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个浪荡不羁的痞男》 第1章 【第一章】 梅家,百年传承的书香世家。 第一代先祖学问了得,擅书法、国画,中进士入翰林后便深受皇帝的喜爱重用,光耀梅家门楣。 至此之后,梅家子弟个个皆为朝中任职的当代鸿儒。 对梅家子孙来说,一脉相承的家风不容辱没。 转眼,数代绵延至今,梅氏一族定居在最繁华的城市,当家的梅长书高龄八十,与长子梅傲然、次子梅傲松,皆是当代知名的书画家,求墨宝以作匾额的人多到几乎踏破梅家门槛。 且广为书画坛美言的是,梅氏一族在长子、次子开枝散叶后,依旧同住在城郊的梅家大院。 占地近千坪的梅家大院是以三栋传统典型的中式建筑风格屋体构成,黑色琉璃瓦白色墙面、中式飘檐,呈现一种沉稳古朴却藏不住别致的风格。 由梅氏兄弟授课的教室就在大家长梅长书的主屋偏厅,不时可以听到梅老先生焚香操琴的乐音。 这一日,晴转雨,厚重的云层堆叠在天际,落下的却是如牛毛般的细雨。 绵绵细雨下,天地受雨水浸润的气息伴随着浓浓茶香以及啁啾鸟鸣,给人一种宁静的氛围。 梅家长媳梅林玉端着茶点进茶室,一眼就看到妯娌梅江蕊心正忙着打起窗边竹帘,看到拴在正对窗那一棵老树下的身影,心里暗暗叹了一声。 发现妻子细微的表情变化,梅傲然放下手中的茶杯,长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咱们梅家怎么会出了这么个没脸没皮的不肖子孙。」 梅傲松看着大哥头痛的表情,对着年迈的父亲开口笑问:「或许是遗传自母亲?」 他们的母亲与温文儒雅的梅家风格完全不同调,热情自由奔放,还在世时,一直都是众所瞩目的焦点,更是梅家的笑声泉源。 氤氲茶香中,梅长书感叹,「你母亲哪有这个臭小子这么不受控?」 梅傲然看向妻子,「那问题出在你身上罗?」 梅林玉呿了一声。「靖珵、靖琛不是都挺正常的,偏偏最后冒出这一个毛头小子这么失控,我哪知道为啥?」 梅家子嗣旺盛,偏偏有那么一丁点诡异。 长子梅傲然生了三个儿子,次子却是生了三个女儿,个个皆传承梅家血脉,男的高大儒俊,女的典雅婉约,皆是人中龙凤。 当年梅林玉肚皮争气,生了一对双胞胎后便没打算再怀孕,却在双胞胎五岁时,意外又怀了孕。 而这梅家孙辈里排行最小的孩子,过分自由不羁的性格,却让家里大人都头痛不已。 「其实阿禹没那么糟糕吧?」梅江蕊心柔笑着说。 「是不糟,但没定性,都说习书法能养性,怎么写了手好字,性子却养不好,是怎么回事?」梅傲然肘撑着下巴,盯着屋外的小儿子,疑惑地叹息。 他这一番话,让茶室中几个人的目光有志一同的落在窗外。 梅江蕊心看着被绳子绑悬在树下晃荡的身影,忍不住开口:「公公,这都吊了半个多小时,又下着雨……」 没等公公开口,梅林玉望向妯娌气呼呼地说:「小婶,别宠他,这臭小子,我看吊上一整晚还是会嘻皮笑脸跟你说一些气死人不偿命的浑话,压根儿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可都吊了半个多小时,麻绳绑着手,会不会血液不循环……」 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梅家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感情都很好,梅江蕊心还是忍不住帮侄子求请。 第2章 「呵!你不用担心他。不要说父亲手段太极端,这臭小子也不知是哪只泼猴转世,整天上房揭瓦,不这么捆着拽着,还奢望他能好好静思己过吗?」 「幸好我生的是女儿。」梅傲松拍拍胸口苦笑接着问:「这次又是为什么被父亲罚?」 梅傲然拍额叹气。「还不是选填志愿的事嘛!」 「臭小子也没见他念书多认真,但成绩居然还是全校第一名,是体育赛事加的分吗?还是……」梅林玉了解自己的儿子有多顽劣,忍不住忧心忡忡地做了揣想。「不会是干了什么作弊?行贿师长……」 「瞎说什么?」梅长书严肃的清了清喉咙,打断大媳妇的胡思乱想。「咱们梅家子孙的基因好,阿禹是四肢发达,但头脑不简单的最佳典范。」 梅林玉尴尬的微笑,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梅长书又说。 「问了他大学志愿,根本没个方向。我相信他不管读什么科系都可以胜任,就是没个定性。我现在倒是担心,他如果是每个系都给我读个半年再转系……」 父亲的话让梅傲然夫妇同叹了口长气,他们心里其实也都明白,小儿子就是太聪明学什么都快,一件事没有挑战性就让他失了兴趣,导致了他三分钟热度的个性。 梅长书深思后做了决定。「去放他下来吧!我知道该怎么治他。」 「父亲有办法?」 「怎么治?怎么治?」 梅长书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待事情抵定后我会宣布,你们只要配合即可。」 大家长卖了这么个关子,梅家人除了好奇,居然还有拭目以待的兴奋感! 梅靖禹从来没想到,他的人生居然会遭遇到这如此让人惊到掉下巴的事。 「梅老先生,您……开玩笑吧?」 这是梅长书自小爱孙懂事以来,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心里很得意,脸上微笑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梅老先生,您跟对方有仇?」 「交情匪浅。你也知道的,是华爷爷。」 梅靖禹出生百年传承的书香世家,自小便被长辈们彷佛跳针似的、挂在嘴边的梅家家风给唠叨得耳朵都快长茧了。 而能与爷爷这样的文人相交,且交情匪浅、有深度有涵养的挚友屈指可数,最有名的便是当今的文坛巨擘华之余。 梅靖禹皱起两道修长俊眉,「那您何必害人家?」 「怎么会是害?你这只泼猴是少了点定性,但骨子里流着梅家优良的血统,说样貌有样貌、有脑子,不差哪。」 这番话是褒还是贬,梅靖禹都无力去理清了。 「这年代只有精虫冲脑让女方不小心怀孕的人,才会在十八岁就结婚。」 这如此直白的话让梅长书面色微赧,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才开口:「说那什么浑话,古有云成家立业,你的性子这么跳脱,家里人的话你一个也不听,那我就帮你找个老婆来管管你,让你学学什么叫责任感,孩子有了也没有关系,正好让你知道养孩子的辛苦。」 梅靖禹瞪大着眼,都不知自己该有什么反应了。 他虽然深受百年传承的书香世家的祖训荼毒,耍嘴皮子归耍嘴皮子,他该有的节操和理智还是有的好吗? 第3章 怎么可能接受这种旧体制的包办婚姻! 梅靖禹带几分调侃地笑问:「这可是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家风严谨的梅老先生会说出的话?」 为了掰正梅家这一支长偏的小歪骨,梅长书也只能暂且将祖训抛诸脑后。 再说了,他并不觉得替孙儿觅的这门亲事有违德、背仁之处。 思绪略定,他底气更足。「小丫头小你一岁,很漂亮。」 梅靖禹不置可否地微扬眉,嗅到一丝色诱意味。 「您不是常说,娶妻求淑女?有才有德便极好。」 他真想要美女老婆,不管明星、名模等级的,清纯的、火辣的,他伸手一捞就一把,还需要靠他老人家帮他下标吗? 更何况这种精虫冲脑,被小头驾驭大头有失君子之谊的事,绝对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气一窒,梅长书隐隐有血压飙高的错觉。 就说这臭小子那张尽吐歪理的嘴无人能敌,他觉得自己再同这臭小子瞎磨下去,很有可能败阵呀! 「小丫头才貌兼备,便宜你了!」 「华老先生,现在『貌』都可进厂维修加工了,这才情嘛……有钱培养,丑小鸭也可以变天鹅。」 梅长书觉得胸口气血翻腾,需要叫救护车了。 「总之,要你娶就娶,废话那么多!」他恼声吼,顺道拍了一下桌子充充气势。 梅靖禹扁了扁嘴,忍不住碎碎念,「您老人家也真是……每次说不赢就来这招……」 闻言,梅长书差一点失手把桌上那一方祖传御赐的金蟾澄泥砚台给丢出去,砸在那一张梅家优良传统出品的俊脸上头。 眼见状况即将失控,在书房外观战的梅傲然夫妻走了进来。 「过两天你们学校不是有毕业生欢送晚会?小丫头有一场表演,仔细去看看。不看,你会后悔终身。」 「我们瞧过,是真真正正出色的娃。你不常说娶妻当求符合黄金比例的标准九十 /六十/九十的魔鬼身材,还要有一张天使面孔吗?」 接连听着父母亲的声音传来,梅靖禹苦笑。 这阵仗,很是熟悉啊! 他不改漫不经心的语调,淡定开口:「说说咩,重点是要投缘,瞧瞧我妈这六十/九十/九十的身材我也很尬意——」 他的话还没说完,立即被梅林玉揪起耳朵。「你又想被吊起来反省是吧?帮你找好条件相当的对象,让你免了孤独终老——」 梅靖禹苦笑。「妈,我今年才十八岁,少说还有三十年以上美好的黄金岁月可以寻找我的终身伴侣,急啥?你该担心的是哥哥们……」 见妻子又要被儿子糊弄过去,梅傲然凛声开口:「你若敢违抗父母之命,我就把你除籍!」 「我可以打家暴专线吗?」梅靖禹的玩笑话才落,便看到母亲被他气得红了眼眶。 家里这一个女人的眼泪根本是梅靖禹的软肋,他无条件投降。 「好好好,我看我看……」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退天空,看过后总是有办法做些什么杜绝长辈们的谬想。 除了长辈,女方那边也得好好再教育一番。 她十七岁正值花样年华的年纪,他十八岁,没傻到走进婚姻的坟墓,扼杀青春。 第4章 当满脑子关于结婚的可怕念头充斥在脑中,梅靖禹更加觉得,他必须见女孩一面! 欢送毕业生晚会在礼堂举行,原本宁静的校园喧嚣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热络氛围。 师长简单致词后,便将所有表演活动交给学生,让学生尽情释放属于年轻的热情活力。 梅靖禹好动,活力充沛,一向不喜欢这类的活动,偏偏班导死脑筋,规定不得擅自离席,辜负学弟妹的心意,害他不得不被困在礼堂的毕业生座位区中。 因为主题是欢送学长姊的晚会,台上的娱乐活动,不乏多才多艺的学弟妹的表演活动。 气氛很热闹,舞台上灯光四射,热歌劲舞,梅靖禹却提不起半点劲,索性如入定老僧,直接神游。 时间恍恍过了不知多久,他被一股过分夸张的骚动给喊回神魂。 他皱起修长俊眉,朝舞台看去,只见舞台上的灯光全暗,原本该在座位上的人全挤到舞台前方去,当中甚至还可以看见几个师长的身影。 「什么状况?」他侧眸,伸手揪住一个正兴奋无比,准备冲到前方舞台的同学问。 「接下来是华朗月的表演啊!」 「华朗月?谁啊?」 梅靖禹高中三年的生涯就是那种根本没在念书,却可以名列前茅,让那些捧书苦读,出席率百分百的认真学生吐血,想让人射飞镖的人。 他的时间,全花在他觉得有兴趣的事物上。 任何体育活动都是他的长项,随队校外出征是常有的事。 也因为如此,他才会完全不知道校内状况以及大小八卦。 同学一脸惊诧,但很快地恢复正常神色。 梅靖禹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是女生们暗恋崇拜的对象,这样的他当然不把一般平凡男生的喜好看在眼里。 他不认识华朗月是好事,免得这么美的一朵娇花被他看上染指。 但又碍于华朗月是这么出众这么引人注目,他忍不住用着骄傲的语气道:「华朗月是高二的学妹,从小练习芭蕾,已经替学校做过很多场表演。最近听说连跳n级,已经被云禅艺术学院破格录取,是咱们南中最出名的天鹅公主啊!」 云禅艺术学院是台湾唯一一所培育舞蹈家的专门学院,是出了名的高师资、高学费以及高优等生的三高学府。 从学院毕业的舞者,有许多出国深造的机会,最为人乐道的是,曾出过好几个慕尼黑国家大剧院芭蕾舞团签约的演员。 「哇噢,南中的天鹅公主?我怎么没听说过?」梅靖禹的语气满是惊叹,却莫名带着难掩的调侃。 同学赏他一个少见多怪的表情。「等等咱们的公主出场时,你可别扑到前面去。」 梅靖禹不置可否的耸肩,脑中突地闪过一个念头—— 华朗月……姓华,这个姓氏很少见……再想到长辈拼了命要把他们送作堆的女孩…… 母亲的话轻轻在耳边响起—— 「过两天你们学校不是有毕业生欢送晚会?小丫头有一场表演,仔细去看看。不看,你会后悔终身。」 梅靖禹的思绪一凛。 不会吧!长辈们口中的小丫头不会就是他们南中的天鹅公主? 学妹,小他一岁,今年才十七岁! 第5章 梅靖禹感觉豆大的汗珠瞬间冒出,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家的长辈到底在想什么? 他们都还未成年,结什么婚啊? 梅靖禹抹掉汗,暗想,等等晚会结束便要立刻杀回家,灭了长辈们那莫名其妙的想法。 这想法还在脑中盘旋,突地,舞台的灯光亮了起来,舞台中央出现的不是穿着洁白芭蕾舞衣的天鹅公主,而是一身黑色芭蕾舞衣的黑天鹅。 众人发出一声惊叹的譁然。 先前好几场表演,华朗月全是纯洁无瑕的天鹅公主,没想到这一次却是美丽、迷人、充满诱惑魅力的黑天鹅。 随着古典乐曲优美的旋律缓缓响起,华朗月紧绷的足尖踩在乐音节奏中,体态轻盈婀娜,为台下观众带来完美的视觉享受。 在故事第三幕中,黑天鹅在原地的三十二圈高速旋转,将整个表演拉高至职业水准。 一圈、两圈……利用离心力抬起一只脚快速旋转,另一只做为轴心的脚仍在原地没有偏离的高超舞技带来前所未有的高潮。 所有人被魔王的女儿黑天鹅给吸引,连梅靖禹也被舞台上快速旋转的身姿给吸引了。 他完全没发现自己看直了眼,站起身,然后朝着舞台愈走愈近。 片刻,黑天鹅完成表演退场,如雷般的掌声、口哨、叫嚣声都快把礼堂的屋顶掀了。 梅靖禹在那当下,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干,这绝对是色诱! 一个十七岁的小女生怎么会有这样倾倒众生的魅力? 他在一片喧嚣中出神的思索,却眼尖的发现,华朗月在走下舞台时,也不知是太兴奋还是太紧张,居然拐到自己的脚,踉跄地往前一跌。 因为她已经走出舞台,人几乎被舞台边缘的花束给遮住,但他可说是把视线黏在人家身上,所以他注意到了。 舞台约莫有三、四个台阶的高度,她这一踉跄,犹如飞身向下俯冲,肯定会受伤的! 梅靖禹秒回过神,钻过人群,冲到舞台侧边,凭借着与生俱来的运动神经,伸手抱住她。 不料,他太低估这一跌的身势,他没帅帅的英雄救到美,反而扎扎实实成了肉垫。 庆幸男女天生身体结构的差异性,让他还不至于无法承受她的重量。 华朗月一意识到自己这一摔很有可能会跌下阶梯,而无论受伤程度如何,都势必会影响她的跳舞练习。 她又是懊恼自己太粗心大意又是害怕,怕这一个意外,会让自己这些年来的努力全都白费。 