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夫君太撩人》 公告——必看 http://..org/ 有几个看文的宝贝儿私戳阿宅,问俺,问啥最近几章总是看不到郇玉的戏份。 俺要在这里先跟宝贝儿先道个歉哈。 火眼金睛的宝贝儿,应该已经注意到,俺已经分了卷。 第二卷【身世之谜—逐爱】这卷,容清的戏份会多些,为啥的,聪明的宝贝儿应该注意到,第五章容清看到冷若手上的墨兰烙印有些说不出的眼熟……为什么眼熟呢,之后的故事里会揭晓! 其次,俺想说下,郇玉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他不仅是郇玉也是君王,所以……请宝贝儿耐心等待! 爱你们,摸摸大~求虎摸,求勾搭~~~~ 第一章【天命亦是人为】 http://..org/ 巨大的暴风雪连连下了四天有余,直至今早清晨太阳升起,一切才戈然而止,此时外面的一切生灵都被这场大雪覆盖的密不透风。 大山深处一处古色古香的院落中,一位女子正在厨房中忙碌,那女子全身透露着怪异,与这处院落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女子双十的年纪,周身散发着温润谦和的气息,身穿一件领口带棕色貂毛的长款黑色大衣,到腰的黑色长发用一根银制的弧形浮雕发簪束起,肤若凝脂,淡淡的远山眉宛如水墨画,颇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细长的丹凤眼,眼尾上挑,高挺的琼鼻,唇线微勾,似是永远噙着一抹温文,无害的笑一般。 女子刀法流畅的切着手中的菜,抬眼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暖暖的太阳,有种很是久违了的感觉悠然而发。 ‘穿越,被困在这座大山,这间竹屋,遇到这个很是病弱的男子已经四天有余了,不知道那老头儿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就算发现了他也能照顾好自己吧!毕竟,他是一个不寻常的老头子。’ 女子这样想着面色微微有些出神! 冬天的夜晚,月光朦胧像是隔着一层薄纱,撒满一地,显得很幽静、荒凉,空气中充斥着满满的寒意,呼吸之间阵阵寒意钻入肺腑,瞬间冻彻心扉。 位于a市南较为偏僻的地方,一座历史悠久的老宅院位于其中,院内全无冬日的荒凉,草绿花红,葱葱郁郁一片生机勃勃。 院内中心的花池内埋了一个一人高的双面靶子,其中一面红心已经**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只听"唰唰唰"几道银光闪过,正中红心。 离靶子十多米远的地方女孩收回了夹着银针的手,用宽松的衣袖擦了把额上的汗珠,刚想转身去洗澡间冲澡,客厅里传来了吴妈抑制不住欢喜的声音"小姐,老爷子来电话了!" “知道了。”女孩温软的声音应了一声。 老头前段时间偷溜去三亚,说是去三亚好好享受他的第二春,把‘济世堂’一大堆子的烂摊子留给自己,现在打电话回来准没好事。 这样想着伸手拿起了一旁的座机电话。 “喂~”女孩刚想说些什么。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活力十足的老头声音“小若儿,姥爷的乖孙女,姥爷有件事要你帮忙,姥爷的损友就是住在深山里的那个整天装神弄鬼的牛鼻子老道儿你的天一爷爷,最近旧疾发作了,姥爷的乖孙女,好孙女就麻烦你明天去一趟了。” 只听嘟一声电话挂断了。 不容反驳和拒绝的话,明明就是变着法子的命令嘛,也真亏这老头儿能想的出来! 处于恶寒中的女孩,放下了手中的电话,无奈的笑了笑。 ‘果然真亏这老头为了恶心自己什么样的话都说的出口,连带天一道长都被那老头狠狠地恶嫌了一把,虽说自己没见过几次天一道长,但是记忆中的他,似是常年穿着一件单薄的水墨道袍行走在薄雾氤氲的山林与道观之中,周身萦绕着一股空灵、飘渺的气息,那是真正的得道高人!’ 第二日,阴,天灰沉沉的似要塌下来一般,压的人心里闷闷的直喘不过来气来,云雾犹如幽灵般在空气中悄然蔓延开来。 女孩将车开到山下石阶处停了下来,透过车窗顺着这排石阶往上看去,不禁眯起了细长双眼,长长的睫毛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叹之色掩盖。 满天的雾笼罩着石阶,山峦,树木,淡淡的如薄纱,悠悠的如浮云,一帘帘、一缕缕、一朵朵,如仙子轻歌曼舞,妙曼诗意中已看不清周围的景物,显得扑朔迷离。 女孩无心观景,扬了扬嘴角依旧勾起一抹浅笑,拿起了副驾驶坐上的药箱,直奔石阶而去。 一道石阶,二道石阶,三道石阶这道阶梯似是永远也走不完似的。 二个小时后 女孩放下了药箱,眼神幽深地环视着被雾气笼罩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四周。 “这雾怎么这么诡异!”心中暗道有些不妙,刚想掏出手机,只见着浓雾如同龙卷风一样旋转了起来,刚踏出几步就被卷了进去,这浓雾越卷越大犹如巨大漩涡一样,最后消失的了无踪迹,只留下跌落在石阶上的药箱与手机。 只是女孩不知道的是,在她与那诡异的浓雾一起消失的时候,太阳瞬间拔开层层乌云普照大地,在离她消失不足几个阶梯的地方便是道观。 道观前是一个巨大的八卦阵,阵中站着一个背对着阶梯,负手而立的老者。 那老者身穿一件水墨道袍,手中握一拂尘,银丝般的长发用一根与衣袍同色系的发带束在脑后,阵阵寒风袭来,他银发与衣袖随风摆动,似是要乘风而去的仙人一般! 此时阵外走来一个年约七十多岁身穿藏青大衣长相周正的老年男子。 他苍老的脸上死气沉沉,眼圈红肿,神色满是化不开哀伤和悲痛“牛鼻子,若儿若儿她此去还能再回来吗” 水墨道袍的老者背对他清幽嗓音轻叹了一声“诶!你本知她不该降生在这世间,硬要强留她于此如今如今也应了这因果,这业障!那冷家小姐痴傻了十载有余,受尽了无数苦难与折磨,如今已命丧黄泉,她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可是我只剩下她了啊,只剩下她了啊,没有她我该如何,该如何啊!?” 突然老年男子像是疯魔了一般,紧紧地抓住老者的衣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我求你可好!?求你可好!?我求你最后在帮我一次,最后一次便好,我求你了!” 水墨道袍的老者冷眼看着跪在自己身前泣不成声的老年男子,声音带着几分凌厉与质问“你之前是如何答应我的?我又是如何与你说的?” 老年男子被当头棒喝,猛然清醒,抬头看向老者,嘴唇微颤,声音哽咽的不像话“我,我” 忽的,天上一道闪电划过,呈奇形怪状的树枝形向四面八方伸展,将整个天空切割的支离破碎。 紧接着轰隆隆一声接着一声巨响,那雷声好像从头顶滚过,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使人悸恐。 老年有些红肿的眼睛此时瞪得老大,眼中布满了惊恐,嘴唇微颤“天一天一!~” 只见天空依旧艳阳高照,一片风和日丽,只有在这八卦阵之上电闪雷鸣,雷声四座。 水墨道袍的老者抬头看了眼笼罩在自己头顶之上诡异气象,面色微变,掐着指头快速的算了起来。 只见他面色越发难看,水墨衣袖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老年男子送出阵外,面上惨淡一笑“偷天换命,扭转乾坤哈哈,我命该如此啊!~冷旭,日后,望你好自为之!” 话完,一道道闪电与巨雷径直劈向八卦阵中老者,光亮十分刺眼,让人看不清阵中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情。 闪电雷鸣之后一切恢复平静。 只见缕缕青烟从扶着拂尘勉强跪坐在地上的老者身上飘散,他全身焦乌,衣物破损,发带断落满头银丝遭乱,说不出的狼狈。 一道金光自他眉心之处飞出,悬在半空的手刚想去抓,直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颤巍的身体重重的摔向身后,他仰面躺在地上,原本的童颜的脸上、身上、手上瞬间布满了皱纹和老年斑,面色青灰异常,难看至极,像极了一个大限将至之人。 眼睁睁的看着那道金光消匿在空中,了无踪影,还有几分精神的眼睛,最后变得一片死灰,他似疯了一般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一生修道一生修道一生修道啊!~如今哈哈,全无了,我如今,如今连废人也不如了哈哈哈哈哈哈我早知会如此~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此处,还处在呆愣中的老年男子飞奔似的跑向阵中的老者身边,跪在地上托起他的半个身子抱在怀中,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他像个迷路的孩子一般,除了大声痛哭不知道要用什么方式发泄压抑在心中的苦痛“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都是我老天爷啊!~老天爷我若知会如此会如此我怎会怎会那般求他偷走她的十年你若是要人偿还的话,就拿我的命去抵好了,来拿我的命去抵啊!来拿啊!~” 老年男子像只困兽一般对天嘶吼!~ 无人应声,回应他的是回荡在山谷之中久久不散的嘶吼声。 第二章【公子容清】 http://..org/ 竹屋的窗户旁站着一位身材瘦弱的男子,那男子身着一袭白衣,外披一件雪白色狐皮大氅,三千墨发慵懒地从头顶散落下来遮盖了他五官,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有隐约露在外面的尖尖下巴,暴露了这个身体的主人肤色异常惨白。 瘦弱苍白的手轻启着窗户,视线透过缝隙紧紧地注视着正在厨房中忙碌的女子,眼中复杂之色一闪而过。 关上窗户,行走间白衣男子又躺回了虎皮软榻上,似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一阵粗粗地喘息声过后,伴随着一阵剧烈地的咳嗽声传来,那声音要多撕心裂肺便有多撕心裂肺! “呕”~一口鲜血从白衣男子的原本苍白地唇中吐出,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方才止住,男子直直躺在软榻上一动不动,像是被抽走魂魄的木偶一般,了无生气。 刚刚端着饭菜进来的女子看到此处面色一怔,随即将手中的饭菜放置一旁,疾步走到了软塌边,手环过男子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两人身体相贴,能感受到彼此加快的心跳与气息,这动作说不出的暧昧。 “你还好吗”女子温软的声音响起,从衣袋里拿出布帕擦去了男子嘴角沾染上的污血,一只手放在男子背后,轻轻地拍打着,帮他顺平气息! 白衣男子淡淡一笑“无碍!” 那声音嘶哑异常,像极了破旧的锣鼓发出的声响一般。 顿了顿方又说道“多谢!……在下觉得此刻甚感疲劳,还劳烦姑娘你……” 话说道这个份上,她若还不知晓他话中的意思,那便是真傻子了! 女子没有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做着手中的动作,抬眸间看到了他耳垂上已是绯红一片,心中不由的一阵轻笑! “我叫冷若。” “……” 一阵沉默后……女子温软的嗓音继又说道“我叫冷若,略懂些许医术。” 说着拿起了软榻边上软垫,放在男子身后,挽起了他的衣袖,将手搭在了异于常人冰冷胳膊上细细把脉起来。 半响过后,冷若收回了手,没等男子有所反应,便拉开了他胸前衣襟。 男子看着她轻浮、大胆的行为,琉璃般的眸中幽光一闪,袖下的手猛然收紧,隐忍了许久最终没有动作! 男子的胸膛很是白皙、瘦弱,根根骨架高突,位于肺部那里有道十来厘米的淡粉色伤痕。 冷若用纤细的指头轻按着了下疤痕之处,入手的肌肤带着点凉意,感觉到男子身体有些微颤,连忙收回来手,刚想说些什么,便看到男子又是一口鲜血从口出吐出,接着又是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看到此处,冷若觉得眼前的这男人再这么咳下去,会这么死在她面前也不一定! 略略思忖了几秒,伸手取出了放在大衣口袋中的银针袋,摊平,抽出银针,动作熟练往男子胸、肩处的几个穴位扎去。 约莫半炷香的功夫,男子稍稍有所缓和,咳嗽渐渐平稳了下来。 冷若理了理男子胸前的衣襟,拱手向他鞠了一礼,神色满是歉意道:“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公子见谅!” 心里却暗暗思忖这礼行的到底对不对。 “无碍,我想冷姑娘这般做,自有你的用意,今日,多谢冷姑娘救命之恩!” 顿了顿继又听到男子用嘶哑的嗓音说道“在下容清!” 看样子这礼数怕是被自己蒙对了。 她勾了勾嘴角,面上带着一抹浅笑:“容清月华浸,止思风诀此。好名字!……若不是容公子那夜将我从暴风雪中捡来,我想此时冷若便是一具尸首,待这万物复苏,野兽觅食,冷若不过是一具白骨。要是论救命之恩,也是我谢公子!”说完又向容清行了一礼! 容清闻言连忙起身相扶,却被冷若制止了,他轻咳了几声说道“冷姑娘缪赞了,容清之名再寻常不过了!咳咳……是冷姑娘吉人天相,那日即便没有在下,姑娘也有天人相助!” “容公子过谦了!”冷若被这打太极般推来推去的话委实弄的有些无语,找了张椅子靠坐了下来,她动作十分慵懒,似是在自家屋子里一般。 躺在软榻上气若游丝的容清淡笑了下没再往下说去。 他心中暗暗思忖‘这冷姓女子虽说十分古怪,针灸之术却是娴熟,略懂医术之说,只怕有假,并非略懂。 少顷…… 容清嘶哑的嗓音响起“不知冷姑娘为容某扎的是什么针法,在下觉得气息舒畅了许多!” “家传针法,非我冷姓中人不可告知,除非……”说话间她眼波流转,眸中难掩调侃之色。 “除非什么?”容清询问道。 见鱼儿上钩了,冷若唇角微勾,面上挂着一抹温文、无害的笑,很是平淡的说道:“除非容公子愿意入赘我冷家门庭!” 闻言,容清惨白的面上一片绯红。 额前发丝遮住的他面上红霞与窘迫,却也没有初初听到时那般尴尬。 轻咳了一声道:“冷姑娘莫不是说笑了!难道每个想要知道针法的人都要入赘不可,那若是女子呢" ‘这世间哪有正经人家的儿郎会入赘女家,都是男子三妻四妾的将女子娶进门,虽说自己没有想过享受齐人之福的之意,但婚姻大事也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情投意合方可成婚,更何况自己心有恋慕之人……’ 容清面色有些恍惚,脑中一抹白色的倩影浮现在眼前。 夏夜空中漫天繁星围绕着一轮圆月,月色下只见她单薄的后背轻颤了一下,像只受惊的小鹿,一个轻盈的转身面上薄纱飘然落地。 ‘如今……一转眼已是四年,一个大好年华的女子又有几个四年可以虚度,更何况……她生的那般风华……想必如今也已……也已……成婚了吧!?’ 想到此处容清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酸涩、自嘲的笑! 额前的发丝遮住了他的面容,无人看到他此刻的表情,悲伤的让人忍不住心疼。 第三章【往事——惘逝1】 http://..org/ 冷若感觉到面前的男子周身气息变得有些微妙。 收回了探究的目光,手撑着下巴,眯着狭长的丹凤眼百无聊赖地盯着茶盏里晃动的茶梗子,唇线微勾一个完美的弧度浮在嘴角。 此时的冷若像极了书文里所说的美艳女鬼,一颦一笑,投手顿足之间都充满了妖媚之气,十分蛊惑人心。 “通吃不勿!” “……”还处在回忆里徘徊的容清被这掷地有声的四个字震回了心神。 抬眼看着眼前有些妖治气息的女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萦绕在心头,随即感觉到自己的额角突突的跳着。 他感觉最近的自己变得很是奇怪,总是会被眼前的这个女子的一举一动所牵引,随即想起许多自己不愿去挂心的过往! 四年前…… 初秋的天气很是清爽。偌大的庭院楼阁中,一个俊美如俦的男子坐在窗旁的文案前。 男子身着一袭白色衣袍,光洁白皙的脸上,眉目似画,一双琉璃眸子似有千种光芒闪烁其中,让人只需看上一眼,便会沉沦,鼻若悬胆,唇似三月之花。一头墨发只用一支羊脂白玉簪子绾起,其余披散在身后,身姿优雅,白衣翩然。 此时的他低垂着眼睑,沉浸在自己营造的水墨世界里,衣袖半挽,露出小截白皙的肌肤,骨节分明的袖长指节执着饱满墨汁的笔,行云流水的书写着,神情十分专注。 他的美不仅在于那张会让人痴迷的脸,而是整个人周身散发的气息‘公子如玉,翩然于世''! 咚咚的叩门声后,门外走进来了一个年约十四五岁身穿黑衣的男子。 那男子身材约中等,一袭黑衣墨发高束,清秀稚嫩的脸上五官已经开始有了棱角,身后背着两把弯月宝刀,似是看痴了一般,呆呆站立于文案前。 白衣男子好看眉毛微蹙,但手中动作不减,低缓温和的声音说道“何事” 黑衣男子身躯一震这才回神过来,急忙说道“齐风刚接到六王爷的侍从报信说,六王爷在寻欢楼醉酒闹事,执意要见公子!” “随他去闹。”白衣男子连头也未抬,语气清淡的说道。 齐风说话间有些吞吞吐吐道“六王爷的侍从说……说……” “说什么?” 齐风一咬牙,轻咳了一声道“容家小子,我知晓你不会这么乖乖的过来,是以,我给你一盏茶的功夫,如若你不赶过来,我便派人去白云山白云观中去请容夫人,让她老人家亲自来请你过来可好?” “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执在白衣男子指间的笔此时段成2截。 白衣男子薄唇轻启“走!”说罢起身衣诀翩翩的向外走去,齐风紧随其后。 ‘寻欢楼’白衣男子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匾,疾步向里走去。 楼内整齐的布满酒桌,满是寻欢的男女,或站或坐,三两成群,****不绝于耳。 楼内分三层,一盏大大的吊灯立于其中,上面点满了蜡烛。四周环绕着红色灯笼,一个巨大的舞台正中,此时舞台上几名女子衣着轻纱几经**,扭动着曼妙的身姿。 琉璃般的眸子看到此处,眼神愈发发沉“六王爷在几楼” “属下不知,请公子责罚!”齐风低头道。 楼内寻欢作乐的男女注意到白衣男子均停了下来,眼神满是惊叹与痴迷。 他们何时见过这样的天人,顿时偌大的楼内鸦雀无声,只剩下一双双眼睛痴痴地望着。 一个年约四十多岁身材圆润,衣着艳丽,妆艳抹的女人走了过来,咯咯的浪笑。 眼神满是贪婪地看着白衣男子“呦!这是哪来俊俏小哥啊,该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吧,刚好砸进我们寻欢楼里来吧!” 话完楼内一阵沸腾,淫声浪笑不断~引起了不少人淫声调侃。 “六王爷在几楼”白衣男子清淡的问道。 老鸨听完又是一阵咯咯的浪笑“我道是仙人,原来是六爷的好友,快,姑娘们快来伺候着。” 说完手不安分地向男子的胸口摸去。 还未碰到,一道黑影闪过抓住老鸨的手,轻轻一掰,‘咯吱’一声手骨断裂,只听到一道刺耳的尖叫声响彻楼内。 尖叫声十分刺耳,白衣男子好看的眉毛微蹙了下“堵住她的嘴!” 齐风听罢从老鸨身上撕了一块布料下来,堵住了她烈焰红唇似的嘴。 旁边准备来伺候的女子们顿时花容失色,此时一个个都被吓瘫在地不敢动弹。 楼里其他淫声浪笑的人也纷纷停了下来,生怕下一个倒霉之人就是自己。 此时楼上一个身着艳丽花哨的小厮,一路小跑来到了白衣男子身边,低眉顺目满是奉承道“六爷在三楼,怜人姐姐的房间,爷请随我来!” 说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白衣男子与齐风随着小厮带路向楼上走去。 还未进入房间之中,房内便传来阵阵琴音伴随着女子委婉动听的声音,字字情深款款哀诉着情殇: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屋外白衣男子负手而立,闭上眼眸,浓密的睫毛投下了淡淡的阴影。 细细听着这悦耳地歌声,让人不禁想推门而入,一探究竟这动人的歌声出自哪位妙人儿。 白衣男子缓缓睁开了琉璃般夺人心魄的眼眸,刚想抬手推门而入。 此时穿着花哨的小厮不逢时宜的跳了出来,满脸堆着献媚的笑甚是夸张“刚才这歌声是寻欢楼的头牌也是连胜三年花魁的怜人姐姐所唱!我们怜人姐姐可是那天上有地下无的绝色人儿,这京城之中多少达官显贵、个中楚翘尽数拜倒在我们怜人姐姐的石榴裙下。” 白衣男子听完好看的眉毛微蹙了下,刚想抬起的手随即放了下去,脸上全无之前想一探究竟的神色 ‘这便是六王爷让我此行前来的目的吗!?’ “退下吧!……齐风开门!” 衣着艳丽花哨的小厮不满的嘟哝了一声“什么琰王世子,什么文武双状元,怎生的这般小气,怪不得到如今依旧还是六王爷的侍读,切~” 说着转身朝楼下走去。 声音纵然在小也入了习武之人的耳中。 齐风面色愈发发沉,锐利的冰眸充满了杀意,冲着那小厮而去,刚走出没几步,白衣男子轻唤了声拦住了他,转身朝屋内走去。 第四章【往事——惘逝2】 http://..org/ 屋内十分宽阔,香烟袅袅,层层叠纱,菱花梳妆镜台,各类珠宝玉石,檀木所致的桌椅摆设一应俱全,丝毫不输給贵族女儿家的香闺。 雕花软榻上一个身着绯色衣袍,手撑着下巴的男子慵懒无骨的躺在上面,胸前衣襟松散露出了白皙滑嫩的胸膛。 只见那少年,一张雌雄莫辩的脸上,一双狭长猫儿眼邪魅而狂妄,此时黑黑的眼仁因为酒意晕染,眼中一片涟漪更显蛊惑。 他手持酒杯一杯接着一杯恰意的饮着,玫红色唇上沾染了不少水光,更显诱惑,让人不禁想一亲芳泽! 软榻边是二个衣着暴露、几乎**的美艳女子在一边捶腿捏肩的伺候着,看着绯衣男子眼里布满了痴迷贪婪,脸上挂着狐媚放荡的笑。 二女看到迎面而来的白衣男子均是一震。 若说六王爷是勾人魂魄的妖魔,眼前的白衣男子便是丰神俊朗的谪仙,他站在哪里,哪里便是一副浑然天成的美男图。 里间白纱帐下抚着古琴的女子这缓缓而来的白衣男子,心神也跟着荡漾了起来,执琴的手一顿连连错了好几个音节,索性弃了琴,起身向外间走来。 珠帘掀起……落下,珠子相撞的声音很是清脆好听。 这女子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黑云的发未梳发髻,缕缕辫扣斜梳至一侧,梨边素白银簪插在发中,面上肌肤若白玉,一双狭长的媚眼,顾盼生辉,再往下看却见琼鼻处覆一薄纱,细致的下颚轮廓与不点而绛的朱唇若隐若现。 她身上穿了一件绣着马蹄花的淡蓝色外衫,里内一袭蓝色云绫罗裙,腰间别有一枚玉佩流苏,随着她的步子衣摆飘飘的如水波摇晃,盈盈含笑而来。 她走至白衣男子身前缓缓屈膝行了一礼,眉眼含羞,说话间满是小女儿家的娇俏“小女怜人倾慕公子已久,往日只在画轴纸卷中见过公子,今日一见……公子实乃是天人下凡也!” 白衣男子眸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瞬间恢复如常,低缓温和的声音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目光直视着软榻上的绯衣男子道“六王爷该走了!” 只见软榻上的绯衣男子冲着白衣男子邪魅一笑,慵懒地嗓音道“我说容家小子,这京城的第一美人对你示意你不言语,也不瞧上一眼,偏偏看我,莫不是对我有意!” 说罢还不忘向白衣男子投去了一个极其暧昧的眼神。 “……” “……” 齐风无语的朝软榻上的六王爷翻了个大白眼。 屋内鸦雀无声,软塌边的二女满眼震惊,捂住唇,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在二人之间来回巡视。 虽说楼中也常有好男风的客官前来楼中找小倌伺候,可是这种事出现在两个如天人般的男子身上也未免让人难以接受吧! 怜人面色惨白一双媚眼深情款款地看着白衣男子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些什么,那委屈的模样甚是我见犹怜,婉转悠扬的声音轻唤了声“公子。” “齐风,带六王爷离开。”说完转身向外走去,完全视而不见身后用情深款款眼神望着他的怜人。 一道黑影闪过,齐风手上点穴功夫极快,三两下,躺在软榻上的六王爷便被制服,被他扛在肩上跟着前面白衣男子的步伐向外走去。 屋内软榻边二个妖媚的女子站起身来相视一笑,齐齐的走至怜人身边。 个个心情甚为舒畅,一个较为丰满些的女子捏着娇嗲的声音道“让你平时自负清高,嘲讽楼里众多姐妹,平时没少给姐妹们下绊子,自以为有张好皮相,就觉得全世界的男子都会被你迷的神魂颠倒,栽了吧!哈哈……也有你今天!” 说着两人哈哈大笑走出了房门。 此时这叫怜人的女子哪有之前的飘逸高雅,委婉动人,一双媚眼里满是恶毒看着屋外的方向,藏在衣袖下紧握成拳的双手指甲掐进肉里也不知疼痛。 …… 青石板小路,垂柳依依一侧是河道,阵阵清风拂面很是清爽,此时水面上波光粼粼。 白衣男子疾步走在前面,齐风扛着满是酒气的六王爷走在身后。 “诶,我说容家小子你走的那么快干嘛你知道本王心中有多苦吗?” 白衣男子停下脚步,回头上下打量了下齐风背上的六王爷“我只看到锦衣玉食,养尊处优!” 六王爷声音中夹杂着浓浓的醉意,又带着几分低哑与苦涩,不复之前的慵懒、邪魅,微微一个偏头,额前零碎的墨发齐齐垂落在眼眸上,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容家小子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白衣男子似是认真思考一般说道“今日是钰王凯旋而归的日子。” “原来连你也……呵呵~你也只知晓今日是皇兄凯旋而归的日子。” “……” “容家小子你知道吗?今日,其实……是本王的生辰,此时皇宫内外都在为本王皇兄凯旋而归庆贺,无人记得……无人记得啊!~” 白衣男子琉璃般的眼眸有些诧异地看着六王爷,想要出声安抚,竟不知说什么好。 只听六王爷又道“容家小子,你可知本王为什么日日笙歌留恋烟花之地吗” “……” “容家小子,你可知本王为什么养出许多面首,弄出个断袖的名声吗?” “……” “容家小子,你可知父皇他……哈哈……其实极其厌恶男子穿着花哨,你可知本王为何日日一身花红柳绿?” “……” “容家小子,你为何什么都不知晓啊!~是不是……是不是连你也厌恶极了本王!?” “……” “容家小子我告诉你哦,哈哈……其实以你的学识修养本可做本王皇兄的侍读,你可知那日,是本王死活求着母后将你抢来的!” 白衣男子缓了缓面色,良久以后他动了动薄唇说道“齐风,六王爷醉了,送他回府休息!”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诶~我说容家小子你在听本王说话” “容家小子,容家小子……” 第五章【与古代公子的相处模式】 http://..org/ “诶,我说容家小子你在听本王说话” “容家小子,容家小子……” 容清猛然睁开眼,擦去了额上的细汗,耳边似乎还徘徊着六王爷的呼喊声。 “原来是梦。” 他刚想起身发现身上多了床厚重的锦被,软榻边也多了一个四角吉鸟图案的浮雕香炉。 似有似无的香烟从香炉器盖的镂孔中飘出,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药香味很是好闻。 容清深吸了口,顿时觉得身心舒缓了下来,似乎连精神也好了很多似得。 窗外已是大亮,偶尔能听到几声不知是什么鸟儿的叫声。 “春天好像要来临了。”容清低垂着眉目神色有些孤寂的说道。 …… 室内温暖如春,容清一袭青衣,白色狐裘着身,穿戴整齐地坐在堂屋的烤火桌边,手握着一本书卷细细的看着,时不时会咳嗽一会儿,走神一阵,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听到"沙沙"的脚步声传来,容清收回了恍惚的神情继续看着手里书简。 冷若端着托盘走进了屋中,入眼便是坐在烤火桌边认真看着手中书卷的男子。 他如玉般骨节分明的指节,轻轻夹起一页纸章翻了过去,又仔细观看另一章。那模样说不出的迷人, 这或许就是世人所说的‘认真的男人才最让人着迷。 冷若心下这样想着,不禁"噗嗤"一笑。 这笑声在这寂静的屋中显得格外刺耳。 容清抬头眼神有些古怪的看着她“……” “想到了有些许趣事。” “……嗯。” 冷若看了眼,他绸缎般光亮的墨发随意散落在地上,顿时觉得有些暴遣天物。 她好像从没有看过眼前这个男子哪怕一次认真地把头发梳理过。 看到的永远都是额前的发丝把五官遮住,只能隐约看到他苍白的似是透明一般的尖尖下巴,或者更多的是他咳的撕心裂肺奄奄一息的样子。 他总是或坐或躺的待在一个地方,一待就是一整天,很少言语,周身的气息总是显得很是孤寂或者说是死气沉沉, 冷若心里不禁有些好奇从前的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是不是也曾意气风发。 想到此处她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的笑,扫去心中复杂的心思。 抬手将托盘中热腾腾的饭菜从托盘上端了下来,温软的声音说道“看你昨日睡得很熟,便没叫醒你,饿了吧” “……有些……昨日的熏香不知是用何物所制,甚是好闻。” 一夜睡至天明,一次也没有醒来,若是往日自己不咳个肝肠寸断不得罢休,好久没有像昨夜那般好眠了。 但转念一想,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看着冷若的眼神越发幽深了起来。 冷若冲着容清温文一笑,甚是无毒无害,眼里透着几分揶揄之色“除非……” “……”容清嘴角有些抽搐。 冷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将烙的金灿灿的薄饼从篮中取出摊放在桌上,拿起了一旁盘中切好的酱五花肉用筷子夹在饼上。 只见那饼上摆放的酱肉大小一样个个丝毫不差,薄厚如同纸片一般,可见切肉之人的刀法十分了得。 看到此处容清的抬眼看了眼正在布置吃食的女子,幽深的眼中又多了几分警惕。 冷若又拿起来另一盘子,将盘中腌制的泡菜撒在上面,卷了卷,递到了容清面前“公子不妨尝尝我家乡小吃,可还合口。” 入目的是一双非常漂亮的手,白皙、修长、干净、灵巧。 靠近拇指与食指以上的手背上有一个五厘米左右似是墨兰花模样的疤痕像是烙在上面的一般有些凸起,与肤色无异,有些淡淡的粉色,花瓣的纹路很是清晰,丝毫没有影响这只手的美感,反倒平添几分秋色,让人过目不忘。 琉璃般的眼眸有些怔愣的看着冷若手背上的墨兰烙印,脑中一些画面一闪而过,可就是偏偏抓不住那些画面,总觉得有些说不出似曾相识…… 嘴里喃喃了几句“幽兰花,在空山,美人爱之不可见,裂素写之明窗间。 幽兰花,何菲菲,世方被佩资簏施,我欲纫之充佩韦,袅袅独立众所非。 幽兰花,为谁好,露冷风清香自老。” 冷若顺着那道灼热地目光,眼神很是复杂的扫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烙印“公子好才情。” “……只是照着古人的诗词默念而已,算不得什么才情。” “……”冷若淡淡一笑,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容清接过了她手中的薄饼,轻咬了一口。 入口很是美味,薄饼的酥软,酱五花肉的五香滑嫩,肥而不腻,泡菜的干脆口“很是可口,不知冷姑娘家乡在何处” 冷若垂下眼帘吃着手中的薄饼,听到他的话,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遮盖了眼中忧伤的情绪。 她缓了缓面色,伸出修长的指节随便找个方向一指。 “北”容清心神一震。 东璃圣国。 是那个弑父杀兄,草芥人命,挟幼弟继位,自己却稳坐摄政王之位,手握兵权,把持朝纲,日日带着恶鬼脸谱,把鬼神当做神灵让子民供奉的男子——他的国家。 那,眼前的这个女子,到底又是什么人 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感觉到头顶上有道视线像千年不化的寒冰一般来回在自己身上打量。 冷若抬头冲着那道视线的主人灿若暖阳的一笑“有何不妥吗还是饭菜不合公子的口味” ‘看样子他对我的戒心不是一点两点呢!’冷若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地一阵失笑。 没想到冷若会突然抬头,容清一时之间面色有些窘迫,接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 他缓了缓说道“并无什么不妥之处……冷姑娘的手艺比起宫里的御厨有过之而无不及!” ‘御厨果然眼前这男子如自己猜想的那般,不是寻常的平头百姓……这样的人最是不能招惹,要赶紧还了他的人情早些离开才是上上之策。’ 冷若淡淡一笑,一如之前的温文“容公子说笑了,冷若虽是平头百姓但也曾听祖上先辈说过,能进宫去给帝王家做膳食的厨子,那可是万里挑一的,真真的有能耐之人。” “此言却也不假,但,冷姑娘的手艺却也妙哉。” 刀法更是出神入化无人能及,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未知数 “承蒙公子缪赞。” 顿了顿继又说道“昨日与公子把脉,发现公子五脏内腑气息十分紊乱,经脉也有堵塞、郁结的情况,不知容公子之前是否受过严重的内伤……公子的肺部受损最为严重,所幸当时有高人医治得当,不过内部的温湿、阴寒之气却一直未根治,导致病情反复时好时坏,其次是心疾,好的心情是一切的源泉,也是一味绝妙难求的药引,心情若是能得到调整,再加上公子从小习武,身体底子较好,配上药物辅助不出半年便能治愈,但之后要细心调养三、五年才能真正的断根,不过……” 说着冷若的面色有几分严肃的看了眼对坐的男子“你这病情也有些年月了,如今更是拖不得!” 听完冷若的话,容清毫无血色的脸上布满惊讶之色,原本黯淡消极的琉璃眸子,此时因为她的话熠熠生辉起来,像是阳光下闪烁着七彩光晕的钻石一样很是夺目,额前发丝遮住了他的五官,无人看见。 他嘶哑的嗓音有些颤抖的问道,完全没了平时的冷静与警惕“真……真吗!真的还……”能治愈 ‘她说的准确无疑,可是……面前这个年仅双十的女子真的有如此能耐’容清心里满是矛盾。 “真的!” 或许在古代像是风寒之类的病症都能断送一个人的性命,可是在现代,这些却算不得什么! 她简短的话里带着肯定和毋庸置疑,明明脸上挂着暖如三月的微笑,眼神却带着几分冷清与凌厉,萦绕在周身的气场却更是压的人不敢去质疑她话里的真假,但转眸间便消失不见,似是自己恍惚间生出的错觉。’ 容清被额前发丝遮住的琉璃眸子紧盯着眼前的女子,眼里一片波澜,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意味在里面。 就连那天下第一自居的“夺命圣手”都说自己这病无法断根,此生只能如此苟活于世。 她今日如此断言……之前又恰巧晕倒在我所住的院外,这么多的巧合,这样的女子与我相遇真的只是天意’ 第六章【夜半恰逢闲谈时】 http://..org/ 弹指一挥间,白驹过隙,转眼已是三日后,风雪交错的夜里,月色显得有些苍茫。 容清身着一件单薄的中衣坐在窗边,此时没有外衣与大氅的遮盖,他身形显得骨瘦嶙峋,病弱如拂柳一般。 一双琉璃眸子有些失神的望着望着窗外的漫天雪景。 一阵寒风吹来,吹散了男子额前的青丝,露出了他丰神俊朗、毫无血色的脸庞和如玉般光滑的下巴,过度瘦弱两颊深深凹了进去,却也丝毫不影响他原本的俊美。 眉目之间透着点点哀愁,一双曾经闪烁千种光芒的琉璃眸子,已不复之前那般璀璨夺目,里面很是空洞、寂廖,却也像夏日里的荧荧烛光让人移不开目。 眼下一片淤青,似乎很久都未曾好好睡过一场了。 屋外寒风凛冽似鬼哭狼嚎一般刮个不停,在这寂静无人的山谷显得格外刺耳。 冷若整理好厨具,关上门走出了厨房,径直向院内走去。 于此同时一双深不见底的冰眸子也紧紧注视着冷若来到了院内。 院内寒风刺骨,不消片刻身上仅存的一丝余热也被这寒冷带走,只留下渗透肺腑的寒意。 冷若借着雪光环视着四周。 这处院落位于深山之中,四面环山,院落前面不远处是条小溪,此时上面结着厚厚的冰,雪光下闪着点点光芒。 院落四周环绕着大片竹林,青青郁郁的颜色在这粉妆玉砌、白雪皑皑的世界里很是突眼。 院子周围是用半人高的竹子架起的篱笆院,院内面积很大,三间宽敞的竹屋立于院内,位于竹屋右侧是间独立的厨房,竹屋左侧靠窗的位置是口朝天的古井,古井旁种着一颗两人粗的苍天大树,笔直高挺。 冷若狭长的丹凤眼向上望去,树上枝叶葱郁,上面覆盖了不少积雪。 “原来是松柏!”她‘噗嗤’一笑,内心不免有些嘲讽‘在这住了多日,竟然从未抬头仔细去看过。’ 藏在松柏上的黑色身影被女子的目光盯得身形一颤,覆盖在树上的大片积雪‘哗哗’地滑落下来,紧接着一只松鼠跳了下来。 冷若未去看那只松鼠,目光却一直紧紧注视着松柏,狭长的丹凤眼愈发幽深起来。 又是这种感觉,刚才在厨房也是,似乎有一道锐利的目光一直监视着自己一般,令人很不自在! “这松柏是我四年前种下的,那时,这间院落才刚刚建成。” 容清嘶哑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一阵咳嗽声,琉璃般的眼眸眼神复杂的在那颗松柏树与树下的女子之间巡视。 冷若这才收回了心神,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容清一袭广袖白衣,身披一件同色的狐皮大氅,立于片片雪花下。 三千墨发慵懒的从头顶散落在身上,额前的发丝遮住了他的五官,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身材纤瘦高挺,一阵寒风吹来,男子衣诀翩翩,像极了将要飞升的神邸一般~ 看到此处她心神一震,目光灼灼地看向雪下的男子“少时看书时,书上说:‘人间绝色如天上神仙,以玉为骨,以月为魂,以花为情,以珠光宝气为精神。’当时我只道不信!如今……见到公子却是深信不疑。” 容清听完女子的话,不由的一阵苦笑“冷姑娘说笑了!” 这副残躯,苟延残喘到今日已是不易,哪能与那天上仙人相作比较! 听着他略带苦涩的话,冷若抬眼看了看天上飘飘洒洒落下的雪花。 那些雪花犹如一朵朵无色的冰花一般,冷若伸出手心接住了一朵,触手有些微凉。 她细细的看着手心里雪花的形状,心里轻叹道‘也是,若一个被病痛折磨如此之久的人,纵然他的心胸再为宽广,心情再会调节,在那漫长的岁月里一个好端端的人也会被时间、孤寂和病痛消磨的不成人形吧!’ 回眸间,她冲着容清缓缓一笑“容公子,我们来玩个游戏可好,你且闭上眼睛转过身去,从一数到一千然后转过身来,我不许你睁眼之时,你不可以睁开眼睛哦。” 容清有些怔楞的看着冷若,神色很是不解“为何” 难道……是她要动手了 冷容灿若暖阳的一笑,似是很满意容清此时的表情“容公子,从现在开始!” 容清毫无防备的应了一声,眼神幽深的看了眼冷若与那颗松柏树,转过了身去。 “一,二,三……” 呵呵……想杀一个容清需要这般劳师动众的埋伏吗紧绷的身形和袖下紧握成拳的手暴露了他此刻的复杂的情绪与防备。 只是容清不知道的是,此时藏身在树上的黑影,锐利的冰眸正死死的盯着树下的女子,只待她稍有动作,就分分钟了结她的性命。 看到容清转过了身去,冷若弯下腰来堆积着地上的厚厚积雪。 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只见松柏下多了一个半人多高很是滑稽的雪人,周围一圈布满了红色的蜡烛。 火红的烛火在外界很是脆弱,几乎是刚点着又灭了然后循环点着灭掉…… “九百九十九,一千。” 容清闭着眼睛转过身来,竖着耳朵细听着周围的声音与变动‘她为何到现在还迟迟没有动手?’ 过了一会儿,冷若温软的声音传来“容公子可以睁眼了!” 容清慢慢睁开了琉璃般的眼眸看着眼前雪花漫天飞舞下,点点烛光笼罩着一个很是滑稽的雪人 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松了开来,那颗原本枯死的心也有了丝丝撼动。 脸上不由的浮现了一抹极浅的笑容“我第一次见到这般……有趣的雪人。谢谢你冷姑娘!” 只见眼前的雪人大约有半人多高,枣红色的的枣子做的眼睛,胡萝卜做的鼻子,直立在空中,位于嘴的位置被画上了一副裂开了嘴巴哈哈大笑的表情,两根枝杈做手。圆胖的脸和身体说不出的滑稽! 冷若将冻得通红的双手藏于袖下,侧目撇了一眼身后的男子,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能感受到男子周身微微柔和的气息。 “公子客气了,这是送于公子的第一件礼物,算是答谢公子救命之恩,更何况……”医人病,先医心也! 冷若没在往下说去,抬头仰面望着夜空中的纷纷飞舞的雪花,嘴角不自觉的弯出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这笑容在这夜色中充满了蛊惑。 殊不知这笑容落入了身侧男子的眼中,包括那双被冻得通红的双手! 容清从袖中伸出了苍白的指节捂住心口,试图想压制住这莫名悸动的心。 抬眸,看向那微笑中的女子,转身回了房中,随之那双深不见底的冰眸子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待冷若回过头来,想要问容清有关松柏的事情,却发却身后空无一人。 只见屋檐下放着一个较大乌木托盘,几件衣物整齐的摆放在里面。 走至跟前,冷若伸手拿起了放在最上面一件银灰色狐裘,一张白笺飘然落地,其字结体俊美,笔意潇洒。 纸上墨迹有几处还未干透,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在无暇的雪地上这墨色显得极为突兀。 “冷姑娘来此,转眼之间已有数多日,未曾为姑娘准备换洗的衣物,是容清想的不够周全,实乃惭愧……在此之前都是容清一人居住在此,未有女子的衣物可以找来与姑娘换洗,这几件御寒的冬衣、中衣,是容清未曾着身的,与姑娘身形多有差异,若姑娘不嫌弃,便改来御寒吧!” 字句末尾处——容清字。 天上的小雪还飘飘然的下着,落了她发上、肩上一片斑白,寒风刮到脸上、身上刺骨的疼,她却纹丝未动。 眼睛只是静静地盯着字句末尾处用蝇头小楷书写的‘容清’二字。 平静无波的心尖儿似是被什么敲打了一般,‘嘭嘭嘭……’的悸动着,嘴里轻念了一句“容清!”折起了白笺放于衣袋中,掸了掸身上的雪花,弯腰拿起了地上的乌木托盘进了屋去。 房内已熄了灯火,透过窗外的雪光能看到屋内雕刻精致的摆设,一应俱全。 此时容清躺在一张床身雕刻花纹的花梨木大床上,琉璃般的双眼失神地望着头顶上月白色暗纹的幔帐,陷入了沉思 “你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是不是也来要我性命的?……若不是,你又是何人,为何从不听你说起。” 他喃喃自语的说着,嘶哑的声音在这夜色中满是化不开的忧伤与孤寂。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七章【山猫美男】 http://..org/ 翌日,天灰蒙蒙亮又阴又冷,天上的一轮弯月还未完全消失,四周寂静的怕人。 此时冷若早已穿戴整齐的站在院落中。 头上包裹着一块黑灰色的棉麻布只漏出一双狭长的丹凤眼。 一袭浅清色冬衣,披了件银灰色的狐裘,腰间挂了一个黑灰色的布袋子,身上的衣物虽然改良过,但还是显得肥大,很不合身。 她身后背了一个小半人高的竹篓,里面干粮、绳索、锄头都已备全。 抬脚没走几步,暗处那双锐利的冰眸子又死死的盯了上来。 冷若嘴角勾了勾抬手拉开了篱笆院门,借助着雪光向外走去。 穿过院落前的青翠茂盛的竹林和被冰封住的小溪 踏着厚厚的积雪沿着崎岖的山路向上走去,沿途一片寂静,放眼望去幽幽的深谷显得骇人的清静和阴冷,重重叠叠的高山、丛林被大雪覆盖的一片斑白,偶见一小片葱郁的青影。 云雾弥漫于天地之间,浅淡的烟雾携着寒意,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挡不住,挥不去,握不紧,时隐时现,虚幻得如奇异的海市蜃楼,让你的心儿漫游,遐想、神迷…… 这些山就像一个个喝醉了酒的老翁,一个靠着一个,沉睡着。 时而走走停停,时而弯腰蹲下身子扒拉开厚厚的积雪,拿出锄头挖出被冰雪冻得乌青发紫有些枯黄了的植物与药材。 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左右,冷若停下了脚步抬眼看了眼光芒万丈、初起的晨曦,眯了眯眼,继续朝山顶走去。 常听老头子说:相传山势险峻、高耸入云,终年云雾缭绕而不见其真面目的山 人们都说这样的山是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於一身的仙山,是得道之人未曾飞升时居住过,时常流返之地,这山上流的水是堪比瑶池中流出来的琼浆玉液。’ 这样子的山山精野怪最是多,像是山猫、狐狸,黄皮子,也最是常见,每每遇到过路的行人,如若是女子便幻化成面如冠玉的男子 若是男子便幻化成美貌的妇人,以此迷惑过路人,吸食他人精魄,提高自己的妖力,为避千年之劫,若是躲过便可长生无忧,游走于天地之间。 可是千百年来避过此劫的妖却是寥寥无几,更别说是种下无数因果、罪孽的精怪,怎能修成正果,尽享长生。 其二,凡夜间出没的动物都被赋予通灵与人沟通的异能,尤其猫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人间称其为‘灵猫!’ 其三,即是仙山,珍稀罕见之物也越是会生长在其中。 建国以后谁也没见过什么成精的精怪,是以冷若每每想起想起老头儿与她说的这些子山精野怪也只是当做笑话听听,亦或者附声应道,从不当真。 “不过……” 她看着不远处那如诗如画般的山,唇角微勾“不过,那其三的之论到是可以姑且信上一回。” 约莫又走走停停半个多小时,此时太阳高照驱走了不少寒意。 冷若坐在山顶上的一块巨大山石边上歇脚,一边晒着暖暖的太阳,一边吃着手中的干粮却也惬意。 看了眼脚边上的竹篓,小半篓子的东西 虽说没有采到什么珍奇之物,但在这严寒之地能采到苦参、射干、柴胡、金银花、野冬菊这些药材和一些干枣、冬笋、野菇之类的野味儿,但有此收获也挺让人欣喜。 正盘算着吃完手上的干粮赶回去做午饭顺道加个餐,突然山石的背面传来了几声猫叫声。 可又和一般猫软软的叫法不太一样,感觉有点尖锐,凄厉,让人听了非常不舒服的声音。 冷若背起了竹篓起身顺着这声音走了过去。 入眼的是一只脸形像猫但比猫大得多的中型猛兽,皮毛像豹又像猫,是漂亮的乳灰色,体长80厘米左右,身体粗壮,四肢较长,尾短粗,尾尖呈钝圆。 两只直立的耳朵尖端都生长着耸立黑色丛毛,长4-5厘米很象武将头盔上的翎子,为其增添了几分威严的气势。 这呆萌的模样对于一个猫奴来说煞是勾人。 冷若压制着内心的激动,瞥见了它受伤的左前脚。 腿部的位置似是被捕兽器夹到了一般,露出见骨交错的齿痕伤口,鲜红的血迹正顺着伤口流了下来,染红了它身下的皑皑白雪。 它正伸着鲜红的舌头舔舐着斑斑血迹,似是察觉到了的动静,耳朵瞬间竖起向后折拢。 一双犹如宝石般流光溢彩的金眸,瞳孔微缩正警惕地盯着冷若,嘴唇后咧,发出咆哮声,尾巴拍打着地面,给来人施于警告。 “呆萌归呆萌。” 眼前这明显是一只受伤且比普通家猫大好几个个头并赋有一定战斗力的山猫,既是受伤了也不是说能饲养就能饲养的主。 刚想掉头走开,看了眼它流血不止的伤口,一阵心软,就这样一人一猫互相对视、僵持了许久…… 冷若冲其友好的一笑,那笑容灿若暖阳,甚是无毒无害,温声道“你受伤了,很严重……需要帮助吗”也不理会它听懂听不懂。 乳灰色的身形明显一顿,眯着金灿灿犹如宝石般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冷若。眼里警惕、威胁、不可置信显而易见,银黑色的嘴唇极其人性化的向上勾了勾,一副不屑、讥讽的笑。 冷若收了收眼里的惊讶之色,笑容一如之前那般‘果然……老头子没欺我,深山幽谷之中,通灵性识人言的生灵果然多,眼前这个就是!’ “你信与不信我都无碍,我身上有药,帮你止血、包扎后就离开。” 那双宝石般的眼眸,定定的注视着冷若许久,垂下了眼睑,似是陷入了沉思一般。 身后短粗毛绒的尾巴,有规律地左右拍打着地面,只听它声音柔软、低沉地冲着冷若‘喵呜’了一声,又看向了自己的伤口。 冷若明白了它的意思,刚想抬脚迈出步伐,只见这乳灰色的身体瞬间紧绷,全身毛发炸了起来。 宝石般流光溢彩的金眸里布满了警惕死死地盯着她,只待她稍有动作誓要咬断她的脖颈。 “噗嗤。”冷若露出一阵愉悦的笑。 对面的某大猫像看傻子一般看冷若一眼,又惹得她好一阵欢喜。 冷若缓了缓笑意径直走到了山猫跟前,蹲了下来,取出布袋中的银针袋和几小样有瓶状有盒状东西放在雪地上。 抬手取下发间的弧形浮雕银簪,只见她右手轻轻一拔弧形的那一端,露出了里面银白色的刀片,阳光下很是刺眼。 拿起一侧的瓶子,倒出里面的酒精清洗着刀身放置一侧,抽出银针往山猫腿部的穴位扎去。 只见那只前爪瞬间僵硬了起来,拿起刀将山猫腿部受伤部位的毛发刮去。 清洗伤口,直至缝合、上药、包扎,她的动作很是娴熟,犹如行云流水一般。 待看完这一切后,暗处的那双锐利的冰眸里布满是震惊, 敛了敛心神,身形一转,使出轻功向山下飞奔而去。 “我要走了……你前爪的僵硬感过会儿就会消失,之后伤口会有些疼,你莫动它,等伤口愈合后,那缝合的线也会没几日便自动脱落的。” 说着又从竹篓里抓出了一把柴胡放到山猫身前道“即便给你伤药你也用不了,这是柴胡有解热,镇痛、镇静、抗菌的功效,虽说起不到什么大作用,但是吃些也是好的。” 冷若抬手摸了把山猫柔软、光滑的皮毛,心中颇有些不舍,勾了勾唇角便背起了地上的竹篓,头也未回的向山下走去。 山猫眯着犹如宝石般流光溢彩的金眸,眼神复杂的望着女子远去的背影,似是下定了决心,起身顺着那一排排脚印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第八章【公子有客至】 http://..org/ 清晨,风和日丽,太阳暖暖的照射着大地,有种初雪将融意味。 堂屋,冷若神色恰意地坐在烤火桌前有滋有味吃着丰盛早饭。 红枣糯米野鸡汤,灌汤包和几小碟泡菜,其实她也是故意逗逗躲在暗处的那人。 自从那晚容清先行回房后到今日已经有二天未见他了,叫他吃饭,他只说待会便吃,放在屋外的饭换了又换,那间房门一直紧闭着不曾开过。 除去这些,就是暗处的那人一直都在监视自己,那冰刀一般的眼神恨不得将自己身上捅几个大窟窿,尤其这两天愈发强烈。 想到此处冷若蹙起的远山眉便舒展了开来。 往嘴里塞了个灌汤包,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吃的很happy的美男子,蹂躏了几把它身上柔软的顺滑的绒毛。 那人对自己的戒心就像那北极的冰山一般,就算不曾出门,眼线也时刻不离身,还不如我们家美男子,自己不过就是给它简单的包扎了下伤口,就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冷若抬眼看了看外面的暖阳,嘴角微扬浅浅一笑。 待这雪再化上几日,想必下山的路径也能行走了,到时下山备齐药材,治好他的病,也算是还了这份恩情,不拖不欠,刚好离开。 宝石般流光溢彩的金眸撇了眼在自己身上胡作乱为的手,继续埋头大吃。 这女人毛病又来了,没事就喜欢在本大人身上蹂躏,要不是本大人前爪还没恢复加上这女人饭菜做的着实不错,还给本大人起了个特别符合本大人俊美气质的名字份上,哼哼~谁理你,本大人早去林间快乐逍遥去了!’ 用完了早饭后,美男子贴着烤火桌旁呼呼大睡了起来。 冷若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径直走向了厨房,端起放在锅里温着的粥饭,三步并两步的走向了容清所住的屋前。 看了看依旧紧闭的房门,冷若此时完全没了之前的细声询问,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脚踹开了房门。 待看清女子的用意,躲在暗处的男子,握住刀柄的手紧了紧,一双锐利的冰眸此时变得越发吓人,沉沉的杀意涌出眼外,只见那道黑影纵身一跃闪身来到了窗下。 满是杀意的冰眸子紧紧直视着屋内的女子。若是眼神可以杀人,冷若此时恐怕将会被斩杀成肉泥,尸骨无存! 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男子,被突如其来的声响一震,剧烈的咳了起来,他缓缓闭上眼眸,像极了等死的犯人“呵~果然按耐不住吗!也好……这样走了也好,也好……” 说话的声音极其微小,似是说给自己听一般,也只有自己听到。 冷若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男子,深呼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柔和“容公子你的病虽说复杂,并不是不可医。你若再这般消极,就是神仙下凡也难搭救!” 过了一会儿床上的人丝毫没有理会女子的意思,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上面。 看到此处冷若将手中的托盘放置桌上,拿起了一旁碗勺盛了满满一碗红枣糯米野鸡汤走向了床边,不等容清有所反应,托起了容清瘦弱的后背靠在自己身上,挖了一勺粥向容清嘴里喂去。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山中,为何要救我" 容清并没有吃嘴边的粥,被额前发丝遮住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目光空洞犹如一汪死水,声音有些疑惑的质问着冷若。 冷若手中的动作一顿,感觉到自己额上的青筋都在突突的跳着。 缓了缓嘴角僵硬掉的微笑,语气柔和地说道“我救公子只是还公子救命之恩!那日冰寒雪地我晕倒在公子家院落外,是天意也好,是人为也罢,全凭公子抉择!冷若绝无害人之心。” 说罢,便把挖满粥的勺子塞进了容清的嘴里。 听完冷若的话,容清陷入了沉思之中,木木的张开了嘴吃着口中的粥。 入口的滋味很丝滑,糯糯的很是美味,近二日有余未沾米水的容清此时吃了大半锅。 碗中最后一口喂下,冷若问道“还吃吗” 容清摇了摇头,脑袋歪向一侧,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有耳上的绯色入了冷若的眼中。 冷若勾了勾嘴角,拿起一侧的枕头垫在他身后,帮他掖了掖被角说道“你刚吃过饭食,需要消化不宜睡下,先靠在床边做一会儿,我去把外面地龙燃起来,这屋子冷的待不住人。” 说罢拿起了桌上的托盘向屋外走去。 关起房门的那瞬间,冷若顺着缝隙看了眼靠在床榻上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真傲娇!” 听到''沙沙''的走路的声响,容清的脑袋才从一侧转了过来。 此时他微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投下淡青色的阴影‘难道是我想多了!……她,并无害我之心!’ 良久…… 容清嘶哑的嗓音在空荡的房间响起“还想躲几时” 突然一道黑影闪身进了屋中,速度极快犹如鬼魅魍魉。 黑影拉下蒙在脸上的黑巾,只见眼前男子身材高大,十**岁的年纪,一袭黑衣墨发高束,清秀的脸上已经棱角分明,一双锐利的冰眸子让人不寒而栗,身后背着两把弯月宝刀。 黑衣男子径直走向了床边,跪了下来双手抱拳道“齐风未经公子允许私自回来请公子责罚!” “你何时回来的”容清睁开琉璃般的双眸,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微微蹙眉,似是没料想到是他。 “请公子恕罪,齐风那日与萧影奉公子之命一起离谷去京城给夫人贺寿,也走了三日有余,但心中实属放心不下公子,便悄悄留下书信给萧影,私自一人回了谷中,本想私下护公子周全……但回来那夜属下恰巧看到这院落中多了一名女子,那女子全身透着诡异,属下便躲在暗处观察,连着今日也有三日有余……虽说现在她并无害公子之心,但,不可不防!望公子三思!” 齐风说完双手伏地,一副认杀认剐的表情。 “起身吧!你这几日可有看出什么?”容清问道,说完又是一阵轻嗽。 " “谢公子!”齐风从地上起身,思索道“此女身上有太多古怪之处。” “嗯” “其一,敌友未清,来历不明甚是古怪。其二,此女身上藏有居多的暗器,她发间的银簪便是其中一种。其三……” 齐风刚想说下去,便被容清抬手制止了。 “银簪……有何不妥之处” 思及此处齐风面色有些复杂,眼里闪过几分凌厉“此女发间的银簪是把见血封喉、吹毛利刃的短刀。” 容清眼神一顿“短刀你与她交手了” 齐风摇了摇头“二日前,齐风见她天还未亮便出了门,本以为她是去将这里的消息透露出去,便躲在暗处跟着她,没想到她是去山间采药,后来在山顶遇到只受伤的山猫,属下亲眼见她将发间银簪拿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短刀,替那只山猫刮去毛发,然后……” 说道此处齐风支支吾吾不知该怎样形容。 二日前吗那,那晚松柏树上的黑衣人…… 容清心不在焉的问道:“如何” “说来也甚是奇怪,属下见她给那只山猫刮去毛发后,用针线给那只山猫缝合伤口与缝制衣物一样,却也不见那只山猫有丝毫疼痛。” 容清有些面色有些怔楞,似是在思考些什么“之后如何” “那只山猫极为通人性,那女子救它性命之后,那只山猫似是认主了一般便跟着她回来了,日日形影不离。” 齐风想了想,一咬牙跪了下去“请公子恕罪,属下这几日有一句话憋在心里不知当讲不当将。” 容清轻咳了几声“说吧。” “虽说此女全身透着诡异,但她医术确实高超,这是天赐良机,或许……公子的病可以痊愈。” 容清心神一震,抬眼看了看跪在自己床榻前的齐风,他黑漆漆的眼眸此时无比认真的望着自己。 容清没有应声,闭上眼眸深吸了口气,良久之后他说道“其三是什么” “其三,那女子似是在我回来当晚便已察觉到我在暗中监视于她,但一直未露声色。” 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容清觉得自己这些天的行为就像是个笑话 ——天大的笑话 第九章【宁得罪君子 莫得罪大夫】 http://..org/ 屋外,冷若往地龙里多添了些煤炭,猩红的火苗不断的燃烧着。 她起身拍了拍手心的灰尘,转身向容清的房间走去,看着房内多出的黑衣男子。 目光扫过他锐利的冰眸子,狭长的丹凤眼微楞了几秒,随即嘴角挂起了一抹浅淡的笑容,算是跟男子打招呼。 就是这人害得我脊梁发寒了好几天,如今,终于现原形了! 看着冷若朝自己友好的微微一笑,齐风面无表情地别过了脸,丝毫没有要理会他的意味。 冷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没有理会齐风的‘特别对待’视线看向床榻上熟睡的男子,走至书案前,点燃了放在上面的四角吉鸟图案的浮雕香炉。 从腰间挂着的布袋子里拿出一个瓷瓶,那瓷瓶釉呈失透状,色白微青,好似鹅卵色泽,上面刻有松鹤延年的图案,瓶口用红布塞住,再寻常不过了。 打开了瓶口,倒了约有十来滴的精油进去,不消片刻,似有似无的香烟从香炉器盖的镂孔中飘出,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药香味很是好闻。 做完这一切,冷若便转身出了门。 齐风也随着冷若出了门,快步走至她的身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在香炉里放的是何物”虽然气味清香,令人身心舒畅,但在还未弄清楚这女子是敌是友的情况下绝对不能疏忽大意。 冷若的胳膊被他握的生生的疼,面上那抹温文的笑早已不见,语气带了几分寒意“放手!” “我若是不放又如何?”齐风说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冷若暗暗吃痛,面色有些发白,低眉抬眸间便缓和了过来。 只见她凑近了齐风的耳旁暧昧的吹了口气“我与公子不过相识短短半柱香的时间,难道……公子便这么急不可耐了” 齐风听完面色一变,一把甩开了冷若厉声道“你有丝毫廉耻难道平日里你便是这般对待公子的?” 冷若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揉了揉被握的发紫的胳膊,弹去了身上的雪花,冲着齐风温文一笑甚是无毒无害。 “廉耻这种高级情**不晓得自己有没有,但凭公子刚才那般按耐不住的急色,我便知晓你!肯!定!是!没!有!的!” 齐风听完气急败坏的一把掐住了冷若的脖子,拖至到松柏树旁,将她的脑袋死死抵在树干上,瞬间大片积雪滑落至树下的二人一身,齐风锐利的冰谋此时寒气逼人“你想找死?” 冷若被掐面色绯红呼吸不畅的说道“我若死了……你以为天下还会出现第二个能医治好……容公子病的人?” 话落,齐风松开了手语气有些质疑道“你当真能医治好公子吗” 冷若跪坐在雪地里脑袋靠在树干上大口的喘息着,直至气息缓和了下来,才缓缓一笑道“不能!” 话落,一把银月宝刀横在冷若白皙的脖颈之上,齐风怒目而视着冷若恨不得将其扒骨抽筋才能平息心中的愤怒“你难不成真的想要找死” “不能……才怪!”冷若看着齐风一副七窍生烟的模样,面上露出了戏弄的笑! 齐风握住刀柄的动作一顿,丝丝血迹从冷若白皙的皮肤中渗出。 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耍!我?” 冷若狭长的丹凤眼平淡的撇了眼流血的脖颈,和脖子上架着的明晃晃的大刀。 “趁我心情还没恶化之前向我赔罪,我或许考虑下对你的惩罚减轻些!” 说话间手指慢慢地推开了架在脖子上大刀,起身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齐风锋利的冰眸子看着眼前自说自话转身便走的冷若,语气布满不屑道“与其顾其他人,不如想想自己!我问你你是否真的可以医治好公子的病” 冷若转身对着齐风粲然一笑,如同这冬日的暖阳“我外祖父曾告诉我,忍无可忍时,该出手就出手!” 她反手夹出了几根细入银丝的长针,只听‘唰唰唰’几声,齐风躲闪不急跪坐在地上动弹不得,肩胛骨和腰、腿的部位插着三根银针。 抬眼看了看眼前一副书卷气的温儒女子,如若今日跪坐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是他人,可能也万万猜想不到这么不起眼的女子竟也是个深藏不露的练家子! 果然这女子……不容小视! 于此同时屋内窗竹旁男子紧握着窗棂的手缓缓垂了下来。 窗棂上的竹木被掰断了好几截掉落在地,好看的眉头揪成一团,琉璃般的眼眸复杂一片,看着院落里的二人,心里一片杂乱无章,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卑鄙!你尽用抹了毒药的暗器偷袭于我!”齐风锐利的冰眸布满了怒气,恨不得吃人。 冷若强忍住心中的好笑至极,脸色不咸不淡的说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抹了毒药,又何时偷袭于你,自己学艺不精却想着怪罪于他人,知不知羞啊?” “……你……!”齐风被呛得一张俊脸憋的铁红,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说出个所以然来。 少顷,骂了句“卑鄙!” 在风中华丽丽凌乱的冷若有种扶额的冲动,总觉得有种跟小学生撕b的赶脚。 心中轻叹,我若是卑鄙根本不会忍让你到现在。 只见她拿起衣袖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嘤嘤嘤的的哭了起来。 “想我一个倾国倾城、迷倒众生、楚楚动人的女子,也不知是哪里做错得罪了他人,呜呜~我这一身吹弹可破的冰肌玉骨也不知被哪个自诩武艺高强、不知廉耻、吃喝嫖赌、欺男霸女、一拳能打死十头八头牛、壮得要死的死小子给伤成这幅模样,那真是闻着流泪见着伤心啊!” 齐风此时面色黑得不能再黑,此刻他内心在一个劲地嘶吼啊~ 他娘的他活到这么大第一次听到一个女人这么顺溜的说出这么不知廉耻且把自己糟践的不像样的话,就算是当年随公子剿匪那会遇到的贼婆娘和市井村妇也不及眼前这女人一半! 他隐约觉得自己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冷若嘤嘤嘤的假哭着,从腰间的布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双面印有克莱因蓝彼岸花的圆形双面镜。 她拿着镜面照着被掐有淤青和流血的脖子,轻轻一碰顿感阵阵痛意传来。 镜子微微一转,只见镜中竹屋窗后立于一人,那人身着一件单薄的白色中衣,三千墨发慵懒地从头顶散落了下来遮盖了他五官。 ‘啪嗒’一声,冷若合上了镜子,她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犹如夏日的艳阳,说不出的明媚动人让人心生向往,却又怕被生生的灼伤,不敢触及。 真真的刺眼——与窗后的那道白影一般的刺眼! 第十章【突如其来的二人】 http://..org/ 冷若走至齐风的身前,捏住了他菱角分明的下巴。 “我觉着此刻体内有一鼓洪荒之气憋至在肺腑之间难以舒缓,不排除体外恐怕我往后都无法正常的面对你了,就劳烦小哥配合了。” 说完硬生生的把一把子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拔去了他身上的银针,转身向屋中走去。 “咳咳……你给我吃的什么咳咳……你这卑鄙的女人!”齐风用力的咳着,试图把吞进嗓子里的药丸给吐出来。 “好东西!”冷若此时心里一阵舒爽,关上门的那一刻对着院落中仍动弹不得的齐风缓缓一笑。 “药效很持久!” 半个月后…… 已是响午,暖阳高照,屋顶上浅薄的雪在太阳的照射下逐渐透明化成了水,顺着屋檐滑落下来,滴答滴答个不停。 容清此时坐在窗前,出神的看着松柏树下那个早已被太阳蒸发了的雪人,长睫低垂,侧脸弧线柔润,浑然忘我,但眉眼间总有一两丝惆怅,挥之不去。 齐风端着药走了过来,有些担忧的看着容清道“公子该吃药了。” 这个疯女人的医术还真是了得,这才短短半个月的功夫,公子已经咳的不是那么厉害了,就连脸色也开始不那么惨白了。 想起那日被那个女人下药,上吐下泻的拉了几天,甚至还弄到了衣物内,甚至让自己拖着虚弱的身体去下山买那么一车药材和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 齐风只要想起就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撕碎,但心里还有丝丝俱意。 容清接过齐风递过来的温水将药丸吞下一饮而尽“冷姑娘现在在作何” 说话的声音已然不似之前那般嘶哑,低缓且温和声音很是悦耳。 齐风一听到冷若的名字就怒睁着双眼,语气不善道“哼~谁知道那个姓冷的死女人这几日躲在屋中做什么” 就连饭也不做了,害得自己一个糙老爷们早起贪黑的起来做饭洗衣做尽了女儿家该做的事,最可恨的事还属自己日日要去给那女人送饭。 容清冷眼看向齐风“若往后在这般羞辱冷姑娘,你就自动请罚吧。”说完轻咳了几声。 齐风连忙跪下道“公子恕罪,属下也是心里气不过去才这样,以后再也不敢如此了。” 才怪,死女人这辈子除非你小爷我死了,就算死了化成鬼也记恨死你。 “嗯,起身吧。”容清淡淡说着,琉璃般的眼眸继续看着窗外,神情一片恍惚。 那日,那日你是否看到了……我不是故意在一旁冷眼旁观看齐风伤你的,不是不去救你的,是我,是我不知为何……那日为何身体怎么的就那般不听使唤了…… 院内多出的二人把容清从恍惚中拉了出来,待看清二人的容貌,他好看的眉头一皱。 院内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前面的是个身材健硕高大的青年男子,周身透着一股子英气,一身黑色冬衣,腰间别至一把宝剑,长发高束,是健康的麦色肌肤,一张方脸,五官端正。 身后紧跟着一女子,那女子十七八岁的年纪,倒也是个标致的人儿。 一袭粉衣身材挺翘,身披一件白色暗纹斗篷,茂密的黑发梳着随云髻,雅致的珠翠插在发间,紧致的眉眼,额间用朱砂细描的了一朵莲花,阵阵清风袭来,女子裙衫摆动犹如莲中仙子翩然而至。 粉衣女子抬眼看了眼坐在窗边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脸颊不由的浮现两抹酡红,一颗心跳的极快却怎么的也按耐不住,二人走至容清面前跪下行礼“属下萧影,属下倾儿,拜见公子。” “何人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前来”容清面露几分凌厉,冷声道。 倾儿抢先一步道“是念及公子的身体,私自前来的,萧影是怕我一个女儿家江湖阅历浅上了贼人的当才跟来的,此事都是倾儿一人的错还请公子责罚。” 一旁的萧影一听急忙道“此事全是萧影一人的错,都是萧影怂恿,倾儿才会跟随我过来的,还请公子责罚萧影一人!” 站在容清身旁的齐风本来还甚为欣喜想着,这二人过来了,平时一些生活琐事就有人做了,自己可以全身心的对付那个死女人了。 看容清这般恼怒齐风赶紧跪下认罪“此事全是齐风的错,是齐风不经公子的同意,私下飞鸽传书给萧影倾儿,让他们前来的,请公子责罚。” 容清心中本就烦恼,一听这几人争吵着认罪就更是头疼,轻按着额角问道“老夫人可曾知晓此事。” “不曾,齐风飞鸽传书与萧影,只告知他悄悄前来,不许将此事泄密。” “不曾,萧影接到齐风的飞鸽传书,信上只告知萧影悄悄前来,不许将此事泄密。”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容清将视线转向一旁将头越压越低的倾儿“下去一同领罪。” 倾儿看着有些动怒的容清,急忙说道“公子,倾儿是看老夫人思念成疾、日渐消瘦,不忍心看到老夫人如此,才告知老夫人公子病情有所好转的事,倾儿也已与老夫人说过公子交代此事不可泄密,老夫人思虑过后也知这其中利弊答应保密,公子若要责罚请责罚倾儿一人!” 齐风与萧影刚想说什么求情的话被容清抬手制止了。 “可有人跟来。”这次萧影进京与祖母贺寿,他怎会放过此次良机,怎可能放过自己,若是找到此处,冷姑娘定也会受到牵连。想到此处容清心中不免担忧。 萧影急忙说道“早在我回京之时,那帮人就已跟上了属下,其中还有六殿下的人,后来属下与倾儿离京时使了一招金蝉脱壳,才将他们甩掉,不想,六殿下却亲自带人悄悄跟随属下二人,我俩带着六殿下整整绕了十来日才在方寸山向北的太和村将六殿下丢下,才来的谷中。” 容清听完微微蹙了蹙好看的眉头,冷声道“到屋外跪至天黑……如有下次,杖毙!” 三人跪地抱拳齐齐应声道“是!” 关上房门走至院落内齐齐跪至一排,萧影拍了一把旁边的齐风道“你小子这次果真没有说谎,我看公子的气色果真好了许多。” 齐风差点儿没被萧影一巴掌拍地上去,身体踉跄了一下,一脸傲娇的说道“死黑子,你差点儿一掌把我的隔夜饭拍出来。再说小爷我何时说过假话与你。哼~” 萧影白了齐风一眼,转头看向跪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倾儿,挠了下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倾儿,你看才几日不见,这小子多会吹牛……这次真是连累你跟着受罚了!” 倾儿回过神来面带稍许愧疚之色,她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霎时间泫然欲泣,让人见了好不垂怜“都是倾儿的错,是倾儿执意要跟着萧影哥哥前来才惹恼了公子,连累萧影哥哥与齐风受罚,倾儿真是不知该做些什么是好……” “没事儿,没事儿……倾儿莫哭,此事与你无关,是我执意如此的。” 说罢一把搂过了齐风的脖子,把他拽至身旁“嘿嘿,不信你问问这小子,他也没丝毫怪罪你的意思。”说着脸转了过来,眼神布满了威胁‘你要是敢说不是,你以后就玩玩了!’ 齐风被萧影嘞的满脸通红,眼里直冒金星连连说是,萧影这次放过了他。得到自由的他咳个不停,大口的呼吸着。 倾儿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冲萧影柔柔一笑,满脸的感激,惹得萧影一阵心花怒放。 齐风侧着眼白了一样哈巴样的萧影,心里暗骂‘见色忘友的死黑子,早晚死在女人手里##&$*……’ 倾儿转头看向了一侧大口呼吸着的齐风,担忧道“你没事儿吧?” 齐风黑沉着脸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劳你老人家惦记了,死不了……”还想说些什么,两道寒光射了 过来齐风一个激灵继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很好,多谢关心!” 倾儿有些尴尬的一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对了……你信中所说的那个向公子献媚女子在何处” 竟然敢向公子发那股子狐媚劲看我不弄死你个贱人,倾儿这样想着袖中紧握成拳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齐风一听正所谓话不听、气不生,面色一变青、白、红、黑真真是一副极好的染色盘。 看向冷若所住的屋子方向咬牙切齿道“那个死女人就住在那间西屋,这些日子也不知她日日躲在屋中弄些什么。” 倾儿与萧影顺着齐风望着的方向转头看了过去,只见那间屋子门窗紧闭,什么也看不出。 倾儿暗暗咬了咬后槽牙又狠狠的蹬了一眼那间房屋,我到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狐媚子敢这般登堂入室。 第十一章【哀怨的美男子】 http://..org/ 屋内缕缕阳光透过窗上的明纸折射进来,在地上留下了斑驳的影子。 桌上摆满了瓷瓶,那瓷瓶釉呈失透状,色白微青,好似鹅卵色泽,上面刻有松鹤延年的图案,瓶口用红布塞住,再寻常不过了! 有的立着,有的横躺着摆放在上面显得很是杂乱无章。 坐在书案前书写的冷若抬头看了一眼放置在墙角约半人高正在炼丹的四角丹炉,继又奋笔书写起来。 被冷若忽略的那乳灰色的身影,此时双耳、尾巴耸拉着,趴在床上一脸哀怨的看着她。 哼哼,常听祖辈说起绝不能让一个雌雄轻易得到你的身心,不然日后就有你的苦头吃。那时本大人还觉得只是祖辈相传而来的笑话,可是……眼前这个雌性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初初还日日对自己百依百顺,日日为自己做好好美味吃食,还时不时为自己备上药浴泡着疏松筋骨,可如今……哼哼这一日不如一日了。 似是感受到了这怨妇般哀怨的眼神,冷若转过头看了眼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般的美男子温软一笑“今日怎么这般没精打采” 犹如宝石般流光溢彩的金眸白了一眼坐在书案前的女子,扭过了头去。 哼哼~要你管写你的破字烂字去,本大人从很多天前开始就这么没精打采了,也没见你关心过!哼哼~ 冷若无奈的笑了笑,继续埋头书写起来。 美男子等了许久也不见冷若来哄它,瞬间炸毛了起来,轻轻一跃跳上书案上,走至砚台旁,从身后伸出毛茸茸的尾巴,沾满了墨汁,像泼水一样甩向书写中冷若。 冷若刚想抬头措不及防被甩了满脸满身的墨汁,此时她还保持着执笔的姿势呆楞的坐在椅子上一脸的茫然。 静,死一般的寂静! 少顷,只听“啪嗒”一声,饱满墨汁的狼毫笔跌落在地,溅了四周的墨迹。 随后只见文案上那只体型较大的乳灰色身影,仰面朝天捧腹大笑着,却又和人类的笑声不同是一种呵呵的喘笑声。 冷若起身身体向前倾去,只见她将满脸的墨汁往乳灰色的皮毛上抹了抹,勾了勾嘴角很是满意的说道“一人入地狱,不如同入地狱。” 说罢十指合一对着美男子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美男子脸上此时哪还有一丝得逞的笑意,它全身炸毛状,龇着森森白牙怒目而视的望着冷若“嘶~”的发出一阵咆哮。 冷若拿起了铜盆里的布巾,拧了拧水细细的擦着脸上、脖颈与发间的墨汁,丝毫没有理会那只炸毛猫的意思。 被无视掉的美男子彻彻底底的抽风了,只见它张牙舞爪地将文案上写满字迹白笺抓了个粉碎,一甩后尾,烟台、毛笔扫落在地。 又觉得很不甘心似的起身一跃,跳至到摆满瓶瓶罐罐的桌上,刚想伸出尾巴将这些碍眼的药罐子给甩到地上砸个稀巴烂。 只听身侧冷若用柔的要死的声音说道“你若是将我这些日子的心血杂碎也成,我这四角祥兽图案的炼丹炉里刚好缺一把子柴火……” 说着她眯起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上上下下,一处不剩的打量着美男子,摸了摸下巴,缓缓一笑“看你这身形、体态到也合适的紧!” 说完也不理会那站在桌子上呆若木鸡的美男子,起身走至衣柜旁换下沾满墨迹的衣袍,看了眼满地狼藉心里轻叹了口气‘又要耗费些时间了……也罢!’ 美男子犹如宝石般流光溢彩的金眸偷偷看了一眼,又坐在书案边奋笔书写着的女子。 扭身跳到了铜盆前,抬起毛茸茸的肉爪子沾了沾水,梳洗着身上的毛发。 哼哼,本大人才不是怕了你,这是先祖常说的好男不跟女斗! 继又侧目看了一眼墙角的炼丹炉,此时里面碳火烧得异常鲜红,似是张着血盆大口的食人巨兽,随时随地都能将人吞入腹中,本大人早晚将你给砸了! 夕阳西下,暮色悄然降临。 一轮明月冉冉升起,带来了繁星灿烂的夜空。 冷若站在摆满丹药陶瓷瓶的书架前面,将手中最后一张写满服用方法和禁忌食物的白笺贴在上面,深深呼了口气‘终于快要离开了!’ 正想到此处,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随后一个清澈动听女音响起“冷姑娘你在屋内吗?” 冷若有些疑惑的暗暗思索着‘这方寸山自己住了将近一月,从未有女子出现,这人又是谁’ 她潋了涟心思开口问道“姑娘是何人” 只听门外那女音轻轻一笑犹如银铃般悦耳“我叫倾儿是公子的贴身侍女,已到用晚餐的时辰,见冷姑娘迟迟不来,特此叫你去用饭。” 原来如此…… 这公子自然指的是容清了。 冷若勾唇一笑“真是不好意思倾儿姑娘,冷若这几日偶感风寒不便见风,这些日子都是齐风小哥给我送饭,还请倾儿姑娘告知齐风小哥,冷若在此谢过了。” 门外倾儿一听脸色瞬间暗沉了下来低声咒骂道“贱人,吃饭还要让人伺候以为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不成” 随后只听她语气有些急切的询问道“不知冷姑娘可有请大夫瞧上一瞧,要不要紧” 冷若虽说会些子拳脚和手上功夫,耳力却是比不上真正的练家子,却也没听到门外倾儿的低声咒骂。 脸上依旧挂着温文的笑“劳烦倾儿姑娘挂心了,冷若自己便是大夫,已然瞧过并无大碍,就是暂时见不得风……屋外寒气大对女儿家的身体不好,倾儿姑娘还是回去吧,以免冻坏身体让冷若过意不去。” 门外,倾儿双手环抱肩膀,上下揉搓着暗道‘今日为见公子特意精心装扮,穿的极为单薄,如今着实冷的慌。’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扬了扬嘴角,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反正日后自己常伴公子左右,有的是时间来对付这贱人,哼,现在躲着不出来,我看你能躲几时! “让冷姑娘费心了……姑娘着实不要紧?”倾儿语气里隐隐透露着担忧。 心里却暗暗咒骂‘最好病死你个贱蹄子,狐媚子……’ “果真无碍!”冷若温声道。 “那倾儿就不打扰冷姑娘了,这便转告齐风来于姑娘送饭。” “那如此就谢过倾儿姑娘了。” 屋内冷若说完转身打开了一旁的衣柜,开始整理衣物,抬头看了眼窝在床上睡得很是欢快,嘴里发出“呼噜呼噜……”声响的美男子,心下感叹“人不如兽啊!” 第十二章【郇玉公子】 http://..org/ 林间小道上,几只活泼的麻雀在枝头上轻快的歌唱着,鲜嫩的草儿渐渐的从湿润的泥土中钻出些许子头尖,空气中弥漫土壤的气息和草的清香。 一人一驴似是闲暇游园一般,悠闲自在的走在这条无人途径的路上。 只见那人身着一袭洗旧的青色长袍,周身散发着一种温润、谦和的气息,及腰墨发只用一根弧形浮雕银簪束起,肤若凝脂,淡淡的远山眉宛如水墨画一般,颇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细长的丹凤眼,眼尾上挑,高挺的琼鼻,唇线微勾似是永远噙着一抹温文,无害的笑一般。 那一身洗旧的衣袍穿在她身上却也不显陈旧,反倒穿出了几分清醒脱俗的味道来,像极了那江南水乡温文儒雅的书香男儿。 她转头看了眼与她并肩同行的一头棕黑色老驴,那老驴似是感受到了主人视线在它身上,眨了眨黑黝黝的大眼珠子。 冷若冲其赞赏地一笑,摸了摸它的脑袋,从身后的竹篓中摸出一根胡萝卜喂进它的嘴中。 只听这老驴“咔嚓咔嚓”的咀嚼着,却惹得窝在它背上眯着眼缝儿,一副慵懒模样的美男子很是气愤。 它站起身优雅的走到老驴的脑袋上,一副居高临下模样打量着这驴儿,龇着生生白牙,亮出亮晃晃的爪子满是威胁的叫着‘你这头蠢驴再要跟本大人争宠,本大人就把你撕个稀巴烂!’ 老驴儿看都未看它一眼继续“咔嚓咔嚓”的咀嚼着嘴中的食物。 冷若无奈,从身后摸了块葱油饼子和些肉片递了过去,方才熄了美男子的怒火,这美男子虽说吃着口中的食物却也是极不甘心的,味同嚼蜡一般。 犹如宝石般流光溢彩的金眸可怜巴巴的看着一侧的冷若,那可怜的模样,让人见着就恨不得把它抱进怀里狠狠的安慰一番。 本大人想吃糯米鸡、糖醋排骨鱼香肉丝水煮鱼红烧肉回锅肉醋熘鸡东坡肉东坡鱼板栗烧鸡雪梨肘棒锅烧鸡揽桂鱼纸包鸡芝麻鱼球拔丝苹果熬黄花鱼红烧鱼…… 谁知冷若只是略略的瞟了一眼,便转过头去,丝毫没有理会它的意思,老驴儿背上的美男子跟霜打的娇花似得,蔫蔫的。 看到此处冷若低垂下了眉眼,修长的指节抵了抵鼻梁掩饰住嘴角勾起的笑意。 忽的老驴儿将硕大的脑袋伸了过来,咬住了冷若的衣襟,冲着天空‘嗯昂~嗯昂~’的叫了两声。 她呆楞了下,顺着老驴儿的叫声朝着阴沉的天空望去,微微蹙起了水墨画似的远山眉。 要赶紧找个地方避雨才行,不然这天气定是淋出一身子的病痛来。 收回了视线,嘴角含笑的摸了摸老驴儿的脑袋豪不吝啬的称赞道“驴三爷,果然是头奇驴儿、妙驴儿!” 抬手又从篓子里拿出了根胡萝卜送进了驴三爷的嘴里。 身后不远处,一辆马车上,一个年约十岁左右,长相极为讨喜的黄衣小童。一张粉嫩略有些婴儿肥的脸上布满了激动之色。 他转过头冲着一旁闭目养神的雪衣男子道“公子你瞧那前面的老驴儿与它背上的那只山猫颇有灵性,竟像个人一般冲着身旁的男子撒娇,小羽从未见过这般有灵性的动物。” 说着脸上满是欢喜的笑,连带着颊边浮现了两个极为好看的梨涡。 良久,那闭目养神的男子似是听到了小童的呼唤,黑凤翎似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下,缓缓睁开了墨玉般的眼睛。 那双眼眸极为好看乃世间罕见,犹如一池古潭,如墨的眼仁里无波无浪、无欲无求、平息如镜,光束下隐隐透着彻骨的寒意,又仿佛是自身的错觉。 他肌肤似雪泛着令人目眩的光泽,身穿雪色对襟广袖衣袍,领口与袖口边用银丝绣着朵朵祥云的图案,如绸般墨发随意用根发带半绾于身后,仙姿缥缈,雪衣翩然。 五官拆开单看则个个完美,拼凑在一起则极为平凡,如若不是那双令人惊艳的眸子,这便是一张平凡极致到过目即忘的脸庞。 这是个气质出尘的男子,即使没有绝美的容颜,也能凭借这一身风华颠倒众生,冷若如是想到,冲着那望过来男子缓缓一笑。 雪衣男子唇角噙笑回她一礼,墨玉般的眼眸的打量了番冷若眼底闪过了丝惊艳。 随即将视线停留在那一驴一猫的身上徘徊,如丝竹般悦耳声音问道“不知这位公子的宠物猫儿可愿转让在下愿出高价!” 乳灰色的身形一动,身上明显的有炸毛的趋势,冲着那雪衣男子嘶吼了一声‘你才是宠物猫儿呢,你全族都是宠物猫儿。’ 奈何美男子怎样满是威风、霸气侧漏的冲着雪衣男子嘶吼,他也听不懂它叫声里的意思,是以雪衣男子直接无视了冲着自己张牙舞爪的美男子看向冷若。 冷若抬眼看了看美男子,嘴角隐隐有一丝坏笑划过。 雪衣男子将那抹笑意收入眼底,不动声色的看着。 “若是美男子自愿跟你走,在下便分文不要将它送与公子!” 话落,此时的美男子已然没了之前的慵懒、惬意,站起身形,全身炸毛状,冲着她龇起了獠牙,伸起了锋利的爪子,一副威胁地表情‘你敢将本大人送与他人试试’ 这副凶相没吓到什么人,却惹得马车内的黄衣小童捧腹大笑“这山猫儿不仅表情有趣的紧就连这名字也是……哈哈……也是……逗人的狠!” 话音未落,乳灰色的身影一闪,锋利的爪子在黄衣小童白净的脸上抓出了几道血痕。 所幸那小童身手敏捷伤口却也不深,却看那罪魁祸首灵活的身形一闪却又跳到了驴三爷的背上,满脸幸灾乐祸的看了眼冷若,躺下了身体,拢了拢短粗的尾巴,眯着眼睛悠然自得的睡了起来。 丝丝血迹顺着黄衣小童的脸颊流了下来,他看着手心里猩红的血迹,一双黑黝黝的葡萄眸子里顿时布满了泪意! 冷若按了按额前‘果然这美男子性子傲娇的狠,不能轻易撩拔啊!~’ 她看着黄衣小童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她思虑了番,从腰间的布袋里取出二个丹药陶瓷瓶子来,满脸愧疚的将瓷瓶递给了两眼泪汪汪正捂着脸颊的小童。 语气诚恳道“真是对不起,我家猫儿性子暴躁,伤着你了,这是在下研制的药膏,一日三次涂抹几日就能结痂,之后你再用这个瓶子的药膏反复擦拭个把礼拜就能除去疤痕疤!这瓶子上都贴有使用方法,你照着涂抹便可!” 黄衣小童静静的看着冷若递过来的药膏,没有说话,眼里的泪意越发重,泪花儿在眼眶里直打转儿,似哭未哭的模样让人好不可怜, 雪衣男子看到她手背上的幽兰花图案,顿时心神一震‘她……她……’ 他抬起眼眸紧紧的盯着那只手又细细的打量一番,那是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靠近拇指与食指以上的手背上有一个五厘米左右似是墨兰花模样的……疤痕……像是烙在上面的一般,有些凸起,与肤色无异,是淡淡的粉色,花瓣的纹路很是清晰,丝毫没有影响这只手的美感,反倒平添几分秋色,让人过目不忘。 即便是人有相似,这个印记也而不会人能仿的出来……她果然还活着…… 雪衣男子墨玉般眸子里此时布满了复杂之色。 他黑凤翎似的睫毛,将眼底的复杂之色掩藏。莹粉色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那笑里布满了古怪的趣味。 如若真是她的话……看来往后的日子里便再也不会那么无趣了呢! 第十三章【黄衣小童】 http://..org/ 冷若隐隐感觉有道巡视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她猛然看向雪衣男子。 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只见他墨玉般的眼睛里无波无浪、平息如镜,面上更是察觉不到一丝异样,仿佛这一切似是自己的错觉一般! 她收回了目光,继又看向黄衣小童。 此时他正捂着脸颊上流血的伤口,伤口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加上心中委屈,豆大的泪水顺着眼角便滑落了下来,扯着脸上的伤口又渗出丝丝的血迹来,微咸的泪水滑落在伤口上又惹的他哭的越发厉害。 冷若看到此处,心口传来一阵莫名的疼痛,眼睛似乎也因为太过疼痛变得有些模糊。 恍惚间,脑中出现了一座宫殿,一个年约五六岁,身着粉黄色衣袍的粉嫩小人儿蜷缩在花池边嘤嘤的哭泣着。似是听到了来人的脚步声,他抬起小小的脑袋,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布满泪痕,双眼溢满水汽,眼眶极为红肿像桃子一般! 忽然他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小小身影步履蹒跚的冲着那道模糊的身影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那女孩的双腿,仰着小脸,黑黝黝的葡萄眸子因为兴奋显得亮闪闪的,极为好看,像黑夜里的繁星一般,软糯的声音环绕在耳中久久不散。 “阿姐!~阿姐……我就知道阿姐这般绝顶聪明定能找到我的!我就知道……” 冷若试图去看清楚那个女子的容貌却发现那个女子的脸上像是附着了一层浓雾,论她怎么看也看不清!一阵头痛将她拉回了现实之中。 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晰了起来,此时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在离小童脸颊不到半尺远的距离伸出了手,试图擦去他眼角的泪水 抬眼,黄衣小童正睁着一双黑黝黝溢满水汽的葡萄眸子呆呆的看向自己,意外的和脑海中那个一闪而过的粉嫩小人儿一模一样! 冷若不解自己脑中会突然出现这些奇怪的画面,就跟她从来都不知晓自己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个时空里一般,心中只能抱着坦然的态度去面对这些未知的事物! 黄衣小童征楞了下,抽了抽鼻子看似又要哭了起来,冷若连忙收回了手,柔声安慰道“你莫急,莫急,我现在给你清洗伤口,涂上药膏待会儿便不会疼了,我可以向你保证日后绝对不会留下疤痕!莫哭了好不好?” 声音意外的温柔,似是要溺了人心,太不像自己了! “真……真的?”小童抽泣着问道! 冷若点了点头“真的!日后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听到冷若肯定的回答,小童止住了抽泣,嘴角裂开了一抹笑容,又扯的伤口一痛。 雪衣男子收回了在两人之间巡视的目光,对着马车外的灰衣男子道“朝歌,请这位公子上来给小羽包扎。” “是!”坐在马车外的灰衣男子朗声应道! 冷若嘴角划过一抹浅淡的笑意,心中暗道‘原来他叫小羽!’ 只见灰衣男子跳下了马车,三两步走到了冷若的身前。 目光紧紧的看向她,深邃的眸子里布满了凌厉的光,他袖下紧握成拳的手,又收紧了几分,上面根根青筋暴起,一副仇深似海、忍无可忍的模样! 冷若在他凌厉的目光下垂下了眼眸,心中暗暗思忖,自己何时又得罪了这位大神! 想了许久也未发现有何地方得罪了他,心中不禁轻叹了口气‘祸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抬眸间,那灰色男子周身发寒的气息和眼中毫无遮掩的凌厉之气已收敛了大半。 他伸出修长的指节挑起了一侧的白色锦缎帘子,冷冷的道了一声“请!” 冷若扬了扬嘴角,面上带着一抹温文无害的笑,这才打量了下这名叫朝歌的青年男子。 他身材伟岸,剑眉星目,五官生的极好,若是忽略他一身子的戾气,这便是一个富贵人家的翩翩公子! “有劳小哥帮我照看下我家老驴儿与那只淘气的猫儿。” 良久朝歌低低的应了一声,眼里又划过了几分厌恶。 冷若忽略了他的表情,将身上的竹篓取下,道了声“谢谢!”便上了马车。 车内面积很是宽阔,车底铺着毛茸茸的白虎皮子,约莫能坐下十来个人,左侧放着一个雕刻精致的檀木软榻,隐隐能嗅到檀木的清香味儿。 雪衣男子正躺在上面,闭上眼睛假寐着,黑凤翎似纤长浓黑的睫毛,在他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中间靠近马车尾部放着一个四方的紫檀矮几,上面摆放着晶莹剔透的各类水果,与一套白玉似的茶具。 小羽跪坐在右侧的软垫上,正抬眼看着自己,葡萄眸子里湿漉漉的似是笼罩了一层水雾,像只未断奶的小兽软软糯糯的,看得人忍不住在他那婴儿肥捏上两把。 冷若被这粉雕玉琢的小童看的心尖儿一颤,垂下眼眸,隐去了恍惚的心思,脱去脚上的靴子,走了进去。 “真的会不留疤痕吗”小羽嘟着粉嫩的嘴唇,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冷若从腰间的布袋子里拿出了消毒的工具来,柔声笑道“不会的!要清洗伤口了,有些痛,你莫要乱动。” 抬手拿起粘着酒精的棉帕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 “嘶~好痛!”说着豆大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她有些无奈,一边吹着伤口一边轻轻的擦拭着。上药、包扎都更加谨慎小心起来,生怕这爱哭的小童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过后…… “好了!这药瓶上都贴有白笺,你日后换药照着这上面所写涂抹就好。” 顿了顿又出布袋子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了他。 “这是何物”小羽不解的看着倒在手心里五彩缤纷的丸子“是药吗看起来很苦似得。”说着便又皱起了一张小脸。 冷若缓缓一笑,未说话,捏起了一颗黄色的糖丸塞进了小羽的嘴里。 本来哭兮兮的一张小脸,瞬间欣喜了起来,完全忘却了之前的疼痛。 “这是何物,可真好吃,酸酸甜甜的,像是菠萝的味道!” 冷若含笑说道“这是糖果。你倒是好味觉,确实是菠萝味的。” 只见这小童像是得了宝的偷儿,又塞了一颗进了嘴中,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是草莓味,可真好吃啊!~” 连连吃了几颗。然后似献宝一般冲出了车外“三哥你尝尝……你尝尝可好吃了!” ‘原来是他三哥,怪不得刚刚会那般待我,若是今日之事换成自己,想必自己会比他还要气愤吧!?’这样想着冷若面上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 只听帘外朝歌满是宠溺的话语说道“三哥不吃,你自个吃,莫贪吃,伤牙!” “三哥要不吃,小羽也不吃了。” “好了……好了,小羽莫气,你脸上有伤,三哥便吃一颗。” “吃这颗乳白色的糖果,这个我刚刚吃了一颗,可好吃了,比那些彩色的要好吃许多。” 听到这里她勾了勾唇角,唇瓣蠕动无声地说道‘是牛奶味的’ 侧目刚好撞进一双温润的眸里,此时他正慵懒的斜靠在身后的软垫上,墨玉般的眸子紧紧的看向自己,莹粉色的双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全然看不出他面上的情绪。 第十四章【古代黑店】 http://..org/ 听到这里她勾了勾唇角,唇瓣蠕动无声地说道‘是牛奶味的’侧目刚好撞进一双温润的眼里,此时他斜靠在身后的软垫上,墨玉般的眸子正看向自己,嘴角含笑全然看不出他眸中情绪。 冷若脸上完全没有什么被撞见的尴尬表情,心里只是在想不晓得他看了多久,冲其一笑“幸会!在下冷若。” 雪衣男子亦是勾了抹笑“幸会!郇玉……刚瞧着冷公子的给小羽包扎这手法,似是名大夫?” “祖上是名赤脚郎中,自小跟着父辈出诊,耳濡目染倒是学会了几分药理。” 她的声音如她给人的感觉一般,无论说着什么样的话让人听着都很赏心悦目。 郇玉儒雅一笑,却也不道破她话里的真假。 她目光与他对视,亦回他一笑,温文、谦和却不退让。 忽见他身后窗外的天空越发阴沉,铁块般的乌云,一个劲地压向低空,似乎在预谋着一场较大的风雨,马车疾驰行驶着,再看这主人家丝毫没有让自己下车的意思。 霎时间,雨大的像是天上的银河泛滥了一般,从天边狂泻而下! 一道乳灰色的身影一闪,美男子从窗外跃了进来,甩了甩身上的雨水,迈着优雅地步伐走到了冷若的身边,伏下身体,硕大的脑袋在她的腿上拱了拱找了个舒服地姿势呼呼大睡了起来。 在外面的小羽被朝歌训斥了几句,嘟着嘴唇,垂着脑袋,蔫蔫地进了里来跪坐一旁,湿漉漉的葡萄眸子忽的瞟见了那乳灰色的身影恨不得将它身上戳出两个大窟窿。 却见美男子长有丛毛的尖耳颤了颤,似是察觉到了敌意,眼看着就要醒来。白皙、修长的手顺着它柔顺、光滑的皮毛来回抚摸着,紧绷着的身体瞬间放松了下来,嘴里发出"呼噜呼噜"很享受的声音。 小羽低垂着脑袋,葡萄眸子紧紧的看着在冷若手下很是享受是美男子,抬眼看向冷若“你为何要养只山猫在身边,若是……若是喜欢猫儿也可以养只乖巧的家猫,为何养这种凶猛的家伙?” 享受着spa的美男子抖了抖耳朵,一副‘本大人正在认真听着呢’。 冷若冲着小羽缓缓一笑“美男子和普通的家猫没什么区别……只是”话还未说完,手下的美男子眯着狭长的金眸,狠狠的瞪了一眼冷若,那眼里写满了‘本大人是方寸山最最好看,最最厉害的山猫之王!’ 冷若看懂了美男子眼里的意思,不由的‘噗嗤’一笑,郇玉与小羽抬着眼睛古怪的看着冷若。 只见她道“只是……美男子是方寸山最最好看,最最厉害的山猫之王了!”得了好听的话,美男子又‘呼噜呼噜’的享受去了。 郇玉嘴角抽搐了几下“……” 小羽狠狠的瞪了眼美男子嘟囔道“丑死了……”便见乳灰色的身形一动他连忙吓得双手捂脸,睁着一双睁着一双黑黝黝溢满水汽的葡萄眸子缩到了角落里去了。 冷若安抚了一番美男子,见它渐渐的平复了下来,心里不由得舒了口气‘这次所幸伤的小童不重,主人家也未计较,若是论起赔偿,自己身上这几串子铜钱也是不够的。’ 良久之后,小羽看着冷若轻声道“刚才谢谢你……” 冷若勾唇冲他笑了笑“客气了!” “我叫小羽,外头驾马的是我的三哥,你叫什么名字?” “冷若。” “那我可以叫你小冷大夫吗?”小羽抬眼看着冷若怯怯的问道。 冷若冲他缓缓一笑“可以的!” “那太好了!”小羽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 风雨潺潺,夜色迷离,马车骤然停下,只听马车外的朝歌朗声询问道“公子前面有间客栈,可要住下避过这场大雨再走” 如脂玉般精雕细琢的指节夹起雪青色的窗帘,看着这间荒山野岭里冒出来的客栈,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的笑“先住下。” “是!” 望着不远的客栈,冷若微不可查的蹙了下水墨般的远山眉‘丛林偏僻之地连户人家都很少,这间客栈……到是稀奇的狠啊!'' 这客栈建在荒野之处,也不晓得能有几个人会途径此处前来光顾。 远远瞧着并没有多大,模样也很普通,两层式的木质砖瓦小楼,有些古朴、残破,正门上斜挂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破木板子,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墨色的大字,不知是下雨的缘故还是天气较为湿润,黑色的墨汁顺着木板四分八裂的滑落,在两盏似血的灯笼照射下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站在门口的小二看着有客上门,扯着一副公鸭嗓子吆唤道“哟,几位小爷您这是要打尖还是住店,我这里有上好的客房,十二时辰热水,不定时备有免费夜宵,如果您还想要特殊服务,我们小店也可以安排的。” 长得皮猴样的小二说完还不忘投来一个极为暧昧、体贴的眼神, 刚要下车的冷若看到此处脚下一滑,身体向前倾去,眼看着就要摔倒,一抹雪色闪过。 一个旋身,踉跄了两步冷若方才站稳,入鼻是一阵沁人心脾的清淡莲香,淡淡的水雾味,很温柔的感觉。 “嘭嘭”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宽厚的胸膛,发旋处男子喷出的灼热气息和环绕在腰间的手,如此贴近,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男子的怀抱。 冷若抬眼望去,那是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眸,乃世间罕见,犹如一池古潭,如墨的眼仁里无波无浪、无欲无求、平息如镜。察觉到冷若的视线,黑凤翎般的睫毛扑朔一闪,他垂下眼睑与她对视,嘴角微笑丝毫不减,眸中澄澈不染尘垢。 “站稳!”如丝竹般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冷若有些愣神的呆站在原地,不知是不是自己晃神中生出的错觉,甚至感觉到了带有清莲香的鼻息喷洒在耳后与颈间的肌肤上,痒痒、柔柔的很是挠人心房! “小冷大夫……小冷大夫,三哥在催促我们快些进去,不然淋湿了可就生大病了!” 小羽督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冷若方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接过来他手中的油纸伞温声道“走吧!” “嗯!”小羽欢快地应了一声,婴儿肥的颊边泛起两个浅浅的梨涡。 冷若怎么瞧着怎么好看,对于蜷缩在她身后竹篓里美男子就不是这么认为的了,眯起一双危险的金眸望着那个笑得跟烂了的桃花似的小羽,一副恨不得撕烂他脸的表情。 身侧的驴三爷伸长了脖子,用脑袋拱了拱美男子,一副同病相怜的表情看着它,灵动、黑亮的大眼珠子里写满了“兄弟,别难过,我懂你!”的意思。 “噗嗤~” “噗~” 脸色越发黑沉的美男子,前爪搭在冷若肩上,后爪站在竹篓里,半站起身形,龇着亮晃晃的獠牙,鼻里喷出愤怒的粗气,硕大的脑袋在两人之间巡视,大有谁敢笑出声就咬断谁脖颈的意味。 冷若与小羽相视一笑,很有默契的憋住了,只有发抖的身形暴露了他们忍得很是辛苦。 前方撑着伞与郇玉并行的朝歌等的有些着急,催促道“小羽,与冷公子快些跟上,切记莫让雨水淋到伤口!” “噗……哈……知道……了……哈哈……三哥。” 身后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袭来,意识到危机的小羽,立马停止笑意,捂住嘴巴,转头圆睁着一双黑黝黝的葡萄眸子,看向一副恨不得将自己扒皮抽筋的美男子,圆圆的葡萄眸子顿时被吓的布满湿意,他求助似的看向身旁的冷若。 冷若抬起白皙的手掌抚上他的脸颊,修长的指节擦去他眼角的泪水“莫怕,它不过是与你闹着玩而已!”声线柔软、温和带有抚慰之意,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信赖她。 谁知小羽在她的安慰下,越哭越凶了起来,上前几步紧紧的抱住她的腰肢,将脑袋埋在她的胸口处“阿娘!……阿娘……” 冷若身子有些僵硬的任他抱住自己,一种莫名的情绪萦绕在心间,挥之不去,她知晓小羽的这声阿娘叫的自然不是自己! 眼前又浮现了那个粉嫩小人儿的脸,她扬唇一笑,紧紧环住了小羽的身子,柔声安慰着! 白色的油纸伞下,郇玉缓缓回眸,看到此处的他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越发妖治! 第十五章【入住客栈】 http://..org/ 瘦皮猴模样的小二领着冷若一行人进了客栈,便牵着马车与驴三爷去了马厩。 此时一个年纪二十四、五年纪左右,穿着比较暴露的老板娘扭着浑圆的屁股走了过来,胸前是宽片锦缎裹胸,大片白花花的胸部呼之欲出,身披一件桃红色的薄烟纱,在这寒冷的季节里却也不嫌冷似的。 她梳着妇人髻,面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发间插满珠翠,耳边带着一朵极艳丽红花,如丝的媚眼**裸地将来人打量了一番,这一身装扮足足让她老了十来岁。 她视线最后停留在冷若身上流转,红色的小舌色情的绕着红唇舔了一圈,眼神说不出的**和饥渴。 跟在郇玉身后的小羽看到此处面颊一红,手捂着双眼躲到了朝歌的身后去了。 “这谁家的小童这么可爱!” 过了会儿见无人理会与她,却也不恼,老板娘吃吃的娇笑了几声说道“哟~几位大爷这是要打尖儿还是住店呢”说着径直走到了冷若的身旁,大半个身子顺势就要靠进她的怀里。 冷若眼疾手快的把即将靠过来的身子截下,面含微笑道“老板娘莫要说笑了,这外面风雨交加的自然是住店了。” 老板娘丰满的身姿踉跄了下方才站稳,胸前白花花的乳肉波涛汹涌一片,却让刚进门来的皮猴模样的小二看直了眼,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老板娘端着媚眼打量下冷若他们几人,见他们丝毫不为所动,找张桌子,极具风情的坐了下来,面含三分娇怒,七分委屈道“奴家方才有些子脚软,想在爷身上靠上一靠歇息片刻,未曾想到爷竟是这般薄凉之人,硬生生的将奴家推开,害得奴家差点摔倒!” 冷若有些无语,转头看了眼郇玉,却发现他神态自若的坐在一个木桌子旁,细品着茶水,丝毫没有找间干净、舒适的客房歇下的打算,发现自己的视线看向他,他抬起眸来投给自己一个意味深长地笑。 再看看朝歌,他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郇玉身后,双手紧紧的捂着小羽的眼睛,生怕他清澈见底的眸子里望见一丝一毫的肮脏。 冷若缓了缓神色,淡淡一笑“这天色也不早了,不若老板娘为我们几人备好客房梳洗一番。至于……老板娘这腿软的毛病嘛,冷某是个大夫可以替老板娘瞧上一瞧!” 老板娘听冷若这么一说,便觉得今晚定能与冷若成其美事,神色一喜,望着冷若眼神愈发炙热“爷原来是个悬壶济世大夫啊!~那这回可要好好的于奴家相看相看,奴家觉得自从见到爷以后,这胸口也愈发闷闷的,不信你摸摸啊~你倒是摸摸看啊~” 说着强拉着冷若的手向她胸前露出的大片乳肉摸去。 冷若恰恰没想到一个荒野妇人,手劲能有如此之大,踉跄了一下,整张脸都埋进了她的胸部里。 老板娘淫笑着打趣道“奴家原以为爷是个性子薄凉之人,没想到……竟这般等不及了。” “……”这个女人不着边际的扯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无耻啊~能不能弄死她!冷若内心如是想到,面上缓了缓神色淡笑道“老板娘说笑了!” 老板娘吃吃的娇笑了两声“爷叫老板娘多见外啊~奴家名唤娇娘!您唤奴家娇娘就可,再说……”她眼含春情眼波流转,靠近冷若的耳边轻吹了口气,神色暧昧的说道“爷您似乎还是个雏!” 未等冷若发作,娇娘便又转头看向了一侧的皮猴小二道“猴二,给几位爷安排几间上房,这位冷爷,老板娘我亲自伺候!” “好勒!”猴二擦了擦口水,眼神又恋恋不舍地在娇娘极为丰满的胸部上停留了几眼,才领着郇玉几人向楼上走去。 “不劳烦老板娘了,让小二给冷某安排即可。”转身大踏步的向楼上走去。 娇娘望着逃窜而去的冷若,眼里满是调侃的意味"诶~爷您等等春娘啊~!"直到冷若的背影消失,娇娘才敛尽了脸上笑意,扭着风骚的腰肢进了里间的厨房。 郇玉一行人住在了天字一号房,冷若被猴二安排住在了娇娘的隔壁,虽说都是二楼离得却也不远但一个住在了东边,一个住在了西边。 屋内小桌上油灯的火舌拉来拽去,在墙上地上投下了缕缕阴影,让房内增添了一层阴森恐怖的气氛。 小羽从身后抱着朝歌,脸贴在他的背上亦步亦趋地走着,声音极度委屈,扁着嘴说道“三哥,我害怕!” 朝歌一怔,拿下了他紧抱在自己腰间的手,蹲下身子,捧着他白净的婴儿肥脸颊,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生涩、僵硬的笑“有三哥在,莫怕!” 小羽心里还是很害怕,忍不住朝那处灯光照射不到的黑处望去,晶莹的泪水在眼圈里打转,压着哽咽的声音说道“三哥,我能不能去找冷大夫” 冷大夫的怀抱很温暖,说话也很温柔,还有好吃的糖果,跟他在一起莫名的安心! 朝歌一听,面色一僵,眼神有些古怪的上下打量了小羽一番,一把扯下他身上的荷包,掏出里面的装有糖果的陶瓷瓶,细细的嗅了下里面的味道,随即掏出银针一个个的试着毒。 小羽看着朝歌一系列的恶行,从怔愣中反应过来,抬手就去抢自己陶瓷瓶,僵持下剔透的瓷瓶“夸嚓一声”落下,摔个稀碎,接着是颗颗五彩缤纷的糖果落地的声音。 一滴滴豆大的泪水顺着小羽粉嫩的脸颊滴落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啪嗒!”的声响。 小羽用衣袖一把抹去脸上的泪痕,捡起地上装有两瓶药膏的荷包,冲着朝歌怒声道“我再也不想见到三哥你了!“哽咽着夺门而出! 朝歌刚想追上去,身后传来了如丝竹般悦耳的声音“他跟着冷若定然不会出事!”‘ 她怕是宁愿自己出事也觉不会让那个孩子陷入危险的! 朝歌止住了脚,转身看向身后。 第十六章【主仆议事】 http://..org/ 软榻上郇玉伸出羊脂玉般的指节捏起滚落在软榻边的乳白色糖果,打量了一番,从怀着掏出用银线绣有莲花图案的雪色丝帕,细细的擦拭,神色很是认真似是在对待一个珍奇异宝般。细长的指节轻轻一抵乳色的糖果滑落了的入了口中,抬手投足间神情说不出的优雅、迷人。 朝歌有些诧异的看着郇玉这一的古怪动作,有些子跌破眼,他不晓得他家高贵冷艳、腹黑至极主上,今日是怎么了,竟和小羽一般都受了那叫冷若的蛊惑,还是说这糖果中被做了手脚,明明自己也吃了!看着脚下跌落四散的彩色糖果朝哥如是想到! 入口即化很是顺滑、香甜,随后是浓浓的奶香味溢满整个口腔,虽不腻嘴,却也不可多吃,郇玉在心中如实评价道。 抬眼看着跟糖果大眼瞪小眼的朝歌,郇玉语气清淡道“那糖果没问题,你自个不也是吃过了吗?你即便把这地板上盯出个坑来,也辨不出什么分晓!” ‘唰’一下,朝歌的一张俊脸瞬间红了个透彻。 “呵呵,先找个地方坐下吧!”清清淡淡的语气配上一副温润、和煦的笑,看似无毒无害,令人心神向往,实则却无人晓得他何时会发作,朝歌知晓他的本性,是以他让朝哥坐,朝歌却死也不敢坐下。 起身几步走至郇玉身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道“主上有何事吩咐。” 他缓缓一笑,对于朝歌的表现给予肯定和赞赏“你却是知晓我性子的!呵呵~可还记得我那个未过门便仙逝的未婚妻?” 朝歌想了想说道“听宫里的几个老人说,那时我东璃圣国还不叫这个名字,国内也正值内乱,其他三国意欲联手将我国吞之而后快,主上那时还是个少年便凭自己一己之力平定了其他三国,谁知天祁国君狡诈,只派了一小部分的兵力前来,听闻其他二国战败的消息,便夹着尾巴逃窜了回去,之后又因惧怕我东璃圣国的神威,意欲将定远候之女幽兰郡主送来与我国和亲,以示友好!可是属下也曾听闻这其中的原由并不是这么简单……传闻说这女子她,她……” “她如何?” 朝歌抬眼去看郇玉脸上的表情,却意外的发现此时他正手撑着下巴一脸兴致盎然的看着自己,嘴角划过一抹似有似无的笑,那笑里充满了恶趣味,虽然只在刹那间便消失了踪影,但这是正主上惯有的恶习。 “继续说下去!” “是!” 朝歌擦了擦额角上的冷汗“听传闻说那女子自小体弱,日日靠着百年灵芝、千年雪莲,万年何首乌和人参之类极名贵、难求的药材吊命,日日离不得药罐子。十岁之前是个神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熟读兵书,更有甚者说道她将孙子兵法运用的炉火纯青,自成一派,当时‘兵者诡道也’之论,便是出自她口,此论一处震惊四国上下!” “还听闻天祁国主为了借此女之智荡平三国统一天下,让皇后下了一道懿旨将此女册封郡主,明面上接进宫中安养身体,实则是日日为他出谋划策,其他二国也正是因为吃尽了此女的苦头,才与他国结盟,当了那冤大头的头兵来攻打我东璃国,只可惜关键时刻功亏一篑,听闻那女子正在营帐中指挥作战的时候不知怎的……不知怎的就突然傻了!天祁国主得知赶来封锁了所有的消息,让国后称病招募天下会岐黄之术的高人进宫来与这位幽兰郡主医治,可惜……最后还是无药可医……传闻说天祁国主一气之下砍了无数御医与寻常被选召进宫大夫的脑袋,随后便派来了使节与我朝联姻,企图让主子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至于之后的事属下不说主上也是知晓的,前些日子天祁国大张旗鼓派使节过来一路上把幽兰郡主的死讯传的沸沸扬扬的!” 朝歌一口气将这些记于脑海中的史记简略的说了出来,他猜不透郇玉的心思,也不晓得他为何突然问他这些问题,当然他也不笨到天真的以为他家高贵冷艳的主上这是在考着他玩,但也,不能否决…… 一炷香过去了…… 他依旧保持着半弯着腰,低垂着脑袋的姿势站在那里,一滴滴汗顺着朝歌的额角滑落下来,时间久到他以为郇玉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的声音从头顶上飘了过来,依旧是清清淡淡的口气,却让人辨不清他话里的情绪“日后不要自作聪明!” “是!”朝歌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郇玉冲着他似笑非笑的说道“起身吧!我自然不是在考着你玩!”朝歌额角刚擦去的冷汗又流了下来,看着又要跪了下来。 郇玉朝他摆了摆手,轻叹了一声,面上露出了几分惋惜道“那女子确实是个极聪明的,或许是应了‘慧极必伤’那句话,她的命却也是极苦的!” 他面色微微有些恍惚,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顿了顿说道“天祁国主却也是个胆大的,但也是个极阴险狡诈的卑鄙小人,确实如你刚刚所言,那时他一怒之下杀了不少无辜的御医与被选召进宫与幽兰郡主瞧病的寻常大夫,知晓那女子无用之后,便将那她囚禁在冷宫荒废之处,吃食亦或者穿戴极为苛刻,甚至连个奴才使唤也不曾有,后来更为恶劣,丝毫不顾全他皇家颜面,亦或他亲妹和为他打下半个江山的定远候的颜面,将此女呆傻的消息大肆传扬。知晓我那会刚刚平定三国,收复了不少国土,自是腾不出手来对付他,他虽眼红难耐,又折了不少士兵,但也不敢贸然前来攻打我国,便想出了个极损的法子,派出了使节来与我朝和亲。我那时虽未拒绝却也没有答应……那女子便被他一直被关在那处……整整十年!” 过了会儿,不知他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了声来“真不晓得她是用的什么天衣无缝法子逃出来的……” 朝歌虽然从郇玉的话中听出了些几分,却也不敢断定! 第十七章【与众不同的客房】 http://..org/ 冷若进门后略略环视了下屋内,与其说是客房,倒不如说是一个书香味儿极重的男子房间,一张极普通的蓝顶白帐大床,一张屏风,一张圆桌,一张书案,其余是满书架的书,摆放的到处都是。 冷若目光被书案一侧墙上挂着的一副仕女图所吸引,发黄的纸张上被溅上了不少血迹,那血色发黑、黯淡,看着有些年月了,画卷上一个着淡妆、素服的少女,手握着一把楠木绫绢扇,扇柄处坠有流苏、宝石,坐在花石间,身材婀娜匀称,面容端庄清丽,举止间流露着这个时代文雅恬静之美,只需一眼便晓得这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让冷若驻目的并不仅仅是这画上的小姐容貌有多貌美,而是她柔情似水、含情脉脉的目光,若不是对坐为她画像之人是她的有情郎,她怎会露出这种神色看着来人! 她拿起桌上的烛台走至仕女图前,细细的看了一番,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眼熟,眉目之间似是与那客栈老板娘的模样有些相像,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思虑间却被画卷上一侧的题字所吸引,笔墨空灵、神韵超逸“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字字情深,句句入心! 字句末尾处——柳言字熙之写于顺延335年秋中。 原来这副画出自这名叫柳言的男子之手,冷若不由的在心中暗暗赞叹,这男子的一手好字好画! 细细想来如今是顺延340年春上,已4年有余,自己虽不晓得什么情爱之事,但却也是明白这首词中的含义,这首词出自宋朝的女词人李清照之手,名叫【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说的是赵明诚出外求学后,李清照抒写她思念丈夫的心情的。 这几句大意是:花,自顾地飘零,水,自顾地漂流。一种离别的相思,牵动起两处的闲愁。啊,无法排除的是——这相思,这离愁,刚从微蹙的眉间消失,又隐隐缠绕上了心头。写的是一种心心相印的思念之情。 冷若思及此处,睨着狭长的丹凤眼重新打量起了这间屋子! 美男子从冷若身后的竹篓内窜身跃了出来,上蹦下跳的,有些神经质的在屋内各个角落内细细的嗅着什么,显得很焦躁不安。 一个窜身跳到了圆桌上冲着冷若‘呜喵’的叫着‘这里血腥味极重定是个黑店,本大人可不想变成人餐桌上的吃食,我们赶紧带着驴三一起离开吧!’ 冷若听懂了美男子的话,‘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伸出指节冲着美男子的脑门轻弹了下,却也不痛,倒显得有些宠溺“原来,你这般贪生怕死!” 美男子刚想发作,冷若笑着抱起来美男向蓝顶白帐的大床上走去。 将它放下后,冷若坐在床边伸出修长的指节顺着美男子脑袋一直摸到了尾巴上,细细的给它顺平炸起来的毛发,声音温软带着抚慰之意“我知晓,我知晓!……万事有我!” 某只大猫被抚摸了几把,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来,分分钟忘却了要逃走的想法,舒服的趴在床上享受这场spa,‘哼哼~到时候被被人宰了当成吃食要本大人去搭救你。’ 美男子睡后,冷若要了些热水,却被送热水上来猴二用嫉妒羡慕恨的眼神狠狠的瞪了一番,泛酸带着自恋的口气说道“想我猴二爷也是个风流倜傥的主,虽比不上你这个小白脸来的俊俏些,但也委实不孬啊~怎料想老子惦记了许久的‘娇娇’就要被你这个小白脸给拱了!”说着又狠狠的瞪了冷若两眼。 “……”冷若无语,你要点b脸好吗? 猴二目光朝着冷若身下和自己身下对比了下,瞬间觉得自己好不威武,顿时挺直了腰杆,冲着冷若碎了句“呸~小白脸,不顶用的货,早晚老板娘会知道我猴二爷的好!” 冷若抽了抽嘴角道“猴二爷说的是!” 这话对猴二甚至好用,只见他乐的见牙不见眼“还是你小子有点眼力劲,不像我家娇娇那般不识货!” 说着说着便有些泫然欲泣起来,一把抓过冷若的袖子在上面抹了一堆的眼泪,末了,还觉得不够似的狠狠的擦了一把浓稠的鼻涕。 冷若看着自己的衣袖,全身抑制不住的在颤抖! “嘤嘤嘤~”猴二一边哭着一边向外走去。 冷若看着猴二离去的背影,从胸腔里长长的吐出了一口压制了许久的闷气来! 世界如此美妙,我万万不能暴躁! 洗漱了一番后,她换上了一件月牙白的广袖衣袍,有些潮湿的墨发披散在脑后,坐在圆桌前一边晾着头发,一边回想着今天一入客栈便闻到遮盖在刺鼻熏香味下的那股子血腥味,面色有些出神。 ‘哐当’一声,楼下传来了一声清脆、声响,听着是花瓶或者陶瓷落地的声音,处在出神状态的冷若被惊了一下,起身几步走到窗前,透过缝隙看向楼下。 楼下猴二拿着扫把和畚箕【běnji】又称:簸箕,在扫着碎掉的丹药瓷瓶,一双贼眼,东瞟西望的看着,也不知晓在看些什么,口里骂骂咧咧道“他娘的死野猫,瞎眼的东西,你他娘的也敢和那小白脸一样来欺负老子,没看到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吗,再敢来老子就把你送去后厨傻大个子那,让他把你剥皮抽筋好好伺候一番,收拾好了蒸煮炸烩炖来吃!” 那瓷瓶釉呈失透状,色白微青,好似鹅卵色泽,上面刻有松鹤延年的图案,瓶口用红布塞住,再寻常不过了! 冷若眼睛紧紧的看着那碎落在地上的瓷瓶面色微变,只一眨眼又恢复如常,让人看不透她的表情,只见她反手夹出几根银针,刚伸出手去,似是意识到了些什么,连忙收回了手,左右巡视了下,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她手向前一挥,只听‘嗖’的一声,楼下的猴二猛然回头,躲闪不及,双眼一黑倒在地上。 冷若收回了手,关上窗户,转身向楼下走去。 暗处一双黑亮的深邃眸子,像两颗神秘的晨星,紧紧的盯着冷若的一举一动,将着一切看在眼中! 第十八章【小羽遇险】 http://..org/ 小羽一阵头痛,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环绕了四周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密室里,嘴里还被塞着一个散发着恶臭的抹布,刚想起身,发现自己全身上下被一根粗长的绳子绑住,捆绑的似是个蚕蛹一般!尝试了几下丝毫动弹不得,反倒是越挣扎勒的全身更紧! 小羽绝望的躺在冻得让人身体发寒的地上,四想着之前的事,不禁‘呜呜’的大哭了起来‘都是三哥的错,死三哥,臭三哥,要不是三哥摔了小冷大夫送给我的糖果,我也不会一气之下跑出来,不跑出来也不会一时好奇跟在那个瘦皮猴模样的小二和那个傻大高个子身后,不跟在他们身后偷看他们干什么也不会被抓到,都是三哥的错!三哥要是和冷大夫找不到自己的话,自己一定会像之前那个大汉一样,被那个脑满肠肥的大个子扒皮抽筋煮来吃掉的呢!’ 小羽想到此处一阵寒意涌上心头,身侧忽然传来了一阵‘嘤嘤嘤……’的哭泣声,在这空荡荡的地窖中显得很是骇人! 小羽听着心中越发害怕,想大声喊叫,引人来此救自己性命,却意识到自己嘴里被塞着一个散发着恶臭的抹布,他绝望的倒在青石板地上,嘴里发出“呜呜呜呜呜呜……”的哭声,小冷大夫、三哥你们快些来救小羽,小羽不想被吃掉,小羽以后再也不和你闹别扭了。 …… 漆黑的夜晚,外间风雨交加,忽的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接着又是一声炸雷,直震得窗户纸啪啪作响,似乎要掀翻整个屋顶。 闪电和雷鸣交错着不停地上演,肆虐在这间客栈的上空,一次比一次来得猛烈,好像专为这个夜晚而来。 厨房内,幽暗发黄的灯光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一个年约二十**岁的黑大个子,他沾满了鲜血的手中拎了一把不大不小的斧子,正用力的剁着砧板上的半个尸首! 他每剁一刀下去,砧板就发出‘哐哐’的声音,随即血管内未放尽的鲜血喷涌而出,温热的,湿湿黏黏的就那么溅了他一身,发丝上、脸上、衣襟上满是斑斑血迹,他浑然不觉似的,仍然一刀一刀的剁着。 一道闪电划过,将厨房里照的如同白日一般,紧接着一阵轰鸣的雷声传来,震彻人的耳膜,此时扭着风骚腰肢走进来的娇娘,明显被这样的气氛吓的一怔! 她缓了缓神色厉声道“把手上的活麻溜点给料理掉,省的让人看着恶心的紧!”说话间拿起桃色的丝帕遮住了口鼻,一脸嫌弃的模样“我让你做的饭菜做好了吗?” 黑大个子看到来人是娇娘以后,赶忙放下了手中的血迹斑斑的斧子生怕吓到那娇艳美人儿,猛的又瞧见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显得很是突眼、渗人后,“嘿嘿~”的傻笑了两声。麦黑色的脸上露出了两抹驼红,动作有些扭捏的在前身的衣襟来回的擦拭了几下,却也没擦掉多少“好好好,你不喜欢看到,我马上就收拾干净,啊,那个……饭菜已经做好了,一早听到你吩咐我就赶忙儿给做出来了,就等你来取了!”说着挠了挠后脑勺,又“嘿嘿”的傻笑了几声! 娇娘看着眼前对着自己露出猪八样,很是殷勤的黑大个子,眼里露出了两种极端的表情:满是得意与不屑一顾“嗯~饭菜放哪了?” “在这,在这!嘿嘿~” 傻大个子刚想拿起托盘送去给娇娘,却被一旁的娇娘给厉声制止住了,他连忙怯怯的收回了手,一脸委屈、不解的看向娇娘,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娇娘蹙着柳眉,声音里夹杂着几分训斥“你若是用那双沾满血腥味的手碰过托盘,我还怎么送去给冷公子食用,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晓我们十里客栈是做人肉生意的吗?” “可是,我做的不是人肉啊!~我们吃的也不是人肉”,他被一旁的娇娘用凌厉的目光瞪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再也不敢说下去。 “光吃饭食不长脑子的货!……料理好了以后将厨房收拾干净,这次不比以往,切记用熏香多熏几次厨房知道了吗”说话间她提高了尾音。 “知……知道!那个,那个……” “那,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事竟会耽误老娘的时间!”一旁端着托盘刚要走的娇娘又甩来一个刀子,吓得他连忙捂住了嘴“吉岛鸟!吉岛鸟!” “知道你老娘,说,什么事?”娇娘不耐烦的说道。 黑大个子看了眼娇娘的面色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那个关在地窖里的小娃娃要怎么处理,我看着怪可怜的。” 娇娘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说道“你他娘的难道是睁眼瞎子吗?那小娃娃刚刚把我们杀人分尸的事看到那么清切,现在不把他杀了以绝后患,难道你还想等他逃出去以后,跑到官府衙门那里去告发我们等着吃牢饭吗?“ 说话间娇娘的指节戳上了黑大个子的脑门,越骂越大声“你他娘的还有半点脑子吗?还想不想见你那半死不活瘫睡在床上的老娘。” 黑大个子被娇娘戳的直往身后退去,他抬起头来弱弱的说道“想。” 娇娘听完这才消了口气“想就好,连夜把人给我处理掉!”说完娇娘拿起了托盘向外间走去。 看着娇娘的背影他稍稍松了口气,娇娘猛然回头,他急忙将口鼻紧紧掩住,生怕露出一点声音让娇娘不喜! “料理好手头上的事情以后,去找找猴二那厮,那货不知又死到哪里偷懒去了。” “额……好……” 看着娇娘的身影彻底消失后,他赶忙放下手来,一张脸憋得跟猪肝似的,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副得救了的模样! 门外传来了阵阵敲门声,紧接着春娘柔媚带着蛊惑的声音传来“爷,您歇下了没有,奴家亲自下厨做了几道下酒的小菜想与爷畅饮几杯。顺带请爷帮奴家好好瞧瞧这身体。”说罢吃吃的娇笑了起来。 冷若一听是娇娘的声音,额角不自觉突突的跳了起来,她站在原地思虑了几秒,脑中开始飞速的运转着,忽的脑中灵光一闪,她径直走向了放置着香炉的书案旁,取下了香炉的顶盖,从袖中拿出了一枚黑色似鱼饵般大小的香珠丢了进去,借着烛火点燃了香炉,不消片刻屋内香烟袅袅。 冷若从腰间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了两粒药丸,塞入了口中,转身向床榻边走去,本想取出几粒喂给美男子,意外的发现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一双流光溢彩的金眸正直直盯着门窗上的身影,眼中散发着凌厉的寒光,在烛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中那双眸子显得格外的渗人! 她不曾见过这样的美男子,即使是在第一次它受伤时遇到自己那会儿,也不曾见过它露出这种眼神! 发现自己正看向它,它回过眸子,声线柔软‘喵呜''的叫了一声,那道凌厉发寒的目光已不复存在,似是自己的错觉一般,只有身后那短粗的尾巴还在焦躁的左右甩动着。 冷若嘴角微勾,面上带着一抹浅笑,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几步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伸手顺了顺它身上光滑的皮毛。 美男子原本十分紧绷的身体,在冷若的抚摸下,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它舒服的眯起了眼睛,眼神还时不时的向门窗方向看去,是以它天生敏感的神经也未能注意到头顶上冷若那一抹坏心眼的笑! 第十九章【黑店之夜】 http://..org/ 外间娇娘有些着急地问道,声音隐隐透着几分不耐!“爷,您歇下没有?” ‘咯吱’一声,冷若打开了房门,此时她披散在身后的头发,用一根月牙白的发带整齐的束起,一副温文儒雅的君子模样,看到端着饭菜的娇娘,抬手接过了她手中的托盘,面上略有些腼腆、歉意的一笑“抱歉,在下刚沐浴完觉得这屋内甚是暖和,一不留神竟有些打盹了。老板娘怕是等久了吧?……请~” 娇娘一双媚眼愣愣的看着眼前温润、谦和的冷若,目光似是透过她在看着另一个人,眼中隐隐泛着的水光,声音微颤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冷若看着娇娘异常的举动目光中带了几分探究。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娇娘讪笑了几声,抬眼之间又恢复了之前的妖媚,对着冷若投来的目光不躲不避,柔媚的声音道“奴家都说了,叫奴家娇娘就好,爷怎生的这般见外,真真是伤奴家的这颗脆弱的心呢!”说话间伸出一只涂有红色蔻丹的手向冷若的胸口抹去, 冷若向后退几步,避了过去,冲着娇娘淡淡一笑,转身端着饭菜转身朝里走去。 娇娘抬手关上了门,扭着的风骚的腰肢跟了进去,没走几步便被一种很是好闻的熏香味所吸引停住了脚,这是种极好闻的香味,香味不待嗅而自入鼻中很是沁人肺腑,芳香中又带有一丝甜意,使人久闻不厌,越闻越是沉迷其中! “冷爷用的是什么熏香,这味儿真真是好闻的紧!”娇娘说着又闭上了如丝的媚眼,深深的嗅了几下! 冷若摆着菜盘的手停了下来,嘴角依旧噙着一抹浅笑回道“只是随手调着玩而已,老板娘若是喜欢,我这倒是有些,可以赠与你!”说话间从腰间取出一剔透的瓷瓶放到了圆桌上面。 娇娘看着那个白色的瓷瓶,面上满是说不出的欣喜,她走上前去几步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咯咯的笑道“那如此,娇娘就在此谢过冷爷了!” “老板娘客气了!” 似有似无的熏香烟从香炉器盖的镂孔中飘出,袅袅升入上空,最后消失在呼吸之间。 冷若看着睡倒在圆桌上的娇娘,起身向屋外走去,刚走几步便觉得眼前景象有些模糊,身形不稳,一个踉跄跪坐在地上,心里暗叹‘这**药加酒,果然药性烈的惊人,连吃了两颗解药都不顶用。’ 她从腰间的布袋中取出一个瓷瓶轻嗅了下,瞬间恢复如常,她起身站稳了身形,强忍住恶心,蹙了蹙眉头,有些恶嫌的看了眼手中的瓷瓶‘有生之年再也不想嗅第二次。’ 屋外楼间走道中挂着几盏微弱的灯笼,一副快要灭掉的模样,在这雷电交接的夜里显得很是吓人。 冷若顺着这条走道向楼下走去,忽然她感觉到身后有些异样,猛的回过头去,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屋子,她侧目看向了郇玉所住的屋子,勾了勾嘴角,‘这楼中会轻功之人可不常见,若是那猴二也会这般功夫,也不至于被自己的银针打中昏死在地上,被自己藏身在外间的马棚里,可是……他们明明知道小羽遇险却不闻不问到底是何意思,难道只是为了试探自己的底?还是说暗处之人另有其人。’ 她刚刚想到此处就否决了这层想法‘无论是与不是自己都要救那孩子!’ 冷若下定了决心,继续踏着轻缓的步伐向厨房走去,入眼是一张长方形的粗布帘子挂在门框上,她伸出修长的指节,挑开了一侧的帘子,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神经,她不自觉的捂住了口鼻,透着缝隙看着那犹如修罗地狱般的厨房,猩红的鲜血布满整个屋子。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的强光,把整个厨房都照亮了,冷若清楚的看着那些被剁碎的四零八落的肢体与内脏,看身形与内脏大小是个成人,她心中微微松了口气,骇人的雷声越发疯狂,一声高过一声,站在厨桌前的黑大个子依旧‘哐哐’的剁着砧板上的尸首,然后将剁碎的肉块放进脚边的麻布袋里。 冷若在心中轻叹了声‘可怜人。’反手夹出了几根银针,只听‘嗖’的一声,黑大个子重重的跌坐在地上,不得动弹,他睁着一双铜铃似的大眼,看着缓步走进来的冷若,颤声道“你……你人是鬼?我全身为何动弹不了了?” “噗~”冷若一阵轻笑“你怕人还是怕鬼?” “我……我自是怕鬼。”黑大个子刚说完神色便有些懊恼“我大牛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怕!” “那小男孩在何处?” 大牛睁着一双铜铃似的大眼睛,他嘟囔着一张脸看着冷若‘原来他是那个小娃娃的家人,那小娃娃本来就生的讨喜,自己也不愿意宰了他,让他小小年纪就永远的睡在冰凉的黄土地里,可是娇娘吩咐了,如果自己不照做,娇娘会生气的!’ 只见他面色一变似是认定了什么,一口否认道“什么小男孩,我没见过!” “是吗?”冷若冲着大牛呵呵一笑。只见她从腰间取出一个瓷瓶来,拔掉了上面的红色塞布,她看了眼脚下的一只断手,将瓷瓶里的白色液体往上倒了一滴,只见地上的断手瞬间化作了一滩血肉模糊的肉糊糊,刺鼻的恶臭随着一阵浓重的白烟窜入了大牛的鼻中。 牛大吓得瞪大了双眼,想往外跑去,却发现身体怎么也动弹不得,一张黑黑的脸上颤的不像样子,哭声道“呜呜……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小娃娃,我……我真的不知道!” 冷若冲他灿若一笑“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了,不如也和那猴二一般做了这山间的化肥吧!” 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和煦,故意放慢了脚步一步步向牛大走去。 “他……他,那小娃娃在地窖中,莫杀我,求你莫杀我好不好!?我家中还有七十岁的孤寡老母等着我赡养,求你,莫杀我!”牛大颤着声音,痛哭流涕道。 “地窖在何处” 第二十章【地窖里的书生】 http://..org/ 牛大身体被银针打中,全身不得动弹,只能斜着眼望向那堆柴木“地窖在,在那堆柴木下面,求你别杀我!” 冷若将瓷瓶塞进了腰间,走至牛大的跟前,反手夹出了根对着牛大的脖颈一扎,牛大双眼一黑,歪着脖子晕了过去。 她拿起了放置在厨桌上的烛台,转身几步走到了柴木旁,挪开了上面的柴木,下面露出了一个铁皮的四方四正的暗门。 地窖里面很是幽深,黑洞洞的就像是一个食人野兽的口腹,等着来人自投罗网。 她单手执着烛台顺着这排阶梯一步一步的往地窖中走着,密道里残余的风吹了过来,一股阴森森的气息将冷若笼罩其中,险些将烛火吹灭,她伸出手掌将烛火圈于手掌中,微弱的火苗渐渐的燃烧了起来,橘黄色的灯火一下子将前面的路照亮,冷若的目光瞬间开阔了起来。 这间地窖不是很大,四方四正的,中间放了一个四角桌,桌上放了一个烛台,两个木凳子,靠近左边的墙角垒着几排酒坛、酒缸与瓜果蔬菜之类的东西,右边的墙角边躺着两个被捆绑的像蚕蛹一般的人。 冷若一眼就在其中看到了那抹小小的黄色身影,他蜷缩成一团躺在冰凉的青石板地上,呜呜的哭泣着,声音嘶哑的不像话,似是听到了脚步声,他吓身形颤抖的越发厉害。 看到此处冷若不知怎的心脏一阵绞痛,眼前便又浮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他只身于葱郁的草丛中,追着那些,或灰白,或雪青的蝴蝶,玩的不亦乐乎! 似是看到什么人,他抬起了一张粉嫩的小脸,面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浅浅的梨涡晃的人眼前一花“阿姐……阿姐快来玩儿,这里可好玩了。” 忽的,景色一变,原本晴朗的白天变成了黑夜,他身后辽阔的青草地,变成了一座庄重威严的宫殿,小童似是浑然不觉似的依旧在欢乐的玩耍,黑暗中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抓起了小童的后襟,将他拎在半空中,他吓的‘哇哇‘’大哭了起来,扯着嗓子叫喊“阿姐,阿姐,救我!救我!……阿姐,救我~”小小的身影越发模糊,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只听‘哐’的一声,烛台跌落在地上,上面的红色蜡烛跌断成两截,地窖中瞬间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小羽的哭泣声和脑中小童的呼救声重叠在一起,不断充斥在冷若耳中,她的身形微微晃动,跪坐在了地上,一阵阵扯着脑子的疼痛涌上她的大脑,她痛苦的捂住脑袋,一个个错综复杂的画面,像是走马灯一般快速的划过她的眼前,她试图想要去看清楚那些模糊的画面,却怎么也看不清! ‘这到底是谁的记忆?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脑中?那个小童又到底是谁?他嘴里喊的阿姐又是谁?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冷若不断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试图将脑中那些错综复杂的画面从自己的脑中赶出去! “呜呜……”小羽压抑着自己的哭泣声,生怕自己嘴里发出的哭声,惹着来人不喜,一个恼怒便将自己给宰杀了。躺在他身边的那名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嘴里也吓的发出‘嘤嘤嘤……’的抽泣声,身体抖的跟筛糠一样! 那阵疼痛消失以后,冷若的面色惨白的有些吓人,她摸索着从腰间的布袋子里取出了个火折子,点着了跌断了的蜡烛,放在地上,几步走到了小羽的身前,柔声安慰道“小羽莫怕,我是小冷大夫!” 小羽一听是冷若的声音便停下了哭泣,“唔唔……”的想说些什么,奈何嘴里被塞住了抹布说不出半句话来,旁边的那名书生打扮的男子此时也听到了冷若的声音,知道了是被关在这地窖中的某个人的家人寻来了,他挣扎的越发厉害,嘴里发出“唔唔……”声响,试图那人能发现自己,将自己一并救下。 窸窸窣窣声响过后,小羽觉得身上完全没了之前被捆绑住的束搏感,他刚想抬起手拿掉嘴里的臭抹布,胳膊上一阵酸痛的麻意袭来,他的胳膊跌落在了身前,随即感觉自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怀抱很是熟悉,暖暖柔柔的,透着丝丝的药香,让人心神不禁的想要放松下来。 冷若取下了小羽口中的抹布与绑在他眼上的黑布,柔声道“小羽莫怕,已经没事了!”轻柔的话语里带着无尽的安慰。 刺眼的烛光传来,小羽缓缓睁开了眼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冷若,也不知他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抱住了冷若,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哇哇’的大哭了起来,越哭声音越大,越哭越是悲伤,似是想透过哭泣,诉说自己的委屈一般! 冷若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莫怕,日后再也不会如此,莫怕!” 哭着哭着,不知是因为心里的那恐惧感消失了,还是因为冷若的声音带着魔力,小羽嘴里渐渐发出了沉沉的呼吸声,似是睡熟了的模样。 身侧那名被捆绑住的书生嘴里还拼了命般的发出“唔唔……”的声响,身体不停的在地上挣扎着。 冷若蹙起了如水墨画般的远山眉“若是再发出半点声响,你就待在这处等着被碎尸万段吧!” 话音一落,那人便安静了下来,冷若轻轻的将小羽放在地上,走至那人身前,从袖中取出了一根银制的弧形浮雕发簪,她右手轻轻一拔弧形的那一端,露出了里面银白色的刀片,只听‘唰唰’两声落下,那捆绑在两人身上的绳索,层层断落了开来。 那名书生急忙的扯下了绑在眼上的黑布带,拔掉了嘴里的臭抹布‘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冷若的身前,满脸的感激溢于言表,他擦了把脸上的泪痕,哽咽着声音道“小生何东流谢恩公救命之恩,今生愿当牛做马报答恩公的救命之恩!”说罢他连连磕了几个响头。 第二十一章【分别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遇】 http://..org/ 冷若抬眼打量了下,这叫何东流的书生,他约莫二十来岁的年纪,一副书生打扮,明眸皓目,唇红齿白,生的很是俊秀,眉宇之间透着浓浓的书卷气。 发现冷若迟迟没有说话,他抬眼望去,发现冷若正打量着自己,如墨的眼仁里映出了自己的狼狈不堪的身影,他连忙拽起衣袖擦去沾染在脸上脏污,不过却是事得其反,反倒是越擦越脏。 冷若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弯腰背起了睡熟了的小羽便往地窖外走去,忽的她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冲着还跪在地上的何东流道“虽说现在是初春天气却也冷的慌,你若是不嫌这地上寒气重,便是在这跪上一夜,我也是没什么话说的……不过公子的那声恩公,在下却是万万不敢当,也不过是恰巧之举……你若有时间在这废话,还不如赶紧逃命去。” 冷若说罢没再理会跪在身后的何东流径直向地窖上走去。 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了何东流的呼唤声“恩公,恩公,你背着这小公子也怪累的,不若让小生来吧?”他的声音不大,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与讨好。 冷若没有理会他,依旧一步一步的向上走去,何东流低着脑袋亦步亦趋的跟着冷若身后,过了会儿也不见冷若理会他,他昵着眼睛偷偷的看向冷若,忽的前面的人猛然回头,他踉跄了几下差点从阶梯上滚落下去,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惊魂未定的他站稳身形后,忙捂着心口,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 “你晕血吗?”冷若毫无预兆的突然开口,清淡的口气在寻常不过。 何东流眨了眨一双明眸,拱手鞠了一礼,有些不解的问道“恩公,为何突然这般问小生?” “晕还是不晕?” 何东流想了想道“不晕!” “嗯。”冷若淡淡的应了一声,转眸间嘴角划过了一抹坏心眼的笑,何东流看的有些恍惚,不知是不是这几日被关在地窖中饿出来的错觉,他揉了揉眼,却发现冷若已走了出去。 何东流赶忙跟了上去,刚露出脑袋,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嗅觉神经,便看到那犹如修罗地狱般的厨房,猩红的鲜血布满整个屋子,血肉横飞,被剁碎的肢体与内脏四零八落的掉了一地,他吓的哇哇大叫起来。 “啊~”的惨叫了一声,脚下一滑从阶梯上滚落了下去,被摔得晕头转向的何东流,手撑着地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他额角上被蹭掉了很大块皮肉,猩红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一阵疼痛,他抬起左手摸了上去,看到了手心里的鲜血,他吓的又是一声尖叫。 冷若背上的小羽不知是梦中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还是被何东流的尖叫声吓到了,他身体轻颤了下,猛然间睁开了眼睛,拳脚并用的在冷若身上捶打着,嘴里不住的哭喊道“呜呜……小冷大夫快来救我,有坏人要把小羽扒皮抽筋煮来吃!呜呜……三哥快来救小羽,小羽在也不敢和你闹别扭了。” 冷若放下了后背上的小羽,抓住了他的双手柔声道“小羽,小羽仔细看看我是谁!”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羽这才冷静了下来,楞楞的看着面前的冷若,只听他“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呜呜……小冷大夫,你终于来救小羽了,呜呜……那些坏人要把小羽煮来吃,小羽好怕啊!” 冷若将小羽拥在怀中,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的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所以小冷大夫来救你了,莫怕了,莫怕了……” 小羽被冷若柔声细语的的安慰着,情绪渐渐的平复了下来,他将脸埋在冷若的颈间,轻声的抽泣着。 直到小羽的抽泣声渐渐平稳了下来,冷若从发间取出了一根银针扎在了他的睡穴上,小羽的身形一软,倒在了冷若的怀中,刚好被爬上来的何东流看的个清楚。 他额头上缠着从身上撕下来的布料,胡乱的缠成一团,面上、前襟、衣袖上都沾上了不少血迹与灰尘,此时正睁大了一双眼睛,呆呆的看着冷若,瞳孔里布满了惊恐与不解,他张大了嘴巴刚想叫出声来,却被冷若带着寒意的眸子给生生的压了下去。 他完全忘记了额头与身上的疼痛,面上还保持着‘啊’的表情,双腿似是被注了铅一般,怎么挪也挪不动半分! 何东流此时心中完全不解他的恩公为何费了那般功夫救了这小娃娃,如今却又狠心将他杀害,他不是那小娃娃的家人吗? 他喉间吞咽下了好大一口口水,颤声道“恩……恩公您这是在作何?” 冷若睁着一双狭长丹凤眼紧紧的看向何东流,嘴角上扬,面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你说我在作何!?” “轰。”的一道雷声划过,他腿脚一软,吓的跌坐在了地上,险些又掉进了地窖里“小生,小生自……自是不知恩公在作何。” 冷若很是满意何东流脸上露出表情,心里一阵好笑,收起了面上那诡异笑容,温声道“何公子若是有闲心在这瞎想,不若逃走来的实际……你刚刚那几嗓子着实吼得不小,若是惊醒了这楼中的几个贼人,我看这叫‘何东流的人肉包子’到是做定了。” 她这话刚说完,只见何东流吓得哆哆嗦嗦的捂住了嘴,面上的俱意又加重了几分! 冷若很是无奈的笑了笑,抱起了小羽向厨房外走去。 …… 客栈的大厅内,郇玉神色悠然的坐在桌前细细品着茶水,看到迎面抱着小羽而来的冷若,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拱手笑道“今夜我家这小书童与朝歌闹上了脾气,竟一声不响的跑了出去,本想着过了会儿这心中怒气消了,便自己回来了,没成想竟到了子时也不见他的身影……我与朝歌纷纷去找,无意间发现这十里客栈竟是家黑店,如今……看到我这小书童与冷公子平安无事,郇玉心里也是放心了。” 冷若看了眼郇玉,缓缓一笑却也没说些什么。‘这十里客栈从外到里处处都写着‘我是黑店’这四个字,除非是睁眼瞎子,看不出来,这副说辞实在牵强的狠!’ 门外朝歌穿戴着蓑衣斗笠,牵着马车走到了客栈门口便停了下来,看到了冷若怀里的小羽,面瘫似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喜色,他抬起眸子深深的看了眼冷若,眼里的布满了复杂之色,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也不知要说些什么,良久他冲着冷若拱手鞠了一礼。 冷若抱着小羽无法还礼,嘴上含笑冲他点了下头。 朝歌径直走至郇玉身前抱拳道“公子,马匹已喂足了草料,何时离开?” 郇玉淡淡的应了声“嗯~就现在吧!”说话间似是心不在焉。 “是。”朝歌低头应了一声,转身几步走到了冷若身前,接过了她怀里的小羽,又深深的看了眼冷若“多谢冷公子救命之恩,日后有用的着朝歌之时,请尽管吩咐!” 冷若抬眼看向几次对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朝歌,心想‘怕是因为先前美男子弄伤了小羽,他记恨在心,对自己冷眼相对,如今自己救了小羽,他碍于情面。’心中却也没有多想。 她面上缓缓一笑“小哥,客气了,外间天气湿重送小羽先进马车吧” 朝歌淡淡的应了一声,便抱着小羽先行进了马车内。 郇玉向前走了几步,忽然转过头来冲着冷若儒雅一笑“不知冷公子此行要往哪里去?” 冷若不知郇玉为何要问自己这些,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郇玉看了眼冷若那防备、谨慎的模样,不自知的笑开了声,他缓了缓笑意道“若是同路,郇玉刚好和冷公子一路同行,也有个说话的伴!” 听完郇玉的话,冷若低垂下了眉眼,抬手抵了抵鼻梁掩盖住了眼中思虑之色,良久,她抬起眸子,唇角微勾“郇玉公子的美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还有些要事要办,怕是不能与公子同行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郇玉自是知晓她话中的意思,含笑道“如此,郇玉便先行离开了。”小野猫等着我们重逢吧。 他似雪的手缓缓撑起了手中的油纸伞,迈着缓步有度的伐子向马车走去。 看着他出尘的背影,冷若面色微微有些征楞,良久,道了声“妖孽!” 马车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视野里,冷若收回了视线,转身向楼上走去。 ‘咯吱’一声响,她推开了房门,屋内依旧香烟袅袅,娇娘趴睡在圆桌上沉沉的睡着,冷若从袖子抽出了块帕子掩在面上,向蓝顶白帐的床榻边走去,看着睡的死沉的美男子,她眼角的笑意越发深了,抱起美男子放到身后竹篓里,径直走出了房门。 走至客栈的大厅时,她忽然停住了脚,抬眼看向了一侧的厨房,躲在粗布帘子后的何东流明显被吓的身形一颤,他手中一用力,被他紧拽在手中的粗布帘子被扯下了一半,‘哧啦’一声响,直把他吓得跌坐在地上“莫要杀小生,莫要杀小生……” 冷若转过头来无奈的笑了笑,心道‘若不是知晓这书生极为胆小,不然……自己便认为自己长得有多么面目可憎了!’ 她从腰间的布袋子里取出了一个瓷瓶放到了木桌上,走至门前,穿戴上了蓑衣、斗笠,撑开了油纸伞,便大踏步的向外走去。 那瓷瓶釉呈失透状,色白微青,好似鹅卵色泽,上面刻有松鹤延年的图案,瓶口用红布塞住,再寻常不过了。 直到冷若的身影彻底消失以后,何东流才重重的舒了口气,跌跌撞撞的爬起身来,走到木桌前,他拿起了冷若留下的瓷瓶,打量了番,拔掉了瓶口的红色塞布,拿到鼻子前轻嗅了下。 入鼻先是闻到一个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味芬芳扑鼻,幽香醉人,让人不禁想要沉醉在这香味中。 何东流面上不禁露出了几分陶醉,良久他才缓过神来,细细打量了下这瓷瓶,心道‘如若自家不是做香粉生意的,怕是也问不出夹杂在这玫瑰香下的药香味,可是……’ 他想到此处不禁蹙起了眉头‘可是他为何将这物留与我,自己又不是什么女儿家,需要施些什么香粉什么的,还是说他在里面下了毒!’他看着这瓶里泛着淡淡红色的液体,很是不解。 他转动了下瓶身,看到了贴在上面的一小张白笺,其字迹十分隽秀,何东流心神一动,顿时被吸引住了目光暗道‘是簪花小楷!’ 只见上面写着‘止血膏,有止血去除疤痕之奇效,净肤后涂抹于患处,一日三次!’ “他……莫不是小生我误会恩公了!?若是恩公真有心要杀我,为何还要救我于危难之中?”何东流脑中将前因后果细细的想了一番,顿时有些悔不当初,重重的拍了下脑门,一副懊恼的表情,便急急地追了出去! 第二十二章【谁的记忆】 http://..org/ 顺延335年秋上,幽兰郡主一十五岁,其幼弟五岁 寒殇宫外,冷若站在门口,抬眼看着这三个大字,环视了下四周顿觉诡异、陌生至极,心里暗道‘这是何处?’ 忽然迎面跑来一个身着白衣约莫四五岁的小童,这小童头上扎着个包子头,唇红齿白的模样长得很是讨喜,一张巴掌大的脸,极为粉嫩犹如那三月桃瓣,一双剑眉下是那双黑黝黝的葡萄眸子,一闪一闪的犹如夜间最闪烁的繁星。 他提着一个与自己身形般大小的食盒,蹑手蹑脚的跑至冷若身边便停了下来,伸着小小的脑袋左右张望了下,似是看不见冷若一般,便跑进了院落内。 冷若被这诡异的现象弄得有些呆愣,她犹豫了一番,便跟着前面的那个小小的人儿走了进去。 只见这处凌乱不堪、残破至极的院落里杂草已长到一人多高,断落的院墙上长满了无数青苔与杂草。 院中的杂草丛中坐着一个身穿单薄衣袍的女子,她的脸上像是被笼罩了层层浓雾似的,让人怎么看也不看不清她的面孔。 身上那件单薄衣袍沾染上了不少暗黑色的鲜血与泥土,黑亮黑亮的,已脏污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一头枯黄的秀发很是脏乱,沾染上了不少杂草与灰尘,似是好久都未洗过了一般,身形极其瘦弱,跟皮包骨无异,倘若有一阵风吹来便能将她吹走。 她双手环住肩膀,眼神毫无焦距的望着前方,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小小的人儿抬眼顺着院落里张望了一圈,忽的他看到了坐在杂草中的女子,他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连带着颊边浮现了两个极为好看的梨涡,他提着食盒步履蹒跚的冲着那道身影跑了过去。 冷若紧跟其后,他黑黝黝的葡萄眸子因为兴奋显得亮闪闪的,极为好看,像黑夜里的繁星一般,软糯的声音说道“阿姐,阿姐,我可找到你了!” 小小的人儿放下了手中提着的食盒,一把抱住了女子,也不嫌弃她身上的脏臭味,黑黝黝的眼睛湿漉漉的“阿姐,他们都说你疯了,傻了,我知道,定是那群狗奴才们在胡说,我的阿姐是我们大天祁朝最最聪明的人,最最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变成傻子、疯子,所以然儿就狠狠的教训了一顿那群狗奴才!阿姐,你说我做的好不好?你说我做的对不对?” “阿姐你为何不理然儿,是不是怪然儿许久未来看你?” 他撅着红润的小嘴“不是然儿不想来见阿姐,是娘亲与爹爹都不许然儿来。然儿不知娘亲与爹爹为何会将阿姐丢在这破破烂烂的地方,还不准然儿来。然儿有一次偷听到娘亲与爹爹谈话,他们说阿姐是惹恼了舅舅所以被关在了这处受罚!” 他皱着一张脸看向依旧跟木头人一般的女子,摇着她的胳膊“可是阿姐,你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才惹得舅舅下了这般狠心的旨意将你囚禁在这处?” 女子依旧环住双臂仿若未闻! 小小的人儿继续晃着女子的胳膊问道“阿姐你为何一直不说话!是不是讨厌然儿了?……阿姐以前不是最喜欢然儿的?” 他哭着看向女子“之前然儿也问过娘亲可是娘亲一直在哭一直在哭,却不告诉然儿,阿姐你告诉然儿好不好?然后然儿去求舅舅,让舅舅把阿姐放出来,那样阿姐就能天天陪着然儿了,阿姐你说好不好?好不好?” 女子依旧视若无睹的望着前方。 冷若看到此处心中不免有些酸涩,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氤氲了一层水雾!! 小小的人儿,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抹掉了脸上的泪水,笑嘻嘻的看着女子,打开了那个偌大的食盒“阿姐定是饿极了所以才生气不理然儿的,阿姐,阿姐你看看,你快看看啊~看看然儿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这些可都是娘亲手做的哦,可香了呢~一路上然儿都闻到味儿了,可馋了,可是然儿都没有偷吃哦,阿姐,你快看看啊~这盘是阿姐最爱吃的咕噜肉,这盘是阿姐最爱吃的糖醋鱼,这盘是阿姐最爱吃的盘子鸡……” 女子的眼睛似是微微动了下,只见小小的人儿说道“阿姐你不知,前些日子然儿与娘亲去东郊寒山寺上香,给阿姐祈福,偏生娘亲那日心不在焉的抽了支下下签!” 他说道此处眸中布满伤心,皱着一张小脸看向了女子“然儿与娘亲拜别寺庙方丈以后,在回府的途中被一个游方道士拦住了去路,阿姐你不知那道士长得好生猥琐、其貌不扬的,偏生学着城中的那些公子哥儿穿着一件白袍,不伦不类的模样可丑死了,本来然儿很是厌恶那个道士的,准备让小厮将那个道士打跑。 他突然抓住女子的衣袖,紧紧的看着女子脸上的表情“阿姐你那般聪明定是能猜到他接下来做了什么? 良久依旧没人回应他,他很受伤的低垂下了眉眼,咬咬牙,便又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哽咽着声音说道“阿姐你知道吗?他突然从袖子拿出了一朵美人娇,他说:美人娇原名美人蕉,依照佛教的说法,美人蕉是由佛祖脚趾所流出的血变成的,是一种大型的花朵,在阳光下,酷热的天气中盛开的美人蕉,让人感受到它强烈的存在意志。还有传说,美人蕉是西楚霸王的爱姬虞姬的化身,相传当年美人虞姬为极力项羽突围,拔剑自刎以命相许,之后霸王兵败自刎将随身的霸王鞭插入地下,后长出一种生机盎然的植物叫霸王鞭,先霸王而去的虞姬见霸王化作了霸王鞭,随后也化作了植物在霸王鞭身旁,就是美人蕉,好像虞姬一样温柔多情!” 那女子眼睛仍空洞洞的看着前方,依旧保持着双手环臂的动作,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 小小的人儿看到此处,豆大的泪水一滴滴掉落在地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 他一把擦去了脸上布满的泪水哽咽着声音说道“阿姐你曾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然儿是男儿,不能像小女儿家家一般随意的哭啼!可是阿姐你为何一直不理然儿啊!~”是不是然儿做错了什么惹恼了阿姐,你姐你说然儿都改了,你理理然儿好不好?好不好? 良久也无人回应他。 小小的人儿哭着拿出了放置在盒底的一簇黄灿灿的美人娇,精挑细选了一番,从中间挑了支开的最是鲜艳的,别在了女子的发间,强压着哽咽的声音一字一句说道“美人头戴美人娇,花美人更娇!……阿姐你真美是然儿见过的最美的阿姐!” 看到小童哭的越发厉害,冷若不知怎么的有种莫名的心痛,她弯下腰想要将那小小的人儿抱在怀里好好的安慰一番,手刚触及到他的身体,却诡异的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冷若愣愣的看着这一切,眼泪似是堵不住的决堤口中的河水一般,汹涌而下。‘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会哭,为什么心中有种莫名的伤痛感,为什么……’ “那游方道士临走之时将那朵美人娇别在然儿的发间,说道:美人蕉的花语是坚实的未来。然儿那时虽恼怒,但是听娘亲与外祖母细说之下,然儿这才明白过来,这美人娇不仅是花也是佛祖的化身,是好的寓意,可以庇佑戴花之人,所以然儿今天偷偷过来就是想让阿姐看看这佛花,想让阿姐被这佛花所庇佑!” 小小的人儿将手中的一大簇的美人娇捧到了女子的面前“阿姐……阿姐快看看这花美不美,阿姐……你看上一眼好不好?” 无论然儿说些什么,女子依旧睁着空洞洞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似是失了魂魄一般! 冷若握住胸口神色恍惚的走出寒殇宫外,抬眼看见了院外站着的两人,她不由的心神一震楞在当场! 院落外,一个身穿明黄色的长袍,上面绣着沧海龙腾图案的中年男子,他头戴黄金冠,负手而立,周身散发着与身俱来的高贵与威仪,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棱角分明的轮廓上一双细长深邃眼眸。 此时他紧紧的盯着院落中的一切,浓黑飞扬的眉蹙成一团“本想着放然儿进来,便能瞧出些什么,谁成想……哼~竟是真的傻了,既是无用的棋子,留在这处也是碍眼!既然如此……那朕也不必再顾忌这些所谓的亲情仁义了……刘义将然儿带走,若他不从,便将他打晕送回定远侯府!日后没有我的旨意,即便是太后也不能随意进出寒殇宫内一步!” 说完身穿明黄色的中年男子一气之下甩着衣袖转身离开了! “是!奴才遵旨”身后身穿宫服的太监半弯着腰肢,低垂着眉眼,细长的嗓音应声道! “来人呢~”尖细拉着尾音的声音过后,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身材高壮的侍卫来。 走至刘义前,单膝跪下抱拳道“不知公公有何吩咐? “将小公子带走,若是他不从打晕便是,记得手上功夫要分些轻重,虽说这幽兰郡主和定远侯如今是不受宠了,但……” 他说道此处睁着一双细长的眼尾昵着这两名侍卫“也别怪咱家没提醒你们,毕竟他的母亲是嫡公主,是太后最疼爱的小女儿,孰轻孰重自己掂量着分寸吧!……好了咱家也不和你们在这处干耗着了,咱家还有其他的事要办,就先行一步了!” 两个侍卫对视了一下,齐声道“谢公公提点,小人铭记在心,公公慢走!” 冷若闻言,心下一沉,转身向寒殇宫内跑去,明明知道这只是自己的梦境,明明知道改变不了半分,可是……心底还是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呼喊着自己,让自己回头! 冷若愣愣的看着自己一次次扑空的双手,耳边仿佛还徘徊着小小人儿的怒骂声,呼救声,直至最后泣不成的声音,一声声唤着——阿姐,阿姐…… 明知道他唤的不是自己,可是自己心中却在一声声的应着! 身后一张冷冷的脸用着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你终于来了,冷幽兰!” 冷若猛然回头,不禁瞪大了双眼! 第二十三章【被救】 http://..org/ 经历了一夜雷电肆虐的天空,直至到第二日清晨天才放晴,久违了的太阳,暖洋洋的照耀着万物,柔柔的微风吹拂着绿叶,吹过一个个含羞待放的花骨朵,微风中,它们轻轻摇曳着争相绽放。 一处偌大的宅院房间内,金色的阳光透过镂空雕花窗桕上的明纸折射了进来,在地上留下了斑驳的影子。 冷若猛然惊醒,抬手擦去额前的细汗,仿若耳边还环绕着那个毫无感情的声音:你终于来了……冷幽兰! 她抬眼环绕着四周,这是间古韵气息十分浓重屋子,仿佛让人置身于悠久的历史之中。 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檀木镂空雕花木床,纱幔低垂,精致的装饰物很是不凡,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梳妆台、桌椅、凳子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属于富贵人家低调奢华的气息,呼吸间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鼻息,让人不禁想要静下心来! 冷若看着这个陌生的环境,眸里布满了复杂之色,揭开了盖在身上的锦被,发现身上还整齐的穿着原先的那件衣服,湿湿黏黏的,上面沾染上了不少的泥土,穿在身上很是难受! 侧目看到自己贴身背着的竹篓和包袱,不知被谁放到了一侧的矮几上! 冷若现在无心关心这些,她坐在床边,双手抱着脑袋,努力地回想着昨晚昏迷之前发生的事。 ‘只记得昨晚自己和美男子、驴三爷连夜出了那间客栈,穿过了一片树林,后来快到城门之际,自己一阵头疼,便倒在了地上,脑子里都是那个梦境,那到底是谁的记忆?为什么会这么频繁的出现在我的脑中?以前只是一闪而过,如同走马灯一般!如今却是连自己也身临其境,看的真切的很,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按住自己的胸口‘心中隐隐有一个心声提醒自己要往天祁城去,只要去了,一切便能得到答案!要去吗?’她开始变得有些迷茫 “喵呜”美男子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过来,它声线柔软的叫了声,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了冷若的跟前,抬着一双流光溢彩的金眸看着满脸困惑、迷茫的冷若,那双宝石眸子里布满了担忧。 冷若抱起地上的美男子,顺着它身上的皮毛,冲着它缓缓一笑“我没事!……对了怎么就你一个,驴三爷去了哪里?” 美男子此时心中很是委屈‘哼哼~也不见你醒来第一时间问本大人去了何处,尽关心那只死蠢驴。’ 它刚想要耍些小性子,看了看冷若有些苍白的面色,犹豫了下,冲着门外“喵呜”叫了一下! “你是说驴三爷在外面?” 美男子点点头“喵呜!”的叫了声, 冷若神色有些黯淡,低下头用脸颊蹭了蹭美男子脑袋,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在外间便好……我醒来不见你们,还担心你们丢了呢!” 美男子被冷若蹭了几下,半眯着眼睛,一副很是受用的样子‘喵呜,本大人是方寸山之王才不会丢了呢,要是丢了也是那头死蠢驴丢了。’ 一人一兽正在享受这场温馨的时刻,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紧接着只听‘咯吱’一声响,门外走进来了一个满头白发,身着灰衣的老者,他面相看起来很是和善,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身体硬朗,面色红润,布满皱纹的双手上拖着一个盛满饭菜托盘。 他身后紧跟着一个身穿粉衣,年约五六岁的男童,扎着包子头,手上拖了一个盛衣物的托盘,唇红齿白模样很是让人怜爱! 冷若看着这个缓缓而入的男童,眼神有些恍惚,似是进门而来的不是那个男童而是总出现在脑海中那个粉嫩小人儿,她看着男童面上微微有些失神! 美男子看着心神不定的冷若“呜喵”的叫了一声,瞬间将冷若飘忽的心神拉了回来。 白发老者走进了屋内,看着坐在床边的冷若一征,随即苍老的脸上带着一抹慈祥的笑意道“差了我这孙儿来了几次也未见公子醒来,真巧赶着了饭点,家主便催促老奴再来看看,没想到公子竟是早早醒了……” 冷若面露疑色,心中有些疑虑‘家主?……莫非自己便是被这所宅院的家主所救?还是另有其人!?’ 只见白发老者似是想起了什么,面上带着几分自责,他将托盘中的饭菜一一端了出来,整齐的摆放在圆桌之上,转身接过身后粉衣男童手中的托盘,放置桌边一侧笑道“诶,瞧我这老头儿说了这样久,公子怕是也是饿了,先来用些吃食再洗漱沐浴吧!” 冷若略略的看了一眼,直接忽略了托盘中那件极为奢华的丝绸绣花衣袍和镶宝发带,看向了桌上放着四菜一汤,摆盘精美、刀工细致、荤素相宜,看起来十分可口,对于一个近三顿未曾进食的人来说,这是致命的诱惑! 冷若将腿上的美男子放到了一侧的床上,起身走到了老者的身前,深深鞠了一礼“多谢老伯!……冷若有一事不明,想要询问下老伯。” 白发老者见此急忙弯腰虚扶了一把道“冷公子客气了!小老儿我怎敢当此大礼!冷公子有话尽管说便是“ “冷若昏迷之时,未曾见着救我之人,不知那人姓甚名谁?日后冷若也好报此恩情!” 闻言,白发老者撸着胡须呵呵一笑“救你之人是我家家主,姓言名如墨,是做花卉、胭脂水粉和绸缎生意的,是这花中县数一数二的大商人、大善人,我家家主若是要论这花中县第二大善人,我小老儿敢担保这花中县定是无人敢论第一!” 他提起言如墨之时,一双浑浊的眸子里,熠熠生辉,全然放开心扉的模样,丝毫没有刚进门时的审视。 冷若心中暗道‘原来是这家的家主救了我,想必这名叫言如墨男子定是个极精明之人吧!’ 抬眸间她冲着老者缓缓一笑“冷若记下了!”说罢便又施了一礼! 站在老者一侧的粉衣男童,歪着脑袋,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似懂非懂的看着! 只见老者急忙上前相扶“冷公子这不是在折煞我小老儿吗?小老儿我也没做什么值得冷公子行这般大礼的事情” 冷若笑道“这一礼是谢老伯在冷若昏迷这段时间的照顾!” 老者急道“照顾公子无非是小老儿这些身为下人的分内之事,如若不是最近几日府中出了些乱子,像冷公子这般福泽延绵之人,也轮不到小老儿我来伺候!” 冷若被老者这般抬身价的话语说的委实有些无语,但转念一想觉得‘这府中的下人尚且如此之善,待一个如自己一般穷酸至极的人也可以如此恭敬,想必这未曾露面的主人家定是也个宽厚、仁慈之人吧!?或许自己这次被救,真如这老者所说真应了‘福泽延绵’这句话!’ 冷若敛了敛心思,冲着老者缓缓一笑“老伯说笑了,冷若只是个普通的乡野间游方大夫,哪是老伯所说的福泽延绵之人!……不知这府中出了何事?” 老者知道自己刚才有所失言,面色不禁露出了几分难色“这,这……” 忽的,他看向桌上的饭菜讪笑道“呵呵,冷公子还是先用吃食吧!这些吃食若是凉了,便不好吃了!” 他起身冲着冷若拱了拱手道“小老儿还有些事情要忙,便不打扰冷公子用饭了,待公子用完吃食以后,小老儿再差人来给公子送些沐浴用的热水和皂角,告辞!”说罢拉着一侧的粉衣男童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冷若也不是那般不通情理的人,看着他们要走,连忙出门相送,看着走廊里仿若逃命似的背影渐行渐远,冷若心中轻叹了一口气‘自己还有许多事未曾问呢?’ 院中的花园里,驴三爷低着脑袋吃着地上鲜嫩的花草,也不知吃了多少,只见这大片花园里的绿色植物被吃掉了一多半,到处光秃秃的! 看到门口站着熟悉的身影,它冲着那处“嗯昂~嗯昂~”的叫着,冷若猛然回过头来,望着对自己打招呼的驴三爷灿若一笑,她走至它的身旁摸了摸它的脑袋“驴三爷,好驴儿,妙驴儿,好久不见了!” 驴三爷用脖颈蹭了蹭冷若的腿“嗯昂~嗯昂”的叫着,一副卖萌打滚求安慰的样子! 门口的美男子看到此处,再也忍无可忍,它对着驴三爷伸出了锋利、坚硬的利爪一副威胁的模样! 驴三爷在美男子的淫威下怯怯的低下头吃着花园中的嫩草。 冷若看着满院子的狼藉,她额角突突的跳着‘这院中种的可都是一些名贵的花草,像是文殊伞百合、彩色马蹄莲、‘花中双绝’——牡丹、芍药、洋兰王后、文心兰,哪一种不是名贵至极,自己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欠着别人什么,可如今倒好不仅被别人救了,自家的老驴还管不住自己的一张嘴啃了人家一院子的花草。’ 冷若扶着脑袋一副好像去死一死的模样! 第二十四章【言如墨的算计】 http://..org/ 前院碉楼玉柱,庭轩水榭,如同丹青水墨画一般,书房中,一名身水青色锦缎衣袍的青年男子,低垂着眉眼坐在书案前细细的看着手中的账本,时不时的提笔写上几笔。 这名青年男子约莫二十四五的年纪,长相很是出众,光洁的脸上,棱角分明,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用银质发冠束起,一双剑眉下是一双细长深邃的眼眸,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觑。 他眉宇间隐隐透着几分忧虑和急躁,一副大有心事,我很烦的模样! “咚咚”门外身穿小厮服饰的青年男子轻轻的敲着门窗。 听到声响,身穿水青色锦缎衣袍的青年男子皱着眉头,从账册中抬起头,声音中隐隐透着几分怒色“何事?” 门外小厮怯怯的说道“家主,老管家求见,家主见还是不见?” “让他进来!”说罢又看向手中的账册 “是!” ‘咯吱’一声响,身穿灰衣的白发老者走了进来,走至水青色锦缎衣袍的青年男子身前弯腰行了一礼“老奴言忠见过家主!” 这身穿水青色锦缎衣袍的青年男子便是言家家主言如墨。 他抬眸见言重对自己行礼,面露温怒,起身走至言忠身侧相扶了一把,将他请到了一侧的椅子上坐下,言忠赶忙起身“家主礼数不可废,若人人都如此,您那有一点当家家主的样子!” 言如墨闻言脸色微变,面上似附着了一层薄霜,厉声道“即便这礼数破了,我也是言家的当家家主!” 言忠看到这样的言如墨心中很是欣慰,左右推辞不掉,如同针扎的坐在上面,只听言如墨语气中带着几分谴责道“言叔我不是说过了吗,日后见着我不必行礼,唤我乳名便可,您如今这般不是陷我于不仁不义的立场吗?” “老奴不敢!”说着便要起身跪下,又被言如墨相扶坐了回去。 他似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微不可查的轻叹了一口“言叔您老是我们言家的大功臣,当年爹娘早逝,我那时也只有八岁,妹妹还尚在襁褓之中,家下亲戚闻言都纷纷前来,誓要瓜分我言家财产,如若不是您老软硬兼施、从中周旋,想必我与妹妹也定是死在那场纷乱中,后来您将我两兄妹抚养长大,日夜操劳,为我言家东奔西走拦下无数生意,不若,我言家哪里来的如今的昌盛繁华!” 言忠闻言急忙道“言家如今这般昌盛繁华乃是墨儿一人所为,老奴无非做了些端茶倒水,驱寒温暖的事,那当得起墨儿这般缪赞!” 言如墨有些无奈,对于这件事上无论多久他都辩论不过他的好言叔! 看着言如墨无奈的样子,言忠慈爱一笑,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拍了拍脑门道“瞧我这小老头儿如今年纪大了,人也越发不中用了,对了墨儿,我先前应你吩咐去西厢院见了你救回来的那个名叫冷若的公子,从他口中倒是打听出几分,他是个乡野间的游方大夫,我看着这人似是读过几年圣贤书,是个极为懂得道德礼教的公子,但也未曾发现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心中倒有些不解,你为何那般奉他为上上宾!” 言如墨抬眼看着言忠笑着打趣道“言叔这识人的眼力劲确实是越发不如从前了!”‘之前因为玉儿的事一直脱不开身,一直未曾去看过那人,竟没想到他叫冷若,这名字倒是有点阴柔的狠啊!’ 言忠哈哈一笑也不否认“墨儿说的极是,但不知他到底有何过人之处,能让墨儿将他救回府中!” 只见他想了想说道“言叔您有所不知,三日前我接到您的书信日夜兼程从临水县赶回来,直至昨日凌晨途径城门之时,看到那个男子昏倒在城门口,他身边围了不少起早进城赶市的老百姓,我上前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他看向言忠“言叔您猜我看到了什么?” 言忠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想了想,摇了摇头。 言如墨继续说道“凡是有上前去碰倒在地上的那个人的时候,都被他身边围着的山猫和老驴儿撕咬、踢伤,个个头破血流的,我一时看着有趣的紧,便生出了想要救人的想法,我当时也就是随口说了一句“这倒在地下的人若是不提早救治的话,便会一命呜呼!”那山猫儿便像是能听懂我说的话一般,犹豫了会儿,看着倒地的人冲着我先是柔软的叫了一声,随后又伸出利爪威胁了下,我心道能驯服了这等通人性的凶猛之物的人自然不是个凡夫俗子!我此次外出时,小妹说想要只猫儿做宠物,这次正好一举双得!” 言如墨说道此处看着言忠笑道“言叔你说这人奇不奇!?我救是不救!?” 言忠面上露出了几分惊讶之色,他看着言如墨询问道“果真如你所言那般奇吗?” “自然!” 言忠想了想说道“刚才我与冬儿去了那屋看那公子之时,也见着了你所说的山猫和老驴儿,倒是并未看出什么特别之处啊!” 言如墨含笑道“言叔,你若是得了这般的好宝贝,便不怕被人算计吗?” 言忠轻拍了下脑门连连称是“瞧我这小老儿如今糊涂的,那般好东西若是我也不会轻易显露在他人面前!” 欢喜之余他似是想起了什么面色一变,连连叹了几口气“墨儿,还有二日不到便要到斗花大会了,如今那贼子已发出了采花贴,明晚便到采花贴上所说的时间了,诶……自从收到那帖子以后玉儿便日日躲在绣楼之中以泪洗面,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啊,这才短短几日便瘦的脱了形,你可想到什么好的对策?” 言如墨此时面上也变的极为难看“这府中上下凡是壮实些的小厮、丫头、婆子,都被派到绣楼外把守,我今早也已去了县府衙门跟县令说明此时,他派了二队衙役给我护院,我寻思着定是不够的,我已命人暗中寻些会拳脚功夫的练家子来保护玉儿,想必不消半日便会有消息,可是我就怕那贼子会借着我寻人护院的机会潜进我言府对玉儿不利!” 言忠闻言脑中灵光一现“墨儿,言叔有个法子不知当不当讲?” 言如墨面色一喜,急忙道“言叔有何法子快快道来,墨儿正愁着呢!” 言忠呵呵一笑“墨儿,可还记得你幼时所读是孙子兵法?” 言如墨疑惑道“自是记得!” “那墨儿可还记得第十一计是?” 言如墨闻言面上一喜看着言忠道“您是说用李代桃僵之法来诱敌?” 言忠点点头不可置否“不过这事要做的极为隐秘才行,越少人知晓玉儿越是安全!” 言如墨闻言眉头一皱“李代桃僵之人自是好找,可是这也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无论是谁,若是被那贼子掳去,都难逃日日被折磨、糟践的命运,那也是一条人命啊!言叔可还记得往年被掳去的那些少女,她们的家人日日以泪洗面!” 言忠无奈道“诶~我老头子自是记得的,怎会不记得呢,可是……可是墨儿,若不如此那玉儿该如何?难道任玉儿被贼子掳去日日糟践?玉儿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啊,是你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啊!” 言如墨面色一征“我自是知晓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定是不会让她涉险!言叔不如我们找一个身形与玉儿一般的男子,假扮玉儿待在绣楼之中,然后在绣楼外布下层层埋伏,待那贼子一出现,就将他拿下,以正效尤,也算对得起我花中县千万百姓,言叔觉得此举如何?” 言忠想了想苦口婆心道“不可,第一时间紧迫,你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找到与玉儿身形无异的男子吗?即便你找到了,这三年内失踪的少女何其多,家中有少女的百姓更是个个自危,但谁也未曾做过什么,就连县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顾。你不过是个商人,若是抓到那贼子倒好,城中百姓人人赞你一句大英雄、功德无量,可这些终究是虚名,要着作何,你可想过若是抓不到会如何?若那贼子找来了同党到我言家,我言家近百条人命都难遭幸免!墨儿,此事万不可……” 言忠还未说完,便被言如墨给制止了,他面色一正,厉声道“言叔我意已决,无论后果如何都由我言如墨一人承担,我此行不仅是为了花中县百姓更是为了玉儿,那贼子一日不除,玉儿便一日不敢踏出言家一步,犹如那惊弓之鸟!这大好的花花世界她都未曾见过,我这做兄长的常年奔波于外,未曾为她做过些什么,如今之事我定是要将它做成!” 言忠无奈,看了眼言如墨,深深的叹了口气“你如今已是言家家主,我虽不愿你涉险,但,你说的却也不无道理!”他顿了顿问道“何时部署,心中可有人选?” 言如墨透过窗外看向外面的天空“时间紧迫,越快越好!至于人选……”他转过头来眸子紧紧的看向言忠“言叔觉得我救回的那个姓冷的公子如何?” 言忠面上一惊“他,他怎会答应!更何况我瞧他那模样就是个文弱的公子!不可……墨儿万万不可!” 言如墨呵呵一笑“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他如何不答应!即便是个文弱公子,如今此事也迫在眉睫不得不如此了,此事一过,若他平安,我定会加倍偿还于他!” 第二十五章【说说你的计划】 http://..org/ 用完午饭、沐浴后,冷若本想换上自己的衣物,奈何打开包袱后发现里面的衣物全都被水淋湿了,无奈之下穿上了老者送来的那件华贵的衣袍。 此时她正站在一人多高的铜镜前,整理着身上的衣物,只见镜面里映出了一个风流俊俏的翩翩佳公子。 一头乌发用根白色镶宝发带,半束半散于身后,身穿白色丝绸衣袍,襟边处绣有青竹纹案,腰间束着同色绣花腰带,上挂着一块玉佩流苏,外罩一身绿色的软烟罗轻纱,周身散发着一种温润、谦和的气息。 刚踏步而入的言如墨看到此处面上一征,上下打量了下冷若,眼里精光乍现,眨眼间便恢复如常,拱手道“幸会!在下言如墨是言家家主!” 冷若不解他为何这般看着自己,眸底闪过了几分警惕与防备,她面上含笑,亦是拱手回了一礼“言家主幸会,在下冷若!” 言如墨呵呵一笑,看向一侧的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冷公子若是没什么急事,不妨坐下聊聊可否?” 果然……冷若勾了勾嘴角,应声坐了下来,也不与他拐弯抹角“不知言家主有何事?” 言如墨心中是万万没有没料想到冷若会这般直接,完全打乱了他的阵脚,他面上淡淡一笑,几声清脆响亮的击掌声后,随即四个身穿水绿色衣裙,长相颇为俊俏的婢女手中拖着托盘款款而入。 “冬梅见过冷公子!” “夏荷见过冷公子!” “秋草见过冷公子!” “春雨见过冷公子!” 冷若看着那四个对着自己眉目含羞、目送秋波的女子,嘴角不由的有些抽搐! 又是一声清脆的击掌声,四个女子迈着莲步齐齐走上前来,离冷若不到半米的距离邹然停下,应着击掌声缓缓揭开上面盖着的锦缎流苏! 冬梅手中托着一托盘的黄金,夏荷手中拖着一托盘的白银,秋草手中拖着一翡翠玉如意,春雨手中拖着一托盘的珍珠玛瑙。 日光下这些珍奇之物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煞是好看的简直迷了眼! 冷若猛然转头看向一侧细细品尝茶水的言如墨,好巧不巧正好对上他眼角审视的目光, 噗~被抓了个现行的言如墨口中喷出一口茶水来,连连咳嗽了数十声才渐渐缓合了下来! 冷若心中很解恨的给予两字评价:痛快! 淡声道“不知言家主这是何意?” 言如墨是那人面场上善于伪装和察言观色的好手,自是看到冷若此刻的神色有些不耐“咳~冷兄莫言多想,言某人无非是想与你结交,做个异姓把兄弟!” 冷若看着言如墨弯眸浅笑“我外祖父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说自己欠了他人情,可凭他今天这般举动便可知晓他所求之事并非小事,是以牵上性命忧关的事,自己宁可拖欠着别人,也不愿将自己的性命搭上,我惜命,所以做不到! 闻言,言如墨尴尬一笑,抬眸间,他昵着一双带着几分寒意的目光看向那四名女子“还不退下!”财色他皆看不上,那,该如何……? 忽的他脑中灵光一现,看向冷若眸中精光四射,许久之后,只见他轻叹了口气“不满冷兄我言府前几日收到了一张帖子!” 冷若也不理他,只是一味的低着眸子看着茶盏里随着茶水晃动的茶梗子! 言如墨面上有些气结,强忍着要掀桌的冲动,继又接着说道“那帖子若是寻常帖子也便无谓了,可偏偏是采花贴。近几年中,每每快要到斗花会之际,玉面蝴蝶那贼子便会将那采花贴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他相中的姑娘家,之后一到贴上的时间,他便会来将人带走。无论你是铜墙铁壁还是固若金汤,他都来去自如!” “我花中县被他迫害的女子个个如今是生是死也不清楚,可怜那些失了女儿,日日哭的肝肠寸断的老母亲!”言如墨说道此处不知是真是假眼中竟有些湿润了起来。 冷若轻轻抿了小口茶水,合上茶盏“说说你的计划!” …… 言如墨走后,冷若躺在床上想着言如墨刚才与她说的话,辗转反侧,‘果然,欠不得别人一丝一毫的人情债,若是欠了迟早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蜷缩在她身侧的美男子似是感受到了主人身上散发的微冷气息,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声线柔软的“呜喵”的叫几声! 冷若嘴角勾了一抹浅淡的笑意,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轻声道“我没事!……还了这份人情债后,我们与驴三爷早早离开这里可好?” ‘离开以后,……是不是去了都城之后,脑中这些奇怪的记忆是不是就会出现答案呢!?’ 美男子知晓她心情不佳,很是乖顺的叫了声“呜喵”,但是它内心还是很享受这样奢华的日子不愿离开的!它蹭了蹭冷若的脸颊便又开始呼呼大睡了起来! 言如墨从西厢院出来,便来到了‘如玉苑’,他负手而立,站在‘如玉苑’外,久久没有进去,看着被包围的水泄不通的如玉楼,眼神越发坚定‘玉儿,哥哥即便付出一切代价也定不会让你出一丁点儿的事!一定不会……你一定要相信哥哥!’ 他身后一名身穿灰衣小厮衣袍的瘦弱的男子,一路小跑,跑到了言如墨的身前,气喘吁吁道“家……家主,外面……外面……” 被突然冒出来的小厮惊着了的言如墨,此时面上有些发黑,眼神夹杂着几分凌厉,他看着那灰衣小厮,一副‘你最好有急事,不然我就拿是问’的模样! 那灰衣小厮被吓得双腿抖成了一团,更是结结巴巴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言如墨看着面上更是发黑,冷声道“把气捋顺了再说!” 灰衣小厮原本低垂着的脑袋压得越发低,颤声道“是……是,家主!”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言如墨淡声道“何时这般大惊小怪?” “回……回家主郇玉公子来访,被言管家安排在前厅用茶,管家命小人来唤您!” 言如墨闻言怒火中烧,厉声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早说!” 那灰衣小厮被吓的重重的跪倒在了地上,颤声道“小人是新入府的奴才,不知此事这般严重还请家主责罚!” “罚一个月月银以示责罚,若有下次你便自己惦量着后果!”言如墨说罢拂袖而去! 灰衣小厮看着言如墨的背影越走越远,他的嘴角划过一丝诡异的笑,脸上全无刚才的惊恐与害怕“是……家主!” …… 前厅大堂内,郇玉坐在一侧的檀木椅子上,细品着茶盏中泡着的君山银针,黑凤翎似的睫毛在眼下细腻的肌肤上留下淡淡的阴影,约有大半日未见的他,依旧身着一身雪色对襟广袖衣袍,领口与袖口用银丝绣着朵朵祥云的图案,如绸般墨发随意用根同色发带半绾半散于身后,仙姿缥缈,雪衣翩然! 站在他的身后朝歌,依旧面无表情、纹丝不动的模样,似是个雕像一般。 与他并肩的小羽就没有朝歌那般淡定了,他此时正睁着一双黑黝黝的葡萄眸子,直直的看着茶几上摆放着的几盘精美的糕点,直吞咽着口水! 站在一侧伺候的言忠看在眼里一张老脸上忍俊不禁! 只见小羽皱着一张小脸看向一侧的朝歌,委屈道“三歌我饿了!” 朝歌转过身来,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声道“过会儿待主子见过言家主以后,三哥去给你弄些好吃的好不好?” “可是三哥小羽真的是好饿!”说话间他眼眶中的泪花直打转,让人不忍拒绝他话中的要求! 郇玉听着身后的对话,嘴角微勾,如丝竹般悦耳的声音响起“想吃便吃吧!” 小羽没想到郇玉会说出如此……如此‘善解人意的话,竟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旁的朝歌看到此处,无奈的笑了笑“还不谢过公子!” 小羽闻言顿时欢喜的不得了,连忙道谢“小羽谢过公子,谢过公子!”说着便欢喜的将盘中的糕点一个个的装进了腰间的干粮袋子里,蹲在朝歌身后狼吞虎咽的吃着! “沙沙……”细碎平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言如墨的身影走了进来,冲着一侧的郇玉笑道“玉兄近一年未见,近来可好!” 郇玉缓缓起身含笑道“一切甚好!严兄近来如何?” 言如墨见郇玉起身,连忙皱眉道“玉兄如此见外,可是看不起我言如墨?” 郇玉淡淡一笑“严兄说笑了!”说着便坐了回去! 两人寒暄了一番,只见言如墨叹气道“不瞒玉兄说,我言家最近收到了一张采花贴,明日便是玉面蝴蝶那贼子贴上所说的时间。玉儿自从收到那帖子以后,日日待在如玉楼中以泪洗面,不吃不喝已多日,我这做兄长的看着甚是心疼不已!” 说着他看向郇玉,起身拱手道“言某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玉兄成全!” 郇玉伸出如羊脂玉般修长的指节,端起放在茶几上的茶盏,凑到嘴边又细品了会儿,良久之后,他含笑道“严兄有何事尽管说!” 言如墨心中松了口气,看向他身后站着的朝歌“可否,借朝歌一用!” 郇玉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抬眼看向言如墨“说说你的计划!” 言如墨闻言不由的楞了一下! 第二十六章【让她吃吃苦头】 http://..org/ 夜晚降临,大地似是被黑纱笼罩了一般,夜空中徐徐升起一轮残缺不全的明月,寂寥的月光照射着大地上的万物,仿若附上了一层薄霜,给离家的人心中平添了几分落寞、忧伤的思乡之情 言家大宅内的院墙上,一个黑影手中提着一物纵身而过,看身形那个黑影手中提着的似是个人。 ‘翠竹苑’的厢房里,烛火摇曳,郇玉此时百无聊懒地靠在床榻上看着手中的书册。 这时门外传来了阵阵敲门声,紧接着朝歌的声音响起道“主子!” 郇玉淡淡的应了一声“嗯~进来吧!” “是主子!” 只听‘咯吱’一声响,朝歌一手握剑,一手拎着一个身穿小厮服的青年男子推门而入。 那男子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身高约中等,偏瘦,长相阴柔,面上施着水粉,眉眼细长,此时他全身被捆绑,口中被一块白布塞住,他被朝歌提在半空中的身体,不断在挣扎,口中发出“唔唔”的叫声。 郇玉侧目淡淡扫了一眼朝歌手中拎着的男子,微不可查的轻蹙了下好看的眉头,便又看向了手中的书册“言如墨准备的诱敌之人可是她?” 朝歌将手中拎着的男子随地一扔,身体落地发出重重的声响,他疼的面部有些皱着一起,嘴里发出一阵闷哼,可见朝歌下手有多重! 朝歌单膝拜跪在地上,抱拳道“主子猜测的无异,确实是她!” 郇玉闻言眸中一暗,语气中隐隐带着几分醋意“她倒是好心肠啊~明知道那言如墨没安什么好心,她偏生应允的这般爽快!……与我一道时,无时无刻不张牙舞爪的,那般布满防备的模样简直就像只山野间的小野猫!……此番我定是要让她吃些苦头,让她明白甘甜的滋味!”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抬起脂玉般的手抚上了自己赛雪的面颊,望向朝歌“我的面目有如此可憎?” 朝歌闻言眸中,轻颤了几下睫毛,眸中闪过几分受伤“绝无,定,定是她对主子有何误解!” “误解吗?”郇玉征楞,随即细细的想着,之前如若不是看到她手背上的墨兰图案,想必如今我也是辨不出她来的……我如今是易容的模样,莫不是她看出了什么将我认出来了? 他想到此处,连忙否决,她对小羽的态度都微妙的很,似是忘记了过往一般!她怎会认出我来!定是有其它的原因…… “主子,主子……” 郇玉缓缓了心神“何事?” 朝歌看向地上的玉面蝴蝶“这贼子要如何处置?” 郇玉淡淡扫了一眼地上怒瞪着自己的玉面蝴蝶,便别过了头去,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册“无非是江湖上人人不耻的宵小鼠辈,如今也真亏得着言如墨用这般大的阵仗欢迎你!” 躺在地上的玉面蝴蝶闻言恼羞成怒,一双细长的眼中似是有熊熊大火燃烧一般,怒瞪着坐在床榻上看书的郇玉,喉间发出“唔唔……”的叫声! 如玉般的指节夹着手中的纸张翻了一页过去,转过头来望着地上的玉面蝴蝶,面上缓缓一笑“差点忘了,你现在口不能言!” 他抬眸看向朝歌示意将他口中的布条拔掉! 嘴上得到自由的玉面蝴蝶,朝郇玉呸了一口,声音有些尖细女气“谁他娘的说劳资是江湖上人人不耻的鼠辈,你玉面大爷可是江湖上顶顶有名的大人物,这江湖上谁人提起不惧我玉面大爷的威名……他娘的言如墨那小子自小富贵,夜夜温香软玉在怀,享受尽了这世间多数人享受不到的美人香,劳资不过是想一亲芳泽他的妹妹,他娘的他便布下如此大的网,想讲劳资置于死地!老子万万没想到是,还没享受到那美人香便被抓来此处!” 突然他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上下一转,一个计策涌上心头“你到底是何人?见你提起言如墨那小子的时候,言语中多有不屑还夹杂着几分嫉妒,莫不是你的女人贪图言如墨那小子的容貌与富贵,狠心将你抛下了?” 橘黄的灯火下,映出郇玉完美的侧颜,他依旧垂着眸子看着手中的书册,嘴角含着笑,面上全然看不出什么情绪, 玉面蝴蝶见他也不理会自己,咬咬牙道“既然他抢了你的心上人,那你就更应该与我联手去报复言如墨那小子,而不是将我抓来!你若是怕动手杀了言如墨那小子,污了你的名声,不如将我放了,我去替你宰了言如墨那小子如何?” 郇玉闻言面上的笑意愈发深了,深深的看了眼玉面蝴蝶“你这番油嘴滑舌容是用在他人身上或许还有几分用处,若是对我,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看中的女子绝不是那般贪恋美色与钱财的人! 他抬在半空中的手,骤然放下“让他长点记性!” 站在一侧的朝歌心领神会,走上前去一脚将玉面蝴蝶踢翻在地,一把抓过他的被捆绑住的双手,脚重重的踩在他的腰椎上,用力一拉,玉面蝴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郇玉掏掏耳朵,蹙眉道“吵得慌!” “是!”朝歌应声道,一把撕下自己身上的布襟,塞进玉面蝴蝶的口中,手脚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被踩在地上的玉面蝴蝶脸上布满痛苦之色,豆大的冷汗顺着额角流了下来,他不堪疼痛,嘴里发出很微弱的求饶声! 郇玉手中夹着的纸张又翻了一张过去“呵呵~想必这次定是学乖了不少!朝歌将他身上的绳索解开……让他附耳过来,我有事与他说!” “是” …… 言家大宅院外的街道两旁悬挂着不同的花灯装扮着,到处都洋溢着喜气,一派热闹的场面,人人脸上都堆满了欢喜的笑,似是为什么特别的节日所准备着。 冷若坐在屋顶上,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欢声笑语,抬头望着夜空中的一轮残月,一阵莫名的思乡之情萦绕在心间。 抬手将空了的酒杯中斟满,随即一杯一杯的独饮着这甘甜中略带苦涩的滋味! “孤鸿声切,满树西风,只把思念熟透 邀得好友几个,共煮酒,笑谈风流 莫抚琴,情深意悠,催得人消瘦 且高歌,何妨前行,却是心依旧 此时嫦娥应寂寥,满地蟾光,半天惆怅 牛郎织女当落寞,鹊桥已断,两副愁肠 一轮明月照九洲,天下团圆梦一场 柔肠堪断,痛无语,哭无泪 茫茫情海空泛舟,午夜清寒,却有几声轻叹 一杯琼觞话离愁,满腹忧伤,只是无人和唱 去年中秋,今年中秋,明年中秋,飘泊何时休,哈哈哈哈哈……何时休~” 暗处,一双墨玉般的眸子紧紧注视着屋顶上的冷若,眸中蓄满了怜惜。 啪啪啪~几声清脆的掌声传来,随即一个清朗的男音入耳“好词,好句,好雅兴!” 冷若抬眸看着站在院内中望着自己的言如墨,她敛了敛脸上的表情“言家主好兴致,也来赏月?” 站在院中的言如墨,此时身上已换了一件宝蓝色的丝绸衣袍,称的他皮肤很是白皙。腰间束着同色绣花腰带,上面挂着一个碧绿色的翡翠玉佩,看样子很是价值不菲,月色下玉佩散发着幽幽的绿光,他每踏出一步,碧绿色的翡翠玉佩与流苏,左右晃动很是突眼! “是啊,言某觉得今晚月色甚是不错,冷公子莫非也是如此认为,所以才爬上屋顶来赏月的?” 夜色下他嘴角隐隐露着几分笑意,到比白日里多了几分儒雅的气息! “嗯!~”冷若轻轻的应了一声! “若说美景的话,花中县一年一度的斗花会美景最是多,不仅花美,人更美!” 冷若将望向远处街道上的目光收了回来,看向他“是吗?” “沙沙……”细碎平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言如墨突然止住了脚,仰着脑袋看着坐在屋顶上的冷若“不知冷公子考虑的如何?” 冷若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向屋檐下的言如墨,缓缓一笑“何时开始?”她面上虽然带着笑意,狭长的丹凤眼里却布满了讥讽的寒意! 言如墨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心中欣喜之余却未注意道冷若眼里的讽刺,急声道“你答应了?” “自然!……何时开始?”她又淡声问了一句! 言如墨面上一喜“自然是越快越好!冷公子你看就现在如何?” “可以!”冷若不咸不淡的回答,心中轻叹了口气‘他为了亲妹要将自己往死亡边缘推去,若是今日之人不是自己,想必自己便会冷眼旁观看着事态的发生与结果,可如今……~’ 言如墨虽心中欢喜,却觉得冷若这一直不咸不淡的话语中,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抬头去见他的表情,却发现他面上一如既往的淡然,心中便未多想“虽说言某之前的话语有些冒昧,但时间紧迫我也是迫于无奈。” 只见他伸出手掌对天发誓道“我言如墨今晚可以对着满天神明发誓,期间定是不让冷公子收到一丝一毫的损伤!如若有违此誓定遭天谴……待这件事过后,言某定会好好答谢冷公子!” 冷若伸了个大大懒腰,她起身站在屋顶之上,遥望着院外的街道,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许久之后,她淡淡应了一声“嗯!” 第二十七章【一曲为谁唱】 http://..org/ 翌日午后,淡灰的天空中渐渐下起了小雨,雨水如同一排排珠帘般,顺着屋檐而下,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奏着一段段悲伤的曲调! 如玉楼的房间内,约莫小半人高的香炉里燃着香珠,似有似无的熏香烟,从香炉器盖的镂孔中飘出,袅袅上升,在翠色的幔帐衬托下显得很是缥缈! 镂空雕花窗边放着一张梨花木矮几,上面搁着一把古琴,一个秀雅的身影坐在那处,白皙修长的指节,轻抚着琴弦,举止处有幽兰之姿! 她似是抚够了琴弦一般,修长的指节开始在古琴上波动,动作十分灵动流畅。 伴随着古琴婉转又有些哀愁的歌声缓缓流出: 窗外天细雨落潺潺 洒下春意满阑干 烟锁画楼风向晚 几番回眸人独看 花香吹来沾衣衫 一席幽梦暖暖惹了谁思量 柔情千万般绕在我指端 一抹红颜今生娇媚为谁藏 咫尺天涯痴醉不忘 我对镜梳妆描你爱的模样 轻轻勾勒当年好时光 我对镜梳妆绘出桃花绽放 却看花落断了我愁肠 我对镜梳妆独抹思念成殇 一梦红尘过往向谁讲 我对镜梳妆人面桃花相望 此爱落尽只剩沧桑 一席幽梦暖暖惹了谁思量 柔情千万般绕在我指端 一抹红颜今生娇媚为谁藏 咫尺天涯痴醉不忘…… 守在屋外两侧的身穿水绿色衣裙的侍女看到言如墨与郇玉一行人,刚想起身行礼,被一侧的言如墨摆给手制止了,两人无形中的相视了一下,福着身子后退到原来的位置上。 屋外所有的人都被这委婉动听的歌声止住了脚,个个让人沉醉其中,静静听着这美妙的歌声,无人多说一句话! 屋内歌声依旧: 我对镜梳妆描你爱的模样 轻轻勾勒当年好时光 我对镜梳妆绘出桃花绽放 却看花落断了我愁肠 我对镜梳妆独抹思念成殇 一梦红尘过往向谁讲 我对镜梳妆人面桃花相望 此爱落尽只剩沧桑 我对镜梳妆描你爱的模样 轻轻勾勒当年好时光 我对镜梳妆绘出桃花绽放 却看花落断了我愁肠 我对镜梳妆独抹思念成殇 一梦红尘过往向谁讲 我对镜梳妆人面桃花相望 此爱落尽只剩沧桑 一曲过后,郇玉身后的小羽有些安奈不住的扯着朝歌的衣袖,小声道“三哥,三哥,这言家小姐怎生的唱的这般悲伤,是在思念她的情郎吗?” 朝歌面上有些征楞,唇齿微张,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话中的问题,他抬眼看了看郇玉此刻面上的表情,不知是因为今天的天气较为沉闷还是因为小羽的话,此刻他眉头紧锁,双手紧握成拳。 朝歌收回了视线,抬手揉了揉小羽的发顶“三哥也不知晓!” 小羽闻言不由的白了朝歌一眼“三哥可真傻……”说着说着他不由抚上额头轻叹了声“这般傻不知日后可能娶上媳妇儿,诶……我这做弟弟的日后难免有的忧心了!” “噗~” “噗~” “噗~” 连连几个嗤笑声传来,朝歌不由的面色一红,垂下了眉眼,眼角的余光始终不离郇玉身上半分! 言如墨笑道“玉兄你这小书童可真是有趣的紧啊~”他看向小羽上下打量了番,继又看向郇玉,拱手道“不知玉兄可舍得割爱?” 小羽闻言鼓起了腮帮子,睁着一双黑黝黝的葡萄眸子怒瞪着言如墨。 郇玉此时的面上已微微缓和,听到言如墨的一番话后,不由的嗤笑了一声,眸底闪过一丝讥讽“我这小童自幼吃穿用度皆是与我一般,有时候这耍起小性子来吧,就连我,也难吃的消,便不留在你们言府祸害了!” 言如墨是商场上的老手,自是将郇玉话中的意思里外听了个透彻,他怎不知这看似给自己面子的话,实则明里暗里都是遮掩不主的讥讽,采花贴之事尚未解决,他虽心里虽气结,但面上还是始终挂满了笑“玉兄说的是,如此便不强求了!” “咯吱”一声响,不知是谁耐不住心中的诱惑,先推开了眼前隔着的门窗。 郇玉、言如墨一行人走了进来。 听到声响,那坐在梨花木矮几前的女子缓缓抬头,与刚进屋的郇玉、言如墨等人,正好对上个正面,众人微楞在原地。 紫衣女子最先从征楞中缓过神来,心中轻叹‘天涯何处不相逢啊!还未分离如今便又重逢!’ 只见这紫衣女子约莫二十的年纪,一头乌发松散的梳于脑后,半散半束,挽成一个简单发髻,额间戴着一颗白玉珠眉心坠,肤若凝脂,原本精致如画的眉眼化着极为好看的桃花妆,说不尽的美艳绝伦、不可方物。 她身穿一件浅紫色的软烟纱外衫,里内穿了一袭襟处绣花紫色云罗裙,腰间束着同色绣花缎带,上系着一枚羊脂玉佩流苏,飘逸高雅的模样仿佛画中走出的仙。 郇玉面色一征,一双墨玉般的眼眸里满是难以遮盖惊艳之色‘风华绝代已不足以来形容她……她歌中所唱之人是谁?难道,真如小羽所说她在思念她的情郎吗?’ 他想到此处,墨玉般的眸中一片暗沉,袖下的手不断的收紧,根根尖细的指甲嵌入手心中的嫩肉,他猛然回过神来,缓了缓面色冲着紫衣女子道“许久不见,你如今的这身女儿装,害我险些认不出来了!” 听着郇玉自来熟的口气,紫衣女子面上不由的一阵好笑,眸中却是带足了寒意“不过才不到两日未见,怎生算的上许久之说!” 郇玉听着紫衣女子带刺的话语,也不恼火,面上依旧带着笑意“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半日不见,数月已逝!”这才不到两日她便凌厉了不少,连一惯伪装成温文无害的笑脸模样也不见了,如今的这副模样真真像那山野间的小野猫!眼角的余光扫到一侧痴痴看着紫衣女子出神的言如墨,他眸底闪过一丝寒意! 调戏,**裸的调戏! 紫衣女子嘴角微抽,暗道:要带脸吧! 郇玉第一次看见她吃瘪的样子不由的笑出声来,惹得紫衣女子连连怒瞪了他好几眼!他也不与为意,反而把紫衣女子这怒目当成媚眼看! 紫衣女子无奈的抚上了额角,心中暗道:狐狸男。 与郇玉并肩的言如墨,此时眼里的那抹惊艳之色,依旧还未消退,眼神很是炙热的看着紫衣女子,他从未想过一个男子装扮成女子可以这般貌美,一举一动都模仿的这般惟妙惟肖,竟像个真正的女子一般!一颗心抑制不住连连漏了几拍! 他抬眸朝着紫衣女子的面上又多看了几眼,问道“冷兄与玉兄认识?” “不认识!” “认识!” 紫衣女子闻言一个刀子眼甩向坐在一侧椅子上细品着茶水的郇玉。 郇玉依旧低垂着眉眼细品茶盏里的茶水,完全当做接收不到紫衣女子的眼神。 言如墨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许久他面上淡淡一笑“不知冷兄与玉兄如何认识的?” “黑店!” 言如墨闻言一怔“黑店?莫不是冷兄与玉兄之前还有过一段奇遇?” 紫衣女子想了想,面上浅浅一笑“是也不是!” 这笑也不打紧,只见言如墨看着她眸中又带了几分炙热,心中隐隐有些后悔自己之前一时冲动让他来诱敌,面上不由的有些懊恼,他看着紫衣女子唇齿微张犹豫不决了许久,总是一句话也未说出口! 郇玉看着言如墨望着紫衣女子的眼神,面色一变,手上一个轻轻用力,手中的青釉茶盏赫然碎裂,清脆尖锐的瓷器碎裂声传来,众人猛然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郇玉手中的茶盏被捏的粉碎,丝丝猩红的血迹顺着手缝处低落在地。 ‘果然是入心了吧!不然这些年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怎会做出这般……这般醋意的事来!朝歌面上不由得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来! 言如墨一惊,急忙道“玉兄怎生的这般不小心……来人赶快将药箱取来!” “是,家主。”站在门外的两个身穿水绿色衣裙的婢女应声道! 紫衣女子淡淡扫了一眼郇玉的手上流血不止的伤口,从腰间的布袋里取出一个瓷瓶扔向郇玉,随即转过身来望向窗外滴答滴答下个不停的小雨。 抬眸间看到了依旧站在原地,睁着一双葡萄眸子打量着自己的小羽,不知他是想到了什么,时而蹙眉,时而开怀! 小孩子的心性很是单纯,想到什么都写在一张脸上。 看到此处紫衣女子不禁笑出了声,那笑起的模样略带些小女儿家的娇俏,惹得坐在一侧看着她的几个男子目光更胜! 只见她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冲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羽,眨了眨眼眼睛,打趣道“这才几日未见,小羽便不识得小冷大夫了,真真是让人伤心啊~”说道尾处她故意拖长了尾音,本来撑着下巴的手擦上自己的眼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好不可怜! 小羽闻言呆愣在当场! 站在郇玉身后的朝歌,嘴角微抽,一副无语的模样! 这紫衣女子不是别人,便是女装的冷若! 第二十八章【谁的记忆2】 http://..org/ 天上下着的小雨,约莫用晚饭的时候,便滴答滴答的停了下来。 此时月色中天,如玉苑院内种植的各类花草,月色中争相开放,花团锦簇,绿草如茵,煞是好看! 一阵极香甜的香味儿,随着阵阵春风在如玉苑的院内四散开来,不消片刻院内守院的小厮、婆子和衙役,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身形不稳,一个个接连倒下! 这阵香甜的味儿,随着缕缕春风吹进了如玉楼内 房间内假谧的冷若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她眼神微变,一把捂住了口鼻,看向床榻内睡熟的小羽,连连叫了好几声也未见他回答自己,‘小羽定是中招了!’ 她转过头来,看向珠帘外坐在椅子上假谧的其他人时,突然一阵劲风吹来,屋中点着的根根红烛瞬间灭掉,缕缕青烟徐徐上升! 黑暗中,只听见言如墨的声音说道“玉兄你可闻到一阵好闻的”香甜味,话未说完,便倒在了茶几上! 借着窗外明纸照进来的月光,冷若看见郇玉一双墨玉般的眼眸,正紧紧的看着自己,月光下,那双如墨的眼眸里温润如水,像是点缀了无数的荧光,格外的魅惑! 冷若只觉得后颈一阵刺痛,便倒在了桌子上! …… 顺延年330年,夏初,幽兰郡主十岁,其幼弟半岁 夏天的花朵在炎炎夏日里,开得异常的绚烂。 定远侯府的后花园内已是一片花海,阳光照在繁花似锦的百花之上,映出淡淡的华光,美得让人沉醉其中。 一个年约十岁左右的少女,她身穿白色纱裙,欢快地在花海中的秋千上飘来荡去,她脸上的笑意直达眼底,那甜美、纯真的模样竟将一园似锦的繁花比了下去! 站在少女身后约莫十三四岁,身穿粉色衣裙的侍女也在少女的欢声笑语中,欢喜的笑了起来。 冷若冷眼四处环视着这个开满繁花的后花园‘又是这个梦?’ 一阵阵欢快的笑声传来,冷若侧耳听着,心底有个声音不断地催促着自己要朝着这笑声的方向走去! 笑声越来越近,冷若停下脚上的步伐,看着前面荡在秋千上的少女面上一惊,那个少女面上像是被层层浓雾笼罩了一般,论她怎么去看也看不清她的面孔,只能隐隐看清她病态般惨白的面色。 ‘是她!这次她的身形较上次要小了些许……上次,在寒殇宫内她不仅看到了自己还叫自己冷幽兰,这次也能看到自己吗?若是看到了的话,这一切便能得到答案了!’她这样想着脚上加快了步伐向那秋千走去。 “哈哈哈……彩珠姐姐再高些,再快些,再快些,哈哈哈……可真好玩!” 站在她身后推着秋千的彩珠此时有些心不在焉,一张白净的脸上柳眉紧蹙,看了眼坐在秋千上玩耍的不亦乐乎的少女,咬了咬牙,起身跪至了少女的身前“小姐,该回去了!” 坐在秋千上的少女闻言,瞬间嘟起了两片苍白的唇,脚尖轻点着地起身跳下了秋千,跪在了彩珠的身前。 彩珠大惊,连忙扶起了少女“小姐,奴婢是身份卑贱下人,你怎可跪奴婢,若是让人知晓你给彩珠下跪,彩珠定会管家拖出去院外活活打死!” 少女闻言蹙眉道“我为何不可跪姐姐,彩珠姐姐和翠屏姐姐是除了娘亲与爹爹对兰儿最好的人,自是能受的起我一拜……” 话还未说完,不知彩珠想起了些什么,眸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娘亲那年得了恶疾一夜之间撒手人寰,我那时不过五岁,翠屏也刚满三岁,养父日日在城中酗酒流连在烟花之地,家中值钱的东西皆被搬空,虽然日日饥不果腹,但我与翠屏心中也是知足的,至少没向西村的香儿那般,只因他爹爹好赌,欠了赌场半两碎银子,便被硬生生的被花街的刘妈妈拉去飘香院,那日香儿嚎哭的声音我到今日都还记得……” 少女连忙拉起衣袖替彩珠擦去满面的泪痕,急道“姐姐好端端的,怎生的提起这些难过的过往!快要莫说了,莫要早说下去了……” 彩珠连忙抬手制止了她,泪眼婆娑的看着这叫兰儿的少女“小姐且听我说下去,在看到香儿的事情后,我心中虽替她难过,但心中还是有丝丝庆幸的,至少我与翠屏没落的香儿那般下场,可是好景终是不长,那日是我的生辰,只因养父日日醉眠花街柳巷之中,付不起嫖资,我与翠屏便被拉去了顶债,那日,我与翠屏一路上哭喊着求救,可是每每路过的路人皆是冷眼相对!” 她猛然抓住了兰儿的手,就像是当年抓住了定远候夫人的裙摆,当成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可是夫人和侯爷与那群人不一样,夫人与侯爷不仅救了我与翠屏给了我们好的吃穿,还请来先生教我们读书识字,比起生父生母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对小姐怎生算的上好,即便是用我与翠屏的命相报也是不够好的!” 冷若静静的站在她们身侧看着这场主仆情深,良久,她缓缓伸出手放在了兰儿的眼前上下摆动着。 看着少女视若无睹的模样,冷若诧异的收回了手‘看不见吗?可是上次为何会看见,那声音毫无感情,冰冷冷的就像是亡灵一般,自己到如今都忘不掉,这次为何……’ 她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主仆二人。 只见兰儿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左右摇晃着哀求道“好彩珠,好姐姐,算是兰儿求你了,你自小跟在兰儿身侧伺候着,也知晓我这身体平日里坏的多,好的少,根本就是即将垂死之人,好姐姐,你便应了兰儿的要求吧,咱们在玩一会,我发誓就再玩上一小会儿就回去,可好?可好吗,好姐姐~” 彩珠闻言虎着脸道“小姐这种事怎可胡说,小姐是我们天祁朝最最聪明女子,这天上的寿星老爷儿定是在天上守着小姐呢小姐下次可莫要再这般胡言!” 兰儿被彩珠这迷信鬼神之说的模样给逗得一乐“噗~好姐姐说的是,兰儿若是日后能应了姐姐这句话,日后定是要在三清观内给姐姐盖做祠堂,让那不识慧眼只晓得跪拜三清老道的世人睁大眼睛看看,我家彩珠姐姐才是真真的活神仙!” “噗~”彩珠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怪睨了兰儿一样,眸中布满了宠溺,抬手点了点兰儿光洁的额头“你这竟会贫嘴的小妮子! 那……”少女眼烟波流转,侧眸看向身后的秋千“那好姐姐我们再玩上一小会儿可好?” 彩珠闻言便又绷起了一张脸“你身体自幼本就虚弱,大夫多有交代让你不可见风,此次也是背着夫人来这后花园中玩耍的,若是让夫人撞见了我与翠屏定是少不得一顿好打。你即便不为你自己的身体着想,也要为夫人和和老爷着想啊!” 兰儿听完彩珠的话,瞬间就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低垂着脑袋,蔫蔫的模样,似极了冬日里被寒霜打蔫了的娇花,嘴里喃喃道“我让翠屏姐姐在院外守着呢,若是娘亲来了,她也不傻定会跑来告信的,就玩上一小会儿不行吗?” 彩珠看着少女那好不可怜的模样,一阵心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兰儿起身向彩珠拱手鞠了一礼“小生这厢便谢过姐姐了!” 彩珠嗤笑,白了她一眼,眸中宠溺不减! 不远处一个小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半岁大的孩童,莲步轻移的走了过来。 这小妇人身后跟着一阵的丫头婆子,其中一个与彩珠模样想似的粉衣侍女,此时正她低着脑袋对着前方在秋千上玩的不亦乐乎的两人挤眉弄眼,身侧一个四十多岁身穿锦缎的老妇人一个刀子眼甩了过来,她吓得连忙将头压了下去。 那老妇人厉声道“你这小蹄子身为郡主的侍女,不忠心侍主也就罢了,明知郡主身体虚弱见不得风,你与彩珠那小蹄子竟敢撺掇主子到这后花园来玩这等危险的游戏,看我这次我不好好惩治惩治你! 翠屏闻言含泪道“徐嬷嬷,真的不是姐姐与翠屏撺掇小姐的,是小姐一时兴起说要来后花园赏花荡秋千的!” 啪~一个巴掌甩在了翠屏的脸上,“还敢顶嘴!郡主是我们天祁朝唯一一个被圣山钦此为郡主的,哪里来的小姐?” “我……”翠屏捂脸含泪张口想要什么却被徐嬷嬷的厉眼给瞪了回去,抬手又想给翠屏一个巴掌。 前面的小妇人猛然回头“奶娘住手!” “是!”徐嬷嬷生生的收回了手,冲着小妇人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只见这妇人约莫二十七八的模样,身穿一件藕色软烟纱外衫,内穿一件白色碎花的罗云裙的,梳着妇人髻,发间带着珠花步摇,肤若凝脂,面着淡妆,淡淡的远山眉宛如水墨画一般,颇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细长的丹凤眼,眼尾上挑,高挺的琼鼻下是樱桃般的朱唇。 此时她看着正在荡着秋千的兰儿,本来紧蹙的眉头也瞬间舒展开来,美貌脸上露出了满是宠溺的笑容。 小妇人怀中的孩童咿咿呀呀的叫着,她转过眸子,唇间的笑意不减,逗着怀中抱着的孩童。 那孩童长得很是粉嫩,一双黑黝黝的葡萄眸子,亮闪闪犹如黑夜里的最闪亮的繁星,他唇边因为笑意熏染,嵌上了两抹浅浅的梨涡,煞是好看! “砰”的一声巨响在冷若脑中炸开,她身形不稳,悠悠晃晃的跌坐在了地上,眼睛愣愣的看着那个小妇人的面容,瞪大了一双眼睛,顿觉心中一片酸涩,嗓子眼似是被什么堵塞了一般,唇齿微张,竟说不出一句话来,眸中丝丝冰凉的物体顺着眼角滑落。 ‘母亲!?’ 脑中一串串的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飞快的划过她的眼前,一阵阵似碎裂般的疼痛袭上她的脑中,她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脑袋,不断的敲打着,试图压下这阵疼痛! 荡着秋千的兰儿回眸间看到了那个小妇人,急忙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向小妇人跑去,刚跑出没两步,便重重摔在了脚下的青草地上! 小妇人面上神色突变,抱着怀中的孩童向兰儿跑去,一行行清泪滑过她的面容,孩童的哭泣声,小厮婢女的呼喊声,所有的声音汇集在一起,像冷若的脑中袭去。 第二十九章【似是入了心】 http://..org/ 客栈内的床榻上,冷若弓着身子蜷缩在床内一角,她面色如蜡般,额前豆大的冷汗如下雨般流了下来,唇间发出微弱的**声,即便这样也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郇玉看到此处,目光一紧,沉声道“把玉面蝴蝶处理掉,计划取消!” 身后的朝歌闻言,深邃的眸中有些不解的看向郇玉“主子,为何……” 郇玉看着床榻内越发痛苦的人儿,他好看的眉头蹙成一团,内心更是杂乱无章!他猛然回头看向朝歌,常年不见任何情绪的眸子里,竟带着几分凌厉与杀意“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你只要无条件的服从主子即可,其他的事你无须多问!” 朝歌闻言面色一征,猛然跪下,抱拳道“属下不敢!还请主子责罚!” 他看着不断发出痛苦**声的冷若,微不可查的轻叹了口气。“先行退下吧!” 朝歌顺着郇玉的目光看向床榻上面色惨白的冷若,眸中带着几许受伤,许久,他咬了咬牙道“主子,是不是……将她入了心?” 郇玉缓缓回头,走到了朝歌的跟前,抬手捏住了他有棱有角的下巴,一双墨玉般的眸子,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灯光下隐隐透着彻骨的寒意! 朝歌瞳孔微缩,身形向后倾去,只见郇玉缓缓贴近了朝歌的耳旁,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可知道这般妄加猜测主子的心思,是会死的!——不过,你现在的这副模样到是越发的死板了,还不如当年看着顺眼!” 不咸不淡的口气竟比刚才带着几分杀意的眼神还要吓人,朝歌身体僵硬在原地,一双眸子里死灰一片! 郇玉收回了手,缓缓走到了床榻边坐下,墨玉般的眸子紧紧的注视着冷若的惨白的面孔,眸底布满了担心,‘本想着让玉面蝴蝶将你抓走,吃吃苦头,再去救你,可是看你现在这样……’ 郇玉轻叹了口气‘**烟的药效早就过去了,若儿你为何到现在还未醒,醒来可好,若是你现在醒来了,我发誓日后定然不再捉弄你了,醒来可好?’ 床榻上的冷若依旧紧闭着双眼,一双远山眉紧蹙成一团,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郇玉袖中抽出一块雪色绣有莲花图案的手帕,细细擦着冷若额前的冷汗,抬眸间看到了依旧的跪在地上的朝歌,淡声道“把玉面蝴蝶从花中县掳去的少女全部救出送到言府交给言如墨处理……无事便退下吧!” 良久朝歌应了一声“……是!” 朝歌踏着紊乱的伐子,摇摇晃晃的做出了屋外,在即将关上门的那一刻的那一刻,他抬眸看向了屋中含情脉脉看向床上女子的郇玉,眸中沾染了不少湿意。你如今对她入了心,那我对你的这种情感又该如何收场呢……主子? 咯吱的关门声…… 屋内,铜色烛台上的红烛火焰摇曳,猩红色的烛泪缓缓流淌滑落在烛台上。 郇玉修长的指节,轻轻的梳理着冷若额前被冷汗润湿了的秀发,顺着她光洁的额角一点一点的划过她的脸颊,轻轻柔柔的,仿若带着魔力一般! 床榻上,冷若不安的身子渐渐平复了下来,呼吸也越发变得平稳了! 郇玉收回了手,牵起了她的白皙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细细的摩擦着上面的墨兰花图案,嘴角勾起了一抹宛如冬阳的笑容,这笑容一直延伸道眼底到眉梢,不伪装,不做作! 在命定的光阴里,遇见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是一种眼角眉梢的幸福! …… 顺延331年冬,幽兰郡主十一岁 夜色如冰,枯黄的落叶在寒风中凄凄飘摇,似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悲伤! 寒殇宫院内,负手而立一少年,那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身姿欣长,笔挺如松。他身着一袭雪衣广袖,襟处用银丝绣着朵朵祥云图案,外披一件雪色狐狸毛大氅,如绸般墨发用一白玉冠半束半散与身后,仙姿缥缈,雪衣翩然。 寒风中,他墨发飞扬,衣决随风蹁跹,好似乘风踏月而来的仙人。 雪衣少年,目光略略扫视了下破落荒芜的院内便收回了眼,向掉了一扇门窗的正殿内望去,他的神色在黑暗中辨识不清,只能瞧见他斜飞入鬓的眉毛似是微不可察的蹙了蹙! 站在他身后黑衣少年睁着一双深邃的黑眸,紧紧的注视着四周,眸中布满了警惕与小心,小声道“主子,这四处一个看守也没有,可能有诈!” 淡雅的月色下,少年莹粉色的双唇勾起了一抹如半月形的弧度,缓缓回眸,睁着一双墨玉般的温润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望着身后的黑衣少年,黑凤翎似的睫毛扑闪一下,好似蝶翼浅搁在他的眼角,他仿若是那水墨泼染的画中仙,好看的不似世间人! 身后的黑衣少年不由的看的一愣,意识到自己失态后,面色一红,连忙低低下了眉眼。 雪衣少年将他脸上的那抹红意纳入眼底,面色似笑非笑地说道“朝歌你何时变得这般胆小怕事了呢?” 朝歌毕恭毕敬地跪下道“请主子责罚,朝歌心中并无胆小怕事之意,只是担心主子上了贼子的阴谋!” 闻言,雪衣少年嗤笑一声,仿若听到了这个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既然你如此心系主子,那——便在这处望风吧!” 朝歌闻言脸色一征,急忙挡住了雪衣少年的去路,跪下抱拳道“主子三思,不可再上前去,说不定天祁国君已在此处设下重重埋伏,就等主子入局!” 雪衣少年嘴角含笑仿若未闻,绕过他的身子继续向寒殇殿内走去! 身后的朝歌,跪爬着身子继又挡住了雪衣少年的去路‘望主子三思,切莫上了天祁国主的诡计!” 雪衣少年看着挡在身前的朝歌,微微蹙起了一双斜飞入鬓的眉,昵着眼,居高临下的俯视了眼跪趴在地上的朝歌,缓缓弯下身子,抬手捏住了朝歌的下巴,看着面前的朝歌面色由白转红,傲娇的别过脸去,雪衣少年心情很好的松开了他“在这处等着吧!”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道”有事我会唤你!” 跪在地上的朝歌不甘的道了一声“是!” 寒殇宫雪衣少年刚刚踏门就被一阵呛鼻的烟熏味给收住了脚。 抬眼望去,可以用废墟这两个字来形容这里,到处结满了的蜘蛛网,脚下青石板砖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一张三脚的木桌半倒半立在中间,摇摇欲坠的破木床上铺满了不少发霉的稻草,门窗似是被人故意损坏了一般,没一处完整。 刺骨的寒风顺着门窗与露天的屋顶灌了进来,这处竟比院外还要冻人的慌! 雪衣少年抬着一双墨玉眸子,顺着那散发着呛人烟熏味的香炉出望去,只见那缺了顶盖的香炉里猩红的火苗不知是谁浇的半灭,燃了一般的木料正发出呛人的烟雾来。 呛人的香炉边蜷缩着一个骨受嶙峋的少女,一张蜡黄如皮包骨的面上布满了青紫的巴掌印和泥泞,枯黄如草的头发很是脏乱,似是好久都为洗过了一般! 她身上盖着的薄锦被,黑的发亮,已经看不出原先的颜色,黑灰色的棉絮顺着烂掉的地方不断冒出,阵阵寒风袭来,她被冻得瑟瑟发抖,犹如寒冬里被母兽丢掉的幼崽! 一双墨玉眸子看到此处寒意滋生带了几分杀意‘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她,怎么能这样……’ “阿嚏”少女悠悠转醒,起身抱着怀中的破锦被向床榻走去,抬眸看到了迎面而来的雪色身影,她被吓的一震,怀中的破锦被顺着手腕缓缓跌落在地,死灰一片的眸中布满了惊恐,她吓得连连后退! 只听哧啦一声,少女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声,随即是一股子皮肉烧焦了的味道充斥在鼻息。 雪衣少年几步走到了她的身前,一把拽过了少女烫伤的手,靠近拇指与食指以上的手背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五厘米左右墨兰花图案的烙印! 火辣辣的痛意传来,少女眸中的泪水犹如山河决堤般涌了出来,她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丝毫声响来! 雪衣少年看着她眸中一怔“痛就哭出声来便不会再痛了!”说罢他轻轻地吹着少女被烫伤的手背,羊脂玉般的指节粘了些白玉瓷瓶中倒出的药膏,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她手背上的烫伤! 雪衣少年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外间传来一阵刀剑交鸣声,紧接着朝歌的嘶吼声传来“主子,主子有诈快逃!快逃……” 只听得一声响,如裂帛一般,却是刀划入皮肉的声音,朝歌腰间赫然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丝丝猩红的血迹顺着伤口中流了出来,不小片刻,身前猩红一片! 朝歌抬眼看着院中越聚越多的侍卫,心中暗道:不好。 心下一急他连忙向身后望去,却见寒殇殿外依旧不见雪衣少年的身影,接连几声刀划入皮肉的声音过后,朝歌后背与腿间又多了几道猩红的伤口,他面色一沉,深邃的黑眸中布满了萧杀之气,手中紧握的长刀一挥,三个身穿侍卫服饰的男子脖颈间瞬间出现了一道鲜红的口子,随即大量的鲜血顺着那道口子飞溅而出! 第三十章【一见钟情,一往情深】 http://..org/ 一阵透着寒意的春风袭来,将窗户吹开发出碰撞的声响,阵阵春风灌入,床幔轻摆,烛火摇曳,最终在摇摆不定下根根烛火尽灭。 郇玉猛然惊醒坐在床上,呼吸有些紊乱,一双墨玉眸子毫无焦距的四处张望,似是在寻找着什么,眼角的余光忽的看到了躺在他身侧熟睡的女子,他不安的心终于平复了下来。 床榻内,女子胸腔起伏,发出沉稳均匀的呼吸声,她蜡白的面色比上半夜微微缓和了稍许。 郇玉看到此处心中发出一声喟叹,随即有些懊恼的抚上了脑袋,“如若可以料想到今日一切,当年我定然不会那般狠心丢你置身在寒殇宫内,今日这一梦到让我想起了许多不曾挂心的过往……” 他的手抬起又放下,终是下了决心,轻颤着缓缓抚上了她白皙的脸颊“若你知晓……可会恨我!?” 回答他的终是只有女子的均匀的呼吸声与透着凉意的晚风…… 郇玉伸出羊脂玉般的指节,轻轻点上了女子微蹙的眉心,轻轻柔柔的,一点点一点点,一直到抚到了眉峰,直到抚平了她微微蹙起的眉,“我想以你这般睚眦必报的性格,眼里自是容不下我的吧!?” “朝歌虽不是什么极通透的人,却是个眼力劲极好的人,如今倒真是应了他的话……” “如今的你是越发的入我的心,你说今后该如何是好?” 墨玉般的眸子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的睡颜,眸底满是脉脉深情,声音低醇带着蛊惑“那这样好了……日后让我多爱你一点,事事多迁就你一点……这样你也放下所有的防备来尝试爱我可好?” “即便日后被你发现了也莫要狠心离开我可好?” “既然你不说话,那我便当你是应了我的话……既然应了我,日后便是生死之事也不许你反悔半分,可好!?” 他俯下身,在女子的眉心轻轻烙上一吻,许久之后,小心翼翼的帮她掖了掖被角,起身下了床榻。 一股清新的空气合着丝丝凉意迎面扑来,郇玉深吸了口,瞬间头脑也清醒了不少,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他连忙转身向后望去,缕缕春风合着寒意灌入,床幔轻摆,躺在床榻上的女子眉头微蹙,他慌忙的关上了窗户。 拿着燃起橘黄色火苗的火折子,缓缓走到了花梨木的梳妆台前,点着了放在梳妆镜台上的红烛。 他坐在铜镜前,静静的看着镜中那个平凡到过目即忘的面孔,从袖间取出了一个白玉瓷瓶,圆润的指头沾了些瓶口里倒出来透明药水,缓缓涂抹上了颈下与耳后的肌肤上,被涂抹药水的地方,上面微微张合着小小的口子。 只见那处似是附着了一层如薄翼般的面皮一般,他的手顺着耳后那处开合的口子缓缓向外揭开,镜中那仿若画中仙的男子,绝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明艳到极致的笑容。 ——所谓盛颜仙姿便不过如此吧! …… 翌日午后,冷若被外间一片喧闹声中惊醒,浓密的睫毛轻颤了几下,抚着一颗沉重的脑袋,坐起身来,抬眼环视四周。 “你终于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冷若猛然抬头向声音的来源望去,便见郇玉身姿出尘的坐在窗边的书案前,羊脂玉般的手中捧着一本书册,嘴角噙笑正看向自己。 光束下,一双墨玉般的眸子里仿若点缀无数繁星,竟与昨晚自己晕倒前看到的如出一辙的好看! 冷若面上有些失神“这里是何处?……昨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郇玉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冷若:“问这么多想先知道哪个?” 冷若闻言眼神一变,声音中微微有些凉意:“你若是不说也没关系!” 郇玉嗤笑一声,“小野猫!” 声音不大却是入了冷若的耳! “狐狸男!” 郇玉无奈的笑了笑“你如今倒是越发与我对上了,不过……” 他看向冷若目光灼灼,一双墨玉的眸子里仿若带着浓浓的蛊意,竟让人一时之间移不开目来,“不过,狐狸男这个称号既是你取的,那,我便姑且笑纳了!” 冷若“……” 你见过无颜的狐狸吗?眼前的这只就是,即便没有绝美的容颜,但,只需微微一笑便能颠倒众生! 冷若看着他面上微微有些出神! “看你的模样似是对我颇有些好感了!”他眼底的笑意渐深。 “……你能不能再不要脸一点?” 抬眸,便对上一双极其清澈剔透的墨玉眸子,眸中因为情深染了三分红尘,显得到比往日那出尘、缥缈的他略感真实,午后明媚的光束下他呼吸轻缓而悠长,湿热的气息拂过面颊有一种令人难言的酥麻感。 “若儿想要看自是可以的!”他说着羞涩的垂下了眸子。 轰~一个响雷在冷若的脑中炸开,他呆呆的看着郇玉眨了眨眼。 郇玉也眨了眨眼! 咳~冷若不自在的往床内挪了挪,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你今天吃药了吗?” 郇玉不解的看着她“吃何药?” “**【chunyao】!” 他闻言莞尔一笑,“你便是我的那味**【chunyao】!”俯下身来,双手撑在冷若的两侧,一双墨玉眸子对上她的眸子,眸中深情不减,声音低醇仿若带着蛊惑一般,而后是他一声声温柔的低唤:“若儿……” 冷若在他深情的几乎能灼伤人的眸子下,面上布满了红意,眼神躲闪的别过了脸去。 他果然是吃**【chunyao】了吧!?可是自己的心为什么跳的这么快? 一个轻轻柔柔略带些凉意的吻袭上了冷若红的滴血的耳根处,随即是郇玉柔情似水般的喃喃自语“若儿~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那一刻只有她听见自己跳动的心,快到快要无法控制的地步,似乎连呼吸都像是停滞了一般! 怎么可能会那么喜欢,是装的吧?定是在戏弄我,一个人怎么突然爱上另一个人,又不是在演戏,他定是在戏弄我吧!这样想着眸中不禁布满了怒意。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郇玉如雪般的肌肤上渐渐浮现了一个发红的手掌印,他面色有些征楞的看着冷若,随即眸中满是毫无遮掩的受伤。 “郇玉公子这玩笑是否开过头了点!” “你为何不信我对你是真情实意?”他墨玉般的眸中带着几许受伤几许落寞! 冷若心中微微一颤,嵌入手心中的疼痛让她的脑子微微有些清醒,随即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凭什么?……难道就凭你我相处的这寥寥可数的几日……” 她对上郇玉的眸子眼中满是毫无遮掩的不屑于讽刺“还是说凭你对我的一见钟情故而发展到如今的一往情深、情不自已而不能控的地步?” “我若说是,你可信?”郇玉对上她的眸子,眸底清澈明亮,没有一丝虚假! 冷若面色一征,随即是止不住的讥笑“你说你喜欢我,那我问你,你喜欢我何处?何时发现自己喜欢上我的?” 郇玉在冷若审视的眸子,渐渐垂下了眸子,许久也未说一句话。 冷若看着他面上露出如此表情,心中那仅存的一点点莫名的失望也彻彻底底消失的了无踪影。 “若我说,我便是这般毫无道理可言的喜你为疾,你可愿信我半分?”可愿信? 抬眸望去,他紧抿着双唇,一双墨玉般的眸子在丝丝缕缕的光束下似是融进了一江的脉脉柔情,眸底微微可见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与讨好! 在他柔情目光的注视下,冷若面上不禁露出了几分苦笑‘信?……不信?眼前的这个人,他的眼神多么的动人啊!台上唱戏的戏子也常用这样动人的眼神望着台下的每一个看客!’ 缓了缓面色,终是唯有无奈的推开了他。 “去哪?” 一阵饥肠辘辘的声音在室内的传开,尴尬下,冷若没好气的回道“饿了自然是吃饭!” 心中轻叹,如今的自己越发的做不到喜怒哀乐不形于色了!或者说是唯有面对他的时候! 身后传来了郇玉嗤笑声~ 冷若蹙着眉心,内心紊乱成一团,很不想与他同在一处,甚至连他的呼吸声也不想听到,心下这样想着便加快了脚上的速度。 “你难道想这样出去?”他似笑非笑的说着,明明是一双墨玉般温润似水的眸子,里面似是能燃出熊熊大火来一般! 冷若被他炙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神色有些迟疑“有何不可?” 郇玉迈着缓步有度的步伐一点一点的向她靠近,两道炙热的目光,在她身上每一寸肌肤上来回流转,似是要将她连骨带着血肉一起融进自己的眸中一般。 在他露骨的目光下,冷若一步步向后退去,最终被抵到了门后,退无可退。 湿热的气息拂过颈间与耳根后的细腻肌肤上,有种令人难言的酥麻感。 “若儿,你这样出去,我会吃醋的……” 幽幽的口气,委屈的话语……冷若抬眼便看到郇玉扁着嘴,一脸落寞哀怨的看着自己! 冷若此时心中一个劲的抓狂,妈个鸡,谁能告诉自己这画风怎么逆转的辣么快…… 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此时的她身上仅穿着一件宽松男子中衣遮体,修长的玉颈下,是骨节分明的锁骨,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纤腰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一双白皙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似是在发出无声的邀请。 冷若看到此处在也忍不住嘶吼出声“郇——玉!” 第三十一章【心被蛊惑】 http://..org/ 沐浴过后,冷若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窗前吹着潮湿的秀发,她身上早已换了件织锦月牙白衣袍,看看衣襟处用银丝绣着的朵朵祥云,面色有些出神。 祖父要是你在这里的话就好了,你那般精明自是知晓如今该如何是好? 若儿如今已不知所措了呢……他说他喜欢若儿,很喜欢,可是到底有多喜欢呢? 若儿虽看不透他……可是,心,似乎已经被他眸中的深情所蛊惑了……你说如今该如何是好呢? 神色恍惚的抿了一口青釉茶杯中的隔夜凉茶,丝丝凉意入喉,先是苦味,而后是满嘴浓郁的醇香,最后是弥留在唇齿间久久挥发不掉的涩意,回味悠长,恰如爱情的滋味…… “若儿……”门外幽幽的口气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意味传来。 冷若猛然惊醒,不自知的收紧了握在手中青釉茶杯“何事?” “若儿,今日是花中县一年一度的斗花会……我知晓你的性子极为喜静,不喜人打扰,不过既是赶上了,不如,我们也学学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去街上凑凑热闹可好?” 斗花会吗?似是听言如墨提及过。若说美景的话,花中县一年一度的斗花会美景最多,不仅花美,人更美! 她缓了缓面色起身向窗外望去,月色中天,花中县平日里就是一派繁荣景象,到了今日更是热闹非凡,繁华闹市上,几乎人满为患,花了大价钱制作的各种精美的花灯,高低错落的悬挂在街道两侧,四处洋溢着喜气。 