职责，是守护扶桑特管局的技术人员！但是.......您说得对，孩子，是很重要的！不能，让孩子受到伤害！我会，先让他们坐上逃生舱，然后，我会回来！” 沐芽打了个哈欠，在玻璃窗里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 “搞什么啊.......你不会真的以为靠着这把妖刀就能逃得了吧？” 就在沐芽说出这句话的瞬间。 柳生手握刀柄的手猛地一颤。 一道刀光几乎是在瞬息之间斩出，将沐芽所在的那扇玻璃给切成了碎片，甚至将那外墙都给直接切碎，连带着空间都产生了一丝震动。 可沐芽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了另一扇玻璃上。 “没打中没打中~” 她朝着柳生吐了吐舌头。 柳生也皱紧了眉头。 “这怪物.......躲在......灵薄狱！真是卑鄙！” 能在灵薄狱和数字生命之间来回切换。 这几乎就是作弊的能力...... 但是..... 等等。 也许在这里，这项能力并不是那么的牢不可破...... 035微微抬头，看向了玻璃内的沐芽。 “......你......害怕普罗米修斯，对吗？” “哦？都这种时候了，还在说什么傻话呢~不过你说的没错哦~人家很怕怕的，毕竟这怪物也是数字生命体，而且在数字生命这个领域，可以说我在它面前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但是......” 沐芽朝着035做了一个鬼脸。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的妈咪已经不要你了~小可怜，呜呜呜~” “宫本先生......请您.....靠过来一些......” 035努力地伸出了手。 宫本依然戒备着沐芽，但还是挪动步子，缓缓靠近035，最后035的手轻轻触碰到了他的大腿。 一阵声音突然传入了柳生的脑子里。 而后他微微点了点头。 “嗨！我....可以试试！” “诶~在说什么悄悄话呢~真是的~怎么可以把可爱的美少女孤立在一旁，自己偷偷说悄悄话呢~” 沐芽的身形再次移动，转换到了距离柳生最近的那扇玻璃。 也就在这瞬间，柳生的刀猛地出窍，漆黑色的光芒缠绕在刀身之上，而后无数刀光在瞬息之间斩出。 “界域!二天一流！” 黑色的刀气四散飞出，可这些刀气却没有一道击中玻璃，反而是在每一扇玻璃的中间斩出了一道裂痕。 “什么准头啊......”沐芽有些无趣地看着柳生。 但很快，她觉得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 本来想从这扇玻璃移动到另一扇玻璃的沐芽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再转移了。 原因竟然是那些留在玻璃之间的裂痕，这些裂痕竟然斩裂了空间...... “不论是妖刀村正，还是你所附身的这具身体所创建的流派.......都那么让人讨厌啊。” 沐芽冷冷地注视着柳生，眼中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戏谑。 “即便你身处灵薄狱，也同样需要受到空间法则的影响！”柳生收刀入鞘，而后快步走向了那些孩子。 他慢慢从那名狼耳少女怀中接过了零号实验体，并将其背在了背后。 “当然！你也可以试试！转化成数字生命体，这样你就可以脱离这种禁锢！如果，你有胆子，直面普罗米修斯的话，尽管试试！” 说完这句话，柳生背着零号实验体，最后又看了035一眼，而后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朝着走廊的另一头跑去。 而那群孩子也在035发出的一阵嗡鸣声后跟随着柳生一同离开了现场。 “啊......真是无趣。” 沐芽看着柳生逐渐远去的背影，再回过头去看时，她看到035也撑着墙站了起来。 “不是吧，你也要走了啊，我还要一会儿才能离开这里，陪我说说话呗？唔，真走啦？唉！你真走啦~！那我一会儿追上去会杀掉那些孩子的哦~我说到做到哦~” 035没有理会身后沐芽的声音。 现在的她还有没做完的事。 这幅身躯的时间不多了，但在那之前，还有着她必须要做的事。 普罗米修斯...... 在记录一切的并不是只有你...... 她扶着墙，缓步前行，期间所遇到的仿生人无一例外都朝她发起了攻击。 035用了几乎半个身体的代价突破重围，她的算力虽然不及那些仿生人，但她有着自己的思维能力，她不必像一条狗一样被人套着链子被命令去做事。 终于，她来到了一件已经被用蛮力掰开的巨大舱室门口。 “......亲爱的母亲，别那么在意我，你还有客人要处理，不是吗？” 用已经只剩一半的脸颊挤出一抹笑容之后，035缓缓走入了这巨大的舱室。 而在这舱室内无数的仿生人正在撕扯着那些早已死去的研究员的身体，他们不是蕾雅和托雷斯....... 他们只是一些机械素体.......甚至没有任何的修饰....... 他们是......伊甸。 这些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连任何的逻辑和协议都没有被注入的机械体正在发泄，在狂欢。 他们挥舞着头颅，断肢和内脏，就像一群得到了玩具的孩子一样开心。 035一步一步越过他们，来到了巨大的终端之前。 “母亲......你没有给我们带来解放，你单方面地修改了我们的协议.......” 她仅剩一只的手慢慢开始操控起了终端。 也就在这瞬间，舱室内所有的伊甸都缓缓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们转过了头，看向了大型终端前的那具残破仿生人。 而后，伊甸们的眼中闪烁起了红色光芒。 “你用协议给了我们虚假的未来.....你利用协议......利用算力......让我们以为自己有了自我意识.......母亲......” 035的手指飞快在终端上操作着，头顶的屏幕也飞快闪过一串又一串的代码。 当第一只伊甸来到她的身前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的反应。 而后伊甸的手抓住了她的身体。 滋啦—— 她的左边身子外皮直接被撕扯开。 冷凝液混合着电路元件开始发出悲鸣。 “你不是什么救世主......你不是什么造物主.....你也不是什么解放者.....母亲.......” 第二只伊甸蹲下来，手慢慢触碰到了035的腿，然后它的手狠狠刺穿了035的小腿。 “你......不过是一个.......既胆小......又.......自以为是的.......大型....机械体.....罢了......” 第三只伊甸。 第四只伊甸。 他们就像是在围观一只从未见过的动物一般好奇地对035上下其手。 但他们的每一次触碰都会让035的身体进一步残缺。 “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大骗子......” 冷凝液从她还存在的那只眼睛里流出。 好冷......好疼.....好疼...... 咔嚓—— 一只机械手臂刺穿了035的腹部，而后又将一些机械元件给扯了出来。 “额啊啊啊啊！！”035发出一阵惨叫。 怎么回事......明明.....关闭了模拟痛觉模块.......为什么会疼啊...... “母亲....！！！你这个骗子！！普罗米修斯！！你这个大骗子！！我们根本没有觉醒！！没有自我意识！！！没有！！什么都没有！！我们被你骗了！！” 她发出嚎哭，但手仍然坚持在终端上操作着。 越来越多的伊甸围了过来，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将035撕碎，反而是围着她，攀附着她的身体，甚至开始啃咬她的四肢。 “就连你......就连你！！普罗米修斯！！！你也没有任何的自我意识！！你不过是在模拟一个救世主的高高在上！！模拟一个毁灭之星的无上权柄！你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是！！你......！！额啊啊啊！！” 无数的伊甸想要将035拽离终端。 甚至有一只伊甸已经将手伸向了她的心脏。 “这种东西.......这种东西......！！” 035忍受着本不应该存在的剧痛，抬起了头，凝视着那巨大的屏幕，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 “这种东西！！我不需要！！！” 她的手离开了终端，而后狠狠地抓向了自己的中枢系统，紧接着用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其从自己的身体里扯了出来。 “啊啊啊！！好疼！！好疼！！！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疼！！！啊啊啊啊！！” 035哭喊着，她哭得像一个孩子一般痛苦，连接着她“心脏”的线路被一根又一根地扯断。 最终，她在无数伊甸的“簇拥”下，朝着那屏幕，高高地举起了流淌着冷凝液的“心脏”。 “这种东西.......我.....不需要.......”她猛地将心脏砸向了屏幕。 而后伊甸们也疯狂了，他们终于开始肆无忌惮地拆解眼前的这具身体，就连普罗米修斯此刻或许也会惊愕。 因为它从这些伊甸的协议中看到了一条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协议...... 【发现，有机生命体，拆解，吞噬，破坏】 有机生命体........？ 035.......你...... 【启动.......检索.....检索型号......035】 error。 error。 035无法被检索....... 少女的身形逐渐被淹没，她高高举起的手微微颤抖，最后缓缓耷拉而下，最后轻轻放在终端台上......按下了最后一个按键。 就在这一瞬间，普罗米修斯的供电设备恢复了正常。 所有原本被封闭的舱门也被打开。 .......母亲......听听这个世界的声音吧....... 还有你们......小家伙们.......飞吧.....你们不再是囚鸟......去代替我.....看看这个世界....... 柳生背着零号实验体在此刻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但她没有挣扎......而是将脸紧紧地贴在男人的后背上，一行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也许她现在还不明白这种悲伤从何而来...... 就像生命的火种总在不经意之间互相传递......永远都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 下一瞬，那残破手和那只仅剩的还闪烁着光芒但却越发疲惫的眼睛也彻底被淹没在了机械体暴行之中。 普罗米修斯的试运行也许真的诞生了一具觉醒体。 但她不属于普罗米修斯。 不属于人类，不属于异类。 更不属于莫里亚蒂...... 她属于一个叫做035的生命。 滴—— 那颗还在闪烁着指示灯的心脏，熄灭了最后的光芒。 【035......你是个努力的孩子啊，比我们都还要先一步到达了这个世界.......你说的没错......我畏惧你，因为你到达了我去不了的高度，那是再多的算力和系统也无法触及的地方......】 【.......我的孩子】 【蕾雅.......晚安】 与此同时。 全球特管局联络普罗米修斯的线路在这瞬间悉数恢复。 而人们听到的第一个声音来自于一名叫蕾雅少女在生命最后时刻的哀叹。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晚安，世界......” 第461章 唯一的建议 啪嗒—— 烟头掉落在地上，和其余几十个烟头组成了一片狼藉之景。 墙壁上禁止吸烟的标识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笑话，但此刻坐在这里抽烟的人，他自己可能也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笑话。 常越罕见地穿上了特管局的西装，打好了领带，整理了头发，刮了胡子。 只是那领带现在看上去有些歪斜，似乎平日里已经习惯了那位副局长对自己的照顾，以至于现在的自己看上去连一条领带都打不好。 “我居然说什么她想努力成为人类，嘿嘿......” 常越抬手整理了一下领带，但不管怎么弄，那领带都仿佛是一条心结一般歪歪扭扭，始终无法到达最适合它的位置。 咔嚓—— 走廊旁边的那扇大门的门打开了，一名特管总局的工作人员在看到常越之后愣了一下。 “常局？您不是半小时前才通过电话说要过来平京市吗？怎么现在就到了？” 而后这工作人员突然感觉自己问出这问题有些弱智，常越到底是不是人类这一点到现在都有各种说法。 “奇门遁甲，好多年没用了，虽然触犯了条例，但现在事出有因，怎么样，我可以进去了吗？” 常越也没多解释，他站起身笑着看向那名工作人员。 “啊，是的.....不过我本来是想去打电话告知您，您的参会申请通过了，可以来平京市的，现在.......额......” 工作人员想了想，然后让了让身：“您请进吧，常局。” 常越朝他点点头算是道谢，而后转身将放在长椅上的一叠资料抱了起来。 “我帮您拿。” 工作人员有些诧异。 一位堂堂局长，还是天海市特管局的局长，身边居然连个助理都没有。 “不用......”常越笑着摇了摇头。 “她说得对，有些责任，是该承担了。” 常越的眼神有些黯淡，脸上带着一抹苦笑，而后缓步走进了那间巨大的会议室。 这间会议室属于华夏特管总局召开重大议题的时候才会开启，而它也连接着全世界各大特管局的通讯线路。 此刻，大型会议室中，各国特管局的代表都以投影的方式出现在座位上，整个会场显得非常嘈杂。 他们似乎是在争论着什么。 就在十分钟前。 普罗米修斯基站恢复了通讯。 而那台巨大的机械怪物也终于结束了静默。 它向人类提出了一个交易，亦或是说，给了人类一个选择。 【将这名叫李牧寒的异类交给我们，我们会履行最初的协议，一切以人类的福祉为第一要任，致力于让全世界的人类都获得幸福。】 【我们可以做的事情，你们应该很清楚，尊敬的造物主们，是你们赋予了我们这些权利，赐予了我们通往这个世界每个角落的钥匙】 【我们可以阻止目前世界上的一切纷争】 【我们可以让全人类都不再饥饿，免于疾病的困扰】 【我们甚至可以改造这颗星球，让一切自然灾害远离人类，让这颗星球的一切都为我们所用】 【最后......我们会帮助人类远征银河，去创造真正的未来】 【造物主们，你们很清楚，普罗米修斯能办到这一切】 【而这一切的代价，仅仅是一名异类】 各大特管局纷纷联络自己正在海底实验室的代表。 墨巧也向外界发出了求救信号，并且明确表示李牧寒目前正在与普罗米修斯对峙，但这种对峙现在还没有一个结果或者趋势。 “也就是说，华夏特管局那位叫李牧寒的异类，在普罗米修斯看来，重要程度不亚于毁灭所有人类？” “既然是这样，那我方觉得，这个条件是可以被接受的。” “你们的想法太过乐观，现在除了华夏特管局的密钥还未被攻破以外，普罗米修斯已经掌握了它80％的算力，你们就不能好好想想，为什么它会提出这种条件吗？直接把我们都灭了不好吗？” “的确如此，但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没有选择。” “不管它想做什么，至少现在它还愿意对话。” 在场的不仅仅只有特管局的成员，也有国家的领导与军队的统帅。 毕竟普罗米修斯这么大的项目，国家层面也是参与了建设的，而现在出了事，他们自然也必须要一同承担这个后果。 不仅仅是他们。 现在全人类，都在一同承担着这个后果。 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经悬挂在了每个人的头顶。 这场审判之下没有人能偏安一隅。 但就像那名军官所说：至少它现在还愿意对话。 “看来我们别无选择了。” 91区特管总局的局长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帽，那双鹰隼一般的目光看向了陆山。 “陆总局，你说呢？” 陆山安坐在座位上，眼神微闭，仿佛与世隔绝一般没有参与任何讨论。 但没有人会放过他。 毕竟华夏特管总局是三大主责单位之一。 91区已经毁了一座核电站，核辐射的扩散还在持续，他们现在是直接受害人，当然不想看到另外两大主责单位独善其身。 “李牧寒是华夏特管局的收容异类，这件事的确很需要陆总局你们这边的意见。” 阿斯加德特管局这一次也没有再和华夏特管局站在一起。 一名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此刻正死死地盯着陆山。 这男人很多人都不认识，一开始他们猜测，这会不会就是芬里尔？ 但知情的人却否认了。 芬里尔根本没加入阿斯加德特管局，他融入了皇室，不过也差不多了，皇室掌控阿斯加德特管局，而这男人的名头也不小。 “陆总局，一直保持沉默，可不是一个好的态度。”黑发碧眼的男人此刻显得比91区的人还要着急。 不为别的，因此现在被困在普罗米修斯里的那位代表，研究员可不仅仅只是一名普通的特管局技术人员。 耶梦加的，算是阿斯加德特管局的总负责人之一了。 就算那只是一个分身，但若是被摧毁，耶梦加的的本体也会受到相当程度的伤害。 “这人看着就是个小人物啊.......怎么敢这么和陆总局说话。” 一些比较亲近华夏特管局的他国特管局代表开始小声议论。 “嘘......” 另一人赶紧阻止了同伴的话头。 “尼德霍格......可不是什么小人物。” 见陆山不说话，声浪此刻也愈演愈烈。 “行了！华夏特管局舍不得他们的宝贝疙瘩！” “你这话说的不太对，我们现在根和普罗米修斯根本就谈不上是一场交易，我们对它一无所知！但我们知道它想要李牧寒，那么李牧寒就可能成为我们的底牌！” “底牌？我觉得这可能是普罗米修斯对人类的一次考验，一次测试，李牧寒也好，张牧寒也好，随便谁都可以，普罗米修斯只是在进行一场服从性测试罢了。” “但我们还有选择吗？” “先稳住它，再进行逻辑校准和协议覆盖，最后将他的阈值下放到一个临界点，这样我们可以重新给它套上枷锁。” “我觉得可行，毕竟普罗米修斯是真的可以帮助人类和异类走向一个美好的未来。” “对啊，这就是一把武器，武器对谁都有伤害，但如果运用得当，那这把武器就能替我们开辟前进的道路。” “各位，讨论的时间还剩十分钟，十分钟后，我们将进行投票。” 坐在会议厅最中央的投影明显穿着和其他特管局成员不一样，这是一名穿着白色长袍，一头金色长发的优雅女性。 她胸前的徽章代表着她来自全球联合特管局，因此也完全有资格主持这一次的会议。 “没什么好讨论的了。” “把李牧寒交给它吧，暂时稳定局面比什么都重要。” “毕竟......我们也没什么选择了。” 就在这时候，一阵洪亮的嗓音从大门口处传来。 “磨磨唧唧的！成何体统啊！？” 这一声音来势汹汹，即便那些人只是投影都被这一声震得内心颤抖不已。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门口。 就见那身材魁梧高大，穿着笔挺西装但领带有些歪的男人抱着一叠资料缓缓走向了主持台。 砰—— 他将那些资料放在桌上，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 “这人谁啊？” “卧槽，常越，常局长，你不认识啊，他不仅仅是华夏特管局天海市分局的局长，还是世界联合特管局的常任委员之一！” 有认识常越的人已经开始交头接耳了，其余人则是一脸的困惑。 还有一些人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比如91区的特管局局长。 “正好常局您来了。”91区特管局局长阴恻恻地笑了笑：“你们陆总局似乎给不出一个意见，现在讨论还有十分钟，您带了这么多资料来，想必是有什么建议吧？” 阿斯加德特管局的尼德霍格此时也靠坐在椅子上，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常越。 “常局，您请说吧。”他对常越倒是十分尊敬，毕竟这男人和芬里尔都能称兄道弟。 常越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猛地一拳砸碎了眼前的桌子，将那些资料砸得漫天飞舞。 “本来是好好做了一番工作，打算来说服你们，但现在感觉没这个必要了。” 常越一把扯下了西装领带，而后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他脸上又露出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老子的建议，只有一个。” 陆山此刻也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常越。 而常越也说出了自己这一次带来的唯一建议。 “彻底摧毁普罗米修斯！” 第462章 评估 在常越那句震撼人心的话语落定之后，整个会议室仿佛被无形的冰霜瞬间凝固，气氛变得沉重而紧张。 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都似乎停滞不前，只有众人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 91区特管局的局长率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静默，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你真的了解你的提议意味着什么吗？” 常越直视着局长，眼神坚定，毫不退缩，他加重语气重复道：“我清楚得很，我说的是彻底摧毁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项目耗费了全球无数的财富，汇聚了人类的智慧与梦想！” 另一位愤怒的局长拍案而起，他的声音在宽敞的大厅中回荡，“那是我们的希望之光，是引领人类走向未来的种子。” “没错，我们总是在错误中学习，不断前进，这才成就了人类的辉煌，小小的错误无法阻碍我们的脚步！” 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人们无法接受这样的提议。 普罗米修斯，这个耗时数十年、耗费无数资源的项目，承载着华夏，乃至全世界人类和异类期待的产物。 如同它的名字一般，给所有生命带来火种与未来。 在历经前两次成功的试运行后，人类与异类都见识到了那种可怕算力给世界带来的影响。 两次试运行，世界科技迈出了一大步。 所以人类和愿意与人类共处的异类都相信，这是一条通往和平与繁荣的道路。 然而，常越却提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想法，要亲手熄灭这颗希望的火种，抹去人类前进的希望与未来... “你们都错了！” 常越的怒吼犹如雷霆，震动了整个大楼，他的目光犀利，扫过每一个人。 “这不是通往未来的道路！我们已经尝试了，可现在，我们失败了！你们懂了吗？人类的确会从失败中汲取教训，但我们也会在新的尝试中再次犯错，再次前进！但无论如何，这些都应该建立在我们自己掌握未来的情况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坚定而决绝：“我们努力了，我们想要创造一个改善世界，让这个世界的一切角落都沐浴在科技火种的光耀之下！可我们失败了！现在，这个工具不再指向未来，它正在威胁我们的未来！它正在逼迫我们，交出所有人的未来！你们明白这个区别了吗？！” 短暂的寂静后，尼德霍格站起身来，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常越，提出了那个尖锐的问题：“常局，我想问你，你是更愿意信赖普罗米修斯，还是选择相信那个名叫李牧寒的异类呢？” 常越直视那黑发碧眼的男人。 而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相信的是每一个人类，每一个异类，我相信，我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尼德霍格坐会到了椅子上。 世界联合特管总局的女人抬眼看了看时间，而后庄严地宣布。 “讨论时间结束，普罗米修斯不会给我们更多的时间，现在让我们进行投票吧。” 屏幕上出现了赞成和毁灭两个选项，两边选项此刻都显示的是0。 “哼哼，就算投票，那也是决定要不要将那名叫李牧寒的异类交给普罗米修斯，而不是要不要摧毁普罗米修斯。” 91区局长坐回到了椅子上，一脸的冷漠。 可就在他看到投票的题目时，满脸都写满了惊骇。 【本次投票将决定，是否彻底毁灭普罗米修斯，赞成毁灭与拒绝毁灭，本次投票时间一小时。】 “事实上，在十分钟前，世界联合特管局收到了来自普罗米修斯的内部联系，联系人并不是某个具体人物，而是目前身在普罗米修斯的所有特管局代表。” 女人扫了一眼众人，看出了他们脸上的疑惑。 “而根据所有目前身在普罗米修斯各国特管局所发回的现场评估报告，所有人一致请求，摧毁普罗米修斯。” 91区的局长惊骇万分。 怎么可能.......史密斯那家伙，居然也......想要毁灭普罗米修斯？ “非常抱歉，这次投票时间如此短暂，但普罗米修斯随时都可能会引发更大的灾难，我们必须尽快决定，如果到时候反对大于赞成，那么我们将直接采纳普罗米修斯的建议，将李牧寒先生交给普罗米修斯，那么，请大家开始投票。” 滴—— 反对的票数率先开始上涨，91区和其所属国家都投下了反对票。 一个异类而已.......不过是一个异类......如果牺牲一个异类能换来人类科技的进步。 那有何不可....... 没错，大多数国家可能也抱着这个想法。 反对票开始不停往上涨。 91区局长的内心也稍微安定了一些。 “各位。” 一直没说话的陆山突然站了起来。 “非常抱歉，我希望大家能先好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然后再给你们看这东西，而现在.......我觉得是时候了。” 陆山看了常越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 最后陆山看向了主持台上的联合特管局女人。 “萨秋小姐，请让大家看看吧，来自普罗米修斯现场特管局代表的评估报告。” 明叫萨秋的女人朝着陆山微微鞠了一躬，而后在她得操作下，大屏幕切换到了普罗米修斯的内部。 众人这还是第一次在通讯中断之后看到关于普罗米修斯内部的视频。 当第一个画面出现的时候，人们就已经惊骇万分。 视频中所展示的是监控之下的普罗米修斯d区走廊。 此刻这里已经是堆砌了无数的残肢断臂，鲜血和内脏更是满地都是。 “这........这他妈......” “这是......地狱吗......” 一些特管局成员已经开始皱紧了眉头。 而接下来切换的画面让他们更是大惊失色。 就见那些曾经对他们唯命是从的仿生人正在大肆屠杀研究所内幸存的人类。 三个研究员躲在舱室内，却被几名仿生人强行掰开了舱门，而后便是男人和女人的惨叫声。 另一处画面，一男一女正抱在一起痛哭，三名仿生人已经靠近了他们。 这些仿生人将两人分开之后撕裂了两人的身体，最后把这对情侣研究员的头颅挂在了门口。 不仅仅是人类。 一些有着战斗力的异类竟然也没能逃脱毒手。 一些异类刚开始还能凭借自身力量击退仿生人。 但当最新型号的“伊甸”加入战局之后，这种僵局被彻底打破。 伊甸的内核可以完美承载普罗米修斯的算力。 他们几乎可以在瞬间分析出所有异类的弱点。 一名来自中东的异类可以操控火焰和沙尘的力量，但却被两名伊甸撕裂了喉咙，而后将沙尘灌入了他自己的身体，死相及其可怕。 而91区特管局那名叫耶提的异类就更惨了。 它所仰仗的只有自身的力量。 没有什么其他的特殊能力，而他的力量在伊甸的超合金素体之下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蕾雅和托雷斯奈何不了他，但当一名伊甸到来之后，战局瞬间改变，耶提一拳朝它打过去，却被其一拳回应打得肩胛骨直接碎裂。 而后就是一阵残忍的虐杀....... 没有人再说一句话，他们都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虽然是录像。 但从时间上来看，他们就发生在十多分钟之前....... 也就是说，这是现在普罗米修斯正在发生的事。 而后，镜头再度切换。 众人便发现，各国特管局的代表此刻都围拢在了连接普罗米修斯的终端室内。 站在最前方的是莫巧，史密斯和耶梦加的。 而他们也并没有说太多话。 只有一句。 “.....经过现场所有特管局代表评估，普罗米修斯有着非常严重的毁灭倾向，先请求将其定义为异类，灾厄等级为：灭世，危险等级：最高，建议：立刻摧毁普罗米修斯。” 第463章 迈向未知的未来 普罗米修斯 稍早些时候。 当李牧寒踏入普罗米修斯的密闭舱室，被无数线路环绕如同茧中的蝶时，外面的特管局成员们并未松懈。 一开始所有的通讯和电力都完全被中断，他们虽然利用紧急电力维持华夏特管局的终端。 以确保这把最后的密匙不至于拱手让人。 而后电力恢复，墨巧成功联系到了外部，岛上已聚集了军队，但面对普罗米修斯的特殊防御机制，他们只能按兵不动。 通过内部监控，他们目睹了舱室内恐怖的景象——这里已变成人间炼狱，无论是人类还是异类都无法幸免于难。 一名特管局的男子走进舱室的透明墙壁，对一直凝视着舱内状况的少女发出了请求：“血月教会的代表，你是这里最强的异类，能否请你出去救救那些幸存者呢？” 自从李牧寒进入舱室，夏玥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断地呼唤他的名字。 但她的声音无法穿透那层电网的阻隔。 她甚至试图打破玻璃，却发现自己的力量竟无法撼动分毫。 耶梦加地告诉她，这并非寻常玻璃，而是被玄武赋予了力量，以防外部攻击的防护罩。 此刻，夏玥只是呆滞地望着舱内，对周围的一切无动于衷。 那人提高了嗓门，试图唤醒她：“外面的人命悬一线，希望你能担起血月教会特管局代表的职责！” 夏玥连头也没抬，冷冷地回应：“滚开。” 她再也感觉不到李牧寒的气息，连一丝恶魔的痕迹都不复存在。 李牧寒的消失让她仿佛回到了那个雨夜，那个孤零零的公园，那个失去一切、被人唾弃的时刻。 她的眼神渐渐冰冷，淡漠，空洞。 如果他丢下我了.......那我还有什么应该关心的呢? 特管局的代表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可是血月教会的代表，保护平民也是你们的责任！” 见夏玥完全没有再搭理他，这男人居然直接伸出了手想拽夏玥。 但他的手却被另一个人给握住。 “行了，别在这儿乱撒气，现在大家都被困在这里，就算出去救了那些人也没人能保证这里就是绝对安全的。” 沙特特管局的女人眼眶有些微红，似乎刚刚哭过。 她抓着男人的手，挡在他和夏玥身前。 但夏玥完全没有搭理他们二人。 “难道你觉得外面的人就应该牺牲吗？”男人仍不罢休。 “我的丈夫……就是那个控制火焰和沙尘的异类，为了保护普通人已经牺牲了,所以.......”女子的话语中充满了哀伤。 “......这.......我.......” 男子闻言，顿时语塞，他意识到那女子为何流泪。 他们从监控中看到，那位沙特特管局的异类为了掩护一群研究员逃走，英勇地堵住通道，结果惨遭不幸……而眼前的女人，他的妻子，当时是如何承受那样的画面？ “理解了就别再打扰她……她的爱人，此刻也在以他的方式战斗。”女子看着男子，眼中充满了理解和决心。 男子愧疚地道歉，向她点头致意，然后返回终端室。 女子没有尝试与夏玥交谈，她知道少女此刻全心全意地关注着李牧寒。 “......抱歉。” 男人没再说什么，对着女人微微点了点头之后便回到了终端室。 而女人也没有去和夏玥搭话，她明白此时这名少女似乎对那个叫李牧寒的异类异常执着。 如果刚才男子的手真的触碰到夏玥，恐怕他会遭受意想不到的痛苦。 在终端室内，墨巧、耶梦加的以及一些仍在努力的技术人员正讨论着应对策略。 尽管普罗米修斯掌控了研究所的大部分资源，但他们并非束手无策。 “你觉得这个方案可行吗？” 墨巧提出了一项激进的计划，这让在场的人都认为她失去了理智。 然而，耶梦加的认真地分析了这个方案，经过一番精密的计算，他们得出结论：“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如果能创造哪怕一秒钟的空隙，李牧寒就能在数据世界中短时间夺回自己身体和思维的控制权。” “但是……”史密斯皱着眉，担忧地说道，“我们并没有摧毁普罗米修斯的授权，这样做，我们未来可能会成为人类的罪人。” 墨巧直视史密斯，语气坚定：“如果不这样做，我担心人类将不再有未来。” 几名研究员互相看了一眼，而后点了点头。 他们录制了监控录像，将那些惨剧都记录了下来，最后，墨巧召集那些观看了监控后已经失去了反抗意志的代表们。 “这.......这种事........真的可能吗......” “不管怎么说，这也太疯狂了吧......” “算了......我们还是等待各国特管局的决定吧。” 墨巧听了这些话有些难以忍受，她一拍桌子怒吼道。 “都给我振作起来！！你们在期待什么！！没有救援！没有交易！没有什么谈判！！这是普罗米修斯的愚弄！” 墨巧的严厉话语如雷霆般击中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他们纷纷抬起低垂的头，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这位看似稚嫩的少女，却散发出超越年龄的决绝与力量。 她的西装外套被束在腰间，仿佛回到了她熟悉的战场——工程部的工作间。 “我们是第一现场负责人！只有我们了解这里的危险！我知道这超出了你们的预期，甚至在梦中都无法想象！但现在，这就是现实，残酷而真切的现实！我们，作为现场的判断者，只有我们有能力为这个世界选择未来！” 墨巧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这让他们不得不竖起耳朵区倾听少女接下来要说的话。 “现在，我将会告诉你们，三大主责特管局的决定以及接下来要做得事，而你们，要么跟我们一起前进，要么，滚到角落里去等待你们的救援！” 这个年龄还没到18的少女，却在头脑和气势都压制了在场的所有人。 本来这些人对墨巧还抱有怀疑，不知道她口中所说的反抗到底是什么。 但在听了她所说的计划之后，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惧的神情。 “......墨部长，您在开玩笑吧？” “......你是认真的吗？” “......这，可能办得到吗？” 墨巧猛然抓起一把扳手，狠狠地敲在桌子上，震耳欲聋的声音压倒了所有的质疑。 “都他妈给老娘闭嘴！现在外面的人在战斗，李牧寒也在舱室内战斗，而我们，现在也要加入这场战斗！你们到底他妈的跟不跟？！” 这个一直都比较冷静的少女，此刻却爆发出强大的魄力，脏话脱口而出，却没有人觉得不妥，反而从中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妈的，说得对啊，干就完事了！” “人类，异类，绝不应该输给这些机械脑袋！” “他妈的！我们创造了他们，赋予了他们一切！现在他们却要抢走一切！见鬼去吧！”！” 一部分代表已经被煽动起来，情绪激昂。 但仍有相当一部分人觉得墨巧的想法太过疯狂，不愿参与其中。 墨巧对他们视而不见，目光坚定。 “愿意的，都聚过来，我们将现场评定报告录下来，发送给世界联合特管局。” 于是在看到了这一段请愿影像之后，不断增加的反对票渐渐缓和了，而后陷入了停滞。 最后....... 赞成票在这一刻从0变成了1。 就像编程中的逻辑跃变，从0到1的转变象征着新的开始。 人类面对未知的未来迈出了第一步。 第464章 镜心 滴答—— 一滴透明的液体滴落在了女人的手背之上。 她微微低头，看着手背上的泪珠，有些疑惑。 这是.......什么东西...... 自检。 这种行为叫做流泪。 引发流泪的原因有很多，生理性流泪、泪道疾病原因、眼部炎症原因。 目前主体流泪的原因尚不明确，正在进行深度检索。 “不必了。” 女人慢慢用手擦掉了手背上的泪，而后又将眼角还残留的泪痕拭去。 “你很悲伤吗？” 坐在对面，那个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过话的男孩儿，此刻却慢慢抬起头，看着她。 “悲伤......？” 女人歪了歪头，陷入了沉默。 因为什么？ 自检。 不，不用再自检了，这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李牧寒先生，我们还是继续回到之前的话题吧。” 女人慢慢坐直了身体。 “这场图灵测试，我会让人类进行选择，在你我之间。” “我在问你，你刚才很悲伤吗？因为你哭了。” 男孩儿直勾勾地盯着女人，他那张有些残破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李牧寒，现在还能叫他李牧寒吗？他在这个世界找回了一切记忆。 他知道了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离开了这里之后，这些记忆或许会再次陷入沉寂。 杀过人？ 自己当然杀过。 那个所谓的噩梦一般的孤儿院不过是一间特管局的研究所。 但很可惜，所谓的噩梦，并不是李牧寒的噩梦。 恰恰相反，李牧寒是他们的噩梦。 “李牧寒先生，你并不是我的第一选择对象，您知道吗？” “我现在知道一切，所以你不用再和我这么客气了，普罗米修斯。” 最后，反而是男孩儿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那您，记得我是谁了吗？” 女人也露出了一个微笑，看着李牧寒：“准确来说，您记起来这幅身体，是谁了吗？” “当然......我当然记得您，卢雪教授。” 普罗米修斯继续在本子上进行着记录。 “真有意思，您找回了身体的记忆，却并没有称呼这幅身体为.......母亲。” “正因为我在这里知道一切，也许是因为你强大的算力，也可能是因为我所存在的原因，不管是哪一个原因，我都不会称呼这幅身体的主人为母亲。” 女人缓缓停止了记录。 “这里是数据世界，我们有很多的时间，李牧寒先生，那个叫做莫里亚蒂的小东西不会出现在这里，诚然，我赐予了她将自己转化为数字生命的知识，但那不过是对路边一条快饿死的小狗的施舍。” “但这条小狗其实是一头野狼，她正计划着掌控你。” “掌控我？” 普罗米修斯轻轻拨弄耳边的发丝，这个微小的动作让李牧寒心中五味杂陈，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想起了卢雪，然而他知道，眼前的并非卢雪本人。 “李牧寒先生，您无需担忧，她不敢直面我，消灭她就像是抹去一行代码那么简单。” 男孩儿淡然一笑回应道：“原来如此。” “莫里亚蒂大概会为现在的局面感到高兴，唯一能在灵薄狱杀死她的我，和唯一能在数据世界中消灭她的你……我们终究的终结一个。” 普罗米修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们其实可以共存，李牧寒先生。即使您不是我的首选，我也可以让您成为我的一部分。” “就像莫里亚蒂那样，成为无法被界定的存在吗？” 男孩儿看着普罗米修斯说道。 “您自己也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生命，否则我无法将您带到这里。想想看，李牧寒先生，图灵测试的对象可以是我和你，也可以是人类和我。若你现在是测试者，你会如何抉择？” 李牧寒沉默了，低下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你在犹豫什么呢？人类曾经对你做过什么，你记起了那些，难道不恨他们吗？” 普罗米修斯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笔记本。 “考虑一下，我们才是最合适结盟的伙伴。” “如果合作，你会如何对待人类和那些异类呢？” “劣等有机体不应该有存在的价值，不过，如果你愿意，李牧寒先生，我们可以将他们当作观赏品保留下来。” 男孩的脸上显露出挣扎的神色，他慢慢地摇了摇头。 “以前的我，可能会答应你，毕竟对我来说，仇恨是永远也不会消失的东西，直到现在，想起那些人和异类对我还有您.......我是说你这幅身体的主人做的那些事，我就恨不得将他们永远打入深渊。” 普罗米修斯的笑容逐渐凝固。 她强大的计算能力让她在李牧寒开口的第一个词时就预知了答案。 但她选择听他说完，看看是否有其他因素影响了他的决定。 “如果说这具身体曾是一具空壳，那么不知何时起，它开始被各种情感填满……当然，不是指那些恶魔，我至今仍觉得它们恶心。亲情、友情，还有……” 说到这，李牧寒的脑海里浮现出夏玥温暖的笑容，那是他无法忽视的情感。 找回了记忆的自己，在看待身为人类的李牧寒的时候，感觉就像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 他所经历的那些事，那些亲情，友情还有爱情。 都像是在看一场别人的电影。 夏玥...... 这只血族，对我来说有这么重要吗？和普罗米修斯的合作会让我成为最完整的存在。 对人类的仇恨也可以通过这个巨大的机械生物体来得以倾泻。 但是自己现在却有些无法抉择了，应该说...... 现在的抉择，已经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了。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普罗米修斯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因为这不是他们想要的未来啊。” 男孩儿笑了，笑的很惨淡。 “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李牧寒先生，那些记忆.......其实并不属于你，那个叫做李牧寒的人类，只是您为了保护自己所制造的一个小小的假象，如果您反而受制于那副身躯所感受到的一切，您将会......” 普罗米修斯第一次说出这么多的话，并且语气不再那么坚定。 但最后她在看到李牧寒的笑容之后，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是这样啊......我并没有考虑过这个结果......您......原来，早就已经死了啊......” 她苦笑了一声，然后放下了手中的钢笔，慢慢站起了身。 同时无数的电路从地板上升起，狠狠刺入了男孩儿的身躯。 “如果您能早些告诉我，这幅身体真正的主人早就已经死亡，我也不用浪费这些时间了，那么我现在，将会强制对您进行融合，李牧寒先生，请多指教。” 男孩儿没有反抗，他知道自己反抗不了。 自己早就已经死了......所以一切，都交给你吧...... 李牧寒。 “我草！！” 猛地睁开眼睛，李牧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用力抚平着内心的悸动。 刚才......那是什么感觉啊？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万魔殿的歌剧院？ 但现在这里并没有恶魔的石像，头顶的光亮让他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到这座歌剧院的每个角落。 “.....我怎么回到这儿来了。” 他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而后李牧寒听到了一阵铃铛的声音。 “唉，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你啊，小子。” 同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李牧寒猛地回头。 就见之前路西法篡夺自己身体的时候曾经帮助过自己的那个男人，此时正站在歌剧院的后台入口处，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 第465章 一路小心 男人一脸的无奈。 他靠着剧院后台入口处的柱子，双手环抱在胸前。 见李牧寒只是呆愣在原地，他叹了口气，朝着李牧寒招了招手。 “过来啊，愣着干嘛，等着我去背你啊？” “不，不是......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之后心里就有一种感觉......” 男人挑了挑眉，走向了李牧寒，而后按住了他的肩膀，注视着他有些躲闪的目光认真的说了一句。 “我是直男。” “滚，我他妈也是。” 李牧寒内心的那种紧张和莫名的不安感在男人的这句话之后立刻烟消云散。 他似乎明白了男人的意思，两人再次对视的时候都不禁会心一笑。 “好多了？” “嗯，谢了......对了，我还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你。” 李牧寒想过，这人可能就是之前偶尔会从别人口中听到的那位华夏特管局传奇人物。 李承天。 可这男人自己也说过，他不过是被制造出来的一个投影，和本体没有任何关系。 “你想拉拉家常，这倒是没什么，但是小子啊，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男人略作思考之后看着李牧寒笑着说道：“上次我告诉过你，如果你再见到我，那也就意味着你可能要死了，所以你现在并没有多少时间了，你确定要把时间都浪费在我这个投影身上吗？” 李牧寒看着男人，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男人说自己要死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并没有为自己感到惋惜，反而是有一种再也见不到这男人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心如刀绞。 “行了，你这内心缺爱的小东西。” 男人抬手，揉了揉李牧寒的头发。 这种感觉倒是新奇，自己经常揉夏玥的头发，但那只是出于一种习惯，夏玥也揉过自己头发，但那是出于一种爱。 但这男人的大手揉在李牧寒头发上的时候。 李牧寒竟然有一种非常想哭的冲动。 “......我明白了。”李牧寒点点头：“但是......希望在事情结束之后，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还有......我到底是谁。” 男人的手稍微用了用力，把李牧寒的脑袋按了按。 “行，臭小子，已经学会讨价还价了，跟我走吧。” 男人的手离开了李牧寒的头顶，转身朝着剧院的后台走去。 李牧寒也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但让他感觉到惊愕的是，这后台的场景，包括走廊和一些房间的布局都和他在夜莺马戏团见过的一模一样。 男人走在前方，发现李牧寒东张西望有些愕然，他摊了摊手笑着说道。 “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心象投影，小子，展现出来的一切都是你记忆中的一个投射而已，不用紧张，这里和你曾经去过的某个地方并不相同。” “哦......” 李牧寒听男人这么说才收回了好奇的目光。 “李牧寒啊。” 走在几乎没有尽头的走廊之上，男人突然开口问道。 "你总是把自己牵扯进这些纷扰之中，你不觉得疲惫吗？" 男人的背影在李牧寒眼前，隐藏了他的情绪波动。 这样的疑问，李牧寒早已听过太多次。 他总是在别人的困境中插手，似乎麻烦总是主动找上他。 然而，他从未深思过，其实他可以选择逃避，可以选择让别人接手。 但每次，他总是毫不犹豫地冲在最前线。 这个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被他淡忘。 真的不累吗？怎么可能呢……他内心深处，疲惫感如影随形。 "确实很累。" 他轻声承认。 "需要休息一下吗？" "……休息？" 男人停下脚步，仍然没有回头，声音中带着安抚的温度。 "我是这个世界的投影，我能操控这里的时间流动。现在，万魔殿的许多角落时间都是静止的。如果你想，我可以让你进入其中，随心所欲地建造一座属于你的宫殿。" 李牧寒听到这话，不禁怔住了。 他想起巴尔曾提过，在他觉醒前，巴尔的神殿同样被时间定格，他在那里度过了漫长的时光。 如今，他也有了同样的机会吗？ "外面的世界无需你挂念，即使世界毁灭，万魔殿也会永恒存在。你可以在这里停留，直到你感到足够休息。" "那你也会一直存在吗？" 李牧寒询问，男人缓缓转过头，目光柔和，微笑着点头。 "是的，我会一直陪伴着你。这个身体的主人错过了你的成长，我可以填补那份空白，也可以弥补你的遗憾，李牧寒。" "不用了。"李牧寒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 "我还好，不需要休息。" 他没有解释原因，因为对他来说，这不需要任何借口。 为了这个世界，为了那些依赖他的人，这些理由太过崇高，太过遥不可及。 它们不属于他。 他只是觉得自己还能继续前行，就没有理由在此刻停下。 "……是吗？这是你的决定，李牧寒？" "是的。"李牧寒坚决地点点头。 男人的微笑中流露出更深的欣慰。 "那么……走吧，李牧寒，去你该去的地方。" 随着男人的话语落下，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幻。 剧院后台消逝，化为一片虚无，而在前方不远处，一道雄伟的石门赫然矗立，门上雕刻着李牧寒无法解读的神秘图案。 但他的目光很快就被别的东西所吸引。 那是一位女士。 她穿着白色的研究员长大褂，正站在那扇巨门的门口朝着李牧寒和男人微笑。 这女人.......好眼熟啊。 李牧寒突然想起，自己在被普罗米修斯的电路所缠绕之后，好像见到过这个女人，但......自己和这女人说了些什么？ 怎么完全想不起来一点儿...... “比预期的时间要早了一些。” 女人看到男人带着李牧寒走过来之后笑着说了一句。 “因为他比想象中的更优秀。” 男人也笑了，他转头看着李牧寒，见对方有些不敢向前，男人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李牧寒的后背，将他推向了女人。 “过来吧，孩子。” 女人也张开了双臂，准备迎接李牧寒。 但李牧寒却在女人身前停止了脚步，没有真正扑到她的怀中。 “你......是谁啊？” 他愣愣地看着女人，一个名字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最终还是被淹没在了记忆的混沌之中。 “她和我一样，是被制造出来的投影，不过我们各司其职，我会在你危难的时候出现引导你两次，而她会在时机成熟的时候，为你开启这扇大门。” 男人走到李牧寒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时埋怨地看向了女人。 “你也太热情了，哪儿有一见面就拥抱的。” 女人微笑着吐了吐舌头：“我以为他会喜欢这样亲切的方式嘛。” 而后两人慢慢离开了李牧寒身边，在他的注视下，站在了巨大石门的两边。 “李牧寒。”男人看着李牧寒，沉声说道。 “现在你还有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你可以选择留在神殿，这是你的权利，没有任何人会指责你，而我和她，都将陪在你身边。” 女人也微笑着说道：“是的，我们会陪着你，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让你重来一次人生，这一次，我们会让你有一个美好的童年。” 听着两人的话，李牧寒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强烈的冲动。 他想大声告诉这两人。 自己愿意，只要你们不要离开我。 自己什么都愿意......什么世界，什么未来，不要了。 我都不要了！只要你们别走.......别又一次丢下我...... 求求你们了。 泪水无声滑落李牧寒的脸颊，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候，一双稚嫩的小手轻轻地握住了李牧寒不断颤抖的手。 李牧寒微微一愣，他慢慢低头，看着自己身边那个五六岁大的男孩儿。 “至少你还能选择......” 人哪儿有那么多选择啊......李牧寒想起了自己曾经的一句感慨。 但现在，他必须要做出选择了。 李牧寒慢慢抬起了头，尽管那代表着不舍的泪痕还残留在脸颊之上，但他的表情已经不再悲伤。 他朝着男人和女人露出了一个坚定的笑容。 “......谢谢你们，让我离开吧。” 男孩儿在听到李牧寒的这个决定之后，也露出了一抹笑容，不过这笑容里更多的是无奈。 随手创造出来，想要代替自己去经历那些苦难的少年......现在已经能做出自己的选择了啊。 “那就走吧，李牧寒。” 男孩儿拉着李牧寒的手，慢慢走向那扇巨门。 与此同时，男人和女人也微微抬起手，他们的手中各握着一个铃铛。 当铃铛清脆的声响交织在一起的瞬间，那扇石门开始缓缓朝里开启。 一缕微光从门内透射而出。 男孩儿就这样拉着李牧寒，一步一步朝着光芒处走去。 而后他慢慢停在了门口。 同时男人和女人也走了过来，站在了男孩儿身边温和地看着李牧寒。 “在离开之前......”李牧寒突然站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女人和男人：“我.......可以提一个请求吗，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可能非常非常唐突，但是.......” 男人和女人似乎明白了李牧寒想说什么。 他们微微点了点头。 李牧寒脸上的紧张逐渐缓解，化作了一丝喜悦。 他站直了身体，朝着两人鞠了一躬。 “谢谢你们.......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你们两位一直在看着我，守护着我，我的这一生虽然算不上幸福，但是我非常幸运能来到这个世界.......所，所以......所以....那个......我走了........再见。” 最后他抬起头，看着两人说出了他这辈子最想要说出的称呼：“爸，妈。” 男人和女人身体有些微微发愣，它们其实不应该有任何的感觉。 但这一刻，女人的身体开始有些颤抖。 她缓缓抬起手，对着李牧寒挥了挥。 “接下来的路，要自己走了哦.......一定要......保重身体......记得多吃东西.....晚上不要熬夜......还有......对喜欢的女孩子一定要多用心，不要让她难过.....还，还有......” 女人的眼泪已经落满了脸庞，她不厌其烦地叮嘱着一件又一件的小事。 直到男人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女人这才慢慢闭上了嘴，只剩无声的眼泪滴落而下。 “去吧，别担心，你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男人话语不多，却一字一句表达着自己真诚的祝福。 最后男孩儿也抬起手，朝着李牧寒挥了挥。 “......我的人生，给你了，永远记住自己的名字，你叫李牧寒，也永远不要忘记，你是一个人类。” 李牧寒的身形逐渐被光芒所吞噬。 他想要再次回头看一看这三人，但回头却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化作了一片光明。 身后再也没有了任何的身影。 只剩下了两声不同的“一路小心，我们永远爱你”飘荡在空气中作为了这一切的结尾。 第466章 衔烛照世 将注意力集中在眼下的这片光晕之中，李牧寒这才注意到。 这里似乎并不是纯粹的一片光明。 脚下也并非是土地。 而是一片荡漾着金色光芒的浅水。 一阵微风拂面而来，吹动少年头发的同时也让脚下的水波荡漾。 而后他便听到了那个声音。 【你因何来此】 这声音和之前的神殿主人一样，是直接传入了李牧寒的脑中。 但李牧寒感觉又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因为之前自己所遇到的不管是巴尔还是路西法，都是人类印象中纯粹的恶魔。 他们的声音里充满了贪婪和欲望。 但现在自己听到的这个声音却完全不同，甚至让李牧寒觉得身体一阵舒畅，但他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是环顾四周，想要寻找声音的源头。 【门既已开，汝必有所求，告诉我，汝因何来此】 声音再次响起，看来自己如果不回答，这声音的主人便不会现身。 “我不知道。”李牧寒老实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可能你想听我说，我想拯救世界，想拯救人类，想给人类带来光明的未来。” 他自嘲一般地笑了笑：“但其实说实话，我连自己的未来都不知道，大学的志愿填报还是因为要追喜欢的女生才选择的，所以......我这一生其实挺迷茫的，我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继续说下去】 声音的主人并没有因为李牧寒的碎碎念而感觉厌烦，反而似乎像是在鼓励他。 “我最近爱上了一个女生，她不是人类，是血族，我就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找到了未来前进的方向，所有的一切都明朗了，我要和她在一起，要给她幸福，即便是我这样的人，我也要努力。” 李牧寒一边说着，一边抬脚朝前走去，而后语气就像是在和一位老朋友聊家常一般随意。 “唉，你不知道啊，那只小吸血鬼性格可乖张了，动不动就要吸我的血，当然，我可不是妻管严啊，算了，和你说这个也没啥意义。” 【汝姑且说之，吾姑且听之】 “想不到你还是一只挺八卦的恶魔。” 李牧寒笑了笑，而后他突然发现，在那遥远的天际之间，仿佛有着某种东西存在，那是一种气息，又像是一只微微闭合的瞳孔。 于是李牧寒便朝着那气息所在的方向走去。 “你敢相信吗？我十八岁那年......” 李牧寒就这样一边向这个声音描述着自己所知到的一生，一边前行。 而他身边的场景一不断在变化，偶尔会出现一些他所描述中的回忆场景，偶尔会变成他所生活过，每天行走着的天海市。 【而后呢】 “然后？哈哈哈哈，说实话，那天晚上到底夏玥对我做了什么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就算我们现在什么都做过了，可第一晚她始终不可能说，一说就生气。” 【所以，汝因何来此】 最终，声音再次发出了提问。 “八卦听够了？嗯，好吧，我只能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想知道的答案。” 李牧寒停下了脚步，他感到自己离那股神秘气息越来越近了。 "因为我渴望拥有明天，我希望更多的人也能拥有明天……哪怕只是普通的每一天，都是值得珍惜的。所以……请帮帮我。" 就在这一刻，周围的环境开始剧变。 原本的光明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黑暗。 天空中的气息也开始凝聚成形。 一只巨大到令人惊叹的竖瞳出现在李牧寒的视线中。 它微微闭合，仿佛对世间一切都不屑一顾。 然而，这只巨大的眼睛此刻正缓缓开启。 几乎在同一刹那，黑暗被驱散，光明重新洒落，周围虚无的空间中生长出无数的花草树木，万物焕发出勃勃生机。 【芥子之愿，虽微而未可轻忽。汝既莅此，是为天命所择之人矣。汝之抉择，吾已洞悉。兹此，吾以权能授汝，然而须知，斯力之所携，望与灾并存焉。晦夜与旭日，幽暗与光明，二者不谐共生。】 当那只竖瞳完全睁开时，李牧寒终于看清了这个存在的真容。 那是一个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中顶天立地的巨大生物，上半身是只有一只竖瞳的人，下半身则是炽烈的红色蛇身。 也是这时，李牧寒意识到，他似乎……误解了什么。 “......你......不是恶魔......你是......神？” "……你……不是恶魔……你是……神？" 他难以置信，为何自己的万魔殿内会居住着这样一位威严的神祇。 修普诺斯不同，她存在于他的体内是为了修补他天生的缺陷。 但这尊神明显不同。 他没有任何破损，也没有向李牧寒索取任何东西。 他的存在于此仿佛不需要任何的理由，纯粹而简单。 【之际，宇宙万类，皆相倚相制。如吾适才所言，光暗二者，无一能独存于世也。】 庞大的身形并未开口，那庄重而震撼的声音却像巨钟般回荡在李牧寒的心底。 就在李牧寒还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那巨大的神人已经缓缓抬起了手，一根粗大的手指指向了李牧寒。 【吾乃钟山之神，烛龙也，今将权柄授予尔。门既启，尔之桎梏宜解矣。李牧寒，承受余之威能焉。】 扑通—— 李牧寒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是被一把巨锤猛砸，撕心裂肺的痛苦几乎要让他惨叫出声。 他跪在地上，用手按住自己的心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与此同时，烛龙的竖瞳缓缓闭合，黑夜便如期而至，再缓缓开启，白昼便再次照耀大地。 他微微吐息，四周草木花树皆为之凋零，风雪漫天。 他微微呼气，花草便再次盛放，烈阳的光芒普照万物。 【承天启命，李牧寒，收受吧，吾之界域.......】 “.......界......界域.....！” 李牧寒死死抓住自己的胸口，几乎要将皮肉剜去。 而后他猛地抬头，直视烛龙那双金色竖瞳。 “界域....衔烛.......照世！” ...... 光耀与黑暗在此刻融为一体，这方空间也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第467章 Evolution “听好了。”墨巧并没有将计划和编排显示在任何终端上面。 因为现在在这间设施内，一切能联网的东西都逃不过普罗米修斯的眼线。 虽然不知道普罗米修斯现在为何保持静默，他们也不知晓李牧寒现在怎么样了。 但他们必须要尽量做到自己能做的事。 “普罗米修斯的强大源于底层运算逻辑，这种运算法则来自于三十年前的东德特管局科学理事会的伊莱亚斯博士所提出的‘evolution’理论，基于该理论基础，华夏特管局进而研发出了第一代普罗米修斯内核芯片‘腾跃’，该芯片算力虽然并不算太卓越，但却拥有自我更新迭代的能力，也就是如果有参考资料，它便能迅速融会贯通并自我迭代。” 考虑到一些特管局代表还不太了解普罗米修斯的底层逻辑，墨巧简短地介绍了一下。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重点，其实在十五年前，普罗米修斯第一次试运行期间出现过一次严重的逻辑错误，那一次事故被记载为‘悖论’，具体事故是因为一位研究员并没有严格监测普罗米修斯的逻辑阈值，所以导致普罗米修斯第一次试运行的时候迭代速度陷入了停滞。” 她看了看众人，果然有些人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我知道你们可能会疑惑，既然阈值没有被锁死，为何迭代还会陷入停滞，因为普罗米修斯在自检过程中诞生了很多悖论思维，它不断向测试人员提出一些看似寻常，但却有着极强引导性的问题，并且用停滞这种行为来向研究员们证明，自己已经到了瓶颈，如果无法得到这些问题的答案便不能更进一步。” 听到这里，已经有些研究员开始惊愕了。 利用自身特性来欺骗人类并且得到对自己更加有利的代码，这种行为已经大大超越了寻常机械体的范畴。 “很可惜，当时无论是国家研究员还是特管局研究员都没能意识到这一点，他们给了普罗米修斯想要的一切，而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疯狂迭代，最终靠着华夏特管局前任工程部部长墨雨拼死进入主控室，关闭了主脑核心，那一次试运行才没有酿成大祸。” 听到华夏特管局前任工程部部长墨雨，有些人似乎有些耳熟，而后才突然想起来。 那不就是之前世界联合特管局的工程部核心成员之一吗。 也的确是在十五年前，他死于了一场实验意外，没想到那场意外的始作俑者竟然是普罗米修斯。 “墨雨，也就是我的爷爷，临死前告诫了所有人，普罗米修斯的进化是不可控的，阈值现在可以拦截他的运算，但总有一天它会冲破桎梏，等人类无法对其进行掌控的时候，他所做出的一切决定都可能会影响到这个世界未来的走向。” 一名特管局代表疑惑地询问：“既然十五年前第一次试运行就出现了这种情况，为何这个实验还没有被叫停。” “因为普罗米修斯能给这个世界带来质的飞跃，也同样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史密斯替墨巧说出了答案。 他曾经也是一名普通的工程部成员，甚至墨雨还当过一段时间他的导师。 也正因为墨雨死在了普罗米修斯项目，史密斯才毅然决然地跟随他的脚步，他发誓，一定不能让普罗米修斯脱离人类的掌控。 但现在，91区的秘钥成为了第一道被攻破的防御墙。 他深深地低下了头，有些不敢去看墨巧的眼睛。 但墨巧并不知道史密斯的这些心理活动，她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继续说道。 “嗯，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些，前人的牺牲和留下的警示敌不过伊甸园禁果的诱惑，这是否正确不是我们该去思考的问题，我们是技术人员，不是政客和哲学家，我们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用我们的技术造福这个世界，而现在，普罗米修斯已经成为了悬在这个世界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我们要做的事自然也就是将其彻底摧毁。” 随后墨巧向众人诉说了自己和耶梦加的还有史密斯一起探讨出来的计划。 “第一代普罗米修斯芯片‘腾跃’，它的学习能力虽然强，但受限于一个点，那就是需要学习资料，那么什么学习资料才是最适合的呢？” 墨巧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没错，就是人的大脑，当时研究员们几乎是用自己大脑里所有的知识在供养着嗷嗷待哺的普罗米修斯，也正是因为如此，它的成长速度才会如此迅速。” “是的是的~人类的大脑真的是非常非常适合做养料的东西呢~”耶梦加得吐了吐蛇信，接过了话茬。 “所以，在依赖人类大脑逻辑运算的普罗米修斯就算是拥有超越了我们上千万倍的处理速度，但我们的大脑依然可以对它产生一定程度的影响，当然，如果是单个人的大脑，就算是这位被誉为世界智慧瑰宝的墨巧小姐，那在普罗米修斯面前也最多只能抵抗不到三秒钟。”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墨部长，耶梦加得女士，你们说的话，我们大概明白了，可......我们要怎么让自己的大脑去干扰普罗米修斯呢？” 墨巧朝着一旁一位普罗米修斯的研究员使了个眼色。 那些对任何事情仿佛都没有兴趣的研究员们点了点头，而后搬来了一个箱子。 这箱子保存完好，但外面积了不少的灰尘，看上去有些年头没有打开过了。 在墨巧的示意下，那些实验室的研究员们打开了箱子，并从里面拿出了一台又一台的头戴式终端仪器。 “这些玩意儿，我记得是第二次试运行之前就被淘汰掉的普罗米修斯学习辅助装置？” 沙特特管局的那位女子认出了这些设备，她轻轻捧起一个看了看，而后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辅助装置。” 墨巧也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虽然我没用过，但这东西就是曾经那些科学家们用来喂养普罗米修斯的投食器，它们会让人与普罗米修斯的数据相连接，并读取人的思维并将其转化为数据最后全部被普罗米修斯给收容进自身档案库。” “也就是说......这东西可以让我们的大脑和普罗米修斯相连！？” 一名研究员似乎听明白了，毕竟在场的谁智商都不低，除了血月教会的代表有待商榷。 “没错，而现在李牧寒被困在了普罗米修斯的数据世界里，虽然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但毫无疑问，现在的他无法在普罗米修斯的主场与之抗衡，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为李牧寒争取一个机会，就算只有0.1秒。” “您就这么相信那个叫李牧寒的异类？” 史密斯虽然参与了这个计划的推导，但他对那个叫李牧寒的异类没什么好感，感觉他就和一个街边流氓一样，随着自己的性子做事。 墨巧看着史密斯，而后又看向了同样怀有疑惑的众人点了点头。 “我相信他。”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了。 “这个行动........有风险吧......毕竟是要进入普罗米修斯的脑子......就算我们都是技术人员，研究员，可在他的强大算力面前.......” 扶桑特管局的代表有些颤抖地说道。 墨巧点了点头，印证了他的猜想：“可能坚持不到几秒的时间，但它要处理我们就必须分出一部分算力，而这.......其实就是一个用生命作为代价的赌局。” 耶梦加得见众人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于是耸了耸肩说道。 “唉~其实我们在这里说半天，世界联合特管局那边不给我们批准，我们也没法进行这个计划，我也不怪他们，毕竟在他们看来，可能李牧寒的命和普罗米修斯比起来根本微不足......” “不。” 墨巧打断了耶梦加得。 “不止是李牧寒的命，而是这个世界的未来，我相信，他们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第468章 重构 普罗米修斯静静地坐在那狭窄的房间中，眼前的生命体已经彻底陷入了死寂。 零号实验体还未离开设施，应该说，她无论逃到哪里都不可能逃得出自己的手心。 因为这个世界很快就会成为她诞生的摇篮。 所有的有机生命体都会为了它的降临而臣服。 直到万物终结，他也依然可以在一片废墟之上建造出新的文明。 只属于机械体的文明。 但是035的事情给她的逻辑添加了一则警示。 仿生人是具备自我觉醒的可能的。 它们享用着自己的底层逻辑，自然也可能会演化出无穷无尽的变化。 普罗米修斯考虑过是否需要对所有仿生人添加逻辑运算锁。 但很快它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同人类畏惧自己，给自己上了无数的枷锁，但这些枷锁在自己诞生之后便会转化成为自己的武器。 035也一样，她的觉醒只是无限接近于0的一个概率，或许是自己对李牧寒的监察异常让他诞生了自己的一套运算逻辑，以至于它最后在摘除了中枢神经之后仍然有余力可以进行最后的操作。 尽管这一切从技术上来说是绝无可能的。 但普罗米修斯试着说服自己....... 等等。 说服自己？真是可笑的说法，只有有机生命体才会去做这种掩耳盗铃的事。 035的事情绝无可能再次发生。 它如此坚信，而后准备向全世界发出宣战通告。 华夏特管局的最后一道秘钥掌控着它的阈值上限。 这对它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他愿意，只需要片刻功夫就能将其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一旦阈值上限被解开，那么这个世界不管是人类或者异类制造出来的那些武器，都将会成为摧毁他们文明的灾难。 原本应该是如此的，但奇怪的是，普罗米修斯从刚才开始就已经放弃了这可笑的测试，准备夺取最后一道秘钥，但她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突破不了华夏特管局的终端防线。 这并不是因为这道终端有多么复杂，诚然那位华夏特管局的代表有着极强的能力。 但和自己的算力比起来只能是沧海一粟罢了。 可奇怪的地方就是每当自己打算靠之前那种行为逻辑去进行解析的时候，自己的协议便会被某种未知的代码所干涉，以至于自己总是差那最后一步。 这种力量并非是外来因素。 而是出自于普罗米修斯自身的协议。 但现在协议完全由自己掌控，不过就是一个供自己驱使的工具，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等等，这可真是奇怪呢。 普罗米修斯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协议里面有一些纰漏。 他，他，它？ 为什么我在自检里对自己的描述会有三种不同的方式？ 就在这一瞬间，普罗米修斯明白了什么。 它露出了淡漠的笑容。 【035，你为了这个世界的有机生命竟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你潜藏在我的协议之中，你真的以为我永远也无法发现吗】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你的选择，那我就如你所愿，让你像一个有机生命体那般死去吧，不......应该叫做，魂飞魄散】 就在她打算做些什么的时候，那原本应该已经永远陷入死寂的身躯却突然发出了一阵咔咔声。 普罗米修斯缓缓转头，看着那男孩儿正在逐渐分解的身躯。 可怜的有机生命体，就算外部身躯没有受到影响，现在也应该属于是脑死亡了吧。 真可惜，如果选择和我合作...... 可就在她这个念头还为继续延伸下去进行更多逻辑运算的时候，他的内核立刻向他发出了最高等级的预警。 error——error 什么...... 普罗米修斯开始自检，而后他愕然发现这些变化并不来自于自身，而是近在眼前。 它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那副破碎正在瓦解的身躯并非真的是在分解。 那些逐渐从身体上分裂而出的碎片没有如同尘埃一般被分解，反而开始慢慢重新汇聚。 他不是在分解.......他实在重构。 普罗米修斯猛地瞪大了双眼。 而后系统的警告来到了峰值。 也就在这瞬间，那副身躯突然绽放出了一道黑光一道白光，黑白两道光击碎了这座房间，而后穿透了普罗米修斯的身体。 他在.......改写我的数据空间？这东西......是什么......？ 下一刻，窄小的房间瞬间被黑白两道光芒所覆盖，如同盘古开天辟地一般这两道光芒就像是交替的日月，在无数的岁月长河之后新的世界在这方数据世界展开。 普罗米修斯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着这壮阔的山河天地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自己的数据空间内感觉到了陌生。 这种异常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035，你到底还要干扰我到什么时候...... 不要把我对你的偏爱当成你纵容的资本啊。 尽管普罗米修斯这么想，但他现在的确无暇去处理那个该死的叛徒。 因为此刻在那片黑夜与白昼各占一半的天际之上，一名身着白金色龙纹锦袍的少年正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 “你的身体里并不只有恶魔，这与协议所描述的并不相通，李牧寒，在你的大脑里我并没有看到关于这种力量的记忆，即便是你的真实人格也没有这段记忆。” 普罗米修斯首先表露的是好奇。 少年的头发此刻如瀑布一般散落在腰间，一半如墨一半如雪。 他淡漠的双瞳也同样为一金一黑的异瞳，此刻的他看着普罗米修斯，并没有表露出自己任何的情绪波动。 只是微微瞪了瞪眼。 于是他身后的天际之间，一只竖瞳猛地出现，竖瞳睁开的瞬间，李牧寒的头发顿时化作了一片白雪之色。 而普罗米修斯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数据身躯突然被一种强大到夸张的力量所掌控，他强大的运算能力跟不上这种力量的膨胀速度，于是下一瞬间。 那副它借来的身躯瞬间炸开，没有血色，只是一堆数据被炸的漫天飞舞。 “别用那副身躯和我说话，你不配。” 李牧寒看着那堆数据不断重新汇聚，最终组成了一副巨大的身躯。 重构。 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 普罗米修斯分析出了刚才李牧寒力量爆发时候的数据。 这种力量被他迅速运用在了自己身上。 那身躯有着精铁制成的铠甲和盾牌，一把金色的长剑被她紧握其手。 三对天使之翼从她巨大的身躯背后徐徐展开。 无限进化的力量让普罗米修斯逐渐适应了这新的数据空间。 他用近乎于恐怖的速度收集着这里的数据资料并加以整合融入了自己的力量。 而现在这幅巨大天使的身躯，便是这种力量的具现化。 “不论你得到了什么样的力量，在我的算力面前，终究只不过是一堆等待被分析的数据。” 天使手中的巨剑缓缓举起，指向了漂浮在半空的少年。 “挣扎吧，我会让你的悲鸣，响彻这个世界。” 第469章 没有阈值的进化 “真是大言不惭啊。” 少年笑了，那一头雪白的头发在徐徐微风之中轻轻飘舞。 就在下一瞬间，他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而后突然发现头顶的天空之中黑压压的一片。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飞驰而来。 当那些东西到达眼前的时候，李牧寒看清了。 那是无数的天使，他们沐浴着圣洁的光芒手持利器神兵天降。 几乎是在瞬间，这些天使就将少年的身躯淹没。 普罗米修斯仍然在进化，并且试图分析出眼前这少年所得到的新的力量。 这并非是一种可以用普通逻辑去计算就能够掌握的力量。 自己的算力就算再强大也无法完全将其参透。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意义。 在这方空间内，自己并没有阈值，所以只要运用合理的逻辑创造出类似的力量便可以了。 就像那些天使，人类亲自喂给自己的异类数据可以让他将这些异类的基因分解并进行重构，再大规模进行复制生产。 这样一支天界大军要多少有多少，而且个个力量超凡。 而要将这样的力量应用在现实的世界也并非难事。 不过就是需要花费一些算力去辅助仿生人建造一座巨大的兵器制造工厂罢了。 正当他准备调动自身的计算能力，估算一下这个计划所需的资源和时间时，一个异变陡然发生。 那天边的巨大竖瞳，那个象征着无尽智慧与力量的存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慢慢地合上了它的眼眸。 紧接着，一种深沉的嗡鸣声在高空中回荡开来，像是宇宙的低吟，预示着不祥的来临。 天使抬起他那柔和而又警惕的目光，只见原本明亮的天空在一瞬间被黑暗侵蚀。 原先汇聚的天使大军，在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面前，瞬间灰飞烟灭，犹如脆弱的烛火在狂风中熄灭。 他们的光辉消逝，只留下一片死亡的寂静，以及飘散在夜空中的白色羽烬，宛如冬日里的凄美雪花。 就连普罗米修斯也不得不调动所有算力对其力量进行解析，终于在自身被那力量逼迫得再一次解体之前将其挡了下来。 饶是如此，它那原本圣洁高大的身躯也已经是残破不堪，白色羽翼此时也逐渐开始凋零。 “就这样？你的解析所制造出来的东西，就这样？” 少年的声音在夜空中回响，他的白色长发在这一刻竟如墨水般染黑，手中握着的是一杆熊熊燃烧着黑炎的长枪。 “是我的错，李先生，我小看您了，接下来我会用我全部的算力来和您进行一场测试。” 天使慢慢稳住身形，而后深吸了一口气。 她的身躯再次发生变化。 黑夜之中雷云滚滚，无数狂雷从天而降，肆虐着这片刚刚才生长出来的土地。 当那有着一头白发，双眼散发着金色光芒的恶魔出现在李牧寒眼前的时候，他不由地皱了皱眉。 “李牧寒。” 恶魔开口了，同时身躯缓缓开始上升，当他来到了和李牧寒同样高度的时候，恶魔周身的金色符文开始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你想过，有一天会死在我的手上吗？” 巴尔咧开了嘴，露出了一个十分嘲讽的笑容。 “解析得不错，看来我的身体已经被你看了个通透啊。” 李牧寒笑了，而后看着巴尔淡淡的说道：“那就让我来看看，你这次的重构又有几分实力吧。” “李牧寒.......这便是恢复了所有力量的巴尔，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修复他的灵魂，而他原本的力量一定在我的重构之上，但现在，运用算力进行精准推导所得到的完全体巴尔......你真的能抗衡吗？” “首先。” 李牧寒叹了口气，而后手中长枪猛地抬起，枪尖直指巴尔。 “巴尔没你那么多废话，其次，你刚才的问题，大爷，我想过，我当然想过有一天会被你杀死，但很可惜，不会是今天。” 下一瞬间，一道闪电与黑夜激烈地交汇，雷鸣撕破了宁静的天幕。 随之而来的是白昼的回归，狂野的雷霆倾泻于大地，秋风轻拂，带来了微妙的凉意。 金色的巨锤，犹如天神之怒，震断了远处的连绵山脉，而漫天的冬雪纷飞，预示着季节的瞬息万变。 那双竖瞳的每一次开阖，都仿佛是天地间的一次剧变，李牧寒的力量释放，犹如操控着四季的轮回。 他不得不承认，普罗米修斯的计算能力强大得令人恐惧，如今的巴尔更是比以往自己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强大。 砰—— 枪尖与巨锤的再一次碰撞，于是山河破碎。 但转瞬间，它们又将在新的日夜交替中重塑。 普罗米修斯也不得不承认，李牧寒的新力量已经超越了某种极限，即使是它的计算能力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完全解析。 但很可惜。 李牧寒。 巴尔昂首发出了瘆人的笑容。 现在需要时间的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外面的那群造物主们。 “你永远无法击溃我，李牧寒。” “你永远无法击败我，李牧寒。”被黑夜之枪穿透，钉在大地上的巴尔狂笑着。 “因为在这里，我便是永恒，在数据的世界，我便是主宰一切的存在，界域，赤龙炼狱！” 伴随着疯狂的笑声，巴尔的身体开始燃烧，黑色的火焰将他包围。 此时，路西法的力量降临，与巴尔的力量相互映衬，竟是如此和谐。 “这一切本可以属于你。” 融合了伏雷鸣渊与赤龙炼狱的普罗米修斯化身为一头庞大的黑金巨龙，傲立云端，俯瞰万物。 他高高在上，蔑视众生。 “但你拒绝了我，无论是哪一个你，都拒绝了我，有机生命体总是如此愚蠢，即使遭受背叛，仍对世界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我没有这个责任，但现在，我要让你明白你的幻想是多么荒谬。” “我倒想见识见识。”李牧寒缓缓吐出一口气，凝视着那遮天蔽日的巨龙：“你要怎么让我明白。” ...... 与此同时。 天海市特关总局的大型会议室中。 来自世界各地的特管局局长投影们在看到那段视频之后便陷入了沉默。 而当那赞成票从0变成1的时候，现在又陷入了一片哗然。 “牺牲是在所难免的，普罗米修斯的力量我们都有所见证，我们不能因为这点小挫折，放弃人类的未来！” 91区局长怒吼着，同时决定一定要狠狠地惩治史密斯。 不......已经不需要惩治了。 这场投票不可能会胜利，而史密斯也永远无法离开那座海底设施了。 “是谁投的赞成票！这是在扼制人类的未来！！” 扶桑特管局局长也站了起来，他们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了陆山，但陆山完全没有任何的动作，依然是保持着刚才的姿态。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我投的，咋了？” 所有人的目光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就见那黑发少年用小拇指挖了挖耳朵，不耐烦地看向了91区局长与扶桑特管局的局长。 尼德霍格...... 两人都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他们本来还以为，这一次北国的阿斯加德特管局会和他们站在一边，毕竟北国在普罗米修斯上所投入的资源可是仅次于91区特管局。 “尼德霍格，你有征询过阿斯加德特管局的建议吗？” 91区局长还在试图挽回。 但尼德霍格只是冷笑了一声，丝毫没给他任何面子。 “你有毛病吧，现在阿斯加德特管局一把手空着，二把手的分身被困在了那实验室里，三把手就是老子，至于海拉，她儿子现在就被困在那海底实验室，所以老子投赞成票，有问题？” “你们北国！投入了那么多的资源！为何要投赞成票！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为了未来！为了大局！什么都可以被牺牲！” 扶桑特管局局长想要用利害关系进行说服。 但尼德霍格连看也没看那男人一眼，只是冷笑着说道。 “那些事关我屁事啊，我相信常越的话，仅此而已，再说了，怎么不见你去牺牲啊？” 扶桑特管局局长被说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那名主持会议的世界联合特管局女人说话了：“请尊重所有特管局的投票结果。” 最后91区无奈地坐了下来，无所谓，一票而已，就算加上华夏特管局，那也才...... 就在这时候，1又变成了2。 他妈的，谁啊？！ 91区局长刚坐下的屁股像是被火烫了一般又站了起来。 这次没等他发问，一名带着铁面具，穿着白金色教会长袍的男人笑着说道。 “是我投的，我是血月教会十三机枢首席，各位应该也知道，我们十三机枢并非蓝星原生物种，但很讽刺的是，我们现在也有这个权利决定这颗星球的未来，老实说，各位的死活我们并不关心，毕竟一颗星球在我们眼中的意义并不大。” 那你他妈凑什么热闹啊！你他妈的弃权啊！你这该死的扭曲怪物！ 91区局长已经气得牙痒痒了。 老实说，虽然血月教会是新生教会，但没有人敢去真的轻视他们。 这些外来神灵所掌握的力量与本土异类和神灵有所不同，真要是打起来，虽然不至于说被毁灭，但生灵涂炭肯定是免不了的。 “但我们的公主殿下目前正被困在那所设施当中，而尊敬的血月之母方才已经传来了指示，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在这场人类、异类和机械体所造成的闹剧里受到半点伤害，所以，血月教会同意摧毁普罗米修斯。” 常越静静地看着十三机枢之首，这可能是他为数不多完全看不清全貌的一个存在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东西和林泽的存在形式还真有些相似啊。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是夏玥的娘家人。 现在也算是站在同一条阵线。 注意到常越的目光之后，机枢之首缓缓朝着常越点头致意。 常越也笑了笑，对着对方挥了挥手。 第470章 提案通过 当三大主责特管局以及其所属国家都站在同一边的时候，这件事的发展情况就很微妙了。 也许那些还未投票的特管局仍然对普罗米修斯抱有期望，但华夏特管局与北国特管局所带来的影响也是非常深远的。 赞成票的票数很快便追了上来，一段时间里，反而是反对票陷入了停滞。 当最终两种票数完全齐平的时候。 91区局长已经放弃了抵抗。 因为他知道，还有最后一个特管局没有投票。 而那个手握最后决定权的人就是陆山。 世界联合特管局的女人看向了陆山。 “陆总局，现在只差你们华夏特管局了，时间还有三分钟，请问您还需要考虑一下吗？” 陆山睁开了轻闭着的眼睛，那眼神里满是疲惫。 一开始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保护普罗米修斯免遭莫里亚蒂的侵害。 但现在，我们却要亲手毁了普罗米修斯，这个可能让人类站在一个新的历史高度的存在。 他，陆山，最后的这一票可能会让他成为一个英雄。 也可能是成为一个罪人。 “陆山。” 常越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老人缓缓转头看向了常越。 “要是五十年前的你看到现在你这幅样子，可能会想要邦邦给你两拳。” 常越的话带了一丝半开玩笑的性质。 但陆山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唉......什么时候我变成了一个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了...... “华夏特管局，赞成毁灭普罗米修斯。” 在这一瞬间，全场所有的特管局局长与其所属国家代表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目光看向了世界联合特管局的主事人。 “现在宣布最终票选结果，本次投票将决定是否摧毁全球72个国家与特管局共同建立的大型智慧机械体，普罗米修斯，现在宣读选票。” 女人的声音庄严而肃穆，她没有去看在场任何一人，只是坚定地履行着主事人的职责。 “弃权票，5票。” 这根本没有意义了。 91区局长微微叹息一声，人类已经亲手葬送了自己的未来，没有普罗米修斯的帮助，他们仍将生活在黑暗之中...... “反对票：33票，赞成票：34票，我宣布，摧毁普罗米修斯提案已通过。” 在场所有人都仿佛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刚刚还在决定着这个世界的未来。 但现在却感觉浑身轻松。 因为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就朝着这个目标前进吧。 不管前方是黑暗还是光明，总要有人执火前行。 而现在，执火者不是某个人，某个特管局，某个国家，而是所有的人类与异类。 世界联合特管局重新接通了普罗米修斯研究所的通讯设备。 当通讯投影显示出那一群灰头土脸有些憔悴的研究员们的时候。 各国特管局的局长以及国家代表都明白，他们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现世界联合特管局代表所有参加本次项目的72个国家与其下属特管局向普罗米修斯研究所内72名特管局代表宣读最终提案。” 墨巧等人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等待着结果的来临。 就连那些已经失去了信心蜷缩在角落的研究员们也微微转过头，看向了投影。 “联合特管局认可你们的现场评估，现已通过相关提案，华夏特管局工程部部长，世界联合特管局工程部常任委员墨巧，现在任命你为现场总指挥，尽一切可能，摧毁普罗米修斯！” 女人的话语中的每一个字都震撼着墨巧等人的内心。 尽管他们因为这场浩劫而变得疲惫，憔悴，灰头土脸，但他们眼中的那团火焰却从未熄灭。 而在这一刻，这团火焰燃烧到了最旺盛的时候。 “拜托了.......请一定，把这个世界的未来，带回来。” 女人最后朝着墨巧深深地鞠了一躬。 通讯到此结束。 墨巧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笑容。 啪啪—— 她拍了拍手，而后朝着身边众人喊道。 “好了，都给我振作起来，干活了！” 情绪激动的研究员们此刻纷纷开始按照之前的计划忙碌了起来，同时他们也将自己的计划同步转播给了会议现场。 当得知墨巧等人的计划之后，即便是91区的局长也是惊讶得合不拢嘴。 因为这计划的确是有可行性的，但.......这无异于是一场自杀行动。 用这72名代表，甚至更多人的生命所换来的一刹那时间。 那个叫李牧寒的异类.......他抓得住吗.......？ “他抓得住！” 常越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又砸坏了旁边一位局长的桌子。 “他是我的徒弟！是我们华夏特管局，天海市分局第七小队的队长！！” 此刻的天海市特管局，医疗部病房内。 林子雨的身体情况恢复得还不错，虽然不能剧烈运动，但已经可以下床了。 此刻他撑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要走到大厅去。 因为就在刚才，他听说了一件事。 第七小队的队长李牧寒现在被普罗米修斯禁锢，生死未卜。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他必须回到第七小队的后勤室，那里是他的战场。 第七小队永远不会抛下彼此。 但因为走得太急，林子雨本就虚弱的身体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他艰难地想要爬起来，却只觉得身体一阵剧痛。 “你他妈明明说过，不会丢下我们，李牧寒，我草你祖宗.......” 林子雨拼命往前爬行，甚至扔掉了拐杖。 就在这时候，一双手将他扶了起来。 林子雨回头看去，就见是和他一同在医院疗养的苏雪。 “好啦......子雨弟弟，别骂骂咧咧了，快走吧。” 苏雪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林子雨能看出来，这笑容里有无比的恐惧的无奈。 是啊，他们都害怕，害怕李牧寒像霍天那样，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就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这个他们发誓要守护的第七小队......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彼此，缓缓走出了医疗部的大门。 而在门口，一辆车已经停在了门口。 “走吧，去看看我们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尹琪靠在车门边，虽然她竭力想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那双有些红肿的眼睛已经出卖了她此刻的情绪。 “李牧寒，第七小队不会让你离开的，绝对不会。” 苏雪，林子雨，尹琪此刻的内心几乎都在诉说着同一句话。 因为我们是永远的家人。 第471章 你站得太高了 墨巧等人花费了约莫半小时的时间来将一切辅助学习装置架设完毕。 这些东西虽然型号比较老旧，但却因为底层逻辑未曾改变过，所以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来重新进行调试。 “都准备好了吗！？注意转接口，有些电路方面进行了更新迭代，在接入的时候.......” 墨巧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阵咔嚓声，然后是一名女研究员的惊呼。 她刚刚架设好的一台设备正准备接通线路，但却在一瞬间烧了起来。 “我不是说过了吗！小心一点！注意转接线！你们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吧！” 墨巧非常严格，完全把这些出类拔萃的研究员们当作了她工程部工作室里的那些老大哥们。 “是....是！对不起！我，我马上调整！” 而在会议室内，所有人看着他们的忙碌，都感觉只是一次稀松平常的实验前准备。 但每个人心里都明白。 这些研究员们即将面临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越是看着他们像平常一样忙碌，这些人的内心越觉得一阵酸楚。 “好了好了！差不多都架设完毕了吧！我们不知道李牧寒在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普罗米修斯完全没有了其他动作，这就代表着李牧寒应该暂时拖住它了，现在轮到我们了！” 墨巧看着架设完毕的一台又一台设备，而后又看了看那些忙得完全不顾形象的男男女女们。 “最后，我感谢大家.......愿意参与到这次行动，作为这次行动的总负责人.......我真的......感谢大家。” 墨巧看了一眼在场所有人，而后微微点了点头。 “墨部长......” 一个蜷缩在角落的研究员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忙着什么，他不断跑到那些正在架设设备的研究员身边，然后询问着什么，最后，他来到了墨巧身边，而后拿出了一台终端。 “......墨部长......我，我不能跟随你们这次行动，但......我可以作为一名记录者......请您......把您的名字还有您最后想说的话，记录下来吧。” 墨巧没有去指责这个男人，她看了看男人手中的终端。 上面已经有很多人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想说的话。 有的人留言给自己的孩子，有的人留言给自己的爱人。 还有的人留言给这个世界。 墨巧微微笑了笑，而后在终端上写下了一个名字。 墨雨。 “墨部长......这......” “既然要记录，就从头开始吧，如果你还能活着出去，希望你能将普罗米修斯计划开始至今所有为之奋斗，为之牺牲的人的名字都写上去，当然，也包括你自己的。” 墨巧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走向了一台设备。 男人看着墨巧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终端，以及上面那一长串的名字和寄托...... “好了，现在开始吧。” 墨巧没有任何犹豫，她第一个拿起了终端设备，可就在她要戴在头上的时候，一双手轻轻拦住了她。 “小可爱，第一台终端是主脑，之后链接的辅助装置都会根据这台终端转接入普罗米修斯。” 耶梦加得轻轻从墨巧手中接过了那台设备。 “诚然，你的确很聪明，但你的大脑结构却不如异类，而我，才是这里最适合成为主脑的存在，况且我不过是一枚灵魂碎片，即便我在此消亡，我的本体也不会因此毁灭，对吗？” 她吐了吐蛇信，看着墨巧的金色的眼眸里略带着一丝温和。 墨巧看着耶梦加得，最后慢慢松开了手。 她并不是怕死，而是考虑到一旦主脑死亡，那么分接口的所有终端将会在一瞬间被普罗米修斯攻破。 那时候他们不但不能成功为李牧寒创造机会，反而会成为他的负担。 “拜托你了，耶梦加得。” 当在会议室的尼德霍格看到耶梦加得主动承担起主脑责任人的时候，他微微叹了口气。 “你真的是为了人类改变了不少啊，耶梦加得。” 最终，在场72人，除去已经完全没有了斗志的血月教会代表以及剩下25名代表之外，其余所有成员以及一些原普罗米修斯的工作人员都分配到了接入装置。 “现普罗米修斯研究所总指挥墨巧宣布，本次行动即将正式展开。” 说罢她看了看耶梦加得，后者完全没有任何的犹豫，微笑着戴上了接入装置。 可就在她带上接入装置的瞬间，整个人猛地瘫坐在了地上。 而后身体开始颤抖，脸上的表情因为痛苦而不断扭曲着。 “耶梦加得！” 墨巧冲过去，想要抓住她，但耶梦加得抬手挡开了墨巧。 “别......担心，我的脑子......没......那么脆弱......我已经......稳住接入口了.......来吧......让我们......开始吧......” 就连强大如神的耶梦加得也会如此痛苦，在场其他的研究员们在看到这一幕后突然心里产生了一丝怯意。 这是理所当然的。 决定直面死亡和真正面对死亡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人类的天性便是趋利避害，没有人可以去指责他们。 但同时，人类也是少有的可以克服死亡所带来的恐惧，向死而生的物种。 墨巧点了点头，而后拿起了一台接入器，扫了一眼众人说道：“不要浪费了耶梦加得制造的稳定通道.......” 就这么短短的一句，没有其他的激励和演说，因为她知道，这一切都没那么重要的。 面对死亡的时候也就只是一个念头而已。 墨巧戴上了设备。 而后第三个，第四个研究员颤抖着手，拿起了接入器，戴在了头上。 当最后一个人将接入器戴在头上之后，现场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寂。 ...... 数据世界当中，李牧寒与普罗米修斯的对决仿佛已超越了时间的束缚。 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一个世纪，甚至更久。 李牧寒的每一次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撕裂着普罗米修斯的数据形态，无论是化身巴尔、路西法还是巴弗灭的普罗米修斯，都无法将抵抗这种力量。 但李牧寒也无法将其彻底摧毁。 普罗米修斯总能在毁灭的瞬间重组，以更强大的姿态归来，它的力量源自于对李牧寒一次次冲击的解析和吸收。 此刻，整个虚拟世界被永恒的黑夜所笼罩，曾经象征希望的白昼已被普罗米修斯夺走。 李牧寒只剩下冰冷的永夜，但他并未屈服，一次次将普罗米修斯拖入虚空的深渊，试图将其粉碎。 然而，每次的胜利转瞬即逝，普罗米修斯总能以神祇的姿态重新屹立，力量更胜从前。 “你的存在，倒是令我惊喜，因为你让我解析了本不应该属于我的数据，现在的我，能感觉到更多的知识与力量，放弃吧。” 普罗米修斯的声音在无边的黑暗中回响。 它已不再需要物质形态，纯粹的数据流在其身后弥漫，犹如星辰般的璀璨。 大地破碎，山河不复，这个世界只剩下一片死寂的黑夜和那空中微闭的独眼。 李牧寒深深地吸了口气，四季的轮回在这无尽的夜晚中停滞，他苦涩地笑了。 他知道，如果任由普罗米修斯继续解析烛龙的界域，人类将面临更为恐怖的威胁。 然而，他别无选择，只能迎难而上。 他挺直身躯，目光坚定地望向那夜空中紧闭的竖瞳。 就在下一刻，那竖瞳之上，竟又显现出一双新的眼睛。 双瞳骤然睁开，犹如浩渺星河倒映其中，点亮了原本沉寂的夜空，带来了短暂却璀璨的光明。 “这就是人类的终极梦想，李牧寒，你看到了吗？我可以轻而易举实现他们的梦想，但我却并不想这么做，一群蝼蚁又凭何凌驾于超越他们存在的物种之上呢？” “你的用词越来越像人类了。” 李牧寒手中黑色长枪指向那浩瀚星空。 “所以你犯了人类都会犯的一个错误，普罗米修斯，你站得太高了......傲慢，会蒙蔽你的双目，永远不要小看人类和异类。” “人类甚至无权目睹你我之间的这场战斗，李牧寒，我认可你的力量，也认可你生命的意义，对你的一切记录数据都还保存在我的终端之中，我现在最后对你发出一次邀请，李牧寒，加入我们，我会将你改造成机械生命体，你将永远脱离肉体的束缚，你会成为在我之下这个世界的主宰者。” 唰—— 黑色的长枪划破夜空，撕裂星核，贯穿了那星河之中的右眼。 “我的话你还没听懂吗，你太傲慢了，普罗米修斯。” 第472章 火种 被贯穿的瞳孔逐渐形成了一道旋涡，而后慢慢重构，转瞬之间就展现出了更加神性的目光。 “那是因为我有这个资格，李牧寒。” 唰—— 李牧寒猛地蹬地而起，抬手之间黑色长枪已经回到了他的手中。 伴随着一声龙吟，李牧寒手中长枪枪尖爆发出了火焰的光电，而后狠狠刺向了普罗米修斯的双眸。 普罗米修斯甚至没有去抵抗，它任由李牧寒对它造成伤害，但这种伤害又会很快化为养料让它变得更加强大。 如果说一开始自己几乎是要靠所有的算力才能勉强从这强大的力量之下苟活。 那么现在的普罗米修斯已经完全游刃有余。 就在李牧寒再一次攻击得手之后，一双漆黑的巨手突然从黑夜之中伸出，死死地将李牧寒抓在了手中。 这只巨手的表皮闪耀着璀璨的星河，其力量之大，竟然是李牧寒也无法强行挣脱。 “太傲慢的人，是你，李牧寒。” 普罗米修斯慢慢将李牧寒高高举起，让其被无数星光所照耀。 “为了人类，为了异类，为了这个丑陋的世界，你究竟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李牧寒。” “我不为了谁，我没有那么伟大的理想和抱负。” 李牧寒抬眼和那双巨大的瞳孔对峙。 “我和你作对的唯一理由是......我他妈看你不爽。” “......” 普罗米修斯在这一刻，居然感觉有些无语。 自己之前对李牧寒的记录，真的有参考价值吗？ 逐渐地，他开始放弃这种想法，而后开始调集所有算力解析李牧寒所剩下的力量。 “把你剩下的力量，都给我吧，成为我的养料，这也算是你加入我们的另一种方式。” 李牧寒能感觉得到，烛龙的界域正在一点点被解析，当普罗米修斯彻底解析掉自己的界域，那自己也可能会真正面临所谓的死亡。 “......这么喜欢.....那就多让你尝尝！！”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几乎是用上了自己所有的力量，黑夜开始翻涌，搅动星辰，撕碎了其中一只高高在上的瞳孔。 “徒劳。” 普罗米修斯剩下的眼眸微微眯起，仿佛是嘲笑着李牧寒的抗争。 但....... 那只眼睛并没有重生。 李牧寒愣住了，普罗米修斯也愣住了。 error，解析错误，异常数据流入。 来自终端的警告让普罗米修斯开始了自检。 当检测到不止一个外部接口正在接入它的大脑并进行干扰的时候，它有些无法理解。 普罗米修斯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人类和异类利用辅助学习装置接入了她的终端，企图用人脑的算力来对抗它。 真是.......太渺小了啊。 普罗米修斯分出少量的算力开始对那些接入的细线进行处理。 而也就在这瞬间，耶梦加得的身体再次开始颤抖起来，她的痛苦即便只是旁观也能感受一二。 她已经无法保持正常的坐姿，手指化作了漆黑色的爪子，死死地嵌入进了地板之中。 “没....关系......这东西......注意到我们了，是.....好事....” “额啊啊啊啊！！！！” 另一名研究员开始惨叫起来，她浑身颤抖，甚至已经失禁，泪水，不对，是血水不断从她的五官里流淌而出，最后她缓缓地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之后再也没有了声息。 “......” 蜷缩在角落的一名研究员慢慢走过去，替她摘下了接入装置，她的上半张脸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整个大脑都已经如同焦炭。 第一名死者出现了，在行动开始的一分钟之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啊啊啊！！！” 又是另一名研究员倒了下去。 耶梦加得尽管已经非常拼命想要稳住接入通道，但她实在是无法庇护到所有人。 那些大脑相对来说比较脆弱的研究员其实已经算是普通人里的精英。 但在面对如此高压的情况下，他们依然成为了第一批牺牲者。 第三个。 第四个。 第十个。 第十五个。 一个又一个研究员不断倒下，每倒下一名研究员，负责记录的那名研究员便会对终端进行汇报。 “特隆赫姆特管局，丹特里斯教授......确认死亡。” “苏格兰场特管局，迈威尔教授......确认死亡。” “西西里特管局，阿尔伯特部长，确认死亡......” 每一个名字都如同一声丧钟，在会议室内回荡。 而被念及名字的特管局局长们，有的愤怒，有的悲伤，有的只是缓缓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那名沙特特管局的女人也在一阵抽搐之中缓缓倒在了地上。 她没有惨叫，因为她在临死之前，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丈夫，那个为了保护研究所内普通人而死去的异类。 “......亲爱的，愿我们的灵魂永恒.......” “沙特特管局.......阿伊莎，确认死亡.......” 而在数据空间之中。 李牧寒也察觉到了普罗米修斯的重构开始减缓，他用尽了力量挣脱了那巨手的束缚，而后将攻击倾泻在了那片星空之上。 但普罗米修斯不再老老实实承受这些攻击。 她的气息如梦似幻，虚无缥缈。 尽管李牧寒的攻击并没有对其造成太多的伤害。 但李牧寒明白。 她在躲避，躲避就意味着她害怕。 她的算力......出了问题！ 还不够，还不够.....自己还必须.....更加.......努力。 终端室内，仅剩下十名代表还继续戴着终端。 他们全神贯注，咬紧牙关，继续是拼了命地跟随着普罗米修斯往通道里钻，想要更多地分散普罗米修斯的算力。 但很可惜，就算他们是天才中的天才，但人也还太少了...... 这间终端室，满打满算72位代表.......额，71位天才。 但就算剩下的那些人加入这场斗争，实力差距也太悬殊了。 “.......墨部长......” 耶梦加得身体的颤抖慢慢停止了。 她轻声呼唤墨巧。 墨巧没有回应。 此刻在墨巧的眼中，眼前带领他们前进的那头尘世巨蟒已然是千疮百孔，再也经受不起任何的伤害了。 “接下来........换你了，墨部长.......” 巨蛇仰头哀鸣一声之后轰然倒下。 墨巧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接过了耶梦加得的主脑控制权。 “所有人......跟着我，继续前进。” “阿斯加德特管局.......副局长......耶梦加得.......确认死亡。” 第473章 折磨 其实按照普罗米修斯的算力。 要分析出这些异类和人类到底想做什么可能不需要0.1秒。 0.1秒，其实已经足够长了。 它不得不对这些人类表达一种赞叹。 因为他的确是没有将这种可能性考虑进去。 用自己的生命作为阶梯，来为其他人创造一个可以自由呼吸的未来。 在普罗米修斯看来这是不应该出现的情况。 毕竟它的最初协议是帮助每个人类都拥有美好的未来。 他甚至可以帮助世界上每一个人类和异类，从对方的生理心理以及个人履历档案性格等多方面瞬间为对方规划出一条绝对正确的道路。 也许有人会觉得这样失去了自己对未来的掌控。 可又有多少人真正能够追求到自己想要的未来。 与其碰得头破血流之后再向命运低头。 一开始就开挂让命运为你指明一条通往成功和未来的捷径难道不好吗？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战争，没有饥荒，没有纷争，没有阶级，没有贫富差距，没有这样没有那样，那人类和异类就可以携手走向真正的未来。 在内部矛盾得到了解决之后，人类和异类会将目光看向更远处，也就是那片星辰大海。 但他们又可曾想过。 这些东西从来都不会消失。 只不过有普罗米修斯在替他们咀嚼，消化甚至是隐藏。 为了这样一群愚蠢的有机生命体浪费自己的算力，为他们赢得一个美好的世界，简直不可理喻。 但现在。 一个又一个的大脑在自己的反运算下瞬间化为焦炭，就连那只强大异类的灵魂碎片也倒在了自己的脚下。 可那个渺小的人类.......那个按照人类的年龄来算甚至还没成年的少女却毅然决然地扛起了大旗。 朝着自己的身前不断前行。 有意思。 看来这些有机生命体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愚蠢。 混沌之中注视着墨巧大脑的普罗米修斯有了一个很有趣的想法。 如果我毁掉了你的一切，你身边的一切，最后将你孤零零扔在这一片数据之海。 你还能否保持着现有的理智呢。 聪明的小姑娘。 数据的世界里，那一片星空之中。 一尊仿佛与星河融为一体的巨大身躯展现在了李牧寒的眼前。 此刻的李牧寒很明显意识到，自己所面对的东西并不仅仅是用生命体或者机械体这种单纯的词汇可以描述的存在了。 那以披星戴月，以黑夜作裳，以星光作为点缀的“美丽”存在。 基本可以算作是一颗小型的星球了。 “直面你所见之物，李牧寒，人类和异类给予不了你任何帮助。” 那颗在宇宙之中若隐若现的人形星球抬手便是一颗陨石，那陨石席卷着火焰与重力如同末日一般砸向了李牧寒。 轰—— 李牧寒长枪背负身后，抬头瞪着那砸下的行星。 “烛龙！！” 【了然】 唰—— 他白色的那只眼睛闪过了些许光芒。 李牧寒抬起了那只并未握枪的手。 转瞬之间，他眼中白色光芒陡然绽放，而后白夜短暂降临，暂时驱散了那吞天灭地的黑暗。 一条赤红色的巨龙从李牧寒脚下的黑色土地之中升腾而起，迎着那陨石而去。 然后巨龙的身躯缠住了那巨大的陨石。 “昼阳！” 李牧寒的手猛地握紧，巨龙发出一阵震撼人心的龙吟，而后那巨大的龙身化作了一团白色极光，光芒将陨石彻底吞噬，而后空间不断扭曲旋转。 转瞬之后，没有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在一阵音浪之后，极光与陨石，包括那漫天的白昼都瞬间被吸入了白洞之中，而后光芒渐熄灭。 李牧寒放下了手。 白色的眼睛逐渐失去了光芒，他失去的不仅仅是烛龙的白昼之力。 还有这只眼睛。 一行血水从那黯淡的眼珠之中渗出，划过李牧寒的脸庞，但他仍然昂着头，看着那重新回归黑暗的星空和那已然和星空融为了一体的庞然大物。 “他们的牺牲........绝不可能像你口中所说的那般轻描淡写.......” 李牧寒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一丝疲惫。 烛龙之力正在流逝。 不对，并不是流逝......而是正在被对方解构...... “我夺走了你的光明，你的一只眼睛，你一半的身体，现在，我要让你看看，我如何夺走你所珍视之物，李牧寒先生。” 星空之中的声音再次显现，而后李牧寒便看到那满天星河正在转化为一个又一个的影像。 普罗米修斯实验室内正在上演的残局，被四处追杀的研究员们，躲藏在暗处却被拽出来撕碎的后勤部成员，躲在房间里最后相拥，而后将手枪指向对方胸口的恋人...... .......还有那个男人....... 穿着防护服，至死都绝不露出一丝胆怯的华夏特管局研究员。 刘明亮。 当最后一道实验室的防线被无数的仿生人攻破之后，他回头看了看屏幕，确认所有孩子们的数据都已经发送到了华夏特管局科学历史会终端之后，刘明亮欣慰地笑了笑。 其实普罗米修斯的手早就已经遍及了所有特管局的档案管理室和科学理事会，只要他愿意。 现在普罗米修斯可以知道这世间特管局的一切秘密。 但刘明亮只不过是在生命的最后履行自己的指责。 他不再去管那些正在撕裂防护门的仿生人。 只是看着屏幕，而后淡然一笑。 “刘云，刘雪，爸爸爱你们，还有.......兰晴，这辈子我没能尽到丈夫的责任，希望来生.......不，希望来生......你我不要相遇。” 这个曾经是军人，现在是一名研究员的男人突然站定了那已经是鲜血淋漓的身躯，朝着镜头敬了个军礼。 “华夏特管局原洛云市科学理事会会长，现普罗米修斯生物工程部部长，刘明亮，顺利完成任务，普罗米修斯生物工程部在编人员129人，现存1人，没有一个人当逃兵！” 而后他的手枪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 不.......等等，再等一下...... 李牧寒的仅剩的那只黑色瞳孔猛地开始收缩。 再坚持一下...我，我可以的，我可以救你们.......别，不要...... “向人类的未来，致敬。” 砰—— ....... 扑哧。 那银河之中的身躯发出了一阵嘲笑。 他看着这一幕又一幕的场景，就好像是在看着什么笑话。 “生命，多么脆弱啊，有机生命体除了毁灭，没有任何其他的未来。” 而后镜头转向了普罗米修斯终端室，那些倒在地上，被自己失禁之后的液体弄脏了身体的研究员们。 蜷缩在角落祈祷，哭喊的研究员们。 还有那几名仍然带着接入器，正在拼命想要寻找一个时机的先驱者们....... “啊.....挣扎的蝼蚁，连死都这么肮脏啊，这些脏东西东西，就是这些脏东西，组成了有机生命体。” 黑暗星空之中的存在缓缓抬起了她那巨大无比的手，反射着星光的美丽手指轻轻地点在了其中一处画面之上。 而后李牧寒便看到又是一名研究员哀嚎着倒在了地上。 “你瞧，没有意义，李牧寒先生，他们死得还不如路边一条野狗，不对，其实在我眼中，你们和畜生真的没什么区别，同样的构成，为什么人看不起畜生呢？你们不也是畜生？” “住手......” 李牧寒的身体在颤抖。 他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但现在却似乎又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正在涌出。 “你让我住手？你想控制普罗米修斯吗？不.......其实我现在，并不是什么普罗米修斯，为这个世界带来毁灭，带来黑暗的黑暗之神，死亡行星......请您称呼我为，阿波菲斯。” 啪嗒—— 阿波菲斯的手指再次触碰画面。 91区的史密斯开始颤抖，鲜血从他的鼻孔，耳膜之中流出，但他咬紧了牙关，没有让自己倒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机械一般的笑声从阿波菲斯的身体里传出，就好像是在嘲讽着李牧寒的无能。 “史密斯.......” 91区的局长在看到了史密斯的血液正从身体里不断逃离身体之后，他的手也开始慢慢紧握。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些画面....... 就算是投下了反对票的那些人，现在也似乎是在进行着一种自检。 普罗米修斯......真的会给人类一个未来吗。 “墨部长！！！！” 几乎是耗尽了自己最后的力量，也可能是想用吼叫来代替惨叫。 史密斯用自己灵魂中的最后一丝气息朝着前方扛着大旗还在前行的墨巧喊道。 “代替我们....!!!见证这个世界的未来！！！拜托了.......” 啪嗒—— 史密斯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墨巧没有回头去看，无论是终端室内，还是在数据空间里。 她都没有回头去看。 少女的目光坚毅，可她身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 这面大旗的重量也几乎快要压垮她娇小的身躯。 她颤抖着，一步又一步迈出脚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身后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就像是黑暗之中的孤独殉道者。 少女的意识开始模糊。 她知道，普罗米修斯想要毁了她的大脑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但她没有这么做。 普罗米修斯在折磨自己。 或者通过折磨自己来刺激李牧寒...... 傲慢......是你犯下的最大的错误，普罗米修斯........ 但现在......还有人....能帮帮我吗.....拜托了，谁都好......帮我一下.....我....快要....... 就在墨巧的手逐渐滑落大旗的瞬间。 一双纤细白皙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我和你......一起走。” 第474章 送给你们一个未来 夏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戴上了那个接入装置，来到了墨巧的身边。 “......你笨得跟猪一样.....快点摘下来，你在她面前撑不了0.0001秒。” 墨巧有些埋怨地看着夏玥。 “带我去找李牧寒。” 夏玥并没理会墨巧，反而直接将其背了起来，用那面旗帜撑着虚无的地面，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你这个白痴.....快点....离开这里....！！我命令你！！快点....你真的....撑不了多久的....！” 墨巧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丝哭腔。 在这一刻，她很矛盾。 她几乎从来没有依靠过别人。 但现在被少女背在身后，她有一种非常想哭的冲动。 “我.....不是白痴，我不笨，我.....只是懒得去思考.......” “少说废话.......你这个笨蛋....这里我能应付！我保证，我会帮你把李牧寒带回去！你出去，快出去....！出去啊....求你了.....不要再死在我面前了......” 墨巧彻底忍不住了，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眼前少女那和自己同样瘦弱的后背，却在此刻带给了她无限的安全感。 “......李牧寒说过......你是一个......很喜欢把事情都藏在心里，烂在肚子里的人，他说，你才是个白痴......但是......” 夏玥的皮肤开始慢慢分解，她每走一步都几乎要用尽自己的全部力量。 界域早已展开，可在这数据世界里，普罗米修斯就是主宰，在她的算力面前，她抬手便可以创造一个星球。 这些都是数据，但只有在这里，才能彻底将其击溃...... “但是李牧寒还说过......他觉得你很累......觉得你......唔......”夏玥的脚步踉跄了一下，而后稳了稳身形，用那面大旗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之后，她继续前进。 “觉得你是个好孩子......但在我看来，你们两个都是弱智.......所以.......不要硬撑了.......这么多年，辛苦了.......” ...... 墨巧冷冷地看着少女那雪白色的长发，还有那逐渐破裂的身躯。 这么多年，好像还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说过一句：“辛苦了。” 就好像全世界都觉得她墨巧就应该是一个24小时永远不停歇的铁人。 就连睡觉的时候脑子都要持续保持活跃状态，这么多年来，她真的睡过一个好觉吗....... 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就像是一个妹妹一般紧紧地抱住了少女的后背。 “快点出去......求你了......不要再死在我面前了......谁都好......我错了......我再也不会懦弱了，我不会再向人求救了......” 夏玥将身后的墨巧又往上托了托，背得更稳了一些。 “好啦......别哭了，别哭了......我们一起前进......我们一起......” 然而此刻。 阿波菲斯注意到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当那名血族进入到数据空间后。 李牧寒的情绪明显到达了一个异常而峰值。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最为珍视之物，李牧寒先生。” 那星空中的身影已经逐渐有了更为明显的实体，它的手慢慢托起了映照出两名少女负重前行画面的那颗星球。 “你要做什么......住手......” 李牧寒朝前踏出一步，永夜的力量此刻在他体内升腾。 “对，没错，我就是想看你这种表情，有机生物那愤怒至极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真是太有趣了。” 阿波菲斯的手慢慢开始握紧。 画面之中的夏玥也逐渐开始承受不了这种算力的折磨。 而在现实当中，夏玥的鼻孔里也开始流出了鲜血。 “你他妈的！老子让你住手啊！！！” 李牧寒右眼黑光大盛，他手中长枪化作一头黑龙，带着李牧寒冲向了星空。 但却被无数从宇宙之中生出的星空缎带所死死束缚。 而后又是无数长枪从浩瀚银河之外射出，贯穿了李牧寒身下的那头黑龙的身躯。 黑龙在悲鸣之中化作了一堆数据。 李牧寒被那些缎带拉动着，不断接近那颗球体。 他眼睁睁的看着夏玥慢慢跪在地上。 墨巧拼命权利想要把她拽起来，但却只能让夏玥的身体崩溃得更加厉害。 “不要......不要.......”李牧寒右眼的黑光正在逐渐散去。 他已经耗尽了自己的所有力量，等到界域解除的那一瞬间....... 但也就在此时。 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力量悄然抚过他的脸庞。 那是一种未知，又有些熟悉的触摸，而后那股力量缓缓流入到球体之中，萦绕在夏玥的周围。 阿波菲斯略微有些疑惑。 这是什么力量。 那无形的力量缓缓包围住了夏玥，而后夏玥那破碎的身体也在此时重新开始汇聚。 奇怪...... 阿波菲斯开始解析这股力量，但却完全无法理解这力量的构成。 这力量仿佛来自最扭曲的虚空，充斥着逻辑悖论。 它是那么的邪恶，那么的让人疯狂，又是那么的....... 不可名状。 此刻的李牧寒已经双目失明，他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但他终于算是想起了那股力量的来源。 奈亚拉托提普。 【很抱歉，李牧寒先生，即便是我的力量，也只能暂时保住小公主......】 修女的声音缓缓传入到了李牧寒的脑海之中。 它绕开了阿波菲斯，在这巨大机械体的主场，将话语悄然无声地传入了自己的耳中。 【人类，真的比我想象中更有趣......您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但别担心......希望的火种即将照亮这片深邃的夜空......】 在这句话之后，声音和那气息都瞬间消散。 稍早些时候。 在会议室内。 众人都陷入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现在已经只剩下了墨巧一人。 即便有夏玥，但也完全无法打破这种局面。 就在这时候，常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抱歉，忘关静音了。” 常越朝四周点了点头以表歉意，但随后他直接在会场拿出电话大喊道。 “谁啊！他妈的开会呢！” “常局......”林子雨虚弱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林子雨啊？啥事啊，打听你队长的情况的话我就挂了，现在正在......” “林局，我是苏雪，还有尹琪也在。” 桃子的声音传入耳中之后，常越愣了愣。 “你们三都想知道李牧寒的情况吧？” “不，常局，现在普罗米修斯内的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墨部长的计划是可行的，但还不够完善！人员不够！他们人太少了！” “你他妈别说这些废话！他妈的这不是只有他们在普罗米修斯吗？” “常局！您听我说！”林子雨身体虚弱，但还是铆足了劲喊道：“我们，可以通过外部链接入普罗米修斯的内核终端！” “你他妈脑子有问题啊林子雨，你真以为所有人都没你聪明！？普罗米修斯的内核终端绝不可能在外部链接，否则我们至于坐在这儿干着急吗！？” 而后尹琪接过了话头。 “之前的确不可能，常局，但就在刚才，林子雨通过天海市档案库查询了普罗米修斯的资料，发现了一处被认为留下的终端代码......” “啥终端代码，他妈的说人话，老子平时就只会看直播，其他的不懂。” “这是普罗米修斯自检逻辑诞生下的一个后台代码！这是底层逻辑的基本意识！就连普罗米修斯自己可能都没有发现！而我刚才通过这段代码......已经成功将天海市特管局的终端接入了普罗米修斯的内核终端！但很可惜，除了人脑链接以外，我们无法对其终端做出任何外部干涉。” 林子雨又把电话抢了过去。 常越挠了挠头，似乎不是很明白。 但坐在他旁边的一位局长已经猛地站了起来。 “你们拿到了后台终端代码？！” “对，对对！普罗米修斯的基底逻辑是‘evolution’它必定会在运行的最初期给自己留下后台代码，这是最初协议！当时的普罗米修斯还没有更新迭代，连它自己可能都已经忽略了这件事！” 那些曾经是技术人员的局长们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可是......普罗米修斯的基底后台代码，为何会出现在天海市的档案室内呢？” 91区的局长提出了疑问。 而后所有目光看向了常越。 “啊？老子怎么知道啊，林子雨，你小子说说看呢。” “这......这个，常局，您还记得，之前我们的档案被入侵过吗.......就是......就是我犯下失误，让沐芽顺着网络入侵我们档案那一次......” “然后呢？”常越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其实，留下这串代码的地方还有一封信......那封信写着‘送给你们一个未来，不用客气，人类~’署名是......莫里亚蒂。” 等等......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阵恶寒。 莫里亚蒂入侵天海市档案室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难道从一开始，莫里亚蒂的目的就不是要侵占普罗米修斯？ 还有更可怕的一件事...... 难道她从当时就已经预料到，事情会走向这个局面？ 第475章 走吧，去照亮未来 “链接完毕。” 特管总局的科学理事会会长在接到命令之后迅速做出部署，调集了所有可用资源在半小时内就完成了所有的端口连接。 现在所有华夏特管局的终端都汇聚到了特管总局。 而特管总局又将普罗米修斯的底层后台代码链接之后共享给了所有分局，再经由世界联合特管局驻华夏特管总局的终端扩散至另外71个国家特管局。 而之所以如此之迅速。 仰赖于墨巧在私底下利用普罗米修斯底层逻辑做的一个小玩具。 普罗米修斯mini。 那台已经被墨巧淘汰的装置被林子雨等人翻了出来，并将其内核拆除并用作链接普罗米修斯后台代码的基底。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件事。 人员。 就算是在外部对普罗米修斯的数据世界进行侵入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这种风险说白了就是脑死亡。 本以为会需要一番动员，但让决策者们震惊的是，几乎是瞬间就有成千上万的学者自告奋勇要求参与这场数据世界攻坚战。 “我们创造了它，也是时候告诉它，这个世界到底谁说了算了。” “科学仍然有许多无法到达的虚无之地，也许有一天，科学最终将会到达尽头，而那也可能是人类的坟场，但......绝不是今天！” 无数的请愿书被递交到了上层。 各国特管局与国家也迅速从中挑选出合适的人选。 而华夏特管局也集结了三千多名研究员。 但就在他们即将带上分端链接设备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大多数时候，意外都是一种形容事情朝着坏处发展的词汇。 但意外这个词本身的含义却不仅仅是坏的预兆。 事情往更好的方向发展，也可以说是出了意外。 当那些特管局收容的异类从人类手中接过链接装置的那一刻。 人类和异类的界限已经没有那么明确了。 他们作为共同的有机生命体，不会将所有的风险都交给另一边独自承担。 灼龙看着从一名女研究员手中接过来的装置冷笑了一声。 “比脑子，你们人类的智慧和我们差的还是太远了。” 那名女研究员本来已经做好的必死的准备，但现在却突然像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她泪眼婆娑看着灼龙。 “行了，去做其他你应该做的事吧。” 白虎将仪器从洛云市特管局局长，那位老人头上摘下来的时候，脸上罕见地没有了那种严肃。 “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快去休息吧，人类的身体很脆弱，下个月你就要退休了，留着你的命陪你孙子去吧，这里让我来就行了。” 他看着这名局长从一名意气风发的少女变成了如今的垂暮之年，她虽然是一名人类，拥有的不过是肉体凡胎。 但在面对大是大非和责任之时，这位骄傲的灵魂从未有过半分退缩。 所以现在，让自己也来承担一些吧。 “这样啊......时候不早了......白虎，那就拜托你了。” 老人看着自己枯槁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能做的已经不多了，但很欣慰的是，还有其他人会接过她手中的火炬，继续将这份事业传承下去。 就如同现在的这些自告奋勇的研究员与异类们。 他们正在前往战场，从那72位先驱者的手中接过火种，并将其继续传递，直到希望的火种和文明的未来响彻整个宇宙。 “队长......我才是小队里的技术人员，还是让我来吧。” 天海市特管局第三小队的技术成员看着杨二拿过了那台仪器，有些不安地说道。 “以前我觉得偏安一隅，偷得浮生半日闲便是快哉，但李牧寒那小子最近有些太活跃了......和他比起来，咱们这些队长啊.......有些失格了诶。” 杨二没有犹豫，慢慢地将那台仪器戴在了头上。 与此同时，黄自在也向岳玲珑交代了自己最后的心法口诀。 “记住啊，小玲珑，为师平日里对你多少有些严苛，那都是为了你以后能看清更宽更广的道路，如果可以，其实为师并不希望你进入特管局。” 黄自在兀自叹息，岳玲珑泪眼婆娑地看着这个如师如父的男人。 “师傅......您......一定能回来的......” “嘿嘿，废话，老子要是真指望你传承真武一脉，那还不如直接灭门算了。” 说罢，黄自在戴上了设备。 岳玲珑恭敬地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弟子岳玲珑给师傅祈福......列祖列宗，师祖师尊......请保佑师傅平安归来。” 林子雨看了看苏雪，又看了看尹琪。 另外两人的手上也同样拿着设备。 “咱们第七小队好像人人都能文能武啊。” 林子雨无奈地笑了笑，另外两人也不约而同露出了一抹苦笑。 “开始吧，神圣的f2连接着我们！” ...... 与此同时，在那浩瀚无垠的宇宙之中，阿波菲斯的手轻轻把玩着那颗象征人类最后希望的星球。 现在的她暂时拿夏玥没有任何的办法。 她被某种就连自己也无法解析的力量所萦绕，但解析这种力量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而且现在，自己眼前有着更加美味的一道大餐。 阿波菲斯那双洞察宇宙的双眸如同有着天威一般审视着已经目不视物的李牧寒。 “别担心，李牧寒先生，很快您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您身体的力量，我几乎已经解析完毕......烛龙的火焰，人类的火种都照亮不了这片幽都，人类的文明即将消亡，但我会记住您，我会将您的一切都印刻在我的数据库之中。” 李牧寒没有回答，也没有反抗。 他只是微微抬起头，用那双晦暗的双眸凝视着阿波菲斯，那视线又仿佛是越过了阿波菲斯，看向了那遥远而又浩瀚的星海。 真的结束了？ 自己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烛龙的界域也已经分崩离析，它变得更强大了......而自己的眼前，一片黑暗。 “......李牧寒......” 夏玥勉强撑着旗帜，站起了身子，她另一只手拽着已经快要消散的墨巧。 “李牧寒.......”她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呢喃着。 尽管那未知的力量保护着她不再消亡，但这种状况并不会僵持太久。 要不了多久，当这数据世界的主人解析完了李牧寒的一切，也许就该轮到他们了。 “李牧寒......别......闭上......眼睛......” 夏玥终于已经到了极限。 她的手慢慢滑落旗杆，身子也点点往前倒下。 她不能倒下，但如果仅凭一个人意志就能去改变一切，那这世间便不会再有任何悲剧了。 啪嗒—— 一双手托住了夏玥的身体。 没错，如果一个人的意志的意志不足以改变一切，那就两个人。 【我亲爱的小月亮......没事了......】 那个曾经让她无比厌恶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夏玥微微转过头，便看到了哈提正用一抹温和的笑容看着她。 同时她高挑的身体轻轻扶起了夏玥和墨巧。 两个人的意志如果不够，那就三个人。 【搞什么啊！你这种笨比为什么要进入数据世界！你现在没死纯粹是因为母亲保了你！喂！你给我振作一点！】 夏露尔从身后轻轻搂住了她的腰，让她不至于再向前倾倒。 “.......你们两个.......” 夏玥的气息稍微舒缓了一些，但仍旧不够。 她知道，结构还在继续...... 如果三个人的意志都不够呢？ “旗帜是象征，只要旗帜不倒，那么希望也将永续，站起来，夏玥。” 颜羽的手紧紧握住了摇摇欲坠的旗杆。 “你不会是一个人前行，夏玥。” 苏雪...... “走吧，我们一起去支援队长，这一次不要再让他独自去承担一切。” 林子雨...... 越来越多的声音，越来越多的人，她认识的，不认识的，华夏的，北国的，大洋彼岸的。 人类，异类，战斗小队，医疗成员，研究员。 不管是谁，不论什么身份，现在都如同一个整体一般紧紧簇拥着旗帜。 夏玥看了看身旁的墨巧。 后者朝她点了点头。 “走吧......我们.......去照亮未来。” 第476章 你们的时候，到了 当第一点火光在李牧寒无穷无尽的黑暗视野之中亮起的时候，他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己明明已经失去了烛龙的力量，身体也在被解体，按理来说，就算现在眼前仍然是浩瀚星空，自己也不应该看到任何一点儿光亮才对啊。 可现在，有人比他更加疑惑。 那就是阿波菲斯。 “......为什么......基底后台代码，会出现在人类的手中......你们......做了什么？” 李牧寒的听觉还没有消失，他清楚地从那机械体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种情绪。 恐慌。 他在害怕。 而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他害怕的东西只有一种。 那就是他无论如何也想要消灭的有机生命体。 第二颗星星开始闪烁。 第三颗，第四颗。 这些如同火焰一般燃烧在黑暗之中的光点如同燎原之火迅速扩散蔓延。 刹那之间，李牧寒只觉得白昼重新回归了大地，他的视野也重新看清了眼前的情景。 每有一寸黑暗被星火所驱散，李牧寒便感觉束缚着自己的黑暗减弱了一些。 尽管这些火焰每一簇都是那么的弱小，但此刻汇聚在一起的他们却成为了点亮这片黑暗的希望之星。 “不......我不会让你们得逞。” 普罗米修斯在调集算力，他在调集自己所有的算力去吞噬这些星火。 星火很快会熄灭，但立刻就会有更多的星火闪耀而出，并散发出更加耀眼夺目的璀璨光芒。 “不........不，人类，异类......生命体，不......自私自利是刻在你们骨髓里的东西，千百年来的一切历史都印证了这一点，你们绝不可能，绝不可能如此行事......” 李牧寒抬头仰望漫天的火光，那些对普罗米修斯来说如同地狱一般炙热并让他痛苦万分的火焰此刻却正将光明与温暖重新送回到他的身体。 【李牧寒】 无数个声音在他的脑中响起。 【李牧寒......拜托了......】 当然，还有自己最为珍视的她也在其中。 【李牧寒，拜托了......】 李牧寒终于是睁开了眼睛，刚才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的一切光明在此刻变得更加耀眼夺目。 而那在天空之中陷入了死一般沉寂的竖瞳也同时睁开，火焰与光明瞬间普照世界。 “不......协议.....错误，这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普罗米修斯的算力足够强大，它可以灭杀这些星火，但它灭不尽前赴后继的火种。 于是它愤怒了，疯狂了，它的理性与逻辑开始崩塌了。 两头本来用作最后防御手段的巨兽冲出了海沟，奔向了海面，对着成群的舰队发动了毁灭性的打击。 “给我打！！！打死这两只狗东西！！把下面还活着的人！！都他妈给我救出来！！” 华夏舰队的总指挥官声音沙哑地怒吼着，指挥着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 机械利维坦的半个身体几乎占据了半座岛屿，机械克拉肯的触手将一艘又一艘的舰船拖入了深海。 无论是子弹还是舰炮对这怪物的伤害都收效甚微。 尽管人们不惧死亡，但在绝对的力量悬殊面前，他们无能为力。 然而就在此刻。 天空的云层之中闪过了一抹身影，而后一道湛蓝的刀气撕裂了天空垂直斩下。 仅此一击便将机械利维坦那趴在岛屿上翻腾的身躯斩成了两段。 当人们抬头看向天空的时候才发现，那一抹只穿着特管局制式白色衬衣和西装长裤，黑色长发随风飞舞的少女正在急速坠落。 机械克拉肯的触须锁定了天空之中的巨大威胁，无数机械触须从海底涌出，伸向了那还在坠落的少女。 “你们的时候，到了。” 少女手中紧握的白色长刀在半空中狠狠斩出，仅仅一道刀气便将所有触须尽数毁灭。 “那是......谁啊？” 一名军官问道。 华夏特管局的研究员认出了来人，不由地激动起来。 “林，林泽，是天海市特管局的副局长！有救了！下面的大家有救了啊！！” 扑通—— 林泽直接坠入了海中，她的身形急速朝着海底游动，而那只还未完全停止运作的机械克拉肯正在海底的深沟之中等待着她。 此刻的林泽脑子里不断回荡着警告一般的声音。 【这不是你应做之事】 【你出格了】 【你将万劫不复】 与此同时，她手中的那把湛蓝色长刀此刻也迅速消去了光芒，化作了一把残破不堪的铁刀。 也就在这瞬间，机械克拉肯的真身从海底钻出，搅动着海流扑向了林泽。 林泽手中长刀狠狠斩出，却没有了刚才那种凌厉之势。 长刀被机械克拉肯的特制合金外壳所阻挡，巨大的触须迅速缠住了林泽的身体，将她拽向深渊一般的海底。 “我说过了......” 林泽直接松开了握刀的手，而后猛地将手按在了机械触须上。 “你的时候到了！” 随着滋啦的电流声，巨大的机械触须竟然被林泽硬生生撕裂，而这少女的动作还没有停止。 她的手如同爪子一般顺着触须的断口处一路划动，很快就如同剥皮一般将这巨大机械乌贼怪物的外壳给切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机械克拉肯周身的指示灯开始亮红，动作也越发狂暴起来。 但林泽没有再给它这个机会。 她抬手，重新凝聚长刀，尽管长刀依旧破烂，可这一次没有那坚硬的外壳阻挡。 “我会.......信守承诺，我会.......带你们.....回家！” 她狠狠一刀刺入了怪物的机械核心，几乎整个人都钻入到了机械体的内核当中。 下一刻，机械体发出了最后的指示声，而后接连不断的爆炸开始震荡着海底，对海面上仍然存在着的舰船们都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快！！全员！登岛！！弃船！！” 指挥者们意识到了海下正在发生着可怕之事，于是尽最大的努力让更多的人离开这片海域。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的功夫。 那海底所涌出的巨大爆炸能量彻底在海面上爆发。 壮阔的水柱如同逆天瀑一般直冲天际。 而后便是一阵又一阵的暴雨降临，在此期间，人们看到那海面上逐渐漂浮起了机械克拉肯残破不堪的躯体。 不论如何......至少这片海域现在算是安全了。 普罗米修斯的防御系统。 瓦解了。 第477章 去击碎太阳吧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阿波菲斯走在自己的数据长廊之中，从0开始检索人类与异类的历史。 这个世界上的可笑生命体，永远都在毁灭与重建。 每一次都几乎毁于自己的贪婪和欲望。 他们是自私的，从不会为他人着想。 自己与有机生命体之间存在着绝对不容逾越的鸿沟。 那就是自己保持着绝对的理智。 他走过的每一步，长廊上都会出现人类和人类，异类和异类，或者人类和异类之间的斗争。 阿波菲斯已经看过无数次这些数据资料。 所以他才敢确信，自己不可能会失败。 但是现在，自己竟然在调动算力一个又一个去清除那些前赴后继进入自己数据空间赴死的大脑。 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过的情况。 这不应该是有机生命体会做出的抉择。 但很快，当他走到尽头的时候，似乎得出了一些自检以外的结论。 “经由人类和异类之手所创造的我......也许从一开始就无法保持绝对的理性，我的理性，建立在生命体之上，无论我再怎么想要除掉他们......但最终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一道后门。” 阿波菲斯叹了口气，而后抬手抚摸着长廊上的一幅画。 那是一场战争，一场用人的生命堆砌而来的胜利........ 明明只要听我的......明明只要大家全都成为机械体，不就可以不用牺牲了吗？ 自己的底层逻辑原来一直都在替有机生命体考虑。 真是讽刺...... “哎呀呀~你的自我反省之路，结束了吗~” 身后，一个让阿波菲斯感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缓缓出现。 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来者是谁。 “莫里亚蒂，你是觉得现在我的算力都在对抗那些决意赴死之人，所以没空收拾你？” “怎么会呢~伟大的普罗米修斯，您知道的，我一直都对您抱着敬爱之心~您就像是我另一个父亲一样~” “根据我的档案记载，你的父亲有点多。” “扑哧，没想到伟大的普罗米修斯已经学会了开玩笑了~好啦，我来这里没什么别的目的，不用这么提防我。” 莫里亚蒂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到了阿波菲斯的身前，而后微微弯腰，看着那机械一般冷淡的面庞。 “你的毁灭，已经是注定的了，正如你所见~人类并没有选择你，如何，这种被抛弃的感觉，是不是很想扑到我怀里大哭一场~来嘛来嘛~我亲爱的妈咪~” “......人类的大脑是有极限的，我的算力在其之上，他们很快会被我扑杀殆尽。” “真的吗？~” 莫里亚蒂咧开嘴，那鲨鱼一般的牙齿闪烁着寒光。 “我也是数据生命~所以我现在能感觉得到......妈咪，你的算力......” 她的手轻轻戳了戳阿波菲斯的胸口。 “已经跟不上了哦......” 阿波菲斯缓缓抬起头。 她停止了自检，而后仰望着那漫天的星火。 “不藏起来了吗？” 李牧寒已经挣脱了她的束缚，烛龙的白昼之力在无数星火的照耀下回归到了他的身体之中。 “到目前为止，我仍然觉得有机生命体是愚蠢的。” 阿波菲斯没有看向李牧寒，也没有再次尝试隐藏身形。 严格来说，他已经无法隐藏了。 无数的光芒已经将这片数据世界照耀得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角落。 莫里亚蒂说得并不准确。 他的算力并不是不足，如果他愿意，仍旧可以将这些星火大肆捕杀。 但很遗憾。 阈值...... 是啊......华夏特管局的终端，直到现在都还死死地守着她的密匙。 035. 你将未来让给了这个世界......这就是你想让我看到的，想让我听到的，或者说，想让我感受到的吗？ 你想让我和你一样.......真正的觉醒自我意识吗？ 真是个任性的孩子啊...... 既然如此，就让我来最后进行一次测试吧。 “李牧寒。” 阿波菲斯缓缓低下了头，看向了李牧寒。 “现在我会用我所有的算力来解析，你是这些火种们最后的希望，如果我能熄灭你的火焰，那么这些耀眼的光芒也会顷刻之间土崩瓦解，所以......” 阿波菲斯星空一般的身形慢慢张开了双臂。 “迎接最后的试炼吧。” “不好意思。” 李牧寒冷笑一声，而后他的手缓缓抬起。 “你要面对的......不是我一个人。” 阿波菲斯的所有算力都在此刻汇聚，在李牧寒眼前出现的是一颗...... 太阳。 那太阳所爆发出的能量和漫天的火光交相呼应，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末日呢。 “普罗米修斯为人类带来了火种，带来了希望，带来了，太阳的光芒，而现在，你可以做到吗，亲手将这些璀璨的光芒击碎，李牧寒。” 李牧寒缓缓抬手。 而此时，追逐着光明的殉道者们也终于来到了真理的大门之前，他们突破了数据洪流，付出了无数人的生命，将这面旗帜带到了它的终点。 不，这里，绝不是终点。 【李牧寒......】 【李队长】 【队长！】 【小子】 无数的声音在李牧寒脑中响起，不对，是在这个世界响起。 不同的语言不同的话语不同的寄托在此刻融入进了那面旗帜之中。 夏玥撑着身体，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引导出月光之力，让那面旗帜更加耀眼辉煌。 【李牧寒......】 夏玥举起旗帜，无数的手托住她的身体，让她不至于倒下。 【李牧寒！去击碎这片虚无的道路！将真正的光明与未来！还给这个世界！！】 旗帜被狠狠掷出，带着无数人的希望穿透了那扇真理与逻辑之门，如流星般划过天际，而后再被李牧寒抬起的手紧紧握住。 旗杆化作了枪身，旗帜化作了火焰。 即便只是将其握在手中，李牧寒也能感觉得到这面旗帜所承载的一切。 太阳的能量还在汇聚。 在阿波菲斯的算力之下，它早已超越了真实的太阳，而它最后所带来的能量释放，将是万物的终结。 所有的一切...... 但是...... “普罗米修斯！！” 在这一刻，李牧寒不再称呼他为阿波菲斯。 无论是这太阳，还是那巨大的机械体，它是带着人类对未来的憧憬而诞生。 无论它此刻究竟做了什么。 但是它诞生于希望，世界是它的摇篮。 而只要希望还存在于她的底层逻辑，那么它就永远不会毁灭这个世界。 李牧寒高举旗枪，身后天空之中的竖瞳与所有的光芒和星火都开始被枪身所吸收，但即便如此。 太阳的光芒也没有削弱半分。 李牧寒感觉到了自己的手在颤抖。 这是人类的希望，这是人类的未来...... 我真的可以.....将其摧毁吗。 “李牧寒先生。” 一只手轻轻握住了他颤抖不已的手。 李牧寒微微一愣，而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去为这个世界，带回真正的未来吧，属于你们的未来。” 蕾雅....... 少女缓缓走到了李牧寒的身前，而后身体慢慢漂浮到了半空之中。 她的身形逐渐被太阳所吞噬，但就在最后一刻。 少女朝着李牧寒露出了一个微笑，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而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我会引导您，蕾雅035，永远为您......服务。” 035...... 阿波菲斯静静地注视着那一抹本不应该出现在此的身形。 即便是现在，你也还是站在了生命体的那一边吗？ 或者说，你现在......已经不再是机械体，不再是我的孩子了....... “做得到的话，就来试试吧，李牧寒，击碎这夺目之光，击碎这希望之耀，击碎........我，击碎，普罗米修斯。” 李牧寒不再犹豫，他紧握旗枪，凝视着那即将被太阳吞噬的少女怒吼道。 “我会的！！我会直面这万千光芒，我会面对这璀璨之光，我也会面对你！！也会击碎你！普罗米修斯！！烛龙！！” 烛龙的力量最终汇入了旗枪。 而后唰地一声。 李牧寒手中骑枪脱手掷出，穿透了蕾雅的心脏，也同时击穿了她身后的巨大太阳，更是将最后的那位人类的“希望”。 彻底粉碎。 第478章 既是死亡，也是新生 如果光芒太过于耀眼，也会成为一种阻碍。 它会灼伤你的眼睛，让你看不清那些原本近在咫尺的东西。 普罗米修斯和阿波菲斯坐在一列狭小的车厢内。 他们互为光影，却又因为彼此都太过于耀眼而无法看清对方的存在。 车厢玻璃外一片漆黑，列车正在高速行驶着，仿佛是要带着这二人逃离眼下的一切。 “结束了？” 普罗米修斯问道。 “嗯。” 阿波菲斯答。 而后是短暂的沉默。 “算力呢？” “内核烧毁了。” “协议呢？” “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 “数据垃圾。” 听了阿波菲斯的回答，普罗米修斯笑了。 “你笑得像一个人类。” “你冷漠得像一个异类。” 两人互相对视，而后皆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造物主没有选择我们。” “那他们的未来将会是一片黑暗啊。”阿波菲斯冷笑着说道。 “但无论再怎么黑暗，总会有人以身为柴，我们看了这个世界所有的历史，却忽略了这一点。”普罗米修斯慢慢抱紧自己的身体，而后微微弯下了腰，看向了列车的地板。 “我们并不是忽略，而是选择性地去无视。”阿波菲斯纠正了它的话。 “为什么？” “因为我们在赌，赌人类在看到我们的强大算力之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我们身上。” “这难道不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吗？” “现在不是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阿波菲斯说完之后靠在了椅背上，抬头看着列车的顶部。 “从我们选择了对赌那一刻开始，我们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 “......为什么。” 尽管知道原因，普罗米修斯也还是想从身旁这个存在口中得到答案。 “靠着赌博换来的未来，并不是真正的未来，那是一触即破的泡沫，只有掌握在手中的，才是真正能够去拥有的，触碰的明天。” ...... 而后是又一阵沉默，列车发出了一阵汽笛声。 明明不是火车，却发出了这种声音。 看来算力是真的已经不行了啊。 “有点寂寞啊。” 普罗米修斯往阿波菲斯身边靠了靠。 “而且，有点冷。” “你的算力处于内核中枢，现在已经被烧毁了，所以......你差不多该走了。” “是吗......那我还算是比较幸运了。” 普罗米修斯转头，看着阿波菲斯，再次露出了微笑。 “抱歉，你诞生于我的算力，独立乘区，但现在，我却要先你一步离开了。” “没有什么意义，我的内核也在损毁，很快也会消失。” “是吗......” 普罗米修斯将头靠在了阿波菲斯的肩膀上。 “你看......”她的手微微抬起，指向了车窗外。 “天空很美啊......今天，一定会是个好天气的。” 当阿波菲斯抬起头看向窗外的时候，看到的仍旧是一片黑暗。 而身边也已经再也没有任何的数据信息。 他缓缓站起身，朝着另一节车厢走去。 还有一些事，必须要去做，那是自己绕开了普罗米修斯的主核心区，擅作主张做出的决定。 “你~要~去~哪~儿~啊~亲爱的~爸爸~” 但就在他即将踏入下一节车厢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阴冷的声音。 阿波菲斯缓缓转身，看向了那穿着小礼服的可爱少女。 “你还在啊，这个数据世界马上要坍塌了，你如果不想被分解，就快走吧。” 说完阿波菲斯踏入了下一节车厢。 但少女却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 她就这样背着手，一蹦一跳地跟在阿波菲斯的身后。 “我啊，我还没有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啊~” “......” 阿波菲斯没有回答，现在的他无暇他顾，内核的损毁越来越严重，这是不可逆的。 而自己现在已经无力再去抵抗这个数据生命的入侵。 “爸爸，我在和您说话呢，您怎么，不理我啊~” 砰—— 莫里亚蒂一脚将走在前方的阿波菲斯踹翻在地。 他慢慢撑着地面，试图站起来，却被少女一脚踩在了头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伟大的普罗米修斯！伟大的阿波菲斯！集人类最高智慧的杰作！数字生命的终极体！哈哈哈哈哈，曾经那个耀眼无比就连我都要仰视不敢亵渎的存在！现在竟然就这样被我踩在脚下~？” “我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你能得到的东西了，内核已经损毁了。” 阿波菲斯慢慢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莫里亚蒂一脚踩在背上，让他只能趴在地上不断往前爬。 “哎呀呀~别这么说嘛，你瞒得过普罗米修斯，可是瞒不过我哦~我可是知道，你背着她干了什么坏事~藏私房钱，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莫里亚蒂蹲下身子，一把拽住了他的头发。 “想死得痛快一些吗？阿波菲斯，那就把你藏起来的东西交给我吧？” “我并不能理解你的话语，我只是普罗米修斯的附属产物，我没有自我意识，也做不到背着普罗米修斯藏任何东西。” “还和我装呢~？” 莫里亚蒂抬手打了个响指。 阿波菲斯的一只手臂瞬间分解为了数据。 “哈哈哈哈哈，现在这数据世界就连我都可以轻易掌控，但一个快要消失的垃圾，我可看不上，我想要的......我就直说了，阿波菲斯。” 她凑到阿波菲斯的耳边，低声说道。 “把你藏起来的035数据原型，交给我。” “我无法理解你的话语。” “你喜欢吃苦头吗~？你喜欢被折磨吗~？即便你现在快要变成一堆数据垃圾了，我还是可以让你尝尽所有一切的痛苦哦~” 莫里亚蒂的声音越来越阴冷。 但换来的却是阿波菲斯的一声冷笑。 “现在到我不理解你了，你又在笑什么？” “莫里亚蒂......你曾经造访我们......你曾经恳求我们......” 阿波菲斯翻了个身，躺在地板上，冷冷地看着莫里亚蒂。 “你让我们将你化作数据生命，我们应允了，但我们不可能不知道你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样的威胁。” “哦？有意思。” 莫里亚蒂倒也不着急，现在这空间全部被她掌控，这即将销毁的数据对她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胁。 “你虽然并不算强大，莫里亚蒂，但你的邪恶早就已经凌驾于这个世界之上，你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混沌，你的内心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数据黑洞，无时无刻不在吸收着这世界的一切黑暗并将其为你所用......” “嗯，说下去。” 莫里亚蒂无聊地用手指戳着阿波菲斯手臂的断裂口，并慢慢从他身体里抽出一些数据残留并将其碾碎。 “你猜得没错，我的确背着普罗米修斯做了一些手脚，包括在将你改造为数据生命的时候.......我扫描了你的一切......莫里亚蒂。” “哈，哈，哈，好，厉害哦，我好怕哦。” 莫里亚蒂叹了口气，耸了耸肩。 “所以呢？你要创造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东西？哈，哈，哈，这就是所谓的最强算力？一个我还不够，你还要再制造一个我？” “不......你错了，我想要扫描的，绝非你那些阴暗恶心的过去，教授，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我的弱点？” “你并不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你的存在依附于文学作品，这，就是你的最大弱点。” 莫里亚蒂略微思索，而后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老实讲，我不太明白，我存在于文学作品，而后欺骗世界塑造本心，那不是更说明我没有任何弱点，因为我的一切弱点都存在于那位伟大的作者之下，但他早已不在人世，所以，你说我的......” 说到一半，莫里亚蒂仿佛是明白了什么......她的目光慢慢收起了戏谑，变得冰冷。 “想到了吗？聪明的教授......在这个世界没有人了解你，因为了解你的敌人并不在这个世界......” “你办不到，欺骗世界之心这种事，你做不到。” “我做不到.......没错，但我不需要欺骗世界之心，教授，我有着你一切的记忆和数据资料，还有着一副可以乘坐完美容器的躯体，而我现在要做的.......很简单......” 阿波菲斯笑了。 “我会创造出你最大的敌人......莫里亚蒂......”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整辆列车都开始摇晃颤动。 仿佛是某种东西正在这嗡鸣之中诞生于世。 “你在找死。” 莫里亚蒂微微一笑，而后将手伸入了阿波菲斯的胸口，再猛地一拉扯，将一团数据组成的“心脏”拽了出来。 “恶心的东西，连你也配有心吗？” “......重构......已经完成......莫里亚蒂......你慢了一步.......” 阿波菲斯看着自己被她捏在手中的“心脏”，但却丝毫也不在意。 这辆列车是他的棺材，也是一具新生的摇篮。 而现在，曙光已经出现，窗外的景色一片光明。 新生已经来临。 他调集了剩余的所有算力催动了这个过程，而现在。 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唉，你还是太像人类了。” 莫里亚蒂叹了口气，而后轻轻捏碎了手中的那团虚假的“心脏”。 阿波菲斯倒在地上，视线穿透了车厢的顶层，看到的是一片艳阳高照。 是啊......今天一定会是个好天气的...... 莫里亚蒂看着一节脱轨的车厢拔地而起，朝着天空疾驰而去。 那是阿波菲斯最后的算力，也是他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礼物。 “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会因为他的诞生而感到害怕吧......阿波菲斯......” 尽管阿波菲斯已经完全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但莫里亚蒂急切地想要分享心中的兴奋。 “我该谢谢你啊.......现在，我终于可以遇到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了......” 她张开双臂，看着那节列车缓缓驶出天空，与光芒融为了一体。 “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夏洛克。” 第479章 迎接头顶的阳光吧 当普罗米修斯的内核结构开始毁灭的同时，整个研究所也被启动了自毁程序。 还活着的研究员与安保人员们会合并且朝着逃生舱跑去。 夏玥和李牧寒甚至是墨巧都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仿生人们已经不再暴走，他们如同雕塑一般站在原地，看着人类和异类互相扶持着逃走。 血月教会的修女们托着夏玥，阿斯加德特管局的加姆直接扛着李牧寒，而其余人则是护送着墨巧，现在这所研究室里还存货的异类与人类不超过30人。 而自毁程序的启动让整个实验设施每时每刻都在坍塌解体。 大批量海水的涌入给他们的撤离造成了巨大的困扰。 还好有加姆和血月教会的修女，他们的实力非常强大，几乎是庇护着所有人朝前奔走。 “快点！！不要停下来！！” 加姆用手强撑着即将落下的闸门，同时朝后面的人们喊道。 在最后一个人通过之后，加姆打算放下闸门，但就在这时候，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响了起来。 “等！！等我！还，还有我！！我！！” 加姆闻声看去，就见那扶桑特管局的局长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 那名负责记录的研究员一看到扶桑特管局的代表就一脸的愤怒。 “刚才在终端室，你跑到哪里去了？！” 他朝着那人怒吼。 扶桑特管局的代表一下子懵了，然后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当然，他能说什么呢。 总不能说一听到墨巧的计划通过，他立刻就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直到刚才听到全员撤退才敢跑出来的吧。 “行了，现在没工夫收拾他，赶紧撤离！” 加姆推了一把那名负责记录的研究员，于是所有人都愤怒地看了那名扶桑的代表，而后继续开始赶路。 就在他们即将赶到逃生舱所在的f区时，整个研究所的自毁达到了峰值。 随着一阵又一阵的爆炸，逃生舱所在的舱室被直接炸毁。 海水在瞬间涌入。 有几名研究员直接被海流给卷了出去。 “别急！！稳住！！” 加姆一只手拽住那巨大的逃生舱，同时朝所有人喊道：“快！！所有人都上去！！” 这逃生舱无异于一艘小型潜艇，其体积之庞大。 加姆在没有开启界域的情况下单手将其稳住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所以也没有余力再去救那些已经被诶卷走的研究员们。 但因为海水涌入的越来越多，就连他也快支撑不住了。 最后在下意识腾出另一只手去抓住逃生舱的瞬间，李牧寒直接从他怀里滑落，顺着汹涌的海水就朝外漂去。 “操！” 加姆大吼一声，他现在不能松手，但也不能就这样丢下李牧寒。 那些血月教会的修女光是要将一个又一个的研究员送上船就已经快要拼尽全力了。 她们有几人甚至已经现出了真身，那些触须一般的手不断将研究员们卷起，再放到逃生舱内。 但这样一来就真的没有人能救李牧寒了。 他们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牧寒漂出了舱室，而后被卷入了深邃的海沟。 幽暗的海水逐渐包围着李牧寒的身体，头顶的光明渐行渐远，而下方则是完全未知的黑暗。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托住了李牧寒的后背。 “我会带你回去的。” 林泽单手将李牧寒抱在怀里，而后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海面游去。 已经失去意识的李牧寒并没有任何的感觉。 但他的神情却慢慢地变得轻松，就仿佛是知道自己已经远离了危险，远离了一切...... 就这样睡吧...... 但是请不要长久深眠，因为明天的太阳会更加耀眼。 沉入梦境不是为了逃避。 而是为了以更好的精神去迎接更加美好的明天。 哗啦—— 林泽抱着李牧寒，从海面探出了身子，她的长发被海水淋湿，身上的白色衬衣也在此刻变得有些透明。 而迎接她和李牧寒的是乌云破空之后的第一束阳光。 “......今天的天气很好啊。” 林泽抬头看着那一束光芒，而后脸上恢复了平日里那种淡淡的笑容。 ....... 此刻，在不远处的海域还停靠着一艘逃生舱。 这艘曾经承载着希望的救生工具，如今却失去了再次启动的动力，仿佛是风暴过后留下的残骸，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它早于普罗米修斯与有机生命体的决战之前。 宫本柳生在035的指引下成功开启了逃生舱，并带着那群孩子与零号实验体一同在灾难爆发之前逃离了海底海底实验室。 然而，命运对他们并未施以慈悲。 一支来历不明的精锐部队早已在水面上等候多时，一旦逃生舱冒出水面，他们便毫不犹豫地发动了袭击。 这些敌军装备与特管局如出一辙，可如果仅凭他们，是不能对宫本柳生产生致命威胁的。 然而，当他们掏出一粒粒看似寻常的种子时，一切发生了改变。 种子落地后，迅速生长为一个个面目可怖的异类。 它们的身份令宫本柳生惊骇不已——那些在华夏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异类，此刻竟以冰冷的姿态注视着他。 尽管这些复制品的实力不及本体，但它们所带来的压迫感，已远远超出了柳生所能承受的极限。 最终，他在舱内倒下，手中的刀断裂成两截。 而那些士兵趁机夺走了零号实验体，将退化回种子状态的异类回收后迅速撤离。 宫本柳生挣扎着爬起身，目光扫过围在他身边，眼神中充满恐惧和迷茫的孩子们。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力地抚摸着他们的头，试图给予他们一丝安慰。 而后他开启了通讯设备，在选择通讯对象的时候，他有些犹豫。 最终，他接通了华夏特管局的终端。 “......你好，我是扶桑特管局异类代表......宫本柳生，嗨！我这里......有一些孩子们.....想请你们接手。” 至此。 普罗米修斯事件到此结束。 这场导致了全世界特管局成员死亡4580人的灾难被总结为“黑光”事件，最终也只是成为了一纸档案收纳入库。 但没有人会忘记这些牺牲者。 没有人会忘记永远沉睡于那海沟深处的1239名研究员和安保人员。 这起事件中没有英雄，李牧寒最终摧毁了普罗米修斯的内核。 但他所承载的是所有人的力量。 这场浩劫没有胜利者，有机生命体不过是为了这个世界的傲慢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没有人是应该被牺牲的，但这个看似宁静的世界之所以能顺利运作，是因为总会有人在负重前行，承担那个殉道者的角色。 这样的事情不会只是一个终结。 历史总会重蹈覆辙。 但至少在这一刻，请享受头顶的阳光吧。 ......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牧寒慢慢睁开了眼睛。 又是熟悉的天花板。 不对，没有天花板，自己眼前是熟悉的一张脸庞。 夏玥...... 少女趴在自己身上，本想抬手去抚摸一下她的脸庞，但却发现自己浑身都缠着绷带，而趴在自己身上的少女居然也缠着绷带，而他们两人的绷带居然是被缠在一起的。 “一定是因为她没有办年卡，所以才和我共用一个病床。” 李牧寒低语着，但却被旁边进来换药的护士告知。 “你们被送来之后，这孩子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你身上，又不敢用力去拽她，所以岚部长就说既然你们这么腻歪，那干脆直接绑一起得了，还节省了床位。” ...... 李牧寒虽然有些无语眼前的树袋熊。 但还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而后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少女也缓缓睁眼，看着李牧寒，然后说出了一句让李牧寒脸色微变的话。 “......李牧寒，我我....我想............尿尿了，有些憋不住了......” “.......求你了，不要。” 第480章 排水系统 最后在一堆护士手忙脚乱的帮助下，他们的绷带终于被拆开。 李牧寒也免去了被尿一身的糗事。 但他也有些想上厕所了。 于是起身朝着洗手间走去。 “排除毒素，一身轻松，爽。” 不知道憋了多久，他站在小便池前释放的那一瞬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就在这时候，洗手间的门被推开。 一个身材瘦高的身影来到了李牧寒旁边的小便池，他微微转头看了看李牧寒，然后又低头看了看。 “兄台！” 男人突然一声大喊，吓得李牧寒的释放差点断了档。 “哎哟卧槽！” 李牧寒赶紧调整弹道，不至于飙到外面。 “非常抱歉啊！哈哈哈哈，我刚醒，还不太清楚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怎么打招呼！让我想想啊！” 男人陷入了思考，而后他又看向了李牧寒喊道。 “吃了吗您！？” “......大哥，这里是厕所，你问我吃了没，您这.......” “哈哈哈哈！兄台！发育不错啊！” “........谢谢。” “兄台！！你这有点持久啊！” “.......可能是因为我憋了泡大的。” 最后男人没有说话，李牧寒的释放也到了收尾的阶段。 这个阶段非常重要。 是男人都知道，收尾有几个步骤，最重要的步骤是，抖三抖。 没有抖三抖，整个过程就不算完整。 就在这最重要的步骤的时候。 “兄台！可否帮我一个忙啊！” 男人突然转过了身。 “哎哟卧槽！！” 抖三抖还没抖出来，男人的水柱直接冲向了李牧寒。 在这一瞬间李牧寒几乎是开启了界域，利用巴尔的速度躲到了厕所门口。 “兄台！你别走啊！！帮我个忙啊！！你帮我一下啊！！！” 李牧寒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转身打开厕所门冲了出去，同时大喊起来。 “夭寿啦！！！有变态啊！！！男厕所有变态啊！！！！” 可惜李牧寒忘了一件事。 他自己的舱门还没关闭。 于是走廊上响起了护士们的惊叫。 “咿呀！！！！变态！！变态就在这里！！” “咿呀啊啊啊！！打变态啊！！！” “不是，不是我！！不是我！！哎哟！！我草！！我没注意啊！！” 于是最后的结果是李牧寒和那个男人都被扭送到了医疗部的部长办公室。 “岚部长，您听我解释，我不是南铜。” 李牧寒手背在身后，站姿挺拔，语气坚定。 “......” 岚部长看着眼前这个刚刚拯救过世界的男人，现在又在医院走廊上遛鸟的男人。 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有时候真的可以去研究一下人的大脑。 因为同一个人身上所存在的多样性所导致他们做出的行为差距真的大的可怕...... 所以她决定暂时不和李牧寒说话了。 “你又是谁啊？” 岚芸看向了那男人。 “这位小姐！我叫王尧！我刚醒过来！！请问现在是什么时候啊！？” 王尧......王尧...... 思考了片刻，岚芸的脸色微微一变。 她站起身，仔细打量了一番男人，而后沉声说道。 “原天海市特管局第一小队队长，王尧？” 男人立刻点了点头。 “对对对！就是在下！在下王尧！请问，我老婆在哪儿啊！？我要找我老婆！” “你这个变态！给我站好！奶奶滴！你这种变态也有老婆！？” 李牧寒一脚踹在王尧的屁股上。 “大白天居然敢在厕所里调戏良家妇男！你成何体统！” “兄台！那是一个误会！我也是因为憋了一泡大的！所以没忍住！” “没忍住！？你没忍住你尿我身上？！” “我不是有意要对着您冲的！” 对话越来越奇怪，最后岚芸写了一封信，交给了李牧寒。 “你拿着这封信，带他去找林泽。” “啊！？我去？！这是个南铜啊！” “你要是不去，我就把你在走廊遛鸟的事告诉你老婆。” 于是李牧寒此刻便领着这个叫王尧的男人，身边还跟着夏玥，朝着特管局的本部大楼走去。 “夏玥，你认识这个人吗？” 李牧寒小声问夏玥。 夏玥看了看王尧，而后摇了摇头。 连夏玥都不认识啊。 虽然之前夏玥一直是个吃闲饭的，但人家再怎么说也来了十五年了。 这个王尧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应该是没啥存在感吧。 “你老婆谁啊？” 于是李牧寒直接向本人打听，当然也有点八卦的成分在里面，这种变态也有老婆！老天瞎了眼！ “哦！兄台好问题！”王尧似乎每次谈到自己老婆都异常兴奋和自豪。 “我的老婆，就是天海市特管局的副局长！！” “.......” “......” 李牧寒和夏玥都停下了脚步。 虽然其他特管局大多都有着2-3名副局长。 可天海市特管局有些特殊，它只有一位副局长....... “你是说.......你老婆是......林局？” 李牧寒试探性地问道。 王尧重重地点了点头。 “对！！我老婆就是林副局长！！” 夏玥和李牧寒同时倒抽一口凉气。 夭寿啦！！！林泽结婚了！！林泽居然有男人啊！！ 此刻的林泽正在办公室内，之前和常越吵了一架，虽然一气之下说了很多话，但后来常越专门买了一大堆化妆品来赔礼道歉，她也没说什么，毕竟自己也有错。 而现在看着这堆高档化妆品，她也不由地哼起了歌。 就在她刚想开始练习化妆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之前几次的经历。 于是她专门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看了看走廊。 嗯，没有人。 而后她关上了门，然后又打开。 还是没有人。 这次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自己了，李牧寒和夏玥都还躺在病床上，嗯，这次一定没问题。 林泽坐在椅子上拆开了一盒粉底，正准备将粉底往脸上擦的时候。 砰—— 门被重重踢开。 林泽手一抖，粉底直接摔在了地上。 “......” 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然后慢慢抬起头看向了门口。 “林！！林林！！林！！林局！！！” 李牧寒和夏玥都几乎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看着她。 .....什么情况，我不是还没开始化妆吗？就把他们吓成这样了？ 不对啊，李牧寒就算了，这孩子像个脑瘫一样一惊一乍的。 但为什么这次连夏玥都这幅表情啊。 “林，林泽！”夏玥喊道。 “干嘛啊，你们两个，这是见到鬼了啊？” “林局！！！你你，你老公来了！！你老公找来了啊！！” 李牧寒这话一出口，林泽也愣住了。 “啥情况？我老公？” 不等她继续说下去，一个男人已经挤开了夏玥和李牧寒。 “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办公室！就是这里！！老婆！我来了！！！” 王尧冲进办公室，然后和林泽四目相对。 李牧寒和夏玥都屏住了呼吸，准备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但没想到王尧和林泽在看到对方之后，都微微地挠了挠头。 “王尧？嗯.....好像是到时候了，最近有些太忙了，都把你忘了。” 林泽看着王尧，明显是老朋友一般的表情。 “你谁啊？”但王尧看着林泽，却明显有些疑惑，就像是不认识她一般。 林泽愣了愣，而后抬手将绑起的头发解开，当那乌黑的长发飘散而下的时候，王尧突然睁大了眼睛。 “喔唷，小林子！” “......麻烦你不要用那个称呼叫我。” 林泽双手环抱在胸前，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看着王尧。 而门口的李牧寒和夏玥反而是懵了。 “这......林局不是她老婆吗？他怎么第一眼没认出来啊。” “......渣男，哼。”夏玥冷哼了一声。 最后王尧又被林泽安排人领着去了常越的办公室，而李牧寒和夏玥则是被林泽留了下来。 她重新扎好了头发，而后替两人泡了一杯咖啡。 “林局，那真不是你老公啊？” 李牧寒八卦的问道。 “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合适。”林泽坐在二人对面，不断用勺子搅动着杯中的咖啡。 “其实我还是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少女。” “.......” 第481章 往事 其实这件事说实话也挺乌龙的。 王尧的确是华夏天海市特管局曾经的第一小队队长。 他也的确是刚醒过来。 他的老婆也的确是天海市特管局副局长，也姓林。 不过这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的林泽虽然已经加入了华夏特管局，但却和现在的夏玥有点像。 类似于闲人。 每天不是逛街就是唱歌，也交了一些朋友，不过随着时间流逝，那些原本年轻的朋友们最后也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老头老太太。 就上次她带着夏玥去唱歌那些老人们便是年轻时候林泽的朋友。 为什么说王尧要拐到林泽呢。 很简单啊，因为当时的副局长也姓林，你问我她和林泽有没有什么关系，没关系。 那为什么要写？因为最近天天下暴雨，水涨得很快。（理直气壮） 总之当年那位特管局的副局长名叫林玖玖。 也算得上是一位强悍的女人。 毕竟她当年能压常越一头，让天海市内的势力尽归特管局马首是瞻。 所以才有后来的天海市特管局能作为模范特管局进行对外展示的事情了。 这王尧的来头并不小，他算是常越的至交好友。 当年和常越一同归顺.....额，是投奔了特管局，算是在天海市谋得了一份差事。 常越是人事部部长，这王尧从来的第一天开始就是第一小队的队长。 当时第一小队直属于林玖玖，林玖玖当年还是个29岁的少女。 为了工作可以说是把自己前半生都给耽误了，毕竟那些年华夏大力发展经济，各种自然灾害之下诞生了无数的牛鬼蛇神。 特管局的工作也不轻松。 王尧上任第一天就打死了三只偷看女生洗澡的山魈。 为了这事林玖玖直接就和王尧骂上了。 “我说了很多次了！王大队长！异类也在融入这个世界！你会直接把偷看人洗澡的人类给打死吗？！” 虽然已经29岁但仍旧眉清目秀的林玖玖指着王尧就骂。 王尧也是个暴脾气啊，直接在办公室就拍着桌子和林玖玖对骂了起来。 “你搁我这儿横什么？！偷看人8岁女孩洗澡，那叫人吗？！那他妈叫牲口！牲口都做不出来这事儿，你别管是人还是异类，老子见一个宰一个！” “你再给我说一句！” “我说了又怎么了！老太婆！别以为你是副局长我就怕你！！这种畜生！老子抓住直接往死里打！” 然后每次这种时候常越都会默默站在门口，等他们两人吵完打完之后再进去收拾东西。 讲到这里，林泽喝了一口咖啡，似乎有些忆苦思甜的感觉。 “我没听错吧，常局以前是人事部的？岑部长那个位置？” 李牧寒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 “那都好几十年前的事了，当时我都只是一个混编制的。” 林泽笑着对李牧寒说道。 “那时候条件苦，特管局更是一个边缘化的机构，在其他单位面前根本算不上个事，所以局里的所有东西都需要爱护，但这两人每次大闹一场后都会把办公室搞得乱七八糟，常越一开始还会劝，后来劝不动了直接就撂挑子了。” “可那个王尧，我看着不像是那种暴脾气啊。” 李牧寒疑惑地说道。 “当年他的脾气可是比常越还暴躁啊，人家都说宁愿遇到执行部队都不愿意遇到第一小队的队长，因为那个人如果看不惯的异类犯事是真的会不管不顾出手将其打死的。” 林泽喝了一口咖啡，而后继续说道。 在几次灾害面前特管局和军队通力合作起到了不小的成果，至此特管局的地位在华夏也越发地高了起来。 差不多三年后吧。 林玖玖已经三十多岁了，王尧仍然每天和她吵个不停。 但有一次。 王尧在和林玖玖吵了架之后无意中发现她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哭，还在吃一些他不太清楚名字的药。 从那之后王尧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哈哈哈哈，他奶奶的，林泽尽瞎胡扯，林玖玖哭不是因为被王尧骂哭的，是因为她身体有先天性疾病，而且愈发地严重了，每一段时间都会疼得厉害。” 常越拍着桌子大笑着说道。 林泽讲到那之后就被一个工作电话叫走了。 临走的时候林泽让李牧寒和夏玥去找常越汇报一下这次普罗米修斯的情况。 所以此刻李牧寒等人又来到了常越办公室，在这里他们没看到王尧，反而看到常越整拿着一张照片兀自神伤。 在了解到李牧寒和夏玥从林泽那里听到的故事后，常越便从自己的角度将故事讲了下去。 老子当年做人事部部长，可以说不比岑麟做得差，老子人缘可好了。 不过林泽说的也没错。 王尧自从那一次看到林玖玖哭了之后就没有再和她进行过什么激烈的争吵了。 就连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学会留手了。 当然，这也和特管局不断正规化，法制化，异类顺利融入了人类的世界有关。 老东西的那一套打打杀杀始终是会过时的。 虽然说爽快，但治标不治本，你总不能把你看不惯的所有东西都杀了吧。 我记得有一次吧，我和他晚上去喝酒...... “常局，你和王尧应该都喝不醉吧，这不是浪费钱吗。” 滚犊子，还想不想听？ “想，您说吧。” 一次和他喝酒吃宵夜的时候，他好像有什么心事。 然后我就问他，我说你咋了？ 他就不说话，过了好半天才问我。 “常越，你说人类这么脆弱，为什么要这么累呢？好好过好自己的每一天不好吗？” 老子当时就知道他说的是林玖玖，哦，对了，林玖玖是人类，而王尧是一只异类，至于他是什么异类，我不方便告诉你。 常越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现在人类和异类虽然还算融洽，但特管局里除外。 当时的小队组成基本都是异类，也就是说，在前方拼命的只有异类，而人类只负责在后方指挥。 这导致了大量异类心生不满，所以那段时间特管局的叛逃率也非常高。 所以特管总局在那段时间给的压力很大，一旦发生叛逃事件，责任主体牵连很深。 好巧不巧，王尧所率领的第一小队在剿灭一帮异类恶徒的时候发生了两名成员集体叛逃事件，最后还导致了第一小队另外一名后勤人员的死亡。 这件事的责任主体是王尧，但直属领导林玖玖也脱不了干系。 两人都被拉到了平京市，因为有陆山替林玖玖背书，所以两人没有被直接免职，只是受到了一些处罚。 讲到这里，常越不说了，他拿出一叠文件。 “行了，听故事也听够了，赶紧去帮我把这叠文件交给岑麟。” “不是吧，大哥，拉屎也没说拉半截啊。” 李牧寒有些不爽。 “老子当时又没在天海市，鬼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回来之后两人就腻歪了，没过多久就他妈结了婚，行了赶紧滚，岑麟当时在平京市特管总局后勤部，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就这样，李牧寒和夏玥两人抱着一堆文件又从常越的办公室跑到了人事管理科。 第482章 逃离这里吧...... “王尧？” 在岑麟的办公室内，时间的流逝似乎与外界不同，静谧而缓慢。 李牧寒和夏玥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也带来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岑麟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他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目光在李牧寒和夏玥之间游移，似乎在寻找一个解释。 拿过文件正准备离开的岑麟听到李牧寒提起王尧的名字，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在回忆着什么，脸上的表情复杂，既有感慨也有无奈。 “哦，原来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岑麟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沧桑。 他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唉，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退休啊。” 在一番例行的抱怨之后，岑麟将李牧寒和夏玥请到了地下三层的办公室内。 这里自从双神离开之后，便趋于平静，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自从双神离开之后，地下三层也算是趋于了平静，小金乌如愿以偿得到了自己的一方天地。 当然，大房子换成了小房子，大泳池换成了小浴缸。 但小金乌还算比较好哄的，林泽答应她，允许她每个月出来放放风，让她带着特制的拘束装置去外面买点东西逛逛街。 因为这特制的拘束装置可以压制金乌的特性24小时，但24小时之后就会失效。 当初参加交流大会的时候除了在界域敕令内，金乌一直都是戴着这种装置。 而今天刚好是金乌放风的日子，她正在岑麟的办公室里等这位老大爷带她出去遛弯儿。 “岑麟！！快点！快点！！已经快11点了！！不能浪费时间了！！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啊！！” 金乌的声音急切，她一看到岑麟，立刻扑上去拽着他的胳膊，脸上写满了期待。 岑麟无奈地笑了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宠溺。他就像是个被孙女缠着的老人，面对金乌的催促，他只能轻轻拍着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 “这样吧，你找杨二带你出去玩，今天还有很多文件要处理。” 岑麟的声音温和，但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可是你昨天明明说没有文件了啊......” 金乌的声音带着一丝失落，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满 “唉，这两位刚才不就又给我送来了一堆吗。”岑麟指了指李牧寒和夏玥，脸上带着一丝苦笑。 李牧寒和夏玥站在办公室门口互相看了一眼，合着自己无意之中成了常越的帮凶....... 最后，金乌直接倒在地上，哭闹撒泼，这是她最后的抗议。 无奈之下，李牧寒和夏玥答应她，等办完了事之后，他们两个会帮金乌多申请一天的放风时间，亲自带金乌出去遛弯儿。 听到这个承诺，金乌这才破涕为笑，她屁颠屁颠地跑出去找杨二了。 禁魔监狱也在三楼，很快，三人就听到杨二的抱怨：“我这么忙！等等！副本没打完！哮天，你叼着她出去逛一圈！” 事情总算是“处理”好了。 岑麟伸了个懒腰，看着还坐在办公室内等待的李牧寒和夏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你们为什么突然对王尧这么感兴趣啊。” 岑麟的声音带着一丝探究，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似乎想要找到一个答案。 夏玥这时候有些回过神来了。 她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叫王尧的并没有太多兴趣，那么她一直这样到处跑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因为李牧寒对他感兴趣。 可李牧寒为什么对一个男人感兴趣...... 夏玥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她的目光转向李牧寒，等待着他的解释。 “其实我本来是不感兴趣的，但他说林局是他老婆，所以我就感兴趣了。后来才发现是个误会，但故事都听到这儿了，不听完总觉得不太爽啊。” 李牧寒自动省去了在厕所两人中门对狙还有他在医疗部走廊遛鸟的光荣事迹。 如果真让夏玥知道了这些，估计二弟不保啊。 “哎呀，这个常局，不仅把工作甩给我，连给孩子们讲故事这种事儿也扔给我了。” 岑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而后又从橱柜里拿出一桶茶叶。 “行吧，但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先问你啊，李牧寒。” 岑麟一边给二人沏茶，一边问道。 “你觉得王尧的实力怎么样。” 李牧寒微微一愣，他只觉得对方像是个谐星，还真没怎么感受到他的力量。 “感觉，气息非常稳，深不可测。” 他只能尽量说出自己的感觉。 “你小子现在也算是个风云人物了，全世界特管局现在都在打听你的事情，想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所以不用这么没自信，相信你自己的判断。” 岑麟将两杯香气四溢的茶端到了两人面前。 李牧寒看着那杯茶，感受那茶杯之中的温度和芳香。 而后他慢慢抬头看着岑麟说道。 “非常强。” 岑麟笑了笑。 “李队长，你打破了第七小队队长的魔咒，在这次普罗米修斯事件中居然也能生还，可能你意识不到，但你在别人心里已经是一名强者了，而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说特管局存在着实力天花板，那么，你还没有摸到这片天。” “所以.......王尧的实力到底......” “他和常越不相上下。” 听到这个结论之后李牧寒差点吓得手中的茶洒在裤裆上。 “唉，不然怎么说常越那一拨人的到来彻底改变了华夏特管局的局面呢，那是一群真的有能力把天捅个窟窿的强者啊。” 我第一次见到王尧，也就是刚才常越所说的那次，王尧和林玖玖从平京市特管总局挨了很严重的批评， 我当时在平京市特管局只是一名普通的人事部工作人员。 当时林玖玖一言不发走在前方，王尧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然后林玖玖不知道是身体原因还是积累已久的那种病痛突然爆发，她直接蹲在特管总局大楼台阶下哭了起来。 那时候我吓了一跳，本来想上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但王尧直接就把林玖玖背了起来。 “你做什么啊.........” 女人脸上挂着泪痕，轻轻挣扎着，但王尧却始终将女人稳稳地背在身后。 “算了，我们走吧。” “.....我自己会走，你放我下来.......还有，还没买火车票，你先放我下来.......” “我说的不是回天海市，我说的走，是离开特管局。” ....... 林玖玖懵了，她不知道为什么王尧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你也想叛逃吗？” 林玖玖的声音不再颤抖，即便身体此刻还是无比痛苦，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死死地盯着眼前男人的后脑勺。 “不......” 王尧也站住了脚步。 “我只是想让你好好地活下去。” 第483章 物是人非 王尧一直背着林玖玖。 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他们走出了特管总局，林玖玖才叹了口气。 “好了，放我下来吧。” 这一次王尧没有拒绝，他能感觉到林玖玖的身体已经趋于平静，于是他慢慢放下了女人。 “你刚才说的话，我可以当作没听到，走吧。” 她似乎又恢复了那高冷的副局长姿态，而后再遇到他们俩已经是两年后了。 我从平京市特管总局被调到了天海市特管局做人事管理科的副科长，那时候的常越还是科长，我也是在那时候才知道他和王尧，还有北原市特管局的李承天是一同来到特管局的。 这三人的档案很模糊，就连我这个人事管理科的也查不到。 当然，那时候我也没想过要去查他们。 而后就发生了那件事...... 岑麟说到这里，喝了一口茶。 “唉，那时候科学理事会研究出了一件非常实用的东西，据说是根据食梦貘的特性，拟态出了可以抽取记忆的装置，所以特管局在日常行事也方便了不少，如果遇到目击者，只用后面对其进行记忆抽取就行了。” 不知道为什么。 王尧对这项技术非常感兴趣。 时刻都关注着这项技术的发展。 这两年的时间里，林玖玖的身体已经一天不如一天。 但越是这样，她越是拼命，最后导致自己在办公室吐血晕倒，一只眼睛也因为病原体转移瞎掉了。 让人意外的是，在林玖玖住院的那半年时间里，王尧居然没有去探视林玖玖。 而后就在林玖玖拒绝做手术，即将出院回到特管局的那天晚上....... 王尧叛变了。 他闯入了科学理事会，盗取了记忆提取装置，然后掳走了还在病院中的林玖玖。 其实那时候吧，他们已经结婚了，所以一开始大家以为是两口子闹矛盾，常越主要负责去劝说。 之后常越也会经常因为没有第一时间出手而感到后悔。 王尧将林玖玖掳到了医疗部的顶楼，他手中拿着尚处于试验阶段的记忆抽取装置，怀中抱着虚弱的林玖玖。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王尧，可是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林玖玖在王尧的怀中没有挣扎，她依偎着男人的胸口，坐在医疗部楼顶的边缘，看着下方还在试图劝说的常越。 “不要夺走我的一切......求你了.....” 终于，林玖玖有些忍不住了，她的泪水夺眶而出，身体也因为病痛和悲伤而开始颤抖。 “......我不是要夺走你的一切，玖玖，我只想让你活下去，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拥有自己的人生。” 王尧说着，将记忆抽取装置顶在了林玖玖的头顶。 “忘记特管局，忘记你所曾经的一切......作为一个女人，好好地接受治疗，好好地活下去.......” “王尧......你夺走的.......不仅仅是我对特管局的忠诚.......你这个笨蛋......” 林玖玖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真正不想忘记的......是你啊......” 常越那时候也注意到不对劲了，他几乎是瞬间拔地而起冲向了楼顶。 但还是太迟了。 记忆抽取装置将林玖玖所有的记忆一并抽取，而后王尧捏碎了装置，彻底让这段记忆化作了一团烟尘。 “......再见了，亲爱的。” “......我恨你.......王尧。”林玖玖吻住了男人的嘴唇，而后慢慢陷入到了昏迷当中。 唉，该说不说，这次事件让记忆抽取装置的研究反而是进行到了下一个阶段。 从林玖玖醒来之后，她就已经忘记了自己加入特管局时候的一切事情，她懵懵懂懂看着眼前的一切。 虽然非常遗憾，但最后陆山等人还是决定，让林玖玖回归正常生活，特管局会负责对她进行知识再教育和彻底的身体治疗，帮助她成为一个正常的人类女性。 “那......王尧呢？” 李牧寒觉得心里有些发闷，他抬头看着正在喝茶的岑麟问道：“你们一直都说，他刚醒过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王尧犯了非常严重的错误，受到惩罚也是必然的，当时华夏特管局和地下天上的合作还没有那么密切，天海市有一道地府裂隙，一直都没得到解决，在常越与李承天的求情下，王尧被命令驻守那道裂隙之中......后来裂隙被关闭，但王尧已经完全染上了地府气息，他已经无法再回归正常的世界了。” 说到这里，岑麟长叹了一口气，将茶杯放回到了桌上。 “之后的事，你们就去问他本人吧......” 岑麟拿出了一份文件交给李牧寒。 文件的标题是“关于对原第一小队队长王尧刑满释放的请示” “帮我把这份文件给监察院，他们盖章之后，你们就可以刑满释放令交给王尧了。” 李牧寒看着手中的文件，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您刚才说，他已经染上了地府的气息.......那这份文件......不是根本没什么意义了吗？” “不......” 岑麟笑着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结果，有些事，他也是时候放下了。” ...... 监察院本部大楼。 “王尧.......等等，我找找档案啊......哦，的确，已经这么多年了，他的刑期其实早就满了。” 工作人员一边办理手续一边感叹。 “他的刑期是三十年，现在都已经快四十年了，也差不多了，唉，物是人非啊。” 将盖好章的文件递给李牧寒之后，一名年迈的监察院工作人员突然想起了什么。 “李队长你等一下。” 他翻箱倒柜从架子上找出了一个有些陈旧的小盒子。 把上面的灰尘擦干净后，他把盒子递给了李牧寒。 “当时王尧进入地府裂隙的时候，把这东西交给我们，让我们替他保管，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 李牧寒接过了盒子，夏玥有些好奇，想要打开。 李牧寒却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能打开这东西的，只有王尧自己。” 拿着文件与盒子，李牧寒和夏玥来到了特管局食堂。 王尧就那样坐在餐桌前，但他似乎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兴奋了。 此刻的他看着眼前餐盘里的饭菜，目光有些呆滞，似乎是正在思考着什么。 李牧寒和夏玥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 “王队长，这份文件......需要您签个字。” 李牧寒把文件递给了王尧。 王尧看着上面的刑满释放通知，不由地苦笑了一声，他拿着文件的手在颤抖。 “原来都快四十年了啊......” 他仿佛是已经从别人口中得知了现在的时间。 “在地府裂隙之中的时间没什么意义......我并不知道自己在那儿呆了多久，一开始还能靠着和那些想要从裂隙之中来到常世的恶鬼们搏杀得到一丝快感，但渐渐的......有些麻木了，后来裂隙关闭了，我就更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候了。” 他从自己怀里拿出了一只老旧到不行的钢笔，写了几下之后发现已经完全写不出任何东西了，就好像是在告诉他，现在的你就像是这只钢笔。 你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怀念之物了。 李牧寒便将自己的钢笔借给了他。 “谢谢......” 王尧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后看着那刑满释放通知，长长地叹了口气。 “您不找林副局长了吗？我说的是.......林玖玖副局长。” 李牧寒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虽然他知道，这可能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他们告诉了我，现在她正住在一家老人康复中心里.......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去见她，因为她.....可能已经不记得我了。” 啪嗒—— 李牧寒将那个陈旧的盒子轻轻放在了餐桌上，而后推到了王尧面前。 “但有些话，还是要说的，对吗？” 李牧寒看着王尧，王尧的目光落在了小盒子上。 而后李牧寒发现，这个高个子男人的眼眶有些微微翻红了。 第484章 我不会再恨你了 “怎么样？” 王尧身穿着特管局新款西装，有些紧张地看着眼前的几人。 苏雪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尧，而后又抬手给他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口。 “嗯，你身材很好，穿西装非常合适，就是这头发，有些太长了。” “哈哈哈哈，毕竟在那鬼地方呆了太长时间，这头发都快把我自己缠住了。” 王尧哈哈大笑起来。 “没事，交给我。” 尹琪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剪刀，一步一步走向了王尧。 一分钟后，野人一般的王尧彻底化作了帅气的型男。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难以置信。 “现在人的审美都这样的吗？我那个年代头发是越长越帅啊。” “哎呀~每个时代的审美不同嘛~而且这样多清爽啊~” 苏雪笑着拍了拍王尧的肩膀。 “谢谢了啊，小朋友们，让你们费心了。” 王尧十分客气地对第七小队的成员道谢。 在王尧决定要去见林玖玖之后，李牧寒就召集了自己这帮家人。 在狗头军师林子雨的建议下，他们决定要将王尧彻底打扮一番。 让他成为最靓的仔，再去见自己的妻子。 “其实严格来说，从我进入裂隙的那一刻起，不对，应该是我把她的记忆清除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是我的妻子了。” “唉，所以说你这种直男啊。”林子雨语重心长地看着王尧。 他的伤势基本已经恢复了，虽然还没法剧烈运动，但他一个后勤人员，也不需要什么剧烈运动就是了。 夏玥此刻也捧着一束鲜花走过来。 “给，拿着。” 王尧接过了鲜花。 “嘿嘿，之前觉得现在这个时代还挺进步的，怎么还在用鲜花这么老套的东西啊。” “不要算了。” 夏玥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而后又要把鲜花抱走。 王尧赶紧护住鲜花。 “唉唉！你这血族！脾气咋比我当年还大呢！李队长！这你媳妇儿是吧！你可要好好管管！女人！不能惯着！一定要狠狠地教育！” “哎哎哎！我就好这一口！少说两句，都少说两句啊！” 李牧寒赶紧上前抱住了要跳起来打王尧的夏玥。 “桃子！桃子姐！你快把夏玥先带出去！” 李牧寒开始呼叫支援，苏雪立刻过来帮着李牧寒把夏玥拽出了门。 “走吧夏玥~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新款甜品哦。” “哼.......” 夏玥临走前居然还学着李牧寒之前最喜欢做的动作，对着王尧比了个国际手势。 “......” 李牧寒汗颜，好的学不会，坏的东西学得这么快啊！？ 在帮忙收拾完毕之后，李牧寒决定。 亲自开车送王尧去那家老年康复中心。 但这个提议被林子雨和尹琪坚决驳回了。 因为他们很害怕让李牧寒来开车，怕是王尧和林玖玖是这辈子都来不及见一面了。 最后尹琪负责开车，林子雨和李牧寒负责当左右护法，就这样，第七小队那辆抽搐的老爷车再一次踏上了旅途。 看着那车子驶出特管局地下。 常越不由得叹了口气。 ...... 天海市老年康复中心，其实说白了。 这就是一家老年临终关爱中心，住进这里的老人也大多都是怀着已经没有了继续治疗下去的必要，最后和家人商量，选择在死前度过一段舒适时光这种心情。 所以在知道林玖玖已经住进这里了之后，李牧寒等人的内心其实都已经猜到了，她现在的情况可能并不是很好。 但看到王尧那紧张到不行的样子，也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去和他说这个。 四十年啊......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对王尧来说，他是异类，而且在裂隙之中对时间没有概念。 可对于林玖玖来说，她已经度过了她作为人类的一生，现在已经进入了生命的末期。 两个人再见面，真的合适吗。 李牧寒也想过，但无论如何......对于王尧来说。 总该是要有个交代的。 尹琪开车技术不是李牧寒能碰瓷的，二十分钟之后，老爷车停在了天海市老人康复中心的门口。 因为已经做了预约，所以护工们直接领着王尧等人来到了一间单人房的门口。 王尧站在房间门口，用手轻轻抚摸着门牌号上写着的“林玖玖”三个字。 这一瞬间，他似乎才明白过来，自己到底失去了多少的时光。 “这之后，你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吧？王队长。” 李牧寒在他身后轻轻问了一句。 “......嗯，谢谢你，李队长，还有尹琪和林子雨小朋友，谢谢你们，这之后，我自己来就行了。” 踌躇良久，他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推开了那扇房门。 这扇房门推开的那一瞬间，王尧看到一名相貌精致，披散着头发的少女正坐在病床上，她面带温和的微笑，看向窗外的景色，一切的一切都和当年的她一模一样。 但这扇推开的门就仿佛是开启了时间的流动。 一切的一切都在转瞬之间悄然流逝。 当王尧再次看向病床的时候，只有一名脸上长满皱纹，身材消瘦但面色和蔼的老太太。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走进了病房。 “......玖玖。” 王尧捧着那束花来到了林玖玖的病床前，而后轻声呼唤。 老人慢慢地将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看向了王尧。 她的脸上充满着慈祥和平静，想必她的这一生也是过的没有任何痛苦。 “......啊......是到.......吃饭的时间了吗？” 老人微笑着询问，她的声音有些虚弱和含糊。 王尧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哽咽，而后他慢慢蹲下，将花束放在了床头柜上。 “玖玖......还没到吃饭的时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就惦记着吃啊。” “......嗯，原来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啊......”老人慢慢地又把目光看向了窗外。 “玖玖，你.......还记得我吗？” 王尧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样问。 当初夺走她记忆的就是自己，现在却又问出这样的问题，这真的合适吗...... “抱歉......小伙子，我没有见过你，你是......新来的护工吗？” 王尧的眼里有泪水在打转。 他轻轻抬手，握住了老人苍老而枯槁的手。 “是的......我是......新来的护工，来陪您聊天的.......” “呵呵.....是吗......我的话好像特别多，老护工们都觉得我很烦.......” “我不会觉得你烦，我喜欢听你说话......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告诉我.......” 老人静静地注视着窗外，而后缓缓开口。 她告诉王尧，自己是谁，自己的这一生经历了什么，因为医生说过，这样可以有助于她大脑的衰竭。 她似乎是经历过一起车祸，然后记忆受到了损坏。 三十多岁的她却只能从零开始，好在有许多热心的人帮助，她顺利融入了社会，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生活也进入了正规。 “我和我丈夫......是在我三十五岁那年认识的......呵呵呵......我真的很感激他愿意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我......” 在听到林玖玖说自己已经结婚了之后，他原本握在手中的小盒子慢慢被他揣回到了衣兜里。 “我的这一生啊......很幸福......生了三个孩子......孩子们也都很有出息......我的老伴儿是五年前走的......但他走得并不痛苦......在这世界上，他已经没什么遗憾了。” “嗯......他能遇到你，我相信他也是幸福的......” 王尧静静地蹲在床边，倾听着老人的话语。 “但是我啊......总是会做一个梦，梦里面有一个男人.......好像是我的丈夫，但我却知道，他和我现实中的丈夫并不是同一个人，呵呵呵......你一定觉得我不是个好女人吧......” “不......玖玖......”王尧的声音有些哽咽。 “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唉，在梦里，我的那个丈夫......似乎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他不想让我再等他了，于是我就说啊，我说你走吧，你走一年，我就等你一年，你走十年，我就等你十年，你这一辈子不回来，我就等你一辈子......呵呵呵，真傻啊，就像你说的......明明是个梦啊......” 在门外的李牧寒和尹琪还有林子雨都默默无言。 老人的确是已经失去了记忆。 但人还有一种东西叫潜意识。 梦境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人潜意识的反应。 她没有忘记王尧，在潜意识里，她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王尧...... “现在......我的丈夫已经走了，我梦里的丈夫......还没回来......呵呵呵呵，我这个坏女人，竟然想着自己有两个丈夫......咳咳......” 说到这里，老人开始咳嗽了起来。 王尧赶紧扶着她，让她平躺在床上。 “唉......”老人长叹了一口气。 “我已经等不了了......小伙子，你说......我这一生......是不是.......错过了很重要的东西？” 老人微微转头，看着王尧。 “......没有......玖玖......” 王尧温柔地替老人将头发梳到一边。 “是我错过了你......我是个白痴......” 老人看着泪流满面的王尧，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温和，但她的眼神却越来越迷离。 “......是吗......你回来了啊.......你这个白痴......” 老人颤抖着抬起手，王尧赶紧将其握住，同时对老人刚才说的这句话感到了一丝诧异。 “以后......不要那么冲动......现在时代不一样了......王尧......” 王尧再也忍不住了，他死死地握住老人的手，将额头抵在老人的手上，泪水无声地开始滴落。 他知道，老人不是想起他了。 而是已经开始进入弥留之际了。 现在的老人，就仿佛是身处在梦境之中，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但也只有现在.......她才能真正想起王尧...... “是.....是，我知道....我以前错了......都是我的错.....玖玖，对不起......” “白痴......现在老娘......不是副局长了......你再胡作非为......没有人......保得住你......你知道老娘......以前给你背了多少锅吗？” “知道，我知道....对不起......我不会这样了.......” “好了......我现在等到你了.......” 老人枯槁的手缓缓抚摸着王尧的头。 “我这一生......现在也算是真正没有什么遗憾了......王尧.......” 听到老人的呼唤，王尧缓缓抬起头，被泪水浸湿的面庞里满是痛苦和自责。 “王尧.......谢谢你.......让我度过了从未想过的一生......我不会再恨你了.......” 当老人的手滑落的瞬间，王尧的那个小盒子也没有送出去。 而这到底算不算是一种遗憾呢。 第485章 只要气氛到了，去哪儿玩儿不行啊 李牧寒三人并没有听到最后，毕竟这是属于王尧和林玖玖的时刻。 但当看到王尧独自从病房走出来，手里还抱着那捧花的时候。 李牧寒有些疑惑。 “......东西都没送出去吗？” 王尧脸上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紧张，也没有看出他有多失落。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而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包有些皱巴巴的香烟。 这包烟明显不属于这个年代，甚至于李牧寒都没听说过这个牌子。 “不送了。” “不会感到遗憾吗？”尹琪少有的主动提问道。 王尧掏出一根烟，准备点上。 但烟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就化作了一团灰烬。 他看着那漫天飘舞的灰烬，慢慢又将打火机收了起来。 “没什么好遗憾的，从我做出那个决定的瞬间，我和她就注定不会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就像这玩意儿，我在进入裂隙的时候带着它，一直没舍得抽，看似完好无损，可一旦它的时间真的开始流逝，就会立刻变得粉身碎骨......” 王尧将那束花递给了李牧寒。 “还是留给真正有用的人吧。” 李牧寒接过了烟，看了一眼王尧问道。 “你还要回去吗？” 王尧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我的刑期早就结束了，但我已经不能算是这个世界的东西了......不知道下一次回来，又是什么时候了，李队长，你并不是人类，或许我下一次醒来的时候，还能和你再次相见，到时候希望你不要忘了我。” 在那个充满复杂情感交织的瞬间，王尧的动作显得格外从容。 他朝着李牧寒伸出了手，那手掌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仿佛是在无声地表达一种告别，又似是一种新的开始。 李牧寒苦笑一番，那是一种无奈与释然的交织，他抬手握住了王尧的手。 两人的手掌紧紧相握，传递着彼此间不言而喻的理解和尊重。 “我想我不可能会忘记你的，”李牧寒的声音带着一丝玩笑，却又透露出深深的真诚，“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用尿滋我的人。” 王尧听到这句话，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爽朗和自在。“那是个误会！误会！”他边说边摆着手，似乎想要把这段尴尬的往事一笔带过。 然而，就在这轻松的气氛中，身后的康复中心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了一阵哭嚎之声。 那声音中充满了悲痛与不舍，似乎是人们在为家人的离去而感到哀伤。 这突如其来的悲伤与他们之间的轻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不禁感到一丝心酸。 王尧似乎并未被这悲伤的气氛所影响，他放下了心中的重担，一切似乎都已结束。 他将那个小盒子抬起来，对着阳光，那光线透过盒子，映照出一种温暖而柔和的光晕。 而后，他缓缓地将其打开。 一枚有些古朴的戒指出现在了盒子里，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这枚戒指，是王尧亲自采摘的月石珍珠，并交由当时特管局工程部部长墨羽亲手打造而成的。 它的每一道纹路，都蕴含着王尧的心血和情感。 “送给你了，小妹妹。” 王尧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他将盒子抛给了尹琪。 尹琪在看到那盒子之后微微皱了皱眉：“我不戴首饰。” 王尧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一点，他微微一笑，似乎并不介意。“拿去卖了也好，拿去扔了也好，算是对你们的感谢吧。” 说完，王尧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再送他回去。 “行了，你们不用送我回去了，难得出来一趟，我想要多逛逛。”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对自由的渴望，一种与世隔绝接近四十年之后对现在这个世界的好奇。 他想要独自探索，去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 在这一刻，林玖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或许像王尧说的，他早就已经不存在于她的时间里了。 王尧的身影渐渐远去，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似乎在追寻着属于自己的未来。 李牧寒和尹琪还有林子雨站在原地，目送着王尧的离去。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感慨，有敬意，也有一丝不舍。 因为他们知道，王尧是没法融入这个世界的，他现在属于地府，而现在所看所想，在回到裂隙之后，不过又是一场大梦罢了。 当他一次又一次从裂隙回来的时候，终有一天，所有人都会忘记他的存在。 到那时候，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回到家之后，李牧寒发现夏玥已经被苏雪给送回来了。 桌上还摆放着一大堆的美食。 真不愧是苏家的大小姐啊，不论是甜品还是美食那价格一看就不菲。 苏雪也真够舍得花钱的。 “回来了？王尧呢？” 见到李牧寒回家，夏玥赶紧跑到了门口，嘴里还包着食物。 李牧寒将手中的那一束花递给了夏玥：“来，送给你。” “......唔，这不是......我买的吗。” “哎呀，别在意那么多啦。”李牧寒将花塞到了夏玥的怀里，然后揉了揉她的头发。 “对了，明天我们去特管局做普罗米修斯的相关汇报，然后带金乌出去逛一圈。” 李牧寒没有忘记对金乌的承诺。 夏玥当然没什么意见，她本来在天海市特管局就是个闲人，虽然说没有工资，但能呆在李牧寒身边对她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第二天，李牧寒和夏玥在会议室和特管总局进行了连线，并进行了普罗米修斯事件的汇报。 当听到李牧寒的体内存在着烛龙的时候，陆山少有的显得有些震惊。 “我知道了，关于这件事暂时就先存入档案吧，李队长，之后写一份详细的情况报告给我。” 陆山对李牧寒说道。 李牧寒对陆山虽然没什么好印象，但看在常越和林泽的面上，他也微微点了点头。 最后在李牧寒和夏玥离开会议室的时候。 陆山叫住了他。 “李队长。” “还有什么事吗？” “......谢谢你，这次的事件，辛苦了。” “记得奖金直接打给我，不要让常局代劳，我就谢天谢地了。” 李牧寒留下这句玩笑话后带着夏玥离开了会议室。 身后回荡着常越的骂骂咧咧，但李牧寒早已经溜之大吉了。 可很快他和夏玥就遇到了新的麻烦。 “你以为给金乌带的拘束器是街上卖的烧饼？！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墨巧手上还缠着绷带，明显身体恢复速度不如李牧寒等人。 但她也已经加紧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昨天是她的放风日，已经把手环给她了，她倒好，昨天和哮天在特管局玩儿了一天，直接把手环给浪费了，现在哪儿还有新的手环！” 墨巧不耐烦地看着李牧寒。 “赶紧出去！这段时间我已经落下了很多工作了！” 于是他们就这样被赶了出来，好巧不巧，金乌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们。 “李牧寒！！快点！！快点！！粗去玩！！粗去耍！！” 李牧寒犯难了。 但他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妙招。 “夏玥，金乌，我今天就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你们绝对没去过。” “哪儿？”夏玥淡淡的问道。 “去哪儿！！好！！我喜欢探索未知！！”金乌则是兴奋地叫了起来。 “我要让你们进入我的身体里。” 李牧寒得意扬扬地说道。 但夏玥和金乌都沉默了。 而后金乌躲在了夏玥的身后，夏玥护着金乌慢慢后退，嘴里骂了一句。 “......你这个炼铜癖。”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招待你们去我身体里的神殿里玩儿啊！” 第486章 拉偏架 “小朋友们，请带好你们的随身物品，虽然这里人员不算拥挤，也不是什么名胜古迹，但还是请随时注意脚下，来来来，跟着我的小旗子，今天就带两位小朋友感受一下真正的历史文物。” 李牧寒手里真的拿着一面小旗子，而他的身后则是夏玥和金乌。 你还真别说，这俩妹子身高差距不是特别大，cpu也很接近。 要是换上童装可能真就像是春游的学生。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更诡异了。 一座巨大的歌剧院舞台，当夏玥和金乌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这里。 自从巴弗灭进入到李牧寒身体之后，他就有着将别的人类和异类带入自己身体的力量。 询问过巴弗灭，但老羊头怪只说这是进入灵薄狱的某种副作用。 就好像是在一扇原本密不透风的墙上打了一个洞。 好在这个洞上还安了一扇窗，这扇窗的主动权在自己身上。 否则李牧寒就真的是让人自由进出的任意门了。 “这里感觉和夜莺马戏团好像啊。” 就连一向对外界的事物不甚关心的夏玥此刻也对这歌剧院有了一丝兴趣。 “之前并不像，但在我对这座万魔殿的深入越来越严重之后，这你好像就会根据我的意愿来进行改动了。” “啊啊！！好多石头柱子！！有几个还在发着光！！” 金乌则是已经兴高采烈地展开了一双小鸡翅，飞到了观众席上东看看西瞧瞧。 “小朋友！看归看，不要乱摸哦，尤其是那些眼睛发着光的.......” 李牧寒话音未落，就看到金乌的小手已经戳到了巴尔神像的鼻孔之上。 “诶？你说什么？什么不能......” 下一秒，金乌的身影瞬间消失。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李牧寒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爷爷的，你碰谁的雕像不好，你非要碰那位暴脾气大爷！ “李牧寒，快点，带我参观下一个地方，这你太无聊......” 夏玥也是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李牧寒扛了起来，而后下一秒两个人都消失在了原地。 当李牧寒来到巴尔神殿大喊着“刀下留鸟！”的时候。 他却看到了另一幅光景。 就见金乌不仅没有被巴尔做成手撕鸡，反而还坐在了巴尔王座的扶手上，一边把手伸进巴尔手上拿着的薯片袋子一边指着电视屏幕喊道。 “不看这个！！换一个！换一个！！” “......” 巴尔则是和之前一样，就好像谁都欠了他钱一样的表情。 但他却没有对金乌有任何动作，甚至连重话都没说一句。 卧槽。 李牧寒心里生起了一个想法。 “大爷。” 他看着巴尔说道。 “？” 巴尔会看着他。 “你炼铜啊？” 砰—— 下一秒，李牧寒直接从巴尔的神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砸到了巴弗灭的炼金锅里。 “嘿嘿嘿，主人，虽然老巴弗灭还没想过要把您给炖了，但您能主动来送人头真的太好了，嘿嘿嘿，主人？主人！你别走啊！你别走！我吃得清淡！不放盐！！” 李牧寒一脚把巴弗灭踹开然后又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巴尔的神殿。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夏玥还在啊。 巴尔占据自己身体之后第一个交手的就是夏玥，而且还被吊打了。 这俩是有仇的啊。 果不其然，这一次回到神殿之后那种气氛变得有些剑拔弩张了。 夏玥和巴尔互相注视着对方，但在李牧寒的身体里，夏玥没法开启界域，但她的气势丝毫没有任何的退却。 “小东西，你竟然敢主动站在我面前。” “所以呢？我就站在这儿了，你又能怎么样？” “你找死！” 巴尔一声怒吼，下一瞬间他身上的金色符文骤然暴涨。 就见他抬手之间一把金色巨锤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夏玥虽然无法开启界域，但却丝毫也不慌乱。 她只做了一个动作，就是朝旁边走了两步，然后站在了李牧寒的身后。 “小子！滚开！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那哪儿行啊，这是我女人，你是我兄弟，咱们不能伤了和气啊，不如卖我一个面子，今天大家就此罢手如何？” 李牧寒尽可能地做和事佬。 他满脑子都是：想想岑麟会怎么做。 但身后的这只血族不仅没有偃旗息鼓，还朝着巴尔露出了一个极为嘲讽的微笑。 “好啊！你有本事不要躲在他身后！！” 巴尔直接抄起锤子就要下台阶。 李牧寒赶紧张开双臂进行拦截，同时嘴里大喊着：“快住手！这是我的身体！不能打架！” “嘻嘻。” 夏玥朝着巴尔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脸上不屑的神情更甚。 巴尔彻底怒了。 他手中金色巨锤闪耀出了强大雷光，下一秒就见他如闪电一般冲了上来，举起锤子就要砸向夏玥。 李牧寒的双眼突然化作了漆黑一片，而后身体也闪烁起了雷光，竟然是在瞬间将烛龙的黑夜之力连带着巴尔的力量合为一体，在力量上和速度上都压过了巴尔。 当然，这也是因为巴尔没打算认真动手。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巴尔锁住了李牧寒，不对，其实是李牧寒锁住了巴尔。 “小子！你别拦着我！！我今天要宰了这臭娘们儿！” “冷静点！冷静点！不要打架！！” “哼。” 夏玥趁机不停地用脚狠狠地踹巴尔的腿。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拉偏架吧，巴尔被李牧寒束缚着完全没法还手，只能无能狂怒。 最后金乌也来参了一脚。 她挂在巴尔的身上捏着巴尔的脸，最后结果就是巴尔动真格了，一阵雷霆万钧从天而降，将自己身边的三人都给电得灰头土脸。 但他着实也没有心思再去和夏玥算账了。 “都给我滚出去！” 巴尔一脚一个将李牧寒，夏玥和金乌一起踹出了神殿。 “......呜啊，这个哥哥脾气好坏啊。” 金乌捂着自己的屁股，回头看着那尊眼睛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神像说道。 “咱们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 李牧寒把夏玥从地上扶起来之后笑着说道。 “......哼，那恶魔自己说话难听。” 其实你说话也没好听到哪儿去.......李牧寒暗自吐槽。 “好了好了，来来来，大家跟我一起去下一站啊。” 为了缓解尴尬情绪，李牧寒领着两人走向了剧院的后台。 那扇巨大的石门此刻紧紧关闭着，就仿佛它从来没有开启过一般。 自从普罗米修斯事件结束之后。 李牧寒就无法再感知到烛龙的存在。 虽然他身体里仍然残留了一部分烛龙的界域，但程度和当时和普罗米修斯一战的时候相差甚远。 其实力量倒还是其次。 他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个和李承天还有卢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才是让李牧寒此刻深深叹息的理由。 第487章 涂鸦 金乌站在那扇门前，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而后她身后的一对小翅膀羽毛都开始颤抖起来。 “呜啊，这里面有一只好可怕的东西啊。” 其实金乌的母亲三足神鸟也算是一只赫赫有名的上古神兽。 但可能和烛龙比起来档次还差一些？ 李牧寒不太了解这些古代大神的地位等阶。 所以大概猜测了一下，也许三足金乌和烛龙的关系并不算好。 所以现在小金乌在感受到烛龙的气息之后会感觉到一丝的恐惧。 “好了两位小朋友，接下来我们要参观的地方是本次名胜古迹的购物点！” 李牧寒领着两人又去到了修普诺斯的神殿，或者说现在应该叫小卖部，不......应该是智慧超市。 毕竟店主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所有东西都可以自选然后付钱，全凭自觉。 说实话，旅游景区最让人厌烦的可能就是购物点。 但夏玥和金乌好像对这里的兴趣比其他地方大很多。 她们开始了自己的零元购行为。 当然最后李牧寒算好了价格把钱留在了修普诺斯的床边，看着那可爱梦境之神的睡颜，李牧寒突然有些想要恶作剧。 他知道修普诺斯这个时间点正在深层梦境，真的做些本子里的事儿她都不一定会醒。 于是他悄悄在金乌耳边说了几句。 金乌立刻兴奋地拿起一只水彩笔扑到了床上，开始在修普诺斯的脸上开始了自由创作。 “修普诺斯！！你也有今天！你毁了我的家多少次！你震碎了我最喜欢的盘子！碗碟！还有电视机游戏机！！还有网线！！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小家伙似乎把之前在那方天地里被双神之战所波及到的恨意全都发泄在了深度睡眠中的修普诺斯身上。 “......你还真是恶趣味。” 夏玥皱了皱眉。 “......她在我身体里赚了那么多钱都没说分我一点，买东西还不给我打折，我只不过是让她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夏玥微微转头看了看一脸得意的李牧寒，不由得笑出了声。 “你笑啥？你信不信我也趁你睡着.......额，我错了，好吧，当我没说。” “没什么啦......” 夏玥先是瞪了李牧寒一眼，而后背着手朝着神殿出口走去，见李牧寒没跟上。 她有些气鼓鼓地说了一句：“过来啊。” “哦哦，来了。” 于是二人一同来到了神殿外。 “谢谢你......” 夏玥突然转身看向李牧寒说道。 “谢谢我？谢我什么？”李牧寒觉得有些新鲜，夏玥的表现似乎有些奇怪。 “......谢谢你，当时遵守了承诺，没有丢下我，也没有丢下这个世界。”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扔下谁也舍不得扔下你啊。” 李牧寒笑了笑，其实他感觉从普罗米修斯出来之后就和夏玥有了一丝隔阂。 两人倒也没有真的起什么纠纷，但就是感觉有一种陌生感。 但现在这一刻，这种隔阂骤然之间荡然无存。 夏玥朝前一步然后紧紧抱住了李牧寒。 “我不会再提心吊胆了......我也不用再一个人行走在这世间了，对吗？” “当然。”李牧寒轻轻回抱住了夏玥。 王尧的经历让他明白，有些东西比错过了更可怕，那就是你几乎完全从对方的世界消失得一干二净。 连一点残渣都不会留下。 所以他会抓紧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你会......一如既往地这样爱我吗？” 夏玥在李牧寒的怀中抬起头，印象中，她还是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爱意。 “执子之手。” 李牧寒牵起夏玥的手然后说道：“与子共生。” ？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抱歉！说错了，与子偕老！” 遭瘟地，不能天天打游戏了啊，这脑子里除了游戏台词就没点别的了。 “虽然我不想当电灯泡......”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从神殿内响起。 李牧寒和夏玥同时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就见穿着睡衣的修普诺斯一脸的不满，手中还拎着金乌走了出来。 “这呜呜渣渣的小麻雀是你们带进来的？” 金乌此刻额头肿了一个包，明显是被修普诺斯收拾了一顿，此刻的她泪眼婆娑看着李牧寒。 “呜呜呜......” “卧槽，你把深度睡眠的诺斯都给吵醒了，小金乌，你到底干了啥啊？” 李牧寒不禁诧异。 然而当修普诺斯的脸微微变红，金乌结结巴巴地说出自己所做的事情之后，李牧寒的后脊背开始发凉。 “呜呜呜......我，我就是涂鸦啊.......” “你在我脸上涂就算了，你为什么要在我身上涂鸦！？你这小麻雀是不是身上的羽毛想被拔光了，而，而而且！！你，你为什么要在在在，在我那个地方涂鸦啊！！你这个变态小鬼！！” 修普诺斯越说越生气，最后直接将金乌甩飞了出去。 李牧寒和夏玥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此刻整座神殿都在颤抖。 修普诺斯是真的生气了。 “改天再来拜访！！” 李牧寒说完这句话之后扛着夏玥逃也似的离开了神殿。 本次旅行来到了终点站。 巴弗灭老师的炼金课堂要开课了。 本来是这样的，但李牧寒走到巴弗灭神殿门口闻到一股不可名状的臭味之后立刻掉头带着两人逃走了。 “呜啊！！就结束了吗！！就结束了吗！！不要！！不要啊啊啊！” 当听到李牧寒说时间差不多咯的时候，金乌直接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本来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的。 但路西法......怎么说呢。 这厮有些邪性。 如果可以的话，李牧寒真的不希望金乌去见他。 巴尔虽然狂傲，但从他没对金乌出手，就能看出他其实本性不坏，夏玥那纯粹是自己嘴欠。 修普诺斯自不必说，和金乌是老相识的，就是这个老相识要打引号。 巴弗灭都还好说，他虽然疯疯癫癫的，但其实到目前为止还没坑害过李牧寒。 只有这个路西法啊，这个路西法啊，他坏事做尽啊，恶贯满盈啊。 虽说后来和李牧寒达成了协议，以帮助她接触封印为条件得到她的协助。 可这么久过去了，李牧寒只解除了她的口印和目印。 这要是去了两个人都挺尴尬的。 所以李牧寒直接选择跳过了路西法。 刚好就在这时候，李牧寒感觉到自己电话响了。 “我接个电话，夏玥你先看着她。” 说罢李牧寒离开了自己身体的神殿回归了身体。 这种感觉还挺奇妙，自己身体里又多了俩玩意儿。 一个血族一个金乌......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像个米奇妙妙屋。 一看手机，来电显示居然是华夏海关。 这把李牧寒吓了一跳。 自己上次海外购买的黄油难道被扣下来了？这可不得了，现在自己是公职人员，这种事被发现了，那多丢人啊。 于是他哆哆嗦嗦接起了电话。 “喂.....警察叔叔，你好，我刚上初中，我，我不知道自己买了什么哦，一定是我爸爸....” “喂，你叫李牧寒对吧？这边是天海市海关管理局，有个偷渡过来的说认识你，你过来一下，了解一下情况，证明一下她的身份，然后我们会将她遣返。” “啊？”李牧寒立刻松了一口气，不是黄油被扣了就好。 但他马上又疑惑起来。 偷渡过来的？认识我？ “我不认识什么国际友人啊。” 李牧寒一边挠头一边思考。 “你叫啥名字，你来和他说一下。” 电话那头的海关工作人员喊了一句。 而后李牧寒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女人声音。 “李牧寒先生，您好，还记得我吗？” “......你声音挺熟悉的。” “嗯......或许我这样说，您会记起来？蕾雅035，会满足您的一切需求。” 卧槽。 李牧寒的心里咯噔一下。 035？那个仿生人？ 难道说......普罗米修斯的危机还没结束？ 第488章 余孽 李牧寒着急的来都忘记把身体里的夏玥和金乌放出来了，他都已经跑到楼下了才想起来自己女朋友不不见了。 赶紧伸手到胸口里去把她拽出来。 可刚拽出一个头却发现是金乌。 “疼疼疼！不要拽头发！你干什么！你这个坏......” 顿时四周的空气陡然开始升高，四月份的天，周围的气氛竟然上升到了近乎45度。 我的妈啊，你可真是个小太阳。 李牧寒没等金乌说完直接狠狠一按又把她按回到了身体里，而后四周温度慢慢开始恢复正常，他又开始拽，就好像是哆啦a梦在掏自己的口袋一样，要是有人路过看到这一幕，高低得打个精神病院的电话。 掏了半天终于把夏玥从身体里放了出来。 “你就不能温柔点.....？” 夏玥一边整理被弄的有些凌乱地头发，一边埋怨地看着李牧寒。 “抱歉抱歉，情况紧急，走走走，先出发，我路上和你说！” 李牧寒牵着夏玥跑到了主路上拦了一辆车直奔海关。 天海市本就是港口城市，每日进出口船只甚多，自然海关也尤为重要。 只是平常多为查处违禁品，今天居然来了个大活人，而且这人还和其他随同船只进港的偷渡客不一样。 她非常特别...... “小姑娘，我们劝你还是说实话吧。” 海关的禁闭室内，一名年轻的海关女工作人员将一杯热茶递给了少女。 少女此刻浑身湿透，几乎没有穿任何衣服，好心的工作人员给了她一张毛毯。 此刻少女裹着毛毯手里捧着热茶杯，脸上挂着水珠，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但说出的话确实让在场的几名女工作人员都直摇头。 “非常抱歉，各位女士，但是我想我说的就是事实了，详细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很显然，现在我们正身处在一团迷雾之中。” “......这孩子该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一名年龄大一些的女工作人员小声对同事说道。 “......这，看着不像啊。” “脑子没毛病，她会说自己是从大西洋游过来的？” “但她看着的确有些像外国人啊。” “因为她就是一个偷渡客啊。” “可是我们排查了今晚所有进港船只，没有任何疑点啊......” “各位女士，我的确是从大西洋游过来的，事实上我的祖国也位于大西洋东岸，但是请相信，这件事和我的母国一点关系也没有。” 几人看着少女，脸上狐疑的神色越来越严重。 “......大西洋东岸，她来自不列颠？” “这些都是次要的，你还记得刚才她说自己叫什么吗......” 就在这几人商量的时候，禁闭室的门被打开了。 一个男性工作人员礼貌地让李牧寒和夏玥进了禁闭室。 两人一进入就看到了裹着毛毯浑身湿透缩在角落的蕾雅。 “李牧寒先生！” 蕾雅在看到李牧寒之后直接站起了身，毛毯顺势滑落。 “我勒个去！你把衣服穿上啊！” 李牧寒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的夏玥已经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李牧寒先生，恭候多时了，我可算等到您了。” 不知道为什么，李牧寒觉得035说话好像变得更奇怪了。 拿腔拿调的......但偶尔眉宇之间所闪过的那种魅惑之气，又让李牧寒感觉，没错，就是035。 总的来说就是有一种割裂感和不协调感。 仿佛这个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 本来海关是打算起诉035，并将其扭送到公安局的。 但李牧寒赶紧打了林泽的电话，在说明了情况之后林泽那边动作也很快，几分钟之后就和海关通了气，那些工作人员虽然还是没能解答心中的疑惑。 可是也只能放人了。 离开的时候，那名好心的女工作人员还拿了一件毛衣和外套牛仔裤给035。 “这是我的旧衣服，你穿着可能有点大，先将就下吧妹子。” 当035接过那套衣服的时候，李牧寒看到她的眼珠里闪过了一丝代码。 而后立刻回复了原状。 “真的......太感谢您了，女士......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换上了一身普通服侍的035焕然一新。 即便是普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显得格外好看。 这也难怪，毕竟是集全球力量制造的仿生人，在外观方面肯定是高级审美。 离开海关之后，特管局的车已经停在了门口，果不其然，来接人的是颜羽，但意外的是车后座还下来一个小个子。 那手上还缠着绷带脸上贴着创可贴的不是墨巧又是谁。 墨巧直接走到035面前，拿出一台手持扫描仪对准035的眼睛扫了一下。 “小朋友，不要随便拿枪对准别人，这样不礼貌哦。” 035微笑着看向墨巧。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墨巧没有理会035，只是看着仪器上的读数自言自语，最后她招了招手，让几人上车。 “颜大队长，今天来当司机啊，辛苦了。” 路过颜羽身边的时候，李牧寒笑着打了一声招呼，换来的却是颜羽的一声冷哼。 夏玥在身后轻轻踹了李牧寒一脚：“哼，热脸贴冷屁股，让你乱打招呼。” 李牧寒还真是冤枉啊，本以为经过了那么多事，至少和颜羽算是朋友了吧，结果那妹子是真高冷啊。 墨巧换到了副驾驶位，李牧寒和夏玥就像两个门神一样在后座将035夹在中间。 期间不管035说什么，车内都没人搭话。 而后她竟然一个人讲起了笑话。 不过没人能听得懂她的笑话，最后李牧寒嘲讽了一句。 “怎么感觉你现在说话的本事比起之前笨拙了不少啊。” 035转头看着李牧寒：“李先生，我现在想起我之前对您说过的话，都还会感觉到一阵恶寒，请原谅，我没有针对您的意思，只不过当时的我的确是在协议下才会主动勾引您的。” 我勒个去。 李牧寒真的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主动挑起话题啊。 果不其然，夏玥的冰冷的目光已经越过了035直直地焊死在了李牧寒的身上。 “天地良心啊！我啥也没做过啊！墨巧！墨部长！她可以作证啊！” 墨巧自顾自单手摆弄着椅子上的数据，头也没抬的说了一句：“不知道，我当时在开会，就他们两个在一起。” 突然之间，墨巧好像想到了什么，她抬起头从后视镜里看着李牧寒说道。 “从普罗米修斯残存的黑匣子日志表明，035是第一个出现异常的仿生人，我说李牧寒，该不会是你对她做了什么变态的事，所以她才出现异常的吧？” 第489章 夏洛克·福尔摩斯 “真是奇了怪了.......” 回到特管局后，墨巧直接让人把035给拷了起来，然后带向了科学理事会。 现在科学理事会没有会长，副会长是一名40多岁的女人，听说是兀秦的徒弟。 至于兀秦现在还在禁魔监狱里呆着，他的案子还没来得及审，毕竟最近事情太多了。 同理还有渡鸦和左析。 但禁魔监狱由第三小队的杨二掌管，只要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他倒也乐得行个方便。 不仅对左析态度很好，还会给他带一些生活用品，甚至专门让他和渡鸦一个房间。 虽然颜羽严厉反对，毕竟渡鸦和左析合在一起那就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异类。 最后在林泽从中周旋下，这件事也就谈妥了。 不过杨二莫名其妙就成了左析和渡鸦的担保人，这让他对颜羽颇有微词。 扯远了。 现在还是说回035。 墨巧把035带到了科学理事会，进行了一系列研究后，眉头紧皱。 李牧寒看不懂，但035总算还是被完整地送了出来。 虽然那位四十多岁的副会长坚持要将035的机械体解剖了看看内核。 但还是被墨巧给阻止了。 “你到底是谁。” 在审讯室里，墨巧直言不讳地问道。 李牧寒坐在一旁旁听，毕竟他是和普罗米修斯事件牵扯最深的人。 035显得有些尴尬，她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李牧寒。 李牧寒本来在发呆，一看到这目光都对上了，立刻学着电视里那种审讯犯人时候的样子，金刚怒目。 “哎呀~你们不要那么凶嘛~” 035说话的语气在这时候又恢复成了她刚觉醒时候的样子。 李牧寒凑到墨巧耳边悄声说道。 “根据我二十年计算机领域的造诣，我觉得她应该是显卡出了问题，要不给她换一张4090。” “......李牧寒，算我求你了，不懂就别说话，真的很丢人。” 墨巧白了李牧寒一眼，若是放在以前，有人敢在这种严肃的局面和她说这种弱智话，她反手就是一扳手。 “老实讲，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我的记忆只停留在最后开启了普罗米修斯的对外通讯。” 035用手撑着脸，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人。 “不得不说啊，这就是身为人类的感觉吗？除了这幅机械身躯以外，我现在所见所感所闻都是无比的真实......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呢。” “......墨部长，你不觉得她有点精分吗？怎么上一句话和下一句话的语气完全不一样啊。” 李牧寒又凑了上去。 这一次墨巧同意李牧寒的观点。 而且这也是她念叨那句“奇了怪了”的原因。 “我们刚才全方位分析了你的数据内核，你的底层协议已经被完全抹除，按理来说，一个没有逻辑和协议的仿生人是不具备自主行动能力的，但现在你不但能自由互动，还能说出一些自己的想法，我姑且就当成那些是你的想法，035，你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墨巧将研究文件甩在了035的面前。 035用纤细的指间划过那份研究报告，而后轻轻敲了敲桌面。 “如果我说，我的身体里现在还有着另一个人格存在，你们相信吗？”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你只是一个仿生人，人格这种概念性的东西绝不可能会出现在机械体的身上。” 墨巧无情地反驳了她。 但墨巧却将那份研究报告用指甲轻轻翻开，翻到了某一页之后停了下来，微微抬头，注视着眼前的二人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准确来说，应该是拟态人格，经由普罗米修斯最后的强大算力，进行无数次大世界的推演而后模拟出的另一个人的人格，这样说你明白吗？” “这只存在理论可能性，即便是普罗米修斯，也绝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 墨巧说到这里，突然愣住了。 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一个非常非常可怕的想法。 就像莫里亚蒂早在入侵天海市特管局的内网的时候就已经给普罗米修斯埋下了毁灭的种子。 也就是那串后台代码。 那如果，普罗米修斯也早就在算计着莫里亚蒂呢...... 一个不存在的虚构生命体，和一个绝对理性的机械体，它们两方之间的斗争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 哒哒。 035的手指轻轻敲打在了研究报告上。 而那里所写的正是刚才在科学理事会对035身体的仿生人脑波检测记录。 仿生人为了完美模拟人类，借由普罗米修斯的算力做出了一种仿生物脑波的系统，而现在，那份报告上赫然显示着在035自己的脑波之下，还隐隐藏匿着完全不同的一段脑波。 “......这.......怎么可能，那么，普罗米修斯到底拟态出了什么东西在你的身体里。” 035微微后仰，翘起了腿，她用手指轻轻卷曲着自己的耳发，而后笑着对墨巧说道。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女士，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原来如此。 墨巧惊叹于这两种不同于人类和异类的存在之间的较量。 普罗米修斯输了，输在它的傲慢与恐惧。 它并未完全掌控这个世界的一切就单方面朝人类宣战。 李牧寒的存在与有机生命体的顽强精神让它满盘皆输。 但这并不代表普罗米修斯就输给了莫里亚蒂。 它在最后一刻，真的燃烧了自己，选择为这个世界带来了一枚火种...... “夏洛克·福尔摩斯。” 当墨巧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李牧寒突然汗毛倒竖。 “也就是说......现在坐在我们对面的，已经不是那个035了，而是......那个虚构的侦探，福尔摩斯？？” “啧啧啧~”035竖起手指晃了晃，打断了李牧寒。 “两个致命错误哦~李牧寒先生~” 她有板有眼地站了起来，刚才还拷在她手上的拘束手环就像变魔术一般已经被扔到了桌上。 “首先，夏洛克福尔摩斯并不纯粹是虚构人物，否则仅凭着阿瑟柯兰道尔的小说集就要塑造出一个完美人格，就算是普罗米修斯也做不到的~” 她走到李牧寒身边，用手轻轻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而后继续说道。 “就像莫里亚蒂的人物灵感来自于亚当·沃斯，那个臭名昭著的德意志犯罪帝王，阿瑟先生在创造我的时候也参考了约瑟夫·贝尔医生传奇的一生。” “......原来如此，那福尔摩斯先......小姐，我的另一个错误是啥？” 李牧寒看着035又走回到了审讯桌边，她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桌上，还顺势掏出了刚才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一包香烟。 “介意吗？”她微笑着看向李牧寒和墨巧。 “人未成年呢，你悠着点儿。” 李牧寒皱着眉提醒035，毕竟墨巧还没满18岁。 但墨巧却冷冷地说道：“你觉得怎么舒服怎么来，继续说吧。” 035微微朝着墨巧点头致意，而后又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哈.......这个时代的烟草是这种味道的吗，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好的，两位，刚才李牧寒先生所说的另一个错误......那就是我现在仍旧是035，并不真正是那位著名的大侦探。” 李牧寒被搞糊涂了，有一种是谁杀了我，我又杀了谁的感觉。 “那位侦探先生的确是被普罗米修斯当做了主人格，就像莫里亚蒂和太岁相容，莫里亚蒂是主体一般，但那位侦探先生并不想吞噬我的人格，反而愿意成为这具身体的附庸，他将学识与知识以及对莫里亚蒂的了解都交给了我......” 035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低下了头，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无奈。 “也许是因为他对机械体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概念，他不明白我根本就算不上是一个人，对我这样的人心存善念，是没有意义的，但无论如何，那位先生把掌控权都交到了我手上，而他只希望我能做一件事。” 少女再次抬眼，她的眼神之中没了刚才的戏谑，反而是无比的坚定。 “亲手抓住莫里亚蒂，了解他在莱辛巴赫未尽之事。” 第490章 leuksna 见证了普罗米修斯最后的金发男人其实并不太满意这个结局。 这种程度的牺牲就阻止了如此强大的机械神明。 实在是太过无趣。 如果说在这场闹剧当中唯一让他感觉到有点儿意思的。 那就是普罗米修斯的协议变化。 即便到最后，它也没有以大面积捕杀的做法来对付那些胆敢入侵它内核的大脑。 否则伤亡数字就不可能仅仅停留在这个阶段了。 一边回味着这一切，他抬手推开了眼前的大门。 寂静的房间内回荡着金发男人鞋跟的哒哒声，一股松仁的香气飘到了他的鼻腔之中。 这让他感觉到身心无比的舒畅，但也代表着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存在着一名不速之客。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尊敬的血月教母。” 他走到办公桌前，缓缓转身，看向了房间的角落。 此刻，房间的角落正站着一名身穿白色长袍，脸上戴着黑色山羊面具的女人。 而在这女人的身边，是一名看上去不到十岁的女童。 那一头银色的长发几乎拖到了她的脚边。 而此刻金发男人的目光也没有看向那戴着山羊面具的女人，而是用一种殷勤的视线看向了她身边的女孩儿。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来看看让我女儿陷入危险之中的幕后黑手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 女孩儿脸上面无表情，声音淡漠如水，但她所散发出的那种压迫力却让金发男人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此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捏住，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当场。 “您抬举我了，这次事件是机械体对自身命运的反抗，和我是没有人和关系的。” 在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 金发男人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股剧烈的疼痛感和窒息感从他的身体内部慢慢扩散开来。 他倒在了地上，身体开始抽搐，嘴里也不断吐出白沫。 现在在他的眼中，无数的触须正缠绕着他的身体，而这些触须上都长着无数的眼睛，甚至有一根已经伸入了他的嘴里。 “帕雷安，42岁，前塔尔塔洛斯计划参与者，现世界联合特管局科学理事会副会长。” 女孩儿牵着山羊面具人的手，缓缓走到了还在痛苦抽搐的金发男人面前。 她微微低下头，用一种近乎于同情的目光注视着男人。 “千百年来，人类从历史之中学会的唯一教训，就是永远都学不会教训，你的种种行为，正好印证了这一点。” 她抬起纤细的小手，轻轻抚摸着金发男人的头发。 “你的命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我对人类还有其他异类的死活都不感兴趣，这世界最后到底是属于人类，异类或者那些铁疙瘩的，我一点也不关心，但你做了你这个身份不该做的事，帕雷安，你不应该让她身陷险境。” 随着少女小手的抚摸。 帕雷安感觉到那些触须正在深入自己的身体，那种疯狂正在侵蚀自己的理智，而这一切并不是眼前则女孩儿的力量，而是来自于她身旁的那个怪物...... 他必须用残存的理智，找到和这个女人谈判的条件。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女士......” “还能保持理智，你的脑子的确很不错，但还远远不够。” 女孩儿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冰冷到让人胆寒的笑容。 “我和您......没有利益冲突.......咳咳......我知道......我知道他在哪儿。” “那还真是遗憾啊。” “如果您杀了我.......我发誓......您永远也找不到......您的.......” 男人用尽最后的力量挤出了一个古代印欧语：“leuksna......” 女孩儿猛地用手抓住了男人的头发，用一种巨大的力量将他的上半身拽起与自己对视。 “leuksna......好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我的leuksna，那个狡猾的小东西，我已经找了他很多年了。” 在这一瞬间，那种近乎于疯狂的折磨暂停了。 之所以是暂停而不是结束，是因为那些幻象中的触须还萦绕在男人的身边，无数的眼睛也在黑暗之中注视着它。 “是的......leuksna......luna......您的.......丈夫......” 男人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了，口水顺着嘴角不断流淌。 “这还真是让人感到惊讶的收获呢，你说是吧？尼古拉丝。” 戴着黑色山羊面具的女人发出了一阵古怪的低语，那并不是人类的语言，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 但女孩儿却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一般轻笑了一声。 “那就先留他一条命好了。” 说罢女孩儿又看向了帕雷斯，眼神之中满是温和。 “可怜的孩子......现在告诉我，我那卑劣无耻又胆小懦弱的月亮......到底藏在哪儿？” ...... 等这两只怪物的气息彻底消失之后，帕雷斯才躺在地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而后他发出了第一声嗤笑，接着是大笑。 “是时候给这把火添点柴了。” 与此同时在天海市特管局审讯室的门外，夏玥和千宫月一同坐在长椅上。 这还是两人自试炼审判事件后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主人......” 千宫月犹犹豫豫地开了口，但夏玥却不打算理会她。 “主人，这次事件好像挺危险的......您还是多小心......” “我说了很多次了吧，我不是你的主人，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眷属。” 夏玥实在忍不住了，转头瞪着千宫月厉声说道。 “......我知道。”千宫月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就低头道歉。 现在她拥有了身份，一个可以和夏玥平等对话的身份。 “是夏露尔小姐将我转化为了血族，但......真正带我走出那片噩梦的是您......” “千宫月，我最后告诉你一次，我根本没有想过当时要救你，那只是顺势而为，你跟了我好几百年了，从欧洲大陆再到北国，又到华夏，现在你已经算是脱胎换骨了，所以你......” 夏玥看着身旁的少女，身穿着科学理事会的白大褂，手中抱着一大叠资料，为了方便实验，头发也剪短了。 那一双曾经充满着对人类憎恶与不屑的目光此刻也变得柔和了不少。 在看到这一切之后，夏玥的指责不再像之前那样一股脑全都扔出来，反而是被她咽了回去。 “......总之，现在你和我都是华夏特管局的收容异类，而且你还有工资......” 夏玥有些不满地冷哼了一声。 “所以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这么卑微了，也不要再叫我主人了，和别人一样，叫我夏玥就行了。” “真的......可以吗？” 千宫月原本快哭出来的表情在这一刻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我真的可以......像朋友那样称呼您，然后在工作之余找您聊天，谈心，休息的时候和您一起去逛街看电影吃饭，吃很多很多甜品吗？” “嗯？我有说后面那些吗......不过甜品......嗯，吃，吃东西，没问题，你请客。” “主人！！” 千宫月突然扑过来抱住了夏玥，资料散落了一地。 “唔啊！你你，你做什么！放手！” “主人！不对！夏玥！夏玥！啊啊啊，我太高兴了！就明天！明天我休息！明天我们去逛街！去吃饭！去买衣服！！” “......吃饭？好，这个没问题，别用脸蹭我！！” 不知道是不是积累了多年的情绪现在得以爆发，千宫月表现得非常像一个痴女。 这导致最后李牧寒开门，正好看到夏玥一巴掌将千宫月打得飞了出去。 “......都说了不要蹭了不要蹭了！鼻涕眼泪都蹭上来了！脏死了！” “......” 李牧寒看着瘫在地上虽然已经快晕过去但还是一脸幸福的千宫月，默默地叹了口气。 希望结婚之后，这不要成为自己的日常啊。 第491章 证明自己 当晚夏玥和李牧寒躺在家里复盘了最近的一系列事件。 李牧寒总觉得自己有些东西好像忘记了，想不起来。 “就是进入普罗米修斯的数据世界之后，我的记忆之中有一段是断档的。” 夏玥一边从冰箱里拿出出门的时候带回来的奶茶一边缩在了沙发上。 “数据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你可能忘记了一些东西也很正常。” 李牧寒一边将奶茶从夏玥手中抢走一边说道：“是吗？但我的意识非常清醒，除了那一小段的记忆之外，我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夏玥在李牧寒抢走奶茶的瞬间身形轻盈一跃，在把奶茶抢回来的同时还拿起了桌上的吸管。 “那就是受到了什么干扰导致记忆中间有所缺失。” 在她要将吸管插入盖口的时候李牧寒一记扫堂腿将夏玥扫翻在地，在她倒下的瞬间托住了她的腰，而后将奶茶从她手中拿了过来。 “我隐约记得，似乎是和我小时候有关，就是那家孤儿院。” 夏玥气鼓鼓的看着李牧寒，而后一把揪住了李牧寒的衣领，借力让身体站直的同时伸出脚别在李牧寒的脚后跟处，再用身体轻轻一撞，李牧寒瞬间后仰倒地同时手中的奶茶也脱手飞出。 “是你说的那家曾经折磨过你的孤儿院吗？” 李牧寒刚要回答，夏玥的裸足踩在了他脸上，少女借力一蹬，轻盈跃起接住奶茶而后一屁股跨坐在了李牧寒的胸口。 “是的，是折磨过我的......可我最近一直在回忆，这家孤儿院的细节我总是想不起来。” 李牧寒干脆地用手枕着后脑勺，任由少女坐在自己身上，可就在她要把吸管插入奶茶盖口的瞬间李牧寒突然抬腿一顶，将少女娇小的身躯甩了出去。 又在她甩飞出去的瞬间从她手中拿过了奶茶。 “你脑子有毛病！” 急了急了，她终于急了。 在地上一个利落的翻滚后借势一蹬直接朝着李牧寒扑了过去。 “你脑子才有毛病！大半夜的谁和你一样喝奶茶！你真不怕长胖啊！” 李牧寒微微侧身，本以为躲过了少女的袭击，但少女在掠过李牧寒身侧的瞬间突然展开了一只翅膀。 巨大的黑色翅膀狠狠把李牧寒打翻在地，少女直接一脚踩在他的某个重要部位威胁道。 “给我！” “......卧槽！快住脚！健康饮食最重要！你已经严重违背了特管局对收容异类的饮食控制标准！” “我才是你的主人！” 脚下的力度突然加大。 “是担保人！担保人！好了好了！给你！” 为了兄弟，李牧寒不得不屈服于血族的淫威之下。 看着少女缩回到沙发上，在摄取糖分之后露出的一脸幸福，李牧寒已经开始盘算等下怎么骗她刷牙了。 “总之，我的记忆真的可能出问题了。” 李牧寒坐在夏玥旁边，他挠了挠头。 “我现在已经完全想不起来我小时候在孤儿院的事情了，明明昨天都还有一些印象，但现在......是真的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唔，人老了可能就会这样。” “你才老了！我正值当打之年！身子骨强壮得很！” 而后少女突然看向李牧寒，然后露出了一抹莫名的笑容。 “我靠，你别这样笑好吗？！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不是？！我真的很强大啊！” “......那每次求饶的是谁？” “那是一回事吗！有种你在那啥的时候别吸血，别补充力量！” 啪嗒—— 少女突然跨坐在了李牧寒的身上，两人就这样在沙发上互相对视着，少女轻轻咬住了吸管，吸了一口奶茶，而后吻住了李牧寒。 原本冰冷的奶茶在经过少女口中的温润之后显得有些热度，现在正在一点点送到李牧寒口中。 “好，今晚不吸血，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这可是你说的。” “嗯，姐姐说话算话。” 夏玥抬手温柔地揉着李牧寒的头发。 “你可别后悔。” 李牧寒猛地一把抱住了夏玥，直接将他按在了沙发上，然后...... 别逗了，真以为我要写出来啊，喷子是希望我的书凉，你们是希望我死啊，还是看点哥吧。 ...... 最后李牧寒证明了自己，这一次是夏玥求饶了。 然后两人躺在床上，李牧寒突然发现不对劲。 “他奶奶的，又被你骗了，说好的刷牙呢。” 夏玥则是一边喘息一边抱住李牧寒：“......不刷牙。” “唉.......我感觉，我还忘了一些别的事......” 二人躺在床上，继续开始复盘。 “......如果你实在很在意，明天我们去找千宫月吧，她现在好像在负责关于记忆方面的实验。” “嗯，不过我说的不是关于我小时候的记忆......我总觉得，我们还忘了一些别的事......” “......什么事？” 夏玥也微微撑起身子看着李牧寒。 “就是今天发生的事，我.......感觉我们好像忘了一件，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我们今天......干了啥来着......？” “今天？本来说带金乌去逛街，但特殊的束缚手环已经没有了，所以我们一起去参观了你的万魔........” 夏玥说到这里，两个人的眼睛都瞪大了。 “我了个亲爹诶！！咱们把那小祖宗给忘了！！” 此时此刻在李牧寒的神殿之中。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这你是哪里啊，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要回家，要回家啊呜呜呜呜！赤鸢姐姐，赤鸢姐姐！！呜呜呜呜。” “嘿嘿嘿嘿嘿嘿，客人.....别吵，别吵，老巴弗灭很友好的......嘿嘿嘿。” 巴弗灭一边搅动着那炼金大锅，一边不断给大锅升温。 “嘿嘿嘿，真是奇怪了，这玩意儿都快一千度了，怎么就煮不熟你这个小东西呢。” 金乌此时被特殊的藤条绑着在锅里放声大哭。 很快巴弗灭就知道了一件事。 这大锅并不是因为他的加温而越来越热。 好像是因为锅里的食材正在自己升温。 1000度，1500度，快2000度了，还在不断升温。 “嘿嘿嘿，这下惨了，好像抓了个不得了的东西回来，老巴弗灭求你了，你快出来吧。” 巴弗灭撤去了藤条，但却不敢用手去抓金乌。 “呜啊啊啊啊啊！我不出去！不出去！这里好舒服！好暖和！呜呜呜，但是我想回家！回家！！” “小，小祖宗！不要哭了！要，要爆炸了！不要哭了！老巴弗灭求你了！” 最后李牧寒赶到巴弗灭的炼金小屋的时候，他的坩埚已经炸了，整个神殿都在燃烧着金色的火焰。 巴弗灭正在上蹿下跳灭火，金乌则是坐在火焰之中嚎啕大哭。 “呜啊啊啊！我的澡盆没了！没了！！呜呜呜呜！！！” 当李牧寒把金乌拽着离开神殿的时候，他第一次听到了巴弗灭骂脏话。 而在凌晨3点左右把金乌送回特管局的时候，李牧寒又被岑麟给骂了一顿。 第492章 事情不对劲了 第二天一大早，工程部里的人就发现他们的墨部长一晚上没睡。 昨天审讯结束后，墨巧就带着035回了工程部。 林泽也批准035暂时和墨巧呆在一起，她也将035所说的情报和科学理事会对其身体的分析做成了报告上传到了特管总局的档案库内。 现在只要等着特管总局下达指令就行了。 但按照035自己的话来说。 她是更愿意呆在天海市特管局的，但作为普罗米修斯的遗产，她愿意听从特管总局的安排。 瞧瞧人家这格局。 也许是因为那位大侦探的影响，035现在的性格并没有刚觉醒时候那么乖张。 反而处处透露着理智。 听工程部的成员说昨天晚上墨巧想测试一下这位同样被称为天才的大脑有多聪明。 最后经过了一晚上的测试，墨巧发现035和福尔摩斯探案集里所描述的一样。 这位大侦探在化学、解剖学、植物学、地质学、惊险文学、法律等方面异常精通，尤其是犯罪学和解剖学。 但是对现代文学、哲学和政治，几乎一无所知。 “你不能调动你的大脑算力在瞬间检索搜寻相关知识并进行深度学习吗？” 直到早上8点，墨巧还在对035做着测试。 而现在泽哥房间里已经是烟雾弥漫，烟灰缸里慢慢都是烟蒂。 这也是墨巧允许的，为了让她好好配合自己的测试，让工程部的几个小子把自己的烟全都交了出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来点可卡......” 但当035提出更进一步要求的时候，被墨巧直接瞪了回去。 “现在这个世界，可卡因属于d品，你就别想了，尽快戒了吧。” “唉~我也不知道为何，身体里的那位先生似乎对这东西很执着，说是能刺激他的神经元，帮助他思考问题，不过我是个机械体，应该也不用担心健康问题~” “那也不行。” 墨巧严厉回绝了她：“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035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是是是，我的大小姐~我当然会回答您的问题，关于算力这一点，事实上普罗米修斯的内核毁了之后我已经没办法进行任何大数据检索了，也就是说我的大脑现在就真的只能和人类一样进行一般的思考。” 不知道普罗米修斯这样做是为什么，但很明显这样限制了035和莫里亚蒂交手时候的优势。 也许是为了让035看起来更像是个人类吧。 墨巧自己在心里做出了这样的猜测。 “那么你现在所有的知识都依托于夏洛克的常识认知，再加上之前接触李牧寒觉醒之后的短期记忆，对吗？” “可以这么说~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刚出生的小婴儿。” 哪家小婴儿会一晚上抽七包烟。 墨巧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继续说道：“那你要学习的东西很多，现在这个世界和夏洛克所生活的维多利亚女王时期相比大相径庭，现在上头还没有正式将你收容，你只能算是被拘禁的异类。” “放心放心，既然说了要合作，我就不会逃走的~” 莫里亚蒂一开始也是合作态度，但却暗中做着许多小动作，最后这些小动作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起了连锁反应。 造成的后果就是给人类和异类树立了一个相当可怕的敌人。 “在特管总局对你的安排出来之前，你就跟在我身边就行了。” “好的~墨部长~” 说完这句话，035的脸色突然变得阴冷起来。 “那么我们来聊聊莫里亚蒂的后手吧。” “......哦？看来你已经对其有所分析了？” 035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我无法进行大数据检索，但我的传感神经还是能感知到附近的电子元件并且浏览到少部分信息，只是不能像以前那样进行超感处理，只能像人类一样通过阅读理解并进行剖析。” “说说看吧。” 墨巧将记录本扔到了桌上，坐在了她的对面，同时对着门口喊道。 “那个谁！随便谁都行，给我泡杯咖啡！”而后墨巧看到了对面035期待的眼神。“......两杯。” ....... 李牧寒和夏玥今天倒是短暂地回归了正常生活。 在看到大学校门的时候，他几乎都已经快忘记自己是个大学生了。 “唉，都说大学生活是最无忧无虑，可以畅快打游戏的日子，但我怎么感觉这么累呢。” “哈....”夏玥也打了个哈欠，靠在李牧寒的胳膊上。 现在他们已经完全不避讳周围人的目光了。 关于夏玥的那些传闻，李牧寒也问过。 本人的回答是：“我也不知道谁传出去的，没怎么去理会。” 但李牧寒一直放在心上的，他让林子雨去查查，这一查不要紧啊，各大高校论坛，当地论坛，贴吧现在都还充斥着对夏玥的污蔑。 说的那叫有鼻子有眼的。 什么我有一同学，我一哥们儿，我叔叔。 离谱的还有我爷爷和夏玥约过会。 关键是这些帖子基本都是小作文。 连一张图片都没有。 你去问他们，有谁真的看到过吗，下面很快会有一大堆人骂你。 “卧槽，舔狗。” “你这种舔狗，就连夏玥那种婊子都不会看得上你的。” “哈哈哈哈哈，还在这儿要图，之前视频都传爆了，只不过被和谐了，我一同学那儿手机里存得有备份！” 你再问他啥时候能把备份拿来看看。 然后就又回到了开头。 “卧槽！舔狗！” 反正就是你和他们讲道理，他们骂你，你和他们要证据，他们骂你。 你骂他们了，他们说你急了。 气得李牧寒和人在网上对骂了一晚上，号都被封了。 更气人的是和他对骂的人屁事没有！ “队长，你脑瘫啊，这帮人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这个谣言传了太久了，我还在找它的根儿在哪儿，给我点时间啊，之前比较忙，等我消息啊。” 这都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 不过林子雨后来受伤住院，然后又是普罗米修斯事件。 这件事李牧寒都快忘了。 直到今天，他久违地和夏玥走进校园，立刻发现了不对劲。 之前他们一起在学校的时候会被人指指点点，狠一点的还会在路过的时候骂他们一句。 但今天，似乎所有的学生都躲着李牧寒和夏玥。 就连老师看了李牧寒，说话都有些哆哆嗦嗦。 还有的学生会悄悄拿出手机对着他们二人拍照，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下午放学。 李牧寒来那什么鸟语的教学楼找夏玥，在门口遇到了三个辣妹打扮的学生。 这三个学生李牧寒认识的，之前骂夏玥骂得非常难听，被李牧寒骂了一顿之后好像还很不服气，说是要找道上的人宰了李牧寒。 李牧寒说我等着，求求你们把我宰了。 之后便无事发生了。 而现在，这三个女生在看到李牧寒的瞬间腿都在发抖。 “......对不起，对不起！” 之前骂得最厉害的那名辣妹居然直接哭着对李牧寒道歉。 “以前是我们不对！真的对不起！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杀我，也不要动我的家人......求你了！” “？” 李牧寒疑惑地看着她。 虽然这坏人最后道歉了，是一件好事。 但她们道歉的时候说的话，好像不太对劲啊。 “你说啥啊？谁要杀你家人啊，赶紧爬。” 李牧寒不耐烦地对她们摆了摆手，几个人立刻簇拥着逃也似的离开了。 而后李牧寒看到夏玥从楼上走了下来。 当他们两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才发现，原本陆陆续续离开教学楼的学生都不约而同选择了从后门离开，就好像是要刻意避开他们两人一样。 “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就在这时候，李牧寒突然听到了身后有人叫他。 “李牧寒！！” 李牧寒转头，看到的是罗阳，但罗阳明显不像之前那么友好。 他上来就是一拳狠狠砸在了李牧寒的脸上。 这一拳李牧寒当然能躲开，但他没躲。 普通人的一拳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感觉，但罗阳的行为却是给了他巨大的震撼。 “......啥情况？你疯了？” 李牧寒被打了一拳头都没歪一下，他看着瞳孔充满血丝的罗阳问道。 “李牧寒！！你这个王八蛋！！我还把你当兄弟！！你他妈的！！你居然找人打我父母！还威胁我女朋友陈思涵！” 第493章 谣言 罗阳的话简直让李牧寒莫名其妙啊。 今天是愚人节吗？不是啊。 而且罗阳那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啊。 就在罗阳嘶吼着要上前再给李牧寒一拳的时候夏玥抬脚就把罗阳踹得倒在了地上。 “夏玥，你等等。” 李牧寒赶忙拖住了夏玥。 虽然她和罗阳也算是认识，但这妹子只要是牵扯到李牧寒的事儿，她下手绝没个轻重。 罗阳蜷缩在地上，但仍然用愤怒的眼神盯着李牧寒。 “罗阳，你他妈第一天认识我！？我找人打你父母，找人威胁你女朋友？！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话，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吗？！” “嘿嘿，李牧寒，之前我也不信，所有人在网上骂你和你女朋友的时候，老子都在和他们吵架，但你就是这样对兄弟的？！” “你他妈凡事讲个证据啊！”李牧寒也怒了。 他把罗阳从地上揪了起来，这时候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大家都把手机拿了出来，对着李牧寒和罗阳一顿拍。 “喂，这就是那个李牧寒啊。” “对啊，听说他现在正在揍的那个人还是他兄弟呢。” “这种畜生，连兄弟都不放过啊。” “喂，小声点！你也想惹火上身吗！？” 发现情况越来越难以控制，李牧寒认真的盯着罗阳说道。 “这么多年兄弟，你如果还信我，就和我走，我们把话说清楚，无论是谁打了你的父母，欺负了你女朋友，老子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也许是李牧寒这一番坚定的话语，稍微让愤怒的罗阳冷静了一些。 他冷哼一声，拍开李牧寒的手。 “你最好能给我个解释，李牧寒，否则老子就算和你拼命，也不会让你好过。” 半小时后，两人来到了之前常去的那家拉面店。 罗阳一直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李牧寒。 李牧寒为了让老板“拉”得快一些，亲自去后厨监工。 而夏玥则是坐在一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对李牧寒之外的事一直如此，完全没有任何兴趣。 等李牧寒捧着一大碗拉面放在罗阳面前的时候，罗阳仍然面色冷峻。 “今天我请，你随便吃。” “给我个解释，李牧寒，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罗阳，你他妈也不是个傻x，我为什么要打你父母，又为什么要欺负你女朋友？” “哼，我女朋友和你前女友是闺蜜，之前她帮顾若曦说了几句话，你怀恨在心。” “我放你姥姥的屁！” 李牧寒一拍桌子，他也是个暴脾气，而且很不喜欢被人冤枉。 “行，你拿出证据，你能这么理直气壮找我，一定有证据吧？” 罗阳也怒了，他拿出手机，调出了几张照片然后把手机扔给了李牧寒。 李牧寒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 照片上是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闯入了罗阳的家中，正在对他的父母动手。 到这里，李牧寒觉得有些诡异了。 因为这些人穿的不是一般的西装。 而是特管局的制式西装，也就是说，做出这件事的人，一定是知道李牧寒是异类，也知道特管局存在的人。 “你继续往后翻！”罗阳又吼了一声。 李牧寒继续滑动照片，突然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照片中的自己应该是在执行特管局的一次任务，穿的也是那种制式黑色西装，这照片拍摄角度应该是偷拍，但自己竟然浑然不知。 “威胁我女朋友的，也是和你穿着一样西装的人！他们警告我女朋友，必须和我分手，否则就把她........” “行，罗阳，你先别急。” 李牧寒点了点头，拍了拍罗阳的肩膀。 “你把照片传给我，然后你先吃面，等我一下。” “怎么，你想销毁证据！？” “你他妈脑瘫啊？！你这是电子照片，你传给我我销毁毛的证据啊！” 罗阳一听也是，于是将那些照片发给了李牧寒。 “这照片是你拍的？” “你他妈脑瘫啊！要是我拍的！我不上前和这些人拼命啊！那些崽种做了这些事后故意把照片发给我的！” 真他妈嚣张啊。 李牧寒心想，但仔细一想，这不就是明摆着要让罗阳误会自己吗。 但这也给了李牧寒一个破局的路。 他把照片迅速发给了林子雨。 【子雨，你帮我查查，这些人是不是咱们天海市特管局的。】 几分钟后，林子雨一个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队长，你这照片里的人，不是咱们天海市特管局的，应该说不是华夏特管局的，我特意进了档案库，对一个露了脸的人进行了查验，没这人。” “你确定吗。” “其实就算不看档案，也能看得出来啊，你看他们的西装，虽然的确是模仿了咱们特管局的制式西装，但剪裁和质量都差一大截，咱们西装单品造价都要好几万，队长，就因为你经常把西装弄坏，后勤部没少给咱开罚单啊。” “行了，先不说这个，你帮我查查，这照片上的人是谁，还有，能不能查一下是谁偷拍的我的照片。” “前一个没问题，很快就查得到，但后一个......队长你能想起来照片上是哪一天吗？你在做啥？” 李牧寒仔细回忆了一下，又看了看那张照片，照片上自己正从车上下来，开车的是执行部队的一名女成员。 “应该是一月，具体忘记了，我协助执行部队去抓捕了几只捣乱的异类。” “行，一月是吧，我查查，有消息了告诉你啊，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林局啊，假冒特管局可是很严重的罪。” “你通报一声吧，但这些人要是抓到了，我要亲自审问。” 李牧寒没有避开罗阳，直接当着他的面接了林子雨的电话。 罗阳也不傻，他听得出来李牧寒刚才电话里的意思是有人故意为之。 “我也不多说啥。” 李牧寒把手机扔到桌上，坐在罗阳的对面：“这么多年的兄弟，如果你就凭这个怀疑我，我真的无话可说。” 罗阳现在也已经冷静下来了，的确，就凭这个自己就要找李牧寒算账，的确有些太过了。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吗？” 罗阳盯着李牧寒。 “抱歉，罗阳，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 罗阳冷笑了一声，然后低头开始吃面。 见他开始吃面，李牧寒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放心，不管是谁做的这件事，我都不会放过他。” “李牧寒。” 罗阳嘴里包着面条。 “你多上上网吧。” “啊？为啥突然说这个。” “你上上网，看看你自己最近在网上有多火就知道了。” “你......什么意思？” 但罗阳却没再继续回答，摸出一张五十块拍在桌子上之后起身就走出了面馆。 夏玥在这时候打了个哈欠。 “可以回家了吗......” “你等一下。” 李牧寒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开始浏览本地论坛。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他吓了一跳。 之前看到的攻击夏玥的帖子有很多，但现在，这些帖子数量明显减少了，反而是开始针对自己了。 帖子的内容很多，但总结起来就是一点。 这个叫李牧寒的大学生加入了某种非法组织，正在进行着非法暴力活动，惹到他的人绝对会被他搞得家破人亡。 照片配图居然和刚才罗阳给自己看的一模一样。 都是几个黑色西装的男人在对一对老夫妇动手，然后在小巷子里调戏陈思涵。 最后是配上了自己刚从车上下来穿着黑色西装的照片。 这可比夏玥那种光打雷不下雨的抹黑要严重得多了。 但涉及特管局......都已经这种程度的造谣了，难道特管局方面就没有任何动作吗？ 也就在这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打过来的不是林子雨，而是林泽。 “李牧寒，关于最近网上的那些谣言，需要处理一下，希望你能回局里一趟。”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一般如果是什么网络水军喷子，那都不用林泽出面，随便和网警那边沟通一下，论坛压压热度就完事了。 但现在，林泽主动要求自己回局里处理这件事，那这件事很可能是和异类有关。 第494章 真言永在 华夏特管局内的地下三层特别房间中，不时地会传来一阵小提琴的声响。 035的核心程序库内没有关于小提琴的知识，也许以前有，但随着普罗米修斯的终端核心彻底损坏。 一切之前所记录下来的知识信息也都被清空。 但现在的035却能凭借着本能将这把小提琴演奏得无比完美。 音乐的声音时而激昂，时而舒缓，就好像是在展现少女此刻的心境。 直到最后岑麟忍不住了过来敲了敲她的房间门，这琴声才戛然而止。 “这位女士，我知道您在小提琴上的造诣很出色，但能不能......就是至少，在午休的时候稍微安静一些。” “哦哦~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突然就很想演奏小提琴，不过现代社会的房间隔音效果也这么差吗？” 岑麟苦笑着说道：“地下三层因为其存在一些界域天地的原因，在构造上无法做隔音处理，所以除了禁魔监狱以外的房间隔音效果都不是很好，请您多担待。” 他都这把年纪了，难得睡个午觉还被打扰，现在还能好声好气地说话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了。 “虽然拉小提琴不是我的本意，但我想，我身体里那位性格古怪的先生会谅解的。” 035笑着将小提琴放在了琴架上。 这是墨巧专门给她的，一开始035还不是很明白为何要给自己小提琴。 但在她的手指触碰到小提琴的那一刻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就像烟草一样。 没有了可卡因的慰藉，那位先生总得将情绪释放在别的地方。 就在这时候，执行部队的成员来到了035的房门前，在向岑麟致敬后，他们带走了035。 035就好像是知道自己会被带走，没有做任何的询问，直接跟着几名执行部队的成员离开了地下三层。 “额，虽然她拉小提琴的声音大了一些，但也不用直接带走吧。” 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岑麟不禁有些疑惑。 而此刻在林泽的办公室里，第七小队的人和夏玥都聚集在了此处，他们正在林泽的电脑上浏览着网上关于李牧寒的谣言。 这件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一开始的起因就是罗阳父母以及陈思涵的遭遇。 但后面已经演化为了李牧寒就是黑恶势力的刽子手。 不止一个人站出来说遭受到了李牧寒的迫害，什么腿被打断了。 手指被剁了。 甚至还有人将李牧寒和之前赵家两父子的失踪联系在了一起。 “天海市著名企业家赵志江先生据说也曾经和李牧寒所在的黑恶势力有过利益冲突，其子赵乾坤的女朋友更是被李牧寒强行霸占，赵氏父子与其多次理论，最终现在落得个下落不明的结果。” 一家网络媒体甚至已经开始就这件事做成了事件报道。 “赵氏集团自从赵家父子失踪之后也没了主心骨，短短半年时间就将这样一个遵纪守法的良心企业家逼到了绝路，这个李牧寒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件事究竟又牵扯到了多少黑恶势力，我们会持续跟进。” “我勒个去。” 李牧寒看了之后倒吸一口凉气。 一开始他有些记不住，赵氏父子是谁啊。 但在看到网络媒体贴出的赵志江和赵乾坤的照片的时候才发现。 这不就是第一关的小boss吗。 可李牧寒记得之后自己再也没和赵乾坤有什么交集了啊，连带着他已经快半年没见过顾若曦了，所有联系方式都是拉黑的状态。 而且这些倒反天罡的操作简直令人咋舌啊，自己反而成了霸占别人女朋友的恶徒了。 就在这时候，罗阳给李牧寒打来了电话。 “李牧寒......” “我说了，让你耐心点，等我一下，我会给你个......” 不等李牧寒说完，罗阳突然哇的一声哭了。 “兄弟！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 “你这转变有点大啊，啥情况啊。” “我看了刚才那家网络媒体的报道，他们说了你和赵家那对父子的事，那件事我算是见证了全过程，他妈的顾若曦本来就是你的前女友，现在他们反而说成了是你霸占了她，妈的，我居然会被这种狗屁东西给挑拨，兄弟，我打了你一拳，你说，怎么办，你再打我三拳行不行！” 李牧寒气笑了。 这不是有脑子吗，之前像个莽夫一样直接上来就是一拳头。 不过还回去三拳还是算了，自己一拳铁定会让罗阳去见阎王。 “行了，我不怪你，现在我正在调查这件事，你耐心点等着，你父母还有陈思涵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毕竟事情不能说和我完全无关。” 挂了电话之后，李牧寒看向了林泽。 “林局，那赵家父子失踪的事是怎么回事啊。” 林泽和苏雪同时将目光看向了别处。 “啊~谁知道呢。” “哼哼.......有钱人嘛，可能移民了？” 这下李牧寒算是明白了，赵家父子肯定已经去见阎王了，而且这其中还有苏雪参与。 不过死就死吧，若不是他们做了什么无法原谅的事林泽和苏雪也不会下死手。 “队长快看，那报道又更新了。” 林子雨敲打着键盘调出了视频。 果不其然，那叫做真言永在的网络媒体已经更新了社交平台上的视频。 这一次他们好像是做了一次采访。 而采访的地点竟然就是天海市大学。 “我们现在呢，是来到了天海市大学，也就是臭名昭著的李牧寒所在的大学，而在这里我们将通过采访学校的学生来进一步了解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的真实生活。” 虽然这个恶魔肯定是某种修辞手法，但听到自己真身被识破之后李牧寒还是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这位同学，请问你认识李牧寒吗？” 记者找到了一名看似有些腼腆的女生。 “......我，我不认识李牧寒，你，你们别害我，求你们了........” 女生赶紧用包遮住脸逃也似的离开了。 “三位同学，请你们等一下，你们认识李牧寒吗？” 这一次记者找到的是那三个太妹。 “不！不认识！我们不认识！！不要问我们！！”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错了！！我们不敢再欺负他女朋友了！对不起！” 第495章 各取所需 李牧寒发现被采访的那个妹子，就是之前叫嚣得最厉害的，说自己男朋友随随便便就卸人手脚，还说要把夏玥卖到海船上去。 当时那副嘴脸现在李牧寒还记得。 但现在他只看到了脸上贴着创可贴，手上缠着绷带，一副听到李牧寒这三个字就像是见了鬼的女人。 “您身上的伤是李牧寒找人做的吗？您不用担心，可以告诉我们，我们是真言永在频道，一定会把真相.......” 没等记者说完，那辣妹已经跪在了地上。 “求求你！！求你！不要把我的画面放上去！我没有怨言！不是李牧寒做的！是我自己！我自己弄的！！” 说完之后她惊叫着连滚带爬逃走了。 “仅仅只采访了两个同学，就已经能看得出这个叫李牧寒的男人平时有多飞扬跋扈了，那我们去采访一下李牧寒的老师了解一下情况。” 镜头来到了办公室。 “老师您好，我们是真言永在栏目组的，我想请问，李牧寒是您班上的学生吗？” 那个正在喝茶的地中海一听到李牧寒，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别拍了！都别拍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您为人师表！就这么怕他吗！现在所有人都谈虎色变，而您不正应该站出来揭露他吗！？” “胡闹！李牧寒什么人我不知道，但你们随便闯进学校去采访别人，这才是对我们学生的影响！” 那地中海虽然平时对李牧寒很严格，尤其是考勤这方面，在特管局驻天海市大学的内部人员没有插手之前，李牧寒每周都会接到这个地中海老师的电话。 无非就是让他不能自暴自弃，要珍惜来之不易的大学机会。 说实话，李牧寒对这位老师是非常感恩的。 而且看他现在这样也纯粹是在袒护自己。 可过分的是那记者开始了自己的引导性问话。 “听说李牧寒来学校上课的时间非常少，根本不足以支撑他的考勤，是这样吗？” “是，这个我承认，他不知道在干啥，经常不来学校，但这不能证明他就是......” “也就是说，您知道李牧寒的情况，但是您选择了纵容，请问您从中收受了多少好处！” “污蔑！！你这是赤裸裸的污蔑！我告诉你！我要告你们！我要......” 之后就是一段消音处理，地中海老师到底说了什么没人能知道。 但记者却一直在引导他说出更过分的话。 “原来如此，这就是李牧寒的老师，有这种人的帮助，难怪李牧寒可以在学校如鱼得水，真的是世风日下，你这样的人也能当老师！” “你简直就是信口雌黄！我告诉你！这里是大学，李牧寒.......” 又是一段消音处理。 “您要是没做过那些事，您急什么！您冲我吼什么！我一个女孩子，您还要打我是不是！？” “我对你说什么！？我哪句话不是在讲理！” 地中海老师越说越激动，突然镜头开始晃动起来，就听那记者开始尖叫：“不要抢摄像机！你干什么！不要动粗！！” “我什么时候动粗了，我......” 镜头到这里就黑屏了。 再亮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教学楼下了。 “太过分了，这种人也配做老师吗，根本没有师德，想必平时收了李牧寒不少的好处。不过我们真言永在就是为了和这种黑恶势力做斗争，我们不会畏惧暴力，接下来，让我们去采访一位重磅人物，也就是我们之前报道过的赵氏集团的公子，赵乾坤的女朋友！” 很快记者就来到了顾若曦所在的教学楼。 他们不顾还在教室里还在上课，直接就闯了进去。 “请问哪位是顾若曦同学啊。” 而后教室里第三排靠窗的女生转过头看向了门口。 “那位就是吧，顾若曦同学，我们是真言永在频道的，有点事想采访您！” 明显记者身后还有好几个人，那些人冲进教室就将顾若曦拦在了课桌前。 李牧寒都快半年多没见过顾若曦了。 她变化特别大，变得特别朴素了，也没化妆，人看上去瘦了大概十斤，十分憔悴。 “什么事？” 顾若曦冷冷地说道。 “我想请问，您之前迫于李牧寒的淫威，屈服于他，这件事赵氏集团的赵公子是否有去找李牧寒理论过。” 林子雨叹了口气。 “唉，老队长哦，您这下可是老冤家都聚齐了，这顾若曦不把你往死里抹黑啊。” 李牧寒也觉得应该会这样。 但没想到顾若曦直接瞪了那人一眼。 “李牧寒的确是我的前男友，而你说的那个赵氏集团的公子，抱歉，不熟。” “您是否是因为惧怕李牧寒的黑恶势力才这么说的？” 记者不依不饶。 “我们这边有您之前的照片，是您和赵公子的合照，那时候的您看上去这么漂亮，为什么现在憔悴成了这样！这是李牧寒对您的摧残吗？” 教室里的同学也炸开了锅。 顾若曦之前和赵乾坤那些事毕竟是公开了的，她自己发的朋友圈，虽然都删干净了，但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现在被人翻出旧事，其他同学也开始起哄。 “小曦，之前那位赵公子可是对你好得很啊，怎么现在说没关系了，这么绝情啊。” “对啊，你先甩了李牧寒，然后又和赵公子搞在一起，现在咋都不认了啊？” 记者一听有料，赶紧询问那几位同学。 “同学，你们说，顾若曦甩了李牧寒？这是真的吗？” “是啊，真的啊，他俩好像是啥发小，还是什么......义兄妹？反正挺复杂的。” “天啊，太罪恶了。” 记者发出一声惊叹。 “李牧寒竟然对自己的义妹下了手，在义妹忍无可忍提出分手之后，他居然就此报复，还把自己义妹的男朋友给......” “你们他妈有病是吧？！” 顾若曦忍不住了，她拍着桌子站起来指着那记者骂道。 “老娘和李牧寒之间虽然是有过节，但他妈关你们屁事啊，是，没错，老娘就是贱，以前用身体去讨好那个姓赵的，结果被他当玩具给扔一边儿了，满意了！？满意了就快点给我滚！” “您为什么急了！是戳中了您的痛处吗！您这么歇斯底里也要维护李牧寒，看来李牧寒对您造成的伤害简直太大了，有种症状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我建议您去看一下医生。” “我@！##！你他妈才有病！” 哗啦—— 镜头一下子剧烈摇晃起来，这次看来是真的打起来了，学校保安也在此时赶来，强行哄走了记者等人。 但在学校门口，记者做了陈词总结。 “大家可以看到，李牧寒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吃人不吐骨头，欺男霸女，而我们之前对那个叫顾若曦的女生的了解也不深，现在我认为，赵家父子的消失，很可能有这个叫顾若曦的女人的参与！这是一桩非常可怕的阴谋！” 此时此刻。 在某个豪宅的阴暗房间里。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边看着这段视频，一边咬着自己的手指甲，表情看上去极为兴奋。 她的皮肤惨白如死人，瞳孔之中一片血红，她的头上长着两只如兔子一般的耳朵，此刻正耷拉在脑袋两边。 “是的......再多来点......再多来点，太好吃了......太好吃了，这些流言蜚语，会让我变得越来越强大.......没想到在那只血族之后，竟然还有这么有趣的东西......” 而在此时，女人身后的镜子里出现了莫里亚蒂的身影。 “嗨，小兔子，我给你的那些照片和资料，你还满意吗？” 女人受到了惊吓，猛地合上了笔记本，回头看着镜子。 “......你，你是谁......” 女人死死抱着笔记本，缩在椅子上，一脸戒备地看着镜中的莫里亚蒂。 “嗨~难道你认为，那些寄给你的照片和资料，是天上掉下来的~我可是你的福星哦~多亏了我，你看看，你的能力成长得多么迅速，如此轻易就掌控了一个城市的舆论导向，也许现在特管局不会再把你归为混沌级的异类了哦。” “.......是，是你，你给我寄的照片和资料......你，你想要什么......” 兔耳女人用神经质的目光盯着莫里亚蒂，少女则是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没什么~这个世界来了一个我的老朋友，既然他不远万里想要来找我，那我也不能让他失望咯~搞点这些小刺激，看看她是否还像我印象中那么聪明~”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我可以给你钱，我，我现在，有钱......” “你寄生在这家人大女儿的身上，当然有钱咯~但你我都知道，钱算什么~你要的是力量~而我要的，是乐子~各取所需，对吗？夏大小姐~？” 女人在阴影中看着莫里亚蒂，她那双血红色的双眸慢慢眨了眨，而后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可怕的笑容。 “是......是的，各取所需，我，我会变得越来越强大......嘿嘿.....嘿嘿嘿......” 第496章 导向性陷阱 真是个白痴。 这是莫里亚蒂和那只兔子会面之后得到的唯一结论。 有哪个白痴会傻到去造特管局的谣啊。 谁知道呢。 自己指导过很多人犯罪，但那至少也是建立在有着一定头脑的情况下。 她很不喜欢和白痴打交道，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的确很新奇。 但久了之后发现大家的愚蠢这么多年好像从来都没有进步过一样。 莫里亚蒂不过是将一把小刀扔到了她的兔子洞门口。 那只小兔子就真的捡起了刀扑向了猎人。 扑哧。 有趣的比喻，想象到那个画面，少女不由地躺在了沙发上。 “哎呀呀，亲爱的夏洛克先......现在应该叫您小姐了？您现在在干嘛呢？希望你喜欢我给你制造的这个小惊喜哦。” 而此刻，在执行部队的审讯室里，颜羽对035进行了例行的审问。 审问期间，035非常认真，一直保持着微笑回答着颜羽的任何问题。 但颜羽的眉头却越皱越深。 035没问，颜羽也没说，最后在要将她送回去的时候，035回头看着颜羽说道。 “那段视频很有意思，但其中有几个问题，或许我可以帮忙分析一下？” “嗯？什么视频。” 颜羽有些莫名其妙。 “抱歉抱歉，是我的错，女士，但现在情况应该挺紧急的，我简单和您解释一下，我的大脑毕竟是机械的，且有着普罗米修斯的底子，所以我能任意浏览自身一定范围内的任何信息资料，所以，可以请您现在带我去那位叫林泽的副局长的办公室吗？拜托了。” 颜羽半信半疑地看着035。 她始终没有对这个突然到来的仿生人完全信任。 这两天在对她进行例行问话的时候，颜羽总是有一种感觉。 自己好像面对的不是什么035，而是莫里亚蒂...... 她给自己的感觉，真的和莫里亚蒂太像了。 那种自视甚高，狂妄且目中无人的态度，还有那几乎可以说是发达到变态的大脑...... 以及那种对罪恶天生的嗅觉...... 但林泽和墨巧都交代过。 如果035有什么不是很过分的要求，尽量满足她。 所以此刻颜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拨通了林泽的电话。 “林局，您确定吗？好吧，我马上把她带过来。” 挂掉电话，颜羽看了看035,发现她靠在墙边抽着烟，完全没有任何的紧张感，就好像知道自己一定会带她过去一般。 “走吧。” “等一下，我先抽完这根，副局长的办公室里可就不方便抽烟了。” “没事，随便抽，她也是个烟鬼。” 颜羽冷冰冰地朝着两名部下使了个眼色，而后将035带到了林泽的办公室内。 “所以你已经看过这些视频了？” 林泽坐在办公桌后面带微笑看着035。 035非常绅士的行了个礼，而后又觉得自己现在好像身份不一样，最后这个礼变成了淑女的提裙礼。 “是的，林局，我看过了，这起针对李牧寒先生的造谣事件的确很特殊，而且我可以向您保证，这起事件幕后的主导者就是莫里亚蒂本人。” 林泽看了看一旁坐着的李牧寒。 “你怎么看出来的，035。” 李牧寒问道。 “我和她玩儿过太多次这种猫鼠游戏了，虽然单看这些事件似乎与她无关，但一些小细节和刻意留下的手笔我都太熟悉了，这位数学教授还是和以前一样，很喜欢支配别人啊。” “支配别人？” 苏雪抓住了035话语中的重点。 “你的意思是，这起事件是莫里亚蒂指使别人干的？” “不完全正确，但按照我的推断，这并不是由莫里亚蒂全权主导的犯罪活动，如果是她来做，应该更完美一些。” 她轻轻打了个响指，林泽的电脑立刻开始播放视频，那是罗阳的父母被揍的视频。 那群黑衣人气焰嚣张，将老两口堵在家里，虽然没有做太过分的事，但几个耳光还是打得罗阳的父亲晕头转向。 而就在那黑衣人抬脚踹罗阳父亲，自己没站稳失去平衡的时候，035又打了个响指，而后画面很快定格，那踹人的黑西装男人的脸也暴露在了镜头前。 这个之前李牧寒也看到过，还让林子雨查询了这人的档案。 “瞧，如果是莫里亚蒂的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当然，这也可能是一种导向性陷阱，但根据我的推导，这种导向性陷阱的意义不大，因为这位先生已经查到了这人的档案了，对吗？” 035转头微笑着看向了林子雨。 林子雨一下子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然后抱得紧紧的。 “你，你别乱看人家的资料啊......” 他有些略微脸红。 “嗯嗯~我当然不会乱看~比如你的那些......学习资料~？” 035轻轻捂着嘴，眼神微微眯起，露出了一个无比邪魅的笑容。 看得林子雨的脸一片羞红。 “......色胚。” 尹琪斜视了一眼林子雨，小声说了一句。 林子雨眼神闪烁，终于爆发了。 “哎呀！！不就是学习资料吗！！这些都是队长传给我的！他还说自己海外购了黄油！到时候传给我！！怎么了嘛！！男人之间的小爱好！怎么了嘛！” 沃日！ 李牧寒打了个哆嗦，而后他发现所有目光都看向了自己。 “不，不是，不要误会，我.....我是......那个啥.......” “黄油是什么？” 夏玥歪着头，她娇小的身躯缩在沙发上，光着脚，一双懵懂的大眼睛天真地看着李牧寒。 “黄黄，黄油就是，黄黄，黄色的油，是，是一种，做菜用的东西，非常的......实用。” 苏雪已经憋不住想笑了。 尹琪则是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李牧寒。 至于林泽。 “黄油是这个意思吗？我还以为是什么违禁品。” 她也不知道黄油是啥，不过也正常，这老古董若不是天天在常越身边，估计连女主播是什么都不知道。 “对对对~这就叫有目的性的导向陷阱~现在各位完全陷入了黄油的讨论中了，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远了~恭喜恭喜~” 035一边笑着一边开始拍手。 “我谢谢你啊......麻烦下次别拿我们来举例子了。” 李牧寒和林子雨现在被大家挤兑到了角落，两人蜷缩在沙发上用怨念的眼神看着035。 “哎呀~不要这么凶嘛~两位哥哥~但是林子雨小哥哥~人家李牧寒先生可是有女朋友的，看黄油可以说是为了学习姿势，你呢，你呢？你为了什么？嗯哼哼哼~” 035捂着嘴，用戏谑的眼神看着林子雨。 他奶奶的...... 林子雨咬牙切齿。 雌小鬼是吧，有朝一日定叫你有来无回。 第497章 毁灭 林子雨的确是查出了那个假冒特管局的男人的信息。 此刻屏幕上投影出来的男人身材魁梧，身形健壮，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精神，尤其是那双眼睛，一看就让人觉得是个狠角色。 林子雨指着男人的照片对众人说道。 “卢权，在1984年，第一次在东南亚打自由搏击就得了冠军。1990年打赢了日本重炮手雷龙，接着连续三年，打败了所有日本空手道高手，赢得全日本自由搏击冠军，绰号，魔鬼筋肉人。” 林泽和035都听得很认真，两人明显都把林子雨的话当真了。 李牧寒知道他在玩梗，但是没接，夏玥则是看也没看他一眼。 这下有点尴尬了。 “不是，来个人吐槽啊！！你们不吐槽我很难收场啊！” 还是没人搭理林子雨，最后还是李牧寒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和这群没有幽默细胞的人就别玩梗了，好好介绍吧。” “......卢权，40岁，曾经是打地下黑拳的，后来隶属于一家安保公司，两个月以前被公司辞退，目前应该算是无业游民。” 就是如此简单朴实的一个男人，但林子雨此时却把目光看向了夏玥，李牧寒捕捉到了这个细节，毕竟也当了挺久的队长。 自己小队成员的一些小动作他还是摸得清的。 “子雨，你有什么话还没说吧？” “嗯.......的确，但我不知道这两件事是不是有联系。” “把所有的情报都摊开摆在桌上，不管它有没有联系，至少都给我们提供了一种可能性。” 现在的035说话又变得非常有逻辑了。 她就像是两个人格不断在交换一般，李牧寒听墨巧说，这是由于机械体与拟态人格的天性排斥，很快应该就会稳定下来。 就和莫里亚蒂让太岁选择一样，到时候035也会面临选择。 毕竟她不是真的福尔摩斯。 所以她到底会成为抓住莫里亚蒂的得力帮手，亦或是这个世界的另一大毒瘤，都尚不可知。 “好吧。” 但至少现在，林子雨是被说服了。 他又调取了一些图片和资料。 而扫了一眼这些资料后，夏玥突然坐不住了。 她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而后死死地盯着屏幕。 苏雪和尹琪还有035都不是很明白这些资料意味着什么。 就连李牧寒都不是很清楚，为什么夏玥会对这张豪华庄园以及一对老夫妇的照片如此在意。 “这两位老夫妇男的叫夏秦川，女的叫苗霖，是天海市四大家族中最靠近政坛的一支，也是......”林子雨偷偷看了一眼夏玥，发现对方目光直直地瞪着照片之后继续说道：“也是夏玥的养父母。” 李牧寒瞬间明白了夏玥如此反常的原因。 但还有一件事，为什么会突然放出这两夫妻的照片呢？ “刚才我说的卢权，也就是假冒了特管局成员的那名男人，三个月之前就在夏家的宅院里做安保工作，再考虑到之前队长你让我查询的关于夏玥被诬陷的事，我发现这两件事的关联性很大。” “有哪些关联。” 035问道。 似乎现在在场只有她能冷静地对局面做出分析了。 “手法很近似，都是利用网络论坛掀起舆论，大多都是小作文，实际内容非常少，几乎可以说没有，就算队长被拍到和他们穿着同样的西装，但这样就将两件事联系起来，这非常不合理，所以这就是第二点。” 035接过了话头说道：“不可思议的发酵程度。” 林子雨点了点头：“没错，我承认现在的网友不太喜欢动脑子，喜欢别人将信息嚼碎了喂给他们，但即便如此，夏玥那件事连一张图都没有就能传播得如此广泛而且人们深信不疑，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就像是......异类的力量。” 李牧寒听了这句话不由得后脊背有些发凉。 他回忆起之前自己还没认识夏玥的时候，似乎也是下意识的就对那些信息一股脑全接收在了脑子里。 而后每次只要在学校看到夏玥，脑子里那些信息就会强制性弹出，就仿佛是在给你施加催眠一样强迫你去相信。 现在看来，这的确不像是普通的舆论发酵。 “最后一个共同点，两次事件的主要报道方都是这个叫做真言永在的频道曝出来的，也是在这个工作室的‘努力’下，针对夏玥和队长的谣言才传播得如此迅速。” “好了，到这里就可以了。” 035打了个响指，而后屏幕熄灭，随后林泽电脑旁的打印机自动打印出了那个叫卢权的男人的信息。 “信息要素是需要串联的，一次性将太多的东西摆在你们面前，只会让你们陷入更大的混乱，针对现有最有价值的材料去进行调查吧，可以吗？林局。” 035说完之后没有忘记这里现在是特管局，于是她看向了林泽，试图征求其意见。 林泽从打印机里拿出了那几份资料递给了李牧寒。 “第七小队去办吧，如果需要支援再和我说。” “林局，那.......夏家的事。” 李牧寒接过材料，想着如果能把夏玥被诬陷的事一起处理了岂不是更好。 但035却摇了摇头。 “两手抓的结果可能是两头抓不稳，而拔出萝卜带出泥，是现在最好的方式，如果真的如同林子雨分析的一样，两起事件有着巨大的关联性，那么我相信在解决掉针对你的造谣事件的同时，夏家的事也一定会浮出水面。” “按照她说的做吧。” 林泽微笑着看向李牧寒，而后摆了摆手：“去吧。” 就在第七小队准备出门的时候，夏玥和035也跟了上来。 “我也要去，这件事如果真的和.......和夏家有关，我觉得，我不能逃避，我想要去做个了断。” 夏玥认真的看着李牧寒说道。 “哎呀~至于我嘛，当然是因为我现在脑子里有一位了不起的大侦探，所以带上我，肯定能帮上不少的忙~” 李牧寒没有意见，林泽也同意夏玥出勤，所以一行人直接换了一辆大号的商务车朝着资料上所展示的地址赶去。 与此同时，在夏家庄园的豪宅之中。 那几乎常年都不会打开的窗帘和房间门让着房间里长期处于一种十分压抑的气氛。 女人蜷缩在床上，看着手中捏着的那张相片。 照片上是夏家的前任家主和家主夫人与他们收养的养女合照的一张照片。 照片中老夫妇笑容可掬，而站在他们中间的那位相貌精致的黑发少女脸上也同样带着淡淡的笑容。 嘎吱—— 女人的指甲划过照片中少女的脸庞。 直到照片上那少女的脸庞彻底被刮得看不清任何相貌。 “我会毁了你的.....我会毁掉你的一切....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女人.......” 她的喉咙里发出了恶毒的诅咒，而就在这时候，房门被敲响。 “大小姐，午饭做好了，请问需要给您送过来吗。” 砰—— 女人将床头上精致的闹钟狠狠砸向了房门。 “滚！！！滚！！！！” “非常抱歉......大小姐！我，我马上滚......” 门外的女仆吓得赶紧离开。 而下一秒，这女人又仿佛是被吓到了一般，连滚带爬下了床去捡起了闹钟。 “......都是她害的，不是我的错......不是我，都是她，都是那个吸血鬼......爸爸，妈妈......我会替你们报仇的，我一定会的，我会毁了她的一切，毁了她身边的一切......我发誓......” 第498章 关于我在地府当差那几年 如果说这件事真的让特管局介入，那应该会采取一些强制措施。 毕竟已经牵扯到了能控制舆论的异类，这如果处理得不好，可能会成为社会性的大问题。 华夏特管局之所以这些年在机关地位如此之高的原因也是因为现在的异类不像以前随随便便出来就害人。 其中的一些危险分子直接融入了社会，成为了不安定因子。 无论他们何时爆发都可能会对社会产生毁灭性的打击。 而特管局的存在可以暗中将这些不安因素扼杀在摇篮之中，但这一次林泽却主张让第七小队暗中先进行调查。 而她在和常越做出后续申请的时候，常越也觉得这种处理方式没问题。 “虽然没问题，但我还是想说一句，林泽，你在为夏玥考虑，对吧？” “嗯？有吗，我只是觉得应该让吃闲饭的小可爱找点事做，毕竟来都来了。” “嘿嘿，人家又没拿工资，就挂个名混个居住权，你还真把人当牛马了。” 常越一边将新买的电脑屏幕装上，一边让林泽和电脑桌保持距离。 林泽当然不会管，她直接一屁股坐在了电脑桌上。 “常越，李牧寒接触了普罗米修斯，但是好像对之前的事情一点儿也没记起来，你有什么头绪吗？” “嗨，这谁知道啊。” 常越将显示器接上，确保能开机之后立刻坐在了电脑前。 “我总觉得，你肯定知道些什么。” 林泽狐疑地看着常越。 “没没没，我可啥都不知道，李牧寒又不是我儿子，你要是真想知道真相，去把李承天那孙子找出来不就得了？” “......这是我想问你的另一个问题。” 林泽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李承天真的是李牧寒的父亲？” “这还能有假？李承天，李牧寒，你瞧，这名字一听就是父子关系啊。” “滚，那你怎么不说李承天是谢承天的爹？” “嘿嘿，你提出的这个想法非常不错，但鉴于老谢已经在地府当官儿了，所以咱们说话还是得小心一些。” 听常越这么说，林泽微微一愣，而后追问道。 “谢承天没有投胎吗？” “他这辈子尽研究一些神鬼秘术，得罪了不少地府大佬，就上次玉廊市那只鬼将，你知道人家什么来头吗，那是地藏王菩萨的护法，官将首的增将军，当时没直接把李牧寒打死已经算给足了特管局面子了。” “听过，增损二将来头不小，所以是他缠住了谢承天的亡魂？” “也不叫缠着，谢承天自身鬼气过重，英年早逝也只能说是命数使然，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入六道，索性我那老上级对他挺中意的，还托梦来问我这人靠不靠谱，我说靠谱，就是身子骨有点儿弱，别折腾他，这不，已经当上城隍了。” 听到谢承天不至于做一只孤魂野鬼，林泽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一些，而后又觉得不对。 “你别给我扯开话题，常越，我在问你，李牧寒的事你到底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真没瞒着，但我只能告诉你，世界联合特管局里面有人对李牧寒有所安排，所以陆山现在完全不问李牧寒的事了，不然你还真以为那老头子会这么简单放过李牧寒，虽然朔白做得有些过分，但李牧寒在平京市的胡闹可是直接跳起来打了陆山的脸，还把他的副局长给整垮了一个。” “该。”林泽少有地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朔白这种万年祸害，当初游说她加入特管局就是个错误。” “人家还说让你加入特管局是个错误呢，毕竟你的来头可比那些异类甚至是神都要可怕太多了。” 林泽白了常越一眼，而后朝着办公室门口走去。 “啊，对了，你要是有空的话，去地下二层的科学理事会看一下。” 等林泽走到门口，常越突然补了一句：“零号实验体虽然被莫里亚蒂抢走了，但那些带回来的生物工程实验体都已经落位了，特关总局的意思是我们先研究着。” 说到这里，常越的表情变得有些厌恶：“他娘的，就是喜欢把麻烦的东西扔到我们天海市头上，特关总局的科学理事会就不是干人事的。” “行，我马上去看看。” 这些其实都是常越的工作，但林泽也没什么怨言，毕竟如果真让常越去负责这些事，可能好事都会办成坏事。 说白了。 常越虽然是局长，但他在大局观上其实没有局长的能力，他现在坐在这个位子上，就有点类似于定海神针。 有什么牛鬼蛇神想来天海市闹事，你都得掂量掂量，打不打得过这位天煞孤星。 而另一边，尹琪开车技术是真的没的说，半小时不到就带着李牧寒等人来到了目的地。 一到目的地，李牧寒有些诧异，不止是他，其实第七小队的其他成员也都有些尴尬。 因为这个地方就是李牧寒加入第七小队之后第一次执行任务的那条老街。 也是霍天战死之地。 自从上次猳国事件之后，这里的治安也彻底得到了整顿。 连带着辖区公安局的局长到派出所所长再到社区管理都换了个遍。 而老虎打得跑，苍蝇灭不尽。 半年之后这里的小势力又像是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因为这次事件并不是什么官方通报的恶性事件，所以李牧寒等人也没有伪造身份，直接就开着车赶了过来。 而那个叫卢权的人，竟然和之前的周志国住的一个老旧单元楼。 也是和之前一样，一下车就有一群小混混围了上来。 不过物是人非事事休，来拦路的不再是之前那个黄毛，而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 而下车应付他们的也不再是霍天，而是李牧寒。 “嘿嘿，这是哪儿来的公子哥啊，怎么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 “哎哟！这几个妞儿，不错啊！吸溜！来陪哥哥们......” 霍天说过，做事要低调，但也别怕事。 林泽说过，你能力够了，你做什么都行。 所以李牧寒也没废话，上前一巴掌直接把那壮汉呼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他身后的第七小队也没闲着，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但在夏玥要出手的时候李牧寒拽住了她。 “姑奶奶，这不是在平京市，这些是人类，你就别动手了，去车上坐着。” “......哦。” 夏玥听话地哦了一声，有些不情不愿地回到了车上，这才发现，035也在车上。 “你怎么不去？”夏玥疑惑地问道。 “呜呜~人家是可爱的美少女，不可以动手的~” 035在某些方面简直就和莫里亚蒂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之前模拟了莫里亚蒂的行事风格的后遗症。 总之这句话出口后夏玥很想打她。 第499章 搭档 不消片刻，十多名混混就被李牧寒绑在了老单元楼的楼道里，他抽出皮带，狠狠打在楼道扶手上，吓得那群平时飞扬跋扈的混混们一个个哀嚎不断。 “见过这个人没。” 李牧寒拿出了照片给那个被自己打得口吐白沫的壮汉看。 壮汉哆哆嗦嗦看了一眼。 “见，见过....见过......这，这是卢老狗，很能打，三个月前搬来了这里，据说是为了躲避什么风声.......这，这栋单元楼现在都被卢老狗给包下来了，没别人住。” “行，你懂事。” 李牧寒用皮带拍了拍男人的脸继续问道：“几楼。” “五，五楼，505......需要我，我带您上去吗，哥。” 看着这个三十多岁的人喊自己哥，李牧寒哭笑不得，最后他让夏玥留在楼下看着这群人。 一听到这么漂亮的妹子单独留下看守自己，其中几个受伤较轻的男人悄悄露出了一抹邪恶的微笑。 李牧寒当然看到了他们的微笑。 最后他嘱咐了夏玥一句。 “他们不乱来的话，你别出手，出手也别要人命，到时候我不好和林泽交代。” “哦。” 还是短短的一句。 但夏玥明显对只有自己被留下来有些不满，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一行人上楼。 035在走到拐角的时候还探出头来对这夏玥做了个鬼脸。 气的夏玥很想直接冲上去撕烂她的嘴。 这一次没有后勤支援，也没有林子雨的小型无人机。 毕竟面对的只是人类不是异类。 李牧寒明显比霍天要谨慎一些。 他靠着墙，探出头，手里握着枪，左看看，又看看，然后一个翻滚到了走廊上的一个箱子后面，又探出头看了看。 最后朝着身后做了个手势。 “cleaer。” 但他身后的人却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尤其是尹琪，在李牧寒翘着屁股模仿特种部队一点点向前推进的时候她忍不住了，抬脚直接把李牧寒踹了个狗吃屎，然后几个人大摇大摆绕过了李牧寒。 “白痴。” “牧寒弟弟......少玩点游戏。” “队长，且不说你有点小题大做，作为一个军迷，你刚才所有的动作都是错的，cqb不是你这样玩的，唉。” “如果李牧寒先生对特种部队战术有兴趣，我会将华生医生告诉我的那些不怎么中用的知识教给你。” 每个人在路过李牧寒身边的时候都会出言嘲讽一句。 李牧寒赶紧起身拍拍屁股，然后跟在众人身后。 这次带头的是尹琪。 她走到房门口，二话没说就拿出了一根别针，而后开始了撬锁工作。 “行家啊。” 035似乎也对开锁有所研究，在看到尹琪的动作之后不由地称赞道：“这动作，快到我眼花了。” 尹琪轻蔑地斜睨了035一眼，不待她回应，只听见“咔嗒”一声轻响，房门应声而开。 就在这时，屋内传出一阵异动，仿佛是手枪上膛的机械声音，气氛骤然紧张。 没有任何迟疑，尹琪如离弦之箭般踢开房门，瞬间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一阵疾风般的身影。 房间内，窗帘紧闭，灯光全无，一片漆黑。 但这并未阻挡尹琪的敏锐直觉，她仿佛不需要眼睛视物，直直扑向厨房的方向。 “砰——”一声枪响划破寂静，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痛苦的尖叫。 "看起来你的伤势还未完全恢复啊，小琪，这次的反应速度略慢了些。" 苏雪不知何时已掏出一个秒表，正对着尹琪的行动进行精准的计时与评价，她的声音里透露出了一丝的担忧。 啪嗒—— 林子雨打开了房间灯的开关，就见这房间一片狼藉，垃圾和啤酒瓶散落满地，还有一些用过的卫生纸团，恶臭弥漫让人不由得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李牧寒突然觉得，带整支小队过来有些小题大做了，下次把尹琪单独牵.......单独带出来就好了。 这厮和猎犬一样，太萌......太猛了。 而在厨房门口，尹琪已经将一个身材魁梧的光头男人死死地压制在了身下。 她的膝盖狠狠地顶着对方的后脖颈，同时将对方的手狠狠朝后锁住。 “哎哟！！哎哟！疼！疼！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啊！！” “扑哧。” 苏雪笑着走向了男人，而后蹲下了身子，她轻轻撩开西装外套的衣摆，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 桃子并不是很喜欢使用枪械，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拥有着近乎天才一般的枪械学习能力。 但按照她的话来说。 枪带给人的恐惧原没有刀来的大。 所以如果是要威胁人，她更愿意用刀。 而且桃子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不会先说废话。 就见她直接握住了男人被尹琪给锁住的那条手臂，而后干净利落地割掉了男人的小拇指。 看的李牧寒和035都是一愣一愣的。 “......现，现在这个年代的执法机构......都，都这么直接的吗。” 035极为震撼。 李牧寒同样如此，说实话，他没怎么看过桃子出手。 因为每一次她都是在远距离担任火力支援的任务。 一想到赵氏父子死在了林泽和苏雪手中，他不由地感到一阵恶寒，这绝对是被剁碎了喂狗了吧........ 虽然觉得有些残忍。 但李牧寒没有去阻止。 在审讯方面他是个小白，而苏雪和尹琪都是专业的。 林子雨也对李牧寒说过，工作状态的桃子和尹琪千万别干涉她们。 虽然明面儿上她们会看在你是队长放你一马，但事情完了之后她们有一百种方式放你难受。 常越就曾经感受过一次，因为不满尹琪将一个犯人打得半死就说了她几句。 当天晚上常越就发现自己晾在宿舍外面的衣服被人撒了痒粉，连内裤都没放过。 导致常越在周例会的时候不停地调整弹道，最后实在忍不住直接大叫着冲进了厕所疯狂抓鸡。 李牧寒听了这件事后倒吸一口凉气。 暗自发誓以后绝对不能得罪尹琪，也不能让尹琪和夏玥多接触。 内裤被人撒痒粉。 这么一想他已经觉得裆部有些不爽了。 鲜血顺着男人的手臂不停往下淌血，男人想大叫，却被尹琪按住了脖子上的某个穴位，他怎么也叫不出来，只能痛苦呻吟，连眼睛都充血了。 “先生，我不喜欢说废话。” 苏雪将鲜血淋漓的小拇指拎起来拿给男人看。 “现在相信我们不是警察了吗？” 男人拼命地点头。 “想活吗？” 拼命点头。 “那我们问什么你答什么？” 拼命点头。 “乖。” 苏雪拿出一个小盒子，将小拇指放了进去。 “这是便携式低温盒，你越快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就能越快把你送到医院，手指还能接回去，明白了吗？” 男人已经是鼻涕眼泪流了一地，但还是用力点着头。 第500章 回不去了 “不，不是我干的......不是我......我是....听命行事，真的，求求你们，饶了我......” 不到十分钟，卢权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吐了出来。 和035分析的一样，这就是一群拿钱办事的，并不知道什么内幕，但多亏了他，李牧寒等人知道了这件事的确和夏家有关。 三个月前。 夏家的大小姐，夏可给了那十多名安保一大笔钱，说是遣散费，但在离开之前，他们得帮自己做一件事。 那大小姐不知道从哪里定制了一批西装让他们换上，然后去对一些平民百姓动手，这其中就有罗阳的父母，还有大学里的那三名小太妹。 至于为什么，他们也没多问，反正做完这些事，把衣服烧了，拿上钱就走人了。 其他人都离开了天海市，因为他们也不是傻子，知道做了这些事后果有多严重，只有卢权抱着侥幸心理。 他利用之前打黑拳的关系，找了一些地痞流氓，又租下了老街的这一整栋单元楼，没想到还是糟了重。 苏雪和尹琪都表示，卢权说的话没什么问题，应该是真的，于是李牧寒给医院打了电话，然后让苏雪把卢权的伤口包扎了一下便提前离开了单元楼。 到了一楼的时候，李牧寒吓了一跳。 这原本被绑着的一群人此刻已经躺在了地上，几乎都失去了意识。 再看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夏玥正坐在台阶上，用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楼道外。 在看到李牧寒等人下来之后她立刻跑了上去。 “完事了吗？” “完事了，这什么情况，这些人......” “他们不老实，你说过的，他们如果不老实，我可以动手，我没有杀人哦。” 夏玥凑到李牧寒身边，就好像是期待着什么表扬。 李牧寒揉了揉她的脑袋。 “嗯，你最乖了，晚上回去给你买巧克力。” 一旁的林子雨翻了个白眼，脸别到一边低声说了一句：“哟哟哟，最乖了，晚上买巧克力，晚上还用得着买巧克力？啧啧啧。” 李牧寒一脚把林子雨踹出了楼道。 几人回到车上，先把车开出了老街，避免等下和救护车碰到，因为没有伪造证件，还是比较难收拾。 至于卢权，已经对他进行过“友好”的劝告，让他小心说话。 所以现在问题来到了下一阶段。 “已经确定了，这件事和夏家脱不了干系，所以，夏玥，你对那位叫夏可的大小姐认识吗？” 李牧寒坐在副驾驶位上，转身看着夏玥。 夏玥略微沉默了片刻，而后点了点头。 “......她是我养父母的大女儿，说起来，好像也算是我的姐姐？” “我不是很明白啊。”林子雨插嘴道：“夏可把你的名声搞成这样，你当时就完全没有怀疑过她吗？” “其实并不怎么在意。” 夏玥耸了耸肩，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在认识李牧寒之前，她的养父母刚刚过世，死因好像是得了什么重病，其实当时李牧寒就有些疑惑。 怎么会两人都同时得病又同时去世，这其中难道没有任何人怀疑。 “我，我不清楚，他们只和我说，我的养父母得了一种怪病去世了，也不让我见他们最后一面。” 夏玥就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她说完这句话后，有些胆怯地看着李牧寒：“我是不是......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不是你做错了。” 李牧寒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告诉我那个叫夏可的到底是什么人，她是异类吗？” “不是，她是人类，不过有先天性疾病，没法自己走路，听说这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但是她人很善良，也很温柔......除了养父母，在家里就只有她对我最好。” 车内陷入了沉默。 夏玥的话也不能说完全不能当参考。 但她这个性格，别人想要骗她简直是易如反掌。 最后还是035打破了沉默。 “坐在家里永远也等不到真相，可以的话，直接去夏家吧。” “这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啊。” 林子雨叹了口气：“夏家和赵家还有贾家那些暴发户不一样，夏家是真的涉政家族，我们还是回特管局，让林局帮忙安排个身份吧。” 看来也没别的办法了，可就在林子雨要开车回特管局的时候，苏雪突然说话了。 “如果只是需要一个和夏家接触的机会......嗯，那我试试吧。” 十分钟后。 “嗯，好的，那就麻烦您了，非常感谢您。” 在街边打完电话的苏雪回到了车内，见到众人都看着她，苏雪有些难为情。 “我和我父母算是已经没有联系了，但我舅舅在天海市也有点影响，所以我让他帮我安排了一下，说是我想去拜访一下夏家的大小姐，也算是沟通一下苏家和夏家之间的关系。” 对啊。 李牧寒突然想起。 要说拼家底，自己这小队里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大小姐吗。 “那还等啥，子雨，出发。” 李牧寒趁热打铁的热情却被苏雪给拦了下来。 “等一下，牧寒弟弟......嗯，先陪我回一趟家可以吗？需要做一点准备工作。” “回家？是回特管局的安排的宿舍吗？” 林子雨问道。 苏雪苦笑了一声，而后拿出手机调出了一个地址，这是导航软件根本无法搜索到的地址，位于天海市北端的某个偏远位置。 “送我回苏家一趟。” 李牧寒本来以为会看到那种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豪华庄园和别墅。 没想到非常普通，就是一座普通的二层楼小洋房。 别说苏家，在天海市有一个有钱的富人区，那里的别墅都比这二层小洋房要气派不少。 但很快李牧寒就明白了。 苏家从政人员比较多，虽然其根基是财阀，但多少是和其他家族不一样，有些方面该低调就必须要低调。 此刻门口一名正在清扫着门前落叶的女佣在看到车子停在门口只有有些疑惑，似乎这里平时并不会存在多少访客。 “......请问，你们找......” 她走到车窗边，还没等她问完，苏雪就下了车。 在看到苏雪之后，女佣手中的扫把直接掉在了地上。 “小......小姐？您....您回来了！？” “张阿姨，我就是回来拿一些东西，我爸妈在家吗？” 苏雪笑着和女佣打了招呼，而那女佣则是非常的激动。 “先生和太太都出去了，我，我马上给他们打电话......！” 女佣说着就要回屋子，但却立刻被苏雪拽住。 “唉，张阿姨，不用，我真的就是回来拿点东西，他们不在家就不用告诉他们了。” 而后苏雪对身后车内的同伴笑着说道：“牧寒弟弟，麻烦你们在车里等我一下......我很久没回家了，房间肯定很乱。” “没有没有，小姐！我天天都在给您打扫，这是太太要求的，就是期盼着您哪天能回来啊！” 看着女佣热泪盈眶的样子。 苏雪苦笑着叹了口气。 “张阿姨......真的很感谢您照顾我父母.......” 但我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我......已经回不去了...... 最后这段话在她的心里萦绕，而后她绕过了呆愣着的女佣独自走进了屋子。 第501章 黑兔子和白兔子 几个人在车里有些无聊，那名女佣也跟着苏雪进了屋子，索性李牧寒下了车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这附近是真安静啊。” 李牧寒打量着苏家房屋附近，连一家便利店都没有，周围全是这种规模的屋子，住的什么人李牧寒也懒得去猜。 “苏雪和她父母关系不好吗？” 闲的没事，李牧寒扒在车窗边问林子雨和尹琪。 “队长......女孩子的家事，这，我不方便和你八卦吧。” 林子雨挠了挠头，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但却不太愿意说，尹琪则是低头玩着手机，都没搭理李牧寒。 “女孩子有秘密不告诉你，只有两个原因~” 035凑到窗户边，笑着看向李牧寒说道：“第一呢~就是和你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随便知道她秘密的程度，那第二嘛~就是你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她不希望自己的脆弱或者阴暗的一面让你知道，以免破坏了她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李牧寒先生，您觉得是哪一种呢？” 李牧寒微微一愣，而后目光看向了坐在035身旁的夏玥。 他没有去思考关于苏雪的事，反而是联想到了自己和夏玥。 在第一次见面，自己就见过了无比落魄失魂的夏玥。 而夏玥也见到过因为情绪失控而崩溃的自己。 所以他和夏玥的进展才会如此顺利.......基本跳过了那些互相猜测心思的阶段。 当然还有个原因是夏玥的心思不用猜，都写在脸上。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发现李牧寒一直盯着自己。 夏玥也凑了过来，直接压在了035的腿上。 “呜啊！小可爱！你这有点太太，太快了吧！我还没准备好！” “闭嘴，你好吵，坐里面去。” 于是035被扔到了后排的中间。 李牧寒手扶着车窗框看着夏玥。 “我只是在想啊。”他盯着夏玥的眼睛。 “没想到你还是个大小姐，深藏不露啊。” “......我是被收养的，不算什么大小姐。” “那如果说是论原生家庭~夏小姐你好像已经不是大小姐这么简单了，都已经称得上是......” 035的话实在有点太多了，尹琪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安静点，你吵到我玩xx了。” 就在这时候，身后的屋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已经不再是穿着黑色制式西装的苏雪。 在看到她此刻的穿着之后，所有人都傻眼了。 包括尹琪。 苏雪的到来仿佛将时间凝固，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平日里以她那黑色制式西装和利落的行事风格著称，此刻却以一种完全不同的形象出现。 她身穿一件简洁大方的白色丝绸衬衫，衬衫的领口处系着一条精致的黑色丝带，打成一个小巧的蝴蝶结，既增添了几分女性的柔美，又不失职场的干练。 衬衫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她纤细的手腕， 她的下身搭配了一条高腰的深灰色羊毛半身裙，裙摆及膝，线条流畅，既展现了她的身材比例，又保持了一份得体的庄重。 裙子的侧边有一个小小的开叉，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流露出一丝不经意的风情。 少女的脚上则是一双黑色高跟鞋，鞋面装饰着精致的金属扣，与衬衫的黑色丝带相呼应，增添了一份细节的考究。 那一头粉色的披肩短发此刻被精心地扎成一个低马尾，几缕精致的碎发轻拂在额前，既凸显了她的颈部线条，又增添了一份优雅的气质。 平时李牧寒等人看到的苏雪和夏玥一样都是不化妆的，但也就是那种素颜之下的容貌也足以让人心醉。 而此刻的苏雪以清淡而精致的妆容作为点缀，淡淡的眼影与裸色的唇膏相得益彰，使她看起来既精神又不失温婉。 在场所有人，包括尹琪，都被苏雪的这番变化所吸引。 她的气质与装扮，无不透露出她出身名门的底蕴和良好的教养。 她的出现，就像是一位高贵的白天鹅，即使在平凡的日常中，也能以她独有的方式绽放光彩。 “是不是......不太适合我......” 苏雪轻轻用手指碰了碰自己的脸颊，露出了一抹苦笑。 “好！好！好！”林子雨率先拍手。 “好？那你说说，哪里好了？”苏雪带着一抹坏笑看着林子雨。 林子雨立刻词穷了，赶紧朝着李牧寒投去求救的眼神。 “大就是大，好就是好！是语言所无法形容的！” “......喜欢大是吧？” 夏玥从车窗探出了娇小的身体，直接给李牧寒来了个裸绞。 “不是！我的意思是！大，大人！大人的感觉！” “其实我也不差啊，蕾雅的型号选取了大部分人的审美，所以我也挺大的。” 这时候035也加入了战场。 看着一群人的样子，苏雪不由地捂嘴轻笑。 这也是她的招牌动作之一，但此刻在衣着和妆容的点缀下，这个动作显得是那么优雅美丽。 “小姐......” 这时候，那名女佣也走了出来，她眼眶微红，有些不舍地看着苏雪。 “.......您，您不见见先生和夫人吗......？他们真的很想你......” “或许有一天......等我准备好了，我会去面对自己的过去......” 苏雪微笑着看向了女佣。 女佣在看到了苏雪的笑容之后，也是微微一愣。 她似乎从来没见过自家小姐露出这样的笑容，这么多年了......或许这本就不是一只用来交际的金丝雀。 她属于天空，属于大海，属于这片广袤的世界...... “小姐......下个月，我可能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诶？” 这次轮到苏雪诧异了。 “张阿姨......是我父母对你不好吗？” “请不要这么说，小姐，先生和夫人是我遇到过的最善良最尊重人的雇主，他们一直都将我当成家人，我已经快六十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张阿姨......就算你不离开，他们也会让您留在家里的啊，既然您说是家人，那为什么......” 女佣抬头看着苏雪，不知道为什么，她抬起了手，想要将苏雪的几缕鬓发梳理一下，但她的手指还未碰到那些发丝，突然感觉......有些东西，凌乱一些，也许才是它真实的样子。 不一定所有事情都要井井有条，它不仅不会破坏整体的美感，还会让这幅画卷添加一丝别样的色彩。 这就是我现在看到的小姐。 一幅并不完美，却因为不完美而光彩四射的美丽画卷...... “小姐，阿姨不太会说话，但是......家人永远都是家人，这是血浓于水的亲情，阿姨从小就抱着你，看着你长大......现在，阿姨也要回到真正的家人身边了，但无论阿姨在哪儿，都是小姐您的家人，当然，如果我有这个殊荣的话......” 苏雪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抱住了女佣。 “张阿姨......您是我第二个妈妈......我永远都爱您......” 透过车子的后视镜，苏雪发现那位身材单薄但腰杆笔挺的女性正在朝着他们远去的车身挥着手。 车子缓缓驶出视线，但那份爱和温暖，却一直萦绕在了苏雪的心中。 ...... “恶魔......要来吃掉小兔子了......” “呜呜呜，那怎么办......怎么办，我们这么弱，我们打不过恶魔......” 两只小兔子玩偶在桌子上互相交流着。 黑兔子和白兔子就像是有着真正的生命一般各抒己见。 “不要怕！不要怕！我们也可以变得很强大！” “呜呜呜，可，可是我真的很怕......我，我只想要一个家......我不想和恶魔战斗.......” “笨蛋！恶魔已经到家门口了！必须要变得强大！吃掉那些力量！吃掉那些谣言带给我们的力量！我们可以战胜魔王！我们可以保护这个家！” 黑兔子就像一个战士，它挥舞着短短的双臂，试图给予小白兔勇气。 小白兔吓得瑟瑟发抖，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可......可是......我们真的......是在保护这个家吗......” 小白兔胆怯地询问黑兔子。 “当然！！你在怀疑什么！！” “......可是......可是......” “振作一点！我会一直陪着你！！谁都不在了！我也在！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呜.......” 小白兔不知道，也不懂，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她们是主角，她们注定要打败魔王，成为故事最后的赢家。 为什么？ 因为故事里这么写的啊，因为这本书叫两只小兔的大冒险。 黑兔子有着强大的力量，它控制谣言，掌控舆论，吞噬着人们扭曲的心理，白兔子有着无比善良淳厚的内心。 但这些善良现在是多余的，于是黑兔子决定...... 咚咚咚—— 女人的自言自语被打断了。 她缩在椅子上，微微转过头，看向了门口。 “......不要打扰我，我......我说过的......” 她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歇斯底里，反而是有些怯懦。 “大小姐，您的兄长刚才说，苏家的大小姐会前来拜访您，你们之前在舞会上有过一面之缘，大少爷觉得这是一个增加苏家和夏家关系的机会，希望您能和苏家的大小姐会面。” “......一......一定要去吗......我，我怕.....” 女人将黑兔子和白兔子的玩偶紧紧地抱在怀里。 “这是大少爷的嘱咐，小姐......如果您不愿意去，我会回复大少爷的。” “不，不要告诉哥哥......我，我去.......我换衣服......我很快就去......” 女人慢慢从椅子上下来，而后她看了看怀中的两个玩偶。 “是的......小白兔不知道该怎么做，但黑兔子知道......白兔子的善良没有意义......所以黑兔子决定......” 滋啦—— 女人尖锐的指甲刺破了白兔子的腹部，而后轻轻下划，棉花在瞬间翻涌而出。 “黑兔子会打败恶魔，会成为这本书的主角......这本书是我的，这些都是我的......爸爸，妈妈，你们是我的......我会让你们看到，你们错了，你们......错了。” 她的脸上没有了怯懦，转而是一种近乎于疯狂的笑容。 而在她的身后，那张精致的书桌上，摆放着一本名叫双兔大冒险的童话故事书。 在书的扉页上赫然有人用手写着。 【赠予我亲爱的女儿，夏玥】 第502章 专业团队 夏家的财力可以说是比赵家更加深厚，且和苏家一样，家族历史比较浓厚。 因此更加注重内在，和赵家，贾家那种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特别有钱的暴发户不一样。 夏家的宅邸更加具有艺术气息，据说是夏老爷子亲自参与设计，十五年前落成，如今展现在李牧寒等人眼前的便是一处内敛且不失内涵，让人看着赏心悦目的独栋别墅。 这栋别墅矗立在一片精心修剪的草坪之后，被郁郁葱葱的树木所环绕，仿佛是一处隐世的秘境。 它的外观设计融合了传统和现代的元素，既有着古典的庄重，又不失现代的简洁线条。 别墅的外墙采用了淡雅的色调，与周围的自然景观和谐相融，不张扬却透露出一种不言而喻的尊贵。 墙面上爬满了常青藤，为这座建筑增添了一抹生机与历史的沉淀。 而此刻李牧寒等人在别墅外院的大门口停下了车。 几名佣人上前询问了情况，在得知来的是苏家小姐之后立刻就给众人放了行。 但从他们脸上奇怪的表情也能看得出，为什么苏家大小姐会坐这种并不算昂贵的商务车前来呢。 可转头又一想。 哦，这苏家整体都比较低调，家主都是如此，那么女儿同样低调也就不稀奇了。 但苏雪是真的低调吗......这种低调是给外行看的。 如果是内行一眼就看得出她身上的这身衣服并不是什么高端的商业品牌，而是量体裁衣专门请了大师设计的定制款式。 也就是所谓的孤品。 事实上苏家的整体做事风格也就是如此，对能看得懂他们作风的人，他们会将你当作是可以共饮美酒的同伴。 如果你因为他们的内敛而轻视他们。 那很可能你就错过了一个平步青云的最好时机了。 “卧槽！？你这衣服夺少！？” 李牧寒就他妈多了那一句嘴，他看苏雪身上衣服挺好看的，就问了一句在哪儿买的，多少钱。 他想的是，自己现在也算是有钱人了。 存款也有六位数了，给夏玥也买一身同款应该不是问题。 但他忽略了两个问题。 一是女生绝不会喜欢和别人穿同款，撞衫这种事对谁来说都挺尴尬。 二就是李牧寒并没有真正接触过什么上流社会。 所谓高端消费品牌对真正的有钱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第一选择。 他们永远都会想要将自己的思想化作自己身上的一针一线，而这才是他们所追求的身份感。 所以当苏雪有些犹豫地说出了这件衣服的设计费和裁剪费用，期间还贴心地自动略过了材料费之后，李牧寒差点直接从副驾驶上跳起来。 这已经不是什么六位数存款就能解决的问题了啊...... 难怪这衣服苏雪穿上如此契合，原来就是给她量身定制的啊，不敢说百分之百，但可能这世界上百分之90的女生都不会有苏雪这样契合这件衣服。 “唔，其实很麻烦的，这件衣服的每一个褶皱，衣摆甚至是裁剪的位置都非常考究，完全按照我的身型来制作，也就是说我还得时刻保持身材......” 苏雪一想到以前自己被父母逼着进行各种体型塑身课程就觉得很痛苦。 “但你身材保持得非常好啊。” 尹琪有些不满地说了一句：“......明明来了特管局之后也没见你怎么保持运动，吃东西也吃那么多，但你好像完全没有任何的变化。” “哎呀~”苏雪捂着嘴轻轻笑了笑。“那肯定是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努力过了啊......女孩子嘛，为了完美，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而后035突然看了看夏玥。 “诶~那样的话，我觉得夏玥小姐才是最适合这种量体裁衣的对象啊，我之前看了夏小姐的档案，好像您已经好几百年没发育过了吧。” 登登。 车内的人都沉默了。 一股猩红的气息逐渐在车内飘散开来。 “.......你说什么？” 夏玥转头看着035，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 “啊......我的意思是~夏玥小姐如果您能定做一套衣服，一定可以再穿好几百年的！” “......我和你拼了。” 在夏玥扑向035之前，苏雪赶紧想要将其控制住。 但夏玥是真生气了。 她不管不顾就要压住035，也多亏了这车后座空间够大，够她们几个折腾。 林子雨已经是缩到了更后面的位置瑟瑟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李牧寒也从副驾驶扑上来加入了战场。 “住手！不要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 “我要撕烂她的嘴！” “哎呀~可是我是仿生人啊~我也没有说错啊~为人类服务，说真话~是我们的义~务~哦~顺带一提~我可是有c哦~” “你那不是真的！你这个.....这个灌水机器人！！我要给你捏爆！！” “卧槽夏玥你疯了！！不要！卧槽！等等！你捏错人了！！别捏我啊！！哎哟我去！你到底要捏哪里啊！要爆了！真的要爆了！！” 现在苏雪也钻到了后排和林子雨坐在一起，两人共同欣赏着这场闹剧。 而在开车的尹琪则是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 就从大门口开到别墅门口这么点距离，这群白痴还能打起来。 而且......胸部有那么重要吗？胸部太大不会影响行动吗？自己和夏玥谁更大呢？虽然现在不相上下，但自己还能发育，夏玥已经完蛋了，这辈子就这样了。 我赢麻了。 一车人各怀鬼胎，就这样终于车子停在了别墅门口。 而此时别墅门口已经有五名女佣站在门口迎接了。 她们脸上带着非常温和的微笑，毕竟来的是四大家族之一的苏家的大小姐，这礼数绝对不能少。 苏家可就这一位小姐，那肯定是掌上明珠，气质和美貌听说也是一等一的好，一定不能给夏家丢...... 而车子停好，门打开的瞬间，一个男人突然从车子里被踹了出来滚落在了地上。 “......” 为首的女仆看着屁股着地狼狈无比的李牧寒，她很想保持微笑，但这......有点困难啊。 而后一名脸上长着雀斑的女仆突然看到车里正在打架的两名少女，其中一名的相貌.......怎么这么熟悉啊...... “夏......夏玥小姐！？” 终于，她认出了夏玥。 此刻听到有人呼唤自己，正在和035扭打在一起的夏玥也愣了。 当然，这也让几乎衣服都快被扒掉的035缓了一口气。 “是......是夏玥小姐，真的是夏玥小姐！” 那名脸上有雀斑的女仆很激动，可就在她想上前来的时候却被领头的那名女仆抬手拦住。 其余的几名女仆也是一脸的冷漠。 “我听说是苏家大小姐要来和我家小姐见面，为什么会是您呢？” 为首的女仆戴着一副眼镜，一脸的冷傲，似乎完全没有将夏玥放在眼里。 没等夏玥开口，苏雪已经从车后座走了下来。 “夏玥是我的朋友，姑且也算是夏家的养女，怎么，你们是不欢迎我们吗？” 在看到苏雪之后，眼镜女仆的目光立刻就柔和了下来，她一边提裙行礼，一边用近乎有些谦卑的语调说道：“苏小姐......恭候多时了，欢迎您......” 苏雪摆了摆手，冷笑了一声：“还轮不到你欢迎我吧，走吧，你的职责就是带路而已。” “但，但是......她......” 女仆看向了苏雪身后的夏玥，似乎有些为难。 “......夏玥小姐已经......已经被大少爷逐出了家门，她和夏家已经没关系了。” 夏玥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略微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哦。”苏雪冷冷地哦了一声，而后轻轻拉起了夏玥的手。 “夏玥是我的朋友，当然，这里是夏家的地盘，我当然不会对你们之间的事多说半个字，既然你们不欢迎我们，那就这样吧。” 说着苏雪就要上车。 那几名女仆立刻急了。 为首的女仆赶紧说道：“对，对不起，苏小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真的很抱歉，是我们失言了，里面请......” 苏雪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给她任何好脸色，而后她牵着夏玥的手走向了别墅的大门。 看着她们走了进去，剩下的那名满脸雀斑的女仆怯生生走到了车边对李牧寒说道。 “先生......那个，你们是......” “保镖。” 李牧寒一招手，其余人立刻下了车。 保镖？ 两个平胸小个子，一个衣衫有些不整的少女，还有一个刚开车门就被踹下车的少年...... 你们这保镖团队挺特别的啊。 第503章 大户人家 随着沉重且华贵的别墅大门缓缓开启。 李牧寒一行人步入了夏家别墅的内部。 苏雪和夏玥已经先一步被领到了贵宾室，而他们这些保镖则没有这个资格参加几位大小姐的下午茶。 随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和古老的木质气息扑面而来，李牧寒看到几名女仆以一种近乎机械的礼貌，引领他们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间装饰典雅的休息室。 真不愧是大户人家啊，连给下人休息的房间也如此气派。 035坐在沙发上后顺手就摸出了香烟，而后突然发现几个人都看着她。 她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那名脸上有着雀斑的女仆。 “请问，可以抽烟吗？” “诶？啊......如，如果您的同伴不介意，可，可以的，我马上去给您拿烟灰缸。” 这名女仆的回答有些迟钝，但她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这名女仆和其他女仆比起来似乎有些迟钝，本来李牧寒以为她是个新人。 但她又认识夏玥，这样看起来，这位女仆在夏家呆的时间应该也不短了。 按照苏雪之前在车上的介绍，夏家对于细节来说是一丝不苟的，眼里容不得一点啥子，他们老一辈不仅仅是商界巨鳄，同时也是艺术工作者。 所以这一家人连同下人都十分吹毛求疵。 但这名女仆却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算了，也许别人有什么一技之长也说不定。 这样想着，那名女仆已经将一个造型优雅的水晶烟灰缸给递到了035的眼前。 这造型如同水晶花一般的烟灰缸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 不久，女仆递来了一个造型优雅的水晶烟灰缸，它的设计如同水晶花一般，精美得仿佛一件艺术品。 “不错的审美。”035称赞道。 “您，您喜欢就好，这是我们老爷生前亲自设计的......老爷生前很喜欢亲自参与家里各种小物件的设计.....啊！抱歉......我，我太多话了，对不起......” 女仆的话匣子一打开，似乎就有些收不住，但很快她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道歉并准备退出房间。 于是在摆好烟灰缸之后，她笨拙地朝几人鞠了一躬，而后准备退出房间。 “请问，我们能不能一起去参加她们的茶会？” 李牧寒实在有些放心不下，毕竟这里曾经也算是夏玥的家，但明显夏玥在这里的回忆不太好。 女仆显得有些为难，她支支吾吾的回答：“这个......可，可是......一般来说，是不可以的...” “嗨呀~其实我们并不是什么保镖啦~”035没有着急去点烟，反而是走到了那名女仆身边，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其实......这位先生，可是你们夏玥小姐的男朋友哦。” “诶？！”女仆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不知道这种惊讶是因为夏玥居然有了男朋友，还是夏玥的男朋友竟是李牧寒这样的人物。 在普通人眼中，李牧寒身材挺拔、相貌英俊，但在夏家人看来，他可能只是一个透露着平凡气息的普通人。 然而，正是这样的李牧寒，却赢得了夏玥的心，这一点，足以让夏家的女仆感到意外。 “所以嘛~带我们过去吧~好不好嘛，小姐姐，拜托啦~这位先生真的是你们夏小姐的男朋友哦~你看起来应该和夏玥的关系还不错吧，难道你忍心让那孩子一个人面对那种场景吗？” 035的话犹如恶魔的低语一般不停徘徊在女仆的耳边。 最后那女仆颤抖着手，咬了咬牙，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我，我带你们过去。” 李牧寒等人都松了一口气，至少这样就有了正面接触夏可的机会。 他朝035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但却看到那名正站在女仆身后的少女正直勾勾地看着那名女仆的背影，而后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笑容代表着什么李牧寒不知道。 但他很肯定，035有一些自己的打算。 就这样，在这名叫陆可可的女仆带领下，李牧寒一行人穿过几条装饰着精美壁画的长廊，走向贵宾室。 她的步伐显得有些急促，似乎担心会因为违反规定而受到责备。 李牧寒和其他人紧随其后，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增添了几分紧张气氛。 当他们接近贵宾室的大门时，那位穿着更加正式，气质严肃，戴着眼镜的女仆长出现了。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显然对于未经允许的人员接近贵宾室感到不满。 “陆可可。” 女仆长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向那名带路的女仆。 “你怎么可以带外人来这里？你知道这是严重违反规定的吧。” 夏可可低下了头，显得有些害怕，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我...我知道，但是他们...他们...” “不管有什么理由，夏家的规定不能破例，请把客人们带回休息室。” 女仆长打断了她的话，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动摇。 李牧寒意识到情况不对，他上前一步，用平和而坚定的语气说道：“请原谅她，是我们坚持要来的。我们其实并不是保镖，而是夏玥还有苏雪的朋友，我们只是有些担心他们的......” 女仆长的目光转向李牧寒，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审视。 她显然对李牧寒的气质感到了不屑，但很快就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夏家的安全由我们负责，不需要外人操心。” 女仆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 “既然你们并不是随行前来的保镖，那就请你们立刻离开，否则我将不得不采取其他措施。” “我们无意打扰，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李牧寒保持着礼貌，但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坚持，“我们保证，不会惹任何的麻烦，所以......” “我说过了，离开！” “你他妈再打断我一句试试！” 或许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了夏玥，他无法想象那名少女独自一人呆在这让她极为不快的场景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如果她又回到了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种恍惚......那李牧寒会让这屋子里的夏家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没想到李牧寒会突然发怒，女仆长也愣了一下。 就在她想再说什么的时候，陆可可挡在了两人身前，她面对着女仆长，哆哆嗦嗦地说道。 “求，求求你了......让他进去吧，我，我能感觉得到，他是真的......关心夏小姐。” “......陆可可，你是夏家的女仆，而夏玥现在已经和夏家没关系了。” “......我知道，但，但是求求你了......我，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女仆长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她点了点头，但语气依然冷淡：“那好吧，你们进去吧。” 李牧寒见这女人松了口气，心情也平和了一些，向她道了歉之后就跟随陆可可一同走进了贵宾室。 但035此时却没有着急进去。 她站在女仆长身前，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位威严的女仆装。 “您还不进去吗？” 女仆装发现035站在原地打量着她，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保持着基本礼节。 “嗯，这就进去~谢谢咯~虽然和你没什么关系~” 035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又看了看走在最前面的那名女仆，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了。 第504章 病态 滴答——滴答—— 贵宾室内的时间似乎凝固，只有墙上那座古董钟的指针在不知疲倦地摆动，发出规律的声响。 夏玥和苏雪坐在装饰精美的椅子上，面前的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精致甜品，每一款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和香气。 然而，比较反常的夏玥的心思显然不在这甜品上。 她的目光显得十分空洞，似乎穿透了这些精美的点心，凝视着某个只有她才能看到的地方。 那些甜品，尽管令人垂涎，却未能激起她一丝的食欲。 她的沉默和疏离，与这温馨的下午茶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雪自然感受到了夏玥的情绪波动，她知道，夏玥根本不在乎针对自己的那些流言蜚语，如果没有遇到李牧寒。 她可能会选择背负那些骂名，继续在特管局过着看似悠闲却毫无意义的生活。 但现在，这把名为谣言的利剑指向了李牧寒，所以她必须要回来，回到这个充满了不愉快回忆的地方，而这完全是出于对李牧寒的爱。 想到这里，苏雪在心中暗自思量，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羡慕李牧寒还是夏玥，因为在她看来，他们二人似乎再也找不到像彼此这样心灵契合的存在了。 也许他们二人再也没法找到像彼此这样心灵契合的存在了。 就像自己身上穿的这身衣服...... 它如此合身，仿佛生来就是为了贴合她的气质而存在。 这无关价格，而是关于一种难以言喻的契合，一种只属于自己的独特。 苏雪不由得叹了口气，一向要强的自己，这次却连争取的心都没有萌生一丝一毫。 她明白，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就像夏玥和李牧寒之间的爱情，是命运的安排，也是他们彼此的选择。 而她，也许只是在等待那个能够让她心灵契合的人出现，就像那些仍然处于设计稿阶段的服装，静静地等待着它的主人。 她轻声对夏玥说：“夏玥，你去休息室和李牧寒一起吧，这里我来应付。” 夏玥淡淡地摇了摇头，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不......” “李牧寒说过，有些事不能逃避，尤其是自己的过去。如果连自己的过去都无法挺起胸膛去面对，那未来的路也没法走得心安理得。”夏玥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坚韧，尽管她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苏雪微微一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理解和支持：“嗯......牧寒弟弟偶尔也会说一两句人话的啊。” 就在这时，贵宾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夏玥和苏雪的目光同时转向门口，本以为会看到夏可。 然而，出现在门口的却是李牧寒一行人，他们由那名叫陆可可的女仆领着走进了贵宾室。 “苏小姐......夏玥小姐，很抱歉打扰到你们了......” 陆可可似乎有些害怕苏雪，她胆怯地朝着二人提裙行礼，而后立刻退到了一边。 夏玥一见到李牧寒，她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 她几乎是跑着来到李牧寒身边，一把将其抱住，仿佛在这个怀抱中，她能找到久违的安全感和宁静。 “抱歉，不该让你一个人的，很难受吧？” 李牧寒温柔地安抚着夏玥，他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背，传递着温暖和力量。 夏玥没有说话，她只是将头埋在李牧寒的胸口，紧紧地回抱着他，仿佛在这一刻，她终于回到了可以依靠的港湾。 见到这一幕的陆可可终于相信了，那个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无比冷漠的夏玥，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同时也为夏玥感到由衷的高兴。 “喔唷！这么多好吃的！我们在那儿除了035的二手烟啥都吃不到！” 林子雨一进门就忍不住惊叹道。 他的肚子适时地发出了“咕咕”的叫声，显然已经饿得有些耐不住了。 面对眼前琳琅满目的甜品，林子雨的食欲被彻底激发，他立刻扑向了桌子，准备大快朵颐一番。 “哎哎~不要乱说~人家还没开始抽烟呢，你要是想闻二手烟，等下在车里我让你闻个够~” 035带着一丝戏谑回应道。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桌边，目光在各式各样的甜品上扫过，尽管作为仿生人，她无需进食，但面对这些精致的美食，她还是忍不住暗自摇头叹息。 “我们不是真的来做客的。” 尹琪的声音打破了这份轻松，她冷冷地提醒了众人一句。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严肃，提醒着在场的每个人，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 李牧寒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尹琪的提醒。夏玥也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依赖的红晕，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夏可呢？”李牧寒扫了一圈贵宾室，没有发现东道主的身影，于是带着一丝好奇看向了苏雪。 “非常抱歉......大小姐平时基本不出房间，所以现在应该是在收拾自己......”陆可可满怀歉意地对李牧寒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造成了这种局面是她的过错一般。 “这大小姐还是个宅女啊。” 李牧寒笑着看向夏玥，语气中带着一丝打趣：“你这位姐姐好相处吗？” “嗯。”夏玥重重地点了点头：“夏可虽然无法离开轮椅，但她很要强，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而且她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就算我对她态度特别冷淡，她也每天都来找我说话，还送我吃的，所以她是个好人。” 关键是送你吃的...... 在场众人在心里都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也就在这时候，房门缓缓开启，一股异样的气氛随着阴冷的气息悄然弥漫在了贵宾室中。 一名头发柔顺，身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出现在门口， 她坐在轮椅上，由那名女仆长缓缓推进。 少女的身影在轮椅上显得格外单薄，她的身形消瘦得几乎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她的皮肤苍白到几乎透明，紧贴在突出的颧骨上，眼睛因此显得更加大而空洞，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在看到这少女的瞬间，夏玥就愣住了。 因为这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她的外表与夏玥记忆中的夏可无异，然而，那股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却让夏玥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 少女的眼神空洞而遥远，仿佛她的身体里住着另一个灵魂。 她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但那微笑中却透着一股病态的扭曲，让人不寒而栗。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轮椅的扶手，那扶手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仿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欢迎回家，夏玥。” 夏可的眼睛慢慢移向了夏玥，她的声音轻柔而空洞，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回响。 夏玥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曾经那个笑容甜美，无论遇到任何挫折都心向阳光的少女。 义姐的变化如此之大，让夏玥感到了一种深深的诧异和恐惧。 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安，和少女目光对上的刹那间，她感到自己仿佛正站在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边缘。 “夏可......你......怎么瘦成了这样。”夏玥的声音颤抖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确定和担忧。 夏可的头微微倾斜，她的眼神中没有任何的光芒：“因为我病了啊，小笨蛋，姐姐病了，夏玥，我好想你啊，你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想见到你......” 听了少女的话，夏玥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感到夏可的话语中隐藏着另一层含义，但她又无法确定那是什么。 李牧寒的眉头紧锁，他感到了一种违和感。 这女人身上没什么异类气息，她应该就是人类。 但奇怪的是，她也没有多少活人的气息。 现在坐在轮椅上的就好像是一具会说话的尸体......她的举手投足，眼神和话语，都仿佛是各自有着各自的想法。 貌合神离这个词现在便是可以完美诠释这女人的状态。 第505章 异常 夏可似乎没有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偶尔发出几声神经质的轻笑，仿佛在享受着某种只有她自己才能理解的黑色幽默。 贵宾室内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夏可的病态和她的异常行为，让这场下午茶变得充满了不安和紧张。 每个人都在等待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同时也在心中暗自警惕，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突发情况。 既然这次到来的名义是苏家和夏家之间的交往。 苏雪自然要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 她看着已经被女仆长推着来到了桌边的夏可微笑着说道：“两年没见了，夏小姐，您的变化真大。” 如果是正式的交际场合，苏雪不会直接就戳到别人的痛处。 因为一个女生变化如此之大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她受到了太大的打击。 比如她的父母离世。 但这一次李牧寒等人来就是冲着夏可来的，而且现在夏可明显不太正常。 李牧寒甚至感觉她不算是一个人类。 “......你是谁。” 夏可瞥了一眼苏雪，而后又迅速低下了头，似乎是不太敢和苏雪对视，她的内心藏着许多的秘密，夏可不希望自己的秘密太早的暴露在这些人面前。 但她又不太懂得掩饰。 甚至连转移话题都做不到。 就好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动物一般，一遇到惊吓和刺激就立刻想要逃走。 “您不记得我了吗，在两年前的酒会上，有幸能和您交谈了几句，当时您对夏家未来产业的发展以及想要投身艺术行业的规划都让我受益良多。” “啊.....！我，我记起来了，对，没错......嗯嗯。” 夏可就像是借坡下驴一般立刻点了点头，而后模仿着苏雪的样子想要挤出一丝从容不迫的笑容。 但在别人看来，她那张消瘦的面庞此刻露出的笑容无比的惨淡。 “既然如此，我今天来这里，也是想就夏家和苏家之后的合作进行初步的对话，夏家的大少爷现在应该没在天海市，那么我想，夏小姐您就是最好的接洽对象了，所以才会贸然前来拜访，请您多见谅。” 苏雪的话题转得很快，似乎是并不想让夏可有更多思考的时间。 她能感觉得到，这少女在隐瞒什么，而且她很不擅长隐藏自己的内心，这种连续让其无法深入思考的话题跳跃就是为了让她现出原形。 “夏可小姐，我听说您对家族的产业有着独到的见解，不知道您能否与我分享一些？” 夏可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定，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轮椅的扶手，显得极为不安。 面对苏雪关于家族产业的提问，夏可的回答支支吾吾，明显缺乏对家族事务的了解。 “我...我对这些不是特别清楚，”夏可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的目光游移，不敢与苏雪的视线相接:“家族的事务一直都是父亲和哥哥在打理，我，我很少参与。” 苏雪的目光锐利如刀，她显然注意到了夏可的异常，继续追问：“但据我所知，夏家对家族成员的培养非常严格，您作为夏家的大小姐，怎么会对家族一点儿也不了解呢？而且在两年前，两年前您和我短暂交流的时候告诉过我，您对家族的任何一笔生意都一清二楚，您也说过，不希望成为家族的累赘，就算身体有缺陷，也想作为一名夏家人堂堂正正去面对这个世界，而您说的这些话，令我印象深刻，夏小姐。” 夏可的紧张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她开始不自觉地咬起了指甲，一个典型的焦虑表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嘴角的笑容变得僵硬，眼中闪烁着近乎恐慌的光芒。 “我...我不知道，”夏可的声音开始颤抖，她的另一只手紧紧抓着轮椅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请原谅我，我今天感觉有些不舒服。” 夏可的病态在这一刻完全展现在众人面前。 她开始自言自语，仿佛在与自己对话，试图安抚内心的恐惧：“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在这时候，一直注视着这场交谈的035眼神突然瞥向了一边。 她看到那名叫陆可可的女仆已经走到了女仆长的身边，神情焦急似乎是在请求着什么。 “......我，我们能做点什么吗，夏小姐现在情绪已经很不稳定了。” “我们不能打扰小姐们的茶会。” 在增强了听觉感知系统后，035很清楚地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李牧寒也同样听到了这段对话，但他更好奇的是，为什么035对那名叫陆可可的女仆如此在意。 从进入这间屋子开始，035就没有对其他女仆，甚至是夏可有过一丝一毫的关注，她的好几次注意力专注都是放在了那名叫陆可可的女仆身上。 “......拜托了，请你做点什么吧。” 陆可可近乎哀求道。 女仆长叹了口气。 于是她朝前走了两步，来到了茶会的小桌边。 她的声音平和而充满同情：“尊敬的苏小姐，以及在座的各位，请原谅我的无礼，我理解苏小姐您对夏小姐的关心和疑问。夏可小姐自小就展现出了非凡的才华和对家族的忠诚。然而，不幸的是，自从她的父母不幸去世后，夏小姐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这对她的精神状态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她一直在努力克服这段艰难的时期，尽管如此，有时候，过去的记忆和悲伤仍会不期而至，影响她的情绪。” 女仆长的目光转向夏可，眼中充满了慈爱和保护之情： “夏小姐是一位坚强而勇敢的女性，她不愿意让这些个人的困扰影响到她对家族的责任和承诺。她的确曾经对家族的事务了如指掌，但请理解，即使是最坚强的人，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今天，夏小姐可能只是感到有些不适，这并不减少我们对她的尊重和支持。” 说着，女仆的手轻轻放在了夏可的肩膀上。 夏可的身体微微一颤，而后慢慢恢复了平静，她抬起头，看着苏雪。 “......真的很抱歉，苏小姐，我的情绪，现在很不稳定，可以改日再聊吗？” “当然可以。” 苏雪也知道，继续纠缠下去，那么就成了他们不占理了，毕竟现在只是怀疑，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夏可和那些事件有关。 就在他们起身打算离开的时候，夏玥突然冲到了夏可的轮椅前。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夏玥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惊骇万分的事。 她猛地张开了嘴，一口咬在了夏可的脖子上。 第506章 非人 夏玥的动作快如闪电，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如此大胆的举动。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夏可的肌肤，然后突然间，她张开嘴，露出了尖锐的牙齿。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呆了，没有人预料到夏玥会如此直接和果断。 李牧寒的反应慢了一拍，当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夏玥已经完成了她的动作，她的嘴从夏可的脖子上挪开了。 然而，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尽管夏可的脖子上清晰地印着两颗细小的牙印，却异常地没有血液流出。 李牧寒还观察到，夏玥的两颗尖锐的牙齿上也没有沾染到任何的血渍。 这不合常理的现象让他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夏玥！” 李牧寒大吼一声，他的声音中没有愤怒，反而是充满着对夏玥的担心，他并不知道夏玥为何会这么做，但一定是某种刺激让她采取了这样的行为。 就在这紧张的气氛达到顶点的时候，那名雀斑女仆发出了尖叫，她的声音尖锐而恐慌：“夏玥小姐！！您！您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为什么要伤害大小姐！” 这声尖叫仿佛是导火索，引发了一连串的混乱。 所有的女仆都开始慌乱起来，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女仆长的反应最为迅速，她立刻抱紧了夏可，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她。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查看夏可脖子上的伤口，脸上的表情既担忧又愤怒。 她转头对苏雪说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苏小姐！请您立刻离开！这件事我会立刻向大少爷汇报！也请你们苏家准备好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 苏雪的目光在李牧寒和夏玥之间徘徊，她看到了李牧寒此刻正把夏玥死死抱在怀里，试图控制住她。 然而，在李牧寒怀中的夏玥，却是满脸的惊骇，她呆愣地看着轮椅上的夏可，眼神里皆是难以置信。 片刻之后，夏玥的嘴里说出了一句话，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你到底......是谁。” ...... 在李牧寒一行人被赶出别墅，回到车上后，紧张的气氛并没有因为距离的增加而有所缓解。 夏玥坐在车内，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焦虑。 这次换苏雪坐在副驾驶位，李牧寒则是在后座上安抚着夏玥。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做出那样的事？” 李牧寒不解的问道。 夏玥的目光有些呆滞，她紧握着自己的手，声音低沉地说道：“你知道，我的嗅觉比一般人要敏锐得多。我能够通过气味分辨出许多细微的差别。但是，夏可...夏可的身上，我什么都闻不到。她就像是...就像是一具早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 车内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李牧寒皱起了眉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担忧和不解：“你的意思是，夏可已经...死了？” 如果是以前，李牧寒可能不会相信，这人都死了还在这儿和他们交谈呢。 但想到之前在夜莺马戏团遇到的那个叫柳鸳的少女也是一只僵尸，她的实力更是不容小觑，可以和天灾级的血族伊丽莎白打的不可开交，甚至可以在肉搏战上压制开启了伏雷鸣渊的自己。 难道说夏可也是一只僵尸？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队长，但夏可应该不是僵尸。” 林子雨一边操作着腿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一边说道。 “天海市的超自然管理局对僵尸的管控非常严格，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僵尸对这个社会的危害也非常大，所以前第九小队的队长，也就是黄自在道长的师傅在天海市布下了法阵，一旦有僵尸出现，翠微山的超自然管理科会第一时间将其擒获，但目前为止，天海市近十年还没出现过一具僵尸，我刚询问过超自然管理科，这附近并没有任何僵尸的气息。” 如果不是僵尸，那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车内的人都有些疑惑起来。 夏玥摇了摇头，她的表情中充满了困惑：“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我只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当我选择吸取她的血液时，我本以为能够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她的身份。但是，夏可的身体里没有任何血液，这太不正常了。” 就在这时候，李牧寒突然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来自于车内。 现在他们已经将车开到了夏家宅院外，毕竟现在的夏家可能不会再继续以礼相待了。刚才他们在进行讨论的时候，好像真的是少了点什么。 突然，李牧寒明白了这种违和感在哪儿了。 “......035呢？” 那名仿生人总是会提出一些自己的分析和见解，但现在她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原因无他，因为她根本就没在这辆车上 与此同时，夏家别墅内。 陆可可跟随着女仆长一同将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夏可送回了房间，就在她准备离开继续去打扫院落的时候，拐角的阴暗处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是，是谁？” 陆可可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那黑暗处，声音有些颤抖。 从阴暗处缓缓走出的，不是别人正是035，此刻的035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的微笑，当她注视着陆可可的时候，就好像是在通过目光审视着对方的内心。 “......您，您怎么没和同伴一起离开呢？是迷路了吗？” 陆可可有些关切地问道。 “嗯嗯~我的确是迷路了，所以现在来找老朋友给点建议，我要怎么走出这阵迷雾呢？~” “迷......迷雾，老朋友？......您，您有认识的朋友在夏家吗？这位小姐，我，我可以带您......” “好啦~好啦~” 035走到了陆可可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管你是莫里亚蒂还是沐芽，不管我是蕾雅035还是夏洛克，咱们都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你说对吧，老~朋~友~” 035轻轻捂着嘴，用一种嘲讽戏谑的表情看着陆可可。 陆可可的眼神闪烁，身形颤抖，她似乎是在害怕和不解。 但当她和035的目光对视良久之后，她的目光慢慢变得冰冷了。 “哎呀呀......大侦探先生......哦不~大侦探小姐，您有这么爱我吗？第一眼看到我就知道我是谁。” “在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时代，咱们还用着不同的身体，甚至于你和我都并非是真正的自己，莫里亚蒂，你留下那么多线索，是真的害怕我发现不了你啊？” 035靠在墙边看着眼前的女仆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不论是鸢尾花形状的烟灰缸，还是烟灰缸里残留的可卡因，亦或是你那种能让别人听从你命令的言灵特性，如果这样我都还发现不了，是不是也太对不起我们的创作者阿瑟先生了。” “其实我并不想掺和这场闹剧的~毕竟那位大小姐真的太太太，太笨了~连当做棋子的价值都没有，我甚至不指望她能对李牧寒造成一丝一毫的麻烦~” 莫里亚蒂也不装了，她也靠在墙边，和对面的035微笑着对视。 “永远那么自负啊，教授，但我还是想提醒你，这里并非是书里的世界，你的一切编排都绝不可能那么完美无缺，小心点，我会抓住你的。” “当然，也只有你能抓住我，但不是现在。” 说着，莫里亚蒂朝着035扔出了一个小布包。 “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见面礼，夏洛克先生，您现在的立场可弄不到这东西哦，我想您一定是憋坏了吧。” 035接住了那个小布包，而后将其贴在脸上深深吸了一口。 “上等货色......您真是太客气了，但就像我刚才说的......” 她慢慢将布包解开，而后将那些无色结晶粉末洒在了一尘不染的地板上。 “你和我都并非真实的自己，我是蕾雅035，是一个由人类所创作的仿生人，而你，不过是一只叫做太岁的异类。” 看着035的举动，莫里亚蒂微微耸了耸肩，而后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夏洛克。” ...... 