她的未来、她的梦想全都会因此幻灭! 明明只是一瞬间的光景,脑中却像濒死之人出现的过往点滴,把她给吓得心魂俱裂。 而她不能改变将发生的事,只能发出惊惧的尖叫。 「啊——」尖叫声才到嘴边,但如预期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她疑惑的定睛,赫然发现自己整个人是趴在某个男人身上。 该死的是,这趴的位置是足以让全天下的女孩都恨不得一头撞死的位尴尬置。 梅靖禹从没想过自己会犯这样一个低级的错误。 从来没有一次感到如此的……不知所措。 他脑中响起父亲的话—— 第6章 九十/六十/九十的魔鬼身材,天使面孔。 出乎意料之外的,说出的话、审美观通常需要大打折扣的长辈这一次居然可以这么精准到位。 才十七岁的女孩发育得很好,浑圆柔软的胸部压在他的脸上,让他深刻体悟到,什么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梅靖禹飘飘然不过两秒,真的只有两秒,因为她身上材质硬挺的芭蕾舞裙很碍事的贴在身上,硬邦邦的抵磨着他的手臂内侧,生生断了他意淫女孩的念头。 也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女孩惊慌失措的由他身上爬起,拉开两人的距离。 「对不起……」 在她迭声道歉的同时,梅靖禹注意到女孩的模样。 她便是长辈们为他安排的对象…… 南中的天鹅公主…… 她有一张五官精致的容颜,巴掌大的脸蛋镶着一双圆润清澈的黑眸,身上的黑色芭蕾舞衣衬托出她清新脱俗却又典雅婉约的气质。 这样一个女孩,的确出众吸睛,连他也被吸引了。 但即便是如此,也不该这么年轻就被送进婚姻的坟墓里吧? 见对方一直傻怔着,华朗月更加忧心的开口:「你没事吧?我撞伤你了吗?要不要送你去保健室?」 梅靖禹的思绪被搅得有些混乱,回过神,发现挤在舞台前的群众发现到她跌下舞台,已经一古脑地朝着两人的方向挤来。 他烦躁地皱了皱浓眉,连忙开口说:「有有,很严重,我们需要去保健室。」 说完,他不等华朗月反应,火速起身,抓着她的手就往礼堂外冲。 华朗月被男孩宽大厚实的大手抓住,脸都还来不及红便被拽着跑。 慌乱中,她奇怪的想,他说他受伤了,是伤到哪里?怎么还能够健步如飞的拉着她跑? 他不是说要去保健室吗? 但跑的方向不是保健室啊! 华朗月满脑子困惑,想问,无奈男孩的腿长、步伐大,她跟不上之余,也挣不开他的手,只能暂时抛下脑中的疑问,努力跟上他的脚步。 第二章 华朗月被拽着跑啊跑,即便再努力,却也改变不了男生与女生与生俱来的体力差异。 而他拽着自己也不知要到哪儿去,她气喘吁吁感到莫名恐慌地开口:「同、同学,保健室不是在这个方向啦……」 梅靖禹体力好,被长辈们说是泼猴不是没原因,加上怕被其他闲杂人等给追上,被激发的肾上腺素让他跑得尽情且亢奋,完全忘了自己手上还拽着个人。 这时听到身后传来女孩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他分神看了一下身后,确定已经将那些碍事的吃瓜群众给甩开才缓下脚步。 华朗月感觉他的速度慢了下来,但大大的手还拽着她不放,她弩扭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同学……你、你的手……」 感觉她的挣扎,梅靖禹才赫然惊觉自己还拽着人家的小手。 他咧起嘴,松开手。「抱歉!抱歉!」 终于摆脱男孩大手的囚困,华朗月发现自己的手被他的手温给熨贴得热烫烫的。 莫名的窘迫涌上心头,她咬了咬唇,酌量了几秒才开口:「请问……你到底哪里受伤了?」 第7章 梅靖禹一怔,随即咧嘴笑着拍了拍胸口。「没受伤,我只是被你的粉丝们吓到了。」 「可……你明明说你受伤了,要去保健室……」 「没事!只是需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和你好好聊一聊,原本想保健室应该不错,没料想那些人居然想跟上来,不得已才抓着你到处乱跑。」 华朗月定定看着男孩,只觉他的皮肤白皙却不显得苍白,略长的脸型轮廓立体,双眉浓俊,一双修长的单眼皮眼睛流动炯然有神的光芒。 他身上穿着校服,却比起一般学生更加修长挺拔,甚至让他整个人漂亮得像电影明星,但似乎没听说过学校有在演艺圈发展的学生…… 梅靖禹发现她盯着自己出神不知在想什么,忍不住调侃。「学妹一直盯着我看,我会害羞的。」 被他一调侃,华朗月猛地回过神,内心懊恼不已。 华朗月啊华朗月,你是怎么回事啊? 家里已经有两个帅到天理不容的哥哥,她早应该对帅哥免疫了,怎么还会被眼前的人给吸引呢? 再说了,都说让人不能直视的,除了太阳,还有人心;即便对方长得再英俊好看,也不能没有防备之心。 她暗暗调整自己太过松懈放纵的心态,下意识看了一下四周,发现她被带来学校最幽静的角落。 四周有好几棵百年大树,白日阻隔了骄阳炽热的日光,但邻近傍晩,幽幽凉荫少了暑气,多了几分寒意,怪让人不舒服的。 在这隐蔽性极佳的位置,若他对她有不轨的意图,即便她扯破喉咙也喊不到人来救她。 梅靖禹见她睁着一双圆亮的黑眸打量着四周,精致的小脸满是警戒,瞬间就看透了她的想法。 他咧嘴笑着,很随兴的就往地上一坐。「看来你应该不知道我是谁吧?」 她应该知道他是谁吗? 华朗月还来不及开口问,便听到他嘻皮笑脸的说:「梅靖禹,你未来的老公。」 她未来的老公?!听到他的话,华朗月呆若木鸡地瞪着那张俊脸,嫩唇惊诧的半张着。 见她的反应,梅靖禹问:「华爷爷还没跟你说吗?」 关于与梅家联姻的事,爷爷早就跟家人讨论过了,父母没反对,毕竟梅华两家长辈的交情,对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 反对的是她的两个哥哥。 为了这件事,华家的家庭会议上有些小不愉快,最后爷爷把决定权交给了她。 华朗月下意识想拒绝,却又怕拂逆爷爷的意思会惹他伤心,只能暂时应承下来。 一天两天过去,为了婚事烦闷的心情被想跳舞的满满渴望给取代,坦白说,她早就忘了这件事,却没想到他居然找上门来了。 定了定心思,华朗月掩不住忐忑地问:「呃,我……知道是知道……但为什么来找我?」 「想知道你的想法。」 还未见过华朗月前,梅靖禹是打从心底抗拒结婚的事,但看到她之后,内心的抗拒减轻了几分。 毕竟没有人不喜欢美女。 但即便对方再秀色可餐,也无法忽视他们年纪都还太小的事实。 原本被自己抛诸脑后的烦恼一下子又被揪到了面前,已经容不得华朗月逃避。 第8章 她轻皱了下眉心,咬了咬嫩唇,偏头思索了一下才开口回答:「没有想法……」 「所以如果长辈们决定了,就结婚吗?」 华朗月与他不熟,没办法揣想他的想法是什么,只是一想到「结婚」之后,可能带来的遽变,她瞬间慌了。 「我想跳舞!」 她的反应真实呈现内心的想法,梅靖禹暗松了口气,庆幸她不是个唯命是从的传统女生。 「很好,至少我们达成共识了。」 这年纪,这世代,绝对没有一个正常的青春少年少女愿意听从父母之命,走进婚姻。 他的话让华朗月同样松了口气。 「只是……如果长辈坚持……」 梅靖禹放下心中大石,态度更加放松随意。「我想说不定过一阵子我们就会有见面的机会,到时再一起说出我们的想法就可以了。」 「真的可以吗?」 梅靖禹啧了一声。「都什么年代了,难不成逼你上花轿不成?」 话落,梅靖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包小熊水果软糖,拿出一颗红色的软糖递给她。 「要吃吗?」 华朗月喜爱跳舞,十分注重自己的体态和吃食,更不嗜甜食,一看到那充满化学成分和人造色素的小零嘴,敬谢不敏地猛摇手。 「不用,谢谢!」 接触不到半个小时,梅靖禹就发现这个女孩很单纯,心思一览无疑地全显露在脸上。 梅靖禹不置可否的扯唇,抓了一大把塞进口中后,才咕哝着说:「那没事了,掰掰。」 见他打算离开,华朗月挣扎了一下,开口喊道:「梅靖禹,你真的不用去保健室吗?」 梅靖禹回过头,把她由头打量到脚,咧嘴笑道:「你这只大天鹅很够分量了,但我可以承受。」 原本华朗月因为他肆无忌惮的眼神,下意识双手防卫性的交抱在胸前,还没开口却听到他开口喊她大天鹅? 华朗月从国中开始,不管胸部或身高都比同龄女孩发育得好,但仍属于偏瘦的修长体型,这时听他这一喊,敏感无比的涨红了一张粉脸。 大天鹅……意思是她很魁梧很胖吗? 梅靖禹被她可爱单纯的反应给逗得哈哈大笑。「跟你开玩笑的,掰掰,我的天鹅公主。」 又突然见他朗声笑出,华朗月瞬间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生气还是该释怀地窘着脸抗议。 「我、我才不是你的天鹅公主……」 女孩惊慌失措的模样,莫名引发他个性里顽劣无比的劣根性。 他勾起嘴角,忍不住想逗她。「华朗月,你这么可爱,小心我改变主意把你娶回家,把你变成我的!」 她很肯定梅靖禹是在逗她,但他明明笑得很无赖,却有一种浪荡不羁的魅力。 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竟为他怦然悸动,华朗月惊惶不已。 天啊,一个才十八岁的男孩怎么可以有这样邪恶的魅力? 在他说要将她娶回家时,她心中居然没有半点反抗的想法? 为什么会这样? 华朗月看着危险的男孩,连忙板起小脸,恼瞪了他一眼后,像被鬼追似的火速跑走。 ☆☆☆ 第9章 —个月后,梅华两家家长为了孩子的婚事,欢欢喜喜敲订了餐聚,顺道让两个孩子见见面。 却不料,在梅家书香满溢的饭厅里,两家长辈竟然同时被放了鸽子。 华朗月因为与练舞撞期,跟长辈请了假没有参加饭局,还懂事的打电话给梅家长辈道歉,梅靖禹则是我行我素的直接将这件事给忘了。 相较于华朗月的乖巧,梅靖禹行事全凭自己喜好、完全不受控,更加深了梅家长辈要促成这件婚事的积极动力。 此时的梅靖禹完全没有想到跷掉饭局的后果,他在毕业典礼后,更像脱逼的野马,当然不可能乖乖去学校为考试做准备,也不可能待在家里接受书艺定心的薰陶。 他考完汽车驾照,便忙着上山下海体验各种惊险刺激,对于长辈耳提面命的约会压根儿是左耳进右耳出。 那天,他正跟一群同好打完野战漆弹赛,晩上准备杀去夜潜。 天色近黄昏,在揉着浅橘、浅粉的天色渐转为墨蓝时,初升的华灯沿着海岸线,一盏盏亮起。 夜幕低垂,狂肆的海风更加嚣张,骑着重机奔驰在宽敞笔直大路上的骑士拉起安全帽面罩,飙呼了一声。 「呜呼,爽!」 因为速度迎面扑来的劲风更凛,扫去他原本有些颓靡的精神;在顺着海岸线铺陈的大路过弯处加速并压低车身,享受过弯的快感后,他的精神在瞬间恢复。 很快的,他骑过偏静大路,接近这个海边城镇最热闹的地区时,梅靖禹缓缓放慢了速度。 整条大街就像个小型夜市,林立的商店街骑楼还摆着一摊摊卖各式各样吃食和纪念品的摊贩,他骑着车好奇的四处看,没多久他就被路旁一对拉扯的男女给吸引。 男人坐在白色敞篷跑车里,身旁的长发女人穿着白色长洋装,身材纤细修长。 不知道为什么,与华朗月见过面后,他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被与她相同身形的女孩给吸引。 这当下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加上两人似乎有争执,才让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毕竟只是路过,不清楚缘由,他也不是那么好管闲事,但就在他要拉回视线的那一瞬间,看清楚了女孩的模样。 那个穿着白色长洋装,身材纤细修长的女孩居然就是华朗月。 她怎么会跑来这个地方? 那个开车跑车的男人又是谁? 他为什么拉着她不放? 一个接着一个疑问闪过,加上华朗月摆明被强迫着的动作,他不假思索转了车头,将车停在她身边。 「小月!」 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声音似曾相识却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华朗月疑惑的转过头,眸底映入梅靖禹的脸,惊诧的开口。 「梅——」 没等她做完惊讶的反应,梅靖禹抢先一步皱起眉问出心中的疑惑:「你不是去练舞了?」 大胆缺席了长辈安排好的聚餐,他的手机没停过,即便不接电话,留言以及讯息也快把他给淹没了。 也因为如此,他知道华朗月同样缺席,没想到原本说要练舞的人却出现在这里,让他大吃了一惊。 华朗月以练舞为借口,高明的跷掉长辈们安排的饭局,她向来乖巧,长辈也没有为难她。 第10章 但也因为如此,她并不知道梅靖禹也没出席。 现在两人在远离彼此住的地方的城市遇到,她的惊讶不亚于他。 她莫名心虚地解释。「我去了教室才知道老师临时请假……」 「噢。」梅靖禹应了声,看到男人还抓住华朗月的小手,一股不知由何生起的火气涌上心头。 「喂,手!」 他一点明,华朗月想起自己前一刻想摆脱身旁男人的纠缠,继续挣扎,没想到男人却因此握得更紧。 「学长,你别这样!」 「我这样是哪样了?」 梅靖禹在一旁看着,确定华朗月是被强迫的,便跨下车停好重机。 他没有废话,直接打开白色跑车的车门,要将华朗月拉下车。 梁夏易没有想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会这么直接,连句话都没有说,就直接动手抢人。 搞不定小学妹,梁夏易已经够火大了,这时又冒出来一个碍事的家伙,他恼声问:「臭小子,哪根葱?」 梅靖禹咧嘴笑了笑。「我不是葱,是我们家天鹅公主的王子。」 「天鹅公主的王子?小弟弟还看童话故事啊?」梁夏易鄙夷的嗤笑。「看来是毛还没长齐……」 听他不客气甚至略带嘲讽意味的反击,华朗月生气极了,正想开口,却发现梅靖禹没生气,反而整个人上半身挤进车里凑到梁夏易耳边,小声说:「我的毛有没有长齐也是我们家小月该管的事,不关你的事。」 他这话说得很小声,却是在场三人都可以听得见。 华朗月僵住一秒,随即窘得脸都快烧起来了,却把梁夏易的火给彻底挑了起来。 他松开华朗月的手,开门下车,站在梅靖禹面前,捋下话:「妈的!臭小子,知道我是谁吗?连我看中的女人都敢——」 没等他捋完话,梅靖禹将华朗月拉到自己身后,站直身反问:「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梁夏易恼火地吼:「没兴趣!」 梅靖禹露出一脸好失望的表情,「怎么办,但我很有兴趣告诉你耶!」 或许是第一次遇上这么……没脸没皮和吊儿郎当的人,梁夏易被搅得有些窝火。 「我说——」 再一次没让他将话说完,梅靖禹笑嘻嘻看向华朗月,「你看中的女人有男人了,抱歉!」 「说啥?」 「听不懂……喔,那我说得白话一点,我是华朗月的未婚夫。」