人人眉眼之间都洋溢着止不住的笑意,闹市内林立的尽是些老字号的大家生意,凡举丝绸茶叶,珠宝瓷器,包罗万象,无一不有,但为数最多的就是花卉生意,每家商户门口都摆放着各类的盆栽与花草,姹紫嫣红,春风中争相斗艳,只盼着能在这斗花会上大大风光一回。 “听说斗花会上美的不仅是花,更多的是人!” 门外的郇玉闻言一怔,竟没料想到她会说这些。 “无论这是世间的美人有多少……我眼中始终只有你!” 嘭嘭嘭……一颗心脏又在他轻描淡写的话语中沦陷! 冷若抬手捂住了心口处,试图压下这阵阵悸动! 见屋中的人儿始终不回答自己,他语气有些焦急的轻唤着“若儿……” “嗯~” “饿了吗?昨夜到今日见你吃的不多。我在攀云阁定下了席酒菜,可以边吃边看对面的斗花会。” “这一天下来斗花会还未结束吗?” 门外传来了郇玉的嗤笑声“自是没有,这白天在台上进行比试的不过是些筛选赛,晚上才是正戏!” “你到是对这处了解的很!” “若儿若是想听我说些过往,也让我先行进去说与你听,这冷不丁的从房间里走出个人看着我傻愣楞地这站在这处,定时认为我是被自家夫人给撵出来吹冷风的妻管严,若儿像看到我遭人如此奚落吗?” 又是那般哀怨到委屈的口气,冷若不禁抽抽了眼角,许久她不咸不淡的口气说道“不是说与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一般去街上凑凑热闹的吗?怎么如今到是反悔了?” 郇玉闻言面色一喜“若儿说的可是真的!” 抬眼看着隔着自己与郇玉的这道门窗,面色有些佂楞。郇玉之言不可信偶尔信信也无妨! “自然!”推开门便见到一副忠犬型的郇玉正睁着一双墨玉眸子幽幽的望着自己,眸中是难掩的委屈,随即一把扑了过来。 “若儿我等了你许久了……”哀怨、委屈的口气。 冷若无语,谁踏马的能告诉自己这货是怎么了,也就仅仅一晚而已,他怎么跟吃了**【chunyao】摇头丸的一样! 恶嫌的拍开了他的爪子,冷若一本正经的说“敢问这位兄台,我现在收回之前所说的话还来的及?” “若儿你确定要这般狠心吗?”郇玉垂着眸子,柔顺的墨发顺着两侧的肩头蜿蜒而下,难掩他周身散发出的几许落寞几许忧伤。 她不解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人,生命的长河,自己于这个架空的世界不过是一颗微不足道沙粒。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想从自己的身上得到些什么呢?冷若左右寻思着,得到的结果终是——无! 一袭雪衣广袖,仙姿飘渺,如绸般墨发用根同色系的发带半束半散与身后,五官单看则个个完美,拼凑在一起则极为平凡,眼前的这个男子即便没有绝美的容颜,也能凭借这一身出尘的气质颠倒众生! 四目相对,那双令人惊艳的墨玉眸子,此时正柔情似水的望着自己,仿佛融进了一江脉脉柔情。 “若儿……”他幽幽的轻唤。 心中仅存的那点防备也在他脉脉柔情下化为灰烬。 冷若扬唇一笑“走吧!”说罢起先向楼下走去。 刚出客栈门,冷若楞楞的看着斗花会上花灯锦簇,人潮如流,黑压压的一片,缓了缓面色转头就往回走。 “砰~”额头上一阵痛楚袭来,冷若只觉得自己被撞的眼冒金花,像是撞上了一堵厚实的墙壁一般,无形的冲击力让她的身子不断地向后摔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陡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腰间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抱住,眼前一晃,没有预期中的后脑勺撞地的疼痛感,但是额头似乎又硬生生的撞在了那个有些柔软却又坚硬的东西上。 阵阵沁人心脾的清淡莲香味儿,充斥在鼻息,冷若缓缓抬头,对上了那双清澈的墨玉眸子,眸中深情不减,眸底几许担心还未来的及隐去。 嘭嘭嘭……抑制不住的心跳声。 冷若瞳孔微缩,顿时瞪大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一颗心脏仿佛是要跳出来了一般,呼吸也变得愈发困难。 月色下,郇玉低垂着眉眼含情脉脉的看着怀中的人儿,他黑凤翎似的睫毛扑簌一闪,仿若两只蝶翼浅搁在眼下,唇齿微张,带着极好看的弧度,缓缓靠近冷若滴血的耳根处,声音低沉,仿若窖中酝酿了许多年的美酒,有种难言的魅惑“若儿,你的心跳的好快啊!” 冷若闻言,脑中轰的一声炸开,猛的推开了他的身体,向后退了两步,捂住了躁动不安的心口看向他。 砰~不知撞上了什么,身后传来了孩痛的哭泣声,男子与小妇人的怒骂声,四周逛花会的行人纷纷停下冷眼旁观亦开口指责。 冷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楞楞的看着眼前的一对夫妇指着自己的脑门开口破骂。 一道宛如雪花般纯白的衣袂先入视野…… 清雅的月色下,他背挺如松,墨玉般的眸中仿若能柔出水一般,紧紧的望着眼前那个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女子,嘴角含笑缓缓而来。 冷若只觉得自己身形一晃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拢进了怀中,随即是熟悉的沁人心脾的清淡莲香味儿,她不安的心终是得到了靠拢,心中轻轻叹喟了一声,将脸深深的埋进了他的颈间。 郇玉身子一颤,将怀中的人儿抱得更紧,随即眉眼间是止不住的笑意涌出,嘴角的弧度越乔越高。 花中县的百姓何曾见过这般场面,不禁一时之间都有些愣住,就连那辱骂人的夫妇一时之间也被这气氛所熏染。 围观的人群中一些未出阁的女子与梳着妇人鬓的小妇人,看的面红心跳,纷纷别过了脸去,略有几个年长书生打扮的老者,捋了捋络腮胡,连连摇头叹道:世风日下,竟做出这些有违伦常礼教的事来,真乃是我天祁朝的耻辱啊!! 年轻的少年书生与公子接连拍掌称好,纷纷与老者争着口舌战,气的老者连连吹胡子瞪眼怒骂一声,拂袖而去。 郇玉环视了下四周,觉得甚是吵闹的慌,冲那夫妇与那被撞在地上的男童温声贴笑赔礼,丢下了袋银两。 转头莹粉色的唇有意无意的在冷若耳根处摩擦着,轻轻说了句“抱紧!”脚下轻轻一点,身子便乘风凌虚般的飘行而前。 冷若一怔,面色有些诧异的向上望去,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整个人便像是虚空了一般。 几个起落,郇玉抱着怀中的人儿便飞过了几个屋脊,来到了一处比较幽静的石拱桥上。 夜幕下,河面上游动着盏盏让人眼花缭乱的莲花灯,绿油油的丝草在春风下与倒影在水中的柳影相互辉映,把河畔装扮的异常夺目。 是安排好的?知晓我不喜吵闹,便在这幽静之处布下惊喜逗我欢喜? 冷若眸子满是难掩的惊讶,空落落的心似是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填满了一般,转头向后望去,左右环顾,身后却空无一人! 心中顿觉一片酸涩,嗓子眼似是被什么堵塞了一般,眸中丝丝冰凉的物体顺着眼角滑落。 咚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冷若红着眼眶猛然回头。 夜色下,那男子身穿一身雪衣广袖,仙姿飘渺,嘴角含笑,缓步而来。 “为何哭了?……若儿~你这样我会心疼的!”羊脂玉般的指节温柔的擦去了冷若眼角下的泪珠,声音里满是心疼与怜惜。 光滑的青石板上映着默默相视的二人,似有若无的情愫在四目之间流转。 第三十二章【情愫】 http://..org/ 月色下,那男子身穿一身雪衣广袖,仙姿飘渺,嘴角含笑,正缓步而来。 “为何哭了?……若儿~你这样我会心疼的!”羊脂玉般的指节温柔的擦去了冷若眼角下的泪珠,声音里满是心疼与焦急。 光滑的青石板上映着静静相视的二人,似有若无的情愫在四目之间流转。 “没事,只是离家久了……看今晚斗花会上这般热闹几乎都是举家出游,此情此景,一时有些伤感罢了。”冷若有些遮掩的说着。 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是因为你突然消失,我一时情急害怕才哭的,这么丢脸的话她说不出口…… “我似乎从未听你说起过过去的事,若儿与我说些过去的事……可好?” 可好?近乎哀求的口气,冷若呼吸有些停滞,眼神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外祖父,你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人会对另一个人一见钟情,故而发展到一往情深、情不自已而不能控的地步? 冷若转过头去,望着河中随着河水缓缓流走的莲花灯,想了想,良久沉声说道“我对十岁之前的记忆没有丝毫的印象……” 郇玉,闻言一怔,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夜风,轻轻的拂过她的发丝,她的表情在夜色中辨识不清,只能看清她完美侧颜。 “十岁之后的记忆里只有我的外祖父——冷旭,他是个性格极为古怪的老人,有时极为严厉,有时极为慈祥,有时像个孩子……我每天的生活极为枯燥,吃饭、睡觉、温习功课、学习医术,这四件事便能概括!看着别的孩子在父母的怀抱中,欢喜的出去游玩,我心中既羡慕且向往,我也曾问过他,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有父母,为什么只有我没有,每次他都会莫名的情绪失控,冲着我大喊大叫,指着我的头脑说,都是因为我,之后,便会罚我去跪祖宗祠堂,抄写一千遍家法。 冷若仰着脑袋看了看繁星点缀的星空,牵起一丝莫名的笑,尽管仰着脑袋,眼眶中的泪水还是顺着眼角一滴滴滑落而下“那一天,是我十一岁生辰,一颗心忐忑了许久终是忍不住又问了祖父,他一气之下,将我带到了他书房的密室中,我跪坐在地上,顺着他的目光看着供桌上摆放着的两张画像的那一刻,我眼泪抑制不住的崩塌,那画像上的人和我长的多么的相像啊,我怎么可能会有父母呢!?” 一双温热的大手盖住了她的眼睛,身子被身后的人紧紧的圈住,郇玉的脸靠近冷若的耳畔,声音温柔的仿佛可以滴出水来“别说了,我会心疼的,若儿……” 冷若身体一怔,随即嘴角划过一抹浅浅的笑容,眼中的泪水如决堤口中的河水一般,止不住的往外涌出“祖父说,父亲是他这一生中最得意的学生,不仅医术了得,人品长相皆是上等,他有意将自己的女儿,我的母亲下嫁于他,出乎祖父预料的是,母亲与父亲早已海誓山盟,一个非卿不娶,一个非君不嫁,祖父自是欢喜,成亲是顺理成章的事……之后的事祖父轻描淡写的给概括了,那日恰逢母亲临盆,父亲在赶回来的途中身亡,母亲生产后撒手人寰……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问他,他都会莫名的情绪失控,指着我的头脑怒骂说,全都是因为我!” 冷若一把扯开了郇玉盖住自己眸上的手,拉起衣袖抹了把眼泪,回过头红肿着一双眼看着身后的郇玉,扬唇一笑“这就是我的故事,跟很多苦情戏本里的狗血情节没什么区别,客官可还觉得尽兴!?” 一个轻轻柔柔的略带凉意的吻袭上了她的眉心。 冷若一怔,便被郇玉紧紧的禁锢在了怀中,他的脸深深的埋在了冷若的颈间,随即是深情般喃喃自语“若儿,真的,别用那种表情看着我,我真的会心疼的,很心疼……” 冷若瞳孔一缩,似乎心中那些原本空落落的地方,也在郇玉深情般的话语中一点点填满。 有人对她坏,她知道睚眦必报,有人对她好,她从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莹粉色的唇紧贴在她颈间细腻的肌肤上,每说一句话便传来阵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冷若身体一颤,双眼呆滞的看着前方。 这只狐狸男分明是在明目张胆的吃着自己的豆腐。 啪~一巴掌啪在了郇玉的脑门上,冷若双眼怒瞪着他。 “若儿,你做什么?很痛的。”郇玉一双墨玉眸子里蓄满了泪水,一脸委屈的看着她。 那双水汪汪的眸子直晃的她眼花,竟比一河璀璨的莲花灯还要引人注目。 清醒过来的冷若无奈的扶上了额头,这只狐狸男又在这处装可怜、装委屈博取人的同情心,差点就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转头便大踏步的向前走。 身后,猛然一双有力的胳膊抱住了她的腰身,郇玉的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扁着嘴说道“若儿,我给你准备的惊喜你还没看呢,我不许你走,不许你走……” 冷若顿时犹如雷劈呆愣在原地,苍天啊~麻烦你显显灵,拜托来个道士把身后这只狐狸男收走。 “麻烦这位兄台你能先放开我?”冷若扶额道。 “不行!”郇玉继续扁着嘴。 冷若华丽丽地在风中凌乱,“麻烦你让原先的郇玉来见我,我不想再见到你,谢谢!” 郇玉闻言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欢喜,一把转过了冷若的身子,双眸浅笑,语气满是难掩的开心“若儿,我就是郇玉!你想与我说什么,让我猜猜,是要与我诉说爱慕之情?若儿我好欢喜啊!” 冷若“……” 你踏马的自说自话这些考虑过我的感受了吗?我踏马的想知道之前的郇玉去哪里了? 河面上碧波荡漾,微风轻拂,山青柳翠,颇有人间仙境之感。离老远便看见一艘画舫缓缓行驶过来,画舫之上张灯结彩,船柱雕梁画凤,当其驶近,才发现连彩灯上的人物个个都刻画得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冷若正在神游之际,修长的便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给包裹住,论她怎么挣扎也摆脱不掉,像是嵌进他手心的一般。 在郇玉饱含深情墨玉眸子下,冷若不知不觉间放弃了挣扎,被他一步步牵引上了画舫之内。 身后一双漆黑的眸子中布满了水光,看着深情相视的二人,朝歌强忍着眸中滴落而下的泪水,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来,撑起船桨,画舫缓缓在碧波上行驶。 画舫内摆很是简洁,一张檀木矮几,两个锦缎软垫。 冷若睨着一双狭长的单凤眼看着矮几上摆着一桌子的烛光晚餐,眼神一眨不眨的狠狠的打量着对面的郇玉,嘴角微抽。 多恶俗老套的剧情,这家伙真的不是跟自己一样是穿来的吗?为什么把泡妹宝典运用的这么如火纯青。 莹粉色的唇微微张合蠕动了两下,一双墨玉眸子里氤氲水汽看着冷若,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若儿你不喜欢?” 冷若无视他面上的表情,拿起筷子,细细品着盘中摆盘精美的美食,嘴角隐隐露出一抹浅笑来。 …… 约莫子时,一年一度的斗花会终在意犹未尽中拉下帷幕,原本热闹非凡、人满为患的街道上此时显得有些冷清,但,依旧可见一些未尽兴男子,三两成群在酒肆、茶馆、街道中穿梭。 言如墨眉眼间满是隐藏不住的疲惫,站在路心处看着这条繁华落尽的街道,心中有些难言的落寞,长长的吐了口浊气来,冲着身后的小厮问道“言久现在什么时辰了?” 身后身穿灰衣小斯衣袍的少年看了眼言如墨面上疲惫的神色,低垂着眉眼毕恭毕敬道“回家主,此时已经子时一刻了,家主可要回府歇息?” 言如墨轻轻摇了摇头,目光看向前方“我还有个人要见…”本以为他会来观看斗花会,等了竟一日也未见到他的身影,让府中小厮去打探才知晓他和玉兄临近夜幕时分便已出了门,到此时都未归。 心下这样想着有些莫名的慌张,不知他是否是出事了? 急忙转头看向身后的言久“你可知晓寻常客栈的名号?” 言久闻言连连点头“家主经常外出行商定是不知晓我们花中县如今的变化,奴才前些日子听府中的几个小厮门讨论,说这寻常客栈是前不久才在我们花中县刚开张的一家新客栈,虽说叫寻常客栈,听说却是间极其奢华的客栈,仅住一晚就要十两银子,寻常人家是住不起这样的客栈的……” 言如墨捏了捏眉心,赶紧打断了言久“你且告诉我该如何走就行!”真的没必要说这些杂七杂八的。 言久看了看言如墨疲惫的面色有些担心道“家主这几日为忙府中与斗花会的事宜费了不少心力,此时已夜静,想必家主的那位好友已然入睡,家主不若明日清晨再去与他叙旧吧?” 话未说完便被言如墨厉声打断“不!今日若是见不到他,我心中难免牵……咳”掩饰般的轻咳了下“难免担心” 言久低头,微不可查的轻叹了口气,心中也是清楚自己不过是个奴才,不能去搀和主子的事情“家主请跟我来!” 第三十三章【妖孽】 http://..org/ 从寻常客栈门前望去雕梁画柱,匾额两侧悬挂着两盏极具古韵的走马灯,上面水墨晕染的画,在橘黄的烛火下,仿若要呼之欲出。 言如墨环视了四周打量着这些极其华贵装饰,心中不禁轻叹:真是奢华啊!~ 撑着下巴在桌子是打盹的小二,迷蒙之际看见客栈中多出的两人,微征,打量了下言如墨,随即面上挂起了招牌笑道“这位爷您是要打尖还是住店?本店服务一应俱全,保证满足你的一切要求,本店有十二时辰热水,不定时提供免费夜宵,若是客官您需要,本店还可以提供十二时辰美人贴身服务,若是客官有特殊癖好的话,本店也可以提供的!”说完眉眼含羞的看了言如墨一眼。 言如墨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无语望天,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小二依旧不死心的贴到言如墨身边热情推荐着“本店……” “够了!”言如墨看向身后跟自己一样处在无语状态的言久,招招手。 言久回神,迈着小内八步子“家主有何吩咐!” “打赏!” 言久闻言一怔,看着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店小二,各种嫉妒羡慕恨,从怀中掏出了一枚最小的碎银子放到了小二的手上。 蚂蚁肉再少也是肉啊,店小二也不嫌弃,双眼放光的看着眼前的言如墨,哈腰点头道: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言如墨挪了挪脚,找了个花雕木的桌子上坐下,自酌自饮着茶水,店小二,连忙冲上去,抢过了言如墨手中的茶壶“客官您这不是在为难我?这要是让我们掌柜看见了,定是少不掉我一顿好打!” 言如墨想想也不为难他“你这客栈中可住进了一个名叫冷若的男子!” 小二皱着一张黑脸努力的想着,随即摇了摇头。 言如墨心中诧异“可有名叫郇玉的公子?” 小二闻言双眼一亮,连连称有。 “郇玉公子和另一位公子现在可在楼上歇息?” 小二皱着一双土蚕眉“这位爷不瞒你说,我们客栈掌柜的有严格规定,不能轻易泄露客栈内任何客官的信息!” 他虽面上表露的有些为难,但那双绿豆眼盯在言如墨身上却无时不刻的不在放光,一副看金库的表情。 言如墨无语“言久,赏!” 言久肉疼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碎银子,看得店小二那个心中激动啊一把飞奔过去,握住了言久握钱的那把手。 言久硬生生的将店小二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掰了下去“先说。” 店小二看着言久手中一把碎银子双眼大方狼光“那位爷和另外一位爷,从晚饭时分便出去了,到现在未归。” 言如墨闻言一怔“可知他们去了何处?” 店小二将手伸的老长看着言久。 言久一副守财奴的模样“先说。” “一码归一码,先将先前的银子先给我。” 言如墨无语的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捏了捏眉心。 沙沙沙……的脚步声传来,言如墨抬头向外望去。 郇玉此时一脸深情的抱着怀中的人儿向客栈内走来,朝歌紧跟其后,他低垂着眉眼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抬眼与言如墨四目相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言如墨看着郇玉怀中的冷若,起身拱手道“玉兄,冷兄这是?” 郇玉看着言如墨的投在怀中人儿身上炙热的目光,将冷若的脸往自己的怀中又紧了紧,面上缓缓一笑,几分温文,几分出尘“只是睡着了而已!” 言如墨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他看着冷若的睡颜嘴角不知自的勾起了一抹笑来“玉兄怕是有些累了吧,不若让小弟来代劳吧!”说着伸手便想去抱郇玉怀中的冷若。 郇玉眸底闪过一丝寒意,面上笑容不减“便不劳烦言兄了,冷兄弟此时睡得甚香,不便换来换去的扰她清梦!”他说是特意将冷兄弟这几个字发音咬的特别重,想让言如墨知晓冷若是个男子,知难而退。 奈何他高估了言如墨对伦理道德的防线,只见言如墨思忖了良久,看了看冷若的睡颜,拱手道“玉兄说的甚是有礼,是小弟疏忽了!” 顿了顿,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递给郇玉,郇玉略略的扫了一眼,看向他不解道“言兄这是何故?” 言如墨闻言面上染了几分红意,干笑了几声道“今早,清晨之际,那些失踪少女的父母,结伴前来我言府,一起凑了些酬谢金,纷纷说要跪谢玉兄大恩。我知晓玉兄为人不喜喧闹,是个极伟岸的正人君子,小弟私心想着那些百姓本就不富裕,便替玉兄将那些银钱一一送还于那些百姓了。” 他上前鞠了一躬,将手上的荷包双手奉于头顶之上,行了一个大礼道“昨夜的事,小弟在此谢过玉兄大恩了,不然小妹玉儿与我言家上下定是难逃玉面蝴蝶那贼子的毒手。这是小弟的一些心意,还望玉兄收下!” 郇玉淡淡的扫了眼言如墨手上的荷包,面上依旧温文含笑“言兄若是没其他事的话,我便送冷兄弟上楼歇息了。” 说罢也不等言如墨回答,便绕过了言如墨的身子向楼上走去。 言如墨尴尬的收回了手中的荷包,心中知晓郇玉的性子,是以,他也未在与郇玉推来推去。 抬眸,看着心中牵挂的人平安无事,心中松了口气,顿觉的有些疲倦,想了想,从袖中掏出一个用锦帕层层包裹的东西,放到了冷若腰间的布袋中,含笑道“那小弟就告辞了!” 郇玉含笑,温文道“那如此,玉某便不远送了。” 朝歌看着郇玉的背影,心中一痛。 “记得我说的话,永远不许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朝歌看着突然回眸眼中带着几分杀意的郇玉,漆黑的眸中水光一片,良久,“是,主子!” “飞鸽传书回东璃与朝云、朝雨,速速调查冷若的身世,七日之内给我结果,超出七日,让他们自己领罚!” “是!” 夜静如水,郇玉躺在床榻之上,手撑着脑袋,手中打量着言如墨包裹在锦帕里的白玉簪子,眼中,闪过一丝讥笑。 羊脂玉般的指节,轻轻用力,啪嗒一声清脆的响声后,原本一根雅致、精美的簪子瞬间断成两半,随手一丢,扔到了窗外。 翌日清晨,屋外,言如墨左右徘徊,面上有些着急,拱手道“不知朝歌小哥,可否替言某问问玉兄与冷兄可有起身?” 朝歌面瘫脸看着前方一言不发,仿若木头人。 缕缕阳光透过镂空的窗棂照射在屋内,在地板上留下了斑驳的影子。 一头乌发如锦般铺散,眉眼间依稀可见刚起床时的慵懒“你为什么也睡在这里?” 郇玉眨了眨墨玉眸子,人畜无害的笑了笑“虽说现在是初春天气,但早晚的天气还是有点凉意,我不放心你所以替你暖床。” 冷若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郇玉在冷若的目光注视下,害羞一笑“若儿你真美!” “……我刚睡醒,估计眼里还夹着眼屎,你确定我美?” 郇玉怔住,脸缓缓凑了过来,在冷若脸上认真的打量了下,随即明媚一笑“若儿放心,我已经替你看过了,绝对没有!” 冷若放在床单上的手猛然抓紧,脸部抽搐的更是厉害“……” 顺着他炙热的目光向下望去,看了眼身上仅身着的一件宽松男子中衣,狭长的丹凤眼顺着领口露出大片白花花的肉往里看了看,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一片真空。 冷若心中此时有一千万只草泥马在策马奔腾。 突然她双手如闪电般抓住了郇玉的腰部,一个使劲膝盖向上踢去,只见郇玉面上缓缓一笑,很轻松的抓住了冷若踢出的**,顺着膝盖向上一点点游走。 “好若儿,你力气没我大,若是再闹下去可是会受伤的哦。”他似雪的脸,缓缓靠近,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冷若的面上“若儿你好香啊!” 看着眼前这个人无耻的行径,冷若怒目而视,握拳的手,猛然袭向他的面门,意图被发现后,一只大手猛然抓住了她拳头握在手中,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轻轻浅浅的烙上一吻。 郇玉扁着嘴,委屈道“若儿不闹了好不好,若是你受伤了我会心疼的。” “混蛋!”冷若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的无耻行径,暴怒道。 “若儿……我们不闹了好不好?”委屈至极的口气,郇玉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哀怨的望着冷若。 “……”忽的,冷若眸色一变,冲着郇玉风情万种一笑,粉嫩的小舌在唇边微微一舔,双眸魅惑如丝。 看的郇玉身子一紧,呼吸也越发粗重起来,沙哑低沉的声音轻唤了声“若儿……” 后颈被穿过发丝的手按住,唇被贴上一个柔软的物体,从初初的浅尝辄止到后来越发凶残的吻,似是要将冷若吃入腹中一般。 冷若双手在郇玉的后背上游离,四处点火,随着郇玉的呼吸越来粗重,冷若的闭上的眸子猛然睁开,停在大颈椎上和背上的手在两个穴道上一按,郇玉只觉得整个背部一麻,整个手臂使不上一丝一毫的力气,身形一晃,被扔在了地上。 冷若双手环胸,睨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冷冷的打量着躺在地上郇玉。 此时,他慵懒地斜卧在地上,用一只手拄着下巴看冷若,一头丝绸般光滑的黑色长发披泻下来,如瀑布一样,衣袍在打斗间,滑落在腰间,露出线条优美的身型,一双颀长水润似雪的腿裸露在外,不时的相互的摩擦着,墨眸迷离,面上缓缓一笑,几分温文,几分出尘,对着冷若勾了勾手指,抬手投足间充满了魅惑,似是一个简单的眼波流转,就能勾魂摄魄,声音暗哑充满蛊惑“若儿,请尽情的蹂躏我吧!” 第三十四章【毫无节操可言的郇玉】 http://..org/ 此时,他慵懒地斜卧在地上,用一只手拄着下巴看着冷若,一头丝绸般光滑的黑色长发披泻下来,如瀑布一样,衣袍在打斗间,滑落在在腰间,露出线条优美的身型,一双颀长水润似雪的腿裸露在外,不时的相互的摩擦着,墨眸迷离,面上缓缓一笑,几分温文,几分出尘,对着冷若勾了勾手指,声音暗哑充满蛊惑“若儿,请尽情的蹂躏我吧!” 冷若无语望天,心中久久没有平复,真是低估这混蛋不要脸的段位了。 “若儿你的腿好滑啊。”冷若猛然回神,看着谁在地上抱着自己腿猛吃豆腐的某男,嘴角猛抽,一把拍开了他,还未往前走两步,腿又被抱住,冷若无语望天,祖父我能收回之前说过的话? 冷若使劲将自己的脚从郇玉的怀中抽出,狠狠的踹到了他的脸上。 刚想抬步往屏风走去,腰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抱住,随即委屈哀怨至极的话语传来“若儿,你始乱终弃,人家不依!” 冷若身子忍不住的颤抖,许久之后,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清冷的声音道“郇玉公子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若儿你想问什么,人家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郇玉冲着她眨巴了几下眸子。 冷若嘴角抽搐,扶额道“不用那么麻烦,我就是想问你,你到底喜欢我哪点?” 郇玉想了想随即说道“若儿不仅长得美,还懂医术,真性情不作为,心地善良,乐于助人……” 冷若扶额打断道“够了,你确定说的是我?” 身后的郇玉眨了眨墨黑的眸子“自然是你!” “我改,麻烦大哥您行行好,换个人喜欢成? “若儿~可是人家只喜欢你啊!”他眸中难掩受伤,声音委屈的说道。 冷若直接无视他面上的表情,硬生生的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腰间一个个掰掉。 眼前景物一晃,郇玉将她软绵绵的压在了圆桌之上,他眸中漾满了柔情,眸底隐隐带着几许落寞“若儿……真的没办法相信我?” 冷若面色一怔,眸中闪过几丝犹豫,随即别过脸去。 “若儿……”郇玉微微垂下头额前的碎发齐齐落下,遮住了他的眉眼,缕缕清风中徐徐吹动,有种欲说还休的意味“哪怕,信我一丝一毫可好?” 冷若全身一颤,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又是这种近乎恳求的语气,郇玉你真的有你所说的那么喜欢我? 真的不是在戏耍我? 真的有一见钟情故而一往情深的爱情 那双清澈剔透的墨玉眸子,眸中深情不减,声音低醇仿若带着蛊惑一般,而后是他一声声温柔的低唤:“若儿……” 冷若无奈的别过脸去,不再看他,手心根根尖细的指甲,刺进肉中的疼痛让冷若即将被蛊惑的心神,微微缓和不少,合上眸子,微不可查的轻叹了口气,许久之后,她清冷的声音说道“够了,真的够了!” 郇玉,你越是这般毫无底线的证明的你的喜欢,我越是没有办法这么轻易的去相信故而欣然接受。 “那没有办法了呢!” 冷若有些不解的看向他。 郇玉缓缓抬起墨玉般温润如水般的眸子,眸中水光潋滟,仿若有水流涌出,冷若一时之间看的面上有些失神。 郇玉握住了她的手,穿过敞开的领口,将她的手死死的按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胸膛因为呼吸微微起伏,能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一下一下的。 “你摸到了?这一声声的,都在为你跳动着,听到了?……听到了?” 他眸中深情不减,一双墨玉眸子温柔的似是要能将死溺死在其中,语气轻柔,带着几分讨好,几分恳求,几分无奈,几分凄楚。 心跳突然漏了几拍,连呼吸也变的越发困难了。 一个轻轻柔柔略带些凉意的吻袭上了她的眉心,眼角,脸颊,随即是她粉嫩的唇上。 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中,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郇玉滑嫩、湿润的舌,略带试探的在冷若的唇上轻舔着,未遭拒后,郇玉含住了她的唇,不停地在唇上蠕动,时而轻轻地咬磨着,时而又伸出舌头在冷若的唇上添食着。 郇玉越发粗重的喘息声在耳边回响,柔软的触感刷过上颚与整个口腔,冷若只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酥麻感袭上全身,自己被吻的脑中一片空白。 郇玉的唇舌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每一个角落,手也不规矩的探进了冷若的胸前【******之前被锁了,以下请读者们自行想象】 冷若顿时脑中一片清醒,用尽身体里最后那点微弱的力量,抓住了他的手“嗯……停……下。” 一开口的声音软糯、柔媚的不像话。 咯吱一声响,十目相对,气氛说不出的尴尬。 郇玉面上风轻云淡,看不出任何表情,敞开了身上宽大的衣袍,将冷若整个身子遮盖在自己的衣袍之内。 冷若眼角的余光撇到郇玉全身**、无瑕的身体,全身一片绯红,此刻也无奈、认命似得将脸埋在了郇玉的颈间,装死,低骂了句“暴露狂!”。 郇玉缓缓一笑,将脸凑到冷若的耳边,轻吹了口气“若儿你身子好热啊!” 冷若“……”能弄死他吗? 抬眸审视了一圈突然闯进门的言如墨、朝歌、言久。目光最后停留在朝歌的身上“说说看……” 朝歌眸中闪过一阵痛意,跪地抱拳道“请主上责罚!” 郇玉目光继又移到处在呆愣中的言如墨身上。 此时的言如墨还未从冷若是个女子的事实中清醒,目光又往郇玉怀中那个凸起的地方看去,许久“玉兄与冷……若儿是何关系?” 郇玉抱住冷若的手不禁又收紧了几分,面上缓缓一笑,几分温文,几分出尘“不瞒言兄,若儿是我家那淘气的娘子,与我大婚没几日便耍上了小性子离家出走,害我天南地北寻了许久,才在花中县给找到!” 他转过眸子看向怀中缩成一团的某人“娘子你说可是?” 冷若“……”一口咬伤了他的宽厚的胸膛。 郇玉抿着唇,喉间发出一阵细碎的**声,低沉黯哑,满是**的味道。 她只觉得一个灼热而坚硬的东西顶上了她的小腹。冷若顿时浑身一僵,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她抬头楞楞的向上望去。 一双墨玉般的眸子中晕染了几分**味,似雪的面上浮起了两抹酡红,他低着脑袋看着怀中的人儿,扁着嘴,神色有些苦恼道“若儿,大家都在看着呢,你若是想要的话,待会儿等言兄与朝歌走了,一切随你!”说完害羞的垂下了眉眼。 此时冷若被郇玉气得全身直哆嗦,嘴巴张的老大,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眼前的人,太无耻,真是太无耻了!啊啊啊!~ 言如墨面上难掩几分尴尬几分受伤,拱手深鞠了一礼“一切都怪小弟情急下冒失了,请玉兄息怒,小弟这便走了,不打扰玉兄与若……嫂子的雅兴了。” 说罢神色凄凉的离开了,郇玉睨着眼看向屋内的其他两只。 待屋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冷若一把推开了他,手哆嗦的看了郇玉许久也未说出一句话来。 郇玉一把抓住了冷若的手,委屈道“若儿,人家现在都被吃干摸尽了,我不管,你要对人家负责!” 冷若无语望天,全身哆嗦的更是厉害,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脸上写满了大写的——滚! “若儿……你始乱终弃!” “这招用过了。”冷若提醒道,手中动作不减穿着衣袍。 冷若忽然转过头去,眼神布满了凉意“要是敢偷看你就去shi吧!” 郇玉眸中水光潋滟,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若儿……” 换完衣袍冷若便在楼下找了张桌子做了下来,此时不是用午饭的时候,客栈内的人不是很多。 旁边桌子上的几个人在激烈的讨论着玉面蝴蝶的事情。 甲:诶,你们听说了没有? 乙丙异口同声:何事? 甲:我昨日与隔壁的更夫老王在酒肆喝酒,听他说前日晚上,约莫子时去打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黑衣蒙面的大侠被玉面蝴蝶的尸首挂在了县衙门的门匾之下! 乙丙异口同声道:切!~这事全县的人都知道,我们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 几个人唏嘘了一番,冷若听着也甚是无趣,索性垂着眉眼吃着饭桌上一大桌子的饭菜 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心中莫名的连连叹息了几下。 美男子和驴三爷留在言府也好,至少不用跟着自己奔波,明日离开这里,也不知今后的路会如何,那个梦,梦中的人那么的真实,尤其是那个粉嫩的小小人儿,那模样竟与小羽,如出一辙的相像…… 想到小羽她心中有些莫名的慌张,四处寻找着那个小人儿的身影。 “若儿,在找些什么?” 冷若顺着声音的来源想上望去,郇玉换了一件干净的雪色广袖衣袍,一头乌发用根同色发带半束半散与脑后,他嘴角噙笑,几分温文,几分出尘。 要是表里如一就好了!冷若不禁想着。 冷若转过头来,继续吃着桌子上的饭菜。 “小羽在言府,很好!” 冷若攥着筷子的手一顿,继又埋头大吃。 郇玉眼神哀怨的看着她“若儿……” 冷若眼角的余光慷慨的撇了郇玉一眼,继续埋头大吃。 第三十五章【终有一别】 http://..org/ 冷若在寻常客栈的后厨料理着手上的食材,站在她身后的郇玉扁着嘴一脸委屈的看着她“若儿,你若是想吃些什么让尽管让这客栈里的大厨给你做便行,不用自己亲自动手的……咱们不差钱。”况且这间客栈还是我开的。 站在门帘外,顺着缝隙往里偷看的客栈掌柜的和体型健硕的大厨,闻言连连点头。 冷若低垂着脑袋,拿着手中的木棍,继续拍打着砧板上的牛腱子肉,对于郇玉的话自动屏蔽。 “若儿,若儿……” 见冷若始终不理自己,郇玉这会子彻底没法子了,耸拉着脑袋,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蹲在灶口,使劲往里面填着柴禾像是泄恨一般! 心中也意识到自己上午那会儿做的太过火了,将她惹到了。 郇玉抬眸,看着站在厨桌旁身上围着围裙,垂着眉眼,神色认真且又专注的在料理手上食材的女子,嘴角划过了一抹极温柔的笑容。 男耕女织、妇唱夫随,其实这种日子也很不错嘛!心中这样想着嘴角的那道弧度不自知的越翘越高。 冷若擦了擦额头上不小心溅上去的肉末,眼角的余光撇到蹲在灶口看着自己傻乐的郇玉,面色一阵恍惚,遮掩般的用手抵了抵鼻梁,继续手中的活计。 灶中柴禾太多,火苗儿一时半会燃不起来,屋中被郇玉弄的一阵乌烟瘴气,好不呛人。 冷若斜眼睨向郇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之间郇玉立马扑到冷若面前跪坐着,一把抱住冷若的大腿,然后仰起脸可怜巴巴的望着冷若,那双眸子里盛了泪水亮晶晶的,让人看了好不可怜。 郇玉哀声道“若儿,你终于舍得看人家一眼了!” 冷若冷眼看着郇玉将脸上、手心中沾染上的锅底灰抹了自己一衣袍,一把抽出自己的衣襟,机械般的挪过脸去。 外面偷看的客栈掌柜的和健硕大厨看着郇玉这般举动,纷纷掉了下巴,心中腹议“眼前这个仿若身后长个了硕大尾巴的某犬科类生物真的是自家高贵冷艳的主上?” 不知是不是两人很有团队精神的想到了一块去了,只见两人很默契的对视了一眼,无声的眨巴了下眼睛,继续偷窥。 郇玉反手夹出两枚铜钱,随意往门帘那一扔,只听外间连连传来几声痛苦的哀嚎声。 冷若“……你这样真的好吗?” 郇玉眨巴眨巴眼,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若儿……” 冷若继续手中的活,目不斜视。 “若儿……” 又是那般哀怨、委屈至极的口气,继续屏蔽。 “若儿……” 冷若“……” “若儿……” 冷若嘴角抽搐“叫魂啊!”眼角的余光撇了他一眼,眸中写满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若儿,你对人家不好,人家不依……”话还没说完,冷若猛然抽出自己的腿,郇玉猝不及防摔个狗啃shi,唇角和手心处磕出丝丝血迹来。 冷若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从袖中抽出一条丝帕,轻轻擦拭着郇玉唇角血迹“为何这么不小心?”明明可以躲过去的。 “若儿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郇玉仰着头有些天真的问道。 冷若看着面上一怔,随即垂下眸子,细细的给他清理伤口,许久之后,冷若问“有何不同?” 郇玉扬唇一笑“假话是想看你心疼!” 冷若拿着丝帕的手一颤,手上的力道不免有些加重。 “嘶~” 冷若抬眼望去,郇玉此时一双墨玉般的眸中水光盈盈,正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抱歉,刚才有些失神了!” “其实不疼的……” 冷若心神有些恍惚,攥着帕子的手不禁收紧了些。 “若儿,若儿……” 郇玉幽幽的唤了许久,冷若才猛然回过神来问道“何事?” “若儿,有心事?” 冷若面色有些恍惚的摇了摇头,淡淡一笑“没有。” 郇玉睁着一双墨玉眸子直直的看着她,明显一副很不相信的样子“若儿不想听我说真话?” 真话? 冷若抬眼望向他。 郇玉面上缓缓一笑,几分温文,几分出尘“真话也是想要看到若儿为我心疼。” 心,好像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又不听使唤的漏了几拍! 冷若淡笑了下却也没说些什么,从袖间拿出一个松鹤延年的瓷瓶来,沾了沾瓶口倒出来药膏,轻轻涂抹在他的唇边。 郇玉猛然抱着了她,将脸深深的埋在她的颈间,贪婪的嗅着属于她的味道“若儿,今天的你让我感觉到好害怕……” 冷若无语,不知他又想做些什么出格的事,刚想推开他,环在身上的手不禁又收紧了几分,他微不可查的发出一声叹喟“若儿,今天的你让我感觉到好害怕……我好怕你就这样突然消失在我眼前了!” 冷若面色一怔“郇玉,你若是再这般对我的话,我会信以为真的。”我真的会信以为真的! 埋在她颈间里的人,明显身形一颤“若儿……” 冷若轻“嗯?”了一声。 “那就当真好了……本来这一切就是真的……”郇玉抬起眸子,手抚上冷若的脸颊,墨玉眸子内清晰可见的是满满化不开的柔情“所以,若儿,就把他当真吧!” 刚平复下来的心,又开始不安分了。 长痛不如短痛…… 冷若敛了敛面色,咬咬牙,终是无奈的推开他。 “若儿……” 又是那种可怜至极的声音。 冷若唇角微勾,几分温文,几分谦和,可是看在郇玉眼里却是真真的疏离“像你这般的好男儿,什么样的好女子找不到,真的不必吊死在我这可歪脖子树上!” “可是,我就是喜欢吊在你这颗歪脖子树上!” 冷若嘴角抽搐,无语望天,别过脸去,一把扯下他紧攥在手心的衣袖。 “若儿……” 身后的人又像叫魂似的叫个不听。 “我还没死呢,不必现在嚎丧。” 郇玉扁着嘴道“若儿你这样我好怕……” “不这样,我怎么炒菜,你也不看看外间现在几时了,再不推开你,今晚我们吃什么?” “若儿要是不介意的话,其实,其实可以吃我的……”郇玉低头,面带羞涩。 冷若“……我可以装作什么都听不到” “不行!”急切的口气,怒瞪着双眼,分明就是一只傲娇的小兽。 冷若不由的心中一软,面上露出几分笑意来,笑容直达眼底不似之前那般假装。 郇玉看的面上失神,眸中闪过一丝狡猾,舔了舔唇,飞快的在冷若柔软的唇上啄了一下,湿润的小舌顺着冷若的双唇,不停的添食着。 冷若脑中炸成一锅粥,继而想起了上午那个绵长而又炙热的吻,不禁面上一热,连忙推开他。 “若儿……”欲求不满的郇玉扁着嘴哀怨的望着冷若。 ……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照古时人。 冷若泡在浴桶里,长发盘起,略有几束墨黑的发丝慵懒的贴在颈间蜿蜒而下,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无声的轻叹了口气。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聚散皆叹缘分飘去。”郇玉我们之间终是到了要说这句话的时候了…… 楼下,郇玉坐在靠窗的桌子前,羊脂玉般的修长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可以看出郇玉一副等急了的模样。 寻常客栈的掌柜的和健硕的大厨此时正鬼鬼祟祟的避在柜台后面偷看着郇玉面上的表情,两个人你推我阻,互相推嚷着让对方上去劝主上要淡定。 刷~一道黑影闪过。 “主上……” 郇玉撑着下巴看着跪在地上的朝歌,淡声道“何事?” 朝歌面色有些难看,吞吐道“小羽这几日在言家一直吵着要见冷大夫……昨晚他趁着贴身伺候的小厮不在,翻墙偷跑,从墙头上摔下,断了两根肋骨,一只手臂也骨折了,今日一直没有进食,小羽说见不到冷大夫便一直绝食下去……主子如今该如何是好?” 郇玉面色一沉“此事保密,若是有人将此事传到若儿耳中,杀无赦!……至于小羽,那便从阁中寻一身材样貌与若儿一般的女子,易容成若儿的模样去照顾小羽。” “是!” “还有其他的事?”郇玉睨着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朝歌。 朝歌摇了摇头,眼角的余光偷看了眼郇玉,转身离去。 屋内,冷若换了一身干净的雪色衣袍,修长的指节,缓缓滑过衣襟出用银丝绣着的朵朵祥云,嘴角不自知的向上翘起。 打开了香炉顶盖,从袖中拿出了一枚黑色似鱼饵般大小的香珠丢了进去,借着梳妆镜台上的烛火点燃了香炉,不消片刻屋内香烟袅袅。 这香味儿极好闻,香味不待嗅而自入鼻中很是沁人肺腑,芳香中又带有一丝甜意,使人久闻不厌,越闻越是沉迷! 冷若从腰间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了两粒药丸,塞入了口中。 “若儿……”哀怨至极的口气从门外传来。 坐在饭桌前的冷若嘴角微抽,缓了缓面色,唇角微勾,面上挂起了一抹明媚的笑,仿若三月迎风而开的桃花,美的醉人“进来吧!” 咯吱一声响,刚进门的郇玉被冷若面上的那抹笑意晃得心神一震“若儿你今晚真美!” 冷若无语望天,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说这种话的表情! 第三十六章【离别】 http://..org/ 夜静如水,明月当空。 冷若身上披了件黑色斗篷,身后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缓步从客栈里走了出来。 迎面看到站在月光下背对着自己负手而立的朝歌,面色一惊,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温文的笑意“小哥这般好雅兴,也来赏月?” 朝歌回头冷冷的打量了冷若一眼,也不与她多做客套“冷大夫此刻不再客栈内歇息,要往何处去?” 冷若唇角笑意不减“此去自是天涯,不知小哥可有兴趣一同前往?” “回去吧!莫让主子伤心……”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朝歌闻言面色一变“主子对你的心意从未有过半分虚假,他甚至为了讨你欢心做到那般地步,还不够?你还想要怎样?” “小哥若是今夜特意与我来说这些的,那恕冷某不能奉陪了。”冷若冲着朝歌拱了拱手“在下便先行一步了,若是有缘……江湖再见!” 说罢向前走去,朝歌手中是长剑一横,挡住了冷若的去路,面露几分怒意道“主子那般待你,你就是这般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说走就走的吗?” 冷若袖下的手猛然收紧,冷笑道“郇玉与我不过是萍水相逢,他那般待我是他自愿为之,而非我愿,如今我有要事在身,为何就走不得了!” 朝歌面露杀意“好狠的心肠啊!……” 是呀,好狠的心肠啊…… 锋利的剑横在上冷若的脖颈,剑身在月光下散发着刺眼的寒光,“我问你,你有没有喜欢过主子,倘若有过,哪怕只有一丝!?” 冷若面露冷笑,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紧紧的直视着那双深邃、布满杀意的黑眸“小哥把这么锋利的剑横在在下的脖子上……我倘若说无,小哥是不是会一剑刺下将我就地了结?” 她忽的一笑,面露几分嘲笑“在知道结果的情况下,小哥觉得在下会怎样选择?即便是选择了,小哥相信那话中又有几分真心?” 冷若无奈的轻叹了口气“……所以朝歌,你还是让我走吧!” “你走后,可想过主子会如何?”他无声的轻叹了口气,漆黑的眸子在月光下隐隐闪过几许酸涩。 冷若心一颤,仿若郇玉就在眼前正睁着那双墨玉眸子里氤氲水汽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 手中的力道不自知的又收紧了几分“他,以前无我之时,他不也同样活的很好吗?如今又怎会有事,小哥莫要杞人忧天了……” 朝歌面露讥笑“呵呵~都说最毒大夫心,冷大夫真是有着一副堪比金刚石还硬的铁石心肠啊!” 冷若仿若未闻抬头遥望着天祁城的方向,许久,她问“朝歌,你心中可曾迷茫过……” 朝歌不解的看向她。 “一觉醒来发现身处异处……脑中渐渐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心底有个声音不断的催促自己要去将脑中那些奇怪的画面拼凑起来……” 冷若抬着一双盛着水光的眸子看向朝歌“若是你,便不想去弄清楚吗?” 朝歌眸底有些撼动“此去要去何处?”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你若不说,我不便不能让你离开!” “天祁。” 剑身归鞘“你走吧……” 冷若面色一怔,似是没猜想的到朝歌会这般守信,拱手道“那如此,在下便在此谢过小哥了!” 朝歌微不可查的轻叹了一口气“无非是还你当日在客栈内救小羽一命的恩情……以后若是再相遇……” 朝歌深邃的黑眸深深深的看了冷若一眼“若是再相遇的话,即便是你再不愿,我也不会这般轻易的放你离去。”说罢拂袖而去。 冷若转过身来看着朝歌远去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礼。 …… 翌日,清晨一缕朝阳透过窗户,斜斜的射在了屋内的床榻上。 郇玉黑凤翎似的睫毛轻颤了几下,扶着昏沉的脑袋缓缓做起身来,眼角的余光看着跪在自己床前的朝歌,面色微征,冷声道“你为何在此处?” 朝歌紧抿着干涩的双唇“请主子责罚!” 郇玉一愣,连忙转头向内看去,除了一纸书信什么也没有。 “郇玉,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聚散皆叹缘分飘去。郇玉我们之间终是到了要说这句话的时候了,此去怕是此生终不能再相见了,你若是真的对我倘若有过一丝真情实意的话,请帮我照顾好小羽……不知为何,自从我来到这处,睡梦中经常会看见一个粉嫩小童,那粉嫩小童的模样与小羽的样子十分相似,他在我梦中一声声的叫着一个女孩‘阿姐,阿姐……’他虽不是不是在唤我,可是我却声声的应着他……至于,驴三爷与美男子,我想言家更适合他们吧!祝君安好!勿念!冷若留!” 郇玉手一抖,手中的泛黄的宣纸,顺着春风徐徐飘落在地上。 他眼睛毫无焦距的看着前方,嘴里喃喃道“若儿,我待你还不够好吗?……还不够好吗?……为何总是想着要离开我……” “主子……”朝歌轻唤着。 郇玉忽然回过神,一把掐住了朝歌的脖子将他的身子提在半空中,冷声道“若儿去了何处?说……” 对上郇玉那双无情且又多情的眸子,朝歌心中一痛,眼中溢满了泪水。 “我说过不许再用那种目光看着我!”郇玉掐着朝歌脖子的手一挥,朝歌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喉头一甜呕出一大口鲜血。 他强撑着身形跪在地上“咳咳……属下不知,请主子责罚!” 郇玉冷眼看着跪在眼前的朝歌,眉头一蹙,满是杀意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再说一遍,若儿去了何处?” “属下不知,请主子责罚!” 郇玉的手钳制着朝歌的脖颈,一双墨玉般温润的眸子里布满了杀意“朝歌,你就这般想找死吗?” “属下不知,请主子责罚!” 忽的,郇玉面上缓缓一笑,拉起广袖,一点点擦去了朝歌嘴角的斑斑血迹。 朝歌被他着莫名的动作吓得一震,有些惶恐的看向郇玉。 “朝歌你跟了我有多少年了?” “朝歌不知,只知晓自记事起便跟在主子身边。”从那一刻起,朝歌心中只有主上。 “原来如此……”郇玉收回了手,站起身形,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一脸痴痴的望着自己的朝歌,墨玉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你走吧!” 朝歌愣在当场,唇齿微张,睁着一双眼睛,不解的看着郇玉“主子,这是何意?” 郇玉背对着他负手而立“你自此从后在也不是我是侍卫,以后天涯海角任你翱翔!” 一滴滴泪水顺着朝歌的眼角滑落在地板上,发出声声清脆的声响,朝歌跪爬着身子爬到了郇玉的身前,不停的磕头“求主子莫要赶朝歌走,求主子莫要赶朝歌走,求主子莫要赶朝歌走……” “告诉我她去了何处?” “天祁!” …… 车轱辘碾过地面,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冷若靠在窗口,手中捧着这个时代的话本,神色惬意的看着,书里面都是一些比较狗血的剧情,无非是什么穷酸书生与富家小姐共度爱河,最后二人私奔,小姐为供书生赶考,如何如何的辛苦,只待一朝金榜题名,改变生活给予的困顿。奈何当年的花前月下,许下的海誓山盟、天荒地老终是死在了渐变的人心中。 穷酸书生摇身一变,变成了当今的状元郎取了当朝的娇美公主,日日花前月下、郎情妾意,将小姐抛于脑后。 而被抛弃的小姐还日日在与那书生当年分别的十里亭中痴痴等候,最后心神俱伤,香消玉损,死在了时光里,至死却也未有过半分后悔! 冷若嗤笑一声,执笔在书尾出,添了一排簪花小楷:待你功成名达,许谁花前月下,悔教夫婿觅封侯,我已心猿意马。 (当你功成名就的时候又和谁在一起花前月下,我已经后悔让你去考取功名做出一番事业,现在我在这里而你却不知道在哪? 只听吁的一声,马车忽然停下,冷若身形一晃,险些跌出马车外。 修长的指节掀开帘子,刚想说些什么,只见驾着马车的老人家一脸歉意的笑着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冷公子,老夫看前面躺着一个满身血迹的人,情急之下便停了下来,没有知会公子一声,公子可有受伤?” 冷若摇了摇头。 老者面色有些苦恼,指了指马车前面的躺在血泊中的雪衣男子,询问道“冷公子,你看该如何处理? 冷若顺着老者的目光往前望去,只见离马车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 只见那男子身穿一身无暇的雪衣,后背上被砍出了几道长长的口子,猩红的血液正不停的顺着那些伤口往外流,他身上的那件雪衣在猩红的血迹下凸显的更加突眼。 冷若看着前面全身血迹斑斑的男子心神一震,不禁瞪大了双眼! 那身形,那一身无瑕的雪衣,会是他吗!? 第三十七章【爱是你倾尽所有所织的网】 http://..org/ 客栈内,冷若站在床榻前,看着躺在上面那个面色苍白的男子,微微蹙起了一双远山眉。 男子身上盖着锦被,只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原本似雪的肌肤和莹粉色的唇,因为失血过对,显得很是苍白,如绸般墨发静静流淌在肩边两侧,黑凤翎似的睫毛,轻颤了几下,在眼下细腻的肌肤上投下青灰色的阴影,好似蝶翼浅搁在他的眼角,高挺的鼻梁勾勒出他毫无挑剔的侧脸,柔和绝美的脸上如精雕细琢般精美,他仿若是那水墨泼染的画中仙,好看的不似世间人! ——所谓盛颜仙姿便是这个样子吧! 两日了,他还未醒……本就萍水相逢,做到这样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她深深的看了眼躺在床榻内的男子,转身便要离去,眼角的余光看到男子颈间露出的雪色领口,上面用银丝绣着朵朵祥云纹案,目光一顿,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修长的指节,轻轻拆着包裹在他身上的绷带,每拆一处,绷带上面不可避免沾着不少血痂,看着身下深可见骨的刀伤,冷若轻叹,这般好的肌肤让女子都羞愧不如,如今这前后身被砍了共七八道伤口,真是暴殄天物! 从袖口取出一个松鹤延年图案的瓷瓶,倒出些药膏顺着伤口轻轻涂抹,待包扎好,冷若端着换下了的绷带正要离开。 一只羊脂玉般指节分明的手,拽住了她的衣袖。 冷若停下脚步顺着这只手的主人望去,斜飞入鬓的眉毛在几缕发丝下若隐若现,他正抿着自己毫无血色的唇,睁着一双氤氲水汽的墨玉眸子正望着自己! 冷若的心尖儿一颤。 可怜巴巴的模样竟与郇玉如出一辙的相像! 那男子眨了眨眼角,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道:“娘子!” 娘子? 冷若郇玉缓缓一笑,不动声色的推开了他的手,胎眸,便看到那双墨玉眸子里带着几许受伤,几许落寞正看着自己。 冷若握住托盘的手猛然收紧,清冷的声音道“公子莫不是刚睡醒认错人了吧?” 他摇了摇头“我没认错人……你就是我的娘子!” 冷若噗嗤一笑“在下是男子怎会是你的娘子……公子若是没什么事,在下便告辞了!” “……等等。” 冷若转头,睁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不解的看向他,唇线微勾,面上带着一抹清浅的笑“不知公子还有其他事?” 那墨玉眸子在朝阳的光束下显得格外的清澈剔透,弯眸浅笑,笑容和煦,宛如冬阳。 冷若看着面上有些失神。 “娘子……我有些饿了!”说罢他害羞的垂下了眉眼。 冷若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着,眼前这一切真是莫名的眼熟,清冷的声音道“一,在下是男子。二,我不是你的娘子!” “可是……”他轻咬着下唇,一双墨玉眸子里盛满了泪光,一副毫不可怜的模样看着冷若“可是……” 除了相貌不同……这种感觉真是莫名的熟悉啊! 冷若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没有可是!” “你身上有伤,先休息吧!” “你真的不是我娘子吗?一双墨玉眸子湿漉漉的看着自己,眸中充满了希翼的看着冷若。 冷若眸底闪过一丝撼动,良久,语气清淡的道“不是!” 有些遗憾的半垂着眸子,黑凤翎似的睫毛轻颤了几下,脸上满是毫无掩饰的失落。 冷若刚走出没两步。 身后又传来了他哀怨的声音“娘子……” “我去给你弄些吃食。” 闻言,一抹喜色悄然爬上男子眉梢。 冷若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转身向外走去。 若儿,即便你的心是金刚石做成的,我也要将你生生的捂化,所以……这一次你休想再离开我! …… 入夜,外间的天气越发阴沉,天气骤然变冷,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 男子裹了裹身上的被子,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墨玉眸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冷若。 冷若“……入夜了早些歇息吧!” “我想与娘子……若儿一起睡!” 冷若按了按有些疼痛的额角,看着他“……在下是男子,不是你的娘子……”我也不想跟你一起睡! 听完冷若的话,那双墨玉眸子里水光更甚,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真是让人好不心疼,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冷若。 冷若“……” 冷若觉得自己的脑子越发的痛了! “若儿……”身后哀怨的口气传来。 冷若决定当做视而不见。 自己匆忙出来,身上带着的银两本就不够,为了救他,不知这几日差不多将所带的银两给用光了,如今连自己所住的那间客房也因为银两不够给退了,他还在一个劲的装可怜,有什么好可怜的,有自己救了他这个拖油瓶可怜吗? 理了理铺在床榻上边上的被褥,冷若收拾了一番包袱,决定连夜离开。 “若儿,若儿……” 冷若无语望天“我可以假装听不到你在说话吗?” 男子“……若儿,我想说我后背的伤口好像裂开了,你可否帮我检查下。” 冷若闻言一怔,沉声道“你将身上的外衣脱掉,背转过来,我给你检查下看有没有裂开!”现在正值春天,天气变化诡异时冷时热,要是化脓了可就糟糕了,定是要刮骨才行的。 “若儿要是想看,自是可以的……”男子说罢有些羞涩的垂下了眸子。 冷若一怔,眸底划过一丝莫名的光,淡声道“将外衣脱掉,转过身来即可!” 男子闷闷的应了一声,脱出了身上仅穿的一件单薄的外衣,露出如雪般的肌肤。 浑圆的肩头,分明的锁骨无一不刺激人的感官,冷若面色一热,见前面的人刚想转头,冷若一把抱住的他的脑袋“不许回头。” “若儿在害羞吗?” 拆纱布的手一顿,连着绷带撕下了一块血痂,男子的身子轻颤了一下。 “疼吗?” 男子紧抿着双唇,摇了摇头:“若儿心疼吗?” 拆纱布的手又是一顿,冷若垂着眸子,轻轻的拆着他身上的绷带。 血腥味中夹杂着淡淡的清莲香味儿传来,冷若眸中一片清明。冷声道:“你自己要作贱自己,我为何要心疼,心疼作何?” 男子缓缓一笑,柔声道:“若儿既然不心疼,我为何要痛!” 冷若闻言手一顿,有些故意的撕去了他身上那块连着血痂的伤口。 “若儿是在生气吗?”良久,前面的人吃吃一笑:“若儿越是生气越代表心中有我……有我就够了呢?” 冷若轻叹了口气。眸中有些湿润。 放着这般好的男子怎能不动心,怎能不伤心!可是郇玉,你终究是……骗了我! “让我猜猜此时若儿在做些什么……定是在生我的气吧!?” 见冷若未说话,便又继续说着:“若儿是何是认出我的?” “从刚开始!” “若儿说说我的破绽在哪里?” 冷若无奈一笑:“从初时你便破绽百出。”让我认出你,可是,郇玉……你若是不想让我认出你来,定是有千百种方法,可是你却一次次的故意试探我!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原来我的破绽这般多……那若儿是从哪点确定是我的!” “你身上的莲香……初时你身上的血腥味过于浓重,将这一身的莲香给遮住了……” “若儿……” “嗯~”冷若轻轻吹着男子后背的伤口,小心翼翼的给他上着特制的金疮药。 “若儿,你知道吗?有时,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笨一些,在笨一些……也不必那么逞强,事事都压抑在心底,喜怒哀乐也可以不必沉思细想后才表现出来……那样的话,那样的话,无论是你受了委屈,还是遭人欺负,或者是你遇到了困心的事,都能与我商量,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你身后,只差你一个回头!” 啪嗒啪嗒……一颗颗晶莹的泪水顺着冷若的眼角缓缓滑落在郇玉的伤口上。 微咸的泪水渗入伤口,仿若有千万只蚂蚁钻进肌肤里一般,痛的发痒,却也不敢用力去挠! “别回头,别回头……一会儿就好!”冷若从身后抱住了郇玉的腰身,将脸埋在了他的颈间。 她说:“郇玉,你真傻!”为了让我心疼一次次的伤害自己。 她说:“郇玉其实我喜欢你!当你与我说“若儿~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一刻我便动心了”可是我不敢也不能,终有一日我会突然消失,就如我突然出现在这里一般! 可是郇玉我还是很喜欢你,很喜欢! 她说:“那日我质问你何时何地发现自己爱上我的,其实我的心早就被你俘获了,可是我……我终是为了推开你,在心中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她说:“当你睁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问我,可愿信你半分的时候,你知道吗?那一刻只有我自己听见自己心跳的有多快,快到快要无法控制的地步,似乎连呼吸都像是停滞了一般!” 双手越抱越紧,也不顾及他又撕裂的伤口,似是要将郇玉连着血肉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随之是冷若止不住的失声大哭。 郇玉侧过脸,墨玉般的眸子里满是化不开的柔情与爱意。 唇角微勾带着一抹柔柔的笑,羊脂玉般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抚着冷若的发丝,无声的安慰着。 “以后你再也不是孤身一人,因为剩下的余生不管有多长你的人生里都有我!” 伏在郇玉身上的身体明显一颤,随即是更大声的哭泣。 她回了一声“好!” 第三十八章【再遇书生】 http://..org/ 一连三日,郇玉从未说过有关自己过去的事。 冷若也从未问过他的家世,他为何易容,他有没有……娶亲生子,有时心静下来的时候,自己也会不解,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他。 冷若在心中设想过很多例子。 可能是因为被他一次次在自己耳边一声声的喃喃自语,乱了心。 或是被他眸中那化不开的柔情与爱意迷了眼,而导致最后连心也渐渐沦陷其中。 可能喜欢这种事情,原本就是这么毫无道理可言的吧。 所以她在等,等有天郇玉将自己的那些过往全盘托出。 午后缕缕明媚的阳光顺着窗棂折射了进来,外间不知名的鸟儿在外间的枝头上吱吱的叫着。 缕缕春风顺着窗户缝,徐徐灌入,带着淡淡青草的与泥土的气息。 冷若坐在床榻上醒神,深嗅了口气,顿时神清气爽。 侧眸,看着身侧睡得很香甜的男子,嘴角划过一抹暖如春风的笑,修长白皙的手无意识的顺着他的如墨如画的眉摸到了他的眼睑、高挺的鼻子,然后一点点一点点最后停留在他的莹粉色的唇上。 待回过神,她不禁有些懊恼,连忙收回了手。 她居然因为看了一个男人而失神,这样的事情冷若内心有些难以接受。 掖了掖郇玉身上的被角,起身下了床去。 咯吱……开门,关门声后,郇玉缓缓睁开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眸中清明一片,完全没有刚醒的迷蒙,莹粉色的唇角微勾,眸中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楼下,身形瘦弱的小二,一把将手中的白布巾甩到了肩上,哈腰微笑道:“这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冷若细想了下,郇玉身上的刀疤现在正处于结痂的时候,不宜吃些油腻的东西,不然伤口会发痒。:“小二,四菜一汤,两碗米饭便可。” 小二应了一声:“好。”转头冲着后堂厨房内大声的吆喝道:“掌柜的,四菜一汤,两碗米饭,都要素的。” 小二转过脸来,道:“客官是要在楼上房间内用饭,还是在楼下吃?” 冷若目光顺着客栈内环视了下,发现客栈内基本上没什么人,只有两个书生打扮的公子,一个身穿藕色衣袍,一个身穿青袍,那身穿青袍的男子身上发上沾染了不少灰尘,衣袍也有多处破损,显得很寒酸。 此时他们正背对着冷若,是以她看不清那两人的样貌。 “就在这处吃便可!” “好嘞,”小二继续殷勤笑道:不知客官可还要些其他的?” 冷若从袖间掏出了一串铜钱,递给了小二,淡笑道:“有劳小二哥,暂时没有其他需要的。” 小二欢喜的接过了冷若的赏钱:“若是客官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便是了!” 冷若点点头,随意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做了下来,手中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看着手中的话本。 好像已有数多日没再做那个梦了呢!? 不知此去天祁朝会有一番怎样的际遇。 正在神游之际便听到邻桌小声的议论声。 身穿藕色衣袍的男子道:“东流兄,前些日子听镇上流传说,你之前一个人在外游历之时,在荒郊野外入住了一间客栈,没成想那间客栈竟是做些杀人越货的买卖。后来那些贼子将你关在了暗无天日的地窖中好几日,此事可是真的?” 冷若闻言一怔,抬眼像那个身穿青袍的男子望去,由于位置的问题,冷若只能微微看到他的侧脸,暗道:是何东流那个书生? 正待冷若向那青袍男子细看之时,便感受到一双饱含怨念的墨玉眸子正紧紧盯着自己:“那脏兮兮的小书生有我好看吗?” 自恋狂。 仔细在他面上细细的打量着,面如雕刻般精致,眉眼如墨如画,肌肤细腻如雪,比自己这个真女人还要好看数倍。 虽然说面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依旧不影响他的盛颜仙姿。 虽然说眼前的这个人长得十分养眼,可是张嘴说出的话,句句让人瞠目结舌! 冷若垂眸继又看着手中的话本,好像对比之下,是对面的那个人要好看许多呢。 冷若不禁抬眼又多看了几眼,只见对面的男子作势十分配合的在冷若面前摆着各种撩人的面前的pose。 “……搔首弄姿!”冷若给于点评。还是初遇时那会儿的郇玉虽然易容成一个相貌平平的小生,但一颦一笑,抬手投足间有种说不出的优雅、迷人,仿若那误落凡尘的仙! “若儿……”又是那种极其委屈可怜的声音。 冷若冲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郇玉扁着嘴,坐到了冷若的身侧,一脸哀怨的看着冷若, 冷若“……” 身穿青袍的男子闷闷的应了一声,一口饮进了杯中的酒水,拱手道:“不瞒李兄,却是如此。说来实在惭愧。愚弟我如今在荒郊野外见到这客栈心里不禁都有些害怕。” 姓李的男子闻言不禁扑哧一笑:“东流兄你如今的这种心境,刚好应了孔夫子的一句话。” 青袍男子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拱手道:“愚弟不解是那句话,还请李兄直言!” “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 青袍男子闻言,拍上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拱手道:“李兄说的甚是,如今愚弟确实如李兄所言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 姓李的男子眸中飞快的划过一丝不屑于嘲笑,又将青袍男子的酒杯中斟满酒水,笑道:“东流兄既然如此之怕,为何不随身带个书童、小厮在身边壮胆,一路上也方便伺候东流兄你的起居啊!” 青袍男子,被酒色熏染的面上布满了霞红,眼神有些迷离道:“不满李兄,愚弟这次上京赶考前确实也带了一个武师与书童随行……” “哦~”姓李的男子四处环视了眼,道:“东流兄莫不是酒醉胡言,这处哪有什么武师与书童,分明就你我二人,和两位住店的公子还有一个小二。” 青袍男子打了一个酒嗝继又说道:“……这里自然没有什么武师与书童了。他们在途中的那片树林中便与愚弟我走丢,银两也都放在我那个书童身上……这顿酒钱便先谢过李兄了,待愚弟找到我那书童与武师之后,再双倍奉还与李兄!” 闻言,姓李的男子闻言,眼中的讥笑一闪而过。 呵呵~找到吗?痴人说梦……待你找到便是你命丧黄泉之时…… 提起桌上的酒壶又给青袍男子斟满了酒杯,笑道:“东流兄若是再提起这般扫兴的话,就是看不起小弟了……” 青袍男子一怔,眸子顿时清醒了几分,连忙咬着头道:“愚弟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愚弟与家奴失散后,孤身一人在那荒郊野外的,整整两日滴水未进,若不是遇上李兄,指不定小生这会子便横尸与那荒野数年,也无人知晓,李兄大恩大德,小生铭记于心,他日定涌泉相报!” 姓李的男子闻言,哈哈一笑:“喝酒,喝酒,莫要说这些扫兴的话。 青袍男子连连摇头,摆手道:“李兄,小生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的话就真的醉了!” 姓李男子仿若未闻继续给青袍男子斟着酒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过不了数月便要科举了,此时在不尽兴,更待何时。” 青袍男子闻言笑道:“李兄说是甚是,甚是,来,愚弟敬李兄一杯。” “东流兄人人都说你是兴化镇的第一聪明人,你对这次科举可有什么想法。” “咳咳……李兄莫要嘲笑小生了,愚弟哪敢当着第一聪明人啊,这不过是镇中一些好友酒后戏言。……若是论想法的话,小生心中倒是有分。” 姓李男子闻言双眼冒光:“东流兄若是信得过小弟,可否与我讲讲?” 青袍男子哈哈一下:“有何不可……历来科举考试基本上都是千年不变的,无非是要考些《诗》、《书》、《周礼》、《礼记》、《易》、《春秋》、《孟子》、《论语》、《大学》以及《中庸》等儒家经典与一些诗赋。 “这我也知晓,东流兄可能猜到策问具体要考些什么内容?” 青袍男子思忖下:“策问的内容历来大部分都会涉及到当时政治、经济、文化、吏治等方面的问题。我离家之时,闲来无事也写了几张有关当下天祁朝内政治、经济、文化、吏治等方面的文章,便等入城后交给右相阅览。” 姓李男子闻言看着青袍男子目光更甚,急道:“不知东流兄可否借与小弟拜读一番。” 想也未想便道:“自是可以!”说罢便从腰间的荷包中取出了那几篇文章。 “李兄请……”话还未说完,手中的文章便被姓李的男子一把夺了过去。 青袍男子一怔,也没多想。 姓李的男子眼神炙热的看着手中的文章,想是看着自己的情人一般! 这一幕意外的眼熟,冷若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无意识的挪到了身边的郇玉身上。 第三十九章【有我】 http://..org/ 这一幕意外的眼熟,冷若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无意识的挪到了身边的郇玉身上。 感受到冷若视线的郇玉,一脸欢脱的蹭了上去。 “……”冷若嘴角抽搐,一把拍开了他的爪子。 郇玉哀怨的看着冷若,有一搭没一搭的低低的唤着冷若的名字:“若儿……” 冷若无语o__o"…,可以当做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吗? “若儿,你与那个脏兮兮的书生认识?” “第一次见他也是在客栈之中……”她深深的看了眼郇玉,继又道:“当是你也在那间客栈之中,只是未见过他而已……”相必事情的发展与过程你也清楚的很吧…… 郇玉看冷若面色微变的面色,心中无声的轻叹了口气。 你这般睚眦必报、爱记仇的小性子,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呢? 若是你知晓了小羽的事情,心中定是原谅不了的我的吧!? 若儿,你知晓吗?每一天我都过的那般战战兢兢地!我真的好怕,好怕,有一天我清早醒来,发现你突然不见了。 所以,若儿,你要尽快的爱上我、将自己的身心毫无保留的交给我才行呢,不然的话,我总会觉得你随时随地都会离开我一般! “虽然两次都是在客栈遇见他,不过唯一没变的还是那般的狼狈不堪。” 想起在那间黑店里的事情,冷若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笑意来,自己可是清楚的记得,这个名叫何东流的书生真的不是一般的胆小啊! 冷若抬眼深深的看着了一眼那个姓李的男子,眸中一暗,嘴角划过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转眸,便看到郇玉一双墨玉眸子很炙热的看着自己。 冷若“……为什么那样看着我?” “若儿,你真好看……” 冷若无语,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般胡说八道’的模样看着他。 要是今天做在这里的是容清,或许冷若会面上带着蛊惑的笑,调戏道:“为何这样看着我,是不是觉得自己越来越爱我了。” 可是对坐的是郇玉,是以,她不敢,不用用脑子去想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被扑到,吃干摸尽。 冷若一想到了郇玉之前那副毫无节操的模样,不禁往一侧挪了挪。 “若儿……你是不是又移情别恋了?”郇玉眨着一双无辜的墨玉眸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冷若继又看向一侧的何东流。 冷若扶额,望天。 骚年,不得不夸奖你脑洞越来越大了。 冷若也不去看他,埋着头吃桌子上的菜。 姓李的男子摇了摇醉倒在桌子上的何东流,在他耳边不停的轻唤着:“东流兄,东流兄你醒醒……” 见何东流是真的喝醉了,姓李的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将手中的文章与自己的袖中一塞,理了理身前的衣襟,抬眸刚好与正打量着他的冷若打个正面,姓李的男子身体一震,深深的看了冷若一眼,眼中划过一抹厉色。 冷若这是才看清他的脸,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身形瘦弱,面白无须,颧骨高凸,平凡相貌中有些说不出的阴沉。 典型的心机婊! 冷若完全视而不见他的略带敌意的眼神,唇角微勾,面上噙着一抹温文的笑。 到将那个姓李的男子吓得一怔,待看到冷若身侧那双布满杀意的眼睛,他悻悻的垂下了眼睑。 愣神了约几秒,姓李的男子去柜台结账,与小二耳语了几句,眼中带着狠毒之色,冷冷的看了眼郇玉与冷若,便快马加鞭的离开了。 “若儿在想什么。”郇玉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冷若白了他一眼:“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装什么…… 郇玉弯眸浅笑,一双墨玉眸子温柔的似是要滴出水的一般,:“懂我者若儿也。” 这便是传说中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冷若面色有些失神,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唇上被贴上一个柔软的东西,冷若才猛然回神,看到近在咫尺摄人心魄的男子,不禁瞪大了双眼,一把推开了他,面上不禁有些恼怒,四处看了一番,发现小二正靠在柜台上呼呼大睡着。面色这才稍稍缓和。 嘟囔的了一句:“妖孽。” 一双墨玉眸子眸底清澈剔透,缕缕光束下仿若点缀无数繁星,美的醉人。 郇玉缓缓凑近了冷若的耳边,吹着热气“若儿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可以再说一遍吗?” 轻柔略带蛊惑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冷若面色有些佂楞,唇齿微张,在郇玉一声声蛊惑的话语中,双唇无声的蠕动着。 郇玉满意的一笑,仿若月光下缓缓绽放的白莲,霎时间勾人心魄。 柔软的唇深情的在冷若眉心中轻轻印了一吻。 冷若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下次,下次一定要离他远些,再远些…… 冷若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上了柜台,靠在上打盹的小二瞬间被惊醒,抬眼见到是冷若,脸上挂起了招牌式的微笑:“不知客官有何吩咐?” 冷若淡淡一笑,从腰间掏出了一块碎银子放在了小二哥的眼前晃了晃:“小二哥,在下有件事要问你,你若是能回的上来,这一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小二双眼放光的看着冷若,急忙道:“客官你说,你说,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刚才那位身穿藕色,骑着高头大马走掉的公子,临走前跟你说了什么?” 小二不禁面露了几分难色,皱着一张脸:“这,这……” 冷若缓缓一笑,眸中划过一丝狡黠,垫了垫手中的银两:“原来小二哥不是个爱财之人啊,那既然如此,那在下便不强求了!”说罢转身就走。 小二见冷若作势就走,急道:“诶,客官,客官,你别走啊,我说,我说……” 冷若冲着前面望着自己郇玉眨了眨眼。 郇玉宠溺的笑了笑。 “小二哥,不知哪位公子与你说了些什么?” “这,这……”小二看着冷若:“客官,这毕竟是有关我人格的事情,你看能不能再加些!” 冷若“……”你有人格吗? 冷若转身就走。 小二急了:“客官别走,别走,我说,我说……” 冷若斜着眼置疑的看了他一样,将手的银子往小二怀里一扔,随便找了个地方做了下来:“说吧!” 得了银子的小二笑的眉飞色舞,用袖子擦了擦,将银子放到口中咬了下试试真假。 冷若嘴角抽搐,无语的扶额。 为什么身边的这一个个人都特么奇葩! 小二将手中银子往腰间的口袋中一塞,想了想道:“那个身穿藕色衣袍的公子,塞了小的二两银子,还将一块上好的玉佩递给了我,说是喝醉的那位公子的……” 冷若不解道:“他给你这做何?” 小二有些不好意思道:“他说待那位公子酒醒,就告诉他,与他一起喝酒的公子忘记带银两了,现在去离这不远的天祁城中的亲戚家去借银子了。让小的想个方子将他留在这处做些杂物抵酒钱,直到科举那天再放他离开。” 冷若闻言面色一沉。 呵呵……果真是如此! ………… 夜雾袭来,春天的夜晚倒有点凉意,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 郇玉一脸嫌弃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何东流还未醒酒的,幽怨的说道:“若儿就不能将他扔出去吗?” 冷若点了点头。 郇玉欢喜的笑道:“真的?” 冷若冲着郇玉眨了眨无辜的眸子:“当然,不如将我和何东流一起扔出去好了。” 郇玉睁着一双墨玉眸子,委屈的看了冷若一样,垂眸叹息道:“一代新人换旧人啊!若儿,自从得到人家的身心后,就对人家越发的冷淡了呢,果然是腻味我了!” 这哀怨的语气,这怨妇的口吻! 冷若端着茶盏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就洒到了手上,烫得她当即低哼了一声,药碗也砰一声碎裂在地,白皙的手背赫然被烫的红红的一片。 郇玉见状,好看的眉头紧皱,一脸掩饰不住的心疼:“怎么这么不小心?” 冷若摇了摇头:“无事,小伤而已!”作势就要收回手。 郇玉一把将她即将缩回去的手又拽了回来,沉声道:“都被烫成这般模样了怎么会无事,你怎生的这般爱逞强,我不是与你说过不必这么逞强,事事都压抑在心底,喜怒哀乐也可以不必沉思细想后才表现出来……你为何老是这般!” 冷若被他略带着甜蜜的当头棒喝骂的一愣,瞳孔一缩,不禁睁大了一双眸子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眸中一热。 好像从记事起,从未有人跟自己说过这些话,祖父纵然疼爱宠溺自己,可他的爱,却很含蓄,从未当着自己的面表露出来。 郇玉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这样待我的人,我很欢喜…… 恍神中冷若只觉得自己的手指被一个温热的口腔包裹,舌尖细致的舔舐过她被烫伤的手指,一点点,一点点向上,舔上她被烫伤的手背,还不断的舔舐着。 冷若见此,凝脂般的肌肤上霎时布满了红霞,颤抖着缩回了手。 郇玉心疼的便又抓住了她的手,道:“可还疼?” 第四十章【调戏与反调戏】 http://..org/ 郇玉心疼的便又抓住了她的手,细细瞧着:“可还疼?” 冷若摇了摇头:“已经不怎么痛了,待会儿我上些烫伤药便可!” “以后不可这般大意,我会心疼的!” 冷若心神一震,低低的应了一声,忽的垂下了眉眼,拽住了郇玉的衣袖,轻声道:“有些东西,在我幼年之时便已成型。从未有人与我说过……那些话,我也没有在逞强,只是,习惯了,便顺其自然了而已……以后,以后我会尝试着告诉你的……” 郇玉闻言一怔,眸中满是难掩的心疼,一把将冷若拥进了怀里,环抱着她身子的双手越收越紧,恨不得将冷若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若儿,我好心疼啊……要是早些认识你就好了,那样你就不必受那些委屈了……以后有我……我再也不会让你有机会伤心难过!” 冷若身子一颤。 郇玉你总是能风轻云淡的将这些分量极重的情话说出口…… 郇玉,那,我当真了哦……所以你不能让我失望呢! 将头靠在郇玉厚实的胸膛上,闭上眼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嘴角勾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手顺着他的腰身缓缓抱住了他! 郇玉一僵,将怀中的人儿抱的更紧。 当何东流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有两个男子在他面前做些【有违伦理、道德,有伤风化,】的事情。 定是小生醉酒眼花了,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这样想着,他不禁闭上了双眼,连连在心中道了几句:恶灵退散,恶灵退散…… 他再次睁开眼,那画面还在,他连连拍了几下脑门,嘴里碎碎念道:“都说这酒后乱性,这古人诚不欺我,如今小生竟因多喝了几碗酒水,脑中梦竟到了这些……这些淫秽的事情,小生,小生真是有辱斯文,給天下读书人抹黑啊,日后还怎么面对兴化镇的父老乡亲啊……” 冷若与郇玉无语的对视了一眼! 郇玉面色发沉,道:“若儿,你介意我将那个满口胡言的书生給弄死吗?” 冷若摇了摇头,一副你随意的模样! 郇玉刚想出手,冷若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 郇玉眨眨墨玉眸子,有些哀怨的看着她:“若儿莫不是心疼了吧!?” 冷若缓缓一笑,宛若骄阳般明媚,柔声道:“若是用刀剑了结他性命,定会流的到处是血,且不说那血腥味儿难闻不说,清理起来也甚烦……” 郇玉眨了眨无辜的眸子,询问道:“若儿的意思是?” 冷若嘴角含笑,看着被吓得动弹不得的何东流,仿若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眸中划过一丝戏谑。 从 郇玉将她眸中那一闪而过的戏谑收入眼底,邪魅一笑,缓缓贴近冷若的耳边,轻声道:“若儿,你这小性子可真是够坏的,像极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不过我好喜欢!”说罢飞快的在冷若唇上轻啄了一下。 冷若嘴角抽搐。 对于这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化身成狼扑过来的狐狸男,真是不能掉以轻心啊! 下次,下次一定要离他远些,再远些才行! 郇玉眼角的余光扫到全身颤抖,一脸惧意模样的何东流,敛了敛面上的笑意:“若儿,可有什么好点子,” 冷若点了点头,从袖中取了一粒黑色的药丸,放在手心中把玩着:这颗是用九九八十一种毒虫与毒药制成的毒药,服用以后人不会立即死去,要整整忍受九九八十一天的非人的折磨后才会七窍流污血而亡,在此期间服用者痛苦的连想自杀的力气都没有…………第一日。先是腹痛难忍。第二日,肠穿肚烂。第三日,五脏六腑俱烂!随着日日一天一天的过去,在此期间服用者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腐烂的内脏………要死在天气稍微热的夏天,还可以亲眼看见自己五脏六腑中繁衍出来的虫且……” 冷若斜眼去看何东流面上的表情,此时的何东流被吓得魂飞魄散,全身抖得跟筛糠一样,五官几乎扭曲的没有了人形。 早就知道这个书生极为胆小,竟没想到胆小成这般! 冷若眼里的戏谑之色更重,从腰间取出了一个松鹤延年图案的瓷瓶,柔声笑道:“我这里还有瓶化尸水,毁尸灭迹,最好不过…………无论是尸体还是活人只要被这化尸水沾染上,在极短时间内,便会被此化尸水化成一滩液体,甚至连骨骼都被同样被溶化成液体,如同蜡烛一样!” 碰~的一声,何东流双眼一白晕死在了地上! 抬眸,便看到郇玉绝美的面上出现了一丝龟裂,墨玉眸子紧紧的注视着自己,眼神复杂而难以捉摸。 冷若嘴角浅笑,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想要问些什么,问出来便好……”只要你问我,我便毫无保留的告诉你……可是,郇玉你呢,你什么时候才能毫无保留的将一切都告诉我呢!? 郇玉闻言一怔,墨玉眸子紧紧的看向冷若“若儿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 冷若冲他眨了眨眸子,天真道:“什么话?” “那毒药与化尸水……真有那种奇药吗?” “我以为你更想知道是……”有关我的事。冷若眸中闪过几许失望几许落寞。 待郇玉去细看,冷若面上的那抹失望之色已然消失,仿若是自己眨眼间生出的错觉。 便听冷若道“半真半假,可想知道哪是真的,哪是假的?” 郇玉宠溺一笑,拱手道:“为夫愚钝还请夫人赐教!” “我现在就告诉你答案。”说罢将手中的黑色药丸往口中一丢,吞咽了下去。 郇玉急道:“你疯了吗,不要命了吗?快吐出来,你听到了吗?冷若,你快吐出来……” 冷若看着他笑而不语,面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丝丝鲜血自嘴角流出:“郇玉,你终于知道答案了……” 郇玉心一痛,眸中盛满了泪光:“你莫要吓我可好,莫要吓我,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快吐出来,吐出来可好……我求你了……快吐出来……”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慌乱的在冷若身上搜寻着:“解药呢,若儿快告诉我,你把解药放到哪里了,快告诉我……” 冷若冲着他虚弱一笑:“郇玉,别枉费心机了,这药是我自己配的,没,没有解药……”说罢又呕出一口鲜血来。 郇玉面色一白,颤抖的搂紧了怀中的人,擦去她嘴角的血迹,哽咽道:“你莫要吓我,莫要吓我,我知道你定是在骗我的……怎么会,怎么会没有解药的呢,刚才是我不对,是我不好,若儿莫要再与我闹了好不好……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你莫要在与我置气了可好……可好!?” 冷若惨白一笑,手缓缓摸上了郇玉的无瑕的脸:“郇玉,你到如今还以为我是骗你的吗?……这药无解,莫要再枉费心机了……日后若是,遇到了爱慕的人便忘了我吧!” 郇玉心中酸涩交加,泪水模糊了视线,一滴滴滴落在冷若苍白的脸上:“你莫要乱话……莫要乱说,我现在就待你离开这里,现在就去东璃国,我们去找夺命圣手,他定能配出解药,你莫急,我们现在就去……” 郇玉一把抱起了冷若向外间走去。 “哈哈哈……”一阵欢愉的笑声传开,郇玉呆愣的看着怀中的女子因为大笑颤抖不已的身体,哪有一丝苍白、虚弱、命不久矣的样子! “若儿,你知晓我现在想要做些什么吗?” 头顶上传来阴森森的声音,冷若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抬眼去看郇玉面上的表情。 发现他正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眸中似是能喷出火一般。 正待郇玉准备好好教训下怀中这个小女人的时候。 冷若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蔫蔫的趴在他的肩上,轻蹭着,声音温软道:“好郇玉,人家知道错了嘛,不要跟人家置气了,人家真的知错了……” 说完冷若先恶心了一把。 偷眼去看郇玉面上的表情,却发现那人正睁着一双墨玉眸子,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 冷若心中一凉,悻悻的转回了头,咬咬牙,只能在他怀中继续撒娇、卖萌、打滚、希望他能饶过自己。 “好郇玉,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嘛……” 郇玉依旧扑克脸“……” 冷若这会彻底没法子了,蔫蔫道:“你到底想怎么才不生气嘛?人家真的知错了……” 郇玉嘴角划过一丝狡猾的笑。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亲我一下,喊声:好相公,我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就饶了你!” 冷若嘴角抽搐“……” 丫的,典型的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类型。 抬眼又看见他越发发沉的脸,有些虚心的垂下了头。 刚才自己好像是做的有些过火了。 犹豫了许久,冷若眼一闭作势就要亲上郇玉的脸。 郇玉嘴角划过一抹计谋得逞的笑,头一偏,冷若的唇便贴上了郇玉莹粉色的唇。 冷若呼吸一滞,睁大了一双眼睛,刚想往后缩去。 脑后一个有力的大手,将她的脑袋固定住,不由分说的加深了这个吻。 第四十一章【遇险1】 http://..org/ 脑后一个有力的大手,将她的脑袋固定住,不由分说的加深了这个吻! 嗖~一只带着火苗的箭羽射来,郇玉眸中幽光一闪,抱紧了冷若的身子,一个干净利落的旋身,躲过了从窗外射进来的箭羽。 箭羽射在了幔帐之上,猩红的火苗的顺着幔帐徐徐燃烧。 郇玉看了眼被烧着了的幔帐,也顾不上那么多,疾步走到了窗前,羊脂玉般的指节挑起了窗户,顺着窗户缝往外望去。 只见客栈外一圈围满了三四十个黑衣蒙面、身后背砍刀,手持弓箭的黑衣人。 他们保持着射箭的姿势,等着身后的人发号施令。 黑衣人身后,是一匹体型健硕,毛发光滑的高头大马上,马背上坐着一个身穿藕色衣袍,书生打扮的男子。 那男子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形瘦弱,面白无须,颧骨高凸,平凡相貌中有些说不出的阴沉。 冷眼向上望去,与窗边正望着自己的郇玉、冷若对视了一眼,阴沉的脸上布满了狠毒之色,抬起的手骤然放下,那些手持弓箭的黑衣人,齐齐将手中箭弦松开,几十只带着火苗的箭羽齐刷刷的射进了客栈之内。 郇玉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袖下的手骤然收紧。 本想留他一条狗命……如今他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刷刷刷,几只箭羽射进来,郇玉一惊,一把抱起了冷若,几个干净利索的旋身,躲过了射进来的箭羽。 根根箭羽射进了桌椅上、地板上,又几只差点射到躺在地上的何东流。 屋内,窗棂上,幔帐上,座椅上……四周被火光围绕,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不停响,呛人的浓烟在屋内四散开来。 郇玉捧着冷若的双颊,在她眉心轻印了一吻,柔声道:“若儿看样子这姓李的男子,是要定了那个傻书生的命了……双拳难敌四手,如今我有伤在身,顾不得那么多,我将后窗的几个黑衣人给解决掉,你将那个傻书生弄醒,从后窗逃走,那傻书生若是能逃掉算是他的命大,若是逃不掉若儿也莫要理会,只管自己逃走便可……我们约在前方的树林见,若是三个时辰也未见到我,你便自己离开,到时我会去找你的!” 冷若一怔,抚上了他的手,双眸紧紧的注视着他:“那你呢?”你的退路呢? 郇玉淡淡一笑,光洁的额抵上了冷若的额头,:“傻姑娘,我自是为自己找好了退路……你只要保护好自己便可,你若在身边,我不免要分心……” 郇玉环视了圈屋内渐渐燃烧起来的大火,面色一变:“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你去将床上的锦布撕下,做成一条绳索赶紧离开……” 郇玉刚踏出几步,冷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郇玉猛然回头,不解的看向她。 冷若低垂着眉眼,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声音低低的说道:“郇玉,你总说我在逞强……你如今这般将我推的干干净净,可问过我心中是如何想的……” 她抬起了脸,双眸紧紧的注视着那双好看的墨玉眸子:“郇玉,你难道便不想知道我心中的想法吗?” 郇玉瞳孔一缩“我,我……”我自然是想知道……可是此时毕竟顾不得那么多。 晕死在地的此时何东流被浓烟呛的喉间止不住的咳着,睫毛轻颤了几下,猛的睁开了一双布满惊恐的眸子,嘴里不断的大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似是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当中没有醒悟过来。 只听外间传来了凄惨的惨叫声、呼救声,冷若暗道不好。 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只见客栈外的草地上躺五六具尸体,有的身上布满了刀伤,有的身上布满了箭羽,血迹斑斑的。 那些黑衣人正在他们身上搜寻着值钱财务。 冷若一眼就在那堆尸首中见到了先前给自己驾马车的老人家。 一股止不住的怒意在她在她肺腑之间上下窜动。 她还记得跟那老人家闲谈时,那老人家与自己说道,这是他最后一次走车了,赚完自己这笔,便回家与家中那个日日为自己担忧的老妻子,安享晚年…… 可如今…… 袖下的手骤然握紧,冷若一把抓过了还坐在地上,望着屋熊熊大火,不知所措的何东流,挑开了窗户,将他的脑袋按在窗外,:“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看,仔细看看……” 郇玉怔怔的看着盛怒之下行为变得有些失常的冷若,眸中闪过一抹复杂而莫名的光。 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人,你如今便这般盛怒,那小羽的事,若是你知晓了会如何…… 若儿,你真的不是冷幽兰吗? 你若真的不是冷幽兰便好了…… 待何东流看清外面的一切,双眸睁的老大,似是要瞪出来一样,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冷若一把松开了他,冷笑道:“怎么会这样,你难道不知吗……这一切不都是你这自负兴化第一聪明人的文章给害的吗?” 失去支撑的何东流,跌坐在在地,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看着冷若,颤声道:“不不不,小生从未有自负兴化第一聪明人……小生也没有害那些人,小生也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 冷若讥笑道:“呵,你不知……你难道没看到外间,坐在马匹上为首的那个人吗?那难道不是你的好友,你的知己吗?你如何不知……” “不不不,小生只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没有害那些人……那些人也定不是李兄杀的,李兄定是有苦衷的……我要去问问,我要去问问……” 啪~一声想,何东流捂着脸,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冷若。 “你为何要打小生……” 啪~又是一个重重的巴掌。 “你读的那些书是喂了狗了吗?都已到了如今这般绝境了,你还看不清事实吗?……你说他不是有意为之,那我问你,他有何苦衷?” 冷若的话,想炮击一般,轰的一声,在何东流的脑中炸开。 他怔怔的看着冷若,:“小生不知,小生不知李兄为何会这般做……” 冷若讥笑:“不知,不知……那你都知道些什么?” “小生,小生……” 只听咔嚓一声,何东流头顶上被烧塌的房梁突然落下。 冷若一惊,将还未反应过来的何东流一把推开。 躲闪不及间,身体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冷若猛然睁大了眼,怔怔的看着郇玉为了救自己,后背被塌下来的房梁重重的砸到。 郇玉紧咬牙关,忍住后背传来刺骨般的疼痛,闷哼了一声,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郇玉,你疯了吗?谁让你救我了……”说话间眸中的泪水留的更凶了,粉拳不断的在郇玉胸前捶打着:“谁让你救我了……你是笨蛋吗?是笨蛋吗……” 郇玉温柔一笑,捂住了她的粉拳柔声道:“若儿,你现在好像在心疼呢……不过,我之前还信誓旦旦的向你保证,日后在也不让你有机会难过……我好想食言了呢……” 羊脂玉般的指节轻轻的擦去了冷若眼角的泪水,:“若儿哭起来的模样可真丑……”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扑哧一笑:“怪不得,那晚你不准我回头看,原来……” 冷若心中如打碎了五味瓶,对眼前的这个人又爱又恨。 郇玉一把抱起了冷若,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出去……” 闻言,冷若心神一震,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环绕四周看着这间渐渐被火包围的房间:“先去楼下。” “若儿可是有了什么好想法吗?” 冷若点了点头,神秘莫测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不出意外地话,可以将外间那些人全歼。 转头看向呆坐在地,楞楞看着自己与郇玉的傻书生何东流,冷笑道:你若是有时间在这处愣神,还不如赶紧逃命去。” 何东流一楞。 这话好熟悉啊! 抬眼,细看了几眼冷若的容貌,吃惊道:“你,你是之前在那间黑店里救我的恩公!” 冷若无语。 您老的好记性啊,真不知晓那个姓李的是不是有毛病,就为了他的几篇破文章也能弄出这般大的动静来,还杀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傻书生,将床上的那几床锦被抱着一起走。” 何东流一脸懵逼的看着冷若,刚想张嘴说些什么。 冷若开口打断了他“不想死就记得给我带着!” 郇玉不解的眨了眨墨玉眸子:“若儿要那几床锦被作何?” 冷若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郇玉“……” 周围的空气越发稀薄,冷若被热气蒸的有些难受,扯了扯郇玉的衣袖道“郇玉,快走吧……” 郇玉也看出她面色有些不适:“我更想听到若儿唤我一声相公或者夫君而不是郇玉。” 冷若面色一红,顾左右而言他道:“快出去吧,不然待会儿我们都要死在这处给这间客栈陪葬了!” 郇玉凑近冷若的耳根处,暧昧的吹了口气道:“遵命,娘子~” 说罢便抱着她疾步向楼下走去。 何东流冲到床榻边,抱起了上面的锦被,跌跌撞撞的紧跟其后。 第四十二章【遇险2】 http://..org/ 楼下,没有一蹙火苗,原本整齐干净的大堂内四处变得凌乱不堪,桌椅板凳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 顺着客栈大敞的门望去,原本将客栈团团围住那群黑衣人,此时全聚集到了门前,井然有序的分成两排,前排的黑衣人手持着弓箭,后排的黑衣人手持着大刀,的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冷若、郇玉等人眸中布满了杀气。 郇玉墨玉般的眸子迅速扫了一眼这群黑衣人,凑到冷若的耳边提醒道:“若儿,这群黑衣人绝非江湖上一般的杀手,看样子这是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冷若嗯了一声,心中自是知晓这群黑衣人不是一般不成气候的杀手,无论是井然有序的站姿还是耐力,都好像现代特种部队里训练有素的特种兵。 此时冷若因为郇玉的话更是不敢小觑这群黑衣人。身体处于本能警惕状态,不由的渐渐僵硬了起来。 郇玉感觉到冷若渐渐僵硬的身体,抱住她的手不禁又收紧了几分:“若儿,你害怕吗?” 冷若摇了摇头,狭长的丹凤眼快速扫了一眼柜台后边的酒架,在看到那酒架上摆放的琳琅满目的酒坛时,勾起了一抹莫名的笑。 抬眼看向郇玉:“不怕因为我知晓我和你都会平安无事的走出这间客栈!” 黑衣人身后的那个姓李的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之人,面色铁青的看着旁若无人、卿卿我我的二人,连连拍了几巴掌道:“都死到临头你们还有闲情逸致在那……咳……闲聊,佩服!佩服!” 冷若嘴角含笑,拱手道:“李兄过奖了!”那般平淡不过的模样与空气,似是在说‘你吃饭了吗?’一般,脸上哪有丝毫,将死之人临死前的挣扎。 姓李的男子心中气结难耐,握住缰绳的手,霍然收紧,一脸阴冷的看着冷若等人。 冷若回头看了眼一脸神色木然的何东流,脸上依旧带着温文谦和的笑,道:“李兄要的不过是这个傻书生,在下已经将人给你带来了,李兄是不是可以放我们二人走了。” 姓李的男子闻言笑的前仰后合,似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一般,睨着眼看了看一脸震惊、难以置信的何东流,满意的勾了勾唇:“呵呵~这位兄台莫不是在痴人说梦吧,我如今已杀了那么多人,难道还在乎在多杀几个吗?……再说,若是将你们二人放走,日后还有我的活路吗?” 本以为冷若胸有成竹的郇玉,看着冷若一系列的反常举动,道:“若儿若是实在没什么好法子的话……可愿信我?” “我虽不知你的事……但我想你那般抬手投足间的气质和一身掩藏不住的风华,定也不是个寻常之人吧。” “我……”郇玉双唇紧抿,抬眸,刚想要说些什么,冷若白皙的手,抚上了他的唇“所以……为了配上你,你也要相信我有能力化险为夷,不然日后时间长久着呢,你能护我到几时!?” 郇玉一怔,良久……他绝美的脸扬起了一抹笑容,温柔如水,如月光下缓缓绽放的白莲,很是蛊惑。 冷若敛了敛有些失神的面色,无声的道了一句:妖孽。 郇玉却是从她的口型中读出了她的话,笑的越发明艳。 冷若怒瞪了他一眼。 郇玉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 姓李的男子看着他们生死边缘还在眉目传情、暗送秋波的二人,心中气结。 这两人真他娘的是人吗?性命握在了别人的手里,还能这么自然的谈笑风生,简直是他娘的异类! 他眼神一冷,刚想发号施令,将这几个射杀,何东流从冷若与郇玉的身后缓缓走了出来。 郇玉和姓李的男子,始料未及,将视线全都都聚集在何东流的身上,看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谁也没注意到冷若嘴角划过一抹得逞的笑。 只见何东流走到离那群黑衣人不到一米的距离突然停了下来,抬眼看着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姓李男子,颤声道:“李……李逸,这些不是你杀的吧!?……一定不是你杀的吧,你从小与我一起长大,生性善良,又是一个先生教出来的同门师兄弟,你的性子我最是了解不过,你连街上那群素不相识的乞丐,遭人暴打之时,你都会愤愤不平为他们出手,你怎会是杀了这么多人的恶人呢,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话还没说完,李逸暴怒一声制止了他,一把抓起他的领子道:“何东流,你他娘的在着装什么善人,从小到大,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同门师兄弟……呵呵,那个老不死的心里就只要你,什么都教给你,而我呢,呵呵……打从我入五岁之时,拜他为师那会,那个老不死的看见我的第一眼就说我心术不正,不愿收我为徒……我若不装的良善些,让你为我说话,那个老不死的自命清高,愿意收下我吗?” “你,你怎么能这样辱骂先生呢?”何东流抬在半空中的手,抬起放下好几次,还是没吓得去手。 “我辱骂了又如何,何东流你来打我啊!”李逸面上有些扭曲,将脸凑到他的面前“来呀,有种你来打啊!你这懦夫。” 何东流被李逸扭曲、癫狂的表情吓的直往后缩去,“我,我……” “你,你什么……何东流你他娘的孬种……你他娘的瞧瞧你这副伪善的嘴脸,啧啧……多恶心啊……那个老不死日日在兴化镇那群愚民面前夸你是兴化镇第一聪明人,未来的状元郎,你瞧瞧你这个样子,聪明人,状元郎……呵呵~何傻子这天下人,猪狗当上那第一聪明人、当上那状元郎,你都不配!” “我,我……”何东流被李逸那扭曲狰狞的样子吓得直往后退,也不敢与他对视,一股脑的将脑袋压的低低的。 李逸一把抓住他脑袋强迫他跟自己对视,“你他娘的给老子我闭嘴,我告诉你外面的那群人都是我杀我……何傻子,不是在找你的那个小书童和武师吗?” 何东流急道:“你是不是知道,小书和刘先生去哪儿?” 李逸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带血的钱袋,放到何东流的面前:“呵呵~你这般聪明,猜猜看,你那书童与武师去哪了?” 看着那带血的钱袋,何东流的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了,他楞楞的看着眼前的钱袋,嘴唇轻颤,似是有什么东西哽噎在喉间,不上不下的,心中酸涩难当,泪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你为何要杀他们,为何要杀他们……” 李逸冷笑道:“为什么不是因为你吗?” 何东流他楞楞的看着李逸,眼中的泪水不断的顺着眼角滑落。“真的是因为我吗?” 李逸癫狂的大笑着:“当然是因为你了,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你皆是榜首,若你当上了状元郎……那我呢,我该如何回去面对兴化镇的父老,我也想当状元郎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疯了……你简直是疯了……” 他面目狰狞的看着何东流,狠狠的抓住他的肩膀,摇晃着“我疯了也是你逼出来的,人人都说你是兴化镇第一聪明人,人人都说你是未来的状元郎……人人都说我不如你,你要是死了,我就是第一聪明人,我就是状元郎了……”他突然凑到何东流的耳边小声道:“你知道吗?刚开始我没想过要杀你,要怪,就怪你身后的那二人吧!” 看着癫狂状态的李逸,冷若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利索的从郇玉怀中跳了下来,凑到郇玉耳边小声道:那李逸已经被引了进来,待会打斗起来,你只需将他困在客栈内,外间那些弓箭手自是不敢对雇主下手,你先挡一阵,能拖多久,拖多久……记得莫让自己受伤!” 郇玉一怔,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要做些什么?” 冷若神秘一笑:“倒时,你便知晓了……现在开始!”说罢一把抓起了被何东流扔在地上的锦被,闪身躲到了柜台后。 郇玉低低应了一声,面色带了几分萧杀之气,从腰间抽出了软剑,直击李逸的面门。 还处在癫狂状态的李逸,被散发着幽光的软剑刺的直睁不开眼,待那道幽光过后,软剑已离自己不到一尺远,李逸眼疾手快的一把拉过何东流挡在自己身前。 郇玉与何东流均是一愣,剑锋触及道何东流肌肤上的时候,郇玉手中软剑一转,一个干净利索的旋身,飘然落地,一把搂住双腿打颤的何东流,飞身躲进了柜台后。 郇玉看着冷若身后那些被她塞上棉絮的酒坛子,不解道:“若儿,你这是作何?” 冷若舔舔唇,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好东西!”不等郇玉追问,拿起几个放到了郇玉的手中,丢给他一个火折子:“将这点燃扔出去,你会看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只听门外李逸怒吼道:“快放箭,快放箭,将这群人统统给我射杀掉,不留一个活口!” 刷刷刷~那些手持弓箭的杀手齐齐将手中的箭弦松开,几十只带着火苗的箭雨齐刷刷的射了过来。 郇玉手中的软剑,一扫,那些箭羽齐齐落下,待外间那些杀手想放出第二批箭雨的时候,躲在柜台后的冷若猛然站起,邪魅笑着,大声喊道:“宝贝儿们,快看看这是什么!” 那群杀手闻言一阵恶心,只见几个瓶口塞上棉絮,燃着火苗的酒坛子飞过。 还处在恶心中的杀手还未反应过来,只听砰砰砰几声的爆炸声中,不断传来阵阵哀嚎声。 郇玉一脸震惊的看着冷若:“若儿,这东西威力怎么这么大?” 又扔出几个酒坛子,冷若才缓缓回头,她嘴角噙着的那抹嗜血的笑在火光的照射下,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第四十三章【逃脱】 http://..org/ 熊熊的火焰肆无忌惮地扩张着它的爪牙,整间客栈在熊熊大火中渐渐坍塌,噼里啪拉啪的燃烧声不停的响。 外间的草地上躺了二十多个死伤惨重的杀手,他们有的被炸伤,有的被烧伤,身上很多地方变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嘴里发出虚弱的哀嚎声。 冷若看着躺在地上的这些杀手,脑中有两个很极端的声音在对立着。 一个声音不断的告诫着自己,自己是个大夫,要救这些可怜人!另一个声音不断的告诫着自己,这些人都是企图要自己姓名,不能救,要让他们活活痛死在这里。 冷若抱着自己发痛的脑袋,转头便看见郇玉一双墨玉般的眸子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眸中有种说不出的意味,是震惊、探究、是审视、是打量亦或者比她猜测的还要多。 当她去探究的时候,那道目光早已消失不见,随之是他满脸担忧的表情:“若儿,你怎么了?可是受伤了?” 冷若摇了摇头。 郇玉面色有些着急,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若儿真的没事吗?看你的面色很难看。” “没事。” 眼角的余光扫到一侧的何东流。 此时的何东流双眼泪水模糊,怀中抱着一个脸上、身上,被炸得血肉模糊,模样十分恐怖的人在怀中,那一身藕色衣袍,冷若再是眼熟不过。——李逸。 何东流手颤抖着,不断的擦拭着从怀中李逸口中流出的鲜血。哽咽道:“李……李兄,你没事吧?你莫要吓我……” “咳咳……”李逸吃力的抬起手,一把拍开了何东流的手:“咳咳……何……东流,你……这个……罪魁祸首,还……在这处……装,装什么……良善……啊……你现在心里是不是……是不是,笑惨我了……” 话未说完,噗~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那双原本阴沉的眸子也变得越发的黯淡无光,一副大限已至的模样。 何东流被吓得面色惨白,神色慌乱的用衣袖擦去了他嘴边的血迹:“我没有,没笑话你……是我不对,你莫要生气,也莫要怕……恩公有神药,可管用了……我,我上次在黑店受了伤,用了那药以后,连疤痕也没留下……你等着,等我,我这就去……去求恩公……这就去……” “咳咳……”李逸扯住了他的衣袖,虚弱道:“咳咳……何东流……你知道,你哪点最让人恶心吗?……明明心中跟明镜一般……还妆模作样的当做……咳咳……当做什么……什么也没发生过……我,我……我如今,如今这般……根本,不可能……不可能医得好……他,他,也不可能会……会医治一个刚刚企图……企图杀他的人……你还,还骗一个将死之人做何……” 呕~李逸又喷出了一口鲜血。 何东流颤声道:“你莫要再说话了……怨我也好,恨我也好……等你好了……等你好了,做什么都行,你不是……不是还要当状元郎吗……” 李逸癫狂的笑着“哈哈哈哈哈哈哈……状元郎……哈哈哈哈哈……状元郎………………何东流,你永远都是这样让人恶心……”他吃力的抬起血肉模糊的手,攀上了何东流的脖颈,强迫他低下脑袋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脸。 何东流吓得直往后缩,一把抓下他的手,触手那种黏糊糊的触感让他脊梁一寒,顺着自己的手看去,那只血肉模糊,烂的见骨的手正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还不断的向上攀爬。 何东流被近在咫尺这一张扭曲狰狞的脸,吓得全身颤抖,一把拉下了李逸的手,连滚带爬的向后爬去。 李逸似是拼尽身体里最后一股力气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 被抓住脚踝的何东流,呼吸一窒,僵硬的转过了头去,当看到李逸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和狰狞扭曲的脸时,脑袋嗡的一声蒙住了,他被吓的身体像是得了疟疾一般不停的颤抖着,瘫在了原地。 李逸顺着他的腿,一点点,一点点,向上攀爬,血肉模糊的手,捧着何东流的脑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的几乎连喘息都密不可分,那双怨恨滔天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何——东——流——我——做——鬼——也——不——放——过,放过——你!” 噗~一口鲜血喷吐了出来,喷洒了何东流一脸,然后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在了他的身上。 猩红的血水将何东流的面上发丝上染湿,血珠顺着发丝一点点滴落在地上的青草丛中,何东流瞪着一双空洞洞的眼睛,毫无焦距的望着天空,似是丢掉了魂魄一般! 冷若冷笑道:“李逸到死都不愿意放过何东流那个傻书生……看样子,这傻书生怕是到死也忘不了他今晚的模样了……” “若儿似是很关心这个傻书生呢。” 如此怨妇的表情,如此哀怨的口气。 冷若无语扶额。 “若儿……”身侧的人依旧不依不饶哀怨的唤着。 冷若“……将你的后背转过来让我看看。” 郇玉打岔道:“你看这这天色似是要下雨了,若儿,我们赶紧找个地方避雨吧……再说,那些杀手虽死伤不少,可却也逃掉了不少,他们若是引来其他人伺机报复,我们这次定是……”在劫难逃! 话没说冷若一脸严肃的撕开了他后背的衣襟,原本才刚刚结痂的伤口又撕裂开了,未好的伤口上又被之前坍塌下来的房梁砸到,添了不少新伤,丝丝血迹顺着伤口流出,后背雪色的衣襟已被鲜血染得血红一片,哪是他说的一点没事的样子。 冷若手轻轻抚上了他的伤痕交错的后背,心中酸涩交加,眸中一热,一串串晶莹的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从她脸颊上滚落下来。 “若儿在哭吗?” 冷若拼命压抑着自己哽咽的声音,不让他听出自己的声音里的反常,可是往往事与愿违,:“我没事!”一开口声音哽咽的不像话。 郇玉刚想回头,冷若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身,“不许回头……” 郇玉仿若未闻仍旧向后转头。 冷若大声道“不许回头……我说了不许回头……不许回头……郇玉,你听到了没有,不许回头……不许回头……”泪水如决堤口中的河水一般,止不住的向外流出,渐渐模糊了冷若的视线。 郇玉身子一顿,僵在了那处:“乖,我不回头,你也莫哭……莫哭可好?” 良久……冷若轻轻的嗯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在郇玉伤痕交错的伤口上,用着酒精清洗着。 后背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郇玉身子一颤,紧抿着双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冷若看着他轻颤的后背,一阵心疼,柔声问道:“疼吗?”不等郇玉回答,冷若又道:“收了这么严重的伤,定是很疼吧!……我上药的动作在轻些,你要是疼你就喊出来,喊出来就不疼了……” “若儿你心疼吗?” 许久身后的人儿,才哽咽着说道:“心——疼。” 心疼……怎么不心疼呢,受伤的可是你啊,我怎么能不心疼呢! 话未说完,一个踉跄,冷若被拥进了一个温软的怀里。 郇玉弯眸浅笑,道:““你若是心疼,我便一点也不觉得痛……真的,一点儿也不痛!” 冷若闭上眼睛,将脸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了郇玉的腰身。 郇玉,你真傻! 抬眼看了眼,渐变的天色,冷若眸中一暗,面上满是难掩的担心。 他的后背本就伤痕交错,如今更是血肉模糊,要是再淋雨的话肯定会导致皮肤软组织的感染,发高烧倒是小事,就怕伤口感染引发败血症。 心下这样想着,冷若面上的担忧又加重了几分。 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冷若动作熟练的好像完全几乎不用思考。 “若儿,你好像很担心我呢……我很开心!” 冷若的手一顿。 开心你妹,都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了还开心,你踏马的有受虐倾向吗? 脑中似是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 好像这只狐狸男似乎真的有受虐倾向呢,之前他身上的伤就是他自己弄出来,美名其曰说是想让自己心疼。 果然是受虐狂! 脑中天马行空的想着,包扎的手不禁加重了几分,前面的人痛的龇牙咧嘴的“若儿,你是要谋杀亲夫吗?” 冷若白了他一眼,傲娇的督促道:“好了!……赶紧走吧,要是淋上雨水,你到时哭都没有眼泪。” “若儿……” 眼前的人,又摆出一副被夫家抛弃的可怜巴巴的小媳妇模样。 冷若“……” 刚走出没几步,冷若似是想起了什么,扭头去看依旧躺在地上,瞪着一双空洞洞的眼睛,毫无焦距的望着天空的傻书生何东流。 “若儿……”郇玉一副欲言又止模样,哀怨的轻唤着。 冷若无语望天。 刚想转头去看何东流那个傻书生,只见,郇玉紧紧的扯住她的衣袖,睁着一双墨玉眸子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 冷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郇玉试探性的问道:“若儿我们能不能不带上那个傻书生?” 冷若嘴角抽搐,白了郇玉一眼:“你哪只眼看到我要带他走的!” 郇玉欢脱的抱住了冷若,不断的转着圈圈,连连问道:“真的吗?” “你在不放我下来,我立刻带上何东流!” 闻言,郇玉不情不愿的放下了冷若。 刚没走出几步,郇玉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令牌,眸中一暗:“幽冥阁的人……”幽冥阁的宗旨:有仇必报!今日逃了那么多漏网之鱼,看样子日后是少不了一场厮杀了! 冷若看着郇玉有些严肃的面色,问道:“幽冥阁……难道是我们惹上了什么大麻烦了吗?” 郇玉温文一笑,摇了摇头。 郇玉的手顺着冷若的的手肘缓缓而下,滑到了她的手掌中。 十指相扣! 冷若一怔,看着他。 郇玉没有说话,而是将她的手扣的更紧! 第四十四章【偶遇妖孽美男】 http://..org/ 深夜,天上的小雨绵绵而下,像花针,如细丝,密密的斜织着。 一辆极为华丽的马车在林间的小路上急速的行驶着。 马车内,车顶上挂着的那盏极雅致的美人灯,随着马车车身的晃动,灯内橘黄色的灯火不断的摇曳着,若明若暗。 雕花软榻上斜躺着一个雌雄莫辩的妖媚男子,这男子约莫双十的年纪,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身穿一袭绯色衣袍,胸前衣襟松散,露出了白皙滑嫩的胸膛。 男子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狭长、邪魅的猫儿眼,眼角微微上挑着,更增添撩人风情。玫红色唇上泛着盈盈水光,更显诱惑,让人不禁想一亲芳泽! 他手撑着下巴,看着手中的春宫图,有些不满马车的颠簸,微微蹙起了好看的眉头,慵懒低哑的声音道:“无涯,你想颠死你主子吗?” 外面身穿黑衣驾马车的男子,闻言,吁的一声,拉紧了手中的缰绳,体型健硕的两匹马儿嘶鸣了一声,渐渐止步。 黑衣男子急忙跳下马车,抱拳,跪地道:“属下不敢,还请主子责罚!” 一个茶壶飞了出来,重重的砸在了无涯的肩膀上,无涯低低的闷声了一声。 只听马车内传来了绯衣男子的暴怒声:“狗奴才,贱骨头,就那么喜欢受罚吗?……谁让你跪着了……还不赶紧赶车,你想让你主子我今晚露宿在这荒郊夜晚吗?” 闻言无涯心中一暖。 主子从来都是个温柔到细致入微的人,只是……总是口不对心…… “属下不敢,请主子责罚!” 绯衣男子挑帘一角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无涯,气得不打一处来,随手拿起矮几上的杯子扔了出去。 碰的一声,砸到了无涯的脑门上,他紧抿着被寒气冻的发紫的双唇,不让自己发出一星半点儿声音。 “狗奴才,还不起身,这处又不是在天祁城内,又没人看着,你毕恭毕敬的跪着给谁看,就这么喜欢受罚吗?……快起身……”说罢随手从马车内丢了一件挡雨的黑色披风出去。 无涯看着手中迎面飞来的东西一愣,连忙伸手去接。 只听车内的人有些别扭的说道:“春寒湿气重……莫让自己染上了恶疾,不然,这江湖险恶,你想让主子我一个人涉险吗?” 无涯握住手中的披风,眼眶不由一热“属下不敢……” “既然不敢,还不快点驾车,给主子我找个舒服的落脚处!” “是!” ………… 渺无人烟的荒郊野岭,一处阴暗废弃的破庙里传出微弱的火光,借着微弱的火光向破庙里看去里面四处布满了灰网,地面被厚厚的尘土所掩盖,破庙深处的墙壁中央赫然耸立着一尊佛像,佛像之上被蒙上了厚厚灰网与尘土,面目全非,已经看不出是那座神佛的塑身 火光来自一堆篝火,篝火边架着一个简易的木头架子,上面晾着几件衣袍,蒸汽不断的从潮湿的衣服内涌出。 郇玉此时穿着一件干净宽松的雪色衣袍,露出伤痕交错的后背,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在他后背上着特质的金疮药。 “嘶”~郇玉一时没忍住叫了一声,转头,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墨玉眸子可怜巴巴的看着身后给自己上药的冷若。 冷若视而不见的他可怜巴巴的眼神,手上的上药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若儿,你好像对我越来越凶了……” 冷若看着他后背被雨水微微浸湿的伤口,眸中划过一丝担忧:“……本性如此,不好意思哈!” 郇玉张了张口,却是也没说什么,转过头去,耸拉着脑袋,背影落寞,一副被抛弃的模样。 冷若:“……” 丫的这货太能装了,千万不能手软。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 郇玉依旧保持着哀怨的模样。 不知是不是火光太过刺眼缘故,冷若似是在郇玉的脑袋上看到了一对同样耸拉着的兽耳,一副好不可怜的模样。 冷若揉了揉眼,无声的舒了一口气出来。 果然是错觉。 心底突然涌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难道自己……真的对他太凶了!? 这种想法刚冒出来,冷若立刻将它扼杀。 这混蛋一直都是这样善于伪装,明明有着一颗腹黑的至极的心肠,可……偏偏顶着一张无毒无害的面孔,每每对上他那双清澈剔透、仿若能看尽这世间上一切尘垢的墨玉眸子,总是让人心中生不出一星半点儿讨厌。 冷若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胳膊,试探性的问道:“喂……郇玉,你真的生气了吗?” 郇玉抬着眸子,极度委屈的看了眼冷若,眸中水光盈盈,随之点点头。 “……”冷若机械般的转过了脑袋道了句‘阿西吧!’ ………… “主子,前面不远处有间破庙,可要在那处落脚?” 一只白皙且骨节分明伸了出来,挑起了一侧的帘子,顺着无涯的视线望了过去。 看看到那残破不堪的破庙时,绯衣男子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手上一个用力,只听刺啦~一声,马车上的锦缎帘子被扯了一半下来,声音里满是止不住的暴怒:“无涯,你是不是故意整你主子我啊!?……主子我记得我平时对你可不薄啊!……你自己……你自己看看,那处是人住的吗?连猪狗也不会住那里!? 阿嚏……阿嚏……阿嚏……冷若揉了揉鼻子。 到底谁在想我。【作者:你想多了!】 抬眸,便对上一双布满紧张的墨玉眸子。 “若儿,你怎么了……”说话间那双羊脂玉般的双手已经抚上了她的脸颊:“你脸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刚才淋了雨寒气入体,受了风寒了……要赶紧将身上这件湿透了的衣服脱下来才行……” “……”冷若睨着一双带着满满鄙视的丹凤眼紧紧的看着郇玉。 郇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略带羞涩的垂下了眉眼:“若儿,你要是一直用这么**的眼神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冷若嘴角抽搐,无语望天…… 眼前的人,手摩搓着下巴,略思忖了会儿,然后抬头,正气浩然的说道:“我知道了……若儿你定是不放心在这荒郊野外脱衣,怕有坏人偷看……你放心便好,有我在这处,绝对没有坏人会进来偷看的。” 冷若眼中的鄙视之色更甚。 这处还有比你像坏人的吗? 郇玉满脸哀怨的看着她。 若刚想张口说些什么。 便见郇玉那双充满罪恶的手,已经袭上了她身上的衣袍,动作流畅,似是做过很多次了一样。 动作流畅…… 似是做过很多次了一样…… 这两句话不断萦绕在她耳边。 冷若脑袋嗡~的一声蒙住了,脑中一片空白。 碰~一把拍开了他的手。 语气中难掩着寒意:“别碰我!” 郇玉被冷若冰冷的话语,惊了一下,整个人僵在原地,:“若儿……若儿怎么了?” 掩饰般的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眸子,良久:“我没事。” “若儿……你,真的没事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冷若摇了摇头,:“郇玉……让我静静好吗?” 良久,郇玉轻嗯了一声。 车轮碾过地面,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冷若与坐在自己不远处的郇玉纷纷抬头向门外望去。 便听门外传来了一个略带询问的声音:“有人吗?路过叨扰,请勿怪罪!” 话落,便见一个雌雄莫辩,身穿一袭绯衣,外披一件薄厚适宜的披风的妖媚男子走了进来,他身后紧跟其后一个手撑油纸伞身穿黑衣的男子。 几人相视,不禁都楞了一下。 绯衣男子目光灼灼的打量坐在篝火旁烤火的郇玉与冷若二人。 心道:那个身穿青衣的男子长相还行,温文儒雅倒是不招人厌。不过……他身边那个身穿雪色衣袍的男子就不一样了…… 目光停留在郇玉的身上,约几秒,绯衣男子傲娇的别过了脸去。 居然长得比我还要好看…… 冷若起身拱手道:“这位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便一起坐着烤火吧!” 绯衣男子舔了舔嘴唇,邪魅一笑:“自是不嫌弃……那如此便谢过这位公子了。” 冷若温文一笑:“公子客气了……请~” 绯衣男子也不客气,坐到了冷若的身侧,笑道:“公子公子叫着多生疏,在下绯夜,你若是喜欢叫我夜也行……你叫什么?” 冷若刚想开口说话,便感觉后背传来了一道极哀怨的眼神。 冷若没有回头,笑道:“在下冷若。” 绯夜慵懒的撑着下巴,唇线微勾,打趣道:“你这名字和你的人真的是相差很多呢。” 冷若不解的看向他。 “你给人的感觉温文儒雅、如沐春风……这名字嘛,倒是与气质不符,不禁让我想到了一个成语——冷若冰霜!”说话间绯夜眼波流转,媚意荡漾,说不出的魅惑妖娆。 冷若看着眼前的男子,面色有些失神,待回过神来,不禁又抬眸多看了绯夜几眼。 ——妖孽。 第四十五章【谁最好看】 http://..org/ 绯夜邪魅的舔舔唇道:“看了那么久,我好看吗?”。 冷若浅浅一笑,不可置否:“好看!” “真的?” 冷若点点头。 这个男人确实很好看,妖孽蛊惑、艳绝天下。不同于郇玉的盛颜仙姿、出尘飘渺。两个人在一起是两个极鲜明的对比。 若是……容清也在这处的话…………自己,虽说未曾见过他的容貌……不过,他周身的气质却很温润、柔和。 公子如玉,翩然于世。 是真正的表里如一的绝妙公子。 好看,好看…… 郇玉闻言身子一僵,这句话像是魔咒一般,不断萦绕在他脑中,微微垂眸,欲掩饰眸中的受伤之色,却适得其反,反而让人觉得更是好不可怜。 羊脂玉般的手轻轻扯了扯冷若的衣襟,闷声问道:“若儿,他有我好看我吗?” 当冷若回头的时候,正巧看到了郇玉受伤般轻颤的睫羽,死死咬住唇的可怜模样。 心神一震,内心中布满了愧疚之色。 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吗!? 绯夜看着冷若有些犹豫的模样,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当他看到道郇玉的那可怜至极的模样之时,心中狠狠的自责了一番。 然后……当绯夜回过神来的时候,极为不爽的怒瞪了郇玉一眼。 娘的,这货太能装了。 绯夜敛了敛面上的表情,艳若桃李的一笑:“冷若,你说是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冷若坐在两人中间,摩搓着下巴,来回在两人脸上仔仔细细的打量、对比着。 身侧的两个男人都很紧张的看着她。 良久,冷若老实道:“平分秋色。” 闻言,两个人一起抓住了冷若的肩膀,异口同声道:“谁最好看?” “……”冷若无语的看着这两个人。 “快说!” 又是异口同声。 两个人怒视着,异口同声道:“不要学我说话!” 郇玉:“你为什么要学我说话!” 绯夜:“你为什么要学我说话!” 郇玉:“混蛋!” 绯夜:“混蛋!” “你……”两个眼神交战着,眼中火花四射……霹雳巴拉…… 冷若看着眼前这两个像斗鸡一样的男人,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抬眼,顺着破庙内环视了一圈,目光正巧与靠坐在木柱上烤火吃干粮的无涯对上,那小日子过的很惬意的不得了。 无涯友好的冲她笑了笑,一副我家主子就这么傲娇,请你多担待的模样。 冷若无语望天“……” 准备给他们腾地方,让他们继续相爱相杀去。 刚起身,双手齐齐的被身侧的两个男子抓住。 两人再次齐声道:“到底谁最好看?……你说!” 冷若无语的又认真的看了两人一眼,:“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今天必须分出个高低!” 冷若:“……” 踏马的两个蛇精病、自恋狂。 “说!” 冷若抬手,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坐在一边啃干粮看热闹的无涯“……我眼盲,实在分不出个高低来,你让坐在那处的小哥告诉你们谁最好看……” 两人的目光又齐刷刷的转向无涯。 正在啃干粮的无涯,接收到他们灼热目光,一口干粮喷了出来,一个劲的咳嗽着,一张脸咳成了猪肝色。 灼热的目光又转移到了冷若的身上。 冷若无语:“我能说我最好看吗?” “不能!” 冷若:“……”尼玛,孪生兄弟都没有你们这么默契。 面对两个人越发灼热的目光,冷若,刚想抹把头上的虚汗,尝试了几下,手怎么也抽不出来,冷声道:“我见过一个比你们更好看的……” 郇玉:“谁?” 绯夜:“谁?” “快说!”又是异口同声。 冷若无语:“……他叫容清。” 话落,屋内几个均是一愣,冷若无语的看着这面色怪异的几人。 郇玉是若有所思。 绯夜和无涯均是满脸震惊,尤其是一侧的无涯,惊得连嘴巴里叼着的馒头都滚落了好远。 “容清有那么可怕吗?”冷若不解的问道。 反应过来的绯夜急忙抓住了她的双肩道:“你知道容家小子在何处吗?” 冷若在绯夜艳绝天下的脸上打量了一番,淡笑着,不着痕迹的拿开了他的手,:“在下曾在容公子的面前发过毒誓,若有一日出了那地方,定守口如瓶,绝不向他人提起他的住处。” 绯夜如被寒霜打蔫的娇花一般蔫蔫的蹲在篝火边,不断的往篝火堆里添着柴火,嘟囔道:“他定是恨极了我吧!?” 冷若茫然的问道:“你是在问我?” 绯夜小鸡啄米般,点了点脑袋。 冷若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模样,心中莫名的有些心虚。 虽然自己是说了谎,但……自己依稀记得,那时的容清,明明有着一身的才智与风华,却那般自暴自弃、半死不活的,将自己困在深山野林之中。 自己与他相处那么久,他依旧对自己那般警惕小心,甚至一次次的试探…… 绯夜转过头一脸幽怨的看着冷若,抬手戳了戳她的脑袋:“喂,喂……” 冷若回过神来,不解的望着他。 “你说他是不是恨极了,所以才躲得远远的……” 冷若无语“……”妈个,我怎么知道! “……其实那日的事我并不知晓是三皇……”绯夜反应过来,干笑道:“你莫要想多哈!咳咳……其实‘三黄’是我三哥的乳名,我一时叫习惯了……” 冷若无语的看着他,一脸看白痴的模样。 这货除了有一张还不错的脸外,根本就是个——天然呆二笔。 说得这么明显,好像谁不知道你是王爷似的。 “喂,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冷若:“……” “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虽然我知晓我长得国色,但是我可没有那种特殊的癖好,所以你最好想也莫要想,不然的话……”说着冲冷若挥了挥拳头。 冷若:“……”尼玛~这个人脑子里有shi吧,怎么这么爱胡思乱想。 感觉缺少些什么的冷若,猛然回头,此时的郇玉正靠在佛像下的莲花台上酣然入梦。 橘黄色的火光下映出他安逸的睡姿。 冷若摸了摸木架上早已烤干的衣服,小心翼翼的盖在郇玉的身上,白皙修长的指节替他顺了顺贴在脸上略显凌乱的发丝,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 翌日,天未亮郇玉抱起未醒的冷若飞身出了破庙。 冷若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正中午,此时艳阳高照, 抬眸,便多上郇玉那双温柔醉人的墨玉眸子,那双失血过多略显苍白的双唇此时正勾着一个完美的弧度。 冷若挣扎着起身,活动了几下僵硬的手脚,四处环视了一番,看着凭空多处来的木床、桌椅摆件一应俱全的木屋,愣了几楞,一脸看神仙似的看着郇玉:“你是怎么做到的?” 郇玉的小舌绕着干涩的嘴唇添了一圈,略带蛊惑的说道:“若儿,你要是再有那种火辣的眼神看着我的话,我可不能保证自己会对你做些什么。” 冷若无语“……”良久道:“这是什么地方?” 郇玉努力的思索着,最后腼腆的笑了笑:“不知道,好像是个村子。” 冷若无语,只觉得腹部传来一阵饥饿感,冷若四处扫了一眼,发现没什么吃的以后,推门而出。 雨后的天空,空气像刚滤过似的,夜空仿佛刷洗过一般,没有一丝云雾,蓝晶晶的,又高又远。 田野上,漫山遍野金黄色的油菜花,一朵朵,一簇簇在春风里昂首怒放,盈盈招手,展示其迷人的风姿,煞是喜人。 真美啊……若是放下尘世间的一切烦恼,隐居山野,其实……这种生活也很不错! 冷若望着不远处的田园美景,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今日的她身穿一袭青衣广袍,一头如墨的秀发散落在肩上,许是睡了一夜的缘故,显得有些凌乱慵懒,比起平日里那副江南水乡温文儒雅的书香男儿模样,到多了几分阴柔之气。 站在篱笆院外的几个身穿碎花衣裙村姑打扮的少女一时之间看的目瞪口呆。 视线望向篱笆院外多出的几个少女时,冷若也着实吃了一惊。 敛了敛面色,冲着院外的那几个少女拱手作揖友好一笑。 乡野间的小女子何时见过模样长得这般好看的且孟浪的男子,纷纷红了脸颊,彼此推搡着准备离开,但谁也舍不得眼前这美男美景。 推搡间一个少女摔倒在地,膝盖磕破了好大块皮,身侧的两个少女围在她身边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你没事吧!”冷若含笑柔声问道。 膝盖被磕破的少女刷的一下红了脸,慌忙的擦了几把脸上的泪水,羞涩结巴道:“我,我我没事。” “都流血了怎么没事。虽是小伤却也是大伤,留在女儿见身上终究是不太好看,不过……” 话还未说完那个膝盖被磕破的少女小脸紧张的皱着一团,嘤嘤嘤的抽泣着…… 冷若无语。 我话还未说完呢。 推到她的那两个少女一脸焦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冷若:“我是个大夫,若是姑娘不嫌弃的话我给你简单包扎下吧。” 膝盖被磕破的少女闻言,刷的一下脸红的跟红番茄一样。 第四十章【调戏与反调戏】 http://..org/ 郇玉心疼的便又抓住了她的手,细细瞧着:“可还疼?” 冷若摇了摇头:“已经不怎么痛了,待会儿我上些烫伤药便可!” “以后不可这般大意,我会心疼的!” 冷若心神一震,低低的应了一声,忽的垂下了眉眼,拽住了郇玉的衣袖,轻声道:“有些东西,在我幼年之时便已成型。从未有人与我说过……那些话,我也没有在逞强,只是,习惯了,便顺其自然了而已……以后,以后我会尝试着告诉你的……” 郇玉闻言一怔,眸中满是难掩的心疼,一把将冷若拥进了怀里,环抱着她身子的双手越收越紧,恨不得将冷若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若儿,我好心疼啊……要是早些认识你就好了,那样你就不必受那些委屈了……以后有我……我再也不会让你有机会伤心难过!” 冷若身子一颤。 郇玉你总是能风轻云淡的将这些分量极重的情话说出口…… 郇玉,那,我当真了哦……所以你不能让我失望呢! 将头靠在郇玉厚实的胸膛上,闭上眼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嘴角勾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手顺着他的腰身缓缓抱住了他! 郇玉一僵,将怀中的人儿抱的更紧。 当何东流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有两个男子在他面前做些【有违伦理、道德,有伤风化,】的事情。 定是小生醉酒眼花了,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这样想着,他不禁闭上了双眼,连连在心中道了几句:恶灵退散,恶灵退散…… 他再次睁开眼,那画面还在,他连连拍了几下脑门,嘴里碎碎念道:“都说这酒后乱性,这古人诚不欺我,如今小生竟因多喝了几碗酒水,脑中梦竟到了这些……这些淫秽的事情,小生,小生真是有辱斯文,給天下读书人抹黑啊,日后还怎么面对兴化镇的父老乡亲啊……” 冷若与郇玉无语的对视了一眼! 郇玉面色发沉,道:“若儿,你介意我将那个满口胡言的书生給弄死吗?” 冷若摇了摇头,一副你随意的模样! 郇玉刚想出手,冷若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 郇玉眨眨墨玉眸子,有些哀怨的看着她:“若儿莫不是心疼了吧!?” 冷若缓缓一笑,宛若骄阳般明媚,柔声道:“若是用刀剑了结他性命,定会流的到处是血,且不说那血腥味儿难闻不说,清理起来也甚烦……” 郇玉眨了眨无辜的眸子,询问道:“若儿的意思是?” 冷若嘴角含笑,看着被吓得动弹不得的何东流,仿若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眸中划过一丝戏谑。 从 郇玉将她眸中那一闪而过的戏谑收入眼底,邪魅一笑,缓缓贴近冷若的耳边,轻声道:“若儿,你这小性子可真是够坏的,像极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不过我好喜欢!”说罢飞快的在冷若唇上轻啄了一下。 冷若嘴角抽搐。 对于这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化身成狼扑过来的狐狸男,真是不能掉以轻心啊! 下次,下次一定要离他远些,再远些才行! 郇玉眼角的余光扫到全身颤抖,一脸惧意模样的何东流,敛了敛面上的笑意:“若儿,可有什么好点子,” 冷若点了点头,从袖中取了一粒黑色的药丸,放在手心中把玩着:这颗是用九九八十一种毒虫与毒药制成的毒药,服用以后人不会立即死去,要整整忍受九九八十一天的非人的折磨后才会七窍流污血而亡,在此期间服用者痛苦的连想自杀的力气都没有…………第一日。先是腹痛难忍。第二日,肠穿肚烂。第三日,五脏六腑俱烂!随着日日一天一天的过去,在此期间服用者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腐烂的内脏………要死在天气稍微热的夏天,还可以亲眼看见自己五脏六腑中繁衍出来的虫且……” 冷若斜眼去看何东流面上的表情,此时的何东流被吓得魂飞魄散,全身抖得跟筛糠一样,五官几乎扭曲的没有了人形。 早就知道这个书生极为胆小,竟没想到胆小成这般! 冷若眼里的戏谑之色更重,从腰间取出了一个松鹤延年图案的瓷瓶,柔声笑道:“我这里还有瓶化尸水,毁尸灭迹,最好不过…………无论是尸体还是活人只要被这化尸水沾染上,在极短时间内,便会被此化尸水化成一滩液体,甚至连骨骼都被同样被溶化成液体,如同蜡烛一样!” 碰~的一声,何东流双眼一白晕死在了地上! 抬眸,便看到郇玉绝美的面上出现了一丝龟裂,墨玉眸子紧紧的注视着自己,眼神复杂而难以捉摸。 冷若嘴角浅笑,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想要问些什么,问出来便好……”只要你问我,我便毫无保留的告诉你……可是,郇玉你呢,你什么时候才能毫无保留的将一切都告诉我呢!? 郇玉闻言一怔,墨玉眸子紧紧的看向冷若“若儿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 冷若冲他眨了眨眸子,天真道:“什么话?” “那毒药与化尸水……真有那种奇药吗?” “我以为你更想知道是……”有关我的事。冷若眸中闪过几许失望几许落寞。 待郇玉去细看,冷若面上的那抹失望之色已然消失,仿若是自己眨眼间生出的错觉。 便听冷若道“半真半假,可想知道哪是真的,哪是假的?” 郇玉宠溺一笑,拱手道:“为夫愚钝还请夫人赐教!” “我现在就告诉你答案。”说罢将手中的黑色药丸往口中一丢,吞咽了下去。 郇玉急道:“你疯了吗,不要命了吗?快吐出来,你听到了吗?冷若,你快吐出来……” 冷若看着他笑而不语,面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丝丝鲜血自嘴角流出:“郇玉,你终于知道答案了……” 郇玉心一痛,眸中盛满了泪光:“你莫要吓我可好,莫要吓我,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快吐出来,吐出来可好……我求你了……快吐出来……”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慌乱的在冷若身上搜寻着:“解药呢,若儿快告诉我,你把解药放到哪里了,快告诉我……” 冷若冲着他虚弱一笑:“郇玉,别枉费心机了,这药是我自己配的,没,没有解药……”说罢又呕出一口鲜血来。 郇玉面色一白,颤抖的搂紧了怀中的人,擦去她嘴角的血迹,哽咽道:“你莫要吓我,莫要吓我,我知道你定是在骗我的……怎么会,怎么会没有解药的呢,刚才是我不对,是我不好,若儿莫要再与我闹了好不好……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你莫要在与我置气了可好……可好!?” 冷若惨白一笑,手缓缓摸上了郇玉的无瑕的脸:“郇玉,你到如今还以为我是骗你的吗?……这药无解,莫要再枉费心机了……日后若是,遇到了爱慕的人便忘了我吧!” 郇玉心中酸涩交加,泪水模糊了视线,一滴滴滴落在冷若苍白的脸上:“你莫要乱话……莫要乱说,我现在就待你离开这里,现在就去东璃国,我们去找夺命圣手,他定能配出解药,你莫急,我们现在就去……” 郇玉一把抱起了冷若向外间走去。 “哈哈哈……”一阵欢愉的笑声传开,郇玉呆愣的看着怀中的女子因为大笑颤抖不已的身体,哪有一丝苍白、虚弱、命不久矣的样子! “若儿,你知晓我现在想要做些什么吗?” 头顶上传来阴森森的声音,冷若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抬眼去看郇玉面上的表情。 发现他正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眸中似是能喷出火一般。 正待郇玉准备好好教训下怀中这个小女人的时候。 冷若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蔫蔫的趴在他的肩上,轻蹭着,声音温软道:“好郇玉,人家知道错了嘛,不要跟人家置气了,人家真的知错了……” 说完冷若先恶心了一把。 偷眼去看郇玉面上的表情,却发现那人正睁着一双墨玉眸子,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 冷若心中一凉,悻悻的转回了头,咬咬牙,只能在他怀中继续撒娇、卖萌、打滚、希望他能饶过自己。 “好郇玉,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嘛……” 郇玉依旧扑克脸“……” 冷若这会彻底没法子了,蔫蔫道:“你到底想怎么才不生气嘛?人家真的知错了……” 郇玉嘴角划过一丝狡猾的笑。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亲我一下,喊声:好相公,我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就饶了你!” 冷若嘴角抽搐“……” 丫的,典型的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类型。 抬眼又看见他越发发沉的脸,有些虚心的垂下了头。 刚才自己好像是做的有些过火了。 犹豫了许久,冷若眼一闭作势就要亲上郇玉的脸。 郇玉嘴角划过一抹计谋得逞的笑,头一偏,冷若的唇便贴上了郇玉莹粉色的唇。 冷若呼吸一滞,睁大了一双眼睛,刚想往后缩去。 脑后一个有力的大手,将她的脑袋固定住,不由分说的加深了这个吻。 第四十六章【真相?】 http://..org/ 夜,夜幕降临了,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上,把清如流水的光倾泻到广阔的大地上。 简单的吃了些清粥小菜后,洗漱了一番,便躺在床上假寐。 郇玉看着躺在自己身侧一脸疲倦的冷若,不也不多言,手撑着下巴,白皙修长的指节绕着她的一缕青丝把玩着。 忽的窗外传来了几声猫叫,郇玉手中的动作一顿,犹豫了一下,伸手点了她的睡穴,窸窸窣窣的穿上衣袍向门外走去。 在郇玉关上门的那一刻,原本被点上睡穴的冷若缓缓睁开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眸中布满了复杂的幽光。 月光下,身穿一袭黑色衣袍,约莫二十一二,模样清俊的青年男子,看到迎面而来的郇玉,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千机阁阁主朝云见过主子!” 郇玉淡淡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朝云:“起身吧……我交代的事情调查的如何了?” “谢主子……主子交代的事,属下不敢有违,已然有了结果。” 郇玉面色淡淡的应了一声,有些紧张的收紧了袖下的紧握成拳的手。 冷若站在窗后静静的看着月光下交谈的二人,面上布上了一层寒霜。 郇玉你为什么那么紧张…… 到底还有多少秘密隐瞒着我…… 如今的我,到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许久……郇玉袖下紧握的手缓缓放开,淡声道:“说!” “是,主子!” 朝云偷眼去看郇玉此时面上的表情,那张常年不见什么表情的绝世容颜上,眉宇之间隐隐可见的一抹紧张之色。 朝云一愣,难道真如朝雨猜测的一般,主子其实是恋慕心系天祁朝的那么痴傻郡主的吗!? 耳边又回想起了朝雨的话。 朝云,这世间没什么不可能的……你难道忘记了吗……大概在九年多前,主子曾与朝歌那小子一起夜潜天祁朝的皇宫去探望那位幽兰郡主吗…… 啧啧啧,我记得可是非常清楚,当时的主上可是受伤而归的…… 朝歌那小子几乎是九死一生……我曾问及过朝歌那死小子当晚发生的情形,他支支吾吾半天也闷不出一个屁来,还是劳资用二斤烧刀子将他灌醉才知晓的…… 其实当晚主子是为帮那个傻郡主包扎伤口才耽误了时间,被天祁国主暗算受的伤…… 除非主子心中恋慕、心系那女子,不然你觉得以主上这般雄韬伟略、冰雪聪明、大智若愚,比狐狸还狡诈的人的能轻易受伤吗? 心中做了一番天人交战的朝云,虽不愿意承认自己家至高无上的主子喜欢一个傻女子,可是那毕竟是主子恋慕心系的人…… 再说那女子也是可怜之人,如今也已然香消玉损了。 朝云心中想想又不免替她可惜,明明之前那么聪慧过人,说傻就傻了……说没就没了…… 诶……真真是戏文里所说的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感叹了一番的朝云道:“根据属下与朝雨几日的调查,与主子在一起的姑娘,并非与主子定下婚事的幽兰郡主……” 不,不是吗?……真的不是吗? 朝云刚想说下去,郇玉抬手打断了,眸中紧张的望着朝云:“你确定她真的不是冷幽兰吗?” 声音不大,却是清晰的传入了她的耳中,后面的话,冷若完全没有听到,只觉得脑子突然嗡一下蒙住了,脑中一片空白。 耳边久久的徘徊着朝云与郇玉的刚才的对话。 根据属下与朝雨几日的调查,与主子在一起的姑娘,并非与主子定下婚事的幽兰郡主…… 并非与主子定下婚事的幽兰郡主…… 并非与主子定下婚事的幽兰郡主…… 你确定她真的不是冷幽兰吗? 你确定她真的不是冷幽兰吗? 一字一句都如心绞般难忍。 原来所谓的一见钟情一往情深这一切都是假的……自己自始至终不过是个替代品…… 欺骗、伤害、疼痛、和内心苦苦的挣扎轮番席卷了冷若的内心。 冷若跌坐在地上,将脑袋紧紧的抵在身后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回想着……他到底是从什么开始对自己织下这张甜蜜的大网的呢…… 对了……就是那个时候了…… 冷若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酸涩的笑,明明知道没有一个人会看见,还是遮掩般的将手捂上了眼眸。 晶莹的泪珠想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地滚落了下来…… 她还记得他曾在自己的耳边一声声温柔的低唤着“若儿~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也还记得,他紧抿着双唇,一双墨玉般的眸子在丝丝缕缕的光束下似是融进了一江的脉脉柔情,眸底微微可见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与讨好,对自己说道:“若我说,我便是这般毫无道理可言的喜你为疾,你可愿信我半分?” 还记得那一刻只有自己听见自己跳动的心,快到快要无法控制的地步,似乎连呼吸都像是停滞了一般! 还记得自己曾经也曾想也未想的置疑、否决过…… 可是……终是在他一次次温言细语,温柔缱绻的模样下,放下所有的防备,举手投降。 在你以为他也同样对你情根深种之时,才发现眼前的这个,根本未曾对你投下一星半点儿真心,从头至尾不过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可即便如此,还是对他……不忍心。 忽的,屋内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声,郇玉一心神一震,急忙打开了房门。 看到床榻上的人儿依旧沉沉的熟睡着,郇玉心中悬着的石头才落了下来,关上被风吹开的窗户,再次出了门。 树林中树影斑驳,枝繁叶茂。 朝云肯定道:“她确实不是与主子定下婚事的幽兰郡主!” 郇玉面色有些薄怒:“冷幽兰是冷幽兰,我是我!” 若儿不是冷幽兰,她手上的幽兰烙印和那……那些出现在她脑中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事情也未免太过诡异了…… 朝云一惊,急忙跪下,道了一句是,偷眼去看郇玉面上的表情,一时半会儿也猜不透郇玉的心思。 良久,便听郇玉道:“可有什么凭据?” 朝云点头道:“五日前我与朝雨易容成进京游历的游子,连夜进了天祁城内……有关幽兰郡主的死亡的内情在城内传的沸沸扬扬,其中一条传的更为神乎其神……” 郇玉:“哦~那条” “听闻幽兰郡主在寒殇宫内惨死后,尸首便被天祁国君私藏了起来……”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郇玉面色一变,冷声道:“冷幽兰已死,天祁老儿要那具尸首有何用处?……你又是从何处听闻冷幽兰的尸体是被天祁老儿藏了起来的……此事攸关皇室名声,天祁老儿那般狡猾……这种事怎么轻易传出……” 朝云急忙跪地抱拳道:“属下对主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还请主子明鉴!” “起身吧……你是我一手培养的我自是信得过你,只是此事太过蹊跷了……事无巨细,一字不漏,说一遍!” “是!” “五日前我与朝雨易容成进京游历的书生,连夜进了天祁城内,在一间茶馆小歇之时,听到茶馆内议论纷纷,打探了一番,终于知晓,幽兰郡主惨死在寒殇宫内,尸体不翼而飞,定远侯,冷萧何得知此事连夜进宫向天祁国君讨要,言语不合,得罪了天祁国君被关进了大牢,惨遭极刑。……其妻锦绣长公主得知此事心疼不已,进宫央求其母皇太后向天祁国君那处求情……连夜传出锦绣长公主因言语冲撞皇太后,使皇太后气急攻心,昏迷不醒,被软禁在其府之内不得外出的消息……但属下听闻此事还有内情,当夜皇太后连夜面圣后是被天祁国君气晕的……” 郇玉抬手制止了他:“说重点!” 朝云抹了把虚汗道:“是!” “属下当晚与朝雨来也潜进了天祁皇宫,偷听到了天祁国君与一位身穿白衣银发道士模样的男子的谈话……” 身穿白衣银发的道士吗?是玄机那个死老头? “他模样如何,你可曾看清?” 朝云摇了摇头,:“当是隔了一层薄纱,是以属下未曾看清他的模样。” “继续……” “是……” “天祁国君问那个身穿白衣的道士还要等多久才能将幽兰郡主的尸体处理掉,白衣道士说,还要等。等那个人出现……” 郇玉一震。 等那个人出现? 到底要等谁? 他看向朝云,道:“你可曾听到那个白衣道士话里的所说那个人是男是女?” “天祁国君那晚也质问过白衣道士,那个道士只是莞尔一笑道了一句,他/她出现了你便知晓了。” 他/她出现了你便知晓了?他话中的那个人到底是男是女,为何要等他/她出现……难道又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吗? “你可曾听到,他们要留着那尸体作何? “属下愚钝不曾听到,还请主子责罚,不过属下当晚倒是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不知该不该说……” “说。” 朝云面色凝重道:“当晚那个白衣道士看到了属下,但他并未言明。” 郇玉一惊沉思细想着。 如若那人真的是他的话,他为何在帮自己平乱三国后,反而兵戈相向去帮天祁老儿…… 其次,天祁内那些流言太过蹊跷了…… “朝雨现在在何处?” “回主子朝雨现在还在天祁城内。” 郇玉淡淡的应了一声:“你与朝雨继续扮成书生的模样,去查查天祁城内那些流言蜚语是从何人嘴里传出的……其次,要查清天祁老儿要那具尸体作何,此事要快!” “是,主子!” 第四十一章【遇险1】 http://..org/ 脑后一个有力的大手,将她的脑袋固定住,不由分说的加深了这个吻! 嗖~一只带着火苗的箭羽射来,郇玉眸中幽光一闪,抱紧了冷若的身子,一个干净利落的旋身,躲过了从窗外射进来的箭羽。 箭羽射在了幔帐之上,猩红的火苗的顺着幔帐徐徐燃烧。 郇玉看了眼被烧着了的幔帐,也顾不上那么多,疾步走到了窗前,羊脂玉般的指节挑起了窗户,顺着窗户缝往外望去。 只见客栈外一圈围满了三四十个黑衣蒙面、身后背砍刀,手持弓箭的黑衣人。 他们保持着射箭的姿势,等着身后的人发号施令。 黑衣人身后,是一匹体型健硕,毛发光滑的高头大马上,马背上坐着一个身穿藕色衣袍,书生打扮的男子。 那男子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形瘦弱,面白无须,颧骨高凸,平凡相貌中有些说不出的阴沉。 冷眼向上望去,与窗边正望着自己的郇玉、冷若对视了一眼,阴沉的脸上布满了狠毒之色,抬起的手骤然放下,那些手持弓箭的黑衣人,齐齐将手中箭弦松开,几十只带着火苗的箭羽齐刷刷的射进了客栈之内。 郇玉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袖下的手骤然收紧。 本想留他一条狗命……如今他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刷刷刷,几只箭羽射进来,郇玉一惊,一把抱起了冷若,几个干净利索的旋身,躲过了射进来的箭羽。 根根箭羽射进了桌椅上、地板上,又几只差点射到躺在地上的何东流。 屋内,窗棂上,幔帐上,座椅上……四周被火光围绕,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不停响,呛人的浓烟在屋内四散开来。 郇玉捧着冷若的双颊,在她眉心轻印了一吻,柔声道:“若儿看样子这姓李的男子,是要定了那个傻书生的命了……双拳难敌四手,如今我有伤在身,顾不得那么多,我将后窗的几个黑衣人给解决掉,你将那个傻书生弄醒,从后窗逃走,那傻书生若是能逃掉算是他的命大,若是逃不掉若儿也莫要理会,只管自己逃走便可……我们约在前方的树林见,若是三个时辰也未见到我,你便自己离开,到时我会去找你的!” 冷若一怔,抚上了他的手,双眸紧紧的注视着他:“那你呢?”你的退路呢? 郇玉淡淡一笑,光洁的额抵上了冷若的额头,:“傻姑娘,我自是为自己找好了退路……你只要保护好自己便可,你若在身边,我不免要分心……” 郇玉环视了圈屋内渐渐燃烧起来的大火,面色一变:“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你去将床上的锦布撕下,做成一条绳索赶紧离开……” 郇玉刚踏出几步,冷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郇玉猛然回头,不解的看向她。 冷若低垂着眉眼,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声音低低的说道:“郇玉,你总说我在逞强……你如今这般将我推的干干净净,可问过我心中是如何想的……” 她抬起了脸,双眸紧紧的注视着那双好看的墨玉眸子:“郇玉,你难道便不想知道我心中的想法吗?” 郇玉瞳孔一缩“我,我……”我自然是想知道……可是此时毕竟顾不得那么多。 晕死在地的此时何东流被浓烟呛的喉间止不住的咳着,睫毛轻颤了几下,猛的睁开了一双布满惊恐的眸子,嘴里不断的大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似是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当中没有醒悟过来。 只听外间传来了凄惨的惨叫声、呼救声,冷若暗道不好。 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只见客栈外的草地上躺五六具尸体,有的身上布满了刀伤,有的身上布满了箭羽,血迹斑斑的。 那些黑衣人正在他们身上搜寻着值钱财务。 冷若一眼就在那堆尸首中见到了先前给自己驾马车的老人家。 一股止不住的怒意在她在她肺腑之间上下窜动。 她还记得跟那老人家闲谈时,那老人家与自己说道,这是他最后一次走车了,赚完自己这笔,便回家与家中那个日日为自己担忧的老妻子,安享晚年…… 可如今…… 袖下的手骤然握紧,冷若一把抓过了还坐在地上,望着屋熊熊大火,不知所措的何东流,挑开了窗户,将他的脑袋按在窗外,:“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看,仔细看看……” 郇玉怔怔的看着盛怒之下行为变得有些失常的冷若,眸中闪过一抹复杂而莫名的光。 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人,你如今便这般盛怒,那小羽的事,若是你知晓了会如何…… 若儿,你真的不是冷幽兰吗? 你若真的不是冷幽兰便好了…… 待何东流看清外面的一切,双眸睁的老大,似是要瞪出来一样,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冷若一把松开了他,冷笑道:“怎么会这样,你难道不知吗……这一切不都是你这自负兴化第一聪明人的文章给害的吗?” 失去支撑的何东流,跌坐在在地,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看着冷若,颤声道:“不不不,小生从未有自负兴化第一聪明人……小生也没有害那些人,小生也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 冷若讥笑道:“呵,你不知……你难道没看到外间,坐在马匹上为首的那个人吗?那难道不是你的好友,你的知己吗?你如何不知……” “不不不,小生只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没有害那些人……那些人也定不是李兄杀的,李兄定是有苦衷的……我要去问问,我要去问问……” 啪~一声想,何东流捂着脸,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冷若。 “你为何要打小生……” 啪~又是一个重重的巴掌。 “你读的那些书是喂了狗了吗?都已到了如今这般绝境了,你还看不清事实吗?……你说他不是有意为之,那我问你,他有何苦衷?” 冷若的话,想炮击一般,轰的一声,在何东流的脑中炸开。 他怔怔的看着冷若,:“小生不知,小生不知李兄为何会这般做……” 冷若讥笑:“不知,不知……那你都知道些什么?” “小生,小生……” 只听咔嚓一声,何东流头顶上被烧塌的房梁突然落下。 冷若一惊,将还未反应过来的何东流一把推开。 躲闪不及间,身体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冷若猛然睁大了眼,怔怔的看着郇玉为了救自己,后背被塌下来的房梁重重的砸到。 郇玉紧咬牙关,忍住后背传来刺骨般的疼痛,闷哼了一声,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郇玉,你疯了吗?谁让你救我了……”说话间眸中的泪水留的更凶了,粉拳不断的在郇玉胸前捶打着:“谁让你救我了……你是笨蛋吗?是笨蛋吗……” 郇玉温柔一笑,捂住了她的粉拳柔声道:“若儿,你现在好像在心疼呢……不过,我之前还信誓旦旦的向你保证,日后在也不让你有机会难过……我好想食言了呢……” 羊脂玉般的指节轻轻的擦去了冷若眼角的泪水,:“若儿哭起来的模样可真丑……”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扑哧一笑:“怪不得,那晚你不准我回头看,原来……” 冷若心中如打碎了五味瓶,对眼前的这个人又爱又恨。 郇玉一把抱起了冷若,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出去……” 闻言,冷若心神一震,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环绕四周看着这间渐渐被火包围的房间:“先去楼下。” “若儿可是有了什么好想法吗?” 冷若点了点头,神秘莫测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不出意外地话,可以将外间那些人全歼。 转头看向呆坐在地,楞楞看着自己与郇玉的傻书生何东流,冷笑道:你若是有时间在这处愣神,还不如赶紧逃命去。” 何东流一楞。 这话好熟悉啊! 抬眼,细看了几眼冷若的容貌,吃惊道:“你,你是之前在那间黑店里救我的恩公!” 冷若无语。 您老的好记性啊,真不知晓那个姓李的是不是有毛病,就为了他的几篇破文章也能弄出这般大的动静来,还杀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傻书生,将床上的那几床锦被抱着一起走。” 何东流一脸懵逼的看着冷若,刚想张嘴说些什么。 冷若开口打断了他“不想死就记得给我带着!” 郇玉不解的眨了眨墨玉眸子:“若儿要那几床锦被作何?” 冷若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郇玉“……” 周围的空气越发稀薄,冷若被热气蒸的有些难受,扯了扯郇玉的衣袖道“郇玉,快走吧……” 郇玉也看出她面色有些不适:“我更想听到若儿唤我一声相公或者夫君而不是郇玉。” 冷若面色一红,顾左右而言他道:“快出去吧,不然待会儿我们都要死在这处给这间客栈陪葬了!” 郇玉凑近冷若的耳根处,暧昧的吹了口气道:“遵命,娘子~” 说罢便抱着她疾步向楼下走去。 何东流冲到床榻边,抱起了上面的锦被,跌跌撞撞的紧跟其后。 第四十七章【闹事】 http://..org/ 清晨,东方出现了瑰丽的朝霞,村子里的屋顶飘着缕缕炊烟,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 厨房内站在灶前的冷若面色有些恍惚,砂锅,里面熬着稀粥,蒸汽不断的从盖中涌出沸腾的米粥汤顺着锅流了一灶台。 篱笆院被推开,露出一张布满沧桑陌生老者的脸,他身穿一件灰色的葛布,浑浊的眼里闪过几丝睿智的光。 他身后紧跟着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圆脸村妇,一身藏青色的粗布衣裙,用一块碎花布梳着巾鬓。 随之沙沙的脚步声,院内院外站满了男女老少。 嗡嗡嗡的议论声吵得冷若有些头疼。 那妇人见到冷若,一双精明的眼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细细打量了冷若一番,眸中满是难掩的满意,随之滑过一丝算计的光,转头看向老者,以袖掩面抽泣道:“村长,就是这个书生,您老可是要替民妇做主啊,否则民妇日后可没脸见人了……” 话落,被恶心倒了围观的一大群人。 群众甲私语道:“你瞧那刘翠花那婆娘委屈的模样没准真是被这小白脸书生给调戏了呢。” 闻言,围观群众纷纷看了眼站在院中的冷若与那哭泣的妇人刘翠花,干呕声不绝于耳。 群众乙不屑讽刺道:“要是你是那俊俏的小书生,就凭那面皮与着装气质,勾勾小指头,估计往上贴的姑娘能从这屋里排到县城内……要是你,你会看上刘翠花那老婆娘吗?估计让你看上一眼你都恶心的慌。” 群众丙含羞道:“估计是我们误会那个俊俏的小书生了,连我一个男人看着都不免有些动心,想要与那俊俏小书生成其美事……估计这村里的凡是母的没有不想多看上那俊俏小书生几眼的,他怎么品味那么差,调戏刘翠花那老婆娘呢……” 话落,群众抖了抖面片,一脸看变态的看着他,纷纷离这群众丙远些。 冷若听着这群众如此犀利的话,按了按有些发痛的额角。 那被称为村长的老者刚要问清事情的原因。 便听冷若拱手道:“不知村长老前辈可否让我先问问这位大娘。” 原被打断的村长有些恼怒,但在听到被冷若那句老前辈后,面容有些说不出的飘飘欲仙,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冷若上前了几步向刘翠花拱手行了一礼,温文道:“不知这位大娘有何事这般委屈,弄得如此劳师动众的场面……在下不曾记得调戏与你。” 刘翠花先是被村民讥讽了一番原本面子就挂不住,如今听冷若这番戏言更是气的七窍生烟,怒道:“你自然调戏的不是我,而是我家闺女,可怜我家仙儿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儿,就被你这不知突然从哪冒出来的书生给毁了清白。” 群众道:“看这书生长得如此俊俏的,啧啧啧,真是人面兽心啊!” 群众丙:“怪不得……经刘婆娘这么一说,事情倒是合理了,我说这俊俏书生怎会看上刘婆娘那三分人七分鬼模样,看上我都被比她强!”说着这群众丙冲着冷若娇羞一笑。 群众:“……” 冷若无语,我也想毁你家闺女清白,妈个,连个作案工具都没有。 “……这位大娘我何时毁你家闺女清白了?……可否请你家的闺女前来对质,若是在下真的做过此事,定是会对她负责到底,若是没做过也请村长与在场的大家也我做个凭着。” 众人应了声好! 刘翠花冷哼道:“有你这小子这句话和在场这么多人的作证的份上我也不怕你逃了……”刘翠花冲群众内吼了一嗓子道:“水仙,水仙快过来,见过你未来的夫婿。” 冷若无语的抖了抖面皮。 大娘现在说这句话未免太早了吧。 在众人炙热的眼光下,一瘸一拐,走来一个身穿碎花衣裙的,眉目含羞的姑娘。 “小女水仙见过公子。” 冷若细细打量了番这位含羞的姑娘,良久含笑道:“你是上次在院外摔伤的那位小妹妹,你膝盖上的伤可好的利索呢?” 水仙见他还认得自己,还关心自己的伤势,面红的跟娇花一样,心中更是像是吃了罐蜂蜜一般,甜的都冒出来了,结巴道:“已,已经结痂了,快,快要好了。” 冷若淡淡的应了一声。 水仙递了一个手绢包裹着的圆鼓鼓的东西过来,正面绣着一对鸳鸯,冷若抬眸不解的看向她。 水仙羞涩的恨不得将头压倒地上声若蚊蝇道:“这里面是两个白面馒头,我想你肯定是没吃的呢,所以送来给你吃。” 冷若没有去接。 刘翠花一把夺过自己闺女手里的白面馒头,飞恨铁不成钢的狠狠瞪了自己闺女一样:“你这败家的闺女,还没出嫁呢,就胳膊肘往外拐。” 水仙被自己娘亲当着自己喜欢的人和这么多村民的面数落了一番,面上更是滚烫的厉害,根本连头也不敢抬。 那边被忽略的村长看着刚才这世风日下,‘眉来眼去’的二人,面色有些难看的敲了敲手中的拐杖,轻咳道:“村妇刘翠花告你毁她家女儿清白之事,你可认?” “在下不认,在下并无做过这种事。” 水仙闻言面色一白,面色有些紧张的看向自己的母亲。 刘翠花投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直接躺在地上,耍无赖,大声哭闹道:“你这挨千刀的,下油锅的东西,做了毁我女儿清白的事,怎能不认呢,大家快来看看啊~这个挨千刀的小白脸,毁了我女儿的清白拒不认账啊~这世上还有天理吗?……老天爷啊,你说你让我家水仙日后在村里怎么做人呢……你说你让我刘婆子日后怎么顶着这张老脸在村里活下去啊。” 村长看着躺在地上打滚耍无赖的刘婆娘,面色越发的难看。 诶~刘婆娘啊,刘婆娘,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世风日下,你当着一个外乡人的面前这么撒泼耍横,简直把我这张老脸丢尽了。 沉声道:“水老三,你还杵着那看什么,来不滚过来,将你家婆娘扶起来,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那被唤做水老三的憨厚淳朴中年汉子,应了一声,在刘翠花凶狠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小跑了过来。 咯吱一声开门声,入眼的是一双,羊脂玉般指节分明的手,郇玉一袭雪衣,飘然若仙,缓缓从屋中走了出来。 如丝竹般悦耳的声音说道:“若儿,你又做什么淘气的事了?” 说话间他面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配上那副世间罕见的绝世容颜,看得着院内院外的人直了眼睛。 郇玉一把拥住了冷若,羊脂玉般的指节宠溺的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抱怨道:“娘子,为夫都与你说过多次,你这男装打扮像极了书本里所说的俊俏小生,你不知你这模样最是入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眼,……这一路走来你都不知给为夫惹了多少桃花……为夫与你说过多次你总是不听,如今倒好了,人家姑娘与娘亲都找上门来了,你给为夫说说,你这次又做什么让人家姑娘误会的事了?” 冷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弄的郇玉有些莫名其妙。 众人顿悟,原来这俊俏小书生是个女儿家,纷纷感叹了一番人家小夫妻的绝世容貌后,灼热的目光齐齐投向那成为众矢之地的母女二人。 村长敲了敲手中的拐杖道:“村妇刘翠花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原本以为这小书生是什么富家出游的公子,想借他为自家闺女看伤,有了肌肤之亲一事,赖上他,没想到这小书生是个女子。 刘翠花看着冷若的目光里布满了狠毒之色。 而她身边的水仙更是哭的一塌糊涂,哽咽道:“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我曾在心中想过无数了结果,可是……你为什么是女子,你为什么是女子!” 碰~的一声,水仙撞上了院内的天井上,顿时血花四溅,已气绝身亡。 哭泣声,呼救声,议论声不绝于耳。 冷若一把扯下了遮挡在自己眼睛上的大手,看着躺在血泊中的水仙,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回头,冷眼看着将自己抱得紧紧的郇玉,一把扯下了他的手,冷声道:“郇玉,你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有没有问过我心中的想法……那也是一条人命,你明明可以救下他,为何不救她……难道人命在你心里就是蝼蚁吗?” “我……”郇玉刚想说些什么,冷若打断了他:“郇玉够了,真的够了……我累了郇玉,我真的累了……” 郇玉看着冷若转身的身影,心中有种难言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总感觉现在不抓住她的话,她就会在自己的面前突然消失。 心念一动,郇玉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声音低沉、沙哑道:“若儿,我知道刚才是我不对,你莫要生气好不好?” 冷若一把扯下了他的手:“郇玉你还是不明白……” 如今的我们是不可能在回到从前了。 郇玉楞楞的看着自己抽空的手。 趴在水仙身上痛苦失声刘翠花突然扑了过来,在双手即将掐上冷若脖子的那一刻,腰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抱住,一个干净利索的旋身,躲过了刘翠花的攻击。 扑倒在地的刘翠花满眼恶毒的看着冷若:“都是你这个小贱人害的,都是你这小贱人害了我家的水仙,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说着再次扑了过来。 村长恼怒的看着一脸疯癫的刘翠花,敲了敲拐杖:“还不来人将刘婆娘这个疯婆娘给我拉走……丢人现眼啊,丢人现眼啊……” 环视了下四周看热闹的村民,沉声怒喝道:“都闹出了人命还不走,怎么……一个个还想留在这等着吃午饭吗?” 第四十二章【遇险2】 http://..org/ 楼下,没有一蹙火苗,原本整齐干净的大堂内四处变得凌乱不堪,桌椅板凳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 顺着客栈大敞的门望去,原本将客栈团团围住那群黑衣人,此时全聚集到了门前,井然有序的分成两排,前排的黑衣人手持着弓箭,后排的黑衣人手持着大刀,的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冷若、郇玉等人眸中布满了杀气。 郇玉墨玉般的眸子迅速扫了一眼这群黑衣人,凑到冷若的耳边提醒道:“若儿,这群黑衣人绝非江湖上一般的杀手,看样子这是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冷若嗯了一声,心中自是知晓这群黑衣人不是一般不成气候的杀手,无论是井然有序的站姿还是耐力,都好像现代特种部队里训练有素的特种兵。 此时冷若因为郇玉的话更是不敢小觑这群黑衣人。身体处于本能警惕状态,不由的渐渐僵硬了起来。 郇玉感觉到冷若渐渐僵硬的身体,抱住她的手不禁又收紧了几分:“若儿,你害怕吗?” 冷若摇了摇头,狭长的丹凤眼快速扫了一眼柜台后边的酒架,在看到那酒架上摆放的琳琅满目的酒坛时,勾起了一抹莫名的笑。 抬眼看向郇玉:“不怕因为我知晓我和你都会平安无事的走出这间客栈!” 黑衣人身后的那个姓李的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之人,面色铁青的看着旁若无人、卿卿我我的二人,连连拍了几巴掌道:“都死到临头你们还有闲情逸致在那……咳……闲聊,佩服!佩服!” 冷若嘴角含笑,拱手道:“李兄过奖了!”那般平淡不过的模样与空气,似是在说‘你吃饭了吗?’一般,脸上哪有丝毫,将死之人临死前的挣扎。 姓李的男子心中气结难耐,握住缰绳的手,霍然收紧,一脸阴冷的看着冷若等人。 冷若回头看了眼一脸神色木然的何东流,脸上依旧带着温文谦和的笑,道:“李兄要的不过是这个傻书生,在下已经将人给你带来了,李兄是不是可以放我们二人走了。” 姓李的男子闻言笑的前仰后合,似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一般,睨着眼看了看一脸震惊、难以置信的何东流,满意的勾了勾唇:“呵呵~这位兄台莫不是在痴人说梦吧,我如今已杀了那么多人,难道还在乎在多杀几个吗?……再说,若是将你们二人放走,日后还有我的活路吗?” 本以为冷若胸有成竹的郇玉,看着冷若一系列的反常举动,道:“若儿若是实在没什么好法子的话……可愿信我?” “我虽不知你的事……但我想你那般抬手投足间的气质和一身掩藏不住的风华,定也不是个寻常之人吧。” “我……”郇玉双唇紧抿,抬眸,刚想要说些什么,冷若白皙的手,抚上了他的唇“所以……为了配上你,你也要相信我有能力化险为夷,不然日后时间长久着呢,你能护我到几时!?” 郇玉一怔,良久……他绝美的脸扬起了一抹笑容,温柔如水,如月光下缓缓绽放的白莲,很是蛊惑。 冷若敛了敛有些失神的面色,无声的道了一句:妖孽。 郇玉却是从她的口型中读出了她的话,笑的越发明艳。 冷若怒瞪了他一眼。 郇玉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 姓李的男子看着他们生死边缘还在眉目传情、暗送秋波的二人,心中气结。 这两人真他娘的是人吗?性命握在了别人的手里,还能这么自然的谈笑风生,简直是他娘的异类! 他眼神一冷,刚想发号施令,将这几个射杀,何东流从冷若与郇玉的身后缓缓走了出来。 郇玉和姓李的男子,始料未及,将视线全都都聚集在何东流的身上,看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谁也没注意到冷若嘴角划过一抹得逞的笑。 只见何东流走到离那群黑衣人不到一米的距离突然停了下来,抬眼看着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姓李男子,颤声道:“李……李逸,这些不是你杀的吧!?……一定不是你杀的吧,你从小与我一起长大,生性善良,又是一个先生教出来的同门师兄弟,你的性子我最是了解不过,你连街上那群素不相识的乞丐,遭人暴打之时,你都会愤愤不平为他们出手,你怎会是杀了这么多人的恶人呢,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话还没说完,李逸暴怒一声制止了他,一把抓起他的领子道:“何东流,你他娘的在着装什么善人,从小到大,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同门师兄弟……呵呵,那个老不死的心里就只要你,什么都教给你,而我呢,呵呵……打从我入五岁之时,拜他为师那会,那个老不死的看见我的第一眼就说我心术不正,不愿收我为徒……我若不装的良善些,让你为我说话,那个老不死的自命清高,愿意收下我吗?” “你,你怎么能这样辱骂先生呢?”何东流抬在半空中的手,抬起放下好几次,还是没吓得去手。 “我辱骂了又如何,何东流你来打我啊!”李逸面上有些扭曲,将脸凑到他的面前“来呀,有种你来打啊!你这懦夫。” 何东流被李逸扭曲、癫狂的表情吓的直往后缩去,“我,我……” “你,你什么……何东流你他娘的孬种……你他娘的瞧瞧你这副伪善的嘴脸,啧啧……多恶心啊……那个老不死日日在兴化镇那群愚民面前夸你是兴化镇第一聪明人,未来的状元郎,你瞧瞧你这个样子,聪明人,状元郎……呵呵~何傻子这天下人,猪狗当上那第一聪明人、当上那状元郎,你都不配!” “我,我……”何东流被李逸那扭曲狰狞的样子吓得直往后退,也不敢与他对视,一股脑的将脑袋压的低低的。 李逸一把抓住他脑袋强迫他跟自己对视,“你他娘的给老子我闭嘴,我告诉你外面的那群人都是我杀我……何傻子,不是在找你的那个小书童和武师吗?” 何东流急道:“你是不是知道,小书和刘先生去哪儿?” 李逸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带血的钱袋,放到何东流的面前:“呵呵~你这般聪明,猜猜看,你那书童与武师去哪了?” 看着那带血的钱袋,何东流的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了,他楞楞的看着眼前的钱袋,嘴唇轻颤,似是有什么东西哽噎在喉间,不上不下的,心中酸涩难当,泪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你为何要杀他们,为何要杀他们……” 李逸冷笑道:“为什么不是因为你吗?” 何东流他楞楞的看着李逸,眼中的泪水不断的顺着眼角滑落。“真的是因为我吗?” 李逸癫狂的大笑着:“当然是因为你了,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你皆是榜首,若你当上了状元郎……那我呢,我该如何回去面对兴化镇的父老,我也想当状元郎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疯了……你简直是疯了……” 他面目狰狞的看着何东流,狠狠的抓住他的肩膀,摇晃着“我疯了也是你逼出来的,人人都说你是兴化镇第一聪明人,人人都说你是未来的状元郎……人人都说我不如你,你要是死了,我就是第一聪明人,我就是状元郎了……”他突然凑到何东流的耳边小声道:“你知道吗?刚开始我没想过要杀你,要怪,就怪你身后的那二人吧!” 看着癫狂状态的李逸,冷若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利索的从郇玉怀中跳了下来,凑到郇玉耳边小声道:那李逸已经被引了进来,待会打斗起来,你只需将他困在客栈内,外间那些弓箭手自是不敢对雇主下手,你先挡一阵,能拖多久,拖多久……记得莫让自己受伤!” 郇玉一怔,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要做些什么?” 冷若神秘一笑:“倒时,你便知晓了……现在开始!”说罢一把抓起了被何东流扔在地上的锦被,闪身躲到了柜台后。 郇玉低低应了一声,面色带了几分萧杀之气,从腰间抽出了软剑,直击李逸的面门。 还处在癫狂状态的李逸,被散发着幽光的软剑刺的直睁不开眼,待那道幽光过后,软剑已离自己不到一尺远,李逸眼疾手快的一把拉过何东流挡在自己身前。 郇玉与何东流均是一愣,剑锋触及道何东流肌肤上的时候,郇玉手中软剑一转,一个干净利索的旋身,飘然落地,一把搂住双腿打颤的何东流,飞身躲进了柜台后。 郇玉看着冷若身后那些被她塞上棉絮的酒坛子,不解道:“若儿,你这是作何?” 冷若舔舔唇,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好东西!”不等郇玉追问,拿起几个放到了郇玉的手中,丢给他一个火折子:“将这点燃扔出去,你会看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只听门外李逸怒吼道:“快放箭,快放箭,将这群人统统给我射杀掉,不留一个活口!” 刷刷刷~那些手持弓箭的杀手齐齐将手中的箭弦松开,几十只带着火苗的箭雨齐刷刷的射了过来。 郇玉手中的软剑,一扫,那些箭羽齐齐落下,待外间那些杀手想放出第二批箭雨的时候,躲在柜台后的冷若猛然站起,邪魅笑着,大声喊道:“宝贝儿们,快看看这是什么!” 那群杀手闻言一阵恶心,只见几个瓶口塞上棉絮,燃着火苗的酒坛子飞过。 还处在恶心中的杀手还未反应过来,只听砰砰砰几声的爆炸声中,不断传来阵阵哀嚎声。 郇玉一脸震惊的看着冷若:“若儿,这东西威力怎么这么大?” 又扔出几个酒坛子,冷若才缓缓回头,她嘴角噙着的那抹嗜血的笑在火光的照射下,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第四十八章【惩罚】 http://..org/ 傍晚,微风荡漾,吹得油菜花宛若千层波浪在绿海翻涌,一波潮来一波歌,让人心旷神怡。 金光闪闪油菜花,光彩夺目。一群蜜蜂飞临花枝,在不停的采蜜。时而有蝴蝶翩翩舞来,不停的煽动着美丽的翅膀,从一个枝头飞向另一个枝头,仿若蝴蝶也被这花间的美景所吸引。 不知名的虫儿在田地里吱吱……唧唧……的叫着。 冷若坐在田埂上望着眼前大片大片金黄色的油菜花田,面色有些出神,谁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身后,不远处,一双幽深如潭却泛着盈盈星辰的墨玉眸子直直的望着前方的女子,心底那种难言的恐惧感又涌上了心头。 抬手,捂上了有些疼痛的心口。 若儿,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你会突然消失在我眼前呢? 夜色渐浓,夕阳终于耐不过时光的磨砺,最后一缕霞光也暗了下去。 冷若站在院中,看着厨房内那个神色认真且专注的男子,一身雪衣广袖,盛颜仙姿,一手拿着一本书册,一手,手中正拿着锅铲,不时翻炒着锅内的青菜,不时停下看看书本上的内容,然后再不断的翻炒着。 厨房内忙碌的男子微微抬眸,看着站在院内望着自己神色有些佂楞的冷若。 郇玉面上略有些羞涩的垂下了头,掩饰般的用修长的指节抵了抵鼻梁:“往常都是若儿为我下厨,今日……本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成想到是被你发现了。” 回过神来的冷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轻轻应了一下,声音小到仿若说给自己听的一样,可是郇玉还是听到了。 他面色有些难掩的欣喜,飞奔到了冷若的身前,神色犹豫了几下,一把抱住了她:“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许久,冷若才伸出手,环住了郇玉的腰身:“怎么会呢……让你担心了。” “若儿你不生我的气了” “……嗯,不生气了。” 冷若将脸深深的埋在郇玉的颈间,轻轻的嗅着属于他的味道,忽的一把扯开他领口的衣襟,狠狠的咬上了他肩上的赛雪的肌肤,猩红的血慢慢渗了出来,顺着他精致的锁骨缓缓向下流。 冷若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抚着他绝世风华的脸,柔声问道:“疼吗?” 郇玉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冷若抚上了他的唇,细细的摩擦着:“记住这种疼……记住是我给你的……” 这样,以后你才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忘了我…… 心瞬间的漏了几拍,郇玉眼神炙热的看着她,郇玉眼神炙热的看着她,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粉嫩的小舌顺着那滴滑落在他胸口的血珠,轻柔的向上舔舐着。 郇玉身子一紧,环住她腰间的手越收越紧,声音有些低哑的魅惑:“若儿,嗯……莫胡闹……” 冷若吻上他曲线优美的脖颈,吸吮着,一点点向上,光洁的下巴,直到吻上他有些苍白的唇。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郇玉身子难耐的一把按住了她的脑袋,疯狂般的在她口中索取着。 一个极尽缠绵的吻后,郇玉眼前发花,意识有些模糊看着眼前的冷若:“为什么?” “为什么?”冷若明艳一笑,手抚上了他的脸:“这个村子与去与天祁城的路背到而行……郇玉,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我……” “无非是阻挡我去天祁的路,郇玉你真的有你所说的那般喜欢我吗?”她忽然抚上了自己的脸,笑的越发明艳:“还是说我真的和你那定下婚事的未婚妻长得那般相像……” 闻言,郇玉身子一颤:“若儿,你,误会了……听我解……”释。话未说完,便倒在了地上。 ………… 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三清观外一个约莫三十七八的美貌妇人,神色紧张的顺着石阶四处张望着。 那妇人身穿一件宝蓝色外衫,内穿一件同色的罗云裙,梳着妇人髻,发间带着珠花步摇,肤若凝脂,面着淡妆,淡淡的远山眉宛如水墨画一般,颇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细长的丹凤眼,眼尾上挑,高挺的琼鼻下是樱桃般的朱唇。 似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一般,她面色有些焦急的望着,躺在树杈上神色悠然自得,嘴里叼着一个猫儿草的白衣男子道:“国师,你说得那个能救我夫君的人,是不是真有其人,何时才会出现?……我夫君此时正在大理寺内受着极刑,我心急如焚,真是连一盏茶的时间也等不下去了。” 被称作国师的那个白衣男子,缓缓转过一张俊美无双的脸来,银丝般的长发用一根与衣袍同色系的发带束在脑后,阵阵清风中,银发与衣袖随风摆动,抬手拿下了嘴里叼着的猫儿草,痞痞一笑道:“长公主莫不是信不过我吗?” 美貌妇人此时面上满是被发现的窘迫,解释道:“并非国师想的那般……只是……” 国师收回了眼笑道:“只是,我毕竟是你皇兄的人,你心底多少还是对我有所防备是吧!?” 美貌妇人一震,急忙解释道:“国师并非你想的……”那样。 话没说完,国师抬手打断了她,眯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看着石阶处那抹青色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皎洁的笑。 死丫头,害老头子我等了你那么久,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劳烦长公主去三清殿内替我给玉清、上清、太清三位仙人每人上一柱香。” “可是,国师所说的那人……”何时才能出现? 话没说完又一次被国师打断。 “诚心诚意上完香后,记得在观内耐心的等着,你要等的人自会出现。” 他突然转过眸子,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意味深长的看着美貌妇人:“说不准,你心中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也会突然出现呢。” 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美貌妇人不解的看向他,欲要问他,国师抬手打断了她:“错过了时机,长公主可莫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哦!” 美貌妇人看着国师,许久,咬了咬下唇,下定决心般向三清殿内走去。 冷若擦了把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半个月了,终于要到天祁城了,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抬头望了眼有些晒人的日头。 等讨要一碗水解渴,脚步加快些,估计顶黑就能到天祁城内了吧。 身后,一道宛如雪花般纯白的衣袂先入视野。 来人那双墨玉般的眸子紧紧的望着前面的女子,眸中难掩几分薄怒。 这一次看你还怎么跑! 冷若气喘吁吁的坐在树下的青石上歇息,舔了舔干涩的唇。 一口气爬上来,身体里的水分又蒸发了不少,真是好渴啊!要是现在有碗水放在自己面前就好了。 冷若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一碗水,眨了眨眸子,有些不敢的相信的揉了揉眼。 喃喃自语道:“难道是因为我太渴了,所以出现幻觉了?” 冷若伸出修长的指节敲了敲碗身。 碗中水波荡漾。 好像貌似不是幻觉…… 顺着那只好看的手向上望去,一张俊美绝伦的脸猛然出现在她眼前。 眉眼狭长,面如桃瓣,男子身穿一袭织锦月儿白广袖衣袍,腰间别着一把拂尘,银丝般的长发用一根与衣袍同色系的发带束在脑后,阵阵清风中,银发与衣袖随风摆动,好似乘风而来的仙人。 ——此人便是刚才的国师。 冷若看的有些微楞。 修长的指节连连弹了冷若几个脑瓜崩以后,啧啧道:“你这傻丫头,害老头子我等了那么久,你看瞧瞧你这傻不拉几的花痴样……” 似是想到了什么,甩了甩头发摆了个自认为帅酷**炸天的动作:“也难怪,小哥我长得这么帅,你不动心也对不起我这张俊美俊伦、举世无双的脸啊。 “……”冷若嘴角抽搐的看着他,要不是心疼这碗水,妈个,劳资早把它扣你脸上去了。 国师睨了冷若一眼,不屑道:“想把你手上的那碗水扣我脸上,也要看看你丫的花痴有没有这个本事。” 正在喝着水冷若听着他说的话,心中讶异,一口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冷若心中腹议:喝水的时候被呛到真难受。 “我现在的,比你喝水呛到还要难受。”阴森森杀人的口气传来。 冷若抬头看着眼前被自己喷了一脸水的国师,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国师看着眼前笑的花枝招展的冷若,额角青筋突突跳个不停,阴森森道:“我数一二三,你要是再笑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变成落汤鸡。” 冷若猛的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脸。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可怕,就比如说他有读心术。 抬眸,四眼相对,冷若处于身体本能的向后缩了缩。 他好像又知道我在说他坏话了,真小心眼,怎么这么爱记仇。 “我听到你在心里说我坏话了,不过……”国师,双手抱胸,眯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盯着冷若,只盯到冷若心里发毛的时候,似笑非笑的说道:“——我确实很小心眼,很记仇!” 第四十九章【师徒?】 http://..org/ “我听到你在心里说我坏话了,不过……”国师,双手抱胸,眯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盯着冷若,直盯的冷若心里发毛的时候,似笑非笑的说道:“——我确实很小心眼,而且素来记仇!” 冷若额角划过几道黑线,无语的看着他。 啪嗒~又是一个脑瓜崩,冷若揉着脑门恼怒的看着他,反手夹出几根细长的银针。 枝叶茂盛的大树上,郇玉攥成拳的手面上,青筋暴起,一副忍了许久的样子。 国师眼角的余光扫到那一抹雪色的衣角,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别想跟我用横的,你打不过我的。” 冷若冷眼看着他:“没试过,怎么知道。”说话间十几个银针飞了出去。 国师,不紧不慢从腰间抽出拂尘,轻轻一甩,十几根银针纷纷调转了方向,向葱郁的树从中飞去。 玄机这个死老头现在是越发的恶趣味了。 郇玉看着迎面飞来的十几根银针,嘴角划过一抹淡笑,手中的内力一收,十几根银针齐齐的停在了半空中,他手向前一挥,十几根银针调转方向,向国师袭取。 羊脂玉般的指节,不紧不慢的摘下几片鲜嫩的叶子,向前一挥。 国师,嘻嘻一笑,一个干净利索的旋身,手中的拂尘一甩,躲过了攻击,身形方方站稳,几片碧叶向刀片一般,锋利的划破了他的衣袍。 国师暴怒的看着树丛中。 死小子连师傅也敢打。 冷若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片叶子端详着,颜色浅绿,脉络清晰,明明是才长出没多久的嫩叶,竟也能划破人的衣袍。可见这躲藏在树上之人,武功有多高强。 转头顺着国师的目光向树丛中看去,直到看到那一抹雪色的身影,冷若面色越发的暗沉,攥着叶子的手猛然收紧。 客栈那夜他的话犹在耳旁回响: 若儿,看样子这姓李的男子,是要定了那个傻书生的命了……双拳难敌四手,如今我有伤在身,顾不得那么多,我将后窗的几个黑衣人给解决掉,你将那个傻书生弄醒,从后窗逃走,那傻书生若是能逃掉算是他的命大,若是逃不掉若儿也莫要理会,只管自己逃走便可……我们约在前方的树林见,若是三个时辰也未见到我,你便自己离开,到时我会去找你的!” 自己那会还傻傻的担心他,问他的后路呢,现在想起……呵呵……真是可笑至极。 这般出神入化的本领,郇玉,真是好本事啊! 骗我就这么好玩吗? 国师将冷若面上的表情收入眼底,凑过来,一脸三八的问道:“傻丫头,你和那死小子是什么关系?” 冷若白了他一眼。转身便向山下走去。 一把拂尘挡在了她的面前,冷若冷眼看向他:“不知这位老前辈何意?” “啧啧啧……瞧着一脸怨妇脸,弄得小哥我害怕极了……别老前辈老前辈的叫,小哥我还嫩着呢。” 冷若:“……” 能不能要点b脸吧。 国师怒道,一个脑瓜崩狠狠的弹了上去:“你个死丫头,连这么粗俗不堪的话也说的出口,咳……什么叫要点哔……脸?” 冷若嘴角抽搐。 你刚才连那么表脸的话都说的出口了,还有脸说我粗俗不堪。 抬眼看着那又袭上自己脑门的咸猪手。 好想将那只咸猪手剁掉啊! 啪嗒……连连几个重重的脑瓜崩:“死丫头,下次给我长点记性。 冷若欲哭无泪。 麻痹~打不过。 默默的蹲到一边嘤嘤嘤的哭泣着。 国师砸吧了两下嘴,抖了抖面皮,蹲到冷若身边,伸出手指戳了戳她:“丫头,我错了,别哭了好不好?” 冷若又往一边挪了挪,继续嘤嘤嘤的哭泣着。 “诶,丫头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帮我做件事……我这件事呢,也不是很难,你帮我做完,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话没说完,冷若手以飞速往他脸上撒了一把麻醉散。 粉末遇风,在空气中四散开来,呼吸之间吸入了不少进入肺腑,国师一怔,连忙用广袖掩面,手中的拂尘连连甩出几道劲风,可却也没有多大用处。 手撑着拂尘,身形不稳的跪坐在地上,怒瞪道:“死丫头,你刚才撒的是什么东西?我怎么全身动不了了?” 冷若拍了拍手心残余的粉末,脸上笑容明媚,宛如冬阳:“当然是好东西了。” “死丫头,我劝你将我放开,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冷若弯着腰,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坐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国师:“哟~丧家犬口气倒不小呢……”啪嗒,啪嗒……重重的在他脑门上弹了几个脑瓜崩:“舒不舒服?……瞪什么瞪,比起你刚才那般无耻的行径,我可是逊色了不少。” 国师怒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她,暴怒道:“死丫头,你等着,等小哥我恢复过来,要你好看……” 啪嗒,啪嗒……冷若又重重的弹了国师几个脑瓜崩:“要我好看是吧,今天我看看到到底谁要谁好看。” 说话间,冷若一把将他推到在地,坐在他的腰间,双手并用的开始脱他身上的衣服。 国师一张脸红的跟火烧云一般:“死丫头,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有没有一点儿女儿家的羞耻心” 冷若,停下手中的动作,挑眉看他:“授受不亲能吃吗?女儿家的羞耻心又是什么?”挑起他光洁如玉的下巴,舔舔嘴唇,邪魅一笑:“呦呦~瞧着小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呢,不对你做些什么真是对不起你这张美人脸呢。” 国师含羞带怒着一张脸看着冷若,嘴哆嗦了半天,【被气得】:“死丫头……还不住手,我这把年纪都能当你祖爷爷了。” 冷若屏蔽他的话,在他光洁的胸膛摸了几把啧啧道:“没想到你这老妖精身材保养的还挺不错的嘛。”弹了一下他胸口的朱果:“尤其是这颗——真是娇艳欲滴啊!” “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些什么,国师红着一张老脸,欲哭无泪的望着天空。 自己自小虽师父清修一生……回想这一生除了逞口舌之快戏弄了不少人,也没犯下什么大的孽障……如今倒好,竟在世风日下,被一个小女娃娃这般调戏。 暴怒道:“死小子,你好躲在那处作死啊,你师傅我快要被人吃干抹净不留渣了,你还不滚出来救我。” 是他徒弟。 冷若刚想说些什么。 身后郇玉委屈着:“若儿,若是想做些什么色/情的事的话……可以对我这样的……我比起这个干瘪瘪的老头子有看头的多……”说话间,他略带羞涩的垂下了头:“若是……若儿,想哔……滴蜡或者哔……皮鞭抽我的话,我也不介意的……” 闻言,冷若与国师对望了一眼,冷若嘴角抽搐,无语望天。 国师一边干呕着,一边赞叹道:“连这么贱的掉渣的话都说的出口,不愧是我玄机的徒弟,呕~” 冷若无语,理了理下玄机身上的衣服,拱手道:“两位继续,就不打扰了。” 说罢,踏步而行。 玄机急道:“死小子拦住他。” 三清殿中,美貌妇人毕恭毕敬的在三位仙人面前上了香,又虔诚的跪拜了一番。 二个时辰后…… 美貌妇人面色越发的焦急,左顾右盼却也不见有什么人来。 莫不是国师框我?……已两个时辰已然过去了,他所说的那个能救自己夫君的人根本没有出现…… 她刚踏出一步,耳边回响起了玄机的话:“说不准,你心中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也会突然出现呢。” 自己心心念念着的人吗? 兰儿已逝,自己心心念念着的人只要——夫君与然儿。 然儿也在五年前突然失踪了。这几年什么法子都用遍了,仍然没有一星半点儿然儿的消息,如何会再遇见。 他定是在框我。 美貌妇人心中这样想着内心更是气愤难当,疾步向外间走去,刚走出几步,便听到一个沉稳厚重的中年男音传来:“夫人,可要抽支签。” 美貌妇人顺着这声音来源望去。 只见葱郁的常青树行摆着一个简单的摊子,摊前坐着一个身穿藏青色衣袍,举止道骨仙风的老道。 老道见美貌妇人回头,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笑道:“夫人可要抽支签,我的签最是灵,近可断凶吉,远可测寻人。” 美貌妇人心神一震。 寻人? “失踪五年的人,也可从签中测出结果?”美貌妇人怔怔的看着树下的老道询问道。 可以吗?那眼神中饱含很多复杂的情绪,渴望、期盼、祈求…… 老道点头一笑:“自是可以,夫人请坐。” “真,真的吗?” 老道不可置否,点头道:“夫人请抽支签。” 美貌妇人看着桌上摆着的签,手心冒汗,紧张的伸出了手。 老道徐徐一笑制止了她抽签的手:“签之一事,保持平常心即可,若是太过紧张,反而适得其反。”说罢道了一句:“请。” 美貌妇人紧闭双眼,随手抽了一只,递给了老道,紧张道:“道长,不知这签是上上签还是……还是……”下下签。 老道看着签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笑道:“观音灵签第七十八签,寻人至。恭喜夫人,你要寻的人已然出现。” 美貌妇人闻言一怔,脸上露出了喜色:“不知道长,我要寻的那人现在在何处?” “已在天祁朝内,不日便会与夫人团圆,不过……”老道捋了把胡须高深莫测一笑,将签递给了美貌妇人:“按照签中所示,夫人还有一喜,夫人不如去观外碰碰运气,或许便可遇到。” 还有一喜吗? 是谁?……难道,国师没有框我!? 美貌妇人想到此处面色一喜,急忙从荷包中掏出了一张面额较大的银票递给了老道:“这是民妇捐给观中的香油钱,谢过道长。” 说罢,急匆匆的向外间跑去。 老道看着妇人渐行渐远的身影,捋着胡须高深莫测一笑。 第四十三章【逃脱】 http://..org/ 熊熊的火焰肆无忌惮地扩张着它的爪牙,整间客栈在熊熊大火中渐渐坍塌,噼里啪拉啪的燃烧声不停的响。 外间的草地上躺了二十多个死伤惨重的杀手,他们有的被炸伤,有的被烧伤,身上很多地方变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嘴里发出虚弱的哀嚎声。 冷若看着躺在地上的这些杀手,脑中有两个很极端的声音在对立着。 一个声音不断的告诫着自己,自己是个大夫,要救这些可怜人!另一个声音不断的告诫着自己,这些人都是企图要自己姓名,不能救,要让他们活活痛死在这里。 冷若抱着自己发痛的脑袋,转头便看见郇玉一双墨玉般的眸子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眸中有种说不出的意味,是震惊、探究、是审视、是打量亦或者比她猜测的还要多。 当她去探究的时候,那道目光早已消失不见,随之是他满脸担忧的表情:“若儿,你怎么了?可是受伤了?” 冷若摇了摇头。 郇玉面色有些着急,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若儿真的没事吗?看你的面色很难看。” “没事。” 眼角的余光扫到一侧的何东流。 此时的何东流双眼泪水模糊,怀中抱着一个脸上、身上,被炸得血肉模糊,模样十分恐怖的人在怀中,那一身藕色衣袍,冷若再是眼熟不过。——李逸。 何东流手颤抖着,不断的擦拭着从怀中李逸口中流出的鲜血。哽咽道:“李……李兄,你没事吧?你莫要吓我……” “咳咳……”李逸吃力的抬起手,一把拍开了何东流的手:“咳咳……何……东流,你……这个……罪魁祸首,还……在这处……装,装什么……良善……啊……你现在心里是不是……是不是,笑惨我了……” 话未说完,噗~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那双原本阴沉的眸子也变得越发的黯淡无光,一副大限已至的模样。 何东流被吓得面色惨白,神色慌乱的用衣袖擦去了他嘴边的血迹:“我没有,没笑话你……是我不对,你莫要生气,也莫要怕……恩公有神药,可管用了……我,我上次在黑店受了伤,用了那药以后,连疤痕也没留下……你等着,等我,我这就去……去求恩公……这就去……” “咳咳……”李逸扯住了他的衣袖,虚弱道:“咳咳……何东流……你知道,你哪点最让人恶心吗?……明明心中跟明镜一般……还妆模作样的当做……咳咳……当做什么……什么也没发生过……我,我……我如今,如今这般……根本,不可能……不可能医得好……他,他,也不可能会……会医治一个刚刚企图……企图杀他的人……你还,还骗一个将死之人做何……” 呕~李逸又喷出了一口鲜血。 何东流颤声道:“你莫要再说话了……怨我也好,恨我也好……等你好了……等你好了,做什么都行,你不是……不是还要当状元郎吗……” 李逸癫狂的笑着“哈哈哈哈哈哈哈……状元郎……哈哈哈哈哈……状元郎………………何东流,你永远都是这样让人恶心……”他吃力的抬起血肉模糊的手,攀上了何东流的脖颈,强迫他低下脑袋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脸。 何东流吓得直往后缩,一把抓下他的手,触手那种黏糊糊的触感让他脊梁一寒,顺着自己的手看去,那只血肉模糊,烂的见骨的手正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还不断的向上攀爬。 何东流被近在咫尺这一张扭曲狰狞的脸,吓得全身颤抖,一把拉下了李逸的手,连滚带爬的向后爬去。 李逸似是拼尽身体里最后一股力气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 被抓住脚踝的何东流,呼吸一窒,僵硬的转过了头去,当看到李逸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和狰狞扭曲的脸时,脑袋嗡的一声蒙住了,他被吓的身体像是得了疟疾一般不停的颤抖着,瘫在了原地。 李逸顺着他的腿,一点点,一点点,向上攀爬,血肉模糊的手,捧着何东流的脑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的几乎连喘息都密不可分,那双怨恨滔天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何——东——流——我——做——鬼——也——不——放——过,放过——你!” 噗~一口鲜血喷吐了出来,喷洒了何东流一脸,然后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在了他的身上。 猩红的血水将何东流的面上发丝上染湿,血珠顺着发丝一点点滴落在地上的青草丛中,何东流瞪着一双空洞洞的眼睛,毫无焦距的望着天空,似是丢掉了魂魄一般! 冷若冷笑道:“李逸到死都不愿意放过何东流那个傻书生……看样子,这傻书生怕是到死也忘不了他今晚的模样了……” “若儿似是很关心这个傻书生呢。” 如此怨妇的表情,如此哀怨的口气。 冷若无语扶额。 “若儿……”身侧的人依旧不依不饶哀怨的唤着。 冷若“……将你的后背转过来让我看看。” 郇玉打岔道:“你看这这天色似是要下雨了,若儿,我们赶紧找个地方避雨吧……再说,那些杀手虽死伤不少,可却也逃掉了不少,他们若是引来其他人伺机报复,我们这次定是……”在劫难逃! 话没说冷若一脸严肃的撕开了他后背的衣襟,原本才刚刚结痂的伤口又撕裂开了,未好的伤口上又被之前坍塌下来的房梁砸到,添了不少新伤,丝丝血迹顺着伤口流出,后背雪色的衣襟已被鲜血染得血红一片,哪是他说的一点没事的样子。 冷若手轻轻抚上了他的伤痕交错的后背,心中酸涩交加,眸中一热,一串串晶莹的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从她脸颊上滚落下来。 “若儿在哭吗?” 冷若拼命压抑着自己哽咽的声音,不让他听出自己的声音里的反常,可是往往事与愿违,:“我没事!”一开口声音哽咽的不像话。 郇玉刚想回头,冷若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身,“不许回头……” 郇玉仿若未闻仍旧向后转头。 冷若大声道“不许回头……我说了不许回头……不许回头……郇玉,你听到了没有,不许回头……不许回头……”泪水如决堤口中的河水一般,止不住的向外流出,渐渐模糊了冷若的视线。 郇玉身子一顿,僵在了那处:“乖,我不回头,你也莫哭……莫哭可好?” 良久……冷若轻轻的嗯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在郇玉伤痕交错的伤口上,用着酒精清洗着。 后背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郇玉身子一颤,紧抿着双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冷若看着他轻颤的后背,一阵心疼,柔声问道:“疼吗?”不等郇玉回答,冷若又道:“收了这么严重的伤,定是很疼吧!……我上药的动作在轻些,你要是疼你就喊出来,喊出来就不疼了……” “若儿你心疼吗?” 许久身后的人儿,才哽咽着说道:“心——疼。” 心疼……怎么不心疼呢,受伤的可是你啊,我怎么能不心疼呢! 话未说完,一个踉跄,冷若被拥进了一个温软的怀里。 郇玉弯眸浅笑,道:““你若是心疼,我便一点也不觉得痛……真的,一点儿也不痛!” 冷若闭上眼睛,将脸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了郇玉的腰身。 郇玉,你真傻! 抬眼看了眼,渐变的天色,冷若眸中一暗,面上满是难掩的担心。 他的后背本就伤痕交错,如今更是血肉模糊,要是再淋雨的话肯定会导致皮肤软组织的感染,发高烧倒是小事,就怕伤口感染引发败血症。 心下这样想着,冷若面上的担忧又加重了几分。 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冷若动作熟练的好像完全几乎不用思考。 “若儿,你好像很担心我呢……我很开心!” 冷若的手一顿。 开心你妹,都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了还开心,你踏马的有受虐倾向吗? 脑中似是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 好像这只狐狸男似乎真的有受虐倾向呢,之前他身上的伤就是他自己弄出来,美名其曰说是想让自己心疼。 果然是受虐狂! 脑中天马行空的想着,包扎的手不禁加重了几分,前面的人痛的龇牙咧嘴的“若儿,你是要谋杀亲夫吗?” 冷若白了他一眼,傲娇的督促道:“好了!……赶紧走吧,要是淋上雨水,你到时哭都没有眼泪。” “若儿……” 眼前的人,又摆出一副被夫家抛弃的可怜巴巴的小媳妇模样。 冷若“……” 刚走出没几步,冷若似是想起了什么,扭头去看依旧躺在地上,瞪着一双空洞洞的眼睛,毫无焦距的望着天空的傻书生何东流。 “若儿……”郇玉一副欲言又止模样,哀怨的轻唤着。 冷若无语望天。 刚想转头去看何东流那个傻书生,只见,郇玉紧紧的扯住她的衣袖,睁着一双墨玉眸子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 冷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郇玉试探性的问道:“若儿我们能不能不带上那个傻书生?” 冷若嘴角抽搐,白了郇玉一眼:“你哪只眼看到我要带他走的!” 郇玉欢脱的抱住了冷若,不断的转着圈圈,连连问道:“真的吗?” “你在不放我下来,我立刻带上何东流!” 闻言,郇玉不情不愿的放下了冷若。 刚没走出几步,郇玉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令牌,眸中一暗:“幽冥阁的人……”幽冥阁的宗旨:有仇必报!今日逃了那么多漏网之鱼,看样子日后是少不了一场厮杀了! 冷若看着郇玉有些严肃的面色,问道:“幽冥阁……难道是我们惹上了什么大麻烦了吗?” 郇玉温文一笑,摇了摇头。 郇玉的手顺着冷若的的手肘缓缓而下,滑到了她的手掌中。 十指相扣! 冷若一怔,看着他。 郇玉没有说话,而是将她的手扣的更紧! 第五十章【相视不相认】 http://..org/ 观外…… 一只手拦在了她的面前,冷若抬头,冷眼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郇玉,冷声道:“让开!” 郇玉面上瞬间惨白一片,垂着眼眸,眸中满是毫不遮掩的伤心:“若儿,你误会我了……”他说到此处却再也没说下去。 冷若全神贯注的盯着他的唇,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再说一句话。 她的期盼,她的等待,眸中闪动着希望的光芒在郇玉一言不发中化为灰烬。 误会吗?……呵呵,给了你那么久……那么久的时间……从头至尾……你却一次也未解释过…… 呵呵……误会?……呵呵……太可笑了,郇玉你永远都是那么自私,总是奢求着别人,让别人将自己的身心、过往,一点儿也不剩的全都交付于你。 可是你呢?郇玉……你呢?……你可有坦白过一次? 即便是我误会了你,给了你那么久……那么久的时间,你大可以解释……为什么一句解释的话也不说,还是说你还有更多的事隐瞒着我…… 轻而易举挥开了拦在自己身前的手。 郇玉拽住了她的手,冷若猛然回头看着被郇玉拉着的手,眸中满是毫不遮掩的厌恶。 郇玉被她眸中那毫不遮掩的厌恶深深的刺痛着,他慢慢敛下眸子,黑风翎般的睫毛遮盖住眸中所有的情绪。 “我,我……” 虽然种种迹象表明你不是冷幽兰,但……若是天祁老儿知晓你的存在,即便你不是……他定是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过你…… 即便逃至其他二国,也不免有权利熏心之人,企图利用于你。 我本私心想着与你在那个村落之中过数月普通的田园生活,待这一切尘埃落定,再与你细细讲明所有的事。 可是,若儿你终归还是疑心于我…… 耳边回响起了朝云的话: 主子,天祁国君最近私下频繁与归顺于我东璃国的临月、汐云两国来往过密……五日前,潜伏在三国的探子来报,临月、汐云两国频繁在我东璃边界的小镇上寻衅滋事,而天祁国也在原有的五万兵力上,另加派十万前往边界之地驻扎……虽,暂无动静,但,意图不轨,很有可能是想要像十年前一样卷土重来…… 国君这几日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朝中大臣纷纷上书直言恳请主子回国…… 属下恳请主子暂忘儿女私情,回国主持大局! 白皙的手抚上手上那只羊脂玉般的手。 温温软软的令郇玉瞬间回过神来,双眸怔怔的看着眼前笑容明媚的女子,眸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若儿,你原谅我了?” 那笑虽明媚灿烂却不到眼底,冷若手上猛地用力,生生的扯下了紧握着自己的手。 眸中的寒意直刺得人心寒。 身后,啪嗒一声,竹/签落地,看了许久的美貌妇人,眼中流出了两道清泪,张口,试探性的喊道:“兰儿?” 兰儿? 冷若一怔,等下脚步,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当看见那个夫人的时候,眼里布满了震惊,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母亲!? 模样七八岁的少女下巴抵在桌子上,手中拿着筷子,百无聊赖的把玩着,面上显然一副等急了的模样。 门外,只见一个约莫二十四五模样的妇人迎面而来。 那小妇人,身穿一件柳色软烟纱外衫,内穿一件白色的罗云裙的,梳着妇人髻,发间带着珠花步摇,肤若凝脂,面着淡妆,淡淡的远山眉宛如水墨画一般,颇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细长的丹凤眼,眼尾上挑,高挺的琼鼻下是樱桃般的朱唇。 她看着坐在桌前一副等急了的少女,美貌脸上露出了满是宠溺的笑。 冲着身侧一个四十多岁,身穿锦缎的圆脸老妇人打趣道:“奶娘,你瞧瞧,瞧瞧我们兰儿,不过是稍稍等些吃的,便委屈的成这般模样,就想是被丢弃的夜猫儿一样,看看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欺负我们兰儿了呢。 少女脸红的跟晚间的红霞一般,扁着嘴,恼怒的瞪了美貌妇人一般。 惹得一屋子的人轰堂大笑。 “好了,好了,大家都莫笑了,再笑下去的话,我们兰儿可是真要恼了。待会儿,侯爷回来,我们兰儿一个委屈,跑去告状,我们一个个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啊……天祁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们侯爷最是心疼他这个宝贝女儿,定是要心疼的拿我们一个个兴师问罪。” 话落,又惹得一屋子的人不由的笑出声来,仿若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了。 少女脸上的红意更浓了,眸中氤氲的不少水汽,一副要哭的模样。 美貌妇人面色一变,抬手间整个屋子内的笑意瞬间消失的了无踪影。 妇人将少女抱在怀中,柔声哄着:“都是娘亲不好,都是娘亲坏,娘亲不该调侃我们兰儿……兰儿原谅娘亲可好……” 少女闷闷的将脑袋埋在妇人怀中,也不说话。 妇人招招手,身穿粉色衣裙的侍女,鱼贯而入,将托盘中的菜,整齐的摆放在桌上。 妇人柔柔一笑,白皙的手,端起一盘咕噜肉,凑到少女面前,轻哄道:“兰儿闻闻香不香,这可是娘亲花了一上午的时间亲自下厨做的哦,都是你最爱吃……这盘是你最爱吃的咕噜肉,这盘是你最爱吃的糖醋鱼,这盘是你最爱吃的盘子鸡……” 画面一转。 凌乱不堪、残破至极的院落里杂草已长到一人多高,断落的院墙上长满了无数青苔与杂草。 美貌妇人神色慌张的推门而入,看到呆坐在地上的少女,急忙冲了过去,似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把,死死的抓住她布满伤痕的胳膊。 少女也似察觉不到痛一般,眼睛空洞的望着前方。 美貌妇人泪眼模糊的哭泣道:“兰儿快醒醒……兰儿快醒醒,然儿不见了,你快醒醒……你听到了没有,快醒醒……然儿不见了……他是你最疼爱弟弟啊,快醒醒……娘亲求你了……求你了好不好……快点醒醒啊……你快醒醒啊……娘亲已经失去你了……不能再失去然儿了,娘亲求你了,快醒醒啊……快醒醒啊……”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少女布满伤痕污渍的脸上,浮现了一个发红的巴掌印。 少女眼睛依旧毫无焦距的看着前方。 妇人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有些癫狂,狠狠的抓住少女的单薄的肩膀,不断的摇晃着:“都是你这个祸害,你爹爹被你害的被剥去了军职、官位,日日被朝中文武大臣奚落,如今连然儿也不见了……你这个祸害,你这个祸害……我为什么要生下你,为什么要生下你,这个祸害……你这个孽障……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啊!” 妇人的恶毒咒骂的话,不断萦绕、徘徊在冷若的耳边,她跪坐在地上,捂着疼痛不已的脑袋不断的敲打着,试图压下这阵扯着神经般的疼痛。 郇玉看着冷若的痛苦的样子,心痛入绞一般,一把抱住了她,双手环住了她的双臂,不让她再敲打自己的脑袋。 颤声道:“还疼吗?……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对你言明……” 冷若努力压制脑中传来的阵阵疼痛,冷声道:“郇玉,放开我!” 郇玉身子一颤,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环住她的手越收越紧:“死也不放,你休想再离开我身边一步……死也不放……” “放开,我再说一次。” “不放,死也不放,除非我死,否则不放……” 美貌妇人看见冷若满脸痛苦的倒在地上急的不知所措,待看到郇玉光天化日之下这般搂抱着自己的女儿,还不愿放手。 面露怒色道:“这位公子,你可否放开我家兰儿,世风日下你这般不顾礼数抱着我家兰儿,若是被他人瞧到了,可是会毁了我家兰儿清誉的,还请你松手,让我……”来。 郇玉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妇人的手,抬眸,冲妇人,温文一笑:“若儿是我娘子,我抱着自家娘子有何不可……”他忽停下了话语,打量了一番美貌妇人道:“如若晚生没记错的话,幽兰郡主已逝去四月有余了吧。” 美貌妇人闻言心神一震,脸上的笑容和悬在空中中的手瞬间变得僵硬。 若儿? 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声音,明明是我的兰儿……明明就是我的兰儿,怎会……我怎会认错呢。 美貌妇人猛地向前了几步一把推开了郇玉,面色有些癫狂的抱住了冷若:“不不不……你看看,你看看,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耳朵,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明明就是我的兰儿,是我的兰儿……是我十月怀胎,孕育出来的兰儿……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血肉,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女儿的模样……她是我的兰儿,是我的兰儿……我就说,我的兰儿那般聪明定不会那般轻易的丧命于寒殇宫内……那些人果然都是骗我的,我的兰儿……你终于回来了,娘亲好想你啊……” 美貌妇人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癫狂,环住冷若身子的手越收越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郇玉看到这张与冷若有几分相似癫狂的脸,眸中布满了寒意,沉声道:“夫人,晚生念你思女心切,错将我家夫人当成自己的女儿我也未说些什么。你若再不松手,我家夫人会被你勒死的。” 美貌妇人闻言身子一颤,松开手去看冷若面上的表情,原本苍白的面上被勒的布满了潮红,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得到自由的冷若,不住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美貌妇人颤声道:“兰,兰儿,你没事吧,娘亲不是故……”意的。 话未说完,冷若一把推开了她。 冷若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形,冷声道:“夫人自重,我不是你的女儿。” 第四十四章【偶遇妖孽美男】 http://..org/ 深夜,天上的小雨绵绵而下,像花针,如细丝,密密的斜织着。 一辆极为华丽的马车在林间的小路上急速的行驶着。 马车内,车顶上挂着的那盏极雅致的美人灯,随着马车车身的晃动,灯内橘黄色的灯火不断的摇曳着,若明若暗。 雕花软榻上斜躺着一个雌雄莫辩的妖媚男子,这男子约莫双十的年纪,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身穿一袭绯色衣袍,胸前衣襟松散,露出了白皙滑嫩的胸膛。 男子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狭长、邪魅的猫儿眼,眼角微微上挑着,更增添撩人风情。玫红色唇上泛着盈盈水光,更显诱惑,让人不禁想一亲芳泽! 他手撑着下巴,看着手中的春宫图,有些不满马车的颠簸,微微蹙起了好看的眉头,慵懒低哑的声音道:“无涯,你想颠死你主子吗?” 外面身穿黑衣驾马车的男子,闻言,吁的一声,拉紧了手中的缰绳,体型健硕的两匹马儿嘶鸣了一声,渐渐止步。 黑衣男子急忙跳下马车,抱拳,跪地道:“属下不敢,还请主子责罚!” 一个茶壶飞了出来,重重的砸在了无涯的肩膀上,无涯低低的闷声了一声。 只听马车内传来了绯衣男子的暴怒声:“狗奴才,贱骨头,就那么喜欢受罚吗?……谁让你跪着了……还不赶紧赶车,你想让你主子我今晚露宿在这荒郊夜晚吗?” 闻言无涯心中一暖。 主子从来都是个温柔到细致入微的人,只是……总是口不对心…… “属下不敢,请主子责罚!” 绯衣男子挑帘一角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无涯,气得不打一处来,随手拿起矮几上的杯子扔了出去。 碰的一声,砸到了无涯的脑门上,他紧抿着被寒气冻的发紫的双唇,不让自己发出一星半点儿声音。 “狗奴才,还不起身,这处又不是在天祁城内,又没人看着,你毕恭毕敬的跪着给谁看,就这么喜欢受罚吗?……快起身……”说罢随手从马车内丢了一件挡雨的黑色披风出去。 无涯看着手中迎面飞来的东西一愣,连忙伸手去接。 只听车内的人有些别扭的说道:“春寒湿气重……莫让自己染上了恶疾,不然,这江湖险恶,你想让主子我一个人涉险吗?” 无涯握住手中的披风,眼眶不由一热“属下不敢……” “既然不敢,还不快点驾车,给主子我找个舒服的落脚处!” “是!” ………… 渺无人烟的荒郊野岭,一处阴暗废弃的破庙里传出微弱的火光,借着微弱的火光向破庙里看去里面四处布满了灰网,地面被厚厚的尘土所掩盖,破庙深处的墙壁中央赫然耸立着一尊佛像,佛像之上被蒙上了厚厚灰网与尘土,面目全非,已经看不出是那座神佛的塑身 火光来自一堆篝火,篝火边架着一个简易的木头架子,上面晾着几件衣袍,蒸汽不断的从潮湿的衣服内涌出。 郇玉此时穿着一件干净宽松的雪色衣袍,露出伤痕交错的后背,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在他后背上着特质的金疮药。 “嘶”~郇玉一时没忍住叫了一声,转头,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墨玉眸子可怜巴巴的看着身后给自己上药的冷若。 冷若视而不见的他可怜巴巴的眼神,手上的上药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若儿,你好像对我越来越凶了……” 冷若看着他后背被雨水微微浸湿的伤口,眸中划过一丝担忧:“……本性如此,不好意思哈!” 郇玉张了张口,却是也没说什么,转过头去,耸拉着脑袋,背影落寞,一副被抛弃的模样。 冷若:“……” 丫的这货太能装了,千万不能手软。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 郇玉依旧保持着哀怨的模样。 不知是不是火光太过刺眼缘故,冷若似是在郇玉的脑袋上看到了一对同样耸拉着的兽耳,一副好不可怜的模样。 冷若揉了揉眼,无声的舒了一口气出来。 果然是错觉。 心底突然涌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难道自己……真的对他太凶了!? 这种想法刚冒出来,冷若立刻将它扼杀。 这混蛋一直都是这样善于伪装,明明有着一颗腹黑的至极的心肠,可……偏偏顶着一张无毒无害的面孔,每每对上他那双清澈剔透、仿若能看尽这世间上一切尘垢的墨玉眸子,总是让人心中生不出一星半点儿讨厌。 冷若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胳膊,试探性的问道:“喂……郇玉,你真的生气了吗?” 郇玉抬着眸子,极度委屈的看了眼冷若,眸中水光盈盈,随之点点头。 “……”冷若机械般的转过了脑袋道了句‘阿西吧!’ ………… “主子,前面不远处有间破庙,可要在那处落脚?” 