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世家:苏氏的传承》 第1章 芒砀山遇赤龙 夜幕被雷雨无情地撕裂开来,一道道耀眼的闪电如同巨龙般劈开了漆黑的夜空。而就在这电闪雷鸣之际,一个身影静静地伫立在芒砀山断龙崖那幽深的裂缝之中。此人正是我们的主角——苏砚,他身着一袭沾满泥土与水渍的衣衫,略显狼狈不堪。 此刻,他整个人都像被一闷棍敲晕了似的,那叫一个“懵逼”啊!昨天刚去相了个亲,女孩模样好看得没话说,肤白貌美,唇红齿白。原本不抱希望的他,更离谱的是,人家女孩居然还对他有意思,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本来今天一起去登山,可不知怎么,刚出门,一道奇异的光“唰”地一下袭来,正中自己。还没等反应过来,眨眼间就发现他莫名其妙置身于荒僻的山里了,这剧情转变比电影还离奇! 他心里清楚得很——穿越这等事儿,终究还是轮到自己头上了。 但是,让苏砚感到不安的是,从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呼喊声——那是秦军正在搜山!他们的呼喝声响彻山林,仿佛要将这片土地翻个底朝天。 【叮,考虑到要帮宿主弥补错失的相亲良机,最强家族系统现已激活,随时为您效劳,此处是宿主前世平行世界,秦末时期】 “果不其然,穿越者的必备神器——系统啊!”苏砚沉声道。还好在前世也没什么挂念,既来之则安之。“快介绍一下你有什么功能”。 【本系统的核心使命,便是帮助宿主的家族绵延万万年。只要家族存续,宿主的灵魂将会永恒不灭,如同神只般拥有伟力。不仅如此,后续宿主还拥有复活的机会,系统的诸多神奇功用,有待宿主自行探索发掘。】 【家族姓氏:苏 族长:苏砚 属性:体质76 权谋80 统帅68 政治76 气运点:0 道具:无 注:新手大礼包待领取】 苏砚看着面前的虚拟面板,他本就是个对历史痴迷的人,平日里没少沉浸在那些波澜壮阔的权谋斗争故事里,对自己面板上那80点的权谋数值还算满意,暗暗想着,看来自己这些年对历史的钻研没白费。 “领取新手大礼包。”苏砚果断说道,那远处声音越来越近,他也来不及多想了。 【叮,宿主全属性涨到90】 ";那边的灌木在动!";这时山脚下突然亮起十几支火把。苏砚攥紧从现代带来的战术匕首,却听见身后传来窸窣声。转头瞬间,冰凉的青铜剑已抵住咽喉。 火光照亮一张方额广颐的面孔,男人四十上下,粗麻衣襟沾着蛇血,腰间挂着半块残缺的玉珏——这正是史书记载刘邦随身携带的";赤帝子";信物。 【叮,宿主初遇刘邦,奖励十个黄阶道具——属性卡(使用后可增长一点属性,最高95)】 ";足下不像秦人。";他的剑尖微微下移,露出我运动鞋上发光的反光条。十步开外的阴影里,七八个手持柴刀的汉子正屏息以待。 苏砚没有理会系统提示,深吸一口气:";敢问阁下可是刘季?"; 此刻刘邦瞳孔骤缩,大声道“你是谁,为何在此处?”。 苏砚镇定自若道:“刘兄莫慌,我也是为了躲避秦军,逃难至此,路过沛县时听闻刘兄仗义之名。” 刘邦一脸狐疑,却也缓缓放下剑。苏砚见状接着说:“在下苏砚,字元朴,如今天下,暴秦无道,民不聊生。苏某孤身一人,久闻沛县刘季仗义之名,特来诚心追随!” 刘邦眼睛一亮,回想起三天前的遭遇。 九月的泗水亭笼罩在潮湿的雾气里,三百名囚徒的锁链声惊飞了芦苇丛中的白鹭。刘邦扶着竹皮冠,官服下摆沾满泥浆,腰间铜印随着步伐不断磕在剑鞘上——这是县丞昨日才交给他的符篆,上面还带着前任押送官凝固的血迹。 ";刘亭长,饮些黍酒吧。";刑徒中忽然钻出个跛脚汉子,捧着陶罐的手腕有道蜈蚣状的伤疤。刘邦认得这是沛县铁匠曹无咎,因私铸农具被判黥面流放。 酒液刚入喉,北边官道突然传来马蹄声。十二名黑甲骑士破雾而来,当先者举起盖着咸阳印玺的帛书:";诏令!骊山工期延误,凡延误者皆腰斩!"; 囚徒们的锁链骤然绷紧。刘邦瞥见队伍末尾的少年囚犯正在啃食树皮,那孩子脖颈的烙印显示他才受刑三日。雾霭深处传来狐狸的哀鸣,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当夜宿在蕲县驿站时,曹无咎的草铺空了。刘邦举着火把寻到马厩,发现他正用半截断锯切割木栅。";亭长就当没看见吧。";铁匠眼里跳动着火把的光,";我家里还有患眼疾的老母..."; 话音未落,西厢房传来尖叫。刘邦冲过去时,两个囚徒正按着驿卒抢夺钥匙,第三个举起捣衣杵砸向挣扎的人影。青铜剑出鞘的瞬间,刘邦突然想起三日前县狱里的场景——那孩子被拖去受黥刑时,烙铁烧焦皮肉的气味和此刻如此相似。 黎明前又逃了十七人。刘邦望着空了大半的囚室,无奈只能逃往芒砀山,躲避秦军。 远处忽然传来竹哨声,将刘邦思绪拉回,负责警戒的卢绾冲进来:";秦狗搜到这里了!";众人抄起兵器时,我按住刘邦的手臂:";还请刘兄相信我。"; 看着苏砚一脸真诚的样子,刘邦也一时犯难,说到:“先解决秦军”。 “快,找到刘季了,杀啊” “兄弟们,杀光秦狗” 一时间场面变得凶险万分,这一小波搜山的秦军和刘邦队伍交锋起来,面对这种情况,苏砚拿出一把匕首。 转眼见一名秦军逼近,秦军挺戟刺向刘邦时,苏砚嗅到戟尖淬毒的腥甜。有着90统帅能力的苏砚,武力也有很大的提升,他假意踉跄,战术匕首却顺着戟杆滑削,现代高碳钢斩断对方拇指的瞬间,血珠在雨帘中划出完美弧线。 最后一名秦军死亡后,苏砚神情担忧到“刚刚的打斗声太大,快跟我躲起来,我知道一处隐蔽的洞穴。” 经过刚刚的救命之恩,刘邦对苏砚已经颇为信任,同意道“那就多谢足下了,以后你就是我刘某的救命恩人” 篝火将岩壁映得忽明忽暗,樊哙拎着铜壶往陶碗倒酒,浊酒里还浮着方才厮杀时溅入的碎叶。刘邦忽然扯开浸血的里衣,露出胸膛上蜿蜒的旧疤——那是年轻时在沛县市集与人斗剑留下的。 ";取我剑来!";他伸出手,卢绾捧来的青铜剑沾着蛇血,刘邦指尖抹过剑脊,在火光中划出一道寒芒:";今日若无贤弟,刘某已成崖下枯骨。"; 苏砚刚要开口,刘邦突然割破掌心,血珠滴入酒碗。";刘某平生最恨虚礼,";刘邦将剑柄转向苏砚,";但今日愿与苏兄歃血为盟!";他盯着苏砚,眼底跳动着火光。 苏砚握剑的手顿了顿,原本按照他心中所想,是做个谋士,辅佐刘邦建立大业,获取到钱财之后,和张良一样归隐。 但想到结为兄弟更能获得刘邦信任和重用,说不定能够拜将封侯,到时候更利于建立家族,系统的作用也能更好发挥出来。 ";你年长,当为兄。义兄!";他划破指尖,血液滴入酒碗时,竟与刘邦的血形成太极状涡旋,这诡异的一幕,让樊哙倒吸冷气,众人分明看见两道血气在碗中游如龙蛇。 【叮,宿主成为刘邦义弟,你的气运点数增加1000,你获得一个地阶道具——同心珏(可对一人使用,使用后,对方对宿主信任度有极大提升)】 刘邦大笑举碗:";皇天后土为证!";。 ";此物便赠与弟?";刘邦扯出玉珏,";自斩白蛇那夜,此玉便时冷时热。"; 洞外忽起狂风,将篝火吹得明灭不定。苏砚借机取出战术匕首:";小弟亦有信物。";刀身映出刘邦惊愕的脸,泛着幽蓝荧光。 ";大哥且看。";苏砚指向岩壁,众人惊呼中,他们的影子在火光里竟交叠成头戴冕旒的巨人。刘邦掌心的血渗入石缝,多年后此处将生出赤色纹路,被称作";芒砀山天子壁";。 夜半雨歇,苏砚假寐时听见刘邦与萧何低语:";...此子来路不凡...";他嘴角微扬。 第2章 攻占沛县 秦二世元年九月(公元前209年),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反秦浪潮迅速蔓延。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陈胜吴广就建立了张楚政权,一个王朝的灭亡就此拉开序幕。 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苏砚就已经和刘邦团队打成一片,前世本就是历史爱好者的苏砚,更是凭借超前的眼光获得刘邦的看重。 “哼!如今这暴秦实在是无道至极!你瞧瞧,楚国的陈胜都已经揭竿而起了,各地更是纷纷响应,都在反抗这残暴的统治。咱还等什么?难不成一辈子躲在深山老林。”樊哙满脸涨得通红,怒目圆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时,刘邦把目光从樊哙身上移开,转头看向了旁边的苏砚。 萧何眉头微微扬起,随即开口说道:“陈胜起义,天下响应,这是老天都看不下去秦朝的恶行,要让它灭亡啊。咱们要是还龟缩在这山林之中,那就是白白错失了这改变命运的好时机。所谓‘时势造英雄’,此刻咱们就该顺应这大势,跟着天下英雄一起起兵反秦!” 苏砚也开口道:“攻打沛县。沛县乃义兄的故乡,拿下此地,不仅能有一个稳固的根据地,更能召集家乡子弟,壮大起义的队伍”。 众人商议完后,苏砚将刘邦和萧何叫到外面,开口说道:“义兄,如若强攻恐怕伤亡太重,砚有一计,只要这样......,在这样......” \"这样是否有点冒险,要是被察觉到就危险了。\" “此时也只能如此了。” 九月的天黑得很早,但此时沛县的城头却灯火通明。秋风卷着枯叶撞在城墙上,夯土缝隙里渗着暗红血渍。城头上站着县令,正在高声喊道: “刘季,你奉命押送徭役前往骊山,却中途逃走,本就罪该万死,还敢谋反,就不怕诛九族吗?” 刘邦扯着嗓子,满脸痞相地大声嚷嚷起来: “嘿!城墙上那些龟孙子听好了啊!你们可都是沛县土生土长的爷们儿!瞅瞅,现在陈王都起义了,眼瞅着就快打到咱沛县地界儿啦!我跟你们说啊,我听说凡是敢跟陈王作对的地儿,那都得被屠个精光! 暴秦无道,你们想想我们以前过的什么日子,你们要是还在这儿犯糊涂,死脑筋不转弯儿,等陈王的大军一到,咱沛县立马就得变成一片废墟! 你们也不想想自己,拍拍胸脯问问良心,就为了跟着那个狗日的县令瞎折腾,他这是要把咱沛县的父老乡亲往死路上逼啊! 你们就好好琢磨琢磨,是打算跟着那狗县令一条道走到黑,还是识相点儿,赶紧打开城门,跟咱一起干!” 听到这话,城墙上许多士兵神色微变,这城楼下可都是沛县人,总有那么几个熟悉的,要是打起来可就太不讲情面。