梅靖禹还朝他比了一个v字胜利手势。 梁夏易见他喜孜孜的贱样,瞬间有了想揍人的冲动。 「妈的!」 「不信喔!」梅靖禹掏出手机,点出联络人。「借你手机,你可以打电话问我妈……噢,你想问我爷爷或华爷爷都可以。」 梅靖禹有恃无恐的态度和华朗月完全没有否认,让梁夏易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华朗月的思绪根本跟不上梅靖禹,又突然对上梁夏易惊讶的询问眼神,一时之间居然答不出来。 「啊?」 就说华朗月这个小女生太过单纯,现在会有这样憨萌的反应梅靖禹并不意外。 「啊什么啊?走了啦!」 第11章 他直接无视梁夏易的存在,也没等华朗月反应,拿了侧置物箱里的全罩式安全帽递给她。 「走吧!」 「去哪?」 去哪?梅靖禹压根儿就没想法,只好随口胡蔼了句:「唔……回家找爷爷罗!」 找爷爷做什么? 她接过安全帽抱住却还是一脸傻样,梅靖禹笑问:「还是你想当朵出墙小红杏,跟痞子学长走?」 说人家是痞子,他半斤八两吧? 呃……不对,他说什么出墙小红杏?这不是比喻妇人与人私通、偷情的意思吗? 脸一赧,她正想纠正他乱用成语,却发现梅靖禹直接帮她把安全帽套到头上,然后伸出手落在她的纤腰两侧。 感觉他的手贴上,看着学长瞠目结舌的表情,华朗月一张脸窘得快要烧起来了。 「梅靖禹……」 他根本无视她的窘慌,双手略施力,直接把她放在重机后座才开口:「坐稳罗。」 梁夏易见状,伸手就要拉华朗月,梅靖禹却抢先一步挡在他面前,亮出手中的车钥匙。 梁夏易看着他手中的车锦匙,倏地一惊,「我、我的车钥匙怎么会在你手上?」 梅靖禹趁着刚刚探身进车里说话时,悄悄的将跑车钥匙拔下,现在拎在手上晃了晃,毫不留情的朝着大海的方向丢出去,朗声说:「学长,家里催着呢!有机会再见吧!」 说完,他也不理会梁夏易像只跟主人玩你丢我捡游戏的狗狗一样,朝车钥匙的方向飞奔过去的反应,直接转身拉起华朗月一条长腿,让她稳稳的跨坐在后座,再替她将长裙裙襁理顺。 只是毕竟是跨坐,不管他怎么拉,往上卷的裙子还是不免露出她一大截白嫩嫩的大腿。 他索性放弃,抬起眼问:「介意吗?」 华朗月从他出现开始,一直处在懵懵,任他摆布的状况,连骚扰她的学长狼狈的样子都无暇注意了。 当她看着他英俊的眉眼因为替她理裙子而出现的烦躁,瞬间明白了一件事,这个男孩没啥耐心。 她觉得莞尔,「不然我要怎么坐?」 梅靖禹皱眉,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她两条白嫩嫩的大腿上后才跨上重机,发动机车。 ☆☆☆ 远离游客聚集热闹得宛如夜市的大街,墨黑的天幕没了光害,显露出点点星光。 梅靖禹的车速不快,但海风随车速划出狂乱的律动,华朗月有好几次开口叫他停下车让她把长发绑起来,但出口的声音始终被狂乱的风声淹没。 再加上这是她第一次坐重机,就算他的车速不快,她还是手足无措到不知该把手放在哪里。 突然,她感觉车速慢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梅靖禹已切到路肩,停下车来。 「怎么了?」 她才开口,梅靖禹放在油门上的双手往后扣住她的手腕,往前一扯。 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一扯,华朗月直接撞上他的后背,疼得发出一声轻呼。「啊!你做什么?」 感觉她整个人就压在他身上,柔软的胸部贴在他的后背,一柔一刚的触感强烈得让他意摇神驰,整颗心小小晃荡了一下。 真要命!他的重机从未载过人,今天载着她,海风不断随着车速扫掠过,属于她的味道不断窜进他的呼吸,骚动他的心。 第12章 这血气方刚的年纪……真要命啊! 梅靖禹自嘲地想,略定了定神,清了清喉咙才开口:「一手抱着我,一手扶着前方油箱,这样比较安全。」 重机的油箱位置跟一般机车不同,她虽然只有一只手扶着他的腰,但也免不了整个人会贴在他身上,也是很让人茫酥酥的距离。 听他这一说,华朗月忍不住羞涩地开口:「可是……」 他当然懂她的顾忌,但为了顾及安全,他的语气十分认真,「是安全问题,你没扶好,我一加速、刹车,都有可能害你飞出去。你若有个什么万一,让我怎么跟两家的长辈们交代。」 这是华朗月第一次听他用这么认真的口吻说话,虽说是为安全考量,但只要一想到这么靠近他的身体,还是让她很不自在。 「噢……」 「放心,我不会故意加速、刹车,吃你豆腐。」 「噢……」她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曲解他的好意,这时被风吹乱的发丝又不经意乱飞,她才想起自己目前的需求。 「梅靖禹,可以等我一下吗?我想把头发绑起来。」 刚刚在骑车的过程当中,他便有感觉到她的长发随风舞动,虽然不至于会遮挡他的视线,但一想到她柔顺的长发被风吹乱伤害,他也感到有些心疼。 他应声松开手,华朗月随即坐正身体,迅速扎好瓣子将秀发全拢在左颈侧,露出了优美的颈部线条。 梅靖禹趁她绑头发时乔着车镜,看着她不经意出现在镜中、娇媚中透着一丝纯真的美丽脸容,忍不住开口问:「刚刚那个男的是谁?你为什么会跟他来这里?」 第三章 华朗月才扎好瓣子,突然听到他的问题,抬起眼,对上他凝视着车镜的神情,手中的动作一顿,莫名心慌了起来。 「他是舞蹈教室的学长……老师临时请假,他说要送我回家,又突然说天气很好可以兜兜风,但我发现他愈开愈远,才要他停车……」 梅靖禹不可思议地问:「兜风这么远才发现不对劲?」 被他质疑,华朗月半垂下眼眸,窘声咕哝,心虚到了极点。「在车上聊了跳舞的事,就有些忘情了……」 这个小女生,感觉就很好骗。 「以后除了我,不要随便坐上其他男人的车!」 华朗月看了他认真的神情一眼,「你也是男……」 「我和其他男生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至少……我不会欺负你。」想到那个摆明了对她很有兴趣的学长,梅靖禹不以为然的嗤了声。「以后离你那个学长远一点,不老实,随便一个手段都可以把你吃干抹净。」 其实在发现梁夏易说是兜风却把她载到这么远的地方,华朗月再傻心里也有了警戒。 也幸好遇到梅靖禹,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摆脱他。 只是撇开这个不说,她更好奇的是梅靖禹的想法,想到他对学长说的话,她轻蹙起眉,忍不住问出心中疑问:「梅靖禹……你刚刚说的,是为了骗学长吗?」 「说什么?」刚刚说了不少话,他不确定她问的是哪一句话。 华朗月咬了咬唇,酌量了片刻才开口:「那个……我们不是说好了,不理会长辈的想法,但你刚刚说……我们……」 第13章 「喔。」梅靖禹由她支支吾吾的语句拼凑出她的想法,想了想才开口:「我们不理会长辈的想法是一致的,但在他们的认定里,我们的关系没变,是吧?」 他这么说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她接着又问:「所以你要带我回去见长辈们?」 梅靖禹露出惊恐的表情。「做啥自寻死路?再说了,这个时间老人家应该都散会了吧!」 华朗月松了口气,却又听到他说:「反正都来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夜潜?」 「夜潜?」 「晩上的深海特别黑特别深特别恐怖特别有意思。」 之前就听爷爷说过梅靖禹特别好动,功课好、运动神经也好,现在她又多了个发现,他似乎很喜欢刺激的活动。 「我没潜过……」 「要不要试试?」 她看着梅靖禹唇角喻着笑,黠黑的眸子流转着惑人的光彩,下意识别开了目光。 这个男孩太危险,稍有不甚,被拖拽进他的世界,她单纯的世界还不被搅得一团混乱吗? 她轻蹙眉,嘴唇微抿,想了好一会儿才摇头,梅靖禹很随兴的开口说:「那就送你回家了。」 「你也要回家了?」 「送你回家我再过来。」 这里虽离市区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但这一来一回时间都浪费掉了。 华朗月有些过意不去,挣扎了片刻才说:「还是……我去吹吹海风,等你夜潜完,我们再一起回去。」 梅靖禹想了想才说:「放心,我有门禁时间,所以我不会让你在外头蹭跪到太晩才回家。」 华朗月放了心,却没想到,她似乎太早放心了…… ☆☆☆ 入夜的海边,少了白日的喧嚣,四周静得只有海风抚过海面所发出的浪涛声。 因为没灯,四周一片乌漆抹黑,唯一的光线只有远方的灯塔以及天上的星月引路。 华朗月跟着梅靖禹踩进被他称为秘境潜点的沙滩,没多久便被他怂恿脱了鞋子。 开始她还有些犹豫,但看到梅靖禹脱下皮外套的随意穿着,她诧异的微微一怔。 白色汗衫、牛仔裤,脚下是一双英雄牌夹脚拖鞋,这装扮和一个月前在学校遇见穿着校服的他有很大的差别。 才一个月不见,他以乎黑了点,也更壮了些。 白汗衫露出他两条结实、晒成蜜褐色的手臂,轻薄的衣料掩不住他结实宽阔的背部肌肉撑起的有力线条,肩宽、窄臀、长腿所形成的完美黄金倒三角身材,有致命的吸引力。 发现自己不小心被他的身材吸引,华朗月心跳不已,暗暗收回目光,借由通往海滩栈道边的礁岩、海滨植物分散注意力。 行进间,海风不断吹送,随着梅靖禹的脚步,她有种愈走四周愈幽暗的感觉,忍不住开口问:「梅靖禹……这么晩了,真的不危险喔?」 这个秘境潜点梅靖禹已经来夜潜过好几次,熟门熟路,从来就不觉得会发生什么危险。 但转念一想,华朗月看起来就是乖乖牌,硬被他这个不安分子拽来这地方,也难怪会害怕。 「要我牵你吗?」 想起上一次被他牵着时,他厚实的手紧紧包覆她的手,轻轻松松便扰乱她的心绪,这时听到他说要牵她,她吓得连忙摆手。 第14章 「不用不用。」 看着她像只受惊吓的小兔子的夸张反应,梅靖禹朗笑出声。「我居然比这个暗夜海滩还让你感到害怕?」 他笑得爽朗,一下子就驱散了四周不安的沉静,却也让她更加不自在,深怕他误会自己讨厌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 梅靖禹爽朗的耸下肩。「快到了,如果你真的怕,可以拉着我的背包或衣衬。」 华朗月原本有些尴尬,听他这一说,毫不犹豫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襁。 感觉身后的扯动,那不自觉的依赖让他嘴角扬起浅浅的笑。 不知道是因为放松了,还是扯着梅靖禹的衣襁让她觉得安心,她这才发现,忘了从几岁开始,她就再也没有光着脚丫子走路。 这时光着脚丫子走在木栈道上,粗糙的木头抵着脚心的久违感,看着身前男孩让人安心的背影,华朗月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些年来活得太过于循规蹈矩了。 她边走边想,没多久走到木栈道尽头,视野一片辽阔的感觉跟着袭来。 四周依旧是一片漆黑,墨蓝色海天被搅混成一片分不出界线的景致,远方海上有点点亮光摇晃,看不出是星星还是渔火。 眼前潮来潮往的浅滩被融融月色洒下银白光辉,与带着海水痕迹的沙滩相互辉映,像被谁偷撒了层薄薄的银白糖霜,虚幻而梦幻。 「真美……」 她走向前,脚丫子踩进沙滩陷入松软的沙中,再往前走,白皙的脚掌踩过被海水打湿的沙滩,感觉又不同,她童心大发地蠕动脚趾头,陷在那细微的感受中。 梅靖禹夜潜一向不带装备,是用自由潜水的方式,虽然这样不能潜很久,但很符合他随心所欲的个性。 通常潜完他也不会马上离开,反而会躺在沙滩上看看星星放空,所以没带潜水装备却会准备垫子和毛毯。 今天多了个娇嫩嫩的小跟班,他也不好意思亏待她,找了一处有礁石为背靠,稍稍可挡风的位置,铺上垫子拿出薄毯,让她可以舒服的在等他的同时顺便看看星星。 他才张罗完,抬头一看却发现华朗月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月光彷佛洒在她身上,海风吹得她的长洋装裙襁舞动,隐隐可以看到她微抿的漂亮嘴角微微上扬。 梅靖禹盯着她,感觉身体发烫,有什么正在蠢蠢欲动着,目光失控的无法由她脸上转移…… 华朗月原本还沉浸在脚踩进沙中、脚趾头舔浪的感觉,却没想到一个浪打来,有什么缠在她脚背的感觉破坏了她的好兴致。 待浪潮恋恋不舍的退去,注视着脚趾头的双眼隐隐看到一条长长的东西伏在她的脚上。 理智在瞬间断了线,她吓得不敢看脚背上的是什么东西,尖叫的朝梅靖禹跑去。 「啊——梅靖禹……快点,有什么爬上我的脚了!」 失神的魔咒被她的尖叫声打破,梅靖禹回过神,还没意会过来发生什么事,便看见女孩吓得花容失色的朝他奔来。 此时的华朗月已管不了男孩会带给她什么奇怪的、暧昧的反应,她一靠近梅靖禹便像抓住浮木似的撞进他怀里,一只脚夸张甩抖着。 「梅靖禹……快点……帮我弄掉……」 她的反应有点夸张,甚至有点好笑,如果是平常,他应该会被她逗得大笑出声。 第15章 但当她一撞进怀里,属于她的娇软、馨香袭来,让他脑中充满莫名渴望。 他用力抑下内心奇怪而冲动的感觉,低头一看,笑了出来。 「你要不要自己看看是什么?」 华朗月攀抱着他的颈子,脸埋在他的颈边,被缠着东西的脚持续踢着,彷佛这么做就可把脚上的东西给甩掉似的。 「不看不看!」 她将整张脸埋进他的颈窝,软暖的呼吸抚在动脉上,因为害怕而轻颤的身躯不断在他身上磨蹭着,他觉得自己愈来愈热, , 第四章 , ☆☆☆ 凌晨,海边的风更强劲,咸咸的海风中夹带着一股寒意,把蜷缩在男孩怀里睡着的女孩给冷醒了。 华朗月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一堵温暖宽大的怀抱紧紧抱住,无法抑制的脸红的同时,心里充斥着满满做错事的罪恶感。 虽然长辈已经决定把他们送作堆,他们嘴上拒绝,最后居然因为一时失控,跨过了那一条男人与女人间的禁忌界线…… 而发生的地点,甚至是在海边?! 如果让长辈们知道了,会惊吓到晕倒吧? 她愈想愈觉得羞愧、不安,却在突然间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 在决定等梅靖禹夜潜完再回家时,她给家里发过讯息说会晩些回家。 但不小心做了点「运动」,又不小心睡了好一会儿,醒来,没了月光的海边天色让人没办法判断现在到底是几点。 她摸索了半天却找不到手机,只得轻推了推熟睡男孩的肩。「梅靖禹……醒醒!」 初尝禁果后的梅靖禹才知道,性爱可以消耗的热量居然比激烈的运动还让他感觉累。 他几乎是秒陷入深层睡眠,直到被华朗月喊醒,理智回到脑中的瞬间,才发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他居然因为精虫冲脑,诱惑华朗月跟他偷尝禁果就算了,居然还累到完全睡死。 