一只白皙且骨节分明伸了出来,挑起了一侧的帘子,顺着无涯的视线望了过去。 看看到那残破不堪的破庙时,绯衣男子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手上一个用力,只听刺啦~一声,马车上的锦缎帘子被扯了一半下来,声音里满是止不住的暴怒:“无涯,你是不是故意整你主子我啊!?……主子我记得我平时对你可不薄啊!……你自己……你自己看看,那处是人住的吗?连猪狗也不会住那里!? 阿嚏……阿嚏……阿嚏……冷若揉了揉鼻子。 到底谁在想我。【作者:你想多了!】 抬眸,便对上一双布满紧张的墨玉眸子。 “若儿,你怎么了……”说话间那双羊脂玉般的双手已经抚上了她的脸颊:“你脸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刚才淋了雨寒气入体,受了风寒了……要赶紧将身上这件湿透了的衣服脱下来才行……” “……”冷若睨着一双带着满满鄙视的丹凤眼紧紧的看着郇玉。 郇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略带羞涩的垂下了眉眼:“若儿,你要是一直用这么**的眼神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冷若嘴角抽搐,无语望天…… 眼前的人,手摩搓着下巴,略思忖了会儿,然后抬头,正气浩然的说道:“我知道了……若儿你定是不放心在这荒郊野外脱衣,怕有坏人偷看……你放心便好,有我在这处,绝对没有坏人会进来偷看的。” 冷若眼中的鄙视之色更甚。 这处还有比你像坏人的吗? 郇玉满脸哀怨的看着她。 若刚想张口说些什么。 便见郇玉那双充满罪恶的手,已经袭上了她身上的衣袍,动作流畅,似是做过很多次了一样。 动作流畅…… 似是做过很多次了一样…… 这两句话不断萦绕在她耳边。 冷若脑袋嗡~的一声蒙住了,脑中一片空白。 碰~一把拍开了他的手。 语气中难掩着寒意:“别碰我!” 郇玉被冷若冰冷的话语,惊了一下,整个人僵在原地,:“若儿……若儿怎么了?” 掩饰般的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眸子,良久:“我没事。” “若儿……你,真的没事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冷若摇了摇头,:“郇玉……让我静静好吗?” 良久,郇玉轻嗯了一声。 车轮碾过地面,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冷若与坐在自己不远处的郇玉纷纷抬头向门外望去。 便听门外传来了一个略带询问的声音:“有人吗?路过叨扰,请勿怪罪!” 话落,便见一个雌雄莫辩,身穿一袭绯衣,外披一件薄厚适宜的披风的妖媚男子走了进来,他身后紧跟其后一个手撑油纸伞身穿黑衣的男子。 几人相视,不禁都楞了一下。 绯衣男子目光灼灼的打量坐在篝火旁烤火的郇玉与冷若二人。 心道:那个身穿青衣的男子长相还行,温文儒雅倒是不招人厌。不过……他身边那个身穿雪色衣袍的男子就不一样了…… 目光停留在郇玉的身上,约几秒,绯衣男子傲娇的别过了脸去。 居然长得比我还要好看…… 冷若起身拱手道:“这位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便一起坐着烤火吧!” 绯衣男子舔了舔嘴唇,邪魅一笑:“自是不嫌弃……那如此便谢过这位公子了。” 冷若温文一笑:“公子客气了……请~” 绯衣男子也不客气,坐到了冷若的身侧,笑道:“公子公子叫着多生疏,在下绯夜,你若是喜欢叫我夜也行……你叫什么?” 冷若刚想开口说话,便感觉后背传来了一道极哀怨的眼神。 冷若没有回头,笑道:“在下冷若。” 绯夜慵懒的撑着下巴,唇线微勾,打趣道:“你这名字和你的人真的是相差很多呢。” 冷若不解的看向他。 “你给人的感觉温文儒雅、如沐春风……这名字嘛,倒是与气质不符,不禁让我想到了一个成语——冷若冰霜!”说话间绯夜眼波流转,媚意荡漾,说不出的魅惑妖娆。 冷若看着眼前的男子,面色有些失神,待回过神来,不禁又抬眸多看了绯夜几眼。 ——妖孽。 第五十一章【不是替代品】 http://..org/ 美貌妇人闻言瞳孔猛的一缩,直直的看着冷若,跪爬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不……你是我的女儿……你看看,你看看你手上的幽兰花烙印,这烙印只有我家的兰儿才有……” 冷若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冷然道:“我再说一次,我不是!” 美貌妇人见冷若如此狠心不认自己,眸中的泪水如瀑布般流淌下来,她似是想起了什么,仰面看向冷若:“你胸口有颗红痣,你敢把衣服脱下让我看上一眼吗?若是没有,我愿向姑娘磕头赔罪。” 话落,冷若与郇玉均是一震。 冷若冷笑道:“天下之大,胸口有红痣,模样相像之人何其多……别说我胸口没有红痣,即便是有,我为何要当着你这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面前脱衣,让你检查。” 美貌妇人被冷若说得一哽,慢慢垂下眸子,伤心道:“我,我只是想知道你胸口到底有没有红痣而已……并无恶意!” “你有无恶意关我何事。” 话落,美貌妇人眸中的受伤之色更甚。 若儿的胸口确实有颗红痣不假……可是,若儿明明不是冷幽兰,为何会有这般多的相似点。 太诡异了,一切都太过诡异了…… 郇玉一双墨玉眸中不自觉的看向玄机。 他定是知晓这其中的一切,说不准这一切都是这个死老头安排的…… 似是感受到郇玉灼灼目光的玄机,冲着郇玉抛了个媚眼。 郇玉“……” 死老头,真是死性不改…… 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苍白的面上忽的明艳一笑道:“幽兰郡主四个月前便死在寒殇宫内了吧!若是冷若没有记错的话,自她被囚禁在寒殇宫内,你一次也未去见过她……对了,你去过一次,大概是五年前,冷幽然失踪的那一天……你不是后悔了吗?” 后悔生了她那个祸害,她那个孽障了吗? 字字珠玑,言之凿凿。 一模一样的脸,一字一句说着碾碎人心的话。 妇人跪坐在地上,仰着脑袋,满脸震惊的看着冷若,心疼得像刀绞一般,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哽咽道:“那,那时……我不是有心要说那些伤人的话,只是情急之下……只是情急之下,一时胡言而已……你莫要当着……莫要当着……也莫要生娘亲的气好不好?” 冷若冷眼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妇人。 明明她心如明镜……早已知晓冷幽兰已死,为何要苦苦纠缠着自己,难道……又是阴谋吗!? 看着冷若无动于衷的表情,妇人面上痛苦的表情,渐渐被绝望所取代。 “噗通”的一声跪在了冷若的面前:“娘亲知错了,娘亲真的知错了……娘亲给你跪下了……娘亲求你不要再生我的气好不好……好不好……” 哀求的话语和那一声声抽泣声,像是钟杵一般,一声声撞击着冷若的心,呼吸间只觉得自己胸口一抽抽的痛。 她终是不忍伸出了手去搀扶妇人。 妇人眸中布满了震惊,顺着那双白皙的手,缓缓向上望去,嘴唇止不住的蠕动着,良久,试探性的问道:“兰儿,你终于原谅娘亲了?……你终于原谅娘亲了?” 冷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用衣袖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水,轻轻柔柔的,小心翼翼的,还带着点儿怜惜。 冷若不知晓自己为什么这样去做。 她想,可能是因为心底有个细小微弱的声音,不断的催促着自己,让自己这么去做吧。 也可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妇人有着和自己母亲一般的脸吧! 她看向身后躺在地上动弹不的的玄机急道:“国师,你之前与我说的那个能救我夫君的人,是不是兰儿?” 说话间她神色紧张的望着玄机,双手无意识的紧紧的攥住了冷若的胳膊,根根尖锐的指甲刺入肌肤,痛的冷若倒吸了口凉气。 国师……救他夫君的人? 冷若顺着美貌妇人的目光望去。 被忽略许久的玄机,身上的麻醉散药效渐渐挥发了。 他手撑着下巴,神色慵懒的斜躺在地上,一副美人卧榻的姿势,嘴里叼着不知从哪拿来的猫尾草,痞痞一笑,一副看了许久的样子:“长公主心中不是心如明镜了吗?” “真的吗?国师?……我就知道是兰儿,我就知道是我的兰儿。”话语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转头看向冷若:“兰儿,快,快……我们快去救你爹爹,走,我们现在就去,你爹爹现在在大理寺中受尽了极刑,快撑不下去了……快,我们快去救他。” 冷若牢牢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任凭长公主怎么拉扯她的胳膊,她的身形也不动半分。 长公主看着冷若有些苍白的面色和面上捉摸不透的表情,讪笑道:“兰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说话间手向冷若的额头上抚去。 冷若一把甩开了她,力气过大,长公主踉跄了几下,身形不稳的倒在了地上,手心与胳膊肘擦伤了好大一块,血顺着伤口渗了出来。 长公主诧异的看着冷若,眸中布满了泪光:“兰,兰儿你……你是怎么了?” 兰儿,兰儿,兰儿…… 耳边满是妇人一声声的轻唤声,有温柔的、宠溺的、怜惜的、愤怒的、怨恨的、恶毒的。 一声声的,一声声的不断撞击着冷若的脑袋。 生生的痛。 仿佛在一瞬间,冷若的脑袋像被人是生生的撕裂了一样,额头大滴大滴的汗水不断冒出, 冷若抱着疼痛不已的脑袋,嘶吼着:“闭嘴,闭嘴……我让你闭嘴,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闭嘴,闭嘴,闭嘴……给我闭嘴……别用那种可怜巴巴的表情看着我,别叫我兰儿……我根本不是冷幽兰,她死了,死了,死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死了,你也知道,你为什么不承认……” 长公主似是被戳中心事一般,心猛地一缩,面上血色褪尽,眼底翻滚着无尽的悲伤与绝望,她的指甲嵌入肉中毫不自知,无尽的悲伤总是只能化作无尽的泪水:“我,我……” 求救般的看向玄机。 玄机面色征然的看着冷若,原以为母女二人相认,会是一番擦鼻涕、抹眼泪,热泪盈眶,感天动地的场面。 万万没想到会演变成眼前这样,玄机扶起了躺在地上的长公主,沉声道:“冷幽兰,你疯了吗她是你娘,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冷若握住疼痛的脑袋,暴怒道:“冷幽兰,冷幽兰,冷幽兰,在你们心里眼里,就只有冷幽兰,冷幽兰,冷幽兰……冷幽兰已经死了……这个女人根本不是我娘……我就是我,永远不是冷幽兰,永远也不是谁的替代品……” 郇玉听到这话,心猛的一紧,阵阵酸楚堵塞在胸口之内不上不下,呼吸变得有些困难。 若儿,我从未把你当成是谁的替代品,在我知晓你不是冷幽兰的那一刻,你不知晓我心中有多欢喜! 悬在半空中的手,不知是该继续往前,还是该缩回去,单手握拳一点点地收紧,指甲深嵌掌心之中,鲜红的血液从指缝中一点点地流出,他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墨玉般的眸中征然的看着冷若,眸中布满了水雾。 玄机被冷若吼的一怔,敛下眸子,掐指快速一算,面色一沉。 我教天一摆的七星阵分毫不差,无论天时地利人和都掐准了最佳时机,为何她的记忆还是被混乱了这般严重。 “你到底想起了多少?”玄机突然开口,双眸紧紧的注视着冷若的眼睛。 想起多少?想起多少? “呵呵呵呵……”冷若面上露出了讥讽。嘲弄的笑,布满寒意的眼眸,冷冷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你们……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群人,一个个都是好深好沉的心机啊!一个个,一个个都那么令人恶心……” 她面上的笑意一止:“四月前我总是日思夜想,我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为什么脑中会出现那些奇怪的记忆……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你——玄机!”她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启齿,眸中布满了杀意。 玄机耸耸肩,淡淡一笑:“天命使然……即便不是我,你终究是要来的……不过,看你现在一副什么也不知情的样子,定是冷旭那个死老头什么也没告诉你……” 冷若一怔,楞然的看着玄机:“关祖父什么事?” 玄机冷笑:“你与冷幽兰本就是一人……你降生于现代,本就是个失误……若不是冷旭那个死老头苦苦相求,让我那傻徒弟天一给你改命,你和冷幽兰谁是该死的那一个,还说不定呢……害了那么多的人,还心安理得的怪罪别人。” “你胡说,我根本就不是冷幽兰,我根本没有害人,你胡说,你胡说……” “我胡说?……你仔细想想你十岁之前为何没有一星半点儿的记忆?为何冷幽兰十岁之后便成了痴呆之人,为何冷幽兰受伤,你也会突然感觉到疼痛,为何,她手上有幽兰花烙印,你的手面上也有……为何她……” 话还未说完,便见郇玉伸手点上了冷若颈间的睡穴,抱起她的身子,脚尖轻点,飞出数十米。 身后传来玄机阵阵暴怒声。 第五十二章【遭遇刺杀】 http://..org/ 马车在林间小道上急速行驶,不知名方向飞射出来的暗箭,箭箭精准,直射车身而来。 咚咚……如落雨一般,在射到车身外那一层玄铁的一瞬间纷纷落下。 埋伏在暗处,左胳膊系着红丝带为首的黑衣人看着掉落在地的箭羽,面色一惊,眸中闪过一道幽光。 难道是玄铁吗?不然怎会射不进去。 忽的抬手制止了那些黑衣人的围攻,阴沉着声音道:“拿把弓箭给我。” 身后众黑衣人接收到首领的指令纷纷停止射击。 一个身形较为瘦小的黑衣人将弓箭递了上去。 只见为首的黑衣人,举起拉起弓弦,瞄准前面奔跑的马儿。 马车内,郇玉一双墨玉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怀中冷若的睡颜,眸中满是化不开的柔情、爱意。 羊脂玉般的指节,轻轻点上她的眉心,一点点,一点点抚平她睡梦中蹙起的眉头。 你总是想着要离开我,如今好了……你哪里也走不了了,只能乖乖的待在我的身边。 若儿,你说……待那些俗事皆解决之后,我们就归隐山林,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好不好? 你若是不喜欢男耕女织的话,就我耕我织,你只要给我生几个像你一般可爱的糯娃娃就好。 他想到此处,眉眼与唇间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在冷若的唇上轻印了一吻。 忽的,一支长箭飞射出来,深深没入马身,马儿吃痛嘶鸣,高高扬起蹄子,撒开了腿狂奔!车身剧烈晃动起来。 郇玉面色一变,眸中寒气滋生,抱紧怀中的冷若,一只手紧紧的抓牢窗框。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幽冥阁那群闹腾的老鼠。 “朝雨朝云,将马儿安抚下来,迎面对敌!” 外面两人闻言朗声应是,朝云与朝雨对视了一眼,朝雨,脚尖轻点车身,凌空而起,手中的宝刀左右舞动,挡住了迎面飞射而来的箭雨。 “朝云快。” 朝云应声,飞身骑上了那匹受伤的马,伸手拉住缰绳在手上绕了几圈,猛的拉紧缰绳,马儿吃痛嘶鸣,高高扬起蹄子,稍稍减慢了速度。 忽的,狂甩后踢,试图将身上的朝云甩下身去。 左胳膊系着红丝带为首的黑衣人,眉眼一弯,似乎有些笑意,溢出眼角,手上的袖箭对准马背上的朝云射去。 朝雨见此一怔,大喊一声“朝云小心。”同时飞身过来,一把抓住朝云的身子,抛了出去。 手中长刀一挥,挡住了飞射过来的袖箭,刀箭相冲,撞出噼里啪啦的火花,朝雨连连躲过两支袖箭。 只听得一声响,如裂帛一般,却是袖箭刺入皮肉的声音,朝雨闷哼了一声,拔去了肩上的袖箭,丝丝黑血渗出,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传来,朝雨手扶宝刀,跪坐在地。 冷声道:“卑鄙,竟在袖箭中下毒。” 左胳膊系着红丝带为首的黑衣人,眉眼一弯,阴沉的笑道:“过奖。”抬起的手骤然放下,他身后四十个黑衣人手中的箭弦齐齐松开,四十只箭羽如落雨式向朝雨射去。 朝雨看着迎面射来的箭羽,缓缓一笑,闭上了双眼,一副等待死亡的模样。 正在浴血奋战中的朝云与瞳孔猛的一缩,握紧手中的剑柄,用足内力,体内内力骤然的往右手聚集,一道凌厉的剑气,直劈向身边的几名黑衣人,接连几声惨叫声后,围住他的几个黑衣人倒地身亡。 朝云脚尖轻点,向朝雨飞身而去。 如此死了也好,也不枉这一世我们兄弟一场。 耳边听出异样的朝雨猛然睁开眼睛,看着飞身而开的朝云,爆怒道:“朝云,谁他娘的让你救我,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快滚,老子死也不要欠你的,你他娘的听到了没有……” 朝云淡淡一笑:“上回跟你打赌,欠了你一坛猴儿酿,今天算是还债了……日后黄泉路上可莫要向平日里一般在我耳边碎碎念,让我还你这一坛猴儿酿便好!” 朝雨眸中含泪:“你……”话到嘴边却也不知说什么好。 电光火石间,郇玉飞身而出,徒手抓住迎面射来箭羽,手中动作快的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在场众人面上表情各异,无一不愣住了眼。 就在这群黑衣人楞神之间,郇玉手中接住的箭羽齐齐飞出向他们袭去。 回过神来,定睛一看,那群黑衣人人人惊得脸色惨白,目光惊骇的看郇玉,一声声惨叫声后,三十多个黑衣人倒地,双眼圆睁,鲜红的血液顺着胸口的伤口流出,已气绝身亡。 “朝云将马车控制下来,保证若儿安全,若她伤了一分一毫,唯你是问。” “是!” 为首的黑衣人一听,看向身后的那七八个黑衣人,使了一个眼色。 那七八个黑衣人接收到头子的信息,使着轻功追逐着前面的朝云而去。 郇玉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那七八个黑衣人,眸中布满浓浓的杀意。 抽出腰间的软剑,飞身追去。 身后一柄银光闪耀的长剑,以极快的速度朝郇玉腰间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长剑快划破郇玉的衣襟,即将刺入他身体的那一刻,郇玉宛若蛟龙一般腾跃而起,一脚重重踩在了为首黑衣人的脑袋之上。 为首的黑衣人身子摔落在地,闷闷的哼了一声,眼角的余光撇到一侧嘴唇紫黑,动弹不得的朝雨。 撑起身子,抬起手中的袖箭瞄准朝雨。 郇玉看到此处面色一变,左手迅速抽出藏在靴子里的短刀,手中短刀一扬,嗖的一声,便见那为首黑衣人带有袖箭的手骨被刺穿在地,大量的鲜血将地面润红,黑衣人面色痛苦的躺在地上,额头上顿时沁出了冷汗,即便如此,他依旧紧紧的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郇玉走至他身前,冷声道:“将解药交出来,说出你主子的姓名,有何目的,便饶你一命。” 为首的黑衣人闻言不屑一笑:“呵呵……我们这些人在成为杀手的那一刻,命早已不是自己的了……即便你饶了我,他也会放过我,无论如何都是注定难逃一死,既然要死的话,还不如死的壮烈些。” “呵呵……你倒是挺有骨气的。” 一阵尖锐的短笛声传来,为首的黑衣人面上一喜。 他掏出颈间挂着的短笛,刚想去回应那笛声,郇玉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身后的几个拿刀的黑衣人吓得纷纷后退,一脸惊恐的看着郇玉。 郇玉冷声道:“解药在哪里?” “没有。” 郇玉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似是能听到颈骨被掐的咯吱咯吱作响的声音,为首的黑衣人脸涨的通红:“没——有。” 马车剧烈的颠簸。 冷若的身体从软塌上重重的摔了下来,脑门磕上了木板。 额头上一阵痛楚袭来,冷若只觉得自己被撞的眼冒金花,蹙了蹙眉头,缓缓睁开了双眼,抓住旁边的窗框,抚着疼得头晕目眩的脑袋慢慢的坐起身子。 马车外三四个黑衣人飞身落到了车厢上,手中的长刀不断的砍着车身,试图将车身砍出道口子。 冷若冷眼环视了一眼马车内被颠簸的有些狼藉的场面,刚想拉开帘子向外看去,便听外间传来一阵刀剑交鸣声。 马车忽地刹住,无形的冲击力让她的身子一下子飞了出去,手心生生的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冷若暗道不好。 电光火石之间,腰间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抱住,眼前一晃,阵阵晕眩感袭来,冷若努力压制那种呕吐感,一把推开了他。 朝云扶着她不稳的身形,担心的询问道:“冷姑娘,你没事吧?” 一个有些陌生有些熟悉的男音传来。 冷若抬眼看向他,瞳孔猛的一缩,冷声道:“放开!” 朝云一怔,以为她是顾忌男女大防,也没在意,殊不知是因为那晚他与郇玉的谈话,让冷若在心中记恨上了他。 朝云看着她流血不止的手,有些担忧的问道“你的手……”没事吧。 话未说完,便见七八个黑衣人手持刀剑迎面刺来。 事先反应过来的朝云一怔,将冷若护在身后,道:“冷姑娘,我将这群黑衣人缠住,你找个机会逃走。” 冷若没有理会他,冷眼看着前面手持利器杀气腾腾而来的黑衣人,反手夹出了几个细长的银针准备迎战。 黑衣人对视了一眼,队形一分为二,五个黑衣人将朝云困在中间,牢牢的缠住分不开身。 二个手持刀剑直击冷若的面门而来,冷若后退了几步,努力脑中那阵又涌上来的眩晕感。 正在对战的朝云看到此处面上一急,分神间,腰间腿间被划出好几道的口子。 只听“咻~”的一声,二道银光从她的手中飞射而出。 只见迎面袭来的两个黑衣人整个人僵硬立在原地,双眼暴睁,悬在半空中的手,保持着刺剑的姿势,浑身上下不见伤口,只有眉心之处有着一个微小的小孔,一滴血珠在片刻后从他们眉心处的小洞中流出,同时,两个黑衣人重重摔向身后,死前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第四十五章【谁最好看】 http://..org/ 绯夜邪魅的舔舔唇道:“看了那么久,我好看吗?”。 冷若浅浅一笑,不可置否:“好看!” “真的?” 冷若点点头。 这个男人确实很好看,妖孽蛊惑、艳绝天下。不同于郇玉的盛颜仙姿、出尘飘渺。两个人在一起是两个极鲜明的对比。 若是……容清也在这处的话…………自己,虽说未曾见过他的容貌……不过,他周身的气质却很温润、柔和。 公子如玉,翩然于世。 是真正的表里如一的绝妙公子。 好看,好看…… 郇玉闻言身子一僵,这句话像是魔咒一般,不断萦绕在他脑中,微微垂眸,欲掩饰眸中的受伤之色,却适得其反,反而让人觉得更是好不可怜。 羊脂玉般的手轻轻扯了扯冷若的衣襟,闷声问道:“若儿,他有我好看我吗?” 当冷若回头的时候,正巧看到了郇玉受伤般轻颤的睫羽,死死咬住唇的可怜模样。 心神一震,内心中布满了愧疚之色。 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吗!? 绯夜看着冷若有些犹豫的模样,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当他看到道郇玉的那可怜至极的模样之时,心中狠狠的自责了一番。 然后……当绯夜回过神来的时候,极为不爽的怒瞪了郇玉一眼。 娘的,这货太能装了。 绯夜敛了敛面上的表情,艳若桃李的一笑:“冷若,你说是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冷若坐在两人中间,摩搓着下巴,来回在两人脸上仔仔细细的打量、对比着。 身侧的两个男人都很紧张的看着她。 良久,冷若老实道:“平分秋色。” 闻言,两个人一起抓住了冷若的肩膀,异口同声道:“谁最好看?” “……”冷若无语的看着这两个人。 “快说!” 又是异口同声。 两个人怒视着,异口同声道:“不要学我说话!” 郇玉:“你为什么要学我说话!” 绯夜:“你为什么要学我说话!” 郇玉:“混蛋!” 绯夜:“混蛋!” “你……”两个眼神交战着,眼中火花四射……霹雳巴拉…… 冷若看着眼前这两个像斗鸡一样的男人,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抬眼,顺着破庙内环视了一圈,目光正巧与靠坐在木柱上烤火吃干粮的无涯对上,那小日子过的很惬意的不得了。 无涯友好的冲她笑了笑,一副我家主子就这么傲娇,请你多担待的模样。 冷若无语望天“……” 准备给他们腾地方,让他们继续相爱相杀去。 刚起身,双手齐齐的被身侧的两个男子抓住。 两人再次齐声道:“到底谁最好看?……你说!” 冷若无语的又认真的看了两人一眼,:“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今天必须分出个高低!” 冷若:“……” 踏马的两个蛇精病、自恋狂。 “说!” 冷若抬手,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坐在一边啃干粮看热闹的无涯“……我眼盲,实在分不出个高低来,你让坐在那处的小哥告诉你们谁最好看……” 两人的目光又齐刷刷的转向无涯。 正在啃干粮的无涯,接收到他们灼热目光,一口干粮喷了出来,一个劲的咳嗽着,一张脸咳成了猪肝色。 灼热的目光又转移到了冷若的身上。 冷若无语:“我能说我最好看吗?” “不能!” 冷若:“……”尼玛,孪生兄弟都没有你们这么默契。 面对两个人越发灼热的目光,冷若,刚想抹把头上的虚汗,尝试了几下,手怎么也抽不出来,冷声道:“我见过一个比你们更好看的……” 郇玉:“谁?” 绯夜:“谁?” “快说!”又是异口同声。 冷若无语:“……他叫容清。” 话落,屋内几个均是一愣,冷若无语的看着这面色怪异的几人。 郇玉是若有所思。 绯夜和无涯均是满脸震惊,尤其是一侧的无涯,惊得连嘴巴里叼着的馒头都滚落了好远。 “容清有那么可怕吗?”冷若不解的问道。 反应过来的绯夜急忙抓住了她的双肩道:“你知道容家小子在何处吗?” 冷若在绯夜艳绝天下的脸上打量了一番,淡笑着,不着痕迹的拿开了他的手,:“在下曾在容公子的面前发过毒誓,若有一日出了那地方,定守口如瓶,绝不向他人提起他的住处。” 绯夜如被寒霜打蔫的娇花一般蔫蔫的蹲在篝火边,不断的往篝火堆里添着柴火,嘟囔道:“他定是恨极了我吧!?” 冷若茫然的问道:“你是在问我?” 绯夜小鸡啄米般,点了点脑袋。 冷若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模样,心中莫名的有些心虚。 虽然自己是说了谎,但……自己依稀记得,那时的容清,明明有着一身的才智与风华,却那般自暴自弃、半死不活的,将自己困在深山野林之中。 自己与他相处那么久,他依旧对自己那般警惕小心,甚至一次次的试探…… 绯夜转过头一脸幽怨的看着冷若,抬手戳了戳她的脑袋:“喂,喂……” 冷若回过神来,不解的望着他。 “你说他是不是恨极了,所以才躲得远远的……” 冷若无语“……”妈个,我怎么知道! “……其实那日的事我并不知晓是三皇……”绯夜反应过来,干笑道:“你莫要想多哈!咳咳……其实‘三黄’是我三哥的乳名,我一时叫习惯了……” 冷若无语的看着他,一脸看白痴的模样。 这货除了有一张还不错的脸外,根本就是个——天然呆二笔。 说得这么明显,好像谁不知道你是王爷似的。 “喂,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冷若:“……” “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虽然我知晓我长得国色,但是我可没有那种特殊的癖好,所以你最好想也莫要想,不然的话……”说着冲冷若挥了挥拳头。 冷若:“……”尼玛~这个人脑子里有shi吧,怎么这么爱胡思乱想。 感觉缺少些什么的冷若,猛然回头,此时的郇玉正靠在佛像下的莲花台上酣然入梦。 橘黄色的火光下映出他安逸的睡姿。 冷若摸了摸木架上早已烤干的衣服,小心翼翼的盖在郇玉的身上,白皙修长的指节替他顺了顺贴在脸上略显凌乱的发丝,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 翌日,天未亮郇玉抱起未醒的冷若飞身出了破庙。 冷若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正中午,此时艳阳高照, 抬眸,便多上郇玉那双温柔醉人的墨玉眸子,那双失血过多略显苍白的双唇此时正勾着一个完美的弧度。 冷若挣扎着起身,活动了几下僵硬的手脚,四处环视了一番,看着凭空多处来的木床、桌椅摆件一应俱全的木屋,愣了几楞,一脸看神仙似的看着郇玉:“你是怎么做到的?” 郇玉的小舌绕着干涩的嘴唇添了一圈,略带蛊惑的说道:“若儿,你要是再有那种火辣的眼神看着我的话,我可不能保证自己会对你做些什么。” 冷若无语“……”良久道:“这是什么地方?” 郇玉努力的思索着,最后腼腆的笑了笑:“不知道,好像是个村子。” 冷若无语,只觉得腹部传来一阵饥饿感,冷若四处扫了一眼,发现没什么吃的以后,推门而出。 雨后的天空,空气像刚滤过似的,夜空仿佛刷洗过一般,没有一丝云雾,蓝晶晶的,又高又远。 田野上,漫山遍野金黄色的油菜花,一朵朵,一簇簇在春风里昂首怒放,盈盈招手,展示其迷人的风姿,煞是喜人。 真美啊……若是放下尘世间的一切烦恼,隐居山野,其实……这种生活也很不错! 冷若望着不远处的田园美景,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今日的她身穿一袭青衣广袍,一头如墨的秀发散落在肩上,许是睡了一夜的缘故,显得有些凌乱慵懒,比起平日里那副江南水乡温文儒雅的书香男儿模样,到多了几分阴柔之气。 站在篱笆院外的几个身穿碎花衣裙村姑打扮的少女一时之间看的目瞪口呆。 视线望向篱笆院外多出的几个少女时,冷若也着实吃了一惊。 敛了敛面色,冲着院外的那几个少女拱手作揖友好一笑。 乡野间的小女子何时见过模样长得这般好看的且孟浪的男子,纷纷红了脸颊,彼此推搡着准备离开,但谁也舍不得眼前这美男美景。 推搡间一个少女摔倒在地,膝盖磕破了好大块皮,身侧的两个少女围在她身边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你没事吧!”冷若含笑柔声问道。 膝盖被磕破的少女刷的一下红了脸,慌忙的擦了几把脸上的泪水,羞涩结巴道:“我,我我没事。” “都流血了怎么没事。虽是小伤却也是大伤,留在女儿见身上终究是不太好看,不过……” 话还未说完那个膝盖被磕破的少女小脸紧张的皱着一团,嘤嘤嘤的抽泣着…… 冷若无语。 我话还未说完呢。 推到她的那两个少女一脸焦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冷若:“我是个大夫,若是姑娘不嫌弃的话我给你简单包扎下吧。” 膝盖被磕破的少女闻言,刷的一下脸红的跟红番茄一样。 第四十六章【真相?】 http://..org/ 夜,夜幕降临了,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上,把清如流水的光倾泻到广阔的大地上。 简单的吃了些清粥小菜后,洗漱了一番,便躺在床上假寐。 郇玉看着躺在自己身侧一脸疲倦的冷若,不也不多言,手撑着下巴,白皙修长的指节绕着她的一缕青丝把玩着。 忽的窗外传来了几声猫叫,郇玉手中的动作一顿,犹豫了一下,伸手点了她的睡穴,窸窸窣窣的穿上衣袍向门外走去。 在郇玉关上门的那一刻,原本被点上睡穴的冷若缓缓睁开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眸中布满了复杂的幽光。 月光下,身穿一袭黑色衣袍,约莫二十一二,模样清俊的青年男子,看到迎面而来的郇玉,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千机阁阁主朝云见过主子!” 郇玉淡淡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朝云:“起身吧……我交代的事情调查的如何了?” “谢主子……主子交代的事,属下不敢有违,已然有了结果。” 郇玉面色淡淡的应了一声,有些紧张的收紧了袖下的紧握成拳的手。 冷若站在窗后静静的看着月光下交谈的二人,面上布上了一层寒霜。 郇玉你为什么那么紧张…… 到底还有多少秘密隐瞒着我…… 如今的我,到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许久……郇玉袖下紧握的手缓缓放开,淡声道:“说!” “是,主子!” 朝云偷眼去看郇玉此时面上的表情,那张常年不见什么表情的绝世容颜上,眉宇之间隐隐可见的一抹紧张之色。 朝云一愣,难道真如朝雨猜测的一般,主子其实是恋慕心系天祁朝的那么痴傻郡主的吗!? 耳边又回想起了朝雨的话。 朝云,这世间没什么不可能的……你难道忘记了吗……大概在九年多前,主子曾与朝歌那小子一起夜潜天祁朝的皇宫去探望那位幽兰郡主吗…… 啧啧啧,我记得可是非常清楚,当时的主上可是受伤而归的…… 朝歌那小子几乎是九死一生……我曾问及过朝歌那死小子当晚发生的情形,他支支吾吾半天也闷不出一个屁来,还是劳资用二斤烧刀子将他灌醉才知晓的…… 其实当晚主子是为帮那个傻郡主包扎伤口才耽误了时间,被天祁国主暗算受的伤…… 除非主子心中恋慕、心系那女子,不然你觉得以主上这般雄韬伟略、冰雪聪明、大智若愚,比狐狸还狡诈的人的能轻易受伤吗? 心中做了一番天人交战的朝云,虽不愿意承认自己家至高无上的主子喜欢一个傻女子,可是那毕竟是主子恋慕心系的人…… 再说那女子也是可怜之人,如今也已然香消玉损了。 朝云心中想想又不免替她可惜,明明之前那么聪慧过人,说傻就傻了……说没就没了…… 诶……真真是戏文里所说的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感叹了一番的朝云道:“根据属下与朝雨几日的调查,与主子在一起的姑娘,并非与主子定下婚事的幽兰郡主……” 不,不是吗?……真的不是吗? 朝云刚想说下去,郇玉抬手打断了,眸中紧张的望着朝云:“你确定她真的不是冷幽兰吗?” 声音不大,却是清晰的传入了她的耳中,后面的话,冷若完全没有听到,只觉得脑子突然嗡一下蒙住了,脑中一片空白。 耳边久久的徘徊着朝云与郇玉的刚才的对话。 根据属下与朝雨几日的调查,与主子在一起的姑娘,并非与主子定下婚事的幽兰郡主…… 并非与主子定下婚事的幽兰郡主…… 并非与主子定下婚事的幽兰郡主…… 你确定她真的不是冷幽兰吗? 你确定她真的不是冷幽兰吗? 一字一句都如心绞般难忍。 原来所谓的一见钟情一往情深这一切都是假的……自己自始至终不过是个替代品…… 欺骗、伤害、疼痛、和内心苦苦的挣扎轮番席卷了冷若的内心。 冷若跌坐在地上,将脑袋紧紧的抵在身后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回想着……他到底是从什么开始对自己织下这张甜蜜的大网的呢…… 对了……就是那个时候了…… 冷若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酸涩的笑,明明知道没有一个人会看见,还是遮掩般的将手捂上了眼眸。 晶莹的泪珠想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地滚落了下来…… 她还记得他曾在自己的耳边一声声温柔的低唤着“若儿~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也还记得,他紧抿着双唇,一双墨玉般的眸子在丝丝缕缕的光束下似是融进了一江的脉脉柔情,眸底微微可见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与讨好,对自己说道:“若我说,我便是这般毫无道理可言的喜你为疾,你可愿信我半分?” 还记得那一刻只有自己听见自己跳动的心,快到快要无法控制的地步,似乎连呼吸都像是停滞了一般! 还记得自己曾经也曾想也未想的置疑、否决过…… 可是……终是在他一次次温言细语,温柔缱绻的模样下,放下所有的防备,举手投降。 在你以为他也同样对你情根深种之时,才发现眼前的这个,根本未曾对你投下一星半点儿真心,从头至尾不过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可即便如此,还是对他……不忍心。 忽的,屋内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声,郇玉一心神一震,急忙打开了房门。 看到床榻上的人儿依旧沉沉的熟睡着,郇玉心中悬着的石头才落了下来,关上被风吹开的窗户,再次出了门。 树林中树影斑驳,枝繁叶茂。 朝云肯定道:“她确实不是与主子定下婚事的幽兰郡主!” 郇玉面色有些薄怒:“冷幽兰是冷幽兰,我是我!” 若儿不是冷幽兰,她手上的幽兰烙印和那……那些出现在她脑中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事情也未免太过诡异了…… 朝云一惊,急忙跪下,道了一句是,偷眼去看郇玉面上的表情,一时半会儿也猜不透郇玉的心思。 良久,便听郇玉道:“可有什么凭据?” 朝云点头道:“五日前我与朝雨易容成进京游历的游子,连夜进了天祁城内……有关幽兰郡主的死亡的内情在城内传的沸沸扬扬,其中一条传的更为神乎其神……” 郇玉:“哦~那条” “听闻幽兰郡主在寒殇宫内惨死后,尸首便被天祁国君私藏了起来……”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郇玉面色一变,冷声道:“冷幽兰已死,天祁老儿要那具尸首有何用处?……你又是从何处听闻冷幽兰的尸体是被天祁老儿藏了起来的……此事攸关皇室名声,天祁老儿那般狡猾……这种事怎么轻易传出……” 朝云急忙跪地抱拳道:“属下对主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还请主子明鉴!” “起身吧……你是我一手培养的我自是信得过你,只是此事太过蹊跷了……事无巨细,一字不漏,说一遍!” “是!” “五日前我与朝雨易容成进京游历的书生,连夜进了天祁城内,在一间茶馆小歇之时,听到茶馆内议论纷纷,打探了一番,终于知晓,幽兰郡主惨死在寒殇宫内,尸体不翼而飞,定远侯,冷萧何得知此事连夜进宫向天祁国君讨要,言语不合,得罪了天祁国君被关进了大牢,惨遭极刑。……其妻锦绣长公主得知此事心疼不已,进宫央求其母皇太后向天祁国君那处求情……连夜传出锦绣长公主因言语冲撞皇太后,使皇太后气急攻心,昏迷不醒,被软禁在其府之内不得外出的消息……但属下听闻此事还有内情,当夜皇太后连夜面圣后是被天祁国君气晕的……” 郇玉抬手制止了他:“说重点!” 朝云抹了把虚汗道:“是!” “属下当晚与朝雨来也潜进了天祁皇宫,偷听到了天祁国君与一位身穿白衣银发道士模样的男子的谈话……” 身穿白衣银发的道士吗?是玄机那个死老头? “他模样如何,你可曾看清?” 朝云摇了摇头,:“当是隔了一层薄纱,是以属下未曾看清他的模样。” “继续……” “是……” “天祁国君问那个身穿白衣的道士还要等多久才能将幽兰郡主的尸体处理掉,白衣道士说,还要等。等那个人出现……” 郇玉一震。 等那个人出现? 到底要等谁? 他看向朝云,道:“你可曾听到那个白衣道士话里的所说那个人是男是女?” “天祁国君那晚也质问过白衣道士,那个道士只是莞尔一笑道了一句,他/她出现了你便知晓了。” 他/她出现了你便知晓了?他话中的那个人到底是男是女,为何要等他/她出现……难道又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吗? “你可曾听到,他们要留着那尸体作何? “属下愚钝不曾听到,还请主子责罚,不过属下当晚倒是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不知该不该说……” “说。” 朝云面色凝重道:“当晚那个白衣道士看到了属下,但他并未言明。” 郇玉一惊沉思细想着。 如若那人真的是他的话,他为何在帮自己平乱三国后,反而兵戈相向去帮天祁老儿…… 其次,天祁内那些流言太过蹊跷了…… “朝雨现在在何处?” “回主子朝雨现在还在天祁城内。” 郇玉淡淡的应了一声:“你与朝雨继续扮成书生的模样,去查查天祁城内那些流言蜚语是从何人嘴里传出的……其次,要查清天祁老儿要那具尸体作何,此事要快!” “是,主子!” 第五十三章【包扎】 http://..org/ 只见迎面袭来的两个黑衣人整个人僵硬立在原地,双眼暴睁,悬在半空中的手,保持着刺剑的姿势,浑身上下不见伤口,只有眉心之处有着一个微小的小孔,一滴血珠在片刻后从他们眉心处的小洞中流出,同时,两个黑衣人重重摔向身后,死前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看到此处,包围朝云的五个黑衣人身形均是一颤,双目圆睁,眼中夹杂了很多情绪,震惊,难以置信,恐惧还有愤怒。 冷若压制着身体传来的不适感,快速扫了一眼处于下风的朝云。 此时的朝云手撑着剑身身形不稳的跪坐在地上,腰间和腿间的伤口处不断有流出暗黑色的血水。 冷若面色一沉。 虽然她心中记恨朝云,但毕竟现在大家是站在同一条战线的生死伙伴。 其次朝云是为了她而受的伤。 她极其厌恶欠着别人一星半点儿的人情,所以朝云不能死,要死也要等到她还完人情后再死。 敛下眸中的情绪,冷若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双唇,嘴角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若是不怕死,你们大可前来试试,是你们手中的刀快,还是我手中的银针更快。” 闻言,几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谁也不敢上前。 见此,冷若淡笑道:“你们若是想走我也不为难你们,只要答应我的二个条件便可。” 几个黑衣人眼神交流了一番,目光不解的看向冷若。 “第一,说出你们幕后的主使人,有何目的。第二,交出解药。你们便可走。” 闻言,几个黑衣人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身形健壮的黑衣人站了出来,冷笑道:“这位公子,莫不是太小看我们幽冥阁的人了吧!”说话间手持长剑刺向冷若。 幽冥阁的人……郇玉,你又骗我…… 看着来势汹汹的剑,冷若暗道不好。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宛如雪花般纯白的衣袂先入视野。 冷若只觉得自己身形一晃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拢进了怀中,随之是熟悉的沁人心脾的清淡莲香味儿。 冷若心神一颤,抬头向上望去。 如绸般墨发静静流淌在肩边两侧,高挺的鼻梁勾勒出他毫无挑剔的侧脸,黑凤翎似的睫毛,在眼下细腻的肌肤上投下青灰色的阴影,好似蝶翼浅搁在眼角,他仿若是那水墨泼染的画中仙,好看的不似世间人! 似是察觉到冷若的视线,黑凤翎般的睫毛扑朔一闪,他垂下眼睑与她对视,唇角微笑不减,眸中澄澈不染尘垢,恰巧映出她一副看痴了的模样。 郇玉看到此处,莹粉色的唇越翘越高,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 只听只听得铿锵一声,郇玉手中的软剑,与黑衣人的长剑相接之时如同攀爬而起的蛇,卷住了黑衣人的长剑,用力一甩。黑衣人的长剑直插树干,哐当一声,只留下那长剑的剑柄还在不停地颤动。黑衣人手中的兵器已然被削飞。 那几个黑衣人见此目光一凝,踏着轻功便想逃走。 郇玉手中的软剑,接连挽出几朵剑花,带着清啸,直往那些黑衣人袭去。 喷,喷……接连几声喷血声,几个黑衣人重重的倒在地上。 冷若见此时已然无事,便伸手去推郇玉,反而被郇玉抱得更紧。 冷若怒声道:“放手。” 郇玉干脆耍赖将头抵在她的肩上:“不放,死也不放,你休想离开我。” 冷若气急:“放手,我再说最后一次。” “不放,死也不放。”说话间郇玉将她抱得更紧,闷声道:“若儿,你真的误会我了。” 误会,误会……你只说我误会你了,却从来不向我解释一次。 真过分啊,郇玉…… 冷若冷然道:“放手。” 郇玉:“不放。”继续抱紧。 “你想勒死我吗!?” 郇玉连忙松开她,墨玉的眸子中满满的懊悔与心疼,急道:“都是我不好……可有伤到?” 冷若摇了摇头,在郇玉灼灼的目光下,有些心虚的将自己划伤的手缩进衣袖中。 墨玉的眸子满脸质疑的看着冷若,心念一动,双手并用的开始脱她的衣袍。 朝云与刚刚赶来的朝雨面色一红,对视了一眼,很默契的转过了脸去。 看到此处,冷若满脸绯红,一把拍开了郇玉的手。 刚想@#%&*的骂上一番…… 便见郇玉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团,面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心疼:“怎么这么不小心?” 眼前的画面说不出的熟悉,冷若面色有些恍惚:“无事,小伤而已!”作势便要收回手。 郇玉一把将她即将缩回去的手又拽了回来,虎着脸,沉声道:“都伤成这般模样了,怎么会无事,你怎生的这般爱逞强,我不是早就与你说过不必这么逞强了吗……你为何老是这般!” 冷若被他略带着甜蜜的当头棒喝骂的一愣,慢慢的垂下了眼眸,嘴角勾起了一抹酸涩的笑,眸中的泪水抑制不住的向外流出。 啪嗒啪嗒啪嗒……晶莹的泪珠滴落在郇玉的的手心中,每一颗都是情,都是爱,都是伤,都是痛。 郇玉低首心疼的蹭了蹭冷若的秀发,柔声道:“为何哭了?……是不是我刚弄疼你了?” 冷若没有说话只是将脑袋深深的埋在郇玉的颈间,抱着他的腰身,静静的的哭泣着。 郇玉你知道吗?在你与我说,有时,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笨一些,再笨一些的时候,我便再也未曾聪明过。 在你与我说,你不必那么逞强的时候,我便很少在逞强。 在你与我说,不必事事都压抑在心底,喜怒哀乐也可以不必沉思细想后才表现出来的时候,我便没有再掩饰和伪装。 ………………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 篝火旁,冷若看了眼郇玉递过来的烤野鸡腿,继续看向一侧彼此给彼此上着金疮药、包扎的朝云与朝雨。 冷若没忍住道:“你们虽然吃了解药,但是受伤的地方毒血并未放出,要是流进血液里的话,日后难免不会烙下,难以根治的毛病。其次……你们身上的那些伤口少说也有一寸、半寸深,就这样匆匆包扎上的话,伤口很难结痂,等伤口愈合的话,定是不消三五月的时间,期间说不准还会出现发炎化脓等情况。” 话落,冷若便有些后悔。 身为了一个大夫,做惯了救死扶伤的事,看到病人总是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 朝云朝雨一脸震惊的看着冷若。 异口同声道:“莫不是冷姑娘有什么高策。” 现在能不能收回之前说过的话!? “噗~”一声哧笑声传来,冷若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那人视若无睹,将脸凑近冷若,在她耳边暧昧的说道:“若儿现在是不是在想‘我现在能不能收回之前说过的话。’?” 冷若一个眼刀子甩了过去。 起身走到了朝云、朝雨身前。冷声道:“你们谁先来?” 朝云闻言一怔,抬眸看向一脸‘杀意’的冷若,无意识的吞咽了口口水,似是还没能从几个时辰前的‘阴影’里走出来。他清楚的记得当时的冷若当时周身萦绕着一股令人胆寒的萧杀之气,那杀人的手法,速度,还有嗜血般的模样,无一不让人胆寒。 抬手推搡了下身边的朝雨,讪笑道:“让朝雨先来,他伤的较重。” 朝雨睨了一眼朝云腰间与腿间的好几道口子,又看了看自己肩头的伤,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怎么看都是你的比较多吧。 朝雨看向朝雨,眼神交流中:你的比较深。 朝雨怒瞪着朝云,眼神交流中:你他娘的,分明是不相信冷姑娘的医术,拿我做小白鼠吧! 朝云看向朝雨耸耸肩:好兄弟的用处就是关键时刻为兄弟两肋插刀。现在是表现你我兄弟之情的时刻了。 朝雨气道“你……” 冷若略略的扫了一眼,小动作频繁的二人。 从腰间的布囊中,取出酒精、纱布、剪刀、羊肠线、止血散…… 手夹出几根浸泡过麻醉散的银针,扎向朝雨黑紫的伤口之上,黑色的毒血顺着针孔涌了出来,待流出红色的鲜血以后。 冷若穿完针线,正准备想朝雨肩头的伤口上缝去之时。 在场的众人均是一怔,面上的表情各异。 朝雨吓得直往后缩去,颤声道:“冷姑娘,我们无冤无仇的,你这是作何?” 冷若面无表情道:“缝合伤口。” 话落,一侧看着胆战心惊的朝云一脸同情的看向朝雨。 朝雨刚想还击。 冷若看向他冷声道:“幸灾乐祸过早了,你也跑不了。” 话落朝云彻底蔫了。 就在朝雨晓得见牙不见眼的时候,冷若将手中的针线缝了上去。 没有料想中的疼痛,甚至连疼的感觉也没有,朝雨一脸楞楞的看着正给自己上药包扎的冷若。 “冷姑娘为何我一点痛意也感觉不到,是不是我这条胳膊不行了?” 冷若额上划过几道黑线,掐了一把他的胳膊:“疼吗?” 朝雨楞楞的点头,看向肩上受伤的位置:“可是,为何……” 冷若打断道:“你这胳膊除非被人剁掉才算真正的不行……”恶作剧一般,还不忘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放心,死不了……药效挥发以后,你就能感觉到疼痛了。” 第五十四章【卖你做小倌】 http://..org/ 冷若打断道:“你这胳膊除非被人剁掉才算真正的不行……”恶作剧一般,还不忘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放心,死不了……药效挥发以后,你就能感觉到疼痛了。” 朝雨:“……咳~谢过冷姑娘。” 冷若面无表情道:“客气。” “……”朝雨,抖了抖身上被冻出的鸡皮疙瘩,眼神怪异的看着跟在冷若身后殷勤的像一条尾巴的自家主子。 啧啧啧……自家主子的口味真真让人折服啊! 男人嘛,谁不喜欢那种,善解人意、小鸟依人、温柔如水、腰肢如柳,最好胸大些的女人。 瞧瞧这冷冰冰、冻死人不偿命的模样,怪不得叫冷若,真是冷若冰霜啊! 还是暖香阁的如柳姑娘最合小爷我的胃口,那腰、那屁股、尤其是那胸,那摸上去软软弹弹的,那触感,啧啧啧…… 朝雨正在这天马行空的想象着,某个冷若冰霜女人走了过来,弯腰拿起掉落在他脚边的纱布,恰巧看到朝雨一脸意淫流口水的嬴荡表情。 面无表情道:“擦擦你的口水,这堆篝火快要被你的口水浇灭了。” 话落,除了冷若,在场众人,无不捧腹大笑。 朝雨红着脸,尴尬的擦了把嘴边的口水,环视了一圈,一个是他主子,一个是他主子的女人,不能以下犯上。 看了看朝雨,这个是与他生死与共,目前还受伤的兄弟,也动不得。 目光转移到,被捆绑在地,由于流血过多,面色苍白的黑衣人,此人就是这次行动的首领。 此时他身形剧烈的颤抖着,一副憋笑憋的很辛苦的模样。 朝雨走到他身前,刚想拳打脚踢一顿出出气。 就听冷若布满寒意的声音说道:“这人我留着还有用处……你要是打他一下,我还你十下。” 朝雨拳头快要落到黑衣人身上之时,猛然缩回了手,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家主子。 郇玉摩挲了下巴,略带害羞道:“我事事都听我家娘子的!” 冷若面无表情的看了郇玉,转回了头。 郇玉蹲在冷若身后,扁着嘴,一脸委屈的搅着她的衣袖。 除了郇玉与冷若,在场的三人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看着郇玉。 而后,是一场迷之沉默。 冷若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处理好了朝云的伤口,特别关照的递给他一瓶特质的消炎、止痛药。 天知道,待会麻醉散的药效挥发以后,缝合的伤口上有多痛。 想到此处,冷若唇角划过了一抹明艳到令人发毛的笑。 接过她手中药瓶的朝云看到此处,面色一僵,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丝胆寒。 便听冷若道:“瓶身贴有服用方法和禁忌……记得按时吃。” 朝雨面色紧张的看着冷若,机械般的将视线看向了手中仿若有千斤重的药瓶,无意识的吞咽了口口水。 郇玉凑进冷若耳边,暧昧的问道:“若儿,你刚刚又在想什么坏点子……咳~笑得那么阴险。” 阴险,有那么明显吗!? 冷若手摸上自己的脸质疑道。 郇玉点点头。 起身,向受伤的黑衣人走去。 衣袖被拽住。 郇玉哀怨的看着冷若,一脸怨妇脸,怨气口吻道:“若儿,你对我你不好!” 冷若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袖,面无表情道:“去找对你好的去。”话语中一股浓浓的醋酸味扑面而来。 话落,冷若便后悔了。 自己是他的谁?他又是自己的谁?即便他真的找了一个喜欢的,自己又能如何…… 闻言,郇玉微微勾了勾嘴角。 冷若目光撇到袖口上鲜血,虎着脸沉声道:“手受伤了,为何不吱声。” 郇玉眨了眨眸子:“吱~” “噗~”遮掩般的用手抵了抵鼻梁。 冷若看着蹲在地上的某男,瞬间被戳中了萌点,仿佛他的头顶之上,长出了一双毛茸茸的兽耳。 一双湿漉漉的墨玉眸子,正望着自己,眸中波光粼粼,泛着极度无辜、委屈的神色。身后一条硕大的尾巴正在不断的摇摆,摇摆…… 悬在半空中的手,在快要摸到郇玉头顶上之时,被三道非常不适宜的笑声打断。 冷若猛然回神,犹豫了几下,终是手回了手。 郇玉歪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三只,眼睛里却是令人发寒的阴冷。 朝云、朝雨看着自家主子露出那般表情,吓得背脊一凉,连忙收起了笑容。 不明所以的黑衣人感受到突变的气氛,连忙止住了脸上的笑意。 冷若蹲坐在地,将郇玉的手放平放在自己的腿上,小心翼翼的清理着伤口。 毫无预兆的突然说道:“幽冥阁的事,你不想解释下吗?” 郇玉微微垂下脑袋没有说话。 冷若看了眼,一言不发的郇玉,心中气结,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将堵在肺腑之间的那口气顺通。 郇玉你总是这般,什么也不与我说… 冷若将他手包扎好,起身走到了黑衣人身边,拆开上面草草缠了几层的伤口,打量了一番,淡声道:“手骨都被刺穿了,也没疼晕过去……刚才貌似还笑得那么欢喜,兄台你真是好毅力啊!” 黑衣人将一张失血过多的脸,转了过去,别扭道:“哼~你懂什么,我们幽冥阁的杀手,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这点小痛算什么……别以为给我治伤,我就会感激你,把什么都告诉你。” 冷若淡淡一笑,没有说话,握住他的手猛然攥紧,血似不要钱的往外飚飞。 朝雨与朝雨看到此处,抖了抖面皮,默默的垂下头去看自己的伤口。 对视了一眼,心中庆幸:幸好没有在她给自己包扎的时候惹毛她,不然的话,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变态的事情来。 随之,二人齐齐看看自家主子,再看看冷若,越看越觉得这二人真真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天造地设啊! ——都是一样的变态! 黑衣人痛的呲牙咧嘴,身子不断的在地上扭动,苍白着一张脸,一字一顿道:“你——这——毒——妇!” 冷若掏掏耳朵,含笑道:“我倒是挺喜欢这个外号。” 黑衣人:“……” 冷若:“无毒不大夫,最毒妇人心……大夫妇人,确实是毒妇没错,兄台好才华啊!……最近我还在苦恼日后闯荡江湖要用的名号呢,如今到好……若是日后在江湖上有人问起,那便叫——毒妇吧!” 毒妇,毒妇,毒妇…… 正在喝着茶水的郇玉,一口喷了出来,嘴角不住的抽搐着,一副想笑却又硬生生憋住的模样。 不仅如此,那边啃着干粮的朝云、朝雨,口中的干粮一口喷了出来,止不住的哈哈大笑着。 冷若用眼角淡淡的扫了他俩一眼,两人对视了一眼,很默契的垂下脑袋,肩膀剧烈的抽动着。 冷若无语,有那么好笑吗,看看人家多淡定,转头看向黑衣人。 这唯一淡定些的黑衣人也一脸看神经病的看着她。 待冷若给她处理好伤口。郇玉一脸殷勤的扑了过来,又是递水,递布巾,递食物的。 冷若咬了一口烤的外焦里嫩、十分入味的鸡腿,便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正在盯着自己——的鸡腿。 咕噜,一口吞咽口水的声音传入冷若的耳中。 冷若手中的动作一顿,将咬了一口的带着写口水的鸡腿,递了过去,道:“要吃吗?” 黑衣人无意识的吞咽了口口水,一双眼睛十分艰难的从鸡腿上转移了过去,转头别扭道:“不吃。” 冷若刚想要说些什么。 便见郇玉睁着一双墨玉眸子,哀怨的看着她,扁着嘴,幽幽的指责道:“若儿,你对外人比我温柔……你也从来没有问过我饿不饿……就连刚才给他包扎伤口也比给我抱着时更为细致……” 冷若看着那张喋喋不休的莹粉色唇,将手中的鸡腿塞了进去,不偏不倚刚好是她刚才咬到的位置。 郇玉这才止住了嘴。 取下发间的弧形浮雕银簪,只见她右手轻轻一拔弧形的那一端,露出了里面银白色的刀片,火光下直晃着人眼。 黑衣人有些征然的看着身上解开的绳子和食物。“你是何意?” 冷若削着果皮道:“放心,我可没打算放你走……吃完后,乖乖的告诉我你幕后的那个人是谁,有何目的。” 黑衣人一口咬住了鸡腿,口齿不清道:“休想。” 想吃就代表不想死。 冷若心中了然,神色悠然的削着手中的苹果:“别人或许拿你没办法,不代表就没人拿你没有办法……听闻在天祁朝中,许多年过花甲的富商都有些特殊的癖好……”说道此处,冷若手中的刀挑着黑衣人的下巴,打量了一番。 只见眼前的男子,约莫十八/九的年纪,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锐利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 冷若舔了舔嘴唇道:“虽说不是模样清俊,皮肤白皙的小生,但……” 一般这种语句出现,后面准没好事。朝云朝雨对视了一眼,很期待冷若接下来会说出什么变态的话来。 便听冷若道:“但我想兄台这般阳刚味的男儿,若是卖到城中的小倌馆,虽不能成为头牌楚翘,定也少不了有些好色的老头子好你这口的,为你千金一掷,或一怒冲冠。” 第四十七章【闹事】 http://..org/ 清晨,东方出现了瑰丽的朝霞,村子里的屋顶飘着缕缕炊烟,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 厨房内站在灶前的冷若面色有些恍惚,砂锅,里面熬着稀粥,蒸汽不断的从盖中涌出沸腾的米粥汤顺着锅流了一灶台。 篱笆院被推开,露出一张布满沧桑陌生老者的脸,他身穿一件灰色的葛布,浑浊的眼里闪过几丝睿智的光。 他身后紧跟着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圆脸村妇,一身藏青色的粗布衣裙,用一块碎花布梳着巾鬓。 随之沙沙的脚步声,院内院外站满了男女老少。 嗡嗡嗡的议论声吵得冷若有些头疼。 那妇人见到冷若,一双精明的眼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细细打量了冷若一番,眸中满是难掩的满意,随之滑过一丝算计的光,转头看向老者,以袖掩面抽泣道:“村长,就是这个书生,您老可是要替民妇做主啊,否则民妇日后可没脸见人了……” 话落,被恶心倒了围观的一大群人。 群众甲私语道:“你瞧那刘翠花那婆娘委屈的模样没准真是被这小白脸书生给调戏了呢。” 闻言,围观群众纷纷看了眼站在院中的冷若与那哭泣的妇人刘翠花,干呕声不绝于耳。 群众乙不屑讽刺道:“要是你是那俊俏的小书生,就凭那面皮与着装气质,勾勾小指头,估计往上贴的姑娘能从这屋里排到县城内……要是你,你会看上刘翠花那老婆娘吗?估计让你看上一眼你都恶心的慌。” 群众丙含羞道:“估计是我们误会那个俊俏的小书生了,连我一个男人看着都不免有些动心,想要与那俊俏小书生成其美事……估计这村里的凡是母的没有不想多看上那俊俏小书生几眼的,他怎么品味那么差,调戏刘翠花那老婆娘呢……” 话落,群众抖了抖面片,一脸看变态的看着他,纷纷离这群众丙远些。 冷若听着这群众如此犀利的话,按了按有些发痛的额角。 那被称为村长的老者刚要问清事情的原因。 便听冷若拱手道:“不知村长老前辈可否让我先问问这位大娘。” 原被打断的村长有些恼怒,但在听到被冷若那句老前辈后,面容有些说不出的飘飘欲仙,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冷若上前了几步向刘翠花拱手行了一礼,温文道:“不知这位大娘有何事这般委屈,弄得如此劳师动众的场面……在下不曾记得调戏与你。” 刘翠花先是被村民讥讽了一番原本面子就挂不住,如今听冷若这番戏言更是气的七窍生烟,怒道:“你自然调戏的不是我,而是我家闺女,可怜我家仙儿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儿,就被你这不知突然从哪冒出来的书生给毁了清白。” 群众道:“看这书生长得如此俊俏的,啧啧啧,真是人面兽心啊!” 群众丙:“怪不得……经刘婆娘这么一说,事情倒是合理了,我说这俊俏书生怎会看上刘婆娘那三分人七分鬼模样,看上我都被比她强!”说着这群众丙冲着冷若娇羞一笑。 群众:“……” 冷若无语,我也想毁你家闺女清白,妈个,连个作案工具都没有。 “……这位大娘我何时毁你家闺女清白了?……可否请你家的闺女前来对质,若是在下真的做过此事,定是会对她负责到底,若是没做过也请村长与在场的大家也我做个凭着。” 众人应了声好! 刘翠花冷哼道:“有你这小子这句话和在场这么多人的作证的份上我也不怕你逃了……”刘翠花冲群众内吼了一嗓子道:“水仙,水仙快过来,见过你未来的夫婿。” 冷若无语的抖了抖面皮。 大娘现在说这句话未免太早了吧。 在众人炙热的眼光下,一瘸一拐,走来一个身穿碎花衣裙的,眉目含羞的姑娘。 “小女水仙见过公子。” 冷若细细打量了番这位含羞的姑娘,良久含笑道:“你是上次在院外摔伤的那位小妹妹,你膝盖上的伤可好的利索呢?” 水仙见他还认得自己,还关心自己的伤势,面红的跟娇花一样,心中更是像是吃了罐蜂蜜一般,甜的都冒出来了,结巴道:“已,已经结痂了,快,快要好了。” 冷若淡淡的应了一声。 水仙递了一个手绢包裹着的圆鼓鼓的东西过来,正面绣着一对鸳鸯,冷若抬眸不解的看向她。 水仙羞涩的恨不得将头压倒地上声若蚊蝇道:“这里面是两个白面馒头,我想你肯定是没吃的呢,所以送来给你吃。” 冷若没有去接。 刘翠花一把夺过自己闺女手里的白面馒头,飞恨铁不成钢的狠狠瞪了自己闺女一样:“你这败家的闺女,还没出嫁呢,就胳膊肘往外拐。” 水仙被自己娘亲当着自己喜欢的人和这么多村民的面数落了一番,面上更是滚烫的厉害,根本连头也不敢抬。 那边被忽略的村长看着刚才这世风日下,‘眉来眼去’的二人,面色有些难看的敲了敲手中的拐杖,轻咳道:“村妇刘翠花告你毁她家女儿清白之事,你可认?” “在下不认,在下并无做过这种事。” 水仙闻言面色一白,面色有些紧张的看向自己的母亲。 刘翠花投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直接躺在地上,耍无赖,大声哭闹道:“你这挨千刀的,下油锅的东西,做了毁我女儿清白的事,怎能不认呢,大家快来看看啊~这个挨千刀的小白脸,毁了我女儿的清白拒不认账啊~这世上还有天理吗?……老天爷啊,你说你让我家水仙日后在村里怎么做人呢……你说你让我刘婆子日后怎么顶着这张老脸在村里活下去啊。” 村长看着躺在地上打滚耍无赖的刘婆娘,面色越发的难看。 诶~刘婆娘啊,刘婆娘,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世风日下,你当着一个外乡人的面前这么撒泼耍横,简直把我这张老脸丢尽了。 沉声道:“水老三,你还杵着那看什么,来不滚过来,将你家婆娘扶起来,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那被唤做水老三的憨厚淳朴中年汉子,应了一声,在刘翠花凶狠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小跑了过来。 咯吱一声开门声,入眼的是一双,羊脂玉般指节分明的手,郇玉一袭雪衣,飘然若仙,缓缓从屋中走了出来。 如丝竹般悦耳的声音说道:“若儿,你又做什么淘气的事了?” 说话间他面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配上那副世间罕见的绝世容颜,看得着院内院外的人直了眼睛。 郇玉一把拥住了冷若,羊脂玉般的指节宠溺的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抱怨道:“娘子,为夫都与你说过多次,你这男装打扮像极了书本里所说的俊俏小生,你不知你这模样最是入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眼,……这一路走来你都不知给为夫惹了多少桃花……为夫与你说过多次你总是不听,如今倒好了,人家姑娘与娘亲都找上门来了,你给为夫说说,你这次又做什么让人家姑娘误会的事了?” 冷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弄的郇玉有些莫名其妙。 众人顿悟,原来这俊俏小书生是个女儿家,纷纷感叹了一番人家小夫妻的绝世容貌后,灼热的目光齐齐投向那成为众矢之地的母女二人。 村长敲了敲手中的拐杖道:“村妇刘翠花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原本以为这小书生是什么富家出游的公子,想借他为自家闺女看伤,有了肌肤之亲一事,赖上他,没想到这小书生是个女子。 刘翠花看着冷若的目光里布满了狠毒之色。 而她身边的水仙更是哭的一塌糊涂,哽咽道:“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我曾在心中想过无数了结果,可是……你为什么是女子,你为什么是女子!” 碰~的一声,水仙撞上了院内的天井上,顿时血花四溅,已气绝身亡。 哭泣声,呼救声,议论声不绝于耳。 冷若一把扯下了遮挡在自己眼睛上的大手,看着躺在血泊中的水仙,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回头,冷眼看着将自己抱得紧紧的郇玉,一把扯下了他的手,冷声道:“郇玉,你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有没有问过我心中的想法……那也是一条人命,你明明可以救下他,为何不救她……难道人命在你心里就是蝼蚁吗?” “我……”郇玉刚想说些什么,冷若打断了他:“郇玉够了,真的够了……我累了郇玉,我真的累了……” 郇玉看着冷若转身的身影,心中有种难言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总感觉现在不抓住她的话,她就会在自己的面前突然消失。 心念一动,郇玉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声音低沉、沙哑道:“若儿,我知道刚才是我不对,你莫要生气好不好?” 冷若一把扯下了他的手:“郇玉你还是不明白……” 如今的我们是不可能在回到从前了。 郇玉楞楞的看着自己抽空的手。 趴在水仙身上痛苦失声刘翠花突然扑了过来,在双手即将掐上冷若脖子的那一刻,腰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抱住,一个干净利索的旋身,躲过了刘翠花的攻击。 扑倒在地的刘翠花满眼恶毒的看着冷若:“都是你这个小贱人害的,都是你这小贱人害了我家的水仙,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说着再次扑了过来。 村长恼怒的看着一脸疯癫的刘翠花,敲了敲拐杖:“还不来人将刘婆娘这个疯婆娘给我拉走……丢人现眼啊,丢人现眼啊……” 环视了下四周看热闹的村民,沉声怒喝道:“都闹出了人命还不走,怎么……一个个还想留在这等着吃午饭吗?” 第五十五章【聊聊那些变态的刑法】 http://..org/ 便听冷若道:“但我想兄台这般阳刚味的男儿,若是卖到城中的小倌馆,虽不能成为头牌楚翘,定也少不了有些好色的老头子好你这口的,为你千金一掷,或一怒冲冠。” 闻言,朝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拍着朝云的肩膀道“好色的老头子,为他千金一掷,一怒冲冠,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看那丫的脸红的,哈哈哈哈……就连暖香阁老鸨儿的脸上抹得胭脂都没他的红……哈哈哈哈……” “噗……哈哈哈哈……是够红得,像猴屁股似的……哈哈哈哈……”朝云笑着神补刀道:“朝雨我就说吧,咱们主子的女人,不是一般的毒舌,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准能气死个人,哈哈哈哈……你看那丫的被气得七窍生烟的模样,太搞笑了,哈哈哈哈……” 黑衣人原本被冷若这话气得又羞又怒、全身颤怒瞪着着她。 而后被朝雨、朝云,神补刀,气得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黑衣人怒瞪了一眼冷若,咬牙切齿的咬了一口鸡腿肉。然后瞪一眼,咬上一口,一口比一口凶残,仿若咬的不是鸡腿肉,是冷若的肉…… 死女人,臭女人……士可杀,不可辱……咬死你,咬死你……咬死你…… 冷若看着黑衣人一脸盛怒的模样,很满意的勾了勾唇角。 怒了好,越怒越好……若是风平浪静才是真正的难对付…… 郇玉一脸幽怨的看着冷若,怎么看,都是调戏,**裸的调戏,而且还是她在自己面前**裸的调戏着别人。 冷若随手将手中的削好的苹果过去。 一只羊脂玉般的手,以极快的速度夺过了她手中的手中的苹果,闷闷的咬着…… 待冷若看过去的时候,便看到那双湿漉漉的墨玉眸子散发着无限忧伤而又黯然的气息,像是只被主人抛弃的小野猫一样,微微抬眸,用一种令人心疼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而后垂下眸子。 幽幽的轻唤了一声。 冷若顿时心软了下来,心底还隐隐涌出了几分莫名的心虚。 心虚个毛线啊,自己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就算是做了又怎样……自己和他又没到那种男婚女嫁,可以互相干涉的地步…… 再说这混蛋最会装了,每次装起来都是那么天衣无缝,天生的演技派。 见冷若不吃他这套。 郇玉眸中的哀怨之色更甚,一声声的轻唤着。 冷若削苹果的手一顿。 叫魂啊!!~ 将手中刚削着手中的苹果递了过去:“兄台吃个苹果,冷静冷静……一边吃一边想,想好了就告诉我。” “哼~”黑衣人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苹果,像是泄恨一般,狠狠的咬着。 待他,吃完苹果以后,冷若擦了擦刀身,面无表情道:“吃饱了,喝足了,可以说了吧。” 黑衣人:“不知道。” 冷若也不恼,淡淡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人白了她一眼,拿起放在布巾上的食物,继续大口大口的吃着。 冷若脸上的笑意不减:“你说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黑衣人一脸看白痴的看着她。 一旁朝云、朝雨看着这个阶下囚居然这么嚣张,气得直想冲上去狂踹他一顿。 让他们更气的是…… 只见,冷若面上也不恼,嘴角依旧噙着笑,将自己的那一份食物也递了过去,还特别善解人意的给他斟茶倒水。 冷若面上虽带着温和有礼的笑容,殊不知那笑容落到别人的眼里是何等的‘暖心’。 郇玉一扫之前的阴霾,手撑着下巴,兴致盎然的看着冷若。 自家主子一旦露出这种恶趣味的表情,说明接下来定是有人要倒霉了…… 朝云、朝雨对视了一眼,一脸的期待…… 冷若道:“人死之后会变成鬼魂,恶人会下地狱,好人的鬼魂可以到处漂流,直到找到好的家庭,投胎重新为人。墓是为了给鬼魂提供一个住处,没有立碑的墓葬,会使这个鬼魂成为无名无姓的孤魂野鬼,饱受清苦!立碑之后可以通过祭拜、烧香、烧纸钱来帮助鬼魂吃饱,有经济来源……” 她忽的一笑,看向黑衣人:“做了杀手这些年,死在你刀下的亡魂定也不少……本想着待你死后给你立个碑,如今想来,你死后定也是入地狱的……那我也放心了!” 黑衣人一哽,怒问道:“什么叫你也放心了?” 冷若笑道:“反正都是要入地狱的人,如此便也省了给你立碑的钱……仔细算算其实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噗~” “噗~” 两道不和适宜的笑声传来,冷若淡淡的扫了他俩一眼。 两个人垂下脑袋当鸵鸟,肩膀不断的抽动着。 冷若道:“我家乡流传着一种刑法叫做浴桶刑和鼠刑,不知兄台可曾听说过?” “……”黑衣人无语的看着她,有这样和犯人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的讨论刑法的吗? 郇玉:“听着到是有趣的紧,不知若儿家乡流传的这两套刑法比起凌迟、镬(huo)烹、梳洗,这三套极刑,谁来得更为残忍些?” 冷若白了他一眼:“听下去不就知道了吗……” 郇玉:“” “浴桶刑,这种刑罚将犯人泡在一个只有头能伸出来的浴桶中,然后在他们的脸上涂上牛奶蜂蜜,以此来招苍蝇。行刑时会定时给犯人喂食,数天之后他们就泡在自己的粪便里,清醒地忍受蛆虫和蠕虫蚕食他们的身体,直至身体腐烂。” 说到此处,她故意扫视了几眼黑衣人吃得圆鼓鼓的肚子,笑道:“刚刚见你吃了那么多,待会放进木桶里的时候,排出来的定也不少,反正都是你自己的,想必你也不会十分嫌弃的……” 话还没说完。 只见朝云身形一闪,跑到了一颗大树下,“呕……”一声,再也忍不住的吐了出来。 此时的朝雨也面色发青的握住了嘴,一副忍不住想吐的样子。 就连一向淡定的郇玉,绝美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龟裂。 再看黑衣人,此时他正一脸惊恐的看着冷若。 少顷,他敛了敛面色,冷声道:“我可以咬舌自尽。”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冷若面上满是止不住的笑意:“可听过人彘?” 话落,在场的人均是一怔,面色各异的看着她,谁不知晓,这种极变态的刑法。 彘(zhi,豕也,即猪。人彘是指把人变成猪的一种酷刑。就是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熏聋,割去鼻子,划伤脸,用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使其不能言语,然后抹一种药,破坏毛囊,使毛囊脱落后永不再生长,没死的就被放在厕所里做成了人彘。 “人彘都能活,你只是没了舌头,怎么死……”说着她冲着黑衣人,温和一笑,说不出的人畜无害:“再说我是大夫,你只会比寻常人活得更为长寿,怎会说死便死呢。”说到此处,她冲着黑衣人眨了眨眼,一脸的天真、俏皮。 软糯的话语、人畜无害的笑脸,却硬生生令人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心里防线瞬间崩溃的黑衣人看着冷若,面上布满了恐惧:“你简直不是人。” 冷若耸耸肩,一副‘我就不是人’的表情。 黑衣人:“……” 郇玉:“若儿,你还没说什么是鼠刑呢。” 冷若抬眼看向郇玉,发现此时他正撑着下巴,一脸兴致盎然的看着她。 那模样真是……真真的坏心眼……不过我喜欢…… 冷若抑制住面上的笑意道:“鼠刑,在一端开口的箱子里装上老鼠,将开口那端扣在受刑者身上。然后在箱子上方点火,令箱子升温。老鼠们为了逃脱,就会在受刑者身上打洞,不断的往他们身体里钻。不过……” “不过什么?”郇玉问道。 “不过老鼠最好要找那种生长在山洞【下水道】终年不见阳光的老鼠,那种老鼠只要一见光,立马吓得直往人身体里钻,其次……那种野生的老鼠攻击性比较强,相比一般的老鼠也比较凶残。” “呕,呕……”接连几道呕吐声,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壮烈,似是个个不把胆汁吐出来不甘心一般。 郇玉一把将冷若横抱在坏,脸埋在她的颈间,柔声道:“若儿,我发现我们真是越发的般配了……” 般配? 哪里般配了…… “若儿……我们成亲吧。” 冷若一怔,似是没有料想到他会说这句话。 起身,岔开话题道:“还没问出幕后之人,我去……”问问。 衣袖被拽住,冷若回头看他。 眸底清澈明亮,没有一丝虚假。 郇玉柔声道:“我说的是真的……我们成亲吧,成亲以后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冷若淡淡一笑没有说话,慢慢的抽回了自己的衣袖。 转身离开的那一瞬,冷若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 嗯,我相信! ……………………………… 约莫半个时辰后,篝火旁。 冷若手里把玩着松鹤延年图案的药瓶:“姓名。” 黑衣人:“幽。” 冷若:“职业。” 幽:“……” “咳……做什么的?” “杀手。” 冷若:“主子是?” 幽:“不知道。” 冷若笑道:“你想受刑?” 幽看着她一脸惧意,认真道:“上次拾叁组的首领出任务被杀,我侥幸胜出,还未做了一日的首领就被你们俘虏……主子一直带着面具,声音也是通过内力进行了修饰,至于主子是谁,我真的不知晓……”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道:“有一次我听到壹组的首领叫主子——四爷。” 四爷? 会是天祁朝的四王爷吗?。 冷若:“目的” 幽:“上次客栈那场任务失败,为寻仇……” 冷若挑挑眉,一副质疑的模样。 幽面无表情:“我知道的,仅此而已。” 不远处,朝云道:“朝雨,你说这些杀手的尸体如何处理?” 朝雨想了想:“挖坑埋了吧。” 朝云,将手中铲放到了朝雨的手上:“你受的伤较轻,交给你处理。” 朝雨怒:“他娘的,为什么总是我。” 争执不下之时…… 冷若拔掉了上面的红色塞布,看了眼这排列整齐的尸体,将瓷瓶里的白色液体往上倒了一滴,只见地上尸体瞬间化作了血肉模糊的一滩,刺鼻的恶臭随着一阵浓重的白烟窜入了空气之中。 朝云看着地上那滩血水,机械般的掏出了袖间松鹤延年图案的药瓶,无意识吞咽了好大一口口水。 喝下以后会不会也变成那样…… 朝雨和幽瞪大眼珠子看着那些化为血水的尸体,再看看冷若。 好可怕…… 第五十六章【遇故人】 http://..org/ 月上中天,柔和似絮。 马车内,郇玉斜躺在软塌之上,窗外照射进来的皎洁月光在他盛颜仙姿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浮光。 眼眸紧合,呼吸均匀沉稳。 黑凤翎似的睫毛,在眼下细腻的肌肤上投下青灰色的阴影,好似蝶翼浅搁在眼角。 心念一动,冷若伸手戳了戳他如蝶翼般的睫毛。 这一戳,就上了瘾,忍不住在他赛雪的脸颊上戳了几下。 睡梦中的人似是不满一般,微微一个翻身。 衣襟顺着两侧肩头滑落,露出光裸圆润的肩头、诱人的锁骨和白皙的胸膛。 一阵血气上涌,冷若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鼻子。 看了看依旧干净、洁白的手心。轻舒了口气。 幸好,鼻血没流出来,要不然,他醒来定是笑话死我…… 抬眸,睨到了他肩上牙印,冷若坐在榻边,圆润的指头在上面细细描绘了一番,俯下身,轻印了一吻。 “傻瓜……笨蛋……那时,痛也不知晓吱一声……” 冷若轻戳着郇玉光洁的额头,一声声甜蜜的数落着。 修长的手指顺着额头、眉心、高挺的鼻梁,轻轻的描绘着郇玉的无双的容颜,一点点向下,抚上了他微微轻启的莹粉色的唇,指尖沿着他的唇线,缓缓的描画着。 她似是入魔一般,忽的俯下身吻上了那充满蛊惑的莹粉色双唇,先是伸出舌头试探性的轻舔了一下,温温软软的,随之双唇紧紧的贴了上去,在他莹粉色的唇上轻轻的啃噬着,动作笨拙而又小心。 她的舌毫无阻碍的滑了进去,郇玉猛然睁开了眼眸,猛的按住了欲逃跑的冷若,手穿过发丝,紧紧的扣住她的脑袋。柔软的舌细致刷过上颚与整个口腔,冷若只觉得一股酥麻感袭上全身,喉间不禁发出一阵细碎的呻/吟声。 碰~的一声脑中响起了一声炸雷,冷若猛的瞪大了眼睛,一张脸上布满了红霞。 这……这混蛋刚刚是装睡的!? 手,轻而易举的滑进了冷若的里衣内,一下下抚摸着她的肌肤 抬手艰难的抓住了郇玉不安分的手。 “停下……” 郇玉仿若未闻,唇舌继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每一个角落。手也越发不规矩的在冷若的胸前的柔软上揉捏。 冷若全身每个毛孔,每一寸肌肤,都被这种奇妙的感觉刺激的颤栗,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全身软绵绵的被郇玉压倒在软塌上。 心底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再这样下去事情会变得越发无法收场:“嗯……郇玉……停下……” 郇玉喘息粗重,墨玉般的眸子里弥漫着**味的雾气,低哑饱满磁性的声音,低低的在冷若耳边响起:“若儿,这个时候,停下……我会坏掉的……” 谁管你会不会坏掉……混蛋…… 刚要开口,她便觉得一个的东西顶上了她的腿间。 冷若浑身一颤。 混蛋……不仅接吻技术这么好,就连发情也是随时随地的…… 伸手取下别在发间的弧形浮雕银簪。 还未等她碰触到郇玉,手腕就已经被他抓住,压倒在头顶。 几经折腾下,郇玉身上的衣襟已经滑落在腰际,平坦的小腹和两条修长的大腿,不似一般男子健硕有肌肉的身材,他的身材性感而精壮。 冷若别过脸,忽略他那双直视着自己,弥漫着**味的眸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淡:“郇玉,放开我……” 郇玉没有松手,却也没有再进一步,微微俯下身,将自己火热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身体。 湿漉漉的墨玉眸子幽幽的望着她,扁着嘴满是委屈的控诉着:“若儿,明明,刚才是你对我用强的……” “……”冷若一哽,瞬间觉得自己像个被烤熟的地瓜,不断的冒热气…… 他说得确实在理。 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刚才为何会鬼使神差的做出这般荒唐的事来。 对上那双勾魂噬魄的美目,冷若一怔,想必今晚之事,定是他勾引我为之。 冷若敛了敛面上的表情,刚想说些什么。 却听郇玉低哑饱满磁性的声音羞涩道:“其实我愿意的……” 冷若:“……” 这混蛋干脆就不要脸了…… 郇玉的声音似乎隐忍的越发厉害了,紧紧环住冷若的腰身,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呼吸粗重:“若儿……我忍不住了……怎么办……” 双手得到自由的冷若,一只手在郇玉精壮的后背上轻轻的拍着,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墨发,一下一下的安抚着:“乖孩纸,这种事……你想都别想……” 郇玉抬头,哀怨欲求不满道:“……若儿,你好狠心……” 冷若干脆笑笑:“谢谢!” 郇玉:“……” 冷若:“这么晚,你去哪?” 郇玉转过头,面上的情/欲味还未消退,极度哀怨委屈欲/求不满的看着冷若。 “当我没问……” 马车外,听到动静的朝云、朝雨对视了一眼,强忍住笑意,埋下脑袋继续装睡。 显然听主子墙角这种以下犯上的事被发现,会死得不要不要的。 郇玉拢了拢衣襟,看着身形不断抖动的二人,似笑非笑道:“走,陪主子去林子里活动活动筋骨。” 说罢起先离开。 朝云、朝云相视一眼,满脸的欲哭无泪…… 翌日,清晨,郊外,简易搭建的茶棚下。 幽第n次开口道:“我看你明明也对他有意,为何要离开?” 冷若咬了一口小笼包,面无表情的反问道:“我又没在你身上下毒,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幽一哽,低下头默默的吃着小笼包。 冷若冲着身后忙碌的老板道:“老板再来十笼小笼包……三十个馒头打包。” 话落,茶棚里吃茶歇息的过路人,无不面色诧异的看着她。 幽:“你能吃掉这么多?” 冷若抬头:“从这处到天祁城内,凭脚力走也要一日有余……这三十个馒头是给你准备的。” 说罢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他面前堆着的半人高的空蒸笼。 闻言,幽面色一红,低头看了眼自己面前摆放很高的空蒸笼,似乎……这二十笼小笼包都是自己吃的,而且还只吃了个七分饱。 老板欢喜的应了一声,忙吆喝自己的老伴儿张罗着。 便听身侧一个清脆悠扬的女音惊恐道:“你们,你们这群登徒子到底要作何……快放开我……” 冷若蹙眉,转过望去,便见一名女子,被一群身穿小厮服饰模样的男子围在中间。 那女子约莫二十四五的年纪,身穿一袭白衣素服,更显婀娜匀称,腰间坠着翡翠流苏。素面淡妆,面容端庄清丽,举止间流露着这个时代文雅恬静之美。 冷若一怔。 这女子,除了年纪,分明就是那间黑店里挂着的那副仕女图中的女子! 冷若又细细的打量了那个女子两眼,似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那女子看向冷若,一双如丝媚眼不由的一怔。 冷若将她面上的表情收入眼底,冲着她勾了勾唇角。 怪不得,怪不得……那时,自己在那间黑店之时,便觉得那仕女图上的女子和娇娘看起来很是相像。 原来如此…… 抬眼看向那群小厮身后的青年公子,那男子约莫二十一二的年纪,面白有些虚亏。头束发冠,身穿锦缎华服,他嘴角勾着坏痞的笑,一脸的纨绔。 那双细长的眸子中,张狂中带了几分邪气,邪气中带了几分猥琐与色情。 真真是毁了一副好皮相。 这位纨绔子身边跟着一个贼眉鼠眼的青年男子,手持着扇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给身穿锦缎华服的男子扇着,时不时附耳在他耳边说着些什么。 看着茶棚里吃茶歇息的人纷纷停下,转头看向他们,那身穿锦缎华服的青年公子,睨着眼,鼻孔趾高气扬的轻哼了一声,拖着嗓音道:“冯九啊~” 贼眉鼠眼的青年男子应了一声,瞬间心领神会。 只见冯九面色一变,狗仗人势道:“一个个看什么看,吃你们的东西,吃完都给老子麻溜的滚,没看到我们三公子正在忙事的吗。” 似是生怕别人不知一般,骚包般的招摇道:“你们知道我们三公子是谁吗?” 众默:“……” “啧啧啧……瞧瞧,瞧瞧你们这一个个土包子都瞎了狗眼了吧……我们三公子可是,当朝三王爷轩王的小舅子……怕了吧……怕了就对了,一个个都给老子麻溜的吃,吃完了一个个都给老子滚蛋!” 这话一落,不消片刻,茶棚里人仰马翻,个个逃窜。 幽仿若未闻一般,依旧勤勤恳恳和那刚刚上桌的十几笼小笼包奋战着,似是连抬眼的功夫都懒得抬。 冷若挑着眉,调笑道:“你不打算英雄救美吗?” 幽百忙之中抬起头看了冷若一眼,一脸看白痴的看着她:“这群人哪是她的对手” 说罢便低下头继续和桌上的食物奋战着。 冷若耸耸肩,一脸的不可置否。 慢条斯理的吃着小笼包。 自古有一句名言叫做——你不惹麻烦,麻烦自来找! 第五十七章【三公子】 http://..org/ 自古有一句名言叫做——你不惹麻烦,麻烦自来找! 一把金灿灿极为风骚的扇子横在冷若眼前,便听一个略带调戏的声音入耳。 “哟~瞧小娘子这身装扮真真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可与小爷我这一身风华一争长短了!” 话落,幽一口小笼包直接喷了出来,止不住的咳嗽着。 冷若淡淡的扫了这个纨绔三公子一眼,比起郇玉,这种段位的无耻,真的算不了什么,面色平淡,抬手给幽斟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幽抬起眸子,感激的看了看她。 冷若冲着他勾了勾唇角。 站在他身侧哈腰狗腿的冯九吹捧道:“虽说这位小娘子这身装扮瞧起来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妙人儿,可是与三公子您的这身风华相比,那真真是有着云泥之别的……依小人之见啊,就算是咱们天祁朝的第一美男容清见着您,那也只有自惭形秽、找条地缝钻进去的份儿~~~~” 冯九转头看向身后忍俊不禁的一众小厮,环手重咳了一声,面色严肃道:“哥几个说是不是!” 众小厮,垂着脑袋,抽动着肩膀笑道:“噗~……咳……是,冯大管家说的是!” 闻言,纨绔三公子笑得那个前仰后合,好不风骚:“冯九啊,人人有赏~” 冯九哈腰狗腿道:“好咧!” 幽实在没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纨绔三公子面色一变,扇子在手中敲了敲,绕着幽来回走了几步:“小兄弟这是何意啊,不是喷包子就是喷茶水的,成心和三爷我过不去是吧!?” 幽面无表情道:“个人喜好!” 纨绔三公子面色一沉。 冯九一看自家主子面露怒意,扯住嗓子道:“你们几个都是死人吗?一个个都傻楞楞的杵在那里数蚂蚁有几条的吗?还不滚过来,教训教训这黑小子给咱们三爷出出气。” 众小厮:“是!”说罢拉开架势就要像幽袭来。 幽不屑的扫了一眼,哧笑一声。 忽的,三公子手中那般极为风骚的扇子一横,一众小厮不解的看向自家主子。 唰的一声,三公子打开了手中金灿灿、龙穿牡丹的扇面,纨绔一笑,一双淫邪的眼睛在冷若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着。 幽与躲在暗处保护冷若的朝云面色一变。 便听三公子道:“你们若是伤着我这小舅哥,待会这美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可会心疼死三爷我的。” 说罢摇着扇子风骚一笑,凑近冷若耳边调戏道:“美人儿,你说哥哥我说得是不是,在不在理啊!” 此时的冷若正在神游天际,根本就没注意到身边贴了这么一个纨绔过来。 就在三公子凑脸过来一亲芳泽的时候,出于身体本能,冷若无意识的使出了剪刀手,正巧戳上了三公子的双眼。 三公子双眼挨了痛,身体向后仰去,一个屁蹲坐到了地上。 冯九和一众小厮,急忙相扶。 冯九紧张道:“三爷你没事吧?” 话不说,气不生,三公子一把甩开了冯九的手,一个剪刀手戳上了他的双目,揉着眼睛,怒骂道:“你他娘的试试,有没有事!” 冯九痛的哀嚎连连,急忙抱住了三公子即将踹下的脚,左右开功的抽着自己的脸,求饶道:“都是小人不好,都是小人嘴贱,三爷您大人大量就饶了小人这一次吧。” “哼~~~~”三公子鼻孔顶天哼了一声。 偷眼见三公子面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不少,冯九睨了一眼冷若,急中生智,转移话题道:“这个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小人这就替您好好教训她……”一顿。 话未说完,便被三公子一脚踹翻在了地上,怒声道:“狗奴才,你他娘的懂个球……” 抬眼见冷若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直把这位三公子勾的神魂颠倒。 揉了揉发痛的眼睛,淫笑道:“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爱,小爷我不自在~~这是美人儿在向我示爱呢!” 话落,恶心倒了一众人。 冯九心中怒骂道:“呸~你个死受虐狂,他娘的,最好打死你!” 娇娘抖了抖面皮,莲步轻移,坐到了冷若的身边,手持着下巴,媚态如丝的看着冷若。 幽夹着小笼包的手一顿,抬眼望去。 便见娇娘扭着身姿,冲着幽抛了个媚眼过来。 幽:“……” 这女人眼疾吧……扭来荡去的跟条河草似的。 埋头继续吃。 “刷”的一声打开了那把金灿灿极为风骚的扇子,摇头摆脑的在冷若身边转悠了几圈,淫邪的眼神更是越发的肆无忌惮。 啧啧啧……瞧着傲人的身材,这迷人的冰冷气质,就连这不屑一顾的表情,都让人欲罢不能啊~~~ 方盛抹了一把嘴角口水,继续打量着冷若。 想我方盛,当今天祁朝三王爷的的小舅哥,府里五位夫人、十几位小妾、数不尽的通房丫头。 像是什么,娇柔的,优雅的,活泼的,温柔的,可爱的,火爆的,艳丽的,能歌善舞的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如今恰巧在这处,先是遇到一个端庄清丽的小美人,而后那个小美人告诉自己,这个模样俊美的男子,其实是一位女扮男装、貌美如花的小美人,啧啧啧……真真是一箭双雕啊。 细细想想,小爷这府中各色美人都有了,而且个个还玩得有些腻味了……如今,真真是老天爷眷顾我方盛啊,竟将这么一位冷冰冰的冰山美人送到小爷面前。 三公子,眯着一双淫邪、猥琐的眼,顺着冷若的发顶,一直向下,不断的嗅着。 看到此处,可把藏在暗处的朝云给气极了。 自家主子安排自己躲在暗处保护冷姑娘的安全,不得让她发现…… 可如今,这冷姑娘到底是在做什么,都被这浪荡子调戏成这样了,这么还不出手。 还有那个幽……他娘的,这个王八羔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劳资风尘仆仆一夜,滴水未进,这个王八羔子倒好,一直在那处吃吃吃的,怎么不吃死你,吃不死你也噎死你…… 朝云越想越气,眼神越发凶狠的盯着幽,攥成拳的手,关节咯咯作响。 正在享受美食的幽,视而不见那道充满凶狠,充满怒气的目光,依旧悠然自得的吃着。 容清竟然是天祁朝第一美男!? 冷若表情木木的喝了一口茶水,慢慢消化这个事实。 眼波流转,略略思忖了一番。 若是与郇玉相比的话谁更甚一筹呢!? 那会儿在方寸山与他朝夕相处那些久,也未看清过他的容貌,如今想来真真是可惜啊。 那般谈吐,气质,相必定是如自己猜测的一般,是个真正表里如一的绝妙公子。 千万不要像郇玉那厮一般,画风说变就变,那无耻、卖萌的、装可怜的段位真的是无人能敌…… 想到郇玉,冷若持着茶杯的手一顿,眸中满是涟漪,嘴角微微上扬,漾着几分娇媚的春情。 才将将分开一小会,自己便忍不住想他了。 郇玉,郇玉,郇玉…… 她在心底一声声的轻唤着。 我好像有些离不开你了呢! 可是……有关我和冷幽兰的事,我必须得弄清楚才行。 所以——对不起,我走了。 可是……你一定要等我,要等我才行! 身穿雪色浴袍的男子,手拄着下巴,慵懒地斜卧在地上,一头丝绸般光滑的黑色长发披泻下来,如瀑布一样。衣襟大敞,衣袍滑落在腰间,露出线条优美的身型,一双颀长水润似雪的腿裸露在外,不时的相互的摩擦着,墨眸迷离,面上缓缓一笑,几分温文,几分出尘,抬手投足间充满了魅惑,似是一个简单的眼波流转,就能勾魂摄魄,冲着她勾了勾手指,声音暗哑充满蛊惑:“若儿,请尽情的蹂躏我吧!” 冷若想到此处一口茶喷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巧喷了纨绔三公子一脸。 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 冷若眸子一暗,微微侧眸。 刚刚自己没看错的话,这个纨绔三公子似是要亲自己。 看到美人睨着不屑一顾的眼神望着他。 三公子脑中的琴弦,碰的一声断开。 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每衣根毛孔,每一寸肌肤,都在冷若冰冷发寒的目光下颤栗着,为她倾倒,为她疯狂,为她痴迷,为她叫嚣着…… 对了,对了,就是这种感觉了,就是它了…… 长久以来自己心底那股莫名的空虚感。 舌头舔着面上被冷若喷上的茶水。 心中说不出的香甜。 三公子一脸痴迷、渴望的看着冷若。 心中不断的渴望着、享受着,被她用这种不屑一顾,冰冷的目光狠狠的对待着。 还想要更多,更多,更多…… 冷若被三公子这种露骨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 眼中的恶嫌之色更甚。 不止是她,就连同桌的娇娘和正在奋战小笼包的幽也忍不住,干呕着。 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娇娘,凑到她耳边,道:“——我素来记仇!” 闻言,娇娘浑身一颤,惊愕的看向她。 自己是不是惹错人了!? 冷若结了账,提着一篮子的馒头,作势就要离开,幽连忙起身,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篮子,紧紧跟在身后。 第五十八章【他】 http://..org/ 马车徐徐驶过,声音寂寥而单调,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溅起阵阵沙雾。 便听马车内传来了几声重重的咳嗽声。 前方驾马的男子猛的拉紧手中的缰绳,身形健壮的马儿,发出老长的嘶鸣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哒哒哒的便停了下来。 男子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一袭黑色黑色劲装,身材健硕高大,周身透着一股子英气,腰间别至一把宝剑,长发高束,是健康的麦色肌肤,一张方脸,五官端正。 此人便是——萧影。 “公子你可有事?”声音里满是止不住的担心。 马车内,一道低缓温和的男音传出:“无事……早些进城吧,若是误了进宫面圣的时辰终究是不好的……” “公子,萧影是个粗人,不似齐风伺候的那般贴心备至……但,有一句话憋在萧影肚子里许久了,今日若是不说出来的话,萧影心中便不痛快!” 马车内的人又咳了几声,问道:“何话” 萧影咬咬牙道:“萧影跟着公子天南地北的寻了冷姑娘也有三月有余,这些日子萧影就算是个再笨拙、愚钝之人,也知晓公子对冷姑娘的心意……可是公子,冷姑娘毕竟是个来历不明的人,而且还是东璃人,即便是找到了她,她也心慕公子,可是,你们之间终究是不可能的……不仅圣上不会同意,就连老夫人、王妃与王爷,也定是不愿的……当年,老将军便是死在那群东璃人的手上……” 马车内,拿松鹤延年药瓶的把玩的手一顿。 你们终究是不可能的,你们终究是不可能的…… 这句话仿若魔咒一般不断的萦绕在他的耳边,至于萧影后面说些什么他一句也没听到。 “我们真的不可能吗?……若儿。”马车内的男子低声喃喃道。 少顷…… 叹息般,轻道了句“……走吧!” “公子……”萧影还想再说些什么。 帘子的一侧被挑了起来,露出一只如玉般骨节分明的手,随后,身穿一袭请浅色衣袍、头戴斗笠面纱的男子走出。 “既然如此……那我便步行吧。” 萧影一怔,连忙跪下道:“萧影不敢,请公子责罚。” 男子哧笑道:“都将主子逼到这个份上了,你有何不敢。” 温润谦和的话里,带着摄人的气息。 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明隔着着面纱,却让人不敢直视他那双绽放着傲气逼人光芒的眸子。 咯噔……萧影心下一凉。 这时脑子才彻底从刚才那股血气上涌中清醒过来。 自,自己五岁入府,与公子第一次见面,那时的他,便没有向自己之前侍奉的那几个主子一般,对待下人傲慢不屑,不将奴才当人看。 庭院柳树下,他面上噙着温和的笑道:“看你很是面生呢,你定是今日新入府的吧?” “太后娘娘赏赐了我些糕点,一个人吃不完也定是倒掉的,不如你和我一起吃吧。” “府中今日新请来一位武师与教书先生,明日你便与我一起早起习文练武吧……切记,莫要想平日里那般偷懒,先生的戒尺可是不长眼的哟。” “别叫我世子或者主子,听着挺让人生分的……若是实在改不过口的话,便叫我公子吧。” 漫长的年月里,自己竟然忘了,他不仅是公子,也是我的主子。 “公子坐好,萧影这就赶路。” 茶棚。 纨绔三公子,见冷若要走,急忙冲了过去,调笑道:“瞧小娘子这身打扮定是初次来我们这天祁城,怕遇到什么登徒子吧……” “刷”的一声打开了那把金灿灿极为风骚的扇子,摇头摆脑的在冷若身边转悠了几圈,笑道:不如,小娘子到我府上小住几日,也好让小爷我尽尽地主之谊如何啊?” 闻言,冷若愣在原处,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好半响嘴角露出一抹怎么忍也忍不住的笑意。 看得一众人竟傻了眼。 冯九凑到三公子耳边私语道:“三爷,莫不是这小娘子是傻的。” 闻言,三公子面色一变,深深的看了冯九几眼,直到看到冯九全身发寒时,持起手中的扇子,挨着冯九的脑门一个劲的敲打着。 怒声道:“你他娘的,是在侮辱劳资看人的眼光吗。” 冯九赶忙抱着三公子的腿求饶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是奴才刚才嘴贱说错了话,三爷你大人大量就饶了奴才这一回吧。” 三公子鼻孔朝天,重重的哼了一声。 窗纱被灌进来的风吹的左右摆动。 眼角余光一撇,恰巧看到那抹被围在当中的青色身影。 那是脑海里日日夜夜思慕着的人。 那是心底每分每秒,时时牵挂着的人。 马车内,带着斗笠面纱的男子身形一颤。 急道:“停车。” 三公子走至冷若身前,挨得极近,眯着一双淫邪的眼睛,嗅着冷若身上的药香味:“难道刚才小爷我所说的话,便这般让小娘子开怀吗?还是说小娘子刚才想到了什么趣事,不妨说来让小爷我也乐乐。” 夹着银针手,还未等她刺下。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魑魅魍魉一般飞身过来。几声哀嚎声后,连着三公子一并被人踹到在地。 并不断的被突如其来的黑衣人胖揍着。 冷若看着这个身穿黑衣,身材高壮的男子,一脸的陌生。 似是感受到了冷若的视线。 黑衣男子停下手中的动作,抱拳道:“在下萧影。” 冷若抱拳回了一礼:“冷若。” 萧影顺着那辆马车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冷若一怔。 便听萧影道:“冷大夫的故人请您上车一叙。” 冷若眨了眨眸子,追问道:“不知小哥的主子是?” 萧影面无表情道:“冷大夫上车便知。” 冷若点了点头,起身向马车走去,幽紧跟其后。 娇娘看了看四周发现再也没什么可以解闷的东西,莲步轻移,跟在冷若身后。 在帘子被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挑开一角的时候,面带斗笠面纱的男子身形一颤,努力抑制那颗剧烈跳着的心。 故人? 会是谁呢? 冷若勾了勾唇角,走了进去。 四目相对,两人均是一怔。 一袭青色长袍,周身散发着一种温润、谦和的气息,及腰墨发用一根弧形浮雕银簪束起,肤若凝脂,淡淡的远山眉宛如水墨画一般,颇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细长的丹凤眼,眼尾上挑,高挺的琼鼻,唇线微勾似是永远噙着一抹温文,无害的笑一般。 这一身青色衣袍极衬她,到让她穿出了几分清新脱俗的味道来,像极了那江南水乡、温文儒雅的书香男儿。 面纱下的男子弯眸浅笑。 她还是一点也未变……真好……那便还有机会。 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明隔着面纱,冷若仿若看到对面的那个男子冲着自己露出了一个足能颠倒众生的笑容。 冷若一怔,敛了敛面上的表情。 随意找了地方坐下,打量了一番这个‘故人’,许久,也未从未从脑海中将这个人的身影搜寻出来。 头戴斗笠面纱的男子嘴角噙笑,如玉般指节分明的手,斟着茶水,递了过来。 他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从马车的夹层里,端出了几盘做工精美的点心。 海棠酥、双色马蹄糕、玫瑰酥。 低缓温和的声音道:“尝尝……可爱吃。” 我爱吃糕点,也希望你同样欢喜…… 闻言,冷若又是一怔。 这个‘故人’的声音,自己明明从未听过。 抬眸望去,隔着面纱也能感受到男子灼灼的目光和眸中带着的几分期待。 为什么? 他,说话间,温和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的讨好。 明明不过是一盘糕点罢了。 冷若在他的饱含期待的目光注视下,拿了一块,放到自己的嘴边,细细品尝着。 “此次你要去何处?” 冷若想也未想道:“天祁。” 面纱男子,轻笑道:“既是同路,那便同行吧!” 冷若:“好!” 说完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蹙了蹙远山眉,继续吃着手中的糕点,每样尝了个遍后,冷若忍不住问道:“公子是?” 修长的指节擦去她粘在唇角的残渣,温声道:“先喝杯茶水吧。” 冷若有些佂楞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他指间带着写青竹香,气味很是好闻,不是很令人排斥,可是重点——的是不是太随意了。 看着呆愣住的冷若,面纱下男子唇角越翘越高。 询问道:“萧影为何还不走?” “公子,外面有个女子找茬,说认识冷大夫,执意要上马车。” 冷若挑帘望去。 打斗着的娇娘收起打斗的招式,冲着冷若娇笑道:“爷,上次在客栈之中,你可是狠狠的吃了人家的豆腐,都未对奴家负责,便连夜走了……你可知这数月的相思,真真是噬骨蚀心啊……怎生,这次再相遇便装作不认识奴家了,莫不是发了大财,有了什么比奴家还要娇媚的相好了,便将奴家这可怜人给忘却在脑后了……爷可真真是好狠的心肠啊~~~” 说话间,她扯起衣袖在眼角下细细的擦拭着,眼含水光,幽幽望着人的模样,看起来好不可怜。 冷若:“……” 你是可怜人,这天下便没可怜人了。 这表脸的段位真真是与郇玉有一拼。 第四十八章【惩罚】 http://..org/ 傍晚,微风荡漾,吹得油菜花宛若千层波浪在绿海翻涌,一波潮来一波歌,让人心旷神怡。 金光闪闪油菜花,光彩夺目。一群蜜蜂飞临花枝,在不停的采蜜。时而有蝴蝶翩翩舞来,不停的煽动着美丽的翅膀,从一个枝头飞向另一个枝头,仿若蝴蝶也被这花间的美景所吸引。 不知名的虫儿在田地里吱吱……唧唧……的叫着。 冷若坐在田埂上望着眼前大片大片金黄色的油菜花田,面色有些出神,谁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身后,不远处,一双幽深如潭却泛着盈盈星辰的墨玉眸子直直的望着前方的女子,心底那种难言的恐惧感又涌上了心头。 抬手,捂上了有些疼痛的心口。 若儿,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你会突然消失在我眼前呢? 夜色渐浓,夕阳终于耐不过时光的磨砺,最后一缕霞光也暗了下去。 冷若站在院中,看着厨房内那个神色认真且专注的男子,一身雪衣广袖,盛颜仙姿,一手拿着一本书册,一手,手中正拿着锅铲,不时翻炒着锅内的青菜,不时停下看看书本上的内容,然后再不断的翻炒着。 厨房内忙碌的男子微微抬眸,看着站在院内望着自己神色有些佂楞的冷若。 郇玉面上略有些羞涩的垂下了头,掩饰般的用修长的指节抵了抵鼻梁:“往常都是若儿为我下厨,今日……本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成想到是被你发现了。” 回过神来的冷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轻轻应了一下,声音小到仿若说给自己听的一样,可是郇玉还是听到了。 他面色有些难掩的欣喜,飞奔到了冷若的身前,神色犹豫了几下,一把抱住了她:“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许久,冷若才伸出手,环住了郇玉的腰身:“怎么会呢……让你担心了。” “若儿你不生我的气了” “……嗯,不生气了。” 冷若将脸深深的埋在郇玉的颈间,轻轻的嗅着属于他的味道,忽的一把扯开他领口的衣襟,狠狠的咬上了他肩上的赛雪的肌肤,猩红的血慢慢渗了出来,顺着他精致的锁骨缓缓向下流。 冷若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抚着他绝世风华的脸,柔声问道:“疼吗?” 郇玉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冷若抚上了他的唇,细细的摩擦着:“记住这种疼……记住是我给你的……” 这样,以后你才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忘了我…… 心瞬间的漏了几拍,郇玉眼神炙热的看着她,郇玉眼神炙热的看着她,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粉嫩的小舌顺着那滴滑落在他胸口的血珠,轻柔的向上舔舐着。 郇玉身子一紧,环住她腰间的手越收越紧,声音有些低哑的魅惑:“若儿,嗯……莫胡闹……” 冷若吻上他曲线优美的脖颈,吸吮着,一点点向上,光洁的下巴,直到吻上他有些苍白的唇。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郇玉身子难耐的一把按住了她的脑袋,疯狂般的在她口中索取着。 一个极尽缠绵的吻后,郇玉眼前发花,意识有些模糊看着眼前的冷若:“为什么?” “为什么?”冷若明艳一笑,手抚上了他的脸:“这个村子与去与天祁城的路背到而行……郇玉,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我……” “无非是阻挡我去天祁的路,郇玉你真的有你所说的那般喜欢我吗?”她忽然抚上了自己的脸,笑的越发明艳:“还是说我真的和你那定下婚事的未婚妻长得那般相像……” 闻言,郇玉身子一颤:“若儿,你,误会了……听我解……”释。话未说完,便倒在了地上。 ………… 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三清观外一个约莫三十七八的美貌妇人,神色紧张的顺着石阶四处张望着。 那妇人身穿一件宝蓝色外衫,内穿一件同色的罗云裙,梳着妇人髻,发间带着珠花步摇,肤若凝脂,面着淡妆,淡淡的远山眉宛如水墨画一般,颇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细长的丹凤眼,眼尾上挑,高挺的琼鼻下是樱桃般的朱唇。 似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一般,她面色有些焦急的望着,躺在树杈上神色悠然自得,嘴里叼着一个猫儿草的白衣男子道:“国师,你说得那个能救我夫君的人,是不是真有其人,何时才会出现?……我夫君此时正在大理寺内受着极刑,我心急如焚,真是连一盏茶的时间也等不下去了。” 被称作国师的那个白衣男子,缓缓转过一张俊美无双的脸来,银丝般的长发用一根与衣袍同色系的发带束在脑后,阵阵清风中,银发与衣袖随风摆动,抬手拿下了嘴里叼着的猫儿草,痞痞一笑道:“长公主莫不是信不过我吗?” 美貌妇人此时面上满是被发现的窘迫,解释道:“并非国师想的那般……只是……” 国师收回了眼笑道:“只是,我毕竟是你皇兄的人,你心底多少还是对我有所防备是吧!?” 美貌妇人一震,急忙解释道:“国师并非你想的……”那样。 话没说完,国师抬手打断了她,眯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看着石阶处那抹青色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皎洁的笑。 死丫头,害老头子我等了你那么久,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劳烦长公主去三清殿内替我给玉清、上清、太清三位仙人每人上一柱香。” “可是,国师所说的那人……”何时才能出现? 话没说完又一次被国师打断。 “诚心诚意上完香后,记得在观内耐心的等着,你要等的人自会出现。” 他突然转过眸子,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意味深长的看着美貌妇人:“说不准,你心中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也会突然出现呢。” 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美貌妇人不解的看向他,欲要问他,国师抬手打断了她:“错过了时机,长公主可莫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哦!” 美貌妇人看着国师,许久,咬了咬下唇,下定决心般向三清殿内走去。 冷若擦了把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半个月了,终于要到天祁城了,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抬头望了眼有些晒人的日头。 等讨要一碗水解渴,脚步加快些,估计顶黑就能到天祁城内了吧。 身后,一道宛如雪花般纯白的衣袂先入视野。 来人那双墨玉般的眸子紧紧的望着前面的女子,眸中难掩几分薄怒。 这一次看你还怎么跑! 冷若气喘吁吁的坐在树下的青石上歇息,舔了舔干涩的唇。 一口气爬上来,身体里的水分又蒸发了不少,真是好渴啊!要是现在有碗水放在自己面前就好了。 冷若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一碗水,眨了眨眸子,有些不敢的相信的揉了揉眼。 喃喃自语道:“难道是因为我太渴了,所以出现幻觉了?” 冷若伸出修长的指节敲了敲碗身。 碗中水波荡漾。 好像貌似不是幻觉…… 顺着那只好看的手向上望去,一张俊美绝伦的脸猛然出现在她眼前。 眉眼狭长,面如桃瓣,男子身穿一袭织锦月儿白广袖衣袍,腰间别着一把拂尘,银丝般的长发用一根与衣袍同色系的发带束在脑后,阵阵清风中,银发与衣袖随风摆动,好似乘风而来的仙人。 ——此人便是刚才的国师。 冷若看的有些微楞。 修长的指节连连弹了冷若几个脑瓜崩以后,啧啧道:“你这傻丫头,害老头子我等了那么久,你看瞧瞧你这傻不拉几的花痴样……” 似是想到了什么,甩了甩头发摆了个自认为帅酷**炸天的动作:“也难怪,小哥我长得这么帅,你不动心也对不起我这张俊美俊伦、举世无双的脸啊。 “……”冷若嘴角抽搐的看着他,要不是心疼这碗水,妈个,劳资早把它扣你脸上去了。 国师睨了冷若一眼,不屑道:“想把你手上的那碗水扣我脸上,也要看看你丫的花痴有没有这个本事。” 正在喝着水冷若听着他说的话,心中讶异,一口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冷若心中腹议:喝水的时候被呛到真难受。 “我现在的,比你喝水呛到还要难受。”阴森森杀人的口气传来。 冷若抬头看着眼前被自己喷了一脸水的国师,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国师看着眼前笑的花枝招展的冷若,额角青筋突突跳个不停,阴森森道:“我数一二三,你要是再笑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变成落汤鸡。” 冷若猛的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脸。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可怕,就比如说他有读心术。 抬眸,四眼相对,冷若处于身体本能的向后缩了缩。 他好像又知道我在说他坏话了,真小心眼,怎么这么爱记仇。 “我听到你在心里说我坏话了,不过……”国师,双手抱胸,眯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盯着冷若,只盯到冷若心里发毛的时候,似笑非笑的说道:“——我确实很小心眼,很记仇!” 第五十九章【求也求不得的挣扎】 http://..org/ 头戴斗笠面纱的男子,打量了几眼娇娘,忽略娇娘抛过来的媚眼。 虽不知若儿和她是怎么相识的,但是眼前的这个女子说话间,眸中满是揶揄戏谑之色。 凑近冷若耳边,温声道:“若是相识让她上车也无妨,你无须顾忌我……你若是不愿见她,叫萧影驾车,我们这便离开。”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冷若耳后的敏感的肌肤上,她顿时心神一颤,回过神来,稍稍和他拉开了些距离。 头戴面纱斗笠的男子看在眼里,心中一痛,嘴角勾起了一抹酸涩的笑。 你还是将我忘了! 不怪你,不怨你…… 一切都是我不好,是那时我自己看不透自己的心,不懂得珍惜,还……眼睁睁的看着齐风伤了你。 所以,这次,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 冷若道:“稍她一程……” 娇娘一怔,似是没有料想到冷若这般好说话。 自己可没忘记,之前,她凑到自己耳边与自己说道,她素来记仇。 抬眸,冲着娇娘明艳一笑:“别以为这样就算了……别忘了,我可是素来记仇的主!” 话落,在场众人表情各异。 她这话说的很是微妙,却不知晓别人心中是如何理解的了。 面纱下男子无奈的笑了笑。 这天下,能这么坦荡荡的将这句话说来的怕是只有她一人。 那时在方寸山之时,她也是这么简单直接的告诉自己她并无害我的心思,自己那时还不信于她,不断的猜忌、试探。 如今想来真真是可笑。 平白无故失去了这么些与她朝夕相处的机会。 袖下攥成拳的手,渐渐收紧,眸子紧紧的望着冷若,目光坚定而决绝。 这一次,无论如何,我绝不放手。 娇娘不动声色的将这些看在眼里,眼波流转,冲着冷若娇笑道:“奴家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喜欢你了呢!” 说罢,抛了个媚眼过去。 冷若抖了抖面皮,睨了眼,笑得风情万种、好不风骚的娇娘:“晚了……” 马车徐徐行驶着。 车外,幽坐在萧影的身边,腿上放着一篮子的白面馒头,一手一个不断的啃着,一副吃得很香的样子。 正在驾马的萧影,眼角的余光扫了眼,坐在自己旁边大快朵颐的幽,无语的抽着嘴角,一脸的嫌弃。 瞧这饿死鬼投胎的模样……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一样的让人看着讨厌。 每个人的命运和际遇都不一样。 幽没他那般好命,即便生活对他再不公平,但是,他遇到的主子,却对他不薄! 他哪里知道幽的苦楚。 同样是五岁,他在最不堪的时候,遇到了改变他一生的人,从此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 而幽呢…… 五岁之时,家乡遇到了千百年难得一遇的特大洪灾。 人人衣衫褴褛,食不果腹,那时倘若是有巴掌大的一块榆树皮,说不定便不会多死一个人。 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亲人、朋友,一个个饿死在自己的眼前。 可是,发生在他身上的灾难却没有因此而住手,老天爷也没有因此而怜惜过他。 洪荒过后,疟疾、瘟疫,理所应当的出现,而后大面积的爆发。 五岁的他带着生病的幼弟,随着存活下来的人开始逃荒,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日复一日的忍受着饥饿来袭…… 幼弟死在途中,而后他被随行的人卖到了地下格斗场。 在那暗无天日潮湿、阴暗的地下牢笼里。 他和其他人一般,成为了贵族、富人消遣生活的玩偶。 年幼的他,日日面对的除了死亡、恐惧、绝望还有饥饿和暴打。 最终懦弱、恐惧在时间和绝望中慢慢淡化。 日复一日的决斗与厮杀。 弱肉强食便是地下格斗场里千古不变的定律。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活下来,活下来,活下来,活下来…… 直到那天,他遇到了他。 没有多少欣喜,人生也没有再次燃起希望,那个人的眼神告诉他,他无非是个他众多棋子中的一枚……也不过是从这个牢笼换到另一个牢笼而已。 仅此而已…… 幽‘百忙之中’抬头,恰巧和一脸嫌弃他的萧影,四目相视。 萧影只觉得面上顿时一阵热气上涌,面色尴尬的别过脸去。 被自己鄙视的人发现自己正在鄙视他,这种事着实够刺激,够让人‘脸红心跳’的。 幽大脑粗线条的眨了眨眼。 心里疑惑道:难道他也想吃吗? 腾出一只手,递了一个白面馒头过去,然后在萧影挣扎几次,转过头来的这一刻。 便看到幽一脸心疼的递了一个过来,而后一脸护食的抱着怀中的一篮子白面馒头,生怕谁跟他抢似得。 萧影一脸的石化的看着幽。 他好想死一死呐~~~~~~ 亏自己刚才还担心被他发现,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尴尬的要死,真真是高看这个人的智商了。 幽吃着馒头,看着,望着自己一脸呆愣萧影,拿起手中的白面馒头在他面前晃了晃,又晃了晃…… 嘴里啃着白面馒头,口齿不清道:“不吃?……刚好我也舍不得!” 说罢,小心翼翼的将白面馒头放进了蓝中,末了还不忘用帕子盖上。 萧影无语望天。 这个人的智商,真是连让我讨厌的资格都没有。 马车内。 冷若细品着茶水,神色略显疲惫。 “累吗?” 不等冷若回答,男子从马车内的夹层内取出了一床蚕丝薄被薄盖在冷若身上,温声道:“此处离城中还消二个时辰,不若先休息会儿,待会到了,我唤你。” 冷若面色有些佂楞,看着眼前这双正体贴入微给自己掖被角的手,抬眸,顺着这双手缓缓向上看去。 这双手的主人身形明显一颤。 冷若唇齿微张,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气氛顿时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一侧的娇娘看到此处,眉宇之间满是止不住的笑意。 随之,从衣袖间抽出条帕子,一边说,一边用帕子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道:“诶……瞧奴家这可怜人,连日来,走了许久的路,不仅身心疲惫不说,连脚也酸痛得走不了一丁点儿的路,却也不见有个人来心疼奴家……诶,可怜啊……” 冷若:“……” 面纱男子:“……” 娇娘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晃着白瓷茶杯里的茶梗子。 抬眸,看着靠在窗边假寐的冷若,抱怨道:“你上次救走的那个傻书生可真真是害惨了我,不仅我的那间客栈被官府衙门给封了,就连我那两个可怜的活计,也被抓进了大牢之中,择日处斩,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啊……” 头戴斗笠面纱的男子一怔,轻抿了一口茶水,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娇娘,不动声色的听着接下来的内容。 冷若睡眼惺忪的睨了她一眼:“你的那间黑店,即便是没有那个傻书生……被封也是早晚的事。” “切~”娇娘白了冷若一眼:“你这话说的,老娘可真真是不爱听!” 冷若翻了翻白眼。 谁特么的管你爱不爱听。 翻了个身继续假寐。 见冷若不再理她。 娇娘挪了挪身子,坐到了冷若的身边,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吃吃的娇笑着:“不如这样如何……” 她说到这里便再也未说下去。 冷若忽略这个风情万种的笑声。 美人在怀,是乃人生难得一件美事不错,可是被这种杀人分尸都不带眨眼的美人抱在怀中,就是件极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了。 身体僵硬的看了看,那只将她揽在怀中的手,面无表情道:“麻烦将你的手拿开,我们不熟。谢谢!” 闻言,娇娘娇嗔了瞪了冷若一眼,用胸前波涛汹涌的丰乳顶了顶冷若,在她耳边暧昧的吹了口气。戏虐道:“这种触感这么快就忘记了……不如再来一次如何?” 说罢,便有将冷若的脸往自己胸上按的趋势。 冷若犹如晴天霹雳般愣在当场。 她好像去死一死呐~~~ 对面的面纱男子也尴尬的咳了咳。 呵呵呵~~~娇娘娇笑了几声,说道:“正巧,最近我手中缺了些银两不如……” 说道此处,娇娘眼波流转的看了冷若一眼,媚意荡漾,万般风情绕眉梢,此时的娇娘似极了,书文里常说的美艳女鬼,一颦一笑,都充满了蛊惑。 冷若一怔。 暗道:狐狸精。 发觉没什么意思,便松开了抱住冷若的手。 娇娘闭着眼睛,神色疲倦的靠在身后的马车上。 她眼底一片淤青,似是好久都未好好的说过一觉了:“你便不好奇我此次而来的目的吗?” 冷若一怔,敛了敛面上的表情,笑道:“为何要好奇,又不是很……”熟。 视线触及到她面上的表情。 心软了软,便再也未说下去。 娇娘淡淡一笑,却也没有在意:“我又看到他了……” 说话间,声音里透着几分痛苦,几分苦涩,还有几分无可奈何。 冷若一怔。 柳言? 这是种身处在痛苦沼泽中苦苦挣扎着的人。 自己也曾在祖父的身上见到过,虽然情感不同,却是一样的疼痛。 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也有他求也求不得的挣扎。 “像是一场注定而来的劫数。一经相遇,便无法逃脱……那个人仿若是有着魔力一般,不知何时在我的身心之上布下了天罗地网……任我怎么拼命挣扎,终是逃不出心的束搏!” 话落,头戴斗笠面纱的男子一怔。 心里反复念着这句话。 像是一场注定而来的劫数。一经相遇,便无法逃脱……那个人仿若是有着魔力一般,不知何时在我的身心之上布下了天罗地网……任我怎么拼命挣扎,终是逃不出心的束搏! 面纱下,那双深情的几乎能够醉人的眸子,直直的望着对面那个身穿一袭青衣的女子。 许久之后,面纱下的男子,露出了一个足能颠倒众生的笑容。 若你是我宿命中注定的劫数,那我宁愿……万劫不复。 第四十九章【师徒?】 http://..org/ “我听到你在心里说我坏话了,不过……”国师,双手抱胸,眯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盯着冷若,直盯的冷若心里发毛的时候,似笑非笑的说道:“——我确实很小心眼,而且素来记仇!” 冷若额角划过几道黑线,无语的看着他。 啪嗒~又是一个脑瓜崩,冷若揉着脑门恼怒的看着他,反手夹出几根细长的银针。 枝叶茂盛的大树上,郇玉攥成拳的手面上,青筋暴起,一副忍了许久的样子。 国师眼角的余光扫到那一抹雪色的衣角,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别想跟我用横的,你打不过我的。” 冷若冷眼看着他:“没试过,怎么知道。”说话间十几个银针飞了出去。 国师,不紧不慢从腰间抽出拂尘,轻轻一甩,十几根银针纷纷调转了方向,向葱郁的树从中飞去。 玄机这个死老头现在是越发的恶趣味了。 郇玉看着迎面飞来的十几根银针,嘴角划过一抹淡笑,手中的内力一收,十几根银针齐齐的停在了半空中,他手向前一挥,十几根银针调转方向,向国师袭取。 羊脂玉般的指节,不紧不慢的摘下几片鲜嫩的叶子,向前一挥。 国师,嘻嘻一笑,一个干净利索的旋身,手中的拂尘一甩,躲过了攻击,身形方方站稳,几片碧叶向刀片一般,锋利的划破了他的衣袍。 国师暴怒的看着树丛中。 死小子连师傅也敢打。 冷若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片叶子端详着,颜色浅绿,脉络清晰,明明是才长出没多久的嫩叶,竟也能划破人的衣袍。可见这躲藏在树上之人,武功有多高强。 转头顺着国师的目光向树丛中看去,直到看到那一抹雪色的身影,冷若面色越发的暗沉,攥着叶子的手猛然收紧。 客栈那夜他的话犹在耳旁回响: 若儿,看样子这姓李的男子,是要定了那个傻书生的命了……双拳难敌四手,如今我有伤在身,顾不得那么多,我将后窗的几个黑衣人给解决掉,你将那个傻书生弄醒,从后窗逃走,那傻书生若是能逃掉算是他的命大,若是逃不掉若儿也莫要理会,只管自己逃走便可……我们约在前方的树林见,若是三个时辰也未见到我,你便自己离开,到时我会去找你的!” 自己那会还傻傻的担心他,问他的后路呢,现在想起……呵呵……真是可笑至极。 这般出神入化的本领,郇玉,真是好本事啊! 骗我就这么好玩吗? 国师将冷若面上的表情收入眼底,凑过来,一脸三八的问道:“傻丫头,你和那死小子是什么关系?” 冷若白了他一眼。转身便向山下走去。 一把拂尘挡在了她的面前,冷若冷眼看向他:“不知这位老前辈何意?” “啧啧啧……瞧着一脸怨妇脸,弄得小哥我害怕极了……别老前辈老前辈的叫,小哥我还嫩着呢。” 冷若:“……” 能不能要点b脸吧。 国师怒道,一个脑瓜崩狠狠的弹了上去:“你个死丫头,连这么粗俗不堪的话也说的出口,咳……什么叫要点哔……脸?” 冷若嘴角抽搐。 你刚才连那么表脸的话都说的出口了,还有脸说我粗俗不堪。 抬眼看着那又袭上自己脑门的咸猪手。 好想将那只咸猪手剁掉啊! 啪嗒……连连几个重重的脑瓜崩:“死丫头,下次给我长点记性。 冷若欲哭无泪。 麻痹~打不过。 默默的蹲到一边嘤嘤嘤的哭泣着。 国师砸吧了两下嘴,抖了抖面皮,蹲到冷若身边,伸出手指戳了戳她:“丫头,我错了,别哭了好不好?” 冷若又往一边挪了挪,继续嘤嘤嘤的哭泣着。 “诶,丫头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帮我做件事……我这件事呢,也不是很难,你帮我做完,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话没说完,冷若手以飞速往他脸上撒了一把麻醉散。 粉末遇风,在空气中四散开来,呼吸之间吸入了不少进入肺腑,国师一怔,连忙用广袖掩面,手中的拂尘连连甩出几道劲风,可却也没有多大用处。 手撑着拂尘,身形不稳的跪坐在地上,怒瞪道:“死丫头,你刚才撒的是什么东西?我怎么全身动不了了?” 冷若拍了拍手心残余的粉末,脸上笑容明媚,宛如冬阳:“当然是好东西了。” “死丫头,我劝你将我放开,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冷若弯着腰,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坐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国师:“哟~丧家犬口气倒不小呢……”啪嗒,啪嗒……重重的在他脑门上弹了几个脑瓜崩:“舒不舒服?……瞪什么瞪,比起你刚才那般无耻的行径,我可是逊色了不少。” 国师怒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她,暴怒道:“死丫头,你等着,等小哥我恢复过来,要你好看……” 啪嗒,啪嗒……冷若又重重的弹了国师几个脑瓜崩:“要我好看是吧,今天我看看到到底谁要谁好看。” 说话间,冷若一把将他推到在地,坐在他的腰间,双手并用的开始脱他身上的衣服。 国师一张脸红的跟火烧云一般:“死丫头,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有没有一点儿女儿家的羞耻心” 冷若,停下手中的动作,挑眉看他:“授受不亲能吃吗?女儿家的羞耻心又是什么?”挑起他光洁如玉的下巴,舔舔嘴唇,邪魅一笑:“呦呦~瞧着小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呢,不对你做些什么真是对不起你这张美人脸呢。” 国师含羞带怒着一张脸看着冷若,嘴哆嗦了半天,【被气得】:“死丫头……还不住手,我这把年纪都能当你祖爷爷了。” 冷若屏蔽他的话,在他光洁的胸膛摸了几把啧啧道:“没想到你这老妖精身材保养的还挺不错的嘛。”弹了一下他胸口的朱果:“尤其是这颗——真是娇艳欲滴啊!” “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些什么,国师红着一张老脸,欲哭无泪的望着天空。 自己自小虽师父清修一生……回想这一生除了逞口舌之快戏弄了不少人,也没犯下什么大的孽障……如今倒好,竟在世风日下,被一个小女娃娃这般调戏。 暴怒道:“死小子,你好躲在那处作死啊,你师傅我快要被人吃干抹净不留渣了,你还不滚出来救我。” 是他徒弟。 冷若刚想说些什么。 身后郇玉委屈着:“若儿,若是想做些什么色/情的事的话……可以对我这样的……我比起这个干瘪瘪的老头子有看头的多……”说话间,他略带羞涩的垂下了头:“若是……若儿,想哔……滴蜡或者哔……皮鞭抽我的话,我也不介意的……” 闻言,冷若与国师对望了一眼,冷若嘴角抽搐,无语望天。 国师一边干呕着,一边赞叹道:“连这么贱的掉渣的话都说的出口,不愧是我玄机的徒弟,呕~” 冷若无语,理了理下玄机身上的衣服,拱手道:“两位继续,就不打扰了。” 说罢,踏步而行。 玄机急道:“死小子拦住他。” 三清殿中,美貌妇人毕恭毕敬的在三位仙人面前上了香,又虔诚的跪拜了一番。 二个时辰后…… 美貌妇人面色越发的焦急,左顾右盼却也不见有什么人来。 莫不是国师框我?……已两个时辰已然过去了,他所说的那个能救自己夫君的人根本没有出现…… 她刚踏出一步,耳边回响起了玄机的话:“说不准,你心中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也会突然出现呢。” 自己心心念念着的人吗? 兰儿已逝,自己心心念念着的人只要——夫君与然儿。 然儿也在五年前突然失踪了。这几年什么法子都用遍了,仍然没有一星半点儿然儿的消息,如何会再遇见。 他定是在框我。 美貌妇人心中这样想着内心更是气愤难当,疾步向外间走去,刚走出几步,便听到一个沉稳厚重的中年男音传来:“夫人,可要抽支签。” 美貌妇人顺着这声音来源望去。 只见葱郁的常青树行摆着一个简单的摊子,摊前坐着一个身穿藏青色衣袍,举止道骨仙风的老道。 老道见美貌妇人回头,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笑道:“夫人可要抽支签,我的签最是灵,近可断凶吉,远可测寻人。” 美貌妇人心神一震。 寻人? “失踪五年的人,也可从签中测出结果?”美貌妇人怔怔的看着树下的老道询问道。 可以吗?那眼神中饱含很多复杂的情绪,渴望、期盼、祈求…… 老道点头一笑:“自是可以,夫人请坐。” “真,真的吗?” 老道不可置否,点头道:“夫人请抽支签。” 美貌妇人看着桌上摆着的签,手心冒汗,紧张的伸出了手。 老道徐徐一笑制止了她抽签的手:“签之一事,保持平常心即可,若是太过紧张,反而适得其反。”说罢道了一句:“请。” 美貌妇人紧闭双眼,随手抽了一只,递给了老道,紧张道:“道长,不知这签是上上签还是……还是……”下下签。 老道看着签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笑道:“观音灵签第七十八签,寻人至。恭喜夫人,你要寻的人已然出现。” 美貌妇人闻言一怔,脸上露出了喜色:“不知道长,我要寻的那人现在在何处?” “已在天祁朝内,不日便会与夫人团圆,不过……”老道捋了把胡须高深莫测一笑,将签递给了美貌妇人:“按照签中所示,夫人还有一喜,夫人不如去观外碰碰运气,或许便可遇到。” 还有一喜吗? 是谁?……难道,国师没有框我!? 美貌妇人想到此处面色一喜,急忙从荷包中掏出了一张面额较大的银票递给了老道:“这是民妇捐给观中的香油钱,谢过道长。” 说罢,急匆匆的向外间跑去。 老道看着妇人渐行渐远的身影,捋着胡须高深莫测一笑。 第六十章【途中闲聊】 http://..org/ 劫数? 眼前又浮现了那个天人之姿的男子容貌。 他或情深轻唤。 他或在自己耳边低声细语。 他或无耻纠缠,吃着自己的豆腐。 他或装可怜博取自己的同情。 他或几乎哀求的口气望着自己,恳求自己去相信他,那怕一丝一毫,他也心满意足。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哪怕只是一个微不可查的蹙眉,也能牵动着自己的心,带起阵阵悸动,而后一发不可收拾的泛滥成灾。 冷若按住心口,努力压制着心口传来的阵阵悸动。 恍惚间,似是看到了那双墨玉般的眸子在丝丝缕缕的光束下,似是融进了一江的脉脉柔情,直直的望着自己,毫不遮掩的深情轻唤着。 一道吃吃的娇笑声传来,娇娘紧贴着冷若的耳边暧昧的吹了口气。 看到冷若惊慌失措的窘迫模样,娇娘满意的勾了勾嘴角,眉宇之间似是也没之前那般哀伤。 “让我猜猜小若儿刚刚在想些什么哦。” 说到‘小若儿’的时候她故意将这几个字的发音咬得特别重。 冷若抽了抽嘴角,似是还没能从娇娘给自己新取的‘别名’中回过神来。 一只涂有蔻丹的柔荑,钳住了她的下巴。 冷若一怔。 便见娇娘将脸凑了过来,一双如丝的媚眼,细细的打量着冷若面上的每一寸肌肤,不待冷若有所动作,便径直袭上了她的胸部。 冷若如晴天霹雳般楞在当场。 愣在当场的何止她一人,对面的面纱男子此时此刻,一张脸红得像七月的凤凰花,幸好有面纱遮挡,不至于那么尴尬。 她被一个女人袭……袭胸了!!!! 回过神来的冷若,面上僵硬,一个巴掌甩了过来。 娇娘吃痛的揉着泛红的手面,娇嗔的瞪了冷若一眼,视线在冷若脖颈以下,腰身以上打量着,揶揄、戏谑道:“手感真真是不错啊……就是小了点……” 顿时一道杀气窜出~~~ 被吃豆腐,还被嫌弃,这种事……实在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娇娘视若无睹那道冒着杀意的双目,道:“不过形状还是极好的……” 闻言,头戴面纱斗笠的男子,看了一眼冷若脖颈以下,腰身以上的位置。 “刷~”的一下,面纱下那张俊美如玉的脸,红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 思忖一番,决定打算装睡,来掩饰这场不可避免的尴尬。 娇娘不顾面色铁青的冷若,一张红唇,继续喋喋不休的说道:“还是尽早穿回女装吧,一直束着胸部,可是会影响发育的……再说本来也不是很大,束不束的也没什么人能看出来……日后若是嫁了人,洞房花烛夜,你夫君替你宽衣时,瞧见你这扁平的身子,顿时就失了性致,接下来的日子可想而知,定是狐媚子,一个个的娶进门,你后半辈子的日子定会成为一个深闺怨妇……” 说话间,她恶意的看了一眼冷若脖颈以下,腰身以上的位置。挑衅般的用手将波澜壮阔的双峰往上抬了抬。 冷若无语望天。 手感不错、束着胸部,影响发育、洞房花烛夜、夫君宽衣、失了性致……这些敏感词,和刚才那不雅的动作,真的适合在古代这个地方说和做吗? 而且还是有男子的地方。 侧眸,睨了一眼头戴斗笠面纱的男子,目测估计是睡着了。 否则又是一场四目相对的尴尬。 良久,面无表情道:“他不敢……” 因为他是——郇玉。 被冷若提到的某人,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 身着一袭雪衣广袖,一尘不染,如绸般墨发用一白玉冠束起,其余散落在脑后,耳际处各一条雪白涤带玉珠,长长垂下,一直到肩头,云锦银丝绣花腰带,腰间坠着一枚白玉流苏。仙姿缥缈,雪衣翩然。 羊脂玉般的指节,轻轻抵了抵鼻梁,莹粉色的双唇勾起了一抹如半月形的弧度:“莫不是若儿想我了。” 想到此处他嘴角的弧度越翘越高。 视线触及到矮几上堆挤如山的折子,轻叹了口气。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半日不见,数月已逝。以前察觉不到……如今这蚀骨相思,真真是难为人啊!” 挑帘一角,望向天祁的方向 ——等我,我的若儿! 头戴斗笠面纱的男子身形一颤,双眸紧紧的注视着冷若。 他不敢…… 多么肯定、毋庸置疑的语气啊。 她,莫不是已经有了恋慕之人了? 想到此处,面纱男子心下一沉,仿若有根桩钉,生生的钉在自己的心脏之上,一下下,一下下,重重的,有力的,狠狠的砸进自己的心脏之中,越来越深,越来越痛,感觉快要窒息了。 好痛……这种感觉真的好痛,好痛…… 手抚上生生作痛的心口。 娇娘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勾了勾嘴角。 看样子这傻丫头似是什么也不知晓呐~~ 娇娘“扑哧”一笑:“傻丫头,这世间哪有不偷腥的猫……” 话锋一转道:“瞧你刚才那,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的模样,莫不是在思念着你的情郎哥哥……” 说话间,故意将‘情郎哥哥’这四个字咬得特别重,眼角的余光一直注视着对面头戴斗笠面纱的男子。 冷若微微一怔,敛了敛面上的表情,心中了然,她是故意调侃自己,面上也没什么被发现的尴尬。 看着娇娘似笑非笑道:“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刺啦~”一道裂帛声,却是桩子钉穿心脏的声音。 面纱下,那张被遮住的俊美脸上,顿时毫无血色。 娇娘掩着手帕,娇笑道:“你的那个情哥哥,莫不是那日,那个与你同住客栈的雪衣公子。” 不等冷若回答,娇娘吃吃的娇笑了几声:“我瞧着那人,除了模样差了些,那身穿着打扮,抬手投足间的贵质,可不是一般平凡人家的公子哥儿能够比拟的……越是富贵人家,姬妾越是众多,你如此就认定了他,不怕日后他三妻四妾,将你抛弃在脑后吗?” 冷若淡淡一笑,却没说话。 郇玉那般出众的人,从一开始,自己便没有低看他,即便是易容之前…… 他虽未向自己解释过他的事,但是…… 那双认真起来,清澈明亮,没有一丝虚假的眸子。 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一下一下的,那么真实,让自己觉得莫名的安稳,忍不住去相信他。 就像是来自自己心底的蛊惑一般。 郇玉之言不可信,偶尔信信也无妨。 想到此处,冷若不自觉的笑出声。 面上透着几分柔和,几分娇俏,却是面纱男子从未见过的。 心中一痛,面纱男子别过了脸去,不敢再看她面上的表情。 若儿,你知道吗?那个你爱的男子,让我嫉妒的快要疯狂! “呵呵呵……”几声吃吃的娇笑声将冷若心神拉了回来。 冷若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看着笑得跟电视剧里什么怡红院,什么飘香院里的老鸨妈没什么二样的娇娘,调笑道:“你此次去天祁城内,莫不是黑店不开,开青楼了?” 话落,便见娇娘笑得那个花枝招展、好不风骚,手中的玫色丝帕往冷若面上一甩,抛了个电力十足的媚眼过去:“小若儿,你可真真是奴家肚子里的蛔虫啊,竟将奴家的心思猜了个无疑……奴家发现自己是越发的喜欢你了,你说可怎么是好啊……” 说话间眼波流转,妖娆媚态。 “……”冷若一阵恶嫌 这女人可真是会骑驴下坡,敢想敢做。 见冷若不语,娇娘继续道:“小若儿,不如此去,你随奴家去楼里做个花魁如何啊?” 冷若无语,敛了敛面色,也不甘示弱,毒舌道:“冷若庸脂俗粉的可不抵姐姐美貌,若是姐姐真开了那青楼的话,花魁之位定也姐姐的,冷若最多能做个笑面迎人,拉客的老鸨妈。” 冷若这话,说的娇娘莫名的一哽。 娇娘讪笑了几下道:“姐姐色衰爱弛不及妹妹的年轻貌美,这花魁之位姐姐可不敢当……这老鸨妈怎么看都是姐姐看起来较为像。” 冷若睨了娇娘一眼,‘一副你现在才知道’的模样。 娇娘怒视着冷若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冷若耸了耸肩,一脸的无辜! 挑帘一角,看着不远处的城门,冷若唇角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幽。” 帘子被挑开,幽一脸不解的看着冷若。 冷若冲他招了招手。 幽虽举得这个动作有些说不出的微妙,但是,还是很奴性的走了过去。 眉笔、胭脂水粉,几个不大不小的刷子。 马车内众人皆是不解的看向她。 冷若拿起眉笔,淡淡一笑:“你难道要如此进城?” 闻言,幽恍然大悟。 幽冥阁耳目众多,若是自己此去这般光明正大的入城,定是会被发现……况且自己已然叛变。 幽冥阁的宗旨,有仇必报! 一旦被发现,自己定是生不如死。 抬眸,感激的看了眼冷若。 冷若勾了勾嘴。 约莫,半个时辰后。 “噗~” “噗~” “噗~” 几道怎么忍也忍不知的笑声传来。 意识到什么的幽,睁着一双黑黝黝的眸子恶狠狠的怒瞪着冷若。 冷若强忍住笑意,从腰间的布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双面印有克莱因蓝彼岸花的圆形双面镜递了过去。 镜面里映出一个‘如花’的模样,短粗、黑黑的唐朝仕女眉,红彤彤的两个脸蛋,性感的大红唇,一圈布满了胡茬,嘴角之上还不忘点上一个黑黑的大黑痣。 “噗~”幽看到此处自己也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却没注意到镜面的不同。 第五十章【相视不相认】 http://..org/ 观外…… 一只手拦在了她的面前,冷若抬头,冷眼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郇玉,冷声道:“让开!” 郇玉面上瞬间惨白一片,垂着眼眸,眸中满是毫不遮掩的伤心:“若儿,你误会我了……”他说到此处却再也没说下去。 冷若全神贯注的盯着他的唇,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再说一句话。 她的期盼,她的等待,眸中闪动着希望的光芒在郇玉一言不发中化为灰烬。 误会吗?……呵呵,给了你那么久……那么久的时间……从头至尾……你却一次也未解释过…… 呵呵……误会?……呵呵……太可笑了,郇玉你永远都是那么自私,总是奢求着别人,让别人将自己的身心、过往,一点儿也不剩的全都交付于你。 可是你呢?郇玉……你呢?……你可有坦白过一次? 即便是我误会了你,给了你那么久……那么久的时间,你大可以解释……为什么一句解释的话也不说,还是说你还有更多的事隐瞒着我…… 轻而易举挥开了拦在自己身前的手。 郇玉拽住了她的手,冷若猛然回头看着被郇玉拉着的手,眸中满是毫不遮掩的厌恶。 郇玉被她眸中那毫不遮掩的厌恶深深的刺痛着,他慢慢敛下眸子,黑风翎般的睫毛遮盖住眸中所有的情绪。 “我,我……” 虽然种种迹象表明你不是冷幽兰,但……若是天祁老儿知晓你的存在,即便你不是……他定是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过你…… 即便逃至其他二国,也不免有权利熏心之人,企图利用于你。 我本私心想着与你在那个村落之中过数月普通的田园生活,待这一切尘埃落定,再与你细细讲明所有的事。 可是,若儿你终归还是疑心于我…… 耳边回响起了朝云的话: 主子,天祁国君最近私下频繁与归顺于我东璃国的临月、汐云两国来往过密……五日前,潜伏在三国的探子来报,临月、汐云两国频繁在我东璃边界的小镇上寻衅滋事,而天祁国也在原有的五万兵力上,另加派十万前往边界之地驻扎……虽,暂无动静,但,意图不轨,很有可能是想要像十年前一样卷土重来…… 国君这几日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朝中大臣纷纷上书直言恳请主子回国…… 属下恳请主子暂忘儿女私情,回国主持大局! 白皙的手抚上手上那只羊脂玉般的手。 温温软软的令郇玉瞬间回过神来,双眸怔怔的看着眼前笑容明媚的女子,眸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若儿,你原谅我了?” 那笑虽明媚灿烂却不到眼底,冷若手上猛地用力,生生的扯下了紧握着自己的手。 眸中的寒意直刺得人心寒。 身后,啪嗒一声,竹/签落地,看了许久的美貌妇人,眼中流出了两道清泪,张口,试探性的喊道:“兰儿?” 兰儿? 冷若一怔,等下脚步,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当看见那个夫人的时候,眼里布满了震惊,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母亲!? 模样七八岁的少女下巴抵在桌子上,手中拿着筷子,百无聊赖的把玩着,面上显然一副等急了的模样。 门外,只见一个约莫二十四五模样的妇人迎面而来。 那小妇人,身穿一件柳色软烟纱外衫,内穿一件白色的罗云裙的,梳着妇人髻,发间带着珠花步摇,肤若凝脂,面着淡妆,淡淡的远山眉宛如水墨画一般,颇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细长的丹凤眼,眼尾上挑,高挺的琼鼻下是樱桃般的朱唇。 她看着坐在桌前一副等急了的少女,美貌脸上露出了满是宠溺的笑。 冲着身侧一个四十多岁,身穿锦缎的圆脸老妇人打趣道:“奶娘,你瞧瞧,瞧瞧我们兰儿,不过是稍稍等些吃的,便委屈的成这般模样,就想是被丢弃的夜猫儿一样,看看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欺负我们兰儿了呢。 少女脸红的跟晚间的红霞一般,扁着嘴,恼怒的瞪了美貌妇人一般。 惹得一屋子的人轰堂大笑。 “好了,好了,大家都莫笑了,再笑下去的话,我们兰儿可是真要恼了。待会儿,侯爷回来,我们兰儿一个委屈,跑去告状,我们一个个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啊……天祁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们侯爷最是心疼他这个宝贝女儿,定是要心疼的拿我们一个个兴师问罪。” 话落,又惹得一屋子的人不由的笑出声来,仿若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了。 少女脸上的红意更浓了,眸中氤氲的不少水汽,一副要哭的模样。 美貌妇人面色一变,抬手间整个屋子内的笑意瞬间消失的了无踪影。 妇人将少女抱在怀中,柔声哄着:“都是娘亲不好,都是娘亲坏,娘亲不该调侃我们兰儿……兰儿原谅娘亲可好……” 少女闷闷的将脑袋埋在妇人怀中,也不说话。 妇人招招手,身穿粉色衣裙的侍女,鱼贯而入,将托盘中的菜,整齐的摆放在桌上。 妇人柔柔一笑,白皙的手,端起一盘咕噜肉,凑到少女面前,轻哄道:“兰儿闻闻香不香,这可是娘亲花了一上午的时间亲自下厨做的哦,都是你最爱吃……这盘是你最爱吃的咕噜肉,这盘是你最爱吃的糖醋鱼,这盘是你最爱吃的盘子鸡……” 画面一转。 凌乱不堪、残破至极的院落里杂草已长到一人多高,断落的院墙上长满了无数青苔与杂草。 美貌妇人神色慌张的推门而入,看到呆坐在地上的少女,急忙冲了过去,似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把,死死的抓住她布满伤痕的胳膊。 少女也似察觉不到痛一般,眼睛空洞的望着前方。 美貌妇人泪眼模糊的哭泣道:“兰儿快醒醒……兰儿快醒醒,然儿不见了,你快醒醒……你听到了没有,快醒醒……然儿不见了……他是你最疼爱弟弟啊,快醒醒……娘亲求你了……求你了好不好……快点醒醒啊……你快醒醒啊……娘亲已经失去你了……不能再失去然儿了,娘亲求你了,快醒醒啊……快醒醒啊……”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少女布满伤痕污渍的脸上,浮现了一个发红的巴掌印。 少女眼睛依旧毫无焦距的看着前方。 妇人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有些癫狂,狠狠的抓住少女的单薄的肩膀,不断的摇晃着:“都是你这个祸害,你爹爹被你害的被剥去了军职、官位,日日被朝中文武大臣奚落,如今连然儿也不见了……你这个祸害,你这个祸害……我为什么要生下你,为什么要生下你,这个祸害……你这个孽障……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啊!” 妇人的恶毒咒骂的话,不断萦绕、徘徊在冷若的耳边,她跪坐在地上,捂着疼痛不已的脑袋不断的敲打着,试图压下这阵扯着神经般的疼痛。 郇玉看着冷若的痛苦的样子,心痛入绞一般,一把抱住了她,双手环住了她的双臂,不让她再敲打自己的脑袋。 颤声道:“还疼吗?……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对你言明……” 冷若努力压制脑中传来的阵阵疼痛,冷声道:“郇玉,放开我!” 郇玉身子一颤,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环住她的手越收越紧:“死也不放,你休想再离开我身边一步……死也不放……” “放开,我再说一次。” “不放,死也不放,除非我死,否则不放……” 美貌妇人看见冷若满脸痛苦的倒在地上急的不知所措,待看到郇玉光天化日之下这般搂抱着自己的女儿,还不愿放手。 面露怒色道:“这位公子,你可否放开我家兰儿,世风日下你这般不顾礼数抱着我家兰儿,若是被他人瞧到了,可是会毁了我家兰儿清誉的,还请你松手,让我……”来。 郇玉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妇人的手,抬眸,冲妇人,温文一笑:“若儿是我娘子,我抱着自家娘子有何不可……”他忽停下了话语,打量了一番美貌妇人道:“如若晚生没记错的话,幽兰郡主已逝去四月有余了吧。” 美貌妇人闻言心神一震,脸上的笑容和悬在空中中的手瞬间变得僵硬。 若儿? 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声音,明明是我的兰儿……明明就是我的兰儿,怎会……我怎会认错呢。 美貌妇人猛地向前了几步一把推开了郇玉,面色有些癫狂的抱住了冷若:“不不不……你看看,你看看,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耳朵,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明明就是我的兰儿,是我的兰儿……是我十月怀胎,孕育出来的兰儿……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血肉,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女儿的模样……她是我的兰儿,是我的兰儿……我就说,我的兰儿那般聪明定不会那般轻易的丧命于寒殇宫内……那些人果然都是骗我的,我的兰儿……你终于回来了,娘亲好想你啊……” 美貌妇人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癫狂,环住冷若身子的手越收越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郇玉看到这张与冷若有几分相似癫狂的脸,眸中布满了寒意,沉声道:“夫人,晚生念你思女心切,错将我家夫人当成自己的女儿我也未说些什么。你若再不松手,我家夫人会被你勒死的。” 美貌妇人闻言身子一颤,松开手去看冷若面上的表情,原本苍白的面上被勒的布满了潮红,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得到自由的冷若,不住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美貌妇人颤声道:“兰,兰儿,你没事吧,娘亲不是故……”意的。 话未说完,冷若一把推开了她。 冷若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形,冷声道:“夫人自重,我不是你的女儿。” 第六十一章【进城之变】 http://..org/ 马车缓缓行驶,在即将行至城门口的时候,被拦了下来。 萧影看着前面被守城的士兵拦下来接受挨个检查的寻常百姓。 心下质疑道:虽说城中也时常有犯了命案之人,被官府衙门通缉,会在城门口贴上犯人画像,设下层层关卡,逐个检查,可是…… 视线,看向城门口,只见城墙之上贴了一张明晃晃的皇榜文书,两侧整齐的站着两个腰间别着大刀的士兵。 此事大有蹊跷…… 萧影侧眸低声道:“公子……” “嗯~”头戴斗笠面纱的男子心中明了,放下手中的帘子:“你只管接受检查就可。” “是!” 马车内,娇娘和幽,心中皆有些紧张。 冷若伸出白皙修长的指节挑开帘子,向前望去。 守城官身穿一身庄重的官服,身后跟着四五个守城的士兵,正大大摇大摆而来,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好不威武。 微微侧眸,便看到娇娘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冷若收回了手,打趣道:“某不是追捕你的官府文书,贴到了皇城之内了。” 闻言,娇娘娇笑道:“若是我被这守门的士兵给抓了……” 眼波流转,环视了一圈马车内的每一个人,面上的笑容越发的妖艳:“你们……就是我的同伙!” 话落,在场的人均是一怔。 头戴面纱的男子:“不知姑娘所犯何事?……不妨说出来,在下看看可能帮得到你。” 娇娘娇羞一笑,手中的丝帕往面纱男子面上一甩:“这位爷的嘴真真是甜啊~奴家可是许久都未听到过别人叫我姑娘了。” 面纱男子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少顷,却也没说什么。 见男子不语,娇娘吃吃的娇笑了几声道:“莫不是爷之前没有听清我与小若儿的谈话……” 不等男子说些什么,便见娇娘娇羞一笑,手中的丝帕半掩娇颜:“那奴家再与这位爷好好说道说道,其实啊……奴家我是开黑店的,我的那间黑店呢,专杀那些贪官污吏、地方恶霸和那些窃玉偷香的假书生……尤其是那些抛妻弃子的负心汉,宰起来最最痛快,一个个临死前,那凄惨的叫声就跟杀猪的似得……一个个跪爬在奴家的脚步,舔着奴家的脚趾,让奴家饶了他们一命……哈哈哈……”此时娇娘的面上那还有一丝娇俏,全部被癫狂给替代。 “哈哈哈哈……我饶他们一命,那谁饶我那可怜的孩儿一命啊,我可怜的孩儿还未出生,还未未来得及看看这个大好世界,便被那个负心人和那个贱女人给害死了……我怎会放过他们……怎会放过他们……哈哈哈哈哈哈……” 她面上狰狞,笑得越发癫狂,周身散发着摄人的寒气,犹如修罗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女鬼。 现在有多恨,当初就有多爱! 又是一个可怜人。 冷若心中轻叹。 看着笑得眼泪都夺眶而出的娇娘,心下怜悯,递了一个方帕过去。 娇娘看着面前的方帕有些佂楞,顺着那只白皙修长的手,缓缓向上望去,冷笑道:“不需要你可怜!” 冷若无奈的摇了摇头。 自己似乎忘了,可怜之人都有一个通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一道与公鸭嗓无异的声音传来。 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你这车内坐的是何人?” 萧影面无表情道:“我家公子与几个好友。” 守城官负手而立,顺着马车踱着步子,打量了几眼车身。 看着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会乘坐的马车…… 公子? 刚好可以趁此,给他们来个下马威,顺便刮些油水。 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长得一脸奸诈样的守城官面上不自知的露出了狡猾、算计的笑。 萧影看在眼里,一脸的恶嫌。 便见守城官,环手轻咳了几声,厉声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不知,如今凡是入皇城者,皆要下车接受排查吗?……还不下车来!” 说话间他故意加重了声音,生怕别人不知晓他是何人,在做何事似得。 萧影不屑的看着面前这个趾高气昂的守城官一眼,怒声道:“瞎了你的狗眼了吗?不过是一个正九品的守城官,连琰……”王世子爷的马车也敢拦…… “咳……咳~”几声咳嗽声传来,将萧影接下来要说的话,生生的给打断。 萧影一怔。 这才反应过来,自家公子并不想让冷大夫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有些懊恼的自责了一下,自己易冲动的毛病。 抬眸,看着被他震慑到的守城官和一众士兵。 动作利索的跳下马车,走到了守城官的面前,一双布满寒意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 看得守城官心中发毛,直往后缩的时候,萧影一把抓上了他的肩胛骨,冷声道:“大人,不如我们找个僻静些的地方好好聊聊,这里人多口杂的多不好!”说话间手中的力道猛的加重。 痛得守城官龇牙咧嘴,一张老脸顿时皱成了菊花,转过头冲着身后的几个守城的士兵怒声道:“一个个傻愣着在这处看你娘的热闹啊,还不赶快的给本大人上,本大人的肩膀都快要被这贼子给捏碎了!” 那四五个士兵接到命令,拉开架势便要扑上来。 萧影不屑的扫了一眼那四五个士兵,从腰间掏出一个刻有虎头纹案的铜金色令牌,在他们面前晃了一下。 只听“噗通~”一声,这几个士兵面露惊恐,重重的跪倒在地。 “小人不知马车内坐的是琰王……”话没说说完,便被萧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给生生的打断了。 萧影所站的位置刚好挡住了冷若的视线,是以她没看到萧影手中的令牌,心中却也猜到了一二。 琰王?他们话中三番四次提到这个字。 来天祁的途中听闻天祁朝中有一个外姓王爷,名叫容琰霏,人称——琰王。 一想到之前在来天祁途中听到那些形容琰王的话,冷若便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 什么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冷若心中恶趣味的想了想,世人不是把这位王爷,形容成什么狮子就是貔貅、降魔主和太岁的,都是一些动物。 心下这样想着,只听“碰”的一声弦断声,冷若脑中灵光一现,似是想到了什么。 姓容。 故人? 自己在这个时空认识的人并不多,若论故人的话……除了声音不同外,这如玉般温润气质,那,便只有一个人。 ——容清。 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那头戴斗笠面纱的男子,发现他此时正望着自己。 明明隔着面纱,冷若仿佛看到对面的男子冲着自己弯眸浅笑,且投给自己一个安心的眼神。 马车外…… 萧影:“大人,走吧!” 城门口无人处,且离马车较远的一角。 萧影将手中刻有虎头纹案的铜金色令牌丢了过去。 冷笑道:“连琰王世子爷的马车也敢拦,大人,你真真是好大的胆子啊~~~你可知误了世子爷进宫面圣的时辰,你有几个脑子够砍的!” 守城官此刻面上那好有一丝一毫的趾高气昂,双手颤颤巍巍的捧着这块令牌,犹如捧着万斤巨石一般。 面上的笑容被哭的还要难看:“小人不知,这里面做的是世子爷……也不知世子爷是要进宫面圣,无意冒犯,请小哥多替小人在世子爷的面前说些好话,莫要让世子爷治小人的罪啊!小人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个老相”好。 好字还没说出。 几道哧笑声传来,萧影无语的抽了抽嘴角,看着那几个垂着脑袋,肩膀不断的在抖动着的守城士兵。 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他娘的怎么爬上正九品这个位上的。 守城官看着萧影面色有些难看,顿时大气不敢出一个。 萧影将那块令牌揣进了怀中,冷声道:“不知是世子爷便能随意冒犯了,大人可真真是好大的胆儿……倘若明日你不知是六王爷的马车,便能随意冒犯六王爷喽~” 刚压了一个圣上,如今又压了一个六王爷。 守城官抹了一把额角流下来的冷汗。 六王爷那个混世魔头,天不怕地不怕,不仅连太傅的脑袋敢砸……只要一言不合,就连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的屁股也照样踹,还是当着圣上的面前踹。 况且,这天祁城中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六殿下和琰王世子那点儿‘风花雪月’的事儿,要是被六殿下知晓有人动了他的人…… 他不敢想这后果…… “噗通~”一声跪在了萧影的满前,抱着萧影的大腿痛哭流涕道:“小人真真不是故意要冒犯世子爷的,求小哥帮我在世子爷面前多美言几句啊……” 说话间,将一脸的眼泪和鼻涕抹了萧影一裤腿。 萧影看着裤腿上那黏糊糊,湿漉漉的东西,被气得全身发抖。 “你……”手指着守城官的脑袋,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他娘的休想,劳资这辈子都不会帮你求情! 第五十一章【不是替代品】 http://..org/ 美貌妇人闻言瞳孔猛的一缩,直直的看着冷若,跪爬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不……你是我的女儿……你看看,你看看你手上的幽兰花烙印,这烙印只有我家的兰儿才有……” 冷若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冷然道:“我再说一次,我不是!” 美貌妇人见冷若如此狠心不认自己,眸中的泪水如瀑布般流淌下来,她似是想起了什么,仰面看向冷若:“你胸口有颗红痣,你敢把衣服脱下让我看上一眼吗?若是没有,我愿向姑娘磕头赔罪。” 话落,冷若与郇玉均是一震。 冷若冷笑道:“天下之大,胸口有红痣,模样相像之人何其多……别说我胸口没有红痣,即便是有,我为何要当着你这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面前脱衣,让你检查。” 美貌妇人被冷若说得一哽,慢慢垂下眸子,伤心道:“我,我只是想知道你胸口到底有没有红痣而已……并无恶意!” “你有无恶意关我何事。” 话落,美貌妇人眸中的受伤之色更甚。 若儿的胸口确实有颗红痣不假……可是,若儿明明不是冷幽兰,为何会有这般多的相似点。 太诡异了,一切都太过诡异了…… 郇玉一双墨玉眸中不自觉的看向玄机。 他定是知晓这其中的一切,说不准这一切都是这个死老头安排的…… 似是感受到郇玉灼灼目光的玄机,冲着郇玉抛了个媚眼。 郇玉“……” 死老头,真是死性不改…… 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苍白的面上忽的明艳一笑道:“幽兰郡主四个月前便死在寒殇宫内了吧!若是冷若没有记错的话,自她被囚禁在寒殇宫内,你一次也未去见过她……对了,你去过一次,大概是五年前,冷幽然失踪的那一天……你不是后悔了吗?” 后悔生了她那个祸害,她那个孽障了吗? 字字珠玑,言之凿凿。 一模一样的脸,一字一句说着碾碎人心的话。 妇人跪坐在地上,仰着脑袋,满脸震惊的看着冷若,心疼得像刀绞一般,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哽咽道:“那,那时……我不是有心要说那些伤人的话,只是情急之下……只是情急之下,一时胡言而已……你莫要当着……莫要当着……也莫要生娘亲的气好不好?” 冷若冷眼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妇人。 明明她心如明镜……早已知晓冷幽兰已死,为何要苦苦纠缠着自己,难道……又是阴谋吗!? 看着冷若无动于衷的表情,妇人面上痛苦的表情,渐渐被绝望所取代。 “噗通”的一声跪在了冷若的面前:“娘亲知错了,娘亲真的知错了……娘亲给你跪下了……娘亲求你不要再生我的气好不好……好不好……” 哀求的话语和那一声声抽泣声,像是钟杵一般,一声声撞击着冷若的心,呼吸间只觉得自己胸口一抽抽的痛。 她终是不忍伸出了手去搀扶妇人。 妇人眸中布满了震惊,顺着那双白皙的手,缓缓向上望去,嘴唇止不住的蠕动着,良久,试探性的问道:“兰儿,你终于原谅娘亲了?……你终于原谅娘亲了?” 冷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用衣袖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水,轻轻柔柔的,小心翼翼的,还带着点儿怜惜。 冷若不知晓自己为什么这样去做。 她想,可能是因为心底有个细小微弱的声音,不断的催促着自己,让自己这么去做吧。 也可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妇人有着和自己母亲一般的脸吧! 她看向身后躺在地上动弹不的的玄机急道:“国师,你之前与我说的那个能救我夫君的人,是不是兰儿?” 说话间她神色紧张的望着玄机,双手无意识的紧紧的攥住了冷若的胳膊,根根尖锐的指甲刺入肌肤,痛的冷若倒吸了口凉气。 国师……救他夫君的人? 冷若顺着美貌妇人的目光望去。 被忽略许久的玄机,身上的麻醉散药效渐渐挥发了。 他手撑着下巴,神色慵懒的斜躺在地上,一副美人卧榻的姿势,嘴里叼着不知从哪拿来的猫尾草,痞痞一笑,一副看了许久的样子:“长公主心中不是心如明镜了吗?” “真的吗?国师?……我就知道是兰儿,我就知道是我的兰儿。”话语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转头看向冷若:“兰儿,快,快……我们快去救你爹爹,走,我们现在就去,你爹爹现在在大理寺中受尽了极刑,快撑不下去了……快,我们快去救他。” 冷若牢牢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任凭长公主怎么拉扯她的胳膊,她的身形也不动半分。 长公主看着冷若有些苍白的面色和面上捉摸不透的表情,讪笑道:“兰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说话间手向冷若的额头上抚去。 冷若一把甩开了她,力气过大,长公主踉跄了几下,身形不稳的倒在了地上,手心与胳膊肘擦伤了好大一块,血顺着伤口渗了出来。 长公主诧异的看着冷若,眸中布满了泪光:“兰,兰儿你……你是怎么了?” 兰儿,兰儿,兰儿…… 耳边满是妇人一声声的轻唤声,有温柔的、宠溺的、怜惜的、愤怒的、怨恨的、恶毒的。 一声声的,一声声的不断撞击着冷若的脑袋。 生生的痛。 仿佛在一瞬间,冷若的脑袋像被人是生生的撕裂了一样,额头大滴大滴的汗水不断冒出, 冷若抱着疼痛不已的脑袋,嘶吼着:“闭嘴,闭嘴……我让你闭嘴,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闭嘴,闭嘴,闭嘴……给我闭嘴……别用那种可怜巴巴的表情看着我,别叫我兰儿……我根本不是冷幽兰,她死了,死了,死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死了,你也知道,你为什么不承认……” 长公主似是被戳中心事一般,心猛地一缩,面上血色褪尽,眼底翻滚着无尽的悲伤与绝望,她的指甲嵌入肉中毫不自知,无尽的悲伤总是只能化作无尽的泪水:“我,我……” 求救般的看向玄机。 玄机面色征然的看着冷若,原以为母女二人相认,会是一番擦鼻涕、抹眼泪,热泪盈眶,感天动地的场面。 万万没想到会演变成眼前这样,玄机扶起了躺在地上的长公主,沉声道:“冷幽兰,你疯了吗她是你娘,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冷若握住疼痛的脑袋,暴怒道:“冷幽兰,冷幽兰,冷幽兰,在你们心里眼里,就只有冷幽兰,冷幽兰,冷幽兰……冷幽兰已经死了……这个女人根本不是我娘……我就是我,永远不是冷幽兰,永远也不是谁的替代品……” 郇玉听到这话,心猛的一紧,阵阵酸楚堵塞在胸口之内不上不下,呼吸变得有些困难。 若儿,我从未把你当成是谁的替代品,在我知晓你不是冷幽兰的那一刻,你不知晓我心中有多欢喜! 悬在半空中的手,不知是该继续往前,还是该缩回去,单手握拳一点点地收紧,指甲深嵌掌心之中,鲜红的血液从指缝中一点点地流出,他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墨玉般的眸中征然的看着冷若,眸中布满了水雾。 玄机被冷若吼的一怔,敛下眸子,掐指快速一算,面色一沉。 我教天一摆的七星阵分毫不差,无论天时地利人和都掐准了最佳时机,为何她的记忆还是被混乱了这般严重。 “你到底想起了多少?”玄机突然开口,双眸紧紧的注视着冷若的眼睛。 想起多少?想起多少? “呵呵呵呵……”冷若面上露出了讥讽。嘲弄的笑,布满寒意的眼眸,冷冷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你们……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群人,一个个都是好深好沉的心机啊!一个个,一个个都那么令人恶心……” 她面上的笑意一止:“四月前我总是日思夜想,我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为什么脑中会出现那些奇怪的记忆……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你——玄机!”她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启齿,眸中布满了杀意。 玄机耸耸肩,淡淡一笑:“天命使然……即便不是我,你终究是要来的……不过,看你现在一副什么也不知情的样子,定是冷旭那个死老头什么也没告诉你……” 冷若一怔,楞然的看着玄机:“关祖父什么事?” 玄机冷笑:“你与冷幽兰本就是一人……你降生于现代,本就是个失误……若不是冷旭那个死老头苦苦相求,让我那傻徒弟天一给你改命,你和冷幽兰谁是该死的那一个,还说不定呢……害了那么多的人,还心安理得的怪罪别人。” “你胡说,我根本就不是冷幽兰,我根本没有害人,你胡说,你胡说……” “我胡说?……你仔细想想你十岁之前为何没有一星半点儿的记忆?为何冷幽兰十岁之后便成了痴呆之人,为何冷幽兰受伤,你也会突然感觉到疼痛,为何,她手上有幽兰花烙印,你的手面上也有……为何她……” 话还未说完,便见郇玉伸手点上了冷若颈间的睡穴,抱起她的身子,脚尖轻点,飞出数十米。 身后传来玄机阵阵暴怒声。 第五十二章【遭遇刺杀】 http://..org/ 马车在林间小道上急速行驶,不知名方向飞射出来的暗箭,箭箭精准,直射车身而来。 咚咚……如落雨一般,在射到车身外那一层玄铁的一瞬间纷纷落下。 埋伏在暗处,左胳膊系着红丝带为首的黑衣人看着掉落在地的箭羽,面色一惊,眸中闪过一道幽光。 难道是玄铁吗?不然怎会射不进去。 忽的抬手制止了那些黑衣人的围攻,阴沉着声音道:“拿把弓箭给我。” 身后众黑衣人接收到首领的指令纷纷停止射击。 一个身形较为瘦小的黑衣人将弓箭递了上去。 只见为首的黑衣人,举起拉起弓弦,瞄准前面奔跑的马儿。 马车内,郇玉一双墨玉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怀中冷若的睡颜,眸中满是化不开的柔情、爱意。 羊脂玉般的指节,轻轻点上她的眉心,一点点,一点点抚平她睡梦中蹙起的眉头。 你总是想着要离开我,如今好了……你哪里也走不了了,只能乖乖的待在我的身边。 若儿,你说……待那些俗事皆解决之后,我们就归隐山林,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好不好? 你若是不喜欢男耕女织的话,就我耕我织,你只要给我生几个像你一般可爱的糯娃娃就好。 他想到此处,眉眼与唇间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在冷若的唇上轻印了一吻。 忽的,一支长箭飞射出来,深深没入马身,马儿吃痛嘶鸣,高高扬起蹄子,撒开了腿狂奔!车身剧烈晃动起来。 郇玉面色一变,眸中寒气滋生,抱紧怀中的冷若,一只手紧紧的抓牢窗框。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幽冥阁那群闹腾的老鼠。 “朝雨朝云,将马儿安抚下来,迎面对敌!” 外面两人闻言朗声应是,朝云与朝雨对视了一眼,朝雨,脚尖轻点车身,凌空而起,手中的宝刀左右舞动,挡住了迎面飞射而来的箭雨。 “朝云快。” 朝云应声,飞身骑上了那匹受伤的马,伸手拉住缰绳在手上绕了几圈,猛的拉紧缰绳,马儿吃痛嘶鸣,高高扬起蹄子,稍稍减慢了速度。 忽的,狂甩后踢,试图将身上的朝云甩下身去。 左胳膊系着红丝带为首的黑衣人,眉眼一弯,似乎有些笑意,溢出眼角,手上的袖箭对准马背上的朝云射去。 朝雨见此一怔,大喊一声“朝云小心。”同时飞身过来,一把抓住朝云的身子,抛了出去。 手中长刀一挥,挡住了飞射过来的袖箭,刀箭相冲,撞出噼里啪啦的火花,朝雨连连躲过两支袖箭。 只听得一声响,如裂帛一般,却是袖箭刺入皮肉的声音,朝雨闷哼了一声,拔去了肩上的袖箭,丝丝黑血渗出,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传来,朝雨手扶宝刀,跪坐在地。 冷声道:“卑鄙,竟在袖箭中下毒。” 左胳膊系着红丝带为首的黑衣人,眉眼一弯,阴沉的笑道:“过奖。”抬起的手骤然放下,他身后四十个黑衣人手中的箭弦齐齐松开,四十只箭羽如落雨式向朝雨射去。 朝雨看着迎面射来的箭羽,缓缓一笑,闭上了双眼,一副等待死亡的模样。 正在浴血奋战中的朝云与瞳孔猛的一缩,握紧手中的剑柄,用足内力,体内内力骤然的往右手聚集,一道凌厉的剑气,直劈向身边的几名黑衣人,接连几声惨叫声后,围住他的几个黑衣人倒地身亡。 朝云脚尖轻点,向朝雨飞身而去。 如此死了也好,也不枉这一世我们兄弟一场。 耳边听出异样的朝雨猛然睁开眼睛,看着飞身而开的朝云,爆怒道:“朝云,谁他娘的让你救我,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快滚,老子死也不要欠你的,你他娘的听到了没有……” 朝云淡淡一笑:“上回跟你打赌,欠了你一坛猴儿酿,今天算是还债了……日后黄泉路上可莫要向平日里一般在我耳边碎碎念,让我还你这一坛猴儿酿便好!” 朝雨眸中含泪:“你……”话到嘴边却也不知说什么好。 电光火石间,郇玉飞身而出,徒手抓住迎面射来箭羽,手中动作快的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在场众人面上表情各异,无一不愣住了眼。 就在这群黑衣人楞神之间,郇玉手中接住的箭羽齐齐飞出向他们袭去。 回过神来,定睛一看,那群黑衣人人人惊得脸色惨白,目光惊骇的看郇玉,一声声惨叫声后,三十多个黑衣人倒地,双眼圆睁,鲜红的血液顺着胸口的伤口流出,已气绝身亡。 “朝云将马车控制下来,保证若儿安全,若她伤了一分一毫,唯你是问。” “是!” 为首的黑衣人一听,看向身后的那七八个黑衣人,使了一个眼色。 那七八个黑衣人接收到头子的信息,使着轻功追逐着前面的朝云而去。 郇玉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那七八个黑衣人,眸中布满浓浓的杀意。 抽出腰间的软剑,飞身追去。 身后一柄银光闪耀的长剑,以极快的速度朝郇玉腰间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长剑快划破郇玉的衣襟,即将刺入他身体的那一刻,郇玉宛若蛟龙一般腾跃而起,一脚重重踩在了为首黑衣人的脑袋之上。 为首的黑衣人身子摔落在地,闷闷的哼了一声,眼角的余光撇到一侧嘴唇紫黑,动弹不得的朝雨。 撑起身子,抬起手中的袖箭瞄准朝雨。 郇玉看到此处面色一变,左手迅速抽出藏在靴子里的短刀,手中短刀一扬,嗖的一声,便见那为首黑衣人带有袖箭的手骨被刺穿在地,大量的鲜血将地面润红,黑衣人面色痛苦的躺在地上,额头上顿时沁出了冷汗,即便如此,他依旧紧紧的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郇玉走至他身前,冷声道:“将解药交出来,说出你主子的姓名,有何目的,便饶你一命。” 为首的黑衣人闻言不屑一笑:“呵呵……我们这些人在成为杀手的那一刻,命早已不是自己的了……即便你饶了我,他也会放过我,无论如何都是注定难逃一死,既然要死的话,还不如死的壮烈些。” “呵呵……你倒是挺有骨气的。” 一阵尖锐的短笛声传来,为首的黑衣人面上一喜。 他掏出颈间挂着的短笛,刚想去回应那笛声,郇玉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身后的几个拿刀的黑衣人吓得纷纷后退,一脸惊恐的看着郇玉。 郇玉冷声道:“解药在哪里?” “没有。” 郇玉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似是能听到颈骨被掐的咯吱咯吱作响的声音,为首的黑衣人脸涨的通红:“没——有。” 马车剧烈的颠簸。 冷若的身体从软塌上重重的摔了下来,脑门磕上了木板。 额头上一阵痛楚袭来,冷若只觉得自己被撞的眼冒金花,蹙了蹙眉头,缓缓睁开了双眼,抓住旁边的窗框,抚着疼得头晕目眩的脑袋慢慢的坐起身子。 马车外三四个黑衣人飞身落到了车厢上,手中的长刀不断的砍着车身,试图将车身砍出道口子。 冷若冷眼环视了一眼马车内被颠簸的有些狼藉的场面,刚想拉开帘子向外看去,便听外间传来一阵刀剑交鸣声。 马车忽地刹住,无形的冲击力让她的身子一下子飞了出去,手心生生的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冷若暗道不好。 电光火石之间,腰间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抱住,眼前一晃,阵阵晕眩感袭来,冷若努力压制那种呕吐感,一把推开了他。 朝云扶着她不稳的身形,担心的询问道:“冷姑娘,你没事吧?” 一个有些陌生有些熟悉的男音传来。 冷若抬眼看向他,瞳孔猛的一缩,冷声道:“放开!” 朝云一怔,以为她是顾忌男女大防,也没在意,殊不知是因为那晚他与郇玉的谈话,让冷若在心中记恨上了他。 朝云看着她流血不止的手,有些担忧的问道“你的手……”没事吧。 话未说完,便见七八个黑衣人手持刀剑迎面刺来。 事先反应过来的朝云一怔,将冷若护在身后,道:“冷姑娘,我将这群黑衣人缠住,你找个机会逃走。” 冷若没有理会他,冷眼看着前面手持利器杀气腾腾而来的黑衣人,反手夹出了几个细长的银针准备迎战。 黑衣人对视了一眼,队形一分为二,五个黑衣人将朝云困在中间,牢牢的缠住分不开身。 二个手持刀剑直击冷若的面门而来,冷若后退了几步,努力脑中那阵又涌上来的眩晕感。 正在对战的朝云看到此处面上一急,分神间,腰间腿间被划出好几道的口子。 只听“咻~”的一声,二道银光从她的手中飞射而出。 只见迎面袭来的两个黑衣人整个人僵硬立在原地,双眼暴睁,悬在半空中的手,保持着刺剑的姿势,浑身上下不见伤口,只有眉心之处有着一个微小的小孔,一滴血珠在片刻后从他们眉心处的小洞中流出,同时,两个黑衣人重重摔向身后,死前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第五十三章【包扎】 http://..org/ 只见迎面袭来的两个黑衣人整个人僵硬立在原地,双眼暴睁,悬在半空中的手,保持着刺剑的姿势,浑身上下不见伤口,只有眉心之处有着一个微小的小孔,一滴血珠在片刻后从他们眉心处的小洞中流出,同时,两个黑衣人重重摔向身后,死前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看到此处,包围朝云的五个黑衣人身形均是一颤,双目圆睁,眼中夹杂了很多情绪,震惊,难以置信,恐惧还有愤怒。 冷若压制着身体传来的不适感,快速扫了一眼处于下风的朝云。 此时的朝云手撑着剑身身形不稳的跪坐在地上,腰间和腿间的伤口处不断有流出暗黑色的血水。 冷若面色一沉。 虽然她心中记恨朝云,但毕竟现在大家是站在同一条战线的生死伙伴。 其次朝云是为了她而受的伤。 她极其厌恶欠着别人一星半点儿的人情,所以朝云不能死,要死也要等到她还完人情后再死。 敛下眸中的情绪,冷若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双唇,嘴角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若是不怕死,你们大可前来试试,是你们手中的刀快,还是我手中的银针更快。” 闻言,几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谁也不敢上前。 见此,冷若淡笑道:“你们若是想走我也不为难你们,只要答应我的二个条件便可。” 几个黑衣人眼神交流了一番,目光不解的看向冷若。 “第一,说出你们幕后的主使人,有何目的。第二,交出解药。你们便可走。” 闻言,几个黑衣人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身形健壮的黑衣人站了出来,冷笑道:“这位公子,莫不是太小看我们幽冥阁的人了吧!”说话间手持长剑刺向冷若。 幽冥阁的人……郇玉,你又骗我…… 看着来势汹汹的剑,冷若暗道不好。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宛如雪花般纯白的衣袂先入视野。 冷若只觉得自己身形一晃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拢进了怀中,随之是熟悉的沁人心脾的清淡莲香味儿。 冷若心神一颤,抬头向上望去。 如绸般墨发静静流淌在肩边两侧,高挺的鼻梁勾勒出他毫无挑剔的侧脸,黑凤翎似的睫毛,在眼下细腻的肌肤上投下青灰色的阴影,好似蝶翼浅搁在眼角,他仿若是那水墨泼染的画中仙,好看的不似世间人! 似是察觉到冷若的视线,黑凤翎般的睫毛扑朔一闪,他垂下眼睑与她对视,唇角微笑不减,眸中澄澈不染尘垢,恰巧映出她一副看痴了的模样。 郇玉看到此处,莹粉色的唇越翘越高,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 只听只听得铿锵一声,郇玉手中的软剑,与黑衣人的长剑相接之时如同攀爬而起的蛇,卷住了黑衣人的长剑,用力一甩。黑衣人的长剑直插树干,哐当一声,只留下那长剑的剑柄还在不停地颤动。黑衣人手中的兵器已然被削飞。 那几个黑衣人见此目光一凝,踏着轻功便想逃走。 郇玉手中的软剑,接连挽出几朵剑花,带着清啸,直往那些黑衣人袭去。 喷,喷……接连几声喷血声,几个黑衣人重重的倒在地上。 冷若见此时已然无事,便伸手去推郇玉,反而被郇玉抱得更紧。 冷若怒声道:“放手。” 郇玉干脆耍赖将头抵在她的肩上:“不放,死也不放,你休想离开我。” 冷若气急:“放手,我再说最后一次。” “不放,死也不放。”说话间郇玉将她抱得更紧,闷声道:“若儿,你真的误会我了。” 误会,误会……你只说我误会你了,却从来不向我解释一次。 真过分啊,郇玉…… 冷若冷然道:“放手。” 郇玉:“不放。”继续抱紧。 “你想勒死我吗!?” 郇玉连忙松开她,墨玉的眸子中满满的懊悔与心疼,急道:“都是我不好……可有伤到?” 冷若摇了摇头,在郇玉灼灼的目光下,有些心虚的将自己划伤的手缩进衣袖中。 墨玉的眸子满脸质疑的看着冷若,心念一动,双手并用的开始脱她的衣袍。 朝云与刚刚赶来的朝雨面色一红,对视了一眼,很默契的转过了脸去。 看到此处,冷若满脸绯红,一把拍开了郇玉的手。 刚想@#%&*的骂上一番…… 便见郇玉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团,面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心疼:“怎么这么不小心?” 眼前的画面说不出的熟悉,冷若面色有些恍惚:“无事,小伤而已!”作势便要收回手。 郇玉一把将她即将缩回去的手又拽了回来,虎着脸,沉声道:“都伤成这般模样了,怎么会无事,你怎生的这般爱逞强,我不是早就与你说过不必这么逞强了吗……你为何老是这般!” 冷若被他略带着甜蜜的当头棒喝骂的一愣,慢慢的垂下了眼眸,嘴角勾起了一抹酸涩的笑,眸中的泪水抑制不住的向外流出。 啪嗒啪嗒啪嗒……晶莹的泪珠滴落在郇玉的的手心中,每一颗都是情,都是爱,都是伤,都是痛。 郇玉低首心疼的蹭了蹭冷若的秀发,柔声道:“为何哭了?……是不是我刚弄疼你了?” 冷若没有说话只是将脑袋深深的埋在郇玉的颈间,抱着他的腰身,静静的的哭泣着。 郇玉你知道吗?在你与我说,有时,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笨一些,再笨一些的时候,我便再也未曾聪明过。 在你与我说,你不必那么逞强的时候,我便很少在逞强。 在你与我说,不必事事都压抑在心底,喜怒哀乐也可以不必沉思细想后才表现出来的时候,我便没有再掩饰和伪装。 ………………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 篝火旁,冷若看了眼郇玉递过来的烤野鸡腿,继续看向一侧彼此给彼此上着金疮药、包扎的朝云与朝雨。 冷若没忍住道:“你们虽然吃了解药,但是受伤的地方毒血并未放出,要是流进血液里的话,日后难免不会烙下,难以根治的毛病。其次……你们身上的那些伤口少说也有一寸、半寸深,就这样匆匆包扎上的话,伤口很难结痂,等伤口愈合的话,定是不消三五月的时间,期间说不准还会出现发炎化脓等情况。” 话落,冷若便有些后悔。 身为了一个大夫,做惯了救死扶伤的事,看到病人总是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 朝云朝雨一脸震惊的看着冷若。 异口同声道:“莫不是冷姑娘有什么高策。” 现在能不能收回之前说过的话!? “噗~”一声哧笑声传来,冷若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那人视若无睹,将脸凑近冷若,在她耳边暧昧的说道:“若儿现在是不是在想‘我现在能不能收回之前说过的话。’?” 冷若一个眼刀子甩了过去。 起身走到了朝云、朝雨身前。冷声道:“你们谁先来?” 朝云闻言一怔,抬眸看向一脸‘杀意’的冷若,无意识的吞咽了口口水,似是还没能从几个时辰前的‘阴影’里走出来。他清楚的记得当时的冷若当时周身萦绕着一股令人胆寒的萧杀之气,那杀人的手法,速度,还有嗜血般的模样,无一不让人胆寒。 抬手推搡了下身边的朝雨,讪笑道:“让朝雨先来,他伤的较重。” 朝雨睨了一眼朝云腰间与腿间的好几道口子,又看了看自己肩头的伤,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怎么看都是你的比较多吧。 朝雨看向朝雨,眼神交流中:你的比较深。 朝雨怒瞪着朝云,眼神交流中:你他娘的,分明是不相信冷姑娘的医术,拿我做小白鼠吧! 朝云看向朝雨耸耸肩:好兄弟的用处就是关键时刻为兄弟两肋插刀。现在是表现你我兄弟之情的时刻了。 朝雨气道“你……” 冷若略略的扫了一眼,小动作频繁的二人。 从腰间的布囊中,取出酒精、纱布、剪刀、羊肠线、止血散…… 手夹出几根浸泡过麻醉散的银针,扎向朝雨黑紫的伤口之上,黑色的毒血顺着针孔涌了出来,待流出红色的鲜血以后。 冷若穿完针线,正准备想朝雨肩头的伤口上缝去之时。 在场的众人均是一怔,面上的表情各异。 朝雨吓得直往后缩去,颤声道:“冷姑娘,我们无冤无仇的,你这是作何?” 冷若面无表情道:“缝合伤口。” 话落,一侧看着胆战心惊的朝云一脸同情的看向朝雨。 朝雨刚想还击。 冷若看向他冷声道:“幸灾乐祸过早了,你也跑不了。” 话落朝云彻底蔫了。 就在朝雨晓得见牙不见眼的时候,冷若将手中的针线缝了上去。 没有料想中的疼痛,甚至连疼的感觉也没有,朝雨一脸楞楞的看着正给自己上药包扎的冷若。 “冷姑娘为何我一点痛意也感觉不到,是不是我这条胳膊不行了?” 冷若额上划过几道黑线,掐了一把他的胳膊:“疼吗?” 朝雨楞楞的点头,看向肩上受伤的位置:“可是,为何……” 冷若打断道:“你这胳膊除非被人剁掉才算真正的不行……”恶作剧一般,还不忘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放心,死不了……药效挥发以后,你就能感觉到疼痛了。” 第六十二章【论事】 http://..org/ 冷若看着萧影一脸要被开苞的样子,提着裤腿别扭的走了回来。 目光看到他裤腿上的黏糊糊疑似鼻涕的东西,冷若的面色骤然一变,瞬间放下了手中的帘子。 开玩笑,大夫都是有洁癖的好不好。 看上一眼都很要命,更别说被这玩意碰到,那得多脏啊! 一阵清风带着两片落叶飘过,萧影彻底在风中华丽丽的凌乱了。 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 奴才是个弱智、饭桶不说,这主子也……也,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词。 所以说,我才讨厌这对主仆! 马车缓缓行驶。 容清道:“萧影,可打听出些什么。” 闻言,正盯着腿上的鼻涕眼泪,一个劲犯恶心的萧影,被拉回了心神。 萧影:“从那个守城官的口中打听到了三件事,第一:皇太后陷入昏迷至今未醒,皇上心急如焚下了一道皇榜,凡是能医治好皇太后病者,赏黄金百两,白银万两,锦缎千匹,良田千顷,即日便可入宫为医。第二:定远侯冷萧何,和一众连枝,三日后便要被流放南蛮瘴疠之地,永世不得回京……” 冷若持着白瓷茶杯的手一顿,杯子瞬间跌落在地,碎成几块。杯中的茶水溅湿了她的衣角,她却浑然不知。 耳边似是回响起了长公主的声音:“兰儿,快,快……我们快去救你爹爹,走,我们现在就去,你爹爹现在在大理寺中受尽了极刑,快撑不下去了……快,我们快去救他。” 冷若急道:“定远侯冷萧何犯了何事,为何要被流放?” 马车外,萧影疑问道:“这么大的事,几乎天下皆知……你不知?” 冷若面色一沉,冷声道:“说重点!” 她的声音冷咧,如同千年寒冰一般! 看着她的面孔,面上是一如既往地的平静,称不是绝色,却是一个清雅绝俗的佳人。 还是那张脸,一如当初! 刚才的那一瞬,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她像是套了层层皮囊的画皮一般,每当自己觉得有些了解这样子的她的时候,她却又换上了另一层皮囊,生生的让人捉摸不透! 心突地一凉,透彻心扉、遍彻全身的冰冷。 这期间……自己到底错过了多少!?到底是多少!? 容清敛了敛心神,从袖中抽出了一条布帕,坐到冷若身边,细细的擦拭着她被茶水溅湿的衣角,动作小心且专注。 冷若一怔,唇齿微张,话到嘴边却不知说什么好。 容清温声道:“若儿,莫不是有什么心事,为何这般不小心!” 冷若隔着面纱紧紧的注视着面纱下的容清。 长睫低垂,侧脸弧线柔润,浑然忘我,修长如玉的指节拿着布帕,细细的在自己被浸湿的衣角上擦拭着。 他为何要这般待我? ……莫不是是为了之前齐风的事而道歉? 冷若心下这样想着。 便听容清道:“顺延348年春上,便四个多月前,幽兰郡主冷幽兰,惨死在寒殇宫内,尸体不翼而飞,定远侯,冷萧何得知此事,连夜进宫向国君讨要自己女儿的尸体,言语不合下,冲撞了国君,被关进了大理寺的牢狱中……期间受尽了极刑,就连冷家的旁枝末节也一并入了牢狱……” 听到此处,冷若心下一凉。 一想到牢狱中那个受尽种种极刑、奄奄一息的男人,或许跟自己死去的父亲有着一样的面孔…… 她平静的心海仿佛是坠落了一块巨石,“扑腾”,翻腾起巨大的水花。水面越来越高,刺骨的水在她身边漫涌。任她伸出双手想要挣脱着种窒息感,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终是毫无作用…… 冷若面色顿时惨白一片,深呼吸了几下,试图压下心中这阵阵不适感。 每呼吸一次,似是呼吸间都带着生生的疼痛。 容清看着冷若苍白的面色,面露担忧,伸手抚上冷若的额头。刚刚触碰上,他的手便像触了电一样,猛地缩了回来。道:“若儿,你没事吧?” 冷若摇了摇头。努力平复面上的表情,压制着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生怕别人听出一丝一毫的异样:“没事……听闻定远侯一生戎马,为天祁立下无数战功,难道……那些赫赫战功便不能抵这一次小小的过错吗?” 容清深深了看了冷若一眼,思忖良久道:“错就错在,定远侯一生戎马,为天祁朝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的份上……他战功赫赫,即便没有冲撞殿下这等罪名压身,定远侯这棵风光的几乎压主的大树,早晚也是要被连根拔起的……此次无非是国君有意为之……”不过,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便会彻底失了民心了。不顾万民的请愿书,一意孤行要将冷侯爷流放,这等卸磨杀驴的事,终是做过了…… 冷若面上讽刺一笑:“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谋臣亡。可悲!” 冷家,自始至终,注定了,只是天祁朝的垫脚石。 仅此而已! 娇娘低低的娇笑了几声,面上满是毫不遮掩的不屑:“历朝历代,卸磨杀驴这种事还少吗?要我说,定远侯这般得民心,还不如召集手下忠心之士,一鼓作气,直捣黄龙。自己做逍遥快活君主得了,这般忍气吞声作何,他晓得、顾及那些君臣之礼,以礼、以忠待君主,可想过,君主可把他当做臣子看待!” 她忽的话锋一转,冷笑道:“依我瞧,这冷侯爷莫不是也是傻的!狗皇帝先是将他的女儿冷幽兰囚禁在冷宫之内……而后他又被那个狗皇帝卸了职权……冷幽兰惨死在深宫之中,自己的老子去讨要自己女儿的尸首下葬,他倒好,不但不给,还将尸体私藏了起来,某不是十年前的那口恶气还没出,还想鞭尸十年?……呵呵~~现在连自己也搭了进去,他也不气不恼的,真真是好脾气啊!要是我早就和那个狗皇帝拼了!” 话落,马车内一片死寂。 在场的人各怀心事,不知在想些什么! 似是谁都忘了那第三件事。 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这便是天祁朝的味道! 城内街道两边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上,是一条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挑担的,有赶毛驴运货的,有推独轮车的…… 中心是一座虹形大桥,略略一看,人头攒动,大桥西侧一些摊贩,货摊上摆有刀、剪、杂货。有卖茶水的,看相算命的。许多行人凭着桥侧的栏杆,驻足观赏河道美景。 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皇城人脸庞,车马粼粼,人流如织。 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冷若自感犹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禁不住,在这些充满古韵味的繁华建筑上多看几眼。 仰头望向,天上蔚蓝的的天空,复杂的眼神意欲要穿透回自己那个千年后的时空。 冷若放下帘子温声道:“麻烦萧影小哥就在此处停车吧!” 闻言,容清一怔:“为何要下车?” 冷若打趣道:“这顺风车冷若也搭了,莫不是公子还要管我和幽日后的吃住不成?” 说罢,也等身后的容清说话,便跳下了马车。 转头,便见,幽一脸娇羞的躲在帘子后,别扭了半天也不敢出来。 冷若站着也挺累的,干脆坐在身后客栈的石阶上,看着那张充满喜感的脸,调戏道:“幽儿,这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你躲在那帘后也不是事儿。依我说,我家幽儿貌美如花,怎么看怎么好看……” “……”幽无语望天。 好想去死一死啊! 幽儿?丑媳妇见公婆这都是些什么鬼! 闻言,原本被冷若恶心到的萧影,一脸恶嫌的看向帘后,只撇了一眼,露出半张脸的幽,便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哈大笑起来…… 幽狠狠的瞪了那个笑得前仰后合、好不风骚的萧影一眼! 刚想说些什么反击一下的幽,便见冷若站在马车边,拍了拍手,张开双臂,调笑道:“来吧,宝贝儿~你大胆的跳下来吧,我会接着住你的!” 幽忍住想要吐血的冲动,投给冷若一个‘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就和你拼了’的眼神。 冷若无所谓的耸耸肩,一脸的的无辜! 一旁的萧影见此笑的更欢了! 冷若笑道:“既然我家幽儿不舍得下来,那如此,我便给你买块布巾来遮遮羞!”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幽顿时一张便秘脸。 不远处的布摊上,冷若看着上面摆放着玲琅满目的布匹,有些犯愁。 模样长得周正的小贩,见着冷若这身穿着打扮、气质很是不凡,献媚的笑道:“这位客官您需要什么样的布匹?客官你别瞧我这摊子虽小,但可都是应有尽的,比如织锦缎、湘绣、素罗纱这些做衣袍最是合适不过,也难彰显客官您的气质。” 冷若抬头冲着小贩哥浅浅一笑,却也没说什么。 白皙修长的指节拿起了一块绸缎的红盖头:“就这块吧!” 小贩诧异道:“客官,你单单就要这一个红盖头吗?”不死心的推荐道:“我这还有一匹昨日才进来的古香缎,这匹做喜服最是合适不过!” 冷若面上依旧带着浅笑:“就这块盖头便可!” 第六十三章【两个女人一台戏】 http://..org/ “给你的……遮羞布!”冷若随手将手中的红盖头丢了过去,不偏不倚刚好盖在了幽的头上。 幽面上顿时布满了怒意,被盖头遮盖住了,是以冷若并未看到他面上的表情。 幽保持着被红盖头盖头的姿势,浑身山下因为气愤而颤抖不已,双手紧握成拳,手面上青筋暴起,丝丝血迹顺着伤口渗出,不消片刻,洁白的纱布上瞬间被血迹染湿。 冷若看到此处一怔,心下轻叹。 才缝合不久的伤口,又裂开了,这孩纸真是经不住调戏,这性子真真是和美男子有一拼。 一样的傲娇! 葱郁的树丛中,某只受伤的大猫,舔了舔腿上流血的伤口。 死女人,竟然敢一声不响的抛下本大人就逃走了,要是让本大人找到你…… 他抬起锋利的爪子,哼哼~本大人非要抓花你的脸,看你下次还要去哪里! 幽怒吼道:“冷若,我要杀了你!” 一掀头上的盖头,抽出腰间的宝剑像冷若的面门袭去。 就在此时,马车内,飞身而出一道清浅色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飘至冷若身旁,一把环住了她的腰身,抽出腰间软剑相抵,双剑相冲,撞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伤口上一阵疼痛传来,幽握住剑柄的手一顿。 容清见此,手中的软剑迅速向前刺去,连连挽出了几道剑花。 看着迎面而来的利器,幽一愣,挥剑去挡,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剑柄上的余力,直震得伤口发痛,似是撕裂一般,直疼的幽面色发白。 只听“啪嗒~”幽手中的宝剑,瞬间跌落在地。 鲜红的血珠,顺着手缝一滴滴的滑落在青石板上,宛如一朵朵争相绽放的红梅。 冷若见此一把推开了容清,跑了过去,急道:“将手拿来,让我看看。” 幽抬眸,一双墨黑的眸子犹如利剑一般,直刺得冷若心中莫名的心虚。 “这时莫要与我置气,先让我看看你手上的伤口。” 幽冷声道:“滚~就算是废了也不要你管!” 不消片刻,周围围观的人有平添不少,交头接耳,指着幽不断的议论着,调笑着,不时传来哧笑声…… 所幸,此时正是响午,围观的人并不是很多! 冷若面色一沉,将衣袍脱下,盖住了他的脑袋。 凑到他耳边,尽量将声线放柔道:“你若是与我置气也可以,等伤好了随你……若是因为与我置气,将这只手弄废了,最后吃亏的还是你!”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幽的颈间与脸上,他麦色的脸上,顿时浮现了两朵红霞。 抬眸看向冷若,发现此时她正紧张的望着自己,眸中满是止不住的担忧,是他从未见过的。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心顿时漏了几拍。 幽遮掩般的微微垂下了眸子。 少顷,见幽不语。 冷若低声道:“先进客栈,可好?” 幽闷闷的应了一声。 冷若与幽先行入内。 被冷若忽略的容清楞楞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眸中一痛,微微垂下了头,苦笑一声。 娇娘看在眼里,勾了勾嘴角,走至容清身边,涂有蔻丹的柔荑,搭上了他的肩头。 容清一怔,顿时被拉回了心神,看着肩头上的手,眸中飞快闪过一丝厌恶,捏住娇娘的衣袖,不着痕迹的将她的手拿了下去。 娇娘看在眼中,也不恼,掩唇一笑,媚态婉转,道:“我到不知,表面上看着温润谦和的翩翩公子,原来……那温润谦和也是因人而异的啊!” 容清不语,看着客栈内,渐渐消失在视野的青色身影,淡声道:“不知姑娘可还有事,若是没有那……”在下便告辞了。 话没说完,便被冷若打断了:“莫看了,那男子不是小若儿的心上人!” 容清目光深沉的看向她。 她是如何知晓我恋慕若儿的。 只见,娇娘低头娇羞一笑:“死鬼,你若是在用那般火辣的目光看着奴家,奴家可是会害羞的哦!” 容清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少顷:“你是如何得知的!” 娇娘勾了勾嘴角。 鱼儿,鱼儿,我等的那般辛苦,你怎么舍得不上钩!。 双手环胸,从头到脚的将容清打量了一番,笑道:“瞧着也不是什么愚钝之人啊,怎生的这方面这么迟钝!” 容清一脸窘迫:“……” 娇娘:“可能你自己不知晓,从初初冷若上车那会儿,你的眼睛便再也没从她身上挪过开半分!” 闻言,容清心神一颤。 那若儿她……是否也,也…… “她并不知晓。”娇娘的声音打断了容清的遐想,欺身凑近,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你!不!说!她!如!何知!”晓! 晓字还未说完,一道鞭子带着劲风甩过来,娇娘眸子一暗,身形快速一闪,躲在了容清身后。 那道鞭子,在快要触碰到容清身上的时候。 手持鞭子的主人,双眼猛然睁大,手上猛的用力向后一拉,鞭子骤然改变了轨道,生生的抽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只听“啪~”的一声,连带着衣袖,持鞭女子的手臂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可见刚才她下手的力道到底有多狠毒。 萧影看着眼里。痛在心中,急忙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女子的手急道:“可有事?……痛不痛!” 女子低呼了一声,咬着粉唇,不着痕迹的将手从萧影的手中抽了回来。 “没事!” 抬眸,一双杏眼含着泪花,楚楚可怜的看着容清。 萧影心中一痛。 顺着女子的视线望去,心中顿时酸涩难当。 他紧抿着双唇,垂下眸子,手掌紧握成拳。掌心早已经被指尖戳破。拳头里伤痕一片。 心中明知那人是公子……可,我终究还是不甘心便这样放弃! 一袭粉衣身材挺翘,约莫子十七八岁的年纪,茂密的黑发梳着随云髻,雅致的珠翠插在发间,面上略施薄粉,画着精致的眉眼。额间用朱砂细描的了一朵莲花,阵阵清风袭来,女子裙衫摆动犹如莲中仙子翩然而至。 虽算不是什么貌美的人儿,倒也长得标致。 尤其这装着打扮,更是将她身上的平庸遮掩,彰显秀美之姿。 世人皆说: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 如此用心的装扮自己,自是为了博取心爱之人的几声称赞。 奈何神女有意,帝王无心。 容清冷眼扫了眼前的粉衣女子一眼,冷声道:“你如今的胆子倒是越发的大了,连我的客人也敢动手,真真是好本事啊!” 闻言,粉衣女子一怔,眼中的泪水如涌泉一般喷出,却也不影响她原有的美感和妆容,只会让见着心生怜悯。 娇娘冷笑:不去当戏子,真真是可惜了! 粉衣女子,粉唇轻咬,颤声道:“倾,倾儿并不是有意为之,倾儿以为这女子要对公子无礼,所以这才……才那般无礼相待的,请公子责罚!” 她绘声绘色的说着,微微垂着脑袋,面上的可怜之色更甚。 娇娘看到此处,面上布满了讥笑。 几步走到倾儿面前,涂有蔻丹的柔荑的手,一把抓起倾儿的下颚,似笑非笑的在她面上打量了一番,欺身向前,凑到她耳边道:“在老娘这个鼻祖面前也敢班门弄斧,姑娘你真真是不要太嚣张啊!” 话落,倾儿不由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娇娘。 松开了手,娇娘从袖间抽出一条丝帕,细细的擦拭着自己刚刚碰到她下巴的手,一寸一寸的很是细致入微。生怕她身上有什么疟疾之类的传染病传染道自己一般! 倾儿看到此处,眼中的泪水瞬间荡然无存,浑身气得直发抖,怒视着娇娘。 似是感受到了倾儿,倾泻而出的的怒气。 正在擦拭着手指的娇娘,抬眸,睨了一眼面前一脸盛怒的倾儿:“这种程度便忍不住了?呵呵~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亏我刚才还高看了你几眼,真真是可惜啊!” 话落,此时的倾儿气得已经几近暴走。只因容清在一旁,她迟迟不敢发作。 袖下攥成拳的手,指甲插入肉中,也不觉得痛! 贱女人,你给我等着,要是不报此仇,我倾儿誓不为人! 转身,刚走出没几步的娇娘,似是想到了什么,脚下一顿,猛然回头,把倾儿吓得身形一颤。 将倾儿眼中的浓浓的恨意纳入眼底。冲着她娇笑了一下,凑进她的身边说道:“与你杠上了,难不成老娘还怕你会寻仇不成……” 睨了一眼身后正望着此处的容清,娇娘掩面娇羞一笑:“你家公子可是在那处看着呢,不准备再装回去吗?” 倾儿眸中顿时布满了杀意,低声道:“你给我等着!” 闻言,娇娘似是听到了这世间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得前仰后合,好不欢喜。 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我等你!” 说罢,娇娘面上笑得很是畅快的笑容,迈着细碎的莲步,缓缓向客栈内之中走去。 等,我自然是会等着你的! 此次来天祁城中……我原本就未打算再活着回去! 第六十四章【牢中相见】 http://..org/ 二日后,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的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寂静无人的街道,落寞的哪里有白日里的繁华。 长长的街道上,客栈、酒家、花楼……的门前,不时会挂着几盏灯笼,在清风中摇曳。 偶尔有两道狗吠声传来。 “咚——咚!咚!咚!咚!” 便听更夫扯着嗓子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喽!” 冷若站在窗前,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目光驻目在黑暗中不知望着何处,在想些什么。 四更了【三点】,从袖中抽出一张图纸。 是她白日里,从牢头手里买来的大理寺内外地形图。 微微侧眸,望了一眼圆桌上摆放整齐有度的银丝手套,银针,短刀,匕首和她将将配置好的各类毒粉。 待更夫的声音渐渐远去之后,冷若敛了心神,关上了遥望着外界的门窗。 一身劲装黑衣,勾勒出身侧,墨黑秀发整齐的扎成一个马尾于脑后,干净利索,将圆桌上各类武器毒粉,装在腰间、腿间,易拿的地方。 屋顶上的朝云打了个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向下望去,顿时了无睡意。 便见冷若披上墨黑色的斗篷,推开门向外间走去。 朝云一怔,这女人深更半夜不睡,穿成这般莫不是去做贼!? 冷若抬手刚开出一点点细缝,便见娇娘迈着细碎的莲步从她的门前走过。 她为何这般晚还不睡…… 似是想到了什么,冷若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 你便不好奇我此次而来的目的吗? 奴家我是开黑店的,我的那间黑店呢,专杀那些贪官污吏、地方恶霸和那些窃玉偷香的假书生……尤其是那些抛妻弃子的负心汉,宰起来最最痛快,一个个临死前,那凄惨的叫声就跟杀猪的似得……一个个跪爬在奴家的脚步,舔着奴家的脚趾,让奴家饶了他们一命。 哈哈哈哈……我饶他们一命,那谁饶我那可怜的孩儿一命啊,我可怜的孩儿还未出生,还未未来得及看看这个大好世界,便被那个负心人和那个贱女人给害死了……我怎会放过他们……怎会放过他们…… 怕是为寻仇而来吧! 终是与我无关之事…… …………………………分割线…………………… 幽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怎么怎么也睡不着,抬手看着手上包扎细致的纱布,脸腾的一下爆红了起来。 抚上额头,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老是会想到她……不过,不过只是替我包扎几次伤口罢了……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已经四更天了,我要赶紧入睡才行。 刚闭上眼睛,没一会。 猛地起身,一把掀开了身上的薄被。 闭上眼睛,抚上自己的心口。 眼前都是冷若或笑,或从容,或认真专注给自己包扎伤口时的模样。 心,砰砰直跳。 我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肯定是病了,一定是病了…… 楼下,桌边点着一盏昏暗的烛火,迎客的小二此时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冷若勾了勾嘴角,手中的药粉朝小二面上一挥。 “既然睡觉了,那就多睡一会吧。” 说罢,便大踏步的想外走去。 此时的冷若面色那还有白日里那一丝温和无害,抬手投足间,都犹如地狱修罗一般邪魅、狂妄、肆意洒脱,直看的人一愣一愣的。 待看到冷若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幽这才从柱子后走出,眸中一暗,疾步向外间走去。 长长的街道,冷若疾步而驰。 路过,一处僻静的巷子口处,猛然停了下来。 冷眼看向,贴身靠在巷子上的娇娘,正似笑非笑打量着自己的娇娘。 “为何跟踪我?” 娇娘,娇笑了两声走了出来,睨着一双如丝的媚眼,从头到脚,一处不留的将冷若打量了一番,似笑非笑道:“小若儿这麽晚不睡,穿成这般,莫不是要去做那劫富济贫的游侠吗?” 冷若心中急躁,无心理她。眸中一冷:“莫要再跟来……” 刚想迈出脚,回头,深深的看了娇娘一眼:“此话我只说一次!” 娇娘心神一震,楞楞的看着冷若,似是被她周身散发的煞气给震慑到了,少顷看着冷若的背道:“我可以帮你!” 冷若脚上的伐子一顿,眸中飞快闪过一丝计较。 莫不是她知晓我今晚的行动? 敛了面上的表情,转头看向身后的娇娘:“你知道我要作何吗?便说要帮我。” 娇娘一怔,淡笑道:“无非是去做些白天不能做,且见不得光的事。” 冷若转回头的瞬间,勾了勾嘴角,淡声道:“莫要再跟来!” 娇娘一怔,冲着冷若大声道:“你真的不要我帮你吗?” 冷若头也未回:“别跟来……” 无论是谁,都别跟来——这是我一个人的事! 我不许任何人插手。 躲在暗处的萧影用手肘抵了抵身边的齐风,小声道:“赶紧醒醒……” 趴在他身边呼呼大睡的齐风,揉了揉眼睛,不满的嘟哝着:“到底是什么事啊,烦死了,连个饱觉也不让人睡!” 萧影无奈道:“公子派我们保护冷姑娘,你偷懒也就算了,若是误了公子的事,准有你好好果子吃的。” 齐风白了萧影一眼,面上的睡意全无,挑眉道:“你觉得那个死女人需要保护吗?也只有咱们公子不知,还把那个死女人当成宝……” 似是想到了什么:“莫不是这女人会什么妖媚之术,将我们公子给迷惑了。” 萧影闻言,先是一怔,后是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一巴掌拍上了齐风的后脑上:“我看你小子是话本看多了,一天到晚的不是什么妖艳女鬼,就是什么妖媚之术的……滚回去交差去,我继续去保护冷姑娘。” 齐风不服气的怒瞪了萧影一眼:“你莫不是也被这个死女人给蛊,咳……收买了吧!?” 萧影:“……滚!” 萧影看着渐渐消失在黑夜中的墨色身影,眸中幽深。 她,若是和公子在一起了,是不是,是不是……我也可以和倾儿在一起呢!? 大理寺。 内外到处埋伏好几路不明身份的黑衣人。 冷若迈着步伐的脚一顿,微微勾了勾唇角。 藏在这暗处的耗子,被我想象中的要多呢。 牢房中木桌上点着烛火,空气中只有摇摆,若明若暗。 几个守门身穿狱卒衣袍的男子,趴在堆满酒菜的桌子上,昏昏欲睡,一副人事不知的样子。 牢房内味道很是难闻古怪,原本潮湿浑浊的空气中加上浓重的血腥味和汗臭味,直让人作呕,到处充斥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刚买进门的冷若,便被熏得有些头疼,抬手低住了鼻子。 “您来了!”身穿牢头衣袍,约莫四十多岁的男子见到冷若,哈着腰,热切的迎了过来。 冷若手抵在鼻尖,兜帽压得很低,完全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何模样,沉声低低的应了一声。 “那……那按照之前说好的……”牢头说到此处便在未说些去,只是一个劲的对搓着双手。 冷若将一叠银票递了过去。 牢头刚想去接,冷若的手猛的一缩,将银票塞进了衣袖中。 牢头见此,急道:“这位爷,您这是何意?” 冷若:“我要确保自己平安出去,才能将银票给你……” 见牢头面上的表情一变。 冷若淡声道:“再加五百两!” 闻言,牢头心中一喜。 看这情况还有不少油水可以捞。 面色一变:“这位爷,这可不行,定远侯,可不是一般的犯人,至少还要,这个数……” 他伸出短粗的指头在冷若面前晃了晃。 三千? 冷若勾了勾唇角。 想起了外面那些在暗处的黑衣人。 不知,你可有命拿。 “成交!” 牢头闻言,顿时眉开眼笑:“那小人,这便给您带路。” “嗯~” 途径两侧每一个牢房之时,冷若发现牢房内被关押着的人,都睡得死沉。 被遮盖在兜帽下的眸子,看向前面带路的牢头,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这种事做得真是得心应手,不过,这点我喜欢。 昏暗的牢房中,定远侯冷萧何面被对着墙壁侧躺,灰白的头发,乱糟糟的散落一地。 一身囚衣带血,全身上下布满了伤痕,没有一处好落地,双手,双脚带着婴儿手臂粗的手链,脚链。 微微一动便能听到哗哗锁链声。 冷若看着牢狱中那个孤寂、落寞的背影,面上微微出神。 “哗哗……” 牢头打开了锁在上面的锁,低声道“记住只有半柱香的时间,你要尽快,若是被发现,你我皆是死路一条!” 冷若低低的应了一声。 假寐中的冷萧何,听到身后的动静,后背微微一颤。 “哗哗……”几声锁链声后,冷萧站起身,抬起布满血迹的脸,看向牢房外带着兜帽的冷若。 有些哑涩的声音道:“你是何人?” 冷若不语,只觉得眸中一热,似是有什么凉凉的液体正顺着眼眶而出,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压制心中那股慢慢上涌的酸涩感。 抬眸,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第五十四章【卖你做小倌】 http://..org/ 冷若打断道:“你这胳膊除非被人剁掉才算真正的不行……”恶作剧一般,还不忘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放心,死不了……药效挥发以后,你就能感觉到疼痛了。” 朝雨:“……咳~谢过冷姑娘。” 冷若面无表情道:“客气。” “……”朝雨,抖了抖身上被冻出的鸡皮疙瘩,眼神怪异的看着跟在冷若身后殷勤的像一条尾巴的自家主子。 啧啧啧……自家主子的口味真真让人折服啊! 男人嘛,谁不喜欢那种,善解人意、小鸟依人、温柔如水、腰肢如柳,最好胸大些的女人。 瞧瞧这冷冰冰、冻死人不偿命的模样,怪不得叫冷若,真是冷若冰霜啊! 还是暖香阁的如柳姑娘最合小爷我的胃口,那腰、那屁股、尤其是那胸,那摸上去软软弹弹的,那触感,啧啧啧…… 朝雨正在这天马行空的想象着,某个冷若冰霜女人走了过来,弯腰拿起掉落在他脚边的纱布,恰巧看到朝雨一脸意淫流口水的嬴荡表情。 面无表情道:“擦擦你的口水,这堆篝火快要被你的口水浇灭了。” 话落,除了冷若,在场众人,无不捧腹大笑。 朝雨红着脸,尴尬的擦了把嘴边的口水,环视了一圈,一个是他主子,一个是他主子的女人,不能以下犯上。 看了看朝雨,这个是与他生死与共,目前还受伤的兄弟,也动不得。 目光转移到,被捆绑在地,由于流血过多,面色苍白的黑衣人,此人就是这次行动的首领。 此时他身形剧烈的颤抖着,一副憋笑憋的很辛苦的模样。 朝雨走到他身前,刚想拳打脚踢一顿出出气。 就听冷若布满寒意的声音说道:“这人我留着还有用处……你要是打他一下,我还你十下。” 朝雨拳头快要落到黑衣人身上之时,猛然缩回了手,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家主子。 郇玉摩挲了下巴,略带害羞道:“我事事都听我家娘子的!” 冷若面无表情的看了郇玉,转回了头。 郇玉蹲在冷若身后,扁着嘴,一脸委屈的搅着她的衣袖。 除了郇玉与冷若,在场的三人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看着郇玉。 而后,是一场迷之沉默。 冷若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处理好了朝云的伤口,特别关照的递给他一瓶特质的消炎、止痛药。 天知道,待会麻醉散的药效挥发以后,缝合的伤口上有多痛。 想到此处,冷若唇角划过了一抹明艳到令人发毛的笑。 接过她手中药瓶的朝云看到此处,面色一僵,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丝胆寒。 便听冷若道:“瓶身贴有服用方法和禁忌……记得按时吃。” 朝雨面色紧张的看着冷若,机械般的将视线看向了手中仿若有千斤重的药瓶,无意识的吞咽了口口水。 郇玉凑进冷若耳边,暧昧的问道:“若儿,你刚刚又在想什么坏点子……咳~笑得那么阴险。” 阴险,有那么明显吗!? 冷若手摸上自己的脸质疑道。 郇玉点点头。 起身,向受伤的黑衣人走去。 衣袖被拽住。 郇玉哀怨的看着冷若,一脸怨妇脸,怨气口吻道:“若儿,你对我你不好!” 冷若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袖,面无表情道:“去找对你好的去。”话语中一股浓浓的醋酸味扑面而来。 话落,冷若便后悔了。 自己是他的谁?他又是自己的谁?即便他真的找了一个喜欢的,自己又能如何…… 闻言,郇玉微微勾了勾嘴角。 冷若目光撇到袖口上鲜血,虎着脸沉声道:“手受伤了,为何不吱声。” 郇玉眨了眨眸子:“吱~” “噗~”遮掩般的用手抵了抵鼻梁。 冷若看着蹲在地上的某男,瞬间被戳中了萌点,仿佛他的头顶之上,长出了一双毛茸茸的兽耳。 一双湿漉漉的墨玉眸子,正望着自己,眸中波光粼粼,泛着极度无辜、委屈的神色。身后一条硕大的尾巴正在不断的摇摆,摇摆…… 悬在半空中的手,在快要摸到郇玉头顶上之时,被三道非常不适宜的笑声打断。 冷若猛然回神,犹豫了几下,终是手回了手。 郇玉歪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三只,眼睛里却是令人发寒的阴冷。 朝云、朝雨看着自家主子露出那般表情,吓得背脊一凉,连忙收起了笑容。 不明所以的黑衣人感受到突变的气氛,连忙止住了脸上的笑意。 冷若蹲坐在地,将郇玉的手放平放在自己的腿上,小心翼翼的清理着伤口。 毫无预兆的突然说道:“幽冥阁的事,你不想解释下吗?” 郇玉微微垂下脑袋没有说话。 冷若看了眼,一言不发的郇玉,心中气结,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将堵在肺腑之间的那口气顺通。 郇玉你总是这般,什么也不与我说… 冷若将他手包扎好,起身走到了黑衣人身边,拆开上面草草缠了几层的伤口,打量了一番,淡声道:“手骨都被刺穿了,也没疼晕过去……刚才貌似还笑得那么欢喜,兄台你真是好毅力啊!” 黑衣人将一张失血过多的脸,转了过去,别扭道:“哼~你懂什么,我们幽冥阁的杀手,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这点小痛算什么……别以为给我治伤,我就会感激你,把什么都告诉你。” 冷若淡淡一笑,没有说话,握住他的手猛然攥紧,血似不要钱的往外飚飞。 朝雨与朝雨看到此处,抖了抖面皮,默默的垂下头去看自己的伤口。 对视了一眼,心中庆幸:幸好没有在她给自己包扎的时候惹毛她,不然的话,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变态的事情来。 随之,二人齐齐看看自家主子,再看看冷若,越看越觉得这二人真真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天造地设啊! ——都是一样的变态! 黑衣人痛的呲牙咧嘴,身子不断的在地上扭动,苍白着一张脸,一字一顿道:“你——这——毒——妇!” 冷若掏掏耳朵,含笑道:“我倒是挺喜欢这个外号。” 黑衣人:“……” 冷若:“无毒不大夫,最毒妇人心……大夫妇人,确实是毒妇没错,兄台好才华啊!……最近我还在苦恼日后闯荡江湖要用的名号呢,如今到好……若是日后在江湖上有人问起,那便叫——毒妇吧!” 毒妇,毒妇,毒妇…… 正在喝着茶水的郇玉,一口喷了出来,嘴角不住的抽搐着,一副想笑却又硬生生憋住的模样。 不仅如此,那边啃着干粮的朝云、朝雨,口中的干粮一口喷了出来,止不住的哈哈大笑着。 冷若用眼角淡淡的扫了他俩一眼,两人对视了一眼,很默契的垂下脑袋,肩膀剧烈的抽动着。 冷若无语,有那么好笑吗,看看人家多淡定,转头看向黑衣人。 这唯一淡定些的黑衣人也一脸看神经病的看着她。 待冷若给她处理好伤口。郇玉一脸殷勤的扑了过来,又是递水,递布巾,递食物的。 冷若咬了一口烤的外焦里嫩、十分入味的鸡腿,便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正在盯着自己——的鸡腿。 咕噜,一口吞咽口水的声音传入冷若的耳中。 冷若手中的动作一顿,将咬了一口的带着写口水的鸡腿,递了过去,道:“要吃吗?” 黑衣人无意识的吞咽了口口水,一双眼睛十分艰难的从鸡腿上转移了过去,转头别扭道:“不吃。” 冷若刚想要说些什么。 便见郇玉睁着一双墨玉眸子,哀怨的看着她,扁着嘴,幽幽的指责道:“若儿,你对外人比我温柔……你也从来没有问过我饿不饿……就连刚才给他包扎伤口也比给我抱着时更为细致……” 冷若看着那张喋喋不休的莹粉色唇,将手中的鸡腿塞了进去,不偏不倚刚好是她刚才咬到的位置。 郇玉这才止住了嘴。 取下发间的弧形浮雕银簪,只见她右手轻轻一拔弧形的那一端,露出了里面银白色的刀片,火光下直晃着人眼。 黑衣人有些征然的看着身上解开的绳子和食物。“你是何意?” 冷若削着果皮道:“放心,我可没打算放你走……吃完后,乖乖的告诉我你幕后的那个人是谁,有何目的。” 黑衣人一口咬住了鸡腿,口齿不清道:“休想。” 想吃就代表不想死。 冷若心中了然,神色悠然的削着手中的苹果:“别人或许拿你没办法,不代表就没人拿你没有办法……听闻在天祁朝中,许多年过花甲的富商都有些特殊的癖好……”说道此处,冷若手中的刀挑着黑衣人的下巴,打量了一番。 只见眼前的男子,约莫十八/九的年纪,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锐利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 冷若舔了舔嘴唇道:“虽说不是模样清俊,皮肤白皙的小生,但……” 一般这种语句出现,后面准没好事。朝云朝雨对视了一眼,很期待冷若接下来会说出什么变态的话来。 便听冷若道:“但我想兄台这般阳刚味的男儿,若是卖到城中的小倌馆,虽不能成为头牌楚翘,定也少不了有些好色的老头子好你这口的,为你千金一掷,或一怒冲冠。” 第六十五章【逆战】 http://..org/ 眼前的男人,约莫四十七八的年纪,身姿欣长,面容清俊,双眸深邃,透着睿智的光泽。眼角可见老态的皱纹,双鬓有些斑白,不似一般武将那样虎背熊腰,气质粗鲁。 虽然穿着一身囚衣,身上那股子儒雅之气,丝毫不减。 和自己在祖父密室里,见到的那张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冷若心猛的一沉。 便听,冷萧何再次开口道:“你究竟是何人?” 冷若依旧不语,抬起脚,缓缓走了过去,在离他身边不到半米远的距离,骤然停下了脚步。 抬起手,缓缓取下头上戴着的兜帽。 冷萧何猛地瞪大了双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颤着声,试探性的问道:“你,你是兰儿吗?” 冷若这才看清他眼底一片乌青,眼中布满了血丝,似是好久都未好好睡过一般。 用手抵了抵鼻子,垂下眼眸,将眼中的莫名涌出的情绪掩藏,少顷,淡声道:“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话落,冷萧何心中一痛,眸中不由的布满了水光。视线触及到她手面上的墨兰花图案,不禁愣在当场:“你的手为何也有……”这个烙印。 冷若淡淡一笑,抬起手,看了看手面上的墨兰花烙印,抬眸,目光如炬,直直的逼视着他的眸子:“即便我有这个烙印,你觉得我是你的女儿吗?” 冷萧何心神一震,看向冷若。 无论眼前的这张面容,和自己的兰儿长得有着相像,可她终究不是我的兰儿。 我的兰儿,从来都是个温柔和煦、体贴入微的人儿,怎么会是眼前这个气势逼人,不敢让人直视的人呢! 想清了这点的冷萧何,心中那刚刚燃起的希望,骤然熄灭。 “哗哗……”“他转身,拖着重重的锁链,身形不稳的向身后走去。 那背影有种说不出的凄凉孤寂、落寞,直看得冷若双眸一痛。 只觉得耳畔“嗡”的一声,心似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掏空了。 玄机,你说我就是冷幽兰,可是……可是冷幽兰毕竟是冷幽兰,而我终究是我! 他们要的——也终究不是我! 冷萧何慢慢坐下身子,他低低的垂着头,眼睛被一片阴影所覆盖,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瘫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眼前这个姑娘的出现,我心中真的好欢喜,欢喜到不能自已…… 可是终究不是我的兰儿,即便虽心中不愿承认兰儿已死的事实,可是她终究不是! 冷若深吸了口气,压制心中那阵阵酸涩,从腰间取出了几瓶特质的伤药扔给了冷萧何。 冷萧何看着稻草上,那几个松鹤延年图案的药瓶一怔。 抬眸,看向冷若,唇齿微张,话到嘴边却也不知说什么好。 冷若道:“我欠了冷幽兰一命……我会还给你的!” 冷萧何怔怔的望着她。 还,还给我吗?还什么给我?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急道:“你要作何?” 冷若冲着他缓缓一笑:“把命还给你啊!” 她说话的语气很是平淡,就好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或者你吃了吗,一样的平淡。可却让冷萧何听得胆颤心跳。 话落,却听外间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似是比我想像中的要来得慢些呢!”又是那种漫不经心的口气。 冷萧何急道:“你到底要做些什么?莫不是是要劫狱吗?且不可这般做……” 冷若看向他,眨了眨眸子,问道:“我劫狱你便会跟我走吗?” 冷萧何一怔,面色有些恍惚,似是陷入了深思之中。 少顷,冷声道:“不会!你赶紧走吧!若是晚了你也在劫难逃!” 冷若看着他面上难掩的担忧之色,心中一暖,淡笑道:“我叫冷若!” 冷萧何怔怔的看向她,在心底轻念了一遍。 冷——若。 迎面三个身穿黑衣手持大刀的男子冲了过来,身后一群黑衣人紧跟其后。 冷若勾了勾薄唇,从怀中取出特质的银丝手套,不急不躁的戴在手上,手中的毒粉一挥,这三个被毒粉碰到的黑衣人唇上一片紫黑。面上、手上、颈间,顿时红肿溃烂、奇痒无比,个个躺在地上哀嚎不断。 身后的那群黑衣人见此,一个个都被吓破了胆,推搡了半天也没一个敢上前。 犹豫间,便见身后杀出了另一路黑衣人,被夹在中间的黑衣人看着,这前有狼后有虎的情形,咬了咬牙,挥着大刀,决定向冷若冲了过去。 当这群黑衣人快要到冷若跟前的时候。 冷若冲他们眨了眨眼,面带微笑道:“你们确定要和我动手吗?” 黑衣人个个面面相觑,随之一副看白痴的表情。 不等他们动手,忽的,冷若手中的毒粉一撒。又倒下了数人。眨眨眼,无辜道:“真的还要继续吗?” 看着自己的人又折了大半,这些手持刀剑被困在中间的黑衣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眸中闪过了一丝绝决之色。 将刀口对上了自己的脖子,顿时血水飞溅,一个个接连倒落在地,气绝身亡。 冷萧何看到此处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那群帮着冷若的黑衣人见此处再没威胁,便要转身离开。 冷若道:“你们是何人!” 带头的黑衣蒙面的黑衣人,脚上的伐子一顿,转头看了冷若一眼,不语,转身便要离开。 冷若反手翻出几根细长的银针,向前一挥。 为首的黑衣人,感觉后脊一凉,脚尖轻点,腾空跃起,躲过了这几根银针。 待身形站稳,看着冷若,一双眸子中布满了杀意。 拉开架势,手中的宝剑便要刺来,便见外间窜身而入一个黑衣人,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为首的黑衣人眸中一凝,怒声道:“幽,那叛徒当真在此?” 