现在陈王起义大军接连大胜,说不定大秦就要亡了。 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诡异。县令察觉不对也想开口反驳,可却一时又无从说起,只能下令死守,违者军法处置。 可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对着县令耳边说了几句,县令大声惊到:“怎么会这样,快点派人镇压,万不能让他们冲到城前打开城门”。 攻城的号角吹响,刘邦的军队如潮水般向沛县城墙涌去。苏砚身先士卒,手持利刃,与士兵们一同冲锋在前。城墙上的秦军见义军来势汹汹,急忙放下滚木礌石,射箭抵御。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惨烈无比。 苏砚不顾危险,灵活地躲避着城墙上的攻击,指挥着士兵们架起云梯,向城墙攀登。樊哙大声呼喊着:“我大哥可是赤帝之子,还不速速投降!”在他的鼓舞下,士兵们士气大振,纷纷奋勇向前。 就在战斗进入白热化的时候,城内突然发生了民变。 原来,昨夜苏砚建议刘邦,用箭将一份份劝降信送入城内,沛县的百姓早已对秦朝的统治深恶痛绝,他们听闻刘邦起义的消息,一定有人会响应,只要有人领头就会有越来越多人参与。在一些人带领下,百姓们纷纷拿起武器,响应义军的号召,与秦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苏砚敏锐地察觉到了城内的变化,昨夜计策奏效了,他当机立断,命令一部分士兵继续攻城,一部分士兵跟随他从城门攻入城内,与百姓们会合。当他们冲进城门时,只见城内一片混乱,百姓们与秦军正在进行着殊死搏斗。 苏砚大声喊道:“乡亲们,我们是反秦的义军,是来救你们的!大家齐心协力,把秦军赶出沛县!”百姓们听到苏砚的呼喊,士气更加高涨,他们纷纷加入到义军的队伍中。 在义军和百姓的夹击下,秦军渐渐抵挡不住,纷纷溃败。苏砚带领着义军乘胜追击,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就占领了县衙。沛县县令见大势已去,企图逃跑,但被义军乱刀砍杀。刘邦和苏砚进入县衙后,安抚了百姓,恢复沛县的秩序。 县衙大堂内火把摇曳,木案上的地图被汗水浸出褶皱。刘邦屈指敲打着竹简,眉间拧成川字:\"如今占了沛县,暴秦必遣大军来剿。咱们不过千余乡勇,如何抵挡?\" \"怕他作甚!\"樊哙拍案而起,腰间屠刀撞得铜印叮当响,\"某当年在砀山杀虎,那畜生瞪着铜铃大的眼珠扑来......\"他抄起案上酒碗一饮而尽,酒液顺着虬髯滴落:\"秦军若来,某便这般割下将军首级!\" 萧何抬手按住躁动的壮汉,指尖在竹简上划过:\"今岁泗水郡大旱,流民四起。沛县仓廪存粮尚够三月之用,可广纳青壮。\"他转向角落:\"曹参,你带人加固城墙,将北门瓮城改作礌石机关。\" \"诺!\"持戟的汉子应声出列,甲胄铿锵。 苏砚突然掀开帷幔,寒风卷着碎雪涌入。他解下沾满泥泞的披风,露出腰间六国旧式佩玉:\"东阳陈婴已聚兵两万,距此不过三百里。\"烛火在他苍白的脸上跳动:\"若能与陈婴结盟,互为犄角......\" \"主公!\"萧何突然跪地,惊得刘邦倒退半步。满堂烛火随着众人齐刷刷下跪的动作剧烈摇晃,映得墙上人影如群龙乱舞。萧何额头重重叩地:\"如今我们攻下沛县,已然没有退路,还望主公能统领我们,干一番大事业。\" 樊哙的屠刀\"铛\"地劈入木案:\"某这条命早卖给刘季了!\"曹参解下佩剑横举过顶:\"请主公登位!\"声浪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刘邦望着阶下俯首的众人,忽然抓起案头令箭折为两截。 \"取朱砂来!\"他咬破指尖在黄帛上挥毫,鲜血混着墨汁蜿蜒如虬:\"传檄各乡:凡持械杀秦吏者,赐田五亩;斩首一级,赏粟十石!\" 苏砚会意轻笑:“如今兄长好歹也算一方义军的领军人物了,总该有个响亮的名号才是。依我看,不如就叫‘刘邦’,此名大气磅礴”。 “好,好名字”刘邦开口大笑。 【叮,宿主见证刘邦起义,获得2000气运点,一个玄阶道具——天象卡】 【家族姓氏:苏 族长:苏砚 属性:体质90 权谋90 统帅90 政治90 气运点:3000 道具:黄阶·属性卡x10,玄阶·天象卡,地阶·同心珏】 第3章 大婚 秦二世二年十月,神州大地已然陷入一片混沌乱局之中。 曾经看似坚如磐石的大秦帝国,在陈胜、吴广那一声振臂高呼之后,如同摇摇欲坠的危楼,被各方反秦势力的洪流冲击得千疮百孔。 项羽凭借着自身的勇武与家族的威望,牢牢掌控了江东之地,为了师出有名,他拥立楚怀王熊心为义帝,以此来凝聚人心。 项梁虽刚在定陶一战中不幸战死,可楚军依旧凭借着深厚的底蕴与英勇的将士,稳坐反秦主力的头把交椅。赵国的残余势力龟缩在邯郸城内,秦将王离与章邯如同两条恶狼,将巨鹿城围得水泄不通。 张耳困守城中,心急如焚,陈馀则在外四处收拢残兵败将,却也不敢轻易与秦军交锋,巨鹿城危在旦夕。张良拥立韩王成,可无奈势力太过微弱,只能如同一颗附属的小卫星,紧紧依附在刘邦身边活动。 秦朝最后的名将章邯,宛如一头凶猛的巨兽,统领着骊山刑徒军,在定陶一战击杀项梁后,气势汹汹地北上围攻赵地巨鹿,同时还分出兵力去镇压魏、齐等地的反抗力量。 而此时的刘邦,在这乱世之中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一方立足之地。他占据了沛县、丰邑一带,麾下兵力约莫万人。虽说与那些六国起义军的庞大规模相比,他这万把人的队伍显得有些势单力薄,但这也给了他宝贵的发育时间,让他得以在这片土地上休养生息、招兵买马。 刘邦如今手下也是人才济济,初露峥嵘。文有萧何,他就像一位精明的管家,将刘邦军队的后勤、政务等大小事务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统领全局不在话下;武有樊哙、周勃、夏侯婴、吕泽等人,他们个个勇猛无比,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为刘邦立下了赫赫战功。 当然,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人物——苏砚,这位能文能武的奇才。经过这两年的时间,苏砚早已完全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就像一颗融入了大海的水滴,与这个时代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在系统的帮助下,他的各项属性获得了全方位的提升,无论是行军打仗时的谋略,还是在战场上的厮杀能力,都堪称一流。 如今的他,已然成为了刘邦最看重的助力,每次遇到重大决策,刘邦都会找苏砚来商议。 沛县的府邸内,刘邦召集众人商议军情。萧何、樊哙、苏砚等人齐聚一堂。刘邦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说道: “如今这天下局势愈发复杂,章邯那厮在北方肆虐,巨鹿城危在旦夕,我们若不出手相助,恐寒了天下英雄之心;可若贸然出兵,又怕自身实力受损。诸位可有何良策?” 萧何站起身来,拱手说道:“主公,如今我们兵力尚少,不可与章邯硬拼。依我之见,我们可先按兵不动,密切关注巨鹿城的局势,等待时机。同时,在沛县、丰邑一带继续招募兵马,扩充实力。” 樊哙一听,急得跳了起来,大声嚷嚷道:“萧何,你这说得什么话!那巨鹿城的兄弟正在受苦,我们怎能坐视不管?咱干脆点,直接杀过去,与秦军拼个你死我活!” 苏砚微微一笑,起身说道:“樊兄莫急,萧兄所言也有道理。如今秦军势大,我们不能盲目行动。不过,我们也不能完全坐视不理。我们可以先派一小股精锐部队前去支援巨鹿,一来可以彰显我们的道义,二来也可打探秦军的虚实。” 刘邦点头说道:“义弟所言甚是,就依此计行事。义弟,这支援巨鹿之事就交由你去安排。” 苏砚拱手领命道:“诺!主公放心,我定会安排妥当。” 商议完军情之后,众人正准备散去。刘邦却叫住了苏砚,笑着说道:“义弟留步,我还有一事与你相商。” 苏砚停下脚步,疑惑地问道:“不知主公所商何事?” 刘邦拉着苏砚的手,走到一旁,说道:“义弟来到我身边已有两年之久,这两年来,你为我出谋划策,冲锋陷阵,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一直想着要好好报答你。如今我有一个想法,不知义弟意下如何?” 苏砚问道:“主公但说无妨。” 刘邦笑着说:“我有一小姨子,名叫吕媭,年方二八,生得貌美如花,且贤良淑德。我有意将她许配给义弟,不知义弟是否愿意?” 苏砚一听,心中暗忖,没想到前世那半途而废相亲之缘,竟要在这个世界里得以延续,况且家族系统没有家族怎么行。刘邦又说道: “义弟莫要推辞,我这小姨子与你也算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日后我们亲上加亲,更是能齐心协力共创大业。” 苏砚拱手说道:“兄长厚爱,弟感激不尽。” 刘邦大喜,说道:“好!此事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与夫人说,尽快安排你们二人的婚事。” 没过几日,刘邦便将此事告知了吕雉。吕雉听后,笑着说:“夫君此举甚好,你这位义弟文武双全,与小妹也算是般配。我这就去操办他们的婚事。” 不久之后,吕雉便开始忙碌起来,四处挑选良辰吉日,准备婚礼所需的各种物品。沛县上下也都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之中。 