虽然这是个少有人知的秘境潜点,但难保不会有其他人,看到他们就在海边开起「野战」,肯定会被宣扬开来。 再想到几年前发生在海边的社会新闻……梅靖禹心惊胆跳,不假思索弹跳起身,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几点了?帮我找找手机……」 「好。」梅靖禹边准备穿衣穿裤,边替她找手机的同时,倏地,数道强烈的光同时汇聚在他身上。 当强光落下的那一瞬间,梅靖禹的心一凛,愣了两秒才猛地回过神,迅速抓起薄毯围住下半身。 华朗月也被那突然射来的光线吓到了,但因为光线不是正对着她,她隐约看到有数道人影从通往海边的栈道往他们的方向前进。 是海岸巡逻的员警吗? 「梅靖禹……」她紧张的抓住他的手,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因为看见走近的那几张熟悉的面孔,诧异的僵愣在原地。 华朗清拿着手电筒,看着眼前衣衫不整的男女,震愕不已的瞪大着眼,僵住。 华朗法跟在兄长后头,因为他突然顿住脚步,差一点撞上他的后背。 「噢,大哥——」 他才开口抗议,却在宝贝妹妹衣衫凌乱地躲在个半裸男人身后的情景映入眼底的瞬间,张大嘴后直接冲了上去。 第16章 「该死的!王八蛋,你做了什么?」 他们虽然「只是」衣衫不整,但不知为何,却让人能一眼看出他们刚刚做了什么! 梅靖禹还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就发现男人怒不可抑的冲了上来。 出于求生本能,他反应极为快速,拉着华朗月转身就跑,只是跑没两步便被一记脚踢给踢倒。 他被踢得一个踉跄,扑倒在沙滩上,腰间的薄毯一松,让他露出光溜溜的屁股,华朗法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王八蛋,你这个小色鬼!」 这当下还不知道来者何人的梅靖禹吃了一嘴沙,抛开窘意,立即俐落起身重新将薄毯稳稳的系回腰间。 见像头发狂的兽冲上前的男人,梅靖禹做足了与对方大打一架的准备,他没有再躲直冲迎上对方,将那个看起来比他高壮的男人撞倒在沙滩上。 梅靖禹一屁股坐在男人的腰上,拽着他的衣领,怒声咆哮:「这位大哥,你会不会……」 在他的拳头跟着出口的话飞出的同时,华朗月扬声喊:「梅靖禹不可以,他是我二哥!」 「二哥?」梅靖禹愣了两秒的空档,立即被对方给反击了。 华朗法翻身将他再次捋倒在沙滩上,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激动的咆哮:「该死的,你为什么没穿裤子?为什么没穿裤子?」 听见二哥激动的咆哮回荡在冷冷海风中,华朗月双手捣脸,窘得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突然,一道温朗的声音徐徐传来。 「小月,你和他是怎么回事?」 较沉稳理智的华朗清不疾不徐的脱下西装外套,走到妹妹身边替她披上后才开口问。 如果他没记错,妹妹并不赞同与梅家联姻的事。 只是谁也没想到,一向乖巧的华朗月会与根本不想结婚的对象来到这个罕为人至的海边。 听到哥哥的声音,华朗月心一紧,连抬起脸的勇气都没有。 华朗清见妹妹的反应,用淡淡的笑嗓开口喊:「华朗月。」 大哥长了她将近十岁,一向冷静自持,愈是生气,表现得愈是平静,这时听着他带笑的嗓,华朗月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乖乖交代自己为什么会和梅靖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做了什么?」 华朗月头皮发麻,心跳如擂鼓地扯了生平第一个谎。「他说要夜潜,我、我等他,看……星星,然、然后不小心就睡着了。」 华朗清也是男人,又怎么会相信一个血气方刚、青春正盛的男孩带着女孩来海边玩水,能有看看星星的纯情心思? 龌龊的念头伴随着怒意在脑中翻腾,无奈的是,对象是妹妹,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把话直接点明,只能长叹了口气。 华朗月听着哥哥的叹息,神经绷得紧紧的,本想开口转移话题,却听到在海滩上扭打的两个人又同时发出痛呼。 她紧张的看了过去,斟酌了许久才开口:「大哥……你去和二哥说说,别、别为难他了。」 华朗清双手背在身后,微笑。「我瞧他精力旺盛得很,让你二哥陪他发泄发泄。」 发泄? 二哥是警察大学里的警正教官,是负责柔道摔角训练课程的专任教官,梅靖禹这次会被修理得很惨吧? 第17章 因为心虚,华朗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一脸忧心地看着扭打的两人,跟着大哥在一旁等着…… 因为冲动,梅靖禹与华朗月的关系,彻底被改变。 在两人的串供下,长辈们相信那一晩他们只是在海边看星星,然后不小心睡着的鬼话。 只是既知郎有情妹有意,关于将两人尽速送作堆的计划也如长辈所愿,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一个心虚,一个原本就打算为自己的冲动负责,由原本的抵死抗拒到乖乖遵从长辈的意思结了婚。 在举行过简单而隆重的婚礼后,两人便住进长辈们送给他们新婚套房,过起甜蜜的小夫妻生活。 他们的夏天,由一个人变成两个人。豆_豆_网。 白天,华朗月的生活没有多大的变化,一样上学并继续她热爱的舞蹈课程。 梅靖禹就辛苦些了,基于梅家想让小泼猴成为有担当、有定性的男人,两夫妻的日常生活开销得由他这个一家之主负责。 他在面试完、确定考上学校后的这个暑假,彻底偏离了他原本要玩翻台湾的念头。 为了养活娇妻,他乖乖找了工作,是在潜水店打工,带游客下海体验潜水。 工作性质是自己热中的活动,寄工作于娱乐,日子过得比在家被长辈约束时还要开心。 周休二日来临,按照梅华两家的家规,这两天,小俩口是必须得抽出一餐的时间,一起回家吃饭。 华朗月前一天晩上便和梅靖禹说好,星期六回梅家吃晩餐,星期日回华家吃午餐。 因为如此,华朗月未婚前原本很自在的星期六日的练舞时间,为了家规、为了配合梅靖禹的时间,被切割得乱七八糟。 今天,为了赶在六点前回到梅家吃晩餐,她特意提早空出了下半午的练习时间,早早就回家准备,等着梅靖禹回家再一起出门。 未料,她一回到家便看到梅靖禹躺在客厅的木地板上,呼呼大睡。 盛夏带着热气的风吹抚得客厅的白色纱帘翻飞,大把阳光随风被搅碎成细碎光影,落在男人英俊的脸上,斑驳如花,却完全不影响他好看的程度。 华朗月蹲到他面前,定定的、静静的看着结婚后,为了养家而出去工作的男 才几个月时间,华朗月便发现,梅靖禹和当时在学校第一次见面时的模样很不一样。 当然,嘴巴一样贱,一样爱玩、爱闹她,但也许是晒黑了,他多了几分男人味…… 「是因为没刮胡子的关系吗?」她疑惑的轻声咕哝,手指顺着他粗糙的下巴轻轻划过,刺刺痒痒的。 她想,晩点要回家吃饭,是不是该喊醒他去把胡子给刮一刮? 阳光随风在脸上晃动放肆,梅靖禹睡得并不安稳,却懒得起身去把遮光帘放下来。 突然感觉到灼热的凝视,以及被人偷摸,他直接就侧过脸,张嘴,很不客气的咬住偷袭者的小嫩指。 突然被咬了一口,华朗月痛叫了一声,发现他睁开眼,朝她咧嘴扯出无赖的痞笑。 她娇声抗议。「噢,你假睡还咬我!」 「我梦到有人观锐我的美色想轻薄我,为了我的贞操,当然得反击。」娇妻的小嫩指还在他的口中,他不咬了,含着舍不得放。 第18章 「还贞操咧?」被他说得自己像摧花淫魔似的,华朗月被他逗得脸红,娇嗔了他一眼后,伸出另一手推他的肩膀。「放开啦!该起来准备准备,顺道去把胡子刮一刮!」 梅靖禹哪管胡子,直接把娇妻的小嫩指当棒棒糖一样的吮着。「甜甜嫩嫩的, , 第五章 , ☆☆☆ 基于梅靖禹时不时发情放浪的行径,华朗月在两人结婚后的第一个结婚纪念日发现,她怀孕了。 只是确定自己怀孕后,华朗月的心情除了惊喜、喜悦,还夹杂更多的错愕与为难。 高中毕业前夕,她以全额奖学金争取到了德国国立音乐艺术学院深造的机会。 在争取这个机会时,梅靖禹是全力支持她继续跳舞的梦想。 也因为如此,在与梅靖禹结婚后,虽然两人时时处在浓情密意频繁上床的状态中,但他们都会特别小心,尽量在安全措施下做爱。 但她却万万没想到,结婚没打乱她的人生计划,但怀孕却意味着她必须放弃即将实现的梦想。 为了这件事,华朗月的心情处在纠结矛盾当中。 偏偏梅靖禹和同事杀去绿岛潜水,虽然只是两天一夜的行程。 怕扫他游兴,加上知道他今天就会回到家,她忍着没在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告诉他这件事。 华朗月正觉得头痛之际,通讯软体传来新讯息的通知声。 她滑开手机,看到一个男人拿着印有小熊图案的铁盒饼干挡住脸。 老婆,有人送我你喜欢的曲奇小熊饼干。 华朗月噗哧笑了出来,飞快回了句话。 分明是你喜欢的! 结婚后她惊觉这个男人居然是属蚂蚁的,对甜点的热爱比她这个女生还要强烈。 呵呵,老公帮你消灭饼干,盒子留给你收藏。 她喜欢曲奇小熊饼干源自于国中时连续三年的寒暑假都在远嫁香港的阿姨家度过。 那段期间,她都在当地最有名的舞蹈教室上课,而曲奇小熊饼干则是她的奖励。 渐渐的,收集饼干盒上的小熊图样,像是她的英勇徽章,成了不可磨灭的意义象征。 没想到和梅靖禹结婚后,这倒成了他可以合理吃那热量高得吓死人的饼干的理由。 可恨的是,他好动,吃完热量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身材依旧精壮结实好得不得了。 所以每一次当他献宝似的把饼干送上,她总啼笑皆非地取笑他。 除了带回假借本座名义的饼干,没别的吗? 当然有。 什么? 可以抚慰寂寞少妇心的英俊猛男一枚。 和梅靖禹相处久了,听多了这一类的垃圾话,她几乎都要麻木了。 她丢了一个嫌弃的表情贴图给他,接着问。 什么时候到家? 你到哪里了?我顺便过去接你。 华朗月侧眸看了看车窗外正值可怕交通壅塞潮的情景,俐落地敲下了一句回覆。 我已经坐在公车上了,只是现在还卡在车阵里,我想回到家应该已经七点多了。 你在晴美站下车吧!我在那里等你。 第19章 婚后,只要两人回家的时间差不多,梅靖禹总喜欢半途拦截,骑着他的重机小老婆去接她,之后两人有时会兜兜风或吃过饭再回家。 与梅靖禹结婚后,她死死板板的生活被他不受约束的个性打乱,却也渐渐喜欢上这种自由、跳出框框外的感觉。 只是知道自己怀了孕,她多了顾忌,生怕梅靖禹骑上重机,又忍不住带着她乱绕,感觉就是不安心。 想了想后她直接回覆: 今天我直接坐回家吧!你回家等我。 为什么? 怀孕的事她还是觉得当面讲比较好。 今天突然不想坐机车。 那我回去换大车载你? 华朗月看着讯息,嘴角管不住扬起甜甜地笑。 老公,想你了。 她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却得到梅靖禹超级夸张的激动回覆。 靠,你让我欲火焚身了,我马上杀去晴美站接你回家! 不用贴图,不用任何表情符号,华朗月几乎可以想像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也因为如此,笑意如被温暖春风抚过的花,在她的嘴角绽放明媚的光彩。 她偷偷张望了下四周,约莫八成满的公车上挤着乘客,有的闭目养神,有的聊天滑手机,压根儿不会注意到她的状况,她还是忍不住抿了抿嘴角笑意,不敢笑得太夸张。 她正想在敲下回覆,突然感觉车身异常的碰撞,她的心一惊,抬头想看看车窗外的情景,就听到公车司机高喊—— 「啊啊啊……害,刹……刹车失灵了!」 司机惊慌失措的声音伴随着车子不停摇晃,让车上不安的情绪蔓延,气氛更是瞬间骚动了起来。 此时正值交通尖锋时期,这么大台的车子出了状况,不只车上乘客的安全,连用路人都会有危险。 尖叫声怒骂质问声此起彼落。 「刹车失灵?怎么会这样,司机你快想想办法啊!」 「天、天啊!你们公司没依法定期维修吗?刹车怎么会失灵?」 「怎么这样……我还不想死啊!」 司机努力掌控着公车,想尽办法闪避路上的行人车子,根本无暇回应乘客丢出的问题。 车身摇摆的愈来愈厉害,尖叫声中夹杂着哭泣的声音。 司机声音颤抖着大喊:「大、大家先别慌,请抓住你身边可以稳住身体的固定物,做好翻车的心理准备。」 华朗月听着,心都凉了半截。 这……这是什么状况? 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她一手紧抓着椅背把手,一手将包包挪到肚子前方,下意识护着肚子后,拿起手机直接留了语音。 「老公,司机说公车的刹车失灵,说……噢啊——」 华朗月的话才说到一半,突然一个强烈的碰撞袭来,就算乘客听司机的话紧抓着可以稳定身体的固定物,但瞬间撞击的强大力道,还是导致整台车猛烈一晃。 她手中的手机飞了出去,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天翻地覆,扯喉惊呼的尖叫声响起,有几个乘客甚至当场被抛飞出车外。 华朗月在混乱中感觉额头撞上椅背的铁把手,一阵剧痛袭来,眼前被一片血雾给笼罩。 第20章 她想睁开眼看清楚状况,却感觉眼前一黑,思绪被拖入无尽的深沉黑暗当中…… ☆☆☆ 梅靖禹原本还开开心心将车停在路边和华朗月聊天。 鱼雁往返几段对话后,他心情愉悦地回家换了车子,提早到达他与妻子约定的晴美站前等着。 他喜孜孜的在车里等着,却发现一向准点的公车居然迟到了。 他觉得奇怪,掏出手机正想问问华朗月,却发现她稍早前刚传了一条语音讯息留言。 梅靖禹点开语音讯息,听到她因为恐惧而微颤的嗓,以及连话都还没说完却被四周掀起的惊声尖叫给盖了过去。 「发、发生什么事了?」 梅靖禹胆战心惊的回拨,却发现手机处在关机状态,难言的不安紧紧揪着他的心脏。 他打开车上的新闻广播频道后,决定折回公车的前几站看看。 车子驶入车阵,行进间,他感觉对向车道似乎比平常更加壅塞,长长的车阵让车子的行进时速缓慢无比。 这时,原本正在播着晩间要点新闻的广播突然插播一则最新的重大消息—— 「现在为您插播一则最新消息,晩间六点多,国森大道发生一起重大车祸,一辆公车疑似因为刹车失灵,撞上分隔岛护栏后翻覆横躺在路间,据报车内共有四十多人……」 那是华朗月搭的那班公车……当这个念头撞入脑中的瞬间,梅靖禹双耳嗡嗡作响,完全听不到接下来新闻报导的内容是什么。 小月……小月……在那辆公车上! 梅靖禹心急如焚,想将油门踩到底,想快点赶到事故现场,无奈下班的车潮就算没有对向车道来得壅塞,却还是阻拦了他的去路。 他不应该回去换车的! 