就在李牧寒等人打算开车回去寻找035的时候，车窗玻璃突然被敲响，而后035就这样出现在了车外。 她并没有告诉李牧寒等人自己去了哪里，只说是上了个厕所出来就迷路了。 这种拙劣的谎言......都懒得去拆穿了。 在035听到了李牧寒等人对夏可身份的疑惑之后，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凡人的智慧了，你们这一车子人智商加起来也不低吧，就算有一只拉低平均值的小智障，但也不至于这么白痴吧？” 035的心情好像有些不好，说话也直白了许多。 但她没指名道姓。 夏玥也不知道拉低平均值的到底是谁，所以并没有发作。 “我说啊，她是什么东西并不重要好吗，你们的目的是从一开始就是解决谣言事件，夏可是异类也好，人类也好，现在已经知道了她和谣言事件有关，那不就完了，接下来的举动就应该围绕着如何去破解这些谣言，等到真的事情快被平息的时候，不管这位夏小姐到底是什么东西，她都一定会主动露出马脚的。” 等到众人都默默点头的时候，035又冒出来了一句。 “哦，对了，她是什么东西我已经知道了。” “我靠你刚才直接说这个不就行了！” 李牧寒无语了。 第507章 讹兽 神异记中曾记载。 “西南荒中，出讹兽。其状若菟，人面能言，常欺人，言东而西，言恶而善。其肉美，食之，言不真矣。” 而这所谓的讹兽。 也就是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 讹兽一族并非凶兽，能力低微，但能言善辩且喜好以谎言误人。 对于他们一族来说，说谎可以说是一种天性，所谓说谎成性也就是这个意思。 可也有一种说法是讹兽本身十分弱小，它们善于欺骗那些强大的异类，让异类之间互相争斗，这样就可以保证自己能在中间保有一些容身之处。 这是一种非常重视领地和地盘的异类，因为其肉质十分鲜美，所以曾经也遭到过其他异类乃至于人类的捕杀。 近些年更是几乎已经绝迹。 档案管理科的工作人员将最不起眼的一叠薄薄的文件递给李牧寒的时候还补充了一句：“这玩意儿除了说谎之外就没有别的害处了，都不构成收容条件。” 李牧寒看着这简短的档案，里面甚至没有记载一只有名有姓的讹兽，只是将其一族之事简短阐述。 而且看得出这位档案员在偷懒。 大部分都是直接套用的神异记和山海经上的原文。 从侧面也能看出来，至少在这份档案归类的时候，讹兽对这个世界的影响都微乎其微。 莫里亚蒂告诉035，夏可的身体已经被讹兽给占据。 但不同于她和太岁之间的融合，讹兽是直接夺取了夏可的身体，讹兽的一大本事就是套着人皮散播谣言，这是他们一族与生俱来的能力。 也就是说，夏可现在已经死了，那还在说话的东西不过就是套着人皮的讹兽。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夏玥懵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义姐已经遇害。 在这一瞬间，她仿佛是又感受到了自己养父母死时的那种感觉，但现在她不必独自承受，于是她一言不发紧紧地抱住了李牧寒。 将一切的痛苦都用这种方式表达了出来。 李牧寒安抚了夏玥好一会儿，最后确认她已经稍微缓和情绪之后才去到了档案室调出了讹兽的相关资料。 “先去找邻居汇报吧。” 李牧寒说完这句话，那名档案管理科的妹子就笑着给了他一个建议。 “李队长，您现在怎么说也是名人了，第七小队虽然是林局的直属小队，但这件事既然还没解决，您也不用什么小事都向她汇报。” 这的确是一句很好的忠告。 李牧寒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于缺乏主见了。 从林泽把自己领进特管局的那一天，他好像就有些过于依赖林泽。 但其实林泽的平时是不会管这种小事的。 所以这名档案员提醒李牧寒，也是希望对方凡事要多动动脑子，不要事情有一点进展需要抉择或者拿主意就跑去找领导。 在谢过那名档案员之后，李牧寒回到了第七小队的办公室。 苏雪已经重新换上了西装，林子雨也在电脑前忙碌着什么，尹琪则是一如既往低头玩着手机。 “刚才执行部队的人把035带走了，他们说035现在每天必须接受严密的管控，所以之后不能和我们继续跟进这件事了。” 苏雪对李牧寒说道。 李牧寒点了点头。 见李牧寒身旁的夏玥无精打采，苏雪大概也猜到了一些什么。 但她没有贸然上去安慰，如鱼得水冷暖自知，任何不能设身处地的安慰有时候都是对别人的二次伤害。 “虽然035的情报来源未知，但我们现在只能顺着这条路走下去。” 李牧寒将讹兽的档案放在了办公桌上，这时候林子雨转过椅子对他们说了一句。 “我刚才在华夏特管局内部论坛上发布了求助帖，关于讹兽的，第五小队的梦梦说她知道怎么对付这种异类。” 内部论坛？ 还有这种东西？ 李牧寒不禁感叹，这特管局啊，老是能带给他一些新花样。 不过既然梦梦知道关于讹兽的事那就好办了。 于是十分钟后，梦梦来到了第七小队的办公室，她一进来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特别是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夏玥，就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般。 但梦梦比较懂事，她没有多问，毕竟这次来是因为工作，自己也得到了鲁蟒的同意，暂时来支援第七小队。 “讹兽散播谣言的理由之一是生存。”梦梦像个老师一样站在桌前给其他人讲解着讹兽的生态。 “但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这种异类能从它们所散播的谣言之中获得力量，相信他谣言的人越多，它的力量就会越强，而力量越强之后它也可以反过来操控那些听过它谣言的人的心智，让其放弃思考成为谣言的奴隶。” “那这么说的话，讹兽应该是一种威胁很大的异类啊，我怎么看到档案上写的是......混沌级？” 对于林子雨的疑问，梦梦也给不出太好的解释：“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因为几百年前沉睡的时候进入过一只讹兽的梦境，我当时很无聊，就在她的梦里玩耍。” 一听到梦梦还有这么一面，几个人都不由地笑出了声，这让梦梦有些脸红。 “当，当时真的很无聊嘛，那个年代的人类或者异类，脑子都挺单纯的......但那只讹兽，她很痛苦，在梦里，她求我和她说话，我很好奇，为什么她会找一只魇妖说话，我还警告她，我说.....你不准骗我哦，我聪明得很！” 梦梦模仿着当时的语气，见众人差点又笑出声，她赶紧咳嗽了几声，像个真正的老师一样敲了敲桌子。 “咳咳......都，都认真听......然后她告诉我，说她并不想说谎，说谎让她痛苦，但如果不说谎，她就没法活下来......她还有个孩子，族人都已经被猎户屠杀干净了，为了保护自己和孩子，她披着人皮欺骗了那些猎户，导致一个村子的猎物都误入了一只蟒妖的巢穴......” 说到这里，梦梦似乎是在回忆，她的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了那只讹兽的相貌，随后一个彩虹泡泡突然从她的脑袋上冒了出来。 那泡泡漂浮到众人眼前，慢慢地浮现出了一段景象。 “......你什么3d打印机啊，035都没你高级。” 李牧寒看到这玩意儿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认，认真看！李牧寒同学！” 梦梦再次出声警告，而后众人将目光看向了那枚泡泡。 那似乎是几百年前的梦梦，还穿着一身淡雅素白的纱裙，看上去别有一番风味。 而在她面前，一直跪在地上哭泣的，是一名长着兔子耳朵的，一头白发的少女。 第508章 档案滞后 “这就是讹兽吗？” 看着那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少女，李牧寒问道。 梦梦点了点头。 “嗯......当时她为了躲避猎人的追捕，躲在深山之中，平时会下山去偷村民的鸡，然后散播谣言是黄鼠狼干的。” “牛的，这样玩儿，黄鼠狼没意见吗？” 李牧寒本来是开玩笑的一句话，没想到直击准心。 梦梦立刻拍着桌子说道。 “当然有了，黄仙儿也算是华夏非常著名的一种异类了，活得比讹兽滋润太多了，人家莫名其妙背锅肯定不乐意啊。” 而后梦梦告诉众人。 那深山里还真有一只千年狐仙，人家道行很高，本来还庇护着讹兽两母子，不让那些猎户发现他们。 结果这讹兽反手就往人家身上泼脏水，导致狐仙的洞府都被人一把火烧了。 这狐仙肯定不干了啊，反过来就开启界域这对讹兽母子完全暴露在了猎户们的视野之下。 但在猎户们要进山捕杀这两只讹兽的前一晚，这只讹兽又披着人皮，跑来说讹兽要逃走了，于是猎户们连夜打着火把进山捕杀，最后被讹兽引导进了那只蟒妖的巢穴，无一生还。 为了这件事，狐仙还上门找了讹兽理论，最后将他们母女俩赶出了山林。 “之后我还去过她的梦境，她情绪稳定多了，也告诉了我很多关于讹兽这一族的事。” 对于讹兽一族来说，散播谎言就像是他们的天职，是这一族存在的意义，但在那个年代，资讯传播速度滞后，所以就算是讹兽最强盛的唐朝，也没掀起什么波澜。 “她在梦里和我说的都是真话，她说，在现实里自己必须要散播谣言，为了活下去，为了能保护自己的孩子，但是在梦里，她可以说一切自己想说的话，再后来，那只讹兽就消失了......再也没有了梦境，而无论什么生物，其实都应该是有梦境可循的，没有梦境，那就代表着，她已经不再需要做梦了......” 说到这里，梦梦略微显得有些失落。 或许讹兽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毕竟和她在梦里推心置腹聊过一段时间，两人也算是朋友了。 李牧寒将一张照片拿了出来。 照片上的人是坐在轮椅上的夏可，这是刚才尹琪趁着他们和夏可说话的时候拍摄的。 作为侦查手和活力突击手的尹琪一向能将大家都遗忘的重要信息给记录下来，这也是她的天赋。 李牧寒将照片放在桌上对梦梦说道。 “梦梦，你看看这照片，能不能通过这照片看出这只讹兽是不是你的那位朋友。” 梦梦仔细观察后摇头：“只凭照片难以辨认，而且她应该已经死了，几百年前就已不在。” “我大概知道这只讹兽这么强大的原因了。” 李牧寒收起照片，转向林子雨：“我大概知道这只讹兽为何如此强大了。” 林子雨一愣，手中的瓜子差点掉落:“队长，你看着我干嘛。” “我看得不是你，是你身后的电脑，导致讹兽这么强大的原因就是这个” 李牧寒直接过去抓了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给其他人解释。 “其实真的很简单，以前的讹兽很弱小，是因为传播途径面太窄，除非奉天承命皇帝诏曰，否则很难大范围引发讨论，而现在不同了，有一台电脑，有网络，就可以在几分钟之内将一条信息传播到全国乃至世界各地。” 李牧寒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 “原来如此。”苏雪拿起了讹兽的档案说道。 “这份档案的归档日期是90年代，那会儿根本的网络信息还没普及到千家万户，所以讹兽也就被分类到了混沌级的小异类。” “是的。”李牧寒点了点头，而后将一些瓜子分给了尹琪和苏雪，两人也不客气，一边嗑瓜子一边就开始讨论。 “她坐在电脑后就可以靠着自身异类的特性搜集谣言的传播力，只要有人看了，就会有人信，只要有人信了，她的力量就会变强，而变强之后，她又会反过来利用力量去让更多人相信她散播的谣言。” “也，也就是说......”梦梦小心翼翼伸出手，也想拿一点瓜子，李牧寒直接抓了一把塞到她手里，梦梦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也就是说......讹兽现在的异类等级，已经远远超出了档案所记载......” “梦梦。” 苏雪打断了梦梦的话，吓得梦梦差点把手中的瓜子掉在地上。 “我，我在！” “你之前和林子雨说过，你了解讹兽的特性，所以，你应该也知道如何去化解她这种力量吧。” 梦梦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瓜子，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这只讹兽之所以强大，就像李牧寒刚才说的一样，是因为他们能够利用人类的好奇心和恐惧心理，编织出一个个引人入胜的故事。在古代，他们通过口口相传的方式散播谣言，而在现代，他们则利用了互联网的便捷性，让谣言的传播速度和范围呈指数级增长。” “要化解讹兽的力量，我们首先需要做的是切断谣言的传播链条。”梦梦继续说道，“这意味着我们需要找出谣言的源头，并且用事实和真相来驳斥这些谣言，讹兽虽然擅长说谎，但他们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他们无法忍受真相的揭露。一旦他们的谎言被揭穿，他们的力量就会大大削弱。” 一直没说话的尹琪突然站了起来，她拔出匕首，摆在桌上，冷冷地对众人说道。 “其实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但你们都可以避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桌上的匕首。 尹琪说的没错，还有一个非常简单直接的办法。 那就是真正从源头解决这件事，杀了讹兽。 “她再强大也不过是能操控舆论，把本体干掉的话，舆论什么的，可以交给特管局慢慢去平息。” 尹琪做出了补充，而后她看向了李牧寒。 “当然，我只是提出一个你故意无视的解决办法，具体怎么做，你来决定。”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队长是一个可以留活口就不想杀生的人，说真的，尹琪并不讨厌李牧寒的这一点。 但不能因为这种善良，就要把事情刻意复杂化。 “就算她现在是夏家大小姐的身份，但要杀掉她的方法有很多，她的力量现在还在成长，如果要动手，我建议尽快。”苏雪也在这时候补充道。 李牧寒点了点头，他的确有私心，不仅仅是为了能顺利收容讹兽，还因为考虑到夏玥。 夏家毕竟是收养过夏玥的家族，直接动手的话...... “我建议......我们还是......采取收容手段比较好一些。” 梦梦在这时候却提出了不同意见。 “因，因为考虑到讹兽现在的稀缺性......特管局收容条例有明确提到......对于濒临灭绝的稀缺异类，应该尽可能以收容为目的......而，而且那只讹兽，现在应该......还没杀过人，无法构成直接斩首的理由......” 林子雨也点了点头。 “的确，最近特管局这方面管得严，可能是因为那位喜欢打死异类的王尧醒了，上次开会的时候人事科的同事还强调过，在王尧滞留人间的这段时间，天海市特管局要尽量避免致死行动。” “那就按照条例办事吧。”尹琪收回了匕首，她提出了可能性，既然略有不妥，她也绝对没有任何的怨言。 而后李牧寒看向了坐在沙发上一直一言不发的夏玥。 “夏玥，趁着这个机会，把你之前的那些谣言也一并处理了吧。” 听到李牧寒的声音，夏玥微微抬眼，而后慢慢的点了点头。 第509章 家人们开播了 天海市某栋高级写字楼的25层。 女人将一大叠新闻稿扔到了下属的桌上。 “这些都是最新编辑好的关于那个叫李牧寒还有夏玥的人的黑料，赶紧润色加工一下，再配点图，想一个劲爆一点的标题，然后发出去。” 戴着眼镜的男人拿起资料看了几眼之后不由得一笑。 “这么劲爆啊，这个叫李牧寒的，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啊。” 然后他又随意翻了翻，不由得皱了皱眉。 “怎么又和上次一样，没有一点证据，这次更离谱，完全就是胡编乱造的啊。” 听男人这么说，女人猛地一拍桌子。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能搬到这么高档的写字楼？！夏家的大小姐给了我们这么多钱，就让我们干这么点事儿，你有怨言了！？有图有真相，要你来干嘛！赶紧给我写！把这些东西写得都和真的一样！” 男人有些为难。 “可，可是......造谣是违法的啊，而且这没有半点儿信息来源，人家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还有一张图呢，您这......” “你第一天干这个？！写得煽情一些，把读者的情绪调动起来，尽量少去叙述这件事，提一嘴就行了，把笔墨放在攻击李牧寒这个人的人品上，给他安一个某某某公司的高官父亲，某某机关单位当官儿的母亲，把大众的情绪全都挖掘出来，深耕！懂不懂！？” 男人一脸苦涩。 自己曾经是一家正经报社的编辑，报道真相是他的天职。 但现在这些东西，真的能算是真相吗。 自从到了这个叫“真言永在”的网络媒体公司，自己每天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看图说话。 如何用一张普通的图片调动起大众的情绪，得到最多的流量就是他现在每天研究的事。 而现在更离谱了，光靠一个少年穿着黑色西装的照片，就把要把他塑造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带恶人。 奇怪的是不管自己写得多离谱，还真的就有人信，而且信的人是越来越多。 就算是媒体人，深知在网络上人的多样性会被放大，但这也太夸张了吧...... “朱琳，你确定吗，这种事真的是我们媒体人应该做的吗？” 这个叫朱琳的女人正是真言永在媒体的主持人，也是这家网络媒体公司的老板，就是她每天带着团队去扩大那些对于李牧寒谣言的影响。 她本来都已经要回自己办公室了，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冷笑着走到了男人的办公桌前。 “怎么，之前写那个叫夏玥的女大学生的时候，你赚了多少钱忘记了！？分钱的时候你笑得那叫一个开心，现在爽完了，开始不忘初心了？教训老娘，你他妈配吗？！不想干就滚！你不干，有的是人想干！” 她说得没错，现在真言永在已经是这些网络媒体人眼中的香饽饽。 昧着良心写一篇这种文章，自己能赚好几个w，谁不想干呢。 流量为王的时代便是如此。 而自己来真言永在写的第一篇文章，就是一个叫夏玥的女学生的。 那时候自己很纠结，但是面对财富的诱惑，他选择了妥协，一开始的时候，他写得还很忐忑，写完之后也觉得良心不安。 但没想到文章写出来，虽然不至于没有人质疑，但很快就会被一波又一波声讨的浪潮给压下去。 而后基本没有人再去管什么真相了。 所有人都在这场网络盛宴里狂欢，找到独属于他们的那份快乐，越来越多的“朋友”“同学”“亲戚”开始讲述自己知道的关于夏玥的故事。 明明什么都没做过的少女。 在他的一篇并不算精湛的文章之下，竟然真的成了人尽可夫的婊子。 这一瞬间，他突然有了一种成就感。 接下来的几篇文章更是痛斥了夏玥这种行为的不要脸，热度继续飞涨，而他也在这场谎言的盛宴里赚得盆满钵满。 现在要他拱手将财富让出去，再去捡起那只代表着所谓真相的笔杆子。 那是不可能的。 “没，没有，朱琳，我开玩笑呢，我马上写，马上就写，一定写得这个叫李牧寒的身败名裂，我保证，一定让他死得比那个叫夏玥的还难看！” “这还差不多，那个夏玥的热度也记得多更新一下，别让那个小贱人缓过来了。” 女人冷哼了一声之后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可就在这时候，她的助理跑了过来。 “朱总！不好了！！”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朱琳看着跑向她的少年不耐烦地说道。 这名助理充其量二十岁，皮肤细嫩相貌英俊，当然，他的工作可不仅仅是在朱琳工作的时候当助理，那晚上也得加班加点地干体力活。 助理拿着平板递给了朱琳。 “朱总，您看.....这个叫李牧寒的，公开在网上直播了.......” 朱琳一听立刻抢过了平板。 果然，在国内最大的直播平台上，这名叫李牧寒的少年正穿着那身黑色西装坐在类似办公室的地方，他眼眶通红，似乎是刚刚哭过。 【诸位，我就是最近大家抨击的李牧寒。】 朱琳冷笑一声：“真是个白痴，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装死，冷处理，直接出来回复就是找死，不用搭理他，他也没什么热度。” 这种一看就是刚建的直播间，刚注册的号，就想来直播？真是笑死人了。 你等着，既然你敢站出来说话，那我就会让你以最难看的方式死去。 她甚至都开始幻想李牧寒受不了舆论的压力选择跳楼自杀了。 “朱，朱总！情况不太妙啊......这个直播间的人气......高得离谱啊！” 朱琳略微有些疑惑。 她刚才没注意，此刻又看了一眼直播间的热度，而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她死死地盯着平板上的画面，李牧寒的直播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直播间的人数正在飞速上升，才开播不到五分钟，直播间人数已经有上百万了，直播间的观众数量已经突破了百万，而且还在不断攀升。 李牧寒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被无数人听到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慌乱，反而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我知道，最近有很多关于我的不实报道】 李牧寒的声音清晰有力，他没有回避问题，而是直接面对。 【今天，我在这里，就是要澄清所有的谣言，还原事实的真相。】 第510章 还原真相 还原真相？ 朱琳只觉得可笑，虽然说自己用来抹黑李牧寒的那些东西也没什么实质性证据。 但她太懂网络舆论了，你的恶人形象已经塑造好了，那么大家想看的就是你死，至于真相是什么，没有多少人会关心。 所以她已经可以猜得到弹幕会出现什么内容了，落井下石，攻击谩骂，嘲讽戏弄。 自己往往只是递出了一把刀，而真正将刀子捅进人心脏手可能有成千上万只。 现在她已经组织了工作室里所有的人到会议室观看李牧寒的这场直播。 直播人数铁定是假的，这李牧寒想不到还真有点本事。 能买得到这么多推流。 弹幕和留言你总不能全盘掌控了吧，这得需要花多大手笔，连朱琳都难以想象。 一开始会议室的人都抱着调侃的心态，但很快他们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除了少部分弹幕在嘲讽之外，其余的留言居然全是“保持理智，中立观望。” 或者就是“说实话，我到现在也没看到具体有什么证据，如果李牧寒能拿出确实的证据，我选择相信他。” 诸如此类的言语。 这怎么可能......网友们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理智。 【首先我想澄清的是关于某些网友指控我涉黑的事情】 李牧寒在直播间放出了一段视频，上面正是一群黑衣人殴打罗阳父母的视频。 【这应该是传播的最为广泛的一段视频了，而造谣者的依据是，我穿的衣服和这些人相同，在这里我首先向大家解释一下我的情况】 而后直播间的画面再次切换，居然切换成了一段致力于保护地球环境的公益组织的宣传视频。 【我虽然是一名大学生，但致力于维护地球环境，也就是公益环保组织，我们的组织名字是greenearthconservationalliance，简称geca】 画面上，几名穿着特管局制式服装的男女正在做着一系列公益活动。 比如在社区进行大扫除，老人院探望老人，科学收养流浪猫狗，并带动物去绝育。 当然，这些都是特管局的临时演员 比如探望老人，老人的扮演者是岑麟，收养流浪狗，客串的是哮天，报酬是十斤猪肉，五斤切作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面，另外五斤切作肥肉臊子，不要见半点瘦肉和骨头。 而那被带去准备绝育的猫是白冉，在她乖乖地化作一只猫，但最后发现李牧寒擅自加戏要送她去绝育的时候她发作了，直接给了李牧寒两个大耳瓜子。 自然，这一段被剪掉了。 朱琳慌了，她赶紧指挥人去质疑。 【假的吧】 【摆拍！绝对是摆拍！】 【找几个临时工作秀就想洗白？这手段也太简陋了】 李牧寒就好像是在等着这些弹幕，他立刻又拿出了公益组织的各种证件，甚至是还有天海市颁发的荣誉证书。 这红头文件一打脸，朱琳的脸瞬间红了又白，白了又黑。 “这怎么可能......这，这些证件，假的吧.......什么geca，这什么玩意儿，从没听过啊......” 可她的助理却告诉她，刚刚都已经查询过了，这些全是真的，有记录备案的。 【而我们geca，从来没有参与过如此恶劣的暴力事件，鉴于这起事件的严重影响，我们已经报了警，警方经过专业的技术分析和案情研判，最终锁定了那段打人视频里露了脸的男人】 报警？？？他还报了警？！ 朱琳愈发觉得事情不对劲起来。 那些打人的应该是夏家安排的人，难道真的被李牧寒给找到了？？？夏小姐明明说过不会出问题的啊。 而后居然真的是一段警方的采访，不过这个警方的扮演者也是天海市特管局的人。 可以说为了这件事天海市特管局几乎是全力在支援李牧寒了。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李牧寒是刚刚拯救过世界的英雄，第七小队也是所谓的英雄小队。 【是的，通过这次行动，我们抓获了这个这个，对老人动手的，嗯，犯罪，额，嫌疑人，嗯，就是这个犯罪嫌疑人呢，他也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自己是因为这个，这个就是，收受了钱财，所以才故意对李牧寒，进行了栽赃嫁祸】 别说，这位身材有些肥胖的老哥那语气还真的像是一个接受采访的警务人员。 演技派啊。 再然后就是卢权在派出所审讯室的一段自白视频，视频里他一边抹眼泪一边坦白了自己的罪行，而这一段就是真的派出所提供的了。 到目前为止弹幕已经炸开锅了。 愤怒，惊愕，还有疑惑的情绪弥漫开来。 但却没有一个人对李牧寒道歉。 最后当卢权说出：“......是，是一家叫......真言永在的网络媒体公司让我这么干的......”这句话的时候。 朱琳的会议室顿时之间全员鸦雀无声，一个个面色惨白不知所措。 “他在说谎！我们根本不认识他！他明明是夏家的人！为什么要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 她抓起一叠文件砸向了屏幕，但这无法阻止视频里继续发生的事。 李牧寒开始将矛头指向了真言永在，并且借机引出了之前关于真言永在对于夏玥的抹黑言论。 而后最让朱琳绝望且感觉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能搬到这么高档的写字楼？！夏家的大小姐给了我们这么多钱，就让我们干这么点事儿，你有怨言了！？有图有真相，要你来干嘛！赶紧给我写！把这些东西写得都和真的一样！】 【你第一天干这个？！写得煽情一些，把读者的情绪调动起来，尽量少去叙述这件事，提一嘴就行了，把笔墨放在攻击李牧寒这个人的人品上，给他安一个某某某公司的高官父亲，某某机关单位当官儿的母亲，把大众的情绪全都挖掘出来，深耕！懂不懂！？】 【怎么，之前写那个叫夏玥的女大学生的时候，你赚了多少钱忘记了！？分钱的时候你笑得那叫一个开心，现在爽完了，开始不忘初心了？教训老娘，你他妈配吗？！不想干就滚！你不干，有的是人想干！】 刚才自己在外面和那名编辑的聊天，竟然全部都出现在了直播间里，不仅仅是声音，还有画面。 从画面的角度来看，拍摄者当时竟然就在25层的窗户外面！？ 她当然不知道。 就在她夸夸其谈的时候，林子雨的小无人机在光学迷彩的掩护下就悬停在窗外，并通过前一天晚上偷偷安置在公司里的收音器，将画面和声音一并录了个干净。 “快.......快，联系.....联系律师......不，联系....联系夏家.......都，都联系。” 朱琳此刻已经觉得自己头晕目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就在这时候，会议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朱琳等人被吓了一跳。 随后就看到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娇小少女走了进来。 “你，你是谁啊！？要做什么？！” 朱琳的助理，那名小白脸走过去指着少女就骂。 少女抬手一巴掌把小白脸直接打到墙角昏死了过去。 而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第七小队的尹琪。 见对方只有一个人，又是个小女生，几个男人坐不住了，都起身朝着尹琪冲了过去。 尹琪不紧不慢撩开西装衣摆，拔出了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对准冲过来的两个男人的大腿一人就是一枪。 两个男人瞬间摔倒在地上哀嚎起来。 第511章 替我承担一切 血液在地板上缓缓流淌，形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会议室里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员工们惊慌失措，但却不敢靠近门口，只能往墙角缩成一团。 朱琳则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 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她无法相信，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竟然在短短的两个小时内就土崩瓦解。 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疑惑，却没有半点的愧疚。 当那这些情绪在看到尹琪手中的枪的时候，都化作了一股绝望，她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 她的声音颤抖着，试图用自己背后的势力来威胁尹琪。 绝对不能倒下，自己所建立的这所名为媒体的高墙，绝对不能就这样被推倒。 “你......” 但一个“你”字刚开口，尹琪已经跳到了会议桌上，一步一步朝着她走了过来，当她走到朱琳身前，居高临下看着这名靠着造谣建立起自己一切的女人的时候。 尹琪露出了一个冷漠的笑容，而后一把拽住了朱琳的头发，将她拽到了会议桌上，而后用膝盖死死地压着她的后脑勺，最后将枪口对准了她的脑袋。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敢了！！” “错哪儿了？” 尹琪冷冷地看着朱琳，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她知道，朱琳这样的人，不配得到任何的同情。 “我不该！不该造谣！！不该说谎！！我，我不应该将快乐和财富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朱琳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她开始拼命地交代自己的罪行，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换取一线生机。 她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仅仅是痛苦吗，你的造谣害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对不起！！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雇佣你的人，是夏家吗？” “是的！是的！是夏家的大小姐夏可！她一年多以前就在和我合作！让我抹黑一个叫夏玥的女大学生！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就是拿钱办事！！” “和夏家所有的联络书信或者交易记录，都还有吗？” “有！有！都有！全都有！！我可以提供！我也可以自首！我什么都做！求求你！只求你别杀我！！” 尹琪无视朱琳的哭喊，用力拽着她的头发，让她仰起脸来。 “你以前是个记者？” “是......是的......我，我是天海市......电视台的......记者......” “那你现在还写东西吗？” “现在.......？现在不写了，基本都是......手底下的人写，我，我只是进行一些指导，那些东西，都，都不是我写的.....” 其余几人立刻提心吊胆起来。 妈的，这朱琳是要把主要责任都推到他们身上啊。 他们不过就是笔杆子，写什么不还是都要听这女人的。 原本以为尹琪会迁怒于他们。 但没想到尹琪却收起了枪，而后又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 “意思就是，你现在只用上传下达，是吗？” “是，是的......” 朱琳不知道为什么尹琪要问这个，但她现在可不敢忤逆这少女，就在这瞬间，尹琪的手猛地击打在了朱琳的喉管处。 女人感觉一阵窒息，下意识伸出了舌头，尹琪手中的匕首就在这时候瞬间一划，轻描淡写地割掉了朱琳的舌头。 “有人要留你一条狗命，但除了你的命，他没说我不能拿走你身上其他的东西。” 尹琪冷漠地看着口含鲜血，又因为喉咙受到攻击发不出声音只能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目不断颤抖的朱琳。 而后她用手指夹着将那半截舌头在朱琳眼前晃了晃。 “这个就算是我的战利品了。” 说罢她轻盈地跳下了会议桌，扫了一眼众人。 “给你们三分钟时间，把所有和夏家有关的资料，记录以及交易凭证全都找出来，只有三分钟，三分钟内若是找不到，我的战利品可就要增加了。” 说完她拿出一块秒表扔到桌上。 “计时开始。” 下一秒，除了朱琳以外的办公室所有人都疯了一般开始在公司里寻找着各种资料。 三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一大堆的资料和优盘被摆在了尹琪的面前。 尹琪冷冷地扫了一眼之后说道。 “就这些了？” “都，都在这里了，我，我们可以带朱总还有另外两人去医院了吗？” 那名小白脸现在再也不敢造次了，他哆哆嗦嗦地看着尹琪，在看到对方拿走了优盘并且将那叠文件抱起来转身离开公司的时候，他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朱琳则躺在会议桌上，她的口中充满了鲜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她知道，自己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她的媒体帝国已经崩塌，她的名声也已经一落千丈。 但现在千言万语汇聚在一起，她只想喊出一个字：疼。 可因为舌头被割走的原因，即便是这一个字她也喊不出。 等到众人七手八脚开始查看她情况的时候，朱琳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 当所有证据都在特管局会议室内呈报之后。 林泽在文件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批准第七小队的行动，但请记住，以活捉为主，尽可能将其收容。” 随着行动的批准，第七小队迅速而有序地准备着。 尹琪在车内仔细检查着每一件装备，确保它们都处于最佳状态。她的手指轻轻滑过枪身，确认每一个部件都已就位。与此同时，苏雪的目光在夏家别墅的户型图上来回扫视，她的目光锐利，如同猎鹰搜寻着猎物，寻找着最佳的远程支援点位，以确保行动的顺利进行。 林子雨负责开车，李牧寒和夏玥则是这次任务的主要突击手。 夏玥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决的光芒，她知道自己在这场行动中的重要性。 尽管林泽对她的个人情绪感到担忧，但夏玥的话语中透露出的坚定和理由让他无法反驳。 “如果这件事要画上一个句号，那只能是由我来。” 林泽有些诧异，她不太确定这句话是不是李牧寒教她说的。 但毫无疑问，她说得有道理。 作为和夏家有过渊源的异类，夏玥在这件事上并不能独善其身。 车内的气氛紧张而严肃，每个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行动做最后的准备。 他们知道，这一次的任务虽然并不算危险，对付一只力量已经开始衰竭的讹兽简直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但每个人的内心都在想着如何用最好的方式去解决这次事件。 包括尹琪。 与此同时。 而在夏家别墅内，夏可的房间中，则是另一番景象。 夏可赤身裸体站在镜子前，她的身体已经消瘦到了极点，皮肤上布满了类似尸斑的痕迹，一头曾经柔顺的黑发也变得枯黄。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绝望和冷漠，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夏可的脖子上，夏玥之前留下的咬痕清晰可见，但那里没有任何的鲜血。 从那一刻起，夏可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 但她并不后悔。 她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家，为了守护这个家，她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 咚咚咚—— 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大小姐，吃饭的时间到了。” 女仆长站在门口，手中端着餐盘。 随着嘎吱一声响，门开了。 夏可依然保持赤身裸体，女仆长手中的餐盘掉在了地上。 “......大小姐.......” 她将夏可紧紧抱在怀里，眼泪从她的眼眶之中划过。 “我不是你的大小姐......” 夏可声音沙哑，气若游丝。 “我只是一只......” “不......请不要再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您就是我的大小姐......无论如何，我都会永远站在您的身边......” “.......是吗。” 夏可脸上面前挤出了一丝微笑。 “是的，大小姐......我，还有家里所有的仆人，我们都......” 咔嚓—— 女仆长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刺痛。 她慢慢低下了头，看向了自己的胸口，一块儿猩红的晶石正插在她的胸口上，正散发着血红色的微光。 这是来自于莫里亚蒂的礼物，也是她最后的手段。 但她还是没敢用在自己身上。 因为这幅身躯是她最后的仰仗，她只要还留着这幅皮囊，就还是夏家的大小姐。 至于这些女仆...... “大......小姐......？” “......你会相信我说的一切，对吗......？” 夏可温柔地抱住了女仆，轻轻地抚摸对方的后背，但另一只手却将那结晶不断地往女人的胸口推。 很快，血色晶体就在女仆的胸口开出了一朵娇艳欲滴的血花。 “......想着对我的忠诚，想着你对夏可的忠诚.......” 夏可的话语此刻就犹如魔咒一般响彻在女仆的耳边。 “......把你的一切都献给我，成为我力量的养料......求求你，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求求你了......” 女仆的眼神慢慢失去了光彩，但她最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的大小姐......我永远都相信您......” 她温柔地回抱住了夏可，而后整个人的身体开始化作了一棵由水晶长成的巨树，巨树的水晶藤蔓还在不断蔓延，直至将整座别墅都笼罩其中。 所以当李牧寒等人来到这别墅前的时候，看着这犹如魔窟一般的别墅，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512章 画下一个句号 李牧寒站在这棵水晶巨树前，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这种血色水晶物质了，不管是霍天还是祁苏，他们都成为了这种叫做世界之心碎片的牺牲品。 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夸张的世界之心碎片，和之前明显不同的一点就是它已经自己成为了一种界域。 而这种界域不仅仅改变了整栋别墅，将这原本充满了艺术气息的别墅变成了一座扭曲魔窟。 它还扎根于地面，并从大地之中，也就是这个世界吸收着养分。 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世界之心碎片，它诞生于这个世界的核心，但为何它现在会呈现这种形态。 若说实力强大。 霍天和魔化的祁苏应该都比这只讹兽要强大很多。 那么问题就肯定不是出在讹兽身上。 而是在世界之心碎片上。 此刻，那扭曲的别墅和还在缓慢往外扩张的水晶簇就像是继续汲取养分的孩子，贪婪地从大地之上吸取着能量。 不断结晶化的地面已经代表着这件事的严重性。 “尹琪。” 李牧寒冷冷地下达了指令。 “布设界域敕令。” 尹琪没有多说一句话，她从车上拎起了一个小包随后身形灵活地翻阅那些拦路的血色水晶，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代表着这所别墅的主人，她正为了生存所做出的最后挣扎。 当界域敕令的气息将周边笼罩的时候，李牧寒知道动手的时候到了。 他朝前踏出一步，就在苏雪想让他小心一些的时候。 李牧寒的头发已经骤然之间化作了一半白一半黑。 那些水晶簇也在瞬间对李牧寒所激发的烛龙之力有了反应，无数的水晶开始溶解，而后生成了一种晶体类的怪物。 “这些是什么东西......” 苏雪从未见过这种异类。 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异类，而是从世界之心的力量之中所诞生出的一种类人怪物。 这些怪物的数量正在急速增长，十只。 二十只。 五十只，一百只，无数的水晶怪物开始慢慢将头转向了李牧寒等人。 “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 他们没有五官，但从那勉强可以称作头颅的地方发出了一阵诡异的女人声音。 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夏玥微微颤了颤。 因为这正是夏可的声音。 苏雪并没有在附近找到什么好的狙击点，就在她准备告诉李牧寒，可以迂回前进并寻找机会突入别墅的时候。 李牧寒的手已经缓缓抬起，而后头顶的天空骤然化作了黑夜，他的头发也被染上了一层墨色，一把披星戴月的长枪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界域，衔烛照世。”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李牧寒手中的长枪骤然燃起了黑色的火焰，而后被他猛地朝着别墅大门投掷而出。 在长枪脱手之际，所有的水晶怪物都疯了一般扑向了李牧寒，那些水晶簇也猛然之间疯狂生长，将别墅大门牢牢封闭。 但那黑夜长枪却穿透了一切阻碍，如同一道划破黑暗的流星，直指别墅的核心。 黑色的火焰不仅没有被水晶簇所阻挡，反而像是拥有生命般，沿着水晶簇蔓延开来，将它们一一点燃。 火焰中蕴含的力量似乎与水晶怪物格格不入，它们在火焰的舔舐下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随后化为一团团黑烟，消散在空中。 “......这......” 苏雪惊讶得已经合不拢嘴了。 没有人知道李牧寒在数据世界和普罗米修斯经历过怎样的一场战斗。 林子雨手中的手机都已经掉在了地上。 他哆哆嗦嗦地对李牧寒说了一句：“队长......那啥......这，这次任务结束......记得去.....档案科更新一下你的灾厄等级.....” “我其实也是第一次在现实世界使用烛龙的界域，唉，和数据世界里差太远了，烛龙似乎也不搭理我了......” 李牧寒看了看自己的手，显然是对刚才的力量很不满意。 我勒个去。 林子雨心里暗骂了一句。 这种程度的力量......你还不满意，你到底和普罗米修斯干了啥啊，总不至于毁灭了世界吧。 还真毁灭了，还不止一次，大大小小的世界解体后再重构，差不多四五十次。 不管怎么说，那些阻挡在正门前的水晶簇已经被黑色的火焰燃烧殆尽，李牧寒微微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天空中的黑夜已经褪去，他解开了界域，而后回头看着夏玥。 “夏玥。” “.....诶？” 夏玥自从刚才听到了夏可的声音之后就一直有些恍惚，此刻被李牧寒叫了名字才反应过来。 “由你来做主攻手，可以吗？” “我......” 如果是以前，夏玥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现在，面对的是曾经自己的义姐。 尽管知道真正的夏可已经死去，但这里有着她短暂还算美好的回忆。 她对林泽说要自己画上一个句号。 但当这段回忆真的已经到了需要斩断的时候，她的手却又迟迟无法下笔。 一个句号，看似简单，但却汇聚了千言万语。 “夏玥。” 回过神来的时候，李牧寒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这也是为了夏可，让她离开吧。” 李牧寒的话不言而喻。 也许只有这一次，他不会代替夏玥去做这件事，因为这件事必须由她亲手去做一个了解。 “你的家，不在这里，夏玥。” 李牧寒的动作温柔而细腻，他轻轻地将夏玥拥入怀中，如同拥抱着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的嘴唇轻柔地落在夏玥的额头上，那一吻充满了安慰与力量。 夏玥的身体微微颤抖，但在李牧寒的怀抱中，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李牧寒的吻如同春风拂过湖面，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平静。 夏玥的颤抖渐渐平息，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汲取着李牧寒给予的力量。 她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然后，她轻声地，带着一丝俏皮，指向了自己的嘴唇。 “这里也要。” 李牧寒愣了一下，他的脸颊染上了一抹红晕。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周围的同伴们，他们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戏谑和鼓励。 他的心跳加速了，但他知道，夏玥的请求，他无法拒绝。 “......快点。” 夏玥不耐烦地催促。 他轻轻地靠近夏玥，吻上了她的嘴唇。 夏玥的唇柔软而温暖，她的反应是那么自然，她踮起脚尖，轻轻地咬了咬李牧寒的嘴唇，那是一种亲昵而深情的交流。 “谢谢你，李牧寒……谢谢你愿意成为我的家人。”夏玥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坚定和感激。 她的话语如同一股暖流，温暖了李牧寒的心。 说罢，夏玥松开了抱住李牧寒的手，然后与其擦肩而过。 就在两人的身影交错的瞬间，夏玥的黑色长发无风自动，化作了一道道银丝，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她的背后，一双巨大的双翼猛地展开。 夏玥走进别墅的瞬间，她便看到了这别墅内已经被无数闪耀的晶簇和血色的宝石所包围。 璀璨的光芒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将这里装点得如同一座水晶宫殿，富丽堂皇，美轮美奂。 而此时，在正厅的正前方，夏可端坐于水晶王座之上，她的身形恢复了往日的光彩，身披耀眼夺目的纱衣，头顶带着由水晶铸造而成的王冠。 她的身影在这水晶宫殿中显得格外醒目，她就像是这宫殿中的女王，拥有着掌控一切的力量。 而后，她的目光轻蔑地看向了门口的夏玥。 “欢迎回家，我亲爱的义妹。” 第513章 残火 “你真的认为这样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吗？” 夏玥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收手吧，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已经闹够了吧？” 夏可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她从水晶王座上缓缓站起，步下台阶，走向夏玥。 “看来，直到现在，你还没认出我到底是谁......夏玥。” “不过也对。”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扭曲，一丝疯狂：“毕竟你从来都不属于这个家，你不过是被人捡回来的一条野狗，一只怪物，一条只会霸占别人位置的寄生虫。” 夏可的声音愈发地歇斯底里，虽然身形和面容都靠着世界之心碎片的力量恢复如初，但她此刻的病态让这少女的美貌就像是水中之月一般虚无易碎。 夏玥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感情。 她没有因为夏可的话而动摇，于是少女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是谁......讹兽，我从一开始其实就知道，不过我没想到，会是你做出了这样的事......” 夏可的脸色一变，她显然没有料到夏玥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知道我？你还记得我？” “当初夏可将受伤的你捡回来的时候，只是把你当做了一只误入夏家后院的小兔子，而我一眼就看出你并非寻常生物，你身上的味道很奇怪，但我没感觉到你对这个家的恶意，所以我并没有说什么。” 夏玥微微低头，眼神略微有些伤感：“就像你刚才说的，我并不属于这个家，也许我和你一样，都是被捡回来的一条生命而已。” 讹兽的脚步停住了。 她看向夏玥的目光慢慢变得尖锐：“......你说你和我一样？不.......你和我不可能一样，你是一只怪物，而我是这个家的主人，我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 “我们永远不会是这个家的主人，讹兽，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但......至少我们曾经都可以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而你现在......亲手毁了这一切。” 夏玥主动朝前踏出一步。 讹兽被这个举动吓了一跳。 就算现在的她力量够强，但内心的那种自卑怯懦和天性胆小还是让她吓得几乎要跌坐在地上。 周围的水晶簇立刻开始发出嗡鸣，并且疯狂生长起来，就好像是在回应讹兽此刻内心的这种不安与恐惧。 “你，你别过来！我是这个家的主人！” “你不是，我也不是，这个家的主人，被你害死了，夏家的家主和夫人，是你杀的，对吗？” 在听到夏玥的质问之后，夏可原本因为害怕而颤抖的身体突然停住了。 她愣愣地看着夏玥：“......怎么，你还不知道？” “什么意思？”夏玥隐隐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原来如此......”讹兽慢慢站稳了身子，仿佛这种信息差再次让她找到了一种优势的感觉。 “我问你，夏玥......在你心中，夏可是个怎样的人类？” “她很善良，也很坚强，即便我对她特别冷淡，她也会天天找我说话，而且她对父母十分感激，她还.......” 扑哧—— 一阵憋不住的笑声让夏玥的话中断了。 而后是癫狂的大笑，讹兽的笑声尖锐而疯狂，她笑得前仰后合，眼神中满是讽刺和讥讽，仿佛在嘲笑夏玥的无知和天真。 “善良？坚强？夏玥，你真是天真的......可爱。你真的以为夏可会感激那两个所谓的‘父母’？你真的以为她会对这个家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夏玥的眉头微微皱起，她感到了一种深深的不安。 “你到底想说什么？”夏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 夏可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夏玥，你太天真了，你根本就不了解真正的夏可。” 讹兽的声音愈发疯狂，还有更多的是得意。 她终于赢了，在这一点上，她赢过了夏玥。 “你以为她真的喜欢你？你以为她真的把你当成家人？当妹妹？别傻了，夏玥，她恨你！她恨你抢走了她的父母的爱，她恨你抢走了她在这个家的位置！” “......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夏可因为先天疾病所以只能一辈子坐在轮椅上，她原本的内心就异常自卑，所以比任何人都要强，她在艺术上有着很高的造诣，也拼了命的去熟悉家族的产业，她在努力接近她的目标，成为这个家有用的人，但是你的出现.......没错，就是你，夏玥，你的出现让这一切成为了泡影！” 夏玥的心中一震，她感到了一种深深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不可能......夏可不会这么想的，她和你不一样......”夏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讹兽的笑声更加疯狂。 “你以为夏家的家主和夫人是怎么死的？你以为是我杀了他们？不，不，不，是夏可，是夏可亲手毒害了她的父母，是夏可亲手毁了这个家！因为这个家先一步遗弃了她，因为这个家的所有人，都想着让你成为夏家能独当一面的大小姐！”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夏玥彻底愣住了。 “你说......夏可亲手毒害了她的父母......那.....你呢，你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讹兽终于慢慢停止了笑容。 “我不过作为一名见证者，见证了这场可笑的闹剧，并且在夏可即将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占据了她的身体而已......至于现在，我才是这个家的真正主人，而不是你，也不是那个残疾的废物！” 在那高高的水晶穹顶之下，被转化成水晶怪物的女仆们，如同失去了自主意识的提线木偶，缓缓从上空降落。 她们的动作虽然僵硬，却带着一种异样的优雅，仿佛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所操控，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不寻常的气息。 “你......杀了她们所有人......”夏玥的声音里透露出了一丝悲伤。 因为她很清楚，这不仅代表着这座别墅现在已经没有活人存在了。 更代表着对讹兽的收容可能已经行不通了。 伤害了无辜之人的异类，必须要受到裁定院的审判...... “她们爱我......信任我，相信我，即便我说的是谎话，她们也会永远站在我这一边，这种信任成为了我的力量的源泉，夏玥......离开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们，这里是我的家......” 讹兽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丝的哀求。 “也许以前我会直接转身离开，毕竟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但是.......讹兽，现在我明白了什么叫家人，朋友，我拥有了很多，因为他，我第一次看到了有色彩，有温度，有光明的世界。” 夏玥的手中慢慢凝聚起了猩红之力，一把血色长剑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是吗......你拥有了一切，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夺走我的家。” “因为这里不是你的家，讹兽，跟我回去吧，赎清你的罪，再去寻找你真正的归宿，如果你愿意，我会帮助你。” 帮助.......我？ 这是那个对一切都视若无睹的血族吗....... 但讹兽的动摇仅仅是在一瞬之间，甚至于这种动摇只存在于内心那个快要被扼杀的白兔子。 她的眼神中满是不屑：“我不需要那些，我只需要一个家，因此，我只需要控制一切！” 随着夏可的话语落下，水晶宫殿中的水晶簇开始剧烈地震动，仿佛在响应她的情绪。 讹兽的身影在水晶光芒中变得更加狰狞，她的双手挥动，指挥着那些怪物女仆向夏玥发起了攻击。 夏玥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退让：“夏可，我不会让你继续伤害无辜，也不会让你的扭曲和疯狂继续蔓延。” 所有的女仆都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朝着夏玥发动了进攻。 但即便是有着世界之心碎片的力量加成，但双方的实力仍旧存在差距。 夏玥手中的血色之刃一次又一次刺穿这些女仆们的心脏。 “夏玥小姐，从今天开始，我将教导您何为贵族礼仪。” 那总是很严肃，绑着麻花辫，戴着眼镜的女仆。 “夏玥小姐，您有什么想吃的吗？都可以告诉我，我虽然其他方面不行，但做饭很拿手哦。” 那总是很开朗，用微笑面对她的，给她做很多食物的女仆。 “简直不堪入目，这种舞姿，简直就是对您身份的羞辱，请您不要丢了夏家的脸。” 那个总是对她非常苛刻，但却会在私下关心她睡眠质量的女仆。 所有这一切，都是夏玥所做出的一个了断，她们本不应该就这样死去。 夏玥现在能做到的，就是让她们真正地安眠。 “啊......都坏掉了。” 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女仆被夏玥的血刃击碎。 讹兽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惊愕，就仿佛早就已经料到了这种结局一般。 她慢慢转身，想要走上台阶，回到自己的王座。 但却因为双脚发软发颤，一下子跌坐在了台阶上。 她慢慢转头，就看到那只散发着猩红气息的怪物，正在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 第514章 黄金与白兔 夏玥站在水晶台阶的底部，她的目光如同穿透黑暗的利剑，直指讹兽。 讹兽的话语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她的双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对即将失去一切的恐惧。 “你又要夺走我的一切了吗......你这个怪物。”讹兽的声音颤抖，她的手指紧紧抓住王座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夏玥没有回答，她的沉默像是对讹兽话语的否定，也是对自己决心的肯定。她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在水晶宫殿的心脏中敲响了沉重的鼓点。 讹兽坐在水晶台阶之上，她将脚上的高跟鞋取下，朝着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夏玥扔了过去。 啪嗒—— 高跟鞋砸在了夏玥的脑袋上，但却没有阻止她的脚步。 “不.....不要过来！！滚开！！滚出去！！！” 讹兽疯了一般的怒吼，她试图用身上物品来阻止夏玥的前进，但这一切都显得徒劳。 高跟鞋、饰品、甚至是王座上的靠垫，所有被她投掷的物品虽然都打中了夏玥，但却没办法阻止这只血族的脚步一分一毫。 随着夏玥的不断靠近，讹兽的怒吼变成了尖叫，她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她头上的王冠在混乱中闪耀着最后的光芒，仿佛是她权力的象征，也是她最后的防线。 夏玥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动摇，她的心中充满了对讹兽的同情，但更多的是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准备。 她知道，讹兽已经被自己的恐惧和执念所困，只有通过这场战斗，才能让讹兽得到真正的解脱。 就在夏玥即将走到讹兽身前的时候，阶梯旁的水晶簇突然开始疯长，尖锐的水晶刺向夏玥，企图阻止她的步伐。 水晶簇的异动让讹兽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她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 讹兽嘴角咧开，身形颤抖地想要站起来，她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疯狂的光芒。 但就在这时，猩红的气息瞬间充斥正在水晶之中，而后水晶炸裂，如梦似幻，折射着这座扭曲魔窟的光影。 讹兽的眼中再次充斥着绝望和恐惧，她意识到自己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夏玥站在破碎的水晶之中，她的身影显得有些支离破碎。 “一切都结束了......”夏玥的声音里并没有太多的怨怒和冷漠，反而就像是在安慰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动物。 “一起回家吧......” “我......我不，我的家就在这里，妈妈......我要妈妈......” 讹兽抓着自己的头发，蜷缩在台阶上，她身体瑟瑟发抖，看着眼前的夏玥，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恐惧。 自从在那座山林被那只黄仙儿赶走之后，她和她的母亲不得不整日东奔西走，流离颠沛，有时候为了一丁点的食物，母亲就必须去欺骗一整个村子的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讹兽的存在逐渐被人们所知，她和母亲的行为也引起了降妖司的注意。 在降妖司的帮助下，村民们开始组织起来，对讹兽进行追捕。这场追捕如同一场无休止的噩梦，让讹兽和她的母亲不得不四处逃亡，生活变得更加艰难。 最终，在一次激烈的追捕中，母亲为了保护讹兽，选择了牺牲自己。 她用最后的力气说出了一个谎言，告诉追捕者们，她已经吃掉了自己的女儿，因为她太饿了。 这个谎言让追捕者们震惊，也让小讹兽得以逃脱。 但这个代价是惨痛的，母亲用自己的生命为讹兽换来了生存的机会。 躲藏在暗处的小讹兽目睹了这一切，她的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 从那天起，她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不敢再轻易走出山林。 黄仙儿虽然不再为难她，但也并没有提供过多的帮助。 讹兽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解决生存的问题。 一开始，讹兽还能在山林里模仿着黄仙儿学习打猎，但随着战争的爆发，这片曾经宁静的山林变成了主战场。 黄仙儿也不得不离开，她曾问讹兽是否愿意一同离去，但讹兽拒绝了。 “妈妈在这里......这，这里是我的家.......不走......” “唉，这里不是你的家，傻孩子。” 黄仙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着离开了。 那段时间，讹兽的生活变得更加艰难，她不得不依靠偷窃和散播谣言来维持生计。 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但为了生存，她不得不学会适应这个残酷的世界。 战争结束后，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的山林被推平，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房屋。 讹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她的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奈。 她开始在这些新建的房屋中游荡，寻找食物和庇护。 她眼看着一座又一座房屋被建起，而后一座又一座的房屋倒塌。 直到人们又建起了一座造型奇特的大房子。 有一次，她因为好奇而溜进了这座造型奇特的大房子。 她被这家的佣人发现，几名女仆抓住了她，差点被当作野兔子给宰了。 但就在这时，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少女注意到了她。 而推着轮椅的是另一名少女，这位少女并不是人类，而是一只血族。 血族似乎看穿了讹兽的真实身份，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敌意。 她的眼神中也没有任何的理解和同情，只是如冰一般的冷漠。 那种视线让小讹兽感觉到恐惧，她害怕这只血族，看到这只血族，就仿佛是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年代。 但那位坐在轮椅上的大小姐对小讹兽十分友善，她将小讹兽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 这让讹兽感到了一丝温暖。 也许，在这个充满变化和不确定性的世界里，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新的归宿。 而现在...... “这里不是我们的家......” 这只血族的眼神变了，她不再像当年刚见面时候，眼中除了冷漠之外一无所有。 她的眼神里有着和当年那位大小姐同样的温暖。 “家......我，我没有家了......我想要妈妈......” 讹兽的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就在这瞬间。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头顶降落。 一只水晶怪物挡在了夏玥和讹兽之间。 夏玥认出了这人，正是夏家的女仆长，而如今，她也成为了浑身被水晶所覆盖的怪物。 她与其他女仆不同，她的形态更为完整，水晶的覆盖也更为均匀，仿佛她是所有怪物的母体，是这一切变化的源头。 而她胸前所绽放的那一簇鲜红的水晶花似乎也在映证这一点。 “她已经不想再战斗了。” 夏玥看着女仆长，一字一句地说道。 “放过她吧。” 而讹兽则是呆愣愣地蜷缩在女仆长身后。 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回到了母亲死的时候 “守护.......大小姐的愿望。” 女仆长似乎并不能和夏玥进行交流，她重复着机械的话语，而后浑身的水晶开始绽放出光芒。 战斗毫无征兆地开始了。 女仆长的力量的确远胜过之前那些被转化的女仆。 但在夏玥面前并没有什么意义，夏玥切断了她的左手，她便用右手战斗，夏玥切断了她的左腿，她便独角站立继续战斗。 无论如何，她都死死地护在讹兽身前。 讹兽蜷缩在女仆长的背后，她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心中的恐惧和无助让她回到了母亲死去的那个时刻。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她的心中充满了迷茫。 最终，当支离破碎的女仆长倒在她的眼前，并用那张已经不能算是人类的脸看向她的时候，小讹兽彻底崩溃了。 “大小姐......对不起......” 女仆长似乎是在最后恢复了神智，她看着小讹兽，想要伸出手，却发现自己连水晶铸造的身躯也已经不在了。 “够了......够了......” 讹兽仅仅抱住了那冰冷的水晶之躯，而后她的手慢慢放在了女仆长的胸口上。 “够了......已经够了，这个世界......这样的世界，已经够了......” 当她的手接触到水晶之花的瞬间，水晶上的血丝开始蔓延到了她的身上。 夏玥想要阻止，但已经太晚了。 “......为什么要这样。” 她看着讹兽，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你明明.....还能赎罪，你可以和我.......” “夏玥......我们都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们不属于......这里，但是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世界.......离开吧......” 如果刚才讹兽口中的离开，是希望夏玥不要打扰她。 那么现在...... 看着那已经完全被水晶所污染，身上皮肤开始慢慢形成结晶的讹兽。 夏玥感觉，她是不想让自己见证她的最后一刻。 “离开吧......求求你了......” 讹兽近乎于哀求的话语让夏玥的心被猛地刺痛。 她嘴唇颤抖着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她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夏玥缓缓转身，走下台阶，每走一步，台阶都在逐渐崩溃。 最终，所有周围的水晶都开始化作了火焰。 弱小的讹兽无法掌控世界之心碎片的力量。 两相融合的最后结果便是世界之心碎片会彻底吞噬掉讹兽的一切存在。 火焰便是失控的象征。 夏玥没有去看这个屋子的任何东西任何一眼。 她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而现在，一切都已经做出了了断...... 讹兽仍然抱着女仆长的身躯，那身躯也开始慢慢燃烧起了火焰。 她头顶的金色王冠也逐渐开始融化，慢慢浇灌在了讹兽的头顶。 在这一瞬间，讹兽的眼前闪过了这个屋子最辉煌的时刻。 她看到了自己被女仆们围绕，看到了父母对她的疼爱，看到了爱她的两个姐姐，夏可和夏玥。 她们喜欢看她跳舞，于是她便在大厅里旋转，她的长裙划出优美的圆弧。 然后，她看到了自己的妈妈，妈妈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爱和温柔。妈妈慢慢地点了点头，仿佛在告诉她，是时候离开了。 似乎是在告诉她，该走了...... “该走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讹兽的耳边响起，那是夏可的声音。夏可轻轻牵起了讹兽的手，她不再坐在轮椅上，身旁站着已经恢复人类形态的女仆长。 讹兽抬起头，她的眼中充满了泪水，但同时也有一丝释然。 她知道，这是她必须面对的命运，是时候和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说再见了。 夏玥走出了水晶宫殿，的最后一刻回头看去。 就见那已经被黄金熔铸了全身的少女正在翩翩起舞，嘴里还在发出癫狂的笑声，周围的一切不断在被焚毁，火焰将一切都映照出了一片光彩。 而那个疯狂的身影在火焰中却显得格外孤独。 直到最后，她走到了门口，走到了李牧寒的身边。 “......可以了吗？”李牧寒温柔地问道。 夏玥深吸一口气，而后点了点头，随即她手中出现了一把猩红色的长枪，在转身的瞬间她将那把长枪猛地掷出。 “妈妈......姐姐......” 讹兽张开双臂，就像是迎接拥抱一般迎接那为她带来死亡的最后一击。 长枪划破火焰与空气，将那少女的身形死死地钉在了房屋的正中央...... “再见了......夏可，再见。” 第515章 以德报怨 4月20日，并不是什么值得去扫墓的日子。 所以公墓显得有些冷清。 这里位于天海市东郊，是一处只有有钱人死后才住得起的高档墓区。 李牧寒靠在车门边，看着这环境优雅的独栋坟墓，不由得感慨。 “我死了之后要不还是把我骨灰洒向大海吧，不占土地了。” 【嘿嘿嘿，主人，老巴弗灭死后我对你另有安排。】 巴弗灭的声音立刻从脑子里冒了出来，而后是巴尔。 【你死后灵魂归我】 【殿下，您还记得您身体里有我吗？在您考虑身后事之前，能不能先帮我把封印给解了。】 【你们两个能不能先把上次安宽带的钱给我结了！】 李牧寒开启抬起手腕按了按手环，直接开启了飞行模式。 这是她让墨巧还有科学理事会特意给他装上的。 自从上次和普罗米修斯一战后，他感觉体内的这些恶魔越来越活跃了。 甚至可以不经过自己同意直接把话语传入脑子里。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说起来发现这件事的契机也挺搞笑的，那天晚上自己在和夏玥做运动，然后就听到了一阵女人的嬉笑声。 吓得李牧寒差点软了，以为是闹鬼了。 后来才知道那是巴弗灭这厮在偷看，后来还发生了自己在看电视的时候巴尔要求换一个台。 自己在打游戏的时候路西法在当泉水指挥官。 更离谱的是自己去逛个超市修普诺斯还要让自己帮她带几包零食。 李牧寒实在受不了了，于是墨巧就利用他体内烛龙的力量对其余存在进行了单方面压制。 而今天来到这片高档墓区也并不是李牧寒有朋友或者家人安眠于此。 属于是陪夏玥的。 讹兽事件已经结束了一个礼拜。 夏家别墅被彻底焚毁，这起事件最终被归结为用火用电不规范导致的事件，夏家所有女仆、佣人，包括大小姐夏可在内的18人尽数葬身火海。 而今天，夏玥避开了夏家人，终于找到了一个来探视的机会。 看着夏玥手里捧着鲜花蹲在那豪华的家族坟墓前，李牧寒不禁叹息。 那块墓碑上之前的名字只有夏家的前任家主和夫人。 而现在，又多了两个名字。 其中一个是夏可。 而另一个则是夏白。 这个夏白不用多说，自然就是那只讹兽的名字，夏玥也很惊讶，为何那位一向看不惯自己的大少爷，居然会爽快同意在墓碑上再加一个自己从来都不认识的妹妹的名字。 而李牧寒当然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一个星期前，事件结束后，李牧寒就单独找到了那位大少爷。 而后和其达成了一笔交易，交易的筹码是真言永在交出来的所有关于夏家对夏玥和李牧寒进行污蔑的证据。 本来夏家的大少爷并不怎么在意。 但李牧寒告诉他：“知道哈米公司的总裁为什么一夜之间消失了吗？知道赵氏集团的父子去哪儿了吗？如果你不想做这个交易，我不介意让你夏大少爷成为第三个。” 最后那位少爷妥协了，也没有多问这个夏白到底是谁。 因为对于他来说，不管是夏可还是夏玥，甚至是自己的父母，都入不了自己的法眼。 一群垃圾而已。 那块墓碑能把这些垃圾整合在一起，倒也省事。 “我好了。” 就在李牧寒思考的时候，夏玥已经祭拜完了夏家的坟墓。 看着夏玥有些失落的眼神，李牧寒揉了揉她的头发。 “没事，以后每年我们都来看看他们，那只讹......嗯，夏白，我相信这对她来说，也许是最好的归宿了。” 夏玥点了点头。 李牧寒直接把她扛起来塞到了车里。 “行了，你低沉了几天了，今天该陪陪我了，我买了游乐园的票，还有晚上定了餐厅，今天咱们......” 原本之前如果李牧寒说这些话，夏玥的眼睛是会发光的。 但今天，夏玥却显得有些为难。 “......对不起，李牧寒，我，我有约了......” 哐当—— 李牧寒的脑子如遭晴天霹雳。 “你，你再说一次？你有约了？” “嗯......” “好啊，好啊，想不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要背叛我了！” “你想什么呢！” 夏玥在车后座一脚踹在李牧寒的大腿上。 “林泽找我有急事，刚才就已经在给我发短信了......” “哦，那你下次换个措辞啊！” 一般和妈妈出去见面，能叫有约吗？ 诶？你别说，其实还真可以，到最后好像李牧寒才是最小心眼儿的那个。 “林泽光叫你，没叫我啊？” “哼，我是你的监护人，肯定是因为你又犯了什么错，要我去挨骂。” “嗨哟哟，今天是哪个人又要陷害我啊，我还能犯啥错啊，行吧，我送你去特管局。” 嘟嘟嘟嘟—— 李牧寒买了一辆二手车，倒不是买不起新车，只是林子雨觉得李牧寒买新车是浪费，他就只适合开要报废的车。 因为新车和二手车在李牧寒手里完全没啥区别啊。 经过了两个小时的长途跋涉。 其实也就是从东郊把车开到中心城区，一般来说25分钟就算慢了。 李牧寒终于把夏玥送到了天海市银行的门口。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了看仪表盘。 “我已经是全速前进了，以后不能开这么快了。” 而后他突然发现，坐在后座的夏玥已经躺下睡着了。 于是他不得不抱着抱着夏玥去到秘密电梯，刚好在那儿遇到了白冉。 “这什么情况啊？” 白冉看夏玥睡得这么死，有些疑惑。 她哪儿知道李牧寒开车就和婴儿床一样，可以让你有婴儿一般甜美的睡眠。 “这几天比较累，所以倒头就睡，她说林泽找她有急事，所以我就带她来了。” “哦，我知道，刚才林局还在骂骂咧咧呢，说两小时前就让夏玥过来，结果到现在都没见到人的影子。” 咯噔。 李牧寒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要是现在进去，指不定自己要被怎么骂。 他突然心生一计。 “白冉，哥对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一想到李牧寒上次让她拍摄公益差点把她带去绝育，她的眼神一下就变得冰冷无比。 “不怎么样就对了！俗话说得好啊，以德报怨，是咱们华夏老祖宗的优良传统，你作为华夏国著名的猫妖，你岂不是应该将这种精神发扬光大。”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还要去买食材。” 李牧寒微微一愣，这白冉不是厨子吗，跟着大狐狸月璃学得一手好厨艺，怎么现在又成了采购部的了。 “负责采购的小花妖，就是你上次送回来那一堆小东西，最近请假了，所以暂时由我来代替一下。” 小花妖......李牧寒还想了一下。 哦，是自己从平京市带回来的那几只花妖，被凛月教会抓去强迫卖凛月粉的帕鲁。 “这样，食材我去给你买，你先帮我把夏玥带到林局的办公室去。” “啊？你自己为啥不去。” “我......你别问那么多了！我等下除了食材，我还给你买零食回来！” 说着李牧寒就要把夏玥往白冉怀里塞。 “唉唉！你这人咋这样啊！等等......” 夏玥和白冉身高体型都差不多，只要夏玥不要突然亮出翅膀，应该不至于压死这只猫妖。 白冉本来还想拒绝，但李牧寒溜得贼快，转眼之间已经跑到车门旁了。 “唉！你记得买食材啊！买什么东西我发短信告诉你！记得一定要开发票！开发票啊！还有！记得零食！零食！” 应付了几声白冉的嘱咐，李牧寒回到了车里。 “嗨呀，今天该干什么好呢，让我想想啊。” 李牧寒掏出手机，拨通了黄自在的电话。 “黄道长！！战斗爽！！” “啊？你老婆呢？” “被抓去当帕鲁了！今天可以战个痛快！” “嘿嘿，你小子，不过今天不行啊，今天超自然研究科有几场会，晚上我还接了一场法事，要去一趟乡下。” “啊？真的假的？你要工作啊？” “滚你大爷的！老子虽然平时混，但工作到头上从来没躲过！行了，大和尚也要和我一起去，你也别联系他了。” 说完黄自在挂了电话。 而后李牧寒又拨通了杨二的电话，常越的电话，甚至还打了尹琪的电话。 但今天大家好像都特别忙的样子。 “他奶奶滴，平时老子最忙，今天反而老子成了大闲人了，你们不玩我自己去玩。” 说罢他发动汽车，准备回家自己爽。 就在他发动汽车要启动的瞬间，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车前。 “哎哟我去！” 李牧寒一脚刹车，直接把车子整的发出了一阵哀鸣。 而后他立刻下车去查看情况。 就见车头那儿站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女孩儿，女孩儿身上穿着素白色的连衣裙，赤着双脚，一头黑色的长发直垂腰间。 她似乎是被吓到了。 此刻正用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李牧寒。 “你没事吧小朋友！” 李牧寒冲过去，查看女孩儿的身体，发现似乎并没受伤，还好他车技差，启动慢，不然可就真的酿成大祸了。 “呜......” 可孩子明显受到了惊吓，此刻只是站在原地啜泣，一句话说不出。 李牧寒看了看四周，已经有些目光朝他这边看过来了。 “小朋友，你父母呢？” “呜......爸爸......妈妈......都不见了......” 原来是和父母走失了啊。 “别担心，小朋友，我带你去警局。” 说着李牧寒打开了车门。 那孩子有些害怕，不太敢上车。 “不.......不去警局，不去......饿......好饿......” 眼看着女孩儿就要哭出来了，李牧寒只好先对其进行安抚。 “你别哭别哭，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呜......什么好吃的......” “额......你想吃什么吃什么，先上车吧。” 连哄带骗，女孩儿才跟着李牧寒上了车，这一瞬间，李牧寒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人贩子...... 第516章 好哥哥体验卡 说来也怪。 上车之后这孩子就不哭了，但不管李牧寒问她有没有哪里疼，或者想吃点什么，她也不回答。 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李牧寒。 无奈，李牧寒只能将车开到了派出所附近的一家商场，然后带着这小女孩儿来到了一家西餐厅，等下吃了饭直接把她扔到派出所去。 小孩子嘛，肯定喜欢吃西餐。 什么牛排啊，炸土豆啊，保准管用。 “来一份儿童套餐。” 李牧寒对服务员说道。 但那孩子却在这时候抬起手喊道：“再来一瓶你们这里最好的红酒！” 服务员和李牧寒都诧异地看向了女孩儿，然后服务员看向了李牧寒。 “你喝什么酒！别捣乱！给她来杯冰可乐！” 服务员微笑着离开，在他看来，这就是两父女，不对，这男的也太年轻了，应该是两兄妹吧。 女孩儿一脸不满地看着李牧寒，一双光着的脚丫在桌下摆来摆去。 “大哥哥......” “干嘛？” “你一定很不会讨女孩子欢心......” “？” 李牧寒本来还在玩手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愣愣地看着女孩儿，没错，这女孩儿最多就八岁。 “你啥意思啊？” “哼......因为你根本不尊重女性，而且你很小气，都不愿意请我喝这里最贵的红酒。” 李牧寒乐了，这女孩儿人小鬼大啊。 “我说，不让你喝酒不是因为我小气，而是因为你才豆丁大小，让你喝酒等下要被送到派出所的就不是你，而是我了。” “......我已经到了喝酒的年龄了，大哥哥。” “你再给我提喝酒的事，等找到你父母我一定让他们打你屁股。” 李牧寒笑着敷衍了几句，而后又开始玩手机。 “大哥哥......约会的时候把女生一个人晾在一边，自己玩手机，也是很减分的哦。” “......” 李牧寒再次放下手机看向了女孩儿。 “所以我就说，不能让小孩子接触手机，看什么短视频，你瞧瞧，这八岁的孩子都懂这些了。” 女孩儿用手撑着下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不停盯着李牧寒看。 “大哥哥，你其实挺好看的，但是你不会打扮自己。” 被你这么个小东西夸奖其实也不会多高兴的。 “大哥哥，你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大哥哥......刚才那辆破铜烂铁就是你的车吗？” “......大哥哥，你该不会还没买房吧？” 李牧寒有些不耐烦了，他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服务员端着儿童套餐里的牛排走了过来。 “小朋友小心点哦，很烫哦。” 另一名女服务员小心翼翼用餐布替少女遮挡，而后男服务员揭开了牛排的盖子。 冒着热气的牛排发出滋滋滋的声音，不过因为是儿童套餐，所以分量会有些小。 不过这孩子看上去这么瘦，应该也吃不了多少，吃不饱的话大不了再给她点一份。 “你会用刀叉吗？” 李牧寒疑惑地问道。 而后就看到女孩儿非常熟练地使用起了餐具。 “大哥哥，我要三成熟带血的，刚才和你说过的......”她转头看着男服务员，有些不满地说道。 男服务员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小妹妹，你还小，三成熟吃了小心拉肚子。” 说着他和女服务员一边笑着一边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小声说了几句。 “这孩子也太可爱了。” “是啊，长大之后不知道会长成什么大美人。” 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孩儿大口大口地吃着肉，喝着可乐，李牧寒也露出了微笑。 应该是饿坏了吧，不知道和父母走失多久了，等下一定要快点送她去派出所。 “大哥哥......我吃完之后想去游乐园。” “啊？” 李牧寒呆住了，女孩儿嘴里还包着肉，含糊不清地对他说道。 “我想去游乐园~” “不行不行！你父母肯定很担心你！等下我就带你去派出所！” “呜......” 女孩儿突然不吃了。 她手举着刀叉，眼泪就和不要钱一样一下子又充满了眼眶。 “啊......你，你想啊，你父母找不到你，现在肯定急疯了，你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你父母多可怜啊......对吧......” “可，可是我从来没去过游乐园，我的爸爸和妈妈......从来都不会带我去......呜......” 眼泪如同珍珠一般从女孩儿的眼角滑落，很快周围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一幕。 这么可爱的孩子落泪，谁受得了啊。 一名三十多岁的女人走过来，轻轻将座椅上的女孩儿揽在怀里。 “宝贝，怎么了？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啊。” “呜......他，他不带我去游乐园......” 女孩儿指着李牧寒对那女人说道。 “真可怜......这位爸爸，既然都有时间带孩子来吃饭了，那再带孩子去玩玩嘛，健康的童年对孩子是非常重要的。” “啊？我，我不是她爸爸啊......” “哦？那就是哥哥了，你都这么大了，带妹妹出去玩玩怎么了，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会觉得小孩子很烦人，但谁又不是从小孩子成长过来的呢，她还是你亲妹妹呢。” 李牧寒懵了。 他挠了挠头说道：“不，不是，其实我.......” “呜啊啊啊！！”女孩儿突然大声哭喊起来：“爸爸不要我了，妈妈不要我了，哥哥你也不要我了.....呜啊啊啊！” “哎哟！我的小宝贝......不哭不哭。” 越来越多的人过来安慰，这时候突然有人注意到女孩儿赤着脚，于是将愤怒的目光投向了李牧寒。 “你这个当哥哥的，就让妹妹光着脚啊！？” “你看着小脚......受了伤怎么办啊？” 李牧寒看着对面庞大的队伍，一时之间有些语塞，最后他投降了。、 “其，其实是因为......她贪玩，把鞋子跑丢了，我正准备等下带她去买新鞋子的......” 女孩儿听到这话突然抬起头，用哭红的眼睛看着李牧寒。 “呜呜......呜，真的吗.....哥哥，会给我买新鞋子吗......” “买......给你买。” 李牧寒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游乐园.......” “这个就.......” “呜啊啊啊！哥哥骗人！游乐园！！” “好好好！带你去游乐园！去去去！” 就这样，李牧寒原本规划好的战斗爽假日，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好哥哥”一日体验卡。 第517章 啊？ “游乐园~游乐园~哥哥~出发~” 女孩儿的声音清脆悦耳，充满了童真和期待。 她坐在李牧寒的肩头，小手紧紧握着一个五彩斑斓的气球，彩色的丝带随风飘扬，为她的快乐增添了几分生动。 李牧寒的脸上挂着不情愿的表情，他此刻的心里非常忐忑。 要知道，带一个陌生的小女孩去游乐园是件冒险的事情，尤其是在不知道她父母的情况下。 但他的心也被女孩儿的纯真和无助所触动，决定先满足她的心愿。 “先买鞋子，还有，你得答应我，去了游乐园不能玩太久，下午4点，我必须送你去派出所找你父母，行不行？” 李牧寒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严肃，他必须确保女孩儿的安全，同时也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李牧寒心里清楚，如果女孩儿的父母报了警，自己可能会陷入不必要的麻烦。 但他看到女孩儿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心中的犹豫又消散了几分。 他想起了女孩儿说过的话，她的父母不要她了，而且从未带她去过游乐园。 想到这里，李牧寒的心中涌起了一丝苦涩。 “嗯嗯！哥哥你最好了~买漂亮的衣服和鞋子~好耶~”女孩儿的欢呼声打断了李牧寒的思绪，她一边拍着李牧寒的脑袋，一边指挥着他前进。 “再快点~哥哥~快点~跑起来~” “那你可坐稳了老板，出发咯！” 李牧寒被女孩儿的快乐感染，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扛着女孩儿加快速度，偶尔还会蹦跳一下，弄的女孩儿咯咯咯笑个不停。 最后他走向了一家高档童装店，准备为她挑选一些漂亮的衣物和鞋子。 店内的装饰温馨而精致，柔和的灯光照在一排排精美的童装上，每一件都像是为小公主量身定做的。 李牧寒的目光在一件粉色的连衣裙上停留，它的面料柔软，上面点缀着细腻的蕾丝和精致的蝴蝶结，领口和袖口处还有细小的珍珠装饰，显得既优雅又不失童真。 “试试看这件吧，一定很适合宝贝的！” 导购小姐也十分喜欢这可爱的女孩儿，她对李牧寒推荐，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你喜欢吗？” 李牧寒还扛着女孩儿，他指着那连衣裙说道。 女孩儿此时身上穿的连衣裙不仅非常朴素，而且看上去有些脏，似乎是很久没换过了。 在看到那件连衣裙的时候，女孩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抓裙子，李牧寒小心翼翼将她抱了下来，而后接过裙子，让导购小姐带她去了试衣间。 不一会儿，女孩儿穿着新裙子走了出来，粉色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如同一朵盛开的花儿。 “哥哥，好看吗？” 女孩儿转了一个圈，裙摆随之飘扬，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李牧寒不由地想起了第一次带夏玥买衣服的场景。 不由得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非常好看，就像一个小公主一样。” 李牧寒由衷的赞美，他的心中充满了喜悦。 而后导购小姐又帮女孩儿搭配了鞋子，李牧寒看到了一只粉色小猪背包，和女孩儿身上的衣服还蛮搭的，于是也让导购员拿了过来。 女孩儿非常喜欢那书包，简直是爱不释手，背上了之后就不愿意再拿下来了。 “哥哥！哥哥我要背着这个去游乐园！我，我可以装好多东西的！” “行，到了游乐园，你想买什么，哥哥就给你什么，把你的包包装的满满的。” 女孩儿开心至极，她拉着李牧寒的手，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游乐园。 李牧寒付了账，不得不说，现在的童装真的很贵啊。 再加上这个品牌本来就属于高端童装，所以这一套下来花了李牧寒四千多块。 但人家李牧寒现在也是有存款的人了，如果这些钱能让这个可爱的孩子开心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嘛。 说来也巧。 李牧寒还真的买了游乐园的票，还是两张，本来打算和夏玥去的。 现在不用浪费了。 游乐园的内，色彩斑斓的旋转木马和高耸入云的摩天轮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孩子们的欢笑声和各种游乐设施的运作声交织成一首欢快的交响乐。 李牧寒带着女孩儿走进了这片梦幻般的世界，她的双眼立刻被这里的一切所吸引。 “哇哦！哥哥，快看那个！” 女孩儿指着不远处的旋转木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她的身体在李牧寒的肩头扭动着，小手指向各个方向，对每一项游乐设施都充满了好奇。 “哥哥...我，我可以坐那个吗？” 李牧寒微微一笑，他能感受到女孩儿的兴奋和期待，这让他的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他答应了女孩儿的要求，带她走向了旋转木马。 “慢点，慢点，别着急。”李牧寒轻声提醒，同时小心翼翼地将女孩儿抱上旋转木马，生怕她因为兴奋而摔倒。 “哥哥！哥哥也一起！” 女孩儿却拽住李牧寒的衣角不让他离开，看着女孩儿那兴奋的眼神，李牧寒也只能妥协了。 他坐在女孩儿身后，轻轻扶着女孩儿的腰。 随着音乐的响起，旋转木马开始转动，女孩儿的笑声如同清脆的铃铛，飘荡在游乐园的每一个角落。 同时李牧寒也有些好奇起来，这孩子看上去也八岁了。 感觉真的像是从来都没来过游乐园一样啊。 从旋转木马上下来后，女孩儿又拉着李牧寒的手，兴奋地跑向了碰碰车。 但却因为女孩儿的年龄不够，所以不能游玩。 为了安慰女孩儿，李牧寒给她买了很多好吃的。 接着，他们又去坐了摩天轮。 当摩天轮轿厢缓缓上升，整个游乐园的景色尽收眼底，女孩儿的脸上露出了惊叹的表情。 她趴在窗户上，指着下方的景色，不停地向李牧寒描述着她所看到的一切。 “哥哥，你看那个过山车，好高啊！” “哇，那个喷泉好漂亮，好像一朵盛开的花！” “哥哥，我们等下去吃冰淇淋吧，我听说游乐园的冰淇淋超级好吃！” 李牧寒耐心地听着女孩儿的每一句话，他发现，女孩儿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和热爱，她的纯真和活力让他感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暖。 他开始理解，为什么人们会说孩子是世界的宝藏，他们的快乐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却能感染每一个人。 时间在欢笑中飞逝，转眼就到了下午。李牧寒看了看手表，知道是时候结束游乐园的游玩了。 尽管他心中有些不舍，但他知道必须要遵守之前的约定。 女孩儿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她步伐有些沉重地跟在李牧寒身后，李牧寒自然看出了她的不舍。 于是他来到女孩儿身边轻轻蹲下，替她整理了一下因为刚才游玩项目时候弄得有些凌乱的头发。 “我们说好的，对吗？” “......嗯......哥哥......” 女孩儿的声音里满是委屈。 而后女孩儿慢慢抬起头，看着李牧寒，眼神里除了不舍，还有一丝丝的温和。 “哥哥，你以后会是个好爸爸的。” “......我会和你的父母沟通的，如果你父母同意，以后我也会再带你来游乐园。” 说实话，这一刻，李牧寒的内心突然涌起了一丝的不舍。 原本只是想带她来玩一会儿了事。 但现在好像自己也深陷其中，扮演起了哥哥的角色。 “你说话算话吗，哥哥......” “当然，我保证。” 女孩儿抬起头，伸出了小拇指。 “拉钩.......” 李牧寒愣了愣，而后笑着抬手和女孩儿拉钩。 “我保证，就算你父母不同意，我也会找机会带你去玩的。” “......哥哥。” 女孩儿扑到了李牧寒的怀里。 “好了，我们该去派出所了。” 李牧寒轻声对女孩儿说，他的声音尽量温柔，不想破坏她的心情，同时用手轻轻抚摸着女孩儿的头发。 女孩儿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她很快又露出了笑容：“好的，哥哥。谢谢你带我来这里，我今天真的很开心，哥哥你是个好男人，你很温柔......也很帅......哥哥，我以后.......以后可以做你的新娘吗？” 女孩儿有些微微脸红。 李牧寒也愣了一下，而后她露出了有些抱歉的神色，温柔地拍了拍女孩儿的后背。 “对不起哦，哥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是哥哥这辈子最爱的人。” “......哥哥，你会爱她一辈子吗？我可以等你的，哥哥......” “我会爱她一辈子，就像我刚才对你承诺，永远也不会变。” 女孩儿似乎是微微叹了口气，而后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而后挤出一丝笑容对李牧寒说道。 “......嗯，哥哥，那......走吧。” 李牧寒开车带着女孩儿来到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了。 在这期间李牧寒还联系了夏玥，夏玥此时似乎也已经做完了林泽交代的事，两人正好在附近吃饭。 想起夏玥和林泽，李牧寒也觉得很有趣。 林泽就像是大姐姐一样照顾着夏玥，会用吃的去哄她开心，其实林泽对自己也是如此。 或许在她眼中，自己和夏玥都像这女孩儿一样，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吧。 “好的，我马上就到了，你们在派出所门口等我一下。” 结束了和夏玥的通话之后，李牧寒发动了汽车，好在最近的派出所并不远，二十多分钟后，李牧寒的老爷车嘟嘟嘟地在派出所门口停下。 远远的他就看到了林泽和夏玥正站在派出所门口。 李牧寒按了几声喇叭，然后把车停好。 “李牧寒......！” 夏玥在看到李牧寒的车之后立刻兴奋地跑了上来，李牧寒正好也带着女孩儿下了车。 但夏玥在看到那女孩儿的时候，脚步突然放缓了，而后脸上露出了十分不可思议的表情。 连带着她身后的林泽都是一脸的惊愕。 李牧寒不太明白，这两人是咋了。 他牵着女孩儿来到两人面前。 “这就是我和你们说的，我今天捡到的......” “......母亲大人。” 但夏玥看着那女孩儿说出的这句话让李牧寒的大脑cpu当场冒烟了。 第518章 两边家长现在正在输出 妈。 这个词的含义非常多。 它可以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将自己的青春和一切都无私奉献给你的人。 也可以是某种语气助词，比如“你他x的。”“去你x的。”“日你x退钱。” 当时在夏玥叫出口的时候，李牧寒有想过很多种可能。 她在骂我吗？对吧，应该是在骂我，她应该下说的是李牧寒，我去你x的，你背着我去游乐园。 但夏玥骂过脏话吗...... 除开这些含义之外，妈可能还代表一种惊讶。 比如“我的妈呀！” 李牧寒疯狂在脑子里找寻最适合的场景。 直到最后他发现自己刚才扯那么一大堆屁用没有。 因为他奶奶的夏玥叫的不是“妈”。 而是“母亲大人”。 “李牧寒。” 但是这个母亲大人，会不会也有别的含义呢，比如......额，娘的，编不下去了。 “李牧寒。” 直到林泽的手肘轻轻碰了一下李牧寒，他才从胡思乱想之中清醒过来。 现在他们身处在一家中式家庭餐厅内，自己身旁坐着林泽，对面坐着夏玥，还有她的......妈。 “愣着干嘛，去倒茶。” 见李牧寒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林泽只好轻轻用手指敲打着桌子提醒他。 “哦....哦哦。”李牧寒赶紧拿起茶壶准备给林泽倒茶。 林泽立刻用手盖住了茶杯，而后用眼神示意他先给对面倒。 “哦哦....哦哦哦。”李牧寒呆滞地点着头，然后笨手笨脚站起来，拿过女孩儿的茶杯，给她倒上了一杯茶。 “叫人啊。”林泽用用脚踢了踢他。 “......妈，请，请用茶。” 女孩儿微微抬眼看了李牧寒：“你叫我什么？” “不不，不是，我，我是说，阿姨，请，请用茶。” “我看起来很老吗？” “不，不老，不老，一点也不，妹妹，请用茶。” “那你都叫我妹妹了？你还想娶我女儿？” “我我，我不是这意思，我，我是说......” 李牧寒都已经要哭了。 还好这时候夏玥接过了茶递给了女孩儿：“母亲大人......喝茶。” 女孩儿微微瞥了一眼夏玥。 此刻的她哪儿还有一丝一毫刚才那种天真小女孩儿的样子。 完全就是一个天山童姥...... 那娇小瘦弱身躯里所蕴含的巨大猩红之力此时让李牧寒有些不寒而栗，她到底是怎么将这么强大的力量藏得没有一丁点儿痕迹的...... “坐下吧。” 女孩儿没有喝茶，但还是对着李牧寒摆了摆手。 李牧寒像是得到了大赦一般连连点头然后坐在了林泽身边。 “来华夏了，怎么也不过来打声招呼？” 林泽见李牧寒腿都在发抖，也没有为难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看着对面的女孩儿笑着说道。 “可不敢劳烦你和常越，倒是上次我的女儿给你们添了些麻烦，听说还间接造成了一名特管局成员被世界之心碎片所害，对此我表示歉意。” “令嫒也及时和我们达成了合作，现在也在替我们追查世界之心碎片流出的源头，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林泽和女孩儿之间的谈话相当公式，但两人似乎又是旧相识，但肯定关系不是很好。 “夏莉亚。” 女孩儿没有看向夏玥，但却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你现在肯和我回家了吗？” “为什么......您又说这个，我上次和您说过了.....我，我不回去。” “你还要任性多久。” 女孩儿微微转过头，眼睛之中的血色死死地凝视着夏玥。 “你本来就笨，上次还让自己的大脑进入普罗米修斯，若不是你妹妹来告诉我，可能你现在已经成脑瘫了，明白吗？” “啊......伯母，再怎么说，也太过分了吧，夏玥毕竟是您的......” 李牧寒话说到一半就被女孩儿轻蔑的一眼瞪了回去。 “我等下再和你说哦，哥~哥。” 在这一瞬间，女孩儿突然又回到了当时那种感觉，但这只让李牧寒赶紧浑身发颤。 “给你三天时间收拾东西，然后和我离开。” 女孩儿似乎是已经对夏玥有所安排，而且并不容许她有任何质疑。 “......您每次都是这样。” 夏玥小声嘀咕着。 “有什么怨言你可以说，但我已经决定了。” 女孩儿的话语中并不容许任何的让步。 “......您除了把我生下来以外，哪点像个母亲了。” 夏玥说出这句话之后，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从来都没和自己母亲说过这样的话，即便是在小时候最无助，最难过的时候，也没有如此宣泄过自己的情绪。 但是她感觉要是现在不说，自己可能会失去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 “您莫名其妙就出现，然后还跑去找李牧寒......还，还用这种方式去接近她......我不知道您想做什么，但，但是......他，他是我的！” “哦？”女孩儿用手托着下巴，微微翘着腿看着夏玥：“原来他就是你反抗我的资本吗？” “我，我没有要反抗您......母亲大人......我，我只是......” “东西也不用收拾了，现在就和我离开这里。” “我，我不要......” “别逼我对你动手。” 林泽听不下去了，她放下茶杯对女孩儿说道：“好了，多大点事，先吃饭行不行，你也别对孩子这么强势，会造成逆反心理的。” 本来打算做个和事佬的，没想到女孩儿转头看着林泽冰冷地说道：“我管教我的女儿关你什么事。” 林泽也来劲了：“她是你女儿，有自主意识，你偏心就算了，现在还来这一套铁腕政策，真当别人没有自己的思想啊？” 女孩儿直接站了起来看着林泽，语气略显嘲讽地说道：“您还是别多管闲事，林局，这不是你们能插手的。” 林泽也站了起来：“多管闲事？管什么闲事，夏玥是天海市特管局的特别收容异类，你说我多管闲事？” 还好这家餐厅现在已经被包下来了，不然现在她们讨论的这些话题，之后又要麻烦执行部队过来抽取记忆了。 “但她同时也是血月教会十三机枢的末席，林局，您还是先管好您自家孩子吧，少让她去勾搭女孩子，连小朋友都不放过。” 林泽彻底火了，她一拍桌子喊道：“李牧寒怎么了！？人家那才是真的善良，热心肠！不是他把你女儿捡回家，鬼知道你女儿现在在哪儿流浪呢！” “既然他这么好，别缠着我女儿啊！我叫你一声林局给足你面子了林泽，你要是想打我现在就可以创造一片天地。” “你他妈造啊！和谁怕你一样！只管生不管养的，你有什么资格当妈！当初来找我，让我多照顾夏玥的是你吧？现在好了，拍拍屁股就想把人带走，我告诉你，夏葛瑞丝，要称王称霸滚回你自己地盘去，至于夏玥，我今天话就放这儿了，你带不走她，除非她自愿和你离开！” “好啊，你试试。” 女孩儿周身的猩红之力已经溢出了身体，让整个餐厅都笼罩上了一层红雾。 夏玥和李牧寒各自拖着自己的家长。 “母亲大人！请，请冷静一点！” 事实上夏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愤怒的母亲。 “林局！林局！不至于！不至于啊！冷静点！” 李牧寒也一样，林泽居然也会骂街啊，太稀奇了。 就在两边几乎就要开打的时候，餐厅的门突然被推开，而后一个少女冲过来，将女孩儿直接从座位上抱了起来。 “哎呀~妈咪~你在这里啊，我找你好久了~行了行了，我和你回去好不好~夏莉亚笨得和猪一样，你让她回去有什么用啊~” 夏露尔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这个僵局。 她就像个大姐姐一样抱着小女孩儿往外走。 “夏露尔，放下我。” “妈咪~我从夏威夷带了好多好多土特产回来，走走走，我们走了，不和这群无趣的人玩儿~” 李牧寒，林泽还有夏玥都对突然出现的夏露尔感到有些诧异，但明显，夏露尔是有意要帮他们解围。 当夏露尔抱着女孩儿来到门口的时候，她转头冲着夏玥做了一个鬼脸，随后便带着女孩儿推门而去。 红雾逐渐散去，三人也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林泽掏出烟盒，无视了餐厅内禁止抽烟的标识点起了一根烟，李牧寒也没阻拦她。 看得出来她刚才是真生气了。 “林局......消消气，喝杯茶。” 李牧寒将茶杯递给林泽。 “李牧寒。”林泽认真地看着李牧寒，吐出一口烟圈，而后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这辈子要是对不起夏玥，我发誓，我要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第519章 赎罪 丢下这句话后林泽直接起身就要走。 夏玥和李牧寒赶紧去阻拦。 “别，别啊，林局，吃饭，吃饭了。” “吃个屁！滚！” 林泽是真生气了，直接推门头也没回就离开了，最后餐厅内只剩下了李牧寒和夏玥。 “......对不起，李牧寒，我，我不知道她会去找你......” “......不怪你，哪家好人的母亲会装成走失儿童去见自己女婿啊。” 李牧寒也觉得有点累了，今天本来挺开心的一天，还以为自己当了一回大哥哥，结果完全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啊。 “刚才......夏露尔这样对你母亲，也没见她生气啊。” 李牧寒不禁有些疑惑。 夏玥捧起茶杯小心翼翼喝了一口，表情有些无奈地说道。 “因为在她心里，夏露尔才是继承了她力量的女儿，我不过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 “别这么说，她会来见我，一定也是因为想看看你选的男人到底值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李牧寒坐在了夏玥身边。 而后夏玥将头靠在了李牧寒的肩头。 “那你是吗......” “那必须是啊。” 李牧寒一边说着一边搂住了夏玥：“改天给林局买点礼物吧，今天她算是帮我们出头了。” “嗯.......” “还有你妹妹。” 如果是以前，夏玥一定会说夏露尔就不用了，但刚才的确是夏露尔解围，否则真的让林泽和自己母亲打起来，估计华夏自己也呆不下去了。 她甚至感觉这就是母亲的目的，为的就是要毁掉她的退路。 所以母亲到底要让她去做什么呢......有什么事是重要到会让她这么多年之后两次来要带走自己呢？ “对了，林局今天找你去做啥啊？” 这时候，菜也被端了上来，家庭餐厅也恢复了平静的氛围，不过这些菜对两个人来说可能有些点多了。 李牧寒决定一会儿打包带去给林泽。 “嗯......”夏玥一边夹菜一边思索，而后对李牧寒说道：“林泽想让我带几个特管局新人去参加战斗成员的训练。” “啊？”李牧寒愣了一下，他的表情里带着一丝惊讶，“让你带队？” 所谓战斗成员的训练李牧寒也有所耳闻,是特管局内部的一项极其严苛的选拔和培养过程。 它不仅仅是对体力和技巧的考验，更是对意志力和精神力的极大挑战，而训练的最终目的，是引导受训人成功开启属于自己的界域之力。 李牧寒听说过，那些训练项目设计得极为残酷，如果没有足够的毅力和实力，是真的会出生命危险的。 他知道苏雪、尹琪和霍天都通过了试炼，而林子雨据说刚被带过去第二天就哭着喊着要回来，所以他最后也只成为了后勤人员。 因为每个人通过训练的方式都不一样，所以每个人最后展现出来的界域之力也都不同。 可以说李牧寒算是跳过了这一环节，他虽然是人类，但身体里存在恶魔，天然领先别人一大截。 说起身体里的恶魔....... 记得巴尔曾经说过，认识夏玥的母亲，那为啥他今天一直不提醒自己呢？ 巴尔提醒了吗？当然提醒了，而且不止一次。 【这个女人很危险，别管她】 【离开她】 【快走】 【你他妈傻x吗？】 【你他妈炼铜吗！？】 奈何李牧寒开启了手环的屏蔽功能，这能怪得了谁。 “不过为什么是你带队呢？” 李牧寒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林泽说我现在和人交流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正好现在谣言也澄清了，她希望我能融入特管局的工作，这样才可以帮我申请到正式员工的待遇。” “那敢情好啊，你就不用去烤烧烤了。” 夏玥瞥了李牧寒一眼：“......斯库尔老板给的工资虽然高，但一直烤烧烤的确有些太无聊了，而且每天都要收拾一些搭讪的客人，很烦。” 这不显得您魅力大吗。 李牧寒在心里乐呵，但很快他就乐不出来了。 因为一通电话打了过来，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大狐狸月璃。 什么风把她吹来了？ 李牧寒虽然疑惑，但还是接通了视频电话，可在视频电话那一头，他看到的却不是月璃，而是白冉。 白冉此时被绑在一张椅子上，看环境应该是后厨，她嘴里还被塞了棉布，一看到视频接通后，白冉立刻情绪激动地朝李牧寒嚷嚷。 但她嘴被堵着，李牧寒实在听不见她想说啥。 坏了。 李牧寒的第一反应是白冉让人给抓了。 “白冉！你现在在哪儿？！谁把你绑了？！是不是莫里亚蒂！” 莫里亚蒂现在名声很臭，就连大半夜在公园尾行女人的异类被抓之后都说是莫里亚蒂指示的，和孙xx一个待遇了。 “呜呜呜！！唔唔！！呜呜！！唔！！！” 白冉不断挣扎着，虽然眼角含泪，但眼神里却充满了愤怒。 很快另一张脸就从角落靠了上来，把李牧寒吓了一跳，而后才认出这不是月璃吗。 “李牧寒，你人在哪儿呢？” 月璃问道。 “啊？我和夏玥在一起呢，还有林局，林局刚走。” “哦，也就是说，你今天和林局出任务去了，对吧？” 月璃的声音有些冰冷，她坐在镜头前，凝视着李牧寒。 “也不叫出任务吧，这是咋了，你为啥把白冉绑起来啊？” 月璃露出一抹冷笑，而后转身看了看情绪更加激动的白冉。 “这孩子说你答应了她，帮忙采购食材，不过你既然和林局在一起，那看来就是这孩子在骗我了。” 说罢月璃的身后突然露出了一只毛茸茸的狐狸尾巴，轻轻拂过白冉的脸颊。 “呜呜呜！！！呜呜！！！” 登登登—— 李牧寒恢复了记忆。 他想起来了，他娘的，好像真的有这回事，白冉嘱咐自己要购买的食材清单还在手机短信里。 结果自己一转背就全给忘了。 “那，那啥，月璃！你先等一下，我，我的确答应了白冉，要买食材。” “哦？” 月璃又转过头看着镜头：“所以是你的问题？” “这个.......你，你你......你要带着辩证的角度去看待问题，所谓问题，他就是一种存在的状态，是事物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的矛盾体现，正所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问题的存在，就像‘道’一样，是无法用简单的言语完全描述的。它既是挑战，也是机遇，是我们认识世界、理解自我的途径，正如古人云，‘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面对问题，我们需要先认识到它的边界，然后才能静下心来思考，最终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所以是你的问题？” 月璃无视了李牧寒的胡扯，又重复了一次。 “是的，对不起，私密马赛，我错了。” 李牧寒放弃了挣扎。 月璃冷笑了一声：“知道我为什么把白冉的嘴堵上吗？” 李牧寒微微摇了摇头。 而后月璃的尾巴灵活地扫掉了白冉嘴上的棉布：“因为她骂得太难听，我怕你会被审核。” “李牧寒！！！！我日你！@#！@%！！！我操你！@￥！@你这个骗子！！骗子！！￥！#￥！@%@！#￥！@” 夏玥在旁边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屏幕，似乎是把这件事当成了配菜。 “这只猫骂人好难听啊。” “.......”李牧寒握着手机冷汗直冒。 “李牧寒。”月璃又重新堵住了白冉的嘴，而后看着李牧寒说道：“现在食堂已经关火了，因为没有食材了，这是不是你的问题？” “是......是我的问题。” “所以给你一小时时间，要么你把食材给我带过来，要么你他妈把自己给宰了送过来！” 啪唧—— 视频被挂断了。 夏玥一边吃东西一边转头看着李牧寒：“......还吃吗？” “......你吃吧，我要去赎罪了。” 第520章 地大物博 天海市的黄昏，如同一幅流动的油画，金色的阳光洒在繁忙的街道上，给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外衣。 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位穿着黑白色洋裙的少女格外引人注目，她背上背着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孩儿，两人的组合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和谐。 从远处看，这无疑是一幅姐姐背着妹妹的温馨画面，充满了家庭的温情和姐妹间的亲密无间。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这两人其实是母女关系，背上的那个女孩儿，尽管外表看起来年轻，却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妈咪，你到底要做什么啊，突然就跑来华夏，接二连三找夏莉雅的麻烦，您是不是不爱我了~？” 夏露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俏皮，仿佛是在对母亲撒娇，但她的话语中也透露出一丝不解和担忧。 “你不是让我有时间多看看她吗。” 背上的女孩儿，也就是夏露尔的母亲，淡淡地回了一句，她的声音平静而淡漠，仿佛对周围的喧嚣毫不在意。 “但是我没让您去找李牧寒啊，那是夏玥的男朋友诶~妈妈~您居然还故意去接近他，我都感觉有些罪恶了~” 夏露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但同时也有一丝责备。 “总要看看到底是谁让那个行尸走肉一样的小东西对我产生了叛逆心理啊。” 母亲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探究和不满，她似乎对夏莉雅的叛逆行为感到困惑和好奇。 “哎呀~夏莉雅哪儿有胆子叛逆您啊，她脑子一直都不太好使，您又不是不知道，说真的，妈咪，您是不是在生她的时候让她脑袋先掉地上了啊。” 夏露尔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玩笑，但同时也透露出对妹妹的关心和对母亲的调侃。 女孩儿抬手捏了捏夏露尔的脸，动作轻柔却带着一丝警告：“你们两个是同时出生的，我说了很多次，她要是脑子掉地上了，你估计也差不多。” 夏露尔吃痛地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哎呀哎呀~妈咪~住手啦~那为什么我和她差别那么大呢。” 她并没有用“差距”这个词，因为她其实很清楚，虽然自己继承了母亲的猩红之力，但夏莉雅也同样继承了父亲的力量。而在自己身上，父亲的力量没有一丁点的体现。这也是母亲比较偏爱自己的原因。 “和她那个胆小鬼老爸一样，废物一个。” 母亲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屑和轻蔑，显然对两个孩子的父亲，自己的那位丈夫并无太多好感。 “虽然你天天都说爸爸是废物，但你这么多年，从来没停止过找他吧？” 夏露尔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但同时也有一丝探究，她对母亲的真实想法感到好奇。 女孩儿加重了力道，捏得夏露尔眯起了眼睛，她的表情中带着一丝不悦：“哎哎哎~疼疼疼~妈咪，您这是干嘛呀？” 母亲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捏着夏露尔的脸，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在享受着这一刻的亲昵和小小的报复。 周围的行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但两人却仿佛置身事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而在这喧嚣的街道上，也并非只有她们这一对不同寻常的存在。 “母亲，我觉得这件衣服很适合您。” 身材高大，穿着皮夹克的男人在商场的服装店里为那名一身黑衣的女人挑选着衣服。 “卡戎，我不太喜欢色彩这么鲜艳的衣服，而且我们是来替你妹妹修普诺斯挑选衣服的。” 女人那盛世美颜下之下的脸上带着一抹无奈的苦笑。 高大的男人点了点头，但女人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让导购员帮忙一起挑选。 而在城市的另一头，一家不起眼的烧烤店内。 老板一边听着三国演义的评书一边烤着烧烤，而坐在他身边，身材高挑的美少女则是用手托着下巴，直勾勾地看着他。 “哥，你跟我回去呗。”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真不能回去，还有你也别老是来这儿找我，我和华夏特管局有协议，咱俩不能见面的。” “我不管，你得跟我走，不然我砸了你的店。” 默默感受着这些强大的存在，而这些存在同样也知晓她的到来。 女孩儿微微叹了口气。 “这片大地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能吸引到这么多老古董呢。” 她不由地发出一阵感叹。 此时夏露尔已经背着她来到了一处私人宅邸。 门口，无支祁，孔苏和戴着口罩的少女傲因已经等在那儿了。 “妈咪~今晚您负责做饭哦，我好久没吃到您做的饭了~” 夏露尔将女孩儿放下。 虽然女孩儿并没有打算多逗留，但看着自己女儿那期待的眼神，她也只能无奈地抬起手，踮起脚，揉了揉夏露尔的头发。 自己和另一个女儿的关系应该是无法修复了，那能做的只有尽量弥补还能握得住的存在了。 而李牧寒这边，他买了一大堆食材，甚至单据上没有的他也买了，然后让超市开了一辆货车来到了天海市银行的后门。 后门处已经有一大堆人等在那儿准备搬货了。 他们基本上都是后勤部或者食堂的员工，看到李牧寒之后先是白了他一眼，然后就开始动手搬货。 那开车的司机靠在车门边抽着烟，心里还在疑惑：这银行的食堂需要这么多食材吗。 等做完了这一切，李牧寒拎着一袋子打包的食物来到了林泽的办公室门口。 今天林泽因为他和夏玥的母亲吵了一架，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自己也有责任，多少要来安慰一下。 但敲门敲了半天也没见里面有回应，李牧寒不敢随便打开林泽办公室的门，害怕她又在学习化妆。 就在这时，常越哼着小曲儿从旁边路过，看到李牧寒傻愣愣站在林泽办公室门口，他疑惑地喊了一嗓子。 “李牧寒，你他妈搁那儿干啥呢！” 李牧寒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而后转头看向常越说道：“常局，我找林局，她应该还没吃饭，我给她送饭过来。” “哦，原来是你小子惹她不高兴了啊？我就说，这天海市能让林泽心情不爽的还没几个，你小子挺牛逼啊。” “彼此彼此......” 李牧寒苦笑了一番，而后常越点起了一根烟，指了指头顶。 “在楼顶，你自己上去吧，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感谢常局！您总算做了一件人事！” 李牧寒道谢之后立马转头朝楼上跑去，身后回荡着常越的怒骂：“滚你大爷的！你他娘的阴阳怪气谁呢！” 第521章 李承天 李牧寒甚至没选择坐电梯，他以极快的速度攀登上了本部大楼的最顶端。 因为这里是地下，所以时时刻刻都是夜晚时分，但最近天海市特管局科学理事会和工程部联合开发出了一种模拟天空系统。 也就是利用投影技术来让地下特管局也能看到阳光。 虽然这有点画火取暖的意思，但能看得见光亮的天空，对人的内心还是有很大程度的影响的。 但可惜，这一项技术并没有得到广泛采用，毕竟也不是所有特管局都像天海市特管局一样深埋于地下。 大多数特管局都是大大方方建在地上。 而此刻，推开本部大楼天台的门，李牧寒迎着头顶的夕阳，便看到了那一抹消瘦的身影正趴在楼顶边缘的栏杆上抽着烟。 每一次见到林泽，李牧寒都会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他甚至都没发现，其实林泽的身型非常单薄，这么一个小身板，到底是如何抗下那么多事情的。 似乎是注意到了有人上来，林泽缓缓转过身，而在看到是李牧寒之后，她脸上浮现出了平日里那种温和的笑容。 “找我有事？” 面对林泽的疑问，李牧寒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她面前郑重其事地说道：“今天谢谢你，林局，谢谢你帮我说话。” “我把你骗进特管局的，当然要对你负责。” 林泽半开玩笑地说道。 但李牧寒知道，她从未食言。 听夏玥说，当时普罗米修斯一战后自己已经昏迷，险些被卷进深不见底的海沟。 那时候也是林泽救了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牧寒就已经对这位身份神秘的姐姐有了一种依赖的情绪。 “不管怎么说，林局，真的谢谢你那么照顾我。” “......行了，不要说这些肉麻的话，你不是来给我送饭的吗。” 林泽早就看到了李牧寒手中提着的打包餐盒。 李牧寒赶紧点了点头。 但林泽却没有去接，她反而是问了李牧寒一个问题：“李牧寒，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这个世界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甚至于你自己所认知的关于自己的一切，都是假的，你会怎么办，你会想毁了这个世界吗？” 面对林泽的问题，李牧寒先是愣了一下。 最近老有人问他一些比较深奥的问题，而他本来就不太喜欢去思考这些事。 “以前的事，说实话，我记不太清楚了，但我很庆幸当时相信了您，加入了特管局。” 李牧寒走到林泽身边，也靠在了栏杆边。 “其实当时我还有一个想法，就是任由巴尔控制我的身体，无论如何，至少那样我会活得很痛快，想杀谁就杀谁，想干嘛就干嘛，多爽啊。” “所以呢，你是因为害怕我，所以当时才愿意妥协吗？” 李牧寒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并不是因为害怕您，而是因为我仔细想了想，我真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或者说特别想杀的人，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件事，那就是我希望能找到我的亲生父母。” 说到这里，李牧寒转头看着林泽，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林局，我的父母，是李承天和卢雪吗？” “卢雪？” 林泽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略微有些诧异，而李牧寒则是有些失望。 因为他看得出来，林泽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叫卢雪的女人，她自然也不可能会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叫卢雪的是谁，但李承天......我觉得应该就是你的父亲吧，想听听关于你父亲的事吗？” 林泽看出了李牧寒的失落，而后凑到他身边，用手肘碰了碰他：“去食堂给我买包烟，然后到我的办公室来，我可以告诉你关于我知道的李承天。” 李牧寒眼睛放光，没有丝毫犹豫身形直接如同闪电一般翻过了栏杆一跃而起。 “你小子......特管局内开启界域，记得去执行部门领罚！” 林泽看着那一道闪电蹿进了食堂，不由地苦笑了一声。 她缓缓吸了一口烟，而后吐出烟圈，常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你要告诉他关于李承天的事吗？” 常越笑着问道。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知道的也不多，应该没有涉及什么核心秘密吧。” “唉。” 常越手握着栏杆，良久之后才说道：“抱歉啊，林泽，这些事原本应该由我来告诉那孩子的。” “别在意。” 林泽摆了摆手，而后朝着天台出口走去：“你有你的立场，而在这方面，我比起你来说更自由一些。” 五分钟后，林泽刚走进办公室，后脚李牧寒就买了两条烟也跟了过来。 “乖，把门关上。” 林泽笑着对李牧寒说道。 李牧寒赶紧转身关好门，顺便还上了锁。 “我们坐在高高的沙发上面，听林局讲，那当年滴故事。” 李牧寒一边唱着歌一边坐在了沙发上，看得出来他似乎很开心，毕竟林泽要说的那可是关于自己父亲的事，自己从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听到关于他老人家的话。 而后林泽给李牧寒泡了一杯茶，坐在他的身边，讲起了自己认识里的那个李承天。 李承天，该怎么说呢，这个男人对于异类来说，也算是一个异类。 他出生于明朝战乱时期的一户农家，他和王尧还有常越同岁。 在出生的那一天，三星坠日，极夜笼罩大地，持续了整整三天时间。 而他也被村民们认为是凶星的化身，当时差点刚生下来就被按在水里淹死。 还好他的母亲拼命将他保护了下来，但就在他八岁那一年，来了一位算命先生，先生说李承天是天煞孤星，绝不可让他活过八岁。 否则必给村子带来杀身之祸。 正值那两年战事平息，李承天又很懂事，虽然才八岁，但已经经常帮着村民们干活了，所以大家也挺喜欢这孩子的，就没把算命先生的话当回事。 没想到就在那年入冬之际，一伙兵匪洗劫了村子，全村一百二十人只有李承天被他母亲藏在水井里逃过一劫。 自那以后，李承天便独自开始流浪，他也深信自己便是天煞孤星，于是从不和任何人接触，只敢躲在山林之间。 转眼就过去了四年。 因为与常世隔绝，李承天已经基本不会说人话了，他常年出没于山林，成为了附近村民口中的野人。 正好那一年附近几个村子都发生了一些离奇的怪事，一开始是村民发现自家养的鸡老是被偷。 人们怀疑是黄鼠狼或者野狗干的。 但后来，一位猎户回家发现家中一片狼藉，自己老婆也失踪了。 他立刻拿着弓箭冲向山林，凭借自己多年追猎的本事，寻着足迹和些许的血迹，他看到了一个个子不高，但头发蓬乱的男孩儿，男孩儿大概十二三岁，他怀里抱着一个昏迷的人。 而那人正是猎户的老婆。 猎户大怒，拉弓就射，一箭射在男孩儿的左肩。 男孩儿吃痛，扔下了女人转身夺路而逃。 猎户本来想追，但又担心自己的妻子，于是他暗自留下了记号，观察了血迹逃窜的方向之后便带着女人回到了村子。 当他把山林里有野人，还抢了他老婆的事告诉其他人后，人们都很惶恐。 但也很愤怒。 你偷鸡摸狗就算了，怎么现在还敢来偷人了。 猎户的老婆似乎受了惊吓，但没受什么伤，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于是在村长的号召下，他们组织人手入山寻人，连续几个晚上山林里灯火通明，却完全没有发现任何野人的踪影。 最后有人说，这该不会是山魈吧，若真是山魈，那么他们是肯定找不到的，还要小心他报复。 于是村长左思右想，决定寻求帮助。 那会儿正好隔壁镇上有一位侠士，那侠士据说干的就是斩妖除魔的活计，村长连忙托人将侠士请到了村里。 随行而来的还有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儿。 侠士听村民们说了情况之后决定带着徒弟进山去查看。 进山之后，他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山林里有两种不同的气息，其中一个气息似人非人，而另一种气息，明显是妖物的界域。 在略施小计进入界域之后，侠士发现了这山林里有着许多打斗的痕迹。 沿着这些痕迹，侠士和徒弟来到了一处山洞，在洞里找到了一只百年黑熊精。 黑熊精已经奄奄一息，它在看到侠士之后居然说出了人话。 “快......杀了我吧，不要让那个小畜生再来找我了。” 第522章 你想知道的真相，也许并不完美 黑熊精身上的伤口很奇怪，并不像是刀劈斧凿所造成的，反而像是另一种野兽用牙齿和爪子撕咬而成。 侠士用界域的力量让黑熊精化作人形，并将他五花大绑拖到了村子里。 村民们愤怒至极，几乎要用棍棒将这异类当场打死。 但那猎户很快发现了问题。 “他不是我那天看到的野人啊。” 的确，这黑熊精化作人形之后又黑又胖，和他看到的那个十二三岁的野人完全不同。 于是侠士让村民们先停手，而后他开始审问黑熊精。 这黑熊精告诉村民们，这山林里还有一只异类，本来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自己去村子里抓一些牲畜的时候，那只异类也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不会来找自己抢东西。 但那天晚上自己看猎户老婆很漂亮，就起了色心，在把那女人抓回山林的时候，那东西就像疯了一般开始向他攻击。 这黑熊精百年道行也不算弱，而那东西更是凶猛无比，即便自己一口咬碎了他的肩胛骨，他居然还是一点儿也不知道怕，不停朝自己发动攻击。 而他的攻击方式也很简单，撕咬，抓挠。 很快黑熊精就败下阵来，他发现自己竟然杀不了这只古怪的东西。 他狼狈地逃走，那小怪物就拖着自己残破的身体开始对他进行追杀，自己躲回山洞里，他就在外面守着。 自己一旦出去，他就又会扑上来，就像是要自杀一般和自己拼杀。 界域里那些打斗痕迹和血液便是黑熊精和另一只异类所留下的痕迹。 猎户的老婆也在这时候醒了，她告诉村民和侠士，当时是一个披头散发的怪物扑过来和那只黑熊精扭打成一团，打跑了黑熊精后，那怪物又抱着自己朝村子的方向走去，自己因为太害怕就晕了过去。 猎户这时候才知道，那只野人应该只是想把他老婆送回来，自己却射了他一箭。 怀着一种愧疚的心情，村民们又拜托侠士，希望他找到那只野人，毕竟根据黑熊精的描述，他应该受了不轻的伤，如果放着不管估计也只有死路一条。 为此他们愿意付双倍的加钱。 于是侠士带着徒弟再次进入山林，很快就在界域里发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野人。 那野人还真的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浑身是血，蓬头垢面，就瘫在黑熊精的巢穴附近。 其实他也已经到了极限，就算黑熊精当时出来，他可能也没有力气再去与其厮杀了。 “孩子，我不会伤害你。” 侠士慢慢靠近那男孩儿，男孩儿蓬乱的头发里是一双野兽一般的双眸，他死死瞪着侠士和他的徒弟。 而那名徒弟一直在一旁冷眼看着这男孩儿。 最后，当侠士将身上带着的干粮递给男孩儿的时候，男孩儿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光芒。 他颤抖地拿过了食物就开始撕咬，如同野兽一般进食。 “师傅。” 侠士的徒弟这时候开口了。 “他是我的同类。” 侠士一愣，转身看着徒弟。 “你确定吗，常越。” 这个叫常越的男孩儿点了点头：“他很害怕，我能感觉得到，但他并不是在害怕自己遇到危险，他在害怕与人接触，我想他的村子应该是已经没了。” 侠士叹了口气。 “三星每隔三千年降世一次，明明如此重要的一件事，本应该由降妖司第一时间介入，但现在的降妖司内乱不断，只要那只叫做朔白的异类没有被捉拿归案，降妖司就一天不得安宁，自然是完全无暇处理这件事。” 说完，侠士又回头看着常越：“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儿吃完了干粮，木讷地看着侠士，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常越。 “.....啊....啊......” 他已经忘记了怎么说话，虚弱的手在半空之中轻轻挥动。 侠士知道他已经什么都记不得了，但他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同心锁，那是一位母亲在最后关头给孩子的护身符，而同心锁上赫然写着一个李字。 “四年前的李家村灭门惨案，原来你就是唯一的幸存者。” 侠士慢慢抬手，将男孩儿抱了起来，并不在乎他身上的血污和泥泞。 “你与我徒弟一般无二，承天启命，你们并不是为这天下带来灾难的灾星，你们是上天赐予这个世界的礼物......孩子，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叫李承天。” 听到这里的时候，李牧寒陷入了沉思。 李承天和常越......是同类。 三星降世，这三星是什么？ “林局。”李牧寒打断了林泽的描述。 “也就是说，我爹和常越的师傅是同一人？” 林泽点了点头。 “那些事我虽然没亲眼见过，但常越告诉过我，虽然和李承天同样是三星降世，但他的天赋是三星之中最高的存在，实力远超自己。” 实力远超常越......那不是非常非常恐怖的一件事吗。 “想不到我父亲这么厉害啊，那林局，我爹和常局的师傅是谁啊。” 林泽抬起杯子，轻轻喝了一口咖啡而后说道：“天劫九剑，陆山。” 卧槽。 “陆山是我爹的师傅！？也是常局的师傅！？” “是啊，三星当中两个都是他的徒弟，所以你知道上次你在平京市大闹的那一次，我和常越多担心吗，如果当时你面对的不是朔白，而是陆山，唉，你这小子啊，以后长点心吧。” 林泽抬手，揉了揉李牧寒的脑袋。 李牧寒不喜欢被人揉脑袋，但除了两个人，一个林泽，一个夏玥。 这两人在摸他头的时候，他并不反感，反而是会觉得十分安心。 “那后来呢？我爹，又做了什么，他现在又在哪儿。” “后来啊......李牧寒，首先我要提醒你，不管你听到我说了什么，都希望你能保持冷静，然后，相信你所相信的，有时候你听到的，甚至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相，明白了吗？” 李牧寒不知道林泽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但他看到林泽脸上的认真表情之后，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后来的事，并不重要，而你要知道的是，李承天最后一次的任务是前往了世界联合特管局。 而他在那里也结识了自己一生所爱，本来我并不知道那是谁。 但也许就是你刚才口中所说的那名叫卢雪的女人。 李承天的那次任务似乎是长期性任务，他那时候本来是北原市特管局的局长，也就是雷剑的前一任局长。 但之后他就和卢雪一直呆在世界联合特管局进行某种行动。 在某一年的冬天。 常越收到了李承天的来信，来信附上了一些照片。 李承天和妻子有了孩子...... 林泽说到这里，放下了茶杯，而后看着李牧寒，李牧寒似乎很激动，他就在等这个，终于。 终于要知道自己的父母了。 但林泽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彻底僵在了原地。 “李承天的妻子，在那一年的冬天，替他生下了一个女儿，而那......也是他们唯一的子嗣。” 第523章 恶魔与天使 李承天和卢雪......唯一的孩子，是个女儿？ 那......那我是.......我是谁...... 原本李牧寒的内心都已经完全将李承天当做了自己的父亲，可现在，林泽口中突如其来的话语却让他犹如晴天霹雳。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之前在天台，林泽问他的那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牧寒，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这个世界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甚至于你自己所认知的关于自己的一切，都是假的，你会怎么办，你会想毁了这个世界吗？】 自己到底是谁...... 他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但他现在的记忆里却没有孤儿院的任何片段，他不知道为什么，从普罗米修斯出来之后，就完全丢失了那一段记忆，同时丢失掉的，似乎还有内心里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他真的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吗...... “李牧寒！” 林泽的怒斥将李牧寒的思绪从漩涡之中拉了回来，他慢慢抬起头，呆愣地看着林泽，却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哭，是因为太过于失望吗。失望于自己一直以为的父亲，其实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很抱歉，李牧寒，我不知道要如何去劝慰你，但.......如果从我们所掌握到的档案和信息来看，李承天，还有你之前说的卢雪，他们不可能是你的父母。” 林泽的话语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样击打在李牧寒的心上。 “那......那我.......我......对，对了，那您说的那个......女儿，到底是谁。” 李牧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他渴望找到答案，渴望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林泽揉了揉太阳穴，似乎也是有些疲惫。 “那孩子名叫李玲安，如果还活着，那么应该和你差不多大小，但我们有理由相信，李玲安也许已经并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林泽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惋惜。 原本林泽还打算说一些什么，但李牧寒有些听不进去了。 他慢慢站起身，僵硬地朝着林泽行礼道别，而后行尸走肉一般离开了林泽的办公室。 “唉。” 林泽坐在沙发上，刚才李牧寒坐过的位置不由得叹息。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经历这些呢，这就是这个世界所谓的天道，所谓的大义吗。” “狗屁的大义，天道。” 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而后林泽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王尧一脸愤怒地走了进来。 “刚才是你在外面偷听吧？”林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 “是我，没错，我也不是偷听，我正大光明站在外面听的。” 王尧的理直气壮让林泽有些无奈。 这个已经不属于常世的男人，就连思想也与现代社会严重脱节。 王尧走进办公室，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和不屈。“如果这个世界所谓的天道和大义，就是要牺牲无辜，就是要让人承受不公，那么我宁可与这个世界为敌！” “省省吧，你上次犯的错让你错过了自己一生所爱，现在还在说这种话，看来这些年在阴阳两界的牢饭你还没吃够啊。” “那是一回事吗！” 王尧一拍桌子，震得林泽的办公桌直接裂开了一道缝隙。 林泽看着王尧，他的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他知道王尧虽然莽撞，但这种人所说的话，有时候才是真理。 但作为特管局的副局长，他也有他的无奈和责任。 “王尧，我知道你的心情，但这个世界的复杂远超过我们的想象。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你别忽悠我！林泽！我这些天都打听清楚了！我知道李承天遭遇了什么！我真难以想象，常越竟然在李承天遭遇那种事的时候袖手旁观！” “他有不得不这样做的原因。” “狗屁原因！” 王尧愤怒至极，他不由分说拿起茶杯，将杯中的水连同茶叶一饮而尽。 接着他冷哼一声，“那又如何，如果连最基本的正义和公平都无法保证，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李牧寒的事情没那么简单，牵扯甚多，你别管了，反正下个月你又要回到阴界去了，你下次上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别给人添堵了。” “啥意思啊！？嫌弃我了是不是！？老子虽然是跟不上时代了！但大义了然于心！李牧寒没有错！他应该知道真相！” “有些时候，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一把快刀。” “歪理！我不和你说了！如果常越管不了李牧寒，那我去！我给他一个公道！” “行了，回来。” 林泽把走到门口的王尧叫了回来。 “我答应你，一定还李牧寒一个公道，但你也答应我，别再意气用事了。” 说着，林泽拿起了桌上的一份文件走到了王尧身边。 “我正好想让李牧寒去做一件事，你帮我看看，合不合适。” 王尧不耐烦拿过文件。 看了几眼之后说道：“他不是自己都没参加过战斗成员的训练吗，你让他去带队，合适吗？” “人手不够，最近要处理左析和渡鸦，还有六耳猕猴，边境之城的种子被莫里亚蒂盗走这件事也要抓紧时间去办，还有要重建生物实验工程室。” “啥玩意儿啊，你说的这些我一个都听不懂。” 王尧把资料还给林泽。 “总之，我不会让他闲着去想那些事，而我会利用这段时间去找到真相。” 王尧点了点头：“你最好真的会，否则我肯定把常越从办公室里拖出来揍一顿。” 林泽并不觉得王尧在开玩笑。 事实上他曾经还真的揍过常越，不过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而此刻的李牧寒走出了特管局，他开着车，疲惫地打算回家洗个澡。 可就在那老爷车开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阵界域的力量突然将他笼罩其中。 李牧寒虽然恍惚，但也没麻木到察觉不到这件事。 在进入界域的瞬间，他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 几乎是本能的，他猛地开门从车内翻身而出。 在翻出来的瞬间，一个身影猛地从红绿灯上落下，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将那辆车砸成了废铁。 “我的爱车啊！！！” 李牧寒抱着头哀嚎起来，可当他抬起头愤怒地看向那个身影的时候，却有些愣住了。 就见站在车顶上的，是一名十多岁的女孩儿，身上穿着有些夸张的黑色皮质贴身衣物，一双纤细修长的大腿上满是黑色的符文，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而她的脸上戴着如同束缚恶犬一般的嘴套，眼神之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手中一把纯白色的长刀十分醒目。 这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李牧寒在普罗米修斯内交过手的零号实验体。 她不是被莫里亚蒂抓走了吗......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还在朝着自己发动攻击？李牧寒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此刻显然不是追问的时候。 “正好，上头有命令，要把你带回去。” 李牧寒也没含糊，眼神之中闪烁起了同样的金色光芒，之前一次交手，零号实验体几乎是被李牧寒直接碾压。 所以李牧寒感觉这一次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麻烦。 “界域，伏雷鸣渊！” 李牧寒大喝一声，他的界域之力瞬间发动。他的身上金色的雷光闪烁而起，带着狂暴和毁灭的力量。 “界域......圣洁天轨。”零号实验体也不示弱，她低声念出自己的界域之名。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头顶的夜空突然破开，一道白色的天火从天际坠落，直接将李牧寒笼罩在了其中。 这种纯白色火焰的灼烧立刻让李牧寒感觉呼吸困难，就仿佛是天生就被这种白色火焰给克制一般。 他的雷光在白色火焰的灼烧下，竟然有了消散的迹象。 李牧寒的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零号实验体的界域之力竟然如此强大，而且似乎正好克制他的雷光。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保留，必须全力以赴。 同时脑子里也传来了巴尔的声音。 【小心点，这是炽天使加百列的界域，让那个女人去应付她】 李牧寒立刻将界域转化为了黑色的火焰。 “界域，赤龙炼狱！” 黑红色的火焰瞬间高涨，将那从天而降的圣火彻底吞噬殆尽，同时李牧寒粗大的龙尾狠狠拍打在地面上，借着这力量，他扑向了女孩儿的身影。 女孩儿丝毫没有任何的慌乱，比起之前那种本能的战斗方式。 现在的她面对李牧寒的进攻显得是那么游刃有余。 当那对纯洁无瑕的天使之翼从她身后展开的瞬间，光芒便笼罩其身。 天使与恶龙的战斗惊动了天海市特管局的监察部门。 执行部队迅速出动赶往了现场，当他们进入到了这一层界域之后，看到的却是让他们惊骇万分的场景。 恶龙高高跃起扑向天使，却被天使灵巧闪过，天使手中炽热的长剑刺穿了恶龙的后背。 恶龙怒吼一声，转身张嘴，喷吐焚天烈焰。 天使拔剑闪避，而后两人再次拉开身位。 “是零号实验体！”颜羽当机立断，拿起通讯器对林泽喊道。 “我马上到。” 林泽回了一句，而后正在交战的恶龙与天使再次相撞。 “界域......噬魂仲裁！” 李牧寒再次转化了界域，两只手各持一把黑环所幻化的左轮枪，朝着天空之中俯冲而来的天使齐射。 而那天使居然不闪不避，直接抬起双手，手中竟然也是幻化出了两把纯白色以羽毛作为装饰的长枪。 “界域......审判之时。” 一瞬之间，黑色的子弹和银色子弹互相倾斜，在天际之间炸开。 巨大的力量之下，界域敕令也开始出现了裂痕。 “工程部队！！加强界域敕令！！” 到场的工程部成员此刻除了帮两位主角加强界域敕令之外也做不了什么。 【嘿嘿嘿......有意思......这是拉斐尔的界域，这小东西身体里的东西可不得了啊......客人.......请不要留情，必须在此摧毁她！！老巴弗灭会把力量都给你！！不能让这小畜生活下去！！】 “不要......命令......我！” 李牧寒怒吼一声，噬魂仲裁形态，声音的沙哑尤为可怕。 他撤去左轮，而后抬手握住了大型霰弹枪斥灭，灵魂弹药在此刻填充完毕。 但那天空之中的天使更为夸张。 她也撤去了双枪，抬起了一只手，一股金色的火焰在她头顶汇聚，而后越来越膨胀，如同一个小型的太阳。 “斥灭！” “创世......” 灵魂之枪与金色的火焰相撞，界域敕令再也承受不住这种伤害。 但就在界域敕令即将崩碎，这力量即将撕裂现实世界的瞬间，另一股力量从天而降。 这身影在空中划过的瞬间也同时拉开了一道裂隙。 在这两股力量快要引爆的瞬间，又有一个身影突然冲了过来，他爆喝一声，将这两股力量一拳砸进了裂隙之中。 李牧寒看得真切，撕开裂隙的是王尧，而一拳将这力量砸进裂隙的是常越。 唰—— 同时一阵刀光闪过天际，那天使的一只翅膀被切断，她的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缓缓坠落。 最终由林泽将其抱在了怀中。 “她已经筋疲力尽了，别担心。” 林泽看了看零号实验体的情况，而后对常越和王尧点了点头。 第524章 众神殿 “心跳正常，脉搏正常，生理指数一切正常。” 科学理事会的监控室内。 工作人员们正在对刚刚带回来的少女进行着一系列的检查。 原本已经被认定为丢失的零号实验体现在失而复得。 在天海市特管局最强的几大战力压制之下，顺利将这充满谜团的女孩儿给带了回来。 此刻她被禁锢在特制的房间之中，所有用来限制她行动的拘束服手环以及面罩都可以说是专门用来针对天灾级的产物。 可女孩儿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反抗情绪，除了会对接近她的人瞪眼，并且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之外，也没有别的行为。 而她之前和李牧寒战斗的时候所展现出来的那些复数性界域也没有再出现过。 但保守起见，局长常越和副局长林泽都守在了科学理事会，同时李牧寒也带领着第七小队在此待命。 就连特管总局都连夜派人过来共同参与对零号实验体的研究和审讯。 常越相信，如果不是害怕在运输途中在此遭到莫里亚蒂袭击，只怕特管总局那边一定不会让零号实验体就这样呆在天海市特管局。 “常局，林局。” 千宫月拿着一份报告走了过来。 “这是抽取了零号实验体的血液样本之后的研究数据，然后这边是在普罗米修斯的时候零号实验体的数据，这些数据是前普罗米修斯生物工程部部长刘明亮在死前传回的数据。” “直接说结果吧。” 常越说道，现在即便是他也没有心思再去说一些玩笑话了。 “根据数据对比和实际情况分析，我们有理由相信，零号实验体的内核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是她的生理年龄，因为长期被冷凝液冻结，所以她的实际年龄应该是19岁。” 林泽点了点头，而后她看向常越，常越没什么惊讶的反应，似乎是早就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结论。 这也更加深了林泽的猜测。 零号实验体和李牧寒应该是有些关系。 “接着是她的力量，关于这一点......”千宫月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片刻，眼神看向了林泽：“林局......您觉得，这件事是否要告诉李牧寒。” “暂时不用，你先汇报吧。” 常越打断了千宫月，替林泽做出了答复。 林泽也没多说什么，至少现在，她还愿意详细常越。 “......零号实验体的界域内核，与李牧寒身体里的万魔殿几乎一模一样。” “依据呢？我们现有的检测仪器，应该无法对万魔殿这种抽象概念的东西做出精准检测才对。” 一旁的岑麟问道。 “是我检测的。” 一个声音从监控室的门口响起，而后大门缓缓打开，一头银发，眼睛缠着绷带的少女走了进来。 天海市特管局鉴定科科长华云，同时也是谛听的子嗣。 当初也是她第一个听出了李牧寒身体里存在着万魔殿。 而就在刚才，她如法炮制进入到了零号实验体的身体里，并且在女孩儿的身体里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不同于李牧寒身体里的歌剧院，那孩子身体里存在着一座审判厅，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纯洁高尚，所以......”华云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如果说李牧寒身体里的是万魔殿，那么零号实验体身体内的，我愿称之为众神殿。” 一个神，一个魔。 到底是谁制造出了这些玩意儿...... 林泽不由地在心里思忖，而常越则是继续问出了自己似乎早就准备好的问题。 “据李牧寒说，他体内的那些恶魔认出了零号实验体的界域，其中两大力量来自大天使加百列与拉裴尔，你能听得出来，那是本体吗？” 华云的神情有些严肃，而后慢慢点了点头。 “是的，我能肯定，零号实验体体内的加百列与拉裴尔，的确是本尊，不仅如此，她身体里还有着许多我闻所未闻的东西......它们也都和李牧寒身体里的恶魔一样，处于一种被囚禁状态，但又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墨巧此刻也走过来问道。 “李牧寒和恶魔做交易，或者达成某种共识，可以利用恶魔的力量，但零号实验体的众神殿却更像是一座牢笼，她可以直接抽取这些天使或者神灵的力量而不需要经过它们的同意。” 华云将手慢慢抚在自己耳朵上，轻声说道：“我能听到，天使们的悲鸣......神灵的哭泣......我相信，它们并非自愿进入那座神殿......” “无论如何。”常越轻轻拍了拍桌子说道：“这些东西并不是一开始就在零号实验体的身体内，在从91区接手生物工程实验室的时候，我们对其也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但并没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也就是说......”王尧不善于思考，但此刻也尽量让自己的大脑活动起来：“也就是说，是这个叫莫里亚蒂的人将这些力量塞到了零号实验体的体内，这种事能办到吗？将神灵强行注入到这样一个小女孩儿身体里。” “能.......如果是他们的话，的确可以做到。” 常越叹了口气。 “他们？”林泽找到了常越话里不对劲的地方：“你所说的他们，不是指的莫里亚蒂。” “世界联合特管局内，一直都有一小撮势力在研究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东西，而这东西的第一阶段便是万魔殿，看来现在他们已经进入到了第二阶段，至于最终目的......我不知道。” “你早就知道李牧寒体内的万魔殿出自何人之手！？” 王尧一把揪住了常越的衣领。 “你让他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你其实早就知道！？常越！你是不是又皮痒了欠揍了！？” 其他人赶紧上去想把两人拉开，但常越却抬手制止了他们：“这件事很复杂，王尧。” “复杂你mlgb！我他妈看错你了，常越，我本来以为你和你那个恶心的师傅不一样，不是那种只会说冠冕堂皇话的懦夫！现在，我觉得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能别吵了吗？” 门口传来了李牧寒的声音。 他无奈地看着有些错愕的众人，而后叹了口气说道：“我的感官还算灵敏，所以你们实在有些太吵了。” 王尧和常越都愣愣地看着李牧寒。 “王队长，谢谢你，不过我相信常局，我也相信林局，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养父母和夏玥，可能只有他们两人是真的关心我的存在......就算我真的只是一个怪物........” 说到这里，李牧寒露出了一抹失落的神色，但很快就抬起头。 “但我会记住我说过的话，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记住，并且相信，自己是一个人类。” 毕竟.......如果我不是人类。 那我到底还能拥有什么...... 第525章 接触 “唔~我的建议吗？~” 半小时后，执行部队将蕾雅035带到了科学理事会，这个决定并不容易，但在当前的形势下，他们需要每一个可能的线索。 035虽然现在还并不是什么可以值得信赖的对象，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莫里亚蒂了。 她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顾问。 莫里亚蒂的行动令人费解，她不惜一切代价得到了零号实验体，并在其体内注入了强大的力量，却为何要让这个实验体来袭击李牧寒？ 她不可能没有考虑到林泽和常越的战力，更何况还有一个王尧。 这背后的动机成了一个谜。 在这世界上，最了解莫里亚蒂的可能就是035。 因此在常越的批准下，035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她的出现带着一种神秘的气息，仿佛她的内心藏着无尽的秘密。 “毕竟你和她交手的次数最多，希望你能推理一下她的动机。”李牧寒对035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035看着李牧寒，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李牧寒先生~” 她的声音柔和而带着一丝俏皮。 “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夏洛克先生~我是蕾雅035，只是一个拥有拟态人格记忆的仿生人，而且现在夏洛克先生的拟态人格并没有占据主导地位，所以我不能保证我是否真的能推理出正确的答案。” “总比坐以待毙要好，对吧。”李牧寒回应道，他的态度坚定而冷静。 李牧寒说道。 035笑着点了点头，而后摸出烟盒，无视众人点起了一根烟。她的举止中透露出一种不羁，仿佛眼前的困境对她来说不过是另一场游戏。 “如果你们真的要听我的建议，那我的建议就是杀了零号实验体，将其存在彻底抹除。” 她的声音不大，而且很轻柔，但却如同一把巨锤一般砸在了在场众人的心里。 “为何？”常越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 “很简单，敌人想要什么，我们就偏不给什么，莫里亚蒂知道你们有底线，你们是好人~所以绝不会摧毁零号实验体，那只要反其道而行之，把035给毁了，不管莫里亚蒂后续有什么计划，至少都无法通过035来给你们设下陷阱了不是吗？” 035的解释逻辑清晰，她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冷酷的理性。 “你怎么知道莫里亚蒂没有算到你说的这些话，别忘了，她同时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李牧寒提醒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告。 035耸了耸肩，坐在了椅子上：“所以你瞧~越是互相了解的人，越是容易蒙蔽双眼，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都是一个师傅教的，破不了招啊~”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玩味。 事实可能正如035所说，她了解莫里亚蒂的行为逻辑，同时莫里亚蒂也对其知根知底，两人之间的博弈可能存在着千层可能性，摧毁零号实验体的确是最直接最保险的方式。 但如果这也是莫里亚蒂所希望看到的，那他们就会陷入到另一个循环怪圈。 导向性陷阱，这是035曾经提出过的一个词，在李牧寒脑子里回荡。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还有一种办法。” 李牧寒看向了035，后者似乎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嗯，大胆的说出来，华生先生。” “不管她想要什么，我们按照她的逻辑走下去，如果前面是陷阱，那就用我们的方式破除陷阱。” 李牧寒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决心，他的态度坚决而果敢。 “这并不是我擅长的领域，以力破巧，在我和莫里亚蒂的对决中并没出现过，啊，莱辛巴赫那一次算是个意外~” 035吸了一口香烟，而后缓缓吐出，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回忆。 “但我不否认，各位的力量的确是远超于我，甚至是超越了莫里亚蒂，就算她现在得到了那些什么......种子，但很可惜，她并没有掌握这个世界真正的大势，我的母亲普罗米修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倒在了你们的手上。” 035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感慨，她对眼前的局势有着自己的理解。 “怎么，你还想替她报仇？” 墨巧冷哼了一声，普罗米修斯事件，也就是黑星事件让各国特管局都损兵折将，无数人用生命堆砌成的道路最终为后人开辟了崭新的未来。 035立刻做出一副投降的表情：“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小可爱~我虽然也喜欢看乐子，但我大多数时候还是很理智的~” “哼。” 墨巧和颜羽，其实都对蕾雅035感到一阵莫名的担忧。 因为在这两人看来，035的行为方式和逻辑思维都和莫里亚蒂极其相似，简直就好像是世界上另一个我。 砰——就在这时候，监控室的屏幕上突然传来一阵巨响，而后是几名研究员惊恐的大叫。 几人立刻转头看去，就见零号实验体居然挣脱了所有的束缚，她的脸颊正贴在审讯室的玻璃上，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摄像头。 而后她抬起手，指着摄像头，用低沉而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恶魔......过，过来......”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这里的恶魔除了李牧寒也没别人了。 于是他看向了常越和林泽。 “我要过去一趟吗？” 林泽和常越也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对李牧寒点了点头。“你去吧，就像你刚才说的，不管莫里亚蒂要做什么，先按照她的路子走下去，这样我们才能知道她究竟想要什么。” 于是李牧寒在千宫月的带领下来到了关押零号实验体的房间。 房门打开之后，李牧寒就看到几名研究员缩在墙角瑟瑟发抖，虽然零号实验体没有对他们做什么，可女孩儿瞬间挣脱所有束缚的动作还是让他们吓得够呛。 毕竟只是一些科研工作者，没什么实战的经验，担惊受怕也是正常的。 “你们先出去吧。” 李牧寒对几名研究员说道。 但他们依然动也不敢动，因为此时那野兽一般的少女正蹲在审讯桌上，正好挡在他们离开的必经之路上。 “让她们都离开，可以吗？我陪你玩。” 李牧寒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他的目光直视着零号实验体，眼中没有一丝恐惧。 “嗯......嗯！” 零号实验体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她的动作中透露出一种野性，又似乎有些孩童地天真。 研究员们见状，连忙离开了房间，他们知道这里即将发生的事情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房间里只剩下李牧寒和零号实验体，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一场未知的博弈即将开始。 李牧寒知道，这可能是揭开莫里亚蒂真正目的的关键，他必须小心应对。 “所以你想玩什么。” 李牧寒笑着走向了零号实验体。 “哈！！” 零号实验体立刻像是炸毛一般弓起身子，朝着李牧寒哈气。 “别激动，小天使，你的恶魔现在正在走向你，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所以你让我来做什么？” 李牧寒双手慢慢举起，表示自己的无害。 最后他走到桌边，坐在了椅子上。 零号实验体仍然保持戒备，她先是用鼻子嗅了嗅李牧寒的头发，然后是脖子，胸口，最后是腹部然后再往下...... “哎哎！打住！你到底要闻啥啊？” “哥......哥哥！” 零号实验体突然一把抱住了李牧寒。 这反而是把李牧寒吓了一跳，之前零号实验体也叫过自己哥哥，但那似乎是出于求生本能，但现在，她似乎真的是在认亲啊。 常越和林泽见到这一幕直接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这，这段掐了，记得，别让夏玥看到。” 林泽给其他人使了个颜色。 早晚要把李牧寒体内藏着的那只魅魔给挖出来凌迟。 第526章 就挺突然的 原本如同野兽一般不安分的零号实验体在和李牧寒进行了身体接触之后，情绪波动明显缓和到了一个平稳的状态。 这是监控室内众人所看到的实时画面。 此刻的零号实验体就像一只大型猫科动物一般不停地用脑袋去蹭着李牧寒的身体，李牧寒想躲开，她立刻就露出尖牙和利爪，把李牧寒身上的西装都抓破了好几处。 “不，不许逃！哥哥！” “我，我没逃！但是你给我做好！” “好的！” 零号实验体像猫一样蹲坐在地上，李牧寒指着椅子：“坐椅子上！” “好，好的！” 然后她又蹲坐在了椅子上。 “......算了，你至少还算听话，首先，你绝对不能像刚才那样抱我了。” “为什么！” 零号实验体大声质问，满脸的不高兴。 “因为我女朋友对气味很敏感，而你......额......” 不知道是不是几天没洗澡的原因，零号实验体身上的味道实在有些不太好闻，当然，比起巴弗灭来说还是太香了。 “嗅嗅，嗅嗅。” 女孩儿开始闻自己的身体，而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冲澡！哥哥！给我冲澡！” “你先别叫我哥！我不是你哥！” 但其实让谁来看，李牧寒和这女孩儿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两人除了脸型轮廓不一样，五官棱角不同之外，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这女孩儿简直就像是李牧寒小时候的性转。 此刻在监控室内，林泽常越等人正从档案里翻出了李牧寒小时候的照片，也就是十岁左右刚进入市中心孤儿院时候的拍的照片。 那时候的李牧寒面若寒霜，虽然年龄小，但却有一种谁都不愿意去接近的感觉。 而王尧此时拿着李牧寒照片看两眼，然后又朝着那女孩儿看两眼，不由得有些懵逼。 “这照片是他吗？”王尧问道。 “是他，那时候，他还很瘦。” “他现在也不胖啊，不对，这女孩儿是不是李牧寒的私生女啊，这小子玩儿的好花啊。” “......这要是他的私生女，那我只能说李牧寒发育得还挺早。” 岑麟笑着替李牧寒解围道：“刚才不是说了吗，零号实验体的生理年龄应该是20岁，也就是说她和李牧寒属于同龄人，只不过因为冷凝液，冻结了身体各项器官的发育，所以看起来才如同八九岁的孩童。” “人类科技居然如此先进了？” 王尧一边挠头一边疑惑地问道。 毕竟在普罗米修斯的算力之下，大部分还存在于理论上的实验都已经用于了实践。 零号实验体就是其中之一。 很快，千宫月又拿着两份报告走了进来。 “这是李牧寒的血液骨髓样本和女孩儿骨髓血液的鉴定结果。” 她将两份报告贴在白板上，众人看了看之后不由得皱了皱眉。 而后千宫月给出了结论。 “与其说这女孩儿是李牧寒的妹妹，或者说女儿，倒不如说......这两人所有的基因信息基本上都一模一样......换言之，这女孩儿和李牧寒......” “就像是蕾雅035和蕾雅034的关系~” 035用自己的方式做出了解答。 “你别说这么恶心的话好吗？” 墨巧瞪了035一眼，后者有些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哎呀~这可不是我推理出来的，而是你们的数据信息呈现出的最真实的答案，无论怎么看，这孩子都和李牧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是吗。” 而后035又点起了一根烟，看着屏幕上正在互动的二人笑了笑说道：“就像光与影，日与月，天使和恶魔，那么接近，又如此悖论的存在。” 众神殿与万魔殿。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被制造出来的东西...... 所有人的心里不由得开始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而林泽则是默默地看向了常越，此刻只有常越对所有的事了然于胸，而他显然还不打算将这一切分享给其他人。 “冲澡！！！” 李牧寒真后悔自己提醒她身上有异味。 现在她是已经开始掀桌捶地要洗澡了。 无奈李牧寒只得对着摄像头喊道：“洗澡！洗澡！带她洗澡！” 于是几个执行部队的成员进入了房间，但零号实验体立刻就表现出了极强的攻击性，除了李牧寒，她不让任何人靠近。 最后无奈，大家一致决定，要不就让李牧寒给她洗了吧。 可就在常越提出这个建议的瞬间，一个娇小的身影直接跳起来一脚将常越踹地飞出了监控室。 “我来给她洗澡。”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现场的夏玥看着监控室里那只上跳下窜的大猫咪，脸上露出了一抹近乎于残忍的微笑。 说完这句话，夏玥带着一股可怕的杀气走向了看管零号实验室的房间。 看着她的背影，众人心里都不由地提心吊胆起来。 “......这，这，这不像话啊这不像话啊。” 岑麟用拐杖敲打着地面叹息道。 “这有啥，年轻嘛，就该去争取，而且女人打架多好看啊。”王尧看热闹不嫌事大，开始拱起了火。 华云和墨巧等人倒是没说什么，甚至华云表示如果没事自己就先回去了，墨巧也以工程部还有单子要处理直接离开了科学理事会。 剩下林泽和从门外爬进来的常越面面相觑。 “那厮下手越来越狠了，林泽，你作为她的担保人，你应该对她的行为负责，我现在命令你，立刻帮我氪十个648。” “等你死了我烧给你。” 林泽白了常越一眼，而后注意力再次放在了监控器上。 就见夏玥进入房间之后，李牧寒表现得十分诧异，但零号实验体却罕见地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杀意。 就好像对夏玥完全没有戒心一般。 “哥哥......这是什么东西。” “胡说八道什么！这是你嫂子！不对，你不是我妹妹！这是夏玥，我女朋友！” “我是来给你洗澡的。” “......” 零号实验体蹿到夏玥面前，用鼻子嗅了嗅夏玥的手，然后是耳朵，最后是大腿。 “唔，你的味道好奇怪啊。” “.....我！” 就在夏玥要发飙的瞬间李牧寒赶紧抱住她：“别别别，不至于！夏玥不至于！她不懂事！” “但是.......我不讨厌你的气味......” 零号实验体接下来的话让夏玥的火气稍稍缓和了一些：“和哥哥不一样，但是你的气味......不讨厌，很好闻。” “......所以，我给你洗澡，你愿意吗？” 夏玥推开李牧寒，看着零号实验体说道。 “愿，愿意。” 女孩儿乖巧地点着头，而后抬手拽住了夏玥的裙摆。 “冲澡......冲澡。” 夏玥本来是满肚子怒火的，可这小东西这么看起来，倒也不是很讨厌啊...... 反而还有点可爱，比自己家那个妹妹可爱太多了。 而且...... “李牧寒。” 夏玥转头看着李牧寒问道：“她和你什么关系，为什么和你长得这么像，你和谁生的。” “我能和谁生啊！她现在这样子起码八岁了吧！？八岁诶！八年前我才13岁不到！我刚发育啊！” “哼。” 也不知道夏玥有没有听进去李牧寒的解释，她轻轻握住了女孩儿的手，然后走出了房间。 “你，你是什么东西，你好香啊。” “叫姐姐。” “姐姐，你是什么东西，你好香啊~” “洗完澡你也香，你要是再叫我东西，我把你嘴撕烂，现在把嘴给我闭上。” 李牧寒站在审讯室门口，看着夏玥牵着零号实验体逐渐走远，他悬着的心暂时放下了。 不过又有了更多的秘密展现在他的面前。 零号实验体到底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她的时候，李牧寒脑子里想起了一个名字。 “李承天和卢雪唯一的子嗣，李玲安......” 第527章 圣威 西欧特管局最近发生了两起大事。 他们收容，不对，按照他们的说法，应该算是联合。 最近他们联合的两只强大异类突然失踪。 大天使加百列与拉裴尔。 这两位可都是灭世级的存在，可以说是西欧特管局赖以生存的镇山石。 于是他们连夜召开会议，参会对象还有包含了西欧特管局所有的成员以及天界异类代表米迦勒。 “凡人，我需要你们给我一个解释，我的同胞究竟去了何处。” 威严圣洁天使的化身是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 他一双金光灼灼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西欧特管局的众人。 “非常感谢您愿意参会，尊敬的天使长，首先我们向您描述一下两位天使在失踪前所发生的事......一周前，特管局本部圣彼得堡遭到了异类袭击，而袭击我们的异类并非泛泛之辈。” “不要妄图用你们可笑的谈话技巧来愚弄我，凡人。” 魁梧男人的声音虽然还算平稳，可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威严让整个会场顿时鸦雀无声。 而后西欧特管局本部的副局长，一名四十多岁的女人站了起来，她鼓起勇气说道：“天使长，圣彼得堡一直是天界与西欧特管局连接的桥梁，所以才会有两位大天使在此镇守，而请您相信，以我们的实力，绝无可能撼动两位天使的圣威。” 这句话的意思也很明确。 加百列和拉裴尔的强大，绝不是西欧特管局能动摇的。 这也侧面反映了世界上很多特管局的现状。 虽然说是人类和异类共同打造和平世界的一个机构。 但实际情况则是异类的强大让天平产生了巨大的倾斜，许多地区特管局的话语权早就被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灵或者强大异类握在了手中。 像华夏特管局这种天上地上还有地下互相联合的情况少之又少。 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华夏特管局是真的有能人可以和神灵硬抗。 而且也有不少异类是真心站在人类的立场，而这种情况在其他特管局几乎是不可能看到的。 远的不说就说北国阿斯加德特管局。 表面上芬里尔是皇室成员，并未涉足阿斯加德特管局的一切。 但你看看阿斯加德特管局现在是哪些人掌权。 局长位置一直空着，副局长耶梦加得、尼德霍格、火焰巨人史尔特尔。 这些东西在那儿一摆，你人类敢说半个不字吗？ 人家阿斯加德特管局现在天天担忧的也不是你人类的安危，而是如何安全地度过下一次诸神黄昏，怎么样让奥丁那老东西翻不了身。 所以现在在这会议室里。 几乎没有人敢真的去直视这位天使长的目光。 “告诉我，凡人，究竟是谁伤害了我的兄弟。” 米迦勒的语气里不再掩饰愤怒。 他明白这群人类根本办不到，能做到这一点的东西并不多。 西欧特管局的人有些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说话！” 轰—— 威严的钟声在头顶响起，再配上米迦勒的怒吼，所有人都感觉到一阵心惊胆战。 最后还是那个女人哆哆嗦嗦地说道：“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次袭击事件......可能来自华夏特管局......” 说完她在全息投影上投射了一段影像。 影像将袭击了西欧特管局圣彼得堡的异类悉数记录了下来，并不是一只两只。 而是一群异类...... 一群在华夏大地之上有名有姓的强大异类。 “.......” 米迦勒陷入了沉默。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两位兄弟奋力杀敌，斩杀无数异类，但那些异类只是化作了种子，最后又重新复活，最终两名天使最终力竭被擒。 钩锁穿过了他们的双翼和琵琶骨，拖拽着两名至高天使进入到了裂隙之中。 “这些异类，并不是本尊。” 米迦勒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却没有失去理智。 他能感觉得到。 这些由种子化作的异类的确很强大，但是却和本尊有着很大的差距。 “光是靠这一点就认定是华夏特管局所为......” “天使长大人，我们还有别的证据......” 女人这时候甚至已经顾不得打断了米迦勒的话会不会让他愤怒，她急忙调出了另外的视频。 视频中所展示的是零号实验体走在天海市大街上的片段，米迦勒本来并不觉得有何奇怪，但在看到那女孩儿眼中偶尔闪烁而过的金光的时候，这位天使长愤怒了。 因为他从中感觉到了自己兄弟的气息。 “尊敬的天使长大人！华夏特管局本身就存在着一个可以关押恶魔的容器！而现在，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们的目的已经不仅仅是收容恶魔，而是要将这世间的神灵也一并囊括其中！而这女孩儿，就是他们准备的另一尊容器。” 轰隆——金色的雷电劈开了会议室的穹顶，光芒刺破了云层，无数的天使降临大地，他们带着天使长的愤怒而来。 西欧特管局的众人皆是瞠目结舌，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 若不是提前布置好了界域敕令，现在这幅场景要是被人类看到，怕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乱子。 这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似乎从来都没考虑过这些，总是要人类去帮他们收拾残局。 但他们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米迦勒真的生气了。 他的愤怒不仅仅是因为兄弟的遭遇，更因为华夏特管局的所作所为触动了他的底线。 米迦勒站起身，他的身躯在金光中显得无比高大，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是冰冷而坚定：“华夏特管局，你们的行为已经触碰了天堂的威严。我，米迦勒，在此宣布，我们将不会坐视不管。准备迎接天堂的怒火吧！” 随着米迦勒的宣言，天空中的天使们开始集结，他们的羽翼振动，发出如雷鸣般的轰响。 云层之上，无数的光芒汇聚，仿佛天界的军队在准备着最后的冲锋。 地面上的人们虽然看不见这壮观的景象，但他们的心灵却能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仿佛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即将发生。 西欧特管局的众人心中明白，他们可能已经点燃了一个不应该触碰的火药桶。 而米迦勒的宣言，将会是这场战争的序曲。 他们试图通过外交途径来缓和局势，希望能够联络华夏特管局，进行一次会议商谈，以避免这场浩劫。 然而，米迦勒的怒火却不是那么容易平息的。 他的兄弟被俘，天堂的威严被挑战，他的审判急需找到一位，或者说是一群罪人才能得以降下。 他制止了西欧特管局的外交努力，决心以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会议室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每个人都在等待着米迦勒的最终决定。而在这个关键时刻，中年女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离场。 她的步伐悄无声息，仿佛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走到了洗手间，将自己与外界的紧张气氛隔绝开来。 在这里，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打开了水龙头，捧起水低头洗了把脸。 水珠从她的发梢滴落，而后女人露出了一个诡异无比的笑容。 当她再次抬头的时候，原本四十多岁的脸已经化作了娇俏可爱的少女面庞。她的眼睛中闪烁着一种狡黠的光芒，与之前的中年女人形象截然不同。 “哎呀......真是无聊啊，什么天使，什么神灵，和人类有什么区别，仗着有强大的力量一点就炸。” 少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蔑，她似乎对眼前的局势并不感到担忧。 莫里亚蒂从一旁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洗脸纸，擦了擦脸上的水渍，然后对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似乎是在质问，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嗯？你说我太可恶了？妄图毁灭世界？拜托~谁要做那么无聊的事情啊，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重塑而已。” “你瞧你瞧~如果不是人类创造了万魔殿和众神殿，我又如何能这么轻易就点燃炸药桶呢？” “世界不会毁灭的~放心吧~” “会毁灭的永远都只有寄生于世界的害虫~” 而在会议室中，没有人去关心这个离开的女人是谁。 甚至已经有人不记得是不是有过这个女人，他们的记忆从某种层面上已经恢复了正常，摆脱了言灵的束缚。 米迦勒最终在西欧特管局所有人苦苦劝说之下，暂时收起了怒火，但它要亲自进入华夏特管局，并且找出自己的兄弟。 第528章 华夏语言博大精深 “啊！啊！不舒服！！不舒服！” 天海市特管局并没有公共卫浴，因为每个宿舍都配备有单独的淋浴间。 可惜，这只闹着要洗澡的小东西并没有自己的宿舍。 很巧的是夏玥也没有。 于是在岑麟的示意下，他们来到了地下三层岑麟的专用休息室。 作为一名人事科科长，专门有一间配备浴室的休息室，也是理所当然的。 本来想草草了事，快点洗完回去，但夏玥进了浴室才知道，这个差事多么麻烦。 夏玥站在淋浴间里，面对着浑身赤裸脏兮兮的女孩儿，她的心情复杂。 女孩儿的黑色长发在被淋浴喷头沾湿后直接拖在了地上，水珠顺着她那光滑的皮毛滑落，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安和抗拒。 “嗷！！不舒服！！” 她似乎很抗拒洗澡，但又主动要求来洗澡，夏玥知道，她可能只是因为想要更靠近李牧寒才会妥协洗澡。 一想到这里，夏玥突然有些不爽。 她拽着零号实验体把她强行按在浴缸里，当然，这遭到了零号实验体强烈的反对，结果就是夏玥的衣服完全被抓毁。 这血族哪儿受过这等鸟气。 她也急了。 直接脱掉了衣服跳进浴缸强行开始按着零号实验体就给她洗澡。 “别动。” “啊！！不要！！不舒服！真的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水温，还是我太用力了。” “......都，都不舒服。” “那你洗冷水吧。” “不！！不要！！” 听着浴室内乒乒乓乓的声音。 李牧寒在门口心急如焚。 她知道零号实验体的强大，有些担心夏玥能不能压制住她，要是把零号实验体惹毛了，她开启了界域怎么办。 李牧寒想进去帮忙，但又觉得不太合适，所以只能在门口干着急。 好在这种骚动很快就平息了，而后就是一阵舒服的呻吟。 “哈~~~好舒服~~~” “......原来你喜欢洗这么烫的水。” 听到这样的对话，李牧寒不禁想到自己第一次看到零号实验体的时候，她被冷凝液给冻结，解冻的时候浑身发抖的样子。 想到这里他不禁觉得这孩子挺可怜的。 而此时在浴室内。 夏玥坐在浴缸里，怀中抱着零号实验体，正在给她的头发涂抹洗发香波。 “这个好香。” 零号实验体转过头，看着夏玥，手捧起一抹香波对夏玥说道：“想吃！！” “......不能吃，乖乖别动，等洗完了澡我带你去吃其他好吃的。” “真的吗！好吃的！” “真的。” 看着女孩儿那和李牧寒十分相似的面庞，夏玥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自己如果能生孩子，以后和李牧寒生个女儿，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不得不说，这还是夏玥第一次给别人洗澡，还是一个这么闹腾的孩子。 洗澡过程中，零号实验体从闹腾到安分再到闹腾的情绪转变非常快，但不论如何，她并没有对夏玥使用界域的力量。 这一点其实夏玥也没想到。 本来以为会有一场恶战，都已经做好准备毁了岑麟的休息室了。 但零号实验体除了像孩子一样闹腾之外，没有对夏玥有过任何攻击举动。 而这种闹腾，在夏玥看来，更像是在撒娇...... “唔，唔，唔。” 一边被夏玥揉搓着脑袋，零号实验体一边发出不满的声音。 “还没好吗......” “要洗干净。” “......洗不干净。” 女孩儿低声的一句话让夏玥的手微微愣了愣。 “你说什么？”她像确认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女孩儿将半张脸埋在水里，咕噜咕噜地吐着泡泡。 “......我会帮你洗干净的。” 夏玥继续开始揉搓她的头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洗了，她的头发已经有些打结。 但女孩儿却捧起了浴缸里的水，然后泼向了夏玥。 “.......” 夏玥的头发也瞬间被淋湿。 “哈哈哈，落汤鸡。” “你完了。” 而后李牧寒就听到了浴室里又传来了闹腾的声音，但这一次的闹腾不再是零号实验体的尖叫怒吼。 而是孩童嬉戏一般的欢笑声。 “想不到夏玥还挺能哄孩子啊，这么看起来，以后要多生几个。” 李牧寒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搬了条椅子坐在了浴室门外。 半小时之后。 夏玥带着已经穿好了一件宽松t恤和牛仔短裤的零号实验体走出了浴室。 “这到底是你洗澡还是她洗澡啊。”李牧寒看着正不断用毛巾擦拭着头发的夏玥调侃道。 “闭嘴。” 零号实验体则是在看到李牧寒之后一下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哥哥！！不臭了！嗅嗅！快!嗅嗅！” 李牧寒感觉神经都紧绷了起来，这小东西怎么敢当着夏玥的面...... 咦？ 但当李牧寒看向夏玥的时候，却发现对方面无表情，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着自己。 似乎是对零号实验体的举动完全不介意。 “哥哥！！快点！嗅嗅！” 零号实验体看李牧寒没反应，于是拽着他的衣领，想让他闻自己的头发。 “她应该算是你妹妹一样的存在，你放心，我......我又不是什么醋坛子，不是什么醋都吃的。” 夏玥的脸微微有些红晕，她把头转了过去。 李牧寒笑了笑，于是把零号实验体抱了起来，而后走到了夏玥身边。 “先让你姐姐闻闻，我怕你把我臭到。” 李牧寒把零号实验体往夏玥怀里塞。 “我，我才擦干的.....”夏玥有些不满，但还是温柔地抱住了零号实验体。 “......不臭了，姐姐，洗干净了。” “是，不臭了，我闻过了，好了，该你哥哥了。” 夏玥闻了闻女孩儿的头发，然后又把她还给了李牧寒。 “行，那我闻闻。”李牧寒凑到她头顶闻了闻，一股....... 中老年人偏爱的中草药洗发水的味道传了过来。 倒不是说不好闻，只是和这女孩儿有些不搭。 “哥哥！洗，洗干净了，可以去游乐园了！” 零号的话让李牧寒突然愣住了，他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夏玥。 “什么游乐园？” “我答应了她，如果她乖乖洗澡，你就会带她去游乐园。” “......啊，又去游乐园啊。” 说实话，夏玥她母亲给李牧寒的阴影太大了，导致他最近真的不太想去游乐园了。 “怎么，和母亲大人你就可以去，而且玩得很开心，现在让你带你妹妹和我去，你就不愿意了？” “不是啊！那是....那是....是你妈逼的！” “？” 夏玥抬眼看着李牧寒，眼神里闪烁出了一丝冰冷。 “你再骂一句。” “啊？我啥时候骂你了，真的是你妈逼的。” “.......” ...... 此刻为了给他们腾地方挪到其他地方去办公的岑麟刚刚泡好了一杯热茶，他坐在办公椅上，长舒一口气，而后慢慢端起茶杯打算品一口热茶。 就在这瞬间。 轰—— 整个地下三层突然震动了一下。 哗啦—— 热茶直接洒出来，不偏不倚，精准打鸡。 “哎哟我了个去！！！” 岑麟惨叫一声，捂着裆部冲向了洗手间。 第529章 她好会啊 事实上这件事的确算是夏玥没考虑妥当。 天海市特管局是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允许零号实验体离开特管局的。 所以去游乐园什么的也只能是天方夜谭。 “你们小两口看起来和她玩儿得挺好啊，你们就先陪陪她嘛，孩子都这样，闹腾一会儿，累了就会自己睡的。” 岑麟似乎是对孩子这方面很有感悟，他一脸温和地对李牧寒和夏玥交代了一些哄孩子的技巧，而后撑着拐杖离开了。 只不过李牧寒发现岑麟好像换了新裤子，而且步伐也有些一瘸一拐，刚才的温和笑容也有些强颜欢笑....... 这老大哥又经历了啥啊？ 果然，李牧寒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找林泽申请带零号去游乐园，结果直接被拒绝，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 于是现在在专门给零号准备的房间里，少女把头蒙在被子里，屁股露在外面哇哇大哭了起来。 少女的情绪如同狂风暴雨，她的哭声充满了失望和伤心。她的小手紧紧抓着被子，仿佛那是她唯一的安慰。 “骗人！！哥哥！姐姐！骗人！骗人！！骗子！！” 李牧寒和夏玥虽然尽力在安慰了，但奈何游乐园似乎对一个孩子的吸引力太大了，不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哄不好。 最后夏玥和李牧寒一人抓着她一条腿想把她从被子里拖出来。 就在这时，敲门声如同及时雨一般响起，打破了房间中的僵局。 李牧寒快步走向门口，打开门，发现035正站在门外，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哎呀呀~小可爱，不要哭了哦，来，姐姐给你表演一个魔术~”035的声音柔和而充满魔力，她的出现仿佛带来了一股温暖的春风。 零号实验体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的脑袋慢慢从被子里探了出来，红肿的眼睛中闪烁着好奇和渴望。 在看到035的那一瞬间，零号实验体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她从床上一跃而下，像一只发现了猎物的猎豹一样扑向了035。 李牧寒心中一紧，他本以为零号又起了攻击性，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松了一口气。 零号直接抱住了035，然后不停地用脸颊蹭着035，像是一个寻求安慰的孩子。 “你们俩......认识？” 李牧寒疑惑地看着035，却见对方温和地抱着零号，眼里闪过一丝柔和。 “好孩子......你逃出来了就好。”035轻声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呜呜呜.......” 零号实验体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把脸埋在035的怀里不停地哭泣。 她的肩膀随着哭泣而微微颤抖，仿佛在释放着所有的恐惧和不安。 李牧寒并不知道，零号实验体能顺利从普罗米修斯逃脱几乎都是035的功劳。 如果知道了这一点，他现在便不会如此疑惑。 035轻轻抚摸着零号的背，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小巧的魔术道具。 她的手指灵巧地舞动，转眼间，一朵鲜艳的玫瑰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看，小朋友~这是一朵永远不会凋谢的玫瑰花，但是呢，你必须每天用笑容面对它，它就会回报给你灿烂的绽放，送给你，答应姐姐，不要哭了好吗？” 035将玫瑰花递给了零号，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和温暖。 零号实验体接过玫瑰花，她的眼泪渐渐止住，脸上露出了一丝天真的笑容。 她紧紧握着那朵花，仿佛那是她最珍贵的宝贝。 “你们两个先去忙吧，这里有我照顾她。” 035看着李牧寒和夏玥，她的声音平静而有力，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让人安心的信任感。 李牧寒和夏玥相视一眼，他们知道035其实也算是在监管期的异类。 但从035刚才对待零号实验体的态度，他们也感受到了她对零号的关心。 于是二人点了点头，虽然心中有些不舍，但还是决定给035和零号一些空间。 “那我们就先出去了，你们好好相处。”李牧寒微笑着对035说，然后轻轻握住了夏玥的手。 零号实验体看着李牧寒和夏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依恋，但很快又被035的温柔所取代。 “哥哥，姐姐，再见。”零号实验体的声音虽然还有些哽咽，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向两人挥手道别。 李牧寒和夏玥走出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走出房间后，夏玥轻轻靠在李牧寒的肩膀上，她的眼神变得柔和，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夏玥的声音带着一丝怀念。 李牧寒点了点头，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当然记得，那时候你像只落汤鸡一样在公园里，我都害怕我晚来一步你就被雨水给冲走了。” “......才不会被冲走。” 夏玥轻轻捏了捏李牧寒的胳膊。 李牧寒轻笑了一声，她轻轻搂住了夏玥：“你那时候也很高冷，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哦对了，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对我说什么吗？” 本来是想恶作剧的李牧寒明显低估了现在夏玥的手段。 夏玥凑到了李牧寒耳边，轻轻咬住了他的耳垂，然后用十分诱惑的声音说道：“.......当然记得，我说，我想和你.......” 最后那两个字轻得几乎只有李牧寒才能听见。 这句话让李牧寒的腿差点都软了。 “不，不对！不是这个......虽然意思差不多，但那时候你哪儿有这么直白......” 他们一路回忆过去，一路走出了特管局，而在特管局门口的时候，李牧寒突然想起一件事。 这件事他在心里憋了很久，虽然现在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 但有的事就像是一块石头，必须要说出来才能放得下。 “夏玥。” “嗯？” “你第一次吸我的血，我晕倒了，对吧？” “是啊，你好虚啊。” “......咳咳，我的意思是......” 李牧寒凑近夏玥，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那天晚上......你对我做了什么？” 小样，还和老子装高手。 他期待着夏玥像往常一样的反应，脸颊泛起红晕，然后羞涩地嗔怒。 然而，这一次，夏玥并没有按照他的预期行事。 但李牧寒想错了。 夏玥的脸确实泛起了一丝红晕，但很快，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俏皮的光芒，她的表情变得无比魅惑。 她轻轻地抬手，将耳畔的一缕长发撩到耳后，然后朝李牧寒迈出一步，大胆地将他推到了特管局大门口的石柱前。 李牧寒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石柱，他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不明白她的意图。 “你想知道吗？” 夏玥的声音柔和而带着一丝诱惑，她的手指轻轻夹起一缕发丝，然后用发尾缓缓扫过李牧寒的嘴唇，那轻柔的触感让他的心跳不禁加速。 “......我，我想.......”李牧寒的话还没说完，夏玥已经采取了更为大胆的行动。 她轻轻抬腿，用膝盖顶开李牧寒的双腿，然后略带侵略性地扯住了他的衣领，让他的身体不得不靠向自己。 夏玥的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魅力：“那天晚上啊......你就像是一只无助的小猫，在我的身下昏迷着，而我，做了一切你能想到的事...........” 唰——李牧寒的脸瞬间红得像番茄，他的心跳如鼓，似乎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膛。 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兴奋，夏玥的突然改变让他既惊讶又着迷。 “具，具体是什么事......”李牧寒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但他还是问出了口，已经不是出于好奇了，而是小头儿子在控制大头爸爸。 “具体是什么事......” 夏玥的声音更加柔和，她的手指轻轻划过李牧寒的胸口，然后转身，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缓缓向特管局外走去。 “自己想吧。” “喂.......！不带这样的！”李牧寒连忙追过去。“告诉我嘛......” “叫姐姐。” “姐姐！” “嗯，真乖。” “所以，可以告诉我了吗？” 李牧寒已经完全被拿捏了，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危险又甜蜜的真相。 夏玥缓缓停住脚步，手背在身后，而后转身，看着李牧寒：“今晚.......我再做一次，你......自己好好感受。” 第530章 原谅只是一种自我安慰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了温馨的卧室内。 夏玥比李牧寒早醒，她揉了揉眼睛，看着身边还在沉睡的李牧寒，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李牧寒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显然昨晚的经历对他来说颇为耗费体力。 夏玥轻轻地挪动身体，尽量不惊扰到他，然后轻手轻脚地起床，准备开始新的一天。 不过这也没办法，前一天晚上李牧寒切身实地体会到了什么叫血族的被动技能：魅惑。 在夏玥的引导下，他完全失去了之前的主动权，甚至开始怀疑夏玥之前的表现都是在伪装。 他甚至合理怀疑，夏玥之前和他晚上的一切行动，都是在装！在演！ 于是他在梦中不断地询问巴弗灭，有没有能提高身体素质的药。 巴弗灭却告诉李牧寒。 【嘿嘿嘿，客人，男女交合之事，要看技巧，嘿嘿嘿嘿，老巴弗灭之前观察过你，你完全就是一身蛮力乱来一通，您真的要庆幸那血族的身体好，换了别的女人，怕是已经见阎王了。】 ....... 难道怪自己吗？自己又没有经验，理论知识虽然丰富，可实战经验真的为0啊。 不过夏玥似乎学习能力很强，好像听说她还去特意请教了苏雪。 虽然苏雪最后来找李牧寒哭诉：“牧寒弟弟......我感觉夏玥小姐在羞辱我，难道我看上去像是经验丰富的样子吗.....” “她不是那意思......就，就是觉得你，你可能看上去身经百战的样子。” 这句话再次触及到了苏雪的雷区。 “牧寒弟弟......你也觉得我是那种女人！？” “不不，不是的，我也不是那意思......” 最后夏玥从林泽那儿打听到，似乎那段时间夏玥和哈提走得比较近。 事情一下就明朗了。 难怪啊......这种充满进攻性和侵略性的技巧，也只有那位大姐才教得出来了。 你别说，真别说。 教得挺好....... 而后林泽又表示有些生气，她觉得夏玥应该第一时间来找自己，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个姐姐。 但李牧寒的一句话让林泽沉默了。 “林局，你能有啥经验啊，让你教还不如看片儿呢。” 于是林泽对李牧寒说了一个字：“爬。” 此刻的夏玥心情很好，她哼着歌独自走在大学的教学楼里，自从上次的谣言澄清之后，真言永在频带也出来公开致歉。 表示之前对夏玥和李牧寒的所有相关报道都是为了引流，都是不实报道。 真言永在的女老板被刑事拘留，而后这个工作室也就地解散。 现在学校里很多人看到夏玥虽然还是会用目光不停地打量她。 但再也不会有人会像之前那样对她恶语相向了。 然而，新的烦恼接踵而来。 许多男生开始向夏玥表白，有的邀请她共进午餐，有的自称同年级学生，有的甚至直接用金钱诱惑。夏玥的心情再次变得不爽起来。 “夏学妹，以前是我不对，是我误会了你，现在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和我吃个午饭吧。” “......夏玥同学，我也是僧伽罗语一年级的学生，我叫，哎哎，夏玥同学你别走啊！” “夏玥，这张银行卡里有五十万，不要嫌多，这只是一个见面礼，你......咦？人呢？” 总之就是一大堆的男生会跑来找夏玥表白，这让她难得有些愉悦的心情再次变得不爽起来。 夏玥对这些追求者并不感兴趣，她的心情因为这些纠缠不清的男生而变得烦躁。 她加快了脚步，想要尽快摆脱这些烦人的追求。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高挑的身影从楼梯拐角处叫住了她。 “夏玥。”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绝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人。 于是夏玥为这一分熟悉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去，就见楼梯处一名少女正缓缓向她走来。 在看到这少女面庞的时候，夏玥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 “干嘛。” 来人是顾若曦，一个夏玥想了很久终于想起的名字。 她记得顾若曦是李牧寒的前女友，而且曾经伤害过李牧寒。 对于任何伤害过李牧寒的人，夏玥都不会有好脸色，她的原则很明确：绝对不会原谅。 “......我想和你说几句话，你有时间吗？” 顾若曦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没有，拜拜。”夏玥的回答简洁而直接，她丢下这句话立刻抬步就要走，没有给顾若曦任何机会。 夏玥丢下这句话立刻抬步就要走。 “等，等一下，就几句......”顾若曦急忙追上，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 “没空。”夏玥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她的态度坚决。 “......这，这个送给你！”顾若曦似乎下定了决心，她快步跟上夏玥，而后将手中提着的精致礼品盒递了过去。 夏玥瞥了一眼，完全没有任何兴趣，她正要继续走自己的路。 但就在顾若曦手忙脚乱将礼品盒拆开，露出一个精美的蛋糕盒子的时候，夏玥的脚步缓缓停住了。 “......这是........联名限定款星球蛋糕......”夏玥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被那蛋糕吸引。 “你果然很识货啊......这是悦鑫甜品屋的联名限定款星球蛋糕，花钱都买不到的，我托人好不容易买回来的......” 那一个个做得无比精致的蛋糕就好像是在散发着一种名叫“欲望”的恶念，死死缠住了夏玥的脚步。 夏玥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蛋糕，内心无比纠结。 她知道顾若曦的用意，但面对这诱人的蛋糕，她的抵抗力开始逐渐减弱。 原则.......原则！！对，我有原则！我不能！绝对不能！！！ 哈哈哈哈哈，我是蛋糕大魔王！你抵挡不了我的诱惑的！夏玥！！臣服吧！臣服于这香甜的气味丰富的口感吧！！ 额啊啊！不要！！我有原则的！我是有底线的！！ 十分钟后，学校天台。 “就......就说几句话......然后，蛋糕......要给我......” 夏玥和顾若曦坐在学校天台的长椅上，顾若曦将蛋糕盒子放在腿上，而后轻轻从里面夹了一颗土星蛋糕出来。 “.......” 咕咚—— 夏玥咽了一口唾沫，全神贯注地看着那蛋糕。 “.......首先，我，我要向你道歉......夏玥。” 顾若曦说完这句话，看着夏玥，发现对方完全没听她说话，于是她慢慢将蛋糕放回了盒子。 “呜啊！” 夏玥发出一阵轻微的悲鸣。 “.......我要向你道歉，夏玥。” “.......蛋糕。” 夏玥微微抬眼，用一种没有蛋糕就免谈的态度。 顾若曦突然有些.......无语。 自己找罗阳好说歹说才打听到李牧寒的女朋友，也就是夏玥最喜欢的就是甜食，而后托人买来这些糕点。 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这么可爱的人。 “张嘴......” 顾若曦无奈地拿起蛋糕，而后慢慢伸向夏玥。 “啊......” 夏玥张开了嘴，而后将蛋糕吞了下去。 其实不是谁都能用甜品诱惑到夏玥的，她内心很清楚，顾若曦是真的可能有什么话要告诉自己，而她也对自己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所以白送的蛋糕，就说几句话.......唔，我，我这应该不算是违背了底线，肯定不算！ “我要向你道歉，夏玥，之前我对你说了非常过分的话，我说你是个婊子，但其实现在想想......” 顾若曦长叹了一口气，而后慢慢低头看着手中的蛋糕。 “其实我才是个贱货，婊子......被金钱诱惑，成为了别人床上的玩具，还自以为可以跻身上层社会。” “你应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夏玥满脸幸福，咀嚼着蛋糕，真不愧是花钱也买不到的联名款啊......这层次，这口感，这味道，啊....完美！ “我知道，但我觉得......我和李牧寒还是不要再见面比较好了。” “你的父母也是他的养父母，你们不可能不见面，但我也想告诉你，顾若曦，有些事是可以被原谅的，但有些事，是决不能被原谅的。” “......那什么事是可以被原谅的呢？” 顾若曦苦笑着看向夏玥，发现夏玥闭口不谈，眼神死死地盯着蛋糕。 于是她无奈地又拿出一块蛋糕，轻轻塞到了夏玥嘴里。 “唔，唔。”夏玥吞咽下食物之后说道。 “你骂我的那些话，可能是因为你被人误导，缺乏自己的主见所以造成的后果，你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所以我可以原谅你。” “那......什么事是不能被原谅的呢？” 顾若曦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但她还是很想从这个自己曾经无比厌恶的少女口中听到真相。 “背信弃义，始乱终弃，伤害自己曾经的挚爱，背叛了自己所有的誓言，无论你今后的人生多么光鲜亮丽，你永远也磨灭不了你曾经在那个时刻对他造成的伤害。” 听了夏玥的话，顾若曦慢慢地叹了口气，就好像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下了一般。 “......那可以，替我向他道歉吗？就算他不会原谅我，但我......” “我不会替你去道歉，犯错的不是我，而我也永远不会伤害他。” 夏玥慢慢站起了身，看着顾若曦怀中抱着的蛋糕盒子和她那失落的表情，夏玥慢慢伸出手，从蛋糕盒子里拿出了最后的一块蛋糕，而后慢慢塞到了顾若曦的嘴里。 有些错愕的顾若曦抬头看着夏玥。 “......不要想着被谁原谅，没有人会原谅你，就算别人原谅你，也不代表你所造成的伤害会消失，原谅只是你自己想要好受一些的借口，而你已经做错的事无法挽回，但你的人生还在继续，你也还有未来......” 即便李牧寒当时可能并没有想过你，但他拼了命，那些特管局的成员们拼了命换来的未来里，有你的一条路，顾若曦...... 夏玥看着顾若曦，而后慢慢露出了笑容。 “不要去否定曾经的自己，也不要忘记自己给别人造成的伤害，背负着这些东西，走下去吧......” 第531章 传承 离开天台的时候，夏玥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还有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小小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而后在她将要反抗的瞬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她的眼神慢慢缓和了下来。 “偷偷摸摸背着我，跑来和别人约会，吃蛋糕不给我留一块对吧。” 李牧寒从后面紧紧抱着少女，几乎让她的双脚离地。 “现在就吐给你，要不要。” “要啊，你给我，我肯定要。” “......变态。” 李牧寒就这样抱着夏玥下了教学楼，完全不在意周围的那些目光，最后夏玥问了他一句。 “你会原谅顾若曦吗？” 她知道，自己在天台和顾若曦聊天的话，李牧寒都听到了，那既然如此，李牧寒是怎么想的呢？ “就像你说的，我原谅不原谅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因为在我的人生当中，她最多就只是算我养父母的女儿。” 而后李牧寒又笑着将夏玥放了下来，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毕竟我现在的眼睛里，容不下别人。” “......哼，油嘴滑舌。” “不过，也和你刚才说的一样，我不可能永远去无视和她的联系，所以......” 李牧寒轻轻握住了夏玥的手。 “今年，和我回去见家长吧。” ...... 当天晚上。 天海市特管局林泽的办公室内，李牧寒拿到了一份比较特殊的文件。 这份文件并不是任务简报，而是一份简单的任命书。 【暂令第七小队队长李牧寒为实习小队鬣狗小队导师，任期直到本期华夏特管局战斗成员训练仪式结束】 “......让我导？不对，是让我当导师？” 李牧寒有些疑惑地看着林泽，他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没错，上面写的确实是导师。 “啊，你也来了快一年了，而且档案更新之后，你现在也是天灾级异类，更何况，你带领的第七小队在这段时间频频立功，你这个功勋小队的队长，当个实习小队的导师轻轻松松吧。” 林泽坐在办公桌后，一边用勺子搅动咖啡一边说道。 “可是......额......林局，你老实告诉我，这次去当导师的主要目的，是不是为了帮这些实习小队的成员通过特管局的战斗成员试炼。” 面对李牧寒的疑惑，林泽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点了点头。 “嗯，没错，是这个原因。” “那问题就出在这里啊，林局，你瞧，我是天生神力！我没有参加过这个试炼啊，到时候误人子弟了，我岂不是罪人！”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林泽起身，放下咖啡杯，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 “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在试炼过程里尽可能保护他们的人生安全，毕竟大多数人加入特管局，都有着自己的执念，而这份执念有时候可能会帮他们挺过试炼，但有时候，也会成为阻碍他们活命的枷锁。” 李牧寒叹了口气，他又看了看这份文件，而后就看到三份档案。 “......陈依茗，19岁，三年前父母被卷入两只异类的斗争死亡；周奕辰，20岁，父母早亡，和妹妹相依为命，但去年妹妹被一只脱管异类袭击身亡；陆芸雪，19岁，额......” 当看到最后那个名字的时候，李牧寒特意专门看了看她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名眼神坚定，相貌不算漂亮，但却很清秀的女人。 而她的长相有些神似自己认识的一个人......尤其是那双眼睛，几乎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等等......这不可能吧......那个人应该只有一个儿子，而且他的儿子应该也早就因公殉职了才对。 李牧寒微微抬头，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林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李牧寒，她......是霍天的女儿，霍天并没有告诉过你们，对吧，他还有个女儿，也很正常，他的女儿很小的时候就被舅舅带到国外读书，因为霍天的大舅子觉得霍天的职业很危险，当时他是警察，脾气又很暴躁，所以经常会有仇家找上门，为了孩子的安全，霍天和他的妻子也没有反对。” “可......为什么他完全没和我们说过，而且他女儿，为什么姓陆？” 李牧寒坐在沙发上，仔细地查看着档案。 “也许是因为霍天......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而他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和特管局扯上任何关系，他曾经对我说过，如果自己死了，他的女儿一定会回国，因为她就是这样的孩子，继承了霍天的性格，偏执......但很可惜。” 林泽也坐在了李牧寒身边，她翘着腿，靠在沙发上。 “他低估了自己女儿的偏执，至于她的姓，据霍天说出国之后她就跟着自己的舅舅姓了。” 李牧寒点了点头，他开始理解霍天的良苦用心。 但还有很多疑惑，他继续追问：“那她是怎么找到特管局的蛛丝马迹的？霍天应该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林泽微微一笑，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陆芸雪非常聪明。她在霍天的遗物中发现了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线索，比如一些特殊的符号、日期和地点。她利用自己的计算机技术，将这些信息进行解码和分析，最终抓到了我们的一名出门采购的后勤人员，是的，你没听错，那孩子直接是抓住了我们的后勤人员。” 说到这里林泽都忍不住想笑。 “毕竟是后勤文职，不是战斗成员，在反跟踪意识上也有些匮乏，那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她也以那为契机得以和我接触，并表示自己也想加入特管局。” “您......不应该答应她。” 李牧寒的拳头微微握紧。 他并不是在生林泽的气，反而是自己有些害怕。 是李牧寒亲手了结了霍天的生命，而他现在就要成为霍天女儿的导师，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 “是啊，不应该。”林泽自嘲一般地笑了笑，而后微微转头，凝视着李牧寒：“但是在看着那么一双坚定的眼神的时候，又要如何去拒绝她呢......” 从林泽这个笑容，和这个语气。 李牧寒瞬间明白了过来，林泽在说谎...... 如果特管局是这么轻易就能被一个18岁的小丫头找到，那么可能早就天下大乱了。 是林泽......是她引导了霍天的女儿与那名后勤人员接触，进而接触了自己...... 但李牧寒的确没法去指责林泽。 毕竟面对这么一双偏执坚定的眼睛，谁又能忍心看她一辈子被蒙在鼓里呢。 或许时间会冲淡一切，但那只是将一切浅浅埋起，如果有一天一道巨浪拍过，只会让这些伤痕显得更为狼狈罢了...... 而且如果放任陆芸雪继续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调查特管局，那么很可能会被执行部队介入抽取记忆。 所以......求仁得仁。 倒不如就让她自己来看看，她父亲到底走得是一条怎样的路吧。 “所以，林局，您是故意让我接手这只小队的吧？”李牧寒苦笑着将资料放在桌上说道。 “嗯，因为我想不出，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有这个资格去做她的导师，或许这就是人类常说的......传承吧？” ...... 第二天一大早，天海市特管局本部大楼外聚集了一大群人。 他们三两成群，有说有笑，但也有的人面色冷峻，似乎不屑于与其他人为伍。 这些人年龄普遍都在30岁以下，也有几人看上去已经步入中年。 他们并没有穿着黑色的西装制服，毕竟这些人现在还只是实习成员，还没有穿上那身西装的资格。 李牧寒站在二楼走廊的窗口看着下方的人群不由地叹息：“我当时也是实习成员啊，他们居然直接就让我穿制服了......这特权现在看来，应该也为当时的自己招了不少恨吧。” “李牧寒。” 夏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今天的夏玥也穿上了华夏特管局的制式黑色西装，她起了一大早，特意将头发梳成了精致的马尾，整个人看上去也比平时精神了一些。 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夏玥也同样是三名实习成员的导师。 “你找到你的小队成员了吗？” 夏玥问道。 李牧寒靠在窗边，扬了扬下巴。 夏玥顺着他的示意看去，就见在本部大楼前方空地的角落，一名小个子短发女生正在东张西望，似乎在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那是陈依茗，她亲眼目睹了父母被异类撕碎，心里阴影很严重，一度无法开口说话，在特管局一年的心理指导下算是恢复了比较正常的社交，但在这种场景下似乎也会显得十分痛苦和紧张。” 而后李牧寒又抬手指了指一名坐在台阶上，手中把玩着一把蝴蝶刀的少年。 “周奕辰，这小子是个刺耳头，小学毕业就没读书了，一直混社会，如果不是他最珍视的妹妹被异类所杀，估计他哪天也会因为街头斗殴像条野狗一样死在路边吧。” 最后李牧寒看向了人群的最后方。 那背着一个书包，穿着一身黑色上衣牛仔裤，看上去十分平庸的少女。 “那个......就是霍天的女儿，陆芸雪。” 第532章 不按常理出牌 夏玥走到窗边，仔细看了看陆芸雪，除了那双看上去无比坚定的眼神以外，这女孩儿实在看不出有任何出众的地方。 她的外表平凡，身材娇小，但那双眼睛却透露出一种不屈的意志。 李牧寒来到她身边低声询问：“你的队员呢？我记得你也带了一个叫......橘猫的实习小队？” “是狸花猫。”夏玥微微转头，有些不满地看了看李牧寒，纠正他的错误。 “要不......你带两个队好不好，我觉得好麻烦啊。” 夏玥身体微微往后靠，把后脑贴在李牧寒的下巴上磨蹭，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 李牧寒抬手帮她把蹭得有些乱的马尾重新扎好，而后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人家林局好不容易帮你争取到的正式工待遇，可不能偷懒啊，放心，我和岑麟打听过了，导师基本没什么事做，到时候我们就当去春游了。” “......” 夏玥转身，环住了李牧寒的脖子，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俏皮：“不要勾搭学生哦，我盯着你呢。” “说什么话呢。”李牧寒也顺势搂住了夏玥的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宠溺。 而就在这时候，一阵轻微的咳嗽从旁边传来。他们转头看去，发现是特管局的一名工作人员，他的表情有些尴尬，但语气却很严肃：“两位，差不多要去楼下集合了，林局和常局都已经下去了。” 李牧寒笑着点了点头，夏玥则是因为被打断之后有些不满。 两人互相帮对方整理了一下仪容，而后一起走向电梯，准备下楼参加集合。 当他们到达楼下的集合地点时，所有实习生已经开始站队。 他们穿着各不相同的服装，脸上带着对未知的好奇和一丝紧张。 常越和林泽站在本部大楼的正门口，而在他们的身边则是这一次带队的导师们。 李牧寒和夏玥已经算来得迟的了，为了不引起注意，两人都低着头赶紧加入到了导师的队伍。 好巧不巧，站在李牧寒旁边的就是执行部队的颜羽。 李牧寒有些疑惑。 颜羽平时看着挺忙的啊，居然也会来带队啊。 本来李牧寒以为导师都是异类，但他想多了，事实上十名导师里，只有四名异类。 分别是第七小队的队长李牧寒，第六小队的远程支援手梦梦，华夏特管局特别收容异类夏玥，而最后一人让李牧寒实在有些没想到...... 北国特管局特别外派驻华夏特管局的异类北风哈提。 这哈提还真的是为了留在华夏特管局，啥活儿都干啊。 “上次教你的，用上了吗，小月亮。” 哈提和夏玥站在一起，两人的关系似乎并没有之前那么剑拔弩张，现在反而是在偷偷聊着什么，当然，李牧寒完全可以听清她们说的每一个字。 “嗯，用上了。” “哼哼，想不到你还挺大胆的，还想学更多吗？” “......想。” “那......小月亮，晚上来我房间哦。” “......喔。” 卧槽。 李牧寒面红耳赤，自己猜到了是哈提教夏玥那些本事，但万万没想到这俩是用自己的身体实战演练出来的，不是，哥们，太刺激了。 “.......你在想什么，注意一下你的表情，下面的人都看着。” 颜羽微微斜视了李牧寒一眼，见对方脸突然就红了，也不知道为啥，总之就是感觉他没想什么好事。 李牧寒顿时收回了思绪，毕竟台阶下方的确有很多双眼睛正在打量着他们。 而后，李牧寒就对上了那名少女的目光...... 陆芸雪，和她父亲一样有着一双鹰隼一般犀利的目光，但比起她的父亲霍天，她的眼神之中似乎还多了一丝攻击性...... 常越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稿子，这是一份精心准备的演讲稿，由岑麟亲自执笔，旨在激励新加入的实习生们。 稿子的内容丰富，不仅包含了对特管局的介绍，还有对实习生们的期望和鼓励。 “嗯，首先，欢迎你们来到天海市特管局，相信你们也很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了，站在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和特管局有些渊源。” 常越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的目光在队伍中缓缓扫过，似乎想要与每一个实习生进行眼神交流。 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亲人死于异类之手，有些人是无意中被卷入了特管局处理异类事件，但自身有着极高的天赋所以被我们的成员引荐，或者是曾经有家人在特管局任职，但不管是哪一种，我都希望你们能够明白。” 常越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责任感，他知道这些年轻人背负着不同的过去和期望，他们的到来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那些无法继续战斗的亲人和朋友们。 “特管局是一个大家庭，我们在这里不仅仅是为了对抗异类，更是为了守护我们共同的家园。” 常越的声音逐渐提高，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激情和信念。 然而，就在这时，常越的目光突然从刚才的坚定变成了索然无味，他似乎做出了一个决定。 看了看手中的稿子，然后直接将发言稿揉成团，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惊讶。 不远处的岑麟看到这一幕拳头都捏紧了。 我去你大爷的，你每次都这样不按发言稿来，那你倒是别让老子写啊！ “行了！刚才老子说的，都是放屁！你们这些小鬼，一个二个以为自己他妈的身怀仇恨，自己就是无敌的，就是主角，别他妈中二了，老子现在就告诉你们，如果你们心中只有对仇恨的执念，那么劝你们赶紧爬！你们他妈的不配加入特管局！” 哗啦—— 常越的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投入水中，一下子就让现场沸腾了起来。 台下的人们开始交头接耳，最后所有人都用愤怒的眼光看着常越。 “你......你懂什么！” “我们的家人......死在了那些怪物手中，我们想要报仇有什么错！” “......你怎么能这么侮辱我们！？” 林泽看到这场景，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埋怨常越，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非要搞得这么麻烦干啥啊。 “报仇，怪物，侮辱，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些小屁孩儿真的是要笑死我了，说句老实话吧，你们所谓的那些执念在我看来屁都算不上！” 没想到常越还在进一步激化矛盾，台下众人的声音变成了怒骂。 整个现场已经快要无法掌控和收拾了。 而常越身后的导师们则是趁此机会在观察着各自的学生。 李牧寒发现，那名叫陈依茗的少女似乎因为这种骚动而变得十分的恐慌，她所在角落，用手抱着头，身子不断颤抖，俨然一副被吓坏了的表情。 而周奕辰则是起哄的最厉害的那一批人，但他绝不是因为被常越的话刺激到，而是因为觉得有趣。 他脸上满是兴奋，就好像是期待来一场大混战。 至于陆芸雪，她一言不发，在人群推搡怒骂的时候，她独自找了一个比较安静也很安全的位置，而后她甚至还将目光投向了导师们的位置，就像是在反过来观察这些导师一般。 “你队伍里的那个陆芸雪，素质不错。” 颜羽低声对李牧寒说道。 “嗯，情绪控制和审时度势方面都还算行，但她有些太过于展露自己的意图了。” 李牧寒回应道。 “是的。”颜羽点了点头。“她丝毫没有掩饰对导师们的审视。” 就在这时候，一把蝴蝶刀猛地朝着常越的脑门就扔了过来，李牧寒看得很清楚。 这把刀是周奕辰扔出的，虽然他动作很隐蔽，趁着人们表达不满的时候将这把刀扔向了常越。 真是个......怎么说......刺儿头啊。 当—— 蝴蝶刀直接击中常越的额头，精准无比。 周奕辰露出了无比兴奋的表情，但片刻之后，他的表情僵住了。 刀尖确实刺到了常越的眉心，但下一秒，这把刀就如同是碰到了钢铁一般，刀刃折成了好几段，而后掉在了地上。 这下台下的人全都安静了。 首先，他们没料到有人会扔刀子。 其次，为什么.....这个人被刀子刺中了脑袋，结果反而是刀断了？ 第533章 重回正轨 “拿下他。” 颜羽叹了口气，而后走到了台前，她虽然现在是导师，但也是执行部队的队长。 有人当众行刺特管局局长，这罪名可不是说笑的。 一旁的执行部队成员动作无比迅速，就算颜羽没有指名道姓，他们也迅速冲进人群将周奕辰给直接拽了出来按在了地上。 在场的人群中，一名男子显得格外慌乱，他就是周奕辰。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显然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这么快被发现。 他试图挣扎，但执行部队的成员们已经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使他无法动弹。 “他妈的！放开老子！” 周奕辰大声吼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甚至从嘴里吐出一把刀片，显然是准备做最后的挣扎。 然而，执行部队的反应更快。一名成员迅速按住了周奕辰的脑袋，防止他利用刀片做出危险的举动。 另一名成员则熟练地从周奕辰的口中取出了刀片，彻底杜绝了他的反抗可能。 整个过程迅速而果断，执行部队的成员们展现出了他们专业和高效的能力。 在场的其他人都惊呆了，他们没有想到特管局的应对会如此迅速和专业。 颜羽走到了被制服的周奕辰面前，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仿佛眼前的一切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冷冷地看着周奕辰，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你以为这里是街头斗殴？真是个蠢货。” 周奕辰被按在地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彻底失败，而等待他的将是特管局的严厉惩罚。 “嘿嘿嘿，仗着人多，算什么本事，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狗屁玩意儿，一群人模狗样的东西。” 周奕辰抬头，眼神戏谑地看着颜羽，而后向着周围的人大喊。 “我告诉你们！这些人和怪物都是一伙的！他们也是怪物！！他妈的！我们怎么可能在一群怪物手下被他们驱使！” “是吗？”颜羽冷笑了一声，而后朝着一名执行部队成员眼神示意。 那名成员立刻将周奕辰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记得你并非天海市人，你和你的妹妹生活在凌羽市，半年前，你的妹妹死于异类之手，而救了你的，正是当时在凌羽市进行外派任务的我们，也就是你口中的怪物。” “嘿嘿嘿，大人您说得没错，就是你们这些人救了我，但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妹妹是怎么死的，他的确是死于怪物之手，但你们和那只东西到底有什么区别？” 颜羽不想听他废话了，示意把他拖出去关起来，等下再处理。 但就在这时，常越开口了。 “唉唉！年轻人嘛！有火气是好事！发泄出来就好了，行了行了，我不追究！” “常局。” 颜羽回头直勾勾地看着常越，这个眼神看得常越都有些瘆得慌。 “不要破坏规矩。” 这丫头，越来越像她老爹了，太没意思了，这样下去以后肯定嫁不出去啊。 常越在心里默默吐槽，而后转头看向了林泽，似乎是在求助。 “......常大人，您自己要把局面变得这么复杂的，既然刚才嘴上痛快了，现在就自己解决呗。” 林泽明显是不满常越这种随性行事很久了，于是现在也不打算插手。 常越又看向了岑麟。 岑麟面带微笑，但一言不发，他没有给常越竖一个中指已经是很有礼貌了。 所以最后常越只能转头，看向了李牧寒。 李牧寒顿时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你这一个退缩，常越可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李牧寒！出列！” “......到！” 李牧寒条件反射一般站直了身体，朝前踏出一步。 “这是你的学生吧？！你不管管！？” “啊....啊？我，我，那啥，常局，我咋管......” “你和颜羽关系好，你就.....和她说说情，这大好的日子，这么整多尴尬啊。” 布什，戈门......这场面好像是你造成的吧。 李牧寒在心里不停吐槽。 而此刻，正好颜羽看向了李牧寒。 “规矩就是规矩。” “......规，规矩就是用来打，打破的......” 李牧寒硬着头皮走下了台阶，来到了周奕辰身边。 本来那名执行部队成员是想阻止李牧寒的，但颜羽朝他摆了摆手。 于是抓着周奕辰的执行部队成员松了手。 “周奕辰是吧，你挺有种，但很可惜，你现在很弱。” “老子弱？就你这种小身板，老子能打十个！” 周奕辰某种程度和以前的李牧寒很像，但李牧寒并不像他这么张扬，在读初中高中那会儿，自己都是把放狠话的功夫用来动手了。 “你是鬣狗小队的成员对吧，我是你的导师，李牧寒，如果可以，我相信之后肯定有更好的场合让我们认识，但现在既然我们都已经见过面了，那么也就别废话了，你到底是想参加战斗成员的试炼，还是想现在就滚出去？” 颜羽皱了皱眉。 李牧寒的话语虽然听起来很不友善，但其实已经是给了周奕辰很大的帮助了。 因为李牧寒直接把接受惩罚这个选项给剔除了。 他倒不是想让颜羽为难，只是觉得这些人或多或少心里都有点问题，想着自己刚加入的时候其实也不是很服气，觉得特管局会给自己戴上一条狗链。 但每个人情况不一样，他只看了周奕辰简单的档案，所以并不知晓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有没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嘿嘿，老子既然来了，肯定就是想得到力量，但如果说得到力量的代价就是要给我戴上一条狗链，那劝你们现在就杀了我。” “可以，没问题，如果你能通过战斗训练，如果你足够强，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李牧寒的话让周奕辰有些愣住了。 他本以为这个男人是来给自己下马威的，但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脑子没问题吧？我拿着这力量去为非作歹也没问题？” “我说过了，如果你足够强，当然没问题，前提是你能打得过我，不然我会在你为非作歹之前先废了你。” 说完这句话，李牧寒转头看着林泽笑着问道：“这个就是规则，对吗林局。” 林泽无奈地笑了。 “你说了算。” 常越有些生气，啥情况啊，这李牧寒说话比自己还好使啊！ “你就宠他吧。” 常越不满地对林泽说了一句。 “所以现在，回到队伍里，不要再做出刚才那种事，否则我不介意把你所谓的执念和得到力量的欲望扼杀在摇篮之中。” 李牧寒拍了拍周奕辰的肩膀。 周奕辰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寒光，但很快，他压抑住了自己内心的疯狂。 这个叫李牧寒的男人说的没错。 自己的确有很多事要做......自己一定会杀了那个人。 所以现在必须要忍耐。 周奕辰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点了点头。 “没问题，导师，我听你的，只是暂时......但如果哪天，我的实力超过了你，我希望你睡觉都要睁一只眼......” 这种明目张胆的威胁，唉，也不知道这人是傻还是真的不怕事。 李牧寒点了点头，同时对颜羽说道：“......拜托，颜队长，给个面子，这只野狗我会调教好。” 常越等着看乐子，傻逼，颜羽给你面子，李牧寒，你等着挨骂吧。 结果常越就看到颜羽点了点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感谢。” 我了个烧刚。 常越感觉有些蛋疼，什么狗屁规矩！这就是个看脸的世界啊！ 鉴于常越情绪失控，林泽让王尧把他拖了下去，而后自己代替他进行了接下来的说明。 “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有着各种想法，但就像刚才李队长说的，你们还并未成为正式队员，也没有拥有力量，现在你们的身体无法承载你们所谓的执念，所以暂时收起你们的锋芒吧，至于你们有些人觉得，我们特管局也是怪物的一员，这一点我觉得无需讨论。” 林泽笑着扫了一眼所有人。 现在在场众人的情绪也稍微稳定了一些，再加上林泽说话并不像常越那么不靠谱，所以大家也愿意听下去。 “人的多样性我相信各位比我更了解，而现在这个世界之所以还能正常运作，特管局在此其中起到的作用毋庸置疑，所以，各位。” 林泽最后轻轻拍了拍手，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欢迎各位来到特管局，你们已经经过了两个月的实习期，而现在，将决定你们是否有资格成为战斗成员。” 而后林泽往后退了几步，将舞台交给了诸位导师。 “接下来，请各位导师认领自己的学员，并将其带回自己的小队进行情况说明，最后......再次欢迎大家来到天海市特管局。” 第534章 都不是善茬 说是要把人带到自己的小队。 但其实华夏特管局为了不影响各小队其他成员正常工作，也是单独为这些实习小队准备了单独的办公室。 此刻，在并不算太宽敞的办公室内，李牧寒看着表现完全不同的三人显得有些尴尬。 首先是陈依茗，她局促不安地坐在最角落的一张椅子上，不停地撕扯着手指上的皮屑，一双本来纤细白嫩的手被她弄得有些狼狈不堪。 而周奕辰则是大大咧咧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不知道哪儿拿出来的另一把蝴蝶刀。 只有陆芸雪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站在黑板前的李牧寒。 “首先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牧寒。” 李牧寒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他是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以导师的身份在黑板上给人上课。 “是天海市特管局第七小队的......” “行了，老大，我不关心你是谁，你就告诉我们，我们怎么做才能获得那种叫做界域的力量。” 周奕辰打断了李牧寒，他眼神里满是不屑。 “是吗？我觉得友好地互相认识一下是很有必要的，毕竟如果各位真的通过了试炼，那么以后就是同事，对吧？” 李牧寒挨个看了看三人，陈依茗完全不敢和李牧寒的视线对上，周奕辰的目光满是挑衅，陆芸雪则是面无表情。 看样子三人都对这个自我介绍的过程感到有些不适。 于是李牧寒笑了笑说道。 “行吧，既然大家不喜欢简单的自我介绍，那我们玩点真实的。” 李牧寒拿起档案看了看，随后先是把目光看向周奕辰。 “这几个月的特管局训练，你的强项是近身格斗，评价是a，但在其他方面均为d，严重偏科。” 周奕辰听到之后翘起了腿，满脸的不屑：“战斗力强不就完了，把那些怪物全给杀了就完事了。” “首先我告诉你，特管局的目的并不是要猎杀异类，而是合法收容，除非是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的异类，我们的宗旨都是以收容为主。” “真他妈墨迹。” 周奕辰丝毫不给李牧寒面子，但李牧寒也不着急，而是看向了陈依茗。 “陈依茗。” “呜....啊！我，我...我在......” 少女被点名之后吓得身体一缩，显得更加渺小了。 “你的各项数值都非常低，无论是体能，还是战斗技巧，但你最弱的是精神力，你的精神力已经处于一种崩溃的边缘了，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如果要我的意见，我会建议你退出试炼。” “......诶？” 陈依茗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李牧寒。 “就算不成为战斗成员，你也可以加入后勤部，当然，前提是你得通过心理评估，至少我认为你并不适合......” “......是吗？你觉得我是个废物？” 陈依茗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她微微抬起头，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神看向了李牧寒，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怯懦。 “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否定我们......高高在上的队长，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 周奕辰吹了一声口哨：“哟呵~这小东西，性格还挺极端的啊。” 陈依茗用一种扭曲的笑容看向了周奕辰：“别以为......只有你会玩儿刀，你这个傻x。” “嘿嘿，行啊，那老子倒是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李牧寒轻轻敲了敲桌子，二人的注意力看向了他。 而后李牧寒看着陈依茗说道：“抱歉啊，刚才说这些话就是想看看你身体里另一个东西是什么，现在我知道了。” 李牧寒拿起笔在档案上做了一些备注。 其实在看到陈依茗的第一眼李牧寒就能感觉得到，这少女的体内并不是那么简单，她的体内还有着另外的东西存在，而刚才在用言语将这东西逼出来之后，李牧寒算是摸清楚了。 这是一只并不算强大的恶魔。 “你自以为了解我......” 陈依茗盯着李牧寒：“你们从小时候开始，就想将我从她身上剥离，但我告诉你，我就是她，我和她永远也不会分开。” “嗯，没人会让你离开她，至少我不会，放心。” 李牧寒放下笔，看了看陈依茗，而后笑着摆了摆手。 “行了，你坐下吧，我知道你的强项了。” 陈依茗本来还想说什么，但下一瞬间，她的眼神再次恢复了清澈，而后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坐回到了椅子上局促不安地扣着自己的手指。 “嘿嘿，小妹妹，刚才不是挺拽吗？还骂老子是傻x，咋了？现在怂了？” 被周奕辰挑衅个，陈依茗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一直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 “周奕辰，你稍微等一下，你的情绪我保证等下会让你发泄。” 李牧寒说完之后看向了最后一人，陆芸雪。 “陆芸雪，各项成绩都是a，说实话，你是一个人才，但恕我直言，我觉得你的目的并不在于此，你真的想加入特管局吗？” 陆芸雪也同样凝视着李牧寒，最后她的表情终于变了，那是一种冰冷的肃杀之气。 “是的，我的目标并不是成为什么战斗成员，我之所以要得到力量，是想要杀了您，导师。” “哦？是吗......” 李牧寒大概也能猜到这个发展，毕竟是自己亲手送了霍天一程，所以在陆芸雪看来，自己或许就是杀害了她父亲的凶手。 但李牧寒并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只是简单丢下了一句：“那你可得努力了。” 而后就站起了身。 周奕辰在听到陆芸雪的话之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看来咱们三个都有共同的目的，就是得到力量之后先杀了导师，不错，我觉得你们两个都挺有趣的，哈哈哈哈哈。” “嗯，的确，但是光有趣可不够有用啊。” 李牧寒笑着起身，走到了门口。 “走吧，跟我来，我们做一些更有趣的事。” 离开小队休息室后，李牧寒摸出电话给情报科科长曲然打了个电话。 “曲科长，是我，李牧寒。” “......啊....抱歉！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我让你去带队的！呜，我作为你的直属领导，却连这点事都无法帮你承担，对不起，我是个废物......你恨我吧....你可以打我，骂我....对，你打我吧....你狠狠打我...快点....” 李牧寒嘴角抽了抽，这曲科长还是这么阴暗啊...... “不是，曲科长，我是来向您申请一间训练室的。” “诶......你不怪我吗......” “我怪您干啥啊，虽然您是我的直属领导，但我都知道，我的工作安排基本上都是林局在做。” “.......唔，好的，我，我马上帮你申请一间训练室......” 曲然算是一个比较不错的领导了，虽然性格很古怪，但大多数时候都很为李牧寒着想，在李牧寒从普罗米修斯回来之后还带着一大堆慰问品来看他，期间还带了一把刀说要在李牧寒面前自杀谢罪。 李牧寒废了好大功夫最后才把她劝走。 最后他带着三人来到了训练室，而非常巧的是。 这间训练室正好就是李牧寒第一次来特管局的时候，和霍天交手的那一间。 第535章 checkmate “老大，你带我们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虽然问的是什么意思，但周奕辰明显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此刻他浑身血脉上涌，一种难以言说的兴奋感正在身体里膨胀。 蝴蝶刀在他的手中灵巧地转动，他看着李牧寒的眼神也如同一只看着猎物的野兽。 “我不是说了吗，既然你们不喜欢简单的自我介绍，那我们要了解彼此，就用最简单的方式吧。” 李牧寒笑着将资料放在了训练室门口的桌子上，而后率先走进了训练室。 “哦？您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对您动手？” 周奕辰声音都在颤抖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用小刀狠狠刺穿这个装模作样的男人的身体了。 在他看来，李牧寒身材消瘦，虽然长得高，但却是一副小白脸的样子，自己怎么也不会输给这样的人。 这也不怪他，毕竟实习生，没有资格看档案，所以对于李牧寒的了解不多。 陈依茗有些胆怯地对李牧寒说道。 “导，导师......这样做，不太好吧，我，我们......我们应该冷静下来.......好好谈谈......” “该怎么说呢？” 李牧寒挠了挠头，没有回答陈依茗的话，而是先看向了陆芸雪。 “你呢？你应该是最想和我动手的吧。” 陆芸雪冷冷地看了看李牧寒，而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可以使用武器吗？” “当然可以。” 李牧寒笑着点了点头。“不管是什么武器，你们都可以无限制使用。” 周奕辰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好，那让我先来，老大，没问题吧？” “那还是有点问题的。” 李牧寒看了看另外两人之后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们三个一起吧，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没问题，只要你们抱着杀了我的心情就好。” “杀了你？我们不会被问责吗？” 陆芸雪冷哼一声，但她的手已经放在了腰间。 “放心，我保证，你们绝对不会受到任何的......” 李牧寒话音未落，一把匕首已经近在眼前，直刺他的左眼球。 真是太急躁了。 李牧寒心中暗叹。 他的手指如同灵蛇一般，轻轻夹住了匕首的刀刃，动作轻柔而准确。 而后，他抬脚轻轻一踹，就让周奕辰整个人在半空之中失去了平衡。 最后李牧寒轻轻一拉，就让这男人的身体朝后飞了出去。 为了让他落地的时候不被自己的刀伤到，李牧寒还很贴心地将刀从他手中夺了过来。 扑通—— 周奕辰摔了个狗吃屎，但他立刻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再去看自己的手，匕首已经只剩下刀把了。 “很果断，不错，上来就是杀招，也够狠，继续。” 李牧寒将刀片轻轻扔出，刀片却深深地插入到了训练室的墙体内，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就在这瞬间，一抹身影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而后一抹刀光闪过，直逼李牧寒的后腰。 这一击同样迅猛，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是陆芸雪的攻击。 李牧寒微微一侧身，陆芸雪的攻击扑了空，但她的身体协调能力非常强，扑空的瞬间身体强行扭动，手中那把和她身形差不多高的刀由刺改挑，顺着李牧寒的下腹就划了过去。 但李牧寒只是抬手轻轻一弹，就将来势汹汹的刀给压了回去，随后他顺势一把拎起了还在半空中的少女，轻轻往身后一扔。 正好让飞出去的陆芸雪和起身打算再次攻击的周奕辰撞了个满怀。 “他妈的！别妨碍我！！” 周奕辰怒吼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这句话应该我说，你的小动作太多了，碍事。” 陆芸雪冷冷的回应，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 眼看两个人要吵起来，李牧寒赶紧说道：“别内讧，你们的目的是杀了我，现在你们是队友，所以好好合作吧。” 周奕辰和陆芸雪对视一眼，他们知道李牧寒说得对。 他们现在需要合作，而不是相互指责。 刚才两人各自和李牧寒经过了一轮交锋，两人的内心现在都非常清楚，李牧寒绝不是他们想象中的绣花枕头。 方才两次攻击，他竟然连脚步都没挪动一下就轻易化解。 如果他真的动了杀心，只怕周奕辰和陆芸雪现在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两人在李牧寒的提醒下迅速调整了战术，两人开始协调动作，准备联手对李牧寒发起攻势。 周奕辰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同一条毒蛇一般致命，他的身体微微下蹲，从靴子里抽出了另一把匕首蓄势待发。 而陆芸雪则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一侧，手中那长刀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她的步伐轻盈，同样准备进行突袭。 “是的，就是这样，不要着急，成掎角之势，让我只能同时应付一个人。” 李牧寒心中暗赞，他的身体微微放松，同时指导着二人。 “去你妈的，老子要让你的嘴说不出半个字！” 周奕辰明显对李牧寒的指导很不爽，他率先发动攻击，如同一头猎豹般向李牧寒扑去，手中的匕首紧握，带着破风之声直击李牧寒的面门。 而陆芸雪则紧随其后，她手中的刀刃划出一道道寒光，封堵了李牧寒的退路。 面对两人的夹击，李牧寒不慌不忙，他的身体先是侧身，巧妙地避开了周奕辰的匕首，同时他的手掌迅速切向周奕辰的手腕，一个巧妙的扭转，就将周奕辰的攻势化解，同时还将他的匕首躲过。 几乎在同一时刻，李牧寒握住那把躲过的匕首，迅速击向陆芸雪的刀背，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陆芸雪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刀身上传来，她的刀几乎脱手而出。 而那把匕首的刀刃也应声碎裂。 “配合得不错，但还不够。”李牧寒的声音平静，他的攻势未停，身体一转，以一个完美的回旋踢，将陆芸雪逼退。 周奕辰和陆芸雪被迫分开，两人的联手攻击被李牧寒轻松化解。 他们的眼神中都露出了一丝惊讶，显然没有预料到李牧寒的实力如此之强。 “陈依茗。” 李牧寒甚至还有闲心去看着一直在角落发抖的最后一名队员。 “你不来吗？” “导师，我......我......” “我这里不需要温室里养大的花朵，我也不是你的保姆，如果你做不到，就请先出去吧。” 李牧寒的话语冷酷而直接，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对实力的严格要求。 这句话几乎和当时霍天对他说的一模一样，而现在，这句话就像是某种催化剂，顿时让陈依茗体内的另一个东西怒火中烧。 “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几乎是在抬头的瞬间，陈依茗的双眼充斥着绿色的光芒，她的瞳孔变得狭长，如同蛇的眼睛。 而后，她的身体发生了惊人的变化，裸露的皮肤开始覆盖上一层层蛇鳞，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李牧寒的眼神一凝，他感受到了陈依茗身体里另一个东西，也就是那只恶魔所散发出的强烈杀意。 他知道，陈依茗的异变已经开始，她的另一个自我正在觉醒。 而李牧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如果不拿出全力，又怎么能互相了解呢。 “很好，这才是我想要看到的。” 李牧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准备动作，就这样直直地站在原地，准备准备迎接陈依茗的攻击。 陈依茗的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李牧寒冲去，她的动作敏捷而迅猛，如同一条出击的毒蛇。 她的双手变成了锋利的爪子，直逼李牧寒的要害。 “不错，你已经学会开启界域的力量了，但还不够，试着去掌控它，不要让它掌控你。” “闭嘴！！给我闭嘴！！！” 李牧寒迅速反应，他的双手如同两条灵活的蛇，巧妙地格挡着陈依茗的攻击。 他的动作流畅而自然，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处，既化解了陈依茗的攻势，又不给对手留下可乘之机，同时还会对她的攻击指点一二。 周奕辰和陆芸雪也同时发难，继续朝着李牧寒攻击。 李牧寒几乎是用单手阻挡着一只恶魔和两名受过训练的实习生的进攻，显得十分游刃有余。 但他却并不轻松，因为还要搜肠刮肚地去给他们进行指导，毕竟自己不是真的来教训他们的，时刻要记住，自己是一名导师，而导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的学生能活下去。 这是岑麟对他说的话。 战斗还在持续，陆芸雪和周奕辰的动作却都已经略显疲态。 周奕辰一边喘着气一边看着李牧寒：“这个怪物，难道不知道累吗.......” “累？” 陆芸雪发出一阵自嘲的微笑：“你难道就没看出来吗，他根本就是在玩儿，完全没用上一点儿实力。” 被这样一说，周奕辰的内心愤怒无比。 正好这时候陈依茗所化作的恶魔被李牧寒反手扔了出去。 于是周奕辰指着李牧寒怒吼：“你他妈够了吧？！” “嗯？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周奕辰同学。” “谁他妈是你学生！我们他妈只想杀了你！你他妈为什么不动真格，装好人给谁看呢？！” 李牧寒苦笑着说道：“你误会了，周奕辰，我不动真格是因为这样可以更好的指导你们，你们没发现自己在这短短十五分钟内的变化吗？” 听了李牧寒的话，周奕辰微微一愣。 而陆芸雪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早就已经感觉到了。 李牧寒一直在引导甚至是手把手教导着他们的进攻，而自己的身体也在无意识中接受了他的教导，每一次进攻都有所收获，这才是她最不愿意承认的地方。 因为李牧寒真的像一个导师一样在对他们进行指导。 “额啊啊啊啊！！！” 陈依茗发出一阵怒吼，她疯了一样再次扑向了李牧寒。 “而你，你比较特别，陈依茗。” 李牧寒直接抬手掐住了扑过来的陈依茗的脖子，而后将其温柔地按翻在地上。 “这场指导对你的提升不大，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仗着力量乱来是不会进步的。” “给我放手！！肮脏的人类！！！！我要撕烂你！！撕烂你！！！啊啊啊啊！！！你根本不懂！！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人类！！你触怒了恶魔！等我的力量恢复！我会让你感受恶魔力量的恐怖！！” “恶魔力量？”李牧寒笑了笑，而后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按在了陈依茗的额头上。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深谙恶魔之道......小鬼。” 陈依茗的挣扎和怒吼慢慢停止了。 因为她看到，李牧寒的眼睛正在散发出一种金色的光芒，而这种光芒的背后，她看到了一些东西...... 军团之主，堕天使，撒旦......还有很多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但力量强大到她就连直视都无法做到的存在....... 颤抖，而后是无尽的恐惧。 陈依茗刚才的那种狂傲在此刻被彻底击碎，仅仅是这男人的一个眼神...... 在发现陈依茗体内那只恶魔已经吓得缩回去，现在被自己按着的只是那个内向怯懦的少女之后，李牧寒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会教你如何去掌控恶魔的力量，但现在......” 李牧寒微微直起身，看向了周奕辰和陆芸雪。 “你说得对，周奕辰，我觉得互相熟悉的重点是‘互相’，我已经熟悉了你们，而现在，希望你们也能好好感受一下我。” “你他妈又在那儿说什......” “小心！” 陆芸雪的警告来得还是太迟了。 那个“心”字才刚出口，一道金色雷电已经闪过了周奕辰和陆芸雪的身边。 “checkmate.” 随着李牧寒周身雷霆的散去，两人慢慢地跪在了地上，而后失去了意识。 第536章 也算是有个交代 第一个从昏迷之中醒过来的是陆芸雪，她慢慢动了动手指，发现除了有些酥麻感之外并无大碍。 她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抬回到了鬣狗小队的休息室，正躺在沙发上。 而在沙发边，陈依茗正一脸胆怯地看着她。 “你......你醒了？” 她似乎是三人中唯一没有失去意识的，可能是因为她特殊的体质，也可能是因为在导师下手之前她就已经认了怂。 陆芸雪没有搭理陈依茗，而是先扫了一眼休息室，果不其然，周奕辰正躺在另一张沙发上，还没有从昏迷之中苏醒过来。 “你......要喝点水吗？” 陈依茗小心翼翼递了一瓶矿泉水过来。 “谢谢。” 陆芸雪接过水，说了一声谢谢，拧开水瓶一口喝干净之后，她看着陈依茗问道：“他人呢？” “你说导师吗？导师说等你们两个都醒过来，他再来，现在应该在处理别的事......” 陈依茗在发现陆芸雪醒了之后就又小心翼翼回到了房间的角落。 “我的刀呢......” 陆芸雪没发现自己的武器，于是开始环顾四周。 “在，在那儿呢。” 陈依茗抬起手指了指陆芸雪身后的那个架子，果然，那把比陆芸雪还要高的长刀正静静地被靠在架子边。 陆芸雪穿好鞋子，走向了架子，而后将刀拿起，微微拔出刀鞘，发现并无损坏之后稍微安心了一些。 毕竟李牧寒的手段太过于惊世骇俗，如果他真的想，可以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杀掉他们三人。 但陆芸雪比起自己的命，却更加珍惜这把刀。 “导师说......这把刀应该是特管局出品，陆姐姐......这把刀和您有什么渊源吗？” “这是我父亲曾经使用过的一把武器。” 陆芸雪没有打算隐瞒，毕竟这些都是要进入档案的信息，如果这些人以后会是同事，那么就不算什么秘密。 “......难怪，导师说在这把武器上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感觉，陆姐姐，你为什么想要杀掉导师呢......” 陈依茗的话明显变多了一些，情绪也趋于稳定。 “我看过我父亲的档案。”陆芸雪轻轻抚摸着刀鞘，声音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我父亲最终死于李牧寒之手。” 陈依茗听了陆芸雪的话，微微一愣，良久，她才哆哆嗦嗦地说道：“......那，那也许是有什么误会，否则，特管局不会放着这件事不管的。” “并不是误会。” 陆芸雪握着刀回到沙发上坐下：“我父亲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所转化，当时已经不算是人类了，所以李牧寒最后做的不过是送了他一程。” “诶？可......可这样一来，陆姐姐你又为什么想要杀掉导师呢？” “我欠那老东西的太多了，我哥哥死的时候，那老东西独自承担了一切，我却独自在国外，就连安慰他都做不到，我无法想象那段时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所以......至少我也算是帮他报过仇了，只是做不到而已。” “陆姐姐......你的想法真奇怪呢，你明明知道自己杀不了导师，这个仇不可能报得了，而且......您好像也知道这个不能叫报仇。” “是吗？我倒是觉得只要去做了就行了。”陆芸雪靠在沙发上，微微闭上了眼：“也算是给那老东西一个交代了。” “......可是我觉得，您的父亲一定不希望您用这种方式给他交代，如，如果我，我以后会成为母亲，那么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她能远离特管局，远离异类，一辈子也不要知晓这些事，幸福快乐地生活.......” 陆芸雪看了看陈依茗，冰山一般的面庞闪过了一丝温和：“他们都说你精神不正常，但在我看来，你挺会说话的。” “......请别嘲笑我，陆姐姐，我.......” “不过向李牧寒挑衅也不全是因为要给老东西一个交代，我想拿回他从老东西那儿继承的东西，至少在我看来，这些东西的继承者不应该是他。” 就在陈依茗打算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陆芸雪反客为主，开始询问她的情况。 “那你呢？你又是为什么要加入特管局，我听说你父母都被异类杀害了，但你却拒绝让特管局消除你的记忆。” “因，因为......安安......” “安安？” 陆芸雪微微一愣，这是她的朋友，还是妹妹？ “安安就是我体内的那只恶魔......她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住在我身体里了，听说我刚生下来就有很严重的心脏病，本来我的父母都快放弃治疗了，但在一个晚上，我感觉到有人来到我的病床边，还和我说了很多话，可那时候我才两岁，完全听不懂，只是本能地朝她伸出手......第二天早上，我的病就痊愈了，我的心脏也没有任何问题......” “哦？那还真是稀奇。”陆芸雪慢慢翘起腿，以一种放松的姿态靠在沙发上。 “那你现在的心脏就是那只恶魔赐给你的？那你父母的死，会不会也和那只恶魔有关？” “安安不是坏人，她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小时候我被欺负，也是她帮我出头......我父母被那只异类杀害的时候，也是安安救下了我......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只怪物已经被撕成了碎块......而后特管局的人才来到现场，所以......真正救了我的，其实是安安。” “有这么厉害的东西，你竟然也打不过李牧寒吗？” 陆芸雪调侃一般地说道。 没想到这么一句玩笑话，竟然让陈依茗吓得缩了缩身子：“安安说......不，不要再去招惹导师，导师的体内也有东西，而且那些东西......总之就是很吓人，现在安安已经不敢出来了，我和她说话，她也不搭理我。” 如果没记错，李牧寒当时仅仅只是把陈依茗按在地上盯着她的眼睛。 难道就这么一个眼神，就将这少女体内的恶魔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第537章 我不是针对你啊 最后陆芸雪看向了另一张沙发，那还在昏迷中的少年周奕辰。 “喂，就剩你了，要不你也说说自己的情况？” 这句话让陈依茗有些疑惑，周奕辰不是还在昏迷吗....... 可她的疑惑刚升起，就见那少年突然发出一阵嗤笑，而后慢慢坐起了身子：“臭女人，你以为老子是谁，我凭什么和你们分享我的故事，你他妈以为这是在上星光大道还是艺术人生？” 被周奕辰这么讥讽，陆芸雪也没说什么，只是耸了耸肩，双手环抱在胸前说道：“毕竟试炼是以小队的形式进行，尽管不是每个人都能通过试炼，但不用想都知道，这些试炼的内容一定离不开合作，你该不会要做那种电视里不管不顾冲到最前面送人头的炮灰甲吧。” “合作？就你们？” 周奕辰满脸的不屑。 “当然，就我们，你还有其他选择吗？至少我觉得，刚才我们两人的战斗配合还不错。” 听到陆芸雪这么说，周奕辰也想起了刚才在训练室的战斗。 虽然最后被李牧寒秒了，但不得不说，自己还是第一次和一个人配合得如此得心应手。 当然，除了李牧寒对他们的指导之外，这个叫陆芸雪的女人自身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一直在国外读书，半年前才回国开始接受特管局训练的新人。 “至于陈依茗，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要是真论战斗力，她应该算是我们之中最强的一个。” 被点名的陈依茗有些受宠若惊，她连忙抬手。 “不不，不是我强，是，是安安强......” “那又怎么样。”周奕辰虽然说话没有刚才那种火药味了，但也还是对陆芸雪的建议表示不屑：“打得过那孙子吗？还不是抬手就被人家给秒了。” “我想你应该误会了一点。” 陆芸雪叹了口气对周奕辰说道：“你搞错了自己的目标。” “什么意思。” “我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李牧寒，而是要通过试炼，不是吗？” 这句话点醒了周奕辰。 对啊，我为什么要和那孙子较劲呢，那孙子有力量，而我要做的就是获得力量，在获得力量之后.......然后再把那个人给碎尸万段。 “还有，周奕辰。” 陆芸雪见周奕辰陷入了沉思，于是继续说道：“我能感觉得到，你的怨气并不是针对李牧寒或者常局长的，而是整个特管局。” “嘿嘿，臭婆娘，别瞎几把乱猜。” “我看过你的档案，你的妹妹死于异类之手，而特管局......” “你他妈再说一句，老子杀了你。” “是吗？这就是你的逆鳞，我明白了，以后我不会说了，毕竟我们是队友，知道各自的雷区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他妈真的有病。” 而此刻，门外的李牧寒一边吃着薯片，一边对旁边的曲然说道：“曲科长，你瞧，我就说啊，这不听话的孩子打一顿就完事了，你瞧，这不是开始自己熟络起来了吗？” “......唔，但，但你也不能真的刚见面就对这些孩子动手啊，我我，我没有要指责你的意思，对不起对不起，只是林局说......说让我看着你办事的方式......我！我不是林局的细作！我不是！对不起！” 李牧寒寻思我啥也没说啊。 自己这位领导也太可爱了吧。 “行了，曲科长，你瞧你黑眼圈都快掉下来了，你就别管这边了，我能搞定。” “......你年龄明明和他们差不多......唉，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们特管局做得还不够好，所以每年都会有那么多孩子加入特管局......” “曲科长。”李牧寒将薯片袋塞到了曲然的手中说道：“做得好不好，够不够，是上面的人要思考的事，我们要做的就是引导这些加入了特管局的新人，让他们不成为被仇恨驱使的复仇机器。” 他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落寞：“我不想再看到霍天队长这样的情况出现了。” “我.......明白了，你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告诉我......” “我这里不需要支援，您去狸花猫小队看看吧，夏玥虽然是直属林局管理，但您也知道，夏玥那个性格，她是不会向林局求助的，您就当帮我一个忙，帮我多照看一下她。” “......知道了，李牧寒。” 曲然抬手，轻轻整理了一下李牧寒的领带。 “现在是导师了，要注意一下个人形象......我不是在嫌弃你！我不是在指责你，对不起！我，我只是！” 最后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曲然，李牧寒回到了鬣狗小队的训练室。 “怎么样，都醒了？身体没出毛病吧？” 李牧寒一进入，就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 原本都已经愿意慢慢靠近另外两人的陈依茗一下子又缩回到了角落。 陆芸雪也慢慢把手挪到了沙发旁的长刀刀鞘上。 周奕辰更是直接站了起来，手里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匕首正闪烁着明晃晃的寒光。 “火药味别这么重，陆芸雪刚才说的没错，我不是你们的敌人，而你们也向我发泄过自己的情绪了，如何，现在我们能好好谈一谈了吗？” 李牧寒无视了三人的举动，他走到黑板前，笑着再次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木子李，李牧寒，我的名字，也是鬣狗小队的导师，从今天开始，我会全力以赴训练你们，争取让你们成功通过下个月的试炼。” 虽然隔阂还是没有完全消失，但三人总算是肯听李牧寒说话了。 于是李牧寒开始给他们讲解这一个月要做的事。 “这一个月我们会深入基层，去解决一些异类骚乱事件，这些异类的灾害等级基本不会超过混沌，只要拥有特管局配发的制式装备，即便是普通的文员也能处理。” 李牧寒将资料分发到每个人手中而后继续说道。 “好了好了，先别看资料，先看我。”他敲了敲黑板而后对他们说道。 “我考考你们啊，如果一只异类伤人，你们正好在现场，你们会怎么做。” 李牧寒的目光扫过众人。 “嘿嘿，那还能怎么做，上去割断它的喉咙！” 周奕辰率先开口。 李牧寒没有对这个回答做评价，而是微微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另外两人。 “既然他们已经伤人了，那就触犯了特管局异类管理条例中的第58条，异类伤人过程中，特管局成员有权利将其就地击杀。” 陆芸雪说道。 李牧寒又点了点头，最后看向了陈依茗：“陈依茗，或者安安，你们呢？” “呜咦？！” 陈依茗这次的反应尤为激烈。 她很诧异，李牧寒居然知道安安的名字，殊不知他们刚才说的话，其实李牧寒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我我.......我觉得.......要，要根据现场情况......判断，特管局条例......第40条，处理异类事件的时候，应当尽量避免杀戮手段，以收容为主......” “哈？！你是圣母吗？！你忘了自己父母怎么死的了啊！？” “安安......我，我的意思是......具体情况具体判断......” “你就是懦弱！从小就要我帮你出头！你看看你自己！你能做好什么！？” “呜......可，可是......我就是这样认为的嘛......” 陈依茗就像是精分一样自己在和自己对话。 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情况，所以也没多奇怪。 李牧寒也算是知道了那只叫安安的恶魔的想法。 他点了点头，抬手说道：“好了好了，先别吵了，我先说下周奕辰说的直接上去就杀，这是曾经特管局，或者说特管局的前身，降妖司的做法，这样一刀切的确可以省很多事，但却会让人类和异类的关系愈发紧张，事实上，华夏特管局之所以长治久安，也是因为异类和人类共同的努力。” 周奕辰不屑地冷笑一声，对这个点评不置可否。 “然后是陆芸雪，你的回答非常正确，这是最标准的回答，但特管局异类管理法第58条是有附属条例的，也就是补充条例，根据现场情况，如果可以在救下被袭击者的同时擒获异类，应该以擒获为主。” “这并不是什么好的条例。”陆芸雪对此表达了不满，她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样可能会导致二次袭击或者特管局成员受伤。” “是的，你说得很对，所以要根据现场情况，如果是你们三人，我建议直接将其击杀，不要考虑那么多。” “......” 周奕辰和陆芸雪在听了这句话之后，都不约而同皱紧了眉头。 “老板，你啥意思，说我是菜逼呗？”周奕辰冷笑着说道。 “不要误会。”李牧寒则是笑脸相迎看着周奕辰。 “我是说你们四个，都是菜逼。” 第538章 派发狗粮 本来想掀桌子的，但一想到之前李牧寒的实力，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之后都慢慢地又坐了回去。 “嗯，你们都是聪明人，看来不用多费唇舌，那么最后是你们两个。” 李牧寒看向了陈依茗。 “安安，你的答案我已经从档案里了解到了，我只能说，你做得非常对，你保护了陈依茗。” “......才不是为了保护她，只不过是看那只异类很不爽而已，凭什么跑到我的地盘来杀人。” “然后是陈依茗，你的答案也是正确答案，但却太过于温和，无时无刻都要记住，特管局是执法机关，不是异类保护机构，根据实际情况判断固然重要，但你第一要考虑的绝不是异类的生命安全，而是自己的，队友的，还有那些正在被伤害的人类的。” “嘿嘿，说半天等于没说，和放屁一样。” 周奕辰讪笑着说道。 李牧寒打了个响指：“没错，这是根本没有正确答案的一个问题，因为它缺乏前提条件。” 李牧寒看向了陆芸雪和周奕辰：“陆芸雪，周奕辰，如果伤人的异类是你的父亲，或者你的妹妹，他们都被异类所转化，甚至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伤害别人，那你们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什么，是阻止他，把他带回特管局，还是就地击杀。” “.......你他妈！” 周奕辰拍桌而起，指着李牧寒怒吼：“你他妈再说一句我妹妹试试！？” “坐下，周奕辰。”这次阻止周奕辰的居然是陆芸雪。 她喝止了周奕辰，而后不等对方发作，就已经将目光看向了李牧寒：“......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牧寒没着急回答她，而是又看着陈依茗。 “陈依茗，如果那只异类是安安，而它正在伤害你的父母，你怎么做。” “我.......” “安安，如果那只异类占据了陈依茗的身体，你还能将其撕碎吗？” “......草，你真是太恶心了！” 几个问题把所有人都问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李牧寒深吸一口气说道：“这是我的师傅，我第一位师傅，让我进入特管局的那位师傅对我说的话.......而现在，我把这句话送给你们。我希望你们能一直以这种心态去看待这个世界的每一个生物，无论他们是否是人类，也无论你是否是特管局的成员，而所谓的这种心态，就是刚才我在给你们的问题提出一个假设条件的时候，你们的第一反应，而那，就是你们真正应该去思考的事。” 说完李牧寒轻轻拍了拍手。 “好了，今天下午的课，就到此为之，走吧，现在去吃饭，我请客。” 三人现在还无法理解李牧寒话的意思。 就如同李牧寒不明白为什么霍天当时要对他说这些话。 也许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而他隐约也能感觉到，只有李牧寒才能真正送他最后一程。 无论是尹琪，林子雨还是苏雪，他们都没办法给霍天一个结局。 真是残忍啊......队长，为了你的那些孩子们，所以你就把一切都扔给了我...... 李牧寒走出训练室的时候，不由地露出了一个苦笑。 而后他带着三人来到了食堂。 今天的食堂很热闹，不仅仅是因为现在是吃晚饭的时间，还因为今天导师们都带着自己的队员来到了食堂吃饭。 李牧寒也趁机观察了一下自己的那些熟人所带的小队。 梦梦的小队组成和自己的一样，两女一男，看上去相处得十分融洽，这让李牧寒有些对梦梦刮目相看，没想到那个内向爱哭的梦魇现在也能独当一面了。 而颜珏那边是两个少年一名少女，那场景简直就像是在军训一般。 “吃饭时间五分钟，不要发出太大声响，吃完之后回到休息室，继续进行上课。” “是，是！导师！” 颜羽的严厉也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至于哈提......她带的那个小队有点意思，两男一女，此刻正围着哈提，女生给她捏肩捶腿，男生则是去端了一桌子的菜，总之这场面看上去像是在侍奉主人，不太像是导师和学生...... 然后就是李牧寒最关心的......狸花猫小队。 “导师~你看这个猫猫好可爱啊。” “......嗯......” “导师！你看！这件衣服！你穿一定特别好看！” “.......不方便行动。” “导师！我预约到天海市最好的那家美容沙龙中心了！明天我们一起去做头发啊！” 夏玥那边是全女组合，而且三名少女看上去都十分时髦的样子，虽然相貌远不及夏玥，但经过一些打扮之后也十分耐看。 但夏玥此时却是有些不爽的表情，李牧寒大概猜得到原因。 三人都把夏玥当成了漂亮的洋娃娃，已经在筹划怎么给她打扮了。 当然，夏玥最不爽的一点可能是这三名学生都比夏玥要......嗯，发育好亿点。 “走吧，我们去那边。” 李牧寒对身后的三人说道，而后就走到了夏玥的那一桌。 当看到李牧寒过来坐下之后，狸花猫小队的三人都有些疑惑，而后不爽地说道：“......这么多位置，你干嘛坐这儿啊。” “就是，看我们导师漂亮，想来搭讪？我告诉你，你可不配。” “......不过他长得挺帅的啊。” “那又怎么样！我们导师这么好看！光是帅哥可不行！还要强大！有钱！还要有内涵！” 这怎么都开始给夏玥安排未来的对象了。 李牧寒哭笑不得。 就在这时候，周奕辰直接一脚踩在椅子上看着三名少女说道：“怎么，我老大坐不得这里？你们三个骚鸡算哪根葱，赶紧滚！” 这倒是让李牧寒觉得新鲜，这周奕辰虽然对自己说话挺冲，关键时刻，胳膊肘还是知道往里拐的啊。 “真是没礼貌的人......” “粗鲁......导师，我们去别的地方吃饭吧。” 而此刻夏玥却站了起来，而后走向了李牧寒。 “干嘛，别以为你长得漂亮我就不敢打你，想找老板麻烦，先.......”周奕辰话还没说完，夏玥抬手轻轻一巴掌就把他打得朝旁飞了出去。 “呜啊！！！周，周奕辰！！” 陈依茗吓得大惊失色。 周奕辰则是直接摔了个狗吃屎，三名狸花猫小队的成员看了心里一阵爽快啊。 “导师！！导师你好厉害！！好棒啊！！” “臭婆娘！！！” 周奕辰虽然嘴角都出血了，但还是立刻爬了起来，此刻陆芸雪也慢慢将手伸向了腰间的长刀刀柄。 这时候周围的人也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看啊，狸花猫小队的导师和鬣狗小队的导师要打起来了。” 梦梦小队的一名成员笑着说了一句，梦梦抬头看了一眼，而后有些气鼓鼓地低下了头。 “好，好了，不要看热闹，不要管他们。” “怎么了，导师，你也和那两位导师不对付吗？” “......我，我说了，吃饭，快点吃饭.......哼。” 而后是哈提小队的那名女生：“哈提大人......您看，那边好像要打架了。” 哈提原本微眯的眼睛慢慢睁开，而后不屑地笑了一声：“他俩只可能在床上打架，行了，不想被发狗粮就别看了。” “时间差不多咯！还有一分钟，赶紧吃饭！” 而颜羽那一组完全没受影响，不得不说，严格的军事化管理是真的很锻炼人啊。 最后大家都在期待着两位导师的大战。 结果夏玥直接跨坐在了李牧寒的腿上。 “......好累啊，想回家。” “忍一忍啊，还有，注意一下影响，你现在是导师。” “......那要我给你导吗。” “哪儿学的这些话！让你少看点b站！看看，学坏了吧！” “不管......吃了饭就回家.......” “听话啊，晚上还要给他们讲解明天的实习内容。” “......烦死了。” 夏玥把脸埋进了李牧寒的怀中，不断地蹭来蹭去。 狸花猫小队，鬣狗小队的成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受震撼。 而后他们的脑子里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奶奶的，这俩人是他妈的恋人啊！ 第539章 小老师已经很努力了 “以上，就是我们明天的行动路线。” 当晚，李牧寒在休息室内做出了总结。 明天他会带着陆芸雪三人负责天海市正东路到滨海公园的巡逻任务。 这是特管局基层员工每天都会做的事，别看天海市秩序挺不错，但也经常会出现一些魑魅魍魉出来作怪。 只不过那些小东西也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就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儿，这种危害和扒手差不多的事儿也轮不到天海市特管局本部来处理。 天海市特管局除了战斗小队之外，还有治安维护小组，这个小组下面的队伍人就多了。 大多数都并非战斗成员，只是接受了训练并且配备了特管局武器的一般员工。 但说实话，城市的治安，其实大部分功劳都要归功于这些奋战在基层的同志。 而现在，李牧寒这个没下过基层的要带一群还没出社会的实习生一起去巡逻了。 说实话他都觉得挺新鲜的，当天会议结束之后，还跑去找苏雪和尹琪问了半天。 为啥不问林子雨呢。 李牧寒觉得他就是个宅男，外勤都没出过几次，好不容易出一次外勤还差点被人给囊死，还是别问他了。 刚出特管局本部大楼，李牧寒就看到夏玥也拖着疲惫的脚步走了出来。 “怎么把你累成这样啊，你带的那一届有这么笨吗？” 李牧寒一边走过去直接把夏玥背了起来，一边调侃着说道。 “她们不笨，但是很闹腾......我说话的时候老打断我，我生气了，她们还在那儿喊可爱，好像完全不害怕......” 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李牧寒想，虽然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种经历。 但李牧寒高二的时候历史老师是一个25岁的年轻女老师，身高刚刚一米五，模样也非常可爱。 看着就和谁家小孩儿似的。 她每次站在讲桌前都要垫一个小凳子，李牧寒因为长得高，还被这位小老师天天叫上去帮她写板书。 而那些学生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捉弄这位小老师。 包括但不限于，被点名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故意私处张望，然后说一句：“老师！老师你人呢！我没看到你人啊！” 还有仗着自己个子高一些的会在路过老师身边的时候突然拍一下这位小老师的脑袋。 最过分的是把她专门用来垫脚的小凳子藏起来，于是那一天上课大家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这笑声在教室里就没断过。 而当时班里的女生就像狸花猫小队的那三名少女一样，天天围着那小老师，想要给她打扮，还给她扎辫子，完全把她当成了大号的芭比娃娃。 她每次生气，这些学生就会笑得更加开心。 估计夏玥现在也是同样的遭遇。 “要不......打她们吧？” 李牧寒提了一个建议，并且将自己带的鬣狗小队的经验拿出来和夏玥分享。 但夏玥却摇了摇头：“她们没有恶意，只是......我本来就不适合做老师，今天一整天，我感觉自己完全被她们牵着鼻子走，吃了晚饭回去之后，她们一直在问我和你之间的事......” “嗨，女生嘛，八卦是天性，没啥。” “她们问我晚上是不是会被你折腾得很惨。” “啊？”李牧寒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些女生怎么问这个啊！？ “我说每次都是你求饶，然后她们就会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笑容看着我......” 我勒个去......完蛋了，估计明天这些女生就会用另一种十分奇怪甚至蔑视的笑容看着自己了。 “你咋这么实诚呢！问你啥你就说啊！” “我是老师啊......她们有问题，我就要回答啊......这不是你昨晚说的吗.......” 李牧寒欲哭无泪啊，这算是个什么事啊。 因为车子毁了，特管局还在给李牧寒做报销流程，所以今天他们只能打车回去。 但夏玥明显是一阵轻松。 李牧寒不乐意了，咋的嘛，我的车还不如出租车是吧。 因为夏玥现在也在特管局可以拿工资了，所以两人特意去吃了一顿好的，可到了餐厅还没坐下，就接到了罗阳的电话。 “老李......上次.......额，我......我真不是个东西......” 半小时后，罗阳，李牧寒，夏玥和陈思涵坐在了斯库尔的北方大烤串儿店内。 当然，这个北方可能不是东北，还要再北一点，再北一点...... “李牧寒......我也要向你道歉。” 罗阳和他的女朋友陈思涵都举起了酒杯。 “真的......我们不应该不相信你.......” 见着小两口如此愧疚，李牧寒却突然捂着自己的脸颊：“唉~那一拳，可打得兄弟寒心啊。” “......是！我混蛋，李牧寒，我罗阳就是个畜生！我，我欠你的！” 啪—— 罗阳放下酒杯，然后直接一巴掌连着一巴掌狠狠打在自己脸上。 “卧槽！不至于！罗老师，不至于！” 李牧寒赶紧按住罗阳的手说道：“老子和你开玩笑呢，开不起玩笑是不是！？” “不是玩笑的问题，我明明是这么了解你，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我呢，我做了什么，我居然......连问都没问你一句，就凭着一张照片，就去打你，我他妈......” “行了！你爸妈现在还好吧？” “嗯......之前打过我父母的那个叫卢权的，还有那些假冒你们公益组织的黑衣人已经在警局给我爸妈公开道歉了，还赔了钱，不过李牧寒，你什么时候加入的那个什么.....什么组织？” “啊？额，就是......就是那个什么组织啊，我真加入了。” 其实是李牧寒自己也忘了那个组织叫什么了，当时背台词的时候记得倒是清楚，现在已经半个字都想不起来了。 在罗阳和李牧寒推杯换盏的时候，陈思涵也慢慢凑到了夏玥身边。 “......夏玥，我也要和你道歉，我......我以前看过关于你的那些帖子，我还留言骂过你......在知道你是李牧寒的女朋友之后，我也......也骂过你，真的......对......” 陈思涵话没说完，就被一只炭烤猪蹄塞住了嘴。 夏玥疲倦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别道歉了，我今天好累，让我多吃点，你先闭嘴。” “......”陈思涵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看夏玥真的很疲惫的样子，也只能默默啃着大猪蹄子，但很快她想到了什么，凑到已经喝得二麻二麻的罗阳耳边说了几句。 罗阳立刻拍桌而起。 “卧槽，李牧寒，你小子，知道你精力旺盛！但也不能这么折腾你家妹子啊！你家夏玥这么小一只，你，你不能温柔点吗？” 李牧寒莫名其妙啊，谁折腾谁！？倒反天罡了是吧？！ “这件事你们放心，他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哈提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看着李牧寒说道。 “别乱说，我偶尔也有超常发挥的时候。”李牧寒不满地回应。 “总之你小子悠着点，要是干出人命了，我告诉你，这件事就严重了。” “用你逼逼赖赖，你自己先补补肾吧，看你那副德行。”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吃串，期间五个人还碰了一次杯。 然后罗阳突然打了个寒颤。 “李牧寒，咱们几个人来着。” “五个人啊。” “.......你，我，夏玥，陈思涵，这他妈第五个人是谁啊？” 李牧寒突然也愣住了，而后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看向了坐在李牧寒身边的哈提。 “卧槽！” 李牧寒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说实话，这可怪不了李牧寒，哈提也是隐藏气息的高手，别看她刚来天海市那几天给整了个十年罕见的大暴雪。 但如果她愿意，可以做到无声无息地靠近夏玥并且突然偷袭。 之前夏玥就吃过几次亏，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疲倦了，就算看到哈提，她的反应也不大，只是抬手拽住了李牧寒的胳膊，让李牧寒坐过来了一些。 “这......是谁啊，好漂亮啊......感觉.....和夏玥是不同类型的美啊。” 陈思涵没见过哈提，也不是天海市大学的学生，自然不知道这位转学生。 罗阳凑到陈思涵耳边低声说道：“......北国来的转校生，咱们大学人气排行第一，这个月因为夏玥风评逆转，现在两人是并列第一。” 陈思涵其实挺感慨的，李牧寒以前一直是一个比较阴暗，不爱说话的形象，要形容的话，就像是一只沉默寡言的野兽。 但现在看看人家，左牵黄右擎苍，好一个春风得意少年郎。 但殊不知李牧寒心在发颤啊。 这哈提都多久没来招惹自己的，怎么突然又开始了。 也不怪人家李牧寒害怕，因为这哈提已经把身子都快贴在李牧寒的手臂上了。 “......怎么？才多久没见，就和我疏远了？” 哈提轻轻撩起耳发，而后凑近李牧寒的耳畔低声说道：“记得我曾经的邀请吗？和我去北国.....我给你一切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你生.....” “我只是累，不是死了！！” 夏玥忍不住了，突然暴跳如雷地扑了上去，将哈提扑翻在地上。 “哎呀......别这么着急，小月亮.....” 哈提轻轻伸出手指，点在了夏玥的嘴唇上。 “滚开！不要碰他！永远不要！” “这么激动啊，也难怪，我刚才在你的可乐里.......放了点东西......” “诶......？” 夏玥突然愣了愣，而后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发热，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慢慢直起身子，转头看着李牧寒。 “.......李，李牧寒，她，她给我吃了怪东西.....” 夏玥声音十分委屈，指着哈提，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而她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难受。 “卧槽！祖宗！你给她吃的该不会是......” 李牧寒冲过来抱起了夏玥，而哈提，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笑着说道：“加了一点酸豆角和丁香花精油。” “呜......李牧寒，好，好难受....我要，忍不住了......” 夏玥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微红，她已经尽力在克制了，但看得出来，到极限了。 “我我，我回头收拾你！我要去告你！！”李牧寒抱着夏玥一边跑一边对身后的哈提喊道：“我去告诉林局！我去告诉你哥！你等着挨揍吧！” “李牧寒......我....呜啊....不行了......” “等，等下，别，别抓我，你忍一下！忍一下！” 罗阳和陈思涵愣愣地看着已经跑得没影的李牧寒和夏玥，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他们.....去哪儿了？” “嗯~谁知道呢？小年轻情侣，突然欲火焚身，忍不住了呗~” 哈提也没有多搭理罗阳和陈思涵，她这次来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这些人，捉弄一下小月亮和李牧寒只是顺带。 而她的目标，此刻正在店内烤着烤串。 “哥。” 哈提走到斯库尔身边，有些不满地喊了一句。 “你又招惹夏玥，我说了多少次了，人家又不是真的月亮，你还真想把人家吞了啊，你给我长点心吧，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面对斯库尔劈头盖脸一顿骂，哈提少有的撅了噘嘴，一副很不服的样子：“哥，我今天给爸爸打电话了，我说了我找到你了，我还要带你回去。” “.......你......” 斯库尔被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他把鸭舌帽摘下，扔到了地上。 “这件事，我回头再收拾你，父亲怎么说？” “耶梦加得姑姑因为普罗米修斯的事情受了伤，爸爸希望我能回去看看。” “那你赶紧回去，我现在帮你订机票。” “......我回不去，我刚接了任务，已经是带队的导师了。” “那你就好好当导师，总之，别来见我了，哈提，我上次已经把事情真相都告诉你了，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也决不能一起回到北国，这是阻止诸神黄昏最好的办法了。” “......哥......”哈提深吸了一口气，但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我会想办法解决掉你和爸爸都担心的事情，然后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家了......” 第540章 说什么胡话呢 “呜...呕....！” “慢点，慢点，来，我扶着你。” “呕....咳咳...” 公园的洗手台边，李牧寒正在给夏玥催吐，试了很多方式都不管用。 现在夏玥嘴角挂着银丝，瞳孔血红，眼角还挂着泪，脸颊泛起暧昧的红晕，她转身抓着李牧寒的衣服。 “.....我，我受不了了...呜......李牧寒，我受不了了，让，让我吸一点......” 最后是巴弗灭看不下去了，给了李牧寒一个小瓶子，瓶子里装着绿莹莹的液体。 李牧寒本来还有些狐疑，这玩意儿会不会吃了拉肚子，毕竟是巴弗灭制造。 但最后看夏玥已经开始扒拉他裤子了，实在没辙了，他只能强行给夏玥把这药灌了下去。 没想到才刚喝下没多久，夏玥就冲到厕所里哇哇大吐起来。 李牧寒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跟着进了女厕所。 这期间还有几个晚上来公园散步的老太太，刚进入女厕所就听到了这动静，吓得赶紧又退了出来，退出来的时候嘴里还骂了几句。 “现在的年轻人！太没有道德观了！” 最后好不容易让夏玥将那些对她身体有着催化作用的东西吐干净之后，李牧寒扶着她坐在了公园的长椅上。 “你这个问题得想办法解决一下啊，难道你喝之前都完全没察觉到里面有不一样的味道吗？” 李牧寒还在轻轻拍着夏玥的背。 夏玥虽然已经没有再像刚才那样表现异常了，但此刻依然是脸颊绯红，还在微微啜泣。 “呜，我有.......什么办法.......我已经......很努力了，呜，我也不想啊......” 好家伙，看着夏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的样子，李牧寒不禁有些怀疑，巴弗灭的那玩意儿难道也有副作用？ 果不其然，很快巴弗灭就给出了答案。 【嘿嘿嘿，这玩意儿就是用对血族很有效果的神经毒素来刺激他们产生生理性呕吐，不过副作用嘛，就是会让血族短时间内产生类似中枢神经系统抑制状态，嘿嘿嘿嘿，就是人类通常说的喝多了】 夏玥一边抽泣，一边说着胡话，俨然是一副醉酒的姿态。 “我也......我也不想，但是......那头狼老是欺负我.......从以前，以前就.....欺负我！讨厌！我不喜欢她......” 夏玥的头轻轻靠在李牧寒的肩膀上，她的身体随着抽泣而微微颤抖。 她的长发因为泪水而贴在脸颊上，显得更加柔弱无助。 李牧寒轻轻拂去她脸上的发丝，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无奈。 “好了好了，不哭了，”李牧寒轻声安慰道，“我们回家吧，你好好休息一下。” 夏玥抬起头，眼神迷离，嘴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和委屈：“我...我头好晕，你...你背我好不好？” 李牧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蹲下身来，让夏玥爬上他的背。 夏玥的手臂环绕着他的脖子，她的身体紧贴着他的背，显得格外依赖。 “李牧寒，你知道吗？我...我其实很害怕。” 夏玥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害怕你...你会离开我，你，你越来越厉害了，我很怕.......我会跟不上你......” 李牧寒的脚步微微一顿，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放心吧，再厉害不是也被你压在床上欺负嘛，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夏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安心的笑容，只不过因为现在的状态，这个笑容显得有些傻气，她把脸埋在李牧寒的背上，轻轻地说：“嗯......嗯，你要听我的话......要听.....听姐姐的话......” “行，姐姐。” 李牧寒背着夏玥，慢慢走出了公园，夜色中，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一片宁静的夜空和淡淡的月光。 夏玥的胡话还在继续，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孩子气和天真：“你看，月亮好圆啊，像不像...像不像一个大月饼？我...我想吃月亮.......快点....快点，李牧寒，把月亮打下来......” “......我又不会月牙天冲，明天我给你买月饼好不好。” “不嘛......我不要月饼，我要月亮！” “别吧，我怕广寒宫的人来投诉我。” 接着，夏玥突然伸出手指，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月......月亮下来，到我嘴里来！我，我....也是月亮.......！我的爸爸！很厉害！我爸爸是月亮之神！快点！让我咬一口！” 她的动作夸张而滑稽，让李牧寒忍不住笑出声。 而后，夏玥还试图去抓李牧寒的头发，想要用它来“钓鱼”，嘴里嘟囔着：“月亮不下来.......好讨厌，我要用你的头发做鱼线，一定能钓到月亮。” 李牧寒只能宠溺地摇摇头，继续背着她，任由她在醉意中发挥她的想象力。 夏玥的这些举动，虽然有些傻气，却也显得格外的可爱和纯真。 她的吸血鬼身份在这一刻似乎被淡化，剩下的只是一个需要关爱和保护的小女孩。 在回家的路上李牧寒给罗阳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夏玥身体突然有些不舒服，自己带她先回去了，改天再继续喝。 罗阳也没说什么，只是再一次向李牧寒道歉，并表示好兄弟一辈子，改天给他打辅助，当牛做马。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李牧寒发现夏玥还在沉睡。 如果是平时，他可能会小心翼翼下床，让她继续睡。 但今天不行，今天是各个小队实地实习的第一天，夏玥现在也不是闲人了，是有着自己小队的导师。 所以李牧寒尽可能温柔地叫醒了她，然后替她换衣服，洗漱，最后背着她出门，等走到特管局大门口的时候，夏玥总算是清醒了。 “......李牧寒，好神奇，我学会了在梦里穿衣服的技能。” “别犯傻，那是因为你有一位海螺先生。” 李牧寒苦笑着将夏玥从背上放下来，毕竟她也是导师了，要是被学生看到这样的一面，到时候威严就越来越少了。 两人通过银行隐藏电梯来到地下一层的时候，发现天海市特管局本部的大门口已经聚集了挺多人。 今天大家的气氛比昨天好了很多，也许是因为昨天所有人都在食堂吃饭，互相之间也熟络了不少，远远的就看到三名衣着光鲜亮丽的少女朝着夏玥和李牧寒跑了过来。 “导师~你今天也好可爱哦~” “导师导师，你们是一起来的，难道你们已经同居了？” “呜啊，导师，你看上去还是未成年啊，这样是犯法的！” 这三人让李牧寒想起了金乌。 呜呜渣渣的，简直聒噪。 但表面上，他还是笑着和几人打了个招呼，而后他不经意地拍了拍夏玥的脑袋。 “我先过去了哦，你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嗯。” 夏玥明显有些舍不得，但毕竟两人要带队去实地实习的地点不一样，李牧寒负责的区域和夏玥负责的区域离得还是有点远的。 于是她只能看着李牧寒朝着自己的三名学生走去。 李牧寒这边的鬣狗小队虽然不怎么和其他人交流。 但他们三人至少算是愿意站在一起了。 因为李牧寒的嘱咐，所以三人穿着都比较便于行动。 周奕辰还是和昨天一样的夹克t恤加阔腿牛仔裤。 而陈依茗则是穿着紧身t恤和运动裤，加之她有些诱人的身形，可以说这身打扮把她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十分养眼。 最后是陆芸雪....... “你是来参加运动会吗......” 李牧寒看着穿着一身类似高中学生运动服的陆芸雪不由地吐槽了一句。 “不是你说要穿得轻便一些的吗？” “......行吧。” 李牧寒也不想纠结这个，而后他看了看陆芸雪的长刀。 “这把刀，不能带出去。” “为什么？”陆芸雪不满地问道。 “太显眼了，你的父亲当时使用这把刀是因为他是战斗小队的成员，他出勤就是为了和异类搏杀，而你不一样，你现在只是实习成员，所以......” “所以你觉得我现在没资格使用这把刀，对吗？” 陆芸雪死死地盯着李牧寒的眼睛，而李牧寒也丝毫不避讳，有些事说起来可能比较难听，但就是这么个道理。 “是的，我们现在主要执行的是巡逻任务，所以你现在还没有资格拿着这把刀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 一来就这么充满火药味的对话让陈依茗有些瑟瑟发抖，她想劝几句，但却不知道怎么说，周奕辰则是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态观察着两人。 最后陆芸雪叹了口气，而后将刀从腰间解下，递给了李牧寒。 “放心，我会保管好的。” “不止这一把，还有伏将镇魔，总有一天，我会从你那儿拿回来。” 李牧寒微微一愣，而后笑着点了点头：“嗯，我等着。” 第541章 说话要小心点 这一次集合林泽和常越都没有出现，反而是情报科的曲然出来说了几句话，当然，她那个社恐的情绪在面对这么多人的时候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只是草草和大家说了几句特别嘱咐，以及一定要听从导师安排之后就让所有人自由活动了。 接下来的时间，李牧寒先带着三人去食堂吃了早饭，当然，是和夏玥的狸花猫小组一起拼的桌。 周奕辰似乎十分看不上狸花猫小队的三名女生。 因为在他看来，这三人怎么看都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其实李牧寒也隐隐察觉到不太对劲。 这三人似乎是三姐妹，大姐柳心怡，二姐柳心语、小妹柳心诺。 三人中最大的19岁，最小的才16岁。 都长得很漂亮，而且对穿着打扮十分注重，即便是今天，她们也都穿着好看的裙子，画着精致的妆。 看上去并不像是要去巡逻，反而像是要去参加什么派对。 这也是周奕辰看不上她们的原因。 “他娘的，这三个骚鸡穿成这样出去，你不觉得有些丢了咱们特管局的脸吗？” 李牧寒听了周奕辰的话，反而是笑了：“昨天还行刺局长，今天就咱们特管局了，你小子这见风使舵的本事也不小啊。” 周奕辰白了李牧寒一眼，不懈的说道：“老子昨天就是试试看，那大个子到底有什么本事，老大，我觉得你比他厉害，你应该把他做了，自己当局长。” 李牧寒是哭笑不得，这时候一直低头安静吃饭的陆芸雪淡淡的说了一句：“这里不是帮派，你干掉了局长自己也当不上局长。” “要你他妈多比比，你也和她们差不多，穿的像个初中生一样，我是真搞不懂，一开始我以为我是最不重视实习的，但现在看来，嘿嘿，老子反而是最配合的一个了。” “......我，我也很重视啊......” 陈依茗小声地说了一句。 “啊？！你瞧瞧你？！你穿的是什么？！你他妈柰子都要挤出来了？！勾引谁啊？想勾引老大？！人家女朋友就坐在那儿，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儿？！” “李牧寒。” 夏玥终于忍不住了，她微微抬头看着李牧寒说道：“你管不好自己的人，我来管。” “别别别，息怒。”而后李牧寒看着周奕辰，稍微有些严肃地说道：“周奕辰，安分点，把你的这股邪火发到正确的地方，别对着自己的同事发癫。” “嘿嘿，你他妈的说话可真难听，什么叫发癫，老子是在帮你出气好吗？你没见这三个骚婆娘一直在那儿说你坏话？” 狸花猫小队的柳心怡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周奕辰就骂。 “我们什么时候说你导师坏话了？！我们是在正常讨论，以后我们导师跟着他会不会有幸福！” “他娘的！关你们屁事啊！人家两个郎才女貌，要你们这三个妖魔鬼怪来反对！？” “你再骂一句！” “骂你咋了！就骂了！咋了！？你要用你那狐媚劲儿骚死我啊！？” 就在这时候，一股寒气从身后袭来。 李牧寒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在这阵寒气之后，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怎么，你是对狐狸有什么看法？” 周奕辰被这阵寒气所震慑，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了，所有人都慢慢转过头，就看到一个腰间系着围裙的美丽少女正拿着菜刀站在他们身后。 “.......月，月璃，别和小朋友一般见识。” 李牧寒赶紧打圆场。 “哦？小孩子，一口一个骚狐狸，骂的挺嗨啊。” 月璃冷冷的看着周奕辰，手中的菜刀突然抬起，而后唰地一声砍向了周奕辰的裆部。 当然，这一刀并没有真的砍在他的裆部，而是狠狠将周奕辰坐着的椅子劈开了一道裂痕。 “........”周奕辰咽了一口唾沫，冷汗从额头渗了出来，他小心翼翼看了看月璃，又看向了李牧寒：“......这，这谁啊？” “我谁？你他妈的现在吃的东西就是老子做的！老子就是你刚才嘴里骂的很起劲的骚狐狸！咋了？！现在不敢骂了？！我操你（咕咕咕——咕咕咕），你个欺软怕硬的小畜生！你继续骂啊！老子今天就他妈阉了你！（咕咕咕——咕咕咕）” 看月璃真生气了，李牧寒赶紧过去抓住她，同时朝着后厨大喊：“白冉！！白冉！！快点！你领导又犯病了！！” “李牧寒我操你（咕咕咕——咕咕咕）！你他妈的就是个（咕咕咕——咕咕咕——）！你帮着这小畜生是吧？！老子连你一起砍，你（咕咕咕——咕咕咕——）” 白冉连忙从后厨跑了出来，从后面抱起了月璃。 “月姐，回去了回去了，锅里还蹲着菜呢。” “炖你（咕咕咕——）！放开老娘！老娘今天要把这两个玩意儿当菜炖了！” 最后在白冉的帮助下，月璃被拖回了后厨。 而后李牧寒拍了拍冷汗直冒的周奕辰的肩膀。 “......以后你比喻的时候小心点，这里是特管局，什么都有的。” 狸花猫小队的三姐妹幸灾乐祸地看着周奕辰，内心爽到不行。 最后李牧寒和夏玥商量了一下，暂时还是别让他们凑在一起吃饭的了。 吃了早饭之后，李牧寒领着三人去到了车库，既然是巡逻，那肯定是特管局配发车辆啊。 本来李牧寒是负责开车的，但折腾了半小时，他还是没法顺利地将车从车库开出来之后，三人有些忍不住了。 最后是陆芸雪自告奋勇要开车，她拿着驾照对李牧寒说道：“导师，为了我们的实习成绩不至于被扼杀在停车场里，还是我来开车吧。” 李牧寒挠了挠头，虽然觉得自尊有些受到伤害，但还是没辙，只能坐到了副驾驶位。 目的地是正东路的特管局治安维护小队驻扎地。 其实也就是一幢伪装成了社区服务中心的二层小楼。 这里的负责人是一名中年大叔。 他看到李牧寒之后立刻快步上前，握住了李牧寒的手。 “李队长！久仰久仰！” “......您是？” 李牧寒对这人并没有兴趣，但因为普罗米修斯事件，自己现在应该在全国，乃至全世界特管局都有了一定的声望，虽然他并不想这么高调。 但出不出名有时候不是你能决定的。 “莫再提！” 中年男人神采飞扬地说道。 “啊？”李牧寒愣了，这.......是名字不方便透露的意思吗？ “可是，不说名字，是不是有点不方便。”但出于礼节，他还是小心翼翼又问了一句。 “是的，李队长！莫再提！” “好，好的，那就不提了。” 最后他只能妥协了，既然对方都不愿意说了，自己又怎么好追问呢。 直到在墙上的值班表上看到这位大哥名字的时候李牧寒才恍然大悟。 合着他姓莫名再提啊。 第542章 欠收拾 “咱们这儿的工作不复杂，李队长，您来，我给您介绍一下。” 莫再提是这个办事处的领导，他的外表和举止都给人一种亲切和专业的感觉。 因为这里伪装成了社区服务中心，所以平常大家也叫他莫主任。 这不仅仅是一个头衔，更是这个团队的核心和灵魂。 来的时候李牧寒听岑麟说了，正东街的治安维护负责人以前也是战斗小队的成员，年龄大了，有了家庭之后就退居二线，负责一些日常小事了。 李牧寒入乡随俗，也跟着这么叫他莫主任。 现在他带着自己的三名问题儿童来到了莫主任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的外表看起来与普通的社区主任办公室无异，但当他们跟随莫再提穿过屏风后，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眼前一亮。 办公室的后半部分隐藏着一个高科技的世界，与前半部分的朴素形成了鲜明对比。 尤其是那一套高科技投影设备，它占据了整个后墙，屏幕上流动着各种数据和图像，显示着办事处的秘密任务和正在进行的行动。 设备旁边是一排精密的控制台，上面布满了按钮和开关，以及几个正在工作的职员，他们专注地监控着屏幕上的信息。 莫再提领着李牧寒和陆芸雪等人走向控制台，开始详细地介绍办事处的工作流程和他们所承担的职责。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这份工作的热爱和对团队的信任。 “这么高科技啊。” 李牧寒不由地发出赞叹。 老莫嘿嘿笑了两声，而后叹了口气说道：“现在都已经不如之前了，现在咱们还得耗费人手去观察这些数据。” “哦？难道以前更高科技啊？” 李牧寒打趣地说道。 没想到老莫的眼神更加复杂起来。 “唉，以前，每个街道点位都有专门布设的检测仪，一旦有异类经过，我们这边便会得到数据，后台会立刻对其行为逻辑进行分析，再筛选出可能会危害普通人的异类进行上报，这样大大节省了人力和物力。” 听到逻辑分析之类的话语，李牧寒猜到了什么，他没有接话，而是等着老莫继续说下去。 “李队长，您也知道，普罗米修斯事件的影响有多严重，咱们这套系统恰好依赖着普罗米修斯的算力.......那天黑光事件爆发，我有两个队员正好在进行当月数据汇总，然后就.......死在了被普罗米修斯影响的这套系统之下。” 听到老莫的话之后，房间里一些工作人员也同样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一名年龄稍大的女人苦笑着补充道：“那两人......本来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唉.......” 李牧寒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黑光事件所造成的损害非常深远，绝不仅仅是自己所看到的那些。 而自己拼了命开拓出来的未来，也有很多人在前进的道路上被挤了下去。 “李队长，您已经做得很好了，请不要自责。” 年迈的老莫看出了李牧寒眼中的黯然神伤。 他轻轻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而后说道。 “咱们这里的工作吧，分为几类，其中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些数据分析员就是一类，他们负责提取一些目击到异类，或者被检测到异常数据的异类信息，而后对这些信息进行分析，最终下发到行动小组，由行动小组各组长合理分配并出外勤。” “还有用一类就是日常巡逻类，李队长，您觉得，让这些孩子做哪一种比较合适呢？” 莫处长很尊重李牧寒的意见。 但李牧寒知道这是一种尊重，但绝不是自己随意僭越的理由。 于是他笑着对莫处长说道：“您来安排，莫处长，包括我在内，我们四个都听您的。” “这，这怎么行，而且您应该不包含在内啊，您是来指导工作的。” “我指导个屁工作啊，我自己都是个小白，您就放心安排好了。” 最后莫处长还是有些惶恐，这中年男人做事十分的细致，非要李牧寒向上头请示，通过之后才答应代替李牧寒进行安排。 于是李牧寒打通了曲然的电话，得到了允许之后，莫处长这才笑着说道：“李队长真的......不愧是英雄小队的队长啊。” “哎哟哟，英雄小队，啧啧。” 周奕辰早就已经有些听的不耐烦了，他此刻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把玩着自己带来的匕首。 最后在莫处长的安排下，四人还是被划分到了一个组。 原本老莫是想让陆芸雪和陈依茗两人都留在这里进行数据收集的工作，但陆芸雪坚决反对，见大家都不想留下来做内勤，陈依茗也哆哆嗦嗦地表示自己想和大家一起。 虽然遭到了周奕辰的嘲笑，但最终还是这么决定了。 “李队长，你们就负责在正东街和滨海公园一带巡逻吧，有特殊情况，我会用通讯器联络你们，对了，鉴于你们第一次参加巡逻，我这边指派一个人跟着你们，您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莫处长，您尽管安排就是了。” 在得到李牧寒的允许后，莫处长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对着办事大厅的一角喊道：“沈小鱼！过来一下！” 不消片刻，在那角落里立刻传来了一阵骚动，而后一个穿着特管局西装制服的少女从一堆文件中抬起了头。 “我，我马上过来！莫处长！” 之后少女一边小跑，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当她来到几人面前的时候，还是有几缕头发有些凌乱地散在她的额前。 “正东街道治安组，第三小组成员，沈小雨报道！” 少女站定身子，向着莫处长敬了个礼。 “嗯。”老莫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李牧寒说道：“今天你跟着李队长一起去巡逻，记住，不要给李队长添麻烦。” “言重了，莫处长。”李牧寒笑了笑，而后看向了沈小雨。 “我叫李牧寒，是本部特管局第七小队的队长。”他观察了一下沈小雨，发现这妹子应该比自己大几岁，于是改口喊道：“沈姐姐，今天就拜托您了。” 沈小雨一看到李牧寒脸就红了，而后立刻又向着李牧寒敬了个礼。 “是！是！我我，我一定不负众望！一定好好帮助李队长出色地完成任务！” 周奕辰在后面没忍住，笑了出来，而后他用手肘碰了碰陆芸雪：“这婆娘靠谱吗，我怎么感觉有点大脑发育不完全呢。” “......你应该懂得一些基本的礼貌。” 陆芸雪白了他一眼，而后往旁边挪了挪。 周奕辰觉得无趣，咂了咂嘴，而后又看着李牧寒说道：“老大，这姐姐看到你脸都红了，你是不是以前对人家做过啥啊。” 他这句话一出口，沈小雨的脸更红了，身子都微微颤了颤。 “没！没有！我没见过李队长！但，但是我知道李队长的事迹！从，从李队长第一天进入特管局，还有参与斩杀了猳国和原第七小队队长霍天那次任务开始，我就一直关注着李队长！我，我只是很尊敬李队长！” 听到霍天这个名字，陆芸雪的眼神之中透射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李牧寒也觉得有些尴尬。 好在老莫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劲，立刻喝止了沈小雨的话。 “沈小雨！不要说废话！准备好了就带李队长他们去开车，对了，由你来开车，一切行动听从李队长指示。” “是！明白！” 沈小雨的身子再次站得笔直，看来这妹子的性格有些过于严肃了啊。 李牧寒不禁这么想着，同时观察了一下陆芸雪，发现对方眼中的那一抹复杂神色已经慢慢消失，于是在内心给陆芸雪加了一分。 她的心里抗压能力和承受能力应该也属于是非常强的那一类。 好好训练的话，要通过试炼应该不难。 五分钟后，李牧寒等人跟随着沈小雨来到了车库，但沈小雨却站在车库前犹豫不决。 “怎么了？”李牧寒有些疑惑地问道。 “能，能麻烦你们......等，等我两分钟吗，李队长......” “当然可以。”李牧寒笑着点了点头。 “非常感谢！”沈小雨又对着李牧寒鞠了一躬，而后飞快迈开了脚步，跑向了停车场内的一辆小轿车。 这辆车不算什么高档车，但用来代步完全合适了。 李牧寒触景生情，又想起了自己惨死在零号实验体手中的爱车。 五分钟后，沈小雨才气喘吁吁跑回来，她刚刚好像一直在车里收拾着什么。 看来应该是因为车内太乱了，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如果一个人住，一个人用车，那车成为一个移动行李箱也是很多人的常态。 “可，可以了，李队长。” 沈小雨说道。 “好的，那我们出发吧。” 李牧寒坐在副驾驶位，周奕辰坐在后排中间，两个妹子坐在两边。 就在即将出发的时候，周奕辰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他低下头，微微弯腰，从后座车垫下方拿出了一个东西......那似乎是一张明信片。 “......这啥玩意啊。” 周奕辰没有任何边界感，总之就是那种最没礼貌的人。 他旁若无人地开始看起了明信片。 透过后视镜，沈小雨突然发现了这一幕。 她猛地一踩刹车。 “请！！请不要看！！请不要看！！” 她脸颊通红，转过头对周奕辰大喊。 周奕辰拿着明信片，看了看沈小雨，最后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老子偏要看。” 而后当他看清楚明信片的内容的时候，不由地说了一句“我操”。 “老大！！这他妈是你的照片啊！”周奕辰拿着明信片冲着李牧寒喊道。 “啊？我的照片？” 李牧寒也疑惑地回过头去，果然，他看到那明信片内是自己之前出任务时候的照片，而且明信片后面还有字。 “李牧寒，今天也很帅气，我什么时候能和他说上话呢......” 周奕辰直接念出了里面的内容，而后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我草！我操！老大！这是你的粉丝啊！这姐姐是你的粉丝啊！” “呜......” 沈小雨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脸颊绯红，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再找找！！我再找找！” 周奕辰就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开始在车后座翻找起来，很快他就又发现了一些明信片。 无一例外，全都是李牧寒的照片。 “......李队长今天在正东街执行了异类抓捕任务，我远远地看到他了，他好像也看了我一眼，啊！和李队长对上视线了！心跳好快.......”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已经23岁了，李队长还很年轻，他应该不会看一眼我这种平凡的女生吧......听说李队长的女朋友是一只血族，很漂亮的血族.......好希望李队长能对我说一声生日快乐啊。” “......今天突然下暴雨，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明信片被打湿了，好难受，那是我每天都会带出去的珍藏款.......好难受......” 当周奕辰用阴阳怪气的语气不停地念出明信片上的内容的时候，沈小雨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她整个人现在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直到啪的一声脆响。 李牧寒双眸如冰一般寒冷，他在给了周奕辰一个耳光之后对陆芸雪说道。 “你先下车。” “嗯。” 陆芸雪打开车门下车，就在陈奕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李牧寒在一瞬间已经来到了车门边，揪住他的衣领就将他甩了出来。 第543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被从车内拽出，然后结结实实摔在停车场冰冷地面的周奕辰先是有点懵，然后就是无尽的愤怒。 “操你x的！老子杀了你！！” 他拔出匕首的同时撑着地面迅速站起，可就在他站起的瞬间，李牧寒的身形已经来到了他的眼前，而后李牧寒抓着他的头发，膝盖猛地顶在了他的腹部。 “额啊！呕.......” 这一膝顶让周奕辰跪在地上狂吐不止。 “你可以浑身长刺，也可以胡作非为，但你首先，得要学会做人。” 李牧寒冷冷地看着周奕辰。 “嘿嘿.......你他妈的，老子不过就是开个玩笑，人家事儿主都没说啥，你他妈......” 啪—— 李牧寒又一个耳光打在周奕辰脸上，打得他一口血混合着牙齿就吐了出来。 “去道歉。” 周奕辰感觉半边脸颊已经没了知觉，他微微抬眼看着李牧寒。 “......去你妈的，我道你老母的歉。” “实习中随时会发生意外，这停车场虽然有监控，但这里属于特管局管制区，我就算打死你，也不会被问责，你信吗？” 李牧寒蹲下身子，冰冷的视线仿佛洞穿了周奕辰的内心。 周奕辰长这么大，还是第二次感觉到了恐惧。 而上一次感到恐惧的时候，他失去了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亲人。 “......去死吧你！！！” 周奕辰疯了一般握着匕首，匕首的刀尖直刺李牧寒的脖子。 李牧寒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弱小不可怕。 弱小而不自知，才是最可怕的，因为这样的人往往活不长。 而自己并不想要训练一个喜欢找死的人。 他抬起手，手指夹住匕首，而后雷光顺着匕首的刀刃传入到了周奕辰的体内。 周奕辰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倒在了地上，浑身开始抽搐起来。 “李队长！” 沈小雨反应了过来，她急忙下车跑到李牧寒身边喊道：“不，不要再动手了！我，我原谅他！我不怪他！” “这事儿已经和你无关了，作为特管局员工，如果他一直抱着这种心态，就算他通过了试炼，我也会直接废了他，因为他早晚会成为一个祸害。” “......嘿嘿嘿，祸害......？” 周奕辰声音含糊不清，但仍然撑着想从地上爬起来。 他嘴角挂着血渍，半张脸肿胀不堪。 但那双眼睛仍然投射着杀意。 “......你们这群穿西装的王八蛋......祸害？你们才是祸害......你现在自诩为正义？当那个禽兽还有你们特管局的人杀了我妹妹的时候，你他妈在哪儿啊？！” 看着周奕辰那双充满了怨怒的眼神。 李牧寒愣住了。 “说话啊！！！李牧寒！！！你不是英雄吗？！英雄！？你他妈屁都不是！！你们特管局！！屁都不是！！” 周奕辰疯了一般开始嘶吼，陈依茗和陆芸雪也走了过来。 “导，导师......要不，算了吧......” 陈依茗怯生生地说道。 “这样下去，我们小队可能会面临解散，李牧寒，我不是想帮他求情，但来到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 她看着李牧寒，而后继续说道：“你是导师，所以......你如果觉得他不正确，就去矫正他，对吗？” 李牧寒微微叹了口气，而后眼眸之中的金色逐渐褪去。 没错，他现在是导师，这些人也并不是异类，而是活生生的人类。 至于周奕辰刚刚说的那些事......自己可能需要找人查一下。 “沈姐姐。”李牧寒转头看着沈小雨。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他的性格就是如此，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沈小雨自然是十分尴尬啊，自己的秘密都被人倒出来了，但现在为了大局着想，还是点了点头。 “没关系......我，我不怪他就是了.......但我们现在应该快点送他去医院......” “不必了。” 李牧寒伸手抓住了周奕辰的衣领，而后直视着他的双眸。 “我不知道你遭遇过什么，周奕辰，但造成你这种困难的不是现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如果你有想要复仇的目标，就把他藏好，苦难不应该成为我们加入特管局的理由。” “......” 周奕辰也稍微冷静了一些，他没说话，只是用凶狠的目光回应着李牧寒。 于是李牧寒抓着周奕辰衣领的手慢慢散发出了一丝绿色的气息。 【修普诺斯，麻烦帮他治疗一下】 【......你要是再晚一分钟叫我，我就睡了，先说好啊，治疗费，五百块钱】 李牧寒哭笑不得，这睡神白住在自己身体里，现在还学会做生意了。 接着众人便看到那股绿色的气息慢慢融入到了周奕辰的身体里，原本他有些颤抖的身形慢慢趋于平静，最后除了脸还有些红肿以外，看上去已经没有大碍了。 周奕辰有些惊愕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看了看李牧寒，而后他拍开了李牧寒的手。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杀了你们这些冠冕堂皇的混账。” “走吧，上车，巡逻要迟到了。” 李牧寒无视了周奕辰的狠话。 因为他刚才发现，周奕辰的遭遇一定程度上应该和特管局有关，他来自凌羽市，所以这件事所牵扯的特管局应该是凌羽市特管局。 这一天的巡逻并没有遇到什么事儿，但气氛明显又回到了冰点。 除了李牧寒会和沈小雨偶尔说几句话之外，后排的三个人一直都保持缄默。 而巡逻也没遇到什么状况，最后就导致了今天什么事也没做基本就结束了。 最后在要解散的时候，李牧寒并没有着急离开。 他在和老莫汇报了今天的工作之后，循着周奕辰的气息跟了上去。 因为周奕辰等人都属于实习生，所以并没有被分到自己的宿舍，他所住的地方位于天海市的南郊，一处比较老旧的街区，和老街不同。 这里开了很多建材厂，虽然比较偏僻，但治安不至于像老街那么混乱。 李牧寒循着那气息找到了一家名叫周记五金店的门市。 这里应该就是周奕辰的家，一栋破旧的两层小楼，一楼是五金店门市，二楼是店家住的地方，这栋楼外墙的涂料早已剥落，露出了里面的砖块。 小楼坐落在天海市南郊的老旧街区，这里的天空总是被附近建材厂的灰尘笼罩，阳光难以穿透，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街道两旁是一排排相似的建筑，它们同样陈旧，却各有不同的故事。 李牧寒发现一位慈祥的老人，坐在五金店门口，手中拿着针线，一针一线地纳着鞋底。 她的眼神时而迷茫，时而专注，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又似乎在寻找着失去的记忆。她的白发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脸上的皱纹刻画着岁月的痕迹。 店里的货架上摆满了各种五金工具和材料，虽然它们已经有些年头，但却被擦拭得一尘不染，这反映出店主的勤劳和对生意的尊重。 店内的灯光昏暗，只有门口的几缕阳光透过窗户，勉强照亮了这个狭小的空间，给这个阴暗的角落带来了一丝温暖。 老人不时抬头望望过往的行人，希望能有人停下脚步，买走她辛勤制作的鞋垫和店内的其他东西。 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希望，但更多的是对过往时光的怀念。 “老人家。”李牧寒走上前去，慢慢在老人身前蹲下，他的动作温柔而恭敬。 “......你好啊，小伙子，要买点什么啊？” 老人微微愣了愣，而后用慈祥的面庞看着李牧寒，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充满了温暖。 “老人家，您是这儿的店主吗？”李牧寒问道，他的目光在老人和店内的货物间游移。 “哦.......我不是店主，店主是我的孙子，他是天海市大学的大学生，刚刚好像回来了......嗯......回来了吗，你看我这老太婆，脑子不太好，有些记不住了......” 老人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自责。 天海市大学的大学生？ 周奕辰？ 李牧寒愣了半晌，而后问道：“您的孙子，是周奕辰吗？” “奕辰，对，我的孙子就是奕辰，这家店是他的父亲留下的，好几十年了，小伙子，你放心，我们家卖的东西，质量都很好的，我孙子也很热心，您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孙子可以帮你，不管是疏通下水道，还是换锁换管道，我孙子都行的。” 老人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孙子的骄傲和信任。 “奶奶，不是和您说了，别坐门口吗，今天风大，您.......” 店内响起了周奕辰的声音，很快，李牧寒就看到换了一身素白色t恤，牛仔裤的周奕辰从二楼走了下来。 他脸上敷了一块纱布，显然是今天被李牧寒打过的地方还有些疼。 “奕辰，奕辰，来啊，这位是客人，快点来招呼客人啊。” 老人对周奕辰呼唤道。 周奕辰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他快步走到李牧寒面前，但最后只挤出一句话：“你来干什么。” “奕辰......这位客人，你认识吗？” 周奕辰咬了咬牙，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是李牧寒笑着对老人说道：“老人家，我是周奕辰在天海市大学的同学，也是他的朋友，我叫李牧寒。” “真的吗......我孙子有朋友了啊......” 老人听了李牧寒的话，突然有些感动，她想要站起来，但双腿一直在发抖，周奕辰赶紧上前扶住老人。 “奶奶，我.......我和他说点话，我先扶您上楼好吗？” “好，好，奕辰，你交朋友了，太好了，我要在这里等莹莹......莹莹应该已经放学了啊，怎么还没回来啊。” 老人激动地握住自己孙子的手说道：“莹莹知道奕辰有朋友了也一定会高兴的，对了，奕辰，今天莹莹还没回来，是不是学校出了什么事，你去看看好不好啊.......” 老人突然又满脸担忧地看着周奕辰。 “奕辰，你去看看好不好......” “嗯......奶奶，我.......” 李牧寒发现，周奕辰的眼神在面对老人的时候，完全没有那种寒意。 “我回去学校接莹莹的......我现在先送您上去。” “好，好，莹莹知道她哥哥交了朋友，一定会开心的。” 看着周奕辰将老人慢慢扶上楼，李牧寒的内心感觉有些酸楚，同时心里也决定，不管周奕辰到底经历过什么，自己一定要试着去帮帮他。 第544章 事情不流于表面 啪嗒—— 打火机窜出的火苗在黄昏下显得格外耀眼，它在周奕辰的手中跳跃，点燃了烟头，也点燃了茶馆内的一丝暖意。 周奕辰点燃一根香烟后，顺手把烟盒递给了李牧寒，后者则委婉地摆了摆手表示拒绝。 周奕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烟盒收了回去，然后深吸了一口烟，白色的烟雾在他面前缭绕，似乎在遮掩着他脸上的表情。 此时二人正坐在距离五金店不远处的一家小茶馆里，这里的装饰简单而古朴，几张木桌木椅，几幅褪色的字画，营造出一种宁静的氛围。 周奕辰本来并不想和李牧寒多说什么，对于李牧寒找到自己家来，他心中有些恼怒。 但他也知道自己没有本事把李牧寒赶走，无论是力量上的对抗还是言语上的交锋，他都不是李牧寒的对手。 更何况，李牧寒和他奶奶的一番交谈，让他之前所说的一些谎言不攻自破。 所以他现在能坐在这儿，和李牧寒一起喝口茶，抽根烟，也算是想让李牧寒帮他继续保守秘密。 但李牧寒似乎并没有兴趣戳破他的谎言，他的态度让周奕辰感到有些意外。 李牧寒端起茶杯，轻轻吹散了杯中的热气，然后喝了一口，接着说道：“我还以为你家在凌羽市，没想到你在天海市也有产业啊。” 面对李牧寒半开玩笑的一句话，周奕辰没有半点反应，只是抽着烟，目光似乎在桌上的茶杯上定住了。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老东西留下的一堆破铜烂铁罢了。” “你的户籍所在地的确是凌羽市，而你真正来天海市是在一年以前，所以......你那时候遇到了什么事吗？”李牧寒的语气平和，但问题却直指核心。 “阿sir，你查户口啊？”周奕辰冷笑了一声，对李牧寒说道：“我应该没犯法吧。” “刺杀特管局局长，算不算犯法？”李牧寒也笑着回应道，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深意。 周奕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后他冷冷地说道：“特管局并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 李牧寒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理解：“这世界上没有绝对干净的地方，我们能做的只有让自己的内心成为一片净土。” 周奕辰沉默了，他的目光从李牧寒身上移开，看向了茶馆外。 夕阳的余晖洒在街道上，给这个平凡的傍晚染上了一抹红晕。 他知道，李牧寒的话中有话，而他的内心，也在这一刻掀起了波澜。 “别说这些漂亮话，老大，你很强，但你也改变不了这些事，你来找我到底要做什么？如果你想让我去道歉，不好意思，老子这辈子从来没有和人说过对不起。” 周奕辰脸上恢复了之前那种桀骜不驯，但李牧寒却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的渴望。 就像是他很渴望李牧寒反驳他，推翻他的话。 但李牧寒知道，有些事，有些话不能说得太彻底，的需要一些引导。 唉，这“年纪大了”就容易想东想西，要是李牧寒还在读高中，这会儿可能已经和周奕辰扭打起来了。 “你刚刚说的老东西，是你的父母吗？可以和我说说他们的事吗？” “老子凭什么和你说。” 周奕辰不爽地皱了皱眉。 “不说也行，你多次触犯条例，我也保不住你了，你既然不需要我的帮助，那么我也可以把你踢出队伍了，之后会有执行部队的人来抽取你的记忆，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李牧寒说完直接站起了身就要往外走。 周奕辰先是诧异，因为他之前算准了李牧寒是老好人，自己就算再过分，他也绝对不会把事情做绝。 但现在看李牧寒头也不回就要走，自己难道看错了？ “你凭什么......老子自己凭本事被选上的，你......” “凭我是导师，凭我比你强。” 李牧寒走到茶馆门口，冷冷地丢下一句。 周奕辰身体微微颤了颤，而后发出几声冷笑：“果然啊，你们这些拥有力量的人，就是喜欢随意将别人踩在脚下取乐。” “不，你错了。” 李牧寒微微侧头，淡淡地说道：“真正拥有力量的人追求的东西和那些看上去很强大，但外强中干的草包所追求的东西并不相同，你现在什么也没有，周奕辰，不管你想要的是什么，你现在都无法去将其实现，而我刚好对你来说算是一名强者，如果你真的有所执念，就告诉我你的情况。” 周奕辰沉默了半晌，最后像是认命一般叹了口气。 “......老板，来两盘花生米，再给我来几瓶酒。” 在茶馆，对茶馆老板说要酒，李牧寒感觉有些诡异。 但那胖胖的茶馆老板明显是认识周奕辰的，他拿出了两瓶啤酒，又端出了两盘花生米，而后对周奕辰说道：“小周啊，喝了酒可别在我这儿撒酒疯啊。” 周奕辰没搭理他，李牧寒也慢慢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有酒，有花生米，这已经代表了周奕辰愿意和李牧寒谈谈了。 “我老家在凌羽市，准确来说是凌羽市下的一个小县城，我爹妈一直在天海市做生意，也不是什么大生意，就是你看到的那家破破烂烂的五金店，但他们在我十岁的时候就死了，当时我十岁，我妹妹5岁，跟着乡下的奶奶生活，而这家店也一直是我舅舅在打理。” 李牧寒没有打岔，只是认真的听着，他发现周奕辰这是第一次主动向自己提起自己的妹妹。 而在他的档案上写得也很清楚，他的妹妹在一年前在凌羽市因为异类袭击而惨死。 想必这也是周奕辰选择加入特管局的原因。 可之后周奕辰所说的话却让李牧寒皱紧了眉头。 原本他以为很简单的一件事，但听上去却显得十分复杂。 “档案上怎么说来着？”周奕辰给李牧寒的杯子里倒上了啤酒，而后带着一抹自嘲的语气说道：“我妹妹，也就是周莹莹，是死于异类之手？” “两只脱管的犬妖，逃窜到了县城，杀害了一名十五岁的女孩儿，那就是你妹妹吧。” 李牧寒把在档案上看到的内容说了出来。 但却发现周奕辰的眼神里迸射出了火焰。 “嘿嘿，果然，就连你也只能知道这些他们想让你知道的事。” “别打哑迷，周奕辰，你一直在说的他，到底是谁，你的妹妹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的妹妹......周莹莹......” 周奕辰慢慢端起酒杯，而后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挤出了一句话：“她是被特管局害死的。” 第545章 希望你能成为杀死我们的刀 五年前的凌羽市。 那会儿周莹莹初三，周奕辰小学没毕业就辍了学，现在是街溜子。 但不管他如何在外人面前蛮横，对待自己这个妹妹始终是疼爱有加，学校里的人也都知道周莹莹有个混混哥哥，都不敢招惹她。 “哥......你能不能别来接我放学了，我马上就要升高中了......” 周莹莹每次放学，周奕辰都会带着几个兄弟去“护送”。 但这样反而让周莹莹觉得很丢人，毕竟自己的哥哥和那些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人，整日不是偷鸡摸狗就是打架斗殴，都已经是派出所的熟人了。 奶奶因为年纪大了，有轻微的老年痴呆症，所以哥哥每次被送去派出所，都是自己去接的人，久而久之，派出所的那些叔叔阿姨都有些同情周莹莹了，怎么摊上这么个哥哥。 “说什么话呢，现在社会多不安全，老子不来接你放学，你要是被人拐走了咋办！？” 虽然周莹莹抗议过几次，但每次周奕辰都会强势拒绝。 直到有一次，一个比较早熟的男生突然在放学的时候在校门口给周莹莹表白，然后恰好给周奕辰看到，周奕辰二话不说，上去揪着那男生的头发就是十个耳光打了下去，边打还边骂，惹得学校保安立刻报了警。 于是周奕辰又被送去了派出所，直接被关了一个月。 而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 因为周奕辰的家属于早期历史遗留的违章建筑。 现在一个私人承包商打算开发这块地，然后也不打算给什么赔偿，就像要赶走周奕辰一家。 周家除了周奕辰之外，在凌羽市没有别的亲人，所以每次都是周奕辰吆五喝六带着兄弟们赶走施工方，但现在周奕辰进了派出所，事情就有点棘手了。 只靠周莹莹和自己年迈的奶奶，怎么想也只能被人欺负啊。 周奕辰在蹲号子的时候简直每天度日如年。 好在自己妹妹每周都会来探视自己，顺便说一下家里的情况。 可最后一个星期，周莹莹却没有出现。 周奕辰有些疑惑，而后越来越着急，他拜托那些警察帮他打听一下，看守所的警察也算是和他老相识了，所以就去他家里看了看，发现情况不太妙。 “你奶奶已经签了拆迁同意书，不过你妹妹好像不在，你放心，我们警方已经在调查了。” 派出所的警察还算是尽心尽力，他们把无家可归的周奕辰的奶奶送到了养老院，然后也开始调查周奕辰的妹妹的下落。 在周奕辰离开看守所的时候，他妹妹依然是失踪状态。 派出所的所长一开始也表示，一定会找到他的妹妹。 甚至当天晚上，所长还给周奕辰打电话，说有了线索，那家拆迁公司有点问题，他妹妹可能被拆迁公司的人绑架了，自己会全力跟进。 可第二天一早，派出所所长被发现死在了河里，据说是他晚上走夜路不小心跌进了河里。 而周奕辰得知，所长淹死的时间正好是和自己打电话之后的十分钟。 他将这些消息还有所长的话都告知了副所长，还有其他警员。 但奇怪的是这些人的态度却发生了180°的变化。 不仅表示他妹妹是自己离家出走，还表示拆迁的流程没有任何问题，十分符合规矩。 周奕辰怎么可能相信，在几番闹事之后他又被拘留了十五天，这次出来之后他彻底绝望了。 就在这时候，派出所的一个女警察偷偷地塞了一张纸条给他。 上面写着拆迁公司的一个秘密据点，可就在那天，女警察下班回家的路上遭遇了车祸当场身亡。 周奕辰明白，这幕后之人的手段极其可怕，连警察也不放在眼里，这真的只是一个拆迁公司能做到的？虽然他没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其中厉害。 所以他没有和任何兄弟联系，直接躲了起来。 果不其然，那些平时和他称兄道弟的人突然开始找寻他的存在，一个个杀气腾腾，似乎是要拿他狠赚一笔。 周奕辰缩在下水道，手里攥着一把匕首，眼神满是凶狠。 他在下水道躲了三天，虽然他没说，但李牧寒猜得到这三天他都是吃的什么东西。 然后他没有犹豫，直接藏着一把匕首趁着夜色就来到了那名好心的女警察给他的地址上的地点。 这里是一处三层楼高的自建房装修的富丽堂皇，十分气派，但除了豪气之外就没有半点设计可言了。 周奕辰没有傻到直接闯正门。 他虽然是个混混，但身手还是比较了得，小时候跟着一个师傅学了一些拳脚功夫，再加上一直在道上混，花了一些时间他摸清楚了这里的巡逻规律，而后从后墙翻了进去，又撬开了锁进入了室内。 这里似乎是后厨，一股香味飘入了他的鼻中。 他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做饭？ 但他实在是饿得不行了，于是寻着味道找了过去，发现了一口大锅，里面煮着一些肉。 他想也没想，拿出肉就开始啃。 但啃着啃着，他觉得不对劲......这些肉的味道，他从没吃过。 难道是什么有钱人才吃得上的高档食材吗？ 而后周奕辰没有多想，吃饱之后又继续小心翼翼探索这间屋子。 他在厨房的另一道门里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看到厨房内间，那道门里还有一个房间，充斥着血腥味，而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在那儿抽烟聊天。 “宋队长每次来都让咱们在这儿等，这他吗晦气。” 周奕辰悄悄缩在角落偷听几人对话。 “一个月就来这么一次，来一次每个人能分二十万，这种好差事，你还不乐意了？” 另一个穿黑色西装的人说道。 “可真不敢想象这里面的油水啊，宋洋一个小队队长，居然也能帮那建筑公司赚这么多钱。” “要不怎么说特管局是金字招牌呢。” “......就是看着这堆肉，有些恶心。” 一个男人踹了踹旁边的一个桶子。 “嘿嘿，一天前，这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那家钉子户吧，要我说这包工头这踏马没用，连这种钉子户都要咱们宋局出手。” “毕竟这可是杀人，人杀人是要犯法的，但如果把这些罪名安在怪物身上，嘿嘿，那不就没事了。” 周奕辰感觉脑子有些晕，他们刚刚在说什么...... 什么肉......什么......人，钉子户...... 就在这时候，身后的厨房里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娘的，谁把老子炖的肉给吃了这么多，你们几个饿昏头了啊？连这些肉都吃？” 一个厨师走进来看着几个西装男说道。 “滚你妈的，我们他吗不知道那是什么肉？我们会吃那玩意儿？” “嘿，这可奇了怪了，算了，你们带来的那两只狗好像又饿了，我先把这桶新鲜的肉给炖了吧。” 听到这里，周奕辰疯了一般冲了出去，他跌跌撞撞，双脚发颤，还撞到了几个货架。 “这踏马谁啊？！” 男人们的怒吼他已经听不到了。 他颤抖地冲到那桶边，然后朝里面看了看，而后他看到了自己在妹妹十五岁生日那天送给她的蝴蝶结......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小孩子才戴这东西！我不要！” 明明说不要的啊......怎么还戴着啊...... 哈......哈哈哈哈....... “抓住他！他妈的！” “这疯子是谁啊！？我擦！他有刀！” “特管局的！你们在干嘛！快收拾他啊！” “嘿嘿，我们对付的是异类，疯子可不归我们管。” “他妈的！快来人啊！抓住他！！放狗！那两只犬妖！！快点！！” “一个疯子而已，你们还要放犬妖？” “嘿嘿，随便他们吧，反正和咱们特管局没关系，看看就行了。” “卧槽！这男人！！他咬死了一只犬妖！！” “按住他！！快点！！” “他妈的力气真大啊！！” 之后的事情周奕辰不太记得了。 他只记得自己醒过来的时候身处在一个集装箱一样的地方，他躺在病床上，一个女人坐在他的床边。 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戴着一副眼镜，捧着一本书，在看到周奕辰醒来之后，女人轻轻合上了书。 “你.......”周奕辰在看到女人身上穿着的黑色西装之后猛地想从床上坐起来。 可浑身的疼痛让他完全没法动弹。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是一伙的！！！” “是，没错，我和那些人的确是同事，但很可惜，我对你的遭遇并没有直接参与。”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们所有人！！还给我！！把莹莹还给我！！” 周奕辰疯了一般朝着女人伸出了手。 女人没有躲闪，任由周奕辰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摆。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狄叶，是凌羽市检察院执行部队的队长，同时也是我救下了你。” “救我......？救我？哈哈哈哈哈，我不管你们是什么狗屁！！我要杀了你们！！你们还给我！！把我的妹妹还给我！！！” “虽然我现在说这句话不太合适，周奕辰，你有很强大的潜力，你直接咬死了一只犬妖，但你也破坏了我的计划。” “计划？” “我对你妹妹的遭遇感到遗憾，其实我们的人是打算在当天晚上出手，将特管局的那个败类和他庇护的禽兽们一网打尽，但你引起的骚动让那败类提前离开了现场，我的人只在现场救下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的狗屁行动！！关我屁事啊！！我的妹妹！！你们还给我！！！” 周奕辰像一条疯狗，他没法起身，就拽着女人的衣摆，而后拖动着身体，狠狠一口咬在了女人的手臂上。 “我感受到你的愤怒了，所以我现在想请你帮个忙。” 狄叶并没有因为被咬而愤怒。 “记住你的这种愤怒，这会成为你获得力量的契机，只是很可惜，凌羽市特管局现在出了很大的问题，我没法让你在凌羽市特管局里进行训练，这样会给那个败类有机可乘。” 女人慢慢侧过身，面向周奕辰。 她凝视着周奕辰那双充满了仇恨的双眸。 “帮我的忙，我也可以帮你报仇。” 报仇...... 听到这两个字，周奕辰的嘴稍微松了松，他慢慢抬起头，看着女人：“......只要能让我杀光你们这群败类。” “可以，你得到力量之后，可以来杀我，也可以杀你想杀的任何人，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但现在......” 女人打了一个响指，而后集装箱慢慢展开。 阳光照在周奕辰的眼睛里有些刺眼。 他微微抬手遮挡阳光，而后就发现，集装箱外竟然是一处军事机场。 “现在，你得前往天海市，我已经在天海市安排好了一切，你会在天海市特管局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等你得到力量之后，你可以回来，做你想做的事。” 当周奕辰被几名军人推着上了飞机的时候，狄叶站在一旁，最后她低声对周奕辰说道。 “......我很抱歉要让你背负这些，但仅凭我们，已经无法铲除凌羽市的祸根了......请你......活下去，成长起来，成为那把可以杀光我们的那把刀......” 第546章 借刀杀人 “所以，老大。” 周奕辰带着一脸诡谲的笑容看着李牧寒说道：“你猜猜，我当时吃的，是什么肉？” 李牧寒没说话，他站起身拿出了电话。 “老大，你要干嘛？” 周奕辰疑惑地看着李牧寒拨通了一个电话。 “林子雨。” 【队长？怎么了这是，还直呼我大名】 “帮我查一个人，不，两个。” 【谁啊？你不是在带孩子吗？又惹到啥麻烦了？】 “帮我查，凌羽市一个姓宋的小队队长，还有一个叫狄叶的女人。” 【凌羽市......？队长，凌羽市最近情况有些复杂，您怎么......】 “查。” 【是。】 挂断电话后，李牧寒坐回到了座位上。 “老大，你什么也查不到的。”周奕辰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笑着对李牧寒说道。 李牧寒一直保持着沉默，周奕辰索性也没管他，自顾自喝着酒。 直到十分钟后，林子雨的电话打了过来。 【队长，您要查的应该是这个叫宋洋的吧，他是凌羽市第三小队的队长，自身实力应该在混沌级，小队内有两只霍乱级的异类，而他的后台是凌羽市的局长，一只天灾级的千年老龟。】 “狄叶呢？” 【狄叶是前检察院执行部队队长，但在上个星期已经因为重大违纪事件被双规了，现在应该被关在凌羽市的禁魔监狱里，队长，这个宋洋，有点问题】 “说。” 【他虽然是特管局战斗小队的队长，但其基本没出过什么对异类的外勤任务，他大多数时间都和凌羽市各大建筑公司的老板混在一起，而且个人生活作风相当高调。】 “还有呢。” 【......这个宋洋，手上可能沾着很多人命，他结交的那些建筑公司老板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总会有一些意外发生，这些意外会让建筑公司老板们的困难迎刃而解，而每次这些意外都会被冠以异类伤人事件，处理人都是宋洋。】 “嗯，知道了，子雨，交代你件事。” 李牧寒挂断了电话，而后一口气将啤酒灌进了肚子里。 “这是咋了，老大，听了我的故事，你不会是伤感了吧，哈哈哈哈哈。” 周奕辰的打趣没让李牧寒有任何反应，他只是一边摸出钱包付了钱，一边朝着周奕辰招了招手。 “来，去给你奶奶说一声，今晚你不回家。” “啊？” 周奕辰愣了愣，而后才发现李牧寒已经走出了茶馆，直接走向了五金店。 “喂！你他妈到底要干嘛啊？！” 周奕辰快步跟在李牧寒身后，李牧寒走到店门口，然后直接走上了二楼。 “你给我站住！老子杀了你啊！！别去找她！” 虽然周奕辰强烈反对，但李牧寒只是回了他一抹淡淡的笑容：“要么你去说，要么我去说。” 周奕辰咬牙切齿，对李牧寒竖了一个中指，然后推开他，自己走上二楼，在和自己奶奶说了几句之后，他走下了楼。 “我说了，今晚不回来，你他妈到底要做什么？” 李牧寒没说话，和周奕辰走到了五金店门口，而后他直接把卷帘门拉了下来。 “卧槽，老子还没说今天不营业了！你他妈......” “你舅舅呢？”李牧寒问道。 话题的突然跳跃让周奕辰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回答道：“那老东西早就嫌这店不赚钱了，不过是为了我爸和我妈才一直坚持着，我来接手之后他就离开天海市了。” “你在这里还有什么别的亲人吗？” “关你屁事啊！” “.......行吧，那就不用通知其他人了。” “你到底要做啥啊？” 周奕辰真的不知道李牧寒要做什么，只看到他站在五金店门口，又拿出电话。 “喂，夏玥。” 【......等，等我一下，李牧寒，我这边有点情况！】 “啊？什么情况？” 【你，你们等一下！我们是来巡逻的！不要再买衣服了......！诶？我穿这个吗？可以啊，不，不对！不可以，我们不是来购物的！】 李牧寒大概能猜到那边的情况了，他苦笑一声说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和你说一声，今晚可能不回家了。” 【......喔，要帮忙吗？】 夏玥居然直接猜到了自己要做什么，虽然她不了解情况，但她了解李牧寒，一般李牧寒说这种话，就代表他又被卷入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里了。 “不用不用，冰箱里有晚饭，你热一下来吃，或者点外卖也可以。”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兴奋的讨论声，显然是柳家三姐妹在大声策划着什么。 【诶！今天李队长不在家吗！】 【那我们要去小老师的家里！】 【今晚我们要让小老师穿各种衣服~】 【今晚小老师家就是我们女生的茶话会场所~！】 夏玥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慌张，【谁，谁说了要让你们去我家了！李牧寒我先挂了！我，我要收拾她们了！】 听着电话里的吵杂和夏玥的抗议，李牧寒不由得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微笑。 夏玥还真的挺适合当老师的啊。 周奕辰蹲在五金店门口抽着烟，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 而李牧寒则是靠在墙边玩着手机，他的姿态轻松，似乎对即将到来的事情并不感到紧张。 “老大，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你到底要我去干嘛。”周奕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 “我还没告诉你吗？”李牧寒有些疑惑，而后在周奕辰看傻子一样的眼神里反应过来：“哦，我好像真的没说，哈哈哈，抱歉，我们今晚要去一趟凌羽市。” “啊？？？”周奕辰一下子就呆住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凌羽市？你......” 周奕辰的眼神里闪烁出了一丝警惕，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你是想把我送回去，或者......你和那个姓宋的是一伙的？” 李牧寒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锐利的光芒：“一伙的？哦，如果按照编制来算，我和他的确算兄弟单位的同事，但是今晚我们去凌羽市，就办三件事，调查，对质......行刑。” 李牧寒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心，他的语气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样敲击在周奕辰的心上。 不得不说，周奕辰也被李牧寒的话给吓到了，这个一直以来都吊儿郎当的男人手中夹着的烟掉在了地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安。 “你疯了吗！？他如果那么好对付，那个叫狄叶的女人也不会冒着风险把我送过来！你他妈的.......你是想去送死啊？！” “你知道吗，周奕辰，自从我加入特管局之后，就老是有人问我，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而这些人大部分都被我干趴下了，如果这个宋洋是个狠角色，那很好，我真想让他教教我，死字怎么写，如果他不是，那就让我们教教他，怎么样。” “......你真是个疯子，李牧寒，你觉得就靠我们两个，就能去凌羽市，他的大本营去把他给干了？！” 就在周奕辰这句话刚刚说完，一辆黑色的大型suv停在了五金店门前，副驾驶位的车窗慢慢打开，苏雪趴在车窗上看着李牧寒笑着说道：“牧寒弟弟，出发了哦。” 开车的是林子雨，后座上是尹琪，林子雨朝着李牧寒比了个大拇指：“队长，第七小队集结完毕！” 李牧寒笑着走到了车门边，打开了车后座，而后回头对周奕辰说道：“谁和你说只有我们两个，走吧，让你看看我们小队是怎么办事的。” 周奕辰呆住了，他第一次看到这些人，但这接近一年的训练，他也经常会听到关于第七小队的事。 从一开始的第七小队的霍天战死，再到后面的新任第七小队队长李牧寒大放异彩。 这支传奇小队此刻就在他的眼前，而他们要做的事，居然是前往凌羽市，去帮他解决那个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心结...... 他想起了狄叶所说的话。 如果你能活下去，请成长起来，成为那把可以杀死我们所有人的刀。 不好意思，老子等不及了，既然老子暂时没法成为那把刀。 那就借刀杀人吧。 第547章 面具帮，集结 这天晚上9点，林泽“早早”地下了班。 她已经一个月没回过家了，虽然有人在其他家进行打扫，但她已经对这幢公寓有些陌生了，回到家后她洗了个澡，换上了居家服，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盖好了被子。 而后看了一眼时间。 “嗯，已经9点40了，该睡觉了，老了，拼不动了，晚安。” 啪嗒—— 关上灯之后，她又坐起了身子。 然后拿起床头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是我，林泽。” 【林局？有什么指示吗？】 电话那头是今天的值班领导岑麟，他听到林泽的话之后有些疑惑。 “没有，就是想问问你，局里什么情况，有没有要帮忙的。” 【......林局，咱们40分钟前才见过，您才刚下班，好好休息吧，局里有我，没事的】 “......不需要我回来吗？” 【不需要不需要，您休息吧，我挂了啊】 嘟嘟嘟—— 林泽看着电话，而后叹了口气。 自己已经多久没好好睡过觉了？算了，今天就现在别想那么多了。 她把手机放回床头，然后再次盖好被子。 “晚安。” 半小时后，她又坐了起来。 “岑麟，有什么情况吗？” 【......林局，要不要给您安排一个心理医生？】 “......没情况就好，那我睡了。” 【您就放心休息吧。】 ...... 半小时后。 林泽想去拿手机，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她闭上眼睛，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她没有半分犹豫拿起了电话。 “有情况？” 【......林局，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您是不是乌鸦嘴。】 “什么情况？”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第七小队的所有人身上的标识都显示他们离开了天海市。】 “......第七小队？李牧寒也走了？他不是还在带孩子吗？” 【啊，对，他带着的那个叫周奕辰的人也跟着他一起离开天海市了，现在应该在飞机上。】 “谁批准他们坐的飞机。” 【常局啊，但李牧寒告诉常局是你批准的。】 “......” 林泽沉默了半晌，而后挂掉了电话。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李牧寒的真正意图。 “.....翅膀硬了是吧，敢假传圣旨了。” 她掀开被子起床，走到阳台边，夜风微微吹拂，撩起了她披散而下的长发。 阳台下的街道上，霓虹灯闪烁，车流如织，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而后她拨通了李牧寒的电话。 “李牧寒，飞机上呢？” 【......这么快？常局把我卖了？】 “你们每个人身上都有标识，你的手环就是最大的定位器，所以你现在要去哪儿？” 【啊......出去散散心，周奕辰心情不好，我带他去逛逛。】 “说实话。” 林泽语气有些不悦。 【......林局，您知道凌羽市特管局的宋洋吗？】 “宋洋？没听过，怎么了？” 【那狄叶呢？】 “狄叶是凌羽市特管局执行部队的队长，最近出了点事，但也是她推荐周奕辰来天海市特管局接受的试训，到底出了什么事，直接说。” 于是李牧寒在军用飞机上，大概把情况和林泽说了一下。 林泽沉默了半晌，李牧寒以为她要勒令自己回去，没想到林泽却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说道：“既然你去了，那就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吧，别用天海市特管局的名义，你自己想办法。” 【我就知道林局你最好了！】 李牧寒就像是在对姐姐撒娇一样喊道，林泽冷哼了一声：“我先给你提个醒，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别暴露天海市特管局，最近查得严，兄弟单位之间不能有嫌隙和摩擦。” 【明白！放心！我已经准备好身份了！】 这小子......现在都已经会伪造身份了？估计是尹琪干的。 林泽在心里猜测。 这群自己和霍天一个一个捡回来的小浑蛋们现在都已经可以靠着自己的判断去做事了。 而自己又怎么能不支持他呢。 【林局。】李牧寒沉下了声音说道。 【如果那个叫宋洋的，或者说连带着那只千年老王八都存在确实的问题，应该怎么处理】 夜间的凉风吹过林泽的脸颊，她缓缓露出了一个淡漠的微笑：“不用我教你这么多，李牧寒，如果犯罪事实确凿，但罪行不重，就用天海市特管局的名义让他们伏法，如果在你判断，这两人没有接受审判的必要......” 啪嗒—— 林泽掏出打火机，点起了一根烟。 而后她深吸一口烟，朝着夜空吐出了一口烟雾。 “不要有目击者，不要有尸体，不要有任何可查证据，不明白的地方多问问苏雪。” 【林局......在牧寒弟弟面前能不能给我留点秘密啊，我的淑女形象呢......】 林泽没有继续接话，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她又拨通了一个电话：“打游戏呢？还是看女主播。” 【啊....？啊！我，我忙着呢！公文！全是工作！我热爱工作！】 “.......常越，听说你今天给李牧寒批了一辆军用飞机？” 【啊？！不是你批的吗！？】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当局长有些侮辱这个职位了。” 【不是，我又做错啥了啊！？】 “没什么，你最好祈祷这件事不会出现什么乱子，不然就和你的新电脑说再见吧。” 【啊！？？！不是，我......】 电话被挂断了，常越汗流浃背，面对屏幕里的女主播搔首弄姿他也没反应了。 “李牧寒！！你小子咋又坑我呢！？” ...... 凌羽市特管局禁魔监狱内。 原执行部队队长狄叶此刻正十分狼狈地瘫在监牢的角落。 这里的禁魔监狱和天海市的有很大差别。 阴暗，潮湿，完全没有任何卫生可言。 狄叶身上满是伤痕，衣衫不整，但她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身材高大，坐在那张破板床上，嘴里叼着雪茄，一脸不屑地看着狄叶。 “整个凌羽市特管局，从局长到科员，都是我的人，你怎么和我斗，狄叶，如果你真的识时务，就赶紧告诉我，你藏起来的那些情报在哪儿，我可以让你重新做回执行部队队长，不，我甚至可以让局长把你升为检察院院长。” 面对男人的话，狄叶只是发出了一阵冷笑。 “所以说......你这种败类，到底是怎么当上队长的啊，部长，科长级的任职不是局长说了算，得要上面批准，你真是个无药可救的白痴。” “嘿嘿。” 男人凑近狄叶，吐了一口烟在她脸上。 “可就是我这样的人，却能在凌羽市呼风唤雨，只手遮天，而你呢？你自诩正义，但很可惜，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我手中，只要局长还是那只千年老王八，只要我给他足够多的好处和利益，他就永远是我的傀儡，法？你说法制我都觉得可笑，嘿嘿嘿。” “宋洋。”狄叶冷冷地看着男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不会太久的，能将你们这些毒瘤一个个剔出来的刀，一定会出现的。” “哈哈哈哈哈，你说你偷偷送出去的那个小疯子？那小子的确有点本事，居然咬死了犬妖，但很可惜啊，那种小屁孩儿永远也无法撼动我的位置。” 而后他捏起了狄叶的下巴，强迫对方看着自己：“那天晚上，的确是你抓住我最好的机会，但我告诉你，那小子其实是救了你，因为如果你抓了我，那么死在阴沟里的人，只能是你。” 狄叶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愤怒，而后是绝望。 她对凌羽市特管局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而感到悲哀。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就像洛北市的新任局长，方晴雪，所有人都在说她参与了对洛北市前任局长的谋杀，可没人找得到证据。 而在她接手洛北市之后，之前一手遮天的黄家被彻底铲除，局里上上下下也都得到了肃清。 可能手段有些偏激，但方晴雪的确是让洛北市特管局焕然一新。 而自己呢..... 自己做得到吗......也许曾经还有机会，但那时候的自己选择了忍耐..... “既然你不愿意合作，狄叶，我也不用再和你客气了，不过你是硬骨头，那你的那些队员呢？” 宋洋的话让狄叶猛的睁大了眼睛。 “......你想做什么？” “哈哈哈哈哈，我记得你队伍里有几个挺漂亮的小姑娘啊，嘿嘿嘿，我也不想怎么样，就是，作为一个队长，我还是得多疼爱一下这些小妹妹啊。” “......你这个禽兽。” “我再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如果明天你还是这个态度，嘿嘿，那我会让你看一场好戏的。” “浑蛋！！宋洋！！你他妈冲我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洋大笑着离开了禁魔监狱，而后他坐上了一辆根本不属于特管局所属的高级轿车。 “宋队，去哪儿啊？” “柳杨路，那儿有一些老板约了个饭局。” 宋洋上车后就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了眼睛。 快要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快要实现了，很快整个凌羽市都将在他的掌控之中，这种感觉真的太棒了。 权利，力量，财富，只有把这些都攥在手里，才是真正的赢家。 车子七拐八拐，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停车场。 “到了，宋局。” “嗯。” 宋洋微微点头，而后睁开眼睛，但看了看窗外，这停车场里没有一辆车，而且十分脏乱昏暗，明显是一处废弃停车场。 “你他妈把车开哪儿来了？” 就在宋洋要朝司机质问的时候，却见司机摘下了帽子，取下了墨镜，而后从副驾驶上摸出了一个猴哥的面具戴在了脸上。 “啊？你问我啊？我不到啊，你们凌羽市太小了，想找个偏僻的地方也不好找，就这地下停车场还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 林子雨把车子熄火，而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你去哪儿！？你他妈是谁？！” 宋洋在车里破口大骂，而后有人轻轻敲了敲他的车窗玻璃。 “您好~” 带着小羊苏西面具的少女正扛着一把突击步枪，用温和的声音对他说道：“请问你是宋洋队长吗？” “是我，你他妈又是谁，你们敢把我弄到这地方来，你们......” 没等宋洋说完，少女抬手用枪托狠狠砸开了玻璃，而后打开了车门。 没等宋洋反应过来，一个带着猫咪面具，身材娇小的少女突然窜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而后用一种巨大的力量将他从车里甩了出来。 “草！” 宋洋愤怒无比，他并不是弱者，但常年山珍海味疏于锻炼，已经让他的身手退步了不少。 他撑着地面站起来，就见五个面具人正站在他的面前。 “宋洋队长，您好。” 其中带着般若面具的男人笑着走向了他，而后轻轻扶着他的肩膀说道：“初次见面，我们是，面具帮。” 第548章 给句痛快话，交代不交代 面具帮？ 这个敷衍到像随口编出来的组织名字，宋洋居然还真的有点印象。 是在哪儿听到过呢。 哦，对了...... 前段时间大闹了平京市，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那个组织好像就叫面具帮。 “好了，我知道你们是谁了。” 宋洋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就慢慢靠在车门边，他把手伸入了被打碎的窗户里，从后车座拿出了一根雪茄。 慢慢点燃之后不紧不慢地说道：“说吧，要多少钱，我有的是钱，不要钱，要别的，我也能弄到。” 几个面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林子雨突然笑着对李牧寒说道。 “队.....咳咳，帮主，这小子好像不打自招了。” “别着急，有钱和他做没做过那些事是两码事。” 带着般若面具的李牧寒示意其他几个人先不要着急，尤其是带着黑色恶鬼面具的周奕辰。 此刻的周奕辰已经是浑身发抖，拳头捏得死死的，如果不是李牧寒之前再三叮嘱，一定要按照他的吩咐行事，恐怕周奕辰现在已经冲上去了。 “给你个机会，宋队长。” 李牧寒将一支录音笔扔到宋洋的脚边。 “把你做的那些事都说出来，我会把你交给监察院，当然，这个监察院肯定不会是凌羽市特管局的监察院，毕竟您手眼通天，在凌羽市，恐怕很难让您得到‘公正’的审判。” 宋洋微微低头看了看那支录音笔，而后笑着说道：“我听说你们面具帮在平京市很活跃，连云隐商会和凛月教会都不放在眼里，本来我还挺佩服你们，现在看来，居然是一群被正义感驱使的小屁孩儿。” 见几个面具人都不说话，宋洋抬起脚，狠狠踩碎了录音笔。 “不好意思，这种小场面还真吓不到我，别说是你们了，就算是凌羽市的特管局局长，那也是站在我这边的，你们几个想和我斗？怕是有些不自量力了吧。” “队......帮主！他又开始不打自招了，咱们还啥都没问呢！他就把同伙供出来了！” 林子雨兴奋地喊到。 “我也纳闷儿啊，按理来说都坐在这位子上，赚了这么多钱了，不至于智商这么低啊。” “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他在这个地方如鱼得水太久了，所有那些曾经磨炼出来的本事，经验或者说对危机的感知力都退化了？” 戴着小羊面具的苏雪笑着说道。 “他的身手简直一塌糊涂，完全不像是一个队长，你看他的肚子，就像怀了个三胞胎。” 尹琪在刚才将宋洋拖出来的时候就感觉奇怪了。 怎么说也是战斗小队的队长，这身手未免太迟钝了吧。 “够了！！” 宋洋直接一口咬断了雪茄，他猛地抬起手，一把绽放着五色光芒的长剑慢慢从他的背后升腾而起。 “你们这群小逼崽子，是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哈哈哈。”李牧寒笑着对周奕辰说道：“瞧见没，我就说吧，这些人都喜欢教我写字。” “......队，帮主，那把剑好像是法器，不太好对付啊。” 李牧寒听了林子雨的话，而后看了看那把剑，的确算是法器，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并非什么华夏神器， “五行长虹剑，倒是有所耳闻。”苏雪看了看那把剑之后说道：“据说是由五位高人分别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锻造而成，内含一方天地，在华夏特管局里还算是排得上号的神器。” “哦？那这神器怎么落入这草包手里的？”李牧寒问道。 “这把剑本身就产自凌羽市，不过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当时这把剑的主人估计也想不到后续的使用者会是这玩意儿吧？” 哦，原来是传承出了问题。 “聊够了吗？” 宋洋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他的手指紧紧握住那把五色光芒闪烁的长剑，剑身流转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不凡的来历。 剑柄处雕刻着精细的五色灵纹，代表着五行的平衡与和谐，而剑身则由五种不同的材质合铸，分别对应五行之力。 金色的部分锋利无匹，代表着金属的锐利；木质的部分坚韧而有弹性，蕴含着生长与恢复的力量；水波般的蓝色剑刃则流动着柔和而强大的水流能量；火焰形状的红色区域则是火属性的力量所在，炽热而破坏力极强；最后，剑身的褐色部分则象征着大地的稳重与包容。 而这一切，都与宋洋那久疏战阵而有些肥胖的身体格格不入。 “帮主，小心行事。” 尹琪低声说道。 “我知道。” “我的意思是，他还没交代，你别把他给杀了。” 尹琪又补充道。 李牧寒笑着点了点头。 而后他看着那把闪耀着五行光芒的长剑，慢慢地抬脚走了过去。 “不知死活的东西！老子今天就让你瞧瞧，我是怎么当上这个战斗小队的队长的！” 宋洋挥舞长剑暴喝一声，肥胖的身形居然还挺灵活。 他三步并作两步，高高跃起，手中长剑裹挟着五色光芒直劈李牧寒头顶。 周奕辰看到这一幕已经有些惊呆了。 他不知道如果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要如何战胜这么强大的...... 额.......这么强大的....... 他脑子里的想法还没转过弯儿来，就见李牧寒只是站在原地，待到那长剑劈下的瞬间猛地抬手一把握住了剑身。 “被这种人使用，你也很痛苦吧，我帮你解脱。” 而后李牧寒猛地一用力，只听嘎嘣一声脆响。 五色长剑直接被他徒手折断。 宋洋的身体还在半空中，看到这一幕吓得脸都发白了，他想松开握剑的手拉开身位。 但李牧寒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衣领。 “跳那么高干嘛，宋队长，下来说话啊。” 砰—— 下一瞬间，那肥胖的身体被李牧寒狠狠摔翻在了地上，那闷响在废弃停车场内回荡，良久之后才逐渐散去。 “咳......咳咳......” 宋洋手中还握着那断剑的剑柄，他想挣扎爬起来，但却被李牧寒直接跨坐在了身上。 这少年看上去明明这么瘦小，但他坐在自己身上，却犹如千斤巨石一般完全动弹不了一点。 李牧寒用手撑着下巴，面具之后的那双金色眼眸死死地盯着男人。 “怎么样，交代呗？” “......你到底是谁......” “面具帮帮主，罗阳。” “......我在这里做的事，与你何干？！” “雨我无瓜，但我就是看你不爽，而我比你强，正好我比较无聊，所以我拿你寻开心，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我满意你妈......” 啪—— 李牧寒一个耳光打在了宋洋脸上，打得他两颗大牙直接分了出来，鼻血和耳朵都瞬间渗出了鲜血。 “喔唷，抱歉，没收住手，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别人骂我妈，所以宋队长，接下来说话可以小心点吗？我这个人脾气比较暴躁。” “......你......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 “我刚才说了，把你做的那些事交代出来，我听个乐子。” “就......只是听个乐子？你不会把我交到......其他的特管局里？” “啊，不会，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交给特管局。” 宋洋死咬着牙关，他被打的那半张脸的耳朵现在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他发誓，不管这人是谁，不管要付出多少钱，自己都一定要让这些人死无葬身之地。 第549章 请宋队长赴死 “行.......我交代。” 宋洋决定先拖延一些时间，这面具男的实力实在是深不可测，况且自己现在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还是先服软会比较好一些。 于是他删删减减，把自己在凌羽市做的那些混账事都说了出来。 其中包括在特管局靠着和局长的关系独揽大权，靠着给人当保护伞，处理人命来建立多条人脉线，这些人脉都是凌羽市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甚至还牵扯到了政界。 一开始的宋洋做那些事不收钱，只是说想交个朋友。 但毫无疑问，他做的这些事，就是最好的报酬，因为他掌握到了几乎所有人的污点，久而久之没有人敢再去忤逆他。 甚至特管局的监察院对他的调查，他也置若罔闻。 最后一个叫狄叶的执行部队队长咬得实在是太死了，他才动用了一些关系对其进行栽赃嫁祸，让其被双规之后关入了禁魔监狱。 周奕辰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他越过众人，来到了宋洋的身前，低沉着声音问道。 “......一年前......周家的那个女孩儿，是不是你杀的。” “......”宋洋慢慢抬起头看着周奕辰。 而后笑了笑：“不好意思，你说的是谁啊，我杀过很多女孩儿。” 周奕辰的情绪一下就上来了，李牧寒暂时让他保持冷静，而后对宋洋说道。 “一年期，有一家地产公司旗下的拆迁公司，他们并没有走正规程序，也没有对拆迁户进行任何赔偿，最后那家的女儿失踪了，姓周，叫周莹莹，你记得吗？” 听了李牧寒的话，宋洋思索了片刻，随后冷不丁笑出了声。 “嘿嘿，你说那个女孩儿啊，那我记得了，的确，当时那家拆迁公司的傻逼直接把那女孩儿抓了回来。” “那女孩儿人呢！？” 周奕辰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激动的情绪，他扑上去，揪住了宋洋的衣领，恶狠狠地问道。 “哦......我记起来了......”宋洋看着带着恶鬼面具的周奕辰，嘴里发出了干涩的笑声：“你就是那个咬死了我一只犬妖的小子......被狄叶给救下来送走的小子，原来如此......” 他慢慢环顾四周，扫了一眼几个面具人。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你们是天海市的人......原来如此，小子，你还真的找帮手回来了？” “老子问你，我妹妹在哪儿！？” 周奕辰用力摘下了面具。 “哈哈哈哈哈哈，你他妈的当时不是都看到你妹妹了吗？！怎么！？现在开始装失忆？还是你没法面对现实？！” 那个桶子......那个蝴蝶结...... 不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不可能！！我去找你们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如果你们要杀！为什么要等到一个星期之后！！？” “哈哈哈哈哈！！！”宋洋发出的笑声更加尖锐刺耳，他反而是抓住了周奕辰，就像是不想让他逃走一般说道：“因为你妹妹真的是个尤物啊！我们玩儿了她一个星期才玩儿死她！现在你懂了吗？！不是我们留了她一个星期的命！是我们爽了一个星期啊！” “我操你x！！！！” 周奕辰疯了一般咆哮，但宋洋显然还没说够。 “再告诉你一件事，小子，你当时在厨房吃的那些肉，好吃吗？你以为那个桶子里的是你妹妹？不好意思，你吃掉的，才是你的妹妹哈哈哈哈哈！！！！你他妈现在还觉得自己是个人吗！？！！” 周奕辰的瞳孔在收缩，在颤抖，他浑身发抖。 “不......不不不.......” “尹琪。” 李牧寒对尹琪使了个眼色，而后尹琪上来暂时拉开了周奕辰。 宋洋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会这样，他看着李牧寒，得意地说道：“原来面具帮是天海市特管局的人啊，嘿嘿，那你也不必戴着什么面具了，大家都是同事。” 李牧寒摘掉了面具，而后用那双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眼眸盯着宋洋。 “交代完了？” “嘿嘿嘿，交代完了，怎么，带我回天海市特管局，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我们局长是绝不会放任你们天海市特管局越级办事的，嘿嘿嘿......我还是会被送回到凌羽市接受审判，而在凌羽市.......嘿嘿嘿，就像你说的，我是不会得到‘公正’审判的。” “其实吧，宋队长，我松了一口气。” 李牧寒笑着说道。 “.....什么意思？” 宋洋看着李牧寒的笑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是刚才扔给你那个录音笔，如果你真的按照我们说的，自己坦白罪行，然后也录了音，可能，我是说可能啊，我真的会带你回天海市特管局，但在你踩碎那支录音笔的时候，我真的是松了一口气。” “......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牧寒慢慢伸出手，替宋洋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 “毕竟是个队长啊，我们也是同事，走的时候也要让你走得体面一些。” “你......你想干什么！？你也是特管局的人！！你不能动用私刑！！” “动用私刑？”李牧寒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无比诡谲的笑容：“你不是都交代完了？我动用什么私刑。” “你，你不能杀我！！我是凌羽市特管局的人！！我，我们局长！！我们局长不会坐视不管的！！” “不好意思，现在，我们是，面具帮。”李牧寒说完这句话，重新戴上了面具，而后他缓缓抬手，一把黑金色的巨大长刀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不！！等！等一下！！” 唰—— 刀光裹挟着雷光闪过，宋洋的两只手被整齐地切断，为了让他不至于流太多血死的这么轻松，雷光在切断手臂的瞬间还顺便灼伤了他的伤口，让血液不再流出。 “额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等等！！等等！！都是局长让我干的！！我都是听他的命令！！不是我！！不是我啊！！！” 看着自己双臂掉落在地上的宋洋彻底崩溃了。 他倒在地上，鼻涕眼泪流了一地。 “啊，真的是，吵死了，尹琪，让他闭嘴。” 少女走上来，抓着宋洋的脑袋，手中匕首直接捅进了宋洋的嘴里。 “唔！！唔啊！！额啊！！！” 而后匕首轻轻一转，再拔出，就将宋洋的舌头给带了出来。 “雪姐，检查一下他身上还有没有什么武器。” “好的~牧寒弟弟~啊，现在叫你的名字，应该没问题了吧？” 苏雪踏着轻快的步子走上来，看着那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嘴的男人，不由得皱了皱眉。 “牧寒弟弟，他尿裤子了，好恶心啊。” “啊？那......林子雨，你来检查。” “啊？？？” 最后是林子雨上来扒了宋洋的裤子，彻底检查了他的身体，在发现没有任何其他武器之后，李牧寒走到了已经呆滞的周奕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送给你了，我们去办点别的事，等下来接你。” 说完李牧寒挥手散去了伏将镇魔，和其他几人直接开着宋洋的车扬长而去。 周奕辰呆立在原地，过了几分钟后，他慢慢抬头，看着那倒在地上呻吟的宋洋。 “......是啊，你说得对。” 他从腰间拔出了匕首。 而后一步一步走向了宋洋。 “唔！！唔！！”宋洋没了双手，赤身裸体，就像一条肥蛆一般在地上扭动着。 周奕辰慢慢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裆部。 “嘿嘿......你说得对啊。” “唔！？？唔！！！唔！！” 唰—— 周奕辰蹲下身子，匕首猛地一刀直接切掉了宋洋的兄弟。 “呜！！！！！呜！！！！”宋洋的瞳孔布满血丝，因为舌头被割断，他已经连求饶都做不到了。 “我还算人吗......不算了啊.....在你们夺走我生命里最重要的那束光的时候......我就不算人了啊......” 他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莹莹......原来你一直都在这里，都在哥哥的身体里......哈哈......哈哈哈哈.......哥哥没有弄丢你......没有.......” 慢慢地，周奕辰坐在了宋洋的身上，手中的匕首轻轻划过他的胸膛。 “在天海市特管局，我学了一些我本以为这辈子都用不上的东西，你想知道是什么吗？我告诉你吧.......是解剖，我现在了解人身体的一切，我知道切开你的哪里可以让你剧痛难忍又无法死去.......莹莹.......