婚礼当天,沛县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苏砚身着崭新的喜服,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迎亲队伍来到了吕家。吕媭早已梳妆打扮完毕,坐在花轿之中。 苏砚将吕媭迎上花轿,然后一路吹吹打打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府邸中,刘邦、萧何、樊哙等众人早已等候多时。 婚礼按照当地的习俗,举行得十分隆重。拜完天地、高堂之后,苏砚与吕媭被送入了洞房。 洞房之中,苏砚看着娇羞的吕媭,心中也涌起一股柔情。他轻声说道:“娘子,今日与你结为夫妻,乃苏某之幸。日后苏某定当竭尽全力,护你一生周全。” 吕媭红着脸,轻声说道:“夫君不必多言,我知夫君心怀大志,日后定会成就一番大业。我愿做夫君背后的贤妻,全力支持夫君。” 苏砚听了,心中甚是感动,握住吕媭的手说道:“有娘子这番话,苏某此生无憾。” 【叮,宿主建立家族,获得气运点5000,天阶道具卡——福泽子孙(使用后子孙所有属性均不低于70,嫡系子孙不低于80,持续消耗气运点),所有属性提高为95】 【家族姓氏:苏 族长:苏砚 属性:体质95 权谋95 统帅95 政治95 气运点:8000 道具:黄阶·属性卡x10,玄阶·天象卡,地阶·同心珏,天阶·福泽子孙】 第4章 智取南阳郡 秦二世三年(公元前208年) 在这秦末乱世中,刘邦队伍在苏砚等人帮助下迅速壮大起来,浩浩荡荡地踏上了西进灭秦的征程。行至下邳(今江苏邳州)时,恰好与张良在此处不期而遇。 此时,苏砚作为刘邦身边能文能武的得力助手,一直跟随着刘邦左右。苏砚身为后世人,怎会不知道张良大名,这可是后期刘邦评价“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能人”。 当得知刘邦与张良相遇后,苏砚赶忙来到刘邦跟前,急切地说道:“义兄,听闻这张良可是个奇才,咱们一定要想法子把他招揽到咱们身边啊。” 刘邦微微点头,说道:“我也早有此想法,只是不知如何开口。”苏砚眼珠一转,说道:“义兄,等会儿我先去试探试探他,摸摸他的底。” 苏砚来到张良面前,拱手作揖道:“张先生,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乃幸事。我家沛公心怀天下,欲推翻暴秦,拯救人民于水火。久闻先生足智多谋,若能与我家主公携手共进,必能成就一番大业。” 张良微微一笑,说道:“多谢足下美言。我如今已在项梁将军麾下效力,一时难以抉择。” 苏砚见张良并未直接拒绝,心中暗喜,接着说道: “张先生,项梁将军固然实力雄厚,但我家沛公为人仁义,礼贤下士。且如今反秦势力众多,未来局势尚不明朗。若能与我家主公合作,说不定能闯出一片属于我们自己的天地。”张良沉思片刻,没有说话。 刘邦走上前来,笑着对张良说道:“张先生,我刘邦虽不才,但一心想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听闻先生精通《太公兵法》,不知能否为我讲解一二?” 张良见刘邦态度诚恳,便开始滔滔不绝地向刘邦讲解起《太公兵法》来。那精彩的讲解,犹如一场知识的盛宴,让刘邦听得如痴如醉。 苏砚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刘邦和张良的神情。只见刘邦虽然平日里不爱读书,但对张良讲解的策略却能迅速理解,还时不时提出一些独到的见解。 而张良的眼中也渐渐流露出了惊讶之色。讲解完毕后,张良不禁感叹道:“沛公殆天授!” 苏砚见时机已到,连忙说道:“张先生,您看我家主公如此聪慧,与您又是如此投缘。若您能加入我们,咱们携手并肩,何愁不能推翻暴秦,成就大业?” 张良思索良久,终于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跟随沛公,共图大业。”刘邦大喜,连忙握住张良的手说道:“有先生相助,我刘邦如虎添翼!” 公元前207年,刘邦的军队来到了南阳郡。南阳郡地势险要,是西进关中的必经之路。郡守听闻刘邦的军队前来,早已做好了防御准备,将城池守得如铁桶一般。 刘邦指挥军队多次攻城,可都被南阳郡的守军击退,士兵们死伤惨重。刘邦心急如焚,召集苏砚、张良等谋士商议对策。 刘邦满脸焦虑地说道:“这南阳郡久攻不下,如此下去,不仅会消耗我们大量的兵力和时间,还会影响我们西进关中的计划。诸位可有良策?” 苏砚皱着眉头,思考片刻后说道:“主公,这南阳郡城墙坚固,守军又顽强抵抗,强攻恐怕难以奏效。我们得另想办法。” 张良微微点头,说道:“苏兄所言极是。我有一计,或许可以一试。我们可以先派人去打探一下南阳郡守的情况,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弱点或者顾虑。然后,我们可以先对他进行封赏承诺,再派人去劝降他,说不定能兵不血刃地拿下南阳郡。” 苏砚眼睛一亮,说道:“好计!不过,此事还需谨慎行事,我们得找一个合适的人去执行这个任务。” 刘邦说道:“那依你们之见,谁去合适呢?” 苏砚自告奋勇道:“主公,此事就让我去吧。我定不负主公所托。”刘邦点头说道:“好,贤弟,你此去一定要小心谨慎,随机应变。” 苏砚领命后,带着几个随从,来到了南阳郡城下。他让人通报郡守,说有要事相商。郡守一开始并不想理会,但听说苏砚是来谈投降之事的,便下令打开城门,让苏砚进城。 苏砚见到郡守后,拱手作揖道: “郡守大人,如今天下大乱,秦王朝气数已尽。我家主公刘邦心怀仁义,欲推翻暴秦,拯救苍生。如今我家主公的军队兵临城下,虽然我们有能力强行攻城,但主公不忍看到百姓生灵涂炭。只要大人愿意归降,我家主公承诺,不仅会保留大人的官职,还会给予丰厚的赏赐。大人何去何从,还望三思。” 郡守听了,心中有些动摇,但还是有些犹豫地说道:“我身为秦朝官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若就这样投降,恐怕会被人诟病。” 苏砚微微一笑,说道:“大人,如今秦朝已是强弩之末,各地反秦势力风起云涌。大人若继续为秦朝卖命,最终只会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而我家主公刘邦以仁义为本,深得民心。跟随我家主公,大人不仅能保住身家性命,还能为百姓谋福祉,何乐而不为呢?” 郡守听了苏砚的一番话,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郡守说道:“容我考虑考虑。”苏砚知道郡守已经心动,便说道:“大人,还请尽快做决定。我家主公的军队可不会一直等下去。”说完,苏砚便告辞离开了。 苏砚回到刘邦的营帐后,将情况如实向刘邦和张良做了汇报。 张良说道:“看来郡守已经有所动摇,我们还需再加把劲。苏兄,你再去一趟,带上一些金银珠宝,作为给郡守的见面礼,同时向他表明我们的诚意。” 苏砚点头说道:“好,我这就去。” 苏砚再次来到南阳郡,见到郡守后,将金银珠宝献上,并说道:“郡守大人,这是我家主公的一点心意。还望大人能够早日做出决定,与我们携手共进。” 郡守看到金银珠宝,心中更加动摇了。他沉思良久后,终于说道:“罢了罢了,我愿意归降。但我有一个条件,希望贵军进城后,不要骚扰百姓。” 苏砚大喜,说道:“大人放心,我家主公以仁义为本,进城后定会秋毫无犯。” 经过苏砚利诱加劝说,郡守打开城门,迎接刘邦的军队进城。刘邦的军队不费一兵一卒,就顺利拿下了南阳郡。刘邦对苏砚和张良的计策十分满意,说道: “多亏了贤弟和子房的妙计,才让我们如此轻松地拿下了南阳郡。这为我们西进关中扫清了一大障碍。” 苏砚和张良拱手说道:“这都是主公的洪福,也是顺应民心之举。如今南阳郡已得,我们可继续西进,早日实现推翻暴秦的大业。” 第5章 峣关之战 “苏先生,这峣关可如何是好?瞧那地势,高耸险峻,易守难攻,咱们要硬闯,怕是折损不少兄弟。”一个士兵满脸愁容,挠着头,眼巴巴地看着身旁的苏砚。 苏砚身材挺拔,面容刚毅,此时正紧盯着远处那高耸的峣关城墙,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硬攻确实不可取,这峣关守军众多,且占据地利,咱们若强行冲锋,无异于以卵击石。得想个法子让他们自乱阵脚。” 这时,营帐的帘子被轻轻掀起,一个身着素袍、气质儒雅的人走了进来,正是张良。张良面带微笑,拱手说道: “苏兄所言极是,强攻绝非上策。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苏兄意下如何?”苏砚转过身,眼神中透露出期待,说道:“子房请讲,你我一同商议”。 苏砚便把自己之前观察到的情况和初步想法说了出来:“我派人打探过,这峣关守将是个贪财好利之徒,而且刚愎自用,听不进部下的劝告。我想,咱们可以先派人携带大量金银珠宝去贿赂他,说咱们愿意和他合作,一起推翻秦朝,到时候共享荣华富贵。” 张良听了,点了点头,说道:“苏兄此计甚好。不过,仅仅贿赂他还不够,我们还得想办法让他的军心更加动摇。”苏砚问道:“子房有何高见?” 张良说道:“我们可以散布一些谣言,就说秦朝朝廷已经怀疑他有二心,准备派人来替换他。这样一来,他的士兵们心里肯定会慌,军心一乱,我们就更容易下手了。” 苏砚听了,拍手称赞:“子房果然智谋过人,此计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刘邦派了一名能言善辩的使者,带着丰厚的礼物前往秦军大营。使者见到守将后,恭敬地献上礼物,说道: “将军,如今秦朝大势已去,天下义军蜂起。我家主公刘邦心怀仁义,志在推翻暴秦,拯救苍生。将军若能弃暗投明,与我家主公合作,不仅可以保全身家性命,还能封侯拜相,享受荣华富贵。” 守将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眼睛都直了,心里开始打起了小算盘。