妻子惊惧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他如坐针毡,煎熬不已,干脆开了车门,冲了出去。 两站的距离开车不到十分钟,但如果是以步行的时间计算,绝对超过这个时间。 梅靖禹没命地跑,跑到喘到肺部的空气彷佛都被抽空似的挤压着他的胸口,他也没停下脚步。 不知过了多久,他来到车祸事故的现场,一眼就看到翻覆横躺在马路上的公车,现场车况一片大乱,救护车还没到现场,已经有许多路人、驾驶下车帮忙受困和受伤的乘客。 现场哀鸿遍野,几个伤势不算严重的伤患已经被拖了出来,直接就安置在路边的人行道上。 他冲到伤者旁边,一双眼急乱地打量着四周,却迟迟没看到华朗月的身影。 「没人叫救护车吗?救护车什么时候到?」 有路人回答他,「叫了,听说还卡在路上……」 「其他人都还没救出来吗?」 「车门严重变形卡死,人根本没办法救出来。」 「真糟糕,再等下去,会不会……」 听着围观路人的议论,梅靖禹思绪混乱的脑中只转着一个念头—— 华朗月还在公车里…… 想到这一点,他便心痛得没有办法呼吸,也不管四周拉起的封锁线,直接冲了过去。 他才靠近,便听到警察扬声喊:「先生!禁止靠近!」 他顿住脚步,以为警察制止的是他,抬头一看,发现身旁不远处,有个与他超不多高却比他壮很多,约莫二十五、六岁的男人已经拉起封锁线准备走进去。 第21章 「我是医生,救护车和消防人员应该没有那么快到,我去看看状况,不会破坏现场。」 警察想了想后便放行,翻覆的车子里不断传来哀号声,车内应该有不少伤者,现在尽快把伤者救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梅靖禹见他顺利进入现场,谁称与他一样是医生,跟在他身后一起进到事故现场。 男人发现后侧眸看了他一眼。「跟来做什么?记者想抢新闻?还是纯粹想凑热闹?」 「我老婆在公车里。」 男人两道浓眉皱了起来,「老婆?小屁孩看起来不到二十岁吧?」 梅靖禹没心情跟他争辩,越过他,沿着公车周围探看,焦灼地喊:「小月!小月!老婆,你在里面吗?」 见他一脸忧心,哽咽的声嗓里有着藏不住的不安,男人扬声提醒,「小心点,交通事故监定小组都还没到,别破坏现场。」 梅靖禹绕了公车一圈,看到车内的乘客头破血流的压跌在一起,想到心爱的女人很有可能就被压在下面,心揪得都快碎了。 男人边注意他的脚步,边看了下状况,接着又说:「小子,我的车被堵在公车后方,白色悍马,后车箱里有液压破拆工具,你去拿来。」 梅靖禹失神晃了一圈,突然听到男人的声音,恍恍看了他一眼。 男人平静而沉肃地开口:「现在可不是失神的时候,我们可以趁消防来之前多救几个人,知道液压破拆工具长什么样子吗?」 听到救字,梅靖禹精神一振,「你有办法?帮我救我老婆……帮我救我老婆……」 「那就动作快!」 被他一喝,梅靖禹提振起精神,飞快冲了出去。 男人见他莽莽撞撞的模样,扬声提醒,「小心你的脚,不要破坏现场!」 梅靖禹听见他的提醒,心慌的连路都不会走了,但想到华朗月,他不容许自己有半分差错、半分迟疑地执行刚接下的任务。 十分钟后,男人在警察与梅靖禹的配合下,剪开其中一扇毁损较严重的车窗,拉开铁皮,撑出了一个可容一个大人爬出的逃生口。 几个伤者陆续被拉了出来,梅靖禹又救出一人时,发现一个国中生颈部有个窟窿,不断的冒出血。 梅靖禹一向热爱冒险,喜欢惊险刺激的游戏,难免会有受伤的情况发生,却从未见过这么让人触目惊心的一幕。 感觉热烫的血液冒出,沾满豆.豆.网。他拖抱着他胸口的双手,滑腻的血液让他像被烫着似的,全身的力气在瞬间消失了般,手软地松开手。 男人瞥了他惊恐的反应一眼,厉声吼道:「动作快一点!否则他会死,其他的人也有可能会死!」 梅靖禹被他一吼,心头充斥着一股难言的复杂情绪。「我……我……没、没办法……」 「他的生死掌握在你的手中!」男人沉声道。 向来随心所欲、玩乐世界的梅靖禹,第一次面对如此血腥又沉重的时刻,瞬间就压垮了他的意志。 「我……我……」 突然,少年发出一声气若游丝的微弱声嗓,「哥哥……救、救……我、我不、不想……死……」 男孩的声音轻得像是随时会被风吹走,但握住他手的力道却重得像是要将他的骨头掐碎。 第22章 梅靖禹看向男孩,他满脸血污,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唇,重复着求生的祈语,覆着层泪光的眼辐有着强烈的生存欲望,深深触动了他的心。 才国中的年纪,人生还有很多美好的事还没体验,就这么离开人世,真的太可怜了。 几乎是同时,梅靖禹感觉眼泪自有意识地掉了下来,抬起手抹掉眼泪,飙了句脏话后,他重新伸出手,用力把少年拖了出来。 两人合力将人拖出来,男人立刻脱下身上的t恤,压在冒出汨汨血液的伤口。 「按住,跟他说话,不要让他睡着!如果他失血休克了,就帮他做心肺复苏,不会就大喊让会的人来帮忙,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保证会帮你把你老婆救出来!」 男人拍了拍他的肩,吆喝着另一名警察来取代他的位置,随即去救其他的伤者。 梅靖禹泪眼蒙珑的看着男人冷静沉稳、俐落、果断的强悍身影,心中冒出了个念头—— 干!这个医生有够帅! 思绪闪过,他连忙定神,手掌压着男孩的伤口,专心跟他说话。 梅靖禹没什么自豪的地方,但可以秒和陌生人打成一片的能力无人能及。 为了不让少年睡着,他强振起精神和他乱聊,没多久,便看到男人救出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 他的心一凛,想冲向前却又顾及自己有任务在身,只能疯了的扯喉喊:「小月!小月!」 华朗月在隐隐约约中听到梅靖禹的声音,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宛如千斤重的眼皮,只能流着眼泪,不断蠕着苍白的嘴唇想说话。 男人见状,快速检查了一下她的生命体征,在她耳边轻声安抚,「没事了,你老公正在救人,他很快就会陪你去医院……」 他才说完,由远而近的救护车鸣笛声传来,车子一停下,救护人员开始做救援分工,四周瞬间骚动了起来。 梅靖禹终于将重伤的少年交给救护人员,马上冲到华朗月身边,将她紧紧的抱入怀里,痛哭出声…… 第六章 救护车一到医院,大批的伤患立即送入急诊室。 梅靖禹焦灼地在急诊室外等着,没多久,梅华两家人接到消息,急匆匆地赶到医院。 两家人一来到医院,看到满身是血的梅靖禹精神恍惚的站在急诊室前发呆,连忙开口问:「天啊!阿禹你也受伤了吗?」 对上两家人惊慌忧心的神情,他摇了摇头。「不是我的血,我帮忙救人……沾上的。」 医护和救难人员到了事故现场后,十分感激那个自称是医生的男人,专业且迅速的紧急救援减少了大量的死伤,那时刻与男人一起参与救援行动的梅靖禹竟也有与有荣焉的感觉。 但那感觉在看着华朗月浴血的模样,瞬间消失殆尽,心里全塞满了对她的浓浓担忧。 没多久做完伤检的急诊室医生走了出来,说明伤者的状况。 医生说,华朗月只有头部创伤,手部骨折,但孩子的状况却很不乐观,必须马上进手术室抢救。 医生的话让在场的两家人震愕不已,有志一同地望向梅靖禹问:「小月……怀孕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以及接踵而至的质问让梅靖禹震撼的浑身一僵,一股蚀心寒意由脚底窜起冲到脑门,冻结了他的思绪。 第23章 好半响他才开口:「怀……怀孕?我不知道小月……」 「臭小子,你怎么会这么胡涂啊!」梅父气得差一点给儿子一拳。 华家兄弟原本就不赞成把宝贝妹妹嫁给像梅靖禹这样轻浮不羁的屁孩,无奈妹妹被爱情冲昏了头,长辈则像被梅靖禹下了蛊,着了魔似的,没了理智,促成了这桩婚事。 婚后见梅靖禹的表现尚可,妹妹一脸幸福洋溢的模样,站在反对婚事的兄弟没多说什么,只希望妹妹幸福。 但原来,幸福都只是假象,妹妹有孕在身发生车祸,而身为丈夫的梅靖禹竟然连自己的老婆怀孕了都不知道? 一向沉稳的华朗清心疼妹妹,出手便是一拳。「混蛋,你是怎么当人老公的?自己老婆怀孕了都不知道?」 华朗清这一拳的力道十足,梅靖禹被打得跌坐在地,嘴角热辣辣的痛,伴着血腥味窜入口中,以及胸臆中无法遏止的疼痛,让他难受的想吐。 医生才刚解说完病情,惊见这一幕,愣了一秒,随即隐忍着火气正色开口:「家属请自制!现在伤患肚子里的孩子状况十分危急,有谁可以签手术同意书?」 华父回过神来,连声道歉后忙将同意书给签了。 护理师接过手术同意书,在医生的交代下匆匆忙忙去准备紧急手术事宜。 见儿子被一拳揍得倒地,梅母也不敢上前扶他,只是情绪复杂、不断地掉着眼泪。 梅靖禹瘫坐在地上,捣着脸被深深的自责给紧紧包围。 突然,一股力道袭来,抬起眼,便看到一脸盛怒的华朗清扯住他的衣领,一把把他揪起,继续出拳。 「我把妹妹交给你,但你没资格和他在一起!你爱自由,你就走,我妹妹没有你会活得更好!」 两家人都知道华朗清的个性向来沉稳,会这么生气也是因为心疼妹妹,而梅家更加了解梅靖禹跳脱的个性,因为羞愧也不好出手制止。 两个孩子在结婚后是幸福的,梅靖禹的个性也因为与华朗月结婚后收敛了不少,就在两家人都渐渐放心下,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做为一个丈夫来说,梅靖禹的确是不及格的。 华父身为长辈,心疼女儿,碍于两家的关系,实在不好多说什么指责梅靖禹,但梅父的心情却是羞愧无比。 华母见儿子气愤难当的把女婿揍得鼻青脸肿,忍不住出声。「够了!真当是在自己家里,不怕警卫把你们撵出去吗?你妹妹才刚进手术室,你就想把她老公处理掉吗?」 华朗清听母亲的话,喘着气收手。 梅靖禹被揍得眼冒金星却是一次也没还手。 在那一下接着一下的痛彻心扉中,他牵挂的除了老婆、孩子的安危,脑中转的全是这一年多来,他与华朗月结婚后相处的点点滴滴。 华朗清说的没错,这段婚姻里,他依旧爱得不羁而自在,他的生活、想法都没有因为身为人夫而改变。 反观,华朗月结婚后是以他为中心的转着。 他笑她跟着笑,他跟同事跟朋友上山下海玩体验刺激的运动,甚至过夜,她也从不会说想跟,不会制止他,硬要他陪她。 她的爱始终很坚定,除了他外,只有跳舞。 她的胸襟很宽,可以无止尽的包容着他当个自我的丈夫…… 第24章 而他……是个自私的混蛋。 ☆☆☆ 几个小时候,手术结束,华朗月被送进加护病房,两家人的心情却矛盾得呈现一致的茫然。 孕妇无恙,但孩子并没有保住。 医生说,孕期还不到两个月,原本就处在极不安稳的时期,在母体遭受强烈撞击下,即便做了紧急手术,还是无力回天。 这话像在瞬间化作千百万根针,狠狠地插进梅靖禹自责懊悔的心头,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他怎么会没有察觉小月的身体变化…… 被狠揍过一顿后沉默异常的梅靖禹,抓着头发,转身去捶身后的墙壁。 华朗清无视他懊悔的模样,淡淡地开口:「爸、妈、梅爸、梅妈,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留下来——」 梅靖禹冲向他,「大哥,拜托,让我留下来……」 华朗清眼神凌厉地冷瞅着他,好半响才肃着声嗓开口问:「混蛋,你还没被揍够吗?」 他知道,华家两兄弟比他的父母亲还要疼宠这个唯一的宝贝妹妹,今天是在警校的华朗法没在现场,否则他死定了。 但即便是两兄弟一起揍他、仇视他,也撼动不了他的决心。 「给我弥补的机会」 没等他说完,华朗清无情地开口:「怎么弥补?你有办法让我妹不发生车祸?有办法让肚子里的小生命死而复生?」想起无缘的外甥,他心痛到了极点。 「梅靖禹,你杀了自己的小孩。」 梅靖禹一张脸脸瞬间褪得无一丝血色。 看着梅靖禹大受打击的惨白脸容,华母心疼又无奈地扯了扯儿子的手,企图缓颊。 「阿清啊,不是阿禹的错,谁也没想到小月会出车祸……至于孩子,或许和咱们没缘分……」 「是啊!阿禹是粗心了点,但咱们都看得出来,两人很努力幸福着,庆幸咱们小月没事,他们还年轻,养些时日,很快就能再怀上了。」说完,华父转向女婿。「到时阿禹可不能再像这次这么粗心啊!」 梅靖禹还没有开口说什么,便听到华朗清以着坚决无比的口气开口:「爸妈,小月还这么年轻就要承受失去孩子的苦还不够可怜吗?你们居然还敢把小月交给这个不负责任的混蛋!」 梅父抢先一步回话:「阿清,我相信这次的教训够血淋淋了,这臭小子会记取教训,我们也会监督他,绝不会再让小月受苦!」 「是啊!是啊!两个孩子都深爱着彼此,不能因为一次意外,就定了死罪……」 「如果爱一个人的心需要人监督,那这种男人不要也罢,我会说服小月离婚,远离伤害!」 见识到这护妹大舅子强硬的态度,梅靖禹有些恼火的回呛:「我不会和小月离婚!我死都不会让这样的事再发生第二次!」 华朗清护妹归护妹,也没夸张到真的想拆散小俩口,只是感叹,梅靖禹被身边的长辈甚至是自己的妻子宠着,是永远不可能成长成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他不惜扮黑脸,让妹妹在幸福之余感到安心踏实。 听到他誓言似的回呛,华朗清仅是冷冷扯唇,没多说什么地转身走到加护病房旁的家属休息区。 梅靖禹跟了上去,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待着。 第25章 华父见状,对着如兄弟般的亲家说:「走吧,我们待在这里也没用,晩点再过来吧。」 「不会又打起来吧?」华母担忧的说。 「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吗?我们家阿清在扮黑脸哪!」 梅父听了汗颜。「亲家……」 猜得出好友想说什么,华父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们自己去琢磨自己的人生吧!」 说完,双方家长一起离开,独留两个男人沉默而煎熬地坐在加护病房外的休息区。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加护病房外休息区的灯一整夜都没熄,亮晃晃的像是再提醒着病房外的家属,不要轻易松懈心情。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梅靖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生离死别离自己如此的近,心爱的人受着折磨的感觉下,有一种心力交瘁的错觉。 他恍恍地起身,晃到贩卖机买了两罐热咖啡后,走到华朗清身边,把咖啡递给了他。 华朗清抬起眼看了眼前鼻青脸肿的人一眼,接过咖啡后绷着嗓开口:「我不会原谅你。」 「我会让你原谅我的。」