黑衣人道:“是,属下亲眼所见。” 闻言,冷若面色一怔。 幽?叛徒?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抬眸,细细的打量了这些黑衣人的穿着。 怪不得刚才就有些眼熟。 原来是幽冥阁的人。 他们为何要守在这处? 而且看样子这些人似是在暗处保护“他”,但,目的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吗!? 到底是什么呢…… 冷若心中疑惑,脑中飞快的运转着,忽的脑中灵光一现。 若是,真如自己之前所推测的那般的话,幽冥阁阁主是——四王爷。 低头看向地上有死有伤的黑衣人。 那,这群黑夜人肯定是当今圣上的人无疑。 冷若勾了勾唇。 皇城之内的人皆将冷幽兰的尸体,被当今圣上私藏了起来的消息,传的如此沸沸扬扬,却至今也未抓到那散播谣言的幕后之人。 那,若是这幕后之人也是钰王的话,会怎样呢? 听闻,当今圣上似是甚是疼爱四王爷钰王。 冷若忽的一笑,笑容里透着几分算计,几分狡黠。 此事若是真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为首的黑衣人:“走!” 黑衣人应了一声,便跟着为首的黑衣人疾步而去。 冷若顿时被牵回了心神。 他的手还未好,若是今日死在这处的话,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自己这几日的伤药。 冷若刚没走出几步,便听身后冷萧何轻唤道:“兰……冷姑娘。” 她脚下的伐子一顿,双手紧紧攥成拳,指甲插入手心而不知痛。 她不惧阴私险恶,也不惧筹谋算计,她最怕的就是从她最想亲近,却又最怕亲近的两个人的口中,听到冷幽兰的名字。 每一次,每一次……从他们听到那一声声饱含思念、疼惜、爱怜、宠爱的声音,冷若心中便忍不住生出一丝痛苦出来。 心脏似是被车碾了一般,生生的痛,生生的痛…… 莫名的烦躁,忍不住想要将冷幽兰的一切,一切全给毁掉! 冷若回眸,目光复杂的看了牢中的冷萧何一眼:“等我……” ……父亲。 戴上兜帽,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只两个字,便让身后的冷萧何全盘皆输。 冷萧何眸中布满了泪光,看着前面那抹渐渐远去的背影,泪水顺着眼角缓缓划落,逐渐模糊了双眼。 即便,你不是兰儿也没关系……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 不是兰儿也没关系! ……………………我是分割线…………………… 外间,一片混战。 地下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尸体,那牢头的尸体也在其内,四处血迹斑斑,一片狼藉。 娇娘、幽和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三人手中握着刀剑,一身浴血,背对着彼此而立,被幽冥阁的人团团围困在中间,如同一只只被逼上绝路的困兽,只待为首的人一声令下,他们便插翅难飞。 躲在暗处的萧影,此时心急如焚。 信号弹发了这么久的时候了,怎么公子和齐风他们还不来,真是急死人了。 为首黑衣人抬起的手还未放下,就听冷若笑道:“不知各位英雄好汉在此作何啊?可否算我一个呀!” 在场的人均是一怔,齐齐看向冷若。 她面上的笑意不减,反倒是越发的明艳,舔了舔嘴唇,看向被困在中间的三人:“都说了,不要跟来,不要跟来,偏生的这般不听话,如今好了,还给我惹上这许多的麻烦,真真是讨厌至极啊!” 她这话虽说得像是在抱怨,那语气,那表情,却让人生生听出了几分宠溺的意味来。 弄得在场的人,头皮发麻,直犯恶心! 第六十六章【此情此意怎可消】 http://..org/ 冷若见此,翘着兰花指,一脸娇羞的垂下了头:“诶~你们干嘛这样看人家,弄得人家老脸一红,还怪不好意思的!” 一波的恶心还未过去,另一波又来了,饶是娇娘一个女人给被冷若恶心到了。 一众杀手,见冷若一个‘大男人’在那边翘着兰花指,还一脸娇羞的垂下了头,顿觉恶心,有的当场反胃。 冷唇角微勾,眸中满是计谋得逞的意味,冲着被围在中间的几人,大声道:“逃~” 说罢,双手中夹着的银针如落雨式一般不断的袭向那群杀手。 数十个杀手躲闪不及,被银针打中,个个动弹不得的躺在地上。 为首的黑衣人,看到此处眸中满是遮掩不住的杀意,手中的持着剑柄急刺而来,冷若一怔,眼看着那把刀锋所指直直的朝自己胸口刺来,身形移动,只来得稍稍避开心口的要害。 刀锋入肉,扑哧一声,却不是在自己身上。 冷若一怔,一缕淡雅的青竹香夹杂着丝丝血腥味入鼻,一身白衣,不是容清还能是谁。 容清闷哼一声,在冷若耳边温声道:“你可有受伤?” 冷若内心之前对他所有的责备,都在这句‘你可有受伤’中渐渐瓦解! 抬眼便看见他眉峰紧锁,抿着毫无血色的唇,正看着自己。 冷若一怔。 面前的男子俊美如俦,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面孔。 身着一袭白色广袖衣袍,如玉的脸上,眉目似画,一双琉璃眸子似有千种光芒闪烁其中,让人只需看上一眼,便会沉沦,鼻若悬胆,唇似三月之花。一头墨发只用一支羊脂白玉簪子绾起,其余披散在身后,身姿优雅,白衣翩然。 他的美不仅在于那张会让人痴迷的脸,而是整个人周身散发的气息‘公子如玉,翩然于世''! 为首的黑衣人见此,机会甚好,手中的宝剑欲再刺而来。 正在奋战的萧影、齐风见此,不再恋战,急忙解决与自己对战的黑衣人,飞身而来。 刀剑相撞发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容清看了眼身后对战的萧影、齐风二人:“这里便交给你们处理了,记得留下活口!” 二人齐声应道手上的招式不减! 容清抱紧冷若的腰身,脚尖轻点,飞身掠过一排排屋顶,在客栈的屋顶上放下了冷若。手按上潺潺流血的伤口,血染白衣,面色有些失血过多的惨白。 冷若:“把手拿开让我看看。” 容清冲着冷若惨白一笑:“不是很严重……你如今……”他说到此处有些语顿,有些生涩,面上是遮掩不住的慌乱。 微微抬眸去偷看冷若面上的表情,却意外的发现冷若正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 砰砰砰……心,慌乱的跳动着,这种感情抑郁在肺腑之间,不断的膨胀着。 “刷~”容清的脸猛地一下变得爆红。 微微垂下了头,连壁般的耳垂上满是滴血般的红色:“你,你如今看上一眼,我……我便更不绝觉得怎么疼了!” 冷若犹如雷击顿时愣在当场,怔怔的看着容清。 这种说话的口气,这种姿势……还有一脸娇羞的样子……这到底都是些什么鬼啊!活脱脱的简直是郇玉那混蛋附身。 冷若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质疑。 他……他莫不是郇玉……易容? 这种念头刚刚滋生便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低头看向容清,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微微轻颤的睫毛,和滴血般红色的耳垂,种种迹象昭示着这个身体的主人此时内心非常的羞射。 冷若:“……” 容清见冷若不语,睫羽轻颤了几下,那双流光溢彩的琉璃眸中带着的几分期许,几分渴望,全部被满满的酸涩、痛楚替代。 你心里,终究——是他! 差一步……只是差一步而已……我果然还是来不及了吗!? 我——不要这样——绝不! 沉默的气息渐渐在空气中升华,顿时周遭充斥着尴尬的意味。 看着容清流血不止的伤口,冷若敛了敛面色,也顾不上什么有的没的,一把撕开了伤口地方的衣襟。 手中的银针动作熟练的扎入了容清肩胛骨三寸以下的穴位上,潺潺流血的伤口才渐渐停了下来。 抬眸,便对上容清那双满含深切爱意的双眸,清澈的、流光溢彩的像是夏夜里的萤萤烛火,直让人舍不得,忍不住少看一眼。 那个人也有双这样的动人心弦、充满蛊惑的眼眸,浓稠到满是化不开的深情。 冷若收回了心神,道:“血已经止住了,先进客栈,我给你包扎。” 容清目光复杂的看了冷若一眼,垂下眸子,低低的应了一声。 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看似温润如玉的男子,眸中满是魔怔。 眼前的这个人,他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 这个人,是属于他的,若,求不得——他情愿将自己毁灭! 即便是永堕阿鼻地狱,即便是受尽红莲之火……焚烧。 我绝不放手! 客栈内。 圆桌前,容清将衣袍褪下,露半个肩头,未被刺伤的地方,肌肤白皙细腻,隐隐泛着浮光。 冷若微微低着头,在容清受伤的胸口上,认真且专注的缝合着伤口。 还好只是伤得不是很深。 若是他死了,自己此后便又欠上他的了……思来想去,这种亏欠别人的感觉可真真是不好受。 剪掉剩余的羊肠线,便看到容清,肺部那里那道十来厘米的淡粉色伤疤。 眼前满是她和他在方寸山时的记忆。 手一顿,剪尖刺上了他肩上的肌肤。 容清“嘶~”的一声。 冷若这才回了神。 便见他的肩头上又多了一个伤口,丝丝血迹顺着肩膀话落。 冷若有些慌乱的给他受到的伤口上,止血上药。 “对不起……我,我刚才有些失神了!” 容清浅浅一笑,摇了摇头:“没关系……其实……不是很疼的!”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向是冬日里扑面而来的第一缕暖风。 心,砰砰直跳,止不住的悸动着…… 冷若一怔,面上有些恍惚,仿佛坐在她面前的人,不是容清,而是郇玉。 手中的动作不减,给容清肩上缠着绷带。 一圈、二圈、三圈、四圈……十圈…… 绷带用完了,冷若楞楞的看着容清粗壮的肩头,楞了楞。 随之有些懊恼的扶上了自己的额头。 一定是自己最近的睡眠质量不够,一点是这样的。 我才不会我想你了呢! 恶灵快散,恶灵快散…… 敛了敛面上的神色,抬眸,发现容清正楞楞的看着自己。 冷若讪笑了几下,一点点的解开绷带。 郇玉,郇玉…… 她在心底一声声的轻念着他的名字。 混蛋,我都走了这些天了,你也不知道跟来……混蛋! 被“召唤”到的某个混蛋…… 朱漆的红色大门顶端之上悬挂着一块金丝楠木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题着“摄政王府”,府内雕梁画柱,琼楼玉宇。 梨苑内,院内灯火通明,满园的梨花白得清纯,白得玉洁,白得无瑕,如雪一般晶莹;美而不娇,秀而不媚,倩而不俗,似玉一般纯洁,如诗如画,让人仿若置身于在梦境之中。 朵朵在这夜间开得都十分繁花,似是想将自己衰败前的一刻永远留在这个夜中。 微风拂来,满园的花枝随风而动,顷刻间,片片洁白无瑕的梨花瓣如同白雪般,在空中舞动着,以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快速坠落在地。 郇玉不知在这,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梨花院中站了多久,发上、肩上一片斑白,双眸遥望着天祁方向,眸中满是蚀骨灼心的相思。 清风微微吹过,他墨发飞扬,衣决随风蹁跹,好似乘风踏月而来的仙人。 若儿,若儿,我的若儿……你说如今该怎么是好呢……如今……我一刻也忍不住了。 他微微垂下眸子,从腰间抽出白玉萧,凑在唇边,如羊脂玉般的指节在白玉箫上拨动着,一声的声音萦绕在耳畔,与这寂寥的夜色交相呼应,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梨苑外,站着一个模样俊美的少年,双眸紧紧的望着满天梨花内的郇玉,眉宇之间满是止不住的担忧。 这少年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俊美俊美,和郇玉有四五分的相似,面上还留几分青涩的影子。 他身穿一袭明黄色的衣袍,一头乌发用一顶金冠一丝不苟的束在头顶,衣襟处用金丝银线绣着祥云瑞兽图案,阵阵清风中衣袍被风吹的高高飘起。 这少年便是东璃圣国的国君——南宫煜 南宫煜睨了眼,跪在地上的朝雨、朝歌和小羽三人,厉声道:“我问你们,皇兄到底是怎么了?” 自昨夜回来便一直神色恍惚的样子。 南宫煜想到此处面上的表情便更是难看。 见几人面上满是犹豫之色,南宫煜面色一变:“若敢欺瞒于朕,朕便将你们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几人身形均是一颤,便听少年厉声道:“说!” 小羽禁不住吓,顿时皱起了一张小脸,泪如雨下:“呜呜呜呜~~~” 朝歌见此一阵心疼,将他的脑袋拢进了怀中,拍着他的后背,柔声道:“小羽不哭,不哭……” 第六十七章【缠情密爱之情话宝典】 http://..org/ 小孩子便是这般,本来不算是什么委屈的事,但是遇到让自己安心的人几句宽慰的话,便止不住的将内心的委屈点放大。 身穿黄色衣袍的少年听着心烦,暴怒道:“闭嘴!你若是再哭……再哭朕就命人将你拖出剁成肉泥喂狗!” 小羽听到此处,眼泪更是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了下来。 朝歌紧了紧他的身子,柔声安慰:“小羽乖……不哭,不哭了……” 小羽将脑袋往朝歌的怀中拱了拱,越哭越大声,越哭越委屈:“呜呜呜……三哥,我好怕……呜呜呜~我们去天祁找小冷大夫好不好,小羽真的我好想她,三哥我们去好小冷大夫好不好……好不好!?” 南宫煜:“来人呐~” 身后走出了几个腰间带刀侍卫,急忙跪在地上抱拳道:“微臣在,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将小羽打入天牢,择日……”南宫煜看了眼,哭的眼眶、鼻头都有些发红的小羽,顿时心中一软,别扭的扭过了头:“择日发落!” 几个侍卫一愣,几人相识一眼,齐声道:“是!” 朝雨与朝歌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便见几个侍卫起身向小羽走去,小羽面上露出了惊恐,南宫煜看到此处,唇角微勾,面上挂满了解恨的笑。 双手还未碰到小羽的身上,便听身后传来一道如丝竹般悦耳的声音,说话间满是宠溺:“煜儿莫不是又趁我不在欺负小羽了?” 几个侍卫见到郇玉,连忙跪下,异口同声道:“微臣参加摄政王!” 郇玉淡淡的扫了一眼:“退下吧!” 众侍卫:“是,微臣告退!” 看向朝雨、朝歌道:“你们也起身吧!” 朝雨、朝歌齐声道:“谢殿下!” 郇玉淡淡的嗯了一声。 南宫煜看向身后乘着月色缓缓走来郇玉,扁着嘴委屈道:“我才没欺负这个爱哭鬼呢……皇兄偏心,每次小羽有过,你老是偏袒他!” “呵呵~”郇玉愉悦一笑,伸出修长如玉的指节在南宫煜的光洁的脑门上轻弹了一下:“小淘气鬼……皇兄哪里偏心,若不是你每次将他弄哭,用得着皇兄偏袒吗?” 南宫煜闻言瞪了郇玉一眼。 却惹的郇玉又是一笑,从袖中抽出一条雪色的丝帕,轻轻擦伤小羽的眼角的泪水,柔声道:“煜儿自小与你一起长大,心中造已将你当成了贴心人……“ 话未说完,便听南宫煜不屑道:“谁将他当成贴心人,不过是一个……”对上小羽湿漉漉的眸子南宫煜怎么怎么也说不出剩下半句伤人的话来。 “哼~”的一声别过了头。 郇玉:“他这次也不过是与你开玩笑……下次,若是见他再欺负你,扭头便走就是……”点点了小羽的英挺的鼻子:“可记住?” 小羽睁着一双湿漉漉是葡萄眸子,似懂非懂的看着郇玉。 直将郇玉的心,看的一紧,看着这双和冷若有几分相似的脸,心中的相思顿时倾泻而出,不消片刻泛滥成灾。 我的若儿…… 却见一旁的南宫煜睁着一双凶狠的黑眸紧紧的盯着他,眼神威胁道:你要是敢应声,我就将你脱出去喂狗! 小羽吓得顿时往郇玉怀里缩了缩,谁也没有看到他靠近郇玉怀里的那一刻,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狡黠的笑。 郇玉拍了拍他的后背:“莫害怕……莫害怕……” 南宫煜见此,气得将手攥的咯咯作响,怒声道:“给我滚过来!” 话落,小羽吓得后背一颤,有往郇玉怀里钻了钻,扯了扯郇玉的衣袖,哭声道:“公子……小羽怕……我们可不可去天祁找小冷大夫啊?小羽好想好想小冷大夫……” 郇玉一怔。 我何尝不想去找她……何尝不想啊…… 如今东璃和天祁的战争一触即发。 其他二国也蠢蠢欲动,此时正是关键时刻…… 郇玉心中轻叹了一口气。敛了敛面上有些恍惚的的神情,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嗯……再等等……” 再等等……再等等我……我的若儿…… 南宫煜问道:“谁是小冷大夫?” 郇玉轻笑道:“奏折看完了?便跑来我府中来胡闹!” 南宫煜嘟了嘟嘴,抱怨道:“这几个月来全是那些边境之地那点儿破事的折子,看都看腻味了……”南宫煜看了眼郇玉怀里的小羽,翻了翻白眼:“皇兄莫不是烦我了吗?” 郇玉面色有些温恼,沉声道:“你如今便烦了,日后的时间长久着呢,你该当如何?” 南宫煜被郇玉问的一哽,低声嘟囔道:“煜儿从来都不想当帝王……煜儿只想做皇兄的煜儿!” 郇玉:“胡闹!” 南宫煜被郇玉这一吼,吓得有些佂楞,随之黑黝黝的眸子中布满了水光,见郇玉面上的表情愈发的难看,他连忙转过身去,慌忙的擦了一把眼泪。 “皇兄别恼煜儿,也别气煜儿……煜儿这就回宫去看折子……煜儿这就去!” 郇玉看着他不语,只是面上的表情较之前稍稍缓和了稍许。 南宫煜:“小李子……摆驾回宫!” 长得眉清目秀的太监不知从何处突然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众车马仪仗的队伍,整整有七八十人。 小李子将腰身弯得极低,尖细的嗓音应声道:“是,皇上!” 待南宫煜做上龙辇,小李子,一甩手上的拂尘,捏着细长的声音,将尾音拖得极长,高喊道:“起驾~~~~” 郇玉行站礼,携行跪拜礼的朝雨、朝歌和小羽,齐声道:“臣【奴才】等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是分割线…………………… 冷若手中端着之前清理伤口的污血走了出去,突然停下了脚上的伐子,回头问道:“饿吗?” 容清被冷若问的一怔:“……” 冷若淡笑:“刚好有些饿了……听说这间客栈,住店的客人可以随意进出厨房,用里面的食材做吃的!” 容清莞尔一笑,乍看之下,如百花齐放,又似一弯清泉,沁人心弦,直叫人移不开眼。 “自那一别已有数多月为吃过你亲手烹煮的食物……如今细细回味起来,倒是十分想念的慌!”他说罢略略地下了头。 冷若一怔,看着面前的男子眸中布满了复杂之色。 低低应了一声,便走出了门。 容清见冷若出来门,小心翼翼的从袖中抽出一本书册。 书上白底黑子赫然写着——《缠情密爱之情话宝典》。 虽然这时屋中无人,但在这间充满冷若气息的房间中,容清还是不自然的红起了耳根! 容清手中紧紧的攥着书册,面色有些犹豫。 之前也是按照上面说得做的……可是…… 容清面上回想起冷若听完这话时的表情。 她初初虽然很是吃惊,可是后来…… 想到此处容清眸中一痛,攥着书册的手又收紧了些。 怔怔的看着书面上的几个大字《缠情密爱之情话宝典》,但愿她没骗我! 这话的从前夜说起。 是夜,天上渐渐下着细如针尖的毛毛小雨。 酒馆,楼下摆了十几张雕刻花纹的花梨木桌子,一个高高的陈木柜台后,是一大排酒架,上摆满了大大小小酒坛,有高有矮,有圆,有窄,形状不一,花纹不一。 当然里面盛着的酒水也不同,各种各样的,香醇的,清冽的,辣喉的,酸甜的、苦涩的……不计其数。 柜台珠帘后的厨房里还有各式各样,摆盘精致的下酒的佳肴,只要是客人说的出的,这里的厨房都做得出来。 此时已是深夜,来往进出的人并不是很多,老板昏昏欲睡的,趴在那因年代久远而显得分外光滑的柜台后面,偶尔听到几声响动,将庸懒的目光游向街面,看看对面的别样繁华。 寻欢阁是皇城中最有名气的青楼,包揽了天下最妩媚最温柔的姑娘,怜人便是其中的一位。 是以,即使连日阴雨绵绵,对面寻欢阁的姑娘们也照样在楼上挥舞着各色丝帕,招揽着来往的过客。 雨点偶尔溅湿了姑娘身上的纱衣,半点春色外露,不由的让走在街上的男人们心猿意马,不自觉的迈开两条软绵绵的腿儿走进这温柔乡。 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说,正撑着把油纸伞立在街心上那位。 男子俊美如俦,身着一袭白衣广袍,光洁白皙的脸上,眉目似画,一双琉璃眸子似有千种光芒闪烁其中,让人只需看上一眼,便会沉沦,鼻若悬胆,唇似三月之花。一头墨发只用一支羊脂白玉簪子绾起,其余披散在身后,身姿优雅,白衣翩然。 手执酒杯一杯一杯独饮的娇娘,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手撑着油纸伞站在路心中面色出神的男子,长睫低垂,侧脸弧线柔润,浑然忘我,但眉眼间总有一两丝惆怅,挥之不去。 娇娘自斟了一杯,悠悠晃晃的走到了门口冲着,站在路心中的男子娇笑道:“哟~好生俊俏的小哥哥啊,要不要陪奴家共饮几杯啊!?” 第六十八章【缠情密爱之情话宝典2】 http://..org/ 容清少顷缓缓回头,顺手收起纸伞,走了进来:“老板,一壶“浮生梦”。” 长相精明的老板抬头一笑:“好嘞!” 丝丝凉意入喉,先是微微苦味,而后是满嘴浓郁的醇香,最后是弥留在唇齿间久久挥发不掉的涩意,回味悠长,恰如爱情的滋味…… 饮后如醍醐灌顶,醉梦中,恍然大悟,一梦初醒,恍如浮生! 娇娘从他的酒壶里到了一杯,举杯笑道:“我一直不敢尝试……”说到此处,她闭上眼睛一口饮尽。 这苦涩到死的滋味怕是她这辈子都会记得。 “如今……算是借了你的光了……”容清不语, 只是一杯杯的自斟自饮着……娇娘抬眸看着他:“看你甚是烦忧,定是为了那冷丫头……” 容清手持着酒杯的手一顿,随之继续独饮,始终不言语。 娇娘看到此处勾了勾嘴角,从袖间抽出一本书册,递到了容清的面前。 容清不解的看向她,没去接她手中的书册。 娇娘面上笑意不减,将手中的书册随手放到了桌上,抬脚向外间走去,刚没走出两步,便被老板拦了下来。 娇娘摸了摸腰间空荡荡的荷包。回眸,看向容清笑道:“我出门忘记带了荷包……酒钱便劳烦你了……那本书册算当做抵账好了……” 容清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娇娘:“虽说我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将小若儿骗到手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丫头心软,也是吃软不吃硬的主……你若是胆大、心细、脸皮厚,就没有你追不到的女人。” 脚步越来越远,声音在夜色中回荡:“呵呵~心软的女人最最是好骗……”最是好骗啊~ 这话却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她人。 胆大、心细、脸皮厚? 容清微微勾了勾唇角,如玉般修长的指节,夹起书面,便见简陋的草纸上写满了秘密麻麻的字。 一,我在这个世上,走走停停,寻寻觅觅,就是为了和你相遇! 二,全世界还有谁比我们更相配。 看到此处容清腾地一下脸上布满了红霞,热气直往外冒。 门外,手端着托盘,荷包蛋清汤面的冷若看到此处面色一怔。 他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目光看向他手中紧握着的书册,怔了怔。 看那书册的大小、模样似是——春宫图。 想到这里的冷若犹如晴天霹雳般楞在当场。 这……这……为么我认识的人,都是个双面胶。 一个个表面都看似纯善、温良……可,为何一个个都是内心寂寞空虚冷的闷骚人。 默默的向后退了几步…… 三,可是我在爱你之前没有想过这一点。 四,跟我在一起让我照顾你,你爱谁也无所谓! 容清的手猛然攥紧。怎么可能会无所……怎么可能…… 五,我能对着你说上一世的情话,只要你想听。 六,我温柔体贴不多事。 七,其实,我不是一定要等你,只是等上了,就等不了别人了。 八,我想我错了,不见你,一切都好,一见你,地动山摇。 九,喜欢你的人很多,不缺我一个,我喜欢的人很少,除了你就没了。 十,我只是想单纯的对你好! …… 二十,我一直在关注你,用一切你知道或不知道的方式。 …… 二十三,趁我还爱你,你可不可以不要错过我? …… 三十,我不管,你考虑下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客栈外传来阵阵脚步声,冷若身形一顿,向后身后看去,楼下娇娘一众人带着伤互相搀扶走了进来。 刚走出门的容清看到此处一愣,微微垂眸,心下思忖着,她到底站在这处多久了,莫不是一直看在眼里吗? 眼角的余光有些慌乱的看向屋内的圆桌上。 好像……好像,看不出什么。 视线触及到赫然躺在圆桌之上的那本书册,心下一惊。 不能让她看见,决不能让她看到。想到这处容清面上又事一怔爆红,热气直冒,像是个不断冒着热气的粽子。 抬眸,便见冷若,此时正用一种特别可怕的眼神看着他。 容清被看的有些莫名。 “……”她到底是想到了什么了嘴角抽搐。 “沙沙……”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冷若一怔,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了容清的手上。 冷若:“你们怎么伤得这么重” 受伤较为轻的娇娘嗤笑一声,环胸道:“哼~原本那黑衣人便要被我们擒住,谁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冷若:“何人” 不等他人回答,娇娘气得恶狠狠的说道:“还能有谁……这天祁手眼通天的除了狗皇帝,谁还能这么本事……” 娇娘还准备继续数落一番天祁国君。 便见受伤有些严重的朝云,一把扯下了面上的黑面巾,急道:“夫人,天祁国君已派了御林军和全城的兵马出动,想必不消片刻便会追查到这处,望夫人早做打算!” 冷若不仅被朝云这一声夫人叫得一愣,也被他说得话弄得有些心惊。 若是……若是我之前按奈得住,一切都等明日再进行的话……或许这后面便不会出现这些事了。 冷若看了眼他们身上横起竖八的伤口,虽我无意让他们相帮,可这些人终是因为我收了伤。 别人对她在差,她也能安泰若素,可是……可是偏偏是有人对她好,最是让冷若无可奈何。 因为一旦别人对她好的话,她便会在心里想着也要对别人好。 愣住的何止是她一个。 朝云的话落后,在场的人面上的表情各异。有酸涩的、有痛苦不甘的、也有措不及防的,比如萧影。 此时的萧影面上有些说不出的难看,双手紧攥成拳。 冷姑娘若是与别人在一起了,那……我和倾儿该怎么办倾儿一心想着要嫁给公子… 即便…即便是让她做公子的通房,我想她也是愿意的吧! 呵呵~ 想到此处,萧影心中一痛,敛了敛面色道:“冷姑娘已经嫁人了” 冷若讪笑几下,摇了摇头。 萧影问道:“那为何他会叫你夫人?” 容清与幽均是一怔,目光灼灼的看向冷若,期待她的回答。再次一口否决的回答。 冷若扫了眼这几人面上的表情,面上一阵抽搐。 抬眼看向罪魁祸首——朝云,淡声道:“你问他,为何这般唤我。” 话落,在场的众人除了冷若都将眼神转移到朝云的身上。 朝云一脸的开苞脸,内心内牛满面。 公子你快来,夫人好难伺候啊!!! 外面渐渐传来几声狗吠声,随后是不远处传来的齐刷刷的兵马声,狗吠声越来越嘈杂。 冷若:“此处怕是不等再待下去了……” 她转头看向容清:“如今冷若摊上了大事,容公子还是早早离开吧,以免给自己惹上无妄之灾……” 容清看着她,少顷:“容清……” 冷若一怔,眸中满是疑问。 容清:“叫我容清,不是容公子……”对上冷若的双眸:“你有没有想过,或着,你我之间,并不像你想的那样生疏,或许我还挺喜欢你的,做这些其实是想让你开心。” 砰砰砰……心在这一颗慌乱的有些不成话。【1荒唐、可笑2亦称:不像话】 避开他那双含着柔情爱意的眸子。 直到避开后冷若心中又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要避开。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是段位稍微高些的情话而已,郇玉的肉麻话可比他高明多了。 兵马声越来越近,冷若蹙眉:“大家准备下吧。” 刚在自己面前欣赏到一场告白刚面的诸位,似是都有些未反应过来。 朝云看了眼容清,心中哀嚎:公子没若是再不回来,夫人就要跟别人跑了! 娇娘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冷若:“你可有地方安身?” 冷若:“没有……”走一步算一步。 话未说完,便见容清道:“不如去我府上吧!” 娇娘第一个叫好。 萧影心中也有些暗喜。 齐风怒视着冷若,恨不得将她用眼刀子射杀。 而冷若此时面上有些犹豫。 容清此言,即便不为其他……琰王府,确实是个再好不过的提议。 王府内,有圣上御赐的丹书铁券和尚方宝剑镇府,即便是奉了口谕搜查,若是琰王不愿,言语刁难,那群官兵也得乖乖回去,请旨…… 其次,琰王是当今圣上上官瑾天最宠爱的大臣,即便是奉命搜寻,也会卖给琰王一个面子,不敢在琰王府上太过张扬放肆…… 还有就是自己这张脸,在这皇城之中,终是太招摇了!” 容清、幽和朝云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幽和朝云虽不是同盟,但他们的目的却是一样的。 皆是不愿冷若住进容清的府中。 冷若:“好!” 容清悬着的心,终是落了地,唇角微微翘起,面上满是怎么忍也忍不住的笑意。 翌日,清晨。 琰王府,竹园。 如其名,园内种植了无数的翠竹,远看,那竹林绿得像一块无瑕的翡翠;近看,竹林又像一道绿色的屏障。 冷若一头及腰的墨发随意散落在脑后,身穿一件单薄的里衣,赤着一双莲足,在竹林中闲游漫步,好似竹中仙子一般。 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吐出堵在肺腑之间的浊气,鼻息之间满是青竹的气息,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好不舒服。 真是好久都未享受过这种舒适的日子了。 冷若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当所有的好心情慢慢膨胀将心中的空缺填满,但……始终还是会觉得不满足……还不够…… 所以……所以,郇玉你是不是也该来找我了呢!? 身后,一阵细碎的的脚步声传来。 冷若一怔,转身向后望去。 第五十五章【聊聊那些变态的刑法】 http://..org/ 便听冷若道:“但我想兄台这般阳刚味的男儿,若是卖到城中的小倌馆,虽不能成为头牌楚翘,定也少不了有些好色的老头子好你这口的,为你千金一掷,或一怒冲冠。” 闻言,朝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拍着朝云的肩膀道“好色的老头子,为他千金一掷,一怒冲冠,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看那丫的脸红的,哈哈哈哈……就连暖香阁老鸨儿的脸上抹得胭脂都没他的红……哈哈哈哈……” “噗……哈哈哈哈……是够红得,像猴屁股似的……哈哈哈哈……”朝云笑着神补刀道:“朝雨我就说吧,咱们主子的女人,不是一般的毒舌,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准能气死个人,哈哈哈哈……你看那丫的被气得七窍生烟的模样,太搞笑了,哈哈哈哈……” 黑衣人原本被冷若这话气得又羞又怒、全身颤怒瞪着着她。 而后被朝雨、朝云,神补刀,气得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黑衣人怒瞪了一眼冷若,咬牙切齿的咬了一口鸡腿肉。然后瞪一眼,咬上一口,一口比一口凶残,仿若咬的不是鸡腿肉,是冷若的肉…… 死女人,臭女人……士可杀,不可辱……咬死你,咬死你……咬死你…… 冷若看着黑衣人一脸盛怒的模样,很满意的勾了勾唇角。 怒了好,越怒越好……若是风平浪静才是真正的难对付…… 郇玉一脸幽怨的看着冷若,怎么看,都是调戏,**裸的调戏,而且还是她在自己面前**裸的调戏着别人。 冷若随手将手中的削好的苹果过去。 一只羊脂玉般的手,以极快的速度夺过了她手中的手中的苹果,闷闷的咬着…… 待冷若看过去的时候,便看到那双湿漉漉的墨玉眸子散发着无限忧伤而又黯然的气息,像是只被主人抛弃的小野猫一样,微微抬眸,用一种令人心疼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而后垂下眸子。 幽幽的轻唤了一声。 冷若顿时心软了下来,心底还隐隐涌出了几分莫名的心虚。 心虚个毛线啊,自己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就算是做了又怎样……自己和他又没到那种男婚女嫁,可以互相干涉的地步…… 再说这混蛋最会装了,每次装起来都是那么天衣无缝,天生的演技派。 见冷若不吃他这套。 郇玉眸中的哀怨之色更甚,一声声的轻唤着。 冷若削苹果的手一顿。 叫魂啊!!~ 将手中刚削着手中的苹果递了过去:“兄台吃个苹果,冷静冷静……一边吃一边想,想好了就告诉我。” “哼~”黑衣人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苹果,像是泄恨一般,狠狠的咬着。 待他,吃完苹果以后,冷若擦了擦刀身,面无表情道:“吃饱了,喝足了,可以说了吧。” 黑衣人:“不知道。” 冷若也不恼,淡淡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人白了她一眼,拿起放在布巾上的食物,继续大口大口的吃着。 冷若脸上的笑意不减:“你说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黑衣人一脸看白痴的看着她。 一旁朝云、朝雨看着这个阶下囚居然这么嚣张,气得直想冲上去狂踹他一顿。 让他们更气的是…… 只见,冷若面上也不恼,嘴角依旧噙着笑,将自己的那一份食物也递了过去,还特别善解人意的给他斟茶倒水。 冷若面上虽带着温和有礼的笑容,殊不知那笑容落到别人的眼里是何等的‘暖心’。 郇玉一扫之前的阴霾,手撑着下巴,兴致盎然的看着冷若。 自家主子一旦露出这种恶趣味的表情,说明接下来定是有人要倒霉了…… 朝云、朝雨对视了一眼,一脸的期待…… 冷若道:“人死之后会变成鬼魂,恶人会下地狱,好人的鬼魂可以到处漂流,直到找到好的家庭,投胎重新为人。墓是为了给鬼魂提供一个住处,没有立碑的墓葬,会使这个鬼魂成为无名无姓的孤魂野鬼,饱受清苦!立碑之后可以通过祭拜、烧香、烧纸钱来帮助鬼魂吃饱,有经济来源……” 她忽的一笑,看向黑衣人:“做了杀手这些年,死在你刀下的亡魂定也不少……本想着待你死后给你立个碑,如今想来,你死后定也是入地狱的……那我也放心了!” 黑衣人一哽,怒问道:“什么叫你也放心了?” 冷若笑道:“反正都是要入地狱的人,如此便也省了给你立碑的钱……仔细算算其实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噗~” “噗~” 两道不和适宜的笑声传来,冷若淡淡的扫了他俩一眼。 两个人垂下脑袋当鸵鸟,肩膀不断的抽动着。 冷若道:“我家乡流传着一种刑法叫做浴桶刑和鼠刑,不知兄台可曾听说过?” “……”黑衣人无语的看着她,有这样和犯人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的讨论刑法的吗? 郇玉:“听着到是有趣的紧,不知若儿家乡流传的这两套刑法比起凌迟、镬(huo)烹、梳洗,这三套极刑,谁来得更为残忍些?” 冷若白了他一眼:“听下去不就知道了吗……” 郇玉:“” “浴桶刑,这种刑罚将犯人泡在一个只有头能伸出来的浴桶中,然后在他们的脸上涂上牛奶蜂蜜,以此来招苍蝇。行刑时会定时给犯人喂食,数天之后他们就泡在自己的粪便里,清醒地忍受蛆虫和蠕虫蚕食他们的身体,直至身体腐烂。” 说到此处,她故意扫视了几眼黑衣人吃得圆鼓鼓的肚子,笑道:“刚刚见你吃了那么多,待会放进木桶里的时候,排出来的定也不少,反正都是你自己的,想必你也不会十分嫌弃的……” 话还没说完。 只见朝云身形一闪,跑到了一颗大树下,“呕……”一声,再也忍不住的吐了出来。 此时的朝雨也面色发青的握住了嘴,一副忍不住想吐的样子。 就连一向淡定的郇玉,绝美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龟裂。 再看黑衣人,此时他正一脸惊恐的看着冷若。 少顷,他敛了敛面色,冷声道:“我可以咬舌自尽。”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冷若面上满是止不住的笑意:“可听过人彘?” 话落,在场的人均是一怔,面色各异的看着她,谁不知晓,这种极变态的刑法。 彘(zhi,豕也,即猪。人彘是指把人变成猪的一种酷刑。就是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熏聋,割去鼻子,划伤脸,用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使其不能言语,然后抹一种药,破坏毛囊,使毛囊脱落后永不再生长,没死的就被放在厕所里做成了人彘。 “人彘都能活,你只是没了舌头,怎么死……”说着她冲着黑衣人,温和一笑,说不出的人畜无害:“再说我是大夫,你只会比寻常人活得更为长寿,怎会说死便死呢。”说到此处,她冲着黑衣人眨了眨眼,一脸的天真、俏皮。 软糯的话语、人畜无害的笑脸,却硬生生令人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心里防线瞬间崩溃的黑衣人看着冷若,面上布满了恐惧:“你简直不是人。” 冷若耸耸肩,一副‘我就不是人’的表情。 黑衣人:“……” 郇玉:“若儿,你还没说什么是鼠刑呢。” 冷若抬眼看向郇玉,发现此时他正撑着下巴,一脸兴致盎然的看着她。 那模样真是……真真的坏心眼……不过我喜欢…… 冷若抑制住面上的笑意道:“鼠刑,在一端开口的箱子里装上老鼠,将开口那端扣在受刑者身上。然后在箱子上方点火,令箱子升温。老鼠们为了逃脱,就会在受刑者身上打洞,不断的往他们身体里钻。不过……” “不过什么?”郇玉问道。 “不过老鼠最好要找那种生长在山洞【下水道】终年不见阳光的老鼠,那种老鼠只要一见光,立马吓得直往人身体里钻,其次……那种野生的老鼠攻击性比较强,相比一般的老鼠也比较凶残。” “呕,呕……”接连几道呕吐声,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壮烈,似是个个不把胆汁吐出来不甘心一般。 郇玉一把将冷若横抱在坏,脸埋在她的颈间,柔声道:“若儿,我发现我们真是越发的般配了……” 般配? 哪里般配了…… “若儿……我们成亲吧。” 冷若一怔,似是没有料想到他会说这句话。 起身,岔开话题道:“还没问出幕后之人,我去……”问问。 衣袖被拽住,冷若回头看他。 眸底清澈明亮,没有一丝虚假。 郇玉柔声道:“我说的是真的……我们成亲吧,成亲以后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冷若淡淡一笑没有说话,慢慢的抽回了自己的衣袖。 转身离开的那一瞬,冷若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 嗯,我相信! ……………………………… 约莫半个时辰后,篝火旁。 冷若手里把玩着松鹤延年图案的药瓶:“姓名。” 黑衣人:“幽。” 冷若:“职业。” 幽:“……” “咳……做什么的?” “杀手。” 冷若:“主子是?” 幽:“不知道。” 冷若笑道:“你想受刑?” 幽看着她一脸惧意,认真道:“上次拾叁组的首领出任务被杀,我侥幸胜出,还未做了一日的首领就被你们俘虏……主子一直带着面具,声音也是通过内力进行了修饰,至于主子是谁,我真的不知晓……”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道:“有一次我听到壹组的首领叫主子——四爷。” 四爷? 会是天祁朝的四王爷吗?。 冷若:“目的” 幽:“上次客栈那场任务失败,为寻仇……” 冷若挑挑眉,一副质疑的模样。 幽面无表情:“我知道的,仅此而已。” 不远处,朝云道:“朝雨,你说这些杀手的尸体如何处理?” 朝雨想了想:“挖坑埋了吧。” 朝云,将手中铲放到了朝雨的手上:“你受的伤较轻,交给你处理。” 朝雨怒:“他娘的,为什么总是我。” 争执不下之时…… 冷若拔掉了上面的红色塞布,看了眼这排列整齐的尸体,将瓷瓶里的白色液体往上倒了一滴,只见地上尸体瞬间化作了血肉模糊的一滩,刺鼻的恶臭随着一阵浓重的白烟窜入了空气之中。 朝云看着地上那滩血水,机械般的掏出了袖间松鹤延年图案的药瓶,无意识吞咽了好大一口口水。 喝下以后会不会也变成那样…… 朝雨和幽瞪大眼珠子看着那些化为血水的尸体,再看看冷若。 好可怕…… 第五十六章【遇故人】 http://..org/ 冷若一怔,转身向后望去。但见一女子双手端着托盘,正望着自己,眸中是一闪而过的恨意。 萧影果然没骗我,公子竟真的将这个贱女人接近府中来了。 女子端着托盘的手猛的攥紧。 若不是怕牵连公子和王府的话…… 别以为有公子护着你,我就对付不了你。 哼~给我等着,待会就让你好看! 女子深吸了口气,将心中那股浓浓的怒意压下去。 冷若将她眸中的那抹一闪而过的恨意纳入眼底,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自己与她相识吗? 又是何时招这女子恨上的? 冷若心下叹息:自己真的是一个移动的靶子啊~到儿惹哪~每次都被人记恨上。 诶……恐怕这世间也没谁了。 抬眼,细细打量了一番这女子。 莫约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袭翠绿的衣裙,显得身材挺翘,茂密的黑发梳着朝云近香髻,雅致的珠翠插在发间,面上略施薄粉,画着精致的眉眼。额间用朱砂细描的了一朵桃花,这身装着打扮,更是将她身上的平庸遮掩,彰显秀美之姿。 便见那女子轻轻一笑,犹如银铃般悦耳“我叫倾儿,我们曾在方寸山……” 冷若一怔。 方寸山? 倾儿? 是那晚的那个女子…… 她上下打量了冷若一眼,眸中波光艳潋,嘴角飞快的闪过一丝不屑。 我那时还当是什么样的狐媚子呢。 呵呵~真是连琰王府的粗使丫头都不如。 就这样还想跟我抢公子。 贱蹄子! 只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也将自己的身份给忘,她自己也不过就是琰王府中的一个——丫鬟。 “只是那时正巧赶上冷姑娘你偶感风寒不便见风,是以我们错过了第一次见面的机会,不过今日一见,冷姑娘你真如传言一般貌美!” 冷若面上笑意不减。 不是说这深宅大院的女子,都是宅斗高手,不仅心思缜密就连喜怒不形于色的吗 眼前的这位姑娘你特么的是什么鬼,麻烦你装也幺装的敬业些,别用你那一张不屑脸说这些客套话。 我快被膈应吐了。 冷若淡笑道:“倾儿姑娘过奖了,冷若不过蒲柳之姿……若是论美貌,怎抵姑娘的“如花”美貌呢。” 倾儿闻言心中一甜,说不出的甜蜜滋味涌上心头。 哼~贱蹄子,算你有自知之明! 女子便是这般。即便知晓你赞美的话中没掺几分真心,但心中也很是欢喜。 心中欢喜,面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冷姑娘才是真真爱说笑之人,倾儿无非平庸之姿,当不起姑娘那般称赞。” 冷若挑挑眉,不是来撕的吗闹腾了这么久,这是要唱那出 难道姑娘你来次,就是为了跟我比谁最婊吗? 见冷若不语,倾儿道:“这是公子命翠儿给姑娘送来的衣物,正巧我心中*也实在好奇冷姑娘究竟长什么模样,便忍不住好奇而来了。” 冷若淡淡一笑,接过了她手中的托盘:“那便谢过倾儿姑娘了!” 说罢也不理会身后的倾儿向屋中走去。 看着冷若的背影,倾儿嘴角露出了一抹狠毒的笑。 屋中,冷若穿着整齐,坐在圆桌前,倒了一杯茶水,细品着。 手中的筷子挑了挑托盘中放着的衣袍。 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那倾儿莫不是傻的,明知我是大夫,还在这衣袍之中放这气味浓重的痒痒粉,居然还嫌不过,用特么劣质的熏香,熏衣,光是闻着便够嫌弃了。 那姑娘真真是没脑到没救了,尤其那话说得更是可笑。 这是公子命翠儿给姑娘送来的衣物,正巧我心中也实在好奇冷姑娘究竟长什么模样,便忍不住好奇而来了。 将所有的事都推在一个不想干的小丫头的头上。难道她便不怕我将此时闹大,她也逃不了干系吗 还是说,她行事素来行事都是如此嚣张跋扈……即便是查到她头上,她也有靠山有本事将此化解! 冷若敛了敛心思,细品了一口茶水,将眸中的复杂心思隐去。 怪不得胸那么大,原来是傻**。 低头看了眼她自己脖颈以下的地方。默默移开了双目。 鼓励的说了句:胸不平何以平天下。 琰王府,书房内。 左侧靠近墙壁的位置放了两方椅子,一张茶几。茶几上放着茶具,点心。 椅子上做了一个约莫四十大几的中年男子,模样中等,算不得俊俏,面黑,蓄着一把络腮胡,两道浓若砚墨的刀眉,一双虎目炯炯有神,透着睿智的光泽。 容清一袭白衣,身姿优雅,白衣翩然。背着光,推门而入,仿若神祗落入凡尘。 走至中年男子身前行了一礼,道:“不知父王唤孩儿来有何事” 琰王爷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的吹了吹茶盏里的茶沫子,细品了口茶。 此时便是琰王——容琰霏。 【→_→宝贝儿会好奇为毛,劳资和儿子差那多,4不4有一个整容了,俺就不告诉告素你——才怪——因为儿子向娘!】 良久,琰王爷才抬眸睨了一眼,保持住弯腰行礼的容清:“听闻你昨晚带回来一几个人回府。” 容清:“却是如此……不知父王从谁的口中听说的。” 琰王爷没有理会他。看了眼他面上满是失血过多的苍白,虽看着心疼,却始终未让容清起身。 连连啜了几口茶水:“那我再问你,你昨晚领回府中的人是不是和昨晚定远侯的劫狱案有关” 见容清不语。琰王也面上黑的发沉,那表情十分的难看。 看样子此事……倾儿丫头说的全都是真的了! 想到此处,琰王爷的面色更是黑的发沉,暴怒道:“混账!” 一掌拍上了茶几,一张完好的红楠木茶几顷刻之间变成了一堆柴火,茶几上的一套茶具也摔得个粉碎。 站在外面的萧影和齐风都被这巨响吓得身形一颤,双腿无意识的抖了抖。 他们都是自小在府中长大的老人,自是将主子们的脾气琢磨的透彻,也只晓这府中最最惹不得的人便是他们家老王爷。 那性子就是属炮仗的,一点就着,几乎是一言不合就动手,和六殿下真真是有一拼。 朝中被琰王爷和六殿下打伤的文官武将也不在少数。 纵容如此,琰王爷依旧是国君的宠臣。 是以这府中没人敢惹火琰王爷,皇朝内的皇亲国戚也不敢,就连当今圣上也要让琰王爷三分薄面。 因,有着内力的缘故,是以外面的萧影和齐风二人将容清与琰王爷的对话听得个透彻。 只见齐风挥了挥拳头,:“我要是知道是那个王八羔子告密的,我齐风非要将那人扒皮抽筋、碎石万段不可!” 神色恍惚的萧影,不知是被齐风这话给吓到了,还是被里面的动静给震慑到了,面色一白,拂袖擦了一把额头上流下来的冷汗。 眼角的余光看到,庭院口圆形门后的那抹翠绿色,袖下的手猛的攥紧,骨关节被攥的咯咯作响。 倾儿……倾儿…… 这个自己又爱又恨的女人。 萧影一双黑眸紧紧的注视着那抹翠色,面上带怒,大踏步而去。 齐风不明所以的看着一脸几近暴走的萧影:“诶~~我说,萧黑子,你要去哪里?” 齐风刚想再说些什么便听屋内。“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传来。 齐风吓得呆愣在原地,无意识的捂上了自己的脸。 屋内,容清嘴角缓缓流出了丝丝血迹,苍白的面容将那泛红的巴掌印凸显的给为鲜红。 琰王爷暴怒道:“你这个逆子,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要你这么做的,劫狱本就是死罪,更何况还是和定远侯有牵连的事……你的脑子呢!你的睿智呢!都去哪里了,莫不是这些年念得书都念到这本淫秽的书本里去了。” 只听“啪~”的一声,一本书册被琰王扔到了地上。上面白底黑字赫然写到《缠情密爱之情话宝典》 容清一怔,抬眸看向琰王爷:“这本书册为何会在您手上。” 琰王反问道:“怎么就不能在我手里莫不是你还打算留着” 容清垂下脑袋,神色之中夹杂着几分落寞几分忧伤:“孩儿不敢。” 琰王爷看在眼里,一阵心疼,手抬起又放下,最终抚上容清肿的老高的脸颊,尽量将声音放柔道:“疼不疼……恨不恨爹爹” 容清摇了摇头,不语。 琰王爷轻叹一声,道:“昨夜圣上召我入宫……定远侯的事已全权交给了爹爹处理……” 容清闻言一怔,看向琰王爷。 琰王爷摸了摸容清的脑袋,苦口婆心道:“清儿,听爹爹的话……这件事毕竟纸包不住火,趁这件事还未被揭破,今晚,你命人连夜将那群人送出城外……” 他沉思了会:“最坏的打算……即便是那群人被抓住,你也矢口否认……若是他们逃出,今后无论生死,永不再扯上一丝一缕的关系可好” 容清抬手拿下了放在自己头上的大手,一双琉璃眸子直直的注视着琰王:“无论父王您信或不信……他们并没有劫狱……只是仰慕定远侯之名,知晓冷侯爷明日便要被流放,故此,才想到了那下下之策。” 第七十章【情之一字】 http://..org/ 琰王爷一听,气不打一出来,爆怒道:“逆子,你简直冥顽不灵……来人呐~~~” 两个身穿黑衣的面带铁虎形面具的男子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跪在地上,抱拳齐声道:“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琰王爷狠狠的看了容清一眼,一甩衣袖,背过身去,不再看他:“将世子爷拖下去重打四十军棍,关进祠堂,没有本王的吩咐谁也不准进出,知道世子爷真心悔过为止。” 两个身穿黑衣,带着面具的男子相视了一眼,求情道:“主子,世子爷身子骨本就未完全康复,若是四十军棍下去的话……”说到此处他便在未往下说去。 琰王爷闻言心下一惊,看了眼面色惨白的容清,闭上眼睛,重重吐了一口浊气,少顷:“……退下吧!” 两个黑衣人齐齐应道,行了礼,转眼间便消失不见了身影。 琰王爷转头看向容清,厉声道:“你可知错?” 容清跪在地上,看着琰王爷:“孩儿不知……请父王责罚!” 琰王爷气道:“你……简直混账……你难不成真的想要让爹爹将你给活活打死不成吗?” 容清:“孩儿……有非救她不可的理由。” 琰王爷一怔。 她【他】而非他们……非救不可的理由? 琰王爷,稍稍缓和了些面色,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你到是给我说说有什么非救不可的理由,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便听我的,将那群人连夜送走城外,永不再和他们牵扯上一丝一毫地的”关系。 话未说完,便听容清说道:“她救过孩儿!” 琰王爷一怔,一双虎目紧紧的盯着容清,面上有几丝质疑:“你莫不是为了救那群人框父王的吧!?” 容清:“孩儿不敢,也没有欺骗父王!” 抬眸目光灼灼的看着琰王爷道:“父王便不好奇我这身连夺命圣手都无法根治的顽疾是怎么治好的吗?” 琰王爷一愣:“你不是说在方寸山之时遇到了一个神医?” 容清点了点头:“我是遇到了一个神医……难道父王便不好奇那神医是男是女,我与她是怎么相识?我这数月一直在寻什么人吗?” 琰王爷被容清问得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容清:“莫不是那神医便在你昨夜救回来的那群人中?” 容清轻轻点了点头。 他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面上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幕幕犹如走马灯一般在他眼前划过,恍如昨日。 “四个月前,孩儿在方寸山的竹窗边,隔窗看着屋外的雪景。那日的风雪很大……很大,是孩儿这辈子都未见过的,忽的,天空显出了一道异象,空中裂开了道口子,待那道异象消失后,孩儿在篱笆院外见到一位女子躺在满天雪地之中,孩儿那时虽心中怜悯她,但那时孩儿见她穿着打扮很是怪异,再加上她出现在我院外如此巧合,孩儿便以为她是那些人派来的杀手……期间孩儿不仅日日试探与她,还曾伤了她……” 容清眸中含着点点水光:“她在孩儿怀疑她的时候一遍遍强调她并无害我之心,还给孩儿医治顽疾……可是孩儿还是不信于她……有一日,孩儿终于想明白了……也终于鼓起了勇气,想要向她道歉,推开她的房门的那一刻……她不见了……孩儿觉得,那一刻,那一刻孩儿开始慌了……" 他抚上自己的胸口:“这颗心隐隐作痛,是从未有过的疼痛……之后,孩儿发了疯一般找她……” 琰王爷看到此处,心下一惊。 他也曾年轻过,怦然心动的感觉,他自是知晓。 那种见不到心爱之人的思之若狂!他怎会不明白。 不等容清再说些什么,琰王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难看。 “你那日进宫面圣,圣上向你询问这位神医的下落,你那时为何与圣上说,神医行踪飘忽不定,你也不知晓她的下落。” 容清面色有些薄红,他微微垂下了头,轻声道:“孩儿有私心……” “孩儿……孩儿恋慕于她……不愿她踏入宫门……孩儿心中日日惶恐、害怕也不舍……若是她自此进了宫门,从此,从此以后,孩儿与她便只能隔座宫门遥遥相望,孩儿不愿这样,孩儿不愿!” 琰王爷闻言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儿糊涂啊!……我儿糊涂啊,此时事关欺君之罪,你怎能这般糊涂……” 容清将头压得很低,不语。琰王爷看向容清,良久问道:“你决定要如何做?” 容清抬眸看向琰王爷的双眸:“孩儿……不论结果如何我都想护她今生周全!” 闻言琰王爷眸中一暗,面色有些发沉,问道:“你确定她和这次定远侯的劫狱案毫无关系吗?” 容清微微垂头,面色有些犹豫。 无论是之前提及到定远侯的事情,还是昨晚在大理寺…… 若儿似是对定远侯有着非同一般的关心。 但,自己的这颗心,还是忍不住想要……毫无条件、毫无保留的去相信她! 少顷,容清抬起头一双琉璃眸子紧紧的看向琰王爷,眸中满是难掩的坚定:“孩儿相信她!” 只四个字便让琰王爷目瞪口呆,眼睛的这一切多么的熟悉啊。 似乎……似乎在很久之前,自己那时也像清儿这般年纪,跪在另外两个人的面前。重重的磕着脑袋,一声声的恳求他们,将流纱下嫁给自己。 那时的流纱,冲出闺房,重重的跪在地上,也曾这般直视着主位上的二老,坚定的告诉他们:“女儿相信他……信他自会给女儿打出一片属于我和他的‘天下’!” 琰王爷闭上眼睛,沉浸在回忆之中,嘴角满是止不住的笑意。 我的流纱,我的流纱…… 可是,我终是负了你…… 你我的‘天下’里,终是出现了其她人…… 良久,琰王爷缓缓睁开眼睛道:“你可查清楚她的底细?” 容清:“孩儿查过……” 但却始终查不到一丁点儿有关她的事情,她仿佛是随着那天的漫天大雪和那个奇异的天象一同降落下来的一般。 干净的纯洁的没有一丝的污垢。 美好的善良的让人莫名的想要靠近。 琰王爷:“嗯” 容清:“她的身价清白,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琰王爷闻言稍稍定了下了心,良久道:“……既然,她是我儿恋慕之人,那不若后日,我在府中设上家宴,你将她带出来,与我和你……娘亲……” 他说道此处顿了顿。心中轻叹了一声:“与祖母好好相看相看……” 容清有些征楞的看着琰王爷,仿若有些难以置信。 忽的,琰王爷话锋一转,面上带着几分容清从未见过的戏谑:“我倒是想要知道能将我儿迷惑的这般神魂颠倒、乐不思蜀的人儿是什么样的!” 话落,容清面上更是呆愣,楞楞道:“爹爹的意思是?” 琰王爷看到容清面上满是呆愣的表情,心情愉悦的大笑出声,起身,走至容清身前,将他扶了起来,摸上他肿的老高的脸:“清儿……有多久未叫过为父爹爹了?” 容清,微微垂下头:“我,我……” 琰王爷重重的轻叹了几口:“不怨我儿,是爹爹不好……爹爹不对……可是……爹爹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啊~爹爹不仅是你的爹爹也是琰王,也是圣上的……一颗棋子……” 容清心神一颤,唇齿微张,怔怔的看着琰王爷。 一颗与定远侯与幽兰郡主无异的棋子。用则视若珍宝,一旦无用,便只能被弃之如履,狠狠践踏! 能爬上这个高位,多不易啊!呵呵~ 琰王爷抚上容清的琉璃眸子,似是通过他再看另一个人,眸中不免有些湿润。 她的声音那的面容,那双布满决绝的双眸,犹如昨日一般,不断在眼前一遍遍的重复上演着。 清冷决绝的声音道:自此以后,我与王爷再无丝毫瓜葛。 流纱一祝王爷和玲珑公主新婚大喜,举案齐眉,早生贵子。 二祝王爷,万寿无疆,拥万里江山,享无边孤寂,终有一日,你我各自结亲,一妻二妾三四儿女,五六年间,沧海桑田,历历过往七八皆成旧梦。 剩余二三不过年少轻狂,老来相亿,空作笑谈……此生永不相见! 一股锥心蚀骨之痛涌上心头。 那种感觉……那种锥心蚀骨的疼痛,微微喘息间,便不断的扩大,越来越痛,越来越深,只觉得痛的无法喘息。 琰王爷抚上疼痛不已的心头,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容清顿时面色一白,急忙扶住了琰王爷不稳的身形,急道:“……爹……爹爹你没事吧!” 琰王爷淡淡笑道,“无事~” 似是全身的力气都被那阵阵锥心蚀骨的疼痛抽空了一般,整个身子瘫倒在身后的椅子上:“清儿,恨爹爹吗……恨爹爹那时明知将你害成那般模样的凶手是谁,却始终未替你报仇?” 容清看着琰王爷不语。 第五十七章【三公子】 http://..org/ 自古有一句名言叫做——你不惹麻烦,麻烦自来找! 一把金灿灿极为风骚的扇子横在冷若眼前,便听一个略带调戏的声音入耳。 “哟~瞧小娘子这身装扮真真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可与小爷我这一身风华一争长短了!” 话落,幽一口小笼包直接喷了出来,止不住的咳嗽着。 冷若淡淡的扫了这个纨绔三公子一眼,比起郇玉,这种段位的无耻,真的算不了什么,面色平淡,抬手给幽斟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幽抬起眸子,感激的看了看她。 冷若冲着他勾了勾唇角。 站在他身侧哈腰狗腿的冯九吹捧道:“虽说这位小娘子这身装扮瞧起来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妙人儿,可是与三公子您的这身风华相比,那真真是有着云泥之别的……依小人之见啊,就算是咱们天祁朝的第一美男容清见着您,那也只有自惭形秽、找条地缝钻进去的份儿~~~~” 冯九转头看向身后忍俊不禁的一众小厮,环手重咳了一声,面色严肃道:“哥几个说是不是!” 众小厮,垂着脑袋,抽动着肩膀笑道:“噗~……咳……是,冯大管家说的是!” 闻言,纨绔三公子笑得那个前仰后合,好不风骚:“冯九啊,人人有赏~” 冯九哈腰狗腿道:“好咧!” 幽实在没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纨绔三公子面色一变,扇子在手中敲了敲,绕着幽来回走了几步:“小兄弟这是何意啊,不是喷包子就是喷茶水的,成心和三爷我过不去是吧!?” 幽面无表情道:“个人喜好!” 纨绔三公子面色一沉。 冯九一看自家主子面露怒意,扯住嗓子道:“你们几个都是死人吗?一个个都傻楞楞的杵在那里数蚂蚁有几条的吗?还不滚过来,教训教训这黑小子给咱们三爷出出气。” 众小厮:“是!”说罢拉开架势就要像幽袭来。 幽不屑的扫了一眼,哧笑一声。 忽的,三公子手中那般极为风骚的扇子一横,一众小厮不解的看向自家主子。 唰的一声,三公子打开了手中金灿灿、龙穿牡丹的扇面,纨绔一笑,一双淫邪的眼睛在冷若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着。 幽与躲在暗处保护冷若的朝云面色一变。 便听三公子道:“你们若是伤着我这小舅哥,待会这美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可会心疼死三爷我的。” 说罢摇着扇子风骚一笑,凑近冷若耳边调戏道:“美人儿,你说哥哥我说得是不是,在不在理啊!” 此时的冷若正在神游天际,根本就没注意到身边贴了这么一个纨绔过来。 就在三公子凑脸过来一亲芳泽的时候,出于身体本能,冷若无意识的使出了剪刀手,正巧戳上了三公子的双眼。 三公子双眼挨了痛,身体向后仰去,一个屁蹲坐到了地上。 冯九和一众小厮,急忙相扶。 冯九紧张道:“三爷你没事吧?” 话不说,气不生,三公子一把甩开了冯九的手,一个剪刀手戳上了他的双目,揉着眼睛,怒骂道:“你他娘的试试,有没有事!” 冯九痛的哀嚎连连,急忙抱住了三公子即将踹下的脚,左右开功的抽着自己的脸,求饶道:“都是小人不好,都是小人嘴贱,三爷您大人大量就饶了小人这一次吧。” “哼~~~~”三公子鼻孔顶天哼了一声。 偷眼见三公子面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不少,冯九睨了一眼冷若,急中生智,转移话题道:“这个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小人这就替您好好教训她……”一顿。 话未说完,便被三公子一脚踹翻在了地上,怒声道:“狗奴才,你他娘的懂个球……” 抬眼见冷若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直把这位三公子勾的神魂颠倒。 揉了揉发痛的眼睛,淫笑道:“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爱,小爷我不自在~~这是美人儿在向我示爱呢!” 话落,恶心倒了一众人。 冯九心中怒骂道:“呸~你个死受虐狂,他娘的,最好打死你!” 娇娘抖了抖面皮,莲步轻移,坐到了冷若的身边,手持着下巴,媚态如丝的看着冷若。 幽夹着小笼包的手一顿,抬眼望去。 便见娇娘扭着身姿,冲着幽抛了个媚眼过来。 幽:“……” 这女人眼疾吧……扭来荡去的跟条河草似的。 埋头继续吃。 “刷”的一声打开了那把金灿灿极为风骚的扇子,摇头摆脑的在冷若身边转悠了几圈,淫邪的眼神更是越发的肆无忌惮。 啧啧啧……瞧着傲人的身材,这迷人的冰冷气质,就连这不屑一顾的表情,都让人欲罢不能啊~~~ 方盛抹了一把嘴角口水,继续打量着冷若。 想我方盛,当今天祁朝三王爷的的小舅哥,府里五位夫人、十几位小妾、数不尽的通房丫头。 像是什么,娇柔的,优雅的,活泼的,温柔的,可爱的,火爆的,艳丽的,能歌善舞的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如今恰巧在这处,先是遇到一个端庄清丽的小美人,而后那个小美人告诉自己,这个模样俊美的男子,其实是一位女扮男装、貌美如花的小美人,啧啧啧……真真是一箭双雕啊。 细细想想,小爷这府中各色美人都有了,而且个个还玩得有些腻味了……如今,真真是老天爷眷顾我方盛啊,竟将这么一位冷冰冰的冰山美人送到小爷面前。 三公子,眯着一双淫邪、猥琐的眼,顺着冷若的发顶,一直向下,不断的嗅着。 看到此处,可把藏在暗处的朝云给气极了。 自家主子安排自己躲在暗处保护冷姑娘的安全,不得让她发现…… 可如今,这冷姑娘到底是在做什么,都被这浪荡子调戏成这样了,这么还不出手。 还有那个幽……他娘的,这个王八羔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劳资风尘仆仆一夜,滴水未进,这个王八羔子倒好,一直在那处吃吃吃的,怎么不吃死你,吃不死你也噎死你…… 朝云越想越气,眼神越发凶狠的盯着幽,攥成拳的手,关节咯咯作响。 正在享受美食的幽,视而不见那道充满凶狠,充满怒气的目光,依旧悠然自得的吃着。 容清竟然是天祁朝第一美男!? 冷若表情木木的喝了一口茶水,慢慢消化这个事实。 眼波流转,略略思忖了一番。 若是与郇玉相比的话谁更甚一筹呢!? 那会儿在方寸山与他朝夕相处那些久,也未看清过他的容貌,如今想来真真是可惜啊。 那般谈吐,气质,相必定是如自己猜测的一般,是个真正表里如一的绝妙公子。 千万不要像郇玉那厮一般,画风说变就变,那无耻、卖萌的、装可怜的段位真的是无人能敌…… 想到郇玉,冷若持着茶杯的手一顿,眸中满是涟漪,嘴角微微上扬,漾着几分娇媚的春情。 才将将分开一小会,自己便忍不住想他了。 郇玉,郇玉,郇玉…… 她在心底一声声的轻唤着。 我好像有些离不开你了呢! 可是……有关我和冷幽兰的事,我必须得弄清楚才行。 所以——对不起,我走了。 可是……你一定要等我,要等我才行! 身穿雪色浴袍的男子,手拄着下巴,慵懒地斜卧在地上,一头丝绸般光滑的黑色长发披泻下来,如瀑布一样。衣襟大敞,衣袍滑落在腰间,露出线条优美的身型,一双颀长水润似雪的腿裸露在外,不时的相互的摩擦着,墨眸迷离,面上缓缓一笑,几分温文,几分出尘,抬手投足间充满了魅惑,似是一个简单的眼波流转,就能勾魂摄魄,冲着她勾了勾手指,声音暗哑充满蛊惑:“若儿,请尽情的蹂躏我吧!” 冷若想到此处一口茶喷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巧喷了纨绔三公子一脸。 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 冷若眸子一暗,微微侧眸。 刚刚自己没看错的话,这个纨绔三公子似是要亲自己。 看到美人睨着不屑一顾的眼神望着他。 三公子脑中的琴弦,碰的一声断开。 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每衣根毛孔,每一寸肌肤,都在冷若冰冷发寒的目光下颤栗着,为她倾倒,为她疯狂,为她痴迷,为她叫嚣着…… 对了,对了,就是这种感觉了,就是它了…… 长久以来自己心底那股莫名的空虚感。 舌头舔着面上被冷若喷上的茶水。 心中说不出的香甜。 三公子一脸痴迷、渴望的看着冷若。 心中不断的渴望着、享受着,被她用这种不屑一顾,冰冷的目光狠狠的对待着。 还想要更多,更多,更多…… 冷若被三公子这种露骨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 眼中的恶嫌之色更甚。 不止是她,就连同桌的娇娘和正在奋战小笼包的幽也忍不住,干呕着。 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娇娘,凑到她耳边,道:“——我素来记仇!” 闻言,娇娘浑身一颤,惊愕的看向她。 自己是不是惹错人了!? 冷若结了账,提着一篮子的馒头,作势就要离开,幽连忙起身,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篮子,紧紧跟在身后。 第七十一章【情之一字2】 http://..org/ 琰王爷缓缓抬眸对上容清的眼眸,再次问道:“恨不恨爹爹?” 良久,容清道:“恨过……可如今我却已不再恨。” 琰王爷似是听到了这世间上最暖心的话一般,面上满是止不住的笑意。顿了顿:“我虽负了你娘……可是爹爹的心中,却是一日都未忘过她!” 一时一刻也未敢忘过! 容清看着琰王爷面上的表情,眸中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琰王爷:“清儿……我,我有些想念你娘亲了……你,你可否……帮帮爹爹?” 他说话间神色中是毫无遮掩的恳求,几乎卑微到尘埃的恳求。容清却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琰王爷。 眼前的这个人,和心中、眼中那个伟岸到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琰王爷真的是一个人吗 容清虽心中触动却仍怀疑,眸中满是看不懂的神色。 琰王爷见容清这般看着自己,眸中一痛,略略别看眼,不再去看这双和她有**分相似的眸子。 良久,叹息般轻声道:“清儿也不信爹爹吗?” 容清闻言一顿,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琰王爷面上布满了苦涩,捂在心口上的手,渐渐收紧成拳:“即便你不信爹爹也没关系……爹爹,爹爹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再见她一面……”实在是忍不住了。 容清淡声道:“后日……我会去观中请她下山……但……”对上琰王爷有些难以置信的眸子:“但,她来不来便不是我的事了……” 琰王爷面上欢喜一笑,像极了得了甜头的孩子,最近满是止不住的笑意:“好!” 容清轻轻应了一声,转身便要向外面走去。 琰王爷:“明日定远侯和一众连枝便要被流放南蛮瘴疠之地……” 容清的脚下一顿。 琰王爷:“如你之前说的是事实,你恋慕的那女子只是仰慕定远侯……故此,才想出那下下之策去牢狱中相见的话……明日,你便要将她牢牢的看紧……若是闹出什么事,恐怕琰王府也会不保!” 顿了顿,:“皇太后的病况每况愈下……你幼时,太后也算是对你疼爱有加,若是那女子真有此本事的话,你便,便让她进宫去给太后瞧瞧吧!……也可趁此考验她一番……看看她此次进宫,到底会不会被宫中繁华迷了眼……若是那种虚荣的女子……我儿不要也罢!倘若她不是,爹爹即便是抵上整个琰王府和爹爹的命也会帮你得到!” 良久,容清轻应了一声:“孩儿告退。” 待容清走后,琰王爷紧紧的闭上眼睛,将脑袋靠在身后的椅子上,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有节奏般的在上面敲了敲。 清儿选择了那个女子,那……倾儿便……再也留不得了! 猛然睁开双眼,一双虎目中布满了杀意:“来人……” 琰王府,一处僻静的院落内。 萧影一把将倾儿甩到了地上,眼神凶狠的看向她:“你为何要将此事告诉王爷你不是向我发誓此时定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吗?你为何要这么做?” 倾儿缓缓起身,凑到他跟前:“为何?为何?……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为何。告诉了又如何,若是王爷不将她弄走,说不准我还要告诉皇上呢!” 萧影一愣,随之气恼道:“你简直是疯了……你若是敢……敢……” 倾儿闻言笑得前仰后合,生生的将眼泪笑出:“我确实是疯了……我能不疯了吗……二月前,老夫人得知公子要从方寸山回来的消息,欣喜若狂,当夜将我唤到身前,与我说了几句贴己的话……她说她有意让我给公子做个妾室,为公子开枝散叶,你可真我当夜有多欣喜!” 萧影被她面上的表情刺得生生的痛,略略的别开了眼。 倾儿一把抓住了萧影的手,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刺进了他的肉里,面上有些癫狂道:“你为何不问我当夜有多欣喜,你为何不问我……你为何不问……” 萧影看她如此,眸中一痛:“你……当夜有多欣喜” 倾儿手中的力道似是轻了些,面上带着甜蜜的笑,似是沉浸在了自己营造的梦境之中:“那夜,我欢喜的一夜未眠,第二日清晨,我匆忙梳洗,去了布庄秀坊,买了做衣服料子与绣线,连连三日未眠,我将喜服绣好……即便我心中知晓,只能做一个,穿着梅色喜服,没有花轿送亲仪队,没有亲人的祝福的妾……我仍旧欣喜若狂!” 她面色微微恍惚,不知想到了什么,手上的力道猛然加重。 丝丝血迹顺着萧影的手上流出,他紧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星半点儿声音。 倾儿面上满是狰狞之色,恶毒道:“都是那个贱人的错,都是那个贱人……若不是那个贱人的话……公子怎会不娶我,公子从小到大都很听老夫人的话,从未违背过老夫人的意思,若不是那个贱人的话,我现在已经是公子的人了……” 她胸腔起伏,面上狰狞之色更甚:“那个贱人,那个贱人,我一定要将她活活折磨而死……” 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得有些癫狂,双眸紧紧的注视着萧影的眼睛:“听说这世上有一种比死还痛苦的刑法……萧影你说,若是她被一群下九流的男人给糟蹋了,你说公子还会不会要她……” 不等萧影说话,她自说自话道:“那么脏,那么下贱的女人,公子定不会再喜欢她……” “啪~”一个重重的巴掌连带着丝丝血迹,抽上了倾儿白皙的面上。 倾儿捂着脸征愣的看着萧影:“你打我” 萧影:“你疯够了没有?” “你打我”倾儿依旧楞楞的说着这句话。 萧影双手捧着倾儿的脸,一双漆黑的眸子,直直的逼视着她,一字一句道:“这世间,无论我要做些什么,我都会毫无保留的帮你,支撑你……但唯独是做伤害公子伤害王府利益的事,所以,你若是敢这么做的话,我绝不会饶了你!” 倾儿轻轻一笑,犹如银铃般悦耳,向前几步,双眸紧紧的直视着他。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萧影的脸上,萧影面上有些薄面,稍稍别开了脸。 倾儿咯咯一笑:“绝饶不了我,萧影……莫不是,你想要杀了我吗” 顿了顿:“你舍得吗” 萧影身形一颤。握住剑身的手,猛的收紧,一把推开了她:“你……你若是胆敢做成这等事……我——绝——不——手——软!” 倾儿似是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得前仰后合,直把眼泪笑了下来。 萧影:“你笑什么” 倾儿,抹去了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上去几步,双手攀上萧影的肩膀,将脸凑到他面前不到半寸的距离道:“这世上谁都可能会杀了我,但唯独你不会!因为你是萧影,爱倾儿的萧影!” 萧影身形一颤,似是被人戳中了心事一般。眼神复杂的看了倾儿一眼,许久,他似是下定决心了道:“此话我再说一遍,若你胆敢做出丝毫对公子和王府不利的事,我——会——杀——了——你!绝不手下留情。” 说罢一把推开了倾儿,拂袖而去。 身后倾儿一人,看着萧影渐行渐远的背影。她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一双眸子晦暗不清。 自从那个女人来到了这里,萧影你没发现就连口口声声说着爱我的你,也开始变了吗 待倾儿走后,一个身穿黑衣,戴着铁质虎形面具的男子走了出来,转眼间消失不见。 院内,冷若靠在走廊的红漆柱子上,身边翻着好几摞,随手从屋内书架上拿来的佛经,一页页的翻着,偶尔抬头看向天空。 隅中【将午之时,九点左右。】 勾了勾唇角,时间还早…… 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经文。 “沙沙……”沉稳有度的脚步声传来。 冷若猛然回头,容清一袭白衣,身姿欣长,白衣翩然,缕缕清风中,踏光而来,好似他面上覆了一层白色的面纱。若隐若现,平添了几分缥缈几分诱惑,让人不禁想要揭开面纱一睹面纱下的风采。 冷若眸中闪过一丝惊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容清将她面上的表情纳入眼底,唇角上扬,面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由于面纱覆面,冷若只能看到那双如新月般弯起的双眸。 收回了眼,继又垂头翻书。 脚步声越来越近,身后一道高大的身影将冷若笼罩在阴影之中。 容清柔声道:“若儿也喜欢看经文” 冷若摇了摇头:“在房中的书架上看到,闲来无事,刚巧拿来打发时间。”仰头看向他:“你今日为何面纱覆面。” 容清微微俯下身,对上冷若狭长的丹凤眼,那双眸子在光束下,泛着荧荧流光,映出自己的模样。 真好……这样,此刻你的眼中便只有我一个人了! 容清弯眸浅笑,双眸弯成新月般的弧度:“若儿可还欢喜。” 冷若微微一怔。 阵阵清风袭面,面纱随风扬起,如玉的脸颊上,血红的巴掌印肿的老高,很是突眼。 第八十二章【重逢】 http://..org/ 因,忘忧水榭坍塌后,冷若奉旨住进了太后的永寿宫偏殿。 一是方便给太后治病。 二是可以时时观察太后的病情。 她觉得这道圣旨,可能是上官瑾天此生下的最对的一道旨意吧。 即便是上官瑾天不下这道旨意,她也会自动请旨住进永寿宫。 不为其他。 一是为了抓“妖”【给太后食物中作手脚的人】。 二是…… 冷若不自知的抓紧了手中的书册,侧眸看了一眼幔帐珠帘后躺在床榻上的太后。 我一定会让你醒过来的。 月上中天,此时已是丑时。 永寿宫的内,点着一盏微弱的烛光,冷若慵懒的躺在外间的软塌上,百无聊懒的翻着手中的书册。 冷若身侧站着一个容貌普通,身材略高的宫女。 一身翠色的宫女装,普通的面容上,唯有一双眸子黑亮黑亮的似是暗夜里的繁星,让人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若是细看便不能发现他脖颈处的喉结。 此人,便是易容后的朝云。 不知为何,他一整晚,面上都挂着怎么忍也忍不住的笑意,时不时的还会傻笑出声。 “呵呵~”又是一声怎么忍也忍不住的笑声传开。 冷若无语的按了按额角,侧眸,看了一眼正咧着一副大白牙,一个劲傻乐的朝云。 这已经是今晚的第n次了。 朝云这人外表看着比幽稍微稳重些,是以冷若才让他易容成宫女进宫保护自己,将幽留下保护定远侯。 “呵呵~” “……”冷若无语。 要是早知道他是这种人,自己打死也绝不会让他跟来的。 “呵呵~” 冷若无语,用手中的书册,捅了捅他的屁股。 刚刚出去小解的朝云刚好收到了郇玉的飞鸽传书。 书信上白纸黑字赫然写道:三日后至! 只四字便让朝云笑得合不拢嘴。 此时正在意淫郇玉三日后,便能到天祁,而自己便能解脱的朝云。 正想得出神之时,感觉到自己屁股,冷不丁的被什么硬硬的东西捅了一下。 “刷~”的一下,朝云面上一阵爆红,不由的虎躯一震,夹紧了双腿。 眼角的余光看到正手撑下巴,似笑非笑看着他的冷若,手指着冷若,面上含羞带怒的颤声道:“你……你……你刚才在做什么?” 冷若摊摊手,一脸的无辜:“捅你屁股啊!” 说着作势便要再次向朝云的屁股捅去。 朝云见此,动作灵敏的躲过了一劫。 此时面上的红意更甚,仿若能滴出血一般,气得全身颤抖,指着冷若道:“你……不知廉耻!”“哼”了一声便转过了头。默默的与冷若拉开了不少距离。 冷若唇角微勾,终于能安心的看书了。 “喵呜~”一道软糯的猫叫声传来。 冷若拿着书册的手一顿。 这是美男子的声音。 思忖了一番,又觉得不太可能。 嗤笑了一声,定是自己幻听了。 美男子现在正在言府吃香的喝辣的的怎会到皇宫来,更何况……即便它通灵性、识人言,比一般的动物要高明许多,但是……没人告诉他自己在皇宫他它又怎么可能寻来。 再说,即便是有人告知,它又怎么会识得来皇宫的路呢。 可是冷若终究是忘记了,猫科动物和犬类的嗅觉最是灵敏,它们可以顺着气味去寻找人。 纵然猫科动物的记性并不好,时间长了还会忘记主人,可是美男子终究不是一只普通的山猫。 “喵呜~”又是一道猫叫声传来,相对于之前的叫声,这次的声音有些急促、有些悲凉还夹杂着丝丝愤怒。 冷若顿时如坐针毡一般。 丢下手中的书册,甚至连鞋袜也未穿,径直向外走去。 永寿宫院内。 一位身穿御林军军服,皮肤黝黑的男子,提了提网中的抓到的猎物,向身后其他五位御林军炫耀道:“乖乖,你们瞧瞧这只大野猫有多大,劳资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害劳资差点儿一只手都拎不起来它。” 其他五位御林军面上都挂着欣喜的笑,搓着手看向这位皮肤黝黑的御林军道:“威哥,你看……你看兄弟们……嘿嘿!” 这名被称为威哥的御林军,顺着那另外五人,每人屁股上踹了一脚,大骂道:“嘿你娘的嘿,有话就他娘的说,最招劳资恨的就是那群藏着掖着的死读书人。” 几人舔了舔嘴唇,一副馋了半死的样子,先是将威哥称赞了一番,然目光灼灼的看向他手中提着的大猫道:“不知小弟们有没有这个口福?” 威哥刚想说些什么,被困在网中的大猫闻言气得全身炸毛,龇着森森白牙怒目而视的望着这群御林军“嘶~”的发出一阵咆哮。 威哥见此顿时来了兴致,将手中的网子提到跟前一看:“啧啧啧~兄弟们瞧见了没有,这只大野猫看着还不是寻常之物呢,瞧瞧这生气的模样,你们说若是卖到‘奇珍异宝阁’内劳资可以赚……”多少? 话还未说完,便见三道白光闪过。 “啪嗒啪嗒……”一滴滴血迹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瞬间绽开一朵绚丽的血花来。 众人怔怔的看着威哥面上那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猩红的血水潺潺而流,将他的面上、衣襟上染的血红一片。 反应过来的威哥,捂着面上疼痛的伤口,卯足了劲,作势就要将手中的大猫扔向院内的假山怪石上去。 一个毫无感情的的声音传来。 “你扔试试……你是怎么扔它的,我扔你十次看看。” 威哥和其他几位御林军,被身后这毫无感情声线的声音吓得一跳。 听说深宫之内经常闹鬼。 几人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一处去,对视了一眼,大喊了一声“娘呀~”四散而去。 唯有威哥因为面上太过疼痛,不由的弓着身子捂上脸颊,试图压制住这种疼痛。 此时威哥手中的某只大猫见到身后的人,一双布满绝望的眸子中顿时煜煜生辉了起来,月光下隐隐可以看见浮在眼眶中的水光。 随即“喵呜~”了一声,傲娇的别过了头去。 冷若见此无奈一笑。 淡淡的扫了一眼威哥脚下大片血迹道:“将美男子拎到屋里来,我给你上些上药……再流下去的话,你可能会死!” 威哥闻言一怔,似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顿时心中了无俱意,抚着有些意识不清的脑袋,身子悠悠晃晃的走进了屋中。 刚到门口,身形不稳,便摔倒在了地上。 痛的美男子龇牙咧嘴“喵呜~”一声。 冷若见此不由的一阵心痛,连忙将那碍事的网扯去,将它抱在怀中。 刚触手被,双手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顺着那刺刺的地方,扒拉了一下,只见美男子的皮毛下粘满了苍耳子、鬼针草。 冷若顿时无语,这货是穿越了原始森林了才来到这处的吗,这全身都是什么鬼。 还未等冷若吐槽完,便觉得呼吸之间传来阵阵臭味。 冷若一把捂上了鼻子,将美男子从她怀里扔了出去。 “你多久没洗澡了……怎么这么臭!”冷若一脸恶嫌的看着它,默默的向身后退了几步。 美男子见此心中哪还有一点重缝的喜悦,睁着一双凶狠的眸子,抬起锋利的利爪,威胁似的看着冷若。 喵呜~你在往后退试试。 冷若面上的恶嫌之色更甚,又往后退了几步,在美男子身上打量了一圈,看着又肥了几圈的美男子,嫌弃道:“你怎么又吃胖了?” 再也受不了刺激的美男子扑了过去,将冷若扑倒在地,双爪上的肉团不断的在冷若身上捶打着,却不用力。 一边打一把骂:喵呜~你个死女人,自从将本大人丢下自己偷跑后,害我夜不能寐、食不知味的,你竟然敢嫌弃本大人胖了……喵呜~刚才还嫌弃本大人臭,打死你,打死你,看你以后还跑不跑……看你以后还跑不跑…… 冷若叹了口气,也不还手,任它发泄。待它打累了冷若一把将美男子抱在了怀中。 手顺着它的皮毛,轻声哄道:“我知道你受苦……知道你饿瘦了……” 美男子眯着眼睛,一脸傲娇的看着冷若:哼哼~你知道就好 “噗~”一旁的朝云看到此处再也没忍住笑了出声来。 两道凶残的目光射了过去,朝云内心泪流满面,默默的的转过头去。 冷若拍了拍美男子一张肉嘟嘟、圆鼓鼓的脸,心疼道:“瞧瞧着这小脸瘦的,怪让人心疼的呢,从明日开始我就煮各种好吃的给你补回来哈!” 喵呜~美男子开心的用脑袋拱了拱冷若的脖颈。 朝云一双漆黑的眸子扫了一眼美男子肉嘟嘟,圆滚滚的脸,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她家夫人说瞎话的本事,真真的是太……厉害了,都不带眨眼的。 朝云的目光看向冷若。 此时的冷若满脸心疼、愧疚道:“要是我……早些……早些找到你就好了……” 说着她微微别过了眸子,满脸懊恼,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眸子隐隐浮现一层水光。 真真是让人心生愧疚。 朝云心中顿觉一阵懊恼。 自己……将将怎么,怎么能这样说夫人呢……或许,或许这猫,以前真的很肥……只是在找夫人的这段时间里饿瘦了不少呢。 朝云想到此处抬眸去看握在冷若怀中开始呼呼大睡的美男子。 眼角的余光刚巧扫到她家夫人微微抽动的嘴角。 朝云无语望天。 我差点就相信了。 夫人你要不要这么会装! 第八十三章【想要得到】 http://..org/ 翌日,天蒙蒙亮。 冷若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她迷糊着双眼,推了推睡在身上的美男子。 美男子抬头,眯着一双刀子眼,一脸暴怒的看了看冷若,而后继续埋头大睡起来。 冷若无语,拉起身上的薄被裹在身上,身前挂着美男子,迷迷糊糊的向门前走去。 “咯吱~”一声开门声。 冷若眯着一双眼睛,似醒非醒的看着来人:“早啊!” 闻言对面的人露出了一个极温柔的笑容。 容清今日身穿一袭淡紫色的广袖衣袍,衣襟处绣有曼莎珠华,如墨般的墨发用一根玉质通透的白玉簪子,半簪半散与脑后,整个人看上去亦仙亦妖。 淡紫色面纱附面虽遮住了俊美无俦的容颜,却更将一双流光溢彩的琉璃眸子衬托的更加蛊惑、醉人,宛如黑夜中闪闪发亮的星辰,直让人移不开眼。 冷若被眼前的美色吸引,顿时了无睡意,上下打量了番容清,调侃道:“你今日打扮的这般俊美,莫不是要去相亲?” 容清虽不懂相亲是何意,但也从冷若的话里听出了其中的几分意思。 更主要的是被心爱之人称赞自己俊美,心中更是乐开了花。 容清嘴角的弧度越翘越高,面上满是止不住的欣喜。一双琉璃眸子顿时宛如绽开的七彩烟花一般,美得绚丽,美得醉人。 冷若面上一怔,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容清见此欣喜更甚,上去几步,凑在冷若耳边柔声道:“若我说,我今日是要去相亲,若儿可会吃醋?” 冷若被容清这话问的一愣。 吃醋吗? 还像并没有这张感觉。 抬眸,便看到容清一双好看的琉璃眸子含满期待的光,就这么直勾勾的望着她。 冷若被那双眸子盯得心中有些心虚,不知该如何是好,唯有淡淡一笑,再不言语。 容清见此,微微垂下脑袋,额前几缕发丝垂在双眸之上,将眸中的受伤之色遮掩。 他虽低垂着脑袋,但身上不断涌出一股黯淡、忧伤的气息,偏偏这样又带着几分欲拒还迎的意味,反而更令人心生怜惜,不忍拒绝他。 冷若向来对呆萌之物一向毫无抵抗能力,忍不住伸出修长的指节,戳了戳……又戳了戳了容清的发顶。 身后,不远处一双恶毒的眼睛看到此处,涂有蔻丹的手,一把抓上了旁边开得正艳的月季,手上的力道越收越紧,一朵娇艳的鲜花,就此被摧残、凋零。 这女子约莫二十的年纪,黑云的梳着十字鬓,发间别着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几只金钗点缀,面上肌肤若白玉,一双狭长的媚眼,顾盼生辉,精致琼鼻,朱唇不点而绛。 她身穿一袭淡粉色华丽宫装,外披白色披帛,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愈发雍容柔美,好不飘逸。 此人便是——寻欢楼的怜人,如今的怜美人! 这个男子究竟是谁,能让世子爷这么看重,若是自己将将未看错的话,世子爷是对那个男子…… 她想到此处,看着冷若的眼神中恶毒之色更甚,转头对着身后的容貌不凡的宫女道:“榕儿去查查那个男子的身份,要尽快,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榕儿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屑的笑,直直的看着她:“怜美人可莫要忘记你自己如今的身份和你进宫的目的……” 她说道此处,顿了顿,目光顺着怜美人的视线望向那个身穿淡紫色衣袍,薄纱附面的男子,忽的嘴角的笑意更甚,一双眸间紧紧的逼视着怜美人:“你说若是主子知晓你在这处**,四处惦记着别的男人,你猜主子会拿你怎么着?” 怜美人闻言气得肝火蹿升,只听“啪~”的一声,那个容貌不凡的宫女被一巴掌抽到在地,白皙的肌肤上顿时浮起了一个红艳艳的巴掌印,丝丝血迹顺着嘴边流出。 “贱婢,给本宫记得这一巴掌,日后若是再敢与本宫顶嘴,本宫定是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榕儿一把擦去嘴角的血迹,眸子里不屑之色更甚:“呵呵~我是贱婢?我若是贱婢,你不知比我贱上多少倍。不过是一个逢人卖笑、卖身的妓女罢了,也有脸骂我贱!” 话落,怜美人气得面目狰狞,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你生不如死。” 榕儿,见怜美人面上气得越发狰狞,心中顿时好不解恨,面上呵呵一笑:“你平时仗着皇上恩赐,处事嚣张至极,你说若是让后宫其她嫔妃知晓你一个正四品的美人,自称本宫,你说会如何?” 怜美人气极反笑,一把从发间抽下了一支金钗,直直的抵在榕儿脸上,:“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这个领头带路的先锋若是先下了位,你定也在劫难逃!”她说到此处眸中的凌厉之色更甚,直看得榕儿不敢直视。 怜美人见此微微勾了勾嘴角,一把搬正了榕儿的下巴,让榕儿直视着她的眼睛,那支冒着寒光的金簪,不断的在榕儿的脸上比划着。 此时榕儿面上哪还有一丝张狂之色,一双杏眼瞪的老大,眸中布满了惊恐之色,身体不断地的颤抖着。 怜美人见此嘴角的笑意越发重了,凑在榕儿耳边道:“怕吗?呵呵~怕就对了,这样你就能长些脑子长些心了。” 榕儿面上惊恐,颤声道:“你究竟要做些什么?” 怜美人似是听到了世间上最好听的笑话一般,不由的笑得前仰后合:“我干什么,我干什么你不知道吗?”说话间,她面上的表情骤然变得狠毒至极,手中的金簪猛的向这位宫女的眼睛插去。 榕儿见此吓得顿时瞪大了一双杏眼,吓瘫在原地无法动弹。 在金簪即将插入她眼睛的时候,怜美人猛地停下了手。见她吓得大哭,怜美人将手中的金钗插进了发中,缓缓从袖中抽出一条粉色的丝帕,好不爱怜的擦上了榕儿的眼角。 榕儿明显吓得一跳,身形剧烈的颤抖着:“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要干什么?” 怜美人见她如此害怕,神色忧伤道:“我不过是好意帮你擦擦眼泪罢了,你怎的这般害怕。” 不得榕儿说些什么,怜美人一双嫩白的柔荑,缓缓的抹上她的眼睛:“你知道吗?其实你的容貌与我相比,连我的一半也不及,但是你知道吗?你脸上最迷人的就是这双直勾人的狐媚眼,哭起来多让人心生怜惜啊!” 榕儿一把挥开了她的手:“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怜美人缓缓一笑:“你不是一直觉得不公,无论是身家还是容貌都不在我之下吗?你不是一直很想在主子面前立功吗?……”她从手上取下了一枚碧绿色的宝石戒指丢给了榕儿。 榕儿不解的看向她:“你想要作何?” “这宝石戒指轻轻向左一移,就能看到里面的暗格……暗格里装的是无色无味的毒药,你只需将这里面的东西加一点点……只需一点点在那个男子的饭食中,我今晚就安排你侍寝……否则……只要有我在的一日,你休想爬上皇上的床,试图压我一头!” 榕儿黑白分明的眼珠转动,略思忖了会儿,抬头看向怜美人问道:“我若是在他饭食中下毒,你是否真的安排我今夜侍寝?” 怜美人手上捏着丝帕,抵着唇轻笑了下,遮掩着眼中的杀意:“自然,若你能将此事办好,我今夜便安排你侍寝。” 榕儿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好,成交!” 怜美人回头看了眼那抹淡紫色的身影,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你是我的! 待身后的人走尽后,容清转头看向身后,一双琉璃眸中布满了萧杀之气。 冷若见他面色有些严肃,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见一人。 莫不是自己刚才戳了他几下,生气了? 喵呜~一声软糯的猫叫声打断了二人的遐想。 容清转头便见,冷若身前挂着一个圆鼓鼓、毛茸茸的脑袋,诧异道:“这是?” 冷若拉了拉被子,将身前的挂着的美男子露了出来。 容清便见一只肥胖的大猫,挂在冷若身前,一只肉肉、毛茸茸的大爪,正按在冷若的胸上。 “刷~”的一下绯红一片,不自觉的移开了双眼,低声道:“若儿你介意……咳~介意……将这只猫给我养吗?”说道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是声若蚊蝇。 冷若挑了挑眉,似是没听清一把,问道:“什么?” 容清的一双琉璃眸子总是时不时的往冷若胸口看去。 面上的红意越发艳,脸上的热气不断往上窜涌。 暗骂自己衣冠禽兽,不仅轻薄若儿,还吃一只猫的醋。 冷若看着他滴血般的面孔,眸中带着几分担忧,伸手放到了他的额头之上,道:“你的额头好烫啊,是不是病了,要不进屋来,我给你看下。” 丝丝凉意传来,让容清有些贪恋这种触得到,看的见的温柔。 对上那双略有些担忧的眸子,容清的心,砰砰直跳,似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般。 他还想要更多更多…… 他还想要眼前的这个人全都属于他! 第七十二章【与日俱增的情愫】 http://..org/ 容清猛然起身,后退了几步,与冷若稍稍拉开些距离。 冷若:“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容清淡笑:“无事,不小心碰到了。” 冷若睨了他一眼,揶揄道:“还真是不小心呢,是碰到墙上还是地上了?” 不等容清回答,冷若道:“还是说不小心碰别人的手上了,刚巧碰了一脸的巴掌印?” 容清闻言,“扑哧~”一笑,面上满是止不住的笑意。 冷若用一种很可怕的目光看着他。 被人揍成那样了,还笑得这么欢喜…… 为什么我身边竟是一些受虐狂,好可怕! 冷若:“过来,我给你上点药。” 容清欢喜的应了一声。 冷若:“……”骚年,能不能不要表现的这么欢脱,我很怕的! 容清几步走到了冷若的面前,坐下身,眸中难掩几分期待。 冷若眼角的余光扫到他面上的表情,拔瓶塞的手顿时一顿,感觉自己的额角突突的跳着。 期待。 期待你妹啊。 这种事有什么好期待的! 圆润的指头沾了些药膏,给容清上药的手,不知不觉中便加重了不少力道。 “嘶~”容清忍不住叫出声来。冷若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好像真的力气用大了。 抬眸,便对上一双红彤彤、湿漉漉的兔子眼。 冷若一怔。但却不是郇玉。 “你很委屈吗”冷若忍不住问。 对面的男子摇了摇头。 修长的指头,忍不住往上肿的老高的巴掌印上戳了戳,再次问道:“却定没有” 容清痛的龇牙咧嘴,眸中隐隐含着泪花,依旧摇了摇头。 冷若面无表情道:“那你为什么一副我好委屈,好伤心,好难过,好像求安慰,抱抱的样子” 容清一脸娇羞的低下了头:“如果我说我真的是好委屈,好伤心,好难过,好想求委屈,抱抱你会给我吗” 冷若顿时犹如晴天霹雳般楞在当成,觉得此时自己心中对无耻的理解和接受能力,又被刷出了一个新高。 郇玉那厮无耻到了无敌的段位,你给他跟杆子他就敢往上爬。 你要是打了他的左脸,他就能将右脸凑过来。 这货到底是怎么回事!??? 戳戳戳…… 容清往后缩了缩,面上犹豫了会,闭上眼眸,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住眼眸,一副任人蹂躏的模样。 冷若顿时犹如晴天霹雳愣在当场,眨巴了几下眼,看了一眼容清,觉得自己最近老是偏头痛。 捏了捏额角。 这厮定是被郇玉附体了,一定是这样。不然怎么会有一种看到郇玉的既视感。 上药的手,不知不觉中,力道缓缓放轻了稍许。 “沙沙……”一阵脚步声传来。便见院外一抹翠色的衣角映入眼底。 冷若唇角划过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修长的指节放到了容清的唇上:“嘘~别说话。” 容清一怔。便见冷若欺身而来,双手捧上了他的脸,将脸凑了过来。 距离近到不仅彼此喷洒出来的气息密不可分,容清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眨眼间,长长的睫毛刷在自己的脸上。 痒痒的…… “刷~”容清的一张脸红得几乎滴血。 端着糕点将将进门的倾儿,看到眼前的一幕,只觉得眼前一黑。 “哐当~”一声,手中的托盘连着糕点摔落在地。 “你们太过分了。”说着,抹了一把眼泪,便跑了出去。 将将准备入园的朝云和幽看着前面一边跑一边哭的倾儿,面上一怔。 相视一眼。 莫不是苑内出了什么事了。 两人想到此处,急忙向竹苑里跑去。 只听“啪~”的一声。 冷若与面上不断的冒着热气、表情有些呆愣的容清,同时望去,顿时和院中的二人一起石化。 幽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楞楞的看着冷若,待回过神来,重“哼~”一声,拂袖而去。 朝云颤颤巍巍的弯腰去捡地上的宝剑,此刻心中泪流满面,他错了,他不该贪睡,没有盯紧夫人。 主上,朝云对不起你……朝云没有看好夫人,让那‘奸夫’有了可乘之机啊! 主上你收到朝云的飞鸽传书了吗?你赶快来啊~~~‘奸夫’就要登堂入室了! 被朝云召唤的某人,百忙之中打了一个喷嚏。 拿着奏折的手一顿,看向窗外。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似叹息似挽留。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突兀嶙峋,气势不凡。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中。 一声扑腾翅膀的声音,郇玉抬眸看着落在笔挂之上的鸽子。【笔挂势古代挂着毛笔的架子。】 待看到它腿上绑着的信件,郇玉莹粉色的唇止不住的上扬,将手伸了过去。 甩着羽毛上雨水的鸽子,看着郇玉“叽叽喳喳~”几声,飞上了他的手中。 郇玉取下手中的信件,打开,原本面上挂着的笑意,顿时僵硬在脸上。 主上,情敌出现!速来! 只八字,郇玉便被气得浑身发抖,他似浑然不知一般,攥住鸽子的手越收越紧,直到鸽子翻白眼,一个劲的猛蹬后爪的时候,郇玉这才猛然清醒。 连忙送开了手,躺在手心的鸽子已然一命呜呼。 郇玉有些懊恼的抚上了脑袋。 果然……那时不该放她走…… 果然不该将我的若儿放走的……锁在自己身边时时见着都嫌不够的人儿,那时,我怎会轻易的放她走……如今这蚀骨相思,我一刻也忍不住了! 郇玉沉声道:“来人!” 朝雨应身推门而进:“主上有何吩咐。” 郇玉:“准备战服,传我命令,令啸狼军整装待命,本王要御驾出征……速战速决!” 他说道最后四字的时候,一双眸子里泛着灼灼的光,直让人不敢逼视! 朝雨心中虽被郇玉这身傲人的气势压的不敢抬头……但这句话却听得他莫名的热血沸腾。朗声应道:“是!” 舔了舔唇角,面上满是止不住的期待。 好久都未舒舒筋骨了,此次正好可以杀个疼痛! ……………………我是分割线……………… 冷若的手撑上容清宽厚的胸膛和他稍稍拉开距离。 看着转身便要离开的朝云,冷若急道:“其实不是并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朝云脚下的伐子一顿,未回头,沉声道:“……需要夫人解释之人并不是我,而是远在他国的主上。” 冷若一顿。 便见朝云回眸,双目似刀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冷若,随之看向容清,面上大写的‘奸夫**不得好死’。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向院外走去。 冷若扶额,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唇齿微张,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要说些什么,直至朝云的身影被厚厚的院墙的隔住,冷若这才收回眼。 这次似乎闹腾大了!? 抬眸,便对上容清有些复杂的眸子,眸中有几分担忧也有几分不愿。 见冷若看向他,他微微垂头,长而浓密的睫毛将眸中的情绪遮掩:“你……你要不要去找他解释一番,若,若是误会了,终是不太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试探和讨好。 冷若一怔,随之摇了摇头。 淡声道:“不用!”冷若起身,稍稍向前走了几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这种小事,我相信……即便自己丝毫言语不说,他也是懂我的!因为他是郇玉! 可她终是高看一个男人的心胸了,尤其是对这种事……是以,之后冷若与郇玉相处之时,各方面都受到了压榨。 当然这也是后话。 闻言,容清身形一颤。 黯淡的眸中如掷了一枚石子,眸中涟漪潋滟,眉宇间满是止不住的欣喜。 是真的吗!? 若是真的话,是不是……是不是说自己还有机会呢!? 袖下的手渐渐收紧,他看着冷若的眼神越发的坚定。 冷若的目光似是越过厚厚的墙壁,越过一条条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看向大理寺内。 闭上眼眸,眼前似是看到了被关押在天牢之中的冷萧何。 此时他奄奄一息,被大理寺内的狱卒,扔进了牢中,原本面上、身上的旧伤未好,如今却又添加了无数条新伤,身上原本沾满血污、污垢的囚衣,像是从血缸里滚了一圈、捞上来的一般,被血染红的手,抖抖索索,在地上歪歪扭扭写上“冷若”二字。 “轰~”冷若脑中如炸雷一般响起。 她额上布满了冷汗,猛然睁开了双眼,眸中惊恐,毫无焦距。 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形不稳的向地上摔去。 容清一怔,身形一闪,一把将她抱进怀中。 触手的凉意让容清全身一颤。抬眸望去。 冷若此时依旧双眼空洞毫无焦距,似是被人勾走了魂魄一般。 手中攥着衣袖,轻轻擦去她额头上的冷汗。 容清眸中满是毫无遮掩的担心,摇着她的身子,一声声的轻唤着:“若儿,若儿……醒醒……你莫要吓我,快醒醒……快醒醒……” 一把抓住了容清伸到她面上的手。 冷若闭上眼睛,面上满是疲倦:“莫说话,就这样让我靠一会……” 容清面上有些难以置信,低头,征征的看着她。 “让我靠一会,一会就好……” 此时,容清心中满是疑问,很想问她, 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看大夫 你刚刚想到了什么?是不是还在为之前的事而介怀 还有他一直想问,却从不敢开口去问的问题。 比如说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高矮胖瘦他对你如何?你和他在一起可还欢喜 可是一看到她满是疲倦的面容,他便心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唯有目光丝毫不离她面上片刻。 唯有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他心中知晓,只要他永远不去打开那个充满好奇的魔盒,他们之间就不会……不会变得太糟糕。 第七十三章【上钩】 http://..org/ 午时。 容清命人在竹林之中放了一张矮几,两张方垫。 桌上布满了摆盘精致、色相一绝的菜肴。 容清嘴角噙着丝丝笑意,不断的给冷若碗中布菜:“尝尝这道灌汤黄鱼和糖醋鲤鱼,这是前不久才入府的厨子做的,他做鱼很是拿手,堪称这皇城中的一绝……” 他说到此处微微垂眸,唇角微扬:“我私心想着,若你见了定也欢喜。” 冷若闻言,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敛了敛眸中的情绪,抬眸,冲着容清清浅一笑,夹起碗中的糖醋鲤鱼,尝了一口,鱼肉焦脆,汤汁酸甜中夹杂着微微辣味。 “很好吃。” 容清笑道:“你喜欢便好……”说着又夹了几块过去。 冷若看在眼中有些心虚,微微垂眸隐去了眸中的情绪。 一双夹着菜肴的筷子映入眼帘。 容清缓缓向上望去,便见冷若手撑着下巴,笑意盎然的看着他。 “唰~”容清的面色一红,遮掩般的低头吃菜。 冷若:“今日在府中听到几个小厮在园内议论太后的病情……每况愈下……” 他身形一颤,面上有些怔愣,随之低下头继续埋头吃菜。 若是自己打听来的那条消息不假的话…… 她想到此处,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面上若有所思的容清。 冷若敛下眸子,淡声道:“气急攻心,引起的昏迷,很有可能是脑中风。” 容清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何为脑中风” 冷若嘴角隐隐有一丝笑意划过。 鱼儿似乎开始咬饵了。 冷若道:“中风又叫卒中,其表现为突然昏仆,不醒人事,伴有口眼歪斜,语言不利,半身不遂,或不经昏仆而仅以歪斜半身不遂的一种疾病!!……严重着也有陷入昏迷成为植物人的可能……听市井中也有传言道,太后曾在期间醒来几次,若是后者,想来……其中有妖!” 容清听到此处,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摔落在地。 敛了敛面上的表情,问道:“若儿并未见过太后,是从何处判断其中有蹊跷的” 冷若:“病情。” 容清怔愣:“病情” 冷若道:“你未研习过医术,可能不知,脑中风和植物人的区别。引起前者病发的原因有很多……” 她看向容清,发现此时容清正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看着她:“我与你简单示例,如:气急攻心、颅内出血、脑梗、短暂性脑缺血发作、脑供血不足、脑动脉硬化症,食物和空气也能引起短暂的中风,其可以通过针灸、推拿、刮痧配合药物治疗的方法治愈,但不会彻底根治,这类病复发频繁。” 容清似懂非懂的看着冷若:“为何食物和空气也能引起发病。” 冷若淡笑:“一会儿半会儿也与你解释不清。能与你说得便是,食物、空气都与身体秘密相关,引起此病的案例比比皆是,其中原因也是千差万别。” “而植物人,却是如其名,又称植质状态。除保留一些本能性的神经反射和代谢能力外,认知能力和活动能力已完全丧失,呈现昏迷状态。植物人的脑仍具有向其体内输送营养,和消化与吸收的能力,并可利用这些能量维持身体的代谢,包括呼吸、心跳、血压等。对外界刺激也能产生一些本能的反射,如咳嗽、喷嚏、打哈欠等。但机体已没有意识、知觉、思维等人类特有的高级神经活动。脑电图呈杂散的波形。植物状态与脑死亡不同,脑死亡指包括脑干在内的全脑死亡。脑死亡者,无自主呼吸!” 她看着面前满是震惊的容清,道:“植物人其实与死人无异!” 容清此时心中满是震撼,心中膨胀而起的情绪越涌越高,久久不能平复。 冷若抬手拿起茶壶给容清斟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容清一怔,顺着面前这双白皙修长的手缓缓向上望去,对上对面女子,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容清在眸中隐隐看见了几分担忧。 心,在这一刻砰砰直跳。 容清面上有几分薄红,嘴角是隐隐上翘的笑意,垂下眸子,接过了她手中的杯子。 手触碰到她的手,容清觉得似是触电了一般,连忙收回了手。 冷若看在眼里,一双眸子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继续道:“太后若是在昏迷期间出现一些本能的反射,如咳嗽、喷嚏、打哈欠等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太后曾醒来过,而且并不止一次,除了眼睛能转动外,但仍不能言语,随后又陷入了昏迷,这就是‘妖’的出处。” 容清震惊:“为何若儿,你知晓的那么多。” 冷若手撑着下巴,眯着狭长的丹凤眼目光慵懒的睨了一眼容清,唇线微勾,一个完美的弧度浮在嘴角。 此时的冷若像极了书文里所说的美艳女鬼,一颦一笑,投手顿足之间都充满了妖媚之气,十分蛊惑人心。 “除非……” 容清,被这掷地有声的四个字震回了看痴了的心神,却也想起了不少过往,而后是一阵面红耳赤。 回忆: 容清“不知冷姑娘为容某扎的是什么针法,在下觉得气息舒畅了许多!” “家传针法,非我冷姓中人不可告知,除非……”说话间她眼波流转,眸中难掩调侃之色。 “除非什么?”容清询问道。 见鱼儿上钩了,冷若唇角微勾,面上挂着一抹温文、无害的笑,很是平淡的说道:“除非容公子愿意入赘我冷家门庭!” 待面上的那阵红霞消退,容清思忖了稍许。 抬眸看向冷若,面上有些难以启齿道:“若儿……” 冷若:“嗯?” 容清:“我……我有件事想要求你……” 放了那么长那么久的线,鱼儿,鱼儿你怎么舍得不上钩呢。 冷若敛了敛唇角的笑意:“你我之间何要这么见外。” 容清心神一颤,看向冷若。 “你我?” 冷若笑道:“对,你……我。” 闻言,容清一双琉璃眸中熠熠生光,眉宇之间,满是遮掩不住的欢喜。 那……那若是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的心中也开始有我了呢!? 对上那双绽放着光彩的琉璃眸子,冷若被刺得内心一阵心虚,微微垂下头。 容清以为冷若内心羞涩,如此才那般,含笑,轻唤了一声。 冷若抬眼。 那双充满爱意柔情的琉璃眸子正温柔的看向她,容清唇角的弧度,越翘越高:“若儿……这样真好!” 冷若一怔,淡笑道:“不知,你所求之事是何事?若是能力所及我定当不留余力。” 容清:“是太后的事……” 冷若一怔,面上迟疑道:“你的意思莫不是让我进宫去给太后……”她说到此处并未再往下说去,只等容清再次开口。 容清见她如此,急道:“你若是实在不愿……其实也没关系的。” 他说到最后声音很是微弱,似是说给自己听一边,冷若却清楚的听到了。 冷若摇头:“治病是大夫的天职,我并非不愿,只是……无论是皇宫还是后宫终究都是是非之地……我怕会……” 不等冷若说完,容清对上冷若的眸子,眸中满是坚定的光:“我会护你周全的!” 冷若敛眸,淡笑,少顷。:“好!” 容清面上有些难以置信:“若……若儿是答应了吗?” 冷若笑而不语。 容清见此,面上虽欢喜心中仍有几分犹豫和迟疑:“若儿便不好奇我为何让你帮太后医病吗?” 若儿便不好奇我的琰王世子之位吗? 你虽不多问,可是对我而言……却是很在意的。 未寻到你时,我日日忧思、苦恼,与你相逢后该如何与你解释我的身份。 真的相逢后,也只有我一个人欢喜之余自忧,而你终是那般淡然,从不多言语询问于我。 似是这种事有或无都与你无关一般…… 可是刚刚在我眼前说那些撩人心弦的话,也却是你无疑啊!! 冷若:“自小性子使然……我想,这些自有你的用意,所以……我不问。” 若你愿说,我便愿做一个倾听者。 这句话,无论是郇玉还是其他人……我都会这么说。 闻言,容清顿时将心中的阴霾扫去,冲着冷若温柔一笑,执起手中的筷子给她布菜。 冷若低头木木的吃着碗中的菜肴,如同嚼蜡。 握住筷子的说猛然攥紧,笑道道:“若是侥幸治好太后娘娘的病……赏赐或者封官,我皆不要……” 容清一怔。问道:“那若儿像要些什么?” 冷若面上笑容不变:“我想要,大——赦——天——下!” 容清心神一震,:“若儿,为何要大赦天下?” 莫不是为了……定远侯? 可是明天定远侯便要被流放了,即便是大赦天下也是来不及了。 容清抬眸看向冷若。 她面色平常的吃着桌上的食物。一丝一毫的特别情绪也看不出。 敛下眸子,莫不是我想多了? 容清扫去心中杂乱的心思,面上含着温柔的笑,继续给对坐的女子布菜。 冷若看了眼对坐正忙碌着给自己布菜的男子,心中一阵心虚。 对不起! 出此下策并非我愿……纵然你恨我也罢……我还是要救他! ………………我是分割线……………… 一道圣旨来去匆匆,未等到琰王在府内设上家宴,冷若和容清便被召进了宫。 府外,容清坐在马车内,手挑着帘子,看向府内,面色微微有些焦急。 此时,府内走出一位身穿红色衣裙的女子,迎着缕缕清风,迈着细碎的莲步,蓦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女子身材挺翘,茂密的黑发梳着朝云近香髻,雅致的珠翠插在发间,面上略施薄粉,画着精致的眉眼。额间用朱砂细描了一朵开放到极致的桃花,这身装着打扮,更显身姿、面容,彰显妖娆之姿。 此人正是倾儿。 倾儿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从初初到现在,一直期期艾艾的看着容清,目光片刻都未从他身上移开。 “刷~”容清手中的帘子骤然放下。 第七十四章【进宫】 http://..org/ 倾儿一双画得精致细腻的眉眼,此时震惊般的瞪的老大,眸中的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落而下。 萧影看到此处眸中一痛,略略别过脸不敢再去看她面上的表情。 捂住隐隐作痛的心口。 心里重复默念着: 不要去看,不要去注意她……不要去看……不要去注意她…… “公子~”倾儿站在马车边似泣似悲的低唤着。 马车内容清面色一变:“萧影送她回府!” 闻言,倾儿面上的泪珠如决了堤的河道口中的河水一般,汹涌而下。 萧影垂着眸子不去看她面上的表情:“请~” 倾儿含着泪水,哽咽着,看向他:“连……连你也这般对我!” 萧影身形一颤,眸中含着水光,苦涩一笑。 你明知他【她】心中没你,为何还要苦苦纠缠,为何还要苦苦纠缠! 这句话不知说的是倾儿,还是他自己。 倾儿一把捂上了布满泪水的面容,转身向府外跑去。 萧影身体无意识的跟了上去,刚走出没几步,他猛然回过神来,停在原地。 马车内,容清的声音传来:“既然想要去追,为何又要违背心意呢!” 话落,萧影一怔,抱拳道:“谢过公子。” 说罢疾步而驰的追了上去。 容清看向朱漆大门,看了许久也不见府内有任何人走出,面上的焦急之色更甚。 快要过了进宫面圣的时辰了,若儿为何还未出来? 在一旁侍候着的齐风,看着容清面上焦急,心中更是气恼。 都等了一个半时辰了,就算是绕着半个王府晃了一圈,也该到了…… 这死女人到底在做些什么,难道不知,误了进宫的时辰,是要被治罪的吗?这死女人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若是因此连累了公子……我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这样想着紧握成拳的手,不仅又收紧了几分。 约莫一炷香过去了。 齐风眨了眨有些疲劳的眼前,继续盯着那两扇朱漆大门,许久也不见有半个人影走出,面上怒意窜涌,嘟囔道:“死女人,臭女人,换件衣袍也能折腾这么久,你怎么不去吃屎啊!” “我似乎听到有人在骂我。” 一道声音插入,齐风刚想抬头望去,便对上了一张顶着麻子的和两条土蚕眉、八字胡的脸,顿时被吓得三魂不见了气魄,身形不稳,跌倒在地。 颤声道:“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人欺身向前,抬起齐风的下巴,调笑道:“小哥好忘性啊~我们距上次见面才多久啊,你这么快便忘记了,真真是好薄情啊!~~” 边说还边用衣袖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容清看着冷若的手暗了暗。 若儿调戏齐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莫不是,若儿喜欢齐风这种类型的? 抬眸,细细打量了番跌坐在地上的齐风。 十八、九的的年纪,清秀的脸上菱角分明,由于眸中震惊,双眼睁得有些浑圆,足足像极了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兽。 容清看到此处,眸中有些复杂。 齐风,似乎、好像是那种会让人有些忍不住想要调戏的人。 袖下的手越收越紧,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下次只要是有冷若的地方,再不让齐风贴身侍候。 齐风此时,睁着一双墨黑的眸子,怔怔的看着冷若。 整个琰王府内的人,上至主子下至奴仆均是美貌之人、或者标志的人,齐风何时见过这般丑陋的人,而且还是以将将那般方式见面。 齐风努力将刚才被吓飞的三魂气魄聚齐,抬头,细细打量着,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人,发现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这表情,这举止除了他咬牙切齿恨了许久的冷若,还能有谁。 幽、朝云一众早将冷若身份识破出来的人,看到齐风面上那慢半拍的表情,早已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容清也忍俊不禁道:“若儿为何这般打扮?”笑话间笑意止不住的溢出。 冷若双手环胸,摆了个自认为很潇洒的动作,冲着容清挑了挑眉:“如何?潇不潇洒?” 不等容清说话,冷若在原地踱着步伐,神色老成的摸了摸下巴,沉声道:“我私心想着,我今日这丰神俊朗、风度翩翩,足以迷死万人的打扮,若是到那皇宫之内,想必那群身心空虚寂寞冷的宫女、嫔妃定是会被我这潇洒的面貌给迷的神魂颠倒,故而以身相许!” “噗~” “噗~” 接连几道喷笑声传来,在场的人无不捧腹大笑。 齐风面上一副想笑却又憋笑的表情,嘴角止不住的抽搐着,努力的平复下了面上的表情,白了冷若一眼:“哼~我瞧着是被你吓得魂飞魄散吧!” 冷若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今日自己这副打扮就是这个用意。 容清强忍住笑意道:“虽说齐风平日里拎不清,不过……今日这话,我倒是觉得说得甚是在理……” 他在冷若面上细细打量了一番,眸中很是满意的光。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上布满了红霞,低声道:“不过若儿今日这身打扮,却,真真是合我的心意……我心中很是欢喜!” 话落,顿时鸦雀无语,在场的人表情各异。 冷若看了眼头顶上的日头,转移话题道:“我瞧着这时辰也不早了,还是早些上路吧,若是误了进宫面圣的时间可就不好了!” 容清以为冷若在众人面前有些羞涩,故而转移话题也未多想。 便见一旁的齐风,嗤笑一声:“你也知道怕迟到啊?你若是早出来半柱香的时间说不准我们这会已经到了……” 话锋一转,冷声道:“这进宫面圣的时间已经迟到了,若是圣上怪罪下来,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这件事揽在身上……” 他手中地方宝剑一横:“我定不饶你!” 话落,不等冷若发作,容清沉声道:“齐风,你今日便在府中候着吧,刚好我那间书房也需要重新整理整理。” 齐风闻言,顿时石化在原地,天知道他家公子书房里的书有多少。 看着齐风一脸便秘脸,冷若凑到他耳边调笑道:“王府平日待你也不薄啊,怎的让你整理下书房,你就一脸要被开苞的样子!” “噗~” “噗~” “噗~” 在场的人都是有内里有武功的人,即便声音在小,也听得清晰一字不差。 “刷~”齐风一张脸憋得滴血般红虾虾的,全身颤抖看着冷若,由于之前败北在心中留下了阴影,是以齐风不敢对冷若出手。 手哆哆嗦嗦指着冷若许久也未说出个所以然,转身愤然离去。 冷若对着在场看向她的众人耸耸肩,一脸的无辜。 众人无语,嘴角抽搐。 看似温良无害,实则黑心起来比墨汁还黑。 自从上次幽、朝云在竹苑内看到冷若与容清那一幕后,二人不知不觉间便在心中形成了一个良好的默契。 一个在外面驾车一个在马车内盯着冷若与容清。 冷若手撑着下巴慵懒的斜躺在软塌上,看着容清递来的话本。 萧影挺直脊梁,正襟威严的座在二人中间,瞪着一双虎目,‘虎视眈眈’的看着容清。 一只如玉的手持着一杯茶水伸了过来,冷若刚想伸手去接。 便见萧影飞快的一把夺过了容清手中的杯子,咕噜咕噜一口将杯中的茶水饮完。 “啪~”将空杯子盖在矮几上。 双手环胸,心中哼道:上次劳资不在,你们做那些苟合之事也就算了,这次休想再在劳资面前再眉来眼去、暗送秋波的……来一个劳资截一个。 马车颠簸,不消片刻,冷若便觉得眼皮子直打颤,便睡着了。 容清见此勾了勾嘴角,手中的薄毯刚要往冷若身上盖去,便见一只手飞快的将他手中的薄毯夺了过去盖在了冷若的身上。 容清无语,也不与他计较,坐下身,随手拿起一本书册,百无聊赖的翻看着。 皇宫。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之上,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让人顿感金碧辉煌,庄重威严,好不华贵。 大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 一条笔直的御道,上面栩栩如生的雕刻着一条条穿云而过或拍浪翻涌的巨龙,两侧祥云和惊涛骇浪的点缀,直通太和殿。 太和殿内。 台基上放着一鼎三脚浮雕龙腾纹案的香炉,炉内点着檀香,殿内烟雾缭绕。 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 此人便是天祁国君——上官瑾天。 他约莫五十来岁的年纪,头戴冕冠,身穿明黄色的龙袍,衣襟上绣着沧海龙腾图案,周身散发着,与身俱来的高贵与威仪,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脸上棱角分明,浓黑的剑眉下是一双细长阴沉的眸子,眼角可见老态的皱纹,双鬓有些斑白,丝毫不影响他的高贵与威仪。 此时他浓黑的剑眉蹙成一团,面上黑沉,手猛的拍上御案,沉声道:“刘义!” 身后身穿宫服的太监半弯着腰肢,低眉顺眼的,从殿内的金柱后走了出来,细长的嗓音应声道“老奴在,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上官瑾天面色阴沉道:“去宫外看看琰王世子和那神医为何还没来……可是途中出了什么事……若是来了,便将他们请进来……” 上官瑾天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 刘义心下一惊,抬眸撇了一眼上官瑾天,敛下眸子低声道:“是,老奴遵旨!” 第七十五章【谁的记忆3—真相】 http://..org/ 冷若一怔,四处环视了一圈,一脸的陌生。 “咯吱~”一声推门声,冷若向身后望去,面上一怔。 只见迎面走来一个美貌的小妇人,她今日穿的极为华丽,不似往常般的随意、素雅。 一袭淡白色宫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精致的珠花、步摇随意点缀在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 肤若凝脂,面上略施薄粉,淡淡的远山眉宛如水墨画一般,颇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细长的丹凤眼,眼尾上挑,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樱唇间漾着布满了宠溺的笑。 冷若眸中布满了震惊,一时间蓄满了泪光。 母……亲……她……能看到我吗? 对上她的眸子,眸中是遮掩不住的宠溺与疼爱,她面上的笑意不减,莲步轻移冲着冷若而来。 冷若心中一时酸涩,眸中的湿意更重,垂下头,将眸中的脆弱遮掩。 她眸中的那些宠溺与疼爱,都是冷若渴望却有从未见过、得到过的。 从初初的羡慕、期待、渴望到后来的绝望,每一种……每一种,都是伤、都是泪、都是挥着不去的痛。 袖下的手,猛然攥紧。冷若闭上眼睛,重重的舒了口气。 罢了……罢了…… 抬头,对上长公主眸中即将溢出来的情感。 一把擦去了眼角的泪水,面上露出了欣喜坦然的笑。 不恨了……也不怨了! 冷若张开双臂,有些生疏的叫道:“妈……妈。” 在冷若即将抱上长公主的那一刻,身体却诡异的从长公主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冷若身体僵硬在原地,双臂弯曲,保持着抱人的姿势。 纱幔低垂,雕刻细致、精美的檀木床上,少女沉沉的睡着。 长公主在少女耳边低低的轻唤着:“兰儿,快醒醒……快醒醒……今日是你册封郡主的日子,今日娘亲,亲自为你梳妆,定能让我家兰儿今日成为这个世上最美的女子……” “轰~”冷若脑中如炸雷般响起,身子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过而下,眸中是灭顶的绝望。 她不敢回头,不敢去看身后人面上此时此刻的表情,她怕自己的眸子会被生生的灼伤,她怕自己的心没被碾的粉碎。 顺着床榻上的女子看去,她面上仍旧像是附了一层薄雾,任自己怎么去看也不看不清她的面容。 睡意朦胧的兰儿,睁着一双的睡意未消眸子,看着长公主,嘟囔着:“这几日舅舅让兰儿与他一起处理奏折,一直到了寅时……” 她扁着嘴,嫩白的小手抓住长公主的衣袖,轻摇着,一变撒娇道:“兰儿好困,娘亲~兰儿好困~可不可以再睡会?” 长公主见此温柔一笑,轻点了下兰儿的鼻头:“娘亲知道这几日辛苦你了,不过……若是往日娘亲定是答应于你。今日不行,今日是你册封郡主的日子,若是待会误了加冕礼,爹爹、娘亲与你,还有整个侯府皆要被治罪!” 闻言,兰儿的嘴撅的更高:“舅舅定不会这么对我们。” 兰儿毋庸置疑的声音,让长公主面上的表情一僵。 他不会吗!? 呵呵~他就是一条毒蛇,他怎么会不会! 兰儿见长公主面上有些失神,打断道:“我看史书上,侯爷或是亲王家的女儿被册封郡主,也只是简单的举办个贺宴,为何兰儿便要加冕……” 兰儿嘟着唇道:“兰儿不想去!” 长公主无奈一笑:“这是圣上给你的册封,也是圣上给你的脸面……我的兰儿若是受了加冕礼,日后便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百年之后,后世那些文人墨客凡若提起,皆会为我的兰儿再添一分光彩……” 她看向兰儿,直直的对上她的眼睛:“我的兰儿可喜欢?” 兰儿扁着嘴,摇了摇头。偷眼去看长公主面上的表情,见她面露不喜之色。 兰儿手中攥着她的衣袖,攥的更紧了,最终点了点头。 长公主面露喜色。 抬手捏了捏兰儿的嫩白的小脸,笑道:“你若是将娘亲的衣袍给抓皱了,待会娘亲可没衣袍去皇宫去赴你的加冕……” 兰儿看着她,疑问道:“娘亲不是有很多华贵的衣袍吗?” 长公主一笑:“这件衣袍是娘亲命人连夜赶出来,就是为了赴我家兰儿的加冕礼……” 说着长公主身形轻盈的在原地转了一个优美的舞姿,宛如花中仙子。笑道:“兰儿觉得娘亲今日可还美?” 坐在床边的兰儿,此时脸上的睡意全无,面上满是欢喜的笑,拍着巴掌道:“美,娘亲不仅今日美,翌日也美!娘亲是这个世上最美最美的人。” 长公主拧了拧兰儿的鼻子,戏谑道:“上回你进宫去看你皇祖母的时候,也是这般跟她说的!” 兰儿面上的窘迫一闪而过,笑道:“因为皇祖母是这个世上最美的人,兰儿才会有这么美的娘亲啊!” 说着将脑袋往长公主的怀中拱了拱。 长公主笑得合不拢嘴。 “兰儿和绣儿在聊什么这么开心?可否告诉爹爹?” 一道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便见一个身材伟岸的男子背着光,缓缓走了进来。 男子身姿欣长,面容清俊,双眸深邃,透着睿智的光泽。周身散发着一股着儒雅之气。让人眼前一亮。 坐在床上的少女和冷若皆是一怔。 父亲。 兰儿回过神来,轻唤了一声“爹爹。” 便急忙跳下床去,向定远侯跑去,刚没走几步,便感到脚步虚浮,身形不稳的向地上摔去。 定远侯一惊,身形一闪,将那少女小小是身子稳稳当当的抱在了怀中。 定远侯以额抵了抵兰儿的额头:“若是下次在这般冒失,爹爹可是要打你的小屁股了哦!” 说着用有些胡渣的脸,蹭了蹭怀中少女的颈间,惹的兰儿咯咯大笑。 站在一旁看着的长公主,面上的担忧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明媚和煦的笑。 冷若抬眸望去,这才发现她的身形较之前有小了几岁,似是五、六岁的模样。 可是眼前的这一幕,却痛的冷若无法喘息。 她捂着发痛的心口,看着眼前合家欢乐的一家三口。 眼中的泪水顷刻而下,渐渐模糊了视线。 她苦,我便不苦吗? 呵呵~说我夺走了冷幽兰的寿命,可谁有想过我……是谁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情亲。 眼前的一切真真是刺眼…… 那原本是我的……该被他们抱在怀中宠爱的人也应该是我才对…… 可是我却一丝一毫也未体验过…… 眼前的人,明明是我的父母,那是我的父母啊……为什么我就不能,为什么只有我不能。 她抱着自己的脑袋嘶吼、咆哮着:“为什么,偏偏就我不能?为什么?为什么?” 冷若面上的泪水如倾盆大雨一般而泄。 那欢快的笑声,他们面上充满疼惜、溺爱的表情,每一种,每一种,都让冷若求不得而失措发狂。 她捂着痛到即将要撕裂的脑袋,一声声的嘶吼着:“闭嘴……闭嘴……我让你们闭嘴,不许笑,谁也不许笑,都给我闭嘴……” 充满欢乐的笑声,还在这个屋中上演着。 “闭嘴……闭嘴,给我闭嘴,不许笑……”那笑声丝毫不减,不断的萦绕在冷若耳边。 冷若猛的起身,想要拿起桌上花瓶,向那副充满合家欢乐的画面砸去,手刚触及到桌上的花瓶,却诡异的从花瓶里穿了过去! 冷若楞楞的看着自己扑空的手,才意识到了什么。 抱着自己疼痛不已的脑袋,跌坐在地,嘴里一直重复着:让我回去,让我回去,让我回去,让我回去…… 谁也不知她说的要回去,到底是要回哪去。 黄花梨雕缠枝纹镜台前,一方葵形铜镜衬映出兰儿稚嫩的脸,面凝凝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水灵灵的一双丹凤眼镶嵌在脸上,秀雅绝俗,有着一股轻灵之气。 远山眉轻扫,略施粉黛。将长发轻挽,缀上金色步摇,配上一袭浅紫色连衫裙,镜中人,桃腮带笑,当真是真真的貌美! 长公主见此双眸含笑,执起一盒胭脂,在兰儿的唇上轻点,柔声道:“兰儿抿下唇,胭脂才能化开。” 镜中的少女,淡然抿唇,霎那间,外间的初初升起的朝阳也谢了光环。长公主:“我的兰儿果然是最美的!” 兰儿面上顿时布满了红霞,瞪了:“娘亲你真讨厌。” 长公主面露舒心的笑,戏谑道:“呵呵~我瞧着我家兰儿,这面上娇羞的模样,就连沁春苑的芍药,都不及我家兰儿面上的半分。” 兰儿娇嗔的瞪了长公主一眼,惹的长公主开怀大笑。 屋外,身穿粉色衣裙的翠屏低眉顺目道:“夫人,侯爷今日要穿的朝服不小心被勾了个口子,侯爷命奴婢唤夫人去一趟。” 长公主,应了一声,俯身在兰儿耳边轻声道:“待会在加冕礼上,兰儿定要谨记一句话,‘不求惊鸿一瞥震四方,但求落落大方不出错。’切记,莫要给你父亲和冷家丢脸!” 兰儿看着长公主认真的点了点头。 待长公主走了以后,冷若看着挺直脊梁,坐在梳妆镜前的兰儿,缓缓走了过去。 葵形铜镜里映出了两张除了年纪、神韵,一模一样的面孔。 冷若眸中满是震惊,蹬大了双眼。 一阵撕裂般的疼痛钻入脑中,各种各样的脸庞交纵出现在脑海之中。 心中猛然泛起尖锐的疼痛,一个凌厉的男音在耳边低喝……还不承认吗?……还不愿承认吗?……她就是你……你就是她……无论经历多少……无论怎样轮转……你们都是一个人……都是一个人……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她眸中的泪,如豆粒般滚落而下,猛的拔下发见的发簪,狠狠戳进镜面,一下一下的,直到镜面碎成无数个碎片。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不是她,我不是她……” 那道男音似是有些不忍,声音渐软了些:你仔细想想……你再仔细想想,当时时空纽带,你的记忆出现了错乱,你再仔细想想……再仔细想想…… 她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嘶吼道:“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我让你闭嘴……闭嘴……” 第八十四章【赏你一双红绣鞋】 http://..org/ 容清抬手握住了放在额上的手,右手用力向后一拉,冷若轻而易举的跌进一个宽厚的胸膛里。 正待容清想要慷慨激昂准备深情表白一番的时候。 一把杀气腾腾的剑刺了过来。 容清抱紧冷若的腰身疾退两步,看向那个面容平凡,身材高挑的宫女:“不知容某哪里得罪了姑娘,让姑娘动了杀念。” 长相平凡,身材高挑的宫女,冷眼看着容清,哼了一声,一开口就是一个中气十足的男音:“杀你还需要理由吗” 天天趁我家主子不在,撩拔我家夫人,撬我家主子的墙角,老纸恨不得将你撕成碎片。 容清被这中气十足的男音给弄得不明所以,一脸的佂楞。 朝云见容清分神,此时真是得手的好时机,拉开架势,握紧剑柄就向容清胸口刺去。 冷若站了出来,挡在了容清的身前。 朝云见此“咯噔~”心下一凉,不由的睁大了一双黑眸,握住剑柄的手,猛的向后一拉,剑锋才没刺到冷若的身上。 容清和朝云异口同声道“你到底在做什么?”说话间,声音里都夹杂着几分怒意。 两人对视了一眼,再次看向冷若,异口同声:“你将将是疯了吗?知不知道很危险的?” 话落,二人面面相觑都不由的一怔。 冷若面无表情道:“朝云把剑收起来。” 话落,身后的容清一怔,眸中有些难以置信,抬眼打量了一番女装易容的朝云。 朝云原本内心就猝了一团火,又被容清用这么赤果果的眼神打量,心中又怒又羞,顿时怒气蹿升,紧握成拳的手,攥的咯咯作响,终于问出了他许久想问却无法开口的问题:“夫人你是不是……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闻言容清一双琉璃眸子目光灼灼的看着身前的冷若,这也是容清一直想问却又说不出口的问题。 自己一直很想知道,若儿对自己有没有……有没有一丁点儿的喜欢,哪怕真的只有一丁点儿自己心中也会欣喜若狂到不能自已。 面对身前身后两道灼热的目光,冷若按了按有些发痛的额角道:“我长得就那么像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话落,二人均是一愣,唯有挂在冷若身前的美男子不逢时宜的“呜喵~"叫了一声。 喵呜~哼哼你就是,你就是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要不然你也不会丢下本大人,跟别的雄性跑路。 “噗~” “噗~” 容清和朝云虽听不懂美男子在说什么,但是那“喵呜~”的叫声,真的是恰到好处。 冷若无语的瞪了这两人一眼,刚刚还特么斗得要死要活,这会就便站成一线了。 “喵呜~” 你本来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咚咚……”连连几个脑瓜崩,重重的弹到了美男子的脑袋上。 美男子“喵呜~”了一声,痛的龇牙咧嘴,眼看着就要炸毛。 冷若笑道:“我今天心情很好,特别想煮糖醋排骨和糖醋鱼不知道有喵爱吃吗?” “喵~喵~”美男子闻言顿时双眼冒光,舔了舔嘴唇,一副嘴馋的样子,面上那还有一丝炸毛的模样。 顿时在场的人都美男子呆萌、嘴馋的模样吸引。 冷若忍俊不禁,修长的指节,轻戳了戳美男子的脑袋:“吃货!”转头看向容清笑道:“你今日这么早来,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容清点了点头:“听闻昨夜永寿宫内闹鬼,死了一名御林军,我担心你的安危,便来看看!” 冷若无语,按了按有些疼痛的额角道:“你是听谁说的?” 容清:“侍奉的公公……”顿了顿道:“一早便听到院内的公公和宫女在小声的议论着,我心下担心,便过来看看,见你平安无事……真好” 不等冷若说话,朝云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恶心~” 冷若头痛的抚了抚额头:“我最近在研究一种刑法,叫红绣鞋,朝云小哥要不要帮我试试这种刑法的变态度?” 朝云一听刑法顿时吓得面色一白,不由的想起冷若那晚所说的浴桶刑/鼠刑那两种变态的刑法。 擦了擦额角流下来的冷汗。 不用想,听这名字就够自己吃一壶的,连忙讪笑道:“朝云无福消受,夫人另找他人吧!” 冷若笑容明艳道:“可是夫人我就想找你,你说可如何是好呢?” 闻言,朝云面上一副吃屎的表情。 只听“哐当!”一声,朝云手中的剑连着剑鞘一并落了地,一把抱住了冷若的大腿:“我想夫人这般美丽大方,平易近人、浩气凛然、与人为善、仗义疏财、豁达大度、以德报怨、宽宏大量、宽大为怀、既往不咎、温柔敦厚、纯真善良的人定是不会这么残忍的事的吧!?” 冷若无语的翻了翻白眼,真是……真是为了逃过一劫,什么鬼话都说的出口啊! 手上卯足了劲去掰朝云的紧抱不放的手,可是力气悬殊奈何冷若怎么去掰也掰不开。 她干脆任朝云抱着自己,皮笑肉不笑道:“夫人我一向都是残忍的人,根本没朝云小哥你话中所说的那般好,不仅如此,夫人我还自私小气且心胸狭窄,爱记仇!” 朝云闻言一脸吃屎的表情,偷眼去看冷若此时面上的表情,继续马屁道道:“夫人一直在朝云心中的地位是那么的德高望重,是那么的伟岸,是那么的高大,是那么……那么……” 冷若皮笑肉不笑道:“那么是什么?……是不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朝云一听,顿时咧嘴一笑,像是千里马找到了伯乐一般,简直不能用喜极而泣来形容,将冷若的腿抱得更紧,用她的衣角,擦了几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感动道:“夫人你不禁貌美,就连学识也是一等一的好,不仅如此,夫人还有猜透人心事的好本领,小人刚才就是那般想的!夫人你简直……简直……” 冷若:“简直不是人,是不是?” 朝云连忙点头:“是,是!” 刚说完才觉得哪里不对,怯怯的抬眸,便见冷若手摩搓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朝云顿时苦逼着一张脸。 夫人这坏心眼的程度,简直跟主子一模一样,明明就是挖好陷阱等自己往里面钻,还一副自己很无辜的样子。 主子心中泪流满面,主子~你快些来! 站在一旁看了许久的容清,一双琉璃眸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冷若,眸中复杂有种说不出的意味,是意外、探究、是审视、是打量亦或者还要多。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冷若,坏坏的,还有点孩子气,就像是东边即将升起的朝阳的一眼,美丽迷人且又灼眼! 容清嘴角不自知的上扬,问道:“若儿,红绣鞋是什么刑法?” 冷若笑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用烧红的铁烙脚。” 容清和朝云闻言,面色不由的都露出了一丝龟裂。 什么叫没什么,就是用烧红的铁烙脚! 冷若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朝云的脸道:“朝云小哥你若是再不将你的手拿开,估计夫人我真的会给你弄两双红绣鞋穿穿!” 朝云闻言连忙松开了手。 冷若指了指屋内地上,躺着一个脸上用绷带包裹跟猪头无异的彪形大汉:“你找的是他吗?” 容清顺着冷若的手指的地方看去,面色一怔:“这是?” 冷若面无表情:“你刚才说得那个被鬼杀死的御林军。” 容清诧异道:“他怎么变成这样?” 冷若指了指身前挂着的某只正在呼呼大睡的大猫:“被美男子挠的。” 美男子? “噗~”容清看了眼冷若身前挂着某只大猫,修长的指节抵了抵鼻梁,嘴角满是遮掩不住笑意。 他在方寸山之时,虽知晓冷若养了只通灵性、识人言的山猫,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叫——美男子。 他的若儿真真是让人苦笑不得。 “喵呜~”美男子抖了抖耳朵,睁着一双布满凶光的眼睛看着容清,挥了挥寒光闪闪,尖锐的双爪,作势就要扑过去将容清的如玉的脸撕裂。 冷若无奈,一把抱住正要去祸害人的美男子,【其实这一段俺想写——冷若一把抱住正要去装逼的美男子!被冷若抱住怀里的美男子挣扎道:放我出去,我要装逼!】顺着它的脑袋,在它的身上抚摸着,不一会,美男子嘴里便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眯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屋内。 冷若此时已换了一袭白色的广袖衣袍,周身散发着一种温润、谦和的气息,及腰墨发用一根弧形浮雕银簪束起,唇线微勾似是永远噙着一抹温文,无害的笑一般。 这一身白色衣袍极衬她,到让她穿出了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若是忽略了那一张麻子脸,两条土蚕眉,一对八字胡,这也是一道很美的风景。 身着盔甲,身后披着一件红色披风的小将,领着一队御林军刚进门,见到冷若那张标准性的脸,不由的一怔。 这领头的小将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长得倒也俊秀,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是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薄唇挺鼻,细皮嫩肉的不似一般御林军的外貌看起来粗犷,眉宇间满是止不住的朝气蓬勃,意气风发。 第七十六章【昏睡不醒】 http://..org/ 宫外。 马车内,冷若身形颤抖蜷缩在软塌一角,白色惨白,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一副痛苦不已的样子。 容清看到此处,眸中一痛,面上满是心疼之色,双手刚要碰到冷若之时。 一把剑横了过来。 容清面色一变,顺着那把剑缓缓向上望去。 此时容清的面上哪还有之前的温文、谦和,双眸灼灼,傲气逼人,周身萦绕着的暴戾,真真是让人不敢直视。 朝云心下一惊,看着容清的眸子,眸中复杂带了几分探究。 容清冷声道:“朝云小哥若是要和容某试试拳脚功夫,容某自当奉陪!” 朝云被容清周身的散发的暴戾之气,给震住了,心中自是知晓敌我悬殊。 敛下眸子,暗道:怕是自己加上外面的幽,估计也不是他的对手! 握住剑身的手猛然收紧。 为今之计只能找主子了! 容清的手,轻而易举的推开了拦在身前的剑,将痛苦不已的冷若抱在怀中,触手的凉意让容清心下一凉。 抬手摸上了冷若的脉搏。 自己病痛缠身时,久病成医,也熟读过几本医术。 可是,若儿并无中毒迹象,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抬眸,看向冷若的惨白的面容,心中一痛。 拉起衣袖擦去她额上布满的冷汗,声音焦急道:“若儿,若儿,快醒醒,快醒醒……别睡了,快醒醒……若儿,快醒醒……” 躺在他怀中的冷若,面色越发惨白,额上的冷汗,将将擦去,又敷上了一层。 昏睡着的冷若紧咬着下唇,丝丝血迹顺着唇上流出。 容清看着又是好一阵心疼,急忙掰开她的唇齿,将自己的手背放到了她的口中。 牙齿入肉,一阵疼痛传来,容清紧锁着眉头,面上温柔依旧,手轻柔的拍打着冷若的身子,让她将身体放松。 在她耳边温声的低唤着:“若儿,快醒醒,不能再睡了,快醒醒……该醒醒了……” 朝云侧眸目光深沉的看了眼面色惨白的冷若一眼,随之看向容清。 一把挑开了帘子,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幽见此问道:“诶……你要去何处?” 朝云没有说话,只是握住剑身的手越收越紧,脚上的伐子又加快了几分,转眼便消失在幽的视野中。 幽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一怔,挑帘看向马车内,入眼的场景让他愣在当场。 急道:“若儿,这是怎么了?” 若儿?容清目光幽深的看了幽一眼,抱着冷若的手,渐渐收紧,未再说话。 幽见此,气道:“问你话呢,你为何不答。” 容清面无表情,淡淡的扫了幽一眼:“你问我,我便要回答不可了吗?” 话落,幽一哽,心中气结,拳头紧握,全身颤抖,一副快要火山爆发的模样。 一道尖细、有些女里女气的声音插入。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琰王府的世子爷啊……” 他说着回去看向身后的那个小太监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给咱家好好的长长眼,看看我们天祁朝的琰王世子爷架子到底有多大,这都到了宫门口了,还一直驻足在这马车之上,也不下车……莫不是我们这位世子爷是想让皇上亲自来请他不成?” 话落,刘义身后跟着的两名小太监都忍不住低低的笑着。 讽刺的话语传来,容清从刘义初初开口之时便听出了他的声音。 如玉般的手,挑起帘子和幽顺着迎面而来的人望去。 便见刘义手臂上搭着拂尘,身后跟了两名十五六岁、低眉顺目的小太监,缓缓走了过来。 容清面上附着面纱,面带歉意道:“刘公公实在是抱歉,并非容清摆架子不进宫面圣……实在是……是……” 他有些语顿,微微低下头看向怀中的冷若,刘义也顺着他的目光向他怀中往去。 不等容清开口,刘义问道:“这……其貌不扬的这位,莫不是那神医?” 容清点了点头。 刘义:“看神医面色惨白莫不是途中出了什么乱子?” 容清点头应道:“若……” 似是还没接受冷若神医这个身份,轻咳了几下道:“神医来的途中突然,本来只是在软塌上小歇片刻,后来不知为何陷入了昏迷……容清也正在为此事犯愁,故此,马车才一直停在宫门口,才未进宫面圣,万望公公待会儿在皇上那里多替容清美言几句……” 抬手从袖中掏出一个模样精致的锦盒递了过去。 刘义见此,面上一喜,接过了锦盒,打开一道细小的缝,盒内刘光闪烁,刘义仅瞄了一眼,便顿时变得眉开眼笑、好不欢喜。 抬眸看向容清,面上挂市侩的笑容:“世子爷这般惦记了老奴,老奴自是也会照顾好世子爷的!” 容清笑道:“那便有劳公公了……” 顿了顿,他垂眸看向怀中、面色依旧惨白的冷若:“今日容清怕是不能领着神医进宫了,还请公公替容清向皇上转达容清的歉意,万望皇上原谅。” 刘义一听面色微变:“怕是不可……” 容清问道:“不知公公,皇上那里是否……” 他说道此处,便再未往下说去。 这皇宫之内皆是耳聪目明的精明人,是以,即便是容清只说了一半,他们也是知晓话中意思。 更何况,站在容清身前的这位可是自小伺候圣上与圣上一起长大的公公,能久坐大太监之位,无论是制人的手腕、心机还是城府、耐力,皆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刘义看向容清道:“世子爷已然误了面圣的时辰,圣上早已动怒,倘若你现在还不领着神医进宫给圣上请罪,怕是圣上的盛怒难消!” 容清面色有些犹豫,看向怀中的人儿:“可是……” 刘义淡笑,上前几步,小声道:“世子爷请附耳过来。” 容清一怔,将耳朵附了过去。 刘义在容清耳边小声道:“我来此处,便是受了皇上的口令,请世子爷与神医进宫……如今神医突然昏迷……” 他说道此处顿了顿,略思忖了下容清与冷若之间的交情,目光触及到那冷若口中被咬的鲜血淋漓的手时,目光一顿:“如今神医突然昏迷……你若是就此回去,定是会让圣上的的颜面扫地,怕是……” 他直直注视着容清的眸子:“怕是赔上真个琰王府,也是难消圣上的怒火!” 闻言,容清心下一惊,微微垂眸,思忖了会儿:“不知公公的意思是?” 刘义哈哈一笑,一甩手中的拂尘:“老奴能有什么好的意见,无非是一些搬不上台面上的话。” 容清敛下眸子。 心知凡是宫中之人,人人必是一副贪得无厌的面孔。 容清从袖中掏出了一把打赏用的金叶子,放到了刘义的手中,唇角微勾,眸中真诚:“还请公公言明。” 得了便宜的刘义,他满是皱纹的脸活生生的笑成了一朵菊花:“好说,好说……” 幽看的一阵恶寒,干脆不去看他。 刘义垫了垫手中金叶子的分量,满意的眯了眯眸子:“老奴的话不多,仅六字便能言明。” 容清谦和道:“还请公公指点迷津。” 刘义:“既来之,则安之!” 容清闻言面上的笑容一僵,稍稍垂下眸子,勾了勾唇角:“谢公公指点迷津。” 刘义敛了敛面上的表情,一甩拂尘,领头向走了两步,冲着容清道:“请吧,世子爷~” 一旁的幽,此时早已被惊掉了下巴。 他做杀手那会,日日出身入死,浴血奋战,除了换回了微薄的银两,其次就是换来了一身数之不尽的伤疤…… 他抬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刘义。 心中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个老不死的,这才多长功夫,不过是说了几句废话,眨眼间便赚的盆满钵满的。 一种叫做好嫉妒,好羡慕,好恨的情绪,和眼神从幽的眸中涌出,直直射向刘义的面门。 一阵寒意袭来,刘义猛的看了过来,幽心下一惊,连忙低下脑袋。 此时的幽眸中一片复杂,就凭刘义将将露出的这一手。 双手紧握成拳。 这老不死的定也是个高手。 刘义细细打量了幽几眼。 一身黑色劲装,英姿飒爽,墨发高束,面上带着一个银质面具。将大半边面容遮住,只能看到一双泛着黑亮光泽的眸子。 收回目光,看向马车内的容清:“世子爷的这个侍卫看这身形打扮,面生着呢。“ 容清笑道:“公公好眼力,这是府上近日才招来、保护容清安危的新侍卫……因为颜丑故此一直带着面具,公公莫不是被“无颜”给吓到了?” 不得刘义作答,容清睨着眼看向幽,沉声训道:“无颜,还不给刘公公认错!” 被容清换做无颜的幽,此时心中一个劲的抓狂。 你他娘的才是无颜,你全家都无颜。 犹豫了许久,幽起身向前了几步,声若蚊蝇道:“小人无颜无心冒犯刘公公,还请公公恕罪。” 刘义呵呵一笑:“无碍,你也起身吧。” 容清道:“还不谢过公公。” 幽后背一僵:“……谢公公不怪罪之恩。” 刘义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看向容清,笑道:“世子爷请吧!” 城墙之上,站着一位身穿一袭织锦月儿白广袖衣袍、头戴斗笠面纱的男子,斗笠面纱虽遮住了倾世的容貌,可是及腰的银发却忍不住让人侧目多看上两眼,缕缕清风中银发飞扬,衣诀翩跹,好似乘风踏燕而来的仙人。 他不知站在那里看了多久,目光看向容清怀中抱着的女子,嘴角微扬:“你终于来了!” 第七十七章 http://..org/ 容清抱着冷若下了马车,跟着前面领路的刘义,穿过一道道琉璃瓦漆盖的屋顶和朱红的宫墙。 太和殿,上官瑾天坐在龙椅之上,手撑着下巴,面上晦暗不明,此时正睁着一双阴沉的眼眸,睨着殿内的容清和冷若二人。 容清被头顶上那双灼灼的眸子,盯得头皮发麻,但后背依旧挺得笔直如峰。 上官瑾天收回了眸子,打量了一眼被安置在御榻之上的冷若。 一张麻子脸,两条土蚕眉,一对八字胡,很有标志性的一张脸。 不做噩梦都难。 对于自小看惯后宫如花美眷的上官瑾天来说,冷若的这幅模样,真真是丑到了天际,丑到了无敌,怎么看,心中怎么膈应着。 但,还是忍不住在冷若充满特点的面上多看了几眼。 心中无论如何也没法把冷若和传说中神医相提并论。 上官瑾天原本想着,这医术如此了得的神医,定是个白头白发,身姿硬朗,气质出众,有些清贵之气的老者。 没想到……没忍住又撇了眼冷若那种充满标志性的麻子脸。 嘴角抽搐,一副想笑却又憋笑的模样。 即使神医不是满头白发的老者,你好歹也是个蓄满山羊胡的中年人,这样才能让人深信不疑。 再次没忍住又往冷若面上看了一眼。 此时的冷若被安置在一张御榻之上,她的面色不似之前那般惨白难看,稍稍恢复了不少血色,呼吸也渐渐平稳了下来,一副睡熟的模样。 若是说在皇上的金銮殿上睡觉的话,估计古今中来,冷若怕是这头一遭。 容清眼睛都余光扫了一眼冷若,见她面上已然恢复了血色,嘴角微不可察的勾起了一抹安心的笑。 坐在龙椅上的上官瑾天,突然开口道:“容家小子,这人,莫不是……就是你与朕所说的那位将你医治好的神医?” 他说这话时眸中闪过几丝不屑与质疑。 容清低眉顺目,行礼道:“回皇上,确实是她无疑!” 上官瑾天,一只手搭在龙椅的扶手上,修长的指节,有节奏的敲打着:“你确定此人能将太后的病医治好” 容清看了一眼面色不明的上官瑾天:“回皇上,臣不敢保证……但,臣相信她” 上官瑾天面上表情一变,猛的拍上了御案,一双布满阴沉的眸子犹如野兽觅食一般,将容清紧紧的锁牢在视线里:“仅凭你相信,你便将此人举荐给朕,世子不觉得此事太过儿了吗?” 他稍稍提高了些音量:“你可知若是治不好太后的病,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数罪并罚可是要砍头的!” 容清一怔,抬头对上上官瑾天的觅食般的眸子,琉璃眸子中满是坚定的光,眸子不闪不避,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上官瑾天:“臣信她!” 上官瑾天:“你不怕死?” 容清:“臣怕死!” 但若是她死了,即便自己苟活于世,也不过是行尸走肉一具。 上官瑾天问道:“你为何这般相信他便一定会治好太后的病。” 容清被问的一愣。 为什么会相信她吗? 思忖一番,抬眸,看向上官瑾天,反问道:“皇上觉得,相信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话落,太和殿内一片寂静,似是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随之,殿内传来了上官瑾天阵阵欢愉的笑声,在殿内的众人都不禁在心中暗暗为容清捏了把冷汗。 谁让不知天祁朝国君阴晴不定、心狠手辣,若是惹的他不痛快,他能让别人祖宗几十代都不舒服。 上官瑾天,一拍御案笑道:“那即便你那么相信他,那朕就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你举荐的之人真有如此本事医治好太后的病,朕不仅饶了你们先前犯下的罪责……朕还会封他为正一品,御用太医,以后太医院的那群废物统统都教给他管,若是他没这个本事的话,呵呵~也休怪朕……” 容清闻言一怔上前行了一礼道:“容清现在这里代若……若水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等容清将话说话,便见上官瑾天睨着一双灼灼的虎目紧紧的注视着容清:“哦~你便这般相信他有此能力能医治好太后的病?” 容清不卑不亢道:“臣,深信不疑!” 上官瑾天拍了几掌,笑道:“好,好,好!那朕便期待你和这位神医的好消息。” 容清:“臣有一句话,想要奏明皇上。” 上官瑾天问道:“何话”将容清面上的那抹难色收入眼底:“莫不是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你口中心中深信不疑的神医,其实徒有虚名,想要临阵脱逃吧?” 容清:“回禀皇上,并不是。” 上官瑾天挑眉道:“那你倒是说来与朕听听。” 容清犹豫片刻道:“臣与若水来皇宫之前曾做下约定,若是侥幸医治好太后娘娘的病……若水说……” 上官瑾天:“嗯?” 容清:“若水不要赏赐,也不想入仕……只要皇上大赦天下!” 闻言上官瑾天一怔。 大赦天下? “他为何要朕大赦天下?” 莫不是他有什么亲人犯了事被关在牢中,所以想让朕大赦天下,故此救出他的亲人…… 不对,不对……若是被关在牢中的话……若是他真有能耐医治好太后的病,仅凭这点,他大可光明正大的向朕要道旨意…… 猜不透……真真是让人猜不透……不过却也实在是有趣的紧,怕是这世间能跟朕要旨意的人,也只有这个神医若水一人。 上官瑾天,看了眼御榻上躺着的冷若,眼底划过一丝玩味:“好,那朕便答应你。” 容清闻言面色一喜:“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官瑾天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容清:“平身吧!” 容清:“谢皇上!” 上官瑾天:“来人呐~” 刘义弯着腰肢,低眉顺目的走了出来:“陛下有何吩咐?” 上官瑾天看了一眼躺在御榻上的冷若,眸中玩味之色更甚:“刘义吩咐下去,命人将容世子和这位神医领到御花园、沁心湖的忘忧水榭里安排住下,那里景色优美怡人很适合常住……顺便再派位御医过去给这位神医瞧瞧是怎么回事,待这位神医苏醒,便让他去永寿宫给太后治病。” 刘义嘴角隐隐划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是,奴才遵旨!” 常住?……怕是软禁吧! 现在自己真真是后悔,让若儿随自己进这虎狼之地了。 容清垂眸敛下眸中复杂的情绪,行礼道:“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阳西下,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大理寺。 天牢之中,定远侯冷萧何,奄奄一息的趴在牢中发霉的稻草之上。 身下的稻草被染得血红,身上交织着无数道伤口,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落地,丝丝血迹如潺潺流水般顺着伤口流出,整个人如同从血缸了才爬出来的一样。唯有脸,惨白如纸。 沾满血迹的手,颤颤巍巍从稻草中将冷若昨夜留下来的药瓶拿了出来。 三个瓶子,一个里面盛有专治外伤的药膏,一个瓶中装有治内伤的丹药,一个瓶中……却是一张纸笺,上面用簪花小楷写了几行字迹。 治内伤的丹药里有一枚特制的丹药,服后不消片刻身体之上便会起满红疹,全身发烫,头目、关节皆痛……与瘟疫的初发症状一般……服下! 从昨夜到现在,冷萧何不知受了多少严刑拷打,每每当冷萧何快受不住的时候,就会拿出纸笺以此慰藉。 冷萧何看着那张沾满血迹的纸笺,面上有些恍惚,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此事要从昨夜说起。 冷若一行人走后,冷萧何便遭到了严刑拷打。 处在半昏迷之间中的冷萧何,似是听耳边有人在自己身边窃窃私语,随之是细碎的脚步声,之后他陷入了昏迷之中。 再次醒来他躺在牢中发霉的稻草之上。 有个身穿黑衣,头戴斗笠面纱的人在在给他上药。 冷萧何一怔,沾满献血的手一把抓上了他的手上,干涩、沙哑的声音说道:“回去……快回去,莫要因为我被牵连。” 上药之人的手一顿,嗤笑一声:“你知道我是谁吗?便让我回去。” 冷萧何一愣。 男人的声音。 冷萧何敛了敛面上的表情,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一袭黑衣,身材欣长,虽头上所戴的斗笠面纱遮住了他的容貌,可那头散落在地上的银发,却忍不住让人侧目多看上两眼。 “你……你是何人” 头戴斗笠面纱的男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淡声道:“冷幽兰回来了!” 只六个字便让冷萧何瞪大双眼,愣在当场。 随之苦笑道:“虽然我不知你是谁……单凭你给我上药这点,我便晓得你是好人……可是……” “咳咳咳~”冷萧何趴在稻草之上撕心裂肺的咳嗽着。 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呕出,他这才挺住咳嗽,仰面朝天躺在稻草之上,眸中是浓稠到化不开的绝望:“可是我的兰儿已经死了,是真的死了……” 头戴斗笠面纱的男子啧啧道:“怪不得,你几经浴血,差点为天祁朝牺牲,最后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你这脑子根本就不是愚不愚忠一回事了,你根本是蠢!” 冷萧何闭上眼睛干脆不去看他。 头戴斗笠面纱的男子低低一笑道:“亏你们血脉相连,她在你面前,你竟然认不出她,蠢货!” 血脉相连 认不出她 冷萧何心下一惊,追问道:“你是说那个姓冷的姑娘吗?” 头戴斗笠面纱的男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起身,将手中松鹤延年图案的药瓶扔到了冷萧何的身上。 “这丹药里的良苦用心你不知晓……这手字迹你总该记得吧。” 说罢转身离去, 一张纸箋飘飘摇摇落在了冷萧何的脸上。 什么丹药里的良苦用心,什么这手字迹……他到底在说什么? 拿起面上的纸笺,入眼的字迹让他顿时愣在当场。 白纸黑字,簪花小楷,一笔一划,都熟悉的令人难以置信! 冷萧何眸中含泪。 她……她……她真的是我的兰儿!? 第八十五章【总是惹祸的美男子】 http://..org/ 正在吃朝食的冷若、容清手一顿,看向这来势汹汹的一众御林军。 唯有美男子正在狼吞虎咽着,嘴里时不时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一副很满意的样子,丝毫没有将这一切放在心上。 便见那个小将已经将打量的目光转移到了容清的身上,抱拳道:“容兄,许些年不见,近来可好?” 容清一怔,上下的打量了下这位小将,嘴角勾起了一抹温和的笑,客套道:“一切都好……一别数年,花公子如今不仅长大了,也做上了将军,花丞相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啊。” 被夸赞的小将面色瞬间浮起了一层薄红,笑道:“容兄真是妙赞了,素宣不过是个从三品的小将军,当不得容兄这般夸赞,若是论将军的话,我天祁那也只有定远侯一人,能当得世人这一声将军。” 闻言,冷若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容清却是看得真真的。 他心中知晓冷若仰慕定远侯,此次定远侯被流放……是以提及他的事,多少有些伤感。 可是他终究不知的是,定远侯并未被流放,而且还在天祁之内。 容清笑笑,并未接他的话,转移话题道:“不知花将军今日来此有何事?” 花素宣正气凛然道:“今早有人禀告与我,说永寿宫内闹鬼,死了一名御林军。皇上听闻此事,心下担心太后安危,本意欲前往,但因国事纷扰,特此命我前来搜查一番。” 冷若闻言,心下一阵无语,按了按有些疼痛的额角。 这皇宫怎么弄得跟菜市场一样,一个个不好好的当差,有事无事,竟嚼老婆舌。 拿着筷子指了指桌子地下躺着的人。 花素宣一愣,便见地上躺着一个身形壮硕,体型高大,身穿御林军军服,脸包裹的跟粽子一般的人。 少顷,环视了一圈屋内,一脸菜色道:“这……这是……这处莫不是真的闹鬼,然后鬼将他杀了” 冷若嘴里塞了一块水晶饺,口齿不清道:“你死他都没死。” 不待花素宣说些什么,便见他身后走来一名年纪与花素宣相仿,五官稍稍有些女气的御林军,指着冷若的脑袋,怒斥道:“你是何人竟敢辱骂我们将军,莫不是想砍脑……”袋吗? 话未说完,只见一道乳灰色的身影快速闪过,他的脸上瞬间被抓出了六道极深的爪印,鲜红的血迹顺着脸颊,不断的往下落。 还处在呆滞中的这名御林军,楞楞的抚上自己的脸,看着手心中满手的血迹,双眼一白晕了过去。 花素宣一把抱住了他即将倒地的御林军,急道:“花影,花影你醒醒,你醒醒……” 这叫花影的御林军任他怎么摇晃,依旧没有醒来的趋势。 花素宣看着他越发惨白的面色,伸出指节,颤颤巍巍的探上了花影的鼻息,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冷若将花素宣的表情面上的表情全部纳入眼底,视线暧昧的在二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嘴角隐隐勾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容清看在眼里,顺着冷若的目光看了一眼花素宣和花影,嘴角抽搐。 若儿究竟又想到了什么 花素宣转头看向身后的一众看热闹的御林军,怒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请御医……” 话落,接到命令的几名御林军一路小跑向太医院狂奔而去。 花素宣布满寒气的双眸看向窝在冷若怀里装死的美男子,咬牙切齿道:“将那个犯了事的小畜生给本将军抓住,本将军非要将它扒皮抽筋,宰了不可。” 众御林军齐齐应声,作势就要过来抓美男子。 美男子见此,身体一阵轻颤,毛发炸起,不是气得却是被吓的。 用肥胖的肉爪,拉开冷若的衣襟,准备将身子藏进去,让人找不到它,奈何美男子身形太过肥大,只藏进了一个硕大的脑袋便再也装不进去,留下一个肥胖的屁股和翘起的尾巴,不断的轻颤着。 冷若无语,原本冷着的一张脸,不由露出了一丝龟裂。 就连容清、花素宣和一总御林军见此,面上也忍俊不禁起来,严肃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噗~噗~”接连几道怎么忍也忍不住的笑声从众御林军中传来。 美男子扭着肥胖的屁股,往后退了几步,偷眼去看屋内众人面上的表情。 见气氛似是缓解了不少,它顿时腿也不抖了腰杆子也挺直了。抬眸去看冷若的面色。 却见冷若此时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它。 美男子顿时委屈的低下了脑袋,两只耳朵也跟着耸拉着,一副很委屈、很想哭的模样,抬眼,睁着一双含着水雾氤氲的眸子,再次怯怯的去偷看冷若面上的表情,软软糯糯的“喵呜~”一声。 冷若见此只觉得似是有一支箭羽,直射她的心口而来,正中她的萌点。 好萌啊~ 忍不住伸出修长的指节点了点美男子的鼻子,虎着脸道“犯事的时候瞧你到是欢喜的狠,有本事下次惹了事,别往我怀里钻。” 又是一声软软糯糯的叫声,却见美男子眸中的泪意更甚,一双流光溢彩的金眸里,就这么直直的望着冷若。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那似哭未哭的模样,真真是好不可怜。 冷若顿觉心被钝击一般,疼的慌。 为么这些混蛋不论是人是兽,一个个都知晓她吃这套……可是真的好萌啊…… 双手忍不住揉上美男子的双颊,肉肉的触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摧残。 冷若双手不断揉搓着,闭上眼睛,轻轻叹渭。 此时的美男子面上那还有一丁点儿可怜的模样,眸中幽光一闪而过。 死女人,臭女人,竟然敢这么蹂躏本大人的俊美无双的脸,看本大人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冷若过完手瘾了,起身,抱起腿上的美男子,看向面色黑沉的花素宣道:“先说一遍,我诊金很贵的……” 花素宣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神经病。 顺着她的目光向后望去,却不见一人,花素宣道:“你是跟我说话” 冷若挑眉,神经这么粗真不晓得是怎么当上从三品的将军的…… 也对,人家爹爹可是当朝右相官居一品。 “一、治好他的脸,一千两。二、治好他的脸,除疤,一万两。” 冷若看了看外面的日头道:“快点选,我时间宝贵,若是耽误给太后娘娘治病的时间,不仅我倒霉,你也跟真倒霉……” 花素宣:“……” 眼前的这人怎么能这么无耻,明明是他的宠物将花影抓伤,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跟自己说时间宝贵,甚至明码标价的抢钱,真真是让人无语。 冷若见他一脸怔愣的看着自己,好心提醒道:“诶……医不医……他的血若是再流上一会,就算神仙来了也难搭救!” 花素宣闻言面色一变,想都未想道:“医。” 冷若嘴角隐隐上扬:“是黄金!” 话落,在场的人均是一愣。 一……一万两黄金…包扎个伤口,外面的普通大夫连一两银子也用不到,他竟然要一万两还是黄金。 花素宣抱着花影的手,无意识的收紧,咬牙切齿道:“你莫不是想要抢钱?” 冷若挑眉:“我就是抢前……医不医” 花素宣被冷若这无耻的话说得一哽,心中气结,却也不敢太过发作,谁都知道当一个大夫在给病人治病,而且还是在没治好的情况下,最好不要惹毛这名大夫,某则谁知道她会做些什么。 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你……”真无耻! 冷若面无表情道:“来人呐……” 话落,屋外走来四名宫女太监,齐声道:“若水神医有何吩咐” “送……”客。 客字还未说出,便见花素宣咬牙切齿道:“我医!” 冷若:“去疤,不去疤” 咬牙切齿:“去疤。” 冷若扫了一眼身后的一众御林军:“让他们出去,堵在这处,我都快喘不过来气了。” 不等花素宣说话,冷若道:“将人抱到软榻上。”看向身后的宫女太监,准备热水、酒精。 宫女太监应声,便退了下去,去准备着。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待一切准备完毕。 躺在软榻上面的花影,面上的血已然止住,惨白的面上六道血痕,看得人触目惊心。 冷若睨了在一旁监督自己的花素宣道:“将他扶起来,靠在你身上,方便我给你他缝合伤口。” 说罢,便低下脑袋开始穿针引线,待针线穿好,作势便要将散发着寒光的针往花影脸上缝去。 花素宣和刚进门的许院判、张刘两位御医和去请御医的几名御林军见此都不由的一愣。 待花素宣回过神来,心中不由的肝火蹿升。 这所谓的神医长得丑、无耻也就算了…… 可他……竟然将阿影的脸当成绣花布。 心中越想越气,掌中运气,作势就要往冷若胸口击去。 说时迟那时快,容清长臂一手,将冷若拥进怀中,以拳对上花素宣的掌力。 花素宣面色吃痛,暗暗收回了手。面色不善的看了容清一眼,随之一双布满寒意和怒气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冷若,怒道:“你刚才要是作何莫不是把阿影的脸当成绣花布吗?” 第七十八章【庄周梦蝶—郇玉篇】 http://..org/ 沁心湖 忘忧水榭。 水上建阁,上下两层,底层前后接丁字廊,九脊四坡顶,飞檐翘角,红柱碧瓦,曲栏华拱,富丽堂皇,宛若临岸停泊的大型彩色楼船。风格别具,令人神思遐想。 翠绿色帐幔、流苏,随风轻摇。 暮色微凉,屋内点着微弱的烛光,烛火随着晚风轻摇。 容清坐在床榻边,眸中满是浓稠到化不开的柔情与爱意,修长的指节轻轻的,柔柔的,一点点绘画着女子柔和的面容。 从光洁的额头、眉眼、挺翘的鼻梁,一直到唇瓣,一遍一遍的似是怎么也不够。 修长的指节,停留在女子淡粉色的唇瓣上流连忘返,虽然隔着面纱,依旧能够看到男子面上宛如桃瓣的红意。 面上犹豫了许久,俯下身,轻轻印上了女子的唇。 “要早些醒来哦,我的若儿!” 说罢容清,缓缓向外面走去。 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躺在檀木雕花的床榻上的冷若猛然睁开双眼,抬手,楞楞的摸上自己的唇,眸中复杂一片。 良久,她缓缓闭上了双眼,抚上自己的心口,心中一遍遍轻声呼唤着郇玉的名字。 郇玉……郇玉……郇玉…… 你若是再不来,我可能真的会忘记你忘记也说不定哦! 我是说真的,我真的会将你忘记哦! 安定城位于天祁朝与东璃圣国交界之处,原所属天祁朝管辖之下。 此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熊烈战火升起的浓烟,滚滚着弥漫了整座城池。那风中猎猎招展的‘天祁’字纛旗,已然残破褴褛,似乎顷刻间就会坠落。 朝雨看到此处唇角勾起了一抹不屑,手中的大刀随意,向前一扔,只听“哐当~”一声天祁’字纛旗,应声倒地。 城楼之上更是死尸伏地,血流不止,身穿“璃”字盔甲兵服的士兵正在清理战场,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安定城内。 郡守府。 幔帐低垂,烛火通明。 郇玉手撑着下巴,手中持着折子,假寐着。黑凤翎的睫毛如蝶翼般在眼底细腻的肌肤上投上了一层青灰色的阴影,头束东脂白玉冠,身着一件白银铠甲银色披风,少了平日里的温儒、谦和,却多了几分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 浓雾袅袅,仿若一层层薄薄轻纱,将整个世界都笼罩了起来,显得有些飘渺。 郇玉微征,面色冷静的四处环视了一圈。 这是什么地方? 这时我应该在郡守府内看着奏折才对的,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处…… 一道清婉流畅的琴声飘来,仿佛汨汨流水,又带着淡淡的忧伤。 清风拂过,带来缕缕莲香,清雅宜人、氤氲缭绕。 郇玉一怔,这琴音……是若儿。 郇玉面色着急,顺着琴音四处寻觅着。 笼罩在郇玉周身的浓雾似是淡了些,他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木桥,木桥弯弯曲曲直通湖畔上的凉亭。 郇玉抬眼望去,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湖畔中,种满了数之不尽的莲花,朵朵莲花在清风吹拂下争相开放,刹那间,美得让人窒息! 凉亭内摆放着一张古梨木的琴桌,桌上三脚香炉里燃着香珠,似有似无的熏香烟,从香炉器盖的镂孔中飘出,袅袅上升,在白色幔帐衬托下更显缥缈! 缕缕清风袭来,凉亭内的白纱被风吹起,亭内露出了一个秀雅的身影,她低垂着额首,坐在那处,白皙修长的指节,轻抚着琴弦,举止处皆是幽兰之姿! 只一眼,便乱了郇玉的心弦。 郇玉脚下生风,不小片刻便出现在了湖畔内的凉亭之中。 一头乌发松散的梳于脑后,半散半束,挽成一个简单发髻,额间戴着一颗白玉珠眉心坠,肤若凝脂,原本精致如画的眉眼化着极为好看的桃花妆,说不尽的美艳绝伦、不可方物。 她身穿一件白色的软烟纱外衫,里内穿了一袭襟处绣花白色云罗裙,腰间束着同色绣花缎带,上系着一枚羊脂玉佩流苏,飘逸高雅的模样仿佛画中走出的仙。 琴音戈然而止,女子嘴角含笑,缓缓抬头:“相公你来了!” 郇玉被她这一声“相公”喊得一怔,随之面上是止不住的欢喜,嘴角越翘越高,有裂开的趋势。 冷若面上带着一丝愠怒,瞪了一眼郇玉身后的人:“相公,这里风大,你怎将千儿抱到这处来。” 从郇玉的视角,见到的便是冷若在面带愠怒的在斥责他。 处在呆愣中还未回过神来的郇玉,又被冷若这一句话说得更懵了,一双墨玉般的眸中布满了疑惑。 千儿? 抱来? 千儿是谁? 便见冷若径直绕过他向他身后走去,一把将白衣男子怀中的婴儿抱在了怀里,轻轻摇晃着、逗弄着。惹的襁褓中的婴儿咯咯直笑。 那个白衣男子面上附上了一层薄纱,论郇玉怎么去看也看不请他的容貌,只能看到一双流光溢彩的琉璃眸子在缕缕光束下煜煜生辉,美得醉人。 白衣男子见此,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也忍不住走上前去逗弄着襁褓中的婴儿。 郇玉楞楞的看着这一切。 这个男人是谁?若儿怀中的孩子又是谁? 为何若儿刚才唤他相公? 想到此处,郇玉身子一顿,锥心蚀骨的疼痛袭遍全身,可是最痛的还是胸口,感觉那里痛的就像是被撕碎了一般,痛的不能自已,痛的无法喘息! 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叫别的男人相公,你怎么可以跟别人做最亲密的事,怎么可以,为别的男人孕育骨肉……怎么可以……你可知道我会心痛…… 冷若见此怒瞪了白衣男子,将身子转了过去,继续逗弄着怀中的孩子,也不理会他。 白衣男子见此无奈一笑,走至冷若身前,忙弯腰作揖赔礼道:“都是为夫不好,都是为夫的错……都是为夫不该将千儿抱来,娘子莫要再生为夫的气了好不好?好不好?” 冷若含羞带怒的瞪了他一眼,又转过身去。 冷若面上那含羞带怒的模样,生生的将郇玉的双眸灼伤。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连对我都未露过的表情,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别的男人面前做的这么自然。 双手猛地握紧,骨节发出咯咯的响声。 白衣男子见冷若不理他,一双琉璃眸中顿时布满了水雾,蹲在地上,扁着唇,可怜巴巴的望着冷若。 “娘子,我错了,你饶了我这次好不好?” 冷若见此,心不由的软了软,稍稍转回了些身子。 白衣男子见有转机,一把抓住了冷若白皙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委屈道:“娘子,就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好不好?” 冷若微微侧眸睨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白衣男子瞬间面上露出了欢喜的笑。 一把抱住了冷若的腰肢,用脑袋一下一下的蹭着。 冷若身子一紧,面上瞬间布满了潮红,声音有些不自然道:“莫要胡闹!” 白衣男子抬起湿漉漉的眸子十分委屈的看着冷若:“可是……可是娘子,自从有了千儿,我们好久都未同房了……今晚可不可以?” 说话间眸中布满了期待。 冷若瞬间红了脸,白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了他:“昨夜不知是谁痴缠着我到了天亮。” “咯咯咯……”握成拳的手,无意识的又收紧了几分,手面上青筋暴起。 郇玉觉得此刻心中一种名叫嫉妒的的东西扑灭了一切理智,汹涌而来,嫉妒的快要发疯了。 猛的抽出腰间软剑,飞身而去。在剑身刺入白衣男子身体的那一刻,剑身连着他的手却诡异的从白衣男子身体里穿了过去。 白衣男子仿若看不见一般,依旧用着脑袋蹭着冷若的腰身。 郇玉楞楞的抬起自己的手看了半响,才发现,他的手、身体竟然是几近透明的……怎会这样? 面前的画面飞快的转换着。 暮色微凉,屋内点着微弱的烛光,烛火随着晚风轻摇。 郇玉有着佂楞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身穿白衣,白纱附面的男子坐在床榻边,眸中满是浓稠到化不开的柔情与爱意,修长的指节轻轻的,柔柔的,一点点绘画着女子柔和的面容。 从光洁的额头、眉眼、挺翘的鼻梁,一直到唇,一遍一遍的似是怎么也不够。 郇玉一怔,是他。 郇玉向前走了几步,便见白衣男子,修长的指节停留在女子淡粉色的唇瓣上流连忘返,虽然隔着面纱,依旧能够看到男子面上宛如桃瓣的红意。 郇玉眸中布满了杀意,想要推开坐在床榻边的白衣男子,手却又一次一次的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 郇玉楞楞的看着这些,急忙去推床上睡熟的冷若,手却向从白衣男子身体里穿过去一样,从冷若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这里到底是哪里? 为何会这样? 白衣男子面上犹豫了许久,轻轻印上了冷若的唇。 双手紧握成全,尖锐的指甲插入肉中,丝丝血迹顺着手缝中流出,他面上浑然不知,眼睁睁的看着白衣男子吻上了冷若的像是蜜糖一般甜蜜而又美好的唇。 甜蜜? 是的……他深知那唇瓣的滋味,总是让他怎么品尝,却还嫌不够! “要早些醒来哦,我的若儿!” 说罢白衣男子,缓缓向外面走去。 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躺在檀木雕花的床榻上的冷若猛然睁开双眼,抬手,楞楞的摸上自己的唇,眸中复杂一片。 良久,她缓缓闭上了双眼,抚上自己的心口,心中一遍遍轻声呼唤着郇玉的名字。 郇玉……郇玉……郇玉…… 你若是再不来,我可能真的会忘记你忘记也不一定哦! 我说的是真的! 她每说一字,都牵动着睡梦中的郇玉眉头更皱一分。 这些话不断的在郇玉耳边回荡着。 郇玉……郇玉……郇玉…… 你若是再不来,我可能真的会忘记你忘记也不一定哦! 我说的是真的! “你敢!”郇玉猛然惊醒,额上布满了细汗,胸口不断的起伏着。 眼前的事物逐渐清明,郇玉环视了一圈。 抚上隐隐作痛的胸口:“原来是梦啊!” 第八十六章【卖身契】 http://..org/ 冷若闻言气极反笑,用一种看沙雕的眼神看着花素宣,少顷,敛了敛面色,淡笑道:“你若是不信我,大门敞着,你尽管走便是,这里没人拦你。若是要想让我医他,你他娘的就给劳资老老实实的闭嘴。”你的死基佬。 话落,在场的人表情各异。 容清一双琉璃眸子,更是灼灼的看着冷若,自始至终都未从她身上挪过半分,眸中幽深,布满了探究之色。 以前若他会觉得冷若或许可能对他也有一点儿好感,但是现在,这一分一秒他却不敢再这么去想。 无论是朝云、幽、齐风亦或者萧影,冷若在他们面前总表现的很洒脱,很真实。 是自己一直渴望却从未见过的,但,自己与她,却是生生的隔了层膜一般,每当自己觉得和她稍稍有些进展,却总是发现这一切也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可,即便如此……自己还是不想放手! 许院判看着冷若,心中不由的替他担忧。 虽说花素宣是从三品将军,这官算大不大,算小不小,可是这满朝文武谁人不知,何人不晓,他父亲花铭渊官居一品,姐姐花素月是四王妃。 三代单传,又是老来得子,花铭渊对花素宣极为宠爱,几乎是冬天化作贴心小棉袄,夏天化作清爽小风扇,简直疼到了骨子里。 若是谁惹恼了他,自然是连想都不用想——只有找死的份。 但也有幸灾乐祸的,比如:张刘两位御医。 习练武功的练家子都是耳聪目明的主,容清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张刘两位御医,眸中一道幽光快速闪过,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花素宣,似审视似探究的看着冷若,良久道:“我……相信你!” 冷若无语的犯了翻眼,手中拿着穿好的针线,刚要往花影脸上缝去,便见花素宣原本别过去的脸,猛的转了回来,一把抓住了冷若的手。 冷若挑眉:“莫不是花将军还要打我一顿?” 花素宣被冷若说得面色一红,脸上的热气直往外冒,像是个冒着热气的烤红薯。声若蚊蝇道:“自然不是……” 冷若看着他脸红的模样,嘴角隐隐上扬:“嗯?” 花素宣道:“你若是用针缝在阿影的脸上……”他说道此处低头去看花影的布满伤痕的脸,眸中闪过一丝心疼:“我想问,阿影他……他会不会感觉到痛?” 冷若像是看白痴一般看着花素宣:“你知道这个世上为何会有酒后乱性这个词吗?” 花素宣嘴角抽搐着的看着冷若,面上浮起了两朵红霞。 自己问的是阿影会不会感觉到疼,谁他娘的想知道酒后乱性这个词是怎么来得! 冷若见他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唇角微勾,手上动作娴熟,如行云流水一般,快速的缝上花影的脸上,在众人还未看清的时候,冷若已经缝合上了三道伤口。 直把身后的许院判一众看着直傻眼。 冷若继续说道“你说男人为什么喝醉酒和女人发生了关系,第二天总是会说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话?” 花素宣闻言面色的红意更甚:“我怎么知晓,我又没有……又没有酒后乱性过!”他说到最后,面上红的似是能滴出血一般。 冷若一边给花影上药一边说道:“酒后乱性你不知晓,醉酒的感觉你应该记得吧!” 花素宣嘴角抽搐的看向冷若:“为何问这个?” 冷若拿起绷带,一层层的在花影脸上包扎着:“你醉酒以后第二天都会断片……忘记昨晚发生的事,更何况他已经昏迷了,你现在就是把他给大卸八块,他也没有丝毫知觉!” 更何况自己还帮他脸上局部麻醉了,就算醒来缝合的地方也没有太大的感觉。 冷若看着花影被自己包得跟粽子一样的脸,嘴角隐隐勾起一抹坏心眼的笑,恶意的用粉色丝带在上面打了一个蝴蝶结。 看的身后容清和许院判一众御医嘴角直抽搐。 冷若:“记得,让他每隔七曜【七天】后到我这里来换一次药,我写张药方给你,你按着上面抓药、熬煮,记得在伤未好之前要忌口,比如说:吃荤腥的食物,或者……” 酱油。 持着毛笔的手一顿。 “莫要吃豆瓣或者酱油类的东西,饭食尽量以素食为主,以免伤口发痒。” 花素宣怔怔的看着冷若:“你不是还没缝的……”吗? 吗字还未说出口,便见花影面上已经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稍稍露出来的了五官。 花素宣一脸震惊看着冷若:“你是什么时候缝上的?” 冷若头也未抬道:“和你讨论酒后乱性的时候!” 闻言花素宣面色一红。 内心有些崩溃,能不能老是提酒后乱性这个词。 冷若将手中的药方递给了他,随手从袖中掏出一个松鹤延年图案的药瓶出来:“他痛的时候给他吃上一粒,一日三次,切莫吃多。”顿了顿:“别忘记我的一万两黄金。” 花素宣默,有些吞吞吐吐道:“若是一万两白银我还凑合着拿出手,但是……” 还未等他继续说下去,冷若抬手果断的打断了他,按了按额角,一般说这个词的时候,接下来要说的准没有什么好话,是以冷若不想听。 将一张写满字迹的纸递了过去。 花素宣眨了眨眸子:“这是何物?” 冷若舔了舔唇笑道:“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特此写的一张欠条!” 还未等花素宣反应过来,冷若快速的拿起他的手粘上印泥按了上去,随后又拿起了花影的手一按。 修才的指节弹了弹纸张,冷若面上勾起了一抹满意的笑。 花素宣急道:“你写的是什么” 冷若一副金财主的表情,笑道:“卖身契……日后每月你与花影发俸禄的时候,直接拿来给我,直到人死债烂,你们每月都得给我按时还!” 闻言,花素宣顿时石化。 冷若不再理会身后石化的花素宣,走至许院判身和张刘两位御医身前,恭敬的施了一礼,面上谦和道:“让许院判和几位大人久等了,实在是抱歉。” 许院判面上带着慈爱的笑,虚扶了冷若一把,笑着,捋了捋发白的胡子,一双浑浊的眸子中布满了灼灼的光,上下深深的打量了冷若几眼,面上满是止不住的赞叹:“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冷若客套道:“许院判过奖了,冷若不过是一游方赤脚……” 还未等冷若说完,便见刘公公领了两位小公公悠悠晃晃而来。捏着尖细的嗓音,阴阳怪气道:“咱家说自己在永寿宫那处等了许久,也不见神医和几位御医呢,原来都聚到这处来了,莫不是太后娘娘的凤体,都抵不上在这处闲聊、叙旧来得有趣重要” 闻言,许院判和张刘两位御医急忙跪下,请罪。 刘义的这顶“高帽”谁也带不起,不敢带,若是将此事传到圣上的耳中,在场的人谁也逃不了一顿苦头。 冷若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专找好捏的下手,却也不见你招容清和花素宣开刀。 冷若抬头看了看外面的日头,笑道:“此时真是辰时,离巳时还有一分钟的时间,从若水所住的的偏殿到太后娘娘所住正殿,也是顷刻之间的事,想来似乎并未迟到。” 刘义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却也不敢太过发作,咬牙切齿道:“既然如此,那若水神医和几位御医便请吧。” 屋内一众人行礼拜别后,冷若随着刘义许院判一众径直走向太后所住的永寿宫正殿而去。 残余的晚霞铺展开来就像彩锦,澄清的江水平静得如同白色绸带如同一副美丽的画卷。 美人宫。 院内水木清华,幽静怡人,花园内奇花异草美不胜收,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古朴雅致,更显诗情画意。 宫内摆设极为华贵,古玩字画,珍奇宝物数不甚数。 怜人慵懒的躺在软榻上,享受着一众宫女的揉肩、捶腿伺候。 “沙沙……”的脚步声走来,榕儿身穿一袭翠色的宫女服,看了一眼躺在软塌上好不享受的怜人,眸子是一闪而过的恨意。 “奴婢榕儿参见怜美人,祝美人福体安康!” 怜人眯着一双媚眼,睨了一眼给她请安的榕儿,稍稍抬手:“起身吧!” “谢美人!” 怜人眼角的余光扫了一圈给自己揉肩捶腿的一众宫女:“下去吧!” 一众宫女应声行礼退了下去。 怜人换了一个姿势,手撑着下巴,斜躺在软塌上,手绕着自己的衣带,把玩着,笑道:“打听的如何?” 榕儿抬眸看了一眼怜人:“永寿宫的人都是太后一手**出来的,我打听了近一日,问出的不多,倒是在张御医和刘御医那处打听来不少。” 怜人:“说来听听。” 榕儿:“此人名叫若水,是琰王世子爷举荐进宫给太后娘娘治病的,据张刘二位御医所说,此人的医术十分了得,是在梦中跟一位仙人所习,就算是整个太医院的内御医加起来也不抵他的一半……” 第七十九章【无脉】 http://..org/ 刘义手上搭着拂尘在前面领路,身后跟着三位约莫五、六十岁身穿太医服饰的御医。 三位御医,身后略退一步,跟着三名手拎药箱、年纪略小的药童。两名低眉顺目的小太监,紧随其后,一行人缓缓而来。 水榭外的凉亭里,容清手中持着一个青釉茶杯,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入口,舌尖微甜,一股茶香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四肢百骸是说不出的轻松快慰。忍不住诱惑又连连细品了几口。 抬眸,看着迎面走来的一行人,含笑道:“公公和几位大人来得倒是真巧,我这才刚命人泡的太平猴魁,公公和几位大人可要坐下好好品上一杯?” 刘义:“世子爷美意老奴心领了。皇上口谕,不得有违,自是越早完成越好!” 容清含笑不语,将手中的青釉茶杯,凑到鼻子前轻嗅了下残留在杯中的茶香,醇厚沁人心脾,很是好闻。 容清看向刘义身后其中一位较为年长些的御医,笑道:“许院判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被称作许院判的老者见此,睁着一双浑浊的眸子打量了番容清,作揖道:“不是这位大人是?” 皇宫之内鲜少有男子出入,若是有男子不是皇子就是侍卫,亦或者是被皇上召见进宫朝中大臣,亦或者亲王家世子爷。 许院判在皇宫就职多年,皇子,他基本上都见过。 若说侍卫,就这身穿着气质便不可能。 故此许院判才用大人相称。【大人:指在高位者,如王公贵族,或对父母长辈的称呼。】 刘义不逢时宜的笑了出来:“许院判真真是越发的糊涂了,琰王世子爷不过是在面上附了层面纱,你便识不得他了……老奴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世子爷遇险的那会,还是许院判您老守在世子爷身前,日夜不眠的给世子爷治伤的呢,如今倒是忘得干净啊!” 许院判一怔,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容清:“诶~年纪大了,不服老真的是不行了。” 弯腰,上前行礼:“老臣老眼昏花,不知是世子爷,还请世子爷见谅!” 容清见此连忙起身,上前相扶:“许院判客气了!” 许院判身后的二位御医、药童、太监此时得知了容清的身份,皆上前行礼。 容清客套了一番后。 便见许院判,捋了把胡须,赞叹道:“我见世子爷如今的身子已然大好……莫不是遇到了游方的神医……” 不等容清回答,便见刘义笑道:“许御院判有所不知,治好世子爷的可不就是一个神医吗,那位神医今年也不过是一个刚足双十的男子。” 闻言,许院判和一众不知情的太医、药童,不由的都睁大的了一双眼睛。 事先反应过来的许院判,在容清康健的身上多看了几眼,忍不住赞叹道:“真是奇哉,妙哉,就连夺命圣手都无法医治的人尽然被一个后生给治好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天佑我天祁啊~天佑我天祁啊~此次太后的病定是可以得到医治。” 话落许院判身后的两位御医身形均是一颤,相视一眼,随之垂下头去。 许院判是从三品左院判,协助院使掌管医疗事务。 刘义是,内务府总管为内务府之主官,品等为正二品。 琰王世子更是不用说,日后定是世袭王位。 而他们不过是个正五品的御医,是以在这种场合之上,他们除非有人问话,不然他俩连搭话的机会也没有。 刘义面无表情道:“咱家不瞒许院判和两位大人,皇上此次命你们前来瞧病的对象便是那位神医……请吧,三位大人!” 话落,几人均是一怔。 心中都不由的犯嘀咕。 连当今世上医术最最了得的夺命圣手都无法治好的人,被一个双十的毛头小子治好也是够奇了,但为何还要我们…… 许院判则不解的看向刘义问道:“刘公公,这……” 刘义一甩搭在手臂上的拂尘,面上露出了几分不耐:“别这的,那的了,待会进去瞧着人自然就知晓了……” 转头看向,容清:“还请世子爷带路吧!” 容清敛了敛眸中复杂的情绪。 心中轻叹:皇上……皇上,你究竟还要做多少些令人寒心的事,才肯罢休! 容清道:“刘公公,几位大人请~” 说罢起先在前带路,一行人缓缓向水榭走去。 水榭内,窗边,冷若收回了视线,眼角的余光扫到花盆中鹅蛋大的鹅卵石,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幔帐低垂,床榻上冷若依旧静静的躺在哪里,一副睡熟的模样,只有面色微微惨白。 进屋后刘义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道:“三位大人请吧……老奴也等着回去交差。” 三人齐声应道,按照职位顺序并排走到了床榻前。 当看到冷若容貌的那一刻,三人均是被吓了一跳。 看惯人间百态的许院判,敛了敛面上的失态之色。 徐院判身后的二位御医见此,心中的那股嫉妒羡慕恨的变态心理才稍稍平复了不少。 老天爷既然给了你,超乎常人的医术,毕然会从你身上夺走一样,来填补别人的缺陷。不可能所有好的都留给你一个人霸占。 即便是占据了所有优势,终有一日也会连本代利的吐出来,别不相信,这就是天道轮回。 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徐院判将手搭在了冷若的脉搏之上。 刚触到冷若的微凉的肌肤和脉搏,心里“咯噔~”一凉,浑浊的眸中布满了震惊之色。 容清见此面露急色道:“徐院判,不知若水生的是什么病” 徐院判面上有些凝重,许久道:“世子也容老臣再给神医把把脉。” 刘义见此,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冷若,面色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莫不是这神医真的是在装病! 就连举世闻名夺命圣手无法医治的病他都可医治,为何还要装病呢? 这样想着又觉得不对。 急忙问道:“徐院判,你可瞧出什么……” 徐院判闻言收回了手,探上了冷若的鼻息,眉头深锁,面色凝重,一边捋上了发白的胡须,连连摇头道:“神医这病情,老臣行医几十年来,问所未闻,见所未见,简直奇哉,实在是怪哉……” 刘义面色更是着急:“你老就别卖关子了,说说看,哪里奇哪里怪” 徐院判:“神医不仅身体温度低于常人,就连脉搏也是时有时无,时强时弱……还……还……” “还什么还,你倒是是啊,要是此事有所差错,万岁爷盛怒之下,我们这一众人皆少不了一顿苦头……赶紧说。” 话落,几位御医和药童面上都露出了几分紧张之色。 容清看了眼幔帐里的冷若,面色担心之色更甚:“徐院判,若……若水到底如何了” 徐院判:“神医脉搏,不仅时强时弱,就连鼻息也微弱的几乎探不出来……偶尔还会……无脉。” 话落,在场的人均是一愣。 即便是三岁孩童也知晓,只有死人才会无脉博。 可是……若神医真的死了的话,就代表太后的病再无可扭转的法子…… 他本就对自己将太后气昏厥的事耿耿于怀……若,此事出现什么差错的话……以他那性子阴晴不定、变幻无常的性子……盛怒之下,谁也不知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是……连忠心耿耿的定远侯都能痛下毒手,将他折磨的不成人形……是以接下来的事刘义不敢去想。 刘义面色有些焦急,看向那两位御医道:“刘御医,张御医,你们也给神医瞧瞧是怎么回事。” “是。”二位御医齐齐应声。 身形略高一些的刘御医先探上了冷若的脉搏,也不禁瞪大了双眼。 张太医见刘御医面上震惊,他偏偏不信邪一般,将手搭上了冷若的手腕,触手微凉的触感和“奇特”的脉搏令他面色一变,连忙缩回了手。 一把擦去了额上流下来的细汗:“这脉搏太诡异了。” 话落,屋内顿时鸦雀无音。 唯有躺在幔帐里的冷若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若是不诡异的话……就凭上官老儿那阴沉不定、心胸狭窄的性子,即使自己那会真的不是有意触犯圣颜,真的昏迷不醒,他也定然不会相信…… 即便自己事后真的医治好太后的病,那上官老儿说不准也会旧事重提,给自己来个下马威,或者施予责罚。 不知为何,心底有道声音总是在不断的提醒自己,他会这么做,他一定会这么做,因为他是——上官瑾天。 他是一条温不暖、捂不热的毒蛇。 “咳咳~” 一道咳嗽声打破这场沉默。 容清面色一喜,急忙走到床榻边,扶起冷若的身子,让她靠在他的怀中:“若……若水你醒了?” 冷若淡淡一笑,对于这个新名字一点也不意外。 这才注意到今天的容清的穿着似是不同以往那般随意、洒脱。 一袭白袍,只是这次相对之前那身纤尘不染的白袍衣襟上画着几许墨竹,如墨般的墨发用一根玉质通透的白玉簪子,半簪半散与脑后,整个人看上去亦仙亦妖。 面纱附面虽遮住了俊美无俦的容颜,却更将一双流光溢彩的琉璃眸子衬托的更加醉人,宛如黑夜中闪闪发亮的星辰,直让人移不开眼。 第八十七章【黑衣人】 http://..org/ 怜人绕着衣带的手一顿,厉声道:“说重点。” 榕儿袖下的手,渐渐收紧,面色上有些被打断的恼怒之色:“那叫若水的神医今日扬言,二日后便能让太后醒来……我已然飞鸽传书通知了主子。” 此时的怜人面上哪还有一丝慵懒之色,眸子布满了寒意,起身道:“你可有照我之前说的做?” 榕儿敛下眸子:“没有。”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美人宫。 榕儿握着脸,一脸佂楞的看着怜人,面上满是措不及防,怒道:“你作何?” 怜人反手又是一个巴掌抽了上去,冷笑道:“作何,让你长点脑子。你若是早些在那个丑八怪的饭食中下药,此事也不必让主子出马。” “你……”榕儿怒视着怜人,紧咬着下唇,眸中满是滔天恨意。 贱人,贱人,若是等我爬上去,我定是让你不得好死。 怜人一双柔荑抬起榕儿的下巴,榕儿面色一僵,眸中的滔天恨意已然不见。 便见怜人凑在她耳边道:“既然没照我的吩咐做,为何要来找我?莫不是你以为,我大方到,即便你丝毫不用付出,也能让尽享一切?” 榕儿,袖下的手攥的:“我会做……只是那个神医都是自己下厨做的饭食,暂时找不到时机!” 抬头,双眸紧紧的看着怜人:“再说你的世子爷平日里都是与那位神医一起用饭,若是我在里面下毒……你舍得吗?” 怜人闻言面色一怔,烟波流转,略思忖了稍许:“既然找不到时机,那你就应该动动脑子……即便是一把火将永寿宫的所有厨房都烧了,你也要创造时机……至于,世子爷的事便不劳你费心了,我自有办法。” 怜人一想到容清面上布满了春情,小舌绕着朱唇舔了一圈,说不出的狐媚妖娆,让人想入非非。 可是对于同是女性的榕儿而言便不是如此了。 榕儿见此不由的一阵作恶。 贱人,这是时候都在发/情。 既然你对我不仁,我便对你不义,看主子知晓此事,如何治你! 永寿宫。 冷若斜靠在软塌上,手中拿着书册,面色恶嫌的看着坐在圆桌前狼吞虎咽、饿狼扑食一般的朝云和美男子,嘴角抽搐:“又没人跟你抢” “……”朝云,看了一眼那个硕大的乳灰色身影。是没人跟我抢,因为跟我抢的不是人。 冷若上下打量了朝云一眼,忍不住调侃道:“你现在可是女子,吃饭要得体些,这样才招人疼爱。” 门外,刚要进门的容清听到此处,忍不住“扑哧~”一笑,却也不是很大声,屋内的人似是没有听到。 正在拼命和饭食作战的朝云,被冷若这句话说得一哽,一口喷了出来,“咳咳咳……”一双黑眸,死死的瞪着冷若。 冷若耸肩一脸的无辜。少顷道:“让你准备的事,准备的如何?” 朝云傲娇的扬了扬下巴,‘一副你求我啊,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冷若看着朝云有些贱贱的表情,忍不住的按了按额角,修长的指节夹着一章书页翻了过去,漫步尽心道:“看你这模样,似是想尝尝红绣鞋的滋味了!” 朝云一听,顿时怂了下来,一个箭步冲到了冷若的身前,抱着冷若的大腿,求饶道:“夫人我错了,夫人我真的知道错了……” 冷若眼角的余光淡淡的扫了一眼,抱着她大腿的那双沾满油渍的手:“你的手也想尝尝红绣鞋了?” 朝云一听连忙收回了手,眸子含泪,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冷若。 冷若目不转睛看着书册,连个眼角都没给他:“要是想用这招,让夫人我心软,首先,你得先回到娘胎里重新换个相貌,毕竟长得不是很可爱的人,做这样的表情很让人反胃!” 朝云闻言顿时犹如晴天霹雳般石化在当场。 似是有一支支标有‘毕竟长得不是很可爱的人’‘很让人反胃’的箭羽,一下下的插进朝云的心窝里。 朝云握着胸口,一脸受伤的看着冷若:“夫人有没有人说过你和主子一样腹黑。” 话落,容清刚要抬起的脚一顿,停在了原地,此时面上那还有一丝笑意,满是说不出的紧张 即便是容清比起郇玉,无论是样貌或者家室、学识,可能都不相上下,可是……他心中一直以来,还是很怕,很怕…… 很怕从冷若嘴里听到一点点,她称赞或者想念那个人只言片语。他怕自己会嫉妒的发狂! 容清敛住气息,静静的听着屋内冷若与朝云的对话。 冷若没理他,淡淡的说道:“让你准备的事,你准备的如何了?” 朝云依旧一脸受伤之色,只是较之前,稍稍正经了些许:“已然安排好了,只要天一黑,他们便会进宫。” 他们? 进宫? 若儿莫不是想自己行动? 容清想到此处,心中一痛。 这种时候……你还是想要推开我,究竟是你根本就不信我,还是……还是我根本就不配你来相信吗? 若儿,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呢……我的若儿! 冷若问道:“你是从何处找来的人?可靠吗?” 朝云见此得意一笑:“自是可靠,都是主子一手**出来的人!” 冷若质疑:“他临走之时,不是只留了你一人下来吗?” 朝云高深莫测一笑:“这便是主子的厉害之处。” 不仅如此,这天祁的皇城之内,上到皇商,下到酒楼、妓馆,各行各业,其中都有主子安插的人……再加上这次天祁和东璃的战争中,尽一半经商之人,都暗中归顺了我东璃。 冷若有些不耐烦:“别卖关子。” 朝云面上满是正经之色,毕恭毕敬道:“夫人,这件事,等主子来,你自可以询问于他,以主子对夫人的情意,即便是你要他的命,想必主子也会毫无怨言的给你……但是这件事,没主子的命令,无论对方是谁,朝云都不能私自泄露!” 话落,屋内一片寂静,似是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门外的容清,听到此处,紧握的手缓缓放开。 转身,向身后走去。 他能给你的,我也不例外。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美不胜收的星海看得人流连忘返。 一处奢华的府宅内。 此时院内,站满了黒巾蒙面的黑衣人,个个周身都散发着萧杀之气。 一个身穿黑衣兜帽的。面带半截铁面具的男子,在众黑衣人的注视下,缓缓走了出来。 只见那人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面具未遮盖住的地方,露出棱角分明的轮廓与下巴,一双幽暗深邃的冰眸子,在黑夜中尽显狂野不拘、邪魅性感。此时他性感的薄唇上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身后疾步走出两个黑衣人,抬了一张雕着龙纹图案的椅子走了出来。 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慢条斯理的坐了上去。 众黑衣人见此,齐齐下跪,抱拳道:“参见主子!” 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手慢慢悠悠的一抬:“众死士起身吧!” 众黑衣人齐声道:“谢主子!” “啪啪啪~”几道清脆的拍掌声后,只见带着面具的黑衣人身后,走出了三十多个身形妖娆,身穿暴露、几近**的女子,不断的冲着站在院内的黑衣人搔首弄姿、抛着媚眼。 惹得院内的一众黑衣人兽血沸腾,恨不得冲上去,将这些女子拆骨入腹。 带着面具的男子看到此处嘴角的弧度越勾越高,修长的指节往后勾了勾,一众妖娆狐媚的女子似是蜂拥一般扑向他。 他随手楼了一个长相最为妖媚的女子入怀,惹得那女子吃吃的娇笑着,柔软的身子顺势靠近了他的怀中,一众女子见此不住的争相吃醋着。 面具男子,大手顺着这狐媚的女子如柳的腰身,缓缓向上摸去,惹得她全身轻颤,发出毫不遮掩的娇/喘声。 只看得院内的一众黑衣人直掉口水。 面具男子见此时差不多了,笑道:“还是老规矩,若是谁能将目标的人头提来,赏赐另算,这其中的美人你们随意挑,为期三天,可以供你们随意的玩弄!” 众黑衣人齐齐跪下:“谢主子!” “砰砰砰~”几声清脆的巴掌声后。只见窜身而出十来个黒巾包头蒙面的黑衣人,他们训练有素的将桌、碗、酒坛,一一端了上来,待一切准备完毕快速的消失在黑夜中。 面具男子站起身子,手持着酒碗,敬院内众黑衣人:“喝了这一杯!” 众黑衣人:“是!” “碰碰……”接连不断的砸碗声后。 院内的黑衣人,随着为首的黑衣人脚尖轻点,向着皇宫方向而去,几个掠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永寿宫内。 冷若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一脸安详、处在沉睡中的太后,心中隐隐有什么异样的情绪涌出。 太后的模样与长公主、冷若皆有几分相像。 一湘红色大红妆霏缎宫袍,红袍上绣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更显雍荣华贵。年轻时乌发已有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 保养极好的肌肤,虽然白皙,却也在岁月中渐渐消逝,已无往日的细腻,吹弹可破之感,脸上条条细皱,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眼角是可见的鱼尾纹。淡淡的远山眉不似冷若与长公主那般不食人间烟火,反而随着岁月沉沦的更具风韵,一双狭长的凤眼,眼尾微微上挑,面容貌美,只需一眼,便能知晓,年轻时候的太后,定是个倾城倾国的绝色美人。 冷若犹豫的许久,终是伸出了手,抚上了太后充满慈爱的脸颊。 虽说我之前从未见过你,但心中总是有着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你应该是个十分慈爱的老人家。 我已然散出消息,想必,躲在暗处的那些人,今夜便会派人前来刺杀…… 少顷…… 你要早些醒来才行呢。 皇祖母。 第八十章【气死玄机不手软】 http://..org/ 冷若抚上自己有些发沉的脑袋:“感觉好像睡了许久似的。” 眼角的余光扫到站在幔帐外的人,不由的一怔:“他们是谁?……这里又是何处?” 容清没有着急回答她,面上带着几分担忧:“可觉得那里不舒服吗?” 冷若摇了摇头,按着自己有些发沉的脑袋道:“觉得脑子有些发沉。” 容清:“除了脑袋可还觉得那里不舒服?” 冷若摇了摇头。 便见容清伸出双手在冷若的脑袋上轻按着,而后在冷若耳边,一一介绍着几位大人的身份,和他们所在的地方。 冷若淡淡的应了一声,将身子放松靠在容清身上,安心享受这场按摩。 幔帐外的一众人也觉得这一切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 一个是神医。 一个是被神医从病魔手里夺回来的病人。 先不说,只是做些推拿之类的事,就像平日里守在神医身边做些端茶倒水、洗手作羹汤的事也是再理所应当。 许院判向前一步,拱手作揖道:“不知神医师从何人?老夫甚是想去拜访一下令师,去讨教一二。” 不等冷若说些什么,便见刘御医和张御医相视一眼,也上前一边,拱手作揖道:“我二人也想去拜访令师讨教一二,还请神医成全。” 冷若见此有些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敛了敛面上的面色,含笑道:“若水不过是江湖上一个小小的游方郎中,怎能受三位大人如此大礼,这不是在折煞晚辈吗,”说着便要起身去相扶。 还未起身,便觉得脑子一阵眩晕,身形不稳的向后摔去。 众人一怔。 容清见此眼疾手快的将冷若抱在怀中,担忧道:“可有事” 冷若摇了摇头:“无碍,就是有些头晕目眩,待会便会没事。” 话落,便感觉到来自身后一道深深的怨念。 容清似是不信一般,紧咬着桃粉色的下唇,睁着一双琉璃眸子,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冷若被看得一阵心虚。 冷若正了正心神。 心虚你妹啊心虚,自己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只不过……配合着上官老儿演了一场戏罢了。 容清:“你真的没事” 冷若点了点头,抬眸看向幔帐外笑道:“若水没有师傅……” 话落,在场的人除了冷若与容清,均是一脸的震惊,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难得她是自学成才,这也太神呼奇神了吧! 众人想到此处,一双眸子越发灼灼的看着冷若。 冷若似是看出了他们此时的想法,很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若不是这样,后面的戏还怎么唱下去。 容清则有些不解的看着她,随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也跟着勾起了唇角。 冷若:“几位大人可听过庄周梦蝶,亦或者包大人的游仙枕的故事?” 众人不解的看着冷若,各自发表自己的意见。 许院判道:“老夫幼时便常听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乐此不疲的说起此事……” 一双浑浊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冷若,眸中布满了求知欲:“可是这和神医的一身高超医术有何关系?” 冷若惭愧一笑,眸中真诚,没有一丝作假。 “若水不过是一介游方,怎可当许院判一声神医呢。” 许院判刚想张口说些什么,便听屋外传来一道清幽、飘渺的声音。 “贫道闲游那几年,时常听人提及包大人刚正不阿,公正廉洁的事迹。可是听得最多的便是包大人那件令人称奇的游仙梦枕……听闻那个枕头甚是奇特……包大人得了此宝贝后,每每遇到棘手案情,通常会在梦中找到答案。那游仙枕神奇之处不仅如此,听说还有一个奇特的功能——可以穿梭阴阳两界,日审阳间,夜审阴间。” “沙沙~”脚步声越来越近。 众人闻声看去。 便见屋外缓缓走来一位身子欣长的男子。 男子身穿一袭织锦月儿白广袖衣袍,腰间别着一把拂尘,银丝般的长发用一根与衣袍同色系的发带束在脑后,阵阵清风中,银发与衣袖随风摆动,好似乘风而来的仙人。 斗笠面纱将他的面容遮住,虽无法看到,却让人心生遐想,不禁揭开斗笠面纱一睹面纱下的绝世真容。 来人便是国师——玄机。 屋内除了容清与冷若,一众人见此,急忙向国师行礼,就连一向傲慢,连见着容清都未行礼的刘义,见此也将一张热脸贴了过去,笑道:“不知是哪阵风将国师您吹来这里的?” 玄机随意找了张椅子,慵懒的坐了下来,勾了勾唇角:“当然是东北风了。” 刘义一听,讪笑道:“国师,你老人家就某要和老奴开这玩笑了。” 玄机手撑着下巴,睨了一眼靠在容清怀中的冷若,一双桃花眼不禁在冷若和容清身上暧昧的多看了几眼:“许久不见了若——水。” 虽然看不清他被遮在面纱下的脸,但冷若依旧可以感受到那双充满暧昧的眼神。 冷若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也不理会他。 传音入密,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入耳:“你到是会在这处风流快活,也不管我那可怜的徒儿的死活……” 不等冷若问起原由,便听那道声音继续道:“他可是为了早些见到你,正在战场上厮杀,你倒好,这才短短几日,便另寻新欢,真真是让人寒心啊!……你说若是他现在看到这副场面,会不会立马出现在我们面前,将你身后的那个白脸小情郎撕成碎片啊? 冷若闻言,顿时怒火中烧,暴怒道:“滚~” 话落,在场的人皆被她此举吓了一跳,唯有冷若继续冷眼相对,唯有面纱下的玄机,面上挂笑,心中说不出的解恨。 刘义面色一变,上前几步,训斥道:“若水神医,虽说你是世子爷举荐进宫给皇太后的治病的大夫,但是皇宫之内毕竟有宫内的规矩,你如此对国师不敬,可是要被……”砍头的! 话未说完,便被国师抬手打断。 明眼人自是看的出来,国师这是在宣布主动权,想让这位若水神医骑虎难下,唯有去求他! 刘姓张姓御医看到此处面上微不可查的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 殊不知早已一双琉璃眸子瞧在眼中,记恨在心里。 玄机抬手对着冷若做了个“法克”的手势,被面纱遮住的面容露出了一个满是挑衅的笑容。 看得众人一怔,面面相觑。 唯有冷若气得不禁攥紧了双手,尖锐的指甲插入肉中也不觉得痛。 容清看在眼中好一阵心疼,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动作轻轻柔柔的抚平抚平她手中的伤痕。 容清面上满是毫无遮掩的担忧,虽不知晓冷若为何会突然暴怒,但眼前的人无论如何都不是自己和冷若可以轻易就得罪的。 容清起身,走到玄机身前抱拳作揖道:“此事都是容清的不是,还请国师大人有打量,饶了冷若这一回!” 玄机手中持着青釉茶杯把玩着,连头也未抬。 看得众人又是一阵唏嘘,国师的心胸怎么如此的狭窄! 少顷,国师把玩着手中的青釉茶杯说道:“将将,若水神医不是跟我们提及了庄周梦蝶和包大人游仙枕的事吗,想必大家心中也定是好奇,若水神医刚才那一番话,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吧!” 抬头看向床榻上的冷若:“不如若水神医就跟我们好好说上一番,神医你是怎么在无师自通的情况下成为一代神医的吧!” 众人闻言顿时来了兴致。 玄机拿起茶壶多斟了一杯递给了容清,笑道:“琰世子不若坐下来细品一杯,好好听听若水神医说上一番吧。” 闻言,容清面色不解的看向他。 玄机冲着容清,微微一笑:“请吧……世子!” 容清客套了一番,做了下来。 冷若看了玄机一眼,面上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朗道道:“说来几位大人可能不会相信……自若水幼时便会时不时的入梦,梦中自己身穿一声白衣素服,乘风踏鹤去了九天凌云之上,而九天凌云之上有个身穿白衣道服,手持拂尘,鹤发童颜的老者盘腿而坐,坐在祥云之上……” 众人闻言个个称奇,急忙追问道:“那老者是何人你可有问他” 玄机听到此处,没忍住喷了一口茶水出来。 这么拙劣的笑话,现代三岁孩童都晓得是假的,可偏偏古代这群老不死爱听,却听得津津有味、深信不疑! 见众人将视线投在他身上,玄机轻咳了几声,正了正自己的声音道:“大家继续,贫道刚才想到了一个稍有趣味的笑话。” 忽略玄机,冷若看了一眼幔帐外众人深信不疑的模样。 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我幼时也这般好奇,每每梦中见到那位老者,总是忍不住好奇,问道他究竟是何人,每每他总是笑而不语。若是问的多了,他也只是捋把及胸的银白胡须笑道:说这是我俩的缘分,也是我时济,随手便从袖中抽出一本医术丢给了我!” “噗……哈……” 众人闻声望去。 便见玄机肩膀不断的抖动着。 许院判急道:“国师,你可有怎样,不若让老臣给你瞧瞧吧!” 面纱下玄机无声的笑着,笑得全身抖动,好不风骚! 玄机轻咳几下:“无事,许是最近的天气反复无常有些着凉了吧!” 抬头看向冷若:“若水神医继续!” 冷若冷眼看着玄机,气得全身颤抖,哪还说得下去。 因,之前在三清观‘狭路相逢’之时,他们曾交过手,知晓玄机可以听到别人内心在想什么。 冷若嘴角微微上扬,嘴角隐隐划过一丝阴险的笑。 老不死的,我到现在可还记得上次在三清观前你被我扒光了的模样,话说你那胸膛的肌肤可真滑嫩啊,现在想起我都意犹未尽……尤其……她心中说道此处,恶意的在玄机,脖颈以下,腰身以上的地方赤果果的扫视着。 此时,玄机被斗笠面纱遮盖住的脸上,哪里还有一丝笑意,他全身颤抖一副忍无可忍的模样。 因气愤难当,周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让周围的桌椅摆设都跟着颤抖。 屋内众人一脸惊恐的看着屋内四周摇晃的摆件。 只有容清一脸震惊的看着玄机。 这股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若视若无睹,继续添油加火天:尤其是你胸口那颗红豆……冷若说道此处,舔了舔嘴唇道:真是那颗娇艳欲滴惹人怜爱啊! “哐当哐当……轰轰……”满屋的座椅板凳倒地,接着整间屋子开始崩塌。 第八十八章【多事之夜】 http://..org/ 幔帐外,容清看着冷若柔和的侧脸微微有些出神。 目光触及到冷若抚上太后脸颊的那只烙有墨兰花的手,眼前的画面一闪而过,似是想起了什么,却又怎么也抓不住。 总觉得熟悉异常。 冷若转身,便看见容清面色有些出神的看着自己,笑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容清柔柔一笑:“在想若儿。”他说罢,略有些娇羞的垂下了头。 冷若嘴角抽搐。 “我们先将太后先藏到安全的地方吧。” 容清点了点头:“若儿可有什么好地方?” 冷若摇头。 她心中却是没有什么好点子,她一直都不是什么会未雨绸缪的人,性子甚至有些慵懒,喜欢安于现状,不是那种会拼、会抢、会去斗的人。 其次,永寿宫就这么大,且不说外面都是皇上的眼线,说不准还藏着别有用心要害太后的人。 藏到哪里终究,都是没有放在眼皮子地下,可以看到的地方安心。 眼皮子底下,眼皮子底下…… 冷若在心中默念了几遍,似是想到了什么。向后退了十几步,站在这间房屋的中间,环视着四周。 容清面色有些不解道:“若儿在找什么?” 冷若:“嘘~先别说话。” 多数电视、小说里凡是有密室的地方,密室的开关一般不是在书架、画卷后就是在床塌上。 冷若想到此处,快步走到太后所睡的凤榻旁,弯下身子,顺着床沿一点点摸索着。 一个凹凸的不平的坚硬感,自手心传来,冷若面色一怔,一把掀开了绣有凤凰的丝绸铺置。 果然看到了如期中的密室开关。 冷若回头看向容清:“将太后抱起来。” 容清一怔,看着床沿上的开关,心中明了,一把将太后包了起来。 冷若转动开关。 伴随着“咯咯咯咯——”的声音,床板如同贝壳一般张开,却见那床底下赫然出现了一排楼梯,这排楼梯直通下面的密室。 冷若顺着这道楼梯向下望去,由于里面太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转身拿起了圆桌上的楼梯,对容清道“我先下去探探路。” 容清一楞,随之敛下了眸子。 自己心中虽然知晓,若儿不似一般女子娇弱,正也因为如此,自己才会被她所吸引。 可是心里还是觉得不够,还想得到更多……总是忍不住希望……希望她能稍稍不这么坚强。 明明这个时候自己也在她身边,明明心中那么渴求,希望她能依赖自己一些,可是,她总是让自己觉得自己很没用一般。 即使自己在与不在,这片广阔的天空,她照样可以尽情的翱翔。 容清看了一眼冷若闷声道:“一般女子看到这种情况不都是会扑到男子的怀里的吗?” 话落换冷若一愣,抬眼,上下打量了几眼容清,暧昧道:“谁扑过你吗?” 容清面色一红,摇摇头:“只是看书上都是这么说的!” 冷若哦了一声,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那个石阶上,似是想起了什么,看向容清,一本正经道:“春宫图看多了不好,按照医理:从**未被唤起阶段进入**被唤起,身体开始呈现紧张,精神兴奋,某物开始**……”视线看向容清双腿间的地方,认真道:“总体来说——憋久了会坏的!” 说罢也不理会身后石化了的容清,便大踏步的想石阶下走去,只是脸在埋进黑暗中的那一刻,唇角勾起一抹坏心眼的笑。 身后还处在石化中的容清,眨了眨眸子。 若儿……若儿,刚刚……刚刚是在调戏我? 想到这点,容清如玉般的脸“唰~”的一下,变得爆红,像是个煮熟的粽子一样,不断的冒着热气。 密室里面很是幽深,没有一盏烛火,黑洞洞的就像是一个食人野兽的口腹,等着来人自投罗网。 冷若单手执着烛台顺着这排阶梯,一步一步的往密室中走着,密道里残余的风吹了过来,一股阴森森的气息将冷若笼罩其中,险些将烛火吹灭。 她伸出手掌将烛火圈于手掌中,微弱的火苗渐渐的燃烧了起来,橘黄色的灯火一下子将前面的路照亮,她的目光瞬间开阔了起来。 这间数丈见方的密室里,一张方桌置落于中央,桌上放着一盏油灯,冷若走了过去,凑着烛火点亮了。 火苗瞬间燃起,不时跳跃着,散发出橘黄色光亮,四周顿时又被照亮了些。在地上投下不少斑斑的阴影。 密室的四壁由麻石砌成,密不透风,密不见光,怎么看也不是有暗门的样子。 冷若顺着洞壁在上面,左敲敲,右敲敲,终是也没发现什么暗格或者通往外界的通道,冷若心中顿时不免的有些失望。 “若儿……若儿……”密室外传来容清一声声焦急的呼唤。 冷若刚走到石阶边,便见容清抱着太后,顺着石阶匆忙的走了下来。 “可有事?”说话间容清眼神有些不自然向一边看去。就是不敢直视冷若的眼睛。 冷若看着容清的模样,倒也觉得有趣,笑道:“太后的密室里会有什么事。” 容清低低的嗯了一声:“没有发现什么?” 冷若摇了摇头:“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密室。”看了眼被容清抱在怀中的太后:“这密室之中虽说没风,倒也挺阴冷的,我去上面拿几床锦被下来。” 约莫一盏茶后…… 冷若看了眼被安置好的太后,舔了舔嘴唇,面色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虽说不知今晚那些人会不会出现,但是上面总得有个诱饵吧!” 闻言,容清面色一变,一把抓住了冷若的胳膊。 冷若回头看向他。 却见容清低垂着脑袋,额前几缕发丝遮住了他的双眸,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只是握住她胳膊的手,攥的更紧了:“……这个时候,你只要躲在我身后就可以了!” 冷若一愣,淡笑道:“我自己的事,我想要自己解决。”说罢拿开了容清的手,便向外走去。 容清看着冷若的背影,咬了咬牙,一个箭步,走了上去,一个手刀砍在了冷若的后颈上。 冷若身子一软,倒在了容清的怀中。 他看着怀中女子柔和的面容,低下脑袋在她的眉心轻印了一吻:“即便你醒来后,讨厌我也没关系,只要……你安全便好!” 容清将冷若与太后安置在一起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院内,容清身着一袭白色广袖衣袍,迎风而立,他墨发飞扬,衣决随风蹁跹,背影总是有些说不出的孤寂。 如玉的脸上,眉目似画,一双琉璃眸子似有千种光芒闪烁其中,让人只需看上一眼,便会沉沦,鼻若悬胆,唇似三月之花。一头墨发只用一支羊脂白玉簪子绾起,其余披散在身后,身姿优雅,白衣翩然。 他的美不仅在于那张会让人痴迷的脸,而是整个人周身散发的气息‘公子如玉,翩然于世''! 一身宫女装的朝云,焦急的从屋内走出,看着站在月色下的容清:“夫人去哪里?” 容清淡淡一笑:“安全的地方!” 朝云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容清道:“你……你的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朝云被容清问得有些佂楞,随之,一双黑眸中布满了警惕、防备之色,冷声道:“你问这个作何?” 容清勾了勾嘴角,抬头去看天空中一轮圆月,嘴角的那抹淡笑,怎么看怎么的苦涩。 “我只是很好奇而已……” 朝云没有说话,只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天边那轮弯月。 今晚的月光十分的好看,一轮圆月似是银盘一般,高高的挂在夜幕之中,像一盏指引人回家的明灯。 “哒哒哒……” 野外的林间小道上,一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一手紧攥着缰绳,一手拿着马鞭,不断的抽打着身下的那匹身形健壮的白马。 马儿吃痛拼命的狂奔着,马似流星人似箭,两侧的景物快速的从眼前划过。 男子一袭黑色的衣袍更显肌肤似雪,如绸般墨发随意用根发带半绾于身后,五官拆开单看则个个完美,拼凑在一起则极为平凡,如若不是那双令人惊艳的墨玉眸子,这便是一张平凡极致到过目即忘的脸庞。 这是个气质出尘的男子,即使没有绝美的容颜,也能凭借这一身风华颠倒众生。 少顷,容清收回视线,微微垂下脑袋,长睫低垂,侧脸弧线柔润,浑然忘我,眉眼间的惆怅,挥之不去。 “想必能让若儿喜欢上的男子,定是给个人中龙凤吧!?” 朝云见容清这副模样,心不由的“突~”了一下,当他反应过来,拼命的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一脸恶嫌道:“这种事,你问的不应该是我,而是夫人……” 顿了顿:“还有,虽然夫人很爱吃这套!但是我不是夫人,也不懂的怜香惜玉,你最好别在我面前露出那副表情,看着还恶心的!” 容清嘴角抽搐。 怜你%#@@@&* 朝云看了眼容清一脸吃瘪的模样,心中莫名的爽爽哒! 我一定是被主子带坏了! 第八十一章【谁之怒】 http://..org/ 三日后。 夜,皓月高悬在天空,稀疏的星星快活地眨着眼睛。 若是忽略御书房内的传出的暴怒声,这夜景说不定是真真的美。 御书房内,上官瑾天一双阴沉的眸子泛着灼灼的冷光,紧紧的盯着玄机。 手中的折子毫无预警的狠狠的向玄机的身上砸去,暴怒道:“你不是说那可以扭转天祁局势的人,很快就会出现了吗?人呢?你让朕等了这么久,那人究竟哪里去了?究竟哪里去了?你到是跟朕说啊!” 玄机不语,被斗笠面纱遮盖住的面上挂满了戏谑的笑意。 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天祁朝的国君上官瑾天,而是市井上画着丑陋面孔的跳梁小丑一般,在自己的面前肆意的蹦跶着。 这才刚开始就恼成这样了,那之后的事……啧啧啧……岂不是要气死过去好几次。 啧啧啧~想想都无趣的狠,还是跟那死丫头玩,比较有意思! 想到此处玄机被面纱遮住的面上,笑容更甚。 上官瑾天见玄机不语,气得更是不打一处来,手猛地拍御案,发出“咚~”的响声,声音大到外面守门的侍卫也听得清清楚楚。 面上因为暴怒,看起来有些狰狞:“你自己瞧瞧这些折子上写得是什么……写得是什么……朕前后派去边境之地的十五万大兵全军覆没不说,就连安定、江州、汉中接连三座城池也接连失守……如今连徐州城也即将不保!我天祁的万里江山已然被东璃攻下了一半,你今日若是不能给我一个交代,你便去南蛮瘴疠之地陪定远侯吧!” 玄机被斗笠面纱遮住的脸上挂满了笑意,似是听到这个世间最好听的笑话的一般。 去南蛮瘴疠之地陪定远侯定远侯 怕是我此生都没机会去了,所以我将他留在了天祁,继续陪你。 玄机弯腰不紧不慢的拿起了跌在脚边的折子,淡淡的扫上了一眼,合上,向前一扔,几章折子整整齐齐的落在了一堆奏折之上。 一言未发,转身便向御书房外走去。 看到此处,上官瑾天顿时怒火中烧,原本狰狞的面上又狰狞了几分,开口便是止不住的怒意:“你信不信,朕现在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话间,几十个暗卫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御书房之内,手持刀剑,团团将玄机围住,个个身上,冒着浓重的萧杀之气,只待上官瑾天一个命令,便要了解玄机的性命。 此时外面几千个御林军蜂拥而来,不消片刻,整个御书房里外被围的水泄不通。 玄机停下脚步,忽略这些对着自己拔刀相向的暗卫和御林军,转头看向身后一脸狰狞的上官瑾天,淡笑道:“你现在似乎已然将几十年前自己是怎么当上九五之尊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了。” 上官瑾天一楞,眼珠转动着,面上微微恍惚,似是有很多过往从眼前一闪而过。 三十年前的上官瑾天,那时的也不过是个双十的男子,除此以外他还有一个身份,天祁朝最不受宠的四皇子。 无论是哪个朝代,哪个王朝,双十的年纪连个封位也不曾有,这怕是历书上的头一遭,所以他理所应当的成为了一个笑话,人人都可肆意调侃的笑话。 即便自负文韬武略样样皆不比他那几位皇兄弟逊色,可因母妃身份卑微,他至今毫无封位,在这深宫之内的地位也是极为尴尬。 太子生辰,他前去贺喜,不小心打碎了太子的生辰贺礼,一樽小小的琉璃杯。其中明明存在众多矛盾、疑问,前天祁国君不但不查,且纵容太子恶行。 一道圣旨,他从华清宫搬到了寒殇宫旁的净心宫。 净心宫,这处原是犯错的后宫嫔妃反省的地方;如今却成了他的住处和悔过的地方。 每日响午后准时,跪在院内的青石板上,高举破碎的琉璃被,对其思过,直至太子气消。 可是……这本是他就自己他设计出来的一场闹剧,谁又知晓他的怒意会何时烟消云散! 夏日的午后,太阳像个老大老大的火球,光线灼人,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一般。 青石板铺成的路上被烈日烤得发烫,脚踏下去一步一串白烟,直晒得人无处躲闪。 皇宫内一处较为偏僻的宫殿里。 上官瑾天身着一袭冰蓝色衣袍,跪在太阳底下,双手举着一樽破碎的琉璃杯,一直高举过了头顶。 一身衣袍被汗水浸湿,像是从水里浸泡过刚捞上来的一样,他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还不断的顺着额头往下流。 灼灼的烈日直将他蒸的头晕脑胀、恶心想吐。 一阵眩晕感袭来,上官瑾天身形不断的摇晃着,单手撑地,待那阵眩晕感过去,他正了正身形,双手继续高举着手中的琉璃杯。 “你想做皇上”身后一道清幽,充满蛊惑的声音传来。 闻言,上官瑾天的原本摇晃的不稳的身子,微微一颤,没有回头。 心中呵呵一笑。 皇上 泽被苍生,百夷来附,坐拥万万里江山,世问这天下之人有谁不想。 自己当然也想。 并且自己想的快要发疯了! 即便如此他终究不敢回头,他怕这又是太子为戏弄他,而设计的另一场闹剧。 “你想当皇上吗?”那道声音继续问。 上官瑾天不语,只是将后背挺得更加笔直,不敢有一丝披露。 一块宛如云朵般纯白的衣袂先入视野。 他继续问道:“你想做皇上吗” 上官瑾天一怔,顺着这衣角缓缓向上望去。 一张俊美绝伦的脸猛然出现在他眼前。 男子眉眼狭长,面如桃瓣,身穿一袭织锦月儿白广袖衣袍,腰间别着一把拂尘,银丝般的长发用一根与衣袍同色系的发带束在脑后,阵阵清风中,银发与衣袖随风摆动,好似乘风而来的仙人。 此人正是国师——玄机! 此时他嘴角正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俯下身,认真的打量了番上官瑾天,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道:“你的心,告诉我你很想当皇上,而且想得快要发疯了。” 上官瑾天一愣,面上满是被人戳破心事一般的模样。 便听他再次道:“若我有能力让你坐上那把龙椅,你想当皇上吗?” 他的声音就像是来自自己心底深处的蛊惑一般。 “想!”毫无意识的脱口而出。 原本只是戏言,却……不想成就了自己的如今…… 每每当自己看到他的容貌之时,都有种恍如隔日的感觉。 他的容貌三十年如一日一般,丝毫没有改变过。 玄机,你到底是什么人? 瘫坐在椅子上的上官瑾天面上布满了无可奈何的无力感,抬起的手,刚想放下,收回命令。 便听玄机笑道:“那……贫道很有必要让你再重温一下过往,好好再长长记性。” 话落,玄机脚尖轻点,凌空而起,手中猛地一挥,一估无形的力量袭上这些暗卫、御林军的身上。 只一招,这些暗卫与御林军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飞去。 “噗……噗……”的吐血声不断,这些暗卫与御林军握住胸口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着血,尝试了几下,终是再也爬不起来。 上官瑾天见此,面色惨白,袖下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似是整个身子都黏在在了御椅上了一般,怎么也动弹不了。 玄机向前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双眸直直的逼视着上官瑾天,那股隔着面纱直击人面门而开的傲气,直逼得人不敢与他直视。 上官瑾天下意识的移开了与他对视的双眸。 刘义见此,连忙护在上官瑾天的身前:“国师,圣上一向待你不薄,你这是作何” 玄机勾了勾唇角:“我作何?上官瑾天你告诉他,我是在作何……” 上官瑾天不语,额角划过几滴冷汗。 玄机:“不听忠告,当你十年前卸磨杀驴拿冷幽兰小试牛刀的那一刻,天祁朝的国运已然开始了倒退……其后你又卸磨杀驴对定远侯冷萧何痛下毒手,已然失了民心,你觉得国运、民心皆失下,这天祁万万里江山你还能做多久!?” 上官瑾天闻言犹如雷击一般,愣在当场。 他不敢想自己没有这身龙袍加身,无法坐拥万里江山,没有群臣拥护的模样。 玄机看了眼上官瑾天此刻的面上的模样,忽的“嗤”笑一声:“意识到危机,你才后知后觉的觉得胆怯,之后将所有罪责推卸到他人的身上,你说你要怪谁,你到底要怪谁?” 说罢,冷眼睨了一眼上官瑾天,抬脚便要向御书房外走去。 “国师慢着,国师,国师……”上官瑾天似是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把冲过来紧紧的抱住了玄机的双腿。 此时的他面上那还有一丝高高在上的帝王之气,就像个市井上的跳梁小丑一般,甚至连一贯的尊称也忘记带上:“国师将将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再帮帮我,最后再帮我一次吧!” 国师被面纱遮盖下的唇角微微上扬,反问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上官瑾天被玄机这话问的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我……”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目光灼灼的看向玄机,眸中布满了期待“国师你不是说过,那个可以改变天祁国运的命定之人不久便会出现吗?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玄机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国运、民心皆失,命定之人不会出现!”说罢一把扯开了上官瑾天的手,大踏步的向外走去。 