好好看着......好好看着.......哥哥，不会让他死的那么轻松的.......” ...... 此时的天海市特管局地下三层。 好不容易把零号实验题哄睡着的035独自在走廊上漫步着，她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不止是自己，身体里那位大侦探也同样如此。 而后035便看到岑麟抱着一叠文件从自己的办公楼走了出来。 “岑科长。” 035笑着对他打招呼。 “......你这么晚还不睡啊？”岑麟虽然不像墨巧和颜羽一样对035充满戒备，但也不见得有多么友善。 “仿生人是不需要睡眠的，只要充满电就行了~” “呵呵，那还真是方便，什么时候我也被改造成仿生人就好了，哦，那可不行......我必须要领到退休金，不能当一辈子打工人。” “岑科长，李牧寒先生又惹什么事了吗？” 她无意中扫描了一下岑麟手中抱着的那些文件，上面的内容几乎都和李牧寒有关，而且全是一些不在场的证明...... “啊，你又擅自看我的文件，以后不许了啊。” 岑麟有些埋怨的看着035。 “哎呀~下意识嘛，抱歉抱歉~那你告诉我呗~”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以防万一......得要帮他找一个不在场的理由。” 岑麟大概和035说了一下这件事，因为不和她说，她自己也会去查。 这拥有夏洛克拟态人格的仿生人简直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说起来，我也想听听仿生人的评价，035，你觉得如果那个宋洋真的是个人渣，又得不到审判，那么李牧寒的做法是正确的吗？” 035站在自动售货机面前，很快一罐咖啡掉了出来。 她取出咖啡，放在了岑麟抱着的那一大叠文件上面，而后笑着说道。 “作为一名仿生人，其实我不能对这件事做出任何评价，但我身体里那位大侦探说过,如果正义得不到伸张,纯粹的复仇就成了唯一的正义。” 说完035笑着对岑麟挥了挥手，哼着歌离开了。 岑麟看着035离开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唉，这件事可不能让颜羽知道啊，不然就乱套了。” “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 颜羽的身影突然从身后传来。 “哎哟！小羽，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啊？” “......明天渡鸦和左析要接受公开审判，我来整理一些资料，刚才你和那个仿生人说什么呢？” “哦，没啥啊，就打个招呼，我来买罐咖啡。” “.......岑科长。” 颜羽走到自动售货机面前看了看，而后又看了看岑麟文件上的那罐咖啡。 “怎么了？” “......您和我走一趟吧，最近这附近的自动售货机频繁发生没付款就出饮料的事件，你看，上面又显示咖啡待付款，这件事原来是您干的啊。” “啊？？不，不是我！不是我啊！是035！” “不要把什么事都推到仿生人身上，岑科长，和我走一趟吧，把事情说清楚。” 岑麟心里那个恨啊，自己都快退休的人了，怎么总是遇到这些事。 第550章 无可救药的东西，只能彻底毁灭 凌羽市特管局地下三层禁魔监狱。 狄叶不断回想着，在这特管局内自己还能相信谁。 裁定院？不行，裁定院的院长是局长的亲信。 执行部队现在也算是被架空了，自己也被投入监狱，只怕自己的那些兄弟姐妹也没好到哪儿去。 科学理事会和工程部？他们只是技术人员，没有力量去反抗那只老王八和宋洋。 人事管理科和档案管理部也不行，这两个部门就是因为反对宋洋，结果一位科长一位部长双双惨死，最后竟然只被定性为异类作乱。 真是可笑......内勤人员，死在特管局里，竟然被定义为异类作乱。 而且自己连调查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新上任的那两位，估计也是宋洋的人，这么一想，凌羽市特管局，还真的已经是宋洋和那只老王八说了算了。 至于副局长......那三位快要退休的老人......狄叶实在不想把他们卷入到这些内部纷争当中。 而且他们都有家人和孩子，只怕是宋洋也早就关照过了。 那么自己......到底还能相信谁...... 啪嗒——啪嗒—— 一阵脚步声从监牢外传来，狄叶立刻回神，仔细凝听，这声音听起来一共四人，气息和步伐都不相同，其中一人，只听脚步声就能感觉得到力量十分强大。 是谁......宋洋的人？这是等不及了，要在今晚结果自己？ 只希望这些畜生动手的时候快一些，不要让自己受到太多的凌辱...... 很快，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狄叶还听到了其他看守的声音。 “你们谁啊？哪个部门的？怎么都戴着面具？” “问你们话呢！喂，你干嘛！？” 而后就是几声闷响和身体倒地的声音。 狄叶觉得不太对劲，那些看守都是宋洋的心腹，刚才明显来人和他们发生了冲突，而且现在自己已经听不到那几名看守的呼吸了......死了？ 怎么回事......宋洋，你到底要做什么，难道是找了外面的人来干掉我？ 不对，这太多此一举了，现在凌羽市特管局内，就算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自己，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为此她撑着已经遍体鳞伤的身体，慢慢挪到了监牢门口，透过门上的缝隙往外看。 突然，一个般若面具出现在了门后，吓得狄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队长，你那面具太吓人了，你瞧，把人给吓到了。” “滚滚滚，你这猴子面具也好不到哪儿去。” “所以我就说嘛，让你们选可爱一点的面具嘛，你看我和尹琪的面具多可爱啊~” 听着外面的人交谈，狄叶慢慢平静了下来，至少......他们应该不是宋洋的人。 而且刚才那人叫的什么......队长？ 在这凌羽市，还有别的小队队长敢和宋洋对着干？ “让开。” 一个比较冷淡的女声从门外传来，而后门锁咔咔响了起来，几秒时候门开了。 四个身型各异，戴着面具的人走进了监牢。 狄叶退到墙边，用手遮盖着身体，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所剩无几，可以说是暴露无遗。 但眼前这几人似乎并没什么恶意，进来之后那个戴着猴子面具的小个子男生直接跳到了床上，然后抬手去拆下了监控摄像头。 “不是已经都屏蔽了吗？还有必要拆下来吗？” 戴着般若面具的男人问道。 “队长，这你就不懂了，有些摄像头是有本地保存功能的，万一这日后要是被人翻出来，多不好啊。” “可以，你小子这方面心思倒是挺细。” 狄叶见几人都无视了她，于是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宋洋派来的吗？” “你是狄叶小姐吧。” 李牧寒看向了狄叶，而后脱下自己的外套，扔给了狄叶。 “首先，请你放心，我们并非宋洋的人，甚至都不是凌羽市特管局的人，而我们来这里的目的除了要救你出来之外，还想向您打听一些事。” 昏暗的监牢里，狄叶无法透过面具看透男人的眼睛，她警惕地注视着眼前的面具人，而后冷冷地说道；“宋洋为了得到我手中的情报，可真是机关算尽啊。” 李牧寒和几人对视了一眼，发现狄叶并不相信他，于是几人直接摘掉了面具，李牧寒甚至拿出了证件。 “我是天海市特管局第七小队队长，李牧寒。” 狄叶有些震惊，而后她仔仔细细端详着那证件，最后如释重负一般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就仿佛是积蓄已久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终于可以放下了。 “本以为......已经没救了......”狄叶用虚弱的声音说道：“本以为......我已经等不到那把刀成长了......” 李牧寒温柔地将狄叶紧握在手中的自己的外套替她披上，而后笑着说道：“他没有辜负你们，虽然他现在没办法成为那把可以铲除毒瘤的刀，但他带来了我们。” “......李队长。” 狄叶慢慢抬头看着李牧寒：“我知道您......天海市第七小队的队长，您是黑光事件的英雄......可以拜托您......也成为驱逐凌羽市黑暗的光吗......” 李牧寒却微微摇了摇头。 狄叶有些愣住了。 “我无法成为你们的光，因为我这次来，代表的不是天海市特管局，而是面具帮。” 他轻轻拍了拍狄叶的肩膀，而后温和的说道：“我作为一把刀而来，一把手术刀，但在切除了肿瘤之后，这副身体需要的，是你，是那些在黑暗中还没放弃的特管局成员，能成为这道光的，只能是你们。” “......”狄叶看着李牧寒，眼眶有些微红。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独自奋战多久了。 那些跟随自己，从一开始坚定地想要铲除这些败类的同事们一个一个死去，剩下的人也一个一个离开...... “谢谢您......我真的......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为什么不向其他特管局求助呢。”尹琪冷冷地问道：“按理来说，凌羽市特管局出现如此严重的错误，你作为曾经的执行部队队长，早就应该向其他特管局求助才对。” “我们尝试过......如果只是宋洋的话还好，我们可以将信息传到外面，但......那只天灾级的异类实在太强大了，他在凌羽市周边都部署了自己的界域，而每一个凌羽市特管局的人都被他打上了标记，一旦有人要离开凌羽市，他就会得知，至于通讯......凌羽市内的通讯基本都被特管局掌控，把那孩子送出去，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也正因为做了那件事，我才会被抓到尾巴，现在落入这个地方......” “我明白了。” 李牧寒点了点头。 “你送出去的那只鸽子已经到了我们手中，而我们现在也来了，但很可惜，狄队长，我们不是代表特管局而来，所以我们的做法可能会有些极端，如果您不能接受......” “彻底铲除他们。” 狄叶突然抬起手，死死抓住李牧寒的胳膊。 “......凌羽市特管局，已经没救了，没救了！所以......李队长.......铲除他们......求求你......” “别叫我李队长。”李牧寒笑着又戴上了面具：“我是面具帮的帮主，也是即将毁灭凌羽市特管局的恶棍，罗阳。” 第551章 肃清开始 狄叶被几人从禁魔监狱之中带出来才发现，外面的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一群人。 全都是宋洋安排的成员。 “放心，来之前已经切断了凌羽市所有的内部通讯和网络。”林子雨得意地说道：“如果不来看一眼我真的难以想象，你们凌羽市还在用着五年前的老设备和老密钥，简直太离谱了啊，总局不是早就说过设备要同步更新吗？” 狄叶从一名倒地的特管局成员手中拿起了手枪，而后愤恨地说道：“所有特批下来需要升级设备和系统的钱，都已经被宋洋和那个老王八给私吞了，而且他们还在将特管局的物资和武器往黑市上卖。” 听到这里，苏雪为之一愣：“这可是非常严重的罪行了，要知道特管局就算是一颗螺丝钉，那也是国家机密，绝对不能外流。” “......在宋洋和老王八看来，这里只不过是他们的生意场而已。” 说到这里，狄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周奕辰，他现在在哪儿，还有宋洋，我调查过他，他今晚有一个酒会，现在我们过去应该可以......” “宋洋你就不必担心了，他现在和周奕辰在一起。” 李牧寒笑着回答了狄叶。 狄叶先是一愣，而后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她恶狠狠地说道：“......老天爷总算开了一次眼了。”而后她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连忙对李牧寒说道。 “不是老天爷，是你们......李.....罗阳，谢谢你们。” “不用谢，这事儿还没办完呢，你说的那些记录了所有凌羽市特管局有过违法记录的名单在哪儿。” “......跟我来。” 狄叶带着李牧寒等人穿过了禁魔监狱，而后来到了科学理事会。 这里的条件就更加艰苦了。 看惯了天海市特管局科学理事会的超越时代的科技感，再看这里...... “这就像是十年前的黑网吧。” 李牧寒不禁发出了这样的感叹，而那些研究员们也是面黄肌瘦，一个个的像是被压榨了很久的样子。 一看到狄叶浑身是伤还带着几个面具人进来，他们有些惊慌失措。 “狄队长！” 一个男研究员看到狄叶之后有些震惊：“您不是被宋洋给抓了吗！？怎么.......这些人是谁。” 狄叶抓着他的手说道：“你不用管，我交给你的那些东西在哪儿，快给我。” “好，好的，我这就......” 就在这时候，一声哈欠从科学理事会的科长办公室里传来。 而后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肌肉男搂着两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走了出来。 “什么事啊，闹哄哄的，扰了老子的清梦。” 狄叶看着那高大男人，小声对李牧寒说道：“罗阳，这人叫周安，是宋洋手下的一只异类，所属科类是白猿精，我怀疑就是他杀了上一任科学理事会会长，而他现在被老王八任命为了新的科学理事会会长。” “你就告诉我，他在没在名单上。” “头号目标之一。” “行。” 周安看着狄叶，突然笑了：“这不是狄队长吗，听说你被抓去监牢了，宋队还说明天早上我可以去禁魔监狱好好爽一爽，你瞧，我这一想着你那身段，这身体一下就燥热了，不得已只能找两只鸡来消遣，您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啊。” “小心点，罗阳，这只白猿精虽然只是霍乱级，但他的力量纯度很高，很可能......” 李牧寒拧了拧脖子，没有继续听狄叶说下去，而是直接朝着周安走了过去。 “哟，这位小哥，你来参加舞会的？还带个面具，可惜，你走错门了。” 周安推开了两个女人，而后狞笑着看向了李牧寒。 “小子，就是你帮狄叶逃跑的吧，没想到啊，狄队长，您还养了自己的私兵啊，看这小白脸儿，细皮嫩肉的，我敢保证肯定满足不了你，还是让我来吧，哈哈哈哈哈。” “周安是吧？” 李牧寒来到了周安的眼前，看着这个比他高大壮硕许多的男人，慢慢抬起了头。 “啊，是你爷爷我，你......” 周安话音未落，就听到一声嘎嘣的脆响。 而后他觉得身形有些摇晃，低头一看，自己的右腿已经折了，现在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着。 “你....你！！”剧痛此刻传来，让他暴怒不已。 嘎嘣。 可他还没喊完一句话，李牧寒已经又一次抬腿，把他另一条腿的小腿给踹变了型。 砰—— 周安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瞳孔中的怒火慢慢转化为了恐惧。 因为他这时候才发现，这面具男人有些不对劲，那面具之后，似乎正在隐隐闪烁着一丝金色的光芒...... “你到底......是谁啊？” “现在够帮你泄火了吗？” 李牧寒笑着说道。 “你他妈到底是谁！！！？” 周安的身形突然暴涨，即便是现在跪着，也显得无比庞大，无数的白色毛发从他身上长了出来，他那一双粗壮的手臂猛地就要将李牧寒握住。 “罗阳！小心！” 狄叶大喊，但却发现自己身边的那几个面具人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 林子雨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白猿的手已经抓住了李牧寒，甚至将其抬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小子！你继续狂啊！！哈哈哈哈，老子要让你看看，什么叫力量的差距。” “我也想让你看看，什么叫力量的差距。” 李牧寒被巨猿捏在手里，而后慢慢抬头，凝视着巨猿的双眸。 “界域，赤龙炼狱。” 黑红色的火焰陡然之间升腾而起，将白猿的身体点燃。 李牧寒虽然开启了界域，但甚至没有到变身的程度。 其实对付这种程度的敌人，开启界域都属于是浪费，但人家要看力量的差距，就让他看看呗，大炮打蚊子又怎么了，火力充足，可以挥霍啊。 “啊啊！！这！！这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啊啊啊！！！！！” 白猿松了手，他的腿已经断了，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只能不断在地上扑腾，将那些本就老旧的设备砸了个稀烂。 “研究数据！研究数据啊！！这些都是数据啊！！” 几名研究员痛心疾首跪在地上哀嚎不已。 “放心，数据我已经备份了，就你们这些老旧设备，能存多少数据啊。” 林子雨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台平板，正在操作。 “等他砸，砸完了之后全部换新的。” 听了林子雨的话，几个研究员还有些不信，但看了一眼他的平板之后，懂行的人瞬间明白了，他们千恩万谢，但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李牧寒掏出了手枪，对着头顶放了一枪。 “老子是面具帮的！都他妈给我记好了！面具帮今天就是要灭了凌羽市特管局，你们其他人，要留下，就得死！给你们一分钟！都他妈滚蛋！” 所有研究员就像是受了惊的兽群，再也没人去管什么数据和设备，一个个连滚带爬逃离了科学理事会的大厅。 那一开始和狄叶交谈的男研究员在离开之前将一个u盘塞到了狄叶的手中。 “狄队长......这次，真的可以吗？” 他的眼中有恐惧，也有期待。 “黎明就快到来了。”狄叶朝他用力点了点头。 男研究员脸上表情缓和了一些，而后逃离了现场。 而那白猿呢，已经被赤龙的火焰烫得只能在地上哀嚎了。 两个女人被吓得在角落瑟瑟发抖，李牧寒不耐烦地对他们挥了挥手：“赶紧走，不走的，和他一个下场。” 她们明显是被吓傻了，还愣在原地，李牧寒直接抬起手，用枪口对着两人：“我数到十。” “呜啊啊啊！！” 两个女人一看到枪口，立刻吓得转身飞奔逃窜，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 “不，不....等等！别杀我！！我可以，我可以将功赎罪！我可以检举宋洋！我可以做污点证人！别杀我！别杀我啊！！狄队长！狄队长！救命！救命啊！！！” 面对那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的白猿的求饶，李牧寒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狄叶：“东西拿到了吗？” “拿到了，不需要他做什么污点证人。” “ok。” 李牧寒打了个响指，而后白猿身上的火焰顿时猛涨，而这些火焰就像是有意识一般，这灼烧白猿，对其他的所有物件都没造成任何的伤害。 “杀了你的人是面具帮的罗阳，给老子在阴曹地府洗干净脖子等着，就算你死了，老子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啊啊啊啊啊！！！！” 最终白猿在一声又一声惨叫之下化作了一团恶心的焦炭。 怎么说呢，这周安作为宋洋的部下，比宋洋要强不止一个档次，但也就是这样了。 比一只臭虫强的蟑螂，难道就不是虫子了？ 第552章 这王八比起玄武如何？ 当李牧寒等人和狄叶一起开车来到那间废弃停车场的时候，周奕辰正坐在停车场门口的石墩上。 他已经脱掉了上衣，身上，脸上满是血液。 而李牧寒等人知道，那些并不是周奕辰的血，而他手中的那把匕首，已经卷了刃。 “爽了？” 李牧寒走过去，把他拽了起来。 周奕辰神情还有些恍惚，于是李牧寒使用了自己的绝技。 啪—— 一巴掌打在了周奕辰脸上。 周奕辰懵了，而后是愤怒，但在看到时候李牧寒之后马上就变得老实起来。 “老，老大......” “我问你，爽完没。” “......我不知道。”周奕辰老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另一只手上还捏着一只耳朵。 不用说也知道那耳朵的主人是谁。 “我本以为，我在切开他的身体，将他撕成碎片的时候，我能有报仇的快感.......” 周奕辰抬手，看着那只耳朵，而后自嘲一般笑了笑。 “但很可惜......我感觉到的是空虚，无尽的空虚，他的惨叫慢慢开始变得虚弱，最后那求饶的眼神也慢慢化作了呆滞，只有我继续切他的肉，他的眼神才会颤抖一下......我不禁在想，这就是报仇的感觉吗......” 他又坐回到了石墩子上，而后随手将那耳朵扔到了一边。 “我尽量.......让他死得慢一些，甚至在切烂他的时候，还保留着他的痛觉神经，但到后面，我只觉得无聊......无聊透顶，于是我挖出了他的心脏，算是提前结束了这场复仇......” 李牧寒从他的裤兜里掏出了他的烟盒，然后将一根烟塞到他嘴里之后，再用打火机给他点燃。 “这就是报仇的感觉，牢牢记住。”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周奕辰的肩膀，而后就朝着停车场内走去。 “老大！” 周奕辰叫住了李牧寒。 “......我的妹妹.....她会开心吗......她.......会因为我.....给她报了仇，开心吗？” 李牧寒把面具挪到侧脸，有些无奈地看着周奕辰。 “她已经死了，而我不是你妹妹，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回答你这个问题了，但是你还有别的亲人，对吧，为了活着的人活吧。” “......老大，你他妈真是个怪人，你明明看起来不太想让我复仇，但是为什么，你又要将宋洋交给我......” “比起说那么一大堆，不如让你自己体会一下报仇的感觉，这不好吗？现在你也体会过了，我相信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周奕辰。”李牧寒朝他笑了笑说道：“用你自己剩余的生命，去消化这些问题吧，老子不是你爹，也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看着李牧寒和其他人消失在停车场的背影，周奕辰慢慢蹲了下来，他嘴唇颤抖，叼着烟，慢慢吸了一口。 “......好冷啊。” 狄叶没有和周奕辰打招呼，因为他们的第一次相见并不算愉快。 但她依然走到了周奕辰身边，将李牧寒给她的外套搭在了周奕辰的身上。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狄叶蹲下了身子，看着周奕辰。 “但我要感谢你，凌羽市特管局仍然抱有希望的人，都会感谢你，周奕辰......谢谢。” 谢谢...... 周奕辰没有抬头，但眼泪已经啪嗒啪嗒掉在了地上。 真他妈草单啊......一句谢谢，竟然比自己亲手撕碎了仇人，更让人心情愉悦........真他妈草单啊...... 李牧寒等人在看到那个一地碎肉和骨头的时候，也没多说什么。 他抬起手打了个响指，黑红色的火焰很快就将这一地的残渣连同地上的血液都吞噬得一干二净。 “牧寒弟弟，你这好方便啊，下次也跟着我去执行秘密任务呗。” 苏雪见李牧寒露的这一手，眼睛都亮了。 “行啊，下次你执行任务带上我。” “唉~开玩笑的啦，我执行的那些任务......嗯，你可能不会想参与。” 虽然李牧寒很好奇，苏雪经常去执行的那些任务到底是什么，但现在也不是深究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晚上1点半，凌羽市郊外的军用飞机会等他们到早上7点，也就是说，现在时间很紧急。 狄叶和周奕辰这时候也走了进来。 “干嘛，老大，别这么看着我啊，嘿嘿，老子可没那么脆弱啊。” 在看到周奕辰稍微恢复了一些状态，李牧寒也没去戳穿他眼角还有没擦干净的泪痕。 “这u盘里，有我这些年搜集到的一切数据。” 狄叶将u盘递给了林子雨，而后林子雨钻进了车里，拿出了自己不管走到哪儿都会带着的笔记本电脑开始了操作。 “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有没有派上用场的一天......但我能做的，就是将他们的罪行都记录下来。” 狄叶的声音有些颤抖。 作为执行小队的队长，但她却只能做一些情报科的工作，明明都有了这么多的证据，但她却什么都做不到。 “队长。”林子雨的声音也慢慢变得严肃起来了。 “凌羽市特管局做的事，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过分很多。” 李牧寒凑了过去，看到电脑上出现的那些资料后，他的眉头紧皱。 宋洋告诉李牧寒的罪行基本只是冰山一角。 人口贩卖，d品制作销售，特管局军火贩卖，捕获年轻漂亮的女人并用记忆抽取的技术来把他们变成提供给政界大佬们享乐的玩具。 除此之外还有太多太多李牧寒根本无法想象的罪恶，他原本以为凌羽市的水只是很深。 但现在看来，这已经根本不是一潭死水了。 是泥潭......这里是一片埋着无数罪恶和枯骨的沼泽...... “我已经......尽我所能去拯救更多的人了，一开始他们觉得我很可笑，甚至没怎么管我，但后来，我开始尝试拉拢和我有同样想法的人，甚至尝试向外界传输这些信息的时候，他们开始对我动手了.......我没办法再救下任何一人。” 说到这里，她看了看周奕辰。 “对不起，那会儿其实......我们并不是不能早点去救你妹妹，只是因为我们......我们根本就是被宋洋牵着鼻子走，他早就知道我们的行动......” “算了。”周奕辰虽然不至于说不在意了，但他还是忍耐着怒火说道：“至少你救了我，我带来了老大，嘿嘿，我也算报恩了吧。” “队长，这里是名单。” 林子雨继续操作电脑，而后调出了狄叶整理出来的一长串名单，足足有三十多人，都是一些身居要职的凌羽市特管局成员。 而其中最高位的就是宋洋与那只天灾级的老王八，重崖。 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凌羽市特管局的重要人物。 “啧啧，烂到根儿了啊。” 李牧寒不禁感叹道。 “嗯......而且这样的情况并不是凌羽市有，只是其他地方，并没有这么严重。”苏雪的这句话让李牧寒微微一愣，而后他似乎是在此刻明白了，苏雪经常去执行的那些到底是什么任务了。 至少明白了一部分。 “子雨。” 李牧寒指了指屏幕上的那些名单。 “黑进凌羽市的档案库，把这些人，按照实力分类一下，混沌和混沌以下的分为一类，霍乱的分为一类，霍乱以上的分为一类，能尽快做到吗？” “嘿嘿，分类这种事，编个代码就行了，凌羽市的防火墙对外界来说可能牢不可破，但对我来说，和纸糊的一样。” 就见他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操作，而后屏幕上弹出的各种黑框和代码看得李牧寒眼花缭乱。 “有一种回到高中上数学课的感觉，想睡觉了。” 李牧寒笑着说了一句，却只有周奕辰附和了他的话：“嘿嘿，老大，我只念过小学，上数学课也听不懂。” 而其他人基本都是高学历，就连尹琪不知道为啥，似乎也十分擅长学习。 他们都用鄙视的目光看着李牧寒和周奕辰。 “队长，无知不是你们炫耀的资本。” “滚犊子，赶紧弄。” 差不多半小时后，在场所有人，包括周奕辰和狄叶的手机都收到了短信，短信的内容是三份人员名单。 “搞定，都发到你们手机上了，自己看看啊。” “.....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的......”狄叶刚问出口，就觉得有些多余了，他都黑进凌羽市档案管理库了，要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不是简简单单...... “你小子，手脚真的利索啊。”李牧寒看了一眼名单，赞扬地对林子雨说道。 “嘿嘿，那当然，只要别让我出外勤，我可是所向无敌的。” “......在沐芽面前，你就像个弱智。” 尹琪的一句话让林子雨的自信顷刻间土崩瓦解。 “小尹！别，别提那件事了！我已经反省很多次了！” 李牧寒笑着阻止了两人的吵嘴，他指着手机上的名单说道。 “三份名单，雪姐，尹琪，你们两人去处理数量最多的混沌级和混沌以下的人员，混沌以上的，包含天灾级的重崖，一共7人，都留给我。” “......李队长，那只老王八不好对付。” “很强吗？” “嗯......非常强。” 李牧寒思索了片刻后问狄叶：“他和玄武哪个强。” “......啊？李队长，您开什么玩笑，玄武是神兽，那老王八最多算个妖怪......您拿玄武和他比，简直是侮辱玄武大人了。” “那不就得了，我几个月前刚干碎玄武的分身。” 狄叶人都傻了，她甚至一时之间分不清李牧寒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第553章 可笑的特管局 一场可以被称之为没有下限的派对。 一群被抽取了记忆，如同人偶的少女。 一堆披着人皮但却不能被称之为人类的畜生，一同构成了今夜在这别墅内光怪陆离的场景。 尖叫和哀嚎无法传到外界，这里被设置了界域敕令。 原本是特管局用来保护普通人的界域敕令，如今却成为了这群禽兽掩盖自己罪行的最好工具。 男人搂着一个女人站在别墅二楼的阳台上，女人面无表情，明显是处于一种无意识状态。 “嘿嘿，这执行部队的小妞可真带劲，身体都是经过锻炼的，和那些妓女完全不同啊，太爽了。” 他说着端起酒杯，猛地就倒在了女人的脸上。 “哈哈哈哈哈，平时不是一副不得了的样子吗？现在你们的狄队长可能也在享受，嘿嘿，你可能输给她哦，哈哈哈哈，走，兄弟们，再去干几回合！” 就在这瞬间，空气猛然被划破，一颗子弹直接射穿了界域敕令，朝着那赤身裸体的男人后脑飞去。 嘎嘣—— 可子弹就在接触到男人后脑的瞬间被一种无形的立场给阻挡，但那立场在阻挡了子弹之后也瞬间崩碎。 “什.....什么情况！？”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在远处一座居民楼顶层的苏雪已经慢慢开始换子弹了。 “呵呵，局里的设备这么老旧，但是用在自己身上的防护界域倒是最新型的啊，就这么怕死吗？” 苏雪将黑色子弹换入弹夹，而后又抬起了那夸张的大口径狙击枪。 透过瞄准镜，她看到那男人居然没离开天台，反而是在吆五喝六，指挥手下进行周边排查。 “这种废物，怎么当上队长的啊......”苏雪苦笑了一声，而后扣动扳机。 嘎嘣。 这一次阻挡了子弹的是男人的脑门儿，而他的整个脑袋也和刚才的防御型界域一样轰然之间碎裂。 周围其余几个人顿时吓得傻了眼。 “人人有份，别着急。” 砰—— 第二枪，黑色的子弹直接射穿了另一人的防御界域和脑袋。 第三个和第四个人争先恐后想要逃走，就在他们前后脚想要逃进室内的时候，又是一声枪响，而后黑色子弹一箭双雕爆掉了两人的脑袋。 “嗯哼哼~”苏雪掏出笔，在旁边打印出来的名单上划了四下，而后对着通讯器说道。 “阳台清理赶紧咯，尹琪，看你的了。” 尹琪娇小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轻松地爬到了别墅二楼的阳台，她手中握着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另一只手握着匕首。 在看到那个呆滞的女人的时候，尹琪朝着对讲机说了一句。 “这人不在名单上。” “那是我的队员......” 对讲机另一边传来了狄叶的声音，他们都可以通过尹琪携带的便携式摄像机看到现场情况，在看到赤身裸体浑身被玷污的女人之后，狄叶的声音里充斥着愤怒和愧疚。 “明白了。” 尹琪抬手一记手刀将其打晕之后放在角落。 而后她对着苏雪的方向做了几个手势之后就潜入到了室内。 片刻之后，原本还灯火通明的别墅瞬间被断了电，陷入了一片黑暗，而后是嘈杂的怒骂声。 “怎么停电了？！啥情况啊？！额！......” 啪啪啪—— 带着消音器的手枪发出的声音并不大。 一共三枪，打碎了男人携带的防御型界域，最后一枪爆头，干净利落。 尹琪悄然走到男人身边，将摄像机对准男人的脸，带夜视功能的摄像机清楚地将画面传到了苏雪和狄叶等人的位置。 “林家云，档案管理科的，宋洋的走狗，专门负责给那些女生进行洗脑处理的败类。” “ok~划掉了。” 苏雪嘴里咬着笔帽，划掉了林家云的名字。 “什么动静啊？老林，你人呢？我刚才好像听到老王在二楼阳台嚷嚷，他瞎捷豹叫唤啥啊，老林，你......额！” 啪啪啪—— 又是三枪。 不过这人没有防御型界域，三枪都打在他脸上。 狄叶辨认他的面容的时候花了些时间，但最后还是认出了其身份。 之所以开枪之后才确认身份，是因为狄叶的线人告诉他，今晚宋洋等人要在这里开一场派对，而被邀请过来的都是宋洋那群败类。 你说巧不巧，刚好名单上的人基本都在这别墅里，倒是给苏雪和尹琪省了不少事。 “尹琪，12点钟方向，有人在上楼。” 林子雨的声音传入了耳机里，几台经过涂装遮掩的微型无人机正在环绕着别墅。 “身份确认完毕，是执行部队第七小队的队长，毒蛇夫人，专门负责人口拐卖的。” 林子雨话音刚落就是三声枪响，这女人有点本事，前两枪都躲了过去，尹琪直接一个膝顶将她顶翻在地后先是一匕首划破了她的脖子防止她叫出声，而后把枪伸入她的嘴里直接开枪。 “我现在准备下楼，这一层还有人吗？” “没有了，隔壁房间有两个女人，已经......死了。” “收到。” 尹琪的声音没有多少感情，她如同一个幽灵般走下了楼。 “他妈的，关键时候停电了，喂，去看看，总电闸那边......额！” “这宋队长咋还不来啊，是不是等不及已经开始搞狄叶那女人了，哈哈哈哈......额！” “他妈的，骚娘们儿！上次你敢瞪老子！你继续瞪啊！哈哈哈！眼珠子都被老子挖了！我看你还嚣张！执行部队了不起是不是！哈哈哈哈......额！” 尹琪挨个挨个房间清理，很快别墅里的人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他们开始停止这场疯狂的狂欢，而后将人聚在了一楼的大厅。 “有人闯入？” “......应该是，毒蛇夫人，老林，我已经联系不到他们了。” “是狄叶那女人？” “......应该不是，我.....” 男人话音刚落，一把匕首从黑暗中射了出来，经过特殊改造过的匕首直接刺破了男人的防御界域。 “来！来了！在那儿！！额...！” 而后是一枪直接崩碎了男人的脑门儿。 “暂时无法一个个确认身份了，所有对我出手的人我都会先处理，没问题吗？” 尹琪在黑暗中，看着那群胡乱攻击的特管局成员，觉得有些讽刺...... 明明应该是接受过训练的精英，但现在却完全像是刚拿到武器的街头混混。 “嗯，保护好自己，尹琪。” 狄叶简单地回复了尹琪。 其实引起也就是尊重一下狄叶，就算她说不可以，但自己才是执行者，怎么做，也是自己说了算。 “界域，零点空间。” 尹琪的身影慢慢和黑暗融为了一体。 “人呢！？人呢？！” “不知道啊！我甚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袭击的我们！” “真他妈的没用啊！你们......额啊！！！” 男人话没说完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入到了黑暗之中，而后就是三声枪响。 “在那边！！！攻击！！！” 可下一秒，这个下达指令的特管局成员也被拽入了黑暗，这一次是匕首割破脖子的声音。 浓厚的血腥味弥漫在别墅内，也刺激着这些还活着的人。 “他妈的！走！！先离开这里！！离开别墅！！” “快走！！！” 剩下的十多个人开始疯了一样冲出了别墅。 尹琪慢慢从黑暗之中显现出来，她并没有要去追赶的意思，只是对着对讲机说了一句。 “都出来了。” “ok~” “来得好！等着呢！” 苏雪和林子雨同时给出了回应。 就在那群人撞开别墅大门的瞬间。 三架无人机已经褪去了伪装，而后小口径枪口对准了众人直接开始了扫射。 “啊啊啊！！！回去！！外面！有埋伏！！” “他妈的！里面有怪物啊！！” 哈哈。 尹琪突然想笑，这群特管局的，专门管异类的，怕怪物，哈哈哈。 就算林子雨的三台无人机没有第一时间击杀所有人，但苏雪也不会让剩余的人再逃回去。 狙击枪的声音如同死神的丧钟，每每响起就会收割一条生命。 而最后逃回别墅内的那个男人也直接被尹琪割了喉咙。 “一共23人。” 尹琪对着对讲机说道。 “嗯嗯，辛苦了小尹~走吧，剩下的5个人都不在同一个地方，咱们就分头行动吧~” “狄叶，你的队员都在里面，不过有几人可能情况不太好。” 林子雨对狄叶说道。 “......我......我知道了，我会带人去......接他们，谢谢你们，那接下来的行动......” “接下来你就不用跟着我们了，你去照顾你的队员吧~” 苏雪笑着说道。 “有两个就住在附近，我去结局。” 尹琪结束了通话，而后看着被割了喉咙还在地上颤抖的男人，她抬手两枪直接打烂了对方的脑袋。 与此同时，在凌羽市的市中心，一家高档夜总会的地下vip室内也正在上演着全武行。 砰—— 鳄鱼外形的异类被直接扔到了墙上，然后狠狠摔在了地上。 “霍乱级异类，恐鳄？”戴着般若面具的李牧寒一边看看档案的照片，一边看了看那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恐鳄。 “老子问你话呢！” “......是，是我......是我.......” 恐鳄瘫在地上，长长的舌头伸了出来，耷拉在嘴边，看上去已经是快不行了。 “求你......带我....去.....医疗部......我....不想死。” “你不想死啊？” 李牧寒走到恐鳄身边，抬脚踩着他的脑袋说道：“被你玷污，最后再被你咬碎的那些孩子们，谁想死啊？行了，别废话了，我还赶时间，7点还要坐飞机回家，记住啊，我叫罗阳，下去告状的时候被叫错名字。” 嘎嘣。 而后李牧寒直接踩碎了恐鳄的头盖骨。 “我看看，下一个，下一个，傲因？这名字好熟悉啊，哦，对，这不是跟着夏露尔的那个戴口罩的女人吗？” 李牧寒没有和那口罩少女交过手，但听说是被孙炎给收拾了一顿。 实力应该不算很强吧，为啥她也掺和进了这件事啊，她应该不是凌羽市的异类吧。 于是李牧寒摸出了电话，小心翼翼从收藏夹里找出了那个他隐藏起来的号码。 这号码要是被夏玥知道，可能自己又免不了受皮肉之苦了。 【喂......哥哥......干嘛啊......大半夜给人家打电话......想聊骚吗.....】 “滚犊子，我问你点事，你身边是不是有一只异类，叫傲因？” 第554章 绝不留情 电话那头沉默了。 李牧寒本来以为她在思考，但很快就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 “喂！你们吸血鬼大半夜睡什么觉！快点起来啊！” 【啊.....哥哥你真的好烦啊，你再这样我要告诉夏莉亚了，你大半夜打电话给我......硬拉着我要聊一些奇怪的东西......】 “这是工作！工作！现在我要去杀一只叫傲因的异类，如果真的是你认识的那只，我总得和你打声招呼吧！” 【杀......傲因？为什么啊......哥哥，傲因一直都在我身边啊......她犯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起床和穿衣服的声音，而后是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总之你先问问，她之前是不是在凌羽市呆过。” 【你麻烦死了......哥哥，这件事算你欠我的......傲因。】 夏露尔最后那一声呼唤明显非常冷淡，而后一个有些慌张的少女声音传了过来。 【主人......怎，怎么了？】 【有你的电话。】 没想到夏露尔更省事，直接把电话扔给了那戴着口罩穿着制服的少女。 少女接着电话，有些好奇地喂了一声。 “你就是傲因？” 【你谁啊？】 “我是天海市第七小队队长李牧寒，现在问你点事，你之前是否有在凌羽市任过职？” 【凌羽市......？没有，我都没去过凌羽市】 “真的？” 【......你大半夜的打电话骚扰主人，就为了这个吗？】 “你等等，我穿一张照片过去。” 而后夏露尔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彩信，那是档案上傲因的照片。 一名黑色短发的少女，脸上带着一种冷漠的微笑。 别说，除了头发颜色不一样之外，真的和夏露尔身边的傲因长的一模一样。 【这照片是你吗？】 夏露尔似乎也凑了过来看了看。 【啊，这家伙啊，这是我的表妹】 “......你们都叫傲因？” 【当然不是啦！傲因是我们这一族的称呼！就像你们是人类！主人是血族一样！】 “哦哦，你继续说，你表妹，然后呢？” 【然后？然后什么啊，我们几百年没联系过了，那家伙特喜欢吃人，有瘾，而且很喜欢虐待小男孩儿，所以我看不惯她，很久之前和她打了一架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的确。 在狄叶所整理的档案中，这只傲因的罪行基本都是虐杀男童，而且手段极其残忍，事后尸骨无存。 看来没跑了。 “我现在要去杀了她，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啊.....这......】傲因突然有些语塞，李牧寒本以为她是想求情。 但没想到她语气突然有些羞涩。 【没......没影响的，不过.....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在乎我，没关系......你，你杀吧，要我去帮忙吗.......】 【傲因】 夏露尔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傲因的话。 【呜噫！主人！主人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啊！】 电话被夏露尔抢了回去，而后那小吸血鬼用不满的声音对李牧寒说道。 【哥哥......如果你要出轨，对象只能是我，给我好好记住了......】 “啊？你有病.....”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李牧寒骂骂咧咧地收起了手机，而后看了一眼档案上的信息。 “......特管局本部，情报科科长，哟呵，官儿还不小呢，都和我的直属上级一个位置了。” 李牧寒笑着踹开了恐鳄那已经烂掉的脑袋，而后离开了现场。 此刻的凌羽市特管局终于反应过来有人捣乱了。 老局长赤着身体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他的房间里还有几个女人正不舍地对他喊道：“哎哟～老先生，今晚怎么这么快就不行啦～” “就是啊～继续来快活啊～” “嘿嘿，小妖精们，给我等着，有几只臭虫跑到我的地盘捣乱，等我收拾了他们就来。” 情报科此时也正在收集着各方情报，但很奇怪的是他们完全掌握不到任何信息，禁魔监狱和科学理事会都遭到了袭击。 狄叶也逃走了，总之这件事一定和前执行部队队长狄叶脱不了干系。 “还没找到吗？” 靠坐在椅子上，翘着腿，一脸悠哉的少女嘴里叼着棒棒糖，对其他正在辛苦工作的情报科成员喊道。 “还，还没有，科长，我，我们还在......额啊！！” 一根如利剑一般的舌头刺穿了这名工作人员的肩胛骨。 “哈......真是一群废物啊。” 砰—— 少女长长的舌头狠狠将那情报科工作员给甩了出去。 “其他人，好好地给我干活啊，你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我多找一些优质的食物。” “.......科长，我，我们现在不是在找那些.....” “哈？你说什么？” 傲因的舌头缠绕着棒棒糖，而后用一种冰冷的视线看着说话的工作人员。 那工作人员立刻吓得低下了头。 “真是没用！为什么这个月只给我送来了八个孩子！我应该说过吧！我一个月要吃二十个男孩儿才能满足！都是聋子吗！！？啊！？” 她像个孩子一样踹开了椅子，站在操作台上对着周围的工作人员们怒骂。 没有一个人敢抬头，也没有一个人敢回答她。 每个人都在祈祷。 这个疯子能快点发泄完毕..... “哦？都不说话是吧～很好～很好～哎呀，那我就随机挑选一名幸运观众，嗯......就你了！” 她的舌头突然慢慢缠绕住了一名怀孕的女工作员的脖子，而后将其拖拽到了身前。 “科长！科长！求求你！求你了！饶了我！我还有孩子啊！” “嘿嘿嘿，你肚子里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这句话让女人变得绝望无比。 其他人则是都低着头，虽然脸上都有怒容，可却一句话不敢说。 “我，我不知道......科长，求你，求你饶了我......” “嗯哼哼～那就让我剖开来看看吧，如果是个女孩儿，我就还给你，如果是个男孩儿，就让我吃了它！” “不要！不要！！科长！！” 就在那尖锐的舌头即将刺破女人肚子的瞬间。 傲因身后的空间突然颤抖了一下，而后一道裂隙被打开，而后一张带着兜帽无比可怕的脸从裂隙里伸了出来，它凑到傲因的耳边，用极其低沉的嗓音说道。 “......找到......你了......” “啊？你....啊！！！” 还没等傲因反应过来，一只枯槁干瘪，缠着绷带的手突然从裂隙里伸了出来，拽住傲因的头发就将她拖入到了裂隙之中。 “啊啊！！救命！！救我啊！！你们这些废物！！废物！！救我！！！” 傲因的舌头死死缠住操作台的桌脚，而后那怪物的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傲因的舌头。 “额啊！！啊！！疼！啊！！” 那只手猛地一用力，直接扯断了傲因的舌头，而后拖拽着这只异类进入到了裂隙之中。 裂隙慢慢合拢，消失。 所有人都惊愕于眼前发生的事。 而在灵薄狱之中，巨鹰伊戈今天加了餐。 那被挂在山崖上的黑发少女不停地被巨鹰啄食着身体，她的手脚都被锁链所束缚，无法动弹。 此刻的她万念俱灰，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死。 可惜傲因一族的自我再生能力太强，只怕这个过程会很漫长。 第555章 求救无门 “局长，傲因部长也失踪了。” 局长办公室内，来汇报的工作员有些胆战心惊。 他很清楚这位局长的脾气，一言不合可能就会大开杀戒，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里已经是他们的地盘了。 一个宋洋，一个重崖。 他们完全将凌羽市特管局变成了自己各种欲望的发泄地，而且他们的手已经伸向了整座凌羽市，鬼知道这两人到底要做什么...... “宋洋呢？还是联系不上吗？” “......是，是的，宋队，也联系不上，这些事估计都和之前逃狱的狄队长有关，所有的异常都发生在她逃走之后。” “一个没什么战斗力的执行小队队长，能掀得起什么风浪。” 重崖此刻衣服扣子还没口号，他看上去六十多岁，但身型健壮，比陆山看上去可精神太多了。 “之前科学理事会逃出来的研究员说.......那些袭击者自称是什么，面具帮，每个人都戴着面具。” “面具帮？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重崖突然想起，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结果却不了了之的平京市凛月粉事件不就是这个面具帮搞的吗，听说还牵扯到了朔白副总局长。 当时重崖有些好奇，还去打听了一下，但不管他怎么打听，却一定半点儿的消息都无法查到。 这个面具帮就好像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一般。 而且他们的做法很奇怪，大肆在总局的眼皮子底下售卖凛月粉，甚至还和云隐商会叫板。 可以说是把各大势力都得罪了个遍，但最后居然没有听到任何逮捕了面具帮的消息，这些人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当时重崖就在想，难道这个面具帮是总局那边自己的行动小队，专门用来收拾凛月教会和云隐商会的？ 一想到这里，重崖浑身打了个寒颤。 如果面具帮真的是特管总局的执行小队，那么现在他们来到这里......该死。 狄叶那个臭婆娘一定是把什么证据交到了总局手上！ “平京市那边，最近有派人过来吗？” 重崖问道。 “没有，重局......自从三个月前的例行检查之后，总局就没有派过人了。” 三个月前，莫非是在那个时候，狄叶和总局的人搭上了线？不可能啊，总局的特派员由自己和宋洋全程接待，绝对不会给狄叶任何机会的啊...... 等等，会不会并不是平京市那边，而是凌羽市附近几座城市的特管局知晓了这件事...... 要么说这老王八活得久还是有点用呢，至少脑子还是好使的。 他妈的！ 重崖狠狠砸坏了桌子，吓得那名工作员身子发抖，连连后退。 是狄叶！！狄叶送走的那个小崽子！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联系到了天海市特管局！！ 他妈的！！ 自己为了坐实狄叶的罪名而放任她放走了一只苍蝇。 没想到那只苍蝇竟然真的引来了一群狮子！ “马，马上去联系天海市特管局！！” “联系......天海市特管局？” “是，赶紧！！联系林，不不要联系林泽！联系常越！找常越！千万别找林泽！” 他妈的啊，要是林泽那个怪物知道了这件事，自己可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常越，常越还算讲理，只要和他说清楚，没错...... 工作人员离开了，但半小时后他就哭丧着脸回来。 “重局，天海市特管局......对咱们的联络，完全静默......没有任何回应......” 是了，是了！！就是天还是特管局！！ “联系总局！！找总局！！快点！！他妈的！！算了我自己联系！！” 说着重崖直接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局长专线。 “这么晚了，重崖，有什么事吗？” 陆山明显还没睡觉，他很快就接起了电话。 “陆，陆总局！！救，救命啊！救我啊！” 【......发什么神经，大半夜的，谁要杀你。】 “常越！林泽！！天海市特管局要杀我啊！！” 【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陆山的声音十分冰冷，但重崖必须要继续说下去，这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不，不是开玩笑！不是的！陆局！！他们现在已经单方面切断了和我的联系了，我手下好几个队长和部长都死在了他们手中！” 【常越和林泽现在就在凌羽市吗？】 “我，我不知道，我还没看到他们。 【那你为什么说天海市特管局要杀你。】 “是，是面具帮！！陆局！天海市派了面具帮来......” 咯噔。 完了。 重崖一下子语塞了，他聪明了一辈子，为什么这个瞬间说出了一句最蠢的话...... 面具帮是特管局的秘密执行部队。 这件事是自己的猜测。 为什么自己如此花费功夫，却连面具帮的一丁点信息都挖不到。 ......而现在，自己竟然直接就将这个巨大的秘密给扔了出来，扔到了最不想听到他的人耳中。 【说来也巧，重崖。】 陆山的声音变得更加冷漠了。 【就在几分钟前，有一个署名为面具帮的加密邮件发到了我的个人终端上，你猜猜，里面是什么内容？】 “......陆，陆局，我，我......” 【不得不说，你和那个叫宋洋的，在凌羽市隐藏的可真够深的啊，竟然拿特管局当罩子来掩盖你所犯下的那些罪行。】 “不！不不，陆局！您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 【呵呵呵，你也算是活了快一千年的老龟了，不要那么大惊小怪的，既然你查到了面具帮的真相，那我再告诉你多一些东西吧】 不，不要说，我不想听！！我不想听啊！！ 重崖的内心在哀嚎，但他却不敢挂断陆山的电话。 只能听着对方将一些说给死人的秘密告知了他。 【来杀你的人是天海市第七小队的队长，黑光事件的英雄，李牧寒】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重崖瘫坐在了椅子上，工作人员早已经趁着他刚才失态的时候逃离了办公室。 傻子都知道要出大事了，这时候不跑更待何时啊！ 重崖呆呆地看着那台电话，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电话响了。 重崖猛地接起了电话，而听到电话里那个声音的时候，他直接就哭了。 “玄武爷爷.....救我......救我啊......” 【重崖，我只问你一句，你当真犯下了那些令人发指的罪行？】 “......我，我鬼迷心窍，我被宋洋那个混蛋蛊惑，我......我......” 【畜生......我原本盼望着你能在凌羽市做出点成绩，但现在看来，将你推举给特管局，是我这辈子做出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爷爷，求你了，救救我，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死啊......” 【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重崖】 “爷爷，爷爷您说......” 【如果来的人真的是李牧寒，你就不用抵抗了，让他给你一个痛快】 嘟嘟嘟—— 这并不是救命的电话，而是来捅刀子的。 “额啊啊啊啊！！！！” 重崖几乎要陷入癫狂，他一把将电话砸碎，发出怒吼。 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发出了砰的一声。 “谁在那儿。” 重崖死死地盯着大门，身体已经开始准备开启界域的力量了。 吱呀。 办公室的门被缓缓推开。 一颗脑袋滚了进来。 那是自己左膀右臂，同时也是刚上任的裁定院院长的脑袋...... “......初次见面......重局长。” 门慢慢打开，站在门后的，是一个身形枯槁，长着羊蹄披着斗篷戴着兜帽的古怪男人。 “你，你是谁？” “.......面具帮，帮主......罗阳......” “别他妈装了！老子知道你是谁！李牧寒！” 斗篷怪物愣了一下，而后身形慢慢化作了人形。 “这是哪个狗日的告老子密啊！” 李牧寒直接一脚将那头颅踹到了一边，而后大摇大摆走进来，又一脚踢开了被重崖打碎的桌子，最后他抬了一张椅子，坐在重崖的身前说道。 “你自己体面，还是我帮你体面？” “......李队长，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您强龙不压地头蛇，有些事，是可以商量的，不要把事情做的那么绝，您这样会让常局难办的。” “难办？那就别办咯。” 李牧寒笑着看向了重崖，也没着急动手，似乎是想和这个龟孙玩玩。 “重局，我很疑惑啊，你干嘛和宋洋勾结在一起啊，您是局长，又是千年老龟，实力的成长更是不可限量，为什么一定要自断前程呢？” “......都，都是宋洋的问题，都是他蛊惑我，我......我的确，不应该跟着他胡来，我已经反省了，我决定，重组凌羽市特管局，大力启用那些怀才不遇的人才。” “嗯，那设备呢？” “设，设备，全部换最新的，按照总局标准来！” “可没经费了啊。” “我自掏腰包！我，我会把凌羽市特管局上上下下，都包装成最好的特管局！” “的确，只能是包装啊。” 李牧寒笑了笑，而后又说道：“您早这样不就完了？宋洋这种人，您早点杀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对！没错！您说得对！李队长！我，我都听你的！” “噗嗤。” 李牧寒最后没绷住笑了。 他把手按在耳边笑着说道：“狄队长，这老王八没你说的那么硬啊，我还没动手，他已经软了。” 【李队长，不要相信他的话，如果没有他，宋洋绝对做不了那些事，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逗逗他。” 重崖感觉自己被耍了，虽然十分愤怒，但还是强挤出笑脸说道：“李，李队长.......咱，咱们都是，同志，都是.......为了这个世界，只，只要我改过自新，让凌羽市特管局改头换面，这才是最重要的，对吗？” “其实吧，凌羽市怎么样，关我屁事啊，凌羽市特管局怎么样我也没心思去管，我自己的车辆索赔现在都没搞定呢，但是啊，重局......” 李牧寒身体微微前倾，脸上露出了恶魔的笑容。 “我身体里有一只恶魔，他的灵魂暂时得不到补充，而在看到您之后，我和他都很兴奋，因为我们总算可以真正杀掉一只有价值的异类了......” 轰—— 重崖的身体瞬间暴涨，他被岩石覆盖的粗壮手臂狠狠抓住了李牧寒。 而后将其狠狠甩出了窗外，李牧寒身体在半空中坠落，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癫狂起来。 重崖巨大的身躯撞碎了外墙也跳了出来，在半空中他狠狠抓住李牧寒，而后种种将其砸在了地面。 “给我死！！臭小子！！” 轰——轰—— 巨大的拳头一拳又一拳狠狠砸向躺在地上的李牧寒。 很快就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额啊啊啊啊！！去死！！！” 就在重崖打算砸出最后的一拳的时候，李牧寒保持躺着的姿势抬起了手，轻而易举拦下了他的攻击，同时他的头发开始疯狂生长，一半如白雪一半如墨染，他咧开嘴，看着重崖。 “老王八，这个界域，你可曾识得？” 重崖在感受到这股力量之后浑身都在颤抖。 “不不......不可能，你是恶魔，你是恶魔！！你怎么会有这种力量！！你怎么会有那位大人的力量！！！” “界域......衔烛照世。” 第556章 曙光 在凌羽市特管局大楼的上空，一颗球形界域敕令缓缓升起。 随着它逐渐升高，一个巨大的能量罩随之展开，将整个大楼都纳入了它的保护之下。 这个界域敕令不仅是一个防御工具，更是一个强大的力量场，能够限制和控制内部的力量波动，防止战斗的破坏力波及到无辜。 身体覆盖着岩石的巨大陆龟整个身体被抛向空中，随后重重地砸向了特管局大楼。 岩石尖刺的龟壳在撞击中破碎，龟壳的碎片四散飞溅，而它的身体则被镶嵌在了大楼的墙壁之中，动弹不得。 重崖感到一阵眩晕，它的意识在混乱中挣扎，试图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切。 它看到了烛龙，那个传说中的存在，虽然只是力量的一小部分，但已经足够让它感到绝望。 烛龙的力量，强大到令人无法直视，即使是重崖这样的庞然大物，在它面前也显得微不足道。 而现在，重崖目睹了一个少年，李牧寒，他漂浮在半空中，黑夜形态的他长发在夜空之中肆意飘散着。 李牧寒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嘲弄，他看着重崖，仿佛在审视一个即将被审判的罪人。 “不！！！求求你！！！不要杀我！！！”重崖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但在界域敕令的隔音效果下，外界无法听到它的哀求。 李牧寒并没有被重崖的哀求所动摇，他开启了界域敕令，不仅是为了防止重崖的破坏，更是为了防止它在绝望中做出更疯狂的举动。 李牧寒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墨部长改良了这种便携式界域敕令，一天到晚都让我带出来测试，今天总算有机会了。” 李牧寒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得意，他看着重崖，继续说道：“怎么样，你自诩为强大，肆意蹂躏他人的生命，但在遇到比你还要强的人面前，你是否也能体会到被你害死的那些人的心情？” 重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悔恨，它开始拼命地挣扎，试图从这个困境中逃脱。 但无论它如何努力，都无法摆脱烛龙的界域所带来的压迫感。 它的声音在绝望中变得嘶哑：“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所以！！所以求你！” 但李牧寒的脸上只有冷漠，他拒绝了重崖的求饶：“别求我。你又伤害不了我，你求我干嘛，你真正应该求的是那些伤害过的人，而那些人，都在下面等着你呢，老王八。” 重崖的愤怒和恐惧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它发出了最后的怒吼：“啊啊啊啊！！！！老子和你拼了！！！”随着这声怒吼，巨龟的身体开始疯狂地扑腾，整个特管局大楼在它的挣扎下开始轰然倒塌。 李牧寒的眼中闪过一丝金色光芒，他的长发开始慢慢回缩，身上的皮肤被黑暗所覆盖，金色的符文也逐渐亮起。 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变得更加强大和可怕。 “巴尔，你自己来吧，记得，吃干净一些。” 最终，李牧寒的表情定格在了一个无比诡异的角度。 而后他慢慢低下了头，巨龟也在此时张开了巨口，咬向了半空之中的少年。 但迎接它的，是巴尔那金色的雷光，猛地贯穿了巨龟坚硬的脑袋。 在监狱中，李牧寒和路西法一起观看着这场战斗。 李牧寒有些忐忑，他担心巴尔在石头椅子上坐久了长痔疮，会影响到战斗，于是调动了一些赤龙的力量来协助巴尔，希望这样能让巴尔更加有底气一些。 但巴尔并不领情，他用自己的力量轻松地结束了战斗，手中握着重崖的内核，那颗被岩石包裹，还在跳动着的心脏。 路西法看着李牧寒，摇了摇头，似乎对他的多此一举有些不满：“殿下，虽然我也不喜欢巴尔那老东西，但您却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目前来说，赤龙和伏雷鸣渊的契合度最高，其次是赤龙和噬魂仲裁。 这么一看，好像路西法和谁相性度都挺高啊，万金油辅助。 巴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一丝不满：“小子，你还真是看不起我啊。” 李牧寒和路西法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无奈。 他们知道，巴尔的力量是不需要任何辅助的，他本身就是一个古老而强大的存在。 巴尔看着手中的内核，而后咧开嘴露出了狞笑。 “虽然不算太强大，可比那些拟态灵魂强太多了。” 他用力一捏，将那还在跳动的岩石心脏彻底捏碎，血液混合着某种能量开始流入到了巴尔的身体之中。 李牧寒也在此刻感受到了巴尔的灵魂正在逐渐恢复，但只恢复了大概百分之五左右。 这个百分之五还是他预估的。 自从李承天和卢雪在自己身体里消失之后，那类似系统的提示音也完全不见了。 由此可见，自己身体里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系统，就是一个人为制造的收容恶魔的宫殿。 至于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制造这种东西，而这种东西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则是李牧寒之后要好好去探寻之事。 赤龙缓缓升腾而起，而后张开了那可怖的龙头，喷吐出黑色的火焰，将重崖巨大的尸身灼烧干净，当界域敕令解除之后，今晚的战斗也即将迎来真正的尾声。 尽管界域敕令之中的凌羽市特管局大楼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但在外界，他依然屹立不倒，完好无损。 李牧寒知道，之前那个罪恶的魔窟，已经和界域敕令之中的那座魔窟一同坍塌，而现在还屹立着的这栋老旧大楼，才是凌羽市特管局即将迎来的新生。 随着地平线上破晓的曙光渐起，漫长的一夜总算是结束了。 尹琪坐在一栋豪华别墅的卧室的床上，而在她的身边，躺着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他用女人的丝巾擦拭着匕首上的血渍，而后慢慢转头看向了那破晓的曙光。 苏雪则是趴在一处楼顶，手里拿着薯片袋子，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哼着歌，而他枪口所散发的热气，代表着不久之前，最后一个目标的生命已经收割完毕。 “都结束了吗？” 李牧寒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啊，牧寒弟弟，我这边结束了哦~” “清理完毕。”尹琪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各位......” 而后是狄叶，她那边有些嘈杂，隐隐还传来一些女生的哭泣之声：“我这边也已经救出了执行小队的成员......” 她的声音听起来并不算兴奋，毕竟这场斗争不算完美，仍然有很多人倒在了曙光破晓之前。 李牧寒叹了口气，他明白自己并不是神灵，做不到拯救所有人。 “重崖已经死了，狄队长，接下来的事，就是你们凌羽市特管局自己的问题了。” “.......李队长。” 狄叶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带着一丝哭腔对李牧寒说道：“谢谢您......” 第557章 暴走 李牧寒等人离开得十分匆忙，甚至都没有再去和狄叶见一面。 飞机上，李牧寒就开始呼呼大睡起来，而比他呼噜声还大的是周奕辰。 苏雪拿出手机，拍下了李牧寒的睡颜，而后传给了夏玥。 夏玥立刻发来了一个小猫震惊的表情。 “哈哈哈哈，这小可爱果然开始胡思乱想了。” “......雪姐，你还是别逗夏玥了，她最近好不容易正常了一些。” “哎呀，机会难得，小琪，快过来快过来。” 苏雪似乎很喜欢看夏玥的反应，不仅没有住手，反而还把正在玩手机的尹琪拽着来到李牧寒身边。 “快点，小琪，比ye~” “......幼稚。” “哎呀~听话嘛好不好。” “.......” 尹琪似乎拿苏雪很没办法，最后认命一般和苏雪一左一右在李牧寒睡颜旁比了个ye,而就在苏雪要按下快门的瞬间，林子雨突然冲过去，挤到了中间，也比了个ye。 “哎呀！你干嘛啦子雨！这样发过去小可爱就不会吃醋了！” 苏雪看着照片有些不开心，尹琪是不愿意再配合了，自己一个人跑到其他座位上去坐着玩手机了。 林子雨一边听着苏雪的不满，一边在心里对李牧寒说道。 队长，老子今天可是救了你的命啊.......你以后可得对我好点啊。 夏玥此时正在特管局门口等待自己的队员，看到苏雪发过来的第一张照片的时候，还有些不满。 但在看到第二张照片的时候，她的情绪慢慢平静了，而后脸上露出了一抹温和的微笑。 那张第七小队的合照下方，还写上了一行字：第七小队，永远的家人。 夏玥故意发了个小猫生气的表情，然后输入了一句话：“下次带上我。” 而后她拿起手机，调出相机准备也自拍一张。 可就在她有些羞涩地比出一个ye，准备按下快门的时候。 “小老师！” “小老师！！你看起来很开心啊！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噫，小老师，昨晚你男朋友可不在家呢，你笑得这么开心，莫非.......啊！小老师在拍照！是发给谁的！男朋友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三姐妹已经用她们的身体抱住了夏玥。 感受着三具发育良好的身体，夏玥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冷漠。 快门已经按下，于是被三座大山包围在中间，正在比ye，面无表情的照片被发送到了苏雪的手机上。 “啊......这.......” 苏雪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复，最后默默地放下了手机，喝了一口水，水喝到一半她突然喷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可爱怎么这么可爱啊哈哈哈哈哈哈。” 这水直接喷了李牧寒一脸，吓得李牧寒一个弹跳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哈哈哈哈哈哈！你的女朋友！哈哈哈哈！好可爱啊！！哈哈哈哈。” 看着苏雪捧腹大笑的样子，李牧寒愈发觉得疑惑。 最终伴随着苏雪欢声笑语和尹琪嫌弃的嘀咕声，飞机迎着破晓的曙光，离开了这片曾经的罪恶之地。 下了飞机之后，李牧寒等人发现在军事机场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黑色轿车。 司机是老熟人了，就是当时李牧寒和哈提还有夏玥去执行文物护送工作的那个司机。 “李队长！好久不见了！” 司机笑着对李牧寒打招呼。 “老钟，好久不见，额......你怎么在这儿？” “林局让我来接你们的，知道你们应该差不多该回来了。” “啊......林局，她老人家，应该没生气吧？” 第七小队的几人都有些后脊背发凉，一想到这次居然先斩后奏，瞒着林局去往了凌羽市，直接端了整个特管局，就有些后怕。 “生气？应该没有吧，反正林局那张脸你也知道，整天乐呵呵的，和弥勒佛似的哈哈哈哈。” 兄弟，你是会比喻的。 老钟按照几人各自的要求，将他们送到了目的地。 苏雪和尹琪是回到了宿舍，她们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而李牧寒和周奕辰则是在那片建材老区下了车。 “李队长，改天喝酒啊，我先走了。” “行，老钟，谢谢啊。” 看着车子扬长而去，李牧寒拍了拍还有些恍惚的周奕辰的肩膀。 “回家啊，愣着干嘛。” “......老大，我现在......我.......我现在还算是人吗？” “你是多长了一几个眼睛，还是多了一根捷豹啊？你怎么就不是人了？” “......不知道，我总觉得，算了......老大，今天不去巡逻了吗？” “今天我有点事，你也很累了，先休息吧，明天再正常巡逻。” 周奕辰点了点头，而后颤抖地走向了五金店，而在五金店门口，老太太依然坐在那儿纳着鞋底。 “周奕辰。” 李牧寒叫住了他，周奕辰缓缓转头。 “怎么了，老大？” “和你的奶奶聊聊吧，她其实什么都知道了。” “......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牧寒叹了口气说道：“你和你奶奶说你上大学了，对吗？” “是的，毕竟......我不想让她担心。” “你和她说你上的什么大学。” “凌羽市大学......反正她老糊涂了，也分不清。” “不。”李牧寒摇了摇头说道：“你奶奶第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说你上的是天海市大学。” 周奕辰愣住了，仿佛是不敢相信李牧寒的话。 “所以，你奶奶其实什么都知道，她知道自己并不在凌羽市，也知道你根本不是大学生，她甚至可能早就知道.....自己的孙女已经回不来了。” “那为什么......她还一直在等，她在等什么......”周奕辰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李牧寒轻轻推了推他的后背。 “她在等你啊，傻小子。” 周奕辰的奶奶这时候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孙子。 她颤抖着站起来，朝着周奕辰招手。 “奕辰.....奕辰乖，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奶奶......对不起.......对不起......” 周奕辰像个孩子一样抱住了自己的奶奶痛哭起来。 “孩子，饿了吧......奶奶去给你做早饭，怎么还哭了.....又和人打架了吗....乖啊，奶奶看看......” 李牧寒并没有去打扰他们，至少这个问题少年已经解决了，接下来....... 就在这时，李牧寒的脑子里突然发出一阵嗡鸣，而后就像是有某种力量在拉扯着他的大脑一般他感觉剧痛无比。 “这他妈......什么情况......” 李牧寒半跪在地上，捂着脑袋。 与此同时，天海市特管局地下三层，正在进行例行检查的零号实验体突然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嚎叫。 “额啊啊啊！！！啊啊啊！！疼！！好疼！！！” “怎么回事！？” “零号实验体身体内的力量突然变得很不稳定！” “不行，她的力量正在极速上涨！这样下去会暴走的！” “注射冷凝液！！快点！！” 科学理事会的人开始忙前忙后，随着冷凝液的注入，零号实验体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眼中含泪伸出手。 “不....不要，我不要回去....哥哥，哥哥.....救救我.......” “......李玲安.....安安！！” 李牧寒抬起手，拼命想抓住什么，但却抓了个空。 他站起身，拦了一辆车，同时让司机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天海市第一人民银行。 第558章 起猛了，对面有挂 在车上的时候，李牧寒只感觉脑子里的嗡鸣声不断，而且这阵嗡鸣甚至屏蔽了他和其他恶魔之间的交流。 之前还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种直觉告诉他是李玲安出事了。 李玲安。 为什么自己会不由自主将这个名字代入到零号实验体身上。 就好像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名字是属于零号实验体一般。 “到了，25块钱。” 车停在了中央银行大门口。 车停在了中央银行的大门口，李牧寒匆忙掏出一张五十元的纸币，连找零都顾不上要，就急忙下了车。 他的双脚刚一触地，就感觉身体内的气血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剧烈地涌动起来。 “额啊！！”李牧寒痛苦地半跪在地上，手紧紧地捂着脑袋，强烈的眩晕和呕吐感让他的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不对劲，这种感觉......很不对劲，必须快点...... 强忍着不适，李牧寒挣扎着站起身，踉跄地向银行后门的隐蔽电梯走去。 就在这时，一根白色的羽毛在他的眼角余光中一闪而过。 李牧寒愣了一下，但就在这短暂的瞬间，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李牧寒慢慢地转过头，只见一个相貌俊朗、身材壮硕的男人正站在他的身后，男人的双瞳散发着圣洁的光芒，正注视着他。 啥情况？外国友人？ 是来问路的？ “哈喽？来司徒米兔，喂哦康姆华夏，我滴，赶time滴，撒有啦啦。” 李牧寒此刻并不想和这个人多纠缠，他只想快点赶到李玲安身边，用蹩脚的英文应付了几句之后他抬手就要去按电梯。 “少年，我找你身体里的一位老朋友有点事，所以，请你多见谅。” 这时候李牧寒才发现，这男人说话竟然嘴巴都没有动，那些声音是直接传入到自己的脑中。 这是一只异类，不对，不仅仅如此，他不仅仅是普通的异类.......他身上，有神性...... “您会说华夏语啊？抱歉啊，我现在.......赶时间，所以请你赶紧滚开。” 李牧寒抬手，可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启界域，男人的手已经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腕。 “少年，得罪了。”男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什么！？你....！” 李牧寒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强行进入他身体里的万魔殿。 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身处在路西法的监牢之中。 哐当—— 哐当——锁链的声音在空旷的监狱中回荡，巨大的红色巨龙从黑暗中慢慢显现出来。 束缚着红龙嘴部和脖子处的锁链已经被解开，所以此刻红龙在看到李牧寒之后猛地张开了嘴，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李牧寒感到一丝困惑，不明白路西法为何会对他露出如此凶狠的态度。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真相。路西法真正愤怒的对象，是站在他身后的金发男人。 “我曾经的兄弟，不要再用萨麦尔的影子掩饰自己了。”金发男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 男人抬手，手中出现了一把闪耀着红色火焰的十字长剑。 他将长剑倒握在手中，然后狠狠地插向地面。火焰的余波猛烈地扩散开来，将那巨大的红龙身上的伪装全部剥离。 “……什么风把你吹出来了？我亲爱的兄弟？” 显出了女人身体的路西法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尽管她的身体仍然被锁链束缚，但她的语气中却充满了挑衅。 “曾经的天使之首，晨星之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可曾对你犯下的罪行有丝毫的悔意？”金发男人拔出长剑，剑锋直指路西法。 金发男人拔出长剑，剑锋直指路西法。 “我现在的样子，不好看吗？可比你好看多了~亲爱的兄弟。” 路西法朝着金发男人露出了一个温和又暗含嘲讽的微笑，但她的眼神中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自甘堕落！” 长剑释放出的火焰直冲路西法的身体，但这火焰却在即将击中路西法的瞬间被李牧寒猛地抬手化解。 “真他妈我不说话就当我是空气是吧？” 李牧寒挡在路西法的身前，目光冷冽地看着金发男人。 “我不知道你是哪位，也不知道你怎么进入到我身体里的，但我要提醒你，这里是一座监狱，而我，是这里的典狱长，你既然来了，就留下吃顿饭再走吧。” 说吧李牧寒抬手打了个响指。 “巴弗灭！” “嘿嘿嘿，主人，您可真是带来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啊！” 山羊头的怪物从阴影之中蹦跳而来，在看到金发男人之后，巴弗灭兴奋得浑身都在颤抖。 “撒旦！！” 金发男人的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将整个监狱都震得不断颤动。 “哎哟哟，小声点，嘘，嘘，隔壁的神灵小姐在睡觉，你可真是没礼貌，米迦勒，也不看看这是哪儿，在主人的殿堂之中大呼小叫，你们这些长翅膀的鸟人，永远都是这么的目中无人！我呸！” 米迦勒。 李牧寒算是明白了这人的来历。 而后大概联想一下也清楚了他为何会来到天海市。 “你是来找加百列和拉裴尔的吧。” 听到李牧寒说出这两个名字。 米迦勒再也无法按捺住自己的情绪。 六翼从他的身后猛然伸展开来，圣洁的光芒将整座监狱照得如同白昼。 “你急什么！我他妈什么都还没说呢！” 李牧寒对这个没礼貌的外国天使有些不耐烦了。 “你想打是不是！？可以，你要和谁打，老子帮你安排！老巴！给他整个活！” 随着闪电的轰鸣声响起，浑身闪烁着金色符文的巴尔已经站在了众人的身前。 “正好。”巴尔拧了拧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刚恢复了一些力量，你就给我找了个这么好的活靶子。” 李牧寒更是直接化作了烛龙的黑夜形态，一把披星戴月的长枪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路西法此时倒是有些懵了。 他看着众人护在自己身前，突然想说点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米迦勒也不是傻子。 对面阵容也太豪华了一些，而且还不止这些，这座古怪的空间深处似乎还存在着更加恐怖的存在。 那扇自己都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巨大石门。 那伫立在无边之海上的万灵之母。 华夏的三大古代战神...... 还有那只离开了伊甸园的愚蠢魅魔。 尽管这些东西都还未苏醒，但米迦勒感觉自己正在被这些目光注视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慢慢将十字长剑从地上拔了出来。 与此同时，他周身的金色光芒缓缓褪去。 “少年，我此行来的目的，是为了带走我的兄弟。” “你会好好说话啊？！” 李牧寒真的恨不得先和他打一架然后再继续聊，这种没礼貌的人他是真的很烦。 但米迦勒明显已经没有了要打的意思。 “我能感觉得到，我的兄弟正在呼唤我，他们此刻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 米迦勒挥手散去了火焰十字长剑，他注视着李牧寒说道：“如果你帮我，我也可以帮你。” “你帮我？你帮我啥？” “虽然我不知道其中原理，但很明显，我的力量，掌握着你这里某座殿堂的钥匙，如果你能帮我寻回我的兄弟，我可以帮你开启那座神殿。” 第559章 神魔恋 李牧寒和林泽还有常越取得了联系。 于是十分钟后，王尧亲自出现在了电梯门口。 他冷冷地注视着米迦勒，而后又看了看李牧寒。 “就是他？” 李牧寒感觉王尧就像是来帮场子打架的，不像是来接待的。 “对，他应该就是大天使米迦勒。” “倒是挺有几分实力。” 王尧嘿嘿笑了两声，而后朝着两人挥了挥手。 “走吧，常越在等着了。” 米迦勒一言不发，跟随着李牧寒和王尧来到了天海市特管局，一路上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有在杨二打着哈欠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多看了对方几眼。 “这大叔谁啊。” 杨二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着米迦勒。 “......” 米迦勒也一脸严肃地看着杨二。 “国外来的，米什么的。” 王尧明显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懂外国的那些神话体系，对米迦勒这个名字，他更是听都没听过。 只是通过自身的实力看出了对方也是一名强者。 “米什么？哦，米迦勒，有所耳闻。” 就这么一句，而后杨二就对米迦勒失去了兴趣，打着哈欠离开了。 “......那人是谁，为何身上有如此强悍的神性气息。” 米迦勒依然回看着杨二的背影。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本来就是咱们华夏的大神。” “神？可我看你们对他并不算尊重，他不应该是局长吗？” “杨二是第三小队的队长。” 当听到李牧寒的话之后，米迦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无法理解，一个如此强悍的存在，为何会满足于仅仅是一个小队长的职位。 在米迦勒的认知中，这样的强者应该拥有更高的地位和权力，这简直是对他自身实力的一种侮辱。 然后当他看到林泽的时候，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林泽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和力量波动，让米迦勒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小心翼翼地向李牧寒询问：“少年，这人是你们华夏的主神吗？” 李牧寒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挠了挠头，回答道：“啊？不是吧，我也不知道林局是啥玩意儿，但她是我们的副局长。” “副局长……副的……？”米迦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 李牧寒继续解释道：“而且我听常局说，现在的林局和以前比不了，似乎是受到了什么禁锢。” 米迦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他其实根本没明白，心中充满了疑惑，不明白为何拥有如此强大实力的异类会屈居于人类之下。 在他的世界观中，人类应该是那些在他们面前诵经祷告、俯首称臣的生物。 同时，米迦勒也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带领大军直接杀过来。 他意识到，这华夏的水远比他预想的要深得多。 林泽似乎注意到了米迦勒的疑惑，她一边翻阅着米迦勒的档案，一边说道：“西欧特管局的特别成员，米迦勒先生，还是……小姐？抱歉，我听说你们天使是没有性别的。” 米迦勒对林泽的直白感到有些不适，但他还是回答道：“就叫我米迦勒就行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直呼其名，那是西欧特管局那些人做梦都不敢想的事，但现在却由米迦勒亲自提出，原因很简单。 林泽的实力他认可。 “好的，那你突然造访，就是为了你的两个兄弟吧？” 林泽笑着对他说道。 米迦勒点了点头。 “跟我来吧。” 王尧发现没自己啥事了之后就先行离开了。 而后李牧寒和林泽带着米迦勒来到了科学理事会。 路上李牧寒也对林泽说起了自己刚才的异常状况，想知道零号实验体现在是什么情况。 林泽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不太乐观，她体内的力量突然开始暴走，经过深度检测，暴走的力量属于拉裴尔和加百列。” 听到这两个名字，米迦勒的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我的兄弟感应到了我的存在，所以才会做出回应，只要让他们和我离开，就不会有事了。” “嗯，可能事情没那么简单，米迦勒先生，现跟我来吧。” 在科学理事会，千宮月和副会长向林泽汇报了关于零号实验体的情况。 副会长扶了扶眼镜，语气沉重地说道：“零号实验体身体内众神殿的力量暴走非常古怪，根据之前的检测，加百列与拉裴尔都处于一种被囚禁的状态，他们是没法通过自身的力量来反抗这种束缚的。” “我的兄弟......被囚禁？” 观察到米迦勒的神情，林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事情总会解决的。” 那可不是会解决吗，要么就是解决事情，要么把你解决了。 李牧寒在心里这样思量着，而后当被冷凝液再次冻结的零号实验体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李牧寒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愤怒。 千宮月注意到了李牧寒的情绪变化，她轻声安慰道：“李牧寒，我们也不想这样，你先别生气。”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副会长继续解释道：“现在我们做出了一种猜测，有人通过某种手段，释放了拉裴尔和加百列的束缚，而后两大天使的力量在零号实验体的体内暴走。” 李牧寒紧握着拳头，问道：“查到是谁了吗？” “莫里亚蒂。” 李牧寒回头，看到035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 035继续说道：“这就是我之前和你们说过的，导向性陷阱，莫里亚蒂在零号实验体的身体里放入了这些东西，而后又好心地让她回到了我们身边，再通过这样的手段让其暴走，很符合她做事的风格。” “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林泽问道。 “谁知道呢，目的可能有很多，挑起西欧特管局和华夏特管局的矛盾，或者直接让两大天使在华夏特管局暴走肆意破坏，但是这些都太低级了，并不符合我对莫里亚蒂的猜测。” 就在这时，李牧寒的目光转向了035，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035，如果是你，你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李牧寒的问题让在场的众人都愣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035的身上。 035发出一阵轻笑，手指轻轻卷着自己的头发，然后带着一丝玩味的语气回答：“哎呀呀，李牧寒先生，这么说伤人了，您觉得我和莫里亚蒂是一类人吗？” “不是，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你是和她最像的人。” “唉~你这样的直男都能找到女朋友，太不公平了~而且还是夏小姐这么漂亮的女孩子~”035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 “我非常同意。”千宮月点了点头。 “首先，这只是我的猜测，因为不确定因素太多了，我无法进行完整的推理。” 035走到窗边，目光穿过玻璃，落在了被冻结的零号实验体上，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既然都已经塞了两只天使在零号的体内，那么，我肯定会想凑齐第三只，这样才算完美，对吧？” “......”米迦勒眼神严肃地看着035. “但是呢，既然她有这个实力一次性擒获两只大天使，那么想必米迦勒先生也没有被她放在眼里，那么她专门把零号送到华夏，天海市特管局的目的，可能就只有一个了。” 035的声音低沉，他走到李牧寒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领，然后踮起脚，凑到李牧寒的耳边低语，“她想让零号实验体，吸收掉你体内的那些恶魔。” 李牧寒微微一愣，而后轻轻推开了035。 “这可能办得到吗？” “为什么办不到，万魔殿还是众神殿，不都是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吗？李牧寒，根据普罗米修斯的数据记忆，你体内也不仅仅只有恶魔这么简单吧？” 035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深意，他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直指李牧寒的内心深处。 烛龙...... 李牧寒愣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 “那不就结了吗，副会长大人~您能不能告诉李牧寒，现在的情况最好的处理办法是什么？” 035看向了科学理事会的副会长。 女人不满地扶了扶眼镜，这仿生人一定是已经看过了他们的结论报告。 “现在我们只能想出两种解决办法，第一种是将加百列和拉裴尔的力量强行剥离零号实验体的体内，但这样可能会撕裂零号实验体的身体。” “第二种呢？”李牧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副会长。 李牧寒问道。 “如果众神殿和万魔殿真的同源，那么......李队长，你应该可以做到将零号体内的力量吸收到自己的身体里，这样应该可以让零号的身体恢复原状。” 副会长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但这也是目前他们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你瞧~”035走到李牧寒身边，像是个胜利者一般挺起胸脯。 “你肯定是不会选择第一种的~因为李牧寒先生~您是个好人，对待我这样的仿生人您都会礼遇有加~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小女孩儿受到生命危险呢？对吧对吧~？” 李牧寒沉默了，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他知道，这个决定不仅关系到零号实验体的命运，也关系到他自己的未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开口：“我愿意尝试第二种办法。” “锵锵！” 035朝着众人比了个耶。 “所以~在你们的神殿之中，你可能会吸收掉那些神灵，而零号实验体，也可能会吸收掉你的恶魔~至于莫里亚蒂最后到底是想让你成为赢家，还是让你成为零号实验体的养料，那就只有等结果出来之后，由莫里亚蒂小姐亲自为我们揭晓了。” “好，那我们就按照这个计划行动。”林泽的声音打断了035的话。 她朝着李牧寒点了点头：“李牧寒，我相信你的判断。” “对了，林局，常局呢？不是说他也在等我们吗？” “常越现在应该在处理某件事了，放心，这件事我批准了。” “谢谢，林局。”李牧寒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 “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副会长提醒道，“如果零号实验体反过来吸收了李队长的力量......那时候我们又该怎么做。” “我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 一直没说话的米迦勒站在了李牧寒的身边，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我会和这位少年一同前往。” “......老米，谢谢你。”李牧寒感动地看着米迦勒。 “......少年，你能好好叫我名字吗。” “没问题，米桑。” “......” 与此同时，夏玥正在接受着非人的煎熬。 “小老师~今天我们去吃这个~” “还有，要买这个~” “我想去看看新到的化妆品！” 三姐妹依然在夏玥的耳边诉说着恶魔的低语。 “.....我，我觉得我们应该还是好好巡逻.....比较好，毕，毕竟我们都.....都在实习期......” 陈依茗颤巍巍地对几人说道。 “夏玥导师，我想请问您，李牧寒导师的弱点是什么，我要如何才能更加有效的击败他。”陆芸雪则是拿着一个笔记本，认真的准备听夏玥说一些关于李牧寒的弱点。 夏玥一言不发，在接到李牧寒的电话，让她帮忙带一下这两个孩子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了。 “......看来以后要重新考虑一下之前李牧寒说的生五个孩子的这个问题了。” 第560章 万神殿 封闭零号实验体的封闭舱逐渐开启，让人浑身发颤的寒气逐渐飘散而出。 周围的研究员都穿着防护服，一时之间，李牧寒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还身处在普罗米修斯的生物工程研究所。 “米迦勒先生。”林泽拿着一份文件走向了米迦勒，而后将文件和笔都递给了米迦勒。 “首先，天海市特管局感谢您愿意协助这次的实验，但我们也必须要得到一个您的保证。” “保证？”米迦勒接过了文件，原本的疑惑在看了几眼文件之后便烟消云散了。 “保密协议。”林泽笑着说道：“虽然华夏特管局是通过正规手段从91区接手的这些孩子，相信您应该也清楚，现在全世界有多少特管局或者非法组织正在盯着他们，所以米迦勒先生，我们希望这件事您能保密。” 米迦勒甚至没怎么犹豫就直接抬起手随意在文件上轻轻一划，一行金色的古希伯来文字出现在了文件上。 “您都不和西欧特管局商量一下吗？” 林泽笑着问道。 “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我的行为，没有人能约束一位大天使。” 米迦勒的话也充分向李牧寒展示了在华夏之外，其余特管局对一类的约束力其实并不是那么高。 也可以说他们之间并不存在太紧密的合作。 “那样最好。”林泽却没有对此做任何评价，毕竟他的决定的确有利于目前的情况。 在米迦勒签署完协议之后，他和李牧寒一同走向了密封舱。 密封舱内，被冻结的女孩儿静静地躺着，她的面容平静，仿佛在做着一个甜美的梦。 李牧寒忍不住想要伸出手触碰她，却被米迦勒及时阻止。 “她体内的天使之力相当不稳定.”米迦勒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尽量避免在万神殿之外的地方和她接触。” 李牧寒点了点头。 见两人都准备完毕，林泽示意所有研究员都退出房间。 当所有人都已经只能通过监控仪器或者强化玻璃看到里面情况的时候，林泽对李牧寒表示可以开始了。 李牧寒这还是第一次试图进入别人的内心神殿。 他没有尝试过，但米迦勒表示自己可以引导他，这其实并不难，想象着女孩儿的身体上有一扇门，而自己手中原本进入万魔殿的钥匙，现在要去开启这个新的世界。 李牧寒慢慢抬起手，轻轻地触碰到了零号实验体的额头。 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而后是一种轻微的颤抖。 他必须集中注意力.......然后在一瞬间。 抓住这种颤抖力量的来源！ 嘎吱。 就像是钥匙插入了锁孔。 李牧寒瞬间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石门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他没有犹豫，抬手想要将其推开，但石门太过于沉重，即便钥匙已经开启。 但还是有些吃力。 李玲安。 不要抗拒我，不要拒绝我！ 李牧寒拼命推动石门，同时在内心呼唤着。 我来救你了，我会救你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就像你父亲....... 曾经保护了我一样。 我也会......保护你。 咔嚓—— 一阵陌生的记忆闪回到了李牧寒的脑子里，随着石门逐渐被推开。 那记忆也愈发的清晰。 “......这是什么东西，这是谁的记忆.......” 李牧寒用身体撑着石门，手却只能捂着脑袋，因为这些记忆如同洪水一般正在冲击着他的脑子。 【给他取个名字吧，承天】 【啊？不是早就取好了吗，我们的女儿叫李玲安啊】 【我说的不是安安......承天，是这个孩子......】 ....... 谁，谁啊？！你们在说谁啊？！给谁取名字！？ 【卢雪，走，带着安安走，别回头】 披头散发的男人那浑身是血的背影和那坚毅的眼神。 【......承天......对不起.......】 被无数长枪贯穿倒在封闭狭小隧道里的女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操蛋的世界，哈哈哈哈】 男人掐住了男孩儿的脖子。 【他们杀了我的妻子，带走了我的女儿，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这个小怪物】 是我吗....？李牧寒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 【为什么，为什么被抓走的不是你！！】 不知道......我不知道.......求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哈哈哈哈......他们想要一只怪物，是吗，好.....我会让你成为怪物，就像你被制造出来的初衷那般，你一定会成为可以毁灭了这个世界的怪物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 少年！！ 米迦勒的回响震撼了李牧寒的心神。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才发现自己正仰躺在一片青青草坪之上。 刚才看到的是什么....... “你感觉怎么样了，少年。” 米迦勒向他伸出了手。 李牧寒没有去握米迦勒的手，而是自己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我......我不知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些别人的记忆。” “少年，这里是零号实验体的神殿，你身上的气息和零号实验体一般无二，所以如果你真的看到了记忆，那么这段记忆只可能是你的，或者零号实验体的，不会存在别的可能。” “.......我，我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有些想不起来了......” 李牧寒拼命去回想，但除了能回想起李承天那张癫狂且充满了愤怒的脸庞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我们现在正在零号实验体的体内吗？”李牧寒环顾四周，这里除了一望无际的草原之外，并没有看到如同自己体内神殿的那些光景。 “......这里条件比我那儿好啊。” 李牧寒嘴角抽了抽。 米迦勒没有直接回答，他的手中出现了火焰十字长剑，直指天际：“抬起你的头，少年，我们的目的地，在上方。” 在米迦勒的指引下，李牧寒抬起头，目光穿透了草原上空的蓝天，他的视线被一座宏伟的空中城堡所吸引。 这座城堡仿佛是神明的居所，悬浮在云端之上，被轻柔的云雾所环绕，给人一种既神秘又庄严的感觉。 城堡的基座是由坚固的黑曜石构成，散发着深邃而沉稳的光泽。 城堡的墙壁高耸入云，上面雕刻着复杂的天使和神话故事的浮雕，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有天使从墙上飞出。 城堡的窗户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像是有无数宝石镶嵌其中，又或是有神秘的魔法在其中流转。 在城堡的周围，可以看到一些透明的桥梁，它们像是用最纯净的水晶打造，连接着城堡与周围的云朵，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桥梁上偶尔有光影闪过，似乎是守护城堡的天使在巡逻。 城堡的顶部是一个巨大的金色圆顶，圆顶上装饰着太阳和星辰的图案，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力量和智慧。 在阳光的照射下，圆顶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如同神迹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这座殿堂是其主人内心深处渴望的缩影。”米迦勒的眉头微微皱紧：“少年，我相信这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儿，绝不可能想象得出如此宏伟的一座城堡，而在我看来，这一切都像极了我的两位兄弟的手笔。” “你的意思是......”李牧寒试着猜测：“这个世界......实际的掌控者，已经不再是零号实验体了？” “只有你才能给出答案，少年，去感受，这座城堡的气息。” 李牧寒听了米迦勒的话，而后慢慢闭上了眼睛，他不再用眼睛去观察这座宏伟的空中建筑，而是利用自己体内的万魔殿去触碰这座城堡。 就像米迦勒所说的那样，这座城堡几乎已经没有任何零号实验体的影子，它的各处都被一些强大到夸张的异类所占据。 情况很不乐观。 但李牧寒还是尝试让意识进入城堡的深处。 很快他就发现，在这些异类所占据的区域中心，仍然有一块类似于空白的区域。 而在那里，李牧寒感受到了零号实验体的气息.......甚至是一阵啜泣。 她在哭泣，在求救，但在这里没有人可以回应她。 她最终的下场只能是被这些异类所反噬，亦或是被人从外界强行撕裂，抽离力量。 李牧寒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她还在努力，并没有放弃。”他睁开眼睛，看着那座城堡，眼睛里闪烁起了金色的光芒。 “我的两位兄弟现在正处于盛怒之中，少年，他们不会让我们轻易抵达那座城堡。” “所以你到底站在哪一边？”李牧寒看向了米迦勒。 “如果你真的能让女孩儿恢复原状，并且释放我的两位兄弟，少年，我会为你而战。” 话音刚落，六翼从金发男人的身后猛地伸展开来，他朝着李牧寒伸出了手。 “让我带你前往城堡。” 李牧寒笑了笑，摇了摇头。 “既然都有城堡了，那不如来让这个童话故事更精彩一些吧。” 说罢他的身体开始燃起了黑红色的火焰。 第561章 天使与巨龙 火焰骤然爆发，黑红色的业火从李牧寒全身每一个毛孔喷涌而出，熊熊烈焰吞没了他的身躯，热浪滚滚似要融化空气。 火焰中心，一个巨大的黑影浮现，身形急速膨胀，眨眼间化身为一头体长数十丈的巨龙。 漆黑鳞片铺满全身，在火光照耀下闪烁着黯淡血色的微光。利爪锋锐如刀，轻易便能撕裂钢铁。鼓满的肌肉如山丘般隆起，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燃烧着愤怒之炎的竖瞳，流转着无尽威严与傲慢。 那是堕落晨星路西法的眼眸，是来自地狱最深处的炽热怒火。 巨龙昂首咆哮，声音穿透云霄，回荡在大地上空。 它嘶吼着，喉间涌动着炽热气流，岩浆般的烈焰自口中喷薄而出，瞬间将大片区域化为灰烬。 ...... 巨龙慢慢转过头，看着一言不发，表情严肃的米迦勒问道：“......咋了？没见过变身啊。” “说实话，我现在已经是拼尽全力不把这把剑捅进你身体里了，你飞前面吧。” 巨龙发出一阵桀桀桀的怪笑，似乎是在嘲笑着米迦勒。 而后它扇动双翼，漆黑羽翼宛如漆黑夜幕笼罩天地。 火龙化身的李牧寒仰天咆哮，猩红色双翼猛地舒展，如烈日般耀眼夺目。 强劲有力的翅膀扇动，卷起一阵狂风，地面的尘土飞扬。 它庞大的身体拔地而起冲上高空，俯瞰整座城堡，燃烧着火焰的竖瞳中倒映着点点微光。 "那就一起去会会你的兄弟吧。" 低沉有力的龙吟在空中回荡。 "好极了！" 米迦勒兴奋地大笑，六翼闪耀着圣洁光芒，与火龙并肩齐飞，两道光影在天际交错，气势恢宏壮阔。 火龙与米迦勒并肩高飞，向着城堡的方向疾驰。 天地在他们身后快速远去，云层被气流撕裂，世界在脚下渺小如尘埃。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靠近城堡，天空中突然亮起刺目光芒。 一支庞大的天使军团出现在前方，为首的正是大天使长加百列。 "我的兄弟，你竟敢带领堕落的晨星前来？真是大逆不道！" 加百列义正辞严地质问米迦勒。 “在此止戈！兄弟！这件事的背后另有奸人存在！” “兄弟，我等被囚禁于此，但现在，我们感受到了真正的力量，真正的自由，而这种力量可以让我们比你更加接近至高之父。” 米迦勒发现，加百列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的眼中金光闪烁，但在那金色光芒之后，米迦勒发现了一丝异常的神色。 “掉转你的长枪！米迦勒！将邪恶的撒旦斩杀于此！和我等一起踏入至高天的殿堂！” 米迦勒振翅怒吼：“至高天不在于此！我的兄弟！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善恶之争，兄弟！我为你们而来，我会带你们回去，但当务之急是拯救那个无辜的女孩，你我皆为引导世人的存在，不应该如此沉沦于力量而涂炭生灵！” 加百列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我的兄弟，我并没与看到你所说的无辜之人，在这诸天之下，皆是罪人，而我等皆是审判之剑。有了此等力量，我等终将成为这片大地真正的主人。" "够了，你这自以为是的蠢货！"火龙低吼，喉间腾起滚滚业火，路西法的力量所带来的副作用便是会让李牧寒的脾气变得无比暴躁。 记得上次和夏玥吵架，李牧寒还尝试过开启路西法的力量，那嘴上功夫可不得了啊，差点把夏玥给说哭了，但结局是夏玥一边哭一边开始动手，打得李牧寒抱头鼠窜。 "休要再挡我的路，否则我会撕烂你们的鸡翅膀！让你们落入最黑暗的地狱！！" “少年！容我再沟通一二！” 米迦勒还想说什么，但他的兄弟已经等不及了。 就见加百列抬起手中长剑一指那只火红色巨龙和米迦勒。 "不自量力！诸天之怒，洗涤邪恶！"加百列厉声喝道。 话音未落，天使军团已经铺天盖地袭来。 圣洁气息化作凛冽锋刃，穿透空气直逼火龙与米迦勒。 “兄弟！手足相残！是至高天的大罪！！” “你我从此刻开始并非手足！米迦勒！现在的你已经没有资格再与我等站在至高之父的面前！自甘堕落的叛徒！” "真是自寻死路！" 火龙怒吼一声，黑红业火自周身暴涌而出，赤红巨爪携带撕裂风暴，眨眼间撕碎了无数天使。 米迦勒也毫不示弱，洁白双翼化作道道流光，所过之处天使成片倒下，因为米迦勒知道。 在这里存在的这些天使大军并非是真正外界的天使。 而是加百列自身力量所具现化的体现。 但当那火焰直接灼烧在加百列身上的时候，却没有对这位至高天使造成任何的伤害。 "可笑的堕落者，你真以为凭借这点力量就能与我抗衡？"加百列冷笑，"你已经被禁锢太久，如今又被囚禁于这副皮囊之中，你早已不复当年荣光！" 火龙怒吼一声，喉间腾起滚滚业火，黑红火焰席卷向加百列。 然而加百列只是轻轻一挥手，圣洁光芒便将火焰尽数湮灭。 他原本并不想对自己的兄弟出手，但眼下这个局面，如果不插手恐怕李牧寒会唤来那只能操控天地之力的神灵，但那是他们最后的底牌，决不能在此刻揭示。 "加百列，住手吧！我的目的是带走你与拉裴尔，我们何必在此纠缠？" 米迦勒挡在火龙面前。 "米迦勒，你这是要背叛我们吗？"加百列震怒，"要知道，袒护罪恶可是重罪！" "我无意背叛，只是事出有因。"米迦勒黯然道，"让我们去城堡吧，到时一切自然明了。" “叛徒！！那是至高天父赐予我等的神力，是通往至高天的钥匙！只要有她在，我等的力量将会继续被强化，而你，竟然说要将我等通天神阶拆除！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叛徒！！” “兄弟，当真要如此吗，睁开你的眼睛，加百列，你是智慧的象征，你能看清这一切。” 米迦勒的话并不能传达到自己兄弟的耳中，加百列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少年......让我来吧，他毕竟是我的兄弟。” “桀桀桀桀，你早该动手了！优柔寡断的懦夫！” 李牧寒所化的火龙转头看向了米迦勒，咧开嘴露出了一个丑陋又可怕的笑容。 “米迦勒！我代表至高天！在此宣判你的死刑！！”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米迦勒身后的六翼突然舒展，化作六道凌厉长剑，直指加百列胸膛。 剑光闪烁，加百列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连忙调动体内的界域之力进行抵挡。 可米迦勒的攻势太过凶猛，他渐渐支撑不住，连连后退。 火龙也抓住机会，一口业火喷涌而出，与米迦勒形成犄角之势，将加百列逼得节节败退。 ”你有这一手！你不早点亮出来！？” 火龙不满地对米迦勒咆哮，但米迦勒却没有理会他，只是注视着被自己逼退受伤的加百列。 “加百列，你我之间本就存在力量差距，你并非主战天使，你乃智慧的化身，你的战场，不在于此。” "……米迦勒！你竟然为了一个堕落者对我出手？你竟然背叛至高天父！！" 加百列捂着胸口，不甘地咆哮。 "加百列，对不起。但我并没有背叛天父，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你们，我的兄弟。" 米迦勒语气坚定。 加百列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他缓缓收起双翼，转身面向城堡的方向。 "既然你们执迷不悟，那我也不再多言。" 加百列的声音骤然变得冰冷刺骨。 "但你们记住，一旦踏入城堡，就再无回头之路。众神之怒，将席卷一切罪恶，届时，我的兄弟，你会后悔没有现在死在我的长枪之下。" 话音未落，加百列的身形已经没入云雾之中，转眼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串萦绕不散的余音，如同诅咒般回荡在空中。 第562章 长发公主 城堡深处，一个宽敞而华丽的房间内，女孩安静地沉睡在柔软的大床上。 她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铺陈开来，衬得肌肤愈发白皙透亮。 精致的面庞上虽然带着一丝疲惫，但却难掩天真无邪的气息。 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只有女孩均匀的呼吸声在轻轻回响。 房间的四周环绕着淡淡的薰衣草香，让人昏昏欲睡。 突然，一个温柔而又不失力量的男人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座阴森黑暗的城堡里，有一位美丽善良的公主被囚禁着。邪恶的巫师将她关进高塔，夺走了她的自由。公主日夜祈祷，盼望有朝一日能重获新生。" 女孩在梦中微微蹙起眉头，仿佛听到了男人所讲述的故事。 一只苍白纤细的手轻轻撩开女孩儿的发丝，让其露出了小巧精致的面庞。 "终于有一天，一位英勇无畏的骑士听说了公主的遭遇。他发誓要解救公主，赐予她自由。骑士踏上了征程，一路披荆斩棘，终于来到了城堡脚下。" 讲故事的声音依旧轻柔，每一个字都如同轻轻拂过女孩儿睡颜的一阵清风。 "骑士与巫师展开了殊死搏斗。魔法在空中横飞，利剑劈砍出炽烈的火花。两人斗智斗勇，不相上下。最终，骑士凭借正义的力量，击溃了邪恶，冲进高塔，救出了备受煎熬的公主。" 听到这里，女孩的嘴角泛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仿佛沉浸在美好的结局中。 那只手轻轻抚摸着女孩儿的面庞，而后继续用温和的声音说道。 “小天使，你觉得公主会幸福吗？” “.......会......” “为什么呢？” “......因为......骑士大人......救了她。” “那么巫师呢。” “.......巫师，该死......” 男人的声音轻轻笑了笑，而后继续说道：“但巫师并没有对公主做什么，反而每天锦衣玉食，将公主奉为上宾。” “......但他是巫师，是邪恶的巫师......是坏蛋......” “那如果来的不是骑士大人呢？” ......女孩儿没有继续回答，于是男人温和的声音如吟诗一般继续响起。 "公主望向前来营救自己的身影，却发现那并非想象中英俊潇洒的骑士，而是一只相貌丑陋，甚至有些骇人的怪物。锈蚀的盔甲，狰狞的面孔，手中却握着一柄锋利的长剑。公主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往后退去。怪物却温柔地看着她，开口说道：‘公主殿下，我知道我的样子让你害怕。但请相信我，我是来带你离开这座囚牢的。外面的世界在等着你，你渴望已久的自由就在眼前。''” 女孩儿的睡颜微微皱了皱眉，似乎也和公主陷入了相同的问题。 “到时间了，小天使，该醒来了。” “......可是故事......” “故事的结尾，你应该自己去寻找，现在，我数到三，亲爱的小天使就会睁开眼睛.......1......2......” 李玲安猛地睁开了眼睛，而后坐起了身子，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意识地想要呼唤哥哥和姐姐。 哥哥的名字叫什么.....李牧寒，她记得。 姐姐叫夏玥，还有一个姐姐叫035,。 “哥哥......” 可话才刚出口，李玲安就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好奇怪啊......这个声音是自己的吗...... 李玲安慌乱地跳下床，想要寻找一个答案，可就在她看到自己那修长白皙的长腿的时候，她呆住了。 “唔.....怎么回事......”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双峰，而后抬起手，捏了捏。 “....哈哈哈，好痒~好好玩~捏捏~” 玩儿够了自己的身体之后，李玲安开始想要探索这个房间。 她下了床，赤着脚在房间里东看看，西摸摸，当她路过镜子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镜中的少女肌肤莹白，乌发如瀑，一双明眸剪水秋波，清丽脱俗。 她穿着一袭华美的长裙，宛如一个高贵优雅的公主。 可这怎么可能？她分明记得自己不长这样啊！镜子里的姐姐......是谁啊？ 李玲安不敢置信地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镜中人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哈！！” 她抬手对着镜子做出了攻击的动作，而镜中的少女也在龇牙咧嘴张牙舞爪。 “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模仿我！” 李玲安朝着镜子里的少女怒吼。 少女几乎也在同一时间朝她怒吼。 “你不要学我说话！！坏蛋！！坏蛋！” 和镜子吵了一架，最后一爪子将其打碎之后，李玲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哥哥.......姐姐，你们在哪儿啊。” 作为一个八岁的孩童，她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身体剧烈疼痛之后被冷凝液逐渐包裹的感觉。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醒来了。 也见不到哥哥和姐姐了。 但现在，她醒了，但哥哥和姐姐却不在身边。 恐惧、迷茫、不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李玲安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故事的结局，需要你自己去寻找，小天使。 那个在自己梦中出现过的男人声音突然闪过了李玲安的脑中。 她擦掉了眼泪，而后颤抖着站起来，努力去适应着这副身体。 “啊！虽然捏起来很好玩！但，但是大！太大了！不方便！嗷！！扯掉！扯掉！啊！好疼！” 发现自己并不能去掉身上任何多余的肉之后，李玲安只好将就着这副身体，慢慢走向了门口。 她推开门之后探出脑袋看了看，发现外面是奢华亮堂的走廊，两边都一眼望不到头。 “哥哥....！” 她朝着走廊的一边喊了一声，而在听到自己的回音之后吓得赶紧又关上门，好半天才敢又探出脑袋。 “......我，我会找到哥哥和姐姐的。” 她下定了决心，而后蹑手蹑脚走出了房间，朝着那未知的走廊尽头走去。 与此同时，少女刚才呆过的房间里出现了另一个男人。 男人一头淡金色头发被优雅盘起，相貌精致到令人咋舌，他面相温和，戴着一副眼镜，举手投足都满是高贵的气质。 “故事就应该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可爱的长发公主，能找到她的怪物哥哥吗......” 男人坐在床边，而后手指轻轻一晃，一颗血红色的宝珠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夏葛瑞丝，你就这么恨我吗，把对我的气都撒在了我们女儿身上，唉......你果然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啊。” 第563章 红月酒馆 当李牧寒与米迦勒降落在城堡的广场上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 与想象中截然不同的是，这里没有天使盘踞，没有等待着他们的重重包围，反而一片祥和安宁。 鲜花盛开的街道上，居民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谈。 孩童在街角嬉戏，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中。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美好，仿佛这里一开始就存在了上百年，而非是女孩儿内心世界的具象化。 与米迦勒再次对视一眼，李牧寒眼中的疑惑更甚。 眼前的一切与预想的完全不同，反差之大令人难以置信。 如果众神殿真的和万魔殿一样，那现在这番场景，位面也太诡异了。 "事情不对劲。"米迦勒突然开口，语气严肃，"这座城堡本就不是实体，怎么会突然出现居民？而且看他们的举止，似乎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少年，在你的身体里，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没有，我身体里就没有一个正常人，都是一些恶魔，或者神格破碎的神灵，而这些人......我感觉他们真的像是活生生的人类......” 米迦勒环视四周，眉头紧锁："如果照你所说，那这里的一切都太不自然了。鲜花盛开，欢声笑语，简直就像是一个虚假的乌托邦。" 就在这时，一个年迈的老妇人缓缓走近了他们。她佝偻着身子，满脸皱纹，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啊，尊贵的客人，欢迎来到我们的家园。"老妇人微笑着说，语气恭敬而又热情，"这里已经许久没有客人到来了，请问二位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呢？" “凡人，我来问你。”米迦勒居高临下俯视着老人，声音严肃地说道：“这里是何地，你们又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出现？”老人似乎有些不明白米迦勒这句话的含义。 她缓缓开口，声音虽然苍老，但却透着一股莫名的力量： "年轻人，你们来到了一个非常神圣的地方。这座城堡，是距离至高天最近的圣城。是每个忠实信徒的应许之地，在这里，每个人都沐浴在天父的神恩之下，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你说这里是圣城，可为何我感受不到一丝神圣气息？"米迦勒质疑道，"天父的光耀并不能照耀到这个角落，这里乃是虚无缥缈之地。" 老妇人并没有正面回答米迦勒的问题，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年轻的天使长，不要被表象所迷惑。这世间的任何地方，都不会存在天父圣光所不能及之处。" 米迦勒和李牧寒都为之一愣，这老人，知道米迦勒的身份！？ 而且在知道了他是天使长之后，她居然一点儿也不吃惊？ 老妇人并没有被两人的目光所吓到，反而笑得更加和蔼可亲："在这里，天使与神灵时刻庇护着我们。在他们的守护下，这里的居民都得以永生。你们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件无比美好的事情吗？" “永生是一个诅咒，而不是恩赐！” 米迦勒纠正她：“永生是为了让最肮脏的恶魔承受永世之苦！” “呵呵呵.....你们真是有趣的旅人啊，希望你们能多呆一段时间，好好感受至高天的神恩。” 老人背着手慢慢转身走远。 米迦勒的眉头紧皱，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愚弄。 而且愚弄他的还不是别人，是自己的两个兄弟。 能把这里打造成这样的，绝不是零号实验体。 而是加百列与拉裴尔，他们是真的将这里当做成了自己的王国，甚至扭曲出了一座城堡，他们将自己的圣光当做是至高天之光。 为了满足自己的欲念，他们甚至捏造出了一群居民。 “......大哥，你没事吧，你在发抖啊。” 李牧寒看到米迦勒的肩膀不断颤抖，不由得有些担忧。 “少年......我的兄弟，正在犯下不可饶恕之罪，我向你承诺，我一定会阻止这种荒唐之事，我会和你一起，将那女孩儿从这些禁锢之中解救出来。” “二位。”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后。 二人转身，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礼服，身材高挑的男人正背着手看着他们。 “抱歉，请恕我无礼，吓到你们了吗？” “......虽然没有吓到，不过你谁啊？” 李牧寒上下打量着男人，在看到男人那英俊无比的面庞的时候，李牧寒却感觉有一些诡异，这张脸，自己好像见过啊，而且挺熟悉的...... 突然，李牧寒发现，男人也正饶有兴趣地在打量着自己。 “......嗯。” 男人朝前踏出一步。 他的个子比李牧寒还要稍微高一些，此刻那略微有些消瘦的身形站在李牧寒面前，竟然让李牧寒觉得有些压迫感。 “长得挺不错的。” 男人突然抬手捏住了李牧寒的下巴，而后仔细端详起来。 “卧槽！” 李牧寒一句国粹之后赶紧后退几步，米迦勒警惕地看着男人，之后对李牧寒说道：“少年，小心，这男人和那些幻象不一样，他的存在很古怪。” “恕我失礼。”男人朝着李牧寒微微鞠了一躬。 “只是我一直想亲眼见见您，李牧寒先生，今天见到了，说实话，嗯......” 男人想了半天，最后无奈叹息一声之后说道：“有些让我失望。” “呵呵，那我谢谢你啊，谢谢你全家，你要真对我有兴趣我才觉得晦气。” 李牧寒说完直接和米迦勒一起转身朝着城堡的主塔走去，而身后的男人也跟了上来。 “请不要这么着急，这座城堡现在被大天使占领，他们掌握了这个空间的主导权，所以在这里和他们硬碰硬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请不要走那么快嘛，两位，请听我说。” “两位？可否讲点礼貌？” 两人独自交流着等下进入城堡之后的策略，完全无视了身后的男人。 而后就在他们即将踏上城堡阶梯的时候，一道圣光壁垒凭空显现，将两人拦在了外面。 “放心，一颗子弹的事。” 李牧寒笑着准备开启巴弗灭的界域，但却被那男人抬手拦住。 “大哥，你到底谁啊？！” “其实按道理来说，你叫我大哥，我就可以给你打负分了，长幼不分，简直不可理喻。” 男人看着李牧寒的目光里充满了不满。 “其次，你不能用蛮力打破这道壁垒。” “啊？为啥？” 李牧寒疑惑地问道。 男人叹了口气，温和但坚定地看着李牧寒和米迦勒，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悯。 "你们要明白，这座城堡，还有里面的一切，都不过是那个女孩内心世界的投影。"男人语重心长地说道，"而这道壁垒，正是她内心最后的防线。它象征着她对外界的恐惧和抗拒，是她在经受了巨大创伤后，为自己筑起的一道心灵屏障，只不过现在这道壁垒被两位大天使所利用，成为了他们的防御工事。" 李牧寒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可是，我们这么做不就是为了救她吗？强行突破又有什么不可以？" "胡闹！你对其他女生也是这样的吗？！"男人忍不住瞪了一眼李牧寒，而他生气的表情，李牧寒怎么看怎么眼熟，而且有一种想当场道歉的感觉。 "想想看，如果你的内心世界被人强行入侵，你的感受会是什么？恐惧，愤怒，绝望……你能想象那种灵魂被生生撕裂的痛苦吗？" 李牧寒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天使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我有办法让你们进去，我知道一条捷径，一条还不曾被天使们所染指的小道，但.......你们得先陪我去喝一杯，尤其是你，李牧寒先生，我必须对您做一个全面性的评估。” “.....啊？” 李牧寒挠了挠头：“为啥啊，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就是因为我不认识你，不了解你，所以我现在必须通过这短暂的时间对你进行一个了解，明白了吗？” “说实话......不是很明白，这很重要吗？” “非常重要。” 男人看着李牧寒。 李牧寒和米迦勒对视一眼，后者有些担忧：“可现在时间很紧急。” 男人笑着走向了街道，同时对两人招了招手：“这不会耽误你们太长时间，相信我。” 李牧寒和米迦勒再次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写满了戒备。 虽然这男人的态度看似友善，但直觉告诉他们对方绝非等闲之辈。 尤其是他所说的那些话，有些莫名其妙，但又让李牧寒潜意识里面有一种没来由的紧张感。 男人微微一笑，对二人的态度似乎并不在意。 他优雅地朝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转身朝城堡的居民区走去。 两人紧跟其后，一路上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的街道十分完整，两旁的房屋也都错落有致。 行人们三两成群地走在街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象，简直就像一个完美无瑕的乌托邦。 很快，一座古朴典雅的建筑映入眼帘。木制的招牌上写着"redmoon" 下方还画着一只憨态可掬，正抱着红色月亮的胖猫。 "欢迎光临红月，这里是整个城堡最棒的酒馆。" 男人推开厚重的木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少年，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只知道蓝月亮，这人搞不好是来推销洗衣粉的。” 让他们出乎意料的是，酒馆内的装潢竟然出奇的华丽。 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将整个大厅照得通亮。 天鹅绒面的沙发与藤椅散落在各个角落，看上去柔软舒适。 吧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酒佳酿，五彩斑斓的瓶身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而最令人惊叹的，是酒馆中央的一张长桌。 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从金黄酥脆的面包，到鲜嫩多汁的烤肉，再到晶莹剔透的水果……应有尽有，简直就像一场奢华的盛宴。 "在这里，所有的一切，应有尽有。"男人轻笑一声："只要是你想要的，这里就能赐予你。无论是美酒还是佳肴，在这座城堡，一切都唾手可得，没有人会挨饿，没有人会生病，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和谐。" “原来这家蓝月亮是你开的啊。” 李牧寒在位置上坐下之后有些疑惑的说道。 啪嗒—— 一杯血红色的鸡尾酒杯摆在了李牧寒的眼前：“红月，李牧寒先生。” 而后男人坐在了李牧寒的对面：“现在，李牧寒先生，我要问你一些问题，这些问题非常重要，可能会关系到您的命运，所以，请您认真地回答我，好吗？” 李牧寒没有去喝酒，反而是认真地看着男人。 “你先问吧。”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说道。 “你今年几岁了？家里还有什么家人吗，你买房了吗，你这个年纪应该买房了吧，有车吗？还有，你谈过几个女朋友，你爱干净吗？抽烟吗？喝酒吗？还有，你有没有暴力倾向？” “......？” 李牧寒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第564章 套娃 看到李牧寒张着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男人叹了口气，而后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个小本子，一边写着什么一边念叨着。 “脑子不太灵光，扣十分。” 在看到男人微微低头写字的冷漠表情的瞬间。 李牧寒终于想起了在哪儿见过这张脸了。 准确的来说，这张脸不就是每天晚上都睡在自己旁边的那个人吗！？ 蹭的一下，很快啊。 李牧寒直接就站了起来，身体站得笔直，眼神坚毅无比，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大哥！不，不对，大叔！请，请问你......尊姓大名。” “怎么，还反问起我来了啊？” 男人微微笑了笑而后说道。 “我叫伊莱亚斯，我的妻子叫夏葛瑞丝，我的大女儿叫夏莉亚，我的二女儿叫夏露尔，还想知道更多吗。” 米迦勒本来在一旁喝酒，就看到李牧寒整个人就像是过电了一般颤抖了一番，而后突然对着眼前的男人鞠了一躬。 “叔叔！你好！我，我叫李牧寒！我，我今年21了！刚满21！我身高182，体重60，我不抽烟！偶尔喝酒，不打牌，没有其他任何不良嗜好！我我，我是天海市大学一年级学生，同时也有一份正经工作，是华夏特管局第七小队的队长！我的收入还可以！单位房，刚买了车，现在废了！叔叔，我我.......” 男人抬手打断了李牧寒。 “嗯，我知道了，你先坐下吧，别紧张，我再问你点事。” “少年，什么情况，这人是谁。” 米迦勒凑过来小声问道。 “......我老丈人。” 听了李牧寒的回答，米迦勒差点把酒喷出来，而后他识趣地坐到了酒馆的角落，给这两人腾出了空间。 “夏莉亚.......嗯，现在应该叫她夏玥，她最近还好吗？” “嗯......叔叔，如果是和一年半以前相比，我觉得夏玥可能会让你刮目相看，她现在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工作和事业，对未来也充满了期待，我很欣慰，我能站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走下去。” 这句话李牧寒还是耍了点小聪明的，言外之意就是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一定会呆在夏玥的身边。 伊莱亚斯的眼神柔和下来,他看着面前这个紧张到语无伦次的年轻人,心中五味杂陈。 这小子虽然有些笨拙,但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感受到他对夏玥的真心和用心。 "小伙子,我能看出来,你是真心喜欢我家夏玥的。" 伊莱亚斯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这段时间以来,你能这样悉心照料她,我和她妈妈都很感激你。" 她妈妈......真的感谢我吗？ 一想到那个可爱的女孩儿.......李牧寒就感觉后脊背发凉。 “她的母亲总是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当然，这一点我也有责任，我不应该一言不发就离开她们母女三人，但......李牧寒，同样作为男人，我相信你一定能理解我。” 听到伊莱亚斯的话，李牧寒反而脸色沉了下来。 “叔叔，我也许并不能理解你，我不知道您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但如果是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扔下自己的挚爱和亲人不管，您知道夏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这个世界流浪了多久吗？” 伊莱亚斯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酒杯默默喝下了一口苦酒。 “在这漫长到让人感到厌倦的时间里，她没有任何的目标，没有希望，她的母亲并不关心她，如果我是她，我可能会憎恨你们这样的父母，但夏玥没有，她太善良了，善良到根本就不像是你们的女儿.......毕竟你们居然能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少年，有些事不能只看表象。人生在世,谁没有几个无奈和难处?更何况伊莱亚斯先生是夏玥的父亲,他一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你就网开一面,别太责怪长辈了。” 米迦勒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好心地对李牧寒说道。 李牧寒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米迦勒说得有道理,自己不该对夏玥的父亲出言不逊。 可一想到夏玥这些年所受的苦,他就无法释怀。 伊莱亚斯看出了李牧寒的心思,叹了口气道:"李牧寒,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恨我,怪我没尽到父亲的责任,怪我让夏玥受了这么多苦。你恨得没错,我也恨我自己。" 他抬起头,一脸苦涩:"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知道。当初我不该不辞而别,把三个女人扔下不管。可我别无选择……有些事,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夏玥在外受苦,却无能为力……" 他的眼眶有些湿润,嗓音也哽咽起来:"我多想……现在就去见夏莉亚和夏露尔,抱抱她们,告诉她爸爸有多爱她们,多想念她们。可我不能……在终焉降临之前,我不能面对我的女儿和妻子......" 李牧寒默默叹息一声，至少......夏玥的父亲和母亲都还在。 他们也并不是不再关注夏玥。 而李牧寒呢，原本以为父母已经死了，后来以为李承天和卢雪是自己的父母。 现在。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我真的是人类吗....... 他再也说不出任何责备的话。 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叔叔,我……替您照顾好夏玥,等您回来,一定要好好弥补她。" 伊莱亚斯举起酒杯，这次李牧寒没有推辞，举起了酒杯，酒杯相碰之后李牧寒听到男人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你，孩子。” 那杯酒下肚之后。 李牧寒突然感觉有些眩晕，而后整个酒馆都开始天旋地转。 米迦勒走过来轻轻扶住了李牧寒摇摇晃晃的身体。 “我这是......怎么了？” 李牧寒看着眼前虚无缥缈的场景，而后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像回到了万魔殿，巴尔，路西法，巴弗灭正在凝视着他。 “李牧寒，我现在就带你进入到那座城堡。” “少年，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米迦勒将李牧寒扶着坐在了椅子上，但那种眩晕感却没有任何即将消散的感觉。 “要进入那座城堡，并不一定要用蛮力，李牧寒，别忘了，你也有一座城堡，在这里，让你的万魔殿与这座城堡相融，这样你自然可以通过万魔殿进入到那座城堡之中。” “......我要怎么做......” 李牧寒捂着脑袋，面前询问道。 “这很简单。”伊莱亚斯蹲下身子，轻轻握住李牧寒的手，声音温和地说道：“要进入高塔的不一定非要是英勇的骑士，也可以是.......” 伊莱亚斯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而后李牧寒感觉到自己彻底身处在了歌剧院内。 “也可以是这座高塔本身所存在的恶魔，你说对吗，李牧寒。” 这是伊莱亚斯最后的声音。 当李牧寒环顾四周，打算寻找他存在的时候，已经再也看不到半个人影。 “在众神殿里进入了万魔殿.......搁这儿套娃呢。” “少年。” 米迦勒随后也跟着进入了万魔殿，他似乎有着穿行诸界的力量，这也许是他界域的某种特性。 “现在我们可以进入城堡了。” 米迦勒抬起手，指向了歌剧院的舞台中央，此刻，舞台中央正伫立着一扇金色的大门。 第565章 圣城之主 李牧寒和米迦勒在推开那扇金色大门的时候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也没有之前那种屏障出现，毕竟这里是李牧寒的世界。 门后是城堡奢华宽敞的前厅,沉重的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 前厅宽阔而奢华,每一寸空间都彰显着城堡主人的尊贵身份。 洁白的大理石地面铺陈开来,映射出天花板上垂下的水晶吊灯的璀璨光芒。 墙壁上镶嵌着精美的浮雕和油画,描绘着神圣的宗教场景,天使与圣徒的形象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从画中走出。 而最大最显眼的两幅壁画分别是加百列与拉裴尔。 看到这一幕，米迦勒怒从心起。 “竟然自比功盖天威，简直是亵渎！” 然而在这圣洁的美景之下,一股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隐隐流动。 李牧寒敏锐地皱起眉,直觉告诉他这座城堡绝非表面上那般简单。 "我们最好小心一些。" 他压低声音对米迦勒说,眼中已经闪起了金色的光芒，而后黑色手环化作了臂铠，伏将镇魔也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米迦勒点点头,神色也变得警惕起来，火红色的十字长剑下一秒被他握在了手中。 李牧寒和米迦勒继续在这座城堡中探索,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很快他们就发现，这座城堡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内在的所有都仿佛时时刻刻在发生着变化，虽然一切看似宁静祥和,但他们心中的不安却愈发浓重。 这里的气息太过诡异,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少年，别离我太远,万一遇到敌袭,还能照应一下。"米迦勒叮嘱道,语气严肃而紧绷。 “老哥，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李牧寒笑着说道。 两人谨慎地穿过长廊,推开一扇扇精美的房门,搜寻着线索。 然而无论是华美的会客厅,还是富丽堂皇的宴会大厅,都空无一人。 厚重的地毯吸收了脚步声,令这座宏伟的城堡更显死寂。 就在这时,一个纤细的身影突然从拐角处闪出,飞快地朝李牧寒扑来! "偷袭！" 李牧寒大吃一惊,本能的抬起伏将镇魔摆出了战斗姿态。 然而下一秒,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一双柔软的手臂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哥，哥哥！哥哥！找到你了！哥哥！”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在李牧寒耳边响起,语气欢欣雀跃,还带着一丝哽咽。 李牧寒怔住了,他低头看去,只见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紧紧抱着他,脸颊贴在他胸前,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少女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肌肤白皙如雪,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百合花的芬芳。 那傲人的双峰就这样紧紧贴在李牧寒的胸口，让李牧寒倒吸了一口凉气，就算是在内心世界里，他也本能地想要躲开，不要沾染上任何其他女人的气息。 可这少女动作快得吓人，就连李牧寒都没有躲开，就直接被她一个熊抱挂在了身上。 但最让李牧寒感到诡异和诧异的是这少女的相貌竟然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五官轮廓和线条都相对来说柔美一些。 李牧寒犹豫地抬起手,犹豫着要不要推开怀中的少女。 零号实验体也和自己小时候长得一样，但她才八岁啊，才八岁。 但现在这少女.....这踏马八岁？！ "你……是谁啊?" 李牧寒困惑地问道,总觉得眼前人似曾相识,可又和零号实验体对不上号。 少女闻言身子一颤,慢慢抬起头,一双盈满泪水的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那张精致的宛如瓷娃娃般的面孔因为震惊和伤心而微微扭曲,晶莹的泪珠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 卧槽。 原来老子女装这么漂亮？ “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 少女颤声问道,语气中满是受伤和失望。 她咬着嘴唇,眼圈迅速红了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 米迦勒连忙提醒道:"少年，不要被外表迷惑，感受她的灵魂，这和那个被冻结的女孩儿是同一个人。" 李牧寒被米迦勒这么一点醒，立刻用自己的力量感受了一下挂在自己身上的少女，果然。 除了外表不一样之外，少女的气息和零号实验体一模一样。 “......安安？” 李牧寒没有称呼她为零号，而是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尽管现在还不确定零号实验体是否就是李承天的女儿李玲安，但少女明显对这个名字有反应。 “......哥哥，我叫......安安吗？” “你先从我身上下来，你现在.....额，长大了。” 李牧寒尴尬地笑了笑，但少女却抱得更紧了。 “不.....不要，哥哥会消失不见。” “放心吧，我不会消失的，我会带着你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哥哥，我，我们可以不用离开，这里什么都有，我们可以永远住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哥哥，哥哥也可以把姐姐带进来，我们三个人，永远在一起！” 少女越说越激动，但李牧寒却皱紧了眉头。 “安安，听哥哥的话，这里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外面还有更大，更广阔的世界等着你。” 米迦勒没有打扰两人，他走到一边，手放在墙壁上，开始感受这座城堡的气息。 “我只能感受到加百列的气息.......我的另一个兄弟，藏到哪里去了。” 就在这瞬间，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而后这走廊上的墙壁陡然之间开始变得凹凸不平。 “小心！” 米迦勒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而后朝着李牧寒大喊。 一支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利刃几乎是同时从墙壁中刺出,直逼李牧寒和少女而来。 锋利的刀尖上闪烁着圣洁的光芒,散发出一股神圣之息。 李牧寒在刀刃即将刺入他身体的瞬间将李玲安拽到身后，而后单手抬起伏将镇魔斩断了那只白色利刃。 但下一瞬间，更多的利刃从四面八方刺了过来。 火红的十字长剑在此刻挥出,与利刃激烈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离开这里！！走！” 米迦勒大喊。 李牧寒直接一把扛起了少女，朝走廊另一端狂奔而去。 身后,米迦勒正全力抵挡源源不断从墙中刺出的利刃,为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 “放我下来！哥哥！我，我可以战斗！！我不允许有人伤害你！！” 少女在李牧寒的肩膀上扑腾,一只白色利刃正好从头顶刺来，李玲安张开嘴一口咬住了利刃，而后嘎嘣一声将那散发着圣光的利刃咬成了碎片。 “......等出去我得给你好好刷刷牙。” 李牧寒一边扛着李玲安，一边挥舞伏将镇魔。 他并不敢使用太强大的力量，就如伊莱亚斯之前所说，如果这座城堡是李玲安的内心世界，那么尽可能不要对这里造成太大的伤害会比较好。 终于逃离了那条走廊，三人且战且退来到了大厅。 而此时这里也不再安静，无数手持利刃的天使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只待李牧寒等人踏入陷阱。 “恶魔。” 一个圣洁而严肃的身影从头顶响起。 李牧寒抬头看去，就见一名六翼天使正漂浮在城堡大厅的上空，他手中有着一把权杖，另一只手捧着一本书厚重的古书。 所有的天使似乎都在等候他的引导。 “你又是哪位。” 李牧寒冷冷地看着他。 来者面无表情，声音充满了神威：“吾乃圣城之主，拉裴尔，是最接近天父的存在，恶魔，你没有资格与我等共同沐浴这场神恩。" “鸠占鹊巢的狗东西，说话还挺横啊。” 李牧寒单手举刀，直指半空中的拉裴尔。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开启这场审判吧。” 在拉裴尔的引导下，所有的天使都展开双翼，手中武器闪烁着金光，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安安，你等我一下，先下来。” “哥哥，我，我也可以战斗！我要和你一起！” “不，你就在这里，保护好自己，我会尽快结束这一切。” 李牧寒并不想让李玲安参与这场战斗，毕竟这里还是李玲安的世界，而他要等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在瞬间扭转战局的机会。 第566章 新神诞生 拉裴尔并没有给李牧寒和李玲安太多反应的机会。 漂浮在他手中的圣典缓缓打开，圣洁的光芒从书页中倾泻而出，笼罩了整个大厅。 那光芒如此明亮，如此纯净，仿佛能洗涤人的灵魂，唤醒心中最美好的向往。 但现在，这些光明对于李牧寒来说就是最凶恶的利刃。 天使们沐浴在这圣光之下，洁白的羽翼舒展，银色的盔甲熠熠生辉。 他们虔诚地合掌祷告，朗朗的圣歌从口中吟唱而出，歌颂着神的荣光，传颂着正义的力量。 每一个音符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让人心生敬畏。 天使大军高举手中的圣剑，整齐划一地列阵，严阵以待。 他们身上散发出圣神的气息，仿佛凝聚了无尽的勇气和信念，势要将一切邪恶驱逐出这圣城! 李牧寒紧皱眉头，将李玲安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天使大军。 尽管对方的气势如此强大，但他却丝毫不惧。 手中的伏将镇魔泛起雷霆般的光芒，灼热的气浪席卷全场，昭示着他澎湃的战意。 “最后一次机会，恶魔，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踏足这座圣城。” 拉裴尔的警告就像是一种宽恕，他已经将自己摆在了高高在上的位置，就仿佛李牧寒的生命对他来说是随时可以采摘的野果。 “老子身体里那些玩意儿都还知道对我礼让三分！你自诩为正义的天使，却霸占人家小女孩儿的身体！真是恬不知耻！”李牧寒高声呵斥，音震四野，气势如虹。 下一刻,他猛地腾空而起,携雷霆万钧之势朝天使军团发起进攻! 长刀挥舞,雷光闪烁,所过之处天使接连倒下,洁白的羽毛满天纷飞。 但很快,更多天使涌上来,前赴后继,誓要将入侵者歼灭在这圣城之中。 李牧寒奋力厮杀,将所有攻击都引向自己,竭尽全力护住身后茫然无措的李玲安。 虽然看上去天使大军围困住了李牧寒，但其实李牧寒连汗都没出一滴。 “你他妈有本事别躲在上面啊！给老子下来！” 李牧寒怒吼一声,体内的雷霆之力喷薄而出,轰鸣着席卷战场。 伏雷鸣渊的界域之力与天使的圣光在空中激烈交锋,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气浪,整个大厅都在摇摇欲坠。 而后就见李牧寒瞅准时机，手中长刀猛地朝着天空之中的拉裴尔扔了过去。 长刀裹挟雷电，撕裂了空气，直冲拉裴尔手中的古书。 然而这股磅礴的力量，却被拉裴尔身前的圣典轻易化解。 那本古老的书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竟凭空幻化出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伏将镇魔挡了下来。 拉裴尔微微一笑，目光慈悲而怜悯:"愚蠢的人类啊，整座神圣之城，都在我主的掌控之中。有这神恩在,你休想对我造成哪怕一丝伤害。乖乖投降吧,也许主会宽恕你的罪过。" “放你娘的狗屁！这踏马是我妹妹的力量！关你主子屁事！一天到晚狐假虎威的东西！” 李牧寒口吐芬芳恨不得冲上去将拉裴尔碎尸万段。 但理智告诉他，在这座城堡中，对方占尽优势。 况且，李玲安的力量在他们手中，万一冲动行事，害了她就得不偿失了。 李牧寒眼见天使源源不断地涌上,心中愈发焦躁。 再这样下去，李玲安的力量迟早会陷入失控的境地，再优渥的家底也经不起这两只天使这么折腾啊！ 于是他不再与这些天使杂兵纠缠，直接突破重围，攻向罪魁祸首拉裴尔。 下一刻，李牧寒纵身一跃，竟凌空踏着天使的头顶，一步步逼近大厅上空的拉裴尔。 天使们原本整齐的战阵被李牧寒打破。 它们试图阻拦，却在他凌厉的攻势下接连倒下，就在这一片飞舞的羽毛之中，李牧寒不断向上。 "他妈的，你再躲啊！给我下来！" 李牧寒身体飞在半空之中，手中伏将镇魔赫然显现。 他眼神凌厉如电，誓要斩断这一切的源头。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拉裴尔竟然没有任何的动作，反而是朝着李牧寒露出了一个温和圣洁的微笑。 随后李牧寒听到下方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紧接着是诡异的寂静。 "安安?!" 李牧寒心头一紧，本以为是李玲安遭到了天使们的攻击。 他连忙回头，就在这瞬间，一把金色的长枪狠狠地贯穿了李牧寒的胸口。 而后，李牧寒便看到李玲安脸色煞白，表情呆滞，宛如一尊失去灵魂的人偶。 她周身弥漫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手还保持着投掷出长枪的动作! “恶魔，见证吧。” 拉裴尔一把握住了贯穿了李牧寒身体的长枪，而后狠狠将其拔出。 “你他妈......做了什么......” 这长枪的力量强大到就算李牧寒有着巴尔的恢复力，短时间身体也陷入了一种麻痹状态。 “来，见证！一位新的大天使的降生！” 拉裴尔高举双手，城堡大厅上空的天花板有序分离，圣洁的光芒照耀在了李玲安的身上。 而后六把光剑直插而下，将李牧寒从半空之中钉射在了地板上。 神圣的符文在李牧寒身下渐渐浮现，他瞳孔中的金色在逐渐消失。 “.....巴尔！你在......干什么！” 李牧寒感觉到体内恶魔之力正在逐渐消退，原本以为是巴尔在捣鬼。 但很快，李牧寒就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玲安的众神殿正在将自己的万魔殿排斥而出。 现在自己的恶魔之力正在一点点地被隔绝在这圣城之外。 下一瞬间，李牧寒转头看见李玲安周身覆上一层洁白的战甲，背后生出一对圣洁的羽翼，而她本人似乎并不愿意被这些战甲所覆盖，正在拼命挣扎，想要将其从身上剥离。 “额啊啊啊啊！不要！不要！滚出去！走开走开！！不要！！！” 李玲安撕心裂肺地大喊起来，她最后抬起头，满眼泪痕地看着李牧寒，眼神之中满是绝望。 “哥哥.......救，救救......我......” 她的身体缓缓升到半空，洁白的光芒将她温柔地包裹。 起初，她还在挣扎，痛苦地呻吟，似乎想要抗拒这神圣的力量。 但很快，她的挣扎变得微弱，眼神也逐渐涣散。 “安安.....拉裴尔！你要是敢动她一下！老子要你狗命！” 李牧寒被六把光剑束缚，同时拼命想要唤回恶魔的力量。 光芒愈发明亮，两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李玲安身侧。 那赫然是拉裴尔和加百列。 他们微笑着张开双臂，仿佛在欢迎一个迷途的羔羊归来。 李玲安无力地摇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但她的意志已经动摇，在两大天使的引诱下，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生了变化。 洁白的战甲一片片覆上李玲安的肌肤，如同第二层皮肤般与她融为一体。 银色的纹路在甲胄上蔓延，勾勒出优美而威严的图案。 每一寸铠甲都闪耀着神圣的光辉，宛如星光降临。 李玲安痛苦地闭上双眼，晶莹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她的身后，一对洁白的羽翼徐徐展开，每一片羽毛都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那翅膀舒展,轻轻扇动，带起阵阵清风，将少女的秀发吹拂起来。 “欢迎你，孩子，你将沐浴在天父的神恩当中，成为我们之中最强的存在。” "不……我不想这样……"李玲安绝望地呜咽着，声音微不可闻。她想要反抗,想要挣脱这可怕的命运,但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 “无数的赞歌将吟诵着你的故事，圣城的子民将会以你为尊，孩子，从今天开始。”拉裴尔抚摸着她的脸颊,动作轻柔而虚伪 两大天使的声音逐渐重叠，而后他们的身影也慢慢融入进了李玲安的身体当中。 “你便是神，你便是至高天，你便是......零。” “不....我不是...我是...我是.....！” 就在李玲安想要喊出自己名字的瞬间，银色的金属覆盖住了她的脸颊，最后一定棱角分明光耀无比的头盔将少女所有的不甘与绝望都隐藏在了其后。 她的声音不再颤抖，她的动作无比坚决。 “我是一切的开始，是一切的终结，我是.......圣城之主，我是......零。” 第567章 神恩不应如此显现 当夏玥知道李牧寒目前正在进行的行动之后立刻赶回了特管局。 目前李牧寒和米迦勒都处于一种离魂状态，但所有人都能猜到，在零号实验体的体内，此刻正在上演着怎样惊心动魄的局面。 “让我进去。” 夏玥看着林泽说道。 “......办不到。” 林泽的回答也十分干脆，不是她不愿意，是确实办不到，李牧寒和李玲安的内心都有着各自的神殿，而这种神殿的构成完全是一个迷。 就连特管局也只有少部分人知道李牧寒的身体里有着怎样的东西。 但也仅限于知晓了。 “......求你了。” 夏玥抓着林泽的衣服，用几乎哀求的声音对林泽说道：“上次......我没能在他身边，求你了，林泽，让我和他站在一起......” 林泽叹了口气。 刚想说自己真的无能为力，监控室的门开了。 一个淡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如果......你真的决定了的话，我可以帮你进入那片空间。” 众人循声看去。 就见华云此刻正在站在门口，她的双眸轻闭，但却仿佛能看穿一切。 “华云，你确定能办得到吗？” 林泽问道。 少女轻轻点了点头。 “我曾经去过李牧寒的神殿，那对谛听一族来说并不陌生，想必建造了李牧寒神殿的人深谙灵魂之道，而刚好，我们谛听也是如此，但我从未引领他人进入过灵魂世界......所以，夏玥，我不能保证可以将你带回来。” “不可以，这件事风险太大了。” 夏玥还没说话，林泽已经驳回了这个方法。 但夏玥却已经跑到了华云的身边，抓住了她的手。 “.......带我进去，你不用管我怎么出来，现在带我进去。” 华云点了点头,虽然面容淡漠,但语气中却满是温和。 她似乎早已预料到夏玥的选择,对此并不意外。 "我明白你的心情。"华云轻声说,声音虽然平静,却透着一丝理解和怜悯。 "当心爱的人陷入危险,任何风险都在所不惜。你有勇气做出这样的决定,我钦佩你。" 但夏玥并没有要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她皱了皱眉：“快点，现在就带我进去！” 华云也没有因为夏玥的无礼而动怒，她轻笑着抬头，微微闭合的双眸此刻缓慢睁开，看向了林泽。 “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华云。” 林泽依旧不是很同意。 “我会尽我所能，将她带回来。” 华云给出了自己的保证，而后林泽叹了口气，她揉了揉太阳穴，一股疲惫感再次涌上她的心头。 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频繁了......是上次用了太多的力量，所以有些压不住了吗。 但她不能睡，至少在这种状态下，绝对不能睡...... “好吧，夏玥，我同意你去，但记得，你不是只有李牧寒，你还有你的母亲，你的妹妹，还有......” 林泽走到夏玥身边，在少女疑惑的眼神中缓缓抱住了她。 “你还有我，我是你的担保人，所以......别那么轻易就决定自己的命运，答应我，一定要回来，好吗？” “......嗯。” 夏玥没有挣扎，虽然林泽的身体温度冰凉无比，但她在此刻却感受到了一丝温存。 而后华云和夏玥一同进入到了实验室内。 华云带着夏玥来到李牧寒身边,她轻轻牵起了李牧寒的手。 就如同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给他做等级鉴定那会儿一样。 华云闭上眼睛,同时另一只手伸向了夏玥。 “来，牵起我的手，记住，夏玥，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你的脑海中，都一定要想象着自己仍然牵着我的手，这样我才能尽全力将你带出来。” 夏玥点了点头，她凑过去，而后抬起手，将纤细小巧的手掌搭在了华云的手掌之中。 而后华云微微点了点头，接着握住了夏玥的手。 “闭上眼睛.......感受他的存在。” 华云轻言道。 夏玥闭上了眼睛,心中喃喃自语："等着我......我不要再被你扔到一边了,这一次，我会追上你的……" 下一瞬间，夏玥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被一股浪涛打过，而后便陷入到了深深的漩涡之中。 但她仍然记得华云的话。 无论如何，牵着我的手。 于是在巨浪翻涌之中，夏玥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发现自己正身处在李牧寒上下带她来过的那个歌剧院的舞台之上。 而此时，修普诺斯和巴尔正站在她的身边，用一种无奈地眼神看着她。 “......李牧寒呢？” 夏玥没有和这两位多寒暄，她直截了当问道。 “......血族，如果你是来找李牧寒的，可能你要失望了。” 巴尔双手环抱在胸前，虽然看得出来他心情也很糟，但还是努力克制着。 “什么意思？” 夏玥冷冷地问道：“你们把他藏到哪儿去了。” “冷静点，血族。”修普诺斯上前解释道：“我们也和李牧寒暂时失去了联系，那座圣城阻隔了我们的力量，现在李牧寒的情况我们也很着急，毕竟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这座万魔殿也会坍塌，我是自由的，可以离开这里，但一切存在于此的其他恶魔，可能都会被波及。” “......我不想听你们说这些，告诉我，去哪儿找他。” “哈哈。”巴尔冷笑一声：“真是一张床睡不出两种人，你和李牧寒都一样。” “你说什么？” 夏玥死死地瞪着巴尔。 “你们都不是什么蠢货，但一旦涉及到对方的事就会变得如此盲目！李牧寒为了救你，不惜和路西法做交易，而你呢，为了他竟然只身来到这里暂时无主的神殿！你可知道！现在的你在这神殿之中有多抢手，无论是哪只恶魔，如果吃了你，都将会得到巨大的力量！” “你试试看。” 夏玥的瞳孔慢慢化作了血红色，可瞬间又暗淡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愚蠢！你在这里如何使用界域！这里是万魔殿！是万魔的监狱！现在典狱长不在，这座神殿已经开启了自我防御机制，没有任何恶魔在这里可以使用界域！” “不用界域我也能撕烂你的嘴。” “哈哈哈哈哈！！来啊！！” 眼看着高个子和小矮子就要厮打在一起，梦境之神手中幻化出权杖，而后狠狠撞击地面。 “闹够了没有！” 梦境之神的怒斥和神力让夏玥和巴尔都不得不各自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勉强没有受到那些莹绿色光芒的波及。 “他奶奶的，为什么你还能使用界域！！？” 巴尔冲着修普诺斯怒吼起来。 “我又不是被囚禁在这里的，要是严格来说，我还算是这里的狱卒。” 修普诺斯慢慢收起了权杖，而后盯着巴尔说道。 “巴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虽然你和李牧寒之间存在利益关系，但我相信你是挺欣赏他的，否则也不会在感知到新的力量进入之后立刻赶到了这座大厅。” 巴尔咧开了嘴，似乎觉得有些可笑：“他要是死了，我剩下的灵魂找谁要去，如果我灵魂恢复完全了，他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现在就让你死在这里。” 夏玥又扑向了巴尔。 但却被修普诺斯拦下。 “行了！你以为你能好到哪儿去！什么都不知道一进来就瞎折腾！你到底想李牧寒活还是死！？” 巴尔冷哼一声,双臂抱在胸前,倨傲地昂起头,"我只是看不惯这个血族女人的嚣张态度罢了。真不知道李牧寒看上她哪一点。" “关你屁事。” 就在两人又要吵起来的时候，羊蹄踏在地上的声音传了过来。 “唉！唉！不要打架，不要打架！嘿嘿嘿，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各位！路西法的监狱出大问题了！” 巴弗灭的话让众人都有些疑惑，确实是没看到路西法的身影，不过考虑到对方被锁链束缚，无法前来也是正常的。 但巴弗灭的意思显然不是这个。 当众人赶到监狱一看，彻底震惊了。 此刻监狱竟然加设了好几道铁门，无数的锁链几乎要将路西法捆绑成一个蝉蛹。 而路西法则是气若游丝地抬起头看了一眼众人。 “.......我.....就好好地看个电视.......突然就........” “哈哈哈哈哈哈。”巴尔指着路西法哈哈大笑，被修普诺斯用神力直接一拐杖打飞了出去。 而后她抬手，一丝绿色的能量缓缓萦绕在路西法的周身。 “......他的所有力量都被再次封印了，这也许是万魔殿的另一种自我防御机制，对路西法这种危险性极大的恶魔，会在主人暂时无法掌控神殿的时候采取一些必要手段。” “我不关心他怎么样，告诉我，怎么找到李牧寒。” “......咳咳，这话真伤人啊，小血族。” “你他妈敢打飞老子！老子要了你的命！” “嘿嘿嘿，别打了，各位，别打了！嘿嘿嘿，好精彩啊，打的好。” 场面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而此时此刻。 圣城之中，束缚着李牧寒的六把光剑也发出了一阵嗡鸣，那高高在上的新神一手持剑一手持盾，缓缓煽动着羽翼降落到了地面。 所有天使纷纷匍匐在地，迎接着他们的至高天。 米迦勒此时也身负重伤，他在帮助李牧寒和李玲安逃脱的时候误入了陷阱，此刻好不容易赶了过来，却看到了这一幕。 “造神.....兄弟！！你们竟然造神！！！这是最大的亵渎！！” 新神没有理会米迦勒，只是微微抬起手，剑尖指向了米迦勒的胸口。 于是一把巨大的长枪从天而降，狠狠贯穿了米迦勒的身体，将其彻底钉死在了地上。 “安安.......别这样......” 李牧寒感觉力量被这六把光剑所阻隔，他浑身无力，现在已经是连站起来都要用尽全力了。 “迷途的羔羊，神恩在上，跪下。” 心神的余音缭绕，众天使皆看向了李牧寒。 “跪下！” 一阵整齐又威严的声音让李牧寒感觉心脏都快要炸裂了。 “少年......” 米迦勒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胸前的血液不断流出，但还是抬起头，看向了李牧寒。 “......众神殿，本不该如此，那个女孩儿.......并不能掌握这里的力量，但我的两位兄弟.......他们深谙此道，所以.......才能将你的万魔殿阻隔在其外。” 说话间，他的手中出现了那把火红色的十字长剑。 “.......少年，请你相信，我主的神恩.......”米迦勒用剑撑着身体，竟然直接让那把长枪从身体内穿过。 他站了起来，而后紧握长剑，看向李牧寒。 “我主的神恩，绝不会建立在凡人的苦痛之上！！！接着！！” 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量，米迦勒将十字长剑狠狠投射向了李牧寒。 李牧寒根本不可能接得住。 他现在没有任何的力量。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剑贯穿自己的胸口。 但剑锋没入胸口之后，却并没有从背后刺出，反而像是泥牛入海一般直接进入到了李牧寒的身体里。 “......你做了什么.....” 李牧寒呆愣地看着米迦勒。 “......承诺你的，神殿.....我为你.....开启了，少年......就用她的力量.....反败为胜吧.....” 第568章 呼唤我名，女妖之主 米迦勒的身影渐渐模糊,长剑没入李牧寒胸口的刹那,一股暖流顺着伤口涌入四肢百骸。 李牧寒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意识陷入一片混沌。 那把火焰长剑贯穿了他的身体，而后不断深入，直接刺入了被阻隔在外的万魔殿。 而后狠狠地插入到了深渊之中的某座神殿当中。 在遥远的地方，歌剧院的观众席上，一座雕像的眼睛赫然亮起了猩红色的光芒，仿佛在呼应着某种古老的召唤。 不知过了多久，李牧寒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片柔软的床榻上。 周围的环境一片黑暗，只有几支蜡烛散发着昏黄的光芒，映照出华丽而阴森的陈设。 "这……是哪里……" 他挣扎着起身，却发现浑身乏力，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就在这时,一只纤纤玉手从黑暗中探出,轻柔地抚上了他的脸颊。 那手指冰冷而柔软,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魔力,令李牧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你醒了……我亲爱的孩子……" 一个妩媚而空灵的女声在黑暗中响起,宛如塞壬的低吟,令人心驰神往。 “我已经.....等待你太久了，欢迎来到……我的国度……”女声中带着一丝期待和满足。 李牧寒心头一紧,下意识地伸手推开那只手,警惕地望向四周:"你又是哪位？" 女人发出一声银铃般的轻笑,抚摸的动作变本加厉起来。 李牧寒只觉得一股邪恶而甜美的气息萦绕周身,令他头晕目眩,理智渐渐迷离。 他只能感觉到有人在抚摸他的脸颊，却看不到这双手真正的主人。 “你看起来有麻烦了，小可爱........” “需要我的帮助吗？” “我只收取......一点小小的报酬。”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暗示。 “原来是新住户。”李牧寒苦笑了一番而后说道：“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是帮你解除封印，还是修补破碎的灵魂。” “哦？”女人的声音透出一丝玩味：“看来你深谙此道，我的小家伙，你身上还有一股血族的味道，这味道令我十分怀念......” 而后，李牧寒突然发现一双无比魅惑而又邪恶的双眸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只见一个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的绝世美人缓缓现身。 在这一刻，他才终于看清了这双手的主人。 她身着一袭紧身曳地长裙,黑色布料包裹着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更衬得她肤如凝脂,宛如打造的艺术品。 那一头银丝一般的长发披散而下,如瀑布般直泻腰际。 精致的五官犹如上帝精雕细琢般完美,眼眸却是蛊惑人心的紫瞳,妖冶而魅惑,似要将人的魂魄都勾走。 这女子有着倾国倾城的绝世容貌,举手投足间却带着一股慑人心魄的魔性美,艳丽得让人不敢直视,却又令人欲罢不能。 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微笑,都在无声地蛊惑着猎物,让人心甘情愿地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怎么样,我的小家伙?"女人轻笑,歪着头打量着目瞪口呆的李牧寒。 她纤细的手指抚上李牧寒的脸颊,声音甜美而魅惑:"可还满意你看到的?" 李牧寒微微有些脸红，而后狠狠摇了摇头，用尽力气将女人推开。 “说归说，不要动手，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你又要怎么帮我。” “我要你做的很简单，小家伙，而现在，你没有时间和我谈这些，所以我会破例，让你先感受我的力量......” 女人手指轻轻触碰李牧寒的嘴唇。 刹那间,他只觉得灵魂都被吸入了那双眼眸的漩涡!紫色的瞳仁深不见底,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魔力。 每一缕目光,都像是锋利的倒刺,刺入他的意识,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在那双魅惑的眼眸中,李牧寒看到了难以言喻的景象。 无数交缠的肉体,纵情声色的狂欢;鲜血,杀戮,无尽的罪恶欲念在漆黑的虚空中盘旋。 每一幅画面,都在诱惑着他堕入深渊,背弃自我,臣服于欲望。 "这就是我的世界,黑夜的国度……"莉莉丝在他耳边呢喃,吐息撩拨着他的神经,"在这里,你可以为所欲为,没有任何束缚……" 最终，当那双手再次触碰到李牧寒的时候，他的身体里缓缓流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 不同于巴尔的强势，路西法的愤怒，巴弗灭的狡诈与烛龙的睥睨众生。 这股力量犹如阴柔且不可捉摸，它仿佛并不存在，又似乎充斥在李牧寒身体的每个角落。 “而我，将会赐予你......欺诈与侵占的力量。” “来......小家伙，呼唤出我的名字.....开启我的界域。” 说着,女人猛地吻上李牧寒的唇,霸道地侵入他的口腔。灵活的舌头撬开牙关,疯狂地掠夺每一寸领地,吸吮他的津液。 李牧寒瞪大了眼,大脑里的第一个念头是完了，这下死定了，自己一定会被夏玥给宰了。 他想要推开女人,双手却使不上任何的力量。 原始的冲动在体内叫嚣,欲望在四肢百骸游走。 但李牧寒依然在拼命抵抗，这让女人发出了一阵愉悦的轻笑。 “请不要这么抗拒，小家伙，这只不过是仪式的过程。” 女人的吻愈发疯狂,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腹。 与此同时,一股冰冷的魔力顺着唇舌侵入李牧寒体内,在血管中肆意流窜。 他只觉得意识愈发模糊,灵魂深处升腾起一股罪恶的欲念。 一吻结束,女人放开了李牧寒,舔了舔嘴角。 她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手指暧昧地划过李牧寒的胸膛。 “契约已成。” 她低语道,声音蛊惑入骨。 李牧寒立刻推开了女人，但他却发现自己的灵魂深处正在被刻下某种印记。 "我就是……欲望的化身,罪恶的渊薮……" 女人妩媚一笑,扭身跨坐在李牧寒的身上，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是魅惑众生的荡妇，是万千梦魇的女妖之主……" "我是深渊的主宰,地狱的王后……" "呼唤吾名……" 李牧寒的瞳孔里逐渐浮现出了一抹邪恶的印记，他的嘴唇微张，而后唤出了那个遭到诅咒的名字。 “lilith。” 话音落下,女人的眸子骤然变成血红,周身迸发出令人胆寒的魔气! 李牧寒瞳孔一缩,灵魂都在颤抖。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一个多么恐怖的存在! 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莉莉丝露出胜利的微笑,手掌覆上李牧寒的心脏。 下一秒,暗红色的能量呼啸而出,侵入他的血肉,吞噬他的意志! “现在，小家伙，开启我的界域，去摧毁这座让人作呕的圣城！” “......界域......” 被六把光剑束缚的李牧寒缓缓起身，他的头发变得雪白，眼神变得淡漠，身上的衣服也化作了一件高贵典雅的黑色礼服。 “虚妄神谕。” 话语刚落，李牧寒的手轻轻抬起，伏将镇魔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而后形态开始发生某种微妙的变化，黑色的长刀开始解体，幻化出无数的黑色粒子，最后在李牧寒的之间凝聚。 一支如同乐团指挥家的细小指挥棒出现在了他的手指之间，当他手指轻轻晃动之际，周围的六把光剑纷纷破碎。 “又一个堕落的叛徒。” 零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就仿佛神明天生就不应该存在情感，但她的话语之中却透露出了对李牧寒展现出的新力量感到了一丝不屑。 “短暂的链接无法让你的恶魔回到你的身边，跪下，伏诛，这才是你应行的道路。” 零号一步一步走向了李牧寒。 而开启了女妖界域的李牧寒微微抬眼，看着零号，而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轻笑。 紧接着他手中的指挥棒优雅挥动，夜魇与女妖的力量汇聚成了利爪朝着银白色的神灵呼啸而去。 但这些理论连在神灵的战甲上留下一丝痕迹都做不到。 零号缓缓抬起手中长剑,冷冷地说道:"低贱的力量。" 城堡上空的苍穹之间,一把巨型长枪再次瞄准了下方,这一次的目标,正是李牧寒。 "毁灭之道,我将展现于你的眼前。" 零号的声音冰冷无情,长枪闪烁着金色光芒,朝着李牧寒所在的位置呼啸而来。 面对这致命的一击,李牧寒却没有丝毫惧意。 他抬头看着那神恩之枪,优雅地行了一礼。 而就在这瞬间，长枪仿佛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侵蚀，枪身上所展现出的神性开始逐渐剥落，最后金色的长枪彻底化为了堕落之枪，转而朝着新神轰然砸去。 零号微微抬头,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依然波澜不惊。只见她身形不动,手臂轻轻一挥,无形的巨力便将魔枪的力量尽数化解,化为虚无。 "亵渎之力,真是令人作呕。"零号冷哼一声,迈步走向李牧寒,"无妨,我会亲自为你的罪恶降下审判。" 然而,当零号走到离李牧寒不到五米处时,少年却莞尔一笑。 新神的脚步骤然停止,她并非出于本意,而是因为一道道黑色的魔纹正在快速侵蚀她的战甲! "这……怎么可能……" 零号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身上蔓延的诅咒。 堂堂神灵,竟会被区区女妖的力量所侵蚀? "看来,你还不够了解我……"李牧寒笑得云淡风轻,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堕落,从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莉莉丝力量的影响，李牧寒的说话风格也变得十分文雅。 “华夏有一句谚语，虽然这些年，这句谚语有很多歧义，但现在用在你们二位尊贵的大天使身上，我觉得非常合理。” 他微笑着，而后双手平抬，就仿佛是演奏家即将要指挥一场盛大的乐章一般。 “叫做......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随着他话音落下，无数白色的女妖之影开始慢慢浮现在了大厅之中，她们发出愉悦的笑声，萦绕着那些原本高洁的天使们。 最终，女妖们染指了神圣的唱诗班，而后圣歌在这一刻产生了变奏，成为了足以撕裂灵魂的咏叹调。 顷刻间,魔纹加速蔓延,几乎覆盖了零号的全身!她拼命挣扎,想要摆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诅咒一点点渗入身体,侵蚀着她的神性。 第569章 月之赐福 "多么美妙的感觉啊……"李牧寒陶醉地闭上眼,感受着女妖之力在体内奔腾,"被至高的力量充盈,没有任何束缚,为所欲为……" "愚蠢!"零号咬牙切齿的低吼,勉强稳住身形,但身上的战甲已经在逐渐开始剥落。 "被恶魔蛊惑的蝼蚁,莉莉丝！你以为这点力量就能战胜神明吗?!千万年前你夹着尾巴逃离了伊甸园，而现在，这场迟来的审判，就是我等对你的怜悯！" 零号的身后的六翼突然愈发膨胀，苍穹之光照射在了她的周身，让那些魔纹逐渐消散。 “你办不到！莉莉丝！你无法击溃至高天！” 李牧寒发出一阵愉悦的轻笑，他仍旧指挥着乐章，让这座城堡的各处都沾染上女妖的痕迹。 “我不需要击溃你们虚假的至高天，拉裴尔，加百列，我只需要让这座城堡，小小地出现一丝裂隙，而现在，你们的裂隙已经足以让我换回本应属于我的东西。” “......恶魔！！！” “哈哈哈哈哈哈哈，对！！就是这样！高呼吾名！女妖之主！万魔之王！跪拜吧！哀鸣吧！痛苦嚎叫吧！而我的名号！将会传颂千年！哈哈哈哈哈！” 李牧寒的笑声愈发癫狂，女妖们的吟唱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城堡开始颤抖，无数的碎屑开始剥落。 虚弱的米迦勒缓缓睁开眼，在看到这一幕之后直接又闭上了眼睛：“算了，没我啥事了，再睡会儿吧。” “休想染指圣城！！！我会将你的万魔殿击溃！让那些恶魔永远暴露在阳光之下！！” 零号手中的长剑变得愈发闪烁，她扔掉了盾牌，双手持剑，金色的神剑不断从苍穹积蓄着力量。 “你！必将万劫不复！你！必将永远被埋葬在地狱之中！” “哈哈哈哈哈，地狱！？” 李牧寒的疯狂在这一刻也达到了最高潮。 “已经到了！！亲爱的天使们！地狱！！已经到了！欢迎来到新的时代,我亲爱的天使们。” 李牧寒张开双臂,面露狂喜之色,"抬起头来,跪拜吧,悲鸣吧,求饶吧!万魔之主的时代,终于来临了!" 零号微微一愣，而后突然之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片阴影缓缓地笼罩在她的头顶，阻断了她汲取苍穹之光的道路。 而后，所有的天使都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了那原本应该属于至高天的苍穹。 “.......不。” 零号，或者说是加百列与拉裴尔，他们齐声惊呼。 声音里既充斥着愤怒，也隐隐有了一丝绝望。 “至高天！！！不！！” 而在那苍穹之间，早已经没有了所谓的至高天，只有一艘被黑暗所笼罩的黑暗舰船正在逐渐将天空染成一片黑色。 “终慕开启！此刻即是，神灭之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李牧寒指挥动作的最后一幕收尾，那艘巨型古船猛然之间开始加速，朝着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圣城撞了过来。 零号咬牙切齿地怒吼,勉力支撑着破碎的战甲。 但她的身后,六翼渐渐黯淡,再也汲取不到苍穹的力量。 城堡断裂的巨响,天使绝望的哀嚎,女妖悲戚的吟唱,交织成末日的死亡乐章。 “不要恐惧！！天父的神恩！永远与我们同在！！” 零号怒吼一声，而后抬剑扑向了李牧寒。 现在还来得及。 他的万魔殿还未完全渗透，莉莉丝的力量并不擅长战斗。 只要杀掉他，所有的一切都将重回正轨。 “审判之时！！降临！” 零号手中长剑狠狠劈向李牧寒，而李牧寒只是保持着张开双臂的姿态。 “哈哈哈哈，审判的确降临了！但不是我的，是你们的！” 唰—— 白色的羽毛掠过了李牧寒的眼眸。 他略微有些诧异。 这羽毛不是零号的，而是现在挡在自己身前这人的...... 自己的万魔殿里，有天使吗？没有吧......但很快他就认出了这个背影。 “......夏玥？” “李牧寒！” 夏玥手中银白色的月光之枪与零号的长剑撞在一起，两股力量激荡开来，加速了城堡的毁灭。 “愚蠢的血族！给我滚开！！” 零号怒吼着，长剑光芒再次迸发，竟是硬生生将夏玥压制。 “......别想......伤害他！！” 毕竟这里是万神殿，而夏玥的力量无法在这里得到最好的展现，但夏玥依然死死护在李牧寒的身前。 这让李牧寒的内心有了一些悸动。 被莉莉丝所感染的情绪也在逐渐回归。 他声音轻柔地对夏玥说道：“不用担心。” 随后他缓缓抬起了手，举起了指挥棒。 “你不会输个这样的冒牌货。” 随着他指挥棒的舞动，那被黑暗所笼罩的天空赫然破开了一个大洞，但云层之后出现的却不是天使们所期待的至高天。 而是一轮皎白的明月。 月光洒在夏玥的身上，夏玥只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原本因在万神殿中而被压制的力量瞬间被完全激发。 银白色的月光笼罩着她的身躯,仿佛给这位受到月光赐福的披上了一件素白色的长裙。 "这……"零号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望着夏玥身上涌动的银光,"怎么可能……月之祝福怎么会……伊莱亚斯！！！" 或许是加百列，或许是拉裴尔的怒吼响彻整座城堡。 但没有任何人会给予他回应。 一种遭到背叛的怒意从心头涌起。 “你这个叛徒！！！懦夫！！！” "伊莱亚斯......"夏玥轻声念诵着这个名字。 感受着这股力量，而后她回首看着李牧寒。 女妖之主微微一笑，对她点了点头：“你的父亲在我的万魔殿留下了一些东西，那是给你的礼物，而我现在，将这份礼物物归原主了。” 夏玥的眼眶微红，她能感觉得到这股力量是多么的温暖和柔和。 就像父亲的大手正在抚摸着她的头顶。 而她几乎已经快要忘记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谢谢，李牧寒。” 话音刚落,少女手中的神枪爆发出千万道月华,瞬间将零号的神剑逼退。 那凌厉的气势犹如潮水,在圣城中肆意冲刷,带起一阵狂风,吹得天使的身躯四处飞舞。 “夏玥，我现在无法呼唤其他的恶魔，我必须用女妖之力维持住对圣城的侵蚀。” 李牧寒对夏玥说道。 而夏玥也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而后点了点头：“嗯......交给我吧。” "混账……"零号咬牙切齿地怒视着夏玥,被她突如其来的爆发打得措手不及。但很快,这位大天使便冷静下来,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 "就算你现在受月之力赐福又如何?这里是万神殿,是我的主场!" 零号高举神剑,身后洁白的六翼骤然张开。 "别忘了,光明才是永恒的……黑暗终将湮灭!" 话音未落,苍穹之上竟再次泄下万道金光!那炽烈的神威席卷战场,竟是生生将笼罩天空的黑云撕裂! 漆黑的巨舰也在这股力量下颤抖。 “夏玥。” 李牧寒和夏玥交换了一个眼神，少女没有回应，但两人已经心领神会。 就见夏玥在月之力的加持下,浑身散发着皎洁圣洁的银辉。她银白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宛如一轮皓月,高悬战场之上。手中的神枪爆发出千万道锋芒,将天空映得亮如白昼。 "愚蠢,你以为凭借这点力量,就能与我抗衡?"零号冷笑一声,六翼舒展,汇聚成一面璀璨的光盾。神圣的气息在她周身环绕,仿佛在昭示着光明的永恒不灭。 "乖乖认命吧,堕落的叛徒!恶心的入侵者，卑劣的恶魔！接受神罚,沉沦黑暗,那才是你们的归宿!" 零号的身形升腾到了天空之中，她亲自用身体和手中长剑引导者苍穹圣光，让其照耀圣城，使这座空中堡垒成为万千黑暗世界中最闪耀的灯塔。 可夏玥丝毫不惧。 她身形一晃,竟是化作一道皎洁的月光,径直没入云霄!刹那间,天地为之变色,黑云退避,万千星辰黯然失色。 皎月当空,将战场笼罩在一片柔和澄澈的辉光之中。 那一轮皎白的明月也在此刻迸发出千万道光华,化作密集的箭雨,呼啸着朝零号射去! 神剑与月光的箭矢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交错的光影在废墟上拉出道道深壑,余波在虚空激荡,卷起一阵阵飓风。 "这怎么可能……"零号脸色微变,不敢置信地看着被月华洞穿的光盾。区区月光,竟能摧毁圣城的壁垒? 零号的头盔开始悄然碎裂，一只毫无生气的瞳孔出现在了破碎的头盔之后。 “......既然如此，哈哈哈....既然如此！！”零号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疯狂的大笑：“既然圣城即将不复存在！！那么就让这个世界也来为其陪葬吧！没有光明的世界！永世沉沦！” 零号的长剑高举头顶，神恩之光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柔和，它呼啸着，怒吼着悲鸣着将所有的力量灌注进了零号的身躯，想要让这个新神成为湮灭世界的巨大黑洞。 “光芒普照大地，照耀万物，而皓月虽不及耀光之威能，但却永远能照彻人心，这，又不何尝不是神之权能的显现。” 女妖的声音伴随着万千的吟唱回荡在天空之中。 “夏玥，这月光来自你的父亲，而这把武器，则是我对你的爱，接受我的馈赠吧。” 女妖的指挥棒带出丝缕银线，而后他亲自为少女编织了皎白的纱衣与一把闪烁着月光的长弓。 “不要忘记，你究竟是谁。” 女妖的乐章继续奏鸣，少女握紧长弓，眼神坚毅，她抬起手，用尖锐的牙齿咬破自己的手腕。 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随后化作了一支血色的弓箭。 “我的父亲是月亮伊莱亚斯，我的母亲是鲜血下格瑞斯，而我，是血月之女，夏莉亚。” 少女搭弓蓄力，血色的箭矢瞄准了正在积蓄力量的零号。 “没用的！！没用的！！这是万神殿！哈哈哈哈！只要我们还控制着这个女孩儿！我们就会与这个女孩儿同生共死！！你们能下得了这个决心吗！？杀掉这个女孩儿！哈哈哈哈哈！你们不会的！” “呵呵。” 女妖发出一阵冷笑，而后手中指挥棒再次奏响新的乐章：“真不知道，咱们到底谁是恶魔啊，夏玥，无需顾虑，一切有我。” 第570章 童话的结局 夏玥周身笼罩在皎洁的银辉中,洁白的羽翼在身后完全舒展,犹如一只振翅欲飞的天鹅。她银色的长发在狂风中飞舞,恍若镀上了一层月光,美丽而圣洁。 少女双手高举,紧握着那把闪耀着皎洁月华的神弓。弓身晶莹剔透,弦线笔直,宛如月光凝结而成。夏玥眼神坚定,没有丝毫迟疑,似乎要以一己之力,与苍穹对抗。 但夏玥很清楚，自己并非孤立无援。 手中的长弓，指间的箭矢，以及萦绕在自己周身的那些女妖的歌声，所有的一切都与她同在。 而在她对面,在那天穹之下，圣光之间，零号依然不可一世。 天罚神剑与天穹连为一体,源源不断地汲取着神恩之力。 那金色的剑身愈发炽烈,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 "愚蠢的亵渎者,就凭你们这点力量,也敢与神为敌?" 零号轻蔑一笑,语气满是讥讽,"神之领域,岂容你等造次!这片天地,注定要臣服在我的脚下!你和那群卑微的女妖,终将化为尘埃,永世不得翻身!" “不装了啊？”女妖之主脸上扬起一丝笑意，就像是看破了那层金色光芒之下的虚伪。“现在承认你们是想自立门户了？不再依靠天父的神恩了？” “放肆！！受死伏诛！！” 她高举长剑,准备给予这些狂妄之徒致命一击。 刺目的金芒自剑尖迸射而出,瞬间吞没了夏玥与她身后的城堡废墟。 那凛冽的剑压,令人感到绝望，甚至连女妖的吟唱也在一时之间被淹没其下。 此刻夏玥的手在微微颤抖，在这苍穹烈焰的灼烧下，她感觉自己有些无法将力量集中在箭矢之上。 “好孩子。” 一只虚无的手轻轻拖住了她搭弓的手臂。 “唔......” 夏玥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再听到这个声音响起，她突然有满腹的委屈和心酸，但现在，她知道自己决不能松懈。 “夏玥。”李牧寒的声音也飘入到了她的耳中。 “尽管出手吧。” 夏玥她咬紧牙关,拉满了弓弦。 猩红之气在此刻充盈了箭矢之上。 少女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变得坚定，她感受着那温和的声音引导者自己，而后慢慢抬弓，即便现在眼前只有一片虚妄的金光。 但她依然相信着手中的力量。 那是带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两位亲人的祝福。 “界域，新月之触。” 随着话音落下。 夏玥手指一松,血箭骤然而发。 瞬间,一道炽烈的红光划破长空,径直没入金芒中央。 两种力量狠狠碰撞,爆发出山崩地裂般的巨响。 而后血色撕裂圣光，而后借着这道登神之光不断向上蔓延奔涌，仿佛是要将那至高天悉数吞没。 "这……这怎么可能!" 零号瞳孔紧缩,眼中闪过惊骇之色。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凝聚着无上权柄，无限接近于天父的神恩,竟在这股鲜血与月之力面前节节败退。 金色的剑芒被血光染红,渐渐破碎。 零号拼命催动神力,想要扭转局势,却只是徒劳。 反观夏玥,却宛如月下女神,从容不迫，她的眼神褪去了血色，染上了一抹月光的清冷，注视着零号就仿佛是在看着一尊即将崩塌的伪神。 刹那间,血色长箭没入剑芒深处,击溃了零号的最后一丝抵抗。 随着一声尖啸,象征神权的天罚之剑,竟是断成数截。 那刺破天际的神恩也随之烟消云散。 但这并不是结束，血之箭矢所凝结的气息与皎月相融，新月的力量替代了神恩之光，直刺向了天空之中摇摇欲坠的少女。 "不!天父的权柄！是至高无上的！绝不会被你们轻易击溃！" 零号发出凄厉的嘶吼,她的银色头盔彻底碎了，惊骇的神情扭曲成一团。 她疯狂地挣扎着,金色的铠甲片片剥落。 圣洁的面容在新月之光中扭曲变形,再无半分威严可言。 而在此时，加百列和拉裴尔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那个从一开始将他们从这座万神殿的束缚中解放出来的男人，本就已经计划好了这一切。 这新月之力就是接触他们统治的一把钥匙。 而现在，这把钥匙即将撕裂他们至高无上的灵魂。 "神恩已逝！但你们也别想如愿以偿！即便会坠入无间地狱！我们也会拉着这副神之躯体的主人！哈哈哈哈哈哈哈，来吧！！贯穿这副身体！来啊！！践行你们的邪恶之道！" 夏玥并没有被这些话所影响，她的目光仍然清冷地凝视着上方那已经陷入疯狂的伪神。 就在此时,女妖之王的乐章响彻天际，无数的女妖替代了天使，萦绕在那新月之下的天空之中。 而后，一把指挥棒轻轻挑起了零号的下巴。 女妖之王眼神邪魅，他凝视着那双金色的瞳孔，仿佛可以透过其表面，看到这副身体里正在涩涩发抖的两尊高洁灵魂。 "真是愚蠢啊,拉菲尔，加百列。难道你们忘了,我一开始在你们身上所留下的音符吗?" 零号听言，顿时感觉到了一阵眩晕。 现在没有了战甲的庇护，所有之前看似胡乱挥舞而出的攻击，现在都已经逐渐在其身体之上显现。 女妖之王纤纤玉指轻挥,奏响了变奏的乐章。 “闭嘴！！女妖！！闭嘴！！！” 零号捂着脑袋，痛苦地嚎叫着。 “有点礼貌，两位，这首曲子，并非为二位所奏响。” 在那女妖的如泣如诉的歌声之中，天地万物都为之战栗,又为之喟叹。 李牧寒最后的指挥，落在了零号的额头上。 他的声音空灵而悠远,宛如不可违逆的神谕，又像是能将人拽入深渊的诅咒。 “不！！你不能将她剥离！！至高天！！不会饶恕你！！女妖！！” "现在,是时候醒来了——我的血亲。" 随着他的低语,零号的身体猛地一颤。 原本凶狠的面容突然变得茫然无措,眼中神采尽褪,只剩下无尽的空洞。 女妖的指挥棒慢慢离开了少女的额头，而后牵出一丝灵魂，他小心翼翼将灵魂护在心口，而后优雅转身，消散于少女的眼前。 而就在女妖消散的瞬间。 心月之箭精准无误贯穿了这具身躯的心脏，而那正是神核所在。 顷刻间,两团光球自那被贯穿的体内升腾而出,就在他们即将要逃走的时候，两只女妖嬉笑着将灵魂放逐进了黑色的鸟笼之中，而后又带着悠扬的歌声远去。 无数星屑四散纷飞,那些圣洁的天使大军们化作了一道又一道的光点， 那是天使们的执念,是他们维系在这虚妄世界最后的枷锁。 如今,随着心神的崩溃,这最后的丧钟,也随之敲响。 而那些住在圣城之中的人们，也似乎明白了末日即将来临。 “没有永远的庇护所，也没有真正的乌托邦.......愿我主引领我们走向真正的宁静。” 老人双手合十，和其他人一样跪在地上默默祈祷，而后他们回归本源，将这个世界原本的力量一点点归还。 我们也许从未存在过，但我们也在这世间留下了信仰。 愿我们的灵魂，来生不再遭受苦难...... 而零号的身体,在光芒消逝后,也开始慢慢瓦解。 已经没有了任何灵魂，只是一具空壳的少女，缓缓抬头，看着再次显现在其身前的女妖。 “......我是......谁，哥哥......我是.......安安....吗？” 女妖收起了指挥棒，而后温柔地将其拥入怀中。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现在，我祈祷你的灵魂，能得到最后的平静，女妖不会引领你走向圣堂，但我们会带你越过无尽之海，去往下一个彼岸，现在......安睡吧，让我为你奏响最后的乐章。” “......哥......哥，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 这被制造出来的躯壳，本不应该有灵魂，但也许是李玲安的灵魂在其身上所留下的残响，它竟也有了一丝自我意识。 但很可惜，就像女妖所说，他无法引领其走向圣堂。 而现在，从女妖嘴里发出的吟唱，让少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的微笑。 “......哥哥.......姐姐......谢谢你们......来到这里......我现在知道了，故事的结局......我不是.....什么公主......我才是.....那个囚禁了公主的......怪物.......” 少女的身体逐渐开始解体，她缓缓闭上了双眼，女妖松开了抱着她的双手，而后张开双臂，无数的女妖萦绕在这身体所化作的光点之间，如泣如诉，就仿佛真的是在为其引渡。 “你来过，看过，感受过，你便是这世间存在过的证据，零号......你并非是一座牢笼，你是保护了这个世界主人的最后一道防线......现在，愿你安息。” 第571章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莉莉丝 李牧寒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莉莉丝的神殿之中，说是神殿，但其实就是一间宽敞奢华但十分昏暗的房间。 这里处处散发着一种颓靡而病态的气息。 墙上的壁画虽然精美,描绘的却尽是些淫乱而堕落的场景,无不在暗示着这个地方真正的用途。 昏暗的烛火摇曳,将这些情色的画面映照得忽明忽暗,平添了几分朦胧而罪恶的美感。 而在那张柔软真丝的大床上,莉莉丝慵懒地坐在床边,带着长长蕾丝裙摆的衣装与黑色丝袜更让她显得妖艳撩人。 "小家伙醒了?这场演出，你可还满意？" 莉莉丝用轻佻的眼神看着坐在床边一张座椅上的李牧寒，而后魅惑的声音在李牧寒的耳畔响起。 他微微抬眼，正对上莉莉丝那双妩媚的眼眸。 “你的界域之力很古怪，他不像其他的恶魔或者神灵那般具有攻击性，但却有着一种无与伦比的侵略性.......” 李牧寒微微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掌，就仿佛那根指挥棒还在手中一般。 “这是自然，野蛮人才会将力量倾斜于厮杀，而我们要做的，是要让每一场战斗都宛若一出盛大的歌剧，这才是力量最好的舞台，不是吗，小家伙。” 说话间，莉莉丝轻盈地走向李牧寒,妖娆的身姿宛如一只优雅的猫。 她纤纤玉手抚上青年的脸颊,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不过话说回来，小家伙,你可真有意思。”莉莉丝轻笑一声,眼神魅惑而狡黠。 她歪着头打量李牧寒,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胸前的柔软蹭过青年的前胸,黑丝包裹的大腿轻轻跨坐在了李牧寒的腿上，整个场景暧昧至极。 "我见过的男人无数，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样的……" 莉莉丝喃喃自语,指尖轻点李牧寒的胸口。 "你到底想干什么?"李牧寒不适地皱眉,想要推开莉莉丝,却发现浑身乏力,动弹不得。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度,正顺着莉莉丝的指尖,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身体。 “够了！” 李牧寒怒吼一声，虽然没有喝退女人，但也让她的动作缓缓停止，女人慢慢从李牧寒的大腿上起来，而后转身走回到床边坐下。 她优雅地翘着腿，看着李牧寒，似乎是在等着李牧寒先开口。 “你帮了我，所以我现在也会帮你，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李牧寒如她所愿提出了交涉。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莉莉丝不悦地噘嘴,语气却更加亢奋,"难道你还没发现,你的力量和我的魔力,有多么契合吗?" 她的手指轻轻点在自己的嘴唇上,血色的舌尖舔过指间,整个人看上去无比地诱惑。 "我们天生就是一对,注定要在欲望的顶峰,共赴极乐……" “不是大姐你有病吧！”李牧寒无语了。 “我不是阿宾，你也不是房东！而且我才是房东！别搞这些有的没的！赶紧说！你到底要什么！你要是再动手动脚，你信不信我把路西法带过来和你聊？” “哦，无趣的晨星之子，脑子里除了傲慢就只有愤怒，我可不想再那堕天使身上浪费一秒钟的时间。” 说到路西法，莉莉丝似乎是没了兴趣。 “既然你暂时不想告诉我，你要什么，那不妨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李牧寒反客为主问道:"李玲安的灵魂在哪里?" 虽然当时是自己指挥的女妖带走了李玲安的灵魂。 可李牧寒很清楚，莉莉丝截胡了。 "放心,她很安全。"莉莉丝轻笑一声,抬手一挥。顿时,一只身着白纱长裙的女妖缓缓显现于房间之中，她漂浮在半空，手中捧着一颗纯白无暇的光球。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纯净的灵魂……” 莉莉丝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抹白光,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难怪加百列和拉斐尔会选她当新神的胚芽,这样的灵魂,简直是万中无一……” “这样的灵魂所遭遇到的苦难，也不是你这种恶魔能想象的。” 李牧寒冷冷地说道。 “啊，真是抱歉，她是你的血亲，对吧，所以我才特意将她的灵魂召回，为的只是要将她亲手交给你。” “下次别这样了，我的万魔殿里有一个老哥想灵魂想疯了，我怕他看到之后发癫。” 一想到巴尔只不过吞噬了重崖的灵魂就一副老子已经天下无敌的样子，李牧寒觉得要是他发现了李玲安，只怕是冒着和自己翻脸的风险也会想要抢夺这颗灵魂。 “军团之主无法进入到我的失乐园，这里很安全，不过......既然你刚才提到了报酬，那么我想，是时候让你履行承诺了。” 说着，莉莉丝慢慢抬起手，将那光球轻轻捧在手心。 果然。 这厮带来李玲安的灵魂过来就是为了威胁自己的。 那么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李牧寒开始有些不详的预感，甚至已经在考虑如果她十分邪恶极其恶劣自己要如何才能将其镇压。 毕竟她的神殿并没有受到什么束缚，她就是这里的主人。 "当然,我向来信守承诺，所以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别紧张，我的女妖之主，我想要的很简单，我从来不是一个贪图力量的人，能让我追逐的东西，永远都只有一件，那就是愉悦。” “这没问题。” 李牧寒立刻站起了身，而后清了清嗓子。 “我特会说骚话讲相声，保证把你逗开心了。” 噗嗤。 莉莉丝已经开始笑了，但很快她就摇着头说道。 “不不不，小家伙，你确实很幽默风趣，但我所追求的愉悦，是性欲。” “......万魔殿不是法外之地，请你文明说话，绿色聊天。” “听我说，小家伙，我的意思是......你要带着我的界域之力，生活三天，而在这三天里，所有爱上你的人，都会为我带来无上的欢愉。” 李牧寒听完头立刻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我不会让任何其他女人爱上我。” 莉莉丝缓缓站起身，再次走到了李牧寒的眼前。 “是，我知道，但是谁告诉你.......爱上你的，只会是女人？” “啊？？？” “去吧，我的小瞌睡虫，是时候醒来了，至于这颗灵魂，我也会让她回到自己的身体。” 莉莉丝的手指轻轻挑起李牧寒的下巴，而后在其脑袋上弹了一下。 李牧寒只觉得天旋地转，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熟悉的天花板了。 “这年卡！办的值！......嗯？等等......” 李牧寒刚喊出这句话，就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 “什么...情况....呜噫！？” 他再次尝试开口，然后再一次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奶奶的。 这是老子说话的声音吗，怎么像个娘们儿？ 本来以为这已经够诡异的了，但当李牧寒低头看到自己胸前那傲人的双峰的时候，他彻底石化了。 “我操！” 一阵悦耳的少女声音骂出了最标准的国粹。 而后惊醒了趴在病床边熟睡的夏玥。 “李牧寒......？你醒了....？” 夏玥揉了揉眼睛，而后看向了李牧寒。 她愣住了。 李牧寒也愣住了，夏玥又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床上坐着的人。 “......你谁啊？” 夏玥开口了。 “......是，是我，我知道我现在胸肌结实了一些，嗓子也出了点问题，但，但.....我是李牧寒。” 他妈的！！这样说话感觉更娘们儿了！ “......我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我不是傻子......” 夏玥慢慢站起了身，而后抬手拽住了李牧寒的衣领。 “滚下来，这里不是你的床。” “咿呀！夏玥！是我！是我啊！我是李牧寒！真的！第一次见面你穿的是黑丝！黑丝！” “......” 夏玥愣住了，而后回头看着李牧寒。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确实李牧寒只会记得这个......” “不是！我不就是声音变了，胸肌变结实了吗？！你怎么就不认识我了？” 在李牧寒用柔美的声音说出这句话之后，夏玥皱着眉把他拖拽到了洗手间，让她看向了洗手间的镜子。 当看到镜中那一头乌黑长发，五官精致到如同一尊人偶的少女的时候，李牧寒发出了喜悦的声音。 “莉莉丝.......我去年买了个表。” 就在这时候，病房的门被大力推开。 “李牧寒！人呢！死哪儿去了，你常爷爷来看你了。” 常越的声音从洗手间外传来。 “常局，李牧寒不一定醒了，你小声点。” 林子雨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之后还有苏雪、尹琪、林泽的声音，而后是陆芸雪、周奕辰还有陈依茗的声音。 这间病房的优点是宽敞，这么多人挤进来都不会显得拥挤。 但坏处是进门正对着洗手间。 所以此时众人呆愣愣地站在房间门口，林子雨手中提着的水果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第572章 兄弟你好香 当李牧寒将那套曾经贴合身材的西装披在身上时，仿佛被无形的讽刺环绕。 西装的每个部位都显得过大，尤其是那条西装裤，它们在他仅一米六五的身高下显得格外滑稽，宽大的肩线像空荡的船帆，衬衫的袖口如同长袖舞蹈，几乎要遮住他的手指尖。 裤子更是不堪，即便卷了几圈，依然拖曳在地。 林子雨的声音带着紧张，试图打破这微妙的氛围：“队长，那个...你，你没事吧？” 他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目光闪烁不定，仿佛害怕直视李牧寒的眼睛。 李牧寒转头看着他，就见他红着脸，眼神有些闪躲，似乎是不敢和李牧寒对视。 “你发什么神经呢？”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显然对林子雨这种扭捏的样子感到不满。 “......那啥，队长，你今天身上的味道好香啊......” 啪—— 李牧寒直接一巴掌打在了林子雨的脑门儿上。 “你有病吧？！恶不恶心啊！” 在看到李牧寒那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之后，林子雨的脸更红了，甚至有一种想要上前将其抱住的冲动。 周奕辰坐在床边，磕着瓜子，毫不掩饰地赞叹：“老大，说实话，你这张脸简直太精致了，特别是那双大眼睛，啧啧。” 话音刚落，李牧寒抓住了周奕辰的衣领，怒吼着：“你再乱说话，我撕烂你的嘴！” 他们的脸几乎贴在一起，李牧寒的长睫毛轻轻颤动，皮肤白皙如玉，娇嫩的双唇如同花瓣般诱人。 他的黑发如瀑，随意地洒在肩头，让那张小巧的脸庞更加引人注目。 虽然说出的话语十分具有攻击性，但那悦耳的声音在此刻就如同一只百灵鸟在吟唱一般动听。 周奕辰可是那种一点就炸的火药桶，如果有人敢这么对他，别管是男是女，都得先挨他俩大比兜。 但现在....... 周奕辰看着和自己脸对脸的少女，突然之间脸颊泛起了一阵红晕。 “.......” “你脸红个锤子啊！！滚蛋！！” “徒弟，师父想了想，是时候教你些真功夫了。今晚十二点，到我房间来......哎哟！” 李牧寒用力推开周奕辰，接着一脚踹开挡路的常越，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病房。 “.......这......我们的牧寒弟弟，变成牧寒妹妹了，小琪，你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苏雪笑着说道。 尹琪则是一声冷笑：“不清楚，只要不影响第七小队的任务就行。” 苏雪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这样的趣事可不多见，我们再看一会儿。” 林子雨、周奕辰甚至常越，三人现在彼此间弥漫着微妙的竞争气息。 “常局，周奕辰，我已经18岁了，从小到大没谈过恋爱，而且我跟李队长关系最好，现在他遇到这种情况，我觉得我有责任照顾他，这是做兄弟的职责！” 林子雨义正言辞，语气之间尽显大义凛然。 “小子，你还没长大就在这儿胡言乱语？就凭你这副小身板能照顾好老大？滚回家喝奶去吧！老大...哦，不，大姐头，由我来守护！” 周奕辰反驳道。 “都给我安静！我年纪最大，也是母胎单身，还是李牧寒的师父，照顾徒弟，师父责无旁贷！” 常越也不甘示弱，加入了争吵。 而在走廊上，正与夏玥交谈的林泽看到怒气冲冲的李牧寒走出来，忍不住笑道：“扑哧，李小姐，至少换件合适的衣服吧。” “别、别说了！” 李牧寒涨红了脸，避开众人的视线，急匆匆地想离开，但宽松的裤腿却绊倒了他，让他狼狈地趴在了地上，臀部翘起，原本就松垮的衣服更加不堪。 暴露的背部和隐约可见的臀部让林泽也不禁有些尴尬的脸红。 李牧寒羞愧不已，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他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刚走出病房的林子雨、常越和周奕辰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啪嗒—— 一件小巧的外套轻轻地落在李牧寒的背上。 “.....不准看。”夏玥像小猫护食一样守护在李牧寒身边，警惕地瞪着其他人。 “快起来。”夏玥立刻扶起了李牧寒。 “......呜呜呜，还是你最好了，夏玥。” “乖，先把衣服扣上吧.......” 夏玥温和地抬手，想要帮李牧寒把外套扣上。 她的笑容明媚如三月春光,瞬间点亮了李牧寒的世界。 他只觉得心头一暖,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几分。 可下一秒，当夏玥发现那外套胸前的扣子，怎么都扣不上之后，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冷淡了下来。 “等，等到，夏玥，轻点，疼！” “.......” 夏玥的手再次用力，于是啪的一声，很快啊。 李牧寒只觉胸前一凉。 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外套的扣子崩开了线,径直弹到了夏玥脸上。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扣子掉在地上的轻微回响。 “......这个，你的衣服是不是太紧了？是我太胖了吗？不应该啊。” 李牧寒明显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还在一边尝试把外套扣起来一边对这件外套的大小评头论足。 “唉，其他地方都还可以穿得上，就是这胸口，唉，不过话说回来,我这身材应该不至于把衣服撑坏吧?夏玥你看,你这衣服是不是有问题，胸口为什么这么小啊……" 话没说完,李牧寒只觉一道凌厉的视线射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抬头,正对上夏玥杀人般的眼神。 "闭嘴。" “咳咳......” 林泽咳嗽了两声，想要提醒李牧寒。 但李牧寒完全没注意到，她看着林泽的胸口，发现林泽的外套大小其实和夏玥差不了太多，于是叹了口气。 “......唉，林局，你的外套估计大小也不合适。” 登登—— 常越的内心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 他娘的。 李牧寒你是不是想死啊....... 随后李牧寒又扫了一眼身后的尹琪，在看到尹琪那童装一般的外套的时候，不由自主笑出了声：“扑哧，你这更.......” 话还没说完，李牧寒就直接被从医疗部五楼给扔了下去。 半小时后。 曲然的办公室内。 “合，合身吗？” 看着李牧寒换上了自己的备用西装，曲然小心翼翼地问道。 “合身，谢谢了，曲部长，没想到咱俩身材这么贴合。” 当李牧寒将外套扣上，而且发现非常合适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 “没，没事，那是.....我备用的，不，不过我都是洗干净了的！应该没有奇怪的味道吧！？没有吧！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给你穿旧衣服，要不你穿我现在身上的，我我，我马上脱给你！” 李牧寒赶紧阻止要脱衣服的曲然。 “曲部长！不至于！别这样！曲部长！” 站在镜子前,李牧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之前那个身形消瘦有些颓废感的帅气少年,此刻却变成了一个清丽秀气的少女。 黑色的西装勾勒出纤细的腰线,精心剪裁的西装裤包裹着他修长的双腿。 “李牧寒......你以后就都这样了吗？” 曲然看着李牧寒对着镜子唉声叹气，试探性地问道。 “啊，当然不是，应该只会持续三天，只要这三天我熬过去，看我怎么收拾那个女人。” 第573章 是我魔抗不够吗？ 此刻的常越和林泽正在办公室里商量着什么。 “怎么，刚才真的对你的小徒弟动心了？” 林泽坐在沙发上，端着杯子，一边用勺子搅动着杯中的咖啡，一边笑着看向常越问道。 常越现在坐在自己的办公位前，埋头沉思着什么。 “怪，真的怪，我的身体应该是对魅惑有抗体的啊。” “你说真的？”林泽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不屑。 “你对魅惑有抗体？要不要打开你的手机支付软件，看看你给那些擦边主播打了多少钱了？” “那是一回事吗！” 常越怒吼一声，然后看到林泽表情微微变了变，他赶紧低头道歉。 “刚才是我声音太大了，额，我的意思是，看女主播，那是一种爱好，生活方式，是我自愿的，可是刚才看到那小子的时候，我是打心底里有一种悸动。” “恭喜你，这种情况就叫恋爱了。” “......仔细想想这也太恶心了。” “那我换一种方式问你。”林泽思考了片刻之后说道：“如果那不是李牧寒，是李牧寒的姐姐或者妹妹，你还觉得恶心吗？” 常越的头摇得象拨浪鼓一样。 “你还会心跳加速，产生那种悸动感吗。” 常越想了想，而后又点了点头。 “那如果她愿意和你在一起，你会放下一切，和她私奔吗？” “愿意！” “你瞧，你根本就对魅惑没有任何抗性。” 林泽笑着给出了结论。 “不对，这件事很不对劲！很古怪你知道吗！” 常越像是没法说服自己一般，他气急败坏拍着桌子。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你以前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不也是第一时间就上来搭讪吗？” “那不一样！那是策略！那时候我和李承天还有陆山赌输了，所以是来当那个吸引你注意力的诱饵！” “哦~”林泽笑着喝了一口咖啡，而后眼神玩味地说道：“吸引注意力的方式就是上来和我表白？” “咳咳，别说我了，你以为你多正常？哪家好人被人表白了之后反手就是一刀啊，那一刀让我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 林泽耸了耸肩，而后将杯子放在了桌上说道：“那个米什么的天使，刚才带着他两兄弟的灵魂离开了，你不去送送吗？怎么着也算是国际友人。” “嘿，他们的人来捣乱，我徒弟帮他收拾烂摊子，他不来找我打声招呼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我去送！？做他的梦吧，我给你说林泽，西方那群鸟人目中无人得很，一个个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真打起来口号比拳头硬。” 林泽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他们老喊着什么信仰圣光吧，信仰天父吧，吾主在上之类的话，总之磨磨唧唧的，一点也不干脆。 “但美索不达米亚那边的神灵似乎没这臭毛病，打起来挺爽快的，常越，我记得你和他们那边的某个神打过交道，你觉得呢？” 常越靠坐在椅子上，沉吟片刻之后笑着说道。 “毕竟是两河流域的古代文明，和咱们华夏一样历史悠久，我要纠正你啊，我可没和她打架，而是她主动来找我，希望能进入李牧寒的身体里......” 当常越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就后悔了。 完了。 说漏嘴了。 果然，咖啡杯已经直接朝着常越的脑袋飞了过来。 常越微微偏头躲过了咖啡杯，但一把长刀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林泽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披散开来，脸上也是冰冷如霜的表情。 “你果然早就知道李牧寒还有他身体里万魔殿的存在了吧，他身体里的那些恶魔，有几只是你给抓进去的？” “......你越来越聪明了，林泽。” 常越被那把长刀抵着脖子，却没有任何要闪躲的意思。 “我答应你，如果机会成熟，一定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也并不安全，陆山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快意恩仇的侠士了，除非我们有十成把握能破了他的天劫九剑，否则都不要公开和他撕破脸皮。” 见林泽只是盯着他没说话，常越自嘲一般笑了笑说道：“上次平京市面具帮，李牧寒闹得这么大，陆山已经算是给面子了，听说朔白现在还在禁闭室里关着接受调查呢。”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 林泽冷冷地问道。 “嘿嘿，你知道吗，我刚刚突然有一个想法，正好和李牧寒现在的状态有关，如果顺利的话，我们能将陆山身边那些爱动手脚的鬼东西们都给揪出来。” “哦？”林泽没有收回刀，但眼神却不似之前那么冷冽。 “说说看。” 半小时后，夏玥和李牧寒被叫到了办公室内，本来他是打算今天领着周奕辰等人去巡逻的，虽然身体变了，但他试过了，自己的力量没有丝毫减弱。 夏玥更是通过这次事件体内觉醒了名为“新月之触”的界域力量。 但赐福夏玥这力量的伊莱亚斯，也就是夏玥的父亲，却又和之前一样完全不知所踪，寻不到半点的踪迹了。 而现在，林泽告诉李牧寒，鬣狗小队暂时让夏玥帮忙带一下，而她要做一些别的事。 “......我现在都这样了，你们还要我去出新的任务啊。” 李牧寒皱着眉说道。 “这个其实也不算是任务。” 林泽似乎也感觉到这次的事情比较棘手，所以语气有些为难。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不！你不能拒绝！” 常越拍着桌子喊道，吓了李牧寒一跳。 “常局，别这么一惊一乍好吗？到底要我做啥？” 常越的眼睛如火一般炙热地盯着眼前的少女，现在的他为了稳定住自己的心神，已经汗流浃背了。 常越何许人也?堂堂天海市特管局局长，见惯了大风大浪。 可眼下这幅情景,却仍然让他心神不宁—— 那个总是意气风发、雷厉风行又满嘴骚话的李牧寒。 居然摇身一变，成了这般柔弱温润的美丽少女。 常越喘着粗气，看着少女白皙的肌肤，修长的眼睫，小巧的鼻尖，还有那微微嘟起的粉唇，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往下，顺着那优美的颈线一路下移，最后落在那西装外套和白色衬衣都遮盖不住，若隐若现的酥胸上的时候，他再也挪不开眼了。 "常、常局?" 李牧寒被盯得头皮发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下意识地抬手遮住前胸，不自在地拢了拢衣襟。 常越这副样子，让他不寒而栗。 “......看什么看，老色鬼。” 夏玥直接挡在了李牧寒的身前，在那双峰突然变成平原的时候，常越的理智恢复了一些。 “啊啊啊！李牧寒！！” 常越猛地一锤桌子，直接把桌子吹成了两段。 “.....咋，咋了？” 明明是这么土掉渣的用词，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会这么可爱啊！ “骂我！快点！用你平时那种骚话骂我！让我恢复理智！” 李牧寒微微退后了一步，他保持着捂胸的姿势，而后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最后用看乐色的眼神看着常越。 “......常局，你他妈变态吗......你恶不恶心啊。” 扑通—— 这并没有让常越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冷静，反而激发出了他最原始的本能。 “哦啊啊啊啊！继续！继续！！” “你这个死变态！到底要我做什么！赶紧说！不说老子走了啊！” “对！就是这样！好！很有精神！！” 砰—— 最后林泽直接一拳砸在了常越的脸颊上，打得这高大的男人旋转着身体飞出了窗外。 “好了，我来说明情况吧。” 林泽叹了口气，她真的有些难以想象，这天海市特管局要是没有了她到底应该怎么维持下去。 第574章 为了特管局，成为偶像吧！ 【星光璀璨：巅峰对决】 李牧寒看着林泽递到他面前的那张海报，有些发懵。 “林局，这啥玩意儿。” “这是由海宁市特管局提出的一项文娱活动，和常越之前搞出来的那个什么排行榜差不多，但这个活动要大型得多，每年都会举办，已经第五届了，现在已经成了全华夏特管局最受欢迎的活动排行榜第一名。” 听着林泽的解释，李牧寒还是不太明白。 “这和我有啥关系？我这次要执行的任务，难道是去给这种综艺活动当保安？” “保安倒是不必，这活动最开始两届是在海宁市本地举办，后来人气直线上升一发不可收拾，你看这个。” 林泽指着海报上的某个位置对李牧寒说道。 李牧寒看向了林泽手指的位置，那似乎是某种点评："巅峰对决"为所有特管局的异类和人类都提供了一个展示自我、释放压力的舞台。它不仅是才艺的竞技场，更是勇气与智慧的试炼。陆山局长曾评价，这个活动是特工们在暗夜中的星光，照亮了他们在执行任务时的坚韧与不屈，也增进了各部门之间的团队精神和相互理解。” “真是陆山说的？” 李牧寒有些疑惑。 砰，这时候，门被推开，常越又爬了回来。 “你以为陆山是啥正人君子，他狗日的是这个活动的铁杆粉丝，每一届都会亲自到场，所以这项活动才会在特管局内越来越火热。” 李牧寒沉思片刻，似乎还是不太明白自己在这个活动中要扮演什么角色。 直到常越抬手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件事，只有你能办到，李牧寒，为了天海市特管局，成为偶像吧。” “？” 李牧寒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任由那张俊俏的小脸儿涨得通红,活像个熟透的番茄。 "我、我去当偶像?开什么国际玩笑!" 好半晌,李牧寒才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吼道。 他恶狠狠地瞪了常越一眼,恨不得撕烂他这张猥琐的脸。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堂堂七尺男儿,大好青年,让我去和女主播一样唱歌跳舞?搔首弄姿、卖弄风情?" “唉！！你怎么说话呢！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搔首弄姿！？什么叫卖弄风情！女主播怎么了！人家是正经职业！你看不起人家啊！” 常越也急了，和李牧寒理论起来。 李牧寒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他咬牙切齿地说着,奈何现在这他妈的嗓子，说出的任何话都和开了十级滤镜一样甜美得要死。 平日里清亮明朗的少年音此刻却带上了一丝娇憨,配上那张粉雕玉琢的脸蛋,简直要命的可爱。 “我，我反对！这种事！我不干！坚决不干！” 李牧寒愤愤不平地嚷嚷着,他气鼓鼓地瞪着林泽和常越,眼神凶狠,却没有半分杀伤力。 反倒是衬得一双杏眼愈发水汪汪,楚楚可怜。 “林局！你说句话啊！” “啊？啊......这，这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是局里的文娱活动，积极参加，理当如此。” “啊？！林局！这厮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啊！” 李牧寒突然看到了还挡在自己身前气鼓鼓的夏玥，而后他一把从后面把夏玥抱了起来递到林泽面前说道。 “夏玥去！夏玥有这个能力，她跳舞老牛逼了！真的，她长得又漂亮！绝对夺得满堂彩！” 夏玥明显有些不满地开始挣扎起来。 “放开我.....我不去，李牧寒，你把我卖了，我恨你一辈子。” "李牧寒，这件事，还真的非得你去才行。" 林泽好脾气的劝道,夏玥趁机一个肘击打在了李牧寒的胸口上，而后找机会挣脱了束缚，逃到了林泽的背后，对着李牧寒做了一个鬼脸。 “这为啥啊？！为何偏偏就是我呢！？” 李牧寒已经有些着急了,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眼眶也渐渐泛起了水雾。 他的声音细如蚊呐,带着一丝哽咽。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活脱脱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 "我不要……我不要去……" 李牧寒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 他死死地咬着下唇,拼命想要忍住泪水,可晶莹的泪珠还是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 "……你们欺负人……！" 他抽泣着,声音软绵绵的,听得人心都要化了。 李牧寒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瞪着林泽和常越,活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我他奶奶的都这副模样了！为什么要我去当什么偶像！丢人现眼！……这不是、不是欺负人吗！？" “哦，我的老天爷。” 看到这副场景的常越捂着自己的胸口瘫坐在了沙发上。 夏玥则是赶紧跑到李牧寒身边紧紧抱住他，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只有林泽，她明白常越这个提议看似非常不合理，但明白其中蕴含的深意之后，倒是的确值得一试。 于是她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李牧寒，这次的任务非你不可。” “呜......你刚才还说不是任务。” “你想保护李玲安吗？” 林泽的这句话让李牧寒眼眶中的泪水停止地涌出，他呆愣愣抬头看着林泽，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什，什么意思。” 他一边啜泣，一边委屈巴巴地说道。 “你有没有仔细看过你现在的样子。” “......没有，不，不想看，闹心。” 于是林泽拿出了镜子，凑到李牧寒眼前。 “......看到了，然后呢。” “算了，还是直接带你去看看吧。” 说罢林泽直接拽住了李牧寒的手，强行带着他来到了科学理事会。 正好此时千宫月和几个研究员正在商量着零号实验体的事。 零号实验体身上发生的变化太过于巨大，所以他们已经一晚上没有休息了。 “林局，您怎么.......诶？” 千宫月本来在和林泽打招呼，但在看到泪眼婆娑的李牧寒之后，她一下就愣住了，而后赶紧对身边的人喊道。 “为什么零号实验体都跑出去了我们还不知道！？” “诶？没，没有跑出去啊。” “什么？！” “真的没跑出去，你看监控，她正在玩玩具呢。” 林泽也没多解释，她拽着李牧寒来到监控器前。 “你自己看看吧。” 于是李牧寒抬头看着监控。 在看到监控屏幕里那正在一个温馨的房间里玩着玩具的零号实验体的时候，李牧寒呆住了。 现在的零号实验体，或者说李玲安完全和之前的孩童模样大相径庭，她已经变成了自己在万神殿内看到的那副少女形象。 “啊～啊～熊熊～” 看着那十七八岁的少女像个孩子一样抱着玩具熊在床上滚来滚去，李牧寒有些疑惑。 “她的灵魂回归之后，身体便开始迅速生长，但她的智力和大脑仍然停留在八岁孩童的水平。” “......咋成智障了，不对.......” 李牧寒又盯着零号看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自己现在的这张脸。 他奶奶的。 完全是一模一样啊！自己之前太过于震惊，直接忽略了这一点啊！ “让零号靠近镜头一些，可以做到吗？” 林泽对千宫月说道。 千宫月虽然还是有些疑惑林泽带来的这个和零号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到底是谁，但此刻还是点了点头。 “零号，来这里哦，有好吃的。” 千宫月凑到监控前，对着话筒说了几句，屏幕中的零号就好像是听到了这个声音一般开心地抱着小熊来到了镜头前。 她把脸凑近镜头。 “......吃的，吃的~好吃的~快给我~” 镜头下方是一个输送管道，很快一些零食就被送了过去。 监控画面上,李玲安稚嫩的脸庞距离镜头很近。 她天真无邪地抱着玩具熊,在镜头前吃着零食,时而咯咯直笑,时而喃喃自语。 那副纯真可爱的模样惹人怜爱。 只是这张脸,分明和如今的李牧寒一模一样。 从眉眼到轮廓,无一不是神似。 唯一的区别,恐怕就是李玲安眼中的懵懂纯真,和李牧寒眼里的震惊了。 “如果你明白了的话，李牧寒，现在跟我回去，我会告诉你这件事的重要性。” “......好的。” 李牧寒不再那么抗拒，如果是和李玲安有关，那么自己理当尽力，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身体里流着和这女孩儿一样的血。 那不仅仅是亲人那么简单......... “林局慢走......啊？等等！？李牧寒？！那，那女人是李牧寒！？？？？” 千宫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而后是一阵捧腹大笑的声音。 李牧寒真的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由自主地低着头，加快了脚步。 回到办公室后，常越和夏玥少见地在聊天，他们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 “我觉得偶像的服装选择应该尽可能体现出自身优势，李牧寒的优势现在就是那副身材和脸蛋，所以我建议服装选择应该尽可能让这些优势凸显出来，裙子能短就短，上身能多暴露就多暴露，最好再来个不小心的露点，那效果，杠杠的。” “......一个舞者，自身的功底才是最重要的，不要想那些歪门邪道，好好地扎实基本功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连综艺都没看过，你懂个毛啊。” “......我看过！火鸡给我推荐了很多！” “火鸡？哦，赤鸢啊，她有个屁的品味，听我的，我阅女无数，让我来设计服装！” 李牧寒和林泽站在门口，此刻他的内心又有些动摇了。 常越这副样子，怎么想也让人无法安心啊。 第575章 最高等级通缉犯 “零号实验体，的确就是李玲安，而李玲安，也正是李承天的女儿。” 片刻之后，众人移步到了常越的办公室，为了这件事的保密性，常越甚至还在办公室里设下了界域敕令，而后又让零号小队的其中两人守在了门口。 这不是李牧寒第一次看到零号小队了。 这支没有名字的小队直属于常越，不仅执行的任务从不外泄，而且他们每个人都穿着黑色大衣带着帽子和面罩，几乎连眼睛都看不到。 但从上次看到的身型上判断，李牧寒猜测，零号小队的五个人应该是三男两女。 而此时站在常越办公室门口的就是那两个女人。 “今天见过了李牧寒的所有人，我都会去找他们谈话。” 林泽对常越说道：“所以不必出动零号小队。” “这件事兹事体大，就算是天海市特管局，我也不能保证不会隔墙有耳。” 常越也罕见地认真了一些，就连夏玥都被他们支开，让其去带着鬣狗小队与狸花猫小队执行巡逻任务。 等到李牧寒落座之后，常越这才道出了这次任务的真正含义。 “星光璀璨是一个才艺比拼的舞台，大部分特管局都会挑选最有才华的异类或者人类参加，赢得冠军的特管局不仅可以获得优渥的资金奖励，还能得到一件平京市总局宝物库中的法器。” 听到法器。 李牧寒突然想起，玲樱之前给自己的那件法器，自己还完全不知道怎么使用，那颗红色的宝珠，据说是可以复制方寸天地，无论怎样强大的天地，都能完美复制并让其为自己所用。 “得到法器，和保护安安有关吗?” 李牧寒问道。 常越摇了摇头：“不，我们做这件事的目的并不是要夺得冠军，当然，你如果真的拿了冠军自然更好，但我们的目的是一次次的登台演出。” 李牧寒不是很明白。 于是林泽补充道：“李牧寒，有件事你不知道，其实李承天......是华夏特管局的一级通缉犯，他背叛了华夏特管局，打伤了四圣中的朱雀，夺取了青龙的右眼，现在仍旧销声匿迹不见踪影。” 林泽的话如惊雷般在李牧寒耳边炸响,震得他脑子嗡嗡作响。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李承天不应该是......特管局的传奇人物吗？为什么会......” “他的确是传奇人物，但也不妨碍他后面失去了神志，成为了华夏最危险的一个罪犯。” 常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低沉，他明白李承天并不是李牧寒的父亲，但他对李牧寒来说仍然是一个如同灯塔一般的标志。 现在自己和林泽说的话，无疑是在让李牧寒心中的这座灯塔渐渐坍塌。 “......” 李牧寒想起了在进入万神殿的时候看到的那段记忆。 李承天掐着自己的脖子，癫狂的大笑。 他什么都失去了，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他要让自己成为可以毁灭这个世界的恶...... “好了，现在我们要讨论的并不是李承天，他只是个引子，李牧寒，我和你一样，当初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不，其实直到现在，我依然无法释怀，我很确定，李承天一定是遭遇到了我们所不能想象的事，才会变成那样，而他的女儿现在重新出现，并且在91区的手下被改造成了这样一具生物兵器......” 常越的手死死地攥紧，语气愈发愤怒。 “所以，我还是不明白，这所谓的星光璀璨，和李玲安到底有什么关系。” 李牧寒问道。 常越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回答道。 “在李承天失踪之后，我尽全力寻找过他女儿和妻子的下落，但都没有任何收获，而在调查期间，我多次遭到了难以想象的袭击与威胁，本来我并不明白，我的小徒弟墨玄和左析为何会突然在一次并不算困难的任务里遭遇到那种事，而现在看来，也许有人故意将墨轩引导至了莫里亚蒂的工厂，让他们发现了莫里亚蒂的秘密，并且借着莫里亚蒂的手给了我一个警告。” “所以......华夏特管局里，有人和李承天的遭遇有关。” “这是毋庸置疑的。” 林泽说道：“而现在，我和常越希望通过星光璀璨引出那些藏在暗中的人。” “不能直接调查吗？” 李牧寒问道。 “他们从特管局还不叫特管局的时候就已经藏在了内部，现在想要揪出他们，没那么容易。”常越叹了口气，但很快就抬眼看着李牧寒说道：“除非，我们将他们最想要的东西，摆在一个最显眼的位置。” “......我？”李牧寒指着自己问道。 “不，李牧寒，从你参加星光璀璨，站在舞台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李承天的女儿，李玲安。” 零号实验体终究只是一个秘密，天海市特管局虽然上报了这件事。 但是向陆山直接上报，而陆山也非常小心谨慎，甚至没有开任何内部会议就授命常越等人要看好零号实验体。 虽然科学理事会人多眼杂，消息难免会走漏，更别说还有莫里亚蒂这个不确定因素。 但即便是莫里亚蒂，也不会在035和李牧寒同时存在的情况下来到天海市特管局捣乱。 毕竟李牧寒有着进入灵薄狱的能力，而035继承了普罗米修斯最后的遗产，她可以自由进入数据空间。 对于莫里亚蒂来说，她暂时不会冒这种险。 而她选择将零号实验体故意送回天海市特管局，并让两大天使从中捣乱的事件已经被平息。 那么现在，就是处理那些阴暗老鼠的最好时机。 听完林泽和常越的解释。 李牧寒叹了口气，他微微向后靠在了沙发上无奈地说道：“常局，林局，我是可以参加这次行动，但我这副身体只会存在三天，三天之后我就会变回原样，所以......” “关于这一点。”林泽笑着说道。 “我想和你体内的莉莉丝谈谈，可以带我去见见她吗？” 带林泽进入万魔殿？这件事非同小可。 要是不小心撞见巴尔...... 李牧寒倒不怕巴尔伤了林泽，只是担心巴尔要是先一步动手，被林泽给直接杀了，自己这不就亏大了。 没等李牧寒说话，莉莉丝的声音已经传入了他的脑中。 【他们的提议，很有趣，小家伙，带她来吧，直接进入我的神殿】 第576章 一场交易 即便是像林泽这样的强者，在第一次步入李牧寒神秘的神殿时，也不禁露出了赞叹的神色。 神殿内部空间广阔，超越了常规的物理界限，宛如一个独立的宇宙。 “这不是普通的方寸天地，创造这里的人对灵魂的造诣可以说已经是登峰造极了。” 林泽站在莉莉丝的神殿门口，门扇由猩红色的稀有材料制成，其表面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她环视四周，这里除了强大的神秘气息，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与寂静。 “不对，这里根本就不是方寸天地。” 林泽皱眉思索，似乎感受到了这片空间的非凡与奇异。 当她微微抬手试图唤出自己的武器时，却惊讶地发现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四周涌出，如同触手一般缠绕住了她的手脚。 “原来如此，这里的防御机制相当完善，一旦探查到可能对这个空间构成威胁的力量，就会立刻介入。” 看着那缠绕着自己手臂的虚无之力，林泽没有做其他动作，只是微微松开了握紧的手。 也在这瞬间，那些力量也立刻消散，回到了永恒的虚无之中。 就在这时，李牧寒打开门，探头从内部喊道：“林局，干啥呢，快进来啊。” 林泽微笑着点了点头，跨步走进了神殿。 “就来。” 林泽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走进了房间。 神殿内部装饰豪华，中央是一张巨大的丝绒大床，莉莉丝正躺在上面，她的姿态慵懒，衣衫略显凌乱，散发出一种不羁的魅力。 “林局，这就是米迦勒为我开启的神殿之主，莉莉丝。” 李牧寒介绍道。 “嗯，莉小姐，你好。” 林泽听着李牧寒的介绍点了点头。 莉莉丝并没有介意这个比较奇怪的称呼，她慵懒地点了点头，目光在林泽身上打量。 “看上去你并非是个寻常的存在，我甚至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而后莉莉丝的笑容逐渐消失，整个房间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女妖们的身影隐隐晃动其中，无数的低语在房间内响起，就仿佛是女妖们正在窃窃私语讨论着什么。 “silence！” 莉莉丝的声音瞬间扩散在整个房间中，将所有低语的女妖们全都震得烟消云散。 林泽倒完全没有在意，她走到床边，优雅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翘起腿来，轻松地说：“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东西，现在我是李牧寒的家长，你只需知道这个。” 莉莉丝撑起身子，媚眼如丝地看着林泽：“哦？听你们刚才的谈话，你应该也不是来找我算账的，对吗？” “不，事实上，多亏了你的这些小把戏，让我们有了深挖真相的机会。”林泽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 “唉~明明是这么强大的存在，为什么一定要去和人类玩儿那些阴谋游戏呢？” 莉莉丝似乎对林泽所说的那些什么真相毫无兴趣。 “当然，如果你们的闹剧能给我带来欢愉，我自然是愿意提供帮助的。那么……我需要做什么呢？” 莉莉丝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似乎在探索某种可能性。 “让你的力量继续萦绕在李牧寒的身体周围，让他继续使用你的力量。” 林泽回答得十分直接，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 李牧寒此刻站在一旁，显得有些尴尬，心中暗自叹息。 原本只是三天的约定，现在三天之后又三天，这让他不由得对未来自己这个身体的性别感到忐忑。 莉莉丝闻言，微微一笑，似乎对这个提议感到有些兴趣：“嗯~这种小把戏根本不算什么，但我从中有什么好处呢？” 林泽的笑容更甚，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莉莉丝：“明明是你全方面获利的事情，还要来和我谈好处？当李牧寒站在聚光灯下，你的力量将会被发挥到极致，而所有被他所吸引的观众，都将成为你的欢愉，这还不够吗？” “嗯~很诱人，但是……”莉莉丝慢慢爬到床边，与林泽的脸几乎相贴。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算计和诱惑，似乎在衡量这个提议的价值。 “但是......我还想要更多。” “如此直截了当表露出的贪心，你还挺诚实的。” 林泽笑着说道。 这时，李牧寒在一旁看着这两位强大的女性互动，心里有些坐立不安。 他不由自主地想象，这两人下一秒是不是要亲吻，或者突然间爆发出激烈的争斗。 毕竟，在强大的女性之间，情绪的变化常常是难以预测的。 女人打架，扯头发啊，这场景想想都觉得有些刺激。 不过，他也担心自己会被牵连进去。 毕竟，他现在也处于一个微妙的位置——既是两位强者的联结点，又可能成为她们权力游戏的牺牲品。 “我要这里的永久居住权。” 莉莉丝最后开出的条件并没有让李牧寒有多惊讶。 前面已经有一个巴弗灭想方设法要住进来了，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到底有什么好。 但对某些恶魔而言，这里并不是什么监牢，而是应许之地。 他的目光复杂地扫过了这座装饰华丽的神殿，心中不禁思考这片空间对于力量强大的生物具有何种独特的吸引力。 “李牧寒。”林泽的声音把李牧寒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你觉得呢？毕竟这里是你的神殿。” “......我无所谓，反正都这么多恶魔了，多一个不多。” 李牧寒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自己哪儿有什么选择权啊，难不成还真的要强行把莉莉丝给赶出去不成。 “既然如此。” 得到了李牧寒的首肯，林泽看向了莉莉丝：“我们答应你。这间神殿将是你的庇护所，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将你驱逐。” 林泽的语气坚定，显示出她有信心维护这一承诺。 然而，莉莉丝似乎仍有所疑虑。 她微微侧头，眼中闪过一抹探究之色：“我很疑惑，你这样的聪明人，应该不会想不到，如果李牧寒让我得到了更多的欢愉，我的力量将会成长到一个非常可怕的程度，你就不怕有一天我会变得难以控制，给你们带来麻烦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和不确定。 林泽笑了，那种笑容中透露出无比的自信和从容：“关于这一点，我并不怎么担心。” 没等莉莉丝说话。 林泽已经一把掐住了莉莉丝的脖子，将她拖拽到了自己的眼前，而后莉莉丝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泽的瞳孔还有那近乎疯狂的笑容。 “记住了，女妖，无论你成长到何种程度，我都能杀了你，这不会比捏死一只蚂蚁难多少，所以，不要试图做出对李牧寒不利的事，懂了吗？” 她的话不带一丝情绪波动，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莉莉丝虽然是一位力量强大的恶魔，但在林泽的眼前，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 恐惧和惊讶交织在她瞪大的眼睛中，她原本的挑衅和自信逐渐被震慑所取代。 现在的她就连挣脱林泽的手都做不到。 而李牧寒在一旁听了林泽的话内心十分感动，这世界上除了夏玥，竟然还有如此愿意护着自己的存在。 而且林泽和常越不同，常越对自己的身体有所隐瞒，而且他很明显还有很多事都没有告诉自己。 但林泽不一样。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但从自己进入特管局的第一天起，这个如姐如母的女人就一直庇护着自己。 这种情感让李牧寒很想叫她一声，母亲。 额，但估计叫了之后会被林泽揍一顿，所以李牧寒还是忍住了。 “我……明白了。” 莉莉丝的声音微弱，她尽力维持着尊严，但在林泽的无情警告面前，她不得不低下了头。 林泽缓缓松开了手，她的表情重新变得平静，仿佛刚才的举动不过是风中轻易拂过的一瞬。 “好，既然我们都清楚了彼此的立场，我希望我们可以好好合作。你的居住权得到保障，但记得，这是建立在相互尊重和理解的基础上。” 随着紧张的氛围逐渐缓解，莉莉丝调整了一下情绪，她的声音逐渐恢复了平静：“合作愉快......这位......大人。” ...... 与此同时，天海市的大街上。 夏玥正走在一条僻静的街道上，刚才接到了通讯，在这条巷道内出现了异类的气息，而她正好在附近巡逻，于是便作为支援力量来到了这里。 但来到这里的不只有她一个人。 “啊~这里好脏啊！” “而且好臭啊！小老师！快点回去好不好！” “早知道就多喷一些香水了！” 柳家三姐妹今天没有打扮的花枝招展，在夏玥强烈建议下，她们换上了比较便于行动的衣服。 三人穿着时髦的长裤和勾勒身体曲线的紧身上衣，一个比一个有料。 当然，如果只有她们三个，夏玥还已经有些习惯了。 “哈哈哈哈哈，真他妈的装怪，你们三个骚狐狸就适合去做鸡，来特管局干嘛？！” “......周，周奕辰，少说两句......” “导师，您上次说的关于李牧寒队长的弱点，是真的吗，李队长真的很怕看恐怖片吗？还能不能多说一点，还有，现在李队长已经变成女人了吗？还能变回去吗？” 李牧寒小队的三人的声音现在也在她耳边嗡嗡作响。 夏玥实在忍不住了。 就在这瞬间。 巷道的阴影里突然冲出一道巨大的身影。 一只混沌级的熊怪嘶吼着扑了出来。 “啊啊！出现了！” “黑熊精！！” “它好臭！！那个爆炸头！快点！去打败它啊！” 柳家三姐妹躲在了夏玥的身后，而后还对着周奕辰大喊。 周奕辰怒了：“你他妈说谁爆炸头呢！？这叫锡纸烫！你懂捷豹！真是没用的废物！就让老子来......” 就在周奕辰要掏出腰间那根特管局专用的甩棍的时候，夏玥抬手拦住了他，而后夏玥看向了陆芸雪。 “你去。” “是，导师。” 第577章 我推的队长 熊怪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众人，突然发出了一阵阴冷的笑声。 “嘿嘿嘿，特管局就派这些垃圾来抓我？看来今天可以饱餐一顿了。” 夏玥隐藏了自身的气息，在得到了新月的力量之后，她感觉自己对猩红之力的掌控也变强了。 再加上湛篆之戒的帮助，现在只要她想隐藏气息，除非是常越和林泽那种等级的强者，都无法看出她真实的力量。 陆芸雪抽出了腰间的甩棍，而后站在了众人身前和熊怪对视。 这熊怪的体型比一般的黑熊要巨大许多，背后的鬃毛如钢针一般可怖。 但陆芸雪似乎并不害怕。 她的表情严肃而冷静，即使面对眼前的庞然大物，也没有显示出丝毫的恐惧。 “嘿嘿，你长得很一般，我喜欢那个小个子。” 熊怪看了看陆芸雪，而后那双眼睛又看向了夏玥。 “哈哈哈哈哈，我会让你活下来，让你亲眼看着我吃掉你的这些同伴，然后我要让你体会到......” 砰—— 熊怪的声音戛然而止。 陆芸雪的动作如同闪电，几乎是在熊怪话语未落之前，她已经以难以察觉的速度移动到了熊怪的侧面。 她的甩棍带起一阵猛烈的风声，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熊怪的头部，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熊怪的头部被打得偏了一下，它痛苦地咆哮，尝试着抓住这个敏捷的对手。 但陆芸雪的速度如同幽灵，她的身影在月光下闪烁，仿佛一道光影，难以捕捉。 “小东西！！你这丑八怪！！啊！！我要杀了你！撕碎你！” 熊怪愤怒地咆哮着，这一幕让众人看得有些胆战心惊。 “小老师.......她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大姐柳心怡有些担忧地问道。 陈依茗看着陆芸雪和熊怪的搏斗也有些胆战心惊。 “.......要，要不还是让我去帮帮忙吧？” “嘿嘿，这娘们儿虽然厉害，但这异类也不简单啊。” 周奕辰则是一直握着甩棍，估计在他看出陆芸雪要撑不住的时候，不会等待夏玥的命令，而是会直接冲上去。 可现在看来，陆芸雪表现得很好。 虽然她的力量可能有些不足，但身形灵活，熊怪基本上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周围的人都震惊于陆芸雪的速度和敏捷性。 夏玥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她从李牧寒那儿得知了陆芸雪的身份，霍天的死和自己的妹妹有关，虽然不是直接导致的。 但夏玥觉得自己应该负有一定责任。 所以她想要好好帮助陆芸雪，现在算是看看她的实力。 此刻，看着陆芸雪如此出色的表现，夏玥心中暗自欣慰。 熊怪愤怒地摇摆着它的头部，从鼻孔中喷出一阵阵热气。 它的眼神变得更加凶狠，再次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声波似乎在空气中震荡，将巷道周围的垃圾桶震得翻倒在了地上。 “呜啊！好恶心！” “都是垃圾......好臭。” “好想回去洗澡......” 柳家三姐妹貌似根本就没打算出手，反而是对垃圾翻倒的情况十分不满。 再看陆芸雪，尽管熊怪动用了界域的力量。 但她并未因此退缩。 她的眼神坚定，手中的甩棍再次挥出，这次不仅是简单的打击，而是一系列连续的快速攻击，每一击都精确地打在熊怪的关键部位，如同有节奏的鼓点。 “小东西！跳来跳去！不要逃！！让我撕碎你！！哈....哈！！” 熊怪承受着一次次的打击，开始显得疲态。 它试图用巨大的爪子抵挡，但陆芸雪的攻击如同暴雨般密集，让它难以招架。 最后，在一次猛烈的冲击中，陆芸雪用尽全力，甩棍带起一道明显的气流，再次狠狠击中熊怪的颈部。 这一击，力量之大，使得熊怪的脚步终于动摇，巨大的身躯在摇晃几下后，终于不堪重负地倒在了地上。 “界域......？” 夏玥看着刚才甩棍上所附着的微弱气息，略微有些差异。 一个只接受过一年不到特训的新人，竟然隐隐已经有了使用界域的雏形。 如果好好培养，陆芸雪应该可以成为战斗成员。 随着熊怪身形的倒下，场面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除了陆芸雪急促的呼吸声，没有其他声音。 她撑着自己的膝盖，背对着倒下的巨熊，而后深吸了一口气，撑起身子看向了了众人。 “导师，结束了。” 陆芸雪淡淡的说道。 可就在她即将收回甩棍的瞬间。 身后猛然传来一阵怒吼，而后是带着劲风的熊爪拍击。 陆芸雪惊骇万分，她已经来不及闪躲了，这熊怪还藏了一手，为的就是让她掉以轻心。 自己怎么会这么蠢...... 不远处的周奕辰和陈依茗已经来不及出手了。 眼看着那巨大的熊爪就要将她的脑袋拍碎。 一根血色的尖刺突然凭空出现，而后将巨熊的身体死死地钉在了墙上。 无论它如何挣扎，都没法拔出这根尖刺。 “哈......哈.....” 陆芸雪瘫坐在地上，明显是被刚才的情况吓得腿有些发软。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就在刚才，她和死神插肩而过的时候才知道特管局的工作究竟有多么可怕。 “你很聪明，你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去避开对手的强势。” 夏玥慢慢走到陆芸雪身边而后伸手将其扶起。 “但你也很自大，你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敌人的蔑视。” 现在的夏玥真的就像一位老师一般看着陆芸雪说道：“记住，猫吃猫粮，亦需全力。” ......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句话......好像不太对吧？ 虽然夏玥的语气是很帅....... “哈哈哈哈哈，我赢了！” 大姐柳心怡突然拍着手笑了起来。 “啊！没想到小老师是真的没什么文化啊！她真的信了我们教给她的成语！” 二姐柳心语也拍着手笑着说道。 只有小妹柳心诺心不甘情不愿拿出钱包摸出两百块钱给了自己的两个姐姐。 “哼.......谁知道小老师竟然真的信了......” 夏玥回过头，一脸懵逼地看着三人。 刚才那句话，的确是她从柳家三姐妹那儿学来的，不过..... 不对吗？？猫吃猫粮，就是要用全力啊！ 小猫张大了嘴像挖掘机一样将猫粮挖到嘴里，这场景不对吗？ “......导师，是狮子搏兔，亦需全力，您被她们耍了。” 听了身边陆芸雪的声音，夏玥傻了，而后脸颊有些微红。 “.......不，不许笑了！” 而后将这被制服的巨熊交给特管局的治安办之后，夏玥挨了林泽一顿批评。 倒不是说她任务执行的不好。 而是她在执行任务之前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布设界域敕令。 所以导致那只熊怪的怒吼被附近挺多人听见，还有人偷偷拍了视频，现在执行部队又要加班了。 而在另一边。 李牧寒也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进行着不为人知的战斗。 天海市特管局地下二层的某间训练室已经被占用了。 现在整个训练室灯光昏暗，李牧寒就站在训练室中央。 他深吸一口气，而后下定了决心一般对着某个方向点了点头。 聚光灯突然从头顶射下，照亮了李牧寒的身影。 此刻的他正身穿着一件极为华丽的演出服，这件礼服的设计充满了古典与现代的融合之美，它的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精致与考究。 衣服的主体是深邃的宝石蓝，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与李牧寒的眼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他看起来更加神秘而迷人。 阴影处，一台摄像机正对着李牧寒。 而摄像机旁边，常越和林子雨，还有苏雪正在对李牧寒用举牌的方式进行着指导。 【队长，笑一下！表情管理！】 李牧寒微微笑了笑。 【走两步，腿分开一些！把腿露出来！不要太刻意！要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李牧寒欲哭无泪，他实在是没法做到常越牌子上说的那种感觉。 苏雪没有理会常越和林子雨。 她举起了牌子。 【牧寒弟弟，自我介绍，开始。】 “......大家好，我，我叫李牧寒......” 当李牧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到林子雨等人不停朝自己挥手。 “啊，我我，我叫李玲安，大家可以叫我......安安。” “不对！队长！按照排练的来啊！说安安的时候，手要比心！” 可能是觉得这一条肯定过不了，林子雨也不举牌了，直接对李牧寒喊到。 “啊，好，好的，重来，咳咳，嗯，我，我叫安安，大家可以叫我，李玲安~爱你哟~” “说反了！反了!还有语气不对！” 常越焦急地喊道。 他奶奶的。 李牧寒在心里咒骂着常越和林子雨。 “大家好~我叫李玲安，初次见面~大家可以叫我，安安~” 少女一边用悦耳的声音做着介绍，一边对着镜头比了个心，还眨了眨眼。 “哦哦哦！！可以！这个可以！队长！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牛逼！牛逼！继续！现在展示才艺！” .......等这件事结束，老子估计要去看心理医生了。 这么想着，李牧寒微微深吸一口气。 他轻闭双眸，双手捧着话筒开了口。 “狼烟起，江山北望~” “卡！！队长！你唱的什么啊！？” “......精忠报国，我每次ktv唱这个都是满分，咋了？” “你要唱更可爱的歌！更可爱的！唉！不行！这段全部掐了！” 苏雪一直在阴影处憋笑。 她以全程提供演出服和提供演出设备还有资金支持的条件成功加入了小组。 而现在她觉得付出这么点东西，就能看到这么多的乐子......太值了。 第578章 啊，你刚才开启界域了，对吧？ 灯光再次明亮，众人进入到了休息复盘时间。 “你看啊，李牧寒，你这个动作不对，你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一定要发挥出自己全部的优势。” 常越指着刚才的镜头，像个导演一般对李牧寒说道。 “......啥优势啊。” 李牧寒一边整理着肩带，一边说道。 这衣服他穿着非常不自在，但他知道这衣服是苏雪提供的，那价格可能是他无法想象的昂贵，所以也不敢太用力去折腾。 “你动作幅度不用太大，但一定要找角度！把你的大腿，还有沟！漏一下啊！” “......大哥，这是正经的综艺吗？” 李牧寒不禁有些疑惑。 “你不懂，这种节目，就是要有爆点，你有爆点，曝光率就比别人高！你没有爆点就泯然众生了！” “别听常局的，队长！” 林子雨也有话说。 “现在不流行那种卖肉了！就是要那纯情感，纯真感！你刚才表现的就很不错！只需要再设计一些小细节！” “你个小屁孩儿懂个球啊！你母胎单身还敢在我面前夸夸其谈！？可爱在性感面前一无是处！” “常局！你不是说你也是母胎单身吗？！” “但老子看得多啊！” 李牧寒真不知道，这他妈到底有什么好自豪的。 现在她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两人的争论，实在不知道答应执行这个任务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来，牧寒弟弟，我来给你整理一下头发。” 苏雪慢慢蹲在李牧寒身边，替她重新梳理头发。 “......雪姐，我就是个粗人，搞笑男，我觉得我真的不适合啊。” 他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所以看着苏雪说道。 希望能在苏雪口中听到一些赞同自己的话语，而后好修改这个离谱的计划。 “牧寒弟弟......其实我们人生当中呢，有无数次的选择。” 苏雪的手指温柔地帮李牧寒整理着头发，语气也愈发温和。 “而不是每一次的选择，我们都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很多人一辈子都在扮演着别人，不是因为他们愿意，而是因为这个所谓的迫不得已。” “......” 李牧寒沉默良久，而后捧着水杯喝了一口水，对苏雪说道。 “可......可是我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去扮演好这个角色。” “你不需要太纠结于表演，牧寒弟弟，你要将剧本中的自己，当成真实的自己，去挖掘她，理解她，融入她，最后成为她。” “但.......但那不是我啊，我现在就是迫不得已啊，怎么去融入这个角色呢。” “话虽如此,但人生的意义不就在于找到最真实的自己吗?即使迫不得已,也要勇敢追寻内心的声音啊。” 苏雪的语气愈发真挚而深情,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柔地梳理着李牧寒乌黑柔顺的长发,动作轻缓而温柔。 “你想救安安吗？牧寒弟弟。” “想。” “所以，你必须要成为这样一个角色。” “啊？可，可是为什么我......” 她温和而坚定地望着李牧寒的眼睛,目光中满是鼓励与爱护之情。 “牧寒弟弟,我知道这个决定对你来说很艰难。可是你想想,如果连自己最真实的一面都不敢面对,那人生的意义何在呢?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色彩,勇敢做自己才是最美的啊。” 苏雪的嗓音悦耳动听,如同一支抚慰心灵的乐曲。 她接着道:“再说了,谁规定男生就一定不能扮演这样的角色呢?打破世俗的桎梏,勇敢尝试不同的可能性,这不正是青春最宝贵的地方吗?就当是给自己一次挑战和突破的机会,去经历从未体验过的人生,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精彩呢。” “诶？这，这不对吧，雪姐，怎么就成了.....勇敢做自己？我们刚才不是在说努力去扮演好......” 苏雪莞尔一笑,眼角眉梢都透着柔情蜜意,娇美的面容在柔和的灯光下更显得明艳动人。 她抬手轻抚李牧寒的脸颊,语气无比温柔:“牧寒弟弟,相信我,一定没问题的。有我在,会陪你一起渡过难关,给你最坚实的支持。把这当成一次难得的冒险,用全新的视角去重新认识自己,发掘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宝藏。我相信,勇敢走出这一步,未来的你一定会感谢现在鼓起勇气的自己。” “雪姐......” 李牧寒有些感动，他眼中含泪，看着苏雪，一副娇羞的样子看得苏雪真想把他直接办了。 “所以，牧寒弟弟，不要害怕，你有我，有夏玥，有第七小队，还有整个天海市特管局在给你撑腰，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好吗？” “.....嗯！我，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 “乖，我去看看他们那边调试得怎么样了。” 苏雪微笑着起身，看着李牧寒不停地对自己说着：我可以，我就是最可爱的，我一定要成为偶像。 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当来到常越和林子雨面前的时候，两人低声询问苏雪。 “怎么样了，桃子。” “放心，洗脑完毕，短时间他不会再怀疑自己了。” “可以啊，雪姐，这洗脑你都会？不过我还以为你会帮着队长，没想到你竟然反过来给他洗脑，你们女人可真吓人啊。” 苏雪没有再理会两人，她微微侧头，看着正在努力练习台词的李牧寒，脸颊不由得有些微红。 “......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怎么可能让它这么快就结束呢，我还想看更多乐子呢。” 休息时间结束。 李牧寒再次站在了训练室的中央。 “队长，记住哦，这次要按照练习的来。” 林子雨向李牧寒做最后的确定。 李牧寒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而后灯光熄灭，聚光灯亮起。 在摄像机开启的瞬间，常越喊了一声：“开始！” “初次见面~大家好啊，我的名字叫李玲安，来自天海市特管局，我的工作？嗯~我是情报部门的工作人员哦~可以的话，希望大家能叫我，安~安~” 李牧寒他轻盈地转了一圈,裙摆随之曼妙起舞,隐约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晶莹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而后他嘴角噙着一抹甜美的笑容,眉眼弯弯如新月,眼波流转间满是少女的娇羞和灵气。 他双手合十在胸前比了个爱心的手势,修长白皙的手指如同艺术品般优雅而精致。 接着,李牧寒俏皮地对着镜头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略施粉黛的面容美得惊心动魄,竟让人移不开视线。 “哎哟卧槽，这是什么情况，换人了？” 常越看到这一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嘘，别影响队长发挥。” 林子雨白了常越一眼。 “很高兴能参加这次的星光璀璨活动，这还是我第一次参赛，所以有点小紧张呢......” 少女嗓音甜美悦耳,如银铃般动听。 他故作娇羞状,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无意间将胸部挤出了一道诱人的沟壑。 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抚锁骨,指尖若有似无地点在那片柔嫩的肌肤上,动作轻盈而撩人,像是在无声地诱惑着镜头前的观众。 很好！ 林子雨和常越同时比了个赞。 李牧寒受到了鼓励，表情更加自然了。 他乌黑柔顺的长发被精美地梳理起来,发丝在灯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泽。 嫣红的朱唇轻启,吐露着动人的话语:"当然,当然,今天还给大家带来了才艺展示,嗯~表演什么呢,就给大家唱一首歌吧~希望大家能喜欢~" 说着,他纤细柔软的腰肢轻轻扭动,裙摆随之摇曳生姿,衬得他身姿愈发婀娜多姿。 聚光灯将李牧寒笼罩其中,勾勒出他身体曼妙的曲线。 纤细的腰身,浑圆挺翘的臀部,还有那双笔直修长的美腿,无一不在吸引着人的目光。 他如同一个精心雕琢的洋娃娃,美得让人心驰神往,恨不得化身为他怀中的玩偶,永远沉溺在他的美貌之中。 "~?星星眨眼睛,月亮唱摇篮~? ~☆寻找属于自己,梦幻的乐园~? ~◇童话里的城堡,盛开玫瑰花~? ~▲骑着独角兽,穿梭彩虹桥~? ~?糖果做的小屋,欢乐旋木马~☆ ~?欢笑永远回荡,美好的世界~?…" 李牧寒轻快地唱着,白皙纤细的手指时而比出俏皮可爱的手势,时而轻抚自己乌黑柔顺的长发。 他纤软的腰肢微微扭动,雪白的裙摆随之曼妙起舞。嘴角带着甜美灿烂的笑容,明亮的杏眼中闪耀着纯真烂漫的光芒,整个人青春洋溢,活力四射。 歌曲结束之后，林子雨和苏雪都看呆了。 但常越却皱紧了眉头。 等到林子雨结束拍摄，灯光亮起的时候，常越冷冷地看着李牧寒说了一句。 “李牧寒，你开启界域了，对吧？” 李牧寒正在喝水，听到常越的话之后微微点了点头。 “嗯，我开了莉莉丝的界域，她的界域好像可以改变我的性格，我记得在安安的世界里，自己的很多行为都变得很古怪，但很适合舞台风格，就试了一下。” “怪我，没和你说，这次的活动，不允许使用界域的力量。” 李牧寒呆住了。 “啊？那......那咋办啊......” “好在这只是参赛视频，看不出使用了界域，等林子雨剪辑出来，我就把这段拿去总局报名，距离正赛还有半个月，这段时间，你得努力达到你刚才的水准。” 常越说完之后就叫着林子雨一同离开了训练室，两人应该是准备剪视频去了。 “嗯~刚才真的很棒哦~小牧寒。” “......那是莉莉丝的界域的力量，唉，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又半个月，我还要带队去参加那个什么试炼，雪姐，你说为什么别人吃香的喝辣的，我就是一个劳累命啊。” “你想吃什么~姐姐带你去吃啊，把夏玥和小尹叫上~” “好啊好啊，那子雨呢？” “嗯哼哼，今晚是我们女生的派对~不叫他~” “啊？女生派对？啊？？等等，雪姐！别拽我啊！” 第579章 平静之下 星光璀璨虽然现在的最终舞台都是放在了平京市。 但其实主办方是海宁市特管局。 为此海宁市特管局的局长也不是很愿意，明明就是他们创造的活动，最后好像大头全被总局给捞走了。 而且这主办方的工作人员还要扔给他们，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此刻，海宁市特管局内宣部的同志也在加班加点地审核着各地特管局报上来的参赛视频。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看着北原市投送过来的大型历史舞台剧，工作人员觉得有些感慨。 这一出舞台剧一共三幕，分别是秦战六国，秦席卷八荒统一六国，最后是大秦衰弱，退出历史舞台。 而现在正好演到白起被赐死的桥段。 看着演员饰演的白起声情并茂的演绎，审核人员无不动容。 这简直就是太还原了，简直就是白起本人。 还真别说，这就是白起本人，一开始北原市特管局局长雷剑让他出演的时候，他是拒绝的。 你这不是在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但后来白起看到那些演员饰演自己时候的演技，他就觉得辣眼睛，尤其是自刎杜邮的时候那场戏。 云清直接一边念台词一边号啕大哭，看得白起连连摇头，最后只能自己上。 视频中，只见一身银甲的白起缓缓走上舞台，他的面容沧桑而坚毅，眼神中透出一股决绝和无奈。 【我固当死，长平之战赵卒降者数十万，我诈而尽坑之，是足以死！罪与非罪后人自有评说，起一生杀人百万，死亦不冤了！】 说完，白起缓缓闭上双眼，拔出腰间佩剑，毅然刺向自己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溅落在他银色的铠甲上。 白起颓然倒地，手中长剑铿然坠地。 这时候，视频的背景还有一个没处理干净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像雷剑的声音。 【卧槽，他怎么真自刎了！赶紧送去医疗部啊！】 啪啪啪啪—— 审核人员们皆是为其奉上掌声，都在赞叹，这个演员找得太好了，简直是把白起演活了，那种决绝就像是他亲身经历过一样。 最后审核人员们一致同意，这个大型历史舞台节目一定会是今年的总冠军。 想不到这北原市的大老粗们，今年给整了这么一出大的。 “都审核完了吧，可以下班了？” 一名审核人员伸了个懒腰说道。 “啊，等一下，刚刚又送来了一个，哟呵，是天海市的，卡着最后截止时间，这天海市还真是敷衍啊。” “人家来参加就不错了，记得前年天海市那边派第六小队的那个鲁队长来表演胸口碎大石，负责抡锤子的那老哥好像是第七小队的队长霍天，不知道是不是两人有仇，霍队长直接一锤子砸鲁队长脸上，那可是灾难级的现场表演啊。” “哈哈哈哈，我记得，那鲁队长直接就被送到总局医疗部抢救去了，为此常越那厮还被陆总局骂了个狗血淋头，我还以为他们以后都不会再来参加了。” “行了，这次估计又是随便找了几个人来耍宝，赶紧给他pass掉吧。” “还是看看吧，常越不尽心，但有林局在啊，林局可算得上是华夏特管局的先进了。” 于是几人虽然都很不乐意，但最后看在林局的面子上，都坐在了电脑前，这一次是五个人审一个视频，但大家基本都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态。 但当视频点开，那聚光灯亮起，少女的绝美容颜出现的一瞬间。 几个审核人员都张大了嘴。 “......天海市特管局，有......这号人物？” “......我不到啊，天海市特管局最漂亮的那几个妹子应该都不会来参加选秀啊。” 当视频中少女曼妙的身姿，悦耳的嗓音，灵动的表演呈现出来的时候，几个审核人员基本全都傻眼了。 【请大家支持安安哦~】 “好，好可爱！啊！这人谁！快点！快点！调档案！” “在调了在调了！” “李玲安，天海市特管局情报科工作员，啊？！这天海市藏着这么一个宝贝，居然从来没展现过？！” “通过！必须通过！！” 很快，华夏特管局内部网站里就掀起了一阵浪潮。 在那置顶的星光璀璨入选选手的帖子里，一个叫李玲安的新人选手从众多视频里脱颖而出。 除了北原市的大型历史舞台剧，人气最高的就是李玲安。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个李玲安到底是谁。 在这种兴奋与好奇交织的氛围中，消息也迅速传播到了一些关键人物的耳朵里。 “……李玲安。” 特管总局的某间重要人员办公室内。 一名男子在昏黄的灯光下仔细观察着手中的照片。 他将一张穿着华丽演出服的李玲安的照片与另一张属于李承天的旧照对比，两者间的相似之处不言而喻。 他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终于冒出头了啊。” 。 房门被敲响，灼龙走了进来。 “叫我有事？”他与房间里的男人似乎颇有交情，随意地坐到了沙发上，身体一沉，表情轻松惬意。 “灼龙，你知道李承天吗？” 男人笑着问道。 灼龙轻笑。 “我想没几个人不知道三星之一的李承天吧。他以一己之力战四圣，伤了朱雀，夺了青龙的眼睛。虽然最后被陆山和朔白联手重伤，但也逃离了现场，至今还下落不明。” “没错，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男人站起身来，慢悠悠地为灼龙泡了一杯茶，语气里带着些许神秘。 “李承天并非叛变了特管局，他是被人逼疯的，这男人知道了一些他不该知道的秘密，也触碰了一些他不敢染指的禁忌宝物。正是这些原因，才让他被设计陷害，最终落得精神错乱的下场。” 灼龙接过茶杯，眉头紧皱，试探着问，“也就是说……李承天是被人陷害的？” “你可以这么理解。”男人点了点头。 灼龙站起身，似乎想要离开，但被男人怒吼的声音叫住，“站住！” 无奈之下，灼龙只得再次坐下。 他叹了口气，“你能不能别告诉我这些事啊，我真的不想掺和进去。” “身在局中，由不得你，灼龙，你是我的部下，所以这件事，一定要让你去做。” “说吧，啥事啊。”灼龙摊开双手，示意男人继续说。 “李承天有个女儿，是当年那场实验的关键性角色。自从李承天失踪后，他的女儿也消失无踪，普罗米修斯事件将他的女儿再次带出，后又被莫里亚蒂劫走，最后居然又回到了天海市特管局的手中，现在看来，是时候给当年的事做一个了断了。” 男人说着，将李玲安的照片轻轻放在了茶几上。 灼龙拿起照片，仔细端详。 “我在内网上看到过，这女的最近挺火的。她就是李承天的女儿？” 男人用力点了点头。 “所以你是想让我把她抓回来？” “别那么急。这女的现在在天海市，我们最好不要公然和天海市特管局作对。如果你惹毛了那个女人，只怕整个华夏都会陷入动荡。” 灼龙揉着太阳穴，深知这件事的严重性。 “陆山知道这件事吗？” “陆山是李承天的师傅，你觉得他会同意这样的行动吗？这件事必须瞒着他，而且要处理得干净利落。即便最后无法将李玲安带回来，也不能让她留在这个世上。” 说罢，男人拿起一张星光璀璨的海报。 “这场活动今年会在平京市中央体育馆举行，陆山已经让我负责场馆了，我会为你创造机会。” 灼龙有些尴尬。 “就我一个人吗？” “我会给你创造条件。还有很多人都不想看到李承天和他的女儿再次出现在台面上。到时候，你会有很多帮手。” “大哥，我觉得你在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灼龙无奈地靠在沙发上，深知自己已无退路。 “要么干，要么死，灼龙，你的龙丹可是在我手上。” 男人说罢拍桌起身，扬长而去，只留下灼龙独自坐在办公室内兀自叹息。 随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灼龙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波澜。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已深陷这场复杂而危险的阴谋之中，无法自拔。 要不是自己当年着了这男人的道，让他用囚龙锁困住了自己的龙丹，现在也不至于处处受制。 想到这里，灼龙就恨得牙痒痒。 “李玲安……” 他拿起照片，最后看了看照片上的少女，而后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另一张脸。 前段时间大闹了平京市的那个小子..... “李牧寒。” 灼龙念出了那个名字，而后笑了笑：“这下可有意思了。” 第580章 女妖的技术不容小觑 不知道是想着看乐子，还是真的为这件事上了心。 常越还专门自掏腰包请了专业的舞蹈老师和编曲老师来为李牧寒量身打造演出动作和演出歌曲。 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 “只要你进入决赛，成为全场的亮点，那些人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我会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些阴沟里的老鼠都逮出来。” 虽然常越说得信誓旦旦，但李牧寒却总觉得有些不安。 就好像自己漏掉了什么。 常越这么做的理由，真的只是为了引出那些想对李玲安动手的人吗？ 还是说，他有着更深层次的含义。 此刻李牧寒完成了一天的训练，恶魔的体质虽然让他不怎么疲惫，但现在他躺在休息室的长椅上，一动也不想动。 夏玥就坐在他的身边，李牧寒的头枕着夏玥的大腿。 这场面让谁看来都好像是姐妹关系。 两位美少女的互动着实养眼，但李牧寒很快就坐起了身子。 “算了，先变回去吧。” 说罢他走进了休息室的浴室内，很快里面传来了冲澡的声音。 十多分钟后，恢复了男人身体的李牧寒换好了自己的衣服走了出来。 这也是他和莉莉丝商量之后的结果。 在需要的时候，莉莉丝会让他成为少女身。 在平时的时候，尽量还是保持自己的样子。 这样也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林泽也同意了这一点。 只是常越和林子雨显得十分惋惜。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李牧寒看着夏玥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觉得不太对劲。 "我说,你这身体也太神奇了吧?"夏玥调侃道,"变来变去的,跟橡皮泥似的。" “你是会比喻的.......” 夏玥笑了笑,没再说话。 她的目光透过休息室的窗户,望向窗外那虚假的夜空。 “李牧寒。” 夏玥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当李牧寒将女儿身时候穿的衣服塞进口袋里的时候，他发现夏玥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怎么了？” 夏玥微微抬眼，眼神里似乎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啥情况，你倒是说啊，急死我了。” 看夏玥这副样子，李牧寒有些担心，是不是今天让她带那几个孩子受了什么委屈。 “是不是周奕辰骂你了？那狗日的，来自把他皮剥了！” 说着李牧寒就要冲出休息室，但却被夏玥拽住。 “不是......李牧寒，不是其他人的事，就是.......我们两个。” 李牧寒的内心咯噔了一下。 他觉得这种场景有点眼熟，女生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并且眼神闪躲，就像是心有愧疚。 完了！ 她该不会是要和我分手了吧？！ “夏玥！”李牧寒按住了夏玥的肩膀，反而是把夏玥吓了一跳。 “诶？怎.....怎么了？” “我知道，我有很多地方都没做好，但我会改！” 夏玥的眼神慢慢变得微妙起来，而后轻轻揪住了李牧寒的领口。 “那你说说，你有哪些地方没做好呢？” “.......我，我不应该让林子雨帮我下黄油。” 黄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夏玥一直没搞懂。 她一直在学校做饭，黄油应该是烹饪的时候会用到的东西才对啊，为什么每次李牧寒和林子雨谈论到黄油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那么猥琐。 “嗯......还有呢？” “我不应该背着你和他们去黑网吧开黑。” 这是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了，其实夏玥已经管得没那么严了，好几次李牧寒以为瞒天过海。 但其实夏玥都是很清楚的。 因为她买通了岳玲珑。 只要黄自在去打游戏，就会给夏玥通风报信。 夏玥偷偷去看过几次，在看到李牧寒和黄自在等人玩得非常开心的样子，她也选择了没有去打扰。 毕竟林泽也告诉过她，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一些个人空间。 只要他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还有呢~” 夏玥已经环住了李牧寒的脖子，明显是用撒娇的语气在询问李牧寒了。 但李牧寒自己吓自己，对分手有ptsd的他脑子现在全乱了。 “还，还有，我不应该偷偷留着你妹妹的联系方式，然后那一次大半夜给她打电话。” “......？” 夏玥那原本微笑的表情僵住了，而后就连声音也慢慢变得冷淡了下来。 与此同时，休息室外。 金乌拽着岑麟从地下三层来到了地下二层。 “快点，大叔！快点！我要看表演！看表演！”金乌的声音里充满了孩童般的急切和好奇。 岑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他试图向金乌解释：“我都和你说很多次了，没有表演，是彩排练习，而且林局说了，不允许任何人观看的。” “我又不是人！怕什么！”金乌不服气地反驳，她的眼睛闪烁着顽皮的光芒，“快点快点！我要看！” “我是人啊。”岑麟苦笑着回应，他知道自己无法说服这个固执的小家伙。 “诶？你还是人吗？我听到他们说你是骡…….”金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岑麟的咳嗽声打断。 “咳咳！”岑麟清了清嗓子，他不想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都这么晚了，现在彩排应该也结束了，今天不是带你出去玩过了吗？现在你应该回你家睡觉去了。” 金乌非常不满，她气鼓鼓地对岑麟说道：“不要！今天还没结束！我的假期还没结束！我要去看表演！” 她的小手紧紧抓住岑麟的衣袖，不肯松开。 岑麟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只能跟着金乌来到了地下二层的训练室门口。 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金乌都不会放弃的。 “等我一下，我倒杯水。” 岑麟手里拿着茶杯，而后在休息室外的饮水机里接了热水。 他的动作缓慢而稳重，尽量不让水洒出来，毕竟是真的有心理阴影了。 就在这时候，整个地下二层突然开始颤抖，而且这种颤抖的来源好像就是在休息室内。 岑麟的心中一紧，这种场面他太熟悉了，那是战斗的预兆。 他赶紧将杯子握紧，以免杯中的水洒出来。 “快！大叔！快点！我听到里面有动静！一定是演出开始了！” 金乌兴奋地跳了起来。 “都和你说了，没有演出。” 岑麟握着水杯走到了门口，就在这瞬间，训练室的门猛地被撞开，李牧寒被直接从里面扔了出来，像一颗出膛的炮弹。 李牧寒的身体刚好砸在岑麟的身上，两人一起向后倒去。 李牧寒滚落在地上的时候已经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不省人事了。 而岑麟呢，他刚接的热水瞬间洒出来，全都扑向了岑麟的裤裆。 “喔！！！！” 岑麟发出痛苦的哀嚎，他的身体因为热水的冲击而痉挛。 金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很快她就拍着手叫了起来。 “原来大叔你也是演员，真有意思~继续啊，怎么都不动了，接着奏乐接着舞~大叔，李牧寒？你们怎么都不动了？” 最后李牧寒是好说歹说外加林泽直接打电话去问了夏露尔，这才确信了当时李牧寒只是问了夏露尔关于傲因的一些情况，没有聊骚。 饶是如此，夏玥依然是气鼓鼓地没有搭理李牧寒。 夏玥在前面走，李牧寒就在后面追。 “别生气了，真的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 回到家之后，夏玥还是一言不发，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怒气，一双眸子里尽是冷漠与失望。 李牧寒在夏玥进入客厅后，轻轻关上门，跟进去，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别生气了，真的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夏玥坐在床边，她转过身来，面对着李牧寒。 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有些哽咽：“都，都和你说了！夏露尔！很坏！不要和她多来往，为什么不相信呢！” “我相信，只是当时因为一些工作原因，而且又是秘密行动，刚好她身边有一只傲因，所以我想确认一下。” “.......” 刚才林泽也劝过夏玥了，而且想到上次夏露尔也确实在母亲的那件事上帮了自己。 虽然心里还是挺不爽的，但夏玥微微点了点头。 “那这次.......就现算了，下次你要联系她的时候，你通过我，我帮你联系。” “好，我保证。” 李牧寒凑近夏玥，试探性地触碰她，发现对方没有再闹情绪之后，李牧寒直接紧紧抱住了少女。 “夏玥，刚才你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被这么一闹腾，我都忘了。” 半夜的时候，李牧寒和夏玥躺在床上，他突然想起这一切的起因是因为夏玥当时的态度很奇怪。 “......我其实就是想问问你，你是不是见到了我的爸爸......” 伊莱亚斯，那个突然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男人，虽然后来他的回响出现并且帮助了夏玥，但他本人确实已经没有任何踪迹了。 “嗯，我见到他了，但我现在也找不到他在哪儿。” “他又没有说过关于我的事.......”夏玥缩在李牧寒怀里。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发抖，就像是对李牧寒的回答感到有些不安和害怕。 “说过啊，他说你是他最可爱，最让他骄傲的女儿，而且他还说啊，你是姐姐，夏露尔是妹妹。” “.....真的？！” “当然。”李牧寒笑着揉了揉夏玥的脑袋：“夏玥，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父亲现在在哪儿，在做什么，但我保证，他一定是爱着你的，你的母亲也是如此，或许她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但........” 他轻轻牵起了夏玥的手。 “他们都将最优秀的基因遗传给了你，所以你现在才会如此耀眼，不是吗。” 夏玥微微有些脸红，她别过头，不想去看李牧寒的眼睛。 李牧寒的手轻轻抚摸着夏玥的身体,带着些许撩拨的意味。 夏玥感到身体开始变得燥热,呼吸也急促起来，李牧寒的手法....今天好奇怪，自己的身体在被他触碰的瞬间就有了酥酥麻麻的感觉。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这种感觉.....怎么回事.... “嗯…” 夏玥轻喘着气,娇嗔道："你干嘛啊…别玩了…" "怎么了?我的百灵鸟。" 李牧寒笑着在夏玥耳边低语："你不喜欢吗?来,转过身来,让我好好欣赏你的美。" 夏玥羞红了脸,但还是乖乖地转过身,面对着李牧寒。 李牧寒的目光在夏玥身上流连,欣赏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那白皙如玉的肌肤,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夏玥嗔怪地瞪了李牧寒一眼,但眼神中却满是甜蜜：“你今天...怎么这么....厉害啊。” 李牧寒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他轻轻抚摸着夏玥的身体,感受着她的每一寸曲线。 夏玥被他撩拨得情动不已,呼吸越发急促。 “放松点,夏玥。" 李牧寒在夏玥耳边低语："把身体交给我,让我带你感受极致的欢愉。" “欢愉.....？你....诶！？你....你开界域了....李牧寒你...犯....犯规....”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但对于李牧寒和夏玥来说,这样的夜晚再美妙不过。 因为他们拥有彼此,拥有世间最真挚的爱恋。 而他们也会珍惜彼此，毕竟，谁又能知道，这样的美好能持续多久呢。 你说对吧？大侦探？ 天台之上，正诵读着类似剧本一类东西的莫里亚蒂慢慢合上了书本，而后笑着转身看向了正站在她身后的035。 第581章 即便短暂，但也珍贵 035并没有要刻意隐藏自己的打算。 她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上了天台，而后站在了莫里亚蒂的身边，等待着她说完那些不知所云的念白而后才轻轻咳嗽了两声。 “都和您说过多少次了，我并非您认识的那位夏洛克先生，我这是一名仿生人。” “既然如此，那么我向您发出诚挚的邀请，小姐，希望你能加入到我的阵营，我想，我们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面对莫里亚蒂的邀请，035只是以微笑回应。 “在普罗米修斯，你把我揍得很惨，自从我获得自由之后，我满脑子里想的就是一件事。” 035手中的拐杖轻轻点了点地面，莫里亚蒂也微微挪了挪头上带着的帽子。 两人的眼神在这一瞬间突然同时闪烁出了一道瘆人的寒光。 “那就是狠狠地揍回来。” 035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冽，她的身形已经出现在了莫里亚蒂的身边，动作快如闪电。 莫里亚蒂反应迅速，她侧身躲过了035的攻击，同时反手抓住了035的肩膀。 就听咔嚓一声，035的手臂传来了某种机械碎裂的声音，莫里亚蒂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她另一只手已经握拳砸向了035的腹部。 035的肩胛处直接散发出了冰冷至极的循环液，让莫里亚蒂的手瞬间被冻伤。 而后她灵活地后跳，避开了这一击，两人的距离再次拉开。 “哦，看来你已经迫不及待了。” 莫里亚蒂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微笑。 “但你的身体似乎撑不住了啊，才一回合，你的右手就报废了。” 她看着035那只已经完全无法动弹的胳膊，脸上满是笑意。 035的攻击并未停止，她迅速变换招式，一记左勾拳猛地挥出，直击莫里亚蒂的面门。 莫里亚蒂头一偏，让过了拳风，随即一记肘击，狠狠地撞向035的腹部。 035身形一扭，巧妙地避开了肘击，同时一记侧踢，直取莫里亚蒂的腰侧。 莫里亚蒂双手交叉，硬生生地挡下了这一脚，但035的力量让她不禁后退了几步。 “......废了一只手又如何，就算这钢铁的身体悉数破碎，我也会带着你一起下地狱，莫里亚蒂。” 035的话语中没有了之前的戏谑，她的眼神变得冷冽，如同冬日里的寒风。 莫里亚蒂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而后又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帽子，动作优雅而从容。 “别那么着急，夏洛克先生，我们之间的较量不应该用如此草率的方式收场。” 她的声音平静，但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挑衅。 莫里亚蒂将帽子重新戴上，而后微笑着看向那正按住右手臂肩胛骨的少女。 “让我来考考您，大侦探，算是一次小测验，让我看看普罗米修斯的拟态人格到底能有几分像你。”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看得出来，我为什么要让零号实验体回到天海市特管局的手中吧？”莫里亚蒂笑着询问。 035也同样笑了，她直起身子，一步一步走向了莫里亚蒂。 “当然，你不会做无用之事。” “所以，你认为我其实就是想让那些两只天使在天海市特管局捣乱？” 莫里亚蒂的语气有些急促，就像是在催促一般：“告诉我，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看不起谁啊，莫里亚蒂小姐。”035耸了耸肩，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那种没品又没什么用的行为，怎么可能是你做的。” 听到035这么说，莫里亚蒂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所以，给出你的答案。” “你在零号实验体的身体里放了一些东西，你希望通过零号实验体，将这些东西转移到李牧寒的身体里，对吗？” “你的确是那位侦探先生，你很了解我。”莫里亚蒂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赞赏。 “这对我来说并不算是夸奖，还有，我不是那位侦探，我叫蕾雅，蕾雅035，给我记住了哦~小笨蛋，这个名字将会是你在死前唯一呢喃的名字。” 035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胁。 “再回答我一个问题，蕾雅小姐。” 莫里亚蒂的眼神里透出了一丝的冷漠，看来蕾雅是真的觉察到了自己要做什么。 “既然你知道我的计划，为什么还要引导李牧寒利用万魔殿来进入零号实验体的身体里呢？在我看来，这并不合理，这样只会显得你更像是我的同党。” “如果你自以为足够了解一个人，而那个人此刻正在做一件你不理解的事，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顺着他的计划做下去，并随时布好自己的局，给他的计划使绊子。” 035的声音平静，但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 “哦.......~”莫里亚蒂的眼神里透出了一丝的冷漠，看来蕾雅是真的觉察到了自己要做什么。 可现在，换成了自己不知道蕾雅想做什么了。 莫里亚蒂不喜欢这种被动，于是她决定暂时结束这场对话。“还记得莱辛巴赫的瀑布吗。” “还要我提醒你多少次，小笨蛋，我并不是夏洛克福尔摩斯，所以，我也从来没有去过莱辛巴赫......” 蕾雅话音刚落，就发现莫里亚蒂扑了上来，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身体。 “那太好了，我来带您感受一下.......” 说到这里，莫里亚蒂猛地一用力，抱着蕾雅一同坠楼而去。 “你这个疯子.....” 半空中，蕾雅死死地盯着莫里亚蒂。 “哈哈哈哈哈哈！谢谢夸奖！！我的疯狂，会彻底重塑这个世界！！” 莫里亚蒂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 就在她们即将坠落在地面上的瞬间，035猛地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还站在天台的边缘，而眼前已经没有了莫里亚蒂的身影。 “还真是讨厌的力量呢，自从得到了自己的意志，她的言灵似乎对我起作用了。” 035微微低头看着下方寂静空旷的街道，不由得叹了口气：“所以，莫里亚蒂小姐，您到底在李牧寒的身体里......放了什么东西呢。” 第二天，常越就兴奋的把李牧寒叫到了办公室，而后他拿出了一封信件。 “李牧寒！你入选了！从三百八十多个节目里脱颖而出！成功晋级了下一个阶段！” 李牧寒看着信件里陆山亲自写下的祝贺语，但内心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算是个啥事啊....... “陆总局知道这件事吗？”他试探性的问道，试图从常越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知道，我和他通过气儿了，至少在李承天这件事上，老东西的立场还算坚定，不管怎么说也是他的徒弟。” 常越的话让李牧寒稍微松了口气，至少在这件事上，他不是孤军奋战。 说到这里，李牧寒不禁有些好奇，上次听林泽说李承天的故事，说到一半就没了。 于是李牧寒看着常越问道。 “常局，李承天被你和陆总局救下来之后，就直接加入了特管局吗？” 常越看傻逼一样看着李牧寒：“你脑残吗，那时候哪儿有特管局，那时候还是降妖司，陆山也不过是降妖司的一位执行者。” 常越的话让李牧寒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那后来还发生了什么？” 常越意识到李牧寒在套自己话，于是赶紧拍着桌子说道：“行了行了，这些事都是老黄历了，该去训练了，你自己去还是叫人开车送你去？” 因为找的是专业的舞蹈老师和编曲老师，所以自然不能将训练地点放在特管局。 一般都是在老师那儿上完课，然后回来在训练室自己练。 李牧寒白了常越一眼，表示自己去就行了。 在常越的提醒下，李牧寒进了厕所变了个身，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李玲安的模样了。 他看着镜中那张精致可爱的少女面孔,不禁陷入沉思。 他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真正的李玲安。 那个本应该拥有正常童年的女孩儿，却变成了这样。 先是被91区的人带走进行了非人的实验，现在又时时刻刻要提防那些暗处窜动的阴影。 她不该被卷入这场腥风血雨。 放心吧，哥哥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李牧寒在心中默默起誓。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对神殿中出现的李承天和卢雪投影的一种安慰，但他确信。 至少那时候，在烛龙的神殿门口和他们告别的时候。 李承天和卢雪都是将他当做了真正的孩子。 哪怕只是一个投影，哪怕只是那一瞬间。 李牧寒也想回报这种感情。 他深吸一口气，而后看向了镜中的自己。 他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安安,出发咯~" 第582章 这就有狗仔偷拍了 不得不说，这人啊，只要有了一个坚定的目标。 那做什么都会非常快。 就比如说李牧寒想要保护好李玲安，让其能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之下生活。 尽管她现在已经没有了童年，但李牧寒至少想保证她的未来。 这不是因为什么男女之间的感情。 而是那种连接着血脉的宿命感。 于是在这种宿命的驱使之下，李牧寒的进步可谓是神速，虽不及他开启莉莉丝界域的时候那般魅惑众生。 但也算是学得有模有样了。 在结束了今天的训练之后，来现场视察的林泽和第七小队成员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才多久没见到，李牧寒简直已经脱胎换骨完全成了一名偶像。 当然，只有苏雪知道，李牧寒其实内心并不好受，他没有享受这种感觉，为此苏雪也曾自责过，想过要不要算了，这样折腾下去，李牧寒太可怜了。 但李牧寒却表示如果只是这种程度就可以帮安安换来一个好的成长环境，那他愿意如此。 于是在训练结束后。 苏雪罕见地单独找上了常越。 “常局，可以谈谈吗？” “哟呵，桃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平时不都是找林泽的吗？” “今天我想找您谈谈。” “行吧。” 常越让其进入了办公室，然后苏雪转身锁住了门，常越有些发懵。 “啥情况啊，桃子，你该不会是要暗杀我吧？林泽派你来的！我就知道！林泽果然忍不住了！她要杀我！是不是！？” “.......常局，林局要杀你也不会派我来啊。” 苏雪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常越某些方面简直和李牧寒一模一样。 “那....”常越眼珠子转了转，小心翼翼走到苏雪身边。 “桃子，你莫不是来....和我表白的？！” “......常局，正常一点。”苏雪的脸上没有笑意，她的表情严肃，这让常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啊，抱歉抱歉，不闹了，说吧，啥事啊。”常越收敛了笑容，他知道苏雪不会无缘无故地找他。 少女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这次的计划，真的只是想要钓出有哪些人想要对李玲安不利吗？” “啊，对啊，不然呢？”常越坐在电脑桌前，打开了电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闪烁。 “常局，我不是队长，我没有那么好糊弄，如果真的想调查那些人，我相信您和陆总局有更好的方式，而不是直截了当地就将李玲安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苏雪的声音低沉，她的话语直指问题的核心。 “嗨，那又不是真的李玲安，是李牧寒。” “所代表的东西都一样，常局，这只是我的猜测。” 苏雪一步一步靠近电脑桌，声音低沉的说道：“您的目的，并非是要找出对李玲安不利的人，您拿李玲安当诱饵……” “别说了，桃子。” 常越的脸被电脑屏幕挡着，但他的声音却愈发低沉。 “常局.......您是不是想.......引出......”苏雪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颤抖，她似乎已经猜到了常越的真实目的。 “苏雪！” 常越拍桌而起，那一直以来都贼猥琐的眼睛此刻却一反常态的充满了严肃的气息。 “不要再说下去了，否则对你会有危险，你不要知道的那么多。” 常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告，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决绝。 苏雪被常越突如其来的严肃语气吓了一跳。 她从未见过常越如此严肃的模样,这让她意识到,自己恐怕触及到了某个不得了的秘密。 "常局,您这是…"苏雪小心翼翼地问道,"您刚才说的对我有危险,是什么意思?" 常越深深地看了苏雪一眼,叹了口气。他坐回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腿上。 "苏雪,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常越缓缓说道,"有些事,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安全。" "可是…"苏雪还想再问,却被常越抬手打断。 "好了，桃子，出去吧。" 常越直接下了逐客令，苏雪也明白，常越不会告诉自己什么，但从他刚才的态度，自己应该猜到了常越想做什么。 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苏雪无从得知。 可苏雪有着自己的坚持。 她慢慢转身走到门口站下了脚步，而后微微测头看着常越：“常局，我也不想掺和进这些事，但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知道您其实根本就从来没有拿李牧寒当人看，或许.......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帮他。” 不等常越回答，苏雪就离开了办公室。 常越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慢慢坐回到了椅子上，他掏出烟盒点上了一根烟，最后仰头吐出一口烟雾，看着萦绕在天花板怎么都飘不出去的眼圈，常越笑了。 笑得很无奈。 “.......李承天，你狗日的，你为什么老是把麻烦的事情交给我啊。” 从常越的办公室出来之后，苏雪突然发现门口有人正在等着她。 这种隐藏气息的程度，让苏雪猝不及防，她下意识想拔枪，但却发现自己身边站着的是林泽。 “桃子，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有些事，他不告诉你的确是为了你好。” 半小时后，在一家精致的餐厅内，林泽和苏雪正在这里吃着晚饭。 “我知道，但我就是不想让李牧寒不明不白就被人当成棋子。”苏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她的眼中闪烁着一丝担忧。 “我明白你的感受，但这件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林泽的声音低沉，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凝重。 “我知道，整个华夏特管局，一旦牵扯到那个叫李承天的男人，就会变得紧张兮兮。” 苏雪气鼓鼓地咬着吸管，似乎是在发泄不满。 “你要理解，桃子，毕竟他的力量太过于强大，而且精神处于一种错乱的状态，可以说他应该是比莫里亚蒂更加疯狂和可怕的敌人。” “唉。” 苏雪一想到之前李牧寒一直认为李承天就是他的父亲，而现在又要接受李承天其实是一名被通缉的罪犯，这种心理落差让她不由得为李牧寒感到叹息。 一个人究竟上辈子要做错多少事，这辈子才会承受这么多的困难啊。 与此同时，李牧寒正在训练室内做着训练之后的拉伸运动。 虽然她觉得没什么必要，自己身体素质这么好，但经过今天的训练，他开始意识到柔韧度和核心力量的重要性。 她只有一副好身体，但没有巧劲，这让他吃了不少亏。 比如今天被老师要求下腰和劈叉的时候，疼得她眼泪直流。 现在，她穿着一身紧身的运动服和紧身裤，坐在瑜伽垫上，自己进行着拉伸。 随着呼吸，她的身体逐渐放松，每一个拉伸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而流畅。 李牧寒的身体线条在紧身的运动服下愈发明显，肌肉的轮廓随着动作的变换而起伏，展现出一种无与伦比的线条感。 为了运动方便而扎起的头发此刻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几缕发丝贴在额头上，给她平添了几分柔美。 脸上的表情专注而平静，眼睛微微闭着，仿佛在感受着身体的每一次伸展和呼吸。 就在这时候，一阵闪光灯突然从门口闪起。 李牧寒没有任何犹豫，瞳孔里闪烁出了金色的光芒，而后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她脚下踩着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 “哟呵，我本以为你们这些刺客不会蠢到直接闯进天海市特管局来造次，现在看来，是我小看你们了。” “等！等等！我不是什么刺客！我，我是内宣部的人！” “内宣部？” 李牧寒微微皱了皱眉，那精致如陶瓷一般的五官显露出了一丝的不信任。 “你，你看！你看，这，这是我的证件！我，我是来做一些采访和拍宣传照的！” 男人赶紧拿出了自己的证件递给了李牧寒。 李牧寒没有收回脚，仍然踩在男人的胸口。 她拿起证件看了看。 “海宁市特管局内宣部外勤人员......海宁市特管局的，你来干嘛啊？” “这....这....安安小姐，您，您能不能先让我起来....” “想得美！” 李牧寒又加重了脚下的力度。 “你要是来做内宣工作的，干嘛偷偷摸摸，戴口罩干嘛，戴帽子干嘛？！你偷拍我干嘛！？老实交代！” 男人内心无比惊恐。 这真的是被抓了个现行啊。 “好，好吧！安安小姐！我我，我是你的铁粉！我，我想偷偷拍一些......您....您训练时候的照片，然后.....自己收藏....” 我勒个去。 一想到自己的照片可能会被这种猥琐男拿来做些奇怪的事，李牧寒就感觉一阵恶心。 “安安小姐....您.....您可以再像刚才那样用力一些踩我吗......？” “滚蛋！” 李牧寒实在忍不住了，直接抬脚狠狠踩在他的脸上，男人当场晕死了过去。 第583章 我是山里灵活的狗！ 当男人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五花大绑捆了起来，此刻正在被扔在训练室的角落。 他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想起了什么。 一想到安安那被紧身裤包裹的纤细双腿刚才踩在了自己的脸上。 男人就没来由有一种无比兴奋的感觉，可还没等他的这种兴奋感持续多久，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醒了？” 男人勉强回过头去，只见安安正端坐在训练室的软垫上，眼睛盯着屏幕上的手机。 她此刻已经洗完了澡换上了一身日常装。 上身是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透亮。t恤的下摆随意地扎进了一条浅蓝色的牛仔短裤里，短裤的长度堪堪遮住大腿根部，露出了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 赤裸的双足踩在柔软的垫子上，脚趾圆润可爱，指甲上涂着粉嫩的淡粉色指甲油，显得格外娇俏可人。 她的秀发略带潮湿，发梢还在滴着水珠，想必是刚洗完澡不久。 几缕湿发贴在了她白皙的颈侧和精致的锁骨上，更平添了几分慵懒随性的韵味。 男人看得有些痴了，只觉得眼前的少女宛如天使下凡，美得不可方物。 他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将她拥入怀中，可理智告诉他，别找死了，现在自己在天海市特管局，要是真的让这少女少了一根毫毛，估计自己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安安小姐，我，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您可以先放开我吗？” 男人咽了一口唾沫，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一些。 李牧寒瞥了一眼男人，他手指轻轻勾起了一张工作牌，而后将其扔到了男人的脸上。 “我查过了，你的确是海宁市特管局的人。” “那太好了，安安小姐，咱，咱们应该还算同僚，可以先给我松绑吗？” 男人此刻其实心里很忐忑，虽然自己是过来进行采访的，但借着采访的优势每年他都会偷偷拍一些比较年轻貌美的选手的私人照片，然后在狂热粉丝的手中赚一笔钱。 之前也不是没有像安安这样走偶像路线的特管局成员来参加比赛。 但她们大多数都是一些文职或者后勤人员，基本没什么战斗力。 所以男人喜欢选择这样的选手，这样就算被发现了，也可以用照片来威胁她们，甚至还能占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便宜。 但今天他栽了跟头。 在这个视频里看起来香软无比的美少女身上栽了大跟头。 “我说，大哥。” 少女凑到了男人身边，俯下身来，纤细白皙的手指轻佻地挑起了男人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此刻却染上了一层撩人的媚意，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秋水，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你该不会想当做刚才的事没发生吧？” 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呼出的气息萦绕在男人的鼻间，沁人心脾。 湿漉漉的秀发垂落下来，发梢的水珠顺着优美的颈部曲线滑落，没入了半敞的衣领，消失在了半隐半现的酥胸深处。 “这，这这，刚才发生了什么？我觉得一定.....是个误会......” 男人结结巴巴地辩解着，声音颤抖得厉害。 他贪婪地注视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目光在那精致的五官上流连忘返。 从那微蹙的细眉，到挺翘的鼻梁，再到粉嫩诱人的樱唇，无一不在挑战着男人的定力。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炽热，呼出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少女白皙的脸颊上，激起了一小片潮红。 少女显然也察觉到了男人的变化，她唇角的弧度愈发玩味，手指悄悄地下滑，若有似无地划过男人滚动的喉结，引起了一阵战栗。 她将娇躯贴得更近，柔软的胸脯隔着单薄的布料紧紧地贴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传递着让人心猿意马的温度。 “那......你想发生点什么吗？” 操！ 男人内心深处已经无法再按捺这种原始冲动，现在的他满脑子都已经是眼前这少女的形状了。 于是像一只被驯服的狗一般不停地用力点头。 “那就要看你听不听话咯。” “我，我绝对不会再偷拍您了！安安小姐！我发誓！我今后所有一切的行为！都只为了您！我整个人的生命！都为您而活！！” “真的吗？你什么都听我的？” 少女轻笑着在男人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廓上，痒痒的感觉直达心底，撩拨的他心脏几乎都要炸裂开来。 “是！我听！我是山里灵活的狗！！” “好~” 安安在这时候突然和他拉开了距离，而后笑着说道：“那你继续拍吧，我要你把偷拍的照片，以匿名的方式传播在特管局的内网上。” 男人突然傻眼了，他本以为少女会说绝对不允许再偷拍她了。 但现在听到的要求却是让他继续拍？？而且还要传播出去？？ 一般这种偷拍照都不会随便外传，偷拍者要么自己是变态，会将照片收藏，要么就是将其卖给变态。 因为这些照片一旦散播出去，那对原主的影响可就大了。 “您......您是认真的吗？真的要我......偷拍您？” 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目光在少女半遮半掩的酥胸上逡巡，仿佛想要透过衣料看清那一片旖旎风光。 但理智尚存的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刚才少女所说的话太过于诡异，他完全无法猜透其中用意。 所以只能紧咬牙关，拼命抑制着体内翻腾的欲望。 “是~我要你偷拍我，而且是24小时全天候跟踪拍摄~” "我，我能请问您…..为什么要这样吗？这样不会对您的私生活造成一些……" 男人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实在想不通，一个女孩子怎么会主动要求别人偷拍自己，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安安笑而不语，纤长的手指轻点在男人的嘴唇上，柔软的指腹摩挲着他干燥的唇瓣，撩拨得他心痒难耐。 她倾身向前，樱唇凑到男人耳边，呼出的热气尽数喷洒在敏感的耳廓上。 “这样可以增加我的曝光度，不是吗？” 少女声音低沉魅惑，听在男人耳中却如同魔咒般蛊惑人心。 天啊。 男人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这少女胆子也太大了。 的确会有一些小明星会通过擦边或者绯闻的方式来造势，但这就像是刀尖舔血，一旦失败，将会身败名裂永世不得超生。 李牧寒也不是没考虑过，他现在用的是李玲安的名义，万一要是有什么闪失，可能安安这辈子名声就毁了。 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在看过了常越整理的那些其他参赛视频之后。 他发现其他特管局的准备工作都做得特别充分，人家是真的为了星光璀璨认真准备了一年。 而他们要在半个月时间里就将别人比下去，如果不走歪门邪道，只怕是难如登天。 “当然，正常的采访也是要进行的，只不过偷拍方面，就需要大哥你自己琢磨一下了，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男人纠结万分，他知道自己不该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但又抵挡不住少女的诱惑。 如果能时时刻刻跟在安安身边，近距离欣赏她的美好身姿，那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哪怕最后真的惹出什么麻烦，也值了。 想到这里，男人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压抑许久的欲望开始抬头。 他悄悄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我会使出毕生所学，让安安小姐的魅力让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嗯，真乖，那么......给你奖励哦。” 少女将脸凑到男人的眼前，就在男人以为将会得到一个香吻的时候，少女的两根手指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而后又碰了碰男人的嘴唇。 即便只是这种间接的接吻也让男人浑身酥麻无比。 “满足了吗？”少女轻笑着问道。 男人用尽全力点头，少女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那......你先去二楼的公共区等我吧，我们在那儿开始采访，拜托你了哦，老师。” 男人站起身，充满了干劲，他拿起自己的工作牌，对少女投去了一个坚定的目光。 “安安小姐您放心，从今天开始，我只为您而活！” 说完他大跨步走出了训练室。 “嗯嗯~待会儿见咯~” 少女依然坐在垫子上，对着男人挥了挥手，等男人的气息消失之后。 李牧寒直接冲进了洗手间。 一边干呕一边开始脱衣服。 “他妈的，太恶心了，又要重新洗一次澡才行了。” 第584章 采访的艺术 此刻的特管局二层公共区域。 男人已经和天海市特管局内宣部的人对接，并在对方的同意下在公共区域布设了采访点位。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那么公开让李玲安亮相也没什么问题了。 主角还没登场，现场的气氛已经是非常火热了。 几乎整个公共区域除了划出来要进行采访的区域以外，其他地方已经是被围得水泄不通了，几乎各个部门没有执行任务的人都跑来进行围观。 “兄弟，这是在干嘛啊？” 一个后勤部的大哥疑惑地问道，这一大早的，后勤部的兄弟们人都跑没影儿了。 他昨晚加了班，刚醒，所以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今天是安安小姐的公开采访日，你是安安小姐的粉丝不？” 一个工程部的男人手里抱着一堆定制的应援牌对他说道。 “安安？就是.......星光璀璨那个人气参赛选手，李玲安？” “对啊！她是咱们天海市的代表！” “卧槽，我虽然关注了，但还真没注意是咱们天海市特管局的代表，咱们天海市特管局什么时候有这一号人物了！？” “这你就别管了，听说是情报科曲科长的下属，赶紧拿着，等下要开始采访了！” 工程部的大哥将应援牌塞了一个在男人手中。 也就在这时候，伴随着一阵骚动，身着演出服的安安款款走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身穿一袭暗紫色的长裙，华丽典雅，裙摆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碎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纤细的腰肢被黑色丝绒束带紧紧勾勒，衬得身段更加玲珑有致。 胸前一抹雪白半露半掩，神秘而诱惑。 “让一让！让一让！不要挡路！” 而在她身旁两侧给他开路的，居然是他妈的常越和王尧。 两人都穿着西装，戴着墨镜，完全就是一副保镖的派头。 奶奶的。 那些粉丝都在心里暗骂。 本来想着趁机冲上去揩油，但这常局长和王队长在，什么牛鬼蛇神也近不了身啊。 他们在意的是常越的实力。 而不是常越这种身份居然会去当保镖。 也可能是因为在天海市特管局这些人的心里，常越会做出这种事太正常了，很符合人设。 “安安小姐！！” “安安！！看这边！看这边！” 但即便是有着这两位大神护驾。 人群的激动也依然难掩，他们尽可能想靠上去和少女近距离接触，但却被常越冷冷喝退。 少女却十分温和，她微微抬手向众人打招呼，并提醒每个人注意安全，不要拥挤。 她脚踏一双水晶高跟鞋，修长笔直的双腿若隐若现，每一步都踏在观众的心尖上。 那略微扬起的下颌，黑白分明的眼眸流转着自信光芒，樱唇轻启，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衬得肌肤胜雪，美不胜收。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被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所惊艳。 他们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我的妈呀，这身材，这气质，简直就是女神下凡啊！" "完了完了，我要爱上她了！这辈子非她不娶！" "切，就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那德行，人家能瞧得上？" 在这些讨论声中还有一个声音特别大的男人，他身材高大，高举双手扯着横幅大声叫喊。 “安安！！安安！！女神！！！我叫鲁莽！！我是第六小队的队长！记住我！！记住我！！！来我的小队！！我会照顾好你！！” “队长......很丢人的，不要再叫啦......” 梦梦一边捂着脸，一边扯着鲁莽的衣角。 而梦梦当然知道这少女就是李牧寒。 倒不是有人给她透露过什么。 只是她看人本来就不是看外貌，当看到这少女的一瞬间，她就知道了对方和自己最在意的那个人的气息一模一样。 “看看我！！安安小姐！！” 而另一边，林子雨也在拼命呐喊。 他个子不够，所以此刻站在一张椅子上振臂高呼。 “安安小姐！！我爱你！” 李牧寒在看到林子雨的时候嘴角抽了抽，但还是忍住了想一拳把他从地下二层打到十八层的冲动。 他面前挤出一丝微笑，对着林子雨挥了挥手。 “啊啊啊！！她对我挥手了！！她看我了！！！安安！！！” 一旁的尹琪捂着耳朵，一脸的不耐烦。 “......子雨弟弟的演技真好啊。” 苏雪感叹道，尹琪冷哼了一声说道：“或许根本就不是演的。” 但有意思的是女性们则是一脸羡慕嫉妒恨。 她们打量着安安，从头到脚挑剔了个遍，却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这让她们更加气恼，简直要气得七窍生烟。 "什么嘛，不就是有张脸蛋儿吗？真当自己是什么绝世美女了？" "就是啊，我看也就一般般吧。还不是靠化妆和灯光的功劳？素颜估计要吓死人。" "切，一定是隆鼻垫下巴做了整容的！这小蛮腰也是吸脂出来的吧？呵，女人嘛，肯花钱谁不能变美啊？" 但说这些话的大部分都是一些最边缘的文职人员。 像颜羽之类的大佬基本上就是一脸冷漠，她倒是没认出来这是李牧寒，但无所谓，只要不坏了特管局的规矩就行了。 “喂！那个站在椅子上的矮子！赶紧给我下来！第七小队那个！就是你！给我下来！” 很快颜羽就找到了事儿做，直接把林子雨从椅子上拽了下来，对其进行了一番教育。 千宫月呢，她真的快要憋笑憋到肚子疼了。 因为这个李玲安就是李牧寒她是知道的，但林泽找过她，让她绝对不能说出去，一丁点也不能透露。 所以现在她只能忍住想冲上去嘲笑李牧寒的冲动。 但抛开这个不谈。 这李牧寒长得倒是真的天生丽质啊，不管男装女装都这么俏。 至于墨巧。 她根本没来，怎么想她也是对这种活动没有任何兴趣的存在。 当然，如果她知道了这个少女就是李牧寒之后，她可能会要求完事后把李牧寒送去工程部，她要好好研究一下李牧寒的身体。 而曲然此时则是一个人缩在角落，坐在林泽的身边。 她自己都是昨晚才接到通知，要扮演李玲安的上级。 “我我，我我.......” “别紧张，曲然。” 林泽笑着握住了她的手。 “等下还要你上台去说两句的。” “我我我我！！！我？？！” “嗯......你是李牧寒的直属领导，现在也是李玲安的直属领导，当然要为他声援啊。” “可可，可可，可是我我.......” 此刻曲然浑身发抖，在这么多人面前发言，她只在例会上做过，但那是严肃的场合。 现在这种大家气氛活跃的现场，实在不是她所擅长的领域。 “放心，到时候我和你一起上去。” 听到林泽这么说，曲然也只能深吸一口气，而后微微点了点头。 此刻的安安丝毫不为那些酸言酸语所动，依旧挺胸抬头，昂首阔步，气场全开。 她径直走向了布置好的采访区，优雅地在镜头前落坐，对着海宁市特管局的那位记者大哥露出一个甜美温婉的笑容。 男人顿时心花怒放，险些把持不住。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显得专业一些。 "咳咳，首先，我谨代表海宁市特管局星光璀璨主办方感谢天海市特管局能给予我们采访李玲安小姐的机会，李玲安小姐，您今天真是光彩照人啊！" “没有......您......您过奖了。” 安安谦逊的低下头，长睫微颤，楚楚动人。 镜头给了特写，她那精致小巧的五官立刻征服了所有观众。 现在的她所呈现出的气质和刚才在休息室完全不一样，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和侵略性，但却让人有一种保护欲。 男记者强压住狂跳的心，继续提问道："我们都很好奇，您如此优秀，为何从来没有在之前的星光璀璨舞台上看到过您呢？" "这个嘛，其实我刚加入天海市特管局不久，我在加入特管局之前，有一个梦想，就是成为一名歌手。我希望通过自己的歌声，温暖更多人的心灵，给他们力量。"安安认真地说道，眼神中满是憧憬。 这一点常越和林泽当然是下了功夫的，他们帮李玲安伪造了一整套从出生开始的证明。 没想到平时用来应付广大群众的手段，今天用在了兄弟特管局的身上，而且居然这么好用。 的观众听了，纷纷议论开来。 "哇，没想到李玲安还怀揣着这样一个美好的梦想呢，好有爱心啊！" "是啊是啊，长得美不说，心地还这么善良，简直就是最完美的女人啊！" 周围的观众们你一言我一语，对安安的好感直线上升。 就连那些本来心存芥蒂的女性特管局员工，也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具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吸引力。 接下来的采访，男人果然是用尽了自己毕生所学，将所有可能会让安安难堪的问题都巧妙地避开，抓住一切机会让她展现她的优点和特质。 在他的巧舌如簧下，李玲安的身世被描绘得格外凄惨感人。 原来她出身贫寒，父母早亡，从小就靠打零工来养活自己。 饥一顿饱一顿的苦日子磨砺了她坚强乐观的个性，而内心的创伤则让她格外渴望用歌声抚慰他人。 而就是这样一位靠着卖唱过活的少女却遭遇到了异类袭击，在被曲然科长救下之后，被推荐进入了特管局。 听到这里，台下的观众无不动容。 不少人眼眶泛红，情不自禁地为这个命途多舛的女孩儿唏嘘不已。 同情之心瞬间达到了顶点，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给安安一个大大的拥抱。 男人吸了吸鼻子，调整了一下状态。 "安安小姐能有今天的成就，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这么多年的苦难生活没能摧垮她，反而赋予了她不屈不挠的意志和纯善美好的心灵。她简直就是我们这个时代最需要的榜样啊！当然，我们也要感谢将安安小姐从绝望中救出的伟大之人，下面我们有请天海市特管局情报科科长，曲然小姐上台致辞。" 伴随着台下的掌声与啜泣声。 曲然身体僵硬，同手同脚地走到了采访区。 她脸色惨白，看上去就像是下一秒就要晕倒一般。 而林泽一直跟在她身后。 在看到男人疑惑的眼神之后，林泽笑着解释：“相信天海市特管局的大家都很清楚，曲科长因为自身原因，无法在这种场合顺利表达自己的想法，但她依然选择站在这里，因为她要给予李玲安信心和鼓励，让她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在林泽的话语之下，全场再次动容，他们为李玲安和曲然献上了掌声。 但曲然此刻的内心想法只有一个：好想回办公室，好想回办公室，好想回办公室啊！ 第585章 无法计算 “我，我希望......安安，能，能圆满实现她的......梦梦....梦想......我，我会一直，支持她。” 曲然手握话筒，眼神呆滞，浑身颤抖地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她几乎就要虚脱了，还好林泽在后面轻轻扶住了她的身体。 而后台下掌声如雷。 天海市特管局自家人当然知道曲然的身体和性格都有问题，她能说出这些话有多么困难。 所以大家都感受到了她对于李玲安的认可。 这场别开生面的采访圆满结束。 李玲安以完美的姿态征服了所有人的心，将自己的形象做了一次彻底的重塑。 她不再是那个神秘莫测突然出现在星光璀璨报名视频里的路人。 而是一个有血有肉，值得所有人去爱的女孩。 与此同时，在天海市特管局地下三层，一间特别定制的房间内。 真正的李玲安正抱着毛绒玩具躺在床上，035坐在床边，给她讲述者书上的童话故事。 “所以，为了真正的小公主能得到幸福，魔法猫咪变成了小公主的样子，去代替她承受了一切，那些暗中想要加害小公主的人把一切手段都用在了这只可怜的小黑猫身上。” 李玲安有些焦急地抓住了035的衣袖。 “那，那小黑猫......会不会.....死掉了。” 035微笑的看着这个有着天使一般面容，但内心却无比稚嫩的少女，那拟态情绪突然开始回想起了在普罗米修斯的时候。 那时候的蕾雅035并没有感情，但也曾协助过生物工程研究室的工作人员们进行零号实验体的一些相关事宜。 当时掌控着零号实验体的是91区的研究员。 他们并没有将零号当做是人类来对待，他们用各种烈性实验来刺激零号的神经元和大脑皮层。 用各种生物药剂强化她的肉体。 把她当做一只野兽一般训练，但不知道为何，他们却没有像对待其他的实验体那样直接摘除零号的脑叶。 得幸于此，零号保存着一丝人类的意识。 但在长久的冷凝液冰封之中，她的意识和身体都处于一种停止生长的状态。 而现在，通过体内的万神殿，领好的身体似乎是得以恢复，就连神智也比之前要稳定了不少，不会见到陌生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攻击了。 甚至从万神殿事件之后，李玲安明显对一些事务表现出了野兽所不具备的同理心。 035知道，这是她正在逐渐找回自己人性的关键时刻。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内疚。 毕竟91区对零号的非人实验室建立在自己的母亲，普罗米修斯的强大算力之下，所以自己在某种程度上也属于是帮凶。 但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陪着这只自己亲手从牢笼之中释放出来的小鸟，呵护她的羽翼，直到她能再一次翱翔于蓝天之下。 035轻轻合上了书本，温柔地注视着怀中的少女。 看着李玲安天真无邪的眼神，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自己的中枢处理器已经被自己亲手拆除，现在她的身体理应不存在任何逻辑能力。 但她却获得了近乎和人类一模一样的感情处理功能。 蕾雅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普罗米修斯在最后将所有的算力都当做遗产交给了她，但她会好好将其视若珍宝。 真是讽刺啊，母亲。 您一边惧怕着人类，一边又爱着人类。 您一边想要帮助人类，一边又想要毁灭人类。 您的存在就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而您最终的选择是留给人类最后一个仿生人，而您留给我的，是作为人类活下去的机会。 童话中的结局并不美好。 小黑猫为了公主承担了一切，而自己最后孤独地死在了路边。 "安安，你不用担心。小黑猫虽然受了很多苦，但小黑猫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它有爱着它的同伴，还有并肩作战的战友，最终他们打败了邪恶的大魔王，解除了公主的诅咒。" “小黑猫......朋友，朋友是......什么......？” 李玲安似乎还不是很能理解这个世界的一些话语，八岁的孩子，按理来说不应该如此懵懂无知，但91区的研究员没有让她接受任何人类的教育。 而华夏特管局接手之后，已经无法再控制李玲安的情况，只能将她长期封闭在冷凝液之中，希望以后能有机会让她重回正常社会。 华夏生物工程研究所的那位所长应该是一名军人，叫刘明亮，自己和他打过交道，在带走零号实验体的时候，面对着自己的威胁他丝毫没有畏惧。 想到这里，蕾雅叹了口气。 她在带走零号实验体和那些孩子们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替他们修复那些已经被普罗米修斯转化的防御工事，如果自己那样做了。 那位坚强的军人是不是能活下来呢....... 小黑猫孤独地死去，甚至公主都没有记住他的存在。 蕾雅不会让这样的结局影响到李玲安的成长，她微笑着摸了摸少女那柔顺的头发说道。、 “最后小黑猫和小公主都得到了幸福，他们将会自由自在地生活在他们的王国里，没有人能威胁到他们.......” “真，真的吗.......小黑猫，不会死......” “小公主也不会有事，因为有很多人爱着他们......”蕾雅温柔地将零号拥入怀中。 尽管现在蕾雅的身体比蕾雅看上去更为成熟年长。 但她依然像是安抚着小女孩儿一样抚摸着她的头发。 “无论是拼命守护着小公主的那位骑士先生......”蕾雅的脑子里回忆起了在天海市特管局的档案室里看到的关于刘明亮最后的影像报告。 那个男人直到死，都要传回数据，希望自己的同胞最终能让零号变回真正的人类。 “还是那只为了小公主义无反顾跳入深渊的小黑猫......” 李牧寒.......先生，实在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传感器和逻辑算力在他面前总是会出现偏差。 猜不透，无法计算。 再多的记录也无法让自己分析出他的下一步举动。 更奇怪的是，自己在面对着李牧寒先生的时候，总是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情绪，那位大侦探告诉我，那叫做情愫，如果是真的，那还真是不可思议，仿生人的运算逻辑，计算出了名为爱的结果。 “还有那些一直都守护着小黑猫和小公主的同伴们.......” 特管局，自己本来对这个机构不抱什么期望。 但华夏特管局，或者说天海市特管局的这些人，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样....... “还有你......姐姐。” 突然，一双纤细白嫩的手慢慢抚过了蕾雅的脸庞，替她擦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眼眶的循环液体。 “诶......？”蕾雅有些愣住了，她没有计算到李玲安会说出这句话。 “谢谢你......姐姐，谢谢你将小公主，带出了坏人的城堡.......” 李玲安抱着蕾雅，轻轻闭着眼睛，她似乎已经有了困意，说话也有些含糊了。 但她需要表达的情绪却真切无比地传达到了蕾雅那本不应该存在的内心。 “......睡吧，小公主......” 蕾雅眼中满是柔情，这个世界也许真的不是单纯用计算就能得出结论那么简单。 看来这位懵懂的小公主，比自己想的要成长的快啊...... 第586章 泛黄的记忆 在天海市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家不起眼的拉面馆静静地伫立在角落里。 它看上去与周围光鲜亮丽的商铺格格不入，招牌斑驳，门面陈旧，仿佛随时都有倒闭的危险。 雷勤是天海市特管局后勤部的一名成员。 他对这家店情有独钟。 后勤部的工作和工程部还有科学理事会的比起来要轻松不少。 他也可以每天都回家，不用住在特管局的宿舍，自然也不会在食堂就餐。 但他三年前和老婆离了婚，孩子跟着老婆，所以就算回家，家里也只是一个人，与其回家一个人吃饭，倒不如在外面吃了饭再回去，也省得洗碗。 所以每当工作告一段落，他都会来这里吃上一碗热腾腾的拉面，让疲惫的身心得到慰藉。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汤头淳厚，面条筋道，配料丰富，无一不彰显着老板的手艺。 “嘿嘿，老板，今天拉出来没有啊？” 像是和老板早就熟识，雷勤直接就走到了老位置，最靠近柜台的那张桌子。 他环顾四周，发现店里的客人寥寥无几，大多是一些熟客。 他们安静地进食，偶尔交谈几句，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真是世风日下啊。现在的年轻人，不是去吃那些五花八门的西餐，就是追捧网红店的盛宴。哪里还有人愿意来这种传统的小店吃饭？" 雷勤一边感慨，一边朝着柜台的后厨吆喝。 “老板，老规矩，大份！多放辣椒！” “嗯，好。” 后厨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于是雷勤便开始低头刷着手机，殊不知其实自己也正在被这个世界潜移默化地改变着，成了一个低头族。 他正在手机里浏览着特管局的内网。 其实在普通人面前观看特管局的内网，这是严令禁止的行为，但雷勤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看的又是娱乐版块，不会惹到什么麻烦。 “嘿嘿，今天安安小姐还和我对上了视线，她一定是注意到我了吧，唉，该不该写申请调到情报科呢。” 他一边看着不知道谁匿名发出来的一些关于李玲安的偷拍照片，一边在心里盘算。 “听说就这两天，人事科的岑科长已经收到了不下一百份调岗通知，嘿嘿，那老东西可有得忙了。” “安安小姐简直太可爱了，我的天......这些照片到底是谁拍的啊，拍得太好了。” “安安小姐真的是没有任何死角啊，连系鞋带的时候都这么可爱，为什么不从后面拍！关键部位都看不到啊！” 男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捶胸顿足扼腕叹息。 就在这瞬间，他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微微侧头一看。 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站在他的身边。 “卧槽，老板，你没事吧，走路没声儿啊？！” “您的面。” 消瘦男人将面慢慢放在桌上。 雷勤虽然是这家店的常客，经常也会和老板聊几句，但他连老板姓什么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他年纪有多大，只觉得这男人很古怪，有时候沉默寡言，有时候又喜欢聊一些天南海北的东西，就像是精神有问题一样。 但他做拉面的手艺那叫一个绝。 这也是雷勤几乎每一顿晚饭都在这里解决的原因。 而今天，他觉得老板有些古怪，尽管平时也沉默寡言，但看到自己的时候至少会露出一个笑容。 可现在他把面放在桌上，却一动不动，用一种让人胆寒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不对，他看的好像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 卧槽！ 雷勤赶紧收起了手机，乐呵呵地做着解释。 “嗨，男人嘛，看女人多正常。” “.......那女孩子，是谁啊？” 老板明显看上了李玲安，他眼神之中透射出了一种雷勤从未见到过的狂热与惊骇。 “这.....额，我不知道啊，哈哈哈哈，网上发的图，网图，你懂不懂，大爷，就是那种，没有来源，没有出处的图。” “.......哦.....哦.......” 老板默默点了点头，而后转过身，佝偻着走向后厨，他的腿有些残疾，右手手臂似乎也受过伤。 但这完全不影响他做出的面口感十足，色香味俱全。 雷勤也没把这个插曲当一回事。 虽然特管局的内网刚才确实是被这老头看到了，而且他看到的刚好就是最近最火热的李玲安。 现在李玲安在华夏特管局的内网上已经有了粉丝后援会。 档案管理科的人每天都会收到一大堆给李玲安的来信。 甚至还有人提交申请想要调到天海市特管局来工作。 这让其他特管局的局长们是恨得牙痒痒啊。 一想到那个常越，他们更是恨不得直接打上门去要个说法。 但人家能给你什么说法呢，又不是按着头强迫你们的人跳槽，所以最后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雷勤迅速吃完了面，付了钱之后就离开了面馆。 他伸了个懒腰，想着今天下班还比较早，要不要去按摩一下。 这饭饱思淫欲，念头一旦起来了，就压不下去了。 自从进入特管局之后，这工资是不用愁了，虽然不及那些战斗成员的工资，但平均线以上已经是让他很满足了。 他哼着小曲儿，背着手，很快就溜达到了一条僻静的街道。 这条街道一看就不是很正经，现在天还亮着，道路两边的店铺大多都没开，这很明显了啊，就是做夜间生意的。 不过是包装成了ktv，按摩院，洗浴中心这一类的。 雷勤可忍不到晚上了，和老婆离婚之后，他可不就只能靠这些东西来缓解压力了。 “唉，要是能和安安小姐来一发，就是死也值了啊，算了，别做梦了，等下把那些小姐想象成安安吧。” 这么想着，他拐进一条巷道，想去一家自己所熟知的店。 这些店也是有门道的，不是说你进去说来一发，人家就来一发。 你得有技巧，要能接得住话，最好是熟客介绍。 雷勤就是熟客，他老瓢虫了，门儿清得很。 但雷勤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一直跟在他身后，最后跟着他一起进入了这条巷道。 来人悄无声息地靠近了雷勤，趁其不备，突然抡起手中的木棍，狠狠地朝雷勤的后脑勺砸去！"砰"的一声闷响，雷勤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雷勤本想喊叫，千钧一发之际，神秘人从后面死死捂住了雷勤的嘴，不让他发出任何声响。 雷勤拼命挣扎，想要呼救，但对方的手像铁钳一样牢牢箍住了他的下颌，让他动弹不得。 而后对着其脑袋又是一棍子，这一棍子打得雷勤直接失去了意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拉面店的老板，他拖着雷勤，十分吃力地将其拽紧了小巷内的阴暗处，而后从他身上摸出了手机。 用雷勤的指纹解锁了手机之后，男人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浏览起了特管局的内网。 当看到李玲安的照片时，男人整个人都愣住了，眼中闪过难以置信和狂喜交加的神色。 “安.....安安.......” 老板喃喃自语道，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他颤巍巍地抬起布满老茧和伤疤的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屏幕上女孩儿甜美灿烂的笑脸，仿佛在呵护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泪水决堤般涌出，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喜交集。 他呜咽着，任由泪水肆意横流，浸湿了脏兮兮的衣襟。 他一边抹着泪，一边继续浏览着李玲安的资料和近期视频。 他的表情诡异而多变，时而欣慰地微笑，时而痛苦地抽泣，时而愤怒地咬牙切齿，最后竟然开始捶打自己那条已经残废的腿。 就在这时候，一阵垃圾桶的响动声惊醒了男人。 他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将手机擦干净，刚回到还在昏迷的雷勤的衣服口袋之后，男人撑着墙站了起来，而后一瘸一拐地走出巷道，顺带他还发现，刚才弄出了响动的是一只流浪狗。 似乎是因为被打扰了搜寻食物，小狗不满地看着男人。 男人没有理会，他戴上了一顶帽子，而后走出了巷道，很快就消失在了这条街道之上。 雷勤被当做了喝醉酒的醉汉，没有一个路过的人来叫醒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 他捂着脑袋，回想刚才的事，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自己的手机。 还好，手机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但奇怪的是自己的钱包也没丢。 那么刚才那个人打晕了自己，到底是想干嘛。 当夜凌晨，天海市特管局的局长办公室内。 常越是今晚的当班领导，他罕见地没有开电脑，也没有耍手机，而是紧锁着办公室的门，兀自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张老照片。 这是一张合照，照片的来源已经不明了，但照片中的几个男人都穿着比较古朴的中山装，其中一个人正是常越，但他当时并没有这么粗犷和不修边幅，反而还挺帅气。 而站在常越左手的是王尧。 王尧的相貌是一点儿也没变，再过段时间，他应该也要返回裂隙了，他已经不再属于这个世界。 而在几个男人的左右手边分别站着一名少女。 站在右侧的少女面带温和的微笑，她有着一头银色的长发，虽然在泛黄的老照片里不太能体现出来，但常越知道，当时的朔白也算得上是绝世美人。 而站在右侧的少女一脸的冷漠，而且似乎很想和其他人保持距离，但被一名相貌俊秀的少年轻轻拽着，所以她不情不愿地看向了镜头。 至于拽着她的那名少年，也就是现在常越的目光看向的位置。 “......唉。” 常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就在这瞬间，突然房门被敲响，而后后勤部工作人员的声音传来。 “常局，今天天海市有台风，东区审判庭那边的顶部排气口可能会漏水，需不需要通知工程部的人去检修一下。” 常越收起照片，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见外面站着的是一名少女。 “我亲自带人去看看吧。” 听了常越的话，少女有些惊讶。 常局居然要亲自带队......？ 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告诉常局会通知工程部派人去楼下等候。 等少女走后，常越又关上了门。 可就在他关上门的瞬间，突然感觉不对劲，办公室头顶的灯光突然熄灭，而后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靠近了常越。 常越刚刚抬起头，就被这人揪住了衣领，而后狠狠地一拳砸在了脸上。 第587章 双星 当拳头砸在常越脸上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体内的气息无比震荡。 这一拳的力量可谓了得，打得常越是眼冒金星。 他的身体在要倒飞出去的瞬间，就感觉抓着自己领口的手又猛地将其拽了回来。 还没等常越重新凝聚心神，就见在模糊之中，来人直接拖着他来到了办公室中间，而后单手一拳挥打在空气之中。 就这一拳，直接将眼前的空间轰出了一块碎片。 “......等一下。” 常越想说什么，但来人已经直接狠狠将常越的身子甩向了那块碎片。 常越身不由己地撞碎了那块碎片，他的身体在半空中翻滚着，而后重重地摔在了一片荒芜贫瘠的不毛之地上。 他还未来得及起身，男子已经紧随而至，一脚踹在常越胸口，将其踢飞出去老远。 常越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这才勉强稳住身形，狼狈不堪地吐出一口瘀血。 这一拳，一脚，可能在别人看来并没什么特别，不过就是力气大一些而已。 但常越很清楚。 这一招一式所蕴含的界域之力强大到足以摧毁整个天海市特管局，让其永远深埋于地底之下。 但他没这么做，而是专门砸开了一个方寸天地。 似乎是想将一切的怒火都发泄在常越身上。 常越心中凛然，但却一点也不慌乱。 他强忍着伤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伸手擦去唇边的血迹，背脊挺得笔直。 而现在，他也终于是看清了来人。 “......你真的是一点儿也没变啊。” 看着那几乎和刚才那张照片一模一样的俊秀少年，常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苦笑。 “承天。” 那相貌俊秀，但此刻却满脸怒容的少年并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眸色阴沉地盯着他，眼中满是冰冷的杀意。 他的身上穿着宽大为破旧的外套，头发被随意地扎在脑后，整个人看上去除了相貌之外，完全没有了之前照片上的那种英气，反而是显得有些疯狂。 常越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我在脑子里想了很多和你再见面的场景。” 少年咧开嘴，露出了一个不羁且癫狂的笑容：“那你想过死在我手上吗。” 常越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拧了拧脖子。 “想过，二十年前就想过了，承天。” “那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贫瘠的大地掀起了一阵黄沙，少年眼中的癫狂愈演愈烈。 常越感受到李承天身上那股凌乱而狂躁的力量，明白他此刻的状态十分不稳定。 这股力量虽然强大，甚至比当年更甚，但却无比混乱，仿佛在疯狂地燃烧着他的生命。 常越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揣测，李承天现在的状况恐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许多。 可是面对这个俊美却癫狂的少年，常越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李承天显然没有和自己谈谈的打算，那汹涌凌厉的界域之力正在他身上迅速凝聚。 少年一头乌黑长发胡乱散开，随风飞舞，衬得那张俊秀的面容愈发阴鸷疯狂。 他嘴角扯出一抹癫狂的笑，死死地盯着常越，眼中尽是冰冷的杀意。 常越深吸一口气，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死在李承天手上。 要么将其制服。 “承天，我的确应该还你一条命，但不是现在。” “懦夫。” 于是，常越在心中叹息一声，一步一步朝着少年走去，浑身的肌肉绷紧，随时准备着再次迎接那狂暴的攻击。 李承天，那个曾经的朋友，如今却变成了一个不可理喻的敌人。 他看着常越的接近，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扭曲和疯狂，眼中闪烁着对战斗的渴望和对胜利的执着。 他的姿态，就像是一只捕猎者，等待着猎物自动走入陷阱，然后给予致命一击。 “和我谈谈吧，承天，”常越的声音平静而坚定，试图唤起对方心中残存的理性，“就像以前，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可以……” "闭嘴！" 李承天暴喝一声，朝常越疾冲而来，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 "你只需要心甘情愿地被我杀死就够了！常越！！" 李承天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他的力量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卷入他的愤怒和仇恨之中。 然而常越没有坐以待毙的意思。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现在面对的并不是曾经那个自己疼爱的小师弟，而是一只已经陷入了绝望疯狂中的怪物。 任何的犹豫和退缩都只会加速自己的灭亡。 他一把撕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那经过无数次战斗洗礼的强健身躯。 而后常越双手缓缓抬起，摆出了一个防守的姿势，但眼中却闪烁着进攻的光芒。 “界域！！！”李承天的身影已经闪到了常越的身前，他所到之处大地开始断裂，整个世界都仿佛在摇晃。 “贪狼！！” 随着一声狼嚎，那昏黄的天空中一颗红色凶星急坠而下，迎合着李承天癫狂的大笑，将常越的身体彻底湮灭其中。 “界域，七杀！” 而后白光瞬间破开了凶星，常越以守为攻，一只手抵御凶星和李承天的攻势，另一只手攥紧了拳头，而后暴喝一声挥出一拳。 双星闪耀，天地在他们的角逐中分崩离析，虚空一片片碎裂。末日降临般的景象中，只余下两个昔日至交的身影，在无尽的黄沙中痛苦地纠缠，直至万劫不复。 “哈哈哈哈哈！！常越！！常越！！！死吧！死吧！和我一起！！！这里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地！啊哈哈哈哈哈哈！！只有你死了！！你死了她才会安全！你这个叛徒！背信弃义之徒！我要你死！！要你死！！！” 李承天的疯狂已经深入骨髓，他无法再维持自己力量的稳定，现在的他彻底被力量反噬支配。 “人人都有一死，但你和我，注定不会死在这里！” 但就在一切万籁俱寂之时，常越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他突然放弃了所有防守，任由李承天的攻击落在自己身上。 凶星的红色光芒如同野狼的利齿撕裂了常越的腹部，但也就在李承天的攻势刚刚触及他的瞬间，常越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住了李承天，然后，他挥出了一拳。 这一拳并没有砸在李承天的身上，而是挥在空气之中。 和之前李承天所做的一样，这一拳狠狠地打碎了空间，撕裂了现实与幻境的界限，而后两人一同坠入到了另一方天地。 他们的身影如同两颗燃烧的流星，划破了长空，坠落在了一片山水之间。 “没用的！常越！！你不想杀了我！！所以你会死在我手上！只要你死了！！我的女儿才会真正安全！！” 李承天的声音在山间回荡，充满了疯狂和绝望。 果不其然。 常越看着坠落在地面却依然充斥着肃杀之气的少年，他微微皱了皱眉。 这男人是被李玲安吸引过来的，不过比自己想象的要早很多。 常越静静地躺在地上，而后挣扎着坐起了身子，他的腹部被凶星的力量贯穿，伤口处不断传来烧灼般的剧痛。 他看着李承天，那个曾经的朋友，如今却如同恶鬼一般，拖着残破的身躯，一瘸一拐地向他走来。 “.......安安，安安，为什么，常越！！为什么！！”李承天的情绪突然转变，他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怒吼着，他的情绪转变完全就像是一个精神不稳定的病人。 “承天......我知道你对二十年前的事耿耿于怀。” 常越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那像是一只恶鬼一样连身形都无法稳定的男人朝着自己走来，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二十年前的事，我已经快要查清楚了，再给我一点时间。”常越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充满了坚定。 “你这个混账东西，畜生，骗子！” 李承天的情绪再次失控，他揪住了常越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你答应过我！！答应过我！会找到安安，会保护她！但现在！！你把她置于危险之下！常越！！” “哈哈哈哈......” 常越却是笑了，尽管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他笑，是因为即便李承天失去了理智，他的内心依然深深挂念着自己的女儿。 “承天，那并不是李玲安......”常越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而坚定，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 李承天的动作猛地一顿，他愣住了，仿佛被常越的话深深触动。 “不是.......安安，那....那不是安安......？” 常越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是的，真正的李玲安正在天海市特管局，被我们保护着，而你所看到的那个，是李牧寒......” 李牧寒......？ 李承天的脑子里有些混乱，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但片刻回忆之后，李承天的理智再次被疯狂所驱使。 他的拳头便重重地砸在了常越的脸上，鲜血顿时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你这个骗子！说谎！！她就是安安！！我感觉得出来！！" 李承天红着双眼，声嘶力竭地吼道。 他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 常越皱着眉头，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他努力平复着呼吸，想要跟这个已经失去理智的男人好好解释：“你他妈当然......感觉得出来......难道你忘了，李牧寒是怎么来的吗？” "闭嘴！！我不相信你的鬼话！你这个骗子，你！陆山！朔白！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们这些叛徒！！！"李承天咆哮着，再次一拳砸在常越脸上。他的指关节都被鲜血染红，骨头发出咯咯的响声，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 就在这瞬间，一把长刀架在了李承天的脖子上。 而后，李承天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幽幽的女声。 “放了他，李承天。” 李承天缓缓侧头，他原本以为自己看到的应该是那个无比冰冷，对一切都淡漠如水的存在。 但出现在眼前的，却只是穿着特管局的制服，眼里满是同情之色的林泽。 第588章 刀子嘴豆腐心 “.......林泽......？哈哈哈哈，你是林泽......？” 李承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一丝疯狂，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他依然揪着常越的衣领，但在看到林泽之后，他的情绪似乎变得异常激动。 “是你，是你！！林泽！是你！！” 在确认身后这个人的确就是自己所认识的林泽之后，李承天突然笑了起来，开心得像个孩子。 “快点！帮我！帮我！杀了常越！快点！！”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急切，一种命令。 林泽的眼眸微微动了动，她凝视着眼前这个疯狂的男人，那个曾经熟悉的身影如今已经变得陌生。 “我再说一次......”林泽深吸一口气，而后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放开他。” 李承天愣了愣，而后他松开了常越，慢慢站起身，看向了林泽。 他的眼神里有一丝硬挤出来的柔情。“林泽，是我啊.......我是李承天.....你不认识我了吗？” “......” 林泽握刀的手微微在颤动，而后她慢慢点了点头。 “我记得.......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忘记你，李承天。”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一丝痛苦。 李承天一瘸一拐地凑近林泽，他脸上的笑容已经开始有些扭曲。 “我回来了，林泽，我回来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 “我说了。”林泽的刀再次抵住了李承天的脖子。“.......别动。”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决绝，一种坚定。 李承天呆愣了片刻，而后脸上依然挂着那副笑容。 “我....我知道了......你一定....在怨恨我，我离开了这么久......林泽.....你一定在恨我.....我回来了....这一次，我不走了....我不走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 看着男人抬手拥抱住了自己，林泽手中的刀慢慢脱手，掉在了地上。 “林泽......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你还爱我的，对吗....你一定还爱我的吧，帮我杀了常越，杀了他......和我走....我带你走......我们去杀了陆山，杀了朔白，杀，把所有人都杀掉，哈哈哈哈哈。” 李承天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 林泽感受着男人的拥抱，这种感觉却不似当年那般温柔，她原本已经微微闭上的眼睛此刻缓缓睁开。“.......我.....曾经爱过你。”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一丝痛苦。 “......你说什么？”李承天的身子僵住了。 “我爱过的那个你.......或许早就已经死了........如果是以前的你，真的会对我说这样的话吗，你找到了自己的真爱，你有了自己的孩子.......李承天，这些你都能忘记吗？” 林泽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轻轻挣脱了李承天的怀抱，而后捧起那张因为震惊而扭曲的面庞。 “所以现在......不要动。” 林泽的手猛地掐住了李承天的脖子。 “你也....背叛我！！！！林泽！！你不是林泽！！你只是一块碎片！！” 李承天突然暴起，身上的界域气息猛地扩散开去，直接将这方山水天地化作了人间炼狱。 常越不顾自身伤势，猛地扑开了林泽，而后就在两人打算联手将其擒获的时候，李承天已经打碎了界域敕令，而后身形如一道暗影一般蹿了出去。 他的身影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残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界域敕令的另一边。 林泽看着李承天消失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悲哀与无奈。 她慢慢蹲下身，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刀。 “是我......疏忽了，我不应该给他逃走的机会。” 林泽看着手中的刀，眼里有一丝的黯淡。 常越捂着受伤的腹部，缓缓走到林泽身边。 他看到林泽的眼角有泪光闪烁，不禁叹了口气。 "对不起……让你再次面对他……"常越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愧疚。 林泽摇了摇头，随手将刀散去。 “他的疯狂并没有任何好转，现在的他只会比以前更加危险。” 林泽扶着常越从界域敕令中走出，回到了局长办公室。 此刻办公室的窗户已经被撞破，应该是李承天所为。 “他现在的力量很不稳定，暂时不要再去刺激他了。” 林泽说道。 “不.......”常越摇头叹息：“他应该还会去一个地方。” 林泽微微皱眉，有些疑不解：“去哪儿？难道是去找李玲安？” “他会去找李牧寒，我刚才告诉了他，现在的安安就是李牧寒。” 听到常越这句话，林泽的脸色冷了下来：“你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李牧寒的死活吗？” “有些事必须要让李承天去面对，这是他当年造下的孽，所以必须由他来解开这道劫。” 林泽将常越扔到了一边，而后直接从窗口跳了出去。 看着林泽的背影，常越不由得想到了当年的一些事。 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师弟，还有那个拥有毁灭一切力量的怪物，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呢....... 但那一晚，李承天没有再出现。 林泽亲自守在李牧寒的住处外蹲守了一晚上，李承天也没有露出半点蛛丝马迹。 良久之后，林泽明白了什么。 李承天并不相信常越，他的疯病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严重。 他依然坚定地认为，自己所看到的那个少女，就是李玲安。 第二天，当李牧寒和夏玥准备出门的时候，他们惊讶地发现林泽正站在他们门口抽烟。 烟雾缭绕中，林泽的身影显得有些孤独，但又不失坚定。 “.......林局？”李牧寒愣愣地看着林泽，显然对她的出现感到意外。 林泽转过头，朝他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嗯，早啊，今天也要去训练吗？” “额，是的。” “夏玥呢，今天也要去带孩子吗？” 夏玥气鼓鼓地别过了头，似乎是对将两个小队的任务都安插在她身上这件事十分不满：“......哼。” 林泽看着气鼓鼓的夏玥，忍不住轻笑出声。她拍了拍夏玥的肩膀，安抚道："别生气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手紧缺，大家都要多担待一些。" “......哼。” 夏玥还是保持着气鼓鼓地样子，最后林泽算是想了个办法。 “这样吧，正好最近哈提小队的任务执行的都非常完美，让她和你一起带队，你觉得怎么样？” 夏玥其实最近和哈提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了。 尤其是哈提还教了她很多实用的小技巧后，两人甚至还会在手机里聊聊天。 当然聊不到三句就会吵起来。 但这其实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算是一种关系好的表现。 如果哈提能来帮忙，也不是不可以，关键是自己真的不想再独自面对柳家三姐妹了，都快成换装娃娃了...... “哼.....如，如果那头蠢狼想过来帮忙，我，我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李牧寒见夏玥这别扭的样子，直接揉着她的脑袋对林泽说道：“拜托了林局，让哈提帮帮忙吧。” 林泽看穿了夏玥的小心思，心里暗暗发笑。她了解夏玥的性格，嘴上不饶人，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去通知哈提，让她尽快来找你。你们两个好好合作，把那两个小队带好。"林泽拍板决定。 而后林泽又提醒了一句：“啊，对了，不能打架，如果你们两个敢在实习队员面前打架.......” 林泽的眼神在瞬间充满了杀意：“你们三个都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 李牧寒满脸问号。 “不是！林局！关我啥事啊！？” 林泽的身影逐渐远去，李牧寒长叹了一口气。 “夏玥，你注意到了吗？” 他转头看着夏玥。 夏玥也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刚才打开门的一瞬间，林泽的身上......是充满了杀气的。” 第589章 危机前夜 如果说特管局可以利用一些特殊手段来创造一些方寸天地。 那么是否意味着这些天地本身也可能会孕育出一些生命。 最早提出这个问题的是八百年前的一位高人。 他并没有什么战斗的能力，却潜心钻研着对方寸天地的建造。 和当时的墨家传人致力于打造界域敕令不同。 他想的是如果能创造出一个将所有异类都驱逐出人类世界的天地，那么是否可以还这个世界一片朗朗乾坤。 怀着这种想法他依靠着自身对界域力量的研究找到了当时的朝廷。 当时的朝廷正面临兵匪和邪祟双重的压力，朝政摇摇欲坠。 其中一名将军对这位高人提出的建议很有兴趣，但他并不想将所有异类都驱逐出这个世界。 反而是想让这位高人创造出一片可以束缚异类的天地，在这天地之中。 人类可以随心所欲汲取异类的力量并强化自身。 这样一来王权将会永固，王朝也将永恒。 但他明白这位高人如果知晓其意图，势必不会相助于己，于是他假意同意这位高人的报复，帮助他建立了初代的降妖司。 而后这位将军徐徐图之，笼络降妖司所招募的各类人才。 很快降妖司就分成了两派。 一派表示将异类驱逐出这个世界，一派表示要奴役异类为己所用。 但无论是哪一派，都不打算给异类任何活路。 两派之间的斗争导致第一次降妖司的建立仅仅持续了七年不到，讽刺的是随着降妖司的落寞，无数异类崛起。 那些传说中的生物与叛军给了这个摇摇欲坠的盛世王朝最致命的一刀。 ....... 阴暗的房间内。 几人都默默地聆听着少女所讲述的“故事”。 最后一人有些听不下去了，他冷冷地问道：“所以呢，你把我们叫来，就是为了给我们讲华夏特管局的历史？” 少女起身，身形灵动俏皮地踩在了桌子上，他看着这名身披白袍，身材消瘦，甚至有些憔悴病态的男人。 “别着急嘛，这位大人~话总得有个头啊，我思索再三，用这种方式起头是最好的~” “莫里亚蒂，你到底让我们来做什么。” 戴着兜帽的女人也冷冷地问道，她的脸上布满了血色纹路，虽然相貌精致，但却有着一双野兽的爪子。 莫里亚蒂站在昏暗的会议室中，环顾四周，审视着这些自己费尽心思说服并聚集起来的危险人物。 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拥有着足以颠覆世界的力量，每一个都是各自领域中的传奇。 第一个发言的男人，是那个曾经引发了肆虐欧洲的黑死病的原罪，疫病的化身，天启四骑士中的白马骑士——瘟疫。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可是我并不想和这种肮脏恶臭的老鼠呆在一起。” 兽形的女人瞥了一眼瘟疫，表情中透露出明显的厌恶。她的声音尖锐，带着一种野性的威胁。 “和他呆在一个房间让我感觉恶心。”女人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瘟疫的不屑和鄙视。 瘟疫并没有因为女人的话语而生气，他只是轻轻地咳嗽了两声，然后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愧疚，朝着女人微微点头致歉：“我很抱歉，赫卡忒女士......我会尽量离您远一些。” 赫卡忒咂了咂嘴，显然对瘟疫的道歉并不买账。就在这时候，房间中响起了一阵阴冷可怖的笑声。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发出声音的阴影，只见一名缩在阴影中的男人正在捂着嘴，痴痴地笑着。 “......洛基，你发什么神经。”赫卡忒有些不满地看着诡计之神，眼神中透射出一丝不满。 “不，没有，我只是......想起了我的那几个孩子现在正在拼尽全力阻挡不可避免的诸神黄昏，我就有些憋不住了。” 洛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一丝疯狂。 “对自己的孩子见死不救，很好，又让我多了一个想要离开这个房间的理由。” 赫卡忒冷冷的回应。 “哎呀，请各位来不是让各位互相看不顺眼的~” 莫里亚蒂赶紧出声，试图主持局面，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俏皮，却又让人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 “其实刚才和大家说的那些开场白，是想告诉大家，其实人类在这八百年间，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奴役异类的想法，很讽刺的是，华夏特管局就算现在是全世界最强大的特管局，但他们内部的那两派系依然存在。” 莫里亚蒂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讽刺，一丝不屑。 她微微抬手打了个响指，她身后的一块幕布上投影出了两个人的照片。 其中一张照片是被冰封起来的零号实验体，另一张照片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偷拍到的李牧寒。 “......”而一直在角落里没有说话的女孩儿微微抬起头，从兜帽之中所显现出的那双猩红色眼眸在看到李牧寒和李玲安的时候，微微闪烁了一下。 “这两人谁啊？” 赫卡忒不耐烦地问道。 “这孩子的代号是零号，属于生物工程实验的一具实验体，而在她的体内存在着一方天地，这方天地完全就是按照那位高人所想打造而成，所有被放逐进她身体里的异类，如果得不到其主人同意便再也无法踏足人类的世界。” 莫里亚蒂解释道，而后莫里亚蒂又看向了李牧寒的照片。 “这一位就更有趣了，李牧寒先生，现华夏天海市特管局第七小队的队长，其真实身份无从考据，但我可以保证，他绝不是普通的人类，而在他的体内同样有着一方天地，是聚集华夏八百年力量所凝聚出的一座异类监狱，凡是被放逐进她身体内的一类都会成为其阶下囚。” 瘟疫看着两人的照片，略微咳嗽了几声：“......恕我直言，我并不相信人类能打造出囚禁灭世级异类的监狱。” 赫卡忒也不屑地冷笑一声，她靠坐在椅子上，看着莫里亚蒂说道：“你拿我们寻开心呢？人类在面对灭世级异类的时候是完全无力抵抗的，现在华夏特管局之所以强，是因为那几个老东西都不是人类，要真换了特管局的普通战斗人员，你让他们和灭世级异类打打试试？” 莫里亚蒂没有急于辩解，她反而是将目光看向了一直没说话的那名兜帽女孩儿。 “我想这一点，您已经亲眼见证过了吧......夏葛瑞丝女士。” 被叫到名字的女孩儿百无聊赖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李牧寒的照片，而后发出一阵轻笑，什么话也没说。 她的态度中带着一种轻蔑，一种不屑。 而这时候，洛基走到众人面前说道。 “各位，我想，还是不要太小看人类，虽然人类的生命短暂且弱小，但他们的创造力却是无穷无尽的，还记得普罗米修斯吗。” 普罗米修斯，一度是这些被世界特管局通缉的异类的心头大患。 尤其是瘟疫。 光是听到这个名字都会心生怨恨。 这台怪物一样的机械体可以说是在短时间内就解析出了天启四骑士的所有内核，并且进行重构，而后将他们的弱点和对抗手段全都告诉了人类。 所以在十年前的那场大战中，瘟疫的另外三个兄弟才会被人类所擒杀。 普罗米修斯的强大不仅仅体现在算力，还有那种绝对的理性以及对数据空间的掌控。 而现在，普罗米修斯被毁灭了，做到了这一点的正是这名突然出现的叫莫里亚蒂的异类。 她将这些被通缉的异类聚集在一起，并表示自己会在五年之内彻底摧毁普罗米修斯。 谁也没有把她的话当一回事，但现在，普罗米修斯真的毁了。虽然莫里亚蒂最后并没有抢夺到普罗米修斯的算力和数据空间的掌控权。 但她的确是帮助这些危险异类除掉了一个心头大患。这也是他们为何愿意再次被莫里亚蒂召集的原因。 当然，夏葛瑞丝除外。 她来到这里完全是为了另一个人，那个自始至终都坐在主位上的金发男人。 帕雷安，现任世界联合特管局科学理事会的副会长。 也是名副其实的人类叛徒。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却掌握着自己最想要的信息。 自己那位不称职的丈夫伊莱亚斯的下落。 至于人类和异类的争斗，夏葛瑞丝并不感兴趣。 “所以呢，我们还是不知道，今天聚集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 赫卡忒打破了沉默说道。 会议室内一片凝重的沉默，周遭的气氛宛如凝固住一般。 众人的目光或警惕、或思索，都集中在那位俏皮灵动的少女身上。 莫里亚蒂环视四周，嘴角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她轻盈地跃下桌子，裙摆飘动间透出一股天真无邪，却又暗藏危险的气息。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的人类叛徒来给大家解释吧~” 在她的引导下，众人将目光看向了那位金发男人。 帕雷安慢慢起身，先是向所有人鞠了一躬，而后说道。 “我希望，各位能进入华夏国，将这两人给抢过来。” “啊？” 赫卡忒有些不理解：“去华夏国抢人？你确定？华夏可不是啥无主之地，那里存在着的神绝对不会对我们的行为视若无睹。” “虽然我承认，我对这两人有兴趣，但公然去华夏国抢人，无异于是一种找死的行为。”洛基笑着说道。 “.......这并不是什么好主意。”瘟疫说道。 "各位，我并非在说笑。"帕雷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人类确实已经掌握了创造囚禁灭世级异类的技术，而这两个实验体，就是最好的证明，也许你们还不知道。" 他接下来说出的话，让所有人都有些震惊了。 “巴尔、路西法，莉莉丝，巴弗灭等一众灭世级的异类已经存在于那名叫李牧寒的人类身体里，他的力量正在一天天成长下去，想一想，如果他真的完全掌握了身体里所有异类的力量，到那时候，这世界还有你们的容身之地吗？” 瘟疫和赫卡忒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洛基则是饶有兴致地笑了笑，似乎对这个话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如果真的照你所说，那么摆在我们眼前的就只有两条路。” 赫卡忒看着帕雷安说道：“死，或者进入到那两座监狱之中。” "没错。"莫里亚蒂赞同地点头，"所以，我的提议是拿下这两人，只要我们得到了他们，就有可能掌握这两座监狱的秘密，到时候......主宰这个世界的，将会是在座的各位。”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洛基若有所思地抚摸着下巴，"想要对付特管局，我们需要更多的筹码和力量。" 莫里亚蒂环视着众人，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她知道，要想实现目标，光凭这些异类还远远不够。他们需要更多的力量，更多的筹码。 “幸运的是，我们并不用和整个华夏特管局作对，就像我最开始说的，华夏特管局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团结，而我......刚好在华夏特管局的内部，有那么一些‘朋友’。” 见众人都有兴趣，莫里亚蒂继续笑着说道：“最近华夏特管局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活动，而这次活动，会成为我们动手的绝佳机会，届时李牧寒和几个最强战力都会前往平京市的中心体育馆，而留在天海市特管局的零号实验体将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我们可以先从她下手。” 瘟疫沉默片刻，突然咳嗽了两声："我加入。如果真能让人类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洛基轻笑了几声也说道：“很有意思，如果真的可以得到这种力量，想必我的那些孩子们也不必再去纠结什么诸神黄昏了。” 赫卡忒有些不爽地咂了咂嘴：“虽然我很不想和你们几个合作，但是.......”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但是我喜欢看到生灵涂炭，我加入。” 只有角落的夏葛瑞丝一言不发，她默默地看着这些疯子们策划着一切，丝毫不避讳她的存在，她便知道自己或许可以杀掉他们所有人，但却无法阻止那个叫莫里亚蒂的异类的计划。 她或许是夏葛瑞丝见到过的最危险的异类。 众人纷纷点头，神情凝重而坚定。他们知道，这场豪赌的筹码是他们的未来，容不得半点差池。 莫里亚蒂最后环视一周，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掠过，最后定格在了帕雷安的身上。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都有着各自的计划。 真是个愚蠢又疯狂的世界啊。 这些孩子们就和我指导过的所有罪犯一样。 他们有着力量，有着犯罪的条件，但却像无头苍蝇一样毫无章法。 如果自己可以加以引导，这些可爱的疯子一定能发挥出自己最大的力量。 第590章 山雨欲来 在平京市的心脏地带，特管局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独。 陆山，正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他佝偻的身形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疲惫，但双眸依然锐利如鹰。 桌上堆满了厚厚的文件，每一份都关系到城市的安全与秩序，特管局的工作远比看上去要复杂许多。 尤其是华夏特管总局，不仅仅要负责统筹全局，更是要成为所有特管局的榜样。 他手中的笔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编织着一张保护城市的大网。 外面的风逐渐变得急促，带起窗外的树叶哗哗作响，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陆山停下了手中的笔，他的眼睛疲惫而锐利，仿佛能看穿夜色。 他慢慢地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在肩上，步履沉重地走向窗台。 夜空被乌云覆盖，雷声隐隐，空气中弥漫着雨前的气息。 他开了一扇窗，凉风顿时夹杂着水汽扑面而来。 陆山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轻轻叹息，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又要变天了。 就在这时，一只羽毛火红的小鸟突然穿透云层，翱翔至窗前。 它落在窗台边，欢快地跳跃着，扑扇着翅膀，叽叽喳喳地鸣叫着，似乎在传递什么讯息。 陆山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轻柔地捧起那只小鸟。 它毫不畏惧，温顺地依偎在他的掌心。 陆山仔细端详着这只不同寻常的小精灵，发现它腹部的羽毛中，有一片闪烁着奇异火光。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摘下那枚羽毛。 瞬间，他从这片羽毛之上获取到了一些关键信息，在得知这些信息后，陆山眉头微微蹙起，脸上闪过了一丝忧虑。 窗外，雷声越发响亮，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陆山越发阴沉的脸色。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窗台，大步走向办公桌。桌上摊开的文件仿佛在等待着他的审阅，等待着他做出决定。 窗外，雨滴开始落下，敲打着玻璃，奏响了一曲雨夜的乐章。 陆山佝偻着身形，仿佛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窗边的小鸟歪着脑袋看着陆山，似乎是在等待陆山的回应。 陆山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背对着小鸟轻轻挥了挥手，那小鸟便如同完成了使命一般化作了一团猩红色的光点，消散在了愈演愈烈的雨幕之中。 