但他毕竟是秦朝的臣子,还是有些犹豫。使者见状,又说道: “将军,您可知道,如今朝廷内部奸臣当道,对您这样的忠臣并不信任。他们一旦发现您与我们有来往,定会将您治罪。不如现在就与我们合作,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苏砚派人在秦军士兵中散布谣言,说朝廷已经怀疑守将有二心,准备派人来替换他。秦军士兵们听了这些谣言,人心惶惶,军心开始动摇。 守将听到这些谣言后,心中更加慌乱,他开始怀疑朝廷对自己的态度,对坚守峣关也产生了动摇。 苏砚得知离间计已初见成效,便决定趁热打铁,发动突袭。他挑选了一支精锐的骑兵部队,由自己亲自率领,趁着夜色,悄悄绕到峣关背后。这支部队人人身手矫健,马术娴熟,他们在苏砚的带领下,如鬼魅一般在山林中穿梭。 当接近秦军大营时,苏砚一声令下,骑兵们纷纷下马,手持利刃,悄无声息地向秦军大营摸去。此时,秦军大营中一片寂静,士兵们大多已经入睡。苏砚带领着骑兵们迅速突破了秦军的防线,冲进了大营。一时间,喊杀声四起,火光冲天。 秦军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顿时乱作一团。他们没想到义军会从背后突袭,根本来不及组织有效的抵抗。苏砚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左劈右砍,如入无人之境。他的身后,骑兵们也奋勇杀敌,将秦军杀得节节败退。 在峣关正面,刘邦率领着大军发起了进攻。秦军腹背受敌,军心大乱,很快就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守将见大势已去,想要逃跑,但被苏砚的骑兵追上,当场斩杀。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义军终于攻破了峣关。 刘邦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进入了关中,咸阳城已近在咫尺。然而,峣关之战的胜利并没有让苏砚放松警惕。 他深知,秦朝虽然失去了峣关这一重要屏障,但他们绝不会轻易放弃。果然,不久后,秦朝调集了大量的军队,准备在蓝田一带与刘邦的义军进行最后的决战。 刘邦得知这一消息后,心中有些担忧。他急忙找到苏砚,说道:“砚弟,如今秦军卷土重来,兵力众多,我们该如何应对?” 苏砚沉思片刻,说道:“主公不必忧虑。秦军虽然人数众多,但他们刚刚经历了峣关之战的失败,士气低落。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再次施展计谋,击败他们。” 苏砚提出了一个诱敌深入的计策。他让刘邦的军队在蓝田一带佯装败退,引诱秦军追击。同时,他在秦军必经之路的山谷中埋下了伏兵。 刘邦依计行事,命令军队故意露出破绽,向后撤退。秦军见义军败退,以为有机可乘,便不顾一切地追了上来。当秦军进入山谷时,苏砚一声令下,埋伏在山谷两侧的义军如猛虎下山一般,向秦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秦军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首尾不能相顾。苏砚亲自率领一支精锐部队,从秦军的侧翼杀出,直捣秦军的中军大营。他冲入敌阵,与秦军将领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那秦军将领也是个有几分武艺的人,他挥舞着大刀,向苏砚砍来。苏砚身形灵活,轻松地躲过了这一刀,然后反手一剑刺向秦军将领的胸口。 秦军将领急忙侧身躲避,苏砚趁机一脚踢在他的腿上,将他踢倒在地。苏砚举起长剑,正要结果他的性命,突然从旁边冲过来几名秦军士兵,将他团团围住。 苏砚毫不畏惧,他左挡右杀,剑招凌厉,不一会儿就将这几名秦军士兵砍倒在地。 战场上杀声震天,血肉横飞。义军们在苏砚的鼓舞下,奋勇杀敌,将秦军打得节节败退。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秦军终于支撑不住,纷纷溃逃。 蓝田一战,秦军元气大伤,再也无力组织有效的抵抗。乘胜追击,直捣咸阳经过峣关之战和蓝田之战的胜利,刘邦的义军士气大振。 第6章 苏韩败霸王 “我说韩兄,你这整日唉声叹气的,像什么话!”在一处略显简陋但收拾得颇为整齐的营帐里,苏砚双手抱胸,对着正望着营帐顶发呆的韩信说道。 韩信回过神来,苦笑着摇了摇头:“苏兄弟,我空有满腹的用兵韬略,却无处施展,如何能不烦闷?这乱世之中,英雄辈出,我却好似被囚困在笼中的猛虎,有力无处使啊。” 苏砚走上前去,拍了拍韩信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韩兄,你莫急。我今日前来,便是给你带来一个天大的机会。我知晓你的大才,更知道你日后必能成就不世之功。如今我在主公队伍里已获重用,还是沛公的义弟,我这就引荐你去见他,只要你能一展才华,必能得到重用。” 韩信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黯淡下去,他有些怀疑地说道:“苏兄弟,虽说你如此看重我,但那主公麾下能人众多,又怎会轻易相信我,将重要之事交予我来做?” 苏砚自信满满地说:“韩兄,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主公胸怀大志,求贤若渴。我会在他面前极力举荐你,再加上你等会儿在他面前好好展示你的才学和谋略,他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韩信思索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好!那就信苏兄弟你一回。若真能得到刘邦重用,我定当竭尽全力,不负你这番美意。” 两人当即出发,前往刘邦的大帐。一路上,苏砚又给韩信传授了一些应对刘邦的注意事项和后世所知的一些经典战略案例。 到了大帐前,守卫见是苏砚,赶忙放行。进入帐内,刘邦正坐在主位上,和几位谋士商议着事情。见到苏砚进来,刘邦笑着招呼道:“贤弟,你来得正好,快来帮我们参谋参谋。” 苏砚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兄长,我今日特意给你带来一位大才。这位便是韩信韩兄,他熟读兵书,精通兵法,有经天纬地之才。我相信他定能为兄长的大业出一份大力。” 刘邦上下打量了一番韩信,眼中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惊喜,只是淡淡地说道:“哦?贤弟如此举荐,那我倒要听听这位韩先生有何高见。” 韩信不慌不忙地走上前,行了一礼后说道:“沛公,如今秦虽已灭,但天下并未安定。项羽分封诸侯,却多有不公,引起诸多诸侯的不满。他自恃武力强大,刚愎自用,民心渐失。而沛公你入关中后,约法三章,深得百姓爱戴。若能趁机发展势力,联合各方不满项羽的诸侯,必能与项羽一争高下。” 刘邦微微皱眉,继续问道:“那依先生之见,我们该如何具体行事?” 韩信侃侃而谈:“首先,我们要整顿军队,提高士兵的战斗力。同时,安抚百姓,稳固后方。可以暗中联络那些对项羽不满的诸侯,结成联盟。在战略上,可先占据有利地形,对项羽形成包围之势。待时机成熟,便可主动出击,一举击败项羽。” 刘邦听着韩信的一番言论,心中渐渐有些动容。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颇为普通的年轻人竟有如此深远的见解和清晰的战略规划。 苏砚在一旁趁热打铁地说道:“兄长,韩兄所言极是。他的这些谋略,定能助我们成就大业。兄长若能重用韩兄,那何愁天下不定。” 刘邦思索了片刻,终于说道:“好!既然贤弟如此举荐,韩先生又有如此才华,那我便拜你为将军,日后你就随我一同征战天下。” 韩信心中大喜,赶忙跪地谢恩:“多谢沛公信任,韩信定当肝脑涂地,为沛公效命。” 自那以后,韩信便正式加入了刘邦的队伍。他充分发挥自己的军事才能,开始对军队进行整顿和训练。苏砚也利用自己后世的知识,为韩信出谋划策,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在韩信的训练下,刘邦的军队战斗力有了显着提升。不久之后,刘邦决定发起对项羽的挑战。韩信根据各方情报和地形特点,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 “韩兄,此次我们面对的可是项羽的精锐之师,他本人更是勇猛无比,我们这一仗可得慎之又慎。”在战前的军事会议上,苏砚一脸严肃地对韩信说道。 韩信点了点头,说道:“苏兄弟放心,我自然知晓项羽的厉害。但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我们的军队经过训练,士气高昂,而且我们有明确的战略目标。此次作战,我们可采用分兵之计,一路正面佯攻,吸引项羽的注意力,另一路则绕道敌后,切断他的补给线。待他阵脚大乱之时,我们再全力出击。” 苏砚赞同道:“此计甚妙!项羽一向自负,必定不会料到我们会有如此安排。不过,执行此计的关键在于两路军队的配合,一定要确保消息传递的及时和准确。” 韩信笑着说:“苏兄弟想得周到,我已经安排了可靠之人负责传递消息。只要我们按照计划行事,定能击败项羽。” 战斗打响后,刘邦的军队按照韩信的计划展开行动。正面部队与项羽的军队展开了激烈的交锋,一时间杀声震天,尘土飞扬。项羽亲自率领精锐骑兵冲锋陷阵,刘邦的军队渐渐有些抵挡不住。 就在这时,负责绕道敌后的部队传来消息,他们已经成功切断了项羽军队的补给线。项羽得知后,脸色大变,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困境。 “该死!没想到刘邦这小子竟有如此谋略。”项羽愤怒地咆哮道。 韩信看到时机已到,下令正面部队发起总攻。刘邦的军队士气大振,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向项羽的军队。项羽虽然勇猛,但此时他的军队已经军心大乱,补给被切断,士兵们也无心恋战。 在激烈的战斗中,苏砚和韩信始终在前线指挥作战。苏砚利用自己后世的知识,提醒韩信注意战场上的各种细节,韩信则凭借自己的军事才能,灵活调整战术。 经过一番苦战,项羽的军队终于溃败。项羽带着残兵败将突围而出,逃向乌江。 “韩兄,此次我们大获全胜,项羽已元气大伤。我们要不要乘胜追击,彻底消灭他?”苏砚兴奋地对韩信说道。 韩信思索了一下,说道:“不可。项羽虽然此次战败,但他在江东仍有一定的势力和威望。如果我们逼得太紧,他很可能会拼死一搏,我们反而会遭受更大的损失。不如先让他退回江东,我们则趁机稳固自己的势力,联合其他诸侯,对他形成合围之势。” 苏砚点了点头,说道:“韩兄考虑得周全。那我们就按此计划行事。” 回到营地后,刘邦对韩信和苏砚的表现大加赞赏。他说道:“多亏了韩将军和贤弟的谋略,我们才能取得如此大的胜利。日后,我们还要仰仗二位继续为我出谋划策,早日统一天下。” 韩信和苏砚齐声说道:“沛公放心,我们定当竭尽全力,助沛公成就大业。” 此后的日子里,刘邦在韩信和苏砚的辅佐下,不断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他们继续联合各方诸侯,对项羽形成了越来越大的压力。 而项羽退回江东后,虽然想要东山再起,但他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他的许多部下也开始对他产生了不满和动摇。 终于,在又一次的决战中,韩信运用“十面埋伏”之计,将项羽的军队彻底包围。项羽陷入了绝境,他望着四面楚歌的场景,心中充满了绝望。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项羽对着心爱的虞姬唱出了这首悲壮的歌。一代霸王项羽在乌江畔自刎而死,楚汉之争以刘邦的胜利而告终。 第7章 登基盛宴 长安城沉浸在一片忙碌而又喜庆的氛围中。宫殿里,工匠们正忙着装饰那象征着皇权的金銮殿,绫罗绸缎、奇珍异宝被一一陈列其中,闪耀着奢华的光芒。街头巷尾,百姓们也在议论纷纷,谈论着即将到来的刘邦登基大典。 苏砚站在一处高楼之上,俯瞰着这热闹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他本是后世之人,机缘巧合穿越到这风云变幻的楚汉时代。初来乍到,他凭借着对历史的了解和一个开挂的系统,结识了刘邦,跟随他一路征战,出谋划策。 原本历史中花费八年才统一天下,如今却只花了五年,他见证了刘邦从一个小小的亭长逐渐成长为一方霸主,也见证了无数次惊心动魄的战役。如今,胜利的曙光终于来临,刘邦即将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开创一个崭新的王朝。 “元朴,在想什么呢?如此入神。”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砚回头一看,原来是张良。只见他身着一袭白衣,手持羽扇。 苏砚笑了笑,说道:“子房,我在想这一路走来的艰辛,还有即将到来的登基大典。这一切仿佛一场梦,却又如此真实。” 张良轻轻摇了摇羽扇,说道:“元朴所言极是。这天下能有今日之安定,离不开陛下的英明领导,也离不开你我众人的齐心协力。明日陛下登基,乃是我等的荣耀,也是天下百姓的福气。”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不一会儿,萧何骑着马匆匆赶来。他跳下马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元朴、子房,陛下有要事相商,让你们速速前往宫中。” 苏砚和张良对视一眼,跟着萧何急忙向宫中赶去。 刘邦坐在宫殿里,眉头紧锁,脸色有些凝重。看到苏砚、张良和萧何进来,他起身说道:“三位爱卿,如今朕即将登基,可这封赏之事却让朕颇为头疼。” 苏砚拱手说道:“陛下,这封赏之事确实至关重要,需谨慎对待。不知陛下所忧何事?” 刘邦叹了口气,说道:“朕麾下功臣众多,每个人都有功劳。如何公平地进行封赏,让众人都心服口服,实在是个难题。” 张良沉思片刻,说道:“陛下,封赏功臣应遵循论功行赏的原则。但在这过程中,也需考虑到各方的平衡。不可只看重战功,文臣的功劳同样不可忽视。” 萧何接着说道:“子房所言极是。臣以为,元朴功劳最大。自陛下起兵以来,元朴带来诸多新奇之策,让我军在困境中屡屡化险为夷。在战略谋划上,更是高瞻远瞩,为陛下指明了前进的方向。还多次深入敌后,获取重要情报,为我军的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 韩信也在一旁说道:“萧丞相说得对。苏兄足智多谋,在战场上给予我很多帮助。若不是苏兄,我韩信也难以取得如此多的胜利。” 刘邦点了点头,看着苏砚说道:“贤弟,朕也深知你的功劳。你为朕出谋划策,不辞辛劳,朕一直都记在心里。此次封赏,朕定不会亏待你。” 苏砚赶忙跪地,说道:“陛下,臣不敢居功自傲。这一切都是陛下英明神武,以及诸位同僚齐心协力的结果。臣不过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 刘邦扶起苏砚,说道:“贤弟不必谦虚。朕心意已决,此次封赏,你当为首功。” 登基大典的日子终于来临。长安城内外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皇宫里,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刘邦身着玄黑色龙袍,头戴冕旒,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向金銮殿。 苏砚、张良、萧何、韩信、樊哙等大臣们身着朝服,跟在刘邦身后,神情庄重。他们知道,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一个新的王朝即将诞生。 来到金銮殿,刘邦登上皇位,接受群臣的朝拜。“陛下圣明!汉室永昌!”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在宫殿里回荡。 刘邦坐在皇位上,扫视着下面的群臣,说道:“朕自起兵以来,蒙诸位爱卿辅佐,历经千辛万苦,终得天下。今日,朕登基为帝,开创大汉王朝。这一切,离不开诸位的功劳。现朕论功行赏,以彰功勋!” 太监手捧诏书,尖着嗓子宣读起来:“制诏天下: 苏砚,自朕起兵之初便追随左右,奇策频出,屡解危局。于战略谋划,独具慧眼,指引前路;又深入险地,获取军机,厥功至伟。今封镇国王,赐封地千里,辖富庶之地,人口繁盛。食邑三万户,府库金银、绢帛、珠宝任取所需,以酬其功。 张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计定天下大势,谋成霸业根基。每临危局,皆能出奇制胜,实乃朕之智囊。封留侯,食邑万户,于留地建侯府,享荣华富贵。 萧何,后勤保障,治理有方。于战事之际,确保粮草不绝,兵源不断;于战后之时,安抚百姓,恢复生产,使后方安稳如磐。封酂侯,食邑八千户,其家族子弟十余人皆有封赏,以彰其累世之功。 韩信,用兵如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率大军纵横天下,破强敌无数,定诸侯四方。垓下一战,决胜西楚,成就不世之功。封楚王,领淮北之地,都下邳,食邑九千户,统御一方,镇抚楚地。 樊哙,忠勇无双,随朕征战多年,冲锋陷阵,不畏生死。鸿门宴上,护朕周全,气势慑敌;战场上,斩将夺旗,屡立战功。封舞阳侯,食邑五千户,世袭罔替,以酬其忠勇。 曹参,攻城略地,身先士卒,所到之处,敌军望风披靡。参与大小战役无数,为大汉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封平阳侯,食邑六千户,于平阳建侯府,世代荣宠。 夏侯婴,驭车之术出神入化,于战场之上,护朕安全撤离险境多次。为人忠厚老实,忠心耿耿,不离不弃。封汝阴侯,食邑四千户,享汝阴之地富贵。 灌婴,善领骑兵,纵横驰骋,于疆场之上屡建奇功。追击敌军,如疾风骤雨,使敌胆寒。封颍阴侯,食邑五千户,颍阴之地为其世居之所。 …… 望诸位爱卿,受封之后,恪尽职守,为朕分忧,为大汉社稷殚精竭虑,保我大汉国泰民安,永世昌盛。钦此!” 诏书宣读完毕,朝堂上先是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谢恩声。 苏砚率先跪地,说道:“陛下隆恩,臣万死难报。臣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守护这大汉江山,不负陛下所托。” 其他大臣们也纷纷跪地谢恩,表达着自己对刘邦的感激和忠诚。 刘邦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诸位爱卿平身。愿我等君臣一心,共筑这大汉盛世。” 此时,宫殿里响起了悠扬的音乐,宫女们翩翩起舞,一场盛大的宴会拉开了帷幕。大臣们举杯共饮,欢声笑语回荡在宫殿之中。 然而,在这热闹的背后,也有一些人心中暗自不满。一些将领觉得自己的功劳也很大,却没有得到更高的封赏。但在这喜庆的日子里,他们也只能暂时将不满压在心底。 第8章 奖励大结算 镇国王府的内院中央,一座精美的假山傲然挺立。那一块块奇形怪状的石头相互堆叠、交错,形成了一幅生动而奇妙的景象。 