上官瑾天措不及防被一把甩在了地上,刘义见此急忙冲上去相扶。 上官瑾天面色一变,一甩衣袖将刘义挥倒在地。 冲着前面渐行渐远的身影哀嚎着:“国师……国师,你再帮我最后一次,我日后绝不会再违背你的意思……国师……” 不知前面的玄机是不是真的被上官瑾天感动了,忽的,停下了脚步。 清幽、飘渺的声音再次飘荡而来,一如三十年一般充满蛊惑。 “谈和——和亲!” 第八十九章【治人的手腕】 http://..org/ 丑时…… 天幕上的圆月,似是见不惯这种血腥的场面,瞧瞧的躲进了云层里。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永寿宫外被一群黑衣蒙面的黑衣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黑暗中这些黒巾包头蒙面的黑衣人,一双双布满杀意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永寿宫,就像是一只只挨饿的老鼠,目光灼灼的盯着灶上的食物一般。 为首的黑衣人看着空无一人的永寿宫,一双黑漆漆眼睛中布满了质疑的光。 手抬起,靠近他最近的黑夜人见此,小声道:“首领有何吩咐?” 为首的黑衣人看着空无一人的永寿宫,面色严肃道:“你带着几个人先去探探路。” 黑衣人应了一声,带着二个黑衣人,窜身到了院中。 几人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挪着伐子,向正殿走去。 永寿宫的正殿里一片漆黑,但仍旧能够看到,朝云面上满是按耐不住的兽血沸腾,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坐着桌前,慢条斯理品着茶水的容清,嘴角有些抽搐。 为何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家主子的既视感。 朝云按了按额角,一定是最近睡眠不足的错觉。 朝云打开了放置在上面的三脚浮雕香炉,取下了香炉的顶盖,从袖中拿出了一枚黑色似鱼饵般大小的香珠丢了进去,随手丢了进去,不消片刻屋内香烟袅袅。 这是种极好闻的香味,香味不待嗅而自入鼻中很是沁人肺腑,芳香中又带有一丝甜意,使人久闻不厌,越闻越是沉迷其中! 容清看的一怔问道:“这是若儿制的?” 话落,便感觉脑袋有些眩晕感,身体中的力气似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般。 容清一把捂着了口鼻,抬眼,便见朝云伸手递来了几粒白色的药丸。 朝云道:“这是夫人之前便计划好的,请君入瓮之计……我们在此之前皆吃了解药……” 见容清迟迟不拿,朝云有些不耐烦道:“给你,夫人制的这迷幻香很霸道,你若是再不吃,就躲到一处去,别在这碍事,毁我计划!” 容清:“……”接过了药丸,一把吃了下去。 顿时,觉得头脑稍稍有些清醒了。 “沙沙~”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容清的微微手一顿,面上表情不变,唯有后脊紧绷着。 朝云小声道:“来了……准备!” 话落,埋伏在房梁上三十多个身穿劲装、手臂上系着蓝色缎带的黑衣人,都不禁攥紧了手中的刀柄,眼睛死死的盯着房门。 朝云站在门后,透过小孔,紧张的看着屋外的三个黑衣人。 门外的三个黑衣人见院内空无一人,也无机关、埋伏,顿时放下了警惕,径直向正殿大门走去。 三人对视了一眼,齐齐伸手推开了房门,迎面一股惑人的香味袭来,三人似是腿脚不听使唤了一般,忍不住迈着步伐,顺着这道香味的来源走去,一边走一边嗅着这股迷人的香味。 忽的,一阵眩晕感袭来,仨人暗道:不好,中计了。 还未等开口向院外其他黑衣人报信,只听“咯咯~”的声音后,三人被另外三个身穿黑衣、手臂上系着蓝色缎带的黑衣人,捂住口鼻,拧断了脖子。 三个黑衣人迅速的将尸体藏匿起来,对着朝云做了个“好了”的手势,又窜身藏匿到了房梁之上。 朝云见此,一把拉上了面上的黒巾,稍稍打开了些房门,冲着院外的黑衣人招手。 原本院外的一众黑衣人见这三人进去后,门就被关上了,心中还有些奇怪,现在见自己人跟他们招手,为首的黑衣人手一抬,窜身先行了一步,到了院内。 躲在暗处的黑衣人见此,也迅速的窜身进了院内,一众黑衣人径直向正殿走去。 屋内的迷幻香味道越来越重,虽说屋内的人都吃了解药,可奈何冷若制药的时候,放入了数倍的曼陀罗花,所以这药的药性十分霸道,只要稍稍吸入一小点,便会觉得四肢无力,头脑眩晕。 待这群黑衣人统统进门后,便被屋内的迷幻香,迷得晕头转向,一个个身形不稳的跌坐在地。 当他们意识到不好的时候,躲在房梁上、手臂上系着蓝色缎带的黑衣人迅速的窜身而下,没费一兵一卒,便将这些人拿下。 为首的黑衣人,手握着刀身,想要站起身子,刚站起来,又跌坐在了地上,一双黑漆漆的眸中,布满了怒意:“你们这群无耻小人,竟然用**香!” 闻言,朝云蹙了蹙眉,面上一副很不爽的模样,一脚将这名为首的黑衣人踹翻在地:“你们就不卑鄙?在我们还不知情的时候就要将我们暗杀,若不是我们早有防备,指不定今晚谁是说这句话的人呢。” 为首的黑衣人,怒视着他:“你……” 你了半响也未说出个所以然,转头看向其他黑衣人:“兄弟们……” 众黑衣人闻言心中明了,对视了一眼,齐齐咬碎了装在后槽牙上毒牙。 当然朝云一众人也是在刀子上行走的人,似是预料道了一般,快速出手,一把钳制住了他们的下巴,从他们口中取出了毒牙,即便如此也有未来得及处理、中毒身亡的。 原本五十多名黑衣人,还剩下寥寥数人。 朝云看了一眼为首的黑衣人:“想死没这么……”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笑得让人心中直发毛:“我刚好想起了夫人发明的桶刑/鼠刑/红绣鞋,此次刚好可以排上用场。” 容清无语:“……” 二日后。 冷若一袭青衣坐在幔帐内给太后施针,看着太后微微轻颤的眼皮和手指,冷若嘴角勾起了一抹清浅的笑。 许院判和张刘两位御医在幔帐外看着,二人相视了一眼,不由的幸灾乐祸一笑。 却被身着宫女服在一旁侍候的朝云真真切切的看在眼里,漆黑的眸中快速的闪过一道杀意。” 天色已近黄昏,眼看着二日之期已到,这宫内谁不知有一个若水神医自称是跟神仙学医,自幼习得一手高超的医术。二日前还夸下海口,说二日内便能让太后醒来。 如今……太后的病情,还是丝毫没有好转或醒来的迹象。 二人想到此处面上的笑意越发加重。 刚刚回眸的冷若将二人的表情看在眼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俩。 张刘二位御医怎么也没料想到冷若会突然回头,二人被冷若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心中一阵心虚,老脸一红,不由的垂下了眸子,索性不去看冷若。 许院判看到此处,轻叹了口气:“想我太医院内的御医,医术不如一个晚生后背也就算了,如今连这做人该有的德行【道德品行的素质】都没有了,今日真真是让老夫开眼了……” 说罢,起身,向冷若拱手施了一礼,笑道:“若水,若是太后醒了,你便随意派个宫女太监来太医院内寻我,老夫想趁着这会,回太医院内好好翻翻医术!” 说罢,便转身向宫内走去,一旁拎着药箱的药童见此,连忙搀扶。 冷若道:“许院判,便这么相信我可以医好太后的病吗?” 许院判的抬起的脚一顿,捋了捋发白的胡须轻笑了一声,言下之意不以言表,随之,便走去了宫去。 冷若心中只觉得一阵暖意袭来,对着许院判的背影深深的作个揖。 张刘二位御医见此,也不好意思再在这处待着,胡乱的作了一揖,便匆匆忙忙的走掉了。 冷若看着前面那两个仓皇而去的身影,嘴角似有似无的勾起了一抹淡笑。 朝云面无表情道:“要杀了他们吗?” 冷若摇了摇头:“那些黑衣人肯招了吗?” 太后一直昏迷不醒之事,自己一直觉得和张刘二人脱不了干系。 当日自己散出消息,在场的人除了许院判就是张刘二人,若是……若是当日派人暗中监视,今日也不必这般费心了…… 冷若想到此处心中不免有些懊恼。 少算了一步,真是一盘好棋都被自己给毁了! 朝云看着她不断紧蹙的眉头。 心中有些犹豫道:“那些人嘴硬的狠,到现在还未招。” 冷若一怔:“你用刑了?” 朝云点点头:“桶刑/鼠刑/红绣鞋都用上了……期间死了三名杀手,还有五人!” 冷若面上有些诧异:“都未招?” 朝云摇头:“招的时候话还未说完就死了!” 冷若嘴角抽搐:“吩咐下去今晚暂时不要给他们用刑……” 朝云一听,急道:“不用刑,那些杀手猴年马月才会招!” 冷若睨了他一眼,舔了舔唇,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几粒用曼陀罗花制成的药丸,面上带着毛骨悚然的笑,直看得朝云心中发毛。 冷若道“将这个放在他们的饭食中,记得好酒好菜的招待着他们,吃完喝完以后,就将他们捆在架子上,一人面前放三面一人高的镜子,将镜前点满蜡烛对着他们,哦~千万别忘了,用牙签将他们的眼皮给撑起来,以免他们睡着了。” “啪~”朝云手中的药丸,跌落在地,朝云一双漆黑的眸子瞪大老大,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冷若,猛的咽了一口口水。 第八十二章【重逢】 http://..org/ 因,忘忧水榭坍塌后,冷若奉旨住进了太后的永寿宫偏殿。 一是方便给太后治病。 二是可以时时观察太后的病情。 她觉得这道圣旨,可能是上官瑾天此生下的最对的一道旨意吧。 即便是上官瑾天不下这道旨意,她也会自动请旨住进永寿宫。 不为其他。 一是为了抓“妖”【给太后食物中作手脚的人】。 二是…… 冷若不自知的抓紧了手中的书册,侧眸看了一眼幔帐珠帘后躺在床榻上的太后。 我一定会让你醒过来的。 月上中天,此时已是丑时。 永寿宫的内,点着一盏微弱的烛光,冷若慵懒的躺在外间的软塌上,百无聊懒的翻着手中的书册。 冷若身侧站着一个容貌普通,身材略高的宫女。 一身翠色的宫女装,普通的面容上,唯有一双眸子黑亮黑亮的似是暗夜里的繁星,让人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若是细看便不能发现他脖颈处的喉结。 此人,便是易容后的朝云。 不知为何,他一整晚,面上都挂着怎么忍也忍不住的笑意,时不时的还会傻笑出声。 “呵呵~”又是一声怎么忍也忍不住的笑声传开。 冷若无语的按了按额角,侧眸,看了一眼正咧着一副大白牙,一个劲傻乐的朝云。 这已经是今晚的第n次了。 朝云这人外表看着比幽稍微稳重些,是以冷若才让他易容成宫女进宫保护自己,将幽留下保护定远侯。 “呵呵~” “……”冷若无语。 要是早知道他是这种人,自己打死也绝不会让他跟来的。 “呵呵~” 冷若无语,用手中的书册,捅了捅他的屁股。 刚刚出去小解的朝云刚好收到了郇玉的飞鸽传书。 书信上白纸黑字赫然写道:三日后至! 只四字便让朝云笑得合不拢嘴。 此时正在意淫郇玉三日后,便能到天祁,而自己便能解脱的朝云。 正想得出神之时,感觉到自己屁股,冷不丁的被什么硬硬的东西捅了一下。 “刷~”的一下,朝云面上一阵爆红,不由的虎躯一震,夹紧了双腿。 眼角的余光看到正手撑下巴,似笑非笑看着他的冷若,手指着冷若,面上含羞带怒的颤声道:“你……你……你刚才在做什么?” 冷若摊摊手,一脸的无辜:“捅你屁股啊!” 说着作势便要再次向朝云的屁股捅去。 朝云见此,动作灵敏的躲过了一劫。 此时面上的红意更甚,仿若能滴出血一般,气得全身颤抖,指着冷若道:“你……不知廉耻!”“哼”了一声便转过了头。默默的与冷若拉开了不少距离。 冷若唇角微勾,终于能安心的看书了。 “喵呜~”一道软糯的猫叫声传来。 冷若拿着书册的手一顿。 这是美男子的声音。 思忖了一番,又觉得不太可能。 嗤笑了一声,定是自己幻听了。 美男子现在正在言府吃香的喝辣的的怎会到皇宫来,更何况……即便它通灵性、识人言,比一般的动物要高明许多,但是……没人告诉他自己在皇宫他它又怎么可能寻来。 再说,即便是有人告知,它又怎么会识得来皇宫的路呢。 可是冷若终究是忘记了,猫科动物和犬类的嗅觉最是灵敏,它们可以顺着气味去寻找人。 纵然猫科动物的记性并不好,时间长了还会忘记主人,可是美男子终究不是一只普通的山猫。 “喵呜~”又是一道猫叫声传来,相对于之前的叫声,这次的声音有些急促、有些悲凉还夹杂着丝丝愤怒。 冷若顿时如坐针毡一般。 丢下手中的书册,甚至连鞋袜也未穿,径直向外走去。 永寿宫院内。 一位身穿御林军军服,皮肤黝黑的男子,提了提网中的抓到的猎物,向身后其他五位御林军炫耀道:“乖乖,你们瞧瞧这只大野猫有多大,劳资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害劳资差点儿一只手都拎不起来它。” 其他五位御林军面上都挂着欣喜的笑,搓着手看向这位皮肤黝黑的御林军道:“威哥,你看……你看兄弟们……嘿嘿!” 这名被称为威哥的御林军,顺着那另外五人,每人屁股上踹了一脚,大骂道:“嘿你娘的嘿,有话就他娘的说,最招劳资恨的就是那群藏着掖着的死读书人。” 几人舔了舔嘴唇,一副馋了半死的样子,先是将威哥称赞了一番,然目光灼灼的看向他手中提着的大猫道:“不知小弟们有没有这个口福?” 威哥刚想说些什么,被困在网中的大猫闻言气得全身炸毛,龇着森森白牙怒目而视的望着这群御林军“嘶~”的发出一阵咆哮。 威哥见此顿时来了兴致,将手中的网子提到跟前一看:“啧啧啧~兄弟们瞧见了没有,这只大野猫看着还不是寻常之物呢,瞧瞧这生气的模样,你们说若是卖到‘奇珍异宝阁’内劳资可以赚……”多少? 话还未说完,便见三道白光闪过。 “啪嗒啪嗒……”一滴滴血迹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瞬间绽开一朵绚丽的血花来。 众人怔怔的看着威哥面上那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猩红的血水潺潺而流,将他的面上、衣襟上染的血红一片。 反应过来的威哥,捂着面上疼痛的伤口,卯足了劲,作势就要将手中的大猫扔向院内的假山怪石上去。 一个毫无感情的的声音传来。 “你扔试试……你是怎么扔它的,我扔你十次看看。” 威哥和其他几位御林军,被身后这毫无感情声线的声音吓得一跳。 听说深宫之内经常闹鬼。 几人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一处去,对视了一眼,大喊了一声“娘呀~”四散而去。 唯有威哥因为面上太过疼痛,不由的弓着身子捂上脸颊,试图压制住这种疼痛。 此时威哥手中的某只大猫见到身后的人,一双布满绝望的眸子中顿时煜煜生辉了起来,月光下隐隐可以看见浮在眼眶中的水光。 随即“喵呜~”了一声,傲娇的别过了头去。 冷若见此无奈一笑。 淡淡的扫了一眼威哥脚下大片血迹道:“将美男子拎到屋里来,我给你上些上药……再流下去的话,你可能会死!” 威哥闻言一怔,似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顿时心中了无俱意,抚着有些意识不清的脑袋,身子悠悠晃晃的走进了屋中。 刚到门口,身形不稳,便摔倒在了地上。 痛的美男子龇牙咧嘴“喵呜~”一声。 冷若见此不由的一阵心痛,连忙将那碍事的网扯去,将它抱在怀中。 刚触手被,双手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顺着那刺刺的地方,扒拉了一下,只见美男子的皮毛下粘满了苍耳子、鬼针草。 冷若顿时无语,这货是穿越了原始森林了才来到这处的吗,这全身都是什么鬼。 还未等冷若吐槽完,便觉得呼吸之间传来阵阵臭味。 冷若一把捂上了鼻子,将美男子从她怀里扔了出去。 “你多久没洗澡了……怎么这么臭!”冷若一脸恶嫌的看着它,默默的向身后退了几步。 美男子见此心中哪还有一点重缝的喜悦,睁着一双凶狠的眸子,抬起锋利的利爪,威胁似的看着冷若。 喵呜~你在往后退试试。 冷若面上的恶嫌之色更甚,又往后退了几步,在美男子身上打量了一圈,看着又肥了几圈的美男子,嫌弃道:“你怎么又吃胖了?” 再也受不了刺激的美男子扑了过去,将冷若扑倒在地,双爪上的肉团不断的在冷若身上捶打着,却不用力。 一边打一把骂:喵呜~你个死女人,自从将本大人丢下自己偷跑后,害我夜不能寐、食不知味的,你竟然敢嫌弃本大人胖了……喵呜~刚才还嫌弃本大人臭,打死你,打死你,看你以后还跑不跑……看你以后还跑不跑…… 冷若叹了口气,也不还手,任它发泄。待它打累了冷若一把将美男子抱在了怀中。 手顺着它的皮毛,轻声哄道:“我知道你受苦……知道你饿瘦了……” 美男子眯着眼睛,一脸傲娇的看着冷若:哼哼~你知道就好 “噗~”一旁的朝云看到此处再也没忍住笑了出声来。 两道凶残的目光射了过去,朝云内心泪流满面,默默的的转过头去。 冷若拍了拍美男子一张肉嘟嘟、圆鼓鼓的脸,心疼道:“瞧瞧着这小脸瘦的,怪让人心疼的呢,从明日开始我就煮各种好吃的给你补回来哈!” 喵呜~美男子开心的用脑袋拱了拱冷若的脖颈。 朝云一双漆黑的眸子扫了一眼美男子肉嘟嘟,圆滚滚的脸,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她家夫人说瞎话的本事,真真的是太……厉害了,都不带眨眼的。 朝云的目光看向冷若。 此时的冷若满脸心疼、愧疚道:“要是我……早些……早些找到你就好了……” 说着她微微别过了眸子,满脸懊恼,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眸子隐隐浮现一层水光。 真真是让人心生愧疚。 朝云心中顿觉一阵懊恼。 自己……将将怎么,怎么能这样说夫人呢……或许,或许这猫,以前真的很肥……只是在找夫人的这段时间里饿瘦了不少呢。 朝云想到此处抬眸去看握在冷若怀中开始呼呼大睡的美男子。 眼角的余光刚巧扫到她家夫人微微抽动的嘴角。 朝云无语望天。 我差点就相信了。 夫人你要不要这么会装! 第九十章【自作孽,不可活】 http://..org/ 太阳西沉,映红了西方的云彩,晚风轻轻的吹拂着大地。 永寿宫内。 “水……水……好渴……哀家……要喝水……”微弱到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冷若翻着书页的手一顿,疾步走到了床边,此时太后,微睁着一双凤眼,眸中有些未睡醒时的朦胧,似乎大脑还未彻底清醒。 冷若坐在床边将太后的身体扶起,靠在她的身上,一手将白瓷水杯凑到太后嘴边。 几杯下肚,她的眸子逐渐清醒了许多。 冷若声音温软的问道:“可还要了” 太后摇了摇头,觉得身后伺候她的人,并不是伺候她几十年的林嬷嬷,她才猛然间想起,林嬷嬷在她未昏迷之前便被处死了。 她稍稍起身,看向身后的冷若,面上布满了惊恐,麻子脸,土蚕眉,八字胡很有标志性的一张脸。 四处环视了一圈,还是熟悉的地方,是永寿宫没错,太后敛了敛面上的惊恐之色,看向冷若,冷声道:“你是何人?” 冷若看着太后充满防备的样子不由的一笑:“我是琰王世子举荐进宫与你看病的大夫。” 太后闻言,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便听冷若道:“你可知是谁要害你” 太后被冷若问了一怔:“有人要害哀家” 冷若眸中流转。 原来她自己并不知晓有人要加害她! 抬眸间,面上的思忖之色已然不见,淡笑道:“你刚醒来,想必定是饿了,我命人下去给你做些膳食吧。” 冷若转身,还未迈出一步,她的胳膊便被太后一把抓住。 “告诉哀家是何人要害哀家……是不是……是不是皇上”说话间她眸中含着水光,眸中悲戚。 “是不是……他” 冷若见此,心中某个地方隐隐有些郁结、堵塞,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安慰道:“幕后之人还未查出,但……绝不是皇上!” 太后听到此处眸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汹涌而下,她面上表情复杂,半喜半悲,相互参杂:“不是便好…不是便好……” 正当冷若准备安慰太后一番。 便听宫外传来“沙沙……”很是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太后的手猛的一缩。 冷若一怔,这才想起,这个年代最是顾忌着男女大防,深宫之内的女子更是讲究名声,稍有不甚,便会遭人话柄、诟病,即便是位居高位的太后,也不得幸免。 冷若抬手放下两侧的珠帘,想外间走去,抬眼便看着张刘二位御医正领着刘公公一众,来势汹汹。 冷若勾了勾嘴角,正待要和他们客套一番,便见门外容清手中端着托盘缓缓而来,他如玉的面上、白色的衣袍上稍稍有些狼狈似是被烟熏火燎一般。 冷若急忙打趣道:“这一个下午不见你,你莫不是跑去烧厨房了” 容清被冷若说的面色一红,稍稍垂下了头:“见你这近一日都未进食,我便想着给你做些开胃的吃食!” 冷若一惊。 他会做饭? 抬眸看向托盘上的饭菜,面上微微有些恍惚。 似乎,在很久以前也有个男子,也是在夜色渐浓的时候…… 厨房内,男子神色认真且专注的忙碌着,一袭雪衣广袖,盛颜仙姿,一手拿着一本书册,一手,手中正拿着锅铲,不时翻炒着锅内的青菜,不时停下看看书本上的内容,然后再不断的翻炒着。 正在忙碌中的男子微微抬眸,看着站在院内望着自己神色有些佂楞的女子。 面上略有些羞涩的垂下了头,掩饰般的用修长的指节抵了抵鼻梁:“往常都是若儿为我下厨,今日……本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成想到却是被你发现了。” 冷若心口一痛,那种感觉,那种锥心的疼痛,只要微微想起,便痛的人无法喘息。 只觉得嗓子眼里似是被什么堵塞了一般,不上不下的,只觉的眼中似是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流出,遮掩般的抬手捂上了眼眸,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郇玉你若是不爱我,为何还要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呢!? 若是爱我,为何迟迟还不出现!? 容清看着冷若面上的表情,眸中一痛,微微垂眸,琉璃眸中藏匿着多少挣扎与渴望,一股股莫名的情绪如热浪般拍打着心尖,让整颗心剧烈的疼痛和酸楚,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 刘公公见这旁若无人的二人也不好发作,毕竟容清是琰王世子爷,日后世袭王位,大小也是个千岁。 其次冷若是容清和琰王爷举荐之人,琰王爷是谁,打你一顿你下次便张记性记住了。 刘公公清清嗓子道:“若水神医,当日,你自己夸下海口二日为期,便能让太后娘娘想醒来,此事有凭有据,如今太后娘娘未醒,皇上命我前来拿你是问。” 正待冷若要说些什么,边听幔帐珠帘内传来一声轻咳:“拿人也是刑部的事,即便是皇上口谕,何时轮到刘公公替而代之了?” 在场的人除了冷若,均是一惊,似是谁也未料想到。 明明刚才太后还昏迷不醒,怎会突然说醒便醒了。 张刘二位御医对视了一眼,张御医站了出来,面上带着几分盛气凌人,几分讥讽,嘲笑道:“太后娘娘在我和刘御医未走之前都未醒来,这才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神医莫不是怕皇上怪罪,特意找了个人在幔帐下冒充太后娘娘,想要瞒天过海吧?” 刘御医刚想站出来帮腔,便听幔帐后,传来一声暴怒:“放肆!” 话落,张刘二位御医均是被这盛怒吓得有些腿软。 这气场,这威仪似是不容有假,莫不是这珠帘幔帐下之人,真是太后娘娘不成! 二人想到此处,不禁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冷汗。 太后道:“有劳神医,扶哀家出去,给这二位御医和刘公公好好相看相看,哀家这个太后是不是神医你找人假扮的!” 冷若勾了勾唇角:“草民遵旨。” 闻言几人心似是瞬间掉到了冰窖里了一般! 刘义擦了一把额角流下来的冷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的磕着头:“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奴才耳根子软,听了小人挑唆,奴才有罪,请太后娘娘饶命!求太后娘娘饶命……” 张刘二位御医见刘公公这条大船都翻了。 腿不由的一软,重重的跪倒在地,此时满是哪还有刚才那般盛气凌人的模样,:“小人不知是太后娘娘,求太后娘娘饶命……求太后娘娘饶命啊……” 身后一众本来跟着刘义等人来拿人的带刀侍卫见此,也吓得腿软,也跟着跪倒在地,不断的求饶着。 太后在冷若的搀扶下,迈着缓慢的步伐踉踉跄跄的走出了珠帘,坐在了风塌上之,周身萦绕着母仪天下的高贵气质。 冰冷的凤眼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直视伏在她脚边的众人,似是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下,直将跪在地上的众人吓得身形止不住的颤抖着。 冷若看到此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这或许就是深宫之内的女子,不同于平常女子的原因吧。 太后:“刘公公、张御医、刘御医,抬起头来,好好看看哀家这个人是不是假的?” 几人闻言,身形更是止不住的颤抖,不断的在地上磕着头:“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啊……” 太后猛的一拍凤塌:“狗奴才,有眼无珠的东西……来人呐~” 屋外走进了一队御林军,领头的见到太后一怔,跪下抱拳道:“太后有何吩咐?” 太后:“张刘二人,冒犯、诋毁哀家凤仪,削去二人御医一职,仗责七十,交于刑部!” 话落,二人不由的瞪大了双眼,伏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道:“求太后娘娘饶命啊……求太后娘娘念在老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辛辛苦苦为太后娘娘您医病的份上,就饶了老臣吧!” 话不说,气不生,太后闻言面色更是难看,冷笑道:“辛辛苦苦……功劳苦劳……也亏你们敢说,身为御医连有人给哀家下毒这种小事也察觉不出,真不知是有心还是故意为之……” 顿了顿道:“此次若不是二位御医提起,哀家倒是将有人给哀家下毒,这回事给忘的干净了……” 二人一听,眸中布满了震惊、恐惧,一下跌坐到了身后。 太后:“此次刚好让刑部好好查查,给哀家下毒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御林军毕恭毕敬道:“是!” 刘义见二人被拖了下去,颤颤巍巍的用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便听太后冰冷的声音道:“刘公公!” 刘义被太后这一声刘公公吓得半死,一张脸笑的比哭还难看:“太后娘娘您老不是在折煞奴才吗?” 太后:“哀家可不敢,刘公公可是皇上的人。” 刘公公:“奴才……” 话未说完,便被太后抬手给打断了:“既然你是皇上是人……来人呢,将刘公公送到皇上那里,交给皇上亲自处理……至于……” 太后看着跪在脚边的一众带刀侍卫:“至于这些狗奴才……”太后略思忖一下:“撵出宫外,永不得录用!” 第九十一章【郇玉归来】 http://..org/ 待一众人被罚的罚,治罪的治罪,冷若又给太后娘娘检查了一番身体。 出永寿宫之时,冷若这才发现,容清不知何时早已离开。 月光惨淡,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地面。 冷若仰头看着天上那轮弯月,面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或许……这样对谁都好! 永寿宫偏殿,两位宫女、太监见冷若回来了,上前行了一礼。 冷若笑道:“起身吧。”似是想起了什么,刚抬起的脚一顿,转身道:“给我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一众宫女太监闻言应“是。” 身后一个宫女道:“世子爷将将来过!” 冷若停在原地,没有转身,问道:“哪位世子爷?” 宫女:“琰王世子爷!” 冷若:“他来作何?” 宫女:“奴婢不知,只是世子爷来时,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似是给大人您备了饭食!” 冷若嗯了一声:“你退下吧!” 宫女:“是!” 冷若推开了房门,一眼便瞧见了放置在桌上的饭菜。 一盘糖醋鲤鱼,一碗米饭,一小碟青菜,菜叶上被炒焦了一多半。 冷若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饭菜,心中有些说不出难受。 “咚咚~”阵阵扣门声传来。 冷若这才收回了心神:“进!” 门外,二名公公和两名宫女,手中提着热水、花瓣、和换洗的衣物,步伐有度的进门。 待一切准备好,冷若屏退了了一众宫女太监,走到了屏风后,盘起一头乌发,缓缓解下了身上的衣袍。 此时的她身上未着寸缕,露出妖娆的身段,修长的玉颈下,是骨节分明的锁骨,发间垂下的几缕青丝,遮住了胸前的春光,半遮半掩,若隐若现,纤腰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 房顶上,一双墨玉眸子看到此处,只觉得一阵血气上涌,突然鼻中一阵温热流出,他一把捂上了鼻子。 冷若伸出如玉的莲足试试水温,缓缓将身子没入撒满玫瑰花瓣的水中,她闭上眼睛,神色略有些疲惫的将身子靠在身后的浴池上。 关于身世的事自己已然知晓……若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无非是找到然儿。 然儿,然儿,然儿…… 她在心中一声声的低唤着。 眼前似是又浮现了那个小小的人儿的面容。 一袭冰蓝色的广袖衣袍,头上扎着个包子头,唇红齿白的模样,长得很是讨喜,一张巴掌大的脸,极为粉嫩,犹如那三月桃瓣,颊边笑起时带着两抹梨涡,美得醉人,一双剑眉下是一双黑黝黝的葡萄眸子,一闪一闪的犹如夜间最闪烁的繁星。 他似是看到了什么人,嘴角扬起灿烂的笑容,扬起莲藕般的胳膊,冲着来人左右摇摆着。 黝黝的葡萄眸子因为兴奋显得亮闪闪的,极为好看,声音软糯道:“阿姐,阿姐,阿姐……阿姐……” 画面一转,冷若便见,一名黄衣小童,正睁着一双湿漉漉的葡萄眸子望着她,眸中笼罩了一层水雾,像只未断奶的小兽一般,软软糯糯的,看得人忍不住在他那婴儿肥捏上两把。 那一个蹙眉,一个扁嘴,就连哭起来的模样,都意外的和脑海中的粉嫩小人儿的面容一模一样! 冷若猛然惊醒,一双眼睛毫无焦距的看着前方,还未等她回过神来,身子便被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从身后紧紧抱住,紧接着一具炙热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 冷若身子一颤,眸中瞬间布满了杀意,手肘身后用力一击,重重的顶在了身后男子的胸膛上,男子喉间发出一声闷闷的轻哼声。 正待冷若使出过肩摔之时,便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若儿!” 冷若只觉得脑中一变空白,顿时愣在原地。 是梦吗? 身后的人将脸深深的埋在她的颈间,嗅着属于她的气息,抱着她的手,渐渐收紧,似是要将冷若融进他的血肉里一般。 将莹粉色的唇紧紧的贴在冷若的耳边,一声声的喃喃着,那声音,似痴似缠绵,满满的都是浓若化不开的深情:“若儿,若儿,我好想你,好想你,想的快要发疯了……你想不想我?想不想?” 冷若不语,腰上被他抱的有些吃痛,面上却无半分恼怒之色,只是觉得这样的他,却是真实的。 后背渐渐放松,将身子靠在郇玉的身上,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郇玉对自己的好,就和他的人一样,永远带着飘渺的雾气,看不清,但却实是存在的,但或者,也正因为如此,自己才会被他所蛊惑。 那么深情的情话,那么蛊惑的眸子,就这么毫无遮掩,直直的望着自己,一字一句的对着自己说着:很喜欢,很喜欢…… 冷若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 郇玉莹粉色的唇,在冷若耳后和颈间细腻的肌肤细细摩擦着。 酥酥麻麻的触感,带着别样的旖旎,撩拔的冷若心尖儿痒痒的,像全身过电了一般,她身子不由的一颤,后背渐渐紧绷了起来。 冷若蹙眉道:“莫胡闹……现在……我……现在还没准备好……” 闻言,身后的人,扁着嘴不满的嘟哝了一句,紧抱着她的手,又收紧了一些。 “我之前做了一个梦,梦中你成亲生子了,还一声声的叫着别人相公……” 冷若闻言一怔:“你看清那个男人的脸了吗?” 郇玉扁着嘴,闷闷的应了一声:“若儿,你知道吗?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嫉妒的快要疯掉了!” 冷若:“……他长得好看吗?” 郇玉见她不理自己,老是在他面前提起别的男人,一口咬上了冷若的颈间,却不是真咬,模仿着咀嚼着吃食一般,用牙齿轻轻的在上面轻咬着。 每咬一下,冷若便感觉身子有些难言的难受感,体内一阵阵的骚动着,让她迫切需要着什么,可是却有不知要些什么…… 抬手一把按住了郇玉的脑袋。:“郇玉……莫闹……” 一开口的声音软糯、柔媚的不像话,似是在邀请人继续一样。 冷若此时欲哭无泪,感觉臀间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此时,正紧紧的抵着她。 郇玉抬着一双布满**味的眼睛,看着冷若颈间被他制造出来的几朵红痕,满意的勾了勾唇角。 郇玉一把将冷若的身子扳了过来,那双温润如水的墨玉眸中此时布满了火苗,滚烫的眼神直看得冷若呼吸一滞。 冷若被他炙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别过了脑袋,胸前的传来的阵阵凉意,似是让她想起了什么,一把遮住了胸口,稍稍向后退了几步,怒瞪了郇玉一眼。 郇玉视若无睹,迈着缓步有度的步伐一点一点的向冷若靠近,两道炙热的目光,在她身上每一寸肌肤上来回流转,尤其是冷若遮盖住的地方,视线更是肆无忌惮。 在他露骨的目光下,冷若一步步向后退去,最终被他抵到了池边,退无可退。 抬手抵住郇玉欺身而来的胸膛。 冷若:“郇玉你若是在胡闹……我就……就……”终是说不出一句硬话来。 心中一阵无力,想想这样也挺无趣的,说不准,自己在假寐那会都被他看光了,手缓缓放了下来,对上郇玉灼灼的目光。 冷若双手捧上郇玉如妖、如莲般的绝世容颜,主动吻上了他莹粉色的唇,略带生涩的舔吻着。 郇玉不由的瞪大一双墨玉眸子,眸中满是难以置信,回过神来,面上一喜,羊脂玉般的手穿过冷若的发丝,似是怕她会跑一般,紧紧的将她的脑袋固定住,然后疯狂般的掠夺着她口中的甜美,吸允着,辗转着,反复着。 郇玉越发粗重的喘息声在耳边回响,柔软的触感刷过上颚与整个口腔,冷若只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酥麻感袭上全身,她被吻的脑中一片空白。 冷若这一次却没有退缩,只是静静的回应着他狂风暴雨式的热吻! 思念入骨,隐隐作痛,唯有他可解。 两条舌头纠缠在一起,相互缠绵着允吸着,郇玉的唇舌贪婪含住冷若的粉嫩小舌,不断的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每一个角落,手也不规矩的探进了冷若的胸前揉捏着。 阵阵难言的颤栗感袭遍全身,饶是处子如她,也知晓这意味着什么——她动情了。 心中想要让眼前的这个男人彻底属于她,但心中隐隐有些隔阂,却又让她不能这么做。 郇玉似是察觉到了冷若有些不愿,纵有不舍,他还是停了下来,舌尖不舍的在冷若被吻的有些红肿的唇上舔了舔,双臂依旧紧紧的抱着她。 冷若一时之间面上有些未反应过来的佂楞,狭长的丹凤眼情欲未散,有些湿漉漉的,就这么直直的看着郇玉,眸中有些复杂,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似又有几分不舍。 直看的郇玉身子一紧,低沉黯哑、满是情欲的声音凑到冷若耳边,暧昧道:“若儿,你若是再用这种**的眼神看着我,我现在说不准就在这里*了你!” 第九十二章【一品浮生梦】 http://..org/ 华灯初上,月色中天。 临安街道上的行人依旧络绎不绝。 不为其他,因为这条街道上的两家店铺比较出名。 一家卖酒,一家卖笑。 来此的客人,一为寻欢,一为买醉,两种都能让人痴迷、沉沦。 酒馆,楼下摆了十几张雕刻花纹的花梨木桌子,一个高高的陈木柜台后,是一大排酒架,上摆满了大大小小酒坛,有高有矮,有圆,有窄,形状不一,花纹不一。 当然里面盛着的酒水也不同,各种各样的,香醇的,清冽的,辣喉的,酸甜的、苦涩的……不计其数。 即便是入了夜,这里的客人也不会因此而减少。 因为这家酒馆卖着一种比较特别的酒,名叫“浮生梦”,来这里的人客人,都是情上了、商场上的失意人,来此,无非都是为求此酒酩酊大醉、烂醉如泥一场。 此时,已是深夜,来往进出的人并没有因此而减少,仍旧络绎不绝 老板睁着一双精明的绿豆眼,面上满是遮掩不住的笑意,偶尔抬头看看来酒馆中买醉的客人,更多的时候,是低着脑袋,手指不断的敲打着圆润的算盘珠子,一手拿着毛笔,时不时的沾墨水,记着账本。 酒馆大厅内,一位身穿白衣广袖的男子,在这群前来买醉的客人中,显得极为突眼,不仅是因为他的着装与气质,还因为他发出那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男子俊美如俦,身着一袭白衣广袍,光洁白皙的脸上,眉目似画,一双琉璃眸子此时有些醉意,眸中迷离更显蛊惑。鼻若悬胆,唇色有些惨白。一头墨发只用一支羊脂白玉簪子绾起,其余披散在身后,身姿优雅,白衣翩然。 容清手持着酒杯,一杯杯的自斟自饮着,每饮一杯,咳嗽声便重一分,直听得在座买醉的客人连连蹙眉、频频回头…… 丝丝凉意入喉,先是微微苦味,而后是满嘴浓郁的醇香,最后是弥留在唇齿间久久挥发不掉的涩意,回味悠长,恰如爱情的滋味…… 饮后如醍醐灌顶,醉梦中,恍然大悟,一梦初醒,恍如浮生! 这便是“浮生梦”的妙处! 他看着酒杯中漾着丝丝涟漪的酒水,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 “一生写成一场梦 梦去梦来无踪 梦里梦外皆空 最难梦醒情更浓 缘份可以不再续 爱过当成一场梦 梦聚梦散如风 梦圆梦缺心痛 最怕相思落入梦。“浮生梦,浮生梦,浮生若梦,一切皆空!” 容清一口将杯中的浮生梦饮尽,不知是不是真的被浮生梦的味道苦到了,他眸中隐隐含着水光,眸中满是遮掩不住的痛苦:“真苦啊,苦到了心里!”哭到,让人难过的想要哭一场。 话落,酒馆内的人均是一怔,人人看着自己酒杯酒碗中的浮生梦,一口饮尽,却没有容清所说那般苦涩。 酒馆外。 娇娘身着一袭红衣,更显妖娆,扭着妖娆的腰身,莲步轻移的走了过来,举手投足间娇媚横生,嘴角浅浅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直看得一众买醉的人,只掉眼珠子,恨不得将眼睛长在她的身上。 娇娘吃吃的娇笑着几声,不断的向着酒馆内的人抛着媚眼,惹得酒馆内一阵呼声肆起,众人邀约与之共饮。 娇娘看着络绎不绝凑上来的人,忽的面色一变,面上布满了寒意,周身刺骨的寒意,直压迫的不敢逼视。 众人诧异,前一秒还是风情万种好不妖娆的妖媚美人,怎生的眨眼间,便变成了一位冷若冰霜的冰山美人,真真是让人费解啊! 娇娘走至容清身边,便坐了下来,一把夺过了容清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容清置若罔闻,另拿了一个酒杯,便又自斟自饮着。 酒水刚刚入喉,容清面色一白,一口酒水连带着鲜血喷了出来,,随之是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咳咳咳……” 娇娘看着容清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仿若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怒声道:“这才不过数日,你怎生的这般失意……若是非她不可,即便使不奋不顾身的上去争一次,抢一次,哪怕最后粉身碎骨、一无所有,怎比你在这里一壶壶的喝着闷酒要好些吧!” 在场的人,均被娇娘这一番豪言壮语说得一愣,饶是容清也不例外,随之买醉的客人中,似是有人了悟一般,匆匆走到娇娘面前抱拳一施了一礼,匆忙出门,似是去做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 娇娘看着容清嘴角上沾染上的污血,从袖中抽出了一块丝巾递了过去。 容清看了一眼,眸中感激,却是没有抬手去接。 娇娘见此便收回了丝帕,面上却也不恼:“你如今在这喝着闷酒无非徒生烦恼,有何用处即便是你喝死在了这处,她也看不见,说不准得知消息后,还会暗喜,说那个死缠烂打着自己的人,终于死了,自己可也解脱……”了。 话未说完,便见容清怒声道:“咳咳咳~若儿,并非……咳咳……这种人……咳咳……莫要诋毁她……咳咳咳咳……” 娇娘抬手拿起了酒壶,自斟了一杯,将盛满酒水的酒杯凑到自己鼻子下,闭上眼前轻嗅了嗅,仰头一饮而尽:“伤口不管有多重,总有愈合的一天,但遗憾不一样,它会跟随你直到生命终结……” 话落,容清一怔,面上有些犹豫。 娇娘看着他道:“即便如此……你还是要选择放弃吗?” 容清面上表情复杂,良久,起身向娇娘拱手施了一礼,便急匆匆的向酒馆外走去。 美人宫,密室中。 怜人手中挥舞着鞭子,不断的抽打在榕儿的身上,每一道鞭子下去,榕儿身上便又多了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可见下手之人的毒辣。 她面上满是说不出的狰狞:“贱人,贱人……让你按照我的吩咐在那丑八怪的饭食中下药,你的药下到哪里去了,某不是想留给你自己吃吗?” 榕儿一把擦去嘴角的血迹,笑道:“我倒是想留给你吃的,只不过你太小心了,没给我这个机会!” 怜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贱人,贱人,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说到底为何不在他饭食中下药你是不是被那个丑八怪给收买了,所以才将张刘二位御医给出卖的?” 说罢又狠狠的抽了几鞭子下去。 榕儿咬紧牙关,闷哼了一声,虚弱道:“琰王世子那么重的伤,连夺命圣手都无法医治的病,那神医便轻而易举的给他医好了……你让我给他下药,是当我是傻子吗……即便是我给他下了药,你当真会安排我给圣上侍寝吗?……呵呵~无法到头来还是死路一条……当年琰王世子不过是拒绝了你的求爱,你便立刻投奔主子,将琰王世子害成那般,顾怜人,你好好照照镜子看你到底有多狰狞,到底有多可怕,简直看的人作呕……” “咳咳~”榕儿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继续道:“张刘二位御医被抓,我从头至尾都未透露一个字,不过……” 她突然抬头看着怜人明媚一笑,这笑容殊不知落入怜人眼中,有多刺眼。 直看得怜人,心中不由的跟着“咯噔~”一下。 她俯下身子,一把捏住了榕儿的下巴,咬牙切齿、紧张道:“不过什么?” 榕儿忽然笑得愈发大声,似是早已预料到死亡的气息一般:“不过我却是告诉了主子,想必主子这会已然收到我的飞鸽传书……你说张刘二人若是受不住刑法,你当如何?你说以主子那般性情,你又当如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怜人,你以为你还能撑多久” 冷若面上狰狞,眸中布满了狠辣之色,捏着榕儿下巴的手,越发加重,似是要将榕儿的下巴捏碎一般:“我若是出事,你以为你能跑的了吗?” 榕儿似是看傻子一般,看着怜人,一把挥去了捏在她下巴上的手,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形,似是得了失心疯一般,不住的狂笑着。 直看的怜人瞳孔一缩,心中暗声俱意:“你……你疯了吗?“ 榕儿骤然停止了笑意,眸中布满了滔天的恨意,一把取下发间的银簪,猛的扑了过去。 怜人一怔,随之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屑的笑,在榕儿快要刺到她的那一刻,她一把亮出了藏匿在袖子的刀,猛的刺了过去。 “啪嗒~啪嗒~”鲜红的血迹顺着刀口溢出,一滴滴,滴落在地,像一朵朵初初绽放的血花。 榕儿嘴角勾着胜利的笑容:“从主子将我送进宫门的那一刻,我便从未想过活着出去……”她带血的双手紧紧的攥着怜人的胳膊:“这一次终究……到最后……到最后……是我赢了!……我……我……在下面……等你!” 话落,榕儿的身子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的摔落在地。 怜人双目圆睁,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榕儿,忽的发出癫狂般的笑,面上狰狞、狠毒,抬脚猛踹着榕儿的尸体:“贱人,贱人,贱人……临死竟然摆了我一道……” 她似是不泄恨一般,一把抽下了发上的金钗,机械般的在死去多时的榕儿身上乱捅着,她的面上、身上都沾满了血迹,手中的动作依旧不停。 第九十三章【柔情蜜语】 http://..org/ 东边的一抹鱼肚白将黑夜驱赶。 郇玉看着睡在她怀中一脸安稳的冷若,莹粉色的唇角微勾,面上满是满足的笑容。 俯下身在冷若的眉心轻印了一吻,似是带着无限的缱绻,墨玉眸子,视线触及到冷若修长脖颈下、裸露在外的肌肤,不由的一阵血气上涌 他抬手抵了抵鼻子,没有想象中的鼻血横流。 抬手微微掀开了被子一角,视线不住的向被下窥探而去。 还未看清什么,便见一个巴掌,干脆利索的拍在了郇玉的爪子上,赛雪的手背上顿时红了起来,冷若拱了拱身上盖着的被子,将自己卷的跟个蚕蛹似的,动作连贯的转过身去。 身后郇玉光裸着身子,露出诱人的锁骨和白皙的肌肤,一头乌黑如绸的长发顺着身体蜿蜒散落在床榻上,鲜明的对比直闪得人脑中一滞,扁着嘴,眸中蓄满了雾气,就这么直直的看着那个将自己卷成蚕蛹般的人,眸中委屈,似是被人蹂躏、凌辱了一般! 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假寐的冷若,直感觉后脑勺传来阵阵哀怨的气息。 冷若拢了拢身上的被子,干脆将自己的脸埋在里面,眼不见心不烦。 郇玉见此,一双墨玉眸中的湿意更甚。 “若儿~”身后传来一声委屈的低唤。 冷若攥着被子的手一顿。即便是不回头去看郇玉此时面上的表情,冷若也知晓,他现在定是扁着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像极了一只小小狗。 嘴角微微上扬,笑意中满是坏心眼的意味。 连连唤了几声,见身前的人一直不理他。 郇玉轻咬着莹粉色的唇,眸中的泪花似落未落,一副还不可怜的模样,哀怨道:“若儿是不是……是不是……真的移情别恋了!” 冷若面色一怔。 心中暴怒道:这混蛋又再抽什么疯。 看见裹在被子的身形一颤,莹粉色的唇上勾起了一抹狡猾的笑意,眉眼弯弯,像极了一只狐狸:“上次……上次朝云飞鸽传书与我,说……说若儿你亲了一个男子……而且那个男子似是长得很好看,家世很是显赫,好像……好像还是个世子爷……” 冷若无语:“……” 朝云这个长舌妇,下次若是再让我见着他,我一定让他好好尝尝十日不眠不修的滋味。 坐在太师椅上,手端着茶水,一脸笑意的看着被绑在刑架上,眼皮子上撑着牙签、被三面全身镜面照着的五名杀手,只觉得这种刑法比起什么鞭打、辣椒水什么的好用多了,且有趣至极。 “噗……噗~”接连不断的笑声传来,朝云轻咳了一声,正了正面色道:“有什么好笑的,不过就是……”目光触及到被绑在刑架上、眼皮打颤便被尖锐的牙签戳到的五名杀手。朝云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他一笑,在场的其他人也实在憋不住的哈哈哈大笑起来。 “啊欠~”朝云重重的打了个喷嚏,右眼皮不断的跳着,朝云面色一变。 左眼跳财,右眼跳挨,莫不是最近自己会有什么灾难吗?不然的话这右眼皮怎生的无缘无故跳的这么厉害。 想到此处,朝云心下一凉。 画面跳转。 见冷若不语,郇玉此时面上的表情更为伤心,微微垂下眸子,咬着泛白的嘴唇道:“若儿你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喜欢上了别人?” 冷若按了按发痛的额角,一把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薄被,再也忍不住的暴怒道:"劳资从始至终就喜欢过你这么一个爱装可怜,装委屈,还时不时无耻下流的混蛋!” 话落,郇玉面上满是止不住的笑意,仿若月光下缓缓绽放的白莲,刹那间勾魂夺魄。 冷若一时之间被眼前的这一幕美景,勾的心神一颤,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如妖如莲的男子。 眼前的景物一晃,冷若不知何时便被郇玉压在了身下。 绝美如仙的脸缓缓凑近,墨玉眸中满是化不开的深情,就直直的看着冷若,深情的眸中似是能滴出水一般,直把冷若看的面色一红,呼吸一滞。 “若儿,你的心跳的好快啊!”说话间郇玉伸出湿润的舌头舔了舔冷若发红的耳垂。 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冷若的身子似是过电了一般,轻颤着。 郇玉看着冷若此时有些呆愣的模样,不由的低低笑,笑容中充满了无限蛊惑。 冷若:“妖……”孽。 话未说完,便被他以吻封住了口,来不及合上双唇便被突破了防线,舌尖纠缠,冷若一阵迷眩。郇玉修长十指穿过冷若的发丝托着她后脑勺,酥麻感觉自头顶贯穿了背脊,让冷若不自觉蜷起了脚趾。 郇玉呼吸粗重,喘息着啮咬轻吻冷若耳垂,锁骨,左手掌心贴着腰肢而上,灵巧的滑到了她的赤裸、光洁的后背上。 略带薄茧的手心,每抚摸上冷若后背上的一寸几分,便能给她带来阵阵颤栗,陌生的感觉像海浪一般,一次次的冲刷着身体的每一处。郇玉唇舌所到之处仿佛燃起了一簇簇的火苗,烧得冷若一阵口干舌燥。她闭紧了双眼,仰起脖颈,呜咽一声。 “若儿……现在可以吗?”郇玉凑在冷若耳边呢喃,低沉暗哑,似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急促、带着暧昧的气息,喷洒在了冷若的耳边,她面上不由的浮起了两朵红霞。 对上郇玉冒着火的眸子,冷若略略的别过了头。:“还不可以!” 郇玉一双布满情欲味的的眸子,哀怨的看了冷若一眼,似是惩罚般,啃咬上了冷若的耳垂。 强烈的刺激让冷若绷紧了后背,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肩头,像在浮沉的海上攀住最后一块浮木。 略带薄茧的手摩擦着冷若腿侧的肌肤,在膝弯处轻轻一勾抬高,细细密密的吻落了下来。冷若大口地喘息着,迷迷蒙蒙睁开眼低头看去,眼前却仿佛隔着浓浓白雾,什么都看不真切。 “放……开……”冷若无力地蹬了一下腿。 郇玉的双手滑落到她腰侧,轻轻握住,仰头向她看来,漆黑的双眸中,有情、欲涌动, 眸光流转,他的声音低沉暗哑,“真的要我放开?明明你的手紧紧抓着我的肩……” 话落,冷若像被突然烫到手一样,猛的缩了回来。 郇玉的唇舌在冷若脸颊锁骨间流连往返,却没有再进一步,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窝,指间薄茧在腰腹间摩挲。“我以为,自己给了你够长时间适应……” 郇玉的声音依旧暗哑,“我已等了这么久,本也不在乎多一时半刻……让你一点一点习惯我,接受我,依恋我……我以为我们已经到了,可以再进一步的时候……” 他灼热的双手温柔的抚摸上冷若布满红霞的脸,一双墨玉眸子深情的望着她,眸中清晰可见那浓若化不开的情欲,认真道:“只要你不愿,我便不会……” 冷若面红耳赤,避开他的灼灼的双眸,慌乱问道:“郇玉……你得有过多少女人,才能如此娴熟地调戏于我?” 郇玉微怔,随之埋首在冷若的颈间,肩膀轻颤,抑制着笑声传来,只感觉到胸腔传来的微震。 冷若面色恼怒地瞪了郇玉几眼:“你笑什么?”说着抬手便要推开他。 手刚触碰到他的胸膛,冷若便被他身上的热度,吓了一跳。 刚想抽回手,又被他拉了回去。 郇玉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的肌肤上。 胸膛因为呼吸略微起伏,能感受到郇玉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和他的人一样,真实的近在咫尺。温暖的热度一点点顺着交接的掌心传了过来,细腻光滑的肌肤触感如同新剥开的鸡蛋。 郇玉:“若儿,你刚刚好像吃醋了!"说话间郇玉满是满是止不住的欣喜。 冷若只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也一点点升了起来,一边抽手,语气有些慌乱道:“我昨晚滴水未尽,何来的醋?” 说着,便要再次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 平时给病人疗伤,摸病人是一回事,但是被这样按着去摸对方,真的是……好羞耻,好刺激! 郇玉按着她的手不松,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还往里面按了按。 手指无意间触到郇玉胸前的某颗突起。“砰~”冷若只觉得自己整个人似是要烧了起来了一般。 便见郇玉绝美如仙的面庞浮起两抹醉人的酡红,咫尺间诱人至极,而他的语气中透出无限委屈:“若儿一直不愿与我再进一步的原因,莫不是因为……若儿以为我已然有了家室,而且还是那种风流成性的烂人!?” 冷若闻言一愣,面色怔怔的看着郇玉。无意识的脱口而出:“难道不是吗?” 郇玉气得有些牙痒痒,俯下身,在冷若的肩上咬了一口,却也没用多大力气,抬眸,略有些娇羞的垂下头道:“人家其实一直都为若儿保留着处子之身。” 冷若一阵恶寒,隐隐有种反胃的感觉:“……” 这混蛋,无论是从接吻的熟练度,还是脱衣服的灵巧性……明明……明明都很可疑! 正待冷若想要说些什么,便听门外传开了阵阵叩门声。 郇玉与冷若均是一怔,目光向门外看去。 第九十四章【三人冲突】 http://..org/ “若儿,你醒了吗?”门外传来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 冷若身形一颤,面上满是说不出的窘迫,就想是一个红杏出墙的小妻子被自家的相公抓到了一般。 正了正声音道:“醒了,有什么事吗?” 郇玉将冷若面上的那丝窘迫收入眼底,男性的直觉告诉他,外面的那个男人定是自己的情敌。 屋外,容清惨白的面上略有些羞涩道:“我……我想……听说近二日城外的西子湖畔里的合欢莲正值花期,开得很是好看,我想邀你今日去赏莲,不知你可有时间?” 冷若略思忖了会儿道:“刚好有空!” “真的?”门外的人沙哑的声音里,满是止不住的欢喜。 便见郇玉一脸哀怨的凑在冷若的耳边,一副怨妇的口吻道:“外面的那个男人是不是若儿你亲了的那个长得很好看,家世很显赫的世子爷?” 冷若无语的按了按有些发痛的额角。 总觉得郇玉有些无理取闹。 拱了拱身上的被子,抬手一把推开了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看向床榻。 忽略那个全身**,冲着她抛着媚眼,还一脸娇羞的男人,视线在床内寻找了一番。 抬眸对上郇玉墨玉般的眸子道:“你将美男子弄到哪里去了?” 不是问他而是肯定。 郇玉有些委屈的扁了扁嘴道:“那个死肥猫,要咬我,被我关在柴房了!” 冷若无语望天:“你若不是惹恼了它,它怎么的放着其他人不咬,偏偏咬你!” 闻言,郇玉眸中蓄满了水光,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冷若,一副我好委屈,我好难过。求安慰,求抱抱的模样。 果断转身,丢给身后的人一个背影,便径直走到了屏风后换着衣袍。 门外,容清此时面上布满的诧异和难以置信。 若儿的房间怎么会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他声音有些紧张道:“若儿,你房内……有其他人吗?” 冷若穿衣袍的手一顿,掩饰般的说道:“没有!” “莫不是若儿早已不将我当成外人!,而是夫君了!?”说话间,郇玉一脸娇羞的说道。 冷若无语,抬手按上自己发痛的额角。 闻言,门外容清不由的呆愣在原地。 那个人倒是是谁? 说话的口气,似是和若儿很亲密一般。 正在思忖中的容清,只听“咯吱~”一声开门声,抬眼望去。 二人相见均是一愣。 容清睁一双琉璃眸子打理着眼前如妖如莲的男子,一身青色衣袍,稍嫌短小,露出半截白皙修长的胳膊和胸前大片光滑的肌肤。上面布满了暧昧的抓痕,一头墨黑如绸的发丝,随意散落在身上,蜿蜒而下,更将一张绝世的脸彰显的举世无双。 视线转移到郇玉身上所穿的青色衣袍,容清犹如雷击一般呆愣在原地,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双眼一黑,身形有些不稳的悠悠晃晃起来。 若是不知他身上的暧昧抓痕是什么,那他身上所穿的这件青色衣袍便能让一切明了。 ——那分明便是若儿的衣袍! 郇玉眯着一双墨玉眸子,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容清,此时的容清早已换了一袭淡紫色广袖衣袍,衣襟处绣有曼莎珠花,如墨般的墨发用一根同色的发带,随意的束于脑后,神秘略带幽雅的紫色让容清整个人看上去亦仙亦妖,更是将他的苍白的面色衬托的更加惨白。 若儿最是对这种看起来温文无害,还带点病态、娇弱的人,没有抵抗力。 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某不是,他便是这般勾引若儿的吗? 郇玉的手不自知的越收越紧,眸中顿时布满了杀意,目光对上那双流光溢彩的琉璃眸子,郇玉眸中的杀意更甚。 这双眼睛,明明就是和自己梦中那个与若儿成亲生子还亲吻若儿的人一模一样。 手呈爪型,猛的向容清袭取。 容清一怔,看着郇玉布满杀意的双眸,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那既然一切都变成了这般无法扭转的局面…… 反正我也是多余的,那……那干脆就让我一个人消失吧。 郇玉掐着容清的手越收越紧,隐隐还能听到骨骼发出“咯咯~”的声音。 容清面上原本苍白的面色此时已灰白到了极点,呼吸渐弱,一副濒临死去的模样。 一道银光闪过,郇玉掐住容清的脖子的手一痛,猛的缩回了手,回头看向身后的冷若。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容清身子向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的跌落在地。 “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冷若面色一变,走至郇玉身旁之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便疾步走到了容清的身边,将他的身子扶起,靠在自己的身上,修长的指节搭在容清的手腕上的脉搏。 郇玉看到此处,心下一痛,他微微垂下眸子,额前的几缕发丝将眸中的痛意遮掩:“若儿,他便对你那般重要吗?” 冷若被他略带悲伤的口气问的一愣。 “重要到,你可以为了他来伤我!” 冷若没有说话,手灵活的解开的了容清身上的衣袍,手中夹着银针,动作熟练且认真的在扎在他胸膛的穴位上。 郇玉此时心中的怒气,越升越高,一甩衣袖,重重的哼了一声,脚尖轻点,几个起落,便飞出了皇宫。 冷若看着郇玉渐行渐远的背影,眸中蓄满了水光,不由的苦涩一笑。 如此……也不过如此……便不信了吗? 呐……郇玉,你真的是我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吗? 衣袖被扯住,冷若猛然回神。 顺着这只手的主人望去,便见容清略略别开了头,他眸中的痛楚、酸涩依旧清晰可见。“去……去把他……追回来……你大可不必……不必理会我的!” 冷若没有说话,少顷,冲着容清缓缓一笑,仿若冬日里的一抹暖阳,又似春天里的一缕清风,直叫人移不开目。 容清看着冷若,一颗心,按耐不住的砰砰直跳。 待他反应过来,心中的苦涩更甚。 明明是如何也求不得的人,明明从一开始就不该乱了心的……一次又一次的告诫自己……可是,没当看到她,这颗原本坚定下来的心,便又开始不安分了! 冷若从袖中抽出一块方帕,轻轻的擦拭着残留在容清嘴角上的污血,笑道:“每逢初夏,前去西子湖畔的赏景的游人便会络绎不解……听说西子湖畔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湖边一对男女痴心相恋,男子叫流水,女子叫莲香,男子长得英俊潇洒,女的亦长如花似玉,流水诚实勤劳,莲香美丽聪慧,他们自小便在一起玩耍,感情很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后,便互生爱慕之情,且情深意笃。两人对着湖水为誓:非卿不娶,非君不嫁。两家的二老见此也甚为欢喜,便准备择日为他们完婚,结成百年良缘。 谁知天有不侧之风云,湖畔住着一位官宦人家的公子哥,垂涎莲香的美貌,生出歹意,一日趁莲香家中无人,便带人抢走了莲香,欲行不轨之事,流水闻讯,追来强救。那位公子哥见此便指示家丁对流水用武,杀死了流水,他含恨倒在了西子湖畔。莲香见状,悲痛欲绝之下,挣开强人之后,纵身跳入了湖中殉情。 他们死后,西子湖畔二人丧生被害的地方,长出来十分美丽的合欢莲,两朵莲花相互依偎,互相交缠,纠缠不清,仿若合欢! 自此以后,西子湖畔的便越发出门,互通情意的男女便会选择在此定情,期盼彼此的感情也能像流水与莲香一般,即便生不同时,死也要同穴!” 容清有些不解的看着冷若,不知她到底要说些什么。 冷若冲着容清眨了眨眼:“等你好起来……好起来的话,我们便也去沾沾喜气!” 容清一愣,一时之间有些不懂冷若话中的意思。 冷若笑了笑却是没有多做解释:“你现在能站起来吗?我扶你去屋中躺着。” 手腕被抓住,冷若一怔,眸中闪过几丝愧疚,转过去笑道:“怎么了?” 容清摇了摇头,随之睁着一双流光溢彩的琉璃眸子道:“我现在已经好起来了……我们现在就去西子湖畔……可好?” 近乎恳求的口气,对上那双隐隐浮动着水光的双眸,冷若浅浅一笑:“好!” 马车在路上徐徐行驶。两旁的树影匆匆而过。 只听“吁~”的一声,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齐风跳下车,冲着马车内道:“公子,冷大夫西子湖畔到了!” 容清轻应了一声,抬眸看向冷若,便见她挑帘一角,顺着窗户像外遥望着外间的美景,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容清见到此处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意。 一阵清风徐徐而来,将帘子吹起。 低眉顺目站在一侧候着的齐风,将容清嘴角的笑意纳入眼底,漆黑的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杀意。 西子湖畔。 远远望去,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合欢莲,洁白无瑕,相互交缠。 第八十三章【想要得到】 http://..org/ 翌日,天蒙蒙亮。 冷若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她迷糊着双眼,推了推睡在身上的美男子。 美男子抬头,眯着一双刀子眼,一脸暴怒的看了看冷若,而后继续埋头大睡起来。 冷若无语,拉起身上的薄被裹在身上,身前挂着美男子,迷迷糊糊的向门前走去。 “咯吱~”一声开门声。 冷若眯着一双眼睛,似醒非醒的看着来人:“早啊!” 闻言对面的人露出了一个极温柔的笑容。 容清今日身穿一袭淡紫色的广袖衣袍,衣襟处绣有曼莎珠华,如墨般的墨发用一根玉质通透的白玉簪子,半簪半散与脑后,整个人看上去亦仙亦妖。 淡紫色面纱附面虽遮住了俊美无俦的容颜,却更将一双流光溢彩的琉璃眸子衬托的更加蛊惑、醉人,宛如黑夜中闪闪发亮的星辰,直让人移不开眼。 冷若被眼前的美色吸引,顿时了无睡意,上下打量了番容清,调侃道:“你今日打扮的这般俊美,莫不是要去相亲?” 容清虽不懂相亲是何意,但也从冷若的话里听出了其中的几分意思。 更主要的是被心爱之人称赞自己俊美,心中更是乐开了花。 容清嘴角的弧度越翘越高,面上满是止不住的欣喜。一双琉璃眸子顿时宛如绽开的七彩烟花一般,美得绚丽,美得醉人。 冷若面上一怔,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容清见此欣喜更甚,上去几步,凑在冷若耳边柔声道:“若我说,我今日是要去相亲,若儿可会吃醋?” 冷若被容清这话问的一愣。 吃醋吗? 还像并没有这张感觉。 抬眸,便看到容清一双好看的琉璃眸子含满期待的光,就这么直勾勾的望着她。 冷若被那双眸子盯得心中有些心虚,不知该如何是好,唯有淡淡一笑,再不言语。 容清见此,微微垂下脑袋,额前几缕发丝垂在双眸之上,将眸中的受伤之色遮掩。 他虽低垂着脑袋,但身上不断涌出一股黯淡、忧伤的气息,偏偏这样又带着几分欲拒还迎的意味,反而更令人心生怜惜,不忍拒绝他。 冷若向来对呆萌之物一向毫无抵抗能力,忍不住伸出修长的指节,戳了戳……又戳了戳了容清的发顶。 身后,不远处一双恶毒的眼睛看到此处,涂有蔻丹的手,一把抓上了旁边开得正艳的月季,手上的力道越收越紧,一朵娇艳的鲜花,就此被摧残、凋零。 这女子约莫二十的年纪,黑云的梳着十字鬓,发间别着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几只金钗点缀,面上肌肤若白玉,一双狭长的媚眼,顾盼生辉,精致琼鼻,朱唇不点而绛。 她身穿一袭淡粉色华丽宫装,外披白色披帛,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愈发雍容柔美,好不飘逸。 此人便是——寻欢楼的怜人,如今的怜美人! 这个男子究竟是谁,能让世子爷这么看重,若是自己将将未看错的话,世子爷是对那个男子…… 她想到此处,看着冷若的眼神中恶毒之色更甚,转头对着身后的容貌不凡的宫女道:“榕儿去查查那个男子的身份,要尽快,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榕儿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屑的笑,直直的看着她:“怜美人可莫要忘记你自己如今的身份和你进宫的目的……” 她说道此处,顿了顿,目光顺着怜美人的视线望向那个身穿淡紫色衣袍,薄纱附面的男子,忽的嘴角的笑意更甚,一双眸间紧紧的逼视着怜美人:“你说若是主子知晓你在这处**,四处惦记着别的男人,你猜主子会拿你怎么着?” 怜美人闻言气得肝火蹿升,只听“啪~”的一声,那个容貌不凡的宫女被一巴掌抽到在地,白皙的肌肤上顿时浮起了一个红艳艳的巴掌印,丝丝血迹顺着嘴边流出。 “贱婢,给本宫记得这一巴掌,日后若是再敢与本宫顶嘴,本宫定是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榕儿一把擦去嘴角的血迹,眸子里不屑之色更甚:“呵呵~我是贱婢?我若是贱婢,你不知比我贱上多少倍。不过是一个逢人卖笑、卖身的妓女罢了,也有脸骂我贱!” 话落,怜美人气得面目狰狞,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你生不如死。” 榕儿,见怜美人面上气得越发狰狞,心中顿时好不解恨,面上呵呵一笑:“你平时仗着皇上恩赐,处事嚣张至极,你说若是让后宫其她嫔妃知晓你一个正四品的美人,自称本宫,你说会如何?” 怜美人气极反笑,一把从发间抽下了一支金钗,直直的抵在榕儿脸上,:“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这个领头带路的先锋若是先下了位,你定也在劫难逃!”她说到此处眸中的凌厉之色更甚,直看得榕儿不敢直视。 怜美人见此微微勾了勾嘴角,一把搬正了榕儿的下巴,让榕儿直视着她的眼睛,那支冒着寒光的金簪,不断的在榕儿的脸上比划着。 此时榕儿面上哪还有一丝张狂之色,一双杏眼瞪的老大,眸中布满了惊恐之色,身体不断地的颤抖着。 怜美人见此嘴角的笑意越发重了,凑在榕儿耳边道:“怕吗?呵呵~怕就对了,这样你就能长些脑子长些心了。” 榕儿面上惊恐,颤声道:“你究竟要做些什么?” 怜美人似是听到了世间上最好听的笑话一般,不由的笑得前仰后合:“我干什么,我干什么你不知道吗?”说话间,她面上的表情骤然变得狠毒至极,手中的金簪猛的向这位宫女的眼睛插去。 榕儿见此吓得顿时瞪大了一双杏眼,吓瘫在原地无法动弹。 在金簪即将插入她眼睛的时候,怜美人猛地停下了手。见她吓得大哭,怜美人将手中的金钗插进了发中,缓缓从袖中抽出一条粉色的丝帕,好不爱怜的擦上了榕儿的眼角。 榕儿明显吓得一跳,身形剧烈的颤抖着:“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要干什么?” 怜美人见她如此害怕,神色忧伤道:“我不过是好意帮你擦擦眼泪罢了,你怎的这般害怕。” 不得榕儿说些什么,怜美人一双嫩白的柔荑,缓缓的抹上她的眼睛:“你知道吗?其实你的容貌与我相比,连我的一半也不及,但是你知道吗?你脸上最迷人的就是这双直勾人的狐媚眼,哭起来多让人心生怜惜啊!” 榕儿一把挥开了她的手:“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怜美人缓缓一笑:“你不是一直觉得不公,无论是身家还是容貌都不在我之下吗?你不是一直很想在主子面前立功吗?……”她从手上取下了一枚碧绿色的宝石戒指丢给了榕儿。 榕儿不解的看向她:“你想要作何?” “这宝石戒指轻轻向左一移,就能看到里面的暗格……暗格里装的是无色无味的毒药,你只需将这里面的东西加一点点……只需一点点在那个男子的饭食中,我今晚就安排你侍寝……否则……只要有我在的一日,你休想爬上皇上的床,试图压我一头!” 榕儿黑白分明的眼珠转动,略思忖了会儿,抬头看向怜美人问道:“我若是在他饭食中下毒,你是否真的安排我今夜侍寝?” 怜美人手上捏着丝帕,抵着唇轻笑了下,遮掩着眼中的杀意:“自然,若你能将此事办好,我今夜便安排你侍寝。” 榕儿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好,成交!” 怜美人回头看了眼那抹淡紫色的身影,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你是我的! 待身后的人走尽后,容清转头看向身后,一双琉璃眸中布满了萧杀之气。 冷若见他面色有些严肃,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见一人。 莫不是自己刚才戳了他几下,生气了? 喵呜~一声软糯的猫叫声打断了二人的遐想。 容清转头便见,冷若身前挂着一个圆鼓鼓、毛茸茸的脑袋,诧异道:“这是?” 冷若拉了拉被子,将身前的挂着的美男子露了出来。 容清便见一只肥胖的大猫,挂在冷若身前,一只肉肉、毛茸茸的大爪,正按在冷若的胸上。 “刷~”的一下绯红一片,不自觉的移开了双眼,低声道:“若儿你介意……咳~介意……将这只猫给我养吗?”说道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是声若蚊蝇。 冷若挑了挑眉,似是没听清一把,问道:“什么?” 容清的一双琉璃眸子总是时不时的往冷若胸口看去。 面上的红意越发艳,脸上的热气不断往上窜涌。 暗骂自己衣冠禽兽,不仅轻薄若儿,还吃一只猫的醋。 冷若看着他滴血般的面孔,眸中带着几分担忧,伸手放到了他的额头之上,道:“你的额头好烫啊,是不是病了,要不进屋来,我给你看下。” 丝丝凉意传来,让容清有些贪恋这种触得到,看的见的温柔。 对上那双略有些担忧的眸子,容清的心,砰砰直跳,似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般。 他还想要更多更多…… 他还想要眼前的这个人全都属于他! 第八十四章【赏你一双红绣鞋】 http://..org/ 容清抬手握住了放在额上的手,右手用力向后一拉,冷若轻而易举的跌进一个宽厚的胸膛里。 正待容清想要慷慨激昂准备深情表白一番的时候。 一把杀气腾腾的剑刺了过来。 容清抱紧冷若的腰身疾退两步,看向那个面容平凡,身材高挑的宫女:“不知容某哪里得罪了姑娘,让姑娘动了杀念。” 长相平凡,身材高挑的宫女,冷眼看着容清,哼了一声,一开口就是一个中气十足的男音:“杀你还需要理由吗” 天天趁我家主子不在,撩拔我家夫人,撬我家主子的墙角,老纸恨不得将你撕成碎片。 容清被这中气十足的男音给弄得不明所以,一脸的佂楞。 朝云见容清分神,此时真是得手的好时机,拉开架势,握紧剑柄就向容清胸口刺去。 冷若站了出来,挡在了容清的身前。 朝云见此“咯噔~”心下一凉,不由的睁大了一双黑眸,握住剑柄的手,猛的向后一拉,剑锋才没刺到冷若的身上。 容清和朝云异口同声道“你到底在做什么?”说话间,声音里都夹杂着几分怒意。 两人对视了一眼,再次看向冷若,异口同声:“你将将是疯了吗?知不知道很危险的?” 话落,二人面面相觑都不由的一怔。 冷若面无表情道:“朝云把剑收起来。” 话落,身后的容清一怔,眸中有些难以置信,抬眼打量了一番女装易容的朝云。 朝云原本内心就猝了一团火,又被容清用这么赤果果的眼神打量,心中又怒又羞,顿时怒气蹿升,紧握成拳的手,攥的咯咯作响,终于问出了他许久想问却无法开口的问题:“夫人你是不是……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闻言容清一双琉璃眸子目光灼灼的看着身前的冷若,这也是容清一直想问却又说不出口的问题。 自己一直很想知道,若儿对自己有没有……有没有一丁点儿的喜欢,哪怕真的只有一丁点儿自己心中也会欣喜若狂到不能自已。 面对身前身后两道灼热的目光,冷若按了按有些发痛的额角道:“我长得就那么像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话落,二人均是一愣,唯有挂在冷若身前的美男子不逢时宜的“呜喵~"叫了一声。 喵呜~哼哼你就是,你就是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要不然你也不会丢下本大人,跟别的雄性跑路。 “噗~” “噗~” 容清和朝云虽听不懂美男子在说什么,但是那“喵呜~”的叫声,真的是恰到好处。 冷若无语的瞪了这两人一眼,刚刚还特么斗得要死要活,这会就便站成一线了。 “喵呜~” 你本来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咚咚……”连连几个脑瓜崩,重重的弹到了美男子的脑袋上。 美男子“喵呜~”了一声,痛的龇牙咧嘴,眼看着就要炸毛。 冷若笑道:“我今天心情很好,特别想煮糖醋排骨和糖醋鱼不知道有喵爱吃吗?” “喵~喵~”美男子闻言顿时双眼冒光,舔了舔嘴唇,一副嘴馋的样子,面上那还有一丝炸毛的模样。 顿时在场的人都美男子呆萌、嘴馋的模样吸引。 冷若忍俊不禁,修长的指节,轻戳了戳美男子的脑袋:“吃货!”转头看向容清笑道:“你今日这么早来,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容清点了点头:“听闻昨夜永寿宫内闹鬼,死了一名御林军,我担心你的安危,便来看看!” 冷若无语,按了按有些疼痛的额角道:“你是听谁说的?” 容清:“侍奉的公公……”顿了顿道:“一早便听到院内的公公和宫女在小声的议论着,我心下担心,便过来看看,见你平安无事……真好” 不等冷若说话,朝云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恶心~” 冷若头痛的抚了抚额头:“我最近在研究一种刑法,叫红绣鞋,朝云小哥要不要帮我试试这种刑法的变态度?” 朝云一听刑法顿时吓得面色一白,不由的想起冷若那晚所说的浴桶刑/鼠刑那两种变态的刑法。 擦了擦额角流下来的冷汗。 不用想,听这名字就够自己吃一壶的,连忙讪笑道:“朝云无福消受,夫人另找他人吧!” 冷若笑容明艳道:“可是夫人我就想找你,你说可如何是好呢?” 闻言,朝云面上一副吃屎的表情。 只听“哐当!”一声,朝云手中的剑连着剑鞘一并落了地,一把抱住了冷若的大腿:“我想夫人这般美丽大方,平易近人、浩气凛然、与人为善、仗义疏财、豁达大度、以德报怨、宽宏大量、宽大为怀、既往不咎、温柔敦厚、纯真善良的人定是不会这么残忍的事的吧!?” 冷若无语的翻了翻白眼,真是……真是为了逃过一劫,什么鬼话都说的出口啊! 手上卯足了劲去掰朝云的紧抱不放的手,可是力气悬殊奈何冷若怎么去掰也掰不开。 她干脆任朝云抱着自己,皮笑肉不笑道:“夫人我一向都是残忍的人,根本没朝云小哥你话中所说的那般好,不仅如此,夫人我还自私小气且心胸狭窄,爱记仇!” 朝云闻言一脸吃屎的表情,偷眼去看冷若此时面上的表情,继续马屁道道:“夫人一直在朝云心中的地位是那么的德高望重,是那么的伟岸,是那么的高大,是那么……那么……” 冷若皮笑肉不笑道:“那么是什么?……是不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朝云一听,顿时咧嘴一笑,像是千里马找到了伯乐一般,简直不能用喜极而泣来形容,将冷若的腿抱得更紧,用她的衣角,擦了几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感动道:“夫人你不禁貌美,就连学识也是一等一的好,不仅如此,夫人还有猜透人心事的好本领,小人刚才就是那般想的!夫人你简直……简直……” 冷若:“简直不是人,是不是?” 朝云连忙点头:“是,是!” 刚说完才觉得哪里不对,怯怯的抬眸,便见冷若手摩搓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朝云顿时苦逼着一张脸。 夫人这坏心眼的程度,简直跟主子一模一样,明明就是挖好陷阱等自己往里面钻,还一副自己很无辜的样子。 主子心中泪流满面,主子~你快些来! 站在一旁看了许久的容清,一双琉璃眸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冷若,眸中复杂有种说不出的意味,是意外、探究、是审视、是打量亦或者还要多。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冷若,坏坏的,还有点孩子气,就像是东边即将升起的朝阳的一眼,美丽迷人且又灼眼! 容清嘴角不自知的上扬,问道:“若儿,红绣鞋是什么刑法?” 冷若笑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用烧红的铁烙脚。” 容清和朝云闻言,面色不由的都露出了一丝龟裂。 什么叫没什么,就是用烧红的铁烙脚! 冷若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朝云的脸道:“朝云小哥你若是再不将你的手拿开,估计夫人我真的会给你弄两双红绣鞋穿穿!” 朝云闻言连忙松开了手。 冷若指了指屋内地上,躺着一个脸上用绷带包裹跟猪头无异的彪形大汉:“你找的是他吗?” 容清顺着冷若的手指的地方看去,面色一怔:“这是?” 冷若面无表情:“你刚才说得那个被鬼杀死的御林军。” 容清诧异道:“他怎么变成这样?” 冷若指了指身前挂着的某只正在呼呼大睡的大猫:“被美男子挠的。” 美男子? “噗~”容清看了眼冷若身前挂着某只大猫,修长的指节抵了抵鼻梁,嘴角满是遮掩不住笑意。 他在方寸山之时,虽知晓冷若养了只通灵性、识人言的山猫,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叫——美男子。 他的若儿真真是让人苦笑不得。 “喵呜~”美男子抖了抖耳朵,睁着一双布满凶光的眼睛看着容清,挥了挥寒光闪闪,尖锐的双爪,作势就要扑过去将容清的如玉的脸撕裂。 冷若无奈,一把抱住正要去祸害人的美男子,【其实这一段俺想写——冷若一把抱住正要去装逼的美男子!被冷若抱住怀里的美男子挣扎道:放我出去,我要装逼!】顺着它的脑袋,在它的身上抚摸着,不一会,美男子嘴里便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眯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屋内。 冷若此时已换了一袭白色的广袖衣袍,周身散发着一种温润、谦和的气息,及腰墨发用一根弧形浮雕银簪束起,唇线微勾似是永远噙着一抹温文,无害的笑一般。 这一身白色衣袍极衬她,到让她穿出了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若是忽略了那一张麻子脸,两条土蚕眉,一对八字胡,这也是一道很美的风景。 身着盔甲,身后披着一件红色披风的小将,领着一队御林军刚进门,见到冷若那张标准性的脸,不由的一怔。 这领头的小将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长得倒也俊秀,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是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薄唇挺鼻,细皮嫩肉的不似一般御林军的外貌看起来粗犷,眉宇间满是止不住的朝气蓬勃,意气风发。 第九十五章【合欢莲】 http://..org/ 阵阵清风吹来,湖面泛起了一层层涟漪,朵朵交缠的莲花在风中相互依偎,相互绽放,刹那间,美得让人窒息。 清风拂过,带来缕缕莲香,清雅宜人,氤氲缭绕。 冷若扶着容清下了车,站在一侧的齐风见此,眸中的杀意一闪而过,而后飞快的走了过去,一把接过了冷若怀中的容清。 冷若有些佂楞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 这个速度似乎有些太快了吧~ 抬眸看向齐风笑道:“几日不见齐风小哥的轻功似是长进了不少,不知拜了哪位名师?” 齐风被冷若问的一愣,随即轻哼的了一声,转过了头去。 冷若挑了挑眉,似是对于齐风这种态度早已习以为常,却也没有多想。 容清笑道:“此时正是正午了,来此赏莲的人,并不是很多,正好,我让人备了饭食,可以在此就着赏景下饭。” 冷若点了点头,似是对容清这个想法很赞同。 容清笑道看着齐风道:“若儿扶着我便行,你去将马车暗格里的饭菜拿出来,我们在湖中心的凉亭里等……”你。 话未说完,便听齐风斩钉截铁道:“不行!” 冷若和容清,均是被齐风的抬高的许多倍的音量给吓了一跳。 冷若似笑非笑的看着齐风:“为何不行?莫不是齐风小哥以为我是修行千年的女妖精所幻化而成的,怕我吃了你家公子不成吗? 齐风:“……不行就是不行!” 冷若讥笑道:“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哪里轮的到你说不行!”说话间,搀起容清,便向湖心的凉亭走去。 齐风看着容清远去的背影,一双眸子中布满了杀意,双手越攥越紧,手骨发出“咯咯~”的响声。 碧波湖畔之上,冷若出尘如仙,傲然而立于凉亭内,遥望着满湖的合欢莲,嘴角隐隐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今日的她身着一袭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一头乌发随意的梳在脑后,拢成一个简单鬓,额前发间上带了一个乳白色珠子镶嵌的额步摇流苏,颗颗透着白玉光泽的圆润珠子垂在眉间。说不出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阵阵清风袭来,她的黑发随风飞扬,衣袖翩跹,仿若仙子下凡,令人不禁止步,多看上几,才肯罢休! 容清,不禁有些看痴了。 正提着食盒,疾步而来的齐风见到此处,身上的杀意倾斜而出,直将一众看痴了的人,拉回了神来。 “碰~”齐风泄愤似的将食盒往石桌上一放。 冷若回头,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深深的打量了齐风几眼,道:“想必齐风小哥一路驾马必定辛苦了,不若你暂时回马车内休息吧!” 齐风闻言重重的哼了一声,却是没有说一句话。 冷若调侃道:“莫不是齐风小哥还想留下来与我们一道用饭吗?” 齐风怒:“……他便……”那么让你乐不思蜀吗? 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传来,将齐风接下来要说的话打断,齐风这处猛然醒悟,有些懊恼的咬了咬泛白的嘴唇。 差点儿就暴露了! 容清道:“我此次出府忘记带药了,你回去给我将药拿来吧。” 齐风闻言,面上有些佂楞。 若是自己走了,那他们二人之间,岂不是就成了孤男寡女、**了吗! 一个轻佻的声音传来,随之一把金灿灿极为风骚的扇子横在冷若的眼前,扇子缓缓向上,一把挑起了冷若的下巴,一双淫邪的眼睛肆无忌惮的在冷若面上、身上扫视着。 齐风和容清见此,二人面色均是一变,眸中顿时布满了杀意。作势就要上去好好治治这个调戏冷若的人。 冷若,手猛的抬起,示意“不用你们帮忙。” 见此,二人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面上带着几分不解,几分恼怒。 冷若顺着这把撑着自己下巴、金灿灿极为风骚的扇子望去。 男子约莫二十一二的年纪,面色有些肾亏,头束发冠,身穿一袭锦缎华服,他嘴角勾着坏痞的笑,一脸的纨绔。 那双在冷若身上肆无忌惮的眼睛,张狂中带这个几分狂邪,邪气中又带着几分猥琐与色情,直看的人忍不住作恶! 此人便是数多日前在郊外茶馆调戏冷若的——三公子。 三公子打量着冷若,口中啧啧啧道:“哟~小娘子许久不见了,可还认得出本公子!?” 无论是这双猥琐到充满淫邪的眼睛,还是抖m的性格,都让她此生难忘。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受虐狂,很喜欢被人虐打。 冷若自是难忘。 三公子说话间一双淫邪的眼睛更为火辣的在冷若脖颈以下,腰身上的地方来回的扫视着:“啧啧啧……先不说小娘子女装打扮很是迷人,就连这身材也是好的没话说!” 身后齐风到此,气得咬牙切齿,口中发出“咯吱咯吱”的磨牙声。 容清看着三公子那肆无忌惮的在冷若身上扫视的目光,眸中布满了杀意,袖下紧握成拳的手,无意识的渐渐收紧,尖锐的指甲插进肉中也不知痛。 唯有冷若此时心中玩性大起,一把夺过了三公子的那把极为风骚的扇子,“刷~”的一声将上面打开,上下左右细细的瞧了一番。 扇骨是真正的纯金打造,扇面是蚕丝所织,就连上面极为风骚的龙穿牡丹也是用金丝银线,一针针绣上的。 冷若心中暗叹:真是败家子。 抬手,用这把极为风骚的扇子,一把挑上了三公子的下巴,娇嗔道:“三公子长得那般俊俏,奴家怎生舍得便将你轻易的忘去!” 话落,自己先恶心了一把。 三公子听到此处心中顿时好不欢喜,一把攥着了冷若的衣袖,激动道:“小娘子你此话可当真吗……” 冷若看着他笑而不语。 三公子面色欣喜之余又带着微微痛苦:“你不知……不知自上次我与小娘子你分离后,我日日思疾着小娘子,简直夜不安寝,食不知味,每日只能靠着小娘子你的小相过活……”说着他从袖中抽出一张巴掌大的人物剪影出来,上面剪的便是冷若那时身穿男装的模样。 见冷若看着手中的小相发呆。三公子,眯着一双淫邪、猥琐的眼,顺着冷若的发顶,一直向下,不断的嗅着。 齐风见此心中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手重重的砸上石桌,只听“轰~”的一声,石桌顿时碎成两半,倒落在两边。 在场众人诧异的顺着制造这声巨响的人望去。 “啪嗒啪嗒~”一滴滴血迹顺着齐风的手中滴落在地,瞬间绽开一朵绚丽的血花来。 冷若这时才回过神来,便见三公子一脸痴迷、渴望的看着她,撅着的嘴缓缓靠近。 冷若心中顿时一阵恶心,握住折扇的手,手中暗暗加重了几分力道,一把重重的抽在了三公子的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传来,三公子一脸肾亏的面上顿时被拍出了一个扇子的痕迹。 火辣辣的痛意袭来,他面上丝毫没有被打的痛意,反而觉得好不舒爽。 三公子此时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每根毛孔,每一寸肌肤,都在冷若的目光下颤栗着,为她倾倒,为她疯狂,为她痴迷,为她叫嚣着…… 一脸渴望的看着冷若,心中不断的渴望着、享受着,被她用这种方式狠狠的对待着。 还想要更多,更多,更多…… 冷若被三公子这种露骨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 眸中布满了恶嫌之色。 抬眸,目光看向齐风血肉模糊的手。 冷若眸中带着几分不解,几分探究。 他这是抽什么疯……从初初开始便是这般,眼前的这个似是齐风,又不似齐风,真真是让人看不懂! 若是说他喜欢自己的话……刚想道这点,便被冷若给否决了,自己可不认为自己有银票那般大的吸引力。 容清顺着冷若的视线看向齐风,一双琉璃眸子认真的打量着他,眸中布满了探究之色。 初初自己也只是觉得齐风似是在跟若儿闹着别扭才会如此……可是齐风这几次举动,真是越发的离谱……若说齐风也喜欢若儿的话,自己宁可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精怪,也是不信的! 齐风与自己自小一起长大,自己深知他的脾气秉性,若是有人得罪了他……他便彻底将他的那个牛脾气发挥的酣畅淋漓……是以齐风是不可能爱上若儿的。除非这是别人易容假扮的…… 容清想到此处,心中堵塞了良久的疑问终是得到了答案。 目光看向那双,看着三公子,眸中杀意横生的漆黑眸子,容清只觉得心中咯噔一下,这个人的眸子……是他。 看着渐渐靠近齐风的冷若。一双琉璃眸子闪过一丝算计,暗暗运用着内力,只听噗的一声,容清口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冷若一怔,在即将靠近齐风的那一刻,疾步走到容清身边,,抬手擦去了他嘴边的污血:“可觉得那里难受?” 容清摇了摇头,可是身子便止不住的悠悠晃晃起来。 身后齐风睁着一双漆黑的眸子,眼神凶狠的看着容清,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冷若见此,一把抱住了他不稳的身形。修长的指节探上容清的脉搏,道:“你最近忧思酗酒导致旧疾复发……我先送你回去吧?” 容清抬头冲着冷若虚弱一笑:“我不要紧的……咳咳……你还未赏合欢莲呢!” 第八十五章【总是惹祸的美男子】 http://..org/ 正在吃朝食的冷若、容清手一顿,看向这来势汹汹的一众御林军。 唯有美男子正在狼吞虎咽着,嘴里时不时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一副很满意的样子,丝毫没有将这一切放在心上。 便见那个小将已经将打量的目光转移到了容清的身上,抱拳道:“容兄,许些年不见,近来可好?” 容清一怔,上下的打量了下这位小将,嘴角勾起了一抹温和的笑,客套道:“一切都好……一别数年,花公子如今不仅长大了,也做上了将军,花丞相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啊。” 被夸赞的小将面色瞬间浮起了一层薄红,笑道:“容兄真是妙赞了,素宣不过是个从三品的小将军,当不得容兄这般夸赞,若是论将军的话,我天祁那也只有定远侯一人,能当得世人这一声将军。” 闻言,冷若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容清却是看得真真的。 他心中知晓冷若仰慕定远侯,此次定远侯被流放……是以提及他的事,多少有些伤感。 可是他终究不知的是,定远侯并未被流放,而且还在天祁之内。 容清笑笑,并未接他的话,转移话题道:“不知花将军今日来此有何事?” 花素宣正气凛然道:“今早有人禀告与我,说永寿宫内闹鬼,死了一名御林军。皇上听闻此事,心下担心太后安危,本意欲前往,但因国事纷扰,特此命我前来搜查一番。” 冷若闻言,心下一阵无语,按了按有些疼痛的额角。 这皇宫怎么弄得跟菜市场一样,一个个不好好的当差,有事无事,竟嚼老婆舌。 拿着筷子指了指桌子地下躺着的人。 花素宣一愣,便见地上躺着一个身形壮硕,体型高大,身穿御林军军服,脸包裹的跟粽子一般的人。 少顷,环视了一圈屋内,一脸菜色道:“这……这是……这处莫不是真的闹鬼,然后鬼将他杀了” 冷若嘴里塞了一块水晶饺,口齿不清道:“你死他都没死。” 不待花素宣说些什么,便见他身后走来一名年纪与花素宣相仿,五官稍稍有些女气的御林军,指着冷若的脑袋,怒斥道:“你是何人竟敢辱骂我们将军,莫不是想砍脑……”袋吗? 话未说完,只见一道乳灰色的身影快速闪过,他的脸上瞬间被抓出了六道极深的爪印,鲜红的血迹顺着脸颊,不断的往下落。 还处在呆滞中的这名御林军,楞楞的抚上自己的脸,看着手心中满手的血迹,双眼一白晕了过去。 花素宣一把抱住了他即将倒地的御林军,急道:“花影,花影你醒醒,你醒醒……” 这叫花影的御林军任他怎么摇晃,依旧没有醒来的趋势。 花素宣看着他越发惨白的面色,伸出指节,颤颤巍巍的探上了花影的鼻息,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冷若将花素宣的表情面上的表情全部纳入眼底,视线暧昧的在二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嘴角隐隐勾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容清看在眼里,顺着冷若的目光看了一眼花素宣和花影,嘴角抽搐。 若儿究竟又想到了什么 花素宣转头看向身后的一众看热闹的御林军,怒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请御医……” 话落,接到命令的几名御林军一路小跑向太医院狂奔而去。 花素宣布满寒气的双眸看向窝在冷若怀里装死的美男子,咬牙切齿道:“将那个犯了事的小畜生给本将军抓住,本将军非要将它扒皮抽筋,宰了不可。” 众御林军齐齐应声,作势就要过来抓美男子。 美男子见此,身体一阵轻颤,毛发炸起,不是气得却是被吓的。 用肥胖的肉爪,拉开冷若的衣襟,准备将身子藏进去,让人找不到它,奈何美男子身形太过肥大,只藏进了一个硕大的脑袋便再也装不进去,留下一个肥胖的屁股和翘起的尾巴,不断的轻颤着。 冷若无语,原本冷着的一张脸,不由露出了一丝龟裂。 就连容清、花素宣和一总御林军见此,面上也忍俊不禁起来,严肃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噗~噗~”接连几道怎么忍也忍不住的笑声从众御林军中传来。 美男子扭着肥胖的屁股,往后退了几步,偷眼去看屋内众人面上的表情。 见气氛似是缓解了不少,它顿时腿也不抖了腰杆子也挺直了。抬眸去看冷若的面色。 却见冷若此时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它。 美男子顿时委屈的低下了脑袋,两只耳朵也跟着耸拉着,一副很委屈、很想哭的模样,抬眼,睁着一双含着水雾氤氲的眸子,再次怯怯的去偷看冷若面上的表情,软软糯糯的“喵呜~”一声。 冷若见此只觉得似是有一支箭羽,直射她的心口而来,正中她的萌点。 好萌啊~ 忍不住伸出修长的指节点了点美男子的鼻子,虎着脸道“犯事的时候瞧你到是欢喜的狠,有本事下次惹了事,别往我怀里钻。” 又是一声软软糯糯的叫声,却见美男子眸中的泪意更甚,一双流光溢彩的金眸里,就这么直直的望着冷若。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那似哭未哭的模样,真真是好不可怜。 冷若顿觉心被钝击一般,疼的慌。 为么这些混蛋不论是人是兽,一个个都知晓她吃这套……可是真的好萌啊…… 双手忍不住揉上美男子的双颊,肉肉的触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摧残。 冷若双手不断揉搓着,闭上眼睛,轻轻叹渭。 此时的美男子面上那还有一丁点儿可怜的模样,眸中幽光一闪而过。 死女人,臭女人,竟然敢这么蹂躏本大人的俊美无双的脸,看本大人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冷若过完手瘾了,起身,抱起腿上的美男子,看向面色黑沉的花素宣道:“先说一遍,我诊金很贵的……” 花素宣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神经病。 顺着她的目光向后望去,却不见一人,花素宣道:“你是跟我说话” 冷若挑眉,神经这么粗真不晓得是怎么当上从三品的将军的…… 也对,人家爹爹可是当朝右相官居一品。 “一、治好他的脸,一千两。二、治好他的脸,除疤,一万两。” 冷若看了看外面的日头道:“快点选,我时间宝贵,若是耽误给太后娘娘治病的时间,不仅我倒霉,你也跟真倒霉……” 花素宣:“……” 眼前的这人怎么能这么无耻,明明是他的宠物将花影抓伤,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跟自己说时间宝贵,甚至明码标价的抢钱,真真是让人无语。 冷若见他一脸怔愣的看着自己,好心提醒道:“诶……医不医……他的血若是再流上一会,就算神仙来了也难搭救!” 花素宣闻言面色一变,想都未想道:“医。” 冷若嘴角隐隐上扬:“是黄金!” 话落,在场的人均是一愣。 一……一万两黄金…包扎个伤口,外面的普通大夫连一两银子也用不到,他竟然要一万两还是黄金。 花素宣抱着花影的手,无意识的收紧,咬牙切齿道:“你莫不是想要抢钱?” 冷若挑眉:“我就是抢前……医不医” 花素宣被冷若这无耻的话说得一哽,心中气结,却也不敢太过发作,谁都知道当一个大夫在给病人治病,而且还是在没治好的情况下,最好不要惹毛这名大夫,某则谁知道她会做些什么。 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你……”真无耻! 冷若面无表情道:“来人呐……” 话落,屋外走来四名宫女太监,齐声道:“若水神医有何吩咐” “送……”客。 客字还未说出,便见花素宣咬牙切齿道:“我医!” 冷若:“去疤,不去疤” 咬牙切齿:“去疤。” 冷若扫了一眼身后的一众御林军:“让他们出去,堵在这处,我都快喘不过来气了。” 不等花素宣说话,冷若道:“将人抱到软榻上。”看向身后的宫女太监,准备热水、酒精。 宫女太监应声,便退了下去,去准备着。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待一切准备完毕。 躺在软榻上面的花影,面上的血已然止住,惨白的面上六道血痕,看得人触目惊心。 冷若睨了在一旁监督自己的花素宣道:“将他扶起来,靠在你身上,方便我给你他缝合伤口。” 说罢,便低下脑袋开始穿针引线,待针线穿好,作势便要将散发着寒光的针往花影脸上缝去。 花素宣和刚进门的许院判、张刘两位御医和去请御医的几名御林军见此都不由的一愣。 待花素宣回过神来,心中不由的肝火蹿升。 这所谓的神医长得丑、无耻也就算了…… 可他……竟然将阿影的脸当成绣花布。 心中越想越气,掌中运气,作势就要往冷若胸口击去。 说时迟那时快,容清长臂一手,将冷若拥进怀中,以拳对上花素宣的掌力。 花素宣面色吃痛,暗暗收回了手。面色不善的看了容清一眼,随之一双布满寒意和怒气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冷若,怒道:“你刚才要是作何莫不是把阿影的脸当成绣花布吗?” 第九十六章【某个厚颜无耻的人】 http://..org/ 冷若一愣。 心,在这一刻跳的有些莫名的慌乱! 笑道:“这莲花时时都能看,你的身子要紧。” 容清一怔,似是没有料想到冷若会这么说。面上不由的一红,掩饰般的微微垂下头,可是裸露在外、滴血般的耳垂,却生生的将他出卖。 “下次……我们……还可不可以……再来这里?” 冷若眨了眨眼笑道:“自是可以……”环视了一圈西子湖畔的内,随风摇摆的合欢莲,笑道:“刚巧我也很喜欢这处的风景!” 身后齐风此时怒火在心中翻腾,周身的杀意止不住的倾斜而出,直将在场的人压迫的不敢抬头。 手中暗暗运气,一掌击在刚要伸手去握冷若手的三公子的胸口之上。 三公子并非什么练家子,还未来得及躲闪,挨了个正着,“噗~”的一声,一口鲜血碰出。 身体仿若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出西子亭外,直接落入了水中。 碧绿的湖水顿时泛起了阵阵涟漪,随之浮起了大片鲜血,直将碧水染红。 一众小厮家丁见此,心中虽心系自己主子安危,但奈何被齐风的气场震住,双腿不住的打着颤,怎么也挪不开半步。 齐风嘴角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多出了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刀。 身形一动,几道寒光、伴随着接连不断的惨叫声过后,三公子所带的近二十多人的小厮、家丁,尽数倒在血泊中,个个死状惨烈。 冷若见此不由的一楞:“你究竟是何人?” 齐风没有回答。 缓缓转身看向冷若,嘴角泛着苦涩的笑,说话间已然用了自己的声音:“不过才过了多久,我的若儿不仅认不出了我,还在这处与其他的男子私会……真是好宽的心肠啊!” 闻言,冷若身形一颤。 郇玉! 微微垂下脑袋道:“并非……你想的那样!” 郇玉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容清,嘴角隐隐划过一丝笑意,计较道:“不是我想的那样,是哪样?……你明明就……” 说话间,他眸中满是遮掩不住的痛楚,微微垂下眸子,额前的发丝欲说还休的遮住了眸子,反而将周身忧伤、黯淡的气息烘托的更加可怜:“你明明就已然移情别恋了!” 冷若怒:“没有!” “真的吗?”郇玉猛然抬头问道,说话间,声音里满是止不住的欢喜。 冷若无语的按了按发痛的额角。 之前还一副要死要活模样的,这会儿要不要这么开心啊! 这样,总让我觉得这一切好似不是真的。 郇玉一脸欢脱的扑了过去,将冷若紧紧的抱在怀中,扁着嘴委屈道:“若儿……你知道吗?事实上,我差点我就要失去你了……之前你离开的那段日子里,你知道我有多难熬吗?……我又不在你的身边,你若是遇到了危险该怎么办……你若是忘了我,喜欢上了其他人又该怎么办,每天都在提心吊胆,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恨不得能立刻就赶到你的身边……" 冷若的心突然漏了几拍。 这种级别的情话,真的不要这么轻描淡写的就说出口,根本就不是我所能承受住的! 郇玉拿起冷若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相思入骨,隐隐作痛,这种痛唯有你能解!” 冷若眸中泛着水光,闭上眼睛将脸埋进郇玉的颈间,入鼻是一阵熟悉的清莲香,很温柔的感觉,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安稳。 “别说了,我都知晓……都知晓!” 郇玉此时抱住冷若的双手越发的收紧,对着容清露出了一抹胜利者深带挑衅的笑。 此时郇玉哪还有之前的委屈与悲伤,一如容清初见他时的那般淡然从容,抬手投足满是那般自信、坚定与胸有成竹,这是一种属于王者与生俱来的睿智与谋略! 看着郇玉脸上挂着的浅笑,听着冷若那般的话语,霎时,容清双眸中蓄满了水光,铺天盖地般的痛意,如同数万根长针一般,深深的插进他的心口,直痛的他无法喘息。 一行清泪自他眼角滴落了下来,容清白色惨白,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听到身后吐血的声音,冷若身子一颤。 “郇玉先放开我!” 郇玉抱着冷若的双手又加紧了几分,似是要将冷若揉进自己的血肉中一般,扁着嘴,耍赖道:“不放……死也不放,这一辈子都不放!” 冷若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死都不放,不死总可以放了吧!" 郇玉语顿,继续耍赖道:“还是不放!” 冷若无语,侧眸看了郇玉一眼,不禁有些愣神:“撒娇、卖萌、打滚、装委屈神马的,劳烦您老将这张极为碍眼的脸皮给取下来,我看着挺闹心的!” 郇玉一怔,莹粉色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怎么忍,也怎么忍不住的笑意。抬手揭开了面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下面绝世无双的容颜。 冷若趁机一把推开了郇玉,转头看向身后的容清,四处环视了一圈,容清刚才所站的地方,除了地上一滩刺眼的鲜血以外,空无一人。 阵阵清风吹拂而来,淡淡的莲香中混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冷若转头看向郇玉,刚想问他容清的事。 便见郇玉正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墨玉眸子很委屈很可怜的看着她。 冷若忍不住按上发痛的额角,便听郇玉可怜巴巴道:“若儿你花心,明明都已经将人家吃干抹净了,还垂涎着其他男子的美色……” 他微微垂下头,面上有些说不出的娇羞:“难道……难道我就不能满足你吗?” 冷若无语望天:“……” 其实跟这种不要脸且满嘴谎话、心也黑的一塌糊涂的混蛋,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要——一言不合就动手! 插眼,封喉,踢小弟弟,三个动作一气呵成,毫无拖泥带水之感。 眼前的人似是早预料到了一般,一把抓住冷若戳过去的手,向前一拉,腰间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牢牢的抱住了冷若的腰身。 眼前一晃,冷若一个踉跄,重重的撞进了郇玉的怀中。 冷若揉着疼痛的额头,一脸怒意的向上看去,便见郇玉睁着一双墨玉眸中,扁着嘴,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冷若,眸中氤氲满了雾气,看得人心肝直颤。 冷若无语:“……”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明明……做错了事,还摆着一副很可怜,很委屈的样子,弄得所有的事,都好似是别人的过错一般……不过…… 冷若没忍住抬眼又看了看了郇玉妖孽般的容颜,抬手,狠狠的蹂躏了几把,闭上眼睛,心中满意的发出一声叹喟:不过这个男人卖萌装可怜的样子还真真是激萌,就连皮肤,也比自己这个真正的女人好上许多倍。 睁开眼睛,似是发泄内心的不满一般,狠狠在郇玉的似雪的脸颊上捏了几下,如雪的肌肤上,顿时浮现了几道红痕。 便见郇玉眸中含着泪花,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扁着嘴委屈道:“若儿,很痛的……但是……但是……”他说着一脸含羞带骚的看了冷若一眼,从下面伸出手,怯怯的扯了扯冷若的衣袖,道:“若儿若是很喜欢这样对待我的话,人家……人家也是愿意的!” 冷若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用一种很可怕的眼神,看了眼一副受虐狂的模样郇玉,只觉得胃中一阵阵隐隐作呕。 侧眸,入眼的是遍地的尸首,冷若这才想起容清不见了。 “你……”知道容清去哪里了吗? 话还未说完便见,郇玉特别别扭、傲娇的转过身去。 冷若嘴角抽搐。 能不能,不要老玩这些幼稚园中的小朋友,才会玩得把戏! 用手戳了戳郇玉的咯吱窝,便见郇玉肩膀不断的耸动着,一副憋笑的模样。 原来他怕痒! 冷若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双眼晶亮晶亮的看着背对着她的郇玉,嘴角勾起了一抹坏心眼的笑。 双手并用的开始向郇玉的腰间、咯吱窝不断的袭击着。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住手……哈哈哈哈……住手……不要挠了……哈哈哈哈哈哈……”郇玉笑声不断,全身扭得跟面条一样。 冷若也忍不住跟着勾起了嘴角,笑道:“说不说?” 郇玉:“哈哈哈哈哈……什么……” 冷若翻了翻白眼:“你那般聪明,自是知晓我在说什么……快说……”说话间,冷若语气中有些撒娇的意味。 郇玉心尖儿一颤,轻而易举的将她的捣乱的手抓住,郇玉有些闷闷的说道:“若儿为何一定要在我的面前提起别的男子,我不喜……”欢! 冷若咬了咬,声音娇嗲的说道:“好相公……好夫君……说嘛……好相公……好郇玉……说嘛……好不好?……好不好嘛?” 冷若被自己娇嗲的话语,恶心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便见,郇玉转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冷若,一双墨玉般的眸子在丝丝缕缕的光束下似是融进了一江的脉脉柔情,一时之间,竟让人移不开目来! 午后明媚的光束下,他呼吸轻缓而悠长,湿热的气息拂过面颊有一种令人难言的酥麻感。声音低醇带着蛊惑道:“若儿我还想听……” 第九十七章【谈及过往】 http://..org/ 不知冷若此时,真的是被郇玉眸底的深情所蛊惑了,还是其他,只见她面上缓缓一笑,凑到郇玉耳边道:“相公!” 郇玉扬唇一笑,霎时间竟比一湖的互相交缠的合欢莲还要好看。 郇玉笑:“再叫一次!” 冷若白了郇玉一眼,直接翻脸走人。 手被抓住,冷若停下了脚步,并未回头,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笑。 郇玉羊脂玉般的指节,扣上冷若白皙修长的手,闷声道:“我见他似是往白云观的方向走去了!” 白云观,他为何要去白云观? 冷若思及此处,不禁蹙起了一双远山眉。 羊脂玉般的修长的指节伸了过来,轻点上了冷若微蹙的眉心,轻轻柔柔的,一点点一点点的,从眉心一直到抚到了眉峰,直到抚平了她蹙起的眉。 指尖上丝丝凉意传来,冷若顿时收回了心神,抬眸,怔怔的看着一脸脉脉深情望着她的郇玉。 踮起脚尖,在郇玉充满诱惑的莹粉色唇上轻印了一吻,随之,似是遮掩内心羞涩一般,大踏步的向前而去。 身后,郇玉良久才回过神,修长的手抚上被冷若亲吻过的地方,嘴角的弧度越翘越高,眉宇间满是止不住的欢喜。 抬眸,看着前面逃一般的身影,脚上生风,不消片刻,便追上了冷若。 两朵洁白如玉,相互交缠的合欢莲伸到了冷若的面前。 便见郇玉笑得一脸的春风得意,冷若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一把接过了郇玉递过来的合欢莲。 冷若只觉得,眼前的画面一转,身子一阵浮空,便被郇玉抱在了怀中。 一张妖孽般的脸,凑了过来,温热的鼻息喷洒在面上,有种难言的酥麻感。 遮掩般的,略略别过头,腾的一下,冷若只觉得此刻自己的整张脸似是烧的一般烫人! 抬手捏着了郇玉的下巴,阻止他继续前进,面上有些担忧道:“你刚才杀死的那个三公子是三王爷,上官皓轩的小舅子……此事定是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说过去便过去的……” 还未等冷若说完,郇玉的唇便吻上了冷若喋喋不休的唇,惩罚似的在她唇上轻咬了下,笑道:“此时你大可不必担心,即便今日死的就是三王爷,我也会平安无事……所以日后,若儿若是再遇到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只需一笑了之便行,这种收拾残局的事,只要全权交给为夫便可!” 冷若娇嗔的瞪郇玉一眼。 郇玉看在眼里,只觉得身子一紧,轻咬着冷若的耳垂,声音低沉、暗哑道:“若儿我们成亲吧……成亲以后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冷若白了郇玉一眼,这混蛋就连跟自己抒情的时候也能生出**来,真真是禽兽! “我暂时还未想过要成亲!” 闻言郇玉面色紧张道:“为何?难道若儿是对那个世子爷动了心了吗?” 话落,冷若面色一沉:“在你眼里,我便是这么一个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子吗?” 郇玉低着脑袋有些黯然道:“我并不是不信你,只是……只是惦记着你的人太多了,我不得不防,若是我们成了亲,有了孩儿的话……即便是有一日你变了心,也会念在孩子的份上,你也不会离开我!” 话落,冷若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直将泪花笑出…… 郇玉看着面前笑得前仰后合,好不欢喜的小女人,哀怨道:“若儿觉得我说得这话便这么好笑吗?” 冷若点了点头,面上的笑意不减。 见此,郇玉有些伤心、落寞的垂下了头。 不知是不是冷若恍惚间生出来的错觉,便见郇玉头上看到了一对同样耸拉着的兽耳,一副可怜巴巴好不委屈的模样:“可是……可是这句话,是我深思熟虑了许久许久,才敢对你说出来的!” 冷若抬手,一把挑起了郇玉的下巴,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在郇玉如妖如莲的面上打量了一番,笑道:“可是你说那句话的时候真的像极了一个欲求不满且下堂的深闺怨夫!” “哈哈哈哈哈……”说完又是一阵止不住的笑声。 郇玉扁嘴委屈道:“我本来就是欲求不满的且下堂的深闺怨夫……” 他将脸埋进了冷若的颈间,轻嗅道:“我可是忍了许久了……若儿,你何时才愿给我?” 冷若被郇玉露骨的话,问的面色一红,略略别脸去,少顷道:“若是你能完成我所说的三件事,我便……我们便成亲!”说道最后,她的几乎是声若蚊蝇,似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即便如此,郇玉还是将这一切,清晰的听在了耳中,记到了心里,有些激动道:“此事可当真?” 冷若应声:“自是当真!” 抬眸,对上郇玉那双因为兴奋而闪闪发光的墨玉眸子,问道:“你便不问我所说之事,是什么吗?……若是,是违背天意、天道的大事,你也会不闻不问,便会奋不顾身吗?” 郇玉重重的点了点头,笑道:“只要是若儿让我做的事,我都会去做……因为我知道,若儿无论如何都不会做一些伤及我性命的事!” 冷若一愣,有些怔怔的看着他,似是想透过她清澈明亮的眸子,看进他的心里。 随即别扭的转过了脸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准,我此次让你去做的事,便是伤及性命的事呢!” “那我也会去做!”郇玉眸中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你……” 对上那双眸底清澈剔透且脉脉深情的墨玉眸子,冷若心软了软,终是说不出什么伤人伤己的硬话来。 冷若细想了会儿,也觉得和他闹别扭挺无趣的,搂住郇玉的脖子,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之上,眯着眼睛一副慵懒、好不享受的模样。 郇玉扬了扬唇,迈着缓步有度的步伐向皇城方向走去。 少顷,趴在郇玉肩头的冷若,开口道:“郇玉,我们去白云观好吗?” 不是一意孤行、任性而为,而是商量。 郇玉刚要抬起的脚一顿,微微垂下头,眸子是一闪而过的痛意:“为何总要提他……我们之间,为何一定要提起这个人?” 冷若:“他救过我!” 郇玉一怔:“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这些?” 冷若深深的看了郇玉一眼,闷声闷气嘟囔道:“我也从未听你说过有关你过去的事!” 郇玉一愣,怔怔的看向冷若,面上有些莫名的激动:“若儿想知道吗?”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激动似是一闪而过一般,随之换上的是无限的忧伤:“若儿一直都没有问起过我,我一直以为若儿根本不想知道我的过往呢!” 看着这张怨妇脸,听着这怨妇的口吻,冷若抬手按了按有些疼痛的额角。 这混蛋为什么,总是在自己最感动,最欢喜的时候,说这些厚颜无耻且令人忍不住想要爆揍他一顿的话。 明明那个时候自己伤心的不得了……可是他依旧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说…… 冷若怒瞪了郇玉一眼,张口便要咬上他的肩膀,目光看到郇玉肩膀上的淡粉色的牙印,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心疼。 “笨蛋!”冷若无声的嘟囔了一下道:“容清是我在这个地方,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我恐怕早已死在了那个满天大雪夜里!” 郇玉身子一颤,直勾勾的看着冷若,眸中除了一如既往的深情,还带这说不出的心疼、怜惜。 冷若怒:“别用那种可怜小狗小猫的眼神看着我,我并不可怜!” 就像玄机所说的,可怜的,从始至终便只有冷幽兰一人而已! 郇玉笑:“嗯~我的若儿不可怜!”因为你以后都有我在……所以我不会让你再有机会觉得自己可怜。郇玉暗暗在心中发誓。 冷若目光怀疑的看着郇玉。 少顷,用手抵了抵鼻子,遮掩般的说道:“初初到这个地方之时,我曾与容清朝夕相处过不少日子……” 郇玉抱着冷若的手一顿,不由的越收越紧,眸中隐隐窜出丝丝杀意。 冷若面无表情道:“还想不想听!?” 郇玉,抿着唇,一个劲的点头。:“想听!” 冷若:“想听那就闭嘴!” 郇玉面上有些伤心,眨了眨无辜的墨玉眸子,温文无害的解释道:“若儿你误会我了,我刚刚并没有说话!” 冷若:“……” 混蛋!冷若在心中暗暗的咬牙切齿。 眼角的余光刮了郇玉一眼刀子。 郇玉置若罔闻一般,睁着一双布满天真的眸子,温文无害的看着冷若,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仿若刚才那个充满杀气的人不是他。 冷若:“……突然有些不想说了!” 郇玉:“……” 看了郇玉一脸吃瘪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些爽爽的。 冷若:“初初……我虽未见过他的容貌,但是朝夕相处的那段日子里……不得不说……其实我是有些喜欢他的!” “若儿不要说了……我现在不想听了!”他此时面色严肃,完全没了,平日里的一副玩世不恭、漫不经心的模样。 第九十八章【无耻的段位】 http://..org/ 冷若无语,双手捧住了郇玉的脸,强迫他与她对视道:“初初我是对他有些好感的,但是……自从遇到某个厚颜无耻的人以后……再相遇,我对他更多的只有感激而已……” 某个厚颜无耻的人,闻言嘴角隐隐上翘,但面色依旧装作一副我很委屈,很可怜的模样:“虽然为夫,很喜欢听若儿对我所说的种种甜言蜜语,可是……为何,我在若儿的心中便是厚颜无耻的形象?” 冷若嘴角抽搐,白了郇玉一眼,一副“你不是,谁是”的模样。 郇玉忧伤:“那下次为夫一定在若儿面前多正经几次……” 说话间,用腿间半软的某物,蹭了蹭冷若的臀部,双眸的目光暧昧的在冷若身上游走着。 冷若顿时犹如晴天霹雳般楞在当场,全身颤抖的看着他,惊讶的,嘴里似是能塞进了一个鸡蛋,敛了敛面色,半响道:“我能收回之前所说的话吗?” 郇玉眨了眨无辜的眸子,似是在说,“我根本就不知晓你到底在说什么。” 冷若嘴角抽搐。 这混蛋,明明心中什么都知晓,还偏偏装成这般温文无害、一派天真的模样……真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的刮他几个嘴巴子! 见冷若不语,郇玉抬眼怯怯的偷看了冷若几眼,小心翼翼的问道:“若儿是与我置气吗? 冷若心中气恼,别过脸,不语。 郇玉转移话题道:“若儿之前与我所说的那三件事,是哪三件事……若是早些完成了,我们也好早些成亲!”郇玉说道此处,面色有些娇羞。 冷若睨了他一眼,想了想道:“等容清的伤好以后,我便再于你说!” 郇玉扁着嘴,幽怨道:“为何,若儿口中、心中,偏生的要提起他……我不喜欢他!” 冷若怒,再也忍不住,揪住郇玉的衣襟,眼神凶狠的看着他。 郇玉看着冷若有些不解的眨了眨无辜的墨玉眸子。 冷若一个用力了,额头狠狠的撞上郇玉的脑门,没有预想中把某个厚颜无耻的人撞哭场景。 反而,是她捂着头,缩在郇玉的怀中痛的嗷嗷叫,被撞的某个厚颜无耻的人,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反倒一脸心疼的看着冷若微微泛红的额头。 声音心疼道:“若儿,是不是很痛,要不……要不……我再让你撞下解气好不好?” 冷若揉着火辣辣疼的额头,怒道:“不好……混蛋,你的头怎么这么硬啊?” 抬手狠狠的捏了一把郇玉如妖如莲的脸:“一定是你脸皮太厚了~” 郇玉心疼,一双眸子中隐隐泛着水光,点点头随声附和道:“我脸皮厚,我脸皮厚,我脸皮最厚了!……若儿还痛不痛?要不要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呼你妹啊呼! 冷若嘴角抽搐,斜睨着眼,看着眼前,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眸望着她的郇玉。 那双眸子中除了心疼还带着满满的渴望。 冷若脸上的恶嫌之色更甚。 这混蛋真是……真是…… 到底有什么好渴望的!渴望你妹啊! 闷闷的将下巴抵在郇玉的肩膀上,揉着脑袋,一副蔫蔫的模样。 郇玉脚下的步伐不减,眼角的余光看着抵在他肩膀上,一副霜打茄子般的冷若,忽的停下脚步,低声轻唤着。 冷若闻声望去,便见郇玉此时,微微垂下眸子,黑凤翎似的睫毛轻颤了几下,仿若两只蝶翼浅搁在眼下。唇齿微张,带着极好看的弧度,一副任人为所欲为的模样。 冷若:“……” 这混蛋是不是又磕春药了! 为何总是摆出一副含羞带骚的样子! “……若是能让你解气的话,其实……要我怎样做,都是没关系的……” 他抬眼偷看了下,冷若此时面上的表情,一脸娇羞的将头压的更低了:“就算……你用那种蚀骨**法子,日日惩罚我的话,也是没关系的!” 冷若犹如雷击般楞在当场,回过神来,抖着手颤颤巍巍的看着郇玉,半响也说不出一句话。 这个混蛋,不要脸的段位,真真是到了极致了! 白云观。 夕阳西下,夜色悄然降临,将白日偷换。 白云观雕廊水榭,亭阁楼台,以山势而建,举目而望,万仞深涧,四周群山绝立如屏丛林蓊郁似云,令人顿觉心胸开朗。 道观内,一处极为清幽、偏僻的院子里,未开院门,远远就能听到敲击木鱼的声音。佛音缭绕,倒是和这间偌大的道观,形成极鲜明的对比。 屋内,十分简洁,一张四方四正的梨花木小桌,两张木凳,桌身雕花精刻,显得极为古朴,上面摆放着一套年月久远的的茶壶、茶具,一张简洁的床榻靠窗而放。空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张明黄色的画轴,画轴上,笔法出神入画的写了一个大大的“佛”字! 窗外阵阵清风袭来,放在窗边的几盆墨兰花,随风摇摆,屋内四处充斥着清雅的墨兰香。 “咚咚咚咚~”佛语,木鱼声不断。 一位身穿淡灰色的尼姑服的美貌妇人,面对着墙壁上所挂着的那张“佛”字,盘腿而坐。 她头戴僧帽,左手拿着一串佛珠,井然有序的转动着,右手拿着犍槌,不断的敲击着木鱼,发出“咚咚咚咚……”的敲击声,闭着眼睛,嘴里轻念着静心咒:“众生皆烦恼,烦恼皆苦。烦恼皆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境由心生。静,以不动制万动。静,心则清,体则凉。喜、怒、哀、惊、乱、静全由心生。” 这位尼姑约莫四十有四的年纪,眉目甚美,举止高贵、雍容。雅致的玉颜上不施脂粉,肤色白嫩,眉梢眼角间,隐露皱纹,却不影响她的绝世容颜。 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的脸,仿若掉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令男子遽然失魂,但最另人难忘的却是那双灿然的星光水眸。明眸璀璨,浅浅一笑便吸引住千万人。 “咚咚咚……”十分急促的抠门声传来,美貌妇人,转动着佛珠和敲着木鱼的手皆是一顿,淡声道:“何人?” 屋外传来一个焦急的女音道:“忘尘师姐,是我德惠子!” 忘尘应了声问道:“不知德惠子师妹深夜到访,有何事吗?” 德惠子道:“观内的几名弟子,下山挑水之时,在溪边见着了容清世子爷……” 话落,屋内的忘尘面色一怔,将手中的犍槌【敲木鱼的东西】放下,少顷……她微不可查的轻叹了一声:“他……来此处有何事?” 屋外的女音有些吞吐道:“德惠子不知,还请……忘尘师姐……您亲自去看看!” 忘尘一愣,抬手拿起放在木鱼边的犍槌便又“咚咚咚~”的敲起来,佛语复又念了起来。 门外的德惠子,闻声面上的焦急之色更甚:“忘尘师姐……忘尘师姐……” “咚咚咚~”屋内木鱼声与佛音不断,忘尘仿若未闻一般,继续念着晚功课经。 德惠子轻叹了口气道:“忘尘师姐……您还是出来,亲自去看看容清世子爷吧!” 忘尘的敲击着木鱼的手一顿,复有“咚咚咚~”的敲了起来。 德惠子咬牙道:“据下山的几个弟子道,她们在溪边挑水之时,见世子爷重伤倒在溪边,全身的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下山挑水的其中一位弟子,认出了世子爷,几人合力将他抬上了山中……此时主持师姐正在全力救治世子爷……只是……世子爷伤势过重……情况危急,怕是……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话还未说完,忘尘手中的犍槌,重重的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眸子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顺着眼角滚落而下。 “咯吱~”一声开门声。 忘尘红着眼睛,一把抓住了德惠子,声音哽咽道:“清儿……他现在在何处,带我去见他……带我去见他!” 寮房中【一般僧人居士所住的房间】,容清面色苍白的坐在床榻上,身后坐着一位身穿八卦道袍女道长。 道长约莫五十的年纪,凤目疏眉,气质出尘,此人便是白云观的主持——白云子! 此时她双掌对着容清的后背,正不断的给他输送着内力,随着内力的传输,白云子额上的细汗也不断的顺着额角留下。 “咳……噗……”一口黑红色的污血喷了出来,容清身子一歪,便倒在了床上。 他面色越发惨白,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仿若被抽走灵魂的木偶一般了无生气,若不是胸腔还微微起伏,昭示他还活着,此时的容清便与死人无异! 身后白云子见此,连忙运功收起了倾泻而出的内力。 刚进门的忘尘看到此处,仿若雷击一般愣在当场,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悠悠晃晃的,往身后摔去,德惠子见此连忙扶了忘尘一把。 忘尘看着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一片的容清,眼中的泪水,如决了堤的河水一般喷涌而出,飞奔到了床榻边,一把将奄奄一息的容清抱在怀中,再也忍不住的失声大哭起来:“清儿,清儿,你醒醒,你快醒醒……快醒醒看看娘亲好不好……我的清儿……我的清儿……娘亲求你了,快睁开眼睛来好好看看娘亲好不好……” 无论忘尘怎么呼唤,容清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第九十九章【师承何人】 http://..org/ 正红的朱漆大门,两侧门上挂着红色的灯笼,在缕缕晚风中轻轻摇摆,顶端之上,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扁额,上面笔法苍劲有力的题着“白云观"三个字。 郇玉抿着莹粉色的唇,抬眸,看着白云观紧闭的红漆大门,神色在夜色中辨识不清。 低下头看向怀中的人儿。 此时的冷若,已经靠在他的怀中沉沉入睡,发丝凌乱的脑袋,深深的埋进郇玉的胸膛中,双眸微合,神色静谧安详。 目光转移到,冷若微启的粉唇之上,郇玉身子不由的一紧,眸中暗沉,双眸紧紧的注视着她充满诱惑的唇瓣,粉嫩的唇色,上面泛着淡淡的浮光,像是引诱人犯罪的糖果一般,让人实在是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郇玉心中轻叹。 ……真是没有一点防备意识。 或者是说,此时因为在她身边的人是自己,所以,若儿才会这样毫无防备! 这样想着,他的唇角忍不住越翘越高,低下头在冷若的粉唇上吻了吻,许久,郇玉才恋恋不舍的松开那甜蜜到让他怎么尝,也觉得不够的唇。 正在郇玉慌神之时,院墙内,飞身而出一个青灰色的身影。 郇玉一怔,连忙向后到退了几步,看向来人。 四目相对,二人均是一怔。 老者,约莫六十多岁的模样,身着一袭干净、朴素的青灰色衣袍,头发花白,一张苍老的面容上布满了大大小小交措的伤痕,乍看之下,令人心生俱意。 郇玉一双墨玉眸子不动声色的在老者身上打量了一番。 看这老者,无论是轻功还是隐藏起来的内力,都是一个武功极高的练家子……那为何会出现在白云观之内。 阵阵晚风袭来,淡淡的青草味中,隐隐夹杂着丝丝属于厨房内的油烟味。 郇玉目光看向老者腰间围的围裙,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身着装和身上散发而出的油烟味,似是白云观中的伙夫……他明明就是一个武功极高的练家子,为何甘愿伏蛰在白云观中当一个无名的伙夫呢? 郇玉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江湖上不少犯了事的江湖侠客,亦或者杀人如麻的魔头,皆喜欢潜藏在不起眼的地方,躲避官府和仇家的追杀……可是…… 刚想到此处便见头顶上传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寒意。 郇玉隐去眸中的复杂之色,嘴角含笑,刚想和老者热络一番。 便见老者一双漆黑的鹰眸中布满了浓重的杀意,双手成爪,直向郇玉的喉间命脉袭来。 郇玉一怔,看着即将锁上喉间的手,双手抱紧怀中的冷若,身形一跃,跳开了数十米,笑道:“前辈这是作何?晚辈无非是来观中寻一位故人,若是有何冒犯之处,还请前辈明言,晚辈自当给前辈赔罪!” 老者闻言,嗤笑一声,沙哑、低沉的声音冷笑道:“废话少说,只管拿命来。” 说罢,再次拉开招式,向郇玉袭取。 郇玉冲着老者,温文一笑:“前辈若是如此蛮不讲理,那也休怪晚辈出手了!” 脚尖轻点,凌跃而起,双脚连连向老者的胸口踹去。 老者一怔,连忙用手去挡,内力冲撞下,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老者震向身后数十米,将将站稳身形,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老者抬眼看向郇玉,便见郇玉已从数十米外,飘然而至。 老者一愣。 这身法,这轻功也太未免诡异了吧! 郇玉轻笑:“不知前辈可还要继续。” 他明明在笑,可是眸子布满的寒意却真真的让人不敢直视。 老者心下一惊。 也不过是一个双十的小子,怎生的这般厉害。 老者抬眸,漆黑如鹰的眸子,细细的打量着郇玉一番,问道:“你师承何人?为何你使用的招式和轻功如此的妖孽?” 郇玉被老者问的一怔。 师承何人? 东璃皇宫。 正值烈日,还是正太的小郇玉,身穿一袭雪色的劲装短衣,少了一份儒雅,多了一分英姿飒爽。他手中持着一把利剑,身形灵巧的在御花园中挥舞着。 一张嫩白犹如刚破壳鸡蛋般的小脸,被烈日蒸的红扑扑的,豆大的汗珠顺着面上,缓缓掉落,身上的那件雪色的短衣也被汗水浸湿,直让人看得一阵好不心疼。 他忽的收起剑身,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转身看向身后,手撑着下巴,一副美人卧榻姿势,躺在湖边柳树下纳凉、打瞌睡的白衣男子。 绝美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温怒。 只见躺在柳树下纳凉的白衣男子,眉眼狭长,面如桃瓣,身穿一袭织锦月儿白广袖衣袍,腰间别着一把拂尘,银丝般的长发用一根与衣袍同色系的发带束在脑后,缕缕清风袭来,白衣男子一头银发随风扬起,更显魅惑。 ——此人便是国师玄机! 让自己在烈日下练武,自己却在柳树下纳凉、打瞌睡,真真是气死人! 小郇玉越想越气恼,重重的“哼~”了一声,将手中的宝剑往地下一扔,转身便要离去。 “教你的这套招式,你还未练完,就想偷懒。莫不是小忧儿想再尝尝为师,手中这把拂尘打屁股的滋味了?嗯?” 话落,小郇玉脚上一顿,面上“刷~”的一下绯红一片。 侧眸,偷看了一眼,身后的玄机,嘴里嘟哝着:老不死的,老怪物,等我以后变强了,我一定把挂起来,吊着打! 玄机,将小郇玉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着。 坐起身子,双手环胸,眯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紧紧的盯着小郇玉,直盯到小郇玉心里发毛的时候,似笑非笑的道:“——为师这人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和爱好——这一生,唯二的癖好和爱好就是……一个是,很小心眼,很记仇!另一个是……” 说道此处,玄机慢不悠的挥着手中的拂尘,舔了舔唇,冲着小郇玉邪魅一笑:“为师很喜欢用这天蚕丝所做得拂尘,专揍那些不听师父话,还在背地里偷骂师父的不孝徒儿,从不手软!” 小郇玉闻言,面色一白,看着玄机手中那把拂尘,使劲的吞咽了好大一口口水,后退了几步,双手无意识的抱住自己隐隐作痛的屁股,似是那种痛苦的滋味到至今还残留在屁股之上。 小郇玉看着玄机越来越近的身子,结巴道:“我……我没……没骂师父!” 话落,玄机将将抬起的脚一顿,看着小郇玉“哦~是吗?” 小郇玉看着玄机停下的脚步,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讪笑道:“是的……我真的没骂师父,真的没骂!” 玄机面色有些愁然:“可是我明明听到有人在骂我!”掏了掏耳朵:“莫不是为师听错了吗?” 小郇玉闻言心中一喜。 原来这老妖怪有耳聪的毛病,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玄机将郇玉心中所说的话,一字不落、清清楚楚的听在耳中,手骨攥的“咯咯~”作响。 这死小子,竟然敢骂劳资是耳聪,真是不好好揍他一顿,他真不知什么是天高地厚! 此时,郇玉正在心中暗暗的计划着,怎么圆了这谎。根本无暇抬头去看,玄机此时面上的表情。 此时的玄机,那面上真真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就差暴走了。 小郇玉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了,蹙起的眉头,忽的舒展开来,面上一喜,抬头去看玄机,认真道:“师父,听宫中的老御医道……” 他说道这里顿了顿,清了清嗓子,单手背在身后,单手捋着根本不存在的胡须,一本正经的呼声八道道:“上了年纪的人,一般都会出现耳聪、耳鸣和幻听的毛病,我看像师父这种也不是什么严重的大病,若是到太医院找文太医好好看看,吃上一副子药,徒儿敢向师父保证,师父吉人天相,定能药到病除,绝不会留病根!” 什么叫话不说,气不生,这便是,此时的玄机面上已然黑到了可以当做墨汁用的地步,冲着小郇玉龇牙一笑,阴测测的道:“为师这病已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之前为师也去太医院找过文太医,文太医与为师说,若是想彻底根治这病,需要一味药引……不知我的乖徒儿可愿帮帮为师!” 小郇玉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墨玉眸子不解的看向玄机:“文太医所说的药引是什么,太医院容天下珍稀之药物,若是太医院也拿不出来,忧儿如何拿的出来……” 他在身上摸索了一圈,身上就连一块玉佩也不曾佩戴,抬眸看向玄机:“徒儿身上并没有什么药引啊!” 玄机不知何时已然走到了郇玉的跟前,冲着郇玉阴测测的一笑:“用为师手中这拂尘狠狠凑你一顿,这便是可医为师耳聪、幻听这症的——药引!” 他说耳聪、幻听这词的时候,将发音咬得特别重。 小郇玉闻言,冲着玄机干笑了几下,连连往后退去:“师父定是说笑了……定是说笑了……”说罢,转身便要逃跑。 第一百章【病情危急】 http://..org/ 玄机长臂一捞,将小郇玉捞在怀中,一把扯下了他的裤子,露出破壳鸡蛋般,粉嫩白皙的屁股。 小郇玉顿时恼羞成怒,不断的挣扎着,破口大骂道:“死妖怪,老不死的,你快放开我……快放开我……死妖怪……老不死的!” 玄机阴阴一笑:“那就让我这个老不死的、老妖怪好好教训教训你什么叫做尊师重道!” 说罢,手中的拂尘狠狠抽了上去,顿时皮开肉绽! 想到此处,郇玉面色一黑。 一双如鹰的黑眸,紧紧的注视着郇玉,见他此时面色有些恍惚,便觉正是下手的时机,不动声色的抽出藏匿在短靴中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狠绝之色,直向郇玉的下盘攻去。 一道寒光闪过,郇玉一楞,还未出手,便见几个细长的银针飞出,老者躲闪不及,正中迎面飞射而来的银针,只觉得身子一麻,跪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老者怒瞪着郇玉怀中的冷若,完全没有一丝身为阶下囚该有的自觉:“卑鄙,你这妖女竟偷袭于我……你在银针上到底涂了什么毒药,为何我全身动弹不得了,快将解药交出来!” 闻言,冷若心中自觉的一阵好笑。 睁着一双睡意未消的眸子,细细打量了一番老者,转头看向郇玉,戳了戳他的脸道:“诶~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招惹上这个脑残的?” 郇玉扑哧一笑:“为夫也不晓得!” 想了想,认真道:“为夫站在院外刚想准备跃墙而进,便见这个……这个脑残从白云观内飞出……之后,他便要为夫的命!”郇玉说道此处好不委屈,将脑袋往冷若的颈间蹭了蹭。 冷若嘴角抽搐。 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丫的能不能正经些。 老者:“……” 冷若正了正面色道:“先放我下来,我去他身上搜搜,看看是不是来白云观内偷东西的小贼!” 闻言,老者面色一阵铁青,怒道:“我容和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休要将我和那些下九流之辈扯在一起!” 话落,郇玉和冷若对视了一眼,嘴角皆露出一副明了的笑。 郇玉笑道:“若儿想到了什么?” 冷若白了他一眼:“听闻,天祁朝,琰王——容琰霏十五年前,曾被上官老儿赐过一门婚事,所娶之人是生长在宫内一名不得宠嫔妃所生的公主,名叫玲珑。也是上官老儿名义上的皇妹……言王妃性子刚烈,自是不愿与人共侍一夫,接到圣旨的同时,便闹上金銮让上官老儿收回成命……上官老儿何等狡诈,下了一道,明面上说是让世子容清进宫给皇子当侍读,实则将他软禁,为逼琰王妃就范…… 琰王妃得之此事,伤心欲绝之下,便要鱼死网破……上官老儿心中知晓,琰王视琰王妃母子如命,若是闹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他自是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便拟了一道旨意,让容清年长些再进宫陪读,玲珑公主本是金枝玉叶嫁入琰王府内自是要坐正妃之位,后,念及琰王情面,便让玲珑公主与琰王妃,二人平起平坐。 琰王妃见世子容清无事,便在琰王与玲珑公主大婚之日,在这所道观中出家为尼……"目光看着跪坐在地上不动弹的老者:“姓容,想必此人便是琰王安插在此保护王妃的眼线!” 与其说做保护,还不如说做是监视! 郇玉面上的笑意更甚:“娘子好心智,分析的十分透彻……” 顿了顿,一双墨玉眸子温柔的似是能揉出水一般,看着冷若,柔声道:“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便是为夫今生所愿……若是有一日,为夫不能做到,或让你伤心难过,若儿便研制出世间上最最毒的毒药,喂于为夫,让为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冷若眸中一热,似是有什么凉凉的东西从眼中滑落。 娇嗔的瞪了郇玉一眼。 这混蛋,真是无时无刻都能抒情。 郇玉低下头吻上冷若眼角下的泪珠:“为夫可是清楚的记得日后再也不让你掉一滴眼泪……怎生的又哭了?可真丑!” 冷若闻言,气恼的瞪着郇玉一眼,有些别扭的别过了脸,便见容和一脸吃屎的看着自己和郇玉。 容和从初初到现在,将容清、冷若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原本眸中的警惕和防备之色,也渐渐被恶心、恶嫌所替代:“大庭广众、道观清净之地,你俩若是要谈情说爱,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龙凤颠倒、巫山**一番,在我一个孤家寡人面前这般恩爱,是要作何?” 冷若嘴角抽搐。 什么叫,龙凤颠倒、巫山**一番,为么我遇到的人一个个皆是这么毒舌。 郇玉将冷若面上露出的几分不喜,看在眼底,刚想毒舌容和一番,便见了冷若笑道:“孤家寡人……在我家乡,凡是没有两情相悦、意中人的人,皆叫单身狗……“ 她说到此处顿了顿,面上的笑意,越发明艳,直看得人眼前一晃。 郇玉自是知晓冷若每每露出这副表情的寓意,一双墨玉眸子中露出几分期待,几分幸灾乐祸! 冷若:“我们不想作何,目的很简单,就是虐狗——虐单身狗!” 话落,郇玉没忍住笑出了声来:“噗~我的若儿,要么不说话,一说话便是非同凡响,妙哉~妙哉~” 冷若冲着郇玉翻了翻白眼,看着一脸吃屎表情的容和道:“即是琰王安插在此处的眼线,你这般晚外出,想必定是有非常紧急的事,要亲自禀告琰王……长话短说,告诉我你去作何?容清在何处?” 容和闻言,似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一般,嗤笑一声,将脸转了过去。 冷若见此面色一急,转头看向郇玉:“我们进去吧,容清旧疾复发,这几次吐血越发的频繁,此次的病情更甚以往,还因我……我……” 她说道此处,眸中闪过几分愧疚:“要早些找到他才行,他的病情拖不得了!” 郇玉见冷若面露担心,一股酸意自心底涌出,口气泛酸道:“若儿,我不喜见到他,此次治好他,便不再见他,可好?” 冷若看着郇玉,点了点头。 一道焦急布满担忧的声音插入,便见容和双眸布满泪意的看着冷若:“丫头,你是大夫吗?快将我身上的毒药解开,我带你们去找世子爷,世子爷快撑不过今晚了!” 话落,冷若身子一颤:“你说什么?” 寮房内,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白云子坐在床边探着容清的微弱的脉搏。 忘尘双眼红肿一脸紧张的看着白云子:“主持师姐告诉我,清儿如何了?清儿到底如何了?……我的清儿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白云子轻叹了一声,收回了探在容清手腕上的手,看向外间的夜色:“世子爷,心神俱伤,毫无想要活下去的念头,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忘尘闻言,身子悠悠晃晃的跪在地上,泪水扑簌簌的滚落而下,她面色死灰的看着白云子,死死拽住她的衣袖:“主持师姐,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救救我的清儿吧……我求求你,救救我的清儿……我只有清儿一个人了,要是连清儿也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意思啊!” 白云子重重的叹了口气,眸子隐隐泛着水光:“忘尘师妹,我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忘尘一怔,急道:“主持师姐的意思是不是还有办法?” 白云子轻轻应了一声。 忘尘闻言面色一喜,眸中生出了几丝希望,急道:“主持师姐,有什么话,尽管说,尽管说!” 白云子侧眸,双眸灼灼的看着忘尘:“为今之计只有去求……琰王。” 话落,忘尘一愣,不由的瞪大了一双眼睛,眼前似是划过了许多泥泞般不堪的过往,两行清泪,如山间小溪一般,潺潺而流,颤声道:“求……求他?为何要求他,关他何事?” 白云子闭上眼睛,隐去眸中的泪光:“听闻皇宫之内近日来了一位神医,名叫若水,是琰王与世子爷,举荐进宫给太后医病的一方游医。传言说,那位神医是九天之上、太上老君的唯一的俗世弟子,其医术高深、达妙手回春之境……太后昏迷不醒数月间,上至太医院的内的所有御医,下至民间的奇人异世,皆无能为力。那位神医,不知用了给太后用了什么仙药,不过寥寥数日的时间便让太后醒了过来……” 她说道此处,看向忘尘:“忘尘师妹,万望你放下过往一切,去找琰王,让他连夜,进宫去请旨求圣上让那位神医,来为世子医治。” 话落,忘尘眸中将将燃起的希望,顿时灰飞烟灭,她的双手缓缓从白云子的衣袍上滑落下来。 起身,坐在床边,俯下身,双眸怔怔的看着躺在床榻上容清,颤着手,似是触这个世间上最珍稀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的抚上容清的眉眼,轻笑道:“我的孩儿,即便是死也不会去求他……” 她忽的失声大笑起来,越笑面上越发的癫狂,泪水止不住的倾斜而下:“既然娘亲救不了你,那便来陪你吧!” 第一百零一章【救治】 http://..org/ 忘尘眸中闪过一丝决绝,从袖中抽出短刀,便要自刎。 刀入肌肤,丝丝血迹流出,白云子与德惠子二人见此一楞,急忙抽出腰间的拂尘,作势就要打掉忘尘手中的短刀。 三道银光闪过,只听“哐当~”一声,忘尘手中的短刀骤然落地。 忘尘瘫倒在地,眸中一片死灰,喃喃道:“为何不让我死……为何不让我死……我的清儿都快要没了……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为何不让我去死……” 一道温软的女音插入:“我可以向您保证,你的清儿不仅不会死,还会长命百岁!” 话落,躺在床上的容清手指轻颤了颤。 此时屋内几人的视线皆这道女音所吸引,都没有看到这一幕。 忘尘不由的瞪大了一双红肿的眼睛,眸中满是难以置信,身子悠悠晃晃的冲出门外,一双眸子看着院内,顺着声音的来源,在黑暗中不断寻找着这道女音的身影。 白云子一把扶住了忘尘的即将摔倒的身体,眸中布满了警惕的光:“阁下是人是鬼,若是能救得了世子爷只管现身,若是救不了,便别在那处,把别人的痛苦当成笑话看!” 冷若一声轻笑:“道长莫不是也曾受过莫大的伤,所以思想才这般极端,才将世人想得这么坏?” 白云子闻言,面上有几丝被戳中心事的恼怒,面上红、白、青、黑,四色互相交措,真真是一副极好的调色盘。 二道身影迎着月光,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烛火照耀下,二人的面容逐渐显露了出来。 白云子几人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打量了一圈,眸中皆闪过几丝惊艳。 男子一袭黑色劲装,少了一分儒雅,多了一份英姿飒爽,如绸般墨发用一根简易的黑色发带,半散半束与脑后,面庞肌肤赛雪,五官如精雕细琢般精致绝伦。 此时,他微微抬头,淡淡了扫了一眼对面的白云子几人。便又垂头向怀中的女子,随着他垂头,黑凤翎似的睫毛,也不由的跟着轻颤了下,好似蝶翼浅搁在眼下,高挺的鼻梁勾勒出他绝世无双的脸庞,他仿若是那水墨泼染的画中仙,好看的不似世间人! 白云子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他怀中的女子。 女子一袭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身姿出尘,一头乌发随意的梳在脑后,拢成一个简单的鬓,额前发间上别了一个乳白色珠子镶嵌的额步摇流苏,颗颗透着白玉光泽的圆润珠子垂在眉间。说不出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忘尘看到此处面上布满的了惊讶之色,嘴巴张的老大,似是能塞进一枚鸡蛋:“你……你……还活着!” 冷若身子一颤。 琰王妃认识冷幽兰!? 思忖之间,感觉抱着自己的双手,又收紧了不少,冷若回头冲着郇玉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笑,转头看向忘尘:“这世间人多有相似,琰王妃莫不是认错了人?” 话落,忘尘眸中一痛。 琰王妃……这个名号,对她而言,从来都是埋在心底深处、不能提及的痛。 无论是五年,十年,还是十五年,那种锥心的痛,至死难忘。 这种痛就像是一颗种子,随着年月的增加,非但没有减少或消失,反而在心底,生根发芽,逐渐衍生,根深蒂固! 将眸子的痛苦之色遮掩,抬头看向冷若,双掌合一,淡笑道:“贫尼法号……忘尘,并非施主口中所说的琰王妃……我见施主的面相与我一位故人的女儿相貌很是相似……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施主见谅! 忘尘,忘尘…… 忘却过往……尽数皆为尘埃! 冷若浅浅一笑,双掌合一回了一礼:“师太客气了!” “将将听施主所言,我儿可以长命百岁……施主能救我儿性命吗?”忘尘一双美目目光灼灼的看着冷若,似是在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冷若被她盯得有些不自知,笑道:“有一半的把握!” 闻言,忘尘面上是难掩的喜色,急道:“此言当真?” 冷若应了一声,从腰间取出一个药瓶丢给忘尘,安慰道:“莫要等世子醒来,师太却病倒了!” 忘尘垂眸看了看颈间的伤口,笑道:“小伤而已,请神医速速进屋给我儿瞧瞧!” 冷若目光顺着忘尘的视线看向屋内,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容清,眸中布满了担忧之色:“郇玉我们进去吧!” 郇玉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扁着嘴道:“医好他,就再也不许见他……”似是怕冷若耍赖一般,郇玉一双墨玉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她:“……不许耍赖!” 冷若闻言,冲着郇玉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真幼稚! “答不答应?嗯?”郇玉用牙齿轻咬着冷若的颈间。 酥酥麻麻的触感袭来,冷若只感觉身子像是触电了一般,娇嗔的瞪了郇玉一眼:“我答应便是……你莫要瞎闹!” 郇玉似是胜利般勾了勾嘴角,凑到冷若耳边暧昧道:“别以为这样就算了……为夫忍的这些日子,洞房花烛夜,我与娘子一并算。” 冷若闻言,又羞又怒:“若是平日里你再没个正行,我……我便……” 冷若顿了半响,终是说不出一句硬话来。 似是掐准冷若狠不下心对自己说什么重话,郇玉越发的得寸进尺,笑道:“你便怎么?” 二人**忘我,直看得对面的忘尘一众,面红耳赤,别过了脸。 忘尘双掌合一,口中默念着心经:“阿弥陀佛,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 冷若见此,怒瞪了郇玉一眼,在他胸口上狠狠的拧了几下,便从他怀中跳了下来。 起身走至忘尘、白云子几人面前,施了一礼:“晚辈给世子治病期间,需要清净,还请忘尘师太和二位道长替晚辈把把门……” 目光看向正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墨玉眸子望着她的郇玉:“最好不要将什么闲杂人等放进来!” 郇玉好不委屈的看着冷若,低声轻唤着。 便听“咯吱~”一声关门声,哪里还有冷若的影子。 屋内。 容清一息尚存的躺在床上,一头墨发,散落在肩边两侧。眼眸微合,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下肌肤上投出下青灰色的阴影。英挺的鼻梁勾勒出他俊美无俦的侧脸,双唇毫无血色,更显病孱,让人看了好不心疼。 冷若坐在床榻边,看着容清煞白的面容,心中充满了愧疚,眼中一热,丝丝冰凉的物体涌出。 抬手,抚去了垂在容清面颊上的几缕青丝:“都怪我,都怪我不好……若不是因为我与郇玉置气,故意拿你气他,你也不会……也不会变成现在这般……” 她说道此处,眸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倾斜而下,一滴滴泪自从她的眼角滑落,滴落在容清的眼窝。 微凉的触感,容清的手微不可查的动了动。 冷若一把擦去了面上的泪水:“都是我不好……所以你好起来……快些好起来……活得比我还要好才行!” 躲在房顶上的郇玉,看到此处,眸子布满了心疼之色。 看了眼躺在床榻上的容清,眸中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看在你为若儿病重的份上,姑且将若儿借给你一晚,日后想都别想! 冷若解开容清上身的衣袍。 从银针包里抽出银针,动作熟练、神色专注且认真的将手中的银针照着容清的天柱、太冲、眉心、太阳穴等十几个穴位,快速施针,依次排下,是肩胸等以下穴位。 约莫大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了,门外传来了,忘尘低低的呼唤声,声音中透着几分焦虑,几分担忧,几分紧张与害怕:“神医,神医……不知我儿容清可……可……”她说道此处却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作为一个母亲,宁可自己出事,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一点点的事情,这便是舐犊情深! 冷若抬头,擦了一把额上布满的细汗道:“等!” 话落,站在门外的忘尘一愣,急道:“可是……清儿……” 话还未说完,便听冷若有些不耐烦道:“想让他死,你便继续打断我!” 忘尘身子一颤,便再也敢多言。 冷若快速的脱去容清的鞋袜。 从银针包里抽出银针,快速的在足厥、三阴交、太溪、照海、阳陵泉等穴施针。 待一切完毕,冷若坐在床榻边,抬手,探手了容清的脉搏、鼻息,俯下身贴在容清的胸口,听着容清稍稍开始变得沉稳的心跳声。 她不由得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凝重的面色渐渐缓和了不少。 “咯吱~”一声开门声,一张布满字迹的纸,被丢了出来,门又快速被关了起来。 冷若简单明了道:“照单抓药,上面写了熬药的方法,半个时辰将药熬好,送进来……别说办不到……你若办不到,我也办不到!” 白云子听着冷若‘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话语,再也听不下去,站了出来:“此处乃是郊外,即便用轻功进城,最快也要一柱半香,来回是三柱,你这药方上,所写的药物皆是珍稀之物,即便找上一天也不可能,熬药还要二柱香,你分明就是强人……”所难! 话未说完,便被冷若所打断:“道长的话,我便不爱听了,何为强人所难?救人本就是要和时间争分夺秒,和阎王抢人,有的人就是差那么一分一秒便再也抢不过来,你若是觉得为难,便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将时间掐算的将将好……这些药物要是忘尘师太想要,便是唾手可得的事。我只问忘尘师太一句,是容清的性命重要,还是你和琰王的恩怨情仇更为重要?” 第一百零二章【妄境—容清篇】 http://..org/ “我……我……”忘尘被冷若的问得一哽,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眸中丝丝湿意涌出,她闭上眼睛,双掌合一,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为了我儿……贫尼求求他又有何妨!” 话落,屋内,冷若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不用忘尘师太去求,只要有您这句话便行!” 忘尘一怔,问道:“神医这是何意?” 冷若:“你之前那般决绝……我深怕要琰王将药拿来,你仍旧不愿用他的药救世子,故此用此下策……” 忘尘与白云子等人顿时恍然大悟。 白云子道:“那世子的药……” 话未说完,冷若轻笑了下打断了白云子的话:“我与夫君来观中的时候,刚巧在观外遇到琰王安插在此处的人,我已将药单给他,相信此时琰王已然得知此事,正在全力寻药!” 门外几人相视了一眼,暗叹此女心思缜密。 躲在屋顶上偷看的郇玉,听到冷若那句夫君之时,嘴早已翘上了天际,面上满是怎么忍也忍不住的笑意。 冷若坐在床边,将容清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似是想通过双手,将自己身体内源源不断的力量,传送给他。 “容清……容清……我知道你现在正在和死神做搏斗,所以你要是能听到我说话的话,就快些醒过来……快些好起来,我希望你好起来……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合欢莲时时都能看,只要你好起来,好起来……往后每逢合欢莲的花期,我便陪你看,一直看到老,你说好不好?好不好?” 容清的手,轻颤了颤。 冷若面色一喜,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你能听到我说话,对不对?快些醒来,你要是醒来的话,我们现在就去看合欢莲……” 郇玉看到此处,手攥的“咯咯~”作响,恨不得将冷若握在手中、贴在脸上的那只手,给剁下来,一点点碾碎。 是谁?是谁在说话? 无边的黑暗之中,容清双眸紧闭,双手环胸,蜷缩着身子,希望将身上彻骨的凉意驱赶。 是谁?是谁在说话? 好冷……好冷…… 他尝试了几下,终于艰难的睁开一双茫然的眼睛,入眼是一片片血红的花海,红色的花朵遍地,看不见尽头。 ——是彼岸花! 那些红色的花朵与他白衫上沾染的颜色相似。 他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时候弄上的?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狼狈,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会只穿着中衣,光着脚,便跑出来? 容清站在一大片彼岸花的花海之间,双眼迷茫的看着眼前这一片片望不到头的彼岸花花海,不知到底站立了多久。 只觉得浑身冰凉,彻骨的凉。许是因为寒冷,头脑中竟一片空白,思绪凝固几乎无法思考。全身上下只有右手有些许温暖,正因这些许温度方才让他能有些微知觉,正因这些许温度让他还能缓慢思考。 他将手上的那处温暖,往脸上蹭了蹭,不知为何心中竟生出些许柔软,他扬起脸,冲着不知名的地方,勾了勾嘴角,面上挂起了一抹暖心的笑。 转头望去,竟发现有不少人在他身边游荡,他们双目无神的,顺着两侧开满彼岸花的方向一直走,一直走,他们脸色青灰,不少人身上都有血迹,有些人身上竟然有着露骨的伤痕。 容清微微一怔,似是有什么东西在眼前一闪而过,觉得自己该害怕,可又不知为何要害怕。 他犹豫了许久,迈着缓步有度的步伐,走上前去询问,却发现他们并不理睬自己,即使能够抓住一两个询问,也都是目光茫然、楞楞的看在他,然后继续按照这条两侧开满彼岸花的道路,一直走,一直走……似是有什么东西,引领着他们本能的,向前走去。 容清站在一旁,楞楞的看着,这一群群人、走在这条两侧开满彼岸花路上的人,似是怎么也走不完一般。 容清脑中空白一片,也许……他们在醒来之前也和自己一般,只是……他们找到了归处……而自己却迷茫到毫无归处! 犹豫了片刻,他也顺着这条人流川川不息的路上,遵循着本能向前走去…… 夹杂在人流之中,他压抑住心中的不安,将心神放在四周一望无际的彼岸花花海之中。 他心中不由的感叹:这花开的真艳,一片片的,连绿叶也没有,就像燃烧的火焰一般,似乎有着浴火重生的魔力。浴火重生? 他伫足思考……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另一番白到无瑕的美景,在哪里呢? 摇了摇头,似乎每当他竭力回想的时候,便会从灵魂深处发出一阵蚀骨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放弃了挣扎。 遵循着本能往前走着,渐渐的,他听见流水的声音,没过多久,一条河流和一座拱桥,赫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墨黑色的河水滚滚流淌,从河水中隐隐传来的哀嚎让他心中一寒,本能的让他往后退了几步。 坐在桥边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家,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正当容清想要走上前去,想要询问这个老人家的时候,便见她似事看不见自己一般,拿起了手中的汤勺,继续从锅中盛着汤。 容清一怔。 心底有个声音,不断在呼呼着他,让他往回走…… 是谁?是谁的声音,为何会这般耳熟。 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袭上脑中,容清忍不住蹲下身子抱住脑袋。 他……想要离开…… 方方转身,才没走几步,就听见了身后一个女音在呼唤他,熟悉之中竟有几分陌生,抬眼望去,一个眼熟的女子,白皙、修长的手中正拿着一束血红的彼岸花对他微笑。 那女子身穿一袭血红衣裙,衣襟处绣着朵朵血红的彼岸花,那鲜红的程度和遍地的彼岸花一样的刺眼,及腰的墨发,松散的梳于脑后、半束半散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鬓,额间的发鬓上,别着一个红玉珠镶嵌的眉心坠,面上略施薄粉,画着极为妖治的妆容,额间用朱砂细细的描绘着一朵彼岸花图案,颗颗透着血色光泽的圆润珠子垂在眉间那若隐若现的彼岸花之上,让原本妖治的脸上更显妖治、魅惑,直让人移不开目。 “若儿……”容清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称呼脱口而出,酸苦的心绪满溢,他不由自主的向那个女子跑去。 “清,我在这里等了你许久,我们一起过桥,到桥的另一边去好不好?”冷若略有些娇羞的看着他,满怀期待的说着,并将手中血红的花彼岸花向他递来。 一丝记忆慢慢涌上心头。 他心中欢喜,正想要上前接过那朵血红彼岸花,突然间右手那个温暖的地方急剧升温,由让人安心的温度变成火辣辣的疼痛。 身后传来一个女子欢快的笑声。 容清身子一颤,这笑声……好熟悉。 他刚想回头,便见冷若双眼红肿,眸中含泪的看着他,直将他看得心如刀绞般疼痛难忍。 冷若:“清,不要回头……不要回头好不好?好不好?” 晶莹的泪水含在眼眶之中,泫然欲泣的模样看起来好不可怜,让人不忍拒绝她的请求。 容清犹豫了许久,刚想点头,便听身后又传来一阵阵悦耳的笑声。 我……我…… 手猛然攥紧,尖锐的指甲,插入肉中,丝丝痛意袭来,让他的脑子略有些清醒。 我……想回头。 他猛然向后望去,血红的花海随风摇曳,身后大片大片的彼岸花花海瞬间由红便成了无瑕的白色。 便见一个身穿白色广袖衣裙的女子,欢快的在花海中的秋千之上飘来荡去。 那女子双十年纪,一头及腰的乌发随意用跟白玉簪子,半束半散于脑后,面上略施薄粉,原本精致的眉眼画着极为好看的桃花妆,说不出的美艳绝伦、不可方物。 阵阵清风袭来,她的黑发随风飞扬,衣袖翩跹,仿若仙子下凡,令人不禁止步,多看上几,才肯罢休! 容清,不禁有些看痴了。 女子似是察觉到容清的视线,冲着他弯眸浅笑,那甜美纯真的模样,竟将满天似锦的繁花比了下去。 她伸出白皙如藕节般的胳膊,冲着容清不断的挥手,笑道“容清,容清快来啊!容清……容清……快来啊!” 容清此时眸中布满了迷茫,打量了几眼白衣的冷若,继又回头看向身后的红衣冷若。 为何会有两个若儿? 恍神之间,身后的红衣冷若猛然拉住容清的衣袖,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急切:“清,快随我过河吧!” 他却摇了摇头,看向站在秋千前,微笑着、不断向他挥舞着手臂的冷若。 自己没有办法在这种时候离开。 红衣冷若见他犹豫不决,握住容清手道:“清,不要被眼前的迷障诱惑,我们走吧。” 触手彻骨的凉意让容清身子一颤。 若儿的手为何这般凉! 抬头便见红衣冷若面上焦急,不断的督促着。 他困惑的看着眼前红衣冷若:“……迷障?” 第一百零三章【妄境—梦境】 http://..org/ “没错,那不过是透过扭曲的时空折射出的影像而已,不要被它迷惑……难道你便不想随我过河,去桥的另一边生活吗?那里好山好水,还有终年开不谢的桃花,可美了……在那里只有我们,我们可以在那满天的桃花林中搭间竹屋,在那处生儿育女,过着男耕女织、神仙眷侣的日子,你说好不好?” 容清听着冷若充满蛊惑的话语,看了眼身后的白衣冷若,眸中是一闪而过的不舍,随之,看向红衣冷若,心中欢喜的抓住了冷若的手:“若儿此话可当着?你当真的愿意跟着我归隐山林,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吗?” 红衣冷若含笑点头:“自是当真,错过了今日就再没有机会了。”说罢,笑着拉着容清向桥边走去。 容清一楞,停下了脚步:“若儿……为何说错过了今日就再没有机会了?” 红衣冷若被他问得一愣,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笑道:“定是你听差【cha】了……我们赶紧过桥吧!” “怎么了?”见他不走,红衣冷若转过头来低声询问。 右手蚀骨锥心的疼痛袭来,让他几欲落泪,酸涩的痛楚在心中泛滥成灾。 “手好疼。”然而更痛的,却是自己的心口。 正当他疼痛之时,眼角的余光撇到身后,便见一名身穿雪衣广袖的男子,含笑从模糊中走了出来。 白衣冷若见此,冲着那身着一袭雪衣广袖、嘴角含笑的男子,勾起一抹温柔的笑。那笑容,仿若冬日里的一抹暖阳,又似春天里的一缕春风,直叫人移不开目。 顿时脑海之中冰封的记忆全部涌现。 自己方才怎么会将她丢下就走呢!? 容清心中有些懊恼的,也顾不得身旁红衣冷若的叫唤,便向白衣冷若跑去。 却见那个雪衣男子走至白衣冷若身边,挽起了她的手臂,笑声中尽是春风得意,而她却没有避开,由着那个男子靠了上去。看向那个男子的眸中,满是化不开的柔情。 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怒火,她怎么能这样狠心?狠心到每次自己觉得快要和她有些结果的时候,却总是发现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 ……一切不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可是……可是,纵然如此……还是不想放手……还是不能……自己不要将她让给别的男人! 心中的妒火在熊熊燃烧着,容清看着白衣冷若,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容清猛然挥去红衣冷若阻拦过来的身子,用尽全力向前奔跑。 想要质问她。 自己在她心中到底被她置于何地……自己对她而言,到底是什么? 身后跌倒在地的红衣冷若,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悲、似喜、似怒、似释怀的笑,复杂莫名到了极点。 她的身子渐渐透明,和身后一地血红的彼岸花融在了一起。 白衣冷若的身影越来越近,容清猛然向前,一把拉住了她洁白到无瑕的衣袖…… 容清唇齿微张,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便见眼前一道刺眼的光传来。 那道光越来越亮,直将人刺得不敢睁眼去看,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从黑暗的禁锢中挣脱。 容清艰难的睁开了双眼,身体好像石化了一般,僵硬异常,心口传来阵阵钝痛,虽然还疼,却要比那时好上很多。 口中有种难言的苦味,不断顺着每个味蕾,每根神经开始蔓延。 真是……苦到了心里……一如浮生梦的滋味。 他心中却是知晓这是药的味道,果不其然,在床头看到了一个还残有浓黑药汁的碗。 刚想起身,便见个熟悉的身影,正趴在自己的胸口之上睡着,她皱着眉头,显然睡得并不安稳。一只手还搭在了他的右腕上。 容清看到一愣的,手上微温的触感,顺着手传来,让他想起了那片彼岸花花海之中手上传来的温度。 那……难道那不仅仅只是梦境吗? 他不敢确定……因为那浑身冰寒得将思维也为之冻结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让他有如亲历。 容清惨白的嘴角隐隐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幸好她将自己从那场梦境之中唤醒,否则……自己也只能如花海之中的其他的人一般,遵循着本能前行吧!? 彼岸花海,彼岸花海…… 容清眼前不由的浮现了那个身穿一袭红衣,衣襟处绣着红色彼岸花花纹的红衣冷若,手中正拿着一束血红的彼岸花对他微笑。 她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清,我在这里等了你许久,我们一起过桥,到桥的另一边去好不好?” 难道你便不想随我过河,去桥的另一边生活吗?那里好山好水,还有终年开不谢的桃花,可美了……在那里只有我们,我们可以在那满天的桃花林中搭间竹屋,在那处生儿育女,过着男耕女织、神仙眷侣的日子,你说好不好?” 若是……若是自己真的随她过了桥,去了桥那边……现在又会是怎样一副景象呢!? 无人知晓。 顺延335年,幽兰郡主一十五岁,容清一十六岁。 夏 御花园中遍布珍奇,花团锦簇,绿草如茵的草地和高耸的参天巨木,亭台楼阁之间点缀着生机勃勃的翠竹和奇形怪状的石头,那些怪石堆叠在一起,突兀嶙峋,气势不凡。 冷若环视着四周,一愣。 这处是御花园! 冷若刚想离开,便听身后传来一阵讥讽、嘲弄和打骂的声音,这些声音中还夹杂着“啪啪~”的声音,就像是鞭子抽入肌肤的声音一般。 她只觉得每一鞭抽下去,那种火辣辣的疼痛似是抽在自己身上一样。 冷若环抱着身子,顺着这道声音走去。 便见一名身穿单薄衣袍的少女,被一群宫女太监,围在当中。 一头枯黄的秀发很是脏乱,里面夹杂着不少泥土与杂草,似是好久都未洗过了一般,她身形极为瘦弱,与皮包骨无异,倘若有一阵风吹来便能将她吹走。 此时她正任由着一名身穿粉色宫装的画着精致眉眼的女子,用着浸泡了辣椒水的牛皮鞭子,狠狠的抽打着。 她痛的浑身发抖,双手环着肩膀,像只惊恐失措的小兽一般,将脑袋深深的埋在双腿之间,只露出一双布满惊恐的眼睛,无助的看着四周,紧咬着下唇,闷闷的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每一鞭下去,少女原本伤痕交措的身上,便又多一道皮开肉绽的伤,丝丝鲜红的血迹,顺着脏污的衣袍浸出。 豆大的汗珠混合着面上污垢滑落而下,她紧咬着下唇,始终闷闷的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上齿咬破下唇,丝丝血迹顺着嘴角滑落,在下巴处汇集滴落,再浸入胸前的衣襟。 少女身上穿着的那件单薄衣袍上沾染上了不少暗黑色的血迹与泥泞,黑亮黑亮的,脏污的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现在更因被鲜血、汗水浸湿,混杂在一起,散发着一种难闻的气味。 身穿粉色宫装的女子和一众将她围在中间,生怕她逃跑的宫女、太监,面上皆露出一副恶嫌、恶心的表情,用手捏住鼻子,略略的向后退了几步,生怕这种恶心的味道会沾染到自己的身上。 冷若一眼便认出了她。 ——冷幽兰。 一股从未有过的心痛、怜惜感,自心底涌出,冷若眸中一热,泪水顺着眼角不断流出。 她含泪看着那粉衣女子不断抽打冷幽兰的画面,气得全身发抖,紧握的双手,越收越紧,丝丝血迹顺着手缝流出,她似浑然不觉得痛一般。 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向粉衣女子的脖颈命脉袭去,刀刚入粉衣女子的身体,却诡异的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冷若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双手与膝盖被被擦伤,丝丝血迹流出,她似找到一个宣泄口一般,趴在地上,再也忍不住的失声痛哭,她哭的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一般无助。嘴里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说对不起,冷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每一次随着这些记忆的涌现和增加,自己心中便觉得越发愧疚于她! 她即不能代替她受这些苦难,也不能扭转乾坤将一切改变。 唯有通过眼泪来宣泄心中那锥心蚀骨的疼痛。 一道戏虐略带讽刺的声音插入。 “本王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本王这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皇姐,又在这处欺负一个可怜巴巴的傻子了,啧啧啧~真是有够无趣的,你若是无事可做,不如去学学其他公主怎么绣绣花、养养草,抄写抄写一番女德女戒……年纪这么大了,还待在宫中吃白食,嫁不出去,没人要,可真真是好可怜!好可怜啊~可怜,可悲到,有事无事便在这处整治一个傻子,啧啧啧~本王不耻啊,本王都替你觉得老脸一红,羞愧的看不下去!” 粉衣女子听到此处气得肝火蹿升,准备教训一番,说这句话的人,见到来人的面容之时,她双眸不由的一缩,后退了几步。 此时面上哪还有一丝刚才的盛气凌人,飞扬跋扈和不可一世。 第一百零四章【谁的记忆—绯夜】 http://..org/ 便见一名身穿绯色衣袍的少年,手中拿着一把极为招摇的美人半裸图的扇子,嘴角勾着一抹邪魅、纨绔的笑,大摇大摆,好不潇洒、风骚的走来。 少年约莫十五的年纪,长得一张雌雄难辨,极为妖孽的脸,一头乌黑茂盛的长发,用一定镶宝的白玉冠半束半散于脑后,光滑垂顺如上好的丝绸。一双秀气似女子的柳眉下是一双狭长、邪魅的猫儿眼,眼角微微上挑,更添撩人蛊惑的风情,玫红色的双唇不点自朱,妖娆魅惑至极,让人不禁想要一轻芳泽。 粉衣女子身边的一众宫女、太监见此,双腿有些打颤的“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一众宫女太监颤声道:“奴才,奴婢,见过六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冷若一怔。 绯夜,他果然是皇室中人。 “刷~”的一声,绯夜将手中的折扇一手,双手背在身后,悠悠晃晃的在一众宫女太监面前晃了一圈,直将一群宫女太监吓得一身冷汗直流。 绯夜拿着扇子随意的挑起一名面容较为不错的宫女的下巴,将一张妖孽的脸缓缓凑了过去,没有想象中的面目含羞,对他目送秋波,反而吓得小脸一阵惨白。 绯夜,不满的蹙了蹙眉。 便见着这名宫女连忙颤颤巍巍的跪下身,求饶道:“奴婢秋月,无意冒犯六王爷,还请六王爷饶命!” 冷若一愣。 环视了一圈,不仅这群宫女太监吓得面色惨白,全身颤抖,就连那名身穿粉衣的女子也吓得面色惨白。 绯夜……有这般可怕吗? 冷若不禁想到那晚在破庙里遇到他是的场景。 忍不住嘴角抽搐,似乎除了有些骚包,有些自恋,有些傲娇,有些王子病以外,似乎……似乎……目光移到那张妖孽至极的脸上。 似乎……还能接受。 只是冷若不晓得的是。 六王爷上官绯夜,是天祁朝出了名的混世魔头,天不怕地不怕,不仅连太傅的脑袋敢砸……只要一言不合,就连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的屁股也照样踹,还是当着圣上的面前踹。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六王爷出了名的恶趣味,特别喜欢折磨人,什么灌辣椒水、滚蛇窟、走刀山、下火海的,这宫中上至嫔妃,下至宫女太监,都被他整治了个遍,弄得宫中让人自危,即便是各宫的娘娘们将此事闹大,皇上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一句:老六玩着欢喜就行。 随后这些将闹事的娘娘们,一个个都被皇后娘娘,六王爷的生母一个个给处理掉。 是以这宫内之人人人都惧怕绯夜,即便他长了一张妖孽道人神共愤的脸,还是无人敢靠近,即便是贴上去了,不久也会传出不是疯,就是傻,还有死无全尸的消息。 其次,便是宫内近日流传说六王爷与二公主不对付,各宫的嫔妃和宫女太监们都在打赌,看二公主会被六王爷怎么整治……此时正是狭路相逢,是以这些宫女太监能不害怕嘛! 绯夜摸了摸下巴,笑道:“春江秋月两相宜,好名字……” 冷若无语:“……”是春花秋月两相宜好不好,你能不能再文盲些。 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宫女的下巴抬起,强迫秋月与他对视:“你全身怎么颤的那么厉害……本王有那么可怕吗?嗯?” 秋月闻言,全身颤抖的更为厉害,一双杏眸中蓄满了泪水,正不断的顺着眼角滑落:“王爷一点也不可怕,是这日头太大了,奴婢……奴婢一时被晒得有些……有些头晕眼花而已,请王爷饶命!” 绯夜低低的应了一声。 秋月闻言面上一喜,:“王爷的意思是饶过奴婢了吗?” 绯夜将手从她脸上拿开,面上晦暗不明道:“本王何时说过要饶了你了?” 秋月一愣:“可是……可是王爷您刚才明明……” 便见一道黑影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将一条干净的布巾递给了绯夜。 绯夜拿着布巾慢不悠的擦了擦手,直到冷若以为他要将手心擦烂的时候。 他抬手恶嫌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笑道:“本王明明什么?” 秋月一哽,将头压得更低了:“奴婢一时失言,还请王爷责罚!” 绯夜邪魅一笑,手从身后拿出扇子,挑起宫女的下巴道:“既然,小美人你这么恳求本王罚你,盛情难却……本王要是不罚你也对不起你这番热情……那本王就小惩为戒吧!” 秋月先是被绯夜的话说得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几次想要发作,都忍住了,奈何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无论做些什么都是以卵击石。后听绯夜说小惩为戒,她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刚想谢恩。 便听绯夜风轻云淡的说道:“那边充军流放做个军妓吧!” 秋月闻言,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冷若嘴角抽搐。 他怎么能这么恶趣味。 便见身后一众宫女太监,将头压得更低,将身子缩的更小,生怕下一次倒霉的就是自己。 绯夜看着倒地的秋月,面上闪过几丝恼怒。转头看向站在一旁伺候的黑衣男子道:“无涯,将她拖出去喂狗,躺在这处看着还怪闹心的!” 无涯应声,迈着沉稳的伐子刚要靠近,便见秋月身子微不可查的动了动。 绯夜将一切看在眼中,嘴角划过一丝恶趣味的笑。 那群宫女太监看在眼里,全身的寒毛直竖。 “你们若是谁有本事将她弄醒,本王就饶了你们,若是……办不到,本王就让你们好好尝尝,本王最近研究的几样折磨人的法子后,再将你们一个个送进军妓……”营。 话还未说完,便见一众宫女、太监直向秋月扑来,人人‘各显神通’。 不小片刻,秋月再也装不下去,和这群宫女太监扭打在一起。 绯夜看着眼前这场狗咬狗一嘴毛的场面,嘴角满是止不住的笑意,随意勾了勾手指,便见一名太监,跪爬着到了绯夜的面前,低眉顺目道:“王爷有何吩咐?” “本王站了许久,觉得这腿挺乏的!” 这名太监闻言,顿时心领神会,跪爬在地上,将自己的后背挺的笔直,给绯夜当成凳子坐。 绯夜勾勾唇,将自己的身子坐在上面,抬手摸了摸这名太监的脑袋,就像是摸一只小猫小狗一般:“有赏~” 太监闻言面色一阵欢喜,连忙谢道:“谢王爷!” 冷若无语的看着他。 便见不远处的宫墙后,飘来一块宛若白云般洁白的衣角,随之迎着丝丝缕缕的清风,走来一名俊美如俦少年,他俊美的脸上还有几分未退去的青涩。 身着一袭白色广袖衣袍,如玉的脸上,眉目似画,一双琉璃眸子似有千种光芒闪烁其中,让人只需看上一眼,便会沉沦,鼻若悬胆,唇似三月之花。一头墨发只用一支羊脂白玉簪子绾起,其余披散在身后,身姿优雅,白衣翩然。 他的美不仅在于那张会让人痴迷的脸,而是整个人周身散发的气息‘公子如玉,翩然于世''! 一双琉璃眸子时不时的看向一旁蜷缩着身子,将自己抱做一团的冷幽兰,眸中快速的闪过几分同情,几分怜惜,几分无可奈何。 容清低垂着眉眼将眸中的疼惜之色遮掩,走至绯夜跟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道:“王爷,周老太傅让我来请您回上书房听课!” 绯夜白了容清一眼,恼怒道:“我说容家小子,你怎生的自从进宫便变得这般唯唯诺诺的……谁让你行礼了,本王不是让你往后见着本王都不必行礼的吗,你莫非被周老头的铁齿铜牙给洗脑了!” 容清面色不变:“王爷,周老太傅让我来请您回上书房听课!” 绯夜转过身,干脆不理会容清。 容清无奈,便见一道灼热的目光投来,容清微不可查的抽了抽嘴角。 便见粉衣女子一双眼前似是粘在容清身上的一般,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抱住了容清的胳膊,双颊泛红,眉宇之间尽是小女儿家的娇羞,娇笑道:“世子爷,真是许久不见了!” 容清淡笑,手不着痕迹的将粉衣女子的手中拿出:“二公主说笑了,二柱香前我们才在上书房门口见过。” 二公主闻言,笑得见牙不见眼,刚想说些什么,便见,绯夜一把将容清拉倒了自己的身后,讥笑道:“二皇姐你年纪也一大把了,还想着老牛吃嫩草,也不怕隔着牙口!” 话落一顿宫女太监和守着御花园的御林军均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二公主又气又恼,咆哮道:“不许笑,谁笑砍谁的脑袋。” 一众人被吓得顿时憋住了笑声,但肩膀隐隐耸动着。 绯夜慢不悠的从腰间抽出一块御赐的金牌来。 众人见此,连忙下跪,绯夜讥笑的看着二公主:“见金牌如见朕亲临……怎的,二皇姐是想要被砍脑袋不成?” 二公主一听砍脑袋,顿时吓得“噗通~”一声跌跪在了地上。 绯夜:“笑,给本王我开心的笑,谁不笑就是抗旨,就是灭九族的大罪……笑!” 绯夜拍了拍容清的肩膀:“你就不必笑了,看着就行!” 容清:“……”一脸看白痴的看着绯夜,我本就没想过要笑。 第一百零五章【容清—郇玉】 http://..org/ 眼前的画面一转。 凌乱不堪、残破至极的院落里杂草已长到一人多高,断落的院墙上长满了无数青苔与杂草。 冷若一怔。 这里是寒殇宫。 抬眼,看着寒殇宫内微弱的烛火,冷若抬起伐子向寒殇宫内走去,刚走没几步,便听一道熟悉的男音传来。 冷若一愣,停下脚步。 是容清! 寒殇宫内。 冷若四处环视了一圈,抬眼望去,可以用废墟这两个字来形容这里,到处结满了的蜘蛛网,脚下青石板砖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一张三脚的木桌半倒半立在中间,摇摇欲坠的破木床上铺满了不少发霉的稻草,门窗似是被人故意损坏了一般,没一处完整。 微凉的晚风顺着门窗与露天的屋顶上灌了进来,有些冻人的慌! 冷若看着伤痕遍布的冷幽兰,眸中的愧疚之色又多了几分。 容清手中拿着金疮药在冷幽兰骨瘦嶙峋布满伤痕的肩膀和后背上,轻轻上着药。 眸中带着几分同情、几分怜惜,轻叹一声道:“你以前不傻的时候,天祁朝内人人封你为神女下凡,对你毕恭毕敬……如今稍稍没有用处,便被别人弃之如履,糟践、折磨成这般……” 冷幽兰睁着一双迷茫、空洞的眼,似懂非懂的看着容清。 容清轻笑一声,笑中满是说不出的苦涩,抬手刚要去理遮盖在冷幽兰面上凌乱脏污的发丝,便见冷幽兰双眼瞪的浑圆,吓得直往后缩去。 停在半空中的手,一点点收紧,收了回来,容清柔声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冷幽兰睁着一双迷茫、空洞的眼睛,楞楞的看着他,少顷将身子,稍稍挪过来一点点,又一点点。 容清忍不住的扑哧一笑:“想你也是堂堂的郡主,怎生的这般会看人脸色!” 话落,便又觉得自己此言说的不妥,抬眼,偷看了一眼冷幽兰面上的表情,却发现自己是多心了,但看到她伤痕遍布和骨瘦如柴的身体,心中忍不住又是好一阵同情、怜惜。 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双眸泛红,忽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我还是琰王世子呢,不也一样到了宫中做了质子,受人白眼,遭人欺凌!过着低声下气的日子。” 抬眼,看向冷幽兰:“如今你傻了也好……傻了也好……这样就再也不会感觉到痛苦、悲伤、和无休止的羞辱了……也不必再看见这个混沌、肮脏的世界了……想必明日我来,你便又会不识得我了吧!?不认识也好……这样你便会忘记所有的苦痛,这样你便会没有烦恼的活着。” 冷幽兰依旧是睁着一双迷茫、空洞的眼睛,楞楞的看着他,但,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有几分脏污,几分暗黑血迹的白色绣字手帕,似是犹豫的了许久,她将手中的手帕递了过去。 被鲜血染红,布满脏污、瘦弱的手,将手帕一角用银线绣着的“清”字显得更加清晰。 容清看到此处,眼眶更是忍不住的泛红,试探性的问道:“你……还记得我?” 冷幽兰依旧不语,只是楞楞的看着他。 容清手中继续给她肩上上药,眼角的余光看到她手上流血不止的伤口,有些责备的说道:“手上手了这么严重的上,你为何不“吱~”一声。” 冷幽兰不知真的是明白容清话中的意思了,还是处于好奇在模仿,只见她睁着一双迷茫、空洞的眼睛,楞楞的“吱~”了一声。 少顷…… 容清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也不嫌脏的,用手摸了摸冷幽兰的脑袋,笑道:“你这个样子,真像我府中的小白,傻傻的,呆呆的,还喜欢像这样楞楞的看着我!” 冷若红着眼眶,站在他们身边看着这一切,心中如打翻了五种调味瓶一般,说不出此时心中到底是何滋味,但……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哭一场! 待容清给冷幽兰包扎好身上的伤口,小心翼翼的牵起她的手,就像是在碰一个易碎品一般。 酒精将上面的血迹和脏污去掉,露出白皙骨瘦嶙峋的手面,靠近拇指与食指以上的手背上,出现一个五厘米左右似是墨兰花模样的……疤痕……像是烙在上面的一般,有些凸起,与肤色无异,是淡淡的粉色,花瓣的纹路很是清晰,丝毫没有影响这只手的美感,反倒平添几分秋色,让人过目不忘。 容清一怔,拿起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嘴角勾起了一抹颠倒众生的笑:“若是往后你丢了……即便再相遇,你的容貌也发生了改变,我也能凭此找到你!” 冷若身子一颤。 心,在这一刻跳的有些莫名的慌乱! 抬手,看着自己手面的上的墨兰烙印,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落在墨兰花烙印上, 脑中突然想起了在方寸山之时,他盯着自己手面上微微出神的场景。 想来……他还是忘了! 忽的,眉心上丝丝凉意传来,冷若一怔,刚想抬手去按住眉心,只觉得眼前的画面一变,随之是铺天盖地看不清的黑。 容清伸出苍白的指节,轻轻点上冷若的微蹙的眉心,轻轻柔柔的,一点点,一点点,一直抚到了她的眉峰,直到将她蹙起的眉抚平。 一道银光闪过,容清咬着牙,闷哼了一声,只见如玉的手上,被飞镖刺穿,顿时鲜血淋漓。 猛然惊醒的冷若,看到醒来的容清先是一怔,目光看到他被飞镖刺穿的手,转身四处寻找着郇玉的身影。 面上满是止不住的怒火。 四目相对,便见郇玉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冷若心中一阵无奈。 低下头,她的面容隐藏在青灰色的阴影之中,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郇玉……你若是往日再这般无缘无故的伤人,我们之间便……”真正的完了。 郇玉心下一凉,心中隐隐猜测她后面的未说完的话,一把将她抱在了怀中,可怜巴巴道:“若儿,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莫要生气了好不好!” 身后容清看在眼中,只觉得心下一沉,仿若有根桩钉,生生的钉在自己的心脏之上,一下下,一下下,重重的,有力的,狠狠的砸进自己的心脏之中,越来越深,越来越痛,感觉快要窒息了。 好痛……这种感觉真的好痛,好痛…… 手抚上生生作痛的心口,容清略略别过脸,不再去看她们。 冷若不着痕迹的推开了郇玉靠过来的身子:“最近一段时间,我想静一静……郇玉你……离开一段时间好吗?” 郇玉和容清均是一愣,两人眸中都布满了难以置信。 郇玉讪笑道:“若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似乎没听明白!”那笑容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苦涩,几分质疑和难以置信。 冷若身子微微一颤,依旧垂着头,不去看他,只是袖下的手,越收越紧:“字面上的意思,你不懂吗!?” “我不想听……我要听的不是这些……”郇玉一把抓住了冷若的肩膀,十指紧紧的扣进冷若的肩胛骨,希望通过疼痛能让冷若清醒一些:“你看着我……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因为太过疼痛,冷若面上顿时变得煞白,紧抿着唇,不让自己口中发出一丝声音,稍稍别过脸,不去看郇玉。 她怕自己会心疼。 她怕自己会心软的收回所有的话。 只是这微微的抗拒,这微微的抗拒便让郇玉心中、眸中顿布满了绝望与仓惶。 扣在冷若肩胛骨的手,越发用力,不由分说,滚烫的唇拼命的啃噬着那微凉紧、紧抿着的唇,来寻找着安全感。 当冷若对上那双盛满泪光和绝望的双眸时,微微一怔,心中没由来的不安,随即,冷若不再挣扎,轻轻的回应着,安抚着郇玉。 从容清的视角只看到扣在冷若肩胛骨上越发用力的手,和郇玉霸道式强迫的索吻。 琉璃眸中布满了心疼之色,急忙下床,身形不稳的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郇玉、紧扣在冷若肩胛骨上的手,虚弱道:“快放开她,你弄疼她了,快……”放开! 话未说完,便见郇玉掌中运气,直向容清胸口袭取。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容清睁开眼睛,便见郇玉楞楞的看着自己的手,眸中满是止不住的心疼与绝望。 他这才发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身体紧紧的护在了怀中。 冷若闷哼了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身子仍旧护住容清的身前。 虚弱道:“郇玉……郇玉……你信我好不好!?以后我……我会跟你解释的……信……信……”我好不好! 郇玉看着冷若受伤的样子,心疼入绞,但见她即便是受了伤,还是将身子挡在容清的面前,一开口,所有的话语都变了味:“呵~信你,要我怎么信你?冷若……你到底有没有心啊……你到底有没有心……我问你,你有没有爱过我……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见冷若面上犹豫,眼角的余光看向身后的容清,郇玉眸中更是止不住的绝望,身形不稳的踉跄了几步,一个闪身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似是耳边还回荡在着,他似悲,似痛,似绝望,似无可奈何的话语:“冷若,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冷若身子跌坐在地上,耳边久久萦绕着郇玉时所说的那句话,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她哭得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一般无助。 第一百零六章【她和他的过往】 http://..org/ 葱郁的树林里,郇玉双眼微合,一动不动的躺在翠绿的青草地上,如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昭示着他还活着,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具失去生命的尸体。 晨光煮微,缕缕霞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落在他绝世无双的脸上,黑凤翎的睫毛轻颤了下,便又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便见不远处走来一名身穿一袭织锦月儿白广袖衣袍、头戴斗笠面纱的男子,斗笠面纱虽遮住了倾世的容貌,可是及腰的银发却忍不住让人侧目多看上两眼,缕缕清风中银发飞扬,衣诀翩跹,好似乘风踏燕而来的仙人。 玄机将手中的拂尘别在身后的腰带上,缓缓蹲下身,脸靠近,一把捏住郇玉光洁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一番,啧啧啧道:“想不到为师有生之年里还能看到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真真是让为师好……好激动啊!” “啪~”郇玉伸出手,一把将玄机钳制在他下巴上的手拍掉,未睁眼,怒声道:“滚~” 玄机见此也不恼,盘腿坐下,啧啧啧了几声道:“有本事和为师闹,你倒是去找那个死丫头啊!” 郇玉闷闷的翻了一个身,也不理他。 玄机一把扯下头上戴着的斗笠面纱,露出一张妖孽的面容,抬手将别在身后的拂尘拿在手中,挠着郇玉的脸解闷。 郇玉猛然睁开眼,便见玄机冲着他露齿一笑:“小崽子,为师还以为对付不了你呢!” 郇玉无语,看着玄机有些发呆:“……我一直有一事不明想要问你!” 玄机抬手在郇玉面前晃了晃,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小崽子,你莫不是被为师这倾世的容貌给迷倒了吧!” 郇玉嘴角抽搐:“……滚!”说罢,便转过脸去。 玄机急道:“别介,咱师徒俩好久没坐在一起唠唠嗑了。” 郇玉:“……” 见郇玉不语,玄机摩搓了几下下巴,想了想自恋道:“你莫非是想问为师这么多年是如何保养的……不仅脸上没有一丝皱纹,而且还越来越帅了!” 话落,便见玄机手撑着下巴,一副美人卧榻的样子斜躺在郇玉的对面,还时不时的冲着郇玉抛着媚眼。 郇玉无语,坐起身来,抬手按了按有些发痛的额角,眼角的余光撇到还不断冲着他抛着媚眼的玄机,顿时石化! 真是让人连眼角的余光都吝啬给他的老妖精。 玄机面色一沉,抬手用拂尘的把子,狠狠的戳了戳郇玉的后背:“为师可是清楚的听到你在心里骂我,别不承认。” 郇玉一脸的坦然,勾了勾唇角:“骂你什么了” 玄机被问得一哽,面色铁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回答了就是承认自己是老妖精,不承认就是默认。 思忖之间,便见郇玉面色严肃道:“你为何帮着天祁对付东璃你为何让天祁老儿将冷幽兰的尸体藏匿起来在天祁城内散布冷幽兰尸体被天祁老儿藏匿起来的幕后之人是不是你冷萧何去了何处……” 郇玉张口还想说些什么,便见玄机蹙眉打断道:“你十万个为什么啊怎么那么多问题……没事你要多学习学习那个死丫头多动动脑,即使心中藏着一堆事儿,也想着自己解决,从不张口询求别人。” 郇玉身子一颤:“……若儿……心中到底藏着什么……不能与我言明事情……她为何突然对我和容清之间的态度转变那么大。” 玄机闻言,无语的翻了翻白眼:“你有这时间问我,不如去问她。” 郇玉嘴角抽搐:“不是你要和我唠嗑吗?怎么话里话外,都在撵我。” 玄机拿起斗笠,站起身,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道:“前者是天命所致,我只是在推动时间的齿轮,让一切随着轨道行驶罢了……后者……” 玄机说道此处,看了眼,望着自己若有所思的郇玉,似笑非笑道:“比起容清,你似乎才是夹在他们中间的第三者……若不是你的出现,说不准……此时他们已经生儿育女,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了。” 郇玉一愣,眼前便又浮现起了那个梦境。 缕缕清风袭来,凉亭内的白纱被风吹起,亭内露出了一个秀雅的身影,她低垂着额首,坐在那处,白皙修长的指节,轻抚着琴弦,举止处皆是幽兰之姿! 一头乌发松散的梳于脑后,半散半束,挽成一个简单发髻,额间戴着一颗白玉珠眉心坠,肤若凝脂,原本精致如画的眉眼化着极为好看的桃花妆,说不尽的美艳绝伦、不可方物。 她身穿一件白色的软烟纱外衫,里内穿了一袭襟处绣花白色云罗裙,腰间束着同色绣花缎带,上系着一枚羊脂玉佩流苏,飘逸高雅的模样仿佛画中走出的仙。 琴音戈然而止,女子嘴角含笑,缓缓抬头:“相公你来了!” 女子面上带着一丝愠怒,瞪了一眼白衣男子:“相公,这里风大,你怎将千儿抱到这处来。” 便见女子,一把将白衣男子怀中的婴儿抱在了怀里,轻轻摇晃着、逗弄着。惹的襁褓中的婴儿咯咯直笑。 白衣男子见此,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也忍不住走上前去逗弄着襁褓中的婴儿。 想到此处,郇玉身子一顿,锥心蚀骨的疼痛袭遍全身,可是最痛的还是胸口,感觉那里痛的就像是被撕碎了一般,痛的不能自已,痛的无法喘息! 难道……那一切都不只是梦境? 玄机遥望着远方,意味深长一笑:“不是……是未来!” 郇玉身子一颤,看向玄机:“未来?那为何……为何,我会梦到那些?” 玄机只笑不语,少顷:“你可还记得,你遇到那个死丫头的那天,是为何去的天祁?” 郇玉一怔,看向玄机。 玄机忽的一笑,妖孽至极:“是为师一手帮你抢来的……既然现在已然知道了结果……为师便再帮你一把!” 玄机手中的拂尘一甩,半空中多了银盘大小的镜子,片刻间,镜面中出现了一幕幕,一男一女谈笑风声的画面。 郇玉惊讶的看着镜中的女子的面容:“是……若儿!” 玄机笑而不语,示意郇玉继续看下去。 容清虚弱的躺在软塌之上,看着冷若,嘶哑的嗓音问道:“不知冷姑娘为容某扎的是什么针法,在下觉得气息舒畅了许多!” “家传针法,非我冷姓中人不可告知,除非……”说话间她眼波流转,眸中难掩调侃之色。 “除非什么?”容清询问道。 见鱼儿上钩了,冷若唇角微勾,面上挂着一抹温文、无害的笑,很是平淡的说道:“除非容公子愿意入赘我冷家门庭!” 闻言,容清惨白的面上一片绯红。 郇玉看到此处,心如盾击,呼吸之间满是生生的痛。 站起身形,作势便要走。 玄机见此面色一沉:“如此便受不了了……那之后……你如何与他争!” 郇玉脚下一顿,面无表情道:“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玄机面上讥笑,手中的拂尘一挥,郇玉的身子被定在原处,不能言语,无法动弹,唯有一双眼睛怒瞪着玄机。 玄机耸耸肩,一脸的无辜。 便见郇玉面前多了几个银盘大小的镜子,镜中的画面同时放映着。 夜幕下,容清身着一袭广袖白衣,外披一件同色的狐皮大氅,立于片片雪花下。 三千墨发慵懒的从头顶散落在身上,额前的发丝遮住了他的五官,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身材纤瘦高挺,一阵寒风吹来,男子衣诀翩翩,像极了将要飞升的神邸一般~ 冷若看到此处心神一震,目光灼灼地看向雪下的男子“少时看书时,书上说:‘人间绝色如天上神仙,以玉为骨,以月为魂,以花为情,以珠光宝气为精神。’当时我只道不信!如今……见到公子却是深信不疑。” 容清听完女子的话,不由的一阵苦笑“冷姑娘说笑了!” 听着他略带苦涩的话,冷若抬眼看了看天上飘飘洒洒落下的雪花。 那些雪花犹如一朵朵无色的冰花一般,冷若伸出手心接住了一朵,触手有些微凉。 她细细的看着手心里雪花的形状,回眸间,冲着容清缓缓一笑“容公子,我们来玩个游戏可好,你且闭上眼睛转过身去,从一数到一千然后转过身来,我不许你睁眼之时,你不可以睁开眼睛哦。” 容清有些怔楞的看着冷若,神色很是不解“为何” 冷容灿若暖阳的一笑,似是很满意容清此时的表情“容公子,从现在开始!” 容清毫无防备的应了一声,眼神幽深的看了眼冷若与那颗松柏树,转过了身去。 “一,二,三……” 看到容清转过了身去,冷若弯下腰来堆积着地上的厚厚积雪。 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只见松柏下多了一个半人多高很是滑稽的雪人,周围一圈布满了红色的蜡烛。 火红的烛火在外界很是脆弱,几乎是刚点着又灭了然后循环点着灭掉…… “九百九十九,一千。” 过了一会儿,冷若温软的声音传来“容公子可以睁眼了!” 容清慢慢睁开了琉璃般的眼眸看着眼前雪花漫天飞舞下,点点烛光笼罩着一个很是滑稽的雪人 第一百零七章【甘之如饴】 http://..org/ 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松了开来,那颗原本枯死的心也有了丝丝撼动。 脸上不由的浮现了一抹极浅的笑容“我第一次见到这般……有趣的雪人。谢谢你冷姑娘!” 只见眼前的雪人大约有半人多高,枣红色的的枣子做的眼睛,胡萝卜做的鼻子,直立在空中,位于嘴的位置被画上了一副裂开了嘴巴哈哈大笑的表情,两根枝杈做手。圆胖的脸和身体说不出的滑稽! 冷若将冻得通红的双手藏于袖下,侧目撇了一眼身后的男子,抬头仰面望着夜空中的纷纷飞舞的雪花,嘴角不自觉的弯出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这笑容在这夜色中充满了蛊惑。 容清将她的笑容看在眼中,包括那双被冻得通红的双手! 苍白的手捂住心口,试图想压制住这场莫名悸动的心。 抬眸,看向那微笑中的女子,转身回了房中。 待冷若回过头来,却发却身后空无一人。 只见屋檐下放着一个较大乌木托盘,几件衣物整齐的摆放在里面。 走至跟前,冷若伸手拿起了放在最上面一件银灰色狐裘,一张白笺飘然落地,其字结体俊美,笔意潇洒。 纸上墨迹有几处还未干透,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在无暇的雪地上这墨色显得极为突兀。 “冷姑娘来此,转眼之间已有数多日,未曾为姑娘准备换洗的衣物,是容清想的不够周全,实乃惭愧……在此之前都是容清一人居住在此,未有女子的衣物可以找来与姑娘换洗,这几件御寒的冬衣、中衣,是容清未曾着身的,与姑娘身形多有差异,若姑娘不嫌弃,便改来御寒吧!” 字句末尾处——容清字。 天上的小雪还飘飘然的下着,落了她发上、肩上一片斑白,寒风刮到脸上、身上刺骨的疼,她却纹丝未动。 眼睛只是静静地盯着字句末尾处用蝇头小楷书写的‘容清’二字。 嘴里轻念了一句“容清!”折起了白笺放于衣袋中,掸了掸身上的雪花,弯腰拿起了地上的乌木托盘进了屋去。 郇玉看到此处,双眸泛红,眸中泪水隐隐流动。 玄机面露不忍,轻叹了口气,手中的拂尘一挥,所有的镜子和画面瞬间消失。 郇玉跌坐在地上,额前几缕发丝将他眸中浓若化不开的的痛苦之色遮掩。 玄机:“若不是你的突然出现,齐风、萧影等人不会出现在方寸山,死丫头与容清的隔阂会在朝夕相处中一点点解开,二人之前的情愫也会与日俱增……定远侯不会入狱,受尽折磨,小羽不久之后便会与定远侯、长公主的相认,太后不会昏迷……不久之后,太后寿宴,琰王便会派人来接容清回府,二人之间虽然会出现来自四面八方的种种磨难,但都会迎刃而解,情愫剧增……成亲、生子一切都是必然的事……你,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旁观者,与她……与他们毫无交集……” 郇玉抱住脑袋痛苦道:“闭嘴……不再说了……不再说了……” 玄机轻叹了一声:“为师帮你偷来的……你怎生的这般不会珍惜……”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若是觉得太过痛苦,想要忘记的话,为师可以帮你……帮你消除过往有关她所有的记忆!” 少顷…… 郇玉泪眼模糊的看着他:“徒儿……甘之如饴!” 白云观。 厨房内。 冷若唇色苍白,手中拿着蒲扇,面色失神的看着火炉上煮沸的药汁,不知在想什么。 药汁被熬的越来越沸腾,将药罐顶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冷若猛然回神,伸手去揭锅盖,一股热气袭来,她的手被烫一痛,猛然缩了回来,便见白皙的手面上顿时被烫的通红一片。 一只如玉的手伸了过来,将冷若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吹着,柔声问道:“可还痛吗?” 冷若面色一红,刚想缩回手,便见对面的人,将她的手握的更紧。 容清虽将冷若手握紧,却细心的避开冷若被热气烫伤的地方:“这一次我不会放手……永远不会!” 我一定会将你牢牢的抓紧……倾尽我毕生的温柔,让你再也不忍心离开我! 冷若一愣,抬眸去看他,却不知他话中的意思到底是不会放开她的手,还是永远不会放开她的人。 无论是哪一点,都是她不能轻易去许诺的。 对上对面人的眼睛,便见那双眸子,灼灼的看着她,温柔的似是能揉出水一般,眸底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冷若身子一颤,敛了敛面上的表情淡笑道:“你若是不放手,我如何将火炉上的药拿下来。” 容清闻言,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咕噜咕噜~”作响的药罐,话中多了几分耍赖的意味:“那也不放手!” 冷若:“……” 屋外,躲在树上的琰王和容和相视一眼,眸中满是止不住的笑意。 琰王爷低声道:“我儿这次醒来,似是被以前要……聪慧了稍许!” 容和闻言连忙附和道:“王爷所言不假……”抬眸,看向屋内“眉目传情”的二人,笑道:“依老奴看,要不了多久,世子爷与冷姑娘的喜事便要将近了!” 琰王爷闻言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虽说这女子长得与幽兰郡主极为相像……初初见她,本王也暗暗吃了一惊,但细细查来,虽说是个孤女,但凭救我儿几次性命的份上,世子妃之位也合该是她的!” 容和连忙称是。 暗处,郇玉听到此处面色黑沉的似是能滴出墨汁一般,抬眸,看着厨房内“双手紧握、眉目传情”的二人,气得更是咬牙切齿。 手臂无意识的收紧,直勒的美男子喘不过气来。 奈何它被点了穴,口不能言,身体也动弹不得,唯有一双流光溢彩的金眸含着泪花,可怜巴巴看着厨房中的冷若。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郇玉回过神,拎着美男子的后脊,像是拎着破麻袋一般,目光凶残的看着手中,一脸恐惧的美男子:“帮不帮我?” 因有前列…… 美男子这么一个吃货,之前曾被郇玉关在柴房中,几天未进一口水,一粒米……在被关在柴房中的那几日,原本所有的愤怒都变成了恐惧。心中本就惧怕郇玉的它,再加上这次它的小命还捏在郇玉的手中,是以它唯有咬着牙、含着泪,半推半就的在郇玉的淫威下低了头。 郇玉继续睁着一双凶残的目光质疑的看着美男子道:“听说猫和狐狸一样狡诈……我有些不相信你……” 美男子闻言,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好不可怜的郇玉,一副“我很纯真,我很善良”的模样。 郇玉见此,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羊脂玉般的指节在美男子浑圆、肉嘟嘟的脸上捏了几把,恶嫌道:“我比较讨厌比我还会卖萌的东西……等你减了肥再说!” 闻言,美男子气得一双眼睛瞪的浑圆,看着郇玉,似是要掉出来一般。此时面上哪还有一丝好不可怜的模样。 郇玉直接无视它看似凶狠,实则毫无杀伤力的眼神,从袖中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丢进了一脸愤怒的美男子口中,抬手,解开了美男子身上的所有穴道道:“所以为了保险些……我给你吃了蚀心腐骨的毒药,解药七天吃一次,你若是敢反悔的话……” 说道此处,郇玉冲着美男子冷冷一笑,直吓得美男子双腿一蹬,眼仁一翻,口吐白沫的晕了过去。 郇玉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一脸恶嫌的看着手中的美男子:“……你要是再装死的话,我先把你卖给江湖上杂耍班子,不给你吃喝,日日夜夜让你表演装死、拉车、走钢丝、钻火圈等杂技,等你黔驴技穷的时候,再将你的皮毛扒下来,做成毛领,肉做成各类……”炒菜。 话还未说说完,便见美男子睁着一双氤氲雾气的眸子,耸拉着毛茸茸的双耳,好不可怜的看着郇玉,肉嘟嘟的爪子还时不时是挠着他的手心,一副试探、讨好的模样。 郇玉面色先是黑沉了会儿,见时机差不多了凑近它的耳边小声的说着。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见美男子似是不放心的看了自己几眼。 郇玉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你若是能将此时办成,我便给你解药……”才怪! 美男子闻言眸中一喜,声音软糯,讨好的“喵呜~”了一声! 郇玉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只一直卖萌、撒娇、装可怜的大肥猫:“去吧,早些完成,早些能拿到解药!” 美男子肥胖的身子一跃,轻轻松松跳到了地上。冲着厨房内的冷若似可怜,似委屈,似悲鸣的呼喊着。 冷若一怔。 是美男子。 连忙收回手,跑出厨房外,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不断寻找着美男子的身影。 只见一道巨大、乳灰色的暗器扑了过来,冷若措不及防,踉跄了几下,身形不稳的向后摔去。 郇玉和容清见此,心下一凉,郇玉刚想飞身而去,咬咬牙,终是忍了下来。 一双墨玉般的眼眸,越发发寒的看着将冷若抱在怀中的容清,眸中满是浓若化不开的杀意。 第一百零八章【非她不可】 http://..org/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的深深沉醉。 冷若手持着托盘推门而入,便见屋内早已坐满了人。 容清被忘尘师太,白云子二人,围在中间嘘寒问暖,询问伤势。 他面上带着温和、和煦的笑容,耐心的一一回应。 琰王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细品着茶水,一双虎目不时的偷看着与容清交谈的忘尘,本来算不上俊俏的麦色面上,露出一排齐站站,白花花的大白牙,笑得一脸花痴。 直晃的冷若双眼一花,嘴角抽搐的看着一脸花痴的琰王爷。 上得了战场,站得了朝堂,半身戎马,杀伐一生的练家子,自然不比常人,便见琰王爷迅速敛尽了面上的表情,一双虎目带着威严、探究的光袭来。 冷若端着托盘的手微不可察的一颤,所幸碗中的药汁没洒出来。 抬眸,面含浅笑,冲着琰王爷微微颔首。 琰王爷一双虎目在冷若面上打量一番,见没有什么,便收回了探究,随之在冷若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一副未来公公见准儿媳妇的模样,眉宇间满是止不住的满意,直看得冷若心中发寒。 若是只是琰王爷突然这样不经意的看她,冷若心中也没这么发寒了。主要是琰王爷与忘尘师太二人,这一天下来,无论冷若是在吃饭、洗衣、或者熬药,只要碰上亦或者被碰上,便会被二人这样打量着。 抬眸,忘尘面上带着慈爱的笑容,莲步轻移的走至冷若跟前一把接过了她手中的托盘,推辞不下,冷若也便顺着忘尘师太。 忘尘师太询问了几句冷若的伤势,说话间一双美目不时的上下打量着冷若,一副未来婆婆见准儿媳妇的样子,眉宇之间满是遮掩不住的满意。 冷若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了几下。 纵然琰王爷与忘尘师太两人已经和离、分居,但不能否认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冷若微微垂下了眉眼,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容清。 心中暗暗思忖:不知是容清和他们说了什么,还是他们真的心胸开阔到明明知晓自己是个有夫之妇,还能大方到毫无芥蒂的来欣然接受自己这个有夫之妇的地步。 自己可是清楚的记得当晚,自己被郇玉抱在怀中,大方的承认他是自己的相公。 冷若敛了敛面上的表情,面上尽量陪着笑脸,客套了一番,便将托盘上的药碗端到了容清的面前,督促着他喝药。 容清一听要喝药,一张如玉的俊脸顿时皱在了一起,一双琉璃眸中带着几分可怜巴巴的意味,直勾勾的看着冷若,可能是众人都在场的缘故,容清面上面上可怜之色,稍稍收敛了不少:“若儿,我见身子已然大好了,今晚能不喝药吗?” 那苦涩的味道真是让人连再喝上一口勇气都没有! 窗外,郇玉气愤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容清撕成碎片。 这无耻的男人,亏他还是,天祁朝的文武双状元,亏他还是琰王世子,竟然……竟然无耻到,装可怜、卖萌、装病,骗我的若儿。 【阿宅一脸鄙视:你还一国的摄政王呢,不也经常装可怜、撒娇、卖萌的骗冷若,况且人家没装病!】 忘尘师太和白云子见此相视一眼,面上满是忍俊不禁。 即便是没有回头,冷若也是知晓,此时身后的琰王爷定是见忘尘面上含笑,一脸花痴的看着她。 冷若想到此处不免嘴角不免有些抽搐,琰王爷那副花痴的样子,真真是让人见着……好无语! 敛了敛面色的表情,冲着容清翻了翻白眼:“你见身子已然大好,你是大夫我是大夫”将手中的冒着热气的药碗往容清面前一端,面无表情道:“喝不喝” 话落,又惹得屋内的人一阵忍俊不禁,双眸在冷若与容清之间暧昧着飞来飞去。 冷若:“……” 忘尘看着冷若,面上满是遮掩不住的笑意道:“清儿,自小便怕苦,儿时生病,喂他一勺子药,真真是难比登天,每次都害我和嬷嬷追着他满院子跑,都未能让他将一整碗的药汁喝下,每次都是耍赖喝上半碗,然后见我与嬷嬷不在,便偷偷倒了另外半碗,那些日子,清儿屋中摆放着的那几盆上好的常青不知死了多少盆。” 话落,再次惹得一屋子的人轰然大笑。 便见琰王爷笑道:“我儿何止如此,有一次出了疹子,日日都得喝药驱病,我儿怕苦,为了能躲过那日喝药,便将窗户打开,伪装爬窗逃跑样子,实则躲在了床底下,那日吓得我与流莎……” 琰王爷说道此处,抬眼偷看了一下忘尘师太,此时面上的表情,见她面色未变,嘴角不自知的勾起了一抹欣喜的笑。 却未见,忘尘师太袖下,十指掐入掌心,生生忍耐的样子。 琰王爷:“一整日都坐立不安,派人全城寻找着我儿……最后他自个儿受不了,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我与流莎又气又怕,那几日清儿喝药时都未给他准备蜜饯、甘果……本王,至今还记得清儿那张小脸皱在一起,可怜巴巴的嘟囔着自己不要喝药的样子。” 说完他自个儿最先忍不住的朗声大笑起来。 冷若忍住面上的笑意抬眸去看容清,却意外的发现此时的容清正偷眼看着她,一张如玉的俊脸羞红的似是能滴出血一般,腾腾的直冒着热气。 四目相对,容清双眸略佂楞,随之慌忙的别过脸,奈何耳根处的红意将他出卖。 “噗~”冷若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直将躲在窗边偷看的郇玉,气得火冒三丈。 这个男人越来越无耻了,还装脸红,脸红你啊,一定是装的,一定是! 【阿宅一脸鄙视:你还经常装娇羞呢】 同是趴在窗户便偷看的美男子,直感觉后脊一阵发寒,僵硬的回头,便见身后的郇玉周身笼罩了一层浓郁的杀气,美男子僵硬的转回头,望着天欲哭无泪。 美男子私心想着:将屋内的面色有些惨白,且看起来较为容易扑到,好欺负的容清和身后冒着浓重杀气,还给自己喂了蚀心腐骨毒药的坏人比起来,怎么都是前者要好上许多。 容清的身子随着冷若的笑声,不由的轻颤了下,他虽然别过了脸,明显一副很在意冷若此时面上表情的样子。 忘尘师太,将容清的那微不可查的不安看在眼里,抬眸,看向冷若,一把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面上满是慈爱的笑,看了一眼容清道:“如今我儿,有你这样的好姑娘时时在身边督促、提点着,贫尼真真是好生欣喜,好生欣慰!” 冷若一怔,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措不及防,连推辞的机会都不曾有,便见自己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一只遍体通红的凤血石镯子。 冷若有些迷糊的眨巴了几下眼,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似的。 抬眸,便见一屋子的人看着她哄然大笑。 冷若面上稍稍有些发热,刚想将手中的镯子取下,便听门外传来了美男子低低的呼救声。 “喵呜~”的叫声,在夜间,空荡荡的山中,显得格外的寂寥,像极了婴儿的哭喊声,叫唤得人心中生出一种难言的感觉,似是心尖儿上被什么东西挠到了一般,说不出的难受。 冷若将手中的药碗往容清手上一放,面容有些愧疚道:“美男子定是吃得太胖,被什么夹在了什么地方,我去找找!” 说罢,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忘尘师太和白云子二人,均是不解的看向容清:“美男子是何物?” 容清从药碗上移开了眼,看向二人,笑道:“是若儿养的一只体型较为……壮硕的山猫!” 话落,琰王爷几人均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琰王爷看着盯着药碗发呆的容清,心疼道:“你若是担心那丫头,为父叫上几个暗卫一起去寻她!” 容清刚想说些什么,便见琰王爷不知何时出了门。 白云子起身,道了句:“无量天尊。”便也出了门。 屋内顿时一片寂静。 少顷,忘尘师太道:“我儿非她不可?” 容清端着药碗的手一顿,碗中黑色的药汁险些洒落了出来。 容清看着碗中药汁倒影下,自己随着涟漪中晃动的面容。 他在心中默默了问了自己几句。 真的非她不可?真的非她不可?…… 每一次得出的答案都是——真的非她不可! “孩儿……非她不可!”说罢,一口饮尽了碗中这苦涩到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哭一场的药汁。 直看得忘尘师太心中一痛,她眸中隐隐含着水光,将容清抱在了怀里安稳道:“我看那姑娘也着实的不错……但她眼里似是没有我儿……” 容清闻言身子一颤,原本惨白的面色也似是越发的惨白了一般。 忘尘师太闭上眼睛,忍住眸中即将流下来的泪珠:“若我儿真是一时片刻也离不开她,那边将她牢牢的绑在你身边好了……” 容清一愣,随之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摇了摇头:“孩儿不愿如此……不愿见她痛苦,不敢见她难过,不愿见她余生都郁郁寡欢……孩儿不舍……孩儿心痛,娘亲孩儿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她明明就在孩儿的身边,可是孩儿,却知道她的心,早已不在这里了,孩儿好不甘心啊!孩儿好痛啊!” 容清将脑袋深深的埋进忘尘师太的怀中,哭的跟个孩子一般。 第一百零九章【SM还是洞房花烛】 http://..org/ 夜色幽深,寂静无人,冷若四处环视了一圈幽暗的树林。 弯着腰肢,在草丛中、树丛中,寻找着美男子的身影。 谁知道那家伙那么肥,会不会卡在泥坑中,怎么挣扎,也爬不出来。 冷若想到此处,嘴角勾起了一抹怎么忍也忍不住的笑意。 晃神中,冷若来不及回头,便感觉,腰间被一只手揽住,随之整个人霍然腾空。 冷若反手夹出几根银针刚想刺下,便听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若儿,是我……” 冷若的手一顿,没有挣扎,将脑袋靠在郇玉的怀中,任由他带着她在半空中翱翔漫步。 郇玉见此,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比头顶泛着柔光的一轮弯月还要蛊惑、迷人! 不知过了多久…… 郇玉脚尖轻点,翩然落地。 冷若看着眼前三间新盖的茅草屋,眨了眨眼。 郇玉轻笑,将冷若此时面上有些迷糊的表情纳入眼底,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印了一吻,径直走进了茅草屋子。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冷若窝在郇玉怀中,嘴角有些抽搐。 这丫的是怎么看得清楚的,莫不是与美男子一样长了双可以夜视的眼睛? “你为何将美男子弄来?……今晚的事也是你闹出来的?” 郇玉看着冷若闷声道:“若儿,莫不是嫌我将美男子弄来坏了你的好事了?”哀怨至极的表情,哀怨至极的口气,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怨妇! 冷若无语:“……” 眼前的这男人分明就是将她的性子给摸准了……知晓她吃软的性子,知晓她此时心中对他有愧,看不得他一丝一毫的委屈,更是越发的耀武扬威。 冷若白了眼郇玉。 眼前的这人真真是坏心眼至极。 见冷若不语,郇玉闷声道:“它没事……” 冷若低低的嗯了一声。 身子有些悬空,冷若感觉到她的被郇玉安置在一张类似于床的物体上,正当她想要说些什么,便感觉自己的眼上,被蒙上了一层黑布巾。 冷若有些紧张的抓住了郇玉的正在打结的手,低唤着他的名字。 郇玉将她的不安,看在眼中,嘴角勾起了一抹妖娆、魅惑的笑意,柔声道:“有我在,莫怕!” 话落,冷若觉得自己更不安了。 这种无论让人怎么看着都觉得比较危险的人……自己刚才到底是怎么鬼迷心窍才跟他过来的。 冷若想到此处心中一阵懊恼,忽的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黑屋子……眼上被莫名其妙的蒙上黑布……这种诡异的组合拼凑在一起,怎么都感觉像是——sm。 冷若无意识的吞咽了下口水,对了还差绳子……这混蛋该不会是个变态吧!? 自己可没有忘记,这个混蛋是有严重的受虐倾向。 刚想到这点,便觉得全身被什么东西勒紧了一般,冷若望天欲哭无泪……郇玉我x#&……【以下省略一千万字骂人的话】 这混蛋真的准备了绳子…… 冷若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柔,让眼前的人听不出声音里的紧张:“郇玉……你做什么?” “绑你!”干脆、简短的话语。 冷若:“……”你敢不敢再这么直白、无耻一些。 不等冷若再说些什么,便见郇玉将脸凑到她的耳边,暧昧的咬着她的耳垂。 冷若身子一颤,喉间不由的发出一声软糯、细碎的轻哼声,意识到这一点的她脸上一阵血气上涌,全身都不由的冒着热气,像极了一只被煮熟的大虾。 明知道,自己的双眸被蒙住,看不见对面人的表情,但还是怕被笑话一般,别过脸去,声音有些轻颤道:“莫……莫胡闹!” 郇玉面上的笑意更甚,捧着冷若的双颊,声音低沉、黯哑到了极点:“我的若儿眼睛被蒙上,身子似乎变得越发的敏感了……” 冷若:“……” 感觉脸颊烫的一塌糊涂,这个混蛋,真的是无耻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郇玉低头在冷若的红的几乎可以滴血的面上轻咬了一口,低低的轻笑着:“若儿害羞的样子,真真是好可爱啊……真是让为夫一时也把持不住,好想……好想对你做些什么!” 冷若闻言犹如雷击,石化在当场。 好无耻……这个混蛋…… 冷若挣扎着绑在身上的绳子,声音带着几分薄怒道“郇玉快放开我!” “不放,死也不放!”抱住她的某个无耻的人,无耻耍赖道。 冷若无语,声音有些无力:“郇玉……放开我,我是认真的,快放开我!” 郇玉继续耍赖:“不放,死也不放……就是不放……” 冷若:“……”和这种无耻的人真是不能讲一丁点儿的道理。 袖中滑出一支弧形浮雕银簪,被捆绑在身后的手,轻轻一拔弧形的那一端,露出了里面银白色的刀片,冷若不动声色的割着绳子。 郇玉飞快的在冷若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声音之中满是遮掩不住的欣喜:“若儿,等我一下!” 冷若割着绳子的手一顿,嘴角抽搐,谁xx的要等你……你欢脱成那样做什么? 郇玉从袖间抽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屋内根根红烛与莲花灯,橘黄色的灯火将小小的茅草屋照得宛如白日一般。 红,遍地的红…… 大大的鎏金喜字,贴在墙上,龙凤双烛燃烧着暧昧的光,屋内空余的地方,摆放着数之不尽的合欢莲,红灯高挂,喜字贴满门窗,四处布满了红绸,一张简易、披上红绸布巾的方桌上,摆放着几道下酒的小菜,一壶卺酒,两个酒杯。 一阵的窸窸窣窣衣服摩擦的声音传来,坐在绣着互相交缠的合欢莲、红色喜床上的冷若身形一颤,侧着耳,听着屋内的声响。 一声低唤。 冷若双眸上的蒙着的黒巾已然落了地。 她的身子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入目是刺眼的红,微微闭上眼,待适应这种强度的光亮和红色,才将双眸睁开,顺着这袭红色缓缓向上望去。 郇玉身穿一袭红色喜袍,衣襟处绣着朵朵交缠的合欢莲,赛雪的肌肤被一身妖艳的红,衬托的更加白皙,仿若镀上了一层耀眼的浮光,如绸般墨发只用一根与衣袍同色的发带,半束半散与脑后,艳若桃夭。剑眉斜飞入鬓,高挺的鼻梁勾勒出绝世无双的俊脸,微微低眸,黑凤翎的睫毛,在眼下细腻的肌肤上,投下青灰色的阴影,如蝶翼般浅搁在眼下,一双温润的墨玉眸中,似是融进了一江脉脉柔情,双眸灼灼的看着她。 冷若呼吸一滞,不禁有些看痴。 “若儿……”柔柔的轻唤声传来,冷若一怔,便见郇玉冲着她弯眸浅笑,刹那间好似万千花朵竟相开放,就连一屋子的合欢莲也比拟不了。 俯下身,凑近冷若的耳边,戏虐笑道:“若儿,该回神了!” 冷若闻言面色一红,别扭的别过脸:“……你为何要绑着我?” 郇玉无辜的眨着眼:“洞房花烛夜……不将我的新娘子绑起来,若是我的新娘子跑了可怎么办…………” “洞房花烛夜?” 郇玉嗯了一声,轻移了下身子,将一屋用了心的布置与摆设,似是炫耀般展现在冷若面前。 冷若看着满屋子充满喜气和用心的摆设,眸中略略有些湿润……可是,成亲这种事……她真的是一点儿也没准备好。 白了眼,看着她一脸期待的郇玉:“谁跟你洞房花烛夜……不要脸!” 郇玉闻言,面色上的笑意更甚:“知我者,若儿也……”低头啃咬着冷若的绯红的耳垂:“为夫确实如娘子口中所言的……不要脸!” 冷若一哽,面上有些哆嗦的看着郇玉:“你……”真无耻。 话未说完,一根修长如玉的指节便抵在了冷若的双唇之上,郇玉侧眸,看了眼放置在一侧的凤冠霞帔,金步摇,浅浅一笑:“本想让娘子亲自换上的,但见娘子这般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说话间眸中带着醉人的情意,顾盼流转之间早已就将人蛊惑。 “那只好为夫帮娘子亲自换衣上妆了!” 冷若一愣。 看着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不断吃着豆腐的某人,冷若嘴角止不住的抽搐着,一掌拍飞郇玉拱在胸前不断蹭着的脑袋。 郇玉吃痛的捂着脑袋,一双墨玉眸中氤氲着雾气,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几分楚楚可怜,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冷若,然后移到她胸口露出的大片春光之上。 冷若无语,怒瞪了郇玉几眼,拢了拢衣襟,作势便要向外走去。 腰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抱住,无论冷若怎么拽也拽不下来,干脆放弃挣扎,闭上眼睛,无声的轻叹了一声。 即便是无声的轻叹,也让身后的人惶恐不已,郇玉身子微微一颤,浓重的恐惧与不安盘绕在心头,将脑袋深深的埋进冷若的颈间,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气息,环抱着她的手也收的越发的紧,似是要将冷若揉进身体里还不够一般。 冷若双手附在郇玉的双手之上,眼前一幕幕满是昨夜郇玉离开时的绝望与仓惶。 你如此不安……是不是真如你所言,有了孩儿,你便能彻底放下心来了呢!? 附在郇玉手上手,猛然收紧,冷若柔声问道:“郇玉,想与我要个儿子还是女儿?” 郇玉一愣,一双墨玉眸子睁大浑圆,痴痴的看着冷若,似是不解冷若此时所说的话一般。 冷若转身,嘴边含笑,戏谑的看着郇玉,似是早已料到他会露出这般表情一般,捏着他白皙的肌肤,娇嗔道:“相公,是想与我要个儿子还是女儿?” 第一百一十章【交杯酒的喝法】 http://..org/ 门外郇玉一身新郎喜袍,蹲坐在门框上,手中拿着一个树枝,一脸哀怨的在地上画着圈圈。 “咔嚓~”手上用力,一截拇指粗的树枝顿时断成两截。 郇玉哀怨的转头,看向紧闭、且不牢靠的木门,心中有种想要将它一掌击碎的冲动,可是一想到马上就要和屋内朝思暮想的人儿,拜堂成亲,嘴角便忍不住勾起一抹怎么忍也忍不住的笑意:“若儿……还要等多久?” 身穿一袭红色嫁衣,坐在梳妆镜前,细描着远山眉的冷若,手一顿,没好气的回答道:“这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里,你问了不到十遍也有八遍了吧……若是等不及,便去找其她的女子成亲!” 郇玉弱弱的回道:“若儿……我等的及的!” 冷若听着门外,略带委屈的话语,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男人这种生物果然不能惯着……尤其是对外面那只满口谎话,心还黑的一塌糊涂的男人,更是不能手软……不然,日后更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冷若修长的指节,拿起镜边的一盒胭脂,轻点在粉唇之上,对着半人高/镜中的倒影,露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 “锦绣织缎裹素腰 半掩半开阡媚笑 浮影摇枝流目盼 簪花扶鬓从容步 一足三娉身姿娇 回首一探万千瑶 …… 黛青淡扫柳眉梢 卷睫长掩玲珑眼 并指菱唇贝齿咬 三丈软红春帐宵 媚眼如丝重影摇 交结满铺银发耀 引身折腰一人瞧 薄雾遮月繁花好 郁笼青翠云竹茂 暗香流行风飘渺 孤身兀自舞灵巧 酥指点唇芙蓉肌 娥首垂颈冰肌绡 俏入俗世看红尘 谁能与我共逍遥,谁能与我共逍遥……” “若儿在唱歌?”郇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冷若一怔:“唱歌?听差了吧!” 屋外,郇玉摇摇头,扁着嘴,委屈道:“若儿听我说话……便不唱了!” 冷若忍住笑意:“我真唱了吗?” 郇玉点了点头,轻哼了几句,随即停了下来:“语调怪……说不出……若儿,再唱!” 冷若听着一愣,差点扑哧笑出声来,正了正面色,打岔道:“不是初初就等不及了吗……莫不是夫君,要让我这个新娘子在新房内久等?” 说罢,起身,拿起梳妆台上绣着互相交缠的合欢莲红盖头,坐在新床上,在盖头即将盖上的那一刻,抬眸,看了一眼放在龙凤双烛旁的一截红绸,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 如此也算是……成亲了吧! “咯吱~”一声推门声,沉稳有度的脚步声传来。 冷若下意识的握紧了交叠的双手,心也开始“碰碰~”的跳着,似是要跳出来的一般。 郇玉将冷若的紧张看在眼中,薄红的面上滑过一丝笑意。 盖头下,冷若闭上眼睛,做着深呼吸,试图压下这场悸动。 怎么会这么紧张……明明……明明,全身上下该被吃的豆腐,都被那个混蛋还不止一次的……吃遍了……只差最后一步而已……这会儿还紧张作甚…… 思忖、紧张之间,便见一只如羊脂玉般漂亮的手伸了过来。 盖头飘然落地。 郇玉眸中布满了惊艳之色,痴痴的看着冷若。 今晚的冷若身上全无少女的清丽,皆是少妇的妖娆风韵。 