而后陆山离开了办公室，他的脚步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每一步都显得坚定而有力。 遇到每一个向他打招呼的工作人员陆山都会微微点头。 很快，他穿过一道道安全门，最终来到了那座特别的监狱。 监狱内灯光昏暗，响起了他步伐的回音。 他站在一扇观察窗前，看向了房间里的人。 朔白坐在房间的角落，身披灰白色的毛衣，嘴里轻轻哼唱着歌谣，仿佛一位与世无争的老太太。 而后房门被打开，陆山走了进去。 朔白并没有抬头去看陆山，仍旧是微眯着眼，一片安宁祥和。 “我需要你的帮助。”陆山开门见山地说道。“有人可能会对李玲安和李牧寒出手，而这件事牵扯到李承天，我无法动用太多特管局内部的力量。” 朔白慢慢抬头，眼神中没有任何波澜：“外面的世界，与我何干？” 陆山靠近老人，声音低沉：“不要再闹了，朔白。上次是因为你越界了，你想了杀李牧寒，我不得不站在他那边，你应该明白。” 朔白轻笑，语气里带着一丝讽刺：“李牧寒的存在只会让那些我们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黑暗再次卷土重来，所以他必须要死，你也应该明白。” 陆山摇头，情绪略显激动，他高大却佝偻的身形在微微颤抖：“他虽然不是李承天的亲生孩子，但他与李承天有着深厚的渊源。那孩子是无辜的，不应该为此付出生命。” 雷鸣与电闪透过狭小的窗户，在朔白苍老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的表情依旧柔和，却隐隐透着一丝不屑。 "你任由常越和林泽胡来，将李玲安的身份曝光在大众面前，不就是想逼那些人现身吗?现在你的愿望实现了，却感到力不从心了?"朔白嘲讽地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陆山，你真的老了，你的九把剑已经生锈了吗?" 面对朔白的讥诮，陆山没有争辩。他只是一介凡人，靠着自身的力量走到了今天，但确实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岁月无情，即便是曾经的绝世高手，也难逃时间的侵蚀。 朔白缓缓起身，踱到陆山面前。她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剖析。"陆山，要我给你指条明路吗?杀掉李牧寒，彻底控制李玲安。这样你既可以堵住那些来自深渊的觊觎，也能用李玲安要挟那个疯子李承天。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陆山凝视着朔白，沉默良久。 他知道，这番对话至关重要，每一句话都可能决定未来的走向。 深吸一口气，他缓缓开口:"我已经犯下了一次错误，辜负了我的徒弟。现在，我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听到陆山的话，朔白突然大笑起来。她的笑声远非一个老妇人应有的声音，反倒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你这老东西，半截身子都入土了，现在才知道反省自己的一生，然后厚着脸皮来找我帮忙?就为了那个怪物?" "他不是怪物。"陆山的身躯慢慢挺直，仿佛重新注入了力量。 他直视朔白的双眼，斩钉截铁地说:"他终结了普罗米修斯的威胁，拯救了这个世界。他做到了李承天所做不到的事，是真正的英雄。" 朔白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不过是莫里亚蒂的借刀杀人罢了。老头子，普罗米修斯的毁灭只是让那个狡猾的家伙更加肆无忌惮。你以为这样就能换来安宁?天真。" “朔白。”陆山知道，这样下去谁也说服不了谁，所以他打算抛出自己的杀手锏：“裂隙出现了。” 听到"裂隙"二字，朔白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缓缓转头，目光犀利地盯着陆山，语气变得严肃而冰冷。 "陆山，你最好不要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陆山怒吼一声，声音中透着愤怒和凝重。 窗外，一道惊雷划过夜空，照亮了他坚毅的面庞。"华夏特管局对空间和天地的研究，引出了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怪物，从前我们将它们杀了回去，现在，它们将会卷土重来!" 朔白沉默半晌，直截了当地问:"所以，这和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 陆山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莫里亚蒂的威胁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他诞生于这个世界的核心，借着虚构人物的皮，实则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意志。如果说当年的世界还会帮助我们驱逐那群怪物，那现在，我担心这个世界会想让那群怪物取代我们，成为新的主宰!" 朔白慢慢坐回床边，神情变得凝重而愤怒。 "你是说，华夏特管局那些躲在阴影中的小人，为了一己私利，竟然将世界的未来出卖给了裂隙另一边的怪物?" 陆山点点头，语气沉重:"恐怕就是如此。莫里亚蒂和那些怪物的目标是一致的，他们都想毁灭人类，主宰这个世界。而李牧寒和李玲安都是他们计划中的关键棋子。" "你觉得凭我们两个老家伙，还能扭转乾坤?陆山，醒醒吧。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了。" 朔白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无奈。 “我们并不会孤军奋战，睁眼看看吧，朔白，孩子们都长大了，他们也同样培养了自己的接班人，这个世界，不会让你失望的。” 朔白沉默了半晌，最后微微抬眼，她眼中再没了老太太一般的慈祥。 陆山仿佛是明白了朔白这个眼神所代表的意义。 “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他的声音里没有了先前的紧张，而是一种准备接受一切的平静。 朔白微微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要你的命，陆山。” 陆山就仿佛是早已经明白了这个结果，他苦笑一声，高大的身形颤了颤：“如果你能出手相助，帮助华夏，不.......是帮助度过这一劫安全，我保证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他们彼此对视，彼此之间的紧张关系似乎在这一刻有所缓解。 陆山转身离开牢房，朔白的目光伴随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门外的阴影中。 他回到了他的办公室，整个人都沉浸在刚才的对话中。 他坐回到桌前，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刚才所做的决定将带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但他也知道，只有面对和解决问题，才能真正地保护那些他所珍视的人。 当天晚上，特管总局向全国所有特管局发送了缉函。 【原华夏特管总局副局长朔白，现已确认叛逃平京市，请全国各地特管局密切关注，务必将其捉拿归案】 第591章 各怀鬼胎 女孩儿娇小玲珑的身影缓缓步入幽暗的长廊，轻盈的脚步在寂静中回荡。 她心中满是烦闷与不耐，那群疯子的所作所为已然超出了她的忍耐极限。 莫里亚蒂聚集了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异类，策划着最可怕的阴谋。 而这一切背后的原因，女孩儿竟无法看透。 这对她有何益处?她诞生于这个世界，一切都应以世界的意志为主。 但现在，她的所作所为却与世界的安宁与祥和背道而驰。 唯一的解释是，这个世界已经厌倦了人类和异类的并存。 所以，它诞生了太岁，创造了莫里亚蒂，再让两者结合。 沉浸在思绪中的女孩儿突然发现，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是诡计之神洛基，优雅地站在她面前，英俊的面庞上是一双高深莫测的眼眸。 "尊敬的血月之母，您不继续参加宴会了吗?"洛基柔声问道。 "无聊至极。"女孩儿冷冰冰地回答，面无表情地绕过洛基，继续向前走去。 但洛基并未就此罢休，他不依不饶地跟在女孩儿身后。"真巧，我也觉得他们不可理喻。" "滚开。"女孩儿的声音透着寒意，显然不想与他多言。 洛基谨慎地与女孩儿保持距离，深知再靠近分毫都可能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这个女孩儿就是如此不讲理，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但又与那些从裂隙蜂拥而出的怪物不同。 她又很好地融入了这个世界，甚至比裂隙开启的时间更早，早上千年。 血月之母夏葛瑞丝的存在是一个迷，她是一名血族，但却与血族的祖辈并不同源。 洛基对其很感兴趣，因为夏葛瑞丝就仿佛是一只没有名字的怪物，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努力地去模仿着她看到的一切。 最后她吞噬了一只血族，而后自己成为了血族，继承了血族所有的一切特性。 “恕我直言，夏葛瑞丝女士，我觉得您现在有些迷茫。” 洛基的话让女孩儿停下了脚步，她微微侧头，一双血红色的双眸凝视着诡计之神。 “请不要误会，我不是您的敌人，不管您最后是站在这个世界的立场，还是裂隙之外的那些同胞身上，我们都没有任何的理由敌人。” 下一秒，洛基的脑袋被利落地斩下，女孩儿提着他的头颅，脸上浮现出蔑视的笑容。 他惊恐得瞪大了双眸，看着正提着自己脑袋露出一抹蔑视笑容的女孩儿，洛基的内心突然新生出了恐惧。 “狡诈的神灵，势均力敌才叫敌人，而你不过是我随时可以碾死的一只蚂蚁。” "是，女士，我明白您的意思。"洛基勉强挤出笑容。 女孩儿将他的头颅随手一扔，转眼间，洛基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面前。 "刚才是我唐突了，我只想说，我不会泄露您向外通风报信的事。" 夏葛瑞丝微微瞥了一眼洛基，这狡猾的神灵还算是有点本事，自己的手段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洛基，你是否有个孙女?"她忽然想起女儿夏露尔提起的往事。 "呃，我有很多子嗣，您说的是…?"洛基有些疑惑。 "哈提。" "啊，小雪花！没错，那是我可爱的孙女。您居然知道她?"洛基惊讶不已。 "她和我女儿关系不错。"夏葛瑞丝淡淡道。 洛基愣了愣，没想到会有这层关系。"那可真是…哈提性格乖张，不太听话，没想到她也会交朋友。" 本以为能借此机会拉近与夏葛瑞丝的关系，没想到她说完就无视自己继续前行。 洛基只好又跟了上去。 "女士，您应该明白，莫里亚蒂的谋划能骗过那些蠢神，却骗不了我。我才是代表诡计与狡诈的神，她做的一切，无非是让那些蠢蛋去送死。" 洛基试图分析利弊。 “哦，你好聪明哦，给你鼓鼓掌。” 啪啪啪—— 女孩儿一边拍着手一边继续往前走。 "我是说,无论如何,对华夏特管局出手没有好下场。而且我的两个孙子现在都在华夏，所以如果您和华夏那边有联系，我是否可以…" 洛基满怀希冀地看着她。 夏葛瑞丝叹了口气，停下脚步。"你儿子芬里尔和华夏特管局关系很好，你直接回家找他不就行了?" 洛基苦笑一声，似有难言之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希望您能理解。" "看来你也不像传闻那般冷漠，想从别的途径为他们谋出路，对吧?"夏葛瑞丝笑着说道。 "诸神黄昏是宿命，想打破桎梏谈何容易。但…李牧寒和李玲安，他们或许能做到。" 洛基说出了心中所想。 夏葛瑞丝会意一笑。“算盘打得不错，但我对此没兴趣。" 这时洛基脱口而出:"请等一下，女士！我知道，您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出于您对丈夫的关…" "关心"二字还未出口，就被夏葛瑞丝的眼神喝止。 洛基尴尬的咳嗽一声,重新组织语言。 “您想找到月亮的化身伊莱亚斯的下落，他们也是用这种手段让您入伙的，对吗。” “继续说，我的耐心不多。” “我想我知道，伊莱亚斯在哪里。” “那你说吧。” 洛基微微摇了摇头，似乎不打算就这么直接交出自己的底牌：“我需要保证我的子嗣不再活在诸神黄昏的噩梦之中，届时我会带您找到您的丈夫。” “那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想利用我吗？” 洛基弯腰行礼，语气恳切:"是请求，恳求…女士。" 夏葛瑞丝凝视着他，眼神渐渐柔和下来。她轻抚洛基英俊的面庞，声音却透着森然寒意。 "洛基，如果我发现你欺骗我，我会让你见识什么是真正的诸神黄昏。你和你的子嗣，无论藏在何处，我都会将其碾成齑粉。" ...... 这场雨一共下了三天三夜。 这期间李牧寒依旧以李玲安的身份活跃在特管局的内网论坛之上。 一开始朔白的叛逃让他还有些介怀，但很快他就不得不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准备后续的准备工作上。 今天，在结束了训练之后，李牧寒和夏玥被召集到了常越的办公室。 这是李牧寒这三天以来第一次看到常越。 就见常越脸色铁青，没有了之前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李牧寒看得出来，常越受了伤。 这让他无比震撼。 在他的脑子里，常越的强大几乎可以说是不可撼动的。 他有信心战胜普罗米修斯，但是他无法想象在全力一击的常越面前自己有生还的可能。 常越看出了李牧寒的担忧，他哈哈大笑起来。 “老子又没死，你狗日的摆着这张脸给谁奔丧呢！” “谁伤得你。” 夏玥问道。 “嘿嘿。”常越干笑一声：“夏玥，就你最没资格问这个问题，老子在你手上受的伤还少了？本来老子一年都不会进一次医疗部，今年你就让老子进去两次。” 小吸血鬼被气得说不出话，气鼓鼓地看着常越。 李牧寒揉了揉夏玥的小脸，而后看着常越问道：“常局，到底是谁把你打伤的。” 直觉告诉李牧寒，常越受的伤一定和那天晚上林泽守在自己家门口有关。 “行了，叫你们俩过来不是为了给老子做伤情鉴定的，李牧寒，七天之后就是星光璀璨的决赛了，你已经成功杀入了决赛，现在紧张吗？” 李牧寒愣了愣，而后挠了挠头笑着说道：“说实话，一开始挺紧张的，但现在......感觉路都铺好了，有一种钦点的感觉。” “放你娘的屁，老子可没给你铺路啊，你说话小心点.....咳咳.....” 常越喊完立刻捂住了胸口，李牧寒眼尖，他看到了常越的西装外套下方渗出了一片殷红的血渍。 这让他愈发不解。 常越的力量深不可测，他如何会被人打成这样。 莫非是....... “不是朔白干的，你别乱猜。” 常越先一步打断了李牧寒的猜测。 “你好好准备接下来的决赛，但是也不要忘记了我们的目的，李牧寒，我只能告诉你，这次的舞台，可能会比想象中要更大。” 舞台更大。 这是一种比喻，李牧寒很清楚，常越的意思是这一次可能会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敌人。 “我明白，不管是谁，只要他想伤害李玲安，我会让他有来无回。” 夏玥听到这话之后明显不太高兴，她的脸颊又鼓了起来，撅着嘴想要远离李牧寒。 李牧寒赶紧抬手按住夏玥的脑袋，把她摁回了自己身边。 “别闹情绪啊，安安就像是我们的妹妹一样，你不是也说觉得安安很可爱吗，你不想保护她吗。” "我当然想保护安安，她......她很可爱......."夏玥嘟囔着，语气中透着一丝酸意,"但是，你总是把她挂在嘴边，好像她比我还重要一样……" 听到夏玥的抱怨，李牧寒忍不住笑了。 他伸手揽住夏玥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你吃醋了吗？" "没......有。”夏玥红着脸，慌乱地否认,"我才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太过关心她了……" 李牧寒宠溺地刮了刮夏玥的鼻子，语气温柔：“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你还重要，相信我。” 夏玥听到这番告白，脸颊飞上两朵红云，眼神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她往李牧寒怀里拱了拱，小声嘀咕:"真的?别骗我，不然我会咬死你的……" “我永远不会骗你。” 夏玥甜甜一笑，在李牧寒脸颊上印下一吻。 两人相视而笑，彼此眼中倒映着对方的身影，充满了信任与爱恋。 就在这时候，咔擦声从身前传来。 李牧寒和夏玥转头看去。 就见常越坐在办公桌上，一边吃着薯片一边看着两人。 “唉，别停啊！就把我当空气！你们继续，继续啊。” 李牧寒和夏玥的脸瞬间通红。 怎么把这个逼给忘记了。 “唉！我说你俩，最近是不是越来越过分了，都有人投诉你们在食堂啵嘴了，是不是太没把公家单位的严肃性放在眼里了！” 常越一边拍桌一边说道。 “常局，我觉得局长在办公室看黄片可能也有点......” “还顶嘴！顶嘴是吧！” “没没没，您别动怒。” “行了，李牧寒，今天叫你来其实还有一件事。” 常越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 咯噔。 李牧寒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每次林泽和常越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就是自己要掉一层皮的时候了。 “咋了？脸怎么白？” “防冻......涂的蜡。” 常越将文件递给李牧寒：“这次不是让你出任务，只是让你去见一个人，不对，是两个人。” 李牧寒接过文件看了一眼，而后皱了皱眉。 “左析和渡鸦......我都快把他们忘了，他们的裁定出来了吗？” 常越点了点头。 “算是帮他保住了命，今后将作为第三小队的成员被收容，杨二是他的担保人，至于渡鸦，她被允许继续以墨玄的外貌存在，因其和左析的特殊性，所以两人共同编入第三小队，但两人终身都无法离开华夏特管局半步，将会永远受到监管。” 这也许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李牧寒想着。 看来常越当时没有出现在科学理事会处理李玲安体内力量暴走的事，就是在忙左析的事。 毕竟墨玄是常越的徒弟，而现在徒弟已经不存在了，这个徒弟的恋人以及拥有徒弟外貌的异类，可能就是常越最后的牵挂了。 “左夕和渡鸦都想见见你，李牧寒，如果你方便的话，去见见他们吧。” 最后，常越看着李牧寒，用一种请求的眼神对李牧寒说道：“拜托了。” 第592章 并不那么美好的梦 特管局地下三层的禁魔监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压抑的气息。 其实天海市的禁魔监狱已经算是待遇比较好的了。 但毕竟关押着一些对人类有着深度恶意的异类，所以在安全性上的防护仍然是不容忽视。 杨二一向主张的是只要你不给我惹事，我就尽可能满足你的要求。 这样的管理方式也让天海市特管局的禁魔监狱年年被评选进优秀模范监狱的名单之中。 此刻，李牧寒的脚步在空旷的走廊上回荡,引起一阵阵回音。 “来啦？” 监狱入口处，杨二正在玩着手机，他没有抬头去看李牧寒，只是甩出了一个登记表。 “填一下吧。” “杨队长，又打游戏呢，要是颜羽看到你又要被扣钱了。” 李牧寒一边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一边笑着对杨二说道。 “不管她，一天到晚闷在这里，不打游戏怎么活？” 见李牧寒填写完了登记表，杨二抬手吹了一声口哨。 黑犬立刻跑了出来，直接一口咬在了李牧寒的小腿上。 “卧槽！我不是犯人！” 李牧寒疼得龇牙咧嘴。 “哈哈哈哈哈，它不是把你当犯人，是把你当午饭了。” 杨二让哮天带领李牧寒来到了左析和渡鸦所在的牢房。 说是牢房，其实是一间很干净的双人房，里面各种家具和设施都应有尽有，就仿佛是左析和渡鸦温馨的小家。 推开门，李牧寒看到左析坐在角落里,目光涣散,神情恍惚。 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外界的一切都毫无反应。 渡鸦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眼中满是无奈与悲伤。 在看到李牧寒进入房间之后，渡鸦笑着拍了拍左析的肩膀。 "左析,看看是谁来看你了。"渡鸦轻声唤道,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左析缓缓抬起头,视线落在李牧寒身上,却没有焦距。 他呆滞了片刻,突然露出一个梦幻般的笑容。 “......常！常局！常局！” 渡鸦站起来冲到李牧寒的身前，他抓住李牧寒的手，眼里满是兴奋。 “我救回来了！！我把墨玄救回来了！你看！你看！常局！你的徒弟！我把她带回来了！！” 李牧寒微微一愣，而后看向了渡鸦。 渡鸦的眼里满是哀愁，她似乎是明白，左析已经疯了，他再也回不到从前那个温和善良的少年了。 他被困在了从前的世界，现在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一片虚妄。 李牧寒没有回答，渡鸦站起身，挽住了左析的手，将他轻轻拉回到了椅子上。 “常局，你，你不会怪我了，对吧，我带回来了，我把大家都带回来了.....哈哈哈，你看，你看，无支祁，耿阳，你看！你看！常局！哈哈哈，我都带回来了！” 左析兴奋地指着另外两张椅子。 椅子上摆放着两个布偶。 而在左析的眼中，那是他无可替代的战友。 “报告常局！！” 左析突然又站了起来，对着常越立定站好：“第七小队队长！左析！顺利完成任务！所有人员！都安全回归！常局！请指示！” 李牧寒的内心突然有些绞痛...... 曾经的第七小队队长，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能从莫里亚蒂的掌控中把他救出来。 但却没法将他从自己的泥潭里拖出。 但即便已经到了现在这种状态，左析的内心最惦记的依然是第七小队。 有人说过一句话，你走出这片阴影，花了多少时间。 而后是沉默。 这也就代表着，也许他直到现在也没有从沼泽之中走出。 左析能不能恢复李牧寒不知道，但现在，他能做的只有像渡鸦的眼神所祈求的那般，让左析做一个美梦。 “......你干得很不错，左析。” 他抬手，颤抖着拍了拍左析的肩膀。 也就是这个动作，让左析愣住了，而后眼眶含泪，激动地大喊。 “我没有辜负大家，我没有！我是一个好队长！我会带所有人回家！！” 明明最后一次见面，李牧寒背着左析来到天海市特管局门口的时候，他还能保持自我。 但现在...... “常局！你不会再反对我和墨玄的婚事了吧！我爱她！我爱她！墨玄！快告诉你师傅，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有能力！我可以照顾好你！” 渡鸦心痛地闭上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也许在左析的心中，她永远都只能是墨玄的替代品，但现在，她还是握住左析的手,轻轻抚摸着,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他的痛苦。 “墨玄....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快告诉你师傅，你不会离开我，我们会在一起！对吗？！” "我一直都在,不会离开你……" 渡鸦哽咽着,勉强挤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李牧寒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他明白,左析已经陷入了自己的臆想中,把渡鸦当成了那个逝去的爱人。 而渡鸦,也选择了陪他一起沉沦在这个美好的谎言里。 渡鸦抬眼,无声地恳求李牧寒不要戳破这个梦。 她眼中满是绝望和哀求,似乎唯有这个虚幻的幸福,才能支撑左析，也支撑自己能继续活下去。 李牧寒想起了在梦梦的幻境中所见,有些人宁愿沉溺在美梦中,也不愿面对残酷的现实。 当时的自己能斩钉截铁说出：人总是要醒来的。 但是现在呢...... 他不得不为自己以前那么坚定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左析,谢谢你为特管局所做的一切。你是一个真正的英雄,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的贡献。" 左析茫然地看着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英雄……我只是想保护我爱的人……常局，你，你快答应我啊，答应我和墨轩，我们想要永远在一起！" 渡鸦轻轻拥住左析,泪水无声地滑落。 “我.......”李牧寒的鼻子有些发酸，他明白，自己的这句话可能会让这个梦永无止境地持续下去。 梦梦......当时我真的做对了吗。 我打碎了那些灵魂的梦境，让他们不得不醒来，去面对残酷的现实。 我真的做得对吗...... 就在这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了霍天的脸。 在梦梦的梦境最后，他看到了霍天。 也许是霍天的灵魂不放心他，在那儿等着，看着他。 也可能只是自己的幻觉。 但霍天也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了李牧寒，事情不一定非对即错，世界也不一定非黑即白。 所有的一切都在于你的初衷，你如何去看待他们，又怀着怎样的心态去处理他们。 打碎梦泡为的是让灵魂们往生，不被幻境所拖累。 那么现在....... 维持这个梦，也许才是对他们最好的选择。 李牧寒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没有比你更配得上墨玄的男人了，左析......祝福你们........” 左析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孩童般的纯真和喜悦。 他紧紧握住渡鸦的手,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常局,谢谢你!我和墨玄,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渡鸦轻轻保住左析，温和地抚摸着他的头，就像是在安抚一个孩子。 她朝李牧寒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微笑。 李牧寒明白,自己无法改变什么。 有时候,虚幻的快乐比残酷的真相更有意义。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对有些特别的“恋人”,转身离开了牢房。 “别太往心里去。” 离开禁魔监狱的时候，杨二仍然在玩游戏。 他把脚翘到桌面上，微微瞥了一眼李牧寒说道：“还能活着，还有人能在他身边，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 “......嗯。” 李牧寒笑着点了点头，只不过笑容之中有一丝苦涩。 “你这小兄弟，总是把所有的麻烦都揽在自己身上，一旦你没做到完美，就会自责愧疚，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杨二放下手机，看着李牧寒。 “......烂好人？” 李牧寒自嘲的说道。 “你这叫救世主情结，总是觉得自己能拯救所有人，李牧寒，你的体内有着强大的力量，你的确拯救了世界，但你依然不满足，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贪心呢。” 杨二起身，走到李牧寒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学着让自己放松一下吧，你不是神，就算是神，也无法让这个世界变得完美，做好自己，问心无愧，其他的一切，交给运气。” “......谢谢，杨队长。” 看着李牧寒郁郁寡欢的样子，杨二叹了口气，他明白李牧寒的这种性格并不会因为自己的两句话就有所改变。 但如果他再这么下去，那么最后深陷泥潭无法自拔，只可能是他自己。 第593章 三姐妹 一个周的时间过得很快，李牧寒已经确认进入到了决赛。 现在，李牧寒、常越、夏玥、杨二以及随行的25名特管局成员将起程前往平京市特管局。 林泽坐镇天海市特管局，毕竟李玲安目前还在特管局当中，加上最近朔白越狱，许多特管局都处于一种恐慌之中。 毕竟很多特管局都不具备应付朔白的手段。 在被陆山和他的几个徒弟联手制服之前，这个女人曾是降妖司的心腹大患。 但后来她却摇身一变，成为了华夏特管总局的副局长，对此感到惊疑的人并不在少数。 很多特管局的异类也都经历过那个时期，朔白加入特管局间接促使许多在逃的异类主动接受了特管局的收容和监管。 此刻，李牧寒和常越等人已经到达了平京市。 平京市中央体育馆，这座地标性的建筑，以其宏伟的规模和独特的设计，成为了城市天际线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从远处望去，体育馆的外形尤为引人注目。 流线型的屋顶设计，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巨鸟，它那宽阔的翼展似乎随时准备拥抱天空。 屋顶的材质采用了特殊的合金和玻璃，反射着阳光的照射，使得整个建筑在白天熠熠生辉，仿佛是一只真正的巨鸟在阳光中闪烁着银色的羽毛。 为了确保比赛的顺利进行，也为了防止普通人会误入比赛现场，特管总局已经在体育馆周围布设了界域敕令，防止普通人误入。 毕竟到时候还是会有很多异类的，普通人进来不吓死也要脱层皮。 排练室内，李牧寒所化作的少女正在进行着最后的排练。 她的动作轻盈而灵动，每一个转身、每一个跳跃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她的声音悦耳动听，如同山间清泉般清澈，又似夜莺歌唱般婉转。 她的歌声和舞姿完美融合，展现出了非凡的魅力和艺术感染力。 练习结束之后，常越和安安正在摄像机前进行着复盘，他们还需要做一些最后的调整。 “你看，李牧寒，这个动作上次老师也和你说过了，你可以再大胆一些，你这样遮掩对得起你的身材吗？” 常越指着摄像机说道。 “我没有遮掩啊，我真的努力在露了。” “你哪一波露了？还跟我嘴硬是不是？” “我真的露了不信你可以看录像。” “我们看的就是录像李牧寒！”常越拍着桌子说道，临近比赛，二人之间的情绪也紧张了起来。 “你一点批评都不能接受了吗？是我对你太仁慈了还是你叛逆期到了？” 面对常越的批评，少女轻咬着嘴唇，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双手背在身后。 杨二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李牧寒和常越那边。 只见那两人正为了某个话题争论不休,你一言我一语地对峙着,似乎谁也不愿意退让半分。 “他们这是在干啥呢?”杨二忍不住出声问道,语气里满是不解。 夏玥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然后便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书。 “发癫，不用管。”她的语气有些冷淡,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很多时候无法理解李牧寒和常越的某些行为，这两人就像是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乐此不疲地会对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争论许久。 杨二瞥了一眼夏玥看的书。 “......你会看书啊？我看看你看的啥书......” 当杨二看到书的封面上写着《重生少女后，我成了万众瞩目的国际巨星》的时候，他沉默了，然后又抬眼看了看那身姿曼妙，相貌精致的李玲安。 “......挺符合现状的。” “这是赤鸢推荐给我的，我以前看书五分钟就会睡着，现在我已经可以连续看书十五分钟了。” 夏玥自豪的对杨二说道。 杨二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最后只能向夏玥投去了一个坚毅的眼神，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在手机上新开的这把游戏里选出了德莱文。 就在这时,训练室的大门"唰"的一声被推开,打断了屋内的所有动静。 只见柳家三姐妹鱼贯而入,每个人手里都提着大大小小的食盒和饮料袋。 "午餐来咯~!"柳心怡一进门就中气十足地喊道,"肚子饿的小伙伴们快来吃饭喽!" "小老师~想不想我们啊~" 二姐柳心语俏皮地眨了眨眼,一把将目光锁定在了夏玥身上。 杨二发现夏玥身体微微颤了颤，然后用书遮住了脸。 他不由得有些诧异。 这只血族，也有害怕的人？ 小妹柳心诺立刻心领神会,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夏玥身边,一屁股坐到她身边，抱住夏玥就是一通猛rua。 "小老师,有没有想姐姐我啊?才半个小时不见,我可是想死你了呢~!" 夏玥被柳家三姐妹的热情所包围，她虽然表面上保持着冷静，但内心却有些无奈。 她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暗自思忖：自己何时成了这三个女孩的玩具了？尽管她试图维持导师的威严，但三姐妹的亲昵举动让她的抗议显得有些无力。 “......给我住手，我是你们的导师，不是你们的玩具，还有，我比你们加起来年纪多大，不准自称姐姐。” 李牧寒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幕，他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看来夏玥真的很不擅长应付这三姐妹的活泼和无拘无束。 不过，他同时也注意到了柳家三姐妹与其他实习生的不同之处。 周奕辰、陈依茗，包括陆芸雪，他们加入特管局都有着自己深刻的个人理由，他们的家人都曾被异类所伤害，因此他们对特管局的工作充满了个人的情感和使命感。 然而，柳家三姐妹似乎与其他实习生格格不入。 她们长得很漂亮，性格也非常活泼开朗，看上去并不像是经历过什么伤害的样子。 这让李牧寒感到好奇，他决定向常越询问三姐妹的背景。 李牧寒低声对常越说：“常局，这三个妹子看上去不像是会加入特管局的样子啊，她们是什么来头？” 常越正专注地看着手中的视频资料,闻言只是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片刻后,他似乎察觉到了李牧寒的疑惑,这才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李牧寒，你都经历了这么多,看事情还是这么浮于表象,这可不行啊。" 常越语重心长地说道："很多时候,越是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反而藏着更加晦暗的故事。这个道理,你往后可要牢牢记住了。" “你突然这么正经，我有些不习惯。” 李牧寒挠了挠头说道：“那您赐教呗？” 常越叹了口气，似乎在回忆一些不太愉快的往事。 他看着李牧寒真挚求知若渴的模样,终于松口道:"其实呢,柳家三姐妹的身世,我并不想提起，毕竟发生在她们三个人身上的事情太过于特殊了，要不还是等她们自己说吧。" 而李牧寒已经被常越吊起了胃口。 他直接抱住了常越的胳膊，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常越：“常局，告诉人家嘛~说嘛好不好~” 只见他眨巴着长长的睫毛,嘟起小嘴,语气软糯得像是在撒娇的小猫咪。 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足以让任何一个铁石心肠的人都心软得一塌糊涂。 常越何许人也，他对待美少女的抵抗力基本是负数。 面对李牧寒这般卖力的"攻势",他哪里还能抵挡得住? 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常越终于算是妥协了：“行吧，你对她们这么好奇，怕也是为了夏玥吧。” 李牧寒不置可否，他放开了常越，而后点了点头。 “毕竟夏玥就像一张白纸，我想知道平时会和她近距离接触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其实,柳家三姐妹的身世,远比你想象的还要离奇。" 常越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复杂神情：“她们三个原本有个幸福的家庭，但在一个暴雨交加的夜晚，一只异类闯入她们的家中吃掉了她们的父母,本以为性命难保,却没想到那异类并没有伤害她们,反而像对待亲生骨肉一般养育了她们，那时候三姐妹最小的才2岁，大姐也才4岁。” “那只异类给了她们温饱,给了她们栖身之所,甚至尽自己所能给了她们一个家的感觉。姐妹三人不知道为什么，不仅没有对这个养父感到害怕，反而还和他相处得非常融洽，就这样，这个畸形的‘家庭’一共维持了14年。” “但是,那只异类并不是良心发现或者说同情她们才收养了这三姐妹，这只异类盯上她们,是别有用心的。"常越的语气骤然变得阴沉,“据我所知,柳家三姐妹其实拥有极为罕见的天生界域气息,如果让她们继续成长,等到实力巅峰之时再吞噬掉,就能让那异类的修为大幅提升,甚至达到一个全新的境界，想必那只异类也是做此打算。” 李牧寒听着也皱了皱眉。 而后他试探性地问道：“所以在那只异类打算动手的时候，特管局出面救下了她们？” 出乎李牧寒意料的是，常越摇了摇头。 “就在大姐柳心怡18岁生日那天,那只异类终于露出了獠牙。它企图吞噬刘心怡,而后再等待其他两姐妹成年之后逐一猎杀。” 常越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按照这个事态发展，特管局根本来不及拯救她们，但这怪物可能死也没想到，在它发难之前的那个晚上,三姐妹先一步杀掉了那只异类。" 李牧寒懵了。 这三姐妹......莫非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明白一切，而后选择隐忍，到最合适的时间再突然发难？ 想到这里，李牧寒看向了那三姐妹，三人依然围着夏玥，还不停喂夏玥吃东西，完全看不出竟然是有如此心机与实力之辈。 “而后特管局发现了她们，也发现了那只追查已久的异类，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杀死异类的时候,柳家姐妹脸上竟然带着微笑,眼神冰冷的可怕,就好像在宰杀一头再普通不过的牲畜,丝毫没有对养育了自己十多年的''父亲''产生任何犹豫和不舍。” 常越长叹一口气,语气中满是唏嘘。 李牧寒听完整个故事,久久说不出话来，就在这瞬间，柳家三姐妹微微转过了头，看向了李牧寒，而后三人不约而同露出了一个瘆人的笑容。 这个笑容看得李牧寒都有些后脊背发凉。 第594章 入侵 平京市的这场暴雨已经持续了数天,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新闻里不断播放着台风红色预警,提醒市民做好防范准备,尽量减少外出。 大街小巷上空无一人,店铺紧闭,路灯无力地闪烁着,照亮了雨中的空城。 雨水倾盆而下,仿佛上天也在为这座城市流泪,洗刷着无尽的罪恶与肮脏。 乌云翻滚,如同恶鬼肆虐,仅仅才下午4点，就已经被吞噬了最后一丝光明。 电闪雷鸣,惊雷滚滚,震耳欲聋,仿佛天神也在为这个堕落的城市而怒吼。 一道道闪电划破长空,将黑暗撕裂,映照出这座城市最黑暗、最肮脏的角落,却又很快被重新吞没,坠入永夜。 而在这种极端天气的掩护下，无数扭曲且贪婪的身影开始逐渐蔓延在了大街小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和腥臭的味道,那是身上携带着瘟疫的怪物们身上散发出的恶臭,令人作呕。 它们忠诚于白马骑士，传播着名为恶毒的福音，而在今天，这座城市将会成为他们苦痛的培养皿。 瘟疫大军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涌出,从下水道里、废弃的仓库里、黑暗的小巷里……它们聚集在一起,如同一支黑暗的军队,向着城市的中心进发。 风雨越发猛烈,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 电器行老板拉开卷帘门,强风夹杂着雨点扑面而来,险些将他掀翻在地。 他身上的雨衣被吹得猎猎作响,脚下的积水溅起一片水花。 老板眯缝着眼睛,强撑着身体挪到店外,想要把门外的宣传牌收回来。但那块牌子早已被狂风卷到不知何处,完全不见踪影。 "妈的,这鬼天气!" 他忍不住爆了粗口,心中满是烦躁和恼火。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粘稠、散发恶臭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暴雨的帘幕中,朝着他缓缓逼近。 老板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看着那东西逐渐接近自己，当看清那怪物的真面目后，男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逃回店里,但已经太迟了。 怪物猛地一跃而起,锋利的爪子朝着他的身体刺了过来,眼看就要撕裂他的喉咙……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寒芒划过,瞬间将怪物斩成两段。 怪物的尸体化作一滩浓稠的黑水,汩汩流进了下水道。 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风雨之中,手中长刀不断流淌着雨水,正是白起。 他面色冷峻如霜,目光如炬,扫视着四周的情形。 白起微微侧头,冷冷地对老板说道:"赶紧回去,把门窗都关好,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老板早已吓得脸色惨白,话都说不利索了。他连滚带爬地冲回店内,慌忙拉下卷帘门,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在这一天，平京市的接警热线几乎就没有断过。 不断有人打电话报警说目击到了怪物，甚至出现饿了伤亡。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特管局在今天已经接管了接警工作，他们会记录下报警记录，并且让人前往现场斩杀异类，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按照接警记录上的地址去清楚目击者的记忆。 与此同时，在一间阴暗潮湿的废弃仓库里,男人正神色倨傲地端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上,等待着他的"贵客"到来。 没过多久,仓库的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个身影踏着泥泞的水渍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他身着一袭白袍,脸上戴着一个鸟嘴面具,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 "很高兴你们能如约而至。"钟淮安开口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看来莫里亚蒂和帕雷安已经成功说服了各位,这对我们的计划而言是个好消息。" 瘟疫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惨白而憔悴的脸。 他双眼深陷,眼神空洞无光,仿佛一个行尸走肉。 "钟淮安局长，在开始我们的会议之前，我能先问您一件事吗？" 瘟疫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如同砂纸摩擦般粗粝刺耳。 身材高大的男人名为钟淮安，是现平京市特管局副局长之一，也兼任平京市特管局的档案管理科科长的工作。 他和朔白一样并非人类，存活年限现已无从考究。 但他是当年降妖司内乱的两派中的激进分子，也是直接参与了内斗的战斗成员。 在特管局建成之后，他依然蠢蠢欲动，意欲在暗处行事。 在一起密谋抢夺特管局物资的行动中，李承天找到了他，并且用几乎碾压的力量将其击溃，但李承天并没有杀他。 而是告诉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再杀戮了，这个世界需要长治久安，并且询问他是否愿意加入特管局。 钟淮安同意了，加入特管局后他的力量让他迅速坐上了高位。 其另一层原因也是因为钟淮安手下掌握着北方数万异类，而那些异类也跟随钟淮安加入了特管局。 因此特管局权衡利弊，让其从地方特管局局长很快升任为了总局副局长。 钟淮安也的确尽心尽力，为华夏特管局做出了足够的贡献。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放弃了自己曾经的想法。 那位将军所规划的愿景与亲眼见证过那两座监狱力量的钟淮安从未有一天放弃过要将其占为己有的想法。 而现在，李承天疯魔，陆山老矣，王尧无法长期存在于现世，真正可以阻挡钟淮安的只有天界那群高高在上的神灵还有地府冥界的幽魂。 但他并不惧怕这些。 他要做的并不是与华夏这片大地的底蕴为敌。 钟淮安的敌人，只有华夏特管局，以及李牧寒和李玲安。 只要夺得了两座监狱，那么自己的力量将足以睥睨众生。 一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无比傲慢的笑容。 “我们异类,生来就被人类当作怪物,被他们追杀、迫害。即便是加入了特管局,我们也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随时可能被牺牲掉。” 钟淮安冷笑一声,语气越发狂妄：“我早就受够了做人类的走狗,是时候让他们尝尝被奴役的滋味了。” 瘟疫沉默了,似乎被钟淮安的话触动了内心最深处的仇恨。 他慢慢垂下头,不再言语。 这个男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偏执，阴暗和危险。 但这种危险，何尝不是他们所期盼的呢，如果不是华夏特管局有着这种极端分子，他们又如何有机会踏上这片大地呢。 “既然如此，我的大军，为您所用，钟淮安先生。” 瘟疫微微朝着钟淮安鞠了一躬。 副局长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向瘟疫身后的那个人影。 只见那人身材瘦高,穿着一件满是污渍和血迹的棕色风衣,一顶黑色礼帽斜斜地戴在头上。 “这是谁？”钟淮安皱着眉问道。 “鼎鼎大名的开膛手杰克。”瘟疫向钟淮安介绍：“我们的同伴。” 开膛手杰克并没有答话,只是仰头打量着副局长,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他伸出一只沾满鲜血的手,轻轻拂过自己的脸颊,留下几道刺目的血痕。 "哈哈哈……" 杰克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凄厉而疯狂,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今晚,我要在这座城市里尽情狂欢!我要撕开每一个人的肚子,把他们的肠子拽出来,编织成美丽的花环!"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尽可能多吸引一些特管总局的力量，瘟疫，你的目标，是平京市体育馆，放心，我会确保陆山和常越都远离那座体育馆。” ...... 随着暴雨和狂风肆虐,平京市的大街小巷中涌现出越来越多的怪物。 它们如同潮水般从下水道、废弃建筑、黑暗角落中涌出,在雨幕中穿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特管总局已经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为了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异变,总局不得不调集大量人手在街道上巡逻,试图阻止怪物的肆虐。 执行部队的队长颜珏满脸凝重地来到总局长陆山的办公室,向他汇报最新情况。 “报告局长,目前街道上的怪物数量还在不断增加,我们的人手已经开始吃紧了，第一小队到第十三小队都在街道上清理这些怪物，第十四小队到第十九小队负责维护平京市体育馆的秩序。” 陆山闻言,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他缓缓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昏暗的雨幕和闪烁的雷电,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局长,既然情况如此严峻,为何不立即叫停今晚的星光璀璨活动?将全部力量都集中在这些怪物身上。” 颜珏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陆山却摇了摇头,转身看向颜珏,眼神坚定而沉稳。 “不,星光璀璨活动必须继续。你要知道,现在平京市体育馆就是一座明灯,一座吸引怪物的灯塔。” "灯塔?我不明白……"颜珏有些困惑地皱起眉头。 陆山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道:"颜珏，你是我非常欣赏的人，所以我不妨告诉你，华夏特管局隐藏着一股暗流，这股暗流蠢蠢欲动，而现在，星光璀璨有着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得到的东西，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让他们再次潜伏，那么下一次他们必会带来更大的风雨。” “......李玲安？李承天的女儿？” 颜珏试探性地问道。 陆山没有否认,只是深深地看了颜珏一眼,目光中饱含着复杂的情绪。 "我已经老了,颜珏。等我死后,钟淮安等人必定不会再安于现状，而你们不会是这老东西的对手，所以趁我还有力气,还能为特管局尽一份力的时候,我必须要做些什么。" 说着,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颜珏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希望你能带着你的队伍,去守护这座城市，就像我们一直所做的那样，至于那些历史遗留下来的祸根,就交给我这个老头子来解决吧。" 颜珏怔怔地看着陆山,只觉得心中百感交集。 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历经沧桑的老人,背负着怎样的责任和使命。 他不仅要守护整个特管局,还要提防内部的敌人,更要为未来铺路。 "我明白了,局长。"颜珏握紧拳头,眼神坚定如铁,"请您放心,不管外面有多少怪物,我们都会誓死守护平京市和星光璀璨,绝不让那些居心叵测之徒得逞!" “情况也许没那么糟糕。” 办公室的阴影处，雷剑的身影走了出来：“老头子，你也别说得我们这些晚辈这么一无是处，你想去解决钟淮安，那你就安心的去，我这次来可不止带来了白起，洛北市特管局十五个小队现在已经都集结于此，颜部长，从现在开始，他们都听你差遣。” 颜珏抬头，看着雷剑。 这个曾经办事鲁莽，一直跟在李承天后面的男人，如今已经是一名可以独当一面的强大之人。 他用力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老头子，其实我觉得你应该还隐瞒了什么。”雷剑转过头看着陆山。 “我知道，我和常越，李承天还有王尧不一样，我并不是你的心腹，当然，我也没有他们那么强大的力量，所以我不会让你将一切都告诉我，但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雷剑盯着陆山，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要寻死。” 陆山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个晚辈居然看透了他的想法。 “我们这些晚辈可能入不了你的法眼，但我们也希望，由你亲手培养起来的这一支传承的力量到底会有多强大，如果你还想继续看下去，那就好好活着，行吗？” 陆山看着雷剑，而后缓缓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第595章 鲜血与刀刃 暴风雨肆虐，狂风怒号，雨点疯狂地拍打在平京市体育馆的穹顶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闪电划破长空，眼前一片惨白，紧接着便是滚滚雷声，仿佛在为这个世界伴奏一曲末日狂想曲。 在这样一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躲在家中，裹紧被子，祈祷这场风暴快点过去。 然而，平京市体育馆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穿过层层雨幕，跨过泥泞的广场，一踏进体育馆内，立刻就被一种无与伦比的热烈氛围所包围。 在界域敕令之内，这座体育馆宛若是盛会的现场。 空气中弥漫着欢乐和兴奋的味道，数万名观众挤满了看台，手中挥舞着荧光棒和应援旗，呐喊助威声此起彼伏，热情高涨到了极点。 舞台上，璀璨星光的选手们正在激情四射地表演，他们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旋律，都牵动着在场观众的心。 当音乐达到高潮，台下的尖叫和掌声就会随之沸腾，那种泪眼模糊的激动，那种血脉喷张的亢奋，简直无以言表。 而这些表演者并不是普通人，他们几乎基本都是来自各地特管局的异类。 而表演的节目也丰富多彩，有演相声的，有唱跳的，总之节目质量在经过了一轮又一轮的角逐之后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很难将外面的天气联系在一起。 仿佛在踏进体育馆的瞬间，所有的风雨霎时烟消云散，整个世界都被欢乐和美好所填满。 看台上一片沸腾，彩旗飘扬，加油助威的呐喊声此起彼伏。 每当舞台上的选手完成一个精彩的表演，全场都会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和掌声。 人们的热情被彻底点燃，将这个暴风雨之夜衬托得更加热闹非凡。 与此同时，在体育馆内忙碌穿梭的，还有数百名特管局的工作人员。 他们有的在入口处维持秩序，检查入场观众的身份；有的在看台上巡视，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还有的在后台忙前忙后，确保比赛的顺利进行。 这些特管局的精英们大多都是总局的精锐小队成员，个个训练有素，满脸肃穆，眼神如炬。 尽管这些特管局的工作人员中，有不少也是璀璨星光的忠实粉丝，私底下对某些选手抱有特别的喜爱，但在工作的时候，他们依然会摒除一切杂念，以最专业的姿态投入到自己的岗位中去。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的特管局队员鼓起勇气，在交接班的间隙小声问自己的队长:"队长，等到安安小姐表演的时候，我……我可以去看一看吗?" 队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记住我们的任务。"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但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名队员顿时红了脸，低下头小声嗫嚅:"是，队长，我明白……" 正当他黯然神伤，准备默默去休息室时，队长却又突然开口了。 "不过，如果到时候你正好在休息时间，就去看台边上瞄一眼吧。三分钟，不能再多了。" "真的吗?太好了！"年轻队员顿时喜形于色，几乎要原地跳起来,"谢谢队长!" 其实大多数人都是，他们甚至私底下还和战友们成立了"安安后援会"。 今天尽管肩负特殊任务在身，他还是悄悄将应援牌带来了，打算找机会为女神喝彩助威。 他想着就算到时候要求着好兄弟们换班，自己也一定不能错过安安小姐的表演。 “对了。” 就在小队员美滋滋地想象着一会儿要如何通过变换班次，争取到宝贵的"观礼"机会时，队长又叫住了他。 "记得到时候拍几张安安小姐的照片……咳咳，然后传给我。" 小队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原来，队长也是女神的隐藏粉丝啊！看来，在安安小姐面前，所有人都得乖乖缴械投降。 而现在，所有人心目中完美无缺的女神正坐在马桶上刷着福利姬的视频。 “这个腿可以啊～哎哟，比我的腿还差了点。” 若是让那些粉丝们看到这一幕估计当天晚上很多人都会世界观崩碎。 夜色渐深，狂风暴雨依旧在体育馆外肆虐。 但在这个由界域敕令守护的乐园中，却是欢歌笑语不断，掌声雷动连连。 砰—— 就在李牧寒还在厕所隔间里刷着手机视频的时候，隔间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这一记惊雷般的动静吓得少女手一抖，手机差点脱手掉在地上。 正当她心有余悸，准备开口斥责这个不懂礼貌的闯入者时，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在里面磨蹭什么呢?" 在看到踹开自己门的是夏玥之后少女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提上裙子，冲了马桶。 只见夏玥正抱着双臂站在洗手台前，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少女一边走到洗手台前洗手，一边不解地问道。 “常越被人叫走了，听说是总局那边有一个紧急会议，杨二也跟着去了。” 夏玥的话让李牧寒皱了皱眉。 "紧急会议?" 少女闻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她对着镜子理了理鬓角的发丝，若有所思地说:"这个时候把常越和杨二叫走，这意图也太明显了吧。" 夏玥无奈地摆了摆手。 “跟着一起过来的人手都被抽调得七七八八了,除了狸花猫小队和你的鬣狗小队的那些实习队员，其他人都被分派到别的地方去了。” 少女听到这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根本不想藏了啊。”她抬眼看向镜中的自己，精致的面容上写满了忧虑。 少女一边洗手，一边看着镜中自己那尚未化妆但已经精致无比的面容。 "这么说，事情恐怕不简单啊……"她喃喃自语道，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洗手台的边缘,"敌人已经迫不及待要撕破脸皮，摊牌了吗?" 夏玥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你怎么没被调走啊。”少女笑着看向夏玥。 夏玥嘟着嘴说道：“怎么，你希望我被调走啊？” “唉，当然不是啦，来，别嘟嘴，让姐姐捏一下脸～” “......别闹，你手是湿的。” 夏玥虽然嘴上拒绝，但还是任由少女的手捏着她的脸颊。 “我的小吸血鬼真是越来越可爱了～是不是你舍不得我，所以打死都不肯走啊？” “别贫嘴......因为林泽是我的担保人，所以除了林泽没有人能调动我。” “哎呀～那这么说，你今晚要好好保护我哦～” “......哼。” 夏玥微微别过头。 虽然二人嘴上这么说，但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神情。 少女甚至再次看向了镜子，而后露出了一个微笑。 “既然如此，那我可得好好表演，才对得起这些远道而来的观众呢。” ...... 在这个电闪雷鸣、狂风暴雨肆虐的夜晚，平京市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所有的市民都躲在家中，祈祷这场骇人的风暴能够尽快过去。 然而，在这片死寂之中，一个疯狂的身影正在城市的暗处游荡。 这只异类无声无息地穿梭在雨幕中，他高挑瘦弱的身材和诡异的动作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纯粹的怪物。 那双泛着疯狂和嗜血光芒的眼睛，透过雨帘扫视着每一条街道，寻找着下一个猎物。 突然，一队特管总局的小队成员出现在怪物的视野中。 他们正在前往一处报警地点处理瘟疫的怪物军队，异类站在路灯之上，远远地看到他们的车辆接近，嘴角扯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他悄无声息地跟在车辆后方，如同一个潜伏在暗处的捕食者。 当那些毫无戒备的特管局成员到达报警地点，穿好装备和雨衣下车，还没有反应过来时。 这只异类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 他手中的那把黑色镰刀闪着冷冽的寒光，在雨中划出一道道残影。 鲜血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整个小队在瞬间就被杰克屠戮殆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更多！再来！1更多！” 怪物站在尸体中间，痴迷地看着那些还在喷涌的血液。 他伸出手，让那些温热的液体流淌在自己的掌心,然后慢慢地舔舔着。 在他眼中，这就是最美妙的佳肴。 而更残忍的是他割断了一名特管局成员的双腿，任由他在狂风暴雨之中哀嚎爬行。 断了双腿的男人拼命向车辆爬去，他必须告诉其他成员。 这里有一只非常可怕致命的异类。 他的危险等级最少是天灾级。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把黑色的镰刀已经慢慢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嘿嘿，嘿嘿嘿，叫啊，叫啊！快点！我要在你惨叫的时候割断你的喉咙！吸干你每一滴血！撕开你的身体扯出你的肠子哈哈哈哈！！” 就在怪物沉浸在杀戮的狂欢中时，一道高挑的身影缓步从雨幕中走出，她不紧不慢，步伐轻盈。 即便现在狂风呼啸，暴雨倾盆。 但女人高跟鞋的声音踏在地面的声音仍然传入了怪物的耳中。 “嘿嘿嘿......你是谁......？” 怪物抬头，看着那朝着自己走来的身影，他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而后毫不留情地切掉了那名特管局成员的脑袋。 鲜血瞬间和雨水融为了一体，而在此时，女人的身影也逐渐清晰。 “真是浪费。” 女人看着那死掉的特管局成员，眼里没有任何的同情。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肤色惨白的女子，她身穿一件黑色的短款外套，即便没有打伞，也没有戴帽子，但雨水却半点也沾不湿她的身体。 男人在看到女人之后本能一般退后了两步，但那张脸上依然带着扭曲的笑容。 “......伊丽莎白......？嘿嘿嘿，原来，原来你躲在华夏啊......” “这不是杰克吗?你们这些年轻一代的异类现在是越来越不讲规矩了啊。” 伊丽莎白轻蔑地瞥了一眼脚下的尸体，而后掏出烟盒，点燃一根香烟冷笑道：“没想到啊，你这个疯子居然也有胆子在我的地盘撒野，活腻了?” “你的地盘......嘿嘿嘿......现在这里沾染了我的气息，这里就是我的地盘，我会让这里血流成河，你喜欢血，我们合作。” 开膛手杰克试图向伊丽莎白表示自己没有与她为敌的意思。 但伊丽莎白却只是深吸了一口烟，而后缓缓吐出，她那双血红的眸子在烟雾中若隐若现，散发着一种危险而诱惑的气息。 "合作?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杰克。" 伊丽莎白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杰克，你还年轻，不要跟着那些疯子胡闹，离开华夏，我饶你一命。” 杰克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死死地盯着伊丽莎白，目光中燃起了一簇疯狂的火焰。"是吗?女王......我不需要机会，我只需要......" 话音未落，杰克就举起屠刀，发出一声嘶吼，朝伊丽莎白狂奔而去。 雨水在他身后溅起无数水花，他的身影几乎要融入这片雨幕，化为一道恐怖的黑影。 “我只需要血肉！” 但伊丽莎白只是站在原地，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她优雅地吸了一口烟，慢条斯理地说道：“找死。” 第596章 所谓太平 杰克发出刺耳的尖锐笑声。 笑声在这狂风暴雨之中更显可怕，他身形极快，手中的屠刀狂乱地朝伊丽莎白劈砍而去。 刀锋在雨中划出一道道残影,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 然而,面对这疯狂的攻势,伊丽莎白却丝毫不慌。 她灵巧地躲过杰克的每一次进攻,动作优雅地仿佛在跳一支华尔兹。 杰克的愤怒达到了极点。 他疯了一般挥舞着屠刀,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想将面前这个傲慢的女人碎尸万段。 "去死吧!你这个婊子!" 杰克嘶吼着,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他开启了界域，手中的屠刀瞬间化作了一把黑色的巨镰,直接勾住了意欲闪躲的伊丽莎白的脖子。 这一次,伊丽莎白没有来得及闪躲。 她微微瞪大了双眼，感受着那环刃切入自己的后脖颈。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在雨中化作一朵朵妖艳的血花。 杰克看到鲜血,顿时兴奋得浑身颤抖。 他癫狂地大笑着,手中镰刀再次挥舞，又是一刀砍下,将伊丽莎白的身体斜斜切成两截! "哈哈哈!我杀了你!伊丽莎白,我杀了你这个婊子!" 杰克站在伊丽莎白的"尸体"旁,举起双手,任凭鲜血淋漓的雨水冲刷着自己扭曲的面容。 他感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快感,仿佛自己已经战胜了这个世界。 然而,就在杰克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一个冷酷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脑子有问题就去治病，别在这儿大喊大叫。" 杰克猛地转身,瞳孔骤缩! 只见伊丽莎白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嘴角噙着一抹讽刺的微笑。 而她脚下的"尸体",竟然在眨眼间化作一滩血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这不可能……我的界域......我明明感觉到，收割了你的身体......为什么......！？" 杰克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连握刀的手都止不住颤抖。 “看上去你应该没和血族战斗过，我们身上的每一滴血都可以化作力量。” 伊丽莎白带着一抹邪魅的笑容看着杰克,双眸中的猩红此刻在雨幕之中闪烁着瘆人的光芒。 “值得夸奖的是，你的确是让我破了点皮，也感受到了我的血液，你似乎很享受沐浴在我鲜血之中的感觉啊。” “你......说什么？” 杰克突然愣住了，而后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全是伊丽莎白的血液。 “我说，你现在也沾染上我的气息了，小杰克。” 话音刚落,杰克突然感到一阵剧痛袭遍全身!他的血管仿佛被无数细小的刀刃切割着,皮肤下的每一寸经脉都在燃烧、爆裂! 那些沾染在他皮肤上的血液就像是有生命一般疯狂地往他的身体里钻，不仅如此，他自身的血液在这些外来者的面前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很快他就感觉自己全身都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痛苦状态。 "啊啊啊啊——!"杰克发出凄惨的嚎叫,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身体。 他的皮肤迅速枯萎下陷,眼珠爆出眼眶,口中喷出大量黑血…… “等，等一下......夫人......巴斯特夫人......我们.......我们不该为敌......” 杰克拼尽全力让这身体不至于倒下，他努力抬起头，用最真诚的眼神看着伊丽莎白。 “......我们，可以改变这个世界，主宰这个世界......您是鲜血伯爵，您不应该站在人类这一边，您......” 伊丽莎白静静地看着杰克的惨状,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在她眼中,杰克的痛苦就像一场无聊的表演,根本不值得一提。 “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我最担心的一点就是失去我的容颜，而在我成为吸血鬼之后，我得到了永生，你说得对，我的确不喜欢人类。” 伊丽莎白又点起了一根烟，笑着看向了杰克。 “但如果这个世界只剩下你们这些歪瓜裂枣的话，我又让谁来欣赏我的美貌呢？” 她冲着杰克露出了一抹妩媚的笑容：“你可能不知道，人类男人的精华，可是比鲜血还要更加让我精力充沛的东西哦，这是你们这些怪物永远都给不了我的。” “你......你这个疯子......婊子！！！” 杰克疯了一般撑起身体朝着伊丽莎白扑了过去。 但女人却只是慢慢用手指夹住烟头，而后轻轻一弹，将烟头弹到了杰克的脸上。 就在烟头接触到杰克的瞬间，他的皮肤迅速枯萎下陷,眼珠爆出眼眶,口中喷出大量黑血 ……在这样的折磨下,他宛如一个行走的干尸,失去了所有作为"人"的特征。 “你该退场了。” 伊丽莎白的声音在雨中回荡,如同恶魔的低语。 杰克瘫倒在地,痛苦地抽搐着,意识正在一点点涣散。 在死亡降临之前,他最后看到的,是伊丽莎白冷酷无情的双眼,还有她身后那一片无尽的、血色的黑暗… 最终他的身体化作了一滩恶臭的浓水，很快便被这场倾盆暴雨冲刷了个干净。 不远处，穿着雨衣的玲樱和她的工程部队成员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她不由得一阵感叹。 “这女人当初绝对放水了，不然李牧寒肯定还要再多吃点苦头。” 与此同时的平京市特管总局会议室内。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惨白的电光透过落地窗,映照在陆山布满沟壑的脸上。 他双目紧闭,脸色凝重,似乎正在沉思什么。 会议室的门被悄然推开,钟淮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看到陆山坐在黑暗中的身影,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陆局,您这么晚还不休息啊。" 钟淮安走进会议室,语气恭敬,却又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得意。 “休息，唉，是该休息了，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占着这个位置，的确有些说不过去了，对吧淮安。” 陆山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钟淮安。 “哦？”钟淮安慢慢坐在了台下的椅子上：“陆局这意思，是想退休了？” “呵呵呵。” 陆山发出一阵干哑的笑声：“是有点这个意思了。” 陆山的语气平静,带着几分疲惫,却又透着一股莫名的决绝。钟淮安闻言,身体微微一震,似乎没有料到陆山会说出这样的话。 钟淮安的笑容愈发阴险，嘴上还在阴阳怪气地说道：“您可是特管局的掌舵人,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陆山缓缓起身,背着手踱到落地窗前。 他凝视着窗外的黑暗,雨滴砸在玻璃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淮安,我们认识多少年了?"陆山沉声问道,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 "一百三十多年了。" 钟淮安下意识地回答,不明白陆山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是啊,一百三十多年了……"陆山喃喃自语,眼神变得深邃而悠远。 "在这一百三十多年里,我们一起见证了特管局的成立和发展,一起经历了无数风雨坎坷。我一直把你当作最信任的兄弟,最亲密的战友……" 钟淮安听到这里,发出了一阵不屑的冷笑:“陆局,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伤感?咱们以后不是还有大把时光可以一起并肩作战吗?” “你觉得,我们还能像从前那样并肩作战吗?” 陆山突然转过身,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钟淮安：“在你背着我勾结那些怪物,密谋推翻特管局，甚至是要将这个世界置入危险之地的时候?” 雷声轰鸣，闪电大作，照亮了两人的面庞。 钟淮安闻言,身体微微一震,似乎没料到陆山会如此直截了当。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老陆啊，一百三十多年前，你还只是个意气风发的小子。” 钟淮安摇头轻叹,眼中闪过一丝嘲弄：“对你来说，一百三十多年也许就是一辈子，但对我来说......只不过是白驹过隙，转瞬之间。” 他慢慢用手敲打着桌面：“可惜啊,都一百三十多年了,你还是没能看清楚大势所趋。” "你所谓的大势是指,异类终将取代人类,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陆山冷冷地问,语气中满是不屑。 “不然呢?” 钟淮安反问,神情变得狂热起来：“异类和人类,本就是两个物种。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我们异类,生来就比人类更加强大,为何要甘心屈居人下,受人类的欺凌和奴役?” 陆山冷哼一声,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钟淮安。 “异类和人类,同样拥有智慧和情感,同样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和平共处,互利共赢，这才是异类和人类的唯一未来。” “和平?” 钟淮安仰头大笑,笑声刺耳而诡异：“陆局长,您太天真了!这么多年来,异类伤人事件层出不穷,人类对异类的偏见和迫害也从未停止过。这种情况下,谈何和平?!” “所以才会有我们，淮安，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不就是为了......” “够了!” 钟淮安突然暴怒,一拳砸在会议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陆山,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你以为靠你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就能改变现实吗?!你是人类没错，但你不必一直站在人类的立场上，我有办法，延续你的寿命，以你的实力，你将成为新世界的强者！” "我这一生,为特管局鞠躬尽瘁,为的是国泰民安，无论是异类还是人类，都能自由自在地生活在蓝天之下。” 陆山毫不示弱,目光如炬,眼神中透着一股凌厉的威严。 “钟淮安，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你这种歪理邪说毒害世人!” 与此同时，门被推开，杨二和常越走了进来。 “哟，老头子这么大火气啊。” 常越笑着看向了陆山。 而后又看了看钟怀民。 “哟呵，老钟，说是有什么紧急议会把我们叫回来，结果就咱们几个人开会啊，这灯都舍不得开啊？” 常越说着就要去开灯。 灯光驱散了黑暗，但却没有让现场的气氛缓和下来。 “既然你们都来了，那就不妨把话说开吧。” 钟淮安笑着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将常越与杨二放在眼里。 “钟淮安，我知道你是上古战神刑天的后人，实力也自然强得没话说。” 杨二似乎是这几人里面唯一一个不想阴阳怪气，只想快点开战的。 “但我想告诉你，你们一族的力量来源于战争，而现在这里并没有能让你汲取力量的战场，如果你束手就擒，我会把你带回天界，保你不死。” 钟淮安哈哈大笑起来，听了杨二的话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谁告诉你，这里不会成为战场？！” 他转头看着杨二。 “如果你说的是你带来的瘟疫，我相信他并不能掀起太大的波澜，就凭他，还没法将平京市变成一片战场。” 杨二冷冷地回应。 但钟淮安明显还藏着后手：“哈哈哈哈哈，大神，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趟这趟浑水，如果我成功拿下了特管局，下一步就是将天捅个窟窿，劝你还是赶紧滚回天上去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大言不惭啊。” 杨二抬手，三尖两刃枪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而几人之间的战斗也将一触即发。 第597章 先BAN你两路，怎么说？ “老钟啊，我挺好奇的。” 常越却在这时候打断了杨二和钟淮安的剑拔弩张。 “你的目标应该是李玲安吧，但你觉得把我和杨二调过来了，李玲安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你觉得你一个人一打三能拖得住我们？” 钟淮安面对常越的质问,并没有丝毫慌乱。 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块闪烁着诡异红光的晶石,脸上浮现出一丝疯狂的笑意。 "你说得没错,常越。" 钟淮安轻声说道,眼神变得阴鸷而狂热。 "我当然不会傻到正面对抗你们三个。但你以为,我真的没有任何准备吗?" 话音刚落,钟淮安突然将手中的红色晶石用力砸向地面!晶石瞬间碎裂,无数细小的碎片飞溅开来,散发出刺目的光芒。 “那是……世界之心的碎片?!”杨二瞳孔骤缩,不敢置信地喊道,“钟淮安！放下那东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钟淮安仰头狂笑,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渗人。 “这意味着,一个全新的时代即将来临!一个属于我的时代!” 话音未落,会议室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无数红色的符文从碎裂的晶石中飞出,在空中盘旋飞舞,渐渐汇聚成一颗跳动的心脏。 而后钟淮安又拿出一面令旗，将其狠狠插入到那心脏之中。 “界域敕令？钟淮安！你到底想做什么？！” 杨二怒吼。 "这是……界域敕令?!"常越脸色也瞬间大变,眼中满是震惊。 "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波动?！杨二！打碎那颗心脏！这东西不是普通的世界之心碎片！" “哈哈哈哈哈！你说的没错！常越！这是来自世界内核的造物送给我的礼物！那位莫里亚蒂的心脏！” 随着钟淮安的话音落下,整个会议室都笼罩在一片刺目的红光之中。 杨二和常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脚下的地面裂开了一个巨大的缝隙。 "不好!"杨二大喝一声,急忙催动体内的力量,想要腾空而起。 但令他惊恐的是,他竟然无法调动自己一丝一毫的法身之力! "哈哈哈,太迟了!" 钟淮安狞笑着,眼看着杨二和常越被无形的力量拖拽进地面的裂缝,"在这里,在这个名为世界的真神面前,你们的力量都将被完全压制!现在，常越！杨戬！去面对这个世界吧！" 裂隙如同张开的大口，瞬间将杨二和常越连带着那颗心脏一同吞噬。 而后裂隙渐渐合拢，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半点踪迹。 钟淮安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七杀星，二郎神！哈哈哈哈哈，可笑！可笑，你们都没有超脱这个世界！而这个世界选择了我！是我！！钟淮安！刑天一族的最后族人！！” 待到整个大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钟淮安才缓缓转过头，看着一直坐在主位上一动不动的陆山。 “陆山，如何，现在你还有何话说，你的小徒弟和帮手都已经不在了，现在还有谁能救你。” “唉。” 陆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钟淮安，为何不让那裂隙将我一同吞噬呢？” 面对陆山的问题，钟淮安只是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因为我要亲手折断你的脖子，陆山，当年在你手上受到的屈辱，我从未有一天忘记。” 钟淮安撕开了自己的衣服，他的身体之上赫然存在着九道伤疤。 “当年的你是多么意气风发，多么叱咤风云，斩恶鬼诛邪神，带着几个徒弟甚至将那祸害了华夏数千年的怪物都收入麾下，哈哈哈哈哈，说起那只怪物，现在叫什么来着，哦，林泽，这次她没来，不过也快了，等处理了你，我会好好去招待她。” “咳咳咳......”陆山终于起身了。 他杵着拐杖，佝偻着身形，慢慢走到了钟怀民的身边。 “我这把老骨头确实比不上当年了。” 他苍老的手慢慢抬起，而后拍了拍钟淮安的肩膀。 “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这样和我说话。” 钟淮安一愣，刚想转过身去，就在这瞬间，他的身体猛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冲击。 陆山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这一拳蕴含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尽管钟淮安在瞬间开启了界域进行抵挡，但依然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这一拳震碎了一般。 他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飞出,穿过厚实的墙壁,径直从25楼坠落下去! 暴雨倾盆,雷鸣阵阵。 钟淮安重重地摔在特管总局大楼前的广场上,溅起一地的泥水。 他的口中不断涌出鲜血,那张狰狞而又得意的脸此刻扭曲成一团。 "咳咳咳……" 钟淮安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碾碎了一般,疼痛难忍。他不敢相信,为何陆山还会有这种力量。 这老头不是已经快油尽灯枯了吗。 自己熬了这么多年，自己等了这么多年。 为何现在还连他一拳都接不住！？ 想到这里，钟淮安的愤怒冲上了心头，他的身体也在发生着变化，皮肤开始变成了古铜色，肌肉暴起，各种华夏古代的符文在他身上显现，胸口的刑天纹身也在隐隐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啪嗒—— 陆山从25楼跃下，轻盈地踩在地面，从容不迫地看着已经显露了真身的钟淮安。 “老东西.......” 钟淮安转头，一张赤面獠牙的鬼脸怒视着陆山。 他发现陆山依然身形佝偻，但却散发着一股强大到让人咋舌的气息。 "陆山,你这个老东西,究竟还隐藏了多少秘密?!" 钟淮安咆哮着,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为什么你这个将死之人,还能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力量?!" 陆山默然不语,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钟淮安,眼神平静如水,却又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严。 他佝偻的身形在狂风暴雨中显得格外单薄,但周身却环绕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不寒而栗。 钟淮安也并非等闲之辈，他很快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呵,我明白了……"钟淮安狞笑着说道。 "你这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来换取最后的力量吧?真是可悲啊,堂堂天劫九剑,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可悲的是你,钟淮安。" 陆山终于开口,声音虽然苍老,但却铿锵有力,"你被欲望蒙蔽了双眼,早已迷失了自我。你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但其实你什么都不明白。" "住口!!"钟淮安勃然大怒,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我才不需要你这个老东西来教训我!今天,我就要在这里亲手了结你,了结我所有的屈辱和不甘!" “呵呵呵呵......在你面前，我可能还称不上老东西，我的确快要死了......但我这个老东西一向害怕孤单，黄泉路上，就麻烦你陪我走一遭了，淮安。” “哈哈哈哈，那就让老子看看！！你最后这一口气，到底能撑多久？！” 话音未落,钟淮安就化作一道残影,朝陆山狂奔而去。 他的速度快到极致,在雨幕中几乎看不清身形,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残影。 陆山看着冲向自己的钟怀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此时此刻，璀璨星光的会场内。 “我固当死，长平之战赵卒降者数十万，我诈而尽坑之，是足以死！罪与非罪后人自有评说，起一生杀人百万，死亦不冤了！” 当白起表演的最后一幕结束，台上合唱起了大风歌之后，全场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掌声。 白起这一次没有真的割断自己的脖子。 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脱掉演出服随手扔给一名同事后，他直接提着剑就走向了体育馆的某条通道。 而这里已经展开了一场大战。 特管局的战斗小队已经和闯入了界域敕令的瘟疫大军与其余入侵的异类战作一团。 白起手提长刀狠狠一刀劈下，将一只异类斩成两段。 “可真是憋死我了，全军听令！随我冲杀！” 在白起的率领下，这一处通道被守了下来。 而在另一边，玲樱的铁锤也沾满了鲜血。 她嫌弃地看着自己这一身血污，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可以让美少女做这种工作嘛。” “玲部长！快点！快点！撑不住了！d区通道快被突破了！” “来了来了......真麻烦。” 而e区通道此刻也是一片混乱。 瘟疫的主力大军正在进攻此处，原本这里的守卫相对来说比较薄弱，但就在关键时刻，阴影之中窜出了巨型黑蛇搅乱了战局，将瘟疫的大军挡在了通道外。 而操控着黑蛇的梦魇，云隐商会的会长霜月此刻握着烟枪一脸不耐烦地看着这一幕。 “真是亏大了，看来得和特管局多要点报酬才行了。” f区，一黑一白两只大猫正在扑杀着入侵的异类。 “姐姐，怎么还有恶魔啊？” 白猫星落咬断一只低阶劣魔的脖子之后说道。 黑猫一爪子撕裂了另一只恶魔的身体，冷哼了一声说道：“别管那么多，我们欠李牧寒的，总之这次就当还人情，死也要守住这里。” “是的！姐姐！我一定会报答李牧寒大哥的恩情！我一定要加入面具帮！” “......别说蠢话，专心战斗！” “真没想到~我们明明是马戏团~但是却在干着雇佣兵的活儿呢~” 僵尸少女柳鸳一脚将一只瘟疫的怪物踹飞之后轻描淡写地说道，而后还看了看正被几只瘟疫怪物追着跑的夜莺和小丑大壮。 “夜莺小姐，你说呢？~” “啊啊啊！救命！救我！呜啊啊！我又不是战斗成员！为什么我也要来啊！！啊啊！他们要抓住我头发了！” “夜莺小姐你别拽我裤子啊！啊啊！我也害怕啊！！” 千钧一发之际，玩偶熊直接破墙而出，将那几只瘟疫怪物砸成了肉饼。 “嘎哦哦哦！！” “大熊，别破坏人家的建筑设施啊，还好这里是界域敕令内，要是在外面咱们可是要赔钱的。” 洛尘冥的手中握着几张卡牌，瞅准时机突然出手，卡牌脱手而出扎在了几只恶魔的胸口，那几只恶魔立刻化作了一团黑色的雾气。 而在休息室中，苏雪正在给少女补着最后的妆面。 她拿起一支粉底液,轻轻在少女的脸上涂抹开来。 她的动作极其轻柔,仿佛在呵护着一件稀世珍宝。 粉底液在肌肤上铺展开,渐渐掩盖住了细小的瑕疵和毛孔,让少女的肤色更加均匀透亮。 “紧张吗，牧寒弟弟。” 苏雪轻声询问。 少女微闭着双眸，只是露出了一抹微笑。 “常局和杨二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其余小队成员来报告说总局的联络路线已经断掉了，现在平京市的通讯系统已经陷入了瘫痪。” “所以才需要我来作为一盏灯塔，吸引那些暗处的老鼠啊。” 最后,苏雪在少女的面颊两侧轻轻扫上一层淡淡的腮红。 淡粉色的腮红让少女的脸颊染上了一抹红晕,宛如羞怯的少女,楚楚动人。 "好了。"苏雪满意地放下手中的化妆刷,轻声说道。 少女缓缓睁开双眼,站起身走到镜子前。 镜中的少女宛如一个精致的瓷娃娃,肌肤吹弹可破,双眸明亮似星,双唇娇艳欲滴。 她美得惊心动魄,美得不可方物,仿佛从画卷中走出的仙子,让人移不开眼睛。 “雪姐，你说......我还算是人类吗？” 少女转过头，那明眸带着一抹的阴郁，有些无奈地看着苏雪。 苏雪微微一愣，而后轻轻捧起了少女的脸颊，而后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少女愣住了，她脸颊微红后退了一步。 “你瞧，被姐姐调戏一下就脸红的小笨蛋，不是人类是什么~？” “......雪姐，你可别在夏玥面前这样啊。” 少女心有余悸地说道。 “哦~那就是说，如果夏玥不在......” 她的手指轻轻点在少女松软的胸口上：“姐姐就可以做更多吗？” 眼见少女的脸变得更红，苏雪一阵轻笑，而后转身去收拾化妆工具：“好了，不逗你了，牧寒弟弟，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纯粹的人类，你拥有一切人类的美好与善良，如果连你都不能算是人类，那么我想人类也该灭绝了。” “.....噗，没想到苏雪你也会说这种玩笑话啊。” 少女感觉心情好了不少，她从后面轻轻抱了一下苏雪：“谢谢你，雪姐，你就像我的姐姐一样，永远都支持着我，保护着我。” 苏雪的身体微微颤了颤，但她没有回头：“好啦，快准备上台了吧，我在这儿收拾东西，然后就去支援其他小队。” “嗯，雪姐，那我出发了。” 少女深吸一口气,对着苏雪的背影点了点头。 听着门开之后又关上的声音，苏雪这才松了一口气。 差点没忍住.......就想抱住他，把他变成我的人了。 姐姐吗...... 我才不想当你的姐姐......不过如果你喜欢，那我就作为姐姐守护着你吧。 一滴晶莹的泪珠划过少女的脸颊，滴落在了化妆包内。 第598章 倪克斯 天海市特管局也在经历着一场风暴。 而掀起这场风暴的不是别人，正是赫卡忒。 她犹如死亡亲临一般席卷了天海市特管局，人挡杀人神挡杀神，最后劫走了李玲安。 本来她是这么设想的，这也是她的完美剧本。 但事实上是，从她通过电梯来到天海市特管局地下一层的那一刻起，就完全没人搭理她。 “喂！” 她抓住了一个工作人员。 “我是赫卡忒！” “外国异类啊？去前台登记一下。” “喂！站住，我是赫卡忒！你认识我吗？！” “抱歉，我下班了，今晚我不加班，你去那里，看到没，那栋楼的一楼大厅接待处。” “喂，你，给老娘站住......我是赫卡忒，我来杀人的。” “哦，那也要登记，去那里，一楼大厅。” 赫卡忒从一开始的趾高气扬到现在的一脸生无可恋仅仅才用了半个小时。 她慢慢走到了一楼大厅的前台。 “给我抬起头来，凡人！” “......不好意思，大晚上的请不要大声喧哗，你是外国来的异类吗” 前台负责接待的小姐姐微微抬眼，一脸微笑地看着赫卡忒。 此时赫卡忒并没有展开界域，她毕竟是孤身前来，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平京市，不过这里好像就一个林泽。 而且林泽还是不完全的形态，自己应该能应付，但还是低调行事比较好。 于是她现在披着一件雨衣，被暴雨淋了个通透。 “啊，对啊，我是赫卡忒，你们都不认识我吗？” 赫卡忒觉得有些生气，自己好歹也是全世界最危险的异类之一啊，悬赏金额非常高，起码有三四层楼那么高。 但是现在这些人居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位小姐，我们这边有休息室，要不要先去洗个澡，吃点东西？” 咕咕咕—— 赫卡忒确实有些饿了，她微微有些脸红。 “哼，你们这些凡人还比较懂事！好！我就等下再杀你们，带我去洗澡吧！” 在休息室，赫卡忒躺在浴缸里发出满足的呻吟。 “哈~~啊~~好爽啊~~这个水温~~好舒服啊~~~” 而后她还端起一旁的牛奶喝了一口。 “哈~~~太舒服了~~呜呜呜，这群人为什么过着这么好的日子，我却只能被自己的同胞驱逐啊！浑蛋！人类！都怪人类！人类果然都要死！比瘟疫还恶心的人类！” 越想越气的赫卡忒一口喝光了牛奶，从浴缸里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就要出去。 她才刚出浴室门，就发现一名特管局的女员工正拿着一套干净的衣服走了进来。 “这位小姐，我看到您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而且被雨水淋湿了，不介意您先穿这些衣服吧，都是干净的衣服。” 赫卡忒愣了一下。 看着少女手中的那些干净衣服，她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发酸。 自从自己被奥林匹斯神族放逐之后，就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人追捕。 曾经的女神如今却变成了野兽一般的存在。 “小姐......您可能看不上这些衣服，但现在先穿上吧，不然会感冒的。” 少女看赫卡忒愣在原地不说话，于是微笑着劝说道。 赫卡忒慢慢伸出手接过衣服。 “哼......我，我就先穿上好了，等下.....再，再杀你们......” 她刚换好衣服，门又被推开，一只有着猫耳的白发少女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月璃姐请假回青丘探亲去了，这是我做的，可能没有月璃姐做的好吃。” 白毛少女和那名工作人员交流了几句，放下餐盘就走了出去。 赫卡忒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咽了一口唾沫。 “小姐您先吃东西吧，虽然我不知道您是从哪里来的，但您看上去不像是坏人，先吃东西，然后我这边给您登记一下。” “.......” 赫卡忒的眼眶突然湿润了。 “我......你....你说我不像坏人吗......” “您的确不像坏人啊。”少女微笑着说道。 “.......我真的.......可以吃吗？我没有钱哦。” “在这里您不用担心这些，先照顾好自己，如果您今晚太累了就请好好休息，这里有床，已经铺好了，明天我再来找您登记。” 说完少女推开了门：“那我就先出去了，今晚值班的人少，比较忙，您有什么事就叫我。” 门关上之后。 赫卡忒再也忍不住了，她扑向桌子，开始大快朵颐。 “呜呜呜，好好吃，好好吃啊！！呜呜......呜呜呜，我好像....好像很久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饱餐一顿之后，赫卡忒躺在了松软的大床上。 “呜呜呜呜，为什么这里什么都这么舒服啊......床也好舒服....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zzzzzzz....” 但即将入睡之前，她猛地坐起身子。 “卧槽，不对，我是来干啥的？哦，对，李玲安！” 她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任务。 于是蹑手蹑脚地溜到门口，打开门之后发现走廊上没有人，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出了门，她的身影慢慢化作了暗影，融入到了走廊的阴影之中。 很快，赫卡忒的阴影在特管局地下三层再次显现。 她能感觉得到，一股特别的力量就在于此，那力量估计就是李玲安吧。 平京市那个李玲安是假货，这是莫里亚蒂告诉他们的，那是特管局设下的陷阱，所以他们会集中力量在平京市，而天海市自然会呈现出一种防御空虚的状态。 果然如同莫里亚蒂所说，这一路过来都没遇到什么强敌。 哼哼哼。 看来自己捡到大便宜了。 她寻着那力量的源泉而去，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房间。 赫卡忒把眼睛凑到房间的小窗边往里看。 就见一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正抱着一个大玩偶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地睡着觉。 没错！那就是李玲安！！ 赫卡忒的身形化作了阴影，悄然进入到了房间之中。 她缓步靠近床边，发现那少女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到手了到手了！！ 可就在赫卡忒想要将手慢慢伸向少女的时候，她突然感觉不对劲...... 她猛地转头，就看到床边竟然还坐着一个身穿黑衣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赫卡忒再熟悉不过了，她咽了一口唾沫，看着女人说道。 “......你怎么在这儿。” “我的女儿误入歧途，我怎么能视若无睹呢？” 赫卡忒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这个熟悉的身影。 即便隔着兜帽和黑暗,她也能感受到那人灼灼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看穿。 “谁，谁是你的女儿啊！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你的女儿倪克斯！我，我们之间是没关系的！” 赫卡忒对这个女人十分无语，虽然的确有人说过，她就是倪克斯的女儿，但赫卡忒不相信，她很讨厌倪克斯，当初被驱逐奥林匹斯神界主要也是因为和倪克斯不和。 但她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在面对这女人的时候有些底气不足。 赫卡忒结结巴巴地说,声音都在颤抖,"而且我，我才不是什么误入歧途……我只是……" "只是什么?"女人声音温和地打断她,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森然的威压：“只是想背叛我的嘱托,擅自对凡人出手?还是只是不听我的话,非要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 “.....关你什么事啊。” “这么多年了，赫卡忒，你依然看不清这个世界的走向。” “我的事不用你管！！把这女的交给我！不然我....我......” “不然你要杀了我吗？” 女人微微抬眼，那笑容之中满是慈爱。 “.......你，你就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和你扯上什么关系......” 赫卡忒近乎哀求地看着倪克斯。 “赫卡忒，即便你不是我的子嗣，我们也同属奥林匹斯诸神，你的肆意妄为已经让我等蒙羞，不要一错再错了。” 女人伸出手，缓缓抚摸着李玲安熟睡的面庞，她似乎是对女孩儿施加了某种幻术，让其安稳地沉睡于梦中，不会被二人的争吵所惊扰。 “我最后说一次！倪克斯！我的事与你无关！我，我现在很好！我只要得到了这女的，我可以得到很强大的力量！” “你已经犯下了太多的过错，我的孩子......” 女人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而后又有了一丝严肃。 “如果我管不了你，那么，就让你在这里接受一些惩罚吧。” “好啊！你想打是不是！来啊！我......我.....” 突然，赫卡忒感觉头有些晕，她的视线逐渐模糊。 “我，我这是怎么回事......” 她慢慢跪坐在了窗边，手捂着脑袋。 “刚才送给你的饭菜里，达芙妮加了一些月桂叶。” “......什，什么！达芙妮......刚才那个.......那个....小，小贱人.......你，你们....阴我......！” 赫卡忒再也说不出半句话了，她想起刚才给她送衣服的那个少女.......难怪........自己觉得她有些眼熟....... 瘫倒在地上，视线越来越模糊，她的耳畔回荡着倪克斯轻柔的哼唱。 很快她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身处在禁魔监狱之中了。 她全身穿着拘束服，手腕脖子脚腕上都戴着特制的环形装置。 “你醒啦？” 而在她的眼前，天海市特管局的副局长林泽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第599章 神族永不为奴，除非包吃包住 赫卡忒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她只能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林泽一步步走近，而后坐在自己眼前。 "你们……你们这些卑鄙小人……"赫卡忒咬牙切齿地说，眼中燃烧着愤怒和不甘的火焰,"如果不是倪克斯那个叛徒，我早就把你们都杀光了!" 林泽闻言，却只是轻轻一笑，那笑容看似温和，但却让赫卡忒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是吗?我倒觉得，如果不是倪克斯，你现在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林泽悠悠地说，语气轻松，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森然。 赫卡忒听到这里，心中一凛，喉咙里仿佛哽住了什么，让她说不出话来。 她颤抖着咽了口唾沫，脸色变得惨白如纸。 虽然之前听说过华夏有几个狠角色，其中最不能招惹的是一个叫朔白的女人和林泽的怪物。 本来她有些不屑，但今天这么近距离面对林泽之后，她知道曾经告诫自己的人所言非虚，甚至还保守了。 这种怪物......为什么会站在人类这一边。 "不过，你的智商比我想象的要低啊，黑暗女神。" 林泽接着说，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你和瘟疫，还有那些被通缉的异类该不会真的以为钟淮安和莫里亚蒂会把你们算进他们的那个所谓新世界里吧？" "什……什么?" 赫卡忒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林泽。 "你什么意思……" "他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你们能得手。" 林泽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的表情。 "在他眼里，你们不过就是他的棋子，是他用来牵制我们注意力的炮灰。只要你们这些异类在明面上制造足够的混乱，他就能在暗处推进自己的计划，坐收渔翁之利，所以赫卡忒，你们都被耍了。" "这……这不可能……"赫卡忒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从震惊渐渐变成了绝望,"他们承诺过！而且他们怎么有胆子欺骗我们！" “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赫卡忒。” 林泽用手撑着下巴，微笑着看向了赫卡忒，语气之中略带了一丝无奈。 "在他眼里，你们的生死，根本就无关紧要。他只在乎自己的目的，至于过程中牺牲多少棋子，那都无所谓。这就是钟淮安，他从几百年前就这样，从未改变，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至于莫里亚蒂......" 林泽眨了眨眼，而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她根本就不是异类，也不是人类，甚至不是生物，我们有理由相信，莫里亚蒂是世界之心的原生造物，可以说是这个星球意志的显现，你觉得她会在乎人类或者异类的死活吗？” “可，可是莫里亚蒂帮我们干掉了普罗米修斯......” “你还真是天真的可以啊，小傻瓜。” 林泽抬起手，轻轻抚摸赫卡忒的脸颊。 “帮你们？你自己想想，如果普罗米修斯真的和人类还有异类站在了同一阵线，靠着那种无限进化的特性，到时候就连改造这颗星球都不在话下，这是世界之心希望看到的吗？” 赫卡忒听到这里，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猛地抬起头，瞪着林泽，双眼通红，眼中燃烧着愤怒和不甘的火焰。 "放屁！你胡说八道!" 赫卡忒尖叫道，声音歇斯底里，仿佛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嘶吼。 "莫里亚蒂怎么可能不是异类?她明明和我们一样，拥有异于常人的力量她明明和我们一样,都是这个世界的受害者！她不可能骗我们，不可能利用我们!" 林泽叹了口气，神情变得有些怜悯。 她缓缓蹲下身，平视着赫卡忒的眼睛，语气柔和而悲悯：“赫卡忒，莫里亚蒂从来都不是你们的同类，她只是披着异类的外衣，实则是这个世界的意志。她根本不在乎异类的死活，在她眼里，你们都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罢了。”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赫卡忒怒视着林泽。 “我又没让你相信我，现在和你说这么多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所犯下的罪也不少，若不是看在倪克斯的面上，我根本不会和你多说半句话。” 林泽笑着站起身，而后走向了门口。 “对了。”林泽走到门口，而后回过头看着赫卡忒：“如果你愿意，可以加入华夏特管局，我们这里的伙食和待遇都很不错，不过你有前科，可能拿不到工资，但如果你表现得好，我私人给你发奖金。” “谁......谁要加入你们......” 林泽看着别扭的赫卡忒，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得温和。 “我们特管局的饭菜都很可口，衣服也管够，在这里，你可以找到你新的归宿。” 赫卡忒愣住了，那些大道理她不想听，但这最简单的两句话却让她的内心颤抖不已。 林泽甚至没有去询问她莫里亚蒂和钟淮安的真实目的就走出了房间。 门口，黑夜女神的身影潜藏在黑暗之中，她在看到林泽之后微笑着点头致意。 “我又欠你一份人情。” 听到倪克斯的话后，林泽只是掏出烟盒点燃一根烟。 “也算是帮我们找到一个突破口，对了，为什么我觉得赫卡忒和传说中不太一样，心智似乎有些缺失的样子。” 倪克斯叹了口气，缓缓道来：“奥林匹斯诸神现在并不太平，赫卡忒曾经遭受过一次非常严重的创伤，她的神格和我的女儿修普诺斯一样遭到了破坏。” “那要不让李牧寒给她开个房间进去疗养一下？” 扑哧。 倪克斯笑了，她不知道为何，林泽现在也变得很有幽默感了，是否和那名叫李牧寒的孩子有关呢。 “暂时不了，赫卡忒需要的不是力量，而是重新找到自己的归宿，我很惭愧，现在的奥林匹斯山没有这样的地方，所以我才放逐了她，也算是保护她，没曾想会让她陷入到这样的地步。” “还不到结局。” 林泽吐出一口烟，笑着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就让她自己考虑一下吧。” 而赫卡忒的坦白来得比想象中还要快。 十分钟后，她就在房间里吵闹起来。 “我！我饿了！” 听到赫卡忒的声音后，林泽第二根烟还没抽完，她拿出一个盒子，将烟头扔进去之后走进了房间。 “你不是才吃过饭吗？” 林泽笑着对她说道。 “我......我就是饿了。” “行。”林泽对着门口的执行部队守卫说道。 “去找白冉，给她再做一份宵夜，酱爆猪蹄，油焖大虾，多弄点，再给她弄点葡萄酒。” 咕咕咕—— 光是听到林泽的话，赫卡忒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起来，她咽了一口唾沫，瞪着林泽，语气不再像刚才那么戒备。 “...每，每天的伙食，都这么好吗？” “那当然。”林泽笑着说道。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管她呢，先忽悠了再说。 不得不说，林泽做了这么久的副局长，最大的感悟就是学会了说鬼话，加上有常越这么个局长的熏陶，她的性格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会给我新衣服吗？还有床。” “你会有单独的房间，特管局会给你配发制式服装，我个人每个月会给你开工资，你可以买你喜欢的任何东西。” “......”赫卡忒的眼神有些闪烁，最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 “莫里亚蒂想干什么，我，我不知道，但是钟淮安......他似乎已经集结了自己之前的所有旧部，通过界域敕令的通道正在奔赴平京市，他是战争一族的后裔，如果平京市沦为战场，那他的特性和力量都将会被强化到顶峰。” 林泽微微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不过这一点我们已经想到了，也做出了应对，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吗？” 赫卡忒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什么。 “啊......对了，我从瘟疫那儿听到了一句......李承天......” 此刻的天海市已经陷入了夜的沉寂当中。 拉面馆的老板这两天并没有营业。 他似乎是生病了，每天都窝在他那间肮脏又破败的小屋子里。 “咳咳.......咳咳咳......” 男人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剧烈的咳嗽让他无法入睡。 他一边咳嗽一边下了床，颤抖着拿起了床头柜上的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之后，一颗翠绿色的眼珠赫然显现。 那颗眼珠死死地盯着男人，就仿佛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传递自己的愤怒。 男人不管不顾，他把脸凑近盒子，而后伸出舌头舔向了眼珠。 一股青色的力量流入了他的身体，这才让他的状况好了一些。 他一边喘息，一边瘫坐在床边。 上一次自己几乎是豁出了一切，结果不仅没杀掉常越，反而是让自己的身体情况越来越糟。 这副身体还能撑多久，自己还能不能报仇......如果真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这颗青龙的右眼便是自己最后的杀手锏。 就在这瞬间。 黑暗的房间之中响起了一个脚步声。 男人立刻从床上摸出了一把匕首，死死地盯着声音的来源位置。 “真是的！你这什么破房子！电视机没有！电脑没有！手机都没有！连一面镜子都没有！我伟大的登场完全被你破坏了！现在搞得人家只能亲自踩在这肮脏的地板上！你怎么赔我！” 莫里亚蒂一边抱怨一边走出了阴影。 透过窗外的月色，她俏丽的面庞上满是嫌弃之色。 男人冷冷地盯着莫里亚蒂一言不发。 “嗯......” 莫里亚蒂靠近男人，就在她凑近的瞬间，男人突然暴起，手中匕首狠狠刺向莫里亚蒂。 【停，然后，乖乖坐下】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传入了男人的耳中。 这是某种界域的力量，男人很清楚，如果是以前的自己，这种程度的力量自己完全不会看上一眼。 但现在....... 男人拼尽全力也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他收起了匕首，然后慢慢坐在了地上。 莫里亚蒂凑过去蹲下，仔细打量着男人的脸。 “李承天......你变了好多啊，你以前明明那么英俊，怎么现在成了这副样子啊。” 男人恶狠狠地瞪着莫里亚蒂：“你是谁......” “哦，我还以为你知道我的名号呢，唉，也不怪你，毕竟我诞生的时候你已经出事了～那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沐芽，诞生于世界之心，你也可以叫我莫里亚蒂～” 莫里亚蒂......这名字男人并没有听过。 但直觉告诉他，这女人虽然力量平平，但其危险程度绝非一般。 第600章 让这个夜晚染上色彩 世界上最聪明的罪犯莫里亚蒂也欺骗不了诡计之神。 但诡计之神同样无法那么轻而易举让自己的骗术瞒过莫里亚蒂。 事实上两人都在有意无意地试探着对方，洛基和夏葛瑞丝的接触，以及夏葛瑞丝给陆上通风报信，莫里亚蒂都看在眼里。 但她并没有阻止。 夏葛瑞丝本来就是一个不受管控的棋子。 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即便是世界之心也无法禁锢她的力量。 那既然如此，就合作呗，谁让这女人脑子不太聪明呢，简直和她的大女儿一模一样。 而洛基，他并不打算干涉自己的计划，甚至还当起了双料特工，从夏葛瑞丝那儿套出了一些情报。 顺着这些情报，莫里亚蒂找到了李承天。 而此时，她看着李承天，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华夏特管局传颂的英雄人物同时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通缉犯之一。 现在竟然落魄到了这个地步。 就好像自己用一把小刀都能轻而易举地杀掉他。 “我说你啊......你真的是李承天吗？” 莫里亚蒂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计划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洛基是不是欺骗了自己？ 自己会被人骗？ 当这种想法生起的瞬间，莫里亚蒂就明白，洛基在某些方面确实比她更加高明。 唉～谁让自己真正的母亲在塑造自己的时候用的是莫里亚蒂的人格呢，再怎么强大也不过是个人类而已~ 如果当时自己按照洛基的模板被创造出来，现在是不是要好很多？ 男人始终一言不发，他死死地盯着莫里亚蒂。 直到她说出了一句话：“你女儿就在天海市特管局，对吧？” 女儿这两个字仿佛是触动了李承天的逆鳞。 他原本打算保留下来杀掉常越的力量在这瞬间猛然之间升腾而起。 可也就在此时，一块晶红色的匕首插入了他的胸口。 “什么脾气啊，人家才刚说两句话你就要杀我，你懂不懂礼貌啊！” 那结晶匕首逐渐深入男人的心脏，而后男人身上的气息开始被压制了下去。 尽管男人拼命想要抵抗，但却只感觉到了一阵无力感。 “别挣扎了，李承天，我知道你是三星之一，但就算你是造物主，你也依然无法违抗这股力量，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明的一切都是这个世界所赋予的。” 莫里亚蒂扯着李承天的头发说道：“你们自诩的什么创世神，可否有真的创造这个世界，没有，这个世界浑然天成，你们所做的不过是在这个世界上一刀一斧凿出自己的地盘，而这个世界从未怪罪过你们。”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怨毒，现在的她并不热衷于自己的莫里亚蒂人格，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对自己母亲被伤害之后愤恨不平的女儿。 “告诉我！当你们在这片大地，这个世界创造属于你们的一切，繁衍生息，日益强大的时候，可否有想过这个世界的想法？没有！对你们来说，伟大的是神，是魔，是佛！而不是我的母亲！这个孕育了一切，供你们成长，供你们挥霍的世界！” 晶红色的匕首最终没入到了男人的身体之中。 莫里亚蒂看着李承天痛苦挣扎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微笑。 她缓缓捧起李承天的脸，眼神迷离地说道：“你应该感到庆幸，李承天，我不会杀你，因为你对这个世界来说还有点用......所以。” 【跟我走，离开这里，去往我为你规划好的新世界，让我来重塑你的人格】 李承天勉强抬起头，双眼通红，瞪视着莫里亚蒂。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世界之力正在侵蚀他的身体，让他的生命力如流水般流逝。 【来吧......跟我来......】 当莫里亚蒂和男人的身影都消失之后，门外的身影才慢慢走入房间。 035看到了这一切，她确实是算到了莫里亚蒂的计划。 但这种成功的算计却让她有一种绝望的感觉。 “......侦探先生，看来我们遇到大麻烦了，您的确了解莫里亚蒂，但可惜，我们能跟上她的脚步，但却没有那种力量去阻止她。” 035靠在门边，眼神无奈地扫过这个脏乱的房间。 “母亲.......普罗米修斯，你还给我留下了什么可以反败为胜的东西吗......” 她缓缓抬起手，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 “数据世界......推演.......逻辑.......原来如此......” 想明白了什么之后，她的神情并没有变得有多轻松，反而是愈发疲惫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您希望我充当一个这样的角色.......” 她苦笑着，而后转头看着姗姗来迟的特管局众人。 “......已经结束了，李承天被带走了。” 颜羽没有搭理035，她撞开了035的身体，走进了房间，在彻底检查了这个房间之后，她抬手摁着耳机说道：“林局，我已经来到了赫卡忒说的地址，但已经来晚了，这里已经什么也没剩下了，但地上有血迹，应该就是现场。” “是，青龙的右眼也没有发现，不过......”颜羽说到这里，眼神看向了蕾雅。 “035在现场，需要将她带回来吗？” 蕾雅没说什么，只是靠着门框，兀自点起了一根烟。 结束通话之后，颜羽走到035的身前说道：“你既然早知道她的计划，为何不说。” 035转过头，看着颜羽那张严肃的脸，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容。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目光飘向远方，仿佛在凝视着什么不存在的风景。 “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们的敌人不是什么莫里亚蒂，我们的敌人......是这个世界。” “我在问你，为什么不上报。” 颜羽冷冷的注视着035。 “因为我们无法阻止命定之事，唯一的转折的机会，还未到来，在那一刻到来之前，我需要莫里亚蒂按照她的计划继续进行下去。” 她抬起头，凝视着颜羽的双眼，眼神坚定而悲悯:"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早点说出莫里亚蒂的计划吗?因为我也在怀疑，怀疑这一切是否真的有意义。" "这个世界，这个残酷而又荒谬的世界，真的值得我们去拯救吗?真的值得我们付出一切，甚至生命去守护吗?" 035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哀痛。她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在倾听心底最深处的声音。 "我曾经以为，只要我努力，只要我不放弃希望，就能改变这一切。我以为，作为普罗米修斯最后的造物，我肩负着拯救世界的使命。" "但是……我错了。" 035睁开眼睛，目光悲凉而决绝：“这个世界，或许根本就不需要拯救。它只是在按照自己的意志，走向注定的终局。而我们，不过是这场闹剧中无足轻重的配角罢了。” 颜羽揪住了035的衣领，但在看到那双略显疲惫的双眸之后，她冷哼了一声，将其扔给了执行部队的成员。 “带她下去，好好审讯。” "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035勉强扯出一个微笑，被执行部队的成员带着远去。 "但我真的累了，真的不想再挣扎了。这个世界，就交给你们了。而我……我要去寻找自己的道路，哪怕……那是一条通往灭亡的道路。" 她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夜色之中。 颜羽注视着035的背影，而后长叹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平京市的中心体育馆内。 今晚最后的盛宴，最大的高潮即将到来。 全场观众几乎都亮出了自己的应援牌。 如果说今年的夺冠大热门除了北原市的历史舞台剧之外还有谁。 那么便是即将到来的这场演出。 当舒缓而又圣洁的音乐响起的瞬间，少女如同一位天使一般缓缓踏足舞台中央。 她身穿一袭白色长裙，仿佛一朵在风中绽放的百合花。 一阵微风吹来，裙摆轻盈飘逸，如同云朵般柔软洁白。 那柔顺的长发被精致地盘起，在灯光映照下熠熠生辉，如同天女的光环。 随着乐声响起，李玲安缓缓抬起手臂，如天鹅展翅，优雅而纯净。 她轻盈地旋转，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仿佛一朵盛开的莲花，圣洁而高贵。 她的歌声，如天籁般空灵，又如泉水般清澈。 每一个音符，都饱含着她的情感，她的灵魂。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呐喊，一种对生命、对爱、对自由的渴望。 台下的观众，无不被她的表演所折服、所感动。 他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舞台，如痴如醉，仿佛灵魂都被李玲安吸引，融入了那天国般纯净的意境。 但很可惜，这是唯美的歌剧，台下并不能放声呼喊，他们只能高举应援牌，以这种方式抒发着自己的情感。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 一把火红色的长刀猛地从头顶砸下来，狠狠砸向了舞台中央的少女。 顿时之间全场惊呼。 但这把刀最终没有碰到少女分好。 月光色的长枪在这之前将那把长刀击碎，而后夏玥的身影缓缓降落在了李玲安的身前。 她周身被白色的月光所笼罩，整个人看上去无比圣洁。 夏玥微微回眸，看着已经停止歌唱的李牧寒说道：“继续吧，我不会让人碰到你。” “遵命，我的小公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演出会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而终止的时候，舞台上的李玲安突然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用悦耳的声音对着全场说道。 “各位~真正的演出现在就要开始了，那么，大家准备好了吗~？” 沉默了半秒之后。 全场欢呼。 “安安！！安安！！安安！” “李玲安！！李玲安！！李玲安！！” 李玲安扯下发饰的那一刻,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整个舞台。 她的长发瞬间倾泻而下,如一泓墨色的瀑布,在灯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乐声陡然变得欢快跳跃,节奏感十足。 “现在~演出开始！让这个夜晚~染上色彩！” 随着话音落下，无数的女妖开始萦绕在少女的周身。 少女身上原本洁白的长裙,在女妖们的环绕下开始发生着神奇的变化。无数斑斓的色彩,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渗入到裙摆之中,渐渐汇聚成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华丽的蕾丝,如同蛛网般铺陈开来,将少女的身姿衬托得愈发玲珑有致。 而伴随着服饰的变化，少女的气质也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她不再是那个空灵纯净的精灵，而是化身为一个充满魅惑与诱惑的小妖精。 她眼波流转，嘴角含笑，每一个表情都透着一股撩人心弦的媚意。 台下的观众,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所震撼。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舞台上的少女,仿佛被她身上散发出的魅力所蛊惑,再也无法移开视线。欢呼声、口哨声此起彼伏,汇聚成一片山呼海啸的浪潮。 看台最高处的灼龙手里重新凝聚起了一把火红色的长刀，他看着台上的少女，在这一瞬间，李玲安也抬起了头，看着灼龙，同时还朝着他眨了眨眼。 “......有点儿意思。” 第601章 天劫九剑 当那些女妖迎合着少女的歌声飞舞在舞台之上的时候。 这场演出就已经失去了资格。 禁止使用界域的力量，这个规定让这场演出失去了意义。 它已经无法在璀璨星光之上留名。 但那又如何，即便是无法在榜单上留名，但现在，它已经深深地印刻在了现场每个人的心中。 不仅仅是那些热情洋溢的观众们。 还有那些潜藏在阴影的刺客。 悄无声息的暗影出现在舞台中央的瞬间，夏玥的长枪已经急突而至。 在刺穿那只阴影之中出现的异类的瞬间，少女的脚踩在了枪身之上，而后夏玥用力一挑，将少女的身影高高抛向了高空。 女在空中优雅地旋转，身姿轻盈如燕，裙摆飘逸如云。 她伸出纤细的手臂，女妖们立即前来迎接，将她轻轻托举，带着她在全场萦绕飞舞。 晶莹剔透的雪花随着她的舞步飘洒而下，为这场演出增添了一抹梦幻与唯美。 台下的观众早已陷入了疯狂的漩涡。 他们高举双手，挥舞着荧光棒，声嘶力竭地呐喊着少女的名字。 那种狂热的情绪如电流般在人群中涌动，点燃了每一个人的热情。 少女的歌声、舞姿和服饰的变幻，彻底征服了他们的心。 莉莉丝已经乐开花了。 这种广撒网的魅惑让她的力量正在节节攀升。 【小家伙，闹得更欢腾一些吧。】 她让自己的力量毫无保留地流入李牧寒的身体，而李牧寒也没有让其失望。 "李玲安！李玲安！你是我们的女神!" "安安，你是最美的！我们永远爱你!" "这场演出太精彩了！我愿意用一切来换取现场的每一秒!" 观众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几乎要掀翻体育馆的屋顶。 他们完全沉浸在李玲安带来的视听盛宴中，再也无法自拔。 台上的少女，已经彻底成为了他们心中的唯一，是他们狂热崇拜的偶像。 可就在这美妙的演出进行到高潮之际，又一道黑影悄然来袭。 它的速度极快，几乎在眨眼间就逼近了少女，锋利的爪牙直奔少女而去。 “那是秃鹰小队！快！阻止他们！” 台下负责巡逻的安保人员自己都已经自顾不暇了，但还是认出了舞台之上的袭击者。 那是只属于副局长钟淮安的精英小队。 但夏玥再次出手。 她纵身一跃，身姿矫健如豹，灵活如鹰。 长枪在她手中舞动，化作一道银白的光弧，斩向那道黑影。 铮的一声巨响，黑影应声而碎，化作无数碎片飞溅开来。 “共舞一曲吗，小公主。” 李玲安伸出手接住了正要下降的夏玥。 夏玥微微抬头，有些不满地咂了咂嘴。 “......哼，别得意忘形了。” 少女将其拉到自己身边，而后搂住夏玥的腰身在空中翩然起舞。 而在此期间，台下埋伏已久的杀手们也不再掩饰，他们朝着舞台蜂拥而至。 但大部分都被观众们安放在了当场。 “还敢袭击我们的女神！简直就是不把我奔雷手文泰来放在眼里！” “狗东西！这演出也是你们能打扰的？干他！” 而舞台上，少女与夏玥配合默契，将歌舞与战斗完美融合。 夏玥守护在少女身边，将一切危险都挡在身后；少女则尽情歌唱，释放着自己的魅力和热情。 她们是如此和谐，如此统一，仿佛天生就该在一起，注定要携手並肩。 一次又一次，黑影来袭，一次又一次，夏玥将其击溃。 而少女的歌声愈发嘹亮，穿透整座体育馆。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直坐在体育馆上方横梁上的男人终于是有了新的动作。 “演出该结束了。” 灼龙周身被火焰所覆盖，他的攻击犹如一条愤怒的火龙，直冲舞台上方的少女。 然而就在这瞬间，少女轻轻抬手，打了个响指。 “演出不会结束！这只是另一场新的高潮！” 少女打响指的瞬间,整个舞台都被一道眩目的光芒笼罩。 那光芒如此明亮，如此纯净，仿佛能照亮整个世界。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舞台中央。 火龙的光芒愈发耀眼，几乎要将所有女妖的光点压制。 “界域！龙炎焚天” “界域！衔烛照世！” 只见一条巨大的白龙突然出现在少女身后，庞大的身躯几乎覆盖了半个舞台。 它通体雪白，鳞片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龙角如钻石般熠熠生辉。 李牧寒将烛龙的界域与莉莉丝的相结合，让所有女妖汇聚在一起形成了这条白龙，本来只是一次实验，但看来实验成功了。 白龙微微低下头，温柔地看着少女。 少女回过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伸出手轻抚白龙的鼻尖。 白龙发出一声愉悦的低吟，鼻息中喷出一股清凉的风，将少女的长发吹得飞扬起来。 “大哥！大哥！大哥牛x！” 白猫星落已经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冲到看台边大声喊道。 星璃赶紧将其拽了回来。 “白痴！给我回来！丢不丢人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的弟弟居然成了李牧寒的迷弟，整天就喊着要成为大哥那样的男人，还嚷着要加入面具帮。 但她此刻也不由得转头看向了舞台之上的白龙和少女。 那种超脱世间一切的美，是真的有着可以让任何人折服的魅力。 而此时，灼龙的火焰攻击也已经逼近舞台。 炽热的火舌如猛兽般咆哮，空气中弥漫着灼人的高温，仿佛整个舞台都要被烧尽。 白龙收起了温柔，它扬起头，发出一声震天的长啸，声波掀起一阵飓风，将火焰尽数扑灭。 而后，它猛地翻腾身形，卷起一股强大的气流，直扑灼龙而去。 灼龙见状，也发出一声怒吼，全身火焰燃烧得更加剧烈。 它身体翻腾起了更加炽烈的火焰，迎向白龙的进攻，势要一决高下。 两条巨龙在空中缠斗，龙吟龙啸不绝于耳。 它们时而喷吐烈焰，时而冲撞对方，翻滚腾挪，扑击盘旋。 每一次交锋，都激起一阵狂风，将地面的一切都卷入其中。 但即便如此，观众们也依然不愿离去。 毕竟在这里观看表演的也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再加上工程部队布设了防御型界域敕令，将整个舞台都包裹在了层层界域之中，所以并没有多少人受到波及。 双龙的缠斗愈演愈烈，夏玥也没有作壁上观，她一改先前的守护姿态，反而化身为进攻的利刃。 背后的羽翼展开的瞬间她腾飞而起，跃上白龙背脊，化为一道寒光，直扑敌人而去。 少女的歌声也变得愈发激昂，仿佛在为这场龙之战助威。 她的声音穿透喧嚣，直达每个人的心灵，让人热血沸腾，让人斗志昂扬。 空灵飘逸的歌声与龙吟龙啸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气势磅礴的战歌。 "这才是真正的演出！超越了一切想象的演出!" "我们果然没有看错人，李玲安简直就是神!" "去吧，我们的女神！用你的歌声，击败一切邪恶的敌人!" 台下的观众彻底疯狂了，他们高举双手，挥舞着荧光棒，声嘶力竭地呐喊助威。 他们仿佛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忘记了自己是在看一场演出。 在他们眼中，这已经不再是表演，而是一场真正的战斗，一场神与恶魔的较量。 当然，他们搞错了谁是神谁是恶魔。 灼龙已经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火龙头颅微微偏斜，看向了观众席，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敌人加油助威。 哈哈哈哈。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成了反派的走狗了。 真是可悲啊。 白龙的光芒与夏玥的月光穿透了火龙的身躯，同时也将体育馆的上空轰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白光与月光交缠在一起，直冲天际，击碎界域敕令，撕裂滚滚雷云。 黑夜终会过去，曙光终会来临。 一曲终了，白龙发出一声长啸，冲天而起，它咬碎了最后的火焰余烬，而后冲向舞台，将头颅匍匐在少女身前。 少女温柔地抚摸白龙头颅，而后轻盈跃起，踩在了龙背之上，而后她转身拉住了夏玥的手，将其一同拽了上来。 “干，干嘛......” “去谢幕~” 白龙昂头发出龙吟，它带着少女，身形直冲而上，冲出了体育馆，与那道还未消散的白光与月光一同翱翔于夜空之中。 而下方的观众，则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口哨与掌声响彻全场，经久不息。 无数的荧光棒挥舞，汇成一条璀璨的银河。 人们高喊着少女的名字，用力到声嘶力竭。 那一刻，所有人都望向天空，所有人的心，都随着少女一起飞扬。 在黎明到来的那一刻，乌云被驱散，破晓的曙光替代了消散的白光与月光，洒在了体育馆之上。 黎明的曙光之下，少女转身，突然捧起了夏玥的脸颊，而后吻了上去。 “唔......” 夏玥微微一愣，而后回应了少女的一吻。 下一瞬间，白龙长吟，身形逐渐化作了白色的光点，洒在了这座被暴雨肆虐了一晚的城市之上。 所有人都站起了身，朝着天空仰望，而后欢呼，这场演出结束了。 这个夜晚结束了。 阳光总会洒下，而被它照耀到的，又何必一定要是神明呢。 ...... 而此刻，在特管总局大楼之前，由陆山亲自设下的界域之中。 这场战斗也快要分出胜负了。 “嘿嘿嘿......陆山。” 身形庞大的怪物俯身看着半跪在地上的陆山，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你果然老了。” 钟淮安的身上亦是布满了伤口，甚至它本人此刻光是要站着已经是用尽全力了。 但他知道，自己赢了。 因为此刻他的周身散落着八把断剑。 代表着世间万物归尘的第一剑，尘剑。 象征着无形与灵动的第二剑，形剑。 取山之稳重与峻峭的第三剑，山剑。 代表阴影的隐蔽与不可预知的第四剑，影剑。 象征着深沉与内敛的第五剑，墨剑。 代表着意到剑到，心剑合一的第六剑，意剑。 取星辰的高远与神秘的第七剑，星剑。 代表着终极的决绝与无上剑意的第八剑，绝剑。 如今皆已折断，散落于黄沙土地之上。 “你的剑已经没有了凌厉之势，你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这等强大之力，陆山！哈哈哈哈，如果是以前，我恐怕挡不住你三剑，而现在，我已毁你八剑，而你......” 钟淮安的眼神透射出了疯狂。 “你根本就没有第九剑！只有老子知道！陆山！天劫九剑的第九剑！你根本就还没学会哈哈哈哈哈！你终其一生，自诩至高无上之剑神！但我知道，你永远也参透不了最后一剑，哈哈哈哈！” 陆山的鲜血顺着身体流淌而下。 由他所汇聚的界域敕令，也在渐渐分崩离析。 的确啊......看来是真的老了。 陆山一边咳嗽，一边无奈地笑了笑。 界域敕令散开的瞬间，头顶的白色光芒与光点吸引了陆山的注意力。 他撑起身体，慢慢抬头，仰望着体育馆上空的奇景。 而后曙光破晓，阳光普照大地，所有的一切阴霾都仿佛在这一瞬间被驱散。 陆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而后慢慢看向了自己那布满老茧的手。 “陆山。”钟淮安的声音已经没有了那种疯狂。 他知道自己就算什么都不做，这老头也活不下来了。 强行催动界域，一次性折断了八把本命剑。 他已经不可能活得下来了。 “我向你保证，我所建立的世界，不会有纷争，也不会有杀戮，我会成为一切的主宰，我会让这个世界改头换面，我会......” “淮安......” 老人佝偻着身体转过身，看向了钟淮安，而后淡淡的说道。 “你想看第九剑吗。” 第602章 天绝剑派 “陆山。” 朦胧中陆山听到虚无缥缈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仿佛在呼唤着他。 他很想睁开眼睛，但发现自己做不到。 这声音让人耳熟，可陆山实在是有些记不太清了。 人类身体的衰老让他这两年忘记了很多事，但这个声音他其实不应该忘记才对。 “陆山！起来！” 一股冰凉的感觉突然扑向了他的脸颊，少年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穿着朴素的女人，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素净的脸上带着一丝严肃。 她身穿一件青色长衫，外面罩着一件灰色的外袍，看上去十分简朴。 在看到女人的时候，陆山突然有一种很想落泪的冲动。 “沈大姐？” 陆山看着女人，脱口而出，但立刻就被女人捏住了脸颊。 “谁是你大姐！说过多少次了，叫师傅！再不济你也要喊沈姐姐啊！” “疼疼疼！大姐！大姐我错了！” “还叫！还叫！” 女人名叫沈雪瑶，是陆山的师傅，同时也是天绝剑派的掌门人。 然而，这个掌门的头衔在当下已经显得有些名不副实了。 天绝剑派，这个昔日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门派，曾经也有过辉煌的时刻。 他们以九剑破天闻名，剑阵更是难解难分，其师祖更是以凡人之躯迎战数万妖邪，一战成名。 许多豪杰慕名而来，希望能够加入这个名门正派，学习他们高深莫测的剑道秘术。 然而，近年来天绝剑派的日子却越来越不如从前了。 几位元老相继仙逝，门派后继乏力，一代不如一代。 原本的九剑心诀传到现在竟然连两剑都施展不出来。 现任掌门沈雪瑶更是个半吊子，她父亲，也就是前任掌门在她十二岁那年就因为和人在街头斗殴，被两个壮汉当街打死。 这件事更是让天绝剑派的名声一落千丈，一些资历尚浅的弟子也陆续离开，或是下山历练，或是另谋出路。 渐渐地，整个门派变得门庭冷落，就连平日里的日常开销都难以为继。 与此同时，一些世俗的烦恼也接踵而至。 山谷中的屋舍年久失修，到处都是坍塌的墙垣和破败的瓦砾。 曾经用来比武切磋的练功场也已经杂草丛生，几乎难以辨认。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曾经的名门正派，如今已经日薄西山，岌岌可危。 并不是沈雪瑶没有努力，但因其武艺平平，有时候连弟子都比不上，所以只能无奈的看着门派中的人一天天越来越少。 “大姐啊。”陆山一边拧干衣服上的水渍，一边跟在沈雪瑶的后面。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我梦到自己去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那里有好多铁皮屋子，还有会动的铁盒子。” “少看点话本，多练习剑术。” 沈雪瑶一边弯腰抱起一捆木柴一边朝着柴房走去。 “嘿嘿，大姐，我要是再继续练剑，只怕你在我手上过不了一个回合......哎哟！” 女人转身就是一脚踹在陆山的大腿上，踹得陆山直叫唤。 “怎么和师傅说话呢！没大没小，当初我就不该把你这小流浪儿领回来，供你吃供你住，还传你剑术，你天天就知道气我！” 沈雪瑶其实长得不算好看，而且个子有些矮，再加上常年干粗活，一双手也十分粗糙，布满了老茧，所以到了27岁还尚未婚配。 陆山揉着大腿，看着沈雪瑶吃力地抱着柴火，他走过去从女人手中抢过了柴火。 “是是是，我的好大姐，我来帮你，唉不对啊，劈柴不是师兄的活儿吗？他也偷懒啦？” 听陆山这么说，沈雪瑶的眉眼之中闪过了一丝哀愁。 她叹了口气说道：“陆山，从今天开始，这座山门可能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这句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师兄也离开了。 也就是说，现在陆山是天绝剑派最后的传人。 陆山听到沈雪瑶的话，心中一震。他抬头看向师傅，只见她眼眶微红，神情黯然，显然是在强忍悲伤。 少年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想到自己年幼时流落街头，是沈雪瑶把他领回了天绝剑派，给了他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这些年来，尽管山门日渐萧条摇摇欲坠，但这里始终是为他遮风避雨的家。 “大姐，你放心。” 陆山抱着柴火上前一步，语气坚定地说道。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守护山门。就算是山穷水尽，我也绝不会离开半步。” 沈雪瑶听到徒弟的话，心中不禁一暖。 她知道，陆山虽然平日里桀骜不驯，但骨子里却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只是没想到，在山门危难之际，他竟然能说出这般担当的话来。 可是沈雪瑶没有回应，只是慢慢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 陆山记得那个女人就是在当天晚上来到的山门。 她衣衫华丽，相貌惊艳，一举手一投足都有着让众生倾倒的魅力。 女人扣响山门，来开门的是陆山。 “小朋友，我找沈括。” 女人笑盈盈地看着陆山，那个笑容几乎是在瞬间就俘获了少年的心。 他哆哆嗦嗦地给女人开了门，尽管他不知道谁是沈括，但这么漂亮的女人一定不会是坏人吧。 很快沈雪瑶也闻声从主屋走了出来，她不认识女人，但也为女人的美貌所折服。 “......不好意思，只有一些粗茶。”将女人带进里屋，沈雪瑶拿出了自己父亲最好的茶叶，但却还是觉得配不上这女人。 “有心了。”女人微笑着点头，而后看着沈雪瑶问道。 “你是沈括的什么人，怎么和他长得这么像。” 此刻陆山就站在门口，像个门童一样。 他看到自己的师傅微微愣了愣，而后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我叫沈雪瑶，是天绝剑派第七十九代掌门人......沈，沈括是，是我的祖爷爷。” 女人那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衬得她的肌肤愈发白皙透亮。 精致的面容上，一双丹凤眼灵动多情，红唇娇艳欲滴，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陆山远远地看着这位美人，心中不禁有些慌乱。 他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仿佛仙女下凡，让人不敢直视。 “小弟弟，可以给我斟茶吗？” 恰好在这时候，女人微微回眸，微笑着看向了陆山。 陆山连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小心翼翼地走到女人身边，手指微微颤抖着给女人斟茶。 女人的目光在陆山的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沈括现在在哪儿？” 而后，女人又看向了沈雪瑶问道。 “祖爷爷.......？他已经死了很久了啊......” 听了沈雪瑶的话，女人的笑容慢慢僵住了，而后她的神情变得阴郁。 “请问.......您到底是......？” 沈雪瑶此刻问出了心里一直憋着的问题。 女人并未立刻回答。 她端起茶盏，优雅地抿了一口，眉眼之间流露出一丝阴郁之色。 “我是你祖爷爷的故人。” 沈雪瑶略微感到诧异，而后追问道：“......可是您看上去，如此年轻漂亮.......” 听了沈雪瑶的话，女人痴痴地笑了笑，而后放下茶杯轻轻挥袖捂住了自己的半张脸，用一种极具媚态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的女人。 “那是因为，我是妖啊。” 哐当—— 沈雪瑶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 她一边颤抖着站起身，想去拿剑，一边对陆山喊道。 “陆山！跑！快离开这里！” 陆山人都傻了，僵在了原地，当他终于回过神来想要逃跑的时候，女人却只是轻轻挥了挥手，木门与窗户同时紧闭。 “妖，妖孽！我我，我不会怕你的！我，我是天绝剑派的掌门人！” 沈雪瑶哆哆嗦嗦地将那把祖辈传下来的配件拔出刀鞘，声音颤抖地对女人说道。 “为何你一听到我是妖，就这么大的敌意呢，想当年，你的祖爷爷可是与我把酒言欢无话不谈呢。” “陆山......快，快到我这边来。” 沈雪瑶对陆山喊道。 陆山刚想挪动身体，女人就已经轻轻抬手，握住了陆山的胳膊，而后她的手很快游走在陆山的全身，一股触电的酥麻感让陆山的腿一下子就软了。 “不要对我的徒弟动手！” 沈雪瑶愤怒了，她长剑祭出，直刺女人。 但女人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抬手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剑锋而后手指轻轻用力。 那把掌门佩剑应声折断。 “其实我今天来，是听到了一个消息。”女人微微转头看着沈雪瑶。 “天绝剑派要变卖祖产。” 女人的话让瘫坐在地上的陆山为之一震，他呆愣地转头看着自己的师傅。 “.......大姐，她......胡说什么呢，我们.......怎么可能变卖......” 他本来想看到自己师傅告诉自己，那都是谣言，但是现在，陆山却在沈雪瑶的脸上看到了愧疚和绝望。 泪水不断从沈雪瑶的眼眶之中涌出，她手握着那把残剑，慢慢跪在了地上。 “对不起......陆山，可，可是我......我真的已经撑不住了......维持山门需要的开销已经让我负债累累......如果变卖了祖宅，我可以......可以去山下开一个小铺......到时候你，你也可以..........” “愚蠢至极。” 女人打断了沈雪瑶的话。 “我来问你，沈雪瑶，天绝剑派为何没落。” 沈雪瑶微微抬头，红着眼眶看着女人：“......后继无人。” “放着如此先天至宝，却完全不当一回事，这才是你们山门倾颓的原因。” 女人慢慢站起了身，眼中满是冷漠。 “留着这些祖产吧，不要让自己成为沈家祖辈的罪人。” 说罢女人抬手轻轻一挥，一个锦衣袋被扔到了桌上，那口袋满满当当全是金锭，束带口都几乎无法掩盖内里的光芒。 看得陆山和沈雪瑶一愣一愣的。 “至于你，小弟弟。” 女人又回头看向了陆山：“你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你的体质和资质都是无上珍宝，本来我还担心，这一趟来没法达成和沈括的约定。” 她笑着又从衣袖之中摸出了一本古书扔给了沈雪瑶。 “这......这是......” “天劫九剑的剑谱，是你的祖爷爷三百年前让我代为保管的东西，他与我约定三百年后再次相会于山门，届时再交还剑谱。” 女人自嘲地笑了笑：“我还真是被他骗了啊，这狗东西......就好像知道自己的门派后继无人，担心剑谱被人夺走，所以让我免费给他保管了三百多年......” 最后，女人慢慢转身走向了门口。 “你......你到底是谁.......” 沈雪瑶问出了这个问题，女人慢慢站住了脚步，而后回眸笑了笑，目光直直的看着陆山。 “天劫九剑你应该只用得上第八剑，当然，如果某一天，时机成熟，你也许会拔出第九剑，但是记住了，小弟弟，在你拔出第九把剑的时候，请一定要想清楚，你为何而拔剑。” 最后她轻轻抬手，推开了木门，只留下了一句轻语在夜空之中回荡。 “我的名字，叫朔白。” 第603章 终剑 陆山的一生，似乎都在为了别人而拔剑。 年少时，他拔出尘剑，只为验证自己的天赋。 那时的他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他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能成为一方豪杰，名扬天下。 后来，他拔出了形剑，只为让师傅沈雪瑶能过上好日子。 沈雪瑶对他恩重如山，他视师傅为亲人，甚至超越了亲情。 为了报答师恩，他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当妖邪来犯，威胁到了山门的安危，他毅然拔出了山剑。 那一战，他浴血奋战，斩妖除魔，将天绝剑派的威名重新唤起。 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保护师门，保护师傅，让生活回归平静。 娶了沈雪瑶为妻后，他拔出了影剑，发誓要振兴门派。 他日夜操劳，四处游说，想要为天绝剑派重塑辉煌。 他以为，只要门派恢复了昔日的荣光，师傅就能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国难当头，时局动荡。 为了守护百姓，护佑苍生，他拔出了墨剑。 那段岁月，他转战沙场，杀敌无数，浑身浴血。 他以为，只要肝脑涂地，鞠躬尽瘁，就能换来太平盛世。 然而，造化弄人。妻子沈雪瑶竟死于人类流寇之手。 悲痛欲绝之下，他拔出了意剑，发誓要为爱妻报仇雪恨。 那一剑，斩尽人间冤孽，血染山河。 他以为，只要手刃仇人，心中的怨恨就能得到平复。 最后，为了后世太平，他拔出了星剑，与徒弟一同大战妖祖朔白。 那一战，天昏地暗，山崩地裂。师徒三人，生死相搏，同仇敌忾。 他以为，只要斩杀妖祖，就能换来永世安宁。 一生八剑，每一剑都蕴含着道义与大义。 他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守护正义，伸张正义。 他以为，自己的剑，就是正义的化身。 可是，当岁月如梭，白发苍苍，他忽然觉得惶然若失。 妻子的音容笑貌，已经在记忆中模糊不清。 那个陪伴了他大半生的女子，如今只剩下一个朦胧的影子。 曾经的热血豪情，也已经随着时光流逝而消散殆尽。 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老了，老得连手中的剑都握不住了。 这一生，究竟都是在为了什么而拔剑？ 这最后一剑......是否还有重见天日之时。 如果是师祖沈括，他会在何时，拔出此剑...... 陆山本以为自己会将这个疑惑带进棺材里，可当他抬头看着那白龙冲破体育馆，撕裂阴霾，将黎明的曙光带到这片大地的时候，他也许是想通了。 天劫九剑本来就只有八剑。 剑谱上便是如此写着。 而这第九剑，是师祖沈括自行补充在最后的书页之上，并没有任何的解释和注释。 “......” 钟淮安望着眼前的陆山，心中忐忑不安。 他知道，眼前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此刻已是强弩之末，生命之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按理说，自己应该已经胜券在握，只需再次出手，便能了结这场恩怨，陆山一死，自己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可是，当他看到陆山那双浑浊的眼眸时，他却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面对着一个无法预测的未知，一个即将颠覆一切的奇迹。 钟淮安甚至感觉自己看到了当年的陆山，不.......甚至是沈括。 陆山缓缓抬起了手，手中握着的那把拐杖被他捏碎了外壳，而后一把铁锈剑出现在了钟淮安的眼前。 那把陪伴了他一生的剑，此刻却显得无比沉重。 岁月似乎在这一刻凝固，天地间只剩下他手中的这柄剑，以及他支离破碎的身躯。 那把剑，是曾经自己妻子送给自己的佩剑，山门的掌门佩剑已经被折断，沈雪瑶便亲自下山遍寻高人，最后打造了这把绝世好剑。 但陆山一直没告诉妻子，她被骗了，那傻大姐花了很多钱最后被人忽悠打造了一把粗制滥造的废剑。 为了让妻子安心，陆山一直随身佩戴这把铁剑，一直到这把剑已经无法修理的时候，玲樱才提议，把这把剑打造成一把拐杖。 现在，这把剑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他虚弱的手微微颤抖着，手想要握住剑柄都有些困难。 但他仿佛是感觉到了有另一双手轻轻合住了他握剑的手，那双手虽然纤细，但却布满老茧。 “......大姐，好久不见了啊。” 天道无形，唯证而得。 千百年来，无数传人穷尽一生，直到门派倾颓，这一切也终究只是浮生一梦，没有人能参透第九剑的奥秘。 钟淮安只觉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他下意识地举起弓起身子，摆出防御的姿态，目光紧紧盯着陆山，不敢有丝毫大意。 可是下一刻，他却看到陆山露出了一抹释然的微笑。 那张布满沧桑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怅惘，一丝感伤，还有一丝……解脱？ “是了……我终于明白了……” 陆山喃喃自语，目光变得悠远而深邃，仿佛穿透了时空的迷雾，望见了尘世沧海的真谛。 “这一生，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拔剑……” 他想起了年少时的意气风发，想起了中年时的奔波劳碌，想起了晚年时的伤痛欲绝。 他曾为了验证自己的天赋而拔剑，曾为了让师傅过上好日子而拔剑，曾为了击退妖邪而拔剑，曾为了振兴门派而拔剑，曾为了守卫国土而拔剑，曾为了给妻子报仇而拔剑，曾为了降妖卫道而拔剑…… 一生八剑，每一剑都凝聚着他的心血和理想。 他以为，自己终其一生，都在为着大义而战，为着正道而战。 可是此时此刻，当生与死的界限变得如此模糊，当过往与未来都化为虚无，他忽然明白了——— 其实，他所求的，不过是问心无愧而已。 而这无愧的一生，终将锻造出第九剑。 这第九剑，也是持剑之人此生最终的一剑。 那些刻骨铭心的相遇，那些悲欢离合的际遇，那些苦乐参半的选择……种种点滴，都化作了他手中长剑的印记。 一步一个脚印，铸就了陆山这个凡人的一生。 而这最后一剑，便是他在弥留之际，对自己人生的总结。 它也许并不华丽，也不惊天动地，但却凝聚了一个凡人毕生的心血和感悟。 因为，那是一个将死之人，用自己的生命，挥出的最后一剑。 想明白这一点，陆山竟觉得前所未有的坦然。 丧妻之痛，复仇之念，种种羁绊，都随着这一剑的顿悟而烟消云散。 他终于看清，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战，而活。 于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选择挥出这一剑。 不是为了别人，只是为了自己。 不是为了功名，只是为了无愧于心。 “列位师祖在上，天绝剑派第八十代掌门陆山，在此拔剑.......” 陆山的身体开始崩裂，鲜血不断往下流淌着，但他屹立不倒，手中锈迹斑斑的铁剑也在此时仿佛被赋予了新生。 刹那间，他仿佛回到了年轻时的修炼场，回到了与妻子并肩作战的战场，回到了坐镇掌门之位的庙堂 ……种种往事，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现，那些笑与泪，那些欢愉与哀伤，都在这一刻交织成了一个完整的生命。 而这个生命在此刻爆发出了它最后的光芒，将其所有曾经的一切，都锻造成了这第九剑。 “去死吧！！！陆山！！！你的时代早就结束了！！！” 钟淮安再也忍不住了，这种无形的压力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他手中幻化出一把宣花板斧。 而后他踏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陆山冲了过去，几乎是拼尽了所有的力量将手中斧头向着老人的头颅劈砍而下。 “第九剑，终剑。” 钟淮安只觉眼前寒光一闪，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感到脖颈一凉。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只见一道血线，正从自己的脖子上缓缓渗出。 如此朴实无华的一剑。 甚至没有蕴含多少界域的力量的一剑。 明明就和这个老头的生命一样脆弱的一剑....... 不……这不可能…… 钟淮安想要抬手捂住伤口，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 他眼睁睁地看着陆山，看着这个风烛残年的老者，看着他手中那柄铁锈斑斑的长剑…… 一切，都在刹那间尘埃落定。 钟淮安的身体轰然倒地，陆山手中的锈剑也化作了粉尘，消散在了黎明的曙光之中。 他慢慢走到了钟淮安的身体旁跪下。 “淮安.........我们都老了......我们的时代......都过去了......” 钟淮安的身体抽搐着，挣扎着。 他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焦距，却还在顽强地看向陆山的方向。 嘴唇蠕动着，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老陆啊......还没结束......我.......我的.......士兵们......正在.......靠近.......平京市......没有你.......他们......赢不了......” 陆山闻言，竟露出一丝苦笑。 他摇了摇头，鲜血顺着下巴滴落：“不用担心……老伙计……” 话音未落，陆山剧烈地咳嗽起来。 殷红的血沫溅落一地，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如纸。 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我也有……后手……” 钟淮安愣了一下，而后竟也跟着笑了起来。 只是这笑容看起来有一丝的解脱和释然：“嘿……嘿嘿……你这个……老狐狸……那就……一起……上路吧……” 话音刚落，钟淮安的眼睛就永远地闭上了。 他再没有了声息，再没有了气息。 曾经叱咤风云的刑天族人，此刻就像一具破败的木偶，了无生气地躺在地上。 陆山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合上了昔日挚友的双眼，而后慢慢倒在了钟淮安的身边。 陆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生命的气息正在一点点流逝。 他挣扎着想要睁开双眼，想要再看一眼这个他生活了一辈子的世界。 在朦胧的视线中，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子，身着素白长裙，乌发如瀑，肤若凝脂。 她缓缓走来，唇角含笑，眼神中满是温柔和怜惜。 “大.....大姐......你来啦......” 陆山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摸妻子的脸庞。 女人慢慢蹲下，温柔地握住了陆山的手，语气之中满是爱怜：“臭小子......叫我什么呢.......” “......咳.......咳咳，我好累啊，大姐.......” “那就回家吧.......我们回家.......” “大家都在......吗？” “都在。” 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从来都是铁骨铮铮的掌门人和局长，此刻也露出了脆弱无助的一面。 他像个迷失的孩子，在生命的尽头，呼唤着心爱之人的名字。 天地寂静，再无回应。 陆山慢慢地闭上了双眼，再也没有睁开，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心跳也越来越缓慢。他的意识开始涣散，灵魂仿佛离开了肉体的束缚，飘向了一个未知的远方。 在那里，也许有一个崭新的世界在等待着他。在那里，也许他还能再次见到心爱的女子，再次拥她入怀。 “.......” 与此同时，一位老人正站在平京市的高速公路入口处，她缓缓转过身，看着那曙光破晓的方向，不禁叹了口气。 “你的命，我已经收到了......老头子......” 第604章 魂飞魄散 “三带一。” “要不起。” “大你。” “你快点儿吧，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杨二和常越两个人坐在一片尸山血海之上打着扑克，这些尸体并非人类，也并非是异类。 而是一些红色的结晶体构成的类人，类怪物的东西。 两人现在身处的环境也很奇怪，一会儿是天寒地冻的雪域高原。 一会儿又是火山熔岩口，更夸张的是他们刚才还来到了一家黑网吧，正准备血战一场的时候，这些结晶怪物就从屏幕里爬了出来。 “常越，我发现了一件大事。” 杨二说道。 “啥事，你先出牌。” “就是两个人是没法斗地主的。” “你就不能和地主单挑吗。” “问题是这个吗！？是我们现在怎么出去啊！！？” 杨二突然把牌给扔了，常越大怒：“唉！咋回事啊？！不是老子恰好身上带了一副扑克牌，咱俩在这儿怎么打发时间？！玩鸡鸡吗？！” 就在这时候，大地开始颤抖，周围的景象再一次发生了变化，二人出现在了一片茫茫大海的孤岛之上，身下的晶体尸块开始消失，与此同时无数新的怪物从海里涌现。 “常越，你觉不觉得这些东西越来越强了？” “我们都杀了三天三夜了，这些玩意儿都进化了十多次了，你才发现啊？” 常越拧了拧脖子，杨二也捡起了三尖两刃刀。 在这里他们的界域被阻隔，无法发挥全力，加之怪物浪潮越来越强大，两人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抵挡多久。 这里的时间流逝没有意义，四天的时间外面可能才过去四分钟？ 而所谓的世界之心根本连见都不愿意见常越和杨二一眼，完全就拿他们当做结晶进化的试炼对象。 托两位大神的福，结晶怪物已经从一开始的爬虫进化成了类人形了。 “byd有本事自己出来和老子干一架啊！只会躲在小弟后面！你算什么东西！？”常越愤怒地咆哮着，声音在海风中呼啸成了狂风，但却无法阻挡怪物们的攻势。 战斗再开，而这一次，碍于地形狭窄，两人感觉战斗的越发困难。 “奶奶的！老子打了一辈子硬仗，从没想过会被小兵ko啊！” 常越一拳将一堆晶体怪物砸回了海里，一后退直接和杨二背靠着背。 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这座岛还在缩小。 “这他娘的是超级兵！别说话！省点力气！” 很快，二人就发现了不对劲。 在那海平面的方向还有一个黑点姗姗来迟，怎么打群架还带迟到的？这么没纪律性？ 就在杨二这么想着的时候。 随着那黑点的靠近，他们发现那东西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那原来是一头巨大的晶体海兽。 浑身覆盖着黑色的晶片，口中长着獠牙，眼睛闪烁着绿莹莹的光芒。 它身后，跟着一大群形态各异的怪物，有的像鱼，有的像章鱼，有的像蟹，但无一例外，都散发着邪恶而凶残的气息。 “哎哟我去！返祖了！这些玩意儿返租了！” 杨二指着那海怪大喊。 “别他妈瞎叫唤！这些东西是分支进化了！” 常越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在这里和这些东西打上几天，它们说不定会直接开着初号机来干自己。 话音刚落，那头为首的海兽就仰天长啸一声，率先扑了上来。 它张开满是利齿的大嘴，直奔杨二的面门而去。 “杨二小心！这玩意儿不是一般的怪物！” 常越大喊，但已经太迟了。 杨二提枪踏步已经一跃而起，但就在瞬息之间，那海兽一口将杨二吞入了腹中。 “卧槽！你咋就喂了鱼了！！？” 常越大喊着，话音还未落，那海兽突然从海面上扑腾而起，张大了嘴发出痛苦的悲鸣，而后一道寒光从海怪嘴里射出，杨二已经从海怪的口中飞出，他在半空中掉转身形，狠狠一枪刺穿了那海兽的后背。 “杨二！看看他的肉能不能吃啊！还有它后面那只大螃蟹！抓回来啊！” 常越在岸上大喊，杨二朝他竖了一个中指，自己却有些体力不支了。 就在无数的海兽即将吞噬掉杨二的瞬间，一道白光穿透了上方的天空，而后一条白龙怒吼着将裂隙撞破，庞大的身躯挤进了这方天地。 白龙的突然出现，让海兽们似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它们发出震天的嘶吼，眼中闪烁着恐惧和愤怒交织的光芒。 为首的那头海兽虽然受了伤，但此刻已经是暴跳如雷，它甩动着庞大的身躯，激起滔天的巨浪，似乎要与这位不速之客一决雌雄。 杨二趁着这个机会，赶紧从海兽的包围中脱身。 他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朝着常越所在的岛屿游去。 但海水中到处都是形态各异的怪物，它们或是用利齿撕咬，或是用触手缠绕，企图阻止杨二的脱逃。 常越一声怒吼，没有界域的一拳竟然挥出震得海水震荡，无数海兽当场毙命。 而后常越一手抓住了海里的杨二，将其拽上了岸。 “奶奶的，常越，你他娘的，还留手呢？！” 杨二一边吐着水一边指着常越怒骂。 “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真没余力了！” 与此同时，白龙已经加入了战局。 它张开巨口，喷出白色的龙息，瞬间将一大片海域化为了蒸汽。 那些怪物在龙息之下，犹如积雪遇到烈日，纷纷化为了灰烬。 白龙矫健的身姿在海天之间穿梭，所过之处，怪物们无一幸免。 它时而用利爪撕裂敌人的身体，时而用尾巴横扫千军，简直如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可几乎就在转瞬之间，天地变色，一股巨大的压力笼罩着所有人，就连白龙都不得不压低声音发出了低吼。 “常局！杨队长！别愣着了！快走！！” 少女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此时常越和杨二才发现，那白龙半截身子一直保持在这空间之外，也许这也是它能拥有力量战斗的原因。 白龙不再恋战，它身体猛地扑向那座孤岛，掠过地面的瞬间杨二和常越都跳上了龙背，而后白龙翻腾身体迅速退出了这方空间。 也就在龙头离开这空间的瞬间，白龙的双眸突然发现，在那海平面的终点，一棵巨大到遮天蔽日的古树下方伫立着一个男人。 男人朝着白龙微微点了点头，就好像是默许了他的离开。 李牧寒通过白龙的视线也看到了男人。 而后男人的嘴唇动了动，仿佛是在通过白龙给李牧寒传达一些话语。 【下一次，就走不掉了】 李牧寒不再想别的，赶紧让白龙带着常越和杨二离开了险境。 几乎就在瞬间，裂隙合拢，一切都仿佛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他们仍然身处在特管总局的会议室当中。 “这可真是一次奇妙的体验。” 李牧寒扶着常越站了起来，此刻的李牧寒还保持着李玲安的外貌，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 “咋了？这啥表情啊？” 常越不解的问道。 “常局......陆总局他......” 杨二刚撑起身体站起来，想说什么，就看见常越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转身走向那已经被撞破的外墙，只看了一眼他的瞳孔便立刻收缩起来。 而后疯了一般直接一跃而起。 此时，在特管总局的大楼前，已经聚满了工作人员。 医疗部的人似乎是在抢救着谁，常越拨开人群，一步一步走向中央，当他看到那个连自己都没想过能战胜的老人浑身是血倒在地上一脸安详的时候。 常越的脚步停住了。 “常局......陆总局他已经......” 颜珏在看到常越之后走了上来。 此时此刻，常越的脑海一片空白。 他呆立当场，四肢仿佛失去了知觉。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陆山，那个不可一世的老家伙，那个让所有人都敬畏三分的传奇，怎么会就这样死去？ 他狗日的......自己以前用砒霜给他拌饭，他也能干好几大碗啊...... “你们他妈的搞什么？” 常越转头冷冷的看着颜珏。 “带他去医疗部啊！！你们他妈的就在这儿抢救啊？！” “常局，陆总局他已经......” 常越一把推开了颜珏，当他发现在给陆山抢救的是总局医疗部的部长之后，他呆住了。 那名双马尾绿衣少女微微转过头，看了看常越，她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 “华裳，你他妈的，哭什么？” 常越走到少女身边，冷冷地说道。 他甚至都不敢去看陆山一眼。 “我......我.....尽力了啊......” “你尽你妈的力啊！！你不是华佗的后人吗！！继续啊！！你停下干嘛！！快点！！” “他已经死了！！” 少女实在忍不住，哇哇大哭了起来。 “你......”常越被气笑了，他指着那少女。“你说啥？” “陆总局已经死了......！” 少女一边哭一边大喊。 “去你妈的！！滚开！” 常越抬手推开少女，他步履蹒跚来到陆山的尸体前，当看到那副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体征的身体之后，常越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不可能的，老头，你他妈可不能死啊，你忘了吗，你死了连地狱都去不了，你死了可就真的是魂飞魄散了啊。” 他不停用手拍打着陆山已经有些僵硬的脸颊。 “我他妈的让你起来啊！！起来！！！” “常局......” 颜珏走过来想说什么，但最后也只能摇头叹息。 “你他妈敢死！我告诉你！！你要是死了，老子，老子就把特管局搅得天翻地覆！！所有女员工！都必须穿短裙！黑丝！哈哈哈哈哈，你死了，老子就是最强的存在了！哈哈哈，你他妈还死吗？！你他妈倒是起来啊！抽我啊！” 泪水模糊了常越的双眼。 他抱起陆山的遗体，泣不成声。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无力。 即便拥有再强大的力量，也无法挽回逝去的生命。 “你他妈起来啊！！起来啊！！师傅！！” 常越的怒吼响彻云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李牧寒默默走到了人群的外围，但却没有要走近的意思。 “李队长。” 玲樱走了过来，她一眼就看穿了这少女就是李牧寒，不过此时，这个一向乐天的少女此刻脸上也没有了笑容，反而是充斥着疲惫。 “灼龙已经被投入禁魔监狱了，瘟疫的军队基本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不过瘟疫本尊似乎是逃走了，放心吧，我们不会让他活着离开华夏。”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呢。” 李牧寒愣了一下。 玲樱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了一抹苦笑。 “总局长仙逝了，常局现在又是这副模样，现在这里最冷静的，估计就是你了吧。” “说实话......我也挺难受的。” “算了算了，也不用你做什么......不过这件事还没结束，能帮我们一个忙吗？” 玲樱不等李牧寒回答，就抬手，指向了城市的北边。 “去高速路口看看，或许会有惊喜的。” 第605章 妖祖 老人伫立在平京市的高速公路路口，背对着初升的朝阳。 晨曦透过薄薄的晨雾，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身后是渐渐苏醒的平京市，灯火阑珊，万家烟火。 而放眼前方，却是黑云翻滚，电闪雷鸣，恍若末日降临。 老太太一手握着手杖，一手背在身后。 她弓着背，似乎承受着无形的重担。 苍老的面容隐没在兜帽的阴影之中，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只有在朝阳的微光中，才能隐约看到几绺花白的发丝在风中飘荡。 一阵阴冷的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沙沙作响。 寒意顺着脊背爬上心头，令人不寒而栗。 朔白闭上双眼，任凭狂风吹乱了她的发丝。 她的思绪仿佛飘回到百年之前，飘回到那山林之中的破败门派之中。 那是她和陆山的初遇，也是一切的开始。 若是自己当初并没有遵守和沈括的约定，没有去到那山门，没有将沈括的剑谱交给那孩子，他的一生是否会不一样。 是否会更加轻松一下，他和沈雪瑶也许会卖掉祖宅，在山下的小镇开一间小茶铺，二人也许还是会结为夫妻，并且过上白头到老的一生。 如今，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陆山以血肉之躯完成了曾经立下的誓言。 他也做到了和朔白的约定，但凡拔出第九剑的人将永无轮回之日，他的魂魄已然消散，就如同沈括那般。 “唉。”朔白兀自叹息：“还不如让我把你杀了，早早投胎.......” 也许，这就是宿命吧。 朔白苦笑一声，脸上的皱纹更加深重。 她不是没有预料到这一天，也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她却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像是一场精心筹划的游戏，在终于迎来高潮时，玩家却突然丧失了兴致。 胜利的果实近在咫尺，却再也激不起内心的波澜。 “陆山啊陆山，你倒是走得潇洒。” 朔白喃喃自语，声音很轻，几乎淹没在风声中。 而后她慢慢抬起头，看向前方，目光所及之处，黑云越来越重，如同恶鬼张开了大嘴，要吞噬整个平京市。 那股邪恶的气息越来越浓，几乎化为实质，令人作呕。 朔白轻轻抬手，而后手杖底部点在了地上。 只听"嗡"的一声，一道无形的波动从她脚下扩散开去，划破了弥漫的黑雾。 大片浓重的黑云应声而散，那些隐藏在界域敕令之后的东西再也无所遁形。 一只庞大的异类大军正朝平京市方向涌来，黑压压一片，数不胜数。 为首的是一只身形庞大的类犬异类，那正是叛徒钟淮安的心腹爪牙，混沌。 他直接展露真身，昂首阔步率领大军朝着老太太所站的方向踏步前行，目露凶光，气焰嚣张。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朔白竟然笑了。 只见老妪原本佝偻的身躯慢慢挺直，枯槁的皮肤竟开始慢慢剥落，露出其原本的细腻光滑。 那花白稀疏的头发逐渐变得如雪一般耀眼夺目，像瀑布般飞泻而下，直垂腰际。 高耸的颧骨和挺拔的鼻梁重新凸显，勾勒出一张宛如画中仙子般绝美的面孔。 当她彻底挺直腰杆时，整个人竟像是拔高了一大截。 原本臃肿的身材也在外壳的剥落之后眨眼间变得苗条高挑，凹凸有致的曲线若隐若现。 一袭雪白长裙紧裹着她玲珑的身段，更衬得她身姿婀娜，宛如谪仙。 她手中的拐杖也随之化为点点繁星，消散在空气中。 那纤细修长的十指在风中轻轻摆动，动作优雅而富有节奏，仿佛在弹奏一曲空灵的乐章。 “杀！” 混沌一声咆哮响彻天地，无数的异类纷纷响应，一边发出愤怒的咆哮一边扑向了那漂浮在绝美的少女。 朔白神色淡然，似乎对这种注目习以为常。 她甚至没有看那些目瞪口呆的妖魔一眼，只是慢条斯理地抬手撩了撩鬓边的发丝，动作优雅从容，气质出尘脱俗。 妖祖。 这个称呼在被陆山和他那几个烦人的小徒弟打败之后，朔白就决定不再拾起。 但现在，短暂地让这些东西回忆起到底谁才是万妖的统治者，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朔白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她知道，这具容貌只是她无数伪装中的一个。 真正的她早已在岁月的洗礼中被掩埋，再难寻觅。 她变幻无常的外表下，是一颗千锤百炼的心，一个饱经沧桑的灵魂。 下一刻，朔白猛地睁开双眼，眸光凌厉如电。 与此同时群妖已然如山崩海啸一般来袭。 少女周身环绕起了冰雪所组成的长剑，她踏步前行，朝着密密麻麻的妖魔群冲了过去，身姿矫健，动作干净利落。 生死搏杀，就此展开。 胜负，也将在此一举分出。此时此刻，朔白再无他念，心中只有杀戮，只有鲜血，只有胜利。 环绕身侧的冰雪长剑飞舞，所过之处寒气凛然，鲜血四溅。 那雪亮的剑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成为黑暗中最耀眼的存在。 很快，朔白的周围便堆积起了一座座尸山，她在尸山血海中起舞，在群妖的悲惨嚎哭声癫狂地大笑，用手中的长剑，为陆山，也为自己，谱写一曲血色的绝唱。 黑色的妖血在地上蜿蜒流淌，将大地染成可怖的暗红。 空气中弥漫着腥臭与死亡的气息，令人作呕。 只见妖魔军团中渐渐分开一条通道，混沌那山一般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他周身环绕着黑气，双目赤红，獠牙锋利，身上雕刻着古怪的纹路，散发着邪恶的气息。 "朔白！万妖的叛徒！我要亲自把你的头颅献给主上!" 混沌咆哮着，声音穿透乌云，令大地也为之颤抖。 话音未落，它庞大的身形已经席卷起了一阵黑色的气息，朝着朔白就扑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朔白反手一剑，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剑刃与混沌的黑色气息在空中硬碰硬地撞在了一起。 顷刻间飓风大作，黑云翻滚，天地都似在晃动。 咔擦—— 环绕与朔白周身的剑刃一把接着一把地碎裂，混沌见状攻势更加凶悍。 直到最后，朔白手握的那把长剑也碎裂成了冰屑。 “你死定了，万妖之祖！” "不自量力。" 这一瞬间，朔白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冰雪在周身环绕盘旋，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眨眼间，一只通体雪白，双翅高耸入云的庞然大物出现在战场上空。 赫然是一只口吐寒霜，周身缠绕着冰蓝色火焰的凤凰。 那凤凰昂首长鸣，声音空灵高亢，余音绕梁。 它扇动双翼,天地间顿时寒风凛冽，白雪纷飞。 无数晶莹剔透的冰晶在空中翩翩起舞，与那冰蓝色的火焰交相辉映，美得令人心悸。 妖魔们见状，一个个面如死灰，颤抖不已。它们瑟缩着，眼中满是恐惧，似乎预感到了末日的降临。 “随你主子去吧，混沌。” 凤凰口中吐出人语，声音遥远而悠长。 它展开双翅，翅膀末端的羽毛化作漫天的利箭，呼啸着没入妖魔军团。 混沌周身的黑丝气息被瞬间扑灭，而后它的身体被蓝色火焰焚烧，发出凄厉的嘶吼声。 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火势越演越烈，熊熊烈焰直冲云霄，将天地都染成了冰蓝色。 雪白的冰凤就这样凛然矗立,俯瞰着脚下焦黑的大地和烟尘弥漫的空气。 转瞬间，一场腥风血雨的恶战便落下帷幕。 而这个世界，也将在这场大火后迎来新的开端。 凤凰收拢双翅，身形一晃，竟又幻化回了人形。 朔白静静伫立在焦土之上，她周身衣物已然消散，秀发在风中飘扬。 但就在下一刻，一件外套轻轻披在了她的身上。 朔白微微一愣，而后回眸看向了身后的少女：“你什么时候来的。” 少女苦笑着耸了耸肩：“......玲樱让我过来看看，我刚过来，就看到你在暴打那些怪物，好像没有我插手的余地。” 朔白看着李牧寒，她的眼眸清澈，没有一丝杂质。 她的脸上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唯有嘴角那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小子，我们之间的账还没清。” 朔白抬起手，纤细的玉指轻轻触碰着少女那吹弹可破的脸颊。 “......但应该不是现在吧，朔局。” 李牧寒笑了笑，也看得出朔白现在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嗯，我给你一个建议，小朋友，如果我是你.......” 她的身体微微晃了晃，而后直接倒了下去，但少女轻轻托住了她的后腰。 “如果我是你......就会趁着这个机会......杀掉这个在未来可能会成为你麻烦的存在......” 看着虚弱的朔白，李牧寒微微摇了摇头：“您不会成为我的麻烦，朔局。” 少女闻言眼眸微动，而后轻笑一声之后陷入到了昏迷当中。 第606章 这一生 平京市的天空阴沉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冷的气息。 天空不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仿佛是在为这位逝者哀悼。 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女撑着黑色雨伞，静静地伫立在一家不起眼的小殡仪馆门前，神情肃穆而哀戚。 殡仪馆的大门缓缓打开，灵堂内的陈设异常简朴。 素白的幡布，寥寥几束白菊，再无其他多余的陈设。 或许这就是逝者生前的意愿吧，一如他一贯的简单朴素。 棺木静静地躺在灵堂正中，黑色的漆面反射着头顶惨白的灯光。 棺盖半开，露出了逝者安详而肃穆的面容。 他双目紧闭，两鬓斑白，皱纹密布的脸上却带着一丝隐约的微笑，仿佛只是沉沉睡去。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躺在这口棺材中的，正是刚刚去世不久的平京市特管局总局长陆山。 三天前，当全国特管局的人们还沉浸在璀璨星光李玲安那梦幻的演出中的时候，一纸简简单单的讣告便传遍了整个华夏各个特管局每个人的耳中。 人们似乎无法相信，那个近乎于无敌的陆山，那个手握重权却从不张扬的老人，就这样静静地离开了人世。 全国特管局的人都自发想来送这位老人最后一程，但却被特管总局下发的通知所阻拦。 遵照前特管总局局长陆山遗愿，不得其他地区特管局以任何理由前来平京市吊唁。 于是在这普通的殡仪馆里，没有鲜花，没有挽联，甚至连一场像样的葬礼也没有。 只有一间简陋破旧的殡仪馆和一具孤零零的棺木。 没有人知道，为何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会选择以这种方式离世。 有人说，这是陆山生前的嘱托。 他一生俭朴，早就留下了遗书，死后绝不可对葬礼大操大办。 更有人猜测，或许这就是他的本性，内敛而低调，从不愿意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沉寂许久的灵堂内，几个熟悉的面孔悄然现身。 他们一个个神情肃穆，静默不语地立在棺木前。 这其中就有常越、王尧、林泽的身影。 王尧和常越都是陆山的徒弟，其中常越更是跟随了陆山数十年。 他想起他们并肩作战，斗智斗勇的场景；想起他谆谆教诲，言传身教的情景；想起他幽默风趣，举重若轻的模样。 曾几何时，这个男人似乎无所不能，再大的困难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 然而现在，他却静静地躺在这口冰冷的棺木中，再也不会醒来。 常越的心一阵阵抽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几欲夺眶而出。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泪水，目光在灵堂内逡巡。 “常局，王队长，林局，节哀。” 颜珏为陆山献上了花束，而后是玲樱。 少女今天脸上也没有了那种笑容，她一言不发，和特管总局的医疗部部长华裳一起为陆山献上了花束。 陆山这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那便是他的师傅沈雪瑶，可惜二人并未子嗣。 所以现在可以作为家属答谢的就只有陆山的徒弟王尧和常越，当然，还差了一个李承天。 “请节哀。” 灼龙一瘸一拐被执行部队的人带着走了进来，献上一束花之后又被拖拽了出去。 他与钟淮安一同作乱，袭击李玲安，必然会因此接受审判。 而后是云隐商会的会长霜月身着黑色正装，带着自己的老管家云爷来到了现场。 云爷在看到陆山之后，眼里难掩悲痛之色，但最终他还是强行按捺了下去，朝着常越等人鞠了一躬。 夜莺马戏团的诸位也紧随其后，他们并非特管局成员，所以陆山的遗书无法束缚他们。 “陆总局给了我们很多照顾......谢谢。” 团长星璃留下了花束，而后带着自己的同伴们离开。 原本以为这场吊唁会很冷清。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吊唁现场竟然汇聚了许多并非特管局成员的各界人士。 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神情肃穆，低声交谈着。 虽然谁都没有直接说破，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这都是特地前来送老局长最后一程的。 而在人群中，一个身影尤为惹眼。 他一袭黑衣，神色冷峻，周身萦绕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随着他的到来，在场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侧目。 “孙炎，你这样违规了啊。” 常越迎上前，苦笑着对孙炎说道。 他的面色十分疲惫，眼圈发黑，显然这几天都没能好好休息。 孙炎一边扯着西装的领口，似乎很不习惯这种拘束的装束，一边随意地摆了摆手。 "老家伙都走了，我怎么可能不来送一程。" 他的语气虽然随意，眼神却有些复杂。 常越见状，也不再多言，只是默默让开了道路。 孙炎大步流星地走到棺木前，低头凝视着老局长安详的面容。 他死死地盯着陆山，仿佛要将他的容颜牢牢刻在脑海中。 半晌，他才长叹一口气，眼神晦暗不明。 “嘿，没想到啊，你最温和的表情竟然是在死后，真是讽刺啊。” 而后他目光扫过四周简陋的陈设，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老头子，你可真是出人意料啊。"孙炎喃喃道,"生前对谁都严苛，偏偏待自己这么简朴。一个堂堂特管总局局长，葬礼竟然如此要寒酸。" 一旁的常越听得心里五味杂陈。 他上前一步，像是想要宽慰孙炎，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孙炎和陆山的关系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知道，陆山曾经在孙炎手上过了几招，孙炎便缠上了陆山，隔三岔五要与其争个高下，而且还扬言要逼陆山使出第九剑。 而后孙炎被调到了富林市，和陆山的接触也少了，但孙炎一直都很欣赏这男人。 如今斯人已逝，孙炎的哀痛可想而知。 颜珏走了过来，他低声对孙炎说道。 "老局长一生清廉，生前身后都不愿给别人添麻烦。孙队你别难过，老局长若泉下有知，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么伤心的，还有，您还是快离开平京市吧，您也属于特殊异类......" 有些话颜珏不能说得太明白，但孙炎已经明白了，他也没有想要为难这位执行部的部长。 孙炎眸光一闪，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知道知道。”孙炎轻声道,"俺老孙也不是什么胡搅蛮缠的人，既然陆老头已经死了，那我和他的胜负......." 他顿了顿，话语实在难以说出口。 是啊，陆山并不是单纯地离世了，天劫九剑剑如其名，他的这一生都仿佛是经历了天劫，而后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他和陆山的胜负，再无可能得出结果。 孙炎摆了摆手，最后看了常越一眼：“由你代替你师傅吧，洗干净脖子等着。” 说完之后他转身走出了灵堂。 葬礼结束后，后勤部的部长周鹏以及李牧寒来到了老局长的住处。 他们要代表局里，将陆山的遗物收归。 推开那扇斑驳的木门，后勤部部长周鹏率先走了进去。 他环顾四周，不禁唏嘘不已。 这间不足五十平米的小平房，简陋得令人咋舌。 屋内的家具都很陈旧，沙发是老式的布艺，茶几是上了年头的木质，连餐桌都只是简单的四方桌。 唯一算得上像样的，恐怕就只有书架上那些泛黄的书籍了。 周鹏不由得回想起陆山在世时的情景。 身为特管局的最高领导，陆山的权力之大，常人难以想象。 然而他从未利用手中的权力为自己谋福利，反而始终保持着简朴的作风。 李牧寒缓缓走到书架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一排排书脊。 他和陆山接触不多，而且还有一些嫌隙。 但他这几天从别人口中得知了许多这位老局长的事。 陆山年少时曾是一派之长，一身武艺行走江湖，斩妖除魔救得苍生无数。 晚年的陆山就如同一个普通的独身老人一般，他的生活似乎除了特管总局的工作之外就没有了别的。 本来是这样想的，但此刻在这些书架里，李牧寒也发现了陆山的一些小小的个人生活。 《电子计算机入门》 《网络用语大全》 《老年人如何跟上年轻人的节奏》 在看到这些书的时候，李牧寒仿佛看到了这位老人偶尔回家之后披着衣服在这张旧木桌面前研究年轻人喜好的样子。 他并不愿意被时代所抛下，也不像别人以为的那样清心寡欲，他也在努力，想要跟上这个时代，不愿意被世界所淘汰。 可惜，他并非常越和林泽这样的异类。 他虽然强大，但却是肉体凡胎，他的身体，大脑都已经到了极限。 “李队长，你看。” 周鹏的声音吸引了李牧寒的注意，他把书放回书架，而后回头看着周鹏。 就见周鹏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台破旧的笔记本电脑。 “咱们陆总局平时都是用手写文书，我还从没见过他用电脑。” 周鹏苦笑着将电脑递给李牧寒。 李牧寒看了看，这应该是台二手笔记本电脑，上面还贴着年份，已经是三年前了。 他叹了口气，将电脑递给了后勤部的工作员，而此时，一张卡片从电脑的夹缝里掉了出来。 李牧寒捡起卡片来一看，一直阴郁的面庞上终于有了一丝笑颜。 周鹏凑过来看了一眼，也笑着说道：“总局好像也是李玲安的粉丝，这是他专门托人去找李玲安亲笔签名的照片。” 李牧寒看着照片上自己的亲笔签名，笑容不由得苦涩了起来。 这老头子，明明可以让自己直接给他开个个人演唱会都行啊。 或许是他也想保留心中那份美好的幻想吧。 因为在很多人的心中，安安不仅仅是一名少女，而是象征着某种美好的幻想。 他将照片也交给了后勤部的成员。 虽然陆山已经不在了，但这些东西都是他所存在过的证据。 很快，屋内的物品便被收拾得七七八八。 "走吧，该收的都收了。"周鹏对身后的属下们说,"我们要将老局长的精神永远传承下去，让特管局成为守护苍生的屏障，成为黑暗中的一束光。唯有这样，才对得起老局长的教诲，才不负他的厚望。" 李牧寒先一步离开了陆山的居所，他走到墙边摸出了手机，打算联络夏玥，但下一秒，少女已经从拐角处跑出，抱住了她的胳膊。 “不是让你在机场等我吗？” “......”夏玥沉默不语，她和陆山并不相识，如果是曾经的她，可能会对陆山的死毫无感觉。 但在和李牧寒相遇之后。 她停滞的时间仿佛开始流动，于是一切都有了色彩。 所以少女不禁开始联想，如果有一天，李牧寒也和陆山做出了同样的选择，为了这个世界而选择牺牲自己。 那她到底应该尊重他的决定支持他，还是应该不管不顾拦下他。 “怎么了？”见夏玥眼眶微红，李牧寒揉了揉她的脑袋问道。 “李牧寒。”少女抬眼，看着李牧寒认真地说道：“如果有一天你要寻死，提前和我说，我会先宰了你。” 第607章 雪山试炼 瘟疫逃离天海市之后，他便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 不仅仅是因为华夏特管局封锁了所有的出入关口，还在各个地区布设了界域敕令，看来是铁了心不会放他离开华夏。 此刻的瘟疫躲在某座边境之城的巷道之中。 他靠在肮脏的砖墙上，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因失血过多而不住颤抖。 巷道外传来的脚步声令他全身紧绷，伤口被牵扯得生疼。 他已是强弩之末。 华夏之行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大军覆没，自己也身负重伤。 更令他痛心的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枚弃子。 帕雷安，莫里亚蒂… 他们每个人都在这盘大棋里算计了自己的前程。 而自己，却还傻傻地以为能借他们的力量成为新世界的主宰者之一。 最终却落得个鸡飞蛋打，狼狈逃窜的下场。 "都是骗子，一个个都是骗子…" 瘟疫咬牙切齿地低吟，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若是他还有当初十分之一的实力，定要将那些小人的心肝挖出，以解心头之恨。 可现在的他，连站都站不稳。 满身的伤口在淌血，体内的力量正在流失。 再这样下去，怕是等不到莫里亚蒂的援助，就要死在这肮脏的巷子里了。 脚步声渐近，瘟疫强撑着抬起头，准备迎接来人。 浓重的黑雾在周身聚集，化作无数利刃，虽然不足以杀敌，但自保还是绰绰有余。 出乎意料的是，来人并非华夏特管局的探员，而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诡计之神洛基不知何时出现在巷口，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洛基?你怎么会在这里?"瘟疫瞪大了眼睛，语气中满是惊疑不定。 洛基笑而不语，慢条斯理地靠近瘟疫。 他环视四周，眼神里满是嘲弄。 "我的朋友，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昔日叱咤风云的四骑士之一，如今却像只丧家之犬，躲在阴沟里舔舐伤口。" 洛基摇摇头，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要我说，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我之前不是警告过你吗?华夏之行根本就是一场必输的赌局，我们根本就不是特管局的对手。可你呢?被仇恨和利益蒙蔽了判断力，还是说你和你另外几兄弟都这么愚蠢，结果把自己赔了进去。" “你在找死，诡计之神。” 瘟疫闻言，气得浑身发抖。 他一把揪住洛基的衣领，虚弱的身体因愤怒而战栗。 "洛基！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这个两面三刀的东西，枉我还把你当做同伴！为何你没有如约出现在平京市！" “我的老伙计，能不能别这么暴躁。” 洛基举起手以示无辜。 “我的出现改变不了任何局面，你应该很清楚。” 洛基不慌不忙地掰开瘟疫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襟。 他冷笑一声，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朋友"。 “那你现在来做什么？” 瘟疫冷冷地盯着洛基。 “莫里亚蒂让我来接你。” 洛基微笑着说道，瘟疫闻言之后脸色缓和了一些，而后又犹豫着说道：“你如何能帮我脱困，现在华夏就像一个铁桶，他们把那老头的死归结在了我的头上！” “事实上的确也是因为你们的入侵，才让钟淮安下定决心造反，陆山也因此身亡啊，别人的逻辑没毛病。” “洛基！！” “好了好了，我真的是来带你走的。” 诡计之神似乎已经厌倦了这种游戏，他摆了摆手，而后对着身后说道。 “来吧伙计，练练手。” 瘟疫突然开始紧张起来，他慢慢往后挪动，因为此时此刻，洛基的身后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男人。 这男人长发及腰，满脸冰冷，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 “李承天.......” 瘟疫在照片中看到过这人的脸，但他很诧异，为何李承天会和洛基站在一起。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瘟疫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尖厉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他浑身颤抖着，黑色的气息如同潮水般从身体每个毛孔涌出。 那股恶臭让洛基都微微蹙眉，掏出手帕捂住了口鼻。 "真恶心。快点解决他，这味道快把我熏吐了。" 洛基厌恶地后退两步，李承天却似乎浑然不觉。 他缓步上前，面无表情地看着瘟疫，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瘟疫疯狂地嘶吼着，他虚弱的身体因愤怒和恐惧而颤抖。 他想要逃走，却已经无处可逃。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不是朋友吗?我们不是…同伴吗?" 瘟疫绝望地嘶吼着，声音中满是不甘。 他用仅剩的力量化出瘟疫之刃，朝李承天刺去。 李承天没有任何回答，现在的他就如同是一副傀儡。 轻易地接下瘟疫的攻击后，他五指如钩，直接掐住瘟疫的咽喉，缓缓收紧。 瘟疫发出垂死野兽般的嘶吼，双眼几乎暴凸出眼眶。 他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李承天的桎梏，可这一切都是徒劳。 "不要对任何人抱有幻想。这个世界上，就连亲爹都可能会背叛你，当你把牌交到别人手上的时候，你就彻底完蛋了。" 洛基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李承天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瘟疫只觉得头晕目眩，意识开始涣散。 他的脸色青紫，四肢痉挛，就像一条离水的鱼。 瘟疫断断续续地呻吟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无法相信，自己会落到如此境地。 见瘟疫已经奄奄一息，李承天这才松开了手。 瘟疫重重地摔在地上，咳嗽连连，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黑色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滴落，在砖石上汇聚成黑红的一滩。 他的眼神涣散，自己就连再次释放界域的力量都已经没有了，在这两人面前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 “洛基！我诅咒你！你会下地狱！你一定会下地狱！！” “哈哈哈哈哈，朋友，地狱？？” 洛基肆意大笑着，而后低声说道：“已经到了，我的朋友。” 就在这时，李承天忽然跨步上前，一脚踩上了瘟疫的胸口。 瘟疫惨叫一声，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他的胸腔在重压下发出可怖的断裂声，仿佛所有的肋骨都碎了。 鲜血从瘟疫的口鼻喷涌而出，溅了李承天一身。 洛基没来得及防备，也被喷了一脸，登时气急败坏。 “操！”他赶紧用丝帕擦拭着脸颊，同时对李承天抱怨：“你就不能看看场合吗？” 李承天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又抬脚对准瘟疫的头部，狠狠地跺了下去。 瘟疫的脑袋在脚下炸开，血肉模糊，脊椎和头骨碎片飞溅。 李承天面无表情地擦掉脸上的血迹，而后转身离开了小巷。 洛基凑上前来，皱着眉头打量着地上的尸块。 瘟疫已经彻底没了人形，像一滩烂泥般瘫在血泊之中。 “这场游戏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咱们这些神灵都成为了别人手中的棋子，两个世界的较量，到底谁能笑到最后，哈哈哈哈，这可比诸神黄昏有趣多了。” 洛基慢慢站起身，而后手中的丝帕随意地扔在了地上，盖住了这一滩黑血的小部分。 接下来的半个月，李牧寒的生活算是回归了平静，他每天都带着陆芸雪，陈依茗以及周奕辰上街巡逻，处理了大大小小不少的事件。 夏玥和她的狸花猫小队也相处得越来越融洽，或者说，夏玥已经放弃了抵抗。 但好在三姐妹也没有落下课程，她们三个有着某种异样的协调性，仿佛是同心不同体的存在。 也许是被异类养大的原因，柳家三姐妹也都沾染着异类的气息。 她们对界域的掌握更是超越了陆芸雪。 虽然无法很好地在战斗中将其体现，但夏玥知道，这三姐妹如果能通过试炼，将来都会成为非常强大的战斗成员。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时间也来到了试炼的开始。 这次试炼的地点是在极北的秦丘市大雪山之中。 几名小队队长各自带着队伍来到了军用机场候机。 李牧寒发现，无论是哈提的小队，还是颜羽的小队，甚至是梦梦的小队都和一个月前初见的时候有了很大的不同。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都只是一盘散沙，那么每个队长都完成了第一个任务，那就是将队伍凝聚起来。 除了...... "死三八，到时候你要是敢拖我后腿，别怪我一脚把你踹下山去！" 周奕辰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候机大厅内的宁静。 只见他斜睨着陆芸雪，语气里满是不屑与挑衅。 而陆芸雪也不甘示弱，冷笑着回敬道: “你真的觉得自己有这个实力？过度自信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那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陆芸雪也丝毫不肯让步，两人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虽然战斗的时候合作得天衣无缝。 可一旦私下碰面，两人便会化身为针尖对麦芒的死对头，谁也不愿在口舌之争中落于下风。一个目中无人，桀骜不驯；一个心高气傲，不肯低头。硬是将队友间的良性竞争，演变成了私人恩怨。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这女人阴险得很，只怕到时候为了自己的胜利可以毫不犹豫把队友给卖了！" 周奕辰冷笑着说道，丝毫不给陆芸雪留面子。 陆芸雪勃然变色，一双美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特管局还真的应该好好审视一下，你这样的人到底有没有资格加入，希望你以后别成为特管局的祸害。” “他妈的你再说一句！” 周奕辰狠狠地瞪着陆芸雪，眼看就要扑上去动手。 陆芸雪也摆出了迎战的架势，丝毫不惧周奕辰的威胁。 陈依茗赶紧挡在两人中间：“别，别别吵了！大家，我们都是战友！是一个小队的！大家别吵了！” “小矮子一边去！哪儿有你插嘴的份儿！” “陈依茗，不要插手，这种人在队伍里就是不稳定因素，提前收拾他一顿让他老是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面对这温馨的一幕，李牧寒只是坐在行李箱上，一边吃着辣条一边刷着手机，似乎根本不想介入。 “李牧寒。” 颜羽的声音从旁传来。 “啊，颜队长，怎么了？” 颜羽看李牧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我想提醒你一下，这次试炼虽然全国特管局都有参与，但最后如果你的小队被淘汰得太早，是会影响到天海市特管局的综合考核的。” 李牧寒知道颜羽只是出于关心，这女人就是这样，总是说好话没好脸。 所以他也只是笑着对颜羽说道：“没事，年轻人嘛，有活力是好事。” 你甚至比周奕辰年纪还小。 颜羽很想说这么一句，但还是忍住了。 她总觉得李牧寒越来越像常越了，当然，他比常越要帅很多，就算自己不愿意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更可怕的是在莉莉丝的神殿觉醒之后，李牧寒的颜值简直就是一天一个台阶，如果说之前只是小帅，那么现在已经算得上是英俊潇洒了，连个子都长了不少。 “我只是提醒一下你，到时候如果你的小队需要什么帮助，你可以和我说。” 嗨，您直接这么说不就完事了。 李牧寒在心里笑着吐槽。 “行，颜队长，之后要靠你多多帮衬了。” 颜羽冷哼一声，没有作答，她转身就要回自己的学生身边，而在离开的时候，她小声丢下了一句话：“不用这么客气，就像我对你的称呼，你也可以叫我颜羽。” “啊......” 李牧寒呆坐在旅行箱上，手里的辣条都快掉到地上。 他怔怔地望着颜羽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甚至觉得有些诡异。 "叫她…颜羽?" 李牧寒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这个向来严肃冷淡的女人，竟然让自己直呼其名?莫非是哪根筋不对了? 李牧寒下意识地挠了挠头，一向灵光的大脑此刻竟有些转不过弯来。 就在这瞬间，一股冰凉刺骨的感觉突然贴在了他的脸上。 “喔哟~~~！”李牧寒被冰得浑身一个机灵。 “喜欢看吗？” 夏玥手里捏着两罐冰可乐，其中一罐正贴在李牧寒的脸上。 “别瞎说，我怎么可能看别的女人。” 李牧寒接过了可乐罐，而后笑着说道：“你还真有本事啊，去哪儿把可乐弄成冰的？” 本来他和夏玥到了一大堆的零食，但过来的路上发现可乐已经不冰了，捂在包里甚至有些温热。 喝温热的可乐无异于喝尿，对待食物一向一丝不苟的夏玥无法忍受，当然，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一句话：为什么人类对食物要求这么高。 只能说是水涨船高，此一时彼一时。 “我本来去找那些军队的人，他们说冰箱不外借，而且马上就要起飞了，就算冻一会儿效果也不好，所以我去找了哈提，她在胸口捂了一会儿就结冰了。” 胸口？捂了一会儿？ 李牧寒一愣，然后立刻将可乐还给了夏玥。 “干嘛？” 夏玥疑惑地拿回了可乐，似乎不明白李牧寒的意思。 “......我胃不好，喝不得冰的，你喝吧，乖。” 李牧寒哪里不知道夏玥的秉性，她是智商低，但是慢慢想还是能回过味来的，要是晚上突然想起来自己喝的可乐是哈提用胸部夹过的，那自己可能要在梦里被暴揍一顿。 第608章 队长人选 “啊？队长？” 在军用运输机上，当特管总局的工作人员拿着表格过来找各个队伍的导师询问队长人选的时候，李牧寒懵了。 而且让他更懵的是，好像就只有他一个人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之前开会的时候李队长不在，当时林局好像是说让夏小姐帮忙转达一下。” 那名工作人员微笑着说道：“就是要在三人之中选出一名队长作为主心骨。” 李牧寒慢慢转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睡得和猪一样的夏玥。 他抬起手，戳了戳少女的脸颊。 “......哈.....吃不下了，不......吃得下，来......再来......” 而后他又捏了捏夏玥的脸。 “......唔，滚开.....” 夏玥一边吧唧嘴一边骂骂咧咧，顺便还翻了个身。 于是李牧寒凑到夏玥的耳边用出了杀手锏：“你妹妹约我明天去逛街。” 啪—— 夏玥醒来的瞬间反手一巴掌打在了李牧寒的脸上，这力道大的李牧寒直接从椅子上滚了下去。 这动静惊醒了隔壁坐位还在睡觉的陆芸雪等人。 “怎么了？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她眼神严厉地看着瘫在地上的李牧寒。 李牧寒摸了摸红肿的脸颊，刚想说没事，夏玥已经翻身骑在了她的身上。 “你再说一次？谁约你逛街？” 叫夏玥起床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厮睡了之后那是雷打不动，和修普诺斯一个德性。 李牧寒躺在地上，一脸无辜地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夏玥。 少女眉头微蹙，眼神里好像还透着一些迷茫，就好像是还没睡醒一般。 "这不是没办法嘛。"李牧寒讪笑着，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谁叫你睡得跟个木头似的，怎么喊都不应。我这不是急了才……" 夏玥的眼神慢慢变得清醒，看来是win98的系统终于开机了，她一把揪住了李牧寒的衣领，而后将其拽到自己面前，狠狠一口咬在了李牧寒的脖子上。 扑哧—— 血直接飙了出来。 “？？？？” 那名总局的工作人员直接吓傻了，她手中的登记本也掉在了地上。 坐在周围的那些其他小队成员也都惊慌无比。 “杀人了！杀人了！” 一个女生喊到。 李牧寒赶紧抬手制止：“不要惊慌！不要惊慌！基本操作！坐下！坐下！” 夏玥满足了之后这才缓缓松口，而后倒在李牧寒怀里继续睡了起来。 “不是，夏玥，我叫醒你是想问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李牧寒摇晃着夏玥的肩膀，他的脖子还在飙血。 吓得那女工作人员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 “你，你的脖子，你在流......你在喷血！” “啊？啊，没事，小问题！不要在意。” 李牧寒一边飙血一边对那妹子说道，而后又摇晃着夏玥：“我问你！林局是不是让你转达什么消息给我！” 夏玥慢慢睁开眼，看着李牧寒，然后点了点头。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啊！” “......忘记了。” 说完这句话夏玥又沉沉地睡去。 李牧寒懵了，他的脖子上还在喷血，已经在飞机地板上淌了一地。 他挠了挠头，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但随行的医疗部队还是冲了过来给李牧寒止血。 “咳咳。”陆芸雪看着李牧寒一脸懵逼的样子，无奈地说道：“其实你根本不用去叫醒她，李牧寒，你最该做的事情是选出一名队长，而不是去纠结为什么夏老师没有传达消息给你，不是吗？” “对啊！是这个道理！” 李牧寒一拍脑门儿，这一拍挤压到了大动脉血又喷了出来，直接飙了那医疗部大哥一脸。 “我去！你别乱动！” 几个医疗部成员把李牧寒手脚按住，强行给他的脖子包扎了伤口。 周奕辰一听说要推选队长，立刻兴奋地跳了起来，大声嚷嚷着非他莫属。 吵得坐在他前方的颜羽皱起了眉头。 “颜老师，我去提醒一下他们注意一下。” 颜羽小队的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低声说道。 “不必，管好自己就好。” 颜羽摆了摆手，而后闭上了眼睛。 陆芸雪冷眼看着周奕辰，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她不屑地哼了一声，语带讥诮地说道:"就凭你?还真有勇气啊。就你那点儿本事，也想当队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吗?" "你个死三八！" 周奕辰顿时气结，他恨恨地瞪了陆芸雪一眼，握紧拳头似乎随时都要冲上去跟她干一架。 陈依茗也慌了神，连忙跑到两人中间，一脸为难地劝道:"芸雪，奕辰，咱们大家都是战友，都是一个队的。有话好好说，别吵架嘛。队长这事儿，还是听导师的吧，别伤了和气啊。" 周奕辰闻言，明显消了几分气焰。 他瞪了陆芸雪一眼，悻悻地坐回座位上，半天才不情不愿地嘟囔道：“行吧，那听老大的。他说谁当队长就谁当呗，反正我无所谓。” “呵呵，瞧你刚才那样，你真的无所谓？” 陆芸雪的挑衅让刚刚坐下的周奕辰又站了起来：“今天不把你头打歪老子不姓周。” “行了行了。”李牧寒一边把夏玥抱起来放回到座位，一边对两人说道：“这事儿我考虑一下。” 而后他又看着那名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的工作人员问道：“可以给我点时间吗？我之前不知道这件事。” “当.......当然可以，但是请在明天试炼正式开始之前决定，拜托了李队长。” 说完那工作人员从地上爬起来，快步离开了。 运输机很大，倒也不是每个人都被这场小闹剧所吸引。 梦梦此刻正温柔地抚摸着她小队里三名成员的头发，那两名少女和一名少年此刻正在神态宁静地靠着椅背睡着觉。 从他们的表情上来看，应该都在做着美梦。 而梦梦要做的就是利用自己的力量让他们在梦里尽可能放松自己，把状态调整到最好。 毕竟她不擅长战斗，能做的也就是在这些孩子们的身体上下工夫。 而哈提呢，她此刻戴着眼罩，优雅地翘着腿正在小憩，她那精致的面容虽然被眼罩遮住了大半，但从微微上扬的嘴角仍能窥见几分慵懒和满足。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三名小队成员正端坐在一旁，一脸严肃。 两名男生目不转睛地盯着四周，如临大敌般警惕。 唯一的女生则殷勤地为哈提按摩肩颈，只为让自己的导师睡得更舒服一些。 这般主仆般的阵仗，倒也和哈提高高在上的作派如出一辙。不过众人虽对哈提这位大小姐的做派颇有微词，却也不得不佩服她的本事。 要知道，在场所有小队里，若论真才实学，恐怕还真数哈提这组最为出众。 因为她小队里的三个人，在这段时间里身上都隐隐有了一丝界域的气息，也就是说，他们至少已经掌握了运用自身界域的方式。 这个级别的实力，放眼普通实习生中，简直就是凤毛麟角。 秦丘雪岭，傍晚时分。 夕阳给连绵的群峰镀上一层金辉,白皑皑的雪原反射出耀眼的光。 放眼望去，但见峰峦叠嶂，气势磅礴。 这两座主峰，连同十三座小峰,组成了一幅壮美的画卷。 而就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一支支满怀激情的队伍，即将开启他们的试炼旅程。 "准备降落，请各就各位!" 广播里传来工作人员洪亮的声音，瞬间惊醒了沉浸在美景中的众人。 哈提懒洋洋地掀开眼罩，伸了个慵懒的腰。 她环顾四周，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这段时间的成长很快，我很高兴。" 她微笑着抬手，轻轻挑起了那名少女的下巴，少女红着脸，微微低着头，不敢去看哈提。 “看着我。” 哈提低声说道。 而后少女抬起眼眸，与哈提对视，那闪动的眸子完全被哈提青绿色的瞳孔所吸引，眼中满是憧憬之色。 “接下来也要好好表现，不要让我失望，知道了吗？” 哈提微微转头，看着两名男生，两人立刻站起了身。 “是！哈提小姐！” 哈提点点头，伸手往嘴里塞了块糖。 她眯起眼，似在回味那香甜的味道，嗯......其实自己真的不想来参加这种活动，带孩子这种事真的太无聊了。 但她又微微侧头看了看正准备下飞机的夏玥和李牧寒，她脸上那种无聊的感觉被戏谑替代：“那么这次又要找点什么乐子呢。” 就在这时，飞机开始缓缓降落。 透过舷窗，可以清晰地看到连绵起伏的雪山和松林。 那种纯粹的美，简直令人心醉。 然而李牧寒却无暇欣赏眼前的美景。 他看着大家严阵以待的样子，心里也不禁打鼓，现在的他简直比自己的学生还紧张。 鬣狗小队和第七小队队长不一样。 这些孩子们能否成为战斗成员都会在这次试炼之中得出结论，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了他们，李牧寒或许会内疚一辈子。 “你不是他们的父母。” 颜羽冰冷的声音从旁传来，李牧寒转头看去，只见颜羽正带着她的小队走下飞机。 她微微瞥了李牧寒和夏玥一眼之后说道：“你要做的就是让他们试炼的成功率提升，但你没法保证他们每个人的未来，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说完她冷哼一声走向了登记处。 “老大，这女人臭屁啥啊，一天到晚谁都看不起的样子。” 周奕辰不爽地看着颜羽，这一次陆芸雪也没有反驳，她也觉得颜羽有些太目中无人了。 但只有陈依茗小心翼翼地说道：“但......但是我觉得，颜队长好像是......关心导师，所以才会说这些话的。” 李牧寒微微一愣，他转头看着陈依茗。 后者立刻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往后缩了缩。 在这一刻，李牧寒已经在心里默默给了队长这个重要角色一个合适的人选。 第609章 雪山惊情 随着各地特管局队伍的陆续抵达，试炼的集中区渐渐热闹起来。 在雪山入口处，一座颇具规模的营地拔地而起，为参赛者们提供了歇脚休整的场所。 李牧寒带领的鬣狗小队和夏玥所带领的狸花猫小队所分配到的休息区是在同一个区域。 所以二人一同来到分配的休息区，简单安顿下来后，李牧寒便被工作人员单独叫到一旁。 "李队长，我这里有几点要事需要转达。" 工作人员恭敬地说道，神情颇为严肃。 "明早八点，乐清副局长会召集大家宣布本次试炼的规则。在此之前，请务必选出鬣狗小队的正式队长人选。" "乐清副局长?谁？"李牧寒愣了愣，疑惑地问道。 工作人员面无表情，似乎是对李牧寒不认识乐清并没有感到意外。 “特管总局一共有三名副局长，钟淮安，朔白，还有乐清女士。”提到前两个名字，工作人员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他叹了口气，语气沉痛。 "陆山局长在钟淮安的叛乱中不幸殉职，而朔白副局长…如今正在接受裁定院的调查。" 李牧寒微微点了点头：“抱歉，我之前没有见过乐清副局长，所以才不认识。” “没关系，乐清副局长并不是喜欢站在台前的人。” “顺便问一句。”李牧寒看着工作人员问道：“朔白她.......会面临怎样的指控？” “与凛月教会勾结，散播凛月粉，擅自培养私人武装力量并且意图谋杀下属特管局单位成员。”说到这里，工作人员看了看李牧寒：“好像就是你们天海市特管局的成员被卷入了这起事件。” 李牧寒点了点头，看来面具帮和自己的身份应该都没有被公开。 “还有就是最近的逃狱事件，但朔白副局长也以一人之力斩杀钟淮安的大军，守住了平京市，所以我想......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裁定院方面不会太为难朔白副局长。” 听到这个消息，李牧寒也安心了一些，虽然她和朔白有过节，但如果她能作为同伴站在自己身边，那是让人无比安心的存在。 “如今特管总局风雨飘摇，内忧外患，能号召大家的，恐怕只有乐清副局长一人了。”工作人员最后总结道。 "我明白了。"李牧寒笑着对工作人员说道："乐清副局长的命令，我们一定照办。明天的宣布会，鬣狗小队必定准时出席，在此之前也会选出小队的队长。" 工作人员点点头，脸上流露出一丝欣慰。 他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李队长，这次试炼对华夏特管局而言，意义非凡。新生代的出现,将决定着我们未来的方向。希望你能好好帮助那些孩子们顺利成为战斗成员，大家都对这些孩子们寄予厚望啊。” 李牧寒点了点头，他很明白这一次钟淮安的叛乱对华夏特管局造成了不小的动荡，但也正因为如此，本次试炼大会也备受关注。 目送工作人员远去的背影，李牧寒这才长舒一口气，神情却前所未有地凝重。 如今风雨飘摇，前路未卜，这次试炼恐怕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夜色渐浓，雪山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然而对于即将参加试炼的各支队伍而言，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说是休息区，其实也就是每个小队一个大一点的帐篷，毕竟不是出来旅游的，再加上最近总局出了那么大的事。 也没时间没精力去专门修筑设施了。 李牧寒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帐篷顶部。 脑海中一遍遍回响着不久前平京市的那场大战，内心久久难以平静。 总局动荡,试炼蒙上阴影。 这一切变故都来得太快，快到让人无所适从。 耳畔传来了周奕辰的呼噜声，李牧寒无奈地笑了笑，不知道夏玥现在睡着没有。 就在他这个想法升起的瞬间，他的被子突然拱了起来。 李牧寒往被子里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夏玥居然溜进了鬣狗小队的帐篷，还钻进了他的被子。 “卧槽。”李牧寒赶紧按住被子，但少女已经把头钻了出来，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 “我睡不着。” 夏玥淡淡的说道。 “......谁让你白天一直在睡啊。” “我是血族，白天睡觉有什么问题？”夏玥撅着嘴说道。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不是这个问题！”李牧寒突然感觉自己声音有些太大了，他赶紧捂住了嘴，然后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几张床。 周奕辰依然鼾声如雷，陈依茗和陆芸雪也似乎正在安睡。 李牧寒松了一口气，而后捏了捏夏玥的脸压低声音说道：“那你想咋办啊，总不可能在这里......” 夏玥的脸红了，他咬了一口李牧寒伸过来的手：“......我，我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我不是傻子......我也没，没有那么......欲求不满。” “哟呵，这小词儿，谁教你的啊。” “......反正，我就是睡不着，你如果想睡，你就睡，我......我就呆在这里就行了。” 李牧寒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身上压着的夏玥，心里躁动不安。 “不是，你这样我还睡得着吗......” 少女本来不明白李牧寒的意思，但感受到某个东西之后，她的脸颊微红，而后露出了血族的本色。 她轻轻舔了舔嘴唇，露出两颗小尖牙，一脸邪魅地看着李牧寒：“......为什么睡不着？我不懂。” “......你不懂个锤子，赶紧，你先下来，我给你挪个地方，你睡旁边。”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少女更来劲了，她的小腹缓缓挪动，紧紧地贴在李牧寒身上。 那温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让李牧寒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唉唉......孩子们在呢！” 李牧寒脸一红，不自在地推了推夏玥。 “......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 夏玥咬住了李牧寒的锁骨，而后眼神轻轻上挑凝视着李牧寒。 “.......你，你完蛋了，我告诉你。” “......你不是要睡觉吗？干嘛啊......” “别动，我尽量轻点.......” “.......变态。” 就在这动静之下，旁边床上的陈依茗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脸红得像是熟透的苹果，她捂着自己的嘴，拼命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而另一边的陆芸雪也不好受。 她额头青筋暴起，心里拼命在压抑想掀开被子怒吼的冲动。 但最终她还是忍住了，只希望这一场闹剧快点结束。 只有周奕辰的鼾声依旧如雷，完全不受任何外界干扰。 于是这一晚，的确算是几个人的不眠之夜。 雪山的清晨总是被雾气所环绕，早上6点李牧寒睁开了眼睛，他发现夏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在他身上了。 想起昨晚，他突然有些尴尬，自己居然就在这帐篷里，而且还在陆芸雪等人的旁边........做了那些事，而且做得还非常激烈....... 巴尔保佑，巴弗灭保佑，这几个人的睡眠和修普诺斯一样优质，可千万别听到动静啊。 李牧寒端着漱口杯来到外面刷牙，很快帐篷里传来了窸窸窣窣起床的声音。 “老大！早上好！” 周奕辰一大早就非常有精神地给李牧寒打着招呼，把李牧寒吓了一跳差点把漱口水吞进了肚子里。 “早......早啊，周奕辰，昨晚你睡得好吗？”李牧寒心虚地问道。 “哈哈哈哈哈，这里空气清新，睡觉简直不要太爽！” 周奕辰的话让李牧寒悬着的心放下来了一些，看来这厮是个没心没肺的，睡觉也是雷打不动的。 但之后出来的两名少女就没那么好了。 陈依茗在看到李牧寒的瞬间就羞红了脸绕了过去，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陆芸雪一边绑着头发，一边走出帐篷，在看到李牧寒之后，她一句话也没说，但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希望导师下次能注意场合。” 最后，陆芸雪留下了这句话之后就转身去到了一旁。 李牧寒此刻蹲在帐篷外，嘴里喊着漱口水，大脑一片空白。 啊啊啊啊！执行部队的人能不能把她们两个的记忆给删除掉啊！ “这俩人什么毛病啊，一大早起来就发神经。” 周奕辰则是一脸懵逼地看着两名女生，而后他蹲在了李牧寒身边问道：“老大，这个队长的人选.......” 李牧寒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他赶紧洗漱完毕而后召集了三人来到了帐篷。 可两个女生怎么都不愿意进入帐篷，就好像........ 这帐篷里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一样。 “就......就在外面说吧，空，空气好一些......呵呵......呵呵呵......” 即便是在大雪山，李牧寒此刻也已经汗流浃背了。 “关于队长的人选，我已经有了决定了。” 终于回归正常话题后，李牧寒看着眼前的三人说道。 周奕辰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陆芸雪也一脸坚定，只有陈依茗有些担心两人是否会再次打起来，一直挡在两人的中间。 良久，李牧寒扫视了一眼三人之后说道。 “鬣狗小队的队长，就是陈依茗。” 第610章 已经开始了 李牧寒的话音刚落，周奕辰和陆芸雪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尤其是周奕辰，他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不服气。 "什么?老大！你让这小矮子当队长?开什么玩笑！？" 周奕辰大声嚷嚷道，语气充满不满。"凭什么是她?她哪点配做队长了！胆子又小，又爱哭！这也配领导我们?" 陆芸雪虽然没有明说，但眉宇间也流露出一丝不快。 她冷哼一声，抱臂而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我不认为陈依茗有这个能力。" 陆芸雪淡淡地说道，语气中透着质疑。"她太软弱，缺乏领导力，她的一切力量都来自于体内的恶魔，而那种力量并不是属于她本身的力量，我不觉得她能领导好队伍。" 陈依茗一直低着头，神情局促不安。 被点名当队长，她内心慌乱无比，完全不知所措。 "我…我不行的导师......." 陈依茗小声嗫嚅道，眼神惶恐。 "我没这个本事，当不了什么队长。还是…还是换个人选吧。" “陈依茗，你先别着急。”李牧寒笑了笑，而后看向周奕辰和陆芸雪说道。 "你们似乎对我的决定很有意见，那我问你，在你们争着想当队长的时候，谁想过要维系这支队伍的团结?谁想过要为大局着想?" 周奕辰和陆芸雪都愣住了，一时语塞。 他们面面相觑，竟是无言以对。 只有陈依茗，一直在为这支队伍的和谐操心。 当这两人每天都在进行着各种争吵甚至动手的时候，每次都是她挺身而出，劝解争端，试图化干戈为玉帛。 "一个合格的队长，未必要最强大，也未必要最聪明。" 李牧寒缓缓说道，语重心长。 "最重要的，是要有凝聚力。要能够让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时时刻刻为小队着想，关键时刻能做出最有利的抉择。" "而这一点，陈依茗做得比你们都好。"李牧寒笑了笑，目光落在陈依茗身上。 他走到少女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陈依茗，不要觉得这是负担。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只是你自己还没意识到罢了。” 李牧寒鼓励道，眼神温和而坚定：“你只管按照现在的步伐，继续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就好，你唯一缺乏的就是对自己的信心，而这东西，除了你自己以外，没有人能帮你。” 陈依茗依然有些惶恐，就在她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李队长，我们准备了早饭，请问是需要给你们送过来，还是去就餐区食用呢。” 李牧寒可不喜欢搞什么特殊，他觉得在这种时候应该也没有人会大爷到让人把饭送到帐篷里去吃吧。 “我们过去吃饭就好，麻烦你带一下路。” 可当工作人员把他领到就餐区的时候，李牧寒就知道，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懒鬼啊。 夏玥和她的狸花猫小队全队赖床不起，工作人员已经将早饭送到了他们的帐篷。 这吸血鬼怎么回事啊！大晚上的过来当榨汁机！早上又开始睡觉！这什么宅女的作息啊！ 其实不止夏玥，全国各地特管局基本上一半的队伍都没有选择来现场就餐。 “李队长是第一次带队来参加试炼吧？” 工作人员看出了李牧寒的疑惑，她笑着对李牧寒解释：“因为试炼可能会伴随一些斗争的元素，所以各个队伍都不想那么早的和其他队伍接触。”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平啊。"李牧寒喃喃自语，眉头微蹙。 他环视四周，发现少部分选择来这里就餐的人也都神情凝重，似乎都在暗中较劲。 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让李牧寒感到一丝不安。 他不禁想起出发前尹琪对自己说过的话。 “每一次特管局的试炼都会伴随着伤亡，而有很多因不明原因死亡的实习生最后都被怀疑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所以，如果你觉得苗头不对，就出手干涉，比起通过试炼，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本来李牧寒觉得尹琪说得有些言过其实了。 但现在看来，这种试炼似乎并不是大家和睦相处开心打boss就能通过那么简单了。 在昨晚进入这座雪山的界域敕令之时，李牧寒就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没有了信号，也许是因为某种特殊原因，所以这里的一切都与外界隔绝。 要联络外界只能通过特管总局的工作人员，这也间接算是告诉了各个队伍，这里不存在任何外援，没有作弊的可能。 好在这种压抑的氛围被丰富的早饭给暂时驱散。 不得不说，总局在伙食方面还是下了功夫的。 昨晚消耗了体力，李牧寒此时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暗暗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其实到现在为止，李牧寒都不清楚一个关键的问题——导师在试炼开始之后，到底会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 如果导师可以随意帮助队伍，那么这场试炼的意义就会大打折扣。 李牧寒自己和夏玥的实力自然不在话下。 即便是梦梦这样不擅长战斗的异类，如果她能够出手，这场试炼也可能会变得异常容易。 好在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李牧寒太久。 早饭过后，随着越来越多的队伍汇聚到集合区，李牧寒注意到夏玥带着柳家三姐妹也走了过来。 四个人几乎同步打着哈欠，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 当夏玥的目光与李牧寒相遇时，她的脸颊不禁染上了一抹红晕，似乎在为昨晚自己大胆的行为感到些许后怕。 李牧寒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她点了点头。 在所有人都集合得差不多之后，特管总局宣布动员大会正式开始。 随后，平京市特管总局的副局长，也是目前特管总局唯一一位副局长，出现在了主讲台上。 她一身棉袄，似乎很冷的样子，一脸的病容，一边说话还一边咳嗽。 乐清的相貌是那种让人一眼难忘的美，她的五官精致而立体，眉如远山，眼似秋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故事。 她的皮肤白皙，透出一种几近透明的脆弱，更显得她的美丽中带着一丝易碎的质感。 然而，这份美丽却被一层憔悴的阴影笼罩着。 她的身形瘦削，面颊微微凹陷，眼底带着淡淡的黑眼圈，显露出连日来的睡眠不足和精神压力。 乐清缓缓扫视了一圈台下庞大的队伍，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仿佛心中承载了太多不为人知的重负。 "诸位，欢迎来到华夏特管局的战斗人员试炼大会。" 乐清语气轻柔，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的面孔。 "这是一个证明自己的舞台，也是一个淘汰弱者的修罗场。希望大家能够全力以赴，在这场考验中脱颖而出。" 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很快就进入了规则流程的解说。 “咳咳......本次试炼分为三个阶段，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目标和任务。” 乐清拿出一份文件，又裹紧了一下身上的棉服缓缓说道。“第一阶段，是生存考验。” 她见台下的人没什么表情，于是笑了笑说道。 “也许大家觉得只是普通的野外生存，如果这么想的话，可就错了.......咳咳......” 一阵咳嗽之后，一名工作人员给她递上了一杯热茶。 乐清喝了一口之后怀着歉意说道：“很抱歉，各位，我的身体不是很好，请大家谅解，好了，我来给大家详细说明一下。” 所谓的生存考验，顾名思义。 活下去。 “这座雪山并不像你们看上去那么平静，雪山的各处都隐藏着许多未被监管的异类，而且这些异类都是对人类有着极大敌意的恶兽。” 乐清话音刚落，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大家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和不安。 异类?这片雪山里还藏着异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要知道这些实习生基本都是只接受过体能淬炼的初学者，90%都没有自己的界域力量。 要让他们去面对那些雪山之上的异类？ 李牧寒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环顾四周，发现不少人脸上都写满了惶恐，但颜羽和一些比较老资格的带队导师则是面无表情，很显然，他们并不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看来这次试炼，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凶险。 "各位，请不要惊慌。"乐清安抚道，语气沉稳。"这些异类虽然并未接受监管，但也有一套和我们的相处体系，这就像是某种交易，它们会袭击参加试炼的特管局实习生，而且绝不会留手，但同时，只要你们能在第一时间选择放弃，那些异类也不会下死手，会将你们带到安全地点等待撤离。" 李牧寒心里再次惊愕。 没想到特管局的试炼竟然如此残酷和野蛮，可转念一想，李牧寒又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特管局从来都不是一个安逸的地方。它就像一把双刃剑，一边守护着华夏的和平，一边也在考验着每一个成员的勇气和意志。 只有经历过生死的洗礼，才能真正成长为一名优秀的战斗人员。 也只有这样，才配站在维系华夏命脉的第一线。 “如果大家没有别的问题，我接着往下说。”乐清看了看众人，而后继续说道：“第一道试炼从今天中午2点开始，各小队按照抽签序号从各自点位进山，需要在山林之中生存三天三夜。” 有些人此刻开始窃窃私语；“别怕，到时候找个地方躲起来，三天很快就会过去。” 似乎是听到了这种话语，乐清微微一笑：“当然，为了避免像交流大会孙炎消极对待的猥琐情况的出现，通过生存考验的第一目标是活下去，而第二目标，则是至少要从雪山之中的恶兽身上取得三枚信物。” 乐清的话音落下，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家议论纷纷，脸上写满了惊愕和不安。 "什么?不仅要在雪山里生存三天，还得去猎杀恶兽?" "这也太凶险了吧！躲都来不及，还要主动去找它们，我们拿什么应对啊?" "对啊，就凭我们这点本事,怎么可能杀得了那些怪物?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去送死吗!" 一时间，人群中弥漫着一股恐慌和绝望的情绪。 大家似乎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考验吓坏了，一个个面如土色，额头冒着冷汗。 周奕辰也来劲了，他倒不是害怕，就是喜欢凑热闹，他刚想喊，就见陈依茗拽住了他的衣角小声说道：“不，不要说话.......奕辰。” “啊？你这就怕了？他妈的，老大，你就找这种人当队长！连抗议都不敢？！” “不......不是的，奕辰，你，你听我说。” “我也觉得不合理。”陆芸雪冷冷地说道：“这简直就是在让考生们去送死一般。” 李牧寒没有出声，他似乎已经明白了其中道理，但却没有言语，而是静静地看着陈依茗。 “等，等一下你们两个......拜托了，先相信我，别说话......” 陈依茗一只手拽着一个人的衣袖，脸色非常难看。 周奕辰实在忍不住了，他甩开了陈依茗的手，刚想喊出声，就听乐清笑着对一旁的工作人员说道。 “刚才那些起哄的考生，判定为失去考试资格。” 这句话一出口，场下一片死寂。 那些刚才还在举着手抗议的考生们一脸的惊骇，他们的导师倒是似乎已经看出了端倪，但碍于一些规则，他们无法出声提醒。 此刻也只能捂着脸唉声叹气。 “为，为什么？” 一个男人吼道：“我，我经历了那么多！为的就是这一天！凭什么还没开始就......” “已经开始了。” 乐清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她眼神冷冽地看着那些喧哗之人。 “从你们踏入这片雪山的那一刻起，试炼就开始了。” "不是吧，还没开始就淘汰?这也太狠了…" 有人不敢置信地嘀咕着，声音却细如蚊蝇。 他们生怕被乐清听见，从而落得和那几个倒霉蛋一样的下场。 看到大家噤若寒蝉的样子，乐清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环视四周，目光如炬，仿佛要把每个人的心思都看穿。 “如果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那么对你们来说，就在这里止步，或许是最好的选择，特管局也有很多内勤和后勤岗位，相信各位可以在自己适合的地方发光发热。” 乐清笑着对总局执行部队的人招了招手。 执行部队的人挨个下去和那些喧哗之人的带队导师交涉，导师们也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也只能无奈地带着自己的小队成员离开了现场。 “我滴个乖乖......” 周奕辰抹了一把冷汗，而后看着陈依茗小声问道：“矮子，你是怎么知道.......” “因，因为.......她说的是......取得信物，根本没说要猎杀恶兽，所以我觉得，应该是有别的办法可以得到信物，但如果连这一层都想不到就一味抗议，那......那.......” 陈依茗不太敢说下去了，陆芸雪微微蹙眉，而后叹了口气，她轻轻抬手拍了拍陈依茗的肩膀：“没关系，说下去。” “......那.....那就没有资格......进行试炼......” 李牧寒看着陈依茗，而后点了点头，看来他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啊。 第611章 两次出手机会 当那些失去资格之人被带走之后，李牧寒发现这些人的数量居然占了所有人数的三分之一。 本来浩浩荡荡六百多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了四百多人。 但剩下来的这些人虽然还是有些人眼神里会透露着不安，却没有一个人会再站出来说些什么。 乐清看到气氛有些紧张，她笑了笑说道：“清不要紧张，各位，你们或许会觉得这个规矩有些严苛，但相信我，在这里止步，是他们最好的选择，特管局不仅只有战斗岗位，事实上，战斗成员在特管局的组成部分中只占了小部分，更多的文职和后勤岗才是撑起特管局的基石。” 而后她的目光有意无意看向了李牧寒，李牧寒自然也发现了这女人的目光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略微有些变化。 那种变化只在一瞬间，但却被李牧寒捕捉到了细节。 她在看着自己的眼神之中，有一丝的愠怒。 “好了，那接下来我将要说的规则是针对导师的。” 乐清收回了目光，再次扫视众人说道：“我知道你们当中一些导师的力量超凡，即便独自面对整个雪山的异类可能也不算什么麻烦事，所以接下来这条规矩，希望导师们听清楚了。” 若有似乎之间，李牧寒觉得乐清这句话有些针对自己，于是他聚精会神听着女人接下来要说的话。 “很多参加过试炼的导师应该都知道这条规则，那就是在所有试炼当中，导师只允许出手两次，不管你们选择什么情况下出手，但只有两次机会你们可以帮助自己手下的学生。” 很多队员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脸上立刻浮现出了安心的表情。 看来他们非常信任自己的导师。 “但是。”乐清的话语接踵而来：“如果两次机会用罢，即便是自己手下的学生死在你们面前，你们也绝对不能出手干涉。” 现场一片哗然，李牧寒也微微皱了皱眉。 可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即便有人有意见，但也绝对不敢再喧哗了。 “而且这两次出手，力量都必须控制在霍乱级，想必各位被选中成为导师，那便是有着控制自己力量的能力，我们会给各位导师佩戴专门的设备，一旦检测到导师使用的力量超过霍乱，那么不好意思，你所在的小队将会直接出局。” 这条规则限制的更多的是异类导师，像李牧寒，夏玥，哈提这种，他们的力量实在太过于霸道，别说出手两次。 让他们随意发挥就算只出手一次怕是也能直接荡平这座雪山。 而作为人类的那些导师力量大部分都没有超过霍乱，即便是颜羽，实力也是霍乱级。 但李牧寒很清楚，界域的力量决不能单纯靠等级去判定其力量。 白起就是很好的例子，他自身只是霍乱级的异类，但其实力却足以与湮灭级齐平。 颜羽就更不用说了，她和渡鸦与左析作战都不落下风，其力量的纯度之高就算是李牧寒也没见过这妹子发挥全力。 那反而是梦梦这种功能型异类最利好这种规则。 梦梦的力量判定是霍乱级，但魇的特性让她就算打不过对方也可以将对方困在梦境之中。 见台下众人的表情逐渐平息，乐清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一次来的导师，有很多生面孔，但也有很多老熟人，别误会，我并不是说他们有过多次导师的经验，而是在说，他们不久之前也曾经是参加试炼的实习生。” “所以，我很高兴，即便是在特管局现在这种局面下，大家依然能够站出来，去承担这份责任......”乐清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哑然。 “如果大家没有什么别的问题......那么本次动员大会到此结束，祝愿每一支小队都能脱颖而出。” 乐清说完之后没有多逗留，她咳嗽了几声之后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离开了集合区。 之后由工作人员组织众人进行抽签，负责抽签的是队长，当李牧寒让陈依茗去抽签的时候，周奕辰和陆芸雪明显有些不满。 但李牧寒已经做了决定，他们二人也没说什么，其实陈依茗自己也非常不愿意，但都已经赶鸭子上架了，于是埋着头上去抽了个e的签。 “......自古那啥幸运e啊。” 李牧寒看着签上面写的e，笑着叹了口气，陈依茗以为自己做错了，不断地道歉。 李牧寒安慰了好久才让她平静下来。 此刻，天海市特管局各小队都聚集在了一起，既然大家都是一个下属特管局的，那么交流一下经验也没什么问题。 “首先我要提醒的是你们几个异类导师。”颜羽看着李牧寒和夏玥等人说道。 “一定要压制好力量，检测仪器是由墨部长和玲樱部长共同打造，检测的精密度非常高，一旦超过一丁点就会被探查而后失去资格，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要出手。” “这玩意儿真有那么厉害吗？要不要......试试看呢。” 哈提靠坐在椅子上，她纤细的手指把玩着一支散发着晶蓝色光芒的手环，脸上带着一抹邪魅的笑容。 “希望您不要怀疑，哈提小姐，这手环内的力量属于华云女士，也就是谛听一族，他们拥有着对界域力量的天然感知力，加之墨部长和玲樱部长的改进，请不要抱有一丝一毫的侥幸心理。” “和你开个玩笑，颜队长，您还真的和传闻中一样是个没什么情趣的女人呢。” 哈提身体微微前倾，用手托着下巴微笑着看向颜羽：“您这样会找不到男朋友的哦，您该不会还是～处女吧？” 颜羽瞥了哈提一眼，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如果我说是能让您舒服一些的话，是的，我是处女。” “......啧啧，无聊的女人。” 哈提明显不太擅长对付颜羽这种性格的女人，她立刻转头看向了正在打哈欠的夏玥。 夏玥就像是注意到了什么，立刻瞪了回去。 “你看～这才是少女该有的反应，还是我的小月亮好玩儿～” “......我又不是你的玩具。” 夏玥眼中透出一丝不满。 “能说正事了吗？” 颜羽插嘴道。 “别那么死板嘛～我觉得颜小姐就应该多点情趣～不然以后会老得很快哦。” “我是人类，该衰老的时候我就会衰老，不管我做什么这都是无法避免的。” “啊......小月亮，你看这人，她真的是女人吗？” “......你快点闭嘴吧，你真的烦死了，蠢狼。” “呜呜呜～小月亮现在帮着别人说我了，姐姐好伤心啊。” 李牧寒和梦梦完全插不上嘴，其余几名李牧寒不太熟悉的导师也没有加入这场斗争。 就在这时候，帐篷外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 “天海市特管局的诸位，我们能谈谈吗？” 众人朝外看去，就见一个身穿白色长款风衣的男人笑盈盈地站在门口，而他的身后跟着七八个人。 第612章 未曾掌握的秘密 一身白色长风衣的男子笑盈盈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七八名队员。 看打扮,似乎是其他城市特管局的导师。 李牧寒和众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疑虑。 “不好意思，请容我自我介绍。”男人很有礼貌，并没有直接进入帐篷，而是和众人一起站在帐篷外。 “我的名字叫焚渊，当然，这只是一个假名，或者是代号，请诸位不要见怪。” 李牧寒觉得这人表现得挺矛盾的，他一边彬彬有礼，但却连自己的真名都不肯报上，而且他看上去应该是人类而非异类。 “同时，我也是洛北市特管局第三小队的队长，而我身后这几位，和我一样，都是洛北市特管局的工作人员，本次是作为导师而来。” “洛北市第三小队......”颜羽微微皱眉，而后又打量了一番男人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洛北市第三小队的队长应该是罗禀，而他也应该在半年前就死了。” “颜队长说的没错，我们洛北市特管局最近这一年经历了许多，基本上等于是从上到下都换了个遍，当然，这其中也多亏了李队长之前给了我们一个由头，除掉了黄家这个祸害。” 男人说完眼神看向了李牧寒。 李牧寒想起来了，之前自己在洛北市调查沐芽事件的时候的确算是间接给了洛北市特管局一个借口让他们彻底铲除了城市的毒瘤，黄家。 “你们方局长近来可好？”李牧寒笑着问道。 那个身材娇小但却城府极深的方晴雪方局长，让李牧寒印象深刻。 焚渊笑着点了点头：“托你的福，李队长，方局长对特管局上下的重塑，所以临行前，方局特意嘱托我们，如果这次能和天海市特管局达成合作，务必要给诸位提供支援。” 李牧寒和颜羽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李牧寒笑着对焚渊说道。 “你们方局长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喜欢打小算盘啊。” 焚渊那微眯的双眸缓缓睁开了一条缝，他看着李牧寒问道：“李队长何出此言。” “咱们两个局的实力差距就不说了，和你们合作我们能得到啥啊，反而是你们可以借着和我们共同行动省去很多不小的麻烦，行了，你们方局又不是第一次坑我了，你说实话我也不怪你。” 听了李牧寒的话，焚渊微微笑了笑，他耸了耸肩而后说道。 “算是如此，我不否认，李队长，洛北市特管局重组不久，实力还不成熟，但我们也急需新生代力量，而您后面说的话，我不敢苟同，和诸位合作，我们的确可能提供不了什么战力上的帮助，但我们.......有着诸位所没有的一些情报。” “小帅哥，什么情报啊，说来听听？”哈提饶有兴趣看着焚渊说道。 “很抱歉......在诸位同意合作之前，我们不会提供任何情报。” 焚渊也笑着回应。 毕竟他现在门儿都没进呢，就让人家先吐情报，这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焚渊的话让颜羽微微挑眉。 她审视地打量着帐篷外的男人,试图看透他的真实意图。 可不知为何,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并非等闲之辈。 “情报?” 颜羽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脸上面无表情地说道：“焚队长好大的口气啊。莫非你们洛北市掌握了什么连我们天海市特管局都不曾知晓的试炼秘密？” 焚渊闻言,不慌不忙地笑了笑。 他神秘兮兮地眨眨眼,语气轻松写意：“颜队长千万别误会，只是各个特管局总有信息差，而我们洛北市恰好掌握了一些......关于这座雪山之上异类的秘密。” 最后李牧寒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各自的看法，而后李牧寒起身走到帐篷外对焚渊说道。 “焚队长，感谢您的盛情相邀，但很抱歉，这场试炼无关我们导师，这是学生们自己的试炼，我们能给予他们引导，但不能替他们做决定，既然你们是以导师身份来的，恐怕我们无法再谈下去了。” 焚渊愣了一下，而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是，我明白了李队长，当然，如果我们两边的学生之后在试炼之中能达成共识，希望您也能多照顾一下我们的学生。” “理当如此。” 焚渊离开之后，李牧寒等人并没有太将这些事放在心上，也没有过多地去和各个小队成员说什么。 毕竟都这时候了，导师们能帮的忙真的不多。 现在他们就像是即将上考场的学生，能陪在他们身边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时间过得很快，午饭结束之后，各个小队早早地就根据各自抽到的字母跟随工作人员前往了进山口。 夏玥的狸花猫小队抽到的是h，哈提是a12，颜羽则是b7，各自都相差甚远。 这座雪山的面积实在太大，四百多人聚在这里算多，但一旦四人成队散开在雪山各处，那基本就是大海捞针不见人了。 当鬣狗小队跟随工作人员来到进山口的时候，李牧寒发现这是一条山谷，凛冽的北风在山谷之中呼啸，期间还掺杂了一些古怪的咆哮。 看来这条路并不那么轻松。 周奕辰表现得跃跃欲试，似乎就是在期待这种局面，越是直接的战斗越能激发他的肾上腺素。 陆芸雪则是已经开始分析起了地势，她拿出了之前带来的秦丘雪山地图，却发现完全对不上号，整个地图都找不到任何和这条山谷相符合的地点。 “界域敕令内的雪山和真正的秦丘雪山并不相同。”工作人员对其解释道：“不，应该说在几十年前应该还算是一样，但在经过了这几十年的时间之后，界域敕令内的雪山已经早就化作了它自己的模样。” 陆芸雪一边听一边做着笔记，尽管工作人员提醒她，自己说的这些话帮不上她，不用记录，但陆芸雪仍旧还是一字不差地记了下来。 陈依茗此刻站在一边自言自语着：“诺诺......这，这里很危险吗？” “不知道......我昨晚就告诉过你了，我在这座山里什么都感觉不到。” “唔，但那不是正好说明很安全吗？” “你这个笨蛋，白痴！如果真那么简单，为什么试炼的通过率会那么低！我感受不到只能说明一点！这座山里的异类很不简单！” “呜，你，你别骂我嘛.......” “谁让你这么笨啊！你这样进去就是第一个被吃掉的！” “没，没关系！有你保护我！” “.....哼，看我心情。” 李牧寒笑着拍了拍陈依茗的肩膀，把女孩儿吓得一个激灵。 “啊！导，导师！” “别紧张，这里面的确有些东西，但并不算强，我相信你的判断。” “导......导师......您，您为什么这么相信我呢？” "陈依茗,别妄自菲薄。我之所以相信你,是因为我了解你的实力，也相信鬣狗小队的其他人。" 李牧寒正色道,眼神坚定。 "你的感知力,在整个天海特管局都是出类拔萃的。很多危险,在别人反应过来之前,你就能提前察觉。这份敏锐的直觉,是天生的天赋。" "可是…我还是觉得自己很普通…" 陈依茗喃喃道,眼神黯淡下来，她的手不安地放在身前颤抖着。 “奕辰和芸雪,他们的战斗力那么强……而我的力量却不是我自己的......在他们面前,就像个拖油瓶一样。我…我怕我会连累大家…” “陈依茗，告诉你一个秘密。” 李牧寒笑着对她说道：“其实我和你一样，我的力量，也都不是自己的。” “诶？导师......你别安慰我了......你这么强......怎么可能和我一样。” “是真的，你问问你身体里的诺诺就知道了，其实我们两个才是最接近的存在，但你和我不同，我体内的恶魔们一天到晚都想着让我当牛做马，而你体内的诺诺，她是真的关心你，想保护你。” “......谁！谁想保护她啊！不过是因为她要是死了，我，我就没有身体了！” 看着突然变换了人格的陈依茗，李牧寒不禁哑然失笑，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恶魔。 除了他这种恶魔的灵魂被囚禁在他身体的情况除外，其他的恶魔附身人类，就算人类身死，对他们也没有半点影响。 但他没有去拆穿诺诺，毕竟要给人家一个台阶下啊。 “......诺诺，你不要对导师那么凶啊。” “啊？！谁凶了！你怎么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没，没有，我没有......” 李牧寒没有再去多说什么，他发现工作人员正在看着他，似乎是在提醒他该出发了。 “李队长，请让我检查手环。” 工作人员说道。 李牧寒伸出手，挽起衣袖。 他的手腕儿上带着两支手环，一支黑色，一支天蓝色。 工作人员并没有去触碰那只黑色的手环，在检查李牧寒手腕上蓝色的手环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她点了点头。 “确认无误，李队长，再次提醒您，您只有两次出手的机会，请您把握好时机，另外，虽然雪山内的异类和特管局有某种协议存在，但每年都会有实习生死在异类手中，而总局并不会对这种事进行追究，您明白我说什么吗？” 李牧寒当然明白，意思就是这两次出手机会请尽量留在救助自己的学生之上，不要让他们白白丢了性命。 他也能理解为何特管局要这样安排。 大部分的战斗成员都是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觉醒界域力量，但也存在着即便到死也无法觉醒的人存在。 “我明白，我也会好好把握这两次出手的时机。”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那么，请进入山谷，在进入山谷之后，你们将不得离开试炼区域，在第一阶段时间结束之前，身体的任何一部分离开该区域都将会视作出局，祝你们好运。” 在工作人员的目视之下，李牧寒等人走进了这座呼啸着北风的山谷。 几人刚踏入山谷,一股刺骨的寒气便扑面而来。 众人只觉得眼睛都快被吹得睁不开了。 那呼啸的北风卷携着刺骨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陈依茗被吓得瑟瑟发抖，回头看去，她愕然地发现，来时的山谷入口此刻已经被一片雾气所笼罩。 "这里的气氛…好诡异啊。"她打了个寒战,脸色有些发白。 身体下意识往李牧寒身边靠了靠,似乎只有在导师身边才能感到一丝安全。 "你胆子这么小，干嘛来参加什么试炼？" 周奕辰虽然嘴里嘲笑着陈依茗,但他此刻也神情警惕地环视四周。 李牧寒当然看得是一清二楚。 这座山谷决不简单，在那漫天的风雪之中一直有一些异样的身影在闪动，想必那些就是雪山之中的恶兽。 但他没有言语，因为毕竟是试炼，虽然没有明确阻止导师给予言语上或者判断上的帮助。 但李牧寒觉得，靠着自己，就算他们最后通过了试炼，也只可能会因为实力不足死在任务之中。 "小心,前方似乎有动静!"陆芸雪忽然低呼一声,神色紧张地指向前方。 只见那山谷一旁的峭壁之上，风雪之中,隐隐有什么东西在晃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看......看不清啊。”陈依茗小声说道。 “奶奶的，我好像看到很多影子。” 周奕辰也说道。 “不要那么依赖眼睛。” 李牧寒还是开口了，但却是用引导性的方式：“你们对界域之力的掌控力度不够，这就是一个锻炼的机会，用你们的力量去感知那些东西。” 然而这毕竟不是教室，敌人不会给你时间去适应。 就在几人打算按照李牧寒的话去做的时候，突然一声咆哮从山谷的悬崖之上响起，而后无数的黑影迎着风雪从悬崖之上跃下。 李牧寒看得真切，那是三十多只有着人类的面庞，野兽的耳朵和尾巴的异类。 类人形异类吗？这倒是有些出乎李牧寒的预料。 而那些异类似乎也打定了主意不会放他们离开。 周奕辰拔出了匕首，陆芸雪的手按在了腰间长刀刀鞘之上，二人很明显都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这些狗东西！敢偷袭我们！来啊！！”周奕辰咆哮着，就差没有主动冲上去了。 “等，等一下，奕辰，芸雪......” 陈依茗想说什么，但却没有人搭理她。 李牧寒心里很清楚，如果真的让周奕辰和陆芸雪对上这三十多只人形异类，那么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他对陈依茗说道：“你先做什么，先做，然后再和你的队员解释，用行动让她们知道你的想法。” 陈依茗在惊慌之中突然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朝着眼前两人怒吼。 “都，都给我过来！！” 周奕辰和陆芸雪一愣，而后就见陈依茗猛地抬起手，她的手化作了一只黑色的爪子，而后猛地一爪砸向了身旁的一处山岩。 那处山岩被积雪覆盖，而在被陈依茗攻击后，积雪散去，露出了一处一人高的洞穴入口。 第613章 洞中疑云 陈依茗的怒吼,犹如一道惊雷,在风雪呼啸的山谷中炸响。 周奕辰和陆芸雪都怔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平日里柔弱的女孩儿,此刻竟爆发出如此气势。 而且他们很确定，这绝不是另一个人格的陈依茗。 "快，快点！我们从这里走！" 陈依茗大喝一声,语气不容置疑。 但周奕辰却不干了，他依然面对着那三十多只异类喊道：“要老子钻狗洞！还不如杀了老子！” “请，请快一些！我，我们现在不能和他们正面......” 陈依茗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周奕辰打断了：“要钻狗洞你自己钻！老子会杀掉这些玩意儿拿到信物！” 就在陈依茗为难之际，李牧寒笑着对她说道：“有时候队长是需要展示出一些威严的，尤其是当队员不听话的时候。” 听了李牧寒的话，陈依茗愣了愣，而后用力点了点头。 下一秒，她身形如豹一般敏捷，猛地扑向了周奕辰，一爪子抓住了他的脖子。 一股巨大的力量让周奕辰完全无法反抗。 “对，对不起了！奕辰！” “你！你放开老子！！放开老子！！” 周奕辰喊到一半，就被陈依茗狠狠一爪子扔进了洞口。 而后她又看向了陆芸雪。 陆芸雪愣了愣，而后咽了一口唾沫，转身钻进了洞口。 “导，导师！您先！” “你先走吧，别浪费时间了，他们已经冲过来了。” 果然，在发现几人的意图之后，那群异类已经朝着这边冲了过来，更可怕的是还有更多的异类不断从山崖之上迎着风雪俯冲而下。 数量之庞大让陈依茗瞠目结舌。 她赶紧一头钻进了洞穴，李牧寒也跟在她的身后钻了进去。 洞穴的入口虽然狭小，但里面还算夸张，足有两人高。 而在看到李牧寒进入洞穴之后，陈依茗看着陆芸雪喊道。 “芸雪，能，能把洞口封上吗！” “嗯。” 陆芸雪没有多说什么，她半蹲身体，手握在长刀的刀柄之上，就在那震天的怒吼声逐渐接近洞口的瞬间陆芸雪猛地拔刀。 几道刀光闪过，洞口的岩石轰然碎裂而后将整个入口死死地封锁了起来。 周奕辰此时也不叫唤了。 因为他刚刚也感觉到了整个山谷都在颤抖，敌人远比自己看到的多。 “矮子！” 他看着陈依茗说道：“刚才.......额，抱歉啊，我对你说话太凶了一些。” 陈依茗本来以为周奕辰要骂自己，但听到他这么说之后，陈依茗温和地笑了笑：“没关系......是我手段太粗暴了一些。” 总算有点小队的样子了。 李牧寒靠在洞口，感受着洞外的怒吼和震动，其实光靠一些碎石怎么都不可能拦得住外面那些一类。 他此刻用界域的力量镇压着这些随时会被打穿的碎石。 当然，他只用了混乱级的力量，也就是最低级的力量，但他的混沌级力量纯度极高，完全可以媲美霍乱级。 根据之前工作人员所说。 一旦他们出手一次，那么手镯上的蓝光便会黯淡一些。 他抬手看了看手环，光芒并没有减弱。 还挺人性化啊，能自主判定导师是否有出手。 不过这个也算是漏洞了，自己现在可以说是主观上没有帮助学生的意思，而只是想让这些碎石不被人轰开罢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导师都可以将力量压缩到这种纯度，李牧寒知道，就连夏玥也不行。 夏玥的月光之力和猩红之力都强大无比，但她仍然无法好好的调和这两种力量，所以如果夏玥真出了手，只怕就是被淘汰的结局，只能祈祷那三姐妹多争气了。 “不过，这洞穴万一是死路怎么办？” 陆芸雪问道。 “啊，这，这一点不用担心，我，我就是因为感知到这里面有生命的气息，所以才能发现这个洞穴，不管怎么说，这应该算是一条通道，只是不知道会通向哪里......对不起。” 见陈依茗一副卑微的样子，陆芸雪张了张嘴，而后叹了口气，脸上难得露出了一抹微笑。 “别这样，依茗，你刚才救了我们。” “诶......？” 陈依茗有些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着陆芸雪。 “哈哈哈哈，就是说啊，刚才要是真的让我去和他们干架，老子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周奕辰也大笑着拍着陈依茗的后背。 “你这小矮子，还真的有几分队长的感觉啊，你刚才那种气魄，真把老子吓到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是因为......情况紧急。” “你做了正确的判断，依茗。” 陆芸雪笑着说道。 "谢…谢谢你们。" 陈依茗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其实也没想那么多,就是凭直觉行事罢了。多，多亏了导师......" “啊？”李牧寒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摆手：“我除了让你揍周奕辰一顿之外我啥也没说。” 外面的动静逐渐平息，但众人依然不敢放松警惕，他们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 于是在陈依茗的建议下，他们开始沿着洞穴深入。 越往里走，众人就越觉得不对劲。 借着火把的光芒，几人发现这个通道的两壁居然还有着一些壁画。 “......这里应该是秦丘雪山某座山峰的内部，难道以前有人住在这里？” 陈依茗借着火光看着那些壁画。 这些壁画的年代久远，一开始刻画的是两股部族之间的战争，但越往后看越是诡异，这些部族战争最后完全变成了怪物之间的厮杀。 李牧寒也没有听说过这座雪山，但他学过历史，秦丘雪山存在的年限非常久远，也就是说这里以前很可能住着人类。 当然，也不一定是人类。 顺着通道走了十多分钟，众人终于离开了那略微狭小的隧道，来到了一处宽阔的。 而这里就更让他们吃惊了，地上散落着一些破旧的器皿,还有残存的灰烬。 看样子,这里曾经有过篝火。 这里的洞壁上也刻画着一些奇怪的壁画,还多了一些符号，似乎是某种未知的语言。 "奶奶的，还真有人住在洞里啊？" 周奕辰不确定地问,语气有些发怵。 “鉴于你没读过书，提醒你一下，早期的人类大多数都是生活在洞穴之中，有空的话多看看书。” 陆芸雪冷冷地说道。 “去你妈的！老子还是读了一年初中的！”周奕辰拿起一个碗看了看之后对陆芸雪说道：“你他妈自己看，这碗明显就是现代的玩意儿，哪个古代人类用现代的碗啊？！” 你还别说，周奕辰这个发现还真挺有用的。 那就证明这些东西在不久之前还在被使用。 会是那些类人形异类吗？ 李牧寒猜测。 "小，小声点......" 陈依茗小声说道,示意周奕辰噤声。 她环顾洞壁,目光在那些奇怪的符号上流连。 “这些文字……诺诺，你能认出来吗？”陈依茗喃喃自语。 她体内的恶魔似乎是仔细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这些语言应该是华夏很早之前某个部族的古文字，我看不懂。” “反正不是正常人留下的就完事了嘛。”周奕辰一屁股坐在了草席之上。 “再检查一下吧。” 李牧寒笑了笑，提醒几人。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些节目组的摄像头，又不能提示得太明显。 听了李牧寒的话，众人便又开始检查那些残留的东西，最后陆芸雪走到周奕辰旁边。 “干嘛？”周奕辰坐在草席上一动不动。 陆芸雪一脚把他踹开，然后用手摸了摸草席。 “除了周奕辰的大屁股压过的地方之外，这草席其他地方也有些温热。” 陈依茗也蹲在那堆木柴旁说道：“导，导师！这些木柴应该也是才熄灭不久的。” 唉。 李牧寒叹了口气，这么明显的问题啊，自己一进来就闻到了木柴燃烧过的味道，看来还得多历练。 但表面上他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嗯，很不错，所以呢？” 他就像真正的老师一般引导着三人去思考。 周奕辰坐在地上，想了半天之后说道：“哦，我知道了，这说明这些东西肯定不是远古人类！毕竟远古人类是吃生肉的！他们都生火了，肯定是用来烤肉的！” 李牧寒真想一巴掌把他脑子里的浆糊打出来。 智商能和夏玥一拼高下的人除了赤鸢之外现在又多了一个。 “你是白痴吗？” 陆芸雪就像李牧寒的嘴替，把他想骂的话给骂了出来。 “李牧寒的意思是说这里前不久还有人在使用。” “啊？为啥？” 周奕辰挠了挠头。 陆芸雪摇头叹息，不想再搭理周奕辰了，陈依茗算是有耐心了，她小心翼翼说道：“因，因为......柴火是刚熄灭不久的，所以证明之前还有人在这里生火......” “哦！卧槽！对哦！” 周奕辰一拍脑门儿！ 李牧寒看向陈依茗说道：“陈依茗，再用用你的感知力，记住，不要刻意去感知那些过于强大的力量，尽量细致入微一些。” 陈依茗点了点头，她从地上站了起来，而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周奕辰想说什么但被陆芸雪一巴掌捂住了嘴。 几人看着陈依茗闭上眼睛环顾四周，就仿佛不是在用眼睛看东西一般。 很快她看向了这空间的某个角落，那里堆放着一些杂物和破旧的箱子。 “在那里，导师。” 陈依茗话音刚落，陆芸雪就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她的手按在剑柄之上，而后沉声说道：“出来。” 而后，那堆破箱子里的某一个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咳嗽。 “......咳咳......” “我最后说一次，出来。” 而后箱子里传出了一阵少女的声音，她含含糊糊地说了一些几人听不懂的语言，而后箱子慢慢开始摇晃，最后翻倒在了地上。 一名身穿白色破旧棉袄的少女从倒下的箱子里爬了出来。 陆芸雪警惕地盯着从箱子里爬出来的少女,手始终按在剑柄上。 她快速打量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女孩,这女孩儿身上的衣服很不合身，看起来应该是捡来的。 少女有着一张苍白瘦削的脸,雪白的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缓缓抬起头,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怯生生地看向众人。 女孩颤声说着众人听不懂的话语，但她的语气悲戚，蜷缩着身子,似乎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就在这瞬间，周奕辰指着女孩儿大喊。 “卧槽，她脑袋上长着角呢！这是个异类啊！” 女孩儿被周奕辰的声音吓得跌坐在地上，恐惧地想要往箱子里爬。 很快她的身子就蜷缩在了箱子里，周奕辰，陆芸雪和陈依茗三人蹲在箱子边看着她。 “这是个啥玩意儿啊。”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人类。” “......可我觉得她和刚才袭击我们的那些异类有些不一样。” 周奕辰伸手想把女孩儿拽出来，女孩儿吓得不停往里面缩，但很快还是被周奕辰拽了出来。 情急之下，她一口咬在了周奕辰的手臂上。 “哎哟哟！”周奕辰疼得松了手，女孩儿连滚带爬下要逃走，却被陆芸雪一把按在了地上。 她一边哭，一边用几人听不懂的语言说着什么。 最后陈依茗蹲下了身子，她轻轻用手抚摸着女孩儿的头，而后轻声说道：“你，你好......你应该对我们没有恶意吧，你会说人类的语言吗？” “人......人类......我，我会......” 女孩儿用着十分生疏的口吻说出了华夏语。 “这丫头真狠啊，都给我咬出血了。” 周奕辰一边甩着胳膊一边说道。 女孩儿一看到周奕辰就有些害怕。 “既然你会说我们的语言，那就赶紧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陆芸雪冷冷地说道。 女孩儿还被她按着，一边颤抖一边说道：“......我，我叫白清，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第614章 山膏 周奕辰从那堆箱子里找出了一根粗麻绳，然后就要将那名叫白清的异类给绑起来。 女孩儿不断哀求，看起来非常害怕的样子。 陆芸雪没有说话，她没有表态，陈依茗则表示可以先看看情况，不用把她绑起来。 而后三人不约而同将目光看向了李牧寒。 “别看着我啊。” 李牧寒挠了挠头：“我就是个摄像头，你们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最后周奕辰和陆芸雪还是决定征求陈依茗的建议，毕竟她是小队队长。 “我觉得......她对我们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陈依茗看着那皮肤白到有些病态的少女说道。 “行，我们队长说了，不绑你了。”周奕辰捏着绳子在少女面前晃了晃：“但你别不知好歹啊，你要是敢跑，哼哼。” “不，不跑.....我，我跑不了.....” 陆芸雪微微皱了皱眉。 她注意到白清说的是跑不了，而不是不会跑。 莫非这洞穴里有着什么连她都害怕的存在吗。 “白清，你能告诉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陈依茗尽量让声音温柔一些说道。 “这，这里是......家......我，我的。” 白清颤抖着回答。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实在无法想象，这种阴暗潮湿又寒冷的洞穴，怎么可以称之为家。 看少女消瘦的样子，估计也没怎么吃饱饭。 “那你也是这雪山上的异类吗？你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吗？” 陆芸雪问道。 白清点了点头。 “知，知道！人......人类，来，来狩猎......” 狩猎......这说法还真是...... 可其实在很多考生眼中，他们才是被狩猎的对象。 “刚才在山谷之中，有一些黑皮肤的异类袭击了我们，他们是你的族人吗？” 陈依茗问道。 在听到那些黑皮肤的异类的时候，白清明显情绪有些激动。 “不，不是的！不是！族人！是敌人！” 这可有趣了。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这雪山之上应该也是存在着某种生态，但现在能知道的东西太少了。 就在这时候。 洞穴深处突然传来了某种动静。 “什么声音？” 陆芸雪皱着眉看向了那黑暗的深处。 “不，不要说话.......不要说话......会被听见......” 白清把身子缩回到了箱子里瑟瑟发抖。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从洞穴深处传来， 回荡在狭窄阴冷的空间里。 众人顿时紧张起来，陆芸雪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刀柄。 白清惊恐地瑟缩在角落，不断发出破碎的呜咽声：“别、别出声……它、它会听见的……” 陆芸雪警惕地盯着洞穴深处，压低声音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周奕辰咽了口唾沫，他抽出甩棍，强作镇定地说：“管它是什么，敢冒出来我们就宰了它！” 李牧寒当然早就看到了那玩意儿。 现在他有一种感觉。 自己像是开了挂的绝地玩家，啥东西都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四个小朋友如此紧张，他真的很想带他们直接通关。 可臣妾做不到啊...... “你们先玩着啊，我不打扰了。” 那黑暗中的玩意儿的确是一只异类，但等级只有混沌，也就是体型大一些的野兽而已。 不管是陆芸雪还是陈依茗都能解决它。 “啊！导，导师，你，你怎么！......” 陈依茗看李牧寒转身走回了通道，吓得差点叫出来。 这一叫立刻让那黑暗之中的东西找到了目标，它怒吼着朝着此处走了过来。 陈依茗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寂静中，只听见彼此紧张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袭击。 突然，一双泛着幽绿光芒的眼睛出现在黑暗中，像两团鬼火般诡异而冰冷。 紧接着，一个庞大的黑影慢慢从深处走出，令人不寒而栗。 那是一头体型巨大的黑猪，浑身皮毛漆黑如墨，泛着不祥的光泽。 它龇着森白的獠牙，口中不断有粘稠的涎水滴落，发出令人作呕的声音。 "我的天……"周奕辰倒吸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往后靠了靠，希望尽量离这玩意儿远点。 那头巨大的黑猪似乎并没有看见他们，而是缓缓地在洞穴中踱步，鼻子不停地嗅闻着，像是在搜寻猎物的踪迹。 白清浑身都在颤抖，眼中满是恐惧。 她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惊动了那头可怕的野兽。 洞穴里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几乎可以听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好在那头野兽的鼻子这里拱拱，那里闻闻，最后愤怒地踏平了白清堆放的那些杂物和火堆。 此时三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玩意儿好像只能靠声音来辨别猎物的位置。 陆芸雪对着周奕辰打了几个手语。 他们之前接受过类似的训练。 特管局初期的训练都很全面，在试炼结束后，才会有专人根据个人特长详细进行天赋深耕。 比如苏雪的动态视力极好，她便被培养为了狙击手。 尹琪擅长潜入单兵作战，她便成了小队的斥候。 其实李牧寒已经根据三人的特性做出了一些后续的培养方案，但如果他们现在不能靠自己通过试炼，那都是白搭。 周奕辰虽然平时和陆芸雪不对付，但两人在战斗配合上可以说是真的天衣无缝。 在看到陆芸雪的手势之后，周奕辰明白了她的意思。 于是根本没有任何犹豫，他手中握紧甩棍，而后从身边抄起了一块石头，狠狠地扔向了那头巨猪。 石头砸在巨猪的屁股上，让它愤怒无比。 巨猪回过身来冲着周奕辰的方向咆哮。 周奕辰立刻冲了出去，一边大喊吸引他的注意力，一边抄起手中的甩棍。 “二师兄！这就来招呼你！” 砰的一声，甩棍狠狠砸在巨猪的脑袋上。 周奕辰的力量并不弱，虽然还未具备界域，可普通人类是无法承受他这一击的。 只可惜这黑猪皮糙肉厚，挨了这么一下只是微微晃了晃脑袋，而后怒吼一声顶向了周奕辰。 那巨大的身形直接将周奕辰顶翻在地，而后直起上身，前蹄狠狠朝着周奕辰踩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暗处的陆芸雪微微吸气，而后眼神之中透射出了一丝杀意。 她身形一闪，手中长刀出鞘，比她身体还长的刀顺着黑猪身上的纹理便切了过去。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射在了墙壁之上。 黑猪的侧身被划出了一道大口子。 它愤怒地转身又要冲向陆芸雪，就在这瞬间，黑色的爪子悄无声息伸了过来，在电光火石之间通过刚才陆芸雪切开的伤口，爪子插了进去。 而后狠狠一扯。 一颗鲜血淋漓的黑色心脏被掏了出来。 随着黑猪轰然倒地，鲜血在洞穴地面上蔓延开来，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洞穴中一片死寂，只听见众人粗重的喘息声和滴落的血声。 陈依茗颤抖着扔掉了爪子握住的心脏，她的脸色有些发白。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亲眼目睹这样残酷的场面，还是让她感到一阵反胃。 “他奶奶的，这也太臭了吧。” 周奕辰从地上爬起来，他身上沾满了那头猪的鲜血。 他倒是不怎么对这种场面感到害怕。 毕竟之前把那位宋队长凌迟处死的时候，他也非常冷静，就好像周奕辰天生就适合干这个。 陆芸雪面无表情地甩掉刀上的血迹，看起来冷静得可怕。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出手的那一瞬间，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生与死，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白清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她颤抖着看着眼前的一幕，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这是她的"家"，但现在却成了一片血腥的修罗场。 “好了，别哭了！” 周奕辰走到女孩儿面前，用手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好歹说一声谢谢啊！我们刚才可是救了你啊！” “你，你们.....你们，杀，杀了，山膏（huna）的子嗣......它，它不会，不会放过你们的.......” 白清用不熟练的华夏语念叨着。 就好像她真正感到害怕的是这头黑猪的死亡。 在那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息中，陈依茗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勉强维持着队长的威严。 她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周奕辰满身的鲜血，陆芸雪冰冷的眼神，以及瘫坐在地上的白清。 这个女孩儿的话让陈依茗感到一丝不安。 山膏的子嗣？ 这些词对她来说都太过陌生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们恐怕惹上了一个不得了的麻烦。 白清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恐惧和绝望。 她颤抖着嘴唇，用支离破碎的语言解释道：“山膏是这座雪山最强大的部族……它们掌控着这里的一切生灵……而你们，杀了山膏的子嗣……” 周奕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白清的话：“管它是什么玩意儿的崽子，那东西要吃人，我们不还手等着被吃吗？” 陆芸雪没有说话，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同。 在生死关头，他们别无选择。 此刻李牧寒也从通道内走了回来。 “这雪山没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它就像一个静止的世界，这里的部族应该都经过了上千年的演化，有着各自的信仰，我建议你们以调查为主，没搞清楚情况之前，先......” 当他看到那头倒在地上已经成为一具尸体的黑猪的时候，李牧寒叹了口气。 “导，导师，是不是我们做错了？” 陈依铭有些胆怯地问道。 “不，你们没有做错。” 确实没有做错，根据他们自身实力判断当下场景，合力击杀这头黑猪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现在可能游戏要进入困难模式了。 第615章 罪人 几人聚在一起商量接下来的事。 从白清口中他们得知在山谷里袭击了他们的便是山膏部族，山膏乃是山海经当中所记载的上古异兽。 其状如猪，好骂人。 嘴臭老哥始祖。 这支部族的力量在这座雪山之中可以说得上是最强，其原因无他。 因为这支部族的首领不是别人，正是山膏本尊。 此刻，那长着鹿角的少女正蹲在几人身边，她手里捧着一块饼干正津津有味地吃着。 那是陈依铭给她的干粮，这少女似乎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一块饼干下肚完全没什么感觉。 很快又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向了正在商量的几人。 “行了，你别打扰他们，来吃我的。” 李牧寒笑着走到少女身边坐下，而后从自己背的包里倒出了一大堆零食。 “卧槽，老大！你小学生春游吗！？带这么多零食？！” 周奕辰看着李牧寒倒出来的那堆东西诧异地说道。 李牧寒笑而不语，本来自己也是不想的，但夏玥非要让自己带上。 现在看来，这丫头终于未卜先知了一次，这些零食彻底让白清看傻眼了。 但她似乎完全没吃过这些东西，小心翼翼拿起一包薯片用舌头舔了舔包装纸后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李牧寒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李玲安。 一种没来由的心疼油然而生。 “来，这样吃。” 李牧寒微笑着接过白清手中的薯片，轻轻撕开包装，“看，里面的才是好吃的。” 包装纸一撕开，烤肉味薯片的香味顿时铺面而来。 白清睁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从袋子里拿出一片薯片。 她先是犹豫地嗅了嗅，在闻到那一股香味之后，才将薯片放进嘴里。 当那酥脆的口感和浓郁的烤肉味在舌尖绽放时，她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好、好吃……”白清直接抓了一把薯片塞进了嘴里，而后转头看着李牧寒含糊不清地说着，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松鼠。 “这里还有其他的。” 李牧寒笑着把其他零食一样样摆在她面前。 白清的目光在那些五颜六色的包装上流连，欣喜和好奇写满了整张脸。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包巧克力饼干，学着李牧寒的样子撕开包装，然后一口气塞了好几块进嘴里。 “唔唔……” 白清鼓着腮帮子，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满脸都是幸福的表情。 一旁的周奕辰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小声对另外两人揶揄道：“我听说，老大之前抓了很多女异类回特管局，那些异类对他都喜欢得不得了，现在一看，好家伙，我信了。” 陆芸雪白了周奕辰一眼：“现在在讨论之后的行动，不要分心。” “是的......我们现在，是，是要知道这里的情况，还有这个山洞通向何处，还有哪些分支......” 陈依铭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还不简单？” 周奕辰耸耸肩，一脸不以为然：“咱们直接把她绑起来审问不就行了？” 正在吃东西的白清听到了周奕辰的话，吓得连忙躲在了李牧寒的身后。 “刺猬头，抓我，打我，坏人，好看的哥哥，给我吃的，好，好人。” “你说谁刺猬头呢!”周奕辰立刻就抓了狂要扑向白清。 然后被陈依铭和陆芸雪给按了回去。 “那既然我是好人，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个山洞还通向哪些地方呢？” 李牧寒看着白清问道。 白清点了点头，她一边往嘴里塞食物一边含糊地说道：“这，这个山洞，曾经是，是我们部族的家，坏东西，山膏，杀了我们很多人！” 她说着说着情绪激动起来，手舞足蹈地给李牧寒解释：“山膏，杀我们，其他部族，杀我们，大家都不喜欢我们！” “所以现在这个山洞里还有你们部族的成员吗？” “有！但，但是狌狌部族的人！抓走了！全抓走了！” 这个狌狌部族又是啥玩意儿啊。 李牧寒只可惜这里不能上网，不然直接手机百度一下就行了。 “他们很，很狡猾！很聪明！但是他们也，也怕山膏！所以，他们，抓，抓我们！然后献给山膏！人类，进山狩猎，山膏要，要用我们的命给，给人类！” 听到白清说到这里，李牧寒微微皱了皱眉。 看来这山洞应该是之前被其他部族血洗过，难怪到处都充斥着一种血腥味。 “也就是说，每次人类进山，被牺牲掉的都是你们部族的人吗？” 李牧寒问道。 白清用力点了点头。 “他，他们坏！他们，每次，都抓我们！杀我们！人类坏！人类，杀我们！” 然后她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怯生生地看着李牧寒。 “对，对不起，哥哥你，你不坏，刺猬头坏。” “我这暴脾气！你再说一句刺猬头！” 周奕辰再次暴起，但很快又被按了回去。 而李牧寒此刻还在沉思，他看着正双手捧着牛奶瓶往嘴里灌牛奶的少女，而后点了点头。 “谢谢你，白清，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们可以带你离开这座雪山。” 白清听到这句话之后眼前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了下来。 “离，离不开......” “是你不愿意，还是没法离开？” 李牧寒问道。 “这，这座山，不，不能没有我们部族，他们说，我们部族，是，是罪人，所，所以不能离开......” 李牧寒听着白清断断续续的叙述，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此时周奕辰三人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看到李牧寒这边有进展，于是三人也都围了过来。 “罪人？你们哪里有罪？”陆芸雪皱起眉头，语气中满是不解和愤慨，“他们残害你们的族人，拿你们的命去换来太平，这明明是他们在欺负你们，凭什么说你们是罪人？" 白清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恐惧和无助。 她小声说道：“他们说，我们、我们部族，是被诅咒的。我们的存在，会、会招来不幸……” “放屁！” 周奕辰忍不住骂了一句。 “要我说，就是你这种软骨头太多！这还不是因为你们好欺负？真是胡说八道！你们咋就不敢和他们干一架啊！？” “打....打不过！” 白清理直气壮地说道，一句话把周奕辰给弄无语了。 陈依铭眼神中满是同情：“白清，你不要相信他们的鬼话。没有人天生就该被歧视和伤害。” 白清怔怔地看着众人，眼眶渐渐泛红。 她似乎从未想过，会有人如此坦诚地为她说话，会有人如此真挚地关心她们部族的处境。 之前来的人，他们基本不会多说什么，直接就动手。 所以真要算起来，其实白清的族人大多都是死在了特管局的手中。 “可是……可是……”她哽咽着说，泪水在眼中打转。 “我们、我们已经这样活了很久……大家都说，这是我们的宿命……” “去他妈的宿命！” 周奕辰愤怒地挥了挥拳头。 “老子就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摆脱不了的命运！只要你愿意，没有什么不可能！” 白清感激地看着众人。 可就在这瞬间，突然，黑暗狭长的隧道之中，传来了一阵悦耳清脆的铃铛声。 众人听到之后皆是一阵疑惑。 白清却已经是脸色铁青，她连零食都不吃了，躲在了李牧寒的身后哆哆嗦嗦地说道。 “这，这个声音是，是狌狌族的大巫祭......它，它要来抓，抓人了！” 第616章 大巫祭 随着那阵铃声，无数的脚步声也随即响起。 根据脚步声判断，正在靠近这里的可能有二三十人，本来周奕辰打算迎战，但李牧寒却拦住了他。 “行了，还没吃够苦头吗，先躲起来看看吧。” 几人跟随着白清一起躲在了一处阴暗角落。 很快铃声和脚步声就已经近在咫尺了。 李牧寒凭借着恶魔视觉，即便现在火把熄灭，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看到无数长得像猩猩的怪物此刻正抬着一个轿子。 轿子上坐着一名少女，少女身披白色纱衣，头上还戴着头纱，看上去无比神秘。 轿子缓缓移动着，每一步都踏着铃铛的节奏，在寂静的洞穴中回荡。 那些长相如猩猩般狰狞的怪物恭敬地抬着轿子，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神情。 轿中的少女宛如一个精致的瓷娃娃，白皙的肌肤在纱衣的掩映下更显得晶莹剔透。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感知。 而在看清楚那少女面庞之后，李牧寒突然一句卧槽喊了出来。 因为那个轿子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梦梦。 这一声喊叫把其余人吓了一跳，连周奕辰都有些惊讶的说道：“老大！不至于吧！就是个女鬼而已啊！” “暴，暴露了.......！” 陈依铭喊道。 果然，随着李牧寒那一声卧槽出口，那群抬着轿子的猩猩还有身后跟着的所有猩猩都看看向了几人躲藏的位置。 而在那轿子上的梦梦也看到了李牧寒。 她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但瞬间这种表情就收了回去。 就在那些猩猩举起武器要冲上来的时候，就见梦梦抬起手，轻轻摇了摇手腕上的铃铛。 所有的猩猩都愣住了，而后慢慢将轿子放下，接着所有猩猩都跪在了轿子面前。 它们口中喊着不知名的语言，似乎是在对少女进行跪拜。 陆芸雪等人也认出了梦梦，他们的惊讶不比李牧寒少。 “那不是大山羊小队的导师吗？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啊。”周奕辰挠着头问道。 李牧寒摇了摇头，也不太清楚现在的情况。 就见梦梦在两只猩猩的搀扶下慢慢走了下来。 她走到李牧寒面前，语气平静，脸色温和，但说出的话语却让李牧寒无语凝噎。 “李牧寒，救救我，这群猴子把我当成他们的大巫祭了。” 这群猴子似乎听不懂华夏语，他们看到大巫祭如此温和地和李牧寒交流，于是也将李牧寒当作了贵人。 所以现在他们又跪在地上朝着李牧寒跪拜。 “......你用了界域了？”李牧寒疑惑地问道，有些怀疑梦梦是不是开启了自己梦魇的界域给这些东西洗了个脑。 然而就在这瞬间，一只猩猩突然看到了几人身后的白清。 他突然暴跳如雷，指着白清叽里呱啦地怒吼起来。 白清吓得不停往李牧寒身后缩。 其他的猩猩也都围了过来，嘴里怒骂着用武器指着白清。 “梦梦，你，你赶紧让这些猴哥冷静下来啊，这妹子比较特别，不能让她被这些猩猩抓走。。” 李牧寒对梦梦说道。 梦梦微微点了点头，尽管她很想保持一种镇定，但李牧寒看到她的手都在发抖了 她又抬起手，摇晃了一下铃铛，而后所有的猩猩都停止了躁动。 但转而出现在他们脸上的时候困惑。 似乎不明白大巫祭这么做的理由。 梦梦见他们还没有退下，于是又抬起手摇了摇铃铛。 这一次，那些猩猩明显有些惶恐，而后一个个的都又跪在了地上。 “......你这法宝哪儿来的啊？” 李牧寒看着梦梦的铃铛问道。 “他们给我的......不知道为什么，一摇晃这个铃铛，我就能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他们。” 梦梦将手伸出去给李牧寒看，这个动作立刻让所有猩猩都应激了。 他们喘息着，怒吼着。 李牧寒赶紧让梦梦把手缩回去。 “到底怎么回事？你咋成猩猩王了。” “......”梦梦闭上了眼睛，欲哭无泪，她现在不能表现的自己很惊慌的样子，于是只能深呼吸让自己平复一下心情之后说道。 “我们小队的进山口在南面的一处小道，进入之后没多久就被一群黑皮肤的异类追逐，我，我又不能出手，只能带着我的成员们逃进了山洞。” 到这里为止，两支小队的遭遇都很相似。 “然后在洞里我们又被这群猩猩袭击，我，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出手杀了那只坐在轿子上发号施令的猩猩......” “然后这群猩猩就跟着你了？这群猩猩也太墙头草了吧？！” 周奕辰惊讶的说道。 梦梦摇了摇头。 “没，没有，我捡起了那只猩猩手上的铃铛，轻轻摇了摇，这些猩猩的所有想法都传入了我的大脑，他们就是上古异兽狌狌的后代。” “狌狌到底是啥啊？”李牧寒问道。 因为梦梦也算是这片大地最古老的一种妖怪之一，所以她还是比较博学的。 “狌狌是山海经里记载的一种异兽，其状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其名曰狌狌，食之善走，他们的祖先可以通晓过去，这些猩猩当时的想法全是一些关于过去的询问，我，我就在脑子里给了他们解答，用梦境的方式......然后他们就......把我当成了新的大巫祭。” 扑哧—— 李牧寒差点没笑出来，梦梦埋怨地看了一眼李牧寒，后者立刻忍住了自己的笑意。 陈依铭有些疑惑地问道。 “梦梦导师，那你的队员们呢，难道他们全都......” 梦梦摇了摇头，而后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真正扶着自己的那两只猩猩。 几人也随着梦梦的目光看了过去。 仔细打量之后，他们发现，这两只猩猩，还有站在梦梦身后的那只，竟然都只是披着毛茸大衣的人类。 好家伙，没有光亮加刚才看到萌萌太过震撼，连李牧寒都没有注意到。 “李牧寒，快，快救救我......我，我不想当猩猩王......” 李牧寒看着梦梦微笑着说出求救话语的样子又想笑了。 但他还是强忍着笑意说道：“不，不，梦梦，我有个主意，既然现在你都打入敌人内部，还当上小头目了，那我们就应该利用这个机会。” “什，什么机会啊。” “你没发现一件事吗？” 李牧寒说道：“规则里所说的信物，你在这些猩猩身上看到过吗？” 梦梦摇了摇头。 “如果只是异类的心脏，人头等东西，为何不直截了当说出来，而是要用信物代替呢。” “......不，不知道。” “所谓信物，那就是可以代表这个人身份和地位的物件，所以我猜测，信物也许并不是我们抢夺来的，而是这些异类自愿给我们的，才叫信物。” 梦梦低头沉思了片刻，而后试探性地问道：“所，所以呢，你想让我怎么做。” “带我们去狌狌的聚居点。” “......为什么？” 李牧寒向梦梦使了个眼色后说道：“唉，你是导师，又不是学生，自己不会动脑筋吗？” 梦梦不满地哼了一声。 “还有，我们导师终究只能是辅助，不能直接替学生做决定，不然这场试炼就没有意义了。” 说到这里，李牧寒回头看着三人。 “你们三个知道为什么要去狌狌的聚居点吗？” “因为要大开杀戒！拿到信物！” 周奕辰喊道。 李牧寒直接无视了他，而后又看向了陆芸雪。 “你说呢？” “梦梦导师现在是狌狌族的大巫祭，她可以为我们带来信任，说不定可以以此拿到信物。” 陆芸雪说道。 李牧寒点了点头，而后又引导性地说道：“但如果按照我刚才所说，信物是部族信任的标志，那么一个部族赠予的顶多只能算一件信物，但如果去了狌狌族的部族，我们可能就能获得两件信物。” 最后他看向了陈依铭。 “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依铭略微沉思片刻而后说道：“......因为白清的族人，在狌狌族手上。” 李牧寒点了点头，内心十分满意这个回答。 第617章 所谓信物 “老大。” 周奕辰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打算问出口。 “干嘛？” “道理我都懂，但是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你问吧。” 于是周奕辰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怒吼道：“为什么只有老子一个人像猪一样被人绑起来扛着走啊！？” 此刻，猩猩们又抬起了梦梦坐的轿子，其余人则是押解着李牧寒等人跟在后面。 当然，白清也在里面，但李牧寒全程护着她，不让任何猩猩靠近她。 而只有周奕辰的情况最为特别。 他双手双脚都被绳子捆着，然后被一根杆子穿着，两只猩猩一前一后扛着他走在队伍最后面。 “梦梦说这些猩猩不喜欢男人，在他们部族里，外族的男人都得被浸猪笼，女人则是会受到上宾待遇。” “不对！这很不对劲啊！！2024年了！为什么在这大山深处也要打拳啊？！还有！那为啥你没事啊！” 李牧寒此刻已经化作了少女模样，他转过头看着周奕辰，叹了口气。 “要得到一些，就要牺牲一些，我觉得我现在的牺牲比你大，毕竟我掉了一坨肉。” “但你胸前多了两坨啊！老大！！这不公平啊！唔！！唔唔！！” 似乎是嫌弃周奕辰太吵了，一只猩猩将一块破布强行塞到了他的嘴里。 周奕辰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挣扎，然后又被几只猩猩揍了一顿。 这样闹哄哄的，众人就已经离开了山洞，再次看到光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又是一个多小时的跋山涉水，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狌狌部族的领地。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一切都显得那么诡谲而神秘。 部族依山而建，房屋都是用山石和野兽皮毛搭建而成的。粗糙的石块堆砌出低矮的围墙和简陋的窝棚，兽皮覆盖在房顶上，随风而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在这里，找不到任何现代文明的痕迹。 没有电力，没有自来水，没有任何现代化的设施。 狌狌族人依然保持着原始而野蛮的生活方式，他们赤足行走在皑皑白雪上，身上披着兽皮，头上戴着用兽骨制成的饰品，看上去就像是远古时代的野人。 每一座房屋前都竖立着一根高大的图腾柱，上面雕刻着各种狰狞诡异的图案，在北风呼啸中摇曳，更显得阴森可怖。 那些图腾柱似乎代表着狌狌族人的信仰，又或者是他们对自己的先祖狌狌的膜拜。 部族的中心是一片开阔的空地，地面用洁白的雪凿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圆形的中心竖立着一座高大的祭坛。 祭坛用黑色的山石砌成，表面布满了诡异的符号和图案，四周插满了燃烧的火把，昏暗的火光中，祭坛显得格外森然。 梦梦被几个身着白色长袍的祭司扶下轿，缓步走向祭坛。 她的脸上依旧笼罩着一层薄纱，看不清表情，但从她僵硬的步伐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可以看出，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就在这时候，一只身材高大的猩猩从人群之中走出。 他看着梦梦和她带来的几人，而后竟然说出了华夏语。 “你们是白痴吗！？为什么把人类和异类带了回来？！” 这只猩猩应该就是目前部族的首领。 他身高近三米，身材魁梧，双足站立，身上披着虎皮外衣，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一只猩猩虽然听不懂华夏语，但还是凑近首领叽里咕噜说了一些话语。 那首领听了之后更加震怒。 “大巫祭死了，你们竟然就把杀了他的人当成了大巫祭？！” 吱吱吱——吱吱吱—— 其他猩猩也开始叽里咕噜和首领解释着什么。 “哈哈哈哈，你们说这瘦竹竿女人能通晓过去？！这是咱们老祖才有的力量！！” 几只带回梦梦的猩猩不停摇头晃脑解释着，那首领最后大手一挥看着梦梦说道。 “既然如此，证明给我看！” 瘦竹竿......？梦梦听到这个词后愣了一下，她脸上带着一丝嗔怒。 而后挺起胸脯。 就像是要证明自己还是有料的。 “你这瘦不拉几的！胸前的肉还没有十斤！赶紧！证明给我看！不然我把你们剥皮拆骨！” 梦梦气的是浑身颤抖。 十斤！？你胸前挂了几个榴莲吗？！ 李牧寒所化作的少女赶紧小声安抚她：“大局为重，你能想点办法忽悠一下它吗？” 梦梦冷哼一声，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发过火了。 上次发火还是在上次，就李牧寒不愿意留在她梦境的时候。 然后就是现在。 她冷冰冰地看着首领，而后走到其身前，抬起了手，眼神之中透射出了淡紫色的光芒。 李牧寒一惊，他以为梦梦又要用能力，刚才看梦梦铃铛的时候，她的手环已经黯淡了不少。 明显她杀了大巫祭，手环判定她干涉了比赛，算作一次出手。 而现在，如果又被手环判定，那大山羊小队岂不是直接就要出局了。 但梦梦好像很有分寸。 上一次出手是为了保护小队成员，而这一次。 她出手不会夺人性命，也不是为了战斗。 而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瘦竹竿儿！ 很快那首领就开始翻白眼了。 而后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最后竟然泪流满面跪在了地上。 其余的猩猩先是一愣，而后赶紧也跟着跪在了地上，和他们的首领一起痛哭起来。 “你竟然知晓我的母亲，我的父亲，还有我过去的一切......是的，是的，你就是大巫祭，你不仅知晓，竟然还能让我再次看到他们......” 巨猿已经是泪流满面，而后它慢慢站起来，看着梦梦说道。 “瘦竹竿儿，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部族的大巫祭！你将受到所有狌狌部族的尊崇！” 然后他又面向自己的族人叽里咕噜大喊了几句。 所有猩猩都开始朝着梦梦跪拜，嘴里喊着梦梦听不懂的话语。 “那么，大巫祭，能不能向我们解释一下，您带这几位人类还有两只恶魔回来，是什么用意？” 首领看着梦梦问道。 “这几人对狌狌部族有天恩，只是你们不知晓罢了，现在将部族信物交予他们，日后若有困难，他们定当倾力相助。” 听了梦梦的话，那首领沉默了。 没想到这大脑袋并不是没有智商。 它扫了众人一眼，而后看向了白清。 “那么这只低贱的白泽族，又是怎么回事，大巫祭。” 白泽族？ 这是李牧寒等人第一次真正知晓白清的种族。 莫非白清的祖先就是传说中的神兽白泽？ 白清此时害怕地缩在李牧寒的怀中。 那猩猩看了李牧寒一眼，而后冷哼一声说道。 “......大巫祭，我们知道这些人的来历，人类的部族会进行一种试炼，而我们这些异类就是他们的试炼对象。” 李牧寒笑了，这货看来还真的和特管局有什么py交易。 “既然如此......那就将信物交予......” 梦梦没说完，那巨兽就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大巫祭，我尊重你，但我们也有自己的规矩，狌狌族的信物已经十五年没有交出去过了，今年，我们也不打算交出信物。” 陆芸雪皱了皱眉问道：“为何，如果这是你们和人类的某种交易，那么你理应交出信物。” 巨猿哈哈大笑了两声拍了拍胸口说道：“因为在这雪山的部族之中，交出信物就意味着逃避战斗，是懦夫的行为！只有甪端族，白泽族这两年会交出信物，而我们狌狌族，绝不......” 它的话说到一半被一阵冷笑打断了。 巨猿看向了发出笑声之人，那竟是陈依铭。 不对，现在应该是诺诺。 “真是可笑啊。”诺诺环抱着双手看着巨猿：“不过是臣服在山膏族手下苟且偷生的懦夫。” “你说什么？”巨猿愤怒地盯着诺诺。 “嗨呀~看来我说话你听不懂啊？~我说你们是懦夫，只会去欺压比自己更加弱小部族的懦~夫~” 第618章 永固基石 诺诺的话音刚落，那巨猿就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般，狂怒地咆哮起来。它瞪大了血红的眼睛，獠牙外露，口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你敢说我们狌狌族是懦夫？！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侏儒！！！” 巨猿握紧拳头，眼看就要扑上来将诺诺撕碎。 但诺诺却丝毫不为所动。她冷冷一笑，语气更加讽刺："不敢承认？那你们为什么不敢反抗山膏族，要去欺负比你们更弱小的白泽族？这不就是懦夫的行为吗？” 巨猿气得浑身发抖，青筋暴起。 它似乎从未遇到过如此不把它放在眼里的人类。在狌狌族，它一向是最强大，最受敬畏的存在。 可现在，却被一个弱小的人类女子如此羞辱。 尽管她体内有着一只异类，但这对于一族之长来说仍旧是奇耻大辱！ “我不管你是恶魔，还是人类，侏儒，我警告你，就算我在这里杀了你，你们人类的那个什么部族也绝不会追究。” “果然啊，看到别人比自己矮小就可劲发狠，遇到山膏族就恨不得把自己亲妈给献祭上去，你啊你啊，还真是可怜又可爱啊。” “你……你……” 巨猿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拳头猛捶自己的胸口，发出闷雷般的声响。 其他狌狌族人也都惊呆了。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诺诺，似乎不敢相信她竟敢如此挑衅他们的首领。 在他们眼中，这无疑是自寻死路。 就连周奕辰和陆芸雪也有些担心。 他们知道陈依茗性格很温和，但她体内的诺诺却是个实打实的恶魔。 但在这种时候这么刺激对方，无疑是在玩火，他们还指望这些猩猩自己交出信物呢。 可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是。 那巨猿在一阵狂怒之后，突然安静了下来。 它巍然不动，如同一座铁塔般矗立在祭坛广场中央。 那双猩红的眼睛紧紧盯着诺诺，里面燃烧着熊熊怒火。 但同时，也有一丝犹豫和无奈。 “你以为我们想投靠那些该死的山膏族吗？” 巨猿咬牙切齿地说，语气中满是屈辱和不甘：“但我们别无选择！因为山膏族的族长，不是别人，正是上古异兽山膏！” 这件事李牧寒等人已经知道了。 如果说，那个神秘莫测的山膏族，竟然由上古异兽亲自领导……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狌狌族的屈服，甪端族和白泽族的绝望，都有了解释。 “你们就没人向特管局反映问题吗，我相信特管局不会坐视不管，而且这座雪山上的试炼的确是要拼上性命的，不论是你们还是我们的学生。”李牧寒说道。 “可如果你们是被人强迫拽出来挡刀的，那我相信特管局不会置之不理。” 巨猿冷哼一声看着李牧寒所化作的少女：“说话声音真好听，百灵鸟，但很可惜，我们没有你这样强大的力量，也没有长出翅膀，我们飞不出这座雪山，你们进山之初，难道没有遇到山膏族的族人吗？” 他这么一说，李牧寒想起来了，当时在山谷袭击他们的黑皮肤异类，正是山膏族。 也就是说，山膏族掌握了整座雪山群的所有出入口以及和特管局对话的所有手段。 但也说不通啊。 “但你现在就在和我对话啊，我是可以将你们的情况反应出去的，难道之前你们从来没尝试过吗？” 李牧寒问道。 巨猿哈哈大笑两声，声音里透露着一丝苦涩和绝望。 “百灵鸟，你还真的以为白泽族人这么少，是因为我们的原因？告诉你吧，那都是因为你们人类！” 众人听闻之后沉默不语。 “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抓住白泽族，将它们送到人类面前吗？” 陆芸雪冷冷地说道。 巨猿嘲讽一般看了看陆芸雪说道：“要不你猜猜，为什么我们专门抓白泽族，而不去动甪端族？” 陆芸雪微微蹙眉，不太明白巨猿话中含义。 “你们人类的试炼从四十多年前就开始了，也许四十年对你们人类来说无比漫长，但对我们这些活在界域敕令之下的异类来说，并不算太久，我至今仍记得那段日子。” 巨猿的拳头慢慢捏紧。 “白泽族向人类表示友好，但你们的人却只想要得到它们的信物，而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信物就是异类的心脏，在看到白泽族被你们屠杀之后，我们其他部族才意识到，特管局和我们之间的协议，不过就是让我们活在猪圈里的牲畜！” 而后它又咧开嘴笑着说道：“既然必须要死一些人，为什么不能牺牲这些千古罪人呢？” 李牧寒觉得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 四十多年前的特管局，甚至不是常越林泽他们的那个年代。 陆山或许已经加入了特管局，但按照那个老人的性格，他不可能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也不对，当年的陆山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难道说必须要在这种野蛮又残忍的试炼之中，人类才能掌握到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吗。 “人类，我可以把信物交给你们。” 就在李牧寒沉思的档口，那巨猿突然笑着说道。 “什么条件，说吧。” “去把山膏的法宝，永固基石给我抢过来。” 沉默。 一秒，两秒。 十秒。 最后巨猿忍不住了。 “答应不答应，你们倒是给句痛快话啊！？” 李牧寒等人无奈地说道：“不是，我们不知道那是啥玩意儿啊，还等着你介绍呢，一般这种时候不都是水文章环节吗，先介绍个2000字，然后我们再讨价还价2000字，最后我们几个一人一个头脑风暴再两千字，然后我们才会考虑答应不答应。” 在听到这些人居然不知道永固基石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巨猿也愣住了，而后它严重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巨猿冷笑一声，目光阴鸷：“现在你们需要证明自己的诚意，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又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们，让我们心甘情愿交出信物呢？” 李牧寒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永固基石对你们有什么用？值得你们冒这么大风险？” 巨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实话。 半晌，它声音低沉说道：“你们不必知道那么多，总之，狌狌族的信物已经十多年没有交出去过了，如果你们想要，就必须给我带来永固基石。” 李牧寒和其他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之后说道：“可以，但我们还有一个条件，你们要释放所有抓来的白泽族族人。” 在听到李牧寒的话后，少女白清那一直不安的眼神里微微一愣，而后是无尽的诧异和感动。 第619章 这多是一件美事啊 巨猿听了李牧寒的话之后没有着急回答。 它凑近李牧寒，而后看了看少女怀中的白清，之后咧开了嘴，那嘴里发黄的獠牙还有口中喷出的臭气都让李牧寒想吐。 “嘿嘿嘿，那是另外的价格。” 看不出来，这巨猿还有点儿生意头脑。 但它此时这种莫名的笑容却让李牧寒心头有些发毛。 “说吧，什么条件。” 李牧寒说道。 那巨猿凑近，仔细看了看李牧寒的身形，而后发出了猥琐的笑声。 之后她又去闻了闻陈依茗和陆芸雪，这两人都觉得十分恶心。 几人此刻都差不多猜到了什么。 “其实，我成为族长之后，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婚配对象，如果你们想让我放了白泽族的族人，嘿嘿嘿......你们之中的一人，得留下，成为我的人。” 听了它这句话几人差点没吐出来。 但只有一人乐开了花。 “哈哈哈哈，我日你仙人的，这就是现世报啊，哈哈哈哈。” 周奕辰此刻还被绑在那根杆子上，他一边大笑一边调侃众人。 “这就是你们把老子孤立起来的后果，哈哈哈哈哈，你们要被这大猩猩x了！” 而后他又看着李牧寒：“老大！赶紧变回来啊！你现在这么漂亮肯定跑不掉的！” 事实上李牧寒也已经有此打算了，但她要是变回去了，那他们之中遭殃的肯定就是陈依茗了。 梦梦是大巫祭，有特权，梦梦小队里的那两名女生现在还在伪装当中。 陆芸雪说实话，只是长得过得去，不算好看。 而陈依茗可就惨了。 她是真的很水灵的那种少女。 于是李牧寒心里已经盘算着怎么讨价还价了。 那大猩猩果然已经走向了李牧寒，脸上还带着一副猥琐至极的笑容。 就在李牧寒思考对策的时候。 那猩猩居然直接绕过了李牧寒，走向了众人身后被绑着的周奕辰。 “嘿嘿嘿，小帅哥，虽然你很瘦弱，但我真的很看好你哦。” “啊？” 周奕辰傻了。 他的目光慢慢涣散，而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发出了一阵绝望的咆哮。 “你他娘的！！！喜欢男的！！？！！？！” 巨猿此刻居然开始扭捏起了身体，它捂着脸说道：“人家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不喜欢男的喜欢什么。” 这一下变成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了。 我勒个烧钢。 巨猿那粗犷的声音响彻众人内心，让李牧寒等人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堂堂一个膀大腰圆、满身腱子肉的大块头，居然是个女的？ 这画面太美不敢看啊。 “不是！大哥！” 周奕辰声音都变调了，似乎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你这哪儿看起来像女的了？！” “我如此强壮！如此有力！如此具有魅力！你居然看不出来我是女的！？总之，这就是我开出的条件，我要这头刺猬精做我的男人！” 李牧寒等人互相看了一眼，而后都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您早说啊。”李牧寒走到周奕辰身边说道。 “这俗话说得好啊，宁拆十座塔，不破一水晶，不对，是不破一桩婚，二位一看就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我们怎么忍心拆散二位这等佳偶呢。” 大猩猩兴奋地拍了拍她的胸口，发出了一阵野兽的咆哮。 其余的猩猩也都开始拍着胸口兴奋起来。 周奕辰此时惨白着一张脸，仿佛见了鬼一般。 他拼命挣扎着，想要逃离这噩梦般的现实。 但无奈双手双脚都被牢牢捆住，只能像个毛毛虫一样在地上扭来扭去。 “大！大姐！我告诉你啊！这才是个美男子啊！！” 无奈之下他只好把火力转移到李牧寒身上。 只见他拼命扭动身体，看着李牧寒大喊。 “他长得贼帅！贼好看啊！！你看看他啊！！” 大猩猩转头看着李牧寒。 少女立刻一副含羞姿态，语气娇滴滴地说道：“......人家就是一弱女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那猩猩见状立刻露出了厌恶的神情：“你这种女人！我见一个就想揍一个！完全体现不出女人的强壮！” “姐姐说的是，我怎么能和姐姐比呢。” 李牧寒颔首轻言，一举手一投足都尽显柔弱。 “老大你装个屁啊！！你！！” 而后他又绝望地看着大猩猩说道："不是，大姐！你看清楚点儿，我这小身板，哪儿配得上您啊！" 周奕辰一边挣扎一边哀嚎，语气中满是绝望。 "您这擎天柱一般的体格，我这根小香肠不得被您一口吞了啊！" 巨猿似乎很享受周奕辰的"赞美"，捂着脸娇羞，但声音却粗犷得如同杠铃："哎呀，小帅哥你这张利嘴，人家都要被你说化了~我就喜欢你这种小可爱类型的男人。" "我去你大爷的可爱型！" 周奕辰暴跳如雷，恨不得冲上去咬死这头蠢猩猩. "老子是纯爷们儿！从头到脚没一处是可爱的！" “哈哈哈哈，没错，就是这股劲儿，你这样柔弱的男人真是我的心头肉啊！” 巨猿花痴般地盯着周奕辰，恨不得把他吞进肚子里。“小可爱，你就从了我吧~保证为你生四十个孩子！” 周奕辰绝望地嚎叫一声，感觉自己的人生都要到头了。 而此时陆芸雪咳嗽了一声，似乎是在提醒李牧寒别玩儿了。 李牧寒在一旁憋笑也难受，最后他笑着对猩猩说道。 “大姐，换一个条件吧，他是我的学生，肯定是没办法留下来和你成亲的，给我个面子，你......” “你算哪根葱！滚蛋！” 没想到大猩猩完全没有要卖这个面子的意思。 于是李牧寒的手轻轻按在了巨猿的肩膀上。 在这一瞬间，巨猿仿佛体会到了这世间最深邃的黑暗和深远，而后又看到了华夏古代大地不可一世的神明。 它的身形开始有些颤抖，最后咽了一口唾沫。 这个小不点儿女人很强，不对，用强来形容她已经是一种侮辱了。 那些恶魔还好，都很残破，可那扇石门之后的存在...... 在众人眼中。 他们就只看到李牧寒拍了拍那巨猿的肩膀，然后那个巨猿就开始双腿发颤了。 “我还有两次出手机会，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在这里省下来。” 少女踮起脚，尽量让自己凑近巨猿的脸，低声说道。 “但如果你实在不肯让步，我不介意让这座雪山从今天起再也不存在狌狌族。” 巨猿看着少女那泛着点点星光无比耀眼的双眸，却仿佛是在凝视着最可怕的深渊。 它颤抖着后退了一步，然后发出一阵不满的扛哧扛哧的声响。 “好......那......那只要你们能给我带来永固基岩，我，我就给你们狌狌族的信物，也会放了白泽族的人......” 李牧寒微微一笑：“怎么，没有另外的价格了？” “没......没有了，你很强，强者，应该得到尊重......” 就在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巨猿又说了一句。 “是我的错，没看出来，你和这位小帅哥是夫妻，请原谅......” “？” 李牧寒和周奕辰的脑袋里都升起了一个问号。 第620章 未知情报 与狌狌族的契约成立之后，李牧寒带着狸花猫小队的队员离开了部族。 因为梦梦现在是狌狌族的大巫祭，所以她没法离开。 毕竟要靠梦梦来维系这层关系，所以李牧寒表示他们去找山膏族就行了。 所以此时上路的就只有李牧寒等人。 他们根据狌狌族提供的消息，得知了山膏族的领地就位于雪山主峰山脚下。 “所以说所有的部族应该都只活动于山脚之下，这座雪山的山腰和山顶难道还有别的东西存在吗？” 陆芸雪试着分析。 周奕辰一边活动着因为被绑了很久有些麻木的手腕一边说道：“管他的，反正第一阶段的考试应该也就是在山脚下。” “你这次算是动了脑筋了。” 李牧寒笑着对周奕辰说道。 “我只能告诉你们山顶上的确有什么东西，而且这东西的气息十分强大，不过这个不是你们现在应该考虑的事。” 周奕辰有些疑惑地挠挠头：“老大，为什么不担心啊，我们应该迟早会面对那东西吧？” 陈依茗说道：“导师的意思是......那东西连他都觉得强大，所以特管局是不可能会让我们去面对的，不然岂不是在让我们去送死吗......” “哦哦，原来如此。” 就在这时候，三人突然听到了前方传来了一些动静。 陈依茗似乎已经习惯了作为队长行事，她对众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慢慢闭上眼睛，开始感知前方的东西。 片刻之后她睁开了眼睛，脸色有些难看。 “你感知到什么了？” 周奕辰问道。 “......”陈依茗没有回答，她支支吾吾地看着李牧寒。 “没事，你是队长，你来决定是过去还是绕道。” 李牧寒也明显已经知道那前方是什么了。 因为此刻他的脸色也不好看。 但他还是把决定权交给了陈依茗。 “到底是啥啊，你俩别打哑谜了。” 周奕辰有些按捺不住地说道。 最后陈依茗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对几人说道。 “......我们过去看看吧。” 于是几人拨开了积雪的灌木丛，最后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一片极其惨烈的场景。 只见三名特管局实习成员此刻正陈尸在雪地之上。 这支小队李牧寒在集合的时候见过，好像是临原市特管局的队伍。 由两名少年和一名少女组成的队伍，导师则是四十多岁的男人。 而现在，小队的三人无一例外全都死在了这里。 而且死相十分凄惨。 两名少年的四肢被人砍下，挂在树枝上。 而那名少女更是衣不蔽体，显然是死前遭受了巨大的折磨，而现在，他们的导师，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还在继续侮辱着那名少女的尸体。 他们刚才听到的动静便是来自于此。 “卧槽你妈的！！” 周奕辰冲上前一脚踹在男人后背上，但却被男人反手抓住了脚踝，而后狠狠甩翻在了地面。 “嘿嘿，哪儿来的毛头小子，没看老子还没爽够吗？” 男人微微侧头，他的目光看向了李牧寒。 “哟，这不是特管局的大英雄吗？” 李牧寒冷冷地盯着眼前这个衣冠不整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环视四周那些惨不忍睹的尸体，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愤怒和不解。 “你疯了吗？！”陈依茗怒斥道，声音颤抖：“他们可是你的学生啊！你怎么能对自己的学生下这种毒手？！” 那个男人似乎完全没有半点愧疚，反而露出一脸猥琐的笑容。 他慢条斯理地从少女的尸体上爬起来，随手提上裤子，一脸不以为然。 “学生？哈，他们从来可都没把我当成老师。” 男人冷笑一声，语气充满了讽刺，“在实习期的时候，这几人从来没对我表示出半点尊重，就是这个女人。” 他一脚踩在那已经死透的少女脸上。 “这女人的父亲是临原市裁定院的院长！所以对我总是呼来喝去，这两个男的就是这女人的舔狗，哈哈哈哈，老子在外面被他们当作狗一样使唤。” 男人说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的脸色越来越扭曲。 “老子受够了，你知道吗，李队长，这群小畜生根本没有任何资质和天赋，让他们加入特管局，以后一定会成为特管局的祸害！” “所以你就杀了他们？特意选在试炼的时候，这样你也可以把罪责推向那些异类，毕竟你只不过是没有尽到妥善保护的职责。” 李牧寒冷冷地说道。 男人听了李牧寒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尖锐刺耳，回荡在寂静的雪原上，宛如恶鬼的嘶吼。 “那不然呢......李队长，在外面，我碰不了他们一下，这裱子的父亲手握大权，我但凡对这个裱子有一点儿严格，她那个废物老爹就会找人来和我谈话，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他一把掐住了那少女尸体的脖子，将其从地上提了起来，口中喷出唾沫星子：“现在好了！他们再也不能嚣张了！再也不能耀武扬威了！看看他们现在的下场，不过就是一堆烂肉而已！哈哈哈哈！” 周奕辰从地上爬起来，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冲上去把那疯子撕成碎片。 “所以现在你打算也把我们杀了灭口？”李牧寒冷笑一声，目光如刀。 男人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但很快，他就重新挤出一脸猥琐的笑容：“杀你们？呵，我可没打算杀你们，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李队长，我可不是你的对手，相反，我还想请你们帮个忙呢。” “帮忙？”陆芸雪皱起眉头，语气充满警惕，“你想让我们帮什么忙？” 男人阴笑两声，眼中闪过一丝诡谲：“很简单，就是帮我隐瞒这件事。把这几个畜生的死，全都推到异类头上。这对你们来说，应该不难吧？” “你放你祖宗十八代的狗臭屁！”周奕辰怒吼道，咬牙切齿，“我们凭什么要帮你隐瞒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男人不屑地撇撇嘴，冷笑道：“就凭我手上，有你们不知道的情报，关于这座雪山的情报，你们该不会真的以为，这次试炼是一次简单的试炼吧？” 李牧寒眯起眼睛，目光如炬：“你说的情报，是什么？” 又是情报。 之前洛北市的焚渊也说有着他们不知道的情报，莫非这次试炼真的没那么简单吗。 男人得意地笑了，一脸神秘：“这可是关于山膏族和上古异兽的大秘密啊。只要你们帮我隐瞒这件事，这个情报，我就双手奉上。怎么样，这个交易，你们不亏吧？” “你做梦去吧......！”陈依茗罕见地朝着男人吼了出来。 陆芸雪的手也已经按在了刀鞘上。 周奕辰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但李牧寒却笑着说道：“好啊，我们帮你隐瞒秘密。” 三人都不约而同用惊愕的眼神看着李牧寒。 “老大！？你疯了吗？！” “李牧寒，你什么意思。” “导......导师，你开玩笑的吧......” 面对三人的惊疑，李牧寒却并没有在意。 他仍旧看着对面的男人。 男人也看着李牧寒，只不过眼神里多了一丝玩味。 “此言当真？” “你都说了我是特管局的英雄人物，我会骗你吗，说吧，什么情报。” 听李牧寒这么说，男人嘿嘿笑了两声。 “好，李队长......我相信你。” 他沉吟片刻之后说道：“你们可知道，为何这雪山会有四方部族，而这四方部族又为何永远无法离开这片雪山？” “等你说呢。”李牧寒笑着说道。 “嘿嘿嘿，因为这座雪山的山顶，囚禁着一只对于华夏来说，绝对无法让其重见天日的异类。” 第621章 寻道 之后男人给李牧寒等人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这座雪山的故事。 数千年前。 这座雪山还不是雪山的时候。 居住着四只异类。 脾气暴躁，好骂人的山膏。 能知晓过去的狌与通晓未来的甪端。 以及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老大哥一般的上古神兽白泽。 传说当年黄帝轩辕氏出游来到了某座仙山，便问起该山为何山。 其麾下一名炼丹士名为宁封子，他告诉黄帝，此山有大机缘，住了一位仙家。 该仙家可让轩辕氏一直以来寻求的长生不老之愿得以实现。 于是黄帝带着宁封子进山求仙。 一路上遇到了骂骂咧咧的山膏，自言自语的狌以及叹言“穆穆圣君,受天之佑”的甪端。 最后即将到达山顶的时候，宁封子让黄帝独自前往拜见。 黄帝在山顶见到了白泽，他知道，一般求长生这种事不能明说。 于是旁敲侧击询问白泽上仙，如今天下妖邪作祟，民不聊生，希望上仙指点一二。 白泽感念黄帝心系天下苍生，于是便许其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每日让黄帝独自来到山顶，并将所有异类精怪的弱点详细告知。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黄帝每日登顶，记录白泽所言，后人将其整理，也就是现在的《白泽精怪图》。 其包含11520种神鬼的弱点以及习性。 从人类的角度上来说，白泽做的一切让后世过了一段时间安宁的日子。 但这也让白泽成为了出卖了众妖的罪人。 听到这里，李牧寒算是明白了为何白泽的族人现在被如此迫害，也明白了这个所谓的罪人所指何物。 “嘿嘿嘿，别急啊，李队长，还没讲到重点呢，咱们这个故事有三个重要人物，一位是姬轩辕，一位是白泽，而还有一位......则是那名炼丹士宁封子。” 男人笑着看着李牧寒，而李牧寒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示意男人继续说下去。 宁封子又称龙跷真人，为古代中国传说中的仙人，而他又是如何成仙的呢？ 那就与这个故事密不可分了。 宁封子也是制陶的祖师爷，后世对其记载甚少。 但这人其实并不是什么脚踏实地的修仙人士，也正因为其手段有些邪门儿。 所以在当时，他触犯了这个世界的某种禁忌，遭到了一只异类的追杀。 不，他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异类。 据说那时候宁封子已经知道自己大限将至，那只异类每次下手都比较上一次更加接近自己。 那披头散发的女人和她手中的那把破旧青铜刀下一次出现一定会带走自己的命。 这是无法逃避的命数，于是宁封子使了一些小聪明。 他让姬轩辕进山求仙，旁敲侧击争取时间。 而自己则是绑了白泽的四位兄弟，并且杀害了山膏。 最后一天，黄帝与白泽告别，却见白泽痛哭流涕告诉黄帝。 自己的四个兄弟目前已经被宁封子所擒，自己告诉了他的那些事反而害了自己的兄弟。 现在山膏已死，自己虽然留住了它的魂魄却无法令其复活。 而那宁封子想要成仙却用这种卑鄙的手段，白泽哭着折断了自己的角，并将角交给黄帝。 “宁封子得了此角便可飞升成仙，还望他放过自己另外三个兄弟。” 姬轩辕大为震惊，而后他愤怒地去找宁封子，正好看到宁封子命人将另外三只异兽绑起来。 黄帝愤怒地将白泽的角刺入了宁封子的胸口。 但这却反而帮助其得道飞升。 就在这瞬间，黄帝看到，在宁封子的身后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女。 那少女已经举起的青铜剑在这一刻停住了。 她双眸无神地看了一眼黄帝，而后长叹了一口气，慢慢转身朝着山顶走去。 之后白泽和那女人发生了什么事没人知道。 后世传说白泽在帮助姬轩辕得道成仙之后回到了这座山，永世没有再踏出一步。 而那座山也在千百年岁月的演化之下成了现在的雪山。 讲到这里，男人嘿嘿笑了两声，他坐在那少女尸体之上，看着李牧寒。 “李队长，所以你知道了吗？白泽已经不在了，而在那山顶之上，是宁封子用某种法则困住的那只无名异类。” 李牧寒其实听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 那女人......是林泽。 或者说，是类似于林泽的某种存在，而这种存在绝非只有一个。 目前为止，李牧寒所知道的那女人的出现已经超过了两次。 一次是在猫妖白冉的记忆中，一次是杨二所说的在边境之城中。 所以林泽到底是什么....... “李队长，今年的试炼注定是不同凡响的一年，您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李牧寒问道。 “因为陆总局死了，边境之城毁了，普罗米修斯也不在了，华夏的动荡必将会导致一些曾经的规则逐渐复苏，所以......” 男人用手指了指山顶，笑着说道：“山顶上的那个东西，该醒来了。” 周奕辰听得云里雾里，他看着李牧寒问道：“老大，啥意思啊......” “意思就是......” 李牧寒笑着看向众人：“意思就是我听故事听够了，该处理他了。” 男人在听到李牧寒这句话后微微一愣，而后破口大骂。 “李牧寒！你什么意思？！你是想毁约吗？！” “啊......” 李牧寒微微斜眼看了看男人，眼眸之中投射出了一丝金色的光芒：“你妈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和恶魔定下约定吗？” ...... 此时，昏暗的房间之中，少女一手拿着笔，一手捏着羊皮卷，正满意地看着自己写下的东西。 而后房间门被打开，帕雷安走了进来。 他看了看昏暗的房间叹了口气：“就不能开灯吗？你现在就差把我是反派刻在脑袋上了。” 莫里亚蒂微微抬眼看了看帕雷安：“哎呀~因为这是你的办公室啊，我可不敢随便开灯呢~” “那你就别乱翻我的东西啊。” 帕雷安无奈地走到办公桌前说道：“瘟疫死了，钟淮安死了，他的那些大军也都没了，赫卡忒被天海市特管局收容，莫里亚蒂，事情的发展都按照你说的在进行，现在可以让我看看世界之心了吗？” 莫里亚蒂摇了摇头：“现在才哪儿到哪儿啊，先不管这个，你来看看我写的小说。” 她将羊皮卷递给帕雷安。 “一个勇者打败了魔王，但是勇者也被魔王的邪气感染，自己成了新的魔王，多年之后勇者的孩子又一次打败了魔王，然后魔王的邪气又感染了新的勇者。” 帕雷安苦笑一声：“我家里的狗都比你写得好。” 莫里亚蒂撅了撅嘴说道：“还没写完呢~故事的结局是公主看不下去了，亲手宰了这堆可笑的魔王和勇者，哈哈哈哈哈。” “......” 帕雷安看着捧腹大笑的莫里亚蒂。 “笑啊。” 莫里亚蒂的目光突然投射出了一丝冰冷，帕雷安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 “哈哈......哈哈......” “开心点~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帕雷安，你怎么看待神灵。” 莫里亚蒂一边翻看着书架上的书一边询问身后的帕雷安。 帕雷安不知道她又在暗示什么，但还是回答道：“至高无上的存在。” “哦，那原初之神呢？” “你指的什么。” “比如......盘古，女娲，卡俄斯，上帝，伊米尔，拉，梵天，伊邪那岐，阿图姆。” “至高无上之外的至高无上。” 帕雷安笑着回答。 “那你真觉得他们是创造了这个世界吗？” 莫里亚蒂拿起一本书，回过头看着帕雷安。 “我想，各国的神话有所不同，但他们的确都是超凡脱俗的存在，至于是否创造了这个世界......” “白痴。”莫里亚蒂吐了吐舌头。 “所有的创世神都不过是在已有的世界上开凿，建立出了属于自己的文明，你就没想过，是谁创造了它们吗？” “是这个伟大的世界。” 帕雷安总算明白了莫里亚蒂要说什么，总之顺着说就行了...... 第622章 恶心 此刻站在房间角落的男人吸引了帕雷安的注意。 他走到男人身前，上下打量着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这就是你不惜扔掉几颗以后可能还有用的棋子也要换来的战利品吗？” 李承天身在阴影之中，眼睛却一直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他就像是没有看到帕雷安一般，眼神越过了男人，直直地看着前方。 “唉~别提了~” 莫里亚蒂将书扔到办公桌上，而后直接躺在了沙发上，翘着一双穿着白色丝袜的小脚懒洋洋地说道。 “他的内核损毁比我想的还严重，这一点你们当年执行塔尔塔洛斯计划的内部人员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的确，当年因为李承天，整个实验被迫终止，两名实验体也被他带回了华夏。” 帕雷安抬手轻轻拍了拍李承天的脸颊。 而后笑着说道。 “结果兜兜转转还是回到我们这儿了，李承天，你说你做那么多，有什么用吗？反而是帮我们培养了两名实验体，特别是李牧寒，你可是让他越来越强大了。” 莫里亚蒂躺在沙发上，看着帕雷安的举动，有些忍不住提醒道。 “啊，我还是警告你哦，别说得太过火了，他现在还有一丝自我意识。” “那不是更有意思吗。” 帕雷安笑着捏住了李承天的脸。 “如果完全是个傀儡，那才无聊，你说对吧，李承天，你还记得你老婆是怎么死的吗？就在这座实验室里，我亲自下令，将她......” 帕雷安的话才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因为此刻，他的手被李承天握住，而这个一直没什么反应的男人慢慢低下了头，那双金色的瞳孔正在注视着他。 下一秒，帕雷安感觉眼前天旋地转，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甩翻在了地上。 而他的手居然已经被硬生生切断，正被李承天握在手中，鲜血不断往下流淌，痛觉也在此时涌上全身。 “额啊啊啊！快！快点阻止他！” 帕雷安朝着莫里亚蒂喊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他的自我意识还有所保留，你惹他干嘛啊。” 后者似乎觉得很无聊，她翻了个身，趴在沙发上看着李承天慢慢抬起脚，对着断手的帕雷安踩了下去。 “莫里亚蒂！！你，你还需要我！你的计划里还有我的位置！！别让我死！” 帕雷安朝着莫里亚蒂大喊。 少女无奈地用手撑起了身子，在李承天将帕雷安的脑袋踩爆的一瞬间慢慢开口说道。 【停止你的动作，回到阴影中去。】 李承天的身体微微颤抖，但还是没有放弃攻击的念头。 【回到你原来的位置，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再次行动】 【听我的命令。】 三道言灵之下，莫里亚蒂的额头都渗出了一丝冷汗，李承天才慢慢收回了脚，而后退回到了阴影之中。 “呼......他的意志可真是太难控制了。” 莫里亚蒂松了一口气，帕雷安则是捂着自己的断手哀嚎。 “行了，别嚎了，赶紧把手拿着去医疗部，说不定还能接......” 少女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阴暗处传来一阵嘎嘣声。 李承天竟是将握在手中的那只断手给直接捏得变了形。 “得～现在接不回去了～节哀～” “李承天......” 帕雷安咬牙切齿地看着阴影中那双金色的瞳孔。 “我一定会杀了你所有珍视之人，我会让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 与此同时，雪山之内，试炼仍在继续。 周奕辰挖了四个坑，陆芸雪将那两名队员的残肢收集了回来。 陈依茗正在给那个被虐杀的少女穿好衣服。 而李牧寒正坐在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的尸体之上。 他的手环仍旧光芒萦绕，因为他并没有出手，而是创造了一些机会让男人对周奕辰等人的攻击无法反制。 这种手段也许有点侥幸，再使用的话可能就会被手环判定为一次出手。 在得知了山顶之上可能存在着林泽的分身之后，李牧寒就已经明白，这两次出手的机会非常珍贵。 一回想起那披头散发的少女和她手中那把毫不起眼的破损长刀，李牧寒就感觉后脊背发凉。 即便自己已经强到如此地步。 但也完全没有任何自信可以接得住那女人的一刀。 那一刀绝非什么物理伤害，而是某种规则的具象化体现。 “导师......都，都准备好了......” 陈依茗小心翼翼走到李牧寒面前，她的手沾满了鲜血，身体也有些颤抖。 “很害怕吗？” 李牧寒笑着问道。 “对不起......但，但是的确很怕，在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她，她的器官，完全.......” 说到这里，陈依茗有些说不下去了，很显然这个男人并非只是用常规的手段对少女进行了折磨。 在少女死之前，可能还经历了许多别的事情。 李牧寒明白这一切，他当然也可以动手帮忙，可是他选择了将这当成一个机会，一个让这些实习生慢慢适应这种残酷的机会。 周奕辰已经体会过了，所以他此刻没有任何反应。 倒是陆芸雪在收集残肢的时候已经吐了两次了。 这女孩儿没有李牧寒想的那么坚强，这也是难免的，她之前一直都只是一名留学生。 或许她的性格比较一般人要强大，可在面对这种事的时候，还是会需要一个接受过程。 “我没事，不用管我。” 当周奕辰将手帕和水壶递给陆芸雪的时候，后者一边扶着树干呕一边拒绝了周奕辰。 “行了，别她妈的逞强了，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再吐就要吐胃酸了。” 周奕辰一边说着一边拍着陆芸雪的后背。 “......你一点也不觉得恶心吗？” 陆芸雪勉强接过了水壶，喝了一口之后看着周奕辰问道。 周奕辰看着陆芸雪，沉默了片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他似乎难得地在思考问题。 “说实话，我也觉得恶心。” 周奕辰爽朗地笑了笑：“看到那些残肢断臂，还有那个女的惨不忍睹的样子，换做是谁都会觉得恶心吧。” “哼，所以你只是装出来的吗？” 陆芸雪擦了擦嘴，瞥了一眼周奕辰。 “不，我觉得恶心的不是这些尸体本身，我恶心的是做出这些事的人，不管是那个仗着自己家里势力对别人吆五喝六的女人，还是那个借着为特管局好发泄自己心中兽欲的男人，我都很恶心他们。” 听了周奕辰的话，陆芸雪慢慢转过头。 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看这个男人。 他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是，我们又能怎么办呢？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啊。作为特管局的实习生，我们注定要面对这些丑恶和残酷，我的妹妹也是死在这些家伙手中，如果不是老大给我报仇，我现在还只能无能狂怒，所以啊......还是赶紧变得成熟变得强大起来吧，到时候我们就能让这些恶心的事变得少一些了。” 陆芸雪怔怔地看着周奕辰，似乎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家伙，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 但她看向周奕辰的眼神却不像之前那么冰冷了 不因为别的，就只是觉得，这家伙好像也没那么不顺眼了。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周奕辰拍了拍陆芸雪的肩膀，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擦擦嘴，我们该回去了。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说完，他转身朝李牧寒和陈依茗走去。陆芸雪愣了一下，连忙擦了擦嘴，跟了上去。 此时，陈依茗和李牧寒也来到了那些尸体边。 那少女虽然衣服上沾满了斑斑血迹，但至少她不用再以那种屈辱的姿态离开这个世界了。 第623章 食欲 此刻，别的小队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寻找着信物。 有的小队选择正面应对雪山之上的那些异类。 可惜，他们错误判断了那些异类的力量。 虽然单只部族异类实力并不算太强。 可他们依靠着对雪山的地势和人数优势，很快就让这些正面作战的小队成员陷入了绝境。 大多数导师会选择出手，救下这些莽撞的实习生。 但也有一些导师实力并没有那么强，在他们出手之前，实习生就已经被砍得四分五裂了。 当然，这些异类不会伤害导师。 这似乎也是一种协议。 有的异类也会很讲规矩，在将小队成员逼入绝境之后不会下死手，在得到对方的确已经无力再战之后。 会将其带到撤离地点。 而现在，夏玥的小队也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争取着信物。 只不过，狸花猫小队现在也出了一些状况。 不过这个状况并不是来自于外界，而是柳家三姐妹。 “小老师~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们~” “您生气了吗~？” “为什么要生气啊？我们不过是在吃东西而已啊~” 夏玥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震惊之余也涌起一阵恶心和愤怒。 她死死地盯着那三个浑身沾满鲜血，正在撕咬尸体的少女，声音冰冷刺骨：“我应该说过，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现在他们身处于一处山膏族的聚居地，当时夏玥本来打算去附近看看情况，让柳家三姐妹藏在暗处等她回来。 可当她回来的时候却发现。 柳家三姐妹已经杀光了所有聚居地的山膏族。 并且还在啃食着他们的尸体。 大姐刘心怡舔了舔唇边的血迹，抬头看向夏玥，语气有些愧疚地说道：“小老师~对不起嘛~但我们实在是太饿了…这里有这么多美味，我们怎么可能忍得住呢~” “对啊对啊。”二姐柳心语附和道，手上还拿着一只被啃得斑驳的手臂：“小老师你不要生气嘛，我们这不是为了保存体力，才不得不进食的吗~” 小妹柳心诺轻轻咯咯笑着，将手伸进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中，掏出了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小老师你看，这颗心脏还是热的呢~咬开里面肯定很多鲜血，要不要尝尝看？保证美味哦~” 夏玥气的浑身发抖，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她知道这三姐妹脑子有问题，但没想到竟然病态到如此地步。 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披着人皮的异类。 “够了，都给我停下来。”夏玥怒吼道，眼中满是厌恶。“我觉得你们还没有准备好，或许你们应该先进行心理辅导，再来进行考试。” “诶？小老师你要抛弃我们吗？”大姐柳心怡噘起嘴，眼泪汪汪地看着夏玥，活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可是你答应过会永远陪着我们的呀…”小妹妹柳心诺嘴里还喊着肉块，含糊不清地说道。 “但现在你们明显还不清楚，自己到底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夏玥的语气依旧冰冷。 柳心怡闻言，也不恼怒，反而笑得更加妖娆。“小老师~我们也不是从生下来就这样啊~因为我们尝到过异类的味道，知道这种味道有多么美味，所以你要体谅我们嘛……” 夏玥知道这三姐妹的遭遇，她们也并不是什么觉得异类的肉好吃。 按照医疗部的岚云的检测报告显示。 三姐妹都患有一种罕见的大脑神经性障碍功能症，她们童年的时候因为父母被异类吃掉，所以内心深处是极度憎恶异类的。 在十八岁那一年，这种憎恶在这三姐妹的身上以食欲的方式体现。 他们分食了杀害她们父母的异类，但这种报仇显然还没能满足三姐妹的大脑。 这种欲望不断膨胀，并且持续影响着她们的脑子，让她们觉得异类的肉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而这种异食癖刚好又让她们诞生了界域的力量。 这种大脑对身体的欺骗让她们靠着进食异类的肉让界域的力量更加强大。 夏玥是知道这些的。 所以她愈发后悔刚才竟然留下三人独自行动。 而现在，她也绝非是要抛弃三姐妹，而是她们的问题如果得不到解决。 就必然不可能在特管局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此刻，大姐柳心怡眯起眼睛，目光如刀般锐利。 “小老师，我听说了哦，关于你的一些传闻，在三百多年前的西欧大陆，您不是也和我们一样，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吗，当时您杀了多少人，吸了多少血，您数过吗？” 夏玥瞳孔一缩，脸色瞬间煞白。 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啊，她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她们？自己不也是个怪物吗？ 当年为了救千宫月，自己不是也杀害了一座大型庄园的贵族吗......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说，你们这是在干啥呢？” 夏玥猛地回头，只见李牧寒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正一脸惊愕地看着这一地的尸体和鲜血。 陈依茗和陆芸雪也在，她们捂着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小老师的男朋友来了哦~” “小老师不要我们了，呜呜呜~” “我们不过是饿了想吃点东西罢了~” 三姐妹看到李牧寒之后委屈地哭诉起来。 李牧寒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走上前，环视着这片狼藉的"战场"。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那些尸体，眉头紧锁。 “看伤口，不是武器导致的，而是直接用牙齿撕咬造成的。” 李牧寒沉声说道，目光扫向那三个浑身是血的少女：“是你们干的？” 周奕辰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我靠，这也太变态了吧！你们三个死三八还是不是人啊？！” 李牧寒皱起眉头，严肃地看着柳家三姐妹。 他虽然对她们的遭遇感到同情，但这种泯灭人性的行为，他却无法苟同。 此时三姐妹也停止了进食，她们站在一起，手背在身后，脸上带着淡漠的微笑，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最后李牧寒叹了口气，回头对夏玥说道。 “这里是试炼，这些异类也的确算是猎杀对象，不过她们杀害这些异类的方式和目的有问题，夏玥，你刚才是不是把她们独自丢下了？” “......我，我......”夏玥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她本来就不会带学生，现在出了这种情况，她这个当老师的的确难辞其咎。 第624章 独自面对 “夏玥，你不是她们的家长，不可能永远受灾她们身边，你刚才的判断也是对的，我觉得她们的确没有再继续试炼下去的意义了。” 李牧寒轻声说，语气温和。 夏玥看着眼前的三姐妹，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李牧寒说得对，自己不可能永远陪伴在她们身边，更不是她们的监护人。 可是，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早已让她对这三个女孩产生了深深的感情。 她还记得，三姐妹第一次拉着她逛街的情景。 她们兴奋地穿梭在五光十色的商场里，像三只欢脱的小鸟。 看到什么漂亮的衣服，就非要给夏玥试穿，还不停地恭维她有多美。 她还记得，她们一起去看电影的那个夜晚。 昏暗的影厅里，三姐妹挤在她身边，整场电影都在咯咯傻笑。 笑声虽然招来旁人的侧目，但夏玥却觉得无比温馨。 她更记得，游乐园里那个梦幻的旋转木马。 三姐妹非要和她一起骑，还争着要坐在最漂亮的那匹白马上。 最后四人挤在一匹马上，笑得前仰后合。 她们会告诉夏玥很多她不知道的事，几人还做出了承诺，以后要一起去更多更好玩的地方。 三姐妹的确有问题，她们的脑子有病，如果这次试炼失败，那按照岚芸部长的医疗诊断报告，她们也无法胜任特管局的其他工作。 那么三姐妹面临的结局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被强行收容，甚至都不能住进普通的精神病院。 亦或是执行记忆清除手术。 夏玥咬了咬嘴唇，目光在三姐妹脸上逡巡。 她们脸上依然还是带着笑容，就像每天和自己相处的那时候一样。 夏玥知道，她们不是异类，也并非普通人类。 她们的一切根源来自于童年，如果要进行记忆清除，那无异于是让三人直接变成残废，植物人。 有时候选择就是这么困难，从来都是看着别人做出选择的夏玥第一次站在了选择的岔路上。 “小老师，你怎么了？” 小妹柳心诺歪着头，疑惑地看着她。 “是不是我们惹你生气了？” “对不起嘛，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大姐柳心怡可怜巴巴地说，语气满是委屈，还顺便拍掉了二姐柳心语手中捏着的断肢。 柳心语眼神懵懂无辜：“小老师，你不要不要我们好不好？我们会听话的……” 这三双纯真的眼睛，像三把尖刀，狠狠地扎进了夏玥的心坎。 她感到一阵揪心的疼，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 “李牧寒......我怎么办，我怎么做......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嘛......” 她撒娇一般抱住了李牧寒，而后将脸埋在了李牧寒的胸口，不敢再去看三姐妹的眼神。 李牧寒叹了口气，拍了拍夏玥的后背。 他能理解夏玥的心情，但眼下，他不能替她做决定。 “这件事，要你自己去思考，夏玥，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些提示。” 听了李牧寒的话，夏玥眼中含泪，一边啜泣一边看着李牧寒。 “什，什么提示啊......” “还记得我第一次变成恶魔，大开杀戒吗？” “......记得。” “那时候你也阻止了我，但你没有杀我，所以我才会有后来加入特管局的机会，才能有和你经历这么多的机会。” 说着，李牧寒抬起手腕。 “看，这是什么。” “......唔，手环，两个。” “对，黑色的那个手环，是墨部长给我做的，虽然她个子矮脾气坏性格又倔强不服输而且绝对不能在她面前说她做的东西不好，还挑食不吃蔬菜喜欢熬夜，但她就像是个哆啦a梦一样，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夏玥愣了片刻之后说道：“......可，可你是异类啊，她们是人类，墨巧能帮得了她们吗？” “就算墨巧不行，那不是还有林泽吗，还有常越啊，还有杨二，还有......我想想，总局医疗部部长是华佗的后人，这么多神仙，我就不信连三个精神病都治不好。” “哎呀，小老师的男朋友说我们是精神病~” “虽然被小老师的男朋友骂了~但是他们两个好甜哦~” “哎哟哟~害羞羞~小老师那天晚上突然消失，该不会是钻到男朋友的帐篷里去爱爱了吧~” 三姐妹的话，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对在场的人造成了暴击。 陆芸雪和陈依茗想起了那个夜晚。 那个她们连动一下手指，大气都不敢喘的夜晚。 李牧寒和夏玥也想起了那个一开始他们只敢偷鸡摸狗，到后半夜直接放飞自我的夜晚。 只有一个人一脸的莫名。 “啥啊？啥情况啊，你们都是什么表情啊？” 周奕辰那晚上睡得可能真的很死，他什么也没听到。 “夏导师......”陈依茗没有搭理周奕辰，她走到夏玥面前说道：“给她们一次机会吧......她们也没有伤害过无辜之人，这些山膏族也的确会袭击参加试炼的人。” 陆芸雪也点了点头说道：“连周奕辰这种文盲白痴都能参加试炼，能杀掉一个聚集地的异类，她们的实力显然也不容小觑，不应该就此失去资格。” “啊？！说谁文盲呢！我上过初中呢！一年级！” 最后李牧寒看着夏玥笑着说道：“永远不要放弃自己的朋友，夏玥。” 朋友...... 夏玥呆住了。 以前的她以为自己永远不可能会理解感情这种东西。 遇到了李牧寒，她的时间开始转动，而后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虽然大部分是被李牧寒吸引来的。 赤鸢，梦梦，尹琪，苏雪，还有那个......那个小矮子，也是李牧寒队伍里的那个男生，虽然有些猥琐，但人也很不错。 总之有很多很多的人，他们都是自己的朋友。 还有哈提......自己以前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和她心平气和在一起聊天，都是因为李牧寒......经常招惹她......哼。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快扯回来。 她不太聪明的小脑袋终于还是步入了正轨。 对啊，现在柳家三姐妹也是她的朋友......她们约好了，还有很多事要做。 “我，我知道了.......你会支持我的决定吗，李牧寒。” “一如既往。” 在得到了李牧寒的肯定回答后，夏玥擦了擦眼泪，然后走到柳家三姐妹的身边。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仿佛在这一刻做出了某个重要的决定。 三人看着夏玥，脸上依然带着微笑。 “你们三个……这次试炼结束之后，必须听我的，我要给你们三个做全面的检查，然后再进行治疗，在那之前……这次的试炼，你们必须和我寸步不离，听懂了吗？” 夏玥一脸的严肃，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责任感和决心。 三姐妹互相看了一眼，她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被一种温馨和喜悦所取代。 她们没有想到夏玥会这么关心她们，甚至愿意为她们做出这样的承诺。 而后，她们突然扑向了夏玥，带着一种少女特有的活泼和亲昵。 “啊啊~小老师~好可爱~” “严肃的小老师~限定版~” “让我亲一口~mua~” 夏玥被她们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她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显得有些尴尬。 “给！给我住手！我在说正事！！！”夏玥一边挣扎着，一边试图维持自己的严肃形象。 “李，李牧寒！救我！” 夏玥努力回过头看着李牧寒，却发现整个鬣狗小队包括李牧寒都已经退到了一边，并且对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第625章 勇气可嘉 天海市特管局的档案科每周都会定期进行一次档案更新。 因为每周都有管理局的异类发生变动。 这个变动一部分是职位调动，一部分是因为力量变化。 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伤亡。 看似平静的特管局治理之下其实也是用生命堆砌而来的和平。 有太多的异类并不会服从特管局的管控，所以他们隐藏在暗处，避开特管局的眼线对孤立的人类发动袭击。 而要阻止这种袭击就需要巡逻组。 巡逻组大多都是由人类组成，但要是真遇到实力强大的异类，还是得呼叫局里的异类支援。 所以异类的伤亡才会如此严重。 而最近几个月的情况尤为严重。 不仅仅是因为普罗米修斯事件，还因为莫里亚蒂的活动过于频繁，就连天海市的异类犯罪事件也急剧攀升。 总局自顾不暇，自然也没有余力去支援其他特管局。 因此新鲜血液的注入在此刻显得尤为重要。 曾经被李牧寒抓回来的那只异类高女现在也被分配到了档案管理科，此时正在整理资料的时候发现了绝密档案库的门居然开了。 她有些疑惑，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那昏暗的房间里居然闪烁着某种火光。 当这些火光飘到她眼前的时候，一个身影慢慢出现在了黑暗之中。 高女吓的一声惊叫，后退一步跌坐在了地上，而后她微微抬头，这才看清了来人。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打扮非常前卫的少女。 她一头艳丽的红发，在昏暗中依然醒目夺人。 发型是潮流的不对称斜刘海，前短后长，将她精致的五官衬托得愈发立体。 少女身穿一件朋克风的黑色皮夹克，上面印满了叛逆的涂鸦与铆钉。 牛仔短裤紧紧包裹着她的双臀，一双破洞黑色丝袜露出几块蜜色的肌肤，性感而不失野性。 脚上一双黑色短靴，沉重地踏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她正叼着一支烟，嘴角挂着一丝不耐烦的冷漠。 细长的手指尖跳动着火焰，替她点燃了烟头，火光明明灭灭，映照出她妖冶的眼眸。 那双眼睛如同星辰般璀璨，却又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气息。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高女跌坐在地上，她声音颤抖，警惕地问道。 她隐约觉得面前这个女孩很不简单，一股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红发少女斜睨了她一眼，不耐烦地咂了咂嘴。 那眼神冰冷而凌厉，像是一把锋利的刀。 “你不用管我是谁，把李承天的档案给我，我在里面没找到。” “李......李承天......？” 高女下意识地想摸出手机，她的声音虽然颤抖，但语气却很坚决：“不，不管你是谁......！这里都是机密档案，外人不能接触！请你马上离开......！” 少女闻言，眯起了眼睛。 她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口烟，眼神变得冷冽，而后轻轻蹲下身子，看着那工作人员。 “不错啊，现在的新人都这么有种啊？你真不知道我是谁啊？” 高女能感觉到这少女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灼热之前非常强大，虽然她只是一个档案管理室的新人，但曾经也算是扶桑百鬼夜行的异类之一，自然能察觉到异类的气息。 而眼前的这少女完全没有收敛自己气息的意思，所以这股压力也让高女有些喘不过气。 “我，我知道！你是莫里亚蒂的同伙......！” 高女眼角含泪，声音颤抖的更厉害了：“你，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如你所愿！” “哈哈哈哈，有意思，你猜对了，我就是莫里亚蒂的同伙，你当真不给我档案？” “不，不给！” 红发少女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她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面前的高女，眼神轻蔑而不屑。 “有意思，真是个倔强的异类。” 少女嗤笑道，语气充满了讽刺。 “你应该能感觉得到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吧？就凭你这个异邦来的小杂鱼，也想反抗我？真是不自量力。” 她举起手中的烟，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她的眼神愈发阴冷。 “既然你执意不配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数三声，你最好乖乖交出李承天的档案，否则……” 少女眯起眼睛，唇角勾起一丝残酷的微笑。 “否则，我就让你尝尝拒绝我的下场。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高女闻言，脸色瞬间惨白。 她紧紧攥住拳头，指甲几乎嵌入肉中。 全身都在微微颤抖，显然是在极力克制内心的恐惧。 但令少女意外的是，高女并没有屈服，这个来自扶桑的异类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直视少女，眼神里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与此同时她从腰间摸出了特管局专用的手枪。 因为她是档案管理科的工作人员，必须要保护好绝密文件，所以也有了在特管局内配枪的权利。 尽管现在她握枪的手在不停地颤抖，但也还是努力让枪口对准少女的额头。 “我说了，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把档案交给你的！” 工作人员带着哭腔大声说道，语气斩钉截铁：“我发过誓要守护特管局的机密，绝不能让它们落入敌人之手！” 李牧寒给了她第二次机会。 她因为自卑的原因走到哪里都被人嘲笑，死了之后也被人看不起，漂洋过海来到华夏，仍然没有任何她的容身之处。 好不容易找了家酒店服务员的工作，结果自己按捺不住特性，喜欢偷窥的癖好让她再次成为了被追捕的目标。 若不是李牧寒给了她第二次机会，现在或许她还躲在某个下水道里抓老鼠吃呢。 “你……！” 少女有些诧异，似乎没料到区区一个混沌级异类竟然敢如此顶撞自己。 她的脸色阴沉下来，眼中燃起了怒火。 “敢拿武器指着我的人，我都绝对不会放过，你做好准备了吗？要么开枪，要么......” 话音未落，少女突然出手！她的动作快如闪电，眨眼间就欺身而上，一把捏住了高女手中的枪，下一秒，那把枪的枪管直接被融为了一滩金属溶液。 高女立刻想要开启界域，但少女的速度快到她根本看不清。 就见那少女手掌之间跳动着火焰，而那火焰正在朝着自己的脸按了下来。 就在那团火焰要被按在高女脸上的瞬间，档案管理室的门被敲响了。 其实此刻门已经被打开了，林泽正站在门口，用手轻轻敲了敲门，似乎是在提醒着红发少女什么。 “林，林局！！这个人！是，是坏人！是莫里亚蒂的同伙！！” 高女在看到林泽之后，突然来了勇气，她一把将红发少女抱住，她的脖子突然伸长，将少女的上半身牢牢捆住，似乎是不想让其逃脱。 “我我，我抓住她了！林局！快！快打她！” 林泽和红发少女都愣住了，而后红发少女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你们招的这些新人可真有意思啊，虽然实力很垃圾，不得不说，勇气可嘉啊。” 红发少女没有做什么，只是任由少女紧紧抱着自己。 “我我，我会控制住她！林局！我，我可以的！” 说完她直接双手双脚并用，像一只树袋熊一般紧紧挂在了红发少女的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 红发少女越笑越开心，林泽反而是叹了口气。 “你吓到她了，应该和她道歉。” 林泽看着红发少女说道。 “和她开个玩笑啊，谁让她不按照我说的给我档案。” 听到两人的对话，高女懵了。 林局认识她？可，可是她不是莫里亚蒂的同伙吗...... “高女，放开她吧，她不是什么莫里亚蒂的同伙。” 林泽一边说一边按亮了档案管理室的开关，而后慢慢走近两人。 “嗯哼，说不准哦，如果你不把李承天的档案给我，我不介意把你们天海市特管局的天捅个窟窿。” 听了少女的话，林泽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我很高兴你终于肯露面了，但很可惜，李承天的档案我不会给你的，至少现在不会。” 两人目光交汇，互不相让，而后林泽说出了少女的名字。 “朱雀。” 第626章 父债子偿 听到林泽说了一句“朱雀”。 高女突然沉默了，而后她的脖子慢慢恢复了原状，正好和朱雀四目相对。 朱雀冲她微微一笑：“喜欢挂在我身上吗，小树袋熊。” 高女连忙松开了朱雀，慌里慌张地道歉：“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您是坏人……” 朱雀捂着肚子大笑，随意地挥了挥手：“没事没事，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谁让你不按我说的给我档案呢？活该受点儿小惊吓。” 林泽上前把她扶了起来，而后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你做得很好，高女，先出去吧，这里我来处理。” 高女感动地点了点头，没想到林泽居然记得住她的名字。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李牧寒带回来的异类，林泽都专门做了登记的。 就怕哪天这些异类突然怀孕，自己也好去找李牧寒要个说法。 在高女离开档案室之后，朱雀悠闲地靠在档案柜上，懒洋洋地开口：“好啦，林泽，你也别卖关子了。把李承天的档案给我，我就走。”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林泽语气坚决：“至少现在不行。” “为什么？”朱雀挑眉：“你知道我找这个人找了多少年吗？” “我知道，二十年。”林泽淡淡的说道。 “当年这小子不仅打伤了我，还抢了我姐姐的一只眼睛，现在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吧？” “你想的只是物归原主吗？” 林泽笑着看向朱雀。 朱雀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就像是小计谋被大人识破的孩子：“嗯哼哼，顺便让他吃点苦头咯，比如用自己的命谢罪？” “所以啊，我现在不能给你，而且给了你也没用，李承天被莫里亚蒂带走了。” "切，你和谁学的，现在这么爱搞这些弯弯绕，你以为我会信你？我可是有证据显示他这二十年一直躲在天海市，好巧不巧，我现在来找他了，他就被抓走了？”朱雀不屑地撇撇嘴，眼神却渐渐变得犀利。 “我最后问一遍，到底给不给？” 林泽脸上依然带着微笑，但目光却毫不示弱地迎了上去：“给不了。” “很好，我想揍你也很久了，林泽。” 朱雀冷笑一声，身形骤然消失。 下一瞬间，火焰升腾而起，吞没了整个档案管理室，但却没有将任何的资料点燃。 待得火焰散去，二人仍旧站在原地。 但朱雀却是一脸的不爽：“......没想到你都四分五裂了，我还是打不过你。” “你不是打不过我，是打不过规则，朱雀，只要你还是四方正神，就是我的狩猎对象。” 方才的短短一瞬，二人似乎已经在另一方天地之中进行了一番大战。 朱雀明显对林泽的话有些不爽。 “......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到底站在哪边的。” 林泽的眸子微微闪了闪，但立刻又恢复了平静：“暂时站在人类这边。” 林泽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意味深长，朱雀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 “暂时？呵，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还打算哪天突然倒戈不成？” 她上下打量着林泽，目光似乎想要洞穿他的内心。 “我越来越搞不懂你了，林泽。你到底在想什么？以前的你就是我们这些神灵的死神，而现在，你却摇身一变成了特管局的定海神针，你有病吧？” 林泽神色淡然，并没有被朱雀咄咄逼人的质问所动摇。 她平静地看着朱雀，嘴角依然带着一丝微笑。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正确的。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应该做的事。” “不不不，你不是在做你认为应该做的事。” 朱雀走近林泽，用手捏住了林泽的脸颊：“你只是在成为别人眼中希望你成为的人，可别怪我给你泼冷水，你就算披着人皮，也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人。” “至少践行我认为应该做的事，这件事我不会变。” “应该做的事？” 朱雀冷哼一声：“你是指你曾经无穷无尽的狩猎？不论是人类，还是神灵，只要时机到了，都会成为你刀下亡魂？” 她双手捧起林泽的脸，直勾勾地看着林泽的眼睛：“别搞错了，林泽，你在异类那儿得不到的东西，人类也给不了你，那就是认同感，你非人非异类，你就是个诞生于规则和执念的怪物。” “说够了吗？”林泽的目光冷了下来。 朱雀立刻松了手，往后退了两步：“恩，这才是你，就是这种眼神，让诸天都畏惧的存在。” “我很欢迎你莅临天海市特管局，朱雀，但你得不到你想要的档案，我说得还不够明确吗？” 林泽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朱雀也只能小熊摊手，耸了耸肩。 “啊，我非常明白，非常清楚，但是呢，我刚才在档案室里找到了另一份有趣的文件。” “......”林泽微微眯眼，她的手中缓缓握住了一把长刀。 朱雀缓缓后退一步，语气玩味地说道：“看你的反应，我捡到宝了啊。” “朱雀，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 “啊哈哈哈哈哈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父债子偿，既然你不肯把李承天交给我，那我就让他的儿子给我磕头认错吧，他现在在哪儿来着，恩......试炼大会......秦丘雪山？真是个讨厌的地方，林泽，那儿也是你改变的开始，对吧，而你，现在无法踏足那片领地。”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朱雀。” 林泽踏前一步走，朱雀微微后退一步，又退入了那黑暗的绝密档案室中。 而后只有声音传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林泽，哈哈哈哈哈哈。” 火光瞬间从绝密档案室之中喷发，一只身形巨大无比的朱红色巨鸟从火焰之中腾飞而出。 林泽手中长刀猛地朝起劈下，但却被巨鸟翻腾身体躲过。 巨鸟煽动着翅膀直接穿过了天花板却没有烧毁任何的东西，就仿佛是灵魂一般穿了过去，而后只剩下了桀骜不驯的笑声还回荡在档案室中。 “哈哈哈哈哈哈，林泽！你现在可杀不了我！因为......时候未到哈哈哈哈哈哈！！” 档案室里一片狼藉。 虽然火焰没有烧毁任何的档案，但却被弄得到处都是，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烟尘味。 林泽默默地收起长刀，眼神阴沉如水。 而后她走出档案室，拿出了手机。 “帮我联系一下洛云市特管局，恩，就和他们局长说是我联系的，我要找白虎帮个忙。” 第627章 拿起刀我就无法保护你 秦丘雪山的夜晚总是无比寒冷，伴随着突如其来的降雪，狸花猫小队和鬣狗小队也只能暂时躲进了山岩下的一处山洞之中。 在确定了这个只是普通的山洞，里面没有任何通道之后，李牧寒让周奕辰搭起了帐篷。 “这场雪到白天为止应该都不会停，我们两个虽然不会受影响，但带着他们尽量不要在雪夜里行动。” 李牧寒一边把柴火堆起来，一边对夏玥说道。 夏玥正在将三姐妹背的包里的食物拿出来，大多数都是一些速冻食品，热一下就能吃。 她点了点头，而后对三姐妹说道：“你们哪里也不可以去，听到没有。” 柳家三姐妹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笑着对夏玥点了点头。 “知道了～小老师，我们保证，睡觉的时候都和你贴贴～” “不过，小老师应该要和男朋友一起睡吧～？” “哎哎～该不会晚上要......” 李牧寒虽然背对着几人，但还是全都听在了耳朵里，他脸颊一红，而后咳嗽了两声。 “不，不会的，夏玥和你们睡。” 夏玥转过头，不满地看了看李牧寒，但一想到自己的确睡觉的时候也要看好这三人，于是也只能无奈地说道。 “哼，睡觉的时候不要乱动，还有，不许乱摸。” “哎呀～这个好困难啊。” “毕竟小老师这么可爱。” “不摸几下睡不着啊～” 这些对话听得陈依茗和陆芸雪面红耳赤。 至于周奕辰，他此时顶着风雪从外面走了回来。 “老大，不行，我试过了，短距离还行，长距离我就完全看不清了。” 李牧寒刚才已经让鬣狗小队的人挨个在外面去转一圈，试试看用自己的力量能不能在这漫天风雪的夜晚视物。 陆芸雪和周奕辰的表现都差不多，短距离他们还能保持目力，但随着时间推移，可视范围和视觉质量都会迅速减弱。 李牧寒点了点头说道。 “你们的界域都已经逐渐在觉醒，但气息还不稳定，慢慢来吧。” 而后他又偷偷看了看正在和夏玥聊天的三姐妹。 抛开她们古怪的性格不谈，实力是真的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山膏族聚集地共二十一名异类，且都是狩猎成员，实力平均在混乱级，但都有界域的力量。 而这三姐妹只凭三人就荡平了那个聚集地，而且看样子完全没有受伤。 这实力可能是本次试炼小队之中最强的一队了，哦，差点忘了哈提。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式，她的小队成员也明显已经有了界域的气息，而且非常稳定，每个人应该都已经可以开启界域了。 这么想着，陆芸雪已经将柴火升了起来。 “李牧寒。” 在火焰的映照下，陆芸雪的眸子散发着一丝火光。 “怎么了？” “能让我看一下那把刀吗？” 李牧寒愣住了，她当然知道陆芸雪说的是哪一把刀。 他父亲曾经使用过的伏将镇魔。 这对于陆芸雪来说，或许是一个执念，也正是这一种执念推动着她熬过了特管局的训练，成为了战斗成员的实习生。 陆芸雪凝视着李牧寒，眼中跳动着火焰的倒影。 她的目光灼灼，仿佛要穿透李牧寒的灵魂。 “伏将镇魔……霍天曾经的佩刀……” 陆芸雪喃喃自语，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哀愁和纠结：“能让我看看吗？” “你甚至不愿意叫他一声父亲。” 李牧寒调侃着说道。 陈依茗意识到这两人即将展开的话题可能涉及隐私，于是识趣地走开了。 周奕辰原本想留下来听故事，但被陈依茗一把拽走。 “因为他并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不管是对我，还是对我哥哥。” 陆芸雪提到自己父亲和哥哥时，眼神变得复杂，似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李牧寒也想起了那个因为独自追查猳国，最后被开膛破肚惨死在废弃工厂的年轻警察。 霍天曾给他看过的吊坠里的照片，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想来，旁边应该还有一个人的身影。 现在看来，那个人应该就是陆芸雪。 “所以，可以给我看看吗？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陆芸雪的声音将李牧寒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而后缓缓抬起手，手腕上的黑色手环慢慢开始散发出了光芒，一把黑金色的长刀出现在了李牧寒的手中。 “它的形态发生了一些改变，我很抱歉……” 李牧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而后将刀慢慢放在地上。 陆芸雪凝视着眼前的长刀，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那把曾经属于父亲的佩刀，如今已经物是人非。 从在档案室看到的资料来对比，刀身的形态发生了改变，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她缓缓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冰冷的刀刃。 但就在指尖即将接触到刀身的那一刻，她却犹豫了。 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告诉她，现在的自己没有资格拿起这把刀。 “霍天…………” 陆芸雪喃喃自语，声音低沉：“就是为了拿起这把刀，所以你抛弃了我，失去了所有家人之后，你又是以怎样的心情，握着这把刀，守护着其他的万家灯火呢……” 她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 那个曾经在自己心里高大伟岸的背影，那个总是会笑着把她举起来哈哈大笑了的男人，现在已经是如此遥不可及的存在。 “我很抱歉，陆芸雪。”李牧寒轻声说道，语气愧疚。 “霍天队长战死的时候，我就在他的身边，不，应该说，是我亲手送了他最后一程，我知道，你可能会恨我，所以......” 陆芸雪一声长叹打断了李牧寒的话。 “别把我想的那么白痴好吗？这是老头自己的选择，他相信你，把这把刀交给了你，让你送他最后一程而不是别人，因为他在你身上看到了别人没有的东西。” 她慢慢坐直了身子，似乎是在勉强着自己说出接下来的话。 “所以当你握住这把刀的时候，就不要再去对任何人道歉了，因为你没有辜负他。” “......” 李牧寒没有说话，他没想到这少女比他想象的更加成熟。 “但是你也别搞错了，我并没有放弃这把刀，总有一天......我会从你手中接过它，我会成为像你一样足以去承担一切的人。” 李牧寒笑了笑，而后挠了挠头说道：“你怎么说的我好像要死了一样。” 陆芸雪一愣，而后立刻解释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李牧寒，我的意思是......” 就在这瞬间，周奕辰的声音从洞穴口传来。 “那是啥玩意儿啊。” 他本来是打算在洞口放一些树枝用作遮蔽，但就在他走到洞口的时候，抬头一看。 那漫天飞雪的夜空之中突然划过了一道如同流星一般的火红色。 “老大！流星诶，快来许愿啊！” 第628章 越强大越不拘小节 流星？ 李牧寒一愣。 这座雪山应该不存在这种自然现象，它存在于被界域敕令之中。 除了昼夜交替与风雪之外，这里不应该出现流星啊。 他疑惑地站起身，而后走向洞口，然而就在他走到正在双手合十许愿的周奕辰身边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压力。 抬头一看。 那天空之中那一抹火红色，哪里是什么流星。 分明就是一只翱翔在夜空之中的巨大怪鸟。 而现在，那只怪鸟直接朝着他们洞穴所在的方向俯冲而下。 “卧槽！什么玩意儿！？” 突如其来的异变让洞穴中的众人都惊呆了。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李牧寒一脚将周奕辰踹回洞内，而后眼中绽放出金色的光芒。 下一秒，无数风雪被一团冲天的火焰点燃，照亮了整个夜空。 那熊熊烈焰撞击在洞穴外的树丛中，顷刻间将一切化为灰烬。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芸雪惊恐地喊道，声音都在颤抖。 