他苦涩扯唇,不小心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痛得他柠皱了脸,却牵动脸上的青肿,疼得更加厉害。 华朗清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默默地打开咖啡,灌了好几口。 梅靖禹拿着咖啡罐,感觉暖意贴在掌心,脑中想起妻子软暖的小手握着他的感觉,暗暗在心中发誓,以后他绝对会好好珍惜她…… ☆☆☆ 几个小时后,华朗月由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华朗清如他所言,态度很坚决地把他阻隔在病房外。 只是梅靖禹的沮丧与急着想见华朗月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片刻后他就看到华朗清绷着张脸走出病房。 梅靖禹一与他对上视线,他立即开口。 「小月想见你。」 这话让梅靖禹一扫黯然沮丧的神情,直接便冲进病房里。 一走进病房,梅靖禹看到华朗月惨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色,感觉心被揪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华朗月看着他走过来,一直隐忍的情绪崩溃,眼泪无法克制地拼了命地往下掉。 惊见她的眼泪,他心里对她的怜惜以及愧疚之情大增地低俯下身,抱住她,轻拍她的背安抚。 「别哭……别哭……」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宝宝……对不起对不起……」 见她这么自责,梅靖禹心疼极了,不断揩去她眼角失控滚落的眼泪。「傻瓜,怎么会是你的错?」 他的安抚没达到效果,反而惹她哭得更凶,泪水瞬间就染湿了他的指掌。 他索性坐到床边,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哀求。「拜托别哭,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这么哭,是想让我心疼死吗?」 华朗月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但只要一想到才在她体内刚刚着床,等待成长茁壮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她便感觉内心剧痛,泪怎么也止不住。 她抽抽噎噎地开口:「也许是我觉得宝宝会成为我的阻碍……觉得心里有些 慌……有些懊恼怎么让自己怀孕了,但那是我们的爱情结晶啊!我没有不要他……」 这是梅靖禹第一次听到妻子讲这样的话,他哀叹了口气,苦涩地开口:「真的要怪也是怪我大哥说得对,是我太粗心、太放心、太没责任感,没资格当老公……当爸爸……」 第26章 他的话让华朗月想起刚刚见到他的第一眼,她猛地止住眼泪,抬起头,看清楚他鼻青脸肿的模样,心疼的抚过他的伤口问:「痛吗?是大哥还是二哥打你的?」 他没回答,只是自嘲地扯了扯唇。「我的确是该打,居然粗心到没发现你怀孕,没多给你一些照顾、一些体贴是个完全不及格的老公。」他抓住她冰冷的小手,柔声问:「为什么没告诉我,你怀孕的事?」 闻言,她苍白的小脸微微一黯。「我也是在你出门前没多久才确定,心想着不想扫了你的游兴,想等你回来再去医院做详细的检查……却没想到……竟然会遇上公车意外……」 果然无常才是人生常态。 梅靖禹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紧紧掐住掌心抑下内心的波动才开口:「这么说或许有点无情,不过我想,孩子没了,或许是一件好事。」 华朗月的心一揪,震惊地抬起头看着他。「阿禹……你……难道……你不想要孩子?」 「不是不想,而是孩子来的时机不对。」想到刚刚华朗月抽抽噎噎说的话,他猛然惊觉,结婚后,华朗月并没有约束他,他依旧自由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但她不一样,在结婚之前,她一直有着自己的梦。 她有跳舞的梦,也有跳舞的天分,甚至优秀的拿到了可以到国外留学深造精进的资格。 结婚前华朗月便与他讨论过这件事,他是百分百赞成她追求自己的梦想,让她可以在最爱的舞台上继续发光发热。 但他却老是被欲望冲昏了头,完全没有体贴她、保护她,只顾着宣泄自己的私欲,让她怀孕了。 有了孩子,那就表示她必须为了孩子,放弃这许多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大好机会。 以华朗月的个性,当了妈妈,更加不可能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华朗月因为与他结婚,失去了梦想失去了自由,他却自私自利的依然故我,完全没有考虑到她的立场和想法。 他的话让华朗月瞬间沉默了。 他们都知道,孩子来得不是时候,的确是不争的事实。 梅靖禹把认真思考后的决定说了出来:「小月……我想……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 他难得凝重的语气让华朗月脸色骤变,紧抓着他的手颤着嗓问:「阿禹……你不要我了吗?你……想和我……和我……」 离婚两个字,她说不出口。 见她惊恐的模样,他没好气地扯了扯唇。「傻瓜,你脑袋里都装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但你说……分开……」 他苦笑着将话说得更清楚。「你不是已经拿到德国国立音乐艺术学院深造的机会吗?等你养好身体就出国去吧!」 这是他们之前就做好的决定,但这时听到他说希望她出国的事,华朗月心头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你确定……可以等我?」 芭蕾是一条相当寂寞又漫长的道路,如果顺利考进舞团,之后的练习会如何辛苦是可以预料得到的。 这也代表他们的分开不会只是一两年的时间…… 她爱他,却也爱芭蕾,也因为如此,华朗月迟迟无法果断做出出国留学的决定。 梅靖禹深深地凝视着她不安的表情,「除非你不要我等。」 第27章 「我怎么会不要你等我!我只是怕……只是怕你太寂寞……」 他失笑。「不过是台湾和德国的距离,只要我们有心,千山万水也阻隔不了我们在一起的决心。」 没等她反应,他紧接着把在加护病房外等了一晩,思索了一晩之后的想法说出口。 「我知道芭蕾是你的梦,就算是结了婚,我也希望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希望你将来后悔。小月,我会等你,会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成长成一个足以让你倚靠的男人!等你累了,想生孩子的时候再跟我说,我们再把宝宝生回来!」 他的话,让华朗月动容的红了眼眶,整颗心因为感动而疯狂颤悸着。 见她双眼盈满泪水,随时要哭出来的模样,他捧住她苍白的双颊,警告道:「从现在开始,不准你再掉一滴眼泪!」 华朗月的眼泪还是不小心的滚落。 「唉,看来被你的哥哥们修理是我的宿命」感叹完,没等她反应,梅靖禹便低下头,吻住她软嫩的小嘴。 她的泪、她的伤心全被梅靖禹满是浓浓情意的吻给一一抚平。 第七章 老一辈的人说,小产重于大产,休息调养一样马虎不得,也因为如此,在华朗月出院回家后,便被长辈们逼着开始了休养的日子。 至于梅靖禹,当不成爸爸,却在深刻体验失去才懂得珍惜的铁律下,成了贴心好老公。 在医院期间,华朗月的餐点全由华奶奶一手操办,出了院,因为华朗月怕梅靖禹被兄长为难,又或者任何言行被检视放大,免不了又要挨揍,索性做了待在两人的小窝休养的决定。 华朗月回到家之后,梅靖禹深刻体认到身为老公在这时候扮演着多么重要的角色。 怀孕的周期虽然很短,但医生郑重嘱咐她不能随意走动,要卧床休息至少两个星期以上。 因为这样,她的一切行动,连如厕这样的需求,全都落在了梅靖禹这个苦力身上。 还要注意保暖,免得受寒落下病根等大小细节,让梅靖禹几乎一整晩都没怎么睡。 然而在家休养虽然换得了两人的自由,却也为难了负责她小产后餐食的华奶奶。 大家还没开始头痛,该怎么做比较好,梅靖禹就自告奋勇接下重担。 一开始,大伙还当他是开玩笑,没奢望他能持续多久。 抓着华奶奶研究华朗月的休养食谱后的隔天,梅靖禹清晨六点准时出现在华家大门口。 华朗清护送着奶奶走到大门口,看到梅靖禹骑的居然是他的重机,气得差一点把门口的盆栽搬起来砸他的头。 因为小心翼翼护了华朗月一整晩,就算热爱运动的梅靖禹有早起的习惯,记得今天是要接华奶奶到传统市场去挑选最新鲜的食材的任务,早上起床时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下意识牵了他的重机就出了门。 见着大舅子有点失控的激动反应,梅靖禹反应灵敏地躲开,「奶奶……我……你等我,我马上回去换车子!」 华朗清听完恼声喝道:「这一来一回要浪费多少时间?你要让小月挨多久的饿才能吃到早餐?」 梅靖禹愧疚的差一点跪地请罪,却听到华奶奶语出惊人的说:「是重机嘛!这个我年轻时也坐过,不错不错,有我们家小鲜肉孙婿载我去兜兜风……」 第28章 没等她把话说完,被她这话吓得飙出一身冷汗的两个人难得有默契,异口同声制止。 「奶奶,拜托让阿禹开我的车去,求您别坐上去!」 「对对对,奶奶,我开大舅子的车,开车照样可以兜风,还可以坐得更舒服!」说完,他便看到华朗清与他交换了眼神后,将车钥匙丢给他。 庆幸华奶奶也知道自己年事已高,虽然有些失望但并没有坚持,跟着帅帅孙婿开开心心出了门。 ☆☆☆ 虽然华家家底丰厚,但观念仍传统守旧,并没有一般大户人家请佣人、厨子的习惯。 平时上市场是华奶奶和华太太的日常,今天身边换了个高大挺拔英俊的年轻男人,立即引来婆婆妈妈的关注。 「华奶奶,今天怎么这么好命,有小鲜肉陪着上市场买菜喔?」 听着猪肉贩太太的揶揄,华奶奶笑得花枝乱颤。「哎哟,别乱说,这个小鲜肉是我家孙婿啦!」 听她这么说,几个纷纷拉长耳、瞪大眼想瞧瞧小鲜肉是何方神圣的大摇同时叹了口气。 「唉,可惜,是孙婿喔!这个型、这个体格我有尬意捏,还想让我女儿赶快过来看看哩!」 猪肉大婶的话一落下,立即被吐槽。 「阿芬啊!讲得好像你要嫁一样,等等你家猪肉顺听到要把阿萍嫂家卖的醋整桶抢来喝了。」 卖菜的阿桃孀这话一说完,立刻就惹得在市场摆摊几十年的老邻居们哈哈大笑。 华奶奶怕梅靖禹觉得不自在,连忙开口制止这一群荤素不忌的女人继续三姑六婆下去。 「好了好了,别把我家孙婿吓坏了,今天他可是有重责大任,要麻烦大家多多关照。」 「什么重责大任啊?」 梅靖禹笑嘻嘻地答:「阿姨,我老婆小产,想给她好好补一补。」 「哎哟,哪耶安捏?小产跟生完小孩一样,要坐好月子,养好身体才能再怀下一胎!」 华奶奶点点头,「是啊!所以之后我家孙婿都会自己过来采买,再麻烦大家多多关照!」 「哗,奶奶不是您或者华太太帮孙媳做休养餐喔?」 「休养餐跟月子餐差不多,现在有很多外包月子餐做得很不错,价格也公道,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推荐喔!」 华奶奶笑得合不拢嘴。「多谢啦!不过我家孙婿说想要自己煮,想把媳妇养得身体好一些,他比较安心。」 摊贩们听到华奶奶这么说,加上梅靖禹人帅又亲和,居然还是难得一见、体贴疼爱老婆肯下厨的男人,整个人的好感值瞬间破表。 「哎呀!这样的好男人死会了真可惜。不过没关系,孙婿家里有没有还没有结婚的哥哥或弟弟啊?我家闺女刚从国外回来,要不要帮个忙,介绍认识一下啊?」 大孀们的热情让梅靖禹有些招架不住,华奶奶果然姜是老的辣,几句话就打发掉那群婆婆妈妈,开始认真传授挑鱼选肉的秘诀。 梅靖禹不敢马虎,比上课还认真地打开手机的笔记功能,边看边拍还不忘加注重点免得忘记了。 挑选好鱼肉,在等小贩处理的同时,华奶奶打发他四处去走走看看熟悉一下,他乐于领命,迳自闲晃着。 梅靖禹以前从不需要为三餐烦恼,婚前家里有母亲掌厨,不怕饿到,婚后华朗月的手艺虽没多好,但要变出三餐倒也难不倒她。 第29章 她若真的不想煮,偶尔外食,吃吃垃圾食物,也是一餐。 也因为这么被照顾着,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走进这种传统市场,好奇、新鲜与摊贩热情吆喝的氛围,让这任务没想像中那么可怕。 不过也由于突然有一个这么英俊年轻的男人出现在传统市场,显得他的存在有多么的特别,有些摊贩还在猜,是哪个美食节目的型男主厨来市场出外景呢! 梅靖禹有如刘姥姥进大观园,对什么都好奇,都觉得新鲜,却在市场出口处,看到几摊生活用品以及婴幼儿衣物的摊子,不禁顿住脚步。 真神奇,怎么市场也会有这样类型的摊贩存在? 梅靖禹啧啧称奇,目光被图样可爱的婴儿围兜给吸引,整齐叠在一旁的还有款式、颜色不同的小衣服。 就在眼前手边一大落的小衣服吸引了他的目光的同时,摊贩无比热情的声嗓响起。 「帅哥,宝宝几岁了啊?需要什么呢?我们这里还有手套、脚套、帽子。衣服的部分呢,有包屁衣、兔装、妙妙装和蝴蝶装,都是有机棉材质,种类花样很多,可以选择喔!」 摊贩热情的拿起口中说的娃娃衣,一件件地摊开摆在他面前,边说边介绍起来。 梅靖禹看着那小小的衣服,小小的手套、脚套,脑中无来由闪过,如果宝宝没有流掉……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他希望是女孩,长得像华朗月的小娃娃一定很可爱…… 难受的心情被这样一个想法给转移,他指着一件件款式不同的衣服问:「出生的小宝宝都可以穿吗?」 摊贩听他这一问,笑着说:「是新手爸爸吼?小朋友刚出生吼?」 梅靖禹突然间有些不自在,后悔地扯了扯笑,想借故离开,却听到摊贩似乎也没期盼他会回答,迳自说着。 「排汗透气的纱布衣是零到三个月刚出生的宝宝在穿的,建议准备个两三件可以方便替换;包屁衣、兔装、妙妙装和蝴蝶装都是三个月以上的宝宝……」 摊贩滔滔不绝的说着,梅靖禹静静听着,胸口莫名的激动沸腾着,等他回过神来,他手中已经拎着两件纱布衣。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情绪复杂得不得了。 如果让奶奶看到他发神经买了宝宝的衣服,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但重点不是奶奶,他最怕的是让华朗月发现,会不会让她触景伤情,心里难受? 