身着一袭火红的嫁衣,衣襟处绣着相互交缠的合欢莲,一头及腰的乌发,未梳发髻,缕缕辫扣,在光洁的下巴处垂下一个完美的弧度,尽数梳至身后,用根与嫁衣同色的发带绾起,额前两边的发鬓上,各别着一支红色宝石镶嵌的额步摇,缕缕金色的流苏,在灯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泽。面上略施薄粉,画着极为妖治的妆容,左眼眼角下用朱砂细细的描绘着一朵妖治的合欢莲,让原本妖治的脸上更显妖治、蛊惑。玫色的唇角微微上扬,如落尘的仙,又如倾世的妖,直让人移不开目。 冷若原本紧张的面色,也在郇玉灼灼的目光下渐渐缓和了下来。 突然想起方才,郇玉戏虐的话语,一抹的算计飞上眉梢。 冷若手撑着下巴,慵懒的斜躺在床榻之上,衣襟顺着两侧肩头滑落,露出光裸圆润的肩头和诱人的锁骨,隐隐可见凝脂白玉般的酥胸。 冲着郇玉露出一抹妖娆的笑,嫩白的莲足,灵巧的挑开衣带,顺着郇玉的双腿内侧缓缓而上,似是瘙痒一般,不断的撩拔着,直到某物高挺,抬眸,便见一双墨玉般的眸中,布满了浓重的情yu,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冷若猛然收回了嫩白的莲足。 一只有力的大手,伸了过来,一把抓住她肆意点火的小脚,声音低沉、黯哑到了极致,明显一副快要隐忍不下去的样子,微微喘息:“怎么……娘子刚刚点着了火,便想不负责的落跑……这天下,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说罢,又将冷若的脚,放到了上面。 不过这一次,冷若却没有动。 直到他的额角丝丝汗珠流了下来,双眸更为灼热的望着冷若,幽深的双眸中情、欲翻涌。似隐忍,似恳求一般轻唤着冷若的名字。 冷若睁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似笑非笑的看着郇玉,视为不见他眸中的恳求和情、欲,红唇微启,带着丝丝津液,伸出小舌,看着郇玉的腿间,贪婪的舔舐着自己修长的指节:“那……夫君想要奴家怎样来赔偿呢!?” 冷若妖娆、媚态的样子,直将郇玉看得呼吸一滞,腿间的某物瞬间又胀、大了几分,欺身压上冷若的身子,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面上,刚想俯下身吻上那贪恋已久的红唇。 冷若伸出指节抵上了他的唇瓣,轻轻摩挲,细细的描绘着他的唇形,媚眼如丝,低低媚笑:“还没喝过交杯酒,就想洞房了……我怎不知,相公这般急色!” 若是今日洞房花烛的是容清自是会像一个纯良的相公,正被欺负,双颊涨的绯红,然后不知所措。 奈何他是郇玉,厚颜无耻到了极致的郇玉! 他急不可耐的,低头含住冷若的唇瓣,轻轻吮吸舔咬:“不……喝交杯酒……也没关系!” 说罢,双手用力的撕着冷若的嫁衣,只听“刺啦~”一声,她身上的嫁衣瞬间变成碎布,郇玉两下一扯,嫁衣彻底从身上滑落,只剩下一件金红色肚兜和白色的亵裤。 冷若怒,膝盖向上一顶,作势就要踹上郇**间的某物,他似是早已料到了一般,大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腿,顺着大腿内侧向上摸去:“若是将为夫踹坏了,娘子下半生可便再无性福可言了!” “你以为这世间的倌馆是白开的吗?” 郇玉闻言面色黑的似是能滴出墨汁来一般:“那为夫便好好尽尽我这当夫君的责任……日日让你下不来床!” 发狠似是的在冷若唇上啃咬着,冷若唇上吃痛,不自觉地收拢了五指,抓住他的前襟,眸中含着泪水求饶道:“郇玉……疼。” 郇玉身子一颤,停了下来,看着冷若有些红肿的双唇,心疼道:“都是为夫不好……都是为夫不好,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冷若眸中含着泪花,手心挡住郇玉凑过来的唇,侧眸看向桌子上的合卺酒:“怎觉得若是不喝交杯酒,便不圆满了似的!” 郇玉眸中顿时清醒了稍许,附下身在冷若的眉心印了一吻:“怪我!” 冷若不语。 郇玉拿起酒壶将酒杯斟满,晶莹液体映着橘黄色的烛光,显得极为好看。 冷若拿起托盘中的酒杯,抬头看他:“你怎么不举杯?” 郇玉笑吟吟看着她道:“交杯酒不是这么喝的。” 冷若一怔,问道:“那怎么喝?” 他轻笑一声,忽地低下头来,咬住杯沿,下巴一仰,将冷若杯中的酒饮尽。 冷若茫然的眨了眨眼,后腰被郇玉勾住一揽,冷若顿时扑倒在他怀里。 一个翻身将冷若压在床上,俯身覆在她身上。冷若挣扎着起身,郇玉的唇压了下来,舌尖撬开她的双唇,酒香扑鼻,哺入口中。香醇的佳酿在舌尖化开了,甜甜的,带着丝丝辣味。 酒不醉人人自醉,最初的慌乱过后。冷若双颊绯红,呼吸渐渐凌乱,轻哼着与郇玉的唇舌缠绵,那杯酒如火焰一般,从胃部燃烧到四肢,让她口干舌燥,想要更多。 郇玉抽身而去,冷若眼神迷离、幽怨地瞪着他。 郇玉眸中一暗,稍稍平复了呼吸,目光瞥向床边另外一杯酒,暗哑着声音笑道:“是不是该轮到娘子喂我了?” 冷若双眸迷离,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傻傻一笑,在他笑意盈盈的目光中,含下那杯酒,然后双手攀上郇玉宽阔的肩背,贴上他的唇瓣。琼浆自唇畔溢出,滑过下巴,湿了前襟。 冷若追逐着滑下的液体,舌尖自他下巴滑过,吻上他的锁骨。 郇玉闷笑一声,也不反抗,抬手解下冷若头上的金步摇,羊脂玉般指节的插入发中,按在冷若的后脑上,一个吻落在她发心:“若儿为何不戴凤冠?” 第一百一十一章【洞房花烛】 http://..org/ 冷若仍旧迷离着眼睛,抱着郇玉的腰身,嘟着红唇,距离太近,温软的唇擦过光洁的面颊。 环住她的身子一颤。 似是发现这样很有趣,冷若探舌,在那张味道不错的面颊上,舔了舔,又舔了舔,傻傻笑了笑,道:“重……都是纯金……实心的,郇玉那个混蛋是故意要压死我!” 郇玉眸子一暗,抱住她的手,又收紧了几分,盯着冷若泛着绯红、茫然无措脸颊道:“若儿,记得我是谁吗?” 冷若摇头。 郇玉侧眸看了眼桌子上的合卺酒面色出神:“那……若儿记得你自己是谁?” 冷若继续摇头。 郇玉:那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冷若傻傻一笑,伸出小舌又在那张味道不错的面颊上舔了舔:“好吃!” 郇玉身子一紧,声音沙哑到不行,灼热的双手捧着冷若的脸颊, 低声蛊惑着:“若儿还想再吃吗?” 冷若睁着眼睛,天真的想了想,张口含住了唇边羊脂玉般的指节,小舌本能的舔了舔。 “好吃?” 冷若将口中沾满津、液的手指吐了出来,定定的看着郇玉似是能喷出火来的双眸,双眸迷离、茫然的摇了摇头。 郇玉身子往后一仰躺在床榻之上,冷若额头措不及防的撞上了他火、热、厚实的胸膛,微微吃痛,红唇顿时不满的撅的老高,幽怨的瞪着郇玉。 被瞪之人低低一笑,声音里充满着蛊惑,在她泛红的额上轻印一吻。 羊脂玉的指节细细摩。擦着冷若的粉色的耳垂,声音黯哑、蛊惑道: “那若儿想吃什么?” 冷若趴在郇玉的身上,茫然的摇了摇头。 郇玉魅惑一笑,修长的手,顺着自己曲线优美的脖颈:“若儿是想吃这里……” 手缓缓滑落到诱人的锁骨:“这里?” 冷若眨了眨眼。 便见郇玉的手划过白皙的胸膛,粉色的朱果,“还是这里?” 一直滑落到他毫无赘肉的小腹一下,唇边的邪魅之笑更盛:“还是说,我的若儿想吃这里?” 窗外忽的起了一阵风,房中所有的烛火尽数被熄灭。 郇玉的容貌隐藏在黑暗之中,只能看见隐约的轮廓,触手可及。 夜色中,好似有什么潜伏的欲、兽被唤醒。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折射了进来,在地上洒下一地暧昧的的影子。 地上散落着男女的衣衫,一件一件延伸道床沿,全都掩盖在红色的幔帐里面。 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细碎的呻,吟声。 冷若抬眸,目光迷离的看着郇玉那张如妖如莲的脸,似是收到了蛊惑一般,突然傻傻一笑,吻上了郇玉莹粉色的唇上,略带生涩的啃咬着。 一股燥热感袭遍全身,羊脂玉般的手穿过冷若的发丝,似是怕她会跑一般,紧紧的将她的脑袋固定住,然后疯狂般的掠夺着她口中的甜美,吸允着,辗转着,反复着。 郇玉越发粗重的喘息声在耳边回响,柔软的触感刷过上颚与整个口腔,冷若只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酥麻感袭上全身,她被吻的脑中一片空白。 只一会儿嘴便有些麻了,冷若挣扎着逃离,只是这次任她怎挣扎,郇玉都没有放手,而是更加贪婪的在她的口中索取着。 火辣的喘息与水渍的声音,充斥着彼此的感官,令人脸红心跳。 冷若粉红的面上涨的绯红一片,双眸氤氲满了水汽,双手不断的捶打着郇玉厚实的胸膛。 待胸腔里的最后一丝空气被耗尽的时候,郇玉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 映入眼底的是一片淫、靡的景象。 冷若面色绯红犹如天边的朝霞,狭长的丹凤眼中溢满了水雾,一丝津液自她的唇角缓缓流下,顺着她的优美的脖颈,淹没在她微微敞开的肚兜之中。 郇玉墨玉般的双眸越发的深沉,熟悉的燥、热感又开始在身体内泛滥,而此时,冷若却砸了砸嘴,似是在品尝着什么美味佳肴一般。 毫无心机的动作让郇玉如着了魔一般,一把将她拉近,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双唇,尽情的在她口中辗磨吸。吮。 不知不觉间,冷若身上原本松散的衣物也被尽数除去,她迷离着双眸,任由他在她身上撩拔,沉醉在久违的欢愉之中。 意乱神迷之间,撕裂般的疼痛让冷若倏地清醒过来,就连初初眸中的迷离也清醒了几分,待看到压在她身上的郇玉,眸底快速闪过一丝惊愕。 痛呼还来不及出口,就被他吞入口中。 一场欢爱过后,郇玉覆在冷若身上,喘息着,轻咬她的耳垂:“我的若儿……你再也逃不掉了……” 谁要逃了……混蛋…… 迷迷糊糊间,冷若抬眸看向他。鼻梁挺直,眼角潮红,莹粉色的唇畔微微翘起,带着一丝心满意足的微笑,安静的喘息声中,他缓缓张开双眸,迎向冷若的目光。 他的手抚上冷若汗湿的额角,缓缓向下,捧住她的脸,细细密密的吻落在眼角。 郇玉哑声道:“怎么办……好像特别喜欢看我的若儿在床笫上,哭喊着求饶的样子……” 冷若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变态…… 郇玉将冷若紧搂在怀里,脸轻蹭着她的秀发,柔声道:“还疼吗?” 冷若闭上眼睛不语,显然一副很累的样子,良久,声音有些欢愉后的软糯与沙哑道:“为何疼的不是你?” 郇玉被冷若问得一愣,想了想道:“……其实……我也有些疼……” 冷若僵硬的面上出现了一丝龟裂。 郇玉见此埋首在她的颈间,闷声的笑了起来。 冷若拉了拉身上的绣有相互交缠合欢莲的红色锦被,垂下眸子看看床上红白相间的浊液,心中却没有郇玉来得满足与喜悦。 侧眸看了眼,放置在龙凤双烛旁的一段红绸,总觉得还不圆满似得,闭上眼,便沉沉的睡去。 待冷若沉稳的呼吸声响起后,郇玉缓缓睁开了双眸。 郇玉侧眸看了眼放置在龙凤双烛旁的那段红绸,征然出神,待再次看向冷若,墨玉般的眸中多了几分愧疚之色。 转头看向怀中熟睡着的女子,柔声低喃道:“我知晓你性子较真……今夜之事,虽不是最好的时侯……但我心中却是欢喜至极的……等天祁的事一并解决……我一定给你一场这世间最浩荡的婚礼和我作为补偿……” 低头在冷若柔和的面上轻印了一吻:“我的若儿可愿?” 冷若迷糊的睁开眼时就望入一双月照幽泉的墨玉眸中,整个身心都好像在这一瞬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随之感觉身子似是被车子碾过了一般,尤其是腿间的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最为疼痛。 身上已然没有那种粘腻的感觉,显然某个人已然帮她清洗了。 刚想到这点的冷若,一张脸“刷~”的一下,红的似是能滴出血一般。 郇玉见冷若面上一阵绯红,脸凑近,轻咬着冷若的耳根,戏谑道:“娘子方才在想什么,怎生的一张脸红的比六月的凤凰花还要娇艳。”他刻意放缓放轻的声音低沉悠缓,在幔帐内似绝佳的千年佳酿,只闻其味便可醉人。 酥麻的感觉,自耳根处袭遍全身,冷若身子一阵轻颤。 初醒来的声音低哑又软糯,还有昨夜过度的欢叫而干涩,却显得越发的勾人魅惑。 郇玉眸中一暗,初初的戏谑也变了味,手越发不规矩的在冷若身上上下其手。 冷若手无力的按上那双不断点火的大手,丝丝呻。吟溢出:“郇玉……疼。” 点火的手停了下来,眸中还有几分来不及隐去的情。欲:“哪里疼?……那里吗?让我看看!”说罢掀开锦被,整个人钻了进去。 “刷~”冷若面上的红意更甚,双腿并拢,【哔……夹住了某个无耻之人正在吃豆腐的手……】 冷若面色绯红,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正了正声色道:“郇玉……你若是还不出来……你应当知晓……一般的女子若是被夺去了贞洁,也就是一生一世了……我却不一样……” 话落,郇玉一顿,从被中爬了出来,一双墨玉眸子含着几分情、欲,几分可怜之色直勾勾的看着冷若:“我知错了,若儿莫气可好?” 冷若面上如煮沸的开水一般,不断的冒着热气,别过脸,打岔道:“我有些……渴了。” 郇玉闻言,掀开幔帐,下床披上一件单衣,走至桌边倒了一杯清水,用内力温热了端过来。 冷若躺在床上,双眼有些朦胧的盯着他的身影,眼珠子随着他一举一动跟着像是黑曜石一般晃来晃去。心中似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般,嘴角不自知的溢出一丝笑意。 总觉得多了什么……却又觉得还是和从前一般…… 郇玉转身,将冷若面上的表情纳入眼底,面上尽是笑意。坐在床边,一手轻柔扶起她的身躯,将茶杯递到她的唇边。 冷若随着他的动作机械的喝了两口,只觉得喉咙一阵的温润舒爽,双眼也慢慢恢复了清明。 第一百一十二章【郇玉的算计】 http://..org/ 郇玉看着冷若吞咽的喉结,眸中情、欲翻滚,脑中一幕幕全都是昨晚疯狂的画面,握住茶杯的手猛然攥紧,将手里还剩下的温水饮入口里,低头堵上冷若的唇,渡到她的口里。 冷若双眼猛然瞪大,待回过神来,双手就抱住郇玉的腰身,随着这动作披在身上的薄被滑落而下,露出那一身凝脂如玉的肌肤,和几乎布满全身嫣红,让看见者心生蚀、骨、销、魂的麻痒。 一口水渡完,两人却没有分开,反而纠缠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谁先勾引,舌吻间空气中传来那惹人面红心跳的水渍声,直到两人气息都急促起来才分开。 冷若双腿跪坐在柔软的床榻上,双手还抱着郇玉的精壮的腰身,未着寸缕的身子紧紧的靠着他,舔了舔唇瓣上的湿润,显然是一副还不够的样子! 直郇玉看的浑身一紧,差点就要压上去。 男子贪欢,初常情爱,食髓知味,蚀骨销魂的滋味,都让他欢喜的不得了,怎么会觉得够呢……自是觉得怎样都不够。 冷若双眸对上头顶上那道灼热的目光,面色一变,急忙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起跌落在床上的薄被,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她可不想再被饿狼扑食,被某人压倒在床上狠狠的压榨一番,虽然最后蚀骨滋味还不错,可是……她可是清楚的记得昨晚那惨无人道的折磨,那撕裂般的疼痛,只要微微想起……就疼的人,面色发白,头皮发麻……真是……太丧心病狂了…… 郇玉看着冷若一脸紧张、防备的样子,哀怨道:“难道为夫就这般可怕吗……即便再怎么不知节制,也不会在娘子身上伤还未好的情况下……咳……做些禽兽不如的事来!” 冷若看着郇玉此时一派纯良、正气浩然的模样,心中顿时生出几分心虚来。 垂下头,暗自反思了一会。 难道……真的是自己错怪他了…… 目光不经意的撇到,他身下,单薄的衣袍根本掩盖不了的高高。。。凸起后 冷若心中抓狂,这个混蛋怎么能这么无耻……真是无耻段位真真是到无敌…… 明明心肠黑的一塌糊涂,总是能装作一副浩然纯良的样子,让见着心生愧疚。 斜睨了郇玉一眼脸恶嫌道:“说这话的时候,先管好自家兄弟!” 郇玉顺着冷若的视线,缓缓向下看去…… 似是做错事,被抓到的孩子一般,他的脸“刷~”的一下,变得绯红一片,似是能滴出血一般,猛然转过身,几乎是逃一般向外奔去。 冷若看着那个逃一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怎么忍也忍不住的笑意。 裹着锦被下了床,打开衣柜看着里面同一颜色、风骚的红,嘴角止不住的抽搐着。 这个男人的怎生的变得这般风骚了…… 只是冷若不知的是,新嫁娘出嫁三天都要穿红色的新衣……若是稍微富裕亦或者极疼爱新娘子的夫家,是会为新娘子准备十天的新衣,而正在溪里降火的某人,给冷若准备了几大箱的新衣。 翻箱倒柜找了许久也未找到一件素色的衣裙,冷若无语的按了按有些发痛的额角。 待郇玉回来的时候,便见厨房内,一貌美的小妇人,围着围裙,嘴角含着浅笑,在灶前炒着菜,一副等待夫婿回家用饭的**模样。 身穿一袭红色广袖衣裙,衣襟处绣着朵朵相互交缠的合欢莲,一头及腰的乌发,盘成一个简单的妇人鬓,肤若凝脂,未施脂粉,眉眼尽含春情,说不出的魅惑人心、绝世妖娆。 似是感受到院中之人的灼热的目光,冷若冲着院内之人,柔柔一笑,道:“洗洗手,该吃饭了。” 郇玉猛然回神,翩然而至,一把将冷若紧紧的抱在了怀中,将头埋在了她的颈间,柔声叹喟道:“若儿这样真好……真好……真想抱着你一辈子!” 冷若一怔,随之笑道:“一辈子吗……一辈子有多长……一百年……五十年……一天……或者就是一个弹指间?” 郇玉被她问得一愣,埋首在她颈间,闷声道:“即便是弹指间……拥你入怀,我虽嫌不够,但也足矣!” 心跳突然漏了几拍。 “喵呜~” 一声软糯猫的叫声传来,郇玉抬头,冲着站在院中的那抹单薄的青影,露出了一抹优雅淡定又深带挑衅的笑容。 那抹青影身形一晃,双眸直直的看着被郇玉抱在怀中的那抹朝思暮想的身影。 冷若顿时被这软糯的叫声拉回了心神,转头看向院中,没有想象中见到那抹乳灰色的身影,反而………… 不由的瞪大了双眼。 院内站着一抹青色的身影,笔挺如松,面色惨白的吓人,他紧抿着双唇,征然的看着冷若,眸中有几丝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惊艳。 目光看到冷若颈间露出的斑红,那双琉璃眸子被深深的刺痛着,那颗疼痛难忍的心,似是被烫红的刀子一刀刀捅上一般,那种深入骨髓、锥心蚀骨的痛,让人几欲癫狂,唯有死死的咬紧口中的肉,才不会让自己痛的叫出声来。 双眸猩红一片,心中铺天盖地的怒火瞬间转变成受伤,憎恨、不甘和不可抑制的杀意。 手中的药瓶,猛然落了地,碎成了四分五裂。 就像他们之间一般……即便用心拼凑……也是伤痕累累,再无可能! 容清缠裹着厚厚纱布,但依旧溢出不少鲜血的手,捂上生生作痛的心口,泪水顺着眼角,扑簌簌的滚落而下,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转身,手扶着胸口,身形不稳、悠悠晃晃的向外走去。 那摔碎在地的瓷瓶釉呈失透状,色白微青,好似鹅卵色泽,上面刻有松鹤延年的图案,瓶口用红布塞住,再寻常不过了! 冷若看着地上碎掉的药瓶怔然出神,一滴泪水自眼角滑落。 马不停蹄的错过,轻而易举的辜负,不知不觉的陌路…… 最不想伤害的人是你……最怕伤害的人也是你……可偏偏还是……还是……还是……将你伤得遍体鳞伤…… 冷若闭上眼睛,仰着头,不让眼泪再流下来,然而却适得其反,豆大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顺着眼角,不断的掉落而下。 如此便等不得了吗……如此便受不了了吗……我以为将自己毫无保留的全交给你,你便会彻底的安心……我以为你该是这世间最该懂我的那个人……可是郇玉……你为何要做得这般狠绝……连一点余地也不留给彼此…… 冷若的手一点点的推开了郇玉,面无表情道:“郇玉,我们之间……真真的完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向外间走去。 郇玉猛然瞪大了双眼,眸中布满了惊恐、受伤、仓惶与难以置信,一把抱住了冷若的腰身,将脸紧贴在她的后背上:“你不能走……你不能走……我不准你离开……你哪里也不能走……哪里也不能走……” 冷若用手去扯附在自己腰身的双臂,任她怎样用力也纹丝不动,她干脆放弃,冷声道:“此话我只问一句……放,或不放?” 斩钉截铁道:“不放,死也不放!” 冷笑一声:“郇玉你理当明白,我若想走,你拦不住……放手!”她说道最后,提高了音量,语气也变得越发的冰冷,似是要与郇玉彻底决绝一般。 环住她的身子一颤,眸中布满了痛楚,毫无预警的笑出声来,震耳欲聋的狂笑声回荡在这寂静的三间茅草房上空,一颗滚烫的泪水悄然从眼底滚落:“你终于不再装了……怪不得你昨晚对我……呵呵,原来都是在骗我……呵呵……冷若,我在你眼里、心里到底算什么?你说啊……我到底算什么?为了一个他……一个毫不相关的人,你三番四次的伤我,你到底要有没有心?我这般诚惶诚恐的待你……这般诚惶诚恐……你即便再是铁石心肠也应该感受的出来啊……你摸摸……” 郇玉见她不为所动,眸中的痛楚与受伤之色更甚,粗鲁的拽住冷若的手,死死的捂在了自己的胸口之上:“你摸摸……你摸到了吗?摸到了吗?这一声声的,一声声的都是你,我把我有的,我能给你的,都给了你,你为何……为何还要这般待我……你难道真的感受不出来?真的感受不出来吗?” 冷若眸中布满伤痛和不忍,手被他攥的青紫一片,即便如此她却紧咬着牙关,未痛呼出声。 她心中清楚的知晓比起郇玉此时的伤痛,自己这点真的算不了什么……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将一身怒火全都发泄在他身上,明明知晓这样会使他们之间变得很糟糕……纵然如此,她还是想将自己满身心的愤怒,来寻找一个宣泄口。 冷若别过脸不去看他:“郇玉……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时间…… “我不想听……我要听的不是这些……”郇玉有些恼怒的打断她的话。 第一百一十三章【久违的重逢】 http://..org/ “我不想听……我要听的不是这些……”郇玉有些恼怒的打断她的话。 将冷若紧紧的抱在怀中,脸埋在她的颈间,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气息,环住她的手也越发的用力,似是怕她眨眼之间便不见了一般 声音渐渐放柔了下来:“若儿莫恼我好不好……也莫要与我置气好不好?我知晓……我知晓这一切都是我错了,我见不得你对他半点好……也见不得你多看他一眼…… 你们曾在方寸山的那些日子……你不仅日日为他洗手作羹,还冒着风寒……只为博他欢喜,为他堆雪人……一幕幕,一段段无时无刻不在我眼前划过,只要微微想起,都让我嫉妒的快要发疯了…… 我知晓这样不好……我知晓我不该……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去这么做……你那日突然撵我走,我好怕……好怕你不要我了……好怕你爱上别人……好怕你再也不是我的了……无论是哪一点,都不是我能尝受的……若儿,若是觉得有愧于他,我们一起偿还他好不好?好不好?莫要再生我的气了,也不要不理我!” 冷若征了一下,心中说不出的复杂,一种柔软酸涩的情绪从心底荡漾开来,眉宇间隐隐含着几丝喜悦,又有几分莫名,良久,沙哑着嗓音问道:“你……为何会知晓我与容……与他在方寸山的事?” 不等郇玉开口,冷若道:“是玄机吧……这世间除了他还会有谁呢!”双手抱紧轻颤不已的身子,冷若在他耳边小声喃喃道:“只此一次……若有下次,我们……” “没有下次!”郇玉墨玉般的眸中逐渐被喜悦代替,闷声道:“可是……你什么都不同我说……什么都不同我说……我总是忍不住猜忌!” 冷若拍了拍他的后背道:“以后所有的事都与你说……”凤眸看向院中的那滩血迹,眸中布满了担忧之色:“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容……清。” 郇玉有些不情愿道:“若儿……是不是喜欢他?纵然你喜欢他,也休想让我伏低做小……” 话还未说完,便被冷若一巴子拍了上去:“喜欢你妹!伏低做小你妹……”纤细的指节不断的在郇玉光洁的额头上戳戳戳:“你这脑子是鸡脑壳还是鱼脑壳,一天到晚就这点破事……你若是不愿意随我去找,那便留在家里等着好了。” 手指用力的在郇玉的额头上狠狠戳了一下,刚想收回手,修长的指节便被一只大手给包在了掌心中,便见一双黑的发亮的眸子,闪着晶亮晶亮的光看着她,直将她双眼晃的发花:“若儿说家?” 郇玉傻傻一笑,将她抱在怀中不断的转着圈儿:“若儿这样……真好!” 冷若一怔。 她曾不止一次的听过郇玉在她耳边喃声低语说过这句话。 真好……真好……到底是那般好呢? 眼角的余光划过,这不大的厨房,或者一个灶台,二双碗筷,还有自己和他组成的一个家,或许……这便是他所说的真好吧! 想到此处嘴角不自知的勾起一抹柔柔的笑意。 一直以来习惯独来独往……这样时间久了,也就忘记了这世间其实有花好月圆这一事。 如今,穿越到异世,遇到了郇玉。 寂静的心居然动了……而且泛滥成灾,至此一发不可收拾了。 想起与成亲之人是他,与自己共白首之人亦是他,心底那微妙的抵触已然消失……那份隐隐残留在心底的不圆满,似乎也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林间小道上,一辆极为华丽的马车在林间的小路上急速的行驶着,声音寂寥而单调,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溅起阵阵沙雾。 马车内,车顶上挂着的那盏极雅致的美人灯,随着马车车身的晃动,不断的摇曳着。 雕花软榻上斜躺着一个雌雄莫辩的妖媚男子,这男子约莫双十的年纪,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身穿一袭绯色衣袍,胸前衣襟松散,露出了白皙滑嫩的胸膛。 男子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狭长、邪魅的猫儿眼,眼角微微上挑的,更增添撩人风情。玫红色唇上泛着盈盈水光,更显诱惑,让人不禁想一亲芳泽! 只听“吁~”的一声,外面身穿黑衣驾马车的男子,拉紧了手中的缰绳,体型健硕的两匹马儿嘶鸣了一声,渐渐止步。 马车内,手撑着下巴假寐的绯夜,险些被颠下软塌来,面上铁青一片,待稳住身形,随手拿起一个茶杯扔了出去,声音里夹杂着熊熊怒火:“无涯,你作死啊!怎生的突然停下车来了?” 无涯急忙跳下马车,抱拳,跪地道:“属下似是看到了世子爷了。” 马车内,绯夜闻言一愣,随即声音中满是止不住的欢喜:“当真?”说罢挑开了车帘走了出来,四处张望着,急道:“容家小子呢?” 无涯转身,手指向离马车不到半米远的地方躺着一个衣襟上沾满血迹的青衣男子。 他身旁守着一只乳灰色的硕大身影,一只脸形像猫但比猫大得多的中型猛兽,皮毛像豹又像猫,是漂亮的乳灰色,体长约莫八十厘米左右,身体粗壮,四肢较长,尾极短粗,尾尖呈钝圆。两只直立的耳朵尖端都生长着耸立黑色丛毛,长4-5厘米很象武将头盔上的翎子,为其增添了几分威严的气势。 似是察觉到了的危险,它耳朵瞬间竖起向后折拢,一双犹如宝石般流光溢彩的金眸,瞳孔微缩正警惕地盯着绯夜与无涯,嘴唇后咧,发出咆哮声,尾巴拍打着地面,给来人施于警告。 绯夜一愣,急道:“楞着作甚,还不去将那只野兽赶跑,要是让它吃了容家小子,本王就把你送去喂它。” 无涯应声,抽出腰间宝剑便要向美男子袭取。 躲在树丛中的冷若见此瞳孔一缩,不禁抓紧了郇玉的前襟,急道:“郇玉,快去救它!” 郇玉摇了摇头:“若儿平时太惯着它了,若是好好训训它,江湖上二三流的剑客,基本上不是它的对手。” 冷若闻言,面色难看:“你若是不救,便放开我,我自己去!” 郇玉顿时有些委屈,抬手摘了三片碧绿的树叶,夹在手中,轻轻向前一挥,无涯握着剑的手,顿时被滑出了三道较深的口子,丝丝鲜血顺着皮肉里流出,只听“哐当~”一声,他手中的宝剑瞬间落了地。 美男子见此,伸出尖锐的爪子,作势扑了上去,不断在无涯面上抓挠着。 无涯以手相挡,右手卯足了劲,一拳袭上美男子的脸上,它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摔出二米多远,丝丝血迹顺着嘴角流下,美男子伸出猩红的舌头将血迹舔尽,属于野兽的血性也彻底被激怒了起来,一双金眸越发发狠的盯着无涯,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 冷若看着处于下风的美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为何它总是用这招……抓破美人脸……牙齿那么尖厉就是留着吃肉的吗?明明那么好的时机。 她此时心中心中又气又急,到是越发赞同郇玉的话了。 无涯一边防备着美男子的攻击,一双漆黑的眸子不断的在树林中寻找着偷袭的人。 一旁观站的绯夜见此,面上多了几分焦急之色,看着躺在地上的容清,也顾不得那么多,反手夹出几支飞镖,作势就要向美男子袭去。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 在场的众人,均闻声望去。 躺在地上的容清身形动了动,美男子见此,软糯的叫了一声,飞扑到了容清的身边,不时的用着脑袋轻拱着容清的颈窝。 容清抬起苍白的手在美男子的脑袋了揉了揉,冲着它虚弱一笑:“咳咳咳咳……我怕是没几日了……你去……咳咳咳……回去……咳咳咳……去找若儿吧!” 美男子闻言喵呜了几声,将脸别了过去。 哼哼~本大人才不要去找那个见色忘友、水性杨花的女人。 容清一众虽未听懂,冷若却是听到真切。 面色不由的有些龟裂,咬着牙怒骂一声:“死肥猫!” 郇玉看在眼中,轻咬着冷若的耳垂,笑道:“它方才说了什么?” 冷若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道:“说你很帅!” 郇玉闻言,嘴恨不得飞到耳后根去:“我一直都知道!” 冷若:“……” 真是不知道廉耻是何物的家伙。 不再理会他,抬眸看向躺在地上,面色惨白一片的容清,眸中的担忧之色更甚。 黑暗袭来,她的眼睛被一只羊脂玉般的手附上。 冷若身形一颤,抬手,抓住了他的手:“郇玉,别……”闹。 话未说完,耳边,响起了那个如丝竹般悦耳的声音,只是此时声音中夹杂着几分委屈,几分幽怨,几分醋意:“不许看他……我吃醋……看我,我好看!” “扑哧~”怎么忍也忍不住的笑意,从冷若的口中溢出,随之身形不断的抖动着,冷若干脆趴在郇玉身上不断的喷笑着。 一个人怎么可以自恋成这般…… 第一百一十四章【夫妻交谈】 http://..org/ 一个人怎么可以自恋成这般…… 一个硬、物抵在了冷若的臀间,她面色一变。 “别在男人的身上扭来扭去,尤其是欲求不满的男人身上……”他的嗓音略微黯哑,望着冷若的眸子也越发的幽深。 冷若无语望天:“你莫不是将我药瓶中炼制的春、药当成糖豆吃了?而且还吃了一辈子的份量?” 郇玉将下巴抵在冷若的肩膀上,压制着身体内翻滚的情、欲,哑声道:“你怎么还不明白……你才是我的春、药!” 心突然漏了几拍。冷若的脸上悄然间爬上了两朵红霞。 这个男人怎么这般擅长说这种让人毫无抵抗的情话…… 冷若不知想到什么,面色突然有些惨白,一把捧住了郇玉的脸,眸中带着几分探究,几分醋味,吞吐道:“你……你……我是你……” 羊脂玉般的指节,带着丝丝雅致的清莲香,抵上了冷若的粉唇,低低的轻笑道:“我将清白都给了娘子,还不相信吗?” 无论是从接吻的熟练度,还是床笫之事的……明明……明明都很可疑! “书上看的!” “刷~”冷若面上的红意更甚。 这种轻易被人看破心里的感觉,真是意外的不好…… 冷若岔开话题道:“他们都走了……咳~我们也赶紧追上吧!” 郇玉目光灼灼的看着冷若,只笑不语。 冷若尴尬的望天。 马车内,香烟袅袅。 绯夜坐在暗纹红色蒲团上,眼巴巴的看着躺在软塌上假寐的容清,闷声道:“容家小子……你可知本王寻了你多久?你怎生的回了天祁也不知会本王一声,害本王北上南下的寻了你好几年……你不知这几年里发生了多少变故……你又不在,我身边连个体己的人都没有……” 目光看向他苍白的面色,担忧道:“那个号称天下闻名的夺命圣手不是给你看病了吗?怎生的这些年……你的身子越发的一日不如一日了……” 美男子眯着眼缝儿看了绯夜一眼,换了个姿势继又沉沉的睡去。 见容清不语,绯夜微微垂头,面上布满了愧疚之色:“容家小子……你不是……是不是还在生本王的气?是不是还在怪本王?本王不知三皇兄那日要害你……若是知晓会如此,本王定是舍了自己的命不要,也是不愿你受伤的…… 你走的这些年,本王日日愧疚……从前便时时对你不好……午夜梦回,总是梦见你浑身是血的样子……本王已经和三皇兄彻底决裂了……虽然花素月也已然嫁给了我四哥……但,那般水性杨花、攀龙附凤的女子不要也罢…… 你可是天祁朝的第一美男,还是琰王世子爷,日后世袭王爷,论相貌,学识,还是武艺,你样样出众,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你若是实在想要的话,待回到城中,本王便给你寻个百八十个好生伺候你……只要你不生本王的气,不怨本王……” “够了……咳咳咳咳……六王爷,容清想要静静……咳咳咳咳……您若是实在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满足不了我的话,便让我下车吧!”说罢,起身,作势便要离开。 绯夜见此一愣,急忙将容清重新扶着躺倒了软塌上:“本王闭嘴就是,本王闭嘴就是……你不气,不恼本王就成!” 待容清重新躺下,绯夜给他掖了掖被角,双手撑着下巴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容清。 容清被绯夜灼热的视线盯得头皮发麻,蹙了蹙眉头,翻了个身,避开这道灼热的视线,忽的想起了什么,淡声道:“四王妃是四王妃……容清是容清,王爷若是再这么口不择言,会给容清带来麻烦的!” 绯夜被容清这话说得一愣,试探性的问道:“容家小子……你……你当着将她给忘了……” “不是忘……而是当我遇到她后,我才真正的知晓……自始至终,她都未入我的心……” “她?她是何人?”绯夜问道。 容清嘴角划过一抹苦涩的笑,闭上眼睛,将眸中的痛苦之色遮掩。 良久,没在说已经话。 绯夜看着容清的孤寂的背影,心中有些说不出的落寞:“……睡吧,到城中我会唤醒你的。” 清风皓月,长夜寂寥,一轮明月当空。 客栈内,冷若站在窗前,看着天祁城内花灯锦簇,人潮如流的怪异景象微微蹙眉。 思忖之间,腰身被一个熟悉的胸膛给抱在怀中,耳边,如丝竹般悦耳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埋怨:“娘子夜深该歇息了!” 冷若看着街道上征然出神:“天祁城中今晚为何会这般热闹!” 郇玉勾了勾唇,一双墨玉眸子,眸底清澈剔透,缕缕月光下仿若点缀无数繁星,美的醉人。羊脂玉的般的指节把玩着冷若腰间的衣带,声音低缓,充满蛊惑:“娘子想知道?” “说来听听。” 郇玉低低一笑:“娘子觉得这世间有白吃的午餐?若想知道,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说话间,羊脂玉般的指节轻轻一扯,冷若腰间的衣带上打的结被扯了下来。 冷若阻止了他进一步的动作,反问道:“相公今晚是想睡床?还是睡地板?亦或者再开间房?嗯?” 郇玉面上的笑容一僵,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脸深深的埋在冷若的颈窝,委屈道:“若儿,你不能这般冷落我!” 不知是不是街道外的灯火太过刺眼缘故,冷若似是在郇玉投在墙上的影子上,看到了一对同样耸拉着的兽耳,一副好不可怜的模样。 冷若揉了揉眼,无声的舒了一口气出来。 果然是错觉。 “床和地板,你自己选。” 少顷,郇玉闷声道:“床。” 顺着冷若的目光看向外间的街道,郇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娘子可知晓,天祁与东璃的之间的事?” 冷若点了点头:“听闻此次天祁与东璃的战争。天祁不仅损去了十五万大兵不说,就连安定、江州、汉中和徐州城也被东璃一并拿下了……” 冷若看着外间繁花的街道征然出神,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嘴角忽的勾起了一抹明媚的笑:“莫不是天祁连连败北,怕了东璃,主动和东璃谈和了?那……这街道上的繁花似锦岂不是为了迎接东璃的使节?” 郇玉缓缓一笑,仿若月光下缓缓绽放的白莲,霎时间勾人心魄:“娘子好生聪慧,果然一点就透。” 冷若一时看的有些失神,看着凑的越来越近的脸,一巴子拍了上去,拍了拍郇玉脸道:“这溜须拍马的功夫,真是越发的炉火纯青啊!” 郇玉谦和一笑:“娘子所言极是,为夫受教了。” 冷若无奈的笑了笑,不得不说,郇玉若是不作的情况下。几分温文,几分出尘的模样,真真是如书文里所说的——人间真绝色。 “天祁提出什么诱人的条件让东璃这般轻而易举放弃这块到嘴的肥肉。” 郇玉笑道:“和亲。” 冷若闻言一怔:“和亲?和亲之人是谁?” “冷幽兰。” 话落,冷若身子一颤,环住她的手,越收越紧,郇玉在她耳边低喃:“莫怕,万事有我。” 冷若摇了摇头:“不是怕…………冷幽兰早就……死了……此事天下皆知,东璃提此条件除了有意为难天祁,你可还知晓其他?” 郇玉不语,少顷问道:“若儿是冷幽兰吗?” 冷若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我并非冷幽兰……来了这里……她的记忆经常会无欲无故出现在我的脑中……我不知玄机为何会如此……但是冷幽兰她……她真的很可怜……很可怜。” 郇玉一怔。 玄机? 如若真如他所言,他只是在推动时间的齿轮,让一切随着轨道行驶。 那他话中的轨道……最终是东璃一统天下,还是他会帮着天祁一统天下呢? 郇玉刚想到此处,便否决了这层想法,他虽明面上看着是在帮着天祁,但……天祁的势力却是在悄然间被一点点的折断…… 冷若见身后的人许久也不曾说话,转身,便见郇玉不知在想些什么,面色怔怔的出神,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继又晃了晃。 郇玉回神,轻笑不语,一把抓住了在眼前捣乱的手,环在自己的腰间,双手环在冷若的臀上,转身向床榻走去。 冷若如同一只树袋熊一般,挂在郇玉的身上,抱姿暧昧,行走间,他腿间逐渐苏醒的某物,不断蹭着冷若的腿心的敏感处。 已是新嫁妇的她,对此自是明了,暗骂自己这副身子敏、感不争气。 她面颊红得如同滴血一般,脑中不时的浮现一幕幕日本爱情动作片中的性。。姿势,抬眸,去偷看郇玉此时面上的表情,却意外的发现郇玉此时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冷若面上“刷~”的一下整张脸爆红,腾腾的冒着热气,干脆垂下脑袋装鸵鸟。 郇玉看着冷若面上羞红一片的样子,嘴角差点翘到了天际,为了今晚的福利,他强忍住笑意,只是……更恶意的用腿间的坚。。。硬的物体,去蹭冷若腿心的敏。。。感处。 第一百一十五章【这个男人他是摄政王】 http://..org/ 屋内红烛摇曳,幔帐低垂,说不出的暧昧,冷若的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床榻,手紧张的抓起郇玉胸前的衣襟,别过脸道:“今晚……我……我不想……” 一阵低低的笑声出来,郇玉将脸缓缓靠近冷若,在她耳边暧昧的吹着气,声音低沉、黯哑到了极致:“娘子以为我要作何?嗯?” “刷~”的一下,冷若面上的红意更甚。 郇玉将冷若安置在床上后,熄了蜡烛也上了床,忍住体内翻涌的情。欲,将冷若一把捞在了怀里,轻咬着她绯红一片的耳垂,道:“娘子不想,我便不会强迫你……” 将脸埋在冷若的颈窝贪婪的嗅着属于她的气息,试图压下身体内的燥热,声音沙哑到不行,转移自己的注意道:“娘子可想知晓我的事?” 冷若被他问的一怔,下意识的回道:“自是想知晓。” 郇玉勾了勾唇:“郇玉……是我的化名,我的原名叫——南宫楚忧。” 南宫楚忧…… 冷若心神一震,不由的瞪大了一双凤眸,征然的看着郇玉。 她本就猜到他非同一般,只是……只是这些……真的是超乎她所能接受的范围…… 冷若虽对四国的事知晓不多,但……众所周知,南宫楚忧是东璃的摄政王,他虽不是君王却胜似君王,是有名的——暴君……却也是有名的少年帝王。 传言说他弑父杀兄,草芥人命,挟幼弟继位,自己却垂帘听政,把持朝纲,稳坐摄政王之位,不仅手握兵权,日日带着恶鬼脸谱,还把鬼神当做神灵让子民供奉,时时算计着想要吞并他国,魔鬼一般的存在。 还有传言说他,冠绝天下,身怀不世之才,他有文治武功,治国策略,有睥睨天下的本钱与艳冠天下的容貌。 郇玉微微起身,看着冷若面上变幻无穷的表情,捏了捏她的脸颊,温柔笑道:“娘子想到了什么,这般火辣的看着为夫,还挺让人娇羞的……”说话间微微垂下了眉眼,一脸的娇羞。 冷若:“……” 这货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牛逼到不行的摄政王吗? “娘子在想什么?” 冷若一脸质疑的看着郇玉:“我在想你真的是东璃圣国,那个传说中很变态,很牛叉,还**的不行不行的摄政王吗?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怀疑……你莫不是跟他同名同姓的吧?” 郇玉微怔,眨了眨墨玉眸子,随之埋首在冷若的颈间,肩膀轻颤,抑制着笑声传来,只感觉到胸腔传来的微震。 冷若面上有些恼怒,发泄似的,双手不断蹂躏着他如绸般的三千青丝:“有那么好笑吗?” 郇玉抬头,忍住笑意,点了点头。 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块的雕刻精致的白玉牌递给了冷若。 白玉牌约莫手掌大小,玉质通透,触手生温,上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腾云驾雾巨龙,祥云点缀,好不威武。 冷若看着巨龙中间的那个“璃”字有些出神。 璃是东璃的国号,与天祁的国号“顺延”一般,那这快白玉牌岂不是是…… 郇玉笑道:“这块令牌可以调令东璃境内的所有兵马。” “你……你……” 冷若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心中有太多的事问他,可却不知从何处问出口…… 将手中的白玉牌递回给了郇玉:“这种重要的东西可要小心保管,若是落入不轨之徒的手里,可就不好了……” 说罢推了推郇玉的身体,翻了个身,裹了裹身上的被子,将后脑勺留给他。 郇玉看着和自己耍小性子小女人,无奈的笑了笑,将脸贴在冷若的颈窝,被下的手扣上了她的手,十指相扣,柔声道:“若儿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气我,恼我没将这些事情早些与你言明” 冷若默不做声,被下的手,不动声色的抽回。 “若儿当真生为夫的气了?” 冷若推了推身后的人:“民女怎敢与摄政王置气。” 郇玉嘴角噙着笑意,翻身将冷若压在了身下,羊脂玉般的指节,戳了戳冷若气鼓鼓的脸颊:“瞧瞧这小脸鼓的这么高,还说没与为夫置气。” 冷若恼羞成怒,张口咬上了郇玉的手指,郇玉面上吃痛,却也没有收回手,任冷若发泄。 冷若看着郇玉一副纯良相公正被欺负的样子,将他沾满津液的的手指吐了出来,别过脸:“没有就是没有……摄政王还是早些安寝吧……如今上官老儿怕是天南地北的给你去寻冷幽兰,你这新郎官若是不好好养足精神,一夜**,民女怕你吃不消!!!” 低低的笑声传来,郇玉将脸凑近,戏谑道:“我家娘子怨气这般大,莫不是拐着弯的说为夫没让娘子满足?嗯?” 冷若闻言脸“刷~”的一下,绯红一片,嘟哝了一声:“哪有。”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郇玉从身上推了下去,被子、枕头随之甩到了他的身上,冲着他龇了龇,恨恨的说道:“今晚睡地上!” 说罢,一把扯过被子,将脸蒙上,被下,冷若嘴角的笑意不由的荡漾开来。 “娘子当着舍得让我睡在地上?”郇玉哀怨的声音传来,冷若不用看也知晓,此时的郇玉定是眸中含着水雾,扁着嘴,一副好不可怜的模样看着自己。 “自是当真,你莫不是以为我与你说着玩?”哼哼~臭男人…… 无限哀怨的声音传来:“那为夫真的睡在地上了……听闻今晚夜间有雨,天气降温……娘子真的不需要人暖床吗?” 冷若面色一僵。 暖你妹。 “若是不满意睡在地板上,就滚到外面睡去。” 话落,郇玉彻底蔫了,就像是腊八月,霜打的老茄子一般,蔫的不能再蔫了。微微垂眸,死死咬住下唇,受伤般轻颤的睫羽,欲掩饰眸中的受伤之色,却适得其反,反而让人觉得更是好不可怜,唯唯诺诺的说道:“为夫愿意的!” 直看得冷若一阵心虚,心中不由的生出几分愧疚之色,少顷,开口道:“上来吧!” 话落,某个无耻的人似是得了赦令一般,眨眼之间便爬上了床,长臂一伸将冷若圈到了怀里,手也越发的不老实的在她身上吃着豆腐。 冷若睡意顿时被驱赶,按了按有些发痛的额角,起身抱着被子,坐到了床边,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床板,面上尽量严肃,冲着郇玉招招手:“摄政王,来~我们好好聊聊。” 郇玉欢脱的飞奔了过去坐好,牵起冷若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虽然为夫很喜欢和娘子聊天……”环视了下四周,一脸娇羞:“如此花好月圆夜,娘子与我不是理当做些有意义的事嘛~” 冷若怒,抽回自己的手,指着门道:“滚出去,立刻,马上!” 郇玉干脆无耻到底,将脸埋进了冷若的胸前,不断的蹭着豆腐:“不要,人家不要,不要不下去……” 冷若无语,一把推开了他的脑袋:“我下去……” 腰被抱住,冷若无语望天:“……这招你用过很多遍了。” “不是我不与娘子言明……只是觉得无论我是东璃的摄政王,南宫楚忧也好,郇玉也罢,我都是深爱着你的那个人,我爱你,这不矛盾啊!” 心不由的漏了几拍。 细长的指节请抵着鼻翼掩饰着越发上扬的嘴角。 冷若:“可是……我还是想要知道你的过往……” 郇玉低低一笑,将冷若抱在怀中,光洁的额头轻蹭着她的额头:“既然娘子这么好奇为夫的过往,那为夫只好从命了!” 想了想道:“至于是多久之前的事我也忘了……只记得那年初秋,父皇得了恶疾,决定在我十五岁寿辰那日,向朝臣宣布,册封我为储君……自古以来都是立长不立贤,东璃也不例外,即便太子之位不是大皇兄的,也有上面其他二位皇兄继承,怎会轮到我……” 他顿了顿继续道:“其实江山万万里,对我而言皆是虚无……父皇有意立我为储君,可我的心思却不在朝堂之上。我自小向往江湖儿女无忧无虑的日子,时常想着若是哪日出了那座困人的宫墙,便去寻一处好风好水住下,随后再觅一位红颜知己,共度余生……” 他说道此处,面上的笑意更柔,眸中的深情直将人溺毙在其中。 冷若一时看的出神,修长的指节轻轻摸上郇玉的眼帘,随着她的动作,郇玉闭上了眼眸,唯有嘴角勾着柔柔的笑意。 调笑道:“听闻你弑父杀兄,挟幼弟继位,不仅把持朝纲,稳坐摄政王之位,还垂帘听政,手握兵权,日日带着恶鬼脸谱,把鬼神当做神灵让子民供奉……不知相公可有此事?” 冷若说道最后,只觉得这有关郇玉的传言,说不出的好笑。 这种鬼话到底是谁传出来的……这智商真是让人替他着急…… 郇玉羊脂玉的指节挑起冷若的下巴,脸凑近,眯着一双危险的眸子紧紧的看着冷若,莹粉色的唇角微扬,笑中说不出的邪魅:“娘子以为,为夫到底是不是这传言中凶残无度的摄政王?嗯?” 第一百一十六章【缠绵】 http://..org/ 冷若看着郇玉这副霸道总裁的样子,眨了眨眸子。 觉得郇玉若是不撒娇,卖萌,不无耻的话,说不准……说不准,自己早就被他这副邪魅的样子给迷倒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郇玉那副温良无害、可怜巴巴的模样,也着实可爱的要紧……咳咳咳……这或者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尤其是…… 碧草蓝天,晴空万里。 一个缩小版的小小玉,步履阑珊的在青草地上追逐着蝴蝶,忽的脚下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随之转过脸,扁着嘴,含着一双水雾氤氲的墨玉眸子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不断的在自己怀里撒娇、打滚、卖萌,貌似……貌似也很不错嘛! 冷若想到此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一道充满蛊惑的声音传来。 “娘子在想什么?” 冷若下意识回道:“在想,要是有个与夫君长得一般的孩子,就好了!” 说完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抬眸,便对上一双明明温润如水,却几乎能喷出火的眸子。 郇玉冲着冷若抛了一个媚眼,娇羞一笑,道:“**一刻值千金……为夫已做好被娘子宠幸的准备了,娘子还等什么!” 说话间,衣襟顺着两侧肩头滑落,露出光裸圆润的肩头、诱人的锁骨和白皙的胸膛。 冷若:“……” 冷若被眼前白壁似的胸膛和粉色的朱果,晃得一阵头晕目眩,自动屏蔽眼前的不良的画面,正了正面色,转移话题道:“咳咳……你还未说你是怎么当上摄政王的呢!” “好不容易才营造出来的气氛,娘子怎生的说这些让人扫兴的话!” 冷若戳了戳郇玉气鼓鼓的腮帮子:“我偏爱说这些扫兴的话……你若是不想说,我便睡下了……”说罢,便要挣脱他的怀抱。 “我说便是,我说便是,娘子莫恼!” “谁恼了,混蛋……” 郇玉想了想,面上有些失神,似是陷入了某种过往中:“不知我的三位皇兄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那夜寿宴,御花园的东莲池几乎是一场修罗地狱,宫中的御林军几近折去了近半,三位皇兄兵败被擒后,被父皇赐毒酒惨死在天牢之中,虽是罪有应得,但祸不及妻儿……父皇那会儿气恼,一道旨意,三位皇兄的一众家眷奴仆,尽数被斩。 其中因此事被牵连的朝臣、武将便站了朝堂的一多半……那次朝中几乎是大洗牌,一众老臣死的死,被流放的流放,基本上所剩无几,之后父皇病重,便禅位于我,我那时虽不愿,却也无可奈何……” 他说道此处,停顿了下,那双湿漉漉的墨玉眸子散发着无限忧伤,而又黯然的气息,像是只被主人抛弃的小野猫一样,微微抬眸,用一种令人心疼的目光看了冷若一眼。而后垂下眸子。 冷若的心不由的软了软。 手,堵上了郇玉的莹粉色的唇。 隐隐觉得,他若是再说下去,定是会想起太过不愉快的过往,虽然说出后心中得到了纾解,但初时那种未合的伤疤再次被撕开的感觉,真是疼痛的让人无法喘息。 手攀上郇玉的脖子,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中。 他时而蜻蜓点水般划过她的唇,时而如野兽般疯狂掠夺。 冷若双眸微合,睫毛轻颤,粉唇微张散发出幽兰的气息,似有似无的**声,断断续续的从她的口中溢出。 郇玉看着冷若这般撩人的模样,身体内压制已久的欲、兽,终于奔腾而出。 半个时辰后…… “混蛋,我要睡觉……” 自己刚才到底是那根劲不对,明明这个混蛋满口谎话,装起可怜来简直是天衣无缝…… 郇玉将脸贴在冷若的后背上,微微喘息,双手不断在冷若胸前上下其手:“若儿,你现在还睡的着吗?” 冷若怒,将那两只不断蹭着自己豆腐的咸猪手拍掉:“你管我……” 郇玉低低轻笑,又在冷若布满红痕的后背上啃噬出了一块:“可是为夫我觉得现在精神充沛诶……” 不知从那里翻出了一本画质极为清晰、色、情的春宫图,放到了冷若的面前,指着其中一页,在桌子上【哔……】:“上次让朝云寻了许久的**,突然很想和娘子试试这个动作……应该会更舒服……” “滚!!!” 冷若狠狠的咬着牙,朝云你给死长舌妇,你给我等着,所有的帐一起算…… 一个时辰后…… 冷若唇齿微张,不断的喘息着:“你还要……嗯……多久……” 郇玉抱住她的腰,又深、入了些,声音很欢喜也很无赖道:“想要就这样和娘子一直做下去,永远不分开……” 冷若手指无力的拿起桌上的茶杯向郇玉砸去:“你怎么不去死……” 郇玉低低笑道,啃咬着冷若布满红痕的脖子:“若儿,你舍不得的!” 又过了半个时辰后…… 床榻上,冷若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着还在继续的某个无耻的人,一口血梗在喉头,不上不下的。 现在后悔好像也来不及了…… 我为什么一开始不将他踹下去,让他滚到地上睡…… 冷若抽掉脑袋下的枕头向他砸去…… 一只大手,轻而易举的接过她手中软绵绵毫无攻击力的动作,将枕头垫在了她的身下,又深入了一些。 薄汗顺着不断摇晃的发丝垂落,滴在胸口滚落榻上,郇玉的容颜近在咫尺。 “若儿、若儿、若儿……” 郇玉的柔声呼唤,一字一字都是她的名字。 一遍一遍,反复不歇。 一夜欢、好。 翌日,天边一抹朝阳,冲破地平线徐徐上升,照耀着万物。 冷若微微动了动,便感到腰像是断掉的一般。 这个混蛋……到底做了【哔……】多少次…… 手猛然攥紧,向还处在沉睡中的某个无耻人脸上砸去,在拳头快要碰到郇玉脸的那一刻,冷若骤然停了下来。 床上光、裸的美男,侧身躺着,腰间盖着锦被,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毫无挑剔的精壮身体,如绸般墨发静静流淌在肩边两侧,高挺的鼻梁勾勒出他毫无挑剔的侧脸。 黑凤翎似的睫毛,睫毛低垂,在眼下细腻的肌肤上投下青灰色的阴影,好似蝶翼浅搁在眼下。柔和、绝美的脸上,如精雕细琢般精美,似雪的肌肤衬着莹粉色的薄唇,睡梦中好像一直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安静沉睡着的样子,反倒更外打动人,就连外面的朝阳都极为眷顾他,轻柔流泻在其绝世无双的侧脸上,仿若镀上了一层耀眼的浮光,直让人移不开目。 冷若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松开,伸出修长的指甲,轻轻戳了戳郇玉似雪的脸颊。 小声嘟哝道:“混蛋,明明心肠黑的一塌糊涂,人也无耻的彻底……撒娇、卖萌、装可怜更是手到擒来,演技好的要死,怎生的偏偏长了一张如此温良无害的脸……” 冷若忍不住在郇玉的脸上狠狠的戳了几下:“混蛋、混蛋、混蛋……就连睡觉都这么风骚……笑得这么多情作甚……戳死你,戳死你……” 某个装睡的美男,嘴角的弧度越翘越高,手按住脸上不断捣乱的手,一手拦上冷若的后颈,距离拉近,狠狠的吻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冷若面色一怔,郇玉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嫩舌滑进口中,贪婪的吸、允着其中的美好。 冷若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她忘了思考,只是本能的想抱住他,紧些,再紧些。条件反射般地回吻着他,抵死缠绵……唇齿纠缠…… 郇玉泛着情、欲的眸子似是要喷出火一把,手不断的在冷若身上抚、摸着…… 只听“哐当~”一声,门外传来了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 冷若面色一变,急忙推开了郇玉,捞起床上的被子裹在自己身上。 欲、求不满到嘴的肥肉飞了的双重刺激下,让郇玉几欲暴走。 他面色一沉,黑的似是能滴出墨汁一般,手攥的咯咯作响。 不知是不是错觉,冷若似是在郇玉身上看到隐隐窜出的一股黑气——杀气。 垂下眸子,慢条斯理的理了理冷若裹在身上的被子,将她裸露在外的脖子盖得严严实实,衣袍不知何时穿在了身上,一个闪身,早已飞身出了门外。 冷若看着刚才还一脸屎色给自己理被子的人,眨眼功夫便消失在了门口,不由的一愣。 真是……太快了点…… 门外,摔碎的饭菜前,跪着一位中年男子。 这男子约莫五十多岁的年纪,身穿一袭灰衣,长相很是精明,若是仔细一看,不难认出,此人便是浮生梦酒馆的老板,兼掌柜的——酒心。 无形的杀气直将酒心压得不敢抬头,他抹了一把额角流下的冷汗,颤声道:“属下浮生梦酒肆掌柜,酒心见过主子!” 郇玉似笑非笑的看着酒心:“好大的胆子啊,胆敢偷听主子的墙角!” 第一百一十七章【三件事】 http://..org/ 酒心身子一颤,连忙解释道:“属下不敢,只是看此时已到了用朝食的时间,特命酒肆中的掌勺的给主子和夫人备了几道开胃的小菜,无意冒犯主子还请主子责罚!”说罢又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此时酒心的心中真的一阵苦逼…… 黄天再上,厚土为证,他真的,真的只是想拍拍主子与夫人的马屁,没成想满心欢喜的刚将饭菜端到门口,便听到屋内传来夫人……咳咳……的声音…… 他也是一个有妻儿老小的男人,自是知晓那声音代表什么。 郇玉面上晦暗不明,一双眸子泛着浓重的杀意:“你刚才可听到了什么?嗯?” 对上那双布满杀意的眸子,酒心的心猛的一沉,仿若炙热的夏天,猛的掉进了冰窟一样,直让人喘不过来气:“属下……属下真的什么也没听见,请主子责罚!” 郇玉目光质疑:“若真如你所言,只是如此碰巧……那主子我也不能这么不近人情……便毁去五感吧!” 酒心先是听到郇玉说‘我不能这么不近人情’心中先是一喜,后听到他说毁去五感,酒心眸中布满了绝望,身形一顿,瘫坐在了地上。 所谓五感就是,眼瞎,耳聋、口不能言……若一个正常之人毁去了这些,那岂不是成了一个真正的废人…… 酒心刚想求情,便听屋内传来一个温和的女音,声音中夹杂着微微恼怒:“郇玉……你我新婚,不易见血……他不过是凑巧碰上了,你若是想惩戒,仗责几十棍便好,作何要这般血腥……你知,我不喜这些的。” 声音越来越近,便见冷若身着一袭红色的衣袍,翩然而至。 衣袍的衣襟处绣着朵朵互相交缠的合欢莲,周身散发着一种温润、谦和的气息,只是眉宇间,多了一种属于妇人才有的妩媚风情,一头及腰的乌发,盘成一个简单的妇人鬓,发间随意别了支做工精致的珠花,肤若凝脂,淡淡的远山眉宛如水墨画一般,颇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细长的丹凤眼,眼尾上挑,高挺的琼鼻。唇线微勾似是永远噙着一抹温文,无害的笑一般。说不出的魅惑人心、绝世妖娆。 见酒心看着自己佂楞,冷若冲着他友好一笑。 酒心虽看着冷若,眼神中没有一丝亵渎之一,似是在探究,在打量,一副未来公公看着儿媳的模样,这种眼神,她在琰王夫妻二人身上见过。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伸了过来,冷若面上的笑容一僵。 便见那只大手的主人,将她紧紧的拴在了怀中,咬牙切齿道:“不许看他……”脸凑近冷若的耳边,用着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看我,只许看我一个人!” 冷若无奈的笑了笑。 心中泛起丝丝涟漪。 这男人真是……不知说他可爱好,还是幼稚好,不过……这种感觉甜蜜至极,却也是欢喜的。 “相公我有些饿了,让酒老板下去给我们备些朝食吧,好不好?” 询问的口气中带着丝丝撒娇的意味,郇玉顿时男友力ma爆棚,傲娇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斜睨了酒心一眼:“看在娘子的份上,这次就暂且不罚你,下去准备朝食吧!” 话撂下,只听“咯吱~”一声关门声,便见两扇紧闭的门,酒心无奈的笑了笑,笑中更多的却是作为一个长辈看见后辈幸福时的欣慰。 饭后,天空越发的阴沉,铁块般的乌云,一个劲地压向低空,似乎在预谋着一场较大的风雨,霎时间,雨大的像是天上的银河泛滥了一般,从天边狂泻而下! 冷若看着窗外倾泻而下的大雨,一时之间看的有些出神,下意识的伸出手接住落下的雨水。 “娘子在想什么这般出神?” 话落,冷若便落入了一个厚实的胸膛中,丝丝清雅的莲香从郇玉身上散发而出,这味道清清淡淡的,很温柔,说不出的舒服,让人莫名的想要沉沦其中。 不仅是身体上得到了依靠,就连精神上也得到了满满的慰藉。 冷若闭上眼睛,将后背紧紧的贴在身后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少顷,柔声轻唤了声相公。 郇玉环在她身上的手越发的收紧,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懒懒的应了一声。 “相公可还记得之前应允我的三件事。” “嗯……记得,娘子想好了?” 冷若点了点头:“第一件事,是有关定远侯的事情。” 郇玉:“娘子是想让我帮你找到定远侯?” 冷若摇了摇头:“定远侯是被我藏起来的……” 郇玉一怔,随即笑道:“我想着这世间能将人藏着,并让我找不到人也没有几人……我本以为是老……娘子是将定远侯藏到了何处?” “西郊城外的皇家避暑山庄。” 郇玉面上露出了明了的笑意:“西郊城外的避暑山庄,乃是皇室御用的避暑山庄,那个地方除了夏季燥热之时天祁老儿才会去此避暑,但应朝事,每逢夏日在此处所待上的时间并不长,其他人除非召见,或者钦点,都不可前往,那处地方基本上处于荒废……娘子好心思啊!” 冷若忍不住娇嗔的瞪了郇玉一眼,笑道:“我心思如何,也不及你文韬武略,寥寥数日便让天祁投降。” 郇玉嘴角含笑,起身走至冷若面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娘子妙赞了!” 冷若抽了抽嘴角。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如此,给他根竹竿他就敢往上爬……真是让人又恨又爱。 “定远侯被流放前我曾去见过他,并且给了他一粒特质的药丸,那颗药服下后,不消片刻身体之上便会起满红疹,全身发烫,与瘟疫的初发症状一般……当晚,定远侯将此药服下后,身体便出了反应,那些狱卒见此,连连给他请了几个大夫,皆以为他是得了瘟疫…… 瘟疫是不治之症,但因定远侯是上官瑾天钦点要流放之人,人又是在他们的管辖处出了事,大理寺的那些蠢货自是不敢将此事声张,便命狱卒将定远侯连夜拖出了城外的乱葬岗掩埋,那群蠢货在死牢中找了一个与定远侯身形样貌皆为相似之人,用药毁去了五感,挑断了手筋,天未亮便派人将人流放出境…… 而上官瑾天先是因天祁战事连连败北,随后又被和亲一事缠身,整日忙得焦头烂额,并未发现事中蹊跷……” 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如此我还要感谢夫君给创造的好时机!” 郇玉将冷若抱在怀中,笑道:“娘子想让我作何?” “我本想着借给太后治病一事让上官瑾天大赦天下,定远侯虽不可能在名单之上,但那些被牵连的冷氏族人定是会在此次大赦天下中被释放……”冷若捏了捏郇玉似雪的脸颊笑道:“既然我家相公是东璃的摄政王,那便好好用用这个摄政王的身份,压压让上官瑾天的傲气,让他替定远侯平反。” “好!”想都未想的柔声应道。回答: 冷若一怔。 便听郇玉道:“第二件事,娘子可想好了?” 冷若:“听闻定远侯之子,然公子在五年前离奇失踪……” 郇玉闻言心猛的一沉,抬眼,偷看冷若此时面上的表情,眸子带着几分紧张与小心。 若儿虽不是冷幽兰,可是她对小羽的感情……会不会……会不会因此而…… 郇玉刚想到此处面色一白,抱住冷若的手也不禁收紧了几分,似是怕她就此离开了一般。 冷若心中轻叹,这个男人怎生的这般爱胡思乱想……莫不是自己真的会让他时时都觉得很不安吗? 对上那双时时含着脉脉深情看着她,此时却带着几分紧张、小心的墨玉眸子,笑道:“我虽不知晓相公为何将小羽带到东璃,但我想着自是有你的用意……所以此事上你莫要多想,待天祁安定下来,便让他回来与定远侯夫妇相认吧……骨肉分离数多年想来也是思念至极的……” 郇玉眸中夹杂着几分难以置信:“娘子……当真不怪我吗?” 冷若笑道:“为何要怪你,小羽与我无非是萍水……”她说道此处面上稍稍带着几分苦涩,低声道:“若他真的是我弟弟就好了……” 郇玉安慰道:“若是娘子想,那便是!” 冷若笑着点了点头,可是心中还是有那么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娘子不想知道,我当年为何带走小羽吗?” 不等冷若问,他微微想了想道:“当年上官瑾天因冷幽兰痴傻,不知从何处听来的歪门邪道……想要在冷幽兰面前将小羽杀死,从而刺激冷幽兰,让她清醒……所以我将他带回了东璃,在途中,他突然醒来,以为我与朝歌是坏人,便跳了车,撞伤了脑子,醒来后便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我私心想着这样或许也好,若是让他想起了过往,想起了上官瑾天当日的嘴脸,或许也是种极大的伤害。” 闻言,冷若眸中划过了一丝杀意。 呵呵……上官瑾天……上官瑾天……这条狠毒的毒蛇。 “第三件事……我想让上官瑾天与二公主上官柔儿……不得好死。”冷若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说话间满是止不住的恨意。 第一百一十八章【闹鬼】 http://..org/ 郇玉看着冷若布满杀气的样子,双眸一滞:“好!” 他见过很多种冷若,温润的、温柔的、腹黑的、邪魅嗜血的、迷糊的、妖娆妩媚的…… 布满杀意的她,却是郇玉第一次见到。 环住她的腰,将她因为愤怒有些颤抖的身子,紧紧的环住,郇玉的手轻拍着冷若的后背,不断的安抚着:“只要娘子想要做的事,我什么都会帮你……做到!” 说话间,郇玉微微垂头,两额发丝蜿蜒而下,垂在肩头,将眸中的滔天的杀气遮掩,唯有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说不出的狂妄、邪魅。直看得人心中发寒。 双目如炬,傲气逼人,却又让人不敢直视。 少顷…… 郇玉轻揉着冷若乌黑的秀发,柔声道:“娘子可听说驸马府闹鬼一事?”说话间,面上却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的笑。 冷若一愣,摇了摇头:“哪个驸马府?” 郇玉闻言低低轻笑,轻咬着冷若的耳垂:“我看那**上有一页是在野外做的……”顿了顿:“娘子若是同意,我便告诉娘子!” 冷若:“……你怎么不去死啊,禽兽!!!” 郇玉闻言面上的笑意更甚。 雨后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湿气,好似下雾一般,远处的烛光泛着微弱的光亮,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诡异。 “驸马府”府邸中灯火通明,整个院子中充满着惶惶不安的气氛,好像末日来临了一般。 十几队哨兵让人人手持一把把明晃晃的大刀,睁着一双眼睛,四处紧张的张望着,不难在他们面上看出几分惊恐之色。 一道雪色的身影怀中抱着一个人儿,从众人的头顶之上划过,落到了一个苍天大树的枝干上。 这里位置刚好将驸马府的全貌看的清清楚楚,茂盛的枝叶作为屏障,恰巧将二人的身影隐藏。 冷若窝在郇玉的怀中,兴致勃勃的看着这院内的人,似是在看什么表演似的,一双狭长的凤眸因为兴奋显得晶亮晶亮的。 郇玉有些不满被她忽略,扯开她肩头的衣襟,在上面轻轻的啃噬着。 一阵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袭遍全身,冷若忍不住呻、吟出声,软糯的声音中夹杂着丝丝羞怒:“郇玉……别闹!” 郇玉好一阵委屈,扁着嘴道:“娘子都不看我……” 冷若:“……”看你妹! 拉起衣襟,恶狠狠的瞪了郇玉一眼:“你若是再胡闹,以后都不准与我同房!” 话落郇玉彻底蔫了,将下巴抵在冷若的肩头,环住她腰身的手,稍稍收紧了稍许。 一阵阴寒之气迎面而来,排在队伍最后的小兵,忍不住双手环胸,搓着身上因为这股阴寒之色发起来的鸡皮疙瘩。 他缩着脑袋惶恐的四处张望着,忽的一道身红色身影从眼前划过,他身子一僵,面上因为恐惧几乎僵住,一双眼睛瞪的浑圆,似是要挤出来一般,张大的瞳孔中充满了恐惧。牙齿彼此打着架,全身颤栗,抖得像是筛糠一般,仿佛有什么抓住他的一只脚似的,任他怎么挪着步子,硬是一步也走不了。 忽的,他只觉得后颈一麻,凉凉的触感,似是被湿漉漉的发丝挠到了一般,小兵吓得面色如蜡,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不流了一般,只听“碰~”的一声,他脑中的紧绷的弦突然断掉了一般,他再也忍不住疯狂的大喊大起来…… 院内的十几队哨兵,皆因他的惨烈的呼唤声,聚集了过来。 冷若看着有趣,更是目光灼灼的四处寻找着那一闪而过的红衣女鬼。 “娘子都不怕的?” 冷若摇了摇头:“嘘~别说话!” 郇玉:“……” 郇玉心中抓狂。 是哪个混蛋说,女子都怕鬼怪,只要带她去看,她定是吓得躲进你的怀中,保准你吃不尽的豆腐。 早知道若儿一点也不怕,就在客栈内**一番了……我怎么会这么糊涂听信那个老不死的鬼话…… 某个老不死的品着茶水动作一顿,打了个喷嚏,迅速掐指算着,紧接着一张妖孽的脸上布满了屎色。 暗骂了声:忘恩负义的小混蛋! “自从分别后,每日双泪流泪水流不尽,流出许多愁……” 哀戚婉转的歌声远远的传了过来,那吊得高高的唱腔里似乎浸透了伤感,颤颤巍巍的嗓音就像是秋日里的凉风,让听见这歌声的人不由得感觉心头一阵悲凉。 冷若一怔。 长门赋。 更是好奇的寻找着那道身影。 院内巡逻的哨兵人人面上惶恐,皆因这悲戚的歌声,头皮发麻,似是联想到了什么一般,所有人面面相觑,心中说不出的害怕…… 默,死一般的沉默…… 不知是谁先开了口:“你们受雇而来的时候,可曾听说驸马府闹鬼一事?听闻是个身穿嫁衣,长着利爪、青面獠牙、面目狰狞的女鬼……” 话落一阵彼此起伏的抽气声。 那个声音顿了顿,再开口便带了哭腔又唱道:“愁在春日里,好景不常有;愁在秋日里,落花逐水流;当年金屋在,已成空悠悠;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愁……” 驸马府寝殿,明处暗处,里三层,外三层埋伏了一大众子练家子。 这众练家子虽被这哀怨缠绵的悲情曲子唱的头皮发麻,心有徒增了几分哀戚郁结,但始终不忘值守,一双双眼睛,警惕的盯着四周。 寝殿内,一位身穿粉衣的小妇人听着这歌声,双眸布满了惊恐,紧咬着牙齿,将轻颤的身子埋进一名身穿锦缎华服,长相清俊的男子怀里。 这小妇人约莫二十三、四的年纪,倒也是个貌美的人儿,一张绝美的锥子形的脸蛋,小巧的鼻子,柳叶般弯弯的眉,脸上面色如蜡,显然心中对着歌声恐惧到了极点。 此女便是当年在御花园内鞭打冷幽兰的二公主——上官柔儿。 她仰着脑袋,一双蓄满泪水的杏眸,楚楚可怜的看着着这名长相清俊的男子:“柳郎……我怕……我真的好怕……”说罢再也忍不住嘤嘤嘤的哭泣了起来。 这名男子见上官柔儿害怕的哭了起来,双手更是紧紧的将她环住,不住的低声安慰着,一双黑眸,深如幽潭,抬头看向门外,眸中说不出的深沉。 “明月,流朱……” 话落,两位身穿的婢女装、模样长得周正的婢女应声,迈着井然有序的伐子,从幔帐后走了出来,不难从这两名宫女面上看出惶恐、紧张之色,二人上前对着这名华服男子,屈膝行了一个宫礼,齐声道:“驸马爷有何吩咐!” 驸马微微推开上官柔儿,用衣袖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水,柔声道:“柔儿莫怕……为夫出去看看,管她是什么妖魔鬼怪,今日所有的帐,我要与她一并做个了断!” 上官柔儿闻言,面上一愣,一把抱住了驸马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怀里,激动道:“柳郎,本宫不准你出去,本宫不要你出去……那个女鬼一定是……一定是那个死去多年的吴月娥,她……她化成了厉鬼来寻仇了,来找我们寻仇了……你不能出去,不能出去……我们的孩儿……我们的孩儿都没了……若是连你也没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不准你……” 话未说完便被驸马一个手刀,打晕在怀。 驸马将上官柔儿安顿在床上,理了理被子,起身,看向明月、流朱,面色凌厉道:“你们二人好生看着公主,若是公主有一点点闪失,本驸马拿你们的脑袋来抵!” 话落二人面色一白,噗通一声跪下,急道:“奴婢明月,奴婢流朱定不负驸马厚望!” 驸马深深的看了二人一眼,拿起了挂在墙上的宝剑,径直出了门。 房门关紧的那瞬间,一阵低泣声传了过来,然后那带着哭腔的歌声再次响了起来。 “朝闻机杼声,暮见西山后;惟怨方寸地,哪得竞自由; 青丝已成灰,泪作汪洋流;愿得千杯饮,一枕黄梁游; 可怜桃花面,日日见消瘦;玉肤不禁衣,冰肌寒风透; 粉腮贴黄旧,蛾眉苦常皱;芳心哭欲碎,肝肠断如朽 犹记月下盟,不见红舞袖;未闻楚歌声,何忍长泪流; 心常含君王,龙体安康否;夜宴莫常开,豪饮当热酒; 婀娜有时尽,甘泉锁新秀;素颜亦尽欢,君王带笑看; 三千怯风流,明朝怨白首;回眸百媚休,独上长门楼; 轮回应有时,恨叫无情咒;妾身汉武帝,君为女儿羞; 彼时再藏娇,长门不复留;六宫粉黛弃,三生望情楼……” 院中,驸马一双漆黑的眸子警惕的巡视着四周。 “柳郎……柳郎……” 歌声过后,远远传来了一道哀婉、凄凉的女音低低的呼唤声…… 冷若一众顺着这道凄凉的女音望去。 便见远处的墙头上,站着一名穿着一身繁复嫁衣的女子,她就那么僵直的站在那里,惨白惨白的面上露出少许微笑的表情,显得十分诡异,略微有些狰狞的味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鬼嫁娘?】 http://..org/ 便见远处的墙头上,站着一名穿着一身繁复嫁衣的女子,她就那么僵直的站在那里,惨白惨白的面上露出少许微笑的表情,显得十分诡异,略微有些狰狞的味道。 裙摆上是一副精致细密的鸳鸯戏莲图,那两只鸳鸯绣的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从那裙摆上游出来一般生动自然。 柳言被那身似血的嫁衣刺得睁不开眼,似是有什么画面从眼前一闪而过。 耳边不断的萦绕着喜庆的吹奏声和媒人调着高高的嗓音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声音。 顺着那嫁衣往上看去,便见她戴着满是珍珠流苏、璎珞的凤冠,乌黑发亮的浓密长发披散在背后,她那背光的脸有些晦涩不明,叫人难以分辨她此时的神情。只能看到她美丽的唇瓣,血红血红色的,仿佛脸上的血都汇到了唇上。 在那凤冠霞光和院内灯火的映衬下,冷若还是隐约看到她脸颊上那两点铜钱大小的艳红喜妆。 这俨然是一副鬼嫁娘的装扮。 “柳郎……柳郎……柳郎……你好狠的心肠啊……柳郎……你不是说金榜题名时便要来娶我吗?” 女子低低抽泣:“柳郎……我为何没有等到你的花轿,等来的却是你派来的杀手……柳郎,我们的孩儿死的好惨,好惨啊……你怎么那么狠心啊!那也是你的孩儿啊……柳郎……” “闭嘴!”驸马厉声道:“吴月娥,你休要在这装神弄鬼,我知你没死,你若是想要人偿命,你只管来找我便是,休要伤害我的妻子……”说话间,他握住剑鞘的手,越收越紧,明显也不知晓这被称作吴月娥的女子到底是人是鬼。 只是通过这种大声训斥的方式,一是让自己冷静。二是在气场上震慑对方……即便她是鬼魂。 自古有一句话: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这七分说的就是——鬼怕恶人。 “呵呵……你的妻子……哈哈哈哈哈……你的妻子……那我与死去的孩儿算什么,柳言,为了攀龙附凤,为了你的仕途……你当着真是狠毒至极啊!!!” 冷若一怔。 柳言?柳熙之…… 那墙头上的那个女子岂不是……是娇娘。 郇玉见冷若面色出神,低声问道:“娘子在想什么?” “站在墙头上的那女子是……娇娘!” 郇玉低低的嗯了一声,对此一点也不感到任何意外。 “你全知晓!?” 话落,又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若他想知道的话,总会有层出不穷的办法…… 对比下的落差,让冷若心灵上顿时有些受创。 鼻子被捏住,冷若一时间有些窒息,刚想回头怒瞪身后的人,便听他柔声低笑道:“我的不就是娘子的嘛……娘子若是想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为夫告诉你便是,作何这般委屈的模样,可是着实的让为夫心中狠狠的心疼了一把。” 冷若刚数落一番郇玉,便见娇娘不知何时已经飞身到了柳言的面前,长发飞扬,一双莹白的手,修长的手指,亦是毫无血色,长长的指甲上,涂着血色,分外妖娆。双手呈爪状,掐上柳言的脖子,身形漂浮在半空中,睁着一双流血、空洞的眼睛就那么死死的盯着他。 明处、暗处的一大众练家子见此,虽人人手握兵器,却谁也不敢先向前。 毕竟“鬼”这字在古代这个极其封建的时代,就像是得了瘟疫一般可怕,人人唯恐避之不及,谁敢去挑战鬼的恐怖与威严…… 传说中的鬼魂就在眼前,柳言脑子里嗡的一下,整个身体僵直在原地。 距离之近,柳言这才清楚的看到娇娘的面容。 惨白惨白的脸上,两个深深的眼窝,猩红的血顺着眼睛不断向下流,面上四处开合着如瓷器裂开的口子,长长的蜿蜒、崎岖而下,好像整张脸快要裂开了一般。 柳言在她空洞的眼里看到了自己此时的面容,恐惧,惊慌到了无措的地步。 他嘴巴张的老大,任他怎么喊,却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两只腿也不听使唤的开始颤抖起来。 娇娘手中的力道越发加重,见柳言面上浮现痛苦的表情,她眸中飞快的划过一丝不忍,只那么一瞬间。 柳言猛然回神,猛的抽出手中的宝剑,凌厉的寒光折射而来,无比犀利,直向娇娘的心口捅去。 娇娘一愣,只稍稍避开心口的命脉,“刺啦~”一声,刀锋入肉,潺潺血水顺着娇娘的肩胛骨不断的往下流。 “啪嗒啪嗒……”一滴滴血迹在地上砸出一朵朵妖艳的血花。 柳言此时面上狰狞一片:“管你是人是鬼,无论是谁敢阻挡我的仕途,都只有死路一条……既然我能杀你第一次,那我便能杀了你第二次!” 说罢,手中的刀身又往里加深了几分。 娇娘用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柳言,手握住不断捅进来剑身,猩红的血迹顺着手心流出,她眸中那仅剩的一点点不忍,也转变为滔天恨意,面上凄楚一片:“呵……呵……我以为你只是一时被功名利禄迷了眼……我以为我当年的抉择没有错……我以为……原来从始至终,终究是我一厢情愿……咳咳……” 噗~一口鲜血喷吐了出来,喷洒了柳言一脸。 猩红的血水将柳言的面上、发丝上染湿,血珠顺着发丝一点点滴落在身前的衣襟上。 何东流不由的瞪圆了一双眼睛。 娇娘涂着血色指甲莹白的手,缓缓抚摸上柳言的脸:“我日日在心底替你辩解,说那日的那些杀手定不是你派来的……” 她垂下脑袋看着戳进肩胛骨的剑身,忽的狂笑了起来,笑得越发癫狂,眼角的泪水混合着血水缓缓流下,让她的面部看起来越发的狰狞,犹如修罗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女鬼:“哈哈哈哈……柳言,柳言,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负心人……你这个负心人,我告诉你们,我不会过你和那个贱女人的……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们的……哈哈哈哈哈哈……” 柳言一怔,心中说不出的毛骨悚然,猛的抽出剑身,仓惶的连连退了几步,转身看向身后的愣着的一众练家子:“你们这群蠢货还愣着作甚,管她是人是鬼,现在已然受伤,还不给本驸马将她就地斩杀!若是让她跑了,你们这群人都得死!” 性命被要挟,一众练家子闻言,作势就要冲上去。 冷若面色一变,反手夹出几根银针,就要冲那些人射去。 手被拦下,冷若一怔,急道:“郇玉……” 话还未说完,便见郇玉冲她露出了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 郇玉将手放在了口中轻吹了一声口哨。 在场的众人皆被这刺耳的哨声弄得一楞。 待这短暂的哨声过后,便见驸马府外,铺天盖地的黑衣人,手持着刀剑,身形矫健的飞身落入了院中。 一道如丝竹般悦耳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凉意在夜色中化开:“鸡犬不留!上官柔儿与柳言留下。” 黑色的人影在手持着刀剑不断的在这群人中穿梭,只听一声声刀锋入肉的声音传来,这群受雇而来的练家子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惨叫声、求饶声源源不断的传来。 没有人知晓,这样的炼狱什么时候才会是尽头,残肢断头,鲜血四溅。 冷若几次尝试拿开遮住自己眼眸中的大手,皆因力量悬殊,都失败了,几次下来,她干脆放弃,闷闷的将身子靠在身后温暖的胸膛上,听着周围如同修罗地狱才会发出来的惨叫声。 约莫一个多时辰过去了,朝云朝雨领着一众暗卫全部跪下。 朝雨:“主子,已经确认完毕,遵照您的旨意,驸马府内鸡犬不留,只剩下上官柔儿与柳言二人等候主子处置!” 此时的刘言跪坐在地上,怀中抱着还处在昏迷不醒的上官柔儿,面上哪还有一丝初初的张狂、不可一世。 原本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尽数散落在了额前,面上,衣袍上,沾染了不少灰尘与血迹,说不出的狼狈,眸中布满丝丝恐惧,强装镇定道:“我与你往日无冤今日无仇,你为何要屠我驸马府?” 郇玉没有理会他,将脸凑近冷若的耳边,莹粉色的唇有意无意的摩、擦着冷若的耳垂:“娘子想要怎么处置这二人?” 看不到的情况下,五官,身子却是越发的敏感,冷若只觉得全身似是被电击了一般,一种说不出的酥麻感袭遍全身。 伸手,再次想要将遮在眼前大手,却还是挣脱不掉。 “郇玉……”冷若略带恼怒,又带着丝丝撒娇意味的口气传来。 娇娘按住潺潺血流的伤口手一顿。 是冷若的声音! 抬头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向那颗将二人身影遮挡住的参天大树,隐约可见二人的身形。 郇玉低低一笑,对冷若这毫无杀伤力的攻击,只当是情趣,在她耳边暧昧的吹着气:“嗯……我在!” 第一百二十章【偏执的郇玉】 http://..org/ 冷若心中一阵无力。 总觉得和身后这个无耻的人讲理,真真是比对牛弹琴还有难度。 “冤有头,债有主……这二人交给娇娘处置吧……” 浓重的血腥味在闷热的空气中四散开来,说不出的难闻。 一阵阵呕吐感袭来,冷若不住的干呕着,遮盖在她双眸上的手没有放下,面色担忧道:“娘子可有那里不适?” 话落,郇玉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布满了欣喜之色:“莫不是娘子有……”了。 了字还未说完,郇玉的脑门上便挨了一巴子,冷若捂住口鼻,不难从面上看出羞怒之色:“有你妹啊有……你我才成亲几日,你当怀孩子跟种地一样,刚播种就能发芽吗?” 闻言,郇玉此时面上有些蔫蔫的,似是不死心一般:“不如我们去找个大夫看下吧。” 冷若按了按发痛的额角:“看你妹,劳资就是大夫!” 一只温热的大手,温柔的抚摸上冷若的腹部,嘴角微微上扬,眸中说不出的期待:“娘子,说脏话对孩子不好!” 冷若心中抓狂:“……我!没!有!怀!孕!”说这五个字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 “我知道了。”郇玉受打击般微微垂头,声音落寞。 明明被郇玉气的要死,可见他如此,冷若还是忍不住心软了下来,唇动了动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像摸美男子一般,顺了顺郇玉的脑袋,安慰着。 郇玉眨巴了下眼睛:“……娘子我怎么觉得你摸我脑袋这个动作有些眼熟。” 冷若强忍住笑意,点了点头,一副大仇已报的样子:“摸狗的脑袋不都是这样摸的嘛!” 郇玉:“……” 朝雨、朝云和一众暗卫,虽不见人,但闻其声。 “噗~噗……”接连不断的喷笑声传来。 郇玉眯着一双墨玉眸子看着一众肩膀不断抖动的暗卫:“这么喜欢笑。记得给主子我就这样不眠不休笑上十天十夜,少笑一天再加十天,求情者再加十天。” 话落,原本打算求情的朝雨、朝云相视一眼,愤恨的咬着牙,不断的在心中锤着胸口。 这世间怎么可以有这么变态的人…… 一众暗卫面带屎色~ 柳言与娇娘原本严肃的面上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龟裂。 郇玉看着冷若的腹部自顾自道:“说不准小小玉已经在里面了……为了以防万一,为夫觉得还是要去找个大夫仔细瞧瞧才是。” 冷若攥了攥拳头,一副忍无可忍的模样。 不等冷若反驳,腰间被一只熟悉的大手抱住,整个人霍然腾空,冷若不由的抱紧了郇玉的身子。 郇玉见冷若有些紧张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甚,环住她腰身的手也收紧了几分。转头看向朝云,朝雨与一众暗卫:“那二人交给娇娘处置!回阁中,人人按照人头数论功行赏,那罚,别以为主子不在便能躲过,明日我派人去阁去监督你们,尤其是朝云与朝雨二人!” 话落,众暗卫深表同情的看了二人一眼,然后默默的低下了头。 冷若看着郇玉无语的笑了笑,这个男人真是意外的——小心眼! 郇玉抱着她几个掠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妙手回春”药堂的门被敲得咚咚作响。 街头不远处传开,阵阵狗吠声…… 冷若睡眼惺忪的窝在郇玉的怀中,这已经是他今晚敲得第十二家药堂了。 她从一开始的反抗到现在的无比顺从,真的不是因为他赞同这个男人的奇怪想法,主要是对郇玉这种一旦认定,就几十头牛也拉不回的性格是在是佩服…… 屋内传来一阵中厚的男音,暴怒道:“谁呀,格老子的,这么晚了赶着买药去投胎啊……” “咚~”郇玉一掌将门劈碎。 冷若一脸淡定,显然对这种一掌将别人家门劈碎的事,习以为常。 木屑纷飞,便见一位身穿中衣,披着外袍、面黑蓄着一把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双眸睁得浑圆,腿抖得和筛糠一样,“噗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地上,颤声道:“好汉……好汉饶命啊,小人狗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好汉来小人店内光顾……” 郇玉眨了眨无辜的眸子,面上微微有些苦恼,看向冷若眼神交流:娘子他好像把我们当成雌雄大盗了! 冷若打了个哈欠,白了郇玉一眼:前十一个不也是这样,你装什么! 中年男子见冷若与郇玉不语,咬了咬牙指这一旁的药柜和钱柜道:“名贵的药材都在最上面的那个药柜里,两位好汉想要多少随便拿,不够我再去仓库给您取……好汉,你若是看不上那些药材……” 他说着,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钥匙串:“钱柜就在那,好汉想要多少随便拿去花,只求好汉饶了命小人一条狗命吧……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尚在襁褓之内的孩子,中间还有一众老相好……” 冷若无语,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按了按发痛的额角。 这都是踏马的什么鬼……谁踏马的管你到底有没有老相好…… 面上摆出一副自认为最有杀伤力的表情,扯住郇玉的衣襟,恶狠狠的道:“我告诉你混蛋,这是最后一次……劳资要回去睡觉!” 说完打了个哈气 真是困的要死~ 郇玉找了凳子坐了下来,脸蹭了蹭冷若的秀发,笑着点了点头。 中年男子见此,觉得他们很有可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雌雄双盗”,又见二人对话,似乎是冷若说话很有分量。 掐了把大腿肉,疼的一脸鼻涕眼泪都流了下来,一把扑了过去抱住了冷若的腿:“女好汉饶命啊!饶命啊!求你看在小人还有一个八十岁孤寡老母需要小人奉养的份上饶了小人……”一命狗命吧! 话还没说完,便被冷若一脚给踹开了,无语的按了按额角:“……谁要你那狗命了,过来给我把脉,告诉这个人我到底有没有怀孕!” 中年男子一愣,眨了眨不大的眼睛,显然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 少顷,冷若看着还杵在那发愣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的看向郇玉道“把他家的店砸了,我们走!” 郇玉低低一笑,掌中运气,作势就要动手。 便见中年男子连滚带爬的奔了过来,手刚要附上冷若脉搏的时候,一直羊脂玉般的手伸了过来,将他的攥在手中,攥的咯咯作响,他面上吃痛,苦逼着一张脸,连忙收回了手。 郇玉垂眸浅笑,在冷若的手腕上盖了一块丝帕,看向中年男子:“把脉吧!” 半盏茶后,中年男子捋了捋山羊胡道:“这位夫人并没有怀孕!” 冷若斜着眼看向郇玉,意思你该死心了吧! “不过,这位夫人有些疲劳过度,需要休息,房事上,不宜过多!我给你开几副滋阴的方子……孩子这回事嘛,急也急不得,俗话说的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们小夫妻俩还年轻,孩子这回事不着急,总是会来的。” 话落,再次看向冷若与郇玉二人,此时凳子上,除了多了一锭金子,哪还有一个人影。 中年男子眨巴了几下不大的眼睛,喜滋滋的将金子放在了口子咬了咬,确定是真的后,乐得嘴巴恨不得咧到耳后根去。 翌日,天边刚露出了一抹淡淡的鱼肚白,仍旧黑蒙蒙一片。 街道上传来阵阵的狗吠声。 “咚——咚!咚!咚!咚!” 便见更夫打着哈欠,眯着一双眼睛,扯着嗓子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五更天咯~” 一股极为浓重的血腥味传来,更夫一怔,眸中了无睡意,顺着这气味嗅去。 便见朱红色的大门微微敞开,里面透着丝丝光亮,好奇心使然,更夫走至上前,在门前犹豫了片刻,抬手轻轻一推,“咯吱~”一声,乘着院内的灯火可以看到,院内到处血流成河,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割喉的、断头的,腰斩的,穿胸破腹的,遍地的残肢断体,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吓得面色如蜡,全身的血液,像是在此刻凝结住了,面上因为恐惧几乎僵住,一双眼睛瞪的浑圆,似是要挤出来一般,张大的瞳孔中充满了恐惧。牙齿彼此打着架,全身颤栗,抖得似是筛糠一般。 只听“哐当~”一声,他手中的锣和梆顿时摔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声音不断在空中回荡着…… 他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脑中顿时恢复了运转,再也忍不住的失声大喊大叫起来,凄厉、恐惧的尖叫声响彻了半个天空。 更夫猛的从里面冲了出来,高高的门槛使他狼狈的重重摔倒在地,他喘着粗气,喉咙里发出短促而压抑的闷哼声,四肢挣扎着向前爬行。 “啪嗒,啪嗒……”一滴滴鲜血滴落在他的面上,更夫一愣,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脸,入眼的血迹让他止不住的发抖,缓缓抬头,便见金丝楠木的门匾上,赫然门上挂着两颗鲜血淋漓的人头。 微弱的光亮下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面孔,面上灰败一片,双眼睁大老大,距离之近就直直的看着他,剧烈的恐惧使然,他双眼一白,再也忍不住晕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忧思】 http://..org/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 上官瑾天得知驸马府全府被屠杀一事,几近崩溃…… 若说单单只是驸马府一事也便就算了,先是损去了十五万大兵不说,安定、江州、汉中和徐州城也被东璃一并拿下了……东璃使节不日便要到达天祁,上官瑾天日日急的焦头烂额、坐立难安。 若是一般的出使也就罢了,整整二十万大兵随行,虽按照谈判要求,只准使节一众入城,但是放着整整二十万的兵力在城外,就如同饿狼在树下虎视眈眈的盯着猎物一般,谁知道他会何时伺机而动,便就攻进城内。 若说上官柔儿死了便死了,上官瑾天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女儿死了,作为父亲的悲痛与心伤,或者说上官柔儿的死,还比不上一只他身边饲养的一只小猫小狗。 本就是作为一枚棋子下嫁于柳言,他的女儿何其多,死了这个,还有下一个,即便全死了,作为一个帝王,他从小到大,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和替他生孩子的女人。 其实说白了就是给颗糖再打一鞭子的典型案例。 其一,公主下嫁,天大的恩泽,多少人求之不得之事。不过是为了给柳言添些脸面,让他知晓皇家对他的赏识与重视,从而对天祁朝更加忠心不二。 其二,上官柔儿作为眼线安插在柳言,预防柳言有叛变之心,及时根除。 柳言本就是吏部尚书,掌管任免、考课、升降、勋封、调动等事宜…… 如今正在用人之际,科考在即,他却死了。培养出一个信任且有能力的心腹本就不宜,此时他上哪去找一个信得住的左右手去。 一道圣旨,全城戒严,骑兵上街巡逻,挨家挨户搜查,即便是挖地三尺也要将屠杀驸马府一众罪犯找出来,此时,天祁城内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琰王府,竹苑内,容清头发散落,面色苍白如纸,手中拿着酒壶,靠在身后粗壮、碧绿的竹子上,一口口的灌着酒,每一口下肚,便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他侧眸看了一眼美男子,此时它正趴在一个与它身体差不多大的酒壶上,一副酩酊大醉的模样。 容清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若是能畅快的醉一场也是好的……奈何这酒水偏偏喝不醉人。 对着酒壶口又狠狠的灌了一口。 “咳咳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后,容清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不知是酒水太过呛人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他双眸中的泪水不断顺着眼角滑过。 暗处一张黑纱附面的女子,一双杏眸看到此处,眸中心疼一片,收回视线,随之取而代替的是滔天的恨意。 她双手越攥越紧,双手掐进肉中也不觉得痛:“那个贱女人,那个贱女人……我绝对不会就这么就饶了她!” 身旁萧影看着倾儿,眸中一痛,,少顷道:“倾儿我们走吧……放下一切,去一个无人的地方就此了了一生吧!?” 倾儿似是听到了全世界是最好听的笑话一般,不断癫狂的笑着,直到生生将眼泪笑出,她一把扯下附在面上的黑纱。 这是一张伤痕累累、面目全非的脸,面上大大小小布满了无数道刀伤,每一道深可见骨,伤痕上面结着厚厚的血痂,就像是一条条歪歪扭扭的蜈蚣爬在上面一般,显得十分的狰狞恐怖! 她猛然将脸凑近萧影:“你看看,你好好看看,顶着这么一张脸,这么一张脸,你让我放下一切与你找个无人的地方了了一生,简直痴人说梦!王爷不知被那个贱女人灌了什么**汤,将我当成了弃子,不杀了那个贱人报仇,我心中这口怨气难消!” 萧影对上倾儿的双眸,眸中的爱意丝毫不减:“无论变成你成那种模样,在我眼里永远都是最美的”那一个。 “闭嘴!呵呵……在你眼里我美有何用,公子的眼里心里都是那个贱女人,丝毫没有我的存在……”倾儿抚上自己的脸,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如今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怎么再看到我,怎会……怎敢再看我一眼!” 萧影身子一颤,眸中水光涌动,苦涩一笑。 即便是这样……也不行吗? 忘尘师太与容老夫人站在圆形的院门口,看着容清那副一心求死的模样,也不禁湿了眼角。 容老夫人用手帕擦了了擦眼角泪,急道:“清儿这孩子,到底是为了谁家的姑娘这般失魂落魄,他若是一心想娶,我现在就去替他下聘去,也免得看他一心求死的模样,要好上许多!” 手被拽住,忘尘师太,双掌合一道了句:阿弥陀佛。轻叹了口气:“只要他每日按时吃药便行,其他的老……老夫人便不要再操心了……” 忘尘看向容清,心疼的似是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一点点揉碎了一般:“那位姑娘……是清儿求不得之人!” 容老夫人一愣:“求之不得之人?莫不是那位姑娘是哪家已定了婚事的千金小姐,还是王孙贵族家的……” 忘尘摇了摇头:“老夫人就莫要替清儿操心了,他的事……便让他自己决定吧!” 容老夫人看了眼容清,刚止住的泪水,不禁又湿了面容:“可是……” “求不得之人?呵呵,本王偏生不信这个邪,若是我儿想要,便是赔上我整个琰王府本王也要替我儿得到!” 闻言,忘尘与容老夫人一愣,顺着这声音望去,便见不远处琰王大阔步的而来,他身后跟着一位约莫三十七八左右的貌美妇人。 这位妇人一袭华贵的衣袍、首饰在晨光下泛着刺眼的光芒,身穿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头梳牡丹鬓,扶风若柳的身姿,透着一股模瓦粉墙的娇小可人,却又隐隐给人一种狐媚、妖娆之意。 这妇人便是与上官瑾天同父异母的妹妹——玲珑公主。 忘尘见此转身看向容老夫人,行了一礼,笑道:“老夫人贫尼先行告辞了,明日再来拜访!” 容老夫人,拉着忘尘师太的手,面带不舍道:“今日便留在这处,明日再回观中吧!” 玲珑公主看着二人亲如母女的样子,暗暗的咬紧了一口银牙。敛了敛面色,上前屈膝一一行了一礼,柔声笑道:“玲珑此次也有好些年不见姐姐了,不如今日姐姐便听了老夫人的话在府上住上一晚明日再回道观中吧!” 一旁的琰王见此,眸中带着几分期望,几分挽留:“不如……不如你今日便……留下吧!”说道最后,他几乎是声若蚊蝇。 即便如此在场的人也听的清清楚楚。 身后玲珑公主眸中飞快划过一抹狠毒之色。 忘尘师太双掌合一念了句佛号淡笑道:“多谢王爷与王妃好意,只是贫尼潜心修佛数十年,早晚的功课已然成了贫尼的习惯,不可荒废,贫尼先行告辞了!” 走至琰王爷身前时,忘尘师太似是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 琰王爷见此面上一喜,刚要开口说话,便听忘尘师太道:“若是你真心疼清儿,便莫要插手去管此事……” 避开琰王爷炙热的目光,她目光看向院内那颗葱郁的松柏:“清儿大了……许多事,便让他自己去做抉择吧!” 说罢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 琰王爷与容老夫人面上皆是不忍,上前稍稍送了几步。 唯有身后玲珑公主一双画的精致的眉眼中布满了滔天的恨意。 待忘尘师太的声音彻底消失在三人的眼前,容老夫人看向琰王爷道:“这些日子倾儿去了何处?最近给我梳头的丫头,无论是盘头的手法,还是挑选珠翠的眼光皆不如倾儿那丫头!” 琰王爷一愣,敛了敛面上的表情,讪笑道:“听府中的管家说,那丫头似是回老家探亲了!” 容老夫人略略思忖了一番:“不对啊!那丫头不是从小就是一个孤儿吗!?那来的亲人,莫不是遇到什么坏人了,霏儿,你派几个去寻寻那丫头吧!” 微微垂头,手抚上心口:“我最近觉得胸口总是闷闷的,右眼皮也跳得厉害……该不会是那个丫头她……” 琰王爷淡笑,扶住容老夫人的身子,宽慰道:“母亲定是最近为清儿的事太过忧心,引发了胸闷的老毛病了,明日我让太医院的太医来给您老好好瞧瞧身子……” 话锋一转:“至于倾儿的事,您老就莫要再担心了,她出府的时候,身边带着二名小厮,无论是探亲也好,还是其他……她自小就随着萧影、齐风一起长大,一身的武艺,别人想伤她难比登天,她那火爆性子你还不知道吗?除了她欺负别人谁还能欺负到她!” 容老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琰王爷笑道:“好了,好了母亲,你最近为清儿的事忧虑太多了,对身体不好,儿子扶你回去休息吧!” 容老夫人点了点头,轻叹了口气:“也好,我也刚巧觉得身子有些乏了……走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毒舌到令人发指】 http://..org/ 容老夫人点了点头,轻叹了口气:“也好,我也刚巧觉得身子有些乏了……走吧!” 一道慵懒的嗓音插了进来。 “听闻容家小子心情不好,本王今日特意来找他出去散心,琰王爷不会不同意吧!” 不容质疑、傲慢的口吻,哪有一丝求人的态度。 琰王爷等人顺着声音来源望去。 便见上官绯夜身穿一袭繁复华丽、色彩艳丽至极的衣袍,胸前衣襟松散,露出了白皙滑嫩的胸膛。手中拿着一把极为招摇的美人半裸图的扇子,嘴角勾着一抹邪魅、纨绔的笑,大摇大摆,好不风骚的走来。 琰王爷一众嘴角抽搐。 这穿衣的风格,真真是让人折服啊!!! 一众人冲着上官绯夜行了一番礼后,不等琰王爷说话,上官绯夜笑道:“我见老夫人是真的乏了,琰王爷还是将老夫人扶回去歇息吧!” 说罢,径直越过琰王爷一众,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竹苑。 容老夫人回头看着上官绯夜不着调的样子担忧道:“六王爷本就是天祁出了名的小霸王,王孙贵族中的纨绔,还男女通吃……清儿的名声本就被他毁的七七八八,若是再让他来府中瞎闹,我真担心清儿也会……也会……” 容老夫人轻叹了一声道:“霏儿明日还是进宫一趟去向皇上说说吧!” 琰王爷面上有些为难之色。 圣上溺爱六王爷众所周知,如今皇上正为东璃的事烦的焦头烂额,这点小事他不仅不会管,说不准恼怒之下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可是这些却是琰王爷不敢与容老夫人言明的! 他刚想说些什么安抚一下容老夫人,便见不远处一名小厮,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琰王爷面色微怒:“在府中跑来跑去,成何体统,可还有一丝规矩!” 小厮心里一阵冤枉,道:“刘公公刚命人传皇上口谕,让王爷即刻进宫议事不得耽误!” 琰王爷一怔:“可从那位公公口中探出些什么?” 小厮点了点头,刚想说话,琰王爷抬手打断了他,看向一旁侍候的婢女道:“扶老夫人回去休息!” 四名婢女应声,待容老夫人一众走远后,琰王爷道:“说!” “听闻是驸马府一夜之间被屠杀一事!” 琰王爷一愣:“一夜之间被屠杀?” 听闻驸马府前些日子一直在闹鬼,从江湖上招募了近一千的练家子,再加上府中本身看守府邸的哨兵和一种奴才婢女,两千多口子的人,一夜之间便被屠杀,谁这么大的本事,竟能做的这么神不知鬼不觉! “可有活口?” “听闻来宣口谕的公公道,府内不仅鸡犬不留,就连驸马爷和二公主的头颅也被歹人砍下挂在了门匾上。” 鸡犬不留…… 琰王爷面色一白,心底咯噔一下:“备车,本王现在便要进宫面圣!” “是!” 似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道:“若是下次六王爷再来府中,让门房知会一声,别将他直接放进来!” 小厮面上有些为难。 琰王爷道:“若是惹怒了他,后果本王承担,吩咐门房照着做便是!” “是!” 外面鸡飞狗跳一片,兵马蹄步声,重物落地,瓷器掉落,官兵破口大骂、强行搜查吵闹声汇集在一起,直将人的脑子炸的嗡嗡作响。 对于昨晚没睡好,略有起床气的冷若,先是被这阵声音吵得心烦,困意来袭,刚刚睡着,随后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她微微蹙眉,眯着一双黑眼圈,推了推身侧将她抱得紧紧的人:“混蛋,滚去开门!” 说罢,继又躺下身呼呼大睡。 郇玉嘴角含着温柔的笑意,看着冷若抱着枕头一副赖床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在她额上轻印了一吻,转头看向门,眸中幽深。 这种打扰别人温存的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咯吱~”一声开门声,郇玉微楞,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袭桃色衣裙的娇娘冲着他吃吃的娇笑了几声,便趁着他愣神之际,飘然而入,坐到了床榻边。 一只涂有红色蔻丹的手指,不断的戳着处在补眠中冷若凝脂般的脸颊。 “醒了就别装死,今天陪姐姐我去喝喝酒,消遣消遣!” 冷若睁开一双暴怒的眸子,刚要发火,便见郇玉不知何时飘然而至,将冷若连人带被子抱在了怀中,羊脂玉的手,夹起了娇娘的指节,谦和笑道:“不知这位……”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娇娘,稍稍沉吟片刻,似是在搜刮肚子里的形容词,随之睁着一双清澈剔透的墨玉眸子,一副温良无害的样子笑道:“这位大婶,你这么早且未经过主人家的同意,私闯主人家的房间可是一件很让人生厌的习惯……” 娇娘闻言怒瞪着一双美目,红唇微启,手攥的咯咯作响,刚想怒骂郇玉。 便见郇玉笑得仍旧那般无害,面上隐隐可见几分担忧。 娇娘:“……” 你有什么好担忧的…… 郇玉:“原本就是遭人抛弃的女子……若是往后再不学学为人处事之道,即便是往日再遇到可以托付终身的男子,怕是同样的事,也终是不能避……”免。 话还未说完,嘴便被一只白皙的手给堵住了。 冷若略带责备的眼神瞪着郇玉。 转头看向娇娘,便见娇娘全身颤抖,抖着手,指着郇玉,显然被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冷若按了按发痛的额角。 这个男人真是……毒舌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虽说她很讨厌被娇娘这般早从睡梦中吵醒,可是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个被渣男抛弃、伤害到如今伤口还未愈合的人,昨晚又经历了那么一系列的事情……怎么说也要稍微……稍微让着些她吧…… 娇娘敛了敛面上的恼怒之色,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郇玉,眸中流转,冲着冷若吃吃一笑:“小若儿的眼光可真真是越来越差了,瞧你这郎君的模样,还不如当夜和一起来投客栈的那位叫做什么玉公子看着顺眼的多!” 说罢略带挑衅的看着郇玉一眼。 郇玉无视娇娘投来的目光,依旧笑得一脸的春风得意,脸凑近冷若,旁若无人的轻咬着冷若的耳垂道:“娘子,不为为夫辩解下吗!?” 冷若:“……” 这挑拨离间之计真是……有够差劲的! 若是当日那人不是他,或许这男人知晓了,真的会到了疯狂的地步,可是…… 冷若指了指身后笑得一脸好不风骚的某人,面无表情道:“这货就是当晚和我一起住店的那个什么玉公子……” 闻言,娇娘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面上不同程度的出现了龟裂,双手攥的越发紧了些,皮笑肉不笑道:“我瞧着那个琰王世子容清可比他强太多了,你若是后悔了,记得随时来找姐姐,姐姐可以帮你来拉这条红线。” 冷若:“……” 我认识的都是一群什么人…… 有这样明目张胆当着人家相公的份上,强拆一桩婚的事的吗!? 郇玉似笑非笑道:“大婶若是有时间来管别人家的家事,不如多管管自己,我瞧着那个世子爷无论是家世、学问还是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大婶若是再年轻个几岁,我私心想着老牛吃嫩草也是不成问题的,就怕……琰王世子爷嫌你人老珠黄!” “你,你……”娇娘手指着郇玉手哆嗦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 郇玉:“原来是个口吃啊,大婶!” 娇娘气得手呈爪型,作势就要向郇玉袭取。 手被枕头挡住,郇玉:“姿势很丑,眼角鱼尾纹和额头的皱纹都爆出来了,大婶!” 大婶……人老珠黄……眼角鱼尾纹……额头的皱纹…… 女人一生之中的n个逆鳞被踩到了四个,娇娘几欲暴走,拔出腰间的短刀,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你!” 郇玉,掌中暗暗运气,准备迎战。 一道声音适时打断了一触即发的大战。 “够了!”冷若无语扶额。 起身,从郇玉的怀中挣脱了出来,捧住他的脸颊,在他微征的面上亲了一下,缓了缓僵硬的面色,微微撒娇道:“相公我有些饿了……想吃,城东百味坊的糕点,城西张记家的东坡肉,城南合家的果脯,还有城北一品斋的饭菜……” 微微蹙眉,一副愁容:“最近的衣裙颜色,也让人很不满意……” 闻言,郇玉笑得一脸温柔,环住了冷若的腰,道:“我现在就派人去买。娘子若是不喜欢这些衣袍就全烧了,做些新的,喜欢什么样式的便做什么样式的。” 冷若摇了摇头,一副期待的看着郇玉,微微嘟唇:“我想要相公去买,好不好?” 对于弄不清现状的娇娘,看着眼前画风逆转、旁若无人秀恩爱的二人,面上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刚经历种种情感上的种种,说不羡慕、嫉妒眼前的这一切,定是违心的话。 似曾相识的画面,一幕幕,一段段从眼前滑过,似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个人这么疼惜、宠溺过自己,只是好景并不长久而已。 娇娘面上是一闪而过的恼怒。 如今那个人连着那个女人……也已被自己亲手端掉了头颅,还想这些如何。 第一百二十三章【逛(男)南色馆】 http://..org/ 想清楚种种的娇娘,再次看向冷若与郇玉二人,面上多了一种过来人看待感情的不信与嘲讽。 郇玉对上那双略带期待的凤眸,面上有些动容,看了眼冷若身后,看着自己一脸看负心汉的娇娘,郇玉嘴角不由的抽搐,敛了敛面色道:“可是,留娘子一人在这处,我不放心!不如我抱着娘子一起去吧!” 冷若依旧摇了摇头,眸中到了几分受伤之色,用衣袖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道:“自古有一句话叫做:男人得到了便不会珍惜了……相公是不是……是不是也……” 话未说完,郇玉一脸的心疼,将冷若抱得更紧:“若儿莫哭,我现在便去好不好?” 冷若闷闷的应了一声。 待郇玉走后,冷若此时面上便又恢复了一贯的淡然。 娇娘坐在桌边自斟自酌细品着上好的乌龙茶,环视了一圈这个较为奢华的房间笑道:“还是你这处好,不仅舒适清雅,即便外面闹翻了天,也查不到你这处来,想来……你那个夫君对你也是用尽了心思。” 屏风后,冷若穿衣的手一顿。 她确实也很好奇,明明那些官兵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过经过,硬是没有查到他们所住的这一间,如今想来,也是郇玉早就准备好的。 微微蹙眉,只是这隔音效果真是不敢恭维…… 娇娘:“世间男儿皆薄性,你便不担心你那郎君吗?” 冷若淡笑道:“不能因为一个渣男便打死一棒子的男人,再说我为何要担心!” “我瞧着你这郎君不仅要模样有模样,想来也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 娇娘顺着屋内转悠了一圈:“浮生梦酒肆可不是有钱就能住进来的,还有昨晚那近百名的暗卫武功,可都是能在江湖上排上名的高手……你便不怕他金屋藏娇,莺莺燕燕成群吗!?” 冷若穿戴整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了眼面上表情不明的娇娘,眉宇间微微恼怒:“先是夸赞一圈郇玉,让我知晓他的百般好处,心有不舍,其次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你到底意欲何为,若是只是被男人伤害了,单纯的看到别人恩爱便羡慕嫉妒恨,我尚且容忍,若是成心挑事……” 手指着大门:“现在就滚!” 娇娘一愣,似是没有想到冷若就此发火下逐客令,挽起冷若的胳膊干笑道:“全是姐姐不好,好妹妹便莫言与姐姐置气了好不好?” 窗外郇玉听到此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看了眼娇娘,眸中幽深,下此定是不能再让这个女人再来找若儿。 转身便下了楼去。 娇娘看着冷若不言语的样子,刚想再说一番软言细语,便听冷若道:“你是如何找到这处的?” 娇娘拿出红色的纱巾半掩面,冲着冷若风骚一笑:“自然是**!” 冷若无语,一脸恶嫌的看着娇娘。 娇娘瞬间脸便黑了:“你那是什么眼神!” “看你的眼神!” 娇娘:“哼~别以为你比我年轻个几岁就得意,时间到了,你也有人老珠黄的一天……” 冷若按了按额角,打断道:“你色诱了谁?朝雨还是朝云?” 娇娘暧昧一笑:“这你就别管了……姐姐我手段高明着呢!” “今日要去何处?”不等娇娘说话,冷若道:“至此一天,下不为例!” 娇娘一愣,随即娇笑道:“我便知道小若儿不是那般小气的人。”将脸凑了过去,在冷若耳边低声道:“南色馆!” 冷若眼神怪异的看着她:“南色馆,是什么地方?” 娇娘吃吃一笑:“是让人能忘记烦恼,****的地方!” 冷若:“青楼?” 娇娘嘿嘿一笑:“去了便知道了!” 刚出浮生梦酒肆的门,冷若看着鸡飞狗跳的街道,面上微微出神。 娇娘脸凑进,小声道:“你只是个女儿家,忧国忧民这种事不是你该做的……走吧!” 冷若嗯了一声。 身后一副书生打扮的男子,看着冷若渐行渐远的背影征然出神。 这男子约莫二十来岁的年纪,他身着一袭冰蓝色衣袍,明眸皓目,唇红齿白,生的很是俊秀,眉宇之间透着浓浓的书卷气。 似是想起了什么,面色一喜:“是恩公”。 身后,二个同是书生装扮的男子面上带着戏谑的笑,齐声呼道:“东流兄快些,听说这家浮生梦酒肆是皇城的一绝,来此喝过的人皆流连忘返……若是谁先迟了进门,这酒钱就算在谁的头上。”说着二人相视一笑,起先进了浮生梦酒肆。 身后何东流无奈的笑了笑,再次看向冷若消失的方向。 罢了,来日方长,总会再相遇的! 半个时辰后,宿眠巷…… 皇城内的第一花巷,从不夜天,要的便是彻夜尽欢,端的便是及时行乐,无论白日如何冷清萧条,只要天刚刚擦黑,这处便会成为纸醉金迷、酒池肉林之地。 因冷若与娇娘白日来的这处,再加上这里刚刚被官兵搜查了一番,这条街显得极为的萧条,连个人影都不见一个,只见空荡荡的房屋与街道,却不闻其声不见其人,四处静的可怕。 冷若:“……”机械般的转头看向娇娘,不是说青楼吗,怎么像是鬼屋大冒险。 娇娘视而不见,娇笑道:“瞧你这副急色的模样,真是如狼似虎啊,莫不是你那位郎君中看不中用?我瞧着那身子挺精壮的不该是个蜡枪头啊。” 冷若嘴角抽搐。 急你全家的色,如你全家的狼……不中用你妹啊…… 冷若跟在娇娘身后顺着九曲十八弯的巷子,左拐右拐,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到了一处略有些偏僻的院落前停了下来。 这处院落很是平常,寻常到让人有些过目不忘,朱红色的大门,两边坐落着两尊正襟威严的石狮,没有门匾,没有灯笼。 冷若一时之间有些弄不清娇娘是何意。 本以为她是到什么青楼之地,喝些小酒,看看歌舞解解闷,舒发一下压抑的心情,自己顺便也能趁机见识下古代的青楼……可是…… 冷若抬眼看向娇娘,便见她伸手在门上轻扣了几下。 不消片刻,“咯吱~”一声,便见一名黄衣少年将门打开了一条缝,探头探脑走了出来。 这少年约莫十一二岁的模样,肌肤似玉,面容极为平凡,唯有一双黑黝黝的葡萄眸子在一张白嫩嫩的小脸之上,显得极为的突出,似是黑曜石一般。 冷若不由的一怔 这个孩子可真像小羽。 少年在冷若与娇娘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番,眸中满是遮盖不住的惊艳。 面上略带羞涩道:“二位姐姐有何事?” 娇娘吃吃一笑,在黄衣少年的稚嫩的面上摸了几把,挑着他的下巴,脸凑近,在他耳边暧昧道:“来这处自是为了寻欢作……”乐。 话未说完,冷若一把拍掉她的咸猪手,一把将黄衣少年拉了过来,力气过大,黄衣少年踉跄了一下,脸撞进了冷若的胸前。 冷若瞬间欲哭无泪。 “刷~”的一下,黄衣少年一张脸红得似是能滴血一般。 一旁看戏的娇娘啧啧道:“原来小若儿,你好这口,怪不得不准我碰这个孩子,原来是想留给自己……” 冷若:“……”留你妹。 手抚上黄衣少男的肩膀,刚想将他推开。 少年的手紧紧的环住她的腰身,纹丝不动,身子微微轻颤。 冷若一怔,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柔声道:“先放开我好不好?” 黄衣少年将脸深深的埋进了冷若的胸前,如玉的耳垂红的滴血,少顷,摇了摇头。 冷若:“……” 不放手,也不要吃我豆腐,蹭我胸啊! “我叫慕辰……”他面色酡红,睁着一双满怀期望的眸子看向冷若,声音很小,试探性的问道:“买下我,好不好?” 冷若眸中有些动容,一想到郇玉那个醋缸子…… 娇娘:“既然这少年看上了你,你若是不喜欢,索性买回去当个奴才使唤也比他待在这处好!” 对上那双让人不忍拒绝的眸子,冷若点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略带几分尴尬道:“我似乎没带银子……” 娇娘吃吃一笑:“你男人有的是数之不尽用之不完的银子,你怕什么……走吧!” 慕辰一愣,眸中带着几分失望:“你成亲了?” 冷若一怔。 今日出门匆忙似乎忘记梳妇人鬓了。 抬手摸了摸发鬓,果然…… 冷若笑着点了点头。 少年闻言,面上说不出的落寞。 前面娇娘督促着:“快点!” 冷若低低的应了一声,与慕辰跟在她身后,走进了院中。 暗处一名黑衣人看到此处,身形一闪,犹如鬼魅魍魉一般,瞬间消失不见了踪影。 楼内分二层,布置的十分雅致,一张巨大的水墨丹青挂在舞台的后面,舞台正中间的半空中悬挂着一盏大大的吊灯,此时不是夜间,并未点燃,阵阵清风袭来四周轻纱幔帐随风摆动,略显诗意。 白天歇息,夜里营业的缘故,此时大厅内不见一个人影。 第一百二十四章【男怜无月】 http://..org/ 似是听到了大厅内的动静,一道略显慵懒的男音传来:“慕辰这么早是谁呀~” 不等慕辰说话,便听那道男音叨念道:“今天真是倒了什么八辈子的血霉了,先是一群官兵来闹了一圈,刮去了不少油水,好不容易收拾好,想睡个懒觉还被吵醒,真是还让不让活了!” 娇娘从怀中取出了一袋银子往那道男音那里一丢,便听先是一声惊呼声,似是被砸道了脑子,骂骂咧咧了几句,随后是按捺不住的欣喜。 “呵呵~原来是有贵客上门了,瞧我这眼神,人老就是不好使了,万望二位贵客多担待啊!” 说话间,便见一名身穿一袭金黄色海棠花纹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这男子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长着一双极为风流的眉眼,眸中隐隐透着精明的光,让人不容小觑。 他面上涂抹着厚厚的脂粉,说话间似是有一层粉顺着面上往下话落,白生生的面孔将鲜红的嘴唇突显的极为渗入。 冷若:“……” 好像来了个不得了的地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鸨爹笑得见牙不见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娇娘后,又将炙热的目光转移到了冷若的身上,眸中的惊艳之色更甚。 看向娇娘道:“二位贵客好生面生啊,可有相中的哥儿? 娇娘随意找了张椅子慵懒的靠坐了下来,笑道:“一回生二回熟嘛~”我与小妹也是慕名而来……今日凑巧带着我这愚钝的小妹来这见识见识,顺便向哥儿们好好学习学习闺房之事,鸨爹这次可要介绍几个经验老道的哥儿,好好****我这不成器的妹子!” 鸨爹咯咯一笑:“我这楼中什么样的公子都应有尽有,温柔如水的,蛮横破烂的,淡然如风的,清淡如兰的,高贵冷艳的,妖娆妩媚的,不知贵客的这位妹子好哪口啊?” 冷若无语,按了按发痛的额角。 我今日到底是抽什么风,到底是怎么想的才跟这个连黑店都敢开的疯女人来这里的…… 娇娘冲着鸨爹暧昧一笑:“我这妹子生性木讷,对那方面一窍不通,我这做姐姐的就替妹子做主了……最好找个妖娆妩媚且床笫上是个老手的那种哥儿!” 鸨爹一听,更是目光灼灼的打量着冷若,面色笑意更甚:“原来这位贵客还是个雏啊,真真是难得!” 冷若:“……” 鸨爹冲着楼上高喊:“哥儿们该醒醒了,今天楼中来了两位娇美的贵客,还不洗漱装扮一番下来迎客!其中有一位贵客不仅长相国色还是个雏,若是哪位哥儿先梳洗下来了,鸨爹今日就让他陪这位贵客。” 话落,楼中传来一阵阵彼此起伏的惊呼声,随之相互议论着。 一道悦耳的男音搭话道:“鸨爹爹这次莫不是又在在框无月和楼中的其他哥儿,上次也是说来了位国色的人儿,结果无月下来一看,真真是油的发腻,让人胃中一片翻江倒海,若不是无月稍稍聪慧硬是称病才将她推辞掉,怕是鸨爹爹就再也见到不无月了。” 话落传来一阵阵附和,喷笑声。 冷若也不禁在这略带幽默的话语中勾起了嘴角。 鸨爹娇嗔的冲着楼上瞪了一眼,笑得:“就你这个小蹄子喜欢瞎折腾,做我们这行皮肉生意的谁的钱不是赚,作甚的挑肥拣瘦,那一个人的钱不是赚……” 不等鸨爹将话说完,便听那道悦耳的男音继续道:“无月偏生的不爱听鸨爹爹这话,虽说做的是皮肉生意,若是有的选择,谁愿意放着大好的人生跑着来做这行,还不是没的选择嘛…… 既然没的选择,那便要在痛苦中寻找快乐,至少共赴巫山之人也是自己看的上眼的,这样也让人多少快乐些,情愿些!哥儿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一众哥儿应声。 冷若倒是从这叫无月公子的话中,不仅听出了太多的苦楚与无奈,还有苦中作乐的坚韧精神。 虽未见其人,不禁生了几分怜惜之心,却也让人凭增了几分好感。 “沙沙沙……”的脚步声传来。 冷若顺着声音向上望去,楼上的男子斜倚在柱子上向下看,四目相对,二人均是一怔。 这名名叫无月的男子长相十分妖艳,修眉如剑,鼻梁英挺,媚眼如丝,眼角微微上挑,说不出的妖娆至极,绯色的衣袍在腰身处轻束,上半身却是松松垮垮的样子,露出一片白嫩的香肩,让见着心生垂涎,眸中微一眨动便能勾魂夺魄。 今日的冷若同样穿了件绯色的——衣裙,衣襟处绣着朵朵相互交缠的合欢莲,明明是一袭绯色的衣裙,穿在她的身上却生生的穿出了自己的味道,少了妖媚之意,多了种属于自己本身的温润、谦和之气,只是眉宇间,多了一种属于妇人才有的妩媚风情,一头及腰的乌发,松散的梳成一个简单的鬓,发间别着一支做工精美、雅致的珠花。 肤若凝脂,淡淡的远山眉宛如水墨画一般,颇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细长的丹凤眼,眼尾上挑,高挺的琼鼻。唇线微勾似是永远噙着一抹温文,无害的笑一般。让人眼前一亮,说不出的魅惑人心。 无月看着冷若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 待回过神来,他的身边已站了好几位穿戴整齐的哥儿,个个俊美,有自己的特色。 他们站在楼上就这么目光灼灼的看着冷若,眸中满是难掩的惊艳之色。 冷若微微低头,便见楼上一位容貌清秀的男子打趣道:“无月哥哥你瞧着那位可人儿娇羞的模样,可真真是让人怜爱。看样子鸨爹爹这次没骗大伙了,这位贵客不仅长得貌美,还是个娇羞的人,若是今晚让我陪她春风一度,即便是不要钱,倒贴着我也是愿意的!”说罢娇羞的扭捏了几下。 露骨的打趣,听得冷若这不算厚的面皮上,染上了红霞。 脑中顿时闪现三个字。 美男宫 冷若:“……” 刚想说些什么,便听无月公子道:“鸨爹爹这位贵客,我要了~”说罢转身回了房间。 冷若无语望天,为么弄的我才像是这个楼中的哥儿…… 鸨爹咯咯一笑:好嘞!”看向各位眼中露出艳慕的哥儿笑道:“小祖宗们不要羡慕别人,都回去补补美容觉吧,马上这天便要黑下来了,到时有的是长相一等一的贵客上门!” 娇娘冲着冷若暧昧一笑:“小若儿艳福不浅嘛,这无月公子可是南色里的头牌,是少人朝思暮想都求不来的人儿,你一出现,便被你勾引走了魂,可醋死姐姐了。” 冷若:“……你再去把他勾引走!” 娇娘面上带着点点忧伤:“姐姐我也想啊,奈何无月公子眼里没有我!” “是谁说自己手段高明着呢……” 娇娘:“……” 鸨爹的目光看向扯着冷若衣袖不撒手的慕辰,面色微怒:“还不下去给贵客烧水沏茶,在这处强扯着贵客的衣袖作甚!你那副模样还指望着贵客能看上你吗?” 慕辰眸中含着泪花,可怜巴巴的看着冷若。 冷若揉了揉他的头发,温柔笑道:“别担心!” 看向鸨爹:“这个孩子我要了,鸨爹你随意开个价。” 鸨爹似是没想到冷若要买慕辰,毕竟像慕辰这种长相,只算得中等,在楼中很是常见,不过都是做些伺候人的活。 “你当真要买慕辰?” 冷若点头。 鸨爹眼中精光一片,嘴角含笑,伸出了一根手指。 冷若眨了眨眼:“一千两?没问题……我出门时走的匆忙身上忘记带了银两,等我们要走时,你派个人随客栈去取钱便可!” 鸨爹不由的瞪大了一双眼睛,慕辰这个孩子本就不值钱,他原本就想要个一百两便行,没想到冷若是个金主,开价就是一千两,他心里乐的简直开花了,自然不会拆穿。 娇娘在一旁含笑看着也不道破。 一抹青衣小厮领着冷若一众上了楼,顺着宽敞的楼道廊子左右拐了几道弯,便到了无月的房门前。 娇娘看着冷若娇笑道:“姐姐我刚刚相上了一位娇俏的哥儿,便不陪你进去了!”说罢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冷若扶额,少顷,看向慕辰道:“你在门口等我,我去与无月公子解释一番,便离开!” 慕辰点了点头。 冷若刚走没几步,身后的衣襟便被扯住,身后传来慕辰闷闷的声音:“我在这里等你,你要早些出来……带我离开!” 冷若嗯了一声。 刚踏入房间,门便被关了起来。 冷若看向身后不由的一怔。 无月充满魅惑的笑声出来:“我又不会吃人,你怕什么。” 冷若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便见无月坐在梳妆镜前,手持木梳,梳着一头极地的墨发。 “会绾发吗?” 冷若被问的一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修长的指节夹着一把雕工精致的檀木梳:“给我绾发。” 冷若:“……似乎这种事不应该是我做的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杀气腾腾前来捉奸的某人】 http://..org/ 无月手撑着下巴,目光慵懒的看着冷若:“这房中不是恰巧就你我二人嘛,刚巧我又不会,只能是你了。”拿着木梳的手再次抬起。 冷若无语,按了按发痛的额角。 这自说自话的本事真的没谁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直男癌? 刚想说些什么,便听门外传来一道如丝竹般悦耳的声音,声音中满是止不住的怒火:“娘子好兴致啊,骗我去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口买东西,实则来这处幽会“情郎”……娘子不打算与为夫解释一番吗?嗯?” 话音未落,淡淡的清莲香入鼻,冷若便落入了一个熟悉且有宽厚的怀抱中,郇玉抱住她腰身的手发狠似的紧勒。 冷若欲哭无泪,转头看向身后的人,郇玉此时黑着一张脸,双眸幽深的看着她,恨不得将她吃了。 门外鸨爹和慕辰、青衣小厮往屋内伸头朝内张望着着,只是门外多了一名身穿黑衣的带着铁面具的男子。 冷若目光凶残,狠狠的瞪了那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几眼,一副小子你给我等着的模样。 黑衣男子:“……” 将头压得更低。 无月面上先是一惊,眸中飞快的划过几丝失望之色,顺着这道声音望去,却意外的发现郇玉似是正在打量着他。 四目相对,二人无形之中较量着,无月看着郇玉仙人之姿,微微垂下眸子,面上是一闪而过的自愧不如,抬头看向冷若与郇玉二人,眸中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郇玉在冷若耳边咬牙切齿道:“怪不得娘子最近老是冷落为夫,原来是腻味了为夫的长相,看上了这种妖娆之姿的男子!” 冷若:“……不是你想的那样……” 郇玉打断道:“不是我想的这样是哪样?今日若是不给为夫一个交代,此事不会就此罢休……” 郇玉说着目光灼灼的看着无月,眸中是一闪而过的杀意。 无月被郇玉周身所散发而出的那股杀气,震慑的不敢直视他的双眸,面上仍旧一副淡然的样子,只是握住木梳的手,有些轻颤。 冷若一愣。 以她以往对郇玉的了解和吃醋程度,这个男人很可能因此……驸马府就是一个很好且又血腥的例子。 敛尽面上的担忧之色,转身,捧住郇玉的脸,与他双眸对视,解释道:“娇娘的事,你也知晓,她说出来散心,我便以为是游山看景,没成想来了这处……我刚准备离开,你便来了!” 郇玉咬牙切齿瞪着冷若:“那道是为夫的不是,搅黄了你的好事了。” 冷若欲哭无泪,环视了一圈,犹豫片刻,伸手环住郇玉的脖子,有些别扭的撒娇道:“好相公,好夫君~~~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无月公子真的没什么……无月公子邀我上来喝杯茶水,我刚进屋准备想要和他道别,你就杀气腾腾的进来了!若他真的是我的情郎,我有意与他幽会,你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不是我们站着聊天的画面了,而是……” 冷若指了指一旁的床榻:“而是在床上翻云覆雨……”了。 话未说完,便见郇玉面上更黑了,一双墨玉眸子含着怒气,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冷若被那双黑洞洞的眸子看得心中多少有些心虚。 其实初初是有些后悔进来,毕竟她已然成亲,有妇之夫,来这处怎么说也不太好,其次就是被郇玉抓到,后面的事不用想也知道很危险…… 但是进来后,看到一群美男在眼前环绕,其实那种感觉也是很不错的…… 见郇玉不语,冷若面上有些发慌,毕竟是她有错在先,刚想酝酿一番求饶。 直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她被郇玉扛在了肩上。 身体失重的感觉令她一阵眩晕作呕,刚想开口让郇玉将她放下来。 便见郇玉伸出手,在她臀部上,重重打了几巴掌。 清脆的声音在房间内传开,一众人愣在原地,包括冷若本人。 她的面色一阵白一阵红,说不出的窘迫,再也忍不住暴怒道:“郇玉你个混蛋,王八蛋,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要杀了你!” 郇玉唇线微勾:“杀了我,你舍得吗?这是做错的事的代价,下次你若是再敢来这污秽之处,我就打条链子,将你锁在身上,看你往那跑!” 冷若被气的全身颤抖,张口咬上了郇玉的胸口。 郇玉喉间发出一声细碎的闷哼,又像是高——潮时才会发出的呻——吟,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为之。 直将冷若听得面红耳赤,心中暗骂郇玉无耻。 “为夫从前不知娘子这般孟浪,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前也敢向为夫索欢,若是想要,回去后给你便是,急什么,嗯?”郇玉微微垂头娇羞一笑,眼睛却一直看着无月。 即便无月再傻也知晓郇玉是有意挑衅,再说他况且不傻。 面上仍旧一副风轻云淡。 冷若此时仍旧保持着石化的表情,待回过神来,气的全身哆嗦,伸手在郇玉的腰上狠狠拧了几下。 郇玉也当时夫妻情趣,喜欢的紧。 看着无月那副模样,自觉无趣,想来也不是什么情敌,转身出了门。 鸨爹和慕辰紧跟其后。 郇玉挑眉看着二人:“不知鸨爹有何事吗?” 不得鸨爹开口,便听慕辰怯声道:“若……若说要买我!” 郇玉面色发黑,打量一番慕辰:“多少钱?” 鸨爹面上含笑,伸出一根手指。 郇玉在怀中摸索了一番,掏出一两银子丢给了鸨爹,看向慕辰:“走吧!” 鸨爹楞楞的看着手中的银子,强忍住心中的怒火,皮笑肉不笑道:“贵客莫不是在逗我,我之前与你家小娘子谈的价钱可是一千两!” 郇玉看向冷若询问道:“一千两?” 冷若闷闷的点了点头,将脸别了过去。 郇玉看着眼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觉得此时闹着别扭的冷若可爱的紧,若是这处没人,他早就扑上去和她**一番了。 想到她在床笫之上魅惑妖娆的模样,郇玉只觉得小腹下隐隐有一团火在燃烧,搭在冷若腰间的手,渐渐放柔,不自知的开始在她敏感的后脊上煽风点火。 冷若身子一阵紧绷,伸手又在郇玉腰间狠狠的拧了几把。 郇玉上下打量了一番慕辰:“一千两太贵了……况且不划算,你若是想要个小厮,我明日让他们从阁中给你挑几个模样清俊,有些武功底子的在你身边好保护你!” 话落在场的几人面色各异。 冷若:“我就要这个,你若是不买,我便搬出去住!” 郇玉:“……” 他可不想今晚到嘴的鸭子白白飞了,况且他现下已然开始嘴馋了…… 看向黑衣男子:“掏钱!”说罢转身,脚尖轻点几个掠身消失在了即将黑下来的夜幕中。 传音入密:“如柳将这孩子丢到千机阁给朝云**!” 黑衣男子面具下的嘴,微微上扬。 二楼的窗口前,无月看着看着二人消失的背影,眸中说不出的复杂。 男色的院落中,如柳从怀中掏出一大把面额较大的银票。 直晃的鸨爹一阵眼花。 如柳从众多银票中间抽出一张面额一千的递给了鸨爹。 鸨爹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忙道:“慕辰啊,你以后就是那位贵客的了,还不上去收拾收拾东西……” 慕辰的目光从冷若消失的方向收了回来,失落的点了点头。 如柳一把抓住慕辰欲进屋的肩膀:“我家主子不缺给你做新衣的钱,走吧!” 刚走没几步似是想起了什么,走至鸨爹跟前。 鸨爹一怔,笑道:“不知这个贵客还有什么吩咐!” 如柳从鸨爹手中将那一两银子拿了回来,声音冰冷毫无感情道:“一千两……” 鸨爹在风中凌乱…… 浮生梦酒肆后堂的房间里。 冷若抱姿暧昧,如同一只树袋熊一般,挂在郇玉的身上,面色微微惨白,蔫蔫的将头埋进郇玉的怀里。 郇玉看的一阵心疼,做到桌边,斟了一杯凉茶,凑到冷若的嘴巴,温声道:“喝些水缓缓吧!” 冷若白了他一眼,闷闷的喝着杯中的水。 郇玉不经意道:“五日后东璃的使节便要进城了……” 冷若看了郇玉一眼,闷闷的嗯了一声。 “驸马府一事,事关皇家脸面,上官瑾天定不会这么轻易的说过去,便过去的……我已命人将定远侯送到了千机阁中,那处比较安全……冷氏族人也已安全。” “嗯……” “张刘二位太医已然招供,毒害太后的人是美人宫的怜美人……张刘二位太医被上官瑾天满门处斩,宫女榕儿被发现时尸体早已腐烂,怜美人逃脱在外,至今未落网。” 冷若一怔:“怜美人是谁?她为何要毒害太后?朝云那晚带走的那几名黑衣人是谁的人?” 郇玉低低一笑:“娘子的问题可真多,为夫都不知该先回答哪个是好了。” 将脸凑近,羊脂玉般的指节,指了指自己的赛雪般的脸颊:“娘子亲一下,为夫便告诉你!” 第一百二十六章【某人厚颜无耻争取福利】 http://..org/ 记住本站网址;书路() “不说算了……”冷若低下头继续喝着杯中的凉茶。 “既然娘子羞涩,那为夫便代劳了……”说罢飞快的在冷若的嘴巴轻啄了下,还不忘将冷若唇边的水珠,舔进口中。 冷若:“……” 冷若心中抓狂,这混蛋怎么能这么无耻…… “刺客招认,幕后之人是三王爷轩王,上官皓轩……听潜伏在皇宫中的暗探汇报,怜美人本名唤顾怜人,是上官皓轩,通过朝中一位大臣举荐进宫给上官瑾天的。” 冷若一愣,手不自知的抓紧了郇玉胸前的衣襟:“这么说是上官皓轩要毒害太后,可是他为何要害太后,太后可是他的亲奶奶,他怎么能这般待她。” 郇玉将冷若抓在自己胸前衣襟的手,不动声色的看在眼底,知道冷若对定远侯一众,有种特殊的感情。 可,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室之人向来都是无情无义,他们之间最大的纽带只有利益,从来都是如此! 郇玉蹭了蹭她的脸,安抚道:“若儿不必担心,我已命人暗中保护太后,不会有事的……至于上官皓轩为何要害太后,想必也是冲着那皇位去的……” “皇位……可是这与太后有何关系,若是想要皇位,怎么说也是要毒害上官瑾天才比较有用!”冷若眸中不解。 郇玉低低轻笑,咬着冷若的耳~垂道:“娘子且听我继续往下说。” “听闻此女进宫后极为受宠,上官瑾天一个月有十四、五日,皆是留在她的美人宫……当朝皇后,水心云最得宠时也不过七八日,后成为一段佳话。且后宫一众娇美女子,不计其数,娘子觉得顾怜人有何本事让上官瑾天日日流连忘返。” “催——情药?” 刚出口,冷若便否决了:“虽说催——情药可用,但是帝王的膳食都是经过太医、宫女、太监们一关关检查,才会呈上给上官瑾天,若说是那药,想必还未到上官瑾天的口中,便被查出问题了吧!” 郇玉笑着点了点头:“娘子聪慧!” 用身下渐渐苏醒的器物往冷若的腿~间上顶了顶,暧昧道:“可不是所有男人都似为夫一般,只要看到娘子便向是中了催——情药一般!” 冷若面上绯红一片,怒瞪了郇玉一眼:“禽兽!!!” “可是娘子就喜欢我这只禽兽……我说的对不对!嗯?”郇玉轻~咬着冷若的耳~垂。 一阵酥~麻感袭遍全身,冷若轻哼了一声,正了正声音:“说……重点!” 郇玉眸中一暗,手灵巧的解开衣带,钻了进去,在她的胸前揉~捏着:“我看着娘子这个样子,似是很难耐一般,不如为夫先让娘子舒服了以后,再讨论这件事……” “滚!!!” 郇玉吃瘪,缩回了手,声音满是属于情……欲味的沙哑:“她用的是催~情香,里面添了些民间常说的神仙散,无色五味,混合着香料,处理的细致些很难被查的出来。” “那药物沉积在体内三年有余……这几日顾怜人不见了踪影,想必上官瑾天有的难熬了……”郇玉说话间面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闻言,冷若“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罂粟之毒向来无解,三年多的时间……想必毒瘾犯了锥心蚀骨般难受吧!” 郇玉闷闷的嗯了一声:“娘子想看?” “有些!” “不过不行!” 冷若:“……” “上官瑾天和太后这几日在寻你,一是为了解毒一事。二是……”郇玉看着冷若的面容,墨玉般的眸中带着丝丝担忧。 明明这个人就在自己眼前,可是还是会感觉到丝丝不安……尤其是这几日。 郇玉抱住冷若腰身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冷若看出他的不安,抚上他温润如水般的墨玉眸子,温柔笑道:“上官瑾天正在四处寻找冷幽兰,你怕我出去以后会有危险?” 郇玉点头。 冷若低低一笑:“不是有你吗?”将身子靠在他的颈间,轻嗅着他身上的清莲香。 这香味总是让自己闻不够,总是会觉得莫名的安心。 郇玉一怔,随即眸中是倾斜而出的深情,温柔的足以让人溺毙在其中! 少顷,冷若问道:“不过……我还是不解上官皓轩真正的用意,既然已经给上官瑾天下毒了,为何还要毒害太后,多此一举。” “还有那个钰王,母亲是皇后,自己又是上官瑾天最宠爱的儿子,帝位早晚都是他的,想来他也没有和上官瑾天对着干的必要……一手创造了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阁,不仅派人暗中保护定远侯与上官瑾天作对,还在暗中散播上官瑾天的种种昏庸无道的谣言……真是有太多地方让人猜不透了。” 郇玉~面上微微有些吃味:“娘子若是想要一个力量比幽冥阁还要庞大数十倍的杀手阁,为夫立马就可以帮你办到……若是猜不透的事,便让为夫来想便是,作何劳心费神的,让人看着心疼。 惩罚式的啃咬上了冷若的耳~垂:“我不喜欢你我的面前提起其他男子的名字……你是我的!” 冷若听着郇玉这番柔情蜜~意,心中泛甜,面上露出了少有的小女儿家的娇羞。 郇玉看着眸中一暗,呼吸越发加重,在她水蜜~桃般的脸上轻~咬了一口,双手隔着肚兜,在冷若胸前揉~捏着。 黯哑至极的声音在冷若耳边,柔声道:“我想要你了……” 冷若面上的红霞更甚,刚想拒绝,胸前的敏感点被郇玉的指甲轻轻刮蹭了,她娇~吟一声,身子轻~颤不已。 郇玉看在眼里,只觉得下~身的器物似是要爆炸了一般,按捺着蠢蠢——欲动的情~欲,低沉嘶哑的嗓音再次响起:“若儿,我想要你……我快忍不住了……” 谁管你忍不忍的住啊混蛋! 按住他不断作乱的手,缓了缓声音道:“你还未说上官皓轩的为何要害太后的目的呢!” 郇玉~面上苦恼:“娘子眼下有比这个更要紧的事……这个时候说这些似乎不太好吧!” “说还是不说?” 郇玉深呼吸了口气,压下~身上的燥热,少顷道:“后宫之内能让上官瑾天念及亲情,稍稍牵挂的,也无非是他的生生~母亲,太后一人,想来上官皓轩初初也是不真得想害太后,若不然太后早就丧命了……这次的事不过是凑巧罢了…… “若是太后薨天,上官瑾天必定痛心,无暇顾及其他,毕竟太后是他气晕所致。到时举国哀悼,皇宫~内外戒备松散,上官皓轩恰巧可以乘机和朝内心腹里应外合,率领大兵,直~捣黄龙。” 冷若微微蹙眉:“不过这计策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况且无论成或不成,这名声必定是臭的不能再臭了!” “娘子这时还有闲暇关心别人的事?” 不等冷若开口说些什么,便听郇玉声音沙哑道不行:“既然这么有时间,不如先将为夫喂饱了再说……” 便见一张放大的脸,随之双~唇被封住。 郇玉灼热的双~唇在冷若的唇上索求着。 冷若微微蹙眉,紧抿着牙关任他在唇上啃咬。 一只大手悄然大手狠狠的在冷若的臀上拧了一把,冷若吃痛,郇玉灵活瞬间窜入了她的口中,调戏般的与她的舌头一碰即退,轻轻碾过她的双~唇,出其不意的狠狠吸吮~了一口,另一只手扯下碍事的亵裤,顺着冷若的白~皙的腿~间,缓缓向上摸去,带着薄茧不断的在她双~腿~间敏——感细腻地方探索着。 冷若身子一颤,觉得全身燥热难耐,小腹一热,一股暖流从腿~间——流了出来,刚想伸手按住那只肆意点火的手,那只大手似是早有准备一般,按住她的手,摸上他腿~间逐渐苏醒的某物,并在上不断的抚——摸着。 冷若双眸睁大,双颊悄然染上了红霞。 暧昧的气息交缠,直到胸腔里的最后一丝气息耗尽,郇玉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的唇,几缕淫——靡的银丝连接在二人的唇上。 待呼吸缓和,冷若娇嗔的瞪了眼郇玉:“不要脸!!!” 郇玉低低的笑着,笑声中带着丝丝魅惑,脸凑近,灼热的呼吸在冷若的颈间喷洒着:“为夫却是如娘子口中所言的不要脸……” 视线看向下面:“可是娘子的手,为何还在为夫的器物之上不愿撒手,可是爱极了这种感觉,不愿撒手,嗯?” 冷若气得全身发抖,手中掂量着轻重在上面捏了一把,面上一副大仇一把的表情,起身,向床边走去。 郇玉~面色一白,喉间发出一丝痛苦的轻呼。 声音不大,冷若听的却是真真的。 脚下的伐子一顿。 我明明掂量着轻重的,为何还会…… 冷若面色紧张的扶着他的肩膀,担忧道:“很疼吗?我扶你去床~上检查下!” 郇玉咬着牙,闷~哼了一声,嘴角隐隐划过一丝得逞的笑。 待郇玉躺上床,冷若从桌上拿起了蜡烛,放下了珠帘幔帐,看着面上仍旧痛苦的郇玉,眸中夹杂着几分心痛几分自责。 第一百二十七章【这个美男很妖孽】 http://..org/ 记住本站网址;书路() 将烛台放在床头,冷若坐在床边,看着郇玉~腿。。。间仍旧高——扬的某物,犹豫片刻,手缓缓解开他的腰带。 待只剩下一条薄薄的亵裤后,那轻薄的料子丝毫遮盖不住那剑拔弩张,能清楚的看到上面暴起的青筋。 冷若面上红霞更甚,略略别过脸去,吞吐道:“我……我瞧着应该……没事,不用再检查了……” 手刚想拿走,便被郇玉按在了上面,他眸中氤氲满了雾气,看得人心肝直颤:“娘子,好痛,揉揉……” 明明是很色——情的一件事,可是对上那双清澈剔、透宛如稚子的眸子,冷若鬼迷心窍的在上面轻~揉了起来。 郇玉紧抿着唇,压抑住来自心底的舒喟。 冷若感觉手中的似乎又z——大了几分,能清楚的感觉到它在手中微微跳动。 明明这个男人已经是他的了,明明他们之间已经做过了很亲密的事了,可是……这样子做……还是忍不住感到羞耻。 心砰砰直跳,冷若别过脸,遮掩住此时的内心的羞涩。 腰身别抱住,冷若身子一颤,手中的动作猛然加重。 “嗯……”身后的人,唇齿微张,似隐忍,似叹喟的溢出声来。 郇玉将脸埋在冷若的颈窝轻蹭着,声音沙哑到不行,低声带着蛊惑,几分抱怨:“若儿,我们好久不曾……” 冷若及时捂住他的唇,谁知道这个男人又会说出什么污言秽语来。 知道今晚是躲不过了,她眼神游离的看着四周,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把……我去蜡烛熄灭……”说着便想逃避。 郇玉紧紧拴住冷若的腰身,翻身将她按倒在床~上。 冷若背对着他,感觉到背上传来的重量和热度,僵硬得无法呼吸。 “蜡烛不能熄灭。”郇玉的手撩起冷若的长发,低哑着声音说道:“而且,我想看清你……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刹时,冷若面上的红意更甚,宛若晨曦微煮的朝霞。 微微垂眸看向身后的人,冷若征然。 不禁要怀疑郇玉早已被人下了春……药,否则他怎么会这样……眉梢眼角,尽是倾倒众生的风情与魅惑。 身上的衣服被脱落,只剩下亵~衣、亵裤,郇玉的牙齿在冷若后颈的肚兜绳结上一咬一扯,右手从腰侧摩挲着,贴着她的小腹向上,握住她的胸前的柔软上揉~捏。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冷若的后颈,随着湿热的吻一路向下。敏感的背脊承受不住他唇~舌所带来的酥——麻感觉,冷若咬紧了被单,呜咽一声拱起身,绷直了后背。 他扯开碍事的衣物,唇~舌在她尾椎处游移,冷若双手紧紧抓着被单,情不自禁地颤栗着,双膝发软,聚不起一丝力气:“别……郇玉……别……” 幔帐中,人影重叠,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细碎的呻……吟声。 就连月亮也羞涩的躲进了云层中,属于他们的夜还很长……很长…… 三日后…… 冷若身穿一件水青色衣袍,一头及腰的墨发随意松散在身上,墨黑的发色将白~皙脖颈上布满的青紫吻痕,突显的更加显目。 她坐在书案前,低垂着眉目,手持毛笔,不徐不疾的在宣纸上,书写着斑斑墨迹。 收笔,拿起书案上的宣纸,对着还未干的字迹轻吹了几下。 不经意间撇到一片狼藉的床榻。 床~上全身光~裸的美男,正侧身手脚并用的抱着被子【骑在被子上】,如绸般墨发慵懒的散落在床~上,蜿蜒崎岖,墨黑的发色,赛雪的肌肤,强烈的色彩对比带来了一瞬间的视觉冲击。 冷若脸上微微发烫,稍稍移开视线,就看见流畅而又性~感的身体曲线,视线缓缓向下,是线条优美且泛着浮光的臀~部和一双修长的美~腿…… 冷若扶额。 便见床~上的美男莹粉色的唇,微启轻“唔”了一声,声音低哑悠缓,如同千年佳酿,只闻其味便可醉人。 抱着被子,似是抱着自己的无限眷恋的情人一般,绝美的面容上还带着缠~绵时才有的妖~娆魅惑,咬住被角,迷迷糊糊的呢喃着:“若儿,若儿……我还要,还要……” 冷若:“……” 要你妹啊要! 抄起文案上的厚重的书册,毫不留情的扔了过去。 被书册正中脑袋的美男,抱着被子,轻揉着着脑袋哀怨道:“若儿……你怎么那么狠心,想要谋杀亲夫?” 冷若视线从宣纸上移开,抬头,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嘴角隐隐勾起一抹邪恶的笑,而后又垂下头,手中持着画笔,在洁白的画纸上速度极快的画着些什么。 “娘子在画些什么?”慵懒的声音传来。 冷若一怔。 “沙沙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停笔,将书案上的画纸卷一卷,揣进了怀中。 抬头笑道:“没什……”么。 话没说完,面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一张凝脂般的脸上红得滴血,一双狭长的凤眸瞪的浑~圆,石化在原处…… 冷若心中抓狂,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这么无耻,怎么能不穿衣服就在屋子里瞎晃悠!!! 别过脸,咬牙切齿道:“你还能再无耻些吗?” 郇玉低低一笑,笑中充满着丝丝磁性的魅惑,说不出的诱人,光洁的身躯随着笑声微动,带动着小腹下的器物也不断的轻晃着,隐隐有抬头的趋势。 “这副身子,娘子早就吃也吃了,用也用了,怎生的还这般羞涩!” 冷若扶额,面上的红霞更甚,暴怒掩饰心中的羞涩:“滚去穿衣服!” 郇玉摇了摇头,某个东西又跟着晃了晃。 冷若无语望天。 早就知道他是个明骚闷骚~货,却没想到还是个暴露狂…… 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男人……真是好想去死一死呐~~~~ 郇玉睁着一双氤氲雾气的眸子,一脸无辜的看着冷若:“我见娘子似是在画为夫的裸~身画像……为了让娘子画得更加惟妙惟肖,我当时也是犹豫了好一会呢!” 冷若在心中捶地,这货是在是太能装了…… 再说这个混蛋是怎么看到的。 似是看出了冷若的不解,郇玉细心解答,话语中透着几分自恋道:“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我的武功又比普通的习武之人高上稍许,自然看的清楚!” 冷若觉得自己今天无语的次数,是往常的n倍。 这个男人真是典型的自卖自夸…… 虽然初初心中一时兴起是想着给他画一张裸~身画像,可是……被画之人不禁配合,还这般…… 冷若在他身上飞快的扫了一眼,然后别过脸。 还这般主动,真是让人心中说不出的扫兴…… 冷若起身,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披在他的身上,无视他极度哀怨的表情,绕过他径直走到床榻边开始整理床铺:“别忘了派人将我新开的方子送到琰王府!” “嗯……”身后郇玉不情不愿的闷~哼了一声。 冷若回头便见蹲在地上,耸拉着脑袋,双眸黯淡,受伤般轻~颤的睫羽,死死咬住唇的可怜模样,一副被抛弃的模样。 “扑哧~”冷若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得不说郇玉装可怜的时候,真是像极了一只被人抛弃的小小狗。 冷若蹲在他身边,摸美男子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正准备安慰一番。 便见郇玉抬头用一种能让人心碎的眼神,飞快的看了一眼冷若然后垂下头。 冷若无奈:“若是有人救你一命,你是不是要还那个人的救命之恩……” 郇玉不语,少顷点了点头。 “所以说,郇玉你要相信我!” “可是……” 郇玉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冷若,不等他说些什么,一根修长的指甲抵上了他莹粉色的唇~瓣,柔声笑道:“我今日给相公绾发可好?” “真的?”声音中满是遮掩不住的欢喜,墨玉般的眸中雾气还未散去,此时因为兴奋显得晶亮晶亮的,煞是好看。 冷若被眼前的美景晃的双眼一花。 若是将爪子放在我的手上,伸出舌头,就更像一只小小狗了。 想到此处,面上笑意又加重了几分。 “不过你要将身上的这身衣服给换了。” “好!”郇玉扬唇莞尔一笑,仿若月光下缓缓绽放的白莲,刹那间勾人心魄。 冷若面色一时之间有些征然。 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梳妆镜前。 郇玉身穿一袭清浅色的衣袍,更衬肌肤白~皙,他墨玉般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镜中女子柔和的面容,双眸含情,温柔的似得能揉出~水一般。 冷若无奈的轻笑了一声:“今日怎么这么看着?” 以指为梳,将郇玉散落的在身前衣襟上的头发拢到身后。 他的头发墨黑而柔顺,触感极好,像是一匹上好的锦缎,让人一触便不想撒手。 “若儿今日好像特别的美!” 冷若手中抓着他墨发的手一顿,娇嗔的瞪了郇玉一眼:“难道我平日在夫君眼里便不美吗?” 郇玉低低笑道:“也美……美得醉人,让为夫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 第一百二十八章【他很不安】 http://..org/ 冷若微微蹙眉,眼神质疑道:“怎么觉得这话中水分这么多……” 郇玉无辜,怯怯的看了冷若一眼:“其实……娘子最美的时候不是在现在……” 冷若一愣:“这个还分时候?” “当然。”郇玉嘴角隐隐划过一抹邪魅的笑,脸靠近,在冷若耳边暧昧低语道:“娘子……在床上面带春潮,娇吟婉转,媚态横生的诱人模样,最是美的醉人,每每为夫看了一眼,这身子都难耐的要死!” 听着郇玉这般调戏的话,冷若面上如火烧般灼热。 手中攥着的青丝,猛然一扯,郇玉面上吃痛,眸中含着水光,可怜巴巴的看着冷若。 “坐好!” 郇玉看着镜中美貌女子远山眉轻蹙,绷着脸的模样,知晓她定是恼了自己,当下规规矩矩的坐好,眼睛也一眨不眨的,好似一座石雕。 冷若无语,嘴角隐隐露出丝丝笑意来,几乎是一闪而过,可是郇玉还是看到了。 冷若站在他身后,手中拿着雕刻着梨花的白玉梳,纵然心中有怒,但手上依旧很轻柔的梳着郇玉如绸般墨发,生怕弄疼他。 “娘子还在生我的气吗?”郇玉怯怯的问道。 冷若编发的手一顿,没好气的回道:“民女一介草民怎敢与摄政王置气,摄政王多虑了!” “若儿都叫上为夫摄政王了,还说没与我置气!”郇玉嘟哝道。 冷若不语,将两侧编好的发丝连着墨发用一根清浅色的发带半束半散与脑后,拿起别在发间的玉梳,轻梳着郇玉散落在身后的墨发与发尾。 “吱吱~”二只遍体黑亮的乌鸦落到了窗边,冷若目光一时被吸引了过去。 将玉梳放在圆桌上,拿起上面的玫瑰膏,笑着向窗边走去。 郇玉看着那两只乌鸦征然出神,目光移到女子温柔的笑容。 心,闷闷的,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总觉得她会突然从眼前消失一般。 捂上有些堵塞的胸口。 母后薨天的那天也是这样…… 明明她就在眼前,明明已经将她牢牢的锁在身边了,最近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 冷若嘴角含笑,坐在窗边喂着那两只乌鸦。 那两只乌鸦似是被不怕人一般,丝毫没有要逃跑的意思,反而很欢脱的轻啄着冷若手心中的玫瑰糕点。 冷若见此更是欢喜,将手中的玫瑰糕在手心中细细碾碎,让两只乌鸦吃得更加方便。 缕缕清风夹杂着朵朵不知名的粉色花瓣吹拂而来,她的黑发随风飞扬,衣袖翩跹,仿若误入凡尘的仙子! 仰头,伸出手,接住了那几片摇摇摆摆的粉色花瓣,轻吹了口气,将手心中的花瓣吹起,看着空中随风飘扬的花瓣,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那笑容,仿若冬日里的一抹暖阳,又似春天里的一缕暖风,说不出的纯净与美好,直叫人移不开目。 对面寻欢阁二楼的包间中,一双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看到此处,不禁有些看痴了。 只听“哐当~”一声,他手中白玉几杯从手中滑落,玉质剔透的酒杯瞬间碎成几半,让人不禁觉得可惜。 手猛然攥紧,他想要得到那个美好到让人不敢触及的女子。 这男子约莫二十五六的模样,身穿一件玄色衣袍,身材伟岸,肤色古铜,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用一顶金冠高高束起,一双剑眉下却是双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缕缕光束下尽显狂野不拘、邪魅性感,看了让人难以抗拒他周身散发的野性魅力。 此人便是轩王——上官皓轩。 窝在他怀中的娇媚女子,看着上官皓轩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的女子出神,心中吃味,撒娇道:“三爷一直盯着对面的女子看,莫不是看上她了?婉婉不依!” 女子总爱攀比,总是不愿见到比自己还要好看的女子,尤其是自己心爱的男子当着自己的面,看着另一个女人出神。 顺着上官皓轩的目光望去,细细的在冷若面上打量了一番。 暗道:不过中上等之姿,虽说是个貌美标志的人儿,但也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为何爷会看得那般失神。 上官皓轩看着冷若的面容征然出神,仿若没听到婉婉的话一般,喃喃道“为何总觉得这个女子长得锦绣姑姑(长公主——上官锦绣……” 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难道她是……冷幽兰?” 想到此处又觉得不对。 低声喃喃道:“按理说冷幽兰已死,尸体还在父皇哪里……纵然她有万般能耐活了下来,毕竟皇宫内外可不比街头市井,她一介娇弱的女子,且自小体弱多病,怎能会轻易就逃脱的出来……” 抬眸又在冷若的面上细细端详了一番。 “真是太像了……” 上官皓轩此时面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眸中布满了许许多多的疑问。 只是他为想过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带来多少事端。 婉婉女子闻言一愣,不由的瞪大了双眸,思忖稍许,敛了敛面上的表情道:“听闻此处东璃谈和的条件是要幽兰郡主和亲……皇上怕是正在四处寻找与冷幽兰相似之人,三爷不若将此女推出去……” 话未说完,她的脖子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掐住。 她面上憋的通红,一双秋波中对上那双绝情的眸子,眸中布满了绝望,两行清泪扑簌簌的顺着眼角滑落,婉婉凄楚的看着上官皓轩:“我……我已然……怀了……三爷的骨肉……” 上官皓轩手一顿,微微蹙眉,手中的力道缓缓放松:“你说什么?” 得到自由的婉婉,不住的咳嗽着,泪水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咳咳咳……婉婉怀了……咳咳咳……三爷的骨肉,已然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似是怕上官皓轩不相信一般,拉起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你感受到了吗?” 男子手一甩,婉婉摔倒在地:“落掉。” 婉婉面上一愣,眸中布满了难以置信,豆大的泪水顺着眼角不住的话落:“落掉?这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闭嘴!”上官皓轩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似是在打量着卑贱的物品一般:“不过是个千人乘万人骑的**罢了,谁知道是你跟何人怀上的野种。” 婉婉倔强的摸去眼角的泪水,站起身来,对他对视:“呵呵……千人乘万人骑的**?野种?在三爷的眼里温婉就是这般的不堪吗?” 不等上官皓轩说话,温婉敛下眸子的痛苦之色,屈膝行了一礼:“奴,温婉身子不适,今日怕是不能服侍三爷了,温婉告退!”说罢,转身便要向外间走去。 上官皓轩冰眸复杂的看了一眼温婉,视线转向屋外:“今日之事,你若是说出去,本王必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是,奴遵命。” 温婉压制住眸中不断向外溢出的眼泪,快步向外走去。 关上门的那一刻,温婉眸中的泪扑再也忍不住簌簌的滚落而下,眸中的深情一点一点的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与恨意。 温婉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口气,转身顺着楼道便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走到一个门前,温婉觉得肚子隐隐作痛,刚停下脚步,便听“咯吱~”一声开门声,便见两名身穿黑衣,面黑无须,略壮硕的男子走了出来。 这二名黑衣男子,面容长得十分相似,似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二人的嘴边各长了一颗媒婆痣,只不过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因温婉是楼中的姑娘,即便是头牌按照楼中的规矩,不问富贵皆是要行礼。 温婉强忍住疼痛刚想屈膝冲着两位男子行了一礼。 便见两名男子对视了一眼,左边略高些的男子闪身到了温婉的身后,一个手刀,将她打晕,迅速拦过她的身子,扛在肩上,二人一前一后,窜身越过走廊上的窗户消失在了后院。 “娘子在笑什么?”话音未落,丝丝清莲香入鼻,冷若便落到了一个温暖且又熟悉的怀抱中。 看向郇玉,冷若面上的笑意越发的温柔,摇了摇头,将身子靠在他的身上,感受着他一声声,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对面纱帘下,上官皓轩自郇玉出来将冷若抱在怀中的那一刻,那双眼睛便不自知的染上了怒火,搭在窗棂上手不断的收紧,地板上掉落一块块碎掉的木屑。 环住她腰身的手,还在不断的收紧,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才罢休。 两只乌鸦似是感受到了某种威胁,翅膀扑簌一下,飞了出去。 冷若微微蹙眉。 他这几日是怎么了?不仅禁锢着自己的自由,还经常会不安的抱住自己,生怕自己会弄丢一般。 抚上他的眉眼,冷若柔声问道:“相公有心事?” 郇玉不语,目光深沉的看向对面二楼的大开的窗户,轻纱随风飘扬,却始终不见一个人影。 手中运气,内力一收,窗户瞬间关上。 第一百二十九章【乱】 http://..org/ 郇玉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低声道:“可能是有些饿了!” 冷若心中了然,知晓他的性子也不多问。 想了想,转身挑起他的下巴,调戏道:“不过是饿了,怎生的这般愁眉苦脸的,像是要被开苞的倌儿一般!” 郇玉一愣,眨了眨墨玉眸子。 冷若也眨了眨眸子。 便见郇玉面色古怪的打量了冷若几眼,脸凑近从头发、耳朵、脖颈间一点点向下,直到郇玉挑开她的裙摆,即将要将整个脑袋探了进去的时候,冷若再也忍不住一巴子拍了过去。 郇玉吃痛,眸中含着水光,看着冷若,可怜巴巴的道:“原来真的是若儿!” 冷若怒:“不是我,难不成相公希望是其她人吗?” 郇玉闻言,面色一喜,低低笑道:“娘子吃醋了!” 冷若:“……” 吃你妹的醋啊! 转移话题:“既然饿了,我去给你做些吃的吧。”冷若捏了捏郇玉赛雪的脸颊笑道:“免得对上你这张开~苞脸!” 说罢起身便要向外走去。 手被拉住,冷若回头。 郇玉:“让酒肆中的大厨做些吃的端上来便是了,作何要自己去!” 冷若笑道:“可是我想亲手做给相公吃……” 郇玉一怔,眸中丝丝欣喜溢出,但是眸底隐隐可见几分担忧。 冷若安抚道:“楼中都是你的人,很安全。虽说冷幽兰的模样与我相似,可是见过的她的人,毕竟却少之又少,再加上时间变迁模样多有变化,定没有人能认出我的,相公放心便是!” “可是……” 冷若拍了拍他的脸笑道:“没有什么可是,我就在楼下的厨房内,有事我会唤你的!再说我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女子,你莫不是忘了上次在荒郊的那间客栈,我是怎么对敌的吗?” 说着得意的看了郇玉一眼:“你娘子我可是很厉害的……放心就好!” 郇玉~面上忍俊不禁,在她眉心轻印了一吻。 冷若起身到了屏风后换了一身衣袍,穿戴整齐,刚想向外走去,似是怕郇玉跟过来一般,脚下的伐子一顿,转头挥了挥毫无杀伤力的拳头威胁道:“不许跟来……”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郇玉扁着嘴,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冷若无奈的笑了笑。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冲着坐在窗边的郇玉柔柔一笑,张口无声道:“等我!” 看着缓缓合上的门,郇玉的心一慌,七上八下的,说不出的难受。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他焦急在屋中踱着步子。 刚想夺门而出,猛然想起冷若较真的性子,搭在门上的手缓缓滑落,渐渐紧握成拳。 少顷,缓了缓面上的表情,喃喃道:“定是自己最近太紧张了,一定是这样……若儿说没事,定会没事的……” 郇玉坐在冷若之前坐过的椅子上,看着砚台压住一角,写满斑斑字迹的宣纸,思忖了将羊脂玉的手放进口中,轻吹了一下。 一阵哨声过后,如柳一袭黑衣带着面具,如鬼魅魍魉一般出现在了屋中。 “主上有何吩咐?”不似一般男子的声音中气很足,或者洪亮,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低沉,却也不是很难听。 郇玉将放在书案上的写满字迹的药方递给了如柳:“将这张药方送到琰王府,速去速回,随后到厨房保护夫人!” 如柳应声,行了一礼,消失在了渐渐落幕的夕阳下。 话说这边,冷若刚下楼梯。 站在柜台后,手中拨~弄着算盘珠子的浮生梦掌柜的酒心,不经意的撇到刚下楼梯的冷若,就如同像是见到了天神一般。 脸上挂起了即便是熟客也不曾见过的殷勤的笑,哈着腰奔了过去准备搀扶冷若。 酒肆内一众人顺着酒心身影望去。 先是在冷若身上巡视一番,随后眼神暧昧,八卦性的在二人之间巡视。 不时有人小声议论猜测,这是掌柜的女儿还是外间养的小妾。 冷若:“……” 你全家都是小妾…… 酒心好似感受不到酒肆内一道道灼热的视线一般,依旧哈着腰,面上挂着讨好的笑,殷勤的站在冷若的身侧,开口询问着是吃些什么,还是要用些什么,亦或者其他…… 冷若扶额。 大叔我晓得你是要拍郇玉马屁,可是你不觉得你一个酒肆掌柜的对待一位普通的客人……真真的是不要太招摇啊!!! 冷若刚想找个无人的地方,数落一番酒心。 一道灼热且夹杂着狠毒的眼神射了过来。 冷若一怔,不由的顺着酒肆内四处寻找着那道视线的主人。 萧影与倾儿头上虽戴着斗笠面纱。 但是萧影面对冷若望过来的目光,心中还是会有些说不出的紧张。 不经意的看到倾儿望着冷若布满狠毒的眼睛,心中说不出是何种感受。 轻叹了声,将手按在了她的手上,低声道:“此处人多口杂,你收敛些,若是遇到王爷的人,他们知晓你没死,怕是你我皆会丧命!” 倾儿闻言嗤笑了一声:“莫不是你现在后悔当初救我了?还是说我的容貌已然不在,所以你对我的感情也随着这容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萧影眸中一痛:“你……便是这般看我的?” 倾儿冷笑:“如何看你重要吗?瞧你看那贱人的眼神,一副如狼似虎的模样,似是恨不得现在就要将她压在床上狠狠操……弄一番似得,看着我都觉得恶心。” 萧影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眸中说不出的复杂,拿起桌子上的酒壶,自酌自饮了几杯。 少顷道:“我不知你面容毁了才变成这般不可理喻,还是初初就是这般,只是一直隐藏的很好……总之我对你的心意始终如一,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就是我爱你的方式……” 萧影深呼了口气:“我现在需要冷静下……你若是想通了与我忘却一切,过着惬意逍遥的人生,便到城外的十里坡来找我,我会在那处等着你!直到你来为止……一直等你!” 说罢,举起手中酒杯仰头喝下,拿起桌子上的宝剑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倾儿看着萧影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悲、似喜,似是苦涩的笑,真真是复杂莫名到了极点。 看着门外萧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的背影:“你值得更好的人陪伴……而不是像我这种女人!” 不知前面的背影似是听到了倾儿的话还是其他,猛然回头,看向倾儿,眸中溢满了水光,满是不舍与期望。 “对不起!”倾儿无声道。 隔着面纱对着不远处的人露出了一抹美丽到极点的笑。 二人明明隔着面纱,萧影还是感受到了那抹笑容,冲着倾儿挥了挥手,对着口型,无声道:“我等你!” “好!”一滴热泪顺着倾儿的眼角滑落。 “对不起……” 冷若叮嘱了酒心几句,挑开帘子便要像后堂走去, 后脊那道令人发毛且狠毒眼睛,又望了过来,冷若脚下的伐子一顿,顺着这道视线看向戴着斗笠面纱的倾儿。 倾儿举着酒杯的手一顿,撒出了稍许,心砰砰跳个不停。 似是没料想到冷若会突然身形灵敏的回头一般。 冷若只是微微看了一眼,戴着斗笠面纱的倾儿一眼便走了进去,却未看到坐在酒肆角落里二名身穿黑衣,面黑无须,身材健硕的男子,野兽般的目光灼灼的看着冷若,就像是看待一只猎物一般。 二人对视了一眼,嘴巴左边长媒婆痣的男子,拽住了正要去别桌上菜的小二,询问了一番茅房的去处,二人便消失在了大堂内。 夜色降临,天边徐徐升起了一轮弯月。 倾儿看了眼,外间的天色,嘴角微勾便向厨房走去。 刚要挑开帘子向内走去,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盘珠子的酒心适时的走了出来,拦住了她的去处笑道:“客人,此处是后堂,油烟甚是呛人不便入内,客人需要些什么酒菜,可以向小二点!” 倾儿看了眼说着婉转推辞话语的酒心,冷笑道:“为何那个女子可以随意进出,我便不行!” 酒心掩去眸中的不屑,客套一笑:“那个女子是本店的贵客,自是可以随意进出!” 倾儿面上微微恼怒,从怀中掏出一把银票:“够了吗?” 酒心看了眼倾儿手中一打面额较大的银票笑道:“想成为本店的贵客,可不是有钱便行的!”微微弯腰,可是背脊却挺得笔直,做了一个规范标准的指引手势:“请!” “敬酒不吃,吃罚酒。”说话间拔出手中的宝剑向酒心刺去。 酒心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二指运气,夹住了刺过来的剑身。 只听“乓”一声,剑身被折成两截,断落在地。 酒心这一招,着实让大堂内前来喝酒的众人,惊掉了一副眼珠子。 众人本想着这个年过花甲的老年男子,面容普通,终年身着一袭灰衣,除了一双精明的眼睛,和嘴角时时挂着客套的笑,让人过目不忘外,便再无什么特别之处。 今日却是让不少人心中忌惮。 二人过招你来我往,碎了不少桌椅板凳。 倾儿微微喘息,面色一变。 再这样下去我必然败下阵来,掌中运气,刚要向一旁的小二面门劈去。 第一百三十章【冷若失踪】 http://..org/ 便听厨房内传来一道比较男人的惊呼声:“你是何人?”随即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和细碎的打斗声。 酒心与倾儿均是一愣,二人同时松开,一起窜身入内,一阵浓重的香味袭来,二人赶紧捂住口鼻。 便见窗户破裂,一个肥胖高大、穿着围裙的中年男子倒在一片狼藉的厨房中,而冷若早已不见了踪影。 酒心身形轻~颤了下,定了定心神,从身上撕了块布巾,蒙住口鼻,将穿着围裙的中年男子拖了出去,闪身到了柜台后拿了瓶酒,拔掉瓶塞,洒在了中年男子的脸上。 “咳咳……格老子的谁这么狠,要用酒水呛死俺。” 酒心抓~住中年男子的衣襟,急道:“胖子,夫人呢?” 胖子被酒心着急的样子吓得一愣:“夫……夫人被两个黑衣人劫走了……” 酒心闻言,身子一颤,悠悠晃晃差点跌倒在了地上。 那边胖子,还不知其中利害在那处骂骂咧咧:“格老子的,那两个卑鄙小人,不仅偷袭还用**香,若是正面和俺打一架,绝对不是俺的对手!” 大堂内人多嘈杂,酒心脑中飞速的运转中,敛了敛面上的表情,面上又挂起了平日里那副客套的笑。 只是今日里的这副笑容较往常相比较要僵硬了稍许,冲着大厅内的众人行了一礼道:“小店今日有要事不便营业,还望众位贵客原谅,若不尽兴还望各位贵客明日再来光顾,今日的酒钱就算在酒某的头上……” 酒心说着看向站在一旁愣神的一众小二,训斥道:“愣着作甚,还不请各位贵客离席!” 一众喝酒的人其一还不尽兴,其二还未看尽热闹只是不愿离开。 但是忌惮酒心的武功,那一招一式他们可是亲眼见到的,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人家眼下真有急事。 众人思忖踱步之间,便见三名借着酒劲想要闹事的悠悠晃晃的走来。 酒心眼下心急如焚,六神无主。 夫人被抓,若是主子发起怒来…… 一股死亡的恐惧涌上心头,是以酒心不敢想。 其次冷若与他还有救命之恩。无论如何他都会拼尽全力救出她。 抬眸,便见倾儿要走。 酒心眸中精光一闪,那两名不知来路的黑衣人将夫人劫走之时,这个人正巧在前厅闹事,拖延自己,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了…… 酒心手臂一震,两侧的袖内各滚落出两个圆~滚滚的铁球来。 只见几道银光闪过,倾儿躲闪不急,胸口与腰上连连挨了两下,身子犹如断了线的风筝摔出了数十米。 倾儿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气若游丝,躺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霎时间,三个酒徒面色一白,酒意全消,跌坐在地上。 浮生梦酒肆内鸡飞狗跳乱做一团,众人面上此时哪还有看戏的惬意,人人面色苍白向外逃去。 郇玉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征然出神。 这时才发现她一走不仅这个屋内显得空荡荡的,就连自己的心也变得空荡荡的,似是被掏空了一般。 难受的发慌…… 耐不住相思,起身疾步向楼下走去,刚走没几步,却听楼下传来的吵杂,桌椅板凳到底的声音。 他面色一变,脚尖轻点,翩然落在了酒肆正中。 还有数十个未来得及逃走的人,看到这一幕,不由的瞪大了双眼。暗道:真乃天神下凡也。 郇玉看着大堂内乱做一团的场面,微微蹙眉,看向酒心问道:“夫人呢?” “夫……夫人……”酒心吞吞吐吐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郇玉~面色一变,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眼神看向还坐在地上一边喝酒,一边骂骂咧咧个没完没了的胖子:“夫人呢?” “哐当~”一声,胖子吓得一哆嗦,手中的酒坛落地,连忙跪爬了过来。 吞吐道:“夫人……夫人……” 酒心“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顶着郇玉如剑般锋利的目光道:“回主子,夫人……被两名不知来历的黑人抓走了,属下保护夫人不利,还请主子责罚。” 胖子:“请主子责罚!” “呵呵……”一道宛如地狱般阴冷的笑声在大厅内荡漾开来。 在场的人均是感觉到背脊一凉,连身体都不禁颤抖起来。 “轰隆隆……”一阵浩荡是声音传来,地面似乎有些轻微的震动。 一股恐怖宛若地狱的气息突然而至,屋内为走尽的众人突然感受到这股气息,全身都在这一刻僵硬,连灵魂都好像被冰冻了一般,几乎失去知觉。 “轰隆隆……轰隆隆……”房屋摇晃的越来越厉害,并伴随这个刺耳的吱吱声,阵阵尘埃扑面而来,先是屋内酒坛桌椅晃动倒落的声音,随后整个屋内开始摇晃。 酒心等人猛的瞪大了双眼,眼前的这一幕足以让人惊骇。然而无论他们多么惊恐,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 众人僵硬着看向郇玉,便见郇玉低垂着头,两侧的发丝蜿蜒而下,他的脸埋在黑暗中,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周身似是氤氲飘散起了满天的杀气。 下一瞬,所有人都死感受到了一股阴冷之气吹进身子骨里,穿过灵魂,让人全身都不有的一颤,恐惧从灵魂深处蔓延。 阴冷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可看清楚夫人消失的方向?” 酒心唇齿微张,蠕动了几下,终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知?……那留你们还有什么用处!” 话落,酒心与胖子只觉得脖子一紧,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将他们的身子提了起来。 胸腔中的呼吸一点点耗尽,二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属于死亡的气息一点点向他们逼近。 一道银光闪过,郇玉微微蹙眉,便见一名身穿黑衣戴着贴面具的男子,手持着宝剑正要向郇玉的手臂刺去。 “你想找死吗?如柳。” 手中一松,得到自由的二人,重重的摔落在地不断的咳嗽着。 二指轻而易举的夹住了如柳攻击而来的剑身,另一只手掌中运气,便向如柳胸口袭取。 如柳见此身形一跃,连连后退了数步,跪地抱拳道:“属下情急之下,冒犯主上,还请主上责罚……不过主上眼下当务之急并非在此处责罚属下等人,而是赶紧找到夫人的下落。” 郇玉收回手,面无表情看向酒心二人。 酒心见有人求情,连忙跪爬到了郇玉的跟前道:“属下虽不知晓是何人抓走了夫人,但是他们其中一名同伙被属下打伤,现在就在门外。” 说着手指向被打伤躺再门口的倾儿。 郇玉:“如柳,急召城中所有暗卫出动,四处寻找夫人的下落!” 如柳应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目光看向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倾儿,走上前,手中的内力一震,倾儿戴在头上的斗笠面纱,瞬间变得四分五裂。露出了下面一张伤痕交措、布满了惊恐的脸,猛的一看在夜色中显得极为的狰狞。 倾儿见郇玉一众人的目光,在看到她的脸时先是吃惊,随即是说不出的厌恶,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她猛的抬起虚弱无力的手,慌忙的挡住自己的脸,郇玉微微蹙眉,将她的手拦了下来:“看都看到了还遮什么……我问你,被你们抓走的那名女子现在在何处?若是现在说出来,我方可饶你一条全尸,否则……” 倾儿干脆自暴自弃,也不遮掩:“呵呵……否则什么?然后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郇玉双眸一凝,杀气迸出,一把掐上倾儿的脖子冷声道:“我现在没功夫与你多废话,快说,你们将那名女子抓到了何处?你的幕后之人是谁?有何目的?” 随着脖颈上的力道收紧,空气也变得越发的稀薄,她眼前一片黑暗,眼前浮现了一个人的面孔,不是思之若狂、求之不得的容清,而是从儿时起就一直在身后仰望着她,守护着她的萧影。 她忽然有些害怕死亡了…… “我……说……” 郇玉收回手,待倾儿呼吸平稳,面无表情道:“我不仅忍耐力有限,就连脾气也不是很好了,你最好保证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否则……你该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承担的怒火。” “我不认识那两个抓走那个贱……”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后,倾儿面上浮现了一个血红的巴掌印。 “你……” 话未说完,铺天盖地的巴掌迎面而来。 “说!” 嘴角布满了丝丝血迹,倾儿捂住被抽的像是猪头一般的脸,看着郇玉眸中布满了恐惧,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我根本就不认识抓走她的那两个黑衣人……我与冷若仇深似海,积怨已久,早就想寻个机会将她杀了,今日之事只是凑巧,你信或不信,是你是事,我所说的全是事实!” 说罢,再也忍不住嘤嘤嘤的哭了起来;虽说她是个丫鬟,却胜似小姐,自小~便在琰王府过尽了养尊处优的生活。 即便是被琰王爷当成了弃子,差点死掉,那时她心如死水,虽有怨气,可是有萧影的贴身呵护和照料,她不曾觉得委屈,可是现在孤身一人,纵然受尽千般委屈却却无人陪伴与安慰。 第一百三十一章【寻找出口】 http://..org/ 另一边,冷若中了迷~魂~药,醒来的时候出现在了一个烛光昏暗的房间内,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间密室。 她抚着有些疼痛的脑袋环视了一圈,密室内很是简易,一张木床,一张桌子,两个板凳,没有门窗,完全看不到屋外的任何情况。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忍不住作呕。 一道绝望的略有些嘶哑的声音传来。 “别看了,这是间石室没有门窗,你逃不出的!” 冷若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便见烛火照射不到的角落里,坐着一名女子,她双手抱着膝盖,头发散乱,目光呆滞,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衣裙稍稍破损,大滩猩红的血迹顺着她的下~体不断的向外流。 冷若一惊,看着这个女子此时的模样,隐隐可以猜测她之前受到了什么样的遭遇,眸中不免生出了几分同情。 “你没事吧?” 那名女子摇了摇头,缓缓摸上了自己的小腹:“我好像还能感觉到他在动……” 冷若看着一阵心酸,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毕竟这种情况下,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可能存活下来。 “对不起……” 冷若一楞,看着女子望过来的目光,转头看向身后,却发现身后除了只要一道厚厚的墙壁以外什么也没有。 “你在……与我说话?” 女子点了点头,少顷,目光爱怜的抚上了小腹,冲着冷若苍白一笑:“我叫温婉。” 冷若目光看向她的小腹,心中不由的生出几分担忧。 “温柔婉约好名字……我叫冷若。” “冷若冰霜……不过倒是与你的气质不符。” 冷若一愣,哑然失笑。 自己虽叫冷若,却也不是什么冷若冰霜之意。 “你是第二个这么说的人……不过你为何要对我说对不起?” 温婉不语,冷若见状也不再说些什么。 低头在身上摸索了一番,发现藏匿在衣袖中的的银针、毒粉与药物,都被搜刮了一个不剩。 抬手摸了摸头上的浮雕簪子。勾了勾嘴角。 弯下身在靴子中翻找了一番,在靴子的隔层中,找到了几包特质的毒粉和金疮药。 运气也不是很差,至少还有几件防身的武器和疗伤的药物。 温婉目光仍旧空洞的看着前方,只是相比之前要好上稍许:“是我害你落到他们的手里的……” 不等冷若说话,微微继续道:“我并不想害你,他们逼问我与他说了些什么……我也是为了自保……可是我的孩子还是没了……” 温婉突然看向冷若,她面上惨白惨白一片,布满了湿痕,也不知到底哭了多久,一双眼睛红肿不已,眸中空洞~洞的一片,似是被摄走了魂魄一般:“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冷若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很想问她是什么人,也想知道她话中的那个人是谁,他们的谈话内容是什么,为什么会被人监视,将她们抓来的这群人目的是什么? 太多问题想要问出口,可是对上那张无比绝望的双眸和布满泪痕的脸,冷若一时之间竟有些问不出口。 少顷,脱下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扶住她的身子道:“我扶你去床~上,给你检查下~身子,你现在的情况游戏人危险。” 虽然小产了,但是胎儿孩子子~宫~内,若是不取出,及时救治的话,很可能连她的性命也不保……毕竟能活着……即便会觉得痛苦,但那也比就这么死去的好。 温婉没有拒绝冷若的提议,将身子大部分的靠在冷若的身上,一步步的挪着步子,向床边走去。 床榻上,温婉躺在床~上,将头歪向一边。 冷若将她的破烂不堪的裙子掀到了腰上,手被按住,冷若一怔,询问道:“弄疼你了吗?” 温婉摇了摇头:“我没被他们那样……他们没将抓到这处来的时候,我便有小产的迹象了,后来,他们严刑逼供我的时候,孩子……便……便……” 她说道此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冷若没等她说完,抢先说道:“我相信!” 温婉一愣:“为何相信我……是因为同情我?” 冷若摇了摇头:“同情是一小部分,直觉是一大部分!” 温婉闻言眸中波光一漾,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目光温柔的抚上自己的小腹:“若是他也能像你一样相信我就好了……或许这个孩子就不会这么早夭折了……” 冷若适可而止的打断了她:“没有什么或许,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孩子没了还会再有!” 虽不知晓她口中的那个“他”是谁,却知晓她定是爱上了一个多情或者无情的男人,毕竟在这个时空中,女人的地位卑贱到你根本就无法想象的地步。 脑中不禁又想起了郇玉,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柔柔的笑意。 他没有像这个时代中的男子一般三妻四妾,也没有让自己觉得丝毫不安过,可是自己…… 若是打从一开始,便将他的话听进去,与他待在房中或者让他跟在身边,可能便不会出现这种事情,想必他现在定是急的心急如焚了吧…… “你不恨我?” 冷若不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少顷,摇了摇头。 温婉不由的瞪大了一双眼睛:“可是……是我的缘故,你才落到他们手里的!” 冷若未抬头,从身上撕下了块衣襟,轻轻的给温婉擦拭伤口:“没有你,我便不会落入这二人的手中是我自己太过大意,不怪你……” 温婉眸中有些湿润:“我……你……” 冷若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女子小产最伤元气,你身子虚弱,少哭为好。” 温婉闷闷的嗯了一声,眼泪却如黄河泛滥一般汹涌而下。 “弄疼你了吗?” 温婉摇了摇头,在四周的墙壁、门窗上张望、寻找了片刻,低声道:“他们不会对你怎样……若是我猜测的不错,他们是皇上的人……抓你来是为……” “和亲” 温婉一愣:“你是如何知晓的” 冷若笑了笑:“自从来了这皇朝内,许多见过我的人都说我与死去的冷幽兰相似……” “我虽未见过幽兰郡主,但听他说,你与锦绣长公主长得十分相似。” 冷若眸中波光一闪。 他? 她口中所言的那个男子,莫非是皇室中人! 敛尽面上的表情,看向温婉道:“你咬着被子,待会会有些疼……” 温婉点了点头。 因为没有工具和麻醉药的情况下,不仅母体受罪,就连在阴~道内的死胎也特别难拿出来。 一滴滴汗珠从冷若的额角滑落,看了眼,几乎疼的面部有些扭曲,且额上上不断冒着冷汗的温婉,蹙了蹙眉。 柔声安慰道:“你再忍忍,快要出来了。” 温婉紧~咬着被子,喉间无力的嗯了一声。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冷若双手沾满了猩红的血迹,将一个手掌大小,器官还未成型的胎儿去了出来,从身上撕了块布料,直接将胎儿裹在了其中,放在了衣袖中。 “给……给我……看看……” 冷若没有理会她,只是自顾自的开始给她擦拭伤口。 “求你……让我……看看我的孩子……”温婉虚弱无力的声音再次传来。 冷若依旧垂着头,轻手轻脚的上着药,似是听不到一般。 “求求你冷若……让我看看那个孩子……那是我和他的第一个孩儿……即便没有活下来,即便他不承认……可是那也是……也是……” 温婉说道最后,竟嚎啕大哭起来:“求你,让我看一眼好不好?” 冷若将她面上的泪擦去:“伤元气,哭着作甚,孩子我先替你保管……你躺在床上歇息会,养养精神。” 不是她心狠,只是……她知晓这个时候绝不能,也不可以让她看到,这太过残忍的一面,无论哪个母亲,都不希望自己期盼已久的孩子,在还未出生的时候,便已夭折。 待冷若将她的伤口包扎好,再不理会,躺在床上哭个不停的温婉。 转身看向密不透风的密室墙壁。 打量了少许,冷若走至其中一面墙壁前,伸手在密室内的墙壁上,一点点的摸索着,有没有什么机关暗道,亦或者暗门出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温婉嘶哑略带绝望的口气说道:“没有出口……我试过。” 冷若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将耳朵贴在墙壁上,一手在墙壁上轻扣着,听着墙壁的发出的声响。 待四面的墙壁都试了一番,冷若眸中有些失望。 不该这样的…… 若是连一个出口都没有,那二个人是怎么将自己与温婉关在这处的……一定是自己没找对。 这样想着冷若心中越是坚定,走至密室的正中间,双眸环视着四周细细的打量着。 不经意撇到床榻。 四方四正的,像是东北的大热炕,没有床帏与幔帐,长长的铺盖将床身遮住。 冷若走到床边,一把掀起了铺盖,露出了下面砖头砌成的炕身。 她顺着床沿摸索了一番,却还是什么也没有。 眸中不由的生出几分失望之色。 “没有……是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告诉他我很好】 http://..org/ 温婉见冷若露出这般表情,心中虽已然知晓真相,但是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哪怕是有一丝一缕的希望,她也不想就这么放弃。 冷若不语,转身将后背靠在炕上,看着石室内的摆设征然出神。 目光不经意的看到木桌下,与其它地上稍稍不同的青石板。 烛光“刺啦”一声响,冒出丝丝火花,冷若眸子一沉,走至桌前,一把拉开了木桌,蹲下~身在青石板上轻扣了几下。 “咚咚咚……” 青石板上发出空洞洞的声音,让冷若面上一喜,抬头冲着温婉灿烂一笑,那笑容宛如三月的暖风,让人感觉眼前一片生机盎然,饶是女子的温婉,看着此时此刻的冷若也不禁有些征然。 怪不得三爷只是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便那般失神。 “或许我们可以出去了!” 温婉心神一震,不由瞪大了一双美目,面上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你说什么?可以再说一遍吗?” 冷若看着有些呆愣的温婉,不由的“扑哧~”一笑。 也不多做解释,低下头,将微微开合着口子的青石板掀开,露出里面的暗格与一个手心大小的开关。 冷若转动开关。 伴随着“咯咯咯咯——”的声音,原本严丝合缝、毫无缝隙的墙壁上出现了一扇门,此时正如同贝壳一般缓缓张开,密道内残留的风徐了进来,将木桌上的烛火吹的左右摇曳 冷若看着温婉道:“你能自己走吗?” 温婉点了点头:“应该可以。” “待会你跟在身后,我掩护着你出去,切记万事小心。” 温婉一愣:“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难道你不打算出去吗?” 冷若笑着点了点头:“我确实不打算出去。” 若是温婉猜测的正确,自己更没有出去的必要,东璃使节还有不到二日便要到达天祁,郇玉定能在这有限的时间内,找到自己……既便自己被当成冷幽兰推出去和亲,也会相安无事……此次进宫恰巧也要看看上官瑾天吃瘪的样子。 冷若想到此处嘴角隐隐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温婉急道:“你为何不想出去。” “我有的自己的事要处理。” 冷若走至温婉的跟前,帮她理了理衣襟,笑道:“你若是逃了出去,麻烦到浮生梦酒肆中去找一个名叫郇玉的男子,告诉他我很安全,让他安心。” “郇玉是你的夫君?”温婉试探性的问道。 冷若点了点头,面上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笑意直达眼底,眸底满是说不出的幸福与快乐。 她也曾被他拥在怀中,露出这般笑容过,只不过并不长久而已,且不说他妻妾过多。他还多情和薄情。 “他爱你?” 冷若想也未想,笑道:“估计是爱惨我了。” 只要一想到郇玉明明是一副腹黑至极的心肠,可却总爱在自己面前装成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冷若便忍俊不禁。 “他可曾纳过妾氏?” 冷若摇了摇,看着温婉面上有些道不清的表情:“问这做何?现在当务之急是出去。”说罢伸手欲扶温婉下床,想外间走去。 温婉对上冷若的凤眸认真道:“我是不会帮你传话的,要说,你自己出去与他说……” 顿了顿道:“你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夫君着想,想必此时你的夫君定是发狂了一般的在城中四处寻你。” 想起郇玉,冷若眸中一暗,没有接她的话,拿起桌上的烛台,一手扶着温婉向那扇走去:“走吧!” 温婉看了眼让人捉摸不透心事的冷若,低低嗯了一声,二人向着那扇石门走去。 出了石门,是一道长长的石道,不宽不窄刚好可以容纳下两人。 走了约莫一刻钟以后,两人头发略有些散落,面上均出了不少的汗,看起来稍稍有些狼狈。 走着走着,二人停下了脚步,前面出现了一道石壁,完全没了去路。 温婉见此面上焦急,转头看向看向面上依旧一派淡然的冷若:“没路了,我们该怎么办是好?” “站住。” 温婉点了点头。 冷若松开了她,在墙壁上摸索了一番,不经意摸到了一个暗格,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按。 一间破败不堪的寺庙里,篝火旁坐着一名身穿黑衣,端着酒杯,独自畅饮的男子。 他约莫二十七八左右的年纪,面黑无须,右边的嘴角上长着一颗媒婆痣。 就在此时,他身后一座数十米高的大佛发出“咯吱吱……”的声响,缓缓滑向了一边。 见此他喝酒的动作一顿,扔掉酒碗,迅速起身,从腰间抽出短刀,一双黑眸虎视眈眈的看着佛像身后的暗道。 便见里面走出两名女子,这两名女子一个淡然如水,一个温和婉约,此二人正是冷若与温婉。 三人相对均是一愣。 冷若凑近温婉急道:“待会我掩护你出去,你只管跑便是,千万不要回头,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告诉他我很好,没事。” “小心毒粉!”说罢,冷若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 将手中的毒粉迅速的冲着那名身穿黑衣的男子面上一撒。 黑衣男子见此,连忙后退,用衣袖去挡。 冷若乘机从发间拔出了浮雕发簪,露出里面见血封喉的刀片,向他的脖颈命脉袭去。 “跑!” 温婉楞了一下,看了眼的冷若,眸中涌出丝丝泪珠,咬了咬牙,头也不回的拼命破庙外跑去。 黑衣男子躲过冷若的攻击,见温婉要跑,刚想去追,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四肢无力,顿时瘫倒在地。 “你用的是……是什么药?” 冷若缓缓一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弯腰从篝火旁将自己被搜刮去的银针和毒粉和一些药物重新装在了身上。 坐在篝火旁吃着另一份还未动筷子的饭菜,拿了个碗,自己斟了一碗,酒香四溢,冷若将碗凑到了鼻子下,轻嗅了下:“倒是会享受,浮生梦的酒水可不便宜。” 约莫半柱香的时辰过去了。 “沙沙沙……”的脚步声从破庙的院内传来,冷若拿着酒碗的动作一顿,便听一个声音浑厚的男音从院中传来道:“阿右,阿右你看哥哥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福满楼的酱牛肉,一路上课馋死哥哥了……” 话音刚落,便见坐在篝火旁一边喝着酒水,一边吃着饭菜的冷若一愣:“你怎么出来的?” 冷若挑了挑眉,也不理会他,自顾自的喝起了酒。 男子将目光移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阿右身上,面色暴怒:“你将他怎么了?” 冷若淡淡一笑:“没怎么,就是下了点毒而已!” 目光不经意的撇到,长在他嘴巴左边的媒婆痣和阿右一模一样的脸:“你该不会是叫做阿左吧?” 阿左面上恼怒:“是有如何?不是又当如何?赶紧将解药叫出来,不然我杀了你。” 冷若“扑哧”一笑,似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一般:“你敢杀我吗?若是我猜测的不错,你们的皇帝陛下,可是要等着我去和亲呢。” 他面上诧异:“你是如何得知的。” 冷若翻了翻白眼:“你管我怎么知道的!” 蠢货,这种事我会告诉你吗? “你……”阿左面上与手面上的青筋暴起,似是隐忍到了快要暴走的边缘,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了下来。 冷若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靠在供桌上,打了个哈欠道:“去给我买件干净的衣裙来,我喜欢颜色浅淡的,料子不要太好,冰蚕丝的便行。” 阿左:“……” 这世间谁不知道冰蚕丝本就难得,一年最多出上三五匹,皆都是上供于皇室,平常百姓脸一生连看一眼的机会都不曾有。 她说不要太好,冰蚕丝料子的就行。 阿左气得全身发抖,咬牙切齿道:“别欺人太甚……” 冷若挑了挑眉:“我就欺负你,你能拿我怎样?” “你……” 阿左双手攥的“咯咯”做响,双眼瞪的宛如铜铃。 冷若:“……眼瞪的这么大,和我比谁眼大的?”说话间看向躺在地上的阿右:“你说你们二人的武功谁的更高一些?” “你……什么意思?”又是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弟弟都打不过我,你觉得你有几分胜算?” “你若是不暗算下毒,他怎会败。” 冷若:“你管我下不下毒,你们将我抓来不也是用的是**,你觉得你们多高尚吗?” 阿左被冷若的话呛得一哽,双眼瞪的老大看着冷若,一张脸憋得通红,直喘着粗气,一副快要被气吐血的样子。 便听冷若继续道:“我能让他躺在这里,就能让你也躺在这里……趁我现在心情还不错,冰蚕丝料子的衣袍就不要了,就从吉祥坊内随意给我买二件吧。” 阿左:“……你若是跑了怎么办!” 冷若一脸看白痴的模样看着阿左:“你觉得我有想走的意思吗?听闻东璃的摄政王不仅年轻俊美,还有钱有权,至今未婚,是天下多少女子心心念念求之不得的人,嫁过去以后,日日吃香的喝辣的,我等着和亲还来不及,为何要走。” 第一百三十三章【这妖孽的夫妻二人】 http://..org/ 阿左听着冷若一番言词,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少顷,道:“你在这处等我……” 刚没走出几步,便停下脚步,目光深沉的看了冷若一眼,木光移到躺在地上昏迷的不醒的阿右身上,眸底是清晰可见的担忧:“阿右没事吧?” “不过是些普通的**而已,睡上一觉便会醒来……”至于睡多久谁知道呢。 “此言当真?”阿左目光带着质疑的看着冷若。 冷若眨了眨眸子,一脸的无辜。 阿左有些吃瘪,缓缓的迈着脚,向前移动。 冷若无语,看着阿左一步十回头的看着自己,按了按有些疼痛的脑袋。 待阿左彻底消失以后,她从衣襟里将郇玉的裸身画像取了出来,缓缓打开。 幔帐微微被风吹拂,一个万千风华集一身的美男,**着精壮的上半身,斜躺在床榻之上,眼底眉梢皆是动情时才有的风情与魅惑,不过这副画却只画到了腰腹,让见着即赞叹画图之人的工笔十分了得,能将一幅画画得如此出神入化,又不禁惋惜,这幅画只画到了一半。 冷若勾了勾唇角。 幸好只画了一半,不然都让人看了去了。 将画纸塞进衣襟中,眯着眼睛,开始休息。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郇玉站在窗边看着徐徐上升的朝阳。 一双原本温润入水的墨玉眸子,此刻犹如寒潭一般,光束下泛着令人肝胆俱裂的寒意。 如柳、朝云、朝雨各领着一队的黑衣男子跪在郇玉的身后。 酒心与胖子则跪在门外,脑袋压得低低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也不知到底跪了多久,冷汗顺着他们的额角和背脊一滴滴的滑落。 “呵呵……六个时辰,整整六个时辰还没有一点夫人的消息……一群无用的废物,我要着你们还有什么用处。” 一股恐怖宛若修罗地狱的气息,突然而至,在场的人全身都在这一刻僵硬,似是连灵魂都好像被冰冻了一般,几乎失去知觉。 “噗……噗……”一道道,接连不断的吐血声后。 屋内众人面色惨白齐声道:“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呵呵……责罚,责罚你们有用吗滚出去继续找,不眠不休的找,直到找到夫人的为止。若是期间夫人有半点的损伤,你们……” 郇玉说道此处,众人只感觉道周身被一股恐惧的寒意所笼罩:“便用项上人头前来复命吧!” “是!”如柳,朝雨,朝云一行人刚想领命继续去寻找冷若的下落。 郇玉抬手,示意等等。 刚进门的酒肆小二,被屋内恐怖的气场,和被郇玉这一句话,吓得面色一白,双腿抖的如筛糠一般“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差点倒在了如柳与朝雨的身上。 朝雨蹙眉,狠狠的刮了小二几个眼刀子。 小二吓得呼吸一滞,结巴道:“小……小人朱九有……有要事禀告……禀告主子……” 郇玉看向他微微蹙眉,一副你最好有事,否则你就去死的模样。 小二见此更是抖得不行。 郇玉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小二双眼一白晕了过去。 “废物!” 这时楼下传来一道女子清幽婉转,有些虚弱的声音:“小女温婉……受恩人冷若所托,前来酒肆中寻找一位叫郇玉的男子,有要事转告!” 话音刚落,便见一道青影闪过,郇玉翩然而至,出现在楼梯处。 一双墨玉眸子看着被酒肆中三位小二,拦在楼梯处,下身布满血迹,且一身狼狈的温婉,目光移到她身上穿的衣袍时,墨黑的瞳孔猛的一缩:“若儿可有什么事?” 声音临近,温婉看着眨眼间便出现在眼前的郇玉,青衣广袖,绝世无双,墨发披肩,脚踏虚空,不由的愣在当场。 “若儿可有什么事?” 不耐烦的声音传来,令温婉一惊,瞬间回神,敛了敛面色道:“她让我告诉你,她很好,没事,让你不必担心。” 一道如爆竹破空的声音在屋内响开,便见从一楼到二楼楼梯的扶手,顿时碎成木屑。 “不必但心,很好……呵呵……她倒是挺会为我着想的。” 郇玉唇角轻勾宛如三月春风,只是从他眼中闪过的流光,却是凛然锋利之际,让人胆寒。 温婉看得心惊,不敢直视他的眸子。 既然是阅人无数的她,不得不说,眼前的男子是她此生见过最是绝世无双的一个。 不仅万千风华集一身,就连这气质也绝佳的无人能及。 郇玉此时心中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现在就要将那个三番四次将自己推开的女人,压在身下,狠狠的剥夺一次又一次,日日让她下不得床,只能乖乖的待在自己的身边。 “她在什么地方?” “这……”温婉看着郇玉面色黑沉,似是能滴墨的面孔,竟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看他这样子明显是被气得不轻,若是让他找到冷若……冷若会不会被他就此休掉!? 毕竟一个女子被歹人所掳去,纵然她有自保的能力,可是若是传出去这名声必定是坏了,且一个男人纵然心胸宽阔如海,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不贞不洁。 只是温婉不知的是,郇玉并非上官皓轩! 他爱冷若,爱到了骨子里,血肉里,恨不得与她融合在一起。即便是自己受伤,也是舍得伤害她一分一毫的。 纵然薄情如上官皓轩,还是对她念及了几分夫妻情分,否则……即便是有十个她,也早已死在了上官皓轩的手里。 温婉眸中波光一漾,脑中是一闪而过的灵光,轻哼了一声,抬手轻扶额角,身形悠悠晃晃,宛如雨中的娇花,倒在了地上。 郇玉看着躺在地上装昏的温婉,眸中是一闪而过的杀意:“我数到十,你若是再不起来,告诉我她的下落,我会让你后悔的!” 他的声音冰冷,宛如北极上,千年不化的积雪,让听者骨子里滋生寒意,经不住打起冷颤。 温婉咬了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惨白的面上有些尴尬的红霞,看着一脸布满寒霜的郇玉,问道:“你见到她后会伤害她吗?” “伤害?”郇玉看傻子一眼看了温婉一眼。 “告诉我,她在哪里。” 温婉“……她在城外,西郊的破庙里,抓她的那群人不是一般的匪类,见到女人就……那个……她有武功,身上有毒粉,不会让人占到一丝一毫的便宜,你莫要伤害她,况且,她那么爱你!” 郇玉在温婉说到冷若在西郊破庙的时候,就已经出了门。 但因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的缘故,他听着温婉护着冷若的话,心中微微对她生出了几分好感,最后听到听到了“她那么爱你”的时候,他停在了原地。 莹粉色的唇上是一闪而过的好看弧度:“她与你说过?” 若儿是个性子随性较真,且害羞,情话一般不会轻易说出口。 也曾听过她说喜欢自己,可是再后来,却是一直有些若即若离的感觉,直至自己和她有了夫妻之实,可是……可是即便是这样,还是觉得不够……怎么都不够。 偶尔从她口中听到容清的名字,满满的是不安,是害怕……日日痴缠,期盼着与她有个孩子……这样,这样是不是,是不是别人就不会再对她生出企图之意,她是不是就彻底属于自己了呢!? “她提起你的时候笑得很温柔,很幸福,不难从她眸中看出你对她的重要性。” 莹粉色的唇,越翘越高,看着空荡荡的街道,眸中一凝:“让姑娘住进酒肆,好生招待。” 话落,郇玉脚尖轻点,几个掠身消失在街道中。 破庙之中,冷若早已换了一声赶紧的衣袍,盘腿坐在稻草上,惬意的吃着阿左买回来的早点。 阿右依旧保持着躺尸的模样,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阿左看着天边泛起的鱼白,微微蹙眉,一双黑眸,瞪得宛如牛铃,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冷若:“我们什么时候走?” 冷若挑了挑眉:“这个问题,你都问了几十遍了,烦不烦?” 不耐烦道:“再等等……”等郇玉来一起走。 想必他此时正在赶来的途中。 不知道他听到自己让温婉带给他的话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冷若嘴角隐隐勾起一抹坏心眼的笑。 肯定一张脸黑的要死,气得炸毛了吧! 咬了一口水晶饺,皮薄肉嫩,入口顺滑,真是好吃到爆。 冷若不禁眯起了双眼。 “咕噜……”一声响亮的吞口水的声音出来。 冷若顺着这道声音望去,便见阿左垂着脑袋,一张黑脸上因为尴尬,憋得通红,奈何长了一张黑脸,此时他脸上的面色,有些说不出的滑稽,活脱脱的一张猪肝脸。 冷若忍住笑意,将手中的水晶饺往前递了递,眨了眨眸子,诱惑道:“要吃吗?” 阿左面上尴尬,看着肉薄皮嫩,肉香四溢,且充满蛊惑的水晶饺,忍不住又吐咽了一口口水,抬眸看了看一脸天真的冷若,刚想生出手去拿。 那只端着蒸笼、白皙修长的手,猛的缩了回去:“想吃,没门,自己买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我说过我会等你】 http://..org/ 那只端着蒸笼、白~皙修长的手,猛的缩了回去:“想吃,没门,自己买去!” “你……你……”阿左气得浑身发抖,手哆嗦的指着一脸惬意的吃着水晶饺的冷若,半天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冷若冲着他翻了翻白眼:“怎的,不给你吃,却是我的不对了!” 阿左气得几欲吐血。 这个女人着实无耻之极。 可是却让人拿她着实没有半点办法。 打,也打不得,说不准打不过,骂也只有挨骂的份。 一道青影,带动着一阵风忽的吹了进来,风中夹杂着缕缕清雅的莲香。 冷若只觉得身子一轻,一双手自身后环住了自己的腰身,紧紧的抱住,后背撞进一个温暖而又熟悉的胸膛内,微喘的气息喷洒在颈侧细腻的肌肤上,激起一片淡淡的红。 冷若没有一点点的反抗,没有回头,她放软了身子,完全靠入身后的胸膛内,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软糯轻唤:“郇玉。” 那紧紧抱着她,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血肉里的手臂,轻轻一颤,在他颈侧的呼吸也慢慢的放缓,好一会儿,直到郇玉声音缓和,一声声有些沙哑却难言清越,越发惑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喃喃低唤:“若儿若儿若儿……” 这一声声,似是一声声餍足的叹喟,又似一声声害怕的叹息。 “嗯,我在。” “若儿……” “我在。” “若儿……” “我在,我在这里……” 郇玉看着坐在对面,直勾勾的看着跟自己与冷若的阿左,与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阿右,眸中一暗。 手中运气,看似轻轻一挥,实则用足了内力, 阿左的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摔出了数十米,一口鲜血喷出,只觉得胸口之内火辣辣的疼。 他闷~哼了一声,刚想爬起身来,便见一个硕大的黑色暗器砸了过来。 阿左一愣,眸底布满了担忧,忍着身体上的疼痛,迅速起身,一把接过了那个硕大的黑色暗器。 看着怀中丝毫没收到损伤的阿右,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将他的放平在地上,阿左按着火辣辣疼痛的胸口,忍着身上的疼痛一步步的向破庙中走去。 刚到门口,便听一道如丝竹般悦耳的声音,冰冷的说道:“你若是再敢踏入一步,我便让你们二人身不如死!退到院中三十米外!” 阿左的腿,不听使唤的抖了抖,在原地踌躇不前,终究还是没有入内。 待脚步声渐远。郇玉抱着冷若的手臂一松,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 印入眼中的是独属郇玉的绝世面容,似雪的肌肤,在朝阳的光束下,泛着令人炫目的浮光。 剑眉斜飞入鬓,高~挺的鼻梁勾勒出倾世的容颜,黑凤翎的睫毛,在眼下细腻的肌肤上,投下青灰色的阴影,如蝶翼般浅搁眼下,那双乃世间罕见墨玉眸子,犹如一池古潭。温柔时似是融进了一江脉脉柔情与清辉,多看一眼便会沉沦。 此时他双眸一眨不眨,正毫不掩饰的看着冷若。 冷若呼吸一滞,这才注意到,他墨发散乱,几缕如绸的发丝,垂落在眼前,与黑凤翎般的睫毛微微碰触,黑凤翎似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下,说不出的蛊惑。 抬手,挡住了他作势要吻过来的唇。 没尝到甜头的男子,不满的嘟了嘟唇,眨了眨氤氲着雾气的墨玉眸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冷若抬起手,以指为梳,将他散落而下的发丝轻轻绾好。脸上绽开璀璨的笑容,声音轻软带着安抚道:“我说过,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尝试着告诉你的,所以……我在这处乖乖等着你来!” 郇玉一愣,眸中的脉脉柔情,顿时倾斜而出,眸底清澈剔透,缕缕光束下仿若点缀无数繁星,美的醉人。 他看着冷若的笑脸,专注的不愿错过分毫。 足足三息过后,小羽睫毛轻~颤了下,脉脉柔情静静的在墨黑的瞳孔中流淌、膨~胀。随即低下头,一下擒住了她那让他怎么尝,都觉得不够的蜜~唇。 冷若眸子猛的一睁,然后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他的热情与爱意,两人靠得的极近,睫毛似都碰触到了一起,气息混合交缠,融为一体。 此次的亲吻,郇玉不似之前的温柔与缠~绵,他极为用力,带着股无声的霸道,似是要将她吞入腹中一般。 冷若凝脂般的面颊上浮现了大~片的嫣红,双眸溺出点点水色,在郇玉越发霸道的吻戏,身子渐渐瘫软在他的怀中,:“唔……”的一声娇~吟出声。 郇玉的气息一顿,随之越发的粗。。。重,那原本近乎掠夺的轻吻也徒然轻柔了下来,轻轻的舔。。舐,细细的研磨,每一下都是珍惜道了极致,温柔细致到了骨髓。 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之上,手中搁着轻薄的料子,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仿佛间还能听到他胸腔微震传来的低喃,一字一字,都是她的名字…… 这一声声的,一声声的,她知道都是为她而跳。 唇齿纠缠间,他的唇口微挪,贴在她的唇上,无声的念着她的名字,这两个字似是已经深深刻到了他的灵魂深处! 冷若双手抱着他精壮的腰身,眼中水波流淌,几分动情,更多的是动心。 这一刻,她感受到了他带给她的无限温柔与爱恋。 墨玉般的眸中情。。。欲暗涌,忍住想要将她就地正法的冲动,声音满是属于情。。欲味的沙哑,呼吸粗。。重,轻~咬着她的耳~垂,柔声低语道:“你下次再敢离开我半步试试……信不信我就此用玄铁给你打一副脚链出来……” 在她被咬红的耳~垂上,重重的咬了一口,恶狠狠道:“看你下次还往哪里跑!” 冷若哭笑不得,嘟哝道:“又不是我想跑,是有人将我迷晕劫持到这处来的,我也很无辜的好不好。” 郇玉目光一凝:“那便将他们全都杀了。” “不行……这两个人脑子着实蠢得的狠,我还没玩够呢。” 郇玉吃醋,语气严肃:“这二人便让你这么乐不思蜀吗?” 冷若无奈:“你明明知道的……我不过是想看看上官瑾天吃瘪的样子而已。” 郇玉犹豫的了片刻,环住她腰身的手又收紧了些:“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可有受伤?” 郇玉不提她倒是差点将他的裸~身画像被那二人看光的事给忘了。 想了想摇头,道:“也没什么,就是我身上装着的一些银针,毒粉之类的东西被他们搜刮了去。” 怯怯的看了一眼,双眸灼热看着自己的男人:“还有就是你的……裸~身画像在期间也被他们搜走了。” “若儿将画像放在哪里?” “胸前的衣襟内。”冷若看着郇玉,不解道:“问这个作何?” 郇玉眸中寒意滋生,周身似是氤氲飘散起了满天的杀气,让人不敢直视:“杀了他们。” 冷若笑道:“没占到便宜……杀了多没意思,不如,将这个二人收在你的阁中,终身受你差遣得了。” 郇玉蹙眉:“若儿不想杀他们?” “也不是不想杀……相公觉得坏人最怕什么?” 郇玉想了想:“严刑峻法。” “错。”冷若道:“最怕有良心,因为有了良心,就坏的不彻底,不纯粹,会受到良心谴责,会觉得痛苦……那我再问你,流氓最怕什么?” 郇玉想了想,摇头。 “最怕有脸皮!因为有了脸皮,就会觉得不好意思,怕丢脸……所以以那两个人蠢得程度,和介于杀手与暗卫之间的身份,他们此生的夙愿,无非是脱离这种嗜血和提心吊胆的生涯。” 冷若说道此处看向郇玉。 郇玉笑道:“娘子这法子倒是不错……奴役他们终老,有什么脏活、累活,危险的任务,都让他俩做,还不给他们俸银,果然是条折磨人、羞辱人的好法子。” 冷若:“……” 这个男人真的是好无耻……她不过是随口说句奴役他俩,他就能想出这种极损的法子。 冷若伸出修长白~皙的指节,捏住了他赛雪的脸颊,调笑道:“厚黑是一门学问,脸厚如城墙,心黑如煤炭,厚而无形,黑而无色,就是所谓的不要脸,没良心。郇玉,你这脸皮厚的,啧啧……我都不敢在你面前……咳咳……” 郇玉的脸猛然凑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冷若的面上,酥~酥~麻麻的说不出的暧昧:“不敢在我面前怎样?嗯?” 冷若的双颊瞬间布满了红霞,微微别过脸去。 说实话,她确实没办法,也不敢在这个不仅心肠黑的一塌糊涂,脸皮也厚的无法无天,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的男人面前攻一次。 毕竟无论是腹黑,还是论脸皮的厚度,哪点自己都及不上他半分,最后吃亏的总是自己。 郇玉看着眼前一脸娇羞的小女人,刚缓和下来的呼吸,便又开始急促了起来,微微喘息,垂下头,轻~咬着冷若的耳~垂,双手在她身上游走着:“妖女,好不容易忍耐住的情。。。欲,又被你轻易破了功,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第一百三十五章【夫妻情趣换装】 http://..org/ 冷若无语望天。 混蛋,你发。。情,关我什么事,我什么也没做…… 环视了四周,即便是属于二十一世纪的新型女性,可是自己真的没开放到,要和他在这所破庙中野战的地步。 拍掉在身上作乱的手,冷若正了正声色,严肃道:“你若是在胡闹,以后都不行……” 郇玉扁着嘴,墨玉般的眸中盛满了水光,满满的委屈,他可怜兮兮的望着冷若,一声声的在她耳边轻唤着。 冷若无视他一脸可怜的模样,轻拍了拍他的脸:“乖哈!” 这动作怎么看怎么先是哄一只硕大的小猫小狗。让人忍俊不禁。 刚起身,腰身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环住,又跌进了那个火热的怀抱中。 郇玉将冷若的腰身紧紧的抱住,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耸拉着头,用下~身的坚。。硬欲。。望,一下下轻磨着冷若的腿心:“难受,若儿我好难受……” 酥~酥~麻麻的触感,带着别样的旖旎,撩拔的冷若心尖儿痒痒的,像全身过电了一般,她身子不由的一颤,身子不由的发软,咬牙切齿道:“你难受关我p事,你这只下~半~身思考的禽。。兽!!!” “怎么不关娘子的事,你若是日日让我餍足,我怎会日日痴缠着你索。。欢。” 冷若气道:“言下之意是我的不是了?” 这个死混蛋要是敢这么说,我就弄死他。 郇玉委屈:“是为夫的错,为夫不知满足。” 冷若摸了摸~他的脑袋给予表扬,转移话题道:“你现在能易容吗?” 郇玉将脸埋在冷若的颈间,闷闷的嗯了一声。 “相公易容成一个丫鬟,随我进宫可好?” “不好……我现在更想和娘子巫山**一番!” “滚!!!” “……我易容便是。娘子莫恼!" 冷若起身,不知她从哪里拿出了一件绿色的衣裙,递到了郇玉的面前:“不要太漂亮的,一般般的容貌就成。” 郇玉看着这件衣裙,嘴角微抽:“……原来娘子是早有准备……” 冷若向郇玉作揖,笑道:“承蒙夫君过奖!” 郇玉无奈的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张薄如蝉翼般的人皮面具,刚要向貼上脸去,便听冷若道:“不如相公先换上衣裙、绾发后,再易容吧。” 郇玉看着冷若看似无毒无害的样子,但从她嘴角还是隐隐看到了一丝飞快闪过的坏心眼的笑,和眼底的点点期待。 莫非……若儿是想看我女装的样子!? 郇玉勾了勾了唇角,知道冷若此时期待着他女装的样子,站在那处,耀武扬威的摆着一个大字型,一副给本王宽衣的模样。 冷若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这男人真是典型的给根杆子就往上爬的类型的。 现下是自己求着他换上女装,给自己看。 若是直接求他,想着他也是答应,但是……不用想,看他那副欲。。。求不满,且心肠黑到一塌糊涂的样子,定是少不了好一顿折腾,想想都觉得腿软…… 真不知道他对床笫之事,怎生这般的乐此不疲。 只是冷若不知的事,男子贪欢,初尝情爱滋味后,便很难控制,更别说,心爱之人就在自己眼前,只能看不能吃,这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是何等甜蜜的折磨! 冷若挪着步子,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一双狭长的凤眸认真看了一眼他绝世无双的容颜后,便伸出手开始解着他的衣裳,腰带脱落,可以感觉到头顶上那道灼热的视线,和越发粗重的呼吸声。 冷若解衣袍的手一顿,尽量的不去碰触他的身体,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不去撩。。。。拔他,他就不受撩。。。拔不发。。。情…… 衣裳一件件落了地,郇玉线条优美、肌肤似雪的身躯就这么暴。。露在她的眼前。 身上只剩下一条轻薄的亵。。裤,根本遮不住他身下高昂的欲。。望。 不经意间看到了他肩上的牙印,冷若瞳孔一缩,即便是与他多次欢。。好,她还是会难免有些羞涩的不敢去看他的身子。 这是她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去看,且看得这么细致。 细致到,每一根~毛孔和肌肤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白~皙修长的指节,轻轻抚上,那排牙印。 他呼吸一滞,身子不由的轻~颤了下,感觉肩上的那只手,似是有魔力的羽毛一般,每每触摸上他的肌肤,身体便说不出的难受。 冷若看着那排齿痕清晰的牙印,微微蹙了蹙远山眉。 明明身上那些深可见骨的伤痕都已经消失了,可是,唯独他肩上被自己狠狠咬上的牙印,却始终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感受到他紧绷的身体和滚。。烫的肌肤,冷若连忙缩回了手。 “有些晚了……”声音沙哑、性~感之极。 早上的男人最是撩。。拔不得。 腰身被一双大手带入火热的怀中,郇玉低下头,吻上那贪恋已久的蜜~唇。 唇~舌交缠,舌尖的碰触,冷若的舌头还未想收回,就被郇玉炽~热的唇~舌攻击给覆盖。 身体被暧昧的抱姿给抱住,一只搭手按在了她的后脑勺上,阻挡住了她所有的去路。 唇~舌交缠的亲吻演化的越发意味深长,痴缠的吸~允着她的娇舌,舌尖一点点舔~舐的她的上颚,在她唇口内一圈复一圈的扫荡,不放过任何一处空隙,也不愿放过任何一处空隙。 这样的炙热富有欲。。望的亲吻,让人几乎融化在其中。 冷若的脑袋越发的空白,被郇玉温柔又霸道的亲吻技巧营造出来的快~感给淹没,身体好像已经快不是自己的了,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不由自主的回应着他充满热情的吻。 二人互相吞食着彼此唇口中渡过来的津~液,不时发出暧昧的水渍声,将周围的空气都给渲染得炙热粘滞起来。 当二人的体温都慢慢变得灼热起来的时候,冷若侧了侧头,微微红。。肿的唇~瓣终于从郇玉强烈的攻势下脱离,唇~瓣从他的唇~瓣上下移,不满的在他的如玉的下巴上轻~咬了一口,印出整齐月牙形状的牙印。 郇玉低低轻笑,眉梢眼角,尽是布满情。。欲风情与魅惑。将下巴她唇边凑了凑。带着鼓励的意味,然后她在多咬几口。 冷若冲着他翻了翻白眼,她自然不会傻得真的会去咬,只要瞧瞧郇玉的那双情~欲翻滚的眸子,便知晓若是不知死活的凑上去再咬几口的话,带来的严重后果,很有可能就是几天都下不了床。 手推了推郇玉的胸膛,将二人之间无比近的距离拉开:“先放我下来。” “不放。”郇玉声音很欢喜也很往来的道。 “真的不放?” 郇玉摇了摇头。 “本来想着今晚和某只欲求不满的禽。。兽,龙凤颠倒一番,既然如此那便算……” 话还未说完,冷若双脚便落了地。 冷若嘴角抽~搐,心中无语到真的是不能用,有一千只草~泥~马在奔腾来形容。 郇玉的呼吸越发的粗。。重,而埋在她颈间的脸上,却是笑得说不出的得意:“说话算数。” “……算数。” 约莫半柱香过去了…… 阿左抬头看着渐渐天明的日头,一双浓黑的土蚕眉紧蹙成一团,像极了一条爬行的毛毛虫。 他额头上急出了一头的汗珠,在院中不断的踱着步子,停下脚步看着破庙,刚踏出一步,不禁想起了郇玉周身散发的那股子满天的杀气,犹豫了许久,咬了咬牙,挪着龟爬的步子,缓缓前进。 便见冷若站在一名身形纤纤女子身后,为她绾发,眼底眉梢皆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这名女子比冷若高上许多,身穿同款的白色衣裙,衣裙很是简单,不见多余的花式和飘带一头如绸的,墨发松散是梳于脑后,梳成一个简单的鬓,只用一根与衣服同款的发带系着,容貌别说出众了就连清秀都算不上,唯有那双好看墨玉般的眸子和莹粉色弧度完美的唇~瓣,也被总体平凡的五官给淹没了。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连清秀都算不得的普通女子,偏生的让人看到她后就移不开目半分,那份静谧从容的气度由内而发,宛若看见了清冷黑夜中的一弯明月,其华昭昭,艳若桃夭,动人心魄。 阿左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且气质出众的女子,心不由自主的砰砰直跳,一双眼睛更是已经长到了郇玉的身上,饶是毫无内力,耳聪目明的功夫的冷若,也感受到了阿左无比炙热的目光。 而在郇玉身后替他绾发冷若,未见到他此时的模样,明明是一张似雪的面上,却黑沉的滴墨。 但因冷若要进宫去看上官瑾天出丑,还需要用到这二人,是以郇玉没有动手。 而某个只顾着将看美人的黑大个,完全没有一丝身为一名杀手与暗卫的自觉和素养,似是还没察觉到整间破庙中散发的恐怖气息。 冷若看了眼郇玉易容成的普通女子的容貌,微微蹙眉。 第一百三十六章【变身波霸的某只妖孽】 http://..org/ 即便是易容成了普通的容貌,可是那份气质却还是掩盖不了,冷若心中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的泛酸,不禁想起了娇娘的话。 梳着发尾的手一顿,头皮被扯得生疼,郇玉“嘶~”的一声轻呼。 冷若这才回神,便见阿左双眸带着心疼之色,欲上前询问美人是否有事。 刚走没几步,他小腿上的穴位被一根浸了药的细长银针扎中,一阵铺天盖地般的疼痛袭来,他面上吃痛倒在了地上。 一把扯开裤腿,便见被银针扎到的地方泛着黑紫的颜色,明显中毒的样子,那原本小孔大小毒也在逐渐蔓延,越来越大。 阿左面上惊恐的看着冷若,仿若在看一个十分恐怖的人:“你给我下的是什么毒?” 冷若冲着他翻了翻白眼,一副你傻啊。 手指轻弹一个圆润泛着浮光的药丸飞了出去。 冷若道:“这是解药,可以暂时压制体内的毒素,药效为七天,若是超过时间不吃解药的话,毒素就会扩散的原来越快,直到全身都变成你腿上那种颜色的时候,你的身体会由中毒地方,慢慢腐烂,到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阿左闻言全身一寒,猛然瞪大了双眼,看着手中的药,不经意间看到了又腿上那股黑紫的毒素,已经蔓延到了整个小腿肚上:“你……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 “有时间在这废话,还不将解药吃了。” 阿左看着越来越往上蔓延的毒素,心颤了几颤:“我怎么知晓你给我的不是毒药。” “你若是不吃,赶紧将解药还给我!”冷若说着就伸出了手去要。 “咕噜……”阿左一口将药吞了进去。 冷若眨了眨眸子,一脸的天真:“这个毒药是我最新研究出来的,解药我自己也不知晓可不可以压制这毒素,你就姑且先当这个试药的小白鼠吧,若是死了我会感念你给我试药的恩德,给你买张草席卷一卷,丢到乱葬岗去喂……” 话未说完,便见阿左双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冷若:“……” 喂喂!!我还没说完呢,要不要晕的这么快! 怎么说你也是个暗卫吧!!! “娘子为何突然对他下毒?” 冷若翻了翻了白眼。 “你管我!” 郇玉低低一笑:“莫非娘子是见有人盯着为夫一直的看,吃醋了?” 被戳中心事的感觉,让冷若心中莫名的不爽。 一把扯住他的青丝,发狠的在上面蹂躏着。 郇玉面上微微吃痛,闷哼了一声,却也不恼:“娘子可是恼我了?” “谁恼你了?”冷若闷闷的说道。 说话间手中的力道慢慢的放松,变得越发的轻柔。 郇玉闻言,面上的笑意更甚:“是是是,我家娘子是没与我置气,也没恼我,只不过是打翻了醋缸子了而已……” 说话间,郇玉回头,装模作样在冷若身上嗅了嗅,嘴角的弧度越翘越高:“这醋味可真酸啊!” 冷若:“……” 酸你妹啊酸!!! 脸被一双羊脂玉般的手捧住,郇玉在冷若的面上“吧唧~”狠狠的亲了一口。 冷若:“……” 便见对面的男子,墨黑的墨玉眸子,弯成新月的弧度,笑容宛若春风拂面般没好而诱惑:“为夫可以向娘子许诺,无论这世间有多少绝色女子还是男子在为夫面前卖弄风。。骚,为夫心中始终都只有你一个……永远!!!” 冷若眨了眨眸子,认真的看了看那双墨玉眸子。 眸底清澈剔透,一如当初他纠缠自己,说出种种甜言蜜语时的温柔缱绻、极致深情。 心,不由的漏了几拍。 这男人真是,说情话的水准与瞎话一样的手到擒来。 腰身被抱住,冷若跌进他的怀中,在碰触到他胸膛的那一刻僵住,伸出手,挡住了二人拉的越来越近的距离。 郇玉不解,轻唤了一声。 冷若伸出双手在他胸前两个**上揉。。了揉,不由的感叹道:“真是一马平川啊!!!” 郇玉不由的“扑哧”一笑,按住两只在胸前作乱的手:“一马平川这个词汇倒是新奇的狠……若是不平的话,莫非娘子也想要为夫的胸膛向娘子的胸前那般柔软而又香甜吗……” 说话间,一只羊脂玉般的手,灵活的窜了进去,在冷若胸前的柔软是或重或轻,技巧性的揉。。捏着。 冷若的声音一变:“混蛋!!!快点将手从我的胸上拿掉,不然我剁了它!" 郇玉无赖道:“不要,我还没摸够……” 冷若身上杀气窜出:“……你去死吧!”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取下人皮面具的郇玉,一脸苦逼的看着胸前多出的一对波涛汹涌的大胸,双手在下面,往上拖了拖:“若儿这两个是不是太大了些……” 冷若面上一副大仇已报的表情,待听到他说这句话,回头,看到他做这个动作,强忍住笑意:“噗……咳咳……不大。一点也不大,刚好很适合你……” 哈哈哈哈!!!这乳量……真是……太波涛汹涌了! 郇玉:“……我不太想要耶!!!” 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戴着戴着你就想要了……” 郇玉“……” 什么叫戴着戴着就想要了…… 冷若伸手一指修长的指节,往上戳了戳:“你瞧这不仅很适合你,而且若是你渴的时候还可以掏出来吃,解渴。若是遇到了刺客还可以防身。一举双得。” 说话间,冷若抽出一个细长的银针在上面戳了一下,手指长的银针这个针身陷入了进去,只剩下一点点针头。 “你自己瞧瞧扎的这么深都戳不到你,这对波涛汹涌对你而言真是超好的防身武器。” 郇玉:“……若是长在娘子身上,我定是爱极了这对大【哔……】” 低下头,一把拉开衣襟,露出里面用绳子拴住的两个超大的香瓜,一脸的苦逼道:“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接受它们在我的身上。” “噗……哈哈哈哈哈哈……”冷若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郇玉在冷若的爆笑声中,如玉的面上终于浮现了,冷若以为这辈子都可能看不到的羞红。 晨曦的光束下,男子微微怒瞪着一双墨玉眸子,气鼓鼓的脸颊上泛起点点红霞,说不出的动人。 真是让人莫名有些想耍流氓的**! 冷若一时之间看得有些呆愣,忍不住伸出指节,在郇玉微微泛红的面上戳了戳:“我想着你脸皮这么厚,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你害羞的模样……” 说话间,嘴角的弧度越翘越高,有咧开的迹象:“真是想不到你还会害羞,真是难得啊!!!” “若是娘子想看,为夫日日害羞与你看如何?”便见对面的男子,微微垂下眸子,一脸娇羞的模样。 冷若:“……” 这混蛋真是一如的既往的厚黑。 冷若拔开酒坛的瓶塞,直接往阿左的面上倒去。 “咳咳咳……”阿左咳嗽了几声,连忙坐起身来,擦去了面上的酒水。 见阿左醒了,冷若从袖间取出一个药瓶来。 那瓷瓶釉呈失透状,色白微青,好似鹅卵色泽,上面刻有松鹤延年的图案,瓶口用红布塞住,再寻常不过了! 拔开瓶塞在阿右的鼻子下晃了晃。 片刻间,阿右捂住口鼻,弹跳着起身:“他娘的……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 话音未落,待看见冷若和已经易容后的郇玉后一惊。 目光移到,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紫黑色的小腿发楞的阿左,急道:“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阿左目光复杂的看了眼冷若与易容后的郇玉,少顷摇了摇头。 “是不是她们二人给哥哥下的毒?” 不等阿左说话,便见阿右一脸的杀气,作势就要来找冷若与郇玉拼命。 阿左刚要去拦。 便见三道泛着寒光的银针飞身而来。 阿右“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双眸瞪得宛如牛铃,看着腿上扎着的三根银针,和渐渐扩散的毒素,颤声道:“你给我下得什么毒?” 冷若:“……” 真是亲兄弟啊,连说话的口气都一模一样的惊人。 阿左见此,连忙跪在了冷若的面前:“求姑娘饶我这个不懂事的弟弟一命,阿左甘愿替弟弟受罚!” 冷若淡笑:“你替他受罚有什么用处……若是我提出的事情,你们能提我办到,我就给你兄弟俩解药,否则……你们二人就等着等死吧!” 阿左思忖了稍许:“不知姑娘所求之事是什么?” “也不是什么上刀山下油锅的有关生死的大事,只不过……”冷若说道此处顿了顿。 阿左阿右一脸求知欲的看着冷若。 冷若笑道:“只不过是你兄弟二人,当成什么事都未发生送我们进宫就成!” 二人闻言一愣,似是不相信一般,问道:“仅此而已?” “不然你以为我们进宫是要做什么?刺杀皇上?还是陪王伴驾?” 见二人面上迟疑,冷若冷声道:“我的耐心有限,若是不答应,那便等着去死吧!” 