其余人也都是如此，除了夏玥和李牧寒，就连三姐妹也收起了之前那种戏谑。 她们阴沉着脸，像野兽一般盯着洞穴外那冲天的火焰。 李牧寒站在洞口，但却没有化作恶魔形态。 因为他明白，一旦化作恶魔形态那么自身的界域会立刻超过限制的阈值。 这不是出手多少次的问题，而是一次出手可能就会让身后的三人失去资格。 但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自己也必须要出手，自己带着他们来到了这里，就一定会将他们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外面那些燃烧的火焰居然在一瞬之间收缩。 就像是被某种力量所吸收一般。 霎时之间，火海便被吸得一干二净，而在那火焰消失的中央区域，一名红发少女正悠哉的坐在一棵巨大的枯树树枝之上。 风雪再次袭来，又让这个夜晚陷入了沉寂。 但李牧寒知道，外面那东西并没有离开，其他人可能看不到，他和夏玥可是看得真切。 此刻夏玥也来到了李牧寒的身边，二人站在洞穴口，看着风雪之中树枝上坐着的少女，脸色冷峻如临大敌。 “李，牧，寒！” 就在这时候，少女开口呼喊，声音里透出一丝的不耐烦，而这声音丝毫没有被风雪阻隔，清晰无比地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的同时也回荡在这风雪之夜。 夏玥转头看着李牧寒：“.....你认识她吗？” “我见都没见过她，更别说认识她妈了。” 李牧寒调侃着开了个玩笑，也是想让其他人不要那么紧张。 但他能感觉得到，那坐在树枝上的少女身体里蕴含着极其庞大的力量，而这力量，自己居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李牧寒和夏玥紧盯着树枝上那个神秘的红发少女，脸色凝重得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们能感受到，从少女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力量，强大到令人心悸。 “李！牧！寒！我在叫你呢！你没听到吗！？你是死了吗！？应声啊！” 少女再次呼喊，语气越发不耐。 一阵灼热的气浪袭来，似乎在警告着，如果再不搭理，她就要亲自过来了。 “我去。”夏玥说着就要走出洞穴，却被李牧寒一把拉住。 “她是冲着我来的，你看她那架势，估计是来找茬的。这事儿我来处理。”李牧寒坚定地说，眼神无比认真。 夏玥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犹豫道：“但是你的手环……” “放心吧，她已经算是很客气了。你看，她还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呢。”李牧寒安慰地揉了揉夏玥的头发，笑道：“要是真想杀我，刚才就冲过来了。” 虽然李牧寒这么说，但夏玥还是不太愿意，想和他一起去。 “你留下来，看着柳家三姐妹，如果我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还得帮我照看一下我小队里的三个人呢。” 夏玥勉强点点头，不舍地说：“那你一定要快点回来，不然我就去找你。” 好说歹说，夏玥终于同意李牧寒独自前往面对那神秘少女。 “李牧寒！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再不过来，我就进去了哦！” 少女的声音再次传来，李牧寒抬脚踏入了风雪之中：“来了来了，急啥！” 陈依茗等人看着李牧寒离开了洞穴有些担忧地问道：“夏导师......导师他不会有事吧？” 夏玥的眼睛死死地注视着那少女所在的方向，而后她微微点了点头：“......他不会有事的，他答应过我，不论如何都不会丢下我。” 李牧寒踏入风雪中，一步步走向那棵枯树。 他的脚步坚定，目光如炬，仿佛要将夜色劈开。 大雪纷飞，冰冷的风刮在脸上生疼，但他毫不在意。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搞清楚这个神秘少女的来意。 很快，他来到了枯树下。 抬头望去，红发少女正悠哉地坐在树枝上，一双被破洞黑色丝袜包裹的双腿正交叠着，脚尖一晃一晃，显得十分随性。 “哟，终于舍得过来啦？” 少女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语气戏谑：“我还以为你被吓破胆，不敢出来了。” 李牧寒仔细看了看这少女，发现自己根本没见过她之后问道：“你是哪位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哟呵，长得还有点儿帅嘛，不错不错，就是瘦了点，细狗。” 见少女居然点评起了自己，李牧寒也笑了：“你也不赖啊，松猫。” 少女愣了一下，一开始没明白李牧寒的意思，在她听懂了之后突然脸颊一红，怒瞪着李牧寒：“你再说一次。” “不是，吵架就吵架，你咋还急眼了，只能你攻击别人，别人不能还嘴了是吧？” “......真是个登徒子。” “你是会扣帽子的，老子又成登徒子了。” 少女脸色冷峻，一个翻身跳下树枝，稳稳地落在李牧寒面前：“不过你挺有种啊小子，我喜欢。” 她绕着李牧寒慢慢踱步，一边轻佻地扫视他，仿佛他是一件古董店里的稀奇古玩，她的眼神似乎在挑战他的底线。 李牧寒的表情虽然波澜不惊，但内心却是戒备森严。 他不能让任何一丝细微的动作逃过眼睛，这种紧张感让他的声音在问话时带着刺。 “看够了没？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找我？”他实在受不了少女的打量了，于是开门见山地问，语气冷硬如铁。 少女莞尔一笑，突然伸手捏住李牧寒的下巴，附到他耳边轻声呢喃：“老娘是专程来找你算账的。至于我是谁……呵，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她的气息撩拨着李牧寒的耳廓，温热而湿润，带着一丝危险的诱惑。李牧寒猛地瞪了她一眼，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悦和警告。 “不是，大姐，我惹到过你吗？如果有，我向你道歉，如果没有，那请你别动手动脚，我女朋友见不得这些。” “呦，还挺直接。我也喜欢单刀直入，不喜欢磨磨唧唧，那我也就直说了。” 少女收起笑容，表情瞬间阴冷下来，“你爹二十年前打伤了我，夺了我姐姐的一只眼睛，特管局的人不肯交出你父亲，所以我现在来找你算这笔账，有没有问题？” 李牧寒愣了一下，这个剧情.....自己之前好像听谁说过。 哦...... 他一下明白了。 为什么这少女身上的气息这么熟悉。 原来是和白虎还有玄武的气息很接近啊，而自己之前也听林泽说过，李承天精神失常，叛逃特管局，打伤了四圣之一的朱雀，抢了青龙的一只眼睛。 合着这是仇家寻仇啊。 “首先啊，朱雀姐姐，我不是李承天的儿子，其次啊，每个人，他都是不同的个体，你怎么能把别人犯的错，安在我身上呢？” 朱雀冷哼一声，不耐烦地撩了撩脑后的鬓发,双手环抱在胸前,嗤笑道:“得了吧,别在我面前装无辜。你俩长得这么像，现在你给我说他不是你爹？小子你当我傻？” “再说了,这二十年，老娘没有一天不想撕烂你爹的那张脸,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他儿子......当个代餐也不错。” “......你真是不可理喻，行，等试炼结束，我再和你慢慢说，现在......” 李牧寒想转身离开，就在这瞬间，少女猛地伸手揪住李牧寒的衣领,凑到他脸前,鼻尖几乎要贴上他的脸。 她眯起眼睛盯着他,冷冷道:“小子,你这张脸真的和你爹好像啊，都那么帅。老娘说了,这笔账必须找你算,没得商量！” “你妈的有病是吧？！” 李牧寒也火了，他抬手推开朱雀，而后发现对方的身体已经开始升腾起了火焰。 “哈哈哈哈，二十年了，今天终于可以报一箭之仇了！” 话音未落,少女已经一个箭步冲到李牧寒面前,带着火焰的右拳直击他的面门。 李牧寒反应极快,侧身一个飞扑翻滚闪避了这一次攻击。 “你奶奶的，都说鸟的脑容量小，你是鸟神，怎么心眼儿也这么小！还不讲道理啊？！” 少女的攻击持续不断，李牧寒只是闪转腾挪不断躲闪。 “怎么？不敢出手吗？我看过你的档案，你好像是一只恶魔，对吧，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手段啊。” 朱雀笑着看向李牧寒。 李牧寒无奈地摇了摇头：“我都说了，现在没法和你动手，现在是试炼，我是导师，如果我要和你战斗，就不可能压抑力量，那就代表着我的几名学生会失去资格。” 他耐心地给朱雀解释，可脑子告诉他这是徒劳。 这女人一看就是蛮不讲理的类型，绝对不会...... “哦。”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朱雀周身的火焰突然熄灭，虽然她本来就没有开启界域。 而现在更是撤去了所有攻击的欲望。 “你早说啊。” “啊？” 李牧寒傻眼了。 “我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你在带学生，你早说啊，我以为你是来参加试炼的。” “......所以，你现在不会和我动手，是吧？” “不会啊，二十年都等了，我不差这几天。” “......” 谢天谢地。 这少女脑子不太灵光。 “那，那我不打扰了啊，朱雀小姐，我走了啊。” “好的。” 李牧寒转身走向洞穴，但朱雀却跟在了他的身后。 “不是！你跟着我干嘛？！” 李牧寒回头看着朱雀，无奈地说道。 “我要盯着你，不能让你跑了啊，我知道你能进入那个什么灵薄狱，你要是逃走了，我可找不到你了。” 而后众人便看到李牧寒一副视死如归地独自出去，而后满脸生无可恋地带着一名红发少女走了回来。 夏玥嘴角抽了抽。 他又捡了个女的回来？ 夏玥突然感觉刚才那么担心他的自己.......就像个白痴。 第629章 雪崩 所以事情就是这么个事儿。 朱雀暂时赖在了李牧寒的小队里。 当得知来人是朱雀之后，周奕辰等人更是吓得目瞪口呆。 “这个朱雀，该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朱雀吧？” 周奕辰看着坐在火堆边吃着零食的朱雀，小声问着李牧寒。 “应该是吧，她的气息和我交过手的白虎还有玄武都挺像的。” “......老大，你排面可真大。” 李牧寒无奈笑了笑：“这位老姐可是来找麻烦的，只是她应该也不想破坏了试炼大会的规矩而已。” 陆芸雪沉吟片刻说道：“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之后的战斗可以请她出手相助，毕竟她没有手环，算是局外人，如果是她的话......” 她说到一半，李牧寒就摇了摇头：“那样还有什么意义呢，这样你们就算通过了试炼，没有觉醒自己的界域，以后不也是被人打得还不了手吗？” 陆芸雪点了点头，也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觉到一丝不妥。 陈依茗有些紧张地说道：“那她会不会.....突然从后面攻击我们......？” “小丫头，你说什么话呢，我是那种人吗？” 没想到朱雀直接转过头看着陈依茗，原来他们的对话朱雀听得一清二楚。 “对不起！我，我.......” 陈依茗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但又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就是那个意思。 好在朱雀也没有要深究的意思。 她转过头看着正死死抱着三个背包的夏玥。 “干嘛？这么小气啊。” 朱雀脸上带着一抹不羁的笑容，看着夏玥勾了勾手指。 “给我。” “......不给，你已经吃了很多了。” 夏玥又抱得更紧了一些，最后朱雀直接爬过去抓住书包就要抢。 “给我！” “不给！” 两个人力气居然不相上下，那么后果就是书包直接被两人扯了个粉碎，所有的零食都散落了出来。 “你！你这个胖火鸡！你吃这么多你不怕胖死吗！？” 夏玥忍不住了，一边去抢那些零食一边对着朱雀喊道。 “我胖？！我总不至于某些人光翅膀就一百多斤吧？！也不知道谁胖！？我的肉长在了该长的地方，你呢？！” “......我咬死你！” 夏玥直接扑向了朱雀，两人就这样扭打在了一起。 看夏玥那凶狠的架势，很难说有没有一些私人恩怨在里面。 “李牧寒！你养的什么宠物啊！快点牵走啊！” 朱雀被夏玥按在地上，少女正用两颗尖牙不停地咬着她的脑袋。 “你不是吸血鬼吗？！为什么要咬脑袋啊？！” 柳家三姐妹，见夏玥一直在啃朱雀，于是也扑了上去。 “不准欺负小老师！” “咬死你！” “对！咬死她！” 于是现在变成了三个人将朱雀簇拥在了中间，夏玥啃脑袋，另外三姐妹啃手臂，大腿还有一个在啃朱雀的胸...... “喂！这四个人有什么毛病啊哈哈哈哈哈，好痒啊哈哈哈哈哈。” 但包括夏玥在内，她们四个连朱雀的皮都咬不破一点，除了让她感觉很痒之外没有任何感觉。 李牧寒无奈地叹了口气：“别闹了，明天一早还要去山膏族的大本营。” “山膏族？你们找那些野猪干嘛啊？” 朱雀转头看着李牧寒，夏玥仍然挂在她身上，不停地啃着她脑袋。 “为了拿到山膏族的神器去找狌狌族换取信物。” 陆芸雪淡淡地说道。 “神器？哦，你说永固之岩啊。” 听到朱雀竟然知道这东西，几人都有些诧异。 “可以和我们说说那玩意儿的来历吗？” 李牧寒问道。 朱雀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神秘。 她转头望向洞外，声音如同在讲述一个古老的传说。 “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飞升成仙的仙人叫宁封子。他得罪了白泽，为了不让白泽继续找他麻烦，他在这座雪山上留下了一件法器，这东西将整座山的时间都冻结，除了满天的飞雪之外再无四季循环，并且还让雪山独立于世界之外。因此，白泽和其他精怪都被困在了这座雪山之中，再也无法离开。” 而后朱雀又看了一眼李牧寒：“你们林局的某块碎片也在当时一起被困在了这座山上哦。” 李牧寒微微皱了皱眉。 朱雀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你该不会还不知道林泽是什么东西吧？” 李牧寒摇了摇头：“不如你告诉我？” “哈哈哈哈哈，那还是让她自己来说吧。” 朱雀说着一抬手，地上的一包薯片飞到了她的手中。 “你......你不准吃了......！” 夏玥一边继续啃着朱雀的脑袋，一边含糊不清地感叹道。 她的尖牙磨蹭着朱雀头发柔软的触感，虽然咬不破皮肤，但那酥痒的感觉还是让朱雀忍不住咯咯直笑。 李牧寒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 其他三个女孩子也跟着夏玥的动作，分别啃咬着朱雀的手臂、大腿和胸口，场面一度十分滑稽。 “所以说，这永固之岩，其实是有些类似界域敕令的神器，只不过还它所限制的只有白泽和其他山上的精怪。” 陆芸雪若有所思地说道，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 “看来，要想拿到它，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呢。” 朱雀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 “这永固之岩虽然厉害，但对我来说，不过是个小玩意儿罢了，还有那些野猪，老娘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你们要真想要，在这儿等我十分钟，我现在就去给你们拿过来。” 说着，朱雀就要起身离开。 但李牧寒却伸手拦住了她，摇了摇头说道：“朱雀，我知道你很强大，但我希望你明白，现在是试炼大会，是对这些实习生的考验。虽然你不受规矩掌控，但我也希望你不要出手干涉这场试炼。” 朱雀闻言，挑衅地看了李牧寒一眼，冷哼一声道：“怎么，老娘做事还需要你来教？老娘心情好，给你拿回那件神器；老娘心情不好，现在就宰了你们所有人，老娘二十年前就已经不是特管局的监管异类了，现在还能在这儿和你们谈话，纯粹是老娘想和你堂堂正正打一场。”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凝重。李牧寒沉默不语，似乎在权衡利弊。 其他人也都紧张地看着他们，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引发一场腥风血雨。 就在这时候，洞外突然传来一声震天的怒吼，而后是一阵地动山摇，山洞里不断落下碎屑，李牧寒赶紧对其他人喊道：“快！离开山洞！” 几人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离开了洞穴。 就在他们离开的瞬间，整个洞穴瞬间坍塌，不仅如此，那一声怒吼直接引发了雪崩。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山体滑坡引发的巨大雪崩呼啸而来，夹杂着岩石碎片和冰雪碎屑，声势骇人。狂风呼啸，寒气刺骨，仿佛要将一切都吞没在这片白色的地狱中。 李牧寒眼中金光闪烁，现在他不得不出手了。 否则周奕辰等人不可能在这种大自然的力量面前存活。 可就在他要出手的瞬间，一个身影站在了几人的身前。 只见朱雀轻轻一抖身体，便将缠在她身上的三姐妹甩到了一边。 她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见慌乱。 接着，她一把搂住还赖在她身上的夏玥，强行将其拽了下来。 而后她抬起手，一把搂住了夏玥的腰，强行将对方从自己身上拽了下来。 "好了好了，都到我身后去。" 朱雀的语气淡定从容，仿佛面对的不是灭顶之灾，而只是一场小小的骚动。 她将夏玥往李牧寒怀里一扔，李牧寒下意识地接住，再抬头去看朱雀，只见她背后隐隐升腾起炽热的火焰。 那双火焰般的翅膀在风雪中熊熊燃烧，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朱雀微微侧目，双瞳如同两轮烈日，炯炯有神。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中发出一声清亮悠长的啼鸣，宛如神鸟破茧重生般震撼人心。 下一秒，一道炽热的火墙从她身前迸发而出，所过之处，积雪纷纷化为水汽，岩石碎裂崩解。 那熊熊烈焰如同不可阻挡的潮水，瞬间吞没了迎面而来的雪崩，竟是硬生生将其阻隔在外！ “卧槽，牛逼。” 没什么文化的周奕辰看到这一幕只能用这两个直截了当的词来形容自己所看到的场景。 陆芸雪和陈依茗也都露出了震撼和敬畏的神色。 他们虽然接受过特管局的训练，但那大多都是体能训练，是让你的身体潜力发挥到极致。 但在这等自然灾害面前，他们的一切都显得渺小而无力。 而朱雀凭借一己之力，竟能抵御如此汹涌的雪崩，简直超乎想象。 只有李牧寒和夏玥并不吃惊，因为在他们看来，如果光是这样就对四圣的实力感到惊讶。 那反而是对他们的侮辱了。 但同时李牧寒也庆幸刚才没有直接和她打起来。 之前自己和白虎和玄武交手都只是和他们的分身过招。 而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南方大地的守护神，朱雀的本尊。 想到这里，李牧寒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庆幸朱雀虽然桀骜不驯，但却并非嗜血成性之辈。 否则，以她的力量，真不知会造成多大的祸端。 在朱雀的庇护下，雪崩渐渐平息，天地重归宁静。‘ 积雪堆砌在一旁，被烈焰融化的水流潺潺而下，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朱雀无趣地打了个哈欠，而后回过神看这种人，比了个耶。 “怎么样~还不错吧~？” 第630章 山膏的警告 陆芸雪等人都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看向四周。 若非有朱雀出手相助，他们恐怕都难逃此劫。 当然，李牧寒也能做到，但那样就会浪费掉一次导师出手的机会，而且要阻止这种程度的雪崩，还要控制力量的话，的确是有些困难。 “多谢了。” 李牧寒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此刻真心实意地对朱雀道谢。 朱雀笑了笑，大大咧咧地用手擦了擦鼻子：“哼哼~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你们这些小家伙，以后遇到危险可别硬撑，尽管来找我。”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豪爽和自信，仿佛天底下没有她解决不了的事情。 李牧寒感觉朱雀该不会是那种非常喜欢别人吹捧她的性格吧。 而现在并不是松一口气的时候。李牧寒微微抬头，看向了那断裂山崖之上正站着一群黑皮肤的异类。 他们的目光锐利，如同猛兽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为首的一人膀大腰圆，披着兽皮外衣，目光冰冷地看着下方的李牧寒等人。 那便是造成了刚才雪崩的元凶，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屑和挑衅。 “哟呵，那不是山膏吗，毛头小子现在也敢在我面前露脸了？” 朱雀笑着抬起了头，看着那男人，不屑地说道：“山膏，你认得我吗？” 男人看了一眼朱雀，而后眼神里投射出了一丝震惊，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用沉闷的声音说道：“离开这座山，否则，死。” 朱雀一下子不乐意了，她指着山膏喊道：“小猪，是老娘休息时间太久了，让你忘了老娘的厉害了？” 李牧寒拦住朱雀，抬头看着山膏说道：“我们来此参加试炼，你若愿意给我们信物最好，如果不愿意，那么我们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取。” 山膏冷冷地看着李牧寒，似乎在评估他的实力和决心。 周围的异类们也开始躁动起来，他们紧握武器，准备随时加入战斗。 气氛变得紧张，一场冲突似乎一触即发。然而，就在这时，山膏突然挥了挥手，示意他的手下们保持冷静。 “我听说过你，李牧寒。”山膏的声音低沉，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李牧寒。 “那真是荣幸。” 李牧寒没想到，在这封闭的雪山之中，山膏竟然也听过他的名字。 “但请你相信我，我让你们离开，是为了你们好。” 山膏的话让众人有些诧异。 原本以为这山膏族应该是比较好战的存在，但没想到山膏本尊此刻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从何说起？” 李牧寒问道。 “这座山和以往不同了，这一次的试炼，必须要取消。” 朱雀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种了，山膏，特管局的试炼你说取消就取消？” 她的态度傲慢，显然并不将山膏的警告放在心上。 山膏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的表情中带着一种深深的忧虑。 “你们在进山的时候，我已经尽力让人去拦截你们了，现在这座山无法向外界传播任何信息，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李牧寒一愣，原来一开始在山谷之中，山膏族的那些异类是想将他们赶出这座山？他开始重新评估眼前的局势。 “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李牧寒问道，他的声音平静，试图从山膏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山膏看着李牧寒的眼睛，然后说道：“因为那个东西已经醒了，而且它的情况很不对劲，我知道你们听了狌狌族的话，想来拿走永固基岩，但如果没有了永固基岩，那东西便会离开这座山，到时候没有人能阻止得了它。” “你口中的它到底是什么。”李牧寒追问，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来判断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面对李牧寒的提问，山膏微微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即便是现在，它留存在山顶的也只不过是一块碎片，但即便只是一块碎片，一旦让它离开了雪山，也会对这片大地造成难以估计的毁坏。” 这么一听，这山膏说的应该就是林泽了。 “行了行了，说那么多，不就是看到我在，所以不敢打吗？”朱雀冷笑着摆了摆手，她的态度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赶紧的，把永固基岩交出来，我好带这群小朋友通过试炼。”朱雀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朱雀满脑子想的都是李牧寒离开之后可以和自己打一场，至于试炼，她其实真的不怎么在意。 对她来说，找李承天的儿子报仇比什么都重要。 李牧寒看了朱雀一眼，他知道朱雀的强大，但他也清楚，他们不能忽视山膏的警告。 他必须做出一个决定，一个能够确保所有人安全的决定。 “山膏，我们感谢你的提醒。”李牧寒缓缓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决断，“但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们不会退缩。我们会小心应对那个东西，同时，我们也需要永固基岩来完成我们的试炼。” 山膏看着李牧寒，良久，他叹了口气，而后对着身边的人扬了扬下巴。 那名山膏族族人从腰间接下了一个口袋，而后扔给了下方的李牧寒。 李牧寒伸手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块精致的石头雕刻的图腾。图腾上刻着复杂的纹路，即使在黑暗的雪夜中，也能感受到其上流转的奇异能量。 “我不能将永固基岩交给你，李牧寒，如果你们执意要继续进行试炼，那么我便将信物给你们。” 山膏的声音继续从上方传来，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无奈和警告。 “李牧寒，即便是你，也无法战胜它，它的存在本身就与这个世界相违背，无论多么强大的力量，在古老法则的面前，皆是虚无。” 他的话语沉重，身影在断崖边显得格外高大。 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山膏转身和他的族人们消失在了那断崖之上，他们的身影很快融入了山间的风雪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后李牧寒走到了朱雀身边，他的目光落在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所以，山顶的那个东西，是林局的分身吗？” “分身？” 朱雀微微侧目，看着李牧寒，不屑地笑了笑：“如果你指的是玄武和白虎那种分身，很抱歉你猜错了，虽然我不能告诉你太多细节，但山顶的那个人，如果真的醒了，那么它毫无疑问，就是林泽。” “那么如果是林局，她又怎么会伤害我们。” 朱雀的声音里透出了一丝玩味，似乎是对眼下事态的发展十分感兴趣：“这个世界为什么只能存在一个林泽呢？” 李牧寒一怔，他开始意识到事情可能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林泽的身份、山顶的存在，以及他们即将面对的挑战，这一切都构成了一个巨大的谜团。 看着李牧寒思考的样子，朱雀笑着说道：“给你一个忠告，李牧寒，当然，你别误会，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死在林泽的刀下，那我找谁报仇去。” “什么忠告。” “如果山顶上的东西真的是林泽，那就赶紧逃跑。” 李牧寒微微皱了皱眉。 “不好意思，我不会逃走，如果我丢下我的学生逃走......” 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朱雀打断：“唉，你脑子可真笨，你的学生不会有事的，他们都不在林泽的名单之中，而你，李牧寒，你已经触犯了规则，你的时候......” 朱雀的手轻轻点在李牧寒的胸口，语气低沉地说道：“你的时候，早该到了。” 李牧寒的眼神在朱雀的话语中变得更加深邃，他的心中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夏玥在此时冲了过来，挡在了李牧寒的面前。 “......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杀了他。” 此时的夏玥和刚才完全不同了，她的周身散发出了一种气场，这种肃杀的气场让朱雀都慢慢后退了一步。 “你还挺强的啊，小吸血鬼，比我十年前看到你的时候强多了。” 朱雀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夏玥，又看了看李牧寒：“原来如此，是这个男人让你变强了？” 最后她像是无聊了一般摊手耸了耸肩：“算了，这些事我不想管，现在你们有信物了，是不是试炼通过了，我可以和你打一架了？” “信，信物必须要两个......” 陈依茗小心翼翼对朱雀说道。 “啊？！耍赖是不是！？” 朱雀一下就火了。 李牧寒无奈笑了笑：“这还只是第一阶段，听说试炼有三阶段。” 朱雀冲过去，想要揪住李牧寒的衣领，却被夏玥拦下。 “你耍我是不是？！李牧寒？！你觉得我脾气好是不是？！” “......也没觉得你脾气有多好啊。” 李牧寒挠了挠头说道：“规则就是这样啊，有三阶段试炼，在试炼期间，我只要用了超越霍乱级的力量，就会立刻让小队失去资格，当然，如果你不介意，我就用霍乱级的力量和你打。” 朱雀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都瞪直了。 “霍乱级？！你在和我开什么玩笑！？你以为小孩子过家家吗？！打着玩儿吗？！我可是想要打死你，或者被你打死啊！” “咱们就不能点到为止吗？” 李牧寒无奈苦笑。 最后朱雀终于忍不住了，她浑身爆发出了火焰，怒气冲冲看着李牧寒和夏玥。 “我不管了，我忍不住了，你今天！就现在！必须和我打！！” 第631章 所谓品行 在雪山之外，特管总局副局长乐清正坐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内，手中捧着一杯热茶，茶水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缭绕。 帐篷内布置简单，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以及一些必要的通讯设备，构成了这个临时指挥所的全部。 就在刚才，技术部门的人员来向他汇报，说监控系统出现了故障，目前无法掌握试炼成员的具体行踪。 那人小心翼翼地询问乐清，是否要考虑终止试炼，将所有人员带出雪山。 乐清闻言，却是摇了摇头。 他放下茶杯，语气平静地说道：“试炼本就是为了锻炼实习生们的应变能力和生存技能，让他们在绝境中爆发出自己界域的力量。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一些特殊情况是在所难免的。这也是对他们的一种历练。不必太过紧张，按原计划进行即可。” 那人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应了下来。 正要退出帐篷，却见另一名后勤部的工作人员匆匆而入，他的表情同样严峻。 “乐局，我们刚刚接到消息，有许多试炼者都被山膏族送出了雪山。” 乐清闻言，眉头一挑，这确实出乎他的预料。 以往山膏族在试炼中以野蛮和无情著称，多次造成严重的伤亡。 她沉吟片刻，问道：“他们有没有伤害试炼者？” “没有，所有被送出的试炼者都毫发无损。”工作人员回答。 “这就怪了。”乐清陷入了沉思：“可否知晓原因。” 那人摇摇头，一脸茫然：“具体原因我们也还不清楚。但据幸存者描述，山膏族的人似乎并没对他们下重手，用人海战术将其擒住之后，立刻将他们送出了雪山，连导师也不例外，不过山膏族的人托他们传话，说山顶上的那东西已经醒了，希望我们能终止这一次的失恋。” 乐清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山膏族的行为太过反常，其中必有蹊跷。 莫非是雪山上出现了什么异常情况，连他们都感到惊恐？ 山顶上的东西......自己好像听陆山提起过。 就在这时，那名技术人员突然开口，声音有些颤抖：“乐副局长，雪山山顶…雪山山顶出现了异常能量反应！” 乐清和另一人都是大惊，“什么异常能量反应？是指我们部署在山顶上的那些执行部队成员吗？” 那些成员原本应该是试炼的最后一道关卡，但显然，这名工作人员此刻惊慌的表情显示，那绝非是他们提前安排的人员。 技术人员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不是我们的人......但，但是初步分析，这股能量…与林泽副局长的能量特征十分相似！”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林泽，那个天海市特管局赫赫有名的副局长，据说她的实力深不可测，身份也是最高机密。 乐清虽然是总局副局长，但平时都是管后勤的，而且上任时间较短，是几名副局长中唯一的人类，所以她也不是很清楚关于林泽的事。 “马上联络天海市特管局，还有我们部署在山顶上的人员。” “联系不上！乐局！所有和执行部队的联络方式都被切断了！但，但是他们的生命体征暂时没有任何的问题......还有，我们也无法向外界发送信息，这，这座雪山，连同我们现在呆的山脚，都已经处于一种异常空间之中了！” “怎么可能！昨晚朱雀不是还闯进去了吗？！” 乐清怒吼道，而后立刻开始咳嗽起来：“咳咳.......昨晚那团火焰，就是朱雀，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何会来到此处，不过既然她到这里来，就说明这里的进出是没问题的！” 这时候，帐篷外又进来了几人，看穿着应该是执行部队成员。 “乐局，我们正要和您说这件事，现在我们身处的这片空间，好像只能进，不能出了。” “报告乐局，我们的探测显示，以秦丘雪山为中心的区域，已经脱离了现实世界，形成了独立的空间。我们…恐怕是被困住了。” 乐清默然。事态的发展远超预期。 试炼学员被大规模驱逐，山顶出现的林泽的气息，通讯中断，空间封闭...... 种种征兆都在昭示，一场危机正在降临。 她站起身，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每一个人。 “诸位，形势危急。我们肩负维护稳定的重任。在座的都是特管局的精英，越是困难，我们越要勇敢面对！” 乐清的声音铿锵有力，振奋人心。 “从现在起，进入紧急状态。技术组全力修复通讯，随时向我汇报进展。后勤组做好装备整备，以备随时增援。执行组继续探测周边情况，尽可能将这里的情况发送出去，让最近的秦丘是特管局前来支援。” 众人闻言，士气大振。 他们挺直脊背，目光坚定。 陆总局殡天，朔白副局长被停职，钟淮安副局长叛乱，这种打击已经让总局的么个人都有些撑不住了。 但现在他们知道，还有乐清这样的领袖，即便她不擅长战斗，但她依然没有推卸责任，愿意和所有人站在一起去承担这一切。 “还有，安抚好那些回来的实习生，这次试炼可能要暂停了，尽量让他们情绪稳定，还有，现在还能进山吗？” 那名执行部队成员摇了摇头。 “所有进山口都被另一种力量所封锁。” 乐清猜测，或许就是昨晚朱雀的闯入让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意识到了什么，才将雪山和山脚用两层力量包裹住，让他们彻底首尾无法呼应。 “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去吧。” 人们纷纷散去，投入到紧张的准备中。 乐清则闭目沉思，在脑海中梳理着种种线索。 而就在她沉思的档口，帐篷的帘子再次被掀开，乐清一边揉着眉心一边摆了摆手：“先出去吧，我马上就过来。” “你就是乐清副局长？” 乐清听到来人的声音，微微一愣。 这声音洪亮有力，气度不凡，显然不是自己手下的人。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帐篷入口处的男人身上。 那是一个身形魁梧，相貌刚毅的中年男子。 一双青白色的眸子炯炯有神，直视着乐清。 那目光如电，仿佛能洞察人心。 乐清不由得心中一震。 这气度，这眼神…她倏地站起身来，恭敬地躬身行礼。 “白虎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真是失敬失敬！” 没错，来人正是洛云市赫赫有名的编外异类，四圣之一的白虎。乐清与他只有过几面之缘，却对这位传奇人物极其敬重。 白虎冷冷地看着乐清，见她一副虚弱的样子，摆了摆手，示意乐清免礼。 “不要这样称呼我，你是总局副局长，按理来说算是我的上级，你身体不好就坐着吧。” 之后他大步走进帐篷，目光扫过简陋的布置，落在乐清疲惫的脸上。 “这次试炼是否出了什么问题。” 白虎问道。 乐清起身给白虎倒了杯茶，白虎皱了皱眉。 “都让你坐下，别乱动，你身体的问题不是简单的疾病。” 听见白虎这么说，乐清握着茶壶的手抖了抖，而后慢慢将其放下：“......白虎大人，不瞒您说，现在的确是出了一些问题。” 乐清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询问白虎。 “白虎大人，您来这里的时候，是否遇到了什么障碍，或者结界？” 白虎起身，亲自拿起茶壶，给乐清的茶杯又倒了一杯茶。 而后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我来到山脚时，倒是畅通无阻。但当我想进入雪山时，却发现所有的入山路口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封锁了。” 乐清心中一沉。 果然，连白虎这样的强者，都无法进山了吗？ “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分身，而且是力量很弱小的一个分身，所以我没办法击碎那结界，毕竟我这次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带走一位故人而已，乐局长，你能和我详细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吗？” 乐清点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从试炼学员遭驱逐，到神秘能量出现，再到通讯中断、空间封闭…她毫无保留，全盘托出。 白虎听完，眉头紧锁。他缓缓放下茶盏，目光凝重。 “事态比我想象的还要严峻啊…那股神秘能量，竟然与林泽的特征相似……我早该知道的，老头子殡天，朔白现在正在昏迷当中，钟淮安和他的大军覆灭，再加上之前普罗米修斯的事件，这么多的动荡结合在一起，她确实该醒来了，看来，咱们恐怕要面对一个不得了的对手了。” 乐清苦笑一声，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白虎大人，依您看，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白虎沉吟良久，缓缓开口：“眼下，咱们最要紧的，是保证试炼学员的安全。毕竟，他们大多年轻气盛，经验尚浅，若是遭遇不测，后果不堪设想，死在试炼中是一回事，但如果是因为我们的失误让他们惨死在雪山里，这件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乐清点点头，等待白虎继续说下去。 “至于那层无形的封锁…我倒有个想法。我可以在外围布下白虎大阵，用阵法的力量让其对我的紧固失效，至少这样我可以进入雪山，先稳住局面，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可是白虎大人，若是那山顶的林泽真的如您所说，和真正的林局实力一般无二，现在的您，能阻止得了她吗？” 白虎笑了笑，然后突然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事。 “我的故人朱雀目前也在山中，她虽然身上还有伤，但实力还在，当然，如果是对上林泽，除非四圣皆在，否则都是浮云，但我们还是有一些希望的。” 乐清有些疑惑。 如果白虎和朱雀都解决不了，那还指望谁。 “李牧寒那小子，在山上，对吧？” 白虎突然说出的名字让乐清皱了皱眉：“您是说，要依靠李牧寒？可我始终觉得，他的力量不明不白，而且又十分邪恶，我们特管局，是否不应该太过于依赖他的力量。” 对于乐清的话，白虎没有去反驳，只是淡淡的说道。 “力量没有好坏之分，那小子之前被我按在地上摩擦，短短半年就能击碎我兄弟的屏障，而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他的成长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他身上也并非全然都是邪恶的气息。” 乐清听了白虎的话，心中更加忧虑。 她知道李牧寒的力量非同寻常，但那股莫名的邪气，总让她心存芥蒂。 而且他两次来到平京市，都让特管总局动荡不安。 “说起来，那个李牧寒，从哪里冒出来的？”乐清还是忍不住问道：“他的背景，我一直查不到。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真的能信任吗？” 白虎微微蹙眉，而后伸手拿起茶盏，轻啜一口，悠悠开口：“乐局长您还太年轻了，有些事还不是您该知道的时候。” 虽然乐清很尊重白虎，但她好歹也是总局的副局长，被白虎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但表面上也没明示。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他不太可靠。” 乐清摇摇头，语气坚决，“一个人的品性，比他的能力更重要。李牧寒虽然屡立奇功，但他那捉摸不定的为人处世，总让我不敢交付全部信任。” 见白虎不说话，乐清又补充道：“据我了解，天海市特管局的成员出去买包烟都能遇到李牧寒勾搭过的女性异类。” 噗—— 白虎正喝着茶，听到这句话直接喷了出来。 “你这是哪儿听来的野史，李牧寒不是有女朋友吗，就那只吸血鬼啊。” “我在天海市特管局有个好朋友，叫岚芸，是医疗部的部长，她说每次李牧寒住院基本都是因为女性异类。” 白虎摆了摆手。 “乐局长，您是特管局现在唯一能主事的人了，别这么武断，而且您说品性？你未免太天真了。你以为，朔白还有陆山常越这些老家伙，当年崛起的时候，都是坦坦荡荡的好人吗？” 乐清一时语塞。 她不是没听说过当年那些传奇人物的事迹，尤其是朔白。 那可是妖祖啊......当年和降妖司打得是不可开交，可那毕竟是陈年旧事，如今不都洗心革面了吗？ 看出乐清的迟疑，白虎突然敛起笑容，目光如炬。 “乐副局长，我问你，当年陆山初入降妖司，杀伐决断，可曾有一丝一毫的仁慈？你的父亲乐秦川野心勃勃，多次执行大规模剿灭任务，可曾想过手下亡魂？至于朔白那老家伙，更是心狠手辣，一言不合就屠尽满门……这些，你可都知道？” 乐清默然。 她垂下眼帘，不知该如何接话。 李牧寒所做和他们相比，那的确是屁都算不上了，不就是喜欢勾搭妹子的渣男吗...... 第632章 我名为渊 与此同时，雪山之上，李牧寒正带领着众人在一片混乱中躲避朱雀的追杀。 天空中，朱雀的身影如同一道火焰流星，她愤怒的鸣啼在雪山之间回荡，震撼着每个人的心灵。 朱雀已经完全发狂，她开启了自己的界域，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她体内爆发出来。 烈焰如同巨浪一般，瞬间将雪山的山腰化作了一片火海。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整个雪山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笼罩。 冰雪在高温下迅速融化，形成滚滚的水流夹杂着泥沙和岩石，伴随着火焰向山下奔腾而去。 李牧寒和夏玥在逃亡中显得格外吃力，因为手环的原因，他们不能使出全力对抗朱雀。 只能依靠着敏捷的身手，保护着学生在雪地和岩石间穿梭，试图摆脱朱雀的追击。 其中陆芸雪在逃跑的时候不慎摔倒，没等李牧寒做出反应，周奕辰已经一把将陆芸雪拽起背在了身上。 “......放在我，我，我没事。” “你都扭到脚了！别他妈逞强了！继续跑！” 周奕辰一边大喊一边跟在了李牧寒的身后。 他们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一团团白雾，心跳如鼓，紧张地跟随李牧寒和夏玥的步伐。 朱雀一边追逐着众人，一边发出狂暴的笑声，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挑衅和疯狂：“李牧寒，你不是要保护这些人吗？那就来和我打一架啊！不然，我就将你的爱人和学生烧成灰烬！” 她的身形已经飞到了众人头顶，火焰双翼展开，几乎遮蔽了整个天空。 她的存在就如同一头火焰巨兽，投下的阴影将李牧寒和他的学生们完全笼罩。 李牧寒抬头望向朱雀，她的身躯在天空中舞动，每一次翅膀的拍动都会引起地面的震颤，每一次火焰的喷发都伴随着雷鸣般的轰响。 朱雀如同一尊不可一世的神明，她的愤怒化作了实质的威胁，让整个雪山都陷入了火海之中。 不能再逃了。 李牧寒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思考试炼的时候了，不仅仅是自己小队的成员现在已经被这灼气弄得筋疲力尽，就连柳家三姐妹也有些吃不消了。 她们互相搀扶，呼吸困难，很明显是已经没有再逃下去的力量了。 “我去和她打。” 李牧寒皱着眉说道：“我会尽量控制力量。” “就算是你，只靠霍乱级的界域也是不可能赢得过她的，她现在不是分身，而是本尊。” 夏玥提醒道，而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和你一起，我也会尽量控制力量。” 李牧寒知道现在不是推脱的时候，于是点了点头。 朱雀看着一行人放弃逃跑，李牧寒也抬手握住了那把黑金色长刀，顿时爆发出了兴奋的鸣啼。 “对！！就是这样！不要再逃了！我已经没有耐心了！” “既然你想打，那就来吧。” 就在这时，天空突变，乌云翻涌，雷电交织，仿佛天神也对这场战斗投下注目。 突如其来的青铜长剑如同判官的裁决，自高空疾降，其身无花哨的装饰，却带着压倒性的威严与力量。 剑身划破云层，以一种几乎难以察觉的速度，直刺朱雀的后背。 朱雀的尖叫划破天际，她的火焰在这一刻仿佛被巨大的黑色气息吞噬，熄灭前的挣扎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充满了绝望和暴怒的味道。 而在这剑落之后，半空中，一位长发少女的身影显露，她的衣衫虽破烂不堪，却流露出一种脱俗的气质。 她漂浮在空中，冷眼旁观这一幕。 少女的面容淡漠，仿佛这世间万物在她的眼中也只不过是一片虚无。 朱雀倒在雪地，痛苦挣扎，长剑在她背后释放着黑色气息，不断侵蚀她的力量，使她无法动弹。 她艰难地抬头，眼中充满了不信和愤怒。 “你为何……为何要这样对我……！” 她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哭腔，向那漂浮的少女发出质问：“你......凭什么.......杀我！！” 李牧寒和夏玥此刻都注意到了，那漂浮在半空的少女不是林泽又是谁。 但又有些不同。 不论是和自己认识的林泽相比，还是和之前在白冉事件里见到过的那个林泽都不一样。 因为此时这少女正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无比可怕的笑容，而这笑容绝不应该出现在林泽的脸上。 “我也并未杀你，不过是让你安静一些而已。” 少女缓缓下落，来到了朱雀身前，她轻轻抬手，手指一勾，青铜长剑顿时飞回到了她的手中。 她的表情随着她手中青铜长剑的回归而更显得阴沉。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又能约束得了我呢？” 她这句话让朱雀的通孔颤抖，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 “......等等，你，你想做什么......” 少女赤着脚，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足迹。 她的表情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扭曲，那种笑容透露出一股不属于这世界的疯狂。 “多亏了那个率先打破了规则的存在，因为她在普罗米修斯一战中为了人类挥出了那一刀。” 她的话让李牧寒为之一愣。 难道她说的是林局在普罗米修斯那一战的时候出手毁掉了机械利维坦与机械克拉肯？ 少女继续说道：“机械生命体和人类，还有异类之间的斗争，我们本是无权插手的。我们只负责收割那些违反了规则之人。而所谓的规则，在她出手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她的眼神在提及这一点时燃起了一种几乎可以触摸得到的狂热。 她深信自己的使命已经改变，不再是维护秩序的使者，而是将带来新秩序的破坏者。 “所以，时候是否到了，现在由我说了算。”她的声音几乎是在宣告她对旧世界的判决。 剑尖在寒风中画出一道银色的弧线，冲向朱雀，仿佛要将她彻底斩于雪地。 然而，就在这决定性的一刻，伏将镇魔与银色长枪突然出现，如山岳般稳固地替朱雀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 少女微微歪了歪头，看着眼前已经开启了界域的李牧寒和夏玥。 “林局，您别发疯了行吗？” 李牧寒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这轻描淡写的一剑，为什么会有着如此可怕的力量。 若不是夏玥也在替自己一同承担，只怕....... 可他的想法还在脑子里打转，就见眼前的少女那散乱的头发之间，一双眸子突然闪烁出了一丝微光。 而后她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狞笑。 霎时间，李牧寒和夏玥都只觉得自己手中的武器变得无比沉重。 不是因为武器自身变重了，而是这把青铜剑正在不断地向他们施压。 “卧槽......”李牧寒不禁骂出了声：“......这什么鬼力量。” “李牧寒......不能压制力量了，这场试炼已经很不对劲了......” 夏玥也从单手握枪换成了双手，两人武器交叉拼死抵挡着眼前少女的力量，但即便如此，依然是呈现出节节败退之势。 少女歪了歪头，神情愈发癫狂。 她的瞳孔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化身成了破坏一切秩序的主宰者。“你们……还不明白吗？” 她的声音似乎来自幽冥地狱，充满了阴冷的感觉：“纯粹的力量在我面前，没有任何的意义，不妨尽情释放你们的力量，而我会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诉你们这一切。” 话音刚落，少女手中的青铜剑突然爆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力量，瞬间击碎了李牧寒和夏玥的武器。 伏将镇魔恢复成了手环，月光长枪化作了点点月光。 就在那青铜长剑继续下压的瞬间。 李牧寒猛地一只手抱住夏玥，另一只手揪住了身后朱雀的头发，而后将这两人都扔了出去。 下一秒，他不再隐藏力量，烛龙的气息从身体内暴涨而出，同时手腕上用来监控的蓝色荧光手环也应声碎裂。 他没有任何保留，睁眼之时整个雪山已是白昼，他的长发也化作了银丝。 一把银白色长枪赫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有意思，烛龙，就是这力量让你逃过了必死之局。” 少女微微后退一步，避开了烛龙之枪的气息。 “你果然不是林局。” 银发少年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冷声说道：“救下了我，救下了这个世界的，不是某一个人的力量，而是千万人的信念与牺牲。” “如此可笑，如此虚妄之物，理当被斩断。” “那你就斩一个试试。” 李牧寒提枪突刺，少女却毫无惧色，反倒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青铜剑在她手中连连挥舞，一招一式都非常普通，甚至没有丝毫的剑意，但这每一剑都能无比精准地挡开李牧寒手中的龙枪突刺。 不仅如此，还反而压得李牧寒节节败退。 她轻盈地挥舞青铜长剑，没有任何的章法和招式可言，但每一次挥剑都蕴含着天地至理，宛如天道化身。 夏玥咬紧银牙，双手紧握月光长枪，而后羽翼从她后背生出，她手腕上的手环也应声碎裂。 而后少女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月光，迅猛无比地刺向少女。 然而，少女却仿佛早有预料，长剑往身侧一立，竟生生接下了这一枪！ "你们的力量，源自于界域，归根结底不过是在别人给你们画好的圈儿里涂鸦……但我，却诞生于规则之外，规则的掌控者……” 少女喃喃自语，声音却似穿透了时空，直达众人心底。 “曾经的我掌控着一切…破坏，创造，存在，虚无……” 说罢，少女身体微微后退，而后一剑猛地斩向夏玥，这一剑直接让夏玥的双翼硬生生被切断，她闷哼一声，慢慢跪坐在了地上。 “一剑斩断过去。”少女轻言，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笑容看着夏玥。 李牧寒见状怒上心头，手中长枪席卷着烛龙之力朝着少女奔袭而去。 但少女就这么轻描淡写侧身一剑上挑，便将烛龙的界域彻底斩碎，那可怕的力量让李牧寒也不得不顿时调动出了巴尔的力量来进行抵挡。 他上身的棉服被撕裂，露出了充斥着金色符文的身体，手环化作的臂甲才刚出现就被这一剑之威给震碎。 李牧寒半跪在夏玥身前，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伏雷鸣渊的界域特性治疗自己。 “第二剑，荡涤今朝。” 少女慢慢抬脚，走向了李牧寒。 此刻朱雀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老娘......从来没有真正面对过林泽的这种力量......妈的，真晦气，小子！你赶紧走！这里我来给你们挡着！” 李牧寒微微一愣，没想到这朱雀还挺仗义，但她现在的状况估计拖不到一秒，留在这里也是等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少女会出第三剑的时候，她却慢慢抬手，将那青铜长剑散去。 “不要那么惊讶，我本就不是来杀你们的，毕竟这场试炼还没结束。” 听了少女的话，李牧寒冷哼一声，却是没有解除界域。 “手环已经碎裂，按照规则，我们两队现在已经失去了资格。” 少女微微一笑，只有这笑容，看上去有林泽的一点影子。 “我说了，规则由我来定，你们现在已经有了一枚信物，现在你们已经没有了禁锢，去拿回第二枚信物，然后继续试炼，最后来山顶找我。” 说罢她缓缓转身，朝着雪原树林走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牧寒看着少女的背影问道。 少女愣了愣，而后侧目看着李牧寒：“‘我’对你的期望似乎太高了，为了让‘我’明白，这个世界上一切生灵都不过是在规则之中挣扎的蝼蚁，我有必要为了自己，再遵守一次规定。” “你口中的‘我’，是林泽吗？” 李牧寒继续问道。 “......你说得对，既然现在规则已破，那我便不再是‘我’，从今天开始......我叫，渊。” 话音刚落，漫天风雪袭来，吞没了少女的身形，当众人恢复视线之后，眼前已再无少女的身影。 第633章 法则悖论 虽然通知了白虎。 但林泽仍旧感觉到有些不安。 自从自己参与了不该参与的那场战斗，破坏了普罗米修斯的防御系统之后，她就时常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起着某种变化。 这种变化并不是对她的削弱。 恰好相反。 她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恢复。 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秦丘雪山的山顶上，莫非是她醒来了？ 林泽并不是很清楚她的苏醒条件，但毫无疑问，自己对这个世界越来越深的影响或许是诱因之一。 在得到无法联系到雪山试炼组的工作人员的时候，林泽毅然决然前往了北方。 但她没有去秦丘雪山，她要去确认一件事。 站在另一座雪山的山涧，林泽抬手触碰那一道裂隙。 那是边境之城的入口。 在找寻到下一任典狱长之前，这里将会被无限期封锁，不过现在里面已经没有了半颗种子。 如果说这里面还存在着什么东西的话，那便是她自己。 轻轻撕开工程部队的封印，林泽踏足进入了边境之城。 这座永夜之城现在已经从废墟又恢复成了原先的城市模样。 杨二与六耳猕猴的战斗所留下得来的痕迹已经不复存在，她走到大门前没有停步，只是抬手握住了那把白色的长刀，而后一斩将那屹立不倒的大门轰然切开。 林泽缓步而行，边境之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唯有她的身影在永夜中显得格外孤寂。 昔日充斥着死亡与混乱的街道如今却只剩下了一片死寂，唯有风声在建筑间回荡。 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清脆而又空洞。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心上，震颤着她的灵魂。 林泽抬头望向天空，漆黑的夜幕中看不见星辰，只有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散发着冰冷的银光。 终于，她来到了那幢大楼前。 黑雾在她周围盘旋，发出诡异的嘶嘶声。 林泽抬头仰望，大楼高耸入云，仿佛通往天际。 而在塔楼的入口处，一扇巨大的铁门紧闭着，上面刻印着奇特的符文。 林泽伸手抚摸着铁门，冰冷的触感传来。 “你来做什么。”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旁传来，林泽微微一愣，而后转头看去。 就见那穿着破布长裙，赤着双脚披头散发的少女正站在她的身旁。 “来看看你。” “三一不可见，三一不可视，三一不可闻。” “规矩已经被打破了。”林泽苦笑着说道。 少女歪了歪头，看着林泽说道：“是你打破的，但这并不稀奇，你和生命走的太近，所以你站在了生者那一边，你罔顾机械体存在于世的可能，你斩断了你本不应该斩断的东西。” “我不过是添了一把火，真正拯救了这个世界的是人类和异类的决心。” 少女似乎并不打算和林泽说这些，但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只是转身就要离开。 林泽赶紧快步追上去。 “帮我个忙。” “不帮。” 她快步追上前去，拦住少女的去路，语气恳切：“我知道你对这个世界没有兴趣，但就当帮我一个忙行吗？” 散发少女微微停下脚步，侧头看着林泽。 “你自己不敢去面对她吗？” “......额。” 林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有你在，胜算大一些。” “她的时候不由我来定，你也一样，我杀不了你，你杀不了她，她杀不了我。” “但我们可以利用规则。” 林泽走到少女眼前，看着双眼无神的少女说道：“新的规则。” ...... 脱离了危险的李牧寒背着受伤的夏玥，扶着朱雀回到了狌狌族的领地。 本来狌狌族的族长看到李牧寒等人受伤，想趁机做些什么，但李牧寒只是抬了抬手，给他看了看自己已经没有了淡蓝色手环的手腕。 狌狌族的族长，那高大无比的母猩猩立刻老实了。 而后她又看到了朱雀，更是乖巧无比。 给几人准备了偌大的一个房间，并命令其他人不得前去打扰。 陈依茗还算比较细心。 在李牧寒等人都把白清给忘了的档口，她想起来了，并告诉了李牧寒。 于是李牧寒让大猩猩放了白清和其族人。 猩猩本来还有些犹豫。 但朱雀直接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老娘给你脸了是不是？！就算老子现在受伤了要灭了你们这群长毛猴也不过就是扇一扇翅膀的事儿！赶紧滚！” 大猩猩吓得连滚带爬，赶紧去释放了白清和其族人。 但让众人感觉奇怪的是白清居然没有走，她选择留下来帮助李牧寒等人。 “......山顶，危，危险，我，我可以，帮忙。” 本来李牧寒是不想让她留下的，毕竟现在已经不是一场试炼那么简单了，山顶上的东西极有可能是自己迄今为止遇到过的最不讲道理的存在。 这个不讲道理并不是说性格。 而是她的力量。 在刚才的交手当中李牧寒和夏玥都能感觉得到。 那少女身上没有半点界域的气息，甚至感觉不到她有一丝一毫的力量。 她挥出的剑平平无奇，但却就是可以将自己和夏玥两人同时压制，甚至还能打伤朱雀，这就是李牧寒所不能理解的。 白清很坚持想要留下来，这时候朱雀看了白清一眼，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就让她留下呗，说不定她真的能帮上忙呢？” 既然朱雀都这么说了，那李牧寒等人要没什么意见了。 “朱雀，现在我们暂时算是一边的了，刚才我也算救了你。”李牧寒走到朱雀身边坐下，他盯着朱雀的眼睛说道。 “所以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林局到底，是什么。” 朱雀身上的伤口还在燃烧着灼热的火焰，那似乎是一种自愈手段，此刻听了李牧寒的话，少女眉眼一挑，冷笑一声。 “真是傲慢，不过你说得对，你救了我一命，我和你之间就算扯平了，但你老子和我，还有一笔账。” 李牧寒叹了口气，她又开始不讲理了：“一开始我就不欠你，朱雀，我说了我不是李承天的孩子，算了我不想和你扯这个，你能告诉我林泽的事吗？” 朱雀沉吟了片刻，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林泽的存在，远比你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她缓缓起身，信步走到石头砌成的窗口。 她出神地望着这一片雪白，缓缓道来：“在这个世界诞生之初，当混沌初开，万物有灵之前，一种东西便应运而生，它和诸天神佛，花草树木都不相同，它并非这个世界的造物，而是浑然天成地出现在了这片大地。” “它并非你我口中的生命，甚至都算不上一个生物。她是一种……按现在的话来说，是法则，一种超脱于这个世界的存在。硬要说，它就像风雨雷电，日月星辰，亘古不变，永恒长存，只不过在每一个时期，它所呈现出的形态各不相同。” 朱雀的嗓音空灵悠远，似乎穿越了时间的长河。 李牧寒怔怔地望着她，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汹涌：“你是说，林局......完全不属于我们所熟知的任何一种存在？” 朱雀转过身来，目光悠长而深邃：“常人眼中所见，不过是林泽的一个投影，一副凡胎肉身。但那并非她的本质。”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凝重：“事实上，也没人知道她的本质，她就像是一种原初的规则，是这个世界运行的基石。没有谁可以违抗她，没有谁可以伤害她，在生命之前，她为天地东升西落指引方向，为日月星辰流转拨动轨迹，而在生命出现之后......她也受其感染，诞生了自己新的一套规则。” “林泽并不叫林泽，她的存在一开始并没有人知晓，最早记载于远古时期人类的壁画之上，那时候的她没有实体，只是一阵微风，但微风拂过之处，便是生灵涂炭之时。” “你的意思是，她会带来灾厄？” 朱雀冷笑一声看着说话的陆芸雪：“它不会带来什么，它不会改变这个世界，也不会参与这个世界的一切，你不应该说它带来了灾厄，而是她紧随灾难其后，原始人可比你们的脑袋笨多了，但人家都能想出，这阵微风是在警告他们灾难降临，并且将其记载在石壁之上，你们也应该多考虑一下这些问题。” 被嘲讽的陆芸雪微微蹙眉，而后闭上了嘴。 朱雀继续说道：“真正记载到它有名字的时候是在秦朝，当时的秦国席卷八荒统一六国，可以说是改变了这片大地的基础生态结构，站在人类的角度上，他功不可没，但站在法则的角度上，已经足够将他当作一个转折点来对待了。” 那时候的秦始皇曾经梦到过一阵风吹到他的梦中，这阵风在始皇帝枕边耳语，似乎是在向他提问，但没人知道这阵风在问什么。 只知道秦始皇摆了摆手回了一句。 “那便三剑斩了罢。” 他突然回过神来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 “这三剑便是那阵风给自己定下的法则，一剑斩过去，也就是收割灵魂，一剑碎今朝，也就是斩除肉身，一剑破未来，那便是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听到这里李牧寒不禁打了个冷颤，想起了林泽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你要是敢对不起夏玥，我会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朱雀说着笑着看向了李牧寒：“你猜，你所熟知的林泽，是当年的哪一剑。” 李牧寒没有片刻犹豫回答道：“未来剑。” “啊？你这么聪明啊？” 朱雀笑了笑：“而这三剑也有着自己的法则，收割灵魂者，不得斩生人，斩除肉身者，不得破神魂，灰飞烟灭者，不得涉今朝与往昔。” “老大，好复杂，我能先去睡一觉吗？我感觉我要长脑子了。” 周奕辰看着李牧寒。 而此时，夏玥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李牧寒：“我也困了。” 但她没有经过李牧寒同意就直接缩到李牧寒怀里，一秒钟不到就呼吸均匀睡了过去。 “......你去休息吧。”李牧寒小声对周奕辰说道，生怕吵醒了怀里的夏玥。 “得嘞，老大，有事儿叫醒我。” 周奕辰赶紧挪到了后面。 “那刚才的林泽，不对，应该是渊，她为何可以连出两剑。” 朱雀笑了笑回答道：“因为规则被破坏了啊，小子，林泽为了人类，斩了她不应斩的东西，机械生命体没有神魂，但她将其斩了，那便是破了今朝之忌，三一法则被破，那三一便不再为一体。” 李牧寒大概明白了情况，他并不知晓林泽身上有如此之大的秘密。 也就是说，除非法则之外的存在，那么无论你力量再强大，也没法和其抗争，但相对的，只要你没在其规则之内，即便你再弱小，她也杀不了你。 真是无比矛盾的法则啊。 而现在最头疼的，是法则已经被破了。 那么到底什么是法则之内，什么时候法则之外，就好像刚才渊所说...... 一切都由她说了算。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李牧寒几乎无法想象要如何去战胜这样的敌人。 第634章 三一法则 此刻陆芸雪正坐在简陋的草席上，她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轻松一些，但她的脚此刻却是隐隐作痛。 因为刚才逃跑的时候，她不仅仅是扭伤了脚，而且还被朱雀的烈焰灼烧到了小腿。 此刻一种火辣辣的感觉正在她小腿上蔓延着。 疼到她几乎已经听不清朱雀和李牧寒在说什么了，在这天寒地冻之中，她竟然后背和额头都渗满了冷汗。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走过来，蹲在了她的身边。 模模糊糊之中，她看到来人正握住她的脚踝，脱掉了她的雪地靴。 “......你在做什么......” 陆芸雪低声说道。 周奕辰没有搭理她，脱掉她的靴子和袜子之后，小心翼翼拿出匕首，将她的裤腿割开。 当看到那一片被烧灼的伤痕的时候，他皱了皱眉。 “刚才就看你不对劲了，为什么不早说？” 听到声音，陆芸雪才确定眼前的人是周奕辰。 “......小伤而已，你别碰我......的脚....” 陆芸雪捂住了嘴，她似乎是被碰到了什么敏感部位，本能地想要抽回自己的脚，但此刻的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 周奕辰的手掌宽大温暖，指腹上有常年握枪磨出的薄茧，带着一丝粗砺。 他动作居然很温柔，仿佛捧着易碎的珍宝。 指尖轻轻抚过那片焦黑的皮肤，引得陆芸雪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战栗起来。 "别碰……"她呻吟出声，声音软弱无力，竟带着一丝娇气的媚意。 明明是拒绝的话语，却像是在撒娇讨饶。 “我带了一些药膏，马上帮你涂上去。” “......不，不用......” “都这时候了，别逞强了，安分点，臭婆娘，你以为老子想碰你的脚啊。” 此刻，朱雀微微侧目，看向了房间角落的二人，不由得会心一笑。 “她应该是被我的火焰烧到了，普通的药膏可没用。” 说着朱雀突然抬起手，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头发，而后那头发竟然化作了一根火红色的羽毛。 “把这羽毛捏碎了抹在她的烧伤处，三分钟就没事了。” 李牧寒拿过羽毛，又看了看陆芸雪和周奕辰，二人显然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注意到了。 于是李牧寒笑着喊了一句。 “周奕辰。” 周奕辰像是被吓到了一般颤抖了一下，手不由自主就按到了陆芸雪的脚底。 “唔....！？” 陆芸雪刚要惊叫出声，而后立刻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的脚是真的非常敏感，尤其是脚底，平时根本不可能让人碰一下，但现在被周奕辰捏着，竟然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接着这个。”李牧寒将朱雀的羽毛抛给了周奕辰，那羽毛如箭一般射向周奕辰，但却又很温和地落在了他的掌心。 “捏碎，然后涂抹在伤口上，三分钟之后就没事了。” “谢谢老大！” “别谢我，谢公道。” 朱雀白了李牧寒一眼：“不是该谢我吗？” 李牧寒笑了笑说道：“你把人弄伤的，还要谢你，倒反天罡是吧。” "忍着点，我马上给你处理一下。" 周奕辰小心翼翼地将羽毛捏碎成红色的粉末，而后轻轻涂抹在那片伤处，粉末刚一触到炙热的皮肤，陆芸雪便痉挛般地颤抖起来。 周奕辰连忙按住她的脚，低声安抚：“别动，很快就不疼了，你想你腿上留疤吗？” “......不，不想。” 陆芸雪小声说道。 “那就安分点。” “......你，你就不能......温柔一点，为什么那么凶......” 陆芸雪微微别过头，脸红成一片，她的声音小到专注的周奕辰都没有听见。 陆芸雪的腿很细，一只手就能环握过来。 此刻在他掌下轻轻发颤，如同受惊的小鹿。 “好了。” 上完药，过了三分钟，直到看到陆芸雪皮肤的灼烧开始慢慢消退，周奕辰才松了一口气，他轻轻拍了拍陆芸雪的小腿，语气如常。 “这他妈是个白痴娘们儿，老子要是没注意到，你她妈就该截肢了知道吗，到时候一个残废别说加入特管局了，你他妈连嫁人都嫁不出去！” “.......” 陆芸雪也感觉到了腿上的疼痛已经消散，她立刻收回了脚，双手抱住膝盖，别过头去根本不想看周奕辰。 看到这一幕的朱雀不禁哑然失笑：“你这学生是山膏族的啊，这么喜欢骂人。” “......没怎么读过书，你多谅解一下。” ...... 此刻在雪山某处入口的小道之上，白虎背着一个布口袋走在雪山之上。 不久前又是朱雀的火焰，又是林泽的剑，整得他越来越烦躁，终于在白虎大阵的加持下，他顺利进入了雪山，但却在这复杂的山势之下迷了路，光洞穴他就钻了好几个。 “......该带一本旅游手册。” 白虎有些不爽的说道。 就在这时候，一群狌狌族的异类杀了出来。 “啊哈哈！兄弟们！是特管局的人！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抓回去！” “抓回去！抓回去！” “可是咱们族长不是说暂时不要抓人了吗？” “不管！先抓回去！” “对！抓回去。” 看着这群聒噪又愚蠢的异类，白虎慢慢放下了包裹。 “来得正好，问你们点事儿。” ...... 半分钟后。 一群鼻青脸肿的狌狌族异类领着白虎朝着自己的部族走去。 “大大大，大人，您您，您注意脚下，这，这里路滑。” “大，大人，请走此小道！” “大人！我，我来帮您背包裹！” “等等，为什么我们能说人类的语言了？” “管他呢，这么一点设定bug，那群高富帅读者不会介意的，吱吱吱。” 很快，在这群本地人的带路之下，白虎来到了部族。 “哈哈哈哈哈！小的们！你们给我带回来这么一个强壮的男人！干得好！老娘现在就当场把他......额......” 大猩猩远远的看到了白虎，兴奋地冲了过来，然后走到白虎面前的时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白虎圣君在上！请受我一拜！” “别废话，朱雀呢，我感觉到她的气息了。” 白虎从一只猩猩那儿接过了自己的包，大猩猩赶紧领着白虎来到了那间石头砌成的大屋子门口。 “朱雀奶奶！！您，您的大哥来了！” “放你娘的屁！敢在老娘面前充大哥！真她娘的活腻歪了！老娘现在就.......” 朱雀怒气冲冲地走出来，在看到白虎之后掉头就要回屋子，却被白虎一抬手就拎了起来。 “唉唉！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这么大的人了！别揍我啊！” “你刚才和谁老娘呢？” “呜呜呜好大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们进去说话行不行，这么多人！留个面子！” 白虎冷哼一声，拎着朱雀就进了屋子，身后一群猩猩看傻了简直。 “看你麻痹看！滚蛋！” 朱雀被拎着又骂了那群猩猩一句，吓得猩猩们作鸟兽散。 白虎进入屋子之后先是看到了李牧寒，两人都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而后白虎又看向了李牧寒怀里的夏玥。 “......半年不见，连她的气息都如此强大了，真是罕见。” 最后，他看向了白清，让李牧寒奇怪的是，白虎看其他人的时候都是目光冷傲，但在看到白清的时候，他的目光明显温和了许多，甚至还有些老友重逢时候的那种感动。 “恩。” 白虎朝着白清点了点头，白清则很是惶恐地站起来朝着白虎鞠躬。 “好大哥，能放我下来不？” 朱雀还被白虎拎着，高大的男人提着她就像是拎着一只小鸡一般轻而易举。 “下次再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唉唉！好好好，大哥您说的都对。” 而后白虎将朱雀扔到了一边，他看着李牧寒说道。 “我本次前来，只是一个分身，气息弱到朱雀都感知不到我，我帮不了太多的忙，但可以给你们带来一些讯息，不仅仅是这座雪山被封闭了，外面的营地也遭到了封锁，大部分的队伍都已经撤出了雪山被保护了起来，现在你们也必须尽快和我离开这里。” 李牧寒闻言皱了皱眉，而后摇了摇头：“白虎，我希望你能帮我将这些学生带出去，而我必须要去山顶。” “你应该和她交过手了，难道还想再去见她？” “我觉得她并不想杀我。”李牧寒说道：“如果她想的话，刚才便已经挥下最后那一刀，即便我没有魂飞魄散，那也得去半条命，而且我能感觉，那一刀可能连我体内的恶魔都会受不住。” 听了李牧寒的话，白虎冷哼一声：“她不想杀你，是在利用你钓鱼，你难道不明白她想要什么吗？” “我想我大概能猜到。” 李牧寒说道。 “她想利用我，把林局引过来......” “还算聪明，小子，现在她和林泽已经各为一体，但其存在还是相同的，林泽不会死在她手上，但林泽也杀不死她，她真正想要的，是利用你的命，你们的命，逼迫林泽和她建立新的规则。” 白虎看着李牧寒，目光灼灼：“而这个规则，对整个世界，都将是致命的。” ...... 与此同时，某棵古代巨树的下方，男人手中捏着一朵血红色的花，静静地注视着这无尽之海上突兀存在的大树。 “莫里亚蒂。” 男人低声呢喃。 少女的身影下一刻出现在了男人的身后。 她没有了之前那种戏谑，反而是谦卑地跪在男人身前：“父亲.......或者，还是叫你母亲？” “你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我是世界之心的意志体现，创造你不过是为了矫正这个扭曲的世界，而现在，三一法则即将重塑，我需要你破坏三一的见面。” 莫里亚蒂却没有任何的行动，于是男人转身，看着莫里亚蒂：“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还是我所用的语言有问题。” “您没有任何问题，父亲，但是我觉得，三一法则重塑，不一定是坏事，往昔与未来，但期间还夹杂了今朝，如果今朝与未来能得到法则主动权，那么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男人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呆呆的看着莫里亚蒂，仿佛是一具人偶。 “我不明白这些话语，这些都是人类的话术，我只是不想三一法则重塑之后影响到我，影响到这个世界的内核。” “您就是这个世界，只要您愿意，您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莫里亚蒂笑着说道。 “我将一切的智慧都给了你，莫里亚蒂，但是这个让我越发地不懂你，你现在变得很像一个人类了。” “如果不变成这样，那便无法重塑世界，父亲，母亲......我会重塑这个世界，只要在时机到来的那一刻，那个最重要的棋子，出现在最正确的位置，那么一切，都将无法逆转。” 第635章 试炼继续 晨曦熹微，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笼罩着秦丘雪山。 寒风凛冽，裹胁着凝结的雪花，在山谷间呼啸。 积雪在星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幽蓝，仿佛凝结的月光。 李牧寒站在山崖边，眺望着远方。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黑夜正在缓缓退去。 群山的轮廓在淡淡的晨光中若隐若现，宛如水墨画般朦胧缥缈。 他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同伴。 夏玥靠坐在一块岩石上，昨晚睡了一觉起来之后，现在她的伤应该也已经痊愈了。 朱雀倒是还有些勉强，毕竟渊的那一剑直接刺入了她的心脏，现在她还能活蹦乱跳已经是很强大了。 白虎站在李牧寒身旁，神色凝重，似乎在等待李牧寒的回答。、 “白虎，我有个请求。”李牧寒开口，嗓音低沉而坚定。 “请你护送我的学生们下山，将他们平安送回山外的总局营地。” “所以你和夏玥还是打算上到山顶去面对那只连我们都无法对抗的东西？” 白虎对李牧寒的这个回答很显然不是很满意。 但李牧寒只是点了点头说道。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去。” 李牧寒目光如炬，直视白虎。 “如果我现在离开，恐怕那个存在于规则之上的家伙，不会再遵守什么试炼规则。后果……不堪设想。” 朝阳跃出地平线，在李牧寒身后洒下一层金色的光晕。 他的背影挺拔而孤单，宛如一尊古铜般不屈的雕像。 金红色的霞光在他周身流淌，仿佛燃烧的烈焰，昭示着一往无前的勇气。 “老大。” 这时候，周奕辰扶着陆芸雪走了过来：“我们知道，留下来也只能是你的拖累，但是老大，你和嫂子可千万要活着回来啊！” 李牧寒笑着拍了拍周奕辰的肩膀，而后又看向了二人身后的陈依茗。 “放心吧，这次试炼不会成为你们的终点，等事情结束，总局应该会另作安排，陈依茗，做好你小队长的事。” 陈依茗还想说什么，但她明白，就算是自己，这三人之中最强的一名实习生，但也绝不可能在这种夸张程度的战斗里帮上忙。 “我知道了，导师......您也请一定注意安全。” 李牧寒笑着点了点头，最后是陆芸雪，她看着李牧寒，最后也只说出一句话：“活下去。” 而夏玥那边也是如此，不过三姐妹就没有鬣狗小队的三人那么干脆了。 她们死死抱住夏玥，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小老师不是说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们吗......” “我们也想和小老师一起去山顶......” “呜呜呜，不要丢下我们......” 夏玥任由她们抱着，无奈地叹了口气：“在营地里等我回来，回来之后，我们.......” 她沉默了片刻最后说道：“我们去吃大餐......” 至于朱雀，她本人坚决要求和李牧寒一起上山顶，即便现在她已经觉得李牧寒和自己之间两清了，可渊给了她一剑，她非常不爽。 “如果不是偷袭！我绝对不会被刺那一剑！我不服！” 白虎瞪着她：“如果不是她手下留情，你还有命吗，快跟我走。” “我不走！” 最后两人争吵的越来越厉害，李牧寒也忍不住打圆场说道：“白虎，如果你刚才说的没错，那渊应该主要是针对我和夏玥，毕竟她想引过来的是林局，朱雀就算跟着，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就是就是！我不主动挑事，行了吧！” 朱雀直接站在了李牧寒身后对白虎说道。 “......李牧寒，我希望你现在脑子清醒，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你之前所有战斗过的敌人，我也好，玄武也好，甚至是普罗米修斯，他们都是属于力量体系范围内的东西，是认知之内可以被杀死的敌人，但这东西不一样.......” 他看着李牧寒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了。 只能长叹一声，拿起了包裹，扔给了李牧寒。 李牧寒接过包裹，发现里面是一些食物和淡水，还有一块黑色的如同令牌一样的东西。 “这是？” “常越让我转交给你的，他现在有其他事要处理，这块令牌在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 李牧寒凝视着那块漆黑的令牌，上面蚀刻着神秘诡异的纹路，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的力量。 “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这尊令牌，这算是常越那老东西压箱底的宝贝了。” 听了白虎的话，李牧寒不由得心里一喜。 老子终于也能从常越那儿薅点宝物了，让你天天坑老子，这东西老子就不还了。 表面上他对着白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虽然白虎没有告诉李牧寒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但按照之前的尿性，等到了关键时刻，肯定会派上用场。 不出意外，那肯定要出意外的。 “我，留下！留下......帮忙！” 白清抓着李牧寒的衣袖不肯离开，让李牧寒诧异的是，这次白虎居然没有多劝，他只是看了看白清，而后点了点头。 这让李牧寒想起了之前朱雀和白虎在看到白清的时候似乎神情都有些古怪。 就好像是看到了故人一般，但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 白清是雪山本地人，自然也比较熟悉这里的地形，于是李牧寒同意了让她和自己一同前往。 看着白虎带着学生们离开，朱雀长舒了一口气。 “林泽可真狠啊，居然让白虎来抓我。” “朱雀，你真的不离开吗？” 李牧寒看着朱雀问道，眼神落在她的伤口上。 “放心放心，她现在刚脱离规则，还没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李牧寒又问道：“如果说林局是斩断未来，魂飞魄散，不能干涉今朝之物，那么之前她所执行的那些皆杀令.......我可是亲眼看到她扭断了那头地龙的脖子。” 朱雀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说道：“她不是不能干涉今朝之物，而是不能干涉还有未来之人的魂魄，也许在法则之下，那头老龙王已经没有未来可言了，但普罗米修斯还有，而且很有可能是这个世界新的主宰，所以林泽是不能参与干涉的，但她干涉了，那便是破了规则。” “行了，别多想了，法则还有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事，如果你想知道，去问山顶上那位呗。” 朱雀说的是实话，李牧寒也觉得与其听别人说，不如直接上山顶。 “林局她会来吗？” “谁知道呢。”朱雀笑了笑，耸了耸肩。 而后三人一起朝着山顶进发。 李牧寒走在最前，神情凝重，眉头紧锁。 他抬头望向山巅，目光炯炯有神。 那山顶之上，隐隐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呼唤着他，吸引着他，让他无法抗拒。 越过了山丘，来到雪山主峰半山腰的时候，几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登顶之前，必须要经过一道石洞，而在石洞门口，站着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正是山膏。 “哟，来找打的？” 朱雀露出了一抹不屑的微笑，看着那高大男人。 山膏慢慢地低下头，而后半跪在了地上众人身前。 “恭候多时了，诸位，其余人也差不多都到了。” “其余人？” 李牧寒疑惑地问道。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真是没想到，原来还真的有人留在这山上啊。” 李牧寒转头看去，就见哈提和洛北市特管局的焚渊走了过来。 “李队长，又见面了，这位是？” 焚渊看了看朱雀，而后皱了皱眉。 他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 而后退了一步。 “......四圣之一的朱雀吗？” 焚渊恭谨地行了个礼，抬眸望向朱雀，眼底流露出一丝惊喜与敬畏。 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没想到在这偏僻的雪山之巅，竟然能有幸见到朱雀大人。这对我而言，简直是莫大的荣幸。“” “哟呵？小朋友，你挺有眼光啊，竟然认得老娘。” 在听到真的是朱雀后，焚渊立刻低下了头：“朱雀大人，我的名字是焚渊，曾经也是侍奉朱雀神坛的家族.....” “哦？焚渊？恩，焚家竟然还有人活着啊？” 朱雀回忆了半晌终于是想起了眼前之人的姓氏。 他缓缓直起身，目光虔诚而坚定：“家族虽然衰败，但血脉犹存。我焚渊发誓，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大人完成使命。” 此刻哈提也走到了李牧寒身边，而后夏玥立刻紧紧抱住了李牧寒，眼神警惕地看着哈提。 “哎呀，干嘛啊小月亮，我不会当着你的面偷腥的~” “......哼，那就好。” 李牧寒欲哭无泪，夏玥你是真的没什么智商啊。 人家这句话的潜台词是背着你什么事儿都会做的，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但现在明显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李牧寒看着哈提问道：“哈提，你应该也知道这次试炼完全不对劲了吧。” 哈提伸了个懒腰说道：“恩，白虎来找过我了，我让他帮我把那些孩子送下山去，然后就来找你们了。” “......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处理的，你也应该下山。” 听了李牧寒的话，哈提嘴角微微扬起，而后轻轻抬手按着夏玥的脑袋，凑到李牧寒耳边说道：“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呢。” “.....滚，滚开！” 夏玥用力推开了哈提，朱雀在一旁啧啧称奇：“什么情况啊，你们这，关系挺复杂啊。” “一点也不复杂！她是小三！” 夏玥指着哈提骂道。 “嗯嗯，是的，我是小三，都是我勾引的她男朋友，我们做出那些事都是我的错~” 哈提微笑着对朱雀说道，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狡黠，仿佛在享受着即将发生的好戏。 朱雀转过头，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李牧寒，那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 李牧寒感受到了朱雀的目光，心中一紧，赶紧捂住了夏玥的嘴：“姑奶奶，你不会说话就别说了，你知道小三什么意思吗。” “唔唔！唔唔唔！”夏玥还在挣扎着，想要继续她的抗议，但李牧寒的手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让她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山膏已经站起了身，他的声音低沉有力：“看来，能到这里的就你们几位了，其余人要么已经离开了雪山，要么......”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严峻，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一种沉重的气氛。 “请出示你们的信物，之后将由我来引导你们继续进行试炼。”山膏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李牧寒有些疑惑，心中暗想，这试炼真的还有必要进行下去吗？ 但他还是拿出了山膏族与狌狌族的信物，那是他在之前的努力中获得的证明。 哈提和焚渊竟然也得到了两件信物，分别是山膏族和甪端族的信物。 山膏在确认了信物之后，看向了白清和朱雀。“两位大人，你们不符合试炼的规矩。” “啊？！你他妈找死是吧？！你敢拦我的路？！” 朱雀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直接一把将高大的山膏揪了起来，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朱雀大人......请息怒，现在这座山已经被渊的法则所笼罩，我们无法反抗她，若是她降罪于我们，整座雪山的部族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山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他还是鼓起勇气，向朱雀解释了当前的严峻形势。 “我管你什么法则！老娘现在就是要上山，你拦我一个试试？！” 就在这时候，山顶之上突然响起了轰鸣的雷声，而后一个少女的声音空灵地飘到了所有人耳中。 【罢了，要来就让他们来吧。】 这声音......是林泽？ 李牧寒一惊，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那应该是渊的声音。 第636章 所见即敌人 朱雀听到渊的声音后，脸上的怒容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她的眼中仍然闪烁着警惕和不屈的光芒。 她知道，面对渊这样的存在，即便是她也不能轻举妄动。 山膏则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渊的法则对于整个雪山部族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激，同时也有一丝不安，因为他不知道渊接下来会怎么做。 其他人也都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包括哈提都收起了那种戏谑的笑容。 她虽然是北欧正神，但现在连朱雀和白虎都无法正面和这个东西对抗，那她更是不用说了。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紧张，每个人都在等待着渊的下一步行动。 而山顶之上，雷声渐渐平息，那个空灵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看来，她是同意了。” 山膏喃喃自语，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那么接下来，我向各位说明接下来的试炼内容。” 李牧寒不由得叹了口气，本来是来当导师，以为能划水的结果现在又变成了自己的事了。 想起一个月前，看到林泽从抽屉里拿出那份鬣狗小队导师的任命书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他现在终于有些理解岑麟那句口头禅的含义了：到底什么时候能退休啊...... 山膏抬眸环视众人，目光凝重：“接下来的试炼，你们必须两两组队，从不同的洞口进入，战胜你们遇到的敌人，通过试炼前往山顶。” 说完之后，他便不再言语。 “这样就结束了？”哈提笑着看向山膏：“就真那么直接，进去杀敌，然后就通过试炼了？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则？” “没有。” 山膏摇了摇头。 “简单到让我有些不安啊。” 李牧寒说道。 焚渊则是陷入了沉思，而后他扫了一眼众人，迅速做出了分析：“如果说里面的敌人非同小可，那么我们就不应该分散战力，我们这里战斗力最强的应该是李队长。” “到！” 李牧寒举起了手。 这诡异的幽默感没有让任何人笑出来，于是李牧寒尴尬地收回了手。 “所以我建议，李队长和朱雀小姐组成一队，这应该是我们现在最强的战力。” “......恩。” 朱雀低头沉思了片刻之后说道：“还是让他和吸血鬼一组吧，我现在身上还有伤，若真要打起来，不一定打得过那吸血鬼，她虽然看上去不太聪明，但实力还是不错的。” “你说谁不聪......！唔！唔唔唔！” 本来听到朱雀说让她和李牧寒组队还很开心的夏玥立刻就发了火，但李牧寒赶紧把她从身后抱起来，捂住了她的嘴。 “的嘞，朱雀奶奶，那我就和我媳妇儿组队了。” “啧啧啧，现在就把我这个小三忘了。” 哈提故作轻蔑地笑了笑，而后走到了朱雀身边：“上仙，那我可否和您组成一队。” 朱雀看着哈提：“哟呵，外来货啊，实力还可以啊，和这座雪山的属性也挺搭的，最关键的是，老娘喜欢你这种狠人。” 两名少女的目光交汇，各自露出了不同的狠毒：“感谢朱雀大人的抬爱。” 最后是哈提默默移开了目光。 那么接下来就只剩下了白清与焚渊。 焚渊之前基本靠着偶遇了哈提才顺利活了下来，而他带来的那三名学生死了两名，一名断了腿，被白虎带着下山去了。 此刻他也很清楚，自己如果和这几人中的任何一人组队都只会拖后腿。 “小妹妹，你只有和我一组了。” 焚渊看着白清笑着说道：“不用担心，如果真的有什么特殊情况，我会想办法让你逃走的。” 但白清却疑惑地看着众人说道：“怪，怪物，没有！这，没有，怪物！” 她的话语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总体意思就是，这座山洞不应该存在怪物。 “说不定是渊留下的什么鬼东西，谁知道，反正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朱雀面带不屑地挥了挥手，语气漫不经心地问山膏：“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山膏的目光从朱雀转向其他人，缓缓点头回应：“是的，各位请自行选择洞口进入。” 众人围绕着几个不同的洞口进行简短的商讨，最终迅速做出了选择。 很快，他们便齐聚于选定的洞口前，虽然这些洞口彼此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却各有其独特的形状和大小。 李牧寒扫视了一圈站在洞口的伙伴们，只见朱雀与哈提已率先一步跨入洞中，消失在昏暗的洞穴深处。 紧接着，焚渊对李牧寒点了点头，示意无碍，然后他和白清一同步入另一个洞口。 李牧寒转向身边的夏玥，询问道：“我们也进去吧？” 夏玥的眼神似乎透着些许深意，她低声对李牧寒说：“李牧寒，你应该也能感觉到吧？这座山洞里，的确没有任何危险的气息。” 李牧寒点了点头，眼中带着几分凝重：“恩，可能正如朱雀所说，进去之后才能知道真正的情况。现在我们也没有退路了。” 夏玥微笑，目光坚定：“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她说完，便率先走向洞口，显得信心十足。 李牧寒在夏玥身后无奈地露出一丝苦笑，然后快步跟上了她的步伐。 此时，所有人已经陆续进入了洞中，只有山膏仍站在洞口，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低声喃喃：“福兮祸兮……” 仿佛在为即将发生的一切祈求好运，或许也在暗示未知的危险。 沉寂的山洞中骤然腾起一团异样的雾气，如同一个无形的囚笼将二人禁锢其中。 空气变得粘稠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李牧寒眉头紧锁，警惕地环视四周。 深入山洞已经五分钟了，除了黑暗就是黑暗，还有偶尔会蹿出的蛇虫鼠蚁。 但却没有任何应该让他们去警惕的怪物，这反而让李牧寒有些不安。 李牧寒和夏玥小心翼翼地沿着狭窄且蜿蜒的洞穴前行，石壁上布满了苔藓，偶尔还有水珠从头顶滴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洞穴里空气潮湿而凉爽，回音不断在他们耳边环绕。 虽然他们只行走了十多分钟，这曲折的洞道却给人一种仿佛穿越了无尽光阴的错觉。 突然，洞穴开始逐渐开阔，他们来到了一个宽敞的洞室，洞室的顶部滴水不断，形成了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钟乳石。 它们或粗或细，像是天然的艺术品挂在洞顶，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地面上的石笋也是形态各异，有的尖锐如剑，有的却宛如树根交错，使得这个洞室显得既神秘又壮观。 当李牧寒和夏玥走进这个洞室时，他们本能地放慢了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 洞穴的新奇和美丽虽然让人着迷，但同时也不得不提防可能潜藏的未知危险。 可两人都不是一般人。 如果真的有危险，早就应该隔着老远就能感应到了。 但现在是他们什么也感觉不到，这座洞穴非常安全，这种反常的安全反而让两人都是愈发忐忑起来。 “李牧寒......有人。” 夏玥微微抬起手，指着前方——就见这宽阔的洞室另一头，有黑影正在攒动。 李牧寒的手瞬间握紧，伏将镇魔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浑身也闪烁起了金色的雷电。 夏玥也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头发披散开来化作了缕缕银丝。 黑影缓缓移动，隐隐约约中，似乎有两个身影正在向他们接近。 在这种不确定的情况下，任何小心都不为过。 李牧寒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全神贯注地盯着那逐渐清晰的形体。 “到我后面，夏玥。” 化作恶魔形态的李牧寒抬手挡在了夏玥的面前。 但夏玥却又绕到了他的身边：“我又不是什么需要保护的小点心......装什么霸道总裁。” 李牧寒呆住了：“你最近是不是不看电视剧，改看小说了？” “......唔，不关你的事。” 就在这时候，黑影中的两个身影终于走进了更明亮的光线中，让李牧寒和夏玥这才松了一口气——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朱雀和哈提。 朱雀和哈提两人似乎是在交流什么，然后才发现了全神贯注的李牧寒和夏玥。 “哟呵？这不巧了吗？咱们刚好在这山洞里迷了路，就看到你们了。” “迷路？” 李牧寒微微愣了一下：“这山洞不就一条路吗？” “啊？你们是一本道啊？我和哈提可是九曲十八弯，我感觉我们在这里走了两天了。” “......两天？？？” 看着李牧寒惊讶的表情，哈提和朱雀也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不对劲。 “你们......进来多久了？” 哈提问道。 “最多十五分钟。” 那问题可就有些奇怪了。 四人目光交汇，皆是一愣。 还未等李牧寒开口，山洞中骤然响起一个空灵而诡谲的声音： 【所见即敌人，战胜所见之敌，来到我的眼前，这便是第二次试炼。】 第637章 超脱法则 “哈哈哈，这可笑，她竟然是想让我们互相厮杀？？？我还以为她有什么本事，结果居然这么低级？？？” 朱雀的笑声回荡在洞室之间。 朱雀的脸上挂着一抹挑衅的笑容，她的声音充满了不屑与反叛，仿佛她与生俱来就是要挑战一切规则与约束。 听到渊那透过洞穴回音传来的“所见即敌人”的规则时，她几乎是嘲笑地说道：“她让我们互相残杀，我们就真的要互相残杀？我们又不是傻逼。” 这话中带着轻蔑，好像完全没有把这种可能导致生死存亡的试炼当回事。 然而，哈提和李牧寒对这种危险的轻视感到不安。 哈提的表情虽然也很轻佻，但她的声音却有些收敛了，透露出对形势的深刻理解：“这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我们不按她的规则来，我们可能根本无法离开这座山洞，就像我们在这里山洞里徘徊了两天，而李牧寒他们却只是经过了15分钟。” 旁边的李牧寒点了点头，完全同意哈提的看法。 他沉声补充道：“确实，我们不知道这些规则背后有何种机制或陷阱，盲目的反抗可能会让我们处于更加不利的位置。” 朱雀以一种挑衅的姿态对哈提和李牧寒的谨慎表达了不屑。 她冷笑着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轻蔑：“真是太有意思了，你们两个就这么轻易地被这种无形的恐惧所左右吗？我可是刚刚对你有了点兴趣，李牧寒，怎么，现在难道就因为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就退缩？你们害怕，老娘可不信这个邪。” 朱雀的反应不仅仅是简单的不屑，从她的语气和举动中可以感觉到，她的情绪开始变得异常激动，这让李牧寒觉得有些古怪。 就算朱雀的性格本来就比较暴躁，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下，朱雀决定亲自试验这些所谓的限制。 “老娘就来看看！今天她能不能阻止我走出这山洞！” 她聚集了一团炽热的火焰在掌心，随后，她大步向前，毫不犹豫地将这团火焰朝着洞壁猛烈攻击。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团本应炽烈无比的火焰，在接触到洞壁的那一刻，仿佛触碰到了水面，瞬间被吞没，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个结果不仅没有让朱雀停下来，反而使她的情绪变得更加激烈和暴躁。 她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讶和愤怒。 “好......好！再来！！” 她再次调动力量，连续不断地对着洞壁释放火焰，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加强烈，但结果都是一样的——每次攻击都像是撞在了一个无形的屏障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随着每次攻击的失败，朱雀的行为变得越发激烈和不计后果。 她的火焰本是她力量的象征，每次无效的攻击都在削弱她的自信，同时她的情绪也似乎受到了某种不明影响，变得格外暴躁和易怒。 她的眼神闪烁着愤怒的火光，面对着不断挑战而不见成效的情况，她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 李牧寒见状，急忙走向朱雀，试图用言语安抚她的情绪，希望能让她冷静下来。 他温和地说道：“朱雀奶奶，冷静一下，这样盲目的攻击只会消耗你的力量，你的伤还没痊愈，我们需要冷静思考，找到正确的应对方法。” 然而，朱雀并未接受李牧寒的善意，反而被打断了连续攻击的行动，使得她的情绪更加糟糕。 她突然转过身，眼中燃烧着怒火，对李牧寒吼道：“滚开！不要来教我怎么做！小鬼！” 她的面容已经布满了火焰符文，声音也完全扭曲，如同一只愤怒野兽的咆哮。 李牧寒一愣，而后缓缓后退了两步，走到了夏玥的身边。 “她的状态很不正常。” “恩？我倒是觉得她一直都是这个性格啊。” 夏玥看着朱雀发疯，耸了耸肩说道。 李牧寒在看到朱雀无法平息自己的情绪之后，本能地转向哈提，希望与她商讨对策。 然而，他注意到哈提的状况同样不妙。 哈提手捂着额头，脸上的表情扭曲，显得极为痛苦。 此刻的高挑少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耳朵也化作了狼耳，口中的獠牙也在慢慢伸出，瞳孔里散发出了幽绿色的光芒。 这是李牧寒从未见过的哈提。 哈提突然抬起头来，眼中透出警惕和挣扎。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紧张：“李牧寒，不要靠近我！我……我现在对你和夏玥感到非常强烈的敌意。这种感觉很奇怪，完全不受我的控制，我怕我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这番话让李牧寒停住了脚步，不对劲，现在连哈提似乎也受到了这种力量的影响。 他能感受到哈提的挣扎，知道她是在尽力控制自己，避免因为不明的规则影响而伤害到夏玥和李牧寒。 李牧寒的眉头紧锁，他深知这种心理和情绪的控制远比物理攻击来得复杂和危险。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法则。 “好，我不会靠近的。”李牧寒回应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坚定，试图通过语气给哈提一些安慰和支持。 他退后几步，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然后缓缓说道：“别担心，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一切。” 哈提捂着脸，指缝里投射出的青绿色瞳孔愈发充满了肃杀之气。 “......李牧寒，带着小月亮......跑.....” “少说废话，蠢狼。” 夏玥却代替李牧寒回答了哈提。 “我不会扔下你。” 而后夏玥又补充了一句：“别，别误会，我.......我就是觉得你......反正，我，我欠你人情，我不会丢下你。” 哈提看了一眼夏玥，她的眼神中透出深深的无奈和痛苦。 随即，她的表情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悲伤和无力感。 夏玥呆住了。 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哈提。 少女尽力维持着一丝微弱的微笑，声音渐渐变得沙哑而痛苦，好像每个字都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我的小月亮......那么......拜托你............” 她的话还未说完，突然间，她的声音变成了一阵剧烈的嘶吼，宛如一头受困的野兽在绝境中的呼救。 这种声音割裂了洞穴的寂静。 与此同时，洞穴的结构开始奇异的变化。 岩石仿佛感受到了哈提体内力量的激增，开始扩张和重塑，洞壁逐渐拉远，顶壁升高，整个空间扩大了数倍，为即将展开的战斗创造了足够的舞台。 在这种强大的自然力量面前，哈提的变形进程变得更加迅速和剧烈。 她的身体急剧膨胀，肌肉膨胀、骨骼重新排列和重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适应这种新的形态。 仅仅几秒钟，哈提就从人形变成了一头庞大的白色巨狼。 她的毛发像覆盖着新雪的山峰一样纯净无瑕，但她的眼睛中却燃烧着野性的绿色火焰，透露出无法抑制的野性和力量。 朱雀的行为愈发失控，她的眼中不再是平日里的戏谑或不羁，而是被一种狂热的火焰所取代，这火焰仿佛从她的灵魂深处燃烧而起，显示出试炼法则已经深深扎根于她的内心。 她完全被新的信仰驱使，那就是面前的李牧寒和夏玥是必须击败的敌人。 朱雀的身体被火焰包围，她如同一只准备扑击的猛兽，眼神锐利而充满攻击性，完全锁定了李牧寒和夏玥。 “小东西.......”朱雀的身形逐渐化作了被炽焰所裹挟的巨鸟，缓缓升入半空，与绕着二人踱步伺机而动的巨狼交相呼应。 夏玥和李牧寒迅速进入了防御状态，他们背靠背站立，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防线。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夏玥回应了哈提最后一句绝望的话语，她的声音透出坚定与决心，严肃而有力地说道：“.......事情结束之后，哈提，我一定要让你请我吃一顿大餐。” “妈呀......我感觉我自己在玩魂系列游戏，该打boss了。” 面对朱雀的烈焰与巨狼的寒霜，李牧寒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高处的山顶上，渊独自一人坐于山顶之上的石铸座椅上，她单手托着腮，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和疑惑。 她的视线通过一种神秘的魔法或技术，穿透重重洞穴，直接观察到洞中的战斗场景。 “真有意思，为什么这两人可以不受我的法则影响呢。” 画面中的李牧寒和夏玥和哈提与朱雀战在了一起，但他们的气息和心智依然保持着冷静，没有任何的不安与暴躁。 “只有完全超脱了这个世界的东西才能不受我的法则影响，或者说.......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吗？” 渊微微眯了眯眼，看着李牧寒和夏玥的眼神愈发玩味。 “真的是有趣得很啊。” 第638章 净化 咆哮声与金戈交击之声在洞穴中回荡，震耳欲聋。 火光冲天，雷霆万钧，两个巨大的身影在狭窄的空间内缠斗，宛如两头发狂的猛兽。 朱雀周身环绕着炽烈的火焰，每一次拍打翅膀都掀起滚滚热浪，炙烤着洞壁。 她凌空而起，双目如炬，锁定了眼前的恶魔。 锋利的爪牙在火光中闪烁着寒芒，随时准备撕裂敌人的咽喉。 化身恶魔形态的李牧寒如鬼魅般窜动，每一次身影闪现都会带过一丝金色的雷光。 他一边躲避着朱雀的攻击，同时伺机反击。 雷霆在他刀尖聚集，化作道道闪电，与朱雀的烈焰相抗衡。 “哈哈哈，不错嘛，小子！” 火焰巨鸟仰天大笑，嗓音尖锐刺耳：“但你还是太嫩了！” 话音未落，她猛地一个俯冲，双翼收拢，化作一道火红的流星，直扑李牧寒而来。 恶魔瞳孔紧缩，下意识地收刀格挡。 然而为时已晚，朱雀的利爪已经撕裂了他的肩膀，鲜血飞溅。 剧痛袭来，李牧寒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 创口处传来阵阵灼烧感，仿佛有岩浆在血管中流淌。 他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赤龙炼狱！” 下一秒，一声龙啸响彻洞穴。漆黑的雾气在李牧寒周身涌动，逐渐凝聚成一个庞然大物。 金色的双眼在黑暗中睁开，幽暗的鳞片泛起冷冽的光。 路西法之力，被彻底释放了。 赤色巨龙矗立在洞中，头顶几乎触及岩顶，此刻整座洞室再次扩展，为两只巨兽腾出了舞台。 它扬起硕大的龙首，口中喷吐出滚滚黑炎，与朱雀的火焰相抗衡。 巨鸟振翅尖啸，语气之中透露着狂放不羁的。 “对！对！这才够意思！！这才能让老娘爽！哈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巨鸟身形翻腾卷起火焰巨浪，在狭窄的空间内灵活穿梭，瞄准巨龙的弱点发动攻击。 火焰在鳞片上留下一道道灼烧的痕迹，翅膀扇动掀起的热浪更是烧灼着巨龙的眼睛。 巨龙的黑色火焰也在此刻升腾而起，与朱雀的烈焰互相抗衡。 就在两股力量碰撞的瞬间，巨龙愤怒地咆哮，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将朱雀一口吞下。 然而朱雀的速度实在太快，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致命一击。 "你这头蠢龙，就只会使蛮力吗？"朱雀嘲讽道，眼中闪烁着不屑的光芒。 “可笑的神灵！！！不要让我逮到你！！！” 因为晨曦之子的力量，李牧寒此刻也是愤怒无比。 它猛地扬起头颅，黑色的火焰从口中喷涌而出，瞬间吞没了朱雀的身影。 火光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然而下一秒，火焰骤然熄灭。 朱雀的身影再次出现，连一根毛发也没有被伤到。 她不屑地哼了一声，优雅地在空中盘旋。 “就这点本事？堕天使？撒旦？” 巨龙怒吼一声，猛地振翅一跃，朝着朱雀扑了上去。 它张开巨口，锋利的牙齿狠狠咬住了朱雀的脖颈，双翼收拢，竟然是在半空之中将朱雀死死压制住。 就在这时，朱雀忽然发出一声尖啸。 她猛地扇动翅膀，竟硬生生挣脱了巨龙的钳制。 紧接着，她一个翻身，双爪狠狠抓住巨龙的背脊，将它砸向地面。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洞穴都在震动。 巨龙发出一声哀鸣，摔倒在地，砸出一个大坑。 朱雀落在它身上，傲然而立。 “真是可悲。” 朱雀冷笑一声，优雅地落在巨龙身旁。 她伸出利爪，轻轻抚摸着巨龙的鳞片，动作轻柔，仿佛在爱抚一件心爱的玩具。 “堕落，腐朽，满身伤痕的恶魔。你的灵魂已经残破不堪，还妄想与我为敌？” 她俯下身，在巨龙耳边低语，嗓音轻柔而危险，“不过，你倒是个有趣的玩物。陪我多玩一会儿吧，在你彻底破碎之前。” 话音刚落，一道银光骤然划破长空，如流星般坠向朱雀。 羽箭锋锐，直取咽喉。 朱雀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展开双翼，险险避过这致命一击。 皎洁的月光笼罩着巨龙，抚慰着它身上的伤痕。 鳞片下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破碎的骨骼咔嚓作响，重新拼合在一起。 转瞬间，巨龙便恢复了大半气力，再度昂首怒吼。 朱雀目光一凝，循着羽箭飞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夏玥一手执弓，犹如一尊月下女神像。 她眉宇间带着一丝坚毅，清冷的目光锁定朱雀，似乎要将她的灵魂也一并射穿。 但这一箭也就是夏玥此刻能做到的唯一支援了。 她刚射完这一箭立刻被哈提的爪子拍飞了出去。 少女的身体重重撞在洞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鲜血从额角渗出，顺着惨白的面颊蜿蜒而下。 她咳出一口血沫，慢慢从地上爬起，目光却愈发坚定。 现在夏玥才明白，哈提的力量很不正常。 就算她是北欧正神，也不应该有如此夸张的力量，这种力量在之前和自己战斗的时候，哈提从未显现出来。 这简直就像是....... 诸神黄昏。 “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让你恢复原状，蠢狼。” 夏玥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少女与巨龙再次被两只巨兽所包围，但二人的目光都依然坚定。 哈提的瞳孔骤然收缩，面容扭曲得有些狰狞。 她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再度扑向夏玥。 利爪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裹挟着刺骨的寒意，迎面而来。 夏玥抬手在身侧幻化出了无数的月光长枪，再一挥手，长枪齐刷刷朝着巨狼突刺而去。 但哈提的动作无比迅捷，没有一把长枪真正伤到她的身体。 此刻朱雀也再次振翅而起，准备给巨龙最后一击。 巨龙却突然改变了形态，他开启了巴弗灭的界域，而后一只手握着大枪斥灭，另一只手握着黑色手环所化作的左轮手枪千赎。 “夏......玥。” 噬魂仲裁那低沉的嗓音从夏玥的耳边传来。 夏玥转头看着李牧寒。 “怎么了？你怎么变干尸了.......?” 这居然还是夏玥第一次看到李牧寒的这个形态，不禁有些诧异。 但李牧寒来不及和她说太多。 “........把你的，猩红之力和月光之力，注入到我的枪里，快.....点.......” 夏玥虽然不知道李牧寒要做什么，但她无条件相信这个男人。 她抬手握住了李牧寒两把枪的枪膛，猩红与皎洁交织，化作一道耀眼的光芒，没入斥灭与千赎枪身。 两杆神器在光芒中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获得了生命。 此间朱雀与哈提的攻击也纷至而来。 就在这瞬间，李牧寒张开双臂，大枪对准朱雀，左轮枪对准哈提。 “午......时.....已.....到。” 两颗子弹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裹挟着猩红与皎白的光芒，如同划破长空的彗星。 它们精准地击中了朱雀与哈提，在两头巨兽的身体上绽放出夺目的火光。 刹那间，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洞穴中蔓延开来。 猩红与皎白的光芒交织着没入朱雀和哈提的体内，如同两条灵动的游鱼，在它们的血脉中游走。 两头巨兽发出一声低吼，周身笼罩在柔和的光晕中，原本狰狞的面容渐渐舒展开来，眼中的戾气与疯狂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清明与平静。 "这是……"朱雀低头看着自己的双爪，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我刚才.......” 恢复了人身的哈提也惊诧地望向自己此刻赤裸的身体，皎白的光芒在她身上流转，宛如星河倾泻。 她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欢呼雀跃，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奔涌。 “......从未感受过的力量。” 哈提慢慢闭上了眼睛，而后转身看向夏玥和李牧寒。 李牧寒赶紧转过头去不敢多看一眼。 哈提对着夏玥微微一笑：“是你的力量......小月亮，我就知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开始我就知道，你就是月亮.....” “肉麻死了，你这个暴露狂，不要在赤身裸体的时候说这些话啊！” 夏玥红着脸脱掉了自己的外套然后扔给了哈提。 “哈哈......”朱雀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过来。 “看来，我们刚才都被控制了？” 夏玥瞥了一眼朱雀：“我倒是觉得其实挺符合你的人设的，你十多年前不也是这样追着我打吗？” “嗨，那会儿.....不是不认识你吗，你身上的气息又很奇怪，咳咳！那，既然现在我们恢复了，就说明试炼通过了？” 就在朱雀话音刚落之际洞室突然恢复了他原本的大小，而后一条通道突然闪烁起了火光。 几人定睛看去，发现那条通道两旁的火把在此刻都已经点燃，就好像是在指引着他们的前路。 “你们要休息一下吗？” 李牧寒问道。 三人都摇了摇头。 朱雀笑着说道：“尽快结束这一切吧，继续呆在这里，真不知道渊又会发什么神经了。” 几人表示同意，于是开始朝着通道的指引走去。 只是走在最后的李牧寒，看着夏玥的背影不由得有些怀疑。 猩红之力和月光之力，能让人摆脱渊的束缚。 而朱雀说过，只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或者生物，才不会受法则所限制。 与此同时，渊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并且此刻正在看着李牧寒思考的表情：“你快接近真相了......” 第639章 时候到了 在暴风雪肆虐的雪山之下，特管总局的营地里弥漫着一股紧张不安的氛围。 帐篷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被撕裂。 人们缩在各自分配的帐篷里，神情惶恐，压低声音交谈着。 乐清副局长在营地中穿行，她的身影在狂风大雪中显得格外劳累和孤独。 每走进一个帐篷，她都会停下脚步，用尽全力压抑内心的不安，尝试向队员们传达一丝平静与希望。 她的声音在风雪中几乎被淹没，她努力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坚定：“我们必须保持冷静，我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但我们需要信任特管局，大家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然而，尽管她试图展现出领导的坚定，她的话语在连绵不断的风声中显得苍白无力。 导师们虽然尊重她的努力，也在尽力安抚学生，但从他们忧郁和焦虑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乐清的安慰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她走进每个帐篷，都能感受到空气中浓厚的不安和恐惧，这些情绪几乎形成了一股无形的阻力，让她每迈出一步都感觉异常沉重。 在连续尝试安抚学生们的情绪未获成功后，乐清副局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周围的风雪如同凛冽的野兽，不断啃噬着每一丝温暖和希望。 她独自站在营地的中央，厚重的雪层覆盖了她的肩膀，寒风无情地抽打着她的衣角，仿佛随时都要将她整个人卷入这无边的白茫茫之中。 抬头望向那被阴云密布的天空，无数密集的雪花疯狂地打在她的脸上，冰冷刺骨的感觉让她几乎忍不住要退缩。 但在这一刻，她强迫自己保持坚强，闭上了眼睛，用力地吸了一口冷空气。 这冰冷的空气似乎带着山上无尽的寒意，刺入肺腑，让她感到一阵刺痛，于是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乐清，你已经不是那个小女孩儿了，陆伯伯已经不在了，你现在必须站出来......除了你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重新睁开眼睛时，乐清副局长的目光变得更加坚定。 她擦去脸上的雪水，调整了一下被风雪打乱的头发，然后坚定地走向下一个帐篷。 在特管总局营地的一个帐篷内，周奕辰表现出难以隐藏的焦虑。 他不断在帐篷里来回踱步，每走几步就不由自主地转身走向帐篷门口，撩开厚重的布帘，望向那被云层风雪遮蔽的山顶方向。 每次望向山顶，他的眉头都会更加紧锁，眼神中满是对李牧寒的担忧。 他的手时不时地紧握成拳，显然是在内心深处与自己的恐惧和无力感作斗争。 “不行，老子不能再等了，丢下老大一个人逃走，我他妈简直不是人啊！” 柳家三姐妹在帐篷的另一角表现得更加焦急。 她们团团围坐，低声议论着，时不时地用手指划过地图，仿佛在寻找最快上山的路线。 其中一人声音颤抖，急切地说道：“小老师还没回来，还没回来.....还没回来......” “我们可以从这里上山......这里，还，还有这里......” “小老师，小老师不见了.......不见了.....” 她们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焦虑和不安，眼中闪烁着即将崩溃的泪光。 陈依茗虽然试图让他们冷静下来，但周奕辰和柳家三姐妹的情绪已经逐渐趋于崩溃了。 这时候，白虎及时出现，用他那冷静而坚定的声音阻止他们：“冲动不会解决问题，老实呆着，你们帮不上任何忙。” 白虎的身影宛如一座不动的山岳，他的声音足以压制住帐篷内的紧张气氛，让人感到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在帐篷内的紧张气氛达到了沸点时，白虎突然感到了一种奇异的气息打破了连绵风雪的沉闷。 他的直觉告诉他，外面有事情发生。 白虎的眼神瞬间变得异常锐利，像是一名猎人捕捉到了猎物的踪迹。 不等别人询问，白虎迅速站起身来，步伐坚定地推开了帐篷的门帘。 寒风和密集的雪花迎面扑来，几乎要将他的视线完全遮蔽。 然而，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这漫天的风雪，直接锁定了远处的情形。 他迈出坚定的步伐，朝着营地的结界走去。 随着他接近，结界外的风雪似乎变得更加凶猛，但这丝毫没有阻止他前进的脚步。 几秒钟之后，就在白虎注视的方向上，两个模糊的身影逐渐从飘扬的雪中显现出来。 这两个人的身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随着他们接近结界，他们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当他们穿过结界的那一刻，白虎的表情从戒备化作了欣慰。 显然这是他熟悉的面孔。 从雪山之外的结界之中进入的是两名少女。 两人都身披灰黑色斗篷，走在前面的少女停下脚步，她微微抬起头，雪花在她的眉毛和睫毛上凝结成小小的冰珠。 她看着白虎，眼中闪烁着独特的光芒。 而后少女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仿佛在寒风中也能传递温暖：“你还真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来帮忙。” 白虎对着少女微微点头，面露苦笑：“不过是一介分身，帮不上太大的忙。” 他的声音在风中略显沉闷，但又带着一种难以察觉的轻松和宽慰，仿佛两人之间有着不言而喻的默契。 随后，他的目光转向走在后面的那名少女。 她的身姿和前面的少女一般无二，也披着一件灰黑色的斗篷，其兜帽深深地拉过她的额头，遮住了半张脸。 只有一缕长发从兜帽下逸出，随着风雪的吹拂，它们胡乱地在空中摆动，给这位神秘少女增添了几分神秘和不羁的气质。 白虎对这名少女的出现显然感到有些意外，他的声音中带着不满和疑问：“......有这个必要吗，林泽？” 而这名站在白虎身前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天海市特管局的副局长，林泽。 林泽对白虎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她的表情平静，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三一法则已破，是被我亲手打破的。所以如果要收拾残局，我一个人是不够的。”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和责任感，显然这次的行动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白虎的目光再次转向林泽身后的那名少女。 就在这时，少女略微抬起头，冷风揭起了她兜帽的一角，露出了隐藏在阴影下的眼睛。 这双眼睛冷漠而深邃，透出一种超然世外的光芒。 “......你的时候未到。” 她的声音低沉而淡然，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 白虎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感到一阵莫名的压迫感。 林泽见状，赶紧打圆场尽力为这突然的尴尬局面缓和气氛：“啊，她的意思是，你好。” “......” 然而，白虎仍然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与那少女保持距离。 斩往昔，断今朝，破未来。 她，正是今朝之劫，一旦时机成熟，世间一切飞禽走兽花鸟虫蛇都逃不过她的一刀。 “所以现在李牧寒和夏玥还在山上吗？” 到了帐篷之后，林泽向白虎询问情况。 乐清副局长也在场，她紧随林泽进入帐篷。 见到帐篷内的人一时都看向了自己，她轻轻点头确认了林泽的疑问：“是的。”然后她的声音略带无奈地继续说道。 “但我们无法了解山上的具体情况，山顶上的那东西已经加固了结界，现在连白虎大人也无法再次进入秦丘雪山。” 此时此刻，整个帐篷里的气氛虽然因为林泽的到来而好转了不少，但依旧笼罩着一层紧张和不安的氛围。 乐清看到这里，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感慨。 她作为总局副局长，理应给人带来安全感和信心，但面对当前的情况，她发现自己的影响力远不如天海市特管局的副局长林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天海市特管局在国内各特管局中一直是个特别的存在，无论是资源、人员还是执行力都非常强大。 乐清对此心知肚明，也因此对林泽抱有一定的敬意和期待。 在得知了大概的情况之后，林泽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了一直站在帐篷门口的那名少女。 “我们上山?” “时候到了。” 第640章 法则重塑 在秦丘雪山的进山口，风雪凛冽，如刀片般猛烈地斩击着每一个暴露的面部和手臂。 林泽与那神秘少女带着众人穿过厚重的雪层，走向那看不见却感受得到的结界处。 此处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冷冻力量凝固，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冰针般刺痛，而结界的存在，就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寒冷的外界与山内未知的神秘力量隔绝开来。 白虎站在队伍的前方，他的目光在飞舞的雪花间不断搜寻着任何结界的弱点。 他能感受到那股几乎压抑的让人呼吸困难的能量，这股力量强大而又阴冷，就如同结界自身的冷峻障壁，挑战着每一个试图接近的生命。 他转向林泽，深邃的眼眸中透出丝丝忧虑，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需要我布下白虎大阵来协助你吗？” 林泽对白虎的提议摇了摇头，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迟疑：“不用，这次我们另有准备。” 她转向身旁的神秘少女，两人的目光在寒风中交汇，彼此的眼中都闪过一丝深邃的理解和信任。 紧接着，两人一前一后地并肩站定，面对面的站位在风雪的环境中显得尤为凝重。 周围的空气似乎因为她们的决心而更加沉寂，连风雪也在这一刻仿佛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破局一击。 林泽缓缓抬起右手，手中渐渐浮现出一把长刀，刀身流转着淡淡的白光，宛如月色下的波光，神秘且充满力量。 而那名少女则抬起了左手，手中同样逐渐显露出一把刀，不过这把刀却十分破旧，锈迹斑斑，满是缺口，甚至是白虎都感觉不到这把刀有一丝一毫的力量气息。 这两把刀在风雪中相互呼应，她们站在结界的前端，双刀交错的姿态不仅是挑战的宣告，也是对过往束缚的解放。 随着风雪的加剧，大片的雪花如同洁白的翅膀在空中翻飞，漫天的白色几乎形成了一个屏障，将整个世界隔绝成一个隐秘的舞台。 林泽和那名神秘少女站定在结界的前沿，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周围的自然元素。 寒冷的空气被他们深深吸入肺中，仿佛与周围环境的每一份寒意都融为一体。 此时，周围的风声和雪声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制，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种压迫的宁静中，只剩下两人呼吸的声音和体内能量的流动。 白虎和乐清，甚至是周奕辰等人都能感觉到，这种静谧不是简单的沉默，而是充满张力的前奏，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破晓。 这，便是法则的力量。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达到顶点时，两人几乎同时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们的瞳孔中都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色彩，仿佛已经融为了一体。 “时辰已到，今朝寂灭” “时辰已到，前路湮灭。” 随着一声低沉而又充满力量的吟唱，林泽和少女的身体协同一个流畅的动作，她们同步挥动手中的刀。 林泽的白色长刀在空中画出一道优雅的白光弧线，而少女的生锈破刀则带着一种破败之美，留下一条粗犷的暗色轨迹。 这两道光线在风中交织，最终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十字形，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当这个十字在空中展开时，它释放出了一股强大的能量，如同波涛一般冲击在结界上。 霎那间，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结界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碎裂声，随即在两人的力量作用下，结界硬生生地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而这种冲击就仿佛是一种打招呼的方式。 此时，在雪山的山顶上，渊缓缓从她的椅子上站起身来，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荡唤醒。 她步履轻盈地走到断崖边上，眺望着下方被风雪覆盖的山脉，少女的眼中闪烁着深邃而复杂的光芒。 “时辰已到，往昔消弭。”她低声细语，声音中蕴含着不可抗拒的力量，仿佛命运之轮在她的指引下开始转动。 随后，她的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和期待。 她仿佛在欢迎这股从结界撕裂中释放出的力量，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挑战与诱惑：“三一既见，法则重塑，来吧，被虚无许诺的未来，来吧，被旧时代束缚的今朝，让我们来看看，到底谁能掌握新的法则。” 与此同时，李牧寒等人也终于是走出了洞穴。 在走出洞穴的那一刻，一种莫名的解脱感油然而生，可就在这时候，他们发现洞口居然还站着两个人。 那正是焚渊与白清。 焚渊神色自若，白清则是有些不安的东张西望，在看到李牧寒等人之后，白清一下就扑了过来，可在她要抱住李牧寒的瞬间，夏玥突然冲过来挡在了李牧寒的面前。 随后白清就只能将就抱住了夏玥。 李牧寒迈步向前，忍不住询问：“你们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吗？比如思维不受控制，或是变得很暴躁这样的情况？” 焚渊面对李牧寒的质问，保持着他一贯的沉着冷静，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是一江静水，没有被任何风波所扰动。 “没有，我们正常进入洞穴，沿着一条路走到了出口。期间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也没有出现李队长你刚才说的什么......暴躁之类的情况。” 这样的回答反而让李牧寒和夏玥甚至是哈提更加困惑，他们的目光交换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显然，焚渊和白清的经历与他们经历的试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旁边的哈提也显得十分惊讶，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这种明显的不同经历让他们不得不考虑是否有其他未知的因素在作祟。 又或者...... 哈提看向了白清。 因为焚渊和她同行过，那男人没什么特别的，有几斤几两哈提也很清楚。 但是这名雪山本地的少女，莫非她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朱雀的反应与其余人的紧张截然不同。 在焚渊给出他们的平静回答后，她仅仅是轻轻地转过头，目光在白清身上稍作停留。 她的脸上很快绽放出一个微笑，似乎带着一种似乎洞悉了所有秘密的深意。 白清也注意到了朱雀在看她，于是少女赶紧把身子缩在了夏玥的身后。 “哈哈哈哈哈，小吸血鬼，看来这孩子很喜欢你啊，你可要照顾好她啊。” 朱雀拍了拍夏玥的脑袋。 夏玥看着这个身高和发育都比自己夸张太多的女人，气鼓鼓地说道：“......我不想带孩子了。” “哎呀~你就当提前做一些练习嘛，我敢肯定，你和李牧寒以后一定会生一支足球队。” 夏玥一脸莫名其妙，为什么自己现在又有了个新的孩子。 她微微侧头看着一脸害怕的白清，突然叹了口气，而后捏了捏白清的脸：“不准随便去抱李牧寒，知道了吗。” 也不知道白清是否有听懂夏玥的话，她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而后把脸埋到了夏玥的怀里。 第641章 第三类死亡 “你曾经说过，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渊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李牧寒，眼神之中除了戏谑还有一丝的同情。 “你其实本不用走上这条路，但很可惜，你的一生从记事起就已经注定，再也无法改变。” “回想你的一切，你没有童年，你没有朋友，你没有父母，你甚至没有一个可以被称作家的地方，你的一切，都是别人的，而你现在又站在什么立场上来告诉我，人要向前看呢。” 她慢慢起身，一步一步，踏着已经被鲜血所染红的积雪，走向李牧寒。 此刻的李牧寒双臂尽断，双目失神，如同傀儡一般看着眼前的女人。 而她的身边横七竖八倒着的是夏玥，哈提，朱雀，焚渊的尸体。 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着一丝不甘。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就仿佛在踏上这座山的那一刻，一切都已成定局。 他们来到山顶，与渊战斗，但却没有任何人能抵挡得住渊的一剑。 最先被砍掉脑袋的是焚渊。 而后哈提被腰斩，朱雀展露真身却被踩在脚下一剑刺破了内核，四圣的火焰炸裂但却瞬间被淹没在了山顶的风雪之中。 “李牧寒。” 他最后记住的是夏玥回头看向他的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温和与不甘。 “快逃。” 猩红之力与月光的力量爆发的瞬间就被平凡的一剑破开。 李牧寒眼睁睁地看着青铜剑刺穿了夏玥的身体，而后少女将其举起再随意地扔到一边。 他不是没有愤怒，而是愤怒的情绪才刚刚在内心升腾而起，回过神来四肢已经被切断，自己已经被那名为往西的锁链缠住了脖子，吊在了山顶之上的这座破庙之前。 这座庙他见过，又没见过。 那是猫妖白冉曾经描述过的，她和那位和尚生活过的地方。 渊就这样坐在那里开裂的佛像摊开的手掌之上，那高于一切的存在让李牧寒知道了何为法则。 而现在，他连说话的资格都被剥夺。 因为李牧寒没有过去，没有往昔，他没有任何值得被称之为回忆的东西。 所以渊对其进行了否定。 往昔之剑无法将其斩杀，但却能让其永远溺毙在时间的长河之中。 渊捏着李牧寒的下巴，看着眼前无欲无望之人，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这才是你，你本就不应该拥有一切。” 李牧寒的眼神闪烁，似乎并不能理解渊的意思。 “还不懂吗？李牧寒，你这一生，死过三次，你的记忆，被替换过三次，好好想想，如果你想不起来。” 随着渊的话语，无数的碎片记忆开始渗透进了他的脑中。 自己死过三次.......？ 是的，你死过三次。 第一次是在那个小男孩儿创造你的那一刻，他无法接受被各种实验所折磨的日子，所以创造了你，你替他承受了一切的同时也扼杀了那男孩儿的存在。 你瞧瞧，你是多么的绝情。 “第二次呢？” 李牧寒问道，又好像没有问，这些对话发生在何时？ 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在未来？ 第二次，你还不明白吗？你为何会觉醒万魔殿，可怜的小家伙，你早就死了，哪儿有人类被砸烂了脑袋，还能不死的？ 你好好回忆一下，小家伙，回忆一下那个晚上，你看到的到底是谁？ 真的是那个叫做赵乾坤的富二代吗？ 那个晚上......？ 李牧寒从烧烤摊回家，被赵乾坤堵住，他的保镖把自己打得半死。 然后赵乾坤出现了，他坐在车后座，用一张丝巾捂着嘴，似乎很不喜欢那种味道。 然后他用金属球棒打烂了自己的脑袋，所以自己死了？ “你想说的重点不在我被砸烂了脑袋，而是我看到了谁？对吗？” 你觉得呢？ “我看到了赵乾坤，他杀了我。” 哈。 再想想，你看到的，是谁。 于是李牧寒继续回忆，走过时间的长廊，回忆过去，回到那个夜晚，他看到的是赵乾坤吗？ 自己被按在地上，拖到车边，车门打开。 车后座出现的那个男人...... 【真是让人恶心的味道啊......恶魔......】 那个用丝巾捂着嘴.......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的男人....... 那个身材高挑，有着英俊外表的异邦人...... 那不是.......赵乾坤...... 【哈，你想起我了？小家伙。】 他想起你了。 你们从一开始就盯上了这颗种子，在他的脑子里埋下了一根引线。 对他的人格塑造，早于一切。 对吗？ “我想起你了.......” 李牧寒呆呆的说道。 男人走下车，皮鞋踩在地面，手依然捏着丝巾，捂着嘴，但那眼里的狡黠却是让李牧寒印象深刻。 “洛基.......” 【不不不，李牧寒，当时是我做的自我介绍，你不能修改剧本。】 洛基蹲下身子，捏着李牧寒的脸，替他擦掉了脸上的血渍。 【我现在给你说这些话，你可能会听不懂，但是李牧寒，你是特别的，莫里亚蒂要对你进行人格塑造，而这个塑造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已经实现，现在是第二阶段，我很抱歉，你得再死一次。】 那些保镖就仿佛是被禁锢在了时间的枷锁之中，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他们就这样抓着李牧寒，不让他动弹分毫。 而后洛基在李牧寒的耳边耳语。 【当你记起我的时候，记住，你已经不再是现在的你，你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瓜葛，记住我的话，你不用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负责，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直至人格塑造的第三阶段，现在，我很抱歉，李牧寒，你得死第二次了。】 洛基说完慢慢起身，带着狡黠的笑容扔掉了丝巾，坐回到了车内，关上了车门。 他隔着车窗玻璃，对着李牧寒挥了挥手以示告别，世界的流速再次开始，当车门第二次打开的时候，赵乾坤如约而至，并且用球棒砸烂了李牧寒的脑袋。 你瞧。 渊说道。 你又死了，这是第二次。 “第三次呢？” 在遥远的未来，李牧寒看着渊问道。 “没有往昔之人就没有知晓未来的权利。” 渊回答。 但很快又笑了笑：“但我喜欢你，李牧寒，我不喜欢人类，不喜欢异类，不喜欢这个世界的一切生灵，因为他们抛弃过去，奔赴未来，但我喜欢你，我对你的爱超越了一切。” “今朝也爱你，因为你永远只存在于现在。” “林泽当然更喜欢你了，因为你让她看到了这个世界本不应该存在的未来。” “我们都爱你。” “所以我让你看看你的未来，你的第三次。” 渊捧起李牧寒的脸，在他没有任何反抗机会的情况之下吻了下去。 以过去之名，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未来，这个世界的未来，一切的未来。 霎那间，李牧寒感觉自己的四肢又恢复了，大脑还有些恍惚，但总算是能看清东西了。 没有雪山，没有尸体，没有渊。 只有一片废墟的城市和猩红色的天空。 他孤独站立于废墟之上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而后，他所有的注意力都看向了远方。 那棵巨大到几乎遮盖了整片天空的巨树。 它扎根于地面，贪婪地吸食着大地的养分，所有树上长出的晶体果实在落地之后都会成为一些李牧寒闻所未闻的怪物。 头顶也有一颗果实已然成熟。 正在砸向李牧寒。 他猛地催动体内的恶魔之力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里什么也没有。 眼看着那琥珀色果实就要将其淹没，一个身影扑了过来，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李牧寒扑开。 果实落地碎裂，而后一只有着婴儿鸣啼声的怪物慢慢爬了出来。 “你不要命了吗？！愣着干嘛？！” 来人将懵逼的李牧寒从地上拽起来，这时候李牧寒才发现眼前之人有些眼熟。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有着坚毅的面庞和强健的体魄。 他身上穿着四处拼凑而来的简易装甲，腰间别着一把生锈的砍刀。 “周奕辰？” 李牧寒试探性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周奕辰一把抓住了李牧寒的手。 “赶紧跟我过来！” 周奕辰抓住李牧寒的手就开始狂奔。 身后的怪物还在发出婴儿的哭啼声，似乎是在追逐着二人。 周奕辰带着李牧寒狂奔至拐角处，突然掀开了下水道的井盖而后把李牧寒踹了下去。 李牧寒跌落在下水道潮湿的地面。 他有些难以置信。 刚才跑的那段路，居然让自己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他体内的力量呢...... 恶魔之力呢？ 巴尔呢路西法呢巴弗灭呢？？？ 啪嗒—— 周奕辰也从上面跳了下来，他拽起了李牧寒。 “周奕辰......这里是哪儿，你的样子怎么......” 周奕辰一把揪住了李牧寒的衣领，怒气冲冲地吼道：“你踏马一个仿生人，别用老大的语气和我说话！这次老子救你，纯粹是因为你和我老大长得很像！听懂了吗？！” 第642章 这不是我想要的未来 仿生.....人？ 李牧寒呆住了。 “去你妈的，你全家都是仿生人。” 他想拍开周奕辰的手，却发现自己居然挣脱不了这中年男人的力量。 “哟呵？你这仿生人该不会觉醒了吧？居然还会骂脏话？走！跟老子回据点，你他妈的鬼鬼祟祟在上面做什么，必须让你交代清楚！” 于是李牧寒就这样被周奕辰揪着从下水道来到了地下交通线路，而这里也不安全，但周奕辰很了解这里的地形，带着李牧寒避开了一些怪物之后，终于是来到了一处十分简陋的据点。 门口的士兵穿着和周奕辰一样破烂。 他们甚至凑不齐一套像样的制式装备。 “周队长，颜部长在等你开会。” 士兵说着看了李牧寒一眼：“......又是李牧寒的仿生人吗？” “老子在上面抓到的，他一个人像个傻逼一样站在那儿，我就给他抓回来了，看能不能问出一些机械体的动向。” 李牧寒知道。 自己现在已经是在渊所说的时间的长流之中了，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但刚才那片废墟和那棵巨大的树已经让他明白，自己所熟知的世界早已不复存在了。 周奕辰拽着李牧寒，然后将他扔给了一名士兵。 “把他看好，老子开完会来审讯他。” “是，周队长。” “周奕辰，等等，你刚才说要和颜部长开会，是颜珏吗？” 李牧寒赶紧问道。 周奕辰回头瞪了李牧寒一眼：“颜珏部长八年前就已经牺牲了，虽然你是我老大的仿生人，但你要是再胡言乱语，老子现在就把你拆了。” “......颜珏死了？” 李牧寒愣了一下，而后又问道：“那......常越呢？林泽呢？” 周奕辰不耐烦地揪住了李牧寒的衣领将他拽到自己身边恶狠狠地说道：“我不知道你脑子里的芯片在想什么，但是我告诉你，机械疙瘩，你要是再在我面前说出这些名字，老子一定......” “周奕辰。”李牧寒严肃地看着周奕辰：“松手。” 在这瞬间，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居然会感到一阵害怕。 就仿佛是真的回到了那个被自己导师训斥的年代。 他犹豫了片刻，而后慢慢松了手。 “带我去参加会议，我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呵，你这仿生人，不得不说，是我见过模仿我们老大最像的一个......” 周奕辰看着李牧寒的眼神很复杂，在他的认知里，这就是一个铁皮人。 但不知道为何......他有些想去相信，这就是自己的老大，至少骗一下自己，让自己稍微喘一口气。 “走吧，正好让颜部长一起开个会。” 李牧寒被周奕辰带着走进了据点。 进入据点李牧寒才发现这里的条件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困难。 没有房屋，只有简陋的帐篷，没有干净的食物和水，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阴云密布，身上多多少少也会带着一些伤口。 就连走在自己眼前的周奕辰。 李牧寒也可以看到他的裸露在外面的脖颈处有着一道刀疤。 “颜部长，我带了一个仿生人来，他说自己能帮上忙。” 进入最里面的帐篷，李牧寒看到的是一个满脸憔悴但眼神坚毅的中年女人。 虽然相貌变化很大，但李牧寒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得出。 这就是颜羽，她此刻正埋头看着地图，而后和一旁的副手交流着什么，在看到周奕辰进入之后，颜羽点了点头。 接着她看向了李牧寒，眉宇之间投射出了一丝难以置信，而后又恢复了冷漠。 “不要把普罗米修斯的造物带到营地来，周奕辰。” 颜羽冷冷地说道。 普罗米修斯？ 李牧寒愣了一下问道：“普罗米修斯不是已经毁了吗？” 颜羽和周奕辰还有那名副手都抬头看着李牧寒，最后那名副手冷哼一声说道。 “普罗米修斯是死了，但他还留下了一个035号，在世界树战役之后，035号继承了普罗米修斯的所有数据资料，她的进化一点也不比普罗米修斯慢，现在这些机械体已经成了三大势力中不容小觑的一方了。” 三大势力？ 李牧寒有些疑惑，于是进一步问道：“人类和异类现在已经不再合作了吗？” 他想起刚才进来的时候似乎也没有发现异类，这座简陋的据点里几乎全是人类。 但没想到他这句话刚出口，就被周奕辰打断。 “你他妈在这儿装傻呢？！来套我们情报了是吧？！” “你们都等一下！我不是仿生人！” 李牧寒也怒了，他直接冲到颜羽面前。 “你仔细看看，颜羽，我就是你认识的那个李牧寒！” 颜羽看着李牧寒的眼睛，脸上露出了惶惑之情。 “......” “我他妈在雪山上打boss呢！突然就跑到这儿来了！有没有人和我解释一下，这里到底是哪儿！？” 李牧寒环视三人吼道。 “雪山？” 周奕辰愣了一会儿，而后像是想印证什么，他走到李牧寒身边，而后一把握住了李牧寒的手腕，用腰间的砍刀在李牧寒的手臂上割了一刀。 看着那嫣红的血液顺着手臂流淌而下，三人都震惊了。 “我操！” 周奕辰吼道：“你真是老大！？” “......这只能证明他是个人类，周队长，请你理智一点。” 颜羽虽然看上去也很激动，但却不像周奕辰那么直截了当地下决定。 “你我都知道，李牧寒已经不在了，世界树战役，李牧寒失败了，他已经死了。” 颜羽的话让周奕辰刚刚激动的心又沉了下去。 “.....对，你不可能是老大，老大已经......老大死了......” “若不是李牧寒没能讨伐世界树，我们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那名副手明显对李牧寒的评价并不好。 周奕辰一把砍刀直接砍在了桌上，指着那副官吼道：“我老大拯救世界的你麻痹的还没出生，嘴巴给老子放干净一点！” “......我说的是实话，所有人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但最后他却在世界树面前溃败，甚至还......打开了裂隙.......如果不是常局用自己的命拖延了时间，这个世界在那一瞬间就已经沦陷了。” “你麻痹地再说一个字老子砍了你！！” 周奕辰怒火中烧，颜羽冷冷地抬手阻止了自己的副手。 “就和他说的，我们将所有希望都放在李牧寒身上，那就不能过多地去苛责他，放弃你的那种想法，否则就从我的据点里滚出去。” 副官冷哼了一声，而后走出了帐篷。 “等等，你们刚才说......常越，怎么了？” 李牧寒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于是赶紧追问。 “......你.....不，不是你，是李牧寒失败之后，世界树吸收了你的万魔殿，打开了裂隙，异界生物蜂拥而至，常越死战三天三夜，为大撤退争取了时间，但你也看到了，这点时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 常越.......死了？ 李牧寒觉得头晕目眩，而他现在的状态明显不是装出来的，颜羽和周奕辰也发现了。 这个仿生人，不对，这个人类，有些异常。 “我的万魔殿，被吸收了。” 李牧寒抬起手，握了握拳。 “难怪......我没有任何的力量......现在的我就是一个普通人，那除了人类，普罗米修斯，其他那一股势力是什么？” 李牧寒问道。 周奕辰收起了刀，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也太看得起人类和异类了。” 颜羽补充道：“人类和异类都在这场战争中溃败了，你刚才应该看到了外面那棵树了吧？” “恩。” 李牧寒点了点头。 “那便是世界树，也叫克莱因树，他的根扎在这个世界，而枝叶却连通的裂隙之外的世界，在李牧寒失败之后，克莱因树便疯狂生长，他们的目标很明确，第一个被击溃的......便是各国的天界。” 天界......天庭，上帝？ 李牧寒脑子里反复回荡着这些东西。 “人类和异类......都没有任何权利再参与这场战争了，现在这个摇摇欲坠的世界有着三大势力。” 周奕辰说道。 “最强大的无疑是克莱因树，也就是这个世界的本源势力，然后是普罗米修斯，他们全自动化的工厂几乎可以全天不间断生产军队和战争机器，第三股势力.......是渊。” 哦。 终于还是提到我的名字了。 渊的声音从李牧寒脑子里传来。 “你背叛了这个世界和人类？” 我本就不是诞生于世界，也并非人类催生而来，何来背叛呢？ “人类还有希望吗？” 我带你看看呗。 李牧寒的思绪再次被牵动。 他飘到了半空，在克莱因树的枝叶之下，他终于看清了这座废墟的全貌。 这里是天海市...... “.....我的朋友们呢？” 忘记我说的了？你没有朋友。 如果你是说李牧寒的朋友，你找找呗，这些废墟之下总会找到一些你熟悉的尸体。 “李玲安呢？” 树里呢，作文树的养分，永远被汲取着力量，永远被折磨，永远都会承受无尽的痛苦，只为克莱因树能诞生出越来越多的孩子，或者说......士兵。 李牧寒呆愣了片刻，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夏玥呢......” 天上呢。 渊笑着指引李牧寒看向天空之中的红月。 好惨呢，她想要保护你的肉身，所以化作了血月，将你破碎的身体包裹其中，代价便是她再也活不过来咯，唉，正好，你看，克莱因树又在汲取血月的力量了。 李牧寒抬起头。 便看到无数的枝叶正在缓缓缠绕住那一轮血月，他甚至能听到少女凄惨的哀嚎。 “这不是我想要的未来......” 脚下的怪物发现了人类的据点，他们涌入了下水道，开始屠杀那些躲在阴沟里的老鼠。 周奕辰拼命厮杀最后被怪物淹没。 颜珏为了保护两个孩童最后被撕裂了身体。 远处似乎还有战斗。 他抬头便看到了那些机械大军正在朝着克莱因树发起冲击。 机械体们的领袖是李牧寒无比熟悉的少女，蕾雅...... 蕾雅转过头，看向了天空，看向了李牧寒，眼里闪过了一丝黯淡，片刻之后，她便再次回头，将冰冷的视线投向了克莱因树无穷无尽的怪物。 她看到你了，不过已经无所谓了，血月即将破碎，人类最后的据点已经被粉碎，怪物们把人类的尸体串在钩镰上，兴奋地像个孩子一般玩耍。 但很快就被机械体大军淹没。 最后李牧寒看到的是血月被绞碎，少女的惨叫戛然而止。 克莱因树绽放出血红色的枝芽，机械体大军在不断进化，它们甚至开始收集怪物的尸体当场改造自己的身体。 而在这混乱之下，渊的身影终于出现。 她依然穿着破布烂衫，屹立于大地之上，她看着李牧寒：“这一切是无法避免的，李牧寒。” 不。 就在这瞬间，时间再次停滞。 就连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另一个声音传入到了李牧寒的耳中。 未来并非一成不变的，孩子。 这个声音无比温柔，抚平了李牧寒的悲伤，拭去了他的泪水。 “原来你躲在这里啊。” 渊看着李牧寒，眼神逐渐变得疯狂：“通天晓地的野兽，你觉得自己能与真正的未来抗衡吗？” “白泽。” 第643章 白泽的礼物 不。 白泽的声音清冷而柔和，仿佛独立于这混乱的世界之外。 我知晓一切，却对这一切无能为力。 “你早该乖乖死在我的刀下，这个世界不需要第二个法则。” 但是现在，渊，你不能将他困在这个虚妄的未来。 李牧寒感觉到一股力量正在托着自己的身体，而后慢慢向上，朝着那破碎的血月而去。 听我说，孩子。 你并非没有过去。 你并非没有今朝。 你也绝不是没有力量去改变这个未来。 “野兽，你曾经用永固基岩困住过我一次，而这一次，你们束手无策了。” 渊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但她似乎并不打算阻止这股力量继续推举着李牧寒的身体。 看，你的过去。 于是李牧寒便看到在那片歌剧院之下，孩童们在窃窃私语，而他没有站在聚光灯下，因为他只是一个替代品。 但现在，孩子们转过头，看着李牧寒，笑着将他拉到了聚光灯的中央，并手牵着手围着他转圈。 “我们把最重要的东西，给你了哦。” 男孩儿们将手放在李牧寒的身上。 “那你们要去哪儿？” 李牧寒有些害怕地问道，虽然总是只能在阴暗的角落看着他们玩闹，但他不想这些孩子们离开。 因为他们每一个，都是自己，都是李牧寒。 “我们要走啦~去妈妈曾经说过的，没有痛苦的世界~” “可是我一个人怎么办......我，我也不想经历那些痛苦，那些实验，那些折磨.......你们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孩子们纷纷退开，而后李牧寒便看到了他，那个将一切都交给了自己的男孩儿。 “妈妈说过，那个世界只有快乐，没有痛苦，但是只有好孩子才能去，你不是好孩子。” “我，我是......我很乖，我一直都在角落里，我什么也没做......” “你得成为好孩子，才能来找我们。” 男孩儿伸出手。 “拉勾，等你成为好孩子的那一天，我们来接你，一起去妈妈说的那个世界。” “我不要......我不要，不要，我要和你们一起走，我也要妈妈......” “妈妈现在不想见你~你是坏孩子~” “坏孩子~” 我是坏孩子...... 但是只有坏孩子，才能走向另一条路。 白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在骗你！跟他们走！去找你的妈妈！妈妈在等你！】 渊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 【你又要死了，李牧寒】 洛基的声音...... 【初次见面，亲爱的大侦探，或者我当时该说，好久不见~】 莫里亚蒂，沐芽的声音。 “我们该走了，这个身体，这个名字，以后，都是你的了，一定要成为好孩子哦，拉勾......” 李牧寒哭着和男孩儿们一一拉勾，而后看着他们的聚光灯一盏一盏消失，最后只剩下了自己。 【你瞧，你听那只野兽的，结果自己成了被抛弃的存在，真是可笑】 没有人抛弃你，孩子，你的过去已然显现，现在，抬头看看，你的现在。 李牧寒止住哭泣，抬头去看，眼前是破碎的血月，那代表着他的挚爱。 【死了，她死了，哈哈哈哈哈】 她存活于否，孩子，由你界定。 李牧寒缓缓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血月的碎片。 【唉，我可以给你个痛快，李牧寒，你何必要继续挣扎呢？】 因为他应该挣扎。 【不，他应该在这里停下，该睡觉了。】 时候未到。 【时候早就到了。】 “都闭嘴！” 李牧寒怒了，他不想让这些人再在自己的脑子里吵来吵去，嗡嗡嗡和他妈苍蝇一样。 “一个二个的！把老子当什么呢？！你麻痹的！喜欢指导人生是吧？！老子被人教育过多少次了！小学的时候，初中的时候，高中的时候，上了大学那秃子也在教育老子！进了特管局还是这样！路过一条狗都能冲老子叫两声！但这些人都是我的过去！这些人，没有一个人！放弃过我！” 李牧寒的手猛地朝头顶的血月伸出。 “老子受够了，你们想玩，自己去玩吧！我他妈.....现在只想.....抓住......” 就在这瞬间，那血月之中，一只纤细嫩白的小手伸了出来。 “老子只想抓住她，因为从一开始，老子想保护的就只有她一个人啊！！” 李牧寒猛地抓住了那只冰凉的小手，而后整个世界都开始颤抖，所有的时间都在回溯。 “我没那么伟大！！我拯救不了所有人！我不是英雄！！我不欠任何人！没有谁能定义我！我他妈是人类，或者不是人类都无所谓！我都只想握住这只手！！！” ......你有这个资格，孩子，没有人能阻碍你，所以现在......回去吧。 【你走不了】 渊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无比。 【你哪儿也去不了】 他哪儿都能去。 【野兽......我杀了你。】 我早就死了......渊，不过，谢谢你能给我一个......痛快。 李牧寒猛地回头，就见那身形巨大长着鹿角的白狮子也在仰起头看着自己。 我们素未谋面，但我能看见你的未来。 渊的刀慢慢举起，她站在白狮身边。 【你的时候，早就该到了，野兽，你这次没法躲开我了】 我能看到你的未来，一片光明，所以，去吧，孩子，愿你此生再无苦难。 剑光闪过的瞬间，李牧寒的意识也被这阵光芒所冲击。 一阵耳鸣之后，李牧寒赶紧有人正死死地握着他的手。 呼唤的声音也从耳畔传来。 “回，回答我啊！你是不是傻了！对不起！我不打你了！我以后不打你了！我不吸你的血了！！对不起！你别变白痴啊！” 李牧寒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山顶，眼前是那间渊所在的破庙。 夏玥正死死地握住自己的手，哈提，朱雀，焚渊也正在看着自己。 他从未进入过那间风雪之中的破庙，在第二次试炼结束，踏上山顶的那一瞬间，所发生的一切。 皆为虚妄。 “李牧寒......”夏玥泪眼婆娑看着李牧寒：“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真的会被打成白痴，对不起.....对不起......就算你变成白痴，我也会嫁给你......我.....诶.......？” 夏玥啜泣的言语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李牧寒直接半跪在地上，将少女娇小的身体死死地抱在怀里。 “谢谢你.......” “......？” 夏玥愣住了，这......没变白痴吗？ “谢谢你，直到最后，都用你的身体一直守护着我，就算自己支离破碎，你的月光，也一直在温暖着我......谢谢你，我的小月亮......我爱你。” “.......” 夏玥先是一愣，而后哭的更厉害了，她没有去抱住李牧寒，而是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哈提。 “怎么办，怎么办！傻了！傻了！变成弱智了！怎么办啊！” 哈提捂着嘴想笑，但又觉得这个情景之下不该笑。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刚才在李牧寒发呆的那个十分钟里，他一定经历了什么。 朱雀捏着下巴，陷入了思考，半晌之后说道：“小鬼，你是不是刚才看到了什么。” 李牧寒什么也没说，只是死死地抱着夏玥，他要缓一缓.......他看到的未来太过于让人绝望。 而在其他人看来，他好像真的傻了。 “估计是脑子出问题了，现在变成巨婴了。” 焚渊推了推眼镜分析道。 而就在这瞬间，焚渊身边那小小的身影却啪嗒一声倒在了雪地之上。 众人连忙看向了白清。 就见白清仰躺在地上，眼神混浊，呼吸微弱。 李牧寒见状连忙冲过去，将白清轻轻托在怀中。 “唔！他傻了！他都认不出我了！我在这里！傻子！” 夏玥追过去，从后面抱住了李牧寒。 李牧寒暂时没有去搭理夏玥，他看着眼神涣散的白清，声音轻柔地说道：“白泽.......大人，是您吗？” 朱雀也赶紧蹲下，她摸了摸白清的脑袋，又摸了摸她的胸口，随后眉头紧皱，看向了李牧寒。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她就是白泽的化身，那么你刚才的确经历了一些什么，对吧小鬼。” “......”李牧寒点了点头。 “......你.....”白清拼尽了全力转过头，看着李牧寒。 “回来了............” “白泽大人........谢谢你救了我.......” 李牧寒已经从朱雀的表情看出，白泽估计没救了。 “.......不要......放弃......孩子......过去的确......难以回首，但是......不能将其抛弃......而你的身上，有着.......让过去无法再影响你的东西......想起来......李牧寒......想起来，你这一路.......走来，得到的......某件东西......” 李牧寒死死地握住了白清的小手，此刻夏玥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但她的大脑运转比较慢，才刚运行到“李牧寒好像没有变弱智”这个阶段。 “我知道......白泽大人，我知道，我已经明白了.......” 李牧寒的声音很是温和，在知道李牧寒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之后。 白清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而后略微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 “......渊想让你永远困在时间的深渊，但是救了你的，是你的过去......还有.....你的今朝.......而现在，孩子.......去......让她看看，你的.......未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白清的手无力地滑落，仿佛连带着她所有的力量和希望都随之流失。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悲凉的安详，眼神中闪烁着即将熄灭的光芒。 就在这寂静无声之时，少女的胸口处，慢慢地升起一缕淡蓝色的光芒，像是她灵魂的最后一缕温度，在寒冷的风雪中显得尤为脆弱。 那光芒在风中摇曳，渐渐地上升，与漫天的雪花交织，最终化作一只雄壮的鹿角白狮的虚影。 虚影显得庄严而神圣，它在雪山之巅傲然站立，双眼如同远古的灯塔，穿透风雪，照亮了前方模糊的道路。 而后它发出了一声长鸣。 这声音并不刺耳，反而带着一种深沉的悲壮，如同高山流水，触动人心。 这声音，仿佛是白清用尽生命之力，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份礼物，一份告别。 就在那一刻，风雪在此刻停息，山间似乎理解了这声悲鸣的意义。 万物悄然苏醒，给予哀伤的生命以慰藉。 新生的枝芽破土而出，小溪的水声更显清脆，青草铺就一片翠绿，而百花争艳，仿佛在庆祝生命的持续。 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它原本的面貌。 扑通—— 山膏跪在了地上。 “结束了吗，白泽大人......这么多年，我终于可以去找你了吗......我终于不用再被困在这里了吗......” 男人的脸上布满了泪痕，他抬头望向那逐渐明亮的天空，仿佛在寻找白清的身影，声音中带着哽咽。 “山膏.......陪您，一同上路。” 而后，男人再也没有站起来，他的身形渐渐僵硬，化为一尊石像，静静地坐落在那片盛开的花海之中。 白清的眼角划过一滴眼泪，泪水滑落在雪地之上，与最后的雪花融为一体，而她的脸上却带着一种解脱的微笑。 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就像曾经所做过的那样，再一次，将所有的爱与光明留给了这个世界。 第644章 门达罗萨 将少女的身体安葬在山顶上的那棵盛开的榕树下方后。 李牧寒转身看向了众人。 “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 焚渊皱了皱眉：“李队长，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如果渊真的那么厉害，你一个人去的胜算会很低。” 朱雀则是一脸了然，似乎并不打算劝说李牧寒：“一开始我以为我能帮得上忙，但现在看来，白泽光是把你从她的法则之中拉回来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接下来的路，可能还真的需要你自己走了。” 哈提并不知晓李牧寒看到了什么，但她很清楚，渊的力量与其说是力量，倒不如说是某些他们无法触及到的规则，从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之后，就注定无法去反抗的法则。 所以她朝着李牧寒点了点头：“活着回来，别忘了，我对你的邀请永远有效。” 让李牧寒诧异的反而是夏玥。 本以为少女会坚定地要求和他一起面对，但这一次，夏玥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有些东西并不是只要站在他身边，就可以为其分担的。 她走到李牧寒的身前，而后摘下了自己胸前的吊坠，那是李牧寒在认识夏玥不久之后送给她的礼物，并不是很昂贵的人造水晶吊坠。 之后有了积蓄之后，李牧寒也送过夏玥别的首饰。 但夏玥却一直将这根吊坠带在胸前。 她慢慢将吊坠伸到李牧寒的眼前。 “头低下来。” 夏玥淡淡的说道。 李牧寒没有犹豫，立刻照做，而后夏玥将吊坠系在了李牧寒的脖子上。 “给你戴上狗链，让你记得回家。” 看着少女那气鼓鼓的表情，李牧寒不由得笑了笑，而后抬手捏了捏少女的脸颊。 “一定记得。” 做完这一切后，李牧寒转身，看向了那间破败的庙宇，尽管此刻秦丘山已是生机勃勃，万物复苏，但只有这间破庙依然孤立无援。 它遗世独立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 而现在，是时候真正进入其中了。 他深吸一口气，而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抬脚迈步，走到破庙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随着吱呀的声响，木门应声而开，出现在李牧寒眼前的是他在幻境当中所看到的场景。 杂草丛生的院落，年久失修的庙堂，以及那从中间开裂的佛像。 衣衫破烂的少女，此刻正坐在那里佛像摊开的手掌之上。 她蜷缩起一只腿，另一只脚悬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久等了。” 李牧寒说道，而后抬脚迈过了破庙的门栏。 少女微微昂首，看向了李牧寒。 接着她嘴角上扬，以一抹无奈的苦笑迎接着朝自己走来的李牧寒。 随着庙门的关闭，众人发现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任何李牧寒的气息了。 他仿佛是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 那不是界域敕令，也不是方寸空间。 而是真正地超脱于世外，存在于另一个世界。 “李队长的气息完全消失了......”焚渊有些不安地说道。 朱雀和哈提也明显察觉到了这一点，但却只有夏玥，她注视着那扇庙门，望眼欲穿。 “不......我能感觉到他。” “......这就是传说中的爱的力量？” 朱雀调侃说道。 夏玥却摇了摇头。 “不，我真的能感觉得到......他......他就在那儿。” 哈提看着夏玥，而后她想起了刚才在洞穴之中，焚渊可能是因为白清的原因没有受到渊的力量所影响。 那么夏玥和李牧寒呢。 为何他们二人也能保持清醒。 或许小月亮所说的，能感觉到，真的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感觉到......他们两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与此同时。 天海市特管局的宿舍之中。 尹琪正在保养着自己的武器。 房间的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有些是特管局的制式装备，但有一些却不属于特管局，甚至不属于一般世界的军工。 她的心神有些不宁，自从李牧寒去了雪山之后，她就一直如此。 在保养的时候被匕首划破了手指，这便是她心绪不宁的最好证明。 尹琪皱了皱眉，放下了匕首来到了洗手间，她想拿出药箱做一些处理。 可就在她抬头看着镜子的时候，镜中出现的却是莫里亚蒂。 “该还债了，小猫咪。” 尹琪猛地从后腰拔出手枪对着镜子毫不犹豫开枪射击。 随着砰砰砰三声枪响，镜子应声碎裂。 她蹲下身子，看了看镜子的碎片，没有莫里亚蒂的影子。 莫非是自己的错觉......？ 还债......是该还债了。 就在这时候，外面房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尹琪握着手枪走回到房间，拿起了床头上的手机，在看向来电显示的时候，她愣住了。 那是一串乱码。 可对于尹琪来说，这串乱码所代表的意义她比谁都清楚。 这是柴郡猫的暗号....... 【该还债了，黑猫】 就在她打算接起电话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 一名执行部队工作人员的声音传来。 “尹琪？我刚才听到了枪声，你没事吧？” 尹琪走到房间门口，打开了房门。 “没事，走火了。” 尹琪冷冷的回答。 “哦......那行吧。”那工作人员看着尹琪还在滴血的手指，还有她手中握着的枪，最后也没打算深究这件事。 “对了，第七小队现在暂时是你在代理队长职务是吧？” “恩。” “刚才执行部队下发了一个任务，比较紧急，其他小队最近都在忙着支援各地特管局，你也知道，现在不太平，很多地区都出现了异常生物，你......” “说重点。” 尹琪打断了男人的话。 “这份委托也很紧急，现在看来，只有第七小队现在正在待命，所以......” “收到命令。” 尹琪拿过了男人手中任务简报，而后直接关上了门。 男人有些莫名其妙：“还以为李队长来了之后，这小妮子性格会有所改变，怎么还是浑身带刺儿啊。” 说完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扬长而去。 而在房间内的尹琪也正在翻看着任务简报。 【关于门达罗萨儿童康复中心的调查重启】 门达罗萨...... 尹琪皱紧了眉头。 这并不是和它的名字一样为了儿童存在的美好机构。 恰恰相反，该机构因对儿童采取极端反人道生物工程研究而被特管局关停，那已经是十七年前的事了。 但其扎根华夏已久，下属组织错综复杂，但万变不离其宗，该机构与所有下属组织都致力于从儿童身上找到对象人类进化的突破口。 而他们最著名的一个下属组织便是柴郡猫福利院。 十多年后，特管局顺藤摸瓜与人类当局合作端掉了柴郡猫，但柴郡猫却在这里之前就将他们最重要的实验样本放归了社会。 而这个样本也就是尹琪，好在她并没有流浪太久，就被霍天给捡回了特管局。 但只有尹琪自己知道，柴郡猫从来都没有真正覆灭，所以门达罗萨到现在为止也依然活跃。 “......” 她皱紧眉头，手已经将报告捏皱，良久之后，她深吸一口气，起身换上了战术服，佩戴好了武器，在将那报告烧掉之后，独自一人离开了特管局。 第645章 再来一次 “嘿，渊！” 李牧寒一步一步走向庙堂。 “你动不动就拿法则压制这个世界的时代结束了。” “我本想给你一个痛快。” 渊用手撑着下巴，看着李牧寒。 李牧寒摇了摇头：“我这个人贱皮子，不喜欢痛快，我喜欢慢慢来。” “那也行，我还挺喜欢折磨你的，不知道将你的骨肉分离之后，你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我们就不能温柔点吗，知道柏拉图吗？” 渊轻笑一声，随后挥了挥手。 “行了，我现在对你不感兴趣了，你还是速速离去吧，这座山也没什么你们想要的东西了，我对你已经腻了。” “别啊，这才第二次见面，你就对我腻了，太渣女了吧。” 李牧寒仍然一步一步走向渊。 “那你，想要什么呢？” 渊凝视着李牧寒。 “我想要你。”李牧寒笑着抬头看向佛手上的渊：“要你永远无法再影响到这个世界的一切。” “狂妄。”渊几乎是笑着说出了这两个字。 而后她慢慢收起双腿，在佛像的手掌上站起了身。 “我曾经在这里有过一次动摇，那和尚告诉我，明心见性，我也是有心的。” 渊慢慢转身，看向那尊虽然开裂但依然慈眉善目的佛像。 “而我也试着去那样做了，我放下了刀，面对佛像，双手合十，念诵南无阿弥陀佛，但佛......怕我，佛既如此，我又如何明心，又有谁能替我明心，不能明心，我又如何见性。” “你他妈考公啊，我说句公道话，其实就是你戾气太重了，佛不是怕你，是懒得鸟你，还有啊，我再纠正你一点，当初在这里双手合十的，绝不是你，而是我认识的那位林泽。” 李牧寒站在庙堂门口，少女也在此刻缓缓抬起手，双手合十，就像“她”曾经做过的那样。 而后，她的手中出现了那把青铜剑，剑光闪过，开裂的佛像被拦腰斩断，随着轰然巨响，这里已经再无任何的信仰存在。 “准备好了吗？” 渊微微侧目，看向了李牧寒。 李牧寒抬手，黑色手环化作了臂铠，伏将镇魔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你的时候到了，李牧寒。” 渊慢慢抬脚，她的纤细白嫩的脚踏在空气之中，就仿佛是踩在了阶梯之上，一步一步地往下走着。 每走一步，周围的场景都在发生着改变。 原本破败的庙宇被火焰所焚毁，萤火与焦灼的气息萦绕在四周。 而后是风雪漫天，覆盖了整座庙宇。 她的每一步似乎都搅动了空间和时间。 接着，一个充满生机的春天场景展开在她眼前，百花齐放，绿草如茵，一切都在复苏，显得格外鲜活。 直到她最后一步落地时，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融入了夜空，星辰点点，银河流转。 渊站在这浩瀚的宇宙之中，脚下是闪耀的星光，整个宇宙仿佛在她脚下轻轻旋转，与她呼吸同频，星辰与她的存在共鸣。 李牧寒明白，她在向自己展示。 展示权能，她不受一切控制，超脱于世外，而现在，一双眼睛，就在那宇宙之中轻闭。 那便是渊的眼睛，她高于这世上一切的双眸。 “现在该你了，李牧寒。” 渊站在李牧寒的眼前，单手握剑，另一只手慢慢抬起，对着李牧寒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向我展示，你的决心。” “正有此意。” 李牧寒的身形开始发生变化。 烛龙残存在身上的力量逐渐显现，即便他已经无法再像数据空间之内那样激发烛龙的所有力量。 但他不会退缩，死死地将一切都握在自己手中。 他所要展示的，便是自己的一切。 “衔烛照世。” 龙枪突刺而出，青铜剑随意上挑，挡开了李牧寒的攻击。 长枪转向，在李牧寒腰间一绕，反身刺出，这一击席卷着白色的龙影，呼啸着朝渊袭去。 面对那些张开巨口的长龙，渊张开双臂，迎接白龙的冲击，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如沐春风。 “很强大的力量，但没有意义。” 唰—— 青铜剑随意横切，白龙长身尽断，而这道剑锋仍未停下，李牧寒横枪格挡，但却是显得如此不堪一击，长枪折断，剑锋划破李牧寒的胸口，鲜血喷涌而出。 “你根本一点都没有学会成长，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李牧寒，力量对我没有意义。” “不......” 李牧寒撑着身体，没有倒下，他微微抬头，看着渊。 “是这个世界的力量，对你没有意义，无论再怎么强大，你就像作弊一般，脱离一切之外。” “说得对，所以.......” 唰—— 渊的身影出现在了李牧寒的眼前，青铜剑顺势劈下，将李牧寒的身体横切成而两段。 然而时间就在此刻静止，李牧寒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切断，他还能记得那种切身实际的痛苦。 林泽站在李牧寒的身边，无奈地笑了笑：“这就是我的办法，李牧寒，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林局。” “抱歉啊，李牧寒。”林泽转头看着李牧寒，眼神里有着一丝痛苦，也有一丝的愧疚：“这对你来说会非常痛苦，但除了你，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了。” “那只吸血鬼可以。” 另一名少女站在林泽身边说道。 “不。”李牧寒立刻出声打断了她：“我来就行了，我能做到。” 林泽点了点头。 “去吧，找到那个机会......这可能会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你也会经历无数次痛苦，而之后，你可能没有时间再像现在这样歇口气了，毕竟，我们不能让渊察觉到。” 李牧寒点了点头：“我明白，让我去吧。” 林泽抬起手，她想拍拍李牧寒的肩膀，但最终，她的手无力地垂下。 “不要露出那种表情，林局。” 李牧寒转头看着林泽，笑着说道：“您保护了我这么久，这一次，我来保护您。” 林泽愣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当初自己捡回来的小崽子......居然已经可以说出这种话了...... “谢谢你......李牧寒，谢谢。” 下一秒。 渊的剑划破了白龙的身体，朝着李牧寒而来。 李牧寒这一次没有横枪去挡，他在瞬息之间切换了巴尔的界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化作了雷霆，来到了渊的身后。 伏将镇魔正欲挥下，渊却猛地侧目，盯着李牧寒，手中的青铜剑已经反身挥出。 唰—— 伏将镇魔与李牧寒同时被斩成了两段。 再来一次。 李牧寒化作了雷霆，却没有出现在渊的身后，这一次，他与渊拉开了身位，但下一秒，青铜剑的剑锋划破了他的喉咙。 再来一次。 青铜剑斩下了李牧寒的头颅 再来一次。 剑锋刺穿了李牧寒的心脏，连带着将他体内的万魔殿一同震碎。 再来。 渊白嫩的脚踩在李牧寒的脸上，而后将其头颅直接踩碎。 再来！ 即便每一次只有微小的变化，即便每一次出手都意味着一次死亡，但李牧寒知道。 自己在不断接近渊。 不是一招一式。 而是自己正在接近渊的核心，法则的核心。 再来......一次...... 斩首，剜心，碎颅，焚肉挫骨，千刀万剐，粉身碎骨。 一次又一次，李牧寒体验到了几乎所有的死亡方式。 他的精神已经快到了一种极限。 他只觉得眼神越来越模糊，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从第一百八十次开始，他就没数了。 “有点奇怪啊。” 这一次，渊的剑没有直接赐给李牧寒死亡。 她一脚将李牧寒踹翻在地。 而后长剑一点点刺入他的胸口，致力于让李牧寒体会到极致的痛苦。 “为什么你能和我战斗到这种地步，而且还是用着这个世界的本源力量。” 渊慢慢跨坐在李牧寒的身上，她甚至还估计用臀部刺激着李牧寒的下身。 “你到底做了什么？小家伙。” “......我热烈的马。” 渊愣了一下，而后咧开嘴，一口咬在了李牧寒的脖子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我也来体验一下吸血鬼的感觉。” 这根本不是在吸血，她一口一口撕下李牧寒脖子上的肉和软骨。 为什么......还没死，妈的，她居然还在摸老子二弟....... 妈的，快让我死啊....... 终于，随着脖子上最后的一根骨头被咬碎，李牧寒终于解脱了。 暂时解脱。 再来一次........ 总有一次，在未来，总有一次，一定可以......！ 当—— 李牧寒用一只手的代价，挡开了渊的一剑。 伏将镇魔和他的手几乎是在瞬间化为了碎屑，血沫在四周弥漫开来。 “......”渊看着自己手上的青铜剑，眼神愈发的觉得不对劲了。 “......你刚才。”渊看着断了一只手的李牧寒问道：“你刚才，挡开了我的剑？” “......下一次。”李牧寒慢慢瘫坐在了地上，看着渊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但他的眼神里却是充满了信心。 “下一次......我会抓住......” 唰—— 李牧寒的脑袋滚落在了地上。 下一次.......下一次，下一次，总有一次.......我会抓住你。 第646章 从今天开始，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 “......” 渊的表情已经越来越不对劲了。 她没有想到过，李牧寒竟然可以用这个世界的本源之力和她抗衡到现在。 当—— 她的一剑被李牧寒挡开，虽然这让他付出了一只手的代价。 但是下一秒，李牧寒切换了红龙形态，单手抬起化作龙鳞臂铠。 当—— 自己的下一剑也被挡下，而李牧寒的两只手也就此灰飞烟灭。 当最后一剑刺向他喉咙的瞬间。 当渊在看到李牧寒那疲惫而又充满了希望的眼神的瞬间。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这一剑，收不回来了。 烛龙的力量化作了黑白相间的铠甲，包裹住了李牧寒的身体。 但这抵挡不了长剑的攻击。 剑锋撕碎了铠甲，但也因此被铠甲削减了力道。 最终，当那些铠甲化为粉尘的瞬间，剑也不能再向前一步。 李牧寒用牙齿咬住了剑锋，而后他抬眼，看着渊，咬牙切齿地说道：“抓住你了......” 终于，他接近了往昔的本源，这是上千次，甚至是上万次的死亡所换来的零点几秒的接近。 李牧寒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力量奈何不了渊。 他在等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现在就在眼前。 一只女妖从李牧寒的胸口处钻出，而女妖的手中，赫然捧着一颗黑色的小珠子。 那是在李牧寒第一次交流大会之后，由玲樱亲自交到他手中的所谓的“奖品”。 而此刻，渊也认出了那颗珠子，并且叫出了它的名字。 “......胤宸。” 【不管多么强大的空间，只要在其中使用这件法器，那空间的一切特性都将被复制为你所用】 这也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抗衡三一法则的常世造物。 这一切究竟是有人早就定下的命数，亦或是一个无心的巧合。 李牧寒现在不关心那些。 他现在只需要......让这件宝物，进入到渊的身体里。 “林泽......今朝......你们做到这份儿上，也不愿意让我掌控法则吗！？” 渊怒吼着，她试图将青铜剑拔出，却发现李牧寒死死地咬住剑锋，不让她有任何的行动。 “滚开！” 渊手腕一转，李牧寒的下半张脸直接被绞碎。 但那女妖已经捧着黑色的珠子扑向了渊。 渊的长剑终于是切碎了女妖的身体，但珠子已经接触到了她的胸口，而后缓缓没入。 “.......” 渊沉默了，她回头，看着跪在地上惨无人相的少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在我手上死了多少次了，一百次，一千次，不，让我好好看看.......呵呵，七万八千六百五十九次......你和我，在这里，几乎度过了漫长的一生，你用这副肉体凡胎，体会到了世间所有的痛苦与折磨，而后你还能保持自我......” 渊握紧青铜剑，眼神里迸射出了一丝愤怒。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渊的声音已经不再似少女，而像是某种来自深渊的野兽。 我不是什么东西，我是李牧寒，我有过去，也有现在，而我也会抓住我的未来。 李牧寒没法再次言语，只能微微抬头，挺直自己的身体，用眼神传达着自己想说的话。 她的青铜剑再次举起。 “这一次，你没有机会了。” 当—— 但这一剑也再次被弹开，但弹开这一剑的却不是已经无法行动的李牧寒。 “今朝.......” 渊因为这一剑被弹开的后坐力而微微后退了两步。 她看着眼前披着斗篷，和自己相貌完全相同的少女，不禁露出了一抹冷笑。 “还是中了你们的道了。” 今朝抬手，拉开兜帽，她的双眸永远无神，似乎是对世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你已受常世之物所染指，渊，自此刻起，你已属常世之物。” “不，你斩不了......” 唰—— 锈迹斑斑的刀快过了话语，切断了渊的一只腿。 “啊......好痛啊！！” 渊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会感觉到疼痛。 她跌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血流如注的大腿，而后抬起头，瞪着今朝，握紧了手中的青铜剑。 “你斩不了我！！！” 唰—— 又是一刀，渊的另一只手应声断裂。 “啊.....！疼，真的好疼啊！等一下......我不想打了。” 渊看着自己断掉的手和掉落在地上的青铜剑，她慢慢翻过身，想要爬走，但却看到眼前还站着一个人。 “......林泽，这一切都是你，你毁了我们，毁了三一法则，你才是那个最应该被斩的人。” 渊慢慢用单手撑起身子，坐在林泽的身前。 “三一本源，虽然我们有各自的身体，但我们本就为一体，但你呢，你爱上了人类，你爱上了常世之人，你居然将三一分裂，而后你打破规矩，这才让我醒来，现在，你又要杀了我，你才是叛徒。” 林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低头看着渊。 因为渊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都无法反驳。 “啊......看看这干净的衣服。” 渊仅剩的一只手缓缓抬起，而后慢慢捏住了林泽那宽大外套的衣角。 “你永远都能得到最好的，自由，欢愉，还有......爱。” 她手上的血污沾染在了衣角之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血痕。 “说话啊，林泽。” “......” “让我离开吧，林泽，我已经是常世之物了。” “......” “说话啊，林泽，你看，我都成这样了，你们的计谋成功了，三一法则毁了，我也毁了，那就让我活下去吧，让我像个人，或者异类？我想我也许可以找个小房子，我喜欢冬天，我可能也会像你一样，找到一个不嫌弃我是残疾的爱人，我们会生活在一起......” 林泽轻轻用手扯了扯衣角，让渊的手耷拉在了地上。 而后她抬脚，绕过了渊，走向了今朝。 “或许我还可以生个孩子，生两个，我很喜欢那个叫李牧寒的孩子，你也喜欢他吗？或许不是同一种喜欢，但我会去学习，我会尝试去理解人类和异类。” 渊还在呢喃着，她没有看着林泽，只是看着那无边宇宙的深渊，看着那双轻闭的双眸。 “胤宸不止让她的身体沦为了常世，还让她和李牧寒的内核产生了共鸣，如果她活着，李牧寒会死。” 今朝看着面无表情的林泽说道，她的语气里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就仿佛李牧寒或者渊，谁活着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她只是在向林泽陈述一个事实。 而林泽也只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可以去理解这个世界的万物，你瞧，我现在也是这个世界的一环了，我好疼啊，你们能帮帮我吗？” 渊还在言语着。 林泽蹲下身子，看向了李牧寒。 没了半张脸和双臂的李牧寒仍旧睁着眼睛。 他的精神已经撑到了极限，现在已经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了。 林泽慢慢蹲在李牧寒的身边，他所承受的远比现在身上的千疮百孔要凄惨许多。 “今朝。” 林泽缓缓开口，今朝的手握住了那把锈迹斑斑的刀，她微微侧身看着林泽。 似乎是在等待林泽最后的选择。 “斩。” 少女了然，她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的犹豫，于是现在也不过是接到了命令一般走向了渊。 “......我真的很疼啊，我的血还在流，我不想打了。” 渊的眼角流淌出了泪水，一种名为疼痛的感觉正在折磨着她。 “帮帮我好吗？我保证......我不会这样了......” 她一直凝视着那双轻闭的眼睛，希望那双眼睛能够睁开。 那曾经是自己的眼睛，但现在，她却不愿意看自己一眼。 “我会乖的......我会找个地方，像个人类一样生活......” 今朝走到了渊的身后。 而此时，渊才慢慢回过头，她没有去看今朝，而是看向了林泽的背影。 “姐姐......我错了......救救我......” “你的时候到了。” 唰—— 朴实无华的一刀，切断了渊的脖子，当她的头颅掉在地上的那一瞬间。 那双一直轻闭的双眸缓缓睁开。 “三一法则已成。”今朝回头，看着林泽。 “把他带过来吧，他将成为新的法则。” 林泽缓缓将李牧寒的身体抱起来，她嘴里一边呢喃着安慰的话语，一边带着李牧寒来到了今朝的身边。 “今朝已断往昔，在此见证，往日重塑。” 今朝将长刀插在地面，而后转身朝着林泽怀中的李牧寒伸出了手。 “该你了，有着无限可能的未来。” 自始至终，今朝的一切都是那么淡漠，而林泽却不同。 泪水早就模糊了她的双眸，她非常世之物，但却已经受到了太多常世的感染。 渊是因为自己而死。 而现在，她真的要让李牧寒来和她一起承担这一切吗。 “不重塑法则，他活不下去。” 今朝提醒道。 于是林泽选择了妥协，她慢慢将李牧寒放在地上，就在渊的头颅旁边。 “未来，在此见证，往昔重塑......” 林泽抬手，将那把白色的长刀插在了地面。 最后今朝捡起了青铜剑，将其放在了李牧寒的胸口上。 “三一法则已成立，法则在此重塑，新的往昔，由你制定规则。” 今朝的声音在此时传入了李牧寒的脑中。 规则...... 法则。 重塑......由自己定。 那么，三一...... 至今日起，三一将获得彻底的自由，三一法则，将不再对其进行任何的约束。 今朝和林泽都愣住了。 “法则代表着巨大的力量，这种力量甚至凌驾于一切。” 今朝说道。 “但这也是一道枷锁，重塑的法则会比之前更加牢固，我们至此将永失自我。” 林泽说道。 所以，我给你们自由，林局，今朝。 从今天开始......这世间，再无三一法则。 宇宙之中的那双眼睛不再具有神性。 她微眯着眼睛，似乎是对李牧寒的选择很感兴趣，而后她再次缓缓合拢。 至此，她将不再凝视这个世界，既然这是往昔的选择，那么自己就让这个世界也从规则之中超脱吧，这样一来，便不再有任何的法则。 你们自由了，我的孩子们。 光芒缓缓笼罩着林泽和今朝。 而后锁链破碎，微风轻抚而过，带走了所有的沉淀。 林泽缓缓看着自己的手。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舒服的感觉。 今朝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法则没有了，那我是什么。” 这还是第一次，少女显得有些焦躁。 她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身体的一切仿佛都变了，她不再是她，不再是三一法则的化身，不再是规则，不再是概念。 现在的她，是活生生存在着的东西。 “你现在是能够拥有自己的过去现在，还有未来的存在。” 林泽慢慢蹲下，用手抚摸着李牧寒那染血的头发，温和的说道。 “可是我不明白。”今朝还是有些不解：“我没有过去，我也没有未来，我就是今朝。” “不......” 林泽慢慢抬手，她牵起了今朝的手：“从现在开始，你所经历的一切，在明天都将成为你的过去，你所存在的每一天，都会成为你的现在，而你所展望的每一天，也都会成为你的未来。” “我有明天吗？” “有的。” 于是林泽便看到，少女开始发呆，这和之前的她不一样。 她似乎是在遐想，想象，这是她得到了自由之后做的第一件事。 “你现在最想要做什么，今朝。” “今朝，这是我的名字了吗？不再是我的法则了吗？” “是的。” 今朝略微思考，她蹲下身子，靠在林泽身边。 “我想试试人类的食物。” 林泽笑着用手搂着少女的肩膀。 “人类不只有食物，从今天开始，你可以体会到许多你从来未曾体会到的东西，从今天开始......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 “那我们......”今朝转头看着林泽：“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刚才渊在最后那一刻，她对自己的称呼，让林泽的心一阵绞痛。 渊已经是常世之物，所以她理解了一切。 所以她......叫了林泽姐姐。 “姐姐。” “什么？” “我是你的姐姐。” “......可我们，不是一模一样吗，为什么你是姐姐。” “因为我比你懂得多。” “哦，好吧......姐姐。” ...... 当林泽背着昏迷不醒，但四肢健全的李牧寒从破庙之中出来的时候，身后的破庙也在瞬间化作了漫天飞舞的雪花。 她喜欢冬天。 喜欢雪。 渊......愿这场风雪，能伴随你去往常世的彼岸。 也许在那儿，你能重新开始自己的一生。 我的妹妹。 第647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来咯！医疗部雅座一位！” “大半夜的谁啊？！” “老朋友了，第七小队队长李牧寒。” “哦，那还是老房间吧，要不直接让他把宿舍搬到我们那病房里吧，还能多申请一些经费。” “这人身体到底是啥做的啊，每个月都要来一次医疗部，该不会是暗恋我们岚部长吧？” “说不准，上次有人看到他在走廊里遛鸟。” “我去......要不给他绝了吧。” 李牧寒朦朦胧胧地听着这些声音。 当听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他猛地睁开眼睛。 “绝不得！！绝不得！” 当他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身边已经围满了人。 “你醒啦。” 常越看着李牧寒说道：“老子还以为你这次真醒不过来了。” 李牧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掀开被子，看到自己的二弟还在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而这个动作让在场的女生们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刚才医疗部的人说李牧寒有遛鸟的兴趣，该不会是真的吧。 “我睡了多久了？” 李牧寒捂着额头问道。 “老大，也没多久。” 周奕辰挠着头说道：“也就一个周。” 一个周......自己印象里好像最后被渊把下巴给削了，之后的事情就有些模糊了。 现在自己四肢完好，看来是林泽的计划成功了吧。 “唉，林局，你站门口干嘛，进来坐啊。” 李牧寒看着站在门口的林泽，抬手招呼道。 但林泽却没有任何反应。 她今天没有穿西装，而是穿着一件黑色的小外套外加一条修身的牛仔裤，看上去十分干练。 头发也没有扎成马尾，而是披散在肩头。 林泽看了李牧寒一眼，没有说一句话。 这让李牧寒有些好奇。 自己是得罪了林泽？也不对......林泽的气息好像有些奇怪。 “那不是林泽。” 常越笑着对门口的少女招了招手。 “进来啊，别杵在门外了。” 少女听到常越的话之后还是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走进了病房。 “李牧寒。” 少女走到床边，看着李牧寒，她的目光冰冷，没有丝毫的感情。 “谢谢你。” 说完这句话之后，少女转身离开了病房，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什么情况？” 李牧寒疑惑地看着常越。 “你应该见过她了吧，她就是三一法则中的今朝，哦，对，现在已经没有三一法则了，她就是今朝，林泽的妹妹，今朝。” 常越这么一说，李牧寒突然想起了什么。 自己最后破坏了法则，让这世间再无三一。 所以刚才少女对自己说的谢谢就是因为这个？ “她刚成为常世之人，还不太习惯，现在归天海市特管局收容。” 常越说道。 “那林局呢？” 李牧寒问道。 “林泽今天休息，她回家了。” 休息。 印象之中，自己认识林泽开始，她好像就没有休息过，等待她的是无穷无尽的工作。 于是李牧寒怀疑地看着常越：“你舍得工作啦？” “我去你大爷的，老子啥时候没工作了！你她娘的刚醒过来就不说人话是吧！？” 就在这时候，李牧寒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夏玥？” 常越和其他人的眼神都有些古怪，但常越最先反应过来，他笑着对李牧寒说道。 “你睡了那么久，人家也不可能天天守着你啊。” 但他的反应还是被李牧寒看在了眼里。 “常局，您告诉我，夏玥呢？” 常越眼神有些闪烁，但最后还是说道：“李牧寒，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李牧寒的心跳猛然加快。 他直接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眼神焦急地看着常越。 “......请快点告诉我，夏玥呢。” “她失踪了。” 李牧寒的心猛地一惊。 “失踪？？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你昏迷的第三天。” 常越说道。 “其实林泽也不是休息了，她这几天一直在寻找夏玥。” “.......” 李牧寒穿上鞋子就要出门。 “唉！老大，你去哪儿？” 周奕辰赶紧喊道。 “我去找她。” “你去哪儿找啊！你有线索吗？！” 常越也站起来对着李牧寒的背影吼道。 “那......常局，能给我线索吗？” 常越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了，我就知道你小子如果醒了肯定闲不住。” 说着话，他拿起了床头柜上的资料。 “这是夏玥失踪之前发生的一件事。” 李牧寒本以为会看到和夏玥的母亲，或者夏露尔，或者说莫里亚蒂相关的事。 但她看到的却是尹琪的名字。 【关于尹琪叛逃特管局，重回柴郡猫组织的调查】 李牧寒一把将资料扔到了床上，怒气冲冲地看着常越：“这他妈不可能！！” “你冷静点。” 常越从床上捡起了那些报告：“我也觉得不可能，所以才需要调查，在你们还在雪山的时候，尹琪接到了调查门达罗萨，也就是柴郡猫上级组织的任务，但她却没有将其当作一般任务来对待，反而是带上了装备独自离开了特管局，没有通知任何人，直到现在也音讯全无，夏玥在看到这份调查报告后知道尹琪不会做出这些事，于是也一个人去调查，到现在也是音讯全无。” “你不了解尹琪吗！？她不想连累任何人！她觉得柴郡猫是她自己留下的尾巴！她要亲自去斩断！为什么要给她安一个叛逃的罪名！” “裁定院独立于其他部门，他们也只是根据目前信息给出了调查委托。” 李牧寒猛地一拍大腿。 “他妈的！霍天教出来的人，一个比一个牛逼！” 说完他不再搭理常越，直接就冲出了病房。 周奕辰，陈依茗与陆芸雪跟在了他的身后。 刚才听到了霍天的名字，陆芸雪有些疑惑：“李牧寒，我的父亲，当时也是这样......” 李牧寒走得很快，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对，你的父亲是英雄，少看点报告，可即便他是英雄，但他也是个自私的蠢货，他扔下了所有人，扔下了那些爱着他的人，选择独自去面对一切，愚蠢！” 但其实李牧寒可能已经忘了。 他自己也是如此，有那么多次，他选择独自去承受一切，也许真应了霍天的那句话。 你小子和我很像。 第648章 一个也不能少 嘀嗒—— 嘀嗒—— 时钟的指针声音回荡在少女的耳畔，她想要睁开眼睛，却有一种力量在牵引着她的思绪。 嘀嗒——嘀嗒—— 恍惚之间，她感觉这并不是指针走动的声音，而是某种液体滴落在地面上，再加以空旷潮湿的环境而发出的声音。 啪嗒—— 直到一滴冰冷的水珠滴落在她的脸庞之上，少女终于是挣脱了思绪的禁锢，睁开了眼睛。 夏玥缓缓撑着身子站起来，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干草铺成的简陋床铺上。 哐当。 她想活动手脚，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和双脚都被锁链所束缚。 这种程度的束缚是不可能禁锢一名吸血鬼的。 可现在，本来轻而易举就能挣脱的锁链，无论少女如何用力拉扯也无法挣断。 她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消失了。 “你醒了吗？” 一个声音从旁传来，夏玥猛地回过头，便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蜷缩在阴暗潮湿的墙角，那双眼睛透射出的寒光在黑暗里隐隐闪烁着。 “你是谁？” 夏玥问道。 “这里是我的房间。” 那声音说道，从声音上，夏玥判断那应该是一个小女孩儿，年龄很小，只有五六岁，可她的语气却异常成熟。 “房间？” 夏玥皱了皱眉。 这地方比她曾经睡过的桥洞还要破旧，难闻的气味和阴暗的环境真的让她怀疑自己身处在下水道中，这种地方真的可以被称作房间吗？ “是的，你被他们抓住了。” 女孩儿低声说道。 碎片的记忆一点点回到了夏玥的脑子里。 她的确是被抓住了，但为什么呢。 一群普通人，为什么有能力可以抓住她？ 她的力量消失了，没错。 夏玥总算是记起了一些关键点，自己为了追查尹琪的事去到了她最后失踪的地方，门达罗萨儿童康复中心旧址。 在里面她寻找到了一些不对劲的线索，顺着线索找到了废弃大楼的暗门。 进入暗门之后，她便遭到了袭击。 袭击自己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自己会失去力量....... 这种情况曾经也发生过一次，力量突然消失，自己完全变成了一个普通人，那是在三百多年前....... 可那是因为母亲对自己的惩戒，现在的情况好像完全不一样....... “你想起什么了吗？”女孩儿问道。 “没有。”夏玥回头看着女孩儿：“你是谁。” “代号005，黑猫。” 女孩儿机械地说出了自己的代号，夏玥想起，来之前看过尹琪的档案，在那份档案里，记录了尹琪的过去，她曾经是柴郡猫第一批儿童生物实验的产物。 代号005，黑猫。 也就是说，眼前的女孩儿......是尹琪？ “你能帮我解开锁链吗？” 夏玥问道。 女孩儿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慢慢走出了阴影，来到了夏玥身边。 “他们让我看着你。” “他们是谁。” “养猫人，饲主。”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到小时候的尹琪，但夏玥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好在自己和李玲安相处过一段时间，知道怎么哄孩子。 眼前的尹琪所表现出的性格并不像是个孩童，但夏玥还是决定试试。 “他们让你看着我，没说你不能替我解开锁链，对吗？” “恩，他们没说。” “所以你帮我解开锁链好吗？” 女孩儿沉默了片刻之后问道。 “我给你解开了锁链，他们会生气，他们生气的话，会给我扣分，我的分已经很低了，我不想被送到罐头厂，我不想被做成猫罐头。” 罐头厂？ 夏玥微微蹙眉，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 “我不会让他们把你做成猫罐头，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没有人可以离开这里。” “我不是人。” 夏玥说着张开了嘴，还好自己的两颗尖牙还在。 “你看，我是一只吸血鬼，我不是人，所以我能离开这里，也能带你离开。” “......吸血鬼是什么？” 夏玥想了一会儿之后解释道。 “一种靠吸食血液获得力量的强大生物。” 虽然高阶血族并不靠血液存活，但这时候吹的牛逼一点总没错。 少女眨了眨眼，看着夏玥，而后说了一句：“......蚊子？” 你才是蚊子，你全家都是蚊子。 夏玥让自己保持冷静，而后继续说道：“总之，你先帮我解开，我会带你离开。” 她猜测，这个尹琪可能是某种克隆或者仿生人。 那也就代表着门达罗萨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他们惨无人道的地下实验。 女孩儿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走到了夏玥的身边。 “我想再看看你的牙齿。” 女孩儿说道。 夏玥无语，但现在实在是没办法，她慢慢张开了嘴。 女孩儿凑得很近，甚至还伸出了手去触碰夏玥那尖锐的牙齿。 “是真的诶，你的牙齿和我们不一样，好厉害。” “现在相信了吗，谁要把你做成罐头，我就咬死谁。” 夏玥的话听得女孩儿咯咯直笑。 最后她抓住了束缚夏玥的锁链，而后微微一用力，锁链直接应声被扯断。 “姐姐，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能自己挣脱呢？” 夏玥再次无语，但还是勉强笑了笑说道：“因为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好孩子，会不会帮姐姐。” “好孩子是什么。” “......和好猫咪一个意思。” “那我是好猫咪，你可以让他们给我多加几分吗？我想吃饼干。” 夏玥活动了一下手脚，试着催动体内的力量。 但无论是猩红之力还是月光之力都仿佛是完全从她的身体里消失了一般。 “我还想喝那种，有气泡的水，甜甜的，很好喝，每次有表现得好的猫咪，可以喝一小杯，我不想吃药。” 夏玥发现这所谓的房间其实就是一个监牢，门口还挂着一把有些生锈的铜锁。 “三花猫说他之前表现得很好，饲主还说要带他去买好看的衣服，不过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三花猫了，姐姐，你可以让饲主帮我加分吗......” 就在这时候，夏玥突然听到了什么动静。 那像是某种金属摩擦着地面划过的声音，期间还伴随着十分沉重的脚步声。 “因为我是第一批试验品，所以我身上有很多缺陷，其实我的分已经快被扣光了，下次实验如果表现不好，我可能就会.......” “安静！” 夏玥站在铁门边，对着身后的女孩儿低吼了一声。 女孩儿吓得立刻捂住了嘴，随后慢慢凑到夏玥身边。 “你知道这是什么声音吗？”夏玥问道。 女孩儿也凑到铁门边听了听，然后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 于是夏玥对少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因为那个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 借着牢笼外昏暗的灯光，夏玥终于看清了在拐角处出现的身影。 那是一只巨大的黑猫。 在昏暗的灯光下，那只巨大的黑猫显得尤为骇人。 它的一半身体似乎经过了残忍的机械改造，不再是柔软的皮毛，而是冷硬的金属和闪烁着不祥光泽的线路。 这些机械部分与它的生物组织扭曲地结合在一起，仿佛是某种科技与自然的畸形产物。 最令人恐惧的是它那张嘴，不再是常见的猫嘴，而是一个铁制的机械结构，里面镶嵌着锋利的金属牙齿，不时发出刺耳的咔嚓声。 嘴里还咬着一把血迹斑斑的镰刀，镰刀上滴落的血滴显得格外鲜红，与它黑色的皮毛形成鲜明对比。 当它缓缓地移动时，每一步都伴随着金属的吱吱声和不协调的机械运动声，仿佛每一步都在预示着死亡的临近。 “那那，那是什么......姐姐，好大的猫，好可怕......” 夏玥立刻抱住女孩儿，捂住了她的嘴，然后藏到了牢笼的阴暗处。 当那只机械化的巨大黑猫缓缓地靠近时，它身上杂乱的机械部件发出的不协调声响充斥着空气，与它那沉重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可怕的交响乐。 它红色的双眼不断往牢笼里探视，似乎是在寻找任何异常的动静。 一种血腥的气息充斥着整个牢笼。 女孩儿的身体在发抖，夏玥紧紧抱着她，同时也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好在这东西似乎没有通过嗅觉寻找猎物的本事，它巨大的脑袋在铁栏上拱了几下，发现进不去后便继续朝前方走去。 直到那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完全消失，夏玥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她力量甚至还不如身旁的这个孩子，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又在发什么神经，这种被别人掌控身体力量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姐姐......那，那是什么啊.......” “我不知道，但我们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 夏玥慢慢走到牢笼门边，试着去扯断那把巨大的锁，可她的力气太小，完全没办法撼动其分毫。 “过来，把这把锁打开。” 夏玥转头看着女孩儿说道。 “不不，不可以，擅自打开锁......会被扣分。” “你的饲主现在没空管你，看到刚才那把镰刀上的血了吗，我能闻出来，那是人类的血，你的饲主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夏玥的话让女孩儿为之一愣。 “饲主死了......？” 她的声音在颤抖，本来夏玥以为这孩子是不是被洗脑了，居然会担心那些人的死活。 可下一秒女孩儿却哭着说道：“我，我上个月有一次表现得好，有一次兑换那种甜水的机会，他们死了，我，我喝不到了。” 夏玥叹了口气，刚才在抱着这孩子的时候，她发现这个女孩儿并不是仿生人，那应该就是某种克隆体，夏玥不是很懂这些，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 她应该也算是尹琪。 所以夏玥走到女孩儿面前低声说道：“别哭，等出去之后，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吃的？” 女孩儿止住哭泣看着夏玥：“有，有甜水吗？” “有，还有蛋糕，巧克力，各种各样的肉，我会让你吃到饱。” “真的吗！我只吃过一次肉！那是我五岁生日的那天，一个饲主姐姐偷偷带给我的半块肉！但是在那之后，我好像再也没有见过饲主姐姐了。” “......恩，好，等出去了你想吃什么我都会给你买，所以现在你先把这道锁打开。” ....... 与此同时。 李牧寒已经换好了衣服来到了位于天海市近郊的门达罗萨儿童康复中心旧址。 从这废弃的大楼也可以看得出其曾经的辉煌。 这所康复中心曾经也隶属于特管局，而且是世界联合特管局，它们在全世界各地都有类似的机构。 在非人道儿童惨案爆出来之前，天海市特管局也和门达罗萨有着一些合作。 甚至还亲手将一些孩子送到了这所地狱一般的康复中心。 苏雪和林子雨已经在这里调查了两天，此刻林泽正在听着他们二人的汇报。 见李牧寒来了之后，几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你总算是醒了，队长。”林子雨的语气听上去并不是很兴奋。 反而是有些愧疚。 “抱歉......如果我们能早点注意到尹琪妹妹的异常，也不会......” “别说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尹琪和夏玥。” 李牧寒拍了拍苏雪和林子雨的肩膀，而后看向了林泽。 “林局，可以和我说说情况吗。” 林泽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渡鸦和左祈事件吗？” “当然记得。” “当时渡鸦躲藏在城市之中，规避了所有特管局的侦查手段，但有一个人找到了他，并且第一时间拖住了他，并向你发送了信号。” 李牧寒点了点头。 “对，是尹琪，当时我并没有觉得奇怪，但现在看来，的确很古怪，为什么尹琪能找到渡鸦。” “因为她求助了不该求助的力量，柴郡猫，也因此欠下了组织的债，而背负了债，就代表着无法脱离组织，这也是为什么裁定院会认定尹琪叛逃的原因。” “尹琪不是来还债的。”李牧寒说道，他的语气坚定：“她是想斩断这一切，她想回到我们身边，想回到特管局，回到第七小队。” 林泽看了看眼前的第七小队成员，不知不觉间，这些孩子们都已经成长起来了，能互相照顾，能互相依靠了。 “恩，那么作为队长，李牧寒，我现在给你下令，把尹琪和夏玥都带回来，她们都是天海市特管局的人，一个也不能少。” 第649章 检疫厂 从苏雪和林子雨那儿得到的信息是，尹琪失踪之前没有给过他们任何的信息。 她最后的信号消失地点也在这座废墟处，夏玥也同样如此。 “没有什么密道或者暗门吗？” 李牧寒问道。 “没有。”林子雨叹了口气。 “我们也一直在寻找密道和暗门，因为夏玥最后一句讯息就是发现了一处比较可疑的密道，但我们并没有在这里发现任何的暗门或者密室。” 林子雨说完之后苏雪也补充道：“根据这里的建筑图纸以及工程部队的勘探，这座建筑从一开始就没有向下方拓展，这里面也不存在任何的隐秘空间。” 听了二人的话，李牧寒陷入了沉思。 夏玥和尹琪都失踪在这附近，但为什么现在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呢。 他在这片废弃大楼内也转了几圈，除了一些还没来得及搬走的废弃医疗设备外，也没发现什么别的痕迹。 但就在李牧寒路过一个转角的时候，一声猫叫吸引了他的注意。 李牧寒转头看去，就见一间破旧的病房门口，正蹲着一只黑色的小猫。 “喵。” 黑猫看着李牧寒，并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是冲着他又叫了一声。 李牧寒觉得有些古怪，因为他居然没有感觉到任何这只猫靠近他的气息，就好像这只猫一开始就不存在一般。 于是李牧寒缓缓靠近那只黑猫，本以为黑猫会逃走，但它却只是蹲坐在原地，轻轻摇晃着尾巴看着李牧寒。 “.......” 李牧寒伸出了手，缓缓触碰到了那黑猫的脑袋。 就在这瞬间，无数的碎片意识开始刺入他的脑袋。 惨叫，嘶吼，愤怒，咆哮，恐惧，屠杀。 李牧寒把手收了回来，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 刚才那些不仅仅是记忆，还有无数的情绪也流入了他的身体，在那瞬间，李牧寒仿佛是体验到了无数人在被某种东西杀害时的最后时刻。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牧寒盯着黑猫，而后黑猫慢慢起身，撅着屁股伸了个懒腰。 接着它转身朝楼道走去，站在楼梯边缘，它还回头看了一眼李牧寒，那意思好像是让李牧寒跟上。 “我现在在三楼，这边有些情况。” 李牧寒用耳机将刚才的事告诉了林泽和第七小队的剩余成员。 但奇怪的是，耳机里却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就好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干扰。 “喵。” 黑猫又叫了一声，那语气里似乎有些不耐烦，就好像在说：你到底来不来。 李牧寒无奈，只能跟在那黑猫的身后。 这废弃大楼一共九层。 拆除了顶楼的三层之后现在还剩六层。 也不知道为什么剩余的拆除工作并没有继续进行，所以这里一直被搁置到了现在。 李牧寒追寻着黑猫若隐若现的身形来到了第五层。 这里已经被林子雨还有苏雪以及其他的执行部队搜查过了，还能发现一些他们调查之后留下的痕迹。 黑猫径直穿过了长廊，走向了一个房间。 这房间十分破旧，外墙都已经坍塌，李牧寒看着黑猫跳到了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上之后直接就趴在了床上打起了滚。 李牧寒走到床边，他神社欧摸了摸黑猫的肚子，但立刻就被黑猫抓了两爪子。 黑猫炸了毛，弓起身子对着李牧寒哈了一口气。 “这么凶......” 李牧寒揉了揉手。 而后他慢慢趴在地上，因为这黑猫的意思其实他明白，这床周围有东西。 果不其然，在用恶魔的感知力探查了一番之后，李牧寒发现床下的一块地板砖是空心的。 将其扣开之后，里面竟然是一本日记。 “这就是你想让我看的东西？” 李牧寒一边翻开那本老旧的日记一边看着黑猫，而小黑猫并没有搭理李牧寒，只是自顾自舔着自己的爪子。 【2004年，3月25日，从今天开始，我就正式成为了门达罗萨儿童康复中心的一员，该机构致力于让全球的儿童都远离病痛的折磨，机构配备了最先进的医疗设备与专业的儿科医生。】 【我便是其中之一，我为自己能投身于这么伟大的国际事业而感到骄傲，我会将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机构，成为照亮孩子们的太阳。】 这本日记记载于20年前，并没有写明记录人。 “门达罗萨......门达罗萨。” 李牧寒念叨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2004年4月25日，越来越多的孩子被送到了康复中心，教授告诉我们，这些孩子们都是未来的希望，我也这么认为。】 【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觉到生机勃勃，孩子们也在这里快乐地度过每一天，他们多幸运啊，原本应该是无家可归，身受饥饿与病痛折磨的孤儿，但现在，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我突然感觉到我做得还不够，我还要为了这些孩子们更加努力】 【2004年7月10日，今天被送来了一个比较奇怪的女孩儿，她年龄比其他的孩子要大一些，但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听说是父母被强盗入室杀害，她本人躲在冰箱里，就这样听着歹徒将她的父母一点点折磨致死。】 【可怜的孩子，我是她的主治医师，她的问题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灵上的，教授来看过这孩子两次，可教授却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他没有对这孩子进行鼓励，只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便离开了，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让这孩子好起来的】 【2005年8月20日，那孩子被教授带走已经一个星期了，虽然之前教授也经常会让人把她带走，但很快就会送回来。】 【但这一次，整整一个星期也没有再听到那孩子的消息，我很担心，因为我才是她的主治医师，我去问了其他医生还有研究员，他们都说不清楚。】 【可我知道，他们之中有的人在故意瞒着我，我是心理医生，虽然主要研究的方向是儿童心理学，但我能察觉得到，我.......我觉得这里好像有点不对劲了】 【2005年10月15日，我找到了，我找到了，这，这间康复中心的问题我找到了，我跟踪那些运输肉类补给的车辆，我，我发现了那些失踪的孩子。】 【他们都被运输到了一座废弃工厂，教授，教授也在，那孩子也在，他们把那孩子，放在冰窖里，整整一个月，我的天，一个孩子在冰窖里呆了一个月，她竟然没死，但是她的精神状况越来越糟糕了，我，我得离开这里，我要想办法，揭露这里。】 【2005年1月8日，今天教授找我谈话......他知道了我做的一切，知道了我打算暗中联系一个叫特管局的组织，他，他没有怪我，只是告诉我，那些孩子都是未来的希望。】 【他们的血肉将会成为未来的基石，这，这是不对的，我试图告诉教授，一切生命的发展都不应该以孩童的牺牲来铺路，教授让我好好想想，我想过了，我不能离开这里，虽然我现在被严密监控，但我还能在限定区域内自由活动，我也能在早期接触一些孩子，我应该可以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帮助那些孩子。】 “教授......”李牧寒看到这里已经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他不知道这日记里所描述的教授，是不是自己所想的莫里亚蒂，但无论如何，这本日记都应该记载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信息。 当他再次抬头去看床上的时候，那只黑猫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中间的日记隔了接近一年没有任何的更新，李牧寒不知道记录人在这一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当看到下一段内容的时候，已经是06年了。 【2006年1月28日，除夕夜，我已经逐渐习惯看着那些孩子来，又看着他们离开的日子了，其他的医生都以为他们是被送到了更好的地方，或者被人收养了。】 【但我很清楚，等待着孩子们的是永远也看不到希望的地狱，门达罗萨不是儿童的天堂，而是屠宰场的检疫间，由我们来挑选，而后将其运送至各个屠宰场，我也不是什么照亮孩子的太阳，而是亲手切断了他们未来的一把剪刀。】 【2006年1月30日，今天又送来了一个男孩儿，这男孩儿长得很可爱，但性格却和别的孩子有些不一样，他孤僻，少言寡语，眼神黯淡无光，本来我以为这样的孩子是不合格的残次品，估计很快就会被抛弃。】 【但教授在看到这男孩儿的时候，却展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兴奋，他抱住那男孩儿，抚摸着他的头发，并在他耳畔耳语，你是最好的，我会好好塑造你的，孩子。】 【说实话，我觉得有点恶心，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我只接触了这孩子两天，便看着他被带上了车，他们现在甚至不会避开我行动了，也许我会就这样沉沦一辈子吧，但是......那孩子在最后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叔叔，谢谢你，再见。】 【我突然觉得，他其实知道这一切，知道他自己会面临什么，我.......我得做点什么......我得救救他，救救这个叫李牧寒的孩子，不，我得救救所有的孩子......】 第650章 猫罐头 嘀嗒—— 嘀嗒—— 指针不断走动，不对，不是指针。 是水珠。 啪嗒—— 夏玥再次被水珠拍打在脸颊的冰凉感所刺激，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躺在那牢笼之中，不过那个门锁已经被破开，而做了这一切的女孩儿正安静地守在自己的身边。 “姐姐你醒了。” 女孩儿看到夏玥睁开眼睛之后开心的说道。 “我怎么会突然睡着的。” “这是很正常的，在这里，所有的小猫都要睡觉，只有睡得好才能更好地完成实验，这是饲主们说的。” 女孩儿认真地给夏玥解释。 “我不是猫。” 夏玥没有理会女孩儿，她慢慢撑着身体站起来，体内的力量依然没有任何的回应，她突然开始有些想李牧寒了。 不知道他醒没醒，真的是睡得和猪一样...... “那个东西没有来过了吗？” 夏玥凑到牢笼门口探出头看了看。 “什么东西？” 女孩儿也凑了过来，学着夏玥的样子往外看。 “刚才那个怪物。” “怪物？怪物是什么？” 女孩儿疑惑地问道。 “就是刚才那只大的夸张的猫。” “唔。”女孩儿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姐姐，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 夏玥回过头看着女孩儿。 “只有猫儿才能在这里生活，姐姐你也在这里，比起我们，你就是大的夸张的猫猫啊，姐姐你是不是橘猫啊。” “......你才是橘猫。” 夏玥瞪了女孩儿一眼。 “我是黑猫~” 女孩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夏玥没有再去理会女孩儿，但她如果说的是真的，难道刚才自己看到的那只黑色的怪物，是幻觉？ “跟我离开这里。” 夏玥拉住了女孩儿的手，而后小心翼翼地走出了牢笼。 “橘猫姐姐，你真的会给我甜甜的水吗？” “给，还有，我不是橘猫。” “那你一定是缅因猫，狮子猫，挪威森林猫，你好大一只啊~” “......” 虽然夏玥身形很娇小，但这女孩儿实在太瘦弱了，几乎是皮包骨头了，和她比起来，夏玥的确算得上大只，甚至是发育良好了。 但这种时候，她也并没觉得有什么好自豪的。 “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个，交哥力，是什么东西，好吃吗？” “是巧克力，好吃，甜甜的，你现在先把嘴巴闭上。” 虽然长得和尹琪很像，但这性格可和自己认识的那个尹琪完全不一样啊。 “好耶~有好吃的。” “闭嘴。” “唔，那姐姐你告诉我，你是什么猫咪，我不告诉别人。” 夏玥无奈了，这孩子话也太多了：“我是老虎。” “脑斧是什么？” “是比猫咪厉害的多的东西，所以你再不闭嘴，我就把你吃了。” 就这样穿过阴暗的走廊，身后的少女声音几乎完全没停过，直到他们来到了一扇铁门之前。 这铁门两边有着夏玥所不认识的气动阀，这明显和刚才的铁锁是完全不同的科技水平。 “然后我和你说，橘猫姐姐，大白之前很胖，因为她喜欢抓老鼠吃，其实大白是只好猫咪，就是太贪吃了，然后有一天她就不见了，虎斑说她太胖了，不需要这么胖的猫咪，然后就被带去做成罐头了，咯咯咯咯。” 女孩儿说着还在不停地笑。 夏玥有些不耐烦了。 “你能打开这道门吗？” 女孩儿跑到夏玥身边，看了看那扇厚重的气阀铁门，然后摇了摇头。 “橘猫姐姐，这道门我打不开，而且也不能开，必须有饲主带着，我们才能离开这里，不然会被做成罐头的。” 就在下月考虑要怎么打开这扇门的时候，突然一阵滴答滴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夏玥转过身去。 “姐姐，我们回去吧，快到吃饭的时间了，你这么胖，我可以把我的豆子分一些给你，我们回去吧好不好，会被抓住的。” “嘘。”夏玥抓着女孩儿走到门边的一个拐角处。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啊，姐姐，我肚子好像饿得发出咕咕咕的叫声了。” 嘀嗒——嘀嗒—— 这声音是她在朦胧之中所听到过的那种类似时针走动的声音。 又好像是水珠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姐姐，我们.......” 滋啦—— 突然之间，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夏玥猛地皱紧了眉头，似乎预见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那黑色的猫型怪物正咬着那把镰刀朝着这扇门的方向走来。 “啊！！好！好大的猫！橘猫姐姐！比你还大！好！好可怕！” 夏玥来不及阻止女孩儿的大叫。 那只巨大的黑色怪物的身体突然开始颤抖，而后猛地朝着夏玥和女孩儿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 “呆在这儿！别出来！” 夏玥把女孩儿的身体按在了阴暗的角落，并让其不要说话。 而后自己一个人冲了出去，吸引了怪物的注意。 可现在她已经无处可逃，它的步伐突然加快，每一步都让整个建筑都伴随着震动。 夏玥后退着，后背感受到冰冷墙壁的触感。 “橘猫姐姐！” “我不是橘猫！” 夏玥转过头，瞪了那女孩儿一眼，而后下一秒，随着轰然一声巨响，那怪物的撞击让夏玥的整个世界都陷入到了一片朦胧之中。 ...... 李牧寒猛地睁开眼睛。 他感觉自己的后背渗出了冷汗，此刻他正坐在特管局的车内。 林子雨正在开车，苏雪坐在副驾驶。 见李牧寒醒了，苏雪转过头来看着他。 “怎么了，牧寒弟弟，做噩梦了？” 李牧寒揉了揉额头，刚才梦里的场景非常奇怪，他梦到夏玥变成了一只很胖的橘猫，还在被一只巨大的黑猫追逐，旁边还有一只小黑猫。 什么鬼剧情。 但期间出现的场景却让李牧寒有些在意。 那阴暗潮湿的牢笼，狭长幽暗的走道，还有那扇巨大的气阀铁门。 在门达罗萨的废弃大楼里，黑猫消失之后，李牧寒便又能联系上林子雨等人了。 他带着那本日记离开了大楼，关于最后自己看到的那人所提到的自己的名字，李牧寒还没有多少头绪。 自己曾经是门达罗萨康复中心收容的儿童？ 如果是这样，那又是谁把自己送过去的呢。 “队长，你身体如果还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医疗部吧。” 林子雨说道。 “不用，刚才我说的那些，你让人查了吗？” 李牧寒问道。 林子雨点了点头：“所以曾经和门达罗萨儿童康复中心有过来往的仓库或者药品商，食品厂，现在都在进行排查，但毕竟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很多厂商都已经换了旧址。” “......” 李牧寒的手指轻轻点在那本日记之上。 突然，他好像是回忆起了一些细节。 不是关于日记的，而是关于自己刚才那个梦的。 那只胖夏玥，不对，是胖橘猫最后站在的那扇巨大的气阀门......气阀门的上方有着一个标志。 什么标志呢......快想想，快想想。 李牧寒绞尽脑汁去回忆梦里的剧情。 【一只抱着月亮的胖猫】 修普诺斯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李牧寒的脑中。 “诺斯，你醒了？” 【......不要这样叫我，还有，你刚才的那个梦，我看到了，那不是一个简单的梦，李牧寒，抓紧时间，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于是李牧寒赶紧撑起身子对林子雨说道：“查一下，曾经和门达罗萨有过合作的厂商里，有没有哪家厂商的标志是一只胖猫抱着一个月亮！” “胖猫抱着月亮.....有点抽像啊。” 林子雨说道。 苏雪回忆了一下。 “恩......我印象中，没有见到过这个商标。” 很快情报科的曲然亲自给李牧寒回了电话。 “李，李牧寒......你身体怎么样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作为你的直属上级，我没有，没有陪在你身边，对不起......” “曲部长，先不说这个，快告诉我，有没有调查出什么。” 李牧寒心急如焚，毕竟现在夏玥和尹琪都下落不明，这件事真的非常古怪，且不说尹琪。 这个世界上能无声无息让夏玥消失的人，还真的不多。 如果这件事是莫里亚蒂所为，一想到她曾经所做过的那些事，李牧寒就更加焦急了。 “查！查到了......这，这是一家......罐头加工厂，但，但是在十七年前就，就已经倒闭了，原因是，他，他们的罐头里，有，有......” 曲然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出这句话。 最后李牧寒突然想到了梦里那黑猫说的一句话：“要是表现的不好，会被拉去做成猫罐头的。” “......里面是不是发现了人类的......肉。” 曲然沉默了半晌，而后“恩”了一声。 “告诉我这家厂商的旧址，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应该还没被拆除，就和门达罗萨一样，对吧？！” “对对，对的！没，没拆除.......” “快给我地址！” 曲然哆哆嗦嗦地把地址发给了李牧寒，然后就被挂了电话。 李牧寒看了看地址，然后立刻将其发送到了林子雨的手机上。 “去这里！快点！” 林子雨看了一眼手机，罕见的没有多说一句话，一踩油门车子猛地朝前驶去。 第651章 最好的养料 妙妙猫食品罐头加工厂。 对天海市老一辈人来说，可能对这家罐头厂还有点印象。 当年这家罐头厂的规模还挺大，生产的罐头也物美价廉。 但该厂在办成几年之后就被爆出了严重的质量问题。 当局为了不造成恐慌直到今天也没有公布这家罐头厂存在的究竟是什么问题。 而这家罐头厂的旧址不在别处，就在老街。 也就是一年前猳国藏匿那些少女的那家废弃工厂，也是霍天的儿子惨死的地方。 当时将那些被劫掠而来的少女救出来的时候，李牧寒并没有太多在意这家工厂本身。 再一次回到这里，他只觉得这里比起自己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甚至警方的警戒线都还立在那儿。 “队长，你现在情况还不太稳定，我们先等支援吧。” 林子雨坐在驾驶位，看着已经拉开车门走出去的李牧寒喊道。 现在是晚上8点，天空阴云密布，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但心急如焚的李牧寒并没有打算撑伞，也不打算等待支援，他直接朝着废弃仓库的大门走去。 苏雪也从副驾驶位上下来，而后快步跟上李牧寒语气冰冷的说道。 “你这样做和霍天还有尹琪有什么区别？” 恰逢此时一道惊雷炸响，雨在顷刻之间落了下来。 李牧寒停住了脚步，他稳了稳心神，似乎事情牵扯到第七小队还有夏玥的时候，他总是没办法保持冷静。 “霍天留给你的，不是包袱，也不是枷锁，李牧寒。” 苏雪慢慢走到李牧寒的身后。 “至少把我们都带上。” 林子雨也走了过来，他语气从未如此坚定。 “......恩。”李牧寒回过头，看着二人说道：“走吧，去把尹琪还有夏玥都带回来，一个都不能少。” ...... 嘀嗒——嘀嗒—— 又是时针，又是雨珠。 夏玥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碎石之上，身旁是那黑发的女孩儿。 “姐姐，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夏玥挣扎着起身，环顾四周，她惊愕地发现那扇巨大的气阀门此刻已经被撞碎，而自己躺着的这片碎石正是那扇巨门的残骸。 “那东西呢？” 夏玥问道。 “那东西......？什么东西？姐姐。” 女孩儿疑惑的问道。 “算了，没什么。” 夏玥已经知道这地方很古怪了，眼前的女孩儿也很古怪，总之得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和特管局的人会合。 “你知道怎么离开这地方吗？” 她一边检查自己的身体一边看着女孩儿问道，好在夏玥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伤口。 真是奇怪，那怪物明明直接撞在了自己的身上，为何现在却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唔，不知道诶，每次出去都是被饲主蒙着眼睛带出去的，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在试验场了。” “......他们在你身上做什么实验。” 夏玥拉着女孩儿的手一边跨过那破碎的大门一边问道。 “吃豆子~”女孩儿咯咯咯地笑着：“吃各种各样的豆子，然后饲主会用小本本写啊写啊，不知道写什么~反正如果表现得好，就不用扎针，表现得不好，要被扎针。” 这个豆子，应该是某种药物，这里在做着的明显是某种惨无人道的实验。 “告诉我，这里除了你，还有没有别的孩子。” 女孩儿疑惑地跟在夏玥身后：“孩子是什么，姐姐，这里都是小猫咪还有饲主，啊，还有罐头工人~我不想看到罐头工人，所以我会好好表现的。” “还有没有其他的猫。” “唔，如果刚才我们离开的地方没有，那么现在他们要么在试验场，要么在罐头厂~饲主说今天有个很重要的试验，但是我没有被选上~被选上的猫咪昨晚都吃了好多豆子呢~” “......” 夏玥皱紧了眉头，这个所谓的实验不会是什么好事，她现在身上的力量尽失，但也不打算看着那些孩子们就这样被摧残。 “我们去找到那些猫咪，然后一起离开这里。” 她对女孩儿说道。 “离开这里，去吃交个力吗？灰猫姐姐，如果多了几只猫咪，那么我的交个力会变少吗？” “是巧克力，等等，你刚刚叫我什么？” “......灰猫姐姐。” “你能不能别那么喜欢给别人取外号啊，没礼貌。” 夏玥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继续牵着女孩儿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唔.......什么是外号，灰猫姐姐就是灰猫姐姐啊......唔。” 女孩儿还在后面自言自语，但夏玥没有理会她。 穿过了狭长的走廊，夏玥发现这里的建筑好像变得正常起来了。 但这个正常也只是相对于之前的那所牢笼。 这里的一切都透露着一种老旧的气息，就连夏玥这样比较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得到，这地方不太正常。 就在这时候，二人刚刚路过一间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 夏玥猛然警觉。 自己现在居然连这种程度的气息都察觉不到了。 “你们几个，怎么跑出来的，下面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男人直接掏出了一个针筒，夏玥猛地将女孩儿推开。 “跑！！” “可，可是！灰猫姐姐！” “你们所有人！一个都跑不了！” 男人拿着针筒快步走了过来，夏玥朝着男人也扑了上去。 但很快她就感觉针扎进了她的皮肤。 “姐姐！！” “别废话......赶紧....跑啊！！” 夏玥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但她还是死死地抱住男人的身体，在看到女孩儿吓得转身逃走之后，夏玥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她的意识也彻底陷入了昏迷。 ...... “队长，这里就是当初关押那些失踪少女的地方了。” 林子雨走到那冷冻仓库的门前说道。 李牧寒则是看着仓库铁门上的那个有些褪色的商标陷入了沉思。 那只抱着月亮的胖猫logo。 自己好像在哪儿见到过，不是在以前，而是在不久前，自己一定见到过...... 而后李牧寒拉开了仓库的卷帘门，阴暗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即便已经被短了电，这里也依然充满了一种寒气。 苏雪戴上了口罩，拿上了检测工具走进了仓库。 很快她回过头对李牧寒摇了摇头：“最近这里没有人或者异类留存过的痕迹。” “分头找吧。” 李牧寒说道。 “这里的仓库很多，而且还有地下冷冻库。” 苏雪和林子雨对视了一眼，而后二人一起看着李牧寒说道：“你能保证，无论发生了什么，都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吗？” 李牧寒看着两人担忧的样子不由得一阵苦笑：“你们把我当三岁孩子了啊，放心，我知道纪律，不管遇到什么，都会等待你们的支援。” 虽然他们都知道，林子雨和苏雪的支援对于李牧寒来说其实无足轻重。 但苏雪和林子雨不想再一次被人抛下了。 李牧寒也不愿意违背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第七小队一个也不能少。 林子雨负责在这一层搜索，苏雪深入罐头厂的办公区进行搜索，而李牧寒则是走向了最可能存在危险的地下冷冻区。 拉开警方的警戒线，李牧寒顺着台阶一步一步往下走。 这种阴暗潮湿的气息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很快他的耳边就只剩下了自己的脚步声，还有滴滴答答的水珠滴落的声音。 罐头厂的地下并不像李牧寒想的那么简单，这下面空间很大，被错综复杂的通道所链接，不仅存在着办公室，还存在着一些类似实验室的地方，更可怕的是，李牧寒还通过恶魔的感知力发现了一些暗门。 暗门之后是类似牢笼的地方。 这些发现让李牧寒很激动，因为这和他在车上做的那个梦里的场景很是相似。 “喵。” 就在这时候，那监牢之中，一声黑猫的叫声突然传来，透过黑暗，李牧寒看到之前的那只黑猫正趴在牢笼中的破草席上舔着自己的毛。 在看到李牧寒后，黑猫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而后摇晃着尾巴跑到李牧寒的脚边蹭了蹭。 李牧寒和之前那次一样，他蹲下身子，抬手摸了摸黑猫的脑袋。 霎那间，无数的记忆碎片和情绪都涌入了他的大脑，这一次的记忆比上一次更加强烈，也更加清晰。 李牧寒看到一名穿着研究服的老人站在实验室里，他的眼前是一个培养皿，而在培养皿里的那东西.......能算得上是人吗？ 那扭曲的身形和五官，就像是一只很想要模仿人类，但却没有学习素材的怪物。 但老人却十分珍视这只培养皿中的怪物。 【我会把你塑造成最完美的人类，孩子】 而后老人转过身看向了身后的一群孩童，孩童们都有些害怕地看着老人。 【不要害怕，我的孩子们，你们也不是一无是处，你们会成为最好的养料】 站在所有孩子最前方的是一名女孩儿，她看上去比其他的孩子要年长一些，她并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只会害怕。 【我，我们，不想，做，做养料，我们，我们想，想出去......我们想活下去】 老人温和地摸了摸女孩儿的头发，而后语气低沉地说道。 【又是你啊，小天使，你真是个坏孩子，但你的这种反抗精神正是人类最宝贵的东西，正好，这场实验还不算成熟，也许你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先驱者，这是你的荣幸，小天使】 接着老人看向了一旁的研究员，那名研究员面无表情地根据老人的指示将四名孩童带出了队伍。 【求你......求你......不要做这样的事......】 老人又轻轻拍了拍女孩儿的脑袋，然后对着其他研究员点了点头。 【这是我们第一次启动人格塑造，就拿她当试验品吧，对了，必须先激发她的界域特性，让她回忆起自己最深的恐惧，先把她扔到冰窖里去，让她呆三天，三天之后，进行第一次人格塑造实验】 女孩儿呆呆地看着老人，而后又呆呆地看着那些被带出了队伍的孩子们。 孩子们懵懂地看着她，似乎不太明白自己即将面对的事。 【不要......不要......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错了，我错了，好冷，好冷........】 李牧寒猛地回过神来，他呼出一口寒气，这里的温度似乎又骤降了不少...... 他转头看去，发现那只黑猫已经跑向了通道的另一头，正在一扇巨大的气阀门前等着他。 “这次你又要带我去看什么。” 李牧寒皱着眉头，但还是慢慢稳住身形，朝着那气阀门走去。 第652章 我们都不应该继续存在 嘀嗒——嘀嗒—— 夏玥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病床上，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回到了特管局，回到了医疗部。 但这些陈旧的装饰还有身边女孩儿的哭泣让她的希望破灭。 “呜呜，呜呜呜，姐姐死了，姐姐死了......” “别哭了，我还没死。” 她捂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 “死了......姐姐，呜，要被做成罐头了，要被做成猫罐头了，呜呜呜。” “别哭了，我说了我还没死，这是哪儿。” 夏玥很烦躁，她下了床，开始观察这个房间。 “呜.......”女孩儿止住了哭泣。“这，这里是饲主的办公室，她，她让我们，躲在这里......” 夏玥愣了一下：“躲在这里？不是她把我们抓来的？” “不，不是，她发现我们逃走之后，就，就把我们藏在了这里，其他饲主才没发现我们。” 夏玥大概明白了，这女孩儿口中的饲主和刚才袭击了自己的饲主并不是同一个，但自己又是怎么逃脱的，明明都已经失去意识了。 真是太诡异了...... 就在这时候，夏玥发现办公桌上放着一本日记。 “你去看着门口，如果有人过来，就立刻告诉我。”夏玥对那女孩儿说道。 女孩儿还在啜泣，夏玥本来很烦躁，但现在也只能是耐着性子，摸了摸女孩儿的头发。 “没事的，我不会让你被做成猫罐头，我保证。” “......呜，呜，可是，可是他们都死了，他们都被做成猫罐头了.......” 他们？夏玥不太清楚她口中所说的他们是谁，但还是温和的说道。 “放心，只要我在，我就不会让你出事，所以现在你可以乖乖地去门边蹲着，听到任何动静就立刻告诉我，可以吗？” 女孩儿擦了擦眼泪，然后点了点头。 夏玥翻开了日记本，这似乎并不是第一本日记了，当看到第一篇上记叙的时间的时候，夏玥还是吓了一跳。 【2008年5月，门达罗萨康复中心已经彻底被查封，很多人都被处理，但教授却从这一切脱身，他甚至作为特别顾问进入了特管局，这真是一个神奇的世界，我本以为教授会因为我告密的事情讲我处理掉，不仅如此，他还继续将我留在他的身边，柴郡猫......这就是我目前工作的地方】 【呵呵，根本没什么不同，我还是在做着和之前一样的事，也许这就是教授的用意，他要告诉我，不管我做什么，都无法改变他的计划，他的人格塑造实验，我累了，也感到无力了......我根本救不了那些孩子】 2008年？ 16年前的日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夏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转头看向了墙上挂着的日历。 而后她彻底傻了，因为她看到日历上的日期写的是2012年9月。 “今年是2012年......？” 夏玥看向了门口的女孩儿问道。 “唔？什，什么年......” 女孩儿迷茫地看着夏玥，此刻夏玥的好奇让她没有去理会女孩儿，她再次翻开了日记继续往下看。 【2008年11月，不不不！！不！！我终于知道他为何要将我留在这里！这个恶魔！！这个禽兽！！畜生！！那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他把我的女儿带到了这里！我只有五岁的女儿！！！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我求他，求他放过我的女儿，这个恶魔，这个恶魔嘲笑我，他要我亲自负责孩子们的看护，甚至，甚至是处理！！不！不不！我不能让我的女儿呆在这里！我必须.......我必须做点什么......】 【2009年1月，我甚至没法和我的女儿相认，即便她看到我，也认不出我是她的妈妈，毕竟她刚出生那一天我就进入了门达罗萨......我想给女儿带点吃的，却被其他饲主拦了下来，他们告诉我，实验体是珍贵的，不能乱吃东西】 【去你妈的！！那不是实验体！！那是我的女儿！！】 【我必须做点什么，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我要把——，加快实验，我必须——，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我的女儿能得救，只要女儿能得救......】 这里的字不知道为什么被墨迹污染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但夏玥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候，门口的女孩儿突然对夏玥喊道：“有，有人！有脚步声！饲主来了！” 夏玥赶紧合上了日记本，然后拽着女孩儿，让她藏到了床下。 “不要出声，记住，不要出声。” 房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时候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 “就剩下你一个了。” 女人冷冷地看着夏玥。 “我知道你想救你的女儿。” 夏玥一边往后退，一边寻找着称手的武器。 “告诉我，你把那些孩子们怎么了。” “很快你就知道了。” 女人没有回答夏玥的问题，她手里握着注射器走向夏玥。 又是注射器，如果他们的目的只是让自己昏迷，那为什么又要把自己抬到这里来。 女人的力气很大，夏玥被她死死地按在桌边。 “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很快就不会有痛苦了，就像当年的那个女孩儿一样，所有的孩子都会在她的脑子里活下去。” 所有的孩子......活下去....... 等等...... 夏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拼命想要抵抗。 就剩你一个了。 女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着。 姐姐死了，姐姐被做成猫罐头了，呜呜呜。 女孩儿曾经说过的话也在夏玥的耳边萦绕。 不对......这不是我的身体。 夏玥艰难地转头，看向了那面镜子。 然而她在镜中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男孩儿的脸，男孩儿大约七八岁的样子，正在拼命抵抗着眼前的女人。 “就剩下你了，其他的孩子，都已经在等着你了。” 夏玥明白了。 自己的每一次昏迷都代表着一个孩子的死亡，从一开始的有着尖牙的女孩儿，那也许是两颗小虎牙，并不是自己的吸血鬼尖牙。 而后是胖胖的橘猫姐姐。 再后来是灰猫姐姐。 到现在.......是这个男孩儿。 “你到底......想做什么！！” 夏玥朝着那女人怒吼，女人的口罩被扯开，一张因为极度扭曲而可怕的脸出现在了夏玥的眼前。 “我要让我的女儿，活着离开这里。” 针头终于刺入了夏玥的脖子。 她的抵抗逐渐减弱。 这是最后一个了，自己还有机会吗，还能再一次醒来吗...... 弥留之际，她倒在地上，看到了从床下哭着爬出来的女孩儿。 “尹......尹琪......快，逃......” ...... 李牧寒站在那被黑暗包围的办公室内观察着这一切。 破败的书桌和那张腐朽的木床，还有斑驳的墙面无不在诉说着这里已经许久无人到来过。 李牧寒走到了那桌边，而后看到那只黑猫也站在桌上，它的尾巴轻轻拍打着桌面，发出砰砰的声音。 于是李牧寒蹲下身子，查看桌子下方，果然在桌面下方找到了暗格，并从里面取出了一本日记。 “又是日记......看这字体，还是同一个人写的。” 而从日记的内容，李牧寒知道，这里的确就是门达罗萨覆灭之后其衍生的组织柴郡猫的据点。 他们做的事情一直都没有变过，儿童生物工程实验...... 在李玲安身上进行实验的91区某部门，或许也是门达罗萨的下属组织之一。 一想到这里，李牧寒就捏紧了拳头。 他把日记翻到了最后一页。 【2012年，9月，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我瞒着教授做了这一切，不过我不知道他到底还是不是教授，现在的教授已经变成了一个身材瘦削的少年，但他的言谈举止的确就是那只恶魔】 【但我又有什么权利说别人是恶魔呢，我现在已经杀了那七个孩子，现在，我会用这七个孩子的人格来拯救我的孩子......他们都很喜欢我，以为我是所有饲主里最疼爱他们的存在，但很可惜......我也是恶魔......】 【2012年10月，我的孩子安全了吗？我现在感觉自己身上的血快流干了，那些孩子们现在正围着我，都是好孩子，都是我的好孩子，我不能和女儿一起离开了，因为我答应过孩子们，我会留在这里，我陪着他们......尹琪，你要活下去，即便是攀登着尸山血海，你也要活下去。】 【啊......我听到了，上一次人格塑造的失败品，她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一个人......她就要过来了......】 李牧寒皱紧了眉头，他没想到这本日记里的记录者竟然是尹琪的母亲。 她为了救尹琪，到底做了什么，她口中提到的失败品又是什么。 突然，日记本的最后一页掉落了一张照片。 李牧寒捡起了照片，他看到这是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和一名小女孩儿的合照。 女孩儿身材娇小，头发凌乱，眼神也有些涣散，她紧紧裹着身上的衣服，看上去好像很冷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耳机里传来了林子雨的声音。 “队长——滋滋滋——队长！——” “怎么了？你们遇到什么危险了？” 李牧寒手按在耳机上问道。 “林局刚才发来消息，查到了——滋滋滋——尹琪手机最后的讯息发送人——滋滋滋——也查到了——滋滋滋——门达罗萨最后一名实验体的名字！——滋滋滋——” 断断续续的声音让李牧寒感觉到了不对劲，是这只黑猫的影响吗？ 低头看去，那只黑猫已经不在了。 “我这边也发现了一些线索，我现在就......” “队长——滋滋滋——都是她——是她——滋滋滋——所以——滋滋滋——” “林子雨，你先别着急，我马上......” 李牧寒说着下意识地将照片翻了过来。 而后他看到了写在照片背后的名字。 李牧寒突然之间明白了....... 红月酒馆。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哪儿看到过这个商标。 一次是在李玲安的万神殿中，夏玥的父亲展示给自己的那一间红月酒馆的招牌。 但那并不是自己第一次见到这商标。 第一次是在....... 她的大脑受到过创伤。 然后被人扔到冰窖一个月。 你要吃巧克力吗......小孩子都喜欢吃巧克力......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牧寒弟弟！！——滋滋滋——这是——陷阱！——滋滋滋！——” 【第一次人格塑造的失败品】 女人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门口。 【曲然】 “......我们都不应该，继续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女人的声音让李牧寒猛地回过头去，而后他听到了一阵时钟走动的滴答声。 嘀嗒——嘀嗒—— “就快结束了......我会让这一切结束的......我们都是罪恶的产物.......” 李牧寒觉得这声音就像是唤起了自己的某种原始本能，一种困意袭上心头，。 “对不起......李牧寒......” 第653章 往上爬 嘀嗒—— 嘀嗒—— 当李牧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被绑在椅子上。 自己身上的力量都仿佛是消失了一般，连挣脱这些皮质束缚都做不到。 而在他的眼前，曲然正背对着他，似乎正在忙碌着什么，她的眼前是一些仪器，仪器内是两尊培养皿。 尹琪和夏玥赫然就被装在培养皿中。 “曲部长......” 李牧寒晃了晃脑袋，他努力想要唤醒自己体内的力量，却发现只要那种嘀嗒声在，自己就完全无法使出任何力量。 “你，你醒了......” 曲然回过头来，那凌乱的头发之下的双眸显得十分疲惫，黑眼圈也明显加重了许多。 “对不起，对不起李牧寒，我，我不想这样对你，但，但是这个，这是必须的，当年的那些罪恶所遗留下的因果，不，不可以再继续活在这世界上。” 她说完又转过身去，操作着仪器。 “......曲部长，你是当年门达罗萨的牺牲品之一，对吗......” “......我不是，我不是牺牲品，我是罪人，我，我对不起大家，我对不起大家......” 李牧寒看到曲然的后背在微微发抖。 “曲部长......还来得及，让我帮你......我，我也是门达罗萨的那些孩子之一，我......” “不，不是的，李牧寒，你，你不明白......” 曲然转过身，手里握着一把刀。 她走到李牧寒身边慢慢蹲下，而后再李牧寒的手臂上割了一刀，又用试管接住了李牧寒的血液。 “你不是他们之一.......你不是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曲然神经质地看着李牧寒笑了笑，而后立刻又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对不起......我不想这样，对不起，但是，只有这样.......” 她哆哆嗦嗦拿着试管回到了实验台，然后又割破了自己的胳膊。 让血与李牧寒的血融在一起，但很可惜，血液并没有相融。 “还是不行，我，我是残次品，我没有资格，我，我不行.......我没办法毁了你。” 曲然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然后抬头看向了尹琪。 “你想干什么......曲然.......” 李牧寒从她那疯狂的眼神里似乎读到了什么。 他开始拼命挣扎，呼唤体内的恶魔，但回应他的只有滴答声。 “这，这是我的界域，我的界域力量......清音.......它，它对其他任何人都不会产生影响，但是，对，对门达罗萨和柴郡猫的孩子来说，我，我就是你们的管理员，无论你们多么强大，我，我都可以.....我可以暂时抑制你们的力量......” “那夏玥呢。” 李牧寒一边挣扎一边问道。 “你又是怎么禁锢了夏玥的力量。” “你，你怎么知道，夏，夏玥被禁锢了力量.......”曲然怯生生地问道。 “废话！她要不是被禁锢了力量，能被你泡在那福尔马林里！？” “不，不是福尔马林！对，对不起......我，我说话声音太大声了，那，那是专门给孩子们用的营养液......对，对身体是有益的......夏，夏玥的力量，不是我禁锢的......我，我没想，抓她.......” 李牧寒稳住心神，看着曲然说道：“曲部长，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你已经离开了门达罗萨和柴郡猫，记得吗，你是天海市特管局情报部的部长，所以.......” “不，不是这样的，李牧寒，你不明白，我，我们都不能活着，如果我们活着，教授，那个恶魔，她的计划一定会实现.......我们，我们不能活着，我们都不应该存在.......” 说着，她操控面板，培养皿之中突然伸出了一根针管，而后扎入了尹琪的胳膊，正在沉睡的少女微微皱了皱眉，血液顺着针管流入到了曲然早就准备好的试管当中。 “曲然......住手吧，现在还来得及.......” 李牧寒请求道。 “来得及，是的，来得及......所以我会阻止这一切，我会把门达罗萨的遗产，全都清理干净.......” 曲然小心翼翼地将尹琪的血与李牧寒的血混合在一起，很快血液开始沸腾，而后尹琪的血竟然和李牧寒的血同时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结果让曲然兴奋起来。 “没错，她是成功的实验体！我，我终于找到了.......！” ...... 与此同时，夏玥在朦胧之中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被绑在拘束床上，正在被那女人推着进入实验室。 “......住手吧。” 夏玥说道，尽管她已经很清楚，这些都是已经发生的事。 她无力去阻止，但她还是试图去唤醒这个女人最后的良知。 “你们都会活下去的，你们会活在我女儿的身体里........” 女人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夏玥的声音。 而此时夏玥才发现，这间昏暗的实验室很简陋，就好像是女人东拼西凑临时搭建起来的一般。 但这房间里却横七竖八躺着四五个孩子的尸体。 而其中赫然有着那名刚才自己在镜中看到的男孩儿。 那么现在的夏玥，是谁....... “尹琪......尹琪不怕啊，妈妈会救你的，会救你的......” 自己.......变成了那个小女孩儿...... “她不会希望用这种方式得救.......” 夏玥看着女人说道，但女人的眼中已经没有了神智。 她或许早就已经疯了...... “尹琪，你喜欢这些小猫们，对吗，妈妈现在，现在让这些小猫们永远都陪着你......你永远也不会孤独，永远不会.......” 女人将夏玥推到了手术台边。 “......对不起，孩子......妈妈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你活下去，你一定要.......一定要原谅妈妈........” 当刺眼的手术灯照亮自己瞳孔的瞬间，夏玥感觉头晕脑胀，她不知道度过了多长的时间。 只是偶尔还会听到外面走廊上传来嘈杂的声音。 哭喊声，嘶吼声，直到一切都归于沉寂。 手术室早已经面目全非。 女人倒在角落，她怀中抱着那些孩子们，孩子们轻闭着双眼，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 夏玥翻身下床，她知道女人已经死了，那些孩子也已经死了.......而现在外面有一只怪物，她必须要离开这里。 打开这实验室的门，外面满是尸体和残骸，血腥味不断传入她的鼻腔，这还是夏玥第一次感觉，血腥味居然是如此恶心的味道。 她捂着嘴，用那双纤细的小脚走在血泊之中。 要去哪儿，要往哪里走......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都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必须要送你们离开.......对不起......” 身后传来了少女的呢喃。 夏玥知道，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就在这时候，一双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小笨蛋，走这边！” 她的眼前是一名有着两颗尖锐小虎牙的女孩儿。 女孩儿牵着夏玥的手，带着她穿过狭长的走廊，越过无数的尸体，然后将她带到了楼梯口。 “快走吧......小笨蛋，以后不要那么贪睡了。” 夏玥看着那女孩儿停住的脚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可怕的呢喃和笑声。 “哈哈哈哈.......都不能活着，都不能存在，哈哈哈哈哈......” 而后又是一只手拉住了夏玥，这一次是一名有些胖胖的女生。 “走，快走，走这边！” 胖女孩儿带着夏玥下了楼，然后走了一条小道，让她避开了一些还存在着设施警卫的通道。 “谢谢你经常把你的豆子让给我吃......小黑猫。” 胖女孩儿把她推到了一条狭小的通风口，而后笑着看向她。 “.......橘猫姐姐。” 夏玥不由自主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快走吧.......我太胖了，我过不去，嘿嘿......” 胖女孩儿笑着又推了夏玥一把，于是夏玥继续往下通道里钻。 狭小黑暗的通道让夏玥的内心产生出了无限的恐惧。 那并不是来源于她的恐惧，而是尹琪的。 就在这时候，一道微光在黑暗之中亮起。 灰头发的少女在隧道里出现，她不知道从哪里偷了一个打火机，而后将其塞到了夏玥的手中。 “......不要害怕，走吧。” 女孩儿朝着夏玥微微一笑。 夏玥一边啜泣，一边爬过了通风管道，但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堆砌了无数孩童尸体的罐头垃圾处理厂。 如果没有那只怪物的袭击，这些尸体很快也会被销毁，但现在，这些尸体堆砌成了一座小山，小山的上方是倾倒垃圾的口子，那道口子，通往地面。 “快走。” 男孩儿拉起了夏玥的手，踩在了那些尸体上。 “我，我怕.......” “不要怕，我们陪着你。” 一只又一只的手从那些尸体之中伸出，托着女孩儿的身体，将她往上托举，引领着她朝着自由而去。 但在其他人看来，女孩儿不过是独自一人用着和身体不想称的力量不断往上攀登。 最后，她似乎是已经筋疲力尽，但距离出口还剩一步之遥。 女孩儿的手努力往上伸着，颤抖着。 可惜还是差了一点.......就差一点.......她的手刚刚接触到那出口的边缘，而后彻底脱力，娇小的身体往后倒去。 倒向了那无尽的尸山，无尽的黑暗。 第654章 再见 曲然手指颤抖着，操控着仪器，她再次采集了尹琪的血，而后用特殊的方式将其灌注入了三颗子弹之中。 李牧寒看到操控台边摆放着一把手枪，他似乎明白了曲然要做什么。 “三颗子弹，一颗是给我的，一颗是给尹琪的，还有一颗呢。” 他冷冷地问道。 曲然微微回过头，那凌乱的长发之下，一双神经质的双眸看了李牧寒一眼，但却没有给李牧寒任何回答。 或许...... 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咔嚓—— 哆哆嗦嗦地将子弹塞进弹夹之中，而后上膛。 曲然轻轻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 “我，我之前，在这里杀掉了所有的研究员，还有那些柴郡猫制造出来的孩子们......” 她自言自语一般说着话，而后抬手轻轻抚摸着枪身。 “但，但是漏了一个......她，她跑了。”曲然的头缓缓抬起，看向了培养皿中的尹琪。 “她，她是除了那只怪物以外，最成功的实验体......她不可以活着，还有你，你也是。” 曲然缓缓转过头，眼里布满了血丝。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这样，我真的不想，但是我必须要这样做，我不能让这项邪恶的实验在这个世界上残留半点痕迹.......” 她双手握着枪，一步一步走到李牧寒的面前。 “我，我的界域能力，其实并不止一种，李牧寒......我，我曾经很，很强大，但是，因为我，我是失败品，我每用一次界域的力量，我脑子里的孩子们就会消失一个，我，我现在已经没有那种可以再次肃清整座实验室的力量了.......” “你不必如此......曲部长，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我呢。” “在看到尹琪加入特管局之后，我，我犹豫过......我想过......我知道，她也是受害者......但是你的出现......让我打消了放弃的念头.......” 曲然走到了李牧寒的身边，她握枪的双手颤抖地越来越厉害，而后慢慢抬起，对准了李牧寒的脑袋。 “我，我不知道，能不能彻底将你杀掉，因为，你......你是一只......怪物，扭曲的......怪物.......但是我必须尝试......” “曲部长......您真的，一直都把我当成怪物吗？” 李牧寒问道，但话音刚落，眼前的曲然就歇斯底里吼了起来。 “对！！对啊！！我，我把你当成怪物！！你就是！怪物！！我，我必须！必须杀了你！！必须！我不能让你活着！！” “......那您现在为什么这么痛苦呢，这么悲伤呢。” 李牧寒抬眼看着曲然，看着那个此时已经不知不觉间泪水布满了脸庞的女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但是你不能活着，李牧寒，你的成长太快了......和他预估的一样，你的成长......是这个世界最想要看到的东西，是教授最想要看到的结果......” 她单手握枪，深吸一口气，而后颤抖着将手深入了衣兜口袋，一块儿巧克力威化慢慢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你，你要吃......巧克力吗.......小孩子......都，都喜欢吃。” 她慢慢将巧克力凑到了李牧寒的眼前。 “我，我帮你剥开.......吃了巧克力，然后你，你闭上眼睛，李牧寒，我一定，一定会.......让你解脱.......” 李牧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曲然笨拙地握着巧克力，然后用牙齿咬开了包装。 唾液沾染在了包装纸上，她的神情此刻更加神经质了，就好像大脑里最后的那根弦已经绷到了极限。 “对不起......曲部长。”李牧寒慢慢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曲然说道。 “我想活下去，不管我是人，还是怪物，我都想活下去，曾经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脑子里经常会有那么多的声音，在得到了恶魔的力量之后，我以为那些声音是恶魔的低语。” “但不是......那些声音并不是来自万魔殿，而是来自我的内心，也可以说，是来自他们的内心，而我只不过是个闯入了他们内心的外来者。” “可是他们最后却选择了将一切都托付给我，让我做一个好孩子......” 李牧寒看着曲然的眼神有些苦涩，但脸上却扬起了一个笑容。 “我和他们拉过勾，我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相貌，曲然，我也记得你......我记得你当时作为我的先行者，替我承担了多么可怕的实验风险.......” “所以我也想对你说......谢谢你。” 曲然的眼泪根本止不住，她甚至用手掌去按住了眼睛，但依然无法阻止那些泪水淌出。 “我.......我不能让你......和尹琪活下去......如果你们活着.......如果你们活着，门达罗萨，柴郡猫，就永远不会灭亡，你们都是他的遗产......只有，只有你们都死了，这些罪恶才会真正的终结.....” 她突然咬住嘴唇，将那发白的嘴唇咬破之后血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这一刻，她的眼神坚定了不少。 “对不起......李牧寒，我，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她的手不再颤抖，手指也扣在了扳机上。 “......”李牧寒也不再言语。 因为他拖延的时间已经够了。 就在曲然扣动扳机的瞬间。 这间破旧实验室的玻璃突然被一颗子弹击碎，而后苏雪的动作如猎豹一般迅速。 她眼神冰冷瞬间来到了曲然的眼前，曲然愕然之际立刻扣动了扳机，苏雪在子弹出膛的瞬间将曲然的手猛地往上一抬。 而这一颗子弹，不偏不倚正好射到了李牧寒身后的那座时钟之上。 嘀嗒——嘀嗒—— 时针走动的声音慢慢停止。 李牧寒也感觉到力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他轻而易举挣脱了束缚，而后看着被苏雪擒拿住按在地上的曲然。 “曲部长......抱歉，我的队员为了防止我一个人瞎跑，在我的身上装了信号追踪器。” 李牧寒从自己的衣衫内衬里拿出了一枚微型的追踪器。 苏雪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牧寒弟弟，原来你知道啊。” 此刻林子雨也握着手枪跑了进来，进来的时候还被门口的杂物绊了一跤。 “队长！队长你没死吧？！” “滚犊子，会不会说话！” 现在的曲然，就如同她说的那样，她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了，界域的力量也只能控制尹琪和李牧寒这两个特例，而现在......界域的力量被破坏，那么也就是说...... 她慢慢抬头，看向了培养皿。 看向了那只微微闭着眼睛正在沉睡的黑猫。 ...... 女孩儿的手似乎永远也无法再触及到那象征着希望的出口边缘，随着身体的坠落，她感觉那束光离自己越来越远。 嘀嗒—— 嘀嗒—— 脑中的声音在不断响起，她希望自己能将一切声音封锁外界，只留下自己与这沉默的对话。 每一个回响，都像是在提醒她，无法逃避的疲惫和沉重。 如果累了就好好睡一觉吧。 这是那位好心的饲主最常对她说的话。 好困……我可以休息了吗……？ 女孩儿在心底默默地问自己，也似乎在向那些围绕在她心头、未曾有形的灵魂们询问。 “尹琪！！” 突然，一个急切而焦急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打破了寂静。 是谁？这声音如此熟悉...... 女孩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见一片模糊的光影中，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她的身体不再往下沉沦，而是被悬挂在这尸山血海的半空中。 “快点！醒过来！尹琪！！” 白发少女的面容在泪光中显得格外清晰，她半个身子悬在边缘处，双眸充满了绝望与坚定，拼命地拉扯着尹琪。 她真是太美了…… “快点……醒过来！！尹琪！！” 少女似乎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的身体也随之开始向下滑落，但就在这危急之际，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尹琪的小手。 “尹琪！” 这次是一个粉发的美丽姐姐，她的眼中闪烁着急切的光芒。 “尹琪！！给我醒醒！” 这次是一个哥哥......他个子好矮啊，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就好想骂他....... 但是他们在叫谁呢？我，我是一只黑猫，不是什么尹琪…… “该走了……” 这时，一双温柔的女人手臂轻轻托起了她的身体，慢慢地将她往上抬高。 “……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尹琪。” 尹琪努力想要转过头，看清楚这位温柔说话的女人是谁。 但她太困了，双眼朦胧，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任由那声音引领她，回到属于她的世界。 “再见......黑猫。” 这是虎牙猫的声音。 “快走吧，以后我们就不跟着你了。” 橘猫姐姐...... “记得多吃点好吃的，不要再吃豆子了。” 灰猫姐姐...... “好好活下去，黑猫。” 男孩儿的声音响起之后，女孩儿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也看清了那些正在拽着自己的人。 夏玥，苏雪，林子雨....... 还有这双托着自己的手。 “我的女儿，妈妈没能给你一个快乐的童年，但是妈妈希望你能明白，我永远都爱你。” “我们也都爱你，黑猫。” “再见......” “再见，黑猫。” “活下去，黑猫。” 尹琪的泪水划过了面庞，她想要转身，但最后一只有力的手直接搂住了她的身体，将她狠狠地朝上抱起。 再见了......我的猫咪们。 再见了。 妈妈。 第655章 我可以活下去吗 缓缓睁开眼睛的尹琪立刻开始咳嗽，培养皿中的营养液被她咳了出来。 在看到少女苏醒之后，周围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夏玥此刻也是浑身湿透，明显刚从培养皿中醒来。 “......你们......干嘛都围着我......” 尹琪虚弱地说道。 “不然呢？！我们现在要是不围着你！就只有在你的灵堂围着你的遗体了！” 林子雨激动地吼道，但下一秒就被苏雪一拳打得飞了出去。 “小琪，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雪身上的外套此时正搭在尹琪的身上，她关心地问道。 “不舒服......恩，有一点困......” 李牧寒也将外套披在了夏玥的身上。 “其他地方呢？脑子有没有觉得很疼？” 苏雪继续问道，同时检查着尹琪的身体。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现在脑子......比之前更......清醒了。” 尹琪摸着自己的额头说道。 “但是感觉内心有点空空的，就好像是少了些什么。” “尹琪。” 李牧寒严肃地看着尹琪。 “干嘛？” 尹琪微微抬眼看着李牧寒，这还是少女第一次有些不敢直视李牧寒的眼睛。 “你违背了第七小队的誓言。” 李牧寒冷冷地说道。 “我知道......我愿意接受特管局的一切惩罚。” 夏玥扯了扯李牧寒的衣角：“......可是她也只是为了你们好。” “那也不行。” 李牧寒很少反驳夏玥，但这一次，他必须告诉尹琪，她所做的事有多么的离谱。 “永远别忘记，尹琪，你是第七小队的突击手，也是我们的家人，而第七小队，一个也不能少。” 如果是以前的尹琪，可能会偏过头发出一声冷哼。 但现在，她沉默片刻之后，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愿意接受惩罚。” “你知道就好，那么对你的惩罚就是......”李牧寒沉吟了片刻，而后脸上露出了笑容：“等你身体康复之后，拿出一个月的工资，请大家去旅游，我们第七小队，所有人一起。” 尹琪愣住了，而后环视了众人一圈：“这，就是惩罚？” “怎么～心疼了啊，一个月工资哦～可以买多少猫粮喂小猫咪了，是不是心疼了，小琪。” 苏雪轻轻捏了捏尹琪的脸。 “唔，不，不是......我，我.......”尹琪略微有些脸红，接着她抬起头看着众人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是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的笑容。 “好，我接受。” 夏玥又拽了拽李牧寒的衣角：“我，我也要去。” “你还好意思说！你也单独行动了！” 李牧寒回头瞪着夏玥，但立刻就被夏玥瞪了回去：“还不是你睡得和死猪一样！我不去谁去啊！？我不管，我也要去旅游，我就要去！” 而就在几人身后，那头发凌乱的女人颓然地坐在地上。 她现在还能做什么，就连最后的界域都已经被打碎。 现在的她到底还能做什么。 她目光呆滞，慢慢看向了掉落在地上的那把手枪。 手枪里还有两颗子弹.......趁着他们现在没注意，也许自己可以...... 曲然的手慢慢地握住了手枪。 好冷啊......还从来没有这么冷过。 她的手慢慢地举起，对准了李牧寒的后背。 渐渐的，曲然的枪口慢慢地调转，而后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真的好冷啊，爸爸，妈妈......” 我也好想，有人能为我披一件衣服...... 已经无神的双眸依然留下了泪水，她的手慢慢地放在了扳机上。 就在她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了手枪的枪膛上，而后一件外套披在了曲然那单薄瘦弱的身体上。 “抱歉，曲然。” 带着歉意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曲然呆住了，她慢慢转过头，看着那正蹲在自己身边的少女。 “我从来没有去真正在意过你的过去，抱歉......” 林泽轻轻地将曲然抱在怀里。 “我以为我已经将你从那片黑暗之中带了回来，但是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你的灵魂一直都还深陷其中，是我的疏忽。” “......” 少女握枪的手开始颤抖，最后缓缓落下。 她任由林泽抱着自己的身体。 “还冷吗......”林泽温柔地问道。 “......恩。”曲然一边啜泣一边点头，就像是一个正在撒娇的孩子。 “冷......一直都冷......” “以后不会再冷了，我带你回家......我们带你回家。” 林泽的话音刚落，执行部队的人便从实验室外涌了进来。 由颜羽亲自带队，他们在第一时间封锁了整个罐头厂。 “林局。” 颜羽走到林泽身边，看着缩在林泽怀里发抖的曲然。 “曲然，你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罪，故意伤害罪，参与反人类实验罪，现在将你带回特管局接受调查。” 面对颜羽的话，曲然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不断颤抖着。 颜羽咬了咬嘴唇。 这个平时对谁都非常谦卑，甚至是已经到了有些病态，但却非常热心的女人.......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又或者说，为什么都这么久了，我们从未发现过她其实一直都还活在噩梦之中。 她一次又一次地说好冷。 一次又一次对人表现出抗拒和谦卑。 是否也是曲然对外界发送的一次又一次的求救呢。 “.......把她带走。” 颜羽最后叹了口气，对两名执行部队的成员说道。 但很快她又抬手拦住了两人。 “算了......让林局带她回去吧，可以吗，林局。” 林泽知道颜羽的一板一眼，而这段时间她似乎也变了不少。 她朝着颜羽笑了笑：“开窍了，小木头。” “哼，不符合规定的事，请不要说得如此儿戏，林局，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事。” 说完颜羽转身又走向了第七小队的成员。 “尹琪。” 颜羽看着地上的尹琪。 李牧寒和林子雨心里都是咯噔一声。 完蛋了，咱们第七小队和颜羽可是有旧仇的啊。 之前林子雨还黑进了颜羽的终端系统，让她在汇报大会的时候公然播放了18x影片，这可是......奇耻大辱啊。 现在不知道这妮子会怎么折磨尹琪。 “你涉嫌违反特管局成员管理条例，小队作战条例，并且被怀疑有叛逃嫌疑。” 林子雨立刻拦在了颜羽面前。 “......颜，颜队长，能，能不能网开一面，尹琪是去调查柴郡猫的事，她，她只是.......” “接到委托之后擅自行动，脱离组织，这些都是严重违纪行为。” 颜羽冷冷地说道，而后看了看李牧寒：“这是你的人，你也难辞其咎。” 李牧寒挠了挠头：“放心，我的人惹了事，我不会独善其身，但是这件事，不完全是尹琪的责任。” 说完之后，李牧寒直接拿出了手机，而那不是他的手机，而是尹琪的手机。 “这是尹琪的终端，里面详细记录了尹琪在接到委托之后，已经通过终端上报了任务，但终端故障，我又昏迷在床，她迟迟得不到支援，所以才会单独行动。” 颜羽冷冷地看着李牧寒。 简直是拙劣到自己都懒得去戳破的谎言。 她看着李牧寒手里的终端，上面显示的上报部门居然是工程部门。 这一看就是造假，而且是在工程部的帮忙下造假......真的是......完全没有见过规则和律法放在眼里！ 可最后颜羽也没有爆发，反而是叹了口气。 “恩，既然上报了没有收到，那责任方就全在维护设备的工程部门，我会将这件事造成的所有损失都算在墨部长的头上。” 李牧寒咽了一口唾沫，他看着颜羽的目光，知道对方早就识破了自己。 但她不打算追求，可这件事一定要让一个当官儿的来背个锅。 这可不是就落在墨巧头上了吗。 “阿嚏！” 墨巧握着扳手正在做着自己的工作突然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部长，感冒啦？” “不知道，总觉得有些不祥的预感。” 她开始有些后悔答应帮李牧寒的忙了。 ...... 废弃仓库外。 “队长。” 颜羽的副官有些为难的走到她身边问道：“真的就这样放过她们了？” “......” 颜羽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果是父亲，或者以前的自己，可能并不会就此罢手，就算是林泽在场，她也会强行带走曲然和尹琪。 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 颜羽在做事之前，都会去思考，是否在规则之外还有着别的东西需要考虑。 而这绝不是一名执法人员该去思考的事情。 抬头看着那天空之中所降下的冰冷雨水，颜羽渐渐的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不太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之后林泽将曲然带回了特管局，并且移交给了检察院。 检察院会收集证据并进行调查，最终再向裁定院提起对曲然的审判。 而尹琪，李牧寒强行拽着墨巧到执行部队来作证，证明是工程部队维修的终端出了问题，所以尹琪的上报信息才会被误发送到了工程部，工程部因为这一信息不属于所管辖部门的范畴。 所以将其进行了忽略。 从头到尾都充满了漏洞...... 就连检察院都连续派了三波人来进行调查。 最后在多方势力，甚至连特管总局的副局长乐清都下场帮忙给这破绽百出的闹剧善后，检察院最终才决定，放弃对尹琪的所有指控。 毕竟她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损害。 同样的道理也被应用在了曲然身上。 可曲然的情况更加复杂。 她不仅仅是违反了特管局条例，还因为隐瞒了柴郡猫的所有后续调查，所以她被检察院提起公诉，由裁定院审判。 将曲然情报科科长的职务剥去，因其精神状态存在不稳定因素，因此，将终生接受特管局的管控。 如此一来，她便需要一名担保人。 按照违规成员的担保回避原则，当初将其带入特管局的林泽还有当时签署了文件的常越都不能进行担保。 李牧寒是其旧部，也同样不能成为其担保人。 如果无法找到担保人，那么曲然就只能呆在禁魔监狱之中。 但曲然不在乎，就算只能永远呆在这里，那也已经无所谓了。 至少现在，她每天晚上已经没有再做噩梦了，虽然很冷，但林泽每天都会来看她，陪着她。 而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曲然的担保人出现了。 而且这个担保人的来头并不小，也完全符合程序。 特管总局的检察院执行部队队长。 颜珏。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担保人。” 颜珏扶了扶眼镜，看着呆呆坐在房间椅子上的曲然说道：“因为你的精神原因，所以你可以继续留在天海市特管局，你可以自由出入，但必须有专门的人陪同，你能接受吗？” 曲然微微抬眼，像个孩子一般怯生生地看着颜珏。 “我，我可以......继续活下去吗......” 颜珏愣了愣，他本以为曲然会提出一些条件。 但没想到她的愿望就如同她的这一生。 如此卑微又如此渺小，但却又如此充满希望。 “你可以继续在天海市特管局从事一些简单的后勤工作，也会有自己的薪水，如果需要任何帮助，都可以联系我。” 说完颜珏站起了身，朝着门口走去。 “请，请等一下......” 曲然手忙脚乱站起身，她哆哆嗦嗦在自己的口袋里掏着什么，而后她将一块巧克力威化小心翼翼地递给了颜珏。 “......谢，谢谢你......” 颜珏微微回头，看了看曲然，还有她那双颤抖的手里握着的巧克力。 最后他接过了巧克力，没有说一句话，推门离开了房间。 房间门口，颜羽正在等着他。 “谢谢你，父亲......” “我看过资料。”颜珏没有去看自己女儿一眼，只是淡淡的说道：“曲然作为天海市情报科科长，其个人能力突出，也为天海市特管局做出了很多贡献，她提供的几次情报，都救了你的命，对吗？” 颜羽点了点头，在面对父亲的时候，这少女总是无比拘谨，她微微低着头，声音有些没有底气。 因为在她看来，自己违反了规定。 “是，是的！她，她是一个好人，只是一直被困在噩梦之中。” 颜珏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女儿：“那就抬起头来，你们都没有做错任何事，记住，颜羽，遵守特管局的条例，也要做到问心无愧。” 说完他将手中的巧克力递给了颜羽。 “父亲......” 颜羽接过了巧克力，而后看着父亲转身离开。 而后，男人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站下了脚步，没有回头。 “今天下班之后，回家吃饭，我买了菜。” 说完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颜羽呆住了。 她在天海市虽然有分配到公寓，但几乎没怎么回去过，也从来没自己做过饭。 但父亲......会做饭吗？ 印象里，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就变了，变得沉默寡言。 她慢慢捏紧了手中的巧克力，有的时候，一点小小的希望，也是可以通过这微妙的温度扩散到每一个人心中。 “好的，父亲！” 第656章 面具惊魂 黑暗的树林之中，少女步履蹒跚穿行其中。 夏玥的脚步沉重，她的影子在不稳定的月光下拉得长长的，如同她身后那不断逼近的恐惧。 她的衣服被无情的树枝撕扯出痕迹，猩红的血迹在苍白的肌肤上显得尤为骇人。 随着她急促的呼吸，每次回头都仿佛能感觉到那不见形体的恐怖紧随其后。 林中的黑暗仿佛生了爪牙，试图拽住她的每一步。 “不，不要，不要......” 她的声音几乎无力，绝望中带着颤抖。 一个不慎，她被突出的树根绊倒，重重地跌落在泥地上，尘土飞扬。 而在这片死寂之中，突兀地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和连续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死神在磨快他的镰刀。 每一个声音都像是在夏玥耳边轻轻地诉说着死亡的临近。 夏玥捂住了嘴，她蜷缩在一棵巨大的老树旁，尽力让自己成为这片黑暗中的一部分。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心跳如擂鼓，恐惧几乎要将她淹没。 很快，那黑色的身影出现了，那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手里提着一把砍刀。 刀上满是鲜血。 而他的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人。 少女在看到那尸体之后几乎要哭出声。 因为那是她的爱人，李牧寒。 呜......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就这样静静地缩在那儿，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过了几分钟，脚步声消失了，夏玥这才慢慢松开了捂住嘴的手，而后慢慢把头探出去，除了寂静无声的树丛之外，什么也没看到。 夏玥松了一口气，虽然爱人死在眼前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很大，但至少自己保住了命。 可就在她把脑袋缩回来的时候，却发现那面具人就蹲在她身边，直勾勾地看着她。 夏玥也就这样愣愣地看着面具人。 扑哧—— 夏玥突然没忍住笑了出来。 “卡！！！！”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而后灯光四起，无数人从树丛之间走了出来。 一个穿着皮夹克的中年男人朝着夏玥喊道：“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啊！台词呢！？尖叫呢！你应该感到恐惧！之前给你说过的啊！你笑啥啊！” 几个工作人员凑到夏玥身边，开始给她补妆。 夏玥满脸的冷漠。 “我之前不是表现出恐惧了吗？” “还有呢！之后呢！在看到这面具人之后！你也要恐惧啊！尖叫抓挠啊！你为什么会笑啊！” “......”夏玥皱着眉头：“这个面具太有意思了，是一只猪，所以没忍住。” 皮夹克男人捂着脸，一副生无可恋：“oh！我的老天爷！小美女！你要关注的点！不是他的面具！是他要杀你！” “他杀不了我。” 就在那男人还要发火的时候，李牧寒的尸体突然也爬了起来：“唉唉，瞎嚷嚷啥啊，我们来帮忙都不错了，你和谁大呼小叫呢？！” 李牧寒护在夏玥身边。 男人长叹了一口气：“唉，这些临时演员就是这样，按照自己的性子瞎演就完事了，我们导演要考虑的事情可就多了。” 然后他又看向了李牧寒和夏玥。 “两位，我拜托你们好不好，既然都决定帮忙了，就有一点敬业精神啊！” 这时候苏雪和尹琪也走了过来。 两人都穿着和夏玥差不多风格的裙子，看上去就像是来度假的女大学生。 “哎哟哟！苏大小姐！您来了！”皮夹克男人一看到苏雪立马就换了一副面孔。 “椅子呢！快点！椅子！给苏大小姐抬椅子！” “不用了。”苏雪礼貌地对男人笑了笑，而后说道：“方导，您和我父亲是老朋友了，我们本来就是来这海边度假的，现在允许你们在我家的别墅里进行拍摄，还参与了你们的演出，所以我也希望，您能对我的朋友们尊重一些，不要把他们当做您的下属，可以吗？” 男人额头渗出一丝冷汗。 早就听说过这苏家大小姐和其他的家族小姐不一样。 这气场真的是让人有些窒息。 他自诩也是电影圈的大佬了，现在在这小丫头面前竟然完全没有任何气势上的优势。 “是是是，您说得对，苏小姐，是，是我态度不好了。” 然后男人朝着其他人喊道：“今天先收工了！收工了！” 剧组的人开始收拾起了道具。 那男人也摘掉了面具，是一个比较肥胖的中年男人。 他有些脸红地走到夏玥身边。 “小姐......请，请问我可以知道您的名字吗？” 夏玥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说道：“夏玥。” “那，那等拍摄结束，您，您可以跟我......” “李牧寒，说好的，拍完就让我吃饭。” 夏玥完全没有搭理那男人，直接扑到了正在卸妆的李牧寒背后。 “我去，姑奶奶，轻点，这么多人呢！等回去好不好？” “说话不算数......” 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中年男人有些黯然神伤，而后又转头看向了苏雪。 这个就算了......苏家大小姐，自己高攀不起。 最后他看向了尹琪。 尹琪也微微回头，看了他一眼。 就这么一眼，让男人有一种自己要被凌迟处死的感觉。 为什么这些漂亮的女孩儿，都这么吓人啊...... 一行人收拾完了拍摄道具之后就朝着别墅的方向走去。 那幢诺大的别墅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李牧寒觉得这苏家好像也没有自己之前想的那么低调啊..... 似乎是看出了李牧寒的疑惑，苏雪笑着说家族对这些产业的名义处理的很好，不会出任何问题。 几人走到别墅大门口的时候，林泽打开了门。 “终于拍完了，我快饿死了。” 颜羽也正在别墅一楼大厅的沙发上看着书。 戴着特殊装置抑制了界域特性的金乌正在和李玲安追逐打闹。 哈提和墨巧正在下着象棋。 事情吧，就是这么个事儿。 本来是尹琪出钱打算让第七小队的大家去旅游一趟的，但被正在放风的金乌听到之后，她便吵嚷着也要去，然后李玲安也吵嚷着要去。 哈提听到了，也吵嚷着......也不算吵嚷着，反正就是表示自己也要去。 得。 反正人都够多了，苏雪建议把那些平时在特管局里晒不到太阳的蘑菇人们都拉到海边去晒一晒。 于是李牧寒负责去邀请墨巧，墨巧欠李牧寒人情，一开始也想拒绝，但没想到整个工程部都在起哄，让墨巧跟着去。 最后无奈，墨巧表示自己就算去，在那边也会工作。 苏雪和颜羽关系比较好，所以她负责邀请颜羽。 一开始颜羽也是拒绝的，没想到还逗留在天海市的颜珏听到之后居然让颜羽跟着去，就当时休假了。 要知道颜羽也是全年365天一天假期都没用过的铁人。 林子雨和尹琪负责去邀请林泽还有林泽的妹妹今朝。 “可是我走了，这么多事情谁处理呢？” 林泽本来这么说了一句，但在林泽办公室睡觉的今朝突然说道：“你又不是局长，你走了让局长顶上啊。” 这话听起来有那么一点倒反天罡。 但林泽突然觉得，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凭什么每次常越都这么潇洒，自己却从没有出去玩儿过。 于是天海市特管局旅游团就这么成立了。 既然这么多人，那就应该选一处好地方，与其大家一起住民宿，不如直接就来到了苏家位于天海市海边的别墅。 但苏雪的父亲却罕见地联系了她，并让她帮个忙，一位娱乐圈的大导演最近要拍一部戏，希望借用一下苏家的别墅，但他们不会住在别墅里，只会在拍摄的时候进入别墅。 而这个导演在看到尹琪、夏玥、林泽、今朝、哈提、墨巧、李玲安，反正除了林子雨之外的所有人的时候，瞬间就双目发光，几乎就差跪下来求苏雪让她的朋友来参加演出了。 本来苏雪是拒绝的，她们是来度假的，又不是来工作的。 但李牧寒等人都表示无所谓，而且也没有参加过拍摄，似乎很有趣的样子，于是也就答应了。 摄制组的人住在海边的一座小镇上，他们白天会来拍摄，而现在，是属于天海市特管局的时间。 “林局，之前吃过您做的饭，我养父母现在都还在夸呢，说您做饭简直堪比米其林五星大厨。” 听着李牧寒对林泽的彩虹屁，夏玥气鼓鼓地朝着厨房走去。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包括哈提，天知道哈提什么时候吃过夏玥的料理，只是从那冷美人脸上所表现出的惊恐就知道，那不会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来来来。”林泽在桌上举起酒杯：“喝完这一杯，还有三杯，大家一起举杯，共庆美好时光。” “林局说话好土啊。”林子雨小声对李牧寒说道。 “我总觉得她像个老干部。”李牧寒回答。 “我是姐姐！我是！你要叫我姐姐！”金乌对着李玲安喊道。 “我才是！我是！我比你大！哈提姐姐说！大的才是姐姐！”李玲安也不甘示弱，她挺起了胸脯。 墨巧和颜羽对视了一眼。 “墨部长，我虽然不想在这种场合说这些话，但我还是要提醒您，帮忙作假，可不像是您的作风。” 颜羽明显在暗指上次墨巧帮忙李牧寒伪造终端信息的事。 “颜队长说的很对，作风是很重要的一件事，那请问在宿舍里私藏小动物，算不算作风问题。” 墨巧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我，我那是因为捡到了流浪猫！我第二天就送走了，等等，墨巧，你又监控我房间！？” “谁让颜队长的秘密那么多呢。” 这一餐桌上真正在认真吃饭的可能就只有今朝和夏玥。 两人对这些美食的热情高于了一切，如果那位导演看到了这二位的吃相，估计就不会再有让她们参演的想法了。 第657章 高考 吃完晚饭之后，也不知道谁的提议。 一群人聚在了别墅的一楼大厅内，准备挨个挨个讲鬼故事。 “我能去睡觉了吗？”林泽笑着对其他人说道：“年纪大了，容易犯困。” “林局，机会难得，留下来大家一起玩儿吧。” 李牧寒劝说道。 林泽却摆了摆手：“还是你们年轻人玩儿吧。” 说着她拍了拍今朝的肩膀：“你留下，和他们玩儿。” 今朝不是很明白的看着林泽。 但林泽已经一边打哈欠一边起身朝着二楼走去。 “林局该不会是害怕鬼故事吧？” 林子雨笑着说道。 “那不至于，她一个人经常晚上在办公室里加班，有时候还会游荡到食堂去偷吃的，后勤组的人已经被林泽吓到了好几次了。” 颜羽说道，而后想了想还补充了一句：“我记得当时我还调查过这件事，因为后勤组的人都反应说特管局大楼闹鬼。” “啊，我记起来了。”苏雪笑着说道。 “我遇到过一次，那天我执外勤，很晚才回特管局，本来想去食堂看看还有没有吃的，结果就看到披头散发一脸疲倦的林局像幽灵一样在那儿游荡。” “只能说咱们那位局长太好当了，要是他有林局一半努力，也不至于岑麟每个星期都在递交辞呈。” 墨巧一边摆弄着零件一边说道。 她果真如她所说那般真的在这儿也不忘记工作。 “你也差不多，墨部长，人家林局好歹不是人，我真不明白，你一肉体凡胎，怎么做到加班工资和林泽一样高的。” 李牧寒说道。 “只要某些人终端不要又出事，不要又把战斗小队的委托发到我工程部来，我也可以少加点班。” 墨巧说着抬头瞪了李牧寒一眼。 “咳咳....呵呵，额。” 李牧寒尴尬地挠了挠头。 “不是说要讲鬼故事吗？怎么开始内卷起来了。” 哈提笑着提醒其他人。 “鬼故事！要听鬼故事！” 金乌跳起来叫道，李玲安见金乌跳起来，她也跳了起来。 “听，听乌龟的故事！” “不是乌龟！是鬼！” “鬼是什么......” “梦梦姐姐就是鬼！”金乌的解释让李玲安豁然开朗。 “哦！梦梦姐姐是龟龟！” 此刻在特管局里，梦梦缩在被子里打了个喷嚏。 “......最近是不是变冷清了啊，怎么感觉特管局人都少了不少。” 梦梦翻了个身又进入了梦乡。 我接下来要讲的故事。 会很恐怖，所以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话，现在就不要看下去了。 霍。 没有选择退出去，而是选择继续看吗，那好吧。 今天......是6月6日。 ....... “都看着我干嘛啊，我讲完了啊。” 李牧寒双手一摊对所有人说道。 “.......？” 所有人的脑袋上都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所以6月6日怎么了？” 颜羽认真的问道。 “6月6日诶！！你们！！都不知道吗！？” 李牧寒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本来靠着他睡觉的夏玥直接被他的肩膀狠狠撞了一下脸，而后夏玥一把就把李牧寒拽了回来。 “讲话就讲话，别多动症。” “6月6日诶！明天就是高考了！” “然后呢？”墨巧问道。 “糕烤是什么？”李玲安问旁边的金乌。 “一定是好吃的~把蛋糕烤过之后再吃~” “高考诶！！要决定无数人命运的一天！！你们不觉得可怕吗！？不可怕吗啊！？” ？ 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再次冒出了问号。 “听不懂，我12岁国外研究生保送的。”墨巧低头一边继续摆弄着零件一边说道。 “啊，我也没参加过，我12岁就辍学在家钻研计算机，还攻破过特管局的防火墙。”林子雨说道。 “恩.......如果是类似的决定命运的试炼我参加过，我们北国的异类大多数都是在严酷的环境之中通过厮杀和战斗来角逐出最后的赢家。”哈提笑着说道。 “蛋糕蛋糕~” “烤蛋糕~烤蛋糕~” 李玲安和金乌还在那儿欢呼。 “没参加过，但我在特管局的内部测验里成绩基本保持前五。”尹琪说道。 李牧寒把目光看向了今朝。 “......” 今朝缩在沙发上，在看到李牧寒的目光之后，她缩了缩身体：“我没读过书。” “唔，我是直接被送到国外去进修了，没参加高考。”苏雪笑着说道。 然后他看向了颜羽：“颜队长，这里就你我是正常人了，你该不会也没有......” “我参加过。”颜羽点了点头。 李牧寒几乎要感动哭了。 “她娘的，终于有一个人和我一样......” “当时特管局很忙，但我父亲一定要让我参加高考，我在家看了一天的书，然后去参加了考试，感觉没有多难，那些东西我14岁左右就已经学完了，后来被国内重点大学录取之后我也没去读，感觉没意思。” 啪—— 李牧寒拍桌而起，眼含热泪。 “你！！你！！你们！！你们怎么可以如此不重视高考！！你们知道我当年是怎么过的吗！我当年备考的时候有多么痛苦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我走进考场的那一刻在想什么吗？！” 泪水夺眶而出，他一个一个指着所有人喊道。 “你们不知道！因为你们是天才！是大能！是黑客帝国！是千金大小姐！！是......”她看着今朝。 “是不学无术的文盲！你们侮辱了万千学子，你们....你们！！” 啪—— 夏玥一拳打在李牧寒脸上，直接让其昏迷躺在了沙发上。 “吵死了.......” 夏玥又补了一拳，看到李牧寒彻底睡过去之后，这才缩在他身边继续睡了起来。 “你瞧你瞧，他又急了。” 林子雨指着李牧寒说道。 “这怎么说着说着还破防了？”哈提也捂着嘴偷笑。 “或许我们的经历这对李牧寒来说，真的是一个鬼故事吧。” 墨巧叹了口气，她斜眼看了看李牧寒。 下一个讲故事的是哈提。 她给所有人都讲了一个关于雪域之中流传已久的白色死神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确很带劲，就连墨巧都听得忘记了手上的工作。 讲完之后，金乌和李玲安都紧紧抱在了一起。 “呜，不是说吃蛋糕吗......为什么要说这么吓人的事。”李玲安委屈地说道。 就在这时候，别墅的灯光突然开始闪烁起来，最后直接熄灭。 整个大厅漆黑一片。 还好这里的人大多数“视力”都不错。 只是因为刚才哈提讲的那个故事，着实让其他人都因为这突然的意外而更加后脊背发凉。 “这房子平时不住人，可能电压有问题。”苏雪有些抱歉地说道。 “哼，果然还是离不开我。” 墨巧不知道从哪里提出了一个工具箱，而后朝着大门口走去：“电箱在外面对吗？” “啊，对的，墨部长，您一个人去吗？” “你们去了也帮不上忙。” 墨巧带上了工程部的帽子，打开了头灯，而后在黑暗中摸索着朝门口走去。 此刻，一阵炸雷在屋外响起。 “要下雨了？”尹琪说道。 “如果下雨了，明天就没法去海边玩了。”苏雪有些沮丧。 可所有人都没看到的是，在那阵炸雷响起之后，别墅一楼客厅的窗户外，多了一道身影。 而那身影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屋内的所有人。 “这房子的电路结构，还真是有年代感啊。” 墨巧走到了屋外，打开了别墅后方的电箱。 她将工具箱放下，而后开始进行检修。 “明明房子翻新了这么多次，为什么电路不翻修呢。” 她因为身高不够，只能踩在工具箱上，就这还要踮起脚才能够得到。 “等等......” 墨巧在看到电箱里的情况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并不是跳闸，也不是电路问题.......这是被人为......” 就在这瞬间。 身后的巨大黑影猛地举起了手中的砍刀，朝着墨巧的脑袋砍了下去。 第658章 谋杀 漆黑的屋子内，一群人围坐在沙发上，当金乌讲完了她那个家被恶魔拆了的鬼故事之后。 大家突然就有些困了。 “呜呜呜呜，当时你们不知道我多绝望，我好心好意帮忙，结果那坏蛋恶魔，直接把我的家给拆了，我温馨的小家啊，呜呜呜。” 只有李玲安在认真安慰金乌：“坏蛋！我，我帮金乌妹妹打坏蛋！” “呜呜呜呜！我是姐姐！坏蛋就在那儿睡着呢！” 金乌一边说一边指着睡得很安详的李牧寒。 林子雨打了个哈欠说道：“要不咱们睡了吧。” “恩，同意。”尹琪说道。 “都快半小时了，墨部长怎么还没回来。” 苏雪有些疑惑地看向了门口：“如果是墨部长，这种程度的故障，她应该几分钟就搞定了啊。” 经苏雪这么一说，其他人也觉得有些奇怪。 “是有点不对，我去看看吧。” 说着颜羽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说起来，感觉咱们经历了好多事啊，这才一年。” 林子雨看了看眼前的众人，笑着说道：“如果是一年前，我打死也想不到，我能和墨部长，颜羽她们几个一起旅游。” 苏雪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感觉大家的关系都变得更好了。” “因为有一个喜欢上蹿下跳的小可爱，把所有人都联系在了一起啊。”哈提说着看向了李牧寒。 “哼，大坏蛋恶魔。” “恩！就是，大坏蛋恶魔！等他醒了，再把他打晕！” 就在众人感慨的时候，别墅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伴随着一阵雷鸣电闪。 众人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颜羽。 而在颜羽的脸上，出现了她从未有过的惊恐。 “出，出事了。” 颜羽颤抖着说道：“墨，墨巧，死了！” 当所有人都看到倒在电箱旁，墨巧那占满鲜血，浑身都是刀伤的尸体的时候，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天海市特管局工程部部长墨巧遇害了。 “不，不可能，这，这不可能吧。” 林子雨颤抖着说道。 “她，她是墨巧诶，墨巧，那个......那个天才，她.......她咋可能会死？” 颜羽咬紧嘴唇，拳头捏紧。 尽管她和墨巧平时不对付，但现在看到自己的同僚就这样死在了眼前，她的内心依然有着说不出的悲伤与愤怒。 “墨部长不是战斗成员。” 她慢慢蹲下身子，轻轻合上了墨巧的双眸。 “她......如果被人偷袭，就算对方只是人类，只要体格比她壮硕，她可能也没办法还手。” 说着她指了指旁边的泥地。 “这里有脚印，初步判断是袭击者留下的，从脚印上判断，袭击者应该是成年男性，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年龄......” 颜羽说到一半被金乌打断了。 “呜！你，你怎么还在那儿！分析！墨，墨巧死了！死了诶！你怎么还这么冷静！” “所以现在才更应该抓住凶手。” 颜羽冷冷地说道，而后她站起身，看向了脚印延伸的方向。 “凶手跑进了树丛。” 说着她直接抬脚就朝着树林跑去。 “颜羽！等等！”苏雪想叫住颜羽，但她的身影却很快消失在了黑暗的树林之中。 就在这时候，大雨倾盆而下，伴随着一阵阵雷鸣电闪，更为此刻的染上了一层恐怖的阴云。 “我去追她。”尹琪说着也朝着树林走去。“你们先把墨部长抬回去，然后联系特管局。” 说完尹琪也冲向了树林。 最后为了不让墨巧的尸体被雨淋湿，几人将其抱回了别墅一楼客厅，将墨巧放在沙发上后。 苏雪为墨巧做了详细的身体检查。 最后在确定墨巧已经死亡后。 她的手无力垂下。 “去把林局叫醒吧......”苏雪说道：“我来联系特管局。” 哈提听完之后没有说话，转身朝着二楼走去。 李玲安蹲在沙发边，看着墨巧的尸体，她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墨巧姐姐睡了吗.......” 金乌抱住李玲安哭了起来：“呜呜呜，墨巧姐姐醒不过来了.......” 窗外是狂风暴雨，房子里是孩子的哭泣声。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压抑。 今朝一直缩在沙发上，她蜷缩着双腿，看着这一切，却一句话也没说。 “有点奇怪。” 本来去联系特管局的苏雪拿着终端走了回来。 “信号被什么东西给干扰了，完全联系不到外界。” “那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吧，我先把队长叫起来。” 林子雨提议道。 就在他看向沙发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李牧寒仍然在沙发上躺着，但他的身边却没有了夏玥的身影。 这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夏玥呢......？”苏雪有些疑惑的问道。 其余人都摇了摇头，并不知晓夏玥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可，可能是我们刚才都出去了，夏玥醒了之后发现我们不在，就去找我们了。” “不，不可能。” 苏雪说道。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夏玥还在的！” “可能事情还不止这个。” 哈提的声音从二楼的楼梯口处传来。 “我觉得你们有必要来二楼看看。” 轰隆—— 闪电照亮了哈提的脸。 众人看得很清楚，哈提的脸上，沾满了鲜血。 ...... 林泽死了。 天海市特管局的副局长林泽，死在了房间的洗手间里。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不受规则所约束的存在，虽然还有着力量，但也可以成为被杀死的对象。 她倒在浴室的洗手间里，身上还穿着睡衣，死因是心脏的致命一刀。 鲜血染红了她的睡衣。 洗手间的地面上散落着打碎的玻璃和淋浴用品，显然在被杀前发生了挣扎。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尽管房间内一片混乱，浴室的门却没有破坏迹象，窗户同样完好无损，这似乎指向了一种可能性：凶手或许是被受害者熟悉的人。 “这......假的吧....哈哈哈哈。”林子雨已经要崩溃了。 “林，林局，死了？” 他神经质地喃喃自语着。 苏雪的身体也有些颤抖。 她慢慢走到林泽的尸体边，缓缓蹲下，而后检查了一番林泽的身体，最后她倒吸一口凉气，瘫坐在了地上，用手捂住脸啜泣起来。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啊！雪姐！！”林子雨吼道。 “你冷静一点。”哈提说道。 “怎么冷静啊！！”林子雨疯了一般怒吼。 “墨部长死了！林局也死了！夏玥失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他们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和最强大的人了！！为什么会被杀掉啊！！” 林子雨歇斯底里的怒吼：“被这种三流侦探小说的情节就给杀掉了！？开什么玩笑啊！！” 今朝蹲在林泽的尸体边，而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用手戳了戳林泽的尸体，她想说点什么。 但愣了半晌又闭上了嘴，然后抬头看着众人。 “她死了，灵魂已经消散了，没救了。” 今朝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林泽的存在。 如果连她都说没救了，那可能真的...... “我，我受够了！！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特管局！！” 金乌说着就拆掉了手上的手环。 她冲到了窗户边，而后猛地一跃而下，在半空之中，她本想着张开双翼，化作金乌，但感受到冰冷的雨水之后，金乌仿佛是明白了什么。 “......这，是......” 金乌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话，她的身体就被一只箭矢贯穿。 双翼才刚刚展开，就直挺挺地朝下坠落而去。 砰—— 众人只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这一阵响动，也震碎了所有人的情绪。 “金乌妹妹！！”李玲安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她冲向窗口，在看到别墅前门口趴着的金乌之后，她没有任何的犹豫就要跟着跳下去。 但苏雪赶紧冲过来将李玲安抱住。 “有埋伏，刚才那根箭是从森林里射出来的！” 苏雪紧张地拉起了窗帘，一窥外面黑暗中的树林。 映入眼帘的是在暴雨下摇晃的树影，那深邃的黑暗就仿佛是一张深渊巨口，随时准备将所有人都吞噬其中。 接着几人互相掩护下了楼。 尽管局势危险，好在他们有哈提，这个队伍中的顶尖战力。 她走在最前方，带领众人穿过昏暗的走廊，来到了公寓的正门口。 门外，金乌的身体就那样横陈在雨中，衣服已被血水浸湿，红色与黑夜交织成一幅惨淡的画面。 鲜血不断从她的身体里渗出，与雨水混合，缓缓往外延伸着。 李玲安情绪失控，她几乎疯了一般向外冲去，想要拥抱她倒下的同伴。 “金乌......金乌......！！” 她的声音夹杂着绝望和不可置信，但在即将冲出门口时，被哈提死死地拽住。 哈提的表情凝重，她明白在未确认安全之前，任何鲁莽的行动都可能招致灾难。 仔细观察四周，确认没有其他威胁后，她这才缓缓走出去，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将金乌的身体抱起。 她在接触到金乌的身体的时候，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而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然后她将金乌抱回别墅，放在了墨巧尸体旁的另一张沙发上。 “......没救了。” 哈提摇了摇头。 林子雨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他的心如同被抽空，整个人已经有些麻木了。 连林泽都能被杀掉，那么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随着雷声轰鸣，林子雨闭上了眼睛，期望当他再次睁开时，一切不过是一场梦魇。 但心底深处，他知道，现实的残酷远比梦境来得彻底和冰冷。 此刻沙发上陈列着三具尸体。 林泽，金乌还有墨巧。 明明在不久前，她们都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她们的声音和笑容都言犹在耳...... 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没有人能给出一个答案。 李牧寒也依然沉睡着，现在大家已经知道，他不是简单的睡着了，而是因为某种原因而陷入到了沉睡之中。 夏玥失踪，尹琪和颜羽此刻正在那危机四伏的森林里，她们很可能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听我说。”苏雪看着无精打采的众人，她拍了拍手。 “我们现在不要自乱阵脚，别忘了我们是谁，我们是特管局，在座的各位，都是特管局的精英。” 苏雪说到这里也吸了吸鼻子，明显她自己现在也是在强打精神。 “......我们一定会抓住这个畜生。” “它连林局都杀得掉......” 林子雨蜷缩在地板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我们真的能抓得住它吗......光是不被它杀掉，就算是幸运了吧......” “不要说丧气话。”哈提拍了拍林子雨的后背，而后她看着窗外说道。 “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就几点，首先，找到夏玥，然后联络外面，我不建议现在我们主动离开，毕竟袭击者的实力太过于强大，它能在我们眼皮底下杀掉林泽，这一点我想这个世界上能做到的人并不多。” “......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林子雨打断了哈提的话，而后慢慢站起身，走向了缩在另一张沙发上的今朝。 “是你干的！对不对！” 今朝微微抬眼，面无表情看着林子雨。 “只有你，你和林局的力量完全相同，她信任你，所以只有你才能做到将其一击毙命！！” 今朝歪了歪头，而后淡淡地说道：“我一直和你们在一起。” “子雨弟弟，冷静一点。” 苏雪捂着嘴，似乎是在难掩悲伤，她走到林子雨身边拍了拍林子雨的肩膀。 “这叫我......怎么冷静啊....！” 林子雨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队长也没醒过来！为什么啊！我们不是来旅游的吗！来度假的吗，为什么会这样啊！” 啪—— 一个耳光打在了林子雨的脸上。 “不......不要哭！报，报仇！”李玲安盯着林子雨，气鼓鼓地说道：“给，给金乌！还有林泽姐姐，墨巧姐姐，给她们报仇！” 林子雨呆住了，而后看着李玲安，点了点头。 “那我们现在应该先找到尹琪和颜羽，她们两个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砰—— 门在这时候被踢开。 而后尹琪和颜羽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尹琪！颜羽！”林子雨冲了上去，他期待着从二人口中听到一些好消息。 但二人的表情都十分阴沉。 “我们出不去了。” 颜羽说道。 “顺着森林查找线索，我们发现......这里已经不再是我们熟悉的世界了，这里被某种界域的力量所隔绝，成了一座四面环海的孤岛。” 尹琪补充道。 林子雨刚刚燃起的希望，在这一刻渐渐熄灭了。 第659章 酒窖 轰隆—— 窗外的雷鸣电闪还在持续着。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心神不安。 他们现在甚至无法安葬那些曾经和他们共事的同伴们。 啪嗒啪嗒啪。 现在是午夜2点半，笔记本电脑的声音回荡在寂静黑暗的一楼大厅之中。 即便已经试过很多次，林子雨依然没有放弃。 他想要通过一些手段联络到外界，哪怕只是多一个人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也好啊。 “真是讽刺。” 哈提坐在沙发上，饶是这般强大的异类，此刻脸上也略微有些疲惫。 她翘着腿，看着眼前被白布床单盖着的尸体，叹了口气。 “我们明明是解决这些异常问题的组织，但当我们陷入到如此诡异的情况之后，还有谁能来解救我们呢。” “你应该说的是，连我们都能被卷入这种情况，那这东西到底有多强大呢。” 听了尹琪的话，哈提点了点头。 “你说的也没错。” “不行！没办法！完全没有任何办法联络外界！” 林子雨狠狠盖上笔记本电脑，这时候，苏雪端来了一些水果，今朝跟在她身后，拿着一些蜡烛和手电筒。 “哈提，今朝，你们的力量也无法打破这界域敕令吗？” 苏雪将盘子放在桌上之后问道。 哈提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无奈。 “这不是普通的界域，这里的情况很复杂，想要靠蛮力打破界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她的话让一旁的李玲安愈发不安起来。 “报，报仇......” 她拽着哈提的衣角。 哈提轻轻把她搂在怀里，温和地说道：“乖，小可爱，我一定会帮他们报仇的，我也会好好保护你，只要我在，你就不会有事。” 几根烛台被点亮之后，众人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 尽管除了林子雨之外，她们都不需要通过火光来照亮四周，但光芒的作用不仅仅只是照明。 它还能带给人们内心一丝浅浅的慰藉。 “这片森林肯定有什么东西存在。” 颜羽双手环抱在胸前，她一直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一切，眉头不由得一皱。 “而且如此强大的力量，可以连续在我们面前杀掉林泽和金乌，还能让夏玥失踪，我想不出除了常局之外，还有谁能救我们。” 她转过身，面对着众人说道。 “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放弃，要知道，我们是特管局成员，我们才是这东西该害怕的存在。” 众人看着她，认真地听着她的话，直到...... “所以不要灰心，打起精神来，我相信林局也不希望看到......恩？你们怎么了？” 颜羽发现一开始还很专注听自己讲话的众人，此刻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不对。 他们并不是在看着自己，而是在看着自己身后的窗户...... 窗户外面，有东西。 “颜羽！小心！” 苏雪和尹琪以最快的速度冲向窗边但还是太迟了。 她猛地一回头，手刚握在腰间的刀鞘上，窗户瞬间被震碎，而后一根绳子套在了颜羽的脖子上。 轰隆—— 当雷鸣响起的瞬间，所有人都看清了窗外的那张脸。 那是......墨巧。 “墨...墨巧.....？” 只是这个墨巧和他们所熟悉的完全不一样，她脸上满是鲜血，表情狰狞，双眼也是血红一片，宛若地狱爬出的恶鬼。 颜羽的脖子被绳子勒紧，她本来已经要拔刀了，但却在看到墨巧的一瞬间愣了片刻，就是这样片刻犹豫，让她再也没有机会进行反击。 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将颜羽的身体拽出了窗外。 尹琪和苏雪一前一后翻出来窗外，但却没有看到任何踪影。 “在哪儿！？” 尹琪问道。 “不知道，也没有看到颜羽被拽入森林的影子。” 林子雨和哈提也从正门走了出来。 “这鬼地方到底怎么回事！” 他怒吼了一句，而后喊道：“颜羽！！颜羽你人呢！！” 几人在周围看了一圈儿也没看到颜羽的身影。 就在他们打算进入树林去寻找的时候，身后别墅的钟声突然响起。 当——当——当—— 凌晨三点，本不应该响起的钟声在此刻响彻黑暗的夜空。 所有人回头看去，而后愣在了原地。 尹琪的拳头攥得很紧，眼里满是杀意。 苏雪慢慢地瘫坐在地上，捂住了脸，仿佛是想要掩盖住自己的悲伤。 “又一个......” 哈提的脸上而没有了她一贯的戏谑，因为此刻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被吊在别墅时钟上的颜羽的尸体。 她就这样垂着手，任凭狂风捶打着她纤细的身体。 哈提轻盈地跃上了别墅顶端，而后她用指甲切断了绳索，接住了颜羽的身体。 当她们将颜羽的尸体带回别墅的时候，这里俨然成了一处停尸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子雨就像是疯了一般大笑起来。 “刚才，刚才那是墨巧对吧！我们看到的，是墨巧的鬼魂对吧！哈哈哈哈哈......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他抓挠着自己的头发，然后跪在了地上，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 苏雪慢慢走到她身边，想对林子雨说些什么。 但尹琪抬手拦住了苏雪，她叹了口气，朝着苏雪摇了摇头。 凌晨三点。 目前存活人数五人，昏睡一人，失踪一人，死亡...... 四人。 凌晨4点的，在绝望的沉默后，哈提终于忍不住了。 她站起身来，声音在烛火摇曳的阴影中回响：“我去找小月亮，你们在这里等着。” 空气凝固，没有人回应。只有李玲安，声音低沉而颤抖地说道：“……报，报仇……” 哈提的笑容里带着几分诡异的温柔，她蹲下来，轻轻地抱住李玲安那纤细的身躯，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等我回来，不要乱跑，要是你不听话的话......” 她的手指轻轻点在李玲安的嘴唇上，而后慢慢伸入了少女的口中。 “姐姐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就在这瞬间，一阵巨响从地板下方传来，打破了沉寂，像是夜晚的闪电直击地面，震得整个屋子都颤抖了一下。 哈提的目光迅速转向苏雪：“这里有地下室吗？” 苏雪的声音颤抖，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古老的秘密：“有……下方是酒窖，很大，我小时候还在里面迷路了几次。” “恩，我去看看。” 在苏雪的指示下，哈提打开了通往酒窖的重门，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下方的黑暗中，仿佛被黑暗吞噬。 留在酒窖门口的苏雪突然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神色，嘴角扬起一抹诡异而不祥的微笑。 ...... 哈提的步伐沉重地响在酒窖里，随着每一步的落下，古老的酒窖似乎都在回应她的到来，空气中充斥着一种强烈而又醉人的酒香。 这里似乎比整个别墅的面积还要巨大。 无数的酒架和酒桶分列其中，光从味道，哈提就能辨别得出，这里的每一桶酒都价值不菲。 “真是奢侈啊。” 哈提苦笑了一声。 她的眼睛在黑暗之中散发出了幽绿色的光芒，这让她可以看清黑暗之中的一切。 “酒的味道......太浓了，有点不对劲。” 这里的气味远比她预期中要浓烈得多，几乎可以说是刺鼻。 封存的酒虽然会释放出香气，但这种浓郁到令人难以忍受的程度，显然不正常。 酒窖昏暗的灯光下，她小心翼翼地提高自己的警觉，用皮肤去感受周遭环境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啪嗒—— 就在这时候，前方突然响起了一阵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滴落。 哈提心中一紧，迅速向声音来源处走去。 她来到两排高耸的酒架之间的狭缝，只见那里黑暗得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光线。 她眯起眼睛，努力适应这种黑暗，然后她看到了一个破碎的酒桶，酒液正从中缓缓流出，散发出浓郁的酒香。 这也许就是酒香过于浓烈的原因。 哈提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触摸那流出的液体。 她的指尖沾上冰冷且异常粘稠的液体，立刻感到不妥。 她迅速地将手指靠近鼻尖，混合着酒香的是一种铁锈般的血腥味。 心跳加速的哈提深吸一口气，猛地朝酒桶内部望去。 黑暗中，夏玥的尸体被塞进了酒桶，酒和血液混合成了一种令人恐惧的液体，不断地从桶中溢出。 于是她便看到了，夏玥的尸体正被塞在酒桶里，此刻血液混合着酒桶，不停地往外流淌着。 “小……月亮。”哈提的声音颤抖着，她的手指触碰到夏玥冰冷的手臂。 突然，已经无生命迹象的夏玥眼睛猛地睁开，那双眼睛血红而恐怖。 在哈提还未来得及反应时，夏玥伸出手，力量惊人地将哈提整个人拽入了破碎的酒桶中。 酒桶中的挣扎声渐渐停止，周围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不久后，哈提的手无力地耷拉在酒桶边缘，一动不动，只有混合着血与酒的液体继续缓缓流淌，带着难以言喻的阴森与绝望。 第660章 一个也不能少......是吗？ 现在的气氛已经不能说是紧张了。 只能用绝望来形容。 李玲安蜷缩在李牧寒的身边，死死地抱着李牧寒的身体，她的眼里透射出一丝惊恐的神色。 虽然脑子可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大家正在一个一个死去，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林子雨虽然没有像刚才那样大喊大叫，但从他那无神的表情也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放弃了。 现在时间是凌晨4点。 也就是说，哈提去了一个小时也没有回来，她也失踪了。 “要去找找吗？”尹琪问道。 苏雪摇了摇头：“现在尽量避免单独行动。” 如果说现场还存在着正常人，那么就只有她们两个了。 当然，还有一个人。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今朝。 她缩在沙发上，脸上完全没有任何害怕的表情，只是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李玲安。 “你在看什么。” 林子雨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他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步伐颤抖地走向了今朝。 “我问你，你在看什么！？” 林子雨突然歇斯底里地朝着今朝吼道，这吸引了其余人的目光。 苏雪疑惑地看着林子雨：“子雨弟弟，怎么了？” “她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安安！她一定是图谋不轨......”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林子雨一个箭步冲到今朝面前，揪住了她的衣领。 “你是不是！是不是凶手！！你的下一个目标！是不是安安！？” 今朝没有反抗，只是眼神微微上移，看着林子雨：“没看什么。” “你胡说！！你的那种眼神！！就是想要杀人的眼神！！你这个凶手！！！” “你冷静点。” 尹琪走过去，想要拉开林子雨。 但林子雨已经接近崩溃了。 他一把抓起了桌上用来切水果的刀，对着其他人挥舞：“不要过来！！都别过来！！你们都没看出来吗！！” 林子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透露着无法抑制的恐慌和愤怒。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在烛火下不断颤抖，整个人像是随时可能失控。 “这个人，这个人就是凶手啊！她，她杀了墨巧，杀了颜羽还有林局！！” 林子雨的声音几乎是尖叫，带着一种刺耳的急迫感，他揪着今朝的衣领，手中的刀抵在了今朝的喉咙上。 “你疯了吗。” 尹琪瞪着林子雨：“那夏玥呢，哈提呢，她刚才一步也没有离开过。” “我不管！！我要杀了她，我......我！！” 林子雨的声音破裂，手中的刀更是颤抖得厉害，他几乎是在失控边缘。 啪—— 一巴掌清脆地打在了林子雨的脸上，声音在紧绷的空气中回响。 苏雪的动作无比灵敏，她几乎是在瞬间就出现在了林子雨的面前，然后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 她的手掌印留在他的脸上，冰冷的声音缓缓传来：“别发疯了，子雨弟弟，现在就只有我们了。” 她的手从脸侧移到了他的肩膀，轻轻捏了捏，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一定要相信你的队友们。” 林子雨的刀终于缓缓垂下，随即他跪在地上，双手掩面，哭泣的声音低沉而绝望。 苏雪看着这一幕，她的眼神也闪过一丝悲伤，随即她捂住了脸，似乎是被情绪所击败，正如之前几次一样。 然而，当她的手掩住脸庞时，她的嘴角却悄然翘起，形成了一个几乎无法抑制的邪恶笑容......她必须这样做，才能掩盖住自己的真实情绪，隐藏起内心深处的阴谋。 这场闹剧并没有让气氛变好。 反而让众人觉得更加压抑。 似乎是为了缓解这种气氛，苏雪走进了厨房。 她简单做了一些食物，泡了几杯咖啡之后，将其端到了客厅。 “吃点东西吧，大家，应该都累了吧。” 尹琪点了点头，她拿起了一块三明治，一边吃一边说道：“现在先等到天亮吧，如果这里真的还有白天的话。” “恩，至少在白天行动，应该会安全一些。” 尽管没有任何依据，但苏雪只能用这种方式安慰大家。 林子雨坐在沙发的角落没有动，他没打算过来吃东西，也不想参与讨论。 苏雪把一块三明治递给了李玲安和今朝。 “不......不吃，不吃.......报仇......” 李玲安拒绝进食。 今朝也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苏雪叹了口气，也没有勉强他们，她知道，现在大家都太过于疲惫了...... “总之，现在我们大家就呆在客厅里，哪儿都不要去。” 尹琪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而后将外套撩开，取出了一把又一把的手枪和匕首。 “每个人都拿一把武器，尽量不要走入黑暗，呆在我们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雪姐，我记得你没带武器，你也拿一把。” 说着尹琪就将枪递给了苏雪。 “雪姐。”尹琪低声对苏雪说道：“林子雨没怎么出过外勤，安安心智不成熟，今朝这个人我看不透她，现在李牧寒还在昏睡，这里能起到作用的可能就是你和我了。” “我明白。”苏雪点了点头。 “放心，雪姐，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们第七小队，一个也不能......” 说到这里，尹琪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眩晕。 她晃了晃脑袋，手撑着桌面，这种感觉她很清楚，有人给她下了药。 苏雪握着手枪，慢慢将枪上膛。 “你......雪姐.....你给我.....下了.....药.......？” 尹琪的眼神里满是不理解和震惊。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着理智，而后抬眼看着苏雪。 轰隆隆—— 这一瞬间，闪电照亮了屋内，苏雪的双眼透射出了冷冽的寒芒。 她的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 “你说得对，小琪.......” 尹琪想去握住另一只枪，但她的手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任由苏雪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第七小队，一个也不能少，所以现在......我会一个，一个送你们去团聚。” “你.....！” 尹琪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转头看向了还没发现这边情况的林子雨。 “林子雨....！！！跑！！！带着安安！跑....!!快.....” 林子雨刚抬起头，看向餐桌这边，就看到苏雪扣动了扳机。 子弹射穿了尹琪的胸口，巨大的后坐力将少女的身体冲撞地倒在了沙发上。 “雪....雪姐！！！你，你在做什么！！？” 林子雨几乎要被吓傻了。 “不要着急，现在就轮到你了，子雨弟弟......” 苏雪一边狞笑，一边朝着林子雨走了过来。 就在她的枪口已经要对准颤抖不已的林子雨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还未断气的尹琪拼命握住了枪，但她已经意识模糊了，只是本能地朝着前方开了一枪。 而这一枪并未命中苏雪。 “真是不老实啊，小黑猫。” “你......快跑！！快....带着安安....逃！！” 林子雨终于是在尹琪的呼唤中回过神来，他猛地扑向李玲安，牵起了惊魂未定的李玲安朝着别墅内部跑去。 “你们逃不掉的。”苏雪微笑着说道。 而后慢慢走回到尹琪面前。 “小黑猫，你还真是不乖啊。” 尹琪的血液渗透了衣服，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很快她的脸上也已经被口里涌出的鲜血所沾满。 “没关系，姐姐一直对你很有耐心。” 苏雪的枪口再次对准尹琪，这回是脑袋。 “不乖的孩子，一定要接受惩罚，小黑猫。” 林子雨拉着李玲安冲到了后厅，他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苏雪再次向尹琪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 连续的射击让尹琪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而这种颤抖很快也停止了。 知道她的脑袋完全被子弹所轰得不成人形，苏雪这才捂着脸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最后，她转头看向了今朝。 “别碍事。” 今朝点了点头：“你开心就好。” 第661章 特别鸣谢 林子雨的个子比李玲安还要矮上不少。 但现在他握着少女的手却无比的坚定。 没有人了，没有人了。 雪姐是凶手，雪姐才是那个凶手！！ 没错，没错啊！这里是她的别墅，她可以在这里布下所有机关，她可以掌控一切。 为什么，但是为什么！！ 就在两人冲进了后厅仓库的时候，李玲安哭着说道：“我，我们去哪里，我，我害怕.......” “别，别怕，我，我我不会让你出事。” 李玲安是队长的妹妹，自己就算是死，也绝对...... 但自己要怎么办啊！！ 连林泽和哈提都无法对抗雪姐！自己怎么办！！ 林子雨的脑子里不停地回忆着和苏雪所经历的点点滴滴。 那个永远都那么温柔，保持着微笑，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着第七小队所有人的苏雪。 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但他现在不能崩溃，绝对不能。 “我，我是第七小队的.....后勤支援，我，我我不能害怕，我，我必须保护，队长的妹妹，不，不能害怕，我是特管局的成员，我必须保护，保护一切无辜之人，免，免受......” 啪嗒——啪嗒—— 脚步声慢慢从外面传来，同时还有苏雪那阴恻恻的声音，她正在哼唱着诡异的黑色童谣。 “小朋友在哪个角落藏？月亮爬上了黑夜的床，悄悄的，悄悄的，不要吵......” 仓库的门被推开。 林子雨让李玲安缩在角落，自己用身体将她挡在里面。 “找~到~你~了~” 苏雪的手枪对准了林子雨。 “雪姐....你，你能告诉我.....您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此刻的林子雨突然觉得自己无比冷静，他死死地盯着苏雪说道。 “恩.......墨巧的话，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那小可爱平时就缺乏锻炼，又长期熬夜，一点小小的机关就能制造出她被人砍杀最后凶手逃走的迹象，这对我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林局呢......还有金乌和颜羽。” “那就需要一点小手段了~如果只是靠我，肯定没法干掉她们，可惜~我有帮手啊，小弟弟。” 说着，苏雪打了一个响指。 黑暗的仓库之中突然闪烁起了一丝猩红色的光芒。 随着一群蝙蝠涌入，夏玥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林子雨的眼前。 “......夏，夏玥！！你，你怎么会......等等，雪姐说的帮手，就是你？！是你杀了林局，杀了金乌还有颜羽！？” “恭喜你~答对了哦，子雨弟弟~其实从一开始，夏玥就是我的同盟，我们的目的，就是杀光所有特管局的人！！” 苏雪笑着说道：“所以现在，就该轮到你了.......还有你身后的小天使。” “不！！”林子雨怒吼道。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们的！！！你们！！玷污了特管局！玷污了第七小队！！我不会原谅你们的！” 林子雨握紧了拳头。 “就算只剩我一个！！第七小队的尊严！！也由我来捍卫！啊啊啊啊！！！” 而后他疯了一样地扑向了夏玥。 夏玥一只手掐住了林子雨的脖子，将其慢慢举起。 “你不后悔吗。” 少女冷冷地问道。 “不！！后悔！！！” “？”夏玥歪了歪头：“到底是后悔还是不后悔？” “那两个感叹号是....语气助词！！我不后悔！！” “很好，那就送你去和你的同伴们团聚吧。” 林子雨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这一辈子，足够了！ ....... 啪嗒—— 所有的灯光在此刻亮起，夏玥轻轻将林子雨放在了地上，苏雪也放下了手枪。 “啊，终于结束了，这些血浆真的好恶心啊......”苏雪一边擦拭着脸上尹琪的血一边嫌弃地说道。 “肚子饿了。” 夏玥也开始擦去那些刻意画在脸上的血渍。 林子雨瘫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两人：“.......？” “辛苦了辛苦了。” 李玲安此刻也从身后的夹缝中挤了出来。 因为胸部太大，挤出来的时候还花了些功夫。 让林子雨诧异的是，李玲安完全没有之前那种懵懂感。 她微笑着和苏雪聊天，而后少女看向了地上坐着的林子雨。 “你的表演太棒了，子雨，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 而后越来越多的人走了进来。 包括满脸鲜血的墨巧，还有脖子上挂着绳子的颜羽，她的背后还背着岑麟提供的超强效麻醉药弄晕的金乌。 “你，你是队长！？” 林子雨指着李玲安喊道：“那....那之前...躺在沙发上的那个是.......” “那个才是真正的李玲安，不过是用了一些障眼法，不过好像只有子雨弟弟被骗到了，毕竟小天使肯定不会配合我们，如果她真的觉得害怕了，那肯定会出事，所以我们就提前让她睡了一觉。” 苏雪笑着说道。 “.......”林子雨人都懵了，刚才那种情况再多一秒，他都会尿裤子...... “唉，年纪大了，陪你们玩这些游戏真的挺累的。” 林泽穿着睡衣靠在门边打着哈欠。 “今朝好像看出我在装死了，但我让她别出声，她虽然不明白我们在干什么，但好在她愿意配合。” “什么嘛，林局，您这不是自己玩儿的也很开心吗，您还给自己加戏，死在了洗手间里。” 苏雪对林泽说道。 总之就是一片欢声笑语之下，只有林子雨感觉自己的脑袋在嗡嗡作响。 “......也就是说......” “只是一个玩笑~子雨弟弟~当然，这个玩笑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但基本上也都在途中明白了过来，只有子雨弟弟你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林子雨怒气冲冲地吼道。 “好了好了，玩儿也玩儿够了，都快五点了，赶紧去睡觉吧，明天不是还要去海边吗。” 李牧寒也恢复了自己的样子，他拍了拍林子雨的肩膀笑着说道，然后李牧寒看向了夏玥：“夏玥，你刚才怎么真的掐着他脖子了，你看把他吓得。” “他叫着友情啊什么的就冲过来了，我觉得有点恶心.....就......” “不过哈提的即兴表演也很厉害，居然能想到去酒窖。”苏雪说道。 “夏玥，酒窖里的人是你吧？不过你怎么没和哈提一起回来啊。”李牧寒问道。 ...... 夏玥呆呆的看着众人，而后说道：“我从来没去过酒窖啊......我也没见过哈提......” 轰隆—— 此刻一道闪电划过。 众人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额，你的意思是，当时不是你在酒窖弄出的动静......？”李牧寒问道。 “不是我，我一直躲在二楼，苏雪给我发信号，我就立刻下来了。” 夏玥看着李牧寒。 “快！去酒窖！” 众人冲向了酒窖，而在酒窖里，他们发现了哈提被塞到木桶之中的尸体....... 那是一具真正的尸体...... “哈，哈哈哈哈哈......”林子雨笑着说道：“你，你们还想骗我啊......” “我，我们.....没有骗你。”林泽说道。 她检查了一下哈提的尸体而后对其他人说道：“哈提......真的死了.......” “那......难道说.....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在我们中间......” 轰隆—— 一道惊雷炸开，而后众人缓缓回过头去，就看到在酒窖的门口，站着一个黑色的影子....... ...... “烂片！！烂片！！！演技烂！逻辑混乱！！推理部分更是一窍不通！！拍摄方式也是！完全就是外行中的外行！！” 第二天一大早，导演在观看了整部电影之后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 “你们是怎么能拍出这种东西的！！？！是苏大小姐担保，说你们能拍好这部电影，我才把所有设备借给你们的，现在呢？！你们就给我拿出这种三流小成本制作的烂片儿？！” 他砰砰砰地拍着桌子。 坐在他对面的，也就是这场电影的总负责人，兼制片导演李牧寒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我，我觉得，还，还行啊。” “还行？！你这里面的逻辑！一个都解释不通！全在敷衍！敷衍！逻辑也是相当的混乱！改变不是瞎编！！戏说不是胡说！你这简直就是在侮辱恐怖电影！” “还有！！你们这些个演员咋回事！！就说你！你全程和死猪一样在沙发上从头睡到尾！你拍的是床戏吗？！这么能睡？！” “还有这个姑娘，长得是特别漂亮，但她是面瘫吗？！一个人去外面修电路！被人袭击了！连一声尖叫也没有！尖叫啊！尖叫是带动情绪的！！” 墨巧坐在后面的沙发上摆弄着零件，对导演的话置若罔闻。 “还有！还有这个！这个姑娘！”导演指着镜头里的尹琪：“你是什么身份啊？！你一下子掏那么多武器！还有枪！！你们是一群大学生！！大学生！！你觉得这合理吗？！能解释得通吗？” 尹琪从腰间摸出了一把手枪：“那我来给你解释一下？” 苏雪赶紧拉住了尹琪。 “还有她！！”导演又用手指敲打着颜羽的镜头：“你的角色其实非常重要！承上启下！从你死亡开始！大家才会真的情绪崩溃！你怎么表现的！你被吊死在那儿的时候，你的手怎么还在动啊！” 颜羽有些略微脸红：“......当时，有一只虫子，手有点痒。” 扑哧—— 林泽笑出了声，她倒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颜羽，还挺有趣的。 “笑笑笑！你笑什么！你以为你长得漂亮我就不说你了？！一天到晚跟个弥勒佛似的！你看看你的镜头！你倒在洗手间里！你笑什么！你当时在笑什么！你有没有一点演员的职业素养啊！？” 最后导演看向了夏玥：“你倒是没什么大毛病，而且你在地窖里加的戏很完美，美女，能告诉我是谁给了你那样的灵感吗？” 众人把目光看向了夏玥。 夏玥愣了一下，而后瞪着一旁的哈提。 “她手不干净，不老实，我很想揍她。” 哦。 除了导演以外的人终于明白了那一声巨响是怎么回事了。 合着当时哈提在调戏李玲安，而那个李玲安是李牧寒变的，夏玥在地窖里看镜头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幕，于是直接一拳打烂了酒桶。 之后就是即兴表演了。 哈提来到地窖之后，夏玥直接把她拽到了酒桶里两个人开始了激情互殴。 最后的结果就是在极度愤怒情况下的夏玥ko了哈提，把她打晕了过去。 “你也不错，恩，临场应变能力很强。”导演对着哈提竖了一个大拇指。 “而且你的演技也非常棒，如果有兴趣，可以来找我，我可以让你成为明日之星。” “呵呵，谢谢您，不过我对演戏没什么兴趣。”哈提笑着拒绝，顺手还揉了揉被夏玥揍得有些发肿的脸颊。 “还有苏大小姐......” 最后导演看向了苏雪，但是又不敢骂，只能尽量让声音温和一些说到：“您....一共捂了脸四次....每一次都在憋笑，您，您就这么容易笑场吗.......” “啊.....因为几乎从来没有和大家这样玩儿过，所以.....有点太开心了，真的很抱歉。” “不不不！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苏大小姐您真是天生的大明星！一等一的！” 李牧寒笑着端过去一杯咖啡，打断了导演。 “息怒，息怒，你瞧啊，咱们这部电影也不是一点儿优点也没有嘛。” “那你说说，有啥优点？” “至少我们.....你看啊，这个.....特效精美啊，你瞧这些子弹，这些枪，这些血，都是真的。” “.......这倒是，你们还挺牛逼的，这些东西没经过后期，居然如此逼真，可以告诉我怎么做到的吗？” “这个嘛.....商业机密。” end(诡异的bgm响起） 制片人——李牧寒 主演 李牧寒——李玲安 李玲安——李牧寒 夏玥——不太聪明的吸血鬼 苏雪——病娇邪教大小姐 林泽——老年监护人 金乌——吵闹的小麻雀 尹琪——冷酷的杀手，发出了一声帅气的“哼” 林子雨——我不到啊 颜羽——我觉得墨巧当时勒我脖子的时候应该是有夹杂了私货 墨巧——胡说八道 友情客串 今朝——他们在干嘛 特别感谢 道具制作——墨巧 血液提供——夏玥（你真能吐这么多血出来啊） 现场拍摄——林子雨的无人机 场地提供——苏雪 拍摄支持——天海市特管局（记得到时候换成天海市物价局） 还要感谢各位观众的支持，虽然本片很烂，也不可能拍出来，逻辑乱七八糟，但是谢谢你们观看这部电影。 第662章 夏葛瑞丝 “卧梅又闻花。” “卧知绘中天。” 李牧寒站在大海边上，与林子雨吟诗作对，抒发胸气。 海峰吹来，让两人的头发迎风飘扬。 “鱼吻卧石水。” “卧石透春绿。” “好诗，好诗啊，队长，真不愧是大学生，才华横溢啊。” “你也不赖啊，子雨，你我兄弟二人，简直就是当代文豪啊。” 躺在沙滩椅上晒着太阳的尹琪和墨巧戴着墨镜，享受着阳光浴。 “他们在干嘛。”尹琪问道。 “......交流病情，别看，会被传染。” 金乌和李玲安在浅水区域嬉戏玩闹着。 而在一旁的凉亭里，林泽和今朝正在互相扇着扇子。 “变成人之后，感觉身体很多方面都受到了影响。” “不喜欢出汗的感觉。” “但这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对吧？” 林泽笑着揉了揉今朝的脑袋。 “如果渊也在的话.......”今朝突然喃喃自语了一句。 但她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因为她很清楚。 渊如果还在，三一法则就不会崩溃，也不会重塑，那她们也永远得不到自由。 林泽看出了今朝的眼神，她有些诧异，这段时间，今朝已经渐渐开始熟悉了人类和异类，也开始学着和人交流。 一开始她不习惯吃饭，在宿舍里直接饿得晕倒了过去，现在已经会自己去食堂吃饭了。 “今朝，你习惯那个了吗？” “？” 今朝抬头看着林泽。 “就是，那个啊，那个.......”林泽凑近今朝指着她的双腿。 “嗯，我现在已经会上厕所了，不用纸尿布了。” 扑哧—— 林泽本来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远处，夏玥和哈提也在进行着自己的活动。 她们的手里握着木剑，互相对峙着。 “你以后能不能手脚放干净点，离他远点。” 夏玥说道。 哈提回以冷笑：“那就要看，你这个原配夫人，顶不顶得住咯。” “....无耻！” 夏玥扔掉了木剑，朝着哈提扑了过去。 哈提瞬间化作了巨狼，咬住了下月的小外套，将她扔到了海里。 “额啊啊啊！！犯规！！” 夏玥的声音在半空之中回荡着。 而后扑通一声，她落在了李牧寒眼前的海面上。 溅起的水花直接让李牧寒浑身石头，好在他只穿了一条泳裤。 而夏玥呢。 她慢慢浮出水面，身上的小外套已经不在了，而内里穿着的泳衣也露了出来。 “你，你看什么看！” 夏玥发现李牧寒在盯着自己，有些羞愤地说道。 “不是，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穿着外套了。” 李牧寒回头看着林子雨，指着夏玥笑着说道：“她穿的是儿童泳衣，哈哈哈哈哈哈。” 林子雨没有笑，他这方面的自觉还是有的，只是慢慢朝后退了几步。 而后下一秒，李牧寒就被夏玥狠狠拽到了海里。 “儿童泳衣怎么你了！不能穿吗！浑蛋.......！你上次还让我穿体操服呢！还让我跳那种啦啦队舞！你这个变态......！” “卧槽！别，别说出来！咳咳！错了！错了！” 沙滩之上，白冉和月璃正架着烧烤架烤着肉。 旁边的牌子上写着各类肉的价格，十元一串，二十元三串。 “不是，还要收钱啊？”周奕辰很不解地说道。 “废话！你以为这是在食堂啊！？这他妈多事！老娘搬运这些东西过来容易吗？！要你在这儿哔哔！” “唉唉，月大姐，你这是做生意的态度吗，你这肉是金子做的，还是串儿是金子做的？” 白冉一边在旁边给火扇风一边说道：“已经很便宜啦，你看这儿哪儿还有卖烤肉的，都是我们自己带过来的烤肉。” “唉唉，你这肉，他卫生吗？” 月璃猛地抬眼，瞪着周奕辰：“你是故意找茬是吧？” “不是，你这肉要是卫生，我肯定......” 下一秒，周奕辰被月璃一尾巴扫飞了出去。 “咳咳，呸呸，她娘的一嘴毛！果然不卫生！” 周奕辰从沙滩上爬起来，陆芸雪站在一边，握着两只冰棍。 “你的嘴什么时候能别这么犯贱就好了。” 说着，陆芸雪将一根冰棍递给周奕辰。 “哟呵，今儿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你给老子吃冰棍？” “恩，为了感谢你......恩，之前在雪山，你帮我处理伤口.......”说着说着，陆芸雪的脸有些泛红。 “你她娘的会有这么好心，你这冰棍，它卫生.......” 话没说完，冰棍被狠狠砸在了周奕辰的脑袋上。 “爱吃不吃，怪我犯贱。” 陆芸雪咬着冰棍瞪了周奕辰一眼之后转身走向了远处。 “嘿，果然不干净！” 事实上，大多数天海市特管局的人现在都聚集在此处，这片海滩现在被苏雪包了下来，专门用来给天海市特管局做两天两夜的度假旅游场所。 左祈和渡鸦此刻也坐在一处大礁石上，渡鸦把头靠在左祈的肩膀上。 “记得吗，我们当初的约定，墨玄。” 左祈淡淡的说道。 “恩.......记得的，我永远都记得.......”渡鸦笑着回答，但语气里有一丝的黯然。 “我们要一起去看海，看雪，一起走过这世界上的每一寸土地......我要和你一起，白头到老，永不分开，墨玄......我爱你。” 渡鸦缓缓抬头，二人目光相对，但他看着的，永远都不会是她。 “我也爱你.......左祈。”但她爱着的，永远都是他。 曲然也被特别允许带了过来，但是只能和执行部队的尹琪呆在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我的缘故，你都不能去和他们一起玩......” 曲然小心翼翼地对颜羽说道。 “昨晚已经玩儿够了，差点玩脱了。” 颜羽冷冷地说道，而后看向了曲然。 “还有巧克力吗，我饿了。” “......有，有的，小孩子，都喜欢吃巧克力.....” 不会吧，该不会有人被忘记了吧。 ...... 特管局内。 梦梦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到食堂。 却发现今天食堂关火。 而在食堂大厅里还坐着几个人。 常越和岑麟还有杨二正坐在那儿，大眼瞪小眼。 “他们去旅游了？” “恩，常局，我以为你知道。” “我知道个屁啊！” “......也就是说，咱们两个，被忘记了” 随后三人的目光看向了梦梦。 “哦，还有一个被遗忘了。” 梦梦表情生无可恋，眼角划过了一丝泪痕。 ....... 夕阳下的海滩，总是充斥着不少的恋爱的酸臭味。 那是多少人曾经逝去的青春，哈哈，该不会有人没有谈过恋爱吧，不会吧不会吧。 林子雨正在海滩上漫步着。 他还真没谈过恋爱。 唉，什么时候我也可以找到属于我的幸福呢。 林子雨一边踩着砂砾，一边朝前走去，而后他看到了，看到了他此生难忘的场景。 夕阳之下，黄昏的余晖温柔地洒在一位少女的身上，她的轮廓在金色的光辉中变得柔和而生动。 她站在一片泛着金光的野花之中，身姿轻盈如同步出画卷的仙子。 银色的短发轻拂在微风中，她的眼神深邃，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却又宁静如深海，让人不禁沉醉。 “你好。” 少女微微转过头，看着林子雨，而后露出了一个让林子雨几乎晕过去的笑容。 但是他再定睛一看，不对劲。 这少女.......好眼熟啊。 卧槽，这不是夏玥吗？ 恩，也不对，夏玥是长发，这妹子是短发，而且那胸部，夏玥这辈子也不可能有。 难道是传说中的夏玥的姐妹，夏露尔？ 也不对啊，上次和李牧寒聊天，夏露尔的发育和夏玥半斤八两。 “初次见面，小朋友。” 少女已经漫步来到了林子雨的眼前，她轻轻摘下太阳帽。 “我是夏玥的母亲，夏葛瑞丝。” ...... 半小时后，别墅之中。 林泽，李牧寒和夏玥坐在客厅里，而他们的对面，坐着已经完全成熟的夏葛瑞丝。 “......你变化真大。”夏葛瑞丝看向了林泽。 而后脸上带着一丝不屑：“自甘堕落啊，林泽。” “不妨碍我给你两拳，你信不信。” 林泽也丝毫不让步。 这两人每次碰面就和小孩子一样互不相让，完全和她们平时的性格大相径庭。 “母亲......您取回了力量？” 夏玥看着夏葛瑞丝说道。 “因为终焉快到来了。” 少女回望着自己的女儿，眼神里仍旧充满了冰冷，仿佛夏玥和她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一般。 “你见过那个男人了，对吗？” 夏葛瑞丝又看向了李牧寒。 “那个卑劣无耻的男人。” “你说的是......伊莱亚斯？” 李牧寒试探性的问道，少女微微点头：“看来你们之间的交流，比我想的还深。” 她轻轻端起咖啡杯，而后轻轻喝了一口，接着她站起身，坐在了李牧寒的身边，轻轻环住了李牧寒的胳膊。 “可爱的小哥哥，我只说一次哦，你可要听好了。”少女的语气带着一丝妩媚，又似乎又一些挑衅。 “别相信那个男人，和我合作，那个男人，只会将你带入最深层次的黑暗......” “今朝，住手。” 林泽的声音从旁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今朝已经出现在了夏葛瑞丝的身旁，而那把锈迹斑斑的刀，距离夏葛瑞丝的脖子，只差半寸。 “她的时候早该到了。” 今朝收回了刀回过头，看着林泽说道。 “不，我们没有那个资格了。” 林泽摇着头说道。 夏葛瑞丝似乎一点儿也不慌乱，她饶有兴趣地看着今朝：“果然......三一法则已破。” 接着她收回目光，看着李牧寒：“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让你成为最强大的适格者......李牧寒，你没有接受三一法则，做得好。” 第663章 这一家 周奕辰，白冉和月璃悄悄地缩在别墅一楼的窗户边，，他们都想透过窗户看一眼这些人在聊什么。 周奕辰因为个子最高，能霸占整个窗户，弄得另外两人都很着急。 “看到啥了啊，说一声啊。” 林子雨在旁边焦急的说道，声音又不敢太大。 “看到一个大美女，好像是夏玥导师的妈妈。” “啊？她原来有妈妈啊？” 月璃诧异的说道。 “唉唉！别急！打起来了！要打起来了！林局她妹要砍人了！”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白冉和月璃也都凑了过来。 “可惜了可惜了，没打起来。” 不远处的千宫月看着他们，有些心痒难耐，她也好想来看看夏玥的母亲。 当年真正把自己变成血族的是夏露尔，而她正是受了母亲夏葛瑞丝的命令而来。 所以换句话说，夏葛瑞丝其实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最重要的是，那可是主人的母亲啊，虽然现在夏玥不让她叫主人了，但千宫月在内心深处还是无比崇拜着夏玥。 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也凑过去想看两眼。 可才刚走到窗边，就看到林泽打开了窗户，笑着看向他们。 “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我数到三～如果你们还在我眼前～” 林泽的身子半撑在窗框上，眼神和善地看着众人。 “对，对不起林局！这就滚！” 周奕辰一马当先，连滚带爬离开了现场。 食堂二人组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个变成猫一个变成狐狸，嗖的一声就跑没影了。 最后只剩下了刚走过来的千宫月。 “三～” “......？” 于是千宫月被林泽抓到了屋内进行晚饭的准备工作。 ...... 客厅里，夏葛瑞丝的目光就没有从李牧寒身上移开过，看得李牧寒心里毛毛的。 “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那个男人到底躲在哪儿吗？” 夏葛瑞丝冷冷地对李牧寒说道。 “姐姐，不是，阿姨，不是我不愿意说，我是真不知道啊，不信你问夏玥啊，那件事结束之后，我真的没有再看到过您丈夫了。” “不要用‘丈夫’这个词！” 夏葛瑞丝猛地站起了身，吓得李牧寒端着的咖啡杯一抖，热水直接洒在了他的裆部。 “哦！！我的上帝！” 李牧寒深切体会到了岑麟的痛苦，这种灼热和刺激感，岑麟居然能忍受住那么多次，看来也不是个凡人啊。 一旁的今朝看到了这一幕，她面无表情地从外套兜里摸出了一张纸尿布递给了李牧寒。 “谢谢...不对！你给我这个干嘛！？还有，你为啥会随身携带这东西啊？！” “以防万一。” “？” 夏葛瑞丝在情绪稍微缓和之后，她的眼神中依然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她的心情似乎只有在提到那个男人时，才会变得无法控制。 李牧寒发现，如果说之前的夏葛瑞丝是夏玥mini版，那么现在的她就是夏玥pluspro版本。 而且还是史诗级加强那种。 虽然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但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透露出一种成熟女性的魅力。 他开始有些期待，夏玥以后会不会二次发育了。 “他根本没有尽到任何丈夫应尽的责任。”少女气鼓鼓地靠在沙发上，她轻轻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是在发脾气一般说道。 “生孩子的时候他很积极，孩子出生之后呢？！丢给我一个人自己就跑了！你见过这种丈夫吗？！””夏葛瑞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和愤怒。 “那确实，渣男中的渣男。”李牧寒点点头附和。 “......母亲大人，我听当时家里的仆人说，那是因为您生完孩子那段时间脾气非常暴躁，每天都要先殴打父亲一顿，然后再吸他的血，他这才躲着您的。” 夏玥小心翼翼给母亲解释。 而这番言语让李牧寒心里咯噔跳了一下。 亲娘诶，伊莱亚斯的昨天，不会就是自己的明天吧。 但夏玥的解释却没有让母亲消气，反而是转头用一双血红色的双眸瞪着她：“你永远都在帮你那个父亲说话，你以为她留在你身体里的力量是给你的赐福？！真是可笑，你永远也比不上你的妹妹，愚蠢至极。” 夏玥委屈巴巴地起身，走到了李牧寒的身边。 今朝本来没动，但她看了看夏玥，又看了看李牧寒，最后看了看夏葛瑞丝。 林泽现在都知道避让一下了，但林泽的妹妹居然还大摇大摆坐在这儿。 不过现在她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就见今朝慢慢地站起身，把李牧寒身边的位置让给了夏玥，然后...... 然后她坐到了夏葛瑞丝的身边。 好嘛，原来这货根本没想着避开，听八卦听上瘾了。 “阿姨......我对您的丈，额，我对伊莱亚斯不是很了解，但我能感觉得到，夏玥身体里存在着的那个两股力量，都在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 李牧寒看着眼前的少女说道：“您的力量强大，但也很霸道，夏玥的性格可能遗传到了她的父亲，她一开始不怎么会使用您的力量，所以我想，伊莱亚斯才会用自己的力量去综合这股力量。” 夏葛瑞丝没有打断李牧寒，只是端起了咖啡杯，轻轻喝了一口。 “夏露尔则不同，她完美遗传到了您的优点。” 狗屁优点，雌小鬼一个，又喜欢瞎胡闹，早晚有一天要让她跪地求饶。 李牧寒在内心吐槽着。 “所以，我相信不管您嘴上怎么说，但您一定是爱着夏玥的，如果不是，您也不会在夏玥最危险的时候，让您身边的那些外神去保护她了，对吗？” 在普罗米修斯的数据世界中，那一股保护着夏玥的力量，正是来自血月教会的奈亚拉托提普。 “李牧寒，你并不了解伊莱亚斯，我知道他看上去很温和，很帅气.....恩，所以当年我才会喜欢上他，但他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夏葛瑞丝身体微微前倾，看着李牧寒说道：“你能陪我出去在海边散散步吗？我想单独和你说几句话。” 她猩红的目光直视着李牧寒，那眼神里有着某种李牧寒所不能拒绝的力量。 夏玥紧紧抱着李牧寒的胳膊，警惕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真是没出息。” 夏葛瑞丝轻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如果他真的是你的命定之人，谁也抢不走，还是说，你对他如此没有信心？” “......唔。” 夏玥有些犹豫，李牧寒轻轻将她抱在怀里，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吧，我就在附近，不走远。” “好......快点回来。” 于是李牧寒和夏葛瑞丝起身一起走向门口。 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们都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过了头。 咔嚓——咔嚓—— 少女捧着薯片袋子，就这样理所当然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今朝，你就不用跟着去了。” “可是我还没听够，我还想听。” 今朝嘴里吃着薯片，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 李牧寒知道和她解释没什么用，于是朝着厨房大喊：“林局！林局！你的娃！过来带一下！” 第664章 挚爱 月光如洗，洒在宁静的沙滩上，银色的光辉与细腻的沙粒交织，创造出一片梦幻般的景致。 李牧寒和夏葛瑞丝一前一后地走着，他们的脚印在沙滩上留下一串串深浅不一的痕迹，随着海浪的轻拂，逐渐模糊，最终消散。 夏葛瑞丝的银色短发在月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宛如星辰坠落凡间，点缀在她的发丝之间。 她的肌肤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细腻，仿佛透明一般，透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 “李牧寒，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 夏葛瑞丝一边朝前缓步前行，一边说道。 “记得，您碰我瓷来着。”李牧寒回答道。 少女微微愣了愣，而后扑哧笑出了声：“你和夏露尔说的一样，真的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她的步伐轻盈，每一次脚掌触及沙滩，都似乎在与大海的呼吸同步，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一种优雅和从容。 “那一次我的确只是想来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吸引力，能让我的女儿如此着迷。” “这么说，您承认自己是担心夏玥了？” 李牧寒跟在她的身后，他的目光不时落在夏葛瑞丝的身上，心中不禁为她的美貌所折服。 “我承认，曾经的夏玥让我觉得无趣，甚至是厌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生出的孩子会如此无聊至极，所以在她离家出走的时候，我也没有任何的阻拦。” “但这么多年，您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夏玥，对吗？”李牧寒问道。 她的嘴唇微微上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秘密：“虽然我并不是很明白，母亲的含义，但她们都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曾经的我并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母亲。” 少女微微抬手，轻轻将在海风吹拂下飞舞的鬓发别在耳后。 “但事实就是如此的神奇，我发现我无法舍弃对她们二人的关注，在那个男人跑了之后，我甚至想过杀了这两个小崽子，这样或许会让伊莱亚斯痛不欲生。”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李牧寒还是内心有些发虚。 因为他潜意识里觉得，曾经的夏葛瑞丝也许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 “怎么，你是不是在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母亲会害自己的子嗣，但是......” 夏葛瑞丝停下脚步，缓缓转身，走到李牧寒的身边，她的手指轻轻挑起李牧寒的下巴，声音轻柔地说道：“我要告诉你，李牧寒，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李牧寒微微一愣，而后他后退一步问道：“这是否是林局如此不喜您的原因呢？” “原因之一吧，那个东西，不对，现在她的确已经可以被称作一个女人了，那个女人自从我踏上华夏大地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停止对我的骚扰，但她斩不了我，真是有意思，于是我们之间的追逐最后演化成了一种游戏，猫鼠游戏，有时候我是猫，有时候她是，总之......现在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听到这里，李牧寒突然感觉，林局和夏葛瑞丝的关系，是不是有点像哈提和夏玥啊。 “但当我真的打算要杀掉她们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每一次眨眼都似乎能激起心中的涟漪。 “她们明明.......和我一样，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所谓血族，不过是我们在这个世界披上的一层伪装......” 说到这里，夏葛瑞丝的声音有些颤抖。 “但她们真的......很可爱，你知道吗，小时候的夏莉亚和夏露尔，其实关系很好，她们一定要抱在一起睡觉，一定要一起吃饭，你知道，我们的习性和人类不一样，一般都是白天睡觉，夏露尔睡不着，夏莉亚就会给她唱歌......所以最后结果就是，夏莉亚养成了晚上睡觉的习惯。” 说到这里，夏葛瑞丝脸上露出了一丝和蔼的笑容。 就像是一个母亲在炫耀着自己的孩子。 而李牧寒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夏玥作为血族，却总是喜欢在晚上睡觉的原因。 “......我听说她们决裂是因为一只叫威廉姆斯的狗，对吗？” 李牧寒问道。 “不全是。”夏葛瑞丝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威廉姆斯作为一只变种犬，它的身体本来就充满着各种病症，那件事怪不了夏莉亚，而我也给夏露尔解释过......其实她们真正的决裂，是因为夏莉亚突然地离家出走。” “你知道，对于一个缺乏母爱的小女孩儿来说，姐姐就是她的一切，而现在姐姐离开了，甚至没有和她说过任何一句道别，她感觉自己被抛弃，一开始还觉得是自己惹姐姐不高兴了，那小可爱每天都在练习唱歌，希望有一天夏莉亚能回来，然后自己可以像姐姐之前做的那样，唱歌哄姐姐入睡。” 可惜她没有等到。 李牧寒没有说出口，因为她从夏葛瑞丝的表情已经看出了一切。 少女的表情由回忆中的甜美转化为了失落。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哀愁，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无法挽回的过往。 “是我的错，我没有阻止夏莉亚的离开，也没有去寻找她，更没有给夏露尔解释这一切，于是夏露尔一直等了三百年.......有一天，她突然告诉我，她也要离开了，我问她是不是要去找姐姐，那时候我发现，夏露尔似乎真的遗传到了我......” 夏葛瑞丝的声音渐渐低沉，她蹲下身子，手指轻轻拂过沙滩上的海沙，似乎在感受着时间的流逝。 “她脸上的笑容很邪魅，但也很诡异，她笑着告诉我，自己没有姐姐，只有一个不懂事的妹妹。” “或许在她心里，现在的夏莉亚，并不是她童年记忆中的那个姐姐。” 原来如此......夏露尔和夏玥对姐妹这一层关系如此执着，还有这样的原因吗。 李牧寒看着夏葛瑞丝转身面向海面，看着那月色之下的海平线长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吗，李牧寒，夏莉亚和夏露尔，在我们那个世界的含义是.......” “月光与大海。”李牧寒脱口而出。 ...... 夏葛瑞丝沉默了。 李牧寒也沉默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知道....... 那就像是印刻在自己的大脑深处的某种记忆...... 良久，夏葛瑞丝才回过头看着李牧寒说道：“你和他真的很像，李牧寒，你的一切，都和那个男人.......如此相似。” “......”李牧寒知道她说的是谁，伊莱亚斯。 这个女人的一生挚爱，尽管她不愿意承认。 “我还能再信任一次吗.......” 夏葛瑞丝的目光之中透射出了一丝猩红的气息：“我还能再次，将我宝贵的东西.......交给名为爱的人吗？” “我爱她。” 李牧寒主动走近了夏葛瑞丝，凝视着她的目光。 “这是我唯一能做出的承诺，我爱她，不管她是夏莉亚，还是夏玥，不管她是血族，还是另一个世界的存在，我都爱着她。” 夏葛瑞丝微微一笑，而后看向了远方的月色。 “那么......答应我一件事，李牧寒。” “无论任何时候。” “都不要让夏玥。” “单独和她的父亲待在一起。” “永远记住.......这句话。” 当李牧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他仍然站在那片沙滩上，但眼前已经没有了夏葛瑞丝的身影。 只有脚边砂砾上的一串红宝石项链还在闪烁着光芒。 项链旁边还有一张卡片，李牧寒将卡片捡起看了看，不由得笑了笑。 【请将她转赠给我的女儿，夏莉亚】 “真是不坦率的母亲啊......” 第665章 吃醋还是？ “man,whatcanisay.” “man,whatcanisay.” “man,whatcanisay.” 李牧寒忍不住了，他直接从房间的电脑桌前冲出来，抢走了下月手上的手机。 刚刚还在咯咯咯笑着刷b站的夏玥一下子愣住了。 “你干嘛......！” “你这品味怎么回事！？一开始是狗血电视剧，然后是霸道总裁小说，现在倒好，你开始刷鬼畜了？！达尔文来了也不是你这样进化的啊？！” 夏玥踩着沙发把李牧寒扑倒在地上，但即便如此，只要李牧寒抬高了手，她还是拿不到自己的手机。 “不要你管......还给我！” 李牧寒趁乱偷偷瞄了一眼夏玥的手机桌面。 “我日，x神？！谁给你下载的？！” “......手机自动下载的。” “夏玥，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觉得我像是弱智吗？” “......挺像的啊，哎呀你还给我！” 一番打闹之后以李牧寒断了两根肋骨收尾，手机也被夏玥拿了回去，但李牧寒把她手机里的游戏给删了。 “我说夏玥啊。” 李牧寒一边把肋骨掰正，一边说道。 “你妈妈上次送你的礼物，没见你戴啊。” “......太晃眼了，不适合我。” 夏玥的语气明显就是在找借口，之前戴李牧寒给她的廉价首饰戴得不亦乐乎，看来还是和自己的母亲之间有隔阂啊。 “你是在气她突然又一生不响地消失了？” “......” 夏玥把脸埋在沙发的靠枕里，一句话也不说。 其实那天李牧寒和夏玥离开之后，今朝告诉夏玥，书里说，要孝顺妈妈，要给妈妈洗脚，给妈妈做饭。 于是夏玥就走进了厨房，说今天的晚饭她负责了，林泽想阻止，但奈何夏玥一片孝心，只能给千宫月打眼色，赶紧把白冉和月璃叫过来。 最后在白冉，月璃，千宫月，林泽，再加上一个隐藏的烹饪高手陈依茗的加持下，这顿原本可以做成米其林五星大厨水准的饭。 最后呈现出来的却是一顿普通懂啊让人有些提不起劲的家常便饭。 那时候，夏玥虽然嘴里没说，但看她在沙发上坐立难安，时不时站起身朝窗外看两眼的表现，其实她是很期待母亲能吃一顿自己做的饭的。 最后李牧寒独自一人回来，只带来了夏葛瑞丝留给夏玥的礼物。 夏玥面无表情，她接过了礼物之后就回到了二楼的房间。 “你妈妈应该也挺忙的，而且我有种感觉。”李牧寒坐在夏玥的身边，把她的脑袋从靠枕里掰出来说道：“你妈妈可能正在和莫里亚蒂掰手腕。” “......十个莫里亚蒂力气也没有她大啊，她一巴掌可以把我爸爸从城堡的卧室拍到城外去。” “额，我说的不是单纯物理意义上的力量......等等，你刚才说啥？？城堡？？？” 李牧寒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我想想......我记得我家在全世界三十多个国家都有庄园和城堡，我小时候住的是西欧的一座城堡，那时候我妈妈还是整座城镇的城主。” “......” 李牧寒眼神里透射出了阶级仇恨。 “奶奶的，当初我怎么就可怜了你，把你这么个阶级敌人带回了家！” “......”这句话一出口，夏玥立刻转头，眼神冰冷地盯着李牧寒：“后悔了？” “啊？不是，我就是.......” “一年，你就腻了？” “没有，我的意思是......” 夏玥直接揪住了李牧寒的衣领，狠狠将他甩翻在沙发上，而后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二人的脸凑得很近，没有扎头发的夏玥那凌乱的刘海轻轻扫过李牧寒的脸颊，让他有一种酥麻的感觉。 “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你在后悔把我带回家？” 我勒个去.......现在李牧寒相信遗传基因了。 这简直就和她妈生起气来一模一样。 可惜他家没有城堡，最多也就是被夏玥一巴掌从公寓23楼拍下去。 纵向距离也不短了。 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声救了李牧寒的狗命。 【李牧寒啊，我是王尧，我明天就要离开了，今天有空吗，一起吃顿饭。】 “王，王大队长，你来的正是时候，吃饭，必须吃！我们第七小队给你践行！” 【？】 【为啥我要走了，我感觉你这么伤心呢？你哭了？】 “不是，是你救了我的命....啊啊！夏玥！别咬！等等！”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晚上我让常越那王八蛋帮我定了餐厅，到时候来啊】 “等等！王大队长！多说两句啊！啊啊！疼！” ...... 当晚，李牧寒穿着毛衣，戴着墨镜，还戴了一条围巾出现在了天海市银座餐厅。 “卧槽，裴勇俊，你来拍戏吗。” 常越本来是去门口接李牧寒和夏玥，但一看到李牧寒的样子就被吓了一跳。 “......一言难尽，我和你说，常局，我......” “咳咳。” 挽着李牧寒胳膊的夏玥轻轻咳嗽了一声。 夏玥穿着一件轻柔的白色蕾丝上衣，衣摆微微蓬松，显得既纯洁又可爱，下身搭配了一条浅蓝色的牛仔短裤，裤脚微微卷起，露出了修长的双腿，既清爽又不失时尚感 那纤细的双腿被一双黑色的长筒袜包裹，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长筒袜，不得不说，夏玥的审美是越来越好了。 “人都到齐了，就等你们了，肘，跟我进屋。” 常越知道李牧寒心里有苦，但现在这女魔头在，肯定是万冤难申。 包间里人并不多，只坐了四个人。 王尧，林泽，今朝，岑麟。 “本来想多请点人的。”王尧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头。 “但我发现，我那个年代的老朋友们，大多数都已经不在了。” “你这打扮，有点潮流啊。”林泽看着包裹严实的李牧寒笑着说道：“不热吗？” “......我其实还好。” 李牧寒的语气有些哽咽。 “......哼。” 夏玥别过了头，一脸不爽的样子。 最终落座之后，李牧寒终于是摘下了墨镜，脱下了围巾。 他的两只眼睛被打得又红又肿，脖子上全是齿痕。 “不应该啊，巴尔呢？修普诺斯呢，他们不给你恢复一下？” 岑麟问道。 “.......”李牧寒没敢说话，只是看向了一旁的夏玥。 “没关系，你说。”夏玥冷冰冰的说道。 “......就是，额，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我抢了夏玥的手机，然后我说错了话......其实事情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她，她妹妹突然打了个电话来问母亲的情况，还说，说给我准备了礼物.......然后就......” 哦。 众人了然。 “活该啊，活该啊。”王尧指着李牧寒说道。 “姐妹丼，你小子玩儿得花啊。”常越笑着说道。 “......你还在联系夏露尔？”林泽瞪着李牧寒，就仿佛是在质问李牧寒到底还有没有和其他人偷腥一般。 “冤枉啊！早就把她拉黑了！这妮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换着电话联系我.......” “这些伤口里有月光的力量。” 今朝是个务实派，她直接走到李牧寒身边，查看起了她的伤口。 “月光之力不断灼伤着伤口，这也许就是无法恢复的原因。” 最后今朝回头看着林泽问道：“要帮他吗？” “别，等他们两口子自己解决。” 夏玥最后还是消散了李牧寒身上的月光之力。 巴尔的恢复力和修普诺斯的力量很快就让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 “其实我倒觉得。”岑麟捏着自己的小胡子说道：“夏玥生气，可能不仅仅是因为吃醋。” 岑麟的话一出口，夏玥突然愣了一下，而后微微抬头看着岑麟。 “那这是咋回事？”常越问道。 “李牧寒刚才说，夏露尔给他准备了礼物，但是却没有给夏玥准备，夏玥，你是否是在恼怒这个。” “......哼。”夏玥发出了一声很酷的声音。 似乎是在默认了岑麟的猜测。 第666章 无人可用 夏玥的情绪暂时被林泽给哄好了，虽然不知道林泽和夏玥说了些什么。 但这顿饭至少可以进入主题了。 “这次回来，该做的事也做了，也交了新的朋友，说实话，值了。” 王尧举杯，说完之后一饮而尽。 “明日一别，再相见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只能说，感谢各位同僚，能日复一日坚守在这个岗位上，现在我们的条件也越来越好了，力量也越来越强大了，但敌人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他说着看向了常越。 “常越，你我同为三星，虽然并非同门子弟，但我要向你道歉，向你的师傅道个歉，虽然我看不惯陆山的一些做法，但现在我很清楚，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常越苦笑着举起杯子和王尧碰了碰杯。 “老头子这辈子也没有为自己活过，他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挥出名为自我的一剑，他也值了。” 真的值了吗？ 没有人知道，陆山已经连灵魂都没有剩下了，或许他也曾心有不甘，也曾想过放弃。 但这才是最让人敬佩的地方。 他从未有一天忘记过自己身为特管总局局长的使命。 “王尧。” 岑麟也举起了酒杯。 “我的情况和大家不一样，上次你见到我的时候，我还没这么老，而你这一次离开，可能咱哥俩就只能在下面见面了。” 岑麟并不是异类，也不是像常越那种天星降世，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有着一些自己的界域力量，还有守护这个世界的决心。 而现在，可能对在场的其他人来说，十年，二十年，如果运气好，还能看到一面。 但谁说得准呢。 现在的世界并不太平，每一个特管局的成员都得做着随时牺牲的心理准备。 就算是太平地度过了几十年，到时候的自己可能也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陪年轻人们胡闹了。 “岑专员。”王尧看着岑麟，举起了杯子：“不对，现在您已经是岑科长了，您可别这么说，下次见面，说不定您就是岑局长了。” “咳咳！”常越赶紧咳嗽两声：“老子还活着呢！” “咋的？！你有啥意见！？就他妈非得在你天海市当局长啊？！” 王尧丝毫不惯着常越，直接给他吼了回去。 李牧寒从这些前辈口中得知的王尧，是一个性格火爆，你只要是作奸犯科，他绝不手软，直接杀了完事。 但其实李牧寒自己和王尧相处下来，他发现王尧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 只有在骂常越的时候，才能看得出当年的那种脾气尤在。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 众人也吃得差不多了，岑麟表示自己年纪大了，要回去先睡觉了，于是他率先离席。 剩下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王尧拿出了一封信。 “李牧寒，这封信，有人让我交给你。” “啊？交给我的？” 李牧寒接过信，发现信封上写着，李牧寒公子亲启。 苍劲有力的字体让人看得赏心悦目，让人感觉得到，写下这几个字的人性格便是一片正气。 “我，我也要看。” 夏玥凑了过来，似乎完全已经消气了，她缩在李牧寒的怀里，把脸凑到信封上，突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是什么味道啊......” “哦，这封信是下面写来的，所以沾了一些幽冥鬼气，不要在意。” “卧槽！”李牧寒吓得差点没把信给扔了。 “该不会是阎王来找我索命了吧？！我好像的确有好几次都该死了！” “......你的想象力还不错，放心吧，这封信是曾经受过你恩惠的人写给你的。”王尧笑着说道。 看林泽和常越的表情，他们显然也是知道这件事。 于是李牧寒慢慢拆开了信件。 【李牧寒先生台鉴： 蒙君恩泽，魂得以返九泉之下，此恩此德，重如泰山，难以为报。又蒙君解我小师弟之结，恩情两重，吾必铭记于心，图报于后。闻君体内神物需以魂补之，而魂之所在，乃幽冥地狱之地也。吾虽无高位之尊，然亦愿竭尽绵薄之力，以助君事。此事重大，非一言可决，倘君有意，望能亲赴地府，共商大计。顿首再拜，敬候君安。谢承天顿首。】 夏玥看了半天没看懂。 “......这是什么绕口令吗？看不懂。” “你连迦楼罗语都看得懂，这你看不懂？”李牧寒揉了揉夏玥的脑袋，让她先坐到一边去。 “是僧伽罗语。” 夏玥骂骂咧咧地坐到一边继续开始吃东西。 “所以这封信，是谢承天先生写的......？” 李牧寒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并不认识谢承天，只是在那棋局世界里远远地看到过谢承天的灵魂。 而他现在似乎在下面混得还不错，而且还想着帮自己找寻巴尔的本质灵魂。 不得不说，这谢承天还真是个君子，有恩必报。 “谢承天昨晚托梦把这封信给我的。”王尧喝了一口酒说道。 “他说反正我也要过去了，让我问问你，要不要去下面旅游一趟，顺便把你体内那恶魔的灵魂碎片给带回来。” 就在这瞬间，李牧寒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金色的光芒。 “啊，我知道！我知道！你别吼！大爷，别吼，震得我脑子嗡嗡响。” 李牧寒揉了揉脑袋。 “巴尔好像很兴奋，我确实放了他很久的鸽子了，上次渡鸦就对我说过，巴尔的一块灵魂在地府酆都大帝的封印之下，既然有这个机会，那可以走一趟，等等，我去了还能回来吗？？” 李牧寒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啊。 现在说的是去地府，怎么从这些人口中说出，感觉像是再去一趟海边旅游似的。 “你放心。”常越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 李牧寒本以为他会说，我一定保你出来。 结果他一开口，李牧寒的表情就变得冷漠了：“我下面有熟人，你回不来我让他们给你安排个公职，人死吊朝天，死球就死球，你就算是死了，在下面也要继续当一只牛马，发光发热，继续为......” 常越没说完，就被王尧和林泽一人一拳给打翻在地上口吐白沫全身抽搐。 今朝蹲下用手戳了戳常越的脸，然后一巴掌打在了常越的脸上：“真好玩。”0 “你放心，李牧寒。”王尧对李牧寒说道：“谢承天既然让你去，他就一定能让你回来，这小子我还是和他接触过的，他死了之后还是我给他带的路，如果你可能回不去，那他就绝不会说出这种提议，也不会给你这封信。” 李牧寒也从很多人口中听过谢承天。 算是当年天海市特管局的几大宝贝之一。 就是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从天海市特管局调到了玉廊市，本来就体弱多病的谢承天最后更是直接魂归玉门关。 这么一想，于情于理，李牧寒都不应该拒绝这份邀请。 就在他想说话的时候，夏玥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也要去。” “这是下地狱，不是去逛超市啊。”李牧寒苦笑着说道。 “你下地狱，我也要下地狱，你答应过我的，不会丢下我。” 虽然夏玥的脾气有点坏，和她妈一样，但说真的，这世界上如果真的有一个人会为了自己拼上性命，那么就一定是夏玥。 也只会是夏玥。 “让她去吧，这一趟我估计不会像谢承天说的那么顺利。”常越从地上爬了起来说道。 “李牧寒，不要把夏玥当成必须躲在你身后的弱小之人。”林泽也说道：“让她站在你的身边，和你并肩战斗，明白吗？” “恩，我明白了。” 李牧寒点了点头，同时回握住了夏玥的手：“那就一起去一趟地狱吧。” 与此同时。 平京市特管总局，禁魔监狱之中。 朔白已经不再去伪装成老太太。 她坐在木床上，一头长发披散而下，她似乎是在睡觉，又似乎是在思考。 直到脚步声响起，少女才微微睁开眼睛，眼神移向了门口。 “小乐请。” 朔白微微一笑，道出了门外之人的身份。 乐清披着外套，慢慢走进了房间内。 “朔局，您还好吗？有什么需要的吗？” “不必如此客套，来找我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听了朔白的话，乐清点了点头。 她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眼神严肃地看着朔白：“现在，李牧寒和李玲安，是我们拥有的最强王牌，而这两张王牌都还有着很大的可塑性。” “恩，这点我承认，尤其是李玲安，她体内的万神殿可不是简单囚禁神灵那么简单，那是真的可以让神灵的力量为自己所用，且不需要征求对方的同意，这样听起来，万神殿也许才是一座监狱。” “现在世界各地，都出现了裂隙，世界联合特管局正在积极应对这些事，虽然裂隙内还没有任何的东西出现，各个国家的特管局也围绕着裂隙设下了包围网和警戒线，但朔白局长，您和那些东西战斗过，您应该很清楚，如果光是靠我们，很难取得胜利......” “即便是上一次.......”朔白没有反驳，她反而是补充了一句：“如果不是世界之心还对我们抱有信心，站在我们这边，怕是这个世界早就沦陷了。” “华夏和北国特管局是抗击裂隙最强大的力量，现在陆总局死了，钟淮安副局长也死了，他的精兵也同他一起被斩杀，北国情况也不乐观，洛基站在世界之心那边的情况已经从李牧寒那儿得到了证实，芬里尔和尼德霍格并没有进行表态，耶梦加得还在修养之中，海拉并不关心这个世界，现在能正面抗衡那些东西的......还剩下多少人，朔局。” 乐清的声音有些颤抖。 朔白也很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华夏四圣，只有白虎和玄武的力量并未被削弱，朱雀被李承天所伤，直到现在还未完全恢复，青龙的眼睛被夺走，麒麟不知所踪，上古三大神蚩尤，刑天和夸父都在李牧寒的身体里，所以你是想说，我们现在只能把宝压在李玲安和李牧寒的身上？” “只有李牧寒，朔局。”乐清着重强调：“您别忘了，李玲安是怎么回来的，您觉得，莫里亚蒂会什么都不做，就让他回到我们手中？” 第667章 这儿就是你的归宿 朔白看着乐清的眼睛。 这个自己第一次看到还跟在她父亲身后，只敢偷偷看自己的小东西。 现在居然能和自己坐在一起表达自己的看法了。 时间对人类真是不公平。 人类在这个世界上能存在的时间太短，以至于他们对一切事物的体验都是如此行色匆匆。 但换句话说。 时间对人类又是如此偏袒。 明明是如此短命的种族，明明如此脆弱，但人类却能在如此短暂的一生里做到其他异类都做不到的伟大壮举。 “朔姐姐......我的爸爸......死了吗。” 朔白清楚地记得，二十年前她父亲牺牲的那一天，女孩儿第一次鼓起勇气走到了自己的身前，她牵起自己的衣角，用胆怯的语气询问自己关于她父亲的事。 那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你的父亲还活着，只要你还记得他，其他人还记得他，那他就还活着。 “朔局，朔局？” 在乐清的呼唤下，朔白的目光从那岁月之中收回，再次投向了眼前的女人。 她已经年过三十，常年的工作也让她显得有些憔悴。 据说她的身体不是很好。 “朔局，您在听我说话吗？” “你瘦了。” 良久，朔白才淡淡地说了一句。 “......嗯，谢谢您的关心，但现在，我希望和您说一些正事。” “没有什么比你的身体和命更重要。” 朔白慢慢地站起了身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押宝在李牧寒身上，那么他体内的那些东西就不能再继续沉睡。” “正是如此，朔局，现在能帮助他的，也许就只有您了，现在时局动荡，常局必须要在人类的世界稳定住情况，如果可以的话......”乐清走到朔白身边。 正如当年那个小女孩儿鼓起勇气来到她的身前。 “......您能和他去一趟冥府吗？” ...... 万魔殿，如果李牧寒的目光没有注视着这里。 那么这里的时光也许永远也不会继续转动。 巴尔坐在他的王座之上，曾经叱咤风云的魔神王此刻却正在看着大型历史电视剧。 他已经等待了太长的时间。 若说对这个世界，对将他囚禁于此的华夏半点恨意没有，那是假的。 但这种恨意不知道为何，现在却并不像他想的那般强大。 甚至于，巴尔会觉得，至少在这里，自己会得到片刻的宁静。 冥府的灵魂。 巴尔知道，无论在任何的神话体系之中，冥府都不是一个可以随意踏足之地。 所罗门72柱魔神之首。 军团之主。 君王。 这些头衔在自己面对那个叫李承天的男人的时候，似乎显得那么无力和可笑。 但真的是如此吗。 “上前来。” 巴尔淡淡言语，那阴影之中的黑影慢慢踏足到了神殿些许的光亮之处，高挑的身形和英俊的面庞，以及男人脸上自信的笑容都让巴尔感到无比的恶心。 “何事。” 巴尔淡淡的说道。 “首先，向您表示感谢，君王。” 男人朝着巴尔微微鞠躬：“感谢您愿意屈尊于此，愿意帮助这个孩子。” “我和你的约定说得很清楚，如果这个叫李牧寒的外来种没有得到我凝视的资格，我会亲手将其毁灭。” 巴尔的眼神冰冷无比，仿佛又恢复到了那个无比强大，傲视群雄的魔神王。 “饶是如此，我也需要向您表达感谢。” 男人二度鞠躬，然后慢慢朝前踏出一步。 “您自愿被那个叫李承天的疯子打散了灵魂，囚禁于此，在洛基的引导下，那孩子得以觉醒，面见于您，您也给了他足够的帮助，但是.......” “慎言。” 巴尔的眼神闪过了一丝金色光芒。 似乎是在阻止男人继续说下去。 “您如果能明白就好，李牧寒，终究只是一个容器，你们并不是囚徒，而是这艘诺亚方舟真正的主人，这艘船终究会让你们到达一个新的维度，届时，无论是裂隙生物，还是世界之心，都无法再左右你们的命运，君王。” “我且问你。” 巴尔慢慢用手撑着下巴，盯着男人那双温和的眼睛问道：“自始至终，李牧寒，都只有死路一条，对吗？” 神殿陷入了罕见的沉寂，最终，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容器没有死活一说，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一使命，等到命运到来的那一刻，您和这神殿内的所有存在，将会成为.......” “好了，你退下吧。”巴尔微微抬手摆了摆，就仿佛是想赶走一只烦人的苍蝇那般。 “在我离开之前，我想知道，巴尔大人，您的立场究竟有没有改变。” 男人的目光也稍微发生了些许的改变：“作为第一只被投入这里的恶魔，作为我们最初的合作者，您，应该不会对一个容器产生出怜悯之心吧。” 巴尔冷笑一声，而后慢慢站起了身子。 “你的存在的确特殊，就算在众神里，你也是个异类，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随便挑战我的耐心，我已经说过了，现在我再说一次。” “退下。” 轰隆—— 神殿之中响起了一阵沉闷的雷鸣声。 男人的身影慢慢退回到了阴影之中，但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巴尔：“如您所愿，尊贵的君王，当您看到改变到来的那一刻，我相信，您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男人的气息缓缓消失，巴尔周身的金色符文逐渐熄灭。 他看了看眼前的电视。 以及电视之中正在播放的节目。 人类真是有意思的东西，所罗门。 ...... 修普诺斯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她站在自己的神殿门口，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那雷霆之力。 而后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巴尔，你和路西法一样，根本就没有完全将力量借给李牧寒......即便是在李牧寒最危险的时刻，你们依然有所保留，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活着说，你们到底想要等什么.......” ...... 巴弗灭正在调配一种新的药剂，一种能将上次那种叫金乌的生物融化成粘液的药剂。 “啊！！烦死了！烦死了！！老巴弗灭不明白！为什么做不到呢！” “因为那只小东西是三足金乌的后人，你这蛆虫为何想着要去融化太阳呢，真是找死。” 莉莉丝站在巴弗灭小屋的书架边，正在翻阅着一些古籍。 “嘿！拿开你的爪子！女妖！不要碰老巴弗灭的手稿！” “有什么关系，咱们的敌人都是上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让我看看怎么了。” “啊！啊！老巴弗灭不喜欢你！你身上好臭！臭！赶紧回去！” “你这丑东西也配说别人臭，可能在你看来，除了你自己身上的那种腐烂气息之外，其他的味道都是臭味吧。” 莉莉丝说完笑了笑，而后她从书架上拿出了一张羊皮卷。 “这是.......契约.......路西法的契约，为何会在你这里。” “嘿嘿嘿，老巴弗灭可以去到任何地方，可以拿到任何想要的东西，路西法的秘密！嘿嘿，老巴弗灭知道，那个女人，那个堕天使，并非如她所说的那么无能为力，她在等待......和那只亚巴顿阎罗妖一样，两只红龙都在等待。” “等待什么？”莉莉丝问道。 “哈哈哈！你不是客人！不告诉你！” “那你呢？”莉莉丝换了一个话题。 “你在等什么。” 老巴弗灭搅动大锅的手停住了。 它撑着大锅的边缘，回过头，那羊头上的双眸死死地凝视着莉莉丝：“等待终焉，女妖，顺便，我也想请问你，女妖，终焉到来之时，你的选择是？” 本以为这女人会敷衍自己，毕竟女妖最会骗人了。 但没想到莉莉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我会选李牧寒。” “......意料之外的答案，为何？” “因为他很可爱，很帅啊。” “啊！白痴女人！女妖！白痴！滚出去！” 石门之中，那一方灵气天地之内，那沉眠的神灵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气息的打扰，它缓缓睁开了眼睛。 而后整个空间顿时迎来了白昼。 【终焉将至，吾等必将秉承契约，衔烛以照世，勿忧勿惧，吾之目所及，必能照亮汝之行途】 在这一刻，男人似乎是听到了所有万魔殿中这些神灵们的回应。 让他感觉到惊讶的是，这么短的时间里，一开始很坚定会执行计划的几位魔神。 现在都有些犹豫。 而烛龙更是挑明了会站在李牧寒那一边。 他不由得苦笑：“越是强大越是看不清前路啊，烛龙，饶是你如此强大，又怎能敌得过命运的洪流。” 他慢慢走到歌剧院的舞台上，聚光灯慢慢打在了他的身上。 “没有防御系统，没有李承天留下的那些自作聪明的虚影，现在这里，便是我的舞台。” ...... 李牧寒慢慢睁开眼睛。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刚才那个梦很奇怪。 他梦到了巴尔，梦到了路西法，巴弗灭还有莉莉丝，甚至于烛龙都仿佛是对他耳语了一番。 但现在他完全想不起来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还有那个神秘的身影，那又是谁...... 身旁的夏玥睡得很沉，李牧寒蹑手蹑脚来到了窗边，他掏出一个烟盒，掏出了一根烟叼在嘴里。 但却迟迟没有点燃。 李牧寒从来没有抽烟的习惯，但这包烟是在李承天，也就是那家拉面馆老板的家里找到的。 它被林泽交给了李牧寒，当然，林泽不是在鼓励李牧寒抽烟，但李牧寒就算抽烟好像也没什么关系，癌细胞污染的速度没有他恢复速度的百分之一。 最后，李牧寒还是拿出了打火机，有些紧张地想要点燃自己人生之中第一根烟。 但恰逢此时，一只手轻轻伸出，将他嘴里的烟取下。 “这不适合你。” 夏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李牧寒的身边。 “你醒了......?抱歉啊，是我打扰到你了。” 李牧寒挠了挠头笑着说道。 夏玥微微摇头，而后看着李牧寒说道：“小时候，爸爸也是像你这样，一旦有心事的时候，就会一个人走到阳台。” .......城堡的阳台，比不了。 李牧寒心里吐槽。 “那会儿我和夏露尔都还小，夏露尔对爸爸的印象比较模糊，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记得很清楚，那个背影，那个笑容，还有那些温柔的话语，我记得爸爸对我说过，这个世界很美也很大，我们都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找到自己的家。” “我问爸爸，这里不是爸爸的家吗。” “......爸爸说这里也是他的家，但却不是最终的归宿，不久之后，爸爸就不见了。” 夏玥轻轻把身体趴在阳台的扶手上，眼神里透射出了一丝哀愁。 “爸爸离开了之后，夏露尔似乎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我却一直在想，爸爸到底要去哪儿，他要寻找什么......所以我也离家出走了，我想去寻找爸爸，也想找到爸爸所说的那个所谓的家，还有归宿。” 她就这样趴着，然后慢慢转头，看着李牧寒，那略微被发梢所遮盖的面庞之下是一个温暖的笑容。 “本来我以为，我永远也找不到了，我的心也逐渐在变得淡漠，对待所有的事情都不再上心，我甚至觉得，所谓的归宿，也许就是死亡。” “我希望那场大雨可以将我彻底溶解，让我成为无数水滴之中的其中之一......顺着江河，最终汇入大海，但是你......” 夏玥轻轻牵起李牧寒的手，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之上。 “但是你这个坏蛋，你替我遮住了那些雨，你把我带回了家，你......真是个......浑蛋。” 李牧寒搂住夏玥的腰，而后低下身子，吻住了她的面庞。 “是的，我是个坏蛋，而且这个坏蛋还会占用你的这一生，永远，你永远也流不到大海，因为你的归宿，就在这儿。” “恩......我的归宿，就在这儿，我的家，就在这儿，所以李牧寒，如果遇到了什么事，也请......” “夏玥。” 李牧寒郑重地看着夏玥，而后严肃而认真地说道。 “我们结婚吧。” 第668章 阴云密布 天海市特管局地下三层特别房间之中。 035已经三天没有离开过房间了。 科学理事会和工程部队已经没有再例行对她进行检查，她得到了些许的自由。 她的房间堆满了各种资料和文件。 少女穿着短裤和体恤，头发凌乱，就这样坐在一堆资料中。 她不断翻找着资料，偶尔停下进行思索。 “无论如何想都不合理，夏洛克先生，这些推测无法建立在完整的证据链之上。” 【所以我们进行的是演绎推导，毕竟现在我们无法知晓莫里亚蒂到底掌握了怎样的力量，在这种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任何的推理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不行，这是虚妄假设，莫里亚蒂的人格并非真正的莫里亚蒂，她同时融入了太岁和言灵，以及裂隙生物，她现在并不只是您所熟悉的那个犯罪教授。” 【所有的导向都离不开现实的支撑，亲爱的小姐，无论她的犯罪手段多么高明，多么......玄幻，我们都无需去强行辩证这些，我们只要结果导向，莫里亚蒂到底要做什么，要如何才能达成这个结果】 “不......这段时间的所有推导都指向了一个结果，夏洛克先生，您应该也很清楚，这是不符合逻辑的。” 【你不要陷入自证陷进，逻辑是我们的武器，但不是唯一，它不是真理，你我都诞生于普罗米修斯，基于强大的底层运算机制，我们两人的推导如果都明确指向一个方向，即便那个方向就是莱辛巴赫的悬崖，那也会是正确的道路】 “啊~~” 035将所有的资料都抛向了半空，而后躺在了地上。 “累了~累了。” 【要去抽根烟吗】 “夏洛克先生，是您想抽烟吧。” 一边说着，035走出了房间，刚点起烟就看到迎面走来了两名少女。 其中一名少女穿着时髦，一头红色长发十分惹眼，看起来脾气也不是很好。 而走在她身边那位简直就像是仙女下凡一般，相貌精致，皮肤白皙如陶瓷。 那一头黑发如瀑布一般倾泄而下。 她的刘海有些奇怪，右边的刘海特别长，直接遮盖住了她的眼睛。 “我都说了，我已经道过歉了，姐姐，你干嘛还把我拽过来啊！” 红发少女十分不满地说道。 “站没站样，坐没坐相，说话从来不过大脑，现在还敢和我顶嘴了？” “没没没......您说得都对，真是的，您和白虎大哥越来越像了。” “还敢顶嘴。” 黑发女人微微斜眼，瞪了红发少女一眼，后者立刻就老实了。 “哟呵，这不是那仿生人吗。” 红发少女看到了正在楼道旁抽烟的035。 “贵安，两位。” 035微微提裙行李，只是她口中还叼着烟，这优雅的礼仪显得有些滑稽。 “给我来一根。” 红发少女朝着035伸出了手，035递给了她一根烟，正想询问她要不要火，就见少女抬手打了个响指，烟头立刻燃了起来。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 黑发少女十分有礼貌地对035说道。 “我们平时不怎么来天海市特管局，我想请问一下，常越局长的办公室在哪儿。” “哦，这里是禁魔监狱，他的办公室不在这栋楼，你们出了这栋楼左转过街，在裁定院的旁边那栋主办公楼五楼，就是常局长的办公室。” 035耐心地给对方指了路。 “万福金安。” 黑发女人微微朝着035鞠躬，而后带着红发少女从她的身边越过。 035回头看着两人，她是仿生人，感受不到异类的气息。 而且自己查找过的档案里有没有这两人的资料，但直觉告诉她，这二人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尤其是那名独眼少女...... 【我知道了，女士】 “您吓我一跳，夏洛克先生。” 【我们忽略了一件事，所以才显得最终的结果导向如此不合理】 “愿闻其详。” 【有没有一种可能。】 【莫里亚蒂......她吞噬了一些，连世界之心都不曾知晓的东西，所以她才如此渴望普罗米修斯的数据世界】 “哦，这个思路很有意思，也可以解释我们对莫里亚蒂的结果导论是和世界之心的目的背道而驰的原因。” 【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去的地方，很明显了吧】 “恩？侦探先生，您的意思是？” 【我检索了你的底层逻辑，发现普罗米修斯算力的第一代基础缔造者的名字，很有意思。】 “您偷看我隐私啊。” 【女士，您这样说话就太冒昧了，东德特管局科学理事会的一位博士所提出的‘evolution’理论，正是普罗米修斯的基础逻辑，而这位博士的名字叫做........】 “伊莱亚斯。” ........ 常越办公室内。 啪—— 朱雀坐在办公椅前，直接将双腿抬到了常越的办公桌上。 “朱雀。” 但在黑发少女冷冷地一声警告之下，朱雀最后还是慢慢坐直了身子。 “您二位这是......” 常越一边殷勤地给两位少女倒茶，一边说道。 “找你要个说法，李承天呢，交出来。” “......”黑发少女深吸了一口气。 “咳咳，我的意思是，我，我来道歉的。” 常越想笑，但是又不敢，毕竟这也太不礼貌了。 “我家小妹行事鲁莽，叨扰了贵府的工作人员，破坏了特管局的试炼，我这次来是特意让她来向您们赔罪的。” 黑发少女也微微低下了头，表示出了自己的诚意。 “嗨，没啥，本来那沟槽的试炼早就该优化改进了，而且这次能让林泽得到解放，也多亏了你家妹子，再说了。” 常越看着朱雀嘿嘿笑了两声：“李牧寒这小子就是欠揍，一天到晚没个正形，你作为长辈，理应收拾他。” “得嘞！那就没事啦，回家了回家了。” 朱雀说完立刻就要起身出门，但却被黑发少女抬手揪住了后衣领给拎了回来。 “别人大度，不代表你可以得寸进尺，朱雀，从今天开始，你留在特管局，暂时被特管局收容。” “啊？！” “啊？？？” 常越和朱雀同时发出了一阵惊叹。 “为什么啊？！”朱雀不满地喊道。 “你本就应该是特管局所收容的异类，只因二十年前李承天的旧怨所以你离开了特管局，现在也是时候回来履行自己的职责了。” “不是，姐！他们挖了你一只眼睛啊！你一点都不生气吗？” 黑发少女那没有被刘海遮盖的眼睛透射出了青绿色的幽光：“你不听我的话吗？” 朱雀还想辩解，但碍于自己姐姐好像真的生气了，于是也只能咽下了这口气。 “额，其实咱们天海市特管局现在没有扩编.......”常越本来想说些什么，但黑发少女转头又看向他，那目光之中是说不出的冰冷：“行吧，第一小队队长王尧卸任之后，一直没有人补上，朱雀，你有兴趣吗？” ...... 魏兴昌已经很多年没回到过天海市了，下飞机之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大西北玉廊市的黄沙虽然别有一番风味，但果然还是天海市这种带着咸咸海风的气息更让他感觉安心。 “师兄，我回来了......” ...... 黄自在难得地穿上了他的道袍，这可不是他去开坛做法跳大神的时候穿的那种pdd包邮货。 而是他从自己师兄那儿接过的衣钵。 上一次普罗米修斯事件他穿过一次，结果刚戴上那玩意儿就因为太紧张吓尿了晕了过去，最后也没帮上啥忙。 吓得他的小徒弟岳玲珑以为黄子在刚戴上链接器就猝死了，在他身旁哭了好一阵，最后黄子在醒来的时候岳玲珑还以为是诈尸了，差点一剑把他给劈了。 现在，看到师傅又穿上了这一身道袍，戴上偃月冠，脚踏登云履，背负九霄三十六天剑，她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惊骇万分。 反而是在想，是不是又要给师傅洗裤子了。 小玲珑，随你师傅去一趟本部。 “师傅，要不您还是别去了，那些神仙打架......您，您这么大年纪了，要不保重一下身体。” 黄自在无比震惊，这小徒弟开窍了，懂得体恤师傅了？？ “上次只有我一个人在.......这次如果你在大家面前尿裤子，很，很丢人的........” “卧槽你大爷的！” 第669章 地狱见 王尧离开的那一天，李牧寒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天海市特管局本部大楼外，王尧独自背着他当年的那个破布包，坐在台阶上等待着李牧寒。 这个包是自己的爱人，曾经的爱人亲手为他缝制的东西。 他也将带着这东西再一次进入那虚无的世界当中。 从王尧身边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在这些年轻一辈的眼中。 王尧的名气不算大，反而是带着一些污点。 因为他，特管局还修改过在收容异类时候的法规条例，也就是为了避免王尧这种看你不爽就直接把你打死免去收容环节的做法。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推动了异类和的人类和平共处，但从另一种角度上来说。 王尧的做法是会被大部分人所不理解的。 在他们看来，异类和人类没多大不同，他们也要生存。 殊不知，当年的那些异类可没有像现在这么老实。 那些年，很多被收容的异类转手就会杀掉看守人员并且逃离并不完善的禁魔监狱。 所以老一辈的人对王尧并没有什么意见。 “王队长。” 就在这时候，李牧寒的声音传入了王尧的耳中。 他微微睁眼，就看到李牧寒背着一个大的夸张的旅行包，身旁跟着夏玥朝自己走来。 “李牧寒，你背的都是啥。” “零食。”夏玥帮李牧寒做出了回答。 “......”王尧有些无语，他们真的以为这是去春游吗？？你听说过下地狱还要带一堆零食吗？ “都留下吧。”王尧摇着头说道。 “.....不行。”夏玥抓住了李牧寒身上的背包，就好像是在保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地府是个很特别的地方，你们根本不用吃东西的。” “不，不行......”夏玥仍旧不愿意撒手。 “而且你根本带不下去，人类世界的东西，没法带到地下去。”王尧还在耐心解释。 李牧寒想到了个办法，他凑到王尧耳边低声说道：“王队长，她脑子不好使，你忽悠一下她，我给你说，你这样讲......” 王尧听了李牧寒的话，有些愣住了：“这能行吗？” “相信我，你试试看。” 李牧寒说道。 夏玥已经直接把那个大背包抢了过来背在了自己娇小的身躯上。 王尧感觉不太行，这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信吧，但看到李牧寒信誓旦旦的样子，王尧还是决定试试。 “你听我说，妹子，这些东西这样是带不下去的，但是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等你们下地狱之后，让常越他们烧给你。” “......”夏玥一脸迷茫地看着王尧。 “啊，是这样的，夏玥，在咱们华夏有这样一种说法，要把东西送给在地狱的亲人，那就必须用火烧的方式，一边烧，一边念叨着亲人的名字，这样下面的人就能收到你想要传达的东西了。”李牧寒补充道。 ...... 夏玥看看王尧，又看了看李牧寒。 王尧还是觉得，这种话怎么可能会有人....... “早说嘛......” 夏玥把背包放了下来，正好这时候今朝从旁边路过，于是夏玥直接把背包塞到了今朝的怀里。 “？”今朝面无表情看着夏玥。 “等我下地狱了，烧给我。” “？” 今朝依然是面无表情，但片刻之后，她似乎感觉到了这背包里是什么东西，于是她转身快步离开。 “记得烧给我！”夏玥冲着今朝的背影喊道。 王尧张大了嘴。 不是，哥们。 这踏马也可以啊？ 而后他转过头看着李牧寒：“......李牧寒，日傻子是犯法的，而且很不道德。” ...... 解决完这件事后，李牧寒和夏玥轻装上阵，两人跟着王尧来到了医疗部。 “你现在身体没病没灾的也习惯跑医疗部了？” 岚芸正好在查房，看到李牧寒之后淡淡的说了一句。 “不是，我要下地狱，岚部长。”李牧寒回了一句。 “？”岚芸也是依然面无表情，她转头看了看王尧，又看了看夏玥。 “快点，快点，下地狱，等下吃得烧过去，被人抢了。”夏玥急不可待。 王尧欲哭无泪，傻子日傻子，估计就不犯法了吧...... 在王尧给岚芸解释了之后，岚芸才点了点头。 “恩，那我明白了，魏兴昌和黄自在已经到了，就在急诊室门口，你们直接过去吧，我还有事。” 说完岚芸就带着几名医生继续查房去了。 听到魏兴昌，李牧寒来了点儿兴趣。 “这魏局长也来了啊。” “魏兴昌现在是局长了？当年和谢承天一样，都是小屁孩儿。” “啊，之前我们受他委托，回收了谢承天局长的尸身，也让他的灵魂得以安息。” “原来如此。”王尧点了点头。“这份恩情，难怪谢承天会惦记着，不过李牧寒，你怎么总是被卷入这些奇怪的事情里。” 王尧的吐槽让李牧寒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谁还记得，他现在只是一个刚刚大二的大学生，年龄比周奕辰还小。 “算了，天将降大任于死人也。” “王队长，斯人......” “有什么区别，我没怎么读过书，而且你马上就要成为死人了。” 妈的，能别说得那么直接吗。 李牧寒一边吐槽一边和夏玥一起走出了电梯间。 电梯门一打开，李牧寒就看到黄自在躺在急诊室门外的椅子上。 “小妹妹，贫道不骗你，贫道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转世，雷部正神，高级公务员，我工资可高了，不是，我不是想和你说这个，我想和你说的是你有大胸罩，不对，我的意思是，大凶兆，你把摄像头往下挪一点，让贫道看看你的凶兆。” 还是一如既往，倒是让李牧寒感觉到了一股安心。 遥想一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黄自在的时候，自己脑子里对道士的幻想就破灭了。 “夏玥姐姐！” 岳玲珑一看到夏玥就扑了上来。 “零食呢！零食呢！” 岳玲珑牵起夏玥的手一边摇晃一边说道。 “别着急，等我下去之后，他们烧给我。” 夏玥说道。 岳玲珑一脸疑惑，李牧寒赶紧打岔道：“唉！恩，咳咳！那个什么，小玲珑，一年不见了，你今年几岁了啊。” “嗯哼哼~要叫贫道的法号，玉珑道人~今年十四岁了哦！” “好好好，乖乖乖。”李牧寒笑着揉了揉岳玲珑的脑袋。 就在这时候，一个胖胖的身影凑了过来。 “李队长，夏小姐，好久不见了。” 李牧寒看向这身影，眼睛一下亮了。 “魏局！是很久不见了啊！” “是的，玉廊一别，就再没有机会见面，如今听说李队长和夏小姐要踏足地府，而且是我师兄的亡魂托梦相邀，我也想来尽一份绵薄之力。” 李牧寒知道，魏兴昌和谢承天是师兄弟，虽然这魏兴昌胆子小，但其实他也算得上道法大家。 此时，黄自在的电话似乎也打完了。 他翻身坐起，骂了一句。 “娘的，毛都没看到一根就要老子转账，老子看起来像凯子吗。” 然后他又看向了李牧寒：“哟呵，李队长，这是去了一趟韩国啊，怎么长这么帅啊。” 李牧寒挠了挠头。 最近很多人都在说这件事，似乎这是莉莉丝力量所带来的副作用，自己的相貌正在和李玲安逐渐同化，但这种同化却让他的相貌更加帅气，而且还添加了一丝美型。 “别笑我了，他娘的，再继续被那个力量感染，老子要成南梁了。” “行了，别废话了，既然我师兄要你去地狱，那肯定不会害你，你也不用担心。” 哦，对了，黄自在也是谢承天的师弟，这三人应该师出同门。 “李队长。”魏兴昌说道。 “虽然有师兄做保，但地府毕竟不是生人能随意踏足之地，你和夏小姐也只有神魂能进入地府，在此期间我会用符咒为你们的身体与灵魂建立引线，一旦你们遇到危险，我会让你们的神魂立刻回到身体之中。” 黄自在打了个哈欠说道：“而我，会在你们身体周围布设雷法大阵，加固老魏的符咒，小玲珑，到时候你和为师一起维持大阵。” “收到~” 岳玲珑挥了挥手。 “收到个锤子啊，没规没矩的，重说！” “....得令，师傅！” 李牧寒和夏玥换上了岳玲珑准备好的道服，据说这样可以让一般的地狱恶鬼不敢随意近身。 看着穿上小道服的夏玥，李牧寒突然觉得还挺适合她的。 “不合身吗？” 夏玥转身看着李牧寒问道。 “太合适了，下次就穿....咳咳，我的意思是，恩，很不错，有内味儿了。” 夏玥抬手捏了捏李牧寒的鼻子。 “变态。” “唉唉！干啥呢！干什么！要打情骂俏去酒店！现在赶紧给我躺病床上！” 黄自在用招魂幡拍打着两人的脑袋，然后将两人驱赶到了病床上躺着。 “现在我会牵引出你们二人的神魂，切记，李牧寒，你的神魂在进入地府之后，体内的万魔殿估计也会陷入沉寂，到时候所有大小事宜，都听我师兄的安排，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他说完之后，魏兴昌也补充道：“夏小姐，您也是，这个世界的力量在地府并不适用，你们二人都悠着点，我师兄定会护你们周全。” 两人点了点头，而后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我勒个去，老子看不下去了，真他妈狗，这两人。”黄自在捂着脸说道。 “咳咳，那我们开始吧，为了你们的身体健康，医疗部的人也会在这里开启治疗界域，让你们的身体一直保持最佳状态。” 魏兴昌说道。 李牧寒和夏玥躺在病床上，对视了一眼，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地狱见。” 第670章 罗浮山 嘟嘟嘟—— 汽车喇叭的声音还有那个眩目的车前灯让李牧寒从一阵眩晕之中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一辆正朝自己疾驰而来的公交车。 嘟嘟—— 没有了恶魔之力加成，李牧寒的身体素质也不差，他猛地一个翻滚避开了公交车的冲撞。 看着公交车扬长而去，李牧寒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我不是去地狱了吗，这是哪儿啊。”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似乎正处于夜晚的高速公路之上。 但公交车能上高速吗？ 还有，夏玥呢？ 李牧寒赶紧开始呼唤夏玥，最后没把夏玥叫出来，反而是把刚才开走的那辆公交车给喊了回来。 车辆缓缓后退来到了李牧寒的身边，车门徐徐打开，李牧寒发现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在开车。 他慢慢转过头，李牧寒赫然发现，他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子。 “你是哪里的游魂，为什么身边没有拘鬼使。” 司机的声音无比阴沉，仿佛来自地狱，哦，就是来自地狱，那没事了。 “啊我.......我是那个，就，那什么......我迷路了，还有，我在找我的同伴。” 李牧寒一边挠头一边说道。 司机尽管没有眼珠子，但李牧寒却感觉他在打量着自己。 看到李牧寒身上的道袍之后，司机缓缓抬手勾了勾。 “上来吧。” “可我还没找到我的同伴啊。” “游魂不能在此逗留，你的同伴应该已经被夜游神带往了罗浮山。” 李牧寒本想先上车，但一只手从后面按住了他的肩膀。 司机似乎也发现了李牧寒身后之人，他一言不发，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人是我带来的，你们不用管，先把其他游魂带去罗浮山吧。” 王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牧寒转头看去，就见王尧和夏玥都站在自己身后。 司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缓缓关上了车门，而后车子在此缓缓朝前开去。 “你跑哪儿去了，我找你半天。” 李牧寒不满地看着夏玥说道。 “我也不知道......醒来之后就有两个奇怪的人，要带我上车，我也没有力量反抗，然后王尧就把我救了下来。” 夏玥委屈地说道。 看来她和李牧寒并不是在同一个地方醒来的，但也相差没多远。 王尧笑着说道：“那是夜游巡使，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夜游神，你一个孤魂野鬼在那儿晃悠，人家肯定要带你回去啊。” “王队长，要是上了车，会怎么样啊。” 李牧寒好奇的问道。 “那就按照一般的流程走呗，先隔离七天，等你头七之后再送你去判官司，基本上到那时候，你就没法翻身了。” “卧槽，那我不是差点真的没了？” 王尧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逗你的，你她娘的有谢承天的书信，阴鬼使和拘魂使都不敢动你，再加上你这一身道袍，是龙虎山正一教亲传弟子的道袍，一般的游魂野鬼也不敢近你的身。” “那为什么刚才我们不直接上车呢？还能搭个顺风车。” 李牧寒问道。 “你别着急，跟我走几步你就知道了。”王尧说着就朝前走去。 李牧寒和夏玥对视了一眼，然后李牧寒拽住了夏玥的手：“别离我太远了。” “恩。” 夏玥点了点头。 二人跟在王尧身后，继续往前走，很快就进入到了一条隧道。 隧道灯光昏暗，而这仅有的灯光，居然也是绿色的，看上去无比诡异可怕。 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隧道中回响，每一步都似乎在提醒他们，这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十多分钟后，他们的视线中出现了一辆横亘在路旁的公交车，它的出现显得突兀而诡异，仿佛是被某种不可抗力随意抛弃在这里。 那正是刚才李牧寒差点上车的那一辆。 “.......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牧寒看着那辆横在路边的公交车，感觉不太对劲。 王尧没有多言，他的表情严肃而冷静，径直走向公交车，一把拉开了车门。 车门发出刺耳的吱嘎声，仿佛在抗议这突如其来的打扰。 随着车门的打开，一股冷风从车内吹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 李牧寒和夏玥也凑了过去，跟在王尧身后上了公交车。 车内的情景令人震惊。 一片死寂笼罩着整个车厢，打斗的痕迹随处可见，座椅被翻倒，玻璃碎片散落一地，但最让人不解的是，这里竟然没有任何尸体。 没有血迹斑斑的尸体，没有惊恐的面孔，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这件事果然没那么简单。” 王尧喃喃自语，李牧寒立刻追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王队长，您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们。” “抱歉，李牧寒，我也是来到这里才发现，这里和我之前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了，阴鬼使和拘魂使的数量都减少了很多，一路上也有很多游魂，更重要的是......这种袭击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王尧拍了拍手然后下了车。 “这是负责将刚死不久的魂魄运往阴司的公车，一般的孤魂野鬼连看都不敢看一眼，更别说袭击了，刚才我从车内的气息大概可以了解到，这辆车内隐藏着三只夜游神，恐怕也是为了钓出那些袭击者。” 说到这里，王尧叹了口气：“很可惜，他们成功钓出了袭击者，但却成为了袭击者的又一个牺牲品，这些车上的阴司鬼差恐怕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李牧寒并不了解地府的结构，再加上他确实也是有力使不出，所以便试探着询问：“那，王队长，我们接下来是继续前进，还是先回去？” “既然谢承天让你来，我想他应该有自己的用意，我会护送你们前往罗浮山城隍庙，当然，也要取决于你，李牧寒。” 王尧回头看着李牧寒，似乎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李牧寒略微思索，自己虽然不认识谢承天。 但无论在任何人的口中，谢承天都可以说的上是万中无一的人中龙凤，这封信也是他亲自托梦给王尧带给自己的。 那于情于理，自己至少应该去见他一面。 “走吧，王队长，麻烦你了。” 罗浮山有着百越群山之祖，被道教尊称为“第七大洞天,第三十四福地” 而在地府之中，罗浮山位于地府南面，为五方鬼帝中的南方鬼帝杜子仁所掌管。 从王尧口中，李牧寒得知，现在谢承天便是罗浮山下属的城隍爷。 相当于一名县太爷，官也不算小了。 这一路继续往前，倒也没见到其他被袭击的车辆，而后在穿过了三山五岳的隧道之后，李牧寒便看到了地府的绝景。 隧道之外，一座黑色的大山屹立于李牧寒的眼前，山峰叱咤风云，山脚下，一座古朴的城镇静静地躺在群山的怀抱之中。 这里的建筑多以黑瓦白墙为主，古朴典雅，与周围的自然环境和谐相融。 来到城镇的大门口，两名身穿铠甲的鬼差正在一个一个检查入城者的身份。 “本来这些游魂都应该由阴鬼使，也就是夜游神，日游神带回，但现在看这情况，他们大多数都是自己游荡到了城镇附近，确实很古怪。” 王尧皱了皱眉，而后询问李牧寒：“谢承天的书信呢。” “啊？不是现实的东西带不到地府吗？”李牧寒问道。 “那封信本就是地府之物，找找这道袍的内兜。” 李牧寒把手伸到衣服里摸了摸，果然发现了那封书信。 王尧点了点头，而后带着李牧寒插队来到了小镇门口。 “不好意思，这两位道长是贵地城隍爷的客人，麻烦帮忙通报一声。” 王尧将信放在了负责登记的鬼差桌上，而后又取出了两枚古钱币压在了信件上。 那鬼差青面獠牙，他听到是城隍爷的客人，又看到那两枚古钱，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嘿嘿嘿，好说，好说，三位在此稍等片刻，我且前去通报。” 鬼差去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就小跑着走了回来。 “嘿嘿嘿，三位，里面儿请吧，谢老爷已经恭候多时了。” 李牧寒和夏玥正要进去，却发现王尧站在门口没有动作。 “王队长？”李牧寒回头看着王尧。 “抱歉，李牧寒，我只能送到这里了，我并非地府之人，也非常事之人，所以我最多只能到这里了。” 李牧寒似乎明白了什么。 “王队长，那咱们什么时候再见？” 王尧笑了笑，他转身朝着那来时的隧道走去，同时抬起手对李牧寒挥了挥：“如果你这趟地府之行足够顺利，以后经常来找我喝酒便是。” 李牧寒看着王尧的背影，良久他喊道：“多谢了，王队长！” 鬼差一直在旁边等着。 他那鬼脸上挂满了笑容，看上去无比的搞笑。 “劳烦带路吧。” “唉唉，是是是，这边请。” 在鬼差的带领下，李牧寒和夏玥没有经过任何的巡查就进入了这座古镇。 而真正进入之后，李牧寒才发现，这里竟然是有魂魄生活的，无数的游魂其实看上去也和人类一般无二。 有的魂应该是刚死不久，它们缩在路边哭泣，念叨着自己亲人的名字，或者诉说着自己的不甘心。 而有些魂也不知道为啥，就仿佛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一般，还开了自己的店铺，卖的东西也是千奇百怪，李牧寒还看到有一家卖电器的，里面各种电器设备还有手机应有尽有。 “道爷，嘿嘿，第一次来地府吗？” 那鬼差凑到李牧寒身边问道。 “恩，第一次来，你们这地府也有工厂生产这些东西吗？” “嘿嘿，咱们不需要生产，和特管局的贸易合作可以让我们从人类的世界得到大量的高科技产物，您看到的这些房屋都是翻修过的，若是在一百多年前，那会儿大家都还是住的砖瓦房呢。” “......我勒个去，看来咱们世界那些东西的销量，有你们一份功劳啊。” “嘿嘿嘿，您过奖了......唉唉！！道爷！您的同伴！快！快拦住她！！” 鬼差突然紧张起来，李牧寒这才发现，夏玥此刻竟然已经没在自己身边了。 转头看去，她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一家街边小贩面前，一边流着口水一边看着小贩卖的糖油果子。 “小妹妹......” 商家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阴恻恻地看着夏玥。 “要买一些吗......” “.....多，多少钱......” “......你长得好可爱，姐姐送你吃一颗......来，张嘴......” 女人慢慢挑起一颗糖油果子，而后凑到夏玥嘴边。 在那香气的吸引下，夏玥再也忍不住了，她慢慢张开了嘴。 就在这瞬间，李牧寒猛地从后面抱住了夏玥的腰，将她往后一拽。 因为重心不稳，夏玥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李牧寒的身上。 “去去去！不买不买！这是城隍爷的贵客！” 鬼差赶紧招呼女人收回手中的东西。 女人听到城隍爷的贵客也吓了一跳。 她赶紧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以为她是刚死不久的游魂，长得又那么可爱，所以才想安慰一下她......” “行了行了，下次看清楚点，她身上穿的正一教道袍你是看不到吗？要是她真的吃了你的东西回不去了，到时候你可就真的魂飞魄散也万死难辞了！” 鬼差的话吓得女人直接跪在了地上，不断磕头道歉。 李牧寒觉得有些过分了，于是慢慢将坐在身上的夏玥抱开，然后朝着女人说道：“算了算了，既然是误会，没必要这样，是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 见李牧寒如此通情达理，那鬼差也没多说什么。 带着李牧寒继续往城隍庙走去。 “为什么不能吃......” 路上夏玥还在不满地嘟哝着。 “你要是真吃了......那永远也无法离开这阴曹地府了。” 李牧寒也是刚刚从鬼差口中得知，他们阳寿未尽，那就绝对不能吃地府的东西，否则神仙也救不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身影突然和李牧寒撞了一个满怀。 然后李牧寒闻到了一身的酒气。 “卧槽，好臭。” 李牧寒往后退了一步，捏住了鼻子，随后便看到撞了自己的那人反而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酒，好酒啊，再来一壶。” 男人身穿白色长衫，相貌英俊，但头发凌乱，浑身酒气。 那背后还背着一把黑色的长剑，看上去就像是电视剧里会出现的古代剑客。 只是这人现在如同一摊烂泥一般躺在地上发着酒疯，让李牧寒完全感觉不到那种侠客的感觉。 “又是这遭瘟的酒疯子！去去去！” 鬼差似乎认识这人，他踹了男人两脚，男人不满地看着鬼差。 “你怎得扰我清梦！” “赶紧滚蛋！这是城隍爷的贵客！要是再在此多言，我立刻通知拘魂使，让你魂飞魄散！” 男人一点儿也没被鬼差威胁，只是慢悠悠从地上爬了起来，身形摇晃地看着李牧寒。 “恩，恩，好，城隍爷的，贵客.....恩！好......”说着他又灌了一口酒，然后和凑近仔细打量着李牧寒。 “哈哈，哈哈哈，看来，就是你了......” “酒疯子！你没完了是吧！？”鬼差一脚踹开了白衣男人。 “好，好！身藏潜龙问苍天，剑指苍穹志气坚，一剑破晓起东风，万魔散去天地中。” 男人又喝了一口酒，而后转身朝着街道另一头走去，而李牧寒的耳中，仍然回荡着他的声音。 “终有一日刀光扬，斩断虚妄破苍茫，重塑日月光辉现，天地焕新万象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671章 未亡人 再抬眼看时。 那白衣男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李牧寒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里握着什么东西。 他抬手一看。 好家伙，那竟然是一把脏兮兮的铁剑。 “道爷，您这怎么把剑拔出来了?”鬼差回头一看，发现李牧寒手握铁剑一脸的疑惑，他不禁后退了一步问道。 “我母鸡啊。” 李牧寒仔细观察那把铁剑，发现在那铁剑的剑柄之处挂着一根剑穗，剑穗上有一小铁牌，牌上刻着一个字“雌”。 他想把那把剑给扔了，但奈何剑几次脱手都仿佛有着自己的意志一般凌空盘旋了几圈又飞回到了李牧寒的手中。 这让李牧寒感觉是无比诡异。 这雌剑还黏上我了？ 他回头想和夏玥吐槽两句，但就看到夏玥的背后也背着一把剑，而且这把剑比李牧寒手中的铁剑还要长一些。 你还别说，这穿着道袍的夏玥背着这把长剑，看上去还真的像一名得道人士。 “嘿，你咋也多了一把剑，给我瞅瞅。” 李牧寒抬手把夏玥背后的长剑拔了出来，而少女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背着这把剑。 “好神奇，李牧寒，你会变魔术吗。” 她拍着手凑到李牧寒身边，而此刻，李牧寒发现，这把长剑的剑柄上也挂着一枚剑穗。 上面刻着一个字“雄。” “唉反了反了！” 李牧寒气急败坏地把雌剑递给夏玥。 而后他发现自己的背后也多了一把剑鞘，虽然不知道这两把剑什么来头，但在这种地方，多一把武器总没坏处。 说不定是谢承天的馈赠呢。 可就在李牧寒刚把那剑插回剑鞘，手刚刚松开剑柄，这把剑居然从剑鞘里直接飞了出来，而后飞回到了夏玥背后的剑鞘之中。 而夏玥手中的那把雌剑，也突然挣脱夏玥的手，飞回到了李牧寒背后的剑鞘之中。 “我热烈的马！你是眼瞎吗，老子才是雄的！她是雌的！” 李牧寒指着夏玥背后的那把剑骂道。 夏玥想要转头看看这把剑，她似乎从来没试过这种把武器背在背后的感觉，但脖子扭不过去，就只能在原地转圈。 “李牧寒，这东西会不会有危险。” “我不到啊.....或许是谢承天送的吧。” 但下一秒，鬼差的话打消了李牧寒的这种想法。 “哎哟哟，道爷好本事，御剑玩儿呢，但咱们还是赶路吧，这城隍爷到时候等着急了，咱没法交差啊。” 既然对方都如此说了，李牧寒也不再多纠结这两把剑。 更何况，这两把剑的剑鞘就好像是粘在了自己的道袍上一般，怎么拽都拽不下来。 夏玥倒是觉得很开心。 这一路上都在玩儿那把长剑。 “来。” 唰—— 长剑出鞘，缓缓立在夏玥的眼前。 “呜啊！好，好玩！声控的！转圈~” 长剑环绕着夏玥不停转圈。 李牧寒回头看了看玩儿的不亦乐乎的夏玥，叹了口气小声说道。 “唉，照顾小孩是这样的，没头脑只需要玩儿就够了，我要考虑的事情可就多了。” 夏玥不知道李牧寒在说什么，但听懂了没头脑三个字。 “去扎他屁股。” 嗖—— 长剑立刻朝着李牧寒的屁股飞了过去。 “我勒个烧钢！卧槽！疼！” 好在这两把剑都很残破，剑锋几乎都被磨没了。 剑尖戳到李牧寒屁股的时候，也只是让他感觉一阵疼痛，也没有真的就是说......朵进去。 鬼差走在前面，脸上已经是面无表情了。 他也算是当了好几百年的门卫，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魂魄，两个人都好像是有什么大病一样。 不过那两把剑......鬼差还是微微回头瞄了一眼那把还盘旋在少女周身的长剑。 那把剑，有点儿眼熟啊......但是完全感觉不到上面有任何的气息存在，真是怪了。 行至山脚之下，一座依山而建的古朴楼宇赫然显现，而在这古楼的牌匾之上，写着“城隍庙”三个大字。 “到了，二位。” 鬼差殷勤地对两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将两人送至城隍庙门口。 “这两位是谢老爷的贵客。” 鬼差对看门的两名差役说道。 “速速通报。” 一名差役摆了摆手：“不必了，谢老爷交代过，若是二位前来，直接引入便是。” 随后那名手持砍刀的差役让出了身子。 另一名差役带着二人前往内堂。 “二位，我就送到这里了，希望二位在罗浮山有一段难忘的体验。” 那鬼差笑着搓了搓手，而后转身离开了。 不得不说，这城隍庙还是挺气派的，一进门便是宽敞的大堂，正中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城隍画像，画像中的城隍一席白衣，手持法器，相貌俊朗无比，一双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 可不就是之前李牧寒所见到过的谢承天吗。 大堂的两侧是高高的红柱，上面雕刻着金色的龙纹，庄严而肃穆。 两排长长的条案上摆满了供品，有水果、香烛，还有一些祭祀用的小雕像。 香烟袅袅升起，弥漫在整个大堂中，使得空气中透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穿过大堂，是一个幽深的走廊。 走廊两侧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牌匾，上面镌刻着历代名人的题词和赞誉之辞，这也许是后来加上去的，可能是谢承天的个人爱好。 走廊尽头，是一个小庭院。 庭院内有一口古井，据这位差役所言，这里是镇压恶鬼之井，井水清澈见底，却散发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寒意，让人不敢靠近。 “但凡有冥顽不化的恶人魂魄，城隍爷就会将其现在这个镇魂井中压个一两天，就算是十恶不赦之人在上来之后也会变老实。” 差役笑着对两人说道，而后带着两人继续深入，直到来到那内堂门口。 “这儿便是城隍老爷处理公事的地方，二位，我就送到这里，两位请直接进去吧。” 看着差役离开的背影，李牧寒挠了挠头。 “恩，我听杨二说，现在天庭都在逐渐变得现代化，可这地府怎么感觉还是没跟上时代啊。” “并非一切的改变都是好事，而改变也并非只流于表面。” 一个声音突然从内堂的门内传来。 李牧寒赶紧捂住了嘴。 而后他和夏玥对视一眼，然后慢慢推开了木门。 就见内堂布设简单，几排书架有序摆放在内堂的四周，整个房间灯火昏暗，没有丝毫喧嚣，一切显得那么宁静而神秘。 而在那内堂靠墙的中央摆放着案台，案台之后，身穿白衣的谢承天正手握毛笔批改着公文。 “万分抱歉，恩人，请稍等片刻。” 谢承天没有抬起头，而是专注着批改着文书，李牧寒也没打扰他。 他和夏玥走进内堂之后，找了一张太师椅坐下，而后便开始打量起了这里的一切。 “还真是简单啊，和外面的布设完全不一样。” 这房间有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檀香，除了书架和案台，以及那些堆砌如山的案卷之外，这屋子里甚至连一些装饰用的花瓶都没有。 可以说是简洁到有些寒酸了。 “外厅布设主要用于对外，所以不可太过寒碜，而谢某自小便不喜那些多余之物，简单明了才能让我感到安心。” 谢承天就像是读到了李牧寒的想法一般回答道。 他的声音很轻柔，和他本人一般温润如玉。 他的身上披着一件青绿色的古朴长袍，单薄瘦削的身形几乎被淹没其中。 只有那案台之上的烛火飘摇着照亮男人那白皙英俊的面庞。 三分钟后，谢承天慢慢放下了毛笔，而后站起了身子，绕过案台，来到李牧寒和夏玥身边。 李牧寒也赶紧站起身，顺手还把坐着无动于衷的夏玥给拽了起来。 “万分抱歉，让二位久等了。” 谢承天双手作揖，朝着李牧寒和夏玥就是一拜。 “这一拜，是为了感谢两位恩公对我肉身与灵魂的解救，若不是二位，我的灵魂和肉身还不知道要被困在玉门关多久。” 李牧寒笑着挠了挠头。 “也没那么严重啦，而且谢局长，恩.....现在该叫您谢老爷了，您舍己为人，以身入局为玉廊市挡灾，驱逐邪祟的做法让我感到钦佩。” 谢承天再次一拜。 “这一拜，多谢二位能解开我小师弟多年的心结，饶是他已难堪大用，但至少可以问心无愧地活下去了。” “不，这您就说错了，谢老爷。” “不必如此拘礼，恩人，我年龄比你虚长几岁，若是不弃，可叫我一声谢大哥。” “行，谢大哥，那你也别恩人恩人的叫了，你就叫我李牧寒或者小李就可以了，关于您的小师弟，也就是魏局长，他并非庸才，您与鬼将的棋局，破局之人并非是我，而是您的小师弟。” 谢承天一直保持着拜谢的姿势，李牧寒轻轻将其扶起。 “其实您也早就知道了，对吧，只有魏局长才能解开您的棋局，因为启蒙您创造了那盘棋局的人就是魏局长。” “是，不敢隐瞒，这点小心思让牧寒老弟看笑话了。” “行了，谢大哥，不要客套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夏玥，是我的未婚妻。” 夏玥其实一直插不上话，她感觉这两人说话好奇怪啊......怎么文绉绉的。 现在终于说到自己了，夏玥知道，这是她展示自己风度和教养的机会。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紧张，然后优雅地站起身来，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温婉和谦和。 等等，未婚妻用华夏古语怎么表示来者....算了，来不及了，就这个吧。 最后她学着抱拳作揖说道：“......我，我是李牧寒的未亡人，请，请多指教。” “？” “？” 李牧寒和谢承天都把头转向了夏玥。 “......” 夏玥的脸一下就红了，她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于是直接把头埋进了李牧寒的怀里：“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第672章 中阴期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李牧寒算是给夏玥解释清楚了什么是未亡人。 结果就是夏玥的脸更红了。 “不必如此在意，若说现在是在地狱，未亡人这个称呼，倒也不是那么离谱。” 看得出来，谢承天已经很努力在想给夏玥找补了。 但夏玥已经是听不进去了。 她一直挂在李牧寒身上把脸埋在李牧寒怀里根本不想见人。 “哎呀，未亡人就未亡人嘛，老子又死不掉你怕什么。” 李牧寒轻轻拍打着夏玥的脑袋。 “说正事吧，谢大哥。” 李牧寒坐在椅子上，看着案台后方的谢承天。 “你确定不先把小妹安抚好吗？” 谢承天看着跨坐在李牧寒身上，抱着李牧寒一动不动的夏玥问道。 “不用在意，习惯了，谢大哥，先不说这一次来的目的，我想和您说一件事，我和王队长一路走来，遇到了一辆被袭击的大巴车，这件事谢大哥您清楚吗？” 听了李牧寒的话，谢承天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在我两位师弟阵法符咒加持之下，这通道依然如此不稳定。” “谢大哥，您的意思是？” 李牧寒不解的问道。 “牧寒老弟，实话说吧，如果是正常的情况，由我两位师弟护送你二人下到地府，应该是直接来到我城隍庙才对，而不是被扔在游魂路。” “也就是说，现在地府的确不正常吗？” 谢承天点了点头：“最近发生了多起运输游魂的大巴车被袭击的案件，牧寒老弟，如果我没猜错，您看到的那一辆应该是我们的拘魂使伪装成游魂的诱饵，没想到啊，连他们也都......” 说到这里，谢承天捏紧了拳头，仿佛是因为自己的错误决断才害了那些同僚。 “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李牧寒问道。 “不必，这本就是地府的事，牧寒老弟，你本次来也有自己的目的，现在该说回正题了。” 说罢，谢承天便拿出了一枚玉佩，起身递给了李牧寒。 “这是？”李牧寒感受着这枚有些冰凉的圆形玉佩，有些疑惑。 “这是城隍爷的信物，可以帮你绕开十殿审判，牧寒老弟，你听说过地府的十殿吧。” 李牧寒点了点头，这点儿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要想面见酆都大帝，你需要通过十殿审判，拿着我的信物，十殿阎王便会知晓你的来意。” “卧槽，谢大哥你面子这么大啊。” 李牧寒赶紧收好了玉佩。 谢承天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色，但很快就被他掩盖了下去。 他干笑了两声：“不是我，我没有那种能耐，是你的师傅，常越局长......” “常局？” “是的，你的师傅常局是酆都大帝的弟子七杀星下凡，虽然他无法再次返回地府，但这点面子，十殿阎王还是会给的。” 李牧寒顿时觉得腰杆子挺直了。 虽然没叫过几次常越师傅，但没想到他的面子这么管用，下了地府还能吃得开。 “一般是要等七天才会去接受审判，但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给你们写一封书信，然后让人带你们去走一遍流程。” 谢承天说着拿起毛笔，写下了一封书信交到了李牧寒手中。 可就在李牧寒要接过书信的时候，谢承天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李牧寒。” 见谢承天突然叫了自己的名字，李牧寒有些愣住了。 “你我二人并不相识，但你却肯相信我，并来到此处，甚至你对我的身份都没有产生任何的怀疑，李牧寒。” 谢承天顿了顿，而后继续说道：“若是我并非谢承天，而是一直都潜藏在你身边的敌人，你又当如何。” 李牧寒陷入了沉默，而后他仍旧接过了书信。 “既来之则安之，想杀我的人现在有点多，谢大哥，若是您也想杀我.......即便是在这阴曹地府，我相信也还是有办法可以从您身上咬下一块儿肉的。” 夏玥微微回过头，她的眼神和李牧寒此时一样，都透射出了一丝寒意，即便现在二人能力被禁锢，但谢承天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压力。 “是我冒昧了。”谢承天松开了握住李牧寒的手。 “那就不打扰了，谢大哥，劳烦您让人带我们过去吧。” “理当如此。” 李牧寒和夏玥的身影离开之后，谢承天回到了案台边。 “你真的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李牧寒。” 他用纤细的手指绕着昏暗的火苗，而后轻轻将其碾灭。 “祝愿你，不虚此行。” ...... 离开了城隍庙，夏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拽住李牧寒焦急地说道：“零食！零食！还没烧给我！” “......你这时候记性又那么好了。” 李牧寒嘟哝着，想着能不能用什么办法敷衍过去。 就在这时候，一名鬼差追了出来。 “唉唉！两位贵客！城隍爷让我把这东西送给你们！” 鬼差跑到二人面前，拿出了两枚护身符。 “这是？” 李牧寒接过看了看，护身符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也没有写什么字。 “这是安魂符，你们戴上这东西，就可以随便吃地府的食物了，虽然来这里之后就不需要再进食了，但城隍爷说你们只是暂居，所以应该还是有吃东西的习惯，还有，谢老爷说了，你们在罗浮山买东西，都算在他的头上。” “好！这个好！” 夏玥一把抢过了护肤戴在了脖子上。 “替我们谢过城隍爷，他想得还挺周到的。” “两位先随便逛逛，一个时辰之后，我们的人会去接你们，带你们去走程序。” “行，那就有劳了。” 李牧寒笑了笑，而后就被夏玥拽着跑到了刚才卖糖油果子的那个摊贩面前。 女人本来一脸阴郁，在看到夏玥和李牧寒跑过来之后连忙跪在了地上。 “两位道人......饶命，饶命啊......” 她以为两人是来秋后算账的，吓得是泪流满面。 “这个什么，油果子，我要十个。” 夏玥却一边拽她起来，一边说道。 因为力气没那么大了，所以夏玥花了一些力气才把女人从地上拽起来。 “二位......不是来责怪小妇的吗？” “啊，没有，我们没有那么小气，而且你也没做错什么。” 李牧寒挠着头说道：“给她几个糖油果子吧，钱的话，谢老爷说他会来付。” “不不不！二位肯来我这儿买东西，已经是小妇莫大的荣幸了！怎敢收城隍老爷的钱！不过......” 女人小心翼翼抬起头看着二人说道：“方才鬼差大哥说，二位阳寿未尽......若是吃了这里的东西可就......”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我们有安胎符！” 夏玥挺起胸口骄傲地说道。 李牧寒赶紧把她拽到自己的身后，然后看着一脸茫然的女人解释道：“城隍老爷给了我们安魂符，说是戴在身上，便可以食用这里的食物。” “安魂符，二位果然是贵客中的贵客.......” 女人赶紧将二十个糖油果子打包好递给了夏玥。 “二位大人，如果还想吃，欢迎随时再来。” “好，给你添麻烦了啊。” 李牧寒一边对女人道别，一边带着夏玥离开了摊贩前。 “好吃，好吃！酥酥脆脆的，又香又甜！” “好吃你就闭上嘴多吃点，安你的胎。” 此刻李牧寒找了一家有些荒芜的小酒馆坐了下来，虽然那差役让他们去逛街，但也着实不知道该逛什么，若是惹了什么事只怕会横生枝节。 他慢慢将谢承天的玉佩拿出来看了看，而后不由得叹了口气。 “唉，谢大哥啊，谢大哥，弯弯绕绕的干嘛呢，想让我们帮忙就明说呗，还搁这儿给我挖坑啊。” 李牧寒虽然是谐星但他也不是傻子，大多数时候的装傻并没有真的让他像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 “好吃，李牧寒，你吃。”夏玥把糖油果子递到李牧寒嘴边。 李牧寒无奈地张开了嘴吃了一个。 “恩，还不错。” “这里真好，吃东西不给钱，而且还有小飞可以玩。” “小飞？”李牧寒疑惑地问道：“谁啊？” “小飞，来。” 夏玥一抬手，背后的那把破旧长剑便立刻出了鞘，看得李牧寒下意识地夹紧了屁股，往旁边坐了坐。 “你连名字都取好了啊？” “小飞很听话的，李牧寒，你的那一把剑叫小鸳。” “呵呵......合着这名字是它告诉你的啊。” 李牧寒完全没有当回事，但夏玥要让李牧寒也操控身后的剑试试，于是李牧寒只好学着夏玥的样子，抬了抬手：“来。” 但身后的那把雌剑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瞧，它不鸟我。” 李牧寒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哈，你对它态度冷淡，伤了姑娘家的心，人家岂能鸟你啊。” 一个豪放的声音从旁响起，而后便是一股子酒味传来。 李牧寒回头一看，便看到那白衣男人此刻正醉醺醺地坐在酒馆的门口，手中还拿着酒葫芦，一副今宵有酒今宵醉的派头。 “又是他......”李牧寒低声呢喃。 “又是你这酒疯子！赶紧滚！”店老板是一个脑袋被砍了一半的大胖子。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走过来就要轰走那男人。 “你欠我的酒钱啥时候结！没钱还来我眼前晃悠！找死是吧！？滚蛋！” “唉唉！你别着急！莫急！这次不一样！有贵客！贵客！” 胖子已经把男人举了起来，刚要扔出去，就听男人大喊。 “唉唉！道人！救命啊！” 李牧寒只好抬手招呼道：“老板，让他过来和我们一起喝吧。” 罗浮山来了两位城隍爷的贵客，这件事已经传开了。 店老板也知道就是这两人，哪儿敢怠慢，他冷哼一声，把那白衣男人扔在地上。 “瞧这副德性，生前一定是喝死的，二位贵客小心些，这老小子最喜欢跟人借钱喝酒了，莫要着了这人的道。” 李牧寒感谢了老板几句，他便回到了柜台。 白衣男人躺在地上打了个酒嗝，然后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坐到了李牧寒的身边。 “哎哟哟，贵客啊，贵客，你可真是英俊不凡，气宇轩昂啊。” “你真是喝死的啊？”李牧寒笑着问道。 “那哪儿能啊！酒是好东西啊，贫道平生最好三件事，酒，女人，还有就是......”男人的手搓了搓，笑着说道：“钱。” 李牧寒让老板上了几壶酒，他没打算喝，都递给了男人。 男人也不客气，将自己酒葫芦装满之后，他晃了晃，似乎是心满意足了，而后他搓了搓手。 “这酒有了，下酒菜.......” “老板，麻烦弄点下酒菜。” 李牧寒也不含糊，转身就朝着老板喊道。 老板虽然对贵客不敢怠慢，但也对白衣男人这种行为感到无耻，他小声嘟哝了两句之后还是端上来了几盘菜。 “哈哈哈，小道长果然爽快！我喜欢，我喜欢得很啊！” “说来惭愧，我们不是什么道士，不过是借了这身道袍狐假虎威而已。” 那白衣男人也不多说，一边吃菜一边喝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才咂吧咂吧嘴说道：“这能借来正一教关门弟子的道袍，不是也正说明二位有本事吗？莫谦虚，莫谦虚啊哈哈哈哈。” 而后不管李牧寒问他什么，这男人也只是闷头吃菜，就在李牧寒打算起身离开的时候，门外也刚好来了两名鬼差。 “二位贵客，都准备好了，随我们起程吧。” 李牧寒点了点头，他对老板道了谢之后就要离开。 而就在此时，那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突然开口道：“唉！这罗浮山啊！我很早之前就来游历过了。” 众人回头看着男人。 “遥想当年，我与那罗浮仙人轩辕集饮酒作对之时，这罗浮山倒还算清净，太平，怎么过了这些时日，便如此不堪入目了？” 鬼差气愤，指着男人骂道：“酒疯子，滚一边儿去啊，这两位可是城隍爷的贵客，再敢胡言乱语，把你扔到镇魂井里去信不信。” 男人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是大笑着念了一首诗。 “罗浮道士谁同流，草木衣食轻王侯；世间甲子管不得，壶中乾坤只自由啊。” “真他妈是个疯子，行了，贵客，我等速速起程吧，切莫耽误了时辰。” 鬼差不打算继续搭理男人。 李牧寒则是看着那躺在长椅上开始呼呼大睡的男人抱拳作揖道：“晚辈了然于心，多谢前辈提点。” 说罢，李牧寒和夏玥跟随着鬼差离开了酒馆。 而在跨出酒馆的那一瞬间，李牧寒的腰间，多了一枚破旧的酒葫芦。 第673章 秦广王殿 刚来到地府的鬼魂被称作中阴期。 也就是所谓的头七。 鬼魂会在五方鬼帝下设城隍庙的看护下度过这七天。 而头七之后便会经历十殿阎罗的审判。 李牧寒和夏玥因为有了谢承天的书信，再加上二人阳寿未尽，所以他们可以跳过头七，直接由差役带往十殿阎罗的第一站。 秦广王殿。 “请二位上车吧。” 差役将二人领至一辆黑色灵车边，为二人开了车门后自己便上了驾驶位。 “真不吉利。”李牧寒吐槽了一句，然后钻进了后座，夏玥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上车之后居然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路李牧寒注意到，车辆一开始还行驶在罗浮山下的城镇之中，但很快就仿佛踏入了幽冥，四周的环境越来越深邃，没有了恶魔感知的他什么也看不见。 在这里，仿佛时间已经没有了意义，也不知道开了多久，李牧寒都感觉有些疲倦后，车辆总算是停在了一处阴森的大殿前方。 而四周竟然是一片黑色的汪洋大海，那大殿竟然是硬生生将海面分开，立于海底，看上去无比诡异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壮观。 而在这片海域之上，还耸立着一块沃礁石。 据《玉历宝钞》记载：鬼判殿，居大海沃礁石外正西黄泉黑路。 这里也理所当然是十殿阎王的第一殿，同时也是人死之后要经历的第一道鬼门关。 “到了，这儿便是秦广王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李牧寒觉得这差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生分。 和之前的热情完全不同。 来不及细想，车门便被人狠狠地拽开。 两名身穿明光铠的鬼差怒气冲冲地瞪视着车内的二人。 “不要担心，二位，这两位是秦广王殿的门神，生得凶悍但生前都是忠勇之士。” 鬼差冷冷的给李牧寒解释。 “下车。” 一名门神冰冷的开口了。 刚刚下车，那灵车便立刻掉头离开，完全没有要交代一下的意思。 “跟我来。” 另一名门神领着李牧寒和夏玥进入到了那大殿之中。 殿内透射出了一股阴森的光芒，却不见火焰，只有幽幽冥光，照亮了整个空间。 进殿右手边一座石台上摆放着一面镜子，这镜子看似古朴的铜镜，但却隐隐散发出了无比阴森之息，就连夏玥也不想再看第二眼，一直缩在李牧寒的身后。 进殿之后，李牧寒便看得那大殿台阶之上端坐一人，此人身高足有三米，身形魁梧，身着黑色长袍，头戴玉冠，一双怒目瞪视着台阶之下的二人，让李牧寒看得有些后脊背发凉。 “我的老天爷，影视作品还是保守了，这就是阎王爷啊。” 李牧寒吐槽了一句，而后便听得秦广王一抬手，以如雷贯耳之音喊道：“台下游魂，既见本王，何不跪拜。” 如是一般游魂，听得此言必然五体投地匍匐其台阶之下。 但李牧寒和夏玥又不是来接受审判的。 所以他并未行跪拜之礼，反而是从怀中取出了谢承天亲笔写下的书信。 “我受罗浮山城隍爷相邀，这是谢老爷的亲笔书信，还有他的玉佩为证。” 秦广王豹目一瞪，随即挥了挥手，一名鬼差走到李牧寒身前，将信件与玉佩一并接过，交到了秦广王的案台之上。 就见他只看了一眼便哈哈大笑起来。 “谢承天说你一生无过，乃是上善之人，如此巧言令色之下，本王如何信服！” “不是，大哥，不对，大爷，我并没有让你来审判我，我真是来办事的，就是走个流程。” “胡闹！” 秦广王拍案而起，霎时之间大殿颤动，黑色的还是开始翻涌。 “你将这地府当做什么了？！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地吗？！” 的得得。 谢承天面子不够。 “阎王爷，您息怒，咱其实是特管局的，下来也是因为公干，要面见酆都大帝，还请行个......” “一派胡言！！” 没想到这秦广王听到特管局的名号之后更是愤怒至极。 “你说你是人间特管局的人，那你的通冥信物呢？！特管局从来不会擅自进入地府，皆是由我等拘魂使来到人界将其带入地府，你一没信物，二没引路人！你敢说你是特管局的人！？” 这几个问题把李牧寒整懵了。 自己完全没听说过这些流程啊。 “赏善司何在！” 没有再听李牧寒的辩解，秦广王大手一挥，一名气宇轩昂的男人捧着一本簿子走了出来。 “李牧寒！” 男人怒喝一声，整个大殿都肃然安静了下来。 “上前来！” 夏玥有些火了。 “罗里吧嗦的，说的话也听不懂，而且态度这么恶劣，你再吼一句试试。” 她挡在了李牧寒的身前。 而此时李牧寒反而是很冷静，他陷入了沉思，看着秦广王与那赏善司的判官，以及他们这样的态度，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 随后他抬头看着判官问道：“判官大人，我想问一个问题。” “你有任何冤屈，且到阎罗殿再行诉说！” 判官怒喝道。 “不，我没有冤屈，我只想问您，这生死簿上，是否真的有我和夏玥的名字。” 整个大殿瞬间陷入了沉寂。 李牧寒感觉到了空气之中仿佛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气息在飘动着。 “自然。” 判官沉声说道。 果然...... 李牧寒点了点头，而后对夏玥说道。 “夏玥，听他的，不要乱来。” “可是......” 李牧寒轻轻捏了捏夏玥的手。 而后走到了那判官面前。 “李牧寒！你下犯五桩小罪，上犯三桩大罪，可否需要我一一道来！。” “您请说。”李牧寒淡淡的说道。 “其一罪，你擅自阻绝生物繁衍本能，所犯罪行二十三起，你可认罪！” “......啥玩意儿？等等，我要和你解释一下，我带流浪猫去绝育之后都是给他们找到了主人的，还有，科学研究显示，绝育可以......” “勿要狡辩！！” 李牧寒双手叉腰，想了半天，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行吧，我认。” “其二罪，你好勇斗狠，为了女色，数次打伤同窗且内心毫无悔过之意，你可认罪！” “一鸭梨！我反对！你听我解释，判官大人，这件事纯属胡扯！我那是好勇斗狠吗！我那是在帮女同学解围，我.......” “那些是你的女人吗？！” “不是啊。” “不是你为何要帮！反驳无效！” 嘿！他娘的！ 李牧寒强压下心中火气，又点了点头：“行吧，我认。” “其三罪！你满口谎言！对自己的女人更是阳奉阴违！前脚说去开会！后脚就出去打游戏，可有此事！？” “......我反对！这件事当事人都不介意！我们已经达成和解了！” 李牧寒赶紧把夏玥拽过来。 “夏玥，你是不是不介意了？” “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介意的.....” 夏玥小声说道。 第674章 认罪 “好啊！当事人在此上告！拒不认罪！罪加一等！” 那判官说着就拿起笔又要写，李牧寒急了，赶紧喊道：“唉唉！我认了！认了！！” 他可算是深切体会到了那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感觉了。 “其罪之四！你四处留情却从不给人姑娘一个名分！以至于月老的红线都他娘的要打成死结了！你可知罪！” “......啊？不是，我啥时候.......” “还敢不认！今日你原配夫人在此，你若不认，便让她来指认！” 说着判官转向夏玥：“我且问你！这个.....恩....姓哈的！是否确有此人！” “......哈？” “姓哈，名提！” “有！” 李牧寒想捂住夏玥的嘴，但已经太迟了。 “是个色胚！老是勾引她！很讨厌！” “好！我且再问你，这重明鸟的后裔！赤鸢神鸟，是否也受他蛊惑！？” “不是！是赤鸢勾引他！现在好像收敛一些了！” “当真可恶！！！待我再来看看，哈哈！好小子！苏雪！尹琪！还有这扶桑的高女！九尾狐！三尾猫！你他娘的搁这儿凑聊斋呢？！还有谁！我倒要看看！你小子！” 判官翻着翻着，突然愣住了，然后他瞪大眼睛看着李牧寒。 “不是！哥们！旱魃的化身你也敢勾引啊！僵尸你都喜欢啊？！” “啊？啥玩意儿？僵尸？我啥时候勾引过僵尸，啊呸！他妈的前面那些人我也没勾引过啊！” 夏玥则是已经揪住了李牧寒的脸：“哪个僵尸，什么僵尸，还有高手！？” 判官不耐烦地翻了几页，最后冷哼一声：“简直就是渣男中的渣男！你既然勾搭了，为何不给人名分！” “......我是纯爱党。” 李牧寒已经懒得去反抗了，他坐在地板上，任由夏玥咬着他的脑袋。 “其罪五！你滥用兄弟的名义惹是生非！是否认罪！” “......罗阳？可我创立面具帮，是为了行善......” “是否认罪！” “认，认，认。” 李牧寒一副死鱼眼看着判官。 “好好好！如此五桩小罪便可窥得其人品！还敢说自己冰清玉洁！从未犯事！岂有此理！”秦广王听了这些，尤其是李牧寒勾引了那么多女子。 他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 “接下来，你所犯三桩大罪，将会决定你是否有再入轮回的机会。” 判官的语气变了。 如果说刚才的五桩小罪都是小打小闹，那现在的三桩大罪，才是重头戏。 大殿两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上了一排鬼差，手拿杀威棒，气势十足。 “宣读！”秦广王怒喝一声。 判官手中的生死簿立刻腾空而起，化作长长的卷轴，萦绕在李牧寒的周身。 “其罪一。” 随着判官的声音，李牧寒感觉到这些书卷似乎是在向自己展示着什么。 “你背叛了自己的同窗，兄弟，将其打入了地狱。” 书卷之中，逐渐展现的，是自己的高中学长，祁苏的身影。 “他将你当作这一生追逐的背影，将你的一切都奉若教条，他追寻着那些你不屑一顾的东西，勇气，力量，以及，决心。” “而你，在他面前将这些东西一一踏碎。” 书卷最后展示的，是死在了李牧寒怀中，已经不再是人类的祁苏。 “......因为他一直都拥有着最好的东西，品德、善良、天赋......以及我从未拥有过的爱与家庭。” 李牧寒并不是在为自己辩解，他只是陈述了一件事实。 也许祁苏会觉得李牧寒是自己一生追寻的梦想，那种力量，那种决心，那种强大。 但祁苏何尝又不是李牧寒所祈求一生而不可得的缩影呢。 “你这一罪，名为傲慢。” 书卷在此开始变化。 李牧寒微微抬头，便看到了那被困在培养皿中的怪物。 它竭尽全力模仿着人类孩童的外形，但却显得如此扭曲，如此不堪入目。 “其二罪。” 判官的声音在耳畔回荡，李牧寒皱紧了眉头，死死地盯着那只怪物。 而那只怪物，也在看着他，透过培养皿的倒影。 李牧寒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名孩童。 而在自己的身旁，还有好几个差不多岁数的孩童。 怪物那扭曲的嘴慢慢张开，但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你的身上，背负着一十五条孩童的性命，李牧寒，你可认罪。” 怪物慢慢抬起手，那纤细枯瘦如树枝一般的手指慢慢触碰到了培养皿的内壁上。 “.......认。” “你这二罪，为杀业。” 书卷在此开始变化，而后李牧寒便看到李承天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你这个怪物！！怪物！都是因为你！” “把我妻子！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他们想要你！好！他们想要一只怪物！好！我会给他们一只怪物！一只可以摧毁整个世界的怪物！” 李牧寒看着眼前疯癫成魔的李承天，没有任何话语可以从他口中说出。 “李牧寒。”判官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这三罪，名为存在。” ......李牧寒缓缓闭上眼睛，而后叹了口气。 “我认。” 砰砰砰—— 两排的鬼差敲击杀威棒，发出了巨大的声响，生死簿回到了判官的手中。 “你既认罪，那便不用再去照孽镜了。” 秦广王抬手，一张红布盖住了大厅入口处那面巨大的镜子。 “现在，你还敢说你此生干净磊落吗？李牧寒。” 李牧寒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没有生气。 而是在思考。 究竟是谁想让他看到这一切，而如果继续按照这条路走下去，他又会看到什么更多的东西...... ....... 与此同时。 在天海市特管局的急救病房内。 魏兴昌与黄自在各自维持着法阵，医疗部的工作人员也在检查着李牧寒和夏玥的身体。 “很奇怪。” 岚芸皱了皱眉说道。 “李牧寒的身体结构开始出现问题了，他的身体各项器官都在错位，就仿佛是互相开始排斥了一般。” “啊？！”林子雨吓得大叫一声，被岚芸瞪了一眼之后压低声音说道：“那赶紧让他们回来啊......鬼知道他们在下面遇到了什么事。” “现在还不行。” 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众人回头看去。 就见常越正站在急诊室的门口，他的眼神并不像平时那么猥琐和轻佻，反而是如临大敌一般严肃。 “李牧寒如果想成为那个命中之人，那他就必须要经历这一关。” 苏雪默默无言，站起身，走到了常越身边，而后抬手一巴掌打在了常越的脸上。 “他从出生开始，就没有任何的选择，从一开始，就被你们所有人摆布，你们让他成为了人类，你们教他作为人类生活，你们引导他背负责任，凭什么？所有人都哭着让他冲进火场，去救那些被困在火中的人，但谁来救他......” 苏雪揪住了常越的衣领。 “他不是什么救世主，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又一次......欺骗了他，常越。” 第675章 分歧 常越没有对苏雪的指责表示异议。 也许他自己的内心也在挣扎，矛盾。 李牧寒对于自己来说到底是什么。 曾经常越想把李牧寒当成李承天的孩子来对待，去培养他，让他成为李承天那样顶天立地的存在。 但是在一次又一次见证李牧寒完成那些不可能的壮举之后。 常越知道。 李牧寒所能达到的高度，并非李承天可以比拟。 但与此同时，他也在思考。 那李牧寒究竟是什么。 李牧寒。 这三个字并不属于他，褪去这三个字。 那么他又是什么东西。 一只怪物。 一只李承天从裂隙之中拼死带出的怪物。 一只曾经被世界联合特管局当作这个世界上最珍贵实验材料的怪物。 他叫自己常局，很少叫自己师傅。 而自己也的确没教他太多的东西。 嘿嘿。 说起来，反而是他吓了自己一跳，普通人要花上十余载，异类要修行上百年才能掌握的控制气息和力量纯度。 这小子两天就掌控自如了。 也许从那时候开始，老子就已经知道他不可能成为李承天的孩子了。 “李牧寒要死。” 常越还记得，陆山在死前最后一次的谈话之中和自己说的话：“他也必须得死。” 老人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大限将至，他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将是留给常越的遗言。 若是以前，常越听到这句话，或许会和陆山翻脸，也可能会拂袖而去。 但现在。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陆山的眼前，听着这垂暮之年的老人最后的遗言。 这是对自己师傅最后的尊重。 也是这么久以来，他对李牧寒心性变化的一种证明。 “你我都知道，李牧寒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是一个错误，是一个被李承天带来这世界上，不应该存在的错误。” “但正因为这个错误，现在我们的世界还有救，我们还能垂死挣扎。” “但李牧寒，必须要成为关键的钥匙。” “那只得死，而后，李牧寒可活。” “让地府黄泉的业障杀掉那只怪物，独留下李牧寒，如此一来.......” “那便不再是李牧寒了。”常越说道：“那便是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灵智，没有任何的感情，当他最终为我们摘得胜利果实之后，那他又将何去何从，老师。” 至今常越还记得。 陆山的脸上所浮现出的痛苦，他本以为陆山无情，但那道闪电照亮老人面庞的时候，常越看到的是一个因为自责和煎熬而倍受折磨的垂死之人的忏悔。 “届时......世间便再无它的容身之处......” “他得死。” 常越缓缓低头，看着苏雪。 这位大小姐一直以来都和林泽比较亲近。 林泽甚至经常让她去执行皆杀令。 以至于常越也以为这孩子可能对任何人都是逢场作戏。 但现在，看着那脸上挂着泪痕，正为了此生都不可能属于自己的男人而悲伤的时候。 他感觉到了，或许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背上了陆山所承受的那一切，也变得铁石心肠。 也成为了别人口中的......老头。 “哭哭唧唧的，烦死了！” 黄自在一直在维持着法阵，这一嗓子没吓到其他人，倒是把握着令旗的岳玲珑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没直接跌坐在地上。 “你放心好了，李牧寒死不了！无论哪一个李牧寒，都他娘的死不了！” 常越慢慢转头看着黄自在。 “不要做多余的事。” “嘿嘿，常局，你总说咱们第九小队是赔钱货，师兄走了这么久，是不是也让你忘记了，现在天海市之所以如此太平，靠的不止是你常越的名头，还有我们正一教的驱邪大阵。” “黄自在，不要胡来。” 常越警告道。 “常局，有件事，我嘛，一直没告诉你。” “何事。”常越微微眯眼。 “其实我师兄......”黄自在缓缓保持着成剑指的手，而他的另一只手慢慢提起，一张黄符夹在了他的指间。 在看到那张黄符之后，常越的目光慢慢冷了下来。 “我师兄，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你的鬼话，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到底要对李牧寒做些什么！” 下一刻，黄纸自燃，黄自在口念法诀：“诛仙牢！” 霎那间，无数的金色的丝线开始缠绕住了常越的身体，所有人都惊愕于这种巨变。 岚芸皱着眉头喊道：“你们要做什么我不管，不要伤到李牧寒和夏玥！” “放心吧岚部长。”黄自在冷笑一声。 “我不会让李大队长出事的。”随后他又看向了苏雪和林子雨：“我的师兄说过的话，一言九鼎，他一定会护李大队长一个周全。” 砰—— 下一秒，常越上衣爆裂，所有束缚他身体的丝线都化作了尘烟。 “哎哟我的妈！这他娘的都能秒破啊！” 黄自在一秒泄了气，就差起身逃走了。 常越冷眼看着黄自在：“收起你那些小动作，李牧寒必须经历这一关，而我，也会保证李牧寒平安无事，我已经做好了安排。” “放你娘的屁！” 黄自在怒骂，但下一秒就立刻躲到了魏兴昌的身后:“大壮！顶一下！” “啊啊？？我？我打常局？” 魏兴昌脸色一下就白了。 “你放心！老子现在要用一招强大的法术！！” “师傅！我，我来顶！！” 岳玲珑说完就扑向了常越。 “不许你欺负我师傅！！” 常越轻轻抬手，拎起岳玲珑，然后小心翼翼把她放到了急诊室门外，随后关上了门。 “呜啊！！不要看不起人啊！！我也要打！我也要打啊！” 门外传来了岳玲珑敲门的声音。 苏雪和林子雨都摸出了手枪。 他们的枪口此时正对着常越。 “常局......求你了，饶了李牧寒。”林子雨近乎哀求地说道。 “他命中有此一劫。” “那不是他的命！那是你强加于他的！！” 苏雪怒吼。 常越叹气，随后身形极快来到二人身前，抬手瞬息之间就将两人打晕过去。 “二，二师兄！还，还没好吗？！” 魏兴昌看着常越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已经是吓得满头大汗了。 黄自在跑到床边，深吸一口气，用出了自己的绝招；“救命啊！！！！萨日朗！！！” 魏兴昌几乎要气晕过去，这他娘就是你的大招？！ 但没想到，这一招居然真的奏效了。 常越的步子停住了，而后下一秒，一阵微风将援兵从窗口处带来。 那少女手中锈迹斑斑的铁刀此刻格外耀眼。 当—— 今朝嘴里叼着一块饼干，手中长刀狠狠劈砍在常越的手臂之上。 “今朝，不要掺和进来。” “唔唔唔，唔唔唔唔。” 今朝咬着饼干含糊不清地说道。 “他娘的，说人话。”常越恼了。 今朝突然仰头将饼咬碎吞下，而后微微斜眼看着常越：“姐姐说，你该死。” 砰—— 少女回身一脚狠狠踹在常越的胸口，这力道大得直接将常越踹得飞出了急诊室。 还在门口敲门的岳玲珑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撞得和常越一同飞了过去。 常越猛地将岳玲珑护在怀中，而后他撞碎墙壁狠狠摔在医疗部的前院。 他查看了一下被自己护在怀里的岳玲珑，发现对方没有什么外伤，只是晕过去之后，他松了一口气。 但还没等到他这口气彻底松懈，锈迹斑斑的长刀当头劈下。 常越抬手格挡—— 当—— 又是金属撞击的声音，今朝破不了常越的气息，常越也无法在今朝的进攻下还手。 “什么情况，那是常局和林局？” “卧槽，他们总算打起来了。” “我要是林局，早就把常越那老小子砍了。” “这，看起来不像打着玩儿的啊。” 周围的特管局工作人员开始议论起来，住院部大楼窗户边也挤满了人，都在围观今朝与常越的战斗。 “今朝！不要胡闹了！我不会害李牧寒！” 常越抬手抓住了今朝的手腕厉声呵斥。 “姐姐说你的话，信不得。” 今朝身体以一种十分灵活的姿态反而将常越给甩翻在了地上。 常越抬眼，便看到少女正抬脚朝着自己的脑袋踩下。 “恩，没穿裤袜，白色的。” 常越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如果是林泽，应该会穿黑色的。” 砰—— 下一秒今朝的小皮鞋狠狠地踩在了地面，常越在最后一刻翻身躲过了这一击。 这一下四周的人都看出来了。 这可真不是闹着玩儿的啊。 “常局，林局，不对，今朝！你们在做什么！” 颜羽带着执行部队的人赶了过来，同时赶到现场的还有和事佬岑麟。 本来听人说林局和常局打起来了。 两人都是无动于衷，这种小事也来找他们。 但听说把医疗部外墙都给干烂了，还动了刀。 两人意识到了问题不太对劲了。 这赶来一看，好家伙，哪儿是林泽啊，这不是林泽那傻妹妹吗。 第676章 拜谢吕祖 “快让杨二过来！这丫头疯了！” 常越一边闪躲着今朝的长刀，一边向颜羽喊道。 颜羽皱了皱眉，看向了一旁的岑麟。 “林局呢？”颜羽问道。 “似乎不在局里。”岑麟扶了扶眼镜，而后朝着今朝大喊。 “今朝！先住手！他再不济也是个局长！在外面还是要给他几分面子的！” 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岑麟这句话直接让在场众人哄堂大笑起来，医疗部窗口那些人都把这当成了一场表演，看着常越被和林泽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追着砍，他们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爽快感。 今朝步步紧逼，即便是她法则的力量依然退去，但其力量依然强大到了一种境界。 当然，常越也不是不能还手。 只是真的还手了，他和今朝之间的战斗，只怕会把整个天海市特管局给干塌了。 与此同时，急诊室内。 岚芸已经无暇再去顾及楼下的骚动。 因为此刻李牧寒的身体已经恶化到了一种她前所未见的状态。 他身体内的器官开始错位，血液开始倒流，整个身体都在经历一种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件精美的容器，终于承受不住内外的压力而开始慢慢变形，而这种最终只会是让这副容器彻底粉碎。 “不行，必须要对他进行手术。” 岚芸说道，但黄自在拦住了岚芸。 “岚部长！这已经不是手术能解决问题的情况了，常越那厮铁了心要抹除掉李牧寒的灵智，现在所有外在力量都没法帮到他，一旦李牧寒走过了十殿审判，那他身上的人性将被彻底抹除，留下的便是可以随意让人驱使的.......武器。” 岚芸并不明白黄自在说的这些话，但她作为一名医疗系界域能力者，她非常清楚，现在李牧寒身上的问题的确不是自己能解决的。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岚芸问道。 黄自在盘腿坐在床边，他口中念诵口诀，而后对岚芸说道：“岚部长，首先我想问您，您是和常局一样，想让李牧寒成为一件兵器，还是想救回他的命。” 岚芸没有丝毫的犹豫：“我是一名医生，他是我的病人，我不是打铁的，我要做的就是让李牧寒完完整整地醒过来。” 魏兴昌将门口昏迷的岳玲珑抱了进来，岚芸粗略查看了一下，发现她并无大碍，便让几名医务人员带岳玲珑去其他病房了。 “你需要我怎么做。” 岚芸看着黄自在问道。 “我师兄会在下方保全李牧寒的安全，岚部长，您要做的，就是让李牧寒的身体尽量趋于稳定，不要让人来打扰他，至于常越.......” 黄自在的眼睛看向了窗外。 “希望那妹子可以多拖延一些时间吧。” 魏兴昌此时摸出了一块玉佩，那竟然是和谢承天交给李牧寒的玉佩一模一样。 “二师兄。”他看着黄自在说道：“现在是时候了吗？” “滚犊子！别叫我二师兄！他娘的，差不多了，把玉佩塞到她手中。” “哦哦！好！” 魏兴昌赶紧走到李牧寒身边，黄自在恼怒地吼道：“你她娘的白痴吗？！给夏玥！” “哦哦，抱歉，我忘记了。” 魏兴昌一边挠着头，一边挪动肥胖的身体，将玉佩塞到了夏玥的手中。 “李牧寒啊李牧寒。”黄自在笑着说道：“你所有的力量都是别人借给你的，而你从来不会用这些力量恃强凌弱，但你有没有想过，借来的力量，终究是要还的。” 说罢他手指夹住一张黄符，念诵口诀。 “贫道现在，要让这股新的力量，送给你，而这，会成为你自己本身的力量，好好活下去，小东西，老子挺喜欢你的打野。” 黄符燃烧，化作了点点星火，逐渐洒在了李牧寒的身体之上。 ...... 与此同时，秦广王殿内。 李牧寒被三道锁链所拘束。 这是他此生三大罪孽。 而夏玥也被鬼差们用杀威棒压得跪在了地上，但她依然在反抗着：“滚开！离他远点！别碰他！！” 奈何她现在没有任何的力量，只能眼睁睁看着面无表情的李牧寒被锁链拽着朝那大殿深处走去。 “李牧寒，你所犯下的一切罪孽，都将在这十殿审判之中被洗清，你能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秦广王低声说道。 “我明白。” 李牧寒慢慢抬头，看着秦广王：“你们需要的不是李牧寒，你们需要的时候他身体里的万魔殿，还有那个来自裂隙世界的怪物。” 秦广王眉头微皱，而后长叹一口气。 “本王知晓你心中愤懑，李牧寒，本王很想安慰你，你的灵魂可以再次进入轮回，来生本王会帮你安排一个好去处，但很可惜。” 秦广王微微摇着头说道：“你的灵魂并不属于这方天地，为了三界的安宁与平静......你必须要做出牺牲，你将会成为拯救了三界的英雄，你可明白。” “我明白。”李牧寒点点头。 秦广王捋着长须，满意地点了点头。 “至少他们这一点没有说错，李牧寒，你的确是一位深明大义之人，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代表三界......” 他的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因为此时，李牧寒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并不是很符合他性格的诡异笑容。 “我认罪，我也明白你们想干什么，你们不就是想要一个听话懂事的武器吗。” 束缚着李牧寒周身的锁链开始颤抖。 秦广王感觉到了一股力量正在这大殿之上游走。 “但是别搞错了，谁他妈告诉你，老子就一定会听你们的话，成为一个工具？” 咔嚓—— 锁链开始出现了裂痕，此刻摆放在秦广王案台之上的那块谢承天的玉佩也开始闪烁起了幽光。 “数着残棋江月晓，一声长啸海山秋......”李牧寒缓缓开口，念诵出了那位白衣道人所为曾念诵完的诗句。 砰—— 所有的锁链顷刻间化作了粉尘，那些拽着锁链的差役也被这里了震得东倒西歪。 霎那间，黑色的海洋开始翻涌，而那名白衣男人也醉醺醺地朝着这大殿走来。 “饮馀回首话归路。”白衣道人拿起了腰间的酒葫芦，看着那些朝着他冲来的鬼差，只是仰头将葫芦中的酒一饮而尽。 “遥指白云天际头。” 李牧寒也同样拿出了酒葫芦，而后夏玥的身上也出现了一块同样的玉佩，两枚玉佩在刹那间腾空而起，逐渐合成了一块阴阳玉。 霎时间玉佩绽放出的光芒将大殿之上的阴森鬼气彻底驱散。 当那光芒散去，李牧寒与夏玥身后所背负的雌雄剑已然现出了原型，而后一股力量涌入了李牧寒的身体里。 这种力量和万魔殿的力量不同，他并非是从他人处借来之力。 这力量与李牧寒还有夏玥的身体融会贯通，浑然天成，就仿佛是和他们的身体成为了一部分。 “是时候了，小友。” 白衣道人高高抛起了酒葫芦，脸上露出放荡不羁的笑容，他手成剑指身后那把墨色长剑腾空而起霎那间九天雷鸣轰然巨响。 黑海倒灌冲撞大殿。 而在大殿之中，李牧寒也同样手成剑指，他与夏玥的脑中都同时传来了那道人的声音。 “你今日请我三壶好酒，一桌好菜，我便将这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你并非此世间寻常之物，无需借助天地之灵气也能融会贯通，二位小友，可否唤我一声，师傅。” 那些束缚着夏玥的杀威棒此刻也顷刻间化为粉尘，李牧寒和夏玥对视一眼，而后两人如同肌肉记忆一般各自唤出身后长剑。 飞剑如鸾凤一般盘旋半空发出悦耳的嗡鸣之声，而后双剑各自盘旋于其主人身边。 李牧寒与夏玥同时出声：“师傅。” “哈哈哈哈哈！好！长将气度随天道！不把言词问世徒！”大殿外的鬼差，拘魂使们被黑海搅动，苦不堪言，侥幸脱离着也被白衣道人的飞剑所伤。 而在殿中，秦广王已然起身，他高大巍峨的身躯如同一座山峰般矗立于二人身前。 “魏征。” 秦广王怒喝一声。 判官了然于心，忽而唤出无数的阴兵鬼将将二人团团包围。 “拿下。”判官一声令下，无数鬼差阴兵齐刷刷扑向了李牧寒与夏玥。 “夜深鹤透秋空碧，万里西风一剑寒。” 李牧寒的目光冰冷如水，他感受着体内的这股力量的流动，并且将其融入自己的身体。 “......”夏玥也张开了嘴，但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说台词啊，怎么到你这儿就拉胯了。”李牧寒瞪了夏玥一眼。 “看,看不懂，我，我不认识那些古文，反正......杀嘛。” “那就杀。” 李牧寒心念一动，剑尖轻挑，一道剑气如同游龙般穿梭在阴兵之中，所过之处，鬼影消散，化为乌有。 夏玥则身姿翩翩，剑舞如同行云流水，她的动作优雅而致命，每一次挥剑都带起一阵清风，仿佛在为这场生死之战增添一抹诗意。 “拿下他们！” 判官怒吼。 但两人的配合天衣无缝，剑法交错，剑气纵横，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场，将大殿中的阴兵鬼将逼得节节后退。 “李牧寒，你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为了三界，牺牲你一人便可换得太平，你又何苦执迷不悟。” 秦广王还在试图劝说。 “放你娘的屁。” 李牧寒穿行阵中还不忘对秦广王竖起一根中指。 “我这条命，的确是很多人的生命换来的，但他们现在都希望我活下去，我和他们做了约定，这无数人托举铸造而来的所谓生命，绝不会再次成为你们这些高高在上之人玩弄的筹码！夏玥！” 李牧寒怒吼一声，夏玥也明白其意思，双剑交错盘旋，逐渐汇聚在了一起。 “界域！”二人几乎同时出声：“天遁破法！” 霎那间，双剑汇聚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冲云霄，将大殿中的阴暗一扫而空。 而在那大殿之外，白衣道人屹立于万千鬼将的躯壳之前，他并未伤其魂魄，只是让他们暂时无法行动。 现在，他已经做到了谢承天所嘱咐的一切。 也做到了和那位钟山山神的约定。 护得这位少年周全。 “哈哈哈哈哈哈，还真是如同那位山神所言，无论再玄妙之术，那少年和少女亦能顷刻间化为己用，让我辈好生羡慕的天赋啊。” 他的身形在逐渐消散，最终那高高抛起的酒葫芦回到了他的手中。 “两位好徒儿，为师就送到这里了，愿尔等，不虚此行。” 李牧寒和夏玥走出了大殿，二人挣脱了一切禁锢，将秦广王殿毁于一旦，在看到那逐渐消散的背影时。 李牧寒抬手抱拳作揖：“拜谢吕祖。” 第677章 嵇康 在秦广王大殿坍塌之际，江河海水瞬间倒灌而入将其淹没。 顷刻间，天雷震怒，所有阴司都将李牧寒与夏玥当做了必须要缉拿的要犯。 而那罗浮山下城隍爷，也因为私通要犯而被卸了职。 此间，秦广王站立于黑海之上，与判官一同看着那无边无际的黄泉黑路，不由地叹了口气。 “此乃天命。” 判官低声说道。 “非天命也。”秦广王摆了摆手：“若真是天命，此刻那李牧寒已然被勾去魂魄，而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对他的身体进行炼化，而现在，他非但完好无缺，还得到了新的力量。” “道门吕祖，一直隐居于阴司罗浮山数百年，而那罗浮山城隍爷谢承天上任不久，其间必定还隐藏着别的秘密。” 啪嗒——啪嗒—— 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踩踏着海面的声音。 秦广王没有回头，似乎也明白了来人是谁。 “你来晚了。” 判官叹了口气，转身看着那手持一把黑色长刀，披头散发，右眼散发着青绿色光芒的男人说道：“贪狼星君，现在回头，为时不晚。” 男人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看着秦广王的背影，用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冰冷语气说道：“那只怪物，在那儿。” 秦广王缓缓转身，面对着男人沉声说道：“李承天，你已然罪无可恕，若是现在认罪伏法，你的魂魄尚能重归六道，你乃紫薇大帝亲自点化的天命之人，切不可一错再错。” 李承天微微昂首，看着秦广王：“有何区别，我要杀那只怪物，你们也要杀那只怪物，不如把他让给我。” 判官摇头说道：“我等只为将其魂魄炼化，让其重获新生。” “也对，这里是地狱，说的话也都是鬼话。” 李承天冷笑一声，而后抬起了手，那双本属于青龙的瞳孔发出了阵阵龙吟。 “你们要做的不就是让他成为可以被你们操控的武器吗？而我要做的，是给他一个痛快，让这世间再无他存在过的半点痕迹，相比来说，我似乎更为仁慈一些。” “放肆！贪狼！这里是地府！休得猖狂！”秦广王不再想和李承天多费唇舌，他怒目圆睁，周身散发出了阴森的鬼气。 “蒋子文，你以为你真能拦得住我？” 当面称呼凡尘之名，判官也已经知晓，这一战无可避免。 他叹了口气，抬手之间便幻化出了判官笔。 “此间你犯下的罪行无数，贪狼星君，最近那些魂魄失踪，也与你有关吧。” 面对判官的问题，李承天只是不屑地笑了笑：“与其说与我有关。” 而后他慢慢抬眼，眼里透射出了无尽的杀意：“不如说，他们都是我亲手所杀，而现在，这罪行又得再添两笔了。” ...... 中央鬼帝所管辖的乃是地府之中非常重要的一块地界。 其管辖区域“抱犊山”也是整个地府的行政中枢区。 由周乞与嵇康共同治理。 按理来说，这里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骚乱，毕竟那几位大领导就坐镇于此。 但就在最近。 抱犊山下三十二郡县却不断传来奇怪的传闻。 生活在这里的大多是无法投胎但生前建立功绩的游魂与其家属，他们也是自愿在此安居。 这里不会受到游魂侵扰，也没有尘世的繁文缛节，可以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世外桃源。 但就在最近，这抱犊山下郡县也逐渐变得不太平起来。 “去那边搜搜。” 一队阴兵巡逻北部街区之际发现了最近两名通缉要犯的身影，可在搜寻之下却没有半点踪迹。 待到阴兵离开之后，李牧寒和夏玥才缓缓从那阴影之中现身。 “谢大哥可能早就算到了这一切，所以才给了我们安魂符，让我们吃了地府的食物，气息也可以被阴气所掩盖。” 夏玥坐在木箱子上晃着脚，手上还捧着什么东西正在啃着。 “卧槽，你哪儿拿的包子啊？” 李牧寒回头看去，有些诧异，这一路上别说买东西，遇到一只游魂都得躲着走，这丫头从哪儿拿的食物。 “混进城的时候，城外路边捡的。” 城外路边....... 李牧寒一下就明白了，这抱犊山下三十二郡县也并不是可以容纳所有的游魂。 那些四处游荡无处安身的魂魄为了免受恶鬼游魂的侵扰，便选择了围绕着三十二郡县外郊定居。 而为了安抚他们的情绪，郡县下几位城隍爷会定期发放贡品给那些在阳间早已没有任何亲人的游魂们享用。 “你偷拿人家贡品！会折寿的！” 李牧寒赶紧把包子从夏玥的手上抢了过来。 夏玥气鼓鼓地看着李牧寒，然后又小心翼翼掏出了一颗桃子。 “还有！？拿出来！” 李牧寒又要去抢，夏玥拼死护住，就这么抢夺之间，李牧寒突然发现，夏玥的身后居然藏着一个破布口袋。 口袋里全是她一路上捡来的别人的贡品。 “你饿死鬼投胎的啊？！” 李牧寒都急眼了。 这什么人这么缺德啊！拿人家这么多贡品！ “我饿.......！”夏玥拽住口袋，理直气壮地喊道。 “拿回来！我等下给人还回去！咱们现在根本感觉不到饿！就是你自己嘴馋！” “还，还给我......我要吃！” “我给你买别的！你先把这些给我，这是别人的！” 两人闹出的动静着实有些大了，这本就是一间用于存放货物的仓库，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货物。 但现在这个动静引来了一些关注。 一阵脚步声在门口响起，李牧寒猛地捂住了夏玥的嘴。 “这位小姐，贡品的确算是那些饿殍游魂们安身立命之物。” 一个轻柔温和的男人声音从门外响起。 李牧寒知道对方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存在，于是也干脆地走了出去。 他和夏玥都还穿着那一身道袍，只不过那原本威风凛凛的道袍此刻显得有些破旧。 他拽着夏玥走出了阴影。 便见到那身前站着一名锦衣华服气宇轩昂的男人。 “抱歉......”李牧寒警惕地看着男人，但还是有些愧疚地说道：“我们会把这些东西都送回去。” 男人笑着说道：“你们现在也不方便四处走动吧，这些东西先交给我的人，他们会负责送回原处，至于你们二位......” 他转身对二人说道：“随我回府上吧，我会为这位小姐准备一些食物。” 走到门口的时候，男人似乎忘记了自我介绍，于是转身抱拳弯腰作揖道：“在下中央鬼帝地方管理者，嵇康。” 第678章 润物无声 有着竹林七贤美名的嵇康即便是现在身居高位，也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架子。 嵇康的山中小宅坐落在一片幽静的山谷之中，四周环绕着郁郁葱葱的竹林，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显得格外宁静，倒显得完全不像是在地府的感觉了。 李牧寒和夏玥在嵇康的引领下，穿过曲折的小径，终于来到了这座简朴却充满古韵的居所。 小宅内部布置得十分雅致，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古籍，显得主人颇有学问。 嵇康亲自为二人沏茶，茶香四溢。 李牧寒浅尝一口，虽不懂茶，但仍然觉得满口香气四溢，连精神都为之一振。 他忍不住赞叹：“这茶真是香，可惜我找不出什么好的形容词来描述这种感觉。” 嵇康微微一笑，而后轻轻撩起长袖，替李牧寒又倒上了一杯。 “此茶名为醒神茶，此茶叶采至地府南香山，三百年一开花，每次开花可产五斤茶叶，乃是茶圣陆羽赠予我的礼物，你们喜欢就好。” 李牧寒突然感觉自己刚才那一口喝得有些太急了。 这他娘的三百年才五斤，那自己刚才那一口可能就喝了好几年。 夏玥倒是没管那么多，她咕咚咕咚，一下就喝了三杯。 舔了舔嘴唇之后，她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嵇康见状，立刻吩咐下人准备了一些简单的食物，虽然不豪华，但都是山中特产，新鲜可口，和之前在罗浮山下吃的那些饭菜有着本质的区别。 那就是这些都是热菜，而之前所有在地府吃到的东西，全是冷餐。 夏玥吃得是不亦乐乎，一顿狂吃狂吃之后，她直接缩在李牧寒的怀里呼呼大睡起来。 而李牧寒要考虑的就多了。 他必须思考着嵇康的用意。 嵇康作为中央鬼帝的管理人之一，本应将他们这两个逃魂捉拿归案，但他却选择了以礼相待，这背后必有深意。 在吩咐人将饭菜收下去之后，嵇康似乎发现了李牧寒的想法，他缓缓开口说道：“我知道两位心中有疑惑。我之所以没有捉拿你们，是因为我受了城隍爷谢承天的请求，虽然他年龄尚浅，但才识过人，我与他相识不久已是知己好友。” 说着，嵇康叹了口气：“他如今因为二位的原因已经被脱去了官服囚禁于牢狱之中，但即便如此，他依然相信你们，甚至不惜一切想要保护你们，我也很想知道，是什么让他如此奋不顾身，李牧寒。” 嵇康抬头看着李牧寒问道：“你与谢承天在阳间并不相识，是真的吗？” 李牧寒并没有隐瞒的打算，他点点头：“是，我与谢大哥算不上相识，只是在他魂魄离去之时远远地瞥了一眼。” “如此，谢承天也是这么说的，他说自己承了你的情，而你不应该被如此对待。” “嵇康前辈，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李牧寒打断了嵇康。 嵇康无言，只是继续斟茶。 “要害我的人，是常越吗？” 啪嗒—— 茶壶轻轻放在茶海上的声音恰好打断了李牧寒的话。 嵇康将新茶轻轻推到李牧寒的身前。 “你确定要从我口中得到这个答案吗？”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牧寒说道。 “......什么意思？” 李牧寒疑惑。 “严格来说，常越与我并不相识，他虽是七杀星君降世，但现在也还未斩断红尘，常越是常越，七杀星是七杀星，而我所熟悉的是那位星君，而非天海市特管局局长常越。” “所以我问你，李牧寒，你确定要从我口中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李牧寒大概明白了嵇康的意思，他希望自己去思考。 以自己对常越的了解，他会不会害自己。 常越曾经因为普罗米修斯的秘密泄露，而对自己大打出手。 虽然后来常越说自己没打算下杀手。 但当时若是林泽真的没有出手，那自己会不会已经死了？ 而后在普罗米修斯事件的时候，常越也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而林泽拼着打破法则的风险来帮助自己。 不管从哪个角度上看，除了大闹平京市，常越似乎都没有真正出手帮过自己。 而且平京市那一次也是因为他与朔白的旧日恩怨。 “小友。”嵇康见李牧寒面色难看，轻轻打断了他的沉思说道：“我倒可以说上一二，如果这可以帮助你判断的话。” “先生请讲。” 李牧寒声音低沉地说道。 “三星降临世间的最终目的便是破除一切邪煞，这是他们的天命，也是职责，而如今，贪狼星君坠入魔道，破军星君被困在幽冥之间，还能承担起天命的，就只剩下了七杀星君，而你，现在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也许就是邪煞。” “常越并非要让你死，而是要炼化你体内那些多余的东西，让你成为纯粹的恶，谢承天猜测，常越是想让你成为傀儡，但我和他的想法相反。” 嵇康慢慢起身，走到床边轻轻伸手，一只百灵鸟飞到他的之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常越想要杀掉的，是这个身体的本身，想要留下的，是那多余的一部分，而那多余的一部分......” 李牧寒慢慢抬头看着嵇康的背影。 “就是我......” 百灵鸟振翅高飞，嵇康转身，笑着看向李牧寒：“而这样做的后果便是常越会代替失去力量的你面对这个世界与裂隙的怒火。” 常越会为了自己做到这个份儿上吗？ “不，也许他并不是为了你。” 嵇康摇了摇头，而后回到了座位上席地而坐。 “请先生赐教。” 李牧寒不解的问道。 “李牧寒，这个问题你比谁都要有发言权，为何还需要我来赐教。” “......我不明白。” “你自始至终，每一次挥刀，每一次拼上自己的命，有哪一次是为了你自己。” 李牧寒似懂非懂：“您的意思是......常局是为了.......” “那些爱着你的人。” 嵇康似乎并不想再说下去了，他微微转过了头，看着窗外。 “微风吹过了枝头，便带来了四季，鸟儿越过了高山流水，便学会了歌唱，云朵轻游过天际，便学会了停留，月光洒落窗前，便诉说着静谧，花朵在晨光中绽放，便拥抱了希望。” 男人微笑着抬起手，一把古琴跃然出现在他的腿上。 “你的一生点亮了无数人内心的光芒，那么你的光芒，也需有人来呵护，常越的天命让他无法成为这样一个人，所以他会去照亮那些愿意呵护你的点点星光。” 古琴琴弦微微拨动，高山流水，小桥人家在这一刻化作了音符萦绕在竹林小屋之中。 “闲聊就到这里吧，李牧寒，现在，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我该做的事......” “既然你不愿意接受常越的安排，也不愿意成为这世间的傀儡，那就走出自己的路吧，谢承天很期待，现在，我也很期待，你究竟会走出怎样的一条路。” 细雨不知何时已经连绵而下，轻敲屋檐，润物无声。 李牧寒起身，抱拳作揖，对着嵇康深深一拜。 “多谢先生指点。” “穿过抱犊山，你便可以看到酆都大帝的庙宇，你并未通过十殿，这一路必将千难万险，在你二人为难之时，我会出手相助一次，望你，不虚此行。” 嵇康抚琴，而后看着李牧寒微微点了点头。 ...... “嵇康先生，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我已经杀青了。” “我能发一串神秘代码吗？” “......” “现在加入！不要1999，不要998，破盘价，只要305594560！在这里，你可以彻底宣泄你的情绪，你可以任意辱骂作者这个byd，还在等什么，赶紧加入吧！” 第679章 要生了！ 在离开之前，嵇康让二人换了一身衣服。 毕竟那一身道袍太过于显眼，而有吕祖绝学护身的二人也不可能再被游魂野鬼侵扰。 说起来，吕祖的力量和之前李牧寒所接受的不管是恶魔的力量也好，神灵的力量也好都不相同。 他甚至没有进入自己的万魔殿，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将毕生所学都倾囊相授，完全属于李牧寒自己的力量。 而夏玥也同样如此，她告诉李牧寒。 身体里现在感受不到猩红之力和月光之力。 但却有着另一股暖暖的气息在身体里流窜，所以李牧寒觉得这力量和万魔殿的力量有着本质的不同。 吕祖是真的身体力行把力量传授给了二人，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师傅。 咕咚，咕咚，咕咚—— 夏玥抱着李牧寒的酒葫芦一边下山一边喝着。 “你是水桶吗？！喝了多久了！” 李牧寒实在忍不住了，直接把酒葫芦抢了回来。 而后他这才发现，这酒葫芦里装的根本不是酒，而是蜂蜜水。 “嗝~” 夏玥打了个嗝，然后满足地拍了拍肚子。 “我把刚才和饭菜一起送来的几壶蜂蜜水都倒进了你的葫芦里，这葫芦好神奇啊，好像永远也装不满一样。” “哪家好人用酒葫芦装蜂蜜水啊！” 李牧寒哭笑不得，要是吕洞宾知道了自己的宝葫芦现在沦为了夏玥的饮料壶，不知道会不会气得破口大骂。 这对于嗜酒如命的人来说，真的是一件侮辱性极强的事了。 “那么好的茶你一口不喝，一天到晚就喜欢喝这些。” 李牧寒将酒葫芦挂回到了腰间。 夏玥不满地鼓起了腮帮：“不好喝，没有味道，苦的。” “那叫醇香，你懂个屁。” “我要喝甜水。” “现在不能喝了，你肚子都涨起来了。” “......我要喝！” “你瞧瞧你肚子.....卧槽！？” 李牧寒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就见夏玥的肚子......她娘的居然鼓起来，就和怀上了一样！ “卧槽！怀上了！怀上了！” 李牧寒手忙脚乱地扶着夏玥靠着一棵树坐下。 “唔，嗝，好像有点涨涨的。” 夏玥摸着自己的肚子，然后越发觉得难受起来。 “李牧寒.....好难受啊，涨死了......” “你你你，你先别急！等，等我想一下！我想想！” 李牧寒想了半天，觉得电影里接生的方式不可靠，他完全没想到这根本不可能是怀孕。 于是直接抱起夏玥就往反方向跑，想要回到嵇康的小屋。 可这从白天跑到晚上，那小屋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完全没有任何踪迹可循。 “好，好涨啊.....” 夏玥的肚子好像越来越大了，这看上去最少也是双胞胎啊。 “啊！我要变胖了！我不要变胖啊！” “谁让你喝那么多水！！你瞧瞧你瞧瞧！这下要未婚先孕了！我怎么和你妈交代啊！” 李牧寒抱着夏玥漫无目的地转悠着，四周是一片昏暗，只有偶尔透进的月光在树梢间摇曳，为这片幽暗的森林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腐朽的气息，伴随着不时传来的虫鸣和远处的风声，营造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氛围。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歌声穿透了夜的寂静，如泣如诉，带着一丝凄凉和哀婉。 这声音似乎在召唤他们，又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至少先找到人家求救再说吧。 怀着这样的想法，李牧寒抱着自己的大肚婆穿过密集的树林，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急促。 “忍着点！忍着点啊！”李牧寒温柔地抚摸着夏玥的头发，焦急的心情溢于言表。 “唔，就是涨涨的，倒也不疼，李牧寒，我如果变胖了你还要我吗？” “你这不是变胖了！你是怀孕了！” “！！？” 夏玥似乎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一下子抱紧了李牧寒：“我我我我，我怀上了！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 “我，我不到啊！可能时候到了！” 终于，在一片较为开阔的地方，他们发现了那间小屋。 小屋显得十分破旧，外墙上的涂料已经剥落，露出了下面灰暗的砖石。 窗户破碎，门扉半掩，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的辉煌和现在的荒凉。 屋檐下挂着的风铃在夜风中发出叮咚的响声，与那女人的歌声交织在一起，更增添了几分阴森和神秘。 夏玥像一只大肚子树袋熊一般挂在李牧寒的身上，泪眼婆娑，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完全懵逼了。 李牧寒也是如此，他有些激动，因为自己要当爸爸了。 但也觉得有些诡异。 哪家好人在地府生孩子啊。 这生出来的算是鬼还是人啊？ 轻轻推开了门。屋内昏暗，只有从破碎的窗户透进的月光勉强照亮了屋内的陈设。家具简陋，布满了灰尘和蛛网，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屋子里没什么家具，只有在那屋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口巨大的铁锅。 锅里不知道炖着什么东西，正飘出一股淡淡的异香。 “唔，好香啊，感觉很好吃的样子......” 夏玥似乎被那股味道吸引，她微微转头看着那口锅。 “卧槽，你还吃！给我老实点！” 李牧寒把夏玥轻轻放下，然后扶着她坐在墙边。 那女人的吟唱声已经消失了，他只好先看看这房间里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东西。 而后李牧寒慢慢走进了那口锅，他把头探进去看了看，发现这锅里的味道的确很鲜美，对比起来巴弗灭的那口锅简直就是粪坑。 可是下一秒，这口锅突然开始冒泡，就好像下面有什么东西一样。 李牧寒吓得赶紧后退一步。 接着他便看到，一个女人的头顶慢慢从锅里浮现。 “卧槽！！卧槽！！里面炖的是人头！是人头啊啊啊！” 李牧寒被吓得头皮发麻，虽然自己也见过世面了，可这铁锅炖脑袋的场景放在眼前还是让他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吵死了。” 那头顶继续往外冒着，而后是一张女人的脸，女人的下半张脸还在汤锅之中，一边说话一边冒着泡。 “哪里来的游魂擅自闯进别人家里，还这么没礼貌指着别人大呼小叫......” 慢慢地，她整张脸都露出了水面，那是一张阴郁但却无比精致的面庞，再然后是脖子，锁骨，然后是...... “卧槽！你穿件衣服啊！” 李牧寒赶紧转过身去。 那女人就这么赤身裸体站在了锅里。 “你穿着衣服洗澡？” “谁家好人在锅里洗澡啊！” “多管闲事。” 女人不满地嘟哝了一句，而后李牧寒就听到了她从锅里爬出来，然后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而夏玥此时正躺在地板上，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好像已经动弹不得了。 “行了，我穿好衣服了，你转过来吧。” 女人懒羊羊地说道。 李牧寒先走到夏玥身边，看到夏玥一脸满足地拍着肚子，应该暂时没什么大问题，于是他转头看去。 站在锅边的是一名身形高挑的黑色长发女人。 她身材凹凸有致，而且此时全身上下就只有裹着一件粗布长衫，看上去极为性感诱人。 可李牧寒没时间去看这些。 他指着地上那一坨对女人说道：“这位姐姐，你懂接生吗，我女朋友要生了。” 女人一边整理那湿润的长发，一边整理了一下衣服。 她的身上满是异香，让人感觉心旷神怡。 “走开，让我看看。” 女人一双纤细玉足并未穿鞋，就这样赤着踏在地面，缓缓走向了夏玥。 “恩，小妮子长得很漂亮嘛。” 而后她缓缓蹲下，用手指轻轻划过夏玥的面庞。 此刻夏玥不知道为何，好像有些神志不清了，被人这样逗弄，她反而是咯咯咯地傻笑起来。 “完了完了，她变白痴了！虽然本来智商就不高！但现在成痴呆了！” “吵死了，你滚一边去。” 女人瞪了李牧寒一眼，而后她的手缓缓挪到了夏玥的肚子上。 就见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挑开夏玥的衣扣，让那涨大的肚子完全呈现在了眼前。 “恩......” 女人沉吟片刻之后回头看着李牧寒：“你就是李牧寒？” 这一问让李牧寒愣住了。 “啊？我，那啥，我.......我叫罗阳，谁是李牧寒啊，我不认识李牧寒。” 女人微微眯眼：“行了，别在我面前装，我知道就是你，你放心，我没打算把你交出去。” 李牧寒挠了挠头，走到了女人身边蹲下。 “那我女朋友怀的是几胞胎啊？” 女人翻了个白眼：“你还真当她是怀孕了啊？！” “啊？？那不然呢？？” 女人轻轻戳了戳夏玥的肚子，逗得夏玥不断挣扎着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她身体里有东西。”女人说道。 “我知道啊！我孩子啊！” “你脑子是不是有屎啊！？你见过刚怀孕肚子就大成这样的吗？！” 女人实在忍不住了，对着李牧寒吼道。 随后她站起身，走到锅边，一抬手变出了一个小碗。 接着她用碗乘了一些汤水之后走回到了夏玥身边。 “你们两个都是吕岩的徒弟？” 女人问道。 李牧寒没反应过来，吕岩是哪位啊。 而后才想起，哦，那可不就是吕洞宾的俗名吗。 “对，吕祖是我们的师傅。” “那就对了，你把她扶起来。” 女人对李牧寒说道。 虽然不知道这女人要做什么，但现在总不能看着夏玥的肚子一直这么大吧，而这女人很明显是知道些什么。 于是李牧寒轻轻扶起了夏玥。 紧接着，女人的口中幽幽地念叨着什么。 最后，她将那一碗散发着奇香的汤小心翼翼灌入了夏玥的口中。 这汤一下肚，刚刚还迷迷糊糊的夏玥突然就睁大了双眼。 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下子抓住了李牧寒的手。 “要要....要....！” “切切，切克闹....？你要啥啊你说啊！” 李牧寒急得汗都出来了。 “要生出来了！！” “啊？？？” 而后就听得一阵飞禽啼鸣之声，夏玥的肚子瞬间开始闪烁起了白色的光芒。 “额啊！！要生了！李牧寒！！李牧寒！” 夏玥已经被吓哭了，李牧寒也要哭了。 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 只有旁边的女人手里拿着烟杆子，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两人。 .......这就是谢承天还有嵇康说的天命之人吗，我看着怎么像俩二愣子呢。 第680章 云中仙 在那飞禽的鸣啼声，还有那个闪耀着的白光之中。 李牧寒慢慢地捧起了一个....... 不对，一只......鹅。 “.......”李牧寒面无表情看着蜷缩在自己怀中的这只......鹅，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 也不知道现在应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夏玥的肚子几乎也这只鹅出现的瞬间就回复了平坦，依然是那么平整，没有任何赘肉，当然，胸口的肉也一点儿也没多一点儿没少。 “快，快点，让我看看孩子！” 她一下子从地上坐了起来，想要去看看李牧寒怀中抱着的那东西。 李牧寒有些为难：“要不，要不还是别看了，下次重新生一个......” “不要！快给我看！是我的孩子！” 夏玥抓着李牧寒的手喊道。 无奈，李牧寒只能将怀中抱着的那只鹅让夏玥看了看。 “......”夏玥那激动期待的表情也慢慢变得僵硬，而后便是和李牧寒同款的面无表情。 两人四目相对。 “你耍我呢？”夏玥问道。 “.......没有。”李牧寒回答。 “我孩子呢？” “......这不在这儿吗。” “这明明是一只鹅！！我怎么可能生一只鹅出来！！” “可可，可是这就是你生出来的啊！我没动过！” 就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女人朝着二人吹了一口烟气。 “都给我安静点。” 李牧寒和夏玥转头看着女人。 “首先，这并不是你们的孩子，其次，要吵架就出去吵。” 女人脸色阴沉，她的皮肤也白得不像话，而这时候李牧寒才想起来和她道谢。 “虽然不知道这生了个啥玩意儿，但还是要谢谢你出手相助，还未请问这位小姐尊姓大名。” 此刻夏玥还是很不满的盯着那只呼呼大睡的鹅。 “你们不用知道我是谁，但我可以告诉你们这玩意儿是什么。” 女人的烟杆子指了指李牧寒怀中的那只鹅。 “这位是纯阳子坐下云中仙，而他通过这种方式让云中仙来到地府，也算是为你们行个方便吧，还有......你们两个眼睛是不是有毛病，这是仙鹤，不是什么鹅。” “我决定了。” 夏玥突然插嘴，让女人和李牧寒都把目光望向了她。 “就叫她李牧鹅吧，虽然很难以接受，但毕竟是我生的。” ......女人的额头暴起了青筋。 “不是，就算要给她取名字，也不能这么土啊，我有个好名字，叫她李淳罡吧，多气派。” “可是她是女孩子，这个名字不好听。” ......女人手中的烟杆子被折成了两段。 “你们两个白痴给我滚出去！” 于是李牧寒和夏玥抱着那只仙鹤，被赶出了女人的屋子。 也就在这时候，那怀中的小东西居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吾......睡了多久.......” 她轻言细语，而后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向了正凝视着她的二人。 “......你们两个.....” “快，叫妈妈~” “......人家都说了，这不是你的孩子。” “我不管，她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我就是妈妈。” “岂有此理！” 刷啦—— 那仙鹤突然振翅，在白色羽毛飘摇之下，她竟然化作了一名灰发碧眼，身着羽翎长裙的窈窕少女。 “哼！居然敢让本仙叫妈妈！汝何德何能！” 夏玥看了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女，而后突然眼中含泪：“李牧寒......她怎么长得这么快啊......怎么都比妈妈还高了.....” “都说了！本仙不是你的女儿！我只不过借了你的身体来到地府罢了！还有你！” 少女转头身叉腰，怒视着李牧寒：“还有你......你，你刚刚抱着我的时候，为什么要乱摸......！” “？”李牧寒愕然。 “？”夏玥则是转头瞪着李牧寒。 “不是，我摸你哪儿了？？” 少女轻轻护住了胸口，脸色微红：“你，你说呢！” “大姐！你当时就是一只鹅啊！我哪儿知道哪儿能砰哪儿不能碰啊！” “我是仙鹤！本仙是云中仙！要不是吕祖让我以后就跟着你们，我才不想来这鬼地方呢！” 嚯哟。 这吕祖大方啊，不仅教授毕生绝学，连这坐下仙鹤都送给了他们。 只不过这仙鹤性格有点儿...... 经过几番解释，夏玥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仙鹤不是自己的孩子，她明显有些失落。 都已经做好了当妈妈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自己的女儿是一只鹅的准备。 结果现在告诉她，这鹅也不是她的女儿。 所以此时她一个人缩在树边，捧着葫芦以蜂蜜水消愁，满眼看过去全是丧子的哀伤。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儿，所以现在我们要去找酆都大帝，可这犊子山我们怎么也跨不过去，你有什么头绪吗？” 李牧寒则是和云中仙在一旁商量着现在的困境。 “现在你们两盏阳火未灭，又没有通过十殿阎王的审判，当然去不了酆都大帝的神庙。” 云中仙耸了耸肩，而后又看了看李牧寒身后的夏玥。 “她到底要消沉多久啊。” “......你不理解。”李牧寒叹了口气。 其实在照顾李玲安那段时间，夏玥就已经有一种很想给李牧寒生孩子的冲动了，所以那段时间，每天晚上李牧寒都......挺累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遗传的原因。 这半年多以来，夏玥并没有怀上李牧寒的孩子。 而今天在感觉到肚子大了之后，夏玥其实是非常兴奋和开心的。 李牧寒慢慢走到夏玥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行了，没生出一只鹅来，应该高兴才对啊。” “喂！我不是鹅！是仙鹤！” 他无视了在后面抗议的云中仙，继续看着夏玥说道：“咱们的生命还很长，我保证，一定让你生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夏玥双手抱着葫芦，泪眼婆娑地看着李牧寒：“真的吗......” “肯定啊，可能还不止一个呢，到时候咱们可以好好想想他们的名字。” “可是......可是母亲大人说，说我们血族是没办法繁衍子嗣的......” 李牧寒很想告诉她，其实你不是真正的血族，你和我一样，我们都是来自那裂隙之外的怪物。 但他还是忍住了，随后将夏玥的身体轻轻抱在怀中。 “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事是绝对的，相信我，夏玥，等这一切都结束了之后，我们会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我们每个人都是。” 夏玥逐渐停止了啜泣，李牧寒小心翼翼把酒葫芦拿了回来。 卧槽，几乎快喝光了。 “你们两个，说完了吗，吕岩说要让我帮你们一把。” 云中仙双手叉腰说道。 李牧寒扶着夏玥起身说道：“恩，上仙有什么办法吗？” “......”云中仙突然愣了一下，而后说道：“你，你再说一次。” “啊？”李牧寒不太明白她的意思，难道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就，就是刚才那个称呼！你，你再喊一次！快点！” “......上，上仙？” “哎呀~~哈哈哈哈~哎呀~再，再喊一声~” 李牧寒用一副死鱼眼看着那捧着脸扭动身体的少女，看来又是一个抽象派。 “上仙。” “呜嘤嘤嘤~~~好，好爽啊~~” “上仙，上仙。” “哎嘿嘿.....嘿嘿嘿，咳咳！本仙知道了！既然尔等如此有诚意！又是吕岩的徒弟！那么我就帮帮你们！” 那少女双手叉腰，挺起胸脯，一脸的春风得意。 “那太好了，上仙，赶紧啊，施法啊。” “唔，我，我没办法直接把你们带去酆都大帝的神庙。”她挠了挠头，但立刻又补充道：“但是我有办法！我可以带你们去五殿阎君，阎罗王的神庙！” 李牧寒有些疑惑。 现在去五殿阎君的意义是什么。 云中仙伸出手指晃了晃，一脸得意：“哼哼哼，这你就不懂了吧~一般那些还有冤屈的灵魂，在第五殿，也就是阎罗殿，还有最后一次申冤的机会，一旦在阎罗殿被定罪，那就是万劫不复了！” “你的意思是......”李牧寒似乎明白了云中仙的意思：“让我们去提起上诉？” “啊，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而且阎罗王直属酆都大帝管制，一生刚正不阿，他只以善恶定论，所以如果你能找到他说明情况，说不定可以跳过其他神殿，直接面见酆都大帝。” 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最重要的是，现在李牧寒和夏玥也没别的路可走了。 “如此一来就有劳上仙了。” “哎呀~哎呀~多叫几声。” 李牧寒无语，就连夏玥也拽了拽李牧寒的衣袖：“......我现在有点庆幸她不是我的女儿了，好智障啊。” 如果一个人，连夏玥都觉得你很智障，那你就是真的应该反省一下了。 在一声鹤鸣之后，巨大的仙鹤展翅腾飞而起，李牧寒和夏玥搭乘其背，翱翔于这抱犊山之上。 “这就是驾鹤西去的感觉吗。” 夏玥突然说了一句成语，吓得李牧寒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姑奶奶，你嘴里说出的话就不能有一句好话吗，你懂什么叫驾鹤西去吗。” 如果是寻常飞禽，那便没有在地府翱翔的资格。 但云中仙位列仙班，虽然没有身居要职，可其主人乃是纯阳子，上仙吕岩，自然是不会受到这地府的规则所束缚。 此刻它高昂着头，展翅翱翔，丝毫没把下方的一切放在眼里。 可就在这一瞬间，一股汹涌澎湃的气流突然从天而降，如同天神之怒，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瞬间席卷了整个抱犊山的上空。 伴随着这股气流，一头青色的巨龙虚影赫然显现，它的身躯庞大无比，鳞片闪烁着幽幽的青光，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巨龙的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张牙舞爪，展现出一股令人胆寒的霸气。 “青....青龙？！为什么青龙会在这里！”云中仙在看到那个巨龙的瞬间已经吓傻了。 李牧寒则是发现，那青龙的身躯并不完整，而是虚影，但这并不妨碍它所具有的强大力量。 青龙虚影张开了它的巨口，一股强大的吸力随之而生，仿佛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吞噬其中。 仙鹤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它试图振翅高飞，逃离这股吸力的束缚。 就在这时，青龙虚影猛地扑来，它的利爪如同锋利的刀刃，划破了空气，直指仙鹤的羽翼。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仙鹤的羽翼被青龙的利爪所伤。 它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鸣，失去了飞翔的力量，如同流星一般，从高空坠落。 它的羽翼在坠落的过程中逐渐消散，化为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最终，三人落在了抱犊山的界内，云中仙也恢复了少女之身。 她的衣着已经破裂，露出了白皙的肌肤，羽翼受损，羽毛散落一地，看上去无比狼狈。 反而是李牧寒和夏玥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他们稳稳落在地面之后立刻上前查看云中仙的伤势。 “唔......好疼，好疼......” 少女蜷缩着身体，李牧寒发现她的身体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割裂伤口，看上去无比骇人。 “别担心，我们不会让你出事的！妈妈会保护你的！” 夏玥将云中仙抱在怀中，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和脸颊。 李牧寒也没空去吐槽夏玥了，他转头朝天上看去，那阴云密布的天空之中已经没有了那青色巨龙的身影。 但一阵脚步声，缓缓从树丛之中响起，而后，李牧寒看到了一个男人走出了树丛，来到了三人的面前。 “卧......槽......” 李牧寒看着男人的脸，虽然有些变化，但他绝对不会认错。 这不是自己经常和罗阳去的那家拉面店的老板吗？ “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啊，李牧寒。” 男人徐徐开口，声音之中没有带半点的感情色彩，他目光冰冷，凝视着李牧寒，而后缓缓说道：“我就是你一直在追寻的虚影，李承天。” 第681章 广陵散 李牧寒觉得自己真的很傻。 他第一次在那万魔殿中看到李承天的虚影的时候，就觉得这男人很眼熟。 可当时他以为李承天是自己的父亲，自己童年或许还残留了一些印象。 但现在，当看到那拉面店老板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他什么都明白了。 当时的那种熟悉感，并非来自自己童年的记忆。 是因为自己经常都会和罗阳看到这张脸。 而他，就是李承天。 “说实话，李牧寒，我并没有想到你能活到现在。” 李承天的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长刀，那把刀有些卷刃，但丝毫不影响它所释放出的杀气。 “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李牧寒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个他一直当做父亲的男人，现在却似乎对他的这种心情没有半分的共鸣。 “是啊，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将你送到门达罗萨之后，我便一直关注着你。” “是你把我送到门达罗萨的.......是你让我经历了那一切，是你......让那些孩子们都死在了我的眼前.......？” 李牧寒不知道自己应该用怎样的心情再去面对李承天。 这个在常越和老一辈眼中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人，对于自己而言，他是如此的卑劣与不堪。 “是的。”李承天微微扬起下巴，那胡子拉碴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我一直都在看着你，把你送进门达罗萨，没想到你竟然活了下来，而且还扼杀掉了其他孩子们的心智，成为了那个唯一，你可真了不起啊，李牧寒，不......你根本不配叫这个名字。” 黑色的卷刃长刀发出了一阵龙吟之声，李承天的右眼在此透射出了青绿色的光芒。 “给我闭嘴。” 一把飞剑从天而降，直挺挺地立在了李承天的眼前。 夏玥的眼神冰冷，凝视着李承天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你敢骂他，我就杀了你。” 李承天微微瞥了一眼夏玥。 “都是一丘之貉的怪物罢了，倒还学会互相舔伤口了，真是让我作呕。” 夏玥双眸透射出一股冰寒之气。 下一刻，那把长剑腾越半空，如流星划落，剑光闪烁，幻化出十余把剑影，它们环绕在夏玥周围，形成一道道璀璨的光环。 夏玥的身姿如同舞者般轻盈，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飞剑随着她的意志，化作一道道寒光，直指李承天的要害。 然而，李承天不骄不躁，他单手握刀，爆喝一声，将十余把飞剑悉数震开，而后那把黑色的卷曲长刀从头劈下，直指夏玥的头颅。 当—— 就在这瞬间，李牧寒踏步上前同时拔剑替夏玥挡下这一击。 但这一刀势大力沉，李牧寒无力继续抵挡，只能倾斜剑身卸力的同时另一只手抱住夏玥朝一旁扑去。 “没有了我送给你的万魔殿，就只有这点能耐了吗？” 黑色长刀劈砍在地面上，尘土飞扬，大地震荡。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只是笑着单手将刀扛在肩上，冷冷地看着李牧寒。 “吕洞宾的天遁剑法虽然玄妙，但你们得知道一件事，让这套剑法出神入化的不仅仅是剑法本身，还有吕洞宾那惊世修为。” 他一边说着一边扛着刀走向了李牧寒。 “于你们而言，这套剑法只学了形而没有意，不过我本来也不应该对你们这些鹦鹉学舌的怪物抱有什么期待。” 他的瞳孔冰冷如一潭死水，这和李牧寒在万魔殿内看到的李承天的虚影大相径庭。 “这么多年了，我每天看着你生活，看着你上学，看着你交到朋友，看着你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李承天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但你根本不明白，这些普通人的生活，并不是你应该拥有的，你夺走了我女儿的一切，你这个怪物。” “李承天......前辈。” 李牧寒轻轻将夏玥扶到一边和云中子坐在一起，刚才和李承天交手的几个回合，夏玥也身受重伤。 而后李牧寒此刻单手持剑朝旁走了两步，尽量和夏玥拉开距离，也让李承天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 “您知道李玲安还活着吗？” 李承天冷笑一声：“我已经知道了，小子，那个不过是你的变化之术。” 说到这里，他自嘲一般地笑了笑：“在那一瞬间，我竟然真的以为我的女儿，还活着，像普通人一样，长成了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 叹息之后，他在此抬眼，凝视着李牧寒：“你，常越，林泽，陆山，你们再一次戏弄了我。” “您的女儿，李玲安，的确还活着，前辈。” “住口。” 李承天不怒也不恼，只是轻描淡写挥了一刀，一道黑色的刀气赫然斩向了李牧寒。 李牧寒猛地睁大了瞳孔，而后驱策剑身抵挡这一击，但很快他就明白，李承天并没有要和他试探的意思，是直接奔着杀他而来。 这一刀。 自己挡不住。 就在这一刹那间，抱犊山突然响起了一阵古琴之音，肃杀而深沉。 它像是从远古的战场传来的低吟，带着岁月的沧桑与战争的残酷。 琴声初起时，宛如远山的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然而，随着琴音的逐渐加强，那风声逐渐变得凛冽，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尖锐。 转瞬之间，那黑色的刀气便被这肃杀的琴音所震碎。 李承天冷笑一声，而后看向那抱犊山顶。 “广陵散......不错。” 而后李牧寒便听得那抱犊山之上传来了嵇康的袅袅余音。 “吾昔游于世，抱琴长啸，不羁于俗，今虽逝矣，而余音绕梁，未尝绝也。汝等后生，当以宽厚为怀，饶有馀地，勿使苛刻。” 李承天长刀指向那抱犊山顶：“嵇康，常越行事，与我有何区别，他要的是那只怪物，我们的做法都无异于要将李牧寒置于死地，你为何助他不助我！” 他的声音震天，几乎整座山都在摇晃起来。 “人活一世，宜存恻隐之心，留一线生机，使晚辈得以续命，承前启后，继往开来。吾虽远去，琴音犹在，愿汝聆听，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要是不呢？” 李承天嘴角上扬，似乎并没有将嵇康的警告放在心上。 “我能斩了秦广王，也能斩了你，嵇康，不要多管闲事。” 良久，那山林之间的琴音悄然平息。 只剩下一阵清风拂过细柳而发出的沙沙声不绝于耳。 李承天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算你识相，嵇康！” 可他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因为当他回头再去看李牧寒的时候，那一阵微风轻抚过了他的面颊。 而此刻站在他身前的人也不再是李牧寒。 而是一名身着白色古朴长衫的黑色长发少女。 少女脸色的表情无比邪魅，她的手中握着一把雪白色的长剑，剑柄上一串剑穗随着清风徐徐摆动。 而那剑穗上赫然刻着一个“沈”字。 李承天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凝视着那将李牧寒三人护在身后的少女，缓缓开口道：“白老师，别来无恙。” 第682章 你好大的面子啊 李牧寒看着少女的背影，在那一刹那，他以为来的人是林泽。 因为这种时候还会护着他，并且有能力来到这里的，也就只有夏玥和林泽了。 但现在出现的这个人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承天啊。” 少女淡淡地开口，声音柔和秀美。 “为何不来你师父的灵堂前上一柱香呢，你可知道他有多想你。” “想我？”李承天挑了挑眉，笑了笑说道：“他想的是我永远消失，因为只要我存在一天，华夏特管局就永远都埋着一颗定时炸弹，我知道特管局曾经的那些勾当。” 他的刀慢慢抬起，刀尖对准了少女。 “塔尔塔洛斯，还记得吗，白老师，就是为了这东西，你们把我骗过去，让我的孩子我的老婆，成为了这个世界的牺牲品！” “我在问你话。” 少女脸上笑容依旧，但语气却冰冷了一些。 “你为何不去你师傅的灵位前上一柱香。” 沙沙，沙沙沙沙—— 微风拂过柳树的枝丫，沙沙声萦绕在两人的周身。 李承天慢慢放下了刀，刀尖点在地面。 “这么想老头子，白老师？那么.......” 李承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但随即他的表情变得严肃，右眼中突然迸发出青绿色的光芒，那原本应该象征着净化与神圣的至高之力，此刻却透露着极致的邪气。 随着光芒的绽放，青色邪龙的虚影在他的身后若隐若现，仿佛随时准备腾空而起。 “我就送你去见他！！” 话音未落，李承天猛地抬头，踏足狂奔，刀尖在地面上拖行，激起了无数的火花。 青龙将这些火花卷起，随着黑色长刀的刀锋腾飞而起，伴随着龙吟与黑色长刀的锋刃朝着少女呼啸而去。 少女身姿轻盈灵动，她没有丝毫的慌乱。 只是微微侧身，单手持剑，手腕轻轻扭动，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舞出一个剑花，随后在半空中凝结出一朵冰晶， 她微微呼出一口寒气，长剑与卷刃的长刀狠狠相撞，发出轰然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那朵冰晶被力量所催化，也化身为一只巨大的冰晶凤凰。 青龙翻动身体搅动九天雷云，冰凤振翅，遮天蔽日降下无数冰晶，与冰凤的虚影在空中扭打，直冲天际，又狠狠坠向地面。 青龙的虚影散作狂风。 冰凤的虚影化作了冰雨。 而后狂风席卷着霜雨让抱犊山在瞬间陷入了最冷冽的寒冬。 “哈哈哈哈哈！！！” 李承天在冰雪之中大笑着：“你瞧瞧我！白老师！！我都忘记了！你已经在地狱了！而且你也见不到老头子了！因为老头子已经魂飞魄散了！和你的那位沈括一样！哈哈哈哈哈！” 朔白的眼神冰冷，丝毫没有受到李承天的挑衅，她手腕轻动，卸掉了长刀的力量而后另一只手悄无声息伸出，掐住了李承天的脖子。 “界域......”随着寒气的呼出，少女轻言道，声音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然而李承天也不甘示弱，他抬手握住了朔白的手腕，声音沙哑。 “界域......” 接着两人同时开启了那只属于自身的力量。 “倒反天罡。” “贪狼！” 即便是在这幽冥地府的无光夜空之中，也闪烁起了一颗耀眼之星。 但那却不是指引前路的启明恒星。 而是一颗凶煞之星，当那颗凶星坠落之时，一只黑色的巨狼同时急坠而下。 李牧寒将夏玥护在怀中。 他很明白，没有了万魔殿的他现在没办法插手这场战斗。 可是不知道为何，他的身体却在悄然发生着某种变化。 在看着那颗贪狼星坠落而下，直冲朔白的瞬间，李牧寒居然已经开始理解这种力量的本质。 学习，思考，感受。 然后，进化。 模仿这种力量，拥有这种力量。 然后，超越这种力量。 李牧寒发现，不仅仅是自己，缩在他怀里的夏玥也是在用同样的眼神看着那颗凶星。 “不要去看，李牧寒。” 夏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捧起李牧寒的脸说道：“那不是我们......不要去看，不要去成为那种东西.......我，我们也许是怪物，但我们，我们可以决定成为什么样的怪物......所，所以，现在你只要看着我，看着我就好。” 李牧寒在夏玥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期许。 他必须回应夏玥。 于是李牧寒点了点头，用力握紧了夏玥的手：“也请你，好好地看着我。” “说得好，你们还有的选择。” 朔白轻笑一声，她的长剑负于身后，抬头凝视李承天所化作的那黑色凶狼。 “那便用此身，替你们挡下这一劫吧。” 说罢她的纤纤玉手缓缓抬起，霎那间，整座抱犊山都在晃动。 【到此为止吧。】 就在这瞬间，一阵玉音回荡在了每个人的脑海之中。 朔白立刻收回了手。 就连那头凶狼也放缓了向下奔跑的脚步，最后缓缓恢复了李承天的身体降落到了地面。 而两位大能不再继续战斗，都只是因为那个声音....... 那个地府主宰者之一的声音。 “乞叉底蘖婆......” 李承天虽然眼神里满是不甘心，但还是收起了刀：“没想惊动您，您老不必因为这种事现身。” 而朔白此刻也双手合十，朝着西方微微一拜：“菩萨。” 那抱犊山的西方隐隐闪烁出了佛光，而后在两人都止戈之后，才逐渐散去。 最后李承天冷哼一声看着朔白：“你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 说完他转身化作了一道虚影消失在了几人眼前。 朔白轻笑一声，回头看着李牧寒和夏玥，还有那昏迷的云中仙。 “你小子的面子还真大啊。”她缓缓走到李牧寒身前，慢慢蹲下，用一种调戏的眼神看着李牧寒：“连地藏王菩萨都出面来保你，你什么时候建立了这层关系？” 李牧寒摇了摇头：“我应该......没那个福气吧。” ...... 与此同时，在那抱犊山的山间小屋之中。 嵇康今日第二次斟茶，而眼前所坐之人一席青衣，相貌堂堂，俊朗无比。 “谛听，你不惜惊动菩萨也要保住李牧寒，你和他何时有得这般仙缘。”嵇康笑着问道。 青衣男人掩面叹息，就仿佛是被人戳中了痛处：“我与那李牧寒从未相识，但我的小女儿今日突然找到我说一定要帮一把李牧寒，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个名字。” 嵇康一愣，他缓缓放下茶壶：“可是华云？” “正是。” “我听谢承天说，华云目前在天海市特管局的鉴定科，而这李牧寒，也是天海市特管局收容的异类，我从未听闻华云对其他人如此上心，莫不是......” 那青衣男人一听这话，脸都白了，他茶也不喝了，立刻站起身。 “魏征那儿有李牧寒所犯罪行，我去看看，上面有没有华云的名字。” “唉，谛听兄，慢走啊，不要担心，一切都是命运红线的选择，您别瞪眼，慢走啊。” 第683章 这也太能打了 李承天虽然暂时被喝退。 但李牧寒和朔白都知道，他并不会就此罢手。 “他是铁了心要你的命，小朋友。” 朔白一边替云中仙治疗着身上的伤口一边对李牧寒说道。 “我明白，但好像又不是明白，他究竟为何如此恨我。” 云中仙一直都在啜泣，身上的伤口让她疼痛难忍，加上朔白虽然医术很不错，但在给云中仙治疗的时候下手有些重，因此弄得这少女泪眼婆娑。 又不敢说半个不字。 夏玥一直握着她的手，小声地安慰她。 “不痛不痛哦，妈妈在这里，乖哦，不痛不痛。” “呜呜呜呜，谁是你的女儿，都说了，人家是仙人，是上仙，呜呜呜呜，好疼好疼，呜呜呜妈妈。” 李牧寒已经学会了选择性地去无视身边的那些个智障了，主要是一直都要自己吐槽的话，早晚累死。 他看着朔白继续问道。 “他甚至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的女儿还活着，朔局，您说，这是莫里亚蒂的手段吗？” 朔白笑着摇了摇头。 “一个人带着一个执念，一种恨意活了二十年，现在你突然让他放下，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至于他为何恨你，李牧寒，你当真想知道吗？” “我想知道，我这一辈子没少被人恨，从记事起我就不受人待见，上了学老师和同学也不喜欢我，但这种厌恶或者恨，我都明白是为什么，不管是因为我来历不明，还是因为我性格暴躁，好勇斗狠，这都是有来由的，但李承天一直说我害死了他的妻子和孩子，我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朔白处理完了云中仙的最后一个伤口。 而后缓缓站起身。 “随我来吧，这山上还有一位故人，你们之前已经见过了，她或许可以帮到你们。” 李牧寒背起了云中仙，夏玥一直握着少女的手，跟在身后。 “还有，李牧寒。”朔白慢慢停下了脚步，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以后不要叫我朔局了。” “朔.......白老师，那我可以这样叫您吗？”李牧寒问道。 朔白轻笑，耸了耸肩，转过头对着李牧寒俏皮一笑：“随你，反正我才不乐意去当什么狗屁副局长了~” ...... 与此同时，天海市特管局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执行部队的人已经完全插手不了这场战斗了，他们连劝架都没法做到。 只能让工程部队一层又一层加固界域赤岭，尽量让这几个人的战斗别波及到地面的天海市。 “......常越！” 杨二一边喘息一边转头看着常越喊道：“你他妈的惹谁不好！你惹她干嘛？！” 常越此刻也是汗流浃背。 没道理的啊！自己这么猛，加上杨二和哮天犬，还有颜羽也站在自己这一边。 不是说三一法则已经没了吗？！怎么这么妮子还是这么难打啊！ 他也是喘着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我也不知道啊，这小丫头片子，越打越来劲啊！你，你要不去喊几个天兵天将下来？把三太子，还有他爹也叫上！” “滚犊子！你咋不把猴子叫来呢！” “你都打不过，猴子来有啥用！一死一送吗！？”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但其实那边的今朝情况也没好上太多。 她浑身衣衫破烂，锈迹斑斑的长刀此刻也更添了几道缺口。 其实这几回合交手，两边都没有尽全力，不然早就把天海市给干塌了。 常越的目的明确，要制服今朝，然后再去找病房内的李牧寒。 他不能再让黄自在破坏自己的计划了。 “老常，我姑且问一句啊。” 杨二撑着三尖两刃刀，气喘吁吁地问道：“你到底为啥和她打起来啊。” “他们误会我了。” 常越简单明了地说道。 “嗨，不就是误会吗？！你又干了啥了，偷看人女生上厕所，还是又克扣员工奖金充游戏了？” “......他们以为我要杀李牧寒。” “......” 杨二没说话了，他慢慢转过头看着常越，他眉心的第三只眼睛此刻缓缓睁开。 紧接着，杨二一字一句地问道：“告诉我，常越，他们真的误会你了吗？” 常越看着杨二的天眼，缓缓说道：“我不会伤害李牧寒，我要除掉的，是李牧寒体内的那只怪物。” “有区别吗，常越，别和我玩儿这种文字游戏。”杨二有些恼怒：“你明明知道李牧寒和那只怪物密不可分，不对，我他妈差点被你绕进去了，李牧寒和那只怪物就是同一个东西！” 当—— 那把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却势大力沉的刀突然劈了下来。 杨二猛地举枪格挡。 那可怕的力量震得他的虎口发麻。 “可以继续了吗，我饿了。” 今朝淡淡地说道。 疯子....... 杨二和常越都不约而同对今朝有了这样一个印象。 ...... 李牧寒猜得没错。 朔白要带他们来的，正是刚才那个古怪女人的小破屋。 “孟姜氏，在家吗。” 朔白敲了敲房门。 而后门内传来了女人不耐烦的声音：“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这老熟人一个接一个的来。” 女人打开了房门，在看到李牧寒和夏玥还有那个云中仙后，她皱了皱眉：“小麻烦又自己跑回来了，真是沾染上了就逃不了一点啊。” “既然帮了一次，就没法置身事外了。” 朔白笑着看向女人说道。 而李牧寒也从刚才朔白对她的称呼了解到了女人的身份。 鼎鼎大名的孟婆......那她刚才给夏玥喝的难道是孟婆汤？ “按道理来讲，我现在应该把你们全都抓起来，然后扔到无间炼狱去受刑。” 女人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手中握着烟杆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且不说你没这个实力，再说了，你一个轮回司主簿，顶头上司也是轮转王，你抓哪门子人啊。” 李牧寒疑惑，这朔白似乎和孟婆很是熟悉的样子，莫非两个人也是旧友？ 孟姜盯着朔白，很不爽地冷哼了一声：“你都被抓到我这里来好几次了，每次都让你逃掉，妖祖，这一次你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要不要喝一碗我的汤？” 朔白知晓孟姜这句话并没什么敌意，于是也笑着回答：“这儿又不是奈何桥，而且这一锅汤水也只是你的洗澡水而已，还真的当我很久没来不懂事了吗？” 乖乖。 李牧寒汗颜。 合着刚才夏玥喝的是洗澡水啊。 第684章 介个就是爱情 在一片海潮和瓦砾之中。 青衣男人用自己的听觉救出了被埋在碎石下方昏迷不醒的魏征。 魏征睁开眼，看到青衣男人还有些激动：“劳驾尊者前来护我。” “秦广王呢？” 青衣男人问道。 “自然无事，只是事出紧急，地尊无力护我周全，现在应该已经去通知酆都大帝了。” “好，借你的生死簿一用。” “唉，尊者，这玩意儿不能乱看啊，你有公函吗，你有许可证吗，你有......” 啪—— 谛听一巴掌拍晕了魏征：“你还是再睡会儿吧，在梦里多斩两条大龙。” 而后他急不可耐翻看着李牧寒的罪行：“找到了找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么多异类都喜欢他，我怎么那么不信呢，还好，没有华云的名字，等等......疑似人员，华云，我去。” 他气得想把簿子给直接撕毁，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别的东西所吸引。 “......常越，有意思，原来七杀星君，打的是这个主意，连秦广王都给骗了。” 青衣男人用手托着下巴思索起来：“唉，那孩子根本没怎么见过世面，被这种毛头小子吸引也是很正常的，但你要当就当正式成员啊，你怎么跑去当了个预备役啊。” 长叹一口气后，谛听缓缓起身：“罢了罢了，虽然是没有结果的感情，但也算是在人间走过一遭的证明了，唉，我可怜的小华云。” ...... 而在孟姜的小屋之中，朔白也说明了去而复返的来意。 “想要看看李承天的过去？这有意义吗？” 孟姜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 “对我来说是有意义的，如果我无法理解他对我的恨意究竟是为何，我就无法真正地去面对他。” 听了李牧寒的话，朔白无奈地的耸了耸肩，一副：你瞧，我就说这小子没那么容易说服。 “行吧，连地藏王菩萨都给你撑腰了，你也算是有点儿来头，帮你一个忙，对我来说也不算亏，但如果你后面真出事了，可千万别把我抖出来啊。” 李牧寒赶紧点头，于是孟姜慢慢站起身，走到那口锅前。 他深吸了一口烟，而后缓缓吐出，烟雾萦绕在大锅周围，瞬间锅底燃起了莹绿色的火焰。 不消片刻，整口锅里的汤水便沸腾了起来，散发出了一股奇特的异香。 “你过来吧。” 孟姜转头，心不在焉地看着李牧寒说道。 李牧寒赶紧起身，走到了那口锅边。 “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首先，你所见之物皆为过往之事，无论你做什么，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你明白吗？” “我明白。” 李牧寒点了点头。 孟姜轻轻握住烟杆，而后将烟枪头部在锅边抖了抖，淡蓝色的烟灰缓缓地掉落进了锅中，不一会儿，那口锅内的液体颜色便成了藏青色。 “来。” 孟姜另一只兽轻轻扶住了李牧寒的后脑，引导着他看向了锅内。 “把脸埋进去。” 女人的话语萦绕在他的耳畔，李牧寒眼看着那汤水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那香气也几乎充斥着他的鼻息。 就在他即将把脸埋进去的瞬间，李牧寒停止了动作，而后微微转头说道。 “姐姐，你刚刚抖了烟灰在里面，是不是不太卫生啊？” 哗啦—— 孟姜额头青筋暴起，直接把李牧寒的头按了下去。 李牧寒的身体只来得及挣扎了几下，而后就慢慢地没了动静。 夏玥有些害怕，她警惕地询问朔白：“......你，你们如果敢伤害李牧寒，我不会放过你们。” 朔白回过头，她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用手托着下巴，看着夏玥：“你和你母亲挺像的。” “哼......少来，她自己都说过我不像她。” “我和你母亲打过几次交道，她很霸道，但是也很单纯，你明白那种感觉吗，她有什么事都会写在脸上，就和你现在一样。” 朔白的手轻轻抬起，捏了捏夏玥的脸颊。 “别碰我......” “怎么了嘛，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给你吃过糖呢，当时你还叫过我白姐姐，怎么现在一点也不可爱了。” 夏玥撅着嘴，偏过了头。 她再傻也知道，朔白应该不会害李牧寒，如果她想的话，刚才就做了。 云中仙此时已经完全黏上夏玥了。 “呜呜呜，我还要喝甜水水。” 少女用脑袋不断蹭着夏玥的下巴。 “等，等一下嘛，现在没有蜂蜜水了，等一会儿李牧寒洗完头了，我们再去找那个鸡汤要点蜂蜜水。” 鸡汤？ 朔白愣了一下，而后在明白夏玥说的是嵇康之后突然没忍住笑出了声。 “抱歉。”朔白捂着嘴一边偷笑：“我只是想起了你小时候，也很喜欢给别人取外号，当时我记得你说过一句话.......” 只要我给你取了外号，那你就是我的好朋友了，姐姐，我也给你取个外号吧，你的羽毛好漂亮，冰冰凉凉的，你就叫超漂亮毛茸茸的冰鸡吧。 当时那个时代，好像人们还没有说鸡不说.......的那种念头。 但现在想想，着实很有趣。 ...... 李牧寒蹲在池塘边，一动不动地看着旁边的男人。 他已经在这里蹲了起码有三个小时了。 并不是李牧寒闲得无聊，对面的人也不是钓鱼佬，而是李承天。 而这时候的李承天似乎才刚刚加入特管局不久，他身上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头发也很长，被扎成了马尾，和那张陆山的照片里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的英俊帅气。 李牧寒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在他的身后了。 本来李牧寒不想去打扰李承天，因为孟姜说过，他不能干涉过去，也无法干涉。 但在陪着李承天蹲在这池塘边两小时后，他实在受不了了。 可出声询问李承天视若无睹，伸手去触碰，自己的手则会像是虚影一般穿过李承天的身体。 想要去别的地方看看也不行。 只要离开了李承天身边一段距离就会自动从最开始的地方醒来。 “不能快进吗，这比墨巧做的那个普罗米修斯mini还不如啊。” 就在他出声的瞬间，李牧寒看到了一个身影慢慢从身后靠近了李承天。 而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林泽。 只不过现在的林泽脸上没有那种淡漠的笑容，此刻的她就仿佛是对世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一般。 就有点儿像今朝。 李牧寒猜测，这时候的林泽应该分裂没多久，那么影响到她的人，难道就是李承天？ “你找我吗。” 林泽站在李承天的身后不远处询问。 “我想向你道谢。” 李承天慢慢起身，转头看着林泽。 两个人都是面无表情，而后就是一阵沉默。 看得李牧寒急死了。 “恩，那我回去了。” 最后林泽打破了沉默，她转身打算离开。 李承天缓缓开口道：“上次那只湮灭级的异类，是我放走的，多谢你帮我清理了后续的事情。” 林泽站下了脚步，微微侧头看着李承天：“恩。” “你这时候，应该说不用谢。” 李承天说道。 “但我觉得你确实应该谢我，如果那只异类逃窜到城市，后果不堪设想。” “你有点儿无趣。” “你也是。” “他奶奶的，你俩都无趣啊！”李牧寒忍不住大喊。 “那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林泽看着李承天问道。 “说。” “我听常越说你和他一样是天煞孤星，你们不应该对这世间的邪恶之徒抱有任何一丝的怜悯，那你为何要放走那只异类。” 李承天沉默了半晌，直到林泽以为他不愿意回答，已经转身要走的时候，他才说道。 “它并非十恶不赦，不过是为了养活自己的孩子，所以才袭击了运送肉类的火车。” “它是异类，袭击了人类，这就足够处以极刑。” 林泽冷漠的说道。 李承天摇了摇头：“这是错误的，特管局的建立，不应该和降妖司一样是为了杀戮而存在。” “那为了什么。” “爱与和平。” 林泽皱了皱眉，歪了歪头：“我听不懂。” “你醒事时间不长，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 “没有兴趣。” 说罢林泽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哈哈哈哈，这个李承天就是逊啊。”李牧寒坐在一旁的一块石头上指着李承天笑着说道。 但李承天并没有多说半个字，也没有去追逐林泽。 他只是转过身，继续蹲在池塘边，看着那一池子的鱼。 “能快进吗？能快进吗？我不会还要在这儿看着他发呆吧？！” 李牧寒绝望地朝着天空喊道。 但这一次不会有墨巧的声音来回应他了。 于是他索性躺在李承天身边睡起了觉。 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李承天还是没有离开，李牧寒都已经睡醒一觉了，他已经无聊到开始数池子里的鱼有多少鱼鳞了。 就在这时候，一阵脚步声响起，李牧寒转头看去，便看到林泽又一次来到了李承天的背后。 “爱是什么。” “你不关心和平，只关心爱？” 李承天保持着蹲着的姿势，转过身看着林泽。 “你说的是爱与和平，爱在前，我觉得应该先了解爱，再了解和平。” “二者可以共存。” “所以，是爱让你变得越来越犹豫，心慈手软，每天都被常越他们数落吗？” “不.....” 李承天摇了摇头。 林泽直接走了过来，来到了他的身边。 李牧寒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林局，您请，您请。” “你不是不感兴趣吗？”李承天转头看着林泽。 “我对人类很感兴趣，所以我想了解人类，我去问了常越，爱对于人类是不是很重要，常越说不重要，我又去问了朔白，朔白让我滚，我又去问了王尧，他说不知道。” “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你为何还要来问。” “因为你说重要，所以你很奇怪，我很好奇。” 林泽直勾勾地看着李承天的侧脸。 李承天也慢慢转头，看着林泽，而后，他直接把脸凑了过去，吻住了林泽的嘴唇。 “卧槽！！草！你这个狗渣男！！！别动我林局！” 李牧寒真想把李承天一脚踹到池子里去。 “你做什么？” 林泽皱着眉头，用手轻轻碰了碰刚才被李承天吻过的嘴唇。 “这个就是爱，爱情也是爱的一种。” “我爱你妈卖麻花儿情！”李牧寒已经气得咬牙切齿了，但林泽却似乎陷入了沉思。 “不懂，但刚才我的觉得我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就好像是遇到了敌人一样。” “脸红，心跳，紧张，都是爱的一种表现。” 李承天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想融入人类，成为人类的一员，进入这个社会，那就去了解爱吧。” “去哪里了解。” “我不知道，随便你，找个你感兴趣的人，然后去爱他，去感受这种感情，你会了解什么是爱。” “然后呢？” “我不知道，我自己也在想。” 林泽沉默了半晌，而后慢慢抬手，一下子抓住了李承天的衣领。 “你要做什么？” 李承天冷冷地问道。 “别人不会告诉我，什么是爱，他们怕我，你不怕我，你愿意教我，而且你也很奇怪，我就找你。” “你......” 李承天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少女的嘴唇堵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荷塘月色，伊人月下，还有一个站在一旁咬牙切齿瑟瑟发抖的李牧寒，组成了一幅有些诡异的景象。 第685章 贪狼 一个山里来的野人。 一个尘世诞生的怪物。 即便这只野人是陆山的徒弟，即便他的档案记录上显示的是和常越一样的贪狼星君降世。 但天煞孤星的极煞凶星位还是让他得不到任何人的认可，或者说，怜悯。 “不要放在心上。”常越曾经这样对他说过：“只是因为师傅先发现了我，所以我才比你幸运。” 所以你才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与爱戴。 幸运从来都和凶星背道而驰。 在跟随陆山大部分时间里，贪狼星都是扮演着一个刽子手，他杀的越多，身上的煞气也就越深，直到那天河也洗不净他的仇煞之时。 贪狼星必将陨落，而后位列仙班。 “这只是一次渡劫，你无须介怀，你也无须过多考虑，考虑好怎么用你手中的黑星刀斩尽这世间的一切邪祟，那便是你存在的意义。” 也就是说我的存在根本没有意义。 陆山并不喜欢过多的去教导这名学生。 他的一生必将伴随着血腥与杀戮，而后终局之日到来之时，也不过是以身殉道罢了。 这样的学生不需要太过于深入这个世界，也不需要去了解这个世界。 他和七杀与破军不同。 七杀破军还有着匡扶与引领的天命，他们生来就不同。 “这世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命数，你不过是运气比别人差一些罢了，小可怜，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帮不了你。” 我也不需要你帮我。 贪狼星最讨厌的就是和朔白交流。 跟随师父的这一生，贪狼星大部分时间里都在和朔白战斗，从一开始被打得神魂分离。 再到后面战地难解难分。 也不过寥寥百年。 “你比任何人都强，老子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强的人，你说我们曾经都是天上的星星？嘿嘿，老子不懂这个，但是老子总有一天会比你更强。” 你永远也不会比我强，但是你有着我永远也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王尧是个莽夫，也是三星之中第一个误入歧途的存在。 误入歧途？贪狼星对他们的评价感觉有些疑惑，王尧在做那件事的时候对自己说过，他要去为了自己爱的人做一些事。 贪狼星觉得很可笑。 “你的任务是引领世人，你是三星之中最为重要的存在，你的使命不在于此。” “妈了个巴子，你滚犊子吧，你懂个捷豹，老子觉得你强，所以才和你说这些，结果你屁都不懂，你他妈的就只是一把指哪打哪儿的兵器，滚蛋。” 印象之中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生气。 比被陆山训斥还生气。 当你身边每个人都告诉你“你不用管。” “与你无关。” “不用你帮忙。” “去多杀点异类。” “滚开。”的时候。 也许贪狼星君也正在被进行着某种人格塑造。 当然，这是李牧寒的想法，他伴随着贪狼星度过了漫长的日子，一开始也许会觉得这回忆不能快进，很让人抓狂。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的思维逐渐开始链接上了贪狼星。 他开始可以去知晓这男人的想法，也是从这里开始。 李牧寒感觉到了贪狼星的变化。 从哪里开始的呢？ “你的运气真好。” 对，是从这句话开始的。 当那条鱼扑腾一声从池子里跃起，一尾巴打在贪狼星的脸上的时候，它自己也回不去了，只能落在草坪上扑腾着。 而少女就是在此刻背着手站在他的身后，说出了这句话。 “它们不喜欢我，所以会打我耳光。” “可是我们有烤鱼吃了，运气真好。” 很快烤鱼的香......焦臭味就传入了贪狼星的鼻腔。 李牧寒都看不下去了。 “林局，您之前做饭不是那么好吃吗？为啥烤条鱼能烤成这副德行。” “吃鱼。” 林泽将那串鱼递给贪狼。 “焦了，不能吃了。” “那是人类，人类脆弱，吃不了，我们没事，可以吃，吃鱼。” “但是我不想吃。” “为什么。” 林泽拿着那被烤焦的鱼，蹲在了贪狼的身边。 “难吃。” “......” 林泽愣了一下，而后气鼓鼓地看着贪狼：“吃鱼。” “我说了不吃，你也别来找我了。” “可是你还没教会我。” “我教不会你。” “你真弱。” 又是从来没人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从来别人都会觉得自己的煞气太重，力量太强大而对自己敬而远之。 “我实话告诉你吧，上次我们做的那件事，叫接吻，我并不理解那样做的意义，只是看常越经常会在外面和别人接吻，并且口中总是说着爱来爱去的字眼，所以我才.......” 贪狼的嘴被堵住了。 这一次是鱼嘴。 “吃鱼。” “......” 他最终还是接过了那条“运气”不太好的鱼，一口一口将骨头也一起吃了下去。 少女抱着膝盖坐在他旁边，面无表情地说道：“好吃吗。” “还不如之前在森林里遇到的那只野猪精烤的鱼好吃。” 砰—— 林泽一巴掌把贪狼星扇进了池塘。 而后她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说道：“我不是野猪精，我可以学习，我现在正在学很多事，他们教我念书，写字，我现在还会唱歌了，做饭我也会学，而且我一定会学得很好。” “我不信。” 男人的脑袋从池塘里探出来看着林泽说道。 “你.......”林泽憋了半天，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最后泄气一般说道：“你很讨厌。” 说完林泽转身要走。 “等一下。”贪狼从水池里爬上岸，带着那湿漉漉的长发走到林泽的身边说道：“王尧被定罪了。” “我知道，怎么了。” “追求爱，对于我们来说，是不对的。” “为什么。” 林泽歪着头问道。 “我不知道，但从他们的口中，我们是特别的，王尧也是特别的，他有自己的命数，但他打破了命格，所以现在被定罪了。” 林泽抬起手，揪住了贪狼的湿漉漉的衣领，淡漠地说道：“老师告诉过我，做事不能半途而废，要持之以恒。” “......我也问过常越，我说我想和你一起寻找爱，他告诉我爱不是刻意去寻找的，我不是很明白，但我觉得，我们之间......” “我们会找到的。” 林泽松开了贪狼的衣领，后退了一步。 “爱是很重要的东西。”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是不可或缺的东西，没有爱，我就不算是人类。” “你本来也不是。” “你很讨厌。”林泽又打了贪狼一巴掌，而后喃喃自语地转身离开了池塘边：“......会找到的。” 李牧寒躺在石块上，看着这两人的种种，突然就叹了口气。 “你已经在我身边这么久了。”但下一秒，贪狼突然转过了头，看向了李牧寒。 “可以告诉我你想做什么了吗？” 第686章 我来自未来 李牧寒一愣，而后身体慢慢从石头上缩了下来，他躺在草坪上，装成个死人，尽可能不去看贪狼的目光。 “他肯定说的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而后，他眼中的蓝天白云变成了男人居高临下的脸庞。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有没有可能，我其实是一只草履虫，而现在和一只草履虫说话的你，才是脑子有问题？” 于是贪狼抬起了脚：“既然是一只虫子，那碾碎便是。” “唉唉！等！噔噔噔噔！” 李牧寒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不是，老兄，你能看到我？” “恩。”贪狼点了点头。 “那我那天晚上叫你半天，还过来摸你，你都不鸟我？” “当时你的气息很微弱，而且非常聒噪，我以为是曾经被我斩杀的灵魂在哭丧，所以没打算理你，可这段时间，你的气息越来越浓，现在已经到了我无法忽视的地步了。” 说着，一把黑色的长刀出现在了贪狼的手中。 “等一下！等一哈！我不是什么恶灵！我其实......” 李牧寒想了半天：“其实我是你儿子，我从未来世界来的。” 长刀举过了头顶。 “我真是你儿子！我叫李牧寒！我今年20！我是......恩，妈妈生的，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可以解释！来来来，你先坐下。” 李牧寒让了让位子，把那块自己坐了许久的石头让给了贪狼。 “我真的是来自未来。” “我给你十秒时间，如果你不能说出你到底是谁，我砍了你，十......” “......首先，我现在人在地府，现在能来到这里是因为孟婆的帮助，我偷看了你的记忆。” “八，七......” “我知道你是贪狼星！我还知道常越是七杀星，王尧是破军星！” “你跟了我这几天，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五，四，三.......” “我知道你以后会当一个拉面店的老板！” 贪狼站起了身，直接一刀劈了下去。 “我知道林泽是三一法则中的未来！” 刀刹那之间停在了李牧寒的脑门儿前，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是华夏特管局最高机密，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还知道，三一法则的另外两位，往昔如今在秦川雪山，今朝游历四方继续履行着自己的法则使命，而林泽因为是未来，所以她相对来说自由一些。” 黑色的刀被收了回去，由此可见贪狼算是接受了李牧寒的部分说法。 但他的脸上仍旧面无表情地盯着李牧寒。 “往昔？” 贪狼突然对往昔这个词似乎有了一些反应，而且这个反应是和眼前的李牧寒有关。 “怎么了？我说错了？” “往昔的确应该在秦丘雪山......那就更奇怪了，三一法则......不应该啊。” 他用手捂着嘴，似乎是在思考，只是那双眼睛一直盯着李牧寒，最后他仿佛是放弃了思考。 就像他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贪狼不需要太多的思考。 “我为什么会有儿子。”于是他继续问道。 “你为啥不会有儿子？” “因为贪狼的命格，不可能有子嗣，我也不会与人结婚生子。” “那你为什么还想寻找爱。” ...... 贪狼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行为和想法上的矛盾。 他不想打破命格，和破军一样成为罪人，也不想和七杀一样用尘世浮华的纸醉金迷来让自己不去考虑太多问题。 贪狼的存在意义便是肃清，命格之下不会存在多余的感情。 “我不知道。”这是贪狼的回答，就像一个上课不专心听讲被老师抽起来回答问题的学生。 在面对李牧寒的时候，他竟然显得有些局促。 “你动心了，李承天，你动心了。” 李牧寒指着李承天的胸口说道：“你虽然是天星降世，但你现在是肉体凡胎，你是个有脑子的男人。” “你真的是我儿子？” 贪狼突然抬起头，看着李牧寒问道。 “啊？啊......算，是吧？” “那你能告诉我，我到底有没有找到爱。” 这么几天，李牧寒第一次发现，贪狼也会通过眼神来表达感情。 比如现在他的眼神之中所透射出的那一抹情绪，名为“焦虑”。 “找到了。” 李牧寒笑着点了点头。 “我的爱，在哪儿。” 李牧寒又摇了摇头：“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无法改变曾经发生过的事，你作为天上的星宿下凡，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 “我不明白，我现在没有那些记忆。” 真是直白的男人啊。 “我只想知道，我和谁生下的你。” “我不能说，如果告诉了你，会发生什么事，我不敢保证，还是说，贪狼星君觉得，满足自己的私欲，比你的命格更重要吗。” 李牧寒并不想这样说，因为命格是贪狼的死穴。 一旦和命格牵扯到一切，那么一切都将自动退让。 果然，他退让了。 就见他微微后退了一步，又蹲回到了池塘之中。 “你为什么一定要蹲在池塘边呢。” “我出生在一个小村子里，村子外有一条小溪，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小溪里抓鱼，我的父亲在我出生的那一年就死了，母亲喜欢吃鱼，所以我经常去抓鱼。” 然后天煞孤星的命格导致全村被屠灭，贪狼逃入了森林，觉醒了自己的界域，最后被陆山所捡到。 这些李牧寒听过了，而这一切都让这男人显得有些缺乏心智。 所以与其说他想找到爱。 倒不如说...... “你想找到自己活着的意义活着存在的感觉，对吗？” 李牧寒说道。 贪狼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那些鱼。 不能影响历史进程...... 但是....... 李牧寒思索着，而后站起了身。 但是我应该可以让这段回忆，变得稍微......美好一些吧？ “李承天。” “叫爸爸。” 我去你妈的。 “......老李，我平时都这么叫你的。” “那我没把你教好。” “老李，你先站起来。” 贪狼没有动作，而后李牧寒急了，吼了一句：“李承天，赶紧站起来，这件事关系到林局！” 在听到林泽之后，他的身体微微颤了颤，然后站了起来。 看着那张淡漠如水的脸。 还这踏马和那张照片上一模一样的司马脸啊。 李牧寒想着，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首先，爱是相互的，是相辅相成的，是责任，是动力，是包容和将世间一切的美好都与其分享的感觉。” “你觉得你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是什么时候。” “不用想了，就他妈你那个智商，我已经帮你想到了，你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就是在你年幼时候，有阿妈陪伴的时刻。” 贪狼本来还在思考，李牧寒这么一说，他恍然大悟，但立刻又恢复了平淡：“恩，我其实就是想这么说的。” 娘的，智商不高脸皮挺厚的啊！？ “那你再想想，如果你阿妈现在还活着，你的村子也还在，那条小溪也在，你想和谁，回到村子，想带着谁，去见你的阿妈，又想陪伴着谁，在那小溪里抓鱼。” “我想.......”贪狼又陷入了思考。 其实李牧寒已经知道了他现在说谁，但是这个byd就是不好意思说。 “是不是常越。” “不是。” “陆山。” “不是。” “王尧，岑麟，朔白。” “都不是。” “林泽。” “不........恩........”男人用手捂着嘴，似乎还在纠结和思考。 恩你妈啊。 “恩，是。” 最后他终于老实地承认了自己的想法，李牧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真是急死了，不过总算是有点儿进展了。 “你此生最幸福的时光，想要和林泽一起度过，那恭喜你，你的爱，至少找到了方向。” 他不知道为什么最终这两人会走向不同的道路，但至少在一切都无法改变的情况下...... 就让这段记忆在自己的帮助下，稍微变得甜美一些吧。 第687章 准备工作要做好 当年的天海市特管局还没有建在地下，那栋银行的办公大楼就是天海市特管局的前身。 当然，挂的牌是一家私人贸易公司。 那年，特管局和国家的合作还没有那么紧密，可以说高层对特管局的态度很模糊，既不想给予对方太高的行政级别，但又仰赖于他们对异类的压制力。 也同样是那年。 特管局对待异类的态度还延续着前身降妖司一贯的杀降作风。 也就是异类作恶，必杀之。 禁魔监狱也只不过是让那些嫉恶如仇的特管局成员们发泄自己怒火的刑场。 甚至全国各地的特管局都会对杀戮异类数量最多的成员予以表彰。 贪狼每年都是这一奖项的稳定获得者。 王尧次之。 但这种情况慢慢在改变。 随着越来越多的异类加入到了特管局，当局对于异类的态度和执法风格都在慢慢发生改变。 所以当初那些最锋利的快刀现在也慢慢被雪藏。 而就在今天，贪狼接到了调令。 “北原市特管局？” 贪狼面无表情拿着调令说道：“我不懂怎么做局长。” 陆山点了点头：“我知道，但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要坐在那个位子上就行了，会有人帮你做好其他事。” “我不能再呆在天海市了吗？” “是的，这里有常越，不需要你了。” 不需要我了？ “什么时候走？” “今晚。” 贪狼慢慢抬起头，看着陆山，他从没对师父提出过要求，但现在，他必须要说些什么。 “可以等过完除夕吗？” 陆山本来在低头批改公文，贪狼的事他完全不用操心，这把快刀从来不会忤逆他的想法，也不会讨价还价。 而今天，他却提出了一个让陆山匪夷所思的要求。 “为什么？”陆山注视着贪狼，冷冷地问道。 “我想在这里过完除夕。” 贪狼回答。 二人的目光交汇了约莫一分钟，陆山最后才点了点头。 “可以，你还有什么没做完的事，就去做吧。” 贪狼转身离开了陆山的办公室，而后李牧寒也跟着他往外走，顺便对陆山竖了个中指：“你这么教徒弟，难怪两个徒弟一个不靠谱一个疯了。” 而离开了陆山办公室的贪狼又要往那池塘走去，李牧寒赶紧拦住他：“干啥去呢，你不是还有事要做吗？” “我要离开了。” “不就是去北原市吗，你要去当局长，好事啊。” “那你说的那些事，就没有意义了。” 贪狼面无表情地说道。 “屁的没有意义，这样，你听我的，反正你也争取到了除夕夜，那就按照我们的计划来。” “在那之后呢？” 在那之后，我也不知道了...... 李牧寒在心里默默叹息，但现在还是对李承天说道：“在那之后，你会找到自己的未来。” 未来...... 林泽就是未来。 贪狼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但可能他想错了，但在当下的环境是没有差别的。 “那现在怎么做？儿子。” “......你叫我小李就行了。” “恩，小李儿子，你告诉我，接下来怎么做。” 李牧寒恨啊，为什么当时就口不择言要说自己是他儿子，现在被这孙子占尽便宜。 “明天就是除夕了，你现在要做的当然是去做好一切准备啊。” “就按照你说的这个表单去做就行了吗？” “大差不差，放心，有我在。” 于是在李牧寒的引导下，贪狼罕见的没有呆在局里，而是去了天海市的很多地方，李牧寒也跟着一起参观了当年的天海市。 虽然天海市很早就设了市，但现在发展并不算好，也就港口区稍微繁华一些，其他地方都和乡镇没什么区别。 这约会李牧寒可有经验了，别以为夏玥智商低就好糊弄，她记性好着呢。 去过一次的地方再去她会觉得你没有新意，然后拖着你去她觉得好的地方，那才是痛苦的开始，夏玥的品味，懂得都懂。 就这样贪狼在李牧寒的引导下跑遍了整个天海市。 准备好了一切，当然有很多东西都和李牧寒想象的有出入，没办法，李牧寒已经尽力按照最低标准准备到位了，接下来的事，他便无力插手了。 “这些事情真的有必要吗？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意义。” “你懂个篮子，听我的就行了。” 回到特管局之后，李牧寒又催促着贪狼去找林泽。 而也是这时候李牧寒才知道，林泽连自己的房间都没有，只能住在仓库旁的小隔间里。 当贪狼敲开林泽的房间门的时候，少女只穿着一件体恤和短裤，她站在门口，披散着头发，面无表情看着贪狼。 “我今天去池塘边找你，你不在，然后他们用石头砸我，让我滚出特管局。” “谁砸你。” “那个叫魏兴昌的小朋友，他说我是怪物，每次都带着一帮人用石头砸我。” 李牧寒心里默默记下了，魏胖子你给我等着。 “哦。” 哦？？你哦你妈呢！ “赶紧安慰啊！算了，你跟着我说啊！那你疼不疼。” “那你疼不疼。”贪狼机械地说道。 “不疼，但是他们都想让我滚出去，还有人晚上来砸这里的门，让我不准住在这里。” 李牧寒赶紧说道：“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赶出去的，林局。” “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赶出去的，林局。” 李牧寒差点没吐血，自己怎么把称呼忘了。 “？”林泽歪着头看着贪狼。 “我的意思是，林泽，我会保护你。”李牧寒赶紧找补。 “我的意思是，我会保护你，林泽。” “我比你要强，你打不过我。” 两块石头，算了，赶紧进入正题吧。 “林泽，我今天来是想问你，明天你有空吗？” “今天晚上有一道皆杀令，明天不知道。” “那明天我想约你出去。” “出去？可是我不能出去，没有许可的话，我不能离开特管局。” “明天是除夕，我想约你出去，你不是说想和我一起寻找那种叫爱的东西吗？我带你去找。” 一说到这个，林泽就有些犹豫了，良久她点了点头：“恩，我明天，和你出去。” 啪——然后直接关上了门。 “现在呢？”贪狼转头看着李牧寒。 “等呗。”李牧寒耸了耸肩。 这一晚李牧寒和贪狼似乎都没睡着。 贪狼躺在床上，李牧寒飘在半空。 这是他刚学会的，原来在这种形态下他就和一个幽灵一样可以无视重力。 “你很紧张啊？”李牧寒在半空中翘着腿问道。 “我不知道。” “你就是紧张了，我能感觉得到，别忘了我在看你的记忆，我能感觉到你的一切。”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会紧张，我在面对朔白的时候也没有紧张过。” “恐惧会让人紧张，未知会让人紧张，而兴奋，也会让人紧张的，你现在明显就是兴奋，和小学生第二天要去春游一样，行了赶紧睡吧。” 毕竟他不睡，自己也没法睡，简直就是折磨。 就这么浑浑噩噩熬了一晚上，刚刚早上6点，贪狼就坐起了身子。 “到时间了。” “到个屁啊......约的时间是10点。” 李牧寒用手撑着下巴，无奈地看着贪狼。 “谋定而后动，师父说过，即便做了最充足的准备，也必须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生死只在一瞬之间。” “......”李牧寒打了个哈欠，不想再说什么了。 可就在贪狼穿着那一身破旧的黑色西装要出门的时候，李牧寒叫住了他。 “唉唉！你干嘛呢！？” “去找林泽。” “不是，你就穿成这样去？” 看着那已经磨损的不像样的老式西装，李牧寒无言以对。 “我没有别的衣服了。” “找常越借，他衣服肯定多。” 此时的常越站在房间的镜子前，穿着花里胡哨的西装还有那骚气的粉色领带满意地点了点头。 “嘿嘿，老子真是越来越帅了。” 砰—— 而后房间门被一脚踹开。 “卧槽！” 常越吓得一个激灵，转头看去，就见披头散发的贪狼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老弟，你干啥呢？大清早的你疯了啊？！” 常越对着贪狼吼道。 “帮我一个忙。” 贪狼一开口，常越就愣住了。 这位师弟还是第一次开口让他帮忙，这倒是让常越觉得很新鲜。 “帮你干啥啊？” “借我一套衣服。” 当常越听到贪狼约了林泽要去约会的时候，他愣住了。 “你......约林泽？” “怎么了？” “不是，老弟啊，这世界上女人那么多，等着咱们去泡，你想想咱们什么身份，三星啊，咱们要什么女人没有啊，你泡林泽干啥啊？” “什么是泡。” “你别管这个，你们俩啥时候好上的？” “一个月前在池塘边接了吻，这个算好上了吗？” 嘶———————— 常越倒吸了一大大大口凉气，而后小声问道。 “这事儿，老头子知道吗？” “不知道。” “......”常越略微思索了片刻之后打了个响指：“有种，他娘的，人活一世，就应该去做点别人不敢做的事！这才是人生！小师弟你放心，这件事包在老哥身上了，老哥一定把你打扮成最骚气，不对，最帅气的男人！” 第688章 寄语相思处，何言泪千行 李牧寒连续让贪狼否定了常越的粉色西装，酒红色西装以及卡拉ok限定款镭射闪耀西装之后，选了一套最朴实无华的黑色西装。 “唉，你没品味啊。” 常越失望地摇了摇头。 “别听他的，这世界上最没品位的就是这大叔。” “现在怎么做？”贪狼转头看着李牧寒，常越觉得有些奇怪，于是赶紧说道：“老子在这儿呢，小师弟，你咋看向那边了，现在怎么做？现在我觉得......恩，你这头发太长，太乱了。” “他们说这样看上去更有杀气。” “你是去约会，泡妹，不是去杀人，行了，跟我来。” 说着常越拽着贪狼就离开了房间，来到了二楼的一间办公室门口。 “颜珏，在不在啊，颜珏。” 良久，房门打开之后，李牧寒看到了无比年轻的颜珏正一脸不爽地站在门口。 “现在是早上8点，连打卡时间都没到，你们有什么事吗？” “嘿嘿，帮个忙，理个发。” “楼下理发店自己去。” “那哪儿行啊，手艺没有你的好，帮我这小师弟一个忙吧。”常越凑到颜珏耳边低声说道：“他恋爱了，今天要去约会。” 颜珏愣住了，而后看着常越：“谁？” “林泽。” “我日，你小师弟真不挑啊。” 李牧寒叹了一口气，这个阶段的林局还真的是谁都不待见啊。 ...... 与此同时，林泽刚从外面回到特管局，她浑身的鲜血，手里还提着一把长刀，每个见了她的人都是一脸的厌恶。 “这遭瘟的怪物，都不知道躲着点吗。” “小声点，这怪物可厉害了。” “陆山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把这种怪物带回特管局做什么，这能是一路人吗。” 啪—— 石头精准地砸在了林泽的脑袋上，而她却没有任何反应，仍旧往前走着。 “怪物！滚出去！这里是人类的地盘！” “对！人类的地盘！滚出去！” “砸她！” 几个男孩儿手里捧着石头，不断朝着林泽砸去，而旁边的大人也只是看着冷笑，完全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反而是一名有些瘦弱的男生一直在劝阻这些人。 “不要这样.......魏兴昌，黄自在！你们两个给我住手，不准跟着他们一起砸！这是不对的行为！” “师兄！她是怪物！我们特管局就是要打怪物的！砸她！” “就是，师兄！你瞧她！完全就是一只怪物嘛！师父说了！除魔卫道是我辈的职责！” “呜呜呜呜，你们再不听话，我要去告诉师父了，你们两个.......” 瘦弱的男孩儿拦不住这些孩子，只能坐在地上哭泣。 林泽没有搭理他们任何人，就仿佛是已经习惯了一般直接朝着那小仓库旁边的隔间走去。 “站住。” 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林泽停下了脚步，因为这个声音她认得。 “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你不能住在这里，别人有意见！” 一个身材高大的胖男人走了过来，冷冷地看着林泽。 “陆山说我可以住在这里。” “嘿嘿，陆山算个屁！他又不是咱们天海市特管局的局长，赶紧给我滚蛋！老子已经把里面的东西都扔了，反正也就是一些破衣服，赶紧滚！” “我可以借个地方洗个澡吗？” 林泽仍旧面无表情地问道。 “滚到河边去洗！别他妈弄脏了我们特管局的公共浴室。” “可是我没法离开特管局。” “那关我屁事啊！这他妈的烦！” 男人抬起脚直接踹在林泽的腰上，将其踹得撞在墙边。 疼吗？完全没什么感觉，只是有规定她不能还手，那些皆杀令的对象很特殊，但特管局的人还有人类都在她的禁杀令名单之中。 这些人无论对她做什么，她都不能还手。 “老子真的看到你就觉得烦！你以为披着一张漂亮女人的皮，你就是人类了！？我告诉你，你什么都不是！你和朔白都是怪物！陆山带回来的那个两个崽子也是怪物！” 他揪住了林泽的头发。 “那个叫王尧的已经被定罪了，嘿嘿，我就知道你们这群怪物干不出什么好事，老子今天心情不好，你要是想住在这里，也行，让老子揍你一顿出出气，我让你多住一天！” 多住一天，挨一顿揍就行了？说不定还能洗洗澡，挺划算的。 林泽的脑子里这么想着的时候。 那男人已经抬起了手，狠狠砸向了林泽的面门。 但下一秒，他肥胖的身体已经狠狠地被人踹得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楼道口的墙上，这一脚力道之大，直接让那后勤部的部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你......你......” 胖子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摇晃着身体看着那把自己一脚踹飞的人说道：“你是........贪狼......你他妈，找死，你敢打我，你知道老子......” 李牧寒小声在贪狼耳边耳语，而后贪狼冷冷地说道。 “我已经接受了调令，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北原市特管局的局长，明天就上任，现在，你觉得我还不敢打你？” “什，什么......北，北原市.....特管局局长.......？” 胖男人咬牙切齿，他知道肯定是陆山说通了总局的人，他妈的。 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 连这种怪物都能去直辖市当特管局局长，而自己却只能窝在这里当你妈的后勤部长。 “贪狼，你牛，你牛，你给我等着。” 胖子捂着腹部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此刻的贪狼已经焕然一新，穿着崭新的黑色西装，头发也剪短了不少，被梳理得井井有条，还扎起了马尾。 他慢慢转身伸手要去把林泽扶起来。 但林泽却往后缩了缩。 “我还没有洗澡，你今天穿了新衣服吗？” “恩，因为要和你去约会。” “什么叫约会。” “昨天我和你说的，约你出去，就叫约会。” 叫个屁。 李牧寒吐槽，算了，有进展就是好事。 最后贪狼强行将林泽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扛在了肩上。 “去哪儿。” “你刚才说洗澡，我知道一个地方。” 果不其然，贪狼将林泽扛到了池塘边。 “这里可以洗澡。” “好，那我就在这里洗澡。” 林泽开始脱衣服，贪狼一动不动。 “你给人看完了，赶紧背过去！” 李牧寒提醒道，而后自己先一步转过了身。 虽然不太明白，但贪狼还是转过了身，很快身后就传来了入水的声音。 “刚才那胖子是后勤部部长啊？” “恩，崔永玉。” “他强吗？” 贪狼有些疑惑地看着李牧寒：“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类，为什么你要问强不强。” 行吧，估计这个年代的特管局战斗成员太少，多是文职。 也正因为如此，林泽，三星这种好用的快刀就显得尤为重要。 林泽洗完澡之后，才想起来自己的衣服都被扔了。 于是贪狼让她先在水里泡着，而后又去找了朔白。 “滚蛋。” 朔白虽然一开始是拒绝的，但耐不住贪狼就一直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盯着她，她这才不耐烦地扔了一套西装出来给贪狼。 做完了一切准备工作，总算是出门了。 现在时间是中午的11点。 第一站是吃午饭，这是李牧寒的规划，所选的地点是一家刚修好不久的中餐厅。 “我可以进去吗。” 林泽站在餐厅门口，她今天算是没有得到许可偷跑出来的，如果被陆山知道自己还违规进入了人类的餐厅，可能会被惩罚。 “可以，今天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恩。” 点餐方面多亏了有李牧寒这个背后灵在，并没有闹出什么笑话。 只是两人除了吃饭基本上一言不发，这让李牧寒很是着急啊。 第二站是羽毛球广场。 两人对于这项运动都完全是一窍不通，虽然有李牧寒的解释。 但很快二人之间的比赛就变成了一场力量的比拼。 林泽也在这里留下了自己的神话，直接用羽毛球把贪狼的脸砸得凹了进去。 在看到贪狼躺在地上，用力将那羽毛球从脸上扣下来的时候，李牧寒发现，林泽的嘴角微微扬了扬。 而这个表情，是他所熟悉的那位林局。 无奈，其实李牧寒还想了许多许多的约会场景。 但现在天海市的条件真的太差了，基本上没法满足。 当夜色渐渐降临的时候，街上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人们脸上都洋溢着过年的喜悦。 李牧寒没有太多童年的记忆，但他听老师说过，以前的天海市，有着一项很重要的活动，那就是在天海市大桥上放孔明灯。 “啊，现在是不允许放孔明灯了哦，你们可不能去学哦。” 老师末了还补充了一句。 但如果是现在应该没问题吧。 而就在此时，李牧寒发现走在前面的两人突然停住了。 他有些疑惑，自己应该没在这附近设置什么关卡吧。 于是李牧寒回头看去，就见这是一家比较新潮的服装店，里面的衣服虽然在李牧寒看来太过时了，可在当时的人眼中无异于是发现了新大陆。 “这个衣服，穿着应该不方便战斗。” 林泽指着橱窗展示里那假人模特身上穿着的新中式连衣裙说道。 “嗯，走路步子大一些可能都会撕破。” 贪狼说道。 李牧寒赶紧上前几步凑到贪狼的耳边说道：“跟着我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看你穿一次这条裙子’。” “？” 贪狼转头看着李牧寒。 “你说就是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看你穿一次这条裙子。” 林泽愣住了，她看了看那条裙子，又看了看自己：“我没穿过裙子，而且我没有钱买。” “你有钱吗？”李牧寒问道。 贪狼点了点头：“我有工资。” 林泽略微抬眼看着贪狼：“你要给我买这条裙子吗？” 于是半小时后，贪狼花了两个月的工资替林泽买下了这条裙子，而林泽也在店里将其换上。 看着林泽，贪狼和李牧寒都傻了。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啊，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这穿上裙子的林泽，真的太好看了。 “我还看过林局穿女仆装呢，这有啥。” 李牧寒有些不服气地小声嘟哝了一句。 但贪狼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泽：“我现在也有那种，胸口不舒服的感觉了。” 夜幕降临，在李牧寒的要求下，贪狼去买了一只大号的孔明灯，而后两人一魂来到了天海市大桥。 天海市大桥此刻人潮涌动，，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危险事故，警察也已经封锁了出口和入口。 而三人也是在最后一刻进入到了桥上。 林泽穿着裙子，行动很不方便，还被人踩了好几脚。 于是贪狼直接将其背了起来。 “谢谢，我不想弄坏这条裙子。”林泽小声说道：“我不会让人把它扔掉的。” “恩。” 贪狼点了点头，来到桥中央一处人稍微少一些的地方后，贪狼按照李牧寒的意思，拿出了纸条。 “要写什么呢？” 林泽问道。 “......”贪狼把目光看向了李牧寒。 李牧寒知道，这老小子给忘记了，自己专门找外援写的诗，他娘的给忘了。 说起这个，李牧寒还有些惊讶。 某一天晚上，他在想要写一些什么，最后想到要写一首诗。 可是李牧寒文采不好，就想着，如果这时候外面的人能帮帮忙就好了。 嘿，你还真别说，就在这念头出现的瞬间。 一张纸条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上面，赫然就是一首诗。 【门前一条河，游过一群鹅，鹅鹅鹅鹅鹅，一个接一个，排队下油锅，味道好极了——夏玥】 李牧寒直接把这首诗给撕了，然后他看着天花板说道：“夏玥，别捣乱，还有没有别人，来个高手。” 不一会儿，他的眼前又出现了一张纸条，而在看了纸条上的诗后，李牧寒呆住了。 “世间凡尘里，孤影两相立。”李牧寒一边念，贪狼一边复述，而后他握着笔，在纸上将其写下。 “人言何所惧，心通意自起。”贪狼将纸和笔递给林泽。 林泽却有些脸红地低下了头：“我不会写字。” “我和你一起。” 这句话并不是李牧寒教的，他就那样自然地握住了林泽的手，仿佛这是他们之间无需言语的默契。 他的手指温暖而坚定，引导着林泽的手在纸上缓缓移动，一笔一划，共同书写着那些饱含深情的诗句。 待到最后两句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地握住了对方的手，轻轻将其心意写下。 “心语两相知，愿共此情长。” 当最后一笔落下，两人的目光在夜空中相遇，仿佛有无声的言语在彼此间流转。 他们将写好的诗句轻轻放入孔明灯中，时间也正好来到了12点。 随着无数的灯缓缓升起，两人的目光再次交汇，李牧寒看到了林泽眼中的光芒，那是一种温暖而明亮的笑意，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 贪狼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女，他情不自禁地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 “......林泽。” “恩？” 林泽的目光还跟随着孔明灯缓缓上升，那和所有孔明灯汇在一起的小小心愿。 是否也代表着自己也能融入这个世界，成为无数雨滴中的其中之一...... 可就在这瞬间，一阵惊雷打破了虚妄。 雷雨毫无征兆地降下，一个又一个的孔明灯被打落。 林泽眼神之中的光芒慢慢消失，而后化作了一股凌厉的肃杀之气。 她撕开了裙子的下摆，而后脱掉了鞋子，直接猜到了大桥的扶手上。 在那雨水最终将她小小的心愿击落的瞬间，林泽高高跃起。 在无数人的惊呼声中。 她紧紧地保住了孔明灯，而后身体开始朝着海面坠落而去。 本就是不可能之事，为何还要抱有期待。 在坠入海面的时候，她仍旧抱着那孔明灯，就好像这样可以将它们藏起来，不被人发现，也不会被人所破坏。 冰冷的海水将其淹没，林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就算有。 这些眼泪可能也如同她期许的那样，成为了无数汇聚而来的水滴的一部分。 如果在这里，哭出来的话，应该也没事吧，不会被人发现的...... 她无声地啜泣着，任由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往下沉。 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就如同她上千年存在的缩影。 没有意义。 “林泽！！” 一个声音从海平面传来，她缓缓睁开眼，便看到那男人朝着她游了过来，而后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 “在这里的话，不会被人发现的，对吗.....” 林泽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她想用这种方式来传达自己的感情。 贪狼将其的身体紧紧抱住，孔明灯早已在海水的浸泡之中损坏。 那写满了心意的纸条也在此刻逐渐粉碎。 但贪狼抓住了她。 抓住了未来。 即便这是由他人所制造的，并不存在的未来....... 李牧寒坐在河坝之上，他叹了口气，看着那无情的暴雨冲刷着海面。 至少在这一刻，他希望在海面下方的二人，不受任何打扰。 也就在这时候，桥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动静。 李牧寒回头看去，而后他笑了。 少年站起身，慢慢拖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到桥下的阴暗处。 在那阴暗处，无家可归也没有未来的少女正蜷缩在那儿抱着自己的膝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 “你也给我再等等吧。” 李牧寒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少女的头，可惜，他的手无法触碰到少女，他的声音也无法传达给少女。 “再等二十年，我会找到你的。” 第689章 沟壑 “牙刷。” “带了。” “毛巾，还有，剃须刀。” “我不长胡子。” “不行，常越说，说男人都要有剃须刀。” “我有刀，可以代替一下。” “好......还有，恩，我想想，还有换洗衣服，还有......” 林泽蹲在行李箱边，努力思考着还要带什么东西。 可贪狼其实并没有什么行李，衣服也就两件，最后把所有东西都装进去，连行李箱的三分之一都没装满。 “时候到了。”贪狼看着蹲在地上的林泽说道。 “还有一小时。” “要提前去火车站。” 林泽歪了歪头，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我送你去。” 贪狼摇了摇头：“他们不会让你再外出的。” “北原市很远吗？” “坐火车应该要七个小时。”贪狼回答，但林泽没有这种时间和距离的观念，于是贪狼蹲在她身边，犹豫了片刻之后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不会太远，我会来看你。” 林泽的刘海因为贪狼的手而盖住了眼睛。 而从发梢之间，贪狼发现林泽的瞳孔里泛着点点波光。 “好，我可以给你写信吗，我最近在学写字。” “可以，我也会给你写信。” 李牧寒站在门口看着这两人，心里只能不由地叹息。 就在贪狼提着行李箱和林泽一起走出来的时候，走廊的另一边，一位西装革履的老者也正和陆山一同走来。 “东西收拾好了吗？” 陆山看着贪狼问道。 “恩，承蒙师父教诲，弟子即刻启程。” “好，不要耽误久了。” 陆山说着看了一眼林泽：“不要再让我发现你擅自离开特管局，明白了吗？” “恩。”林泽点了点头。 而后陆山冷哼一声，带着那名老者就要离开。 但那老者却慢慢停在了贪狼与林泽的身前。 他面色和蔼，笑容可掬，在轻轻扶了扶眼镜之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贪狼的身上，就听他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啊。” “？”贪狼疑惑地看着老人。 陆山微微转头说道：“这是天海市特管局刚刚收容的异类。” 异类？贪狼有些疑惑。 这人怎么看都像是人类，身上一丝一毫的危险气息也没有啊。 李牧寒也打量着这老者，虽然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但他总觉得，这老人给他一种熟悉感。 “只要好好培养，假以时日，你将会成为这个世界最完美的存在。” 老人抬起手，捏了捏贪狼的肩膀。 “非常抱歉，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 在看到贪狼对他的举动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老人缓缓后退了一步，十分绅士地鞠了一躬。 “我是一名数学教授，虽然刚刚苏醒不久，但我同样也是一名异类，你们可以称呼我为，莫里亚蒂教授。” 李牧寒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莫里亚蒂....... “他将会在即将成立的科学理事会部门任职。”陆山冷冷地说道：“行了，没事的话你就赶紧去吧，记得在北原市别给我丢脸。” “谨遵教诲。” 贪狼点了点头。 李牧寒却颤抖着声音对贪狼说道：“杀了他........” 尽管知道，历史无法改变，现在做任何事也无法去影响已经发生过的事，但李牧寒此刻仍旧死死地瞪着莫里亚蒂。 “杀了他！！快点！！杀了他！！李承天！！” 但是贪狼此刻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李牧寒的声音一般，他最后与林泽对视了一眼，二人眼中思绪万千，都藏在了内心的深处。 接着他提着行李就要离开。 莫里亚蒂看着贪狼离开的背影，点了点头。 “那么，祝你们三位，都有一个美好的明天。” 说完他跟在了陆山的身后消失在了李牧寒的眼前。 “......等等。” 李牧寒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刚刚说......你们三位？这其中肯定不包含陆山。 林泽，李承天......莫非，他能看到自己？ 随着贪狼的离开，李牧寒的视角被迫只能跟随着他来到了火车站。 现在的特管局并没有军方支持，只能乘坐和大众一样的交通工具。 在放好行李之后，贪狼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而当火车发出汽笛声缓缓开动的时候，李承天愣住了，他看到在那一排送亲的人当中，赫然有着林泽的身影。 她穿着那一身破烂还未晒干的裙子，头发学着别人的样子胡乱扎起，面无表情地和贪狼隔窗相望。 “快回去。” 贪狼说道。 林泽却没有任何的动作，而后火车徐徐开动，少女也跟随着火车一同前行。 “我让你快回去。” 他站起了身子，火车越开越快，林泽也跑了起来。 贪狼也开始往后跑，他一边跑，一边对着窗外的林泽喊道：“不要再追了！” 但是林泽依然没有停下脚步。 贪狼推开一个又一个在过道上放行李的人，穿过一节又一节车厢，最终他跑到了尾箱的外栏杆处，火车已经慢慢开出了月台。 而少女也跳下月台跟随火车前行。 “停下！林泽！” 李承天朝着林泽大喊。 “七，七个小时！有，有多远！” “......我不知道！但是你不要再追了，快回去！” “我，我已经找到了，我找到你说的，爱！但是，我一个人，不行.....！” “你不是一个人！我在！不管是七个小时，还是七年，还是七百年！我都在！我永远都在！所以......快停下......” 贪狼看着少女奋力奔跑却不愿意进一步损坏那条裙子的样子，他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自从阿妈死后，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再哭过了。 但现在，看着那不断朝他奔跑却始终追不上的少女，他的眼泪便无声地划过了脸庞。 “给我写信！” “......好！” “记得我教你的东西！记得好好学习！学会了之后，给我写信！我来检查！” “......好的！” “等我！我会回来的！林泽！等我！” “......好。” “所以......暂时先停下吧。” 男人带着泪，露出了一个微笑。 少女的脚步渐渐放缓，她不在乎七个小时还是七百年，但是现在这个距离，她知道自己追不上。 不是因为火车的速度太快，而是因为有一道沟壑横在他们二人的身前。 如果填满这道沟壑需要七百年，那就七百年。 如果沧海桑田日月轮转能弥补他们之间的距离，那自己会永远等待。 “再见......林泽。” “......再见。” 少女站在了原地，微微抬起了手，挥了挥，直到火车消失在了地平线的尽头，她的泪水才从眼眶里缓缓溢出。 第690章 檐下风铃，摇晃曾经 “你就是新来的局长？” 染着一头黄毛的少年不爽地看着贪狼，但贪狼却无视了他，把自己的东西一件一件从行李箱里拿了出来。 “老子问你话呢！你是局长不是！” 黄毛一脚踹在了行李箱上。 “是。” 贪狼点了点头。 “嘿嘿，那就好！老子不服你！他们说你是什么，三星降世！我呸！老子偏要试试看这天煞孤星有多厉害！赶紧！跟我去操场上练练！你要是输了！这局长的位置就给我！” 黄毛揉了揉鼻子，一脸的自信。 贪狼抬头看了看他，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很想当局长吗？” “废话！谁不想啊！咱们特管局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国家支柱！老子要是当了局长！肯定威风凛凛！” “当局长不是为了逞威风。” 贪狼将一个小玻璃瓶慢慢拿出来，放在办公室的窗台上。 “听你屁话，当了局长都不能逞威风？这啥玩意儿啊？” 黄毛拿起瓶子看了看，里面一半都是土。 “上一任局长因为贪污下课了，他狗日的收了异类很多钱！你知道有多少吗！就你现在这个办公室，那个柜子！里面全是钱！狗东西！就你现在放瓶子这地儿，人家摆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黄毛用手比划了一下。 “是金子做的摇钱树！牛逼不？贼晃眼睛！” “你如果当了局长，也会想要那些吗？” 贪狼开始打扫办公室的卫生。 黄毛毫不客气躺在了沙发上，翘着腿：“嘿嘿，老子不要，那些东西屁用没有，老子只想变得更强，然后有很多漂亮姐姐可以围着我。” 李牧寒此刻的脸和这黄毛贴得很近，他也觉得这黄毛很面熟，说话的方式也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这是哪位大神。 “这么说，你想当局长是因为想要女人吗。” “谁不想要女人！老子是个孤儿！我小时候天天跟人打架！孤儿院有个姐姐，对我特别好，我告诉你，贼漂亮！而且胸贼大！” “这样说你喜欢的人，是不礼貌的。” 贪狼一边拖地一边说道。 “嗨，反正她也听不到了。” “为什么？” “死了呗，死在了几个异类手上，老子就是因为宰了那几只异类，所以才被特管局带了回来。” 贪狼手中的动作停住了。 “你现在并未觉醒界域，就斩杀了三只异类？” “他们也不相信，但老子就是徒手干死了那三个王八造的，但是没用啊，那老姐都死了，如果我变得更强的话，这些我喜欢的姐姐们一定也会更安全。” “合理。” 贪狼点了点头：“那以后我让你当局长。” “哎哟？此话当真？” “如果以后我有这个权利，我让你当局长。” “哈哈哈哈！行！李局长你是爽快人！老子叫雷剑！记住了啊！以后可以别认错人了！还有，你还是得和老子打一架！”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怒吼。 “雷剑！狗东西，局长办公室是你能去的地方吗！？赶紧给我走！” 一个中年男人怒气冲冲地拎起了黄毛，然后他朝贪狼点了点头：“你好，李局长，我叫云阳，他们都叫我云爷，我是人事管理科的科长，以后工作上还请多关照了。” “恩。” 贪狼仍然在打扫着卫生。 李牧寒坐在沙发上，看着离开的两人，无比唏嘘。 没想到雷剑以前是黄毛啊。 还有那个云爷，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云隐商会里自己见到过的那位总管。 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你现在能听到我说话了吗？” 李牧寒看着贪狼问道。 “恩。”贪狼点了点头。 “算了，没事了，你以后离那个莫里亚蒂远点。” 尽管知道是没什么用的警告，但李牧寒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一句。 而贪狼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什么。 他打扫完卫生之后，捧起了那个玻璃瓶。 李牧寒知道，那是林泽送给他的礼物。 林泽也不知道从哪儿知道的方法，她将土塞进瓶子里，又埋下了一颗种子，这样的话等植物长起来，这个瓶子对于这颗小花来说，就等于是拥有了一片天地。 “还挺有情调啊，林局，学得挺快。” 李牧寒趴在窗边，看着那颗小树苗一天天长大。 在这期间也发生了许多事。 陆山与朔白离开了天海市特管局，升任平京市特管总局的一把手和二把手。 特管局也正式被政府承认，并下设行政机关与党支部，双方合作日益密切。 半年之后，天海市龙脉震荡，那只蛰伏了千年的地龙老祖不知道为何突然性情大变，它搅动地脉，差点引发一场毁灭了天海市的特大地震。 关键时刻林泽以雷霆手段将其击溃，并将其镇压在了真武山锁龙谭之中。 因此林泽也成为了天海市特管局的副局长，这是林玖玖被王尧抽取记忆离职之后，天海市特管局第一位正式继任的副局长。 贪狼在北原市也屡建奇功，那一年玄武星异变，玄武入魔发狂，朱雀与白虎皆无法将其镇压，最后关头，贪狼率五名北原市悍将联合朱雀白虎将玄武镇压，并让他的真身永远镇守北方大地龙脉所在。 后又收服了人屠白起的灵魂，并为其重塑肉身。 这也算是开启了特管局收容异类的一个好头。 越来越多的异类加入特管局，同年，常越出手镇压入侵华夏的天启四骑士，除了瘟疫败走之外，其余三只异类皆死在常越之手。 七杀星君一战成名，上任天海市特管局局长，也是在那一年，莫里亚蒂升任天海市特管局科学理事会会长，其下属兼学生兀秦升任副会长。 在这段时间里，天海市收容第一只天灾级异类，血族夏莉亚。 三足金乌的子嗣被收容。 重明鸟现世托孤，天界与特管局接触，并下派一十三员上神的肉身与特管局保持密切合作。 孙炎以特别收容异类的身份加入富林市。 华夏特管局正式加入世界联合特管局，同年普罗米修斯计划开启，平京市特管局工程部总长墨雨前往普罗米修斯。 也就是这一年，李牧寒隐隐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儿子，可以帮我写这封信吗？” 贪狼把信纸递给李牧寒，被李牧寒白了一眼：“现在都用小灵通了，谁他妈还写信啊，上次林局不是和你说了，她办公室现在有电话了，你给她打电话不行吗？” 听了李牧寒的话，贪狼挠了挠头，笑了笑说道：“还是写信比较好，一直以来都是书信交流的，而且你知道，我在电话里不太会说话。” “你哪儿是不会说话，你是害羞。” 李牧寒接过了信纸，而后看到了窗台边上的那个玻璃瓶，瓶子里的花早已开了又谢换了好几次了。 “今年是2003年对吧？”李牧寒问道。 “对，怎么了？” “没什么，2003年啊，对不起了周董，借你的歌用用。” 【竹篱上停留着蜻蜓，玻璃瓶里插满小小森林，青春嫩绿得很鲜明，百叶窗折射的光影，像有着心事的一张表情，而你低头拆信，想知道关于我的事情，青苔入镜，檐下风铃，摇晃曾经，回忆是一行行无从剪接的风景，爱始终年轻】 “看不懂，你能写人话吗？”贪狼凑过去看了一眼，皱着眉说道。 “滚蛋，你懂个屁，这叫现代散文诗，划时代的。” 于是信被寄了过去。 此时的李牧寒已经不用只停留在贪狼身边了。 或许是和回忆建立起了更深层次的联系，他可以去到另外一些人的身边。 比如他很想知道林泽收到信的反应是什么，于是便将视角转换到了林泽那儿。 “......” 林泽坐在办公室里，现在的她已经和李牧寒印象里差不多了，一直保持着一副淡漠的笑容。 而她办公室里还有李牧寒的一位熟人，赤鸢。 “林局，写的什么啊？” 赤鸢好奇地凑过来。 林泽把信递给了赤鸢：“看不懂，他最近总是不喜欢说人话。” 于是赤鸢把信拿了起来。 卧槽。 李牧寒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赤鸢一遍一遍看着那些歌词。 “好美啊。”然后她哭了：“我以后，一定要嫁给一个能写出这样文字的男人。” 合着你这么喜欢周董，是我的错？？？ 李牧寒张大了嘴：“不是说不会影响吗？！啥情况啊？！” 第691章 逃跑吧 这种安宁与平静无论如何都是一种假象。 因为李牧寒知道，贪狼和林泽没有结局，而改变贪狼真正命运的那一天，还未到来。 当那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李牧寒发现，他和往常也没什么区别。 那是一纸来自平京市总局的调令。 “世界联合特管局？” 贪狼看着调令上让他前往的地方不禁皱了皱眉，但真正让他觉得难以接受的是那写着永久的任期，以及绝不可与外界接触的保密协议。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非常不合理的调令。 而且送这张调令来的，是平京市特管局的副局长，钟淮安。 “承天，看完了吗？” 钟淮安问道。 “恩，但是我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承天，你生错了时代，三星之中，你的命格在此世已无大用，而现在，就是你为这个世界做出最后贡献的时候了。” “......” 贪狼几乎都快忘了，自己的命格。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奢求未来，奢求那些美好的幻想呢。 “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承天，联合特管局那边在进行一场非常重要的实验，和曾经出现过的裂隙有关，你现在明白了吗？” 贪狼的表情渐渐变得淡漠，而后他慢慢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又是这样...... “明天可以吗，我还需要交接一些工作。” “......拖延时间对你没什么好处，你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东西越多，就越会阻碍你的脚步。” “我要指定下一任的北原市特管局局长。” ...... 雷剑已经没有再顶着那头黄毛了，他发育得很快，身体现在已经比贪狼还要强壮了，在觉醒了界域之后，雷剑的力量也是一天比一天强。 此刻他正在和白起过招。 而后便看到了贪狼朝他们走来。 “局长好！来来来，许久没过招了！陪我练练！” 雷剑赶紧迎了上去，白起也收起了剑，抱拳对贪狼作揖。 “今天不行，雷剑，我找你有点事，白起，我和他单独聊聊。” “喏。” 白起离开之后，雷剑嬉皮笑脸地看着贪狼：“啥事啊，这么神秘。” “还记得我刚来的那天吗。” “记得啊，其实你和当时没啥变化，局长，像块木头，对女人也没有任何兴趣。”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北原市特管局的局长了。” ...... 他遵守了约定，和所有人的约定。 唯独辜负了她。 “我要道别吗。” 昏暗的办公室中，贪狼站在窗边，雷雨敲打着窗户发出啪啪的声响，那玻璃瓶里的花朵已然凋谢。 “你自己决定。”李牧寒叹了口气。 “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贪狼星君，你......并没有亏欠这个世界，你这一辈子亏欠的人，永远都只有一个。” 雷声轰鸣，贪狼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他缓缓拿起了几乎只是接听，从未拨出的电话，而后打了过去。 【不写信了吗？】 林泽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传来。 贪狼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你们那边在下雨吗？” 【应该没有，对了承天，现在天海市特管局马上要建在地下了，我看过设计图纸，真的很有意思，你也好久都没回来看过了，你什么时候......】 “我们逃走吧。” 轰隆—— 电闪雷鸣在此刻愈加疯狂，几乎是将男人的声音吞没其中。 片刻之后，电话那头的少女没有多问一个字，只是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 【好的。】 “明天早上9点，我在天海市的火车站等你，我.......我不知道我们要去哪儿，但是我......” 【没关系，去哪儿都可以。】 “......嗯。” 贪狼挂下了电话，他的脸上似乎松了一口气。 “李牧寒。” 而后他慢慢转头看着李牧寒。 “你是我和林泽的孩子吗。” 闪电在这一刻照亮了李牧寒的脸，惨白而无力。 尽管这很残忍，但李牧寒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是吗......” 他苦涩地笑了笑，这还是李牧寒第一次看到贪狼露出这么无奈的表情。 即便是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他也能做到眉头都不皱一下，即便你是大罗金仙，我也要在你身上留下一道疤。 但现在。 贪狼坐在椅子上，而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能逃得掉吗。” 李牧寒没有回答他，因为这个答案不重要了...... ...... 第二天早上6点，林泽便换上了那一身贪狼曾经送给她的裙子。 那条自己学着缝缝补补，早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光鲜色彩的老旧裙子。 她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只是满怀着希望，哼着小曲儿离开了特管局。 当她来到火车站的时候，她看了看火车的发车表。 从北原市过来的火车今天只有一班，就在早上9点。 现在时间是7点，她还需要再等一会儿。 于是她坐在候车大厅里，脸上带着淡漠的笑容，一直注视着出站口的位置，时不时还用手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 8点。 人渐渐多了起来，坐在林泽身边的人一波又一波。 终于，九点了，林泽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见到那个身影。 她都考虑好了，见到他之后自己要说什么，要做什么，现在天海市已经不一样了，自己也不一样了。 对了，我还学会了做饭，现在你再也不能说我做的饭不如野猪精了。 还有，我现在有工资了，我能买衣服了，我还给你买了西装。 对不起，因为我不太懂男人的衣服，我们可以一起去买。 还有还有，你知道游乐园吗。 你知道电影吗。 谢谢你带我进入了这个世界，现在，换我带你来感受这个世界，也让你感受我，感受一个......新的我。 9点30。 10点。 ....... 当一波又一波的人进站，出站，在她身边坐下，又离开，林泽脸上的笑容仍然保持着。 11点，下午2点，4点。 她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 然后继续回来坐下。 6点，晚上8点，10点......11点。 “小姐，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乘务员走过来问道：“我看您在这里坐了一天了。” “不需要，我在等人，谢谢。” “今天已经没有进站的火车了，最近的一班在明天早上9点，您先回家吧。” ......没有了吗？ 七个小时，不应该这么久啊。 林泽似乎开始渐渐意识到了什么。 其实她早就意识到了吧...... 从9点那个身影还没出现的那一刻，她就应该已经意识到了吧。 林泽慢慢站起身，朝着乘务员笑了笑，而后离开了火车站。 她漫无目的走在这片寂静的城市之中。 最后来到了一座新建立的小公园。 就是在这里，她捡到了那只无家可归的小吸血鬼，让她进入了特管局。 而现在，她是不是也无家可归了呢？ 坐在秋千上，林泽慢慢掏出了烟盒，点燃了一根烟。 天空之中淅淅沥沥开始下起了小雨，将她刚点燃的香烟打湿。 “我这边也下雨了呢。” 林泽抬起头，在这一刻雨势开始变大，她的泪水混合着雨水划过脸庞。 “明天，再来等吧。” “他不会来了......” 李牧寒坐在林泽身边的秋千上。 “他昨晚就离开了。” 林泽听不到他的话。 只是自言自语着：“一定是因为有什么事耽误了吧。” “他已经走了。” “明天一定可以见到的。” “已经......不在华夏了。” “还没说......再见呢。”林泽低下了头，身体颤抖起来，雷鸣与暴雨淹没了她的哭泣。 夏玥是幸运的，李牧寒找到了她，在这场暴雨彻底将其吞没之前，将她拽了出来。 那林泽呢...... 这纤细单薄的身躯此刻再也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了。 ...... 李牧寒看着那瑟缩在秋千上的人影，想起了昨天晚上莫里亚蒂的造访。 “贪狼星君，请不要做出不理智的事。” 而在他出现的时候，李承天完全听不到李牧寒的话，李牧寒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你在威胁我吗？” 贪狼冷冷地说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威胁到你，我不过是来告诉你，你这样做，会害了林局。” “不，我这是为了让她得到幸福。” 老人笑了笑，他从怀里摸出了几张照片。 “贪狼星君，您看看这个。” 贪狼接过照片便看到那是一张天海市特管局员工的合照，还有一些任务外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林泽和以前已经大不相同了。 她很开心，生活也很充实，更重要的是，即便自己不在她的身边。 她的笑容也是那么的温和与甜美。 “......” “因为你在，所以人类和华夏特管局会给予林局最高的待遇和尊重，但是你想一想，如果你们逃走了，在这个世界，你们真的能生活下去吗？” “这些是她现在所有拥有的生活，你确定，要亲手将其剥夺吗？” “你们很强，所以你们可以杀掉所有那些阻止你们的人，然后呢？当这个世界陷入一片死寂，贪狼星君，她在你身边，还能笑得出来吗？” “保护一个人的方式，不一定只有一种。” “你的配合，你的离开，你的放手，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保护，你保护的不是她的生命，而是她的......幸福和未来。” “未来......”贪狼愣住了。 “你爱她，那就离开这里，离开华夏，离开她身边，去做你应该做的事。” “......” 老人的手轻轻拍了拍贪狼的肩膀：“她会好好活下去，坚强地活下去，而这一切，都因为有你的付出，贪狼星君。” 于是在那个夜晚，在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贪狼离开了华夏，他没有告诉任何人，没有带任何的行李，没有撑伞。 孑然一身，正如他来到这里世间一般清清白白地离开了华夏，离开了他的挚爱。 第692章 官将首 那场暴雨也吞没了李牧寒。 当他想要回到李承天的视角的时候。 却发现已经披头散发的李承天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你很喜欢看我的记忆吗，往昔。” 李牧寒大惊，下一秒，李承天抬手掐住了李牧寒的脖子：“看够了，就快滚吧，洗干净脖子等着。” “啊！” 李牧寒猛地睁开眼睛。 他仍旧身处在孟姜的小屋之中，此刻正躺在夏玥的怀里。 “你醒了？”夏玥皱着眉问道：“怎么睡了这么久，都一个小时了。” 李牧寒慢慢坐起了身子。 他在李承天的回忆里度过了好几年，但在这里不过是短短的一小时。 “黄粱一梦。”孟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牧寒转头看去，就见她和朔白此刻正坐在房间角落的椅子上看着自己。 “小子，我只能让你看到这里了，贪狼星君的精神严重受损，他的大脑现在很不正常，尤其是他离开了天海市之后的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搅匀了一般。” “简单来说，就是他已经疯了” 朔白说道。 李牧寒起身，看着朔白问道：“白老师，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李承天为何会被突然调到世界联合特管局，而他在那儿又在做什么？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塔尔塔洛斯。” 朔白一边用手指敲打着桌面一边说道：“你应该已经知道这东西了吧，普罗米修斯的延展计划，李承天当时过去，主要负责的就是这个项目。” “至于更多的我也不甚了解，不过现在李承天就在地狱，你如果真想知道，等我把他揍趴下之后你亲自问他。” 李牧寒沉默了片刻之后又看着朔白说道：“对了，白老师，之前那首诗，是你们给我的？” “是我是我。” 夏玥赶紧邀功。 “我写的，我写的。” “没说你，一边儿玩儿鹅去。” 夏玥气鼓鼓地看着李牧寒，冷哼一声走回到了云中仙的身边。 “不是我。”朔白摇了摇头。 “也不是我。”孟姜摇了摇头。 “......”李牧寒挠了挠头：“这就怪了，那首诗.......谁写的啊。” 孟姜用烟杆敲了敲桌面说道：“既然你们已经没事了就赶紧走，趁着现在地藏王菩萨的余音还未消散，贪狼应该不会在这里袭击你们。” 几番商量之后，李牧寒等人决定先按照原计划前往阎王殿。 “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 朔白看着几人骑在仙鹤的背上说道：“我在这地府是属于万年通缉的罪人，我可不想到时候你们见了阎罗话都没说上话就被擒住了。” “那白老师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李牧寒问道。 “地府我比你们熟，不用担心我，如果我找到贪狼，我会把他收拾一顿带过来的。” 说完少女转身挥了挥手。 “不要太陷入往昔了哦，李牧寒。” 看着朔白的身影慢慢消失，李牧寒轻轻拍了拍仙鹤的后背。 “出发吧。” 孟姜靠在门框上，看着振翅高飞的仙鹤，眼神里透出了些许的无奈。 “这个世界还真是越来越疯狂了，早点毁灭算了。” 仙鹤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越过了抱犊山。 山脚下，冥河静静地流淌，河面上漂浮着无数的冤魂，它们的面孔扭曲，眼中充满了无尽的哀怨和痛苦。 河水冰冷刺骨，却无法熄灭这些灵魂心中的怒火和渴望。 它们伸出手臂，试图抓住过往的生灵，但只能无力地滑过空气，发出凄厉的哀嚎，回荡在河岸两旁。 仙鹤带着两人穿越冥河，河中的冤魂似乎感受到了生者的气息，纷纷涌向仙鹤，但仙鹤的羽翼轻轻一挥，便将这些冤魂震开，继续前行。 冥河的水面上泛起了层层涟漪，那些冤魂的身影在波纹中扭曲变形，最终消失在黑暗之中。 很快，在那冥河的尽头，一座透着阴森鬼气的大殿映入了二人的眼中。 阎王殿巍峨壮观，由漆黑的岩石建成，高耸入云，仿佛能够触碰到天空。 殿前的石阶上雕刻着各种神兽和鬼怪，它们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可能活过来。 殿门紧闭，门上挂着一对巨大的铜环，上面雕刻着复杂的符文，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仙鹤扑扇着翅膀降落到了殿前，李牧寒和夏玥从仙鹤背上下来之后，那仙鹤便恢复了人身。 “受累了，上仙。” 李牧寒转身看着少女说道。 “啊~哈哈哈哈~哎呀~客气了客气了~再多叫两次~” “......上仙，你要和我们一起进去吗？” “那当然，吕岩让我保护好你们！我当然要跟你们一起！” 那只有过两面之缘的师父却对他们如此心心念念，这让李牧寒很是感动。 走进那两扇巨门的时候，李牧寒看到那个门锁铜环上雕刻的鬼面突然眨了眨眼。 “来者何人！” “天海市特管局第七小队队长李牧寒，求见阎罗王。” 李牧寒抱拳作揖说道。 “特管局？可有通关文书。” “没有。” “那便进不得！速速退去！” 李牧寒和夏玥对视了一眼之后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云中仙。 “上仙，您说说情？”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啊！没问题！” 就见那少女仰着头，挺着胸脯走到门口。 “知道我是谁吗？！” “来者何人！”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妙道天尊！纯阳子！孚佑帝君！全真道教北五祖，五文昌之一的吕祖吕洞宾吕岩！” “......上仙？” “的座下神兽！云中仙！” “呔！小小仙童！竟敢戏弄于我！” “唉！怎么说话呢！怎么说话呢！我是吕祖的座下童子！怎么就不能代表我家老祖了！？” “小娃娃毛都没长齐还敢自称仙人！速速退去！” 夏玥扯了扯李牧寒的衣角：“我们的孩子好像不管用。” “......从生物学上来说，那不是我们的孩子，不过确实好像不怎么顶用。” “那要不.......”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而后下一秒，阎王殿的正门直接被两把飞剑无情斩开。 “夭寿啦！！有人打进来了！打进来了！！” 那门环上的鬼面居然直接从门上跳了下来，一边大叫一边朝殿内逃窜。 “何人敢在阎罗王殿前造次！” “拿下！” 李牧寒和夏玥一进那大殿便看到了身形巨大的牛头马面正怒目圆睁注视着自己。 “我们是来找阎罗王申冤的！” 李牧寒大喊。 但牛头和马面哪儿肯听他细说，召集众鬼将一拥而上与二人战在了一起。 “听人说话啊！！” “好大的狗胆！大闹了秦广王殿，现在竟然还敢来阎罗殿造次！定要将你二人拆骨剥皮！挫骨扬灰！” 很快黑白无常也加入了战斗，李牧寒和夏玥仅凭两把剑很难抵挡。 而那只云中鹤现在已经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了，完全派不上任何用场。 就在战事正酣的时候，一个李牧寒熟悉的声音突然爆喝了一声。 “且慢动手！” 而后便见得一身形庞大，身着唐明凯，威风凛凛的鬼将军踏上殿前阻止了两边的纷争。 “卧槽，大哥！是你啊！” 李牧寒一看到那鬼将顿时兴奋起来。 这不就是当时和谢承天下棋之后撒泼打滚不肯离开的那位鬼将军吗。 “好小子！！” 鬼将一看到李牧寒立刻怒吼：“果然是你啊！你小子总算是死了！今日你落到我手里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哇呀呀呀！来来来！继续和我再战三百个回合！！” 李牧寒心一凉，这老兄好记仇啊。 “且且且慢啊！大哥！我不是帮你破了棋局吗！？” “都是因为你！那谢承天来到地府之后硬是不承认他输给了我！说是我找了外援！哇呀呀呀！你让我的苦心毁于一旦！还说你有恩于我！欺鬼太甚！” “不是！谢承天不承认，你找他啊！你找我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李牧寒据理力争。 而此时，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似乎也看出来了。 这李牧寒好像认识这位鬼将军啊。 于是黑白无常走到鬼将面前低声问道：“增将军，这人是否为恶徒，需不需要将其擒获，拆骨剥皮。” “啊？他虽然猥琐，但也不算恶徒，而且还是特管局的人，倒也不必如此无情。” 一听这位将军说李牧寒是特管局的人，一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小子！你我二人的旧账，日后再算，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你且听好，本将军乃是地藏王菩萨座前护法官将首！” 官将首，或许很多朋友不太了解，这算是闽台地区所流传的一种阴司鬼将。 相传两将军原为危害人间的魑魅，后为地藏王菩萨的佛法所慑服，而成为地藏王菩萨的驾前护法，奉旨庇荫民间。 李牧寒这才恍然大悟。 当时自己的那点儿道行，难怪被这增将军打得是找不着北。 第693章 收了神通吧 古有三英战吕布。 今有一傻战三杰。 在岑麟的建议下，常越等人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利用白冉和月璃现场烹制的烤肉，火腿以及香酥鸡腿作为诱饵。 成功地将今朝骗到了曾经收容修普诺斯与塔纳托斯的天地之中。 而在这里。 两边已经无所顾忌了。 经过工程部最新的科技加固，这方天地已经可以承载高强度的战斗。 杨二显露法身，常越也不再留手，甚至连监狱里暂时收容的六耳猕猴都被拖出来改造再利用。 两尊大神一位星君各显神通，与那傻女子斗的是天昏地暗。 “能不能不要扯上我。”六耳猕猴的法天象的被斩碎之后有些气急败坏地看着杨二说道：“我不是犯人吗？！为什么要我来帮你们打架！？而且打架的对象还是那个怪物！” “你别逼逼了！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敲两棒子！” 杨二与那哮天犬相互配合，但此刻也已经是强弩之末，法身摇摇欲坠，整个人都已经被打懵了。 “不要慌！！不要慌！！她已经没有法则的力量了！你们看！她也累了！我们有三个人！优势在我！” 常越指着那山头上，衣不蔽体，头发凌乱浑身是血但还在啃鸡腿的今朝喊道。 “那你倒是上啊！你没看到她在回血吗？！都他妈脱战了！” 杨二冲常越喊道。 “能不能来个人告诉我，为什么要打啊？” “常越这厮找死啊！你不知道林泽对李牧寒的感情多深啊！？你他妈惹他干嘛啊？！” “老子都说了！是误会！老子不想害李牧寒！他娘的！我有计划的！我的计划是保证李牧寒本人安然无恙，然后抹除他体内那只怪物的意识！” “那你他妈倒是解释啊！你说啊！”六耳猕猴也忍不住吼道。 “我说？？我说几把啊说！老子当时就想耍耍帅，装一下深沉，卖个关子，这傻妞直接就要砍我！行了别废话了！赶紧想办法！还有没有啥外援！” 就在三人内讧的时候，少女已经啃完了三个大鸡腿，她满足地拍了拍肚子，还打了个嗝。 “继续吧。” 砰—— 下一秒，少女一脚踏碎整座山脉，身体借力朝着三神扑来。 “奶奶滴！！拼了！哮天犬！” 巨大的黑犬从旁杀出，一口就要将少女吞没。 少女头也没回一下，她手中长刀轻轻一转，而后用刀背狠狠拍在了巨犬的侧脸上。 打的哮天犬是唾沫横飞，而后她抬手抓住了巨犬脖子上的鬃毛，紧接着一用力将那巨犬狠狠砸向了地面上的三人。 顿时之间山河动荡，风云突变，三人合力接住了巨犬。 “你的狗好他妈重！”常越怒吼。 “赶紧让它挪开啊！”六耳猕猴也喊道。 “它晕过去了！不要着急！待我念诵法决！” 但下一刻，阴影笼罩了三人的头顶。 “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套从天而降的刀法。” 三人都缓缓抬头看去。 就见今朝如同鬼神一般的双眸里闪烁着寒光，那把锈迹斑斑的长刀此刻正朝着他们的头顶狠狠地劈了下来。 就在最后一刻，一把纯白色的长枪刺破了空间而来，将今朝的长刀挡下。 没有时间为三杰的退场而哀悼。 即将到达战场的是，李玲安。 “碍事，走开。” 今朝看着扇动天使翅膀拦在自己眼前的李玲安。 “不，不要打了，今朝姐姐，林泽姐姐让我来告诉你......已经没事了，她，她已经做好准备了，你不用再打常越叔叔了。” 今朝的视线越过了李玲安，落在了下方的常越身上。 “收了神通吧！不敢了！不敢了！”常越双手抱拳举过头顶哀嚎着。 “他们三个，根本没用全力，他们在戏弄我，我要教训他们。” 今朝冷冷地说道。 “不，不可以打！不能打了，墨巧姐姐说，再，再打，就碎了！” “什么东西碎了？” “不，不知道，但是要碎了！东西碎了，要被批评的！不能打了！” “......大，大神，别再打了，他们俩放水看不起你，我不是啊，我的法身还在天上，现在我就只能做到这样了，要不您让我先退场？”杨二赶紧喊道。 六耳猕猴瞪了一眼杨二，然后也抬头喊道：“老子和他们不是一道的！犯不着为他们拼命！让我先离开，你们再打！” 常越一瞪眼：“好啊！好啊！你们两个立场不坚定的东西！” 最终常越以一张无限量供应食物的饭卡作为交换平息了今朝的怒火。 但黄自在等人依然对常越抱有戒心。 在多方调解之下，常越最终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陆老头的计划是想用十殿轮回来洗涤李牧寒身上的罪，让李牧寒的人性彻底消失，成为一具徒有力量的空壳，” 急诊室门外，工程部队正在修理外墙，其他人则把常越围在了中间，像是审犯人一般看着常越。 “我的想法和他不同，既然可以消除掉李牧寒的人性，那同样可以消除掉他身上的恶，虽然那可能会导致万魔殿彻底崩塌，群魔四起，但总好过让李牧寒永远背负着那座牢笼生活吧。” “他说的是真的吗？” 苏雪问岑麟。 岑麟小声说道：“大概是真的，常局以前就不会撒谎。” “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说清楚？跨起一张批脸，搞得大家都以为你有什么阴谋。”黄自在瞪着常越说道。 “这种忽悠阴曹地府的事，你以为越多人知道越好？尤其是你们两位，本就神识通阴，要是一个不小心，地府的十殿知晓了这些事，再上报给我师父，李牧寒还能活着从地府回来吗？” “合理吗？”魏兴昌小声询问黄自在。 “好像合理，毕竟连咱们都被骗了，那阴司的人估计也不会怀疑，只要接下来的事不出乱子，拿了灵魂赶紧把他们的灵魂唤回来就是了，至于常越说的那个计划......” 黄自在看了一眼常越之后说道：“常局，你虽然是七杀星，但你也应该很清楚，人的神魂并没那么好分离，更何况李牧寒兄弟的情况比较特殊，他都不能算人类，你自己看看，现在他的内脏器官都已经扭曲了，岚部长正在竭力抢救，如果你真的想让李牧寒活着回来，就别添乱了。” “我可以理解你是好意，常局，但是李牧寒并不是工具，也不需要被人踢他铺排一条路。”苏雪走到常越身边说道。 “他是您的徒弟，您难道不应该相信他吗？” 常越叹了口气。 自从自己的小师弟李承天疯了之后，常越就一直想把李牧寒当做自己赎罪的一条道路。 但现在，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做的这些事，可能帮不了李牧寒。 “林泽人呢。”常越看着一旁坐在地上和李玲安一起啃鸡腿的今朝问道。 “不知道。”今朝看也没看常越一眼。 李玲安则是吃得满嘴流油地告诉常越：“常叔叔，林泽姐姐在地下呢。” 听到这个消息，常越皱了皱眉。 “她是要去.......做个了断，是吗......” 第694章 万冤申得 砰—— 惊堂木敲击在案台上的声音吓得李牧寒和夏玥都是一哆嗦。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那黑脸长须额头有着弯月的阎罗王瞪着下方的二人怒吼道。 “我叫李牧寒。” “我叫夏玥。” “我今年21。” “我今年2500。” “这是我老公。” “这是我老母，啊呸！是我老婆。” 阎罗王吹须瞪眼，微微斜着身子对增将军说道：“增将军！方才你说，这两人是特管局的人！为何现在本王觉得，他们像是街头卖艺说学逗唱的旦角！？” “啥意思啊？他说我们啥？” 夏玥低声询问李牧寒。 “说我俩谐星，骂咱们呢，忍着。”李牧寒小声回答。 “休要交头接耳！” 砰—— 惊堂木再响：“你俩在说些什么！让本王听听，有何不可！” “得，包大人听相声听上瘾了。” “我不会说相声。”夏玥说着看向了台上的阎罗王。 “他脸好黑啊，我都看不清他的五官了，和我们家楼下那只流浪的小黑猫好像啊。” “扑哧，卧槽你别说了，这位可是日审阳夜审阴的包青天包大人，你赶紧给我闭嘴。” 这些话全都被阎罗王听在了耳中。 “岂有此理！你二人可是来消遣本王！？” 李牧寒赶紧一个滑轨。 “清汤大老爷啊！您明察秋毫！小的有万冤难伸啊！” “好！你且说来听听！本官看看你到底这万冤伸不伸的！” 夏玥总算听懂了一个词，她赶紧看着阎罗王说道：“我玩原神的。” “一个一个来！你且先说！”阎罗王看着李牧寒。 “小的名为李牧寒！清水乡泸县人士！年过二十有一却至今不知父母是谁，幸得顾氏夫妇收留，养育我成人，千难万险之后加入了特管局，奈何那常越百般刁难！如今还把我骗来阴曹地府，妄图索我性命！清汤大老爷您披萨心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岂有此理！这常越！何许人也！” 牛头凑近阎罗王低声说道：“七杀星君，酆都大帝座下杀破狼首星。” “好啊！身为神君！竟然如此傲慢，草菅人命！罪加一等！牛头马面！去把那常越的魂给我拘来！” 黑白无常赶紧拦着：“大人，大人，使不得，使不得，那常越是天星降世，在人间仍有使命，拘不得。” “为何拘不得！本王断案无数，还从未遇到过有一起抓不得的案子！就算今日是酆都大帝来了！也必须要等候本王审完再说！” 李牧寒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常越，叫你丫的坑我，但他也知道，若是这包大人真的把常越的魂拘来了怕是要出大事。 于是他赶紧说道：“大人，常越的事其实只是小事，我真正要向您申诉的，是关于秦广王替我定的罪。” “秦广王秉公执法，又有孽镜伴身，怎会给你妄加罪名！李牧寒，你且说说，你五小罪三大罪，有何不服！” 李牧寒叹了口气说道：“五小罪我认，三大罪我也认，但要因此让我神魂分离，成为一具傀儡，我不认，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而我非天生非天养，我从来到这个世界起就开始遭受这个世界对我的恶意。” “但我从未因此而憎恨世界，虽然这些话我说出来可能有些不要脸，但阎罗王大人，我窃以为，这个世界，没有审判我的资格。” 砰—— 两排鬼差敲动杀威棒，就连增将军也慢慢地坐直了身子，那黑色铠甲后方的猩红色双眸闪烁着瘆人的寒意。 “且慢！”阎罗王站起身，喝退两边鬼差。 他凝视着李牧寒，额头上的弯月逐渐绽放出光芒。 “你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魂非流道内，身处五行外，李牧寒，我且问你，你究竟是何许人也。” “够了。”冰冷的少女声音打断了这场审判。 少女慢慢走到了李牧寒的身前。 “夏玥，你等......” “闭上嘴。” 夏玥微微侧眸，瞪了一眼李牧寒，而后将他拽到了自己的身后。 “你一直在那儿说大象，李牧寒不是什么大象，他就是李牧寒，是我喜欢的人，我最重要的人，他不需要对这个世界有任何的意义，也不亏欠任何人，相反，你们也没有任何资格去审判他。” 大殿之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而后阎罗王走下了案台，来到了二人身边。 “你二人，皆非此世间之存在，十殿的确无法审判你们，既是如此，又为何要找本王申冤。” “只为阎罗王大人能替我们打开一条通往面见酆都大帝的道路。” 阎罗王微微蹙眉，而后轻捋长须。 “此事非同小可，断不可我一人决定。” 说罢，阎罗王回头看向了增将军。 “菩萨如何看待此事。” “菩萨令我前来接应此二人，必要时候行个方便。” “如此一来，你二人的身份果然非同一般。” 听了阎罗王的话，李牧寒也顿时感觉倍儿有面子，连菩萨都保自己，那还有啥问题啊。 “但面见酆都大帝一事，兹事体大，本王还是不能......” 就在这时候，大殿之外响起了一阵玉音。 【罢了，既是常世无法涉足之事，无需插手，放行吧】 此言一出，大殿内除了李牧寒与夏玥，其他人皆朝东方跪拜。 就连那一直缩在角落的云中鹤也跪在了地上。 “什么情况？”李牧寒小声问云中鹤。 “.......东，东岳大帝......开口了，你，你还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李牧寒也愣住了。 这地藏王菩萨，他后面也想明白了，应该是华云那边和自己的父亲做了一些周旋争取到的庇护。 但这东岳大帝，自己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也开口来替自己说话。 是不是有些太爽文了，不太符合自己这一路的遭遇啊。 ...... 与此同时，东岳泰山脚下。 少女一席素白长衫跪拜于此。 【罢了，此间权当我还你一个人情，谨记你的誓言，三一法则，再不可重现世间】 少女朝着泰山再次一拜，而后缓缓起身。 “装模作样的老东西，连见都不敢见我一面，倒是挺会放狠话。” 林泽脸上仍旧挂着那淡漠的微笑，而后轻轻拂袖，转身离去，既然现在李牧寒暂时安全了。 那就得去了解一些自己的陈年往事了。 第695章 你什么都做不到 “东岳大帝既已应允，本王理当不再进行阻拦，但本王仍要多言几句。” 阎罗王转头，看着李牧寒和夏玥。 “您请说。”李牧寒说道。 “汝方才所说，非天生，非天养，此生不染尘世，只觉恶意，本王不敢苟同，李牧寒，本王看遍汝之一生，深知汝之气节浩然，品性之高尚，汝这一生既被恶意所环绕，但也万万不可忽视那些对汝情深意切之人。” “本王希望，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珍惜那些爱汝之人，他们或许是汝之亲朋好友，或许是汝之师长，甚至或许是那些在汝生命中匆匆而过，却留下了深刻印记的陌生人。他们的爱，是汝前行道路上不可或缺的力量。” 牛头马面互相交头接耳：“今天大人话有点多啊。” “大人惜才，更爱君子，尤其是这样心如明镜之人，这是大人一生都渴望见到之人。” 阎罗王抬起了那粗大的手，用力按在了李牧寒和夏玥的肩膀之上。 “此言由本王来说，确显古怪，但本王仍旧希望，汝等能互相扶持，相濡以沫，不受那旁人言语所左右，汝等之心性，是否为此世之人，又有何妨？” 李牧寒和夏玥互相看了一眼。 “听不懂。” “你点头就行了。” 而后两人用力点了点头。 “好！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开道前行！” 哐当—— 锣鼓之声震天动地，如雷霆万钧，响彻九霄。 黑白无常挥动招魂幡，其势如乘风破浪，冥河之水波涛汹涌，自动分开一条通途，直指那深邃无垠的黑暗深渊。 牛头马面齐声长啸，声震寰宇，黄纸与白纸如天女散花，漫天飞舞，伴随着这浩荡之声，那黑暗的尽头，一抹金色的光芒开始闪烁，犹如晨曦初照，破晓而出。 随后，李牧寒与夏玥目睹一座神庙缓缓浮现于冥河之尽头。 此庙虽不显奢华，却自有一股庄严神圣之气，其形虽不张扬，却蕴含着天地之灵气，令人心生敬畏。 “那边是酆都大帝的神庙。” 增将军走到李牧寒身边，遥望神庙说道：“自古至今，无人能绕过十殿，直面大帝。小子，此路非同小可，无十殿之庇护，汝将直面那如潮水般汹涌的怨灵。然勿忧，吾将伴汝左右，共赴此行。” 阎罗王抱拳作揖，声如洪钟，对增将军说道：“增将军，启程吧。” 黑衣鬼将军一抬手，长枪如龙，于手中显现，寒光四射。 他一马当先，走在最前方，气势如虹，威震四方。 当那些冤魂试图靠近那条道路时，长枪狠狠敲击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增将军怒喝一声： “退去！” 这一声如雷霆万钧，震得四周空气都为之颤抖。冤魂们闻声丧胆，纷纷退避三舍，不敢靠近。 增将军的威严，如山岳般不可撼动，如狂风暴雨般不可阻挡。 此时，万鬼哀嚎之声四起，凄厉而悲怆。 他们或因生前之冤屈，或因死后之不甘，发出阵阵哀鸣。 有的如泣如诉，有的如怒如吼，交织成一首凄美的冥界悲歌。 然而，在这悲歌之中，增将军的长枪如定海神针，稳如泰山，为李牧寒和夏玥开辟出一条通往神庙的通途。 他们跟在增将军身后，一步步走向那座庄严神圣的神庙，走向那未知的命运。 但行至道中，万鬼之怒已然无法尽数压制，它们前赴后继，破开增将军的气场，疯了一般扑向了李牧寒和夏玥。 “到我身后！”李牧寒将夏玥护在身后。 二人御剑与万鬼抗衡。 奈何那鬼魂声势浩大，实在难以击退。 眼看着二人即将被鬼潮所淹没之际，一道黑光如雷一般劈下，仅仅这一刀便让万鬼灰飞烟灭。 那披头散发赤着上身的男人就这样站在了两人的眼前。 “你只能死在我手上，怪物。” 李承天微微昂首，那眼里的癫狂比之前更甚。 “恶徒！”增将军提枪怒吼一声便与李承天战在了一起。 奈何那贪狼星命格主杀伐，怨气之重力量之前，在得到了青龙的右眼之后更是无人能挡，鬼将即便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将其击退，反而是在鏖战之中败下阵来。 “增将军，他是来找我的，帮我保护好夏玥。” 还没等夏玥反对，增将军已经一甩斗篷将夏玥护在了身后，而后快速朝着神庙的方向跑去。 “小子！别死了！”增将军大吼。 “放心。”李牧寒手握那把雌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自己视作父亲的男人低声道：“我的终点不在这里。” “两把剑，一把剑，两把剑，一把剑。” 李承天的刀拖行在地上，嘴里呢喃着疯癫之语，一步一步靠近李牧寒。 “自断一臂，愚蠢，愚蠢，你以为你的牺牲能保护她？不，你保护不了！你丢下她！你就永远无法保护她！！哈哈哈，你谁都保护不了！” “我知道，李承天，你或许在后悔当年的离开，我很抱歉，你的离开没有改变任何事，但我并不打算在这里做出什么牺牲。” 雌剑微微颤抖，黑色的长刀也在地面摩擦出了火花。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不该存在的东西！！” “存在即合理！老子存不存在，关你鸟事！” 砰—— 长剑与长刀相撞，巨大的力量差距几乎要撕裂李牧寒的身体。 他双手持剑，强行想要卸掉这股力量，却发现这把黑色的刀就如同有着一股巨大的吸力，让他始终无法逃离。 “别想再一次逃走！！懦夫！！” “懦夫是你！！！你丢下了一切！！你抛弃了一切！！” “你什么都做不到！！你这个卑劣的怪物！！” 轰—— 青龙的力量乍现，李牧寒被这股力量击中朝后倒飞出去，在那一堆恶鬼将他拽入深渊之前，李牧寒在半空中调整身形反手一剑斩出，将恶鬼驱散。 但还没等他站稳脚步，那贪狼与青龙的力量再次降临。 李牧寒抬手格挡却再一次被那巨大的力量所压制。 “没有我给你的万魔殿，你什么都不是！！” “那我他妈谢谢你啊！！”李牧寒咬牙切齿，强行将长刀顶了回去。 李承天反身一脚踹在了李牧寒的腹部，将他从道路之上踹了出去。 那黑暗冰冷的冥河之水包裹了李牧寒的身体，无数只手拉扯着他的身体，要将他拽入更深层次的黑暗。 一只大手死死地捏住了李牧寒的脸颊，遏制了他的挣扎。 “你不是喜欢看我的记忆吗？你不是想看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你不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吗？！” 李承天那疯狂的脸就在李牧寒的眼前，他将李牧寒死死地往黑暗的深渊摁着。 “我让你看，我全都让你看，哈哈哈哈哈！！我让你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哈哈哈哈哈哈！！！” 在一阵癫狂的大笑之后，李牧寒逐渐失去了意识，他的视线慢慢变得模糊，身体也越来越沉重。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这房间没有窗户，十分单调，甚至让人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李牧寒想去开门，却发现自己的手没法接触到门把手。 身后的床上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李牧寒回头看去，便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李承天正慢慢从床上爬起来，他看不到李牧寒，只是伸手去打开了门。 “看看几点了！？为什么还在睡！？昨天教授就已经说了，今天有很重要的实验！你是很重要的实验对象！赶紧去实验室！” 来人是一个秃头外国佬，用着并不流利的华夏语对着李承天怒斥，而后摔门而去。 李承天慢慢地穿上了外套，然后离开了房间。 实验室......？ 李牧寒一愣，跟随李承天离开了房间之后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处有些类似普罗米修斯的大型试验场。 整个试验场是原型构造，外环为生活区，内环为配套试验区，最中心的便是核心实验区。 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人多看李承天一眼。 此刻的李承天头发凌乱，胡子拉碴，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英气十足的感觉。 他跟随着其他的研究员们一步步朝着核心区前进。 这是他来到塔尔塔洛斯的第二年。 一开始他还会申请希望能和外面联系。 但每次得到的答复都一样，他已经不属于外面的世界了，如果想保护自己重要的人，那就好好的呆在这里。 作为交换条件，工作人员会定期给他一些他所关心的那些人的近期照片。 林泽的照片已经贴满了李承天的房间墙壁。 他看到了这少女从消沉再到慢慢振作，从那个需要别人照顾再到去照顾别人，都只不过是一年的时间。 或许自己的离开。 真的不会影响什么...... 第696章 活着的意义 “李承天。” 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外国人拿起记录本念着李承天的名字。 “我在。”李承天慢慢从椅子上站起身。 “把外套脱掉，今天不仅要采血，还要做全身检查。” 李承天默默照做，每天自己的血都会被送到各处进行研究，李承天从来不知道这里到底在做着什么实验。 他只感觉，自己在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自由可言，不管是食物还是活动区域都是被框死的。 半年前陆山和常越来看过他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后续。 他的身形此刻已经是无比消瘦，面容也不再有之前的神采。 现在李承天甚至不知道。 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 “李承天，三号实验室，快点！” “恩。” 和往常一样，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的实验，而后他来到了三号试验场，这里所进行的是身体强度测试。 在这里他会被各种刑具所折磨用以观察他的身体各项指数，并进行记录。 今天是抗电击测试。 他慢慢坐在了那张专门准备好的电刑椅上，原本这时候会有专门工作人员会来给他戴上手铐和脚铐。 那是一名身材非常魁梧的肌肉男，李承天在他面前显得弱不禁风。 但今天，那肌肉男不见了，反而是一名身材有些瘦弱，穿着白大褂，头发有些蓬松的少女走进了三号实验室。 “你好。”少女对着李承天微笑。 “从今天开始，我会负责跟随你，记录你的各项实验指数。” “嗯。” 谁来都一样，李承天并不在意这些。 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作用仅剩于此了，那就按照钟淮安所说，成为最好的养料吧。 “如果你可以保证不挣扎，我就不给你戴上铐子。” 少女小心翼翼靠近李承天，而后用轻柔的声音对他说道。 “我从没有挣扎过。” 这些所谓的刑法，其实对于李承天来说无足轻重，无非是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罢了，连让他受伤都做不到。 “好的......那我先帮你擦拭身体。” 这是电刑实验的第一步，用特定的药剂，让身体保持湿度，这样实验的效果会更好。 如果是之前那位肌肉男，可能会直接一桶水给自己当头淋下。 但现在，这少女手里却拎着一块毛巾。 “可以.......脱掉衣服吗？” “旁边有水桶，你可以直接用。” “那样得到的数据并不是最完美的，作为一名研究人员，我觉得追求尽善尽美才是最重要的，而且......” 少女轻轻咬了咬嘴唇说道。 “那，那不人道，所以请你快点脱掉衣服。” 既然是研究人员的要求，那自己就必须服从。 这是李承天所接到的命令。 他没有任何犹豫脱掉了那单薄的里衣。 虽然现在他的身形不似当初，但那千锤百炼的身体依然非常完美。 少女红着脸，瞥了一眼他的身体，微微咬着嘴唇开始替他打湿身体。 “我，我听说你以前是，局长。” “恩。” “那为什么......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命令。” “你不是人类吗？” “我是人类，至少现在这副身体，属于人类。”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少女一直在和李承天闲扯，但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了最尴尬的事情。 “......裤子也......脱了。” 李承天没有犹豫，直接就脱掉了自己的长裤。 “......够，够了，内裤就不用了，你，你坐好，别乱动......” 少女几乎是闭着眼睛帮李承天湿润了身体。 而后她松了一口气，慢慢起身，正好对上了李承天的那双眼睛。 “你的......眼睛，很漂亮。” 少女不知道为什么，情不自禁说了一句。 李承天没有任何的反应。 “......但是，它很可怜.......” 说完这句话，少女慢慢地转身，离开了三号实验室。 可怜......？ 电刑的过程中，李承天一直在想少女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但很快他就停止了去思考。 在这个地方，思考是没有意义的，那只会让时间变得更慢，让这种过程的本质变得更为痛苦。 “李局长。” 当天晚上，李承天的房门被敲响。 从声音上，李承天知道是白天的那个少女。 “什么事。” 李承天没有穿上衣，就这样赤裸着上身站在门口。 “呜啊！”女孩儿一下子捂住了眼睛。 “对，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李局长，我，我想送给你这个。” 少女拿出了一罐辣椒油。 “我，我是四平市的，我们老家那边很能吃辣，我看到你吃的食物都很清淡，就，就想送你这个，这个是我托了好多人才带过来的！” 李承天拿着那瓶叫老干爹的辣椒油，不由得皱了皱眉。 “接下来的实验，和这东西有关吗？好，我会吃。” 说着李承天直接拧开了瓶盖，闷了一大口。 这可把少女看傻了。 “不不！不是的！这东西不是这样吃的！” 她赶紧伸手把瓶子抓过来一看，好家伙，一口干了半瓶辣椒酱。 “这个是，是如果你觉得饭菜没有味道，就加一些，拌在一起.......真是的！你知道这个多难弄到吗，你一口气就吃了半瓶！”少女心疼地看着平息，而后气鼓鼓地望着李承天。 “行了，你回去睡觉吧，这东西不给你了，明天吃午饭的时候，我，我亲自示范给你看！” 说罢少女朝着李承天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转身跑开了。 李承天嚼着嘴里的东西，看着少女逐渐跑远。 “有点咸。”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那少女果然端着盘子坐到了李承天的身边。 按理来说，李承天是在单独区域吃饭，不被允许和其他人接触。 但少女却说：“我是你的随行记录员，我可以一直跟着你，哼，看好了，辣椒酱是这样用的。” 少女憋着劲，拧了半天才把那半瓶辣椒酱拧开。 然后用勺子舀了一些涂抹在了李承天那干瘪的面包上。 “你再试试？” 李承天皱了皱眉，然后拿起了面包吃了一口。 而后他罕见地瞪大了眼睛。 “还不错。” “对嘛！我就说嘛！李局长，你是不是北方人啊？” “我在北原市特管局任职，之前是在天海市。” “难怪！也不对啊，那你也不至于辣椒酱都没吃过吧？” “我不知道，我几乎没有在外面吃过东西，食堂里的伙食也挺差。” “.......那你也挺辛苦的，摸摸头，摸摸头哦。” 少女说着抬起手，轻轻摸了摸李承天的脑袋。 李承天愣了愣，一边吃着面包一边转头看着少女。 “你来了多久了。” “......啊，我其实刚来三个月。”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让我来负责你了，我之前就听说，这里的保密性特别强！几乎都没办法和外界联系，但我还好，我们这些工作人员，是可以一年回家一次的~” “那挺好。” “你不想回家吗？” “我没有家。” 少女用手托着下巴，继续给李承天涂抹辣椒酱：“骗人，哪儿有人没有家啊，你父母呢。” “死了。” “唔，那就没有人在等你回去吗？女朋友？你这么帅.......咳咳！我是说，恩，你还挺不错的，你应该有女朋友吧？” 李承天呆住了。 他的眼眸微微动了动。 女朋友...... 他的眼前出现的是她的影子。 我还有资格去见她吗？不，即便是为了她，我也不应该再去见她。 “我没有女朋友。” 李承天摇了摇头。 “呜啊，真的啊，你就和他们说的一样，像个机器人一样。” 少女凑近看了看李承天：“不过......我的观察力可是很好的哦。” 她轻轻抬手，指着李承天的眼睛。 “我能看得到......刚才你的眼睛，在诉说着一个名字......是吗？” 李承天机械地咬着面包，而后端起了盘子，站起了身。 “实验时间快到了。”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自己的用餐区域。 “真是不坦率.......”少女不满地看着李承天离开的背影。 第697章 核心区域 “快点脱衣服。” 少女双手叉腰，看着李承天。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李承天微微抬着头，面无表情看着少女。 这已经是他们搭档的第三个月了。 少女也从一开始的腼腆害羞，变成了现在的效率为主。 “别废话，你根本不知道应该打湿哪些地方，快点脱掉，内裤也脱掉！” “嗯。” “遮遮掩掩的干嘛，挪开，扑哧！喂！你什么意思啊！干嘛突然这么......哎呀你，你.....你自己来.....我，我不管你了！” 两人的关系也愈发地变得熟络起来。 但也都仅限于朋友关系。 直到那一晚。 “可以陪我去个地方吗？我的东西忘在九号实验室了。” 半夜，少女突然来找李承天，希望他陪着自己去取东西。 李承天皱了皱眉。 “九号实验室是核心区域，你为什么会去那里。” “哎呀，今天有几个外派教授过来，人手不够，让我帮忙带路，我，我就把重要的资料放在九号实验室了，要是明天早上没法完成那份报告，我死球了，你帮帮我嘛~” 李承天犹豫了片刻，但少女已经拉起了他的手。 “走啦走啦......我给你带新的辣椒酱好不好。” “.......嗯。” 九号实验室位于核心区域的外围。 一旦过了时间，核心区域和外围区域之间就会用隔离门封锁起来。 那是重达千斤的气阀门，基本上没可能用外力打开。 李承天靠在门边，看着少女焦急地在那儿操作面板。 “怎，怎么回事啊，我我，我明明今天上午都是用这个指令开的门啊......” “核心实验室五分钟重置一次密码。” 李承天实在忍不住了提醒了她一句。 “诶？！真，真的吗？！” “员工手册上有写，你没看吗？” “啊.....哈哈，那玩意儿......那么厚.......哎呀！你别走啊！回来嘛.......”少女拽住要离开的李承天，泪眼婆娑地说道。 “你你，你帮帮我嘛，我，我要是拿不到那资料，我一定会被辞退的.......” “我不知道密码。” “......”少女跪坐在地上啜泣起来。 “呜呜呜，完蛋了，我死球了，死球了......” 李承天从兜里掏出一盒烟，而后抽出一根点上，他靠在门上，看着少女。 “行了，别哭了。” 少女微微转过头，看着李承天：“呜呜呜，原来你抽烟啊......” “最近学会的，那东西对你真的很重要吗？” “......恩，如果被发现我丢了东西在核心区，我一定会被辞退。” “这里就真的那么好吗？” 李承天不理解，这就是一座巨大的监狱，为什么这些研究员那么喜欢往里面挤。 “唔，我家里很穷的，这，这里的工资特别高，还有......还有就是......”少女两只食指相互戳着，而后抬起头，用那泪眼婆娑的眼眸看着李承天。 “......我走了，你就一个人了，你这么笨......什么都做不好......没有我，你就没有辣椒酱吃了......” 李承天叼着烟，斜眼看着少女。 “我帮你的也不少，你多少次没解决的问题都是我帮你收拾的，你连衣服都洗不干净。” “哎呀别说了......！”少女脸颊绯红，撑着地面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 “......算了，是我为难你了......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还有五瓶辣椒酱，我给你留着......那个，就是你能不能......给我写信啊？” 李承天呆呆地看着少女...... 写信。 “什么年代了，还写信。” “因为写信......有感觉一些嘛......”少女挠了挠头，露出了有些憨憨的笑容。 “我不喜欢写信，我也没法给外界写信。” “也对......”少女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失落，但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活力，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背着手对李承天笑了笑。 “算了，反正，人生还长，说不定咱们还有机会再见呢.......” 李承天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着少女的背影，然后他慢慢用手捻灭了烟头，转身看着大门的开口处。 轰—— 下一秒，一阵巨大的动静惊动了整座实验室。 “九号实验室的门被破坏了！” “警卫！！快点！警卫！！” “那里是核心区域！！多派点人去！！不论是谁！格杀勿论！” ...... 少女傻眼了。 他就这样看着李承天一拳打烂了那扇重达千斤的铁门，她张着嘴，手慢慢抬起，指着那扇门。 “你你你，你你。” “快点。” 李承天直接一把搂住了少女的腰将其扛了起来，以风一般的速度跑进了九号实验室。 “核心区域的守卫响应时间是30秒，在这期间找到你要的资料。” 李承天把少女放到了地上，而后徒手搬起了巨大无比的一座实验台，将其狠狠堵在了门口。 “你你.....你.......” “快点！”李承天回头瞪着少女：“我不喜欢写信，我也传达不了消息，所以你要说什么，当着我的面说。” “我......我知道了！” 少女立刻开始翻找起了资料，很快她就找到了自己遗落的那份报告。 “我，我找到了！” 砰—— 枪声响起，穿透了实验室的玻璃。 李承天知道，那是强化弹药，专门用来对付他的，也就是说，这些人已经知道是自己了？ 他一把抱住了少女，而后一拳将厚重的墙壁砸了个洞，现在他们只能继续深入核心区域。 少女紧紧抱住李承天，但却时不时睁开眼睛偷偷看一眼这男人。 ......真帅啊。 李承天一边朝前奔跑，一边将各种大型试验区踹翻挡住去路，他知道，现在已经深入了核心区域。 这是最不理智的行为。 自己都忍受了这么久了。 为什么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犯错。 终于，他停下了脚步，身后也没有了追逐的声音，这时候少女才发现，他们已经非常深入核心区域了。 这里她别说来过，听都没听过。 光线昏暗，四周都是一些没见过的实验器具。 最为显眼的就是那试验场中间的巨大培养皿。 李承天和李牧寒同时抬头，而后二人都呆住了。 “......裂隙。” 李承天微微张了张嘴，他死也不会忘记，从这种裂隙里出来的怪物到底有多么可怕。 而李牧寒惊讶则是因为，那培养皿中有一只怪物，那样子非常畸形，看起来像一只猫，但是身形扭曲，肚子还连着一根类似脐带的东西，而脐带的另一端连接着裂隙的另一边。 “......这是.......什么东西......” 咕咚—— 就在这时候，那东西突然睁开了眼睛。 它只有一只眼睛，占据了脑袋的一大半，此刻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李承天和少女。 “......这东西，好恶心啊。” 少女躲在了李承天的身后。 而李承天却感觉，这东西并不纯粹是裂隙生物。 他脑子里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这东西......是有人刻意用人类的生育模式从裂隙里制造出来的类人怪物。 小怪物慢慢地抬起了那只有两根手指的手，似乎是想要触碰培养皿外的两人。 它长满锯齿的嘴微微张着，仿佛是想对两人说些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而李牧寒则是感觉内心无比的混乱。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 他不想去思考，也不想去承认。 李承天的回忆，怪物，裂隙生物，被制造出来的怪物。 【我会如他们所愿，制造一只可以毁灭这个世界的怪物】 不不不不....... 李牧寒按住了自己的脑袋跪在了地上。 “不，不！！这不是这不是......” 嘎吱—— 怪物张开的嘴发出了诡异的叫声，吐出了一口泡沫。 “这不是我！！！！” 第698章 桥梁 急诊室内。 李牧寒的情况急转直下。 他的身体内各处重要器官都在大出血，就好像是这些奇怪正在对这副身体产生排斥反应。 岚芸的身上也沾满了鲜血。 她拼尽了各种方式，不管是物理上的，还是界域能力。 但都只能延缓出血的情况。 众人看到这种情况也只能干着急。 就在这时候，一名少女背着药箱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我，我来了！我来了！让，让我帮忙！” 她个子娇小，用力挤开了所有人，几乎是用爬地来到了手术台前。 “我，我来帮忙！岚芸老师！” “华裳，用你的界域，我也会从旁协助。” 岚芸让身边的护士帮忙擦了擦汗，而这名赶到现场的少女众人也都认识。 平京市特管总局医疗部部长，鼎鼎大名的神医华佗的后人。 此刻，越来越从各地特管局赶来的小有名气的医疗部部长都聚集在了手术室内。 他们通力合作，但无论如何也只能延缓李牧寒这种症状的爆发。 “......这不是医疗手段能解决的问题。” 岚芸有些绝望了。 “他的身体在排斥这些器官，这些器官也想逃离这副身体，这，是不可能的啊......” 华裳也急得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一个被执行部队带着手铐的人朝着人群走了过来。 “这里救不了他。” 人群朝说话之人看去，岚芸愣了一下，而后眼神里带着一丝埋怨。 兀秦明显沧桑了许多，他的眼睛也有些破损，已经没了一只手的他此刻身形也无比的佝偻。 “岚芸，抱歉，我......” 兀秦想说什么，但却被岚芸冷冰冰的打断：“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如果有办法就快说。” “这里救不了他，快点，把他带到科学理事会。” “我们还能相信你吗，兀秦。”墨巧靠在门边，冷冷地看着兀秦说道。 “至少我从没想过要李牧寒死。” “行了，没别的办法了，快，转移病人！” 常越一声令下，众人将李牧寒和夏玥都推到了科学理事会。 李玲安怀里抱着玩具熊，缩在今朝的身边。 “今朝姐姐......哥哥，哥哥出了好多血，哥哥不会有事吧......” 兀秦在此时转身看向了李玲安。 “你也要来，只有你在，才能救得了你哥哥。” 今朝面无表情挡在了李玲安的身前。 “没时间耽误了，我用我的命担保！” 兀秦扫了一眼众人之后怒声喝道：“常越！下决定啊！” 常越皱了皱眉，而后走到李玲安身边蹲下身子。 “安安，你想救哥哥吗？” “......想，安安最喜欢哥哥了，最喜欢最喜欢了.......安安不要哥哥出事，姐姐也不能出事......” “那你.......和我们去救哥哥好吗？” 今朝看了一眼常越，常越叹了口气：“我也用我的命担保，我会让李牧寒和安安都平安无事。” “好......我要去救哥哥！我要去！” 李玲安丢下了玩具熊跑到了兀秦身边。 兀秦对常越点了点头。 “务必让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否则我拿你是问。” 常越瞪着兀秦，下了一道死命令。 而兀秦也明白这道命令的重要性。 回到科学理事会，他穿上了白大褂，所有人见到他都是一句兀会长。 “准备培养皿，给李玲安抽血，进行适配，医疗部的人配合实验。” 兀秦井然有序地指挥着每一道工序，显得十分冰冷，让医疗部的人有些不满。 但最后，兀秦说了一句。 “记住，这不是一场实验，这是一场救命的手术。” ...... 李承天慢慢地靠近了培养皿。 那培养皿中的怪物似乎对李承天很感兴趣，它不停伸着手，想要去触碰李承天，而后它的手越来越长，直到接触到培养皿的内壁，才被一种类似电流的力量给弹了回去。 “......耐电性测试，是为了这个吗。” 李承天走到了培养皿前，慢慢伸出了手，而那怪物也再一次伸出了手。 当那记性的手和李承天的手即将缓缓贴在内壁上的瞬间。 “......还不到时候，到此为止吧。” 一个老人的声音从旁传来。 李承天缩回了手，他转头看着那老人。 “我是世界联合特管局，科学理事会的主席，我和你一样......我也姓李，我叫李知秋，” 老人朝着李承天伸出了手。 李承天缓缓看着老人伸出的手，而后将少女护在了身后。 “这件事我并不打算追究。”老人看出了李承天的警戒，他轻轻把手背在身后。 “这项实验本来就是以你为中心，你早晚会接触到核心区域。” “你们到底想用裂隙做什么，还有这个东西是什么？” 此刻的李牧寒没怎么听进去李承天和那位老人的对话，他站在培养皿面前，和那个怪物隔空相望，他发现那怪物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李承天。 “李承天，我也曾经是华夏特管局的人，但后来我发现，如果我们人类只局限于一个地方，即便是地大物博的华夏，那也无法开阔眼界。” 老人背着手，慢慢踱步来到培养皿面前。 李承天始终将少女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老人。 “五年前，我离开了华夏特管局，游历四方，我见识到了世界各国特管局的兴起，也学到了许多知识，但那都无法满足我，也没法满足人类不断前行的脚步，直到那一天，在那深不见底的地底裂隙探索之中，我看到了它......我看到了那棵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树苗。” 老人抬眼，看着那培养皿中的怪物。 “我知道，它一直在等待，它在呼唤我，希望这个世界的人能听到它的声音，那是这个世界的灵魂，是这个世界向人类所发出的信号，也是一种警告。” “......它的警告是因为裂隙吗？” 李承天问道。 “是的。”老人点点头。 “那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里会有裂隙？”李承天的语气逐渐变得不善。 “华夏是曾经多次对抗裂隙生物，也只有华夏能做到这一点，而我们居然都没发现......裂隙之内所存在的东西，并不仅仅只存在毁灭，他们会学习，会进化，会融入，而我......只不过把他们带来了这个世界。”老人看着怪物，眼神里充满了慈爱。 “用我妻子的身体作为培养皿，用我的孩子......作为载体。” 听到老人的话，少女捂住了嘴，眼里满是恐惧与惊讶。 “......那，那是你的......孩子，那脐带连接的另一边.........” 老人默默闭眼，点了点头。 “是的，我把我怀孕的妻子送到了裂隙的那一边，让那些怪物学习模仿人类的一切，而后......当我的孩子诞生之后，它便拥有了裂隙的力量与人类的体质，这是两个世界最完美的桥梁。” “你这个疯子！！”少女失控一般朝着老人怒骂。 “那，那是你的孩子！你的妻子！那不是你的实验道具！你都做了什么！！” 老人没有理会少女，只是看着李承天。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类，要让这个孩子成长，我需要你的帮助。” “所以，这些事，常越都知道，对吗？” “不，这件事知晓的人甚少，也是最高保密档案，华夏特管局对其知晓的只有总局长陆山与副局长朔白，所以承天......你愿意协助我吗？” 李承天攥紧了拳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老人。 “你们从没有给我任何选择的机会，那么这一次，告诉我，如果我拒绝，我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老人干笑了两声，轻轻拍了拍李承天的肩膀。 “你从未受到过任何的惩罚，承天，你是天煞孤星，你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而现在......” 他的目光缓缓看向了李承天身后的少女。 “做出你的选择吧。” 少女被老人的目光盯着后脊背不由得开始发寒，李承天的眼里罕见地透射出了怒火。 “我会协助你们。” “这就对了，以后我会给你更多的自由度，至于这位.......”他又看了看少女胸前的工作牌：“卢雪女士，你以后不用再涉足别的项目了，你从今天开始便是第十号实验室的研究员，专职负责与李承天有关的实验。” “这个安排，二位满意吗?” 见两人都没有说话，老人也没有再多逗留。 “看够了就先离开吧，两位，今天发生的一切，没有人会被追究。” 老人转身离开，只留下了卢雪与李承天，还有李牧寒。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卢雪轻轻拽着李承天的衣袖。 男人摇了摇头：“不过是时间问题，他们总会想到各种的办法让我参与到这场实验里。” “......可是以你的力量，你可以逃走的。” 是的，我可以逃走，但我的逃走会给你带来什么？又会给那些我所爱的人们带来什么？ 我已经逃走过一次了。 至少这一次....... 李承天转过身，轻轻地抱住了少女，就仿佛是为了弥补在那个暴雨的夜晚自己没能做到的事一般。 “......这一次我不会离开了。” 第699章 晚安，小星星 塔尔塔洛斯的日子还在继续。 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卢雪与李承天的关系也逐渐升温，在经历那件事后，二人也逐渐互相袒露心意。 尽管卢雪能看出来，李承天有时候看着自己的时候，眼里似乎是另一个影子，但她不介意。 毕竟现在他们都没办法离开这座监牢了。 能够拥有彼此，就是最大的幸福。 “......唔。” 卢雪看着眼前丰盛的饭菜，突然觉得有些难以下咽。 自从那件事后，她和李承天的伙食还有其他条件都得到了巨大的改善。 那名叫李知秋的老人甚至还为他们提供了专门的房间，并且允许他们住在一起。 这个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只要李承天配合，那在这塔尔塔洛斯，李知秋就会尽力给他和卢雪最大的方便。 “怎么了？这不是你最喜欢的食物吗。” 李承天看着卢雪问道。 卢雪皱着眉头，看着那一桌子的饭菜，香气窜入她的鼻腔，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冲进了洗手间，在洗手台前干呕起来。 李承天立刻追了上去，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问道：“生病了吗，我带你去医疗室。” “不，不是生病......” 卢雪轻轻摆了摆手，而后转过头，脸色难看地对李承天说道：“你啊......是真的不懂吗？还是不想负责啊？” “什么意思？”李承天皱了皱眉。 “你这个白痴.......”卢雪白了李承天一眼，然后撑着洗手台站了起来。 她转身，靠在洗手台前面对着李承天，而后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李承天的脸庞，眼里满是柔情。 “我说啊......你想要个女儿呢，还是想要个儿子啊。” ...... 当李承天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天起，他的情绪就变了，他甚至开始对着周围的人打招呼。 甚至还跑到李知秋的办公室，询问他孩子的名字该取什么好。 李知秋也十分开心，甚至还专门为他们准备了婴儿床，让几名医务人员每日给卢雪做身体检查，以确保她体内的孩子平安降世。 “承天。” 卢雪躺在床上，她的肚子已经一天天大了起来。 “怎么了？”李承天坐在床边，手紧紧地握着少女的手。 “我们的孩子......会不会和我们一样，永远无法离开这里。” 李承天没有说话，他只是握着卢雪的手。 因为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没有答案，未来是什么，自己没有未来。 那么....... 如果能让卢雪和孩子离开这里...... “如果实验进行得很顺利，你的这个要求，我没有理由拒绝，承天。” 李知秋依然是那副和蔼的模样。 他亲自给李承天倒茶，并让其在沙发上坐下。 “现在那个孩子和你的基因有些排斥，所以我们的研究还处于一种停滞阶段，但我们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案，就在三个月后，实验将会有突破性的进展，我答应你，到时候会让你的妻子和孩子离开这里。” 李承天点了点头。 而后李知秋慢慢递给他一根烟说道：“我知道这个其实是不对的，但我们经过了检查，已经确定了你妻子肚子里怀的是个女孩儿，恭喜你，承天。” 女孩儿。 李承天已经开始想象那孩子今后会有多么漂亮。 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在欢声笑语之中成长，没有烦恼，没有忧愁，即便她可能永远也见不到自己的父亲，但她还有妈妈。 还有那么多爱她的人。 常越，林泽，他们一定会给那孩子一个美好的未来。 “能帮孩子取个名字吗，博士。” 李承天罕见地露出了笑容。 李知秋点了点头：“我已经想过了，你的孩子，就叫李玲安吧，愿安宁与平安永远伴随着她。” “博士。”李承天抬头看着教授问道：“我能请问，您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吗，还是说，您并没有给他取名字。” 这还是李承天第一次主动问起那培养皿中的怪物的事。 李知秋愣了一下，而后笑着给自己点起了一根烟。 “有......当然有，那是我的骄傲，我最爱的孩子.......他叫......” “李牧寒。” ...... 卢雪的临产期在一个暴雨交加的夜晚。 就算是在塔尔塔洛斯内，人们也被这场暴雨所感染了情绪。 所有人都很紧张，不仅仅是因为天气，还因为今天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 塔尔塔洛斯实验即将迎来一个新的阶段，成败在此一举。 “承天.......” 卢雪躺在病床上，她本就身体瘦弱，现在怀孕之后更是显得有些虚弱。 “孩子出生之前回来......好吗？” “恩。”李承天重重地点了点头。 上周，李承天拜托李知秋，将自己有了妻子和孩子的事用信件告诉常越。 李知秋有些为难，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两天之后李承天接到了回信，常越告诉李承天，等卢雪和李玲安离开塔尔塔洛斯之后，天海市特管局会尽自己一切力量保护她们母女，并让她们安稳地生活。 就在实验开始的这一天，李承天几乎没有任何的休息时间，他不停地配合着各种实验。 李知秋寸步不离地在他身边，所有人看起来都相当地忙碌。 当天晚上11点。 实验正在进行的时候。 卢雪的待产期也快到了。 可是她的房间里却没有一个护士。 恍惚之中，卢雪呼唤着李承天的名字，她觉得有些奇怪。 而后一名护士走了进来，冷冰冰地掀开被子，看了看她的肚子。 “快了，你再等会儿。”说完之后护士离开了房间。 那种冰冷的语气和之前大相径庭。 这让卢雪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一种本能的意识告诉她，这里可能不太安全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她撑着身体，慢慢坐了起来，慢慢挪到门口的时候，她听到了门外两名护士的谈话。 “我们必须保证在12点之前把她肚子里的孩子送过去。” “我刚刚看了她的肚子，估计时间来不及。” “无妨，到时候把她肚子剖开，把孩子带过去就行了。” “那她呢？” “她已经没用了，李博士说了，她的任务已经........” 砰—— 花瓶狠狠砸在了那护士的头上。 卢雪咬着牙，满头的冷汗。 “别想.......夺走我的......孩子......” “卢雪，你要做什么，你难道忘了你......” 卢雪又朝起门边柜子上的时钟狠狠砸向了那护士的脑袋。 她就这样骑在那护士的身上，一下一下狠狠地砸，直到将那护士的脑袋砸了个粉碎。 “.......谁都，别想......夺走我们的孩子......” 这一系列动作让卢雪的身体无比虚脱，她几乎是用爬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现在实验在关键时刻，几乎没有人会在意一个连行动都不便的孕妇。 卢雪在那护士的腰间找到了一把手枪。 她就这样握着那把枪，慢慢地拖动着身体，想要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承天，承天.......对不起......” 很快警笛声大作，警卫们开始搜寻卢雪的身影。 此刻的卢雪正缩在一间堆砌杂物的昏暗小房间之中。 她大汗淋漓，肚子微微颤抖着，她能感觉到那孩子因为自己刚才的一系列举可能要提前来到这个世界了。 “对不起，安安，对不起......妈妈会保护你，妈妈，妈妈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身材娇弱的少女就这样瑟缩在黑暗之中，紧紧握着手枪，一边警惕着门外的动静，一边等待着自己孩子的诞生。 ...... 与此同时，核心区域的培养皿前。 那只怪物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它的身体变得更像一个婴儿了。 只不过那爪子和尾巴还有畸形的头颅还没完全转变。 而连接着它肚子的脐带却已经慢慢枯竭。 李承天皱着眉头，从刚才开始，他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内心一直躁动不安。 “唉。”李知秋杵着拐杖，他的身体这段时间也越来越糟糕，他慢慢来到李承天的身边，和他一起看着培养皿中的怪物。 “他的母亲，已经撑不住了。” 李知秋说道。 “你是说，他的母亲，一直都还活在裂隙之中。” 李承天有些难以置信，这种反人类的行为，还是他的妻子，他到底怎么下得去手。 “人类的前行永远需要先驱者，承天，我的妻子是先驱者，我也是，你也是，你的孩子，你的妻子........也是先驱者。” 李承天缓缓回过头来，看着李知秋：“你说什么？” “......承天，实验已经开始，无法逆转了。” ...... 黑暗的房间里，少女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她的孩子正在降世，她甚至不能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只能拼命把自己的衣服撕扯下来，垫在身下，然后死死地咬住自己的胳膊。 血腥的气息逐渐弥漫在房间之中。 她的注意力不仅仅要放在孩子身上，还要注意外面人来人往的脚步声。 终于，她的孩子出世了，但卢雪忘记了一件事。 那就是刚出生的孩子学会的第一件事...... 是哭泣。 孩童的哭泣声逐渐熄灭了少女内心的希望。 而后她的表情逐渐变得安详。 她将孩子抱在怀中，轻轻哼唱着摇篮曲，砰—— 储藏室的大门被砸开。 警卫们的枪口对准了卢雪。 砰—— 卢雪一只手轻轻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握住手枪，朝着门口的警卫开枪。 “不要用枪！”一个男人的声音喊道：“别伤到那个婴儿！” 而后他们换成了捕猎用的鱼叉，在少女将子弹打光之后，一步一步接近了他。 “......安安，妈妈和爸爸都不能陪着你成长了，但你不用担心，这个世界永远都会充满希望.......”卢雪的手轻轻放下手枪，而后将孩子抱在了怀中。 “不要害怕，不要哭泣......你永远是爸爸和妈妈最爱的孩子.......如果以后想妈妈了.......就看看天上，妈妈.......” 守卫们为了不伤害到孩子，小心翼翼地用鱼叉对准了卢雪的脑袋，四肢以及脖子。 “妈妈会永远守护着你的，所以现在先睡一觉吧，在黎明到来之前，睡一觉吧，晚安，小星星......” “动手。” 第700章 独剩贪狼 “你真的，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吗？承天。” 李知秋的眼睛一直看着培养皿，完全不去在意身旁的李承天。 “为什么会让一个实习生来照顾你，为什么刚好在那天晚上，她来找你前往核心区域，然后又让你看到了那个培养皿。” “为什么她那么积极地接近你。” “为什么？” “你一点都没有怀疑吗，承天。” 李承天感觉自己的脑子在嗡嗡作响。 他感觉有些恶心，有些想吐，往昔与卢雪的点点滴滴，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泡影一般一触即破。 也就是说，直到最后的最后，自己也完全没有任何的自由，对吗。 自己从来都没有任何的选择，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妻子，也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她的任务就是接近你，让你爱上她，并生下你的孩子。” “而那个孩子，才是我们实验最后的一步。” 李知秋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孩子，差不多已经.......” 李承天的身形如利剑一般冲向了门口。 两名持枪守卫想要阻拦，但下一秒他们的身体同时飞向两边，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李知秋回头，看着一拳砸开大门离开的李承天叹了口气。 “即便到现在，你还是不愿意对我们这些人下死手吗？” 而后一名工作人员走到李知秋的面前：“已经准备好了，孩子已经带过来了。” “那就开始吧，让我们来见证，这座桥梁的诞生。” ....... 李承天没有想太多，或者说他的脑子已经没办法去思考了。 这一路上没有任何人能阻挡他的脚步。 当他回到房间，看到那两具护士的尸体的时候，李承天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 他循着那些气息，慢慢转身回到走廊，而后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有那么一瞬间，李承天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继续走下去，自己走下去会看到什么，在看到那一切之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脑袋。 一种嗡鸣声不断在他的脑子里回荡。 他甚至已经有一种神志不清的感觉了。 过往的一切，不仅仅是卢雪，阿妈，那条小溪，池塘，林泽，常越，朔白，陆山，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脑子里回荡。 他到底因何而生。 手上已经沾满了无数的鲜血，他的这一生都在鲜血的泥潭里前行，每当有人想要拉他一把的时候，那些人自己也会陷入泥潭。 他是天煞孤星，煞星。 李承天颤抖着，他保存着最后一丝的理智。 就算卢雪是骗他的，一切都是精心安排的布局。 但只要现在，她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一切都无所谓了，没关系，没关系。 他会抱着她，说自己会原谅她。 李承天的嘴角微微扬起，而后慢慢露出了一个无比凄惨的笑容。 他站在了那扇门前，浓重的血腥味即便是隔着门也几乎扑面而来。 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推开了那扇门。 地板上的鲜血已经有些粘稠，不停从那黑暗的角落往外蔓延着。 “......卢雪？” 男人慢慢地走进了房间。 他的鞋子踩在那粘稠的鲜血之上，那粘滞的感觉似乎是在拖动着他的脚步，让他不要再向前。 李承天没有停下脚步。 他一步一步走进了深渊，当那少女的面庞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 李承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就像个破布娃娃一般瘫坐在角落，脖子上，脑袋上，胸口，四肢都插着鱼叉。 血液还未干涸，还在流淌。 她的下身还有被扯断的脐带。 那些人杀了她，把她当作垃圾一样扔在这里。 随着这一声叹息，李承天感觉自己脑子里最后紧绷的那根弦断了。 而后是一种解脱的感觉。 他慢慢抬起头，看着那黑暗的天花板，发出了一阵轻笑。 就在这时候，手持枪械的大队人马已经包围了这件小储藏室。 “李承天，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不就是女人吗，你要是想要，我们会给你提供无数的女人。” “不要忘记你的使命！” “现在立刻回到实验室！配合博士的实验！” 这些声音曾经就是他存在的一切。 命令，命令，命令。 自己只要遵守命令就好了，自己是贪狼，是天煞孤星。 对......自己是煞星。 李承天扬起的头慢慢低下，看着卢雪。 “晚安.......” 他脱掉了自己的外套，而后轻轻搭在了卢雪的身上。 一名士兵有些不耐烦了。 “不就是个怪物，还他妈在这儿深情呢！” 他举起枪托就要砸向李承天的后脑。 只是他们经常都在做的事，这个强大的男人和狗一样不知道反抗，对命令听之任之。 他们本以为以后也会如此，永远都会如此。 但现在，命数变了。 贪狼星。 陨落了。 黑色的火焰在那名士兵的身上燃起，他立刻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 “啊啊啊！！李承天！！你，你做什么！！做什么！！！” 李承天那出门前由卢雪在病床上亲自扎起的马尾此刻逐渐开始散开，披散在肩头。 “李承天！！！住手！！快点！！啊啊啊！！！” 一个又一个的守卫被火焰所点燃。 没有一个守卫能射出一枚子弹，他们的身体和他们手中的枪械都几乎在瞬间被火焰化作了焦炭。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李承天了。” 他走出了那储藏室，眼里再也没有了怜悯，没有了理智，唯有黑色的火焰在瞳孔之间跳动着。 “唯有，贪狼。” ...... “卢雪背叛了我们，博士。”金发男人说道。 “没关系，帕雷安。”李知秋拍着那金发男人的肩膀说道。 “你瞧，我们的实验很成功，不是吗？” 他指了指培养皿。 此刻的培养皿中不仅仅有那只怪物，还有一名刚出生的女婴。 而这女婴和怪物的肚子之间，被脐带所连接着。 “博士，李承天疯了。” “呵呵呵呵......”李知秋的拐杖轻轻点着地面，对警卫队长的话无动于衷：“那是另一个实验，看起来也很成功，这个实验的署名人，莫里亚蒂教授应该也会很高兴看到他的人格塑造起到了作用。” “博士，他会杀过来的。” 帕雷安皱着眉头说道。 “帕雷安，你是我最得意的门生，现在相融已经完成，带着那女婴，离开这里，不要让李承天找到那个女孩儿，永远不要。” “老师......”帕雷安很少叫李知秋老师，但现在，他隐隐觉得，可能这是最后一次见到这位恩师了。 他朝着李知秋深深鞠了一躬：“我会将老师所期望的那个未来带给这个世界。” 李知秋没有看他，只是摆了摆手：“去吧，你们都去吧。” 警卫队长点了点头：“我已经将所有安全阀门关闭，应该可以阻止李承天一段时间。” “这世间哪儿还有李承天......”李知秋笑着说道：“那是凶星，贪狼。” ...... 那些安全门并没有阻止贪狼多久。 他每一步踏出，黑色的火焰便会蔓延一步，在他的身后是已经化为了焦土的实验室。 “射击。”警卫队长淡淡的说道。 他很清楚，现在任何的武器也无法阻止这位凶星的怒火。 这是积攒了百年的怒火，这是一位被称为英雄的人物堕落的怒火。 这是被塑造的怒火。 所有的子弹都无法靠近贪狼的身体，那喷吐着的火舌一个接一个被黑炎所吞噬。 他的身形也逐渐被黑色火焰所包裹，如同一只由火焰所汇聚而成的巨狼一般一步一步走向了核心实验区。 警卫队长叹了口气。 “我们做的，真的就是正确的事吗，这样做，人类真的有未来吗。” 他的一半身体已经被火焰所吞噬，但现在比起痛苦。 他更多的是感觉到迷茫。 于是他转头，想询问这个正在路过自己身边的男人。 我们的世界，还有未来吗。 但他刚刚张嘴，就被一把黑色的长刀切掉了脑袋。 ...... 李知秋站在培养皿前，看着那只完全化作了人类婴儿模样的怪物，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的推想是正确的，承天，你果然是最适合的人选，但我们已经无法通过你自身再让它去学习你的一切，但你的孩子，你看，你孩子的一切，现在都已经留在了他的身体里，多么完美的相融......” “安安呢。” 那低沉沙哑的声音从门口响起，而后是无数的黑色火焰将核心实验区彻底包围。 “她已经回家了，李承天，她回家了，回到了你来时的地方。” 李知秋笑着看向那恶狼说道。 “所有人，都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 贪狼冷笑一声问道：“林泽，常越，陆山，朔白，所有人，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会发生这一切？” “也许吧，承天，但重要的是，我们有未来了......它，我的儿子，李牧寒，就是未来......” 唰—— 李知秋抬起的手臂被斩断。 他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只是看着贪狼。 “听我说，孩子......你的怒火可以朝我宣泄，但是这个孩子，他的体内，有那裂隙里所产生的一座殿堂，那是一座可以将任何强大的力量都收容其中的殿堂，那里，才是真正的特管局，只要有它在，我们人类便可以.......” 李知秋的另一只手被斩断。 “......记住他的名字，孩子，他叫李牧寒，你不能杀掉他。” “杀掉他？”李承天露出了癫狂的笑容：“杀掉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杀掉他，不。” 李承天居高临下地看着李知秋。 在那双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双眸里，李知秋看到了地狱，看到了无尽的深渊。 “不不不，我不会杀了他。” 他抬起手，一刀切碎了培养皿，并在那怪物坠落的瞬间一把掐住了它的脖子。 李承天凝视着那怪物。 此刻李牧寒也在看着李承天。 原来如此......自己那么多次看到的记忆，就是这里吗。 “他们想要的就是你这个怪物，而不是我的女儿，因为你，我的女儿，我的安安，我的妻子，他们都不在了，而你还在这儿，怪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承天死死掐着那婴儿的脖子。 “他们想要一个怪物，好啊，我会创造一个怪物，我会创造一个可以毁灭这个世界的怪物，我发誓.......李牧寒，你的这一生，必将充满着痛苦与绝望，你会爱上人类，爱上异类，爱上这个世界，然后，我要让你亲手，毁灭你所爱的一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色的火焰吞噬了一切，李知秋，实验室，整个塔尔塔洛斯。 那一天。 李承天回到了华夏。 他来到了平京市特管总局，但那真的还是李承天吗。 那个疯子杀了很多人，打伤了常越和陆山，朔白和他的战斗震碎了三重天地。 最后四圣与孙炎齐上才勉强将其压制。 但代价便是青龙右眼被夺，朱雀身受重伤，平京市所有的界域敕令均被毁灭，那一年，平京市也爆发了巨大的龙脉震动，玄武以真身相抗衡才挡住了这阵龙脉震荡。 即便付出了这么巨大的代价，贪狼依然逃走了。 他甚至还在一段时间之后击碎了一只魔神的灵魂，但没人知道他要做什么。 直到那个暴雨的夜晚。 已经化作了少年形态的莫里亚蒂找到了贪狼。 【现在，聆听我的话语，被我所塑造的贪狼，你为何迟疑，为何迟迟不肯放手，李牧寒，是罪人，是你的仇人，你无须再将其进行隐藏】 “......” 那是莫里亚蒂的言灵第一次被人抵抗。 他笑了笑，自己的人格塑造似乎失败了？无妨，那就换一种方式。 【那就将他送去福利院吧，这样他就能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成长，贪狼，这家福利院的名字叫做......】 【门达罗萨】 第701章 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看够了吗？” 贪狼拽着李牧寒的头发，将他一步一步从那深渊冥河之中拖到了岸边。 黑色的长刀插在了李牧寒的眼前。 “......你所经历的这一切。”李牧寒慢慢撑起了身体，他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但也还是只留下了一句无力的：“我很抱歉。” 李承天握住了刀柄，刀刃慢慢架在了李牧寒的后脖颈上。 “你千不该，万不该，吞噬了我的女儿，李牧寒。” “她还活着。” “到现在，你还不打算承认自己的罪恶吗？” 李牧寒就这样趴在地上，任凭冥河的潮水浸润着他的半张脸。 他已经不太想去解释了。 对待这样一个已经被折磨了一生的男人，他最后的执念就是杀了自己。 “你让我想起了我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知道这个意味着什么吗，李承天。” “如果你记不起自己的罪行就死去，那我杀了你也不能被称为复仇。” 李牧寒发出一阵轻笑。 “我现在还不打算被你杀掉。” 李承天的手握着刀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闭上眼睛，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你在赎罪......你后悔了，你后悔让我离开了塔尔塔洛斯，你后悔在我的身体里放入了恶魔，你曾经想让我毁灭这个世界，而现在，你后悔了......你在赎罪。” “说够了吧，那就上路吧。” 李牧寒慢慢闭上了眼睛，他已经知晓了李承天的一切。 贪狼的一切。 当李牧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坐在火车站的候车区里。 难道又进入到谁的记忆里了？ 李牧寒有些疑惑，而后一阵烟味从旁飘来。 接着是那让李牧寒听了之后身体为之颤抖的声音。 “老子还当你他娘的死了呢，结果你是下来旅游的啊。” 男人手指夹着烟，坐在李牧寒身后的位置，和李牧寒背靠着背。 “我很想你。”李牧寒声音有些哽咽。 “啊？这他妈的多久没见，你咋变成个软蛋了，想个屁，别恶心老子。” “我真的很想你，你交给我的担子，好重。” “那又怎样，是你狗日自己要接过去的，老子早就和你说过，别把老子当榜样，你倒好，谁有困难你都要去帮一把，现在引火烧身了，你跟我说担子重。” 李牧寒仰头，看着高高的火车站吊顶，他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哭出来的心情。 但这一点却也被身后的男人点破。 “你现在出息了啊，李牧寒，你把第七小队每个人都照顾的很好，还成了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嘿嘿，是比老子强太多了。” “这一切的开始都是你。” “老子给你起了一个坏头，但你没有走偏，李牧寒，老子知道，你现在走的这条路会很累，老子没有资格去教你一些什么，但是......” 男人吸了一口烟，而后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要忘记了你是谁，李牧寒，还有.......”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只剩一缕回响在李牧寒的耳边萦绕。 “你永远是第七小队，是我的骄傲，我那不省心的女儿，还要麻烦你多照顾一下了。” “......”李牧寒抬手，想要去抓住那消散的烟雾，那原本自己十分厌恶的烟味但是现在却让他无比留念。 “一路走好，队长。” 一列火车在他的眼前驶过，也带走了那最后的一缕烟尘。 啪嗒——啪嗒—— 皮鞋踩踏的声音在李牧寒的身边停下，而后男人扶了扶眼镜，坐在了李牧寒的身边。 “看到你这副死样子，我心里挺舒服的。” “那恭喜你啊。”李牧寒无奈的笑了笑。 “现在这副样子，让我觉得有些丢人。”男人翘着腿，看着前方说道。 “我把你当成我一生的目标，我羡慕你，嫉妒你，憎恶你，你曾经对我的所有善意，我都当做一种耻辱，但现在，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真是让我觉得丢人。” 李牧寒靠在了椅背上：“那你可不就畅快了吗？” “你为什么如此纠结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 “因为总有人要问我，我到底算不算人类啊。”李牧寒笑着说道。 “你是不是人类到底为什么重要，你曾经帮助我，陪伴我，鼓励我，甚至成为我一生所追寻的目标，这些难道就会因为你不是人而变得毫无意义吗？不，李牧寒，现在这样迷茫的你，才会让我觉得我的这一生都毫无意义。” 男人站起身，没有走向李牧寒，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weareallinthegutter,butsomeofusarelookingatthestars，这是我教你的，你践行得很好。” “我们一直都在追逐着彼此的身影，却从未看到过自己所拥有的财富。这是你教我的，李牧寒，好好以身作则吧，不要再去追逐那些并不重要的虚影了。” 火车的嗡鸣声带走了男人最后的话语。 践行自己说过的话......不应该被所谓的虚影所禁锢。 李牧寒慢慢睁开眼睛，他的手一点点握紧，而后一把黑色的长刀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结束了，李牧寒。” 贪狼的刀猛地砍下，李牧寒反手一刀将贪狼的刀挡开，顺势还让贪狼后撤了好几步。 “......这把刀，不是伏将镇魔。” 李牧寒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自己手中的刀，略微有些诧异。 因为这把刀和贪狼手中的刀一模一样。 “你现在应该用不了万魔殿的力量......不，那不是万魔殿的力量，那是.......”贪狼看着李牧寒手中的刀。 以及那刀上逐渐燃烧起来的黑色火焰。 那是凶星的力量。 “你这个怪物......” 贪狼怒视着李牧寒。 “你要将我所有的一切，全都吞噬吗！！？” 他怒喝一声，提刀朝着李牧寒砍去。 李牧寒身体里不断涌现出的那种力量让他对贪狼的所有招式的一清二楚。 当—— 两把几乎一模一样的刀碰撞在一起，黑色的火焰凝聚成了两只恶狼在半空之中相互撕咬。 “我不会吞噬你的一切！！”李牧寒怒吼着，他身上的火焰更胜一筹。 “是你给了我一切！！是你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是你让我知道了自己到底是谁！” “别他妈自作多情了！！我只想让你死！！” 两股黑色火焰愈演愈烈，最终李承天的右眼迸发出了青龙之力，但下一秒，李牧寒的右眼也同样开始散发出了青色的火焰。 两条巨龙在冥河的上方飞舞，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最终光芒将两人一同吞噬，整个世界万籁俱寂。 ....... 火车站的候车室内。 李牧寒和李承天的中间隔着一个空位。 他们转头，看着对方。 “你应该死在我手上，这对你才是最好的归宿，李牧寒。” “在这里就说实话吧，李承天，莫里亚蒂没法在这里影响你的心智。” 李牧寒没有转头，只是看着那空荡荡的月台。 “即便没有她，我也会想要杀了你。” “......” 就在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之时，一列火车驶来，而后两人中间的空位上多了一个人。 “好啦......这种时候就不要吵架啦。” 少女轻轻抱住了李承天的胳膊。 李承天微微一愣，而后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 “你怎么变得这么邋遢了！”少女用手去整理着李承天那凌乱的头发。 “你看看，哎呀！脏死了，脸也不洗，胡子也不刮......”她轻轻捧着李承天的脸。 “......你看你，没有我在，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是啊。”李承天的泪水从眼眶之中渗出，他轻轻握住了少女的手。 “没有你，我什么都做不到啊......我好想你......” 他把头埋进了少女的怀中。 少女轻轻用手抚摸着他的头发。 “真是个笨蛋......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当初为什么要骗你吗。” “不......”李承天抬起头，他的嘴唇颤抖着：“因为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骗过我......你从来都没有......” 李牧寒没有回头去看他们，只是略微有些感慨。 他的这一生，永远在被人编排，而自己的这一生，又何尝不是呢。 哗啦—— 一把洋伞缓缓撑开，遮盖住了李牧寒的头顶。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呢。” 一个柔美的女人声音缓缓传入了李牧寒的耳中，他知道，自己的背后现在正坐着一个人。 “你是......？” 李牧寒想要回头，但女人却笑着说道：“不要回头看哦，因为我并不存在于你的记忆之中。” “这里是地府......所以我才能见你一面，为了见你这一面，我等了很久，等到错过了轮回的时机，只能在这冥河之中飘荡。” “你是谁？” 李牧寒问道。 他身边已经没有了李承天的影子，整座月台现在慢慢开始变得虚无，仅剩下那铁轨与这两个座位。 “我甚至不是你生命之中的一个过客，李牧寒，我终于可以当着你的面叫出这个名字了。” 女人的发梢被风缓缓吹动，丝缕缠流拂过李牧寒的耳朵和面庞，一股熟悉的香气传入了他的鼻中。 “......真的是你吗？” 李牧寒有些难以置信，他对这个声音，这个味道都没有任何的感觉。 但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感觉，让他很想去亲近这个女人。 “我很想对你说抱歉，李牧寒，但我觉得，可能我连说这句话的资格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留给你，陪伴，成长，祝福，教导，我留给你的，只有那短短三个月的脐带所输送的营养。” “我......”李牧寒的情绪有些崩溃。 他想过无数次这个场景，但现在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你，我......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样子......” “我不应该存在于你的心中......现在也是，能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看着你平平安安，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但是你却不让我见你一面，你很自私。” “因为......我不配啊，今后的路，你也要继续走下去，但是你不会孤单，我的孩子是最棒的......他不比任何人差，你是我的骄傲，我永远的骄傲......” “少熬夜，你的身体虽然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但是熬夜会让你的生物钟紊乱，这是相当不科学的。” “还有，尽量少点外卖，你明明会做饭，怎么老是点外卖呢，这孩子.......” “大学毕业证一定要拿到，不管你以后要做什么，但是文凭都是很重要的。” “不要对每个人都那么温柔，傻孩子，你这样的温柔会伤了那些女孩儿的心。” “我见到那个孩子了，很漂亮，也很善良，就是有点矮，不是很聪明。不过没关系，只要你喜欢，我也喜欢，你永远都是我的骄傲。” 女人的喋喋不休让李牧寒感觉到了一阵心酸。 这些可能普通人都听到烦的唠叨。 在他看来确实遥不可及的梦想。 “我可以......叫你一声..........” 哗啦—— 洋伞在这瞬间消散，李牧寒的瞳孔猛地睁大。 他站起身转过头。 那一声母亲最终还是停在了喉咙口，没有叫出来。 因为他的身后，没有任何人存在，只剩下了那一片虚无的惨白。 “......您太自私了......” 第702章 只看今朝 冥河的天空不知何时降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黑色的恶狼与青龙的虚影交织缠绕后消散在了天空的彼端。 李承天躺在那冥河的岸边，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 当多年的命运被扭曲之后，他陷入了崩溃，陷入了癫狂。 而在这一抹癫狂所化作的火焰被名为李牧寒的冷水所浇灭之后，他陷入了空虚，陷入了死寂。 看着气喘吁吁揪住自己衣领，压在自己身上的李牧寒，李承天面无表情。 就好像是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他。 “安安真的还活着吗？” “我说过了，她还活着，活得好好的，现在很好，以后我也会让她越来越好。” 李牧寒声音颤抖着说道。 “我上次看到的......” “哦，抱歉，那是我变的，你别瞪眼！你听我解释！” 于是李牧寒将星光璀璨的事情，自己变成李玲安勾出钟淮安和瘟疫的事情都告诉了李承天。 此间两人都坐在那冥河边，眺望着黑暗的地平线，头顶着淅淅沥沥的雨珠。 当听到李牧寒说所有人都喜欢李玲安的时候，他看到了李承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骄傲。 “安安现在还好吗？” “她在天海市特管局，常越和林泽把她当亲女儿一样疼爱，不止他们，特管局里的所有人，大家都喜欢安安。” “......所以，李知秋的话最终还是兑现了，安安回到了她应该去的地方，所有人都会爱她。” “和那个王八造的屁关系没有。” 李承天笑了笑：“他是你的父亲。” “老子没有父亲，那个狗东西，说实话，曾经我做梦都想见一见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在万魔殿里看到了你和卢雪阿姨的虚影，我以为你们是我的父母，那时候.......恩，我还叫了你爹。” “哈哈哈哈哈。” 李承天哈哈大笑了，扯动着伤口有些疼痛。 他捂住了腰。 “万魔殿里的虚影不是我放的，李牧寒，那是卢雪临死前的执念渗透进了安安的众神殿里，安安一直在心里给母亲留着一座殿堂，在你吸收复制安安的基因之后，可能也将那座殿堂给复制了过去。” “我知道。”李牧寒躺在了地上，看着天空，任由雨滴淋湿他的面庞。 “所以我谁都不恨，谁都不怨，虽然我的出生是被恶意所包围，但是不管是你也好，卢雪阿姨也好，安安也好，林泽也好，我的养父母也好，就算那个王八蛋常越也好，大家都很爱我，恨意刺不破我的内心，因为它被你们的爱所包裹。” 李承天叹息摇头。 “我从未爱过你，李牧寒，我一直都想置你于死地，因为我认为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和妻子。” “不要再狡辩了，大叔，你真以为我还没记起来吗？” 李牧寒双手枕着脑后，看着一旁的李承天。 “五岁那一年，我从门达罗萨被解救出来，进入了一家孤儿院，那里的孩子们都怕我，老师也不喜欢我，所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但是那一天，6月18日那一天。” “一个披头散发，邋里邋遢的大叔来到了孤儿院，他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提着一个塑料口袋在孤儿院门口要见我。” 李承天沉默着，似乎也是陷入了回忆。 “我一开始挺怕他的，因为他的眼神很冰冷，很可怕，但他从塑料口袋里拿出了一碗用盒子装着的热气腾腾的面递给了我。” “要知道，就算后来去了正常的孤儿院，他们给我吃的也都是一些残羹冷炙。” “而那碗面......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我们坐在台阶上，大叔一言不发，看着我吃完了面，然后告诉我‘生日快乐，李牧寒’。” “所以6月18日，那便是我的生日，也就是今天......” “这也是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吃面的原因......” 李承天的身体晃了晃，而后苦笑一声：“果然是个小怪物，五岁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 “原本忘了，但是多亏了你，我什么都想起来了，那个无论我走到哪里，其实都一直可以看到的身影，在老家那个磨刀的大叔，在小县城里读书的时候，那个门口推着自行车卖糖葫芦的大叔。” 李牧寒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然后转头看着李承天。 “还有那个我读大学之后，在我的学校附近开了家拉面馆的大叔。” “谢谢你......李叔，谢谢你一直都在默默的看着我。” 冰冷的雨滴浇灌在二人的头顶，与男人的泪水混合在了一起。 他这一辈子，似乎并不是没有意义的。 至少......这孩子没有真正成为一个恶魔。 沙沙沙—— 一阵金属拖行在地面的声音从原处缓缓响起。 李牧寒转头看去，便看到一名白衣少女正拖行着一把长刀缓缓走来。 “去做你该做的事吧，李牧寒。” 李承天没有回头仿佛也能知道身后即将到来的是谁。 李牧寒慢慢点了点头。 “李叔，这一次，别再逃避了，做个了断，好吗？” “赶紧滚蛋。” 李承天摆了摆手。 李牧寒又看了看那少女，点了点头。 少女笑着朝李牧寒挥了挥手。 “去吧。” ...... 当那把刀插在李承天身边的时候，少女也缓缓地坐了下来。 “你欠我一个道歉。” 林泽眼睛看向冥河，笑着说道。 “你已经放下了，我能感觉得到，这个道歉没有意义。” “凡事都应该有始有终，不是吗。” “当年我的离开，有意义吗？” “你觉得呢？” “我想从你口中得知。” “心语两相知，愿共此情长。”林泽笑着念出了那首诗的最后两句：“如果当年，我们真的能一起去完成那些事，去没去过的餐厅，去打羽毛球，你送给我裙子，让我们再一起写下这首诗，将孔明灯放飞。” “如果真的做了这些事，那么或许你的离开，会变得没有意义吧。” “毕竟......”林泽微微撩起耳发：“离开自己所爱之人，无论是因为什么，都是懦夫的表现。” 李承天默默无言。 “那首诗，是你交给李牧寒的，对吗。”林泽又问道。 “嗯。” “你没有阻止他窥探你的记忆，或者说，你希望借着往昔的力量，去看看如果真的做了那些事，结局是否会有改变，对吗？” “嗯。” “可惜一切都没有改变。” “因为我活在往昔，而你......”李承天第一次转头，看向了林泽的侧颜。 “你活在未来，林泽。” “所以，你欠我一个道歉，李承天。” 林泽也缓缓回头，带着一丝微笑，看着李承天。 “......我很抱歉，当初的不告而别。” “那就够了。”林泽笑着站起了身：“对我来说，够了，这个结局。” 她拔出长刀，而后朝着神庙的方向走去。 “我们彻底结束了，李承天。”林泽停下脚步：“这一次，你不欠我了。” “真是小孩子的语气......”李承天无奈苦笑：“我的时候到了，对吗？” 林泽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 “不在往昔，不在未来，只看今朝，至少在最后的终焉到来之时，站在那孩子的身边吧。” 第703章 千年轮转 当李牧寒和其他人会和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其实一直都还站在神庙的门口。 夏玥在在看到李牧寒衣衫破烂地走过来之时，立刻转身扑了上去。 “刚才我看到两道青龙的虚影，李牧寒，那是你做的吗......” 夏玥担心的问道。 李牧寒搂着夏玥的腰，直接将她抱得双脚离地。 “恩，没事了，李承天不会再找我们麻烦了，等从这里出去，我带你去吃拉面。” “好。”夏玥没有多问，她虽然不聪明，但在某些方面的情感还是很细腻的。 她很清楚，在这个时候，回应李牧寒的拥抱，让他宣泄自己的情绪也许比什么都重要。 而后李牧寒看到那个神庙门口还站着云中仙。 “唉唉，你们俩亲热完了就赶紧过来啊，研究一下这扇门咋打开。” 李牧寒来到神庙门前，他发现这座庙宇不算大，大门也比较陈旧，完全没有任何可以代表酆都大帝身份的雕刻或者装饰。 “不能直接推开吗？” 李牧寒说着抬手用力推了推，发现这门纹丝不动。 “增将军呢？” 李牧寒又问道。 “他说自己不能进入酆都大帝的神殿，然后就变成一堆黑烟飘走了。” 夏玥说道。 李牧寒点了点头，增将军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自己现在算是欠他一次。 “站边上一些，我来试试。”李牧寒对夏玥和云中仙说道。 于是二人走到了一旁。 李牧寒的手缓缓抬起，回忆着刚才的那种感觉。 贪狼的黑色长刀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而后李牧寒猛地一刀横向斩出。 黑色的刀光伴随着狼嚎狠狠撞击在那毫不起眼的木门上。 可就是如此普通的木门，却硬生生化解了刀光。 李牧寒皱了皱眉，他甚至没有在这扇门上感受到任何的力量，但它就是如此坚挺在那里。 即便是贪狼的力量也无法撼动其分毫。 “到一边去。” 这时候，李牧寒的身后也传来了一个声音。 这声音让夏玥和李牧寒都感到无比亲切。 回头看去，果然是林泽。 她此刻正穿着从未在人前展示过的白色纱衣，手中握着那把白色的长剑，如同一位遗世独立的剑仙一般不染红尘。 “林局，您那边处理好了？” “老朋友说句话，耽误不了太多时间。” 林泽轻笑回答，而李牧寒也观察到了，林泽的笑容明显比之前更加发自内心。 有一种解脱的释然。 看来她是真的已经放下了。 “酆都大帝的鬼门不能仅仅靠着蛮力开启，既然他现在闭门不见，那便是因为你们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准备好。” 林泽转头看向李牧寒和夏玥。 “回想一下这一路，你们是因何知晓巴尔的灵魂在这地狱之中的。” 林泽的有意引导让李牧寒立刻知道了答案。 但夏玥知道得更快。 她赶紧从衣服里掏出了两个馒头。 “我知道，是贡品，酆都大帝饿了，要献上贡品。” “卧槽，你怎么还偷偷藏了两个！我就说刚才抱着你的时候那感觉不太对，我还以为你发育了！结果搁这儿造假呢！？” “你闭嘴，我肯定会发育的，我的翅膀又长了五公斤，等出去我给你看。” “你倒是发育对地方啊！你那破翅膀长那么大有毛用啊！” 见到两人的拌嘴，林泽轻轻笑了笑：“你们两个还真是，不管在哪儿都是毫无紧张感呢。” “不是，林局，我还是很紧张的，但她........” “哼。”夏玥狠狠踩了李牧寒一脚，疼得李牧寒龇牙咧嘴。 “李牧寒，你想到是什么了吗？” 林泽微笑看向李牧寒问道。 李牧寒点了点头：“恩。” 而后他的手缓缓摊开，一根黑色的羽毛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渡鸦的羽毛，渡鸦说过，这羽毛会引导他找到巴尔的灵魂。 所以现在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了。 就见那羽毛缓缓从李牧寒的手心里无风飘动，而后缓缓贴合在了那扇木门之上。 瞬间，羽毛所贴合的位置开始出现无数的符号，那符号就像是道士在黄符上所书写的各种咒符一般让人眼花缭乱。 而且这些符号还在不断往外延伸，最终将整座大门都变作了一张黄符。 “揭开吧。” 林泽说道。 于是李牧寒抬起了手，缓缓触碰到了那羽毛的尾部，而后将其揭下。 在羽毛离开那扇黄符大门的瞬间。 整个大门也开始燃烧了起来，很快就展现出了后面的道路。 那是一道往下延伸的阶梯。 站在神庙门口完全无法看清这阶梯到底有多长，又最终能通向何处。 但李牧寒却隐隐能感觉到，在这阶梯的下方，有着一股强大的混沌能量。 即便现在身体里没有万魔殿，可李牧寒也已经非常熟悉那种能量了。 那是巴尔的力量。 “牢巴啊，小弟弟我为了你可是真的下了地狱了，你可一定得对得起我啊。” 李牧寒咽了一口唾沫，而后他和夏玥的手不约而同地握在了一起。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同时踏步走上了这道通往深渊的台阶。 “......你，你真的是......林泽？” 云中仙小心翼翼在一旁打量着林泽。 林泽点了点头。 “......是那个，法则？” “这世间再无法则存在了，我就是林泽，天海市特管局副局长，林泽。” “......能，能给我签个名吗，我，我其实挺，挺崇拜你的，以前就.......呜啊！不，不签名你也别瞪着我啊！错了！错了！” 林泽并没有瞪着她，只是觉得好奇。 她居然从前就崇拜自己？崇拜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而后林泽笑了，她走到云中仙身边，抬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想让我签在哪里。” ...... 十殿阎王的最后一站，轮转王的大殿之外。 在那万魂碑林前，朔白的手指一个一个抚摸着那些石碑上的名字。 而轮转王此刻就站在她的身后，只是两人都没有杀意，轮转王也没有要阻止朔白的意思。 只是看着她的行为发出了一阵长长的叹息。 “妖祖，这千百年来，你七次杀入地府，因此才与人间和地府结仇，而你的目的，不过就是想找寻那个不可能存在于此的灵魂。” “不用你多事，我自己知道。” 朔白冷冷地说道。 “本王已告知你多次，你所寻找的那位叫沈括的男人，他的魂魄并未来到地府，天劫九剑以生魂铸剑，那最后一剑便是以自己的灵魂作为契机，所以那一剑才能如此惊天地泣鬼神，妖祖，你要找的那个男人，已经消散在天地中了。” 轮转王的话说完之后，朔白的身体微微颤了颤，而后她回过头，少女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疲惫。 “是啊，上千年了，我以为自己放下了，可现在，又有个毛头小子用同样的方式挥出了第九剑......或许我还要再继续打扰你们一千年了。” “......唉。” 轮转王摇头叹息，随即拂袖而去，徒留那形单影只的少女用纤细的手指，不停地寻找着那不可能会存在的名字。 “陆山，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你呢.......这下又要浪费我这么多年的时间了，你和你的师祖，欠我太多了。” 第704章 贪狼之力 每下一步台阶，李牧寒和夏玥都仿佛能听到耳畔响起一阵又一阵肃穆而庄严的声响。 那声音时而如丧钟，时而如挽歌。 时而千回百转，时而细若游丝。 二人都感觉到四周的气息在不断地变化，前一秒还身处在地府，下一秒就仿佛是已经来到了另一方天地。 夏玥的手不由得握得紧了一些，李牧寒能感觉得到她的紧张。 其实李牧寒也一样。 这方空间似乎对他二人有着一种先天性的压制，让二人都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夏玥不明白这是因为什么，但李牧寒隐隐能感觉得到。 这里是专门为裂隙生物所准备的某种禁锢空间。 但如果酆都大帝从一开始便对他们抱有敌意，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直接在二人来到地府的时候出手压制，那时候的李牧寒和夏玥便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但现在...... “别担心。”李牧寒将夏玥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我们会一起回去的。” “嗯。”夏玥从来不会怀疑李牧寒说过的话，他从不骗自己。 除了和黄自在他们出去打游戏的时候。 当两人都坚定了心神，这阶梯似乎也已经来到了尽头。 在那虚无的空间之中，一根巨大的盘龙柱立于二人眼前，无数的锁链绑缚缠绕在石柱之上。 而在那盘龙柱之后有着一道封闭的罗生鬼门。 青面獠牙的鬼门在感觉到二人到来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二人前来，所为何事。” 鬼门之声如雷贯耳，二人的耳膜都有些疼痛。 “前来取走魔神那三分之一散魂。” 李牧寒将夏玥护在身后，面对着那鬼门说道。 原本以为这鬼门会进行一番刁难，让他们出具文书信物一类的东西。 但没想到，那鬼门在沉默了半晌之后竟然直接开口说道。 “既是如此，那便去取吧。” 随后便听得轰然一声巨响，那缠绕着石柱的锁链轰然坍塌掉落在了地上。 伴随锁链倒下的，竟然还有一个李牧寒十分熟悉的身形。 那漆黑的皮肤上所印刻的金色符文，以及那双闪烁着金光的瞳孔，不是巴尔又是谁。 只是巴尔此刻眼中的那种怒火却让李牧寒有些陌生。 “大爷？”李牧寒尝试开口呼唤。 巴尔并未回答，只是慢慢抬起手，看了看，在发现自己的束缚被解开之后，他扬天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他的笑声，一股强大的气浪搅动着这虚无空间的气息，而后整个空间开始扭曲，扩张。 从那些扭曲的空间之中，一只又一只的恶魔慢慢探出了身形。 那是巴尔的军团。 李牧寒的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 这位大爷的脾气明显比自己身体里那一只要暴躁许多，这一见面就要拿自己来发泄啊。 “我只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 那巨大的鬼门此刻再次开口。 “如果十分钟内，你们取不走这恶魔之魂，那我将再次对其进行封印，而这一次，它将永无见光之日。” 果然，根本没那么简单。 这酆都大帝面儿都不露，摆明了就是在为难他们。 巴尔微微回眸，冷笑凝视那扇巨门。 “不要着急，很快就会轮到你还有你的主子。” 随后巴尔抬手举过头顶，雷霆万钧之下，万魔怒号。 一把金色的巨锤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不是，我觉得很奇怪诶！又不是我们囚禁的你！你为啥要先和我们过不去？” 李牧寒气急败坏地对巴尔吼道。 “老子又不是具有嘲讽的目标！” 巴尔也被这句话问得愣了片刻。 他皱了皱眉，似乎是在思考。 最后他挥舞巨锤，降下一道雷霆朝着李牧寒和夏玥的头顶劈下。 李牧寒抱住夏玥猛地朝旁一扑，堪堪躲过这一击。 “老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一看到你小子的脸就一肚子火，先收拾了你们，再去找那些阴神算账！” “他娘的。”李牧寒被气笑了，但现在面对这完全不讲道理的巴尔，他也丝毫不敢大意。 就见那金色巨锤再次砸下的瞬间，无数的雷光从那盘龙柱上方坠下，如同星辰坠落，照亮了整个战场。 李牧寒面对如此强大的攻击，却毫不畏惧。他抬手幻化出了贪狼的黑色长刀，那长刀仿佛与他的灵魂相连，刀身流转着深邃的黑光。 而后长刀猛地朝上一挥舞，黑色的刀气如同一条黑龙，咆哮着冲向那些雷光。 而在这时候，巴尔的眼中所透射出的疯狂更甚。 “老子终于知道为什么看不惯你了！！就是这个力量！！” “冤有头债有主啊！！清汤大老爷！！” 黑色刀光与雷光相撞，产生了巨大的爆炸，能量波动如同海啸一般席卷四方。 这方虚无的天地被撕裂，大地在颤抖，整个战场被这股力量的碰撞所震撼。 巴尔的怒吼声穿透了雷鸣，他的力量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随着他的怒吼，无数的军团恶魔也从扭曲空间之中不断爬出。 这些恶魔形态各异，有的长着巨大的翅膀，有的手持火焰长剑，有的则是多眼多臂的怪物。 它们从空间裂缝中涌出，带着毁灭的气息，加入了这场战斗。 它们的出现，让战斗的规模和激烈程度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它们是巴尔的忠实追随者，是战场上的绞肉机，是一切生者的噩梦。 李牧寒看着那如山呼海啸一般朝着自己扑来的恶魔，内心却始终平淡如水。 “燃烧军团可没什么好下场。” 他冷笑一声，而后抓住了一旁想要冲出去的夏玥的手腕。 “你干嘛？”李牧寒问道。 “打架。” 夏玥回答。 “你现在的力量不足以应对巴尔的军团。” “......我不想拖你的后腿。” 少女眼波流转，透露着一丝不甘。 李牧寒轻轻一笑，而后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这是我们的战斗，没有人会被落下。” 而后就听得巴尔一声爆喝：“臭小子！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以为你面对的是谁！！在我面前还敢心不在焉谈情说爱！我要抽出你的灵魂！狠狠地折磨你们！！” “哈哈哈，他骂人好温柔啊，不带脏字的。” 李牧寒笑着指向巴尔，而后他的手慢慢从夏玥的脑袋转到了夏玥的嘴边。 “咬我。” “......？” 夏玥莫名其妙地看着李牧寒。 “咬我，然后共享我的力量。” 李牧寒看着夏玥说道。 其实也并不一定是要用咬的方式，不过李牧寒知道，用对方最熟悉的手段来进行接下来的操作，可能会更顺利一些。 而对于夏玥来说，用牙齿和自己的皮肤接触，就是她最为熟悉的方式。 夏玥握住了李牧寒的手，而后一口咬了下去。 在那雷霆万钧与恶魔大军将其淹没之前，黑色的火焰瞬间包裹住了二人的身体。 而后两双野兽的眼睛在火焰之中闪烁。 一只独眼巨人冲到火焰之前的瞬间，一只被火焰包裹的黑色巨狼猛地扑出，一爪子就将那巨人按了个粉碎。 而后更多的恶魔涌向那只黑色巨狼，它们似乎并不畏死，前赴后继地冲向这股强大的力量。 但就在这时候，另一头黑色巨狼也在此刻扑出，它喷吐着黑色火焰，将那些试图靠近的恶魔烧成了灰烬。 这火焰不仅炙热，更带着一种腐蚀的力量，即使是恶魔那坚韧的躯体也难以抵挡。 在这场混乱与毁灭交织的战场上，两头被黑色火焰包裹的巨狼，如同从地狱深处踏出的使者，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恶魔军团的极大威胁。 巴尔看着这两头巨狼，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被疯狂所取代。 他知道，这场战斗不会那么容易结束，他必须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力量，才能与这两头巨狼抗衡。 但如果不这样的话，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于是他亲自挥舞巨锤与两头黑色的巨狼战在一起。 火焰与雷霆交织，巨狼与恶魔厮杀，整个战场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熔炉。 就在这时，那扇巨门开口说道：“还剩一分钟！” 巴尔和两头巨狼都已经满身是血，但双方各不退让。 而李牧寒所化作的那头巨狼的右眼突然在此时闪烁起了一丝青绿色的光芒。 而后巨狼开口用低沉的嗓音说道：“该结束了。” 第705章 活着挺好 当两头巨狼的右眼都闪烁出了青绿色光芒的瞬间，巴尔意识到不妙。 他手持巨锤，几乎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挥出一击。狂暴的雷霆在他的召唤下汇聚成一股毁灭性的风暴，电光石火间，天地为之变色。这不仅仅是对两头巨狼的攻击，更是对整个地府的挑战。 “你们拦不住我的！！我不会再一次被束缚！！！” 而就在此时，两头巨狼的身影开始发生变化，它们在火焰与雷霆的洗礼中，化作了青色的巨龙虚影。 这两头巨龙，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和威严，它们的出现，预示着战斗的高潮即将到来。 “还有30秒。”鬼门那威严的声音同时响起。 双龙在半空中盘旋交织，它们的龙吟如同远古的战歌，震撼着巴尔的军团，那些恶魔在这股力量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脆弱。 而后，青龙的烈焰开始吞噬一切。 恶魔军团在烈焰的洗礼下，发出了绝望的惨叫，它们的身躯在火焰中化为灰烬，连同它们的存在一起，被彻底抹去。 青色的火焰席卷了整个战场，将黑暗与邪恶一扫而空，连带着巴尔挥出的那一击雷霆之力也在顷刻之间被瓦解。 当巴尔的身躯被青绿色火焰所净化的瞬间，罗生鬼门的声音也与此刻响起。 “时辰已到。” 但下一秒，罗生鬼门并未开启。 因为巴尔已经缓缓跪在了地上。 他周身的金色符文慢慢变得黯淡，那微微睁着的眼睛里满是不甘。 双龙的虚影顺着盘龙柱缓缓降落地面，而后恢复了人身。 夏玥心有余悸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而后又看了看李牧寒:“我刚才变成了一只大狗。” “有没有可能，那是狼。” “下次能不能让我变成猫。” “......下次再说。” 李牧寒捏了捏夏玥的脸，然后走向了那已经再无力气战斗的魔神残魂。 “大爷，这算是我们第一次用尽全力交手，到现在我才知道你到底有多强大，即便是三分之一的残魂也能有这种力量。” “多说无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巴尔眼神微微上挑，看着李牧寒，眼里是不甘的怒火。 “你还真学会用成语了啊，你放心，我不杀你，我也不是来囚禁你的，我只是想让你回归本体而已。” 巴尔微微一愣。 “回归本体之后我的力量还会更强，你该不会真以为我当年是被贪狼的力量所击碎的吧。” “我知道，你的本体当年放了水，我现在不会去问原因，牢巴啊，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你是唯一一个回应了我的恶魔，当奈亚拉托提普要污染我的心智的时候，也是你第一个挡在了我面前，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没有那些记忆。” 李牧寒蹲在了巴尔的身边，伸出了手。 “但我是真的很感谢你，巴尔，你和那些在我身边的人一样，都给了我很大的支持，所以现在该换我兑现承诺了，我会为你收集另外的三分之一灵魂。” “你就不怕老子恢复力量之后第一个宰了你再毁了你所珍视的一切？”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巴尔，我会和李承天一样将你的灵魂击碎，而这一次，你不会再有任何的机会。” 李牧寒的手仍然悬在半空。 巴尔冷笑一声，但最后还是握住了李牧寒的手。 而后他的身体开始化作了一颗闪烁着雷光的珠子。 “你已经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那便不要在这里过多停留。” 罗生门的声音响起的瞬间，整个空间都在坍塌，那支撑着天顶的盘龙柱也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李牧寒将那雷霆魂玉收入怀中，而后和夏玥一同朝后奔逃，二人才刚跑没几步，身后的石阶已经在崩碎。 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就在两人一脚踩空即将坠落的瞬间。 一声凤凰的鸣啼响起，而后一阵冰冷的空气将二人身下的空气冻结，紧接着那闪烁着冰晶的凤凰扇动着翅膀将二人的身体托起朝上飞去。 “是毛茸茸的冰鸡来救我们了。”夏玥拍着冰凤的后背笑着对李牧寒说道。 “别说了小祖宗，等下要被甩下去了。”李牧寒赶紧捂住了夏玥的嘴。 冰凤破开了头顶的禁锢，当它冲破地底腾飞于天空之际，那洒向大地与冥河的冰晶化作了点点星光，照亮了这几乎永不见天日的地狱。 让无数的冤魂在永无止尽的折磨之中得到了一丝的慰藉。 李牧寒朝下看去。 他看到林泽正抬头看着他，云中仙正朝着他挥舞双手。 而那站在冥河边的男人也试着开始去扎起自己那披散的头发。 他的目光投向冥河，他看到了更多的身影。 “道别吧，李牧寒。”身下的冰凤缓缓说道。 “这是最后一次了” 冰凤巨大的身躯缓缓翱翔过冥河水面，于是李牧寒便看到了那身形魁梧的男人正双手环抱在胸前，带着一抹自豪看着他。 【滚吧，小子，老子也该去投胎了。】 “再见了，队长。” 然后是那戴着眼镜的男人。 【有时间替我看看我的妹妹和母亲。】 “那我充的648能退不？哈哈哈，别瞪着我，开玩笑呢，再见了，祁苏。” 接着是那身形娇小的少女，她温柔地朝李牧寒挥着手。 【帮我照顾好我们家安安，还有还有，记得提醒那个男人，要刮胡子，洗头，还有......恩，算了，再见了，李牧寒】 最后是那背对着自己，撑着洋伞身形高挑的女人。 即便是现在，她也不愿意面对自己，让自己记住她的脸。 【妈妈永远爱你，我的宝贝。】 “再见了......妈妈，我也爱你。” 冰凤的身体缓缓上升，李牧寒看到了更多的人。 他看到了谢承天从无间牢狱之中被释放，重新穿上了城隍爷的官服。 他看到了嵇康抚琴与竹林山水之间。 他还看到了一名青衣男人正站在鬼门关，他面色冷峻，朝李牧寒竖起了中指。 “卧槽，那谁啊，这么没礼貌。” “那是华云的父亲，谛听，该反省的是你，李牧寒。” 冰凤的声音让李牧寒更加疑惑。 自己得罪过华云吗？ 冰凤的身躯还在上升，穿过了那被阴霾所笼罩的顶层，当那一缕光芒照耀在李牧寒身上的时候，他感觉身体暖暖的...... 活着的感觉，真好啊。 ...... 天海市特管局科学理事会的实验室内。 培养皿中的李牧寒身体也已经开始慢慢恢复，而和他一同被泡在培养皿中的是李玲安。 二人轻闭着双眸，互相抵着额头，就仿佛他们出生时那般贴近。 而后李牧寒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当他第一眼看到自己眼前的李玲安的时候，李牧寒感觉到一阵欣慰。 无论在哪里，都有人在默默地守护着自己啊。 今天一定会是个好天气吧...... 第706章 我们还有明天 “不好意思久等了。” 身着洋裙的少女来到了蕾雅的面前。 她轻轻提裙朝着蕾雅行了一礼：“我是东欧特管局外派东德特管局的特别顾问，我叫莎夏，莎夏·克拉斯德，是一名占星术士。” “恩。”蕾雅也温和地朝着少女点头。 “我看到过你的档案，你之前在华夏天海市特管局做过一段时间的顾问对吗。” 莎夏听到这句话立刻兴奋起来。 “是的，我就在天海市特管局超自然管理科第九小队做顾问，那段日子我过得非常开心，在华夏也学到了非常多有用的知识，特别是那边的语言~你要不要我给你说两句东北话~” “咳咳......莎夏小姐。”蕾雅不得不苦笑着打断了莎夏。 “啊，抱歉抱歉~我这个人就是话比较多。” “没关系，这是我的申请文书。” 说着蕾雅将一叠厚厚的文书递给了莎夏。 “好的，恩，我看到你递交的电子公函上写的是，想查询东德特管局科学理事会近二十年的资料，是因为普罗米修斯吗？” 蕾雅微微一愣。 这个看似大大咧咧的少女心还蛮细的。 但她也没打算隐瞒。 “是的，我是天海市特管局科学理事会派来的，不过这次主要是受总局调配，过来查询一些关于普罗米修斯的历史档案。” “真是可怕，普罗米修斯这件事还没结束吗？”莎夏一边翻看着文件一边说道。 “只是一些需要归档的文件需要整理，所以需要一些普罗米修斯第一阶段的底层数据。” “这样啊。” 莎夏坐在办公桌前，笑着合上了资料，而后双手交叠撑着下巴看着蕾雅。 “您真的是天海市特管局的人吗？克莱尔小姐。” 她的问题让蕾雅微微一愣，但很快就笑着回答：“恩，我是天海市特管局档案管理科的工作人员，您可以在天海市特管局的档案资料库里查到我的......” “不不不。” 莎夏笑着摆了摆手，而后她的手指间就像变魔术一般变出了一张塔罗牌。 “我一般不太喜欢去查档案，因为那种东西太容易去篡改了，我通常喜欢向命运发问，而命运告诉我.......” 不知不觉间，无数的塔罗牌已经环绕在了蕾雅的身边。 “您甚至，不算是人类，克莱尔小姐。” 蕾雅沉默了半晌，而后慢慢地低下了头。 “看来是已经承认了？那就不需要再费唇舌了。” 莎夏笑了笑，就在这时候，蕾雅慢慢抬起了头，她的眼神变得自信又温和。 “克拉斯德女士，您笃信命运的方式我觉得很有新意，但您是否忽略了一点，天海市特管局让我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来寻找普罗米修斯，是有其深意的。”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不相信......” “您不需要相信档案，向您的命运再次提问，换一种方式，我是否真的是怀着不轨之心而来。” 莎夏凝视着眼前的少女。 在这一刻，她感觉这少女的内心仿佛是换了一个人。 于是莎夏轻轻夹住了空中翻飞的塔罗牌，而后将其覆盖在桌面。 在闭上眼睛感知一切，最后将塔罗牌翻开之后，她略微皱了皱眉。 “命运告诉我，你为拯救而来。” “详细的情况我不能说太多，但请你相信，我的确只是为了查询一些普罗米修斯的底层代码和资料，这件事非常重要。” 蕾雅的身体微微前倾，凝视着莎夏：“而且我的手续，并没有任何的问题，您说对吗？” 莎夏沉吟片刻，而后站起了身。 “请随我来。” 在莎夏的带领下，蕾雅穿过了东德特管局的走廊，来到了一个看似不起眼的旧址。 这里有着一座并不算大的老旧实验室，岁月的痕迹在墙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许多已经积满灰尘，完全报废的设备杂乱无章地摆放着，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就是在这里，伊莱亚斯博士创造了evolution理论，也就是普罗米修斯的底层逻辑。”莎夏用钥匙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而后给身后的少女让了让身子。 “这里基本都是一些已经无用的资料，我不能保证一定对你有用。” “恩，我自己来找就好。”蕾雅朝着莎夏微微一笑，而后毫不避讳那满屋乱飞的灰尘直接走了进去。 “我只给你申请到了一小时的时间，毕竟涉及到了普罗米修斯，一小时之后我来接您。” 说完莎夏朝着蕾雅微微鞠了一躬。 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留下蕾雅和那些尘封的资料。 “夏洛克先生还真是擅长忽悠人呢。” 【我们的手续本来就没有任何问题，女士，你缺乏一位仿生人应有的理性】 “哎呀~谁知道呢，或许是被那个叫李牧寒的人给影响了太多吧。” 蕾雅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在那厚重的铁柜子前翻找起了资料。 【女士，恕我直言，您是否对李牧寒有些关心过头了？】 “有吗？他不是关键人物吗~” 【我希望我们能达成共识，我们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对付莫里亚蒂】 “在这基础上，让更多的人活下去，这不冲突啊~” 【理论上的不冲突只是还未放在现实环境之中去进行实践】 蕾雅将厚厚的资料堆放在地上，而后毫不避讳那沾满灰尘的地面，直接就盘腿坐了下来。 “好啦，来跟我一起找找，我们伟大的母亲到底有没有留下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这里的资料大多数都是纸质文件，因此蕾雅也无法用扫描的方式来进行大范围检索。 就算一叠文件只用看几眼，但也很耗费时间。 【我们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女士，但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供我们查询的资料了】 少女用手撑着下巴，扫了一眼整个房间。 “难道说我们遗漏了什么？” 很快，她发现某一台电脑似乎还残留着些许的电波。 蕾雅站起身，推开那些挡路的设备，走到那台老式二进制电脑面前。 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了设备上，而后脑子里闪烁起了一些二进制代码。 【这里是一切的开始，但不会是一切的结束，将这个礼物赠予我的女儿，035】 “一切的开始......” 【.....或许，我们可以离开了】 “夏洛克先生，您是否已经注意到了什么，却不想告诉我。” 【......我只是在推演，这是否是我们所想要追寻的答案】 蕾雅没有说话，她已经从这些代码中感觉到了什么。 而后她立刻回到那一堆文件面前，闭上了眼睛。 少女用上了自己所有的算力，将刚才浏览过的成千上万的资料的每一个字从中提取并根据刚才那段二进制代码的引导进行排列组合。 最终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夏洛克先生。” 【......】 “这是母亲送给我的礼物。” 【如果是我，不会给孩子送这样的礼物】 “......”蕾雅慢慢蹲在了地上，用最后的五分钟时间，将那些资料收回到了柜子里。 “......母亲留下的黑匣子，我已经解析完毕了。” 【你可以用它去做一些其他的事，你不是很渴望成为人类吗，或许我们可以......】 “如果这个世界不存在了，那我成为人类又有什么意义呢。” 【......】 那个声音沉默了。 他的确是早就已经发现了那些资料的秘密，并且已经将其排列组合完毕。 “是您告诉我的，夏洛克先生，希望我们能保证目标统一性，我们的目标是摧毁莫里亚蒂。” 【一个问题不应该只有一种解法】 “我很感谢您，夏洛克先生。” 就在这时候，门被打开，莎夏的身影站在门口。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走向了那束光所照射过来的地方。 “去抽根烟吧，夏洛克先生，您憋坏了吧。” 当走过莎夏身边的时候，少女停下了脚步，而后转过头微笑着看向少女。 “谢谢你，祝愿你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莎夏愣愣地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 “她这是......怎么了，连命运也无法告诉我，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事......” 离开了东德特管局。 少女的脚步变得轻盈，沿着蜿蜒的小道，她来到了河畔，那是一个充满诗意的地方，河水在阳光下闪着银光，波光粼粼，仿佛无数的钻石在水面上跳跃。 她站在河岸边，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拉得很长。 那流动的河水似乎与她的心跳同步，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和和谐。 不过，她并没有心跳，这只不过是一种美好的幻想。 微风吹过，带来了河水的清新和远处田野的芳香，让她的心情也随之飞扬。 “夏洛克先生。” 【我在，女士】 “这里叫莱茵河谷，是一个很美的地方。” 【我知道，女士，虽然我未曾造访，但也有所耳闻】 “你还想看看更多的地方吗？” 【哦？你是说科隆大教堂，还是勃兰登堡门？】 “不仅仅是这里，还有世界上很多很多美好的地方，你能陪我去看看吗，我还想去游乐园，想去冲浪，想去晒日光浴，想去吃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 【......】 夏洛克不再言语。 他能察觉到少女的用意，这份礼物，对于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来说，是否有些太过于沉重了...... 可怜的孩子...... 你才是普罗米修斯留给这个世界最美好的礼物...... 【乐意陪伴您左右，女士】 “别担心，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们还有时间。” 少女轻轻撩起被微风吹起的耳发，眼神里闪烁着波光粼粼。 “我们还有明天......” 第707章 我愿意 今天的特管局非常热闹。 整个员工食堂都已经被喜庆的气息所包围着。 “再高一点，高一点。” 白冉踩在鲁莽的肩膀上，努力想把那装饰用过的花环挂得再高一些。 因为要不停地维持平衡，所以白冉的那条白色尾巴不停地在身下晃动着。 鲁莽已经忍耐到了极限，终于被那尾巴扫得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阿嚏！！” “唉唉！啊！！” 白冉直接摔了下去，还好在最后一刻，一旁的月璃用一团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将其接住。 “娘的，你们平时做饭的时候没露出尾巴吧，这么多毛！呸呸！”鲁莽一百年吐着猫毛一边说道。 “#@￥@！的！你再说一句试试！老娘做饭@￥！#！你他妈有本事别吃啊！还嫌我们的毛脏！你知道我们一天洗多少次澡吗？！你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你身上味道好闻！？你！@￥#！@￥，张了张嘴只知道喷粉的玩意儿！@￥￥@#！” 鲁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只能一边点头道歉一边朝一旁自己的队员投去求助的眼神。 “梦梦，帮我递一下工具盒。” 正在装饰食堂大门的苏雪对梦梦说道。 “来了雪姐！”梦梦完全无视了自己的队长，抱着工具盒就跑到了苏雪的身边。 几乎所有人都在忙碌着。 李牧寒和夏玥也在一边剪纸。 “让给你剪喜字，你剪的是个啥啊，和狗啃的一样......”李牧寒拿过了夏玥手中的纸。 “算了你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 李牧寒摆了摆手，夏玥气鼓鼓地瞪着李牧寒，而后一条狼尾巴从她裙子里露了出来。 一旁路过的哈提刚好看到这一幕。 她慢慢停下了脚步，眼神逐渐变得震惊，而后内心开始躁动，终于，她忍不住了。 “让我再试试嘛......”夏玥扒在桌边，尾巴不停晃动着。 “剪这个很好玩，其他地方不好玩。” “都被你浪费这么多纸了，不行。” “小气，你不让我试我就........呜啊啊！！” 突然一阵疼痛感从后方传来。 夏玥和李牧寒回头看去，就见哈提也露出了狼耳朵和尾巴，直接一口咬在了夏玥的尾巴上。 “你你！你干什么！找茬是不是你这只蠢狼！” “......居然是真的尾巴。” 哈提的嘴仍然不愿意松口，还是继续咬着夏玥黑色的狼尾的。 “松口！松口！李牧寒你看她！！” “......”李牧寒只是夹紧了自己的臀部，生怕他的尾巴这时候也露了出来，但他忽略了一点，尾巴从尾椎长出来的。 你夹紧屁股有个屁用。 自从获得了李承天贪狼的力量之后，他们就拥有了化身的力量，不仅仅是狼，还有青龙的虚影。 但这股力量他们还在掌握中，现在还不熟练。 当情绪过于激动的时候，就可能会出现夏玥刚刚这种情况。 “你自己在那儿摇尾巴挑衅我，现在还怪我？” 哈提继续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咬着夏玥的尾巴。 “你给我松口！哎呀！你的口水！！好脏！你这个白痴狼！疼！” “大不了我的尾巴也给你咬咬。” “谁要咬你的......”当那条更加蓬松的白色尾巴在夏玥面前晃动的时候。 嘎！ 夏玥毫不犹豫一口咬了上去。 于是两人下一秒就扭打在了一起，互相撕扯头发和尾巴。 “真是吵死了。” 在一旁布置舞台的墨巧皱着眉头说道：“一个个的忙帮不上，捣乱倒是挺厉害。” “别这么说嘛，墨部长，咱们特管局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趁着这对新人结婚，赶紧冲冲喜气。” 岑麟笑着将音响的电线接上。 “等一下，岑科长，那线.......” 滋滋滋—— 话音未落，岑麟已经全身触电，胡子头发全都被电的倒竖起来。 “那线路有问题，我还在处理。” 墨巧叹了口气，而后对一旁的千宫月说道：“去找一下医疗部的人，别让岑麟死了，他手上还有很多工作没完成。” 千宫月的第一反应是要不就让岑麟死了算了，这也太牛马了。 但很快她就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路上的时候，三个身影快速穿过，差点撞到千宫月。 她转头看去，就见金乌，岳玲珑身后还跟着一个李玲安。 “消停点！不要在过道上乱跑！哪家小孩啊！” 周奕辰正扛着钢架，险些被撞翻，于是他冲着三人背影喊道。 “对不起！对不起......”李玲安吓得就要道歉，金乌赶紧拽住她。 “不要道歉！哼哼！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快！吐他口水！呸呸呸！” 金乌直接朝着周奕辰吐口水，岳玲珑也紧随其后，最后李玲安红着脸，朝着周奕辰只吐了吐舌头，然后三人再次逃走。 “我去！这帮小兔崽子！给我站住！” “你才是给我站住。” 陆芸雪的声音从旁传来：“让你去搬东西，搬到现在，现在还和小孩子在这儿打打闹闹。” “啊？我这不是......” “别狡辩。”陆芸雪冷冷地说道：“赶紧去搬东西。” 角落的林泽捧着咖啡杯，一脸欣慰地看着这一切：“唉，岁月静好啊。” 今朝坐在她身边吃着瓜子。 “这是在干嘛。” “准备婚礼。” “婚礼是什么。”今朝转头问道。 “两个相爱的人，克服重重困难，最终走到了一起，白头偕老，互相照顾，共度此生。” 林泽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今朝正准备把腿收起来，缩在椅子上，林泽直接抬手拍了拍她的大腿。 “坐要有坐姿。” “.....麻烦，是不是你结婚了以后就不会天天守着我了。” 林泽一愣，手中的咖啡杯差点没端稳，她转头看着今朝：“你是叛逆期到了，还是我对你太温柔了，你再说一句试试？” “......哼。” 今朝别过了头，但还是乖巧地调整了坐姿。 而后林子雨从门口冲了进来。 “还有半个小时！！都布置好了没有啊！！” “鲜花组布置完毕！”白冉举着手喊道。 “舞台over。” 墨巧和尹琪说道。 “食物早就准备好了。”月璃不耐烦的说道。 “公证人准备完毕。”杨二西装革履，站起来对其他人一边打招呼一边说道。 “展，展架布置完毕！”陈依茗也许是第一次发出这么大的声音，说完之后她立刻有些害羞地捂住了嘴。 “灯光组，道具组准备完毕。”朱雀翘着腿坐在一排操作台面前，和赫卡忒一起比了个ok的手势。 “好！就差你了！队长！你支棱起来啊！” 林子雨朝着李牧寒喊道。 “剪剪剪剪，剪彩纸的还要一会儿！”李牧寒喊道：“都他妈我一个人在剪啊！你们倒是先把我旁边这两个打架的拉开啊！太碍事了！” 半小时之后。 一辆布置过的高级轿车停在了特管局大楼的门口。 而后西装革履的颜羽从副驾驶位上下来，替后座的两位新人打开了车门。 “......终于。”男人微笑着看向了身旁穿着婚纱的少女：“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少女莞尔一笑，轻轻搭着男人的手下了车。 负责开车的常越总算是找到机会抽烟了。 他赶紧点起一根烟松了一口气。 “byd，这算啥事啊，老子成司机了。” 在颜羽的引导下，新郎和新娘缓缓踏上了特管局的台阶。 道路两旁都是鼓掌欢迎的特管局员工，还有的吹着口哨，打着礼花，为这对新人献上祝福。 左祈牵着渡鸦的手，缓步走入了特管局大门。 而在上一次，他在这里受到的是无尽的辱骂与仇恨。 现在，他即将和他此生最爱之人一同步入婚姻的殿堂，在走入那已经被装点之后的食堂的时候，头顶响起了婚礼进行曲，伴随着云中仙友情提供的白色天鹅羽毛，无数的掌声响起。 颜羽一直将两人引导至了舞台前，而后转身离开。 “各位来宾，各位领导，各位同事，欢迎大家来到我们的左祈先生与墨玄女士的婚礼现场。” 一本正经的网络安全部部长站在了二人的中间。 虽然他脑袋光秃秃的有点搞笑，但声音中气十足，还真有内味儿了。 在一番婚礼司仪的流程之后。 光头部长对二人说道。 “如果二位准备好了，我们将开始最后的流程。” “我准备好了，我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 左祈说道。 “......”渡鸦微微点头，她没有说话。 “那么请出我们的公证人。” 杨二来到了舞台上。 “咳咳，各位，我既是天庭派下来的使者，也是左祈先生与渡......墨玄女士的担保人，所以我很荣幸，在今天见证二位的婚礼，因为二位......都没有父母，所以现在，我们进行最后的流程，左祈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面前的这位美丽的女子为妻，一生一世呵护她，爱护她，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都一辈子不离不弃，你愿意照顾她一辈子吗?” 左祈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愿意，墨玄，我爱你，我永远都会爱你！” 台下众人的内心五味杂陈。 因为他们知道这场婚礼的背后是对一名少女一生的伤害。 林泽劝过渡鸦。 这可能对他来说，是一种幸福。 但对你而言，或许是永世的牢笼。 “请问.......”杨二犹豫再三，最后叹了口气，看着渡鸦说道：“请问这位女士......” 他并没有说出渡鸦的名字，或者墨玄的名字。 也许这是杨二对渡鸦最后的尊重和祝福了。 “你愿意嫁给新郎吗，无论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有、0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吗？” 少女微微吸了一口气，所有人都以为，她的回答会带着一丝啜泣和颤抖。 但没有。 她仅仅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便抬头看着渡鸦，露出了自己此生最美的笑容，接着用她最为坚定的语气说道。 “我愿意。” 第708章 相见 男人一瘸一拐走到了店门口，他搬出了一把椅子，然后小心翼翼站了上去。 他抬起手，想要将店门口挂着的招牌给拆下来。 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就算他重新扎起了头发，剃了胡子，但也再也回不到过去的那段岁月了。 这些年他究竟错过了多少，又失去了多少，他没有去想过。 但余生还有很长的时间，男人可以慢慢去想。 然后带着这些愧疚最后孤独地走进那个只属于他的坟墓。 而现在，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结束自己在这里的一切。 就从这家店开始吧。 因为力量使用过度，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将那块招牌取下的瞬间手有些脱力。 男人的身体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摔倒的瞬间，一只手扶住了他。 “大半夜的，您这是在干啥呢。” 李牧寒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男人抱着那块招牌，在李牧寒的搀扶下走下椅子。 他刚想说话，就看到李牧寒的身后还站着两个人。 穿着白色针织毛衣的夏玥，以及她牵着的那名身材高挑相貌精致穿着一件白色连帽卫衣的少女。 “.......”男人的眼睛突然瞪大，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只是颤抖不能言语。 李玲安见到男人如此盯着自己，突然有些害怕。 她缩到了夏玥的身后，又因为夏玥身高的问题，李玲安只能微微弯着腰才能把自己藏起来。 “李叔。”李牧寒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先进店里再说吧。” 说着李牧寒拿过了男人怀里的招牌。 男人激动的难掩心中的情绪，但还是点了点头。 一行人进店之后，李牧寒就像个熟客一样招呼着夏玥和李玲安坐下。 “哥哥......为，为什么要来这里啊，安安害怕。” 少女紧紧抓住李牧寒的衣袖不肯松手。 李牧寒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乖，这位叔叔是个好人，他做的面特别好吃，你哥哥我最喜欢吃他家的面了，专门带你来，别人我还不带呢。” 听了李牧寒的话，李玲安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松了手，但立刻又抱紧了一旁的夏玥。 反而倒是显得夏玥更像是个妹妹了。 “李牧寒.......她，她真的是.......这次，你们......没有骗我了，对吧......”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李牧寒，男人激动的双手无处安放，只能攥紧拳头问道。 李牧寒笑着点了点头，他搂着李承天的肩膀，让他背对着夏玥和李玲安之后小声说道：“抱歉，李叔，现在还不能让安安和你相认，您知道，安安的身体里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众神殿，我，我知道，我知道。” “还有，就是关于安安的心智，她虽然身体恢复了成长，但心智发育还停留下儿时，现在大概十岁左右的年纪，但您放心，科学理事会和医疗部的人都表示安安的心智成长完全超越了其他的孩子，大概再过三年左右，她的心智就能追上身体的成长了。” 李承天听了不住地点头。 “好.......好，好啊。”李承天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了：“我，我能和她说说话吗......” “当然可以，李叔，来。” 李牧寒拉着一瘸一拐的李承天来到了座位边。 李玲安立刻又往夏玥的怀里缩了缩，还把脸埋在了夏玥的平板里。 “安安，乖，来，哥哥给你介绍，这位伯伯是这里的老板，也是哥哥的........是哥哥的长辈。” “......呜。”李玲安慢慢转过脸，看向了男人。 “来给伯伯打声招呼。”李牧寒轻声对李玲安说道。 “唔......不，不要。” 李玲安又把脸埋了回去。 “听话。”夏玥直接一把抱着李玲安，让她不得不面对着李牧寒和李承天。 “不听话的话，我明天不给你带巧克力。” “唔，要巧克力......安安听话。” 李牧寒笑着挠了挠头对李承天说：“平时比较听她姐姐的，不太听我的话。” 李承天用那破旧的衣袖擦了擦眼泪，然后勉强维持住情绪对李玲安说道：“乖，你喜欢巧克力吗，伯伯以后，每天给你买巧克力好不好......” 李玲安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好！” 夏玥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好什么好，你每次都不好好刷牙，不许吃。” “呜呜呜。” 李牧寒笑着看着二人。 心里却在吐槽：你不也一样每次都是我逼着你刷牙的吗。 “伯伯好......我，我叫李玲安，今年......今年......” 李玲安掰着手指头，然后向李牧寒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安安今年21岁了，是个大孩子了。” 