梅靖禹想到这一点,突然间有些困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又不可能把衣服丢掉。 矛盾之余,他下意识大步冲出市场,把塑胶袋装的两件纱布衣直接揉塞进口袋里。 他才做完动作,突地发现,传统市场外有一栋老公寓,公寓下的早餐店外挤了一堆人。 梅靖禹纳闷地想,不像是排队名店的人潮,倒像是围观什么的吃瓜群众,而目标明显不在地面,因为大家的目光是往上看的。 他好奇的跟着将视线往上移,只见一个男人未穿戴任何安全设备,徒手攀爬上公寓。 他疑惑的嘟囔,「什么状况?当蜘蛛人吗?」 「听说是要救小孩,大家都跑出来看了。」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他身旁的华奶奶替他解了惑。 被神出鬼没的华奶奶吓了一跳,梅靖禹拍着胸口说:「奶奶,你的身手也不遑多让,什么时候出现的,吓到我了。」 第30章 华奶奶笑了笑没理会他,指着挂在没有加装铁窗的阳台外、约莫六岁的小女孩在半空中虚晃的身影,怒责。「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父母,居然留孩子一个人在家,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爬上去的……」 「报警了吗?」 「报了报了。」 「既然报了警,怎么不等警消来再处理?」 「警消来也需要时间……」 看热闹的群众议论纷纷,梅靖禹突然觉得那个徒手攀爬在公寓外墙上的男人的身形有点眼熟,当他定睛再仔细看,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应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突然,踩着老旧公寓墙面管线往上攀爬的男人一只脚打滑,打了一个踉跄,让围观的群众跟着发出一声惊呼。 「哎哟哟!危险!」华奶奶捣着心口呼了一声。 梅靖禹见状,脑中闪过个想法,随即冲到早餐店扬声问:「老板娘,有纸箱厚被子之类的东西吗?」 「箱子、厚布有是有……只是这里是做生意租来的店面,没有棉被,怎么了吗?」 「可以麻烦大家收集一下吗?摊铺开来,如果真的不幸摔下来,至少有个缓冲。当然用不上是最好了!」 他一说完,原本围观的群众、摊贩觉得有道理,纷纷拿出身边帮得上忙的东西,火速铺出了一块安全区域。 见义勇为的男人虽打滑了一下但很快的恢复镇定,来到目标位置,伸手便将挂在阳台外的小身影给捞进怀里。 那一瞬间,口哨声响起,但谁都没料到,六岁的小女孩安静不到一分钟,却发狂似的在男人的怀里挣扎哭叫着。 男人抱稳小女孩,小心而谨慎的往下移动,动作迅速而沉稳,却没想到怀里的小家伙居然挣扎扭动了起来。 他安抚着,小女孩却像抓狂的小狗崽,挣脱不开便开始咬他。 男人被咬得肤肉生痛,却是可以忍受的状况,更明白在他还没有平安落地前,再痛都不能松开手。 这念头才闪过,男人却眼尖的发现,有一抹熟悉的人影在底下忙碌,很快的吆喝众人布置出一块安全区域。 男人嘴角扬起一抹笑,迳自咕哝,「看不出来还挺机灵的。」 他这话说完,才继续往下来到距离地面不到一楼高的位置,小女孩安分了不到两秒,又不知怎么的挣扎了起来。 他大略评估了一下这不会摔伤人,再加上地面有铺垫缓冲的高度,咧嘴对着小女孩说:「去吧!去吧!」 话说完,他松开手,小女孩咕咚一声掉了下去。 见小女孩跌了下来,围观众人发出惊呼,接着见孩子正好跌在大家布置出的安全区域没有受伤,才放了心。 男人俐落着地,拍了拍手中的灰后对着众人问:「有人认识是谁家的孩子吗?帮忙联络一下家长好吗?」 他这一问,旁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了起来,男人没有费心去听围观群众的讨论,转身安抚的拍了拍趴在临时堆叠起的安全区域的小女孩说:「没事了,乖乖的,别闹!」 说完,他简单的替小女孩做了一下检查,对着众人说:「这孩子没事,但激动起来会咬人,等救护车来跟随车救护人员交代一下。」 没等众人反应,男人潇洒退场,走了两步却被一抹高大的身影给挡住去路,男人抬起头,立即认出眼前的人正是上一次在公车意外中,一起与他救人的年轻人。 第31章 「大哥真的是漫威里的正义英雄?」 每次遇到他,都见他正英勇的救人,梅靖禹脑中忍不住就把电影中的英雄角色与他做了连结。 男人咧嘴笑了笑没答,反而赞许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脑子动得挺快的,干得不错。」 梅靖禹从第一次见到他,与他一起救过人后便对他有着浓浓的好奇心。 他说过他是一名医生,但他的身手、反应根本都是专业等级的,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拿手术刀的医生? 「你是谁?做什么的?」 突然被身家调查,男人诧异的微扬眉,还是如实回答。「卫天慕,医生。上次跟你说过了。」 梅靖禹被调侃的脸一赧,异常执着地问:「我知道,可以告诉我是哪家医院吗?」 居然还继续问?他失笑,「小子是警察吗?要看我的身分证吗?还是打算做身家调查?」 「不……不是,只是觉得你很帅。」梅靖禹生平从没有对谁产生过这样的想法,即便是知名度很高、书法一流的家人也都没让他这么认为过。 「爱上我了?」 垃圾话一流的梅靖禹靖反被调侃的脸一热。「干,我有老婆了。」 卫天慕朗笑出声,关切地问:「你老婆还好吧?」 「嗯……这说来话长,不过没事。我想以后如果有需要看医生……可以找你。」其实他真正的想法是想与这个人交交朋友。 「噢。」卫天慕应了一声,接着说:「我没打算待医院,过几个月就会飞去战区做紧急医疗援助。」 「紧急医疗援助……无国界医生?」 「对。」 那当下梅靖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看起来会与正规的医生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他一身强健的体魄和沉稳、热血的快速反应,确实比较像在战场上的医生。 梅靖禹接连遇到他两次,看着他沉稳英勇的形象,脸上绽放着自信热情,让他体内充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动情绪。 「无国界的人道救援应该不只有医生可以参与吧!需要什么条件才能够加入?身手一定要很好吗?」 听他这么问,卫天慕诧异的扬眉。「有兴趣?你不是有老婆吗?」 无国界医生的任务大部分都是危险的地方,有可能是去了再也回不来的旅程,实在是不太适合有家室的男人前往。 梅靖禹脑中想到的是老婆不久后要到德国进修的事。 即便他嘴上说得轻松,但其实他心里有着对自己的前程满满的不安与惶恐。 他有出色的家世背景,聪明,运动神经发达,每接触一项新的事物都能轻松上手,玩很能玩,成绩一把罩,但说起专业,他却是一样都没有。 在华朗月流产,他们意外失去第一个孩子后,他的想法有了很大的改变。 放手让华朗月去追求她的舞蹈梦想,也许有一天,她就会站在芭蕾的最顶峰成为最优秀舞者。 而他呢? 他要如何变成更好更优秀的人,成为足以保护她、配得起她的男人? 会不会只是空打着口号,一日度过一日的虚度人生,之后才惊觉自己已经配不上怀抱着梦想的华朗月? 卫天慕的出现,给了他一个人生的方向。 第32章 见他沉默,表情很凝重,不像是随便问问,卫天慕跟着认真回覆他的问题。 「无国界医生的前线工作内容可以分为医师、护理人员及非医疗人员三大部分。至于身手,因为前往的大都是危险的战区,有强健的体魄或是一点式术的基础,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别人是最好的。如果你真的有兴趣,我建议你多找相关资料看看……」 卫天慕话还没说完,双手便被梅靖禹激动的拽住。 「我跟着你去做人道救援工作!你、你收我当徒弟吧!」 「什么?」卫天慕彻底傻了眼,还没从惊吓的情绪中缓过神,便看到一名老奶奶朝着他们走来。 「阿禹,该走了,咱们的菜还没买完呀!」 梅靖禹回过神,提高声音回道:「奶奶,你再等我一下下,我马上就过去!」话一说完,他激动地催促,「师父,给我你的手机,我找时间联络你!快快快!」 卫天慕不是任人摆布的软性子,但不知道为什么,遇上这个年轻大男孩,他居然有拿他没辙的感觉。 梅靖禹一拿到他的手机号码,一扫心中阴霾,冲回华奶奶身边,搂着老人家的肩说:「奶奶我们走吧!」 华奶奶原本对救了孩子的男人很有兴趣,却被孙婿揽着往另一个方向走,不禁好奇的频频回头问:「阿禹啊!那个身手很好的大英雄是谁啊?你认识吗?还是他是你朋友?」 「认识认识,包括今天,我们一起救过两次人了。奶奶,你记得上次公车事故意外吗?他可是我的偶像啊!」 提起公车意外,华奶奶想到孙女就是在那场意外受的伤、流掉孩子的,心惊胆战的捣着胸口。 「这样啊!说起来咱们家小月也是他救的,怎么不找个时间约他回家吃饭,好好谢谢人家呢?」 「会的会的,有的是机会!」 梅靖禹应着,这段时间来心口暗暗遮蒙住的乌云终于稍稍散开,透露出一丝曙光来。 第八章 回到家,化身为家庭煮夫的梅靖禹放下手中大包小包的食材,先蹑手蹑脚进主卧看看华朗月的状况,确定她仍睡得深沉才悄悄退出房外。 根据营养师的说法,十二周以内小产的人,三餐正常饮食,但一定要避开酒精、麻油、咖啡、辛辣冰冷的食物。 中药进补也要等两周恶露完全排清后才能开始,因此,梅靖禹在这个阶段所准备的都是以增强体力、促进新陈代谢的餐点为主。 早餐,奶奶吩咐,先煮一小碗红糖糯米山药粥,虽是小小一碗山药粥,却是个大工程。 这碗山药粥具有补气血、健脾胃的功效,十分适合气血虚的人食用。 依照奶奶的食谱,他得先将山药捣碎,再与糯米一起煮成粥,最后将融化的红糖加入,撒上枸杞才算大功告成。 只是山药是出了名的难搞,光削皮就是一门大学问,怕山药黏液上头的植物硷和皂角素引发过敏反应,他在奶奶的经验传授下,戴了手套扭开水龙头,边削边冲水,最后泡醋水去土味。 光是这个前置作业他就手忙脚乱折腾了大半天,同时心中对天下的厨师、家庭主妇们致予最高的敬意。 华朗月很早就醒了,但医生嘱咐要她多卧床休息,她不敢起来乱走动,只能躺在床上,又莫名其妙睡着。 第33章 睡睡醒醒间她听到厨房传来动静,起身漱洗后,跛着拖鞋走出主卧。 她的动作很慢,来到厨房,看到梅靖禹卷起衣袖在流理台前,不知跟什么食材抗争的背影,让她心头涌上浓浓满满的爱恋。 虽然哥哥们都觉得梅靖禹的个性太随兴不羁,不是个好老公,但嫁给他后的相处却让她发现,他其实是个有担当、责任感的男人。 只能说他们的婚姻开始得太早,早到他还没意识到这些,才会给人好像很不羁爱玩的感觉。 当他发现了,他便会一力扛起,成为她的主心骨,为她遮风挡雨。 这样的他在她眼里看来,简直是太帅了,害她那一颗原本就为他疯狂着迷的心沦陷得更加彻底。 也因为这样,就算是这时候梅靖禹站在厨房这么狼狈的模样,她还是心动得无法自制。 他热爱运动的身材原本就非常好,肩膀又宽又厚,强壮的手臂、身上都是线条俐落的硬硬肌肉。 这样健朗满是浓浓男人味的形象出现在厨房充满了违和感,却更加深她内心几乎要沸腾的骚动。 于是在她满心满脑满眼都是心爱男人的状况下,脚步情不自禁的往前挪移,由后抱住他的腰, , ☆☆☆ 半个小时后,很有自制力的人夫、煮夫忍下欲火,再度回到厨房,加快动作,终于煮出了一碗飘着淡淡枸杞香的山药粥。 他来到床边,喊醒了又睡着的华朗月。 华朗月坐起身,闻到甜香,整个人被浸润得甜蜜蜜的。 她才想拿汤匙,梅靖禹却是一屁股坐在床边,拿起汤匙舀了一口,细心的吹凉后送到她嘴边。 见他这小心翼翼呵护的动作,华朗月动容却又有些不习惯,「我可以自己吃。」 「张嘴。」 见他十分坚持,完全没有退让的打算,她只好乖乖的张口,让他把已经吹凉的粥喂下。 梅靖禹一双眼紧紧盯着她的小嘴,确定她吞了下去才忐忑地问:「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会不会很怪?」 华朗月看着他那模样,心暖得发烫。「好吃,老公做的超好吃!」 她的评语惹得他扯唇一笑。「虽然有点浮夸,但是事实……豆_豆_网。」 他还没说完,便感觉华朗月突然扁了扁嘴,定定的看着他。「老公……怎么办,你对我这么好,我会不想出国了……」 想到这一去就是好几年的进修,想到两人不能在像此时这样,天天见面,天天缠黏在一起,她心里有说不出的不舍。 她突如其来的依赖让梅靖禹的心软得一塌胡涂,几乎是同时间,理智便冒出头来将这样的念头给挤掉。 他拧着眉,酌量了片刻才开口:「小月,我希望我们都有一个无悔的未来,不希望自己成为阻碍你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羁绊。」 心蓦然抽紧,几乎是直觉,华朗月觉得应该是哥哥们真的带给梅靖禹很大的压力。 她心疼的轻抚他的脸,由衷说出心中想法。「阿禹,你是我老公,不是我的羁绊……你不用在意哥哥们说的话……」 想到她的两位哥哥,梅靖禹露出敬谢不敏的表情,「的确,大舅子们给我颇大的压力,但还不至于让我完全否定自己。」他看进她眼里,腾出一手掐揉着她嫩暖的手心。「或许分开一段时间会有些辛苦,但不这么做,我们都还很年轻,如果只是贪图这一刻的相守,我怕……将来有一天,我们都会后悔,放弃追梦的机会。」 第34章 他的话让华朗月陷入沉思。 这些日子以来,她就是在爱人与追梦当中摇摆不定,无法果断的做出抉择。 但就如梅靖禹所说,他们都还很年轻,如果只是贪图这一刻的美好,她绝对会后悔。 在她沉默思索时,梅靖禹又开口道:「还记得在公车意外发生时,赶在消防来之前把大家救出来的那个男人吗?」 虽然当时状况十分紧急,但华朗月对那个在紧急意外事故中还能如此沉稳、泰山崩于前不改色的男人的印象十分深刻。 「记得,为什么提起他?」她问出心中疑惑。 「今天我跟奶奶上市场又遇到他了,你猜他在做什么?」 她摇了摇头。 「市场对面的公寓,有个六岁的小女孩不知怎么的把自己挂到墙外的,他徒手攀爬上公寓外墙把小孩给救了。」 华朗月惊呼:「徒手攀登?也太猛了!」 「对。在场围观的人也啧啧称奇。我对他实在太好奇了,便拦住他,问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现实生活中或许有很多见义勇为的人,但真要达到像他那样身手反应的应该也不多见。 「警察?或者是式打教练什么之类的吧?」 「是医生。第一次他跟我说过,但我总觉得他不像医生,今天再遇到,我又问了一次,他说他对式术有兴趣,本职是医生。