说罢,看向郇玉道:“走,小玉。” 小玉??? 郇玉抽嘴角:“……是小姐……” 第一百三十七章【混世魔王绯夜】 http://..org/ 郇玉说话的声音,完全没有男子的浑厚,亦没有女子的婉转悠扬,很清脆,富有磁性的中音,倒是很适合那张面容。 挪着步子,默默的跟了上去。 阿左见阿右腿上紫黑的毒素已然蔓延上了膝盖,顿时吓得六神无主:我答应,我答应……求姑娘赐药。” 冷若停下脚步,看着跪爬到自己脚边的阿左。 从袖中取出一个松鹤延年图案的药瓶,倒了两颗解药递了过去,面上笑得温良无害到了极致:“若是胆敢反悔,便让你们兄弟俩生不如死。” 阿左拿着药的手一颤,看向笑得一拍纯良,十分无害的冷若,心不由的颤了颤。 皇宫。 寻华宫是后宫中小小的一座宫室,坐落在御花园的东南角,相当的僻静,是两进的院落,进门后是一个低调且又奢华的院子,便是正殿清华殿,清华殿,后堂内有个不大不小的小花园。 两边是东西配殿,南边是百花轩,供嫔妃夏日避暑居住。而此时正值夏日,宫~内的嫔妃有意到此处来避暑赏花,这几日却hi被六王爷那个混世魔王给霸了去。 正殿、两厢、配殿的前廊与百花轩的后廊相互连接,形成一个四合院,院内种植了千百种珍稀花草,种类最多的便是那西府海棠,虽不在春令花季,但结了满株累累的珊瑚果实,配着院内一角的碧绿高~挺的竹子,煞是喜人。 寻华宫后院有一天然湖泊,名叫望莲湖,湖的周围绕着湖,建有华丽的水榭,而在湖中心有一个巨大的水亭,此亭台名叫采莲台,此时正值花期,满湖的圣洁的莲花,在清风中争相绽放,美的惊心。 容清身子单薄的如纸片一般,瘦的几乎不成了人形。 他面色惨白,两颊深陷,一双毫无神采的琉璃眸子显得大大的,说不出好看与丑,但却让人看上一眼就心疼的慌。 他身着一件单薄的青衫,坐在采莲台边,阵阵清风拂过,衣袍蹁跹,身子悠悠晃晃让人不禁有些担心,想要伸出双手扶他一把。 身后一双画得极致的美~目看着容清如刀削的背影,双眼不禁泛红。 这女子面貌十分貌美,身穿一袭浅蓝色纱衣宫装,肩上披着白色轻纱,略显柔美。 一头及腰的青丝顺着双刀鬓,发间戴着金色的莲花冠,两边的额鬓上各戴着一支做工精细的金色镶嵌宝石的额步摇流苏。说不出的华贵。额间用朱砂细描着一朵莲花,更显妖~娆之姿,细长的柳眉衬托着宛如一池春水的眼睛,小巧精致的鼻子,樱~唇不点而朱,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 此女便是四王爷上官钰之妻,钰王妃——花素月。 两只粉蝶从眼前划过,容清微微回神,拿起放置在身旁的古琴,放在腿上,十指抚于琴上,拨动琴弦,一声,若昙花一现,悠扬嘹亮,余声沉远,绵延欲绝。 花素月一惊,只那么一声,已是难以言说,是那曲好,还是这弹琴之人的功力极高,就这么一下,便足以将人的魂儿给摄了去。 花素月看着前面的身前,浑身猛的一震,手捂上微微发闷的胸口,眼中含~着点点水光,复杂的凝视着容清专注的侧脸。 你是不是……是不是到现在还未将我忘却? 痴痴盼盼的等待,终于盼来了第二声,如若说第一声是昙花一现的孤独,那第二声便是百花齐放的璀璨,万马奔腾的激烈,万马奔腾的激烈,恍如置身于万壑松涛,高一分只觉吵闹,低一分便俗气矫作。 本想就要这样一直辉煌下去,那般的气势如虹,却陡然一转,像是放眼无边的高原,凭空多出一道深渊,急忙中,勒马而嘶,凭风而立,曲调低低一沉,呜咽而起,如泣如诉,仿若深院梧桐,雨打芭蕉,诀别之酒,落泪美人,瞬间只觉悲痛于胸,凄凄惨惨,一路荒凉。 那时我却并非真的有心伤你……听闻你坠崖,我曾去看你却被爹爹发现,关在阁楼中,我日日与你写信……日日期盼着你的回信……后来嫁进钰王府才知晓,我日日与你与写的书信,却没有一封是到你的手上。 虽不甘,不愿,可终是无能为力…… 如今……这世上所有的人,我都能无愧于心……却不敢直视你的双眸……这些年,这些事……你是不是……是不是还保持着当初那份……那份初心…… 一曲罢了,只剩余音绕粱,四周冷寂如夜,想是醉了,阖着眼,痛至颠峰,便是无奈,无奈那曾经的热情奔放轰轰烈烈海誓山盟,如饮鸩止渴,蚀入骨髓,辗转春秋,洗却了时光,只换得身如秋蒿,迎风飘摇,不知情归何处,身在何方。 忆起曾经的种种,再看尽是物是人非…… 花素月阖上眼眸,手攥得紧紧的,一滴饱含~着种种的热泪顺着眼角滑落。 如果能回到年少懵懂之时,即便是违背爹爹的意愿我也不会嫁进王府…… 可是……可是……如今,你为何成了这般令人心痛的模样。 “四王嫂好兴致啊!难不成不知晓这寻华宫被本王要了来吗?四皇嫂如此冒失的闯进来。若是惊了本王的贵客,本王可是会亲自去四哥那里小住上一年半载的!” 一道略有些慵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容清与花素月均是一震。 华素月闻言一惊,连忙擦去眼角的泪水,正巧被刚回头的容清看个清楚。 琉璃眸子在那张面上淡淡的扫了一眼,仿若路人一般,唯有袖下微微攥紧的手,暴露着他真实的情绪。 目光越过她看向身后的上官绯夜。 今日的上官绯夜身穿一件绯色的衣袍,更将一张雌雄难辨的脸衬的极为妖孽,一头乌黑茂盛的长发,用一根与衣服同色的绣花发带,松散的半束半散于脑后,发质光滑垂顺如上好的丝绸。一双秀气似女子的柳眉下是一双狭长、邪魅的猫儿眼,眼角微微上挑,更添撩人蛊惑的风情。 他手中端着一个乌木托盘,上面摆放着好几盘做工精美,刀工精细,香味四溢的饭菜。 玫红色的双~唇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有种说不出的意味在里面。 容清缓缓回过头,仿若什么事都未发生一般,依旧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满湖的开得圣洁、迷人的莲花。 只是这毫无情愫,淡淡的一眼。 花素月感觉自己的心猛的往无尽的黑洞中坠落。 那无尽的黑暗深处,好像是一口冰冷的深井,刺骨的水将她的心满涌。她伸出手想要挣脱着种窒息感,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却是毫无作用…… 她面色惨白,身子踉跄了下,向后摔去。 上官绯夜看到此处,嘴角的笑意更甚,侧目看向身后的无涯,示意他去扶花素月。 无涯刚碰到花素月,她猛的推开了无涯,厉声道:“不用,本宫可以站稳!” 无涯一愣,垂下头,敛尽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 上官绯夜见此气不打一处来。 打狗也要看看主人,可不是什么狗都是能轻易动的得的……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是不给这个水性杨花、攀龙附凤的女人看看本王的厉害,她还真的以为整个皇宫她都能横着走呢! 上官绯夜冷声道:“狗奴才还杵在那处傻愣着作甚,人家都不需要你的好心好意,还不滚回来,免得给四王妃添堵,人家可是枝头上的小画眉,是你这个贱生贱养的狗奴才能碰的吗?” 无涯应声,一个闪身便回到了上官绯夜的身后。 上官绯夜回头看着无涯,数落道:“下次人家就是跌死,也别同情心泛滥,不知死活的往上凑,若是真有那么多用不完的同情心,就去街上喂喂那一群群的要饭花子,说不准他们还知道什么叫最起码的感恩戴德,对你言谢。实在不行,就去喂喂狗,说不准那些狗还会对你叫唤几声。听到了没有?嗯?” 无涯:“是,主子,奴才记住了!” 上官绯夜眼角的余光看了眼面色气得一阵白,一阵青,一阵黑的花素月,那心中简直爽得不要不要的。 花素月是个明白人,自是将上官绯夜这明里暗里埋汰人的话,听得个明明白白。 紧攥着双手,靠着指甲掐进肉中的疼痛,提醒自己清醒,不能在容清面前丢了面子。 嘴角勾起一抹不太自然的笑道:“皇嫂今日来给母后请安,正巧见舍弟素宣(花素宣在御花园内抓了两只模样惹人爱的兔子,我瞧着欢喜便要了过来,不巧兔子跑了,我与宫女一路寻了过来,误闯了王爷的宫殿,还请王爷大人大量,饶了皇嫂一次。” 上官绯夜心如明镜。 花素月这么说只是一个托词,无非是怕自己真的去王府住个一年半载,顺便跟四哥提起今日之事,怕就此失了宠。 毕竟这天祁皇城中贵族间,鲜少有几人不知当年花素月与容清的那一段旧事。 第一百三十八章【吃瘪的花素月】 http://..org/ 他们二人之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说是情人却又像是知己,密友与红颜,却始终没有跨越友谊的鸿沟,再进一步。 上官绯夜讥讽一笑:“呵呵……那可真巧啊。不过竟本王不知的是,一个从三品的内卫将军可以这么悠闲,当值期间还有闲情逸致去御花园内抓兔子。改日里本王可要去找花小将军,到秦将军哪里好好去喝喝杯茶水,培养培养感情,顺便让秦将军好好的给花小将军安排安排职务,以免他太闲……不是跑到御花园去抓兔子,就是到御花园钓鱼,采花的,说不准还会一不小心调戏宫女嫔妃的。” 闻言,花素月的心猛的一沉。 以往在宫中听到一群宫女太监和鲜少几个嫔妃,谈论上官绯夜这个混世魔王心眼小,爱记仇,爱折磨人的时候,她也只是一笑而过,却未想到他比传闻中的还让人……厌恶。 花素月手越攥越紧,指甲插进肉中也不知痛。 本以为自己随意找个说辞,屈了屈身份向上官绯夜求求情,他便能一笑而过将此事作罢,却未想到上官绯夜如此的心胸狭窄!竟给小弟鞍了这么一顶调戏宫女、嫔妃的大帽子。 花素月咬了咬牙,目光看向一侧望着满湖莲花的容清,楚楚可怜的轻呼了一声:“容清……” 容清搭在身旁的手,微微一顿,没有回头,依旧看着满湖的莲花,少顷,当花素月以为他未听到的时候。道:“我有些乏了!你们继续叙旧……” 声音无波,平淡到仿若是不相干的过路人一般。 说罢,也不理会擦身而过、面上各异的表情几人,径直向水榭中走去。 花素月见此,心不由的一痛。 难道……是我会错意了,无论是他望着满湖莲花的忧郁表情,还是消瘦到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到的孤寂背影,亦或者是那首饱含相思,哀怨至极的曲子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的女人!? 那,那个人又是谁呢? 想到容清可能已经喜欢上别人的,心似是被什么堵塞了一般,铺天盖地的怒火瞬间转变成憎恨、不甘和不可抑制的杀意。 即便自己此生都与他不可能,他也只能喜欢自己,默默的站在自己身后仰望着自己,守望者自己的幸福。 而不是转眼间便将自己忘得干干净净,爱上了别人,再见面所有的过往就像是从未发生过的一般,还生生的将自己弄的那般狼狈不堪…… 一种从未有过的不甘和屈辱感在花素月的心中蔓延…… 上官绯夜看着花素月面上变幻不断的表情,和眉宇间的失魂落魄,心中觉得解恨,又有些替上官钰愤愤不平,毕竟上官钰是他的亲生哥哥。 他看着华素月的眼神越发的幽深。 真是个****,都与我四哥生了两个孩子了,心里还惦记着别的男人。 “无涯扶容家小子回水榭中休息,切记多让几个人在寻华宫和望莲湖门外守着,莫让那些别有居心的人以丢失了什么绢花,还是丝帕,金钗,为由头人进入……尤其是别有居心的女人。” 无涯抽了抽嘴角,一副想笑却又憋笑的模样,他低着头肩膀偶尔不时的抖动着。暴露着他此时的心情。 不得不说,他家主子真的是整个天祁朝就连天也敢捅个窟窿的人。 微微抬眸看了眼一连屎色的花素月,真是说不出的解恨!!! 无涯应声,闪身到了容清是身边,搀扶着身形不稳的容清向水榭中走去。 待只剩下上官绯夜与花素月二人的时候,上官绯夜将手中的托盘随手放在了亭台的石桌上,慵懒的斜躺在长椅上,单手撑着下巴,眯着一双猫儿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花素月。 对上上官绯夜不善的目光,花素月原本紧攥成拳的手,又收紧了些:“这处只有素月与王爷二人,王爷有事只管直说!” 上官绯夜挑了挑眉,本来想逗弄一番花素月,见她面上似有些不耐烦,上官绯夜干脆也不藏着掖着:“容家小子与本王说过,他从未喜欢过你!” 只七个字,便让花素月引以为傲的美貌和自尊心受损。 “从未喜欢过我?从未喜欢过我……呵呵……他当真这么说?” “信不信是你的事,本王只是原话原说。” 上官绯夜顿了顿道:“今日的事,本王就不与你细算了,愿你日后可以本分一点,知晓什么是妇道!不该你妄想之人,便该早早断了心思!” 话落上官绯夜端起石桌上的托盘,转眼之间,便消失在花素月的眼前。 “妄想之人?”花素月看着容清所在的楼台,眸中满是说不出的复杂之色。 夜幕降临,天空之中仿若被一块葛青色的布料所遮盖。 位于寒殇宫东南角位置一处偏僻的宫殿——锁情宫。 宫殿内外,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身穿御林军军装,手持长矛、刀剑站得笔直的御林军。 冷若靠在木椅上,悠闲的看着手中的话本,时不时的伸手从盘中拿块糕点,若是遇到喜欢的口味,还会眯着眼细细的品尝着,那神色、那动作,像极了一只偷吃的小野猫。 身后易容后的郇玉着冷若这个样子,墨玉般的眸中水光潋滟,莹粉色的嘴角,越翘越高,说不出的喜欢。 冷若这样子却也将屋内一众十几个人高马大,体壮如牛宫女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们在这宫中的时间并不长久,但只一日的见识就是寻常人家婢女的数十倍,她们见过、或听闻过宫中不少密事。 心中也在猜测这位女子是什么来头,是犯了事的嫔妃,还是某个王孙贵族,言词上得罪了圣上,所以皇上将她家的女儿软禁在此,作为要挟! 毕竟吃皇粮的人,上至王孙贵族,下至宫女太监都知晓,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的深意,是以在天子手下办事的人,人生有起有伏也是常事。 但唯一让她们惊叹的就是这女子不禁不哭不喊,还将这处当做了自己闺阁,一副惬意的模样,着实让人费解。 郇玉弯腰在冷若耳边低声轻唤了一声。 冷若回头,猛然便见眼前一张放大的脸。 “小花猫。”郇玉满眼温柔笑意的看着冷若,手指轻柔的帮她擦拭嘴边的沾着的残渣细末。 微凉的指腹擦过那粉嫩的嘴唇,略顿了下,随之流连忘返的反复轻抚、摩。。擦。 冷若面上有些疑惑,抬眸,看向郇玉。 黑凤翎的睫毛先是展翅的蝶翼,展露出那双墨黑、晶亮的黑眸,唇齿微张,便要开口询问。 哪知伴随着她张开的唇口,郇玉伸出舌头探了进去,与那小舌吸允着,辗转着,反复着。 柔软的触感刷过上颚与整个口腔,一股酥麻感袭上全身,冷若一愣,猛然睁大了一双眼睛。 郇玉的舌头退了出来,顺着她的嘴角细细的舔舐着,直到彻底将她嘴角的糕点渣细细的给舔进了口中,末了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冷若这次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她的脸“刷~”的一下,绯红一片。 虽然心中知晓眼前的女子是郇玉易容的,但两个女子亲吻,心中总有种说不出怪怪的感觉,就像是百合,想到此处,她面上的红霞更甚。 郇玉见此,低低的轻笑着,脸缓缓凑近,一副准备再次一亲芳泽的样子。 冷若抬手,阻挡住了作势要欺身压过来的身体,侧目看向身后,十来个分成两排,并排站在书房外间珠帘、纱帐后的宫女。 低声道:“莫胡闹,若是让别人看到了怎么吧!” “原来娘子是在害怕这个。”知晓冷若在人前害羞,郇玉更是坏心眼的抬手挑起了她的下巴,暧昧道:“不怕,她们看不到!” 却是如郇玉所言她们看不到。 他虽然在舔舐冷若嘴角的残渣,但从外间纱帐后众宫女的视角来看,却也看得模糊,虽看出主仆二人之间有些亲密,但也觉得可能是主子眼睛进了沙子之类让身后的婢女吹吹,却也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那也不行!”冷若绷着眼,严肃道。 郇玉刚想说些什么,便听院外一道尖细,扭捏、女声女气的嗓音道:“皇上驾到!” 似是有些不放心,冷若回头会郇玉挥了挥拳头道:“待会,你若是敢再瞎胡闹,我这拳头可是不长眼的!” “扑哧~”郇玉见冷若一副小野猫的样子,仍忍不住笑出声来,随之眨了眨无辜的道:“为夫遵命!” “哼!” 转过身来,冷若依旧一边翻着手中的书册,随手拿起块荷叶糕,一副惬意、自在的模样,仿若她什么都未听见,好像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般。 若不是殿内的众宫女均都亲耳听见了刘义的那一声“皇上驾到!”,和殿外众士兵的齐刷刷的行礼声和奇呼万岁声,她们真的会被冷若这副安之若素、事不关己的模样给迷惑了。 “沙沙沙……”脚步渐近。 便见上官瑾天正龙行虎步的进屋。 第一百三十九章【猥琐的冷若】 http://..org/ 上官瑾天今日身穿一件明黄色的衣袍,衣襟处用金丝银线绣着祥云、瑞兽,衣面上则是绣着沧海龙腾图案,头戴皇金发冠,麦色的脸上棱角分明,浓黑的剑眉下是一双细长阴晴不定的眸子,周身散发着,与身俱来的高贵与威仪,这是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数多日未见,他眼角老态的皱纹越发的明显,双鬓斑白也似乎变得越发的多了,眉宇之间明显透着一股子压抑已久的暴躁,一副被国事、琐事压身的样子。 身穿宫装的刘义,手持拂尘,一如既往低眉顺目的他的身后。 众宫女见此,不敢迟疑,将头压得低低的,连忙上前跪下行礼:“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上官瑾天居高临下的略略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宫女。 但心,自踏入屋子的那一刻早已落在了里间书房内冷若的身上。 轻纱幔帐低垂,里屋书房的女子完全没有一丝要出来行礼的意思。 上官瑾天看到此处,浓黑的剑眉蹙成一团,面上黑沉,沉声道:“刘义,挑开纱帐珠帘让朕看看,这胆大妄为的女子到底在里面作何,见到朕来了,也不出来迎驾请安!” “是!老奴遵旨!” 刘义走上前,怪模怪样的一笑:“老奴也想看看,这里面的人到底有多胆大妄为!” 珠帘,轻纱被掀开,便见雕刻精致的紫檀木的书案,靠窗边的位置,坐着一名身穿青衣的女子。 她单手拿着话本,神色专注且一派淡然的看着手中的话本,好似眼前什么事都未发生一般! 将手中最后一口荷叶糕吃完,抬手又从盘中随意拿了块绿豆糕,细细的品尝着。 冷若的脑袋微垂,是以上官瑾天并未看清她的脸。 只是一张脸越发的黑沉,周身迸出一股令人忌惮的萧杀之气。 直将刘义和跪在地上的一众宫女吓得全身发抖,就怕上官瑾天突然发怒,牵连她们,全被拖出去给砍了。 冷若身后易容成婢女的郇玉,见上官瑾天这副怒火中烧的样子,嘴角隐隐划过一丝笑意,目光移到冷若的身上。 自己的小女人真是越发的野性了,以前还爱装装温润无害的样子,现在真是连客套都不爱装了。真是可爱的紧。 上官瑾天作为一个天子,他何曾遭人这般轻蔑的对待过,而且还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 上官瑾天手攥的咯咯咯作响,见冷若依旧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帝王的脸面与威仪受损,铺天盖地的怒气在屋内四散而开。 朕倒要看看这个女子与冷幽兰到底有多相像! 若是毫无相像之处,毫无利用价值的话…… 上官瑾天想到此处,看向冷若的眸子闪过一丝狠厉的锋利。 “将头抬起来!” 阴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充斥在原本气氛紧张的屋内,让原本屋内瑟瑟发抖的一众宫女,更是颤抖不已。 “你确定吗”冷若声音平淡的问道。 上官瑾天一众人被这平淡到,仿若在说今天天气很好的语气的给惊了一惊! 刘义顺着这声音望去,细细打量着冷若的面容,顿时瞪大了一双眼前。 这……这简直太相像了……简直就是一个人!!! 上官瑾天眯起了一双阴沉的眸子,看向冷若,眸中寒光四射说不出的摄人。 “将头抬起来!!!”说话间,他音量提高了很多,是一种帝王和上~位者,才具有的威严与命令的口吻。 但愿你不会后悔! 冷若最最隐隐划过一丝笑意,放下手中的话本,缓缓抬头,迎上上官瑾天望过来的眸子。 四目相对。 上官瑾天身子一颤,瞳孔一缩,猛然瞪大了双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光。 “你……” 冷若低笑:“我……” 若不是她的尸体还在密室之中,差点便被眼前的人迷惑了……真不敢相信……这个世间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上官瑾天强装着镇定:“你究竟是何人” 冷若淡笑道:“我可能会成为许许多多的人,但却不是你心中所想之人!” 闻言上官瑾天蹙眉:“你知道朕心中所想之事” 冷若摊摊手,:“不知道……” 挑挑眉,流里流气道:“反正,许多人都说我长得像已故的幽兰郡主……你们将我绑来无非就是和亲……听闻东璃那个摄政王不仅年轻有为,长相俊美,有权有钱。反正不是一个糟老头子,让我伺候。若是和亲的话,也不是太吃亏!” 郇玉与上官瑾天一众:“……” 糟老头!!! 摄政王若是真的年纪大些……也没人敢说他是糟老头吧! 再说即便是大些,即便不是摄政王,就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也是有数之不尽的小姑娘挤破脑袋想要往上凑的…… 众人还没在“糟老头”这个话题中回过神。 “呵呵”冷若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一脸猥琐。摩搓了几下下巴:“美男……还是腿长,肌肤娇~嫩的美男比较和我的胃口!” 上官瑾天一众目光再次看向一脸猥琐的冷若,嘴角直抽,抖了抖面皮。 这女子不仅有些无耻……还好生奇葩! 郇玉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陌生,但又无比熟悉,且痞里痞气,还一脸流氓的自家娘子,一脸苦恼。 若是若儿一直都这样,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就此失去调戏她的机会,和再也见不到她羞涩的样子了吗? 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子着实不赖。 花前月下,春光弥漫。 雕花的软塌上,女子手撑着下巴,慵懒无骨的斜躺在上面,她身穿一件宽松中衣,一头丝绸般光滑的黑色长发披泻下来,如瀑布一般,更显肌肤娇~嫩,如破壳鸡蛋。 修长的玉~颈下,是骨节分明的锁骨,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纤腰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白~皙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似是在发出诱人的邀请。 她手持酒杯一杯接着一杯恰意的饮着。 一双狭长的凤眸,因为酒意晕染,眼中一片涟漪,更显蛊惑,粉色的唇上水光闪烁,充满着诱~惑,让人不禁想要一轻芳泽。 抬眸,凤眸迷离,面上缓缓一笑,说不出的蛊惑迷人,对着郇玉勾了勾手指,声音软糯如小奶猫般,说不出的蛊惑和让人遐想:“夫君~来嘛~~~” 墨玉般的眸子闪烁了一下。 看着冷若的侧脸和莹白粉~嫩的耳~垂,呼吸渐渐粗重。 冷若看着上官瑾天一众彻底龟裂的脸,痞痞笑道:“我这人也很好打发,赏赐些黄金白银也就能让我乖乖闭嘴,我也会乖乖的去和亲……皇上觉得这笔买卖如何” 上官瑾天闻言一双阴沉的眸子紧紧的打量着冷若,似是想要透过那双凤眸将她的心底看穿。 冷若直视着上官瑾天那双傲视逼人,带着审视、探究的眸子,不卑不亢,面上一如既往的淡然,却深深的让上官瑾天吃了一惊。 眸底满是看不透的光泽。 少顷道:“你的想法很不错,若是今日站在你面前的是别人,你尚且有成功的胜算。” 说话间,那双眸子眸中寒光四射:“不过很不巧,今日站在这里的人是朕,作为一个被俘,囚禁的在此的奴隶,你不仅没有与我讨价还价的权利,甚至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无论是和亲还是不和亲,还是你的生死都完完全全掌握在朕的手中,朕若是想要你死,你就必须得死,朕若是想要你活,你就必须活着!” “扑哧~”冷若忍不住笑出声来。 上官瑾天面上黑沉如墨,浓眉紧蹙,双眸杀气涌~出,冷声道:“你笑什么?” “笑皇上未免太过狂妄也太过自信了!若是真如你所言,你让谁生,谁就必须生,让谁死,谁就必须死,那这世间还需要什么六道轮回,什么阴阳生死,全由你一人掌控便得了……” 上官瑾天被冷若这句话呛得喉间一哽:“你……放肆!” “来人将这女子拖出去给砍了!” 话音刚落,便见屋外走进来四名御林军。 御林军毕恭毕敬的向上官瑾天行完礼,刚想上前去抓冷若。 身侧的刘义连忙上前,挡住了几人的身形。 上官瑾天寒眸看了过来。 刘义低眉顺目道:“请皇上息怒!老奴有几句话要说,若是说完了,陛下还是要砍这女子的脑袋,老奴无话可说,也愿受责罚!” 上官瑾天看着刘义,蹙眉:“说!” 刘义:“还请陛下附耳倾听!” 上官瑾天眉头蹙的更紧,显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将耳朵凑了过去。 刘义凑近上官瑾天的耳边道:“东璃使节后日便要进城,这个时候,皇上不仅打不得,罚不得她,还得好生的供养着……” 话未说完,便听上官瑾天怒道(却是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这个女子都将朕逼到这个份上了,朕还生不得气,还要好生供养着……呵呵……朕若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眼里是真的没有朕这个九五之尊,朕这个天子!” 第一百四十章【自作聪明的主仆】 http://..org/ 其实上官瑾天虽气急了冷若,砍头之说也只是吓吓她,无非是她认清,这是谁的地盘,这片领域谁才是真正当家的人! 毕竟真的将冷若给砍了,他也知道不到二日的时间很难找到一个相似的人! (因为东璃来的当晚,按照仪式,天祁就要为东璃使节,准备接风洗尘宴,所以说时间不到二日。 刘义敛目:“请陛下息怒!且听老奴继续往下说!” 上官瑾天轻哼了一下。 刘义道“不仅要好生供养着,还要好生调~教着……东璃此次来天祁,就连街头上的黄口小儿也晓得,他们来此的目的不纯,和亲也不过是个由头……二日后的洗尘宴上东璃使节,定是要见幽兰郡主,若是见不到定是要以此挑事。这个时候若是再派人去寻一个和冷幽兰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不仅毫无可能,就连找个七八分相似的,人山人海也是难上加难……” 冷若看着二人咬耳朵,咬的很欢脱的样子,也很无趣。干脆再次拿起放置在桌子上的话本,和吃到一半的糕点,一边细细的品味着,一边看着话本内的故事,却也惬意的狠。 一是,她不是习武之人,耳朵上的功夫比不得,那些耳聪目明的练家子,听不到他们在谈论些什么。 二是,她心中虽能猜出了个一星半点儿他们交谈的内容。但,干等着,也是等着,还不如让自己舒服、惬意些,反正他们要用到自己,自是不会就此杀了。 这些宫女,并不知的她心里的这些想法,即便是知晓了,也鲜少有人能做到这般淡然、平静。 她不知的是,她这般行为,却是生生的将一众宫女看得、吓得胆战心惊,她们在皇宫~内院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种把自己的性命当玩笑开的人。 不仅胆大妄为到,当着天子的面,不出来迎驾。 看到了却也连个恭敬的礼仪也没有,甚至直视圣颜,还顶撞皇上,更让人觉得疯狂的是,她竟然还当着皇上的面,很惬意的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看着,看一眼就知道是野史或者情话,话本的故事书看…… 一众十几个宫女,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一起去了,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真是太可怕了!!! 刘义看了眼上官瑾天微微动容且深思的面色道:“依老奴瞧着,这女子看着流里流气的气,定是乡野间未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姑……她自己也提出了条件,无非就是黄白之物,像是这种粗鄙、爱财的女子,最是好打发,也最最好控制,若是控制好了说不准,是一把可以将敌人斩杀的利剑……” 利剑吗? 上官瑾天目光看向正在惬意吃着糕点,看着话本的冷若。 她神色惬意到,仿若她身处之处不是在皇宫之内,不是在软禁她的锁情宫~内,而是在环境宜人,空气之内充斥着花香,鸟语的清幽之地。 上官瑾天经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女子着实奇葩狠…… 若是常人面对死亡,早就跪爬着来求饶了,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思吃的下去,真不知是说她心宽好,还是说她太过聪慧,太过冷静。从一开始就吃定自己自己并不会杀她,所以…… 上官瑾天想到此处,心神一震。 看着冷若,眸中幽深的让人望不到底。 或许真如刘义所言要用软的!? 刘义看了眼走神的上官瑾天,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看见冷若也禁有些无语。 这女子真是……让人好生无语! 上官瑾天深深的看了冷若一眼,抬眸,示意刘义继续说下去。 刘义应声道:“先不说东璃是和目的,若是东璃的摄政王真的看上了此女,我们刚好可以利用此次机会,将此女安插~进东璃的后宫。待站稳脚步,一步步循序渐进,先是后宫,其次是朝堂,这样皇上日后想到东璃的消息,也不用像往年那般费尽心思,即便是得到也不确定那消息的可信度,忧愁思忖着不敢用之……” “若是东璃的摄政王看不上她,亦或者是她在东璃出了事,反正是一枚棋子,到时陛下只管与她撇清关系,弃之则以!” 上官瑾天听到此处一愣,顿时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 看向刘义的目光,是毫不遮掩的表扬与赞同。 站在冷若身后的郇玉,将上官瑾天与刘义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听在耳中,嘴角飞快划过一丝不屑的笑。 这对主仆真是喜欢自作聪明。 上官瑾天抬眸,看向冷若,刚想说些什么,便听外面,一道尖细的嗓音道:“回禀皇上,琰王有事求见皇上!” 上官瑾天微微蹙眉:“可问清琰王有何事情?” “回禀皇上,琰王说,世子爷身子骨不好,最近忧思成疾再加就疾复发,频频吐血,人已瘦的不成~人形,请陛下下旨,容他将世子爷接回府中静养!” 冷若拿着话本的手一顿。 容清他…… 一声细微的喷嚏声打断了冷若的遐想,回头对上那双有些吃味的墨玉眼眸。 唇口蠕动,却是无声:我并非……是……只是觉得此事因我而起,心中愧疚,莫恼…… 墨玉般的眸中水光闪烁,黑凤翎般的睫毛轻~颤了下,一副很难过,很委屈的样子。 冷若:“……” 她眨了眨眼眸,无声道:信我! 那厢,墨玉般的眼眸弯成新月弧度,笑容若春风拂面般美好而撩人心魄。 冷若的眼睛,被这好看的笑容闪了闪。 察觉到另一道视线探究过来,郇玉敛下气息,低眉顺目的好似他从来就不曾在这件屋中一般。 上官瑾天撇了一眼,毫无存在感的易容后的郇玉。 这个婢女究竟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回头问道:“容清在宫~内?” 屋外那道尖细的声音道:“世子爷三日前便被六王爷带回了宫中,一直住在华清宫的揽莲湖水榭中……” 上官瑾天蹙眉,看向刘义道:“这处就叫给你处理了!” “是,老奴遵旨!” 上官瑾天侧眸看了深深的看了一眼冷若,一甩云袖龙行虎步的走了出去。 上官瑾天一走,对一众十几位宫女而言,那压迫的连喘息的气氛,终于舒缓了稍许。 众宫女微不可查的轻舒了一口气出来。 刘义看了眼坐在椅子上,依旧一脸惬意,实则心神因容清的事,微微有些恍惚的冷若,看向众宫女道:“你们中间几个人去皇后娘娘宫里,去将那几位资历较深的教习嬷嬷轻过来。” 十几个宫女闻言,一起起身,均想领这份差事,毕竟从锁情宫到未央宫有一段路,顺便可以调节下刚刚受惊的心神。 刘义双眸凌厉,扫了一眼,一众宫女:“你们这群小蹄子倒是会偷闲,都去了未央宫,锁情宫~内的差事谁忙活,是要本公公亲自替你们代劳不成!” 一众宫女闻言吓得花枝乱颤,重重的跪在地上:“请公公责罚!” 刘义看着外间的天色:“责罚是必然的,你们这群小蹄子休想躲了去。” 一众宫女闻言,将头压得更低。 刘义随手指了二名模样稍看得过去,体型算是轻柔的宫女:“就你们二人吧!” 虽说是模样体态虽看得过去的,但也是能凑合着看得过去的姿色。 这群宫女毕竟是浣衣局和别的宫的刷下来,做粗活的宫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选她们过来却也不是真正为了伺候冷若,而是以防她逃跑。 二人应声,行了宫礼。也不敢多耽误,快步向未央宫走去。 刘义起身坐在厅内的椅子上,细品着茶水,看着剩下一众跪在地上的宫女:“都退下去做自己的事吧!” 众宫女应声,行了礼,退了下去。 刘义时不时的啜一口茶水,但是眼神一直未离冷若的身上。 郇玉起身挡住了刘义的视线,扁着嘴,撒娇道:“娘子,这里实在无趣的狠,我们走吧,若是娘子实在想看,等后日东璃的使节进城,我们易容成使节随性进宫就行,为何要在这边受这个罪!” 冷若觉得在理,只是又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抬眸,认真的看着那张陌生至极,却做着委屈状的脸,微微蹙眉。 反手夹出一根细长的银针。 只听“咻~”的一声,扎上了刘义的颈间。 刘义只觉得脖颈传来细微的,略似蚊虫叮咬的疼痛,脖子一歪倒在了茶几上。 关上房门,放下珠帘轻纱,一把揭下那张令人别扭的人皮面具,露出那张如妖如莲般绝世的容颜:“你该不会又在吃容清的干醋了吧!” 郇玉抱住冷若的腰,轻哼了下,傲娇道:“才不是!” “无论是家世,还是长相他都不如我……就连娘子都是我的,我为何要嫉妒他,要是论嫉妒也是他嫉妒我……” 冷若轻戳了下郇玉的脑袋,神补刀道:“可是你偏生的爱吃飞醋!” 郇玉:“……” 按住那只要收回去的手,按在自己的唇上,张口,惩罚式的轻~咬着,却怎么也不说话。 第一百四十一章【身中春y o】 http://..org/ 冷若无奈,稍稍沉吟了片刻道,低头道:“……相公稍微晚些,我想去看容清行吗?” 咬着手指的动作重了些,冷若刚想缩回手,对上那双有些怒气的墨玉眸子,和郇玉那张黑沉黑沉的脸,也不再挣扎。 声音渐小,几乎声若蚊蝇:“我只是想去看看他的身体怎么……” 话还未说完,冷若的喋喋不休的唇~瓣,便被郇玉含入口中。 轻柔、温柔、霸道、纠缠不清! 着这亲吻和平日里的轻柔不一眼,一碰触就化为灼灼的炙热,冷若知晓他心中有气,也就顺着他来,两舌交缠难解难分,似是要将冷若吞入腹中一般。 沙沙沙的脚步声从院内传来,冷若身子一颤,双眸圆睁,作势就要推开郇玉。 唇上的力道和环住腰身力道猛然加重,不让冷若有一丝逃跑的机会。 “唔……唔唔……”冷若喉间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身形不断的扭动着,试图挣扎出他牢笼般的怀抱。 抵在小腹上熟悉、滚烫的硬物,让她面色一变。 郇玉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冷若,圆润的指腹摩挲这处她微微红肿的唇瓣,郇玉望着她的眸子也越发的幽深,垂头,作势就要再次吻上那让他怎么尝也尝不够的蜜唇。 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冷若面上有些紧张,抬手堵住了郇玉的唇。 郇玉将她眼里的紧张之色纳入眼底,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还未开口,便见对面的人将她的手略略移开,一双墨玉眸中含满了雾气,可怜巴巴的道:“你说过今晚……我们……” 冷若:“……” 按了按发痛的额角。 沙沙沙的脚步声,又近了些。 冷若隔着窗户向外看了一眼,几条人影闪动,越来越靠近大门,紧张道:“相公先将人皮面具贴在脸上好不好?” “不好!”想都未想直接拒绝。 “好相公~~~”冷若摇着他的胳膊,轻晃着,双眼闪着期盼、殷切的流光,软糯开口。 郇玉面上微微松动:“若是我答应,若儿给我什么好处?” 冷若一怔,连摇着他胳膊的手一顿。 以前也是这样,自己稍稍温软几句,他都会答应的。 只是,这次冷若却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冒出这样的一句话。 郇玉不给她思考的机会,轻咬的着她莹白的耳垂,低声笑道:“若儿给我什么好处?”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染红那莹白的耳垂。 冷若身子一颤,脑中有些空白,敏感的测了测头:“相公想要什么好处就给什么好处!” 他家的小野猫又上钩了! “好!”郇玉得逞一笑。 冷若一愣,回神,微微思索,总觉得那里有什么不对。 抬眸,看了眼笑得有些说不出,甚至说,有些阴险的郇玉,心里咯噔一下。 “她们要到门口了……”说话间,郇玉脸上早已将人皮面具贴在了脸上。 冷若:“……”郇玉,我%&*#…… 屋外,去未央宫请二位教习嬷嬷的宫女道:“刘公公,二位嬷嬷已经到了!” 冷若将刘义颈间的银针拔掉,取出药瓶,圆润的指头沾了些莹白色的药汁,刚要涂抹上去,一只手适时的拦住了她的动作,将她指头上的药汁,过到自己的手指上,随意往刘义的脖颈间一涂。 屋外,宫女再次道:“刘公公,二位嬷嬷已经到了!” 待冷若坐会原来的位子,拿起书本,声音平淡道:“刘公公似是有些累了,睡着了,都进来吧。” 二名高壮的宫女身后领着二位约莫四十多岁,模样长得很严苛的中年女子,她们迈着细碎、优雅的步子进门。 冷若:“你们二人退下,二位嬷嬷留下!” 宫女一愣。 她们这十几人被选过来的时候,刘公公只与她们说,她们被选来此处的目的,就是寸步不离的看守这名女子,以防她逃走,并未说过,她们真的要像普通的宫女一般伺候她,听从她的命令。 二人相视了一眼,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半分。 冷若放下书册,面上看不出恼怒,像是寻常的问话一般:“你们确定不出去?” 两人相视了一眼,齐声道:“刘公公起先让奴婢们来伺候姑娘,为的就是保护姑娘的安全,所以姑娘的命令怕是我们二人不能答应了!” “扑哧~”冷若好脾气的一笑,说不出是讽刺,还是被这二人看似是为她安全着想,实则是监视的话语逗乐了:“不出去,便待在这处吧。” 随手指了个不碍事的地方。 二人对视了一眼,行了宫礼,便退到了冷若所指的地方。 冷若看了眼,打量着二位嬷嬷轻笑:“二位嬷嬷怎么称呼?” 年纪约年长些的嬷嬷事先走了出去,双手轻叠,放于左侧腰,屈膝躬身低头行礼,动作标准得如同机器一般。 “老奴是未央宫的皇后娘娘身边的教习嬷嬷,姑娘叫我盂嬷嬷吧!” 冷若点了点头。 年纪约轻些的嬷嬷向前一步,面上毫无表情,与盂嬷嬷一般机械的行了个宫礼:“姑娘叫我柳嬷嬷便可。” 冷若轻笑:“两位嬷嬷从未央宫来我这锁情宫想必是累了吧。”看向站在一侧的宫女道:“给嬷嬷们看茶……” 不等二名宫女行动,二位嬷嬷齐声道:“谢姑娘好意,只是老奴们不比主子们与姑娘身娇肉贵,这茶水就免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走至刘义跟前,盂嬷嬷道:“刘公公,刘公公……老奴与柳嬷嬷奉命前来,不知公公有何事要交代” 刘义呼吸均匀,趴在茶几上,似是真的睡熟了一般。 盂嬷嬷微微蹙眉,稍稍提高了音量道:“刘公公,刘公公……老奴与柳嬷嬷奉命前来,不知公公有何事要交代” 刘义依旧没有反应。 二人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冷若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在倒水的时候,将指甲内的白色粉末,撒了进去,除了站在身后的郇玉无人看到。 “小姐,让奴婢来吧!” 冷若倒着水的动作一顿,看着已经走到身前的郇玉。 便见郇玉的脸上带着不明的笑意,隐隐有些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郇玉冲着看着自己发愣的冷若,轻眨了下眼,将冷若先前各倒了一半的茶水放置到了一边,重新拿了三个干净的茶盏出来,手在杯子上轻轻一挥,不知在杯中添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熟练,仿若这种事做了无数次一般,直将身边的冷若看的一愣。 眼神交流中…… 冷若轻眨眼:你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为何沏三杯? 郇玉低低一笑,眸中闪过一道令人目眩的流光,嘴角的笑容说不出的发憷,让人忌惮:好东西! 冷若:“……” 好东西你妹,一看你笑的那么恶心就知道……你个混蛋在里面下的不是一般的损药,下药的手法还那么的流弊。 郇玉将沏好茶的茶盏,放上托盘,走至二位嬷嬷身旁,屈膝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标准到让冷若佂楞的宫礼。 却也让二位嬷嬷眼前一亮,二人不由在郇玉的身上上上下下认真的打量了一番,目光移到他的面容和身高时,眸底不禁多了几分惋惜。 郇玉抽了嘴角,敛尽面上的表情道:“盂嬷嬷、柳嬷嬷请喝茶。” 茶香四溢,说不出的勾人。 锁情宫本就偏僻……从未央宫一路走来,说不渴定是违心的话。 二人相视一眼,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一副等着别人伺候的模样。 郇玉将茶水放在二人之间的茶几上,屈膝行了一礼,放下托盘,便退到了冷若的身后。 二人同时拿起茶几上的茶盏,先是将茶盖挪开一半,轻轻嗅了嗅茶香,端着茶盏的双手,连着手臂,保持着很僵硬、规矩的动作,淡淡的细啜了一下口,复有又淡淡的细啜了一小口。 动作说不出的机械,就像是主人手中的扯线木偶一般,每个动作,每个角度,细致的都像是事先被直尺测量过,才摆出了来的一般。 直看得冷若心中一阵压抑,不禁在心中庆幸自己是现代人,即没有帝制,也没有封建迷信,女性的地位也没有这个时空这么卑微,甚至到低贱。 不消片刻,二位嬷嬷呼吸加重,面上浮现了不明的红霞,身体燥热,双手扒着衣领,不断扭动着,口中发出难耐、饥渴的呻。。。吟,完全没有一丝自主意识,二人气喘吁吁的向刘义走去。 冷若嘴角止不住的抽搐,要是看到这里还不知道他下的是什么药,她就真的傻了。 目光看向茶几上的第三杯茶水,冷若面无表情道:“你那杯是准备给谁喝的?” “刘义……” 郇玉目光**的看着冷若,微微垂头,一脸娇羞道:“若是娘子想喝的话,为夫自愿给娘子做那味解药!” 冷若:“……” 见过无耻的,真是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二位嬷嬷身上的衣衫早已褪尽,露出大片春光,身体如灵蛇一般,在躺在地上,身上衣衫被脱尽的刘义身上扭动着。 第一百四十二章【他不是人】 http://..org/ 那边二名宫女,早已被眼前这场活春宫给惊吓到双目圆睁,无法动弹的地步。 后听到郇玉与冷若的对话,知晓定是那茶中出了问题,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二人面色焦急的对视了一眼,便要张口想屋外呼救。 一道黑影一闪,手刀一砍,二名宫女双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冷若看着屋内凭空出现的一名身穿黑衣戴着铁面具的如柳,微微蹙眉。 便见他从怀中各自取出一枚药丸,喂进二名宫女的口中, 待做完这些事后,退到了一侧,低垂着眉目,仿若泥塑一般! 屋内三人的欢。。爱,早已变质成了二位嬷嬷交。。欢,二人保持着69的姿势,互相的舔。。弄着,不断发出似痛苦又似欢乐的呻。。吟。 冷若见此,面上似是被火烧一般灼热,抬手挡在郇玉的眼睛,咬牙切齿道:“不许看!” 郇玉不知何时早已取下了人皮面具,露出那张绝世的面容,将遮盖在眼前的手取下,搂住冷若的腰身,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沙哑道不行:“皱巴巴的老太婆有什么看头,即便是放着什么脱光的倾世美人在我面前……能让我动。。情也只有若儿的身。。子。” 冷若面色一红,手推搡了他几下,被他紧紧的抱住动弹不得,身子一下下的在冷若身子轻磨着:“若儿,我想……” 冷若快他一步说道:“想你妹……” “我没妹妹……”郇玉将脸深深的埋在她的颈间,嗅着属于她的气息,抱着她的手,渐渐收紧,似是要将冷若融进他的血肉里一般。 冷若:“……” 手灵活的滑进冷若的胸前,一边摸索着似是寻找着什么东西,一边肆意妄为的大吃特吃着豆腐。 冷若身上杀气窜出:“混蛋,你怎么不去死!!!” 狠狠在他的胳膊上拧了几把,郇玉面上吃痛将手缩了回来,一把拉起云袖,露出胳膊上被冷若凌虐的种种的痕迹。 似雪的肌肤上将胳膊上那四五处青紫的掐痕,显得更为明显。 冷若翻了翻白眼。 一副怎么不掐死你的模样! 郇玉见此,更为伤心,墨玉眸中含着水光,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人看着好不可怜,扁着嘴,可怜巴巴道:“若儿,你欺负我……” 冷若嘴角抽搐,看了眼,那边如柳明显身形抖了一下,一副很恶心的,很想吐的样子:“……疼吗?我现在有些后悔了……” “若儿心疼,就不疼的……”郇玉吸了吸鼻子道。 冷若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后悔,怎么掐的不是你的脖子而是你的胳膊!” “噗……咳咳……”如柳抖着耸动的肩膀,忍笑。 郇玉挑了挑眉道:“寻欢阁贴出告示,听说要招一名模样俊俏的男怜,听闻寻欢阁中的待遇很不错,管吃管住的,就是白天黑日的要不断的接客,主子我觉得你的条件很符合!” 冷若面上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龟裂。 他知道这个男人很腹黑,很无耻,很下流,还会卖萌、撒娇打滚,装可怜…… 但是这种程度,这个段位,真的是……有些太无耻了吧!!! 同样面上出现不同龟裂的如柳,浑身一颤,不禁夹紧了双腿,哆嗦一下唇道:“主上大人大肚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别跟属下计较了……” “真是抱歉,主上我可能没你说得那么优秀……主上我偏生的小心眼,爱计较,就连十几年前陈谷子烂芝麻的鸡毛小事都记得的清清楚楚,所以,如柳,这里的任务完成后,你就洗干净,乖乖的去寻欢阁挂三个月头牌吧!” 如柳:“……” 冷若抽了抽嘴角,不禁用一种很同情,很可怜,很……看着如柳。 郇玉面无表情道:“四个月!” 冷若目光中的同情可怜之色更甚了些。 郇玉再次面无表情道:“半年……” 当冷若再次很同情,很可怜,很……准备看向如柳的时候,大腿被抱住,便见如柳一脸苦逼道:“夫人算属下我求你了,我知道你可怜属下,可是……夫人,拜托你别再那么看着我了好不好!不然我真的会死得很惨,很惨,请相信我!!!” 冷若面上有些苦恼,却也没有再看他:“我相信……” 可是我真的是在担心你! 郇玉的手穿进冷若的云袖里,准确的拿出一瓶松鹤延年图案的药瓶。 冷若:“……你是怎么知道解药放在在袖间的!” 郇玉笑得一脸得意:“若儿身上不仅解药和毒药、银针,我知道放在哪里,就连你身上哪里有痣,哪里敏感我都一清二楚!” 冷若:“……可是……那你刚才的爪子为什么还在我的胸前乱……” 郇玉眨了眨清澈的眸子,笑得一脸纯真:“突然很想摸摸看,就试了试!” 冷若:“……” 郇玉我…#%……&*你当劳资的胸是菜市场的大白菜吗,说摸就摸,你怎么不去死#&*#%&*……【以下省略一万句骂人的话】 一旁的如柳此时心中苦逼到不行,先不说到寻欢阁挂牌半年这件事。 看了眼从他进来就一直在秀恩爱的自家主子和夫人。 你们这样旁若无人的在一个单身汉面前这么**真的好吗? 药瓶丢在如柳的手上,冷若只觉得身子一轻,便被郇玉横抱进了怀中。 “那盏茶让刘义喝下,这里就交给你处理了……” 话落,郇玉抱住冷若的身影,消失在后院之中。 如柳:“……” 他家主上真的是好急色啊! 出了锁情宫,郇玉抱着冷若进了一处僻静的观景楼。 冷若来不及巡视周围的事物,问他做那些事的用意,就被他倾身压倒在书案上。 他的动作像是动物一般的舔吻,充满这个愉快与亲昵。从额头道眉宇、眼睛、鼻尖、面颊一直到她粉嫩的唇瓣上。 在冷若的惊愕中,滑进了她的口中,和往常的亲吻又有些不一样,今日的他舔吻的又深又热,让冷若有些晕眩,阵阵酥麻感从脚尖一直上传。 滚烫的唇落在了她紧致的下巴之上,一路向下。 “若儿……若儿……”每一下的舔吻,都带着无限温柔的缱绻。 “嗯……”冷若想应声,一开口的声音软糯、柔媚的不像话,似是在邀请人继续一样。 她面颊嫣红,眉眼含着千万中惑人的春情。 看得郇玉心底一触,身体里似是有头欲。。兽,挣出牢笼汹涌而出。 砰砰砰……砰砰砰…… 她听到两人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渐渐融合成相同的频率,像是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翌日天明,晨曦微煮。 原本闭着眼睛的冷若,眼睛再次睁开了一条缝隙,疲惫又谨慎的盯着郇玉。 一夜的欢。。。爱,着实将冷若折腾的不轻。 敏感的地方被身体被郇玉触碰到,冷若放着好好的睡眠不要了,也要睁开眼警示一下他。 郇玉无奈的笑了笑,手掌轻抚冷若的秀发,眨了眨无辜的眸子,面上一派纯良,极力挽救的保证道:“若儿乖乖睡吧,我保证不会再做了,我发誓!” 冷若双眼还是眯着一条缝看他,一脸的置疑。 温浴中,热气腾腾的云雾,女子的面庞嫣红欲滴,粉唇水润,媚眼如丝,眉眼间尽是惑人心魄的春情。 那一身凝脂如雪的肌肤,几乎布满全身嫣红,让看见者心生蚀骨**的麻痒。 直将郇玉看得浑身一紧,差点就要压上去。 目光移到那张满是疲惫的脸上,也不忍心再继续折腾冷若。一脸真诚的对冷若再次保证道:“真的不骗若儿!” 冷若眼皮疲无力的垂了垂,想要说话就发现口干舌燥的,不由伸出舌头舔了舔。 郇玉眸光随着她的动作,落在她的唇瓣和小舌上,觉得她这无意的行为非常的诱人,让人觉得……很饿。 他一向是喜欢什么就是喜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只是面对冷若,一切都比不上她,所以在今天之前他的确大多都在压抑着,只到了今天才彻底稍微放纵了一次。 不过任何的美味在没有吃到之前都不知道到底有多美味,所以还可以忍耐,直到吃到之后就会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味道,然后食髓知味,忍耐力反而一减再减。 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冷若在床榻上娇媚、妖娆的神态,双眼满含似难受又似极致欢愉的水光,楚楚可怜的娇吟求饶声,无力的攀附着自己腰身的双腿…… “……混蛋,你说话什么时候算数过……” 郇玉:“……” ……好像是这样…… “不过,这次我会说话算话的!” 冷若眯着眼,看了郇玉一眼,意识迷迷糊糊的,不知不觉的便睡着了…… 上官瑾天面色阴沉的看着锁情宫院内用白色布巾包裹住的三具赤身裸体的尸体,和白色的墙壁上用血印在上面的东璃皇室花纹,手攥的“咯咯~”作响。 第一百四十三章今晚分房睡 http://..org/ 挑衅……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属于帝王的怒火在锁情宫~内蔓延,让跪在地上的所有人都胆颤心惊! 年迈的许院判带着二位御医和药童,匆匆而来。 见了上官瑾天刚要行礼,便见上官瑾天声音低沉而又布满怒气道:“这些繁复礼节先免了,当务之急是将这二名宫女治好……” “是,老臣(微臣遵旨!” 徐院判与二名御医、药童行完礼,便分别为二位宫女检查。 上官瑾天目光深沉的看向躺在担架上的二名宫女。 她们目光空洞,毫无焦距的看着天空,嘴边流着口水,面上露出痴傻的笑,与疯傻了无异。 上官瑾天的眉头几乎皱在了一起。 她们是唯一的还活着的当事人,若是醒不来的话……知不知晓刘义与二名教习嬷嬷的死,是小事。若是找不到那个神似冷幽兰的女子,那明日岂不是…… 上官瑾天想到此处,原本皱在一起的眉头,更是紧皱成一团,面色也黑沉的吓人,阴沉凌厉的双眸在院内跪着的众人身上扫视着,直将一群御林军和十几个体型健壮的宫女吓得瑟瑟发抖! “来人呐~将这些宫女和一众御林军全拉出午门斩首示众,如有求情者杀无赦!” 上官瑾天毫无充满威严和怒气的嗓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催命符一般,让一众御林军和宫女双目一凝,面色一白,有些胆小的甚至吓晕了、失禁了! 回神后,跪爬着大呼:“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都被花素宣和他领着的一众御林军给压了下去。 花素宣目光同情的看着这群御林军和宫女,要是今日领命奉旨前来看守这里的要犯的是自己,即便是有爹爹和姐姐的庇佑,怕也会被这帝王怒火所灼伤…… 目光看向花影,便见花影面色有些惨白,眸中泛着曙光,正用一种和担心的眼神看着自己。 花素宣淡淡一笑,投了一个让对方安心的眼神过去。 二人之间,心照不宣! 上官瑾天蹙着眉,视线看向正在检查尸体的大理寺少卿慕容白。 慕容白身着朝服,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目光如刀,眉目如裁。薄唇轻抿,乌发飞扬,严肃而又公正的声音在锁情宫~内散开:“死者刘义,年龄六十岁到七十岁之间,身高五尺七寸……” 慕容白说话之间,身后年纪约轻的卿之助(卿之助相当与助手,无官职,有月俸。手持着笔墨在档案上,认真的书写着。 慕容白轻轻掰开死者的嘴,看了看,又拿起银针在死者的喉咙处扎了下去道:“无中毒迹象……” 掀开尸身的眼睛,细细查看,抬头间,目光慢慢的移向尸身的颈间和胸膛和下~身,缓缓道:“瞳孔放大,血管扩张,死前处于兴奋状态……阴经(茎未切除地方和睾。。丸,红肿、肿~胀……” 慕容白在尸体的胸膛,按了按,拿起一把锋利的解剖刀,慢慢的化开胸腔。 不少御林军收到惊吓,手中的刀剑哐当落地,下场却也可想而知…… 慕容白将翻出来的血管,用水冲了冲道:“死前服用过一种极为烈性的阴阳合欢散之类的药物……身体无法得到纾解、宣泄,死于血管爆裂……” 说话间,将尸身上的白布理平,又用同样的手法检验了二位教习嬷嬷的尸首:“回禀皇上,刘公公与二位的死法一样,都是死前服用了一种极为烈性的阴阳合欢散之类的药物,要想确切的知道是哪一种药物,还要细查才可…… 话未说完,上官瑾天抬手打断了他,神色疲惫道:“刘义忠心护主,死于刺客刀下,追封义博侯,赏赐黄金万两,白银万两,良田千倾,送回故里安葬……至于未央宫的二位教习嬷嬷,若是有家人,让家人安葬,黄金白银千两,良田百倾,慰问家人……” 抬眸间,深深的看了一眼刘义的尸首,眸中很是复杂:“今日之事,在场的人若是谁敢泄露一句,株连!” 众人齐呼:“微臣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累了……”上官瑾天似是一下苍老了数十岁一般,周身没有帝王的威仪、华贵与威震天下的王者气息,眉宇间尽化不开的疲惫。 身后的小太监连忙过来搀扶,走了几步,似是想起了什么,上官瑾天捏着眉心道:“若是二名宫女的情况有所好转,及时通报!” 徐院判与二位御医跪地道:“是,老臣(微臣遵旨!” 夜,沉静如水,织织如墨。 观景楼。 冷若被郇玉抱在怀中,看着男人温柔低笑,殷切的给她布菜。 一张圆形的梨木桌上,布满了刀工精细,色相味俱全的美味佳肴。 可是冷若却索然无味,身体酸痛的要死,腿心难以启齿的地方,虽然被上了药,但依旧…… 耳边男人温柔耳语:“睡了一天了,不饿吗?” 温热的气息,在颈间与耳后敏感的肌肤上喷洒着,冷若身子一阵轻~颤,说不出的难受…… 不由的想到不久之前的欢。。爱。 之前她的表现在混乱的精神下根本就记不得,现在清醒了也自然就想起来了。 被做到哭喊求饶的样子…… 冷若自己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那样可怜的时候。 看着怀中好像失神且面色绯红的女子。 身后的男人见此,更是坏心眼的在她敏感的有些绯红的耳~垂上啃咬、吸~允着,一双墨玉眸中却是缱绻缠~绵的爱恋。 “郇……玉……别……别闹……我饿了……” 敏感的地方被男人坏心眼的触碰着,冷若忍不住呻。。吟出声,慌忙的想出个点子,打断身后之人的胡作乱为,她真的……真的再也不想被压在床~上做到哭了…… 听她这样说,郇玉眸中虽怀疑,却也是真的心疼,除了喝了点茶水,她好几顿都未沾过一星半点儿的饭食了。 抬手倒了杯温水,凑到冷若的嘴边,温声道:“喝些,润润肠胃再进食!” 冷若看着嘴边的茶杯,又看了看此时郇玉温柔极致的眉眼,可是……昨晚那个丧心病狂到一直不知餍足的又是谁。 默默的喝了一口水。 便见郇玉微垂着眉目,用心的挑着鱼肉~身上的刺。 夹着一块挑好的鱼肉送到了冷若的嘴边:“尝尝味道好不好吃,我记得你喜爱吃鱼!” 冷若面无表情的吃着口中的鱼肉。 她是很喜欢吃鱼没错,可是…… 在吃饭的时候,腿心被一个坚硬且灼热的大东西,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这种喂饭的方法真是……真是……让人好无语! “不好吃吗?那若儿吃块鱼豆腐吧……来张嘴!”悦耳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温软的气息近在咫尺。 冷若机械的回头,来不及开口,便见一块散发着清香白~嫩能到豆腐送到了她的唇边。 “我想自己吃!”冷若面无表情道! 郇玉微微蹙眉:“难道我喂若儿,若儿不舒服?” 冷若依旧面无表情道:“隔着一个东西在下面,一直抵着我,你觉得我会舒服吗?” “呵呵……”愉悦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它不听话,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不如娘子来帮帮为夫将它制服如何?” 说话间,抓~住了的手按在了上面,并不断的轻。。蹭着。 冷若:“……” 冷若心中捶地,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无耻,这么无耻…… “还让不让人吃饭?” “当然……不过一边吃一边做也不碍……” 话未说完,冷若直接将拿起桌上的饭碗,扣在了郇玉的头上。 看着某个男人面上出现龟裂的表情,冷若的面上划过了一丝解恨的笑意。 冷若轻声将门打开,环视了一圈金顶、红门,金碧辉煌的皇宫~内院。 观景楼地势很高,几乎大半个皇宫都在眼底。 入夜掌了灯,每宫每殿自殿门口到院内口,两侧齐齐点着宫灯,老远望去,烛火一闪一闪的发着光亮,像极了炎炎夏日里萤火虫。 冷若一时间竟被这别样的繁华给迷了眼。 回神,微眯起一双凤眸。 寻华宫应该不是很难找吧! 身后传来某人的哀怨声,打断了冷若的思考。 冷若看了眼,还将饭碗顶在头上,扁着嘴,眸中氤氲着雾气,装作一副无辜、可怜模样的郇玉,抽了抽嘴角。 目光移到一桌子的饭菜之上,眸底闪过一丝不明的光。 绷着脸,严肃道:“将桌子上的饭菜都吃光,否则以后,我再也不理会你!” 不等郇玉说话,冷若依旧严肃道:“我去隔壁休息,今晚不许打扰我!” 似是对身后的人不放心一般,冷若绷着一张冷脸,回头警告道:“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是敢跟过来,或者今晚跑到我房间去,你就完了!” 自动屏蔽身后各种可怜巴巴的哀嚎声后,冷若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放上门栓,打开后面的窗户,微微蹙眉。 五层,可不好下啊! 将桌椅板凳抵在门前,将枕头塞进杯中,佯装着睡觉的模样,做妥了一切后,冷若微微喘息。 一日未进食,做起体力活真是累不死个人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恍然入梦】 http://..org/ 约莫半个时辰后。 冷若双颊泛红,气喘吁吁的擦了一把额上、面上的汗珠。 仰头看了眼,高不可攀的观景楼。 总算是出来了。 心中不禁庆幸,幸好是五楼,若是十层之上的话…… 不仅自己下不来,就连这好不容易找来的绳子也是不够的…… 月明星稀,微凉的夏风滑过肌肤,说不出的舒服。 冷若此时早已换上了一身,宫内小太监的宫装,匆匆的向寻华宫走去。 寻华宫~内只有六名身穿黑衣,腰间挂着令牌的人在看守,除此以外再无他人。 冷若躲在花丛后看着这寂静到有些可怕的地方,心中不由的有些泛酸。 从初初认识他那会他便是如此,一个人日夜孤独的在深山之中,忍受着身体上的病痛,如今…… 如今,还被关在了这处看似华丽,实则是牢笼的地方。 一阵异香缓缓袭来,这是种极好闻的香味,香味不待嗅而自入鼻中很是沁人肺腑,芳香中又带有一丝甜意,使人久闻不厌,越闻越是沉迷其中! 六名黑衣人微微一愣,不由顺着香味缓缓走去。 “碰~” 六人快到冷若所藏身的花丛处,便倒了下来。 将六人的身体拖进花丛里掩藏,迅速向寻华宫~内走去。 已是入夜,容清身穿一袭淡紫色衣袍,头发未梳未绾,随意的散落的身上,墨黑的发丝崎岖蜿蜒,一直垂在地上。 他神色疲惫的靠在亭内的红漆柱子上假寐着。 夜幕下,河面上倒映着盏盏让人眼花缭乱的莲花灯,满湖的圣洁的莲花与倒影在水中的盏盏让人眼花缭乱的莲花灯,相互辉映,把河畔装扮的异常夺目。 冷若神色木然的站在容清身后,看着他单薄的如纸片一般,几乎瘦的几乎不成了人形的背影,微微红了眼睛。 似是察觉到了身后有人,容清猛然回头。 他面色惨白,两颊深陷,一双毫无神采的琉璃眸子显得大大的,说不出好看与丑,但却让人看上一眼就心疼的慌。 容清出神的望着月光下,那个朝思暮想的人,仿若置身梦境一般。 “还……好吗?”冷若有些哽咽的问道。 容清猛然回神,不禁湿~了眼眶:“是……梦吗?” 冷若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容清一步步的走近,阵阵清风拂过,衣袍蹁跹,身子悠悠晃晃让人不禁有些担心,想要伸出双手扶他一把。 手臂上传来的热度让容清身子微微一颤,似是还不相信这是真的一般,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冷若,似是要将冷若的样子,深刻到自己的脑中、心中一般! 伸手摸上了他的脉搏,冷若的面色逐渐的凝重了下来:“怎么回事,给你开的新药方,你府中的人没按时给你按着药方,抓药,熬药吗?” 容清几次试图抽回手去,却不敢太过用力,终是未挣开,冲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温柔的笑了笑:“没事……” 冷若道:“胡说!还说没事,怎么能没事,都病成了这般模样,还说没事,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吗?” 容清微微楞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有你……总是有办法的……” 微微垂头,额前的发丝将眸底的痛苦之色遮掩:“一个人的时候,我时常想着,你在哪里?在做什么?今天有没有吃饱?吃的是什么?睡的好吗……” 隔了一会儿道:“他……对你好吗?” 冷若看着他,眸中水光晃动,眸底一片复杂,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一个个问题。 看着冷若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他轻笑却也不再追问。 在她身上环视了一圈道:“你怎么来了宫中?” “听闻东璃使节明日便要进城,上官瑾天四处在寻与冷幽兰长相相似之人……” 容清一愣,眸中满是担忧:“这么说,你是被抓进来的?”一把抓起她的胳膊,着急中,不由的牵动了肺腑:“咳咳咳咳……跟我咳咳咳咳……跟我走……咳咳咳咳……” 他原本苍白的面色咳的绯红一片,看着依旧在原地不动的冷若急道:“为何……咳咳咳咳……不走……咳咳咳咳……” 冷若轻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着气息:“是我自己要进宫的……原本是要进宫看看上官瑾天出丑,怕是……”没有机会了。 刚才将那个小太监自言自语道,刘公公与二位教习嬷嬷身着药性强烈的阴阳合欢散,身体无法宣泄而亡,墙壁上留有血印上的东璃皇室花纹……上官瑾天一气之下,砍了锁情宫~内当值的御林军与宫女,其次追封刘义之事…… 冷若不由的轻叹了一声。 自己总想着不伤人,不杀人,却还是因为自己……那些人全都…… “他也在宫~内?” 冷若点了点头。 容清环视了水榭四周。 “他……不知道我来这……” 容清苦笑:“也是,若是知晓我在这里,依他那沾酸就醋的性子,定是不会让你来见我的!” “扑哧~”冷若不由的笑出声来。 那笑容如夏日雨后荷花上的露珠般清新、自然,即便是心碎的现在,容清仍能感受到刻在血脉中的悸动! 容清看着冷若的笑颜征然出神,上前一步,伸出手,却触碰到冷若稍稍惊吓的眼神。 手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良久才缓缓收了回去,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夜深了,你早些回去吧,不让她会担心的!” 话落,转身急匆匆的朝水榭走去。 “容清……” 容清闻声停在了远处,却未回头,眸中闪过一丝期待之色,似是在等着什么…… 少顷,疾步向水榭走去,刚走至转角,身形不稳的扶住墙,单手按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咳嗽着! “噗~”猛的一口鲜血喷到墙上,他连忙捂住了嘴,擦拭着嘴角的鲜血,摇摇欲坠的扶住了墙,却无力支撑,缓缓向一旁倒去。 一双手,适时的扶住了他软弱无力的身躯。 容清身子一颤,惊慌的转身,慌忙的不着痕迹的擦拭着嘴角的鲜血。 “你……你为何还未……”走,这个字却是他怎么也说不出口的,他心中万分期待她能为他而留下,不为其他,就这么静静的陪她走完这一段…… 冷若不语,静静的凝视着容清眸中还未收回去的惊慌,用衣袖一点点的擦拭着他嘴角的血迹,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喘息着。 良久道:“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容清轻笑点了点头! 翌日天将将亮。 蹲在冷若房门外,忍受着一夜相思之苦的郇玉,看了眼天色,手扒拉着紧闭的房门,可怜巴巴的冲着屋内轻唤道:“若儿……若儿……娘子……你睡醒了吗?” 喊了许久,也不见屋内的人应声,郇玉再次道:“若儿你睡醒了吗?我要进去了哦!” 又过了许久,屋内还是无人应声。 郇玉微微蹙眉,手中运气一掌将门劈开。 木屑纷飞,木板落地,郇玉看着大开的后窗,和绑在床腿上一直延伸到观景楼楼底的绳子。 面上看不出喜怒,目光移到床榻,看着被下鼓鼓的一团,类似于人形的物体,眸底有些复杂,说不出是紧张还是期待,手渐渐攥紧,一步步向前床榻走去。 由于了许久终是将被褥掀开,看着被褥下的枕头,郇玉耳边一片轰鸣,眸中的期待和那丝丝紧张,消退的一干二净。 手攥的咯咯咯作响…… 墨玉般的眸中,泪光闪动。 你心里还是有他……还是在骗我…… 无法抑制的痛苦和受伤在心中蔓延,如冲破决堤,汹涌而来的大水一般,让人一发不可收拾! 郇玉身形一闪,消失在观景楼中。 揽莲湖水榭。 诗情画意,摆设精致的小阁楼中。 容清捂住胸口猛然惊醒,眼前的事物逐渐清晰起来。 双眸毫无焦距,面容紧张,似是在寻找些什么。 待看见趴在床沿上睡着的冷若,他不安的心终于平复了下来,伸出骨瘦嶙峋的手,轻轻抚摸着她凝脂般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冰雪初融的笑。 笑意直达眼底,一扫之前种种阴霾。 直将门外的花素月看得的一楞,眸中是一闪而过的痴迷。 视线看向冷若,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冷若的柔和背影和模糊不清的侧面。 她红唇紧抿,画得极为精致的眉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杀意,袖下的手,越攥越紧,尖锐的指甲插~进肉中也不知痛。 容清下床,极为小心的将冷若抱起,又极温柔的将她放在床榻上,轻轻的替她掖好被角。 一双琉璃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睡在自己身旁的冷若,少顷伸出手,以指为梳,将她有些凌~乱的长发拢好,一如昨晚见到她时那般,仿若置身梦境! 他的目光缓缓滑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瓣,她的脸颊,手不知疲倦,极为仔细的抚摸着她的五官,一遍遍的凝视着,一遍遍,一遍遍的摩。。挲着。 那痴恋的神情,仿若怎样都觉得不够一般…… 嘴角勾起一丝满足的笑。 若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小吵怡情】 http://..org/ 窥视着屋内情况的花素月面上早已扭曲的不成样子,那恶毒眼神的看着冷若,恨不得将她身上的肉,一块块剜下来,方能泄恨。 花素月看着冷若的目光越发幽深。 这女子的面容好生的眼熟…… 脑中一道灵光闪过,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这个女子她……她的样貌与长公主……该不会是……是…… 她想到此处,眼中的惊讶之色更甚,忽的眼波流转,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流光。 敛尽面上的表情,环视了四周,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容清身边的冷若,不动声色的匆匆离去…… 待花素月走远,一道雪影闪过,带起一阵强风袭来,原本未合上的门,轻易被冲开。 “你们在做什么?”如丝竹般悦耳的声音中夹杂中铺天盖地、滚滚而来的怒火。 容清和被怒喝声震醒的冷若均是一愣。 还未反应过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到床榻上去的冷若,,只听身后传来“噗~”的一声,她面色一白,刚要回头去看,却被面色阴沉的郇玉,一把拉住,甚为粗暴的将她拽到自己的怀中。 冷若紧~咬着唇,喉间闷~哼了一声。 “很……很痛?” 头顶上传来男人的有些不知所措的询问声,虽生硬却一如既往的温柔。 冷若低垂着眉眼不语,眸中水光晃动,早已红了眼眶。 下巴被一道甚为粗暴的力道掐住,强迫她与他对视,郇玉伸出手温柔的擦拭着她眼底的泪水,墨玉眸中却是阴寒一片:“为什么要哭,是因为我伤你了你的情郎,所以才哭的?” 冷若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痛呼声,铁锈味在口中蔓延,对上擒在下巴上,这只粗暴手的主人:“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我……”郇玉眸中犹豫。 容清手捂住被郇玉一掌击中的地方,连连咳嗽了几声,才缓过气来,声音虚弱无力道:“你……你若是心中有怒,只管发在我的身上就好,莫要……咳咳咳……莫要伤害她……咳咳咳咳……她那么……那么爱你,你应该知道的……今日之事,全是我不好,是我的错……若儿和我并未发生什么事情,我……咳咳咳……我只是……真的很想她,很想……真的很想她……” “闭嘴,闭嘴……闭嘴……”郇玉恼怒道! 容清不理会郇玉的恼怒继续道:“她已经是你的了……无论是心里还是眼里全都是你……我的日子并不长了,我只是想……只是想让她陪陪我,只是陪陪我而……噗……” 容清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他面色惨白,气若游丝般倒在床边。 “啪嗒……啪嗒……”一滴滴晶莹的泪水顺着冷若的眼角滑落。 “郇玉……郇玉……我真的没有……真的只是想看看他好不好而已,真的只是……只是这样……这段时间,你让我多陪陪他好不好,他的病越来越重了……我只是……我欠他的……真的只是……”冷若紧紧的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声音已是哽咽一片。 郇玉一愣,看着怀中的哭得不成样子的冷若,心中又是气又是心疼,良久,伸出手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哄道:“好……莫哭,我应你便是,莫哭了……” 见怀中的人儿哭得越发的厉害,郇玉心中心疼不已,捧住她梨花带雨的脸,低下头,吻去她眼角的泪水:“瞧你哭得跟只小花猫似的,最近怎生的这般爱哭……” 凑近她莹白的耳~垂:“若是日后,你我有了孩儿,也这么爱哭,那日后生出来的孩子定也是个爱哭鬼!” 冷若闻言,顿时苦笑不得,瞪了他一眼。 郇玉见冷若止住了泪,爱怜在她的眉心轻印了一吻,手温柔抚上她的小腹,眸中满是期待:“你说这次……这次会不会……” “若是有便有,没有便没有……若是我生不出来,你莫不是还要将我休了,另娶年轻貌美的小妾不成?” 郇玉被冷若这满怀哀怨的话语逗乐,羊脂玉般的指节,轻轻在她的眼下摸索着,微微红肿的眼睛打趣道:“若是为夫真的已娘子犯了七处‘妻子无子’为由,将你休了另娶年轻貌美的小妾,娘子该当如何?” 冷若静静的看着面前这双如墨般黑沉沉的墨玉眸子中,果然,隐隐看到了一丝飞快划过的狡黠。 “若是下堂的话……”冷若看了看自己的手:“会些医术和不算高超的拳脚功夫,行走江湖定是不行,粗活之类的肯定也是做不了……” 她摸了摸下巴,一把拦过郇玉的肩膀笑道:“若是下堂了,想必你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定是会给我分一些银两,嗯……离开以后的话,找个僻静些的小乡村,开个小医馆养活着自己定是不成问题,若是再招个上门夫婿什么的就更齐活了……” 一叠银票递到了冷若的手上,有人咬牙切齿道:“娘子觉得这些银票可还够吗?” 冷若装模作样的数了数每张面额较大的银票,冲着某个面色黑沉,仿若能滴出墨汁的人,笑了笑:“够了够了……” 冷若善解人意一笑:“你若是觉得自己身上银票太多,花不完,其实我也是不介意给你分担分担的!” 郇玉抽了抽嘴角:“全给你也不不是不行,不过……” 冷若看着郇玉,双眸布满疑问。 说话间墨玉般的眸子深深的看了冷若一眼,微微垂下头,害羞一笑道:“不过我比较想把我自己倒贴上诶。” 冷若:“……” 可是我不太想要! 目光移到身后床榻上,面色惨白,几近透明的容清一愣,面色一片懊恼。 刚才被那个混蛋打岔,差点将容清给忘记了。 疾步向前走了没几步,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便见郇玉扁着嘴,一脸委屈、哀怨至极的看着自己。 冷若想了想,绷着脸严肃道:“若是容清的病一直不好,我会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所以……” 话未说完,挡在身前的人默默挪动了身形,缓缓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膝盖,转过头去,耸拉着脑袋,背影落寞,身上不断散发着哀怨至极的气息,像极了一只可怜巴巴被主人遗弃的小小狗。 冷若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丫的,要不要装得那么可怜。 手,无意识的攥紧。 千万不能手软,这货不仅心肠黑的一塌糊涂,装可怜从来都是自带气场和声效的…… 伸出手搭在容清的骨瘦嶙峋的手腕上,眉头紧锁,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枚莹白色的药丸,塞进容清的口中,转头看向郇玉道:“相公我写个药方给你,你去御医院内按照药方,将药找齐给我!” 郇玉默不作声,黑凤翎似得睫毛轻~颤了一下,将头压的更低,隔了一会儿,扁着嘴道:“我就知道若儿每次叫我相公定没好事……” 冷若闻言,忍俊不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便听对面的人,面上璀璨一笑道:“谁让我是你夫君呢!不过,若是我将药找齐了,若儿打算要怎么谢我……” 不等冷若说话,对面的人,眨了眨晶亮的眸子,笑得一派纯良道:“为夫要的也不多,就向前天晚上那样再做一次就好!” 冷若想起那天晚上被做到求饶的情景,一张脸黑得不能再黑,果断拒绝:“不要!” “那我便不去了……先不说我也不放心将自家娘子留在这虎狼之地。其次,放着一个相貌姣好,家世卓越的病怏怏情敌在这处,就足以令我难以放心的下了……” 郇玉一副放心不下娇弱小媳妇的大丈夫形象,脸上挂着异常欠扁的笑。 冷若拿着毛笔的手一顿,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个混蛋,分明就是挖着坑,在等着自己往里跳嘛。 跳还是不跳!? 目光移到,面色惨白,等着药物救命的容清身上…… 明明知道是对方使出来的一个很幼稚的陷阱,还是没办法的要往里跳。 冷若咬牙切齿道:“我答应……” “嗯……” 如自己所料,那个无耻至极的人面上,又挂起了那抹令人欠扁的笑。 冷若黑着一张脸,牙齿咬得咯蹦咯蹦作响,将手中的药方递给莫个欠扁的人,一副你最好现在就滚,否则我就一针捅死你。 郇玉自动屏蔽这些,面上自冷若答应的那一刻,一直挂着怎么忍都忍不住笑容。 飞快的在冷若布满怒火的脸上“吧唧~”了一口,道:“记得在这处乖乖的等我回来……” 刚转身,似是觉得有什么不对一把,转身,脸凑近,又在冷若另一边的脸上狠狠“吧唧~”了一口,心满意足的向外走去。 一只绣花鞋飞了出去,不凑巧,没有砸中前面那个欠扁的身影。 郇玉走了没一会儿,冷若看了眼躺在床榻上的容清,不放心的又给他把了一次脉。 便听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不一会儿整个寻华宫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第一百四十六章【惊艳四座的临危不乱】 http://..org/ 冷若寻声而出,便见院内,上官瑾天身穿龙袍,面色晦暗不明,负手而立站在最前,此时一双阴沉的眸子正紧紧的锁视在她的身上。 仅一夜未见,两鬓的白发和眉眼间的皱纹又增加了不少,看起来比昨日苍老上了许多,面上满是说不出的疲惫。 他身后略退一步,站着除上官绯夜外的轩王,上官皓轩,钰王,上官钰,还有花素月却是冷若不曾见过的。 整个水榭院内院外,站满了手持刀剑的御林军,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 冷若轻笑,面上完全没有一丝大难临头的窘迫。 这份淡然,这份处事不惊,还未看清人,就以被这一身绝妙风华所颠倒。 上官钰几兄弟看着冷若的眸子多了几分不寻常,细看却也没有什么不寻常。 冷若来不及打量其他人,抬手跟打量着自己的上官绯夜打了个招呼,笑道:“绯夜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上官绯夜一愣,眸中讶异,似是想起了什么,上上下下打量着几眼冷若,眸中闪过惊艳之色,上前几步道:“冷若?……你竟然是个女子?” 上官绯夜今日身穿一袭少有的素色衣袍,更将一张雌雄难辨的脸衬的亦妖亦仙,一头乌黑茂盛的长发,用一白玉冠半束半散于脑后,发质光滑垂顺如上好的丝绸。一双秀气似女子的柳眉下是一双狭长、邪魅的猫儿眼,眼角微微上挑,说不出的撩人蛊惑。 薄唇微启,凑近冷若的耳边,用着两个人的声音道:“长话短说,我四嫂花素月,领着我四哥到我父皇那处,说是在揽莲水榭见到了与那个傻~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待会你只管挟持我,逃出去,其他什么事也不问……快。” 冷若眸中感激,面上含笑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现在还不能走。” 上官绯夜一愣:“为何?” 目光看向屋内:“是因为容家小子?你放心这里有我,他不会有事的,你家的那只贪吃贪喝的肥猫我也替你照顾的很好。” 冷若轻笑,摇了摇头:“它叫美男子,不叫肥猫,你这样说他可是会炸毛的……” 眼波流转,面上满是戏谑色:“若是你将他惹恼了,抓破你的美人脸我可不负责……” “扑哧~”上官绯夜忍不住喷笑:“你这里的新鲜词可真多,不仅人有趣的紧,就连给一只畜生取个名字也取的那么……哈哈哈……那么有趣,怪不得容家小子会喜……” 冷若:“嗯?” 上官绯夜淡淡一笑:“没什么,不过你还未回答我,你为什么不想离开?” 冷若:“不是不想离开,我在等我相公!” 上官绯夜闻言一愣,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惋惜:“相公?你成亲了?是上次在破庙中那个与你同行的男人?” 不等冷若说话,便见上官绯夜扶额,痛心疾首,甚为惋惜道:“你嫁鸡嫁狗,怎么就嫁了那么一个心肠狡诈,且自恋至极,还比本王我长得还丑的的男人……你要不要考虑把休了嫁给我怎么样?” 冷若嘴角抽~搐,冲着上官绯夜翻了翻白眼。 什么叫你嫁鸡嫁狗,还比你丑的男人,更何况谁踏马的要嫁给你…… 冷若:“虽然那个混蛋,心肠黑的一塌糊涂,人也无耻至极,但是也总比鸡狗和你要好些吧……” 上官绯夜脸色变了变:“……原来你也知道他是那种无耻至极,心肠黑的一塌糊涂的人啊!~本王还以为你是他被诱骗上当的……你可知道,本王刚才说要娶你,可是犹豫了好一会儿……” 冷若:“……” 上官绯夜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了着冷若,点评道:“毕竟像你这种普通的长相和我府中做饭大婶的身材,本王真的很不满意,但想着日后能多积些福报,我才做了这么痛苦的决定……不过……” 冷若“……” 踏马的眼前这个人,真的是让人好想找个东西敲死他…… 上官绯夜面上微微苦恼:“不过本王在你心里的地位怎么就和鸡狗并排?你不是理当将我奉为天神下凡?” 冷若无语,按了按发痛的额角。 这个男人不仅自恋的要死,还tm的好噪舌……就像是一只自恋的花孔雀…… 我不过是说了一句,这个男人就这么毒舌的回击,就连初初他不问其他,来救自己的那份好感也被这几句毒舌的话给掩埋了…… 看了看一脸忧郁的上官绯夜,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其实以你的长相和不问其他舍己救我这份心思上,你在我的心里就早已不是和鸡狗并排的地位了……” 上官绯夜激动的握住了冷若的手:“真的?” 冷若绷着脸,一把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眨了眨无辜的眸子,笑得一脸天真道:“真的,你现在在我的心里地位,就比鸡狗高了那么一丁点儿……” 话落,冷若成功的在上官绯夜的面上看到了不同程度的龟裂。 嘴角隐隐划过一丝大仇已报的笑。 毒舌完我男人,还仰仗着你王爷的身份来毒舌我……哼哼…… 上官瑾天和上官钰一众,嘴角抽~搐的看着二人谈话间面上变幻不断的表情,且不说上官绯夜,就说冷若。 这位姑娘真是好生的奇葩,大兵镇压下,不仅没有一丝身处境地的紧张和恐惧,还在这种情况下和敌人的儿子谈笑风生,更让人瞠目结舌是她好像,似乎根本没有一丝要走的意思…… 先不说她有没有本事离开这里,就这份大兵压下,不改丝毫的气度,就足以让人好生佩服。 众人见冷若如此淡定的表情,心中各异的想着。 上官瑾天:“夜儿回来……来人将这名女子给我拿下!” 一众十几名御林军领命,刚要上去抓人,便被上官绯夜给拦住了。 他低声道:“你男人什么时候回来?我看能不能拖延到他回来……” “不太清楚诶……” 上官绯夜:“……为何你怎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满园的御林军和我父皇、皇兄可都是为了抓你才来的……” 冷若无所谓道:“最差不过是和亲,总不会杀了我的!” 上官绯夜:“……你好淡定啊!” 冷若冲他拱了拱手:“承蒙夸奖!” 上官绯夜:“……我说的可不是什么好话!” 冷若含笑道:“我知道!” 上官绯夜一时语塞,也不知说什么好。 便听那边花素月督促道:“父皇,要不了几个时辰东璃使节便要入城了,如今更是拖不得,若是让此女跑了,您再想找到一模一样的人可就是难上加难了,若是东璃就此发难于天祁,以天祁现在的处境,根本是毫无还击的能力!” 上官瑾天闻言,看着冷若的眸子,眸中幽深一片,抬手刚要下命令。 便听上官绯夜讥笑道:“皇嫂真是会为父皇着想啊,不过此事便不让皇嫂费心了,这位冷姑娘是本王的好友,她已然和本王谈好,愿意和亲东璃……” 上官皓轩,上官钰包括花素月一众闻言面上布满了讶异之色,但是更多的是探究。 上官绯夜继续道:“不过,本王倒是不知,我这处宫殿不知有何宝贝能让皇嫂如此贪恋,之前借着寻兔子一事闯进殿内来……” 上官绯夜说道此处呵呵一笑:“如今又趁着本王不在的时候进我这宫~内……不知皇嫂这次是在找些什么?还是说是为了本王这殿内的人?嗯?” 话落,冷若明显看到上官钰微微蹙眉,眸中是一闪而过的锐利,随之又恢复刚才那般温润。 花素月美~目含泪,低低抽泣着:“王爷,妾身真的没有。您要相信妾身,那日妾身与母后请安后,便于奴儿到御花园中散步,不巧兔子丢了,奴儿说见兔子跑进了寻华宫,妾身为寻兔子这才唐突闯进了六王爷的宫殿……” 花素月侧眼看向奴儿,奴儿赶紧跪下道:“启禀王爷,王妃所言句句都是实话,那日确实是……” 上官钰抬手打断了奴儿的话,微微挪了挪身子,面容严肃,声音却是不大:“家事府中私下处理便可,不必弄得人尽皆知,王妃!” 他说到最后“王妃”二字的时候,声音微微抬高,说不出的摄人。 无论是抬手投足间,还是气势还是言语间的气度,都已经开始向一个真正的帝王的趋势行走。 “是,妾身知晓。”说罢,花素月眼神阴冷的看了一眼冷若,敛尽面上的表情,屈膝行了宫礼,后退了一步,站在上官钰的身后。 冷若此处可没时间理会花素月恶毒的目光。 她早已被上官钰的这一身难掩的风华所吸引,不由的在他的身上多打量了几眼。 上官钰微微蹙眉,顺着冷若的视线望来。 冷若一怔,冲他微微一笑,却是惊了上官钰。 不同于上官绯夜长相艳~丽,上官钰面容有些江南男子的儒雅,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 第一百四十七章【看我,我好看】 http://..org/ 不同于上官绯夜长相艳~丽,上官钰面容有些江南男子的儒雅,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 他身穿一袭玄色朝服,衣襟处金丝、银线绣有花式,像是在黑暗之中洒下一片金光,每走一步,金光散落,洒下一地的风华。 一头乌发用一顶发冠束起,玉~面无瑕,一双长眉微微上挑,狭长的凤目,流盼间透着一股子邪魅之气。 这可能是上官钰和上官绯夜唯一相似的一点吧。 目光还想在上官钰身上多停留几眼,却被另一道灼热的视线插入。 顺着那道灼热的视线望去,便见那男子约莫二十五六的模样,身穿一件同款玄色朝服,身材伟岸,肤色古铜,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用一顶金冠高高束起,一双剑眉下却是双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缕缕光束下尽显狂野不拘、邪魅性~感,看了让人难以抗拒他周身散发的野性魅力。 他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邪魅、狂妄的笑,笑容中略待几分挑逗,几分风流。 若是一般的女子说不出定是被这副上等的皮相和挑逗所迷惑,就此芳心暗许。可是这招美男计不仅用错了人,也用差了时机。 冷若:“……”脑残! 暗处一双墨玉眸子看到此处,眸中波涛暗涌,布满杀意,却苦了被他倒提在手中,脑袋朝下,酒意全消的美男子。 数多日未见的美男子不仅又圆润了一圈有余,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子呛人的酒气,像极了一个沉迷酒醉的老酒鬼。 它转头,怯怯的去看旁边的郇玉,刚看到那张黑沉到能滴出墨的脸,顿时肩膀夸了下来,连带着头顶上的一对兽耳也耸拉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郇玉见它这个样子,微抽了下嘴,沉声道:“你现在去把那个勾引若儿的男人脸给撕烂,不然的话……” 提着它腿的手,上下颠了下:“以你现在的体重,一半红烧,一半清蒸也是够的吧!” 美男子闻言脖子一缩,全身僵硬,毛发根根竖起,含~着湿漉漉的眸子,可怜巴巴的看着郇玉。 郇玉嘴角止不住的抽~搐:“……我不是若儿,装可怜对我这招没用……去?不去?” “喵呜~”美男子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 郇玉提着它脖子的手一松,向前一推,美男子猛的睁圆了一双流光溢彩的金眸子,眸中惊恐,肉~乎~乎的爪子盖住双眼。 上官皓轩忽的感到身后一阵凉意袭来,猛然转身,便见一个硕大、浑~圆的乳灰色物体袭来,手中运气刚想将美男子飞过来的身形挥走,只觉得小~腿一阵刺骨的痛意袭来。 只听“碰~”的一声,倒在地上,一张俊脸被一个有些毛茸茸,肉呼呼的东西砸中。 冷若和上官绯夜相视一眼,很默契的扑哧一笑。 一众御林军抖动着肩膀,一副想笑却又憋笑的模样。 上官皓轩刚想抬手去推脸上的美男子,只听“噗嗤~”一声,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气在空气中蔓延,饶是站着很远的冷若与上官绯夜,也闻到了那股浓重到让人窒息的臭味。 上官皓轩双眼一白,晕了过去。 “噗……噗……噗……”接连不断的笑声在揽莲水榭中传开。 美男子被院内这轰然的笑声,弄得似是很羞涩一般,扭捏了几下肥胖的屁~股,双爪捂住眼,那个样子说多娇羞便有多娇羞。 就连一向气度很好的上官钰,嘴角也忍不住的抽~搐着,一副想笑却又憋笑的模样,真真是难受的紧。 唯有上官瑾天一张脸黑沉得吓人。 “谁若是再笑一下,全拖出去砍了。”声音冰冷,让人心颤。 话落,轰然的笑声,顿时荡然无存,还是有不少低着头的御林军,肩膀不断的耸动着,明显在憋笑。 上官瑾天黑沉着一张脸:“还不去给朕将那只袭击轩王的畜生给我抓~住。” 两名御林军领命,起身刚想去抓美男子,乳灰色的身形灵活的一闪,早已扑进了冷若的怀中,硕大的脑袋还不住的往里钻,显然是真的怕极了被抓~住。 冷若无语,有些吃力的抱住怀中美男子肥胖的身子,在它硕大的屁~股上重重的拍了几巴子,严肃道:“惹了事就知道往我怀里钻,平时也不知道你野到哪里去了。” 臭女人,死女人,我离开了这么长的日子也知道来找我,上次也是,这次也是……哼哼…… “喵呜~”美男子略点指责的叫唤了一声,毛茸茸的尾巴左右轻甩,肥胖的屁~股不断的扭动着,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两名御林军便想来夺冷若怀中的美男子。 冷若身形灵敏的向后退了几步,反手取出了几根细长浸了药的银针应敌。 三道银光闪过,二名御林军微微一愣,似是未想到冷若会武功一般,手中的大刀一挥,方方勉强躲过。 二人对视了一眼,使了个眼色,一人诱敌,一人偷袭。 冷若轻笑,冲着他们竖起了大拇指,在众人疑惑之时,便见冷若竖起的大拇指缓缓向下,这分明就是鄙视。 躲在暗处的郇玉见此,莹粉色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伸手刚想帮冷若一把,不经意间看到她嘴角勾起的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那笑容中充满着坏意。 郇玉收起了手中的飞镖,一双墨玉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那抹青影。 二名御林军,怒气上涌,二人脚尖轻点,凌空而起,一人飞身攻向冷若上盘,一人迅速攻向冷若的下盘,手中明晃晃的大刀直晃的人眼前一花。 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嘴角上扬说不出的邪魅:“找死!” 还未近身,冷若手中药瓶中的化尸水一撒。 二人躲避不及,倒在了地上,被化尸水碰到的面上、手上、颈间,顿时溃烂冒烟、二人的身子如被拔了皮在盐罐子里泡的牲口一般,身体不断的在地上疯狂的扭动着,震天的哀嚎声充斥着整个皇宫上空。 不消片刻,二人七尺来高的身子,瞬间化作了一滩血肉模糊的肉糊糊,刺鼻的恶臭随着一阵浓重的白烟窜入了在场所有人的鼻中。 默,死一般的沉默后是一阵阵的抽气声,在场的众人看向冷若吗,眸中布满了震惊和恐惧…… 约莫三息过后。 “呕……呕……”满园的御林军中一时之间,出现接连不断的呕吐声。 饶是上官瑾天杀伐一生的男人,也受不了这种恶心的场面,以手抵住鼻子,眉头蹙成一团,一副想吐却又碍于天子的威严,只是看着冷若的眼神却是越发的炙热,除此以外上官几兄弟皆是如此。 除冷若以为的二名女眷,花素月和婢女奴儿眸中忌恐,根本止不住的呕吐着。 冷若从衣袖中抽~出一块丝帕,轻轻擦拭着瓶口。 “刺啦~”一声,一阵青烟腾空,丝帕被化尸水烧出几道口子。 丝帕落地,冷若缓缓走向躺在地上的上官皓轩身边,弯下~身,手在他颈间和胸口的穴位上重重点了二下。 “咳咳……咳咳咳……”上官皓轩眼睛轻~颤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看到冷若的时候,面上一愣,眸中是一闪而过的欣喜:“是你……” 刚想说些什么,目光移到她怀中那个乳灰色肥胖的身影,面色一阵青,一阵黑,说不出的难看,手攥的咯咯咯作响,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你!” 冷若轻笑,将怀中瑟瑟发抖的某只大猫又抱紧了些,后退了几步:“怕是不能如轩王的意了!” 上官皓轩目光阴冷:“若是我想,便没有办不到的事!” 说罢,手呈爪型,虚晃一招,向冷若颈间命脉袭去,另一只手则攻向美男子的身子。 一道紫影飞身而来,挡在了冷若的身前,一招接下了上官皓轩的袭来的一招。 冷若一愣,淡淡青竹香,夹杂着丝丝血腥味入鼻,抬眸刚想去看头顶上的人,只觉得环住腰身的手一紧,身子一轻,人已飞出上官皓轩数十米。 “若儿……咳咳咳咳……若儿……咳咳咳咳……没事吧!”容清虚弱的问。 冷若摇了摇头,刚想询问他的身子如何。 一道雪影闪过,腰身一紧,眼前的景象一晃。 伴随着“碰”的一声过后,身后传来美男子凄厉的惨叫声。 冷若刚想回头,脸被人用霸道的力气固定在,便听某人哀怨道:“若儿不许看他……看我,我好看!” 冷若:“……” 一袭雪衣广袖,纤尘不染,如绸般墨发用一白玉冠束起,其余散落在脑后,耳际处各一条雪白涤带玉珠,长长垂下,一直到肩头,云锦银丝绣花腰带,腰间坠着一枚白玉流苏,配上那张世间罕见的绝世面容,让人眼前一愣,有种天神下凡的意境。 见冷若盯着自己发呆,男子莹粉色的双唇勾起了一抹如半月的弧度,说不出的蛊惑迷人。 郇玉这副少有的盛颜仙姿模样,直让在场的人看得一愣。 第一百四十八章皇宫是条有去无回的路 http://..org/ 冷若凝脂般的脸,被人某个坏心眼的人挤成一团,目光看到面色惨白,捂住胸口、身形悠悠晃晃站不稳的容清,急道:“相……公……容清他……” 话未说完,脸又被那双羊脂玉般的大手恶意的往一起挤了挤,冷若眸中含~着水光:“疼……” “不许提别的男人的名字!”郇玉恼怒道,只是手上的力道已然变得轻柔,手温柔的在冷若被挤红了的脸上轻揉着,闷声道:“还痛不痛?” 冷若摇头,只是眸中担忧的看向容清。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报~”一道洪亮的声音打破所有人的遐想。 众人寻声而去,便见一名御林军跪在院外道:“回禀皇上,东璃使节已然到了城外二百米,守城吴将军、沈副将军,裴副将军和一众士兵正在城楼,等待皇上的调令……” 上官瑾天眉头紧蹙,看着郇玉和冷若,面色阴沉道:“将这二人拿下,包括那只大猫!” 揽莲水榭中,容清面色安然的躺在床榻上,卷翘的睫毛,在眼下的肌肤上,投下青灰色的阴影,面色虽然苍白显病态,但相比之前而言已然好上了不少。 “姑娘,皇上和东璃使节已然在保和殿等待多时,请姑娘到偏厢沐浴更衣,换上衣裙赶去赴宴。” 说罢,领头的宫女带着身后十几名身穿宫装,长相娇美、身形曼妙的宫女,将手捧着的乌木大托盘捧于头顶之上,冲着冷若毕恭毕敬的行着宫礼。 其中一名手捧发饰的宫女行礼间,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冷若,零碎的额发将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意遮掩。 此女便是消失已久的怜美人——顾怜人。 冷若微微蹙眉。 转头看向捧着托盘的一众宫女,看不出丝毫。 是错觉吗?为何隐约感觉有一股杀意。 少顷,移到她们手中捧着的东西上。 只见硕大乌木托盘中盛着各式各样绣功卓越,样式繁复,衣料华贵的衣裙、头饰和各式脂粉。 冷若不急不慢的收回了替容清把脉的手,轻轻的将他的手,放进锦被中,掖了掖被角,凑近他的耳边柔声道:“清,答应我,要好好的……我希望你能活得好好的!” 容清修长的指节动了动…… 领头的宫女看着冷若与容清之间暧昧的动作,幽深的黑眸里多了几分受伤,略略别过脸。 身后顾怜人见此,眸中的恶毒之色更甚,银牙紧~咬,捧着托盘的手攥得死紧,手面青筋暴起,恨不得在冷若的身上捅出几个窟窿才罢休。 贱女人,待会去了保和殿,有你好受的…… 冷若眼角的余光将顾怜人的这一系列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嘴角隐隐划过一丝笑意。 顾怜人敛尽面上的表情督促道:“姑娘,皇上和东璃使节已然在保和殿等待多时,请姑娘到偏厢沐浴更衣,换上衣裙赶去赴宴。” 冷若看了眼外间的天色,脚下一崴,踉跄了几步,刚巧撞到一名宫女身上,只见那名宫女将手中盛着衣物的托盘往半空中一扔,一手拦住了冷若的腰身,一个轻~盈的旋身,单手接下了缓缓降落的托盘。 冷若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眸中吃惊,微微敛目。 果然,这不是一群普通的宫女。其中不禁掺杂着不知名的敌人,而且个个都是练家子。 真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说来说去,还是好奇心害死猫。 若是自己不来趟这趟浑水便好了……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怎么就把自己是个移动靶子,到哪都招恨这件事给忘了…… 冷若轻笑:“领路吧!” 目光不经意间看到领头的宫女面上,不禁细细打量上了几眼。 一袭粉色宫装,梳着统一的垂云鬓,两边发鬓上各别着一朵珠花,面施脂粉,隽秀的五官中略带着几分清冽之气,让人双眼为之一亮。 对上那双幽深一片的眸子,冷若一愣,有些说不出的面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而且还是很熟的那种。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绿荷!” 冷若面上含笑:“这名字到也适合你!” 绿荷一愣,双眸圆睁,微微垂头将面上的表情遮掩,但是那双绯红的耳~垂,却生生的将他此时的内心出卖。 也不知郇玉和美男子被关在了什么地方? 自己身上的银针、毒药都被搜刮了去,郇玉的内力也暂时被封。都是那个老妖精,不知道他这次又在抽什么风,摸了摸袖口,幸好郇玉的半裸画像自己给留下了…… 国师府中,玄机正要喝茶的手一顿,打了个喷嚏,放下茶盏,掐指一算,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一掌重重的击在了茶几上,茶几上的茶盏、茶具被震得动了动。 正在角落里啃着丹药的美男子吓得全身炸毛,尾巴一缩,肥胖的身子一闪,快速的躲到了桌子底下。 坐在玄机身边的郇玉,也不理会他,依旧淡定喝着茶。 玄机暴怒道:“你家那个女人在背地里骂我,作为徒弟的你管不管?” 郇玉喝茶的动作一顿,略略扫了玄机一眼:“骂你什么?” “老妖……”话未说完,玄机猛然止住了嘴:“孽徒!” 郇玉莹粉色的嘴角上扬:“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玄机愤恨道:“急什么,你我师徒一别数多日未见,怎么,让你陪陪我老人家就这么难?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师父。” 郇玉眨了眨墨玉眸子,一脸的无辜:“师父您老人家已然人老珠黄,让我整日里对着您这张老脸,确实没有温香~软玉在怀来得舒服。” 玄机怒,手哆嗦的指着郇玉:“你……” 郇玉也不看他,手撑着下巴看着院外的月色,眉宇之间满是相思。 若儿…… 冷若不知是不是听到了郇玉的来自内心的呼唤,猛然停下脚,望向那道声音的来源。 良久,她缓缓收回目光,仰头看向夜幕上布满的点点繁星,眉宇间的相思不比郇玉。 郇玉么……倒也不是担心他,若是论担心的话,也是应该担心别人。 即便没有内力,拳脚功夫还能用。毕竟像郇玉那种厚黑自成一派的人,就凭那无耻的到气死人不偿命的口才……别人也只有被吊打的份…… ……从巳时到现在酉时整整四个时辰【一个时辰等于2小时】…… 只是觉得平日里习惯了有他的陪伴,突然之间他不在,到有几分不习惯! 原来……习惯上一个人真的会养成一种病。 这或者就是……冷若想到此处嘴角上扬:“喜你为疾,药石无医。” 绿荷闻言一愣,幽深的黑眸中,波澜一片,轻声喃喃自语道:“喜你为疾,药石无医?” 此事要从约莫四个时辰前说起…… 上官瑾天眉头紧蹙,看着郇玉和冷若,面色阴沉道:“将这二人拿下,包括那只大猫!” 冷若微微蹙眉,便见身后某只大猫,看着围上来的几千御林军,连身上的疼痛也顾不得,弹跳了老高,跳进了冷若的怀中,肥胖的双爪紧紧的吊在冷若的脖子上,硕大的脑袋不断的往她怀中滚来滚去,像极了一只撒娇的孩纸。 冷若嘴角直抽。 美男子这样却也将满园子的人看得一愣一愣。 也只有郇玉与容清二人比较淡定,前者脸黑得吓人,后者无奈的笑了笑…… “娘子确定要留下?” 郇玉凑近冷若耳边低声问道,手却在冷若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的在美男子的屁~股上掐了还几把,直痛的美男子咬牙切齿,扭动着尾巴,不断的抽打着郇玉的袭过来的手。 冷若默不作声的将一人一兽之间的暗战看在眼里,嘴角微抽,娇嗔的瞪了郇玉一眼。 ……真是……意外的幼稚! 冷若:“嗯……想看看……” 美男子“喵呜~”了一声,流光溢彩的金眸中含~着楚楚可怜的泪水,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冷若。 喵呜~这个无耻的男人之前不仅喂本大王毒药,虽然是假的,但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话间,美男子愤恨的看着郇玉:喵呜~随后又让本大王做了很多难为情的事……现在还一直掐本大王高贵的臀~部,雌性你到底管不管?不管的话,本大王就要换一个温柔如水的好雌性了…… 哼哼…… 美男子傲娇的别过了脸:你比起言家那位温柔如水、体贴入微的好雌性可是差了许多,虽然本大王很喜欢那位雌性,但是本大王却不是一只不念及旧情,喜新厌旧的坏雄性。 所以……你要是再对本大王不好的话,本大王可真的会变心了,倒是你可就成了弃妇,想哭都没有眼泪…… “扑哧~”冷若忍不住喷笑起来。 “大王说得甚是有礼,不过你若是很喜欢言家的那位小姐,你大可去花中县言家去啊,为何要赖在我身边!” 说话间将拖住美男子肥胖身子的手放下,左右甩了甩,成功在它的眸中见到了惊恐之色。 郇玉那边早已几千御林军混战在了一起,脚尖轻点,凌空而起,剑身一扫,地上又躺倒了一片御林军。 第一百四十九章斗斗斗 http://..org/ 如绸般墨发用白玉冠高束,只留下些许散落在肩头,半垂的额发随风拂开,露出一双剔透澄澈仿若能看尽世上一切尘垢的墨玉眸子. 乘着打斗间闲暇的时间,冲着望过来的冷若弯眸浅笑,刹那间好似万千多白莲竞相开放,甚至连周身和佩剑上散发的戾气都尽皆散去。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这个样子真的……很不错! 从头到脚贯彻着八个大字:公子翩翩,温润如玉。 冷若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名极致温柔的笑。 迷人别人的眼,却也痛了别人的心。 容清心口一痛,只觉得喉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双眼一黑,身子向后倒去。 一道白影急速飞来,及时的接住了容清倒下的身子,上官绯夜看着怀中的容清,暗暗送了口气,看了一眼冷若,身形一闪,便进了水榭中。 冷若转身,看着上官绯夜怀中抱着的人,微不可查的轻舒了口气。 还好……他没事……还好…… 身后一双冰眸子看着冷若,眸中越发的炙热。 这个女人,他想要……那样的笑容,他想让她成为他的…… 冷若看着近身的几十名御林军,也顾不得其他,手中抓了一把毒粉,顺风一撒,被毒粉碰到的御林军身上、面上,出现不痛程度的红肿溃烂,瘙~痒不断,躺在地上,身子不断的翻滚着,不断的抓挠着,哀嚎声,响彻皇宫上空。 另一边,郇玉雪衣素剑。 一人一剑气势凌厉道凛不可压的地步。 上官皓轩见此,不屑一笑,一把抽~出身后侍卫身上的宝剑,架起招式,脚尖轻点,凌空刺去。 那端郇玉已经招招凌冽袭来,犹如金涛巨浪,波涛汹涌而来。 上官皓轩咬着牙,吃力的接下了郇玉招招压制的打法。 每一招,一式都被人压着打的滋味着实不好,上官皓轩此时心中,不仅急切也很气愤,掌中运气,虚晃一招,提剑便要想郇玉小腹下方刺去。 忽的,小~腿部位似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身子朝一旁的石柱直直撞去,当下御起轻功便要侧身闪开,胳膊却被人一扯,腹部以下,涌起一阵昏天黑地的剧痛,痛的上官皓轩瞬间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一道黑影飞身而来,上官钰接住了上官皓轩摔落的身子,连连后退了几步。 数十道银光闪过,被银针击中的御林军瘫软在地,丝毫动弹不得。 不消片刻,数千御林军已然被消灭了七七八八,剩余的几十人心中手持着刀剑,看着冷若与郇玉,眸中恐惧,个个踌躇不前。 上官瑾天见此,心中忌恐,暗暗咬牙。 怕是留不住这二人了…… 思忖、着急之间。 一道白影翩然而落,立在墙头之上,手中的白色拂尘与他斗笠面纱下被遮盖的银发随风飞扬,说不出的仙风道骨,衣诀翩跹,好似乘风踏燕而来的仙人。 斗笠面纱虽遮住了倾世的容貌,可是及腰的银发却忍不住让人侧目多看上两眼。 冷若郇玉和在场的人均是一愣。 “国师!”上官瑾天惊呼出声。 他仰头看向站在墙头之上的玄机,一扫之前的一蹶不振,眸中满是激动之色,像是一直寄托着某种精神信仰的信徒,终于见到了心中心心念念的天神一般。 就连一直刚才眸中充满恐惧、踌躇不前的御林军也顿时恢复了战气。 玄机站在墙头之上,凝视着郇玉与冷若许久。 明明隔着斗笠面纱,冷若与郇玉还是看到玄机似是勾起了一抹狡猾的笑。 二人一怔,对视了一眼,冷若低声道:“老妖精好像……”来者不善。 郇玉点头:“我知道,老不死的这次来肯定会惹出些事来……” 冷若蹙眉。 本想着镇压下上官瑾天,让他心中忌惮,不敢让他在自己面前太过肆意,随后按着步骤去接风宴上,一观上官瑾天吃瘪的样子,顺带再闹出些事来…… 冷若看了眼玄机,眉头蹙得更紧。 这个磨人的老妖精,竟爱惹事生非…… “碰~”的一声,美男子从冷若身上直~挺~挺的摔了下去,冷若刚想伸手去接,忽的面色一变,突然发现自己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眼珠转动看向郇玉,却发现此时郇玉此时却也这样看着自己,不禁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就连口也不能言。 东璃使节来访,举国欢庆,重大的盛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场面气派宏伟,令人叹为观止,满堂朝臣入席,宫女和太监们不敢有一丝怠慢…… 殿身的廊柱是方形的,望柱下有吐水的螭首,顶盖黄琉璃瓦镶绿剪边;圆形殿柱,两柱间用一条雕刻的整龙连接,龙头探出檐外,龙尾直入殿中,实用与装饰完美地结合为一体,增加了殿宇的帝王的霸气。 殿顶满铺黄琉璃瓦,镶绿剪边,正脊饰五彩琉璃龙纹及火焰珠。宝顶周围有八条铁链各与力士相连。殿前两明柱各有金龙盘柱,殿内为梵文天花和降龙藻井前后出廊硬山式。 殿内“彻上明造”绘以彩饰。内陈宝座、屏风;两侧有熏炉、香亭、烛台一堂。殿前月台两角,东立日晷,西设嘉量。 座席桌子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千鱼跃龙门,佛跳墙,大竹醪糟,一品糕,年年有余,四季飘香,龙凤呈祥,龙虎斗,西湖牛肉羹,红嘴绿莺鸽,翡翠碧玉,群龙聚首,西湖银鱼羹,罗汉上素,青龙戏水,荷花酥等来自天下闻名的美食…… 竞春台榭,媚东风、迤逦繁红成簇。方霁溪南帘绣卷,和气充盈华屋。金暖香彝,玉鸣舞佩,春笋调丝竹……朝臣各自喧寒一番后,歌舞便起了……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众臣迎驾……” 一道尖细的嗓音插入,朝臣们赶紧整理仪表,起身迎驾。 “微臣们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待上官瑾天和皇后水心云入座后,上官瑾天声音威严的道:“众臣平身吧!” 文武百官齐呼:“谢皇上,皇后娘娘……” 上官瑾天收回在群臣之前的目光,待看向东璃使节座席之时,双眸不由的一凝,:“谁能告诉朕,为何整个时辰,还不见一个东璃的使节?” 冷清的口气却让在场的人背脊一寒,天祁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太多了,多到每件事,上官瑾天的每个决定都足以让在座朝臣忌恐。 “皇上恕罪,微臣们无能为力,请皇上息怒!” 水心云见此,手轻轻一挥,耳聪目明的歌姬见此,行了宫礼便退了下去。 上官瑾天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猛的一掌击碎了御桌,木屑纷飞,盘盘碟碟碎裂,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巨响。 上官瑾天手指着跪在地上的一众朝臣,暴怒道:“什么叫无能为力?这就是你们的解释?你们一个个给朕解释下什么叫无能为力?” 众臣:“臣等……等……” 思忖了半响也不说不出了所以然:“臣等罪该万死,请皇上息怒!” 绿荷在前领路,冷若夹在中间,她身边一左一右各跟着一名身手矫健的宫女,身后还跟着八名宫女,顾怜人便在其中,一双眸子虎视眈眈的看着冷若,不断的寻找着下手的时机。 绿荷看着一点点缩短路途,她的心中却是越发的不安。 眉头紧蹙。 先不说这十名宫女都是练家子,自己双拳难敌四手,若是真的打起来,惊动了宫内的御林军,怕是自己和她连一丝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一众绕着偌大的花园、宫殿足足走了一柱香有余,还未进殿,便听老远传来上官瑾天的暴怒声,冷若微微蹙眉。 绿荷踌躇不前,身后顾怜人督促道:“姐姐时辰不早了,宴会也已开始,你若是再在此浪费时间,主子们怪罪下来,姐妹们可是一个也少不得受罚!” 绿荷双手紧攥,目光幽深的看了顾怜人一眼,便见剩余的一众宫女道:“我见着她说得也甚是在理,姐姐你若是不去知会礼仪公公,那就让妹妹们替你代劳了。” 绿荷面色一沉,紧攥的手又收紧了几分,隔了好一会儿,绿荷看了眼,守在两侧的御林军和礼仪公公,刚走没两步,只觉得手腕猛然被一道强有力的力量被拽住。 冷若手中用力向后一拉,绿荷踉跄了几步,身子一旋,被冷若抵在了宫墙上。 不仅看傻了绿荷,却也让一众宫女看得楞楞的。 绿荷慌忙了吞咽了一口口水,结巴问道:“姑……郡主这是要……作何?” 冷若看绿荷一副受惊了的小鹿形象,心中暗笑不已,单手撑在墙上,一手挑起了绿荷的下巴,恶作剧的缓缓将脸靠近:“没做什么,就是忽然觉得绿荷你……” 说话间,凑近她的耳边,用着两个人的声音暧昧道:“就是觉得绿荷你很漂亮而已!”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绿荷的脸“刷~”的一下,涨的通红,像是煮熟的大虾一般。 距离之近,冷若甚至可以感受她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第一百五十章她的风华 http://..org/ 攻的感觉真的是让人心中莫名的暗爽。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是不是……是不是……郇玉平时调戏自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 冷若微微蹙眉。 这种风气可不能继续助长,长此以往……作为一名标准的穿越女,自己真是……太丢穿越大军的老脸了,不仅被一个古代男人吃得死死的。 被攻惯了,竟然还养成了惯性…… 真是太失败了…… 冷若心中暗自唾弃自己。 思忖间,便见绿荷涨得越发绯红的脸,冷若赶紧放下了手,轻笑道:“绿荷你们可听到殿内的动静?” 绿荷杏眸含情的看了一眼冷若,声若蚊蝇的嗯了一声。 这个扭捏的动作和表情直把冷若吓了一跳。 额前划过三道黑线。 这扭捏的动作与表情,这姑娘真是……好生饥渴啊!!! 冷若看向身后确定没有什么太监、宫侍之类的男人或者半男人,吞咽了一口口水,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与绿荷稍稍拉开些距离,继续道:“此时皇上正在怒头上,就这么冒失的闯进去,我倒是不怕……” 顿了顿继续道:“说不准你们的小命就会因此不保……” 几名宫女闻言猛的瞪大了双眼,眸中满是茫然无措,急道:“那……郡主……” 冷若赶紧打断她们:“还是叫我姑娘吧!” “那姑娘该如何办?” 冷若想了想道:“先回去吧!” 众宫女沉吟:“这……怕是不妥吧!?” 顾怜人找茬道:“主子们提早交代的事,不能因为主子在里面动了怒或者其他,便失了本分,若是就此误了时辰,怕是还未进去便已掉了脑袋。” 众宫女犹豫看向冷若。 冷若好脾气一笑,却也不恼:“不若这位宫女姐姐先行进去探探风头可好?” 顾怜人被冷若这话说得一哽,脸上一阵青一怔白,袖下的手,猛的攥紧,指甲掐进肉中也不知痛。 无论是容清的事,还是自己入了后宫后做的种种……前者不论,就凭着勾结皇子给太后下毒,这件事就算搭了自己九族都不够抵的,若是这个时候进去,就等同自投罗网……除非傻子才会这么做…… 一时之间僵持不下,众宫女面面相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绿荷见此,正是好时机,连忙道:“那姑娘,现下该怎么办是好?” 冷若看一眼来时的路。 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那笑中说不出的邪魅肆意。 现在嘛,当然是先找到郇玉,当然跑路咯,难不成还要在这处待宰吗…… 这抹笑容却将躲在暗处看了许久的人,看得越发的惑意盎然。 一双黑漆漆的凤眸眸中波光闪动,看着冷若的眸子越发的炙热。 殿内上官瑾天闻言似发疯了一般,身子穿梭在席座之前,不断的摔砸着座椅板凳泄愤,不少被砸中的朝臣,咬着牙,继续认罚,这就是帝制下的为人臣者,干当牛马的真实写照。 “息怒,息怒……息怒……你们一个个张嘴闭嘴就只会说这些吗?朕要听的不是这些……” 众臣,将头压得更低,齐呼道:“臣等罪该万死,请皇上息怒!” 上官瑾天手攥的咯咯作响,面上布满了滔天的怒气,眼看着就要冲破薄薄的阻碍,倾斜而出…… 凤座上的水心云见此,迈着细碎的莲步,缓缓而来。 她身穿一袭湘红色鸾鸟朝凤绣纹宫装,一头青丝梳成华丽繁复的发髻,头戴金色金丝掐制凤冠,上面镶嵌了无数的珍宝,气度沉静雍容,未看其人,便早已被这一声华贵的装扮和气势震慑的无法喘息。 面施脂粉,画着精致明艳的梅花妆,一双似笑非笑的柳目,说不出里面是妩媚还是凌厉,却让人忌惮至极。 水心云走至上官瑾天的身边,缓缓牵起了他的手,上官瑾天和跪在地上的一众文武百官见此,不由的一愣。 众文武百官各怀各异,纷纷猜测,皇后此举意欲何为。是为争宠,是为安抚圣上,还是…… 有人不屑轻蔑。有人不解。有人暗叹皇后此举聪慧。 上官瑾天随即眉宇间的怒火更甚,犹如破了口子的热气球一般,一股脑的冲击而来。 一把甩开了水心云的手,未等上官瑾天发火,那张千年不化的笑脸上,依旧看不出丝毫恼怒,水心云好脾气的再次牵起了上官瑾天的手,在他终年习武,满是厚茧的手上,一笔一划,写了一个大大的“忍”字。 上官瑾天心神一震,猛然睁大了双眸,看向笑意浅浅的水心云,随之征然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 忍? 如今的天祁,就已经只能靠忍度日了? 上官瑾天忽的笑出了声来,笑声中喜悲参半,还带着丝丝凄凉。 他深呼吸了口气,良久道:“皇后,朕累了……这里就交给你处理吧!” “妾身遵旨。”水心云福了福身子,行礼道:“恭送皇上。” 众文武百官:“臣等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官瑾天无力的轻嗯了一声,说罢,转身离去,悠悠晃晃的身形极为让人担忧,一旁侍候的小太监见此,连忙上前搀扶,上官瑾天停了下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道:“回陛下,奴才刘福!” 上官瑾天微征:“刘福?”顿了顿道:“刘义是你何人?” 刘福低眉顺目,面上看不出喜怒:“是奴才的师傅,也是奴才的义父!” “好好好……以后朕的起居饮食便由你伺候吧!” 刘福眸中微微诧异,敛目:“是,陛下!” 上官瑾天的礼驾走远,水心云坐在凤座上,睨着一双似笑非笑的柳目,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跪着的文武百官,那张千年不化的笑脸上,让人看不出太多表情。 “为何几位王爷都未来赴宴。”淡然至极的口气,没有突然发难或者治罪,一时间让众臣费解。 右相花峻山站了出来:“回禀皇后娘娘三王爷轩王受了重伤,此时正在养伤。四王爷钰王巳时时分便已去了东璃使节暂住的驿站。而六王爷他……” 水心云轻笑:“老六如何?” 那万年不化的笑脸,让右相觉得如同万涛洪波、排山倒海般向他扑来,右相哆哆嗦嗦的跪在了地上,擦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冷汗。 花峻山心中不由的暗骂自己嘴贱,偏生的憋不住要出来多事,如今没讨好到皇后娘娘,却惹了一身骚。 “六王爷他……他……” 便听水心云身后的嬷嬷,福了福身子站出来道:“六殿下生性随意,不喜事纷,怕是此时不知在何处寻了个好去处,醉意人生了吧!” 右相花峻山连忙称是:“对对对,萧嬷嬷说的极是,就是这样,六王爷一向随意!” 花峻山说话间,眼睛却一直盯着水心云的面色看,就怕水心云一蹙眉,一抬手,便轻易的要了他的小命。 水心云淡笑:“老六那个孩子确实如此……众卿平身吧……”看向右相花峻山:“右相也起身吧!” 殿外冷若看到此处,不由的在心中给水心云点了大大的赞,这等淡然出尘、蕙质兰心且贵气逼人的奇女子真真是世间极少见。 绿荷扯了扯冷若的衣袖轻声问道:“姑娘现下要如何?” 冷若想了想,笑道:“先回水榭吧……东璃使节不来,这场宴会便不成,即便我们去了也毫无用处。你们看里面能吞人的气势,若是进了去,定是少不得脱了一层皮!” 见一众宫女还有几分犹豫不决的样子,冷若眨了眨无辜的眸子道:“若是有人怪罪下来,你们只管推在我身上便可!” 绿荷闻言不由的有些担心。 冷若投给她一个安心的笑意,见众人都没有什么异议,笑道:“走吧!” 说罢起先离开。 身后顾怜人眸中流转,不知在思忖什么。 但一想到回揽莲水榭,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人,眼底眉梢,皆是笑意。 冷若一众的身影越行越远,暗处走出一名俊美的男子。 他面容有些江南男子的儒雅,举手投足箭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 身穿一袭玄色朝服,衣襟处金丝、银线绣有花式,像是在黑暗之中洒下一片金光,每走一步,金光散落,洒下一地的风华。 一头乌发用一顶发冠束起,玉面无瑕,一双长眉微微上挑,狭长的凤目,流盼间透着一股子邪魅之气。 见殿内气氛紧张,本想着过会再进去,却未想到,躲着躲着竟看到了这般有趣的戏。 狭长的凤眸深深的看了一眼冷若渐渐消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趣味的笑。 这女子真真是有趣的紧啊…… 冷若回了揽莲水榭,一身繁复的服饰、妆容来不及换下,便去了容清所住的正厢,软硬兼施屏退了顾怜人一众宫女,只留下绿荷。 说是屏退,她们却是未真正的退下,全都在外看守。 冷若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眼房间内外。 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抬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座位:“这处就只剩下你我二人……你究竟是何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气死人不偿命 http://..org/ 绿荷一楞,低眉顺目道:“绿荷愚钝,不知姑娘话中的意思……” “真不知,还是装不知,只有你心里明白……” 绿荷闻言面色稍稍变了变。品书网(.. 便听冷若道:“此处虽说看着是安全了,却也是在别人的掌控之中。你若是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 少顷,冷若起身向床榻走去,路过她身旁,停下脚步,淡笑道:“凡事小心!” 绿荷身子一颤,一瞬间,那双幽深的黑眸中满是倾斜而出的爱意。 目光看向侧坐在床榻边,微微垂头,神色专注,给躺在床榻上的人把脉的女子。 她身着水草色纱裙,肩上披着白色青纱,淡雅中又平添了几分出尘,缕缕清凉的晚风灌入,衣裙随风轻舞,划动出曼妙的弧度,恍然望之,飘逸高雅的模样仿若画中走出的仙。 一头及腰的乌发,松散的梳于脑后,简单的梳成一个垂鬓分肖髻,发间只别着一只素雅的白玉梅花簪,烛火下泛着莹润耀眼的光泽。面上略施薄粉,画着淡雅的妆容,盈盈烛光下,说不出的魅惑动人,如落尘的仙,又如倾世的妖,直让人移不开目。 绿荷佂楞在原地,看着冷若的眸中布满了痴迷。 冷若眼角的余光将绿荷此时面上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由的蹙起了一双远山眉。 虽说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型女性,可以接受男男、女女之间超越友谊,再进一步的基情。 不排斥,并不代表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冷若嘴角微抽,眼角的余光看向她陌生的面容,微微思忖起来。 自己所认识的人少之又少……她到底是谁呢? 屋顶上一双猫儿眼看到此处,嘴角勾起一抹恶趣味的笑。 身边无涯见此,抖了抖面皮,心肝颤了颤。 国师府。 郇玉羊脂玉般的指节执着莹莹如玉般的白子,僵持了许久也未落下。 玄机手持黑子,等了许久也未等到郇玉手中的白子落下,抬头,不由的怒道:“诶,你小子到底神游去哪……” 话未说完,便见郇玉手撑着下巴,侧着脸,一双墨玉眸子直勾勾的看着窗外,眉间几分相思,几分忧愁…… 玄机顺着他的眼神望去,不知他看得是院中不远处的垂柳,还是远处的宫墙亦或者是层层宫墙外的人。 晨曦微煮,天边泛起了点点鱼白,黑夜还未完全被黎明驱赶,朦朦胧胧的,略显意境。 玄机随手一挥,将面前下了一半且黑子要无路可走的棋盘打乱。 玉石碰撞,点点声响汇集在一起,郇玉这才回神,看了眼被打乱的棋盘,随之目光移到面上装作一排轻松的玄机身上,嘴角微抽。 郇玉:“你之前与我说过三局两胜就放我走,如今下了一夜的棋,你也输了整整一夜……” 看了眼毁作一团的棋盘:“还小孩子脾气的耍无赖悔棋……我若是你,都替师父你老脸一红……” 饶是脸皮铁厚的玄机也受不了郇玉这般奚落,顿时面色铁青,猛的起身指向大门:“现在就给我滚!!!” 郇玉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起身向玄机拱了拱手,刚走出没几步,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身道:“将我身上的被封的穴~道解开,毫无内力,皇宫之内我如何行走?” 玄机不知何时做到了厅内的太师椅上,兴致盎然的品着茶水,百忙之中掀了掀眼皮子看了郇玉一眼,随后又低头啜了一口。放下茶杯,身子往身后的太师椅上一靠,神态说不出的慵懒、肆意。 等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后,道:“你无内力,与为师何干,我只说过赢了便放你走,何时与你说过还要将内力还给你!” 郇玉闻言顿时血气上涌:“你……无耻……” 玄机眨了眨无辜的眸子:“我就是无耻,你现在毫无内力能拿我怎样?” 说罢闭上眼睛假寐,也不理会郇玉。 怎样? 能怎样……即便是有内力的情况下打过他的可能性基本是零,更别说是毫无内力的情况下。 看他这个样子是吃定自己了。 郇玉思及此处,眉头紧蹙,少顷,便消失在国师府中。 玄机满幽幽的睁开眼,看着远处那点点雪影轻叹了口气。 “男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 “你今日不让她亲自渡劫,日后必有劫难,是福是祸且看你们自己了……” 话落,玄机的身影如透明一般,渐渐消失,只有下空灵、飘渺的声音在国师府中四散开来。 揽莲水榭外,一阵异香在空气中飘散,原本,昏昏沉沉的九名宫女还无防备的倒在了地上。 顾怜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无涯见此问道:“主子要帮冷姑娘一把?” 绕着青丝的手一顿,一副美人卧榻模样的上官绯夜斜躺在屋顶上,一脸看白痴的看着无涯:“你觉得她是那种需要人帮助的人吗?” 无涯认真的看了一眼冷若,不由的想起,白日里在水榭中的场景,那下毒的手段…… ……好像这位冷姑娘,真的不是那种扶风若柳的娇弱女子! 手指捅破窗户纸,顾怜人顺着小孔往里面看了看。 绿荷趴在桌子上睡得很熟,视线一点点向里望去,幔帐低垂,珠帘上的玉石相撞,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好似一段段催眠曲。 “啪~”的一声,最后一根烛火熄灭,虽不清晰,但隐约可见床榻上,男子苍白俊美的睡颜,和趴在床榻边熟睡中的女子的身形。 顾怜人见此愤恨的咬着牙。 贱人,待会我定让你痛不欲生! 将小孔大小的竹管点燃,插~进窗户纸上的小孔,对着竹管口,轻轻一吹。 屋内缕缕青烟飘荡,一阵浓重的香味四溢,趴在桌子上的绿荷和趴在床榻边熟睡的冷若,同时用湿~润的方帕捂住口鼻,动作说不出的小心而细微,生怕发出丝丝声响惊动了外间的人。 少顷,外间的顾怜人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丝巾蒙面,手持一把散发着寒光的刀柄,走了进去。 看了眼趴在圆桌上睡死的绿荷,口中发出一阵不屑的嗤笑声,加快脚步,手中短刀紧握,向床榻走去。 一道寒光闪过,顾怜人眸底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 没有想象中刀入皮肉,鲜血喷洒的场面。 只见一只有力的大手,迅速的抓~住了顾怜人将要刺下来的手,另一只手在她腋窝下的穴位上,重重点了一下。 “是你!”顾怜人惊讶开口。 “哐当~”一声,顾怜人手中的短刀落地,身上穴位被点,她动弹不得的站在原地。 烛火根根点燃,屋内一瞬间又明亮了起来。 冷若身穿绿荷的宫女装,单手持着一盏烛台,手中拎着一个凳子,冲着顾怜人微微一笑。 顾怜人顿时火气上涌,怒骂道:“贱人,你竟敢阴我……” 话未说完,脸上被绿荷狠狠抽了一巴子,白~皙的脸颊顿时浮起红肿。 “贱人,你打我!” 绿荷扬起手,还想好好教训教训绿荷,被冷若拦了下去。 不急不躁的将手中的凳子放在,冷若翘着二郎腿,手摩擦着下巴,细细的在顾怜人那张不错的面皮上打量了几眼。 轻笑道:“一般贱人,总是很喜欢骂别人贱人!” 屋顶上的上官绯夜捂住肚子,笑得花枝乱颤…… 无涯:“……” 有那么好笑吗?主子笑点真是好低啊!!! 顾怜人猛的瞪大了一双美~目:“你……你……” 冷若:“原来还是结巴!” 顾怜人气得咬牙,面上稍稍有些扭曲。 冷若:“本来长得就够丑的还生气……啧啧,真是丑的可怕!” “哈哈哈哈哈……” 上官绯夜趴在无涯身上,笑得全身颤抖,擦了把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无涯,这个女人真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都不笑的……哈哈哈哈哈哈……” 无涯看着上官绯夜嘴角抽搐! 顾怜人:“我要杀了你!” 冷若眨了眨无辜的眸子,笑得一脸温和:“好啊,快来啊!我对丑女一向很宽容。” 顾怜人气得全身颤抖,想动却是怎么也动不了。 “……噗……咳咳咳……”绿荷肩膀抖动,也忍不住喷笑。 冷若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几眼绿荷,一本正经道:“别憋着,对身体不好。” 绿荷脸猛的涨红。 似是想到了什么了什么邪恶的事上去了…… 再次看向顾怜人,冷若笑道:“说说你的名字?有何目的?你我之间有何恩怨为何要杀我?” “哼!休想!” 冷若起身,挑起顾怜人的下巴,笑得一如之前的温文:“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我不仅对待丑女很宽容,还特别喜欢折磨人!” 身后的绿荷黑漆漆的眸子中是一闪而过的受惊,似是想起了什么。 顾怜人心中有些害怕道:“我会咬舌自尽的!” 冷若突然沉默了一下,少顷,睁着一双狭长的凤眸,认真的督促道:“你咬啊!快咬啊!” 说罢,松开了钳在她下巴上的手。 顾怜人抓狂:“你……你……简直无耻……” 冷若笑道:“多谢,不过我这句我经常这么对我的相公说!” 第一百五十二章【人人都有一份求之不得】 http://..org/ 话落,顾怜人和身后的绿荷不由的一愣。 绿荷微微垂头,将眼底的痛苦之色遮掩。 原来……她已经成亲了,还是晚来了一步…… 上官绯夜挑着无涯的下巴,笑道:“你咬啊,你咬啊……哈哈哈哈……这个冷若真是太有趣,太有意思了,你看那个顾怜人被气得,啧啧啧……本来长得就丑,脸差点气得扭在一起了……” 手撑着下巴,惋惜道:“诶……这么有趣的女人可惜成了亲……” 摩挲着下巴:“若是她没成亲的话,说不准我会许她王妃之位!” 无涯嘴角抽了抽。 主子貌似这句话我打小就听你说过不下于百遍,每次都未撑过七天…… 上官绯夜睨了无涯一眼:“无涯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这人什么地方都好,就是话少了些……” 无涯飞快的看了上官绯夜一眼,微微垂头。 我只是比较喜欢听你说而已…… “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宫女看着冷若的眼神,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无涯点头。 上官绯夜低低的嗯了一声:“就像是一个男子在看自己心上人一般,只不过……” 他说道此处微微沉吟:“只不过……” 无涯看着上官绯夜眸中是一闪而过的失落。 只不过她同她一样也是女子罢了…… “你成亲了?”顾怜人似是不相信一般开口问道。 冷若眨巴了下眼睛,一副看白~痴的样子:“这个年纪成亲很奇怪吗?” 上下打量了下顾怜人:“再说姑娘虽说你看起来比我小些,在寻欢阁到了那么久,似乎也不是个雏了吧!” 不等顾怜人发火,便听冷若继续道:“还有你杀我的动机似乎是因为……”说话间,冷若伸出手指向床榻上的容清。 “细想下来,其实你的身份并不是很难猜……怜美人,你说我若是现在将你交给上官瑾天或者上官皓轩的手里,你说你的下场会怎么样?” 被拆穿一切的顾怜人,背脊一凉,看着冷若心中不由的有些发毛,颤声道:“你……你敢……” “有没有人告诉你,我对想要对我意图不轨的人,从不手软!” “你……你……想要做些什么?”顾怜人因为害怕,声音变得颤抖。 冷若缓缓上前了两步,凑近顾怜人的耳边,用着两个人的声音道:“最不该的不是你要杀我,而是你之前下~药的那个人是我皇祖母,无论是哪一点你都得死!” 顾怜人瞳孔一缩,猛的瞪大了双眼:“你,你是冷……冷……冷……” “刺啦~”刀入腹部,冷若拿着刀的手,又往里加深了几分。 丝丝血迹顺着她的嘴角和刀身流下,顾怜人眼神溃散,身子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冷若眸中复杂,弯下腰,伸手合上了顾怜人的双眼。 “其实,杀人这种事……你可以让我来……” 冷若的手一顿,即便是没有回头,也能清楚的感应到身后的人,对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一种表情。 我并不想让你的双手沾满血腥,因为你曾对我说过…… “人死之后会变成鬼魂,恶人会下地狱,好人的鬼魂可以到处漂流,直到找到好的家庭,投胎重新为人。墓是为了给鬼魂提供一个住处,没有立碑的墓葬,会使这个鬼魂成为无名无姓的孤魂野鬼,饱受清苦!立碑之后可以通过祭拜、烧香、烧纸钱来帮助鬼魂吃饱,有经济来源……” 她忽的一笑,看向黑衣人:“做了杀手这些年,死在你刀下的亡魂定也不少……本想着待你死后给你立个碑,如今想来,你死后定也是入地狱的……那我也放心了!” 黑衣人一哽,怒问道:“什么叫你也放心了?” 女子笑道:“反正都是要入地狱的人,如此便也省了给你立碑的钱……仔细算算其实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绿荷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我好像在那个时候便已经喜欢上你了! “咳咳咳……咳咳咳……”床榻上传来容清剧烈的咳嗽声。 冷若身子一颤,转身,急忙向床榻走去,直接避开绿荷,甚至看都未看一眼。 动手扶起容清,在他背后垫了一个硬垫,动作娴熟且小心没有半点不适。 绿荷嘴角不由的勾起了一抹苦笑,敛目将眼底的痛苦之色遮掩。 即便是没有那个人,眼前这等风华的男子,也不是自己这种嗜血半生的人可以比拟的…… 冷若:“身上可有什么地方不适吗?” 容清摇了摇头,将身子偏靠在冷若的身上,贪婪的嗅着她身上那股熟悉到让人安稳的药香。 “咳咳……你没走……真好……咳咳咳……但又不好……” 冷若身子一僵,却没有推来他,终是无奈的笑了笑。 容清目光不经意间看到倒在血泊中的顾怜人,一愣:“咳咳咳咳咳……她是……” 冷若点了点头。 “是前段时间被通缉的顾怜人。” 冷若抬眸看了眼外面还未亮的天色道:“待会我要出去……”郇玉下落不明,困在此处,终不是办法,若是自己去浮生梦,联系上朝云朝雨他们,说不准还有办法找到郇玉…… 在屋内环视了一圈,除了绿荷,似是没见到想要见到的人。 “咳咳咳……他呢?” 隔了一会儿道:“你不是自愿留下的?” 冷若淡淡的嗯了一声。 容清见她面色有些失神:“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玄机突然出现,郇玉内力被封,与美男子一起不知被关在了什么地方……我……”冷若看着容清面上有些犹豫。 “咳咳……需要我帮助?”容清问。 冷若看着容清苍白的面容,眸底有些不忍,少顷道:“我想借你的身份出宫!” “好!”容清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想都未想道。 “你……你总是这样……”无奈的话语,稍带几分埋怨,你总是这样让我心怀不忍,却又觉得无可奈何…… 容清抬手,以手为梳轻轻的将冷若额前散落下来的发丝拢上去,面上笑得越发的温柔。 上官绯夜看到此处,勾了勾嘴角,从他的面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从袖中拿出一块明晃晃的金牌丢了下去,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遥望着宫墙外的景色,少顷笑道:“走吧!” 无涯一愣,似是在问去哪里。 上官绯夜嘴角勾起了一抹开怀的笑意。 去哪里吗? 好像还没想好! 他要的人被我放走,即便是备受宠爱的皇子,也免不得被软禁受罚,与其这样,还不如醉酒当歌,惬意人生来的风流自在…… 看了眼还处在呆愣状态的无涯,上官绯夜伸出修长的指节,轻点了下他的脑袋:“你真个样子真的像极了府中的大黄!” 脚尖轻点,几个掠身消失在了无涯的眼前。 无涯这才回神,手缓缓抚上上官绯夜手指刚才点到的地方,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余温,嘴角上扬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飞身跟上前面的身影。 看着刚巧掉在锦被上,惊了三人的暗器,容清伸手拿起那块明晃晃的金牌,看了一眼。抬头看向被揭了一块琉璃瓦,已然露天的屋顶,嘴角勾起了一抹感激的笑容。 冷若看着露天的屋顶,蹙眉:“是熟人?” 容清点了点头:“是六殿下,他在帮我们……” 甘泉宫,寝殿内,上官瑾天身穿明黄色睡袍,手中紧攥着一个药瓶,上面红纸黑字赫然写着“化尸水”。 那瓷瓶釉呈失透状,色白微青,好似鹅卵色泽,上面刻有松鹤延年的图案,瓶口用红布塞住,再寻常不过了! 他面色阴沉、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五名太医院内的医术最为高超的御医,不难在里面看见年迈的徐院判。 他绕着跪在地上的五名太医踱着步子,冷声道:“将话再说一遍,什么叫你们根本就不知道这瓶化尸水是怎么制成的?难不成太医院月月的俸银和粮食是养着你们留观赏的吗?” 徐院判一众太医惶恐跪下:“臣等愚钝,仅凭药水,无法参详这瓶化尸水里的配料,还请皇上恕罪!” 上官瑾天闻言眉头紧蹙,一双黑眸散发出刺骨的寒意。 手缓缓抬起,刚要发怒,便听其中一名年迈的老太医道:“皇上,微臣斗胆问一句,皇上此瓶药水是从何处得来?” 上官瑾天眉头微蹙:“你问这个作何?” 太医道:“臣等愚钝无法替圣上解忧,皇上可从这瓶化尸水的主人手中寻找答案……” 上官瑾天身子微微一颤,顿时犹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 面上不由的有几分懊恼,自己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都退下吧!” “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太医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上官瑾天:“刘福,去揽莲水榭将冷姑娘请来!” 刘福低眉顺目道:“是,奴才遵旨!” 待刘福的身影走远,上官瑾天坐在龙榻上,看着手中的化尸水征然出神。 第一百五十三章【别担心,我护你周全】 http://..org/ 上官瑾天喃喃道:“无论这瓶化尸水是不是那个叫冷若的丫头制成的,只要她手中有这瓶化尸水,制药之人定不难找……若是将这化尸水的量加大加强,或许天祁复兴就此有望…… 想到白日里亲眼目睹化尸水将二名堂堂七尺高的男儿融化、吞噬掉的场景,上官瑾天一阵心悸。 少顷,猛的攥紧手中的化尸水,眸中迸出锐利的光芒。 甘泉宫殿外,太后听到此处,眸中复杂。 看向殿外跪至一片的宫女太监,太后微眯凤眸:“今日之事,谁若是传出半句口风,让皇上知道,一律杖毙!” 众宫女太监心悸,行礼:“奴才(奴婢遵旨!” 太后摆了摆手,耳目聪慧的众宫女太监心领神会,便又站在了各自的岗位上。 凭借着天色,冷若与绿荷身着一袭黑色劲装,墨发高束,易容成侍卫的模样。 二人低眉顺目、一左一右搀扶着容清,刚出寻华宫的门,却是未想遇到了奉命前来请她去甘泉宫的刘福。 刘福身穿首领太监的宫装,衬的肤色很是白~皙,不是什么俊美的人物,眉眼浑~圆,圆润的脸,看着倒也喜庆。 他手持拂尘,身后跟着一队三十几名侍卫,刚到寻华宫,便见迎面走来的容清几人微微一愣。 上前几步行礼道:“奴才刘福见过世子爷!”身后一众御林军见此也行了一礼。 容清嘴角含~着温润的笑:“起身吧。” “谢世子爷!”刘福打量几眼身穿侍卫装的绿荷与冷若,在冷若面上稍稍停留了几眼,笑道:“不知世子爷这是要去何处?” 容清:“今日觉得身子骨倒是好了稍许,突发兴致,想去外面看看好风好景,六王爷已然应允……”说话间,从袖间将那块明晃晃的金牌拿了出来。 刘福一双眼睛刚撇到金牌上,便被上面的四个金色大字给震慑的虎躯一震。 连忙让路笑道:“世子爷请!” 容清淡笑:“刘公公客气了!” 看了眼冷若:“走吧!” 冷若压了压嗓子,低眉顺目道:“是,主子!” 待容清、冷若、绿荷三人走远,刘福才收回目光,看向身后站着的一对御林军:“傻愣着作甚,还不进去!” 说罢,迈着步子匆忙的向内走去。 众御林军紧跟其后。 偏厢门外。 刘福道:“冷姑娘,圣上有旨,特请姑娘到甘泉宫面圣。”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 刘福微微蹙眉,再次道:“冷姑娘,圣上有旨,特请姑娘到甘泉宫面圣。”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刘福深深的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抬眸看向朝阳升起的天空,眉头紧蹙成一团。 “你们两个将门踹开……” 站在最前的两名御林军领旨,疾步上前,还未用力,门就被轻易的踹开,二名御林军身子踉跄了下,摔倒在地,身后一众御林军憋笑。 刘福看在眼中面色却是越发的发沉,疾步走进屋内,在床榻上,屏风后四处巡视了一番也不见一个人的影子。 刘福双耳一阵轰鸣,眼前天旋地转的,双眼一黑,身子悠悠晃晃不稳……若不是被身后的御林军搀扶了一把,早就摔倒在地。 脑中飞快的运转着,疾步走进正厢,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九名宫女和倒在血泊中,早已死了多时的顾怜人,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自己的第一份差事,就做得这般的失败……如今圣上正在气头上,一点就着……不用想也知晓自己待会回去复命后的下场…… 刘福暗暗咬牙。 便见身后一众御林军手足无措的看着他:“刘公公,你说这个该怎么办好?出了这么大的差错,皇上那里定是饶不了我们的……” 刘福闻言,更是气恼,暴怒道:“怎么办,能怎么办,一群作死的玩意,都傻愣着杵在这处作何,还不去将世子爷和那两名侍卫追回来……都傻愣着看我做甚,还不滚……滚……” 一众御林军刚走没几步,便听刘福道:“等一下!” 声音阴寒,让一众御林军后脊一凉,无端的发寒。 众御林军愣神间,只见一刀银光闪过,十几名御林军躲闪不及被刘福当场抹了脖子,猩红的鲜血喷出,直喷洒了刘福一脸,加上那双阴寒至极、充满杀意的双眸,说不出的渗人。 剩余的一半御林军见此,眸中布满了难以置信,更多的却是恐惧与害怕,颤声道:“公公……公公……这是作何?” 刘福勾了勾嘴角,眸中杀意弥漫:“如何?呵呵……等你们都下去了,咱家再好好的和你们讲道讲道……” 话落,刘福手持利剑,凌空而起,剩余十几名御林军毫无招教之力,尽数倒在了血泊之中。 刘福眸中闪过一道摄人的流光,毫无感情的声音在揽莲水榭中化开:“只有死人才会真正的守住秘密……” 紧攥着刀柄,手起刀落,在肩膀上,腹部上,且不会要命的部位,划了道口子,不深不浅,却看着狼狈,捂住伤口,疾步向甘泉宫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凄厉的喊道:“杀人了,杀人了……冷姑娘逃跑了……” 另一边,冷若与绿荷搀扶着容清出了层层关卡,看着越来越近的玄武门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 终于要逃出这座华丽的牢笼了…… “若儿很开心……”容清问。 冷若点了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绯夜的令牌到底有什么威力……”且不说之前看了令牌脸色剧变的刘福,其次是每个关卡守门的御林军,看了令牌一脸吃~屎的表情…… 城楼上,上官绯夜将冷若的话听的清清楚楚,笑道:“无涯,你说这个冷若看到本王的令牌会是一种什么表情?” 无涯面瘫着一张脸,嘴角微抽。 上官绯夜:“哈哈哈哈哈哈……或许就是你这样……哈哈哈哈……” 无涯:“……” 这是最正常的表情好不好…… 容清冲着冷若嘴角勾起了一抹愉悦的笑,那处袖中的令牌递了过去。 “挡路者死!”冷若嘴角止不住的抽~搐着。 这货……真是好生奇葩…… 玄武门。 容清将手中的令牌递了过去。 守门的将军接过来一看,似是拿着一块烫手的山芋一般,冷若清楚的在他黑黝黝的面上看到了颤抖,强忍住笑意。 守门将军对着身后的两名小兵道:“开城门!” “是将军!”两名小兵领命,二人搬动着卡在门上的偌大的门栓。 只听“咯吱~”一声,朱红色油漆大门开了一道缝,随后缓缓打开。 冷若与绿荷见此不由的暗暗送了口气。 随着大门敞开,她的悬着的心,似是也彻底落了地一般。 容清冷若相视了一眼,抬步便要向外走去,刚踏出大门没几步,便听皇宫~内传来源源不断的击鼓声。 嘭嘭嘭的很有节奏性,似是某种暗号。 冷若与绿荷一愣,便见容清紧拽着冷若的胳膊,急道:“快跑!” 来不及反应,站在城门内外的士兵,手持长矛,已将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便听远处出来上官瑾天震慑天下的声音:“将左边的那名侍卫留下,其余二人杀无赦!” 冷若一愣。 左边的侍卫说的是自己,那容清和绿荷岂不是…… 对上那双布满担忧的眸子,容清抬手揉了揉冷若额前的额发,柔柔一笑:“别担心,我护你周全!” 砰砰砰……一瞬间,冷若清楚的听到自己快到无法呼吸的心跳声。 手捂上心口,微微垂头,将面上的表情遮掩。 “小心!” 腰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环住,一把抽~出腰间软剑,容清单手吃力的环住冷若的腰身,将对方袭上来的长矛挑开。 身后一把利剑袭来,冷若一惊。 绿荷飞身而至,拦住了那人的剑。背对着容清、冷若道:“我掩护你们,快走!” 说话间已然和围上来的士兵,打成一团。 上官绯夜见此,看了眼不远处急匆匆赶来的上官瑾天和已经简单包扎了一番紧跟其后的刘福,包括身后近千名御林军,微微蹙眉。 一道尖锐的鹰叫声后。 上官绯夜身后眨眼之间出现了三十几名黑衣蒙面的暗卫。 上官绯夜看着无涯道:“门外备了马车……将容清他们安全送出城外……无涯,我在三清观等你!” “是,主子!”无涯与众暗卫领命。 无涯对着身后三十名暗卫打着手势,一众暗卫心下了然,一分为三,每队十人。 第一队暗卫听从无涯的指挥,身形灵敏的飞身而下,和下面的一群士兵展开厮杀。 冷若手握浮雕发簪,手起刀落放到了一个,微微喘息,看着不断从城楼上飞身而下的暗卫,不经意间看到一抹渐渐消失的绯色身影,眸中布满感激。 第二队,第三队,飞身而下,左右攻防将容清冷若绿荷三人护在中间。 无涯将脖颈上的黒巾拉起,遮盖住面容,翩然而落到冷若容清的身前:“随我走!” 几人一愣。 半盏茶后…… 身后哐哐哐哐……的刀剑碰撞的声音不断。 第一百五十四章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 http://..org/ 无涯飞身上了马车,一手牵起了缰绳,一手拿起马鞭,对着马车内容清、冷若三人道:“抓紧!”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马儿吃痛嘶鸣,高高扬起蹄子,撒开了腿狂奔。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车身剧烈摇晃,冷若身子不稳向前扑去。 容清与绿荷见此大惊,连忙伸手去接冷若即将扑倒的身子。 没有意想中的疼痛,却也硬~邦~邦的隔人的慌。 入鼻是淡淡青竹香,沁人心弦说不出的好闻。 冷若一愣,连忙起身,后背被一双大手紧紧抱住,力量悬殊,冷若的身子被那双大手的主人紧紧的抱住,脸被他紧紧的按在了他的颈间,身体紧密贴合,能清楚的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冷若的脸刷的一红。 “放开!”声音冷清,却夹杂着无限的怒火。 “一会就好……我怕你这次再离开,我……不知道下次再想见到你……咳咳咳咳……是什么时候!”容清声音虚弱、落寞的说道。 冷若身子一颤,略略蹙眉,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却是没有推来他。 身后绿荷悬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收了回去,眸底一片凄然。 上官瑾天看着前面飞速奔跑的马车,一张脸黑沉的吓人:“将弓箭给我!” 身后士兵将弓箭奉上。 他拉开长弓,瞄准前面奔跑的马儿,猛的一松箭弦,长箭冲破一切阻碍飞射而去,却在空中被懒腰截断。 上官瑾天见此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握住弓箭的手,攥的咯咯作响。 只见下一秒,街道两侧酒楼、客栈、茶馆、的二楼之上,已然站满了手持弓箭的黑衣人。 箭如雨下,箭箭精准,直射马儿身上射去。 支支利箭深深没入马身,马儿一阵凄厉的嘶鸣,猛的抬起蹄子,疯一般的狂奔,未走出二十米便倒在了血泊中。 “你们没事吧?”无涯问话间,眼睛迅速的环视着两面的手持弓箭对着自己的黑衣人。 “没事!”马车内冷若答道,说话间,早已挑开帘子看着左有狼,右有虎,后面还有猎人的场面,一双远山眉早已蹙成了一团。 茶馆二楼,一只白皙、涂有蔻丹的手,缓缓挑开窗帘,冲着望过来的冷若勾起了一抹挑衅且又得意的笑。 这女子面貌十分貌美,身穿一袭白色纱衣,肩上披着淡蓝色轻纱,略显柔美。 一头及腰的青丝梳着坠马髻,发间别着一支简单的珠花,面施脂粉,画着素雅的梅花妆,细长的柳眉衬托着宛如一池春水的眼睛,小巧精致的鼻子,樱~唇不点而朱,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 此女不是花素月,还能是谁。 冷若将她面上那抹挑衅且得意的笑看在眼中,目光在她有些陌生的脸上打量了半响。 绿荷道:“是钰王妃,花素月。” 冷若这才想起这么个人。 眼角余光看着与花素月四目相对的容清,那双温润的眉眼却带着冷若从未见过的恼怒。 花素月不由的恼怒:“那名紫衣男子留下,其余杀无赦!” 话音刚落,带头的黑衣男子刚要下令,一柄散发着寒光的利剑抵上他的咽喉。 顺着这柄宝剑的主人缓缓望去。 男子的面容偏向于江南男子的儒雅气韵,举手投足间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 他身穿一袭深蓝色锦衣,衣襟处素雅的花式,长身玉立,广袖翩然。 一头乌黑的墨发只用一根银簪束起,玉~面无瑕,一双长眉微微上挑,狭长的凤目,流盼间透着一股子邪魅之气。 这身衣袍配极了这副儒雅的容貌,优雅中又稍带几分慵懒,嘴角轻扬,那抹笑意如春风抚柳般明润舒展,真真是举世无双。 若是换了个地方,换了个场景,花素月定然被这好看笑容所蛊惑,投入君怀,柔情倾诉。 可当下,她垂着的脑袋却是连抬也不敢抬。 上官钰笑道:“本王的王妃当真是好本事啊!本王竟不知的是,王妃不仅学会了背夫偷汉,还学会了买凶杀人!” 花素月闻言,双唇紧抿,将头压得更低,只是一张脸却是羞愧的煞人。 “哒哒哒……”不远处出来阵阵马蹄声,放眼望去,便见一名约莫四十来岁的男子,面黑有须,身穿将军铠甲,骑在一头高头大马上来势汹汹,身后还跟着近千的士兵。 上官钰放下帘子,抬眼看向带头的黑衣人:“命令你手下的人将那一群官兵拦下,否则……”说话间,架在他脖子上的剑,往里靠了靠,丝丝血迹顺着脖颈流出,上官钰眸中的寒意迸出,让人不敢望之。 带头的黑衣人后脊一凉,心中忌惮。 从雇主(花素月与他的对话中也听出几分,得知上官钰的身份,却是不解他的用意…… 带头的黑衣人咽了咽口水,从怀中取出两面棋子,一面红旗,一面绿旗。 先是拿起绿旗一挥,便见一众黑衣人训练有素的收下了手中的弓箭,随后便见他拿起红色的旗子挥了挥,将红旗的箭头指向汹涌而来的一群官兵。 所有人都未料想到的局面发生。 毫无迟疑,一众手持弓箭的黑衣人立马将弓箭对准官兵,箭如雨下,支支箭身入肉。 此等局面直将冷若一众看着一愣,眸中满是不明所以的光。 一道银光闪过,带头的黑衣人手摸上鲜血直喷的脖子,倒在地上。 “啊……不要杀我!”原本心中紧张不安的花素月见此尖叫一声,上官钰一个手刀,她双眼一黑,晕倒在地。 挑帘一角,上官钰冲着冷若邪魅一笑:“记得,你欠我的!” 若是还不明白话中意思,冷若便是真傻了。 回神,敛尽面上的表情,冲着上官钰拱了拱手。 几人弃了马车,无涯领着众人向城门跑去。 看着冷若渐渐消失的身影笑道:“能否逃脱且看你们自己的了……至于你……”说话间,上官钰深深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花素月,眸底有几丝淡淡的不舍,却毫无感情。 一把抱起倒在地上的花素月,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既然你当够了高贵的钰王妃,那么……至此以后就当当人人不齿的淫。。。妇如何。 上官钰身形一闪,消失在这间华贵的包间中。 出了天祁城,树林中,见身后追兵还未跟上,众人终是支持不住瘫靠在葱郁的树上。 眺望远处,天地间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山特有的黛青色使得整座上仿佛应该粗壮的巨人傲然屹立在天地之间,浑身上下散发着粗犷与豪迈的气势。 这或许就是天祁的山脉,少了秀丽之美却充满了阳刚之气,美得让人心旷神怡。 “吧嗒~”一滴雨水落在石头上,冷若微楞了一下,抬头看向天空,便见乌压压的天空上豆大的瓢泼大雨顷刻而下,砸在面上生生的痛。 容清脱掉外衣披在冷若的头上。 冷若一惊:“拿掉!” 容清被这突来的怒吼吓得一颤,不由的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之前平日里清淡平和的小女子,此时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我没事……”容清柔声说道,可是一张脸去苍白的几近透明,说不出的吓人。 绿荷看在眼中,微微垂眸将眼中的复杂之色遮掩,若是细看不难在她额鬓、耳鬓间看到如蝶翼般,被水浸湿微微张合的口子。 深深看了一眼冷若,似是要将她的面容深刻在心中。 若是有一日能像这个人一样得到她稍稍的关心……也未尝不可……只是这些终是虚妄…… 可我不悔!!! 下雨的缘故,天色越来越暗,暴雨倾盆而至,却怎么也掩盖不了哒哒哒,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无涯蹙眉道:“那群官兵已然追来,世子爷身体虚弱且不说淋不得雨,也走不了多久……” 看向冷若:“冷姑娘是个女子,不仅毫无内力,体力也不如男子……我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讲……” “咳咳咳咳……讲……” 无涯道:“我与世子的衣袍互换……”看向绿荷:“这位姑娘换上冷姑娘的衣袍与我引开敌人,姑娘与世子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 冷若面色犹豫,刚想说些什么,无涯急道:“来不及了,快换吧!”说罢匆忙的脱下自己的外衣。 “我刚看到世子的身影,皇上要的人定跟在世子的身边……四散开来,将这处山头围住,一个人也许放走。” 壮硕的高头大马上,暴雨中,身穿铠甲的将军,满脸冰霜的喊道。 冷若与容清换了无涯与绿荷的衣物,藏身在一个苍天大树的盘根措藤之下,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手捂住口鼻,一颗心,似是跳到了嗓子眼上了。 “将军这处树下发现了两个人……”士兵大喊道。 冷若大惊,窜身而出,手起刀落,士兵倒在血泊中,不远处十几名士兵闻声而来。 冷若匆忙拉住容清的手,顶着大雨漫无目的在树丛中穿梭。 身后追逐的士兵越来越多,之间的距离拉的越来越近,容清忽的停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许我来世吧 http://..org/ “前面没路了……”声音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 冷若看着前面的万丈悬崖,淡笑道:“嗯……我看到了!” 二人相视一笑,平淡的语气,似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很好,你吃过了没有一般。 看在近百的士兵眼中,似是在看妖怪一样,说不出的怪异。 “若儿……” “嗯?” “若儿,你可相信有来世?” 冷若想了想:“嗯……或许有吧……” 犹豫的答道,想了想自己的经历,她也不敢相信是有或者无,毕竟自己也从未见过灵魂这种传说已久的东西,若是说没有的话……那么如今的这里,这个时空又要怎么解释? “如果有来世的话……若儿……若儿回头看看我……可好?”他紧握着她的手腕,紧张而期待的看向冷若,琉璃眸子越发的黯然,忐忑不安的等待她的回答。 对上那双让人不忍的眸子,冷若觉得眼中痒痒的的,涨涨的,似是有什么液体流出,冷若转身不语。 容清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我知道,知道了……今生遇到你已是我的幸运了……如何还能奢望着再求得来世……是我糊涂了……你莫要在意……莫要在意……是我强求了……” 冷若深呼吸了口气,不着痕迹的将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轻笑道:“想什么呢?我又不傻,你那么好,我怎么会舍得不回头呢…… “若是有来世,再相遇的话,你到时一定要祈求上苍莫要让自己再遇上我了,不然啊……定又是苦难的开始……不过……到时候,你一定要先找我哦……” 若是……若是自己的又回到了那个世界该怎么吧? “好……”容清一点点的,一点点的垂下了眼眸,低低的笑出了声。 良久,他抬眸看着面前的冷若,一双琉璃眸子水光潋滟,生机一片,那双琉璃眸子仿若揉进了三月春水一般,温柔的让人心碎。 那么……那么就这么说好了……我等你……等你许给我来世…… 冷若微微低下头,不敢对上他的双眼,那里面的脉脉柔情却不是自己应该得到的。 容清的手缓缓滑下,滑到了她的手掌中。 十指相扣! 冷若一怔,看着他。 容清笑而不语,而是将她的手扣的更紧! 转身,一缕冷香远,逝雪深,笑意浅,来世你渡我,可愿? 山地早已被大雨冲洗的松软,再也经受不起一丝一毫的重量,脚下山地瞬间坍塌了下来,冷若与容清相视一笑。 身子缓缓坠落,不知是不是恐慌间生出的错觉,冷若仿佛看到不远处一道宛如雪花般纯白的衣袂映入视野。 冷若含笑凝视着不远处那张布满慌乱的脸,一滴滴晶莹的泪水混合着雨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她缓缓闭上眼,身子如破空般下坠。 郇玉……对不起……我真的很想很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一辈子也不分开……若是侥幸活着,我都听你,全听你的,再也不胡闹了……再也不贪玩了…… 相公……你要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 匆匆赶来的郇玉,飞身到了崖边,却看到了一个极速落下模糊的影像,墨玉般的眸中溢满了水光,想喊叫,却是怎么也喊不出声。 心底响起了裂锦般撕烂的声音,这份疼痛瞬间深入血肉骨髓,心越收越紧,郇玉痛的心神俱裂,无可言说。 他趴在悬崖出,望着万丈深渊下的飘然云雾,面上已湿润一片,不知是雨是泪:“你说过要等我的,如今你又骗我……骗子……” 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啊……你怎么能又骗我……你怎么忍心又骗我…… 骗子骗子骗子…… 风扬起他如绸般墨发,一寸一寸化成了如雪般苍白的颜色。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郇玉站在悬崖处木然出神,良久猛然回头,眼底如千年的寒冰,声音如地狱里的索命修罗:“一个不留!” 朝云、朝雨连同消失数月的朝歌,带着百名暗卫与近千名士兵展开一场生死厮杀。 郇玉双眼猩红一片,抽搐腰间软剑,挽出几朵剑花,带着清啸,直往那些士兵袭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 血染白衣,遍地尸骸…… 郇玉手握着软剑,剑身上的鲜血缓缓滴落在地上的血泊中发出啪嗒啪嗒啪嗒的声响,惊醒般的猛然回头,飞身上马,向崖底奔去。 身后朝云朝雨相视了一眼,无奈的轻叹了一声。 身后朝歌看着郇玉满头银丝,左手为拳死死按住心口,满眸的痛楚的也在一瞬间坍塌…… 十日后…… 缕缕明亮朝阳照在眼皮上,说不出的刺眼。 女子轻颤了几下睫毛,抬手想要将折射在脸上的光束遮挡,胳膊还未抬起,遍体的疼痛,让她不禁痛哼出声。 抬眼便见,不远处的桌边,坐着一名身穿粗布麻衣、手撑着下巴假寐的男子,瘦弱的背脊挺的笔直,像极了一根怎么压也压不弯的老竹子。 两根如玉的指节,还保持着优雅翻阅着医术的动作,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见女子醒了,男子站起身,眉眼间尽是喜色,柔声道:“咳咳咳……若儿你终于醒了。” 温润的眉眼,加上俊美如俦的容颜,即便是身穿灰不溜秋的粗布麻衣,却让他整个人透出几分莹莹白玉般柔和的气质。 女子坐在床上,远远的打量着他,凤眸中满是疑惑:“若儿?你是谁?” 环视一眼,自己所在的地方,四处是崎岖嶙峋的石壁,潺潺流水,顺着石缝内徐徐而下,汇进下面清澈见底的池子里。 一根根茂盛的古藤从山洞顶上蔓延而下,几乎四周的石壁都被这种古藤爬满,上面开满了小小的,紫色的花蕊,缕缕光束顺着洞顶洒落而下,照在四周的古藤上说的不出的好看。 洞内整套的桌椅板凳,珠帘幔帐,虽不华丽,却也布置的很是雅致,别有一番风味。 真是个很适合自己的地方。 “这里是哪里?” 男子一愣,身形不便的向女子走去,她这才发现,他不仅身上有伤,腿上也有伤。 微微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大大小小的绷带,微微动了动腿,便痛得龇牙咧嘴,尝了苦头的女子,自是不愿意再尝试。 在女子身后垫了一个靠垫,男子坐在床边,对着女子伸出了如玉般好看的五指,一双漂亮的琉璃眸子弯成新月弧度,问道:“这是几?” 女子被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闪了闪,揉了揉眼,有些不明所以。双手环胸,一脸看白痴的看着男子:“你傻啊!!!当然是五!” 男子仔细的在女子熟悉的脸上打量了一番,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好像又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又伸出了三指:“这呢?” “……三。” “加起来呢?” 女子嘴角微抽,摸了摸头上的包着的绷带:“……你是不是以为我脑子摔坏了?” 男子:“……” 你确实是摔坏脑子了…… 女子见他不语,忍不住伸出手,在他另半边未受伤且莹白如玉的脸上戳了戳:“诶,你还没告诉我,我是谁,你又是谁,我们这是在哪里呢?” 男子嘴角含着温柔的笑意,好脾气的任她在自己的脸上戳来戳去。 即便是失忆了,爱戳别人的脸的习惯还没改变…… 浓密的睫毛轻颤了下,像极了展翅的蝶翼,女子忍不住将手中轻轻触碰上男子好看的睫毛上。 男子眸中闪过一丝吃惊之色,配合着女子贪玩的动作缓缓闭上双眸,唯有稍稍苍白的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男子柔声道:“你叫若儿,我叫容清,你是我……我的娘子……我们现在在一处山洞中,十日前,我们夫妻在外出游之时遇到了山匪,我与你都不幸坠了崖……幸好被一位住在山林中捕猎的猎人大哥给救了,不过你……失忆了……” 而郇玉此时正在疯了一般的找你……我却不想将你还给他…… 这是他不想对她说的…… 女子闻言手中的动作一顿,似是难以置信的捂住了嘴:“我……我是你的娘子?” “嗯!” 容清冲着冷若温柔的笑了笑,笑意直达眼底,如雪中缓缓绽开的罂粟,不知迷了谁的眼。 冷若一时间看得有些出神,少顷,双眼眯成一条缝,笑得贼贼的:“我要是你娘子的话,可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容清一愣,下意识道:“为何?” 冷若道:“因为你长得真好看!”冷若摩挲了下巴,对着容清的脸仔细的打量了下:“嗯……果然是越看越好看!” “扑哧~”容清冲着冷若风华绝代一笑,微微红了白玉般的耳垂。 若儿失忆了之后竟然会是这种性格…… ……那是不是……是不是……这是老天给我的又一次机会? “咕叽咕叽咕叽……” 一道魔音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 冷若抬眸冲着容清尴尬一笑:“对不起,我真的好饿……” 容清轻笑出声,抬手抚了抚她柔顺的秀发,起身走至灶前,端起煨在灶上的红枣糯米粥。 第一百五十六章【帝王之术1】 http://..org/ 粥香四溢,对于饿了好些天的人来说,简直是致命的诱惑,冷若看着锅里的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容清盛粥的手一顿,回头看着坐在床边,盯着自己手中的红枣粥咽口水的女子,琉璃眸中说不出的复杂。 真的变了好多…… 十日的时间内,足以让天祁城皇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上官瑾天突然病危,禅位于四王爷上官钰,改年号顺和。 三皇子轩王觉得这道突如其来的旨意有假,当夜带兵进宫夺位,兵败。 本是死罪,其母莲妃为就其子一尺白绫送了性命,死前留血书一封,字字恳切,牵人肺腑,太后不忍,饶其性命,被削去王位,终身与皇陵为伴。 最欢喜的莫过于定远侯夫妇。 金銮宝殿,已是天子的上官钰,九龙盘绕的龙椅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文武百官,身边左侧坐着原本是太后,如今已是太皇太后,天祁最为尊贵女人。 身穿一袭湘红色大红妆霏缎宫袍,红袍上绣着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头戴凤冠,更显雍荣华贵。年轻时乌发已有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 保养极好的肌肤,虽然白~皙,却也在岁月中渐渐消逝,已无往日的细腻,吹~弹可破之感,脸上条条细皱,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眼角是可见的鱼尾纹。 淡淡的远山眉不似冷若与长公主那般不食人间烟火,反而随着岁月沉沦的更具风韵,一双狭长的凤眼,眼尾微微上挑,面容貌美,只需一眼,便能知晓,年轻时候的太皇太后,定是个倾城倾国的绝色美人。 那双与冷若有着七八分相思的凤眸,饱含~着太后情绪,泪意朦胧的看着正殿中间站着的二人。 一袭淡白色宫装,衣襟处绣着朵朵绽放的红梅,堪称点睛之笔,淡雅处多了几分出尘气质。 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一支金簪璎珞随意点缀在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 肤若凝脂,面上略施薄粉,淡淡的远山眉宛如水墨画一般,颇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细长的丹凤眼,眼尾上挑,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看了一眼,身边身姿欣长的男人,樱~唇~间漾着幸福的笑。 抬眸,对上太皇太后微微泛红了眼,长公主双眸也不由的有些酸涩。 身边的男子伸出习武之人粗糙带有老茧的手指,轻轻擦拭着女子眼角的泪水,一张清俊的面容上带着丝丝心疼: “怎么又哭了?梨花带雨的可难看了……” 不温柔的情话,却让长公主瞬间展露笑颜,娇嗔的瞪了男人一眼。 眼前的男人,约莫四十七八的年纪,身穿一袭藏青色衣袍,更显身姿欣长,面容清俊。 双眸深邃,透着睿智的光泽。眼角可见老态的皱纹,双鬓有些许斑白,不似一般武将那样虎背熊腰,气质粗~鲁,周身散发着一股着儒雅之气,让人眼前为之一亮。 此人便是定远侯——冷萧何。 上官钰:“众爱卿可还有何异议?” 一众文武百官行礼:“回皇上,臣等没有异议。” 上官钰缓缓笑道:“既然,大理寺少卿已然将定远侯冲撞太皇太后,导致太皇太后昏迷一案查清,既然是冤判……那便消除所有卷宗,即日起定远侯官复原职,为补过失,朕有意封定远侯为定远王,不知定远王意下如何?” 冷萧何闻言眸中是一闪而过的喜悦,随即道:“谢皇上美意,只是……草民的二子在外,已数年,草民想乘着此次去寻寻我那孩儿,还请皇上成……” 话未说完,上官钰抬手适时的打断了冷萧何,侧眸看向身边的太监。 属于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在金銮殿内回荡:“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冷萧何面上不解。 殿内,右相花峻山面色变了变。 皇上从登基大典,到现在已然有了七日,该赏的赏了,该罚的也罚了,后宫妃嫔一律晋升,为何一直未有月儿册封的旨意…… 侧眸,冲身后使了个眼色,大臣手持簪笏上前道:“臣有本启奏!” 簪笏又称笏板,大臣上朝拿着手中的器具。 “臣也有本启奏!” “臣也有本启奏……” “臣……” 花峻山身后接连走出好几名大臣,有文官也有武将。 龙椅上的上官钰一双温润的眉眼,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好脾气一笑:“众爱卿所奏之事,皆为何事?” 看似鼓励的一笑,让底下的大臣更是打了鸡血似得。 “臣所奏之事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亦是如此也不能一日无后,不然后宫一日不稳,定然影响朝堂……” 上官钰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语,看向其他几位大臣,淡笑道:“江爱卿、董爱卿、高爱卿,你们所奏之事是何事,说来听听?” 被称作江爱卿江大人上前几步,毕恭毕敬道:“臣所奏之事与潘大人所奏之事一般,皆是为陛下立后一事!” 上官钰微不可查的嗯了一声。 花峻山与四位大臣见此以为上官钰听了进去,觉得此事可行…… 便见董大人、高大人相识了一眼,同时道:“臣等所奏之事与二位大人一般,皆是为陛下立后一事!” 上官钰:“看几位爱卿倒是挺关系朕的家务事的……” 四位大臣被他这模棱两可的话说得一愣,只觉得后脊一凉。 便听上官钰道:“几位爱卿心中可有什么合适之人,觉得可有为后?” 四人相视了一眼道:“臣等觉得还未册封的钰王妃最为合适。” “哦?”上官钰一双温润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四位大臣,随即看向右相花峻山,笑道:“右相是否也是这么认为的?” 花峻山被问的一愣,敛了敛面上的表情道:“老臣不敢妄自言说……不过历朝历代都是正妃袭位,鲜少有另外册封之事,除非犯了大罪……” 话未说完,上官钰及时的打断了他。 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简直就是自掘坟墓……等的就是你这就话。 上官钰看着花峻山问道:“不知右相若是后妃犯了七处,淫意该如何处置?” 有后妃淫意! 话落殿下一变哗然,随之是死一般的沉默,似是连针落地的细微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 “碰~” 上官钰一掌直拍而下,杀意十足! 木屑纷飞,竟然将龙案生生拍碎。 一众文武百官心头一颤,有些胆小的当场腿一软重重的跪倒在地,全身不住的打着冷颤。 谁也不猜不透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心皇帝,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样更为令人震惊的事。 坐在上官钰身边的太皇太后,和已被太监领到殿内一侧站着的定远侯夫妇,也不由的被这样的气场震慑。 抬眸,长公主上官锦绣一双美~目看着冷萧何眸中充满了担忧。 冷萧何将她的身躯抱紧,冲着她宽慰一笑,在她耳边无声轻声道:“万事有我,莫要忧心!” 上官锦绣点了点头,将脸埋进了冷萧何宽厚的怀中。 太皇太后见此,无奈的笑了笑。 虽说世风日下,见不得这种亲密的场面…… 但见夫妇二人久别重逢,心中也不由的宽慰自己:久别重逢,**,难免的难免的…… “啪~”一本厚厚的小册子丢到了花峻山的脚边,他不由的一愣,却是不知道上官钰的寓意,若是五日前,他定会被上官钰温润的眉眼,和善的外表所迷惑,觉得这是一个软硬皆可拿捏的帝王,那么…… 眼睛不自觉的看向那张被一掌击碎的龙案…… 心不由的颤了颤。 那可是龙案啊,龙案啊!!!自己的这一把老骨头都不一定有那个材质硬!!! “右相将你脚下的那个册子捡起来仔细看看……”上官钰声音平淡到让人心颤的地步。 无形的气场不仅让花峻山喘不过来气,就连文武百官也亦是如此…… 花峻山手不手控制的哆嗦着,缓缓捡起地上厚厚一本的册子,只淡淡扫了一眼,花峻山的脸瞬间惨白到了极致,隐隐透着青色。 那上面,事无巨细,将右相一党,自为相以来的背地里的所有动作都记载的清清楚楚。 受贿,买卖官职,结党营私……私下的集会,说了什么,而那些集会的人,个个都是花尽了心血,经过层层考验才能参加的心腹,而这上面的记载分明就是有心之人所为。 可怕的却是,他看完一章章,一页页,回忆起聚会的人,依旧不能知晓,泄密的是到底是谁。 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涌上心头,说不出的头皮发麻,血液倒流。 后背不断冒着冷汗,他真想就这么双~腿一蹬,就晕过去,可现实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上官钰轻拍了下手,屋内出现了近十名身穿黑衣蒙面的暗卫,伴随着上官钰的动作,他们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文武百官中间。 第一百五十七章【帝王之术2——相认】 http://..org/ “啪……啪……啪……”一本又一本小册子丢到了几十名大臣的脚下,其中有文官,也有武将。 脚边没有册子的大臣则目光幽深的看着这些脚边被丢了册子的大臣,像是一种讯息,众人了然,敛目。 他们颤颤巍巍的捡起脚边的册子。 个个看完后,表情皆如右相花峻山一般,有些心理防线过低的大臣,甚至早已瘫倒在地,更有甚者双眼一白晕倒在地。 这就是他们刚登基的新帝王的手段? 众文武百官面面相觑,随之缓缓将目光看向龙椅上的上官钰。 龙椅上的上官钰,面上依然看不出喜怒,嘴角噙着春风抚柳般的淡笑,让人看着觉得甚是无毒无害,却莫名的感到背脊一凉。 其实,他们都想错了,这不是上官钰的手段,这是东璃圣国的摄政王的铁血手腕。 这种消息,千机阁中每天都会收集很多,莫说什么结党营私,就连哪位大臣娶小妾之类,甚至到如厕的时间……都有专门的人负责整理成册子…… 可用的厚用,成为蛀虫者,杀之替换,俗称为大洗牌……此时上官钰用的就是这招。 殿后珠帘下,羊脂玉的手一顿。 一双墨玉眸子看着坐在龙椅上的人,弯眸浅笑时眯起的凤眸,不由的有些失神。 这个样子真的很像……她…… 心,不由的抽痛了下。 已经十日了……甚至没有一丝一毫有关她的下落…… “公子,你看这个皇帝笑得像不像小冷大夫?暖暖的,柔柔的可舒服了……” 一张稚嫩嫩白的的小脸上,一双黑黝黝的葡萄眸子说到此处,因为兴奋显得格外的晶亮,说不出的好看。 男子闻言不由的一笑,笑中掺杂着无尽的苦涩。 却是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暖暖的、柔柔的,是她的笑容还是她的怀抱……无论是哪一点都让人思之若狂。 “啪~”一个黄色的小册子由上官钰再次丢到了花峻山的脚边。 上官钰啜了口茶水,睨了眼双腿颤抖的花峻山:“你不是想看看你的女儿到现在怎么还未册封的吗?” 颤颤巍巍的将脚边的册子捡起,花峻山盯着小册子许久,久到一众文武百官都以为他被人点了穴动弹不得的时候,花峻山终是缓缓打开了小册子,白纸黑字,赫然的写道:淫意后妃花素月! 简单的七字,在他脑中如炸雷般响起,花峻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被扯断,他双眼一白,晕死在地。 上官钰见此嘴角勾起了一抹轻蔑的笑。 看向下面收到册子的一众大臣:“罪证确凿,你们可认罪?” 收到册子的一众大臣连滚带爬,一脸鼻涕眼泪:“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全都拉下去,等候发落!” “是!” 待朝堂上经历一番真正的大洗牌后,上官钰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和煦一笑,明明是炎炎夏日却让百官感到后脊莫名的一凉。 “朕的后宫就不用众位爱卿们多操劳了……此时朝廷真是用人之际,各位爱卿可以好好想想为朕多举荐些贤良。其次便是十日后的科举……” 上官钰说到此处,飞快的看了一眼埋没在百官身后的慕容白,嘴角隐隐划过一丝笑意。 随之将视线停留在年迈的左相徐少洛身上:“我见老师年事已高,处理科举一事定然费心劳力,忙活不过来,我给老师指个人帮忙如何?” 徐少洛心咯噔一下,若是说到这个份上他还不懂上官钰的话中寓意的话,他这个左相也是白当了。 右相虽未被罢免,但也是迟早的之事。 上官钰此举无非御的是帝王之术,右相一党消除,又怕左相一党就此作势而起,自是要找个人与之抗衡,分散左相势力…… 徐少洛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龙椅上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帝王霸气的上官钰,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杂陈一般。 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学生有此成就,即觉得欣慰,同时心中又有些说不出的郁结…… 徐少洛手持簪笏上前一步道:“老臣谨听圣意!” 上官钰:“大理寺少卿慕容白为人清廉,刚正不阿,为朝廷破掉不少奇案,一直未论功行赏。数功并赏特封位右相,官居一品,即日上任!” 慕容白一愣,随即上前谢恩。 慕容白身着朝服,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目光如刀,眉目如裁,薄唇轻抿,乌发飞扬。 如此风华,如此备受圣上恩宠,不由的让人心生嫉妒。 毕竟历朝历代以来三十出头的丞相并不多见,而且还是从从四品飞升到从一品连跳三级,不知得红了多少人的眼。 上官钰俯视着文武百官:“众爱卿可还有事启奏?” 众文武百官齐道:“臣等无事!” 上官钰侧眸看向身边的太监。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在金銮殿内回荡,终于结束了一日的早朝。 待文武百官散尽,太皇太后看了眼被留下来的定远侯夫妇,笑道:“皇上留你姑姑与姑父在此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上官钰点了点头:“将小公子请出来!” 珠帘后有宫女应声,小羽眸中含泪可怜巴巴的看着郇玉:“我不要去……” 郇玉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去吧……你不是一直很想找到自己的娘亲和爹爹?” 有时候,日夜思念。 可是当日夜思念的人出现在你眼前,你却安之若素! “可是……可是……”小羽睁着一双湿漉漉的葡萄眸子,看着珠帘幔帐外那两张陌生的脸,一时之间有些近乡情窃。 宫女屈膝在小羽跟前再次行礼道:“小公子请~” 小羽往郇玉身后缩了缩,脑袋不住的轻摇着。 郇玉看向身后的朝歌:“这里交给你了……” 话落,已然消失在众人眼前。 朝歌敛目,一把抱起小羽,向外金銮殿内走去。 小羽泪眼婆娑,在他怀中不断的挣扎着:“三哥三哥,你放开小羽,小羽不去……小羽要不去……小羽要去找小冷大夫……三哥你放开小羽……” 定远侯夫妇闻声望去,便见迎面抱着小羽疾步走来的朝歌,微微一怔,目光移到小羽的面上,二人身子不由的一颤。 一袭淡粉色的广袖衣袍,简单的梳成一个发髻,唇红齿白的模样,长得很是讨喜。 一张巴掌大的脸,极为粉嫩,犹如那三月桃瓣,颊边笑起时带着两抹梨涡,美得醉人,一双剑眉下是一双黑黝黝的葡萄眸子,一闪一闪的犹如夜间最闪烁的繁星。 此时那张好看的小脸上布满了苦楚,一双湿漉漉的葡萄眸子,眸中蓄满了水雾,像只未断奶的小兽,双手紧攥着朝歌的前襟,不断的捶打着,哭诉着,让人看着好不可怜,恨不得立马将他抱在怀中好好的安慰一番。 那一个蹙眉,一个扁嘴,就连哭起来的模样,都意外的和脑海中、日日思念的粉嫩小人儿的面容一模一样! 一滴滴泪水顺着上官锦绣的眼角滑落,她惊讶的捂住嘴:“他……他是……然儿……”说话间已泣不成声。 冷萧何见此也不禁湿了眼眶,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停留在小羽的身上。 二人疾步向小羽走去。 上官钰看了眼早已湿了眼眶的太皇太后,道:“皇祖母,孙儿扶你下去看看然儿那个孩子吧……以前你便比较疼爱这个孩子,一晃他失踪了五年有余,想必你也极想他的……” 太皇太后擦了把眼泪,搭上上官钰的手,迈着莲步,缓缓向下走去。 “唔……”朝歌喉间发出一声闷哼,手臂一松,小羽乘机从他怀中跳了下来。 一把抽出袖中防身的短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若是再逼我,我就死在你们眼……” 话未说完,一道雪影闪过,只听哐当一声,手中的短刀掉落在地,小羽身子一软倒在了郇玉的怀中。 郇玉抱起他小小的身子,走向冷萧何,将小羽交到了他的怀中,淡笑道:“他失忆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你们……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性子比较敏感也很脆弱,你们带回府中好好亲近亲近,他定不会想今日这般排斥你们!” 冷萧何闻言,心中感激,来不及道谢,只见雪衣一闪,银发飞扬,转眼之间便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悬崖便,郇玉背影萧条,木然的站在那里,痴痴的看着云雾缭绕的崖底,眸底的悲伤,哀恸让人不忍再看。 定远侯已经澄冤昭雪……小羽和定远侯夫妇相认了,答应你的事,全做到了…… 可是你呢……你到底在哪里? 由于过度消瘦,那双墨玉眸子显得过于的大,本该莹粉色的唇,却呈现着病态的苍白,只需一眼便让人心痛的不忍再看。 身后朝歌紧盯着郇玉那过度消瘦的侧脸,嘴角划过一丝凄然的笑意,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郇玉的身后。 日月轮换,星河几度起落。 三日后…… 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揉搓着面团,裹着围裙的男子,微微侧眸,冲着盯着自己面容发呆的女子弯眸浅笑道:“若儿是喜欢吃甜一点的,还是咸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失忆后……】 http://..org/ 冷若微微蹙眉,抬手摸了摸有些疼痛的脑袋:“诶,你别以为我失忆了就能随意混弄我,糯米糕怎么有咸味的……” 容清手抵了抵鼻子,遮掩一笑:“若儿若是想吃,那就有咸味的……” 冷若看着他的面容有些出神,似是在思考些什么,少顷笑道:“……甜的……我比较爱吃甜的。” “好。”男子毫无犹豫,宠溺的回答。 垂下头,容清双手灵巧的将面团,切成块状,揉了揉,摊平在手心,又加了稍许豆沙在里面,搓成糯米球,再按成平圆状. 神色认真,动作灵巧,似是精心的在做一件艺术品一般。 冷若一时之间看得有些出神。 “若儿……” “嗯?”冷若下意识的应道。 容清拿了块干净的布巾擦了擦手上的面粉,嘴角微勾:“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冷若脸刷的一下,绯红一片。 混蛋,能不能不要一脸风轻云淡的说出这种甜言蜜语…… 被面粉染的雪白的手,拿起冷若白皙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容清声音有种低哑难言的魅惑:“听到了吗?你在身边……这里一直跳得很快。” 冷若手如点击一般,脑中的画面一闪而过。 仿若眼前的不是容清,而是一个面容被层层薄雾遮掩住的男子,握住了她的手,穿过敞开的领口,将她的手死死的按在自己的心口之上。 胸膛因为呼吸微微起伏,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一下下的…… “你摸到了?这一声声的,都在为你跳动着,听到了?……听到了?” 真实的感觉,仿若那一声声强有力的心跳声,和温柔的话语还残留在手上与耳边。 冷若慌忙的抽回手道:“……油烧开了……” 容清侧眸看了一眼。 金黄色的油水,被火煮的沸腾,容清敛目将一个个糯米糕放了下去,直到一面被油煎的金黄焦酥,将一个个糯米糕翻身继续煎炸,直至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冷若闭上眼睛,抬手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脑袋。 “若儿……真的没办法相信我?” 他眸中漾满了柔情,眸底隐隐带着几许落寞,眼睛一下的部分却像是被层层薄雾遮盖了一般,朦胧到看不清楚,却让人不自觉的被那双漾满柔情的双眼蛊惑。 那双布满的脉脉柔情的眼睛……温柔的低唤……是谁……那个人到底是谁…… 一阵抽痛袭来,冷若痛苦的捂住脑袋。 “若儿……”男子微微垂下头额前的碎发齐齐落下,遮住了好看的眉眼,缕缕清风中徐徐吹动,有种欲说还休的意味。 “哪怕,信我一丝一毫可好?” “若儿,若儿,若儿……” “很痛?”一双手轻柔的按在她的太阳穴上,帮她纾解头部的疼痛。 冷若缓缓抬头,便对上男子琉璃般流光溢彩的眸子,温柔的满是化不开的脉脉柔情,让人不禁溺在其中。 心不由的漏了一拍。 是……眼前的这个人? “还痛?”容清低声询问道。 眸中布满担忧,深情不减,声音低醇仿若带着蛊惑一般。 是这个人吧!? 冷若抬头冲着眼前的人温柔的笑了笑,笑意直达眼底,仿若冬日里的一抹暖阳,又似春天里的一缕暖风,说不出的纯净与美好,直叫人移不开目。 容清一瞬间看得痴痴的,竟有些移不开目,脸被捧着,便见对面的女子在他有些苍白的唇上蜻蜓点水般舔了舔。 垂头,微微蹙眉,小声嘟囔道:“书中不都是说是甜的?一点一不甜,骗人的……” 此时的容清,脑中一片空白,心快跳到嗓子眼了一般,一张如玉的脸早已涨得绯红一片,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的,整个人也摇摇晃晃的,一副被雷击的样子……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过后…… 一盘色相一绝的糯米糕端到了冷若的面前。 色泽,卖相皆不比街面上卖的糕点要差,反而因为烹饪者火候掌握的极好,使糯米饼更加软糯酥香。 冷若经不住诱惑,又狠狠的咬了一口,口中含糊不清道:“你以前就会做?” 容清摇了摇头:“你说想吃……我跟狩猎的那位熊大哥学的……别看他外表看起来很粗矿,人也大大咧咧、挺豪迈的,但是做起这些吃食和糕点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冷若吃着手中的糯米糕,听着边上男人喋喋不休的话语,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 将手中咬了一半的糕点,塞进男人张合正要说话的口中。 容清面色一怔,红了如玉般莹白的双耳,一双琉璃眸子睁的浑圆,楞楞的看着冷若。 少顷,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着,拿起被咬了一半的糯米糕细细的品味着,似是在吃什么琼浆玉液一般,说不出的珍稀。 冷若看着盘中的金灿灿的糯米饼,一块块的放进摊开的丝帕中,忍痛割爱的将只剩了几块糯米糕,连带着的盘子递给了容清:“给你……” 转身,背对着容清吃的好不乐乎,并将丝帕中的糯米饼系好放在枕头下,似是想起了什么,嘴中咬着糯米饼眼神警告,对着容清挥了挥拳头:“敢偷吃你就完了……” 容清原本僵住的面容,再也忍不住漾出笑来…… 他的若儿,真的是太可爱了…… 见男人笑得那么欢愉,女子一时之间有些气恼,将沾满油的手,在男子俊美的面上,狠狠的蹂躏着。 男子不恼,脸上的笑容是从未有过的明媚,任女子在自己的脸上尽情蹂躏着。 按住女子的手,语气三分温柔七分缱绻,眉眼之间尽是柔情:“若儿这样真好……真好……” 一辈子……只要不再想起来……别再想起来…… 脑袋撕裂般的疼痛席卷而来,冷若痛苦的抱住脑袋。 真好?真好到底是有多好? 好像……也有那么一个温柔的似是能醉了人心的声音,在自己的耳旁说过这句话…… 到底是谁? 容清见此眉眼间竟是慌乱,一脸的不知所措与心疼,唯有伸出手轻揉着她疼痛的脑袋,帮她纾解疼痛:“还疼?是不是很痛?” “……嗯……很痛……好像有个男人……一直在唤我的名字……” 良久,待这阵疼痛渐渐消失,冷若将脸埋在容清的颈间,苍白的面上,眉宇间竟是疲惫。 容清身子一颤,眸中布满了惶恐,试探性的问道:“男人?你看到那个……男人的样子了?” “看不清……眼睛……眼睛……好看……” “下次很痛,若儿就不要再想了,只要不想便不再痛了,好不好?”容清柔声轻哄着。 “……好。” 好看的手,将药碗凑到她的唇边:“你身上伤势未好,将药喝了,睡一觉会好些。” 苦涩的药味袭来,冷若下意识的轻嗅着药中的药材。 紫金皮,降真香节,骨碎补,琥珀【别名:江珠】、大黄……都是治疗伤势最好的药材…… 我……我为什么会知道? 冷若眸中满是疑惑,一个个熟悉的药名浮现在脑中,熟悉到冷若嘴角毒有些佂楞。 “怎么了?不舒服?”温柔的声音,夹杂着丝丝紧张。 冷若摇了摇头,将药喝了下去,一张脸顿时被苦涩的药汁逼迫的皱在了一起,圆润的指节夹了颗蜜饯送进了冷若的口中,顿时将苦涩驱赶。 抬眸便见容清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 好尴尬啊!!! 冷若的脸不由的红了红。 “你失忆之前,没有现在这么爱害羞……” 闻言,冷若的脸更红了。 肩膀一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容清看了眼冷若柔和的睡颜,抬手轻抚着她瀑布般的墨发,目光从床头边上的药碗,缓缓移到满山洞的紫藤花。 淡紫色的花朵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妖治。 “睡吧,睡吧……我的若儿……” 对不起! 环在她腰间的手越收越紧,似是要将她揉进血肉了还不够一般。 ……若是只能用这种方法留住你……即便手段再怎么卑鄙,我也甘之如饴…… “唔……”睡梦中的人儿,喉间发出一声似是痛苦的轻哼。 容清这才回神,眸中尽是诚惶诚恐,缓缓放松了手中的力道,轻拍着冷若的后背,柔声轻哄着:“不疼了……不疼了若儿……” 怎样才能将你彻底的留在身边…… 我已经……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崖底丛林间满是一身劲装打扮的男子,不断搜寻着什么,一连十日,毫无间歇。 悬崖边,一身雪衣,纤尘不染,一头银发随意散落在身后,清风袭来,银丝飞扬。 男子坐在那里,征然的看着云雾缭绕的崖底,久久没有回神。 苍白的指节,捂上心口,心痛钻裂全身。 如果这个世上再没有你,是不是,就只剩下了我,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了空荡荡的我,那么,我该去哪里呢? 郇玉缓缓站起身子,茫然的看着崖底,嘴角勾起一抹足以让人心碎的笑。 “若儿,莫怕,我知道那个地方一定很冷……我来陪你了……你一定要多等我一会……” 郇玉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不要!” 冷若猛地做起身来,全身早已被冷汗浸湿,丝丝凉风吹拂而来,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袍,却不知是身上冷,还是心…… 第一百五十九章【画中仙】 http://..org/ 郇玉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不要!” 冷若猛地做起身来,全身早已被冷汗浸湿,丝丝凉风吹拂而来,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袍,却不知是冷的是身上,还是心里…… 看了眼身边依旧熟睡着的男子,呼吸深沉,额间的发丝遮掩住了眸子,山洞中微弱的烛火照亮了他好看的轮廓,面色些许苍白,却被之前好上了许多。 冷若松了口气,轻轻的将他的被角掖好,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繁星点点,明月高挂,莹莹光辉笼罩的湖水清澈又沉寂。 月色下,这湖水,乍看,犹如一潭诱人的陈酒,盈盈的,静静的,细看仿若一面碧绿的铜镜。 冷若坐在湖边的巨石上,看着面前这一池望不到底的湖水,征然出神。 那一头如雪白发的男子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一个人那么孤寂的坐在崖边? 他在等谁? 他口中的“若儿”是谁? 隔了好久,她喃喃道:“那个人……是我吗?” 良久,回应她的只有潺潺流水。 “空落落的……这里好像缺了些什么东西……” 到底是什么? 是心? 手抚上心口,砰砰砰……不断的跳动着。 还在…… 到底缺了些什么? 撕裂般的疼痛再次袭来,冷若痛苦的抱住脑袋,不断的敲打着,试图压下这阵疼痛。 眼前快速闪过一抹雪色的身影。 耳边是男子一声声温柔的低唤:若儿,若儿,若儿…… 这一声声的呼唤,似是夹杂着无限的缱绻与缠绵。 “脑袋……好……痛……到底……是谁……” 身子被一个宽厚的胸膛从身后抱住,周围萦绕着好闻的竹香,冷若身子一颤,刚想回头去看身后的人。 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低诱哄道:“若儿……别想,不想,就不会疼了,不想,就不会疼了……” 怀中的女子睁着无神的眸子,玩偶般毫无知觉的呢喃:“不想,就不会疼了,不想,就会疼了……” “我不想这么做的……” 容清用手温柔的合上女子的双眸,面上早已泪痕一片。 翌日。 山间丛林中四处飘荡着飘渺的雾气,朦胧像是隔着一层薄纱,撒满一地,显得很幽静、荒凉,空气中充斥着丝丝的寒意。 容清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女子柔和的睡颜,俯身在她眉心印了一吻。 “沙沙沙……”的脚步声传来,容清看向洞。。穴。。。口的目光一沉。 只见一个椭圆形的洞口,被根根缠绕在一起的紫藤堵得严严实实,从外间乍一看丝毫发现不了洞口。 “容老弟……容老弟你在吗?”外间传来一个男子洪亮且有粗矿的声音,虽然来人刻意压制放低自己的声音却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容清听出了来人的声音,敛了敛面上的表情,替床上熟睡的冷若掖了掖被角,刚走没几步又觉得不妥似的,抬手放下床帏上的层层幔帐,将床榻上的美人儿遮掩个严丝合缝的,生怕别人偷了眼去。 待做完这些,手一点点分开盘枝错节的藤蔓,凭借着朦胧的微亮的天色,便见一名彪形大汉映入了眼帘。 身高高的骇人,即便是长身玉立如容清,也才将将到他的肩膀。 一身猎人的装扮,体型壮硕,肤黑有须,黑黑的皮肤泛着薄红,身上不时传来浓浓的酒味,铜铃大的眼睛,还带着几分宿醉未醒的样子。高挺的鼻子,厚厚的唇,看着就是标准的憨厚之人。 只是唯一与他气质不符的是他黝黑、粗糙的手中,拿着一卷文雅之人,才会时常捧在手中的画轴。 纸质白润如玉,细腻到让自小生长在王府贵族中的容清,一眼便认出他手中的纸张是棉连纸,是一种质地极薄且富有韧性的纸张也称“汪六吉”。 这种纸张极好且及贵,却不是平常人家可以用的起的。 这张画卷且不说用纸的尺寸多少,他天未亮携画前来,就很让人…… 莫非是他已经找来了? “熊大哥这还天未亮,便急匆匆来访可是有要事?” 目光移到他手中画卷,容清面上略作诧异道:“这是?” 这位被容清称为熊大哥的大汉转头,在身后四处张望了下,急道:“这话不适宜在外面说,容老弟我们先进去吧!” 容清一双琉璃眸子不动声色的在他身后的丛林中巡视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人藏匿在那处。 嘴角含着客套的淡笑道:“熊大哥请进。” 刚一进山洞,这位彪悍的熊大哥就扯着嗓子惊讶出声:“正没想到容老弟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能在这么极短的时间内将这处山洞整理的这般井然有序,真是让人意外啊……” 忽的,他用湿漉漉、汗津津的肉掌拍了拍容清的消瘦的肩膀。 容清身子本就虚弱,加上与冷若坠崖时他将自己的身子当成了肉垫,虽有树枝藤蔓减轻了冲击力,却也伤得不轻。 如今被熊大汉这击铁砂掌击中,虽知他不是有心为之,但也着实让容清胸腔翻滚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容清忍住要吐血的冲动,苍白着一张脸虚弱道:“熊大哥你若是再这么拍下去,小弟我就这么死在你手中也说不准。” 熊大汉一瞧容清那苍白的面色和嘴角流下来的丝丝血迹,连忙收回了熊爪,刚想询问便容清的伤势。 便见,容清擦了擦嘴角流下来的丝丝血迹,冲着他拱了拱手道:“谢熊大哥手下留情!” 熊大汉被容清这一礼谢的一张黑脸着实红了个透,挠了挠后脑勺尴尬的笑了笑。 就连心中迫切想要问容清家中有没有与他长得一般,贤良淑德的妹纸这一事也不好再开口了。 暗暗咬了咬。 心中宽慰自己道:不着急,只要容兄弟子这里一切都好说……改明日天好,待俺上山抓些珍稀的山间美味,寻着个由头,来找容兄弟喝上几壶美酒…… 俗话说的好,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就照容兄弟这君子般的人儿,说不准一个开心就把自家貌美如何的妹子许给了自己。 熊大汉抬眸,看着容清,仿若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容清,而是模样与容清一般的女子,正对着他娇羞一笑,说不出的娇媚动人。 不得不说单身三十余载的老男人(意。。淫起来发起骚sao来,真是如狼似虎般吓人! 容清被这两道炙热且饱含着丝丝猥亵的眼神,和面上露出了含羞带骚sao的笑容,看得腹中一阵作呕,就连初初被他救的恩情也在其中被淡化的一干二净。 面上带着客套的笑,只是较之前看起来要僵硬稍许,但某个彪形大汉看在眼中却皆是春。。光。 容清面上一僵,嘴角抽搐了几下道:“熊大哥手中拿得这个是?” 见容清疑惑,熊大汉一洗宿醉,双眼炯炯有神的给佳人的哥哥,自己未来的大舅哥解释道:“今日俺上山打猎,收获了不少,刚要下山,便在山中遇到了几个劲装打扮,看着武功底子极高的江湖人。” “本想着是过路人来山中寻口吃得,却也没有在意,不想还未走上几步,这半座山上到处都是这样子打扮的人,他们似是在寻着些什么……俺也怕惹事,干脆席地而坐,喝着美酒,吃着好菜,后来便有二个小兄弟拿着画轴问俺可见过画中人,俺当时看到这画上的仙女就楞了……” “这画上的仙女虽然换了身嫁衣,俺瞧着与弟妹像极了……”熊大汉说话间对着容清打开了打开了那幅画卷。 随着画卷缓缓打开,便见莹白如玉的纸张上露出了一名女子的全身画像。 身着一袭火红的嫁衣,衣襟处绣着相互交缠的合欢莲,一头及腰的乌发,未梳发髻,缕缕辫扣,在光洁的下巴处垂下一个完美的弧度,尽数梳至身后,用根与嫁衣同色的发带绾起,额前两边的发鬓上,各别着一支红色宝石镶嵌的额步摇,缕缕金色的流苏,在灯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泽。 面上略施薄粉,画着极为妖治的妆容,左眼眼角下用朱砂细细的描绘着一朵妖治的合欢莲,让原本妖治的脸上更显妖治、蛊惑。玫色的唇角微微上扬,如落尘的仙,又如倾世的妖,直让人移不开目。 容清秉着呼吸看着画上勾魂夺魄的女子。 这……这是若儿…… 左侧一行题字。 其字结体俊美,笔意潇洒,未见其人,便先被这行俊美的题字给迷住。 爱妻冷若——郇玉。 爱妻? 回神间,便见熊大汉双眼冒着灼灼的光盯着画上女子止不住的称赞着其花容月貌。 容清一时气恼,自己心尖尖上的人被人窥探去了容貌,他面色发沉,一双眼睛更是阴霾一片,说不出的渗人。 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画轴。 熊大汉被容清这股脑子的动作和气场惊得一时之间竟长大了嘴,有哽在喉,着实说不出半句话来。 意识到自己举止有些无礼唐突的容清,流盼间早已敛尽了面色,脸上又露出了那抹温柔和煦的笑,仿若刚才的那一切皆是熊大汉自己的错觉。 第一百六十章【向来情深……】 http://..org/ 熊大汉揉了揉眼,不由的蹙起了两条大土蚕眉,心中矛盾,刚才的那一切,究竟是自己花了眼,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小声嘀咕了几句,却是句句入了容清的耳,温润的脸上,嘴角隐隐划过一丝稍稍邪魅的笑,却是不曾有过的。 容清手握画轴,温润行礼道:“小弟见画上的女子似是夫人失散多年的胞妹,一时情急夺了画轴细看了一番,还望熊大哥切莫怪罪才好。” 熊大汉闻言先是一惊,随之黑黝黝的面上布满了欣喜,哪里还记得有什么怪罪,不怪罪一说。 上前几步,一把握住了容清的手,急切追问道:“弟妹还有一位与之容貌相似,貌若仙女的胞妹?” 容清的笑容一僵,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在衣襟上擦了擦,面上笑容依旧:“听夫人曾说过有这么一位胞妹,前几年中秋与一群闺阁姐妹出游时失踪不明,我见这画上女子与夫人面容较为相似,如今想来或许这画上的女子便是夫人失踪已久胞妹了……” 与自己容貌相思的胞妹? 幔帐里凤眸中暗暗思索,满是疑惑。 容清目光看上手中的画卷微微蹙眉:“见这画像上题字,想来夫人的胞妹已然嫁为人妇!” 熊大汉闻言顿时碎了一颗珍藏了三十余载的玻璃心。 “那可真真是可惜了……不过俺听那两个被俺灌醉的小兄弟说,他们的主子听闻他们夫人坠崖的消息后,顿时白了头……” 白了头? 眼前不由的又浮现了梦中的那个如雪般银发的男子,背影孤寂的坐在崖边,一双空洞洞的眸子茫然的望着崖底,让人心碎至极的模样。 他……好熟悉…… 梦中那个如谪仙般风华绝代的男子,是为了自己的胞妹才变得如此? 一阵阵抽痛席卷而来,冷若紧咬着双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一张脸早已苍白到了极点。 熊大汉挠了挠头,拼命的想着:“听说自从他的夫人坠崖后,他每日不吃不喝的坐在悬崖边……有一日趁着无人的时候竟然也跟着跳了崖殉情了……” “诶……”熊大汉说道此处,不由的发自肺腑重重叹了一声。 一时之间想起了村子里那个古稀白发,却依旧未娶的老夫子的话,不由的有样学样,文绉绉来了一段:“自古多情空与恨,此恨连绵无绝期!痴儿啊,痴儿啊!!!” 幔帐下,冷若身子如雷击一般定在原处,一张脸上早已泪痕一片,豆大的泪水还止不住的顺着眼角滑落。 呼吸之间,那种痛……那种锥心般的疼痛,只要微微想起,便痛的无法喘息。 只觉得嗓子眼里似是被什么堵塞了一般,不上不下的,抬手摸上自己的脸,发现面上早已湿漉漉的一片,原来自己竟是哭了…… 不过是素不相识的人……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的难过? 他……到底是谁? 容清听到此处身子不由的轻颤了几下,袖下的手不断的收紧,来压抑着自己的濒临倾斜的情绪。 他……死了? 我不过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而已……我不想的……也不愿的…… 若是……只是这样孤单单的看着你们恩爱白头,亲密无间,我也是会一点点痛死的…… 熊大汉见容清面色越发的苍白,不由的担忧道:“容兄弟你没事吧?我见你脸色太差了,不如我扶着你下山去村中找张老头瞧瞧吧,你这样真的很让人担……” 话未说完,便被容清抬手打断,面上除了苍白,尽是疲惫:“熊大哥,小弟有些累了,可否……” 容清这话说得很明白,即便是粗心憨厚如熊大汉也晓得话中的意思。 熊大汉当下抱拳道:“那大哥便不打扰了,你若是……实在不舒服的话,便让弟妹陪你一起来村子里找张老头给你瞧瞧吧,那老头虽说是个赤脚郎中,却也是有两把真刷子的,这十里八村的谁有个病痛全靠着他那几张方子……” 刚走没几步回头道:“你这脸色着实让人看着太不放心……” 容清拱了拱手道:“多谢熊大哥如此费心……” 熊大汉停下脚步看了容清一眼,当下便大阔步的离开,临走时,还不忘将洞口用藤蔓遮挡住。 容清看了眼画卷,缓缓将它收起。 山洞内最后一根烛火尽灭,外间的光亮顺着山洞顶倾斜而下,能清楚的看的出人的轮廓,却看不清人的具体的面容。 “沙沙沙……”的脚步声传来。 冷若胡乱的在脸上擦了一把,连忙转过身去。 腰身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抱住,男子将脸埋在她的颈间,贪婪的嗅着属于她的味道。 “若儿若儿若儿……我的若儿……”环在她腰间的手,越收越紧,耳边传来男子一声声仿若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的呼唤。 身体紧密贴合,可以感受到来自男子不断轻颤的身体,凉凉的,说不出来的慌乱。 冷若身子无法抑制轻颤了下,假装着刚睡醒的口气,含糊的应声。 背对着容清而卧,一双泪水冲刷过的凤眸显得格外的清明。 他为什么如此的不安? 他到底在怕什么? 是我? 似是考虑了好一会儿,终是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安抚着容清轻颤的后背:“是我……不怕……” 容清的后背一僵,他起身缓缓的靠了过去,小心的伸出舌尖试探性的轻舔着冷若的唇瓣。 冷若浑身僵硬了起来,不知所措的攥紧了被下的双手,不知回应,也不知该怎么回应…… 身下的人青涩如稚子,但是却没有拒绝自己,容清仿若受到了鼓励一般,双手一不受阻碍的滑进了她单薄的亵衣里,安抚着她的不知所措。 容清不再满足于这场唇齿间的嬉戏,舌头霸道的试图去撬开那道紧闭的唇线,几次试探地舔。。。弄。。。着,却怎么也撬不开那紧闭的唇齿。 冷若忍不住颤栗了下身子,紧张得不知所以,唯有死死地紧咬牙关。 容清微微喘息着,抬眸痴痴地凝视着冷若那双早已水雾朦胧的眸子,眼底眉梢皆是他未见过的风情:“若儿……我想要你!” 说罢,作势便要欺身再次压上她的唇。 幔帐低垂,晚风徐徐,吹开层层幔帐,紫檀木雕花床榻上,男子面色苍白的躺在上面。 身上盖着锦被,只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原本似雪的肌肤和莹粉色的唇,因为失血过多,显得很是苍白。 被雪染白的银丝,静静流淌在肩边两侧,苍白的颜色就像是他现在的面色,黑凤翎似的睫毛,轻颤了几下,在眼下细腻的肌肤上投下青灰色的阴影,好似蝶翼浅搁在眼下,高挺的鼻梁勾勒出他毫无挑剔的侧脸,柔和绝美的脸上如精雕细琢般精美,他仿若是那水墨泼染的画中仙,好看的不似世间人! 苍白的唇,无声的蠕动着,似是在说着些什么。 “若儿若儿若儿……”一声声的喃喃着,那声音,似痴,似傻,似缠绵,满满的都是浓若化不开的深情。 玄机坐在床头,迅速掐指一算,手一顿,面色变了变,缓缓收紧手,抬眸,深深凝视着床榻上郇玉苍白到已然毫无血色的面色。 轻叹了口气,谁让我为人师父呢。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罢了……罢了……再帮你一把吧! 天命不可为,日后你要好自为之…… 撕裂般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冷若猛地推开了欺身下压来的容清,冷汗早已浸湿了她的衣袍。 她身子不断在床上翻滚着,耳边萦绕着男人如丝竹般悦耳的声音,似痴,似傻,似缠绵的呢喃着,一句一句都是她的名字。 “若儿……” 是谁? “若儿……” 是谁? “若儿……” “到底……是谁?” 后颈一阵疼痛袭来,冷若身子一软倒在了容清的怀中。 “没有谁……谁也没有……等你醒来,你会忘记这一段痛苦的回忆……睡吧,睡吧,我的若儿……” 容清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低声诱哄着。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容清用衣袖小心翼翼的将她面上的汗水擦去,动作轻柔,眸中尽是诚惶诚恐,就像是在碰一个珍稀的易碎品一般。 “待会我们便离开这里,去哪都好,你喜欢什么地方?听说临月国不错,那里山明水秀,风景宜人,容天下之美景…… “那里好山好水,还有终年开不谢的桃花,可美了……在那里只有我们,我们可以在那满天的桃花林中搭间竹屋,在那处生儿育女,过着男耕女织、神仙眷侣的日子,你说好不好?” 良久,回应他的只有女子沉稳的呼吸声。 一双琉璃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怀中女子的睡颜,少顷伸出手,以指为梳,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拢好。 他的目光缓缓滑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瓣,她的脸颊,手不知疲倦,极为仔细的抚摸着她的五官,一遍遍的凝视着,一遍遍,一遍遍的摩。。挲着。 那痴恋的神情,仿若怎样都觉得不够一般…… 若儿…… 第一百六十一章【变态的极刑】 http://..org/ 少顷,他在她的耳边低语道:“就是从天祁到临月国,路途稍稍远了些,坐船去差不多要一个月,我的若儿晕船?” 一双水光潋滟的琉璃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期待的色彩。 翌日清晨。 “主子,属下动作会尽量轻柔些的……” 朝雨一脸苦逼的看着紫檀木雕花床榻上,躺在上面面色苍白的男子。 捧着铜盆的手猛然攥紧。 内心嘶吼,为什么给主子擦身子,这种活好死不死的偏偏落在我身上,简直生无可恋…… 眼一闭心一横,朝雨颤颤巍巍的动手去解郇玉的腰带,听见一声低微的咳嗽声。 抬眸,正巧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玉眸子,犹如一池古潭,又如一潭死水,如墨的眼仁里无波无浪、无欲无求、平息如镜,光束下隐隐透着彻骨的寒意,又仿佛是自身的错觉。 朝雨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隐约觉得有种很可怕的事要发生…… 他踉跄了几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嗦道:“属……属下无意冒犯,还请主子责罚!” “找到……夫人了没有?” 朝雨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虚汗道:“回主子,已然找到了蛛丝马迹,相信不日便能寻的夫人的下落。” 墨玉般的眸中闪过一抹浓重的失望。 郇玉看着朝雨,微微眯起了一双危险的眸子:“嗯?” 朝雨欲哭无泪。 夫人你快回来,朝雨好害怕啊!!! “昨日傍晚时分,千机阁中有两名暗卫在山中寻夫人之时,在山中遇到了一个猎人……二人被灌醉,手中的画像被那个猎人抢走了……二人清明时分被其他人发现,找到了那名猎人,此时朝云正在地牢之内严刑拷问……” 不说起朝云在地牢内严刑拷问犯人还好,只要一提起,朝雨顿时兽血沸腾…… 前几日朝雨亲自审问了一个犯人,花招百出,打死也不说,他不过是用了从夫人那处听来的鼠刑,没过半盏茶的功夫,那个贱皮子就招了…… 不得不说夫人在这方面的凶残度,真真是很让人喜欢…… 来时听朝云话中无意提起待会要用牙签和镜子招呼那个贱皮子,好想去看……真的好想去看啊!!! “走吧……”郇玉的清淡的声音像是从云端处飘摇而来的一般,让人听着说不出的恍惚。 朝雨低垂着脑袋跟在郇玉身后,嘴巴快要翘上了天际…… 地牢,没有一丝阴暗、潮湿的感觉。空气流通,阳光充足,牢笼依旧是牢笼,只是相比较要比寻常的牢房奢华上许多,什么简易的床榻、被褥,衣柜,洗漱用具一应俱全,虽不是客栈,却也胜似。 两排牢房中原本假寐的人,都被今日一早才来的那个身高骇人,嗓门如同狮吼的男人,没完没了的骂人话语给吵得没有一丝想要睡觉的**。 一众犯人们劝也劝了,骂也骂了见着没用。 那个彪形大汉还在一片畅快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还不住的破口大骂,一众犯人忍无可忍,直接拿起吃饭的家伙招呼了过去,更有甚者直接脱了鞋子、亵裤,朝他脸上招呼。 熊大汉见此,哐当一声放下手中的酒壶,站起摇摇欲坠的身子,双手掐腰,拿出一副市井大婶大妈吵架的架势,破口大骂道:“格老子的,怎的你们这群王八羔子,一个个关在这里难道都不是被抓来的犯人,而是这群卑鄙无耻,下流小人的同伙……一个个都是来说服俺,让俺屈服在他们的淫威之下的吗?” “……嗝……劳资偏不……嗝……劳资是守信重情的好汉子……我死去的老娘跟俺说只有这样的汉子才能娶上媳妇……媳妇儿,美人媳妇儿……” 众犯人喷笑,一名老者问道:“那你现在娶上媳妇儿了?” 熊大汉打个了酒嗝:“格老子的,不说,老子还不生气,你一说……” 只听“哇”的一声,便见一个彪形大汉扑倒了墙拐扭捏的哭了起来…… 众犯人嘴角抽搐,心下了然。 却听乐了牢房外的朝雨。 老者身边,约莫二十来岁的男子犹豫道:“要不要告诉他不要再闹腾了,免得……” 声音不大,却让牢房内顿时噤了声,众人面面相觑,面上一僵,眸中说不出的惊恐,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过往…… “主子?” 朝云一阵惊呼,郇玉与朝雨回头,见朝云领着身后七八名暗卫迎面走来,一人手中端着许多细长的牙签,其余的人一人领着一个一高的全身镜。 朝雨摩拳擦掌的不时拨弄着牙签,不时敲动着镜面。 “主子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朝云说话间眸中水光闪动。 郇玉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走吧!” 随着他们的走入,可以看到两排牢房中的人见到朝云和暗卫手中拿着的家伙时,一脸吃屎的表情。 朝雨一把揽过朝云的脖子,小声道:“待会你要怎么招呼那个贱皮子?给兄弟透露透露。” 朝云冲着他翻了翻眼皮子,一把甩下他的胳膊:“待会看到了不就知道了吗?” 牢房中的黑色窗纱被拉上,屋内顿时黑漆漆的一片。 坐在椅子上的郇玉微微蹙眉。 全身镜前的一根蜡烛被点燃,橘黄色的微乳烛火被四周的镜面照的格外的明亮。 朝雨扫视了一眼桌子上的好酒好菜,用脚踹了踹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熊大汉,啧啧道:“坐牢都他娘的这么爽,还有酒有菜的……” 抬手从盘中的鸡身上撕下了一块大腿,愤恨的啃着,看着被绑在人形架子上的正呼呼大睡的熊大汉,眸中布满期待的光。 “开始吧!”郇玉蹙眉督促道,清淡的口气,却听得人背脊一凉。 朝云应声,对身后的暗卫道:“用冰水将他泼醒!” 一桶冰水从头到底浇下,虽是夏日却也凉的慌,熊大汉顿时被冻醒,敢想破口大骂,暗卫似是做惯了这事早有准备一般,将一块破布塞进了他的口中,只挣扎了一会,但因酒中被加入了黑色曼陀罗汁液,昏昏欲睡的感觉席卷而来,一双眼皮子不断的打颤着。 一旁的朝雨看得津津有味,酒香入鼻,抬手便要拿起桌上的酒喝。 朝云淡淡道:“你若是不想喝了与他一样的话,经管喝个够……” 朝雨拿着酒壶的手一顿,抖了抖面皮。 怎么觉得朝云这一刻,他娘的特别有男人味…… 迅速将脑海中那些不该想的东西亲扫掉,抬眼看着即便被浇了一桶冰水还一副睡不够的熊大汉。 “这酒中被动了手脚?” 朝云没有理他,对暗卫道:“点蜡烛,上牙签。” 根根蜡烛被点燃,就像炎炎夏日响午时分恶毒的太阳,直刺得人不敢睁眼。 四周的镜面将所有的光亮全都聚集到被绑在架子上,双眼皮上被撑着牙签的熊大汉。 困意加上刺眼的光亮,熊大汉慌忙的想要闭上眼睛,眼皮还未合上,就被两头尖细的牙签戳的鬼哭狼嚎。 杀猪般的嚎叫声席卷整个牢房,一众犯人看着肉疼,慌忙的揉上自己的眼皮子,仿若被戳了眼皮子的不是架子上的熊大汉而是他们。 朝云走到他的身前问道:“招,还是不招?” 熊大汉喷泪:“娘的……我招我招……你能不能将我眼皮上的牙签拿掉。” 朝云微微一笑:“好!” 江面上碧波荡漾,微风轻拂,山青柳翠,颇有人间仙境之感。 徐徐江水拍打着码头与江中的数之不尽的船只与画舫,碧水推动着船只左右摇摆,看起来摇摇坠坠的…… 一艘船只缓缓行驶,这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上下两层,左右四间房,前后两个甲板。 船身上张灯结彩,船柱雕梁画柱,当其驶近,才发现连彩灯上的人物个个都刻画得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冷若还有些苍白的双唇,微张轻哼出声,轻颤了几下睫毛,睁开了一双布满迷茫的双眼,抬眸,便对上一双饱含深情琉璃眸子。 四目相对,冷若眨了眨眼眸。 对面的男子也眨了眨眼眸,已然恢复不少血色的双唇,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眸中深情不减,俊脸缓缓靠近。 这原本这是一幅极旖旎的画面,奈何美人微微蹙眉,一把捂住了男子作势要吻上来的唇。 船只左右摇晃,她一张凝脂般的脸早已惨白尽了,冷汗顺着鬓角流下,美人一把推开抱着她的男子,身子摇摇晃晃飞快冲出房间,扶住侧栏不断的呕吐着。 后背被一只大手轻轻拍着,却也没有舒缓多少。 呕……呕……呕……”这段魔音一直持续了半柱香左右,直到口中被男子心疼且爱怜的塞进了泛酸的柠檬,冷若不断翻涌的胃部才稍稍缓和了些许。 身下垫着锦缎软垫,容清背靠在侧栏上,满眸的心疼与自责看着怀中闭目养神的女子。 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不断的安抚着:“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江面上清新的空气吹拂,她的呼吸渐渐沉稳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他是来挖墙角的 http://..org/ 日头西斜,余晖映了满江红彤彤的。hp://772e6f742e6f%6 甲板上,一张矮几上摆满了色相一绝的饭菜,当然鱼虾水产,是水上人家每日每顿必不可少的一道菜。 矮几一角两个精致的碟子里,摆放了几块切好的柠檬与蜜饯,酸酸的甜甜的味道倒也喜人。 两张锦缎方垫,一抹残阳斜影。 女子气质出尘如仙,坐在矮几边,手撑着下巴看着徐徐而过的滚滚江水。 淡淡的鱼腥味传来,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江倒海,说不出的恶心。 白皙修长的指节,连连夹起几块柠檬放入口中,酸味在口中缓缓化开,直至充斥着整个口腔与味蕾,那种令人作呕的感觉才稍稍好上了些许。 微微垂头看向自己的小腹。 好像许久未来葵。。水了……闻到鱼腥味也止不住的想吐,莫不是…… 女子想到此处,将手搭在自己的脉搏上,许久一抹喜色攀上眉梢。 一个多月了,莫不是是失忆前怀上的? 手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眉眼间尽是初为人母的欢喜。 二楼窗边的男子一双媚眼,静静的看着甲板上的女子背影征然出神。 听到身后沉稳有度的脚步声传来,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道:“你看江水像什么?” 慵懒的声音柔若清风:“像什么?” 女子身子一颤,发现身后的声音,并不是自己熟悉的男人。 缓缓回头…… 她身着一袭逶迤白裙,一头乌发随意梳在脑后,拢成一个简单髻,只用一根与衣服同色的发带束起,额前发鬓上别着一支乳白色珠子镶嵌的额步摇流苏,颗颗透着白玉光泽的圆润珠子垂在眉间。说不出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粉嫩的唇瓣泛着晶莹的颜色,轻弯成新月的弧度,如玉的耳垂上带着白色的璎珞坠,缕缕清风袭来,她的黑发随风飞扬,衣袖翩跹,仿若仙子下凡,令人不禁止步,多看上几眼,才肯罢休! 男子征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一颗心不禁漏了几拍。 是她…… 本以为天祁那次一别,今生永无相见,未想到今日便遇上了…… 一抹喜色在心中蔓延,男子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倾城倾国的笑,惊艳了原本妖艳的容颜。 虽说倾城倾国较为不符,用在他的身上却也合适的紧。 他身穿一袭月牙白衣袍,修眉如剑,鼻梁英挺,媚眼如丝,眼角微微上挑,说不出的妖娆至极,让见着心生垂涎,眸光流转间便能勾魂夺魄。 白玉的发冠将一头青丝,一丝不苟的束在头顶,云锦腰带将腰身系出,更显身姿欣长,风姿卓越,浑然一个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此男便是南色馆的头牌——无月公子。 冷若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由的一愣,脑中画面一闪而过。 一袭雪衣广袖,一尘不染,如绸般墨发用一白玉冠束起,其余散落在脑后,耳际处各一条雪白涤带玉珠,长长垂下,一直到肩头,云锦银丝绣花腰带,腰间坠着一枚白玉流苏,让人眼前一愣,有种天神的意境。只是一张绝色无双的脸似是隐藏在了层层薄雾之中一般,若隐若现,却看不正切, 莹粉色的双唇勾起了一抹如半月形的弧度,说不出的蛊惑迷人。 他……好熟悉…… 脑中一阵抽痛袭来,女子本能的不再去想这些让人头痛的画面。 敛尽面上的表情,避开无月微微炙热的目光,看向迎面走来的男子。 “清……”女子嘴角的弧度缓缓上扬,笑意直达眼底,说不出的温柔醉人。 清? 无月微微蹙眉,顺着女子的视线向后望去。 身后男子身穿一袭白衣广袖,手中持着一个托盘,一盘香味四溢的鱼摆放其中。 如玉的脸上,眉目似画,一双琉璃眸子似有千种光芒闪烁其中,让人只需看上一眼,便会沉沦,鼻若悬胆,唇似三月之花。一头墨发只用一支羊脂白玉簪子绾起,其余披散在身后,身姿优雅,白衣翩然。 他的美不仅在于那张会让人痴迷的脸,而是整个人周身散发的气息‘公子如玉,翩然于世''! 无月的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眸中复杂,布满探究。 这名男子是什么人? 冷若看他的目光……还有看我的眼神似是完全不认识了一般…… 容清走近,放下手中的托盘,捏了捏她的鼻子柔声道:“不是说好等我做好饭菜再叫你起床的吗?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冷若轻笑:“一连躺了数十日,身子骨早就躺懒了,早上听闻船家说明日一早便能到临月,当下也便睡不着了……” 容清柔柔一笑,轻叹了一声,看了眼她身上单薄的衣服:“外面风大,可冷?” 来不及说拒绝的话,容清早已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披在她的身上。 冷若无奈的笑了笑,踮起叫在他的脸上轻印了一吻。 容清白玉般的耳垂绯红一片。 “若……儿……” 唯唯诺诺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妖孽的样子,分明就是纯良无害的相公正被欺负。 脑中的马车内男女身体交缠的画面一闪而过。 男子扁着嘴委屈的控诉着:“若儿,明明,刚才是你对我用强的……” “……”女子一哽,瞬间觉得自己像个被烤熟的地瓜,不断的冒热气…… 抬眸对上那双勾魂噬魄的美目,女子一怔,刚想说些什么。 却听男子低哑、饱满磁性的声音羞涩道:“其实我愿意的……” 画面飞快转动。 男子冲着女子抛了一个媚眼,娇羞一笑,道:“**一刻值千金……为夫已做好被娘子宠幸的准备了,娘子还等什么!” 说话间,衣襟顺着两侧肩头滑落,露出光裸圆润的肩头、诱人的锁骨和白皙的胸膛。 那个男人……好熟……到底是谁? 脑中阵阵抽痛袭来,冷若紧咬着双唇,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变化,只是一张脸早已白透了…… 身后约三四名妇人打扮的女子见此早已羞红了面,不时的指指点点,她们何时见过这么孟浪的女子,即便是这样的男子也是极少见,除非是浪荡子…… 容清蹙眉。 若不是当日只有这么一艘来临月,且还算得上舒适的船只……若儿此时也不必受人白眼。 察觉到男人身上的气息微寒,冷若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他绷着的脸颊,调笑道:“夫君知晓我为何与其她女子不同,从不喜欢嚼老婆舌?” 夫君? 一双媚眼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虽说眼前的这个男子也是个俊美无双的人,可是相比之前那个男人,那一身无人能及的风华,还是差上了许多…… 眼前不由的浮现当日的画面。 目光移到女子的脸上。 当真是……一个人? 当日明明听她叫那个人相公,今日的这一声夫君自己却也是听得真切…… 她…… 无月看着冷若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听着心爱的女子叫自己的夫君,容清紧蹙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若儿本就与俗世间的女子不同。” 冷若忍住笑意,戏谑道:“夫君莫不是以为我是仙女下凡?” 容清弯眸浅笑,眉眼之间尽是化不开的柔情:“若儿本就是仙女。” 冷若闻言忍不住喷笑,在他脸上又戳了戳:“夫君可不要因为我是你的夫人就这么信口开河哦!” “噗~” “噗~” 二名男子皆是被她的话语逗乐。 “那是因为什么?” 一道慵懒柔若清风的声音插入。 冷若与容清抬眼望去,便见无月嘴角含笑,正冲着他们拱了拱手:“在下无月,此行也正要去临月,见二位甚是投缘,不知二位如何称呼,可否叫个朋友?” 容清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无月,面上含着客套的笑:“在下容清,这位是我的夫人若儿。” 冷若冲着无月笑了笑也算是打了个招呼。 无月一愣。 果然是她……可是……看她的眼神,似是与自己素未谋面一般,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个容清?是琰王世子,天祁的第一美男容清? 敛尽面上的表情笑道:“容夫人见着很是面熟,不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冷若面上的表情一僵。 这搭讪的方式真是意外的……老套。 “我是第一次见过公子,想来是无月公子记错了!” 无月轻笑:“即便是记错了,也是因为夫人太过美丽让无月心神飘荡一时忘却,以为曾在哪里见过夫人。” 冷若:“……” 本就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却没想到一张嘴也像是抹了蜜糖一般喜爱胡说八道…… 男人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个男人,虽身穿一袭白衣,却依旧掩盖不了一身的妖骨…… 他绝对是来挖墙脚的…… 容清搂着冷若的腰身一点点收紧,将她挡在身后,向对方亮出自己夫君的身份。 无月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嘴角笑容不变,看向冷若道:“容夫人你还未说自己为何与其她女子不同,从不喜欢嚼老婆舌呢。” 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只是言语间多了几分戏谑。 第一百六十三章【水匪】 http://..org/ 冷若嘴角抽搐了一下。复制网址访问 这个男人很不让人喜欢…… 冷若淡声道:“女子未嫁人前无非日日坐在闺阁,绣些花花草草,抄写些女德女戒,与一众闺阁姐妹说些闺阁密话,说来倒去无非就是谁家的小姐,嫁了什么样的公子……亦或者谁家的公子如何如何的出众。” “嫁人后便要相夫教子,深宅内院日日围着夫婿,而她的夫君呢,将一个个女子娶进门,家花不少,野花不断……这些女子呢,整日无事可做,最后无论年纪与否,最终都变成了一个爱嚼老婆舌的女子……” 声音不大,却是能让那边的四名女子听得清楚。 众人微征,便听冷若道:“说到底无非是闲的!” 无月嘴角微抽。 这个理由真的是让人……莫名的*疼。 无月突然开头道:“不知夫人姓什么?” 冷若被问的当即一愣。 姓什么?姓什么?姓什么? 这句话仿若如魔咒一般萦绕在耳边,一阵抽痛袭来,冷若痛苦的抱住脑袋。 容清见此眸中心疼,一把将她抱在怀中,身子一闪,带起一阵劲风,二人早已消失在了无月的眼前。 无月看着江面上滚滚江水,良久,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趣味的笑。 能让自己看上的女子少之又少,而她绝不会是那种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的女子…… 果然……这其中有鬼…… 想到此处,无月嘴角的笑意更甚,眸中尽是探究的光,身形一闪消失在甲板上。 朝雨抽出腰间宝剑,对着洞口,摆了个自以为很高冷、帅、炸、**的姿势,几道剑光闪过,根根缠绕在洞口的紫藤尽数被斩断在地,抬头甩了一把额前的发丝,挑衅的看向躲在暗处的如柳。 如柳:“……”傻**。 洞内,郇玉看着屋内旖旎的摆设,一张脸黑沉的几乎能滴出墨汁,弯腰捡起地上被烧了一多半,还未完成的画像,手攥的咯咯作响,宛如地狱般阴冷的气息在石洞内荡漾开来。 在场的人均是感觉到背脊一凉,连身体都不禁颤抖起来。 “轰隆隆……轰隆隆……”一阵浩荡的声音在石洞内传开,地面和整个石洞内的摆设,摇晃的越来越厉害,并伴随这个刺耳的吱吱声,阵阵尘埃扑面而来,先是桌椅晃动倒落的声音,随后整个石洞内的摆设轰然倒塌,木屑纷飞…… 洞外众人僵硬着看向郇玉,便见郇玉低垂着头,银丝蜿蜒而下,他苍白的脸埋在黑暗中,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周身似是氤氲飘散起了满天的杀气。 下一瞬,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死一般的阴冷之气吹进身子骨里,穿过灵魂,让人全身都不有的一颤,恐惧从灵魂深处蔓延。 