假山下,一汪清澈的池塘宛如一面镜子,倒映着周围的美景。水面波光粼粼,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如同洒下了一地的钻石。 如今天下安定下来,苏砚最喜欢的就是陪着妻子吕媭和孩子们在这院子里享受温馨的时光。吕媭自从嫁给苏砚后,就全心全意地操持着家中的大小事务,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尽管如今怀有身孕,身体有些不便,但她依然坚持照顾着两个孩子。 在跟随刘邦打天下的时候,吕媭就已经为苏砚诞下了两子。长子苏昭临如今已经三岁了,生性调皮好动,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而两岁的次子苏昭昀则与哥哥截然不同。性格比较安静,总是静静地跟在哥哥后面,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聪明和乖巧。当哥哥和爸爸在前面玩耍时,他就会默默地跟在后面,偶尔会露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 苏砚陪着昭临玩了好一会儿骑马打仗的游戏,累得气喘吁吁。昭临却依然兴致勃勃,没有一点疲惫的样子。苏砚实在是跑不动了,便坐在亭子的石凳上休息。 吕媭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过来,轻轻地递给苏砚,温柔地说:“夫君,累了吧,喝口茶歇歇。”苏砚接过茶,看了吕媭一眼,说:“夫人” 昭临和昭昀则在池塘边蹲下来,看着水中的鲤鱼。苏昭临兴奋地指着鲤鱼说:“弟弟,你看,那些鱼好漂亮啊!” 苏昭昀点了点头,轻声说:“哥哥,它们游得好快啊。”看着两个可爱的孩子,苏砚和吕媭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陪孩子玩耍过后,吕媭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忧虑。她轻轻地走到苏砚身边,坐在他旁边的石凳上,轻声对苏砚说: “夫君,你如今被封为镇国王,虽然表面上风光无限,但我总觉得这其中暗藏着危险。如今你位于群臣之首,怕陛下猜忌啊。” 苏砚听了吕媭的话,心中微微一震。他何尝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自从被封为镇国王后,他虽然享受着荣华富贵,但也感受到了来自各方的压力和猜忌。 刘邦生性多疑,他能放心地让自己手握重权吗?不过自己有系统帮助,就算刘邦想要卸磨杀驴,他也能带着老婆孩子安然而退。 苏砚看着吕媭担忧的眼神,心中一阵温暖。他轻轻地握住吕媭的手,安慰道:“放心吧,夫人。现在时机未到,不久之后夫君就会辞去王位。 我现在之所以还留在这个位置上,是因为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做。等这些事情都处理好了,我就会带着你和孩子们远离这朝堂纷争,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过我们的平凡日子。” 吕媭听了苏砚的话,心中稍微安心了一些。她点了点头,说:“夫君,我相信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只是你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苏砚点了点头,说:“夫人放心,我心里有数。你现在怀着身孕,要多注意休息,不要太操劳了。家里的事情,我会让下人们多分担一些。” 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地笼罩了整个王府,苏砚处理完府中的一些杂事后,便踱步来到了书房。书房的门半掩着,透出昏黄的灯光。他轻轻地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书卷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里摆放着高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类书籍,有兵书战策、经史子集,还有一些记录着奇闻异事的孤本。书桌上放着一盏油灯,火苗在微风中轻轻跳动,发出微弱的噼啪声。 苏砚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看着眼前虚拟系统面板,自从长子昭临诞生之后,系统就开始了升级,那卡了几年的99%的进度条终于破百了。 【叮,最强家族系统升级完毕,现开放抽奖模块,宿主可使用气运点抽奖】 【补发系统奖励如下,天阶道具——桃源小世界(使用后可开辟一方小世界,小世界内一切随宿主心意变化),天阶道具——天命之子(宿主可指定一名后代,所有属性全方位提升为99,能够使用宿主部分能力),地阶道具——护卫军旗帜(此道具消耗气运点,使用后可快速培养1万名武力值80骁勇善战的将士,忠心护主永不叛变),玄阶道具——侍卫卡x10(使用后可以召唤5名武力值90的侍卫),气运点】 看着这次系统丰厚的奖励,苏砚忍不住笑出声来,桃园小世界可以保证家族有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天命之子也可以在后代能力不足时强行逆天改命,护卫军旗帜更是乱世保护家族的底气。 但他也算看明白了,有些道具只要有气运点就能一直使用,这也是一笔持续消耗,看来气运点要保证持续收益了。现在要看看新加的抽奖面板了。“系统,这个怎么抽奖”苏砚默念道。 【叮~,宿主抽奖模块分为初级,每次1000气运点,最高抽中玄阶道具;中级抽奖,每次气运点,最高抽中地阶道具;高级抽奖,每次气运点,最高抽中天阶道具;此外还可指定抽奖,只需要基础抽奖气运点数的5倍】 苏砚心中暗自盘算着气运点的消耗和收益,目光紧紧盯着系统新加的抽奖面板,眼神中既有期待又带着一丝犹豫。这抽奖模块的规则听起来诱人,但所需的气运点数量也着实让他感到肉疼。 “这高级抽奖一次就要 气运点,我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家底,一下子就没了。不过,要是能抽到天阶道具,那可就赚大了。”苏砚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打着桌面。 他想起之前系统奖励的桃园小世界、天命之子机会和护卫军旗帜,每一样都对家族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也让他对抽奖能获得的道具充满了遐想。 “先试试初级抽奖吧,就当探探路。”苏砚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他默念一声“系统,启动初级抽奖”,瞬间,眼前的抽奖面板光芒大盛,一个个道具图标开始飞速旋转起来。 苏砚紧张地盯着面板,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过了一会儿,光芒渐渐减弱,一个古朴的玉佩出现在抽奖结果处。 【获得玄阶道具:灵犀玉佩。佩戴此玉佩,可在危险时刻感知周围潜在威胁,提前做出防备。】 苏砚拿起虚拟面板上显示的玉佩,仔细端详着。玉佩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质地温润,触手生凉。他心中一阵欣喜,虽然只是初级抽奖,但这灵犀玉佩对于家族成员的安全保障还是有很大作用的。 “看来初级抽奖也能抽到不错的东西,不过这玄阶道具和地阶、天阶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苏砚摩挲着下巴,思索着要不要试试中级抽奖。 气运点也不是个小数目,万一抽到的东西不尽如人意,那可就亏大了。思虑再三还是放弃了,气运点太重要了,不能全都消耗了,需要留一部分以备不时之需。 苏砚看着系统面板上那一排道具,目光最终落在了十张黄阶属性卡上。他心中已有了盘算,如今家族在这乱世之中要站稳脚跟,自己的各项属性提升至关重要。当下,他毫不犹豫地默念道:“系统,使用全部属性卡,统帅提高为 99,体质提高为 99,政治提高为 97。” 刹那间,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书房中涌动起来。那十张黄阶属性卡化作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围绕着苏砚飞速旋转。光芒越来越亮,刺得苏砚不得不闭上眼睛。他只感觉身体里仿佛有无数条热流在涌动,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力量在不断地凝聚和提升。 当光芒渐渐消散,苏砚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轻盈了许多,力量仿佛要从身体里迸发出来。他轻轻握了握拳,那清脆的骨节声响在安静的书房中格外清晰。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的思维变得更加敏锐,对于行军打仗、治理家族等事情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和感悟。 