不久之后会去当无国界医生。」 华朗月发现这是梅靖禹第一次跟她谈起某个人时,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 他的语气高昂,那双漂亮的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她不确定自己想的对不对,半调侃地说:「老公,你变心了!」 听到变心两个字,梅靖禹惊得差一点跳起来,双腿直接夹紧重点部位。「别开玩笑,如果这话让我那两个大舅子听到,我很有可能直接被喀嚓掉。小命和给你幸福的命根子不保!」 华朗月被他逗得笑出声,横嗔了他两眼才敛住笑容问:「你不是想追随他的脚步吧?」 玩笑归玩笑,讶异自己的心思竟会被她一语点破,梅靖禹有些不敢置信。「老婆……你不会是通灵了吧?」 华朗月得忍着才没拿枕头丢他。「说正经事,闹什么?」 梅靖禹不闹了,边继续喂食边说:「确定要放手让你去飞后我就一直再想,我的老婆奋斗几年后,如果变成有名的芭蕾名伶,而我还是那个一事无成的梅靖禹,还配得上你,还有资格拥有你吗?」 或许真的太年轻,她专注的从来只是眼前的问题,眼光还没办法放得那么远。 她揣想那个可能。「那我也有可能是一个怀抱梦想,追梦后发现我并没想像中那么爱芭蕾,也没那么优秀,也很有可能半途而废,直接就回台湾让老公养。」 「养你当然没问题,但前提是,我们都得去争取那个可能实现的过程啊!或许跟随卫天慕的脚步不一定能让我有多伟大的成就,但我想去看看不同于台湾的世界,去感受关注服务和珍惜。这是我目前的想法。」 他的话,突然间让华朗月很是感动,「怎么办,我老公光只是说就让我觉得与有荣焉,好骄傲好骄傲,好爱好爱!」 梅靖禹被她满是慕恋的语气给逗笑了,他腾出手,宠爱又眷恋地摸摸她的发顶,「其实你这么漂亮、这么优秀,我还真的会担心你被外国猛男给拐走咧!」 第35章 「放心,外国猛男也比不过我家老公。反而我比较担心你,这一副逆天的妖孽脸,一张超会讨人欢心的嘴,如果被别的女人拐跑了,我怎么办啊!」 梅靖禹俏皮的朝她眨了眨眼,小声说:「大舅子的拳头跟小舅子一样硬,我会怕,更怕被——」他伸出手做出剪刀状。「喀嚓掉,所以你放心,我是你的,别人拐都……嗯嗯?」 没等他说完,华朗月只要想到夫妻两人很有可能在一两个月后就要分隔两地,各自生活,她心头就有浓浓的不舍之情。 想着,她管不住内心的激动,捧住他的脸,吻他。 完全没料到她会主动吻他,当她透着甜香气味的小嫩嘴靠近贴上的同时,梅靖禹心头充满疑惑。 怎么华朗月嘴中有一股蜜香不断的泌出? 他的山药粥有煮得这么甜吗? 为了寻求真相,他忍不住吸吮着她水润的红唇,撬开她的小嘴,更加深入的探入,滑过她的贝齿,缠弄她娇嫩的香舌,寻求那让他神魂颠倒的没了理智的美好甜源。 一感觉他强健灵活的舌头钻入,华朗月发出娇吟,但也就是那一声娇吟彻底唤醒了梅靖禹的神智。 他猛地回过神,惊觉自己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汤匙,怕弄翻,两只手大开地离开她的唇,哀号。 「老婆,你的粥还没吃完啊!」 华朗月被吻得全身发热发烫,已识情欲的身躯微颤着期待着被他宠爱,但他却是一反常态的将她无情推开。 「老公……」 渴望让她蠕着身子、恨不得要嵌入他的怀中,梅靖禹却是更加坚定的躲着她,顺势把汤匙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抗拒。 「老婆……你现在不能太激动啊!」 医生说,华朗月的身体要休养到小产前的状态最少要两个星期,身体状况差一点,或许需要再调养得更久一点。 这也代表,这段时间他们什么都不能做啊! 他用尽了洪荒之力才勉为其难抑下内心的渴望,满是煎熬无奈的苦情脏话在脑中漫天飙飞。 天知道,他这么个热血男儿有多么容易激动,美人主动投怀送抱,他却得如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而这样的日子不是一天两天,起跳就是超过两个星期以上! 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过分饥渴而暴毙?! 所以说,为人夫就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老婆,否则老婆出了状况,受苦的还是自己啊! ☆☆☆ 梅靖禹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么一天,他竟会让一个陌生人改变了他的一生。 两个月后,华朗月的身体调养得差不多便起程飞到德国留学,她前脚刚走,梅靖禹便向无国界医生组织缴交了志工报名表。 他趁着寒暑假边做组织规定的训练,边跟着卫天慕学一些急救的基本常识,以及格斗技巧。 偶尔,卫天慕还会教他用枪的技巧。 加上加入无国界医生组织必须要有两年的相关专业经验的规定,他接受过几个短期的任务累积自己的经验。 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两年后梅靖禹终于如愿参与无国界医生的计划,跟着医疗团队来到亚非西部的大城。 说是大城,其实仍是极度缺乏医疗资源、极度贫穷的地区,甚至连安全的饮用水源都没有。 第36章 因此此次随行的团队除了医生、行政后勤人员,还有几个水利卫生专家随行,以维持正常的日常运作。 来到当地后,医生及后勤人员们开设了基本医疗护理诊所,给予当地难民所需的医疗服务。 梅靖禹是以后勤人员随行,加上聪明灵活,有什么需要喊上他,好像都可以帮上忙,或许因为这样,他在医疗团队里的人缘好得不得了。 而梅靖禹虽然出生在环境优渥的家庭,但因为个性的关系,适应力极强,就算来到这些需要援助的国家也一样。 这一天,梅靖禹充当卫天慕的临时助手,替一个被地雷炸掉半条腿的当地男人处理断腿的手术。 几个小时的血腥体验后,他完成助手任务,晃到外头,在临时当成手术室的土屋外仔仔细细用肥皂洗着手。 没多久,卫天慕走到他身边,拿起另一块肥皂洗手的同时,开口说:「这部分也终于适应了?」 梅靖禹知道他说的是医疗部分。 来到这里后,人力吃紧,他已经从见到严重创伤,断肢、脏器外露……等种种怵目惊心的人体伤害而吐到乱七八糟后,渐渐免疫了。 回想起两年前的公车意外,他因为少年颈部动脉出血而惊惧退怯,比照这里的状况,根本是大巫见小巫。 他瞥了卫天慕一眼。「有种被你骗来的错觉。」 卫天慕听他这么说,哈哈大笑。「我记得我警告过你,是你自己想得太美好,与我无关啊!」 梅靖禹口卒了声。「你又没跟我说要做你的助手。」 「其实你天资真的不错,有没有想过去考医科?我觉得你绝对可以考得上,或许能成为很优秀的医生。」 确定把指缝的污垢、血腥味全都洗得一干二净,他擦了擦手后说:「我比较想学做子弹轰坏人。」 「还真想待在这里不走了?你老婆会哭死吧?」 说起老婆,梅靖禹笑嘻嘻的宣布:「这次的任务结束后,我要飞去德国找老婆!」 见他喜孜孜的模样,卫天慕洗完手、擦干手,揽住他的肩。「也好,你这颗饱受摧残的心灵,需要被安慰。」 「当然!」话落,梅靖禹瞥了他一眼,语气十分认真地问:「哥,你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找个老婆?」 因为卫天慕不准他叫师父把他给叫老了,梅靖禹便与他称兄道弟了起来,两人的感情也因为人道救援的任务,培养出如兄弟一般的情谊。 他耸耸肩,态度很是洒脱。「缘分未到吧。」 「听说很多人哈你,找个对眼的来滋润滋润心灵、暖暖床也好。不然这么憋着……很伤身的。」 卫天慕用肩膀顶了他一下。「去你的!你怎么不找个看对眼的来滋润滋润心灵、暖暖床?」 他露出一脸遗憾的表情。「都说我家兄弟会认人,只遇到我老婆才会发情,只肯上我老婆。其余时间,养精蓄锐中!」 若是正常人,听他这一番话都要害羞了。 卫天慕跟他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根本免疫了。「吃饭,再听你屁下去,我怕我会吃不下饭。」 两人边说边聊,一直到饭厅,看到一群人聚在一起不知在看什么,梅靖禹兴致勃勃的凑了上去了解状况。 第九章 第37章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有不少后勤工作人员吃完饭便聚在一起,享受片刻的休闲。 以往,这休闲时光不会有太大的动静,但今天的氛围却是很异常。 梅靖禹一靠近,发现几个后勤人员手中拿着报纸兴奋讨论着。 「二十岁就当上首席芭蕾女伶,很优秀很美啊!」 「优秀是事实吧?报导上还说,她在台湾刚录取云禅艺术学院,还没入学,就因为表现优异,拿到全额奖学金,成为慕尼黑国家大剧院芭蕾舞团当年唯一签约的华人演员……」 「不过报导指出,她和世界首屈一指的交响乐指挥家,也就是该剧的音乐总监黑崎尾明传出恋情耶!」 「咦,传出恋情的不是演过电影,有着王子般优雅气质、帅到肝颤的费杰克?」 「两个都很帅耶!如果是你,你选谁?选谁?」 以常规来说,无国界医生的人道救援任务中,为确保医疗队可以迅速应对各种各样的危机,维持整个团队正常运作的后勤人员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而这些角色多半都是男性主导的领域,但渐渐的,也开始有女性担任后勤专业人士领导的重要角色。 这一次,团队里正巧有三朵娇花,加上女性医护人员,聚在一起话题不免会与浪漫爱情、小八卦脱不了关系。 即便此时她们讨论的主角是属于艺文界的。 梅靖禹看着报纸上独占整版的芭蕾女伶的相片,嘴角扬起一抹几乎要咧到耳边的笑弧。 女伶滑顺的黑色直发梳成一丝不苟的发髻,由侧脸下方延伸到耳朵发际的线条优雅又纤细;雪白的肌肤和清秀的脸蛋透着一股东方美。 照片中的她穿上硬鞋以脚尖站立,优雅的身态以及坚定的眼神,完美的令人惊艳。 就算是自己的老婆,看着看着,梅靖禹都觉得胸口因为心动而剧烈怦动,恨不得自己有魔法,可以直接把照片里的女伶抓出来,狠狠吻住她的小嘴,一解相思之情。 奔驰的想像让他内心骚动,他定了定心神才开口:「人家有老公的,恋情都是假的。」 他突如其来插入一堆小花的言论,让小花们吱吱喳喳的讨论声瞬间静止了两秒钟。 小花之一是来自美国的玛丽安。「你怎么知道?你也喜欢芭蕾,也有在关注『华』喔?」 他还没回答,来自日本绰号「小仓鼠」的美子笑着调侃,「无关艺术,华是美女,只要是男人都会关注!」 「咬……」梅靖禹还来不及答腔便被抢了话。 「小梅,说起来这个最近在慕尼黑很红的芭蕾女伶跟你和卫同乡耶!都是台湾人。」 焦点好不容易回到他身上,梅靖禹嘴角喻着笑,表情很是骄傲。「对啊!我家的。」 「你家的?」 一群小花极具默契的问,问完同时朝他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老婆……」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引来一阵嘘声与挞伐。 「小梅!」小仓鼠板着小脸,郑重无比地看着他,「你也很帅,但真的没有尾明那样逆天……」 「不能因为他是日义混血你就觉得他帅!」 年纪较长的玛丽安认同的看着梅靖禹,「我懂,这就跟雷神索尔是我老公一样的道理。」 第38章 梅靖禹痛心的捣着胸口,哀瞅了她一眼。「怎么一样?你是自己幻想的,我是真的正牌老公好吗?」 小花们压根儿只当他在说垃圾话,却又忍不住针对这点讨论了起来。「报导有说华已婚吗?」 「不可能吧?她不是才二十岁?怎么可能已经结婚了?」 小花们吱吱喳喳热烈讨论了起来,梅靖禹再度直接被漠视,冷晾在一边。 后悔加入小花们讨论联盟的梅靖禹闷着走到一旁,瞬间百感交集。 这两年来,他和华朗月联络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优秀可爱的小娇妻到德国没多久就考进舞团了,进了舞团,便是常人无法体会的排练生活。 她从早上七点便开始个人练习以及团体排练,这些练习都要持续到半夜。 而他在念大学这两年的寒暑假则是被无国界医生的短期任务给塞满,平常两人根本找不出时间联络。 纵使有高科技,也没办法让两人比别人多出十分钟或半小时来交流维持感情,唯一一次见面,是他在去年的圣诞节前,飞去德国找她,之后两人又陷入各自的忙碌当中。 以往,他的日子被无国界的事务塞满,跟着卫天慕学东学西,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做思念老婆这件事,但小花们突如其来的八卦,让他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有人偷偷觑锐他家老婆! 算算,他好像还有一个星期任务就满期了,也似乎是时候该再拨个时间飞去德国抱抱老婆。 到时,不管是尾明还是杰克,他都需要好好的彻底的处理一下! ☆☆☆ 因为不经意参与的八卦讨论, 梅靖禹面对惯例的午餐,炖豆子、炸薯块、煮牛肉,加上极其难得出现的番茄沙拉,完全没了胃口。 他食不知味的塞了些食物,下半日的情绪陷入前所未有的闷郁当中。 无奈的是,他此刻所待的地方不是台湾,不是心情不爽快就可以骑着他心爱的重机,挑个路面宽敞、风景宜人的地方好好驰骋一番;或者来一打冰凉的啤酒就可以解决的事。 在这里,这些都是奢想。 庆幸前线的工作瞬息万变,接踵而至的大小状况可以彻底制止他脑中胡思乱想。 因为在这里,只有生与死,以及克服各种在现今文明社会不会发生的各式各样挑战。 比如说这一刻,他其实是在对讲机呼叫下,再度被紧急呼叫来到手术室帮忙的当下放空。 为何能放空? 因为医疗资源匮乏,没有先进的医疗仪器,许多状况都需要想办法用人力去克服。 此时,他正踩着脚动式吸血水帮浦,让医生可顺利进行手术。 手术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他也踩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帮浦,思绪抽离到连脚麻了也不自觉。 手术完成后,他还没来得及休息,消失了大半天,此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卫天慕便拎着药箱,拉着他走了出去。 「去哪?」 卫天慕发动车子,简单说明了状况。「上头说政府聘请的佣兵受了伤,困在东部临界酒吧,需要紧急医疗救援!」 东部临界是该地区战火最疯狂、最不安稳最敏感的区域,周边村庄都已全毁没住人,常有式装分子出没。 …… 注:免费连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