阴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在黑夜中散开:“追……” 屋内,江面上缕缕晚风从窗口中灌入,小小的,紫色的花蕊在半空中划出曼妙的舞姿,风尽,朵朵花瓣尽是掉落在地上。 容清怀中抱着已然睡熟的冷若,手轻抚着她的秀发,在她耳边喃喃低语诱哄道:“若儿以后疼,就不要再想了,不想,就不会疼了……” 冷若睁开毫无焦距的双眼,双手静静的垂在身边两侧,睁着无神的眸子,玩偶般毫无知觉的呢喃:“不想,就不会疼了,不想,就不会疼了……” 容清低声在她耳边呢喃:“睡吧!” 便随着容清诱哄般轻柔的话语,女子缓缓闭上了眼。 窗外,无月见此,一双媚眼中布满了震惊。 居然……用了这般见不得人的手段! 屋内,容清抱住女子的手越收越紧似是要将融进自己的血肉里也不够一般。 直到女子睡梦中呼痛,他才缓缓将手放松,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笑容中掺杂了几许惆怅与忧丝。 也许这样,我才能真正的感受到你在我身边…… 看着女子柔和的睡颜:“佛说,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悔,爱别离,求不得……求不得……求不得……” 每说一句,如玉的指节就绕着女子的青丝打上一个圈,直到最后,乌黑的青丝紧紧将他的修长如玉的指节缠绕,象征了某种命运的牵绊。 黑夜的江面上,不知何时从哪里冒出了一艘船,船家与几名船上的长工已然被制服。 几十名水匪个个亮出了刀子,便见一名刀疤脸的彪形大汉冲着船内熟睡中的人大声喊道:“打劫,都给格老子的滚出来。” 这一声犹如狮吼、虎啸,不消片刻船上一众都被刀架在脖子上压在了甲板之上,刀疤脸的彪形大汉手扛大刀,在几名妇人打扮的女子以及婢女面前转悠着。 摸了摸一脸胡茬淫笑道:“格老子的老天对老子不薄啊,这一趟不仅逮了几头肥羊,还有这么几名娇滴滴的小美人,哈哈哈……” 一众水匪随着刀疤脸的彪形大汉一起淫笑着,直吓得一众娇弱的女子花枝乱颤,好不害怕。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这船中还有一名长相貌若仙女的女子……若是大王有特殊的癖好,那仙子般的女子,她的夫君也是个天神般的美人儿……” “嘿嘿……”刀疤脸的彪形大汉摸着下巴意。。。淫了下。 便听二楼的甲板上有人冷清的声音问道:“劫财,还是劫色?” 不等刀疤脸的彪形大汉的回答,便见二楼的甲板上一道白色的广袖一挥,满天面额较大的银票随风而落,有的甚至掉进了水里,让人唏嘘。 众人询着银票飘落的方向望去,便见二楼的甲板上,原本一名白衣男子,却变成了两名,长身玉立,均是仙人之姿。 众人一愣,眸中满是痴迷。 刀疤脸的彪形大汉最先回神,冲着一众水匪道:“小的们,给大王将这二人捉回去做压寨……嘿嘿,要是大王我爽。。。够了,也让你们尝尝这等美人的滋味……” 话落,一众水匪齐呼:“大王英明!” 个个兽血沸腾,摩拳擦掌,准备将容清与无月二人拿下,就等着哪日他们大王玩腻味了,也让他们尝尝这仙人般美人的滋味。 容清冷笑道:“给了钱你们不走,如今惹恼了我,你们……一个人也走不了!” 声音冰冷,犹如阿鼻地狱里的催命符。 无月挑眉看向他,声音一如之前的慵懒:“这本是我要说的话!” 说话间,抽出腰间宝剑,飞身而下。 一道银光闪过,血花喷飞,溅了刀疤脸的彪形大汉与被挟持的人一脸。 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只见容清手中软剑划出一道锋利的剑影,刀疤脸的彪形大汉早已人头落地。 正在游刃有余与其他水匪交战的无月,见此不由的一愣,当下也不再戏耍这些水匪,手起刀落,不消片刻,这一船的水匪尽数倒在血泊中,无一生还。 甲板上躺满了尸体,容清冷眼看着这群对着自己与无月叩首,感激涕零的人,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我若是没记错刚才谁说过这么一句话。这船中还有一名长相貌若仙女的女子……若是大王有特殊的癖好那仙子般的女子,她的夫君也是个天神般的美人儿……” 没给他们一丝辩解的机会,只见几道银光闪过,除了船家与几名船上的长工,其余的人个个倒在了血泊中。 有幸活下来的船家与几名几名船上的长工见此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只是一味的跪在地上,身子不断的哆嗦,求饶着。 容清从袖中抽出一块方帕,细细的擦拭着剑身,撇了一眼眼前的几人:“将这些尸体清理掉,明日准时到临月,否则……” 话还未说完,船家哆嗦着连忙道:“小人知道,小人知道,只要爷不杀小人,您就是让小人当牛做马也行……” 容清淡淡的“嗯”了一声,剑身归鞘,只留一抹染血的白色方帕随风飘荡。 无月看着船上无辜之人的尸体,眸中复杂一片。 人说公子容清,公子如玉,翩然于世,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翌日一早,船夫敲门而入,毕恭毕敬道:“老爷、夫人,现下已然到了临月……”说话间,他双手紧攥,强装着镇定,可是一双腿还是哆嗦的不停。 冷若吃着早点的手一顿,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 老爷?这是什么鬼称呼。 容清轻笑,从瓷瓶里倒了些清凉的药油帮冷若按揉了好一会儿太阳穴,脑子倒也没那么难受了,只是胃中还是隐隐有些呕吐感。 冷若有些心不在焉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心中盘算着,何时将自己已然有孕这个喜讯告诉他。 “还是不舒服?”容清柔声询问道。 冷若摇了摇头,看着窗外繁华热闹非凡的街道。 “想上去看看?” 冷若笑着点了点头,眸中晶亮晶亮的,却是一直未离热闹非凡的街道,也不知道是被街道上什么有趣的东西给吸引了目光, 容清心中微微有些泛醋,抬手挡住了她的目光,轻咬着她的精致莹白的耳垂:“不许看,我吃醋……” 孩童般幼稚的口吻,惹得冷若笑出了声。 耳边,又响起了那个如丝竹般悦耳的声音,只是此时声音中夹杂着几分委屈,几分幽怨,几分醋意:“不许看他……我吃醋……看我,我好看!” 第一百六十四章【她的消息】 http://..org/ 上了岸,冷若显然比在船上的时候精神了许多。 临月的街道,虽不如天祁皇城来的气派,码头摊贩也有些杂乱无章,一眼望去却也繁华至极。 码头边小摊上叫卖着各种当地特产,这里多是暂作停留的过路人,往往下船逛一会,买些稀奇的玩意儿便又回到船上。 冷若自下船以后,便被两边卖着各类精巧的小玩意儿给吸引。 往来路人,确实应了船家的那句话“临月盛产美女,更盛产美男”。 来往行人间,随便放眼望去便是身段袅娜,皮肤白皙的窈窕淑女,说话柔声细语,便是一个卖花的小姑娘也有着三四分的姿色,更别说长身玉立,男生女相,多温润的男子,这一路上着实看花了冷若的眼。 路人熙熙攘攘,容清将冷若护住内侧,避开人群,无心之举,却也煞羡极了别人的眼。 即便临月美男成群成山,容清的容貌在此依旧极为让人惊叹,引来众人侧目,尤其女子众多,有些胆大的女子甚至直接当街冲着容清抛起了媚眼。 见女子冲着他献媚,说实在的冷若也着实被自己冷静和大方给吓到了,说不上醋,心中隐隐倒是有几分真心诚意的祝愿。 当然冷若的出尘的气质与容貌,着实也引得不少男子惊叹唏嘘,甚至上来搭讪。 冷若嘴角抽搐,只在心中道了一句:“世风日下,民风彪悍。” 容清则是全程黑着一张脸,这也是冷若第一次这么傲娇的容清。 容清忽的拉住了冷若的手,在一个摊子前停下,冷若抬眼询问,便见如玉般的指节,抬手拿起了一块青色的面纱将她的面容遮盖,倒是与身上的那件青衣显得极为的相配。 冷若无奈的笑了笑,抬手挑了条淡紫色的面纱附上了容清的面容。 容清今日身穿一袭淡紫色的广袖衣袍,衣襟处绣有曼莎珠华,如墨般的墨发用一根玉质通透的紫玉簪子,半簪半散与脑后,整个人看上去亦仙亦妖。 淡紫色面纱附面虽遮住了俊美无俦的容颜,却更将一双流光溢彩的琉璃眸子衬托的更加蛊惑、醉人,宛如黑夜中闪闪发亮的星辰,直让人移不开眼。 周围一时间骚动更大,冷若收回了眼,脑中一时之间想起了“欲盖弥彰”这个词。 “无月公子为何自我们下船时便一直未看到人影?” 容清眸中快速闪过一丝幽光,微微垂眸,敛尽面上的表情,温柔笑道:“想来那个无月公子是遇到什么急事先走了吧!” 冷若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毕竟那是别人的事。 江面上碧波荡漾,碧水推动着船只缓缓行驶…… 房间内,无月轻颤了几下睫毛,幽幽转醒,抚了抚有些疼痛的脑袋,目光移到窗外的蔚蓝蔚蓝且太阳高照的天空,一张脸黑沉的吓人,袖下的手也攥的咯咯作响,显然一副气恼的样子。 起身,扶着头痛的脑袋,向外走去,刚出门没多久,便在甲板上发现了七八具尸体,细细打量了眼尸体的穿着,正是船家与船上的长工。 人道公子如玉,呵呵……这般痛下杀手于一众无辜之人,也能与玉相比…… 脚步加快,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便找到了一家极为奢华的客栈。 从客栈门前望去雕梁画柱,匾额两侧悬挂着两盏极具古韵的走马灯,上面的水墨晕染的画,在缕缕光束下,仿若要呼之欲出。 “寻常客栈?”好熟的名字。 客人还未进门模样、身高均很养眼的客栈小二便出来迎接,殷切客气的模样仿若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一般,让进客栈的客人有些飘飘欲仙的赶脚。 冷若环视了四周打量着这些极其华贵装饰,心中不禁轻叹:真是奢华啊!~ 心中又有些说不出的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小二目光移到打量了下容清,随即面上挂起了招牌笑,冲着容清道“这位爷您是要打尖还是住店?本店服务一应俱全,保证满足你的一切要求,本店有十二时辰热水,不定时提供免费夜宵,若是客官您需要,本店还可以提供十二时辰美人贴身服务,若是客官有特殊癖好的话,本店也可以提供的……” 说完眉眼含羞的看了容清一眼。 容清嘴角抽搐。 这是什么鬼客栈。 小二依旧不死心的贴到容清身边热情的推荐着“本店……” “够了!”容清看向站在客栈内,环视着大厅装饰打量的冷若,走至身边道:“若儿,我们走吧!” 冷若这才回神,问道:“为何突然要走?” 又看了眼大厅笑道:“我倒是觉得这处挺好的,服务也很贴心……” 二人交谈,却未注意到当容清说道“若儿”的时候,客栈内无论是趴在柜台上,原本昏昏欲睡突然顺眼发光的掌柜,还是一众原本忙着手中活计,突然停下看向冷若的小二。 小二敛目,连忙顺坡下驴道:“这位姑娘说得极是,极是……” 容清:“若儿,想住下?” 冷若笑着点了点头。 掌柜默默的从柜台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副画卷,缓缓打开,露出上面身穿一袭火红嫁衣的美貌女子。这画上的女子除了冷若还能有谁。 掌柜冲着小二打了个手势,小二心中了然,立马殷切的准备上去去拿行李包袱,刚走没几步,小二脚下一滑,踉跄了几步,作势就要去扯冷若面上的面纱。 容清见此目光一寒,脚上用力,小二被一脚踹出了数十米,一时之间客栈内满是小二的呼痛声。 掌柜的连忙出来作揖道歉。 冷若含笑道:“连日来赶了许久的船,刚着(zhao路,倒是累的慌,掌柜的不如派个小二哥领着我们夫妻二人去房间歇脚吧!” 掌柜诧异道:“你们是夫妻?可是我见姑娘一直梳着的发髻还是未出阁的姑娘……” 冷若轻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平日里梳惯了简单的发髻倒也习惯了……掌柜的若是没有什么事便……”抬眼看向通往楼上的楼梯,眼下之意不用言说。 掌柜的敛了敛面上的表情,笑道:“便让小的为夫人领路吧!” 冷若当下微微诧异:“那实在是……太过让人受宠若惊了。” “嘎嘎嘎嘎嘎嘎~~~~”一只花里胡哨的不明物体飞了进来,在冷若的头顶上盘旋着:“仙女……仙女……仙女……” 冷若面上忍俊不禁,冲着它笑道:“你也很俊美。” 那只花里胡哨的大鹦鹉似是听懂人话一般,顿时将胸脯挺得更直,身上华丽的羽毛,扑簌的越开,似是像高傲的孔雀一般,不断的展示着自己俊美的外形来博取更多人的称赞。 “噗~” “噗~” “噗……” 客栈内喷笑声不断,冷若忍住面上的笑意道:“这只鹦鹉是谁喂的,这般的嘴甜?” 掌柜的看着飞身而出的鹦鹉道:“这是我们的账房先生的喂的,今日初一,先生喂的鹦鹉先来了,想来先生也要来收账了。” 冷若敛目也不多问。 掌柜的道:“二位客官请吧!” 冷若与容清应声,随着掌柜的上了楼梯。 “吱吱吱……”一只雕大般花里胡哨的鹦鹉,盘旋在江面上一艘大船的上空。 甲板上,如柳伸出手心,那只花里胡哨的鹦鹉似是识得主人一般,落到了如柳的肩膀上。 一边正喝得迷迷糊糊的美男子见此,冲了上去,不断的嘶吼着,吓得这只花里胡哨的大鹦鹉不断的乱扑簌着翅膀,一边乱叫着:“大猫……大猫……如柳,有大猫……” 话落,惹得朝云朝雨和一船的暗卫不断的喷笑着。 如柳眯着双眸,眼神威胁的看着美男子,直将美男子吓得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趴在地上蔫蔫的,一双流光溢彩的金眸不断的转来转去,眉宇间说不出的忧郁…… 如柳轻抚着它的华丽的羽毛,安抚着:“可有夫人的消息?” “仙女……仙女,在客栈……在客栈……” 如柳看着它,嘴角轻轻上扬,给予赞扬。 大鹦鹉见此欢喜的直扑簌着翅膀:“如柳,如柳,喂食,喂食……” 如柳扑哧一笑,从袖中拿出了几块糕点放在船的栏杆上让它自己去吃。 看向船头上,那抹如同冰封了数万年的雪衣道:“主子,已然找到夫人!” 站在船头,那个如万年雪雕像一般的身影闻言动了动,没回头,一双墨玉眸子中水光晃动,声音轻颤道:“她……在哪里?” 如柳:“回禀主子,夫人在寻常客栈……” 夕阳西下,一抹残阳在大地上洒满了余晖。 容清坐在床边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女子,眉眼间尽是笑意。少顷,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女子的凝脂般的脸颊。 似是觉得有些痒痒的很是难受,床榻上的女子轻颤了几下睫毛,睁开了一双狭长的凤眸,眸中还带着几分未睡醒的朦胧,让人看着心头痒痒的。 容清附身而下,便要吻上那让人欲罢不能的蜜唇,冷若面色一白,一把推开容清,冲到了窗边,不断的干呕着。 第一百六十五章【曲色大会】 http://..org/ “下了船,晕船的状态还没好些吗?” 容清蹙眉,手轻轻的拍着冷若的后背,眸中满是布满了担忧之色。 冷若擦了擦嘴边的污渍,面色苍白的摇了摇头:“不是晕船……” “那是什……” 话未说完,冷若牵起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抬眸,冲他微微一笑:“女子害喜多半都是如此,过段时间便会好些……” 容清一愣,连着放在冷若小腹上的手也不不由的一颤,似是碰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一般:“害喜?” 心,无端的痛了起来。 些微的心疼,即便他再怎么不想承认,可是,若儿喜欢的人终究是郇玉……孩子也是她和他的…… 冷若见他双目微微圆睁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以为他是太过惊喜还未反应过来,却也没太在意。 走至桌边,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水,漱了漱口,稍稍淡化了口中的酸味:“昨日在船上闻到鱼腥味便一直作呕,月事……也有许久未来,就搭上脉给自己瞧瞧,却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及时。” 冷若轻抚着小腹,眸中满是爱怜之色,脑中的画面一闪而过。 “感觉……许久之前……”便有一个人温柔且有无赖的在自己耳边一遍遍央求着,为他生个孩子。 眼前不由的浮现了一双湿漉漉略带可怜之色的墨玉眸子。 冷若看向还未回神的容清:“夫君不喜欢孩子?” 温软的声音入耳,这才将他拉回了心神,从身后将痴恋许久的女子拢在怀中,笑道:“怎么会……只是这孩子来得太……快了,我还没有做好父亲的准备。” 冷若无奈的笑了笑,点了点容清的额头,目光移到桌子上的一桌未动筷子的饭菜和窗户外照射进来的斜阳,不禁蹙了蹙眉:“我睡了很久了吗?” 容清笑着点了点头:“从早上进客栈洗漱后,你便一直在睡……”凑进她的耳边调笑道:“若儿如今真的像极了小懒猪。” “扑哧~” 抱住冷若的手又收紧了些,触手的感觉让容清微微蹙眉:“若儿最近好像瘦了许多,抱起来有些隔手……脸似乎也苍白了……” 听完容清的话,冷若摸了摸自己的有些苍白的脸:“有吗?我觉得倒是与之前一……” 话未说完,容清松开了她,冷若微微一怔:“怎么了?” “去给你做吃的……你睡着的时候,我在客栈旁边的书局里买了几本做菜的册子,都是临月的特色美食,刚好可以试试……” 冷若看着容清,艰难是咽了咽口水:“我有些害怕耶……” 容清嘴角抽搐了下,少顷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挑眉道:“吃了许久我做的饭菜,现在才觉得害怕是不是有些晚了?” 冷若忍俊不禁,拉住容清的手道:“走吧。” “去哪?” “不是说做饭给我吃吗?仅凭书上看得定是会欠缺些什么,不如入乡随俗,去几个有名的酒楼,尝上几道特色菜,做起来也比较得心应手。” 容清冲着冷若温润一笑,拱了拱手道:“为夫受教了!” 脑中的画面一闪而过。 冷若蹙了蹙眉。 好熟,这句好似在哪里听过一般。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耳边响起了男子的担忧的声音。 冷若摇了摇头,敛目:“有些饿了而已。” “真的?” “比珍珠还真……” 容清:“……” 临月楼,雕檐映日,画栋飞云。内部隔音虽好却也挡不住街面上的喧闹非凡、人声嘈杂,但也被酒楼内悠扬悦耳的琴声给覆盖,让人不仅沉沦。 冷若看着坐落在酒楼一角圆形的舞台上,用心弹琴的雪衣男子,一时之前有些失神。 容清:“楼下太过嘈杂,不如去楼上包间吃吧……” 冷若摇了摇头,环视了下四周道:“此时刚到饭点,吃饭的人并不是太多,而且我觉得楼下这处到也清幽雅静,吃饭的人很少私语,最主要我想听听那琴声……” “嗯……” 小二殷切的前来招呼,容清在一侧点菜,冷若手撑着下巴,饶有兴味的看着一曲终了,而随即前来吃饭的儒衫雅客走了上去,替代之前弹琴的人,冲台下拱了拱手便坐下自顾自的弹琴。 冷若道:“小二哥,你们酒楼莫非是在举办什么庆典?” 小二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眸笑道:“夫人好眼力啊!” 左右环视了一圈,指着柜台后面一个圆咕隆咚的中年男子道:“那是我们的掌柜的,别看他肥头大耳,其貌不扬的,那做菜创新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及的,虽然赚的盆满钵满的,但是为人可是这临月城数一数二的铁公鸡,不过今天……” 小二哥说道此处一脸的惆怅。 冷若与容清一脸的询问之色。 “不过今日日落黄昏之时,我们掌柜的不知怎么突发奇想与我们说道,要在酒楼中举办什么狗屁‘曲色大会’,要是弹琴弹的好听的人,终生来我们酒楼吃饭,无论点什么,吃多少,都不要一分一毫的钱,真是他娘的破天荒的大方,老子跟着他这些年就连他一块馒头渣子都没尝过。” 冷若强忍住笑意,问道:“不过,既然是举办曲色大会,为何不见酒楼之内有什么招牌横幅之类的。” 小二哥挖了挖鼻屎,顺带往身上一抹,很是贴心的指了指趴在柜台上的猫。 冷若与容清犹如晴天霹雳般愣在当场。 这还让人踏马的怎么吃得下去…… 冷若心底忍不住吐槽。 抬眼望去,便见离掌柜的不到半米,一只眯着眼,神色看着很懒散的乳灰色的猫的脖颈挂着一个巴掌大的牌子,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曲色大会。 冷若与容清成功的嘴角抽搐了下。 目光不由的又在那只猫身上打量了几眼,眼前闪过几抹肥大且扭捏的身影。 “美男子……” 冷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称呼,这般轻易的就脱口而出。 难过的心绪满溢整个肺腑,就如每当脑海中响起那个雪色的身影,墨玉般的眼眸一般,让人心碎难过的想要大哭一场。 那个人……到底是谁? 脑海中的一声声或温柔低唤,或无尽缠绵,满满的都是浓若化不开的深情,到底是为了谁? 他怀中抱着的那个青衣女子又是谁? 察觉到冷若越发苍白的面色,容清眸中布满了担忧,柔声的询问着:“可是那里不舒服?还是孩子踢你了?” 冷若闻言,苍白的面色上不由的溢满一丝笑意,垂眸,轻柔的抚摸着小腹:“才一个多月,他还不会踢人……” 容清:“那是为……” 话未说完冷若看着又换了一个人的琴座,口不对心道:“只是……听说曲色大会的优胜者可以等到那么丰盛的奖励,突然很想要而已……” 握了握冷若的修长的手,容清道:“莫急,我去将那头筹拿下给你。” 一旁听了许久的小二哥插嘴道:“我们酒楼的曲色大会有个要求,终身免费吃的头筹只限于优胜者……” 冷若嘴角轻抽了下:“那不就是,若是我得了头筹,但是两个人来吃饭,那便还要付另一个的钱?” 不等小二回答:“你们曲色大会的头筹不是说优胜者可以随意吃吗?比如,我若是打着几百人,甚至几千人的分量带回去,且每天都来,总没话说吧!” 小二哥被冷若这突如其来且有些无耻的比喻给说得一哽。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张脸一会白一会青,真真是像极了一副调色盘。 乖乖的,一天几百人,几千人的饭菜,一直吃到死,这酒楼的生意即便是再好,一个月也得把酒楼给吃垮了。 与此同时楼上雅间,一个身穿水墨道袍,通过梳妆台的镜子窥视着冷若一桌的玄机,听到此处口中的酒水猛的喷了出来,酒水甚烈,入到喉间,只呛得玄机眼泪直流。 这夫妻俩真是让人好无语。 外表看着温温吞吞的像极了纯良无害的小白羊……可是就连失忆了,时不时冒出一句也让人吃一壶的…… 真是绝配! 见小二被哽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冷若心中甚是欢喜,虽不自恋到觉得自己的琴谈得可以拔的头筹,但为了做足戏,吓吓着小二哥与掌柜的也是好的…… 起身,冲着小二哥微微一笑。 那笑容,仿若冬日里的一抹暖阳,又似春天里的一缕暖风,说不出的纯净与美好,直叫人移不开目,可却看在小二哥的眼中,说不出的阴险、寒冷。 哇~啊啊啊!!!奶奶个腿,老子得赶紧去告诉掌柜的改改那好死不死的头筹,怎么说那个肥老头也是老子的舅舅啊!!! 想到此处,小二哥脚底抹油,飞快的向柜台飞奔而去。 冷若稍稍屈了屈膝,冲着大厅内的人微微行礼,随即坐下身来,举止投足间尽是幽兰之姿! 不禁让几乎坐满人的大厅内素雅儒衫的男子看亮了眼。 容清却是自冷若碎步轻挪,缓缓向台上走去之时,一双琉璃眸子便未离开她的身上,此时更是炙热如火。 本站访问地址http://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第一百六十六章【那个……我们认识?】 http://..org/ 伸出白皙修长的指节,轻抚了下着琴弦,温柔的似是在抚摸着孩子的面容一般。 修长的指节开始在琴弦上波动,动作十分灵动流畅。 伴随着古琴婉转又有些哀愁的歌声缓缓流出: 留住你一面画在我心间 酒楼中人,无论是举杯自饮客人,还是三俩成群畅谈人生的儒雅居士,均是一楞。 目光惊艳的全都看向台上歌唱的青衣女子,就连街道上的叫卖声,呦呵声也在歌声渐渐消退,只剩下绕梁三日而不绝于耳的美妙歌声。 谁也拿不走初见的画面 哪怕是岁月篡改我红颜 你还是昔日多情的少年 我和你这故事只剩皮囊 恋人早换了模样 但我紧抓不放痛也要逞强 剩下记忆的猖狂 不要遗忘不要真相 因为我要是你的肩膀 留住你一面画在我心间 谁也拿不走初见的画面 哪怕是岁月篡改我红颜 你还是昔日多情的少年 留得你一晚骨骼都相缠 人世的流言谁爱谁评断 生死有何难谁都别来管 若是没有你我苟延残喘 我和你这故事只剩皮囊 恋人早换了模样 但我紧抓不放痛也要逞强 剩下记忆的猖狂 不要遗忘不要真相 因为我要是你的肩膀 留住你一面画在我心间 谁也拿不走初见的画面 哪怕是岁月篡改我红颜 你还是昔日多情的少年 留得你一晚骨骼都相缠 人世的流言谁爱谁评断 生死有何难谁都别来管 若是没有你我苟延残喘 “若儿……”男子低低的轻唤着,声音低哑,布满了蛊惑,这一声,仿若是隔了千百年的时光那么久远一般。 冷若手中的琴弦猛的一断,丝丝血迹顺着她的手指向外冒出,她好似丝毫也未察觉一般,缓缓抬头。 男子一袭雪色广袖,纤尘不染,一头被雪染白的银发,长长垂下,一直到腰下,只留下些许散落在肩头,云锦银丝绣花腰带,腰间坠着一枚白玉流苏,半垂的额发随风拂开,露出一双剔透澄澈仿若能看尽世上一切尘垢的墨玉眸子。 冲着望过来的女子弯眸浅笑,刹那间好似万千多白莲竞相开放,好看的不似世间人。 郇玉这副少有的盛颜仙姿模样,配上这头银发,更显飘渺之姿,直让临月楼内的人看得一愣。 冷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身着一袭雪衣,银丝飞扬的绝色男子。 缓缓抬起手,放在面前,遮住眼下的面容,只露出一双不知为何眼泪一直流个不停的双眸,从这望去,郇玉的眼下的面容也被遮盖,只剩下一双氤氲着水光的墨玉眸子,痴痴的看着她。 二人痴痴相望,那双含着脉脉柔情的墨玉眸子一如梦中的画面一般,没有看着别人,就直勾勾的痴痴望着自己,泪水早已布满了整张面容。 若是没有你我苟延残喘…… 一旁的容清一张脸早已惨白一片,只听“啪嗒”一声,好似什么摔碎了一般,伴随着那个声音,蚀骨锥心的疼痛钻入心口,让他几欲落泪,酸涩的痛楚在心中泛滥成灾,容清缓缓抚上自己心如刀绞般疼痛难忍的心口。 原来……是这里碎了……怪不得……怪不得,这般的痛…… 一滴热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偷来的幸福,原以为就此得到了……原来不过又是一场镜花水月…… 冷若眸中含泪看着眼前的男子。 他……到底是谁? 来不及上前询问,撕裂般的疼痛汹涌而来,冷若紧咬着牙关,丝丝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一步步向前,对上眼前这双熟悉到几乎深刻到灵魂深处的墨玉眼眸。 手,抚上他布满泪痕的脸。 郇玉顺着她的抚摸,缓缓闭上眼,用心的感受着她的温柔触摸,指尖夹杂着自己日日贪恋的温度和丝丝药香,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泪如倾盆大雨而下,却不知为何要哭,冷若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哽咽道:“你……到底是谁?” 双眼一黑,身子向后摔去。 郇玉猛然睁大了双眸,墨玉般温润的眸子中布满了难以置信,环住冷若即将摔倒的身子,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伸出消瘦苍白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面容,失而复得的喜悦在心中蔓延。 “若儿,我的若儿……” 雅间内,玄机一双桃花眼看着镜中二人,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魅惑众生的笑。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同样是为人师为人父……诶……苦命啊……” 嘴上说着违心的话,唇角的弧度却早已画出了新月般的弧度,仰头将杯盏中的酒香四溢的竹叶青一饮而尽,一双桃花眸中多了几分朦胧之色,更显妖娆蛊惑,让人分不清是出尘落世的仙,还是祸国、魅惑众生的妖。 抬眸,看向镜中被那场缠绵缱绻的相扶灼伤双眸,早已仓惶般逃窜的离开容清,无奈的轻叹了口气。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无绝期啊!” 眨眼间消失在雅间之内。 翌日,一处清幽的宅院中。 郇玉手撑着下巴,看着怀中自己梦回百转间,心心念念着的女人,墨玉眸子弯成新月,笑若春风般美好而醉人的笑容。 房顶上,如柳看到此处,捂住剑的手一顿,嘴角抽搐了下。 主上,你的嘴都快咧到天边去了…… 轻微的呢喃声响起。 郇玉抱住冷若的腰身又紧了紧,温柔而又小心的问道:“若儿……” 怀中的睫毛轻颤了颤,缓缓睁开双眸,入眼是一张放大且毫无血色的面容。 雪色的中衣,赛雪般滑嫩泛着荧光的肌肤,雪染青丝般的发色,除了那双含着脉脉柔情,带着无尽蛊惑的墨玉双眸如此的熟悉外,这张近在咫尺的绝世的容颜,朦胧且陌生。 抬手,仿若触碰琉璃般珍贵且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眼前这双温润的眸子,稍稍迟疑道:“你是……” 郇玉一愣,不由的想起昨日见到她时,她的反应。 莫非是失忆了…… 房顶上,原本只有一只看墙角的,瞬间变成了三只,几只看到此处,不由的面面相觑。 朝雨看向其他两只道:“你们说,夫人该不会是,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把脑子给摔傻了吧……” 众人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严肃,如柳面无表情道:“不是会,是已经傻了……” 朝雨艰难的吞咽了口水:“这一个半月,夫人不再的时间内,我快被主子身上散发的寒气给冻死了……”说道此处,朝雨抖了抖全身。 朝云也不自觉的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就连一向淡定自若且面瘫示人的如柳,终年戴着面具略有些苍白的面上,也不由的出现了一丝龟裂。 三人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一想到这一个半月来所受到的冷气流,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夫人不在的时候,主上,真是好变态啊!!! 手被握住,冷若被他手中的热度烫的一颤。 抬眸,便对上一双漾满柔情的墨玉眸子,眸中因为情深染了三分红尘,将他周身那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出尘、缥缈气息略略遮盖。 清晨朝阳的光束下他呼吸轻缓而悠长,湿热的气息拂过面颊有一种令人难言的酥麻感。 冷若看着靠得越来越近郇玉,伸手挡住他即将靠过来的胸膛,不自觉的吞咽了下口水,微微红了脸颊:“喂喂……你要做什……” 郇玉将握住了她的手,穿过身上宽松的中衣,将她的手,死死的按在自己的心口之上。 胸膛因为呼吸微微起伏,能感受到他强而有力的心疼声,一下下,一下下的。 那双墨玉眸子,眸中深情不减,仿若带着浓浓的蛊意,温柔的似是能将人溺毙其中,竟让人一时之间移不开目来。 “我是你的相公……” 冷若面上表情一僵,手往后缩了缩,面上明显一副难以置信,愤恨道:“你这样信口开河真的好吗?我明显就不认识……” 话未说完,被郇玉及时的打断:“只要我认识你就好了……” 没有刻意的装作哀怨或者可怜,平平淡淡的叙述却让冷若的心,无端的痛了痛。 隔了好一会了,冷若低低开口:“那个……我们真的认识?” 郇玉微微苦恼,嘴角却还是带着丝丝笑意:“嗯……而且是那种熟到可以为所欲为的关系……” 冷若嘴角微抽了下。 为所欲为什么的,听起来真的好流氓啊…… “以前也是……那时明明说得都是实话,可你总是不信……”眼眸微合,黑凤翎般的黑黑睫毛,称得脸颊越发的苍白,极乎与雪色的发色相似。 冷若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眨了眨眸子:“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去?” 郇玉像是八爪鱼一把,趴在她的身上,将脸深深的埋在她的颈窝,贪婪的嗅着属于她的气息。听了冷若的话,没有放松,反而抱得更紧,声音很欢喜也很无赖道:“不放……” 听他这么说,冷若无论是心里还是面上,皆没有什么怒气。 明明自己是个有妇之夫,而且现在还怀有身孕,却被另一个男人,以非常暧昧的方式压在身下,不断没有一丝气愤,反而不仅喜欢他身上不时散发出来的清莲香,还很喜欢与他这般亲密。 第一百六十七章【怎样寻回失去的记忆】 http://..org/ 自己怎么可以变得这么淫。。。。荡。 想到此处,冷若的面上“刷”的一下,变得绯红一片,不知是羞,还是怒,连忙用手去推郇玉的身子:“诶诶,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耻啊,我可是有妇之夫,快放开……放开,你这样会压坏我的孩子的……” “孩子?”双手被郇玉压在头顶之上。 那双墨玉眸子波光闪动,变换连连,讶异,困惑,计较,还带着几分担忧:“若儿……有了身孕了?可有压坏?” 莫非……若儿失忆的时候,被容清蛊惑,将他错当成自己的夫君,然后……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郇玉攥着冷若的双手的力道不自知的收紧了许多,只顾着将心底的疑问解答,完全忽略了自己手上用了多大的力道。 单手解开她的衣带,手穿过层层衣衫,抚摸上了她依旧平坦的小腹,目光复杂:“多久了?” 冷若痛哼出声,缓缓敛下目,长长的睫毛遮盖了全部的情绪,那表情说不出的冷漠:“放开,这话我只说这一次!” 郇玉楞楞的看着她,眸中水光闪动,缓缓收回了手,待看到青紫一片的双手,面上布满了懊恼,一时之间竟像个孩童一般,慌乱的不知所措。 冷若看在眼中,心不由的抽痛着。 他到底是谁? 真的是我的…… 不可能不可能,容清不会骗我的…… 无论是眼底熟悉的柔情,还是耳边的柔声低语,明明都那么的熟悉……他怎么会骗我…… “疼吗?是不是很疼?”声音微微颤抖着,郇玉从枕头下拿出一个药瓶,手轻抖着给她擦着伤药。 那瓷瓶釉呈失透状,色白微青,好似鹅卵色泽,上面刻有松鹤延年的图案,瓶口用红布塞住,再寻常不过了! 冷若看着药瓶征然出神,那药瓶上贴着的白笺,那一行簪花小楷,一笔一划,分明就是自己的字迹。 一丝记忆涌上心头,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冷若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抚摸他苍白瘦弱的脸颊。 “你……” 郇玉手中的动作一颤,猛的睁大了双眸,唇轻颤着,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手从他脸上缓缓滑落,冷若意识变得有些恍惚,双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 搭在女子脉搏上的手,缓缓收回。 年迈的大夫,捋了一把银白的胡须,起身笑道:“恭喜这位公子,尊夫人已经有了一个半月有余的身孕了。” “一个半月有余……那这么说……” 郇玉看着冷若,眸中水光潋滟,说不出的惊喜。 自己之前日日痴缠着若儿,期盼这个孩子的降临,竟没想到观景楼那晚…… 屋内朝云、朝雨闻言面上也露出了欣喜,对着屋内的一众买来的奴仆使了个眼色,一众跪地道:“恭喜主子(家主喜得麟儿。” “赏……” ‘谢主子(家主。” 房顶上,如柳看在此处,嘴角轻勾,莞尔一笑。 “嘎嘎嘎嘎嘎嘎~~~~如柳如柳,有坏人,有坏人……” 伴随着鹦鹉的叫声,便见一只花里胡哨的大鹦鹉箭一般的飞身而来,直挺挺的撞进了如柳的怀中,像极了在外淘气被人追打的孩子。 如柳抚了抚它身上华丽的羽毛问道:“坏人在哪里?让你去找和仙女在一起的男人有下落了吗?” 花里呼哨的大鹦鹉闻言,似是猜到地雷一般,脖子上的毛瞬间炸了起来,不断的扑簌着翅膀:“在他身边,在他身边,白头发的坏人,坏人,坏人……” 如柳微微思忖,手指向屋内,身穿雪衣,一头银发的郇玉:“是不是像他这样的?” 花里呼哨的鹦鹉顺着如柳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双眼一白,直挺挺的向下摔去。 如柳心头一颤,连忙伸手接住了它快要摔下去的身子。 白头发的人? 莫非是……主子的师父? 如柳想到此处微微蹙眉。 主子的师父有意护着容世子,要不要告诉主上呢? 屋内。 郇玉嘴角含笑,俯下身,在冷若眉心轻印了一吻,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小腹,缓缓的,柔柔的,一点一滴,满是化不开的爱意。 一边的大夫何时见过这般孟浪的举动,一张老脸憋的通红,轻咳了一声:“不过……” 说话间微微蹙起了已然发白的眉头:“敢问公子,尊夫人之前是不是受过重伤,撞伤了脑袋? 郇玉一愣:“你是如何知晓的……” 大夫捋着发白的胡须朗声一笑,不难在眉宇间看出丝丝得意:“自是通过尊夫人的脉象所现……老夫刚才与夫人把脉,发现夫人脑中积淤,不知公子,尊夫人可出现失忆的状况,比如说受伤醒来后,忘记了某些重要的东西?” “重要的东西?” 郇玉看向纱帐内的冷若柔和的睡颜:“我算不算呢?” 大夫一愣,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若有所思道:“老朽曾听我师父夺命圣手说过,若是想让失忆的人想起从前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失忆是因为部受伤时,脑内淤血压住了脑内神经,从而导致部分记忆消失,俗称——失忆。有的病人随着时间的推移脑内的淤血逐渐变小,或者消失,记忆也会随着逐渐恢复。” 郇玉急道:“那需要多长的时间?” 大夫捋了捋胡须道:“这个很难说,可能是一天,一个月,一年,也有可能是十年甚至更久……” 墨玉眸中闪过浓重的失望。 “不知可有其他的法子?” 大夫循循道:“师傅曾说过,有的病人则是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脑部再受一次同样的创伤,刺激被压制的神经,导致脑内淤血消失,从而恢复记忆。但是这种方法可行率并不是很高,更何况尊夫人现在怀有身孕,气血两亏,这个法子更是使不得。” 似是想到了什么,大夫布满风霜的面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还有一个法子?” 郇玉:“不知是什么方法?” “寻找记忆。” 郇玉闻言一愣:“如何寻找?” 大夫道:“不知公子与尊夫人是如何相识、相恋的,之间有没有什么刻苦铭心的记忆,可以通过记忆回放,刺激尊夫人的神经,让她想起过往。” “记忆回放?” “就是让过去发生过的事,重新在夫人面前再发生一次。” “不知有几成的把握?” “三成。” “三成?那其余七成靠得是什么?” “运气。” 郇玉微不可查的轻叹了口气,少顷,问道:“不知我夫人为何会突然晕倒?” 大夫道:“尊夫人气血两亏、加上害喜所致,老夫现在给公子开张养血安胎的方子,吃下几副,老夫保证尊夫人不消两三日后脸色红润,小公子生龙活虎……不过,老夫看公子气弱体虚的倒是需要好好吃上几副进补的药才……” 郇玉抬手适时的打断了大夫的喋喋不休:“朝云领着大夫下去领赏。” “是,主子。” 待朝云和大夫走后,郇玉看向朝雨和屋内一众奴仆:“都退下吧。” “是主子(家主。” 众奴仆屏退后。 郇玉坐在床边,痴痴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冷若,拿起她的手,放在轻印了一吻,柔声低语道:“若儿,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太多小气,太爱胡思乱想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伸出手,轻抚着冷若柔和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温暖如春,说不出的蛊惑迷人。 冷若醒来已是日暮时分。 夕阳西下,只留一抹橘黄色的残阳斜挂在半空,将半个天空染的如同火烧的一般。 冷若轻颤了下睫毛,悠悠转醒,便见身边多了一个身影,熟悉的清莲香钻入鼻子,说不出的好闻且让人安心。 “沙沙沙……”的脚步声传来,冷若身子一颤,便听门外传来了几声扣门声,随即是开门声。 四目相对。 端着端着药碗进门的朝云看到冷若,面上布满了欣喜:“夫人你终于醒了。” “夫人?” 目光移到床上睡熟的郇玉,朝云稍稍放低了声音:“我是朝云,夫人不记得了?” “朝云?有些耳熟……”抬眸看向朝云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兄弟叫朝雨?” 朝云端着药碗的手一顿,险些将碗中的药汁给洒掉,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中布满了惊喜:“夫人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冷若摇了摇头:“就是随便问问而已……什么大小,左右,男女,阴阳之类的,总感觉你叫朝云就一定有一个叫朝雨的人。” 冷若说话间,眉宇间有种‘我是不是很厉害,快夸我快夸我的傲娇表情’。 朝云:“……” 夫人这思维真是不是一般人可以与之比拟的……即便是失忆了也依旧不是那种可以随便招惹的人。 目光移到床上郇玉。 除了主子。 冷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身边,眼眸微合,呼吸均匀沉稳的郇玉,低声问道:“他真的是我的……” 冷若沉吟了许久也未说出“相公”这句话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我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http://..org/ 朝云见冷若面上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言词诚恳道:“夫人若是不信的话,可以随我们回天祁,去见见二公子,曾听主子说起,夫人与主子初遇那会,见到二公子的时候,便想起了许许多多的事……而且夫人未失忆的之前,心中最思念的也是二公子。” “二公子是谁?” “二公子是定远王冷萧何的二公子,名叫冷幽然,也是夫人您的弟弟,可能夫人更习惯叫他小羽或者然儿。” “然儿?” 眼前不由的浮现起了一抹小小人儿的身影。 一袭冰蓝色的广袖衣袍,头上扎着个包子头,唇红齿白的模样,长得很是讨喜,一张巴掌大的脸,极为粉嫩,犹如那三月桃瓣,颊边笑起时带着两抹梨涡,美得醉人,一双剑眉下是一双黑黝黝的葡萄眸子,一闪一闪的犹如夜间最闪烁的繁星。 不知不觉间早已红了眼眶。 冷若微微垂眸,将面上的表情遮掩:“你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夫人。”目光看向桌子上散发着热气的药碗,朝云道:“桌子上是刚熬好的安胎药,夫人趁热喝下去。” 冷若轻“嗯”了一声。 下了床,缓缓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碗,放到了鼻子边嗅了嗅。 地黄、芍药、当归身、人参、阿胶等…… 成方胶艾四物汤即以四药为主,既可养血安胎,又能止血止漏,故为稳胎、安胎所常用,能温补气血,孕妇气血两虚者,每多选用之。 确实是个养血安胎的好方子。 搭上自己的脉搏,面色不由的有些严肃。 不仅气血两虚,还有些胎位不稳,这方子便用不得了。 拿起书案上的毛笔,不徐不疾的在宣纸上书写,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两张方子便出来了。 打开门,冷若看了眼,低眉顺目守在门口的二名身穿黑衣的暗卫,与四名婢女、奴仆。 众人见冷若连忙行礼:“夫人(主母万福。” 冷若一怔,淡笑道:“起身吧。” 目光看向左边身穿黑衣的暗卫,将手中的药方递了过去:“麻烦小哥将这个方子递给朝云或者朝雨,让他们按照方子抓药。” 没有丝毫犹豫,毕恭毕敬的接过方子:“是夫人。” 转身,没走几步,似是想起了什么,冷若冲着两名婢女道:“吩咐厨房用苎麻根、南瓜蒂与糯米熬粥,我待会要吃。” 将手中的方子递了过去:“上面有写了每种的分量、做法与熬粥的火候。” “是,主母。” 冷若淡淡的嗯了一声,便进了屋。 苎麻根糯米粥,加南瓜蒂同煮吃,与刚才的保胎药配合着用,其胎自坚如磐石,稳如泰山、用的妙与及时,还可以安胎,治疗习惯性流产。 关山门,靠在门上,冷若轻抚了抚小腹,目光柔和充满着慈爱。 娘亲不会让你有事的,所以,若是你听到娘亲的心声,便更要在娘亲的肚中茁壮成长,然后平平安安的诞生。 喝了安胎药与粥后,郇玉依旧没有醒来。 冷若随手从书架上拿起一本话本,靠在软塌上,百无聊赖的翻着。 刚打开第一页,冷若略略扫视了一眼,嘴角抽搐了下,目光看向床榻上依旧睡得正香的男子。 连这么狗血且老套的话本都看,真是有颗不同寻常的少女心啊!!! 手夹起书页,一页页的翻着。 故事还是那故事,无非是什么穷酸书生与富家小姐共度爱河,最后二人私奔,小姐为供书生赶考,如何如何的辛苦,只待一朝金榜题名,改变生活给予的困顿。 奈何当年的花前月下,许下的海誓山盟、天荒地老终是死在了渐变的人心中。 穷酸书生摇身一变,变成了当今的状元郎取了当朝的娇美公主,日日花前月下、郎情妾意,将小姐抛于脑后。 而被抛弃的小姐还日日在与那书生当年分别的十里亭中痴痴等候,最后心神俱伤,香消玉损,死在了时光里,至死却也未有过半分后悔! 粗略的翻了下,看到结局,冷若嗤笑一声,执笔刚要在书尾处,写上观后感言。 便见最后一页的书页上已然被人添了一排簪花小楷。 待你功成名达,许谁花前月下,悔教夫婿觅封侯,我已心猿意马。 (当你功成名就的时候又和谁在一起花前月下,我已经后悔让你去考取功名做出一番事业,现在我在这里而你却不知道在哪? 冷若顿时心神一震。 这是自己的字迹…… 目光看向床上的郇玉。 脑中不由的想起来了与容清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的一个来月。 少顷,终是无奈的轻叹了口气。 放下书,细细的品了口茶水,打了个哈欠,一丝困意爬上眉间。 可能孕妇便都是这样,怀孕后便生了一副懒骨,总觉得坐着、靠着皆没有躺着舒服。 爬上了床,不知是身边多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的缘故,还是睡了过多的觉,冷若窸窸窣窣翻了好几个身,依旧还是没能入眠。 翻了个身,脸正巧对上了郇玉的睡着的侧颜,距离近到彼此喷洒出来的气息密不可分的地步,冷若一愣,甚至可以感受到他长长的睫毛刷在自己的脸上感觉。 痒痒的,麻麻的,撩拔的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刷”的一下,冷若一张脸红到几乎滴血的地步。 抬眸,见郇玉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她这才松了口气。 手撑着下巴,打量着身边男子的面容。 不得不承认这男子的皮相着实不错,他说是我夫君……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冷若面上闪过一丝懊恼。 好像忘记问他叫什么了…… 冷若定定的看着面前这张谪仙般纯良的睡颜,反复看了许久,竟也没有觉得腻歪,反而觉得那如画的眉眼,黑凤翎般的睫羽,赛雪的肌肤,英挺的鼻梁,微扬稍稍苍白的唇瓣,无一不顺眼至极,不禁让她很想伸手去摸摸看。 目光移到他微合的眼眸上,黑凤翎的睫毛覆盖下,依旧遮掩不住眼底一圈浓重的黑色阴影。 应该很累吧……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圆润的指尖顺着额头、眉心、高挺的鼻梁,轻轻的描绘着郇玉的无双的容颜,一点点向下,抚上了他微微轻启的莹粉色的唇,指尖沿着他的唇线,缓缓的描画着。 手被抓住,郇玉附身将她压在身下,却小心的避开了冷若的小腹。 没有再进一步,墨玉眸子含着千年不变、浓若化不开的柔情,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冷若被他看得有些发慌,轻而易举的挥开压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对上那双含着柔情的墨玉眸子:“诶,你到底要做什么?我这暴脾气上来了,我自己都害怕,你最好离我远些,不然我肯定打你个满脸青。” 郇玉闻言不由的笑出声来,拿起冷若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无论你喜欢打我个满脸青也好,满脸红也罢,只要你喜欢便行……” 末了郇玉又补了一句:“打一百年也可以。” 这货是有欠虐体质? 冷若猛地抽回了手,用着一种可怕的眼神看着他:“……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郇玉脸上灿烂的笑容一僵:“若儿为什么会这样想?” 冷若面无表情道:“毫无原则的让我打,这种事想想都觉得有些诡异,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郇玉大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冷若面上微微觉得得意,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一副我就是这么聪明,你怎么着吧的样子。 郇玉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下。 这样子的冷若真的让人很不适应。 隔了好一会儿。 冷若突然开口:“那个……其实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你为什么要怎么迁就我?” 郇玉弯眸浅笑,点了点头:“嗯,不是。” 我就知道…… 郁闷、懊恼了好一会儿,冷若闷声道:“那是因为什么?” 郇玉沉吟了片刻,面上温润一笑,道:“其实是你欠了我一样东西,又不肯还给我……所以我没什么办法了,只好容忍你对我胡作非为了。” 他说得一本正经又顺理成章,看不出一丝一毫撒谎骗人的痕迹。 可是胡作非为什么的……听起来真的好流氓啊…… 迅速将脑海中一些邪恶的废渣清理掉,冷若有些怀疑的看着他:“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威胁你?诶诶,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郇玉将她面上的表情尽数收入眼底,嘴角隐隐划过一丝笑意,轻叹道:“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冷若嘴角轻抽:“……那你倒是说啊!” 郇玉低垂和眉眼,含情脉脉的看着身下的人儿。 他黑凤翎似的睫毛扑簌一闪,仿若两只蝶翼浅搁在眼下,唇齿微张,带着好看的弧度,抚上冷若凝脂般的脸颊,缓缓靠近,声音低沉,仿若窖中酝酿了许多年的美酒,有种难言魅惑:“心,我的心……你拿走了却又不肯还回来,我很苦恼……喂喂,若儿,你轻一点,那个位置掐起来真的很痛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组团去捉奸!】 http://..org/ “你是不是傻,我要掐你,谁要和你商量掐哪块痛不痛!”说话间,冷若恨恨的又在郇玉咯吱窝的嫩肉上狠狠掐了几把。 郇玉往后缩了缩,面上犹豫了会,闭上眼眸,黑凤翎般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住眼眸,一副任人蹂躏的模样。 冷若嘴角抽搐了下。 为什么见他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总有种自己是个霸王硬上弓的女。。淫。。魔的感觉。 手中的力道,不知不觉中放轻了稍许。 冷若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缓缓闭上眼眸。 他身上的气息环绕在身边,就会觉得莫名的安心。 隔了许久冷若问道:“我们……之前认识吧?” 郇玉轻“嗯”了一声。 冷若的声音很轻:“抱歉,我不记得了……” 郇玉低声道:“忘记也没关系……” 冷若一愣,征征的看着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是好,只觉得有种难言的酸涩在心底缓缓蔓延,却说不出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他的意思是……无论是谁,忘记也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 手缓缓攥紧。 ……怎么会没关系呢。 “忘记也没关系……” 没点蜡烛的房间中,黑漆漆一片,郇玉眸中柔情丝毫不减,声音清晰而平静:“记得也好,忘记也罢,我在乎的只有你……无论你忘记我多少次,我都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与其说是自信,倒不如说是没办法就这么放弃…… ……那种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无论多么困难与痛苦,都没办法放弃,没办法就这么去放弃她——眼前的这个女人。 冷若微微垂下眸,内心之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心中说不出的触动。 三日后。 九月的天,孩子的面,刚才还是暴雨倾盆,现在一轮弯月高高挂。 晶莹的雨滴,如同一排排珠帘般,顺着屋檐而下,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月色下,像是在奏着一段段欢快的曲调! 冷若放下手中的书册,看了眼窗外的雨水滴答滴答个不停,转头,看向坐在矮凳上的一脸苦逼剥着松子的朝雨,微微蹙眉。 他这三日不知在做些什么,早出晚归的,自己说想吃松子,他便派朝雨过来,就连一向贴心的跟个管家婆似的朝云也不见了踪影。 晚上回来睡觉也是规规矩矩,没有丝毫越轨之举,这样反而让自己觉得很不自在。 意识到这点,冷若不禁有些蹙眉。 短短的几日,难道自己真的爱上他了? 那未失忆之前自己岂不是…… 微微垂眸,白皙修长的指节低着鼻梁,将眸中复杂的情绪遮掩。 他不是将自己视若珍宝? 接连三日都是如此,他到底在做什么,竟比自己还要重要? 冷若不由的蹙起了一双远山眉。 “你知道郇玉这几日在做什么?”不咸不淡的话语,却莫名让人觉得其中夹杂着无限的怒火。 朝雨剥着松子的手一顿,将头压得更低:“属下不知……”说话间,眼神不断的躲闪着,就是不敢直视着冷若的眼睛。 见此,冷若心中更是气怒。 分明就知道其中的内情,说不知道无非就是瞒着自己,难道他这几日对自己这般冷淡,是厌倦了,所以…… 心底一个细微的声音一直在耳边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冷静。 可是肢体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话本一下拍到了桌上,坐着矮凳的朝雨顿时被顿时吓了一跳,将头压得更低了,一时间屋内静的连针落到地上也能听得! 她在三日里积压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了,眼前的朝雨无非是最好的宣泄口。 将身体上的所有重量全都靠在身后的躺椅上,冷若抬手抓了一把松子丢进嘴里,狭长的凤眸看向朝雨,抬起他刀削般的刚毅的下巴,似笑非笑道:“怎么,给我剥松子很委屈你?怎生一张被人开苞的样子。” 闻言,朝雨手一抖,手中未剥的松子洒了一地,忍不住在心中嚎叫。 为什么这么苦逼的活,总是落在我的头上,主上你们到底安排的怎么样了……我快受不了夫人了…… 耳畔一道如丝竹般悦耳的声音清晰的送入耳中,炸雷般响起:朝雨,可以开始了。 这句话宛若救命符咒一般,朝雨的神色一凛,起身“噗通”一声跪在了冷若的面前,抬头,看向她,面上满是大义灭亲的表情道:“夫人,我知道主子这几日到底在什么……” “哦?”没有多余的话语,冷若睨着一双狭长的凤眸定定的看着朝雨,直将朝雨看得眼神躲闪,手心冒汗,说不出的心虚。 将他面上的表情纳入眼底,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走吧。” 朝雨一楞,看着已出了门的青色身影。 这么说夫人是相信了…… 心中暗暗自喜自己演技过人。 冷若与朝雨出了府,便见府苑的外面早已停了一顶好不风。。骚的八台大轿。 金色的轿身,花红色的流苏垂落在四周,点缀的更加雍容华贵。轿帘上印满了凤凰交织嬉戏的祥纹图案,一看就是要经过上百的绣娘精心绣成的,一针一线都那么精致细腻。 那轿子的顶部犹如宫殿的蓬顶一样的富丽堂皇,正中心镶嵌着硕大而柔白的夜明珠,月光洒下,愈显无价。 冷若看到此处嘴角不由的抽搐了下:“不是要去捉奸?弄这么风。。骚的排场干嘛,是要到街上招抢的?” “……”朝雨嘴角抽搐了半响。 捉奸……?夫人失忆之后竟然会是这种奇葩的性格,突然有一点点为主子默哀的感觉…… “换个普通一点的轿子。”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 冷若面前出现了一个四人轿子,晶莹泛着幽幽紫色珠帘从矫顶一泻流下,雕刻精美的祥鸟、瑞兽图案布满整个矫身,淡青色的窗布随风摆动,霎那间,看上去有种低调的奢华。 冷若深呼吸了口气,看向朝雨笑道:“反正就是没普通一点的是吧?” 朝雨抖了抖面皮,面上僵硬道:“……是。” “走吧。” 朝雨搀扶着冷若上了轿子,轿夫都是身强体壮,且会武的高大汉子,脚下生风,四平八稳,饶是一向晕船的冷若,上了轿子,也没感到半点不适。 不知不自觉间便已来到了街上。 笑声、鞭炮声、喊声、乐曲声合成的旋律将一个个寂寞的人包围,让人不由自主加入其中。 伸出白皙、修长的指节,挑帘一角,冷若顿时被街面上热闹非凡的场景给迷了眼,抬眼望去。 月色中天,临月城属于临月国的帝都,平日里就是一派繁荣景象,今日更是热闹非凡,繁华闹市上,几乎人满为患,各种精美的花灯,高低错落的悬挂在街道两侧,四处洋溢着喜气,人人眉眼之间都洋溢着止不住的笑意,闹市内林立的尽是些老字号的大家生意,凡举丝绸茶叶,珠宝瓷器,包罗万象,无一不有。 今日不知为何,每家商户门口都摆放着各类的盆栽与花草,姹紫嫣红,月色下争相斗艳。 眼前的场景说不出的熟悉,冷若微微蹙眉。 脑中飞快闪过一抹画面,冷若刚想去抓,除了头痛欲裂的感觉什么也想不起。 察觉到冷若面色不对,朝雨连忙唤住轿夫停轿。 “夫人没事吧?” 冷若摇了摇头:“走吧。” “是。” 一抹雪色身影从眼前划过,刹那间将冷若的心神拉了回来。 “跟着前面的人” “是。” 半柱香后,前面的那抹雪色身影在寻常客栈外停下,长身玉立,嘴角含着笑,并未着急着进去。 皎洁的月色洒落而下,为眼前的男人勾勒出好看的轮廓线条,温润而触动人心。 不说话只静静的微笑的时候,他完美的像个不染尘世的神祇,看着万丈红尘,拈花一笑。 冷若一时间看得征然出神。 待那抹雪色的身影进了客栈有一会儿,冷若才下了轿。 迈着细碎的步伐缓缓向前,冷若站在那抹雪影刚才站过的地方,看着他刚才看着的风景,微微出神。 进了客栈,热情的掌柜与小二一眼便将冷若给认了出来,急忙迎了过来行礼:“夫人……” 话未说完,冷若抬手打断,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目光却不离楼上门外那抹雪色身影身上半分。 客栈内无人,冷若随意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坐下,不太容易被楼上的人发现,却也将楼上的一切收入眼底。 “若儿……”楼上雪色的身影站在门外,幽幽的口气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意味传来。 冷若心神一震。 被发现了? 猛的收紧了握在手中的青釉茶杯敛尽面上表情,缓缓抬头,便见楼上的那抹雪影依旧背对着自己,却不是和自己说话。 “何事?”屋内女子清淡的口气传来。 冷若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连握住杯子的手也止不住的轻颤着。 这……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屋内的人才是他要找的妻子,那自己是谁? 第一百七十章【身穿紫衣的绝色男子】 http://..org/ 冷若神色恍惚,手哆嗦着将杯子凑到嘴边,轻抿了一口青釉茶杯中的凉茶,丝丝凉意入喉,先是苦味,而后是满嘴浓郁的醇香,最后是弥留在唇齿间久久挥发不掉的涩意,回味悠长,恰如爱情的滋味…… “若儿,今日是花中县一年一度的斗花会……我知晓你的性子极为喜静,不喜人打扰,不过既是赶上了,不如,我们也学学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去街上凑凑热闹可好?” “听说斗花会上美的不仅是花,更多的是人!” 门外的雪色身影一怔,似是没料想到屋内的人会说这些。 “无论这是世间的美人有多少……我眼中始终只有你!” 轻描淡写的话语,让人不由的沦陷其中! 冷若抬手捂住了心口处,压下心底撕裂般的疼痛。 抬眸,看了眼楼上那抹雪色的身影,弯起眼眸,嘴角的笑容说不出是什么情绪,狭长的凤眸中水光晃动,倒映着屋内莹莹烛光,像极了满天的繁星,掺杂着几许落寞,几许忧伤,几许…… 原来……是这样啊…… 脑中嗡嗡作响,至于楼上的人之后再说什么,冷若一句也未听到。 抬头,发现朝雨,掌柜的和一群伙计都在看着自己。 冷若摸了摸嘴角有些苍白的脸颊问道:“我脸上有什么?” 众人摇头,各自忙着自己的,但目光还时不时会偷看着冷若。 将杯中最后一口清茶喝掉,冷若皱了皱眉。 好苦…… 说不出是茶苦,还是心苦…… 起身,向外缓缓向外走去,身子摇摇晃晃的,让人看着说不出的担心。 身侧朝雨,试探性的问道:“夫人要去哪里?” “暂时还未想到。” 出了客栈,冷若停下脚步,微微垂眸,抚了抚小腹,看向朝雨淡笑道:“突然想吃百味斋的蜜饯和马蹄糕,我与轿夫在这处等你,麻烦朝雨小哥跑一趟。” 朝雨应声,看向四名身穿黑衣的轿夫,面容严肃道:“街面上龙蛇混杂、三教九流之辈皆有,你们四个好好保护夫人,若是夫人掉了一根毫毛,提头来见。” “是。” 待朝雨的身影走远后,冷若看向客栈的方向,惊讶道:“郇玉你怎么出来了……” 四人闻声望去,却不见一个人影,转头,便见,冷若手中的白色粉末一撒,身影汇入了骈肩叠迹的人群中。 “追。” 酒楼,二楼的窗口,身穿绛紫色衣袍,面纱附面的男子看到此处,薄唇上扬,说不出的妖娆邪魅。 “冥岚。” “属下在,不知主子有何吩咐?”身后身穿黑衣面容普通的男子应声跪下。 “附耳过来。” “是,主子。” 远离嘈杂的街道,成群结队的行人渐远,昏暗的巷子里,身后传来几道猥琐到不堪入耳的话语。 “大哥,你看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有这么极品的货色,你看前面那位姑娘,那个身段多么妖娆,看看那个屁股多么的翘,味道一定很好,哈哈……” 说话间,猛得吸了一口嘴边流出的口水,惹得身边那四五个中年男子不断的淫。。笑着。 冷若袖下一只手手猛的握紧,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反手夹出几根浸了药汁的银针。 带头刀疤脸的男子,摸了摸一脸胡茬的下巴,笑容淫。。贱道:“待会等劳资爽完了,再赏给你们几个爽爽……哈哈哈……” “谢谢老大。” 四五名贼眉鼠眼、流里流气的中年男子,说着将冷若围在了中间。 他们体型高矮胖瘦不同,但唯一相似的就是眉宇之间的猥琐和**之气。 “果然是个绝色的小美人,这下爷可真是赚了。”带头刀疤脸的男子说话间手便要去挑冷若的下巴。 冷若眸中闪过一道寒光,手中的银针刚要刺下,只见一道绛紫色的身影闪过,腰间被一只大手牢牢的抱住,眼前的景物一晃,额头硬生生的撞上了一个有些柔软却又坚硬的东西上。 阵阵沁人心脾的冷香味儿,充斥在鼻息。 冷若缓缓抬头,便对上一双勾魂摄魄的妖媚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 淡紫色的面纱下,男子妖娆的朱唇轻抿,似笑非笑。肌肤白皙胜雪,微微散发着莹光一般。 男子脸缓缓靠近,隔着面纱地方唇似有似无的轻轻摩擦着冷若耳根处与颈间嫩白的肌肤,声音低沉,满是妖娆、蛊惑,隐隐还带着几分戏谑,一如他的人一般。 “又见了,小猫儿……” 好熟悉……好像这个场景在哪里见过一般。 脑中一阵抽痛袭来,熟悉的画面在眼前放映着。 “放……开。” 单手扶着疼痛的脑袋,抬手便要推开男子的身体,腰身却被男子抱得更紧。 耳畔男子邪魅而又危险的声音道:“小猫儿现在要是再不乖些,待会摔下去可是很惨的……” 说话间,他的手,微微松了松,假装要将冷若从半空中丢下去。 “放开……”痛苦般隐忍的声音传来。 男子似是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单手抱紧她的腰身,一只月白如暖玉的手,挑起冷若布满冷汗,早已苍白一片的脸颊. “你怎么?”男子一双妖媚的眸子中布满了担忧。 “没……事……”手一松便晕了过去。 几个掠身在一处屋顶上落下,男子伸出月白如暖玉的手,缓缓探上冷若微弱的鼻息,暗暗松了口气。抱起冷若的身子,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一处清幽的道观中,郇玉手持软剑,飞身而入,一下将锋利的刀身对上了玄机的脖子:“你为什要这么做?说。” 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的玄机,瞥了一眼一脸杀气的郇玉,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掏了掏耳朵:“为师最近耳朵不好使,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银发飞扬,一双眸子布满了滔天的杀意:“少装蒜,不是你告诉我,若是想要若儿的记忆恢复,便要将从前发生过的事在若儿面前重新上演一遍,刺激她?现在人不见了,你若是不将若儿还给我,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玄机白了郇玉一眼,手中把玩着拂尘,似笑非笑道:“人不见了你倒是找啊,来我这处作甚? “你……” “当日你是来问过为师这个法子可不可行,为师是告诉你这是个好法子,可为师可没告诉你,让你跟另一个女人在她面前上演恩爱戏码刺激她,怀孕的女人本就敏感,脾气更是毫无理智可言,呵呵……要是我,我也一走了之。” “若儿……现在在何处?” 玄机摊手:“不知道……天涯海角不也能让你找到了嘛,若是用心,这一次也是一……” 话未说完,郇玉剑气一扫,屋内摆设碎了一地,收起软剑,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待郇玉的身影彻底消失后,玄机道:“你全听到了?” 容清点了点头,寥寥几日未见,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肉,又不知去向,几乎瘦成了人骨,一张脸也苍白的吓人,身子摇摇晃晃,便要向外走去。 玄机手中的拂尘一松,它似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拦住了容清的去路,迟疑片刻,撒娇般往容清的怀里滚了滚:“好好将养着身子,这柄拂尘直到你身子好为止都会一直跟着你……” “可是若儿不见了,她现在失去记忆,在临月又无亲无故的若是遇到坏人该怎么办。” 玄机脚下的步伐一顿:“与其在这处担心别人倒不如担心你自己……” 似是想起了什么,微微蹙眉,没好气道:“即便是失忆了,该有的本能还在,我敢说,除了她自愿被别人欺负,否则这个世上谁都难欺负到她。” 话落,身子如透明一般,渐渐消失。 华贵的屋内十分宽阔,香烟袅袅,层层叠纱,菱花梳妆镜台,各类珠宝玉石镶嵌,檀木所致的桌椅摆设一应俱全,活脱脱一个贵族女儿家的香闺之所。 床榻用的是上好的花梨木,呼吸之间便能问道淡淡的梨香味,淡紫色帐顶,几许珠帘一泻流下,躺在床榻上女子的面容若隐若现。 珠帘掀起……落下,珠子相撞的声音很是清脆好听。 挑帘而入的紫衣男子看着女子柔和的睡颜微微一怔。 她睡着的模样倒还挺温婉可人的。 高挺的琼鼻,勾勒出毫无挑剔的侧颜,凝脂般的肌肤,淡淡的远山眉宛如水墨画一般,颇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细长的凤眸微合,唇线微勾似是永远噙着一抹温文,无害的笑一般。 窗外一抹朝阳直射而内,在女子柔和的面上洒落上一层耀眼的浮光,说不出的好看。 除了那微微蹙起的远山眉。 床上的女子翻了个身,站在床前的紫衣男子身子一颤,惊惶的后退了一步,身形一闪,飞身掠上了房梁之上,隔了好一会儿,再一看之下,床上的女子并没有转醒,只是单纯的翻身。 紫衣男子微不可查的轻松了口气。 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香炉。 第一百七十一章【无悦,我叫宫无悦!】 http://..org/ 想到此处,紫衣男子面上不由的浮现几丝懊恼。 点了助眠的安神香,根本不会这般轻易醒来……自己的地方,即便真的被发现了又怎样…… 紫衣男子脚尖轻点从房梁上而下,身姿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惊鸿之美,倾国之颜。 淡紫色的广袖一甩,一道劲风将香炉内的烛火熄灭,缕缕青烟上升渐渐透明直至消失。 紫衣男子从身后抽出腰间的白玉萧,凑到薄唇边,缓缓吹起。 箫声回旋婉转清丽,夹着冰泉之气,忽如海浪层层推进,忽如雪花阵阵纷飞,忽如峡谷一阵旋风,急剧而上,忽如深夜银河静静流淌…… 萧声婉转,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朦胧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 箫声倏然停止,躺在床上的女子的原本蹙起的远山眉,早在清幽雅韵的萧声中被抚平,呼吸声也越发的均匀沉稳。 紫衣男子看着床上熟睡的女子,缓缓的靠近床边,伸出了一只月白如暖玉的手,小心翼翼的抚上她凝脂的脸,动作轻轻的,生怕惊动了床上的熟睡中的人儿! 修长的指节轻点了点女子的饱满、光洁的额头。 脸上滑过一丝妖魅的笑:“连睡个觉也这么不老实……到底有什么事情能让淡然如水的你,这般的牵挂忧心?” 干净的手指顺着她的脸慢慢的往下滑去。 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下巴,脖子,肩膀,锁骨,以及…… 刚触到那抹柔软,男子的手像是触电般,猛的缩了回来,莹白如雪的面上不由的浮现了两抹红霞。 目光再一次移到女子的胸。。前,妖媚的面上红霞更艳,像极了煮熟的红大虾。 自己怎么这般的下流……竟然摸她那里…… 午后的阳光金子般刺眼。 冷若悠悠转醒,一觉醒来,顿时觉得四肢舒畅,精神也好了许多,环视了一眼四周,宽敞的屋内,淡紫色纱帷随风飞扬,绰绰如云。 微微垂下眸子,看了眼身上的衣袍。 一袭青衣却素雅、简洁,毫无点缀,真真的合自己的心意,却不是自己的衣袍。 冷若不由的蹙起一双远山眉。 这里是哪里? 是谁给自己换的新衣? 慵懒的声音柔若清风,从屋外传来,打断了冷若的思考:“你醒了?” 冷若一怔,缓缓抬头,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帷幔后渐渐走来一道修长身影,男子一袭淡紫色长袍,脸上戴着银色面具,露出光洁如玉的下巴,薄唇勾起一抹柔软的笑意,一双妖媚的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艳,随之被点点柔情取代。 她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你就一点也不惊讶?”紫衣男子问道。说话间,手撑着下巴,已然斜躺在了她身边的软塌上,一双妖媚的眸子中,不经意间会露出一抹深邃如狼的眸子看着她! 冷若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抬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刚刚凑到唇边,一只月白如暖玉的手伸了过来,将她手中的被子劫了过去。 细细闻了闻茶香,一饮而尽,伸出舌头,绕着薄唇舔。。了一圈,还不忘将唇边的水渍舔。。掉,动作说不出的妖娆魅惑,直看得身后四名婢女脸红心跳,眸中布满了痴迷。 紫衣男子面上满是意犹未尽,修长的指节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杯子,眉宇妖娆:“沾了美人的吻,这茶水果然美味无穷。” 冷若收回目光,抬手拿了个新杯子,复又倒了一杯,润了润喉,这才看向软塌上的紫衣男子,微微一笑,略有些苍白的唇瓣轻启:“无月……” 紫衣男子被她这么一笑,顿时看着痴了,只觉得眼前的人儿无比迷人,想想自己这些年来,唯一心动的女子就在自己的眼前,顿时觉得将整个天下倾覆都不及她微微一笑! “无悦……” 冷若眸中不解,看向他。 “我叫宫无悦,记住这个名字!” 说话间,抬手,缓缓取下面上的银色面具,露出面具下倾城倾国的容颜。 肌肤白皙胜雪,修眉如剑,鼻梁英挺,浓密长睫如扇,一双勾魂摄魄的妖媚眼眸,说不出的妖娆、撩人,让见着心生垂涎,似是眸光流转间便能勾魂夺魄。 一头青丝只用一根绛紫色发带半束半散于身后,腰束同色祥云纹的宽腰带,将腰身系出,更显身姿欣长,风姿卓越,腰间别有一枚玉佩流苏,随着他的动作如水波摇晃。 双唇殷红如春日枝头初绽的樱花瓣,微微上扬,透着一种极致的诱惑,竟被倾城的女子还要美上几分,妖娆的好似不是凡尘中人。 有一种美,不属于人间,却属于他。 冷若看得出神,一时间竟想到这句话。 无悦面上笑意更甚。 伸手,冲着冷若极为轻佻的勾了勾:“过来!” 冷若淡淡一笑:“你唤狗?” “短短几日不见,你倒是长了厉齿……” 说话间袖中飞出一道紫色丝绫将她的腰缠住,再用力一拉,她柔软的身子便落入了宫无悦的怀中。 任她怎么挣扎,他依旧紧紧的抱着她,意味深长道:“小猫儿,这回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现在不是春天,发。。情有些过早了。” 她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让宫无悦顿时有些恼火,突然抓紧了她的手腕,眉宇妖娆,一双妖媚的眸子却有着十足的占有,不等宫无悦说话,身后一名粉衣婢女站出身来替他抱打不平。 “放肆!你这贱民竟然敢这般跟王……” 冷若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王……王爷? “冥岚。”无悦眼底布满了阴冷。 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其形不见其人。 一道剑影闪过,那名粉衣婢女整个人僵硬立在原地,双眼暴睁,噗~丝丝鲜血如喷泉一般往外喷出,她的身子重重摔向身后,死前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宫无悦。 收回眼,微微垂头,双手并用的去解缠绕在她腰间的紫色丝绫,可奈何她怎么去解,怎么撕扯,这丝绫依旧纹丝不动。 “放开,就此既往不咎。不放……” 话未说完,被宫无悦打断,脸缓缓她的耳边,伸出舌头轻舔了下冷若嫩白的耳垂:“不放如何?” 冷若神色一凛,冷声道:“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呵呵呵呵……”妩媚的笑声自宫无悦的口中溢出,腰身被男人抱得更紧,他贴在她的耳边道:“小猫儿,这里固若金汤,你身上毫无内力,就连最拿手的银针与毒粉也没有……你跑不了了,跑不了了……” 冷若心忽的咯噔一下,一种前所未有慌乱在心底出蔓延,一直衍生到四肢,到全身。 不知何时屋内只剩下冷若与宫无悦二人。 隔了好一会儿,冷若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宫无悦将脸深深的埋在她的颈窝,慵懒的声音柔若清风:“陪在我身边……一直在我身边……”说话间,环住她腰身的手越收越紧。 “不可能。”冷若想都未想直接拒绝。 “是吗?”明明平淡的口气却让人背脊莫名的一凉。 骨节分明的双指夹着一支通体温润的白玉簪:“他够不够?”够不够赌你一定会留下。 冷若手攥的咯咯作响:“他在哪里?容清在哪里?” 宫无悦妖媚的双眸中飞快闪过一抹阴戾:“这个时候,我更想听到小猫儿说的是我答应你,而不是在我的面前提起别的男人。” “你……” 隔了许久,冷若道:“我答应你,但是他的安全……” 略显苍白的唇瓣被一支修长的指节抵住,挡住了她之后所有的话语:“这样才乖……” 低头吻了吻她的夹杂着丝丝药香的秀发:“小猫儿,我等这天,可是等了很久很久了……” “很久?”冷若嗤笑一声,笑中说不出的嘲讽:“很久是有多久?” 宫无悦被冷若问得一愣,他的眼神第一次有了变化,惊讶,不置信,失神,闪亮:“你想知道?” 不等冷若说话,宫无悦握住她小心呵护在小腹上的双手:“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便在想,有朝一日拥你入怀!” “你倒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像不像话只有你心里明白。” 敌人之间的相处注定是以沉默开场,死亡结束。 “啪啪啪……”几个清脆的巴掌声后,门外走进来两排并肩而入的婢女,每人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中坐落一盘美食,动作轻盈.小心。 待桌上的菜摆好盘,婢女们依次低着头悄然的退下。 “近一日未进饭食,想必也饿了,来,先吃点东西!”宫无悦说着,伸出手开始为她布菜,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从头至尾却没有再放下过。 冷若看着他的动作,蹙起了一双远山眉,缓缓而道:“宫无悦,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本站访问地址http://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第一百七十二章【手撕宫无痕】 http://..org/ “这句话我好像告诉过你答案。复制网址访问” 似是惩罚般宫无悦咬着她的耳垂,直到冷若呼痛,他才缓缓放开:“这次忘了便算了,下次可要记牢点,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 冷若眸中是一闪而过的杀意,袖下的手越攥越紧,指甲掐进肉内也不觉得痛。 宫无悦嘴角含着温笑,多了几分柔情,少了几分妖媚。舀了一勺鸡汤凑到冷若的嘴边:“小猫儿,乖,来喝点!” “宫无悦……”冷若抓住他拿着勺子的手,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 宫无悦仿若未听到一般,勺子又往她的嘴边送了送,他眸中温柔,嘴边笑容不减丝毫,看起来很是温润,说不出的如沐春风:“乖,快尝尝,这是我今早亲自为你熬的,尝尝味道,合不合你胃口?” 冷若眸中泛起丝丝动容,但心底有个声音却不断的告诫自己,这只是恶魔的温柔,千万不能受骗。 敛尽面上的表情,冷若看了他一眼,淡声道:“我没缺手断脚,自己能吃!” “我只是想这样宠着你而已,就像一个丈夫对妻子那般!”宫无悦平静的说着,语气里满是期待已久的憧憬。 他不知道别的夫妻是怎样相处的!但是在他的心底,对待妻子,一定像是对待自己最珍贵,最在乎的珍宝一样,容不得她受一点丁儿的委屈,愿意替她做任何的事情。 男子那张倾城妖娆的脸上泛着温柔的笑意,而此时坐在自己腿上的女子正漫不经心的吃着饭菜,脑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却是连个眼皮子都吝啬给身后的人! 他心中郁结,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微微垂下头,深深嗅了嗅她身上近在咫尺的药香味。 他想: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即便她是金刚钻,他也会倾尽自己毕生的温柔,让她变成他的绕指柔。 冷若确实是饿了,平时孕吐吃的本就少之又少,结果被人弄到了这么一个地方,一连二顿未进水米,这肚子早就饿得不知道饥的滋味了! 她吃得很多,纵然闻着腥味儿便忍不住想吐,但因这鸡汤熬得着实的好,火候够足,鸡汤美味。 微微垂下眸,看向自己的小腹,即便是为了腹中未出世的孩子,她也必须要吃饱,养好身体,然后想办法离开这里。 将桌上一大盅的鸡汤全部喝完,又吃掉了两个人的饭菜! 宫无悦呆呆的看着她,嘴角抽搐了下,一双妖媚的眸子在她身上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目光看着女子柔和的侧颜和桌子上的残羹剩饭,忽的,他嘴角露出一抹很满足的笑! 哪怕她此时已经吃掉了属于他的那一份饭菜! 冷若将最后一口饭菜吃掉,扔了碗筷,摸了摸肚子,懒懒的靠在了宫无悦的身上,完全将身后的男人当做人型靠椅,神色悠然自得,说不出的惬意。 身后的男人愣了愣,面上犹如雷劈的样子。 小猫儿,这样……莫不是……莫不是彻底放下所有的防备接纳自己了? 一抹喜色爬上眉梢,宫无悦嘴角怎么忍也忍不住开始上扬…… 便见,吃饱喝足的冷若,一把抓起宫无悦的广袖擦了擦嘴! 宫无悦看得眼皮子跳了跳,一张脸变了又变,尤其是看到衣袖上特别显眼的深色油痕,顿时觉得全身上下有什么虫子慢慢在爬,很不舒服。 他有洁癖,不习惯任何人接近他,可是冷若对他而言是个特例,他喜欢她。 喜欢她的靠近,喜欢她的气息,喜欢她的全部,就如第一次在南色馆,他第一次见到她,便倾心她,选择让她给他绾发。 所以……他可以纵容她的一切,只要她留在他的身边就好…… 哪怕在她的身边,自己永远卑微到像在乞讨,甚至无所不用其极…… 只要她还在,还在自己的身边,这样就已经很好…… 想到此处宫无悦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笑人长,落人后,如今也是应了这句话。 那日还嘲笑着容清不择手段,今时今日便轮到了自己……呵…… 看着眼前一脸幸灾乐祸望着自己的人儿,宫无悦面上缓缓绽放了一抹倾世的笑颜。 她就像是为他量身制作的毒药,明知无药可解,却欲罢不能…… 看着他淡紫色衣袖上特别明显的油渍,嘴角不由的勾起了一抹解恨的笑意。 宫无悦轻叹了一声,无奈的卷了卷衣袖,眼不见,心不烦,凑到她耳边柔声道:“你喜欢就好!” 原本想见宫无悦吃瘪的样子,却不想…… 冷若的越攥越紧,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无从发泄。 宫无悦似是察觉到了冷若身上骤变的气息,一只双月白如暖玉的手捧住女子的脸,与自己对视,他定定看着她凝脂般的面容,似是在寻找着什么:“常听老一辈的人说起,女子生气最易长皱纹,我见你眼角似是冒出了几条皱纹,莫不是生气的后遗症。” 冷若嘴角止不住的抽搐着,用一种很可怕的眼神看着宫无悦。 这货讲冷笑话的本事,真的是没谁了。 沙沙沙……的嘈杂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 宫无悦微微眯起了一双危险的妖媚眼眸:“冥岚,外面这般嘈杂是怎么回事?” 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不知从何处飘了出来。“回主子,是……”冥岚说道此处看了眼宫无悦怀中的冷若。 “无碍,小猫儿不是旁人,可以说。”他的声音温柔如水,缓缓而道。 冥岚恭敬的说道:“大公子来了。” 宫无悦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修长的指节绕着冷若的青丝.温热的呼吸在她耳畔,像一痕绵长而余温。 冷若背靠着宫无悦而坐,却未看到身后宫无悦原本妖媚的眸子中此时已是幽寒一片,冰冷的说不出的摄人,慢吞吞的说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冥岚:“已经全部准备妥当!” 宫无悦淡淡的点了点头,垂眸望向怀中的冷若:“小猫儿,吃饱了,我带你去看好玩、刺激的好不好?” 冷若秀远山眉微微一拧,并未回应身后的宫无悦,眼睛轻轻的瞟了一眼冥岚。 冥岚虽一直低着头,但此时周身的气息,却在宫无悦的话落后变得萧杀一片。 冷若微微侧眸看向身后的人:“刺激?杀人吗?” 宫无悦低低一笑,如罂粟般妖治而危险,但是显然心情似乎十分的好,“果然,这个世上只有我的小猫儿最了解我!” “我不是你的!”冷若直视着他的双眸,宣告着自己的自主权。 “说你是,你便是。”清淡无波的口气,带着无限的占有。 对上那双含着微微怒火的眸子,冷若丝毫不避让:“说不是,便不是!” “你……是成心要惹我恼火?” “哐当”一声清脆,玉器落地的声音。 冷若看着地上碎的四分五裂的白玉簪,心猛的一沉。 “你很担心他?”环住她腰身的手,越收越紧,直将怀中的人勒痛,宫无悦才缓缓松手。 “这话,我只说一次,在我的面前,你的眼里,心里就只能有我一人!”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而已……” 宫无悦一把抱起冷若:“讨厌也没关系……” 至少你……还在……这样便好。 “咯吱”一声,门缓缓打开,便见外面两班人马对持着。 一群身穿红衣盔甲士兵,一群身穿与冥岚一样的黑衣人。 “七弟许久未见。” 一道声音插入,便见一群身穿红衣盔甲的士兵身后,缓缓走出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 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英姿。黑亮垂直的墨发随风飞扬,剑眉星目,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清孤傲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此人便是临月国的太子——宫无痕。 宫无痕看这个宫无悦怀中的冷若,片刻间,已将她打量清楚,不难在眸底看到一丝惊艳闪过,调笑道:“为兄不知的是,七弟你何时改了这断袖的毛病,身边竟也有位美人陪伴。就是这姿色不怎么样,啧啧啧,长得可真丑!” 闻言,宫无悦一张脸顿时黑沉了下来,薄唇轻启,刚要开口回击。 便听怀中的女子手攥的咯咯作响。 丑丑丑……这句话仿若魔咒一般在冷若耳边萦绕。 就算自己不是什么倾城、绝世的美人,但是距离丑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吧。 女人一生之中最大的逆鳞被触碰。 冷若嗤笑一声道:“大叔,你自我感觉是不是太良好了。你以为你长得那个死人样是有多好看?绿豆眼,蒜头鼻,香肠嘴,一双蛤蟆眼,你这副鬼样,贴在门上辟邪,挂在床头避孕,刚吃饱的饭菜看着你都忍不住想吐。” “噗噗噗……”怎么忍也忍不住的笑声在院内散开。 宫无痕的脸顿时气得黑的发紫,紫的发青,青的发白,像极了一副调色盘:“你……贱人。” “贱人骂谁?” “贱人骂你。” “哦,原来有贱人骂我啊!”冷若装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低声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场的反应过来的人笑得左右摇摆,好不开怀。 第一百七十三章【彼岸花又名恶魔的温柔】 http://..org/ 宫无痕冰冷的眼神毫无一丝温度,看向在场的人,只一眼便让人心中发寒。 笑声一瞬间戛然而止,就连宫无悦的手下也被这冰冷的气息震慑,沉默了几秒,继又恢复如初。 “谁再敢再本宫面前笑试试看,凌迟的滋味你们大可尝尝鲜。” 宫无悦嗤笑一声,一双阴寒的眸子看向宫无痕,不屑道:“太子私自带兵闯入本王的府邸,企图刺杀本王,不知这个罪名可够太子殿下吃上一壶的。” 宫无痕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宫无悦连个眼皮子都吝啬给他. 微微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面上的笑容缓缓绽放,如同红莲一般妖艳倾城,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极其的柔和,眉宇间尽是宠溺的味道,温柔的将她完全包围:“小猫儿的不愧是小猫儿,这伶牙俐齿的本事,可真是无人能及!” 冷若看着宫无悦极致妖娆的面容,耸耸肩,嘴角勾起一抹温良无害的笑:“彼此彼此!” 宫无悦微微一怔,面上的笑容越发的妖治:“所以我们绝配。” 冷若:“……” 神经病,谁跟你绝配啊!!! 宫无痕一甩衣袖:“走。” “是,太子殿下。” 宫无悦道:“太子殿下来都来了,这么着急走作何?本王我可是亲自为太子殿下准备好了一场好戏,不如喝杯茶,看完戏再走如何?” “哼~本宫可没那个闲情逸……” “那可由不得你!”宫无悦打了个响指,院内四周的屋顶上站满了手持弓箭,黑衣蒙面的暗卫。 “你……”他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眼睛里并出火般凌厉的目光。 “皇弟以下犯上的可是要凌迟的!若是死到临头,可别怪皇兄未提醒你。” 宫无悦讥讽一笑:“太子殿下带兵私闯本王的府邸,刺杀本王,本王一时防卫过当,错手将太子殿下杀死,想来父皇也不会追究吧。” 宫无悦平淡的说着,却让宫无痕面上冷汗直流。 “你简直卑鄙无耻!” “呵呵,我卑鄙无耻,若是本王像其他几个皇兄弟一般毫无自保的能力,今日说这句话的恐怕会是本王吧,太子殿下!” “本宫跟你走。”宫无痕咬牙切齿道。 宫无悦抱着上了一辆马车,身后宫无痕被押上了另一辆马车,马夫驾车,冥岚看守,直气得这个临月国最尊贵的太子殿下,火冒三丈。 约莫一个多时辰的功夫…… 马车徐徐停了下来,宫无悦抱着昏昏欲睡的冷若下了车,老早便有小厮前来侍候。 一番请安行礼后,小厮们战战兢兢的在前面领着路,身后宫无痕一张脸早已黑沉的滴墨,眉头紧蹙成一团:“不是看戏?你带本宫来你的斗兽场作何?” 宫无悦停下脚步,微微侧眸看向身后的宫无痕:“这么着急作甚,进去不就知道了?” 夕阳西下,宫无痕看着四周残破不堪显得狰狞的竞技场,丝丝血腥味钻入鼻中,空气仿佛还残留着杀戮的气息,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口口水,眸底满是慌乱之色,身躯纵然紧绷的笔直,却止不住的轻颤着。 ‘放轻松些皇兄,今日只是请你看戏,我还不会杀你。” 宫无悦说罢,抱着冷若便向斗兽场的最高的看台走去。 斗兽场? 听着二人你来我往的话语,冷若原本早已眯成一条线的凤眸,顿时散发着精光,来了精神。 宫无悦稳坐在斗兽场的看台上,怀中抱着冷若。 斗兽场最高的看台,坐在这里不仅空气清新,就是视野也是一等一的好,将偌大的斗兽场的尽收眼底。 冷若微微垂眸,细细打量了一番斗兽场的场景,石头建筑,一层一层,大块的石头成一个环形雅砌,一层一层的向高处递减,整个建筑的样式与古罗马的风格很是像似。 斗兽场中央圆形的空地,周围围着一群身穿铁甲的弓箭手,他们脚下泛着猩红的土壤,将那处的火一般葱郁的花朵培育的格外的妖治。 红色的花、悲哀的花。开在彼岸,只见花,不见叶。 清风中,绽放出妖异浓艳,近于红黑色的花朵,整片整片的看上去满是触目惊心的红,如火,如血,如荼。绝望而妖娆,多了一分尘世的俗气,少了几分彼岸的虚无。 它是引魂之花——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 “美?”宫无悦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如此温柔,冷若却有些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目光移到那大片大片的彼岸花上。 确实很美……美得惑人,也美得不祥。 “你想说的应该不是这些吧。” 宫无悦垂眸,轻吻着冷若柔顺、夹杂着丝丝药香的发顶:“我的小猫儿,就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将我的心中所想尽数猜出,可是……” 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之上:“可是这里面一声声倾巢而出的爱意,你为何就看不到,听不到呢?” 冷若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你还真是喜欢把肉麻当情趣……这个时候比起你那些看不见,摸不到的爱意,我更想知道你接下来想做些什么?” 宫无悦低低的轻笑着,无赖道:“不过,我现在却很想与你讨论这些。” 冷若冲着他翻了翻白眼。 宫无悦月白如暖玉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朵开得妖治的彼岸花。 一双勾魂摄魄的妖媚眼眸,看着手中的花朵,他轻轻的笑了起来,清清冽冽的,带着几分妖艳,几分诡异,却又蛊惑,就像他手中拈着的那朵彼岸花,妖娆又致命。 将手中的花朵别在她的发髻上。 “曼珠沙华有名彼岸花,唯一一种愿意投身地狱的花,象征着恶魔的温柔,虽妖治却也哀伤……” 话到此处,冷若等了许久,也未见他再说下去。 “小猫儿,知道格斗场那处的彼岸花,为何比其他的地方开得要妖治许多?” 不等冷若说话,宫无悦道:“因为那下面埋得都是一群无用的废物,他们的唯一的作用就是给那片彼岸花充当化肥……” 冷若看着他面无表情道:“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真的很变态?” 宫无悦微微一怔,薄唇轻启,勾起一抹完美弧度:“有。” 冷若微微诧异。 以宫无悦的凶残度,冷若恨好奇那个胆大且不怕死的人是谁。 似是看懂冷若眸中的意思,宫无悦笑道:“那个人不就是你?” 冷若:“……” 在他身上丝毫讨不到便宜的冷若,直接将目光看向那大片大片的彼岸花,懒得再去看他。 可是将她环在怀中的男人,却是很不解风情的在她耳边喋喋不休。 “我最近发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你看看底下,那些人有一些是别人派来刺杀我,被我擒住的俘虏。还有一些是背叛我,被我抓回来的叛徒,本来落到我的手里,都是死路一条,不过我给他们留了一条生路!” 哗啦啦的锁链声传来,冷若的目光看向格斗场中三十多名衣衫褴褛的男人,他们身上、面上布满了泥泞与污渍,手腕上,脚腕上牢牢套着一条婴儿手腕粗、玄铁制成的锁链,个个显得狼狈不堪。 格斗场中一名身穿黑衣衣衫褴褛的男子,看到冷若的那一刻,不由瞪大了一双幽深的黑眸。 她……还活着。 丝丝晶莹的液体从眼中滑落,早已模糊了视线。 只要她还活着,没什么比这个消息还要让人欣喜若狂。 看台上的人似是察觉到了男子灼热的视线,猛的看向他。 四目相对,冷若不由的一愣。 眼前的男子,约莫十**的年纪,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锐利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倒也清俊。 这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 脑中的画面一闪而过。 女子舔了舔嘴唇道:“虽说不是模样清俊,皮肤白皙的小生,但……” “但我想兄台这般阳刚味的男儿,若是卖到城中的小倌馆,虽不能成为头牌楚翘,定也少不了有些好色的老头子好你这口的,为你千金一掷,或一怒冲冠。” 黑衣人被女子的话气得又羞又怒、全身颤怒瞪着着她。 “他是……”幽。 冷若猛的起身,便要向下面的格斗场走去,刚走没几步,手腕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包住,那只手的主人向后一带,冷若措不及防跌入了他的怀中。 冷若的手小心的护住腹部,抬眸与他对视,眸底尽是寒光:“宫无悦,别太得寸进尺了!” “怎么,认识?”下巴被钳制,宫无悦倾城的脸缓缓靠近,恶意的在她脸上吹着热气,目光却错开她看向格斗场上的幽。 看到幽又急又气的几乎暴走的表情,不屑的勾了勾唇角。 “小猫儿,要下注吗?从左边数第三个,他的实力与幽,皆比其他人高出好几个等级,你说待会他与幽对战谁会赢。” 冷若闻言一惊:“你是怎么认识幽的?” 宫无悦见她突然这么紧张,嘴角泛起冰冷的笑意:“小猫儿可真是健忘,我好似刚才与小猫儿说过,这群人当中有一些是背叛我的叛徒。” 第一百七十四章【斗兽场遇故人】 http://..org/ “幽不是幽冥阁的人?”冷若下意识脱口而出。 宫无悦指尖轻点着冷若光洁饱满的额头:“难道小猫儿不知这世间上有一种身份叫做——细作?” “幽冥阁不过是一个杀手组织,你派个细作去作何?” “是不是杀手组织只有小猫儿心中最是明白。” 冷若不由的深深的打量了面前的人,远山眉微蹙. 明明是同一张面容,为何前后的变化会这么大…… 宫无悦轻抚着她的青丝,目光看着格斗场上的幽,冷声道:“规矩还是老规矩,相互残杀,最后活下来的人,我就放了他!还送他如花的女人和大笔的钱财,让他安全离开!” 冷若身子一颤,突然坐直了身子,一双凤眸怔怔的盯向格斗场上的幽,眸中布满了担忧。 “你很担心?”宫无悦凑到她的耳边冷声道,抚摸着青丝的手,也不知不自觉中加了几分力道。 冷若紧抿住苍白的双唇,不让自己口中发出一丝声音。 敛尽面上的表情,回眸冲着宫无悦淡淡一笑。 缕缕清风吹拂而来,她的黑发随风飞扬,衣袖翩跹,仿若误入凡尘的仙! 发间的彼岸花随风飘摇,冷若伸出手,接住了那朵妖花。 定睛一看,原来方才还开得妖治绚丽的红色花朵竟然已经一片干枯。 冷若怔怔的看着掌心枯萎的花朵,长睫微敛,喃喃自语道:“果然……恶魔的温柔,来得快,去得也快。” 身后人这才发现自己扯着她青丝的手,眸中满是惶恐,手不由的轻颤着,小心翼翼道:“我……我方才不是故意的……” 真的不是故意的…… 冷若轻吹了口气,将手心中的花朵吹起,看着空中随风飘扬的已然干枯的彼岸花,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那笑容,仿若冬日里的一抹暖阳,又似春天里的一缕暖风,说不出的纯净美好,直叫人移不开目。 “没关系……”毫无关系的人,带给自己的些许疼痛,又有什么关系呢。 宫无悦怔怔的看着她,眸中布满痴迷,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冷若眼底闪过浓浓的恨意,抿了抿唇,唇齿之间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之气,却是不知不觉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任由得夏日的暖风吹过脸颊,心底却是说不出的沁凉! 宫无悦微微一抬袖,朝旁边的冥岚挥了挥手! 冥岚点头,走到兽场的高台,命人将兵器架子抬到格斗场上。又命人将幽和那群俘虏的手铐脚镣取下。 那些武器各式各样,有斧子,有弯刀,残剑,锤子…… 武器只有十来件,底下却有三十多个人,根本是不够分的,此时只有动作快的才可以抢到武器,占领先机!很显然,宫无悦玩这个俘虏嘶杀的游戏不是一两次。 那些俘虏见到武器扔下来,便急匆匆的冲上前去抢,然后开始嘶杀! 激烈的嘶杀声响起,冷若看到漫天飞舞的鲜血,心底泛着浓浓的寒意。 目光紧张的看着幽,晚风将那些血腥之气层层吹来,冷若手捂着胸口,凤眸冷冷的盯着格斗场上那些俘虏嘶杀的场面。 血肉横飞,身首异处。很快格斗场的地上,泥土已经变鲜血浸染,原本开得妖艳的彼岸花也被踩踏的一片狼藉。 那些疯狂的俘虏踩着血痕吼叫着,手中的武器乱挥乱砍,场面一片混乱,完全分不清谁是谁。 宫无悦感觉到了冷若冰冷的双手,在她的侧脸上轻轻一吻,缓缓而道:“小猫儿,你冷?” 冷若摇头。 现在是夏天,怎么会冷? 就算是冷,也是心冷…… 她咬牙,远山眉紧紧的蹙成一团。 半个时辰的工夫,格斗场上的俘虏只剩下了两三个身受重伤,倒在血泊之中,看到那双饱含着笑意幽深眸子,冷若的揪着的心,缓缓放了下去。 宫无悦见此眉宇间布满了阴戾,缓缓抬手,围在四周身穿铁甲的弓箭手搭弓射箭,箭入场内。 倒在地上的幽缓缓的站了起来,捡起血泥里的一把残刀,然后慢慢的朝躺在地上的一个俘虏头上砍去。 那个躺在地上的俘虏瞠着一双绝望和惊惶的眼睛看着他,然后手起刀落,“噗”的一声,鲜血的红液,白色的**飞溅而起,喷满他全身。 另一边,宫无悦之前所指的那个三号俘虏,一身血迹,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趁着那鲜血**喷洒在幽脸上的工夫,作势便要向他的胸口刺去,幽猛的瞪大了双眼,周身渐渐被死亡的气息笼罩。 冷若一急,小腹下涌起一阵疼痛,单手扶着小腹,一把抽出冥岚腰间的剑,往前一扔,剑如梭子一般,直直的向那个俘虏刺去。 直到他的身子倒下,冷若才送了口气,目光看向宫无悦:“放人!” “靠着自己本事出去,我不仅会按照规矩放人,赏金钱与美人,还会保证他的安全离去……” 说道此处,宫无悦停顿了下,眸中一闪而过的流光,让人不敢直视:“我可没说过犯规也能平安的出去。” 月白如暖玉的手缓缓抬起:“杀……” 格斗场一圈的身穿铁甲的弓箭手,拉起弓箭对着场中央的幽。 同一时刻,冷若猛的起身,转身看向他,冷声道:“别让我恨你,宫无悦!” 空气里弥漫着鲜血和**的气息!那些腥臊之气随着夏日灼热温度,显得更加的浓郁。 冷若的面色变了变,胃内翻滚,恶心的感觉充斥着身体每一个细胞。 “停下,”宫无悦一把将冷若拉进自己的怀中:“你的脸怎么这么苍白?” “没事……”冷若恨恨的一拂衣袖,将他推开。 冰冷的看着此时面色一脸担忧望着自己的宫无悦:“无论是容清还是幽,他们若是受到了丝毫伤害,我会杀了你。” 宫无悦脸色微微一怔,眸中是一闪而过的受伤,冷笑道:“呵,杀了我,你想怎么杀了我?” “别逼我!”冷若一甩衣袖,走出了斗兽场。 身后那股腥臊之气随风飘散过来,冷若抚着墙壁,一股郁积之气压抑在胸口,然后呕心感冲脑,之前吃下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 抬袖擦了擦嘴,冷若一脸苍白的坐在草地上,抚着小腹,喃喃的道:“娘亲不会让你有事的,不会的……” 他可以允许她逃离斗兽场,但绝不并不会允许她逃离他的视线。 “真的没事?”属于宫无悦身上才有的冷香充斥在鼻息,慵懒的声音柔若清风,不难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丝丝担忧。 冷若身子一颤,便落入了他的怀中。 宫无悦,擦了擦她额前的汗水:“你今日的面色怎么这么难看?” 冷若动了动苍白的唇角,有气无力的看了宫无悦一眼,终是未说一句话。 宫无悦忽的拦腰将她抱了起来,朝马车上走去,声音温柔却带着几分戏谑:“好不容易才吃饱,你吐你自己那份就好了,干嘛把我的那份也吐了!” 冷若不语,嘴角勾起了一抹无奈的笑意,缓缓闭着眼睛,任着晚风吹拂着自己的脸颊。 宫无悦:“这次见你,你的性子倒是变了许多……” 晚风透过窗户,徐徐而入,轻纱飘摇,烛火摇曳。 身穿一袭雪衣的男子趴在窗边的书案上。 双眸微合,眉头紧蹙,额头上渗着丝丝汗水,被雪染白的银丝,静静流淌在肩边两侧,苍白的就像是他现在的面色,黑凤翎似的睫羽,在眼下细腻的肌肤上投下青灰色的阴影,却遮掩不住眼他眼底重重的乌青,眸中布满了血丝,似是好久都未好好睡过一般。 一声柔润低语,拂入心湖,“郇玉!” 他猛然惊醒,呼吸紊乱,一双墨玉眸子毫无焦距的四处张望,似是在寻找着什么,空荡荡的房间中除了他自己,终是什么也没有。 他轻抚着疼痛难忍溢满慌乱担忧的胸口,深呼吸几次,试图间心底深处的异样压下。 可是那股疼痛的快要窒息的感觉却越发的重了,心中涨的发痛,只觉一股难掩之意在胸中翻腾激荡如浪潮奔涌,让人几乎控制不住要痛叫出声。 眼睛酸胀的难受,丝丝泪水涌出。 “主上。” 一道声音插入,郇玉有些慌乱的擦去眼眶中溢出来的泪水。 “何事?”声音平静的渗人,听不出什么喜怒哀乐。 黑影飞身而入,行礼后,走至郇玉的身边,恭敬的将手中的丝帕递了过去。 郇玉淡淡的扫了一眼如柳手中的东西,微微蹙眉:“女子向倾慕的男子表白才会送丝帕、簪子之类的贴身之物定情……主子虽欢喜你这个呆木头终于动了凡心,但主子可不是女子……” 如柳闻言嘴角止不住的抽搐着。 将手中丝帕放在郇玉身前的书案上,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细长、泛着银光的银针。 只一眼郇玉便乱了心。 郇玉急道:“若儿在何处?” 如柳垂眸道:“属下无能,并未找到夫人的下落。” “这根银针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手中……” 第一百七十五章【手撕三美】 http://..org/ “暗线来报,在城北的三尺巷发现五名尸首和夫人的一根银针。.” 郇玉闻言心不由的一颤:“……死了的是什么人?” “那几名尸首的身份,已然查清,几人是三尺巷那一带有名的地痞流氓。jianyin掳掠、坑蒙拐骗、偷鸡摸狗,无恶不作……将他们杀害之人,刀法很是高超,尸体死前毫无挣扎,除颈间一道刀伤外,无其他外伤,皆是一刀毙命!” 如柳说道此处顿了顿,看了眼郇玉苍白的面色:“夫人……夫人很有可能已然落入这个人的手……” 心,被揪扯住了……郇玉脸色苍白得骇人,抬手打断了如柳的话。 “那个人是……容清?” 如柳摇头。 容世子在主上师父那里。 如柳心下犹豫许久,终是没有告诉他。 郇玉一张脸惨白到了极致:“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夫人的下落,不惜一切代价,包括东璃!” “是,主上!” 待如柳走后,郇玉看着这偌大的房间,心空落落的骇人。 打开柜门,将雪色锦缎包裹住的东西,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物品,瓶瓶罐罐里面是各种药物。 眼前一幕幕画面划过,满满的全都是有关她的回忆。 郇玉嘴角轻扯出一丝笑意,里面掺杂了无尽的苦涩,泪水一滴滴顺着眼角滑落。 目光不经意间看到一抹浓重的蓝色,羊脂玉般的手拿起那个色彩浓重的东西,细细打量。 约莫巴掌大小,双面印有克莱因蓝彼岸花图案。 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圆形双面镜。 镜面清晰的连面部的丝丝纹理,与根根黑凤翎般的睫毛都清楚可数,郇玉呼吸一窒。 他的若儿到底隐瞒了多少秘密…… 全身上下之前早已检查过,身上没有任何可以防身,或者杀人的东西,就连跟细如牛毛的根绣花针都没有。 唯一的庆幸的便是自那晚从斗兽场回来,一连三日都不见宫无悦的身影,派来的太医皆被冷若想了各种借口,拒之门外。 翌日清晨,淡灰的天空中渐渐下起了小雨,雨水如同一排排珠帘一般,顺着屋檐而下,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奏着一段段悲伤的曲调! 冷若站在窗前,看着院内任凭豆大般的雨水打在身上、脸上,依旧纹丝不动的铁甲侍卫,凤眸中闪过一道幽光。 一定要离开这里……一定要离开才行…… 走到门旁,略略思忖了会儿,打开了房门看向守在门外的三名婢女,将手中的药方递了过去,语句简洁,声音平淡:“照单抓药。” “这……”三名婢女相视了一眼,看着冷若手中的方子微微沉吟,却是谁也没有用手去接。 冷若见此,微微蹙眉:“照单抓药,我不想说第三遍。”平淡的口气,让人心生寒意,不敢拒绝。 “姑娘莫要为难我们!” 冷若嗤笑一声:“呵~为难你们?” 看着眼前伶牙俐齿的三名婢女,冷若嘴角笑容骤然变冷,细细的打量着三人的容貌。 柳眉弯弯的,明眸勾魂,琼鼻秀挺,粉腮微微泛红,樱桃般滴水的樱唇,眼前的三名婢女倒是也是个娇美的人。 “你们三人叫什么名字?” 三人面上微微诧异,敛目,身高略高些的女子略向前一步,微微屈膝道:“奴婢墨香。” “奴婢墨笙。” “奴婢墨竹。” “我记住你们了!”声音不咸不淡的语气里藏着冰冷的锋锐,让三人背脊一凉。 “我若是没记差,宫无悦走时曾下过一道命令,只要是我想要东西,就尽一切可能满足我,莫不是你们想要抗命不成!”说话间,冷若提高了几分音量,语气满是不容置疑。 三名婢女被冷若突然是发难,眸中有些惶恐,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墨竹与墨笙将目光看向墨香,寻求庇佑。 墨香握了握轻颤的手,缓了缓僵硬的面部,不自然的笑道:“不如姑娘先将手中的方子给奴婢,奴婢去问问主子的意思如何?” 冷若低低一笑,眸底尽是寒意,将手中的药方递了过去:“最好不过了……” 手中纸张之上,大大小小写了几十种药方,近百种药材,都是治一些普通的病症,而自己所要的却是这其中几种…… 微微垂头,目光看向自己的小腹,眸底是能将冰上融化的暖意。 墨香瞳孔猛得一缩,手一抖,手中的药方瞬间掉落在地。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语气柔和到让人瞠目,冷若弯腰捡起了飘落在地的药方,拿起墨香的手,放了上去,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妖治,让人忌恐:“下次可要小心哦,毕竟身来低贱的东西,若是连伺候主人的活都做不好的话……“ 说话间,锐利的指甲缓缓滑过墨香的白皙的眸子,留下一道深深的红痕:“你说,你的贱命留着还有什么用处?” 墨香死死的垂着头,双手紧攥,敛下眸中的恶毒。 冷若丝毫不被身旁的冷气所影响,转身便进了屋。 房门关上。 门外墨香看着冷若眸中布满了滔天的杀意:“贱人!” 墨笙、墨竹连忙走至墨香的身旁将她扶起。 墨笙劝慰道:“墨香姐姐犯不着与这贱人置气,主子不过是贪图新鲜,如今已有十日未来这处了,这个女人还能猖狂几日,再说嫣然郡主如今便在府中,以郡主对主子的爱慕与拈酸吃醋的性子,若是有人在她面前提点几句,呵呵……” 墨笙说道此处,三日相视了一眼,嘴角皆露出勾一抹稍稍解恨的笑意。 “二位妹妹在这处看着这贱人,我去主子那处汇报,瞧瞧能不能碰上嫣然郡主。” 墨笙与墨竹微微垂眸,相视一眼,眸底划过一丝幸灾乐祸:“恭送姐姐马到成功!” 待墨香的背影渐远,二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蠢货!” “咯吱”一声,冷若缓缓打开门,似笑非笑的看着慌乱到溃不成军的二人:“我可是全都听到了哦,二位婢女妹妹。” 靡靡之音如珠落玉盘般缓缓响起,让深在浮世中的人,却有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 大厅内身材曼妙的舞姬,娇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 繁弦急管,舞姬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男子斜靠在身后的椅子之上,手中拿着酒杯一杯杯的独饮着,一双妖媚的眸子中满是多到数不清的复杂情绪,不难从眉宇间看到丝丝怅然。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欹,谙尽孤眠滋味。离愁渐行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 冥岚从未见过这样的宫无悦,悲伤的,痛苦的还带着丝丝绝望…… 醉意朦胧间,宫无悦狭长的双眸中弥漫氤氲了雾气,眸底柔软一片,似是在回忆着某些往事。 那盈盈的眸子在光束下流光溢彩分外夺目,艳若桃李般妖娆的脸上一片迷醉之色,薄唇轻然勾起一抹绝美倾世的浅笑。 “冥岚,这十日来,我无论见过多少绝色女子,却始终寻不到对她的那份深刻到灵魂深处的渴求。” 他扬唇轻笑,温柔里面泛着浓重的苦涩。 宫无悦忽的想起了戏台上,戏子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戏词。 心中想着,话到嘴边,薄唇轻启,便无意识的喃喃出口:“喜你为疾,药石无医,忘我如痴,颦笑难寝……” 仰头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你说她有什么好?长得又不是很绝色,身材也很一般,胸部更是平板的如同平坦的道路……而且还是个有妇之夫……更何况……她还不爱我……” 冥岚常年面瘫般的脸终是多出了一丝表情,担忧道:“主子若是想她,便去找她,她如今就在后院……” 宫无悦微微垂头,看了看杯中晶莹的液体:“人是在,可是心呢?心去哪了?若不是我骗她容清在我的手上,恐怕她早就拂袖而去,我哪里还能再见到她……痴妄,痴妄,一切终是痴妄啊!” 冥岚眸底划过一丝寒意:“这里即便没有容清,还有幽?心走了,那便像囚住她的人一般,将她的心也囚住!” “那若是那颗心,心中有人了该怎么办?” “那便将那颗心中的人杀死,让她彻底死心!” “将她心中的人杀死……将他心中的人杀死?”宫无悦喃喃道,一抹喜色悄然爬上眉间。 伸出手,对着冥岚勾了勾手指:“附耳过来。” “是,主子。” 雨不知何时早已停止,一抹艳阳高照于天空。 门外,女子身着一袭桃粉色织锦长裙,衣襟处绣有朵朵梅花,织锦腰带束在了腰间,更是凸显出了她纤细柔弱的腰身;乌黑的秀发绾成双平髻,两侧的发鬓上各别着两朵嫣红的珠花,脸蛋圆润,双眸圆润如杏,水灵灵中带着几丝稚气,娇唇粉红,惹人疼爱。 本站访问地址http://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第一百七十六章【惹怒她的下场】 http://..org/ “你们这群狗奴才快点给本郡主让开,我要见无悦哥哥,听到了没有!”说话间手脚并用的去砸踹挡住她去路的侍卫。 守在门外的几十个身铁甲的侍卫仿若木桩,任凭嫣然郡主怎么捶打,丝毫不动,面无表情道:“回郡主,主子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违令者斩!” 嫣然郡主闻言顿时不悦的鼓起了粉腮:“我不管,我不管,我今日就是要见无悦哥哥,若是见不着,你们这群狗奴才的脑袋全都别想要了!” 屋内,宫无悦微微蹙眉:“将嫣然轰走,再去处理那件事情。” “是主子。” “咯吱”一声,冥岚缓缓打开门,冲着嫣郡主微微行礼,冷声道:“他们的命是主子的,郡主可带不走!” “狗奴才,本郡主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别以为你贴身伺候无悦哥哥,我就会让你几分薄面。” 冥岚敛目,将眼底的杀意遮掩:“面子这种事,是人自己给自己,而不是他人说给予便能给予的。” 目光直视着嫣然郡主喷火的双眸:“以奴才看郡主这种蛮横无理,无理取闹的行为就完全毫无面子可言……” “你……狗奴才,你莫不是想要找死不成?” 冥岚面无表情继续道:“冥岚即便是狗奴才也是主子的狗奴才,关郡主何事?” “你……啊啊啊啊……”嫣然顿时气得跳脚,一张粉脸上青筋暴起,暴怒道:“将这个狗奴才给我拿下,拿下,死活不论!” “是郡主,奴才遵命!”话落,嫣然郡主身后走出十名身强体壮的黑衣侍卫。 冥岚不屑一笑,抬手示意身后的铁甲侍卫退后。 在十名黑衣侍卫还未出手之前,冥岚的身形早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一道寒光闪过,十人措不及防间,头颅落地,鲜红的血迹喷洒了嫣然郡主面上,身上皆是。 她双目空洞瞪得老大,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一般,窒息得厉害。整个身体像极了秋风中晃动的枯枝,脑中一片空白,颤抖的四肢却像扎根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双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冥岚看着院的一抹粉色衣裙微微蹙眉,侧眸看向身后身穿铁甲侍卫:“将嫣然郡主送回府中……这些尸体处理掉。” 院外,墨香早已被吓得面色惨白,全身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却无法动弹。 清风拂面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她猛的握紧了手中的药方,双眼一黑也晕死了过去。 冥岚看着弯腰捡起地上的药方,一把抱起地上的墨香向屋内走去。 屋内的歌舞不知何时早已屏退,宫无悦看着冥岚怀中抱着的墨香,眉头紧蹙:“你扛着她作何?” “碰~”将肩上扛着人,随意往地上一扔,剧烈的疼痛,让墨香猛的清醒。 冥岚将手中的药方丢在她的身前:“说。” 墨香看着斜躺在软塌上的宫无悦,眸中布满了痴迷、娇靥绯红,像是被魇住了一般。 妖媚的眸中布满了杀意,云袖一震,一股无形的内力袭上墨香的胸口。 “呕”一口鲜血喷出口中:“主子为何?” 他讨厌那种几近渴望又痴迷的眼神,让他有种被虫子爬满全身的感觉,说不出的恶心。 宫无悦目光看向地上的的一叠药方:“说说看,那是什么?” 墨香面色惨白,轻颤着身子,哆嗦道:“姑娘……是姑娘要的药。” “拿过来。” 冥岚道:“是主子。” “将她的眼挖出来喂鹰。” 墨香全身被恐惧包围,跪在地上不断的颤抖着,求饶着。 他眉宇微微一皱,觉得那声音也吵闹的刺耳:“舌头也割了,丢出府外。” 冥岚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仿若这种事,一天为发生十次也有九次一般。 “是,主子。” 刺眼的焦阳,投射在地上,开出一朵朵绚丽而又哀伤的花。 冷若斜躺在软塌之上,修长的指节,随意从碟子中挑了个蜜饯放进口中,抬眸,淡淡的扫了一眼跪着院内石子路面上的墨笙与墨竹,嘴角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外面烈日炎炎,墨笙与墨竹面上、身上的汗水早已倾盆,嘴唇干裂,面色泛着青灰,二人看向冷若的眸中尽是狠毒。 “姑……”墨笙身子摇晃,先忍不住开口求情。 冷若抬手打断了她即将出口的话语。 “继续跪着,直到你们的墨香姐姐告完状回来以后……” 冷若:“来人,再将屋内添些冰块。” “是姑娘。” 已是午时,天上的焦阳越发的灼热。 墨笙与墨竹再也受不了炙热的烤晒昏死了过去。 “来人。” 两名身穿铁甲的侍卫应声而进:“姑娘有何事吩咐。” 看向倒在青石板上的二人:“给她们一人一盆冰水,醒醒神。” “这……”二名铁甲侍卫看向烈日炎炎下早已被晒晕的娇美人儿,心中不由的身出几分心痛之色:“小人见墨笙与墨竹二人已然被晒晕了,不如姑娘就饶了她们二人吧。” 冷若低低一笑:“不如你二人替她们继续罚跪如何?” 二名铁甲侍卫闻言面上一片屎色。 沏茶的功夫,原本晒晕在院内的二人一杯冰水泼醒,面色惨白,身子悠悠晃晃的跪在冷若的面前。 而二人之前所跪的地上已换成二名铁甲侍卫,不仅如此,二人头上还顶着一碗水。 “若是碗内的水撒了一滴,就得多跪一天,若是撒了二滴就得多跪两天,以此类推……我待会可是会检查的。” 闻言,二人欲哭无泪。 酒醉人心,宫无悦脸色红润微醺,清风拂面,额角的碎发随风飘扬。 院外,宫无悦听到此处,嘴角勾起了一抹宠溺的笑意。 抬眸,看向天空灼灼的焦阳。 即便他二人真能一滴不撒,在如此焦阳下,碗中的水也会蒸去一多半。 沙沙的脚步声传来,墨笙,墨竹看着缓步进屋的宫无悦,双眸含泪,仿若看到了救星一般,却不敢直视他的面容。 众所周知,临月国的倾王,最恨有人直视他的面容。 “主……” 刚想诉说一番原由,宫无悦抬手打断了二人未完的话语。 目光迷蒙的看着软塌上已然睡熟的人。 她,会关心他吗? 不会吧!? 即便自己现在就这么死在她的面前,她也不会有丝毫动容吧!? 周身充斥的药香味,让他神情一松,伸手描刻着她的脸庞。 娇艳欲滴的粉唇好像熟透的樱桃,让他忍不住想要一亲芳责。 宫无悦的唇缓缓靠近,刺鼻的酒气让冷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呕~” 宫无悦身上华贵的衣袍,顿时惨不忍睹。 宫无悦立马青筋暴起:“死女人!” 冷若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怒,抓起他的衣袖擦了擦嘴边的污渍,淡淡的扫了一眼宫无悦铁青的面容:“之前不是说你喜欢就好?这才几日倾王便忘了?” 宫无悦听着冷若平淡却带着指责的话语,面上不由的浮现了几丝懊恼。 “不去换衣袍?” “在这里换也一样可以。” 冷若微微蹙眉:“那我回避一下。” 说罢便要起身,宫无悦将她按回到软塌上,目光移到身后跪在地上的二人:“去外跪着。” 墨笙与墨竹闻言一愣,似是未反应过来一般:“主……主子的意思是?” “滚出去!” 待屋内只剩下二人以后,宫无悦缓缓解开身上的衣带,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衣袍落地。 冷若嘴角抽搐了下:“诶,宫无悦你这样真的好吗?” “为何不好?嗯?”宫无悦的声音低沉,夹杂着**,不知何时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中衣与白色的亵裤,姿势暧昧的压着冷若的身子,薄唇微微上扬,在她的耳边柔声低语道:“我更希望小猫儿叫我悦……” 冷若按了按发痛的额角:“……宫无悦,你又发情了。” “呵呵……”低低的笑声,带着几分旖旎与蛊惑。 见男人面上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冷若微微蹙眉,提醒道:“……我说得可不是什么好话。” “我知道!” 说话间,抓起冷若的手,穿过薄薄的中衣,贴在自己的胸口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面上,令人微微蹙眉。 手心传来宫无悦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声声的…… 让她不由的想起令一个人来——郇玉。 只要微微想要便足以让自己红了眼,乱了心的人,可是如今他在哪里呢?在哪里呢? 见身下的女子走神,宫无悦眸中闪过一丝不悦,继而恢复温柔邪魅,在她耳边暧昧的吹着热气:“手感怎么样?” 冷若在那块堪称嫩豆腐的胸口上,摸了摸又摸了摸,对上那双妖媚的眼眸,眼神依旧,没有一丝亵渎,诚恳称赞道:“太滑,比我的肌肤都好!” “扑哧”宫无悦愉悦的笑出声来,看着女子的面容,认真道:“若是今日换成别的女子说这句话,我早就将她五马分尸了,可是你不同,你是我心尖尖上的人。” 冷若:“……” 为什么男人怎么三两句话,总是离不开肉麻。 第一百七十七章【宫无悦的美男计】 http://..org/ “不信?不信的话,你再好好摸摸,我不介意的……” 对于女子从来不屑一顾的自己,没想到竟然要用到**。 宫无悦长而浓密的睫毛,遮盖住眸中稍稍羞涩的情绪,睫毛轻颤了下,一副任人蹂躏的模样。 冷若嘴角止不住的抽搐着:“谢谢,我已经摸的差不多了……” 说罢,便要缩回了手,宫无悦邪魅一下,一把抓住了冷若的手,任她怎么拉扯也收不回去。 几经折腾下,宫无悦身上的衣襟已经滑落到了腰际,露出曲线妖娆的后背。 抓住冷若的手,顺着结实的胸膛一直到平坦的小腹,宫无悦邪魅、妖娆一笑:“既然摸够了胸膛,小猫儿不如试试这里怎么样?” “我想不用了。”冷若面无表情的道,手上不断的挣扎着。 宫无悦抓住她的手顺着小腹往下滑,一直滑到那处葱郁处,冷若面色黑沉,任他继续向下…… 宫无悦凑近她的耳边暧昧道:“你再试试这里,肯定会比郇玉更让你满意!” 冷若猛的摔开了他的手:“别再我的面前提起这个人!” 宫无悦一愣。 小猫儿她……怎么会对那个男人这么反感? 宫无悦脑中不由的想起那日在船上看到的画面。 屋内,江面上缕缕晚风从窗口中灌入,小小的,紫色的花蕊在半空中划出曼妙的舞姿,风尽,朵朵花瓣尽数掉落在地上。 男子怀中抱着已然睡熟的女子,手轻抚着她的秀发,在她耳边喃喃低语诱哄道:“若儿以后疼,就不要再想了,不想,就不会疼了……” 女子睁开毫无焦距的双眼,双手静静的垂在身边两侧,睁着无神的眸子,玩偶般毫无知觉的呢喃:“不想,就不会疼了,不想,就不会疼了……” 男子低声在她耳边呢喃:“睡吧!” 便随着男子诱哄般轻柔的话语,女子缓缓闭上了眼。 宫无悦略略思忖了下。 曾在书中看到过一些久远、早已灭亡国家的记载。 相传那里流传着一种咒术,通过某种器物对人进行催眠,让被催眠者听从催眠者的指令。 莫不是那紫色的花朵是催眠的器物,而容清给小猫儿用的便是这种咒术,并且让小猫儿仇恨郇玉? “按照药方把我要的药材凑齐,越多越好。”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好好保护听到孩子,直至他“她”出生……还有一段漫长而又遥远的路。 宫无悦一怔:“要这么多的药材做什么?莫不是你打算将我这倾王府当成医馆,悬壶济世?” “你若是同意,那最好不过了。” 抚上女子平静到,看不出喜怒哀乐的面容:“你不开心?” 冷若愣了愣,对上男子耐心的而又温柔的面容,似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开不开心,你在乎?” “自然在乎,在我的心里没什么比你还要重要!”眸中深情温柔的似是能融化人心。 冷若一时间看得有些失神,少顷,苍白的笑了笑,笑中夹杂着几丝嘲讽,抚上宫无悦如雪的面颊:“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为了得到一个人的时候,什么样的甜言蜜语和谎言,随时随地便能脱口而出,不爱时,视若草芥,弃之如履还闲不够?” 宫无悦唇蠕动了下,刚要说些什么;冷若抬手抵上了他的唇:“以后再回答我。” 吻了吻她夹杂着几丝药香味的指尖:“好……” 隔了许久,冷若任性又有些撒娇的拦住宫无悦的脖子:“在你的王府内,是不是我做什么,要想什么都可以?” 宫无悦面上满是受宠若惊,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小猫儿是在和我说话?” “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 宫无悦惊喜的抱着冷若:“嗯,都可以,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想要的,哪怕倾尽所有……” “倾尽所有?”抚上宫无悦的面容,缓缓道:“若是我想要你的命呢?你也会毫不犹豫就给我?” 宫无悦轻笑,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浮雕发簪,递给过去:“小猫儿若是喜欢,拿去好了。” 冷若一眼便认出了这把发簪,这是自己的东西。 拔掉弧形的那一端,露出了里面银白色的刀片,阳光下很是刺眼,握紧簪身,刀片对准宫无悦的心脏。 记不得之前的记忆,但是潜意识里很清楚的告诉她,杀人的话,有三个地方足以致命。 第一,胸部略向下靠左的位置,那个位置简单快捷,深一点,一刀毙命,绝无生还。 第二,脖颈的大动脉,这个位置,只要轻轻一抹,便会血流不止而死。 第三,背后腰部以上,肾,只要捅到必死无疑。 宫无悦风轻云淡的看着抵在心口上锋利的刀片,薄唇轻扬勾起一抹笑意,身体又向前倾了倾:“只要你想要,给你好了。” 对上男子认真毫无作假的眸中,冷若眼底一片复杂,将发簪别在发间,稍稍别开脸,却不去看宫无悦的面容。 宫无悦脸上此时皆是愉悦的笑:“小猫儿果然不舍得杀我。” 冷若不语。 不是不想杀,只是她不能拿自己的孩子冒险,其次,他对她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除了囚禁自己…… “饿了吧,听下人说,你最近十日胃口一直不怎么样,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的人现在去给你……” 话未说完,冷若打断道:“我想吃你亲手做的.” “可是我并不会……”宫无悦微微蹙眉,下意识道。 冷若目光如炬,探究般的看向他:“上次的鸡汤……” 宫无悦面色有些尴尬的别过了脸:“咳……咳上次的……咳咳……” “我不管,做,还是不做?”冷若耍赖道。 “……嗯。”宫无悦微微垂下头,隔了一会儿,声若蚊蝇的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太懂耶!”冷若手撑着下巴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眸中布满了戏谑。 宫无悦脸上出现了一丝龟裂,薄唇蠕动了下:“嗯就是嗯的意思……” “咯吱”一声门缓缓打开。 宫无悦一脸宠溺的抱着冷若走了出来,院内一众侍卫与墨笙墨竹,看到他怀中的女子,面色一变,眸底透着丝丝惧怕。 冷若扯了扯宫无悦的衣襟,示意他停下。 原本寂静的院内,瞬便转变为沉寂,甚至连风声也停止了。 “你不想问我,为什么要将这两名婢女罚跪在这处?” “为何要问。你若是喜欢砍了她们的脑袋无所谓。” 墨笙与墨竹身子一颤,原本苍白的面色更是苍白到了极点。 “这可不行,若是这么杀了,这府内的下人定是以讹传讹,说我凶残至极,落了这个名声,可不妙。” 宫无悦眸中满是阴戾之色:“若是有人胆敢这么说,那便全杀了!” 话落,只听“哐当……哐当……”兵器掉落的声音。 兵器落地的几个铁甲侍卫,吓得面色惨白,连忙跪地求饶道:“请王爷责罚。” “嗯。”风轻云淡的口气,宫无悦眼角的余光看到跪在一旁石子路上的二名铁甲侍卫:“一起跪着吧。” 几人身子一颤,一脸的屎色,连忙谢恩,跪爬了过去。 冷若目光在墨笙与墨竹的头顶上巡视着,回眸看向宫无悦,轻咳了几声,绘声绘色的将墨香几人对话,重现了一遍。 “拖出去,乱棍打死!”宫无悦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漆黑的眸中,射出一阵阵寒光,彻骨的寒意,让周围的一切瞬间冰冻,犹如身在冰窖中寒冷,丝毫感觉不到温暖。 墨笙与墨竹闻言顿时瘫倒在了地上,待回过神来,跪在地上不断的求饶着:“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拖下去!” 二人的声音渐远,院中只剩下刺耳的痛呼声。 厨房。 身穿围裙的厨子、厨娘以及帮厨之类的下人排成一排站到了门外。。 厨房内,大门紧闭。 身穿紫色华贵衣袍的男子,身上围了条围裙,一张如雪般白皙的面上沾满了锅底灰,如玉的耳垂微微泛红,眉宇间多了一丝尴尬与手足无措。 橱桌上,瓜果蔬菜之类的东西,被扔的杂乱无章,男子一会弯腰蹲下添柴,一会手足无措的拿东拿西,不知到底要做些什么好。 冷若坐在对面的橱桌上,手中拿着西红柿一口口的啃着,眼神监工般盯着对面的男子,随手从桌上拿了个青椒向男人的脸上丢了过去。 “我要吃得是鸡蛋糕,你切什么胡萝卜,你怎么不把自己切进去。”说着又气愤的丟了一个黄瓜过去。 宫无悦嘴角抽搐了下,便听门外出来“噗……噗……”的喷笑声。 门被劲风吹开,宫无悦一脸杀气的看着众人:“很好笑?” 一众厨子、厨娘和帮厨顿时瘫跪在地上求饶道:“奴才知错了,请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冷若脚尖轻点跳了下来,拍了拍宫无悦僵硬的面容:“不过是笑了下而已,宫无悦放了他们吧。” 没有一丝犹豫:“好。” 一个简单的字,夹杂了无限的宠溺。 第一百七十八章我们成亲吧 http://..org/ “好吃?”宫无悦一脸紧张的看着女子面上的表情。 丝丝腥味入口,冷若顿时白了脸,眉头紧蹙,一把推开将自己抱在怀中的宫无悦,向外奔去。 看着院外不断呕吐的身影,宫无悦眸底闪过一丝疑惑。 根据这十日而来的情报,每日送来的饭菜,他的小猫儿基本上连动筷子都没有,起初自己认为她与自己赌气。 可是……后来查实,小猫儿无论吃什么都会呕吐,尤其荤腥的东西.蜜饯、柠檬之类酸味极重的零嘴,倒是吃得越来越多了。 目光幽深的看着院内面色惨白的身影,手攥得“咯咯”作响。 莫非真的是…… 冷香入鼻,腰身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拉住,手的主人低垂着温柔的眉眼,抓起衣袖轻轻擦拭着冷若嘴边的污渍,柔声问道:“没事吧?要不我让府内的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冷若抬手打断,虚弱道:“最近只是有些身体不适而已,过些日子便会没事,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宫无悦你先回去吧。”说罢转身进了屋。 宫无悦看着紧闭的大门,眸底一片幽深,少顷,拂袖而去。 含了块酸酸的柠檬在口中,闭上双眸,清风拂面,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青草味,令冷若的面容微微缓和了稍许。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寝室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咚咚”的敲门声过后,宫无悦换了一身清浅色的衣袍,身后跟着一名白发苍苍的大夫。 宫无悦掀帘坐在了床边,牵了一根丝线过来甩到了大夫的手里,冷戾的声音响起:“把脉!” 大夫颤颤抖抖的握着那根轻轻的丝线,看着宫无悦布满寒霜的面容,顿觉更加的惊惶! 宫无悦坐在床边,微微垂着眉眼,看着躺在床榻上,双目微合,呼吸浅浅的女子,月白如暖玉的手,缓缓的抚摸着她的青丝,薄唇轻轻的抿着,眼底复杂难辨。 冷若呼吸有些不顺。 任何有一点儿常识的大夫,只要探上自己的脉搏。都能轻易的探出自己这是滑脉。 宫无悦的性子多变且又极端,先前他已经对自己表现出了十足的占有,如果之前他对自己的好,只是有意的温柔相待,一步步伪装的引诱,仅仅只是一个猎人征服玩物的兴趣。 那么,此刻宫无悦知晓自己有了身孕,他定会恼羞成怒。 ……今日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必定在劫难逃! 一旁的大夫手搭上细线,闭上眼睛,细细的摸索着通过丝线传来的轻微脉动。 片刻,大夫已经将手中的丝线放下,冲着宫无悦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恭喜王爷,王妃已然有然有将近二个月的身……” 冷若睁开双眸,打断了大夫未尽的话语,对上宫无悦复杂难辨却布满寒霜的眸子:“我有喜了。” 宫无悦面色越来越暗,周身被滔天的杀气萦绕,听着冷若的话语,他的手掌不知何时早已附上了她的小腹。 冷若瞳孔一缩,身子微微轻颤着,一双凤眸却一直未离他附在她小腹上的手。 只要他一掌下去,腹中的孩子定会化成血水,即便自己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 “把刚才未说完的话,一次性说完。” 一旁的大夫早已被屋内变得诡异而又阴森的气氛吓得全身不断的打颤着。 大夫哆嗦了许久道:“王妃已经怀了近两个月的身孕,但是王妃的胎位不稳,气血双亏,再加上这段时间精神压抑,气郁烦躁,胎孕呈现异常,恐瓜熟蒂落之日,会有血崩之兆!” 宫无悦顿时一惊,冷若感觉感觉抚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止不住的轻颤着,就连身边的杀气也随之淡去。 “若是现在流掉的话,母体会受损伤?”一双寒眸沉沉的望过来,毫无感情声线的声音在冷若耳旁想起,顿时如炸雷般响起,听得冷若心下一惊。 “宫无悦,你若是敢……”她的眸底浓重的恨意缓缓滋生,逐渐成型,变成一步步锋利的箭,直射而来,刺得宫无悦顿时心痛不已。 夹杂着了冷香的修长指节,抵在了冷若的唇上,挡住了一切未尽的话语。 侧眸看向一旁的大夫,宫无悦再次道:“若是现在流掉的话,母体会受损伤?” 大夫战战兢兢的说道:“王爷,王妃虽怀有近二个月的身孕,但是王妃的身子较为虚弱,若是强行堕胎,恐有生命危险,更重要的是若是服下至寒之药,只怕以后再难有孕,望王爷三思!” 宫无悦紧攥的手缓缓摊开,抚上冷若的小腹,轻轻柔柔,一点点的抚摸着,似是在抚摸着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眸中隐隐有水光闪动。 宫无悦缓缓闭上眼,隔了一会,那双妖媚的眸子眯成一条危险的线,冷声道:“如果王妃出了什么事情,你九族的性命皆给她陪葬!” 大夫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乞求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王妃的病症并非无人可医,只要能找到天祁那位神医便能治好王妃的病症……” 天祁的那位神医? 宫无悦微微蹙眉:“是那位给天祁太后医好病情后,却突然消失的鬼面神医?” 天祁? 太后? 鬼面神医? 眼前好似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 大夫低眉顺目:“便……便是那位神医。” “来人,不惜一切代价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鬼面神医。” 几名身穿黑衣的暗卫闪身而入,恭敬的点头,眨眼间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白发苍苍的大夫,此时还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身子不住的轻颤着,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他只期盼宫无悦不要因为他的无能将罪责怪罪于他家人以及族人的身上。 “滚出去,今日之事胆敢泄露半句,本王定将你九族凌迟处死,挫骨扬灰!”宫无悦冷声道,那张绝世妖娆的脸上,泛着冰冷的寒霜,一字一句如同冰刀,剜得人浑身是伤。 大夫连滚带爬的退出屋内。 冷若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淡然的扫了一眼此时一脸冷戾的宫无悦。 “你想怎么样?” “孩子是我的。”二人的话语,极乎同一时段说出口。 “他(她)不是你的,他(她是我自己的……” “孩子是我的!”依旧是执拗到让人无法与之争辩的口气。 宫无悦俯下身将冷若抱在怀中,额前零碎的发丝将他的面容遮盖,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面上的表情:“无论你们之前怎么样,从现在起,这一刻开始,你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 冷若微微蹙眉。 宫无悦继续道:“既然银针和制药是小猫儿的强项,那之前你所写的那些药方,其中是不是夹杂着保胎的良药……既然如此……鬼面神医能做到的事,即便有所不及,小猫儿是不是也能尽全力让我们的孩子平安出生呢?” 冷若怔怔的看着他,一时间竟有些不明白宫无悦话中的意思! 即便这个时候,她很想认真的告诉他,孩子不是他的,可是…… 目光移到自己的小腹之上。 目光柔和充满怜爱,似乎只要他(她能平安的降生,一瞬间,仿佛所有的事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真的……好像真的没那么重要了。 宫无悦放开冷若,替她盖好冰丝薄被,温和、宠溺的说道:“小猫儿,你现在怀有身孕,身子很虚弱,将你要的保胎药告诉我,无论是多么珍稀的药物,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替你弄到。但是……找到鬼面神医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期间,你一点要好好保护自己与我们的孩子。” 冷若眨着疑惑的眸瞳,看着眼前觉得熟悉且陌生的人,问道:“宫无悦,你到底在说什么?” 宫无悦小心翼翼抚着她的肚子,温柔的声音,滑过耳畔:“小猫儿听不懂?我如今有你,以后……” 眼底是一闪而过的阴戾之色“以后,还会有我们的孩子,想想,人生顿时变得圆满了!” “宫无悦……”你这样真的很让人捉摸不清,很让人害怕。 抚上女子有些佂楞,略带思忖的面容:“小猫儿不开心?” 开心? 该开心? “宫无悦,把笔墨递给我!” “我们成亲吧!” 几乎是异口同声,冷若有些措不及防。 宫无悦修长的手中摩擦着冷若的唇瓣:“等我们成亲以后,就不会有人能再欺负你了,不管你以后打算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你若是想做一个之上的国母,我现在就将那个无用的太子杀了,即日登基,从此以后你便是我临月国最至高无上的国母,最尊国的女人。” “你若是想做王妃,我们便一直生活在这倾王府内,你是我正妃,是我的妻子。在这里只有你和我,再无别的女子。 “你若是喜欢浪迹天涯过着逍遥自在的人生,我便陪你去过你想要的生活,你说好不好?好不好?” 看着男子有些魔怔的表情。 冷若:“宫无悦你听我说,你真的没必要为我做到这个地……” 第一百七十九章【爱会让人变得面目可憎】 http://..org/ 未尽的话语尽数被男子灼热如火的唇瓣吞噬,手被男子强而有力的手抓住,按在他的胸口。. “你听听……我愿意的,我愿意的……真的愿意的……愿意的……” “宫无悦……” “什么也别说……” 隔了许久,宫无悦在她耳边喃喃道:“如果我能少喜欢你一点,你会发现我是个特别好的人……有时候……爱,会让人变得……面目可憎!” 冷若身子一颤,猛然瞪大了眼睛。 是这样? “三日后,我们便成亲吧,我已经让府中的下人开始准备了……” 而今晚,我要的是郇玉的项上人头。 宫无悦想到此处,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一双妖媚的眸中更是布满杀意。 夜晚…… 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 那弯诡异的钩月,不知不觉的把自己藏进云层里,仿佛在恐惧着什么。 惨白的光立即变成了无底的黑暗,天愈加黑了,翻滚着的阴云带着梦魇,遮住仅有的一点点光。万物都在随风发抖。 今晚,是死神的宴会。 一处清幽的宅院,被一群黑衣蒙面的黑衣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身上的装束一摸一样,黒巾包头蒙面,除了带头的黑衣人面带铜色面具,胳膊上系着一条紫色的缎带。 黑暗中一双双黑漆漆眼睛,目光如箭的看着这处宅院,如同灶台上饥饿的老鼠。 如柳:“主子,属下与朝云、朝雨兵分三路,十日的时间内,将临月国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进行了排查,所查之地,皆没有夫人的下落,除了一个地方……” 郇玉神色一凛,把玩着印有克莱因蓝(蓝色的彼岸花图案双面镜的手一顿:“哪里?” 如柳与朝云朝雨异口同声道:“倾王府,宫无悦的府邸。” 郇玉淡淡的嗯了一声,目光幽深的看向院外,眸中杀机一片。 朝云:“回禀主子,属下还有一件要事禀奏。” “说。” “小羽得知夫人来了临月,前半个月偷偷逃离了定远王府来了临月,一路上朝歌在暗处保护,据朝歌送回来的消息,不到五日的时间内小羽便会来临月。” “这样啊……若儿要是在这里的话,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很开心……” 平淡还无波澜的声音,听得人心中产生一种莫名的酸涩。 在几人忧思、思忖之间,郇玉看向院外道:“你们的武功退步了……” 随着郇玉的视线望去,三人目光一凛,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腰间的刀。 如柳与朝云、朝雨异口同声道:“主子……这群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我们竟然一点也未发现……” 郇玉:“丝毫察觉不到一丁点的内息……” 朝云讶异道:“莫非他们吃了闭息丹,那可真是大手笔……” 郇玉嘴角勾起一抹新月的弧度,盈盈烛光下美得醉人,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流光,让人感到一股深刻到灵魂深处的寒意。 缓缓道:“开始吧……” 话落,一旁的朝雨早已按捺不住体内的兽血沸腾,一把抽出了腰间的宝刀,伸出舌头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布满寒光的刀刃:“老子现在就出去把那群见不得老鼠全都清理掉!” 刚走出没几步,朝云从身后,狠狠踹了他一脚. 朝雨措不及防,摔了个华丽的狗啃屎。 撑起半个身子,转头暴怒:“混蛋,你为什么要踹老子。” 朝云若无其事的看了趴在地上的朝雨一眼,站出身来,冲着郇玉行了一礼道:“主子我有条妙计……” 看了眼,郇玉的面色,朝云微微沉吟道:“是……是之前……夫人……想出来专门对付幽冥阁那群杀手而准备的妙计……” 郇玉抬手打断了朝云的话,想都未想道:“直接实施,此次全权由你负责!” 朝云一愣,随之面上的笑容如碧波一般缓缓荡开。 “谢主子!” “喵呜~” 伴随着一声软糯猫的叫声,院内的所有的灯火都在一瞬间熄灭。 戴着铜色面具的黑衣首领,看着空无一人的宅院,一双深邃的黑眸中布满了疑惑。 转头,看向身后两个黑衣人道:“你们二个人先去探探路。” 二名黑名衣人抱拳应道,身形一闪,便到了院中。 二人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猫着腰,小心而又警惕的挪着伐子,向大门走去。 屋内一片漆黑,微弱的光线下,郇玉双眸微合平躺在床榻上,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着克莱因蓝双面镜,眉宇凝重,墨玉眸子幽深一片,不知在想些什么。 便见朝云从袖中取出一枚黑色,似鱼饵般大小的香珠,丢进了香炉里面,不消片刻屋内香烟袅袅。 这是种极好闻的香味,香味不待嗅而自入鼻中很是沁人肺腑,芳香中又带有一丝甜意,使人久闻不厌,越闻越是沉迷其中! 朝雨有些好奇的问道:“诶,你在里面放得是什么?怎么这么……”香。 话未说完,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内的力气,似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般。 一粒白色的药丸及时的塞进口中,朝雨这才稍稍缓和了不少。 一把抓起朝云的衣襟,朝雨暴怒道:“混蛋,这药这么霸道,你为什么……” 看了眼,毫无反应的自己主子与如柳。 深呼吸了下,给主子也就算了,为什么如柳也…… “你为什么自己提起吃了药,现在才给我!” 朝云一把将他的爪子拍飞,面无表情道:“因为看你不顺眼。” 朝雨手攥的“咯咯”作响,手不住的轻颤着,明显被气得几近暴走,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深呼吸了几下,恶狠狠道:“下次一并算!” “算你还有些脑子。”朝云风轻云淡道。 朝雨面色再次黑了黑。 算你狠。 朝云看向如柳,低声道:“你那边布置的怎么样?” “嘎嘎嘎……”一只花里胡哨的大鹦鹉从屋顶飞过。 如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冲着朝云打了个手势。 “沙沙沙~”细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准备。” 如柳脚尖轻点飞上了房梁之上。 朝云、朝雨一左一右把守着房门。 门外,二名黑衣人见院内空无一人,也无机关、埋伏,二人相视了一眼,微微蹙眉,脚下的动作放得更慢,每一步都警惕、小心的让屋内的朝雨忍不住想要上去狂揍二人一顿。 紧了紧手中的兵器,继续向前,走至门前,二人打了个手势,背靠着背,彼此观察着前后的动静。 在前面的黑衣人,轻轻一戳,将窗户纸戳破,凑近往内望去。 黑暗中,便见床榻上躺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冲着院墙外带着面具的首领打了个手势。 刹时间,近百名黑衣人如箭一般倾斜而来。 朝云、朝雨和屋顶上的如柳、感受到外间那股扑面而来的杀气,嘴角皆露出一抹嗜血的笑。 “咯吱”一声,门缓缓打开。 迎面一股惑人的香味袭来,近一半的黑衣人腿脚不听使唤了一般,忍不住迈着步伐,顺着这道香味的来源走去,一边走,一边嗅着这股迷人的香味。 屋内的迷幻香味道越来越重,虽说朝云经过上次那一战的经验,这次吃了三倍的解药,可奈何冷若制药的时候,放入了数多倍的曼陀罗花,所以这药的药性十分霸道,只要稍稍吸入一小点,便会觉得四肢无力,头脑眩晕。 待这群黑衣人进入一多半的时候,面带铜色面具的首领微微蹙眉,觉得这熏香越来越奇怪,自己还有些头晕眼花、四肢无力。 最先进入的黑衣人,被屋内的迷幻香,迷得晕头转向,一个个身形不稳的昏倒在地。 面带铜色面具的首领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一把捂着了口鼻,单手持剑,向外冲去:“撤退,撤退!” 一众黑衣人闻言,身形调转便向外奔去。 幔帐下,郇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身形一闪便到了他的身后。 躲在房梁上的如柳与朝雨、朝云几人,迅速窜身而出,和一众未变迷幻迷倒的黑衣人展开一阵厮杀。 黑暗中,刀光剑影,阵阵刀剑交鸣声。 剩余一小半的黑衣人刚逃出门没几步,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他们统统网住。 “首领外面有诈,快逃……” 面带铜色面具的首领,身形一颤,刚想回头,身上穴位被点。 只听“哐当~”一声,他手中的宝剑摔落在地,全身动弹不得站在原地,唯有一双眼睛依旧布满了锋芒,完全没有一丝阶下囚的直觉。 “住手。”平淡的语气夹杂着属于王者才有的威严,让屋内的众人后脊莫名的一寒。 根根烛火点燃,屋内一瞬间又明亮了起来。 一众还未被擒着的黑衣人,见首领被擒,前后夹击的情况,手中的兵器往地上一扔,干脆束手就擒。 面带铜色面具的首领见此眸中闪过一丝恶毒。 郇玉:“将他们全压下去。” “是。”外面一群黑衣暗卫应声,眨眼之间,偌大的屋内,便只剩下郇玉,如柳,朝雨朝云与被擒住戴着铜色面具的首领五人。 面具被摘下,郇玉看着眼前这张陌生且有普通的面容道:“被你主子抓走的女子关在哪里?” 冥岚一双黑漆漆的眸中带着几分怒气,几分不屑:“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休要废话。” 第一百八十章【给你仅有的温柔】 http://..org/ 一旁的如柳、朝云、朝雨闻言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抓住了冥岚的衣襟,一拳狠狠的打了了他的脸上,白皙的面上顿时红肿出一片,丝丝血迹顺着他的嘴角滑落,他眸中的杀意越甚。 朝云上前几步,拍掉了朝雨的手,在朝雨与如柳的惊愕下,将冥岚的衣襟理平,袖中抽出一块干净的方帕,擦去他嘴角的血迹。 冥岚眉头紧蹙:“你要做什么?” 朝云冲着冥岚缓缓一笑,嘴角阴沉笑意让人不寒而栗:“你不说,到了那个地方,我总有层出不穷的手段让你开口!” 朝雨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看着明明笑得一脸灿烂,却让人背脊发寒的朝云。 娘的,朝云这货现在彻底疯了…… 如柳:“主上?” 已然出了门的郇玉,没有回头,看着夜空中拨开重重云层,悄然爬出来的一轮弯月,弯起眼眸,淡淡一笑。 嘴角的笑容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墨玉眸子倒映着满天的繁星,几许落寞,几许忧伤。 “这里全权交给你们三人处理……我已经……等不急了……” 倾王府。 “你不打算离开?” 放下手中的药碗,冷若看着躺在床榻上,神色悠然的看着手中的书本的人。 “等招到合适且让你称心如意的婢女之前,我可没打算离开。”宫无悦放下手中的书本,无赖且欢喜道。 “宫无悦……” “嗯?”他手撑着下巴看着冷若,嘴角含笑,微微眯起眼眸,像一只慵懒的猫,随性又异常的危险,却透着极强的占有欲。 “宫无悦,我需要自由。” 宫无悦微微蹙眉:“自由?难道我没给你自由?在这里你可以尽情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难道还不够自由?” 冷若声音平静而有些悲伤道:“宫无悦,你懂什么是自由?” 宫无悦闻言微微一愣,唇齿微张刚要说些什么。 冷若道:“自由不是你把我关在你精心打造的牢笼里,形影不离的看着我做所有的事。” “自由是由自己作主,不受他人的限制和约束……” 好看的眉宇微蹙,宫无悦一双妖媚的眸子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顷,他走至冷若的身前,伸出一只月白如暖玉的手,轻抚着她消瘦、苍白的面颊,冲着她极致妖娆一笑,如晚风中盛开到极致的罂粟,惊了一世的芳华。 “我的小猫儿既然想要自由,那我便给你想要的自由……” 这是我给你仅有的温柔…… 手缓缓滑下,转身向外走去。 冷若一怔,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就同意,看着已然走出门外的淡紫色背影:“谢谢……谢谢你,宫无悦。” 他脚下的步伐一顿,转身,妖媚的眸子中,水遮雾绕地,媚意横生,薄唇微微翘起,勾起似新月般完美的弧度,欲引人一亲芳泽。 这是一个从骨子深处散发着妖媚的男人,他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人,牵动着人的神经。 人面桃花相映红,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果然妖孽…… 冷若看着眼前的男人微微勾了勾唇。 “竟然是他……”暗处一双墨玉眸子看到宫无悦渐行渐远的背影,眸底闪过一抹浓重的杀意。 目光移到院内女子的身上,他眸中的寒意瞬间融化,只余满眸浓若化不开的柔情。 冷若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将眸中的忧伤遮掩,眉眼温柔的轻抚着小腹,仰头看着夜空中泛着淡淡荧光的弯月,嘴角轻扯出一抹笑意,笑得比夜空中的那一轮弯月还要落寞得让人心碎。 躲在暗处的郇玉与宫无悦见此,心都不由的抽痛了下。 宫无悦抚上隐隐作痛的胸口,看着女子笑得一脸落寞的容貌,面上丝丝悲伤与苦涩掺杂。 “对不起……若是只能用这种方法才能将你留在身边……即便来世坠入阿鼻地狱,我也甘之如饴!” 清风拂面,四周笼罩着淡淡的花香,冷若躺在院内的躺在青草地上,双眸微合,远山眉微微蹙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一道雪色的身影如鬼魅一般绕道一名身穿铁甲的侍卫身后,手上功夫干净利索,铁甲侍卫睡穴被点,双眼一黑,身子向后摔去,身后身穿雪衣的男子及时接住倒下的侍卫,轻轻放下。 如法炮制,不消片刻,一院子的铁甲侍卫皆都被他放倒。 雪色身影脚步轻缓的向草地上的女子走去,看着女子消瘦、苍白的面容,眸中布满了心疼之色,俯下身子,伸出手便要去抚摸女子的面颊。 丝丝清莲香入鼻,原本假寐的人,猛的睁开了双眼,一把拍开了男子即将抚上来的手,起身,向后退了几步。 看着她眸中的警惕之色,男子一双墨玉眸子是一闪而过的受伤。 “若儿……”男子嘶哑的嗓音,低低的轻唤着,还带着几分轻颤。 饱含着所有思念的呼唤,令冷若的心,无端的痛了痛。 “呵……若儿?你还想骗我到几时?你不是已经找到了你的夫人了?为何还要纠缠着我不放?” “若儿,你听我说,那晚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天晚上……” “闭嘴!我不想听你解释,马上从这里离开,不然我叫人了。”她面上布满寒霜,一脸的决绝。 郇玉的身子悠晃了下,看着眼前自己日日痴念着的女子,一双墨玉眸子水光闪动。 良久,他缓缓垂下眼眸,黑凤翎的般的睫毛轻颤了颤,怎么也遮盖不住眸底的伤痛,莹粉色的唇微微轻启,无声的蠕动了几下,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等了许久也不见眼前的男子再做解释,冷若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还在等什么?还在期盼什么?那短短的几日,也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而已…… 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可是心底撕裂般的疼痛还是不断的在身体内蔓延,一点点,一点点的,直到那股疼痛袭遍全身,眸中的泪水冲破一切阻碍,倾斜而出。 冷若猛的转过身,背对着身后的人:“你走吧……郇玉……”说罢,抚上小腹,缓缓向屋内走去。 暗处一抹白色身影见此不由的破口大骂:“两个小崽子,屁大点事,说出来不就都清楚了,非要这么没完没了的折磨人,真是两个磨人的小婊砸……” 手中拂尘一挥,平坦的青草地上,出现了一块石头,冷若脚下一崴,身子向前摔去,身体处于本能,在危险的前一秒双手护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 身后郇玉见此,心“咯噔”一下,似是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一般,痛的发慌,身形快速一闪,垫在了冷若的身下,双手小心且紧张的护着她的腰身。 “没事吧?”郇玉紧张的问道。 阵阵沁人心脾的清淡莲香味儿,充斥在鼻息,冷若缓缓睁开眼,对上那双清澈的墨玉眸子,眸中深情不减,眸底几许担心还未来的及隐去。 嘭嘭嘭……抑制不住的心跳声。 冷若瞳孔微缩,顿时瞪大了一双狭长的凤眸,一颗心脏仿佛是要跳出来了一般,呼吸也变得愈发困难。 深呼吸了几下,似是想到了什么,猛的看向自己的小腹。 “他“她”很好……你没事吧?” 冷若暗自松了口气,摇了摇头,刚想起身,脚踝传来的疼痛令她闷哼一声,身子再次向前摔去。 郇玉及时的扶住了她:“还好?” 冷若看着扶着自己胳膊的手,眸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放手!” 郇玉被她眼中的疼痛,深深刺痛着,他慢慢敛下眸子,黑凤翎飞睫羽轻颤了下,少顷,缓缓松开了手,弯腰,一把将她抱起,向屋内走去。 暗处,玄机看到此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白色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屋内。 冷若坐在床边看着跪坐在地上,将自己的脚放在他膝盖上,微微垂眸,极其小心且认真,擦着药酒的男人,目光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顷,终是仍不住开口,将心底的疑问,问出口:“你……对女人一向都是这么……温柔?” 听着女子紧张的口气,夹杂着泛酸的口气,郇玉莹粉色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摇了摇头。 “我的温柔仅限于一个人。” “你的夫人?” 郇玉抬眸,双眸灼灼的看着冷若,温柔的笑了笑,同时道:“你!” 冷若瞳孔一缩,猛的瞪大了双眼,身子轻颤了下,就连放在他膝盖上的脚也不由的颤了颤。 郇玉微微勾了勾唇,垂下头,继续给冷若揉着脚上的淤血:“想听故事?” 冷若想了想,刚要回答。 “我的夫人,外表看着很冷淡也很坚强,实则内心比谁都要柔软、脆弱。既温柔又带着丝丝伤感的人。” “明明内心比谁都渴望被爱,却又害怕受到伤害,所以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初初我向她表明心意的时候,她总是不信……总是不信……” 郇玉说到此处,抬眸,对上冷若的双眼,微微一笑:“就像失忆后的你一样,若儿……” 冷若猛的一惊,瞪大了双眼,脑中的画面就如走马灯一般,一幕幕的在眼前上演。 第一百八十一章【绝不退让!】 http://..org/ 清爽的凉风吹拂着床上女子的面颊,她睫毛微颤,缓缓睁开朦胧的眼眸,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晰。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眼底闪过一丝惊愕,冷若猛的做起了身子,微微敛下眼眸,似是在沉思什么什么。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冷若抬眼望去,便见门外缓缓走来一抹雪色身影,她微微怔楞。 目光移到那道雪色身影的脸上,她身子一颤。 男子背光而入,金子般耀眼的光线洒落而下,在他白皙胜雪的肌肤上镀出一层炫目的浮光,魅惑且触动人心,仿若神祗落入凡尘。 修眉如剑,鼻梁英挺,浓密长睫如扇,一双勾魂摄魄的妖媚眼眸,说不出的妖娆、撩人,让见着心生垂涎,似是眸光流转间便能勾魂夺魄。 一头青丝只用一根与衣服同色的发带,半束半散于身后,腰束同色祥云宽锦腰带,将腰身系出,更显身姿欣长,风姿卓越,腰间别有一把玉骨扇,葱色的流苏,随着他的动作如水波摇晃。 双唇殷红,如春日枝头初绽的樱花瓣,微微上扬,透着一种极致的诱惑,竟被倾城的女子还要美上几分,妖娆的好似不是凡尘中人。 “无月?” 听着女子亲昵的呼唤,宫无悦嘴角的笑意越发艳丽,如同夏日的焦阳,绚丽而又夺目,直让人移不开目。 “小猫儿第一次这么亲昵的叫我的名字,真是让人有点受宠若惊。” 冷若微微一怔。 亲昵? 无月……无悦…… 目光停留在他那身如雪的衣袍上,微微别开眼道:“热情、奔放的绯色,高贵、神秘的紫色,悲伤、忧郁蓝色,都很适合你,唯独……” 冷若说道此处微微沉吟:“唯独,这雪色……” “绯色、紫色、蓝色都有讲究,那雪色代表什么?” “代表我不喜欢!”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眸子,冷若想都未想,直接脱口而出。 宫无悦缓缓一笑,看着身上毫无色彩的衣袍,眼底闪过一丝深深的厌恶:“我也很不喜欢!” 一个响指后,三名身穿铁甲的侍卫应声而入,三人手中各端着一个偌大的檀木托盘。 一个托盘中盛有衣裙,一个托盘中盛有发饰,另一个托盘中则是冷若少见的胭脂水粉。 宫无悦随意找个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面容出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临月国皇宫。 宫无悦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中,抬头看着坐在龙椅上身穿龙袍,一脸威严的中年的男人。 宫无悦微微行了一礼道:“不知父皇深夜让儿子来此有何要事?” 宫擎苍看着大殿内一身风华的宫无悦,微眯了眯一双虎目,遮盖不住眸底的满意之色:“难道非要有事情,才能请动你,让你进宫?” 宫无悦刚想说些什么,宫擎苍抬手打断了他,笑道:“朕今日只是想与皇儿单纯的叙叙家常。” 宫无悦淡淡的扫了宫擎苍一眼,一双妖媚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父皇一般有要事要说的时候,通常很喜欢摩挲你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至于,父皇若是真的很想找孩儿叙家常的话,等孩儿大婚后。” 宫擎苍手上摩擦着扳指的动作一顿,面上微微诧异:“大婚?你要与谁大婚?什么时候?” “自是孩儿倾心的女子。至于何时大婚,这个便不用父皇操心了。”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宫擎苍猛的站起身:“悦儿,你不能与那个女子成婚。” 宫无悦眸中闪过一丝不悦,愤怒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能?” 宫擎苍面容严肃道:“不能便是不能,没有为什么除非朕死。” 宫无悦猛然回头,一张倾世的面容上布满了寒霜:“那你便去死吧!” 宫擎苍瞳孔猛的一缩,面色瞬间惨白一片,身子跌坐在龙椅上:“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子,你竟然……竟然诅咒你的父皇去死。” “你若真的是我的父皇,我的母妃便不会活生生的死在后宫那个吞人之地,而你丝毫,没有保护她的能力。 你若是我的父皇,皇位便不会传给宫无痕那个只知道风花雪月、胡天胡地的废物……如今皇位,我可以不计较,但是这个女人,我唯一爱上的这个女人,我绝不退让!” 宫无悦说罢,便要拂袖而去。 “悦儿你等等……你听父皇解释……” 这一次宫无悦没有停留。 “噗通”一声,宫擎苍跪在了地上。 “悦儿,父皇求你,你想娶什么样的女子,父皇都绝不阻拦,唯独那个女人,你不能娶!” 宫无悦双手攥的“咯咯”作响:“为何?为何我不能娶!”他猛的转身,一脸杀意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宫擎苍:“你到底有什么事隐瞒着我。” 宫擎苍嘴唇蠕动了几下:“那个女子是……是东璃摄政王妃!” “东璃摄政王……妃?”似是想到了什么,宫无悦道:“东璃的人是不是来过?他们许给了你什么好处?” 宫擎苍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的说道:“若是娶了她,临月便彻底毁了……临月即便如天祁一般兵强马壮,可是天祁与东璃僵持了数年,不也依旧毁在了东璃摄政王的手里? 更何况临月连天祁的一半也不抵,父皇不能,也不可以见着祖宗的江山就这么毁在了朕这一代手里…… 父皇虽立你皇兄为太子,无非是为你挡下一切危险与麻烦,等时机到了,朕便寻个由头将他废了,临月本来就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 殿外,宫无痕听到此处,犹如雷击一般,愣在原地,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双耳“嗡嗡”作响。 一阵清风吹过,宫无痕才稍稍清醒了些许,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 身子悠悠晃晃的向皇宫外走去:“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哈哈……什么狗屁恩宠,什么狗屁太子殿下……哈哈哈哈……笑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全都是他娘的笑话……” “闭嘴!东璃摄政王到底许给了你什么好处?”宫无悦暴怒道,一双妖媚的双眸,直直的盯着宫擎苍,眸中布满了阴鸷、暴戾的萧杀之气。 “到底是什么好处?” “临月永不朝贡,只要东璃于世上一日,可保临月一日平安。” 所以……所以……”宫无悦双眼猩红一片,紧攥的手,不住的轻颤着:“所以就为了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利益,你就把我最爱的女人就这么给卖了?” “呵呵呵呵呵……真是太可笑了,呵呵呵呵呵……我怎么会有你这种爹,怎么会是你这种人的儿子……” 宫无悦双眸狰狞,早已红了一双眸子:“我告诉你休想!休想!除非我死!” 话落,宫无悦犹如失了魂魄的行尸走肉一般,走出了殿门。 空荡荡的殿内,只余他布满凄楚的笑声。 宫擎苍缓缓抬眸,看着宫无悦渐行渐远的背影,泪水早已湿了面孔。 “对不起……悦儿。” 冷若将他面上多变的表情看在眼里:“今日有什么特别的事?” 宫无悦身子一顿,嘴边强扯出一抹笑意道:“没有,今日就是突然很想看看小猫儿面施脂粉的样子。” 似是想起了什么道:“朝食后,府内要招婢女,你看看可有合你心意的,就留在身边伺候。” 冷若淡淡应了一声,刚要下床,脚上传来的疼痛,令她眉头一拧。 目光移到自己还有些红肿的脚踝上。 难道……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那……郇玉该有多伤心,自己失忆的这段时间内,他一个到底要承受多少…… 冷若想到此处,心底一阵阵抽痛。 可是,如果这一切不是梦的话……为什么今天一早,他就这么消失了…… 为什么? 心底处阵阵抽痛,渐渐转变成一股股酸楚在心中漾开,逐渐蔓延肺腑、四肢,直至全身,呼吸间只剩下疼痛在心中挥之不去。 “你的脚怎么了?眼圈还有些红红的?” 宫无悦说话间,一手拦住冷若的腰身,一手轻轻擦着冷若的眼角。 “像只红眼兔子,丑死了。” 冷若嘴角抽搐了下,一把拍开了他的手:“没事……昨夜起床喝水的时候,突然间崴了下。” “眼睛红成这个样子,你总不会告诉我也是因为脚崴到了,所以忍不住红了眼。”宫无悦说话间,一双妖媚的双眸紧紧的直视着冷若的双眸,试图在她的眼中看出些什么。 冷若故作惊讶:“你怎么知道?” 拿掉揽在腰间的手,冷若一瘸一拐走至桌前,从托盘中挑了件淡青色,很是简洁的衣裙,看向身后微微走神的宫无悦:“你不打算出去?” “你是我的王妃,以后这种事都要习惯,不如现在就试试吧!” 宫无悦戏谑道,薄唇微勾,一抹坏坏的笑意挂在嘴角。 冷若嘴角抽搐了下。 宫无悦你霸道的真是没救了。 “既然不喜欢,你不打算去换件衣……”冷若转移话题道。 宫无悦笑得一脸春风得意:“我还可以忍受,小猫儿不必替我担心。” 第一百八十二章【很香艳 也很刺激】 http://..org/ 冷若深呼吸了下,紧攥的手缓缓松开。 “你想多了……” 说罢,拿起衣裙,便向屏风后走去。 窸窸窣窣,衣服的摩擦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宫无悦喝茶的动作一顿,眼睛不由自主的向屏风望去。 丝薄如纸的绣花屏风上,影影绰绰映出女子曼妙的身体,宫无悦如玉的耳垂红了红。 “你在偷看?宫无悦?” 宫无悦喝茶的动作一顿,猛的喷出一口茶水,止不住的咳嗽道:“咳咳咳……你说什么,我堂堂一国王爷岂是那种……那种会偷看女子换衣裙的无耻、下流之辈。” 宫无悦话音刚落,冷若道:“我看你就像!”就像! 宫无悦:“……” 在宫无悦一阵吃瘪下,冷若从屏风后走出,坐在了梳妆台前,看着镜中两颊消瘦,面色苍白的女子,轻扯了下唇线。 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说不出的恍惚,梳着发丝的手,不由的加重,冷若轻呼出声,便见一道身影窜身而入,只余屋内珠帘碰撞的声音,极为的好听。 “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宫无悦声音紧张道。 冷若摇了摇头:“想了些事情,一时手上用了些力道。” “下次要小心些。” 宫无悦叮嘱道,从冷若手中接过玉骨梳,轻轻的、柔柔的梳着冷若的青丝,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若手中攥着的不是一缕青丝,而是他珍藏了数多年的珍宝。 “宫无悦……”犹豫了许久,冷若终于开口,叫出声来。 宫无悦别着发簪的手一顿,一支通体碧绿的发簪,摔落在地,瞬间碎成好几段,绾好的发髻,如瀑布一般倾斜而下。 “对不起……” 宫无悦惨淡一笑,弯下身去捡碎掉的发簪,长长的额发将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心痛之色遮掩:“本想着为你绾发,没想到竟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 说话间,他猛的攥紧了手中碎掉的簪子,丝丝血迹顺着手缝往下滴露,不一会儿,地上便汇集一堆。 冷若一怔,看着宫无悦有些忧伤还夹杂着几分痛苦的侧颜。 忧伤? 痛苦? 冷若突然有种很想把边上的茶壶摔他脸上的冲动。 权利、身份、地位、金钱哪一样不是最好的,就连一张脸也长得人神共愤,就算是不开心,也有一堆的人前赴后继的来哄他开心。 有什么好同情的,该被同情的是自己的才对。 冷若面露不愉,想了想道:“碎碎平安,好兆头耶宫无悦!” 从袖中抽出条丝帕,简单的裹在他的手上,似是碰触到了伤口,宫无悦微微蹙眉。 “伤口有些深,我需要些剪刀、镊子、针、羊肠线,金疮药和一盆水。” 宫无悦抬眸看着冷若道:“想要些什么与下人说便是,这种小事不必问过我的意思……更何况,再过两日你便是这府中的女主人了,也该让府内的下人见识见识你这个女主人的威武!” 冷若嘴角微微抽搐了下,系着丝帕的手一顿,不咸不淡的应了声。 待冷若要的药物和剪刀之类器具,被侍卫送进来。 冷若坐在圆桌前,抬眸,看了眼对面的男人。 “你忍一下。” 冷若在银针尖上浸了些麻醉散,干脆利索的将针头扎入了宫无悦受伤的手心。 针线穿上,冷若小心的在宫无悦的手心开始缝合。 冷汗顺着宫无悦的额头滑落而下,滴落在冷若的手上。 手中的动作一顿,冷若抬眸道:“实在很疼的话,就咬些什么东西分散一下注意力,千万别咬到舌头……” 肩膀上突然一凉,冷若一愣,便见自己领口一侧的衣襟被人拽了下来,露出半边香艳的肩膀。 ……………………宫无悦这个脑残,该不会是要咬…… 这个想法还未想完,冷若便感觉到一个温热的唇瓣贴上了自己的肩膀。 冷若的身子一颤。 这个混蛋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冷若刚想躲开,身子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按住,让她动弹不得。 冷若唇瓣蠕动了几下,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宫无悦你……” “继续。” 冷若石化。 内心忍不住吐槽:继续,继续你妹啊,你妹的你都要咬我了!!! 肩膀上没有传来意想中的疼痛,反而像是被小狗顺着肩膀从上往下舔。。。舐一般,酥酥麻麻的倒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冷若微微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不是被咬。 看着手中已经已经完成一多半的伤口,咬了咬牙,继续手中的工作,直至伤口缝好。 剪掉剩余的线,冷若侧眸看着埋在自己颈间硕大的脑袋:“宫无悦,你属狗的?还舔?快将你的狗头拿开。” “我拒绝!”宫无悦声音有些疲惫的说道,将脑袋在冷若的颈间蹭了蹭。 冷若停在半空中的手一顿,目光看向桌子上的银针,眸光一暗,不动声色的将银针袋塞进了衣袖中。 地牢,暗房中。 郇玉一身雪衣纤尘不染,负手而立,一双墨玉眸子,灼灼的看着绑在人形架子上一身伤痕的冥岚:“你主子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把若儿困在身边?” 若没用什么见不得人法子,作为要挟,若儿不可能就这么乖乖的留在倾王府内. “不知道。” 一旁的朝雨早就按耐不住,一听冥岚这么说,便更是气恼,拿起条浸了辣椒水的鞭子,卯足了劲往冥岚身上招呼。 “说不说?说不说?” 将口中的血水吐出,冥岚咬着牙,闷哼的一声,却是再也没有开口再说一句。 “主子,可否再信属下一次。”朝云跪在郇玉的身前道。 朝雨气急败坏的将手中的鞭子往地上一甩,拿起火盆里的铁烙子在旁边的猪皮上试了试。 “信你有什么用,从昨晚到现在,你把所有的刑法都在这个贱皮子身上试了一遍,不还是一个字也没撬出来?” 忽略朝雨的话,郇玉侧眸,看向朝云:“确定一定可行?” 朝云道:“要是属下办不到的话,属下的头颅,主子可以随时拿去。” 一向不太说话的如柳,飘出了一句:“主子,不妨可以再信朝云一次。” 郇玉的手一抬,示意朝云开始。 “谢主子。”走至暗卫身边,耳语了几句。 不消片刻,暗卫便端上来一件东西。 香炉?郇玉微微诧异。 看着从怀中那处火折子的朝云,朝雨拧眉道:“你弄个香炉做什么?” “嗤”笑一声,嘲弄道:“你该不会以为在夫人那里学点治人的手段,你就以为你是夫人了,不仅能擒针还能制药、看病?” 朝云抬眸,淡淡的扫了一眼朝雨,继续手中活,将香炉点上,从腰间的香囊中取出颗鱼饵般大小的香珠,丢了进去。 “先出去吧。” 将门关上,朝雨面部有些紧张的靠在房门上,心中默数着时间。 朝雨将手搭上朝云的肩上:“你到底在弄些什么东西?你那个法子真的有……” 话未说完,朝云拉上系在颈间的黒巾,走了进去。 “你的主子到底用了什么计谋将夫人留在那里。” 冥岚双眼空洞的看着前方,仿若失了魂魄般:“容清……主子骗她……容清在……手里……” “那容清到底有没有在你主子的手里?” 如柳犹如鬼魅一般,飘出一句道:“容清在主子师父所住的道观里。” “幽……幽在……” 在外面的朝雨早就有些不耐烦了,一掌劈开门走了进去:“他到底在说什么?” 朝云:“幽在被关在哪里?” 冥岚喃喃道:“在……在……假山……水牢中……” 将桌子上的香炉熄灭,朝云走出暗房,早已不见了郇玉和如柳的身影。 “倾王……倾王……我们爱你!” 堪称皇帝选秀女的阵容,一群疯狂的少女,将手中花束,包裹着瓜果,香囊的手绢、肚兜,试图避开围在前面的一群身穿铁甲的侍卫,砸向身后那个妖孽的男子。 很不幸,无论这一群疯狂的少女怎使出怎样的手段,都被时而上蹿下跳,时而飞檐走壁的铁甲侍卫给劫了下来。 宫无悦本想抱着冷若坐在主位上,被冷若毫不犹豫的决绝了。 她默默的坐在一旁,看着眼前十分惊险、刺激、且疯狂的画面。 要是被砸到肯定满脸青。 经过层层刷选,宫无悦嘴角抽搐的看着眼前的二名颜值有些不好形容的女子。 “就是她们?”宫无悦问。 冷若点点头,一双狭长的凤眸,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名面容连清秀都算不得的普通女子,轻扯了扯唇角,眸中水光潋滟。 这名女子比一般女子高上许多,身穿一袭布裙,不算新的衣裙被水洗的发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墨发松散梳于脑后,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只用一根发带系着,容貌别说出众了就连清秀都算不上,就连那双好看的墨玉眸子和弧度完美的莹粉色唇~瓣,也被总体平凡的五官给淹没了。 可是偏生让人看到她后就移不开目半分,那份静谧从容的气度由内而发,宛若看见了清冷黑夜中的一弯明月,其华昭昭,艳若桃夭,动人心魄。 第一百八十三章【你们有她们两个丑?】 http://..org/ 冷若微微侧眸,看着她身边的那个体型健硕,眉粗面黑的女子,嘴角抽搐了下。 淡定道:“她们不介意工钱多少,只要管温饱就行,很划算!” 一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齐声大叫道:“我们也不介意工钱多少,只要管温饱就行……” 还有一些女子较劲道:“我们吃的比她们还少,一天只要二顿就行。” 看着马上就要打起来的仗势,冷若面无表情道:“你们有她们两个丑?” 话落,在场的众人面色一僵,齐齐往身后退去,目光看向场中的二人,个个如花似玉的小脸上宛如吃屎一般。 没有哪个女子会承认自己是个丑女,即便她真的是一个丑女! 宫无悦全程傲娇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表情,薄唇止不住的上扬,一把将冷若拦进自己的怀中,在她耳边低语道:“小猫儿是在吃醋?” 吃你妹的醋!! 冷若手抵着他顺势压过来的胸膛,眼角的余光看着一身杀气的布裙女子,眸中多了心虚之色,就像是一个被夫偷汉的小妻子,被自己的丈夫抓到了一般。 宫无悦突然感觉到有道凌厉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刚要顺着这道目光望去,一双手牢牢的捧住了他的脸。 “宫无悦我郑重的告诉你,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宫无悦微微一愣,妖娆的面上,邪魅一笑:“我通常喜欢用做得来表达我的心意。” 做你妹啊做! 冷若收回眼角看向布裙女子的目光,深呼了好几次,缓了缓面上龟裂的表情,正准备用中华上下五千年遗留下来的传统美德去感化宫无悦。 便听一群少女,彼此起伏的疯狂大喊大叫着。 “啊啊啊啊啊~倾王夜笑起来的样子好俊美啊!不行了,我要流鼻血了。” “我也是,我也是……” “啊啊啊啊啊~倾王爷哪有传说中的那么残暴不仁,分明就是诋毁,就是嫉妒嘛!” 冷若嘴角抽搐了下。 一群脑残粉,你们眼瞎? “倾王怀中的那个女人好丑啊,还不如我好看。”一名少女沾沾自喜道。 另外几个少女附和道:“就是,我也觉得我比她都好看几分。” 冷若无语望天。 这感觉是不是太良好了点。 “……你们怎么不去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们那副惊险的样子,光是看着你们我都觉得好刺激!” “噗……噗……”抑制不住的笑声在院内传开。 几名少女面上红了又红,面色变了又变。一张张仿若调色盘的脸,在刺耳的笑声中崩塌,捂着一张梨花带雨的脸,逃般的拼命向外奔去。 一众女子见自己的敌人又少了几个,而且倾王也并没有替冷若出气,便觉得自己说不准还有几分胜算,可以进府来做婢女,若是有幸入了倾王的眼,从此以后便能平步青云,飞上枝头变凤凰,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人兽血沸腾。 便见一名身穿一袭红衣,面容姣好的女子在人群中兀自揣测道:“我想着这个女人一定是趁倾王受伤的时候,救了倾王一命。 “就像话本里说的一样,位高权重的公子坠崖后,被长相丑陋的村姑所救,公子伤好后,让村姑任意说个条件,可以满足她,以报救命之恩,然后丑陋的村姑看公子长相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就此趁虚而入……一定是这样的” 红衣少女一双杏眸死死的盯着冷若,讶异一声道:“糟糕!姐妹们,你们说,倾王会不会受伤以后,就不喜欢我们这些漂亮的女子了?” 一众女子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眼,抓耳挠腮的一时间不知所措,仿若魔怔一般,嘴角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吧?” 便听那个红衣女子托腮,冲着宫无悦抛了一个电力十足的媚眼:“就是说啊,该怎么办好呢……讨厌啊,难道说要我们去把自己弄丑一些么,可是我们都是天生丽质的大家闺秀,要是万一弄不丑该怎么办呢?” 将芊芊玉指放进口中,微微皱着柳眉,楚楚可怜的看了宫无悦一眼,一双眼睛还在不断的放电:“可是为了倾王哥哥,真是好挣扎啊!!!!” 就是,就是,我也觉得自己怎么打扮也打扮不丑耶!”剩下一顿女子随声附和着。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冷若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简直笑得前仰后合。 宫无悦眉宇间布满了阴戾,将脸凑近冷若道:“那个贱女人都将你糟践成这样了,你还能笑得出来。” 冷若扶着肚子笑道:“见过婊的没见过这么婊的,见过白莲花也没见过这么极品的……” 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看着一张脸阴沉到极点的宫无悦道:“宫无悦,这个妹子,真的跟你好般配啊,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 红衣女子闻言,眉宇间丝丝笑意漾开,犹如滚滚洪水一般抑制不住。 感觉身边传来一股股阴寒之气。 抬眸,看了看太空娇艳的太阳。 顺着冷气的来源望去,宫无悦一张脸上布满了萧杀之气,打了个响指,院内四周的屋顶上瞬间站满了手持弓箭,黑衣蒙面的暗卫。 冷若的笑容瞬间僵住,一群少女更是个个吓得花容失色。 宫无悦冷声道:“除了王妃看中的那两名婢女留下,其余……一个不留!” “是。”一众暗卫领命,不断的拉弓射箭。 看着接连倒下的尸体,冷若瞬间面色苍白,胃内一阵翻江倒海,不断的呕吐着。 “宫无悦……宫无悦……你住手,你疯了?快住手!快住……” 冷若双眼一黑便晕了过去,宫无悦及时抱住了她的身体。 身穿布裙的女子看着此处,一双紧攥的手,不断的轻颤着,抬起脚,还没迈出去。 一旁体型健硕的男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低声道:“主子,忍。” 不消片刻,满园尸横遍野。 宫无悦看着血流成河,布满血腥味的院子,微微蹙眉:“将这里清理掉!” “是,王爷!”一众暗卫领命。 宫无悦怀中抱着冷若,看向二人:“跟本王走。” “是。” 二人挪着步子,默默的跟了上去。 将怀中的人儿放在床上,掖了掖被角,放下两侧的幔帐,挑眉道:“你们二人叫什么名字?” “奴婢玉儿。”长相普通的女子,说话完全没有男子的浑厚,亦没有女子的婉转悠扬,很清脆,富有磁性的中音,倒是很适合那张面容。 宫无悦一双妖媚的双眸,在玉儿的墨玉眸子上多看了几眼,点了点头,看向身材很是健硕的女子,微微拧眉:“你叫什么?” “奴婢柳儿。” 宫无悦刚喝进口中的茶水,一口喷了出来,不住的咳嗽着。 “你们会做些什么?” 玉儿刚想说话,便见一道黑影飞身而入,在宫无悦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抬手,示意黑衣人停下。 宫无悦看向玉儿道:“你在这处照顾照顾王妃。”目光看向云儿道:“你去柴房做些劈柴、生火的杂活吧。” 柳儿道:“奴婢谢王爷!” 宫无悦起身,走至玉儿的身边,眯起一双危险的双眸道:“照顾好王妃,否则要了你的命。” “是王爷,奴婢遵命。” 待宫无悦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外。 玉儿疾步走向了床边,坐在床榻边,一双墨玉眸子深深的凝视着床榻上的女子,墨玉般温润的眸中溢满了宠溺与喜悦,莹粉色的唇抿着一个极好看的弧度。 “相公。” 看着玉儿的身子一颤,冷若轻轻笑出声来,伸出修长的的指节,将玉儿面上,薄如蝶翼般的人皮面具揭下,露出下面如妖如莲的绝世容颜。 看着眼前僵住的人,冷若轻笑:“瞧你这副痴样,该不会短短几日连自家娘子都不识得了吧?” 莹粉色的唇瓣,微微轻启,蠕动了几下,一双眸中水光潋滟:“若……若儿全想起来了?” 冷若嘴角勾起一抹柔柔的笑意:“嗯……全想起来了呢……” 郇玉一把抱住了许久冷若:“想起来就好,想起来就好……” 冷若将脸埋在他的颈间,许久道:“对不起……对不起,之前我忘了你……” 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两条舌头纠缠在一起,相互缠绵着允吸着,郇玉的唇舌贪婪含住冷若的粉嫩小舌,不断的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每一个角落,手也不规矩的探进了冷若的胸。。前揉捏着。 冷若面色一把将郇玉的手拍飞:“死性不改!” 郇玉睫毛轻颤了下,眸中含着泪光,一脸无辜的看着冷若:“情到深处,不能自已……” 不能自已你妹啊。 察觉到郇玉看在自己小腹上炙热的眼神。 冷若敛了敛面色道:“他“她”没事,很好……” 郇玉一双墨玉眸子看着冷若消瘦、苍白的脸颊,眸中明显质疑。 门窗被一道无形的内力撞开,就连守在门后的如柳也被那道霸道的内力,给撞飞数十米,丝丝血迹顺着嘴角滑落。 “主子有埋……”话未说完,双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香车凤辇 十里红妆】 http://..org/ 宫无悦一双妖媚的眸子布满了暴戾与萧杀之气,对着四周的铁甲侍卫与弓箭手暴喝道:“将这两个男扮女装的刺客拿下,生死不论!” “宫无悦你敢!”冷若怒喝道。 宫无悦瞳孔微缩:“你……你想起来了?” 冷若没有回答他,对上那双妖媚的眸子:“宫无悦你知道的,无论是天祁、是临月还是东璃,没有郇玉的地方,我是我不会开心的……放了我们,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从此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呵呵……朋友?……呵呵呵呵……”宫无悦双眸狰狞,强压住心底的怒气:“小猫儿过来,只要你到我的身边来,我就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冷若警惕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侍卫,缓了缓面色道:“宫无悦,你怎么还不明白,即便你将我困在身边一辈子,我也不可能喜欢你的,即便你对我再好,我心中对你,只会生出几分愧疚。感情的事,强求不来,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我苦苦相逼……哈哈哈哈哈哈……我苦苦相逼……哈哈哈哈哈……”宫无悦双眸猩红一片,周身的萧杀之气更甚:“那我今日便让你看看什么是苦苦相逼!” 一道紫色的绫绸自宫无悦的袖中飞出,将冷若的腰缠住。郇玉一把抓住了冷若的衣袖。 一支箭羽向郇玉射去,冷若面色一急,一把撕下了自己的衣袖。 宫无悦见此正是时机,手中用力一拉,冷若柔软的身子便落入了他的怀中。 将冷若紧紧抱在怀中,宫无悦冲着郇玉露出了一抹挑衅的笑。 “杀!” 指尖点上冷若的睡穴,抱着她飞出了院外。 郇玉刚想去追,根根箭羽射来,挡住了去路。 一股恐怖宛若修罗地狱的气息,突然而至,在场的人全身都在这一刻僵硬,似是连灵魂都好像被冰冻了一般,几乎失去知觉。 郇玉徒手抓住迎面射来箭羽,手中动作快的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在场众人面上表情各异,无一不愣住了眼。 就在这群侍卫楞神之间,郇玉将手中接住的箭羽向外一挥,根根箭羽如同下雨一般,齐齐飞向那群弓箭手袭去。 噗……噗……”一道道吐血声中,夹杂着一声声惨叫声后,几十个身穿铁甲的弓箭手与侍卫,身上插着箭羽,已气绝身亡。 郇玉目光冰冷的看向一众侍卫,众侍卫皆踌躇的不敢上前。 弯腰扛起地上的如柳,几个掠身,便消失不见。 “娘娘,娘娘,你醒醒,你醒醒……” 一道稚嫩的女音在女子的耳边轻唤着。 娘娘? 躺在床上的女子微微蹙起了一双远山眉,缓缓睁开了凤眸。 入眼是刺眼的红,遍地的红…… 耀眼的彼岸花洒满了一地,大大的鎏金喜字,贴满了雕刻精致门窗,与屋内华贵的物件上。 盏盏红烛燃烧着暧昧的光,四处布满了红绸,殿内华贵的摆设上披着用金丝、银线绣着的连理枝红绸,说不出的喜庆。 又是梦? “娘娘,你终于醒了。” 一袭粉色宫装的宫女,稚嫩的脸上布满了喜色,连忙搀扶冷若起身。 扶着自己胳膊的手,传来的温度与触感,让冷若微微一愣。 宫女见冷若盯着自己扶住她胳膊的手出神,以为是哪里做错了,连忙下跪认罚。 冷若淡淡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婢……奴婢杏儿。” “桃腮杏面,明眸皓齿。杏儿这名字也倒适合。” 杏儿闻言,稚嫩的脸上布满了欢喜:“谢娘娘夸赞。” 冷若看着十分陌生的地方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屋内布置的这么喜庆是谁要成亲?还有,你为什么要叫我娘娘?” “娘娘不知?” 杏儿面上微微惊讶,随之一张小脸上布满欢喜:“这里是陛下的行宫,离皇宫较远……今日是倾王殿下登基的日子,也是皇上与娘娘的大喜之日,娘娘嫁给皇上之后就是临月的皇后了……娘娘,奴婢真的好替您开心啊。” 开心? 冷若眸中闪过一丝幽光,袖下的手缓缓攥紧,敛了敛面色,看着眼前的杏儿问道:“我睡了多久?” “从皇上让奴婢在这里伺候娘娘的时候,娘娘就一直在睡,如此算来,今天是第三日了……” 第三天? 冷若心下一惊。 “这三日可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杏儿闻言面色一变,眼神有些躲闪,垂下头道:“奴婢不知。” 冷若面色一沉,冷声道:“杏儿,你说一个好好的女子若是被贬去军妓营会如何?” 杏儿面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哭的梨花带雨,连忙跪下求饶。 “说。” “二日前,太子殿下勾结朝内大臣造反,弑杀了太上皇,后被进宫护驾的倾王殿下当场斩杀。临月子嗣本就单薄,太子造反被诛,便只剩下倾王一个皇子。当夜,文武百官联名奏请倾王继位。” 冷若闻言微微蹙眉:“除此以外可还有其他的事?” 杏儿一愣,连忙从袖中抽出一张纸笺:“陛下说,让娘娘醒来后,交给娘娘。” 纸笺缓缓打开,冷若看着上面的字,手攥的“咯咯”作响。 一旁的杏儿见冷若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更是死死的低着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殿外,一道妇人的声音打断了殿内的沉寂。 “杏儿,杏儿……娘娘可有醒,若是误了吉时,陛下怪罪,我们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杏儿闻言,一脸的焦急,偷眼看向一脸冰霜的冷若,焦急无措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进来吧!” 平淡的声音,带着上位者才有的威严。 殿外的一众宫女嬷嬷应声,缓缓推来了门。 身着冰丝中衣,略显瘦削女子正襟危坐,一双白皙素手在满室红艳中格外刺眼。 素手芊芊,白皙修长,此时却紧紧攥着一张破碎纸笺,纸上隐隐还残留淮南雅居特有的墨香。 若想让容清与幽二人活命……小猫儿该知道怎么做吧? 面容姣好的嬷嬷恭敬的端来一碗莲子羹道:“娘娘睡了许久,想来也是饿了,不如用些莲子羹吧。” 冷若看着她手面上的红痣微微出神,隔了一会,点了点头,接过嬷嬷手中的玉碗,挖了一勺送进口中。 嬷嬷见此,微微抬眸,嘴角露出一抹不明的笑意。 用完饭后。 冷若僵硬着身子,站在原地,任凭宫女将那件无比的华丽的凤袍,穿在自己的身上。 红的似血的凤袍,用五色金丝绣着朝阳拜月飞腾的五彩金凤,金的耀眼,葡萄大的东珠做眼,繁复的金凤几欲要展翅飞翔,衣襟、衣袖处点缀的金珠绚丽的几乎要刺瞎旁人的眼,裙长拖地足余三尺,说不出的华贵。 巨大的梳妆镜前,冷若身边围了十几个宫女、嬷嬷。 宫女们匍匐在地,在冷若的脚踝上,手腕上,带满了华贵的金饰。 身穿梅色宫装的嬷嬷一脸严谨的给冷若上妆。身后的嬷嬷一双修长的手,细微小心的梳着她的三千青丝。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堂……” 身后的嬷嬷的放下手中的红玉梳,接过身旁宫女手中华贵的凤冠,戴在冷若的头上。 一柄金色的如玉意放在她手中。 “如意如意,称心如意。” 将绣着彼岸花的红盖头盖上,一众嬷嬷与宫女低眉顺目屏退倒了一旁,等候吉时。 凤辇车轩,十里红妆。 新帝登基,新帝大婚! 两件大事在这天同时进行。 正午的日头焦灼,晒着都城街道形成一道道热浪。尽管如此,两旁仍旧围满了百姓。 一字排开的士兵手横着长矛,努力将不断激动的百姓隔开,留出通往皇宫的道路。 红色的彼岸花铺满了街道,凤辇缓缓前行,两侧站着百名,身穿粉色宫装,手提花篮,不断抛洒花瓣的宫女。 红帐低垂,珠帘碰撞,冷若僵住身子,坐在朱红凤辇中,听着过往百姓议论,皇后的长相如何如何的魅惑,如何如何的艳如桃夭。 盖头下,冷若无奈的摇了摇头。 “三哥,你说这是哪家的姑娘出嫁,怎么这么大的排场?” 一道软糯的声音插入,冷若心神一怔。 “停车!” 冷若一把掀开头上的红盖头,挑帘一角,在人群中寻找着那道声音的来源。 凤冠前的璎珞虽遮住了几分面容,却更显欲盖弥彰,反而让人移不开眼。 人群中一道道抽气声传来。 “这哪里是皇后娘娘,分明就是月宫里的仙子嘛。” “怪不得,皇上弄出这么大的排场迎娶皇后娘娘,若是让我娶到这么貌美的女子,就是让我下十八层地狱我也心甘情愿……” 彼此起伏的称赞声在人群中响起,嬷嬷在冷若的耳边小声的提点着她注意仪容、仪表。 冷若充耳不闻,继续在人群中寻找着。 人群中,身穿一袭宝蓝色的华贵衣袍的小公子,被一名身穿黑衣、长相俊俏的男子扛在肩上,看着凤辇的中的冷若。 那小公子唇红齿白的模样,长得十分的讨喜,一张巴掌大的脸,极为粉嫩,犹如那三月桃瓣,颊边笑起时带着两抹梨涡,美得醉人,一双剑眉下是一双黑黝黝的葡萄眸子,一闪一闪的犹如夜间最闪烁的繁星。 “三哥,你看那个新娘子望过来了,她的样子怎么这么像小冷大夫?” 朝歌看着凤辇中的冷若,微微螓首:“她……就是小冷大夫。” 咬了咬牙,冷若看着朝歌,红唇微启,无声蠕动着:带小羽离开! 放下盖头,冷若道:“走。” 第一百八十五章【上穷碧落下黄泉】 http://..org/ 临月皇宫。 百官朝拜,一袭金黄色帝王服的宫无悦,沿着九重宫门缓缓的走向大殿,帝王冕服逶迤飘逸,划过长长的玉石龙纹台阶! 宫无悦妖娆倾城的脸上凛凛威严,妖媚、邪戾的眸子里此时泛着冷冷的寒意,目光扫视了一眼两旁朝拜的文武百官,缓缓坐在了龙椅上。 他嘴角微微的扬起,露出邪魅的笑意,正襟威严,目光如刀的看着跪了满殿的文武百官。 身旁的内侍太监,宣读了继位旨书,群臣三跪九叩之礼后,内侍又宣读了新皇颁布诏书! 声音尖锐,一字一句,缓缓念道:“朕承天序,钦绍鸿图,经国之道,正家为本。夫妇之伦,乾坤之义。实以相宗祀之敬,协奉养之诚,所资惟重,冷氏之女,有贞静之德,称母仪之选,宜共承天地宗庙,兹册其为皇后!” 冷氏之女,自然指的是冷若!而且还仅仅只有一个姓氏,连家族的名号都没有! 诏书刚刚一念完,底下的百官纷纷抬头,一脸惊愕的望向坐在龙椅上的宫无悦,虽不愿,但也知晓这位新皇的暴戾弑杀的秉性,无人敢不从。 凤辇从正门直直驶入,停在太和殿前。 两名嬷嬷将冷若扶下辇,三尺有余的裙摆,被后面十几名宫女提在手里,缓缓而入。 “皇后娘娘进殿——”唱礼的太监,尖利声音在整个皇宫的上空响起。 盖头遮着外面的景象,她随着扶她的两位嬷嬷进入大殿。 一步,两步,三步…… 身侧的手被人拉过,炙热的温度,让冷若猛的缩回了手,那只霸道的手一把将她的手劫住,紧紧的攥在手心。 “小猫儿,你逃不了了……终于属于我了。”属于宫无悦邪魅且布满占有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换去之前一身彰显霸气与威严的龙袍,宫无悦换上一身与冷若相同的喜袍,更显艳如桃夭! 不同的是,她身上喜袍的纹案的是金凰,他喜袍上的纹案是龙纹。 肌肤白皙胜雪,修眉如剑,鼻梁英挺,浓密长睫如扇,一双勾魂摄魄的妖媚眼眸,说不出的妖娆、撩人,让见着心生垂涎,似是眸光流转间便能勾魂夺魄。 一头如墨青丝,只用一根绣着龙纹的红色发带,半束半散于身后,腰束同色祥云纹的宽锦腰带,将腰身系出,更显身姿欣长,风姿卓越,腰间别有一枚玉佩流苏,随着他的动作如水波摇晃。 双唇殷红如春日枝头初绽的樱花瓣,微微上扬,透着一种极致的诱惑,竟被倾城的女子还要美上几分,妖娆的好似不是凡尘中人。 “我从未想过要逃……”只不过在这里等他来带我离开而已。 “若儿。” 身后,熟悉的声音让冷若身子一颤。 容清? 一袭青衣广袖,衣襟上绣着几许碧绿的竹叶,如墨般的墨发用一根与衣袍同色的发带,半束半散与脑后,整个人看上去亦仙亦妖。 面纱附面虽遮住了俊美无俦的容颜,却更将一双流光溢彩的琉璃眸子衬托的更加醉人,宛如黑夜中闪闪发亮的星辰,不禁让人侧目多看了几眼,才肯罢休。 “宫无悦,你骗我!” 冷若一把扯去头上的盖头,双眼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宫无悦。 一袭火红凤袍嫁衣,用五色金丝绣着朝阳拜月飞腾的五彩金凤,金的耀眼,葡萄大的东珠做眼,繁复的金凤几欲要展翅飞翔,衣襟、衣袖处,点缀的金珠绚丽的几乎要刺瞎旁人的眼,裙长拖地足余三尺,说不出的华贵。 头戴凤冠,缕缕金色的璎珞,在光束下泛着刺眼的光泽。面上略施薄粉,画着极为妖治的妆容,眉心处用朱砂细细描绘着一朵开得极为烂漫的彼岸花,让原本妖治的面上更显妖治、蛊惑。如落尘的仙,又如倾世的妖,直让人移不开目。 在场的人无一不楞在原地,看着妖孽的三人。 冷若刚走没几步,宫无悦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若是敢走,我就让幽五马分尸。” “宫无悦,你别欺人太甚。” “我就是欺负你又怎么样。”用力一扯,将冷若拉进了怀中。 一只月白如暖玉的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小腹,目光爱怜的让人觉得诡异:“他够不够?” 够不够赌你一定会留下。 冷若瞳孔猛的一缩,暴怒道:“宫无悦,你究竟要做怎样?” “我记得,我曾告诉过你。” 宫无悦紧紧的环住冷若的腰身,双眸阴冷的看着容清,眼底布满了杀意。 “容清你孤身前来,倒是不怕死。”看了眼他面上的面纱,讽刺道:“莫不是没脸见人,如今到以面纱遮脸了?” 容清面上表情不变,谦和一笑道:“我怕揭了面纱,会让你黯然失色,无力足之地。” “呵~你也配!” “将他拿下!”耳边,是宫无悦暴戾的话语。 身穿铁甲的侍卫倾斜而出,不消片刻将容清拦下。 宫无悦为人多么的谨慎,早在婚礼事情定下时,就已经将今天婚礼的种种情况给预料到了,所以……今天的婚礼,无论是谁,都不能破坏! 冷若反握住宫无悦的手:“放他平安离开,我们现在就成亲。” “好。”只要你留下来,无论让我做些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愿意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那幽呢?” “等我们成亲后,我便会放他平安离开,还会送他大笔的金钱。” 冷若双眸紧紧的盯着宫无悦的眸子,看了许久:“但愿你说话算话!” 将冷若的容貌再次用绣着彼岸花的盖头遮上,宫无悦执起她的手缓缓进入大殿。 “祝皇上,皇后娘娘百年好合!上穷碧落下黄泉,一生一世永不相离!” “祝皇上,皇后娘娘百年好合!上穷碧落下黄泉,一生一世永不相离!” “祝皇上,皇后娘娘百年好合!上穷碧落下黄泉,一生一世永不相离!” 宫女、太监、侍卫跪下。 文武百官跪下。 仿若天地间站着的就只有他们二人。 冷若嘴角轻扯出一抹笑意来,说不出来是什么表情。 上穷碧落下黄泉,一生一世永不相离? 只有她自己知道,今天的婚礼……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是爱情。 太监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 “新人拜天地——” 喜袍下的手,缓缓攥紧,冷若的狭长凤眸中闪过一抹浓重的受伤,抑制不住的心痛在身体里蔓延。 就连容清都来了……他……还是没来? “他不会来了!”借着将红绸送到冷若手中的功夫,宫无悦的脸凑近,在她耳旁低声说道。 只一句便让冷若彻底失魂落魄。 “一拜天地~” 没有跪下,只是鞠躬。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宫无悦摆了摆手,示意过来搀扶冷若进洞房的两位嬷嬷与一众宫婢退下。 牵起冷若的手,缓缓向城楼走去。 城楼下是观礼的百姓,密密麻麻,数之不尽。 缕缕清风将盖头吹起。 扬起女子火红衣裙,她面容如画,一双狭长的凤眸,扫过跪在地上的芸芸众生,睥睨高傲不可攀登,但眉宇间带着的丝丝温润与柔和,却让人坡增好感。 每一个动作,都是底下跪着百姓的焦点。 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够站在宫无悦身旁还能不被他的倾世的容貌,和一身妖娆的风华给掩埋下去。 但是冷若是不同的,冷若的淡然气质,是其她女子无法与之相比的,也是其他女子无法学会的。 “静——” 一个字,用内力说出来。声震九霄。 所有人安静下来。 等待着新帝王接下来的话。 “今时今日起,朕就是临月的新的帝王了。” 目光看向冷若,温柔一笑:“朕今日可以向朕的皇后,后宫最尊贵的女人,也是朕唯一的女人保证,做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帝王。自登基起免除一切税收三年,同样,朕也会让所有的子民过上安定富饶的好日子。” 可以免除所有的税收,百姓自是欢喜,谁还管当今圣上的后宫是几个女人。 人群中,一些文人雅士自是觉得不妥,纷纷反对,此声一处,宫无悦目光看向乔装打扮成平民百姓的亲信。 便见几个高大壮硕的男子,缓缓走进那些反对的人身后,手上功夫干净利索,一拧脖子,立即毙命,将尸体扛着肩上,眨眼间消失不见。 几个带头呼吁的人不见人,反对声渐止。 內侍尖细的嗓音响起:“还不谢主隆恩。” 所有百姓一震,匍匐在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冷若微微侧眸看向宫无悦的侧颜。 这样出其不意,连点点细节都布置的如此用心,说不感动,定是违心的话,可是……这并不是喜欢,也不是爱情。 她无心惹桃花,却总是招惹上这些,挥之不去,斩之不尽的桃花。 若是每个人都来向她讨账,估计,来世,来来世,怎么也还不完。 因为,她欠下的桃花债太多了,太多了…… aa2705221 第一百八十六章【大结局(上)】 http://..org/ 靡靡的丝竹弦乐,充斥着皇宫内外。()到处是热闹的祝酒声和喜兴喧闹声,整个皇宫进入不眠夜。 夜风微凉,红烛染泪。 寝殿内,红帐低垂,喜床叠朱被,香风暗送,宫纱笼着支支红烛,橘红色的烛花绵延高烧,发出“噗噗”的微响。 身边的宫女、嬷嬷早早退下,偌大房间内只剩冷若一人。 她平静的坐在喜床上,看着偌大的寝宫,看不出面上的表情。 四处洋溢在一片红色的艳丽之中,妖治的彼岸花洒满了一地。 紫檀木屏风上画着龙凤和鸣图,地上铺满银红的四合如意地毯,楠木摆设、江心瓷器花瓶全用绣鸾凤的红绸打上同心结,门楣挂着吉祥的玉圭,东窗下的花桌上置着一对如意。 “咯吱”一声,门被推来开。 宫无悦略带微醺的走了进来,看着安静的坐在喜床上的新娘,脸上露出璀璨、妖娆的笑容。 他摇晃着走到床前,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人儿许久,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吃吃的笑了起来:“我们……成了亲,拜了堂……你终于跑不了了……跑不了了……” 鎏金喜字的大大的喜字贴在墙上,龙凤双烛的燃烧着暧昧的光晕。 冷若微微蹙起了一双远山眉,看着明显酒醉的男子,不得不说,现在的宫无悦,单纯安静的就如同一个孩童。 作为一个帝王,会被大臣灌酒,根本就不可能。 按照宫无悦的脾性,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他是故意的! 故意喝醉么? 劫持,胁迫,软禁,逼婚,种种恶行都做的彻底了,一个洞房花烛夜他竟然会如此害羞? 想到此处冷若嘴角抽搐了下。 目光看向自己的小腹。 以自己现在的情况,除非他是禽。。兽,会在今晚做出那种事…… 因为醉酒,宫无悦如雪的脸上,更显妖娆,挑起冷若的下巴,将唇凑了过去。 冷若措不及防,楞楞的看着渐渐凑近的唇瓣,双唇微触,冷若如同电击一般瞪圆了双眸,平静的心,一瞬间跳动的有些慌乱。 意识到这点,冷若猛的回神,刚要推开宫无悦。 他的身子便倒在了地上的红毯上,丝丝血迹顺着嘴角流出。 冷若猛的瞪大了双眼,她轻颤着身子,缓缓走近,蹲下身子,手哆嗦着去探宫无悦的鼻息,一滴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一张脸早已惨白一片。 寝宫内根根红烛尽灭,伴随着一声软糯的猫叫声,门被人缓缓推开,冷若闻声望去。 门口蹲坐着一只乳灰色的硕大身影。 “美男子……”两个多月未见,它的身子又圆润了不少,就连个头也比之前足足高出了一倍多。 美男子见到冷若激动的“呜喵”一声,刚要飞扑过去,后颈被一只羊脂玉般的大手抓住,随手往后一丢,惨叫一声。 男子缓缓而入。 一袭雪衣广袖,纤尘不染,一头被雪染白的银发用白玉冠高束,只留下些许散落在肩头,半垂的额发随风拂开,露出一双剔透澄澈,仿若能看尽世上一切尘垢的墨玉眸子,耳际处各一条雪白涤带玉珠,长长垂下,一直到肩头,云锦银丝绣花腰带,腰间坠着一枚白玉流苏,配上那张世间罕见的绝世面容,让人眼前一愣,有种天神下凡的意境。 莹粉色的双唇勾起了一抹如半月形的弧度,冲着望过来的女子弯眸浅笑,刹那间好似万千多白莲竞相开放,好看的不似世间人。 “若儿,我来接你回家了……” 成亲前夕。 断崖边,青松下,云雾缭绕,一派仙境之感。 缕缕清风袭来,盏盏灯笼随风晃动。 “啪嗒”一声,黑色棋子,落在青石所刻的棋局上。 玄机,手撑着下巴,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一身雪衣,绝代风华的男子:“你家小娘子今天就要带着你的儿子嫁给他人了,你不去抢亲,还在这处与为师对弈,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郇玉羊脂玉般的指节,夹着莹莹如玉般的白子,迟迟不落,抬头,冲着玄机微微一笑:“听说师父这里不仅有能让人假死的丹药,还有可以抹去人记忆的忘忧香。” 玄机掏了掏耳朵:“啊~你说什么,为师没听清。” “啪嗒”一声,白子落下。 郇玉谦和一笑:“师父你又输了。” 玄机见此面上恼怒,长袖一拂,毁了一盘的好棋局,转身就要离去。 郇玉适时的挡住了他的去路:“师父,认赌服输。” 玄机重重的“哼”了一声,从袖中甩出两个玉质莹润的瓷瓶:“红色的忘忧香,黑色的是假死药,只能维持三天的药性。青色瓶子里有颗灵药,是给那死丫头的,既能保胎、养颜,还能解百毒……滚吧,兔崽子!” 郇玉冲着玄机消失的地方,作揖行了一礼:“谢师父成全!” 一处僻静的山石后。 身披披风兜帽的女子看着前面,月色下,如谪仙下凡的雪色身影,连忙跪下:“属下曲莲见过主子。” 羊脂玉的手,从袖中取出一白一青,两个瓷瓶,递了过去。 曲莲微征,伸手去接,她白皙的手上,一枚红痣在月色下极为的显眼:“主子这是?” “青色瓷瓶里的药放在夫人的粥里。白色瓶子里的药放在宫无悦的酒中。” “是。” 郇玉抱着怀中的女子,微微回眸,一双如墨般温润的墨玉眸子,在宫灯的照耀下,闪烁出如钻石般绚美璀璨的五彩光芒。 看着怀中的双眸微合,呼吸深沉的女子,莹粉色的嘴角露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 缓缓走出了宫门,消失在莹莹烛火般的宫灯下…… 城楼上,玄机看着身边的青衣男子道:“他们都走远了,跟我走吧。” 容清摇了摇头,看着郇玉消失的地方,微微出神。 “听说这里万万里之遥,有座普陀山,山里有座普陀庙,那里满山遍野开满了终年不谢的桃花……那里很适合……” 容清说道此处,顿了顿,神色微微出神,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酸涩的笑:“很适合清修养性……” 容清看着玄机,双掌合一,行了一个礼:“阿弥陀佛!” 话落,几个掠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清风拂面,玄机的银发随风飞扬,衣诀翩跹,好似乘风踏燕而来的仙人。 本该让人虔诚祈祷一番的仙人,突然画风一转,吐了吐舌头道:“不知道我的那个乖徒儿,发现为师摆了他一道会怎样?” 玄机突然“扑哧”一笑:“那脸色肯定很臭。” 江面上碧波荡漾,微风轻拂,山青柳翠,颇有人间仙境之感。 一艘简易的船只,停留在江边,徐徐江水拍打着码头与江中的的船只,悠悠晃晃的。 房间内,青色的幔帐低垂,床头的浮雕香炉里,缕缕香烟,袅袅而起。 冷若双眸微合,神色安详的躺在床榻上,一只硕大的乳灰色身影,四脚朝天醉醺醺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甲板上。 “主上,幽和要怎么处置?” 郇玉微微侧眸看了一眼如柳肩上的幽:“给他嗅了忘忧香了?” 如柳点了点头:“在嗅忘忧香的时候,属下已经给他暗示。刚才他醒来,属下已经试过,除了他还记得自己叫幽,什么都不记得。” 郇玉点了点头:“给他一艘小船,可以富足过完余生的金钱,食物、水。随船只漂泊,至于以后……是死是活且看他自己的造化。” “是。” 看着一侧欲言又止的朝云:“有事?” “主子,无涯的尸骨要怎么处理?” 郇玉微微蹙眉:“怎么这么久才找到?” “无涯身中数十刀,坠崖后,他的尸体被山中的野兽分食的七零八落,一直未找齐,直至昨晚属下收到天祁那边传来的消息,已然找全,这才禀告主子。” 郇玉想了想道:“上官绯夜和他几次帮过若儿。八百里加急,将他的尸骨送到上官绯夜所住之处。” “是,主子。” 待朝云的走后,郇玉淡声道:“出来吧。” 小羽双手捂着脸,低垂着脑袋,从一旁走了出来:“主子……” 郇玉无奈一笑,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是定远王的二公子,以后世袭王位,便是一位真正的王爷了,怎么还能叫我主子。” 小羽一双黑黝黝的葡萄眸子睁得浑圆,一脸纠结:“可是不叫你主子,那叫什么?” “叫我姐夫吧。” 小羽一愣,惊讶的一张小嘴里几乎能塞下一颗鸡蛋。 “你爹爹与娘亲可曾告诉过,你有一个姐姐?” 小羽看着郇玉点了点头。 郇玉看着合上的房门,笑道:“小冷大夫是你的姐姐。” 小羽双眸圆睁,似是不明白般,想要张口询问。 “抓住他们,若得郇玉首级着,官升两级,赏黄金万两!” 一道阴戾、暴怒的声音传来,郇玉一怔,眼波变幻连连,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他一张脸黑沉的几乎能滴墨。 这个老妖精,竟然摆我一道。 江岸上,宫无悦双手成拳,青筋暴起,双眸狰狞,一双妖媚的眸中布满了滔天的怒火和杀意,死死的盯着船上那道雪色身影。 郇玉面容平静与他对视,墨玉般温润的眸子中,满是不可睥睨的傲气。 抬手道:“朝雨,开船!” 宫无悦手攥的“咯咯”作响,眸中的阴戾、萧杀之气更甚:“郇玉,天上地下,无论你在何处,我总能找到你……绝不会就这么饶过你!” 第一百八十七章【大结局(下)】 http://..org/ 顺和一年。 四国达成统一共识。 只要四国君主,还在位期间,四国绝不不打仗,不挑衅,不朝贡…… 当然这纸合约中,就连街头上的黄口小二儿也知晓,吃亏的当然是东璃。 此圣旨一经宣读后,四国之内当然有人不服,也有人不解…… 以东璃的实力完全可以统一四国,只因东璃摄政王宠妻如命。 王妃又亲和、善良,不愿天下苍生受尽战乱离别之苦。纵有政客带头反对,还未闹出个名堂便被摄政王的铁血手腕给震慑。 东璃。 摄政王府。 枫苑中,千树万树的红叶,深秋时节中,愈加红艳。 蓝蓝的天空中,几朵雪白的云朵相映照,远远看去,就像在大火中燃烧. 身穿一袭明黄色龙袍的俊美少年,一双墨黑的眸中蓄满了泪水,双手紧紧的扯着郇玉的衣袖。 这少年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俊美无双,和郇玉有四五分的相似,面上还带着几分稚嫩。 一头乌发用一顶金冠一丝不苟的束在头顶,衣襟处用金丝银线绣着祥云瑞兽图案,阵阵清风衣袍随风摆动。 这少年便是东璃圣国的国君——南宫煜 少年抽泣道:“皇兄可不可以不走?” 郇玉目光慈爱的看着他,轻扯了下嘴角,面上露出一抹笑容,弯下腰,揉了揉他额前的碎发:“煜儿长大了,也该独立了。而皇兄……” 他说道此处一双墨玉眸子中布满了脉脉柔情,看着枫树下,身穿一袭雪衣广袖,外披一件狐狸毛领披风,大腹便便的女子,柔柔一笑:“而皇兄也要离开这里去尽一个丈夫与爹爹的责任。” 南宫煜恶狠狠的瞪了枫树下的冷若一眼,咬了咬牙,又逼出了些许眼泪道:“皇兄在东璃,在摄政王府也能尽一个丈夫与爹爹的责任,为什么一定要离开煜儿……皇兄离开了煜儿,煜儿若是遇到了解不开难题又该怎么办?” “煜儿很聪明那种小事丝毫难不倒你。”郇玉温和笑道。 “可是……可是,若煜儿真的遇到了解不开的难题又该怎么办?” “丞相可以替你解忧。” 南宫煜不死心道:“若是连丞相也解不开该怎么办?” “那你可以让丞相修书一封给皇兄。”郇玉说罢,起身便向枫树下的冷若走去。 “皇兄!” 南宫煜一把抹去眼角的泪痕,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道:“皇兄若是要执意离开,煜儿今日便死在你面……” 郇玉微微侧眸,头也未回:“如柳。” 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南宫煜的身后,“哐当”一声匕首落地。 南宫煜“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冷若眸中闪过一丝不忍,扯了扯郇玉的衣袖道:“不如等孩子出生以后,再走吧。” 郇玉:“快刀斩乱麻,时间拖得越久,他越是不舍。” “可是……”冷若刚想要说些什么,枫苑外一道软糯的声音插入。 “阿姐,姐夫,你们什么时候走啊,然儿在外面等了许久了。” 伴随着少年软糯的声音,“沙沙”的脚步声渐进。 南宫煜慌忙转身,擦了一把面上的泪水。 郇玉道:“走吧!” 冷若点了点头。 “皇兄若是走也可以,但要许煜儿一件事。” 郇玉微微皱眉:“什么?” “只要小羽留下陪煜儿,煜儿便让皇兄走。” 郇玉嘴角抽搐了下。 然儿瞪大了一双黑黝黝的葡萄眸子,紧紧的搂着冷若的腰身,撒娇道:“然儿不要留在没有阿姐的地方,然儿想跟着阿姐。” “你敢,朕是天子,朕要你留下,你便只能留下。” 然儿鼓着腮帮子,气愤道:“你是东璃的皇上,我是天祁的百姓,我的去留干你何事,我今日偏要离开,看你能怎么着我。” 南宫煜眯起一双危险的眸子,讥笑道:“呵呵……小羽儿翅膀长硬了,以前连个大气都不敢喘,只知道哭的家伙,现在竟然这么伶牙俐齿,看朕今日不拔了你翅膀上的羽翼。” 说着向然儿逼近。 “你敢,小心我让姐夫把你吊着打……” 南宫煜不屑一笑:“你看着你的姐夫和姐姐去哪里了吧。” 然儿闻言一慌,猛的回头,身后哪里还有郇玉与冷若的身影。 转头,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南宫煜,瞪大了一双惶恐的葡萄眸子,一步步向后退去,终于退无可退,被逼到了死角,然儿死死的闭上眼睛,缩成一团。 南宫煜单手撑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淡淡的薄荷清香从他身上飘散而出。 他的脸缓缓向前,湿热的鼻息喷洒在然儿的脸上,然儿猛然别过头去,南宫煜一把捏住然儿的双颊,墨黑的双眸紧紧的盯着然儿。 “睁开眼睛。”声音温柔的似是能融化人心。 然儿似是受了蛊惑一般,下意识的睁开了眼,便见对面的人,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别再走了,我在后面找的很辛苦,笨蛋!”说话间,紧紧的抱住然儿。 东璃繁华的街道上,一辆简易的马车缓缓的行驶着。 车内,冷若身子软软的靠在郇玉的怀中,修长的指节,绕着郇玉的如雪般的银发,微微蹙眉,一双狭长的凤眸,转来转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张绝色的脸缓缓凑近,调笑道:“娘子,莫不是嫌弃为夫如今满头华发,色衰爱弛了吧?” 冷若回神,看着眼前的宛如谪仙下凡的郇玉,嘴角抽搐了下:“夸你美都来不及,还色衰爱弛。” “那娘子为何蹙眉?” 说话间,郇玉伸出羊脂玉般的指节轻轻抚上她的眉梢,一点点将她的皱着的眉头抚平。 “我在想就这么将然儿丢下……煜儿那般动怒的样子,然儿该不会……” 话未说完,郇玉“扑哧”笑出声来,柔声道:“他不会有事的……有事的是我……” “你?你有什么事?”冷若微微诧异。 便感觉一个硬、物抵在臀间,冷若面色一变。 清晨的蒙蒙雾光中,他呼吸轻缓而悠长,叹息般动人,拂过面颊有种令人酥麻的感觉,大手轻轻抚上冷若的小腹:“四个月了……大夫说可以……” 他声音嘶哑难当,似是隐忍的极为辛苦。 无端的令冷若面上一红。 一名身穿紫衣、紫纱附面的男子,骑在一匹体型健硕的高头大马之上,与马车交叉而过。 男子裸露在紫色面纱外的妖媚眼眸中,布满了令人肝胆俱裂的寒意。 缕缕清风袭来,他面上的紫纱随风飞扬,露出面纱下倾城倾国的妖娆容颜,直让东璃街道上来往行走的路人,纷纷止住了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这位骑在高头大马上,不知是仙还是妖的妖孽男子。 冥岚刚要去追那面纱,宫无悦抬手打断了他:“走。” 攥着缰绳的手,缓缓收紧。 感觉到小猫儿就在这附近……那个问题,她还没有问我答案呢……一定……一定要找到她!!! 紫色的面纱越飞越远,风尽,面纱缓缓掉落,正巧,掉落在趴在窗边呼吸着新鲜空气的冷若发间。 抬手,将发间的那抹紫色的面纱拿下,微微出神。 绛紫色的面纱上似乎还残留着,未散尽的余温和丝丝冷香。 男子妖媚的面容从眼前一闪而过,微微模糊。 三清观。 后山,秋雨霏霏,树叶瑟瑟发抖,在风雨的摧残下,落了一地的凄凉。 上官绯夜双颊带着醉意的熏红,一袭绯色衣袍,更显面色苍白,两缕额发长长的垂下,也遮不住脸颊的消瘦。 手中提着一坛酒,履步阑珊走至一个坟头,便坐下下来,身子瘫靠在上面,提起手中酒壶狠狠的灌了一口酒,拍了拍坟头。 “诶,狗奴才,本王今日又来了……诶,你今天到底睡醒了没有,本王不是说过在三清观等你?你从来没有失信于本王……这次怎么就失信了呢?快起来,本王不许你失信于本王,不准,你听到了没有?” 踉跄着起身,卯足了劲在坟上踢了几下,又往口中灌了不少酒,“咳咳”,不知是踢痛了脚,还是酒水太过呛人,上官绯夜一张苍白的面上布满了泪水,手中的酒坛子缓缓掉落,他趴在坟上失声痛哭起来,无力的像个孩子。 “狗奴才……你起来……本王让你起来……听到了没有?你怎么敢,怎么可以失信于我……” 普陀山。 桃花似海,树下坐着一名身穿白衣素服,俊美无俦的和尚。 伴随着木鱼声,句句梵音从他口中道出。 缕缕清风拂来,满山遍野的桃花,抖动着花枝,朵朵粉色的花瓣如同一只只蝴蝶,翩然而落。 划过人的发间,绕着人的衣角,香了风,也香了人的衣袍。那美丽、震撼的场景已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梵音渐止,木鱼声消退。 身姿欣长的和尚,缓缓起身,一双琉璃眸子痴痴遥望着远方。 喃喃道:“佛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忘即是没忘……其实说到底,忘没忘自在心中,谁又能说得清楚,说得明白呢?” 一朵花瓣随风飘摇落在他的肩头,和尚拈在指间,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颠倒众生的笑。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鲸沉于海底温柔呼吸,痴极嗔极。”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http://..org/ 三年后…… 梨花谷。 放眼谷底,满山的梨花,都开得十分的繁花,似是想将自己衰败前的最后一刻永远留在这个时候。 白得清纯,白得玉洁,白得无瑕,如雪一般晶莹;美而不娇,秀而不媚,倩而不俗,似玉一般纯洁,如诗如画,让人仿若置身于在梦境之中。 清风拂来,花枝随风而动,顷刻间,片片洁白无瑕的梨花瓣,如雪般在阳光中一泻而下,像鹅毛、像白雪,在空中轻盈的漫舞;极其唯美、极其婉约。好似无边无际的白色锦缎,鬼斧神工般织就的仙境;虚无缥缈、找不到一丝人间的浮华和杂念。 身边的树木草藤皆被花瓣染白,雾气缭绕升腾,像仙乐于琼楼玉宇之间回旋。 偌大的古梨树下,一对身穿雪衣的男女,发上、肩上,已然一片斑白。 女子一袭雪色广袖,飘然若仙,半个身子慵懒地伏在同是身穿一袭雪衣男子的腿上。 男子如脂玉般精雕细琢的指节,轻轻拂去落在女子发间的梨花,伸手压下了垂在头顶上的花枝,似是静心挑选般,折了支开得最是繁花的别在女子的发间,墨玉般温润的眸子里满是化不开的脉脉柔情。 莹粉色的唇瓣有意无意的在女子颈肩与耳后的嫩白肌肤上摩擦着,酥酥麻麻的触感,带着别样的旖旎,撩拔的人心尖儿痒痒的,像全身过电了一般。 他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女子耳边暧昧道:“娘子,书上说,一见钟情,无非是见色起。虽说娘子无色可图,可为夫却十乘十的有!” 温润无害的模样似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女子缓了缓紊乱的心神,睁开了狭长的凤眸,望着近在咫尺如天神下凡的男子,佂了佂,抬手捏住了他似雪的脸颊:“我看你这脸皮也十乘十的厚!” 男子弯眸浅笑,刹那间,美好到令人心悸:“原来,你初次见我,便心怀不轨!” 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想好好教导一番男子。 男子倾世的脸缓缓凑近,二唇相贴,女子凝脂般的脸微微红了红,男子刚要品尝一番,自己怎么尝也尝不够的蜜唇。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孩童软糯略带哭泣的呼唤声:“娘亲……娘亲你在哪里?千儿好怕……千儿一个人真的好怕……娘亲……” 一声声软软糯糯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唤出来,一字一句的即便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软了下来。 女子一怔刚要起身,身子被男子紧紧的抱在怀中,起身便要离去。 女子扯了扯他的胸前的衣襟道:“相公为何要离开?千儿在后面找我们呢,他肯定是着急了,我听着声音似是哭了。” 男子一双墨玉眸子看着不远处骑在美男子身上,摇摇晃晃的小小身影,面色沉了沉:“有朝云朝雨在暗处保护,美男子也在,他哪里吃得了亏。” 女子无奈的笑了笑:“即便吃不了亏,千儿也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山间道路不稳,难免磕着碰着。” 男子沉默了片刻道:“孩子总是黏着娘亲不好!” 女子听着他的话语中微微有些泛酸,嘴角划过一丝笑意:“孩子都很粘娘!” 墨玉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计较,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扁着嘴委屈道:“他总是离间我们的关系,若儿总是喜欢偏袒他…… “我三岁的时候,都开始习文练武了,他如今还与我们睡在一起……” 不仅如此每次都趴在若儿的胸前睡,喂饭,穿衣,洗浴全是若儿请力亲为,自他出生以来,自己与若儿之间的床笫之事便越来越少了…… (阿宅鄙视道:郇玉,这句话才是你的心声吧,说了那么一堆!虚伪!!!) (郇玉面无表情:滚!!!) 冷若忍不住“扑哧”一笑,拍了拍郇玉的脸道:“千儿哪有你说的那么有心计,他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 “他有……”他就是那么个人。 郇玉一双墨玉眸子灼灼的看着怀中的冷若道:“若儿,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这次我们生一个乖巧听话,长得像你的女儿……无悔一点也不可爱,性子蛮横,脾气暴躁,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等小若若出生,就把无悔送去给老妖精那里,让他受尽老妖精非人的折磨。 郇玉想到此处嘴角隐隐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娘亲……娘亲……”软糯的声音越来越近。 郇玉脚尖轻点,纵身飞上了树梢。 冷若嘴角抽搐了下,一双狭长的凤眸,紧紧的盯着那双墨玉眸子:“郇玉是不是不喜欢千儿?” “……喜欢……”郇玉温文无害一笑,口是心非道。黑凤翎般的睫羽将眸中的一抹厌色遮掩。 喜欢才有鬼……这哪里是儿子,分明就是情敌,比宫无悦和容清那两个人还难缠,更何况他的乳名还叫千儿……只要想起那个梦,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真的没有?” 被戳中心事的某人,微微避开冷若望过来,带着探究的眼睛。 冷若无奈的笑了笑,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往他怀中靠了靠:“等千儿大些,就让他单独睡……” 在他的唇角轻印了一吻:“我们的时间还很长……” 郇玉闻言,一双墨玉眸子里仿若将星辰碾碎在其中,晶亮的几乎能闪瞎人眼:“好……” 果然……好话、歹话皆不如色。。诱来得实用! 偌大的梨树下。 美男子微眯着一双流光溢彩的金眸看着小小的人儿,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身穿一袭雪衣的小小人儿在梨树下四处张望着。 一张嫩白犹如刚破壳鸡蛋般的小脸上,双眼红彤彤的,像极了一只红眼兔子,斜飞入鬓的剑眉下是一双泛着墨蓝色的妖异眸子,幽深的摄人,似是连天地都能吸入其中,妖治的好似不是三界中人。 小人儿张望了许久,也找到不到冷若,顿时皱起了一双小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一双妖异的眸子氤氲了雾气,道不尽的委屈。 冷若看着一阵心疼,从郇玉的怀中跳下来,片片洁白的花瓣与之共舞,冷若翩然而落,一把将那小人儿抱在怀中柔声的轻哄着。 “千儿醒来不见娘亲,好害怕……好害怕……”小小的人儿伏在冷若肩头,一张嫩白的小脸上哭得梨花带雨,鼻头红红的。 冷若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笑道:“害怕什么?娘亲不是在的?” “千儿害怕娘亲被坏人骗走了……不要千儿了……呜呜……”说着,再也止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 “哪里来的坏人?娘亲怎么会不要你呢,怎么会不要你呢……” 小小的人儿依旧可怜巴巴的哭泣着,一双泛着墨蓝色的妖异眸子,冲着郇玉挑衅不屑的看了一眼,继又将脑袋深深的埋进冷若的怀中。 郇玉见此,气得火怒三丈,而不能发火,眼不见心静,愤恨的转过了头。 冷若背对着郇玉并未见到,软硬兼施下,也不见小人儿止住哭意。 柔声道:“只要我的小千儿现在能不哭,我什么都答应你……” 话音未落,千儿脆声道:“好!” 冷若嘴角抽搐了下,细看之下,哪里还有丝毫的泪水。 她突然对之前郇玉的话,有些深信不疑,这性格……着实有点可怕…… 千儿拉起冷若的手,离郇玉稍远些才停下来,将小脸凑近,在冷若的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冷若眸子闪过一丝担忧:“郇玉会担心……” 千儿见冷若面上微微撼动,更是睁着一双纯净无辜飞妖异眸子看她:“爹爹知道是在玩游戏的话,不会担心的!而且爹爹很厉害,一定能找到,娘亲不觉得很好玩?” 千儿一双小手紧紧攥着冷若的手,左右摇晃着。 冷若宠溺一笑,揉了揉他额前的零碎的发丝:“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千儿粉雕玉琢的精致小脸上,那双妖异纯净的眸子弯成新月弧度,黑凤翎般的睫羽将眸中的狡黠之色遮掩,傲娇的点了点头,朱红小嘴高高扬起,说不出的好看。 冷若唇角也勾起一抹笑意,伸手在他的稚嫩的小脸上轻戳了一下。 哼哼~坏人,天天拐走亲亲娘亲把我抛下,看我这次不把娘亲给带走! 冷若看向郇玉道:“相公我有些口渴想喝山泉水。” “好。”想都未想直接脱口而出:“我去去就回,你和无悔在这处等我。” 冷若应声。郇玉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冷若母子二人的眼前。 梨花谷外。 冷若忽的停了下来,蹲下身看着小小的人儿:“谷外不安全,我们回谷内也可以玩耍,你爹爹会担心的。” 千儿唇齿微张,刚要说些什么,一道慵懒柔若清风的声音插入。 “怕是不能如小猫儿的愿了……”声音低沉,满是妖娆、蛊惑,隐隐还带着几分戏谑。 一抹绛紫色的身影从梨花树中飞出。 男子身穿一袭降紫衣衣袍,肌肤白皙胜雪,修眉如剑,鼻梁英挺,浓密长睫如扇,一双勾魂摄魄的妖媚眼眸,说不出的妖娆、撩人,让见着心生垂涎,似是眸光流转间便能勾魂夺魄。 一头如墨青丝,只用一根绣着龙纹的红色发带,半束半散于身后,腰束同色祥云纹的宽锦腰带,将腰身系出,更显身姿欣长,风姿卓越,腰间别有一枚玉佩流苏,随着他的动作如水波摇晃。 双唇殷红如春日枝头初绽的樱花瓣,微微上扬,透着一种极致的诱惑,竟被倾城的女子还要美上几分,妖娆的好似不是凡尘中人。 冷若看着眼前倾城倾国妖媚般的男子微微佂楞:“那个,这位公子是在与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