苏砚迫不及待地看向系统面板,只见上面的属性已经更新: 【家族姓氏:苏 族长:苏砚 家族成员:吕媭(妻子)苏昭临(嫡长子)苏昭均(嫡次子) 属性:体质 99 权谋 95 统帅 99 政治 97 气运点: 道具:天阶·福泽子孙,天阶·桃源小世界,天阶·天命之子,地阶·同心珏,地阶·护卫军旗帜,玄阶·天象卡,玄阶·侍卫卡 x10,玄阶·灵犀玉佩】 看到属性的提升,苏砚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统帅达到 99,意味着他在战场上指挥作战的能力更上一层楼,能够更好地排兵布阵,带领家族的护卫军在乱世中征战四方。 体质提升到 99,让他拥有了更加强健的体魄,能够承受更大的压力和疲劳,在面对危险时也能更加从容应对。政治属性提升到 97,使他在处理家族内外事务、与各方势力周旋时更加得心应手。 第9章 白登之围 未央宫大殿上。 压抑的气氛如乌云般沉沉地笼罩着。文武百官屏息敛气,分列两边,神色间满是凝重与忧虑。新生的大汉王朝,虽已经初定中原,但边疆的战火却从未止息,匈奴频频对边境发起袭扰。 韩王信所镇守之地,首当其冲地承受着匈奴的强大压力。在匈奴这日复一日的重压之下,韩王信的意志竟然逐渐崩塌,不顾自己身为大汉臣子的身份,在利益与恐惧的驱使下,心生叛意。 他与匈奴勾结攻打太原郡。这一叛逆之举,瞬间划破了大汉边疆表面的平静,让局势急转直下。 朝堂之上,众人皆知,这不仅仅是一场地方叛乱,更是大汉威严与国家安全面临的一场严峻挑战,一场关乎王朝命运的风暴,正以不可阻挡之势,朝着大汉袭来。 刘邦高坐在龙椅之上,声如洪钟般吼道: “朕待诸位爱卿不薄,自问恩义有加!可这韩王信,竟胆大包天,勾结匈奴,犯我大汉疆土。朕身为大汉天子,岂能坐视不理?朕意已决,此番定要御驾亲征,扫平匈奴,扬我大汉国威!” 汉朝初立,根基未稳,此时竟遭遇藩王与外敌勾结叛乱的严峻局面。刘邦深知局势的危急与复杂,唯有他御驾亲征,方能凝聚人心、稳定动荡的朝局,同时震慑其他异姓王。 此言一出,殿中顿时炸开了锅。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御史大夫周昌急忙出列,跪地叩首道: “陛下,匈奴人野蛮凶悍,且居无定所。我军长途跋涉前去征讨,恐会陷入不利境地。还望陛下三思啊!” 刘邦眉头紧皱,正欲反驳,却见苏砚从队列中走出,双手抱拳,朗声道: “陛下,周大人所言虽有道理,但匈奴之患如芒在背,若不及时铲除,日后必成大患。如今我大汉初定,正需一场胜仗来稳固国威,振奋民心。且我军兵强马壮,士气正盛,此时出征,未必不能取胜。” 刘邦听了苏砚的话,点了点头道:“镇国王所言极是。朕心意已决,此番出征,定要让匈奴人知道我大汉的厉害!” 刘邦点齐三十万大军,任命樊哙为先锋,苏砚为中军主将,浩浩荡荡地向匈奴进发。大军一路北行,苏砚深知此次出征责任重大,一边安抚军心,一边仔细研究行军路线和匈奴的作战特点。 汉军初入战场,士气如熊熊烈火般高昂。刘邦凭借着多年南征北战积累的丰富经验,以及麾下汉军将士的勇猛无畏,迅速在初战中斩获胜利。战场上,汉军锐不可当,匈奴军队则节节败退,丢盔弃甲。 这一连串的胜利让刘邦豪情满怀,立马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想那匈奴不过如此,朕此次定能将他们一举荡平,扬我大汉国威!” 众将士也都纷纷振臂高呼:“陛下神勇,大汉必胜!”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在这一片欢呼声中,前哨探军刘敬却眉头紧锁,察觉到了异常。急忙赶到刘邦面前,急切地说道: “陛下,此事有诈!臣在侦查时发现,匈奴只派出了一些老弱残兵与我军交战,他们故意露出破绽,其精锐部队很可能正埋伏在暗处,这极有可能是匈奴设下的诱兵之计啊!陛下,还请您谨慎行事,切不可轻易冒进!” 刘邦听了,脸色一沉,不以为然地说道: “刘敬,你莫要在这里危言耸听!朕征战多年,什么阵势没见过?如今我军势如破竹,匈奴已然是强弩之末,此时不乘胜追击,更待何时?你这般言论,莫不是在扰乱军心?” 刘敬心中焦急,额头冒出冷汗,大声说道:“陛下,臣绝不敢扰乱军心,这确是臣亲眼所见,还望陛下三思啊!” 刘邦却不耐烦地一挥手,怒道:“够了!你再这般啰嗦,军法处置!朕意已决,继续追击!”说罢,便率领着先头部队继续向前追去,只留下刘敬跪在原地,满脸无奈与担忧。 然而无人注意到的是,一名士兵竟偷偷脱离队伍,急速向后方大军方向跑去。 汉军继续追击,很快来到了白登山附近。突然,四周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无数匈奴骑兵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汉军紧紧包围。 刘邦心中一惊,这才意识到中了匈奴的奸计,急忙组织汉军突围,但匈奴的骑兵太过强悍,汉军一次次的突围都被击退。眼看着汉军的伤亡越来越大,刘邦心急如焚。 就这样过了三日,汉军困守白登山,粮草渐乏、士气低迷,形势愈发危急。刘邦心急如焚,望着四周如铁桶般围堵的匈奴大军,心中满是悔恨,悔不该不听刘敬之言。 ...... “报——,已探查到陛下被围困至白登山!”斥候匆忙来报。 “好,大军即刻集结!”苏砚神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他迅速转身,目光扫过麾下的将领,大声喝道: “樊哙,你率一万精兵从左翼冲锋,撕开匈奴防线,务必打乱他们的阵脚!”樊哙抱拳领命,眼神中满是坚毅,转身去点兵。 “夏侯婴,你带八千骑兵从右翼迂回包抄,截断匈奴的后路,防止他们增援!”夏侯婴领命而去,动作干脆利落。 “其余将士随我正面强攻,直捣匈奴中军!”苏砚一马当先,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吼声如雷。 大军出征之初,苏砚便暗暗告诫刘邦切勿盲目追击、脱离大军。为此,他安插一名可靠士兵,吩咐一旦陛下脱离大军追击就即刻来报。知道刘邦可以抵抗七日的他,为避免惹人注意,等候三日,才佯装探查到刘邦消息。 苏砚率领的大军向匈奴军阵发起了猛烈的冲击。苏砚身先士卒,冲入敌阵,长枪如蛟龙出海,所过之处匈奴骑兵纷纷落马。他左突右杀,如入无人之境,匈奴的防线在汉军的猛烈攻击下逐渐松动。 战至激烈处,苏砚远远望见了匈奴单于的旗帜,大喝一声,拍马疾驰而去。匈奴单于见苏砚来势汹汹,也亲自提刀迎战。两人刀枪相交,火星四溅,大战数十回合。 苏砚越战越勇,瞅准时机,刺中单于肩膀,单于惨叫一声,鲜血顿时染红了衣衫。单于深知今日难以抵挡苏砚的勇猛,不敢再恋战,忍痛拨转马头,在亲卫的掩护下狼狈逃走。 匈奴军见单于重伤逃走,顿时军心大乱。汉军趁势猛攻,匈奴防线彻底崩溃。苏砚率军一路杀到白登山下,与被困的刘邦会合。刘邦望着浴血奋战、浑身沾满血迹的苏砚,满是感激:“义弟,没想到你又一次救了为兄啊!” 大军回长安后,刘邦大摆庆功宴,犒赏三军。苏砚因在白登之围中救驾有功,被加封为相国,总领朝堂一切事务。 第10章 太子废立风波 镇国王府的后院 苏砚正满心欢喜地抱着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女儿,小家伙被取名为苏昭萱,模样粉雕玉琢的。自从经历了白登之围,苏砚便很少再上朝参政。 如今朝堂上的大部分政务,都由萧何与张良处理着。没有了战事纷扰,韩信也赋闲在家,隔三岔五就会来找苏砚下棋、闲聊,日子倒也过得悠闲自在。 苏昭临和苏昭均虽是同胞兄弟,可性格却大相径庭。苏昭临性格温和敦厚,在宫中伴太子刘盈读书时,两人相处得极为融洽,就像一对挚友。 而苏昭均生性洒脱,思维敏捷。他与代王刘恒十分投缘。刘恒沉稳内敛,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在你来我往的交流中,两人互相砥砺,都从中受益匪浅。 这兄弟俩身为皇子伴读,也不知不觉地卷入了宫廷那暗流涌动的权力旋涡之中。 如今子女齐全,他想起了一直被闲置的一个道具——福泽子孙。这道具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仿佛藏着无尽的生机与希望。 苏砚心中默念一声“使用”,刹那间,光芒陡然增大,如同一轮温暖的太阳绽放出耀眼的光辉。 睡梦中的苏昭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好似感受到了这股神奇力量的悉心呵护。 而正在各自房间里的苏昭临和苏昭均,也忽然觉得体内涌起一股暖流,精神为之一振,只感觉头脑愈发清晰聪慧。 ...... 在苏砚悠闲的时候,刘邦却在宫中显得格外烦闷。他宠爱戚夫人,对戚夫人所生的刘如意更是喜爱有加,觉得刘如意聪慧伶俐,颇有自己年轻时的风范。 反观太子刘盈,性格仁弱,刘邦总觉得他缺少一些帝王应有的果敢和威严。心中渐渐萌生了废掉太子刘盈,改立刘如意为太子的想法。 经过一番思索,刘邦决定私下召见萧何、张良和苏砚,试探他们对此事的看法。 很快,三人便来到了刘邦的书房。书房内布置得古朴典雅,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刘邦坐在书桌前,神色略显凝重。 众人行礼之后,刘邦缓缓开口道:“朕今日召你们前来,是有一事想与你们商议。太子刘盈生性仁弱,恐难担起治理天下的重任。而如意聪慧过人,朕有意立他为太子,你们意下如何?” 萧何率先出列,拱手道:“陛下,太子乃国之根本,轻易废立恐会引起朝局动荡。刘盈太子之位早已确立,且并无大过。若贸然废之,只怕会让天下人议论纷纷,不利于大汉的稳定。臣以为不可行。” 刘邦听了,眉头微微一皱,没有说话,将目光转向了张良。 张良神色平静,微微欠身道:“陛下乃天下之主,此事全凭陛下做主。臣以为无论陛下做出何种决定,只要是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着想,臣等自当全力支持。” 刘邦心中有些不悦,但他知道张良素来谨慎,不愿过多卷入这种敏感之事。