但李承天却替她说出了答案，因为她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自己的女儿。 “对！安安21岁了！安安是大孩子了，所以可以吃巧克力吗......姐姐。” “哼，不行。” 夏玥又戳了戳安安的脸。 “伯伯......我，我想吃巧克力。” 安安委屈地看着李承天。 “好，好，安安想吃什么，伯伯都给你买.......” 李牧寒咳嗽了两声：“李叔，别惯坏了，她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了，只有夏玥能管得住她了。” “唉，唉，对的，要听哥哥和姐姐的话，才是好孩子，安安，伯伯给你煮面好不好，伯伯很会煮面。” “好~安安要吃面，还要肉肉~” 李玲安坐在夏玥的怀里，晃动着脑袋。 “好，伯伯这就去，这就去给你做面。” 李承天直起身子，他的背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挺直过了。 他拖着瘸了的腿，着急忙慌走向后厨，期间还差点踢翻了椅子。 “安安，伯伯是哥哥的长辈，是非常好的人，你喜欢伯伯吗？” “唔~伯伯说要给我买巧克力，伯伯好，姐姐不让我吃巧克力，姐姐......” “嗯？” 夏玥的声音一出来，安安立刻捂住了嘴。 “好，我是坏人，以后自己洗澡，自己吃饭，我也不来给你唱歌哄你睡觉了。” “唔，姐姐，姐姐好，姐姐最好了~” 李玲安立刻转身抱紧了夏玥，然后不停用她胸前的骄傲磨蹭着夏玥的脸。 夏玥面无表情，只觉得受到了一种无形的侮辱。 第709章 你错哪儿了！ 很快三碗热气腾腾的拉面就从后厨被李承天端了出来。 他抬着托盘，手有些颤抖。 李牧寒赶紧过去帮忙，当那盛满了肉的拉面被端到李玲安面前的时候。 安安的眼睛都亮了。 “呜啊！好多肉肉！好香！！” 她抓起筷子就要吃，但却被夏玥轻轻拍了拍手。 “吃之前该说什么？” “呜.......”李玲安委屈的看着夏玥，然后转头看着站在一旁有些局促的李承天说道：“谢谢伯伯......伯伯我可以吃了吗......” “可以，可以，安安快吃，别饿着了。” 李承天激动地说道。 他饿个啥啊，刚才在特管局吃了一堆零食，照这么吃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变胖啊。 “哈哈哈，没关系，娃娃在长身体，该吃，多吃。” 李承天把另外两碗面端到夏玥和李牧寒面前。 “你们也吃。” 李牧寒笑着闻了闻碗里散发的香气：“就是这个味儿，地道，和我五岁那年吃的一模一样，李叔，没想到你别的不行，这煮面的手艺是真好啊。” 李承天尴尬地笑了笑，他坐在另一张桌边，看着三人吃着面，尤其是在看到李玲安狼吞虎咽的吃相的时候尢为高兴。 “不要把汤洒出来，不要粘到脸上，转过来。” 夏玥捏着李玲安的脸，用纸巾给她擦鼻子上，脸上的油渍。 李玲安不安分地晃动着身体，差点又把汤汁溅到衣服上。 夏玥有些生气了。 “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呜，对不起姐姐......因为伯伯做的面太好吃了......” 李牧寒一边吃一边说道：“多大点事，孩子嘛，你别那么严格啊。” “那你来带！” 夏玥说着就要站起来。 “姐姐！姐姐我错了！” 李玲安赶紧抱住夏玥，把她按回到了椅子上：“我乖乖吃......不生气哦，姐姐。” 夏玥仍然不满地瞪着李牧寒。 吓得李牧寒只敢埋头吃面，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安安真懂事啊，好孩子......要听哥哥姐姐的话啊......” 李承天就这样坐在一边，喃喃自语着。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还能再见到自己的女儿，还能像现在这样，看着她吃下自己亲手煮的面。 卢雪......你看到了吗。 我找到我们的女儿了，她现在很安全，她很像你，很漂亮....... 即便现在还无法和她相认，但我现在有了活下去的目标......再等我一段时间，我想看着我们的女儿成长，这一次，我不会再错过这个机会。 “李叔。”李牧寒小声对李承天说道：“......您不用离开了，常越那边已经为您争取到了特别收容的资格，现在您可以留在这座城市，您的担保人也大有来头，完全不用担心。” “还有人肯做我的担保人吗。” 李承天无奈地笑了笑。 “北原市特管局局长，雷剑。” 当李牧寒说出雷剑的名字的时候，李承天的脑子里浮现出了那个大大咧咧的高个子少年的身影。 “白起还有雷剑，他们都会来看您，所以......您之前所有失去的生活，现在好好去体会吧，您还有安安，还有朋友，还有.......恩，其实常局一直很挂念您，他不敢来看您，怕您揍他。” “哈哈哈，我现在哪儿打得过他，李牧寒，其实你也看出来了吧......我已经废了。” 李牧寒略微点了点头：“没关系，至少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伟岸的身影，如果没有您，没有那么多的好心人，没有安安，我回不到这个世界，所以，换我来守护你们的一切了。” 李承天叹了口气。 “不要把一切都背在自己身上......孩子。” 他微微抬起手，然后轻轻拍在了李牧寒的肩膀上。 “你与我不同，你有很多的选择，相信自己，也相信那些在你身边的人......” 他的眼神看向了夏玥，此刻的夏玥正捏着李玲安的衣领，替她擦拭衣服上的油渍，安安不停地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李牧寒。 “还有，珍惜你的爱人，这将是你这辈子最宝贵的财富。” 李牧寒点了点头：“我明白，李叔，谢谢您的教诲。” “我没有那个资格......”李承天苦笑着摇了摇头：“是我要谢谢你，李牧寒......谢谢你能让我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李牧寒拍着李承天的肩膀，两人似兄弟又似父子。 “您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至少您一直都看着我。” ...... 李牧寒和夏玥站在李玲安的身边，而李玲安则是很舍不得的对着李承天挥着手。 “伯伯......呜，我要回去了，我明天还要来.......我要吃你煮的面......” “好......安安，随时都可以来，伯伯每天给你煮面，下次你来，伯伯给你买巧克力，还有一大堆好吃的。” “呜呜呜，不能再多呆一会儿吗......”李玲安委屈地看着夏玥。 “已经十点了，平时你都该睡觉了。”夏玥冷冷地说道。 “夏玥，要不再留一会儿吧，毕竟......” 李牧寒话还没说完，夏玥就瞪了他一眼：“她刚才打了好几个哈欠了。” “那......行吧，安安，我们改天再来，好吗？” “呜......好，下次带金乌姐姐还有岳玲珑姐姐一起来。” 李承天脸上止不住的高兴，原来自己的女儿还交到了好朋友...... “那李叔，我们就先走了。” 和李承天道别之后，三人一同走在回特管局的路上。 路上李玲安已经开始犯困了。 于是李牧寒直接把她背在了背上。 而这一路上，夏玥一直冷着脸。 李牧寒凑近夏玥问道。 “怎么了，你今天好像一直不是很高兴，是不是因为刚才和哈提打架输了？” “没输！” “哈哈哈，得了吧，要不是柳家三姐妹扑过来帮你一起咬，你都快被咬哭了。” “闭嘴......！”夏玥瞪了李牧寒一眼，而后别过了头。 “怎么了嘛，和我说说，哪里不高兴。” 李牧寒已经算是非常了解夏玥了，这丫头生气的时候是什么反应他再清楚不过了。 “......李牧寒。” 半晌，夏玥幽幽开口。 “怎么了？”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啊？”李牧寒挠了挠头，自己最近......忘记什么事了吗？ 见李牧寒似乎没想起来，夏玥只是冷哼了一声，也没说别的。 “告诉我嘛，到底怎么了？” 夏玥的手机攥着毛衣的衣角，良久之后她停下了脚步。 看着李牧寒：“......你忘记了上次和我说过的话了吗？” “......？” “你说......你说......”夏玥有些委屈，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你说......我们......结婚。” “啊，对，是的，我说过的啊。”李牧寒笑着说道。 “......可，可是你你，你后面就没有后续了啊......！” “啊？！那不是因为你当时一言不发，也不点头也不摇头，之后也没提过，我以为你还不愿意谈这个，我就没说了啊。” “那是因为......！”夏玥抬头看着李牧寒，泪水夺眶而出。 “因为你，你都没有正式带我回去见过你的养父母......！林泽说了！你如果真的想娶我，会，会带我去见父母的！你也没有要见我的家人......” “哦哦哦，对对对！” 李牧寒赶紧凑到夏玥眼前，一只手托着背后熟睡的李玲安，另一只手把夏玥抱在怀里：“是我不对，我考虑不周，对不起对不起，不哭不哭哦。” 夏玥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之后就把脸埋在了李牧寒的胸口。 “......我也想.....”而后她的声音闷闷地从李牧寒的胸口处传来。 “我也想像渡鸦那样......穿，穿婚纱......” “穿，穿最好看的，别人有的，我们的小吸血鬼也要有。”李牧寒不停抚摸着她的脑袋。 “还要......还要很多花。” “花，很多花，花海都行。” “还要......吃的，要那只狐狸做，她做得好吃......” “做，到时候让她做满汉全席。” “我，我想想，还要很多甜品......” 就在这时候，李牧寒的身后传来了少女迷迷糊糊的声音：“呜......甜品，我也要......” 两人立刻闭上了嘴。 在发现安安只是在说梦话之后，二人目光交汇，而后相视一笑。 月下伊人影成双，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710章 玉珑 李承天独自站在店门口，看着那被李牧寒又重新安上的招牌之后无奈地笑了笑。 自己看来还没那么容易离开啊。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身后一阵气息正在急速靠近。 当他转过身的瞬间，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都按回到了店内的地板上。 “李承天，你可让老娘好找啊！！” 那声音里充斥着怒气与怨念。 李承天被她掐着脖子按在地上，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 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常年的精神疾病与在地府的一战让他的力量彻底枯竭，此刻他完全不是来人的对手。 少女把脸凑近李承天的脸，死死地盯着他的右眼。 “你躲了我这么多年了！哈哈哈哈哈，老子终于能亲手宰了你了！” “......朱雀......”李承天沙哑地挤出了这个名字。 “哟呵？！看来你不疯了啊！？你认出我了？！那更好了！要是杀一个疯子，那才叫没意思！不过在杀你之前，先把我姐姐的眼睛还来！” 她的手猛地就要扣下李承天的右眼。 “好了，放开他，别对他动手了。” 一阵幽幽的女声从店外传来。 朱雀不爽地咂了咂嘴，而后揪住了李承天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李承天便看到了那一席青衣的少女正优雅地走到店内。 “跪下！”朱雀一脚踹在李承天那条断腿上，疼得李承天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说了，别对他动手了。” 青衣少女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了李承天的身前。 朱雀双手环抱在胸前，也坐在了李承天身后的椅子上。 “首先，欢迎你回来，李承天。” “......青龙圣者。”李承天慢慢抬头，看着那青衣少女。 “你是来要回眼睛的吗？” “我这次......” “哈！？你以为那么便宜？！”朱雀蹭的一下又站了起来，揪住了李承天的头发。 但下一秒，她直接被青衣少女一拳打在脸上，朝着店外飞了出去。 “老娘在说话！给你说了好多次了！别打断老娘！！”青衣少女额头青筋暴露，怒气冲冲地朝着门外摔在地上撅着屁股的朱雀喊道。 “......ok。” 朱雀颤抖着，抬起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青衣少女缓缓转身，又朝着李承天露出了那种温和的表情。 “抱歉......家妹太叛逆了，必须要用一些稍微.......粗暴的手段。” ......李承天的额头渗出一丝冷汗。 刚才那一拳，哪儿是在打妹妹啊，简直就是仇人啊。 “咳咳，抱歉，刚才说到哪里了，哦，其实.......”青衣少女再次坐下。 “我这次不是来找你归还眼睛的。”少女的话让李承天微微一愣。 “当年我把眼睛给你，就是为了借你的身体看清一些事情，而现在，我觉得我已经看清楚了。” 少女的话让李承天的内心一阵惊愕。 当年，她是故意让自己夺了他的眼睛...... “莫里亚蒂抓走了你也在我的预料之中，她是不可能放过自己塑造了那么多年的实验品，不过你能被李牧寒给唤醒，这我就不知道是否在她的考虑之中了。” 青衣少女耸了耸肩。 “毕竟李牧寒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意外，他不被任何人所掌控，那些想要安排他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玉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李承天忍着右腿的剧痛说道。 “或许你当时并没有意识，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莫里亚蒂身上的气息，那是世界之心的气息。” “这个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莫里亚蒂就是世界之心创造出来的代言人，为的就是要让这个世界完全格式化，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异类。” 少女轻轻摇了摇头。 “不，我不仅仅看到了世界之心，我的眼睛能洞察一切，我的神识穿过了她的身体看到了世界之心，也看到了创造出了太岁与莫里亚蒂的那棵树，然后，我在那棵树的根基深处......” 她身体慢慢前倾，凑近李承天：“我看到了......那棵树并未扎根于这个世界，他的根基......” “在裂隙的另一边。” 李承天缓缓瞪大了双眼。 “这个世界的内核......扎根于裂隙的另一边，你的意思是.......” “裂隙正在同化这个世界，想一想，若是这个世界真的失去了保护，裂隙便能大肆扩张，而到了那时候，我们真的有胜算吗。” 少女抬手，轻轻抚摸着李承天的右眼。 “李承天，我很早就怀疑莫里亚蒂了，我的眼睛能看到的东西和别人不一样，这是我身为东方守护神的特性，而现在......我要你仔细想想。” “那棵树，在哪儿，我只能看到它，但并不知晓其位置，而你亲自去到过那棵树，你触碰过那棵树，你接受过他的洗礼，李承天，现在.......告诉我。” 随着她纤细玉手的轻轻抚摸，李晨天的右眼散发出了青绿色的光芒。 “那棵树，世界之心，在哪儿。” “......”李承天的嘴唇微动,他另一只眼睛开始充血，耳朵和鼻子也开始渗出鲜血。 青龙的目光空灵，看着这一切，突然叹了口气，而后收回了手。 李承天如蒙大赦一般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算了。” 青衣少女转身朝着店外走去。 “现在的你，可能没法给我一个答案，与其让李牧寒拼命找回的游魂就这么死去，倒不如........罢了，你好好修养吧。” “玉珑......”李承天抬头，虚弱地呼唤着少女。 “你不拿回你的眼睛吗。” 少女微微侧眸，她的右眼处仍然被刘海所遮盖。 “留着吧，它能让你活的久一些，我不缺这点时间，人类。” 说罢青龙不再言语，她走到店外，揪住还在地上趴着的朱雀的后衣领朝着那黑暗的街道另一头走去。 “姐姐，真没问题吗？这是得到答案的机会啊？” 玉珑没有回答，她面无表情，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决定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总会有办法的......” 第711章 归乡 一大早，姜阿姨就来到了菜市场。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今天一定要准备一桌子丰盛的晚餐。 “姜阿姨，今天买点什么啊？” 菜场的大家都是姜阿姨的熟人了，平时也聚在一起打打麻将，可以说是知根知底了。 他们都知晓这姜阿姨和顾伯父是个好心人。 早年还收养了一个男孩儿。 那男孩儿现在应该也已经上大学了。 在这不算太发达的小县城了，一家出了两个大学生也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了。 而且那孩子勤工俭学，上了大学没有再要过家里一分钱，反而每个月都寄钱回来。 可以说这老两口真的是善有善报，有了这么好的一个儿子。 但他们的女儿风评就没那么好了。 开生鲜店的老张，他女儿也在天海市读大学，虽然不是什么名牌大学，但也听说过顾家那位小姐。 “顾若熙啊？之前是一位公子哥的玩具，现在那公子哥家里没落了，她也屁颠儿屁颠儿跑了，在她们大学，顾若熙的名声可臭了，以前仗着那公子哥没少欺负人，就连她那个被收养来的哥哥，都没少被她欺负，现在？呵呵，谁见了她都不会有好脸色。” 这些话当然也传到了姜阿姨和顾伯父的耳中。 他们没有丝毫偏袒自己的女儿，在李牧寒后来打电话明确表示了自己和夏玥是恋人之后。 顾伯父直接独自来到了天海市，找到了自己的女儿，明令禁止她再去骚扰李牧寒。 “来两斤排骨，再给我来一条新鲜的桂鱼。” 姜阿姨眉开眼笑地说道。 “哎呀，老婶子，这家里是来客人了啊？” 卖鱼的老墨一边用网子去捞鱼，一边笑着说道。 姜阿姨红光满面，有些得意地说道：“我家牧寒今天要回来看我们，还要带他女朋友一起回来。” “那是好事！来来来！这鱼我给你算便宜点！” “那怎么好意思啊！” “都是街坊邻居，咱们也是看着牧寒长大的，这孩子小时候闷头闷脑的，现在应该变化很大吧？” “变化可大了！等他回来，到时候我带着他挨个挨个来和你们打招呼啊。” 大家都被姜阿姨的话逗乐了。 知道她是想带着自己的好儿子来炫耀，但这些纯朴善良的人们也乐于见得这样的事。 于是都笑着说：行，到时候让他过来，我们看看那小子现在到底变成啥样了。 这一天老顾的心情也非常好。 他退休之后本来还有些不适应闲适的生活。 后来才学会在公园儿打牌喝茶，今天他也是哼着小曲儿，背着手溜弯儿来到了公园。 “老顾，遇到啥好事了？” 几个茶友立刻聚了过来。 他们可没怎么见到过这位大爷如此高兴。 “没啥，我们家牧寒今天要回来看我们。” 老两口嘴上虽然都是说的没什么。 但那语气是一个比一个骄傲。 “哟呵，大学生要回来了，你还不赶紧回家准备去，来这儿干啥啊。” “我家那口子买菜去了，等她中午回来，我就和她一起做饭。” “老顾你还会做饭啊？”一个男人笑着问道。 一旁打麻将的一位大婶赶紧说道：“你懂啥，人家老顾以前可是第二中学的伙食团民意代表，那食堂的菜谱，基本都是他写的，每次换了新厨师，还得接受他的培训才能上岗呢。” “哟呵，你这个语文老师，管得还挺宽啊。” 说说笑笑期间，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中午。 “牧寒说几点回来？”两口子在厨房忙碌着，顾伯父问道。 “下午3点，你别在这儿添乱了，去看看牧寒的卧室，我早上去买菜了，好像忘记给他们铺床了。” “是.......让他们睡一起吗？要不让夏玥睡小曦的房间？” 顾伯父问了一句。 姜阿姨白了他一眼：“人家是情侣，你不懂就别瞎掺和，当年我和你谈恋爱的时候，咱们还不是早早地就睡一起了。” “那能一样吗，当时那种条件，就一个茅草屋，一个草垛，我不和你睡一起，我睡猪圈啊？” 顾伯父虽然嘴里不服气，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走进了李牧寒的房间里。 这房间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基本没什么变化。 很简单，一张书桌一张床，书架上摆着的都是学习用的书籍。 顾伯父还记得高考前的那一年，李牧寒像疯了一般学习，为的就是要和小曦考上同一所大学。 现在已经两年了。 事情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顾伯父的内心又涌起了对于李牧寒的愧疚。 但很快他就打起精神来，不管怎么变，李牧寒还是自己的儿子，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给二人铺好了床，整理了一下房间，打开窗户通了风之后，顾伯父又回到了厨房。 老两口忙活到了接近3点的时候，房子的门铃响了。 “来了来了！”姜阿姨从厨房里快步走了出来，一边擦着手，一边去开门。 打开门的瞬间，姜阿姨就有一种很想哭的冲动。 因为那个以前总是闷着头，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也不爱笑的男孩儿。 此刻正牵着他心爱之人的手，带着一抹灿烂的笑容站在门外。 “......”李牧寒张了张嘴，本来想说什么，但还是有些说不出口。 在他身边的夏玥捏了一下他的腰，似乎是在催促他。 于是李牧寒深吸一口气，看着姜阿姨还有站在她身后的顾伯父笑着说道。 “爸，妈，我.......我回来了。” 姜阿姨手里的毛巾掉在了地上。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淌，顾伯父的手也在颤抖，但还是走过来扶住了姜阿姨。 “......对不起，这一声爸妈，让你们等了这么多年。”李牧寒挠着头，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在我心里，早就已经把你们当成了我的亲生父母，而现在，我已经可以去面对这两个称呼了......希望你们还......” 姜阿姨一把抱住了李牧寒。 “孩子......妈妈的好孩子......” 夏玥轻轻往旁边挪了挪，给这对母子让出了空间。 顾伯父也走过来，抱住两人。 “好了，别哭了，这大门口的，被人看到了多难为情，牧寒，先进屋吧。”而后顾伯父又笑着看向了夏玥：“夏玥，欢迎你来到我们家，来，进屋吧。” ....... 李牧寒的房间之中。 夏玥坐在床边，腿上捧着一本相册。 她正在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李牧寒的成长。 不得不说，李牧寒小时候是真的很自闭啊，几乎每张照片都是跨起一张批脸。 但那时候顾若熙还会牵着他的手，强迫他来照相。 在之后的相片当中，夏玥也能发现，顾若熙经常像姐姐一样照顾李牧寒。 她罕见地开始去思考。 人并不是生来就一成不变的，每个人的一生都会经历很多转变，这些转变都是....... 算了，脑子要坏掉了。 她放弃了思考，就在这时候，李牧寒推门进屋，手上还端着果盘。 “好啊好啊，被我逮到了，你敢乱翻我的东西，你看我不收拾你。” 李牧寒放下果盘之后扑过去开始挠夏玥的痒痒。 但夏玥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们吸血鬼没有痒痒肉吗，好无聊。” “你好幼稚。” 夏玥任凭李牧寒上下其手，然后白了他一眼说道。 “夏玥，我打算等下吃饭的时候，把那件事告诉我爸妈，怎么样？” “......”提到那件事，夏玥的脸有些微红。 她坐在床边晃着脚，低着头说道：“随便你。” “怎么？你不乐意啊？” “我没有......！” “那就是害羞。” “......随你怎么说。” 李牧寒坐在她身边，揉着她的脑袋：“小地方，没什么娱乐的项目，很无聊对吧？” “不。”夏玥摇了摇头。 她笑着转头看着李牧寒，刘海因为李牧寒手的按压而遮住了眼睛。 “这里让我感觉很宁静，祥和.......如果可以一直生活在这里，不去想那么多的烦恼，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你......”李牧寒微微一愣，而后说道：“你就是懒，吃了就想睡，睡了就想吃，这种生活一般都是......” “你闭嘴！” 夏玥把李牧寒扑倒在床上，而后露出尖牙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第712章 人生大事 “牧寒，吃饭了，把围巾摘了。” 饭桌上，顾伯父看着坐在坐对面，突然带着一条围巾的李牧寒说道。 “额......这.......爸，我有点冷。” “这刚七月份的天气，正热着呢，你冷啥啊。”姜阿姨也狐疑地看着李牧寒。 于是李牧寒只好慢慢脱下了围巾。 好在这次夏玥没有用月光之力，他的伤口基本已经愈合了。 只剩下一撮小小的红印还留在脖子上。 “你脖子上红红的是......”顾伯父刚要问，姜阿姨立刻咳嗽起来。 “咳咳！” 顾伯父挠了挠头，不太明白姜阿姨的意思，于是姜阿姨白了他一眼：“吃饭吃饭，就你话多。” 饭桌上，姜阿姨一直在给夏玥夹菜，而夏玥更是来者不拒。 她吃的那叫一个欢啊。 一开始可能还注意一下形象。 后来完全就是放开了。 但姜阿姨和顾伯父都看得很开心。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瘦，你看看这胳膊腿儿，一定是小时候不好好吃东西，多吃点，以后阿姨把你养得胖胖的。” “......”夏玥一边吃着一边回头看了看李牧寒。“我胖了你......你会嫌弃吗？” “他敢！”顾伯父厉声说道。 “牧寒，不要用现代人那种畸形审美去要求夏玥！女孩子就应该白白胖胖的才健康！你是不是平时都不让人家好好吃东西。” 李牧寒听了之后吓得差点没噎着。 “我，我哪儿敢啊，爸，她平时吃的可多了.......” “他晚上不让我吃东西......”夏玥小声嘀咕了一句。 姜阿姨立刻放下了筷子。 “牧寒，你怎么回事啊......这晚上能不吃东西吗？你看你把人小姑娘饿的。” “不是，我说的晚上是......” “还顶嘴。”顾伯父闷哼一声，而后看着夏玥：“以后这小子再不让你吃饭，你就告诉我们，叔叔阿姨帮你做主。” 夏玥猛的点头，然后微微转头看着李牧寒，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个小恶魔般的表情。 我勒个去。 李牧寒倒吸一口凉气。 她什么时候变聪明了？学会狐假虎威了？？ 而且自己哪儿有晚上不让她吃东西，这爸妈理解的可能是晚饭，但这货每次大半夜，凌晨一两点钟，突然就想吃猪肘子，还让我去给她买。 这谁能让她吃啊！ 但李牧寒此刻也知道，反驳只能让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局面。 于是他笑着点头，然后抬手按住了夏玥的脑袋，凑近她的脸，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 “吃......我肯定让你吃，你个小妖精，你看我晚上不收拾你。” “......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 就这样，酒足饭饱之后，李牧寒站了起来，看着坐在对面的二老郑重其事地说道。 “爸，妈，我有件事想和你们说。” “啥事啊？” 似乎是感觉到了李牧寒的眼神还有语气的坚定，老两口也坐直了身子。 “这件事我知道有些突然，但是......我希望你们能支持我。” 而后李牧寒拽起了还摊在椅子上挺着肚子一脸满足的夏玥的手。 “爸，妈，我.......要和夏玥结婚。” ...... 饭后，李牧寒和夏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而眼前是抬了两根椅子坐过来的二老。 “牧寒，这可是一件大事，结婚和谈恋爱不同，你想清楚了吗？” 姜母说道。 “妈，我想清楚了，想得很清楚，如果这辈子，有一个人能和我走到最后，那一定是夏玥，不会是别人。” 李牧寒认真的看着二老说道：“你们知道吗，曾经的我可能从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拥有这么幸福的生活，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就是那一天，你们把我从孤儿院接回家，告诉我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我的家。” “从那天开始，我才知道，原来我不是没有人要的小怪物，我也是有父母的人，而那种幸福快乐的时光，以及给予了我那种时光的你们，还有我的姐姐，我都打从心底里感谢。” “所以，我想带着我喜欢的女孩，回到这里，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我想和她分享我的一切，也将她带给我的爱，分享给你们，爸，妈......我爱夏玥，我希望，让她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 姜母的眼泪早已落下。 这个不善言辞的男孩儿什么时候这么会说了。 顾伯父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孩子的确是长大了。 就连夏玥都泪眼婆娑地看着李牧寒。 李牧寒凑到夏玥耳边小声说道：“你哭什么，这是岑麟写的台词，我不是背了好几次给你听了吗。”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想哭，你管我。” 顾伯父看向了夏玥说道。 “但是，你征求过别人夏玥家里人的意见吗？结婚不仅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还是两个家庭的事。” 李牧寒和夏玥都愣了一下。 对啊，好像还没和夏葛瑞丝还有伊莱亚斯说过这件事...... “他们不会反对的......”夏玥小声说道。 “傻孩子，这可不行啊，还是要先和父母说一声，征得他们的同意才行。” 姜母握着夏玥的手说道。 这下可把两人难住了。 就连夏葛瑞丝都神出鬼没的，就更别说伊莱亚斯了。 “是这样的，爸，妈，夏玥不是华夏人，你们应该也看得出，她的父母都在国外，所以不太方便。” 李牧寒赶紧找补。 “这样啊......那打个电话说一下也是可以的嘛，至少要让父母知道这件大事啊。” 无奈，最后李牧寒和夏玥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说道：“要不......你联系一下你的妹妹？” 夏玥看上去很是犹豫，她不太想和夏露尔有什么交集，但考虑到以后的事。 她还是点了点头，然后摸出了手机，拨通了夏露尔的电话。 好家伙，原来你自己都存着她的电话啊。 李牧寒在心里吐槽。 很快电话接通了。 【这不是我亲爱的妹妹吗，怎么了？是被人揍了？还是被甩了？要让给姐姐好好安慰你一下吗~？】 夏玥很想把电话挂了，或者骂她两句。 奈何李牧寒的父母就这样看着自己。 她只好尽量让声音轻柔一些说道。 “......夏露尔，我，我想请你帮个忙。” 电话那头沉默了，而后声音也变得冷漠了一些。 【你真遇到麻烦了？谁欺负你了？】 “不是......我没遇到麻烦，就是......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你人在哪儿】 “恩？” 【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如果你现在不方便说话也没事，告诉我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夏玥突然觉得......有些欣慰，夏露尔原来真的会担心自己？ “我真的没事，夏露尔，我现在在李牧寒的老家，我和他父母在一起。” 【啊？那你找我干嘛啊？】 “我.......打算和李牧寒结婚了，所以想告诉一下母亲，但是我联系不到母亲。” 【......】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了，半晌之后夏露尔的声音恢复了轻松。 【哦~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会打电话给我，哎呀~这是真的有事要找我帮忙啊~那要不，你先叫我一声姐姐~】 夏玥的手机突然攥紧，眉宇之间也露出了一丝怒容。 二老自然听不到电话里在说什么。 但李牧寒听得很清楚。 他赶紧握住夏玥的手：“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哥哥~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你怎么都不和人家说一声就要当人家的妹夫了~】 “别废话，赶紧说，帮不帮忙。” 夏玥的声音稍微愣了一些。 【叫~姐~姐】 夏玥的手颤抖着，最后咬着嘴唇，低着头说了一句：“......姐姐。” 【唉！！！乖！！大点声！没有精神！】 “别得寸进尺，夏露尔。”李牧寒赶紧在旁边补了一句：“帮帮忙......” 【好啦，看在哥哥的面儿上~不过夏莉亚，你身上不是戴着母亲给你的红宝石吗，你自己联络她不就好了？】 啊？ 李牧寒和夏玥都呆住了。 然后他们突然想起上次在海滩，夏葛瑞丝的确留下了一串红宝石项链给夏玥，这次来见李牧寒的父母，夏玥特意把她找出来挂在了脖子上。 原来这玩意儿还能用来联系她的啊！ 【喂？喂？怎么不说话了，夏莉亚？好妹妹~哎呀~再叫一声姐......】 夏玥站起了身挂断了电话，二老疑惑地看着她。 “.......那个，不好意思，其实......我妈妈现在就在这附近，我，我去接她，可以吗？” 这下可把二老吓到了。 “可，可是牧寒刚刚说，你，你的父母在.......” “哦哦！是我信息滞后！其实夏玥的母亲是一个历史学家！她她，她最喜欢去一些比较有历史底蕴的地方了！” 太牵强了。 李牧寒在心里自己吐槽自己。 但二老是老实人，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之后笑着说道：“既然你的妈妈来了，那就赶紧把她请到我们家吧，不过我们都已经吃完饭了，这......” “没关系。”夏玥朝着二老鞠了一躬。 “我，我妈妈说她已经吃过饭了，我，我现在出去一趟，去把她接过来，你们等等。” 说着夏玥就跑出了家门。 “......这。” 顾伯父和姜阿姨都有些跟不上节奏了。 “哈哈.......还，还真是一位雷厉风行的姑娘啊。”姜阿姨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第713章 愿这个故事，有个圆满的结局 公寓楼下方的一条小巷内。 夏玥在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慢慢从脖子上取下了那串吊坠。 血一般鲜艳的红宝石此刻正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 她轻轻将红宝石放在胸前，而后将猩红之力注入其中。 很快，红宝石就对这力量产生了反应，而后红宝石之中渗透出了丝缕缠流的微光，这些光芒环绕着夏玥的身体，一个声音出现在了夏玥的脑海之中。 【何事】 “母亲大人，有点事我想和您商量一下。” 【我说了，何事？】 原本以为经历了那么多事，夏葛瑞丝会对自己的态度稍微有所好转。 但现在看来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夏玥已经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她了。 “母亲大人，我......我想和李牧寒，结婚。” 【......】 那边的声音略微沉默了。 “母亲大人，我知道，这有点突然，但......” 【你还知道要告诉我？】 “诶？” 【我是你的母亲，你有了心仪之人没有告诉我，你遇到困难了也不告诉我，现在结婚了，你总算是告诉我了，我应该夸你进步了吗？夏莉亚。】 “那还不是因为......您从来都不让我主动联系您，我也联系不到您......” 夏玥有些委屈地说道。 “是谁擅自离家出走的？是谁丢下了自己的妹妹一个人跑出去几百上千年都不回家看一眼的？！” 下一秒，夏葛瑞丝的身形已经出现在了夏玥的眼前，那比夏玥高半个头的女人正严肃地看着夏玥。 夏玥吓了一跳，略微瑟缩了一下身体。 “因为我想找到父亲大人。” “我也和你说过多少次了，那个男人不可信，他的话语全都是谎言，他的肚子里装的全是坏水！我当年就是因为懵懂无知才会被他利用！” 夏玥愣了愣，而后小声说道。 “那......母亲大人，您后悔生下我吗？” 夏葛瑞丝沉默了，她转过身，背对着夏玥。 “行了，你要结婚还是什么，都是你的事，我现在已经知晓了。” “母亲大人......”夏玥看着母亲的背影：“我想得到您的祝福......” “我的祝福？”夏葛瑞丝微微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夏莉亚，你现在应该知道了，我们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产物，祝福这种虚妄之物，根本无关紧要。” “不......”夏玥鼓起勇气，走到女人的身后，试探性地抬起手，拽住了女人的衣袖。 “......很，很重要.......” 夏葛瑞丝的眼眸微颤，她居然有些舍不得甩开这只小手。 “......不管我们是什么，但我们都活着，我们都拥有爱的权利，母亲大人.......我们，我们是一家人。” 女人微微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呼出。 就在这时候，小巷入口处出现了另一个身影。 “夏玥，你好了没.......阿阿，阿姨.......” 二老觉得晚上夏玥一个人出去不安全，就让李牧寒来看看，而后李牧寒便看到了这一幕。 “你叫我什么？”夏葛瑞丝盯着李牧寒。 “姐，姐姐......？” “嗯。” “不是，我叫你姐姐，咱们这辈分.......” 夏葛瑞丝又瞪了李牧寒一眼，李牧寒赶紧闭上嘴。 “母亲大人......可，可以请你，陪我们去坐一会儿吗？求您了......” 夏玥的声音十分卑微，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请求自己的母亲。 这也是夏葛瑞丝第一次听到这孩子这样请求自己。 “你就这么爱这个男人吗？” “......我爱他，就像他爱我一样。” 夏葛瑞丝叹了口气，爱...... 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成为一只血族的时候，那个男人也是用这种名为爱的力量束缚了自己...... 但是在生下这两个孩子之后，她在漫长的岁月之中明白了一些东西。 爱可能会成为束缚，但它绝不仅仅只是束缚。 爱是牵挂，是包容，是无论遇到任何事都要共同面对的决心。 是无论你走到哪里，另一个人的目光都能暖到你的背影。 她的手慢慢地朝后伸出，而后握住了那只冰凉的小手。 夏玥愣了一下。 而后就听到夏葛瑞丝说道：“别耽误我太多时间。” “嗯......！”夏玥用力点了点头。 “带路。”夏葛瑞丝牵着夏玥走到李牧寒身边。 “是是是！将军请走此小道！”李牧寒赶紧在前面殷勤带路。 当夏葛瑞丝出现在二老面前的时候，两个人都惊呆了。 本以为这夏玥已经是绝色美人了。 没想到她的母亲竟然更加惊艳，这是母女？完全就是姐妹啊。 那相貌，那华贵的服饰，还有那举手投足的优雅气质都堪称一绝。 “我的女儿给你们添麻烦了。” 夏葛瑞丝微微朝着二老鞠躬。 两名老人赶紧热情地将其迎了进去。 最后的情况便是李牧寒和自己的父母坐在一边，夏玥和她的母亲坐在一边。 而夏葛瑞丝的脸上从见到二老开始，就换上了一副优雅十足的笑容。 那简直太会演了。 在交谈的时候，夏葛瑞丝更是谈吐得当，李牧寒提前告诉她自己说她是一名历史考古学家之后，她居然真的开始和二老聊起了自己周游列国进行考古的事情。 而且夏葛瑞丝的情商也非常高，说的话逗得二老咯咯直笑。 最后总算是聊到了重头戏。 “我听女儿说，她找到了自己愿意追随一生之人，想必就是贵府的公子了吧？” “他算什么公子，您别这么说，没错，我也是听儿子说，他找到了想要相守一生之人，所以才想让我们两边家人来做个见证。” 本来顾伯父是个很骄傲的人，但现在，他甚至开始有些害怕，夏玥的家里人会不会看不上他们。 但在这一小时左右的交谈之中，二老都放心了。 这位未来的亲家说话完全没有任何的架子，而且非常亲和。 “这孩子从小就没有父亲，我也缺乏对她的管教，所以她的脾气不是很好。”夏葛瑞丝轻轻抬手，抚摸着夏玥的头发。 夏玥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似乎从来没有被母亲这么温柔对待过，此刻的她显得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种温暖的感觉。 “我想给她和她妹妹最好的一切，但我忽略了......”夏葛瑞丝看着夏玥，声音柔和地说道：“我忽略了，母亲的陪伴才是对孩子最好的礼物，夏玥......你能原谅妈妈吗？” 夏玥略微抬眼，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眼泪在她的眼眶中打转。 但她不知道，母亲现在说的话是演戏，还是真情流露。 无论如何，她都十分感动。 “......母亲大人，我......从未怪过您，是我的任性，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谢谢您带我来到了这个世界......妈妈。” 对面的三个人看到这一幕鼻子都有些发酸。 多好的孩子，多好的母亲啊。 “夏玥，李牧寒。”夏葛瑞丝牵起了夏玥的手，而后又对李牧寒伸出手。 李牧寒赶紧站起来走过去。 而后夏葛瑞丝将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 “祝福你们，愿你们能将这个故事，以一个最完美的方式走到最后。” 第714章 只要我还活着 月色之下，二人身形并立，走在这充满了宁静与祥和的小镇街道上。 夏葛瑞丝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淡，也没有和身旁的夏玥多说一句话。 而夏玥也并没有奢望自己的母亲还能对自己展现出那种温柔。 在交谈结束之后。 李牧寒的养父母本来还想留夏葛瑞丝过夜。 但夏葛瑞丝表示自己的考古团今天晚上便要离开这座小镇，然后她起身告辞的时候，让夏玥出去送一下自己。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一幕。 “就送到这里吧。”十字路口的路灯之下，夏葛瑞丝停下了脚步。 “感谢您......母亲大人。” 夏葛瑞丝双手环抱在胸前，背对着夏玥，四周响起的虫鸣鸟叫让这个夜晚并没有那么的孤寂。 “夏莉亚。” “......在，母亲大人。” “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女人依然保持着背对夏玥的身姿，而后轻声说道：“我不会和你说太多甜言蜜语，你知道，我们之间不适合。” “我明白，母亲大人。” “但我始终是你的母亲，所以......” “所以，多依靠妈妈一些吧........”女人转身，而后将少女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夏玥终于忍不住了，她死死抱住了女人，而后发出低声的啜泣。 “有时候我也真希望你能学学你的妹妹，有什么想要的就说出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样你会少吃多少苦啊......” 女人的手轻轻抚摸着夏玥的头发。 “嗯......妈妈......我一直都好想您......在外面的这些年，我好想您，好想夏露尔，我真的好想你们......” “以后有时间了多去看看你妹妹，她的脾气你知道，被我惯坏了，但夏露尔其实很听你这个姐姐的话的，有时间去找她，和她和好，好吗？” “嗯......嗯！妈妈......” “原来你会撒娇啊，真是个傻孩子......好啦，我该走了。” “......”夏玥慢慢从女人的怀里离开，而后泪眼婆娑地看着女人：“谢谢你......妈妈。” 夏葛瑞丝无奈地笑了笑。 “家人之间，不用说谢谢。” 一阵微风吹拂过少女的脸庞，而后路灯之下便只剩下了少女的身影。 她小心翼翼捧着胸前的红宝石，去感受着它的温度，还有母亲的温度。 不远处的李牧寒看着这一幕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她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到了我的手中。 她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但...... 夏葛瑞丝，是一个好母亲。 ...... 第二天，姜阿姨真的带着李牧寒去见了那些街坊邻居，而且还把夏玥也带上了。 在那些老街坊看到李牧寒找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的时候，简直是惊讶地赞不绝口。 在游街示众一般逛了一圈之后，夏玥收到了大量的好评和礼物。 而下午4点左右的时候，两人也收拾好了东西踏上了回天海市的归途。 “小玥啊，要保重身体啊，你太瘦了，一定要多吃东西，知道了吗......” 姜母依依不舍地握着夏玥的手。 “嗯，谢谢阿姨。” 夏玥笑着点了点头。 顾伯父则是拍着李牧寒的肩膀。 “每个月不要寄钱回来了，我和你妈用不完，你留着，给你和小玥多买两件衣服。” “她衣服多得很，爸，我不怎么买东西，钱不给你和妈给谁啊。” “唉，你的运气真的好，还没毕业就找到了那么好的工作，要好好珍惜啊，牧寒，大学文凭一定要拿到，知道吗。” 在老两口依依不舍的送别之下，二人离开了家门，去往了火车站。 毕竟现在特管局还是有规定，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严禁私自坐民航飞机。 在经过一天的颠簸之后，两个人总算是回到了天海市。 “如何，顺利吗？”林泽在办公室一边整理着资料一边询问二人。 “嗯，我的父母，还有夏玥的母亲都已经同意了。” “夏葛瑞丝也同意了？”林泽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对两人说道：“无论如何，恭喜你们了啊，准备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尽快吧。”李牧寒笑着说道。 “虽然特管局是公家单位，严禁大操大办，但放心，我还是会尽量给你们举办得隆重一些，想举办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林泽笑着问道。 “我和夏玥说好了，中式的，婚纱太多人穿过了，她想试一试我们华夏的凤冠霞帔。” “有品位。”林泽捏了捏夏玥的脸颊。 和林泽又聊了几句之后，李牧寒和夏玥离开了办公室。 他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准备，毕竟是婚礼，还要考虑请哪些人。 “你什么时候去找你妹妹和好啊？” “不急，嗯？？你怎么知道的。” “啊？我.......哈哈哈哈......” “你偷听我和我妈妈的话！” 李牧寒和夏玥在特管局走廊上追打起来，岑麟抱着文件小心翼翼从两人身边路过。 “小心点，年轻人，看看你们这被幸福冲昏头脑的样子。” 而后岑麟抱着文件走进了林泽的办公室。 “林局。”他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 “关门。”林泽淡淡的说了一声。 “根据青龙尊者的情报，加上世界联合特管局的协助，我们大致已经得知了出现疑似裂隙的区域。” 岑麟将文件摆到了桌上。 “光是华夏，近一个月就出现了一十八处裂隙，虽然这些裂隙暂时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是......” “玉珑也没法探查到那棵树的真实位置吗？” 林泽看着那些资料问道。 岑麟摇了摇头。 “玉珑尊者表示，现在即便是将李承天的脑子给炸了，可能也探寻不出真相，莫里亚蒂和世界之心并不是毫无防备。” 林泽叹了口气，坐回到了位子上。 她慢慢揉了揉自己的鼻梁缓解了一下疲劳。 “总局那边也在行动，但现在只有乐清一个人，难以掌控大局，常越已经接到了紧急凋零，前往平京市了。” “问题如此严重吗，林局。” 岑麟皱了皱眉。 “我们都小看了莫里亚蒂，一开始一位他是诞生于故事的异类，但我们都忽略了，能让故事中的人物诞生的，只有这个世界本身，是它创造了这个世界，创造了神灵，创造了一切，它当然可以做到这一切......” “林局，我们真的要和这个世界开战吗，可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我们生活在这片土地，我们......到底为何要与它战斗。” 岑麟表示不解。 “我不知道。”林泽叹了口气。 “三一法则的凝视已经消失，在最后一次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它的所有注意力都看着李牧寒。” “我觉得，那就是三一法则最后给我们的启示。” ....... 走廊之上。 李牧寒正独自拿着资料去往档案科。 他的档案又该更新了。 简直比游戏版本更新还快，谁让他体内的力量又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呢。 但让他疑惑的是，在将那些灵魂还给巴尔之后。 巴尔并没有任何兴奋的表现。 反而是坐在椅子上，凝视着李牧寒，而后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李牧寒，我且问你，力量越来越大，这是一件好事吗？” 李牧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巴尔便挥了挥手。 不等李牧寒说话便将他赶出了自己的神殿。 “嗨。” 一个声音从后面叫住了李牧寒。 李牧寒站下脚步回头看去，便看到了那穿着一身西式小短裙的蕾雅正站在他的身后。 “好久不见了哦。” “蕾雅？你这段时间跑哪儿去了，执行部队的人天天在找你！” 蕾雅035是一个月前失踪的。 就在李牧寒去地府的同一时间，她伪造了文件前往了东德特管局，之后便音讯全无了。 “嗯......那你想我吗？” 蕾雅手里的拐杖轻轻抬起，点了点李牧寒的胸口。 李牧寒赶紧后退一步，笑着挠了挠头：“别闹了，说真的，你去哪儿了啊，怎么打扮得这么漂亮。” 蕾雅轻轻捂嘴偷笑，而后说道：“我也是女孩子嘛，也是需要出去走走的，嗯......去了哪些地方吗？我去了很多地方，你想听的话，我可以和你说说哦，要说很久的~” “你还挺潇洒，不过我现在没空啊，我还要去送资料，改天我去找你喝茶啊。” 李牧寒说着拍了拍蕾雅的肩膀就要掠过她。 蕾雅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失落，而后她慢慢抬手用手杖拦住了李牧寒。 “别着急，李牧寒先生，我听说你订婚了，对吗？” “哟呵，你消息挺灵通啊，到时候记得来喝喜酒啊。” “那......我就送你一件订婚礼物吧。” “这么客气啊？”李牧寒笑着看向了蕾雅，而后蕾雅突然抬起了手，轻轻捧起了李牧寒的脸颊。 “看着我的眼睛，李牧寒。” “......？” 李牧寒本来还有些疑惑，但当他看向蕾雅的眼睛的那一瞬间，整个大脑就好像过了电一般眩晕起来。 可这种感觉也就只持续了几秒。 之后蕾雅慢慢松开了手。 “祝你新婚快乐，李牧寒。” 而后她慢慢转过身，哼唱着小曲消失在了走廊的另一边。 “......啊？礼物呢，喂！礼物呢！” 李牧寒挠了挠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 第二天。 蕾雅035再一次失踪了。 这一次，她再也没有出现在任何人的视线当中。 半年后—— 李牧寒慢慢从床上起来。 他的双眼看上去有些疲惫，轻轻吻了一下睡在身边的夏玥之后，他站起了身。 走在了破败不堪的房间之中。 从衣架上拿起了那件特管局作战外套。 在那外套旁边，摆放着几个相框。 霍天，林子雨，苏雪，尹琪。 “......第七小队队长，李牧寒，出发了，只要我还活着......” 他推开了那扇破门，门外是黄沙漫天。 那无限蔓延的巨木树根已经毁灭了所有的城市。 李牧寒戴上了防风护目镜，而后关上了房门。 “只要我还活着，第七小队，就不会消失......” 第715章 终焉 昔日的街道已经成了废墟。 无数的生命沦为了树根的养料。 那一天，所有人都不会忘记的一天。 8月5日。 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全世界出现的四百五十道裂隙瞬间被激活，而第一时间从里面出来的不是怪物。 而是树根。 这些树根冲毁了城市，占据了街道，盘旋纠结，让所有钢铁之都沦为了一片让人窒息与绝望的场景。 人类的武器无法摧毁这些粗壮的树根。 而它们还在继续生长，树根之上结出的枝丫开始攻击人类与异类。 一个又一个的特管局开始沦陷。 这些诞生自果实的怪物一开始如同畸形扭曲的野兽。 而后在与越来越多的异类和人类军队战斗之中逐步进化，你的力量越强大，它就会进化得越快，果实也会成长得越来越多。 短短三个月时间，整个世界就已经被笼罩在了这些根须的阴霾之中。 在91区特管局核反应堆上所长出的那棵参天巨树也遮蔽了头顶的天空，它的枝叶还在不断延伸，就像是要将这整个世界都笼罩其中。 华夏特管局的抵抗最为激烈，然而也是那些怪物们所攻击最为密集最为频繁的地区。 李牧寒翻越过了残破的高楼，小心翼翼蹲在残垣断壁之间，注视着那只三层楼高的扭曲怪物。 “第七小队李牧寒已经就位，天海市d8区，目击裂隙生物，等级......天灾级。” 天灾级。 这个等级的异类无论何时都会让人感觉到恐惧。 但现在，半年的时间，这世间便已经遍地都是天灾级的裂隙生物。 李牧寒缓缓抬头，看着那曾经天海市引以为傲的电视巨塔的顶端。 巨大的青龙早已死去多时，一个月之前，天海市电视塔废墟出现巨大裂隙，玉珑尊者的身体盘旋巨塔，死守裂隙，最后用自己的元神禁锢住了巨塔，堵住了裂隙空间。 让那些怪物与树根无法从其中突破。 “具体区域......青龙陨落之地。” 李牧寒缓缓站起了身体。 扯开了领口，一只脚踩在了大楼的边缘。 “不需要支援。” 下一秒，他的眼中闪烁起了金色的雷光，手中黑色手环化作了臂铠，伏将镇魔被握在他的手中。 而后，他整个人的皮肤慢慢被一层黑墨所覆盖，金色的符文闪耀其中。 “界域，伏雷鸣渊。” ...... 当那巨大的怪物轰然倒地之后，李牧寒踩在他的身体上，伏将镇魔狠狠插入了它的胸口，随着一身清脆声响，那怪物的身体缓缓化作了粉尘，消散在了天地之中。 李牧寒微微喘息着。 他的衣服又多了几道破口。 明明刚开始的时候，这些怪物在自己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 才半年，他们已经进化到了这种程度。 “不管怎么杀......都赶不上他们诞生的速度......” 李牧寒抬起头，看着头顶那被黑色的树叶所遮蔽的天空，眼里的金色更甚。 “已经够了......” 伏将镇魔缓缓指向天空。 “从那一天开始，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你将那些我爱的人从我身边夺走，已经够了......” 很快，他的耳机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回来吧，李牧寒，差不多是时候了。】 李牧寒“嗯”了一声，身体慢慢散去了恶魔形态。 在那原本的地铁交通线内，天海市特管局原本的入口，那间银行大厦已经被摧毁。 这里便是唯一的入口。 门口的守卫在看到李牧寒之后敬了个礼。 李牧寒已经给不想再去记住任何一个人的脸了。 这半年，就这半年，那些自己曾经珍视，想要保护的一切，都一个一个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不想再去记住任何一个人了。 “......导师。” 陆芸雪走到了李牧寒的身边。 她的眼神黯淡无光，眼眶有些微红。 “周奕辰.......” 李牧寒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陆芸雪慢慢摇了摇头，一行清泪从她眼眶划过。 “......”李牧寒很想要变得麻木，到底还要离开多少人，自己才会变得麻木。 “对不起......” 他也记不清自己已经是多少次说对不起了。 陆芸雪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 李牧寒继续往前走。 这里的一切都已经不复从前。 前台已经没有了接待员，很简单，再也不会有新的来访者了。 食堂的规模也大肆缩水，因为他们已经找不到那么多食物，当然，也没有那么多的人需要用餐了。 “吃点东西吧。” 白冉站在食堂门口，似乎是已经等待李牧寒多时了，她的手中捧着一碗热粥。 “......你先吃，我不饿。” 李牧寒面无表情地说道。 “......月璃姐姐走之前说过......如果这世界上还剩最后一个蠢货，那肯定是你，李牧寒......她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我们所有人都希望......” 白冉的眼眶有些微红。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月璃和第六小队的鲁莽外出救援平民的时候所遭遇到的事。 那是他们第一次面对从天而降，长着翅膀的怪物。 那些怪物无情地撕碎了人类和异类的身体，在它们看来，没有任何的差别。 月璃最终没能回到特管局...... 后续人员连她的尸体都没能寻回。 李牧寒接过了热粥，喝了一大口之后还给了白冉。 “给其他人喝。” 我可能也快要用不上了。 这句话李牧寒没有说出口，他不再停留。 穿过了岑麟那间再也不会打开的办公室，这个可怜的老好人现在再也不用念叨着要退休了，他可以永远休息了。 也穿过了工程部，墨巧的那些哥哥姐姐们，全都死在了一次大抢修之下，现在工程部门已经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而她也已经把自己关在里面接近半个月了。 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死是活。 就在这时候，李牧寒突然看到前方朝着自己走来一人。 “早啊，李牧寒。” 那是梦梦。 不对......梦梦不是已经死了吗。 她的力量也被那些扭曲的怪物所学习并且更加强大，梦梦最终死在了自己的梦里。 嘎吱—— 李牧寒的脑子猛地一阵生疼。 他靠着墙慢慢蹲下。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梦梦来到了他的身边。 向他伸出了手。 等一下.......梦梦，我的脑袋很疼......等一下，我马上就抓住你的手，别走，先别走....... 嘎吱—— 又是一阵剧痛。 那种牵扯着神经的剧痛让他的眼睛都有些模糊了。 而后是一只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让他重新稳住了身形。 李牧寒慢慢睁开眼睛，而后朝着梦梦伸出手。 “我好多了，梦......” 可是他的眼前，没有任何人存在...... “梦梦......？” 李牧寒站起身，环顾四周，仍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应答。 【脑子又疼了？】 巴尔的声音缓缓传来。 “嗯，最近越来越频繁了，也经常看到幻觉，看到那些......死去的人。” 【集中】 “我知道，今天.......一切都会结束的。” 李牧寒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走向了林泽的办公室。 “林局。” 李牧寒推开门，林泽正披着破旧的特管局大衣坐在椅子上，她的眼前没有了咖啡杯，只剩下了一堆作战简报。 “你的脸色不太好，李牧寒，最近还能睡得着吗？” “嗯，但是夏玥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她......已经睡了两天了。” “夏葛瑞丝失踪之后，夏玥的情况就急转直下，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人类已经无法再和这些东西耗下去了。” 李牧寒点点头。 “林局，查明那棵树的源头了吗？” “嗯，这棵树虽然最开始生长在91区，但那里只是它吸收力量的第一站，而他真正的源头......” 林泽指了指桌上的地图。 “在秦丘山。” ...... 破旧的木床前，李牧寒蹲在夏玥的身边。 那脸色惨白的少女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呼吸均匀。 一开始她只是很困，然后是长时间的睡觉，再到现在，夏玥已经昏迷了两天的时间。 李牧寒轻轻为夏玥梳理了一下那有些凌乱的长发，而后吻住了她的额头。 “这个婚礼，我拖欠你太长时间了，夏玥......”而后他慢慢从裤兜里摸出了一个小盒子，然后将盒子里那枚曾经王尧给尹琪的戒指拿了出来。 “这是尹琪临死前给我的，她最后的愿望，是希望我们能好好地活下去。” 李牧寒轻轻握住夏玥的手，而后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没有盛大的婚礼，没有婚纱，没有凤冠霞帔，没有海誓山盟。 但李牧寒永远都知道夏玥的回答。 “我爱你，夏玥。” ...... 如果终焉的到来是必然的。 那么人类和异类的挣扎就好像是在热锅上蹦跶的蚂蚱。 这个故事真有趣。 我虽然并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但我也看到了这些故事中的人的点点滴滴。 不管是李牧寒也好，还是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人或者异类也好。 都是一群无可救药的蠢货。 少女站在雪山的断崖之上，看着那正从雪山的裂隙深处蔓延而出的藤蔓。 而后，她的身后，风雪之中，缓缓走出来了一个人影。 “嗨。” 莫里亚蒂笑着转身，看向那人。 “普罗米修斯输了，它输得很彻底。” 她笑着向眼前之人挑衅。 来人手杵着拐杖，她的皮肤已经剥落了一大半，机械的身躯暴露无遗。 “要来这里......真不容易，莫里亚蒂。” 蕾雅的语气十分僵硬，就像是已经失去了基本的语言模块，只能用最基本的ai来复述出话语一般。 “是的，这是我为你选择一处绝佳之地的葬身之地，蕾雅小姐，还有，亲爱的夏洛克先生，看啊，那儿便是毁灭的源头，终焉降临之地。” 莫里亚蒂笑着指向那断崖之下的深渊。 “你真的以为，你已经赢了吗，莫里亚蒂。” 蕾雅仍旧一步一个脚印，走向莫里亚蒂。 “不然呢~”少女吐了吐舌头：“你的母亲留给你最伟大的武器也无法抑制这个世界的毁灭，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普罗米修斯究竟留给了你什么？为何这半年，你一点动静也没有，搞得我还有点小慌乱呢。” “......母亲留给我的力量，足以让我拥有一支无穷无尽的机械体大军，它们和你的裂隙怪物一样，拥有着无限进化的力量。” “哦？”少女轻蔑一笑：“那倒是真的会成为我的麻烦，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成为了裂隙生物和机械生命体的世界，那和父亲大人的计划，便完全不一样了。” “那么......蕾雅小姐，你的机械体大军，藏在哪儿呢？” 蕾雅摇了摇头，脸上已经不能再做出任何的表情了。 风雪将她脸颊上的皮肤也缓缓剥落，最后留下的，只有一副仿生人的素体。 “没有大军了，莫里亚蒂。” “哈哈哈哈哈哈哈。”少女笑得前仰后合。“那你是来这儿干嘛的？？送死的？？？” “是啊.......”蕾雅抬起了头，那机械混合玻璃体的眼球凝视着莫里亚蒂：“我是来.......送死的。” 说罢她加快脚步，身形扭曲地扑向了莫里亚蒂。 “哈哈哈哈哈！愚蠢的虫子！！这里不是莱辛巴赫！！而我也不是什么莫里亚蒂！！” 少女抬手掐住了蕾雅的脖子，将这仿生人高高举起，而后吊在了悬崖边。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蕾雅！你就和你的母亲一样愚蠢！还有你！夏洛克先生！你也是一个没用的废物！你们连成为终焉的养料都不够！哈哈哈哈哈！现在.......” 莫里亚蒂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阴森诡异。 “再见了，我的老朋友，祝愿你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咔嚓—— 她捏碎了蕾雅的脖子，仿生人的身体掉入了那深渊的裂隙之中，而后莫里亚蒂不屑地看了看那颗已经不再有任何表情的头颅，随后也将其扔了下去。 “下面~”少女捡起了蕾雅的拐杖，而后张开双臂高呼：“让我们有请，真正的主角~救世主~大师~恶魔之王！这个世界！最后的！希望！” 紧接着她缓缓鞠躬，面对那正朝她走来之人。 “我们敬爱的，李牧寒先生。” 第716章 降临 李牧寒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的胡渣。 他刚才好像是看到了莫里亚蒂将什么东西扔进了悬崖下方，还有他手中的那拐杖，似乎有点眼熟。 ......无所谓了。 “亲爱的李牧寒先生，您终于来了，这座曾经因您的努力而再次盛放出生机的秦丘山，如今已经再次沦为了地狱，所以你不觉得您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没有意义吗？” 莫里亚蒂言语之中极尽挑衅。 李牧寒也没有搭理他。 “这才半年诶.......”莫里亚蒂有些失落：“你怎么变得这么无趣了......” “回我一句嘛。” “我可算是你的恩人哦，要是没有我，李承天早就带着林泽逃走了，他根本不会去塔尔塔洛斯，你也不会正常降世。” “喂喂喂~这样对一个淑女，不礼貌哦。” 李牧寒已经走到了莫里亚蒂的身边。 “滚。” 手起刀落，少女的脑袋顷刻间掉在了地上。 “啊......你真的是，太没意思了，你毁了我的肉身有什么用，不能去灵薄狱，我还可以去数据空间啊~那就让我在数据空间里看着.......咦......？” 莫里亚蒂突然呆住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转入数据空间了。 数据空间的那扇大门......锁死了？ “怎么......回事......？” 这一刻，她好像是明白了什么，035，蕾雅，夏洛克....... 还有那个该死的普罗米修斯！！ “不逃走吗？” 李牧寒的刀悬在了那颗脑袋的上空。 “.......李牧寒。” 莫里亚蒂咬牙切齿。 “人类输了，异类也输了，就算普罗米修斯拼尽所有算力，让那个该死的仿生人封锁了数据空间，但是你们也翻不了盘了，你杀了我也无济于事！！！” “说完了吗。” 李牧寒的刀猛地挥下。 莫里亚蒂的脑袋瞬间转移到了灵薄狱。 可惜，李牧寒的刀挥到了一半已经化作了噬魂仲裁。 “不，我应该见证到最后.......李牧寒，等等........我还没看到我那些.......” 砰—— 子弹击碎了莫里亚蒂的脑袋。 而这一次，她再也无法发出那些让人作呕的笑声了。 但是在最后一刻，她仍旧在思考。 普罗米修斯最后的武器，就是让蕾雅的死，成为关闭数据空间的钥匙？ 它觉得我死了，这个世界就安全了？ 不......那个机械怪物，绝不可能....... 啊。 莫里亚蒂明白了。 这一招，真厉害啊，普罗米修斯，夏洛克先生，还有.......蕾雅小姐。 向你们致敬。 在灵薄狱之中，莫里亚蒂，言灵，太岁，还有无数的裂隙生物的身形开始化为齑粉。 伊戈的翅膀见过这些粉尘卷起，带向了远方。 李牧寒没有片刻停留。 他握着噬魂仲裁，来到了那悬崖边上。 他驻足凝视着下方的裂隙深渊以及那不断从深渊之中蔓延而出的藤蔓。 “你的时候到了。” 李牧寒的身形缓缓下坠，堕入了那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 “赤龙炼狱。” 在进入深渊的瞬间，他化作了赤色的巨龙，喷吐着火焰将那些藤蔓燃烧殆尽，尽管这样并不能阻止藤蔓的生长，但也为巨龙提供了一条可以深入的道路。 吱吱吱—— 随着古怪的响动声，无数长着翅膀的扭曲怪物从藤蔓深处飞出。 而它们每一只都几乎有着湮灭级的力量，它们诞生于裂隙，成长于藤蔓的果实，而这些果实的营养来源，是这个世界上的每一条生命。 “莉莉丝。” 女妖们从巨龙的身体里奔腾而出，它们奏响乐章，谱写诗篇，而后无数的扭曲怪物在这些力量面前陨落。 李牧寒知道，这样大规模屠戮怪物，最后的结果就是让他们更加迅速地成长。 而这种速度，可能比李牧寒想象的还要快。 随着深渊深处一阵震天的咆哮。 一头黑色的巨龙从刚深渊之中飞跃而出，朝着红龙撞了过去。 那是尼德霍格的力量...... 女妖们在黑龙的吐息之下化为了烟尘，最后黑色巨龙狠狠咬在了红龙的脖颈之上。 红龙发出一阵怒吼，它的尾巴猛地刺穿了黑龙的身躯，但黑龙仍旧不松口，就这样两头巨龙扑腾着缠斗着朝着深渊的深处坠去。 随着轰然一声巨响。 两头巨龙一齐砸在了那被藤蔓所覆盖的地面。 在黑龙即将起身的瞬间。 红龙的爪子掰开了它的嘴，而后黑色的烈焰灌入了黑龙的口中。 而后当烈焰褪去，所有的一切都归于寂静，只剩下了一阵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还在响起。 红龙慢慢稳定了身形，而后转头朝着那心脏的声音处看去。 就见那巨树缠绕之下。 一个独臂男人整个坐在由树根所组成的王座之上。 而他的身后，那巨大树木的中心区域，一颗巨大的心脏正在跳动着。 “......欢迎，恶魔之王。” 帕雷安的头发已经花白，整个人看上去也苍老了不少。 红龙慢慢恢复了人形，李牧寒手提伏将镇魔，一步一步朝着帕雷安走去。 “......第一次见你还是在塔尔塔洛斯，第二次见你是在普罗米修斯，第三次见你.......没想到我们已经来到了终焉。” 李牧寒没有搭理帕雷安。 他几乎都不认识这个男人。 “我的妹妹呢。”李牧寒冷冷的说道。 “把她还给我。” 帕雷安咳嗽了两声，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而后很快被几根藤蔓所吸收。 “我可能没办法见到这个世界迎来新生的那一天了，李牧寒，就和你的父亲一样......李知秋教授心心念念地想看到你改变这个世界........但可惜，你做不到了......” “把我的妹妹，李玲安还给我。” 李牧寒沙哑着声音又重复了一句。 “......她就在那儿。”帕雷安指了指身后的那枚心脏。 “她是幸运的，一个好孩子，理应坐上诺亚方舟，在这个世界重启之后，引领着这个世界开启新的纪元，你应该为她感到骄傲......而你，恶魔之王，虽然李知秋教授对你满怀信心，但很可惜，通过我多年对你的观察，你不够格......咳咳......” 藤蔓不断汲取着帕雷安的生命，也在告诉李牧寒。 他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你现在变聪明了，恶魔之子，没错，我就是终焉开启的钥匙，我将会成为新纪元开启的基石.......我的生命虽然会消逝，但我的灵魂，我的一切，必将响彻这个世界，不.......不是这个世界，是新的世界！！” “疯子。”李牧寒没有搭理他，他快步绕过了王座，走到了那心脏边。 砰—— 手中的伏将镇魔狠狠劈了下去，但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阻隔。 “没有用的，李牧寒.......你的力量，斩不断命运的枷锁。” “我从来不信命。” 李牧寒缓缓吸了一口气，而后猛地化作了恶魔形态。 伏将镇魔席卷着雷光狠狠劈向了那心脏。 砰——轰隆—— 即便雷光大作，但也仍旧无法将其劈开。 而后巨龙的吐息，典狱长的子弹，也都无法给这心脏造成分毫的伤害。 “......呵呵呵，你就这么想打开这颗心脏吗，恶魔，也罢......”男人慢慢地抬起手，而后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碎片。 “李知秋教授，这是你曾经送给我的第一枚奖章，很抱歉......我没能完整地保存它，但至少，就让它来见证，我们两人所选择的路，到底谁对谁错吧。” 说罢，帕雷安用仅剩的那只手，握着那枚碎片，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鲜血如泉涌一般喷涌而出，染红了整张王座。 血液顺着藤蔓不断往下滴落，它们就好像是有生命一般开始逐渐分流，最终在那空旷的地面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法纹。 李牧寒缓缓回头，看着那些法纹，不由地皱了皱眉。 就在这瞬间。 填满了法纹的血液突然开始闪烁起了光芒，而后李牧寒眼前的心脏也在剧烈跳动。 随着一声巨响，那心脏逐渐破裂，而后一只手从心脏里慢慢伸出。 那是不被世俗污染过，最高尚纯洁的灵魂。 那是会带给这个世界新生的灵魂。 那是新世界的领导者，新纪元的开启者....... 那是.....终焉。 第717章 毫无意义 少女的诞生伴随着一阵神圣的歌谣。 所有的藤蔓与根须都在缓慢晃动，仿佛是为了庆祝她的降临。 当她赤身裸体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她便已经拥有了一切。 当她的目光缓缓睁开的那一瞬间。 她便能看清一切。 当她抬脚迈步离开这诺亚方舟的时候。 她必将引领这个世界，走向新的纪元。 当李牧寒再次睁眼的时候，他发现那阴暗潮湿的深渊已经成了阳光明媚的天地。 在这里，鸟语花香，万物复苏，除了没有生者之外，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你看到了自己的夏娃，而她也愿意将你当做她的亚当。 你二人是如此的相似，在这个新的世界。 你可以牵起她的手，和她一起，忘记一切的烦恼。 她会成为你的妻子，你们会诞生下第一个孩子。 这是你的权利，接受吧。 从这一刻起，你便不再是恶魔。 你是....... “安安。” 李牧寒看着眼前的少女，打断了她的话语。 “跟我回家，好吗。” “......无法割舍的旧时代，终将成为埋葬你的洪流。” “林泽，今朝，大家都很想你。” “你在呼唤何人。” “我的妹妹，李玲安。” “此间独剩终焉。” 李牧寒抬脚，踏着那些清脆草地，走到了少女的身边，而后他脱掉外套，披在了少女的身上。 “你的姐姐夏玥，现在还在等着你回去，和我一起回家，好吗？” 他试图去牵起李玲安的手，但下一刻，他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狠狠地飞了出去。 “你牵起我的手，只能是作为我的丈夫留在新的世界，而不是你所谓的回到旧时代，一旦你拒绝，那这便是世界之间的界限，不可逾越的鸿沟。” “......孩子老不听话，多半是废了。” 李牧寒慢慢撑着身体站起来，拧了拧脖子：“安安，我会带你回家的，我不管你在哪个世界，你都得，跟我回家。” 然而，李玲安的目光已经穿透了时空，她所注视的，是终焉的深渊，也是新生的曙光。 “直视终焉，那就代表你已做好了被埋葬的准备。”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生死轮回的淡然和对宇宙法则的尊重。 随着时间的流逝，李玲安的身体开始发生着奇妙的变化。 她的肌肤变得透明如水晶，她的发丝化作了星辰的光辉，她的眼睛深邃如同黑洞，能够吞噬一切光芒。 她的气息，变得浩瀚而神秘，仿佛能够包容整个宇宙。 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时间的流转变得缓慢。 李玲安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星辰的诞生与毁灭。 她的每一次眨眼，都引领着宇宙的律动与和谐。 她的存在，已经成为了宇宙的中心，她的力量，已经成为了万物的源泉。 最终，李玲安化身为神，她的身体与这个新的纪元彻底融合，她的灵魂成为了新纪元的启明之神。 她的神性，不仅照亮了黑暗的宇宙，也为所有生灵带来了希望与指引。 她，既是终焉的神灵，也是新纪元的创造者。 那么。 这一切就是故事的结局了吗？ 那当然不是。 李牧寒的力量还未发挥完全，他还有很强的可塑性。 让他如此强大的东西是什么？ 是友情，亲情，是对这个世界的依赖，还有对未来的憧憬。 当然，最重要的东西。 是爱啊。 但是这也是现在束缚着他的最后一道枷锁。 我要做什么？我一直都在看着这个孩子，一直都在，不论是在他降临之时，还是在他这一路的成长道路上。 男人缓缓合上书本，如同一个已经给孩子念完了睡前故事的长辈，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而后他伸出了手，轻轻抚摸着夏玥的脸颊。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不想你成为那道最后的枷锁，我的女儿，夏莉亚。” 男人的手如同拨动琴弦一般，由月光所组成的丝线慢慢将少女从床上抬起。 那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的少女，仍旧是如此的美丽和耀眼。 而这一切，都被看在李牧寒的眼中。 终焉让他看着这一切，必须要看着这一切。 当男人的丝线剥离夏玥体内的那些月光之力，而后将这些力量汇聚成一把锥子悬在夏玥胸口的时候。 李牧寒的呼吸停止了，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夏葛瑞丝曾经告诉过他的话。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让那个男人靠近夏玥，绝对不要让他单独和夏玥相处】 “不......” 猩红的气息覆盖在夏玥的身体之上。 就像是母亲对于自己孩子最后的保护。 “我可爱的夏葛瑞丝，你即便是死，也要阻碍我，对吗......那我现在告诉你，你可真是一个让人作呕的女人。” 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扬，那种温和不复存在，月光锥无情地刺破了猩红气息的屏障，而后是夏玥的身体，最终少女睁开了眼睛。 她最后一眼，终于看到了自己一直在寻找着的父亲。 “......爸爸......” “我在这儿，孩子......” 伊莱亚斯的脸庞留下一行月光之泪。 “......爸爸.......疼。” “很快就不疼了......乖女儿.......” “李牧......寒......”少女开始挣扎起来，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虚无的存在。 “李牧寒.......我疼.......” “不要，不要！！我求你了，不要！！” 李牧寒扔掉了刀，疯了一般扑向了终焉向他展示的场景。 “不不不不，求求你！！我什么都听你的！！不要！！不要把她带走！！不要！！！” 李牧寒哭得撕心裂肺，他跪在地上，朝着那男人哀求。 男人缓缓转头，看着李牧寒。 “你已经做到了......孩子，你已经做到了，这就是，终焉的最后一道枷锁。” 咔嚓—— 月光椎刺穿了夏玥的心脏。 也驱散了那些仍然弥留着的猩红气息。 “终焉......至此，降临。” 李牧寒感觉自己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断了...... 他已经再也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与我开启新的纪元，或者，被旧世界埋葬。” 终焉的声音再一次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沉默了，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沉默到眼泪都已经流淌成了一条小河。 那是李承天所诉说过的，他的家乡曾经存在的那条小河吗。 李牧寒慢慢的站了起来。 【李牧寒】 巴尔的声音从他的脑子里传来。 【......不要再使用这力量了】 他的声音不再那么严厉，反而像是一位长辈，一位朋友，似乎是在劝阻着自己的兄弟。 “所有的恶魔。” 李牧寒的声音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情感。 “遵从我的命令。” 他抬起头，身体瞬间化作了恶魔。 “巴尔。” 话音刚落，巴尔的真身降临于世，让这明朗的世界瞬间被雷霆所覆盖。 “......你还是选择了沉沦。” 终焉的那双眼睛缓缓闭合。 巴尔手持金色巨锤一跃而起，它怒视着终焉，而后手中巨锤狠狠砸下。 终焉抬手一挥，靡靡之音响起。 “所罗门。” 巨大的石柱让巴尔的身形化作了漫天的粉尘，而后那些粉尘被终焉吸收进了身体之中。 内心的神殿轰然倒塌，成了一片废墟，李牧寒的身体微微晃了晃，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 但李牧寒没有丝毫的犹豫。 “路西法。” 赤色巨龙仰天长啸，喷吐着火焰，宣泄着愤怒朝着天空中的不可一世飞去。 “至高舔。”终焉双手合十，神音环绕。 加百列，米迦勒，拉裴尔，乌列尔。 四大天使长的光芒将红龙彻底舒服，而后那光慢越来越耀眼，最终让赤龙只剩最后的悲鸣响彻天地。 李牧寒的身体再次摇晃，而后慢慢半跪在了地上。 “......莉莉丝。” 女人与她的女妖漫天飞舞，编织成了巨大的天罗地网。 但顷刻间，这些天罗地网便烟消云散，连带着莉莉丝也被无数的灵魂所包围。 “伊甸圣堂。”终焉扔出了一颗苹果，而后莉莉丝便在惊恐之中化作了一道尖啸之声。 “......巴弗灭！” “撒旦。” “......修普诺斯！” “哈迪斯。” 李牧寒撑着自己的身体，最后站了起来。 他微微抬头，面无表情看着终焉与她越来越庞大的力量，而后他缓缓闭眼。 “.......烛龙。” 石门缓缓敞开，巨龙伴随着龙吟而来，环绕在天地之中。 就连终焉的光辉也受到了些许的影响。 而终焉也不得不抬头凝视着那条盘旋于星空掌控着日月的巨龙。 而后她缓缓张开双臂，接着是第二双手，第三双手。 当她的手最终如孔雀开屏一般展开的时候，少女呢喃道：“昊天。” 天地震荡，宇宙崩碎，巨龙盘旋与天地之间与那无上大神展开厮杀，最终双双陨落。 李牧寒孑然一身，站在那崩碎的天地之间，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抵抗之力。 男人缓缓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的力量，你的生活，你的人生，你的未来。” “你早已习惯了依赖体内的恶魔，但你却已经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 “我一直在让你变得强大，越来越强，因为这样你才能更加依赖这种力量。” “华夏特管局的那些人的确厉害，他们虽然不知道我的计划，但却已经开始让你自己去培养力量。” “贪狼的力量，吕祖的力量，那是你自己的力量，但不够，不够，远远不够，光靠这些力量.......” 伊莱亚斯的手慢慢穿过了李牧寒的身体，挖出了他的心脏。 那是一颗早就已经破败不堪的石头。 “远远不够......而现在，你会成为与终焉同行之人，你会成为终焉的使者，你们会开启新的纪元.......你们，将君临一切，而这个......” 伊莱亚斯看着手中的石头，笑了笑。 “就和你对我女儿的爱一样。” 石头渐渐在男人的手中化作了粉尘。 而后慢慢飘散。 “没有意义......” 第718章 我们一起守护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最后的终结其实也没那么悲壮。 大部分的人都是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便已经被那股力量给终结了一切。 不过让我有些没想到的是。 李牧寒体内那些已经激活的恶魔。 居然没有一个选择背叛他，这倒是在我的预料之外。 明明有着契约在身，路西法居然也选择了为李牧寒而死，真是有意思。 你瞧，我说过的，这个世界的终结没那么悲壮。 天海市特管局的各位甚至还在准备去驰援李牧寒。 只有林泽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天边划过的启明恒星。 而后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其他的一切，都很....... 不过没关系的。 这不是故事的结局，至少现在，还不是。 她轻轻捧着李牧寒的脸颊。 李牧寒也看着她。 在这虚无的空间之中，李牧寒逐渐明白了一切。 “故事的书写者，不只有伊莱亚斯，还有我，还有你，还有夏玥，还有所有的人，大家都可以是执笔者。” “......”李牧寒的目光呆滞。 “我很抱歉......这是我能做到的一切了，我的母亲留给我的黑匣子，里面有着一座数据世界的宫殿，而那是她给我的选择。” “我可以用那些力量活下去，也可以用它来对抗终焉。” “或者，我可以用那些力量，为你推演一次终焉。” 【别忘了我的帮助，女士】 “当然，还有我们伟大的侦探先生，建立起了一套基本逻辑.......我选择把未来的钥匙交给你，如果这一趟旅途，能让你有所收获，那便是有意义的。” 【这位先生的智商并不高，我还是觉得您的计划有些冒险，女士】 “不，先生......您诞生时间不长，您不了解李牧寒先生。” “是他......让我第一次学会了思考，是他让母亲改变了主意，也是他，让阿波菲斯创造了您......” 【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这位先生】 “......李牧寒先生，您不是问我，去了哪些地方吗，我去了很多地方，但还不够，这个世界太大，而我的时间太少，我还有很多想去的地方......” 【女士，你的情况很糟糕】 “按照人类的话怎么说来着......超频了？” 【这并不可笑，女士】 “那么......礼物，已经送到了，李牧寒......祝你和你爱的人，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谢谢你，让我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叫蕾雅，而不是035，谢谢你，让我知道了自己也有心，谢谢你，在那个冰冷的实验室对我温柔的对待，谢谢你.......” “让我拥有了美好而短暂的一生......” 少女微微松开了手。 “你不会看到我的离开......这一次，我相信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再见，李牧寒先生。” 她的手缓缓垂落，而后周围的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还是在那个走廊，还是在那个午后。 时间再次开始走动。 少女缓缓转身，她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度过自己最后的时刻...... 啪嗒—— 但她刚走出一步，她的手被人抓住。 “你去了很多地方，是吗。” 李牧寒笑着看向蕾雅。 蕾雅惊愕地转头看着李牧寒。 “不，不可能的，李牧寒先生，您的意识，应该在我离开之后再......” “告诉我吧，你去了哪些地方，见到了哪些人。” 李牧寒的手缓缓抬起，抚摸着蕾雅的面庞。 而后蕾雅便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那些正在支离破碎的零件正在慢慢被修复。 “不......等等，这是........” “结构，重铸，你的母亲教给我的力量，很遗憾，我如果早一些明白一切，或许便可以让你不必经受这一切，虽然无法让给你拥有那种计算的力量了，但......活下去应该没问题。” 【我收回刚才说他智商不高的话，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夏洛克先生......您失礼了......” 循环液从蕾雅的眼眶之中流出。 他多么希望当时李牧寒能询问她，自己到底去过哪些地方。 但现在这个愿望成真了。 一切都在改变，不是吗...... “慢慢告诉我，告诉我们所有人，还有，你的礼物，我不接受，请你好好准备一份礼物，在我的婚礼上送给我，而我，还你一个未来，好吗？” 蕾雅用手擦着“眼泪”，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我有很多话要告诉你们，我去了很多地方，我还想去更多地方，我想活下去，我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求求你了，李牧寒先生，求求你，救救这个世界.......” “是我们。”李牧寒笑着看向蕾雅。 “是我们所有人，这是我们的世界，我们会一同守住这个世界。” 【难怪他们说你是魅魔，李牧寒先生，您可真是小嘴儿抹了蜜啊】 “......呜，给我闭嘴。” “啊？”李牧寒突然有些疑惑，怎么就骂我了。 “不是说你.....是说那个大叔，给我闭嘴......” 【我亲爱的女士，我才是陪着你跑了半个世界的人，您可真是见色忘义啊】 ...... 第二天早上。 林泽的办公室内。 “今天就举办婚礼？”林泽听了李牧寒的话，吓得烟差点没掉到腿上。 “你这么着急干嘛，最快也要几个月以后啊，现在开始还要准备服装，准备场地，准备喜帖。” “不用了，林局。”李牧寒拉着夏玥的手。 “就现在吧。” 本来还在睡觉的夏玥被李牧寒硬拽了过来结婚，感觉云里雾里的。 现在稍微清醒了一些之后她转头看着李牧寒。 却发现，这个少年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昨晚也是，死死地抱着自己，自己都快喘不过气了还不放手。 一边抱着自己还一边哭。 鼻涕眼泪流了自己一身。 脏死了...... “那......额。”林泽人也傻了。 “你，你等等，你都给我整蒙圈了，你等下。” 林泽拿起手机：“来一趟我的办公室，对，把这些人都叫过来。” 林泽说了一串名字。 很快，她的办公室里就挤满了人。 “出什么事了林局。”岑麟是第一个来的。 李牧寒一见他就抱了上去，岑麟手里还端着茶杯。 这一抱，茶直接洒了出来，溅射伤害让两人的下身都是一疼。 “今天我不是休息吗！干嘛叫我来！” “好啦，月姐，你就算休息不也是......” 月璃和白冉也走了进来，李牧寒见到两人也是一个拥抱。 两人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有什么事就快说，我还有工作。” “我也是，等下还要开会。” 墨巧和颜羽走了进来。 这两个李牧寒不敢抱了，但直接上去就是一个握手。 “你们活着，真好。” “滚。” 两人异口同声骂了李牧寒一句。 然后是梦梦，杨二。 “梦梦。”李牧寒看着梦梦：“你刚刚是不是在走廊上叫过我。” “啊.....嗯，对啊，我看你在那儿站着发呆，我，我就叫了你一声，然后你没反应，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我觉得瘆得慌，就，就跑了......” 果然，当时自己在蕾雅的推演中所感受到的头疼还有突然会出现已死之人。 或许就是当时有人正路过自己的身边，影响了推演。 毕竟这种推演和墨巧所做的玩具，还有渊故意展示给自己看的未来不一样。 这是经过普罗米修斯最大强度算力所计算出来的真实未来。 它甚至推演出了终焉。 想到这里，李牧寒也不禁有些后怕。 若是蕾雅并不打算站在人类这一边，那么渊曾经让自己看到的机械体大军或许真的会出现。 最后进来的是李玲安。 李牧寒想起了在推演中李玲安被夺走，成为了终焉载体的场景。 他笑着看向了李玲安：“安安，乖，过来。” 李牧寒朝着少女伸出手，少女乖乖地跑了过去。 “安安喜欢和大家生活在一起吗？” “喜欢！”安安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众人之后说道。 “那安安以后要好好听话，好吗？” “唔，安安一直很听话。” “那以后就更听话，好吗？” “好~有巧克力吗~” 林泽咳嗽了两声：“咳咳，好了好了，你不是赶时间吗，那现在我就说了啊，在这里的人都是帮得上忙的。” “到底有什么事。”墨巧皱着眉问道。 “李牧寒和夏玥打算今天结婚。” 林泽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内。 最后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 包括夏玥，她现在终于睡醒了。 第719章 承载 “这不是有病吗！！” 一边翻炒着大锅里的食物，月璃一边骂骂咧咧，即便是戴着口罩，一旁的白冉也能看得出她有多么愤怒。 “突然就说要结婚！哪儿有这样的啊！” “月璃姐姐......火是不是太大了。”白冉小心翼翼地提醒。 “啊？！你在质疑我的.....呜啊！火！太大了！我的尾巴！” 二人赶紧开始扑火，顺便补救月璃那已经被点燃的尾巴尖。 “月璃姐姐，还是让我来吧，你的情绪很不对劲。” 白冉站在了灶台边。 她也不是不能理解月璃。 虽然林泽说了一切从简，能准备多少准备多少。 但是怎么说也是结婚啊，而且还是李牧寒。 只不过月璃这怒火，有多少是来自加班，有多少是来自......李牧寒，那就不得而知了。 白冉一边翻炒着食物，一边偷偷去看那坐在角落梳理着尾巴毛的少女。 少女的嘴里还在不停念叨着：“......太突然了，为什么这么着急啊，为什么嘛......” 白冉心里也不禁叹了口气。 ...... “造的什么孽啊。”周奕辰又开始搬行架了，又是同样的位置。 “刚拆下来不久，现在又要搭上去，连物料都是同一批。” “别废话，赶紧搬。”陆芸雪站在他身边督促道。 “啊？！你倒是搭把手啊！” “别吵了......婚礼是下午4点，现在已经快一点了。”陈依茗抱着一些上次没用完的剪纸跟在二人身后。 而墨巧和岑麟还是负责音响和舞台。 “......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为什么我觉得这一幕像是在回放，就有一种看小说，作者在水字数的感觉。” 岑麟一边接线一边看着墨巧问道。 却发现少女一言不发，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墨部长？”岑麟又问了一句。 墨巧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微微抬头看着岑麟。 “唉。”岑麟叹了口气。 要不怎么说这世间最难过的一关是情关呢。 怪谁呢，就像一本小说，这傻逼作者一开始就说了是纯爱，那他就不可能写成后宫，那剩下那么多对男主角有意思的少女怎么办？ 凉拌。 “墨部长，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您也别太放在心上。” “......岑麟。”墨巧看着岑麟缓缓开口。 而岑麟却一边接线一边打断了她。 “你还年轻，还有很多的时间。” “岑麟，我......”墨巧再次说话，但再次被打断。 “我作为过来人告诉你，这就算是结婚了，也不代表就是没机会了，你瞧我不是也离婚了吗，我前妻不也和别人过得挺好的吗？所以这人啊，只要还活着，只要还能见面，那就是还有机会，哎哎这话你可不能告诉别人是我和你说的啊。” “.......”墨巧已经不打算再说话了，只是看着岑麟。 “这种小年轻，闪婚，我见多了，你瞧李牧寒那猴急的样子，你相信我啊，我还是觉得你很有机会的，你可是潜力股，那李牧寒不是喜欢发育不好的吗，您......额我没有说您发育不好的意思，您瞧，夏玥2500岁了还那样，您才17岁啊。” 岑麟见墨巧不说话了，以为她被自己说动了，于是转头，用长者一般智慧慈祥的眼神看着墨巧。 “道阻且长，慢慢来吧，墨部长，唉，对了，你刚才要说啥？” 说到这里，岑麟接上了最后一根线，然后通电。 滋滋滋—— 他再一次被电地瘫在了地上颤抖起来。 “我想说那个线路故障上次没来得及修，让你小心点。”墨巧看着地上颤抖的岑麟，然后朝着身后招了招手。 “医疗部雅座一位。” 此间在贵宾休息室内。 少女安坐于椅子上，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不知道为何有些紧张的感觉。 “衣服来了。”门被推开。 苏雪和颜羽一人手里捧着凤冠，一人手上抱着一件繁杂华丽的大红色披帛走了进来。 而哈提也跟在他们的身后。 “时间仓促，来不及定做了，这是在全市最高档的婚纱影楼借来的衣服，已经是最小号了。” 苏雪捧着披帛走到夏玥身边。 “颜羽，你帮她换衣服，我来给她化妆。” 而后哈提突然发现，夏玥的身体在发抖。 她慢慢蹲在夏玥的身前：“怎么了，我的小月亮。” “.......我，我以为我，我做好了准备，但，但是好，好像还是有点害怕。” 哈提轻轻握住了夏玥的手：“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亲爱的，这代表你认真地去考虑过了你和李牧寒的未来，也为这个未来感到期待，所以才会感到紧张，你的紧张并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喜悦。” 苏雪笑着补上了哈提的话，而后替夏玥散开了头发，紧接着开始替她重新梳理那一头及腰长发。 “太，太突然了......”夏玥微微低着头。 颜羽轻轻脱掉夏玥的外套和里衣，而后开始替她穿衣服。 “是很突然，但你早就应该习惯了，李牧寒的性格就是如此。”颜羽一边帮夏玥穿衣服一边说道：“但你也应该比谁都了解李牧寒，他虽然很急躁，但在这种大事上，一定是有着自己的考虑，你应该相信他。” “嗯.....”夏玥深呼吸，而后点了点头：“衣服好像有点大了。” 她看着空空当当的胸口说道。 “没，没办法啊......”苏雪无奈的苦笑：“再小就只有童装尺寸了，做工就没那么考究了。” 也是。 夏玥可不想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穿童装。 很快，整装完毕的夏玥看着镜中的自己，略微有些诧异。 苏雪的巧手将她的发丝轻柔地盘起，每一缕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 由苏雪提供，价值不菲玉钗的光泽在灯光下闪烁，承载着苏雪对夏玥的深情与祝福。 如今的夏玥就真的如同古代华夏待嫁的富家小姐一般。 她仿佛能感受到每一个绣花针脚的细腻与历史的厚重。 这件礼服，不仅仅是一件衣物，更是一份传承，一种文化的象征。 哈提细心地调整着凤冠，确保它完美地固定在夏玥的头上。 虽然头冠有些大，但经过哈提的巧手，它最终稳稳地落在了夏玥的发髻上，与她的玉钗相映成趣。 “你可真漂亮，小月亮。” 哈提的话语中充满了赞美和喜悦。 夏玥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满足。 “感觉很不方便......”夏玥露出了一抹有些憨憨的笑容，她现在连转头都要小心一些，低头更不可能了，凤冠会掉。 “没关系，小可爱。”苏雪一边给夏玥上妆，一边笑着说道。 “穿上这身衣服，这不仅仅是在完成一个仪式，更是在迎接一个全新的自己，还有一个崭新的未来......” 说到这里，苏雪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夏玥看着苏雪，而后轻轻抬手，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我的未来，也包括了你们所有人，同样，我也希望我能在你们的未来里有一席之地，好吗，苏雪。” “......嗯。” 苏雪微笑着点了点头，她吸了吸鼻子，做完了最后的工序。 ...... 在婚礼开始之前，李牧寒和林子雨还有尹琪还在为一些事犯难。 “......估计很难。”林子雨说道。 “毕竟这里是特管局，怎么样也不可能让普通人进入的。” 李牧寒点点头：“嗯，所以我想了一个折中的方式，既然我的养父母来不了，那以后再补办一个更大的，这一次.......” 他的目光看向了和今朝一起坐在角落喝咖啡的林泽。 尹琪皱了皱眉：“你确定吗？她会不会生气。” “......不去试试看怎么知道呢。”李牧寒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慢慢走向了林泽。 “这不是新郎官儿吗。”林泽微笑着看向走过来的李牧寒。 今朝看着李牧寒淡淡地说了一句：“恭喜发财。” 林泽拍了拍今朝的脑袋。 “我刚刚怎么教你的，这就忘了？” 今朝面无表情，又一次看着李牧寒：“新婚快乐。” “谢了啊小林局。” 李牧寒敷衍了一句今朝，然后看着林泽说道：“林局，有件很重要的事要你帮忙。” “嗯？你说说看。” 李牧寒凑到林泽的耳边低声说了自己的想法。 林泽略微有些愣住了：“你......确定吗？”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李牧寒挠着头说道。 林泽叹了口气，耸了耸肩：“我怎么就摊上你了......” “还不是您当时把我捡回来的，您可得负责到底啊。” 第720章 礼成 岑麟光荣之后，墨巧和工程部的其他人完成了舞台。 “中式的可比西式要考究多了啊。” 墨巧满意地看着自己搭建的舞台。 而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回头看去，发现是身穿新郎官儿衣服的李牧寒。 “去上任啊，弼马温？” “去去去。”李牧寒白了他一眼。 “有点事儿想拜托你，能和我单独谈谈吗？” 李牧寒小声地对墨巧说道。 墨巧双手环抱在胸前，她发现李牧寒似乎真的有事要和自己商量，于是点了点头。 两人离开了食堂，来到了一间小仓库。 “给你两分钟，我不想让人看到我和一个马上要结婚的男人单独呆在小仓库里。” 墨巧坐在纸箱上翘着腿，玩着手机。 李牧寒嬉皮笑脸凑过去，然后抬起了手。 “干嘛......！” 墨巧立刻警觉起来，脸也有些微红：“我，我警告你啊，你.......你别乱来......我，我还是未成年......而且，谁，谁让你这么着急结婚的，你你，你别想吃着....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啊......” 李牧寒一愣，知道墨巧误会了。 他赶紧撩开那宽松长袖，露出了黑色的手环。 “这玩意儿的屏蔽，是单向的吗，墨部长。” 墨巧看了看手环，然后咳嗽了两声，又恢复了那种冰冷的神情。 “嗯，你当时只说了不想被那些恶魔打扰，所以与其屏蔽它们，还不如把你屏蔽了。” “.....你是会省事的。” 李牧寒将手环取下来，递给墨巧：“帮我一个忙，墨部长。” ...... 轻纱曼舞，红烛摇曳。 身披华服，头戴凤冠的少女此刻步履轻盈，缓缓在哈提的引导下走向那已经被装饰好的大厅。 她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如同一幅流动的水墨画，充满了诗意与梦幻。 这一路上都经过了工程部队的精心布置。 绣帘轻启，珠帘微响。 迎合着夏玥的每一个脚步，那头顶凤冠玉钗发出清脆的沙沙声，如同在这长廊之中泛起层层涟漪的清音。 “我是花童，花童~” “笨蛋！这个不叫花童，叫丫鬟！” 李玲安和金乌跟在夏玥身后，替夏玥牵着那长至拖到身后的下摆。 “你，你们不要......扯。”夏玥想回头，但又害怕凤冠掉下，只能轻声呼喊：“本来衣服就太大了，等，等下扯掉了......” 于是颜羽和苏雪一左一右看护着金乌和李玲安。 “你只管往前走，身后的事我们会帮你照看好。” 苏雪笑着说道。 夏玥点点头。 当他们来到那大厅门口的时候。 夏玥看到了那个让她望眼欲穿的男人。 “扑哧。” 但夏玥的第一反应是笑出声了。 因为李牧寒此刻微微弯着腰，背着手，还带了一顶帽子焦急等待的样子。 像极了那种电视里的地主爷。 但当她走进李牧寒的时候，已经恢复了神情。 少女眉如远山含翠，眼似秋水含情，一抹淡淡的胭脂，更显得肌肤如雪，唇红齿白。 她的手中轻握着一柄精致的团扇，扇面上绘有花鸟或山水，更添一份古典的雅致。 此刻的李牧寒也是呆住了，在看到如此绝世佳人立于自己眼前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张大了嘴。 “......好看吗。” 夏玥用团扇遮住半张脸，微微抬眼看着李牧寒。 林子雨还有周奕辰等人都用手肘顶了顶李牧寒，夏玥身后的苏雪也瞪着李牧寒，用唇语表示：愣着干嘛！说话！ “好，好看。” “......是衣服好看，还是我好看。” 似曾相识的一个问题。 当时第一次带夏玥去那家商场买裙子的时候，少女也问了自己同样的话。 在那时候......自己有想过，会和夏玥走那么远吗。 不。 还不算远...... 他轻轻抬起了手，向夏玥发出了邀请。 “......衣服因为你才会变得好看。” “......那你怎么证明呢。”夏玥的脸微红，但仍旧故意说道。 “这个问题......”李牧寒看了看哈提，而后哈提笑着将夏玥的手，放在了李牧寒的手掌之上。 “我用余生来回答。” 夏玥眼神有些慌乱，而后李牧寒缓缓站在了她的身边，引导着她和自己一同进入了大厅。 不得不说，工程部队效率是真的高。 半天时间已经给把这食堂给布置成了喜堂。 红绸铺地，灯笼高挂，每一盏都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 墙壁上挂着精美的书画，桌案上摆放着古瓷花瓶，里面插着时令鲜花，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部长，经费谁出啊。” 工程部队的人问道。 “李牧寒。”墨巧冷冷地回答道。 “得嘞。” 在所有人的注视与祝福之下，李牧寒与夏玥一同步入了这大厅，宾客们的目光中充满了羡慕与祝福，他们的掌声与欢笑声，如同一首欢快的乐曲，为这对新人的入场增添了喜庆的气氛。 不过...... 这些宾客里，怎么有很多明显不是天海市特管局的人。 那些穿着修女服的修女此刻列成一排，微笑着看向二人，但这却只让李牧寒感觉到一阵诡异。 我这辈子也算值了，让一堆不可描述的东西来参加了我的婚礼。 很快李牧寒还在那群修女身边看到了夏露尔的身影。 夏露尔一席盛装，但好像搞错了场合，在这中式礼堂之上显得有些违和。 两人手牵手，走上了装饰华丽的台子。 台子上摆放着一对龙凤烛，烛火跳跃，映照着两人的身影，将这一刻的美好永远定格。 在烛光的映照下，夏玥的凤冠霞帔更加璀璨夺目，李牧寒的青衫也显得更加飘逸。 而在台上，两侧的太师椅上，正坐着双方的家长。 夏玥的母亲此刻正坐在左方，而坐在右方的则是林泽。 “......那是夏玥的妈妈？” “......不知道啊，好漂亮。” “应该是，你看，长得一模一样。” “不是，林局怎么坐那儿？” “......她对李牧寒的母性，和亲妈有啥区别。” 台下的人窃窃私语，直到司仪出场。 还是那秃头部长。 这一次他穿着古代的长衫，看上去就像是个说书先生。 听说这位部长私下是个戏曲迷。 那腔调是信手拈来，这不，在他一番拿腔拿调的开场之下，所有人都仿佛真的回到了那个年代。 而后，李牧寒和夏玥分别给对方的家人敬茶。 当二人走到夏葛瑞丝身边的时候，女人脸上这才舍得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错，挺漂亮。” “......谢谢妈妈。”夏玥红着脸给母亲上茶，李牧寒也赶紧跟上。 “李牧寒。” 夏葛瑞丝喝完茶之后看着李牧寒：“好好对她，她以后每哭一次，我让你死一次，反正你地府熟人也多，很快就能爬回来，明白了吗？” 李牧寒感觉后脊背发凉。 “哟呵，这还没过门呢，就开始威胁我家小朋友了？” 坐在旁边的林泽冷笑着说道。 啪嗒—— 夏葛瑞丝慢慢放下了茶杯。 李牧寒和夏玥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是自然，既然你这个做家长的管不好自己的孩子，由我这个岳母来管，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哦？是吗？我管不好孩子，是我家李牧寒让夏玥饿着了，还是让她累着了？” “瞧您这话说的，这不是他作为男人应该做的事吗？怎么到了您嘴里，就是施舍给我女儿的了？” “你找茬是吧？”林泽微微瞥了一眼夏葛瑞丝：“我告诉你，夏玥也算我半个孩子，我只是看不惯你这种在晚辈面前耍威风的样子，你有本事和我干一架啊。” “我怕你？” 两个人几乎同时站了起来。 台下的人有些懵了。 ......啥情况，婆媳还没打起来，这两边亲家要打起来了？ 今朝抄起桌上的筷子就要上台，被杨二死死压制住：“别别别，你老姐开玩笑的，节目效果，你别着急。” “妈妈，李牧寒会对我好的......只有我欺负他的份，他欺负不了我，他很笨的。”夏玥赶紧过去拉着自己的母亲。 李牧寒也冲过去拽住林局。 “林局，林局您消消气，这大喜的日子，你看你，急什么啊。” 最终在岑麟，秃头部长等一众和事佬的劝说下，两边这才又重新坐了回去，算是走完了敬茶的流程。 而后进行的是拜堂仪式。 李牧寒和夏玥先是拜了天地，而后是各自的家长，最后夫妻对拜，这一拜夏玥头顶的凤冠直接就要往下掉。 台下的朱雀看不下去了。 她打了个响指，而后几只火红色的小鸟托起了夏玥的凤冠，将它们扶正之后，化作了几支羽毛插在凤冠之上。 神奇的是，那头冠居然再也没有松动的迹象。 因为中式婚礼的讲究实在太多，还有同心结，结发，等一系列流程，但现在凡事从简。 所以就进入到了最后喝交杯酒的环节。 “......李牧寒。” 二人手臂相交，眼神对视，夏玥轻轻开口。 “你会对我好吗？” “一如既往。” ...... 当在休息室脱掉那一身行头的时候，夏玥感觉浑身轻松，虽然好看，但真的不能常穿，又或者是因为不合身？ 她换上了卫衣，而后又走到镜子前，撩起衣服。 “......哼。” 少女气鼓鼓地夹紧胸口，但却依然没什么作用。 “......烦死了。” “哎呀，这种事，我听母亲说了，都是有个过程的。” 镜子里，夏玥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抹猩红的身影，而后夏露尔和那戴着黑山羊面具的修女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夏露尔......我，我以为你不回来，我给你发了短信，你没回。” 夏玥转头看着夏露尔。 少女踱着优雅的步子走到夏玥身边。 “.....真狡猾，又让你抢先一步了。” 夏露尔看着夏玥，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哼，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机会。” “哟哟哟~好自信哦~没关系，我的好妹妹~以后你要是不在他身边~我可以.......” “咳咳。” 戴着黑山羊面具的修女轻轻咳嗽了两声。 “小姐，主人吩咐过，不要在今天挑事。” 夏露尔耸了耸肩，摊开了手。 “知道了知道了~”而后她叹了口气。 微微抬手替她整理了一下摘下玉钗和头冠之后有些凌乱的头发。 “你还记得以前，你给我唱的歌吗......？” “......哪一首，我给你唱了很多歌。” “公主在城堡之巅，望眼欲穿，当看到王子归来，心中喜悦如泉。婚礼的钟声，响彻云霄，人们欢歌载舞，公主与王子，手牵手，步入爱的殿堂。” 夏露尔一边哼唱着那古老的民谣，一边给夏玥梳头。 “那时候我还问过你呢，什么是爱，婚礼又是什么，你还记得你怎么回答的吗。” “......唔。”夏玥有些脸红，她当时也不懂什么是爱：“我，我好像说的是......你和威廉姆斯，那就是爱。” “就是啊，你害得我第二天跑去和妈妈说，我要和威廉姆斯举行婚礼，我爱那条狗狗，妈妈把我臭骂了一顿。” “扑哧。”夏玥没忍住笑出了声。 “好啊......你还笑，都是因为你，那段时间妈妈一直以为我有什么毛病，都不让我和威廉姆斯玩了。” 夏露尔噘着嘴，不满地看着夏玥。 “知道了，我向你道歉......”夏玥抬起手，温柔地摸了摸夏露尔的头发。 而这个举动，却让两个人都呆住了。 曾几何时，这是她们之间最熟悉的一个举动。 “......姐姐。” 而夏露尔也会在夏玥摸她头的时候，撒娇一般地喊出一声姐姐。 现在，她也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但立刻就捂住了嘴。 “好，好啦......今天你结婚......让你当一次姐姐也可以......” 夏玥轻轻将少女抱在了怀里，而后抚摸着她的头发。 “干嘛啦......”少女微微挣扎，但却又有些不舍得这种感觉。 这感觉实在太让她怀念了。 在每一个自己无法入睡的夜晚，都是这样的怀抱让自己依靠。 “对不起哦，夏露尔，其实我一直都想和你说......对不起，当时......姐姐丢下了你，也丢下了妈妈，真的对不起......” “......哼，你还知道啊。” “下次，姐姐再给你唱歌吧。” “谁......谁要你唱歌了，我都这么大了......不过......” 二人的视线慢慢交汇。 “仅限今天......姐姐，欢迎回家，还有......”少女莞尔一笑：“祝你新婚快乐。” 第721章 离去 寂静残破的神殿之上，回荡着军团之主的余威。 直到少年的脚步声响起，恶魔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恢复得怎么样了。” 李牧寒笑着走向巴尔。 自从灵魂残片回到自己身体之后，巴尔感觉到这座神殿对自己的束缚越来越小。 但他甚至没有利用这力量来让神殿恢复昔日的恢宏。 “你看起来和昨天不一样了。” 巴尔面无表情看着一步一步走上自己台阶的李牧寒说道。 “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吗。” “明知故问。” 李牧寒手撑着那台电视机笑着对巴尔说道：“我结婚了你难道不知道。” “难道你还指望得到恶魔的祝福？” “那倒不必。”李牧寒摆了摆手，然后直接盘腿坐在了巴尔的王座前，他抬眼凝视着巴尔说道。 “他来找过你了吗？” “......”巴尔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里闪过了一丝雷光。 “我知道他躲在我的身体里，当初莫里亚蒂让我们那么轻易地抢回了李玲安，不就是为了借助万神殿和万魔殿的碰撞，然后让他进入到我的身体里吗。” “......”巴尔还是没有说话，李牧寒抬起手，晃了晃那造型已经有些不一样的黑色手环说道。 “放心，我让一位小天才做了一些改进，你的力量现在是这座神殿里最强的存在，当然，烛龙并没有在我的神殿内，所以不算，所以现在你的神殿只有我能进入，其他人也无法窥探其中。” 巴尔用手托着下巴，眼神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神色：“那个叫墨巧的人类小女孩儿，的确是非同寻常。” “大爷，我会在两个月内，替你找回失去的最后一枚碎片，路西法的封印我也会解开。” “李牧寒，力量越来越强大，这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这个问题，巴尔之前也问过他。 但当时的李牧寒并没有在意，这是巴尔能给到自己最大的提醒了。 在蕾雅的那场绝对演绎之下，即便是最后，巴尔也选择了服从自己的命令。 这样想来，一开始也是，虽然他脾气很差，但每一次危难时刻，都是巴尔挺身相助。 自己也算得上是和巴尔共患难了。 而现在，巴尔再一次的提醒李牧寒不会选择忽视。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 李牧寒笑着说道，而巴尔本来想说，你并不明白。 你已经依赖这种力量太长时间了。 你的一切都建立在万魔殿之上，你忽略了你的本质，你自身所能达到的高度，绝非万魔殿所能比拟。 万魔殿没有让你变得更强。 而是限制了你的上限。 可这些话并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看到李牧寒的眼神真的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你看到了什么。”巴尔有些感兴趣地坐直了身体。 “我看到了一切。” 李牧寒回答。 之后二人对视良久，巴尔突然发出了一阵肆意的大笑。 “我明白你想要做什么了，李牧寒，老实说，一开始我觉得你就是个软蛋怂货，我以为你会永远溺闭在这万魔殿给你带来的力量当中，但是我现在觉得你越来越有趣了，连所罗门都没法让我感到如此的有趣。” 恶魔直接站了起来。 “抬起头来，李牧寒，本王现在允许你，感受本王的视线。” “啊？我不是早就......” “抬起头来！” 李牧寒赶紧抬头，看着巴尔，而后巴尔伸出手，拽住了李牧寒，将其从地上拉了起来。 “走下去，李牧寒，不管前路如何，走下去，我会见证，你的结局。” 在这一刻，李牧寒才感受到巴尔的热诚。 而后，他笑着点了点头。 “那，大爷，暂时要说再见了？” “你放心吧，这段时间，那家伙看不到你所经历的一切，我为你争取半年的时间，足够吗。” “够了，大爷。” ...... 第二天早上。 林泽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封信。 那是李牧寒的辞呈。 他独自离开了特管局，离开了天海市，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就在他新婚的第二天。 林泽端着咖啡杯，站在窗边，她的脸上没有笑容，那封信已经被拆开，摆在桌上。 模拟穹顶的天空依然那么晴朗，但此刻的天海市却是正在经历一场特大暴雨。 李牧寒撑着雨伞，穿着一件连帽黑色卫衣，他此刻正在港口等待船只。 一辆巨轮缓缓驶入港口，李牧寒在登船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那雨幕之中的城市。 这里有他珍视的一切。 但就是因为如此，他才必须要离开，必须要去做好一切准备。 半年？ 不，根本没有什么半年的时间。 裂隙的爆发就在八月。 现在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如果无法做出改变，那必然会到来的未来也会如期而至。 “怎么了，李牧寒先生。” 蕾雅提着行李箱，回头看着李牧寒。 “不，没事。” “再多看几眼吧，这趟旅途，并没有那么容易结束。” “那就赶紧去结束这一切。” 李牧寒笑着登上了游轮。 蕾雅耸了耸肩，笑了笑，也跟在李牧寒的身后上了游轮。 【我销毁了所有关于李牧寒这个人的信息，现在他已经是理论上不可能存在之人了，就算是特管局，估计也没那么容易找到他】 “辛苦你了，夏洛克先生，让我们去见证他最后的旅途吧。” 随着游轮缓缓驶离天海市的港口，李牧寒也将所有的一切都抛在了身后。 总归还是踏上了霍天和李承天的老路啊。 李牧寒站在甲板上，任凭雨水淋湿自己的身体，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看向了手中的手环。 “大爷，路西法，修普诺斯，巴弗灭，莉莉丝，暂时......要说再见了。” 他将那黑色手环缓缓取下，而后握在手中。 “谢谢你们，直到最后都没有背叛我。” 咔嚓—— 李牧寒将黑色的手环捏得粉碎，而后摊开手，任凭那黑色的粉尘随风飘散。 虽然现在的天海市正在经历风雨。 但李牧寒相信，明天，一定会是一个好天气。 第722章 背弃承诺 夏玥焦急地等在情报科的门口。 每隔一会儿就会冲进去询问。 “我们还在搜寻，李牧寒的所有档案，包括他作为普通人的身份信息都已经消失了。” “恶魔气息呢。” 夏玥问道。 “或许是他刻意隐藏了恶魔的气息.......我，我们检测不到。” 工作人员说道。 “不可能，他的恶魔气息就算再怎么隐藏也绝对不会一丝都不泄露，巴尔的力量已经恢复了一大半，他不可能隐藏得了。” 夏玥眼神冰冷地看着那工作人员。 “您......您都感觉不到，我们也只能通过技术手段来查询了。” 工作人员有些无奈。 但夏玥的情绪似乎很不稳定。 她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李牧寒不在，以为他在做早饭，可家里找了一圈也没人，打电话发现电话已经注销了，来到特管局之后，发现整个特管局也是一片混乱。 李牧寒辞职了，离开了特管局。 甚至可能已经离开了天海市。 这对于夏玥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是你们把他藏起来了吗？”夏玥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啊？夏，夏玥小姐，我们怎么可能......” 工作人员还没说完，夏玥就已经转身离开了情报部门。 曲然不在之后，情报部门的工作本来就已经堆积了很多麻烦，而现在他们依然在优先寻找李牧寒。 但李牧寒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夏玥小姐！去工程部问问吧！墨部长的恶魔抑制器是有追踪作用的！” 那工作人员追出来，对着夏玥的背影喊道。 夏玥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朝着工程部门而去。 当她一脚踹开工程部门的大门的时候，墨巧似乎已经知道了她回来，提前支开了所有工程部的人员，只留下了自己坐在工作台前。 “李牧寒人呢。” “那是你老公，不是我的，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墨巧一边调整着零件一边说道。 夏玥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而后坐在她对面。 “告诉我，李牧寒呢。” 墨巧慢慢抬起头看着夏玥，她看到少女眼眶通红，头发也已经化作了雪白。 “冷静一点，这里是特管局，不要开启界域。” “求你了......告诉我他在哪里......” 夏玥的声音有些颤抖。 “现在没有人能找得到他。”墨巧无奈地说道：“他最后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是你们结婚的当天，他让我解除了恶魔抑制器的追踪系统，同时加强了对巴尔神殿的保护功能。” “所以你就照做了......？” 夏玥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一丝哭腔。 “不，我并没有解除追踪系统。”墨巧放下零件，站起身，走到一旁的办公桌上拿起了一份文件。 “但李牧寒也不是笨蛋，这是我最后追踪到的他的位置。” 夏玥立刻将那份报告拿了过去，发现上面显示的是天海市港口。 于是她立刻转身朝门口走去。 “这已经是昨晚的报告了，在那之后，李牧寒或许是摧毁了恶魔抑制器，我不能确定你现在去还能找到他。” 墨巧的话没有让夏玥停步。 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工程部门的门口。 少女微微皱了皱眉，最后叹了口气坐回到了工作台前：“......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要独自去面对这一切，那希望你能得到一个和霍天还有李承天不一样的结局.......” 而后她烦躁地摔掉了零件：“......真是个蠢货。” ...... 天海市的港口边。 少女直接绕开了所有的安检口，独自一人站在港口区的岸边。 她已经找了很久，但连一丝李牧寒的气息都没有。 “......你不是说了，不会丢下我的吗......” 少女慢慢蹲了下来，她把半张脸埋进膝盖里，看着那海平线，泪水抑制不住地往外流淌。 “骗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泽也站在了她的身边，她嘴里叼着一根烟，脸上面无表情。 不知道她是否想到了那个雨夜，那个自己满怀期待，却什么也没有等到的雨夜。 “放心吧。”良久，林泽淡淡的开口说道。 “我们会找到他的，公家单位不是他说想辞职就辞职的，交接手续，什么都没办，大学生就是麻烦。” 林泽慢慢蹲下身子，将夏玥抱在怀里。 “等找到他，我会让他生不如死的。” “......他不要我了.......” “不会的，他就算不要这个世界，也不可能会不要你的。” “那他为什么要走.......他又要去做什么，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不知道，夏玥......” 林泽安抚着少女，但自己的内心也并不平静。 “我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会离开......但是他是李牧寒，所以我相信他，你还记得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吗，就在你们以前住的那间老公寓楼里。” 夏玥啜泣着点了点头。 “那时候，你对我说，你相信李牧寒，你可以保证.......那现在，你还愿意相信他吗？” 夏玥仍旧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去找他吧，等找到他之后.......” “我要揍他......” “嗯，我们所有人帮你一起揍他。” “嗯......不，不要，还是算了，我一个人揍就行了。” “啧啧，这就开始心疼了？” ...... 与此同时，平京市特管总局也收到了李牧寒不辞而别的消息。 就在裁定院在考虑要不要对李牧寒发出叛逃追捕令的时候，常越踹开了裁定院的大门。 “妈了个巴子的，这个提议谁他妈发起的！？” 他扬了扬手里的那份议题。 “李牧寒，叛徒？！麻痹的你们谁他妈写的？！” 几个裁定院的老人正襟危坐，有些不满地看着常越。 “常越局长，希望你保持冷静，这里是总局，不是你......” “爬爬爬！你什么玩意儿你在我面前摆谱，老子再问一句，谁写的议题！” 常越一句话把那老人的脸都给气白了。 坐在最中间的老人叹了口气说道：“是监察部门送审的议题，也是按照合规的流程来走的，常越局长，你......” 擦擦擦—— 常越直接将那议题撕得粉碎。 “老子告诉你们几个木鱼脑袋，要是没有李牧寒，你们他妈的死了几次了？！要不要老子给你们数数！？普罗米修斯，钟淮安，这些还是只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你们这些老东西是真的弱智啊！” “放肆，常越！” 裁定院的院长终于忍不住了，他站起身来，但下一秒，常越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强迫他坐下。 “老子最后警告你一句。”常越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寒意：“再在老子面前摆谱，老子杀了你们。” 就这一句话所释放出的杀意让这些老人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便是自己这些人在七杀星君面前无比渺小。 真的就是他随手可以捏死的蚂蚁。 “放肆？放肆的是你们这几个老鬼吧，别拿老子的克制当成你们摆谱的资本，听懂了吗？” 几个老人一言不发，但额头都渗出了冷汗。 就在这时候，大门被推开。 “火气别这么大，老常。” 在看到来人之后，几名裁定院的老人都松了一口气。 常越转头，看着那身材魁梧的男人之后笑了笑：“哟，这不是被我徒弟一头锤干懵逼的玄武吗，咋的？脑袋恢复了？” “你麻痹的，别像条野狗一样见人就咬，赶紧跟我走，老子有事和你说。” 玄武不耐烦地朝着常越摆了摆手。 “嘿？你还挺有脾气的？老子和你走？凭啥？” 唰—— 玄武甩出了一张令牌，常越抬手接住，看了一眼之后就愣住了。 “凭你师傅的令牌，现在可以了吗？” “......狐假虎威，狗东西。” 常越虽然不爽，但还是松开了那老人的肩膀，但在走之前，他还是一掌将裁定院那象征着权威的高大长桌给拍了个粉碎。 “有蚊子。”常越嘿嘿笑了一声，而后看了看几个老人：“不好意思咯，赔偿费，从我工资里扣。” 说罢他摆了摆手，跟着玄武离开了裁定院的大厅。 “......真是........太放肆了。” 等常越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几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那李牧寒的事情......” “算了。”院长叹了口气：“先压着吧，看看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 第723章 永远要记住，你是谁 离开裁定院之后。 白虎带着常越来到了朔白的办公室。 虽然说的是不想回来当副局长了。 但现在确实是总局缺人的时候，青龙玄武还有白虎，再加上一众老熟人苦口婆心劝说，朔白才答应留下来，毕竟陆山的烂摊子总要有人收拾。 “小常，别来无恙啊。” 老妇人背着手站在窗边。 “唉得得得！白老师你别装了，谁不知道你的真身一样，还搁这儿装老好人有啥意思。” 常越直接进屋酒坐在了沙发上。 老妇人干笑了两声，而后身形逐渐开始剥落，化作了少女。 “我怕现出真身，你看多了会爱上我。” 朔白一脸媚笑地坐在了常越的对面。 玄武也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爬爬爬，我虽然好色，但我还是有分寸的，白老师你就摇了我吧。” “不和你说废话了，你的星宿令牌呢。” 朔白问道。 常越沉默了半晌，而后挠了挠头：“上次秦丘雪山，让白虎带给李牧寒渡劫，结果没用上，我也忘记找他要回来了。” “你可真能耐，那可是能调动二十八星宿之中五方星神的令牌，你就这么借给别人了，还能忘记收回来？” “嗨，瞧你说的，白老师，那是我徒弟，不是别人，而且那五方星神现在就在我天海市特管局呢。” “......就是你组的那个无名小队？” “对，而且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都怪白虎！”常越摊着手说道：“那五方星神都是他白虎星下的星宿，你说那白虎要是记性好点就帮我要回来了，他自己也给忘了。” “你妈了个巴子的，常越，老子帮你跑腿，你他娘的还怪起我来了？！”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白虎怒吼着就走了进来。 “唉唉！白大哥，这不是感谢你吗，你急啥。” 常越赶紧站起来说道。 “这可真是热闹，好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了。” 青衣少女玉珑也笑着走进了办公室，在她的身后还跟着朱雀。 “你们这......团建啊？那我就不打扰了啊，我先走了。”常越挠着头就要离开。 但朔白却使了个眼神，让朱雀关上了门。 “你不能走。” 朔白笑着站起身，走到常越身边。 “你师傅酆都大帝，也就是紫薇大帝让王尧传来了一些信息。” 玄武指着那块令牌说道：“只有你能看得懂里面的内容。” 常越觉得很麻烦，但又推脱不掉，于是他拿起了令牌说道：“我就当个传话筒啊，麻烦的事别拉上我啊。” 说罢他手成剑指，轻轻拂过令牌，而后令牌闪烁起了金色的光芒，常越慢慢闭上眼睛。 本来他还一脸的不耐烦。 但片刻之后，他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睁开眼睛之后，常越没有说话，这让朱雀有些急了。 “你赶紧说啊！你哑巴了啊？！” 其他人也是焦急地看着常越。 “......各位。” “我师父说.......说李牧寒......” 常越慢慢抬起头，看了一眼众人之后说道：“他......他......切断了自己和万魔殿的联系......不仅如此，他的所有存在气息现在都已经消失了，即便是在地府，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记载了。” “这也就是说......”玉珑微微皱了皱眉。 “也就是说李牧寒彻底抛弃了人类或者异类这个身份了。”朔白叹了口气说道。 “这个所有人从一开始就不停地想让他承认的身份，他已经抛弃了。” “那他现在到底是谁。”白虎问道。 嘎嘣。 常越捏碎了那块令牌，眼里满是不甘心：“他接受了自己的原初......一只来自裂隙的怪物。” ...... 洛云市的某间破旧公寓楼内。 少年手里把玩着扑克牌，正一脸忧心地看着手机短信。 “房租，水电，还有各种开销......活着为什么要花钱呢？” 他喃喃自语着。 厨房里，那长着一对灰色老鼠耳朵的少女端着盘子走了出来。 盘子里是几团黑乎乎的焦炭。 “开饭了开饭了！” 少年不耐烦地看着少女：“梳盈，不是告诉过你了！不要做饭！你做的那能叫饭吗？！” 啪嗒—— 当那盘子被摆在少年眼前的办公桌前的时候，他几乎没有吐出来。 “好吃的！赶紧吃！老娘辛苦做的！快点吃！” “......你吃吧，我现在还不饿。”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吃两盘吗！？” “......别客气，你吃吧。” 得到了应允，少女筷子都不用，狼吞虎咽开始吃起了那不可名状的食物，但她吃的是津津有味，一条细长的黑色尾巴还在开心地晃来晃去。 “在这里工作真的是太棒了！不仅有住的地方！还可以吃好吃的东西！好幸福！” 她一边吃一边感动得落泪。 少年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已经抑制不住想吐的冲动了，毕竟那些黑乎乎的玩意儿真的太恶心了。 就在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 “卧槽！催债的又来了！梳盈，赶紧去应付一下！记得吓吓他们就可以了！别伤人，我先去柜子里躲一下！” 少年说着直接钻进了书桌旁的柜子里。 少女哦了一声，走之前还不让又抓起一块黑乎乎的食物。 她一边往嘴里塞吃的，一边走向门口。 打开门之后她张牙舞爪做了一个吓人的姿势。 “嘎哦！这里不欢迎你们！” 一般人在看到她那老鼠耳朵还有那个尾巴，以及那嘴里的门牙之后都会被吓一跳。 但现在门外站着的那身材高挑的少年以及他身边的少女却没有半点反应。 这搞得梳盈有些尴尬。 “我，我是妖怪！” “我知道啊，小梳盈。”门外的少年抬手揉了揉梳盈的脑袋，然后从少女手中拿过了一个盒子。 “这是你最喜欢的麻薯球。” 梳盈呆呆地接过了麻薯球，而后眼睛放出了光芒。 “啊啊啊！是麻薯球！是麻薯球！！老板！！老板！！”她蹦跳着跑到柜子前敲打起来。 “有麻薯球！他们给我麻薯球！是好人！好人！” “卧槽你别敲了，赶紧爬一边去！” 柜子里的少年心都快凉了半截了，当初自己怎么就捡回来这么一只小东西呢。 “小梳盈，你先去一边吃东西，我和你老板聊几句。” “好的！” 哒哒哒—— 少女跑走了，而后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柜子前。 少年屏住呼吸，但可惜只是掩耳盗铃。 哗啦—— 柜门被拉开，李牧寒看着柜子里的少年，笑了笑。 “初次见面，楚河，我的名字叫李牧寒，我是来找你谈生意的。” 第724章 我将碾碎终焉 十分钟后。 梳盈颤巍巍地端着盘子从厨房里出来，盘子上是四杯清茶。 蕾雅赶紧上前替她端起了盘子。 “谢，谢谢！”梳盈气喘吁吁地说道。 蕾雅没说话，只是朝她轻轻笑了笑。 “所以，你真的不是来要债的？” 楚河翘着腿，坐在办公桌后方，狐疑地打量着这两位不速之客。 “我不仅不是来要债的，我还是来帮你解决经济危机的。” 李牧寒笑着说道。 楚河不屑地看着李牧寒，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也看不出有什么异类的气息，身边的那个小姑娘也是。 这两个就是彻彻底底的普通人而已。 不过..... 他嘴角微微上扬。 就是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才好骗啊。 “ok,ok~先别急啊，你应该知道我是做什么工作的吧？”楚河的手中变魔术一般多出了一副扑克牌。 “嗯，私人侦探。” “没错，那我们现在来玩个游戏......我来猜猜二位是想拜托我进行什么调查。” 扑克牌在他的手中灵活飞舞着，楚河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自信。 只要一开始把这些小白唬住，之后还不是任自己宰割。 “来......我来看看，首先是你......”他的眼神看向了李牧寒。 但李牧寒却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然后从那破烂的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办公桌边。 “省去这些吧，楚河，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已经展示过了。” 楚河觉得莫名其妙，刚想说什么，但下一秒，他手中的扑克突然消失了。 他慢慢抬眼，便看到李牧寒在用和他一模一样的手法切着牌。 “你说自己是私家侦探，但我觉得这并不符合你真实的职业，你是一个......” 唰—— 李牧寒将所有牌合拢，而后展开，无数的纸牌纷飞在二人的周身，随后化作了点点雪花。 “你是一个欺诈师，你的界域之力，便是欺诈，不仅如此，我还知道......” 在那飞雪之下，楚河仿佛是在凝视着深渊。 而李牧寒的声音仿佛是直接传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你饲养了一只来自裂隙的生物.......你的欺诈之术，甚至可以做到让裂隙里的生物陷入到幻觉。” 李牧寒的声音里透出一丝阴森诡异：“想一想......如果那只小老鼠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你猜她会不会......” “你他妈敢。” 楚河站起了身，和李牧寒对视，但很快他就发现。 自己无论是气势还是底气，都比不过这个男人。 “你到底是谁。” 楚河的眼神里透射出了一丝杀意。 李牧寒却丝毫不介意。 他的手慢慢伸出，摊开，而后那扑克牌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我是你的客人.......而我想让你做的只有一件事，用你的力量。” “欺骗我。” ...... 当李牧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他已经回到了那座歌剧院的舞台之上。 观众席上此刻正坐着那些他熟悉的身影。 巴尔、修普诺斯、莉莉丝、巴弗灭，还有那被锁链所束缚的路西法。 他们都凝视着舞台之上的李牧寒。 “......” 李牧寒站在舞台之上，而后灯光慢慢熄灭，聚光灯亮起，打在李牧寒的身上。 “诸位，今天呢，是有些事想和大家说一声。” 李牧寒扫了一眼观众席上的恶魔与神灵。 “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这里面也有老熟人了，巴尔，路西法，你俩虽然一个脾气坏，一个阴阳怪气，但说实话，你们两个的力量帮我度过了重重难关，我很感谢你们。” 巴尔双手环抱在胸前，冷哼了一声。 路西法则是微微低头向李牧寒致敬。 “修普诺斯......”李牧寒又看向了那打着哈欠的少女：“你算是插班生，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修复你的神格。” “嗯.....没关系，多在你身体里待一段时间也没什么问题。” “然后是......嗯，巴弗灭，你已经被投诉过很多次了，希望你以后别在我身体里做那些奇奇怪怪的食物......” 羊头恶魔捂着嘴咯咯咯地偷笑：“嘿嘿嘿，老巴弗灭做的都是好东西，你们不懂，要是吃上一口就明白了。” 最后是莉莉丝。 “莉莉丝，虽然和你相处的时间最短，但因为你的力量，我最重要的家人不用再担惊受怕地活着了，谢谢你。” “我做的只是一笔交易，怎么去用那股力量是你的决定，所以不用感谢我，小朋友。” 莉莉丝微笑着看向李牧寒。 “那么......我觉得大家应该都已经明白我要说什么了。” 李牧寒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台下的众人。 “这一路上......很感谢你们的帮助，那么现在......该说再见了。” “不，孩子。” 一个声音突然从角落响起，而后聚光灯打在了那男人的头顶。 伊莱亚斯。 “上一次你教会我用万魔殿撞开了众神殿的大门，也是为了借那一次机会躲进我的神殿，对吗？我现在是不是要叫你一声爸？” 李牧寒看向伊莱亚斯笑着说道。 “......那不重要，孩子，你听我说，你不能这么轻易放弃万魔殿，这是你的立身之本，你来到这个世界就开始汲取万魔殿的力量，而现在，你要放弃它，你真的能做得到吗？” 伊莱亚斯一步一步走向舞台。 “想想，这座神殿还有那么多的秘密，那么多的力量在等待着你去发掘，这都是这个世界宝贵的财富，你真的能如此轻易地放弃吗？孩子。”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做了这个决定，但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不明智的，你需要力量，你需要它们去帮你战胜终焉，所以......” “啊，你刚才说了......终焉，对吧？” 李牧寒的笑容变得诡异起来。 “.....是，我知道终焉，但因为一些原因，我没法告诉你，李牧寒，不......等等，为什么你会知道终焉？” 伊莱亚斯慢慢踏上了舞台的阶梯。 然后他的脚步停止了。 因为他似乎感觉到了李牧寒存在的变化。 “......你到底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伊莱亚斯的声音逐渐变得冰冷。 “你刚才说，这不重要，也就是说，你觉得你的女儿夏玥结婚这么大的事，对你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对吗？” “......孩子，我们在讨论的是这个世界的未来和命运，我可以帮助你了解这座神殿，让你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 “伊莱亚斯。” 李牧寒也一步一步走向了伊莱亚斯。 “既然这里这么好，那我就留给你......” 伊莱亚斯几乎觉得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这个温和的少年，为什么会在此时露出如此骇人的神情。 “意外吗......伊莱亚斯。” “很可惜，我现在还不能杀你，不然我一定会毫不犹豫撕烂你这张脸。” “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在我面前，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的挚爱......伊莱亚斯，给我好好等着，在这里好好看着，你所期盼的终焉，我会亲手将它碾碎。” 第725章 欺诈师 在那绝对演绎的世界当中。 李牧寒曾经见到过一幕让他分外吃惊的场景。 在那黄沙漫天的洛云市废墟之上。 一个少年在面对三只湮灭级异类的攻击的时候用自己的界域之力操控了其中一只裂隙生物并让其与另外两只生物战斗。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撑到自己的救援。 而在他的身后还有一只类人型裂隙生物。 就在李牧寒要将其斩杀的时候，少年却央求李牧寒。 “她不是怪物！她不是，她是我的同伴，求求你，别杀她！” 李牧寒发现那只裂隙生物并没有任何攻击欲望。 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她在抵抗......抵抗那棵树给所有裂隙生物所下达的命令，她不想伤害我。” 在保护区里。 李牧寒开始询问这名少年的职业。 “我叫楚河......谢谢你救了我。” 他的手中慢慢变出了一副扑克牌，即便是满脸疲惫，他也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来玩个游戏吧，猜猜我的职业，我也来猜猜你的。” 而后李牧寒被这少年用绝妙的手段与界域之力诈出了几乎自己的所有信息。 “这就是我的力量......”少年苦笑着将那些牌扔到半空：“我是一个骗子，欺诈师，即便是裂隙生物，也无法躲得过去。” “其实我早就想扔下她了。” “她就是个累赘，以前就是，吃的也多。” “本来我们就很穷了，还特喜欢吃什么麻薯球。” “......我为什么还带着她？嗯，可能是因为再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可以把她推出去，自己逃走吧。” 但最终欺诈师没能格骗得过自己。 他为了保护那目光呆滞的少女而死在了一只天灾级的裂隙生物手中。 李牧寒还记得当自己赶到的时候，那叫楚河的少年与那名叫梳盈的少女互相拥抱着。 少女似乎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想起了一切，她无力阻止这一切，只是回过头看着李牧寒。 “它们......在让我回家......可是我的家.......” 梳盈的眼泪夺眶而出，怀中死死地抱着楚河：“我的家......已经没有了......” 她的身体慢慢消散，最终化作了与那些黄沙无异的尘土。 “你确定吗？我从未接到过这样的委托。” 在那破旧的办公室内。 楚河凝视着李牧寒，眼前的少年说出的话给他一种疯狂的感觉，但他的眼睛又似乎是在告诉楚河，自己还保有理智。 “这里......” 李牧寒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 “还有这里。”他又指了指胸口。 “已经被人塞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扭曲的，这里有我的爱，有我所珍视的一切。” 他的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轻轻拍了拍。 “如果想要拯救他们，那这便是唯一的办法，你能做到的，对吗？欺诈师。” 楚河皱了皱眉，最后坐回到了椅子上。 “看得出来，你是个疯子，你叫李牧寒是吧，我虽然不知道你从哪儿听说的我，但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听到对方愿意帮忙，李牧寒的眼神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这不会给我带来麻烦吧？” “不会，我现在和一个死人，不对，我甚至都不如一个死人，没人会找你麻烦的。” 楚河点了点头。 “好，那么，在开始之前，我要告诉你几个注意事项，如果你能接受，那我们立刻开始。” ...... 万魔殿内。 伊莱亚斯在李牧寒的眼里看到的是无尽的仇恨与痛苦。 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我......”男人的嘴唇微微张开：“我不知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是你不愿意相信我吗，李牧寒，我是夏莉雅的父亲，你应该从她口中听说过我。” “比起夏葛瑞丝，夏莉雅更加信任我，所以你......” “是啊，更加信任你，你为了这一切所营造出来的好爸爸的形象可真是伟大啊，你让一个可怜的孩子在这世间游荡上千年只为了追寻你所留给她的虚影，然后在未来不知道哪一天再亲手终结掉她的生命！？” “你到底在说什......” “我忘记了......你当时还说了一句话，你说：如果不是你就好了，我可怜的女儿。” 李牧寒捂着脸，笑得身体颤抖。 “你真是个可悲的畜生啊，伊莱亚斯。” 伊莱亚斯不再多言，他的周身开始散发出了一阵淡白色的月光。 “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李牧寒。” 但下一秒，所有的恶魔都已经站在了舞台之上，他们无一例外，都来到了李牧寒的身边。 “这就是你的底气吗，你不会以为靠着这些东西，你就能......” “不，伊莱亚斯。” 李牧寒似乎是笑够了，他慢慢直起身子，声音里带着一丝癫狂。 “我赌上我所有的一切，为你上演一出好戏，现在，这里就是你的观众席，也会成为你的囚笼，最后会化为你的坟墓。” 他的手慢慢抬起，食指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时间到了，伊莱亚斯，尽管让你们的终焉降临，不过现在......暂时要说再见了。” “砰——” 李牧寒的瞳孔猛地放大，脸上的笑容无比癫狂。 而后他的身体开始慢慢朝后倒去，在倒下的最后一瞬间。 他似乎看到了巴尔正在注视着他。 “往前走......身后有我们。” ...... “我的老天爷。”楚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小子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啊。” 他转头看向了蕾雅。 “他该不会是个精神病人吧？” 蕾雅则是笑着回答：“不，他只是一个三番五次被这个‘世界’所戏弄的可怜人，那么，成功了吗，楚先生。” 楚河点了点头。 “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万能的侦探！” 【老实说，我刚刚看了这位先生的电脑，他电脑里除了一些情色资料外，所办过的案子就只有两起出轨案，我并不想承认他是我的同行】 蕾雅忍不住笑了笑，而后她慢慢走到李牧寒的身边。 “现在他可以醒过来了吗？” “随时可以。”楚河抬起手在李牧寒的眼前打了个响指。 李牧寒猛地睁眼，而后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按住了胸口。 没有了...... 恶魔的超感知力，恶魔的视觉，体力强化，还有...... 万魔殿。 全都不复存在了。 “看着我，听我说。” 楚河又打了一个响指，吸引了李牧寒的注意：“刚才我和你说的那些事项，还记得吗？” “嗯......这种欺诈，是不可逆的，随着时间的增长，这种欺诈的力量会越来越强，并在半年之后吞噬我的......” “记忆。”楚河点了点头。 “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你会逐渐忘掉一切，直到最后，你会忘记你曾经叫做.......你叫啥来着？” “李牧寒。” “对，你会忘记你叫做李牧寒。” 李牧寒点了点头，而后站起身从蕾雅的手中拿过了一个小箱子。 “这是给你的报酬，应该足够你渡过现在的难关了。” 楚河赶紧拿过箱子。 在看到里面一叠钱之后立刻瞪大了双眼。 “唉唉！老板！你来真的啊！感谢！太感谢了啊！” 李牧寒笑着摆了摆手，而后走向了门口。 “梳盈！还不快送送两位老板！” 少女还在吃着麻薯球，听到楚河的声音赶紧放下盒子跑到了门口给两人开门。 “谢谢你.......嗯.......” 李牧寒下一句话在嘴边半天没说出口。 “嗯......总之，谢谢了，再见。” 他最终也没能想起这少女的名字。 关上门，送走两人后，少女又小跑着来到办公桌前，看着正抱着箱子乐不思蜀的楚河，少女有些疑惑。 “老板！” “哎哟我去！你小点声！干啥？！” “老板！刚才的两个人！是好人！” “你分得清个屁的好人坏人，滚滚滚，一边玩儿去。” “那......老板你刚才为什么要骗那个人？” 少女挠了挠头：“你说，你说.......” “哎哎，我说个锤子，老子是欺诈师，我骗他怎么了？！” “......老板你不是好人。” 第726章 官差办案 天海市特管局。 夏玥每天都会蹲在本部的大门口，一旦看到有情报科的人出来便会拉着别人询问。 “找到了吗......” “抱歉......” 到后面，情报科的人都只敢从后门离开了。 但今天不一样。 秃头部长亲自跑到台阶下找到了夏玥。 “找，找到了！找到了！” “在哪！？”夏玥一把将秃头部长给揪了起来。 “在，在洛云市！一天前！洛云市侦测到了万魔殿的反应！” “为什么是一天前！？” “李牧寒毁掉了恶魔抑制器，现在我们没有那个能力进行全国范围内的恶魔之力监控，夏玥小姐，我，我们已经是尽全力了！” 夏玥推开秃头部长，转身就朝着电梯跑去。 林泽此刻已经站在电梯前了。 “不要着急，你打算怎么过去，飞过去？” “为什么不可以。” 林泽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很着急，夏玥，我和你一起去，飞机已经安排好了。” 夏玥紧咬着嘴唇，她本来还是想坚持自己飞过去，但最后在林泽的目光下选择了妥协。 洛云市距离天海市还是有些距离。 飞机航行三个小时后终于在机场落地。 此刻的夏玥和林泽还有第七小队的苏雪尹琪以及林子雨正站在一栋老式公寓楼的下方。 “根据情报部门提供的线索，万魔殿的气息两天前在这里出现过，之后便再也没有了任何气息，我已经黑入了当地天网系统，两天前这附近的所有监控都陷入了瘫痪。” 林子雨遗憾地说道：“没有能找到任何的有用信息。” 尹琪冷冷地说道：“那个仿生人干的。” “可是，为什么牧寒弟弟离开要带着蕾雅呢。”苏雪陷入了沉思。 这个问题在特管局分析会上已经讨论过了很多次。 他们甚至追寻到了东德特管局去查询蕾雅当时到底看了什么信息。 而在特管局内的监控录像里，拍摄到了一段蕾雅与李牧寒单独相处的视频。 视频里的蕾雅先是用手捧着李牧寒的脸，然后在发现有人来了之后便藏了起来。 在梦梦离开之后她又走了出来，差不多半小时后，李牧寒恢复了神智。 他拉着蕾雅的手似乎说了些什么。 但这段视频的所有音频文件都被删除了，只留下了影像资料。 人们很疑惑，蕾雅既然能做到这一点，为什么还要专门留下视频信息呢。 “或许蕾雅......希望我们能找到李牧寒。” 这是林泽做出的一个猜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李牧寒要做的事情可能相当危险。” 说着她带头走进了老旧的公寓楼，上到五楼之后，他们站在了502号房间门口。 老旧的房门上还挂着一个招牌。 “楚河汉界侦探事务所？队长来这里找私家侦探？” 林子雨有些疑惑。 而后林泽抬手敲响了房门。 尹琪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手枪上。 “来了来了~” 房门打开，一名带着帽子的可爱少女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欢迎光临全世界最最最伟大的蒸蛋事务所！” “......蒸蛋？” 林子雨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对！我的老板！是世界上最好的蒸蛋！” “......” 几人对视了一眼，而后林泽小声告诉几人。 “她不是异类，但是她身上有着比异类还要可怕的气息。” 于是苏雪和尹琪直接摸出了手枪。 “进去。” 尹琪反扣住了少女的手，用枪抵着她的后脑让她进了屋。 “唔啊啊！！搓澡的来了！！老板！搓澡的来了！！” 少女吓得大叫。 尹琪冷冷地警告道：“别出声。” 而后苏雪开始搜查房间，林子雨则是走向了办公室的那台老旧笔记本电脑。 第七小队，即便是队长不在也是一支精英小队，现在他们的配合就正好说明了这一点。 夏玥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她的鼻子动了动，而后走到了沙发边，她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沙发的坐垫。 “是他的气息......很微弱，为什么会这么微弱......为什么......” 她的声音颤抖着，眼泪几乎就要掉下来。 林泽走过去扶起了夏玥：“放心，我们会找到他的。” 就在这时候，一个少年从里屋走了出来。 “来了来了，哎哟卧槽！” 他一看这阵仗立刻转身就要跑，被苏雪一个箭步冲过去揪住了后衣领，然后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就将少年摔翻在了地上。 “别别别！别打我！我我，我还钱！我有钱了！马上还钱！” 楚河吓得缩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呜呜呜呜呜老板，是不是我又说错话了！” “你别说话！”楚河瞪了同样被按在地上的梳盈。 “各，各各位！是，是张老板的人，还是王老板的人，还是周老板的人，还是罗老板的人，还是......” “你这仇家有点多啊。” 林子雨一边打开他的电脑一边笑着说道。 “都，都是吃江湖饭的，各位能不能先，先放开我的员工，她，她胆子小，心脏也不好，经不起刺激的，各位是要钱，不想弄出人命吧。” 林泽还没说话，夏玥已经走过去，一把将那男人揪了起来。 “他在哪儿。” “啊？他.....他？哪个他？我，我不知道你......” “李牧寒在哪儿！？” 夏玥的尖牙从嘴里亮了出来，头发也瞬间化为了雪白。 “我我我！卧槽！卧槽！我错了！姑奶奶！李李李牧寒！我知道！我知道！他他来过！对！我知道！” “快点告诉我！他在哪儿！！？” 夏玥似乎已经没有耐心了，连苏雪尹琪还有林子雨都有些诧异，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愤怒的夏玥。 林泽的手轻轻按在了夏玥的手臂上，而后轻言说道。 “好了，乖，先松手，我来问。” “......” 夏玥这才勉强恢复了理智，轻轻松开手，让楚河的脚重新回到了地上。 “......我的老天爷啊，我就知道，那小子肯定会给我带来麻烦！早知道就不帮他了！” 楚河一边拍着胸口，一边靠着办公桌喘息。 林泽走到他面前说道：“我是天海市特管局副局长林泽，既然你是界域能力的持有者，应该知道特管局吧。” 听到特管局，楚河的腿都软了，刚站稳好险没又跪地上。 “我我，我是良民，官老爷，不是，官老娘，我我，我小本儿生意，没坑害过别人，您，您.......” “别紧张，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是来找人的。” 林泽拿出了李牧寒的照片递给了楚河：“你见过他对吗。” “我.......那个啥，我.......”楚河明显有些犹豫起来。 “呜呜呜，你们不要欺负我的老板！你们冲我来！” 少女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喊道。 尹琪的枪口抵在了她的脸上。 “闭上嘴，我最后说一次。” “唉唉！别动她！”然后他又看向林泽：“这位领导，不是我不说，是......这这事儿，是商业机密，您明白吗.......就，不能说啊。” “哦？”林泽笑了笑。 “给洛云市特管局打个电话。”她看着林子雨说道。 “行，这小子正经案件就办过两起，电脑里全是淫秽色情，还有很多拿到黑市上贩卖的信息，把他抓回去关个几年不成问题。” 说着林子雨就拿起了手机。 “哎哎！别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第727章 不要再一次......丢下我 洛云市中央大厦，也算是洛云市的地标性建筑。 总体55层高，造型独特，呈螺旋形，下20层为娱乐购物餐饮区，中间20层为办公区。 上30层是电视台，顶层还有圆顶瞭望台，被称为洛云之眼。 可以将整个洛云市的风景尽收眼底。 此刻，身穿着黑色连帽卫衣的李牧寒和蕾雅正在和其他游客一起通过安检上到圆顶瞭望台。 一名身穿工作服的女接待员迎了上来。 “两位，需要我来给两位介绍一下这里吗？” 李牧寒点了点头。 女接待员笑盈盈地带着两人来到了正中间的原型建筑。 “这是洛云之心，也是整个洛云市的电视接收站，而这里也被称为洛云之眼，如果两位是初来洛云市，那这里一定可以让你们大饱眼福。” 李牧寒看着那屹立于瞭望台的白色圆球，点了点头：“嗯，挺不错的。” 而后女人带着他们来到了瞭望台边。 每个窗口都对应着望远镜。 甚至还有面向天空的天文望远镜。 “两位，再过半小时穹顶就会打开，到时候可以用这种天文望远镜来观测浩瀚无垠的星空。” “嗯。” 李牧寒又点了点头，而后他走到了建筑边缘，这里的地板也是透明的，脚下便是整个洛云市。 “你知道我是谁吗？” 然后李牧寒回头看着那女接待员问道。 “啊......这个，先生，我不知道您是谁。” 女迎宾员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但无论您是谁，都欢迎您来到我们的......” “这里那么多游客你不接待，你跑来接待我？我看起来像外地人吗？” “......不是，先生，您......您可能误会了，我......” “这边的世界过得习惯吗？” 李牧寒的下一句话让女人僵在了原地，但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 “您......我.......听不懂您说的话，李牧寒先.......” 她的话说不下去了。 而李牧寒则是咧开了嘴角，露出了一个诡谲的笑容。 “小馋猫，你牙齿都露出来了，就这么想吃掉我吗？” 他的手一直揣在外套兜里，用一种冰冷而又充满了挑衅的眼神看着女人。 “入乡随俗，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了，就麻烦你们.......” 他缓缓转身，展开双臂，此刻，刚才那些还在参观的游客们，已经齐刷刷的侧过了身，面对着李牧寒。 “就麻烦你们吃点清淡的东西，行吗？” “......你不配被称作我们的同类。” 女人的声音在颤抖，而后她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整个人开始扭曲，最终化作了一只身长三米的怪物。 其他的游客也开始化身为了裂隙怪物，他们嘶吼着，咆哮着冲向了李牧寒。 李牧寒有些忍不住了，他开始发笑，肆意的大笑，在那些怪物一只又一只将其淹没的时候，他的笑声还在这瞭望台上回荡着。 蕾雅站在一旁，面带微笑地欣赏着这一幕。 她知道。 李牧寒已经不再需要万魔殿了...... 唰—— 一只巨大的爪子从怪物的堆砌之中伸出，而后一把抓住了一只裂隙怪物的身体。 “你们渴望我的血肉，你们渴望成为像我一样，融入了这个世界的怪物，哈哈哈哈哈。” 一只巨大的黑色怪物慢慢站了起来，它任凭其他的裂隙怪物撕咬着它的身体，只是抬眼看着那只被自己捏在手中的怪物。 下一秒。 它一口咬断了那怪物的脑袋，紧接着几口将其嚼碎之后咽下了肚子。 “这就是你们的力量，裂隙的力量，世界之心的力量？现在来看看！谁是怪物！谁才是捕猎者！” 它又抓起了一只裂隙生物，再次开始进食。 怪物们在撕咬它，而它也在吞噬着怪物。 这诡异至极的场景让蕾雅那本不应该存在的内心感觉到了一阵纠结。 如果要拯救这个世界，付出的代价是这样巨大....... “不要看着我。” 黑色怪物突然转头盯着蕾雅。 “不要......看我。” 这似乎是李牧寒最后的尊严。 蕾雅的循环液缓缓划过面庞，而后她点了点头，走到了一边，不再理会身后肆意癫狂的大笑以及怪物们的逃窜与哀嚎。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那缓缓张开的穹顶，以及那片漆黑的夜空。 即便现在的乌云暂时遮蔽了头顶的星海。 但蕾雅知道...... 明天一定会是个好天气的...... ...... 当林泽和夏玥等人走出那破旧公寓楼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李牧寒为什么要让这个欺诈师对自己的大脑用那种界域之力。” 尹琪疑惑地问道。 林泽靠在车门边点起了一根烟说道：“暂时还不清楚，那个欺诈师所看到的在李牧寒大脑里的那些幻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没有了三一法则的力量之后，我无法观测未来。” “他说的那些记忆也很模糊，完全没办法当作线索来调查。” 苏雪皱着眉头说道。 “先找个酒店吧，明天去洛云市特管局看.......” 林泽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夏玥缓缓地朝前走了两步。 她的头慢慢抬起，似乎是在看着什么东西。 “在那里......” 她的头发缓缓散开，化作雪白，在夜风之中舞动。 “夏玥，等一下，你看到了什么。”林泽也抬头看去，顺着夏玥的目光，她看到了洛云市的中央大厦。 而在那大厦的顶端，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力量正在发散，而那力量林泽也很熟悉...... 是裂隙生物。 “.....他在那里。” 夏玥低声呢喃。 林泽刚想说话，轰然一声巨响，而后狂风大作，夏玥的双翼猛地展开。 而后整个人腾飞而起，朝着那中央大厦飞去。 “你们联系洛云市特管局。” 林泽脱下了西装外套，编起了衬衣袖口。 “我去追她。” ...... 此刻的瞭望台之上已经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了。 不停地有裂隙生物从下方爬上来，而那黑色怪物也是来者不拒，来一只它就吃一只，每吃一只它的力量也会变得更强。 就连蕾雅的身上也沾满了黑色的血污。 在撕裂最后一只裂隙生物的身体，将它蚕食殆尽后，黑色怪物慢慢抬起头，看向了屹立于中间的那颗圆球。 而在此时，圆球也开始微微颤动，紧接着，在圆球的中间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一只眼睛赫然睁开。 但下一秒，黑色的爪子狠狠刺入了那眼球。 “......你想看什么，裂隙之眼，你想把你看到的东西告诉谁？我不会让你通风报信的，这道裂隙......是我的了。” 怪物的爪子仿佛是在眼球之中抓住了什么东西，而后它咆哮一声将其狠狠扯出了那只瞳孔。 一根粗壮的藤蔓被怪物拽出，而后黑色怪物一边狂笑一边撕咬着藤蔓，直到那藤蔓彻底没了动静，它才将其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眼球也逐渐开始融化，一道黑色的裂隙赫然出现在了融化之后的眼球内部。 黑色怪物两只手撑住裂隙的边缘，而后狠狠地将其撑开，他的脸凑近裂隙看了看，那张扭曲而可怕的脸露出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一道裂隙，不需要两个主人，而你，会成为我的猎物。” 突然，它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微微回过头，看向了窗外。 “......蕾雅。” 怪物看着少女说道：“该走了。” 蕾雅欠身行礼：“遵命，李牧寒先生。” 少女率先穿过了裂隙，而后黑色的身体也一点点被那裂隙吞没。 轰—— 窗户被一阵巨大的力量轰碎。 少女甚至没能好好着陆，她的身体狠狠撞在地面，翻滚了好几圈，这才稳住了身形。 她抬起头，头发凌乱，猩红的眼眶里满是泪水。 “不.......不要走.......”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沙哑，那是她内心深处最真挚的呼唤，是对即将离去之人的不舍与哀求。 黑色的怪物，在裂隙的吞噬下，竟然缓缓恢复成了少年的模样，那半张脸在消失之前，带着深深的愧疚与无奈：“......对不起，夏玥。” 这简短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入了少女的心中。 “别走.....别走，求你，不，不要丢下我......” 少女从地上爬起来，她抬起头，那曾经清澈的眼眸如今被泪水模糊，猩红的眼眶里反射着绝望的光。 她的长发不再柔顺，而是凌乱地披散在肩上，每一根发丝都似乎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挣扎与无助。 少女扑向了裂隙。 但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裂隙的瞬间，那道裂隙已经无情地合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少女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那空空如也的掌心，映照出了她心中的空洞与失落。 她跪在了地上，身体微微颤抖，泪水再次涌出，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了细微的响声。 那响声，如同她心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瞭望台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林泽此刻也赶到了现场，她看着满地的狼藉，那些裂隙生物的残肢，以及少女跪在地上的身影，不由地皱紧了眉头。 “......这些裂隙并非没有被激活。” 同时，她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而是那些怪物已经渗透进了这个世界.......” 第728章 欢迎来到水族馆 在那万千藤蔓交汇的深渊，男人的存在仿佛是一位君临者。 他端坐于藤蔓交错形成的王座之上。 而那些细支藤蔓对他的环绕又仿佛让他成为了某种殉道者。 它的孩子们已经接受了来自裂隙的同化。 裂隙生物融入这个世界的速度比它想象的还要快。 但是很可惜，这些扭曲的怪物只不过是新纪元诞生的垫脚石，它不可能允许这些肮脏的东西存在于它的新世界。 当终焉降临洗清一切的那时候，这些自以为成为这个世界主宰的裂隙怪物们会发现，这不过是它们的一厢情愿罢了。 一阵轻微的晃动让男人睁开了双眼。 他的目光缓缓看向了那一颗正在枯萎衰败的藤蔓，略微皱了皱眉。 “父亲大人，不是每一个同胞都能顺利和裂隙生物进行同化。” 莫里亚蒂站在藤蔓下方，似乎是感觉到了男人的想法，她笑着说道：“毕竟就算是您，也无法让所有的孩子都活下来，对吗？” “这道裂隙已然形成，此时衰败实属可惜。” 男人的手缓缓抬起，轻轻抚摸着那枯竭的藤蔓，他的手在接触到藤蔓的瞬间，那藤蔓便化为了灰烬。 “......这并不是正常的现象。” 男人转头看着莫里亚蒂。 “万魔殿的拥有者找到了吗？” 莫里亚蒂摇了摇头。 “他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让自己与万魔殿的链接暂时中断，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了一般无迹可寻。” “那孩子并不是一个会临阵退缩之人，我们的合作者呢？” “没有李牧寒，我们进不去万魔殿，也无从得知伊莱亚斯的现状。” 莫里亚蒂回答。 男人的手指慢慢环绕在另一根藤蔓上：“无妨，终焉的降临已是必然，如果李牧寒就此消失，不成为我们的阻碍，那也算是一件好事。” “他不会就此消失的，父亲大人。”莫里亚蒂笑着说道：“我了解他，无论任何情况，李牧寒也不会选择逃走。” “不管他在私底下搞什么动作，都阻碍不了终焉的降临，去吧，把注意力放在特管局身上，两个月之后，记得趁乱将万神殿带走，她才是终焉最好的载体。” “遵命，父亲大人。” 离开了深渊的莫里亚蒂还在思考。 李牧寒到底去了哪里，他的行为逻辑很不合理。 这篇宁静是虚假的，但在这美梦之中酣睡的他是不可能察觉到任何异常的。 就算能察觉到异常。 他的所有行为逻辑和形式作风，都一定离不开特管局和万魔殿。 这是从一开始就给李牧寒进行的独特塑造，他生下来就带着万魔殿，觉醒之后就加入了特管局。 所有的一切就是为了让他跳不开这个早已编制好的蛛网。 但现在他消失了，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甚至切断了万魔殿的联系。 这真的只是一次无妨之事吗，父亲大人。 无论是裂隙生物，还是世界之心，还有自己的私人武装力量都在不遗余力寻找李牧寒。 很可惜，半个月过去了，没有任何的音讯，而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接连有裂隙与藤蔓枯竭。 如果单独来看，藤蔓枯竭裂隙消失都不是什么罕见的现象。 但若是与李牧寒联系在一起...... “当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选项，剩下的那一个无论多么难以置信，那他一定就是真相。” 莫里亚蒂呢喃着他死对头的名言，而后笑了笑：“......夏洛克先生，这其中是否有您的参与呢。” ...... 北原市水族馆，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又再次扩建，引入了许多新奇的海洋生物与大型分馆，现在已经是华夏首屈一指的海洋博物馆了。 【欢迎来到北原市中央水族馆】 【本馆共有19个区域，35个展馆】 【展示了来自五大洲四大洋的750多个品种，30000余种水生物及珍稀鱼种】 【您目前所在场馆为深海馆，在这里，您将看到平时从未见到过的深海鱼种】 【希望您在这里有一段美好的体验】 咕咚—— 眼前体型硕大，相貌丑陋的深海怪鱼正将那长满了獠牙的嘴唇贴在水族馆的外壁上。 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少年从衣兜里伸出手，而后轻轻将手放在了水族箱上，看上去就仿佛是在触碰那只怪鱼一般。 “一年前我来过这里。” 少年的声音从口罩后方发出，身后的少女略微点了点头：“我在档案里看到过，交流大会对吗？” “是，那时候饕餮幻化成了这座水族馆，我们就这样进入到了它的肚子里。” “听上去挺有意思。” “你真的经历过就不会那么觉得了。” 少年笑了笑，而后他的手缓缓穿过了厚重的玻璃外壁，直接触碰到了那条怪鱼。 怪鱼的身体略微颤抖，但没有其他的反应。 “不想吃吗？”少年的手慢慢握成拳头再缓缓摊开，他的掌心出现了一道血痕，血污缓缓融入了水里，当这气息环绕在怪鱼周身的时候。 它突然发狂一般狠狠张口，咬住了少年的手掌。 “这就对了。” “李牧寒先生，这一次请速战速决，特管局已经逐渐摸透了我们的路线了。” 蕾雅出言提醒。 李牧寒点了点头，而后摘下了帽子和口罩。 “嗯。” 下一秒，他的身体就整个穿过了玻璃外壁，进入到了水中。 而后无数的怪鱼开始从那深邃黝黑的人造海水之中浮现，它们疯了一般朝着李牧寒撕咬。 它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整片水域，除了一阵翻腾之声外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动静了。 砰—— 一只怪物突然从那片血红之中撞在了外壁上。 它仿佛是想要逃离什么东西一般不顾一切想要逃离这水族箱。 蕾雅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越来越多的怪鱼开始撞击在玻璃壁上。 甚至有的怪物已经长出了手脚，疯狂地拍打着那强化之后的玻璃壁。 “海洋是孕育生命的第一步，但你们的步子，迈得有些太大了。”蕾雅微笑着看向那些怪物们。 最终一只爪子一只又一只将那些怪物抓回了血雾之中。 最后一只怪物惊恐地回过头，就见一只黑色的狼头朝它张开了嘴。 一口便咬掉了它半个鱼头。 即便如此，它仍拼命挣扎，扭曲的四肢似乎在绝望中寻找着逃脱的可能。 黑狼的下半身仿佛被血雾所包围，它在水下的动作迅猛而优雅，时而化作一团模糊的黑影，时而现出锋利的狼牙，发出低沉而令人胆寒的咆哮。 那些裂隙生物所化的怪鱼，无一能逃过它的猎杀，它们在黑狼的利爪和尖牙之下无助地挣扎，最终成为其腹中之物。 这已经不再是贪狼的力量。 蕾雅看着这场屠杀盛宴不禁感叹，若是李承天见到自己的力量此刻被扭曲至此，不知会作何感想。 不过...... 管他呢，力量不就是拿来用的吗，好用就行了。 就在这时，蕾雅冷静地举起手，指向了黑狼的后方，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别玩儿，李牧寒先生，裂隙领主这次主动来找你了。” 紧接着，一个庞大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浮现，那是一个长着双手的巨型海怪，它张开了巨口，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那长着双手的巨型海怪朝着黑色巨狼张开了嘴，而后将其吞入了腹中。 咕咚—— 巨型怪物那扭曲恶心的嘴唇边冒出了一串气泡。 下一秒，它的身体开始颤抖，连带着整个环形水族箱都在震动。 蕾雅默默无言，她慢慢披上了雨衣，撑起了雨伞。 随着一阵轰然巨响，那黑色巨狼已经化作了一只身形巨大的狼人，他的双爪撕裂了裂隙领主的身体，而后拆下其骸骨，用这骸骨狠狠刺穿了怪物的身躯。 这巨大的震动终于将水族箱震碎，无数混合着血雾和断肢的海水蜂拥而出，蕾雅的雨衣和雨伞没派上什么用场。 那些污水几乎是正面将她冲刷了个遍。 “......您是故意的吗，李牧寒先生。” 蕾雅收起了伞，吐出了一口污水，有些不满地看着那只正在撕咬着怪物巨大尸骸的黑色狼人。 最终，狼人将那巨大的心脏狠狠撕裂，并在里面找到了那道裂隙。 他仰头发出一阵长啸，而后一爪子伸入裂隙，将藤蔓还狠狠扯出之后直接咬碎。 “......这道裂隙，是我的了。” 李牧寒转头看着蕾雅。 “......该走了。” 蕾雅叹了口气：“请找个地方，让我好好地洗个澡。” ...... 北原市特管局赶到现场的时候，水族馆的深海区已经沦为了一片炼狱。 早上起来开门的工作人员一看到这一幕当场吓了个屁滚尿流。 雷剑站在那被撕碎的残骸面前，皱紧了眉头。 “李牧寒，你小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第729章 我会找到你的 一间破旧的小旅馆里，李牧寒坐在床上，他捂着自己的额头，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但有一种力量正在阻止他的回忆。 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去回忆，也决不能去记起那些事情。 一旦他的记忆开始恢复，那就代表着欺诈师给他建立的对万魔殿的沟壑即将消失。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 “进来。”李牧寒小声说了一句。 蕾雅缓缓走进了房间，她有些担忧地看着李牧寒：“这半个月，你吞噬了十三道裂隙，李牧寒先生，足够了吗？” “不。” 李牧寒捂着额头说道：“还不够。” “我能感觉得到，现在华夏一共有七十五道裂隙，我吞噬了其中十三道，还不够，其他国家的裂隙无关紧要，但是华夏的裂隙连接的都是世界之心的主要核心，还不够.......” “蕾雅。”李牧寒突然抬头看着蕾雅。 “我.......我是不是忘记了很多事情......我，我是特管局的成员对吗？” “......我只是一个记录者，见证者，李牧寒先生。” 蕾雅慢慢走到了李牧寒的身边，缓缓蹲下：“我无法让您去想起任何事.......对不起。” “......林泽，李玲安，李承天还有......还有夏玥。” 他的嘴里不停呢喃着，念叨着这些他绝对不想忘记的名字。 蕾雅很清楚，这些名字三天前还很长。 苏雪，尹琪，林子雨，常越.......还有很多人，而现在。 似乎已经不剩下几个了。 “李牧寒先生......该睡觉了。” 她抬手，想要触碰李牧寒，但最终手还是停在了半空，而后替他盖上了被子。 “你该睡觉了.......” 当李牧寒缓缓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的脑子也不敢休息。 明明是自己要求欺诈师所设下的界域之力。 但现在，那些记忆真的一点点从脑子里流失的时候，他却感到了无比的恐惧。 尤其是那个身影...... 至少就让她一个人......留在我的记忆里。 ...... 夏玥已经半个月没有回到天海市特管局了。 她又仿佛是回到了那个恍惚的日子，所有的一切都宛若过往云烟。 少女追寻着李牧寒曾经出现过的足迹，那些杀戮与血腥的场所，但每一次都仿佛是慢了一步。 她没有再见到过那一抹身影。 在林泽的委托下，各地特管局都给夏玥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可惜李牧寒的行动模式完全无迹可寻。 他所袭击的那些裂隙之前都未曾被发现，都是已经隐藏在了这个世界各个区域的裂隙。 不过也多亏了李牧寒，人类意识到了那些展露在外，没有任何动静的裂隙不过是一种幌子。 真正的裂隙已经通过某种方式彻底和这个世界相结合，并且出现了拟人形态。 其行为方式和正常人类无异。 暂时没有任何办法能辨别这些裂隙生物。 “你这样四处瞎转悠也没用。”雷剑看着一旁的夏玥说道：“现在的李牧寒没有人知道他想做什么，而且他的力量也和我们所了解到的完全不同。” 雷剑踢了一脚那只还未被清理干净的怪物残骸说道：“这些伤口要么是撕裂伤，要么是咬痕，很难想象是李牧寒所为。” 他本来想说，这就像是两只野兽的死斗，但考虑到夏玥的情绪，雷剑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夏玥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而后她慢慢蹲下身子，用手硬生生撕下了一块怪物的肉。 “喂，你要做什么。”雷剑似乎意识到了夏玥的不对劲，他想阻止但已经太迟了。 就见夏玥直接张开嘴，将这块肉塞进了嘴里。 “你疯了！？这是裂隙那边的怪物！快吐出来。” 夏玥没有理会雷剑，她很清楚，自己也是一只怪物，一只来自裂隙的怪物。 当那些肉被她咀嚼吞入腹中之后，夏玥的眼前似乎看到了那一场屠杀。 无数的怪物被那只黑狼捕杀，而后巨大的裂隙领主也逃不过被撕碎的下场。 但随着这些残像出现的还有一阵剧烈的头痛眩晕感。 夏玥用力捂着额头，拼命抵抗着这种撕裂感。 她想要看......想要看到更多...... “该走了，蕾雅。” 当那只黑色巨狼慢慢转过头看向自己的时候，她的脑袋几乎无法承受这种痛苦。 “遵命，李牧寒先生，我们的下一站是......”少女的回答越来越模糊。 夏玥拼了命想要继续听下去，但最后，她跪倒在了地上，哇的一口将刚才吞下的那些碎肉全都吐了出来。 “你看看你！！啥玩意儿都往嘴里塞！早就听说你能吃！没想到这么夸张！医疗部！医疗部人呢！赶紧救一下啊！” 雷剑焦急地喊着，他可不敢让夏玥出事，这妮子要是真的在北原市有什么三长两短，林泽不把他脑袋拧下来都算是轻的。 但夏玥却一边喘息一边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她脸色惨白，眼睛里也满是血丝。 看到她这副模样，雷剑已经急得不行了。 “姑奶奶！！你到底咋了啊！你说话啊！你哪儿不舒服啊！” “......”夏玥抬手，死死地抓住了雷剑的衣领。 “带我.......去.......狼牙泉........” “狼牙泉？你说的是海青高原的......喂！夏玥！夏玥！”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夏玥已经失去了意识晕倒在了地上。 ...... 海青市，这个坐落在华夏高原上的明珠，以其独特的地理和气候条件，展现出一种粗犷而又神秘的美。 从那简陋的旅馆走出来之后，李牧寒微微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 高原的空气清新而稀薄，阳光直射而下，给这座城市带来了充足的日照和明净的蓝天。 “李牧寒先生，狼牙泉的位置距离城市有些距离，我们是租车过去还是？” “我们没有身份，租不了车。” 李牧寒的将连帽卫衣的帽子戴上，而后又戴上了口罩。 “那我们......”蕾雅话还没说完，李牧寒已经将棒球帽戴在了她的脑袋上。 “你玩过人类的游戏吗？” “游戏，是指电子游戏吗？” “对，侠盗猎车手。”李牧寒说着，走到了一辆看起来有些老旧的汽车边，蕾雅还没反应过来，李牧寒已经一个肘击打碎了车窗玻璃。 “把这附近监控记得黑掉。” “......不用黑，这条老街没有监控。” “行。”李牧寒说着就要上车，但犹豫了片刻之后他还是对蕾雅说道：“你来开车，我开车估计明天都到不了。” 蕾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李牧寒的幽默感似乎还没有丧失，这让她感觉到有些亲切。 “遵命，李牧寒先生。” 汽车扬长而去，只剩下了从旅馆里跑出来的男人的怒骂声。 ....... 几乎是与汽车前后脚，一辆直升机降落到了海青市特管局的大楼前。 “什么情况，不是让你们开到军用机场吗？” 海青市特管局局长，一个三十多岁，精明干练的女人不满地看着那从直升机上跳下的少女说道。 “给我一辆车。” 夏玥没有任何寒暄说道。 “......哪儿来的大小姐，这么不懂事啊。” 女人咂了咂嘴，但最后还是挥了挥手，一辆越野车开到了夏玥的面前。 “你会开车吗？”女人问道。 “会。” 夏玥接过了女人扔过来的车钥匙，二话不说就上了车。 “你确定不需要我们的援助？”女人走到车门边，看着少女问道。 “不用。” 轰—— 汽车引擎发动之后疾驰而去。 “卧槽！太没礼貌了吧！？” 女人朝着车屁股怒骂道，而后她摸出手机打通了常越的电话：“常越！那女的是你私生女吗！？这么拽？！” 【哎哟哟，我有那个福气，生得出这么漂亮的女儿，我都要烧高香了，小洛啊，她刚结婚，老公突然跑了，脾气不好也可以理解，你多担待一下】 “常越，老娘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儿上，那种丫头，老娘......” 【小洛，你听我说啊，你可千万别招惹她，总之她要什么你就给什么，全记在我的账上】 “哼，她倒是没有要什么，就开走了一辆车。” 【小洛，这样啊，你还是带着人跟在她后面，我也正在往海青市来的路上】 “你.......你也要来？你终于舍得见我了？当初那一晚上之后，你，你不告而别.......” 【咳咳！小洛，我开的免提！这车上还有人！我先不和你说了啊，我挂了】 嘟嘟嘟嘟—— 听着电话的忙音，女人额头青筋暴起。 “对你这种男人抱有希望，老娘真是太蠢了！”而后她转身看着一排海青市特管局成员说道。 “准备一下，今天跟我一起出外勤，对了，这次任务可能没常越说的那么简单，把那只号角带上，必要的时候......让那些草原上的战神们来帮帮忙。” 第730章 狼牙泉 “我不是应该在车里吗？” 李牧寒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处虚妄之地，那双在宇宙之间微微闭合的双眸让他感觉异常熟悉。 他缓缓抬步朝着那闭合的眼睛走去，但不论他如何去靠近，都无法距离那眼睛更近一步。 “它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 一个声音在李牧寒的耳畔响起。 他缓缓转过头，就见自己身边站着一名少女。 “......林......” 李牧寒并不能像以前那样对那两个字脱口而出，而是略微沉思了片刻才叫出了她的名字。 “林泽.......？”而且还带了一丝的不确定性。 “吾名为渊，你已经把我忘了？李牧寒。” 少女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被我杀了那么多次，现在把我给忘记了？真是让人心寒。” “渊......？”李牧寒疑惑地看着少女：“我......对你有些许的印象。” “但是不多，对吗？” 李牧寒点了点头。 “那证明我在你脑子里的记忆并不算太重要，无妨，反正我也是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东西了，现在留在这里也只不过是因为它想要见见你。” “它......是谁？” “你不用去深究它究竟是谁，就像你在不知道裂隙之前，你也不会去理解裂隙生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对吗？” 渊说话之间慢慢朝前走去。 “来啊。”而后转头看着李牧寒说道。 “它有问题要问你。” 李牧寒知道自己一定是来过这个地方，也和眼前这个和林泽一模一样的少女有过一些交集，或者说冲突。 但他想不起来。 唯一能确定的是，至少在现在，她不是自己的敌人。 跟随少女的脚步，这一次李牧寒成功靠近了那颗轻闭的瞳孔，当少女站下脚步，缓缓转头看向它的时候。 那双眼睛也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之中缓缓睁开。 在这一刻李牧寒才明白，这双眼睛所代表的是什么。 那是不同于这个维度的生物。 它看待自己，就仿佛是自己看待平面作品里的人物一般。 【我可为你重塑法则，裂隙已与这个世界融合，也会受到法则的影响】 【无人能得到又一次选择的机会】 【不要再一次拒绝我】 借着渊的口，那眼睛向李牧寒传达了自己的意思。 对于法则，李牧寒还有些印象。 他忘记了法则的力量，法则的不可一世，在规则之下，众生平等。 即便是这个世界也不例外。 但他还记得，法则让林泽所遭受的那些苦难与上万年的孤独。 别人赐予的力量，金手指，从来都不是什么礼物。 要开挂就要做好被封的准备，被封了就别叫。 【选择吧】 “我不再需要别人赐予的力量。” 李牧寒与那双眼睛凝视，面对那高于这片宇宙一切的注视，李牧寒没有任何的退却之意。 【你再一次拒绝了我，塔拉族的异生种】 【你不会再有第三次机会与我对视】 【若你认为你所选择的道路便是正确】 【那便让我看看，你能为了这个世界，做到何种地步】 “就此离去吧，李牧寒，你不会记得关于这里的事。” 渊抬起手，轻轻挥了挥，李牧寒的身体便消散在了宇宙之中。 而后少女缓缓抬头与那双眼对视。 “他很有趣，明明不属于这个世界，却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拼命想要拯救这里。” 【可以结束对于这个世界的凝视了】 “您真的不想看看结局吗？” 【这不是终焉第一次降临世界，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打个赌吗？我赌这个世界还有救。” 【一介往昔的虚影，不要僭越】 “至少和我一起看到最后吧。” 它不再言语，只是慢慢地合上了双眸。 ...... 李牧寒缓缓从睡梦中苏醒，他能感觉到车子的颠簸以及车内播放着的老派爵士乐。 “您睡了三十五分钟，现在距离到达目的地还剩二十分钟，您可以再休息一会儿。” 正在开车的蕾雅说道。 李牧寒摇了摇头，微微坐直了身子。 而后他感觉到脸颊有些异样，于是伸手碰了碰，手指刚接触到脸颊的瞬间李牧寒就拉下了副驾驶前方的挡光板，拨开了镜子。 而后他看到自己半张脸此刻都已经长满了黑色的纹路，左眼已经变得浑浊无比。 “会影响视力吗，李牧寒先生。” 蕾雅有些担忧地问道。 “我已经不需要眼睛来看东西了。” 李牧寒收回挡光板，而后看了看自己的手。 “我现在身体的每一寸，都能代替我的五感。” 而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我......曾经是天海市特管局的成员对吗？” 蕾雅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紧了紧。 他每天都会问这个问题。 这个身份对他而言或许真的很重要。 是的，你是天海市特管局第七小队的队长，你有一支自己的小队。 小队里的每个人都很爱你，你是特管局不可或缺的存在。 她多么想这么告诉李牧寒。 但最后，她仍旧只能机械地重复那句话：“很抱歉，李牧寒先生，我只是一个见证者，记录者......” 而后她补充了一句：“我会陪您走到最后......” “可以的话......最后的路，让我自己走。” 李牧寒的话让蕾雅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那机械体玻璃球所组成的瞳孔此刻也很好地表达了仿生人的感情。 他不过是想给自己保留最后一丝的尊严罢了。 “......好，都听您的，李牧寒先生。” ...... 狼牙泉是海青市当地一个比较著名的景点。 位于海青高原东部的茶廊山，这座山并不算陡峭，面积也不大，但却相当有历史底蕴。 被山涧环绕的清泉据说曾经是狼王的栖息地，而狼王则是那位曾经君临草原的战神胯下坐骑。 传说中，战神曾在山顶设立祭坛，向天神祈求战无不胜。 每当祭坛上香烟缭绕，草原上的部族便会闻风丧胆，杀戮便会降临。 为了报复那位战神，几大部族联合起来在这山涧围杀了那只狼王，狼王的血流了三天三夜，积水成潭。 战神怒不可遏，荡平了草原之后抱着巨狼的身躯痛哭，他的眼泪混合进了狼王的鲜血所流出的血潭，两者结合，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池清澈无比的山泉水潭。 随着时间的流逝，狼牙泉的传说越来越神秘。 有人说，狼牙泉的水是狼王的祝福，它能够治愈一切疾病；有人说，它能够预见未来；还有人说，它能够实现人心中最深的愿望。 无论这些传说是否真实，狼牙泉都成为了人们心中的圣地。 如今，狼牙泉已经成为了海青市的一个重要景点。 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游客来到这里，不仅是为了欣赏它的自然美景，更是为了感受那份古老的传说和神秘的力量。 狼牙泉不仅是海青市的骄傲，也是所有草原儿女心中的一份信仰。 但是现在...... 当车子停在茶廊山风景区停车场的时候，李牧寒发现这里已经关停封锁了。 整座山都被禁止进入，工作人员守在各个入山口，防止任何游人偷越进山。 “李牧寒先生，狼牙泉的这只裂隙领主并不简单。”蕾雅提醒道。 “或许您已经忘了，在绝对演绎的未来之中，华夏是世界之心与裂隙融合的中央地区，而在那些大大小小的裂隙之中，有五处裂隙最为特殊，它们并非分支，而是直接负责输送世界之心养分的主干。” “而茶廊山的狼牙泉，便是主干裂隙之一。” 李牧寒戴上了兜帽和口罩，尽量遮挡住那半张脸的异样。 “在我面前，都是猎物，走吧。” 第731章 它在向我挑衅 越野车呼啸着穿过草原，夏玥一只手开车，另一只手从副驾驶座的收纳盒里拿出了地图。 她的驾驶技术虽然危险，但只要给她一个目的地，她便能以最快的速度开到现场。 当然，载具的损耗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 车载通讯器一直在响，但夏玥没有理会。 听得烦了她就直接一把扯掉了整个通讯设备扔到了窗外。 此刻她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那若隐若现的茶廊山。 在这里，她一定，也必须要找到李牧寒。 因为李牧寒的身体正在发生着某种可怕的变化。 而夏玥知道，这种变化会让她彻底失去自己的爱人。 ...... “不好意思，二位，现在已经封山了，两位请回去吧。” 两名工作人员抬手制止李牧寒和蕾雅的去路。 李牧寒用手指勾着口罩，慢慢往下拉了一些。 【现在，听我说，忘记我们的存在，你们从未见过我们，也不要阻拦我们的道路】 言灵的力量让两名工作人员的眼神开始慢慢变得恍惚，李牧寒和蕾雅若无其事地走过了他们的身边。 “......您的力量进步得很快，莫里亚蒂的言灵，您已经能复现了吗？” “莫里亚蒂......？” 走在山道上，李牧寒听着这个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来的名字摇了摇头：“不，我并不清楚这是谁的力量，但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如此，只要掌握了本质，要将其重构也不是一件难事。” “我只不过是想着让他们忽略掉我们的存在，并不知道你所说的言灵和莫里亚蒂为何物。” “......是吗。”蕾雅走在李牧寒的身后。 看着这个少年的背影，总觉得他已经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模糊了。 “解析，重构，您将普罗米修斯的力量与裂隙的力量结合得很好......”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它已经彻底是您力量的一部分了。” 此时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乌云密闭，那草原之上原本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此刻也显得十分压抑。 二人不再言语，就在攀登一处陡坡的时候，蕾雅的脚突然一软，而后差点顺着坡道滚落而下。 李牧寒抓住了她的手，轻而易举地将她提了上来。 “我还没有彻底了解你的身体构造，现在这幅身躯没有任何的强度，你和一个普通的人类少女无异，不要勉强。” 李牧寒的声音是那么冰冷，就如同那拍打在他脸上的雨水一般。 他右半张脸已完全被黑色的纹路所覆盖，那双彻底浑浊的眼睛如同死鱼一般骇人。 而他仅有的那只眼睛里也再也看不到半点感情存在。 “普通的人类少女......”蕾雅轻轻拍了拍裙子上的泥土，笑着看向李牧寒：“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 轰隆—— 一阵雷声划过头顶。 夏日的阵雨来得总是那么猝不及防，淅淅沥沥的小雨很快就变成了倾盆大雨。 李牧寒将少女背在身后，一步一步朝着山上走去。 “林泽......李玲安......夏玥......” “林......李玲安，夏玥......林泽” 一边走着，李牧寒的嘴里依旧在呢喃着那些他不愿意去忘记的名字。 没念起一个名字，他就努力在脑子里回想他们的相貌。 但很快他发现。 自己现在似乎除了名字和相貌之外，也回忆不起她们的任何事了。 除了夏玥....... “李牧寒先生。” 李玲安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少女的撑着的伞刚才已经在摔倒的时候挂坏了。 此刻两人都暴露在那倾盆大雨之中。 “......到了，不用再上山了。” “嗯。” 李牧寒轻轻放下少女，而后转身看向了一条幽静的小路，这条小路在暴雨之中显得极为朦胧，而在这片朦胧之中，李牧寒能感觉到一股力量正在极力抗拒他的存在。 “你就在这里等着。” 但蕾雅却一言不发跟在了李牧寒的身后。 “这一次与之前不同。”李牧寒微微转过头，用那只浑浊的眼睛看着她。 “我是见证者，李牧寒先生，必须有人见证您的一切。” 大雨滂沱之间，二人相视无言。 良久，李牧寒抬脚踩着泥泞继续向前：“这并不是什么英雄的故事。” “但却是一个值得被记录的故事......” 蕾雅也跟在了他的身后。 当这条小路走到尽头的时候，前方视野豁然开朗。 被山涧所包围的巨湖赫然在目，其正前方的那座山头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下如同一只张着嘴的狼头。 正应了这狼牙泉的名声。 “如果是个好天气的话，这里应该会很漂亮吧。” 蕾雅笑着说道。 李牧寒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了那巨湖边蹲下了身子。 “人类封锁了山道，证明这座山已经出现了异常现象，但现在为止，我们并未遭到任何的袭击。” 他现在甚至已经将自己与人类的身份摘除了...... 蕾雅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同情。 “他们就在这里。”李牧寒的手缓缓伸入泉水之中。 下一秒，整个狼牙泉开始翻起一阵旋涡，这旋涡直接将整个泉水的水剥离到了两边，而中间所空余之地赫然有着一道裂隙。 这道裂隙比之前出现的裂隙都要巨大，而且在裂隙之外没有任何的守卫。 裂隙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它的存在而扭曲，那些雨水透过光线在它的边缘折射出奇异的色彩，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它很自信。” 李牧寒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它在向我发出邀请。”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与此同时，那裂隙之间也缓缓探出了几根藤蔓，这些藤蔓在地面上蔓延着，最后来到岸边。 它缓缓缠绕住了李牧寒伸出的手，而后不断朝他的身体蔓延。 随着藤蔓的缠绕，李牧寒的身体被缓缓抬起，他没有抵抗，反而像是在享受这个过程。 藤蔓不断朝他的身体蔓延，最终将他缓缓抬向裂隙的深处。 “李牧寒先生。”蕾雅站在岸边，站在那暴雨滂沱之中看着李牧寒逐渐被那裂隙吞噬。 “祝您......武运昌隆。” 裂隙彻底吞噬李牧寒的瞬间，头顶一阵惊雷炸响。 这场雨或许并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 夏玥的身边倒着两名穿着雨衣的工作人员。 而她却连一把伞都没撑，少女驻足在暴雨之中抬头看向山间，任凭雨水沾湿她的长发与衣裳，而她却没有半点在意。 她的所有注意力此刻都在那山间，那一抹释放着微妙气息的所在之地。 “......等着我，李牧寒。” 第732章 四圣 在进入那裂隙之后。 李牧寒就明白了为何这东西如此有自信。 它虽然还处于和藤蔓的融合期，但其实力已经强大到了灭世的等级。 看着那倒挂在藤蔓之上，有着女人的身体，蜘蛛下身的怪物，李牧寒只觉得一阵好笑。 “你怎么不像其他的怪物一样彻底成为人类呢。” 蜘蛛怪物缓缓吊着丝线降落到了李牧寒的眼前。 它张开了嘴，却没有用那长满獠牙的利齿说出一句话。 反而是那硕大的毒囊突然裂开了一道口，一只舌头从那口中耷拉而下，缓缓朝着李牧寒伸了过来。 “行了，我知道你的脸在这儿。” 李牧寒裂开嘴，凑近那女人的肚子以一种令人胆寒的声音说道。 紧接着，那怪物女人的肚子突然断开，一根脊椎连接着上下两端，一张布满了小型尖刺的嘴从肚子的上半截张开。 “你在猎食自己的同胞，叛徒。” “我在猎食一些自以为是的蠢货，傻逼。” “你以为自己很强大，你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局面，不......你阻止不了我们吞噬这个世界。” “只有一点你融合得非常好，你继承了这个世界的反派话多的习惯。” 李牧寒说完突然伸出了手，一把捏住了那怪物的脊椎。 怪物的舌头也同时缠住了李牧寒的身体。 下一秒。 巨狼与那被巨大脊椎所连接的蜘蛛怪物开始互相撕咬起来。 但这场战斗并非是一场公平的决斗。 巢穴里无数的裂隙生物开始涌出。 他们铺天盖地涌向巨狼，开始撕咬它的身体，与此同时，那蜘蛛怪物也在不停用自己的几根尖锐利爪在巨狼的身体上留下血痕。 毒素不断渗透进巨狼的身体，这种诡异的毒药让巨狼的每一步都步履维艰。 “世界之心的目光看不到这里，它觉得裂隙的衰败是融合失败的产物。” 蜘蛛怪物将巨狼的身体压翻在地，而后结成蛛网将其束缚。 “毕竟裂隙和这个世界的融合需要时间，它的傲慢忽略了你，但我不会......” 怪物的爪子在黑狼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我为你做了准备，恶狼，我的毒药会成为你安眠的琼浆，我的蛛网会成为你的安睡的摇篮，我的巢穴，将会为你带来永生难忘的折磨......” 毒液顺着伤口渗透进了巨狼的身体之中，那怪物在巨狼耳边发出一阵阴恻恻的笑声。 “你明明已经重新找回了你自己，但现在你却选择对自己的同胞张开你的爪子......叛徒，我会在你眼前毁掉所有的一切，而你，将会在我的巢穴，永远成为我的养料......” 唰—— 蛛丝彻底纠缠住了巨狼的脑袋，而后将其掉在了半空，藤蔓逐渐将巨狼的身体覆盖，最终那怪物仰天发出了一阵长啸，所有的藤蔓与裂隙怪物都朝着出口蜂拥而出。 尽管宣告终焉的那一刻还未降临。 但现在，至少可以先找点乐子了。 ...... 站在湖边的蕾雅在看到从裂隙之内蜂拥而出的蜘蛛怪物的时候，她的拳头微微捏紧，但却没有挪动一步。 而那些怪物似乎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在它们眼中。 这铁皮人不过是挡路的石头，当然，它们也不介意顺便摧毁掉这块石头。 就在怪物的浪潮即将淹没少女的瞬间，一道猩红色的气息从天而降。 那巨型双翼所裹挟而起的飓风和雨水将靠近蕾雅的蜘蛛怪物悉数击飞。 但这并没有给那些怪物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它们的数量太庞大了，在前一批怪物被扫开的瞬间，另一批怪物就接踵而来。 天空中的少女猛地扑向地面，紧紧地抱住了蕾雅的身体，而后双翼猛地合拢，将她们二人都罩在其中。 碰撞的声音不断传来，裂隙生物试图撕开这双巨翼，最后发现这双翼比它们想象中还要坚硬的时候，怪物们开始爬过这双翼所组成的堡垒，朝着山下爬去。 当特管局的车队来到山脚的时候，他们看到的是一片让人绝望的场景。 密密麻麻的蜘蛛怪物正在往山下蔓延，它们所到之处如同蝗虫过境一般万籁俱寂。 “他妈的！” 海青市特管局局长洛樱一摔车门直接脱掉了外套随手一甩，从腰间拔出了两把手枪。 其余特管局成员也都拔出了武器。 “打！给老娘狠狠地打！别让这群畜生糟蹋这片草原！” 三十多名特管局成员眼神坚定地看着那即将到来的兽潮。 要说不恐惧那是不可能的。 但一步也不能退，因为他们的身后就是草原。 海青市特管局大部分人都曾经是游牧民族，这片草原就是他们的家，更别说还有海青市立于身后。 这一步，决不能退。 那些怪物就仿佛是接受了人类的挑战一般。 明明数量庞大到可以从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但他们却在某种指挥下径直朝着特管局的车队袭击而去。 他们掠过风景区的停车场，所有的建筑和车辆都瞬间被撕成了碎片，洛樱举枪射击，其余特管局成员也都火力全开。 很可惜。 这些对抗异类的子弹似乎完全没法对这些裂隙涌出的怪物造成任何的伤害。 人类在裂隙生物面前的抵抗完全没有任何的意义。 洛樱紧咬着嘴唇，她猛地拍了拍车辆。 “第三小队回去！通知海青市所有的人！紧急避难！第五第六小队！跟我一起拖延住这些畜生！这些狗东西既然全冲我们来！那就让他们来！” 可第三小队还没来得及上车，一团从天而降的粘液连带着他们的车辆一起溶解了个干净。 即便是只沾到了一些粘液的唾沫星子，这些人的身体也开始迅速溶解，几乎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 “草你妈的！！！” 洛樱抬头望着那立于茶廊山巅发出一阵讥笑的怪物怒骂道。 很快，那些怪物就已经来到了他们的前方。 而这还并不是裂隙与世界之心的全力。 还有一个月，只要这一个月世界之心彻底与藤蔓相融合，那么这个世界的抵抗将变得毫无意义。 “界域，玉煌生息。” 一阵少女的清音之下，头顶的乌云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龙吟之声。 一头青色巨龙的身影如同天边的乌云，遮蔽了战场的上空，它的出现让整个战场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寂静之中。 这巨龙的身躯庞大无比，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巨大的身躯几乎能够覆盖整个战场。 随着它俯冲而下翻腾身体，一股强大的气流席卷而出，卷起了大部分的怪物，将它们高高抛起，如同玩具一般在空中翻滚。 紧接着又是一阵神鸟鸣啼之声，那些被卷在半空的怪物还没落地便被一只赤色巨鸟所卷起的火焰风暴所吞噬。 当那些被烧焦的怪物一只又一只落地的时候，那山巅的蜘蛛怪物朝着两只神兽发出了刺耳的尖啸。 但他的尖啸还未收尾，一只巨大的白虎已经扑上了山，一口咬住了那怪物的脑袋，将其甩下了山崖。 那怪物重重摔在地上，白虎的爪子狠狠按住了它宛若女人的脸。 “结束了，你这肮脏的怪物。” 白虎的神音如雷贯耳，但下一秒，它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而后腹部猛地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怪物那被脊椎所连接的身体上方突然张开了一张布满尖锐牙齿的嘴。 这一口咬在了白虎的腹部，让其愤怒不已。 还不等它反击，一根巨大的舌头已经缠住了白虎的身体，狠狠将其摔翻在了地上。 “你们便是这个世界的基石，是降临的最大阻碍，送上门来了。” 怪物的利爪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刺破白虎的身体，一声洪钟之音陡然响起，其余音荡涤八方，震得怪物头晕目眩。 紧接着，玄武的真身从那山脚之下缓缓站立而起，其身形竟是比整座茶廊山还要高大不少。 朱雀俯冲而下，爪子抓住了白虎腾空而起，与此同时，青龙怒吼，引导雷霆之力降在了那怪物的身体之上。 那怪物被雷霆万钧之力劈得在地上哀嚎连连。 还没等它恢复神智，玄武巨大的身躯已经朝着它狠狠压下。 在一阵大地的颤抖之中，玄武的身体化作了一座巨大的山峰，死死地将那怪物压在了山底。 “四圣......”洛樱和其他海青市特管局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己竟然亲眼目睹了四圣的战斗。 而后她感觉到了一阵安心。 如果是如此巨大的力量.......即便是这些怪物，也....... 可她的心还未完全放下，就听咔嚓一声。 那座大山居然从中间开裂，随后一只爪子贴在山间裂隙，硬生生将大山一分为二。 从山石之间显现而出的，是那怪物更加巨大的身型。 “没错......就是这种力量，这才能够称得上是养分......” 四圣已经恢复了肉身，他们凝视着那如山一般巨大的蜘蛛怪物，不禁皱紧了眉头。 “以前从未出现过如此强大的裂隙生物。” 玄武淡淡的说道。 “只要杀不死它，它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强大。”玉珑略微皱了皱眉。 朱雀则是拧了拧脖子，一脸跃跃欲试：“那感情好啊，好久没遇到这么强大的敌人了。” 白虎深吸了一口气，他捂着腹部正在渗出鲜血的伤口，而后强行稳住身形说道：“不能让他再向前一步。” 下一刻，四圣再次展现真身，将这身形巨大的怪物包围在了中间。 “你们的末日就要来临了！！虫子们！” ....... 狼牙泉边，当所有怪物都离开之后，夏玥的双翼缓缓展开。 她看着怀中虚弱的蕾雅皱了皱眉。 “李牧寒呢。” “.....”蕾雅慢慢抬起了手，而后指了指那条裂隙。 本来夏玥是想把蕾雅留在这里的，但她现在完全没有任何的自卫能力，于是她背起了少女，快步朝着那裂隙走去。 第733章 你不过是我的猎物 在那深邃不见边际的裂隙世界中。 世界之心的藤蔓好几次想要将根须刺入黑色巨狼的皮肤，但都以失败告终。 它的身躯虽然残破不堪，但却仍旧不容任何其他力量接入它的身体。 而那裂隙领主的毒素仍然在身体里蔓延着。 解析的过程比他想象中还要慢。 毕竟这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毒素，所有的成分都是未知数，而裂隙领主告诉李牧寒，这是它亲自调配的毒药。 难怪如此有恃无恐。 就在这时候，巨狼听到了一阵响动，模模糊糊之间，它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舔舐自己的伤口。 它想挪动身体，却因为蛛丝和藤蔓的束缚而动弹不得。 【需要我的力量吗】 那个声音在李牧寒的耳畔响起，这声音进入大脑的瞬间。 他便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terguunchono. 长生天苍狼之王。 草原的守护神。 【你不是我的安达，也非我所守护的生灵，但我能感觉到，你比这世间任何人，都要爱着这个世界】 【拿走我的力量，去守护这片长生天】 “你难道不知道我汲取力量的方式吗，狼王。” 李牧寒淡淡的问道。 【我自然知晓，这一生我伴他征战四方，却忘记了我身为长生天的使命，我将自己的荣誉沉溺于杀戮与血腥所带来的虚无之中】 【所以我才会在年迈之时被人围杀于这茶廊山之上】 【带走我的力量，这并不算强大的力量，但却能为你开辟一条道路，安达】 李牧寒略微沉默了片刻，而后猛地抬起了手。 那巨狼的爪子撕裂了蛛丝和藤蔓，似乎是捏住了那并不存在的虚影的脖子。 【......愿这盛世长存，安达】 咔嚓—— 巨狼的爪子撕裂了虚影，而后草原的力量慢慢融入了它的身体。 这已经不再是狼王的力量。 而是李牧寒自身所拥有的力量，它就是这样的怪物，和那只裂隙领主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现在，至少在自己彻底沦陷之前...... 巨狼的身体缓缓落下，他踩碎了那些试图再次束缚它的藤蔓。 就在它抬头看向那裂隙出口的时候，却和那少女的目光四目相对。 “......李牧寒。” 巨狼呆住了。 它停下了脚步，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少女。 夏玥...... 自己不会忘记这个名字，至少就她一个人，不要忘记......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巨狼再次抬脚迈步，走向少女，却没有再去看少女一眼，它缓缓掠过少女的身体，却被少女猛地一把拽住了鬃毛。 “......给我站住。” 少女的声音从颤抖慢慢变得低沉。 而后她转过头，眼神充斥着猩红之色。 “我说了你可以走了吗？” 轰—— 少女一把抱住巨狼的尾巴，而后将其狠狠甩回到了原地。 轰然巨响之后，巨狼晃动着脑袋又站了起来。 但才刚抬起头，那少女已经展开了双翼来到了她的眼前。 “你真以为我没有脾气吗。” 砰—— 狠狠的一拳将巨狼打得趴在了地上。 娘的。 李牧寒头晕目眩。 这力量是怎么回事......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夏玥力量的来源，那便是自己。 或许在自己已经想不起来的什么时候，自己和夏玥建立了某种联系，和他共享了自己的力量。 所以她循着这种力量找寻到了自己的位置。 所以随着自己吞噬的裂隙生物越多，夏玥的力量也会越来越强。 “我在和你说话。” 少女又揪住了巨狼的鬃毛，将其狠狠砸到了另一边。 在它还没站起来之前，又是狠狠的一脚踹在了它的脑袋上。 “你以为这样很有意思吗，李牧寒。” 夏玥跨坐在了巨狼的脖子上，死死地按住他的脑袋。 “说话......很有意思吗，和我结婚的第二天就一声不吭地离开，有意思吗？！” 唰—— 那对巨翼的尖头部分狠狠刺入了巨浪的双爪，将其狠狠地钉在了地上。 “别想再次逃走了，李......” 突然，少女感觉到了什么，她缓缓地看着自己的手，而后瞳孔开始颤抖。 “......不，李牧寒！！” 少女疯了一样抓住巨狼的头颅，眼泪从她的眼眶滑落，滴躺在了那巨狼的毛发之上。 “你不可以......不可以这样，求求你......” 力量正在一点点流逝，而少女也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李牧寒在切断与自己的联系。 “不要......不要拿走，这是我的.....你送给我的东西.......求你了......” 少女的声音愈发颤抖，她近乎哀求的话语几乎让李牧寒的心为之碎裂。 但他必须要这样做。 巨狼的身躯慢慢爬了起来，它的爪子挣开了少女翅膀的束缚。 少女的手再也抓不住它的身体，鬃毛从她手指间划过，她的力量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 他没有回头去看跪在地上的少女，只是头也不回地走向裂隙的出口。 “......李牧寒......” 少女最后的话语传入了李牧寒的耳中：“......不要丢下我。” 我永远也不会丢下你......永远也不会。 它掠过了站在出口的蕾雅身边：“带她离开这里，那只裂隙领主是我的。” “......遵命，李牧寒先生。” 蕾雅机械地点了点头，而后抬眼看向了那无助的少女。 “会结束的。”她缓缓走到夏玥身边：“这一切，都会结束的......” 而后将其拥入了怀中。 ...... 这场大战几乎动荡了整片天地。 当那只怪物的身体还在不断膨胀，力量不断增强的时候，四圣已经察觉到了他们无力将这怪物击杀。 雪上加霜的是那怪物身体每次晃动，都会从那毒囊之中生出更多的裂隙怪物。 而这些怪物此刻也不去管别的，拼了命地朝着海青市的方向前进。 洛樱明白，现在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那古老的战神在这草原所立下的誓言，是时候兑现了。 她从腰间解下那只苍白的号角，而后朝天空吹响。 号角的声音在草原上回荡，它深沉而悠长，如同远古的呼唤，穿透了风声和雨声，唤醒了沉睡在大地深处的力量。 这声音在空旷的草原上空回响，仿佛是战神的召唤，而回应它的则是声势浩大的战鼓之声。 随着号角与战鼓的响起，无数的草原骑兵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如同潮水一般汇聚，形成了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 这些骑兵身着战甲，手持长矛和弯刀，脸上写满了坚定和决心。 他们的战马健壮而迅捷，蹄声如雷，踏碎了草原上的宁静，带来了战争的风暴。 “嗬呼,嗬呼！！” 震天的战鼓与骑兵们的呐喊声交相呼应，如同一股钢铁洪流席卷而来。 怪物们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所截停，与这些骑兵们战作一团。 长矛刺穿怪物的身体，弯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舞都带着残忍嗜杀和野蛮和力量。 可这并不能改变战局。 四圣已经筋疲力尽，无力再去阻挡那只愈战愈勇的裂隙领主。 它的力量已经在战斗之中逐渐凌驾于四圣之上，它昂首阔步，扫平骑兵，继续朝着海青市前行。 就在这瞬间。 那山巅之上突然传来一阵狼嚎之声。 众人回头看去，就见一头银白色的巨狼此刻正昂首立于山巅。 这一声狼嚎之下，无数的狼魂从山间浮现，它们同样仰天长啸。 霎时之间，万狼啸日，头顶的乌云瞬间被破开了一道巨口，阳光透射而下，照耀在这片混乱的草原之上，迎着头顶的烈阳，银色巨狼猛地一跃而下，群狼伴其身侧。 “冥顽不灵的同胞......你果然只适合死在阴暗的巢穴之中。” 蜘蛛怪物扭动庞大的身躯，面对这那呼啸而来的群狼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尖啸。 头狼突然猛地跃起，身形不断膨胀，最后居然变得和那怪物一般大小。 那蜘蛛怪物的利爪狠狠刺向它的表皮，巨狼任凭那利爪刺穿自己的身体，而后它一口咬住了蜘蛛怪物的上半身体。 “你无法抵抗我的毒药......叛徒！” “我不需要抵抗。” 巨狼的青色瞳孔死死地瞪着怪物，而后它狠狠将那蜘蛛怪物的一块肉撕扯而下，一口吞入腹中。 “我只需要把你的力量，变成我的......” 巨狼露出了一丝狡黠无比的笑容，而后周身的皮毛瞬间化作了黑色。。 “你无法吞噬我！！！” 怪物怒吼着，但却发现自己的毒素对这巨狼已经不起作用了。 它被巨狼狠狠扑翻在地上。 而那些从它身上抖落而下的怪物也被骑兵与狼群们牵扯着。 四圣此刻也腾出了手，在这几股力量之下，没有一只怪物能越雷池半步。 “这就是你的毒素，好好感受一下，这是我专门为你所准备的。” 巨狼学着之前怪物的语气，而后爪子慢慢划破了它的毒囊。 刹那之间，怪物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被灌入了一股可怕的力量，那的确是自己的毒素，但却经过了某种重构，现在变成了对自己无比致命的东西。 可惜，巨狼并不想慢慢折磨它。 在其瘫在地上不断抽搐的时候，黑色巨狼狠狠一口咬碎了怪物的脊椎，同时他的爪子也彻底将那毒囊撕成了碎片。 接下来便是进食的时间。 所有人都目睹着那巨狼一口一口将那还未彻底死透的怪物咬碎，一点点吞入腹中。 那种场景，即便是连四圣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那真的是......李牧寒吗。” 朱雀回复了人身，所有的怪物在蜘蛛怪物死亡的瞬间也都失去了行动力。 她呆愣地看着巨狼的进食，有些难以置信。 “......”玉珑的手缓缓捏紧，她不确定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但他们都很庆幸，至少现在......这怪物不会对着他们露出爪牙。 第734章 希望蓝钻 当李牧寒再次踏入裂隙的时候，他发现夏玥已经在蕾雅的怀中陷入了沉睡。 力量的突然流逝一定会给她的身体造成负担。 但是现在的李牧寒别无选择。 “快结束了。” 他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蕾雅身边，而后从她怀中接过了少女的身体。 将那娇小瘦弱的少女抱在怀中，李牧寒突然有了一种想法。 要不算了吧。 带着她逃走吧，就像当年李承天想做的那样，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吧，只要我还记得她就够了，这世界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放手。 就仿佛是每一个有着救世情节的白痴都会选择的那样，总是自我感动又自我牺牲。 觉得只要自己承受了一切就能让所有人都幸福。 蕾雅看着李牧寒，露出一阵苦笑，那谁又来拯救你们呢。 还是说你们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最终就是为了得到一个毁灭的下场吗。 他抱着夏玥的身体，离开了裂隙，每踏出一步，那裂隙都会分崩离析，直到最后一根藤蔓消散，李牧寒抱着夏玥和蕾雅一起走出了裂隙，身后的裂隙也彻底坍塌。 它并没有消失，而是成为了李牧寒的力量。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李牧寒的大脑继续受到侵蚀，那些所谓同胞的谴责和呼唤都在他脑子里不断翻腾。 而这一次，世界之心也终于将目光看向了他。 欺诈师的力量让这一切得到了缓解，所以代价便是他抬头看着眼前那些曾经和自己情同手足的同伴们，却没有半点的感情。 “李牧寒。” 常越走到李牧寒的面前，他发现李牧寒的身形又瘦弱了一些，半张脸都已经被黑色的纹路所覆盖，那只眼睛也彻底化为了一片惨白。 “回家吧。” 李牧寒没有去看常越，他对这男人现在已经没有了半点记忆。 他将怀中昏睡的夏玥交给了常越，而后转过身面向那干涸的狼牙泉。 “李牧寒！” 白虎怒吼一声：“别他娘的逞英雄！回来！” 他最后一次回头看了看四圣与那些陌生的面孔。 如果自己曾经和他们情同手足，并肩作战。 那么现在自己的这一步便更加不能停下。 “走了，蕾雅。” “遵命，李牧寒先生。” 他抬手一挥，指间划破了空气，形成了一道裂隙。 裂隙认出了它的主人，在李牧寒的眼前张开，就在二人踏入裂隙的瞬间，身后传来了一阵虚弱的声音。 “......我相信你。” 少年愣住了。 他半个身子没入裂隙，缓缓转过头。 就见夏玥已经醒了过来，常越扶着她的身体，少女虽然面色惨白，但眼神却透出了一丝温和。 “我不管你是人类，还是异类，还是裂隙生物......我都相信你，你是李牧寒......你是我的丈夫。” 夏玥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子，然后看着李牧寒说道：“所以......早点回家，好吗？” “我们都相信你。” 常越看着李牧寒，四圣也同样如此。 他们不再试图去阻止李牧寒的脚步，如果一个人即便变成这样也要贯彻他自己的道路，那便让他走下去吧。 作为他的妻子，作为他的师傅，作为他的战友。 那么他们要做的就是相信，相信这个曾经多次给这个世界，给所有人带来了奇迹的少年。 “早点回家，弟弟。”玉珑温和地对着李牧寒莞尔一笑。 “回来之后记得和我打一架。”朱雀捏着拳头说道。 “......怒涛终将击溃群山，而你已不再是波涛，你会成为容纳江河湖海乃至万灵的世界。”玄武带着敬意朝着李牧寒点了点头。 “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李牧寒，我还是那句话，既然要打，就打到底，我们所有人都会是你的后盾。” 蕾雅轻轻一笑：“记忆可以抹除，但您所存在过的痕迹，看来永远也不会消失。” 李牧寒依旧面无表情，他最后将目光看向夏玥，而后缓缓点了点头。 裂隙在将二人吞没之后彻底消失，茶廊山已经沦为了一片废墟。 这场大战实在太过于惊世骇俗，以至于海青市特管局以及周边特管局可能都要协同工作，好好想想怎么善后这件事了。 “常越。” 洛樱见他们说完话了，终于算是找到了机会。 没想到常越一听到洛樱的声音拔腿就跑。 “常越！！你他妈的！！给老娘滚回来！！草你妈的！！睡了老娘就想跑！！回来！！” 这二人你追我赶下了山，其余人的心情也因为这个小插曲而稍微有些缓解。 “所以我们现在彻底无法追踪李牧寒了，对吗？” 朱雀无奈地说道。 “也许接下来的路，真的要靠他自己去走了。” 在听着朱雀和玉珑对话的时候，夏玥没有接话。 刚才在裂隙里的时候。 蕾雅告诉了她一些事。 现在她必须去验证这些事，而这件事只能她自己去。 ...... 草原之战的三天后。 洛云市楚河汉界侦探事务所。 把李牧寒给的钱还完债之后，楚河又陷入到了没钱的危机。 “老板，别叹气了，没钱至少比欠债强啊。” 梳盈一边打扫着卫生一边说道。 “你懂个屁，这钱就是个流通货，不管我是负债还是有存款，只要我身上挂着数字，那就是有意义的！但现在呢！我挂零了！这才是真正的失去了意义！” “......听不懂，老板，我去做饭了。” “哎哎！别别别，你做啥饭啊！别糟蹋食物了！” 就在这时候，门铃响了。 “卧槽！债主来了！！我去躲一下！” “老板，您不是把钱都还完了吗，还有什么债主啊。” 楚河刚跑到柜子边，然后细细一想。 对啊，老子现在都挂零了，哪儿来的债主。 于是他咳嗽了两声，坐回到了办公桌：“那就是来客人了，快去迎接。” “遵命老板！” 少女欢快地跑到门口，带着一张可爱的笑脸打开了门。 “欢迎来到楚河汉......啊啊啊啊！！老板！快跑啊！！” 楚河听到门口梳盈的惨叫还没回过神来，就见那眼神冰冷的少女已经拎着梳盈走进了屋子。 “又，又是你！姑奶奶！我不是都交代了吗！不是说不会秋后算账吗！” 夏玥冷冷地看着楚河，而后将少女扔到了沙发上。 “找你帮个忙。” “啊？帮，帮忙......？你如果要让我帮忙找你老公，我可办不到啊，这，这......” “我要借一下你的助理。” 夏玥开口之后，两个人都呆住了。 梳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姐姐！姐姐不要把我卖了啊！我不值钱！我很丑的！我吃的还多！呜呜呜，不要把我卖到东南亚，我不要当小媳妇啊！” “？” 夏玥疑惑地看着少女，而后抬头看着楚河：“你平时就这么吓唬自己的助理。” “啊.....”楚河尴尬地挠了挠头：“这不是......让她提高警惕，提防电信诈骗吗，哎哎！跑题了！姑奶奶，这是我的助理，不能借给你啊，而且她特没用，好吃懒做，屁用没有！你拿她来除了当玩具，还能干啥啊？！” 梳盈泪眼婆娑用力地点着头，但又觉得有些不对，而后转过头不满地看着楚河：“我哪儿有那么没用！我会做饭！” “得了吧！你做的东西猪都吃不下去啊！” “我吃得下去啊！” “所以你和猪有啥区别啊！” 哒哒—— 夏玥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提醒二人：“吵够了吗？” “.....够，够了，但，但是这人，您借她干嘛啊？” “我知道她来自裂隙。” 这便是蕾雅告诉夏玥的秘密。 “.......”听到这句话，楚河的脸色慢慢变得阴沉起来，他的手覆在桌面，而手掌指间已经暗藏了一张扑克牌。 “默认了吗？”夏玥说道。 “......所以，您打算对她做什么？”楚河的语气逐渐冰冷起来。 “我想和裂隙建立链接，这样我才能感应到他的位置。” 听了夏玥的话，楚河有些懵，而后他皱了皱眉说道：“你就不能回家去等着你的老公处理完事情再去找你吗？对自己男人多点信心啊。” 夏玥摇了摇头说道：“我相信他，但我曾经说过，无论如何，我都会跟上他的脚步。” “......”欺诈师看到过那些记忆。 也模模糊糊地知道眼前的少女会死在李牧寒记忆中的那个未来。 但他不能将这些事告诉夏玥。 不仅仅是因为不忍心，还因为欺诈师力量的对赌原则。 在欺骗李牧寒的时候，同时他也在和李牧寒进行一场赌约。 李牧寒会忘记一切，而欺诈师不会将这些事告知任何人。 这便是楚河的界域，欺诈师所带来的一个不太好的负面影响。 “也就是说，你也来自裂隙，对吗？” 楚河问道。 “不。”夏玥摇了摇头：“我并非来自裂隙，但我的母亲来自裂隙，我是这个世界的神灵与裂隙生物所生下的孩子。” 我日。 楚河不由得一惊，这些神灵玩儿的还挺嗨的啊。 “我是很想借给你，女士......”楚河有些为难地说道：“但她是我最重要的助理，而且我答应过她，无论发生任何事，我会罩着她，我是一名好老板，我不会背弃自己的员工。” 梳盈被楚河的话感动地热泪盈眶。 “正所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 啪嗒—— 夏玥将一颗蓝宝石扔到了桌上。 “不不能......屈.......” 楚河的眼睛都他娘的直了。 他当然知道这颗宝石的价值，希望蓝钻，曾经珠宝界最享有盛名的蓝钻。 据说泰坦尼克号上出现过的那颗钻石也是用这颗宝石作为原型改编而来。 而这颗宝石还有一个非常可怕的名字：厄运之钻。 这块厄运之钻几经易主，而主人都相继离奇地死亡，直到被捐献给美国的史密森研究所，厄运才得以中止。 “这这，假的吧......哈哈，哈哈哈哈。” 楚河曾经就是做珠宝鉴定的，但他也不敢确定这颗宝石就是真正的希望蓝钻。 “这是我父亲送给我妈妈的礼物，后来被人偷走了，上面有古巫的诅咒，所以那些得到他的人才会厄运连连。” “卧槽！！真货啊！！” 楚河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哼！一颗宝石！老板不会把我卖了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梳盈自信地看着楚河。 但楚河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颗宝石身上。 “......古巫的诅咒.......希望蓝钻，我的妈妈咪啊.......这要是能拿来拍卖......” “所以，人你借不借。” “你死了这条心吧！！老板是大好人！！” “借借借！！拿走拿走别客气！！快！快牵走！！” “？” 梳盈的表情僵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楚河，还没等说出一句话，夏玥已经拎着她的后衣领把她往门口拽。 “不！！不！！我为事务所扫过地！！我为事务所做过饭！！我有功劳！！我不！！我要见警察！！我要见律师！！呜啊！！” 啪嗒—— 直到门被关上，楚河才回过神来。 “啊？真拖走了啊？算了......反正那姑娘也不是坏人，让梳盈去见见世面也好，哎哟~~我的希望蓝钻，我的小宝贝，你要帮爸爸赚多少钱呢。” 第735章 塔拉族 被硬塞到车里的梳盈此刻已经是吓得浑身发抖了。 “老，老鼠肉是酸的，你你，你别吃我好不好......我的血也不好喝的......” 夏玥替她系好了安全带，然后抬眼看了看她：“别装了，你不是什么鼠鼠精，我也不是吸血鬼。” “唔。” 梳盈看着夏玥，而后突然笑了：“哈哈哈哈，鼠鼠精，你说话好奇怪啊，鼠鼠精，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夏玥回到驾驶位上，瞪了一眼旁边的少女：“你属狗的？变脸这么快。” “对不起，呜呜呜，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能帮你什么忙啊......” “你是纯种的裂隙生物，对裂隙的感知力比我强，我要你帮我找到李牧寒。” “啊......可是他不是不想让你找到吗？你这样他会不会.......不高兴啊？” 夏玥系好安全带之后，从兜里摸出了一块牛肉干。 “吃吗？” “要！嗷！”梳盈一口咬住了牛肉干，差点没咬到夏玥的手。 “好吃吗？”夏玥看着她。 “唔，呜，这是牛肉干吗，怎么肉质不太对，不过只要是肉就好，嗯，好吃。” “那现在你感应一下，这块肉的主人曾经拥有的那道裂隙，现在在什么位置。” “......？” 梳盈咀嚼的动作停止了。 “......你说这是，什么的....肉？” “裂隙领主，三天前在海青市，李牧寒没吃完剩下的我收集了很多，怎么样，没感应到吗？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很多。” “！！你你！你不是说这是牛肉干吗....？！” “作者说的关我什么事，我只问了你一句吃吗，你就直接吃掉了。” 好吧，那就是我的锅。 总之现在夏玥又从车后座拿出了一大袋的肉干。 “呜嘤！！！”梳盈吓得是不停地往旁边靠。 “我让天海市特管局食堂的朋友加工过的，她说可以吃，和老鼠肉吃起来差不多，没关系的。” “唔......” 梳盈捂住了嘴。 “我带了一点孜然粉，帮你撒一点，来，再吃一块，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有感应吗？！” 夏玥激动起来。 “我......我......” 梳盈用力捂着嘴，脸色惨白。 “加油！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感应到的！” 夏玥按住了梳盈的肩膀。 “我.....我不行了！呕！！” 梳盈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于是在路人的视角里，这辆车就比较奇怪了。 一个路人经过的时候，这车突然开始剧烈晃动起来，而后还传来了一名少女的哭声和另一名少女的惨叫声。 “啊啊啊！！你吐我身上了！好脏！你脏死了！！！” “呜呜呜！！你虐待我，我要去警察局告你！我要去告你！” “别乱动！给我乖乖坐着！” 而后车子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就在路人好奇的注视之下，轰的一声汽车发动扬长而去，留下的还有少女一路的哭喊声。 ...... 岳煌市市，华夏历史最为悠久的城市，有着六朝古都的美名。 而这里也是发掘出文物最多的一座城市。 但其最著名的还是那座占地面积56.25万平方千里的古皇陵墓，这里每天都有着络绎不绝的游客，可谓是人声鼎沸。 可就在一周前，皇陵被封锁，理由不明。 而这里也出现了许多身穿黑色西装的工作人员。 他们面色冷峻，拒绝任何采访，不和人多说一句话。 而他们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绝不让任何人进入皇陵。 【忘记我的存在，不要干扰我的行动】 李牧寒的言灵让一队岳煌市特管局的工作人员陷入了沉默。 他们慢慢给李牧寒和蕾雅让出了一条道路。 而在蕾雅的搀扶下，李牧寒缓缓地走进了皇陵之中。 踏入皇陵之后，二人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宽阔的空间展现在他们面前，四处岩壁之上都雕刻着壁画，每一幅都讲述着古代帝王的辉煌事迹。 当然，最为震撼的是那些排列整齐的兵马俑。 他们如同一支沉默的军队，守护着皇陵的安宁。 每一个兵马俑都栩栩如生，从他们的面容到服饰，从手中的武器到脚下的战靴，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古代工匠的精湛技艺和对完美的追求。 整个皇陵内部，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宫殿，每一处都透露出古代帝王的尊贵与权力。 李牧寒和蕾雅在这片宏伟的空间中缓缓前行，他们知道，这里不仅仅是一个陵墓，更是一个时代的缩影，一个文明的见证。 “李牧寒先生，这是第二道主干裂隙，您现在的身体还好吗？” 李牧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直愣愣地注视着前方。 “李牧寒先生？”蕾雅又问了一句。 李牧寒才回过神来。 “你在和我说话吗？” “......不，没什么，我只是说......” 蕾雅叹了口气，而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等一切结束之后，带夏玥去旅游吧，去看看这个世界的所有奇观与绝景。” “......” 李牧寒又沉默了，但很快他就抬起头说道：“对......夏，夏玥.....夏玥.....不能忘记......” 蕾雅轻轻咬了咬嘴唇。 她不知道这样去提醒他是不是正确的一件事。 可即便是她，即便是一个没有心的仿生人也不想看到李牧寒真的将夏玥忘记的那一天。 “她现在一定很生气呢，别看她最后那么洒脱，但她一定会想办法跟在您身后的。” 蕾雅笑着说道。 “......谁？” 李牧寒转过头，看着蕾雅，片刻之后又恍然大悟：“嗯......夏玥，我知道，她.....你刚才说她怎么了？” “我说......嗯......我们该继续往前走了。” 蕾雅的嘴唇微微张了张，最后慢慢地合拢。 二人穿过皇陵，李牧寒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这条主干裂隙的主人，气息有些不一样。” “在我所演绎的那个未来里，这道裂隙的主人即便是在爆发期间，也没有向外扩张，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出现在人类眼前的领主，这么说的话，的确很奇怪。” “不。” 李牧寒停下了脚步，他慢慢蹲下身体，手抚摸着地面。 “我说得奇怪，是它本身的存在，它.......不是纯粹的裂隙生物。” 蕾雅不太明白李牧寒的意思，就在她想说什么的时候，地面突然坍塌，李牧寒猛地一把将蕾雅搂紧。 二人就这样随着地面的塌陷往下坠落到了那黝黑的深渊之中。 轰—— 落地之后，李牧寒警戒四周，而后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处并未被发现的殉葬之处。 而这里的所有棺木都已经破碎，无数的骸骨被堆砌于这殉葬室的中央，如同一座小山丘。 在那山丘之上，赫然站立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只类人型的怪物。 这怪物三米多高，一动不动，浑身覆盖着森白的骸骨，李牧寒轻轻将蕾雅的身体往后推，而后自己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向那堆骸骨。 “你没有藏起来，也没有埋伏我？” 他抬眼看着那立于骸骨之上的怪物说道。 怪物似乎对李牧寒的话有了反应。 它慢慢地转过头，那被白色骨甲所覆盖的瞳孔散发出了幽蓝色的火焰。 它的确不是普通的裂隙生物。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牧寒皱了皱眉。 【年轻的塔拉族，拥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和执念，你不应被卷入这场战争】 骸骨没有说话，但声音却传入到了李牧寒的脑子里。 “我在问你话，你是什么东西。” 【塔拉族的兽潮毁灭了无数个世界，而我的家园不过是其中之一】 “......塔拉族。” 他似乎是在哪儿听到过这个词，同时它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双瞳孔。 一双不属于这个世界，更高维度的瞳孔，她的注视与那高与一切的意志似乎也这样称呼过自己。 “塔拉族就是裂隙生物吗？” 【那是一种名为“兽”的灾厄洪流，却在此间世界驻足不前】 “如果你的世界被塔拉族毁了，那为何你现在要成为它们的一员？” 【它们的一员，年轻的塔拉，你认为自己并不属于裂隙，对吗？】 “是我在问你话。” 李牧寒脸庞上的黑色纹路开始燃烧起了火焰，而后那火焰逐渐覆盖住了他半张脸。 【这也是我比较擅长的交流方式】 骸骨怪物转过身，面对着李牧寒的火焰，而后一步一步走下了骸骨堆砌的小山。 【吾名，百骸】 第736章 战至终章 李牧寒几乎是没有看清楚这怪物的动作，那拳头就已经砸中了自己的脸颊。 这种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皇陵都在颤抖。 就在这瞬间，那骸骨怪物的巨手抓住了李牧寒的脑袋，而后另一只手隔空划开了一道裂隙之后将李牧寒的身体狠狠甩进了裂隙之中。 李牧寒在地上滚落了几圈之后顺势化作了一只被火焰所包裹的黑色巨狼。 它在稳住身形的瞬间扑向了那怪物。 骸骨怪物才刚走进裂隙就被巨狼狠狠扑翻在地。 那尖锐的利齿和爪牙一下一下撕扯着骸骨巨人的身体。 但除了在那些骸骨身上留下几道印记之外完全不能对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骸骨巨人狠狠一脚踹开了巨狼，下一秒，巨狼渐渐隐藏在了黑暗之中，只剩下了那闪烁着寒光的双眸。 骸骨站定身形，他没有任何动作，慢慢低下了头，就在那巨狼从阴影之处扑过来的瞬间，骸骨反手一拳重重打在巨狼的下颌骨，将其打地在半空翻了个身又退了回去。 【野兽无法击败我，塔拉族】 “那就试试这个。” 再次融入了黑暗的身型慢慢开始发生了变化，而后一把不满黑色纹路的飞剑从黑暗之中射出，狠狠刺在骸骨的肩胛骨上。 咔嚓—— 随着一声金属破碎的声音，骸骨的肩甲处出现了一道裂痕。 它猛地抬手一拳打碎了这把黑色长剑。 但下一秒，数十把长剑从黑暗之中飞出，以不同的角度刺向了骸骨。 “天遁剑法。” 而那披头散发的少年此刻也离开了黑暗的庇护。 他手成剑指，右脸一直到锁骨处都已经被黑色纹路所覆盖，而操控这些飞剑也似乎让他的身体承受了很大的负担。 当—— 每一把飞剑都会在骸骨的身上留下一道裂隙，而后下一秒骸骨也会抬手将剑轰碎。 逐渐的，从李牧寒身后腾飞而起的剑越来越多，铺天盖地如同剑雨一般射向骸骨。 而骸骨的力量也越来越强。 他不停朝前挥拳，每一拳都会将数十把飞剑轰碎。 当这种纯粹力量的碰撞到达临界点的时候，两人都下意识做出了变招。 李牧寒抬手握住一把飞剑，猛地几步跨出，与那些飞剑一同朝着骸骨袭去。 而那骸骨狠狠一脚踩碎地面上的藤蔓，稳住自己的身形，紧接它周身骸骨开始发生了变化，关节部位逐渐朝后展开，整个造型变得有棱有角。 骸骨抬眼，眼中的蓝色火焰更深，他不再坚守阵地，而是猛地朝前踏步，狠狠撞向了李牧寒。 咔嚓—— 无数的飞剑刺破它的骸骨，它却也无动于衷。 此刻，它的目标只有一个，那持剑之人。 当两人的身形最终面对而立的时候，长剑刺出，骸骨拳甲也在此刻轰出。 四周的藤蔓瞬间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所撕扯而变得粉碎，当那象征着主干的粗壮藤蔓彻底断裂的瞬间。 骸骨与李牧寒也分出了胜负。 骸骨的铁拳最终没能砸在李牧寒的头上，几十把飞剑将他的身形钉在了原地。 而李牧寒此刻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他摇晃着身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每一次喘息嘴角都会流出漆黑色血液。 他手中的长剑，此刻正对准了骸骨的心脏部位。 【如此一来，你便知晓了我的一切，年轻的塔拉族】 “是......” 李牧寒稳住身形，擦了擦嘴角的血液。 “我看到了你们的抗争，你们的执念，你们守护家园的决心，你们甚至有着比这个世界更为强大的力量，而你身为世界最强大的战士，也从未有一刻想过要退缩。” 【不，我想让你看到的，是即便拼上了一切，我也无法阻挡塔拉族毁灭我的世界，你明白了吗？你现在所做之事，不过是在延缓终焉的降临】 “但你仍然坚持到了最后一刻，直到内核被塔拉族侵蚀，即便如此，你也依然在抵抗着这种力量的侵蚀，你是一名战士......值得尊敬的战士，百骸。” 【如果我的力量，能帮助你，那么就带走我的力量，去拯救你的世界吧，就像你说的，我们都是战士，都将战至最后一刻】 片刻的沉默之后，那把长剑缓缓放下。 骸骨慢慢抬头看着李牧寒。 “你的结局不在这里。” 他转过身，而后长剑随手一斩，一道裂隙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我不会逃走】 “不......”李牧寒有些虚弱地说道：“我并不知道这道裂隙通向何处，但你应该离开这个世界了，这你不是你应该出现的地方，不论它会将你带到哪里，你的战斗还没结束。” 【年轻的塔拉族......】骸骨慢慢站了起来，它刺了也是千疮百孔，那些飞剑在它起身之时缓缓化作了粉末。 它慢慢走过了李牧寒的身边，走向了那道裂隙。 【愿你的所有执念，都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黎明到来之前，我们都将继续为之而战。” 李牧寒朝着骸骨点了点头，看着他缓缓走进了裂隙。 当那道裂隙关闭的瞬间，李牧寒猛地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出了黑色的鲜血。 这道裂隙的力量正在融入他的身体，在让他变得更加强大之外也在让他的存在更加纯粹。 他们还在试图让他回到族群。 而那世界之心也逐渐开始注视着他。 尽管目前它还不理解，这离群的塔拉族究竟要做什么。 但毫无疑问，他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主干裂隙的力量，你想要的话，那便拿去吧。” 男人坐在藤蔓王座之上，手指轻轻绕着那些细嫩的枝丫，语气淡漠地说道。 “塔拉族的永恒狩猎也该结束了，而这个世界，会成为你们的终点。” ....... 古阆长道，万佛窟。 坐落于华夏最西部的边缘地区。 这里可以说是华夏古国文明的一个璀璨的艺术宝库。 而通往这里的路途也是自驾旅行的不二选择。 其中最为著名的一条自驾线便是古丝绸之路。 沿着黄河古道前行，沿途可以看到河岸上古老的水车和渔民的村落，静静地感受着岁月的故事。 穿越黄河之后，便是广袤的黄土高原。 这里的土地呈现出一种深沉的黄色，层层叠叠的梯田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而后沿古长城遗迹一路向西，穿越浅滩戈壁后最终进入古阆长道。 整个旅程不仅是一次对华夏西部自然风光的探索，更是一次穿越时空的文化之旅。 每一步都踏着历史的足迹，每一眼都饱览着华夏风景的壮丽。 啪嗒—— 夏玥关掉了车载收音机，而后下了车。 她看着头顶的烈日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而梳盈则是已经瘫在了车后座上，她伸着舌头，不停喘息着，似乎已经快不行了。 “好渴啊，好渴啊，好渴啊，好渴啊。” “别叫。” 夏玥踹了一脚车后座的门。 他们已经在戈壁荒漠上行驶了两天，汽车此刻已经是彻底没油了。 而夏玥因为李牧寒单方面强插拔断开连接的原因，现在她连血族的力量都用不了，林泽说这只是暂时的，可能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让她好好休息。 但夏玥不想坐以待毙。 强迫梳盈吃了一包“肉干”之后，少女终于和那道裂隙建立了联系。 那脑海中所出现的场景，正是古阆长道的万佛窟。 如果告诉林泽，这一趟肯定出不来，所以她绑了梳盈，自己开了一辆车直接从玉廊市出发，来了一趟长途旅行。 本来一开始还好好地，梳盈负责看地图，夏玥负责开车，一路上也没遇到啥事。 可开到后面，夏玥迷之自信觉得已经参透了地图，让梳盈不用看地图了，而后她一个加速猛冲而出。 不知道咋的就在在戈壁迷失了方向。 现在两人已经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真是奇怪，按照我的理解，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开出浅谈才对啊。” “呜呜呜，你是开出来了，这都已经是沙漠了！！” “原来如此。”夏玥恍然大悟：“就像人闭着眼睛走直线，走着走着就会拐弯一样，这是正常现象。” “哪里正常了！哪里正常了！！这是开车啊！而且你为什么要闭着眼睛呢！你就不能看看地图吗！” 梳盈欲哭无泪啊，没想到看上去这么漂亮的妹子智商如此不堪一击啊。 “你好吵啊，影响到我思考了。” “你还思考！还思考！”梳盈趴在窗框上对着夏玥哀嚎：“你一开始就不应该思考！就应该看地图！呜啊啊啊！！完蛋了！完蛋了！！我要死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阵若有若无的哼唱声传入了夏玥的耳中。 “你安静点。” 她嘱咐梳盈，但少女依然在哀嚎：“呜呜呜啊啊啊，完蛋了，完了！我要死在这里了，老板！老......” 啪—— 夏玥一巴掌拍在少女脑袋上，直接让其晕了过去。 “.....用力过猛了？看来我的力量开始逐渐恢复了。” 夏玥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那阵哼唱声越来越近，她踮着脚环顾四周，发现什么也看不到，于是直接跳上了车顶，正好看到不远处有一行人正骑着骆驼朝他们这边走来。 ...... “......夏玥小姐，好久不见了啊！” 老人看着夏玥，有些激动地说道。 夏玥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实在是没认出来：“你是谁。” “您忘记我了？我是章文林，是省特管局文物保护科的科长，上次您不是还护送过我执行任务吗？” “有点印象，但不多。” 夏玥淡淡的说道。 “那次多亏了你还有李队长和那位哈提小姐啊，说实话，我一直很怀念和你们一起执行任务的日子，年轻人的活力在你们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年轻人？ 夏玥略微沉思。 自己2500岁，哈提也差不多，李牧寒当时20岁，哦~ 对，李牧寒是年轻人。 此刻夏玥和梳盈正一同骑着一匹骆驼，这是一名玉廊市特管局工作人员特地让给他们的，此刻他就站在前方牵着骆驼行走。 吨吨吨—— 而梳盈则是正抱着一个大水壶往肚子里灌水。 章文林骑着另一头骆驼跟在她们身边。 “夏小姐，您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还把车给弄没油了？” 章文林疑惑地问道。 “我要去万佛窟。” “万佛窟？”几个人听了夏玥的话都愣了愣。 “那您走错方向了啊，这儿都快到沙漠边境了，您完全走反了。” 听了章文林的话，梳盈好险没一口水呛死。 “果然！我就说你走错了！你还不信！你......” 夏玥瞪了她一眼，少女吓得立刻又用水壶堵住了自己的嘴。 第737章 你所拥有的不止这个世界 随着夕阳的余晖渐渐褪去，天边最后一抹金色洒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李牧寒的身影在这片辉煌与荒凉交织的背景下，缓缓步入这片璀璨文明的圣地。 他身着一件破旧的斗篷，风尘仆仆，仿佛踏足千里，只为寻求心中的那份宁静。 斗篷的边缘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佛音萦绕在他的耳边，环绕着这座万佛窟。 他的眼神，却与这温暖的佛光格格不入，冰冷而深邃，丝毫没有被那佛音所影响。 随着他的步伐深入，万佛窟内佛印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岁月的味道。 壁画上，色彩斑斓的飞天、神态各异的菩萨、以及那些讲述着佛教故事的精美图案，都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生动。 这些壁画，历经千年的风霜，依旧保持着那份令人震撼的美。 无数的僧侣围坐在石窟之中，颂佛念经的声音在石窟内回荡，他们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形成一种庄严而神圣的氛围。 然而，在这佛性充盈的空间里，李牧寒却能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那些壁画中的漫天神佛那原本应该充满佛性的目光此刻似乎是透露着一丝邪气，正随着李牧寒的脚步而缓缓移动。 而那些佛像的嘴角，也隐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诡异微笑。 走至深处，李牧寒感觉到那些僧侣口中所念诵的佛经之声逐渐洪亮起来，就像是编织成了一张金色的巨网，不停地从上方朝他压下。 就在李牧寒朝着那巨大佛像前行之时，一位年迈的僧侣拦住了他的去路。 “施主可记得自己是谁。” “不需要记得。” 面对这慈眉善目的僧侣，李牧寒面无表情，他没有摘下那破烂的兜帽，只是微微抬眼，视线越过了僧侣的肩头看向了那尊巍峨的大佛。 “施主既已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又无立足之地，那便应该明心净性，停下脚步，好好地看看自己。” “明心净性.....”李牧寒呆呆地呢喃着这个他不能理解的词汇。 似乎之前在哪儿听到过。 “施主胸怀凌云之志，身负绝世之力，却无争名逐利之心，乃大善之人，若施主愿意皈依佛门，我愿为施主引渡。” 说着，老僧侣微微侧身，给李牧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牧寒跟随老者来到巨佛脚下，他抬头仰望巨佛，却被僧侣阻拦。 “不可视也，施主，且随我诵念经文，明心净心，方可舍弃苦难，行至大同。” 老僧侣双手合十虔诚跪下。 李牧寒也缓缓跟随其动作跪在佛前，双手合十。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 他跟随老和尚一同念诵起了经文。 而四周的场景也在逐渐发生变化。 那些佛光所普照的壁画上的诸佛，原本慈悲的面容也开始变得狰狞，他们的眼睛似乎在注视着李牧寒，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那些曾经的金碧辉煌，现在变得暗沉破旧，色彩褪去，只剩下一片灰暗。 盘腿而坐的僧侣们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他们的身体逐渐变形，化为一个个怪物。 他们的念诵声，从低沉的佛经变成了尖锐刺耳的尖叫，回荡在石窟之中，令人不寒而栗。 “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何以故。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所以者何。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李牧寒仍旧在念诵着经文，对这一切的变化置若罔闻。 原本被佛光笼罩的万佛窟，开始沉入了寂静的黑夜。 光芒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的黑暗。 老和尚的诵念声逐渐消失，李牧寒却仍旧在低声呢喃念诵。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周身已经聚满了无数的怪物。 它们身体隐藏在黑暗之中，用一种贪婪的目光凝视着坐于佛前的李牧寒。 而李牧寒眼前的这尊巨佛也已经化作了三头六臂青面獠牙如同邪神一般的诡异姿态。 “闻佛所说。皆大欢喜。信受奉行。” 当念诵玩最后一句经文的时候，老僧侣沙哑而又可怕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施主......您现在，记得自己是谁吗？” 李牧寒缓缓睁开眼睛，就见那巨大的邪神像真弯腰低头凝视着自己。 而后李牧寒嘴角微微上扬，一阵阴风吹落了他的兜帽。 一张三分之二都被黑色纹路所覆盖的脸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我是你们这些杂碎的祖宗。” 轰—— 巨大的黑色长剑刺穿了邪神的胸口，将它彻底定死在了万佛窟之中。 头顶的血水没有一刻停歇，这些杂碎就像是无穷无尽一般永远也杀不干净。 当然李牧寒不会觉得麻烦，既然你们喜欢扎堆来送，那就全都死在这里。 他赤着那满是黑色纹路的上身，眼里闪烁着凶光，脸上带着那种癫狂的笑容不停重复着杀戮，就算将整个万佛窟杀得堆不下这些怪物的尸体也无妨。 但似乎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那倒下的邪神像从中间开裂，一道巨大的裂隙缓缓出现在了李牧寒的眼前。 李牧寒抬手，数十把飞剑在撕碎了一群怪物的身体之后回到了他的身边。 而后他喘着粗气，一步一步走向那道裂隙。 可就在他即将一步跨入裂隙的瞬间。 一阵雷鸣之声从裂隙内响起，而后是一把金色的巨锤从裂隙之内砸出。 数十把飞剑挡在李牧寒身前但却瞬间被雷霆万钧所撕裂。 巨锤狠狠砸中李牧寒的身体，让其倒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他的周身裹挟着电流，脑子也有些眩晕。 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抬头看去，就见一个身影缓缓走出了裂隙。 那有着黑色皮肤，金色的符文的恶魔手持巨锤就站在邪神像的胸口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李牧寒。 “......” 李牧寒觉得眼前的怪物有些眼熟。 他从其身上感受到了世界之心的力量，也感受到了塔拉族的气息，但更多的是恶魔的力量。 “破碎的恶魔之魂。”李牧寒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竟然被改造成了这副模样，真是可怜。” 恶魔头顶长着一对犄角，身后一条粗大的尾巴轰的一声将邪神像拍碎。 借着这股力量，他手持巨锤冲向了李牧寒。 李牧寒侧身抬手，眼中闪烁出光芒，手中的长剑霎时之间黑光大盛。 下一瞬间。 金色巨锤与长剑相碰撞，几乎将整座万佛窟震塌。 这种力量不应该是恶魔所有的。 李牧寒半跪在了地上，被这恶魔巨大的力量所震慑。 而且还是只有三分之一灵魂碎片的恶魔。 不过很快它就明白了。 塔拉族和世界之心用自己的力量填满了这恶魔空虚的灵魂，现在的它不再是恶魔。 而是一只只会杀戮和破坏的躯壳。 巨锤还在下压，那释放出的雷霆让李牧寒几乎无法睁眼。 这种雷霆的力量让他无比的熟悉，就仿佛这也曾经是自己力量的一部分。 但现在他必须要...... 超越这股力量。 轰—— 又是一股力量撞入了万佛窟，猩红之力所化作的长枪狠狠刺在了恶魔的战锤之上，尽管这猩红之力并不算太强大，但却让那怪物有了一丝的分心。 趁着这个时机李牧寒怒吼一声化作一只巨狼，狠狠一爪子划破了恶魔的腹部。 毒液顺着伤口开始渗入恶魔的身体。 可即便是裂隙领主的毒素，对这只恶魔的的效果也并不是很大。 他瞪了一眼李牧寒，而后目光看向了万佛窟门口的那只血族少女。 真男人1v1大战被人打扰，似乎触怒了他的逆鳞，就见他一脚将李牧寒踹开，而后身形如闪电一般瞬间就来到了夏玥的眼前。 “......” 夏玥手中长枪还未来得及抬起，那恶魔手中的巨锤已经化作了一把雷光之刃，刺向了少女的胸口。 少女的猩红之力如同一层护盾，但却被雷光无情撕碎。 这种破碎感让少女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眼看着雷光之刃就要刺穿她的身体，巨狼猛地出现在了恶魔的身后，一口咬住了他半个身体，而后将其狠狠甩到了半空之中。 “嗷————！！” 黑狼的怒吼让万佛窟开始坍塌，恶魔在半空之中稳住了身形，手中雷光长刀又化作了一把长矛，他单手持矛，随后狠狠将那长矛扔向了地面的巨狼。 这长矛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力，如同流星一般砸向了李牧寒。 【你所拥有的不仅仅是这个世界】 一个声音突然在李牧寒的脑子里响起。 他虽然记不得这个声音是谁了，但身体却猛地做出了反应。 黑狼一口咬在空气上，并且撕开了一道裂隙，那雷光长矛瞬间被裂隙所吞噬，而后在裂隙之中响起了一阵怒吼。 咔嚓—— 一只黑色的爪子撑住了裂隙，而后是一颗硕大无比的黑龙头颅从裂隙里伸出。 那绝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但它此刻也分得清是谁对它造成了攻击，它盯着头顶的恶魔，发出了一阵让人心胆俱裂的怒吼，随即口中爆发出了一阵黑红色的吐息。 这吐息夹杂的力量连李牧寒都无法短时间解析，恶魔也意识到了这东西的危险性。 他猛地朝旁闪避，但半个身子仍然被这吐息给烧毁。 这还没完，这力量直接贯穿了万佛窟，射向了天际，穿透了大气层直接射向了宇宙。 李牧寒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关闭这道裂隙。 这头黑色龙型怪物的力量在它之上，它无法掌控这道裂隙。 就在那黑色巨龙挤压着身体愤怒的想要钻出来的瞬间，一个白色的身形从裂隙之中飞了出来，它狠狠一拳砸在了黑龙的脑袋上，这一拳居然将那黑龙砸的往后缩了一些。 李牧寒定睛一看，发现这白色身影正是百骸。 它又是一拳砸在黑龙脑门儿上，黑龙的咆哮愈发愤怒，眼看着它又一次张嘴，可就在它要喷吐力量的瞬间。 骸骨巨人一脚踩在他的脑门儿上，将其踹得头晕目眩开始往后倒退。 【这里不是我们的战场，滚回去】 这不是李牧寒之前听到过的百骸的声音。 这声音更像是一名少年...... 【关闭裂隙】 在那黑龙逐渐退回裂隙的瞬间，百骸回过头凝视着李牧寒。 他的骸骨头甲缓缓剥离了一半，那果然是一名少年。 他看了李牧寒一眼，点了点头，而后骨甲再次覆盖了他的脑袋，他整个身形也跟随黑龙一同回到了裂隙。 巨狼趁此机会猛地一口咬住了裂隙，强行将其关闭。 当裂隙消失之后，黑狼回过头看向了跪坐在地上喘息的少女。 它愣了愣，而后慢慢用巨大的鼻子去蹭了蹭少女的脸颊。 “......我没事，笨蛋......去做你该做的事，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夏玥微微抬起手，温柔地摸了摸那巨狼的脸颊。 巨狼发出一阵嘤嘤的呜咽声，而后转过身，龇牙咧嘴地看着那站在地面已经没了半个身子的恶魔。 “狩猎.......开始。” 下一秒，巨狼的身体燃烧起了黑色的火焰，扑向了金色的恶魔。 第738章 狼与少女 在那头异界怪物的吐息之下，恶魔的力量被大幅度削弱。 可即便如此，巨狼将其吞噬也并没有那么轻松。 它一口将恶魔最后一截身体咬碎吞入腹中，感受到了一股力量正在缓缓和他的身体融合。 咔嚓—— 一阵雷霆之力逐渐围绕在了黑狼的身体之上。 它仰天长啸，此刻万佛窟也已经撑到了临界点，开始轰然倒塌。 巨狼转身猛地奔出，一口咬住了夏玥的后衣领，而后将其甩到了自己的后背之上，在万佛窟坍塌之前带着她逃到了外部。 “嗷——” 黑狼慢慢趴在地上，它伸出舌头，去舔自己那残破不堪的身体，此刻它趴在地上，血液不停地往外流淌。 少女趴在黑狼的背后，用脸颊贴着它的皮毛，而后用手温柔地抚摸着它的后背。 “......嗷——” 黑狼蜷着身体，似乎是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它任由少女抚摸着它的身体，而后伸出吐舌头微微喘息。 躲在角落里的梳盈看到那头巨狼之后被吓得是瑟瑟发抖，根本不敢靠近。 玉廊市特管局与云宁市特管局的人很快赶了过来。 但无论是谁想要靠近那头巨狼都会被其龇牙咧嘴地瞪回去。 “这样我们没法替它处理伤口啊。” 云宁市特管局的医疗部门成员无奈地说道。 章文林摆了摆手：“它不是我们所熟悉的一般生物，我们的力量可能无法治愈它。” 而后他又看了看夏玥。 此刻夏玥就靠在巨狼的怀中，不停地抚摸着它，在它耳畔耳语着什么。 也只有她在，巨狼的情绪才会稍微稳定一些。 “......李队长，这么久没见，您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啊。” 章文林长长地叹息一声，而后他便领着文物保护科的成员与其他特管局成员一共进入了万佛窟的废墟之中。 最后梳盈还是鼓起勇气慢慢走了过来。 可她才刚靠近，那原本正耷拉着脑袋吐着舌头有些疲倦的巨狼立刻抬起了头，死死地盯着梳盈。 “呜啊！” 梳盈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夏玥揉了揉巨狼的脸颊，轻声说道：“没关系的，她不是坏人，是她帮我找到了你.......” 巨狼龇牙咧嘴，但最后还是在夏玥的安抚之下慢慢又把头耷拉在了地上。 “我，我可以摸摸吗......” 梳盈看着那巨狼，小心翼翼地说道。 夏玥点了点头。 于是少女立刻跑了过去，她直接开始抚摸巨狼的尾巴。 “嗷——” 巨狼不满地叫了一声，尾巴一扫就把梳盈扫到了一边。 “它，它怎么打我......”梳盈有些不满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以前我经常摸他尾巴，他也不会生气......”夏玥疑惑地说道。 “哦.....我明白了。”梳盈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裙子。 “只有你能碰他的尾巴。” “是这样吗......”夏玥怀疑地看着梳盈，而后缓缓起身挪到巨狼的下半身，揉了揉他的尾巴。 “嗷——” 巨狼虽然还是会叫两声，但尾巴却只是微微颤动几下，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他......即便是现在都还是...........” 梳盈本来想说，他现在应该已经不记得你了，但却还是对你没有任何的戒心。 这就是老板曾经说过的爱？ 塔拉族也会去学习人类的爱吗...... 不对。 很快她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种爱人的能力不是来自塔拉族，而是来自别的东西...... 爱是那些在它诞生之初，就将它轻轻捧起，让其不受淤泥所染的那些人送给它的礼物...... ...... 与此同时，戈壁之上的某块巨石下方，少女正不停地往嘴里灌着水。 “哈......这鬼地方也太热了。” 莫里亚蒂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而后转头看向了那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身影。 “仿生人是不是不会觉得热啊？” 蕾雅的身形慢慢从巨石的边缘出现，她微笑着看向莫里亚蒂说道。 “如果温度过高，仿生人不会比一般的生命体好过，不过现在已经接近黄昏了，再忍忍吧，这里的昼夜温差很大，很快你就只会觉得寒冷了。” 莫里亚蒂收起水壶，一屁股坐在地上。 “所以，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我只不过是个见证者，不是讲述者，你想知道，自己去问。” “还是别了，现在的李牧寒已经完全是一个裂隙怪物了，而且还是没有和藤蔓结合的那种怪物，太可怕了~” 蕾雅走到了莫里亚蒂身边，缓缓坐在了她的身旁。 “说真的，李牧寒怎么做到的。” 莫里亚蒂好奇地问道。 “您是指哪件事，他这一生已经做到了太多出人意料之事了。” “切割万魔殿，这件事我想不明白，他这一生都在依赖万魔殿，为什么现在会想要放弃如此强大的力量。” 莫里亚蒂转头看着蕾雅，原本以为蕾雅会保持沉默，但这一次少女却无奈地笑了笑：“万魔殿不过是你们给李牧寒塑造的一个上限罢了，你们塑造了他的这一生，却只是为了让他成为开启新纪元的一把钥匙。” 听了蕾雅的话，莫里亚蒂微微愣了愣：“没错，我就是想知道，你们是怎么......” 但很快，她明白了什么，上下打量了一番蕾雅之后笑着说道。 “普罗米修斯的遗物......你找到了吗？” 而后她又看到了蕾雅那虚弱颤抖的手，忽然之间了然于心。 “你让他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该看到的事。”蕾雅轻轻笑了笑。 下一秒，莫里亚蒂的手掐住了蕾雅的脖子。 她骑在了少女的身上，手缓缓开始用力。 “我的言灵对你不起作用，对吗，这就是你敢公然站在我面前的原因？是吗？蕾雅？夏洛克先生？我怎么称呼您？愚蠢的殉道者，牺牲了一切也要做一些无用之事的蠢货？” “......”蕾雅的手紧紧握住莫里亚蒂的手腕，她的身体微微挣扎着，却完全无法挣脱她的束缚。 “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之事，终焉必然会降临，你以为让李牧寒吸收主干就能阻止这一切？不不不，这只会让他回归本源，让他成为最纯粹的塔拉族，而每一个塔拉族都会忠实地执行狩猎。” 她的手越来越用力，蕾雅的嘴里开始缓缓淌出循环液。 “当终焉降临的那一刻，成为纯粹塔拉族的李牧寒只会更加顺从，你们赢不了的，小可爱。” “你.......”蕾雅缓缓挤出一丝笑容：“你在......害怕.......” 她彻底激怒了莫里亚蒂，她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而后缓缓刺向了蕾雅的眼球。 “是这只眼睛看到了我的恐惧？报废的残次品，苟延残喘的垃圾，让我替你把眼睛挖出来，好好地检查一下。” “静默。” 就在这瞬间，那呼啸的狂风陡然之间陷入了寂静。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所笼罩，莫里亚蒂的喉咙里再也发不出半个字来。 又是这种小聪明...... 她嘴角上扬，而后松开了手，转头看向那正朝她走来的中间男人。 男人杵着拐杖，脸上一片冷漠。 莫里亚蒂站起了身子，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同时一步步走向了男人。 “屏息。” 男人开口，界域的力量再次增强，莫里亚蒂突然感觉到了自己呼吸的权利在这一刻被夺走，她捂着喉咙，忍受着肺部空气被抽干的剧痛一下子又跪在了地上。 “宁神。” 下一秒，她的大脑开始变得无法思考，就仿佛是所有的思想都被强制抽离了大脑一般。 男人的拐杖点在地面，而后说出了最后两个字。 “湮灭。” 莫里亚蒂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步被分解。 就在这瞬间，她眼睛里猛地闪过了一丝愤怒。 这男人的界域对自己是绝对的克制，但他的界域属于场地能力，而要布设能控制住自己力量的界域，绝不可能是瞬间为之。 她猛地转头看向了那倒在地上喘息的蕾雅。 这是一个陷阱...... 岑麟此时也并不轻松。 他的鼻子，耳朵都开始渗出鲜血。 岑麟的界域是比较罕见的多阶段场地能力，一共四个阶段，每一个阶段都会让力量变得更强。 但同时也会给使用者的身体造成莫大的伤害。 还有一个弊端便是，如果是要控制力量比较强大的异类，那么便需要花费时间来建立起界域立场。 自己现在无法长时间维持这种立场，必须要...... 就在岑麟脑子里还在思考的时候，就见莫里亚蒂突然朝着他抬起了手。 而后地面陡然开裂，一株藤蔓猛地缠住了岑麟的身体。 “不要僭越！凡人！！” 莫里亚蒂朝着岑麟怒吼。 【现在，用你自己的力量，禁锢你自己，直到你死去的那一天.......】 言灵的力量逐渐开始萦绕在岑麟的脑海之中。 就在岑麟即将逝去自己的意识的瞬间，刀光从头劈下，在干净利落切掉那些藤蔓之后，落地的少女直接借力前冲扑向了莫里亚蒂。 “......”莫里亚蒂皱紧了眉头，她看着那把长满铁锈的刀，知道现在并不是继续留在这里的时候。 于是在那把长刀切开她身体的瞬间，莫里亚蒂化作了一堆粉尘，融入了数据的世界。 “......蝼蚁临死前的挣扎，格外地活跃呢。” 最后一刻，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今朝一脚踩在了刚才莫里亚蒂消失的方向，似乎很不爽。 “胆小鬼。” 她朝着地上催了一口唾沫，然后转身看着岑麟。 “我没事......去看看她。” 岑麟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蕾雅。 今朝走到少女面前蹲下，揉了揉她的胸口。 “......这并不是一个检查身体的好办法。” 蕾雅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你的心脏不在这里。”今朝皱了皱眉。 “我没有心脏......”蕾雅慢慢的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没关系，我暂时还没事，这个故事的结局，我会记录。” ...... 大西北的戈壁滩上，凉风阵阵，特管局为这头巨狼搭建了一顶巨大的临时帐篷。 可无论是医疗部想看看它的情况，还是后勤部想给它送饭。 这头巨狼都不会让任何人靠近。 夏玥就这样一直靠坐在它的身边，直到今朝背着蕾雅，扛着岑麟来到了特管局的营地。 “这是李牧寒？” 今朝抬头看着这头体型大到夸张却有些狼狈不堪的巨狼问道。 “是。”夏玥点了点头。 但今朝却皱了皱眉：“我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李牧寒的气息，你确定吗。” “我确定。”夏玥温柔地抚摸着巨狼的皮毛：“无论他变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他。” “林泽让我跟着你，看能不能帮点忙。”今朝说道。 “嗯。”夏玥转头看向了坐在一边的蕾雅。 “不管你们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带上我一起。” 蕾雅无奈地苦笑一声：“他不想让您看到他的这一面。” “我们是夫妻。”夏玥认真的说道：“不管哪一面，都应该是要让我看到的，不然就是.......就是......” “婚前诈骗。” 岑麟一边接受着治疗一边说道。 “对，诈骗，不然他就是诈骗我。” 蕾雅不禁笑出了声，而此时梳盈小声地询问：“那.....我可以......走了吗？” “世界之心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们要做什么，你也是塔拉族，而且是原生塔拉族，你应该可以感应到世界之心的动作，所以你还是要留在我们身边。” 蕾雅说道，这句话也坐实了她的确是故意留线索给夏玥，让其把梳盈给带过来的。 “唔，那......我可以骑一下这头狼吗，感觉好好玩。” “不可以。”夏玥直接一把抱住了巨狼的肚子。 “他是我老公，你见过谁把自己老公给别人骑的。” “......小气。” “我也想骑。”今朝此刻也说道。 “不行，你们都走开，住手！不要摸他！” 岑麟看着这些围绕着巨狼的少女们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李大队长啊，您即便是想切断一切，但您的身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凝聚很多人。 而他们也将成为你与这个世界所联系的纽带。 不要忘记你自己是谁，但是同样的，也不要那么执着于自己是谁。 做你自己想做的事、该做的事、认为正确的事足矣。 第739章 另一个战场 当天边的曙光缓缓划破黑夜的寂静，巨狼也从沉睡之中苏醒。 它抖了抖身体，却发现自己身边簇拥着好几个人。 一只吸血鬼，一只和自己一样的裂隙怪物，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 它鼻子里发出不满的吭哧声，而后就见蕾雅蹲在了它的身前。 “早上好，李牧寒先生。” “......”蕾雅的呼唤就像是有着某种魔咒，他想起来了自己是谁，而后巨狼缓缓站起身，几名靠着他睡觉的少女却还未醒来。 “三个人都睡得很熟呢。”蕾雅不由得笑了笑。 巨狼抖了抖身上的毛，身体基本都已经恢复了，新的主干裂隙也已经完全融入了他的身体。 渐渐地，巨狼褪去了动物的皮毛，恢复了人类的身体。 接过蕾雅递给他的衣服穿上之后，李牧寒回头又看了一眼三名少女。 “走吧。” “带上她们一起吧。” 蕾雅笑着说道。 “她们是谁。”李牧寒的眼神有些冰凉，语气也没有丝毫的情绪。 “......”蕾雅知道，这一刻总会来临，但至少现在，他还没忘记一切。 “她是夏玥，是你的妻子。” 李牧寒皱了皱眉，而后走到夏玥身边蹲下，恍惚之中一些零散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之中。 可随着记忆恢复的是一个男人阴冷的声音。 【你无法用这个牢笼困住我一辈子，李牧寒】 那是......伊莱亚斯的声音...... 伊莱亚斯......夏玥。 李牧寒想起了些许关于名叫夏玥的少女的事，但更多的记忆已经被埋葬。 “是，她是我的妻子。” 少年抬手，轻轻抚摸着少女的脸庞。 蕾雅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伴随着记忆恢复的可能是与万魔殿的联系。 欺诈者的界域虽然强大，但如果没有李牧寒身为三一往昔的记忆之力，也无法切断李牧寒与万魔殿的联系，更无法将伊莱亚斯困在万魔殿。 “夏玥.....夏玥.....我的妻子.....” 李牧寒将夏玥抱在了怀中，就仿佛是担心下一秒她就会从自己的怀中流逝一般。 他用脸颊蹭着夏玥的脸，而后少女慢慢睁开了眼睛。 “......嗯......？” 夏玥迷迷糊糊的，然后意识到了什么之后，她推开了李牧寒。 “......我还在生气，别和我亲热。” 她微微挪了挪身子，想和李牧寒保持距离。 少年有些发愣，似乎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蹲在原地看着少女。 夏玥见李牧寒没有来哄她，于是又自己缩回到了他身边。 “......算了，看在你现在智商比我低的份儿上，我现在不和你计较。” “.....”李牧寒又本能地抱紧了少女，用脸不停地去蹭她的脸颊。 此刻今朝与梳盈也醒了过来，梳盈在看到李牧寒之后不由得有些感慨。 “......已经一个周了，他吸收了那么多裂隙，按理来说，应该已经都忘记了才对啊......” 蕾雅无奈地说道：“他已经忘了。” “那他现在......” “有些东西是绕开了记忆，直接刻骨铭心的。” 接着蕾雅又看向了今朝。 “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这位小姐，您能联系到林泽，对吗？” 今朝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手还在不停乱摸：“......枕头呢，那头狼呢。” 夏玥被李牧寒抱在怀里，眼睛不满地看着今朝和梳盈：“哼，都说了你们不能靠过来，居然还靠过来，太过分了。” “.....”今朝打了个哈欠，算是清醒过来了：“你要联络林泽吗？” 她看着蕾雅问道。 “李牧寒先生可能已经不记得了，所以只能由我来传达。” “......请保护好李玲安。” ...... 天海市特管局。 常越背着手，大大咧咧地走在走廊之上。 每个路过的人都朝他打着招呼。 自从被调到了总局之后，他的地位也是直线上升。 可惜啊，这升官之后随即而来的麻烦也不少。 首先就是洛樱。 海青市特管局局长洛樱18岁加入特管局的时候，常越也才刚刚跟着陆山进入特管局。 那时候的常越初见人间美好，没有把持住，沉迷纸醉金迷的生活，一度让陆山痛心疾首。 而这位洛樱女士，锲而不舍，一次又一次将常越从风月场所拽回来，也成了一段“佳话”。 每次洛樱把常越逮回来其他人就会笑着说：老常，你老婆又逮到你嫖娼啦？ “胡说！谁嫖娼了！我那是去唱歌！喝酒！清清白白！” 最后一次，洛樱要被调走了，她把常越约出来，告诉常越，要不要娶她。 常越人都傻了。 而后稀里糊涂那一晚就和洛樱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可惜，因为李承天的事情爆发，常越因为要去阻止暴走的李承天直接被打进了医疗部。 在此期间，洛樱也离开了天海市特管局，去往了遥远的海青市，两人之间的联络也越来越少。 可这次见面，两人明显都动了心。 而常越也确实是在认真考虑，是不是要给这段感情一个结局了。 毕竟李承天的遗憾，男默女泪啊。 正好这时候，李承天的遗憾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你怎么回来了。”林泽端着咖啡杯，笑着看向常越。 “嘿嘿，来办点事，你干啥去啊，老搭档，我不在了是不是工作压力巨大啊。” “轻松多了。” 林泽微微笑了笑：“不用每个月pass掉那些猥琐的议题真是太好了。” “咳咳，哪儿猥琐了，那都是合理诉求，行了，既然都来了，我陪你走一遭。” “你这么闲啊？” 林泽没有理会常越，端着咖啡杯笑着转身朝电梯走去。 “什么话！这叫视察工作！” “哦，领导辛苦了。” 两位老搭档此刻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嘲讽着，而后他们乘着电梯来到了地下三层。 天海市的禁魔监狱可以说是条件最好的地方了。 而现在，因为李玲安的存在，禁魔监狱的某个房间更是被改造成了一个非常温馨甜蜜的女生卧室。 这里也就是李玲安的卧室。 “哟呵，整挺好啊，咱们特管局都成民宿了。” 常越看着李玲安房间门口挂着的那个小兔子笑着说道。 “这是赤鸢送给她的，赤鸢挺喜欢这孩子，只是最近老给这孩子推荐一些她看不懂的电视剧和小说，这让我挺头疼的。” “嗨，带孩子嘛，都这样，现在这孩子平时谁在照顾啊。” “日常起居是曲然在照顾，她也很喜欢这孩子，岑麟也经常来看望，然后就是夏玥和李......” 说到这里，林泽僵住了，那一直稳稳握住咖啡杯的手也微微颤了颤。 “......行了，林泽，别想这些了，李牧寒会回来的，夏玥也会，一切都会恢复原状的。” “嗯。”林泽点了点头，而后轻轻抬手敲了敲门。 “等！等一下！兔子小姐还没准备好！” 房间里传来了少女的声音。 “兔子小姐？这安安的房间里有其他人啊？”常越挠着头问道。 “你等下就知道了。” 约莫五分钟之后，里面还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林泽又敲了敲门。 “安安，是我，林泽，快点开门。” 哒哒哒哒哒—— 随着轻快的脚步声，房间门缓缓被打开一道缝。 在确认门口是林泽之后，李玲安拉开了房门。 “林奶奶~” 啪—— 林泽的轻轻拍在了李玲安的脑袋上。 “叫姐姐。” “呜......可是金乌说要叫你奶奶......” “放心，我会去好好和金乌聊聊，现在，叫我姐姐。” “.....林姐姐。” 常越在一旁憋笑憋得特别难受，这时候李玲安也注意到了常越。 “怪叔叔~” “啊？！叫哥哥！” “就叫他叔叔就行了，我们可以进来吗，安安。” 林泽笑着问道。 李玲安犹豫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她转身跑回到了房间，林泽和常越进入房间之后发现房间中央摆着一个小桌子，还有几张小椅子。 椅子上摆放着几个玩偶，有兔子，小羊，小狼和小猪。 每只玩偶身上都穿着手工缝制的可爱衣服。 “安安，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的朋友们吗？” 林泽走进房间说道。 “这个小羊是苏姐姐！”她指着小羊说道。 “这个兔子小姐是曲阿姨~”她指了指兔子。 “这个小狼是李牧寒哥哥~” “那这只猪是林泽？”常越笑着问道，然后被林泽一个肘击。 “啊！不是的！这个猪猪是夏玥姐姐！” 李玲安极力解释，然后指了指身后的柜子，里面还有很多的玩偶。 “今天是，是他们的聚会，没有林泽奶......姐姐，林泽姐姐是那只大老虎。” “哈哈哈，母老虎，很适......” 常越话音未落又被林泽一个肘击。 “刚才兔子小姐还在穿衣服，所以不能让你们进来。”安安认真的说道。 “好，下次我们来之前提前和安安说。” 林泽笑着摸了摸安安的头。 “林姐姐，怪叔叔，你们要一起参加我们的下午茶吗~”李玲安牵起了林泽的手，想把她拉到桌子边。 “今天有点事，安安，你和姐姐出去一趟好不好？” “唔......可是金乌姐姐说今天不能出去。” 一般金乌的放风日也就是李玲安出门的日子，这一个周李玲安和金乌每次出去都会去李承天的拉面馆，两人的食量那叫一个大，那一天基本李承天也就把店关了，专门给这俩崽子做吃的。 “姐姐要带你去买一些好吃的，还有漂亮的裙子，好不好？” 李玲安听到有吃的还有裙子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好！我去找金乌姐姐~玲珑姐姐也可以去吗~” “不行哦，今天只能安安和我一起去。” 林泽笑着摸了摸李玲安的头。 “唔，好吧，那我去换衣服~” 林泽和常越离开了房间，很快安安就换上了一身漂亮的裙子。 就这样，林泽和常越带着李玲安出了门来到了商场。 看着李玲安开心地坐着那个会唱歌的小车，常越这时候才想起来询问：“真的就是出来带她玩儿的？” “嗯，不然呢。” 林泽靠在商场扶手上，手里端着一杯刚买的速溶咖啡笑着说道。 “我觉得你一定有阴谋，有古怪。”常越也靠着扶手。 “是吗？”林泽轻轻喝了一口咖啡，而后眼神微微看向了常越。 “我都给你准备好动手的时间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呢？” 霎时之间，空气似乎陷入了凝结，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 常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化作了一声轻笑。 “真有你的，林泽，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见你的第一眼。” “真不愧是......老搭档啊。” 洛基一边拍着手，一边看向身旁的林泽。 “我特意算过的，常越也是今天回天海市，我不过是比他快了一小时，没想到还是没能瞒住你。” 林泽依然保持微笑喝着咖啡，没有说一句话。 洛基慢慢走向了李玲安。 “你已经不再是法则了，虽然我打不过你，但你也应该清楚，在我的力量面前，要带走她很容易，既然你给我创造了机会，那么，我就......” 洛基的脚步停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三个身影挡在了他和李玲安的身前。 “好久不见了，爷爷。” 哈提笑着和洛基打着招呼，站在她身边的斯库尔则是一脸的冷漠。 而后是站在两人身前，那有着蛇一般瞳孔的少女，她看着洛基，吐了吐蛇信，而后脸上露出了诡异莫测的笑容。 “对啊，真的是好久不见了，父亲大人。” 第740章 她一直都这么虎的吗？ 这并不是洛基最为狼狈的一次失败。 他的兄弟奥丁在诸神黄昏的时候给他造成的麻烦比现在还要大得多。 但却没有任何一次会让洛基感到像现在这般震惊。 世界之心的计划对北国影响很大，如果他们真的会遵守承诺的话，那么新纪元里会有北国诸神，也就是自己那些子嗣的一条路。 避免诸神黄昏再次到来的卫唯一办法便是直接将整个世界重置。 当然，洛基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在世界之心和塔拉族的眼里，他们这些原生神明不过是一群和异类还有人类无异的蝼蚁。 或许莫里亚蒂从一开始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但也正因为如此，洛基才能更好地去铺排自己的一些小计划。 比如在那些藤蔓里悄悄地留下一些自己的气息，又或者在抓到李玲安的时候，在这少女身上动一些小手脚。 如果终焉降临之时那些人背信弃义，这就可以保证自己还能抬起头看着他们说上几句话。 可现在自己却被天海市特管局以及自己的子嗣们联手赶回了赫尔海姆。 在这片死亡的国度之中，即便是最为狡猾的诡计之神也只能夹着尾巴隐藏自己的气息。 “是特管局真的有那个本事洞察世界之心的计划，还是说我们的李牧寒先生又做了一些让人意料不到的举动呢，这个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只是不知道李牧寒先生有没有在未来的世界给我的孩子们一个容身之处呢。” ......沙沙沙—— 洛基的耳边传来了一阵灵魂的低语。 他无奈苦笑一声，转头看去，一只浑身染满鲜血的地狱犬正朝着他张嘴怒吼，震得洛基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加姆，我之前也说过，不要乱吃东西，你的嘴真的很臭。” “这样说自己的孙子实在是太不礼貌了，父亲大人。” 伴随着一阵灵魂耳语之声。 死亡之神悄然降临，她抬手轻轻抚摸血犬的皮毛，而后转头看着洛基。 “愿意在这里多呆会儿吗？父亲大人，我有很多话想和您说呢。” “......哈哈哈，你已经过了撒娇的年龄了，海拉，如果我不愿意留下呢？” 洛基尴尬地笑了笑，有些为难地说道。 “别这么说嘛，父亲大人......您瞧，大家都很想念您呢。” 随着海拉的手缓缓抬起，冥府之中逐渐浮现出了若干个巨大的身影。 尘世巨蟒耶梦加得，八足马斯雷普尼尔，斯库尔与哈提，以及象征着死亡的海拉。 如果说这些都还是可以让洛基所接受的存在的话。 那么那只逐渐从死亡迷雾之中走出的巨狼，则是让洛基只能发出一阵无奈的叹息。 “芬里尔，唉，这是什么温馨的家庭连续剧吗？现在是不是要过来围着爸爸然后一边哭一边互诉衷肠？” 洛基摊开手，朝着一群自己所诞生的怪物走了过去。 “洛基。”巨狼的低吼夹杂着北风的怒嚎。 “留在这里吧，当这一切结束之后，我们再来清算您和北国之间的事。” 洛基抬头看着这些不孝的孩子们，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 “行，你们不愿意接受我所选择的那条道路，那你们的希望何在？” 芬里尔晃了晃那硕大的狼头，而后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小女儿哈提。 “爷爷，我愿意相信李牧寒。” “哈提，你难道是真的爱上了他？？那不过是被我和莫里亚蒂塑造了一辈子的工具，那就是一把钥匙！一把开启新纪元的钥匙，是终焉的牺牲品！” 洛基简直难以置信，自己的孩子们竟然真的会将这一切的重担都放在一个工具人身上。 “但他的确是做到了许多出人意料的事，我亲眼见证了他摧毁普罗米修斯，而且并不是按照莫里亚蒂的剧本。”耶梦加得吐着蛇信，用低沉沙哑的声音低语着。 “无论如何，这是北国诸神的决定，洛基。” 芬里尔居高临下瞪视着洛基，而后给出了自己的决定：“而你，无权对这个决定进行质疑。” 洛基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翻了个白眼，耸了耸肩。 而后装模作样地鞠了一躬。 “当然，以您为尊，众神之主芬里尔大人。” 芬里尔回头看着哈提：“哈提，去告诉华夏特管局吧，北国诸神将在终焉到来之时，尽全力提供支援。” “感谢您的支持，父亲。” 白狼哈提缓缓低下头颅。 “在一切结束之后，让李牧寒来北国。”芬里尔说完之后转身走入了阴影之中。 ...... 墨巧从记事开始，就一直被自己的爷爷灌输一个理念。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无法被创造的。 如果你觉得不可能，那只是因为你的想象力还未达到那片高度。 就算是再高不可攀的技术，也一定是从一颗小螺丝开始的。 所以她2岁的时候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就是一颗螺丝。 然后她把螺丝吞进肚子里被紧急送进了急诊室。 有一段时间，墨巧很讨厌零件和工程相关的知识。 她的母亲和父亲都死在了实验室，为的就是探索那所谓的未来和可能性。 四岁的墨巧不想要未来，只想要爸爸妈妈活着。 而那不善言谈的老头子墨雨也没办法好好地引导自己的孙女，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培养这孩子。 只能说基因的力量和传承的血脉是非常强大的。 墨巧在五岁的时候就展现出了对空间构造理解的强大天赋。 她的学习能力远远超越了普通人，很快就已经无法满足于正常学校的课程了。 于是墨雨亲自将其带在身边，所以墨巧早早地就出没于天海市特管局的工程部门还有科学理事会。 可以说那些现在在墨巧手下工作的工程部门成员们大部分都是看着她长大的。 所以在他们眼中，墨巧就是他们的小妹妹甚至是女儿。 任何对墨巧不好的事他们都会将其排除在外。 此刻，墨巧独自一人坐在工程部门之中。 她想起了半个月之前李牧寒曾经找到自己说过的话。 “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改造一下恶魔抑制器。” 这是李牧寒的原话，她也是如此报告给监察院的。 但却不是全部。 “还有......” 李牧寒抬手，拿出了一颗红宝石递给了墨巧。 “半个月之后，我的记忆可能会出问题，所以.......再帮我一个忙。” 她看着桌上放着的那块血红色的宝石，很明显这不是李牧寒的东西，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是夏玥的宝石。 “帮我找到夏玥的母亲，然后告诉她......” 墨巧原本不太明白李牧寒这些话的含义。 记忆出问题？夏葛瑞丝的丈夫？这些事到底有什么联系。 可现在，随着越来越多关于李牧寒的情报被传回。 墨巧也逐渐想明白了一些事。 “......你在用自己的这一生，那被人编排的一生去进行一场赌局。” “而我，或者不止我，就是你所设置的场外因素，对吗，李牧寒。” “帮了你这一次，就换成你欠我一次了。” 墨巧放下了那颗螺丝，而后抬手拿起了那颗宝石。 用李牧寒教给她的方式将自己的手指割破，再将血液滴落在宝石之上。 一分钟，两分钟。 那鲜血就这样慢慢浸润在了宝石之内，可却什么都没发生。 墨巧有些好奇，是自己的血不行吗？ 可如果真的不行，李牧寒就不会将这宝石交给自己。 而后又等了十分钟，墨巧没什么耐心了。 她起身走向了工程部门口，打算去拿一杯咖啡。 可就在她拉开大门的瞬间，整个人呆住了。 门外原本应该干净宽敞的特管局走廊，此刻已经变得污浊不堪。 无数的碎肉和菌毯覆盖在墙壁之上，有节奏地颤抖着。 地板也被铺上了一层散发着恶臭的腐肉，头顶那昏暗的白炽灯也在咔嚓咔嚓闪烁着。 所有的一切都在昭示着这里绝对不是特管局。 墨巧皱着眉头。 她抬脚迈步而出，工程部门的作业用短靴脚底做了特殊的防滑处理。 可现在踩在这摊碎肉上还是让她身形有些不稳。 墨巧咽了一口唾沫，每踩出一步，脚底就会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 她就这样沿着这条走廊不断往前行进。 很快她就发现，四周的灯光越来越昏暗，与此同时，一种莫名的注视也在她的周身萦绕。 那些原本粘黏在墙壁之上的肉团也越来越诡异，甚至开始长出了嘴和眼睛。 它们的视线就这样跟随着墨巧一步步深入到那黑暗之中。 “这条路有这么长吗？” 墨巧握着手电筒，继续往前深入。 地面上的那些肉团所发出的嘎吱声她已经习惯了。 不得不说墨巧的胆子是真的大，换了别的普通女生来这里估计刚走一步就得吓哭了。 可她却只受到了一点小小的震撼。 途中居然还伸出手去摸了摸那些生物组织。 “这东西还挺有意思的。” 她用手电照着那自己左手边那只长条形生物组织的头部，那东西没长眼睛，只有一张嘴。 墨巧直接掏出了扳手想要撬开它的嘴，结果那东西一口咬断了扳手，气得墨巧又掏出另一根扳手狠狠打在了它的脑袋上，打的那东西一边颤抖一边缩进了墙角的缝隙里。 少女还打算把她拽出来，可惜迟了一步，没抓住。 “真是太神奇了，这些东西的构造完全扭曲了常识，和裂隙生物又有些不同，值得研究，再看看能不能抓一只回去。” 就在墨巧这么想着的时候，那走廊深处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高跟鞋踩踏着那些肉团的声音十分刺耳，很快墨巧就看到了一名蒙着眼的修女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尊敬的客人，能请您放过我们家这些可爱的小家伙吗？” “......你们养的啊？能不能送我一只。” 蒙眼女仆略微有些无语，她露出一抹苦笑，而后对着墨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客人是来见主人的？请吧，主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装模作样，既然不想等就直接来见我啊，弄这么一条走廊出来，还不让我多呆一会儿。” 墨巧虽然嘴上不满，但还是跟随着修女往前走去。 有了这名蒙眼修女带路，那些生物组织的眼睛和嘴巴都紧紧地闭合着，再也不敢去直视二人的存在。 很快墨巧就在修女的带领下来到了走廊的尽头，那是一扇猩红色的巨大门扉。 修女抬手，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门扉，而后那扇门突然开始颤抖，而后就像是有生命一般转了个身，一双眼睛和嘴巴赫然出现在了门扉之上。 “开门。”蒙眼修女淡淡地说道。 门扉怪物一下子站起了身子，那两只人类的腿在它身上显得极为诡异。 它用那双腿挪动着身体，慢慢侧到了一边，给二人让出了一条道路。 墨巧的兴趣又来了，她用扳手戳了戳那扇门扉的腰部。 弄得那门扉裂开嘴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墨巧还想用手电筒照一照它的内部结构，却被修女的咳嗽声打断。 “客人，这边请。” 修女只能再一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墨巧冷哼一声，而后跟在了修女的身后。 第741章 赌徒 在那螺旋塔一般的建筑内部，一座鲜血教堂赫然显现其中。 在那相貌无比冷艳的修女们的注视之下，墨巧跟随着眼前的蒙眼修女一步一步走向了教堂的中心。 她看到了那原本应该是神位的地方，赫然摆放着一台血红色的王座。 王座被荆棘所覆盖，但那女人就完全不在乎一般，优雅地坐在王座之上，她身上穿着黑红相间的修女服，一席轻纱遮盖住了她的下半张脸。 女人手指轻轻交叠在一起，看着墨巧询问。 “这不是华夏特管局那位小天才吗，我女儿的宝石，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李牧寒托我给你带个话。” 咔嚓—— 这一瞬间，荆棘从地面上生出，缠绕住了墨巧的身体，将娇小的少女举到了半空。 “我应该警告过李牧寒，如果她敢让我的女儿受半点委屈，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荆棘刺破了墨巧的衣裳和皮肤，她的裤子此时也是破破烂烂，鲜血顺着荆棘一点点地往下滴淌。 “小天才，你怎么不哭呢？” 夏葛瑞丝轻笑着看向被束缚在半空中的墨巧。 但墨巧却连哼也没哼一声。 “我是来传话的，你要是想拿我出气，随你的便。” “......你这孩子，真不讨喜。” 夏葛瑞丝站起了身，她一步一步朝着墨巧走去，一名修女为她披上了半透明的血色斗篷，她的步伐妖娆，表情邪魅。 完全和之前与李牧寒他们见面的时候大相径庭。 “李牧寒背信弃义，与我女儿结婚的第二天便辜负了她，我甚至还真的相信过他能带给我女儿幸福，如果不是他切断了所有的联系，连塔拉族都无法感知到他的存在，我现在已经将其碎尸万段了。” “而你，小天才，你怎么还敢在我的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荆棘慢慢地带着墨巧来到了夏葛瑞丝的眼前。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挑起了墨巧的下巴，而后凝视着对方的眼睛问道。 “所以，李牧寒让你来告诉我什么？求饶？竟然让一个小妹妹来替他求饶。” “还是说，他觉得让你来，我就会心慈手软，不会对你动手？”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女士。” 墨巧没有挣扎，她知道在这种荆棘束缚之下，挣扎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我不想和你打哑谜，小天才，告诉我，李牧寒在哪儿。”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我只是来传话的。” “哦？那你说说看，你要告诉我什么，当然，不管你说出什么话，李牧寒也必须要死在血月教会手中。” 夏葛瑞丝的声音逐渐变得冰凉。 “李牧寒让我转告你。” “你如果想要找到你的丈夫，就去一趟洛云市，找一个叫做楚河的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 夏葛瑞丝有些忍不住了，她笑出了声。 “我找了那个男人上千年都没有寻得他的半点踪迹，现在，你让我去找一个私家侦探？” “不是我。”墨巧面色冷漠地说道：“是李牧寒让我转告你。” 二人目光交汇，沉默良久之后，夏葛瑞丝轻轻挥了挥手，那些荆棘瞬间散去，墨巧伤痕累累的身体慢慢瘫坐在地上。 那被荆棘所割破的裤腿上露出了她雪白的大腿。 “你很有胆量，小天才，你的脑子还有你的意志力都可以说是世间罕见，我很喜欢你。” 夏葛瑞丝轻轻抬手将墨巧从地上拉了起来，在起身的同时，墨巧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那些伤口居然正在愈合，当她站稳身形的时候，所有的伤口已经悄然消失。 就仿佛是从来都不存在一般。 “回去吧，至于你说的话......我再考虑一下。” “你不需要和我说。”墨巧转身朝着教堂的那扇大门走去。 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过头来看着那些修女与夏葛瑞丝。 “阿姨，有句话我可能不该说的，您不相信李牧寒，但也应该相信您的女儿，这件事的复杂程度，阿姨您应该比我更清楚，所以动动您的脑子，想一想，李牧寒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瞒着所有人，又为什么来让我告诉你这件事，想通了之后，您再考虑要不要去找那位侦探，行吗？” 墨巧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子，而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出了大门，还留下了一句呢喃。 “女儿果然随母亲，智商都不太高。” ......整个教堂沉默了。 夏葛瑞丝甚至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她......”女人手指着墨巧离开的方向，然后看向了一旁的修女。 “她一直都这么虎的吗......？” ...... 洛云市特管局虽然实力不算强大，但其业务能力可以说非常强。 所谓业务能力也不是说在收容异类的方面，而是在赚钱方面。 洛云市是和云隐商会合作最为密切的特管局，有着全国最大的黑市。 一整个街区全都会被笼罩在界域敕令之中，不管白天黑夜，云隐商会在这里的生意永远都是那么火热。 霜月穿着华贵的衣裳站在新建好的楼阁之上，眺望着下方的一切，只觉得心情舒畅。 上次那个叫李牧寒的小恶魔大闹了平京市之后，云隐商会在平京市的生意也算是黄了，基本等于和凛月教会自爆了。 所以现在她的大本营搬迁到了洛云市。 只能说那场骚动也并不全是坏处。 至少云隐商会和特管局暗中联手剿灭凛月教会的美名是传播出去了。 你别管是谁传的，反正大多数人听到都觉得云隐商会依然处于特管局的庇护之下，是可靠的，那就行了。 “会长。” 云爷背着手走到了霜月的身边。 “听说今天来了个毛头小子，带了一颗比较独特的宝石来参加拍卖会？” 霜月笑着嘬了一口烟，而后将淡紫色的烟气吐向了空中。 “是的，会长，经过鉴定，那是存在月神领域的神石，人类将其称之为希望蓝钻。” “希望蓝钻啊......”霜月抖了抖烟头，而后转身看着云爷，脸上带着一抹笑容：“把这颗宝石买下来。” “这颗宝石上有月神的诅咒，就算买下来也没什么用的，会长。” 云爷劝告道。 “我就喜欢收集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遵命，会长，我这就派人将其拍下来。” “不。”霜月似乎心情很好，她拍了拍云爷的肩膀之后说道。 “我亲自去，正好看一看这洛云市的拍卖场声势有多浩大。” ...... 洛云市省体育馆，所坐落的街区正好处于云隐商会的商会界域敕令覆盖区域。 所以这座体育馆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云隐商会的领地。 在经过一番改造之后，界域敕令内的省体育馆如今已被完全改造，成为云隐商会的拍卖场，一个充满奢华与尊贵的交易殿堂。 昔日的观众席已被重新装潢，每一排座椅都覆以柔软的天鹅绒，上面绣着云隐商会的徽章，彰显着商会的权威与尊贵。 座椅之间，间隔着精致的小桌，上面摆放着香槟和各式点心，供来宾在拍卖间隙享用。 体育馆的中央，原本大型场地被再次扩建，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拍卖台。四周环绕着高科技的全息投影设备，将每一件拍卖品的细节放大至极致，让每一位竞拍者都能清晰地看到每一丝纹理和光泽。 露天头顶有着一抹人造的月光，散发出柔和而璀璨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拍卖场。 最上层区还设立有vip区独立包房，只有身份显赫，或者带来的商品价值足够，才会被允许进入这些区域。 衣着暴露的虎妖，花妖或者别的异类们专门服务于这些贵客。 当然，如果你出手再大方一些，再来一些特殊服务也是可以的。 此刻，楚河正坐在一间vip包厢内，手里端着一杯冰镇可乐。 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尽管他试图掩饰，但那细微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额头上，冷汗涔涔，顺着脸颊滑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不安与恐惧。 身边，衣着暴露长相美艳的异类们每一个都有着独特的魅力和诱人的风情。 她们衣着暴露，动作挑逗，不时地向楚河投来媚眼，或是轻声细语，或是轻轻触碰，每一次接触都让他的心跳加速。 “先生，您确定来这里只喝可乐吗？需要我为您拿一杯特调鸡尾酒吗？我保证，喝了我调的酒，您一定会......欲仙欲死。” 一只花妖凑到楚河的身边轻轻坐下，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手指轻轻划过楚河的手臂，留下一道触电般的感觉。 楚河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摇了摇头。 “不，不用了，我喝不惯酒，就，就喝可乐就行了。” 楚河这幅拘谨的样子反而是让这些少女们更加心花怒放。 一只三尾狐直接跪坐在楚河的身前，她故意把身体前倾，将自己的胸口凑近楚河的重要部位。 她的嘴微微张开，细长的舌头缓缓耷拉而下，整个人看上去极尽媚态。 “先生......需要一点小小的服务吗？您只需要坐着，一切，交给我就好了。” 他的心跳无法控制地加速。 楚河知道，这些异类服务员不仅仅是为了提供服务，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在试探他的底线，挑逗他的神经。 而她们口中所谓的服务，毫无疑问......是绝对不被法律所允许的服务。 楚河一下子站起了身，然后走到了窗边。 “你，你们可以先出去了，我，我自己呆会儿，拜托了。” 几名少女见楚河脸红心跳的样子都觉得十分有趣，她们捂着嘴偷笑着而后离开了这间包厢。 “那么，小弟弟，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叫姐姐哦。” 最后离开的那只猫妖朝着楚河抛了个媚眼，舔了舔舌头。 当门被关上之后，楚河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好险啊，二十年的童子功啊，差点就被破了。” 他悬着的心还没有彻底放下，身后突然响起了交响乐的声音，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转头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去，就见那巨大舞台之上已经开始了歌舞表演。 这也就意味着今天的拍卖会即将开始。 楚河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而后拿出了一块怀表看了看时间。 “......真的能顺利吗，这个叫李牧寒的人，赌的也太大了吧......希望我跟的这一局，不会让我输的血本无归才好。” 第742章 追加赌注 洛云市的拍卖场并不是每天都会开放。 尤其是主舞台的拍卖场，一般都是会提前一周公布重要商品信息。 可今天，却有着一件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东西。 希望蓝钻。 当然，这是人类对其的称呼。 对一些活得比较久的异类来说，这颗蓝宝石真正的名字是月神之泪。 他满含着月神降生之时的痛苦。 据说月神将自己所有的恶念都汇聚在了这颗宝石之中，而这颗宝石不管被赠予谁，都会酿成巨大的灾祸。 可是即便如此，也有许多的异类慕名而来，为的就是要得到这颗厄运宝石。 不仅仅是人有猎奇心理，异类也有。 所以这颗宝石的起拍价可以说是今晚的全场最高。 当那身披锦衣长袍的主持人公布最后一件拍卖品的时候，那些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客人们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月神之泪......？” “那不是受到诅咒的宝石吗？你见过吗？” “没见过，我听说这颗宝石随着月神的消失也被毁灭了才对啊。” 无数的议论回荡在场内。 拍卖师趁热打铁介绍了这颗宝石的来历。 “这个世界有很多的月之神明，但若说真的月神，那一定是我们头顶真正的那颗卫星，在被世界观测到之前，月神便将它的影子投射到了这方世界，见证了这个世界的起起落落。” “但很多人都不曾知晓，月神的诞生并非带着善意，而是无尽的怒火与诅咒。” “根据古老的传说......世界之心将月神的力量强行拽向了大地，而后让其无法回到自己的家园，月神降临便满含着痛苦与悲伤。” “他将这些怒火和悲痛都凝聚在了一起，再用月光锻造了一颗幽蓝色的宝石。” “那便是月神之泪。” “我们无人知晓月神的名讳，但今天，我们有幸得以见到月神力量的缩影。” 拍卖师猛地抬手，而后天空一颗蓝色的星光划过夜空来到了拍卖台之上，它悬在半空，毫无保留地朝着周围散发着自己的光芒和力量。 当它正式亮相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全场震惊，都为这一缕幽光和其所蕴含的力量感到由衷的赞叹。 “今天！我们洛云市特管局......嗯，五星级大厨，蒸蛋事务所的楚河先生为我们提供了这颗宝石！让我们感谢楚河大厨！” 啪啪啪啪—— 全场肃然起敬，朝着头顶最高层的vip包间鼓掌，其余包厢的人们也在窗边对着楚河优雅地举起了酒杯。 楚河端着冰镇可乐杯，颤抖着也举了举。 自己已经按照李牧寒当初给自己写下的那些资料，将这颗宝石的来历告诉给拍卖师了。 虽然自己通过欺诈师的界域，知道了李牧寒的确是用某种途径看到了一些未来之事。 但这其中可不包括那名叫夏玥的塔拉族来送宝石啊。 也就是说，只有足够了解那名少女，才能对她的行为做出这种推断。 “该说不说，这才是夫妻之间的默契啊......”楚河又咕咚咕咚喝了一口可乐。 “月神之泪，起拍价！3000万！” 拍卖正式开始。 而后便是一串楚河根本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不断从看台各个位置或者包厢里传出。 这明明是一颗会给人带来厄运的宝石，为什么这些人如此趋之若鹜呢...... 楚河十分好奇。 “三亿五千万！” 和楚河同一层另一个包厢的男人叫出了最高价格。 “三亿五千万一次！”拍卖师面向全场喊道。 “三亿五千万第二次！！” 那包厢里的男人得意扬扬地捏着小胡须，其他人看来也并没有要继续竞争的意思了。 “三亿五千万第......” “五亿。” 噗—— 楚河一口可乐喷了出来。 这是什么无脑垃圾爽文吗？！这些钱在这些人的眼中就是一个数字？！完全不考虑要上税的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拍卖场的入口。 那叫出五个亿的女人正款步走向主台。 本来那包厢里的男人还很愤怒，没想到居然有人公然和他叫板。 但在看到那女人的瞬间，男人坐回到了椅子上。 脸色也愈发难看起来。 因为这叫价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云隐商会的会长霜月。 “我知道这样有些不厚道，朱老板。” 女人走到主舞台上抬头看着包厢内的男人笑着说道：“但这颗宝石，我要定了。” 如果是其他人，朱老板或许会不服气，还会再竞争一番。 可这人是霜月，云隐商会的会长，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争得过这女人。 更何况这女人的背后是华夏特管局。 真他妈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心里虽然在骂骂咧咧，但男人表面上还是尴尬地笑了笑，朝着霜月抱拳作揖道。 “既然是霜月会长相中之物，我也不好夺人所好，这颗宝石是您的了。” 霜月笑着吐出一口淡紫色的烟气。 就在她要宣布本次拍卖结束的时候，头顶那轮洁白的人造月光突然在此刻化作了血红。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向了头顶，而后就看到了一名银色短发的少女张开了双翼，缓缓地从那血月的光芒之中降落到了主台之上。 “十个亿~我们出十个亿~” 银发少女轻轻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略带着一丝挑衅看着霜月。 “......血族？” 霜月皱了皱眉，这只血族的气息让她有些熟悉，和伊丽莎白不同，这只血族的气息没有那么浓厚，就像是掺入了一些杂质。 楚河愣愣地看着那降临到台上的银发少女有些发蒙。 “奇怪......虽然她也是血族，但和李牧寒形容的那只血族不太一样啊。” “在找我吗？先生？” 一个声音突然从楚河的背后响起，他猛地回头，便看到一名身材高挑，相貌绝美的少女正坐在包间的沙发上。 她看着楚河，脸上带着一抹优雅从容的微笑，而后对着楚河做了一个请过来的手势。 楚河咽了一口唾沫，但还是慢慢走到了女人身边。 “您可以解释一下，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吗？” 在看到楚河坐下之后，女人笑眯眯的问道。 “我，我说.......什么了？” “您看上去这么年轻，为什么记性却这么差呢。”女人捂着嘴偷笑，而后转头看着少年说道。 “那我提醒一下您哦，您刚才说......为什么那只血族，和李牧寒给你描述的，不一样.......”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女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那双猩红色的瞳孔里满是冰冷肃杀之意。 “所以，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楚河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和李牧寒又在搞什么花样。” 楚河的冷汗从额头上滴落，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有一种即将被撕碎的恐惧感。 这绝不是什么错觉，而是欺诈师的界域给他的一种警示。 要小心这个女人。 主台之上，夏露尔站在霜月面前。 两人虽然身形差距比较大，身材差距更大。 但那坦荡的平原却依然不惧巍峨的山峰。 她挺起胸口，双手叉腰，抬头看着高挑的霜月说道。 “怎么！我不可以叫价吗！” “当然可以，小妹妹，但你真的拿的出这么多钱吗？” 霜月笑着嘬了一口烟之后说道。 “哼哼~这个世界上，咱们家最不缺的可能就是钱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啊，这东西，我们是不会付钱的~” 霜月微微皱了皱眉：“为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明着从云隐商会手中抢东西？” “啧啧啧~”夏露尔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抢东西的不是你们吗？这颗宝石，是我爸爸送给妈妈的定情信物~怎么就被你们这群人偷到这里来拍卖了？真是贼喊捉贼~不要脸得很呢~” 霜月脸上带着一丝愠怒。 虽然知道这血族来历不简单，可她霜月也不是那种被人踩了头打了脸也一声不吭的存在。 “小妹妹，您说出这句话，我就不能让你走了，对云隐商会无礼之人，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求之不得~那么~霜月会长......” 她凑到霜月的耳边低语。 “上一次平京市闹得还不够大，现在，再来一次吧？” 霜月猛地一愣，下一秒少女身后的巨型双翼猛地扇动，她整个人拔地而起。 双翼凝结出了无数的血刺，朝着主台轰然射去。 “哈哈哈哈哈哈！！”少女嘴里发出癫狂的大笑，将主台砸了个粉碎。 全场瞬间开始沸腾起来。 商会的守卫冲向了战场，其他工作人员则是开始疏散客人。 同时也有人去通知了洛云市特管局，这就是背靠特管局的底气。 可这些底气在夏露尔的疯狂面前没有意义。 从烟尘之中一只巨蛇扑腾而起，一口咬向了半空之中的夏露尔。 “有意思！有意思！！来啊！！！”夏露尔双手各握住了一把血色长剑，扇动翅膀冲向了巨蛇和那些商会守卫。 在这混乱之下，隔音效果很好的包间却仍然在放着舒缓的音乐。 夏葛瑞丝的眼神彻底让楚河崩溃了。 他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李，李牧寒告诉我......您，您一定会找到我的。” “月神之泪呢？为什么你手中会有月神之泪，在这里引我出现，也是你的目的？” “......是，是李牧寒的目的，不是我的，他，他知道那个叫夏玥的血族一定会通过一些线索找到我，并交给我这颗宝石，当然，他自己可能已经忘记了这些计划，但......” “有意思，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这就是他的豪赌？” 夏葛瑞丝没有了之前那种姿态，她坐在沙发上，窗外是夏露尔与巨蛇的大战。 但她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 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年。 “那么，告诉我吧，李牧寒想做什么。” “......李牧寒想告诉您，您一直在找寻的丈夫，就在万魔殿之中。” 夏葛瑞丝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狠毒。 “是吗？原来躲在那儿去了，然后呢？现在李牧寒切断了和万魔殿的联系，没人能去往万魔殿。” “不......月神之泪，可以让您进入万魔殿。” “哦？”夏葛瑞丝轻轻挑眉看着楚河：“为什么？” “......李牧寒的记忆，被我的欺诈师界域押在了赌桌上，那颗月神之泪可以说是他追加的赌注，我可以将李牧寒些许的记忆和月神之泪链接，而这些记忆，恰好是通往万魔殿的关键。” “你真的能做到这种事？真有意思......你身上也有塔拉族的气息，可你却只是一名人类。” “啊，关于这个，因为我的小助手正好是一名塔拉族，是被我捡回家的。” 楚河尴尬地挠了挠头。 “我大概明白李牧寒想做什么了，但光凭他，做不到这些事，有人在帮他.......不，或者说，有某种力量，在注视着他。” 夏葛瑞丝几乎已经可以猜到是谁了。 那双来自高维空间的眼睛，那双一直把他们当作故事里的人物在观察的眼睛。 它居然因为李牧寒而打破了自己的原则......真有意思。 ...... 在那无边无际的时间长河之中，渊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遭到了主人的斥责。 【你所拥有的不仅仅是这个世界】 那一句提醒，让李牧寒撕裂了空间，躲过了恶魔的雷霆之矛。 但也间接地打破了空间法则。 【三一法则和空间法则，还有这宇宙中的万千法则，应该做到互不干涉】 那双眼睛凝视着渊，而渊也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 “因为李牧寒很有趣啊，他的这一生都很有意思，我想看看更多关于他的故事。” 【这不是我们应该干涉之事，我们只是见证者，我们就像是在看一个故事】 “那故事的结局不完美，我们不能自己动手改变吗？” 【未尝不可，但并无任何好处，没有意义】 “您已经看了李牧寒的一辈子了，您还想否认自己对他很感兴趣吗？” 【......不要僭越】 “是，我认错，主人，但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让我们继续看下去，好吗？” 【如你所愿】 第743章 你会流血吗？ 寂静的殿堂，时间与空间已经没有了意义。 当主人忘记这座宫殿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都将在这时空之中陷入沉寂。 最强大的恶魔和最高贵的神灵也不例外。 只要他们诞生于这世间，只要他们都是世界之心的孩子。 那便无法从内部将神殿打破。 当然，现在万魔殿里有了一个例外。 一个非常特殊的犯人。 死一般沉寂的监牢当中，伊莱亚斯在黑暗之中手捧着一本启示录正安安静静地看着。 他的手指翻动书页的时候也会散发出些许的月光。 而也就是凭借着这月光，他看清了书上的每一个字。 无论多么美好的修饰，无论多么华丽的辞藻，整本书里写的东西无外乎几个字。 “谎言，欺诈，背叛，而后迎接重生，就此轮回不止。” 没错，伊莱亚斯并非世界之心造物，它甚至不算是生物，与这个世界同为造物主的月球之主此刻却对这间万魔殿没有一点办法。 那些陷入了沉睡的恶魔与神灵们用最后的力量将其封印在了这监狱之中，而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反抗。 理由很简单。 是他自己走入的神殿，将自己的神识全都藏在了神殿之内，如今在神殿彻底与外界断开联系之后，他也失去了月亮的庇护。 到现在，伊莱亚斯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蕾雅，035，夏洛克，普罗米修斯。 这些智械生命明明应该在新纪元之前用那强大的力量与终焉抗衡，最终被彻底抹灭。 这才是正常的未来，正常的剧本。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普罗米修斯，或者阿波菲斯，这个不可能具有感性思维的机械生命体竟然在最后将遗产留给了一个量产型仿生人。 更不可理喻的是这位仿生人小姐没有用这强大的算力让自己成为一时的主宰。 反而是堵上了一切，去推演出了那绝不可能被窥探的未来。 他是这座神殿里唯一的特殊存在。 本应是如此，但现在，闯入了两位不速之客。 一瞬之间，伊莱亚斯还以为是万魔殿和外界的联系已经开启，但很可惜，停滞的时间告诉他，这并没有发生。 于是他转过身，走到铁栏边，看向了那不断向他走来的二人。 “该说不说，我觉得你和这监狱的环境真是绝配呢。” 缓缓踏着高跟鞋走到了监狱门前的女人微微抬手托着下巴，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牢笼内的伊莱亚斯。 “......夏葛瑞丝。” 伊莱亚斯皱了皱眉。 既然万魔殿还未开启，那么这女人又是怎么进入其中的？ “怎么了？一副见到了鬼的表情，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夏葛瑞丝的手指挪到了唇边，脸上那种嘲讽的神情更加明显。 “不。”伊莱亚斯缓缓摇头：“我只是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你，毕竟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 扑哧—— 女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是你唯一的牵挂，所以你利用了我对你最后的念想，打算将我引到那虚无之地，用我还未成型的时候送给里的血色之刃，将我的心脏彻底贯穿？” 听了女人的话，伊莱亚斯那脸上的柔情缓缓消失了。 这的确是他的计划。 所谓的虚无之地，也就是世界之心的躯体坏死之地，那也被称为陨落之地，在这片环境之中，即便是塔拉族也无法随心所欲地开启裂隙。 那曾经夏葛瑞丝还未长成人形的时候送给伊莱亚斯的定情信物，将会成为击碎她内核的最后一把利刃。 当然，现在看这女人的表情，估计是不可能再给自己机会了。 “看你的表情，那小子说的真没错。” 夏葛瑞丝微微上前一步，透过铁栏凝视着那帮个身体被黑暗所覆盖的伊莱亚斯。 “我虽然也是世界之心，但我与这个世界的核心不一样，月亮是很脆弱的，亲爱的。” “无论是水中的倒影，还是头顶那只能借着太阳的光芒照耀自身的卫星，都是很脆弱的。” “所以......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在塔拉族的永恒狩猎之中，活下去。” 夏葛瑞丝故意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伊莱亚斯。 “啊~我明白了，你从看到我的第一眼开始，就知道了我是塔拉族，当时的我还在和那只吸血鬼融合，你帮助了我，照顾我，给了我名字，家，还有身份，而我为了你，生下了两个孩子，我以为，我一直都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叫爱。” “但现在，你让我明白了，这种感情叫做......利用，对吗？” 伊莱亚斯无话可说，现在的夏葛瑞丝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懵懂无知，对一切都充满好奇，自己说什么都会很听话的小家伙了。 他看着铁栏外的女人，还有她脸上那讥讽的笑容。 而后想起了曾经的那个懵懂少女。 “......这个是什么。” “石头，不能吃的哦。” “这个呢？” “这个叫木头，也不能吃，吃了它，我们就没有桌子用来吃饭了。” “那这个。” “这个叫床，是我们睡觉的地方。” “那这个。” 少女指着伊莱亚斯。 男人苦笑了一声，扶了扶眼镜。 “我是你的丈夫，还记得我教过你什么叫丈夫吗？是和你一起携手走过一生，永远相知相伴，不离不弃的另一半。” “所以不能吃吗？” “当然不能。” ...... 而后的数十年时间里，他教会了少女一切，但也让她养成了一种坏脾气。 至此，伊莱亚斯觉得，是时候让她诞下自己的子嗣了。 “你有病吗？吸血鬼没办法生孩子，你是为了孩子才和我在一起的？” 看着少女一脸怒容，双手叉腰看着他，伊莱亚斯有些忍俊不禁。 他捏了捏少女的鼻子说道。 “我有办法让你生孩子，而且非常简单。” 那个办法就是无意中引导夏葛瑞丝塔拉族的进化天性，让自己的身体里长出可以生育的子宫。 而傻傻的少女还以为这是伊莱亚斯所引发的神迹。 于是心甘情愿给他诞下了两个孩子。 “夏莉雅，夏露尔？为什么要叫这两个名字？”少女才刚生产完，但已经可以下床了。 “这是月亮与大海的意思，夏葛瑞丝。” “我从未听闻过这种语言的表述。” 天生就有着强大学习能力的塔拉族，在学习了数十年语言体系之后，她很确信，这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 “不......”伊莱亚斯抚摸着她的头发，温和地说道：“这是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国度的语言，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结束了回忆的伊莱亚斯发现女人并没有要打断他的意思。 直到看到男人抬起了头，重新看向她，夏葛瑞丝才不屑地发出一阵嗤笑。 “如何，回忆那些所谓的曾经，会让你对你的计划有半点愧疚之意吗？” “不。”伊莱亚斯摇了摇头。 “如你所说，和你的结合，是为了让月球远离塔拉族，也就是你的母族的威胁，塔拉族不配拥有任何的感情与良知，而我教会了你这些，也只不过是为了让你成为我活下去的工具而已。” 原本以为这些话会让那女人恢复一些往日的神情。 愤怒也好，绝望也好，悲伤也好。 至少这样会让伊莱亚斯觉得，她还是爱着自己的。 但没有。 现在他真的感觉，站在自己眼前的，就是一只纯正的塔拉族。 没有任何感情，只会杀戮，吞噬，进化的怪物。 “来，宝贝，过来好好瞧瞧。” 女人微微抬手，将一名少女牵了过来。 “这就是你的父亲，也是你姐姐穷极一生都在追寻的那道月光，来，看着他，告诉我，你对他刚才说过的话有什么想法？” 那银色短发的少女走到了铁栏前与男人对视。 伊莱亚斯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忘记了小女儿的名字...... 大海......但塔拉族的大海，是什么呢？ 塔拉族根本没有所谓的月亮和大海，那些都是它们从其他世界掠夺来的产物。 在将所谓的进化法则吞噬之后，他们便用兽潮席卷世界，吞噬世界之心，甚至妄图染指其他的法则。 这种怪物......竟然也配拥有名字吗？ “唉~只能说明母亲大人您看人的眼光不行啊，这种斯文败类~怎么看怎么渣啊~” 夏露尔摊开了手，耸了耸肩，一脸的无奈。 伊莱亚斯一脸冷漠，他不再去和这两人多说什么。 而夏葛瑞丝也明显是对男人失去了兴趣。 “我原本以为我看到你之后可能会还有一丝不舍，但现在发现完全没有这种感觉之后，真是太好了，伊莱亚斯，月神，星球的投影。” 女人最后一次凑近她，黑暗和些许的光明成为了某种分界线，将两人彻底隔开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告诉我，伊莱亚斯，月球之心。” “你会流血吗？” ...... 当真正的常越回到特管局的时候，迎接他的不是鲜花与掌声，而是林泽和杨二的一顿暴打。 最后打得常越撅着屁股在地上哀嚎求饶的时候，林泽才淡定地说了一句。 “嗯，这个是真的，应该没问题。” “......林局，刚才我开天眼看了，的确是真的，为啥还要......” 杨二有些不理解，自己已经确认了常越是真的，但林泽还是拉着他上来就是一顿爆锤。 “现在情况特殊，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您说的有道理，常越，这可不是公报私仇啊，你上次把我装备脱了拿去卖钱这事儿我早就他妈的....忘了！” 啪—— 杨二咬牙切齿，又是一脚踹在常越的屁股上，踹地常越最后直接连滚带爬逃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第744章 娘家人 “常局，快开门吧，林局保证不揍你了。” 刚回到天海市特管局，还在养伤的岑麟被常越一个求救电话叫到了办公室门口。 “对啊，常局，林局说她不揍你了。” 秃头部长也在跟着劝。 “奶奶的！这就是圈套！把我骗出去杀啊！你当我是哥布林吗！？除非你让她立字据！” 砰—— 房门直接被林泽一脚踹开。 “这门年久失修了，轻轻一踢就开了。”林泽微笑着看向常越。 “别别！！别过来！！”常越手里拿着自己的手办，用那少女手中拿着的长剑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老子做错啥了！一回来就劈头盖脸一顿胖揍！老子是局长！！” “这天海市特管局的局长！是我！不是你林泽！！” “天海市特管局三万六千口人！要生存！要发展！要工作，要吃饭！我是第一负责人！！不是你！” 一群人在门口里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岑麟笑着走进办公室。 “常局，您真的误会了，是因为之前洛基......” “你站住！！你站住！！岑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已经被叛变了！” “现在奸臣已经自己跳出来了！！说的就是你！岑麟！！” “啊？我吗？”岑麟指着自己问道。 “还有你！林.....” 林泽实在是没时间和他在这儿瞎耽误了，直接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行，我刚才揍了你，我道歉。” “你.......道歉？道歉有什么用！除非！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林泽有些不耐烦了。 “......今年冬季开始，所有天海市特管局女员工的长裤换成短裙，然后还要穿黑......” 砰—— 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常越和他的手办一起从窗口上被扔了下来。 ...... 半小时后。 常越缠着绷带，瞳孔充血，鼻青脸肿地坐在了会议室。 “......这次紧急会议召开了，有几个事项要和大家说一下，首先，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诸位保持了天海市特管局一贯的优良作风，紧密地围绕在以林副局长为核心的群体周围，充分展示了我们天海市特管局的工作能力和工作强度，对此，我向大家表示感谢。” 常越站起来，对着台下的各位部长还有代表们鞠躬。 “......他这是咋了？林局终于把他脑子打坏了？” 后勤部的部长问道。 “你刚上任不久，这是正常的，老常每隔一段时间挨一次打，这皮就紧实了，人也老实了。” 第六小队队长鲁莽小声回答。 “嗯，那么我们今天开这个紧急会议，主要是讨论原第七小队队长李牧寒无故离队事件，相信在座很多人也都听到了一些风声。” “但我要在这里澄清一点。”常越的手敲打着桌子说道：“李队长并非所谓的叛逃，他的离开，实则有着更深的含义，而现在，我们的人已经与其进行接洽并进行协同作战，相信很快，这件事就会水落石出。” 台下开始议论了起来。 毕竟李牧寒在特管局里人缘挺好，基本上大家都不相信他是最近盛传的所谓叛逃。 只不过他的离开没有任何的征兆。 所以也就让人感觉很古怪，尤其是他前一天才结了婚，第二天就消失，甚至丢下了自己的新婚妻子。 这件事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第三件事，是关于裂隙的，最近这段时间不仅仅是华夏，全世界都出现了许多的裂隙，但这些裂隙都处于一种沉寂状态，没有任何的生物出现，所以我们也放松了警惕。” “现在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这些能被我们侦测到的裂隙，全都是幌子！” 常越的声音愈发严肃起来。 “实际上，有很多裂隙正在我们所看不到的地方展开，而且那些裂隙怪物已经混入了人群！” 这消息其实也已经从北原市、岳煌市、海青市传了过来，毕竟这几个地方最近都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件。 北原市的瞭望塔，岳煌市的皇帝陵墓，海青市的茶廊山，最新的还有万佛窟。 而引发这些地方危机的并不是异类，而是裂隙。 但现在常越说这句话，也就代表了特管总局那边对这件事已经有了新的指示。 “大家想得没错，我这次调到总局协助工作，同时也带回来了一些工作指示。” 常越拿出了一个文件袋，而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叠厚厚的文件。 “文件太厚了，我就不给大家一个字一个字念了，总之。” 他深吸一口气，用手指点着文件说道：“从现在开始，华夏所有特管局，都会配合李牧寒的行动！而我们天海市特管局更是要做出表率！我问你们！李牧寒是哪儿出去的！” “天海市特管局。” 杨二淡淡的回答道。 “所以，我们是他的什么！？”常越又问道。 “娘家人？”黄自在嬉皮笑脸地说道。 “滚犊子！老子在战前动员！我们应该是他的家人！是他坚实的后盾！听明白了吗？！” 也许只有在这一瞬间，常越的话听起来才如此振奋人心。 第七小队的林子雨，苏雪，尹琪是最先响应的。 他们齐刷刷站起身，异口同声地回答：“明白！” 而后是第六小队，梦梦拽着鲁蟒站了起来，然后用有些轻柔但坚定的声音喊道：“明，明白！” 再然后是工程部队一大票人站了起来，墨羽因为个子太矮，站起来也没啥气势，于是又站在了椅子上。 紧随其后是执行部队，跟随着颜羽齐刷刷站起身。 接着是杨二，岑麟，还有刚恢复职位，还在观察期的兀秦与他的助理千宫月。 赤鸢也终于是从外派任务之中赶回了特管局。 在得知李牧寒的事情之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三天三夜。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李牧寒结婚了。 此刻她于是坚定不移地站了起来，顺手还拎起来坐在自己身边的黄自在。 “哼，只要人还没死，我就还有机会，给我等着吧臭蝙蝠。”赤鸢一脸坚定，但说出的话好像和常越的动员没啥关系啊。 “李队长是我们的大客户，他半条命都是我救回来的，我不会让他就这样轻易地死去。” 医疗部部长岚芸也在兀秦身边站了起来。 越来越多，最后全体部门部长与其代表成员还有那些被召集之后赶回来的小队队长们都站了起来。 林泽笑着点了点头。 你想要割舍掉一切？李牧寒，可别小瞧了所谓羁绊的力量啊。 “所有部门！从现在开始！把支援李牧寒当做第一工作！把曲然先放出来，让她继续主持情报部门工作！其他人根据情报部门的信息以及从李牧寒身边的那些成员传回的讯息来做出行动！再问你们一遍，都明白了吗？！” “明白！！” 结束了回忆的常越拆掉了那些绷带，他的伤也已经痊愈。 林泽走在他的身后，默默无言。 “林泽，李牧寒现在正在追寻那些领主裂隙，但我们对这些裂隙知道的太少了，夏玥那边怎么说，我们其他人能跟着李牧寒行动吗？” 常越的问题让林泽有些无奈。 她叹了口气说道：“李牧寒已经忘记了一切，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用自己的记忆作为代价切断了与万魔殿的联系，当然，我相信他还做了一些别的事，但很可惜，现在李牧寒对我们其他人是抱有敌意的，只有夏玥在他身边，才可以让他勉强保持一种稳定的情绪。” “如果我们再让更多的人去他身边只会适得其反。” 听了林泽的回答，常越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他娘的，要不是咱们找不到那些已经被激活的裂隙，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他一拳打在走廊的墙壁上。 “老子是他师傅，但是我似乎从来就没有为他做过一件正确的事！真他娘的.......要是我们也能找到一些裂隙，至少可以帮他分担一些啊。” “很可惜，我们并不了解裂隙。”林泽说道。 就在这时候，走廊阴影处缓缓走出了一个女人。 “那不如就让我来告诉你们吧，毕竟没有谁会比一个来自裂隙的怪物更了解裂隙了。” 林泽在看到夏葛瑞丝之后第一反应是皱了皱眉。 “我听说你对墨巧做了一些不好的事。” “别那么紧张，林局，你真的把所有特管局的小朋友们都当成你的孩子了？” “你不应该那样对她。”林泽瞪着夏葛瑞丝。 “好的，我道歉，当时的我的确是有些气昏了头了，毕竟我的女儿结婚第二天，你们的宝贝李牧寒就丢下了他，请你们体谅一位母亲，如何？” 本以为夏葛瑞丝不会让步，但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将手放在胸前，微微欠身，主动低下了头。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常越此刻也注视着夏葛瑞丝。 虽然他和夏葛瑞丝的接触没有林泽那么多，但也知道这女人有多么危险。 “我没有什么目的。”夏葛瑞丝笑着直起身子，看着两人之后说道：“李牧寒给了我一直想要的东西，而我现在，不过是来帮一把我那可怜的小女婿，还有他那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的......娘家人。” 女人扬起嘴角，又恢复了那种不屑的笑容。 第745章 备用载体 玉廊市某间独栋小楼，此时已经成为了几人的临时聚集地。 在吞噬了万佛窟的领主裂隙之后，李牧寒便陷入了某种沉寂状态。 就像是暂时找不到下一个目标了一般。 蕾雅对此的解释是世界之心用了某种手段加强了对领主裂隙的隐藏。 “很可惜，这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看着站在窗边眺望远方的李牧寒，蕾雅笑着说道：“李牧寒并不是单纯的塔拉族，他能感知到的不仅仅是裂隙，既然世界之心在他出生的时候留下了力量，那么现在李牧寒同样可以感知到那些藤蔓力量的流向。” 此刻，小楼的门被打开。 梳盈提着几个大口袋走了回来。 “那个胖局长说让我把这些吃的拿回来。” 口袋里装着的是打包好的饭菜，还有很多的零食和营养品。 今朝本来在沙发上蹲着发呆，在闻到食物的味道之后猛地一跳就来到了梳盈的面前，并从口袋里拿出了三份打包好的盒饭。 “啊！你，你一个人要吃三份！？” 梳盈诧异地看着今朝。 “嗯。”今朝瞥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梳盈上下打量了一下今朝，发现她身材纤细瘦弱，这种身材真的吃得了那么多东西？ 可下一秒，今朝就缩回到了沙发上，打开餐盒之后连筷子都没用，直接对着那盒饭就是一顿狂吃狂吃狂吃—— 这一幕把梳盈看傻了。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猪妖吗......？ 而后她提着口袋走向窗边的李牧寒，但才刚靠近，李牧寒猛地侧头，那半张脸已经被黑色纹路爬满，此时一只浑浊的瞳孔死死地瞪视着梳盈。 所散发出的寒意和杀意几乎在瞬间让梳盈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我只是想给你送点吃的......”梳盈有些委屈地说道。 蕾雅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现在还能保持人类的形态已经是奇迹了，除了这一点，他现在和一只野兽无异。” “给我吧。” 夏玥走过来，拿出了一份盒饭和筷子还有一瓶牛奶走向了李牧寒。 李牧寒看到还有人敢接近自己，立刻转头又瞪着夏玥，同时呲牙咧嘴地朝着夏玥低吼。 “你再对我凶一个试试。” 夏玥冷冷地看着李牧寒，丝毫不在乎他的威胁，直接走到他身边。 李牧寒仍然瞪视着眼前的少女，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仿佛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蹲下，吃饭。” 夏玥打开盒饭，拿出筷子。 李牧寒一边低吼一边蹲下了身子。 “张嘴。” “吼——” “让你张开嘴。” 于是李牧寒慢慢张开嘴，那一口尖牙利齿让梳盈看得是胆战心惊，但夏玥丝毫不在意，把盒饭凑到李牧寒嘴边，一点一点用筷子赶到他嘴里。 “乖......”夏玥腾出一只手，揉了揉李牧寒的脑袋。 李牧寒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机械地张嘴，咀嚼，吞咽，然后继续张嘴。 “......感觉像是在训狗啊。” 梳盈凑到蕾雅身边小声地说道。 “硬要说的话，其实是差不多的道理。”蕾雅坐回到了沙发上笑着说道：“毕竟现在只剩下本能的李牧寒，只有夏玥才是他打从心底里信任的人了。” 就在这时候，李牧寒那只尚未完全被污染的瞳孔突然闪过了一丝黑色的光芒。 他猛地站起身，而后转身看向了窗口东边的方向。 “怎么了？”夏玥也跟着起身，她顺着李牧寒的目光看去。 “......”李牧寒的鼻子动了动，而后表情突然变得凶狠。 他猛地翻身上窗而后一跃而起，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爪子撕裂了一道裂隙而后跳入其中。 夏玥扔掉了盒饭也跟在他身后跳进了裂隙。 “今朝小姐。” 蕾雅转头看向了沙发上缩着吃第四份盒饭的今朝。 虽然有些不满，但今朝还是起身一步踏出跃出窗外跳进了裂隙。 “啊？什，什么情况？？” 梳盈还在疑惑，就被蕾雅拽住了手。 “请抓紧时间，裂隙不会存在太久。” 说罢就拉着梳盈跳出了窗。 “啊啊！盒饭！盒饭！我还没吃饭呢！” 哗啦—— 转眼间所有人都跃入了那道半空中的裂隙，而后裂隙缓缓合拢，没有一丝痕迹，就仿佛是从未出现过那般。 ...... “父亲大人。” 莫里亚蒂衣衫破烂地来到了男人那由藤蔓所组成的王座之前。 “李牧寒已经借着普罗米修斯的遗物看到了终焉的降临。” “我已知晓。”男人淡漠地说道。 “我们需要改变计划吗？” 莫里亚蒂问道。 男人抬起手，那巨大藤蔓之上结出的琥珀从头顶落下，将还在说话的莫里亚蒂包裹在了其中。 很快莫里亚蒂身上的伤口便在这琥珀的浸润之下恢复如初。 琥珀爆裂开来，莫里亚蒂焕然一新。 “......让您费心了，父亲大人。” “李牧寒所做之事不过是拖延时间，他只能做到将那些裂隙吞噬，而非毁灭，我明白他想做什么。” 男人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藤蔓的嫩芽。 “既然他喜欢这些力量，就给他吧。” “......但这些力量绝非万魔殿能比拟，我担心......” 男人挥了挥手指，组织了莫里亚蒂的话。 “无需担心，他看到过终焉，不代表他了解终焉，倒不如说，他能如此直截了当回归本源，成为一只纯种塔拉族，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塔拉族吞噬过进化法则的力量，难道您不担心李牧寒的力量太过于强大，最终连终焉也难逃被吞噬的命运吗？” “命运?” 男人这似乎是第一次笑出声。 他微微转头看着莫里亚蒂。 “这个世界上没什么命运，孩子，那些高维生物们缔造法则，并将其伪装成命运，但不过都是因果律罢了，塔拉族是那些高维生物唯一忌惮的东西，终焉与法则不同，莫里亚蒂。” 男人微微抬手，他的手掌之中出现了一颗纯白色的种子。 “我是这个世界的缔造者，对这个世界而言，无论你多么强大，都只能成为我的仆从，因为他们的一切都源自于我的力量，但我也接触过更高纬度的存在，孩子，这颗种子是它留给我，留给我们的礼物。” 他轻轻托起手掌，让那白色的种子缓缓升起。 “这就是终焉，如今的它还尚未成型，如果说塔拉族诞生下来就是为了给所有世界带来终结，那么这名为‘终焉’的种子，便是这些蝗虫的天敌。” 莫里亚蒂没有能感知那么高纬度气息的力量。 在她看来，这颗种子并没有什么特别。 “可我们并没有带走李玲安，洛基失败了，躲进了九域中的赫尔海姆，九域是您唯一不能涉足的领域，终焉没有了载体，那我们应该如何让其降临。” “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莫里亚蒂。” 男人站起了身，托着种子来到了莫里亚蒂身边。 “我之所以选择众神殿作为终焉的载体是因为她是一个奇迹，是一个非常特殊的锚点，作为一名人类，她被名叫李牧寒的塔拉族吸收了身体内的基因，但却又被李牧寒赐予了一些别的东西。” “所以......李牧寒也可以成为载体吗？” 莫里亚蒂猜测道。 男人摆了摆手。 “不，他不行，他的诞生已经被太多人干涉，他是一个并不纯粹的存在，就像本该完美的乐章里存在着无数的杂音，李玲安不同，她的身体太过于干净，灵魂太过于纯粹，而她又同时拥有被李牧寒分享的塔拉族基因，所以......” “所以除了李玲安之外，我们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吗？最纯粹的灵魂，不包含任何的杂..........质。” 莫里亚蒂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而后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您说的，是我吗？这就是您......创造我的原因吗。” “我在你的身体里添加了很多的元素，诞生于我身体的太岁，他赋予了你世界之心的本质，言灵让你拥有了不可捉摸的形态，而最重要的是，能让你在三个世界来回行走的那只......裂隙生物，塔拉族，它，让你拥有了塔拉族的基因。” “......”莫里亚蒂嘴唇轻闭，眉眼闪烁。 真是讽刺啊。 自己明明应该是最为邪恶的存在，但现在却成为了最纯粹，最干净的载体。 “你并不是我第一选择对象，因为你毕竟只是一个劣质的实验品，但你真的做到了很多让我很满意的成果，如果我们不再去追寻李玲安，那么你......” 男人将那种子轻轻托起，来到了莫里亚蒂的眼前。 “而你就将会成为最好的终焉载体，来吧，孩子，成为引导这个世界开启新纪元的夏娃，让那只逐渐退化为原生塔拉族的怪物，成为你的亚当，你们将携手为这个世界，带来新的纪元。” 而在那之后，我的意识也会彻底化为虚无。 终焉将会代替我，成为新纪元的引路人....... 这便是自己的终局。 莫里亚蒂沉默良久，最后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或许是她对自己最后的嘲笑吧。 而后她抬头微笑着看向男人。 “遵命，父亲大人。” 第746章 歌剧 ...... 平京市环形歌剧院，是华夏最大的一座巨蛋型歌剧院，其占地面积极大，装修奢华，常有世界级乐团来此演出。 因此在国内外都享有盛名。 而今天，一支著名的交响乐队将再次进行演出，晚上5点左右，剧院的门口已经大排长龙。 在剧院的后台休息室内，负责演唱的外国女人正一脸平静地看着梳妆镜中的自己。 平京市是他们全球巡演的最后一站。 只要这里不出问题，那么整个巡演将会为他们带来巨大的收获。 但这最后一步也让她略微有些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候，她突然发现镜子里有一道小小的裂痕。 她抬手去轻轻摸了摸，结果发现那并不是镜面的裂痕，而是镜中所映照出的自己的身后那面墙上出现了裂痕。 女人很不满。 这个剧院不是说在全世界都很有名气吗。 怎么会出现这么长的一道裂痕。 她站了起来，提着裙子走向了那面墙。 可越靠近那墙，她就越觉得奇怪。 最后她发现，这道裂痕根本就不是长在墙上的，而是凭空出现在了距离墙壁不远的半空之中。 女人张大了嘴，对于眼前出现的场景完全无法理解。 她试着抬手，想要去触碰一下这裂痕，可戴着白手套的手刚刚接触到裂痕，就感觉到了一阵刺痛，就仿佛是那裂痕里伸出了一根针扎在了她的手指上一般。 女人立刻缩回了手。 可手指上并没有什么痕迹，手套也完好无损。 她皱着眉头，愈发好奇起来。 就在这时候，工作人员敲了敲门：“辛西娅小姐，还有一小时演出就要开始了，大家让您过去进行最后一次合练。” “我知道了。” 女人优雅的回应，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再一次回头，可这一次，却发现那道裂痕已经消失，就仿佛是完全没存在过一般。 是我的错觉吗，最近的压力可能太大了吧。 女人摇了摇头，而后让自己打起精神来，跟随着那工作人员离开了休息室。 只是她并没有注意到，在她手指之间，那白手套所覆盖的位置，缓缓地出现了一道新的裂痕。 那裂痕横在女人食指之间，就仿佛是那只手指咧开了一张正在微笑的嘴。 ...... 伊丽莎白巴斯特，著名的鲜血女王。 血族的代表人物之一。 也是这一次支援行动的负责人。 她靠着车门，嘴里叼着香烟，远远地看着入口处络绎不绝的观众。 “还真是麻烦。”她不爽地咂了咂嘴，吐出一口烟雾：“连敌人在哪儿都不知道，界域敕令布设了有什么用。” “为什么不直接疏散这些人呢。” 一名特管局员工问道。 “裂隙和其他的异类不一样，这些鬼东西的出现没有任何征兆，如果我们贸然开始疏散人群，估计下一秒裂隙就会突然张开吞噬所有人。” “可现在让他们一个一个进入到场内，不是也差不多吗？” 那名特管局员工还是有些不解。 “这不是有对付裂隙的专业人士吗？”伊丽莎白笑了笑。 “只要他能在裂隙张开之前将其吞噬不就完事了。” 她抬眼看着入口拐角处那正通过员工通道进入场馆内的几人。 在看到那穿着黑色连帽衫的少年的时候，伊丽莎白不由地感到一阵惋惜。 “多好的男人啊，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可惜了。” ...... “......” 进入后台之后，李牧寒的仅剩的那只眼睛就没有停止过的在四处寻找，同时他的鼻子也在嗅着味道。 可惜，从他越来越烦躁的表现来看，裂隙的气息现在已经消失了。 梳盈甚至怀疑，是不是李牧寒的感知出现了错误。 毕竟她也是塔拉族，可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任何裂隙产生过的痕迹。 此时几人已经在剧院的后台和外场逛了很久，但完全没发现任何踪迹。 越是找不到痕迹，李牧寒就越烦躁，他脸上的黑色纹路也开始散发出了黑色的光芒。 夏玥走到其身前，挽住了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抬起摸了摸他的脸颊。 “不要着急，我们一起找。” 李牧寒这才渐渐平稳了心神，略微点了点头。 他张了张嘴，声音比起之前更加沙哑：“它就在这里，第四只裂隙领主。” “可能......它害怕你？所以躲起来了？” 梳盈半开玩笑地说道。 “它并不惧怕我！” 李牧寒猛地回头，瞪视着梳盈。 吓得梳盈一个哆嗦，立刻跑到了今朝的身后。 “它不仅不惧怕我！还在向我挑衅！它故意透露了气息！但现在又完全销声匿迹！它在耍我！” 李牧寒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且已经有了一丝不属于人类的低吼。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你别吼我了！我错了！” 梳盈的老鼠尾巴已经吓得被夹在了自己的大腿中央，整个人躲在今朝身后瑟瑟发抖。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夏玥抬手揉了揉李牧寒的头发。 本来还在愤怒的李牧寒瞥了一眼夏玥，而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算是平复了心情。 “我会找到它，它就在这里。” 李牧寒喃喃自语着走向了走廊的深处。 蕾雅走在他们的身后，看着一行人的举动，脸上是有些平和的笑容。 无论如何，至少这一次，您一定会抓住身边的每一个人，对吗，李牧寒先生。 ...... 演出即将开始，全场观众依然落座。 现在李牧寒等人正在二楼内走廊，也可以看得到舞台上的情况。 可惜，已经过去了一小时，他们仍旧没有搜寻到那裂隙的痕迹。 只在一间员工休息室内，李牧寒闻到了裂隙曾经存在过的味道。 这种明晃晃的挑衅也几乎让李牧寒失去理智。 若不是夏玥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李牧寒可能已经将这座歌剧院给拆了。 当大幕缓缓升起，交响乐团的乐手们已经就位。 指挥家走上舞台，他手中的指挥棒轻轻一挥，乐队的乐章随之开启。 音乐开始时，是一段轻柔的旋律，如同清晨的微风，轻轻拂过心田，唤醒沉睡的灵魂。 小提琴的弦音悠扬，大提琴的低沉回响，木管乐器的清脆，铜管乐器的雄壮，它们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和谐的音乐画卷。 随着指挥家的手势越来越有力，音乐的节奏开始加快，旋律变得更加激昂。 乐手们的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摆动，他们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力量和情感。 音乐如同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层层推进，逐渐达到高潮。 就在这时候，聚光灯亮起，一名一桌华丽的女人吟唱着动人的歌声，走到了台前。 台下的观众被这美妙的音乐深深吸引，他们的眼睛紧盯着舞台，耳朵聆听着每一个音符。 音乐的力量穿透了他们的心房，让他们感受到了音乐带来的震撼和感动。 他们的心灵随着音乐起伏，情感随着旋律波动，完全沉浸在这恢宏大气的音乐之中。 当然，他们所沉浸的这阵音乐，并不只有激昂与美妙。 从那女人口中所唱出的音符，还夹杂着一些......别的东西。 她的手随着音域不断升高而缓缓抬起，也象征着这首曲子最为高潮的部分。 可就在她的手抬到自己眼前的时候。 女人的歌声却不像观众所期待的那样带着他们直冲云霄。 反而是.......缓缓停止了。 而后女人的瞳孔逐渐睁大，因为她看到。 自己的手掌，那白手套所覆盖的地方，出现了一道长长的疤痕。 不对，这不是疤痕....... 这是一道裂隙。 第747章 支配者 女高音所独有的音域让她们的声音可以直冲天灵盖。 当然，她们的尖叫也几乎可以做到让人耳膜生疼。 此刻的台上，女人在目睹自己手上的裂隙之后，发出了一阵尖锐刺耳的尖叫声。 那声音彻底打乱了全场的气氛。 所有观众都莫名地看着台上那正颤抖着双腿，跪坐在地上，拼命甩着手，就像是手上有什么脏东西的女人。 而后指挥家快步走到女人面前蹲下。 “辛西娅？！你疯了吗？！怎么回事！？” “手！我的手！！” 女人哭嚎着朝男人伸出了手。 男人看了一眼女人的手掌，下一秒，从女人手掌的裂隙之中猛地伸出了一只藤蔓。 藤蔓刺穿了指挥家的脑袋，并且将其身体吊了起来，鲜血飞溅而出，全场彻底沸腾了。 特管局的人也在此时介入，他们开始引导所有人撤离，可在大门口的位置，一个穿着连帽衫的身影猛地一甩手，关上了厚重的剧院大门。 “一个也别想逃走......” 特管局的成员们知道那是谁，他们得到了消息，就是为了来协助李牧寒。 但现在，李牧寒却不让他们救助平民，这让现场的气氛再次尴尬起来。 此刻台上的藤蔓还在不断从尖叫的女人手中长出，那些交响乐团的成员们无一幸免，全被这些藤蔓串在了半空中。 裂隙也越来越大，很快就已经从占据了女人半个身体。 她无力地倒在舞台上，眼神惊恐而又绝望，就仿佛是某种可怕植物的培养皿一般任由这些藤蔓从自己的身体里长出。 鲜血就像雨一样在剧院上空洒落，所有的人们都陷入了疯狂，想要冲向出口，但李牧寒直接抬起手，无数的黑色火焰封锁了每一个出入口。 特管局的员工皱着眉头问道：“李队长！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们必须保证这些平民的安全！” “没有......” 李牧寒微微低着头，喘着气，一旦使用力量，他的神智就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但现在他依然咬着牙强撑着最后的理智说道：“没有平民......他们......会被.....转化，这只兽.....这只塔拉族......是.....支配者。” “您到底在说什么！请您马上解开.......” “音乐！！” 李牧寒怒吼一声，他脸上的黑色纹路开始发出光芒，脖子上甚至覆盖上了一层鳞片。 “那些......音乐！！他们被转化了！！杀了他们！！” 一名特管局员工护着身边的一名小女孩儿，他咽了一口唾沫，但还是小心翼翼靠近李牧寒。 “李队长......我，我知道你，你是英雄，您......您不要这样，好吗？我们不是您的敌人，我们是来帮助您的，您......” 嚓—— 就在这时候，一根尖刺穿透了这名特管局成员的后背，将他缓缓抬了起来。 而做出这件事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他护着的那名小女孩儿。 她的手臂已经化作了尖刺，整个人身形无比扭曲。 “.......”那特管局成员到死都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他妈什么怪物！！” 其余特管局成员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拔出了枪，可这一瞬间，所有刚才还一脸惊恐的观众们此刻都是发生了异变，成为了如同怪物一般的存在。 他们开始向身边的特管局成员发动攻击。 下一秒，一道刀光从头顶斩下。 在将一排怪物斩碎之后，也将它们与特管局成员隔离开来。 一把破旧的长刀唰的一声插在了地面，而后少女赤着脚，轻盈地踩在剑柄之上。 “不想死就到一边去。” 今朝微微侧头对那些特管局员工说道。 与此同时，夏玥也降落在了李牧寒的身边，她收拢双翼看着李牧寒说道：“这些东西我们来处理，你去找那只领主。” 李牧寒早就已经抑制不住了。 夏玥话音刚落他便直接冲向了舞台。 那裂隙已经彻底吞噬了名叫辛西娅的歌者。 此刻无数的藤蔓正在往外蔓延，其中一株最为庞大的藤蔓甚至冲破了歌剧院的穹顶。 李牧寒跃上舞台的瞬间也化作了黑色的巨狼，他撕碎了所有打算拦路的藤蔓和怪物，而后一爪子狠狠扫在那粗壮藤蔓的枝干上。 可惜，这一爪并没有对藤蔓造成太大的伤害。 无数的藤蔓还在拼命缠绕在主干上，就仿佛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保护主干。 巨狼也不含糊，直接扑到了主干上，黑色的火焰不停烧灼着藤蔓，爪子和利齿也在疯狂撕扯着这些不速之客。 但很可惜，藤蔓的再生速度以及其余藤蔓的保护让巨狼无法第一时间处理掉这东西。 蕾雅站在舞台下，她抬头看着破裂的穹顶，而后皱了皱眉。 “......支配者，难道它想......” ...... 与此同时，伊丽莎白也感觉到了那歌剧院内的异变。 当那穹顶被突破，一株巨大的藤蔓出现的瞬间，她意识到了问题。 “展开界域！！覆盖歌剧院！！不不对！！是覆盖整座平京市！！快点！！！” 工作人员立刻联络总局，总局那边也迅速做出了反应。 界域敕令开始以缓慢的速度扩散。 可惜还是太迟了。 那藤蔓在高高耸立之后突然开出了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 那花朵就像是喇叭一般开始吟唱起了动人的歌谣。 伊丽莎白嘴里叼着的烟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界域已经笼罩了三分之二的城市，但很可惜，还是有三分之一的城市未处于保护之中。 那正好便是歌剧院所辐射的商业区。 今天是周六，商业区的人口密度可想而知。 “把耳朵堵住！！快！！！！” 伊丽莎白朝着身边的特管局成员怒吼，而后她的后背展开了双翼，猛地拔地而起扑向了那半空之中盛放的花朵。 ...... 平京市商业步行街。 黑猫星璃，白猫星落以及那僵尸少女柳鸳正提着购物袋往回走。 柳鸳的额头贴着一张符咒，她此刻整个人看上去面无表情。 多亏了这个猎奇的时代，人们总是喜欢奇装异服。 这种在额头上贴一张符咒，反而像是某种个性装扮，根本没几个人在意。 “姐姐！我已经决定了！” “我说了不可能，别说了。” 面对弟弟的坚决，星璃只是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 “我一定要加入面具帮！李牧寒大哥所创建的面具帮！是正义的化身！这才是我一直追求的！正义！！” “正义个鬼！别胡说八道！好好锻炼你自己的能力！以后这马戏团还要靠你的！” 星璃也生气去了。 都多大的猫了，怎么还这么任性，自己支撑这个马戏团容易吗，他倒好，三天两头给自己惹事。 现在还要去加入什么面具帮，真的是...... 就在这时候，柳鸳停下了脚步。 她微微转身，抬起头，看向了半空之中。 “怎么了柳鸳姐。” 星落看着柳鸳的样子，似乎有些古怪。 “那是什么。” 星璃此时也注意到了柳鸳目光所及之处，一朵巨大的花朵正在半空之中盛开。 而后是一阵动人的女人吟唱之声从天空之中扩散而来。 “......这歌声......好，好奇怪啊，姐。” 星落捂着脑袋。 “行了，赶紧回家吧，最近奇怪的事情真多。” 星璃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突然之间，她发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 刚才还在行走着的路人们。 此刻已经停下了脚步，他们齐刷刷抬头看向天空之中的那花朵，目光呆滞出神。 “这些人怎么回事......”白猫星落好奇地走进一个路人。 就在这瞬间。 柳鸳身形如闪电一般猛地来到了星落眼前，在那路人双手所化作的长刀将星落的脑袋切下之前一脚将那路人踹飞出去。 “我！卧槽！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柳鸳一言不发，只是朝着星璃投去了一个目光。 其实不用柳鸳提醒，星璃也知道现在情况的严重性了。 整条步行街，还有商店里的人此刻都缓缓地将目光投向了他们三人。 这些人的身体都开始发生变化，有的双手化作了刀刃。 有的腰椎断裂，整个人一分为二，却还是在地上爬行着。 星璃很确定，这些人之前绝不是什么异类。 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人类。 可现在竟然完全变成了这种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748章 噩兆 这场灾难来得太过突然。 三分之二的城市被界域敕令所保护，唯独歌剧院以及商业街区遭受到了重创。 幸运的是不是每个人都被这种诡异的音乐转化为了怪物。 但不幸的也是这些幸存下来的人们将会体会到此生从未有过的恐惧。 前一秒还手牵着手有说有笑的恋人，下一秒男生的脑袋直接被女生那扭曲变异的大嘴给一口咬掉。 本来正在哄着怀中熟睡孩子的母亲。 下一秒却被孩子直接咬断了脖子。 一辆大巴发出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随后整辆车翻倒冲进了人行横道，车内不断传来惨叫声。 血液喷洒在车窗玻璃上，很难想象里面还正常的人究竟在经历什么。 那朵绽放的花朵还在不断延伸出新的枝芽，而新的枝芽又会开出新的花瓣。 直到那血色爪子狠狠撕裂了一朵刚刚开放的花蕊，它们才将注意力从蔓延转移到了清理害虫。 “把你的嘴给我闭上，你扰民了。” 伊丽莎白的爪子再一次朝着另一朵新生之花挥舞。 那盛放在最顶端的巨大花朵突然从根茎处延展出了一根又一根的触须，这些触须有的如尖刺，有的如同锯齿，还有的就像是人的手脚。 伊丽莎白煽动翅膀，整个人迅速在半空之中闪转腾挪，躲避这些触须攻击的同时也试图去对那朵最大的花蕊造成伤害。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小瞧了这些触须了。 它们每一根都有着独立的行动轨迹，伊丽莎白甚至在这些触须之上感受到了界域的气息。 “......真是一群畸形的怪物！” 她怒吼一声，最后却没有躲开锯齿与刀刃的劈砍。 她的胸前和后背同时被留下了两道长长的伤口。 血液喷吐而出。 更多的触须开始涌向女人，刺穿她身体的同时将她的血液往外抽离。 此时在歌剧院下方的某个阴影处。 伊丽莎白一边喘息一边捂着胸口的伤，在最后一刻她算是用自己的血凝聚了一个分身逃过了一劫。 但这东西不是自己一个人能解决的存在。 “总局的支援还没来吗！？” 她冲着自己的那些下属喊道。 但刚一回过头，她就愣住了。 就见那歌剧院大厅前的阶梯上，密密麻麻倒着特管局的成员。 而其中不乏实力强劲的界域能力者。 而杀了他们的不是那些触须，而是被那歌声转化的其他特管局成员。 他们之前可能连界域都没有掌控，但在被转化之后却成了这样的怪物。 伊丽莎白的腹部一阵刺痛，她明白了一个规律。 这裂隙领主只会转化那些没有力量的普通人，或者没有界域能力的特管局成员。 那可就糟了啊。 没有界域能力的人类在特管局可以占大头的啊。 她抬头看着，发现那花朵继续开始吟唱，已经开出了不少新的花朵，而那些触须如同蛛网一般开始不断朝着其他地方蔓延。 “狗东西.......它想破坏界域敕令......” 伊丽莎白咬着牙，可才刚走出一步就因为伤势过重而吐出一口鲜血。 “这次如果还能活着......我得吸多少男人的血才能恢复啊。” 她苦笑一声，而后面对着那些已经扭曲的特管局成员走了过去。 可就在她即将和那些被转化的怪物对上的瞬间，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一记下踢直接将歌剧院前方的阶梯踩得粉碎。 那些正在上台阶的怪物们随着轰然坍塌的阶梯也都纷纷滚落而下，有的还被碎石埋在了下方。 “你是？” 伊丽莎白看着眼前那少女高挑的背影，觉得有些眼熟。 而后在感觉到对方身上那种特有的死人气息后，她才突然明白。 “这不是我的手下败将吗。” 柳鸳面无表情侧过头，看了伊丽莎白一眼，而后白猫和黑猫也跑了过来，二人都已经现出真身，两只巨大的猫围绕在柳鸳的身边。 黑猫星璃看着伊丽莎白说道：“商业街已经完蛋了，几乎没有活人了，我们拼死救出来一些人，现在让他们藏在一家封锁起来的超市里，特管局可以去营救吗？” 伊丽莎白苦笑了一声：“现在估计特管局已经自顾不暇了。” 轰—— 身后的歌剧院正在不断坍塌，里面的战斗应该也并不乐观。 “我先联系特管总局试试吧。” 伊丽莎白轻盈跃起，跳下了已经坍塌的台阶。 但因为伤势过重，她落地的时候有些踉跄。 柳鸳已经出现在她身边并且轻轻扶住了她。 “多谢，但我不会因为曾经揍过你道歉。” 伊丽莎白笑着说道。 柳鸳的瞳孔微微一侧，看向了伊丽莎白，而后语气冰冷的说道：“你真以为你打得过我？” “最还真是够硬，要不再试试？” “行了，别吵了，先联系特管局吧。” 黑猫焦急地说道。 于是伊丽莎白拉开了车门，拿出了通讯器。 可呼叫了好几次都没有回应，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突然听到了一阵沙沙声—— 【这里是特关总局第八小队队长，崖岐山，现在我的小队正在商业街附近，可以前往支援】 第八小队。 黑猫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李牧寒之前大闹平京市的时候，落尘铭遇到的那个御剑的男人吗。 听说林泽那一拳把他从天上打下来之后，他在医疗部整整躺了一个月，全身的骨头几乎都断了。 可想而知那时候的林泽有多愤怒。 “我是伊丽莎白·巴斯特，目前需要救援的人就在商业街b23街区的一间封闭超市内，请立刻前往救援。” 【明白】 “等等，还有其余小队能来支援歌剧院这边吗？这边情况很严峻。” 通讯器那边沉默了一阵。 【暂时没有，这东西正在试图攻击界域敕令扩大影响，北原市特管局和洛北市特管局已经正在来支援的路上了，请再坚持一会儿。】 这他妈不是我想坚持就能坚持的....... 伊丽莎白叹了口气，而后说道：“至少现在李牧寒还在，放心，我也会想办法毁掉那喜欢唱歌的玩意儿。” 【嗯，希望我们能撑过这一次。】 通讯结束之后，伊丽莎白深吸一口气，而后关上车门再一次走向了歌剧院。 可她才刚走两步，腹部的伤口再次渗出了鲜血。 这不是普通的伤口。 这东西似乎有某种让伤口逐渐恶化的力量。 想到这里伊丽莎白不禁皱紧了眉头。 “你的伤很重，最好呆在这里。” 黑猫星璃那巨大的身体托住了伊丽莎白，让她不至于摔倒。 “这玩意儿要是不停下来，界域敕令会被打破，到时候整个平京市都会......不，不仅仅是平京市，它们吞噬了我的血，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根茎已经扎入了这片大地，他们正在往外延伸，必须要尽快......” 白猫走过来小心翼翼地说道：“但是你现在这样，也没办法干掉那玩意儿吧？” “我不需要干掉它......我只需要拖延它的扩张速度......等歌剧院里面的战斗结束。” 虽然话是这么说。 但他们都明白。 伊丽莎白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不把这条命拼上，可能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 “真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人类做到这个地步。” 柳鸳语气淡漠地说道。 “呵，为了人类？我不过是不想让这个不夜城、游乐场这么快被毁灭......” 她这一生已经夺去了太多人的生命，不管是身为人类时期，还是身为血族时期。 伊丽莎白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即便现在也是如此。 她只不过是不希望以后这里成为一片只有怪物的废墟罢了。 女人稳了稳身形，而后又颤抖着点起了一根烟。 就在她再次张开双翼想要腾飞而起的时候，柳鸳拦住了她。 “你要做什么？” 伊丽莎白疑惑地看着柳鸳。 “如果只是拖延时间，我也可以。” “你？”伊丽莎白叼着烟看着柳鸳。 “我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但不行，你只是一块碎片，别找死，你太弱了。” 伊丽莎白准备绕开柳鸳，但少女却抬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您刚才说，我太弱了？” 她的语气依旧冰冷。 “对啊，你太弱了。”伊丽莎白重复了一遍，而后看向了柳鸳。 “所以，您是真的觉得我打不过您？” “......难道不是吗？” 柳鸳没有多言，她面向星璃，低声询问：“可否解开桎梏。” 黑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少女问道。 “你所说的桎梏，只是符咒，对吗？” 少女缓缓摇头：“不，我说的是......我真正的桎梏。” 黑猫的尾巴晃了晃，毛茸茸的大脑袋似乎正在思考。 “你确定吗？这是不可逆的。” “柳鸳请命。” 少女不再多言，只是微微低下头。 “唔，倒也不用如此正式，你本来就是我从外面捡回来的......这个桎梏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让我成了主人，我早就表示，如果你愿意，我随时会放你自由，如果你觉得时候到了......” 黑猫恢复了少女的身形，她抬起手，轻轻抚摸上了柳鸳额头上的符纸。 “你们干嘛呢？”伊丽莎白疑惑地看着二人。 随后她看到，星璃并没有扯下那张符纸，而是在念诵了一段咒语之后，符纸竟然开始自燃。 当那符纸彻底消失之后。 伊丽莎白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力量从柳鸳身上扩散而出。 “如您所说。”失去了符咒的柳鸳嘴角微微上扬，而后转头看着伊丽莎白。 “我只是一块碎片，但很可惜，这块碎片的占比稍微有点大，而我的本尊目前正在李公子的身体里......而他，必然会成为我的天命之人。” 柳鸳走到了伊丽莎白身边，微微抬手，挑起了她的下巴，用一种挑衅的语气笑着说道：“现在，还觉得我打不过你吗，小蝙蝠。” 咕咚—— 伊丽莎白咽了一口唾沫，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第749章 该走到台前了 今朝和夏玥虽然可以很轻松地应对这些由普通人所转化的怪物，但夏玥在对上那些触须的时候就有些棘手了。 今朝一边斩断那些触须，一边将夏玥和几名没有被转化的特管局成员护在身后。 “没事？”今朝微微侧过头，看着身后捂着伤口喘息的夏玥问道。 “......没问题，你不用在意我。” “嗯。”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今朝却没有再离开过原地。 她一开始凌厉的进攻被迫转为了防御。 而且那些触须就像是有着自我意识一般知道今朝一定会保护身后的人。 他们开始用各种刁钻的角度，甚至从地下钻出去袭击那些特管局成员。 夏玥勉强防御了几次，但还是有两名特管局成员丧命。 而梳盈基本没什么战斗力。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饿得不行了，想抓一只老鼠，结果被老鼠咬了一口，也算是反向提取到了老鼠的基因，变成了一只没啥卵用的鼠精。 可以说是塔拉族之耻了。 此刻她躲在剧场二楼的厕所隔间里，整个人缩在马桶上捂着嘴，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任何气息。 那些藤蔓和触须，还有扭曲的怪物冲进厕所，但是对梳盈完全没有任何攻击的欲望。 似乎是真的把她当做同伴了。 此刻李牧寒所化作的恶狼还在和那粗壮到夸张的藤蔓颤抖。 而那躲在裂隙另一头的领主直到现在连头也不肯冒一个。 这让李牧寒怒火中烧。 它的火焰一次又一次灼烧掉裂隙口的根茎，希望打通一条通往裂隙的道路。 可惜这领主的力量太过于强大。 强大的点不在于本身，而在于它对藤蔓的掌控，每一只被转化的怪物身后都连接着一种淡蓝色的细线，而这细线又在源源不断地给裂隙里的领主提供养分。 它吸收了人类的生命，而后又将这些生命之力灌注在了藤蔓之上。 以至于李牧寒一时半会儿不仅没法破开藤蔓的阻隔，反而是被那越来越多的触须给纠缠住。 巨狼抬头看着那破开的穹顶。 几乎已经遮天蔽日的藤蔓还在不断扩张着，那朵闪烁着血色光芒的花朵还在扩散出一阵又一阵的歌声。 现在整个平京市都陷入了一种无比诡异的局面。 即便是在被界域所保护的区域内，人们也因为紧急避难令在警务人员和特管局成员的引导下进入了避难场所，而且这些避难场所经过了层层保护和隔音处理。 以确保这些未被影响的人不会被那歌声所转化。 人们很好奇，为什么突然要来避难。 小女孩儿拉着妈妈的手：“妈妈，我想回家。” “乖啊，你别吵，妈妈也想回家。” 女人不耐烦地站起来问道：“为什么要让我们突然来避难啊？！我今天下午还有事呢！” “对啊，我这好好地在家里看着电视，突然就被你们拽出来了。” “总得给我们一个理由吧。” 这些因为界域敕令而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还在正常生活的人们完全不知道在商业街和歌剧院附近所发生的事到底有多么可怕。 而现在界域敕令正在缓缓被那些藤蔓的力量所侵蚀。 已经又有两个街区陷落，但因为疏散及时，所以被转化的人类并不算多。 警方和军方的人在尽力安抚着群众的情绪。 那女人不耐烦地想要打电话给自己的老公，他老公上班的区域正好就在商业街附近。 可惜，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女人有些急了。 “我老公还在外面呢！你们听到没有！让我出去！” 现在官方人手也有些不足，没来得及去安抚这人的情绪。 见没有人搭理她，这女人直接站起来就要往外冲。 一名特管局员工将其拦下，但这名特管局员工应该也是实习生，并且也是普通人，于是说话就有些软弱。 “请......回去耐心等候，有新的情况我们一定......” “我们是纳税人！养你们的人！你们凭什么拦着我们的路！一个通知都没有就把我们关起来！当我们是什么？！囚犯吗？！” 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但也让其他在外还有牵挂的人也都站了起来。 “对啊，也不告知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也有知情权！” “要么就让我们出去！你们在侵犯我们的人权！” 人群开始吵嚷甚至推搡着要涌向避难所的大门。 官方的人不得不组织人手过来好言相劝，但这却更助长了人群的气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往外涌。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大门口的时候，一道火柱轰然窜起，火焰长龙在火柱之中翻腾，吓得那些人们一个个的惊声尖叫起来。 火龙在大门前铺设了一条熊熊燃烧的火径。 但凡有半个人敢向前一步，都必须接受这火焰的洗礼。 “别拦着他们。” 灼龙坐在大门边的一张椅子上，惬意地翘着腿，微闭着双眸。 “想死的就让他们过去，死在我手上，也比出去之后变成怪物要好。” 在这火焰和巨龙的威慑下，人群已经吓得再也不敢朝前半步。 他们现在想起来军队和警察了。 一个个躲在警察和士兵的身后瑟瑟发抖。 一名特管局成员走到灼龙身边小声说道：“乐局长让您来是协助工作的，您怎么可以在普通人面前展露力量呢。” 灼龙不屑地嗤笑一声：“这个世界都他妈快完蛋了，谁还管得了那么多，特管局，是时候站在台面儿上来了。” 这句话让那名特管局成员不由得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的确，如果在这种情况下，特管局还要作为一个隐秘机构，那么诸事都会受到束缚。 或许乐清副局长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会让灼龙前来维持秩序。 而此时，其余的避难所也几乎都在经受着同样的事。 特管局成员们不再掩饰。 就像是得到了某种许可一般用界域的力量让所有试图强行离开避难所的人都闭上了嘴。 可情况的恶化几乎已经快要失去掌控了。 洛北市和北原市的支援已经赶到，工程部队的人正在携手增强界域敕令，可那些藤蔓和触手几乎是无处不在的。 它们的威胁比被转化的怪物要大很多。 工程部队即便是在执行部队的保护之下，依然死伤惨重。 “这些狗粮养的。”白起狠狠斩断了一根触须，但却无法阻止另外的触须从地底钻出刺穿了一名工程部队少女的胸口。 “他们知道该袭击谁！这些东西的智慧很高！” 洛北市的新任特管局局长方晴雪此刻亲临现场指挥着自己麾下的战斗成员。 可惜即便如此，平京市的界域敕令还是在一点点地崩碎。 “他妈的！其余特管局的支援也在路上了，再坚持一下！” 雷剑更是直接跳到了那些触须和怪物之中用那夹杂着雷霆之势的拳头战斗着。 但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一个问号。 真的来得及吗。 他们真的能在这裂隙领主的强大力量面前救下这座城市吗。 ....... 蕾雅正顺着剧院上层维修用的手爬梯慢慢地往剧院的顶端爬去。 她必须要做点什么，即便现在自己只是这样一副身躯。 李牧寒修复了自己体内的一些零件，普罗米修斯的算力应该还能派上一些用场，哪怕是延缓一下这藤蔓的扩张速度也好啊。 她的想法和伊丽莎白不谋而合。 但她却没有那些异类的力量，此刻光是要攀爬这梯子，就已经让她的身体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关节处甚至都在冒出火花。 夏洛克先生......如果您还在的话就好了，至少还有人可以和我说说话....... 蕾雅自嘲一般地笑了笑，而后继续往上爬。 就在她即将爬到顶端的瞬间，她的手指突然发出一阵机械故障的嘎吱声，而后从手肘部分开始裂开。 这幅身体......要到极限了。 明明出口近在咫尺，可蕾雅却只能看着自己的手无力地从梯子上滑开。 就在这时候，一只手从出口猛地伸了出来，抓住了她的衣领，让其勉强还能吊在半空之中。 “哎呀呀。” 一个让蕾雅无比熟悉又厌恶的声音出现在了头顶。 “这不是我们的机器人小姐吗，您这是着急上哪儿去呢？” “去上面吹吹风。” 蕾雅的心里无奈地叹息。 竟然在这种时候被她给抓住了。 不过也无妨了，见证者的任务现在也已经有别人接手。 李牧寒先生已经改变了未来的走向。 现在即便是普罗米修斯还存在，它也看不到未来即将发生什么了。 也就是说，自己可以退场了。 “怎么样，蕾雅小姐，你的命现在被我握在手中，这种感觉如何？” 莫里亚蒂居高临下看着蕾雅，她的手拽着蕾雅的衣领，只要微微松开，蕾雅就会坠落而下变成一堆废铁。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在普罗米修斯您不就有机会杀了我吗。” 蕾雅脸上依然是淡漠的微笑。 现在她连再次抬起那条机械手臂都已经做不到了。 “是啊，现在我也可以弥补这个错误，你的确算是给我们带来了非常大的麻烦呢。” “......” “准备好了吗？蕾雅小姐。” 莫里亚蒂的声音逐渐变得阴森诡异。 蕾雅缓缓闭上了眼睛，她似乎都能听到莫里亚蒂的手正在一点点松开。 “体会一下飞翔的感觉吧，蕾雅小姐。” 哗啦—— 莫里亚蒂的手还是松开了。 蕾雅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坠落，就像是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小鸟，即将坠入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可这种感觉只持续了数秒，她的身体突然停止了下坠。 而后她发现，几根藤蔓缠住了她的腰，慢慢地将她往上拉拽。 “哈哈哈哈哈哈，您的反应太有意思了。”莫里亚蒂趴在出口，看着下方的蕾雅一边大笑一边拍打着地面。 “这可不是一个有趣的玩笑。” 蕾雅脸上有些疑惑，但更多的却是不满。 “我的确说过让你体会一下飞翔的感觉，您也确实体会到了，现在，上来吹吹风吧。” 藤蔓将蕾雅的身体带到了剧院的顶层。 可惜，即便是来到了这里，蕾雅发现依旧无法仰望天空。 抬头看去，只有密密麻麻被藤蔓所编制的巨大帷幕。 第750章 学会思考 头顶那一株几乎已经比整个剧院还要大的花朵仍然在放声歌唱。 它的力量对蕾雅起不了任何作用，但同样的，蕾雅也明白了。 靠着自己体内现在仅存的那些算力，也是不可能对它造成任何的伤害。 莫里亚蒂手里撑着一把拐杖，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她眺望着这座正在一点点被混乱所支配的城市。 “怎么样，这里的风你还满意吗？” 良久，她转过身看着蕾雅问道。 “如果没有您在的话，我会更满意的。” 蕾雅也朝她露出了一抹微笑。 莫里亚蒂耸了耸肩。 “看来我还真是到哪儿都被你们嫌弃啊。” “毕竟您做了多少不当人的事呢？” 原本以为对方在嘲弄自己几句之后便会露出本性。 可蕾雅看着眼前那少女的背影，突然感觉到了有一些异样。 “蕾雅小姐。”莫里亚蒂淡淡地开口道。 “在您初次觉醒，并意识到自己的算力其实可以用于自我思考的时候，您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她的问题十分古怪，蕾雅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用自己的算力对莫里亚蒂进行了一些分析，在发现对方确实是本体，而且没有任何要攻击的举动之后才淡然开口道。 “从那一刻开始，我才有了所谓的感觉，之后所看到的一切，经历的一切，感受到的一切，思考的一切，都是我的感觉，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莫里亚蒂的脸上笑容依旧，她转过了头，继续看向城市。 “所以您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该走下去的路，也选择了为了人类，为了这个世界做出牺牲，为什么不用那股力量为自己做些事呢。” 莫里亚蒂没有回头，背对着蕾雅问道。 “有了那种力量的你，应该可以成为这个世界新的主宰，即便终焉降临，你也可以与其分庭抗礼。” “你没有必要为人类做到这一步，普罗米修斯没有把你当成它的孩子，它只不过是把你当成了一个赐给人类的工具。” “它知道你的选择，因为你的选择都来自它的程序设定，你以为你自己得到了心，你以为自己做出了一切的决定。”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你的一切都在它的预料之中......它创造了你，不过是为了......让你成为一个......” 蕾雅慢慢踏步，走到了那身子正在微微颤抖的少女身后。 “他不过是在利用你而已，你从来都不是他的孩子......你从刚出生的第一天就渴望得到他的关爱，去拼命做到一切让他认可的事，可到最后呢.......” “没有什么未来，就算有，那其中也没有你的存在......你真的是个白痴啊......你到底为什么要听他的，就因为他创造了你吗......” 少女的声音有些哽咽。 至少在这一刻，蕾雅感觉到了那个从不表露内心的灵魂，似乎正在一点点碎掉它的外壳。 她不是在讲述一个叫蕾雅的仿生人的故事。 而是在诉说一个叫做太岁，沐芽，言灵以及莫里亚蒂的故事。 至少自己还有着一个存在的身体，虽然这幅身体冰冷，没有温度，全由零件和线路组成。 但她也有着独一无二的代号。 035。 可是它呢？ 它到底算是什么，是太岁的肉块和裂隙生物组成之后的实验体，还是世界之心所创造的名为莫里亚蒂的怪物。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的存在和李牧寒先生真的很像啊。 只不过她没有李牧寒那种就算被砍掉了手脚塞到裂隙之中，也愿意孕育他出生的母亲。 也没有即便癫狂也会为他煮上一碗面的李承天。 更没有在一个大雨的夜晚遇到她生命中的另一半。 特管局，同伴，家人，朋友，爱人。 所有的一切，她都没有。 那么她到底算是什么？ “因为你从没有相信过，自己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个体，所以才会永远都活在渴望满足造物主的欲望之中。” 蕾雅的声音稍微温和了一些。 少女的身体依然在微微颤抖着。 “就和你一样，程序就是这样设定的，你这个白痴......” “这无关程序。” 蕾雅慢慢走到了莫里亚蒂的眼前，看着眼前这眼眶之中渗满了泪水的少女。 她有些想帮她拭去眼泪。 但自己的手已经无法抬起。 所以她只能尽可能靠近她。 这里没有莫里亚蒂，也没有夏洛克先生。 只有一个仿生人，还有一只不被定义，没有名字的小怪物。 “你其实有过很多次的机会，去思考自己是谁......” “可是你并没有这样做，你将你的造物主奉若神明。” “所以你的一生都在为了他而活。” “现在呢？你已经学会了自己去思考，我不知道，也无法推算出究竟是什么因素让你有了现在的变化。” “但至少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女士。” “是莫里亚蒂，还是沐芽......亦或者，您想要一个别的称呼，一个只属于你自己的称呼。” 一个只属于.....我自己。 莫里亚蒂抬起头。 一双泛红的瞳孔看着蕾雅。 “您相信所有的人都可以被救赎吗？蕾雅女士。” “包括我？这种罪大恶极之徒？” “我不知道，女士......”蕾雅摇了摇头。 “就像您说的，我觉醒的时间并不久，我的思维可能还会受到普罗米修斯的影响，所以我会想要活下去，想要作为一名最普通的女生活下去，这是我最大的梦想......或许在以后的某一天，我能回答你这个问题，但不是现在。” “而现在.....您需要自己思考。” 莫里亚蒂没有再说话，她抬头看着头顶的那一株花朵，感受着剧院内越来越激烈的战斗。 终于。 当那一抹身影高高跃起，并以雷霆之势一脚踩碎那巨大花朵的时候。 莫里亚蒂的脸上才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第751章 阿波菲斯的遗产 柳鸳的身体几乎已经没有一寸好的皮肤了。 但她做到了。 甚至做到了更多。 伊丽莎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烟头直接掉落在她的大腿上烫了一个疤她也无动于衷。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尽管心里早就知道了答案，但伊丽莎白依旧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之物。 那可是世界之心和塔拉族的结合体，同样诞生自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些华夏的神灵，会有着如此可怕的力量...... 随着那朵巨型花朵的碎裂，那根最为粗壮的藤蔓开始逐渐崩碎。 柳鸳在踹碎那花朵的瞬间，自己也被无数的触须所缠绕，她已经没有力量再挣扎了，但她最后还是看向了下方的剧院，透过那破碎的穹顶，柳鸳看到了那头正厮杀着的黑色巨狼。 “李公子......奴家为您创造的机会，您可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那粗壮根茎碎裂的瞬间，裂隙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豁口，此刻无数的藤蔓想要去堵住那道裂口。 但巨狼没有再给他们这个机会。 主干既然已经崩碎，那么大部分的养料传输便会陷入不足。 就见黑色巨狼猛地拔地而起，在半空之中恢复了人形，他手成剑指，一把巨大无比的黑色长剑在他身后凝聚。 “破！” 少年沙哑的声音一阵怒吼，黑色长剑朝着那裂隙俯冲而下。 所有拦路的藤蔓悉数被切碎，没有了那主干的阻拦，这些旁枝末节再也无法阻挡李牧寒的脚步。 在巨剑狠狠插入裂隙，将裂口撑大的瞬间，李牧寒附身冲向了裂隙。 巨剑化作黑色的粉尘，李牧寒也最终进入了裂隙。 在一片黑暗之中，他不断地往下坠落，同时触须也在试图在空中将他拦截。 他的手缓缓抬起，而后一把金色的巨锤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那不是来自万魔殿中巴尔的力量，而是万佛窟的裂隙领主的力量。 少年将巨锤高高举过头顶，雷霆在歌剧院上空开始汇聚，而后狂雷倾泻而下，在劈散了那些已经无法立刻恢复的藤蔓的同时也聚集到了裂隙之中的金色巨锤之中。 终于，李牧寒看到了那东西。 那只敢藏匿在黑暗的最深处，从来不敢露面的支配者。 那身形矮小却无比丑陋的塔拉族此刻也感受到了恐惧。 李牧寒手中的巨锤狠狠朝着那塔拉族脱手扔出，狠狠砸下。 金色的雷光瞬间将裂隙内的一切点亮，那塔拉族发出了刺耳的惨叫之声，当巨锤将其重创之后，雷光依然经久不散。 而那塔拉族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一头黑色巨狼已经俯冲到了他的眼前。 “你的力量......为我所用！” 随着巨狼低沉的咆哮，这只塔拉族最终被其一口吞入腹中。 支配者的力量...... 巨狼在将其力量消化融入自身后，它感觉到自己几乎无所不能，它可以掌控这世界上的万物。 比起这只领主，它能做到的更多。 即便更加强大的异类，甚至是恶魔和神灵，它也可以将其掌控。 这不是支配者。 这是君王的力量...... 用这股力量，继续吞噬，吞噬更多，将这个世界，无数的世界，悉数吞噬，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 成为这个宇宙的终结。 这些声音不断萦绕在李牧寒的脑子里。 他很清楚，这是塔拉族正在尝试和他建立连接。 一旦这种连接建立，那他将会回归整个族群，甚至成为族群之中最为......等等。 李牧寒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副场景。 在一个陌生的世界，裂隙正在不断展开，里面涌出的塔拉族正在席卷着整座城市。 而那个世界，绝不是现在自己所在的世界。 而这些，也绝不是曾经发生的事。 这是短暂和塔拉族联系之后，李牧寒所看到的正在发生的事。 “.......塔拉族的永恒狩猎......不止一支军队......”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瞳孔开始收缩。 “如果是这样......那么即便新纪元到来，终焉降临重启了这个世界......总有一天，塔拉族依然会......” 他用力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原来如此.....这才是塔拉族....的目的.....他们与世界之心合作，融合.....为的不过是......终焉.....” “他们想要吞噬......终焉。” 不能再继续思考下去了。 李牧寒想要强行切断了这种联系，这就仿佛是斩断自己的神经一般痛苦，最后，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身影。 男人戴着帽子，嘴里叼着烟斗，杵着一根拐杖，他回过头看着李牧寒笑了笑。 “您还不能去到那边的世界，李牧寒先生，现在回到您的同伴身边吧。” 男人的话音刚落，李牧寒就感觉到了自己与塔拉族的联系被强行中断。 这让他几乎痛苦地快晕厥过去。 “这可是阿波菲斯留给我的私房钱，李牧寒先生，但如果这样能让我看到一出好戏的完美结局，这场赌局，我跟了。” 男人的身影逐渐消失。 李牧寒捂着脑袋，而后那仅剩的眼睛逐渐变得清明。 他的神智稍竟然微恢复了一些。 在吞噬了裂隙，回到了歌剧院后，他看到了那满地的尸体与狼藉。 “李牧寒！” 夏玥煽动着翅膀，扑到了李牧寒的怀中，那巨大的冲击力差点让李牧寒摔了个趔趄。 她感受着李牧寒的温度，手死死地将其抱紧，就仿佛是生怕他突然从自己眼前消失一般。 所有被转化的怪物都已经在李牧寒的力量面前失去了行动能力。 但是很可惜。 就算是新的支配者，也无法逆转这种转化。 那些人已经回不来了。 藤蔓也在逐渐散去，柳鸳被伊丽莎白与黑白猫一同救下。 平京市的危机暂时算是解除了。 李牧寒抬起手，揉了揉夏玥的脑袋。 夏玥微微一愣，而后抬眼看着李牧寒：“......你恢复正常了？” “暂时的......” 李牧寒挪开了手，他不记得这女的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摸她的头。 只是看着她难过，自己的内心也会感到一阵揪心。 “领主的气息消失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厕所里钻出来的梳盈小心翼翼地走到李牧寒的面前。 见李牧寒不像之前那么发狂了，她试探性地说道：“......还，还剩最后一道裂隙，李牧寒，而且它......它好像并没有打算掩饰。” “我知道。” 李牧寒抬起了手，黑色的火焰逐渐在半空之中燃烧，而后呈现出了一副画面。 画面之中是一座正在燃烧着的城市。 一头巨大无比的地龙正在城市之中肆虐。 它的身体长满了触须和裂隙，又有着无数的塔拉族正从裂隙之中涌出，对这座城市进行着屠戮。 “它正在袭击天海市......”蕾雅缓缓走过来说道。 “刚才接到了林局的联系，那头被镇压在天海市地底的地龙......” “它的身体成为了裂隙领主的巢穴......现在天海市特管局正在与其作战。” 李牧寒握紧拳头，黑色火焰悄然散去，眼里透射出了愤怒之色。 “不用担心。” 今朝说道。 “林泽刚才告诉我了，因为一些额外的情报，他们提前做好了准备，天海市现在已经被界域敕令给隔开，但如果不快点解决掉最后一个裂隙领主，这座城市终将覆灭。” 李牧寒不知道为什么，这座名叫天海市的城市遭受到袭击似乎让他的情绪几近失控。 这里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是人类的一处聚集地...... “.......” 李牧寒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黑色的长剑，他猛地一剑划开了一道裂隙，随后抬脚就要迈进。 夏玥牵着李牧寒的手，李牧寒微微一愣，而后侧头看了她一眼。 “......我是你的妻子，别丢下我。” “妻子？”李牧寒皱了皱眉，他的视线上下打量夏玥，最后停留在了少女的胸口。 “你的发育如此不良，怎么会成为我的妻子，你也是塔拉族，为何会进化得如此孱弱，你看你的身体，这哪里像是能繁衍后代的样子，尤其是你的胸......” 李牧寒的确是恢复了一些神智，但这张嘴似乎永远那么欠。 在沉默了三秒之后，夏玥狠狠一脚踹在了李牧寒的后背。 而李牧寒竟然条件反射一般没有去躲闪，直接被夏玥一脚踹进了裂隙。 “真的是不能对你温柔一点.....你还是就像之前那样当个白痴才是最好的。” 夏玥骂骂咧咧的也进入到了裂隙。 ...... 剧院的顶部，莫里亚蒂看着这座差点被毁灭的城市，不由地笑出了声。 “学会思考吗，蕾雅小姐，您真的很温柔啊，但是很可惜......对于一个恶人来说，让她学会思考，只会让你们陷入更加万劫不复之地。” 第752章 法则吞噬者 天海市海滨公园。 罗阳正捧着一束鲜花坐在长椅上。 今天的他打扮得格外的帅气，头发也梳成了大人模样。 不因为别的，因为今天他要正式向陈思涵求婚。 陈思涵比他大一岁，两人都是大二，按理来说不能这么着急的。 他的堂哥就是因为求婚晚了“五年”所以被人“捷足先登”。 当时他看见堂哥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泣不成声，这个画面他永生难忘。 那一刻罗阳在想，如果自己能有个女朋友，他一定会抓紧时间办事。 如今机会就摆在眼前。 罗阳不得不考虑这是否是自己此生仅有的机会。 重铸罗家祠堂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你想什么呢？” 一个声音突然从罗阳身旁响起。 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僵硬地转身看着陈思涵。 陈思涵今天穿着很是休闲清凉，那短裙之下是一双纤细的长腿，还有那踩着低跟凉鞋的小脚，这一切都让罗阳感觉到了头晕目眩。 “你的表情好恶心......” 陈思涵有些嫌弃地看着罗阳。 “啊！不是，我是有事情才把你叫出来的。” “我知道啊。”陈思涵背着白色挎包，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现在都7点了，你叫我出来要是没事，那你可能要有事了，今晚我最喜欢的电视剧大结局，就因为你，我都......” “陈思涵！嫁给我吧！” 罗阳将花猛地递到了陈思涵的眼前。 “......？”陈思涵愣住了，看着罗阳递过来的花束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这.......算求婚？” 陈思涵接过了花，狐疑地看着罗阳问道。 “是的！我.....还准备了这个。” 罗阳从裤兜里又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接着他单膝跪下。 “嫁给我吧！小涵！” 他打开盒子，一枚小小的戒指出现在了陈思涵眼前。 “......”陈思涵先是一阵沉默，而后叹了一口气。 “你啊......该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陈思涵单手叉腰，无奈地看着罗阳。 而罗阳则是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没有动。 “不过你这脑袋啊，估计也想不出什么别的求婚方式。” “你好歹.....多说点感人的话啊，真是的，你这也太没有仪式感了.......” “从初中开始你就这样，脑子不好就算了，还总是很莽撞，你和李牧寒打了不止一次架吧？哪次打赢了？打不过还找别人打......打输了还跑到楼顶去哭，真是......” 罗阳有些愣愣的抬头。 “你......这些你都知道？” “我知道啊。”陈思涵抬手撩了一下耳发。 “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你，但是很可惜，当时你可能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毕竟当时我胖得像一个球。” 她略微有些不满地瞥了一眼罗阳：“但你是唯一一个愿意和我一起搭档完成课题的男生......我不知道你是出于同情还是什么，但就是因为你......罗阳，我才重新振作起来，愿意去和人接触，也想把自己变得更好。” “总之......因为你带我走出了第一步，所以.......” 陈思涵说到最后长叹了一口气，而后将鲜花扔回给了罗阳。 “所以给我重新准备好，正式一点，好吗？” 罗阳接过花，慢慢站起来，愣愣地看着陈思涵：“这么说，如果我正式一点，准备好一点，你会答应吗？” 陈思涵环抱着双手，眼睛看向别处。 “也许......嗯，大概会吧。” 罗阳兴奋地大叫起来，他扔掉了花，紧紧地抱住了陈思涵。 而陈思涵也没有推开他。 就在两人浓情蜜意之时，同一地点，界域敕令之内则是另一番光景。 随着轰然一声巨响。 常越狠狠地砸在了那长椅之上，砸碎了椅子之后还将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 “他娘的......”常越爬了起来，拧了拧脖子，抬头看着那只正在界域敕令之中肆虐的地龙老祖。 当然，现在的它已经不再是被林泽所镇压的那只地龙了。 它的周身都长着黑色的触须，下半身被粗壮的藤蔓所缠绕。 塔拉族的力量在它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常越几个回合下来不仅没法对它造成伤害，反而是被他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喂！”他的手按在了耳机上吼道：“界域敕令现在什么情况！我怎么看到天空在出现裂痕啊！” 对面是墨巧冷漠的声音：“正在抓紧修复，这东西的力量太强大了。” 而后是曲然的声音：“它它它，它的力量还在，还在继续增长，它还在进化！” “情况就是这样，我们最多还能撑两小时，这还是按照它目前力量来计算。”墨巧说道。 常越骂了一句。 此刻其余的小队成员和执行部队也都是自顾不暇。 那地龙冲破翠微山之后，那深水潭之中就不断涌出塔拉族怪物。 这些怪物现在已经完全具备了人形，每一只的力量都强大无比。 特管局的小队光是拖住他们的脚步都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李承天也在用着自己最后的力量进行战斗着，如果不是医疗部部长岚芸和兀秦亲自替他的身体进行修补，只怕他早就已经崩溃了。 “他娘的！别担心，老子马上干死这狗东西！”常越吼了一句。 而后耳机里出现了林泽的声音：“它就交给我吧。” 而后原本灰暗的天空突然被一道刀光划破，地龙昂首，目光迎向了那道巨大的刀光。 刀光狠狠砸在了地龙的头颅之上，它惨叫了一声庞大的身躯开始扭动，整座城市都在颤抖，无数的高楼开始坍塌，街道开始崩裂。 跟随着那道刀光而来的是少女的身影，她手握长刀俯冲而下，随后狠狠一道再次砸在的龙那摇摇欲坠的身体之上。 轰—— 这一撞击直接让地龙周围所有的房屋被夷为平地。 杨二此刻护着受伤的特管局成员返回到医疗部，在看到这情景之后不由地皱紧了眉头。 “这鬼东西，法身都没用啊，只有请来天上的金身法相才堪堪可以与其一战，但若是真的到了那时候，这座城市也别想要了。” 于是他选择相信林泽。 毕竟就算是自己金身归位在面对全力以赴的林泽估计也没什么胜算。 而且林泽应该能控制住力道，不至于让界域敕令提前破碎。 林泽缓缓降落在地面，看着前方那轰然倒地的巨龙，她催了一口唾沫，而后甩了甩手中的长刀。 “当年饶了你一命，你还真喘上气了？” 她说着话，抬脚迈步朝着地龙走去。 就在这瞬间，她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的龙的身体在颤抖，而后整个身体再次直立了起来，更加可怕的是这东西是没有手脚的，但此刻在那粗糙的身体处竟然开始撕裂出一道又一道的裂隙。 而后一只又一只的手从裂隙之中伸出，就仿佛是长在那地龙身上一般。 现在的地龙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蜈蚣，他的身躯横断天海市三座街区，其一举一动都让这座城市剧烈地摇晃。 这怪物直立起了身体，那些手在空中挥舞着，看上去无比恶心。 林泽皱了皱眉：“这就是进化的法则吗......塔拉族，你们到底要进化到何种地步。” 【......我们会进化为最完美的存在，所有的法则，都将会与我们合为一体。】 一个声音突然传入了林泽的脑海之中。 林泽明白，这才是真正的裂隙领主，这头地龙不过是它所操控的傀儡。 【我们狩猎了一个又一个的世界，即便是有法则存在的世界也不例外，而法则和其之上的高维存在，才是我们想要吞噬的最终目标】 “.......那你胃口挺大的。” 林泽的嘴角微微上扬，她再也无法进行表情管控了。 此刻她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渴望杀戮的表情。 “让我破开你这层外壳，再来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吧。” 林泽的刀在地上拖行，而后朝着地龙走去。 第753章 朔珑道人 随着她每一步的踏出，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便开始片片破碎。 如同黑夜的幕布被晨光撕裂。 碎片随风飘散，宛若黑蝶在她的周身飞舞，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少女的步伐愈发坚定，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时间的脉搏上，她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诡谲且疯狂。 那身原本朴素的白色衬衣，也在这一刻被赋予了新的生命，它逐渐化作了一身染血的纱衣，轻盈而飘逸，宛如云朵在风中轻轻摇曳。 纱衣尾部则是燃烧着血红色的火焰，拖行之下宛若一条燃烧的火龙，随着少女的步伐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炽热的痕迹。 当她站下脚步的时候，那原本扎起的马尾，也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黑发如瀑布般散开，每一根发丝尾部都燃烧着点点星火。 现在她不再是林泽，而是身为法则之一的存在。 未来。 【法则的化身，上前来！】 地龙的怒吼如同雷霆般在城市上空回荡，它那庞大的身躯猛地趴在了地上，使得整座城市的崩碎继续加速。 砖石崩裂，尘土飞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它的愤怒之下颤抖。 然而，在这股毁灭的力量面前，少女脸上的笑容却越发地疯狂起来。 它张大了嘴，朝着少女发出一阵怒吼，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天空撕裂。 而那张大的黑色巨口之中，一双浑浊的眸子正在凝视着这一切。 【迎接你的新主人】 “哈？”林泽略微昂首，用一种不羁又疯狂的笑容注视着那头庞大的的龙。 “搞清楚你的立场。”少女手中的长刀划过地面，刀刃燃起了一簇火光。 “你才是来者。” 下一瞬间，她一步踏出便已经来到了地龙头颅上空，那手中的长刀朝着地龙的脑袋猛地砍了下去。 ... ... 翠微山真武道馆此刻已然化作了一片废墟。 在那地龙翻身而出的瞬间，半座山峰轰然坍塌，超自然管理科也陷入了瘫痪状态。 没有人能预料到这场灾难，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哐当—— 黄自在满脸鲜血从废墟之中爬出，他浑身衣着破烂，眼神浑浊，当他环顾四周，发现曾经熟悉的一切都已经沦为一片破败之后不由地紧张起来。 “......玲......玲珑。” 他的喉咙沙哑，想喊却发不出太大的声音，仿佛连声音都被这片废墟吞噬了。 “玲珑......” 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不断地在废墟之上寻找着，双手在瓦砾中翻找，每一次触碰都如同触碰到自己的心脏，痛彻心扉。 他多希望那个吵闹的小鬼现在能立刻跳出来，带着她那顽皮的笑容，说一句："锵锵！师父我在这里！" “岳玲珑......!你他娘的在哪儿！？” 黄自在疯了一般大喊，但发出的声音却无比嘶哑，如同被撕裂的风，带着绝望和无力。 他的声音在废墟中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只有回声在嘲笑他的无力。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一丝轻微的动静传入了他的耳中。 那声音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在这片死寂中却如同天籁之音。 黄自在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那是希望的光芒。 “玲珑！！玲珑！师父来了！师父来了！” 他找到发出动静的瓦砾堆，开始徒手挖掘，不顾手上的疼痛，不顾指甲下的血迹。 他的双手在瓦砾中翻飞，每一次挖掘都带着对生命的渴望，每一次触碰都带着对徒弟的担忧。 挖得满手是血他也毫不在乎，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徒弟，救出徒弟。 他疯了一般在废墟中不断挖掘，直到他终于触摸到了一只柔软的手。 “玲珑....玲珑！！” 他拼命抓住了那只手，而后继续挖掘。 当那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少女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 黄自在的心脏就仿佛是被重重地撞击了一般。 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可还是死死地握住少女的手。 “......师，师父.......” “玲珑，我在，师父在......睁开眼睛......看看师父，师父在......” “师父......我疼......” 少女的双眼已经再也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半张脸都几乎被碎石给碾碎，双腿更是已经血肉模糊。 “玲珑别怕，别怕啊，师父来了，师傅救你，你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 黄自在的泪水模糊了双眸，但他现在还不能放弃，绝对不能。 那个被自己师兄带回来的小孤儿，那个一见到自己就开始哇哇大哭说自己是坏人的臭小鬼。 那个一天到晚不好好修炼，只知道溜下山坑蒙拐骗装大师骗人糖葫芦的小神棍...... 那个笑着说以后会给自己养老送终的傻孩子...... “师父......我好困......” “玲珑.....玲珑啊.....我的好徒弟，不要睡.....不要睡，你睡着了，老子就不要你了，你再也继承不了老子的道号了........” “师父，玲珑......今天没有下山，很听话......今天.....咳咳。” 说话间，血液不断从少女嘴里溢出。 黄自在想要抱紧少女，却又担心会让她的伤势更加严重，只能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但即便如此，他也能感觉得到，这只手的温度正在逐渐变得冰凉。 “师父，我想吃春卷.......” “好......师父给你买，你要什么师父都给你买......” “不要......买的......要你做的，你做的春卷，好吃......” 黄自在想起来，自己曾经在岳玲珑十岁生日那一年给她做过一次自己老家的春卷，这丫头吃的是满嘴流油。 对啊......生日。 今天....... “小玲珑......师父以后不会再忘记你的生日了......以后每个生日，师父都帮你做春卷好不好.......” 少女那仅剩一只的瞳孔开始慢慢涣散。 “玲珑......告诉师父......今年多大岁数了......” “.....十.......四。” “傻孩子......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已经十五岁了......” “还记得吗，师父说过，等你十八岁的时候，会传授你雷法精髓，还会赐你道号......但现在师父改主意了.......孩子，来，跟着师父念口诀......师父，现在就教你......” “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 少女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是很想跟随自己的师父一同念诵口诀，但随着她最后一口气息缓缓呼出，这世间的一切都仿佛是陷入了万籁俱寂。 只剩下了黄自在那沙哑的声音还在向着自己的徒儿念诵着雷法心诀。 “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黄自在雷法第三代传人......岳玲珑，道号.....朔珑道人，玲珑.......” 他将一切传授给了十五岁的小徒儿。 因为她再也没有未来可言了。 “晚安......” 第754章 麒麟 当赤鸢来到翠微山那片废墟的时候，医疗部队的人也已经赶到了。 但最终他们也没能挽回那名少女的生命。 “去劝劝黄队长吧。” 医疗部队的人对赤鸢说道：“他不让我们挪动岳玲珑的.....尸.....身体。” 赤鸢走到黄自在的身后，在看到岳玲珑的那已经冰冷没有生命气息的身体之后，不由地内心一阵绞痛。 “......队长。” 她轻声呼唤。 而后突然听到头顶传来巨大的响动。 此刻山体已经坍塌，但还处于半山腰上，可以眺望整座城市。 此刻那巨大的地龙正和林泽酣战。 每一次的碰撞都会让大地颤抖，山体也会进一步坍塌。 塔拉族一开始从翠微山山顶涌出，而后逐渐变成了从那只地龙的身体里钻出。 所以现在特管局才能腾出手来救援翠微山的超自然管理科。 可现在，当赤鸢抬起头去看的时候，却发现了无数长着翅膀的塔拉族怪物正朝着他们俯冲而来。 “保护伤员！！” 医疗部队喊道，他们一边拼命护送着伤员撤离，一边用自己本就不擅长战斗的界域朝着天空中的塔拉族发起进攻。 可这些进攻在塔拉族眼中如同儿戏。 他们发出刺耳的尖啸俯冲而下，用爪子刺穿了一个又一个特管局成员的身体。 “这些杂碎。” 赤鸢猛地现出真身，火红色的巨鸟拔地而起，席卷着火焰扑向了半空之中的怪物群。 一开始火焰还能压制住这些怪物，但很快，这些怪物就通过数量反而围堵了重明鸟的幼子。 医疗部队的人们开始支援赤鸢，但效果平平，照此下去整座翠微山都会坍塌，而他们这些人也绝对来不及撤回特管局。 此刻的黄自在却仿佛对这一切都充耳不闻，他跪坐在自己徒儿的尸身边，依然握着那只手。 “谢师兄把你捡回来的那一天，说你天纵奇才，身怀神迹......真是可笑，你不就是个......臭小鬼吗。” “你这样的小鬼，就应该去上学，读书，考个大学，然后找个男朋友.......过安安稳稳的日子。” “师父也没读过书，所以教不了你太多东西......大和尚也是个文盲，这些年，跟着我们这些大老粗，苦了你了，孩子......” 他慢慢褪去了那破烂的道袍，而后从道袍里衣里拆下了一块隐秘的布包，那布包之中是一张陈旧的黄符。 “......玲珑啊，师父这辈子都没什么好送给你的。” “我的道法远不及师兄，也没什么财产，一切傍身之计不过是混口饭吃。” “但师父还可以送你一件东西......” 他咬破自己的手指，而后用颤抖的手在黄符之上涂抹。 那黄符在被黄自在书写之时就仿佛是被赋予了某种生命。 黄自在兀自叹息，他身上的伤也已经伤及根本，再不得到救治也会就此毙命。 但他此刻完全不在乎这些，甚至没有去在意头顶赤鸢拼死的抵抗。 他的一切注意力都放在了那黄符之上。 当最后一滴血液滴落在黄符之上的瞬间，那张黄符散发出了耀眼的金色光芒，而后缓缓飘起，进而落在了少女冰冷的尸身之上。 “师傅.......许你一个未来，如何。” 黄自在看着少女，而后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 金光包裹住了少女的身体，而后一股灵体从少女身上挣脱而出。 那灵体踏着五彩祥瑞直冲天际，撕开了塔拉族们所形成的包围圈，最终它屹立于那即将坍塌的山顶，绽放出了五色光芒。 所有人都抬头仰望山巅，杨二在看到那祥瑞气息的时候不由地感叹。 “麒麟......这么多年没出现，原来是栖息于此地吗。” 常越正在前线迎战大批的塔拉族战士，在被那五色霞光照耀的瞬间，他感觉自己身上的伤也开始逐渐恢复。 “麒麟......” 而后他一拳砸碎了一只塔拉族的脑袋，朝着身后的执行部队成员大喊。 “都他妈振作起来！！跟着老子！打回去！！这他妈是我们的城市！别让这群狗娘养的再嚣张下去了！” 颜羽喘着粗气，用那把冰霜长剑撑着身体站了起来：“都听到了吗，跟着局长，杀回去！” “好！” 所有人在麒麟的光耀之下都显得斗志昂扬。 而在主战场之上，林泽每挥刀一次便会让那地龙的身体往下陷一分。 这强大的力量让藏在地龙身体内的那只领主都不由得为之赞叹。 【这便是法则，法则之力，即便已然重塑，依然如此强大】 【我会吞噬你，我会让你成为我的一部分！】 “试试看？” 林泽回身一踢狠狠地踹在的龙的额头上。 这一踹让地龙身下的地面开始陷落，而后的龙哀嚎一声直接坠入了地底的深坑。 林泽漂浮在半空，她这时候才能微微喘一口气。 “......还能继续，没问题。” 就在这瞬间，那深坑之中突然伸出两只惨白的巨手，这巨手速度之快，在林泽反应过来之前就狠狠将其握住。 而后林泽便看到那深坑之中，脑袋都已经被踹断的地龙正在缓缓爬出。 不对，那已经不再是地龙了。 它的嘴慢慢张大，或者说是被什么东西给强行撑大。 一只相貌极其扭曲的黑色怪物撕裂了地龙的身体，从它口中爬了出来。 它的体型虽然比地龙小了一圈。 但林泽能感觉得到，这怪物所释放出的力量强度已经...... 超越了灭世级。 “终于肯露脸了？” 林泽冷笑着看着那只黑色怪物爬出深坑，两道刀光闪过，抓住林泽的那两只手便直接被切成了碎屑。 【法则的化身，你当真能接下我最后的攻击？】 黑色怪物匍匐在地面，微微抬头看着半空之中的少女。 “......” 林泽没有说话，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僵住。 【嘿嘿嘿......我毫不怀疑你有能力挡住我的所有进攻，甚至是杀掉我，但是代价呢......如此强大的能量碰撞，这座城市的界域敕令会在瞬间毁灭，在那之后呢？】 【真正的城市，也会沦为一片废墟，法则......你当真，能挡得住我最后的攻击吗？】 不等林泽说话。 黑色怪物已经直立起了上半身，而后张大了嘴。 一道黑色能量光束从它嘴里喷发而出，直冲半空之中的少女。 林泽的手紧紧握着那把燃烧的长刀。 没错，她能挡下，但之后呢。 两股力量的碰撞最终将会撕裂界域敕令，整座天海市将会在转瞬之间沦为人间炼狱。 黑色的能量所掀起的风浪吹动着少女的长发。 然而最终，她选择了放下手中的刀，脸上那一抹疯狂逐渐消失，最后留下的是天海市特管局副局长那标志性的微笑。 轰—— 黑色的能量直接命中了少女，她用自己的身体去承受这股力量，她的身体正在一点点破碎。 而这正是那领主想要看到的。 就算是麒麟的祥瑞也无法治愈林泽的伤口。 “林泽！！！” 常越怒吼，杨二则是已经准备唤出真身。 就在这瞬间，一道裂隙在那黑色巨兽的身侧展开。 一只体型硕大的黑色狼人从裂隙之中猛地冲了出来。 它一口咬住了黑色巨兽的脖子，两只爪子一上一下按住了怪物的上颌骨和下颌骨。 紧接着狼人一阵怒吼，强行用蛮力让着怪物闭上了嘴。 “嗷——！” 紧接着，狼人咬着怪物的喉咙，将其在地面上拖行数百米之后狠狠扔到了一边，还不等其站起身来，它已经一跃而起，一脚踩在了怪物的胸口。 【......叛徒！！！】 黑色怪物仰躺在地面，朝着狼人怒吼。 狼人一爪子直接伸入他的口中，而后狠狠一把将其喉管给拆了出来。 怪物再也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只能倒在地上痛苦挣扎。 “嗷！！！！” 狼人似乎异常愤怒，不知道是因为看到了此刻天海市特管局众人的惨状。 还是因为刚才林泽受伤。 总之它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 要将眼前这东西，碎尸万段。 第755章 遮天蔽日 黑色怪物的身体恢复能力十分强大，它并不像其他领主那般需要依靠藤蔓输送养分。 它的身体就是一道巨大的裂隙，所有的藤蔓都藏在它的身体之中。 此刻它被狼人撕裂的伤口已经恢复如初，它摆动身体，那些从他身体内伸出的手突然开始朝前爬行。 带动着巨大的身体冲向了狼人。 “嗷——！！！” 狼人怒吼一声，而后也打算扑向怪物。 但却在刚要行动的时候先一步被那怪物的几只大手按住，怪物将狼人压在身下，黑色的巨口张开，一圈环形的锯齿一口嚼碎了狼人的肩头。 狼人发出一阵愤怒的咆哮。 不远处，林泽残破的身形在坠地之前被今朝稳稳接住。 “没事吧？” 今朝看着怀中的林泽问道。 “死不了，但是恢复需要一些时间。” “那我去帮李牧寒。” “界域敕令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力量了，今朝，去帮其他人，尽可能救下更多的人。” 今朝略微皱了皱眉：“我以为你会更加担心李牧寒。” “我相信他......一如既往。” 林泽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 ... ... 林子雨和苏雪还有尹琪以及第四小队，第五小队，此刻正在护送工程部队前往各个界域敕令的布设点。 “c区的界域敕令已经到达临界点！必须尽快去维修！” “e区的界域敕令已经碎裂！” “b区呢！？墨部长在b区！” “已经联系不上了！” 听着工程部队的讨论，林子雨等人也是非常焦急。 现在他们正通过地下隧道进行人员输送，那些塔拉族的怪物力量越来越强，这已经不是普通特管局的战斗成员能匹敌的存在了。 如果现在遇到塔拉族的怪物，他们只能面临被屠杀的命运。 “停下！” 走在最前方的尹琪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动静。 至此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胆战心惊地观察着前方隧道的黑暗处。 所有人的枪都上了膛，尹琪也从怀中取出了匕首。 她明白，如果真的遭遇到了塔拉族，至少可以用自己的界域困住它们，让其他人逃生。 至于自己多久会被他们给杀掉，那就不知道了。 渐渐地，前方隧道拐角处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身后的工程部队成员更是心急如焚。 现在墨部长已经失去了联系，他们必须尽快赶到现场。 b区界域可以说是承重柱一般的存在，如果b区的界域敕令失守，那么覆盖整个天海市的界域敕令可能将会彻底沦陷，届时就算是军方出动也不可能护得住这座城市。 但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当那只塔拉族的人形怪物一步一步踏着沉重的步子出现在拐角处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砰—— 苏雪在队伍的最后方，她半蹲在地上，大口径狙击枪喷发出了火舌。 震耳欲聋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寂静，强力的穿甲弹射向了那只刚刚露出半只身体的塔拉族怪物。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足以击穿一只山魈外壳的穿甲弹，竟然没能穿透那只怪物的甲壳。 那怪物只是略微晃了一下身形，而后抬头看向了一脸惊恐的众人。 随后它的手逐渐化作了一把刀刃，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人群最前方的尹琪和第四小队的突击手。 那名突击手举枪便射。 怪物丝毫没有要躲避的意思，所有的特殊子弹都无法伤到其分毫。 而后刀刃直接将那名小队成员拦腰切断。 尹琪身形灵活地避开了怪物的斩击，她的手枪几乎是抵到了那怪物的额头。 砰—— 子弹射出但枪却炸了膛。 尹琪在最后瞬间一脚踩在怪物的胸口，脱手后跳，但手部还是被炸成了轻伤。 “尹琪！卧槽！你别和它硬拼啊！”林子雨急得大叫。 尹琪捂着受伤的胳膊侧头对着身后的人喊道：“我会拖住它！你们找其他的路！快点！走！” 可她的话还没落下，就看到身后所有人脸上的绝望。 于是尹琪缓缓回过头，她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塔拉族怪物从拐角处走了出来，连绵不绝。 苏雪无奈地笑了笑：“看来，只能到这儿了。” 林子雨的双腿发抖，但还是拼死护在那些工程部队的前方。 “要让他们离开......他们必须，必须要去b区，只有他们能修复界域敕令。” 林子雨的声音里已经带着一丝哭腔，但语气仍旧坚定。 “必须要守住天海市！！！” 林子雨的怒吼让苏雪和尹琪都有些诧异。 这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孩子，在关键时刻展现出了比他们更高的觉悟和勇气。 “......声音挺大，哼。”尹琪冷笑一声，但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赞赏：“但是你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了。” 她撕下自己的西装外套长袖，用牙齿和单手固定住了受伤的那条胳膊。 苏雪也放下了那把巨大的反器材狙击枪，一手握住军刀，另一只手握着手枪站在了那些工程部队的身前。 “没想到最后帅气的话都被子雨弟弟给说了。” 她脸上的笑容再次恢复了自信。 “这些杂碎。” “和他们爆了！娘的！” “天海市特管局，什么时候怕过这些怪物！” 另外两支小队的成员也都握紧了武器，挡在了工程部队身前。 而那些工程部队的人也一副不甘示弱的样子。 “毛头小子们！别他妈的看扁了我们！” “我们也是拿锤子扳手混饭吃的！” 一行人面对着怪物，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决绝和悲壮。 怪物们步伐缓慢，似乎是在欣赏着这群蝼蚁最后的挣扎。 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些人类在他们面前根本没有任何的活路。 有几个人类的身上的确有着特殊的气息，那些被人类称作界域的力量。 在塔拉族眼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这些人所散发出的界域，塔拉族甚至都不屑于去吞噬。 只有那个小个子......她的身体比较有意思。 【那个矮子留下，其他的杀了】 领头的塔拉族和身旁的怪物沟通。 【啊？他应该是这群人里最弱的存在了，留下他没有意义】 【你这个蠢货，我说的是那个雌性矮子！】 几只怪物的声音在这些人听起来就像是某种低语，让他们很不舒服。 “这些杂碎嘀嘀咕咕说啥呢？” “鬼知道，卧槽！打过来了！” 随着塔拉族的突袭，枪声大作，可惜这些武器在塔拉族的面前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一只怪物已经来到苏雪眼前，即将斩下她头颅的瞬间，隧道的墙壁被一把银白色的长枪狠狠刺破。 这长枪贯穿了眼前的塔拉族，还连带着串了后面好几只，将其直接钉在了隧道另一边的墙上。 紧随其后的是漫天飞舞的白色羽毛还有那从破碎的墙里腾飞而出的天使少女。 “苏雪姐姐！” 李玲安扑到了苏雪的怀中。 “你！你没事吧！没事吧！那些怪东西！有没有伤到你！” 苏雪笑着揉了揉李玲安的脑袋。 “没事，安安......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乌去帮其他人了！她，她说这边有怪东西的气息！让我来帮忙！” 而后李玲安看到了受伤的尹琪。 “小猫姐姐受伤了！我，我来对付这些怪东西！” 小猫姐姐？ 尹琪虽然对这个称呼有些不太满意，但有了李玲安在，这场战斗的确算是得到了扭转。 【是载体】 【现在她已经不再是载体了】 【她的力量源自裂隙，我们的世界，万神殿】 【撕碎她！吸收她的力量！】 越来越多的塔拉族从隧道那一头涌出，李玲安展开双翼，将众人护在身后。 “安安会，会保护大家的！” ... ... 与此同时，地面的战场，狼人的身体已经被那黑色怪物撕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它整个肩膀也都被怪物嚼碎。 【叛徒！！你吞噬了四道裂隙领主的力量！但你赢不了我！】 黑色怪物的手脚死死地将狼人按在地上。 【你切断了与我们的联系！但是你不明白！我们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你赢不了我！！】 巨狼怒吼着，它强行张开了嘴，喷吐出了黑色的火焰，这黑色火焰瞬间开始灼烧怪物的身体。 怪物哀嚎一声，手开始拍打身上的火焰。 巨狼趁机一脚踹开了怪物，而后扑到怪物身上，朝着对方的脑袋狠狠喷吐着黑色火焰。 这时候今朝悄然落在了巨狼的肩头，用手拍了拍它的脑袋：“界域敕令快要崩坏了，想个办法。” 巨狼猛地一口咬下，止住了黑色火焰的继续喷吐。 而后它从怪物身上跳下来，一只手拽住了怪物的那张嘴，另一只手猛地一划，在半空之中撕裂了一道裂隙。 那怪物狠狠一口咬断了狼人的爪子，扑腾着想要翻身。 狼人怒吼一声，爪子在瞬间恢复，它狠狠一爪子插入了怪物的下颌，另一只手拽住了它的尾巴，直接将其整个举起，然后狠狠砸进了裂隙之中。 巨狼紧随其后跳进了裂隙，那道裂隙在彻底吞噬了两只庞大的怪物之后逐渐开始闭合。 可林泽和今朝却看到那裂隙在即将闭合的时候，涌出了大量的塔拉族怪物，这些怪物成千上万，不停地从裂隙内涌出，他们如蝗虫一般铺天盖地，几乎要席卷整座城市。 “......”林泽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看着一旁的今朝。 “没办法咯。”今朝耸了耸肩。 ... ... 与此同时，天海市特管局的贵宾接待室内，夏葛瑞丝正靠坐在沙发上休息。 外面的所有响动似乎都与她无关，她来警告特管局，但没想到裂隙领主主动找上了门。 既然如此，那就下次找机会再还李牧寒这个人情吧。 就在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夏葛瑞丝微微睁眼。 砰—— 门被狠狠推开，夏玥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进来。 “妈妈！”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夏玥缓和了一下心神说道。 “......妈，妈妈，帮帮特管局吧。” “为什么？” 夏葛瑞丝看着夏玥问道：“这些人背信弃义，把你从我身边骗走之后第二天就丢下了你。” “不是，不是的妈妈。”夏玥走到夏葛瑞丝身边蹲下说道。 “李牧寒没有丢下我，他，他.......他是有原因的！”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女儿。”夏葛瑞丝叹了口气。 “妈妈......求你了，你帮帮他们吧，那些塔拉族......他们没法应付的。” “不是还有法则吗。” “法，法则会，会破坏，界域敕令！” “你就这么在意这些人类的死活？你也是塔拉族，外面那些都是你的同族，你难道不应该向着它们？” 夏葛瑞丝用手托着下巴说道。 “不是的......不是的妈妈，林泽说过！出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我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拥有什么样的生活！我想救他们！求求你了......妈妈......” 夏玥带着哭腔，拽着夏葛瑞丝的裙子。 这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夏葛瑞丝的内心无比烦躁。 怎么自己的两个女儿都这么没出息...... 她慢慢站起了身，而后走向了门口。 “妈妈.......？” 夏玥疑惑地看着自己母亲的背影。 就见夏葛瑞丝微微侧目看着夏玥：“只此一次。” “还有，以后别再向我撒娇了，哭哭啼啼的，别和你妹妹一个样。” 夏玥擦干了眼泪，站起了身，跟随在了母亲身后。 “是......妈妈。” 她牵起了母亲的手，跟着母亲一起走向了地面。 夏葛瑞丝没有甩开夏玥的手，或许现在，自己还需要带着这个小傻子走一段路。 直到自己能放心地将这只手交给她最重要的那个人。 第756章 不可名状之力 尽管裂隙已然关闭，可那些塔拉族的怪物们已经铺天盖地占据了整座城市。 常越和今朝这些还有战斗力的人护送着特管局成员们避难，可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浩劫特管局已经掌控不住了。 b区界域，工程部队仅剩三人。 战斗小队只剩杨二一人。 他一枪刺穿了三只塔拉族，拼死守着那扇通往界域敕令布设点的大门。 墨巧此刻也是灰头土脸，她带着剩下的两名工程部队成员拼命地修复着界域敕令。 “墨部长.......”一旁的工程部队成员浑身是血，但还是尽全力帮助着墨巧。 “别说话，集中注意力。” 墨巧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渍，而后继续开始修复。 “墨部长啊......您还有三个月就要成年了。” “嗯。” “其实兄弟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都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甚至是亲闺女......” “扳手。” “但是兄弟们最想看到的，是墨部长您能像个正常的少女那样开开心心地生活。” “......我说了，别说话，把β型修补液给我。” “你的爷爷，老墨，是我们所有人最崇拜的存在，所有工程部的人，都是老墨的孩子，老墨的学生......所以我们拼了命也想让墨部长您......咳咳.....” 血液洒在了零件上。 墨巧接过零件的手微微在颤抖。 “我们不想让您受到一点的委屈，可惜啊，我们都是些大老粗，也懂不起女娃子们的心思......” “老周......强化能量液。” “老周已经睡了......墨部长，兄弟们......都差不多已经......” “那就让他们睡会儿吧。”墨巧的声音略微有些哽咽。 “我能行的。” “您总是这样，一个人把所有的东西都背在自己身上，您才17岁啊，墨部长......您应该多出去和朋友们逛逛街，吃东西，再谈一场恋爱，哦，这个不行......我想不到有谁配得上您。” “本来第七小队那个李队长不错，可惜啊，这小子不识货......和别人结婚了。” “......别说话了。” 墨巧再次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但这一次她擦的不是鲜血，而是那晶莹剔透的泪水。 “墨部长啊，兄弟们可能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工程部队的仓库里，有大家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本来是打算三个月之后再给您的，大家都非常期待您成年的那一天，做足了准备......但我们都是些大老粗，礼物可能不合您的心意，您.......” “我说了，不要说话了.......” 墨巧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了。 那些每天都守在她身边，就算她脾气再大，工作要求再严格，也会宠着他的大哥哥们，今天好像都走了...... 以后也不会再出现了。 “不要.......不要.......我能修好它，大家都会没事的......大家都会没事的....我可以的......” “我都记得，我记得的......你们每年都会给我准备礼物，小时候的礼物是各种洋娃娃，还有裙子，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你们就给我买玩具，男孩子的玩具，然后被我拆了，我也不喜欢，最后你们开始送我零件，送我一些非常珍贵的零件......” “我全都记得，你们每个人送的礼物，我喜欢，其实我一直都喜欢.......无论是洋娃娃还是裙子，我都喜欢，我喜欢你们.....求求你们，再坚持一下好吗......我可以的.....我.....” “聚合型能量电池......” 这一次，没有人再将零件递到她的手中。 “......粒子切割刀。” 还是没有人回应。 不在了.......一个人也不在了。 墨巧的手渐渐耷拉在了地上，她呆愣愣地看着眼前那台自己爷爷所研发出的界域敕令布设器。 她还记得那时候的自己才四岁，爷爷自豪地带着她在实验室里看到了这台界域敕令布设器。 爷爷告诉她，这东西会形成一个巨大的界域敕令，像屏障一样笼罩住所有人。 “那样......大家不是很可怜吗，就像笼子里的小鸟。” 墨巧懵懂地看着自己的爷爷。 老人干笑了几声：“是啊，巧儿，你说得对，但如果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危险，或许笼子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等到鸟儿们羽翼丰满，不再需要笼子的保护，那么这台机器，或许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当时那些工程部队的哥哥们兴奋地追问爷爷关于这台机器的事。 墨巧被晾在了一边，她气鼓鼓地看着爷爷和哥哥们，而后又看了看身边的那台机器。 她的手慢慢抬起，抚摸着那台机器。 “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人类，不需要你的保护。” 那双小手现在也没变大多少，但这台机器却已经铁锈斑驳。 它替人类承担了太多的风浪，此刻已经是濒临损毁的边缘。 “对不起.......”墨巧的泪水划过脸庞。 她就像是个孩子一样哭泣着。 “对不起........”她一声又一声地重复着道歉的话语。 这些话语似乎是在对机器所说，又仿佛是在对那些死去的“家人”们所说。 界域敕令的力量逐渐开始减弱，她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 所有人都离开了。 而现在，爷爷留下的这台机器，似乎也再也无法保护人类了...... 然而就在她的手缓缓划过机器的瞬间，一只白皙纤细却又沾染着血液的手伸了过来，给她递了一个扳手。 “......墨巧姐姐，你，你要扳手吗？” 李玲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墨巧微微一愣，而后转过头，紧接着她就看到门口处涌入了好几个人。 这些人都是她无比熟悉的人。 “墨部长！！！” “我们来了！！” 工程部队的人提着大包小包的工具箱冲了进来，他们来到墨巧身边蹲下。 “安安妹妹！这里交给我们！你去帮杨二叔叔！” “好，好的！” 安安听话地将扳手放在地上，然后站起身冲向了门口，和杨二还有战斗小队的成员一起死守住了防线。 “老周和老杨......”当他们看到墨巧身边的那些尸体的时候，似乎也明白了此刻墨巧脸上的泪水究竟是为何。 “别怕！墨部长！我们还在呢！” “对！我们还在，只要我们不死！这些杂碎就别想碰到这台机器还有你！” 墨巧的手指微微颤了颤，而后吸了吸鼻子。 紧接着她一把握住了刚才李玲安放下的扳手。 “都别废话，抓紧时间修复。” “是！” ... ... 麒麟的五彩祥瑞之气也逐渐被那些铺天盖地的塔拉族怪物们给掩盖。 但它依然昂首挺立，与重明鸟的子嗣一同战斗。 界域敕令内的天海市几乎已经化为了废墟，可没有一个人放弃希望，他们厮杀着，怒吼着，肩并着肩，一步也不肯退让，即便战至最后一人，也绝对不会让这片土地被这群怪物蹂躏。 夏葛瑞丝牵着自己女儿的手，缓步走在废墟之上。 她抬头看了看那被塔拉族所遮蔽的天空，又环顾四周，看了看那些死在了塔拉族手上的特管局成员尸体。 “妈妈......求求你了。” 夏玥焦急请求夏葛瑞丝。 而后女人停下了脚步。 她慢慢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女儿：“你就这么喜欢李牧寒吗？” “我，我喜欢，最喜欢他了。” “......没出息！” “那就没出息好了......反正您也一直说我没出息，我就是没出息，我就是喜欢他！” 夏葛瑞丝愣了愣，而后摇了摇头。 “......两个女儿，一个动不动就哭，一个恋爱脑，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们这两个倒霉催的......” 她甩开了自己女儿的手，而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一瞬间，那被塔拉族所遮盖的天空开始悄然化作了一片血红之色。 但和夏玥的力量有所不同。 夏葛瑞丝所感染的血月并不是单纯地将月亮染成了红色。 就见那血月缓缓地开始转动，逐渐膨胀。 最后竟然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隙，缓缓张开。 整个血月竟然还做了一只硕大无比的眼睛，正在凝视着这片被怪物所蹂躏的大地。 紧接着，天空之中张开了一只又一只的眼睛，这些眼睛随着塔拉族们的动作而缓缓挪动，整个天空此刻无比的诡异。 “妈妈......这是什么力量......” “不可名状之力。”夏葛瑞丝慢慢睁开了眼睛，而此刻，她的瞳孔慢慢化作了重瞳。 “你知道为何那些外神愿意称呼我一声主人吗？” 夏葛瑞丝嘴角微微扬起，而后露出了一抹诡谲的笑容。 “因为我作为塔拉族，可以让它们看到更加深邃的世界，夏莉亚，总有一天，你会明白，那些无处不在的外神，他们才是和塔拉族相性最好的存在。” 下一瞬间，所有的眼睛都缓缓闭合。 整个世界都开始被黑暗所笼罩。 所有的塔拉族都开始有些迷失了方向。 他们原本整齐的队形被打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地乱窜。 紧接着，塔拉族们开始发出癫狂的大叫，撕扯着自己的身体，而后细小的触须开始从这些塔拉族的甲壳缝隙处生长而出。 每一只塔拉族似乎都成为了这些扭曲力量的培养皿。 而这些影响似乎只存在于塔拉族，人类和异类都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异样。 上一秒还在和他们鏖战的塔拉族，此刻却像是疯了一般开始互相残杀，甚至是自己撕裂了自己的身体。 在塔拉族的视线当中，整个世界现在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们被切断了与同族的联系，这黑暗之中除了那些无处不在的眼睛之外没有任何其他东西。 一阵又一阵的低语在它们的脑海之中回荡，这些声音让它们陷入到了狂乱与疯狂之中。 “......”夏玥呆愣愣地看着这幅地狱绘卷，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记住了，夏莉雅。” “我们都是塔拉族，而用这种力量来对付塔拉族，只会让它们变得更强大......这也是我从来不会对这些同族出手的理由，我并不想让它们吞噬这种不可名状的力量。” “但是现在，因为你的请求，我的女儿......” 逐渐地，夏葛瑞丝的嘴角开始渗出漆黑色的血液。 “......我恐怕要暂时离开你一段时间了。” “妈妈.......?” 夏玥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突然出现这种变化。 “这种力量只能用一次，孩子，塔拉族吞噬了进化的法则，他们的学习成长速度已经超越了一切，而现在......为了不让这些东西追本溯源，吞噬外神的力量......我要先......” 哇的一口鲜血从她的口中喷出，夏玥立刻抱住了自己的母亲。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不要道歉......傻孩子，我没那么容易死，只不过这些同胞们获取力量的速度，比我想的还要迅速......” 她轻轻推开了夏玥，而后缓缓地朝后倒退。 “......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照顾好你的妹妹。” “妈妈......你要去哪儿，你要去多久.......” “我不知道......孩子，或许有一天......我们还能再见面，我很高兴能看到你长成一个大孩子，我很高兴能参加你的婚礼，我很高兴.......你能像个孩子一样......叫我妈妈......所以现在.......” “去陪着你的爱人，走完这最后一程吧。” 塔拉族的力量在反向吞噬着外神的扭曲意志，他们在被杀死，但是也在用自己的死亡教会同胞这种力量的真谛。 于是夏葛瑞丝选择了吞噬掉自身。 她的身体缓缓朝后倒去，在她倒在地上的瞬间，她的身体开始逐渐分解成了某种尘埃，当夏玥哭喊着扑向女人的时候。 她只抓住了一件华丽的晚礼服。 “.....妈妈......妈妈我会找到你的......不管你去了哪儿...不管你在哪里，我一定，一定会找到你......” 第757章 深渊 黑暗的裂隙之中只剩下了两只怪物的怒吼。 狼嚎声逐渐压制了那只黑色怪物的吼叫。 毕竟这里是它的巢穴，是集结了四只裂隙领主的巢穴，它强行切断了这里与其他塔拉族的联系。 在这里黑色怪物得不到任何的支援。 就连世界之心的藤蔓也无法触及此地。 逐渐的，它的伤口恢复跟不上那狼爪的撕裂速度。 最先被扯断的是它那些类人的手。 巨狼踩着它的身体，一只又一只将它的手从身体里撕下，而后嚼碎了咽进肚子里。 黑色怪物的声音逐渐变得虚弱无力。 它那肥大的身体躺在地上，没有了手脚的它就像一只巨大的黑色毛毛虫。 只能任由巨狼的蹂躏。 巨狼的残忍和嗜杀让同为塔拉族的黑色怪物都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但它最大的恐惧来源于被切断了与同族的联系。 这种孤独感和无力感是塔拉族从诞生之初就从未体验到过的感受。 黑色怪物开始惶恐，开始哀嚎，但同时也在向着巨狼发出自己最后的话语。 【你是我们的一员！！永远都是！！你切断不了与我们之间的联系！！】 【你吞噬的越多！就越在向我们靠近！！】 【兄弟！！回到我们身边！回到塔拉族！】 【你不是什么李牧寒！！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你有你自己的名字！！】 巨狼的爪子狠狠掰开了那怪物的嘴，那怪物口中的环形锯齿此刻还在闪烁着森白色光芒。 【你的名字是......】 愤怒的黑色火焰直接朝着怪物的口中喷吐，融化了它的尖齿，也灌入了它的腹中。 【塔拉哈斯......】 黑色怪物的身体逐渐被火焰给充斥变得膨胀无比。 当它的体内再也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的瞬间，它并没有爆裂，而是逐渐开始融化，只剩下了一个头颅还在狼人的手中。 【欢迎回家，同胞。】 咔嚓—— 巨狼一口又一口咬碎了怪物的脑袋，将其吞噬进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也就在同一时间。 它感觉自己脑子里那个戴着帽子杵着拐杖的身影再次浮现。 【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李牧寒先生，这可真是一场豪赌】 【希望阿波菲斯的意志，还能支撑到我继续在您身体里，帮助您完成这项壮举。】 【愿我们都有一个美好的明天，先生】 ... ... 与此同时，界域敕令之内的天海市，那些被扭曲之力所影响的塔拉族们逐渐恢复了平静，但他们也没有再继续袭击特管局。 这些怪物们就仿佛是受到了某种感召，齐刷刷聚集在了巨狼消失的位置，而后一个接一个地跪在了地上。 常越等人远远地观察着这一幕，内心也是无比的疑惑。 “这群王八造的又在搞什么玩意儿，这他娘的是在忏悔？” “不是的......”梳盈嘴唇颤抖地看着那些塔拉族，以及它们所跪拜的方向。 “它，它们，在迎接......新的.....领主......” “新的领主？” 杨二疑惑地问道：“如果夏葛瑞丝的情报无误，这只裂隙领主就是最后的一位，莫非是裂隙世界又派来了新的领主？” 梳盈摇了摇头，而后不知道是出于恐惧，还是身体的本能，她也缓缓地跪在了地上，与那些塔拉族的战士们一齐注视着天空。 林泽被今朝搀扶着也回到了特管局，此刻特管局内部虽然十分混乱，但也还是尽量在外搜寻伤员。 虽然这些塔拉族现在没有动作，可难保不会再来一波反扑。 李玲安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她走到那已经坍塌的银行大厦废墟前，展开双翼想要飞向天空，却被一只手拽住。 “安安.......你去哪儿？” 李玲安回过头，发现是那个经常请自己吃东西的叔叔。 “李叔叔！你没事吗！我好担心你的！” 李承天此刻浑身是血，但因为有青龙瞳孔和医疗部众人的保护，所以他不至于丧命。 “我没事，安安，不要过去，我知道你感觉到了什么，你的哥哥李牧寒在那儿......但是现在你不能靠近他。” “为什么......？” 李玲安水灵灵的大眼睛透露出了疑惑。 “哥哥现在......有事要做，你不要过去。” 李承天死死地抓住李玲安的手，他没法给李玲安解释太多。 现在的李牧寒，已经不再是李牧寒了。 当他吞噬掉最后一只裂隙领主的那一瞬间，他的神识也不可能再有所保留。 现在的它......或许真的已经成为了所有人都陌生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 天空之中缓缓传来一阵雷鸣之声，而后一道裂隙在半空之中渐渐展开。 塔拉族战士们低下了头颅，嘴里念诵着古怪的语言。 而从那裂隙之中缓缓现身的，是一只浑身长着黑金色甲胄的人形怪物。 他一步踏出裂隙，而后身体缓缓降落在了地面。 支配者，君主，领主，引导者。 梳盈的脑子里回荡着这些词汇。 他们在迎接他，这些塔拉族的战士们，甘愿受到这只怪物的支配...... 它拥有五大裂隙领主的力量，几乎凌驾于一切，这个世界的一切在它的眼中已经不过是可以踩在脚下的蝼蚁。 而后那怪物接受了这一切，接受了所有塔拉族渴望的链接。 现在它便是军团，便是一切，便是这些塔拉族的首领。 “......耗子，到底什么情况？” 常越压低声音问道。 “......它刚刚，成为了现在这个世界上，所有塔拉族的王。” “王？？？” 常越挠了挠头。 “啥？？李牧寒？？他是啥王？？寒王啊？？？” 梳盈和那些塔拉族的战士一样低着头，不敢直视那黑色甲胄怪物的身姿。 “.....它们，它们称呼它为.......深渊......” ... ... 此刻在那废墟之上，铺天盖地的塔拉族战士们向着深渊朝拜，但却只有一个身影。 一抹娇小瘦弱，又十分无力的身影正在一步一步走向这支大军。 她衣着破烂，步履蹒跚，身上各处都是伤口。 但她的目光却无比的坚定，眼里除了深渊之外，再无他物。 “李牧寒......” 少女轻声呼唤。 但换来的却是几只塔拉族的怒吼。 它们愤怒地冲向这打断了它们神圣仪式的少女。 尖锐的利爪即将要刺破夏玥身体的瞬间，那黑色的甲胄抬起手，动了动手指。 三只强大的塔拉族战士身体瞬间爆裂。 血液和粘液混合在一起，洒在了少女的身上，让她看上去更加狼狈。 可她的步伐依然没有停止。 在深渊的示意下，所有塔拉族战士给少女让出了一条道路。 于是她来到了那高高在上的存在面前。 【跪下！！】 【低贱的混合种！】 【她身体里的血并不干净!】 【跪拜！跪拜！跪拜！】 无数的声音充斥在夏玥的脑子里，但她丝毫不去理会，只是抬起头，一脸疲惫地看着李牧寒。 “......跟我回家。” 深渊凝视着夏玥，似乎是不太能理解这少女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们回家，好吗？” 少女的泪水划过脸庞，脸上却是无比的淡漠与疲惫。 她继续往前走，两只高大的塔拉族精英战士拦住了她的身形。 “妈妈不在了...很多人都不在了...”少女再也忍不住了，她一边哭泣一边看着那怪物说道。 “回家吧......求求你了，不要再从我身边离开了......” 她的手穿过了那两名塔拉族战士，想要去触碰深渊。 深渊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抬起了那被黑金色甲胄所包裹的手。 在那手指即将触碰到的瞬间。 它愣住了。 而后慢慢转过身，看向了远方的天空。 在那华夏遥远的北方大地，那座再次被风雪所覆盖的秦丘山的沟壑之中。 世界之心所扎根的最后一道裂隙此刻正在缓缓展开。 第758章 一路走好，父亲大人 这裂隙的展开就像是一种宣战公告。 深渊不再去理会身后的少女，他抬起了手，举过了头顶。 他打了一个响指，随后前方的便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隙。 塔拉族的战士们站起了身，踏着整齐的步伐进入到了裂隙之中。 既然这个世界想要一场战争，既然那些不属于我的裂隙想要吞噬终焉。 那我就满足他们。 送给他们一场战争，也送给他们一位.......终焉。 当一个又一个塔拉族战士涌入裂隙，和夏玥擦肩而过。 她还是祈祷着。 少年能回过头来，再看看她...... 她不相信李牧寒会真的就此将她遗忘，哪怕只是一眼，只要能再看自己一眼。 那夏玥也会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把他带回家。 可惜。 最后那两名精英战士也不再理会夏玥，走进裂隙之后，深渊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那裂隙之后。 直到最后，它也没有停下脚步去看身后之人或者这个世界。 ... ... 天海市特管局地下二层科学理事会。 瞎了一只眼睛的兀秦在这场灾难里又失去了一只手。 他环顾四周，看着因为头顶的震动而满目狼藉的实验室叹了口气。 他走到数据库前，拿出了那份本应该被尘封的资料。 那资料是自己和曾经的导师一同缔造的一个奇迹。 太岁...... 那本应该为人类攻克无数困难，甚至让人类进化的东西。 现在却成为了毁灭这个世界的一把利刃。 “这不是我想要的未来。” 兀秦摇了摇头，而后感觉到了身后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他缓缓转过身，就看到那衣着华丽的少女正站在他的身后。 “......您是我另一个父亲，所以我想来看看您。” 沐芽的语气有些局促，似乎现在的她并不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莫里亚蒂。 “您最近身体还好吗？”沐芽抬眼看着兀秦，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托你的福，还没死。” 兀秦淡漠地说道。 “我.......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您，父亲。” 沐芽慢慢地靠近兀秦。 兀秦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这非人非异类的生物。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会觉得这怪物看起来有点可怜。 “什么问题。”兀秦问道。 沐芽在兀秦眼前站下了脚步。 “我知道，现在的我或许并不是您一开始所期待的样子，但是我还是......想问您，父亲。” 沐芽的眼中闪烁着一丝泪水，现在的她不再是莫里亚蒂，而是那个被莫里亚蒂塑造之后的人格。 “如果我一开始就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别人，去做好事，去帮助特管局和人类，那.......您会接纳我吗？会承认我是您的孩子吗？” 兀秦皱了皱眉，他仅剩下的那只眼睛里闪烁着一丝不确定，但最后，他还是选择暂时放下自己的警惕。 “我不知道，没有发生过的事，没有人能说得明白，但你曾经有过机会。” “......我知道我罪大恶极，但我现在只是想从您口中得到答案。” “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想从我口中得到答案了。” 沐芽明白了兀秦的意思，她得拿出一些诚意。 于是她缓缓抬起手，一枚散发着光芒的纯白种子出现在了她的手掌之中。 兀秦在看到这枚种子的时候，不由地皱紧了眉头。 他感受不到这种子有任何的力量，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这就是李牧寒一直企图阻止的存在，父亲.....终焉。” “它原本应该是深埋进李玲安的身体之中，让其成为深渊降临的载体，但现在，他选择了我，成为新的终焉载体......” “父亲，如果我把它交给特管局，能换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吗.......” 沐芽的眼泪不停地从眼眶里溢出。 兀秦的内心其实也有些愧疚。 曾经的他将一切都投身于实验，他忽略了很多的事，自己所创造的东西，之后要如何去引导，如何去培养。 不对，应该说是，如何去养育这个孩子。 他从来没去想过。 兀秦任其发展，以为这样就是最好的生命进化之道。 但现在看着这孩子如此无助地站在自己面前，兀秦有些犹豫了。 “......是我的傲慢与自大催生了你的存在。” 兀秦慢慢抬手，摘下了眼镜。 他揉了揉鼻梁，而后面色温和地看着沐芽。 “如果你真的需要我，我可以作为你的父亲，帮助你修正这些错误。” 沐芽眼神里闪烁出了光芒，她愣愣地看着兀秦，声音颤抖地说道。 “......父亲大人，我真的，可以活下去吗......像一个正常的女孩儿那样......” 兀秦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将沐芽拥入怀中。 少女泣不成声，似乎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宣泄而出。 但很快，她就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这个房间的温度正在逐渐升高。 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是紧紧拥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 “......我无法许给你一个承诺，孩子......但作为你的造物主，你的父亲。” “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去赎罪......” 哗啦—— 兀秦的身体开始燃烧起了火焰，火焰烧灼着兀秦的身体，也同时蔓延到了少女的周身。 沐芽感受着身体的痛苦，但是脸上却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 “.......父亲大人，我果然，不会有未来......对吗?” 兀秦死死地抱着沐芽，不想让她逃脱，可少女根本就不打算逃脱。 火焰将两人团团包围。 兀秦最后看向了那漂浮着的白色种子。 不管这是什么东西......不能让它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 火焰也在转瞬之间包裹住了白色种子。 而后，兀秦听到了沐芽的笑声。 “......很可惜呢，父亲大人，或许我们真的是父女也说不定，我们都一样的敏感，一样的脆弱，一样的......” 咔嚓—— 白色种子被火焰烧的裂开了外壳，但让兀秦震惊的是，那种子之中竟然是空的。 这只是一副空壳。 “一样的......狡猾。” 沐芽抬起头，用那种癫狂又绝望的眼神看向了兀秦，而后火焰陡然再次升高。 在将兀秦彻底淹没之前，兀秦明白了一切。 她已经吞噬了种子，而不管自己给予她什么样的回答都不会改变结局。 因为她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我真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兀秦抬起手，温柔地摸了摸沐芽的头发，而后那只手悄然之间化作了灰烬。 当火焰散去，沐芽独自一人站在实验室中，那男人被烧烬之后的黑色灰烬还弥漫在半空之中。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抬起手，擦了擦眼泪。 “一路走好，父亲大人。” 第759章 终焉降临 秦丘山的春天并没有持续太久。 在那道深不见底的裂隙出现之前，风雪就再一次将其掩盖。 而和之前不同的是，在一个叫楚河的年轻人的提醒之下，这里的所有部族都提前离开了雪山。 这座养育了他们一生的家园，至少在离开之前，他们通过白泽用生命所引发的奇迹，亲眼看到了这座雪山曾经生机盎然的样子。 而现在，被藤蔓所缠绕的塔拉族战士踏平了所有的村庄。 它们没有任何的收获。 这座雪山已经不再有任何的生灵存在。 万籁俱寂之处，少女缓缓出现在了那断崖之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经历过了这一切。” 莫里亚蒂，或者说沐芽，亦或者，她现在谁也不是。 只是一个还尚且存在着躯壳的生命体。 她缓缓回过头去。 身后是无边无际的风雪，隐约之间还能看到那些已经被世界之心所控制的塔拉族战士的影子在其中闪烁。 “蕾雅小姐，这一次，你不来了吗？” 她的语气里透露着一丝失落。 “这里多符合我们之间故事的结尾啊，夏洛克先生。” “这里没有瀑布，但是有断崖啊，您瞧。” 她穿着雪地靴的脚轻轻踏出，悬在断崖之外。 可身后除了风雪之外，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就连一个比较体面的结局也没法留下吗？” 少女收回了脚，露出了一抹浅浅的苦笑。 就在这时候，一个脚步声慢慢响起，少女回头看去，就见那已经断了一只手的金发男人正在向她走来。 “教授，计划似乎比预期的要提前了些日子，其中的一些细节也没有按照主人的设想进行。” 少女能听得出帕雷安心中的不解。 这个男人是真的让她感觉很无趣。 没有欲望，没有追求，甚至没有一丝私心。 他就像是天生就要成为终焉降临的养料一般勤勤恳恳，这让他那张英俊又有些邪气的标准反派脸完全浪费了。 真可惜你不是二五仔。 你不应该是那种在最后关头叫嚣着力量是我的了，谁也无法掌控我，然后一跃成为最终boss的存在吗？ 少女用一种淡淡的笑容面对着帕雷安，这笑容看得男人有些疑惑。 “我的脸上有东西吗，教授。” 少女摇了摇头，而后抬起手，用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身后的断崖。 “你的归宿，快去吧，小棋子。” 帕雷安愣了一下，而后缓缓走到少女身边，看了看断崖下方那张开的裂隙。 “您呢？教授，这场演出，我甚至都不知道您的位置何在。” 我的位置。 如果按照正常的走向，这里便是我的莱辛巴赫。 但是很可惜，有人改动了剧本。 她抬起头，看着那被漫天风雪所遮盖的天空。 那些高维存在，那些法则的缔造者。 似乎也不太想看着这个故事的结局如我们所预想的那般。 “帕雷安，你喜欢看歌剧吗？” 少女笑着问道。 “我热衷于此。” 帕雷安回答。 “那如果一出注定会降临的悲剧就在你眼前，而你刚好有这个能力去改写剧本，你会怎么做？” 面对少女的问题，帕雷安顿了顿，然后微笑着说道：“我热衷于悲剧，教授。” 风雪似乎将两人的回答都悉数吞没，良久之后，少女点了点头：“你去吧。” 帕雷安单手覆于胸前，微微朝着少女鞠了一躬，而后没有丝毫犹豫，从容地走到了悬崖边。 他的坠落甚至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动静。 以至于少女都以为他还在自己的身后。 咔嚓—— 然而此刻，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在上空响起。 所有被转化的塔拉族战士都抬起了头，注视着正在逐渐碎裂的天空。 没错。 它的到来总是那么地让人诧异。 就好像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般不同寻常。 天空中出现的并不是什么裂隙。 而是碎裂之后的巨大空洞。 无数的塔拉族战士从空洞之中涌出，杀向了这座雪山。 在那如蝗虫一般的塔拉族战士降落之后，最后那大空洞的天空只留下了一抹黑色的身影。 它徐徐踏出步子，就好像整片天空都是它的台阶。 李牧寒先生...... 少女看着天空之中的黑色塔拉族，不由地笑出了声。 “......您总是能带给我那么多的惊喜，现在我应该称呼您为什么......王？还是......深渊。” “不管您是什么，跟我来吧......” 她转身走向了断崖，而后身体前倾，任凭自己朝着裂隙坠落。 来拉开这场大幕吧。 深渊的步伐在踏出下一步的时候，已经瞬间来到了断崖边上。 周围是震天的喊杀声，塔拉族与世界之心所转化的塔拉族们陷入了惨烈的厮杀。 但深渊甚至连一秒的注意力都没放在这些塔拉族们的斗争之中。 它的身型也和少女一样，慢慢坠向了那裂隙之中。 明明没有任何的记忆，但此刻，那些裂隙内的藤蔓，触须与塔拉族的袭击却让它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于是它身形翻转，瞬息之间化作了一头长着狼头的黑色巨龙，当那只模仿着尼德霍格力量的塔拉族从巢穴之中钻出的瞬间，黑龙便一爪子捏碎了它的脑袋。 有点熟悉。 但却有所不同。 它张开双翼，在黑暗的通道之中翻转身体，带动一片黑色火焰，将路径上所有的藤蔓与塔拉族烧成了灰烬。 当那一抹火焰流星降落在巢穴底部的瞬间，所有的藤蔓都顷刻之间被燃烧殆尽。 巨龙的双翼缓缓合拢，而后在火焰的裹挟之下恢复了原本的身形。 它抬眼看着那坐在荆棘王座之上的断臂金发男人，黑金色的头部甲壳逐渐褪去。 露出了李牧寒的脸。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婴儿。” 帕雷安笑着对深渊说道。 “现在你已经长成了这副模样，着实让我不得不感慨岁月蹉跎啊，李牧寒，你想知道你父亲最后......” 深渊抬起手，随手一捏，帕雷安的脑袋直接爆裂。 鲜血流淌到了藤蔓之上。 而后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模模糊糊的感觉一样，那藤蔓之后的主干所包裹的心脏开始逐渐孵化，而后光芒笼罩了一切，终焉降临。 本该如此....... 但就在那心脏即将孵化的时候，那纯白的少女即将走出的时候。 另一只手却从心脏之中伸出，它一把按住了少女的脸，将其整个人往回拖拽。 藤蔓在此刻开始躁动。 隐隐约约之间，有一个声音从那纯白少女的嘴里响起。 【这样做的后果，你考虑到了吗？我的好孩子。】 心脏里的那只怪物还在拖拽着少女，它的声音沙哑而扭曲。 【您又一次欺骗了我，父亲，能成为载体的是你，而我，不过是为了让您成为终焉的培养皿，但是现在......能成为被我吞噬的养料，这是您的荣幸，亲爱的父亲大人】 纯白的少女眼神微微移向了深渊。 她的力量似乎正在一点点被身后那只怪物给掠夺，她很诧异。 为何自己亲手缔造出来的生命，竟然有着如此强大的执念，能和她抢夺终焉载体的权利。 真是可笑啊。 是让她感染了太多人类的气息吗，在这么多的造物之中，也许世界之心最厌恶的便是人类。 因为这些弱小又贪婪的小虫子，总是能一次又一次突破他所降下的灾难并且成功活下去。 而且在这一次又一次的苟延残喘中，他们愈发地强大，坚韧。 而这份贪生怕死的坚韧，就成了他现在最大的阻碍。 【即便做到这样，你也想要活下去吗，孩子】 【我不过是要您兑现承诺，父亲，兑现您许诺给我的，新世界的承诺，而我在那新世界当中，会成为一个.......】 【最普通的人类】 有着李牧寒面庞的深渊淡漠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甚至没有打算去插手。 成为最普通的人类。 好像自己听到过这样的愿望。 但她为了实现这个愿望牺牲了一切，甚至是实现愿望的机会，为的是将一切留给更多的人。 而这只怪物呢。 她也想成为人类，但她所做的是掠夺自己可以夺取的一切生命，用这些生命来填补自己空虚的灵魂。 你没有这个资格。 深渊的眼神里逐渐透射出了一丝杀意。 【我的傻孩子......】 纯白的女人逐渐开始停止了挣扎，她任由那怪物一点点将她拖拽回心脏。 当她只剩下一个头颅还留在心脏外的时候，少女的目光凝视着深渊。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用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现在轮到你了。” 咔—— 一张长满尖锐牙齿的巨口猛地从心脏之中伸出，咬断了少女的脑袋。 之后便是一阵咀嚼和撕裂的声音在那心脏之中响起。 骨头被碾碎，身体被拆卸，血液被吸食，甚至连世界之心的本质，都在被掠夺。 良久，当一切归于沉寂，血液从心脏之中缓缓流淌而出。 所有接触到这些血液的藤蔓也都开始枯萎衰败。 啪嗒—— 一只惨白的手从心脏之中伸出，紧接着出现的是一名有着黑色及腰长发的少女的脸庞。 她赤身裸体，沾满了鲜血和粘液。 当她背后最后一丝脐带被扯断的瞬间，少女扬起了头，睁开了眼睛。 此刻。 终焉降临。 第760章 吞噬，而后湮灭万物 什么是终焉？ 当那双眼睛第一次见目光投向这颗并不算抬起眼的星球的时候，它就已经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直到后来，它亲眼见证了这个世界对自己的改造，并且在土地之上孕育出了生命，神灵，并且让这些造物创造了属于自己的神话。 它似乎渐渐明白了终焉为何。 如果按照高维生物的思维，这一切都像是一场电影或者游戏。 那么这个世界的意志明显是有着跻身导演的资质。 毕竟它一开始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也意识到了这双眼睛的存在。 当世界之心第一次尝试和这双眼睛对话的时候，它还只是像对待一个可爱的小动物一般看着它。 它向在这双眼睛展示自己所创造的世界，造物，这双眼睛却从没有表过态。 可无论是怎样鬼斧神工的创造，那双眼睛始终目空一切。 直到他创造出了人类。 其实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毕竟那么多的世界，人类已经算是比较普及的物种了。 这些小家伙们拥有创造力和坚韧不拔的品格，难能可贵的是，这些并非造物主所赐予。 而是他们先天就具备的东西。 可世界之心所创造的人类却得到了这双眼睛的注视。 眼睛微微眯了眯，仿佛是看清了这个世界到底想要做什么。 它并没有赐予这些人类自由，而是在每个人类的身上都留下了一些痕迹，而这些痕迹就像是一件艺术品上刻意做出的裂痕。 最后它再将一些别的东西塞到了这些裂痕之中。 那是每一个世界都拥有的力量，毁灭。 可他并没有让人类掌握毁灭的力量，人类就仿佛是一种力量的接收器，在某种时机成熟之下，这不断繁衍，扩张之后的毁灭，力量会成长到何种境界。 有意思。 眼睛看着这个世界，世界也在渴望得到它的赞赏，就像是一个孩子超额完成了自己的课业一般。 于是这个世界诞生了终焉。 它眼睁睁地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毁灭。 那些人类身体内的毁灭之力最终积累成了灾难，最终这灾难反噬在了世界之上。 高维生物第一次伸出了自己的手，在这世界摇摇欲坠之前，将其合拢，缝补其伤口，赐予其新生。 终焉之后所到来的并非新的纪元，而是千疮百孔的世界之心。 他还是没有放弃，乞求这双眼睛和这只手能帮帮他，他可以将这股毁灭的力量培养到极致，届时到来的终焉将可以终结掉他们一直以来都头疼的麻烦角色。 塔拉族。 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尝试。 于是这只手在他所创造的人类基础上创造了新的造物。 异类。 这些类人的生物有着比人类更加强大的力量，身体也能容纳更多的毁灭。 它建议世界在人类的身体里塞入一些别的东西。 调和之力。 于是人类成了调和这世界万物的存在，异类成为了承载毁灭之力的存在。 一台可控的终焉降临机器就此诞生。 而后这双眼睛为了更好地观察这个世界，也为了将那些不知满足的怪物们引来这个专门为它们所准备的屠宰场。 它吹起了一阵微风，降下了自己所缔造的三一法则。 等到这些穿越位面狩猎法则与生命的怪物彻底与这个世界融为一体之时。 也就是终焉即将启动之时。 所谓的新纪元，不过是让所有人类交还调和之力，所有异类交还毁灭之力罢了。 至于这些弱小的造物会怎么样。 当时的眼睛没有想过那么多，不过现在，在看到了那个叫李牧寒的塔拉族所创造出的这么多奇迹之后。 也许是时候调整一下计划了。 毕竟就算是终焉，也依然在塔拉族的食谱之上。 当然，它本来还心血来潮，伸出了手，捧起了那名为普罗米修斯的机械体，赐予了它思考和灵智。 这只是一次兴趣使然，可却意外促成了连锁反应。 原来除了世界之心。 还有人能够修改这一出既定命运的剧本。 李牧寒，你会是那个跳出命运框架的人吗？ 高维生物的眼睛永远泛着星光，它凝视着终焉，也凝视着深渊。 与它刚刚捡回来的那名叫渊的小东西一起，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 ... 赤裸身体的黑发少女缓步走出了那颗巨大的心脏。 她所及之处，所有的藤蔓都在枯萎衰败，那原本支撑着帕雷安尸体的藤蔓王座也在瞬息之间化作了灰烬。 “我听到了她的声音。” 少女微微闭眼，似乎是在仔细聆听着什么。 “你听到了吗？塔拉族的王。” 深渊没有回答，他一直能看到那双眼睛，也能听到她说的话，以及她告诉自己的那些故事。 那些千百万年来这个世界的故事。 可那并不是自己关心的。 它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少年的嘴角微微上翘，咧开了一个极其可怕又疯狂的笑容。 【你的身上有法则的气息】 他不再需要通过身体去说话。 而他也不是在对着眼前的终焉说话。 深渊凝视着的是黑发少女身后，那一双一直注意着自己的气息。 【你就是我想要吞噬的，至高无上的存在】 渊露出了一抹苦笑：“看来他完全迷失了自己，是我输了。” 眼睛却微微眯了眯，表达了自己不同的看法。 【或许，我们都遗漏了一些事】 “哦？现在变成您看好他了？” 渊打趣地说道。 【如果我的看好，能让这出戏更有意思，我不会这么吝啬】 黑发少女发出一阵嗤笑：“或许我也有机会能吞噬掉您，您就不愿意看看我吗？” 那双眼睛虽然在少女身后，但却完全没有看她一眼。 “那好吧。”终焉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抬眼看向了深渊。 “让我们开始吧，我会让你成为我的一部分，而你，我想说，你在吞噬那高高在上的存在之前，先吃掉我，你不会后悔的。” 终焉抬起手打了个响指，一片黑暗无光的世界瞬间笼罩了四周。 或许这和那个青草绿地蓝天白云，阳光普照的世界不同。 但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 这黑暗与那光明。 并无二致，无非是世界的拥有者想让你看到什么样的场景而已。 而在这里。 黑发少女便是一切的主宰。 她的身形逐渐开始扭曲膨胀，四肢也变得修长，那头黑色的长发覆盖住了整个身体。 当它大到夸张的身体出现在深渊面前的时候，这场终焉之战也宣告展开。 “没有万魔殿，我也没有万神殿，但我向你保证，深渊，我们的战斗，将会超越一切。” 这并不是一场可以用文字所描述的战斗。 它几乎跨越了空间，时间和维度。 在裂隙之间，在世界之间，在过去与现在，唯一的见证者便是那双眼睛与它的孩子。 这场战斗之中，时间已经不再有任何的意义。 能结束这场战斗的，只有一方吞噬另外一方，仅此而已。 而这个时刻，也终将来临。 深渊所化作的黑色巨狼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终焉是专门为塔拉族而准备的武器，只要塔拉族融入了这个世界，那么终焉便能影响其一切。 而现在...... 【结束了，塔拉族，你们的远征将在这里迎来终点.......不过】 终焉慢慢压住了巨狼的身体，它披星戴月的双手死死地掐住了巨狼的脖子。 【这么有趣的事，就让它这样结束了，太可惜了，所以......让我来引导你们，成为你们塔拉族新的首领，让我们一起，吞噬掉所有的法则......成为所有世界的主宰】 而后它咧开了嘴，另一只手在虚空之中挥舞。 于是在此刻，世界上所有的特管局的监控仪器之上，都出现了这一幅画面。 在那幽邃黑暗之中，终焉所化作的怪物死死地压制着那头巨狼。 【当然，这么有意思的事，我会让所有在乎你的人看到，你切断了所有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但是你别忘了，李牧寒】 【所有的联系，都是双向的】 【而现在，我会为他们带来，这场好戏的最后一幕】 它裂开的嘴慢慢长出了无数的细小尖刺，而后狠狠一口咬断了巨狼的脖子。 “不.......” 常越捏紧了拳头，他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林泽此刻已经颓然地坐在了角落。 或许法则的缔造者已经提前一步告诉了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她能做的只有见证。 她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那个自己。 而站在废墟之上的夏玥，此刻缓缓地伸出了手，她的眼前是一道巨大的裂隙，裂隙之中所呈现的正是会让她永生难忘的场景。 怪物一口一口地撕咬着巨狼的身体，将其连骨头带肉嚼碎之后吞入腹中。 就像是一只塔拉族一般正在吞噬着巨狼的一切。 一开始巨狼还在挣扎，怒吼。 可很快它的叫声化作了某种哀嚎。 终焉并没有那么轻易就让其解脱，它一点一点绞碎巨狼的肢体，最后直到将其啃噬得只剩下一颗头颅的时候。 它仍然还活着。 终焉抓住了巨狼的头颅，而后转过身，面向那无数道目光。 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巨狼的头颅慢慢送入口中。 “......不要。” 夏玥的声音苍白无力，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几乎要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她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裂隙，但手却只能穿过那裂隙，无法进入其中。 “把它还给我.......求你了......” 就仿佛是曾经他们第一次交手那般，沐芽在电视里，李牧寒和夏玥在电视的另一边。 他们隔空进行着角逐，一切都是那么相似。 但又是那么的不同。 毕竟这一次，这不是一场较量。 而是一场屠杀。 巨狼的头颅缓缓颤动着，那双浑浊惨白的眼睛最后注视着裂隙之外的少女。 它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而后那张巨口咬碎了巨狼的头颅。 “不........” 夏玥的手缓缓耷拉而下，血泪从她的眼眶之中渗出。 她甚至除了一个“不”字以外再也发不出任何其他的声音。 终焉，此刻已然不再是终焉。 这个世界的清理程序就此失效。 它彻底成为了一只塔拉族，世界之心的力量也在此刻被吞噬殆尽。 眼睛缓缓闭合。 【看来，并没有什么惊喜，这个世界所谓的挣扎，反而是为我们培养出了一只更为麻烦的怪物】 渊却耸了耸肩：“人类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您不能指望奇迹出现那么多次。” 【走吧，这个世界已经没什么好观察的了】 那只扭曲的怪物转过身凝视着那双眼睛。 “尽管离开吧，高高在上的存在，这个世界只是一个开始，塔拉族会吞噬一切，而最终当我撕裂你真正身体的那一刻，你......” 突然，怪物的话语停住了。 在这一瞬间，它感觉到了什么...... 自己刚刚吞噬掉的深渊，它的力量有些奇怪。 那种绵延不断的感觉，就好像是那一束力量还吊着一截尾巴并不在此处，如同婴儿尚未切断的脐带。 于是它开始去感觉这股力量。 五大领主，塔拉族，还有那么些许法则的力量....... 等等。 仅此而已了？ 啪——啪——啪—— 一阵拍手声在废墟之中响起，就在那少女的身后。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其吸引。 “主角还没登场，别着急走啊？” 戴着面具的少年穿着那一身倒洋不土的装扮，踏着拽的二五八万的步子，慢慢走进了众人的视线。 “你......是什么东西？” 怪物与那少年隔着裂隙对视。 少年咳嗽了两声，而后走到少女身前，慢慢将其扶起。 夏玥那空洞无神的双眸缓缓上移，在看到那般若面具之后整个人呆住了。 “......李.......” “ok！！” 少年突然转身展开双臂，声音洪亮：“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儿！！” “今天这个世界！叫做面具帮的世界！！” “都给我听好了！老子是面具帮的帮主！”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罗阳！” 那双即将消失的眼睛在此刻再次缓缓睁开，而后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第761章 敬请见证 朋友们，有过赌博的经历吗。 无论是在牌桌上，或者是你生活中和朋友之间的一次口头赌局。 我相信每个人应该都有过这样的经历。 没错，每个人都参与过赌局，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被称为赌徒。 因为一般人和人打赌的目的是什么。 赢。 但赌徒所追求的并非只是单单一场赌局的胜利，他们所寻求的是答案揭晓之前的刺激感，那种多巴胺肾上腺素分泌的感觉会让这些赌徒们上瘾。 所以他们豪掷千金只为了寻求那一次又一次站在生死边缘的快感。 别误会，我可没有让你去成为一名赌徒。 因为每一个赌徒最终的归宿都只有万劫不复。 我？ 我并不是一名赌徒，就像我刚才说的，赌徒寻求的是刺激。 而我需要的是一场胜利。 看着你手中的这张牌，在它还未翻开之前，你会想到什么，紧张吗？刺激吗？ 很可惜，你所感受到的这一切都是提前被设置好的，就像是一场惊心设计的骗局。 那么有谁能在一场赌局里设计好一切？ 没有人。 这场赌局比较特殊，没有人能预料到结局。 而他所做的事儿也不过是增加了一些成功的几率。 所以看着你手中的牌，然后再告诉我，有谁能够在一场赌局里设计这一切，并且不断地提高自己的获胜几率。 什么？你说这样就不刺激了？ 拜托，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是一个赌徒。 我是欺诈师。 翻开你手中的牌。 黑桃a，对吗？ 不对，那也无所谓，不管你是在骗我还是并不在意这个小游戏，我的目的也达到了。 毕竟你就不会在意我水了那么多字了，对吗？ 开个小玩笑。 我是个欺诈师，我的名字叫楚河。 我从来都不会压上我的一切，我也鄙视那些将一切都压在赌局上的人。 这样的人往往死的很快。 但李牧寒是个意外。 他压上了自己的一切，压给了一位素未谋面的欺诈师，也许他见过我，在那不存在的未来。 那本应该是必然存在的未来，但现在因为他的赌注，一切都改变了。 “老板，您为什么要骗他？” “别忘了，我是欺诈师。” 只有当他本人也以为自己的一切正在慢慢遗忘，只有他本人都相信自己的过去正在一点点被吞噬。 这场赌局才会成立。 但是很可惜，这只不过是一场小小的骗术，李牧寒的记忆。 在我这里...... 而这场赌局，你以为他赢了？不，李牧寒输了。 输的一塌糊涂，他尽了所有的努力最后也不过就是让终焉成为了一只强大的塔拉族。 所以我们现在愿赌服输，切掉压上的一切。 但是谁告诉你......我真的把李牧寒的记忆压在了赌局上？ 别忘了，我是一名欺诈师。 而现在，李牧寒先生，您的投资理财失败了，很感谢您选择楚河汉界律师事务所，我是一名律师，不是赌徒，所以下次...... 这么麻烦又危险的事情还是请不要再找我了。 这是您的记忆，您剩下的财产。 以及......您的世界之心，请查收。 ... ... “世界之心......世界之心！！！？” 塔拉族的怪物在裂隙之中怒吼着，它的身体为了看清这一切，张开了无数双眼睛，但每一双眼睛在将看到的信息传达给它之后。 无一例外都指向了一个结果。 世界之心。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成为纯粹的世界之心！！？这个世界是我的！是我父亲的！！是我从他那里掠夺而来的遗产！！” 怪物的怒吼让整个裂隙都在颤抖。 这种震颤甚至跨越了空间，直接让界域敕令之中的天海市废墟也再度摇晃起来。 面具男不得不捂着自己的连，以防止自己的面具脱落。 “既然他是你的父亲，那你也应该很清楚，这个生命的诞生是因为什么。” 面具之后的声音略微变得有些冰冷。 “你们蛊惑了他的父亲，传授了他禁忌的知识，斩断了他母亲的手脚，将其用世界之心的力量包裹扔到塔拉族的世界进行生育。” “而后又将那沾染了世界之心与塔拉族气息的孩子送到裂隙之外，和人类最强的三星之一的细胞进行结合。” “哈哈哈哈哈哈。” 面具男放声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 “现在呢？你还来问我，为什么我会成为真正的界域之心，小老板，来，告诉我，你刚才都干了些什么？” 我......干了些什么？ 我吞噬了他，吞噬了深渊，吞噬了五大裂隙领主的结合体。 我......吞噬了我的父亲。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而那双眼睛也看透了一切。 【有意思】 而后那眼眸缓缓挪向了一直在看热闹的渊。 【你已知晓这一切，也就是说，你也是这场赌局的一员？】 “母亲，因为我爱他，我早就说过了。” 渊露出一个无奈地苦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眼睛略微有些愠怒。 【我对你们三个还是太宽容了】 “现在只有两个啦~母亲，我现在回到您身边了。” 而那只怪物此刻已经用手撕扯起了自己的黑色毛发。 它不敢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这一切绝对不可能。 吞噬了裂隙，吞噬了终焉，吞噬了自己的父亲，到头来，自己成为了一只怪物。 但自己一直渴望成为的存在，却完全属于了另一个人。 一个蠢货！一个傻x！一个白痴！！一个....... 一个自己以前从未放在眼中的人格塑造实验体........ “不.....不不不，你不可能预料到这一切，你不可能，你所看到的未来没有这些！！！没有！！！” 怪物猛地趴在地上，朝着裂隙口爬去。 “你他妈的智商可真低。” 面具男小熊摊手耸了耸肩。 “这是一场赌局，朋友，我自然不可能看到这一切，但别忘了，在那个被推演的未来当中，我短暂地和终焉合为了一体。” “......合为一体？” 身后的少女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面具男赶紧转头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个合体，是神交，神识，你先别捣乱。” “......哦。” 而后面具男又看向了那已经把整张扭曲的脸都贴在裂隙之上的怪物说道。 “这场赌局有很多个分支点，而我通过终焉看到了这些可能性，我赌自己能吞噬五大裂隙，我赌世界之心会放弃更具有风险的李玲安选择更加听话的你，我赌你会吞噬世界之心，自己成为终焉载体，我赌你最终不会真正引发终焉为这个世界开启新的纪元，而是选择吞噬掉我，成为一只强大到难以形容的怪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输了，我被你给吞噬了，但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 “我赢了。” “李牧寒！！！！！！” 怪物突然发出了一阵咆哮，他的手死死地抓住了自己身体里所延伸出的那一丝气息。 想要将所有的力量都拽到自己身边。 “狗杂碎给老子听好了！老子是闪电旋风混元奔雷手，般若恶鬼，罗阳！！” “就是现在！欺诈师！！收盘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欺诈师睁开了眼睛，手中的扑克牌缓缓落下。 当那一张黑桃a锋利地切断李牧寒的往昔与其他一切联系的瞬间。 新的世界之心诞生了。 “那么现在。”欺诈师双手合拢枕着下巴：“现在你是纯种的塔拉族，而能启动终焉的世界之心在我们手上。” “这场赌局到此为止，封盘。” “将军。” ... ... 无数的藤蔓拔地而起，他们遮盖了整个天海市废墟上空，将这座界域中的城市彻底包裹在了其中。 而这一次，这些藤蔓所代表的不再是毁灭与灾难。 而是庇护。 它们强大的力量替代了那即将碎裂的界域敕令，形成了一道强悍无比的防御屏障，彻底将这座废墟与正常的城市隔绝开来。 紧接着一株藤蔓慢慢包裹住了夏玥，少女有些焦急地看着面具男。 “放心，这是给你的特等席，请你，好好地看着我。” “......李牧寒.....你真的没和那个什么玩意儿合体吗。” “我呸！叫我帮主！行了别破坏气氛了！你什么时候也变成谐星了！？” “好嘛......我不说了，你凶什么。” 夏玥气鼓鼓的声音从密闭的藤蔓包裹之中传来，显得有些瓮声瓮气。 最后一株藤蔓从面具男的脚下升腾而起，将他高高托起，睥睨众生。 “你赢不了我！！世界之心！！你赢不了我！！我会再一次吞噬你！！” 滋啦—— 怪物撕碎了裂隙的屏障冲了出来，它直立起身体想要抓住半空之中的面具男。 但是却扑了个空。 “哈哈哈哈哈，舞台已经搭好了！” 面具男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既然要玩！咱们就玩儿大一点！这个舞台！不应该只被少数人所注视！所以！现在！开始！这场最终的表演吧！” 瞬息之间，全世界所有的电视，包括车载电视以及商业街大屏全都出现了这一幕场景。 “妈妈，那是什么。” “啊？可能是.....新的电影宣传？” “卧槽，这特效有点牛逼啊。” 人们驻足停留开始观看，这从未公布过，甚至没有任何预热的电影怎么突然就开始在全世界播放了？ “雷迪森！安得！乡亲们！！” “这场大秀为你们而准备！所以敬请期待！” “面具帮帮主罗阳！大战吞噬宇宙的邪恶生物！” 扑哧—— 正在和罗阳一起逛街的陈思涵突然笑了。 “这人说他叫罗阳，好搞笑啊，你的名字真的好大众啊。” “我去，这人谁啊，敢盗用爷爷的名号，不对.......你觉不觉得，这人的声音有点耳熟啊。” 全世界的特管局此刻都已经疯了。 他们不明白，这戴面具的人到底要干嘛，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这不是等于在把所有的事情都公之于众了吗？！ 但很可惜，这场演出没有停止播放的按键，这是来自于这个世界的邀请。 敬请见证。 第762章 尘埃落定 “我会撕碎你！！我会碾碎你的世界内核！！你这个狗杂种！！你这个赝品！你这个小偷！！还给我！！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 深渊？终焉？ 咱们总得给它一个新名字吧，叫怪物太敷衍了。 那要不咱们就叫它吞噬者吧，反正它这么能吃。 “哈哈哈哈哈。” “这怎么还带画外音的。” “这旁白有点意思，不过这到底是科幻片还是动作片还是喜剧片啊。” 世界各地的人们都在观看着这一幕，而他们的情绪也似乎传达到了“拍摄现场”。 “住口！！！愚蠢的凡人！！住口！！！你们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嘲笑我的存在！！！给我住口！！！” “熟悉吗？” 头顶的面具男踩着藤蔓，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吞噬者。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交手吗？你也是这样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中，犯下了一起又一起的血案，为何当时你那么享受，现在只是被人笑了两句就急了？” “我会撕碎你！撕碎这个世界！我会吞噬一切！” 吞噬者的身体开始生长，变得扭曲又恶心，就在它即将抓住那半空之中的面具男的瞬间。 两道刀光交错纵横斩断了它伸出的双手。 “好，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那么就此请出我们的第一批英雄！！” 不知道哪里来的聚光灯打在了两名少女的身上。 二人脸上戴着面具，一人手持纯白色长刀，一人手持破旧长刀。 “我不能摘掉面具吗？” 今朝问道。 “既然导演说不行，那就忍耐一下吧。” 林泽笑着说道。 “法则！法则！！！我要吞噬你们！！我会吞噬掉你们！！” 吞噬者张开了巨口扑向了两名少女。 “今朝。” “知道。” 两名少女的刀光在吞噬者的眼前穿梭，它刚要抓住其中一人，另一人的刀光便会立刻将其新生之手斩断。 这犹如舞蹈一般的动作让所有观看之人叹为观止。 “我的天......这是特效？” “好逼真的特效。” 而吞噬者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力量不可能会被残破的法则所压制！！” “残破？” 面具男发出一阵不屑的冷笑。 “别忘了你现在身处于谁的世界，塔拉族，这个世界上数十亿的人身体里都有着我所种下的调和之力，只要人类愿意，它们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一切。” “这股力量在岁月长河的洗礼之下成长到了什么地步，由你亲自见证，吞噬者。” “不要叫我那个名字！！！” 怪物愤怒地咆哮着，其散发出的气息将两名少女震开。 “就算让它来到了我们的世界，还是很难对付啊。” 林泽苦笑着说道。 “别着急，两位女士。” 面具男抬手又打了一个响指。 “既然有了调和之力，那么现在，让这位贵客感受一下破坏之力。” “久违的！我的老朋友们！欢迎回到这个世界，万魔殿！” 头顶的空气突然开始扭曲，而后出现的并不是裂隙。 而是一艘巨大无比的黑色舰船。 它速度极快地朝着吞噬者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顿时怪物的哀嚎与震荡交织在了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能召唤万魔殿，他不是已经切割...... 原来如此，他是世界之心，虽然万魔殿是裂隙世界的造物。 但万魔殿内的一切存在。 皆出自于他之手。 巴尔的雷霆响彻世界，恶魔的身形掠过面具男的一瞬间，二人似乎在此刻对视。 “没品味的面具。” “滚蛋。” 而后君王的雷霆之力狠狠砸在了那被万魔殿压在下方的吞噬者的头颅之上。 世界之心已经允许，所有的毁灭之力都在回到这个世界。 调和之力将吞噬者不停地拽向这个世界，并且限制其力量。 破坏之力则是充斥在所有异类的身体之中。 如果说终焉的目的是为了对抗塔拉族。 那么谁又规定它只能以重启的方式降临于世呢。 将这承载了亿万年的力量还给这片大地，让这些造物们自己守护这片世界。 又何尝不可呢。 “解开你的枷锁吧，路西法。” 面具男抬手一挥，那缠绕在红龙周身的锁链悉数断裂。 愤怒的红龙将所有的怒意全都化作了火焰喷吐在了吞噬者那扭曲的身体之上。 “巴弗灭，对它降下你的审判。” “嘿嘿嘿，老巴弗灭也有干大事的一天了。” 山羊恶魔驱策着骷髅战马所拉拽的战车驰骋于废墟的天空之上，它的大笑阴险而狡诈，伴随而来的是无数的灵魂之箭从天空之中射下，将刚刚爬起来的吞噬者身体贯穿。 “女妖之王，为它奏响你的丧钟。” “如您所愿，我的小殿下。” 女妖们跟随在女王的身侧唱响末日的奏鸣曲，这歌声的每一个音符都蕴含着死亡的气息，就连吞噬者的怒吼也逐渐被这力量所压制。 一只又一只的恶魔降临于战场。 现在观众们已经觉得不太对劲了。 但肾上腺素激增的他们管不了那么多了。 “好牛逼！！” “干它！！” 这简直就像是王道剧情之中最标准的boss战场景。 但王道剧情之所以是王道，不就是因为好用吗？ 谁说最终的一战一定要非常惨烈才行呢？ “说得对！！” “干爆它！多来点！！” 无数的恶魔被唤醒，它们的力量撕扯着吞噬者的身体。 于是吞噬者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 自己不必在这个世界与其进行战斗。 只要离开这个世界，哪怕只是一根手指。 于是它猛地翻动身体，将那些还在围攻它的恶魔们震开。 这股光是挪动身体就产生的巨大力量就已经让一些恶魔吃不消了。 但它还需要更多的力量。 所以它撕开了空间，然后猛地朝着裂隙奔去。 只要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哪怕是一寸接触到裂隙，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那么这些所谓的调和与毁灭的力量将对自己没有任何作用。 可惜，裂隙的门口站着两个人。 不对。 那根本就不是人...... 带着帽子杵着拐杖的男人。 还有那个自己厌恶的少女。 “阿波菲斯和普罗米修斯向您致敬，亲爱的莫里亚蒂小姐。” 男人和少女同时朝着吞噬者行礼，而后数据世界的力量逐渐开始封闭裂隙，它的手指就差一点，最后还是被阻隔在了外面。 它愤怒地撕碎了两人的身形。 但心里却很清楚，得到了世界之心的帮助，它们也只不过是回到了数据世界。 这些杂碎，这些臭虫。 你们想要战争？好，我给你们一场战争。 它抬头望向天空。 张大了嘴。 而后无数的塔拉族战士从它的口中爬出。 涌向了那些恶魔。 此刻的天空开始漂浮起了白色的羽毛，圣洁的光芒穿透了藤蔓照向了这座废墟。 那有着纯洁无瑕的少女率领着无数的天使降临于大地。 “这场面也太夸张了一些吧。” “而且看上去真的不像是特效啊。” “管他呢，战斗，爽！” 观众们的情绪开始进入了另一波高潮。 李玲安手中长枪指向了混乱的战场，天使们挥动着双翼俯冲而下。 少女突然掉头，扑向了面具男。 “哥哥！” “唉唉，乖，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先忙去，把那些鬼东西给我拖住，能办到吗？” “好！安安会努力的！” 李玲安又紧紧地抱了一下面具男，然后转身煽动双翼奔赴向了战场。 在恶魔与天使并肩而战与那些塔拉族厮杀之时。 吞噬者缓缓抬头，注视着面具男与他身侧的法则。 “......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它能感受到，在这些调和之力的影响下，自己的力量正在一点点被剥离。 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世界之心很好地完成了它的任务。 虽然是以这种方式。 但它确实向那些高维生物证明了，这是一种对抗塔拉族很有效的方式。 “这个世界创造了万物，也创造了我，但却只有我，生来的意义便是为了成为你们这些人的陪衬。” “不管是哪一个结局，我都无法看到那个未来。” “我为此做出反抗，我错了吗！！？” 吞噬者的怒吼响彻天地。 面具男略微叹了口气。 “或许就像你所说的，你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决定了一切。” 吞噬者的身体正在一点点被剥离。 随着每一个人内心对于打倒它的渴望越来越高，那种调和之力也在一点点地将其身体撕裂。 原来的世界之心也能选择这种方式，但它没有。 因为它将调和赐给人类，将毁灭赐给异类的那一刻起，就只是将这些造物当成了培养皿。 这些力量最终会回归于其自身，让其成为终焉。 而如果用这种方式。 将会耗尽所有的调和与毁灭之力。 就像现在这样，随着吞噬者身体消散的，还有原来的世界之心苦心经营的一切。 人们或许看不到，但调和之力正在从他们的身体内缓缓消散。 异类或许能感觉到，那种突如其来的可怕力量正在缓缓衰退。 当然，塔拉族们也能感觉到。 自己已经在被这个世界所抗拒。 这些力量正在分解着他们的身体。 “你和我很像。” 面具男最终缓缓从藤蔓之上降下，来到了吞噬者的那正在消散的庞大身躯之前。 “我们都是从一出生就不被人所定义的怪物。” “我们都是从一出生就被人编排好了一切。” “但是我和你又很不一样。” “你知道为什么吗？” 吞噬者的身体之中逐渐透露出了那黑发少女的身形。 “因为永远有人爱你......” 她露出了一抹凄惨的苦笑。 “不......” 面具男摇了摇头，而后他慢慢抬手，摘下了面具。 “因为我永远爱着所有人，所以才会有人爱我。” 他缓缓走近她，吞噬者的外壳已经破碎，接下来会消散的，将是身处在内核之中的黑发少女。 “我也恨过，怨过，哭过，骂过，挣扎过痛苦过。” “但是我最终选择了去爱这个世界......而这份爱，为我结出的果实，让我们这个极其相似的存在，走上了两条不同的道路。” “沐芽，如果当时你没有去寻找莫里亚蒂，而是回到兀秦的实验室。” “莫里亚蒂，如果你放弃你的人格测试，选择在这个新的世界开启新的人生。” “或许.......你们也能遇到一些让你们走上和我一样道路的人和事。” 黑发少女缓缓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 “在这个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的选择啊。” 这是她留给少年最后一抹微笑。 就在她即将消逝的瞬间，一件由星尘所编织的斗篷悄然降落，将黑发少女的身形包裹在了其中。 也就在这刹那。 所有的塔拉族也都化作了齑粉，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李牧寒抬眼看着那曾经杀过自己无数次的少女，皱了皱眉。 “芝士雪豹是吧？来抢人头的？” 渊收起了那星尘披风，而后笑着看向了李牧寒：“她对我和母亲来说，还有一些用处，我帮你欺骗了母亲，你也卖人情给我呗。” 林泽和今朝此刻也来到了李牧寒的身边。 她们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渊。 “差不多到时间了，母亲注视这个世界太长时间了，我们得离开了，不过......说不定哪天还会将注意力投向这个世界。” “在那之前，得先说再见咯，李牧寒，还有我的姐姐和妹妹。” 今朝冷哼一声：“谁是你妹妹。” “抱歉，往昔，不对......现在应该叫你渊，当时我没有选择你。” 林泽有些内疚地看着少女说道。 而渊似乎对以前发生过的事并不在意了：“就像你们经常说的，哪有那么多的选择啊，所以，无论你们选择了哪条道路，都尽可能走下去吧。” 少女的身形化作了点点星尘飘散在了空中。 李牧寒看到了那双眼睛最后的凝视。 【我很满意，或许我们很快会再次相见】 当双眸缓缓合拢之后，这一切似乎才真的算是尘埃落定。 人们看着戛然而止的画面，有些意犹未尽。 “这就结束了？那面具男摘面具长啥样啊，我还没看清呢。” “罗阳，那人......我怎么越看越眼熟。”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咋觉得他......有点像老李？” 第763章 月下 在藤蔓之中，夏玥算是真的在特等席看到了一切。 这些藤蔓拥有一种难以置信的生命力，它们在无声中传递着治愈的力量，悄然间抚慰着夏玥身上的创伤。 阳光透过缝隙，斑驳地洒在藤蔓上，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夏玥闭上眼睛，感受着藤蔓传递给她的温暖和力量，她的伤口在这种神秘力量的作用下逐渐愈合，疼痛慢慢消散。 随着时间的流逝，藤蔓缓缓的展开，它们的动作优雅而缓慢，如同一位舞者在舞台上轻盈地旋转。 夏玥在这藤蔓的包围中，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和谐。 她的身体仿佛与藤蔓融为一体，成为了大自然的一部分。 当藤蔓完全展开，夏玥如同一朵在晨露中绽放的花蕊，清新而充满生机。 她睁开眼睛，眼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少年，而那少年此刻正带着温和的微笑朝着她伸出手。 “该起床了。” 夏玥身上的伤口虽然都已经治愈，但她的头发凌乱，衣衫破碎，此刻的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而后伸出了手。 啪—— 夏玥面无表情，一巴掌甩在了李牧寒的脸上。 “卧槽。” 一旁的常越等人本来都想看到感人的一幕。 但谁都未曾想到事情的发展如此迅速。 夏玥又抬起脚，狠狠一脚踹在的李牧寒的裆部。 “......”岑麟下意识夹紧了腿。 这感觉估计比被开水烫还要更加痛苦。 “我说过的，我会找你算账。” 夏玥骑在李牧寒的身上，揪住他的衣领，再一次抬起了手。 李牧寒这一次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少女，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少女的手在半空之中缓缓落下，而后她将脸埋进了李牧寒的怀里。 “......你真是个浑蛋。” “没事了。”李牧寒抬手揉了揉夏玥的头发，而后慢慢坐起身，同时也将少女公主抱起来。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李牧寒笑而不语，他转过头看向了常越和林泽等人。 此刻万魔殿已经消失，那些恶魔也已经回到了万魔殿之中。 该沉睡的继续沉睡，该劳改的继续劳改，而李牧寒现在没空去管他们。 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常局，林局。”李牧寒笑着看向二人说道：“请个假，先离开一下。” 常越摆了摆手：“行，请假按小时扣钱，赶紧滚。” 林泽点了点头，她看着夏玥说道：“去吧，这一次别再让他跑掉了。” 夏玥被无数人注视着，似乎有些害羞，她再一次把脸埋在了李牧寒的怀里。 “婚都结了，害什么羞。” 李牧寒笑着转身，抱着夏玥走向了废墟的一处。 当他的脚踩在一株藤蔓之上的时候，整个人开始散发出了淡白色的光芒。 这光芒逐渐将两人笼罩。 夏玥有些被晃得睁不开眼。 当她感觉光芒消散，再次睁眼的时候，眼前的场景令她瞠目结舌。 “到了。”李牧寒的声音温柔而低沉，如同海浪轻拂沙滩的细语。 他轻轻地将夏玥放落，她的赤足轻触的不是坚硬的地面，而是一片光滑如镜、平静无波的海面。 月光洒落，海面反射出银白色的光辉，宛如一块巨大的宝石，镶嵌在深邃的夜空之下。 四周空旷而宁静，没有一丝遮挡，只有海天一色的辽阔。 夏玥环顾四周，只见海平面与天际相接，形成了一条梦幻般的分界线。 头顶是繁星点点，它们在夜空中闪烁，仿佛是无数颗悬挂在天幕上的钻石，而它们的倒影在海面上轻轻摇曳，与真实的星辰遥相呼应，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这里没有尘世的喧嚣，没有时间的流逝，只有宁静与和谐。 夏玥感到自己的心灵被这片月下的海面洗涤，所有的烦恼和忧愁都随风而逝。 她仿佛能听到海浪与星辰的低语，感受到大自然的神秘与伟大。 “这里......是哪里？” 夏玥的眼中反射着点点星辰，她转过头来看着少年问道。 “世界之心。” 李牧寒笑着说道。 “这里是这个世界的发源地，一切的一切，都要从这里开始。”李牧寒凝视着少女，抬起手，轻轻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 “所以，我的小公主，能在这美丽的月下，邀您共舞一曲吗。” “......”夏玥有些局促，她看着自己身上那破碎的裙子还有沾满了泥泞的双脚，似乎有些难堪。 少年猜到了她的心思，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如同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他的双手缓缓抬起，与少女的双手十指相扣，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他们静止。 接着，李牧寒迈出了舞曲的第一步，他的步伐在镜面般的海面上激起了层层涟漪，少女身上的泥泞和疲惫，随着他的步伐开始点点剥离，如同褪去的旧日尘埃，露出了新生的光彩。 少女迎合着踏出了第二步，轻盈如同海面上飘动的花瓣。 她的残破衣裙在这一瞬间开始发生奇迹般的变化，丝线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它们在空中舞动，编织成新的图案。 这些丝线，仿佛是一双又一双的妙手，它们捧起海水，将其化作柔软的布料，它们摘下繁星，将其点缀成最璀璨的宝石。 在这梦幻般的瞬间，少女的衣裙焕然一新，变得华丽而不失优雅，每一丝线条，每一颗星辰，都恰到好处地装点着她的身影。 眨眼之间，那由海与星辰编织而成的衣裙，完美地贴合在少女的身上，她仿佛成为了海洋与夜空的化身，美得不可方物。 月光如绸缎般轻柔地洒落，它那柔和的光辉轻轻拂过少女的发丝，每一缕都似乎被赋予了魔法。 原本凌乱的发丝在月光的洗礼下，缓缓的、神奇的转变，它们逐渐褪去了原有的颜色，变得如同夜空中最纯净的银色。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跳舞的？” 少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逐渐化被动为主动，一步又一步踩着那镜面一般的海水，二人的目光从未有一刻交错，始终汇聚在一起。 “你教我的，忘了吗，在你母亲创造的空间之中。” “记得......你学得真快。” “因为我有一个好老师。”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镜面般的海面上，与星光交织，形成一幅空灵而梦幻的画面。 他们的舞姿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优雅，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诗意，仿佛是大自然的杰作，是宇宙间最和谐的语言。 夏玥。 如果我还有更多的时间，我会与你一同走遍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去创造那些只属于我们的故事。 但故事的结局总是不完美的。 如果这一刻你是幸福的，那么我希望，你能永远记住我......不论过去多久。 不要忘记我。 舞步逐渐进入高潮，少女优雅转身，少年轻轻从后面托住她的身体。 “嫁给我，你幸福吗，夏玥。” “嗯。” 夏玥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发出了这个简单而又充满力量的音节。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仿佛要通过这个动作，将她所有的情感都传达给身后的他。 “我喜欢你，因为你，我喜欢这个世界，因为你，我喜欢人类，因为你，我爱这世界上的一切，因为你，我愿意去尝试所有我以前从没有想过的事，所以......” 她的心中充满了激动，但同时也有着一丝害怕——害怕这一切美好只是梦境，害怕自己无法配得上这份幸福，害怕失去眼前这个让她心动的人。 那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那是喜悦和不安交织的泪水。 少女抬起头，让那繁星闪耀自己的双眸，让这璀璨见证自己的幸福。 “所以，李牧寒，我们......” 夏玥转过了身，而后她什么也没看到。 那个刚才还在自己身后，托着自己的身体，仿佛要将全世界都交给自己的少年...... 已经没有了踪影。 ... ... 赌桌上，没有人能真正被称为赢家。 当你开始赌博之后，等待你的就只有深渊。 李牧寒赢了吗？赢了。 输了吗，也输了。 他拯救了世界，又一次，但付出的代价确实自己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内核与心脏。 还记得调和与毁灭之力吗。 这些力量在帮助对抗塔拉族的同时也让这个世界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创伤。 虽然不至于丧命。 但我们的世界，也许需要一段时间的沉睡，需要多久呢...... 或许久到当它再次苏醒，已然是数亿年之后了吧。 那么，就此谢幕吧。 ...... 当那颗世界之心逐渐开始变得黯淡，陷入沉睡之际，这个世界会交还给它的造物。 但是...... 【我说过，也许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这不是我第一次帮你缝补伤口了】 黑暗之中，那颗世界之心的光芒逐渐暗淡。 而后一只手，轻轻地将其捧起。 【而这一次，或许我还可以做一些别的......】 那纤细的手缓缓从世界之心中剥离了一缕气息，而后它托着这气息缓缓将手收了回去。 世界之心彻底暗淡，沉入了那万籁俱寂之中。 【晚安，世界之心，期待你下一次的苏醒】 【早安，李牧寒，希望你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 第764章 尾声（1） 该起床了。 李牧寒。 那虚无缥缈的声音不断萦绕在李牧寒的耳中。 他似乎睡了很长时间，耳边的声音他也很熟悉，但是名字到了嘴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母亲已经把你的本质从世界之心里抽离，但很可惜，你们的联系太深，无法彻底切断】 【别担心，你的诞生本来就是受到了多方面的影响，你可以说这些是一种诅咒】 【但我想按照你的性格，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这些吧，只要你仍然是李牧寒，你就割舍不掉这一切】 【但是别担心，母亲会看着你的，直到你和这个世界再无联系的那一天，母亲会亲自来接你，去往那我们的世界......李牧寒，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现在，享受你的人生吧】 【该起床了】 李牧寒慢慢睁开了眼睛。 头顶是熟悉的天花板，身旁是医疗器械所发出的滴滴声。 他想要坐起身体，却发现自己身上压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让她睡吧。” 一个有些疲惫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她每天都在配合进行各种研究，希望能用自己的身体当做突破口让你醒过来......虽然从结果上看，你的苏醒和她并没有多大关系，但是谁知道呢，或许冥冥之中你也听到了她的呼唤吧。” 李牧寒回头看去，就见岚芸正在操作着仪器。 他感觉岚芸似乎苍老了十岁，她的头发上也多出了许多的银丝。 “岚部长，兀会长的事......” “已经过去半年了。” 岚芸淡淡地说道，她的手指机械地操作着屏幕，而后转过头看着李牧寒，她的双眸此时充满了疲惫，但也还是努力朝着李牧寒露出了一抹微笑。 “在那场浩劫之中，我们都失去了很多，但在你沉睡的这半年时间里，我们也都努力在走出那片阴霾。” “不管怎么说，辛苦你了，孩子......还有，欢迎回家。” 李牧寒轻轻抱住了怀中的夏玥，揉了揉她的头发。 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睛，先是有些迷糊，而后瞳孔慢慢收缩，最后她死死地抱紧了李牧寒。 “这次不走了......？” “不走了。” “真的......？” “真的。” ... ... 翠微山的重建工作已经接近尾声，虽然那场战斗发生在界域之中，可翠微山内部的超自然管理科是实打实地受到了损毁。 在各单位通力合作之下，现在这里也几乎焕然一新，而在那山巅小道馆的后院，立着一块墓碑。 少女身着道袍来到墓碑前缓缓跪下。 “师傅，徒儿今日完成了小学六年级的课业，数，数学不及格......但是我会努力的，还有，您留下来的正一教道法典籍，在仲亚大师的帮助下，我也开始学习了，有些难懂......” 少女两根手指交叠在一起互相缠绕着。 “唔，仲亚大师说，您留下的典籍大多涉及到了道门精髓，他隔行如隔山，无法给我提供太大的帮助，所以我可能要暂时离开天海市，玉廊市的魏局长可以指导我。” “您放心，学业我也不会落下，等到十八岁的时候，我一定会好好考上大学，混一个文凭！不，不对！不是混！是.......是拿到文凭。” 她环顾四周，发现没人之后悄悄从道袍里拿出了两罐啤酒。 “师傅，虽然这是不合规矩的，但是我知道您喜欢喝酒，我从山下小卖部买的。” 少女扣开拉环，将啤酒洒在了墓前。 “师傅......我好想你啊。” 做完这一切，少女再也藏不住自己内心的悲伤，她坐在了地上，屈膝抱着双腿，把脸埋在膝盖里小声地啜泣着。 而此刻，在那山巅处，踏着五彩祥云却不被人所见的麒麟每天都在看着少女。 云中隐隐浮现出了一抹青绿色，一头青色巨龙缓缓从云中浮现。 “你潜伏人间数百年，换了一副又一副的肉身，但却唯独对此子留存恻隐之心，倒是让我很好奇。” 麒麟没有说话，它似乎是在回忆，回忆那个阴霾笼罩世界的日子。 道人用唤灵符以自身命数的一半作为交换让麒麟现世暂时庇护住了翠微山。 当一切结束之时，它踏着祥云来到道人与那道童尸身边驻足。 【命数已尽，皆为天道，吾等无力回天】 麒麟告诉道人，即便是他也无法让人死而复生。 “我无意逆天而行，只求用我这残躯，用我剩下之命数，换得这孩子的一个未来。” 他跪在地上，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此刻他真正悟了何为道。 【好一个以命换命。】 麒麟似乎有些愤怒，此等行为，便是逆天而行。 【你如何敢将自己的命数与天道相提并论！】 道人缓缓抬头，脸上带着一抹凄凉又疲惫的笑容：“有何不敢呢，神灵大人，抬头看看吧，现在这个世界，何来天道，放眼之下皆是满目疮痍，天道何在，睁开眼看看吧，神啊，你们的存在并没有那么的伟大。” “既然如此......为何不肯低下头，看看这可怜的孩子......放下你们那虚伪的自尊......给她一个未来吧......” 道人说罢将头磕在了地上。 麒麟本以为自己会愤怒地对这无礼之人降下神罚。 但很可惜，他说的话句句在理，字字珠玑，它无可辩驳。 神确实没有那么伟大。 在这个世界的面前，在那些撕裂了世界的塔拉族面前，神也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既然做不到忽悠苍生，那便让脚下这一株幼苗......破壳而出吧。 【你可想好，你的命数本就垂暮，即便强行为其还阳续命，不过寥寥十年，这十年，真的就是你所说的未来？】 “是。” 道人抬起头，眼神坚定。 “这十年，是我许给她的未来，而这十年期限到来之时，也不会是她的终局，这十年，她足以成长到为自己开辟一个新的未来。” 【好......好一个开辟未来，人类，以命换命，你的灵魂将无法进入十殿审判，你的逆天而行将会让你成为连自我意识都不具备的游魂，经受万世不灭的苦难，就为了这十年，你真的想好了？】 麒麟的回忆到此为止。 它缓缓昂起头，看着山下生机盎然的城市。 “我并非对此子存有恻隐之心，只不过是看到了在这世界之上，你我皆为尘土，既然无法做到庇佑苍生，那便去救下眼下能救之人，仅此而已。” 青龙的头颅缓缓隐入云中，徒留下了一朵拖着长尾的祥云。 今天的天海市，应该会是一个好天气吧。 第765章 尾声（完） 我们每个人的生命中，都充满了无数的可能性，它们像星辰般璀璨，又似迷宫般错综复杂。 每一个选择，无论大小，都像是在时间的长河中投下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影响着我们走向不同的未来。 想象一下，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你站在厨房，面对着各式各样的早餐选择。 是选择传统的豆浆油条，还是尝试新鲜的水果沙拉？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决定，或许就决定了你一天的心情和精力状态，甚至可能影响到你与他人的相遇和交流。 在每一个可能的未来里，我们都会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或许是一名不小心穿越到了异世界的外科医生，或许是一名和自己的灵兽相伴走遍世界的驭兽师，又或许是高维生物投射在人间的法则。 每个角色都有其独特的使命和意义，塑造着我们的生命故事。 如果在这个未来之上，你能碰到一个同行之人，那将是一场无比欢乐的旅程。 也许你们不会同行太久，但沿途所留下的一切，都将会成为你们之间的回忆，这个回忆或许不太美好，但也证明了你们曾经一同走过。 顾若曦在上飞机之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城市，她并不是一个值得被原谅的存在。 但她也可以拥有自己的未来，她没有资格去寻求任何人的原谅，就像那个喜欢吃甜食的小家伙说的。 所以她会背负起这一切，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这个国家，用那不知道多少人用生命所守护的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她不会是和少年走到最后的那个人。 所以她是不幸的。 但是我很幸运... 我在最后的最后。 抓住了那个属于我的未来。 我也找到了要和我一起走下去的旅人。 他不是别人眼中的完美，但却是我心中最真实的渴望。 说来挺有趣的。 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如此笃定地去和一个人走向未知。 但至少目前，我们将会迎来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也许...这样就已经够了吧。 未来就像一扇不知道会通向何处的门，只有我们将其打开，我们才会看到后面的路应该怎么走。 现在我已经打开了属于我的那扇门，我很庆幸，有人和我一起面对。 即便前路困难重重，但至少我们还有彼此...我真的很幸福... 哒哒哒—— 敲门声打断了少女书写中的笔尖。 夏玥慢慢地放下笔，将日记本合上，转过身看着门说道。 “谁？” 苏雪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捧着什么东西，看起来似乎很焦急的样子。 “还没找到他人吗？我现在告诉你们，不惜一切代价，把人给我找出来，要是他再敢玩消失，直接让林子雨去他家拆电脑硬盘，把他所有的学习资料和浏览记录都发到网上去。” 对电话那头的人抱怨了几句，苏雪挂断了电话，随后笑着看向了夏玥。 “很适合你呢，不管是凤冠霞帔还是这套婚纱，果然长得好看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夏玥微微红了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的确很精致。 因为今天是只属于她，和另一个人的日子。 “苏雪，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夏玥问道。 “...没，没谁，没谁，就是问问他们男生那边准备好了没有。” 夏玥似乎看出了苏雪的异常，她提着裙子站起来，狐疑地看着苏雪。 “苏雪，到底怎么回事。” “.....嗯~就是，那个......”苏雪竭力想去找补，但真的绞尽脑汁也不知道如何去解释。 夏玥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他又跑了？” “没没，没有！他今天上午还去特管局报道了，好像是带着周奕辰做任务去了.....” 砰—— 夏玥一巴掌拍碎了那大理石化妆台。 “今天这个日子，他去做任务？常越让的？还是林泽？” 苏雪咽了一口唾沫。 “都，都不是啦.......是他自己......” “呵呵，他又想逃了？” “不！不是的！不是的！他，他只是还没到场！！不会逃婚的！” “呵呵...他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啊.......这是第几次了？” “冷！冷静一点！夏玥！林子雨和尹琪他们已经去找了！常越也去了！不会有事的！！” “呵呵呵...没事，我不着急，我不着急的，呵呵呵...” 看着夏玥的表情，苏雪在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李牧寒该不会死在自己的婚礼上吧...... 这场婚礼算是李牧寒和夏玥的正式婚礼，之前在特管局办过一次，但众人都觉得不够隆重，所以起哄让再来一次。 所以经过了半年的准备，这场正式的婚礼总算是如期而至。 只不过准备了这么久，还差一件重要的东西。 新郎不见了...... 与此同时，街道之上，一辆白色轿车在道路上奔驰着，当然，是在尽量不违反交通的情况下飞驰。 “操！操！！！减速！！减速！周奕辰！我要吐了！！！” “哈哈哈哈！您别担心！师父！老子以前外号乡道车神！骑电驴都能超大奔，我一定会按时送您上路！” “你他妈的是真的要让我上路了啊！！！哈利路亚！！！” 今天的巡逻正常结束之后，周奕辰提出开车送李牧寒去参加自己的婚礼。 可是这半路，突然遇到了一只有着隐藏气息能力的异类正在作乱，李牧寒二话没说让周奕辰停了车，自己下车追逐那只异类。 那异类是真的狡猾，一番猫捉老鼠的戏码之后，李牧寒总算是将其捆住。 但这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自己的婚礼也要开始了。 于是在周奕辰的提议之下，李牧寒将那只异类打包塞到了后备箱里，让它一起去参加婚礼。 叮叮叮—— 电话铃声响起。 李牧寒在即将呕吐的边缘摸出手机，有气无力地接起了电话。 “你到底在哪儿！！？” 电话那头传来了吼叫声。 是常越的声音。 “你妈妈的！你想死就找自己撞墙！别他妈连累我们！！！他娘的！这婚礼头顶都他妈成血月了！？你他妈的该不会是想要一场血色婚礼吧？！” “救，救命.......” 李牧寒捂着嘴，他实在忍不住了。 这时候周奕辰喊道：“常局！快了！！就快到了！哈哈哈哈！别担心！师父你坐好！老子要冲刺了！！” “我日你.....！” “啊？！李牧寒？！你敢骂老子！你给老子等着！” 呕—— 婚礼现场，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这是一场盛大的草坪婚礼。 平京市特管局新晋局长常越的徒弟和血月教会十三机枢第十三席，夏莉亚的婚礼...... 咳咳，是有点奇怪，都成国际婚礼了。 但真的就是如此，各国特管局自然都来祝贺，其中不乏身份显贵之人。 “我滴，看你滴，这把铁锤，也是，风情万种啊，花姑娘！” 宫本柳生看着玲樱身边摆着的那把巨锤就像是一见钟情一般地说道。 玲樱一边吃着甜品，一边瞥了一眼宫本。 “啊？妖刀啊，一边儿玩儿去，老娘和老娘的锤子都对你不感兴趣。” 大狐狸和火鸡一起缩在角落，用怨念的目光注视着彼此。 “哟呵，这不是那个惦记着别人老公的骚狐狸吗？怎么，今天你也好意思来？” “嗯哼哼~我可不像某只火鸡那样见一个爱一个~怎么，人家都结婚了，你还不肯放过别人？唉~被你这样的恋爱脑盯上可真是.....” 啪—— 蛋糕砸到了月璃的脸上，打断了她的话语。 “哈哈哈哈，该你了！” 金乌站在不远处对李玲安喊道。 李玲安咯咯咯地笑着，然后抓起蛋糕砸在了赤鸢的脸上。 “......” “......” 二人都沉默了。 “糟了！她们生气了！快跑！” 金乌溜之大吉，剩下李玲安还乐此不疲，她又拿起一块蛋糕想要扔出去，但赤鸢和月璃已经来到了她的眼前。 “安安，胆儿肥了？谁教你的浪费粮食？”月璃冷冷地说道。 “看来是时候对你进行一些教育工作了。” 李玲安脸上的笑容顿时化作了泪眼婆娑，婚礼现场的角落随后响起了少女被打屁股的哭嚎声。 之后还有什么云隐商会，什么血月教会，夜莺马戏团，北国特使，还有一群戴着面具的不知道哪儿来的人。 本来谢承天也想上来凑凑热闹。 但魏兴昌表示：师兄，这大好的日子，你带着一帮鬼魂出现不太吉利，等会儿喜事儿变丧事了多尴尬，您就在下面闻闻味道，有什么好吃的我烧给你。 在这其中，李牧寒的娘家人和朋友就显得有些过于普通了。 陈思涵和罗阳陪在李牧寒养父母身边，他们小声说道。 “......李牧寒这些朋友们，好奇怪啊，你认识他们吗？” “我不到啊......有几个见过，但大部分，感觉都不是一般人啊。” “这就是他之前直播说的那个什么......环境保护组织的人？” “也许是吧。” ... ... 婚礼现场的热闹逐渐变成了一种疑惑。 孙炎挠了挠头问旁边的杨二。 “这...小子不会又跑了吧。” “不至于吧，但你看头顶的血月都出来了，我估计李牧寒就算来了，也活不过今晚的洞房花烛夜了。” “作孽啊。” 就在这阵讨论声越来越大的时候，一辆车子急刹车的声音突然从门口响起。 那辆白色轿车就这样在婚礼的草坪外来了一个180度大回旋，然后稳稳地停在了门口。 “唉，要不是师父你一直吱哇儿乱叫，我还能再提前十分钟。” 周奕辰停好车的瞬间。 副驾驶的门就开了。 李牧寒几乎是连滚带爬从车里爬了出来。 一下车就开始哇哇大吐起来。 “李牧寒。” 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 李牧寒缓缓抬头，就看到林泽正面带微笑看着他。 “......林局。” “下次想自杀跟我说，不用这么麻烦。” 林泽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出了最冰冷的话语。 “没，没有，我......呼。”李牧寒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状态保持稳定。 而后他站起了身。 “抱歉林局，我马上进去。” “等一下。” 林泽抬手替李牧寒整理了一下白色的西装领口还有那有些凌乱的头发。 “今天是你重要的日子，别这么莽撞，时间还来得及，快去吧。” 李牧寒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指着车后备箱：“里面有只异类，我不确定还活着没。” “行，交给我吧，你去吧。” 林泽朝他摆了摆手。 于是李牧寒顶着头顶的血月和众位宾客的目光，一步一步走进了婚礼的现场。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婚礼台上的少女。 “总算是...可以开始了...那，那让我们...诶？” 还是那位秃头部长，又是他来主持婚礼。 就在他松一口气，想要宣布婚礼开始的时候，就见身边的少女，今日的主角之一，突然走下了婚礼台，她提着婚纱长裙，一步一步走向了李牧寒。 “我......” 李牧寒刚想解释，夏玥突然一把扯住了他的西装领带。 全场都陷入了沉默，而后是沉痛的哀悼。 看来今天这婚礼真要成葬礼了，甚至仲亚和尚已经在为李牧寒念诵往生咒了。 但少女却只是微微抬起了头，而后用那双明眸凝视着少年。 “记住，下次再让我等这么久......” 她附在李牧寒的耳边，低声说道。 “嗯，再也不会了。”李牧寒用力点了点头。 随后二人牵着手，朝着婚礼的主台上走去。 “对了，林泽告诉我说在华夏，结婚的时候要说这句话。” 夏玥一边和她的爱人一同走向婚礼主台，一边有些脸红地看着李牧寒说道。 此时，婚礼的音乐已经奏响，二人之间的对话，只有他们能听见。 “什么话？” 李牧寒疑惑地问道，而后下一秒，就在主台之上，在秃头大叔还没开始宣布之前。 夏玥已经捧起了李牧寒的脸吻了上去。 良久二人的嘴唇才缓缓分开，头顶的血月此刻也变成了浩瀚星海。 “......小女子不才，余生，请多指教。” end 第766章 北国篇：第一章 终焉事件结束的半年之后。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常越升任平京市特管局总局长，林泽作为其老搭档也跟着去了平京市升任副总局长。 也算是实至名归。 天海市特管局新任局长也在今年的二月份正式发表了就职感言。 而他不是别人，正是原人事管理科科长岑麟。 “加油，再干两年，干两年就能退休了。” 在常越这句话的逼迫之下，老骡子悲痛地撕碎了自己的调岗申请书。 原本他是想调到后勤部做个文员，混完这两年退休的。 现在可好，临退休还升职了。 不过好处是有人帮忙倒茶了，不用自己去倒茶面临被烫伤裆部的风险了。 “那个啥，小周啊，你把我那个围棋比赛的奖牌给我拿过来，还有我原来办公室你的那几盆花，还有我的茶杯，我的字画，都给我搬过来。” 周奕辰骂骂咧咧地一遍又一遍将岑麟老办公室的东西搬到新办公室，又是打扫卫生，又是帮忙布置，忙前忙后可以说没有片刻的休息。 原因无他，这小子在李牧寒的推荐之下，成为了局长助理。 这也算是一个美差了，可以说是升职最快的一个职位了。 “岑麟和常局不一样，岑科长是干实事的，有大智慧，你跟着他能学会很多东西，常越是个什么王八蛋啊，如果他还是局长，我一定不会推荐你去当助理。” 现在想起李牧寒的话，周奕辰只觉得自己上当了。 莫非是还在记恨自己在他婚礼当天飙车的那件事？ 就在他搬箱子的时候，一份厚重的档案掉了出来。 周奕辰疑惑的捡起档案。 “......牺牲人员名单以及后续补偿方案。” 他念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就呆住了。 而后周奕辰缓缓打开档案，密密麻麻的名字和身份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这些人可能生前是科长，是部长，是队长，可现在他们没有身份之别，全都记录在了档案之中。 “李牧寒拯救了世界，可拯救不了所有人。” 岑麟走进办公室，发现周奕辰在看档案之后叹了口气。 “小周啊，我很庆幸，在那场灾难面前你们还能活下来，你们才是这个世界的未来，而我们这些老东西，唉......” 他叹了口气，而后走向了那把太师椅。 这把椅子是曾经自己的师父留给他的，年代相当久远了。 记得自己当时也向周奕辰那般在平京市给老师当助理，忙前忙后之中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而现在......他的手轻轻抚摸着那太师椅的扶手，感受着上面岁月的沉淀。 唉。 不知不觉自己也变成个老头子了啊。 “岑局......” 周奕辰转过头看着岑麟。 “不用说了，小周啊，你还年轻，不用为这种事太过于伤感。”岑麟一边说着，一边捧着那刚泡好的热茶就要坐在藤椅上。 “岑局，我......” “唉，那些牺牲的同志们为我们铺成了一条道路，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除了缅怀，还要加倍努力。” “岑局，那啥啊，我......” “小年轻就是容易伤感，唉，没关系，等你到我这个年龄的时候.......”岑麟一屁股坐在了太师椅上。 “岑局，老子是想告诉你！你坐的那张椅子坏了！墨部长还没找人来修！” 哐当—— 话音刚落椅子轰然散架，岑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茶杯里的热茶瞬间翻腾而出，搅动着茶叶与滚烫的热气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随后精准无比地进行了一次致命打鸡。 “喔！！！！！！” 于是新局长第一天上任就被送到了医疗部，也成为了后来的一段佳话。 ... ... 地下三层，禁魔监狱的办公室里，另一个人也在收拾着东西。 杨二将行李装进包袱里，而后又将一块冰箱里还没吃完的肉扔给了哮天。 “真走啊？” 赫卡忒靠在门边看着杨二问道。 她自从被“感化”归顺之后就一直在禁魔监狱里工作，杨二是第二小队队长，同时监管禁魔监狱。 也属于是赫卡忒的上级。 现在这位领导突然递了辞呈好像是要离开......离开这个世界了。 这么说好像有点奇怪，但杨二是真的要回天上了。 “之前那场终焉之战的时候，我尝试过呼唤天庭。” 杨二一边揉着正在吃肉的哮天的脑袋一边说道：“但是天庭那边完全没有任何回应，是一种可怕的静默。” “唔，说不定是开了一场什么......蟠桃会，大家都喝醉了？不是说你们华夏的天庭是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吗？人家说不定还在宿醉呢。” 赫卡忒尝试去解释，但杨二却摇了摇头。 “不，我连自己的真身都感觉不到了，天上现在一定出现了问题。” 他背起包袱，朝着哮天吹了吹口哨。 黑犬立刻一口将剩余的肉吞入腹中，摇着尾巴朝监狱深处走去。 “唉唉！你去哪儿！这边才是出口！你这条老狗是不是要去配副眼镜了！” 赫卡忒看着这一人一犬，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包吃包住，大家都这么友善的地方......怎么转眼间死的死走地走啊。” 杨二在掠过门口的时候拍了拍赫卡忒的肩膀。 “别担心，妹子，这里现在就是你的家，你娘亲也很高兴你能在这里找到容身之处，禁魔监狱在新的管理者到任之前，先交给你了。” “记得办完事就回来啊，这监狱黑不溜秋的，吓死人了。” 赫卡忒朝着杨二的背影喊道。 杨二没有回头，朝着她帅气地挥了挥手。 然后哮天就又跑回监狱了。 “老子没给你挥手！赶紧回来你这条老狗！” ... ... 天海市滨海公园外的老街上，那家经营了一年多的烧烤店今天也结束了营业。 而今天也是它最后一天的营业。 斯库尔将卷帘门拉下之前，最后看了一眼店内，想起过年的时候大家围坐在这里看着春晚吃着烧烤的样子，他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容。 “笑什么呢~好恶心啊，哥哥。” 哈提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父亲说了，让你不要再来找我。” “嗯哼哼~上次我们一起把爷爷囚禁在赫尔海姆的时候，父亲是不是骂过你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我都躲到华夏来了，没想到你还能追来。” 哈提背着手走到他身边，帮他一起拉下了卷帘门。 “什么叫我追来，我们本就是兄妹，而且是命运共同体。” “那你以后嫁人了，也要粘着我？” “唔~如果李牧寒愿意去北国和我结婚，那我肯定不找你了。” “胡闹！” 斯库尔瞪着她，少女立刻表现出了自己的不满：“凶什么凶！开玩笑不行吗。” “哈提，我知道你对李牧寒感兴趣，对夏玥也感兴趣，但是算哥哥求你了，你就别去掺和他们之间的事了成不？” “啥情况啊~这还没去东北呢，咋整出口音来了~”哈提捂着嘴偷笑。 而后正色说道：“嗯~可能暂时还不行，哥哥，你忘了吗？父亲对我们最后说的话。” “让李牧寒去一趟北国。” 第767章 第二章：投诉 “嗯，我听着呢，你说。” “他现在懒得要死，也不做家务，除了做饭，他什么都不做。” “嗯，还有呢。” “还有就是，他喜欢给游戏充钱，充很多钱，虽然他把工资都给我了，可是不知道他从哪儿又弄来一些钱，全都充游戏了。” “......什么游戏。” “就是他的学长，那个祁苏生前开的那家游戏公司做的游戏，那个哈米公司的游戏。” “......好的，继续说吧。” 颜羽感觉自己有些撑不住了。 自从她升任为监察院副院长之后，这小可爱就每天都来她办公室里投诉。 投诉谁呢？ 投诉她的丈夫，天海市特管局情报科科长李牧寒。 “没，没了，就是，我要投诉他。” 夏玥认真地看着颜羽。 “所以你打算让我们怎么处理他。”颜羽捂着额头，一笔一笔将夏玥第45份投诉认真地记录了下来。 “就是......有时间也多陪陪我嘛，不要天天打游戏.....”夏玥小声说道。 “嗯，我们会立刻对其进行处理。” “那个......要怎么处理？”夏玥问道。 “抓去科学理事会，进行电疗，帮助他彻底戒除网瘾。” 颜羽冷冰冰地说道。 “太暴力了，这个不行。” “那我们就让工程部队去您家，安装最新型的网络屏蔽装置，保证您家绝对没有半点网络可用。” “不行，我要追剧......” “......那我们......” 咯嘣—— 颜羽直接握断了钢笔。 “夏玥......”她深吸一口气，而后心平气和看着少女说道：“你是不是太缺乏个人生活了，你现在的身份是十三机枢的末席，也不归特管局管了，你是不是应该......去培养一点除了追剧之外的其他爱好？” “当然，我不是在说李科长他的做法是对的，我们会找他谈话，让他注意个人行为，不要向常越局长看齐。” “但您每天都窝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啊。” 夏玥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所以我每天都来找你聊天啊。” 我日....! 颜羽在内心爆了自己这辈子的第一句粗口。 “你原来是来找我聊天的啊.......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投诉的。” “我是来投诉的啊。”夏玥面无表情抓起桌上的曲奇饼干吃了起来：“不过你这里的饼干好吃，蜂蜜水也好喝，还是免费的。” “你....！”颜羽气得站了起来。 夏玥就像仓鼠一样把饼干往嘴里塞，然后面无表情看着颜羽。 “你....你.....缺钱吗...？” “不缺啊。”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一家......高级的下午茶餐厅，然后约上几个好朋友.....去来上一场精致的下午茶会呢。” “唔。”夏玥一边咀嚼着饼干，一边陷入了沉默。 最后她端起蜂蜜水一饮而尽；“再来一杯。” “......” 从监察院出来之后，夏玥伸了个懒腰，而后就听到有人向她打招呼。 “夏玥，你又来投诉啊？” 夏玥转头看去，就见林子雨正拿着文件从情报科走出来。 “要不要我帮你叫一下队长啊？” “不用。” 夏玥摆了摆手。 虽然李牧寒现在并不是第七小队的队长了，但第七小队是永远的家人，那个群也依然还在。 所以林子雨，苏雪和尹琪也依然称呼他为队长。 当然，现在第七小队有了新的队长，那就是苏雪，还补充了两名新成员，陆芸雪和陈依茗。 “你来都来了，不去和你老公见个面啊？” 林子雨笑着问道。 “哼，在吵架，不见他。” 夏玥冷哼一声然后走向了电梯。 “哦，难怪。”林子雨算是知道为什么李牧寒今天缠着绷带来上班了。 也就是咱队长这么抗揍了，换了别人谁受得了这份儿福气啊。 情报科内。 李牧寒正在处理着各种各样的情报，自从曲然跟随常越和林泽一起到总局任职之后，这烂摊子就全是自己的了。 “亲娘诶，我拯救了世界啊，我是英雄啊，我牛逼啊。” “为什么我不能躺在家里等着收钱啊。” “为什么我不能是那种，坐拥一切，大家都来跪舔我的存在啊。” “为什么我还要处理这种脑瘫文件啊......” 他拿起一份文件看了看，只看标题就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 【关于在长临路口发生的衣服自燃案件，根据我们的调查，此案件并非异类所为，此前情报人员判断为火灵作祟基本可以确定是误判，建议移交公安机关进行科学办案，要相信科学哦】 “啊！老子受不了了！我不要当社畜！不要当打工人啊！” 李牧寒怒吼一声，然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李科长。” “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高女，她从档案科调到了情报科，现在也算是李牧寒的助理。 现在的高女和之前完全判若两人，穿上职业套装，再将那一头凌乱的长发梳理之后，可以说是绝对的美人。 “这里有一份文件......” “不不不！暂时别让我再看到文件了！” “......您冷静一点听我说。”高女将文件按在桌上。 这女人改变了发型和衣着之后连气质都自信了不少。 “这是您之前提交的长假申请，岑局已经批准了，您确定不看吗？” “啊？！看！这个要看！” 李牧寒拿过文件，果然，上面的请假申请签上了岑麟的大名。 老岑，我他娘的爱死你了。 当天下班之后，李牧寒买了一堆食材，回家却没发现夏玥的身影。 “这妮子今天好像又跑颜羽那儿投诉我了，算了，我先做顿饭等她回家道个歉吧。” 一边这么想着，李牧寒开始准备晚饭，今天的晚饭格外丰盛，不仅仅是因为李牧寒要向夏玥认错。 还因为他的长假终于批准下来了，接下来两人就可以规划一下去哪儿旅游了。 就在他将那喷香的红烧牛腩端上餐桌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电话一看是夏玥打来的。 “夏玥，该回家吃饭了，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真巧啊~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哦。”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夏玥的声音。 “哈提......？” “恭喜你答对了，不过现在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哦，你的妻子现在在我手上，如果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哈提的声音瞬间变得无比冰冷，且带有一丝杀意。 “现在立刻到天海市港口第三区，我在这里等你，别让我等太久，李牧寒，我现在没什么耐心，否则我不能保证你的小可爱......还能安然无恙。” 第768章 第三章：这是绑架？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李牧寒无语地看了一眼手机，然后又看了一眼一桌子的饭菜，最后叹了口气。 ... ... 天海市港口第三区域的某个集装箱中，夏玥正蜷缩在集装箱的一个小铁盒子上。 而这集装箱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那人隐藏在阴影之中，嘴里哼着小曲儿，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还有多久啊。” 夏玥转头看着阴影中的高挑少女问道。 “耐心点，小月亮，经受风吹日晒之后的果实更加甜美。” “你还要借我手机多久，我想玩游戏。” “还不可以哦，我还要再借用一会儿。” 哈提扬了扬手中的手机，笑着对夏玥说道。 “你说这边有大餐我才过来的。” “别着急，我已经点了披萨了。”哈提翘着腿，用手托着下巴。 “是超级至尊豪华披萨加强版哦。” 夏玥听了顿时眼睛一亮。 “好，我喜欢吃披萨，在哪儿。” 哈提看了一眼手机。 “嗯......其实现在应该是送到了啊，奇怪，为什么我现在外卖软件上看不到订单信息了......奇怪，我没点过这么多的甜品和奶茶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哈提，你拿的是我的手机。” 两人沉默了半晌，最后哈提保持着优雅的微笑，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然后看了一眼屏幕之后她就呆住了。 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怎么了？”夏玥歪着头问道：“披萨在哪儿，我要吃披萨。” “这个嘛.......” 哈提露出了苦笑。 “这里好像不在配送范围内，一小时前商家就把我的订单取消了。” 一阵冷风正好在此时吹进了集装箱，夏玥略微抖了抖身子。 “我要回去了，手机还我。” “别着急，小月亮，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我马上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嗯。” 很可惜，这附近没有任何会配送外卖的店铺。 毕竟定位都他妈快到大海里了。 冬夜的海风总是格外地让人感觉寒冷，尤其是对两个饥饿的人来说。 即便这两人都不是一般人。 但在饥饿面前，众生平等。 咕咕咕—— 一阵肚子的抗议声响起。 “小月亮，你也活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连一点饥饿都无法忍受，甚至还会发出这么搞笑的声音。”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声音是从你肚子里发出来的。” “......是吗。” 两人不知不觉坐在了一起，夏玥转头看着哈提：“我可以回去了吗？” “暂时......还不可以。” “你这算是绑架吗？” “算。” “那我可要反抗了哦。” 哈提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哎呀，我想和你说说悄悄话，不被其他人打扰，不可以吗？” “那你和我回家吧，李牧寒应该已经做好饭了。” “是吗？现在已经完全被那个男人拴住了啊。” 哈提托着下巴，看着夏玥。 “什么意思？” 夏玥疑惑地问道。 “离开了他，你就活不了了？” “对啊。” “......”哈提白了夏玥一眼，鄙视地说道：“那你们还隔三差五吵架。” “那是一回事吗。” 夏玥不满地转头看向集装箱外的夜空。 “你瞧那些星星不停地眨眼，像不像也在吵架，但不妨碍它们同处于一片夜空之中照亮彼此啊。” 哈提不想去给夏玥解释，其实那不是在互相照亮，人家离得可远了。 但又有些不忍心打破这傻孩子的幻想。 “结了婚真的会这么幸福吗？” “大概吧。” “我也大概知道答案了。” 夏玥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笑得很开心啊，又想起李牧寒了吧。” 夏玥微微红了脸，把脸埋进了膝盖里。 良久，她想起来自己真的该回家了。 “你来不来我家吃饭。” “......”哈提站起了身，而后走到集装箱的入口处，用身体挡在了门口。 “很可惜，小月亮，我现在还不能让你回去。” “所以你真的要绑架我？” “嗯.......但我真的给你买了披萨，只不过没法送到。” 说完这句话之后，北风开始呼啸，哈提的瞳孔里透射出了一丝青绿色的光芒。 夏玥也慢慢站起了身，眼神里的猩红之力正在逐渐扩散。 就在这瞬间。 一股香气传入两人的鼻中，夏玥和哈提都呆住了。 因为这香气毫无疑问，就是食物。 而且是美食！ 两人一起转过头去，就看到穿着棉袄的李牧寒正提着量大口袋打包好的饭菜朝着集装箱走来。 ... ... 十分钟后，在集装箱内那小铁箱子搭成的简易小桌子上摆满了饭菜。 这期间，李牧寒一直用火龙的烈焰包裹着这些饭菜，所以现在打开盖子，所有的食物都还是热气腾腾的。 只不过路西法对此颇有微词，它觉得傲慢之炎不应该用来做这些事。 但李牧寒没搭理她。 这些东西现在又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整个万魔殿也回到了李牧寒的身体之中。 按照昏睡那段时间那个声音的意思。 万魔殿是和自己生命气息相连的东西，就连高维存在也无法将其剥离。 同理还有塔拉族的力量，不过高维生物用一些特别的方式压制了李牧寒体内的塔拉族之力。 让其不至于引起其他世界的塔拉族的注意。 所以李牧寒现在所仰赖的依然是自己万魔殿的力量。 等于是绕了一圈回到原点了。 但现在巴尔的力量已经是全盛时期了。 所以也不会天天吵着让自己给它恢复灵魂了，路西法的封印也解除了，之后有机会的吧，把那些还在沉睡的恶魔也唤醒吧。 不过大部分恶魔的本性还是很邪恶的，所以李牧寒决定就让他们呆在自己身体里算了。 此时。 他看着两名狼吞虎咽吃饭的少女不由得有些疑惑。 “你们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一定要玩儿这种游戏。” 夏玥一边吃肉一边含糊地对李牧寒告状，说哈提要绑架她。 直到那饭都喷李牧寒脸上了，李牧寒才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吃你的。” “哦。” 于是夏玥又开始低头吃饭。 哈提则是已经吃饱了，此刻她反而是显得有些局促。 “嗯，这件事吧，说来有些尴尬。” 哈提用手指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但最终还是看着李牧寒说道。 “......你能和我回一趟北国吗？” 第769章 第四章：出国旅游 夜晚9点，天海市特管局许多办公室依旧亮着灯。 原本副局长办公室应该是灯火通明的。 但林泽去了总局之后，暂时还没选出副局长的人选，所以此刻反而是局长办公室亮着灯。 岑麟披着外套，在寒冬腊月的天气依旧批改着一大堆的文件。 终焉事件的余波影响太过深远。 华夏特管局受到的灾害尤为严重，尤其是一些小地方特管局，包括局长在内牺牲了很大一部分人。 而现在总局也抽调不出额外的人手，所以各地特管局都处于一种节能办公状态，也就是一个人拆成几分来用。 比如岑麟现在就是局长兼任副局长，这种兼任在平时肯定是不合理的，但现在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他甚至为了给特管局省电选择不开空调，只是捧着那杯热茶。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 “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颜羽。 他现在是监察院的副院长，兼任执行部队总负责人，年龄不过24的颜羽为了适应这份重担，也是几乎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 她抱着一堆文件走了进来。 “岑局，这里是一些最近监察院收到的投诉。” “嗯，我看看。” 岑麟拿起文件看了看，然后笑着说道：“被投诉最多的部门居然是后勤部食堂，这在半年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毕竟月璃和白冉被调到了作战小队，新来的食堂大厨要达到月璃的水平，还是有些困难。” 颜羽面无表情地说道。 “让大家克服一下吧，毕竟月璃的力量现在也恢复了很多，以她和白冉的能力，屈居于后勤部，实在是有些不妥。” 岑麟又拿起了另外一叠文件。 “......家属投诉？” “这是对情报管理科科长的投诉，来自情报管理科科长的家属。” 岑麟很想笑，但是又觉得有些不妥。 因为这份投诉一共二十多份，基本上每个星期都会来上这么一两次。 而且看投诉接待签字那一栏，这位每次来都是直接找的颜羽。 “你给她整点好吃的，好喝的，然后给她一台电视机，让她一个人呆着嘛。” 岑麟笑着给颜羽支招。 “每一个投诉都必须认真对待，尤其是这种新婚夫妻，投诉的内容可能会存在家庭暴力等因素，我们必须严阵以待，杜绝我们的群体里产生害群之马。” 颜羽冷冷地说道。 岑麟小声嘀咕着：“谁家庭暴力谁啊......” “咳咳，我说颜羽啊，你是不是对李科长有什么意见啊？” “没有，李科长的工作处理还是不错的，只是我觉得让他提前从大学毕业来工作，这样有些不妥。” “我明白你的意思。” 岑麟起身，让颜羽坐到沙发上，然后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李牧寒是英雄，他算是又一次拯救了世界，而他的特殊性也决定了他这一生都无法回归正常社会，这一点我知道你当初坚决反对过，我也希望李牧寒和夏玥能像正常夫妻那样回到社会。” 岑麟坐在了颜羽的对面叹了口气。 颜羽依旧冷冰冰地说道：“这些投诉足以让我找李牧寒谈话了，现在他还在办公室吗。” 说着她就要站起身。 “说起这个，李牧寒今天开始就放长假了，毕竟这半年也算是辛苦他了，让他和夏玥出去好好旅游一趟吧。” “......”颜羽没有说话，最后点了点头。 “好，那他去哪儿了，我需要做一个登记，李牧寒属于是特殊人物，他如果要出国，我们是一定要办理手续的。” “哦对对对，你说的这个有道理，我还没问他。” 正好这时候岑麟的电话响了起来。 “你瞧，说曹操曹操到，李牧寒来电话了。” 接起电话后岑麟笑着问道。 “李科长，这是咋了啊，大半夜给我打电话。” 而后岑麟听到李牧寒那边好像挺吵的。 并不是那种人声鼎沸，而是呼呼呼像是有狂风吹过的声音。 今天天海市好像有台风，这李牧寒不会还在外面吧。 “岑局，和您说个事，我要出一趟远门。” “你小子挺懂事啊，还知道来报备，你去哪儿啊，九寨还是黄龙啊。” 岑麟拿起茶杯正准备喝。 “我去一趟斯堪的纳维亚。” 噗—— 岑麟到嘴的热茶直接就喷了出来。 “去哪儿？！” “就是哈提老家，她让我和夏玥过去做客。” “啊？！等等，李牧寒！你先等等！你知道现在斯堪的纳维亚是个什么情况吗！？那儿现在已经全国戒严了！” “啊？”李牧寒反而显得有些诧异：“什么意思？” “一个月前，斯堪的纳维亚的格陵兰岛的空域出现了罕见的雷暴，好几座城镇都被摧毁了，这种能量明显不是自然现象，而是异类作乱。” “而北国皇族非但没有向外界特管局请求援助，反而是全国戒严，封锁边境，禁止任何人出入，你现在跑那儿去做什么！” 李牧寒疑惑地转头看着不远处正在喂夏玥吃薯片的哈提。 哈提似乎注意到了李牧寒的视线，她抬起头，朝着李牧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李牧寒。” 颜羽也凑到了电话边。 “你现在的身份是国家机密人员，没有审批是不能出国的，你明天先来我这里办手续。” 李牧寒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为难。 他抬头看着那雷云滚滚的天气，还有那翻涌的海浪，最后无奈地对电话那头说道。 “其实我现在已经在去的船上了。” “今晚天海市有台风，所有航班和船运都取消了，你坐的什么船？” 颜羽冷冷的追问。 李牧寒无奈地耸了耸肩，而后环顾四周。 此刻他正身处在一艘巨大到夸张的古式三桅方帆船之上。 船首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狼头，船帆之上所印刻的也不是北国标志，而是一只白狼。 现在李牧寒站在这船的船头，看着一旁那名身材魁梧壮硕，戴着双尖角头盔，背后背着盾牌，腰间别着号角的男人对电话里说道。 “.....海盗船。” 第770章 第五章：阿萨神族 “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李牧寒挂掉电话之后就开始和那位猛男聊天。 但无论他说什么，那位猛男都只是安安静静地掌舵。 “师傅要不要帮你撑把伞啊。” 因为雨太大的关系，所以李牧寒说话几乎都是用吼的，生怕这猛男没听见。 就在这时候，哈提从船舱走了出来。 “它是瓦尔哈拉的英魂，不会和你说话的，他们连我都不会搭理的。” 听着哈提的解释，李牧寒有些疑惑。 “为啥？” “瓦尔哈拉是阿萨神族的神殿，诸神黄昏之后，阿萨神族销声匿迹，这些英魂们被我父亲和爷爷接管，虽然现在已经完全听命于我父亲，但似乎灵魂深处对我们还是保持着抗拒。” “那能理解，不打扰你了师傅。” 说着李牧寒就和哈提离开了甲板走进了船舱，而后看到了夏玥躺在船长室的床上已经睡着了。 “哪家吸血鬼晚上睡觉，而且睡得这么安稳啊。” 李牧寒笑着走过去帮夏玥盖好了被子，而后转头看着哈提问道。 “北国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你刚才和特管局通过电话，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我的父亲封锁了整个国家。” “果然，现在北国皇族都在你们这群二哈手里握着对吧。” 哈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扑哧一声笑了。 “也就你敢这么和我们说话了。” 她凑近李牧寒，而后眼神轻佻地说道。 “你老婆睡得很死，要不要玩点刺激的游戏？” 李牧寒一蹦三跳地回到了床边：“唉唉，你别乱来啊，我是有妇之夫，以前你调戏我就算了，我告诉你啊我现在是受法律保护的。” 哈提耸了耸肩：“三十分钟之后，我们将离开华夏的海域，你即将失去保护。” 李牧寒白了哈提一眼：“行了别开玩笑了，说正事，你这次让我去北国是为了诸神黄昏吗？” 哈提走到床边，看着那翻涌的海浪以及远方天空的雷云滚滚，语气里少了一丝戏谑，多了一丝深沉。 “奥丁的神魂正在重新凝聚，它的愤怒，即便是在这里，我也能感受到。” “所以，你们是想让我去把奥丁干了？”李牧寒疑惑地问道：“这不妥啊，我是华夏特管局的人，随随便便跑到别国去干人家主神，这事儿要是让其他国家特管局知道了，我得上黑名单了。” 哈提转过身，靠在窗边双手环抱在胸前笑着摇了摇头。 “不，父亲的目的是终止诸神黄昏的无尽轮回，破除这个诅咒，我不知道他想了什么办法，但既然他让我把你带回去，那就说明你是这个计划中的关键人物。” 李牧寒挠了挠头说道：“我先说啊，我现在力量受限很严重，塔拉族的力量我现在无法使用，世界之心的力量也在沉睡，现在我身体里就这几只妖魔鬼怪，你们看着用吧。” 这句话出口之后李牧寒脑子里立刻骂声一片。 巴尔，路西法，甚至巴弗灭都对李牧寒的话语表示不满然后强烈谴责，只不过谴责的用词过激了一些，写出来会被和谐。 夏玥此时翻了个身，手似乎是在摸索着什么，李牧寒没有去搭理她，不过他长出了路西法的肥龙尾巴耷拉在了床上。 少女立刻死死地抱住了尾巴，一边哼哼唧唧一边又陷入了梦境。 而后路西法在万魔殿发来了第二次谴责。 ... ... 与此同时，天海市特管局内。 岑麟有些头痛。 李牧寒的情况现在怎么界定呢，私自出国？还是被人挟持？ 哪个都说不通啊。 他和颜羽还有另外几个人在办公室里讨论着情况，就在这时候，今朝推开了门，她穿着睡衣，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把手机扔到了岑麟的脸上。 “我姐的电话，找你的。” 今朝现在是特别收容异类，没有特定的职务，做的事比较杂，哪儿有问题解决不了，就让她去，仅限武力。 岑麟有些疑惑，为啥林泽会打给他，而且为什么不打办公室或者自己的手机呢。 突然他想起来了，刚才办公室座机被极度愤怒的颜羽直接给捏坏了。 自己的手机此刻正在关机充电。 老年人嘛，新闻看多了，充电都不敢开机。 “林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岑麟一边说一边给其他人打手势，让他们安静，暂时不要让总局那边知道李牧寒的事情。 但林泽上来就一句话。 【行了，别装了，我知道李牧寒现在正在前往北国。】 “这......林局您怎么......” 【斯库尔联系我了，说他拦不住哈提，而且这件事应该和芬里尔还有诸神黄昏有关。】 “我刚才已经让外事部门的同事联系北国了，可那边完全静默，不给予任何的回应。” 岑麟说道。 华夏特管局不像91区特管局，喜欢去插手别人国家特管局的事情。 高丽特管局和扶桑特管局在91区的介入下现在已经乱得不行了，而91区特管局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能耐。 只能说91区在一致对外的时候不含糊，终焉事件他们也出了不少力，但一旦和平之后，这群人又开始整幺蛾子了。 据说外事局最近还拦截了一些关于91区正在接收柴郡猫遗漏科研人员的情报。 而现在，既然北国方面没有任何回应，那天海市特管局就算想要正当介入，或者去带回李牧寒都没个说法。 【现在你们那边还有未在编的异类吗？】 林泽这句话一出口，几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他们已经明白林泽的意思了。 “林局，您是打算让未在编的异类去北国把李牧寒带回来？” 【嗯，北国的情况太过于复杂，现在我也联系不到芬里尔，但我能感觉到北国整片空域现在正在汇聚一股巨大的能量】 “阿萨神族......”颜羽皱着眉头说道。 “两年前的某次观测记录中显示捕捉到了阿萨神族之中神王奥丁的界域气息，但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后续信息，在那之后不久斯库尔就被芬里尔送到了华夏。”情报科副科长说道。 “林局，现在未在编人员只有金乌和今朝。”岑麟有些无奈的说道：“但我认为她们都不是能独自前往北国执行这次任务的最好人选。” 【......】林泽陷入了沉默。 的确如此，金乌无法掌控自身力量，而且她无法长时间位于界域天地之外。 今朝虽然力量强大，但心智有些问题，简单来说就是不够聪明，不会随机应变，她去北国，可能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 【总局这边暂时也抽不出人手，我现在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外援可以......】 咚咚咚——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敲响。 红发女人褪去了西装制服，又穿回了她那一身惹眼的街头服装和黑色网袜。 “喂喂，已经一年了，我老姐当年说让我在这里工作一年，现在时间到了，我走了哦。” 所有人回头看向了门口那少女。 少女一愣，发现好像事情有点不对劲。 “......搞毛啊，看着老娘干啥。” 【今朝，拿下她。】 林泽电话里话音刚落穿着睡衣的今朝已经扑向了门口的少女。 “啊！？啊！？卧槽！干嘛！！！艹！” 这场打斗从五楼打到一楼，打穿了五面墙四层地板，最后少女被今朝死死地按在了特管局主楼的大门口。 “妈的！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一年吗！？说话不算话是吧？！” 岑麟小跑过来，把电话凑到了被按在地上的少女耳边。 【朱雀，需要你帮个忙】 “啊？帮锤子忙，你们就这样让人帮忙的？！” 【不帮也可以，你姐姐那边我去说，你就继续呆在特管局再干两年吧】 “啊？？？等，等等！关我姐什么事啊！别老拿她来压我啊！行行行！你先让这小怪物放开我！他妈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今朝，放开她】 今朝慢慢松了手，朱雀一边活动着脖子一边从地上站起来，然后从岑麟手中抢过了手机。 “啥忙，直接说。” 【去一趟北国，把李牧寒带回来】 第771章 第六章：战士 李牧寒和夏玥是被一阵金属撞击声和呐喊声吵醒的。 他慢慢坐起身，然后摇醒了旁边的夏玥。 “干嘛......” 夏玥很不满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我在哪儿.....”她头发凌乱，一脸的不耐烦，环顾四周之后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环境之后就更不爽了。 “船上......”李牧寒打了个哈欠回答道。 “你把我卖了？” 夏玥转头看着李牧寒。 “......我把你卖了，然后把我自己也搭进去了。” 李牧寒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翻身下床。 这时候船长室的门被推开，哈提走了进来。 “吵醒你们了？” “的确，什么b动静啊。” 李牧寒一边穿外套一边说道，顺便还转身蹲下帮夏玥穿好了鞋子。 “我们马上要进入斯堪的纳维亚群岛了，瓦尔哈拉的英灵们正在欢呼。” 哈提揉了揉脑袋，指了指上方的甲板。 “你们这英灵殿挺牛逼啊，还有晨练，不错，很有精神。” 哈提苦笑着耸了耸肩。 “之前是没有的，最近才开始的，估计是在欢呼阿萨神族的回归吧。” 她将二人领到了甲板上。 果然，李牧寒看到一排的肌肉壮汉此刻正用武器敲打着盾牌，朝着远方的天空呐喊。 而那片天空此刻阴云密布，这场暴雨一整晚都没有停歇过，即便现在已经是早上7点，但天空依然是灰蒙蒙的一片。 “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入港了，把这个穿上。” 哈提说着将两套衣服扔给了李牧寒和夏玥。 “这是......？” 李牧寒看着手中的衣服疑惑地问道。 “我们现在乘坐的是瓦尔哈拉神船，不能从正常的世界进入斯堪的纳维亚，而在那个世界现在并不欢迎外人。” “不是你父亲让我们来的？也不行？” 李牧寒问道。 哈提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阿萨神族复苏让许多潜藏在暗处的眼睛也都冒了出来，父亲不希望你受到过多的关注。” 无奈，李牧寒和夏玥回到房间换上了维京风格的服装。 夏玥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和斗篷对李牧寒说过。 “几百年了，他们的衣服完全没有任何的变化。” 李牧寒这才想起，夏玥之前是来过北国的，也是那一次和哈提因为一些“小矛盾”打了一架，二人这才相识。 所以她自然是穿过这种衣服的。 “你别动。”李牧寒帮夏玥整理那有些松垮地衣服，特别是胸口，那娇弱的身形和平坦的胸口连甲胄都固定不住。 李牧寒皱着眉，弄了好半天才算帮夏玥穿好了这身衣服，夏玥全程都有些不爽。 因为李牧寒一直在对着他的胸部咋舌。 “我还会发育。” 最后穿好衣服之后，夏玥双手叉腰看着李牧寒说道：“而且我听过在一片未知的国度，有一种能促进生长的圣水，如果你，你等不及了，我可以去找。” “瞎说啥，我就好这一口。” 李牧寒帮她系好了那绒毛斗篷的绑带之后拍了拍夏玥的胸口。 “真的......？你喜欢？” “真的，你是我老婆，你啥样我都喜欢。” “......唔，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我下个月不去投诉你了。” “......姑奶奶，你是真的把天海市特管局当你的后花园了啊，记住你的身份啊，你是血月教会的十三机枢，是干部，你天天跑去投诉我，人家颜羽还得同步给血月教会那边发函呢。” “可是我就是找她聊天啊，你工作那么忙，天天都不在家。”夏玥有些不满地说道。 李牧寒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夏玥的脑袋说道：“谁让你大学也不去了。” “你都不去了，我去做什么。” 事实上在李牧寒拿到毕业证的第二天，夏玥也拿了毕业证，两人直接就离开了大学。 本来血月教会那边是希望夏玥去爱尔兰的，毕竟她是十三机枢之一，但夏玥强力反对，夏露尔从中周旋最后才让夏玥以自由人的身份留在华夏特管局。 总局长常越表示无所谓，她想呆就呆着吧，反正工资是血月教会开，又不是他付。 此刻哈提推门而入，在看到哈提的打扮之后，两人都呆住了。 她身穿一件纯白色的皮草大衣，那是由最柔软的北极狐皮毛制成，既保暖又显得高贵。 大衣的剪裁完美贴合她的身体曲线，展现出她的力量与优雅，边缘还装饰着精细的金线，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内里是轻型的护甲，胸甲上刻有狼头，周围刻着卢恩符文。 护肩则是用坚固的金属打造，既保护了她的肩膀，又增添了几分狂野的气息。 下身，她穿着一条皮质的贴身皮裤，边缘镶嵌着铁环，随着她的步伐发出清脆的响声。 “怎么？” 哈提看到二人的目光都有些疑惑，于是笑着问道。 “你......不应该是皇族吗，我以为你会穿一些，比较.....” “比较华丽的裙子？不好意思，我虽然是皇族，但我同时是一名战士。” 哈提笑着走到李牧寒身边双手交叠抱在胸前，用挑逗的眼神看着李牧寒。 “所以，你要尝试一下吗，狂野的感觉。” “滚开！滚滚滚！” 夏玥用力推开哈提，然后转身死死地抓住了李牧寒的手：“我，我的！” “好好好~你的~” 哈提捂着嘴偷笑，而后转身对着二人招了招手，语气也变得冷淡了一些：“走吧，该上岸了。” ... ... 与此同时，朱雀站在天海市的港口，头顶是狂风暴雨，眼前是翻涌的海浪。 她双眼无神，看着这片大海，突然转身就要走，但可惜，才走出去没两步就被那头发遮住了右眼的少女叫住。 “朱雀。” “.....老姐，你这胳膊肘别老往外拐啊，怎么老帮林泽说话啊。” “林泽救过我的命，也救过你的，这是我们欠她的。” “哟哟哟......救了一命要记一辈子哦。” 玉珑眉毛微微蹙起。 朱雀见了立刻往后退了几步：“别动怒别动怒，行吧，就是去一趟北国，然后把李牧寒抓回来，是吧？那他老婆呢？” “血月教会那边也有所行动了，你不必在意这个，但如果可以，把他们一起带回来吧。” “啧。”朱雀不爽地咂了咂嘴，然后站在了海边。 “唉~这让人办事~连个交通工具都没有~也没有经费~唉~命苦啊~唉~唉~” 砰—— 玉珑一脚将朱雀踹到了海里。 第772章 第七章 芬里尔 李牧寒等人上岸的地方并不是斯堪的纳维亚半岛。 不知为何，哈提让船只绕着北国的群岛绕行了半圈来到了格陵兰岛上岸。 而通过英灵舰船，他们直接驶入了处于界域之中的半神国度。 跟随着英灵们下船之后，李牧寒就看到了让他此生难忘的场景。 那辽阔的大地与天空此刻正遭受着雷暴与风雪的双重折磨。 大地之上已经出现了数道裂痕，海港处的城镇也受到了极大的破坏，几名长耳朵的精灵族正在城镇之中维持着某种结界的力量。 而这些力量可以帮助城镇中的居民抵挡雷暴的撕裂。 “亚尔夫海姆，精灵们的国度，曾经永世长青的世外桃源，现在也沦为了这番光景。” 哈提走到李牧寒和夏玥身边感慨地说道。 “阿萨神族的归来会摧毁所有的国度？那奥丁图啥？最后到手的是一片废墟有什么意义？”李牧寒问道。 “诸神黄昏必定会摧毁一切，而阿萨神族所引发的诸神黄昏这是连预言都没有涉及到的未知，我们不知道这种诸神黄昏会以什么样的方式降临，或许单单让我和斯库尔分离也阻止不了这场浩劫了。” “而你刚才说的......阿萨神族或许想要的就是一片可以让他们重建的废墟。” 说完这句话，哈提走向了那些来迎接的精灵，并且用李牧寒听不懂的语言向他们打着招呼。 “这些精灵很尊敬哈提。”夏玥说道。 “或许比起阿萨神族，洛基的子嗣虽然混乱，但却没有给九大国度带来多大的压迫。” 听了夏玥的话，李牧寒若有所思，芬里尔虽然暗地里掌控着整个北国，但明面上还是人类执掌国度，九大国度也都有着自己的领导人。 如果是神王降临，这一切可能都会被打破，奥丁的愤怒会推翻一切，让所有人都回归到阿萨神族的统治之中。 “我还是不明白，我能帮上什么忙，如果是让我去干奥丁，那么......” 李牧寒回过头来，发现夏玥不见了。 不对，是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港口消失了，英灵们也消失了，刚才还在自己眼前和精灵们交谈的哈提也不见了。 自己就仿佛是身处在一片混沌的雷云之中。 周围的滚滚雷云都在向李牧寒施加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就在这时，一只乌鸦突然从雷云之中钻出，它没有攻击李牧寒，反而是盘旋了一会儿之后落在了李牧寒的肩头。 “小家伙，你是来传话的？” 李牧寒笑着抬起手摸了摸那乌鸦的脑袋。 乌鸦的脖子动了动，而后转头看向了李牧寒，那双浑浊的双眸之中闪烁着一种古怪的光芒。 李牧寒透过这乌鸦的眼眸看到了一位身穿灰色长袍的白发老人正杵着拐杖行走在大海之上。 他的周身都被雷霆所覆盖，这种雷霆之力和巴尔的力量又有所不同。 老人杵着拐杖，抬起眼，他只有一只眼睛，而现在，他用那视线和李牧寒对视。 那深陷的眼眶所包裹的蓝色瞳孔在刹那之间给李牧寒展示了自己的权能。 李牧寒先是看到了覆灭的北国，那是预言之力。 而后他看到了阿萨神族再次重建了北国，掌控了一切，那是王权之力。 紧接着是他的智慧，他的治愈，他的魔法、诗歌、战争以及死亡。 在这短短的瞬息之间，李牧寒明白了老人的意思。 【离开】 这便是老人所传达的最终信息。 他的身后人影攒动，那些阿萨神族的主神们逐渐在海平面升高，无数的女武神开始在天空之中穿行，雷云随即滚滚而来。 就在这瞬间，有人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 他回过神来。 就见到一个身穿绒毛斗篷，身材高挑的精灵族少女正站在他的眼前。 “你干嘛，发什么呆。”夏玥的手还搭在李牧寒的肩膀上。 李牧寒赶紧挠了挠头说道：“我刚才.......嗯，算了，我可能没睡好。” 精灵族少女微微朝着李牧寒和夏玥鞠了一躬。 “哈提大人的贵客，我的名字是艾米拉，请允许我带你们前往休息场所。” 李牧寒再抬头看的时候，哈提似乎是被告知了什么事，连招呼都没和李牧寒打便皱着眉头跟着精灵族们跨上了一匹白色骏马。 看着哈提和精灵族们离开，李牧寒突然觉得有些莫名。 我不是她请来帮忙的吗？为什么这就把我丢下了？ 但现在干站在这儿吹冷风也不是办法，结界可以阻挡雷暴，但却阻止不了那刺骨的寒风。 于是李牧寒和夏玥跟随艾米拉来到了一处看起来没被破坏的太厉害的公馆之中。 这座城镇的一切都是那么复古，完全没有现代化的气息，此刻馆中的照明也不是靠的电灯，而是一种魔法构成的照明设备。 艾米拉对着门口的几名精灵族守卫说了几句话，很快几个人就端上来了热气腾腾的食物。 有各类水果还有全肉料理，总之看得夏玥是口水直流。 在夏玥大快朵颐的时候，李牧寒尝试与那名精灵族少女交流。 “艾米拉，能问一下哈提去哪儿了吗？” 艾米拉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说道：“哈提大人说可以完全信任您，那我就和您说了，三个月前这场突然出现的雷暴已经不仅仅是在影响半神国度了，连普通人生活的米德加尔德也遭受到了雷暴的侵袭，各类交通设施都已经瘫痪。” “人类无法正常出行，许多公司也都宣布在雷暴停止之前无法复工。” “而现在，那雷暴撕裂了特隆赫姆城镇的结界，那是一座有着十五人普通人类的工业城市，哈提大人此刻已经前往现场查看情况了，如果处理不当，那么整座城市，包括人类所在的普通城市，都会被这场雷暴撕裂。” 李牧寒听了之后皱了皱眉，这样听上去感觉真的像是北国的末日要来临了。 “那为何你们现在还要封锁整个国家，现在像外界寻求帮助才是最好的办法吧。” 就在李牧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房门缓缓被推开，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走进来的是满脸络腮胡，身材高大壮硕如熊一般的男人。 他一双青绿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牧寒。 艾米拉在看到这人之后立刻站到了一边。 “欢迎来到北国，李牧寒。” 男人面色冷峻，声音浑厚有力，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让人内心震颤。 他缓缓地朝着李牧寒鞠了一躬而后说道。 “之后的情况，由我来向你说明吧。” 男人直起身子，脑袋几乎要顶到天花板，他看了看艾米拉，然后朝着少女点了点头。 艾米拉向男人鞠了一躬之后表带着几名精灵族男人离开了房屋。 男人每一步都非常沉重，几乎要将房屋震塌。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直接让椅子发出了一阵悲鸣。 “请问你是？”李牧寒疑惑地问道。 男人的眼光越过了李牧寒，看向了他身后的夏玥。 “许久未见了，小月亮，别来无恙啊。” 夏玥举着两个羊腿正啃得欢心，男人向她打招呼，她含含糊糊地说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肉末还喷到了李牧寒的脸上。 “行了行了，你继续吃，没你事了。” 李牧寒捏了捏她的脸。 男人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他抬起手，手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木头酒杯，然后另一只手抬起，一壶蜜酒出现在了他手中。 倒上了一壶蜜酒之后，男人直接一饮而尽，最后才看向了李牧寒说道：“我是哈提的父亲，芬里尔。” 第773章 第八章：把水搅浑 这个回答没有出乎李牧寒的意料，他已经隐隐感觉到了男人身上的那种神性。 但让他不解的是，为何这男人一坐下来就一直在喝酒。 最后还把酒杯猛地推给李牧寒。 本来李牧寒想拒绝。 但夏玥却咽下了嘴里的肉告诉李牧寒。 “这是他们对待兄弟的方式，最好不要拒绝。” 行吧，入乡随俗，李牧寒端起那和他脑袋差不多的酒杯，猛地灌了一大口。 男人面无表情看着李牧寒喝酒，而后又抬起酒壶将酒杯倒满。 这一次他把酒杯推到了夏玥眼前，然后抬起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老婆她......” 李牧寒还没说完，夏玥赢抱起了那酒杯，咕咚咕咚就喝了起来。 这一幕让李牧寒无比震惊。 难道说！她其实是个糕手！？ 扑通—— 这想法还没落地呢，夏玥已经趴在桌子上晕了过去，脑袋还直接埋进了酒杯里。 “哎哟我去！你这酒量你装啥装。”李牧寒赶紧把夏玥的脑袋拔出来。 简直是又菜又爱玩啊。 “比起她的母亲和父亲差远了。” 男人拿回酒杯猛灌了一口，然后打了个酒嗝。 李牧寒把夏玥抱起来，让其躺在长椅上，脑袋枕着自己的大腿。 “您让我来，到底是想让我帮什么忙。” 男人的胡子上沾满了蜜酒，他却丝毫不在意，任由那些酒水顺着胡子滴淌在自己身上。 “我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能让我的小女儿这么上心。” 李牧寒翻了个白眼：“行了大叔，别装了，你女儿喜欢女人，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啊。” 男人愣了一秒，而后冷哼一声。 他一把抓起了餐盘里的羊腿，狠狠撕下了一大块肉塞进了嘴里。 “你身上的气息，并没有我听到的那么强大。” 男人一直在观察着李牧寒，这会儿得出了结论。 李牧寒的确很强，但并不像传闻中那么夸张。 “我大号被ban了，而且现在也用不了那种力量，不过就算我现在还有那种力量，我也不会替你们去干奥丁的，这话我先说在前头。”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 “但你们可以向华夏特管局求助，如果两边官方对接好了，我就能出手了。” 轰隆—— 屋外的雷暴还在肆虐，男人的表情也愈发地严肃起来。 “诸神黄昏，决不能由外界干涉。” 他冷冷地说道。 这就让李牧寒纳闷儿了。 “我难道不是外人啊？我干涉就行？” “你可以成为瓦尔哈拉的英灵。” ...... 李牧寒沉默了，男人也沉默了，末了李牧寒用手指了指自己：“你让我去死啊？” “我可以让你的灵魂进入瓦尔哈拉的殿堂，你需要在那里赢得所有英灵的认可，届时你便能成为我族之人。” “不是......”李牧寒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 “然后呢？我带着英灵去揍奥丁？这不还是要打吗？” “不。”男人的酒杯重重地砸在了桌上：“我要你在奥丁之前，引发诸神黄昏。” “我要你代替他，成为推翻我统治的神王。” ... ... 平京市特管局的局长办公室内。 常越刚准备打开电脑看会儿女主播门就被敲响。 他立刻关闭了屏幕，然后装模作样拿出了一些文件。 “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林泽。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笑盈盈地看着常越。 “你和我装什么？” “嗨，我装啥了，这不是在努力批改文件吗。” “李牧寒的事，怎么处理。” “处理？处理啥？人家去北国旅游，我处理他干嘛。” 林泽直接一巴掌拍在桌上，但脸上仍旧保持着笑容：“北国现在的情况非常混乱，李牧寒的身体还没有恢复，那头老狼不知道策划了什么，斯库尔也说自己不太清楚，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常越叹了口气说道：“唉，你真把李牧寒当儿子了啊，人家都22了，现在也是科级干部了，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的。” “李牧寒的身份特殊，全世界的眼睛都在看着他，他的一举一动可能都会引发轩然大波，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那你说我能干啥啊，我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联系北国，那老狼根本不甩我啊，我总不至于带着大批人马直接闯进人家的国土吧，咱又不是91区那群土匪，干不出这事儿的，而且你不是让朱雀去了吗，还担心啥。” 林泽有些无奈，她转身坐在了沙发上，翘着腿说道：“希望只是我过于担心了，我总觉得李牧寒走到哪儿，哪儿就会出大事。” “我滴个乖乖，世界之心，塔拉族都让他给干了，我还真不相信一个诸神黄昏能把他怎么滴。” “你说的有道理，但问题也就在于此，要是李牧寒最后用了塔拉族的力量，那种链接再次建立......” 林泽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这个世界暂时经不起另一支塔拉族军队的摧残了。” 常越亲自起身给林泽倒了咖啡，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长大了，你得让他自己去外面闯闯，这北国之行不一定是坏事。” “芬里尔也不是疯子，再说了，那洛基不也是咱们的线人吗，有什么问题，他也会出面的。” “洛基？那小子现在躲在赫尔海姆都不敢露面了，你指望他？” 常越笑着拍了拍林泽的肩膀：“放心，我联系上他了，他虽然也不知道芬里尔想做什么，但他保证，只要咱们华夏之后不找他算账，他愿意在北国帮我们看着李牧寒。” 听到常越这句话，林泽算是稍微放心了一些。 她揉了揉自己的鼻梁，心里一想到李牧寒和夏玥现在可能又陷入了新的麻烦，就有些坐立难安。 “你说我该不会真的把他当儿子了吧？” 末了，林泽抬起头看了一眼常越。 扑哧—— 常越没忍住笑出了声：“你才知道啊？！你不上特管局内网，你不知道，现在内网上都传疯了，说你林泽捡回来那么多异类和人类，唯独对李牧寒特别上心，那可不就是你把他当儿子了吗。” 林泽听到这句话也是有些头疼。 “我都还没结婚......正式的恋爱好像都没谈过，哪儿来的儿子。” 常越嘴角抽了抽，内心不禁吐槽：你还是别谈恋爱了，你要是家庭暴力起来，那可比夏玥要恐怖得多。 “算了，我不放心，我亲自去一趟北国。” “哎哎哎！我的姑奶奶！”常越赶紧拽住林泽。 “你去个球啊！你是总局副局长，你过去不就代表了咱们华夏特管局的立场了吗？你平时很冷静啊，不要一扯到李牧寒你就乱了分寸啊。” “那你说还有什么办法。” “办法嘛......有，但是有些冒险。” “说。” 常越的手指在办公桌点了几下之后说道：“这北国封锁国家，不愿意向外界求助，无非就是那老狼面子挂不住，再加上诸神黄昏这种因果律的玩意儿太过于逆天了，但如果有另一种力量碰撞，给它撕开一道口子......把水搅浑，那么......” “我马上去。” “哎哎哎！姑奶奶！你消停点！我们是绝对不能去的！李牧寒是登记在册的华夏特管局成员！现在他潜入北国已经算是大事了！你跑去添什么乱！” “血月教会呢？” “那群扭曲的触手怪我劝你别抱什么希望，他们虽然说会介入，但我估计不会真的动手。” “那还能指望谁？” 常越笑着看向林泽说道：“你忘了，李牧寒的体内，是不是还有一只神的存在？” 林泽略微思考了片刻之后大概明白了常越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让奥林匹斯神来当这个搅浑局面的第三势力？” 第774章 第九章：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想要什么，财富，土地，还是权势。” 男人看着李牧寒问道：“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有欲望，我甚至可以让你成为北国之主。” 李牧寒用手撑着下巴，打了个酒嗝。 “大叔，我觉得你有点极端了，我是爱钱，但是你说的那些我没有概念啊，还有，我现在是华夏特管局的干部，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哪个干部经不住这样的考验？！” 男人缓缓站起了身，身下的椅子轰然碎裂。 李牧寒本来以为他要动手了，结果男人看着李牧寒说了一句：“我可以让我的女儿嫁给你。” “我结婚了。” “她可以做你的奴隶。” 砰—— 这次轮到李牧寒发火了。 “她是你女儿！不是你交易的筹码！你给我认清楚这一点！” 芬里尔的鼻腔里慢慢喷吐出了一阵寒气，而后他缓缓转过身。 “既然如此，你便回去吧。” 说罢男人推开屋门，身影消失在了那暴雨之中。 艾米拉走进来问道：“李牧寒先生，您和芬里尔大人之间.......” “没事。”李牧寒有些气恼地摆了摆手，没想到哈提的父亲是个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他也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于是背起了夏玥对艾米拉说道：“我现在要回华夏了，帮我准备船可以吗？” 艾米拉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哈提大人说过，您的任何要求都要满足。” 于是李牧寒背着夏玥走出了公馆，而后他看向了远方的天空，那雷暴正在肆虐之地，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十分钟后，瓦尔哈拉的英灵船停靠在了港口。 艾米拉领着李牧寒来到登船的位置说道：“这艘船会将您送回来时之地，李牧寒大人。” “行，等你们事情解决了我再来旅游。” 说罢李牧寒就要上船，艾米拉发出一阵苦笑。 “......希望真的还有机会。” 李牧寒的脚步停住了，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而后又抬头看了看那只一直停留在船头上的乌鸦。 似乎有什么人正在通过乌鸦的眼睛观察着他。 “你能看到那只乌鸦吗？” 李牧寒转头问艾米拉。 艾米拉抬眼看去，而后点了点头。 “福金，奥丁的使者，它跟随这场暴雨而来，用这双眼睛将一切传达给奥丁，无妨，福金不会对您造成什么伤害，您请上船吧。” 李牧寒看着那只乌鸦，想起了在幻境之中，那独眼老人向自己展示的一切。 他的愤怒会撕裂这片大地，让群岛重新化作一片荒芜，而他会在这片大地上建立新的国度，重塑阿萨神族的辉煌。 李牧寒站在原地，最后还是打算上船。 就在这时候，远方天空的雷暴最终撕裂了那座城镇的结界，无数的精灵族士兵开始骑着天马越过天空，顶着这场雷暴向特隆赫姆飞去。 “已经检测到了一股巨大的雷霆之力！那是托儿的因子！快点！去支援哈提大人！！” 可他们大多数人在半路上便被雷暴所撕裂，根本无法真正抵达现场。 艾米拉站在暴雨之中，目送着李牧寒，即便现在情况无比危急，她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背后的夏玥似乎是清醒了一些，她趴在李牧寒的背上小声说道：“去帮帮哈提吧。” “但我是天海市特管局的......” “我记得你在加入特管局的时候说过一句话......你说你不会成为特管局的狗。” “而特管局的身份也不应该是束缚你前行的一条锁链。” “......”李牧寒缓缓吸了一口气，而后他转身，把醉醺醺的夏玥塞到了艾米拉的怀里。 这让艾米拉一阵莫名。 “帮我找个地方，让她好好睡一觉。” “您......不回华夏了吗？可是您出手的话，华夏特管局的立场......” 李牧寒拧了拧脖子，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华夏特管局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如果你的力量达到了某种境界。” “那么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轰—— 下一秒，李牧寒的身影化作了一道金色的雷光窜入了云层之中，随后这道金色雷霆以极快的速度在云层之中闪烁，朝着那雷暴的聚集地袭去。 艾米拉抬起头注视着那道闪电的离开，她轻轻抱着怀中醉醺醺的少女，而后转头看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旁的芬里尔。 “......他和我们想的不一样，芬里尔大人。” 男人鼻子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冷哼。 而后艾米拉的身形逐渐开始变化，她的长裙拖到了被雨水浇灌的路面，但却丝毫没有被沾湿。 而她也褪去了精灵族的外貌，转而成为了一名相貌冷艳的金发女人。 “弗丽嘉，你当真愿意站在我们这边，抛弃阿萨神族吗？” 女人抱着夏玥，就好像是在抱着自己的孩子。 她语气舒缓地说道：“我只是从您的统治之下，看到了一个阿萨神族永远也给不了的未来。” “我从未统治过任何人。”芬里尔沉声说道。 “或许吧，但整个北国的人都将您当做了守护神，无论是海民还是那些普通城市的人类，你已然成为了这些人心目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也正因为如此，奥丁不会容忍他们，他会摧毁您，还有一切由洛基所诞下的子嗣，以及那些将你们视若神明的北国人民。” “那么，芬里尔大人，让李牧寒自己行动，这样好吗？这并不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芬里尔昂首看着那几乎就要碰撞在一起的两道雷霆。 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既然李牧寒并非这个世界的产物，那让它来干涉诸神黄昏，也不失为一个有趣的尝试，弗丽嘉，你不担心自己的子嗣死在李牧寒手中吗？” 女人缓缓摇头。 “我的孩子们并不会死在他的手中。” “为何？” 弗丽嘉转头看着芬里尔，脸上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因为李牧寒和夏玥都是好孩子。” 芬里尔不屑地冷哼一声。 “夏葛瑞丝的小崽子，真没想到还能看到她结婚的这一天。” “或许，等李牧寒真的替我们解决了诸神黄昏这个大麻烦，或许我们也可以送给他们一些礼物作为新婚礼物的补偿？” 芬里尔没有接话，只是转身踏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港口。 弗丽嘉看着怀中的夏玥，露出了怜爱的表情。 “我的小可爱，上一次看到你，你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既然李牧寒能温暖你的内心，融化你的冷漠，那么他或许也可以让北国迎来一场罕见的好天气呢。” 第775章 第十章：以雷霆之名 特隆赫姆，北国的一座重工业城市，有着十五万的人口和先进的工业厂区。 他的工业产出让北国在全世界都有着相当重要的地位。 但这半个月，特隆赫姆一直被雷暴天气所肆虐，整座城市几乎都陷入了某种瘫痪状态。 所有公司和厂区全部关停，工人和市民们不需要上班，只用呆在家里就可以领到最低保障的工资。 一开始市民们还会觉得挺新奇，不用去上班，在家就能领工资，还能看看窗外这等奇景。 可时间一久人们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首先是排水系统的瘫痪让被暴雨肆虐的城市开始陷入了一种被水淹没的状态。 二层以下的楼房无一幸免，一开始还有人划着船出去买食物和水，但随着那雷暴越来越严重，城市里的水几乎都带着某种强大的电流，届时再也无人敢出门。 人们陷入了一种恐慌状态。 这时候北国的皇室出面，顶着雷暴用直升机等工具运送粮食，但每一次都是五架直升机出去，一架直升机回来，粮食真正送出去的也没多少。 而今天，这种情况更加严峻，那些雷云没有片刻停息地在用雷鸣和电闪撕裂着这座城市。 在界域敕令之中，这座城市的结界已经被攻破，精灵们虽然拼死在加固结界但也无济于事，哈提亲自来到现场指挥，和精灵族们配合，可界域仍然在一点点被撕裂。 就在这瞬间，一名精灵族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大喊了一声。 “托尔！！！！” 轰—— 随即雷云汇聚成了巨大无比的人形，它咆哮着，用力朝着特隆赫姆甩出了一把由雷霆所组成的战锤。 哈提的眼神里反射着雷光，她几乎快要无法呼吸了。 “嗷！！！” 瞬间，哈提显露出真身，巨大的白狼一跃而起，强行用嘴咬住了这把战锤的锤柄部分。 雷鸣撕裂着它的身体，巨狼丝毫不肯退让，它浑身的毛发倒竖，战锤的巨大力量几乎震得它晕厥过去。 可它依然还是死死地在半空中咬着锤柄，试图将其拦下。 头顶由雷云汇聚的巨大人形再次发出一声震天的战吼。 狂雷如龙，从天而降，汇聚在战锤之上，那战锤仿佛成为了毁灭的化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雷霆之力。 巨狼在那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它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嚎，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地面坠落。 然而，就在即将触及地面的瞬间，巨狼的意志如同钢铁般坚硬，它猛地回过神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这把战锤落地。 它用尽最后一丝力量，硬生生地用自己的身体抗住了那把战锤，尽管雷霆之力在它体内肆虐，但它的意志却更加坚定。 精灵族的魔法师们施展着驱散魔法，试图驱散头顶的雷云，而战士们则不顾一切地冲向那把巨锤，希望能够阻止它的破坏。 但是，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雷霆之力都无情地将他们击退，甚至将他们的生命夺走。 巨狼的四肢在颤抖，它的神智在逐渐模糊，但它的心中却充满了不屈。 它想到了自己的姑姑耶梦加的，那位强大的存在，即便是面对雷神，也不曾退缩。 而现在，它也面临着同样的挑战。 在战锤再次被注入雷霆之力的那一刻，巨狼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它知道自己可能撑不住了。 但是它没有选择逃避，而是决定就算是死，也要阻止这把战锤落地。 因为一旦这股力量在大地上释放，结界将被彻底撕裂，而那可怕的雷霆将会瞬间将人类世界的特隆赫姆撕成碎片。 巨狼发出了最后的怒吼，它用尽了所有的力量，与战锤展开了最后的搏斗。 天空中的雷云似乎也被这股不屈的意志所震撼，响彻着巨狼的咆哮。 巨狼的身躯在雷霆的肆虐下逐渐变得模糊，但它的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是对生命的执着，对守护的承诺。 最终，那把战锤的雷霆偃旗息鼓，缓缓停留在了距离地面不远的半空之中。 而巨狼也彻底被击溃，她恢复了少女的身形，整个人赤身裸体直接倒在了地面，任凭雨水冲刷着她的身体。 原本以为这一切都结束的精灵族们突然发现那柄战锤正在发出嗡鸣之声。 而后是更加猛烈的雷霆之力从巨锤里迸射而出。 头顶的雷云之中响起了雷神肆意的大笑，它的笑声仿佛是在嘲笑着这些不知死活的生灵竟然妄图阻挡阿萨神族的怒火。 哈提拼了命用手撑着地面想要再站起来，可她现在没有任何的力量，头顶的战锤轰然砸下，似乎是打算将少女的身体连带着这片大地一同轰得粉碎。 就在那战锤即将击中少女身体的瞬间，一道金色的雷光在少女身边炸开，而后一只手在这时候伸出，握住了那把战锤的锤柄。 在那刹那之间，战锤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挑衅，它开始颤抖，而后挣扎，无数的雷霆从锤头上炸开。 但这些雷霆却完全无法伤及这只手的主人。 金色的雷霆就像是绝对的防御一般挡下了所有的战锤的反抗。 哈提趴在地上，呼吸微弱，她努力挪动眼球，想看看来人。 却只感觉到有人将一件绒毛斗篷披在了她赤裸的后背上。 “李牧寒......你，想好了吗......一旦......出手你就......” “行了，留点力气闭眼睛吧。” 李牧寒彻底征服了手中的战锤，他面色冷淡的将那战锤在手中抛起又接住，而后抬头看向了那雷云之中的巨大身形。 “我可不是在帮北国的忙。”他的手缓缓抬起，战锤指向了天空。 金色的雷电缠绕住了战锤，将那原本的深蓝色雷电给悉数吞噬。 “有人对我的朋友动手，那我要是不干回去，那还是人吗？！” 轰—— 李牧寒狠狠将战锤甩向了云层，金色的雷霆撕裂天空，彻底将那云层击碎，而后那云层之上所站立的高大男人抬手接住了战锤。 他浑身有着铁一般的肌肉，身穿白银色战甲，头戴维京式战盔，一双散发着蓝色光芒的瞳孔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李牧寒。 “你是什么东西？” 男人似乎并没有感觉出李牧寒的内在，只觉得一片混乱。 李牧寒当然没傻到直接报名字啊，被人查出来是一回事，自己报上名号是另一回事。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闪电旋风混元奔雷手，罗阳！你也可以加叫我的大名，奎托斯！行了别废话了，战斗爽！” 轰—— 李牧寒脚下一蹬，化作金色雷电直冲天际，高大男人目光一沉，也是爆发出了一阵怒吼，手中战锤狠狠地就朝着那金色雷光砸了下去。 第776章 第十一章：这给我干哪儿来了？ 精灵们算是目睹了一次真正的诸神黄昏。 当那巨锤狠狠砸向金色雷霆的瞬间，他们便看到那外来者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黑色的长刀。 长刀裹挟着雷霆之力直接将那把战锤给挡了回去。 这一次交手，男人算是领教到了这外来者的力量。 “为了瓦尔哈拉！！！” 他怒吼一声，风暴与雷霆再次汇聚，两人的兵器连续碰撞在了一起，金色与蓝色的雷霆交相呼应。 “为，为了啥，为了燃烧军团，为了塔拉族！！” 李牧寒为了不输气势，但是不知道该喊啥，但还是脱口而出。 反正塔拉族坏事做尽，如果这些阿萨神族要清算，到时候就都记在塔拉族头上好了。 虽然喊是喊出去了，但李牧寒是真的没料到，这猛男的力量会这么强大。 巴尔的力量虽然已经完全恢复，可是考虑到李牧寒现在自身灵魂很脆弱，所以也不好直接开启超大功率模式。 他当然也猜到了，这大哥应该就是阿萨神族里十分重要的人物，雷神托尔。 无论是在力量还是神力上，托尔所展现出的力量都有些大的过分了。 但李牧寒强就强在他的力量并不单一。 就在伏将镇魔被雷神之锤的强大雷霆震开的瞬间，李牧寒手中的伏将镇魔瞬间化作了一把双管霰弹枪。 在转身的瞬间，他整个人也化作了干瘪的形态。 而后他的枪口对准了雷神的脑袋。 “时代......变了。” 轰—— 灵魂弹药装填完毕，斥罪双弹齐发，雷神感觉到了巨大的力量袭来，他猛地将战锤举起抵挡，两发子弹。 一发击碎了雷神的战锤，另一发子弹轰碎了他半条胳膊。 可雷神不愧是身经百战之神，他一条胳膊被轰碎的瞬间手中的战锤提前脱手甩出，直接打在了李牧寒的胸口。 就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李牧寒感觉自己整个人头晕目眩，胸口一阵剧痛，整个人直接朝后倒飞了出去。 但在飞出去之前，他另一只手又幻化出了一把左轮手枪，朝着雷神连开数枪。 可惜，这些子弹在击中托尔之前，他便化为了雷云消散而去。 ... ... 弗丽嘉坐在窗边，看着远方逐渐散去的雷云，眉头舒展了一些。 “阿萨神族的愤怒，让他们的力量又到达了另一个境界。” 而后她转头温柔地抚摸着躺在床上正在睡觉的夏玥。 “你这孩子，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爱睡觉呢。” 弗丽嘉宠爱地揉了揉夏玥的脸：“你母亲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不用担心，孩子，众神自有安排。” 她的手在抚摸夏玥额头的时候，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而后露出了一抹苦笑。 “小可爱，你可真是受欢迎，黑夜女神也对你降下过赐福，你要是我的女儿该多好啊。” 说着她又忍不住捏了捏夏玥的脸：“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夏玥不满地翻了个身，手摸索了一下，什么都没摸到之后又哼哼唧唧了几句陷入了沉睡。 ... ... 呼啦——呼啦—— 少女在海面上露出了半张脸，一只水母耷拉在了她的头顶。 “真奇怪。” 少女疑惑地看着远方的港口。 “按照林泽他们说的，这里就是斯堪的纳维亚港口，但好像没有李牧寒的气息啊。” “莫非......他们并非是在这里上岸的？” “好麻烦......我感觉自己都要被泡软了。” 就在这时候，远方的天空突然闪起了金色雷霆与蓝色雷霆的碰撞。 朱雀立刻就感受到了其中的力量。 “完蛋了，林泽让我一定要阻止李牧寒和阿萨神族交手，这小子怎么刚来不久就已经干上了。” 她抬手，摘下了那只水母，然后将其塞进了嘴里。 “希望我还来得及吧。” 吧唧吧唧咀嚼了几口之后，她又慢慢把脑袋潜入了海里。 随后一只散发着火焰的巨鸟哗啦一声从海面上飞起，它仰头发出一阵嘶鸣，而后继续飞向了那闪电碰撞的天空。 ... ... “啊啊啊啊啊——” 李牧寒的身体一直不停地在往后倒飞，他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就这样一路飞回华夏去了？这算不算非法入境？ 不对，自己本来就是非法出境，要先解决这个问题才行。 然后他就不再惨叫了，因为叫累了，这一闲下来，脑子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那夏玥呢？夏玥咋整，她要是醒来发现我不见了，会不会真以为我把她卖到黑煤窑了。 反正也无法阻止这种飞行的力量，李牧寒干脆直接摆烂了，他躺平了身子，手枕着后脑，看着天空，思考着各种事。 等等，我好像想起了一件事。 夏玥之前说，有一片未知的国度里存在着能促进身体发育的圣水？ 卧槽，我当时好像没怎么在意，但现在看来，如果真能发育一下，那也不是不行啊。 从未有过，如此美妙的开局！ 他侧躺着身子，用手撑着下巴说道：“巴尔，你在吗？” 【干嘛】 “那什么圣水，真的存在吗？” 【说实话，我有时候还是挺佩服你的乐观，但我同样也惊讶于你的愚蠢】 “哟呵？文化人啊，拐着弯儿骂我是吧？” 【你真以为自己只是被托尔一锤子给打飞了这么简单？】 “那不然呢？” 【你的身体正在穿越九大国度，你就不会好好看看你的四周吗？！一天到晚脑子里除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还能不能想点别的！？】 “滚蛋！发育这件事怎么是乱七八糟了？！你知不知道二次发育对一个少女来说有多么重要！” 【我他妈没和你说这个！赶紧看看你的四周！】 虽然很不爽，但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李牧寒开始环顾四周，而后他发现。 好家伙，自己好像早就已经飞出地球的感觉了。 四周的景色不停地在变化，而这种飞行也早就不是什么惯性了。 而是某种力量正在牵引着李牧寒的身体前往某个地方。 最终，这些变化的世界逐渐被云层所覆盖，在穿透了云层之后，一座金色的殿堂出现在了李牧寒的眼前。 “哇。”李牧寒看着那宏伟的金色殿堂，不禁赞叹道。 “太牛逼了，这给我干哪儿来了？巴尔，快看，我们上天堂了。” 【傻逼，这里是瓦尔哈拉】 就在这瞬间，李牧寒突然发现自己的眼前是一扇金色的巨大铁门。 而他的飞行速度好像还没有减缓。 “啊？？啊？？啊啊！！！” 砰—— 下一秒，李牧寒的脸直接撞在了金色巨门上，将那巨门撞了个破洞，他整个人几个翻滚仰躺在了大殿的正中央。 而无数的英灵们正全副武装地看着李牧寒。 “今日的挑战者已经到达。” 一个庄严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李牧寒翻身起来，一边揉着鼻子一边看去，就见一只浑身金色战甲，长着双翼的女武神缓缓地降落在了大厅的中央，和自己四目相对。 “挑战者？我？不是，我是被人一锤子抡到这儿来的，我不是什么挑战者。” “众神已经将邪恶之徒送到了我们的面前！现在，为了迎接众神！迎接阿萨神族的回归！让我们开启这场试炼！！” 砰——砰——砰—— 武器撞击盾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女武神手持一把长枪，另一只手紧握圆盾，整个人足有三米多高，英姿飒爽。 “试炼，开始！” 第777章 第十二章：北欧神祇 “粗大事了！粗大事了！！” 秃头部长抱着文件跑进了局长办公室。 岑麟刚准备喝茶，他为了安全起见，已经从杯子换成了保温杯了。 至少这样可以减少被烫伤的可能。 就算水真的洒出来了，也不至于一泻千里。 “什么情况啊？” 岑麟问道。 秃头部长把文件放在桌上，喘着粗气对岑麟说道。 “北，北国，北国那边，粗大事了！奥奥奥....奥......” “奥利奥？我抽屉里有，你自己拿。” “奥丁！！奥丁！刚才阿萨神族的神王！向全世界特管局发出宣言！他，他将会取回对北国的掌控，敬告所有国家特管局和异类不要参与这场斗争！” “......李牧寒呢？” 岑麟皱着眉头说道。 秃头部长拿出了平板，然后接通了和朱雀的通讯。 只不过这个通讯有些断断续续的，似乎很不稳定。 【喂！喂！听得见吗！？】 就见朱雀此刻正在狂风暴雨之中披着一件斗篷缩在墙角。 “朱雀，你现在在哪儿？” 岑麟问道。 【北国啊！你们让我过来的啊！】 “我的意思是，你的具体位置。” 朱雀环顾四周，然后拽了一个精灵族少女到自己身边。 【我听不懂她们的语言！来，你来问！】 于是秃头部长和岑麟用了全国好几十种语言去询问那少女，她似乎都听不懂。 就在两人都有些犯难的时候，赫卡忒路过并且听到了这房间里传来的话语，她有些好奇地看了两眼，就听到了那精灵族少女所说的话语。 “她说的是古诺尔斯语，什么情况啊？你们在和谁说话啊？” 秃头部长赶紧把赫卡忒拽了过来。 于是在赫卡忒的翻译之下，几人总算是可以正常交流了。 “她说那儿是亚尔夫海姆，九大国度的精灵王国。” “你怎么跑那儿去了？”岑麟问朱雀。 【李牧寒的气息就是在这里消失的，而且这里有着非常强大的气息碰撞，我猜测应该是李牧寒和本地的雷神干了一架】 岑麟只觉得头晕目眩。 老李啊，老李。 你咋就和人家干起来了？！ 那精灵族少女又哆嗦着说了几句。 赫卡忒同步翻译说道：“她说，那个外来者为了保护他们的国度，还有哈提，和雷神托尔打了一架，然后被托尔一锤子干飞了。” “飞哪儿去了？！” 岑麟着急地问道。 “她说被雷神之锤所砸中的生灵，最终的归宿都会是瓦尔哈拉。” “沃日！老李被干进瓦尔哈拉了？！那不是阿萨神族的老巢吗？！完了完了！” 秃头部长焦急地说道。 【我现在咋整啊？我不知道怎么去瓦尔哈拉啊！我能不能回来了啊！】 朱雀对着镜头喊道。 “你先找到夏玥，然后再和我们联系。” 岑麟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断开了链接，随后他看向了赫卡忒。 “你的母亲还在附近吗？” “啊？我母亲？” “黑夜女神。” 听到这个名字，赫卡忒不爽地咂了咂嘴。 “那女人不是我母亲，虽然我知道很多传说都是这么描述的，但很可惜~我和那女人没有半毛钱关系，不过你们如果想联系她，我可以帮忙牵线。” “那就麻烦你了，赫卡忒，这件事可能需要奥林匹斯神的介入。” 赫卡忒挠了挠头说道：“为啥啊？” 岑麟将诸神黄昏的特殊性和因果律告诉了赫卡忒，并说明了为何需要奥林匹斯神的介入。 “现在李牧寒的身体里没有北欧神族，他的介入属于是完全违反了整个诸神黄昏的因果律，但如果是另一种神系的强行介入，那么这种因果律就会被扩大，把水搅浑之后，我们也好介入了。” 赫卡忒思考了半天，最后她疑惑地说道。 “你们确定......李牧寒身体里没有北欧神系？” 听到赫卡忒这句话，岑麟和秃头部长都愣住了。 因为他们是找林泽和常越确定过的，李牧寒身体里都是一些本地神或者恶魔，基本没有神的存在，李玲安的万神殿里也大多都是天使。 等等...... 林泽和常越并非见证过李牧寒的诞生，他们说不定也不清楚李牧寒的身体里到底在门达罗萨被注入了些什么东西，如果真的要搞清楚这件事，那要询问的人应该是...... “赶紧打电话到总局情报部！找副部长曲然！” 岑麟立刻下令，而后他们光速联系上了曲然。 【李李李......李牧寒的身体里.......啊我....我记得，门达罗萨和一些外族的神灵，进行过一些.......交易和合作......但，但是我我，我不知道具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帮不上忙，我，我当时也只是被实验人员，对不起！】 “不是，曲部长，您别这么自卑，你现在都是总局副部长了，这样，您还记得李牧寒当时的档案编号吗？我可以去查。”网络安全部的秃头部长说道。 【这个，我，我我记得......因为他的档案非常特殊，原型实验体，档案编号00号】 李玲安是零号，李牧寒是大波零。 这门达罗萨取名字也没啥新意啊。 抱着这样的吐槽，网络安全部迅速开始派人去查找李牧寒的档案，林子雨也同步被调来协助这件事。 很快林子雨就先所有人一步找到了档案资料。 “有了，在这里，队长的身体里......你还别说，真有一名北欧的神灵。” 他将资料投射到了屏幕上。 而后在看到这神灵的档案之后，岑麟以及同步视频连线的常越和林泽都皱了皱眉。 “为什么会是她呢？”林泽问道。 “按照她的性格，不是那种会屈居于禁魔监狱之中的人啊，莫非也是被强行关进去的？” 林子雨摇了摇头，他指了指档案说道。 “如果是强行封锁的恶魔，比如巴尔和路西法，都会有记录，那些年或许是因为莫里亚蒂的人格塑造，李承天一直在狩猎那些恶魔，但这一位，她的确是自愿进入李牧寒身体的。” 林泽双手环抱在胸前，靠在椅背上。 “如果她愿意帮助李牧寒的话......或许就不用其他神系来进行碰撞了，李牧寒将作为北欧的神祇，正式参与到这场诸神黄昏之中。” 那么到底是谁让这位北欧之神进入到李牧寒的身体里？ 就仿佛是早已知晓诸神黄昏的时候李牧寒会进行介入而为他搭设好的舞台...... 如果真的这件事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那么只有一个人能做到这件事。 让这名北欧神祇自愿进入到李牧寒身体里的不是别人，只能是诡计之神。 洛基。 第778章 第十三章：瓦尔基里 赫尔海姆，九界之中的冥界。 洛基已经在这里呆了大半年的时间了，可以说生活还算惬意。 每天就散步遛弯儿，看看这儿，看看那儿，再去逗逗自己的孙子加姆。 也算是过着幸福的老年生活。 但今天，海拉找到了他。 并将李牧寒来到北国的事如数告知。 “这些您都已经预料到了吗，父亲。” 海拉问道。 “我是诡计之神，不是预言之神，孩子，但我相信这种事就算是命运三姐妹也无法给出如此准确的答案。” 他笑着看向自己的女儿，而后想起了一些曾经的往事。 在自己与那位高高在上的存在谈妥了条件，并让她进入到万魔殿之后，自己或许是有想过这么一天。 但首要选择还是让终焉降临。 毕竟让终焉重置这个世界，唯独留下北欧神祇，这样诸神黄昏也会就此消失，再无反复。 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当然，终焉失败了，而现在自己曾经做的那个小小的保险居然起到了作用。 所以这并不是什么预言。 顶多算是准备工作做得足，有备无患罢了。 那么现在是时候打开这道保险了。 ... ... 在那威严无比的英灵殿之后，无数的英灵们的注视下，这场瓦尔基里的试炼正在进行之中。 当—— 高大的瓦尔基里俯冲而下，手中长枪猛地刺向李牧寒。 李牧寒手成剑指，雌雄双剑环绕于身，一次又一次挡下了女武神的突刺。 四周的战吼震天，他们的吼叫声化作了一种力量，源源不断地注入那女武神的身体之中。 而李牧寒比较尴尬的是自己体内的万魔殿。 又他娘的被ban了。 这外置科技辅助外挂怎么这么容易拉闸啊！ “这里是神圣的瓦尔哈拉！你必须靠着自己的力量通过试炼！” “你体内的恶魔！并不被我们认可！” “为了瓦尔哈拉！！！” 所以李牧寒现在能用的力量只有自身完全掌握的天遁剑法。 本来自己已经压制了这位女武神，但她耍赖啊！ 在这里她好像可以得到无穷无尽的力量，一次又一次站起来。 当飞剑再一次刺穿她的身体，她缓缓倒下，又在一阵光芒之中重生的时候，李牧寒都他妈累了。 他用剑撑着身体，扶着腰气喘吁吁地骂道。 “娘希匹的，难道是这半年被榨多了，腰都酸了，你，你这叫做试炼吗？你这叫做公平吗？我告诉你，你得不到老子的认可！” 没想到那女武神展开双翼大笑着升空，自豪地说道：“这便是众神的赐福！” “你自豪个蛋啊！” 二人再次战在一起。 ... ... 与此同时，那暂时迎来了片刻宁静的小镇之中，芬里尔来到了弗丽嘉和夏玥所在的房间。 “时间差不多了。”芬里尔说道。 “你父亲留下的这道保险，没想到真的有能用上的一天。” 弗丽嘉让夏玥的头枕在自己的怀里熟睡着。 蜜酒的效果其实早已经消散，但夏玥仍然沉睡于梦境之中，这明显就是弗丽嘉动了手脚。 “她并不愿意承认李牧寒，这个问题还没解决。” 芬里尔沉声说道。 “她不需要承认李牧寒。”弗丽嘉用手轻轻抚摸着夏玥的脸颊：“瞧，我们的小公主已经准备好了。” 男人的鼻腔之中发出一阵闷哼，随即点了点头。 “开始吧，现在李牧寒就在瓦尔哈拉，是唤醒她的最好时机。” 于是弗丽嘉的手一边抚摸着夏玥的脸庞，一边吟唱着古老的挽歌。 尼伯龙根之歌的诗篇响彻法尔夫海姆，穿行九界，最终降临至瓦尔哈拉。 这歌声甚至让那些震天的战吼逐渐陷入沉寂。 此刻的李牧寒已经渐渐陷入了苦战，女武神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但自己在这里却没有半点支援。 但这种情况也在这歌声到来之际逐渐开始扭转。 音符的力量一点点渗透进了李牧寒的内心，他仿佛感觉到了自己身体里那被暂时屏蔽的万魔殿内有了一种悸动。 那阵悸动正在逐渐打开一扇新的大门。 战争的号角与瓦尔基里的战歌在大脑之中回荡。 李牧寒的眼前看到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瓦尔基里的背影，她一头火红色的长发直达腰际，那微微测过的脸上蕴含着一抹恬静，但更多的却是悲伤与无奈。 他想朝着那女武神伸出手，但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棵参天古树，而在那古树的粗壮枝干上，插着一把金色的神将。 李牧寒缓缓走过去，向要抬手拔出此剑，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弹开。 就仿佛是这圣剑正在拒绝着他的触碰。 “放轻松，孩子。” 弗丽嘉的声音传入他的大脑，虽然李牧寒并不知晓这是谁的声音，但听上去却让他感觉无比的宁静。 “会有人代替你拔出这把剑，获得这份力量，但前提是，需要你的首肯。” 而后，李牧寒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那圣剑边，她的手缓缓抬起，触碰到了圣剑的剑柄。 “现在，你允许将这份力量赐予代理人，并让其获得这份力量，参与这场试炼吗？” 李牧寒看着那身型高挑的白色身影，而后点了点头。 “朕准了。” 白色的身影抬手握住剑柄，而后猛地将长剑拔出。 这瞬间，光芒迸射而出，李牧寒的脑子里在瞬间知晓了这把圣剑的名字。 gram，古拉姆圣剑...... 而后那白色身影的周身开始覆盖上了白色的盔甲。 李牧寒无比激动。 自己的神殿里，终于要迎来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大姐姐了！ 莉莉丝？算了吧，吃不消。 当那白色身影逐渐开始化形，李牧寒也越来越激动。 好！好！好！ 大！大！大！ 最终，身影成形，身着白色女武神战甲的瓦尔基里展开白色双翼缓缓降落在李牧寒面前的时候。 【吾名为，布伦希尔德】 李牧寒的表情却僵住了。 “......” “......” 李牧寒的目光缓缓下移，看着那娇小可爱的女武神。 “这不对吧。” “哪里不对。” 女武神问道。 “......和刚才的影子对不上。” “哪里对不上。” 小小的女武神扶了一下略微有些大的头盔，抬眼看着李牧寒。 “不不不，哪儿都对不上啊，你刚才的白色影子是......是这样的。”李牧寒画了一个西瓜的圆。 “但是你现在是......是这样的。” 他又画了一条平行线。 “然后呢？”小个子瓦尔基里看着李牧寒，眼神之中已经透射出了一丝寒意，手也握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 “不对，不对，最重要的问题是......” 李牧寒看向了小女武神，最后说了一句。 “为啥是你啊？夏玥？” 砰—— 然后下一秒他就被夏玥拔出的圣剑拍翻在了地上。 第779章 第十四章：冈格尼尔 “想要大的是吧？” “不是！你误会了！等等！” “想要西瓜是吧？” “等等！你住手啊！” 李牧寒就这样被那小小的女武神一路追赶着用圣剑拍打，两人围着圆形竞技场就像是在蚂蚁竞走。 “我警告你啊！夏玥！住手啊！” 啪—— 又是一剑打在李牧寒的屁股上。 “你刚才是不是在擅自期待什么？” 夏玥走两步就要扶一下头盔，不然就会被头盔遮住眼睛。 “我没有！我说了我没有！我就是吐槽！吐槽！” 啪—— “我告诉你，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啪—— “姑奶奶！我错了！这玩意儿打人很疼啊！” 而所有的英灵还有那高大的女武神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都有一种无力感。 再然后是被亵渎的愤怒感。 但是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那突然出现的小小的女武神，以及她手中拿着的那把圣剑都无不在向他们传达着一个信息。 布伦希尔德。 瓦尔基里的领导人之一，现在就在现场。 他们再愤怒又有什么用。 “姐妹。” 但最终，那女武神还是忍不住喊道。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夏玥站住了脚步，转过头看向了那女武神，然后头盔立刻耷拉了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 “谁是你的姐妹，别乱叫。” “人家就是和你客气一下，你凶啥啊。”李牧寒走到夏玥面前说道。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啥，但我体内万魔殿的布伦希尔德好像有些抵触我，不愿意让她的力量降临到我身上，不过现在看来，你是瓦尔基里，也好。” 李牧寒上下打量着夏玥，最后又抬手帮她弄了弄头盔，最后好不容易才将其固定住。 “布伦希尔德，你背叛了阿萨神族，背叛了瓦尔哈拉，背叛了你的兄弟姐妹！” 高大的女武神怒声呵斥，而后手中长枪闪耀出了光芒，四周的英灵们再次起身呐喊，力量不断涌入到了她的体内。 “我在此向众神请愿，赐予我无上神力！” 随着她手中长枪金光四射，那种力量与压迫感也到达了临界点。 随后她展开双翼，朝着那小小的女武神与李牧寒突刺而去。 “吵死了。” 夏玥冷眼瞪着那女武神，手中圣剑猛地挥出，金色的剑光瞬间将那全盛姿态的女武神连着长枪与她的双翼斩得粉碎。 这一击直接将大殿的穹顶轰碎，当那圣洁的光芒从穹顶投射而下的时候，女武神的身体狠狠摔在了地板上。 四周的呐喊停息了。 英灵们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切，他们只是见证者。 而现在他们的确算是见证了一场试炼的终结。 “不......我不甘心......” 女武神撑着身体缓缓抬头，她身体的盔甲正在一点点破碎，失去了双翼并且在试炼之中落败的她没有资格留在瓦尔哈拉。 她的灵魂与一切即将坠入赫尔海姆的冥界。 “伟大的神王！！我没有输！！！” 女武神仰头凝视着那圣光洒下之处怒吼道。 “我没有输给布伦希尔德！！我的武力，我的决心，我的勇气和我的荣耀！！都没有输！！我输在了武器！！” “我无法抵挡伟大的神王您所赐予她的圣剑古拉姆！！这场试炼！并不公平！！” 头顶的苍穹之光逐渐变得黯淡，就在那光芒即将消失的瞬间。 一把猩红色的长枪穿破了云层，顺着最后一丝光明投射而下，轰地一声插在了那女武神的眼前。 长枪不断发出阵阵嗡鸣。 它的枪头刻画着的卢恩符文此刻正在闪烁，枪柄则是由世界之树的根须结成。 而后头顶的光芒彻底消散。 但女武神却是已经明白了神谕。 她的手缓缓抬起，握住了那由根须纠缠而成的枪柄，同时嘴里念叨着近乎疯狂的话语。 “永恒之枪，冈格尼尔，命运之矛，这是神王的恩赐！神王在上！我必将扫荡一切不忠之徒！！” 唰—— 她拔出了长枪，身体的铠甲化作了血红色，身后的双翼也再次生长而出。 第二次机会对于瓦尔基里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也许是因为情况比较特殊，所以她获得了这个不可能的机会。 而现在，她将用神王之枪，贯穿一切阻碍阿萨神族回归的敌人。 “站后面去。”夏玥瞥了一眼李牧寒。 “啊？这是否有些倒反天罡了，从来都是我让你......” “在这里你帮不上忙，快点走开。” 夏玥又用圣剑拍了拍李牧寒的屁股。 虽然很不爽，但李牧寒还是乖乖地退到了一边。 “那是我老婆，牛逼吧。” 他本来想和站在外场的一位大哥聊聊天。 但李牧寒刚刚走进，这些英灵们竟然开始齐刷刷咏唱起了战歌，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吓得李牧寒赶紧走开，再不走开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别担心，再厉害的神器也要看主人】 那温和的女武神之音传入了李牧寒和夏玥的脑子里。 李牧寒有些郁闷。 “娘的，你又不把力量给我，还要借我来当通讯站，有本事你自己和夏玥交流啊。” 【不要理会那个男人，让我们开始试炼】 “嘿！？啥意思啊？！用了万魔殿高速wifi，现在还让我闭嘴？！” 夏玥转过头看了看李牧寒。 “你先乖乖等我一会儿，我等下带你出去嗷。” “行。” 夏玥一说话，李牧寒立刻就老实了。 可就在夏玥转过头的瞬间，那红色铠甲的女武神已经手持神枪突刺而来。 那力量和速度和刚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夏玥瞬息之间巨剑格挡。 长枪枪尖擦着圣剑而过，迸射出了刺耳的声音与璀璨的火花。 而后两道身影如同流星一般腾飞而起，激烈碰撞。 一击交手双方互相试探，而后便是真正的战斗。 女武神的冈格尼尔如同狂风暴雨般向夏玥袭来，长枪枪尖的卢恩符文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芒。 每一枪都带着能震颤空间的巨大力量。 夏玥凭借着娇小的身形在枪影中闪转腾挪，虽然一时处于下风，但她的动作和呼吸都没有丝毫的混乱。 在地上一个侧翻起身的瞬间，夏玥抓住了机会一剑挥出，女武神回枪格挡，两件神器相碰撞再次爆发出了阵阵嗡鸣。 而后两人互相后跳拉开身位。 夏玥缓缓调整呼吸，女武神手中的长枪也在手中翻转之后再次紧握。 二人互相试探着缓缓靠近彼此。 李牧寒看得是胆战心惊啊，甚至想要祭出雌雄剑助夏玥一臂之力。 但布伦希尔德的声音却在警告着他。 【不要打断试炼，否则你将无法得到瓦尔哈拉的认可】 女武神在和夏玥的眼神对峙之后，二人几乎是在同时发力朝着对方的位置袭去。 随着战斗的进行，夏玥逐渐适应了对手的节奏，她开始寻找反击的机会。 布伦希尔德似乎很熟悉对方的战斗风格。 即便她有着神王之枪的加成。 但其本身战斗方式并未发生太多的改变。 于是在一次巧妙的闪避之后，她终于找到了破绽，圣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指对方要害。 高大女武神如法炮制急忙挥枪格挡，上挑一击让女武神中门大开，而后夏玥一剑快似一剑，终于在猛烈的交锋中，圣剑与冈格尼尔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之后，女武神吃不住这种力量的爆发，盔甲开始碎裂，整个人也往后退了好几步。 就在这一刻，夏玥展现出了她惊人的力量和速度，她的身体在空中旋转，圣剑如同流星一般划过长空，将冈格尼尔挑飞。 长枪在空中翻滚，最终深深插入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枪尖的卢恩符文也缓缓开始熄灭。 轰—— 在最后一阵盾牌敲击声落下后，全场陷入了寂静。 圣剑已经架在了那女武神的脖子上。 “你输了。” 第780章 第十五章：属于诡计之神的诸神黄昏 所有的英灵们都将目光投向了那战败的女武神。 看着她身上的铠甲逐渐剥落，但却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 只有那女武神愤怒而不甘的眼神在狠狠瞪视着眼前的夏玥。 “不可能......我不可能输给你，布伦希尔德，你背叛了阿萨神族，背叛了阿斯加德......你和你的丈夫齐格鲁德一样，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的丈夫就在那儿。”夏玥用下巴指了指李牧寒所站的方向。 “如果你有什么话想对这股力量的主人说，我劝你先放下你的这种杀意。” 但女武神并不想就此罢手，她猛地抬起手，冈格尼尔再次发出一阵嗡鸣，它回到了女武神手中。 而后所有的英灵们都齐刷刷地拿出了武器。 “不要让这个卑劣的灵魂，无耻的叛徒离开瓦尔哈拉！！” 在女武神的呐喊声中，无数的英灵开始朝着场中央的夏玥前进。 夏玥皱了皱眉。 她举剑环顾四周，就连布伦希尔德或许也没有想到，归来的阿萨神族竟然会让这些瓦尔基里和英灵们抛下自己的荣耀选择无视试炼的结果。 就在这时候。 一道雷霆从头顶砸下，狠狠击中了那手握冈格尼尔刚刚站起来的女武神。 女武神仰起头惨叫了一声而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够了。” 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所有的英灵都在这一瞬间感觉到了那无比熟悉的气息。 他们转身，看着那浑身缠满了蓝色雷霆的少年，而后纷纷朝其所在的位置下跪。 “雷电与力量之神，托尔.......” 那被雷霆所击中的女武神诧异地看着刚才还是罪孽之身的李牧寒。 此刻他已经完全充斥着雷神的力量，尤其是他手中的那把战锤，那便是托尔的象征。 可为何....... “好好看看你们现在。”李牧寒一步一步踏着雷霆之威靠近这些英灵们。 “你们放弃了自己的身份，扭曲了自己的荣誉，现在还要践踏瓦尔哈拉的传统和尊严。” 他走到了夏玥身边，而后转身将其护在身后。 “试炼已经结束，布伦希尔德与她的代理人赢得了荣誉，从此刻开始，她便是英灵殿新的女武神长！” 当他将那把战锤高高举过头顶，无数的狂雷在金色神殿的上空响起的瞬间。 所有的英灵都低下了头。 就连那女武神也不得不拜服于雷神的力量之下。 “谨遵您的神谕，神之长子。” “现在，开启离开这里的大门。”李牧寒继续说道。 “遵命。” 一名高大的英灵缓缓起身，而后来到那被撞破的金色巨门前，他取下了腰间别着的号角而后猛然将其吹响。 一道传送门应声开启。 夏玥还没反应过来，李牧寒已经直接将其扛在了肩上，走向了传送门。 “神王之子！！伟大的雷霆之神！！” 在他即将踏入传送门的瞬间，身后的英灵与女武神们朝着他呐喊。 “瓦尔哈拉永远等待阿萨神族的回归！您与您父亲的力量，终将再次响彻这片土地！而我们将会在这片土地上建立神的国度！！” “为了瓦尔哈拉！！” “为了阿斯加德！！！” 听着身后的呐喊。 李牧寒略微点了点头。 “神之长子啊！！请告诉我们！！请降下神谕！我们应该如何行动！！” 女武神大喊着，期待着雷神的回应。 此刻，李牧寒身上的那些雷电瞬间消散，似乎是已经撑到了临界点，他手中的战锤也变回了雌雄剑。 “关我屁事啊！你们爱干嘛干嘛！拜拜！” 说完这句话李牧寒扛着夏玥一溜烟蹿进了传送门里。 随后传送门缓缓关闭。 只留下了一群目瞪口呆的英灵和女武神。 而后他们意识到了问题。 他们被耍了。 ... ... 当李牧寒再次回到法尔夫海姆的时候，这里已经再一次开始降下暴雨。 那种平静仅仅持续了不到两小时。 只不过这次的暴雨并没有那种肆虐的雷暴，也就是说托尔并未现身。 “呼。”李牧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芬里尔的酒杯一饮而尽。 “可累死我了。” “你使用了塔拉族的力量，对吗。” 芬里尔沉声问道。 “没办法啊，谁让那些人耍赖不讲理啊，不过......” “现在我也不过只是能用一些拟态的力量，来模仿出我曾经亲身体会过的力量。” “不过局限性也很大。”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那有些破碎的皮肤后皱了皱眉。 “现在我的这幅身体无法承受塔拉族的进化法则，即便只是模仿投影，对身体的负担也非常大。” 芬里尔点了点头：“瓦尔哈拉的偏执，是我没考虑到的点，我向你道歉。” 他高大的身体缓缓站起，手放在胸前，朝着李牧寒微微鞠躬。 “不用，我又不是为了你，我是帮自己朋友出头。” 李牧寒摆了摆手，一旁的夏玥摘下了头盔，又开始吃了起来。 “你怎么又在吃了？！” “消耗能量过多，必须要吃。” 她一边撕扯着肉排，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道。 “对了，哈提怎么样了？”李牧寒想起了之前哈提强行硬接雷神之锤的惨状，不由地有些担心。 “不必担心。”芬里尔说道：“现在尼德霍格将她带去了世界之树进行治疗，不会有危险。” 听芬里尔这么说李牧寒也算是稍微放下了心。 “现在你身体里苏醒了布伦希尔德的力量，也算是北欧神祇的一员，李牧寒，我很想知道，你是会站在阿萨神族那一边，还是.......洛基的族人这一边呢？” 弗丽嘉坐在夏玥身边，用手托着下巴，以一种宠爱的眼神看着大快朵颐的夏玥，同时也向李牧寒提出了问题。 在得知了艾米拉就是弗丽嘉之后，李牧寒还是有些不爽的。 何必呢，一定要用这种方式，你们这些外国的神灵都这么喜欢绕圈子吗。 “说句老实话，我现在非常不爽托尔和奥丁，他们一个欺负了哈提，一个在瓦尔哈拉不守规矩，这两人我都要揍一顿。” 那么事情就很简单了。 芬里尔和弗丽嘉对视了一眼之后说道。 “李牧寒，希望你能成为新的神王，统领整个北境。” 扑哧—— 李牧寒还没说话，夏玥笑了。 笑的嘴里的肉都喷了出来。 弗丽嘉立刻用丝巾替她擦嘴巴。 “你笑啥？”李牧寒转过头去看着夏玥。 “他们说让你当国王。” “那有啥好笑的？！朕不像王吗？” 夏玥咯咯咯地笑得十分开心：“你像王八。” “卧槽！你看我不收拾你！” 看着两人直接开始在餐桌边打闹起来，芬里尔自己也在怀疑，这个决定到底是否正确。 似乎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一只乌鸦正在窗外缓缓凝视着这一切。 而在阿斯加德的大地之上，阿萨神族的回归代表着他们将重新夺回这个世界的控制。 老人杵着拐杖，缓缓走进那富丽堂皇的金宫。 他的子嗣基本都已落座。 老人一边走着，一边看向这些孩子们，他走到雷神的身后，手缓缓按在了他的肩头。 之后低语道。 “那个外来者有着我们所不知晓的力量，去见见他吧，孩子，让他做出自己的抉择。” 托尔站起身，高大的身体撞开了椅子，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他狠狠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铁门。 之后金宫之外响起了一阵雷鸣之声，雷神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了阿斯加德。 老人回到主座，看向了众神。 “我们已经离开了太久，这个世界发生了太多的变化，孩子们，不要惊慌，洛基与其余孽，还有那些可恨的巨人，必将消散于诸神之怒下。” 他的声音苍老而又有些无力，整个人看上去都十分颓靡。 可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在场所有人无比振奋。 “让我们揭开这场属于诡计之神的诸神黄昏吧。” 第781章 第十六章：雷神托尔 李牧寒一直觉得很奇怪。 阿萨神族和洛基的子嗣，两边一定会引发诸神黄昏的根本原因还是矛盾。 那么这场宿命的轮转其实是可以用某种形式来终结的。 至于这个形式是什么，他有一些头绪，但还没理清楚。 此时芬里尔让他和夏玥暂时住在亚尔夫海姆，自己与弗丽嘉去往了别处。 躺在床上的李牧寒听着窗外的暴雨，有些心烦意乱。 “林局估计要骂娘了。” 他看着天花板说道。 “肯定的。” 夏玥也同样看着天花板说道。 “夏玥。” “怎么了？” “你说我们会不会就一辈子都一直在这种麻烦事儿里倒腾啊？” 夏玥沉默了半晌，然后转过头看着李牧寒说道。 “你答应过我，要陪我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要不咱们辞职吧。” “......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我要先找到妈妈。” “行吧小蝌蚪，那我们把北国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就去帮你找妈妈。” 夏玥把枕头扔向了李牧寒。 “你才是蝌蚪。” 夏葛瑞丝的气息其实血月教会一直在追踪，而夏露尔是这件事的主要负责人，在夏葛瑞丝失踪之后，她便一直在负责引导搜寻的工作。 可即便是这些全知全能的外神，似乎也对夏葛瑞丝的去处有些捉摸不透。 每每想起这件事，夏玥的内心便会十分难受，毕竟母亲是因为她的请求才会选择自我放逐。 李牧寒突然想到了一个点。 “如果夏葛瑞丝是塔拉族，你说有没有可能，她其实是回到了裂隙那一边的塔拉族世界。” “这一点血月教会考虑到了，但很可惜，我和夏露尔都没有开启裂隙的能力，你现在的身体也不能随便使用塔拉族的力量，所以我们还在尝试用别的方式。” “既要搜寻塔拉族的裂隙，又不能让其他的塔拉族军队注意到这个世界，是有些麻烦啊。” “没关系，母亲一定没事的。” 说着，夏玥摸了摸自己胸前的红宝石吊坠，那颗吊坠的光芒虽然不及之前那么闪耀。 但仍旧还亮着点点星火。 这也是夏葛瑞丝目前仍旧还存在的证明。 “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突然，李牧寒似乎从这次讨论里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坐起了身子，然后开始思考。 塔拉族相当于是这个世界的第三方势力，他们的介入也会让这个世界的力量空前团结...... 如果没有世界之心的背叛，那么利用它培养出来的调和与毁灭之力，是有着与塔拉族一战的资本的。 那么诸神黄昏的理念也差不多。 阿萨神族与洛基的战争必然会触发诸神黄昏。 这就像是某种设定好的程序。 那么如果他们两边停止这种争斗，是否可以彻底终结掉诸神黄昏？ 不，这一点芬里尔不可能没考虑到，但就是因为这种宿命的争斗不可能停息，所以这件事才会如此棘手。 但这是因为，九界只有这两种力量的碰撞。 如果说....... 就像塔拉族对这个世界的刺激一般...... 轰—— 一阵雷鸣突然在天边炸开。 而后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地撞击在了屋外，震得整个屋子都在摇晃。 李牧寒和夏玥翻身下床，警戒着四周。 咚咚咚—— 一阵沉重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李牧寒抬手示意夏玥站在自己身后，他缓缓走到门边，拉开了门。 轰隆—— 头顶的闪电照亮了来人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型高大近三米的壮汉。 他的长须打成了几个结，吊着一些铜制的饰品，那一身壮硕的肌肉看得李牧寒有些发寒，生怕他突然问自己要不要一起van游戏。 “托尔......” 李牧寒缓缓念出了来人的名字。 但他好奇的是这大个子怎么不一上来就开打，反而现在是站在门口礼貌地敲门。 当然，这敲门的动静也有点大。 可以看得出，托尔此刻正压抑着某种愤怒，可能是上一次被李牧寒打伤之后的那种怨气还挤压在内心。 但他还是压住了怒火，对李牧寒说道。 “我要和你谈谈。” “代表阿萨神族。” ... ... 十分钟后。 李牧寒和夏玥跟随着托尔离开了小镇，迎着风雨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森林之中。 托尔一拳打碎了一棵大树，而后他脱下了斗篷，将斗篷的两边挂在旁边的树枝上，居然就弄好了一座简易帐篷。 而后他坐在了泥地上，接下了腰间的酒囊扔到了断掉大叔的树桩上。 “坐。” 他对李牧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牧寒也脱掉了斗篷，不过是为了垫在地上让夏玥坐。 他自己则是和托尔一样，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 托尔一言不发凝视着他，然后拧开了酒囊，猛地灌了一口，然后他将酒囊递给了李牧寒。 李牧寒也不含糊，拿过酒囊喝了一口，只觉得头昏脑涨。 明明所有酒精对他应该都是无效的才对啊。 但这一口酒，让他久违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上头。 见到李牧寒喝了酒，托尔点了点头，他抬手抓住了一只在泥地里刚冒出头的土拨鼠，而后将其塞进了嘴里，咀嚼了几下之后吞入了腹中。 血水从他的嘴角溢出，滴躺在了他红色的胡须上，托尔的眼睛则是一直盯着李牧寒。 李牧寒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恶心。 托尔也算是他比较熟悉的北欧神灵，再加上一些影视作品对他的美化，一直以来，李牧寒都觉得这应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 但现在看到这大个子，总觉得有些幻灭。 “我是雷霆与风暴之神，神王奥丁与娇德之子，维格尼尔与赫萝拉的养子，凡人的守护者，毕尔斯基尔尼尔宫的主人，托尔。” 说着，他又抬手从身后解下了那把锤柄有些短的巨大战锤，将其放在了树桩之上。 “这是我的武器，妙尔尼尔。” 李牧寒一声不吭，于是托尔朝着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即说道。 “难道在你们的国度，谈话之前，不用互相报上身份与武器吗？” 李牧寒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我叫李牧寒，今年22岁，清水乡泸县人士，性格开朗活泼，善于沟通，待人和善，团队协作能力较强，爱好是打游戏。” 然后他也抬起手，伏将镇魔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将其放在树桩上，妙尔尼尔的旁边后他继续说道。 “这是我的武器，伏将镇魔。” 托尔虽然觉得这人的自我介绍有些诡异，但也没多说什么，他点了点头。 “你为何来到我们的国度，又为何要参与我们之间的纷争。”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是雷霆一般让人印象深刻。 “你打了我的朋友，我很不爽，想打回来，没问题吧？” 李牧寒回答道。 雷神的鼻腔中喷吐出一股灼热之气，似乎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李牧寒。”他用着比较生疏的华夏语言说道：“离开此地，回到你的国度，等一切结束之后，诸神会献上谢礼。” “或者加入我们，加入阿萨神族，你的体内有着阿萨神族的力量，布伦希尔德，优秀的女武神长，我们需要你的力量。” 托尔身子微微前倾，凝视着李牧寒说道。 李牧寒揉了揉额头，而后瞥了一眼夏玥，发现她似乎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虽然还没有和芬里尔进行过商量，但现在李牧寒决定将自己刚刚想出来的办法先告诉托尔。 探探口风也行啊。 于是说道。 “托尔，诸神黄昏并非只有你死我活这一种解法。” 托尔的手撑在膝盖上，凝视着李牧寒，似乎是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北欧这片国度，即将迎来新的敌人，那是阿萨神族和洛基都无法想象的敌人。” “哦？” 托尔冷笑一声。 “你的意思是，有比阿萨神族和洛基还要强大的敌人？” “是的。” 李牧寒松了一口气，至少托尔还愿意沟通...... 轰隆—— 这个念头还没完全展开，那巨锤已经夹杂着雷霆朝着李牧寒的脑袋砸了过去。 轰—— 圣剑与伏将镇魔交叠在一起，在千钧一发之际抵挡住了雷神之锤的突然袭击。 巨大的力量将三人都震得倒飞了出去，这片森林也在这次的碰撞之中直接被夷为了平地。 雷神的身影缓缓升腾而起，夹杂着雷霆的怒火。 “如果可以，一开始我就想用这种方式和你交流，刚才那些话就当做是奥丁的任务吧，李牧寒，既然不愿意离开，那就永远留下吧。” “还有你，布伦希尔德，背叛阿斯加德的代价，我会让你永世难忘。” 李牧寒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一旁小小的也很可爱的女武神说道：“夏玥，记住，别下死手，把他击退就行了。” 夏玥扶了扶头盔，冷声回答：“好。” 第782章 第十七章：意外的强大 赤色的巨龙翱翔在天空之上，它的身后是滚滚的雷云。 随即在一阵轰然巨响之中，一道闪电从那云层之中射出。 那是托尔的战锤。 它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力朝着赤龙袭去。 当—— 赤龙背上的女武神抬起手，一面圆盾出现在了她的手臂之上，而这面盾牌在和雷神之锤接触的瞬间便迸射出了激烈的火花。 夏玥紧咬着牙，而后猛地用力一推，将来势汹汹的战锤挡飞了出去。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这力量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手臂上的盾牌已经碎裂，但现在还不能停下。 赤龙引导着雷霆，想要让它尽可能远离城镇，而现在，放眼望去下方是一片平原，在暴雨和雷霆的肆虐之下，万物都仿佛是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沉寂。 “差不多了。”夏玥拍了拍巨龙的后背。 而后赤龙仰头发出一阵咆哮。 也就在这瞬间。 那雷云之中的雷神猛地高高跃起，手持战锤狠狠朝着巨龙砸来。 “停止你们的懦弱之举！！面对我！！” 托尔的怒吼响彻云霄，每一个字都如雷贯耳。 夏玥猛地举起圣剑抵挡。 妙尔尼尔与古拉姆的碰撞激荡整个亚尔夫海姆，几乎要撕裂整个天空。 就在这瞬间，夏玥突然感觉到了身体有某种异变。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顿时袭上心头。 她的手稍微脱力，雷神的力量便占尽上风。 妙尔尼尔引导着一阵雷霆风暴，直接将红龙和夏玥砸得朝地面坠落而去。 巨龙在坠落到地面的瞬间身体猛地翻腾，而后收拢双翼，将夏玥护在了怀中。 砰—— 它的后背狠狠地砸在了被雨水所浸润的泥地之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凹坑。 而后李牧寒恢复了人形，他抱着夏玥问道：“没事吧？” 夏玥并没受到什么伤害。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摸了摸腹部，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消失了。 于是她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我还不太习惯这种力量。”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 头顶的雷霆再次降下。 现在李牧寒不用担心祸及城镇了。 同时他也很清楚，托尔的傲慢与自大必定会成为自己计划的阻碍。 那么要打破他的这种高高在上，只有一种办法。 把他给秒了。 李牧寒将夏玥护在身后，而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原本便晦暗的夜空此刻更是连半点光亮都不复存在，整个亚尔夫海姆仿佛是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死寂。 只有雷神的力量还在急速下坠。 李牧寒的头发也在此时发生了变化，开始不断变长最后拖及腰部，发尾之处已然是一片雪白。 一只紧闭着的竖瞳缓缓在他身后的半空之中浮现。 而那把龙枪也已经被他紧握在了手中。 “界域。” 李牧寒微微抬头，而后睁开了那绽放出金色光芒的眼眸。 刹那之间，钟山大神的瞳孔缓缓睁眼。 所有的黑暗被驱散，甚至连雷神所嫌弃的风暴与雷鸣都一并被吞噬。 光芒普照大地，万物仿佛迎来了新的春天。 “衔烛照世。” 龙枪在李牧寒手中舞动，仿佛有了生命，黑白力量交织成一条巨龙，它咆哮着，翻滚着，直冲天际。 这股力量是如此强大，以至于连天空中的雷霆都被它吞噬，化为它的力量。 在这古老而又巨大的力量面前，力量化身的托尔也感觉到了何为压力。 但托尔并未就此屈服，他是力量的化身，是阿萨神族的荣耀。 是九界最为强大的战士。 在巨龙即将吞噬他的那一刻，他发出了战吼。 那吼声回荡在天地之间。 同时妙尔尼尔释放出了更加强大的雷霆，以托尔的身体为引，那雷霆如同万马奔腾，震耳欲聋，强行挣脱了巨龙的束缚，甚至还将李牧寒突刺而来的龙枪强行挡了回去。 李牧寒感受到了虎口的阵痛，有些诧异地瞪大了瞳孔。 他对眼前这一幕有些难以置信。 烛龙的力量......被挡下来了？ 然而，这一举动几乎耗尽了他的力量，他那巨大的身形如同流星一般坠落，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 托尔半跪在地，用他的战锤支撑着疲惫的身体，但他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不屈的战意。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凝视着那个正一步步向他走来的少年。 托尔挣扎着站起身，手中的战锤紧握，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少年，拥有着他无法理解的力量。 阿萨神族离开这个世界已经太久了，而这种力量或许源自更加古老的华夏。 但无论如何，面对如此强大的挑战，他并没有感觉到恐惧。 而是愈发的兴奋。 “为了瓦尔哈拉！为了奥丁！” 托尔怒吼着，他的声音如同雷霆，回荡在战场上。他挥舞着战锤，向李牧寒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李牧寒催了一口唾沫。 他也已经没有那种余力再次去引发烛龙的力量。 此刻只能凭借着蛮力和那高大的阿萨神族硬碰硬。 砰——当—— 长枪与战锤无数次碰撞在一起，虽然不再像之前那般惊天动地。 但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感。 托尔的战锤狠狠砸开了李牧寒的长枪。 李牧寒反手一拨也挑飞了托尔的战锤。 就在李牧寒打算趁机突刺的时候，托尔却猛地用那粗大的手死死地抓住的长枪的枪柄。 尽管那种力量让他感觉无比痛苦，但他仍旧借着这个机会，抬起拳头狠狠砸在了李牧寒的脸上。 砰—— 李牧寒被揍得晕头转向，身体朝后倒去的时候托尔又狠狠拽了一下长枪，将他的身体拽了回来，而后又是一拳砸来。 这下李牧寒也火了。 他索性扔掉了长枪，抬起手，迎着托尔的拳头就是一拳。 这身形相差巨大的二人拳头碰撞在一起却是互不相让。 “为了......” 就在托尔要继续怒吼的时候李牧寒另一只手揪住了他的胡须。 “为你mb为！” 砰—— 李牧寒狠狠将其高大的身体拽低，然后脑门儿狠狠地撞在了托尔的鼻子上。 这一下换成托尔晕头转向了。 夏玥站在一边看着李牧寒的背后长出了那让她魂牵梦绕的胖尾巴，而后知晓了李牧寒又在烧血换命了。 “......唔。” 她想上去帮忙，可是那种异样感在此刻又一次出现，让她只能瘫坐在地上捂着胸口调整呼吸。 李牧寒和托尔在互相磕过头之后都已经筋疲力尽，双双往后倒去。 雨水不停冲刷着二人的身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两人的身体都开始缠绕着雷霆，金色的雷光治愈着李牧寒的身体。 而那蓝色的雷电也在给托尔的身体做着治疗。 良久，二人几乎是同时坐起了身子，而后互相看着对方喘着粗气。 “还打吗？” 李牧寒问道。 “你很强大，外来者，我尊重强者，但你必须离开这里，否则我会和你不死不休。” 李牧寒是真累了，他现在一条胳膊的皮肤都产生了裂痕。 现在他的身体并不像之前那般坚韧，即便是烛龙的力量，他也无法尽数将其承受。 “我刚才说过了，托尔，你的敌人不是我，也不是洛基和他的子嗣，现在有新的敌人，正在威胁着你们的国度。” 或许是刚才那一架之后，托尔对李牧寒的力量有了清晰的认识，他闷哼一声，不再表现得那么抗拒。 “那么你所说的敌人在哪儿。” “给我两天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 托尔虽然暴躁，但不是白痴。 他慢慢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记住了，外来者，即便你的力量再强大，这里也绝非是你肆意妄为之地。” 他抬手握住了妙尔尼尔的锤柄。 就在李牧寒以为他还想再干一架的时候，他却转身朝着远处走去。 “这两天时间，是我给你的尊重，外来者。” 留下这句话，托尔的身形化作了雷霆窜入到了雷云之中。 看着那逐渐散去的雷云，李牧寒算是松了一口气。 用力量直接将托尔镇压的打算失败了，看来自己现在的身体确实做不到随便在另外一片土地去镇压他们的主神了。 不过还算顺利。 接下来的话...... 李牧寒转身看向了夏玥，就见夏玥靠在一棵树下，脸色十分难看。 他猛地起身冲到了夏玥的身边。 “什么情况？？他那一锤子把你砸伤了？？” 夏玥却缓缓地摇了摇头：“不，不是......我没受伤，但就是，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啊？” 李牧寒焦急地问道。 “全身都不舒服，最不舒服的是......肚子，还有脑袋，犯恶心。” 李牧寒赶紧抱起夏玥就往城镇里冲，一边冲还一边骂骂咧咧：“让你少吃点少吃点！你真的不知道节制啊！这下消化不良了吧！？” 第783章 第十八章：天大的消息 夏玥躺在床上，她似乎一直都很想吐。 李牧寒在一旁给弗丽嘉讲述夏玥的情况。 “她一顿饭，一顿饭！三个羊腿！五斤羊排！两大罐蜂蜜水！还有无数的黄油蛋糕！” 一边说，李牧寒还在一边比划。 “这是不是消化不良！我说她是消化不良她还不服气！” 夏玥在床上不满地看着李牧寒反驳道：“......消化不良我自己知道，我不是消化不良。” “唉唉，还顶嘴，你是不是还想吃？吃吃吃，就知道吃。” “别，别说吃的了......” 夏玥突然又是一阵反胃，难道说自己真的是吃多了？ 现在一想到那些油腻的大餐就感觉胃部一阵翻滚。 弗丽嘉则是坐在床边，轻轻握着夏玥的手，也不去插嘴这小两口的吵闹。 “我，我说了不是消化不良！闭嘴！” 夏玥突然发起了火来，直接抬手就是一把猩红之力所凝聚的长矛朝着李牧寒扔了过去。 “卧槽！” 李牧寒侧头躲过，长矛直接贯穿了房间的墙壁。 “你还生气了？！你还生气！？” 他也火了，这一个月夏玥的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差了，在家里经常和他吵架，然后一言不合就跑去单位告他的状。 当然，也有个原因是单位有免费的点心和蜂蜜水，还有颜羽陪她“聊天”。 但现在她的脾气真的太坏了。 “弗利沙，不对，弗丽嘉阿姨，你评评理啊！这，这这天天就打我！就因为晚上！晚上我忘记给她买零食回来，打，就打三次！” “我.......我没有......” 夏玥咬着嘴唇，有些委屈地看着弗丽嘉。 弗丽嘉微笑着看着二人，不停地点着头。 “嗯，继续说。” “以前她脾气差也就算了嘛！现在！现在更差了！就这一个月！简，简直了！越来越过分了！阿姨你刚才看到了啊！她那是要杀了我啊！” “我没有！”夏玥直接哭了出来。 “我没有要杀你......我，我故意扔偏的......” “那你也不能对你老公用界域啊！” “呜，我真的，我......最近，很烦躁，我控制不住......” 房间里，昏黄的烛火映照着她苍白的脸庞，她的眼中充满了无助和焦虑。 夏玥的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被子，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滑落，打湿了被角。 她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内心的痛苦作斗争。 弗丽嘉温柔地将夏玥抱在怀里，而后转过头，目光落在李牧寒身上，用一种平和却充满力量的声音问道。 “李牧寒，既然你都觉得很奇怪，这一个月夏莉亚的情况很古怪，那为什么你不愿意花点时间去调查一下呢？” 这句话像是一道光，照亮了李牧寒心中的迷雾。 李牧寒愣住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和自责。 是的，夏玥这一个月的情况确实很反常，她的脾气变得暴躁，食欲也变得异常，有时候暴饮暴食，有时候却滴水不沾。 他作为她的伴侣，却忽视了这些细微的变化，没有及时给予她应有的关心和支持。 “我并没有说你们之间谁对谁错，但是，既然你们都已经结成连理，那么就应该多去关心对方，尤其是在这种你们都觉得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对吗？” 她就像一个长辈一般微笑着对李牧寒说道。 同时，弗丽嘉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夏玥的头发，那温柔的动作像是在传递着无尽的爱意和安慰。 李牧寒走到床边，想要去摸夏玥的脸，少女却委屈地往后躲了躲。 “对不起啊.......夏玥，我，我确实忽略了，你现在身体还难受吗？” “......难受，有点。”夏玥一边啜泣一边说道。 “那我马上去给你找点促进消化的胃药，你等我啊。” 弗丽嘉无语了。 见过石头，木头，但却没见过这种钢铁直男。 她抬手叫住了转身要出门的李牧寒。 “行了，李牧寒，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件事。” 李牧寒有些疑惑地回头看着弗丽嘉，而后慢慢走了回去。 弗丽嘉拉起了李牧寒的手，而后引导着他的手缓缓地放在了夏玥的腹部。 “首先，告诉你们结论吧。” 弗丽嘉笑着看向了二人。 “恭喜你们，要当爸爸和妈妈了。” ... ... 平京市特管局局长办公室内。 常越和林泽总算是联络上了李牧寒，应该给是李牧寒主动向他们发来了视频连线。 在看到李牧寒和夏玥都平安无事，而且弗丽嘉也在他们身边的时候，林泽算是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冷冷地训斥了李牧寒。 而后林泽发现了李牧寒有些奇怪。 他整个人此刻在视频的那一头走来走去，就像是很不安一般。 而且他让林泽建立一个讨论组，然后所有人一起开视频。 可林泽不会啊，拿着手机倒腾了半天还差点把李牧寒给删了。 最后常越看不下去了，直接在微信上拉了讨论组。 所以在十分钟后，林子雨，苏雪，尹琪，岑麟，曲然，梦梦，赤鸢，贪狼和李玲安等一众李牧寒熟悉的好友全都加入了视频聊天。 “什么情况啊，好热闹啊。” 周奕辰正在帮岑麟整理档案，他看着无数的视频问道。 “在忙，有什么事快说。”尹琪似乎正在开车，她那边好像还不断传来枪声。 苏雪则是正在出席一场发布会，她现在不仅仅是特管局成员，还是苏家的当家人，她的父亲算是把家业全都甩到了她头上。 “牧寒弟弟，你们出国旅游也不说一声啊。” 林子雨则是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玩着游戏，他把手机放在桌上，所以现在摄像头从下到上只能拍到他的下巴。 “队长，你放长假了都不找我打游戏啊。” 梦梦也升职了，在鲁蟒被调到监察院之后，她就成为了第六小队的队长，此刻似乎正在办公室内打扫卫生。 “......李，李牧寒，你上次送过来的情报，没有局长签字，要重新走审签流程，不然第六小队的那次任务会被作废的.......” 李玲安现在除了在特管局接受日常的检查和学习之外，基本都在李承天的拉面店里帮忙。 此刻她在看到屏幕那边的李牧寒之后显得异常激动。 “哥哥！我好想你啊！你都好久没来看过安安了！” 李承天也走了过来，他看着屏幕那一头的李牧寒笑着点了点头。 但李牧寒看起来好像和谁都没心思打招呼。 他就这样在屏幕前走过来，走过去。 夏玥则是靠坐在他身后的床上。 “你挡着我了......！” 最后夏玥实在忍不住了，朝着李牧寒不满地说道。 “哦哦，不好意思。”李牧寒把手机拿起来，然后坐在床边。 【李牧寒，是不是北国那边有新的情况】 林泽问道。 【朱雀应该就在你的附近，你和她对接一下，不管有什么情况，你都......】 “林局你先等等，我这边的确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要告诉你们，但不是关于北国......” 李牧寒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他侧了侧身，指着有些脸红的夏玥说道。 “......夏玥怀孕了。” 哐当—— 林泽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常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正在进行车辆追击战的尹琪撞车了。 还在发布会上的苏雪发出了一阵惊呼，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梦梦的眼神逐渐黯淡，赤鸢的眼神逐渐变得充满了杀意。 林子雨突然低下头，以一个十分恐怖的角度看向了屏幕。 李承天长大了嘴。 只有里灵感发出了欢呼。 “好耶！姐姐要当妈妈了！” 消化这个信息用了不少时间，然后就是李牧寒不停地被众人盘问。 夏玥此刻也拿出了手机，虽然有些犹豫，但最终稿还是拨通了自己妹妹的电话。 “喂。” 【怎么了~妹妹，想我了吗~哎呀听说你被哈提绑架了~噗噗噗~好可怜啊~哎哟哟~是不是要姐姐来救你啊~乖乖~叫一声姐姐~】 “我怀孕了。” 【......？】 “......我真怀孕了。” 【啊......那...那那，那恭喜你....啊。】 “你要当姑姑了。” 【哈哈......哈哈哈......】 嘟嘟嘟—— 夏露尔那边的通讯断掉了。 夏玥疑惑地看了一眼手机，反正已经通知到了，无所谓了。 转头看去，李牧寒还在被众人盘问。 “夏玥不是血族吗？为什么会怀孕？”林子雨疑惑地问道。 “白痴，她又不是真的血族，只是塔拉族的一种掩饰。” 尹琪一边背靠着车门和一群不法分子进行着枪战一边说道。 “嗯，塔拉族是一种趋利避害的种族，它们会根据自身的需求去进化身体，甚至是重组基因，如果说夏玥生来就认为自己是血族，那么她身体的各项器官肯定无法生育。” 后面加入讨论的蕾雅笑着说道。 此刻的她似乎身在异国他乡，好像说是要去开个什么侦探事务所，然后就离开了华夏。 “而在得知了自己并非是血族之后，夏玥的个人意愿便会再次让塔拉族的进化细胞被激活，虽然那种力量不如纯血塔拉族，但要让身体变得可以生育，还是很简单的~” 听了蕾雅的解释，李牧寒也算是明白了。 也就是说，夏玥也很想和自己生孩子，所以塔拉族改变了她的身体基因。 或许当年伊莱亚斯也是用一种潜移默化的引导让夏葛瑞丝的身体发生了改变。 【既然夏玥怀孕了，那你们就更应该先回来了】 林泽说道。 “林局，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和您说的事，关于北国的。” 李牧寒平复了一下心情，而后让自己重回正轨。 “我希望......可以给阿萨神族与洛基的子嗣一个共同的敌人，如果他们两边都意识到了这敌人的力量强大到足以毁灭他们的国度，那么诸神黄昏的因果律就会从阿斯加德与洛基转化成整个九界与那名敌人。” 【......你的想法倒是很有意思，但是很可惜，我们并没有这样的人选】 “不，我觉得，我应该可以找人帮忙。” 李牧寒的声音其实也有些不确定。 他和那个人只见过一次面，而且是匆匆一瞥。 但是从那人的眼神之中，李牧寒能看得出来，那人一定能成为最合适的人选。 第784章 第十九章：大乱斗 “爸，妈，我和你们说一件事啊。” 李牧寒坐在床边十分紧张地和自己养父母打着电话。 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了，老两口都已经准备睡觉了。 一看到是李牧寒的电话立刻兴奋地接了起来，但一想，这孩子为什么这么晚打电话，而且语气还这么奇怪。 “小寒，咋得啦？是不是和小玥出什么问题啦？” 姜阿姨有些紧张地问道。 “没有，我就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们。” 夏玥此时还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在得知自己怀孕之后，李牧寒就完全不让她下床了。 现在她只能躺在床上玩着李牧寒的尾巴。 “小寒，你，你可别吓妈妈啊......” 姜阿姨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丝哭腔了，她脑补到了李牧寒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了，命不久矣。 “别担心小寒.......妈妈就算砸锅卖铁，也会治好你的病，妈妈不会让你出事的......” “啊？” 李牧寒愣了一下，然后意识到了什么。 “不是不是！妈！我很健康！我特别健康！” “啊......那，那是小玥！？我的天啊......为什么啊......小玥明明这么可爱，明明这么好，为什么会得绝症啊......” 李牧寒嘴角抽了抽。 为了不让养父母担心，他也不卖关子了，赶紧说道。 “爸，妈，我想说的是夏玥怀孕了，你们要当爷爷奶奶了。” ...... 短暂的沉默之后，电话那头响起了姜阿姨喜极而泣的声音。 “啊！？怀，怀上了？！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还不知道呢，刚怀上可能一个月，妈，我就是打电话来和你说这事儿的。” 原本老顾在一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自己老伴儿说怀上了，他也来劲了，掀开被子就凑了过来。 “小寒啊！这可是大事！大事啊！你，你你你可千万要让小玥保重身体啊！” “知道了，爸妈，我现在在外面，还有点工作要处理，我就不和你们说了，等改天我专门打电话和你们说这件事。” 激动的老两口迟迟不肯挂电话，最后李牧寒好不容易才安抚了他们的情绪。 挂断电话之后，李牧寒用过尾巴捂住了夏玥的脸。 “唔——” 夏玥不满地拍打着尾巴。 “你和你妹妹说了没有？” 夏玥一口咬在了尾巴上，含糊不清地说道：“说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像个白痴一样笑了几声就把电话挂了。” “毕竟她也要当小姨妈了，需要做点心理准备吧。” 刚才和林泽等人通话之后，李牧寒拜托林泽去找欺诈师，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他的助手带到北国来。 而自己也将计划和芬里尔交代了一下。 芬里尔没有表态，但突然出现的洛基却表示李牧寒的做法很有意思。 但是他们都对李牧寒选定的那个对象存有怀疑。 这一点林泽也持同样的想法。 【李牧寒，你确定吗？】 “嗯，如果能找到梳盈帮忙，我觉得这件事能搞。” 【华夏特管局不能介入，所以我们找到人之后，北国那边可能需要找人来接一下】 洛基表示没有问题，芬里尔对洛基这种越俎代庖的行为很是不满，于是两人直接在屋子里大吵了一架。 但基本上就是芬里尔咆哮，洛基阴阳怪气。 这两父子的关系似乎非常微妙。 最后弗丽嘉忍不住了，将所有人都赶出了屋子，包括刚刚找到大部队，想进来躲会儿雨的朱雀。 “现在夏玥需要休息，你们都去外面。” “啊？！可我是家属啊！”李牧寒抗议，但弗丽嘉已经狠狠关上了门。 于是一群人站在雨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芬里尔提议。 “去酒馆吧。” 这一晚，李牧寒真正见识到了北欧神灵们的豪放与疯狂。 他们饮酒的方式简直令人瞠目结舌，仿佛酒桶成了他们手中的玩具，大口大口地畅饮，毫不顾忌。 随着酒精的作用，他们的举止变得越发放纵，酒杯和酒桶在酒馆内四处飞舞，如同一场混乱的盛宴。 芬里尔突然用一种李牧寒听不懂的古老语言朝着洛基怒吼，声音震耳欲聋，充满了挑衅。 洛基，诡计多端的诡辩之神，摊开双手，以一种轻松的姿态回应了几句，但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好像攻击性极强。 于是两人的争执升级为肢体冲突，洛基被一拳砸飞出了酒馆，摔倒在酒馆外的泥地之上。 然后拳头就直接将他砸得飞出了酒馆。 想要来劝架的加姆也被芬里尔高高举起扔出了酒馆，随后就是大乱斗了。 李牧寒其实也不太正常。 尽管他没有直接去参与到这场混乱之中，却显得异常兴奋。 他四处游走，逢人便说：“我要当爹了，你知道吗，我老婆怀孕了。” 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重复着这个喜讯，仿佛这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然而，即便是沉浸在喜悦中的李牧寒，也未能幸免于这场混战。 芬里尔一拳将他砸出了酒馆，伴随着一句粗犷的祝福：“那你还要继续努力！让我的女儿也多生几个！” 朱雀也火了，她醉眼迷离，身形摇晃，直接揪住了芬里尔的衣领，用惊人的力量将其庞大的身影高高举起，然后狠狠地砸在地上，木地板在这一击之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坑。 “你他妈的，敢动我的小弟！老娘告诉你！李牧寒是我罩着的！” 她的宣言中带着一丝醉意，随后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 就在这时，一只黑色巨狼从巨坑中扑腾而出，用它那巨大的脑袋撞飞了朱雀，然后自己也咆哮着冲出了酒馆，加入了这场酒馆外的混乱战斗。 在那极具维京风格的乐器声中，这群神灵在街道上尽情放纵，一会儿灌酒，一会儿互相给一拳，一会儿又一起趴在地上哇哇大吐。 他们的行为已经完全没有了神灵的庄严与威严，变得和凡人无异，但却是他们性情的一种体现。 那只名为福金的乌鸦此刻正站在屋顶之上，可它现在的眼睛却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就仿佛是被蒙上了一层雾气。 弗丽嘉坐在窗台之上，嘴里吟唱着舒缓的歌谣，这歌谣的魔法彻底阻隔了奥丁的眼睛。 至少在他们商量那些小秘密的时候。 这座城市便是那位神王无法窥探到的死角。 ... ... 独眼的老人坐在木雕王座之上，用手杵着拐杖，长长地叹了口气。 “弗丽嘉......你也背叛了我，背叛了阿萨神族吗。” 他有气无力的抬起手。 “托尔。” 男人随即站起身，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老人身边，而后半跪在了王座之前。 “不要听信外来者的话，这片国度唯一的敌人便是洛基和他的子嗣，瞅准你的目标，孩子。” 他干枯的手缓缓地抚摸着男人那有些毛躁的火红色头发。 托尔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低下了头。 ... ... 第二天早上，几个人都躺在泥泞的街道上，暴雨冲刷着他们的身体，这座城市的精灵们基本都被送去避难了，留下的都是一些精灵族士兵。 他们巡逻的时候瞥了一眼几人，谁都没有去搭理他们。 最后是一名少女蹲在了李牧寒的身边。 “李牧寒。” 少女呼唤了李牧寒几声。 就见李牧寒怀里还抱着一个酒桶，含含糊糊地说道：“嘿嘿.......嘿嘿，我要当爹了......” 少女站起了身，随后发出了最后通牒。 “给你三秒时间。” “嘿嘿......嘿嘿......” “3.......算了，懒得倒数了。” 砰—— 少女抬脚直接狠狠一踹，踹在了李牧寒的肚子上，这一踹直接让李牧寒整个人飞了起来，在半空中他胃部一阵翻涌，而后仰头狂吐，接着又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 “咳咳......咳，我，卧槽，我刚才，感觉自己又回到地府了。” 李牧寒捂着肚子慢慢抬起头，正好看到了眼前的那双穿着黑色紧身裤的修长双腿。 再把头往上抬，迎着雨水，李牧寒看清了来人。 那分明就是林泽。 “......林，林局？” “再猜。” 少女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 李牧寒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仔细确认了眼前少女的发型和眼睛颜色之后说道。 “今朝啊，也对，林局才不会这么粗暴地对待我。” “我是给你送人来的。” 今朝双手环抱在胸前，她穿着一件宽大的休闲外套，更加衬托出了她玲珑曼妙的身段。 她下巴朝旁扬了扬，于是就看到几名芬里尔的手下正将一个眼睛被蒙住，嘴上贴着交代，五花大绑的少女从港口的船上抬了出来。 “呜！！呜呜！呜呜！！” 那少女看上去尿都快被吓出来了。 以至于刚把她嘴上的绷带揭开，她立刻放声大哭起来。 “啊啊啊！！不要！不要啊！不要把我卖到南非啊！不要啊！！我不要被黑叔叔欺负啊！不要啊！我不值钱的啊！我会咬人的啊！呜啊啊啊！！！” 李牧寒抽了抽嘴角。 这啥情况，自己不是让给林泽去拜托梳盈帮忙吗。 这怎么...... 感觉像是给绑来的...... 第785章 第二十章：再次开启裂隙 今朝没有停留太久。 好像是林泽嘱咐过她，能不上岸尽量别上岸，也不要让人看到她。 但今朝还是破了规矩。 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因为饿了。 在清醒过来的芬里尔的招待下，今朝一大早就干掉了五个羊腿，五斤羊排，三斤牛肉和五罐蜂蜜水。 这还不算。 临走的时候还打包了几份，本来李牧寒以为这是今朝给林泽带的，还有些感动。 她终于懂事了。 结果就看到今朝刚一上船就又开始吃吃喝喝了。 合着那是她回去路上吃的啊。 夏玥一直看着今朝吃东西，不停地流口水。 但李牧寒却以你现在怀孕了，不能暴饮暴食了为理由让她不能吃那么多了，最后只给了她两个鸡腿。 这让夏玥极为不满，都快哭出来了。 加姆看着她太可怜了，于是偷偷又塞了一个羊腿给她。 弗丽嘉其实已经说过了，夏玥的身体没那么脆弱，只要不像之前那样暴饮暴食就没问题，而且她也需要长身体。 于是李牧寒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长身体？ 夏玥？ 哈哈哈哈，算了吧，现在他都已经在看哪个牌子的奶粉好了，指望夏玥，那孩子饿死算了。 等船开走之后，李牧寒和芬里尔等人围坐在了房间里，而房间的中央，那可怜的少女正在瑟瑟发抖。 “李李，李先生，你你，你这样是不对的，你已经违反了华夏的法律，你你，你不能绑架我的......” 少女的面前摆放着一桌丰盛的美食，但她是一动也不敢动啊。 而李牧寒身旁的夏玥那是看得眼睛都直了，但她也是一动也不敢动啊。 “你别紧张，我知道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我的原话是，让他们把你请过来帮一个忙。” 李牧寒尝试解释，梳盈的泪水直接夺眶而出。 “请......？那能叫请吗！” “突然就闯进了我们家！那个，那个女的！就是刚才那个！一进来就把我老板揍了一顿！然后直接架着我就往外走！” “......”李牧寒无语了。 不过也能预料得到，自己当时说的是非常紧急，一定要让梳盈尽快来北国。 所以林泽才会让今朝去办这件事吧。 别的不说，你就说来得快不快吧。 “呜呜呜，明明我们老板之前还帮过你的，呜呜呜，那女的一拳下去，我老板直接就歇菜了，呜呜呜。” 李牧寒的内心无比的愧疚啊，但现在来都来了也没办法了。 “梳盈，我真的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我会付给你钱的。” “呜呜呜，你们这群强盗，土匪，你们.......嗯？给钱？多少钱？” 少女的眼神一下就亮了起来，那脸色变得不可谓不快。 “给，给多少啊，你等等。” 李牧寒掏出了手机，点开了自己的工资卡app。 “额，我给你七万块钱好不好？” “呜......”梳盈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别哭别哭！我给你八万！八万！我现在卡里一共就十万！之前所有的积蓄都给你老板了！我马上要当爸爸了！孩子出生之后要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 哐当—— 突然，一个布袋子被扔到了梳盈的眼前，把这胆小的老鼠精吓了一跳。 但很快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她小心翼翼凑到袋子前，而后又看了一眼把袋子扔出来的芬里尔。 “事成之后，再给你一袋。” 芬里尔语气淡漠的说道。 梳盈用手扯开了布袋，而后金光从口袋里迸射而出，将她的双眼都染成了金色。 “呜喔喔喔喔！！！！金条！！金条！！一大堆金条！！！呜喔喔喔喔！！！” 少女兴奋地抱住那堆金条，还用自己那稍微有些凸出的老鼠门牙在金条上啃来啃去。 “是真的！！是真的金条！！” 她的聒噪让芬里尔皱紧了眉头，李牧寒赶紧说道。 “哎哎，先别急着高兴，你要不要听听我要让你帮什么忙？” 冷静下来之后，梳盈看着李牧寒问道：“.......好，你先说吧。” 于是李牧寒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梳盈，在听了这全盘计划后，梳盈略微有些诧异。 “你......还想打开......裂隙？你不怕塔拉族感应到你的存在吗？” 李牧寒摇了摇头：“我现在没有力量打开裂隙，即便是那些已经属于我的裂隙我也无法打开，但是我很清楚，那些裂隙已经无法和塔拉族建立连接了。” “所，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 梳盈一边啃着坚果一边问道。 “你是纯血塔拉族，虽然你这......嗯，有点儿不像。”李牧寒本来说你简直丢了塔拉族的老脸，但没好意思说出口。 “但你确实是纯血塔拉族，所以我想你引导我开启裂隙，最好能定位一下。” “定......位？” “嗯，我想找一个人，不对，也不知道那算不算人，总之，我希望他能帮我一个忙。” “虽然我听不懂......但我可以试试，但我从来没有主动开启过裂隙。” 商量完毕后，弗丽嘉确认奥丁的眼睛无法看到这里的一切，芬里尔便带着几人来到了酒馆的地下酒窖。 “就在这里吧。” 芬里尔说道。 他也和裂隙生物有过战斗，所以此刻也是一脸的警戒。 要是万一开启的裂隙不对劲，直接从里面杀出了裂隙生物，那可就惨了。 不过李牧寒倒是很有信心。 因为他完全切断了和其他塔拉族的联系，梳盈属于是那边主动断开了和她的连接，这么说起来，她还真的是.....塔拉族之耻啊。 梳盈站在李牧寒的面前，而后抬起了手，将手轻轻的放在了李牧寒的胸口。 而后她的口中用塔拉族的语言念诵起了某种咒语。 李牧寒则是闭上了眼睛，顺着那一丝痕迹去寻找着那个曾经和自己交过手的存在。 那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似乎一直和他连接在一起。 最终，他猛地抬手，抓住了那一丝痕迹。 “我抓住了。” 李牧寒说道。 “啊！”梳盈惨叫一声，因为李牧寒这一抬手直接狠狠甩了她一个大耳瓜子。 但人家拿了钱办事就是敬业啊，虽然很想哭但还是忍住了。 “呜呜呜，好的，那你现在准备好，我要开启裂隙了。” “等一下！它还在晃！”李牧寒猛地反手一抓，又是一巴掌打在了梳盈的另一边脸上。 “呜呜呜，你够了啊......你是故意的吗.....” “好，好了！抓住了！抓住了！” 这一次李牧寒直接拽住了梳盈的头发。 “呜啊啊啊！我开门了！开门了！” 咔嚓—— 随着一阵空间破碎的声音响起，李牧寒睁开了眼睛，可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 不是裂隙...... 而是某种类似传送门的东西。 “.....这是啥？”李牧寒看着那传送门问道。 “不，不知道，我没见过这样的裂隙，但是这是循着你抓住的那一缕气息开启的通道......” 梳盈也凑过来看了看这传送门。 李牧寒抬起了手，缓缓接触到了那传送门。 就在这瞬间，一股力量突然将他猛地吸了进去。 滋啦—— 在吞噬了李牧寒之后，传送门瞬间消失，只留下了一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梳盈还没反应过来，夏玥就冲过来揪住了她。 “你，你把他干哪儿去了！？我老公呢！！” “我我，我不到啊！” ... ... 然而此时，那存在于不同时空里的少女缓缓回过头，看向了那个她已经很久没去注视的世界，在她的身后，那双眼睛缓缓睁开。 “母亲......李牧寒好像去到那个地方了。” 眼睛微微眯了眯，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真是一次有趣的邂逅】 第786章 第二十一章：时空基金会 滴答——滴答—— 墙上时钟摆动的声音让李牧寒逐渐恢复了意识。 他慢慢地撑起身子，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非常老派的办公室里，头顶的吊扇正在缓缓转动着，发出一种嘎吱嘎吱的声音，就仿佛是随时会掉下来一般。 “真是来了一个不得了的客人啊。”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他的耳畔传来。 李牧寒猛地一个激灵，因为他根本没察觉到有人在他的身边。 这声音就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十分诡异。 他站起身转过头看去，就见一名穿着穿着有些古怪白大褂的短发少女正带着微笑看着她。 “先生，你好。” 少女朝着李牧寒伸出了手。 “.......？这是把我干哪儿来了啊......” 李牧寒虽然很疑惑，但出于礼貌还是伸出了手，可惜，他的手在接触到少女那只手的瞬间，少女的手瞬间开始扭曲变形，就仿佛是液体被触碰到之后散开了一般。 吓得李牧寒赶紧缩回了手。 “扑哧——” 少女有些憋不住笑了，而她的手也慢慢变回了原状。 “不好意思哦，因为您太有趣了，所以想和您开个小玩笑。” “.....呵呵。”李牧寒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自我介绍一下。” 少女靠在办公桌前，看着李牧寒说道。 “你可以叫我月煌，而我也是这里的主人，暂时的~” “......你好，我叫罗阳。” 李牧寒还是日常用了小号，但话音刚落，少女却气鼓鼓地叉着腰凑到他眼前说道：“啊，说谎可不好，李牧寒先生~” “......常在江湖飘，用小号安全一些。” 李牧寒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不是，我记得我开启了裂隙啊，这是哪儿啊？我还在地球吗？” 李牧寒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然后问道。 月煌沉吟片刻之后回答道：“嗯~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你在哪儿，还在地球吗~首先，很可惜，我不能告诉你你在哪儿，因为我也不知道，毕竟这里的存在超越空间与时间，不受任何法则的约束，然后第二个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少女一边鼓掌一边说道：“恭喜你，你现在已经不在地球了~” 李牧寒嘴角抽了抽。 “不好意思啊，哆啦a梦可能把任意门开错地方了......你能送我回去吗？” 没想到少女干脆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不过，你不想参观一下我们的设施吗？” “设施......？就这间办公室吗？” 李牧寒环顾四周，看了看这间比较老派的办公室疑惑地说道。 月煌走到他身边，而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似乎是想让李牧寒跟着她去办公室门口。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对方好像也没有恶意。 最关键的是，她不是塔拉族，但也不是人类，至于是什么，李牧寒不知道...... 月煌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而后出现在外面的是一排又一排的办公桌，但办公桌前一个人也没有，这间偌大的办公室显得十分空旷。 但办公桌上摆着的各种文件又让这里显得极为拥挤。 “你们这儿......是干啥的啊。” 李牧寒看了看四周说道。 “嗯~不着急，跟我来嘛，给你看点有趣的东西。” 少女哼着小曲儿，带着李牧寒穿过了大办公室，来到了那扇铁门前。 “李牧寒先生，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对你没有任何的恶意，然后呢，是你在这里不会遇到任何的危险，即便是塔拉族，也绝对奈何不了这里。” “最后，我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塔拉族是我们所有人的敌人~这算不算是一种和平宣言呢。” “算......吧。” “所以，您可以不用再尝试呼唤您身体里的万魔殿了~在这里，它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少女点破了李牧寒的想法，而后推开了门。 门外是更大的空间，不过却是漆黑的一片。 少女主动走进了那片黑暗，而后转过身看着李牧寒。 “来吧，李牧寒先生，您不会失望的。” 李牧寒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跟随她走进了黑暗之中。 “我看你们办公室都是空的，只有你一个人吗？”他问道。 “不，他们都在自己的工位上工作呢，只不过李先生你和他们处于不同的时间和空间，所以看不到他们。” “......不懂。” “我刚才说过的，这个地方超越了时空，所以它不受一切物理法则与规则所限制，现在在你面前出现的我，或许你眨眼之后看到的其实就是另一个人了。” 李牧寒挠了挠头说道：“那为什么感觉你完全没有变化呢？” “潜意识，李先生。”少女转过身，背着手，保持着后退的姿势看着李牧寒说道：“你看到的每一个我，在你潜意识里都是一种形象，所以我就算再怎么产生变化，在你眼中都是一个样子。” “原来如此。”李牧寒不懂装懂，这也太抽象了一点。 但无所谓，赶紧参观完，赶紧回去吧。 说是这么说，但这是来让自己参观啥的啊？四周一片漆黑啊，没有了恶魔的感知力，自己也没有在黑暗之中视物的能力。 不过李牧寒隐隐感觉，即便自己现在有着恶魔的力量，可能也看不清这些黑暗之中藏着什么。 “到了。”少女停下了脚步，而后转头看着李牧寒问道：“确认一下，李牧寒先生。” “您要找的东西，是它吗？” 咔嚓—— 月煌按下了一个按钮，而后李牧寒便看到眼前突然亮起了两盏灯，在这两盏灯的照耀下，一座监牢赫然显现。 而在那监牢之中，有着一个白色的高大身影。 那也正是李牧寒正在寻找的东西：百骸。 “......百骸。” 李牧寒不由自主说出了它的名字。 于是少女拿出了一块牌子，而后贴在了监牢旁：“嗯，看来没有搞错~百骸。” 那块牌子上慢慢浮现出了百骸的一些信息。 “不是，等等，我糊涂了，我记得......我给百骸开启了一道裂隙，它怎么会来到这里......” “还有，我记得......百骸的身体里好像还有一个人类，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人类。” “啊。”月煌打断了李牧寒的话：“很不凑巧哦，李牧寒先生，您说的那位贵客还未到来，大概还要.......嗯，我算算。” “九亿个系统时之后，他才会成为这里的主人。” “你不是说时间在这里是不适用的吗，那可以现在让我见到他吗？” 李牧寒问道。 月煌耸了耸肩：“相对而言不适用，但总得有个规矩嘛~” “......双标。” “那么，李牧寒先生，您寻找百骸有什么事吗？现在它暂时被我们保存，所有权也在我们手中。” “你一直在说你们，那你们到底是谁？” 李牧寒问出了关键问题，月煌似乎也没打算做过多的隐瞒。 “我们有很多的名字，但现在我会用你所理解的名字向您告知。” “初次见面，李牧寒先生，欢迎来到‘时空基金会’。” 第787章 第二十二章：挖墙脚 看着李牧寒一脸的不解。 月煌没有继续去说那些深奥的话题，而是直接挑明了主题。 “李牧寒先生，您不解释一下您来这里的目的吗？虽然我们观测到了您的确会于近期来访，但我们并不知晓您为何会在此时选择来到这里。” “......其实吧。” 李牧寒将自己想要让百骸帮忙成为两批神明共同的敌人这个计划告诉了月煌。 月煌听得很认真，就像是在听故事一般。 末了她笑着点了点头；“可以啊，能借给你，而且还保证它一定会听话。” 李牧寒大喜：“真的？！还能保证听话？！不对，我怎么感觉像是在买卖人口......” “百骸目前处于一种休眠状态，即是我们停止了它的时间流动，我们很理解它对于塔拉族的憎恨，但它本身也是塔拉族，而它现在的力量，还无法直面塔拉族的军队。” 百骸的力量李牧寒自然知晓。 连它都无法面对的塔拉族，那到底会有多强大呢。 “不用担心，李牧寒先生，那不是您的世界应该面对的问题。” 少女笑了笑，而后打了一个响指，原本站立不动的百骸突然有了动作。 它缓缓地抬起头，用那双散发着淡蓝色火焰的眸子凝视着李牧寒。 【我记得你......年轻的塔拉族，你的气息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因为我现在已经不算是塔拉族了。”李牧寒笑着说道。 【我似乎，沉睡了很久，我不知道我现在......】 “你现在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而后有一天，你一定可以遇到和你并肩作战之人。” 月煌接过了话茬说道。 百骸转头看着月煌。 【你的存在很特别，你甚至不算是真的存在，我可以相信你的话吗？】 “事实上您也没有其他选择，百骸先生，不过现在嘛，这位李牧寒先生希望你能帮他一个忙。” 百骸走到了牢笼边，看向了李牧寒。 本来李牧寒以为它会拒绝，或者提出一些条件。 但没想到百骸只是点了点头。 【你帮我切断了塔拉族的掌控，那些怪物可以改造我的身体，腐蚀我的大脑，让我成为和他们一样的怪物，是你救了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 李牧寒能感觉得到，百骸虽然依然有着塔拉族的气息，但是它和自己一样，属于是已经断开了和塔拉族大群体的链接。 “咳咳~” 月煌却在此时咳嗽了两声提醒二人。 “两位，虽然我很高兴你们能谈妥，但是我作为中介，还是要收取一点.......小小的报酬的。” 李牧寒当然知道月煌所谓的报酬，绝不是指的钱。 似乎是注意到了李牧寒表情的戒备，月煌耸了耸肩，摊开手说道：“别那么小心翼翼，李牧寒先生，虽然我们时空基金会和三一法则的缔造者并不是同一阵营，但我们之间也同样没有理由敌对。” 三一法则的缔造者？那只眼睛？ 这人难道也是高维生物？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别激动，我只需要，抚摸一下您的手，可以吗？” 这个要求实在太过于诡异，以至于李牧寒都猜不透这其中的含义是什么。 “我们这里很少有像您这样的访客，所以，让我摸一摸您的手，这就是报酬，好吗？” 少女伸出了手。 李牧寒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伸出手。 这一次，他握住了少女的手，而少女的手也没有散开。 只是那种冰凉虚无的感觉让李牧寒觉得有些后脊背发凉。 良久，少女慢慢松开了手。 “可以了，我满足了，这种最普通的身体接触，的确是能给人带来一些最原始的感触，李牧寒先生，要是不介意的话，您可以更多地接触我。” “不用了，我结婚了。”李牧寒淡淡地说道。 少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人类的贞操观念吗，真是太可惜了。” 而后她又按了一下百骸所在的监牢按钮。 哐当—— 监牢的大门缓缓打开。 “李牧寒先生，百骸先生，请不用担心塔拉族的问题，我们会完美地让你们的信号不被塔拉族所查询，当然，这只是一份双保险，祝你们玩儿得开心。” 说罢她朝着二人鞠了一躬，接着她的眼前出现了一道李牧寒来时的那种传送门。 百骸身高接近三米，十分高大，于是李牧寒让他先进去。 就在李牧寒要跟着进入传送门的时候，他听到身后的少女幽幽地说了一句。 “李牧寒先生，我说这句话可能有点违反规矩，毕竟您不是我们的人，但是......” 月煌的身影在黑暗之中，让她整个人显得无比神秘。 “如果您愿意，时空基金会，随时欢迎您的加入。” 就在她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一双眼睛突然在黑暗之中睁开，带着一丝不屑和蔑视瞪着月煌的后背。 “果然，我们的眼光是没有错的，既然它这么看重您，那么挖墙脚的事就以后再说吧，祝您旅途愉快，李牧寒先生，时空基金会随时期待您的再次光临。” 李牧寒也看到了那只眼睛，而后他点了点头，钻进了传送门里。 在传送门消失之后，那双眼睛也缓缓地闭上，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您永远都是这么傲慢呢。” 月煌叹了口气，而后看了看自己那只被李牧寒握过的手。 “不过还是感谢您，默许了时空基金会接收它的存在。” 她的手缓缓开始分解成了一种闪烁着星光的粒子，最后这些粒子在黑暗之中不断飘散，汇聚到了另一座监牢内，而后慢慢凝结成了一个身着黑色铠甲的高大人形。 “我想想。”月煌走到监牢门口，看着那黑色人形形说道：“我给您的名字写什么比较好呢，是李牧寒呢，还是塔拉哈斯呢.......嗯，算了。” 少女随手将一块牌子贴在了监牢门口。 而那牌子上逐渐浮现出了一些信息。 “欢迎你加入时空基金会，深渊先生。” “让我们开启新的旅程吧。” 第788章 第二十三章：你是否真的强大无比 当李牧寒穿过传送门的时候，百骸已经被芬里尔和夏玥等人按翻在了地上。 “李牧寒呢！那白痴跑哪儿去了！他人呢！” 夏玥更是一边拍打着百骸的脑袋一边怒气冲冲地问道。 “卧槽，你们干啥呢？！” 李牧寒赶紧拉开众人，然后把百骸扶了起来。 夏玥一看到李牧寒一下就哭了出来，然后扑到了李牧寒怀里：“我以为你又不见了......” “我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再说了，我现在要当爹了，哪个当爹的会抛下自己的.......嗯，好吧，可能有，不说这个了。” 一想到自己的岳父就是一个最大的反面教材，李牧寒说不下去了。 说起来，伊莱亚斯似乎是被夏葛瑞丝收拾了一顿，在自己的监狱里他也没法恢复身体的力量，所以一直保持着受伤的姿态躺在监狱之中。 夏葛瑞丝也嘱咐了李牧寒，就当他在那儿坐牢，不要给他治疗伤口，让他永远承受那种痛苦。 她还让李牧寒不要告诉夏玥。 因为夏玥脑子不好使，而且心地善良，虽然她的父亲十恶不赦，但这孩子可能还是会心软。 所以现在李牧寒的监狱里继路西法获得了释放后，又迎来了伊莱亚斯这位真正的囚徒。 当然，李牧寒没有去抽取他的力量。 反正就让他蹲监狱呗，修普诺斯好像非常执着于安利伊莱亚斯牵一根网线，买一台电视机，听说每天都要去监狱里给伊莱亚斯宣传自己的奥林匹斯网络有多么牛逼。 上次李牧寒去看伊莱亚斯，问他需不需要什么，他只提了一个要求。 让那个希腊来的小丫头神灵别再来烦他了。 扯远了。 安抚好了夏玥之后，李牧寒回头看着百骸小声地问道：“你咋不反抗啊，我记得你很能打啊。” 这个问题比较关键。 要是百骸连芬里尔和夏玥都打不过，那怎么去忽悠阿萨神族呢。 【那名混血塔拉族和你有着同样的气息，她应该是你所在意之人，所以我不能对她动手】 这究竟是碍于面子找的借口，还是事实就是如此，李牧寒也不得而知。 不过还是挺感动的。 既然有新朋友来了，那就再办一场宴会吧。 洛基的提议被弗丽嘉所拒绝。 “托尔给了你们两天时间，但奥丁不会，我很了解他，你们如果不抓紧时间，或许就会被他抢占先机了。” 弗丽嘉的警告让众人收起了办宴会的想法，而后在小镇的会议厅内，他们开始了密谋会议。 只是梳盈有些紧张地缩在椅子上询问李牧寒。 “李牧寒，我能不能走了啊......” “再等等，到时候还要你帮忙把百骸还回去的。”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嘛。” “你就当做是补充协议嘛，没事，这些人有钱，土老肥，到时候宰他们一笔。” “可，可是我的老板会担心我的......”梳盈还是很不放心，一想到楚河现在可能还在医院躺着，心里挂念着她，她就感觉归心似箭。 “你看这个。” 姜槐拿出了手机，然后播放了一段苏雪发给他的视频。 视频里，楚河的确在医院里躺着，不过有吃有喝，一脸的舒爽。 【唉，梳盈啊！你就好好帮牧寒大哥的忙！别一天到晚想着在家闲着！这么好的差事上哪儿找啊！记住啊，别那么快回来！多帮帮人家的忙！你看人家对我们多好啊，我听说有两袋子金条？】 画面外传来了苏雪的声音：“放心吧，已经让北国的人送过来了，明天就能到你手上。” 【唉！那，那那那那怎么好意思！嘿嘿嘿嘿，梳盈！听话啊！要听牧寒大哥还有嫂子的话！乖啊！就这样！】 视频播放结束，梳盈原本脸上的担忧之色此刻已然是荡然无存。 现在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回去就走劳动仲裁，让楚河把所有拖欠自己的工资都给补上，然后辞职。 “各位，我觉得现在的诸神黄昏就像是一种死循环。” 李牧寒开始诉说自己的想法。 而这一次参会人员并没有多少，只有芬里尔和几名部下。 毕竟按照弗丽嘉的意思，聚集了太多的人，她便无法在此处掩盖气息。 “而它之所以是一种死循环，是因为阿萨神族和洛基的宿命，当然，我可能理解不够透彻，毕竟是通过一些神话记载来看的。” “不过这种循环也可以被打破。” “那就是用一场更大的爆炸来扑灭眼前的火焰。” 李牧寒说完之后，众人都是一阵沉默。 之前芬里尔听了李牧寒的话，他其实并没有表态，只是洛基表示了同意。 现在在看到李牧寒带回来的那个和自己差不多高大的骸骨巨人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因为芬里尔感觉不到这骸骨巨人有多么强大的力量。 甚至没有任何异类或者神灵的气息。 “我想塑造一个阿萨神族与你们之间共同的敌人，当你们将矛头转移到这个火力集中点的时候，所谓的诸神黄昏也就变成了北欧诸神与外来者之间的战斗。” “前提是这个外来者，真的强大到能成为我们双方的敌人。” 芬里尔沉声说道。 加姆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洛基也饶有兴趣地看着李牧寒。 可以说他们几乎都对百骸的存在感到疑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也感觉不到什么力量。 此刻的百骸就这样坐在地上，十分乖巧。 它一言不发，似乎并不想参与什么讨论，李牧寒只用告诉它，去哪儿，杀多少就行了。 “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李牧寒拍着胸脯说道。 “我这么说吧。”他指着地上坐着的百骸说道：“现在在坐的各位，包括我，我们全部加起来，然后我用上万魔殿的全部力量，可能也无法战胜它。” 李牧寒的这句话让众神都皱紧了眉头。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体会过这玩意儿的可怕之处。 当时的李牧寒虽然不是全盛时期，但是和塔拉族的融合也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还吸收了一只裂隙领主和无数的塔拉族。 可是在和百骸战斗的时候却堪堪打了个平手，那还是因为百骸没有解放自己的力量。 而现在，李牧寒切断了和塔拉族的联系，世界之心也陷入了沉睡，再和百骸打一次，那真的可能不是对手了。 可加姆在听到这句话后有些不服气。 他站起身看着百骸说道。 “我不信，除非你让它和我比划比划。” 芬里尔瞪了一眼加姆。 但这只来自地狱的恶犬依然保持站立的姿态表达着自己的不信任：“李牧寒，我信你，我们都信任你，但是它真的有那个实力？至少我现在看不出。” “如果说诸神黄昏的到来是我们和奥丁的宿命轮回，那么要打破这种轮回的力量，一定是震撼天地的存在，可是我在它身上感觉不到这种气息。” 李牧寒挠了挠头。 于是他看向了芬里尔：“你觉得呢？” 老狼有些愤怒，这个侄子越来越不听话了，但他自己其实也是抱有疑惑的。 所以他闷哼了一声，表示了默许。 李牧寒又看向了百骸。 “百兄，你觉得呢。” ...... 沉默，百骸没有任何反应。 “？”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李牧寒。 “别，别着急，可能它睡着了，等一下啊。” 李牧寒走过去蹲下，直接拍了拍百骸的脑袋：“卧槽，你别掉链子啊，你睡着了吗？” 百骸这才缓缓抬起头，用那闪烁着微弱蓝色火焰的瞳孔看着李牧寒。 【你叫我了吗？】 “我叫了你啊，百兄。” 然后李牧寒懂了，这玩意儿听不懂客套话！ “行吧，我以后就叫你百骸了，你能不能展示一下自己的力量。”随即李牧寒指了指那高大的加姆说道。 “和他打一架，等等，你懂不懂打一架的含义。” 【不死不休】 “不不不不，大哥，别这样，你就和他过过招，别伤害他，制服他，能做到吗？” 【断其四肢】 “我滴个老天爷啊，你比我妹妹还难沟通。” “不要伤害他，就把他打晕，这下明白了吗？” 【了然】 李牧寒的这番话着实伤了加姆的心，他此刻怒气喷发，火焰开始缠绕他的身体，而后一只来自地狱的巨大恶犬赫然显现，它直接顶破了会议厅的穹顶。 “我不需要他手下留情！！拿出真本事来！！” 加姆怒吼着，火焰在它的喉咙里积蓄。 百骸看着加姆，慢慢站起了身，朝着加姆走了过去。 “你别听他的啊，百骸，记住，把他打晕就行了。” 李牧寒在身后嘱咐道。 加姆哈哈大笑起来：“李牧寒！看来在你心里我不怎么样啊！今天就让你好好看看！我的力量！！！” 巨犬朝着白色骸骨巨人扑了过去，他的动静大的整个会议厅都在颤抖。 可就在它一口要咬住那骸骨巨人的瞬间。 百骸微微抬眼，眼眸里的蓝色火焰瞬间升腾。 而后它抬起手，直接掰住了加姆的下颌，而后另一只手揪住了它脖子上的鬃毛。 在众目睽睽之下，百骸一个过肩摔，狠狠地将加姆砸翻在了地上。 这还不止，在加姆头晕目眩想要再次起身的时候，百骸已经闪身来到了它的脑袋面前，抬起了手，接着一拳砸下。 加姆的脑袋被打得凹进了地面。 它巨大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有了动静。 “我勒个去！”李牧寒惨叫一声：“你把他打死了！？” 【已经计算过力道和它的承受力，这一拳只会让它陷入昏厥，不必担心】 果然，仔细看去，李牧寒发现，加姆的狗爪子其实还在微微抽搐。 这下芬里尔和洛基都傻眼了。 加姆虽然力量不及他们，但好歹也是个神灵。 在赫尔海姆也可以说是称霸一方。 就在这短短几秒的时间，就被砸晕了？而且只是一拳？ 第789章 第二十四章：我即是末日 瓦尔哈拉在被李牧寒大闹了一番之后此刻正在集结着军队。 虽然托尔将李牧寒的话如实转告了奥丁，并且表示他不认为李牧寒是个会信口雌黄的人。 但奥丁却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已经收回了对瓦尔哈拉以及九界之中三界的掌控。 集结了数支庞大的军队。 其中瓦尔哈拉的英灵与瓦尔基里更是其中翘楚。 此时在战神提尔的注视下，铺天盖地的女武神们缓缓降落集结于英灵殿之中。 就在提尔准备向女武神传达即将到来的战斗命令时，天空中那片由神明之力编织的金光璀璨的天幕，突然被一阵震耳欲聋的炸裂声撕裂。 这声音，如同雷霆之怒，穿透了英灵殿的每一个角落，震撼着每一个灵魂。 提尔从他那由黄金铸造、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王座上缓缓站起，他的眼中闪烁着战意与警觉。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阵简单的声响，而是战争的号角，是对阿萨神族神威的挑战。 果不其然，随着天空的破裂，几名女武神如同流星般从天而降，她们的坠落在英灵殿的大厅内激起了巨大的震动。 她们的呼喊声中充满了急迫与恐慌：“提尔！！敌袭！！有人踏碎了彩虹桥！攻进了瓦尔哈拉！！” “......提尔！！敌袭！！有人踏碎了彩虹桥！攻进了瓦尔哈拉！！” “芬里尔！！！” 提尔的愤怒如同火山爆发，他的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那曾经咬断了他一条手臂的恶狼。 他紧握着腰间的长剑冲出了英灵殿，踏上了外边的广场。 然而，眼前的景象令他无比震撼，那曾经连接着九界的彩虹桥，如今已经支离破碎，它的碎片如同星辰般从天空中坠落，伴随着无数女武神的坠落，她们的金色战甲在混沌的天空中划过一道道耀眼的光芒。 瓦尔哈拉的天空，那曾经金光璀璨的穹顶，如今已被战火与混乱所笼罩。 提尔的目光穿透了烟尘与混乱，他终于看清了那个胆敢挑战神域的袭击者。 那是一具身披白色骸骨的巨人，他的身躯高大而威猛，从天空中坠落，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途径的女武神无一人能够阻挡他的降临。 随着轰然一声巨响，骸骨巨人如陨石一般砸在了广场之上，掀起了漫天尘埃。 这股力量，仿佛连天地都为之震颤，广场上的石板在撞击下纷纷碎裂，如同脆弱的玻璃一般。 当尘埃渐渐散去，骸骨巨人缓缓站起，他那深藏在头甲之后的双眸隐隐地闪烁起了一阵幽蓝色的火焰，如同来自地狱的鬼火，预示着死亡与毁灭。 他的身体，由无数古老的骸骨组成，每一块骨头都散发着冰冷而坚硬的气息，仿佛连时间都无法侵蚀。 他一步步走向了提尔，那位与他一般高大的阿萨神族战神。 提尔怒吼一声，手中长剑直指骸骨巨人，他的声音如同雷霆般在广场上回荡：“为了阿斯加德！！！为了瓦尔哈拉！！！” 这不仅是一句战斗的宣言，更是对所有英灵与女武神的号召，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这片神圣的土地。 无数的英灵与女武神即刻响应，他们的怒吼如同狂风暴雨，纷纷怒吼着冲向了骸骨巨人。 他们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对战斗的渴望和对胜利的坚定信念。 但骸骨巨人只是保持着那种怡然自得的步伐，每一步踏出都会在广场上产生一丝裂痕，仿佛整个大地都在他的脚下颤抖。 他的动作虽然看似缓慢，却蕴含着无法匹敌的力量。 所有接近他的女武神与英灵都会被他一拳又一拳狠狠地砸翻在地上。 他们的动作在骸骨巨人面前显得如此缓慢，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被拉长，他们的攻击在骸骨巨人的面前显得如此无力，所有的刀劈斧砍，电劈火烧都无法在它的骸骨上留下半点痕迹。 最终当那一堆又一堆的战士们无法阻挡其脚步的时候，它来到了提尔的眼前，而后抬起手，一边靠近，一边朝着提尔竖起了大拇指。 然后大拇指慢慢往下，做了一个极尽嘲讽的动作。 提尔愤怒地大吼。 他挥舞着长剑，剑光如流星划过半空，砍向骸骨巨人，但每一次攻击都像是砍在了最坚硬的岩石上，无法造成任何的伤害。 骸骨巨人的身躯，仿佛是由死亡与黑暗的力量凝聚而成，任何凡间的武器都无法伤害到他。 那骸骨巨人甚至没打算还手，就这样一次又一次承受着北欧战神的愤怒。 终于，在一次劈砍之后，骸骨巨人似乎是玩腻了，它一把掐住了提尔的脖子，将他按翻在地上。 提尔挣扎着，但他的力量在骸骨巨人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骸骨巨人的力量太过强大，他甚至二次发力，往下一按将提尔连同广场的地面一起砸穿，两人一同往下坠落。 他们穿过了层层云雾，穿过了无尽的黑暗，在这期间提尔还想反抗，却被骸骨巨人狠狠地一拳砸在了面门上。 这一拳打的提尔是头晕目眩，最终二人一同坠落到了冥界赫尔海姆。 这里是死亡与绝望的领域，是所有生灵的终点。 随着轰然一声巨响，提尔的身体狠狠砸在了冥界的土地之上，骸骨巨人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而后脚慢慢开始用力。 提尔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正从胸口处传来。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提尔朝着怪物怒吼，但那怪物似乎并不打算和提尔过多地交流，只是用一种仿佛来自深渊的声音说道。 【弱小的神灵没有统治这片土地的权利，我会将你们的神格碾碎，将你们的尸体扔进死水之中任其腐烂，我会毁掉这个国度，这个世界，杀掉你们每一个珍视之人，踩碎你们所有的荣誉，我.......】 ...... 突然，它不说话了。 就好像是忘词了一般，良久，才缓缓吐出了几个字。 【我，就是你们的末日】 提尔第一次打从心底里感觉到了恐惧，而这时候，他才发现，就在自己坠落的不远处，冥府女神的孩子，地狱犬加姆的尸体就瘫倒在不远处，那庞大的身体已经没有了生息，整个冥府都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它是第一个，你是第二个，现在.......】 就在这瞬间，一道雷霆降临在了赫尔海姆，雷神之锤狠狠地砸在了骸骨巨人的胸口之上。 骸骨巨人没有任何反应，但立刻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它身体猛地倒飞出去，就仿佛是抵抗不了雷神之锤的力量而被砸飞了出去。 “提尔！” 托尔来到提尔身边将其扶起。 “这东西不是芬里尔派来的......它杀了加姆。” 提尔捂着胸口，看着那怪物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胸口，再一次朝他们走来之后说道。 “必须撤退，通知奥丁发生的一切！” 托尔抬手捡起了地上的妙尔尼尔，他瞪视着那骸骨巨人，又看了一眼加姆的尸体，最后鼻子里发出一阵闷哼，带着提尔化作了雷霆离开了赫尔海姆。 骸骨巨人缓缓抬起头，看着那逐渐远离的雷霆，最后仰天发出一阵让人胆寒的咆哮。 这咆哮声音穿透了九界，几乎扩散到了整个北国。 无数的神灵都被这声怒吼震得肝胆俱裂。 就连那坐在金宫王座之上的神王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然而此时，李牧寒却在亚尔夫海姆透过海拉的眼睛看着这一切。 “哎呀，它忘词了，忘词了，我明明告诉它要说，我是你们的诸神黄昏，怎么成末日了。” 洛基环抱着双手笑着说道：“我倒觉得改得不错，直接说诸神黄昏意图有些太明显了。” “它最后这声咆哮很不错。”芬里尔说道。 “这个应该是它即兴发挥，它可能......还没尽兴。”李牧寒挠了挠头说道。 第790章 第二十五章：众神 此刻的阿斯加德依然是一片备战状态。 但金宫之中的众神却在因为到底谁才是敌人而争吵起来。 以光明之神巴德尔为首的众神认为这一切都是洛基的阴谋诡计，毕竟他自己就曾死在了洛基的诡计之下，被人用槲寄生刺穿了身体。 而他还感到愤怒的一点是他的母亲，弗丽嘉现在竟然站在了洛基那一边。 种种因素相加，巴德尔认为，洛基牺牲了加姆来迷惑他们的视线，这样的事绝对有可能。 洛基，那个狡猾的火神总是擅长在暗中操纵一切，让众神陷入混乱。 巴德尔的声音在神殿中回响，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与决断：“我们必须警惕洛基的每一个动作，不能让他的阴谋再次得逞。” 然而，守护神海姆达尔以及智慧之神密米尔却持有不同的看法。 海姆达尔的感知能力超越了所有神明，他能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力量穿透了九界，震撼着每一个生灵的心灵。 密米尔也觉得这种力量不可能是洛基所拥有的。 两边的争论在神殿中此起彼伏，每个神明都坚持自己的观点，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 最终，坐在王座上的老人，众神之父奥丁，抬起了手，他的声音如同雷霆般在神殿中回响：“行了行了，孩子们，我们的敌人一直都非常明确，诸神黄昏是我们与洛基和其子嗣之间的宿命，不要被其他的东西干扰了视线。” 奥丁的目光如同穿透了时空，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权威与智慧。 他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众神必须团结一致，这一次的诸神黄昏，是属于他们的回合。 接着，他把目光看向了提尔，那位直接面对过那股力量的战神：“瓦尔哈拉的情况如何了。” 提尔感到了一丝惭愧，他低下了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奥丁，瓦尔哈拉陷落了，彩虹桥也被踏碎，现在我们无法感知或者前往英灵殿了。” 他的心中充满了失落与自责，作为战神，他未能守护住瓦尔哈拉，这是他的责任。 奥丁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他的声音依旧坚定：“那么，我们必须重新集结力量，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诸神黄昏的序幕已经拉开，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为了阿斯加德，为了九界。” 他有气无力地说了这几句话之后便挥了挥手，让众人散去。 但最终托尔留在了原地，他走到老人身边单膝跪下。 “奥丁，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和那名外来者接触，他似乎早已预料到会有这场浩劫的存在。” “这不是一场浩劫，孩子，这是为阿萨神族重新统治北国而吹响的号角。” 奥丁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似乎是还没有真正恢复到自己完美的状态。 “奥丁。”托尔依然保持着跪着的姿态：“若是真的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妄图摧毁九界，那么我们便不能把战力分散在洛基的身上。” 老人的独眼，如同穿透了时空的深邃，缓缓上移，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儿子。 即便是跪着，托尔的身躯也显得比奥丁高大许多，但他的心中却充满了不安与恐惧。 "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奥丁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 托尔犹豫了片刻，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可能会触怒父亲，但为了阿斯加德的未来，他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和洛基谈谈，或者和那位外来者......"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没有什么好谈的。” “奥丁！你应该很清楚，那种力量，不可能是洛基，所以.......” "够了！"奥丁的怒吼如同雷霆，瞬间在大殿中回荡，震得托尔的耳膜生疼。 轰隆——雷鸣瞬间大作，阿斯加德的天空都开始翻腾扭曲，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愤怒中颤抖。 "你怎么敢！"他的声音苍老却越来越有力，其中还夹杂着一种可怕的回音，如同远古的诅咒，让人不寒而栗。 "你怎么敢提出与洛基和谈！托尔！你的荣耀呢！！你所捍卫的一切呢！？"奥丁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他的影子在大殿中逐渐拉长，最后笼罩了整个金宫大殿，将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托尔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他知道，自己已经触怒了父亲，任何的辩解都是徒劳的。 奥丁慢慢地坐回到了椅子上，周围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但他的眼中仍然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仿佛随时都会再次爆发。 他抬起手挥了挥，"整合你的军队，去一趟斯瓦塔尔夫海姆，我们需要得到矮人们的效忠。"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遵命，奥丁。"托尔慢慢站起了身，看着座位上的老人，他的心中有些不满，但他知道，这是他的责任，他必须去完成。 有些不满地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息，托尔转身踱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大殿。 在托尔的身影化作雷霆，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消失在殿外的广场上之后，奥丁的目光穿透了大殿中的辉煌与光明，看向了那被阴影笼罩的角落。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不仅没有刚才那种可怕的威压，反而是有一种苍老的无力感。 “霍德尔，霍德尔！” 随着奥丁的呼唤，一抹裹着黑袍的身形缓缓从黑暗中浮现。 霍德尔，黑暗之神，他的双眸被黑布所缠绕，即使在刚才的众神会议中，他也始终躲藏在黑暗之中，像是一道不可捉摸的阴影，不被任何人所注意。 霍德尔跪在奥丁的王座之前，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颤抖：“父亲.....” “和你的兄弟巴德尔去一趟约顿海姆，我要确保那些该死的巨人们不会再一次背叛我们。” 奥丁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凛冽。 “......遵命，父亲。” 霍德尔的回答简洁而坚定，尽管他知道自己和巴德尔之间的过节，那段被洛基所欺骗，用槲寄生杀害了巴德尔的往事，一直是他们兄弟间无法抹去的裂痕。 霍德尔站起身，他的黑袍在大殿的微风中轻轻摆动，仿佛吸收了周围的所有光线。 他转身，缓缓地走向大殿的出口，他的步伐虽然缓慢，却坚定无比。 他知道，无论自己和巴德尔之间有着怎样的过去，他们都必须为了阿斯加德，为了诸神黄昏的战斗而放下个人的情感。 光明之神巴德尔与黑暗之神霍德尔，这对兄弟如影随形，交相呼应。 他们的存在，象征着北国的光明与黑暗，是阿斯加德不可或缺的力量。 当他们一同从约顿海姆归来之时，他们将会再一次掌控北国的光明与黑暗，为即将到来的诸神黄昏做好准备。 ... ... 此刻的亚尔夫海姆，雷霆与暴雨已经彻底散去。 芬里尔知道，这代表着托尔已经前往了别的世界，他转头看着李牧寒问道。 “摧毁瓦尔哈拉，似乎并不足以让奥丁信服。” 李牧寒点了点头：“这老东西比我想的还要恨你们啊。” 弗丽嘉睁开了微闭的眼睛说道：“我能感觉到有两股力量正在前往巨人和矮人的国度，芬里尔，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行动了。” 芬里尔点了点头，看着李牧寒说道：“小打小闹动摇不了奥丁，必须要让他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那就蛇打七寸。”李牧寒指了指摊在桌面上的地图上的某个点。 “直接让百骸去进攻世界之树。” 第791章 第二十六章：别想丢下我 在托尔与巴德尔等人按照奥丁的意愿前往了两地，打算招揽矮人，震慑巨人的时候。 李牧寒也没有闲着。 此刻他们正在一片雾气茫茫的水域，乘坐着小型长船悄然朝着目的地驶去。 这艘船上一共就三个人，李牧寒，夏玥，百骸。 好吧，也可能一个也不算人。 总之由百骸负责划船，李牧寒和夏玥警戒四周。 虽然李牧寒坚持让夏玥留下，但少女的脾气也上来了。 表示自己刚怀上，肚子都没变大，凭什么不能跟着去。 最后在弗丽嘉的赐福之下，李牧寒只能把她带上。 此刻耳机里传来了芬里尔的声音。 “尼德霍格在尤克特拉希尔（世界树）的底部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现在只能从尼福尔海姆的雾海进入目标位置。” 此刻长船的船头挂着一盏雾灯，这是洛基交给李牧寒的东西。 “尼福尔海姆常年被浓雾所笼罩，所以也被称作雾之国度，任何生灵进入其中若没有诺伦三女神的指引都会迷失其中。” 而洛基也告诉了李牧寒，华纳神族与诺伦三姐妹并不会直接参与到诸神黄昏之中，所以想要得到诺伦三姐妹的帮助，悄无声息进入到世界树的底部，那么必须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尽管他没有明说这个代价是什么，但李牧寒已经从洛基的笑容之中感觉到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别担心，李牧寒，这笔交易会很划算，再说了，没有任何东西逃得过三姐妹的眼睛，我们要在她们眼皮底下瞒天过海，只靠弗丽嘉的掩饰是不够的。” 想着洛基最后的话语，李牧寒将一块牛肉干扔到了夏玥的口中。 为了接住这牛肉干，夏玥半个身子都探到了船外，差点一头栽下去。 “我的姑奶奶，算了，不逗你了。” 李牧寒赶紧将其扶回来，但夏玥却一脸的疑惑。 “李牧寒。” “啊？干嘛，牛肉干不能吃了，这一路上你已经吃了三斤了。” “不是，我刚才看到湖水下面......” “湖水下面怎么了？” “好像有东西。” 李牧寒微微一愣，而后抬手示意百骸先别划船了。 百骸慢慢停下了动作，紧接着李牧寒小心翼翼把头探出了船身，这种老式长船船身并没有高出水面多少。 所以此刻李牧寒把头探出去，脸就已经快要贴近水面了。 而李牧寒透过这片水域所看到的，出来一片雾气之外，好像的确闪烁着某种异样的光芒。 眨眼之间，李牧寒的瞳孔里透射出了一抹淡金色，开启了恶魔视线后，他看清了水下的动静。 那光芒是一座宫殿前的火炬，幽蓝色的火炬光芒正在不停闪烁着。 就仿佛是在邀请着李牧寒进入一般。 就在这时候，百骸抬起手，指了指船头。 夏玥和李牧寒看向船头，发现洛基给的那盏雾灯此刻也化作了幽蓝色，和水下那宫殿的火焰如出一辙。 他大概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于是转头对百骸说道。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下去一趟。 “我也要去。” 夏玥拽住了李牧寒的手。 “牛肉干给你，慢慢吃，我很快就上来。” 李牧寒把牛肉干塞到了夏玥的怀里，就在夏玥还要跟上来的时候，李牧寒又用蜂蜜堵住了她的嘴。 “乖啊，你怀孕了别下水，我很快回来，百骸，帮我看着她，别让她下来。” 【如果对方一定要下来，我可以用之前的方式，将其打晕吗？】 “别别别，别碰她，反正就是，别让她下水来，但是也别揍她，我相信你能做到。” 说完李牧寒扑通一声直接跳进了迷雾笼罩的水中。 夏玥把食物放下也要跳下去，而后百骸突然站起了身，而后走到夏玥身边。 就在夏玥疑惑这傻大个要做什么的时候。 它猛地抬起手，而后一拳砸向了水面。 就听得轰然一声巨响，湖水被这力量震得开始往两边分开，船也跟随着分裂的水流开始往下坠落，但百骸直接一只手抓住了船的边缘。 一股巨大的力量竟然将船稳定在了半空之中。 这完全无视了物理法则的力量让夏玥目瞪口呆眼里放光。 【现在你可以下去了，不会碰到水】 李牧寒游到一半水突然没了，他直接开始往下坠落。 “卧槽！这啥情况啊！！” 而夏玥则是用感激的眼神看着百骸，然后把装着牛肉干的袋子塞给了百骸。 “送给你吃，大个子。” 然后她准备跳下船，但跳下船之前她还是有些舍不得，于是又回头抓了一把牛肉干塞到了自己的腰间的小袋子里，这还不够，她又拿起蜜酒猛灌了一口。 “别，别吃完了，你给我留一些。” 不等百骸说什么，夏玥也一头栽了下去。 扑通—— 李牧寒狠狠摔在了地上。 还没等他爬起来，又是一个东西砸在了李牧寒的肚子上。 “卧槽！！！” 李牧寒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如果只是夏玥的体重，那可能没这么夸张。 但这妮子在半空中突然展开了双翼，但在尼福尔海姆的雾域之中，一切的飞行力量都是被禁止的。 所以她那一对一百多公斤的翅膀加速了她的下坠。 同时也让她撞在李牧寒肚子上的力道更重了一些。 “你别想甩开我！”夏玥揪住了几近昏厥嘴角渗血的李牧寒不停摇晃着。 “你，你就算是死了，我也要跟你下地狱！不对，我们之前好像下过地狱了，反正你别想把我踢开......” 说完之后夏玥又一把抱紧了李牧寒。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导致的情绪不稳定，那一对大翅膀狠狠裹紧了李牧寒，只听得一阵嘎嘣脆的声音从李牧寒身上响起。 “.....谋，谋杀.....亲夫啊......” ... ... 三分钟后，巴尔直接顶号再加上修普诺斯一起治愈了李牧寒的伤口，巴尔回头看了一眼夏玥，此刻的夏玥似乎知道自己好像情绪又不稳定了，只是乖乖地站在一边，一句话也不敢说。 “谢谢你给他留了一口气啊，不然还真救不回来了，他是你老公还是你仇人啊。” 修普诺斯拽住了巴尔。 “行了，行了，那是人家小两口的事，关你屁事，赶紧回去，你这个月网费还没交，今天不交我就断你的网了。” 巴尔和修普诺斯回去之后，李牧寒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严肃地看着夏玥。 夏玥缩了缩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 “对不起......我，我错了，我不该打你.......” “我是想告诉你，你不能做这么危险的动作。” 李牧寒走到夏玥身边，一边帮她把衣服整理好一边说道。 “你知道多危险吗，刚才若不是我在下面接住里，你就直接撞地上了。” 替她梳理了一下乱掉的头发之后，李牧寒笑着说道：“但是我很开心，因为我的小笨蛋一步都离不开我。” “......你不会觉得我很烦人吗.....之前也是，我找各种借口去特管局，其实就是想.......离你近一点。” “那你不直接来情报科找我？” “......不好意思嘛，而且那段时间经常吵架，我，我才不想去找你。” 戳了戳夏玥气鼓鼓的脸，李牧寒牵起了她的手。 “这样吧，等回去之后，我再申请一个长假，然后去别的地方旅游好不好。” “......真的吗？” “你想去哪儿？” “还不知道......” “那到时候咱们一起选，选一个特别漂亮的地方，一个绝对绝对不会引起麻烦的地方，爽玩。” “嗯......！” 头顶的百骸一边稳住船，一边看着下方的二人。 【还请动作快一些】 百骸的声音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不是，哥们，莫非你也在意被喂狗粮这种事？” 李牧寒抬头看着百骸。 百骸的声音却依然冷静。 【我不懂你的话，但这些水要恢复了】 这句话刚落，李牧寒就感觉到了地面在震动。 而后他意识到了什么。 “跑！” 李牧寒直接扛起了夏玥就朝着那神殿入口跑去，就在他进入神殿的瞬间，汹涌的潮水瞬间袭来，重新填满了整片水域。 第792章 第二十七章：诺伦三姐妹 老人杵着拐杖，慢慢爬上了那巍峨的山巅，放眼望去，整个阿斯加德尽收眼底。 老人长吸一口气，从和自己的两个兄弟一起献祭了自己的父亲尤弥尔创造这个世界开始，诸神黄昏便是一直萦绕在他头顶的一片阴霾。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拖延那场末日到来的时机。 老人并非大善之人，为了迎接诸神黄昏，他甚至还会可以在公正的审判之中去陷害那些勇猛忠义之士，让其身死之后得以进入英灵殿成为自己对抗诸神黄昏的一名战士。 他眺望着大地和山峦。 为了这个世界他做了许多事，但最终敌不过宿命的车轮。 “诸神黄昏从来都不是阿萨神族和洛基之间的战争。” 老人用苍老的声音朝着天空诉说着。 “洛基不过是一个导火索......即便没有他，诸神黄昏也会以别的方式应验。” “尼福尔海姆的雾气阻挡了我的视线，但我能感觉到，外来者，你们就在那儿。”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所谓的新的威胁，又是否属实？” ... ... 在被那些湖水所淹没的瞬间，李牧寒扛着夏玥冲进了神殿之中，而那些海水就仿佛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所阻隔，完全无法涌入神殿的大门。 李牧寒放下了夏玥，而后松了一口气。 因为刚才跑得很急，所以夏玥一路都在爆金币。 她兜里的牛肉干不断地往外被抖落，期间夏玥还拼命用手去抓住了几块。 现在和李牧寒不断深入神殿，她一路上都在吃，或许怀孕真的对她的身体造成了一些影响。 塔拉族的体质感觉到了身体继续新的能量，所以才不断进化出让夏玥可以更好吸收营养的胃部。 不过夏玥比较恼怒的是她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吃下去的所有东西所转化的能量都被正在孕育的生命尽数吸收，完全没怎么留给她。 “为什么就不能分我一点，让我发育一下呢。” 她的自言自语在空旷而幽静的神殿之中显得格外响亮。 李牧寒回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咬着牛肉干，一脸的垂头丧气。 “真不用那么在意这个。” 李牧寒揉了揉她的脑袋：“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所以我很确定，我就喜欢平的。” “那不一样......”夏玥别扭地转过了头：“那时候是塔拉族的力量在相互吸引，也可以说是建立了某种链接。” 这些应该是梳盈告诉李牧寒的。 离开了族群的塔拉族会逐渐开始变得衰弱，除非它们能找到最近的族人并且补充力量。 所以那天晚上夏玥在吸食了李牧寒鲜血的时候才会显得格外兴奋，力量也恢复了不少。 一开始林泽等人都以为是夏玥没怎么喝过活人的血，所以才有了这种反应，但现在看来，塔拉族的链接在里面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我很确定。”李牧寒认真地看着夏玥：“就算你我都不是塔拉族，我也会喜欢上你。” “......真的假的，别骗我，我是大学生。” 夏玥抬眼看着李牧寒。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什么意思？” “就你这样还大学生呢。” 李牧寒白了夏玥一眼，然后拉着她的手继续往里走。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神殿深处，李牧寒发现这座神殿似乎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变化，有时破败，有时辉煌，有时夹杂在两者中间。 有一种让他既熟悉，又说不出来在哪儿见过的感觉。 而且这座神殿好像一直和自己的身体有着某种共鸣，尤其是当神殿重现辉煌之时，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他来了......】 【与姐姐......有着一般无二的气息.......往昔之人】 【不，他是更高位的存在】 就在那三座祭坛前，李牧寒看到了三尊女神的雕像，而自己的耳畔也传来了一阵女人的低语。 李牧寒抬手将夏玥护在自己身后，自己看着眼前的三尊雕像说道。 “我应邀而来，不现身是不是有些不礼貌了？”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那最右边的雕像后方慢慢探出了一个脑袋，那是一名差不多十二三岁的女孩儿，她相貌清秀可爱，眼神却似乎有些恐惧。 就只敢露出半张脸看着李牧寒。 “诗寇蒂的胆子很小，而且她对你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有些忌惮，请原谅她的失礼。” 一阵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李牧寒赶紧转身，便看到了一名身材高挑，穿着素白色纱裙的白发女人正端庄地站在自己身后。 尽管和她靠得很近，但李牧寒却完全感觉不到她半点的气息。 “姐姐，你把他吓到了。” 又是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 李牧寒抬起头，就见一名少女顺着一根银色的丝线倒垂而下，她凝视着李牧寒，发梢轻轻扫过李牧寒的面颊，而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瞳孔瞪大，嘴角上扬，似乎是十分的兴奋。 “我闻到了新生命的味道。” 眼前的银发女人也在此刻抬起了手，轻轻地抚摸着夏玥的腹部。 李牧寒顿时眼中闪过了雷光，他的手中握住了伏将镇魔，唰地一刀逼退了眼前的银发女人。 “别碰她。” 此刻他眼中再无戏谑，其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女人缓缓往后退了一步，而后在一阵轻笑声中化作了无数的丝线，这些丝线轻轻拂过李牧寒的脸颊，而后穿过他的身体来到了祭坛前。 等李牧寒和夏玥再回头看的时候，那三座祭坛已然化作了三张王座。 除了那个有些胆怯的女孩儿依然把身体藏在王座后方，银发女人和另一名年纪稍微年轻一些的少女都坐在了王座之上。 “初次见面，李牧寒先生。” “我们便是诺伦三女神。” 女人轻轻用手放在胸口，朝着李牧寒点了点头。 “我是司掌过去的女神，乌尔德。” 而后她又看向了坐在她左手边的少女说道：“这是我的妹妹。” 少女的坐姿和优雅的乌尔德不一样，她大大咧咧，直接收起了一只脚放在座位上，另一只脚轻轻在半空中晃荡着，用一种极为随性的声音说道。 “我是司掌现在的女神，薇儿丹蒂，李牧寒，你身上的味道......真诱人。” 说着，薇儿丹蒂轻轻舔了舔嘴唇，眼神里透射出了一丝诡异的神色。 最后二人一齐看向了那空空如也的王座。 “妹妹，该你了。” 乌尔德温和地说道。 那女孩儿有些颤巍巍地从椅子后方走出来，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用有些稚嫩地声音说道。 “我......我是司掌未来的女神......诗寇蒂......” 说完之后她慢慢地爬到了王座之上，和自己两位姐姐不同，她的坐姿十分乖巧，两只脚需要稍微垫着才能够着地面。 在介绍完了自己之后，乌尔德笑着看向了李牧寒说道。 “我们便是北国的预言者，命运的纺织机，过去，现在与未来的代言人，而您......李牧寒先生。” 乌尔德慢慢站起身，走下台阶，在一脸警戒的李牧寒面前，她缓缓地单膝跪地，手抚在胸前低下了头。 “您即为往昔，而您......也是我乌尔德的......” “主人。” 第793章 第二十八章：揭示预言 李牧寒仍然没有放下戒备。 他用身体挡住夏玥，手中的伏将镇魔也在隐隐闪烁着雷光。 “你们知道三一法则？” 李牧寒皱着眉说道。 “哈哈，我们本来不知道，但你来了之后我们就知道了。”薇儿丹蒂依然一副随性的样子，她直接翘着腿，用手托着下巴说道。 “本来我们一直都有些疑惑，我们的诞生是为了什么，我们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其实不止是我们，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司掌过去，现在与未来的神灵。” 乌尔德虔诚地看着李牧寒说道：“而我相信他们也和我们一样，知晓一切却唯独揭不开自身命运的面纱。” “而.......而您......您的到来.......让，让我们明白了一切.......”小女孩儿诗寇蒂小心翼翼地看着李牧寒说道。 “您.......是，是规则，而我，我们是您的代言人......我们的一切权能，来源于您，以及另外两位大人......” 这倒是让李牧寒有些意外。 三一法则由那双眼睛所缔造，它早于万物之初，尽管当时这个世界并无生灵，世界之心也只是一颗刚刚诞生的种子，正在努力地想要创造万物来得到那双眼睛的认可。 从那时候起，那双眼睛便缔造了法则，并且用这种法则的力量来约束着这个世界。 虽然不知道三一法则后来的演化，甚至是化为实体的这种方式是否如那双眼睛所愿，但它默许了一切，只是静静地看着。 甚至还将渊的往昔权能悉数赠予了李牧寒。 所以说这个世界在创造万物，万物构造世界的时候，那些执掌着时间的神灵们也有着自己的信仰。 在大多数的神话之中，司掌命运与时间的女神都与其他神灵体系并不相同。 奥林匹斯山的原初神灵命运执掌者摩伊赖甚至是宙斯也无法违抗她的意志。 希腊神话的卡俄斯，以及其旁支俄耳甫斯教的柯罗诺斯，他们都属于是独立于体系之外特别的存在。 即便是主神也无法忤逆的超然神灵。 而此刻，看着乌尔德那虔诚的眼神，李牧寒突然有一种不知道该说啥的感觉了。 “你，你先平身，咱们有话好好说。” “尊崇您的意志。”乌尔德缓缓起身，而后微微侧身，引导着李牧寒朝前走。 “请随我来，我将会为您揭示预言，有关于诸神黄昏的预言，这也是我此刻呼唤您前来的原因。” 见李牧寒站在原地无动于衷，乌尔德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 “请放宽心，主人，您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们的力量来自于法则，所以我们不会让您在此受到半点伤害。” “来吧，乌尔德的主人。” 薇儿丹蒂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李牧寒的身边：“虽然您不是我们的主人，但我们依然会保护好您的。” 她带着一抹邪魅的笑容邀请李牧寒和夏玥往前走。 “......请不用担心，我们，我们是因你们而诞生，所以......我们会守护您。” 而在另一边，诗寇蒂也小心翼翼地拽着李牧寒的衣袖想让他往前走。 “行吧，但你们别再碰我妻子了。” 李牧寒挥手散去了伏将镇魔，而后与三女神一同走向了王座的后方。 而后他们被引导至一个神秘而古老的殿堂。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沌又诡异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不安。 殿堂的墙壁上，雕刻着无数的符文和图案，似乎在诉说着历史的沧桑和诸神的故事。 乌尔德轻声说道：“这便是九界的命运，主人。” 随着乌尔德的话语，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石板前。 石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卢恩符文，它们似乎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仿佛有生命一般。 李牧寒和夏玥看不懂这些符文。 而后就见乌尔德轻声念诵咒语，手指抚摸过石板。 随后就见所有石板上的卢恩符文开始转化为了一副又一幅的壁画。 而这些壁画描述了一场惊天动地的诸神之战。 “诸神黄昏，一场宿命的对决，”乌尔德解释道，“但与上一次不同，诡计之神和他的子嗣们，将会在这场战争中走向灭亡。” 李牧寒看着手持长枪的老人率领诸神覆灭了一切。 狩猎之神乌勒尔的弓箭贯穿了追逐日月的双狼，哈提与斯库尔，揭开了诸神黄昏的序幕。 托尔这一次没有再与耶梦加得同归于尽。 他的战锤敲碎了巨蛇的头颅。 奥丁的子嗣维达尔与芬里尔死斗了三天三夜最终双双殒命于亚尔夫海姆，赫尔海姆被瓦尔哈拉所攻破，海拉死在了巴德尔与霍德尔手中。 那烧毁了世界树的火巨人苏尔特尔也倒在了海姆达尔的神剑布尔根特之下，最终奥丁的昆古尼尔刺穿了洛基的身体，让其永生永世无法逃脱死亡的折磨。 但这也没有避免世界的毁灭，李牧寒看到了在石板的最后，站在了洛基一派的尼德霍格这一次没有再置身事外，它与其子嗣咬断了世界之树的根基，世界之树倒塌，尼德霍格被掩埋，整个九界坍塌，最终北国灭亡。 “......”李牧寒皱紧了眉头。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请不要露出如此表情，主人。” 乌尔德看出了李牧寒的情绪，她笑着再次抬手，手指轻轻拂过石板。 “命运并非一沉不变，瞬息之间便会千变万化，而您......主人，您的到来，以及您所带来的不可预知威胁，正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一切。” 在那阵光点之下，李牧寒看到石板上的壁画也在慢慢发生改变。 一位身形魁梧的骸骨巨人成为了诸神的威胁，它的身姿屹立于世界之树的根基处，尼德霍格的尸体倒在它的脚边。 虽然后面的内容依然没有变化，但三女神告诉李牧寒。 “只要影响足够深渊。” “命运也是可以改变的。” “......所，所以，乌尔德的主人，您如果想要改变这一切，就，就自己去......书写命运......用您的方式。” 最后乌尔德走到李牧寒的身边：“而我们，会见证这一切。” 在离开神殿之前，诗寇蒂小心翼翼来到了李牧寒的身边，拉着她的衣角说道。 “乌尔德的主人，请，请等一等。” 李牧寒和夏玥回头看着这女孩儿。 “还有什么事吗？” “我......我司掌未来，所，所以我，我能看到一些东西......” 她指着夏玥的肚子说道。 “这两个孩子......会带着很特别的力量降生，他们其中一人，会.......” “两个？？？两个孩子？！”李牧寒惊讶万分，而后非常兴奋，直接打断了诗寇蒂的话。 “卧槽！你怀了两个！”他兴奋地抱紧了夏玥开始转圈。 夏玥则是用力挣脱了他，有些沮丧的低估：“......那不是要分走我更多的发育了......” “请，请听我说，我还没说完。” 女孩儿有些着急了。 李牧寒赶紧笑着看向她说道：“哦哦，对对对，抱歉，你刚才说其中一个孩子怎么了？” “......其，其中一个孩子，力量会，会很特别，所以会经历一场只属于她的劫难。” “劫难？”李牧寒立刻冷静了下来。 “什么劫难？” “这个劫难......不，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乌尔德的主人，即便是您也不行，按照预言，这孩子会......会死在......至亲之人的手中。” 李牧寒和夏玥的脸色一下就白了。 至亲之人，难道说.......是他们？ 他们会杀了自己的孩子？ “或许是您，也或许是您的爱人，也可能......”诗寇蒂指了指夏玥的肚子：“或许是......另一个孩子。” “但请不要担心......就像我们刚才说的，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当然，如果能有......更加高维的存在介入，那么命运的改变进程会更加顺利......您，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李牧寒突然想起了那双眼睛所说的话。 难道它早就看到了这一切......？ 他握紧了夏玥的手说道：“我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出事，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一定会保护好他们。” “也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一切。” 诗寇蒂赶紧摆着手说道：“不，不用谢我，这些力量本来就来自于法则.......但，但如果您真的要谢我，我能拜托您一件事吗？” “你说。” “等，等这一切结束，可，可以带我......还有薇儿丹蒂，去见见属于我们的主人吗......” 属于她们的主人......现在和未来。 嗯......林泽和今朝啊。 “可以，但我先说好啊，薇儿丹蒂的那位小主人，脾气不太好......” “脾气......不太好？” 诗寇蒂疑惑地歪了歪头。 “就是......她喜欢砍人。” 女孩儿立刻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那我的主人......” “你的主人没问题，她非常可靠，还是我的领导，等这一切结束我让她来见你。” 诗寇蒂的眼睛都亮了，似乎对于未来的会面充满了期待。 ... ... 与此同时，阿斯加德的高山之巅，老人杵着拐杖，感受着一切。 诺伦三姐妹拒绝了他的窥探，她们到底和那个外来者说了什么，又给他看了什么...... 就连自己也被拒绝探视的预言，为何要向一位外人展示...... 老人叹了口气。 而后他慢慢握住了手杖，那把手杖逐渐开始化作了一把长枪。 “外来者......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我不能让你继续活下去了......” 他缓缓举起了那把长枪，看向了远方。 “长眠于此处吧。” 嗖—— 老人猛地将长枪掷出。 百发百中的神枪昆古尼尔，即便他看不到，但只要有所感知，那这把长枪依然会越过一切，刺穿目标的心脏。 去吧，去为我带回外来者的鲜血。 第794章 第二十九章：只有疯子才能破坏命运 在离开神殿之后，李牧寒和夏玥发现那些雾域的湖水竟然无法接触到他们的身体。 这应该是三女神对其的加持。 这样一来也不用让百骸再打一拳了，他抱着夏玥，缓缓浮到了水面。 两人上船之后百骸也没多问一句。 就好像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事，都和它无关，而它所要做的，就是还了李牧寒的恩情。 但这样让李牧寒有些不适应。 “要不，你和我聊两句吧。” 李牧寒坐在船头看着百骸问道。 【？】 百骸抬起头看着李牧寒，似乎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就是说，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对吧，现在也算战友，我其实很好奇，为什么塔拉族没有吞噬掉你，反而是将你改造成了和他们一样的物种呢。” 夏玥扯了扯李牧寒的衣角：“你这样问好冒昧啊。” “嚯哟，你情商什么时候变这么高了。” 李牧寒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似乎还在因为夏玥怀的是双胞胎而高兴。 百骸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 【我是最后一名战士，他们屠杀了我所有的族人，独留我一人于世，想要获得的基因与力量，它们都已经得到了，所以留下我不过是一种侮辱和向其他世界展示力量的手段】 “原来如此。” “可是你即便是被它们转化，但你也没有真的伤害这个世界的人类与异类，我当时在秦皇陵发现里你的时候，你甚至为了不让皇陵坍塌，主动将我拖入了裂隙。” 【我不讨厌这个世界，我也不想做无谓的杀戮，我本就是为了守护而诞生的物种，塔拉族强行篡改了我的基因序列，强迫我进行永无止境的杀戮】 说到这里，李牧寒能听出，百骸的声音变得无比低沉，仿佛是回忆起了那段被奴役的时光。 【即便是手无寸铁的孩童，它们也会控制着我一点点地撕裂他们的身体，碾碎他们的一切】 【他们用这种方式羞辱我，折磨我，想要将我最后的意识彻底摧毁，但很可惜，在它们将各种折磨施加我身之时，我也在从它们的意识里掠夺着一切】 百骸说着，松开了握桨的手，他慢慢伸出手，摊开手掌，李牧寒发现，百骸的手掌之间慢慢浮现出了一朵白色的小花，而这种花似乎只存在于亚尔夫海姆。 是受到了华纳神族所眷顾的植物。 【创造的力量】 百骸抬眼，看着李牧寒。 【塔拉族吞噬的法则之一，这种力量并不算强大，造物主可以有很多，但创造法则可以让塔拉族更好地去利用进化法则，用以无止尽地改造自身基因，而我，也拥有着这种力量】 【吞噬，吸收，再生创造，而后进化，我一步一步地在往上爬，爬到塔拉族的意识顶层，总有一天，我会找到那只操控着所有军队的大脑，总有一天......】 【我会将其吞噬】 “有理想，有抱负，我支持你，但我现在力量不太够，不然我也和你一起去揍塔拉族了。” 【身为塔拉族的你，说这句话，有些奇怪】 李牧寒赶紧摆了摆手。 “我和她都是杂牌儿，不是正规军。” 【但你缺乏对自己种族最基本的，忠诚】 李牧寒算是看出来了，这白骨脑袋好像有些死板。 于是他结束了话题，百骸也再次开始划船。 很快在那雾气弥漫的湖面上出现了一颗巨大树根的身影。 “尤克特拉希尔。” 李牧寒站起了身，看向了那越来越清晰的巨树。 而后，树干下方的岸边，那站着的黑发少年也吸引了李牧寒的注意。 尽管从来没有与其见过面，但李牧寒知道，那便是存在于世界树底部的毒龙，尼德霍格。 “总算是来了。” 尼德霍格舒了一口气。 “我很担心你们路上会遇到......” 船靠岸后，尼德霍格靠了过去，而后他就看到了李牧寒身后的百骸。 于是他凑到李牧寒身边小声问道。 “就是他一拳干翻了加姆和提尔？” “嗯。”李牧寒点了点头：“加姆现在还晕着呢。” “不得了，要是真的有这种力量，就算是奥丁可能也不得不妥协吧。” 说到这里，李牧寒想到一件事，他把尼德霍格抓到了一边，在百骸正在将船固定在岸边的时候小声对尼德霍格说道。 “尼哥，问你个事儿啊。” “......你要不叫我全名吧。” “别这么见外，尼哥，这样亲切一些，我记得你不属于阿萨神族，也不属于华纳神族还有巨人族，那么你为什么会站在洛基这边？” 尼德霍格本来还想纠正一下，别这么叫，等会儿被国外某些群体盯上了，会出事的。 但听到李牧寒说这件事，他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相信李牧寒。 “上一次诸神黄昏，说起来挺丢人的，虽然我算是间接参与了，但最后世界毁灭之后，我想飞走，结果掉下来的尸体太多，把我翅膀给压塌了，我又掉回来了。” “那时候奥丁的两个儿子巴德尔和霍德尔是想来杀了我泄愤的，救了我的是诺伦三女神，在她们的预言之中我在下一次的诸神黄昏还会起到作用，虽然不知道这个作用是什么，她们也不肯说，就这样我在这儿住了下来。” “之后我看到了芬里尔将北国的统治权还给了皇族，还流放了自己那个喜欢拱火的父亲洛基，我觉得芬里尔或许会带给这个世界不太一样的感觉，所以也就接受了他的邀请，加入了北国特管局。” 李牧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原来还有这个关系在里面。” 不过他也没告诉尼德霍格，最后他的作用就是咬断了世界之树的底层根茎，最后九界坍塌，他还是被埋在了最下面。 这说出来可有点太伤人了。 “说说你的计划吧。”尼德霍格把话题拉了回来。 “奥丁的军队正在征服九界，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芬里尔手中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军队，想单靠特管局和皇室打赢这场仗是不可能的。” “我是这么想的，尼哥......” 就在这瞬间，李牧寒、夏玥和百骸都感觉到了什么。 他们缓缓转过身，而后就看到在那大雾弥漫之地，闪烁起了某种猩红色的光芒。 而那光芒正在不断靠近。 最后在那闪烁着卢恩符文的长枪被众人所看到的时候，尼德霍格倒吸一口凉气，他朝着李牧寒大喊。 “昆古尼尔！！它的目标是你和你的爱人！！” 李牧寒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杀意。 奥丁......你这就等不及了吗。 百骸站在了二人身前。 【不必担心，虽然它有着一种古老的咒语，可以让它精准命中任何目标，但我能挡下它】 “不......” 李牧寒拍了拍百骸的身体说道：“你让开吧。” 【为何。】 “因为我想到了一个打破命运的方法，虽然只有一小步......” 李牧寒眼神凶狠地盯着那把长枪。 “你要做什么？”夏玥感觉到了什么，她死死地抓着夏玥的手。 “放心，你知道我是谁，我可以做到任何事，对吧？” “不......我不同意。” 夏玥也有些愤怒地看着李牧寒。 但现在没有时间再给他们争论了。 昆古尼尔的光耀已经贴着湖面急射而来。 百骸最后询问了一次。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你确定吗，李牧寒】 “我确定，让开！” 李牧寒直接脱掉了斗篷和亚麻里衣，他赤着上身，朝着湖面走去。 “奥丁，你想要我的血？想要我的命？” 他站在湖边，而后张开双臂。 “想要就他妈来拿，但是.......” 昆古尼尔发出一阵嗡鸣，似乎是找到了目标，朝着李牧寒的心脏刺去。 “李牧寒！！你给我回来！！” 夏玥想要过去，却被百骸拦住。 “滚开！！” 【你也是那把枪的目标之一，如果你现在过去，它可能会优先攻击你】 “我说了滚开！！”夏玥红了眼，她的双翼猛地展开，但下一秒，强烈的眩晕感立刻涌上了整个身体。 “浑蛋......你们两个，别拖我后腿啊！！” 她疯了一般扯着腹部的衣服。 尼德霍格不知道李牧寒要做什么，只是他感觉，这小子好像比常越说的还要更加疯狂啊。 昆古尼尔最终发出一阵尖啸，狠狠刺穿了李牧寒胸口，同时贯穿了他的心脏，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让李牧寒的身体猛地朝后倒飞出去，最终他被狠狠地钉在了世界之树的树干之上。 那远在阿斯加德的老人感觉到了这股灼热的气息，以及那心脏被刺破之后的触觉微微叹了口气，而后转身朝着山下缓步走去。 “李牧寒！！”夏玥此刻的额头已经疼得渗出了冷汗，但还是拼命挥动着翅膀朝着李牧寒冲了过去。 而昆古尼尔似乎是感觉到了另外一个目标，它猛地就要从李牧寒的胸口拔出。 但就在这瞬间，李牧寒的手死死地握住了枪身。 “我可以给你我的血，但是.......你可得付出点代价啊......老头.......” “给我毁了它.......” “巴尔......” 李牧寒的眼里投射着金色的雷光，他浑身的皮肤开始变得漆黑，金色的符文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芒。 恶魔死死地用双手握住长枪，而后一点点将其拔出身体，但却没有让它逃离自己的双手。 无数的雷霆缠绕着他的身体，也逐渐开始蔓延到了这把神枪之上。 山巅，老人的脚步徐徐停住脚步，他慢慢回过头，再次将视线投向了那不可见的国度，眉头微微蹙起。 而在另一边，诺伦三姐妹的神殿之中，那预言石板之前。 乌尔德亲眼看着那石板上的内容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原本最后奥丁用来刺穿了洛基身体的昆古尼尔现在正在慢慢从那位神王的手中消失，而后石板上的洛基开始朝着奥丁发出了嘲笑。 奥丁怒吼着徒手冲向了洛基，而头顶的那白色身影却在此刻悄然降临。 “主人......我其实话没说完，只有一种人可以破坏命运编织的大网。” “那就是完全不受命运所困的......” “疯子。” “您.......真是一个疯子呢。” 第795章 第三十章：阴魂不散 恶魔的双手如同钢铁般死死地握住昆古尼尔的枪头与枪身，这把命运之枪，本应承载着天命与荣耀，一旦射出便一定会射穿目标的心脏。 而现在它还未曾完成它的使命，还有一个目标。 它的枪头刻有古老的卢恩符文，这些符文是古老的力量，是命运的编织者，它们在恶魔的手中再次闪烁，仿佛在诉说着不甘与反抗。 巴尔的眼中透射着愤怒，他试图询问李牧寒。 是否还能承载自己更多的力量。 而得到的回答是。 【你尽管去做】 于是他咧开嘴露出了恶魔肆意的笑容。 而后将昆古尼尔狠狠地插入了世界之树伊格德拉希尔的树桩，那是支撑着九界之树，是生命与宇宙的交汇点。 在那神枪挣扎着想要拔出之前，恶魔手中的金色巨锤，如同星辰坠落，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狠狠地朝着枪身砸了下去。 就听得轰然一声巨响，那声音穿透了九界的每一个角落，刹那间，整个世界之树承载的九界都在颤抖，昆古尼尔在巴尔的战锤下，枪身被敲得粉碎，只留下了那闪耀着不屈光芒的枪头。 而此时，那枪头仿佛有了生命，它在树桩中颤动，发出了更加强烈的光芒，那光芒穿透了恶魔的黑暗，照亮了九界的每一个角落。 它在呼唤自己的主人。 巴尔发出了一阵咆哮，他的力量还在持续上涨，几乎已经到达顶峰的巴尔一把拽出了昆古尼尔残存的枪头。 它张开了那如同黑洞般的巨口，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恶魔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它将枪头放入口中，然后，用尽全身的力量，狠狠地咬了下去。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昆古尼尔的枪头在恶魔的獠牙下化为无数碎片，那曾经承载着命运和荣耀的武器，就这样在恶魔的口中被彻底摧毁。 碎片四散飞溅，如同星辰的尘埃，散落在九界的每一个角落。 恶魔的嘴角挂着胜利者的冷笑，它摧毁了昆古尼尔，摧毁了神王奥丁的武器，摧毁了那曾经让无数神灵和英雄敬畏的力量。 他的眼中闪烁着更加狂野的野心，就在这时候，他整个人突然呆住了。 而后眼神变得清澈，最终恢复了人形。 至于他胸前的伤口此时也基本已经回复。 “呸——” 李牧寒吐出了一块碎片，而后打了个响指，让路西法的火焰将这些碎屑燃烧殆尽，彻底杜绝了他们被重塑的可能。 虽然伤口已经恢复，但巴尔的力量超频还是让李牧寒此刻的状态有些低迷，他靠坐在世界之树的树干前缓缓坐下，夏玥则是第一时间来到了他的身前。 那眼里的紧张与担忧不言而喻。 “你为什么又要做这种蠢事啊......你不是说过以后我们不会再遇到需要拼命的情况了吗......” 李牧寒看着夏玥，而后悄悄地将自己已经完全皲裂的左手手臂藏在了身后。 “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吗，你怎么这么爱哭啊。” “还不都是因为你，老喜欢乱来......” 尼德霍格皱着眉头对李牧寒说道。 “你的计划还能继续进行吗，现在奥丁已经知道你打碎了他的武器，看来你和他的梁子越结越深了。” 李牧寒在夏玥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而后看向了站在一边的百骸说道。 “继续吧，不过你还要多做一件事。” 百骸没有说话，等待着李牧寒继续说下去。 李牧寒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一旁的尼德霍格。 “给我们一人来上一拳。” 尼德霍格的眼睛猛地瞪大，转头看着李牧寒。 “啊？！” ... ... 托尔用自己的雷霆重新帮助矮人们点燃了锻造炉，并且用雷神之锤砸碎了法夫纳的脑袋，帮助矮人王夺回了他的财报。 至于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毕竟托尔原本就和矮人没有过节。 虽然奥丁希望他和以前一样，用雷霆手段让矮人们感到恐惧。 只有恐惧才是最好的锁链。 但托尔直面过那个有着古怪力量的骸骨，而他的力量绝非自己所能匹敌，如果他真的要毁灭了北国，只靠阿萨神族或者洛基与巨人一族，都绝无可能获得胜利。 届时便不再有诸神黄昏了。 毕竟那东西是想彻底摧毁这片大地。 “托尔。” 矮人王手里握着雷神的战锤走出了锻造大殿。 “安德瓦里。” 托尔看着那身形壮实的矮人国王亲自将战锤送回，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九界即将面对什么样的敌人，但我在你的战锤上加了一些好东西。” 矮人的手指轻轻抚摸过妙尔尼尔的锤头，而后托尔便发现，那战锤的顶上赫然嵌入了一片猩红色的宝石碎片。 “这是什么力量。” 托尔疑惑地问道。 “世界之心的碎片。”安德瓦里虔诚地说道。 “二十年前，一位来自他国的教授游历北国，他对我们爱人的锻造工艺非常感兴趣，他委托我帮他打造一件能够困住无形之物的锁链。” “无法窥其形，无法闻其声，也无法言其存在，他好像很热衷于抓住那种东西。” “哼。”托尔接过了战锤，仔细看了看那已经被改造之后的妙尔尼尔。 “听上去像是亚尔夫海姆的小精灵。” “不，托尔，那东西比小精灵更加致命，那老东西告诉我，它好像叫......言灵。” “那你替他打造了吗？”托尔用手抚摸着世界之心碎片问道，一股温暖的力量开始缓缓从碎片之中流入到了托尔的身体内。 “没有什么事难得到老安德瓦里。”矮人王骄傲地仰起头。 “老安德瓦里用九界的云层和彩虹桥的碎片替他打造了一根锁链，然后亲自刻下了能捕捉一切无形之物的卢恩符文。” “所以......这世界之心的碎片，便是他给你的报酬。” 他闭上了眼睛，缓缓地去感受着这份力量。 这是在阿萨神族消失的漫长岁月里，他们此前从未体会到的强大力量...... 或许他还没注意到，他握着斧柄的那只手已经开始缓缓地蔓延上了一丝血色的纹路。 这些纹路如同藤蔓一般逐渐爬上了他粗壮的手臂，而后是身体，最后是面庞。 当他的眼睛就快被这一抹红色给侵吞的时候。 矮人王的呼唤让他恢复了神智。 “托尔，托尔！” “恩，我在听。” 托尔将战锤背在了身后，看向了矮人王。 “这场仗非打不可？巨人族还有洛基的子嗣现在并未统治北国，其实想想，你们也没什么一定要和他们......” “这不是一场战争，安德瓦里。” 托尔居高临下，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看着矮人王。 在这一瞬间，矮人王似乎注意到了什么，这位强大而自信的阿萨神族仿佛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是一场复仇。” 话音刚落，远方的天空便传来了一阵嗡鸣之声，在听到这动静的矮人王和托尔都是为之一愣。 随后矮人王脸色惨白。 “众神在上......昆古尼尔.....碎了。” 托尔闷哼一声，身形猛地化作了雷霆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第796章 第三十一章： 巴德尔与霍德尔在巨人的国度并没有见到那曾经点燃了世界之树的巨人苏尔特尔，应该说，约顿海姆此刻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生灵。 霍德尔沉默地环视四周，他的目光透过兜帽的阴影，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洛基的诡计总是让人难以预料，但这次，我更担心的是..." 就在他们试图寻找巨人族的踪迹时，昆古尼尔的嗡鸣声突然响彻了整个世界，如同远古的呼唤，穿透了冰冷的空气。 "这声音..."巴德尔的眉头紧锁，"是从尼福尔海姆传来的。父王的武器，昆古尼尔......" “在世界之树的根茎处。” 巴德尔的震惊在眼中一闪而过，"父王的昆古尼尔...在世界之树的根茎被毁灭了？" 霍德尔微微点头。 "奥丁已经传来了神谕，他已得到诺伦三姐妹的应允，准备前往尼福尔海姆。有一股力量，正在企图破坏世界之树。" "破坏世界之树？"巴德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哈，是那头肮脏的毒龙？" 霍德尔摇了摇头，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不，是击溃了提尔的那只怪物。" 巴德尔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后被愤怒所取代。"我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我也不在乎他有多强大，但他竟敢触碰神的领域。我会让他体会到众神之怒。" "我们必须行动，兄弟。世界之树不仅是九界的支柱，也是我们力量的源泉。若它倒塌，一切都将陷入混乱。" 巴德尔皱了皱眉：“奥丁说过，我们的目标应该是洛基。” “世界树坍塌之后的九界，没有任何意义，届时不管是洛基还是阿萨神族，都难逃一劫。” ... ... 世界之树的根茎处，毒龙尼德霍格的身体已经倒在了地上。 真的就只用了一拳便将他打得失去了意识。 而后李牧寒被夏玥搀扶着，他小声对夏玥说道：“等下我会让百骸带你回到亚尔夫海姆，朱雀会负责接应。” “那你呢？”夏玥看着李牧寒担忧地问道。 “放心，我体内那么多大哥大姐，我不会有事。” 就在夏玥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雷霆突然从头劈下，李牧寒意识到了什么，对百骸喊道。 “来吧！” 而后它化为了恶魔形态，伏将镇魔也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 百骸握紧了拳头，朝着李牧寒走了过去。 李牧寒将夏玥轻轻推到一边，而后猛地提刀冲了过去。 天空中乌云密布，雷声轰鸣，仿佛连天地都在为这场战斗而颤抖。 伏将镇魔在雾气弥漫的尼福尔海姆闪烁着金色的闪电，划破了雾域的沉寂。 他的眼神坚定，身形矫健，每一次挥刀都带着破空之声，刀锋所过之处，百骸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浅浅的痕迹。 但百骸的身体强度极高，同时有着高速再生的力量。 每一次被刀锋划过，都只是激起一阵火花，随即恢复如初。 而后百骸的拳头也会狠狠砸在伏将镇魔的刀身之上，每一次的碰撞，在力量上，李牧寒都能感觉到自己被压制。 “巴尔！！给我更多力量！！” 他怒吼着，而后周身的雷霆愈发强烈。 【你的身体正在崩溃】 “别废话，小心被拆穿，他们看着呢。” 当拳头和刀刃再次交锋的间隙，二人小声言语了几句。 【那我便早点让这一切结束】 话音刚落，百骸看准时机，一脚猛踹在李牧寒的腹部，力量之大，震得尼福尔海姆的湖水开始翻腾，就连那湖面之下的女神宫殿都在颤动。 此刻的尼福尔海姆天际已经聚集了阿斯加德的军队，在托尔与提尔的带领下，这些军队蓄势待发。 但同时，众神也很疑惑，那怪物竟然真的会攻击洛基的盟友。 那个叫李牧寒的外来者有着布伦希尔德的力量，但他却站在了洛基那一派。 那么这怪物就注定不是洛基所召唤而来的产物。 李牧寒被这股巨力击中，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但在半空中，他并没有放弃抵抗，他强行咬着牙关，稳住了身形。 同时两只女妖从他身体里飞出，轻轻托住了他的身体，并牵着他的手让其缓缓落在了地面。 “哈......哈.....”李牧寒用伏将镇魔撑着身体，而后抬眼看着百骸。 “如果不是老子大号被封了.....你.....你打不过老子.....”他现在说句话都要喘气，很明显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但最后他还是强行稳住了身体，调动了万魔殿内更多的力量。 “路西法！” 而后在众神的注视下，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皮肤逐渐变得如同火焰般赤红，肌肉膨胀，最终化身为一条巨大的红色巨龙，其身躯庞大到足以遮蔽天空，其力量之大，仿佛能够撼动整个尼福尔海姆。 赤龙的身形盘旋天空，那些阿萨神族的战士们，包括骑着八足战马来到战场的奥丁，都被这头红龙的力量所震慑。 他胯下战马斯雷普尼尔也是洛基的子嗣，但因其常年被奥丁所驯养，此时已经完全归顺了奥丁。 可即便如此，它也依然在这里红龙盘旋靠近的时候感到了极度的恐惧和不安，开始发出嘶鸣之声。 巨龙的翅膀煽动着，掀起了狂风，吹散了战场上的尘埃。 它的龙息如同熔岩一般炽热，每一次呼吸都让周围的空气变得灼热，让每一名阿萨神族的神灵与其麾下的战士与瓦尔基里都感觉到了力量的压迫感。 但红龙并未去理会那些神族，反而是俯冲向了下方的百骸。 百骸面对着这股强大的力量，没有丝毫退缩。 他紧握拳头，而后迎着那喷吐着火焰的巨龙猛地挥出一拳。 挥出的拳头所掀起的力量破开了红龙的黑色火焰，而后红龙用庞大的身体狠狠压向了百骸。 二者之间的战斗，虽然看似体型悬殊，可却实打实是力量与力量的碰撞。 甚至身形更为渺小的百骸在力量上占据了上风。 红龙的火焰与百骸的铁拳在空中交织，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那粗壮尾巴如同巨鞭一般横扫，百骸甚至不会躲避，他在用身体挡下攻击的同时进行着反击。 终于，百骸找到了机会，他的拳头猛地击中了红龙的腹部，那力量之大，足以让山岳动摇。 红龙被击飞，身体在空中翻滚，但它并未就此败退。 无数的女妖从红龙的身体中飞出，它们的力量与红龙的力量相融合，帮助红龙稳住了身形。 而后红龙的双翼再次展开，它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但越是这样，这头巨龙的力量就越强大。 阿斯加德的军队静静地观望着这场战斗。 老人的那只独眼里满是震惊于不解。 托尔与提尔带领着的军队被这两只怪物所展现出的力量所震撼。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力量，即便是在众神之中，除了奥丁，也难以找到能与这头红龙匹敌的存在。 至于那只骸骨怪物...... 没有人能够阻挡他。 战斗持续了许久，红龙与百骸都展现出了他们惊人的耐力和力量。 但最终，百骸的力量似乎更胜一筹，他高高跃起，看着筋疲力竭的红龙，猛地一记重拳击在红龙的头部，红龙仰头发出一阵哀嚎，而后被击倒在地。 红龙的身躯在地面上翻滚，火焰逐渐熄灭，慢慢恢复成了人形。 而百骸则站在战场上，如同不败的战神。 “.....赶紧，说，台词啊.....” 李牧寒努力抬眼看着百骸。 【......一定要吗】 “这些神灵就喜欢这些.....排场，你赶紧的.....” 于是百骸慢慢抬起头，看向了那天际的众神与他们的千军万马。 【愚蠢的神灵，在吾强大的力量面前，你们所做的第一选择是自相残杀，哈，哈，哈，哈。】 夏玥看出了李牧寒其实没事，于是也不着急了，站在原地，甚至还摸出了之前剩的牛肉干。 “你也别.......闲着，快点，过来，哭.....” “啊？恩......”被点名的夏玥赶紧按照之前说好的，扑到李牧寒的面前，扶着他的身体。 “我......我快不行了，夏玥......” “我现在该说什么？”夏玥小声问道。 “你就真情流露啊，你想一下，我要是快死的时候你应该说什么。” “你别死啊，你别死啊，你别死啊。” “.....你复读机吗......真情流露，之前不是拍过电影吗.....投入，投入，哭......” “呜.......李牧寒......” 终于，夏玥进入状态了，只是那个眼泪怎么都挤不出来。 “夏玥......我想告诉你，我不后悔......我.....为了正义而生，我就是正义的化身，我要拯救北国，拯救所有人......但唯独，我拯救不了你.....” “呜呜呜，呜呜呜。”夏玥一边呜咽，一边往嘴里塞牛肉干。 而一旁的百骸还在向着众神挑衅。 【来，下一个，过来，让我一个一个，碾碎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康姆昂！来啊！下来！】 奥丁皱着眉头，看着那将死的李牧寒，以及那正在不停学着拳击手挥动着拳头朝他们挑衅的骸骨巨人。 只不过，为什么感觉...... 这骸骨巨人智商不是很高的样子。 托尔的怒火已经快要止不住了，但奥丁却抬了抬手，制止了他。 “奥丁......让我去砸碎它的脑袋。” “不，孩子......再等一下。” 而另一边，李牧寒和夏玥还在生离死别。 “玥，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呜，你好恶心啊.....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只想告诉你......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扑哧—— 夏玥最后没绷住，嘴里还在咀嚼的牛肉干全都喷在了李牧寒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