于是,他又把目光投向了苏砚。 苏砚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陛下,臣听闻废立太子之事,关乎国本,需慎之又慎。太子刘盈虽性格仁弱,但他善良宽厚,深得百姓爱戴。且这些年来,在诸位老师的教导下,也积累了不少治国理政的知识。若能加以辅佐和引导,未必不能成为一位贤明的君主。” 刘邦打断他的话,说道:“朕观盈儿过于懦弱,缺乏帝王之气。如意聪慧果敢,更像朕年轻之时,立他为太子,朕方能放心。” 苏砚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陛下,所谓帝王之气,并非仅仅体现在果敢勇猛之上。仁慈宽厚同样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 昔日尧舜禹以仁德治天下,成就了千古美名。太子刘盈的仁弱,若能善加利用,或许能成为他治理天下的一大优势。他可以用仁爱之心去感化百姓,让天下人归心。” 刘邦听了,陷入了沉思。苏砚继续说道: “再者,废立太子之事,牵扯到诸多利益关系。如今朝堂之上,支持太子刘盈的大臣不在少数。若强行废立,只怕会引发朝廷内部的矛盾和纷争,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有机可乘。到那时,大汉的江山社稷恐将陷入危机。” 刘邦皱了皱眉头,说道:“朕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盈儿如此懦弱下去,将大汉的江山交到一个无能之人手中吗?” 苏砚道:“陛下,太子并非无能,只是他的性格与陛下不同罢了。臣以为,陛下可以为太子挑选一些得力的辅佐大臣,帮助他成长和进步。同时,也可以让太子多参与一些朝政之事,积累经验,培养他的治国能力。假以时日,太子必定能够独当一面。” 刘邦还是有些犹豫,说道:“可朕实在喜爱如意,总觉得他更适合继承大统。” 苏砚又想到了苏昭临与刘盈的情谊,继续劝道:“陛下,昭临与太子相交甚笃,臣深知太子为人纯善。在昭临的描述中,太子时常心怀天下苍生,忧虑民间疾苦。这样的仁心,若加以磨砺和引导,必能成为一代明君。” 刘邦听了苏砚这番话,心中的想法开始动摇。他想起了这些年来刘盈在一些场合中所表现出的善良和孝顺,也想到了如果强行废立太子可能会带来的后果。 苏砚见刘邦有所松动,进一步说道: “陛下,如今大汉初定,百废待兴,正需要一个稳定的朝局和一个深得民心的君主来带领国家走向繁荣昌盛。太子刘盈在臣民心中已有一定的威望,此时若改立他人,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动荡。” 刘邦长叹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朕今日听了你们的话,也明白了废立太子之事不可轻率为之。朕暂且打消这个念头,再观察观察盈儿的表现吧。” 苏砚等人听了,纷纷跪地行礼道:“陛下圣明。” 第11章 平乱异姓王 未央宫的宫殿 刘邦正伏案处理政务,忽有快马疾驰而来,送来急报。展开战报一看,几位异姓王竟联合起来发动叛乱,妄图篡夺大汉江山。 刘邦脸色瞬间阴沉如墨,“啪”地一声拍案而起,怒目圆睁,厉声咆哮:“朕待这些逆贼不薄,他们却狼子野心,公然谋逆!” 自白登之围后,他的身体便每况愈下,病痛时常折磨着他。而异姓王们拥兵自重,其存在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让他日夜难安。所以,这些时日以来,他一直在谋划着削弱异姓王的势力。 可如今他们竟迫不及待地谋反,这是对皇权的公然挑衅。刘邦只觉气血上涌,恨不能立刻披挂上阵,将这些叛贼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扞卫大汉的威严与自己的统治 刘邦的神色愈发凝重,他深知此次多位异姓王联合叛乱,绝非寻常战事,非得派出能征善战、足智多谋的将领前去平叛不可。他想到苏砚和韩信这两位当世名将,这二人皆有着卓越的军事才能,行军布阵、克敌制胜之术堪称一绝,在军中威望极高。 然而,苏砚和韩信都是异姓王,手握重兵、势力庞大,这让刘邦不得不有所顾虑。思索再三,刘邦最终把平叛的重任交给了苏砚。 苏砚曾两次救过他的性命,这份恩情刘邦铭记于心。而且苏砚性情懒散,对繁琐的政务毫无兴趣,看起来并无太大的野心,并且苏砚身上那些神异的能力,又让刘邦觉得苏砚是上天送给他的神将。 刘邦立刻下旨,命令苏砚率领大军前去剿灭叛乱。 苏砚领命后,不敢有丝毫耽搁,即刻召集麾下精锐部队,马不停蹄地日夜兼程奔赴叛乱之地。他如今各项属性皆高达 99,已然触及人所能达到的极限。这份卓越的能力,让他对平定多位异姓王的联合谋乱充满了信心。 不过,苏砚并未因自身实力强大而掉以轻心。在奔赴战场的途中,他全神贯注地研究地图,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深入分析叛军的兵力部署情况以及可能采取的行动路线。随着研究的深入,一条清晰且周全的破敌之策在他心中逐渐成型。 抵达战场后,苏砚并没有急于进攻。他先观察了叛军的营地,发现这些异姓王虽然联合在一起,但各自心怀鬼胎,军队之间缺乏有效的协同配合。苏砚决定利用他们的内部矛盾,分化瓦解叛军的势力。 他派出一小队精锐骑兵,在叛军营地周围来回骚扰,制造出大军即将进攻的假象。叛军被搅得心神不宁,各个将领之间开始互相指责,矛盾逐渐激化。 苏砚抓住这个时机,派出使者前往各个叛军营地,宣扬朝廷的宽大政策,承诺只要放下武器,既往不咎。这一举措让部分意志不坚定的叛军开始动摇。 然而,有几个顽固的异姓王不甘心就此罢手,他们妄图说服苏砚加入他们的阵营。一天夜里,他们秘密派人潜入苏砚的营帐。那人见到苏砚后,先是夸赞他的军事才能,然后开出了极为诱人的条件: “苏将军,如今朝廷对我们这些异姓王多有猜忌,早晚也会对您不利。不如您与我们联手,推翻那刘邦,到时候这天下我们兄弟几个平分,您也能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 苏砚听后,脸色一沉,怒目而视道: “我苏砚深受陛下信任,岂会为了你们这些蝇头小利而背叛朝廷!你们这些逆贼,妄图谋逆篡位,实乃罪大恶极。我今日便要将你们一网打尽,以正国法!”说罢,他喝令左右将使者拖出去斩首示众。 在震慑住叛军的劝降企图后,苏砚开始实施他的总攻计划。他将军队分成三路,左右两翼包抄,中路则由他亲自率领,直捣叛军的中军大营。 战斗打响后,苏砚一马当先,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入敌阵。他的枪法出神入化,所到之处,叛军纷纷倒地。 在苏砚的带领下,汉军士气大振,奋勇杀敌。叛军虽然人数众多,但由于内部矛盾重重,战斗力大打折扣。左右两翼的汉军迅速完成了包抄,将叛军紧紧包围。中路汉军则在苏砚的指挥下,不断向叛军的中军大营发起猛烈攻击。 那些异姓王见大势已去,试图组织残余部队突围。但苏砚早有防备,他指挥军队层层阻击,不给叛军任何逃脱的机会。经过一场激烈的厮杀,叛军被彻底击败,那些异姓王也纷纷被擒。 苏砚将叛乱的异姓王押回京城,交由刘邦处置。班师回朝后,刘邦大喜,在宫中大摆宴席,犒赏三军。在宴席上,刘邦对苏砚赞不绝口,说道:“此次平叛,多亏了义弟,你立下了赫赫战功,朕定当重重赏赐。” 苏砚心思通透,深知刘邦生性多疑,对于他们这些手握重兵的异姓王,向来是心存忌惮,犹如芒刺在背。如今,虽成功平定了叛乱,可这真能让他高枕无忧吗?谁又能保证,刘邦不会在日后对他痛下杀手呢? 以苏砚如今的实力,自然不惧怕刘邦。但他心里清楚,一旦与刘邦彻底翻脸,那家族系统所发布的任务,难度必定会呈几何倍数增长。这就好比为了捡一粒芝麻,却把怀里的西瓜给丢了,实在是得不偿失。毕竟,在苏砚看来,有朝一日能成神,才是真正的大道,与那虚无缥缈的皇位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谁放着成神的路不走,非要去当什么皇帝呢? 宴席结束后,苏砚私下找到了韩信。两人来到一处幽静的庭院中,苏砚神情严肃地对韩信说:“韩兄,如果你信我的话,明日就和我一起去自请去掉王号,以消除刘邦的疑虑。” 韩信听了,皱了皱眉头,说道:“元朴,我们为大汉立下如此大功,为何要自请去掉王号呢?这岂不是自降身份吗?” 苏砚耐心地劝解道: “韩兄,你我都明白,功高震主向来是大忌。如今我们手握重兵,又拥有王号,刘邦必定会对我们有所猜忌。如果我们主动去掉王号,表明我们并无野心,或许能让刘邦对我们放心一些。这样既能保全我们自己,也能让我们的家人免受牵连。” 韩信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苏砚说得有道理,但要他放弃自己的王号,心中还是有些不舍。过了许久,韩信终于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元朴,我听你的。” 苏砚和韩信联名上书,向刘邦请求去掉王号。刘邦接到奏书后,心中暗自高兴。 他没想到苏砚和韩信会如此识趣,主动提出去掉王号。但他表面上还是装作很惋惜的样子,对苏砚和韩信说道:“二位将军为大汉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却要去掉王号,朕实在是不忍心啊。” 苏砚和韩信齐声说道:“陛下,我们深知陛下的担忧。如今天下初定,我们愿意为了大汉的稳定,放弃王号,以表我们的忠心。” 刘邦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二位将军如此深明大义,朕也不好强求。苏砚,你是朕的义弟,救过朕两次,朕念及你的功劳,去掉你的镇国王号,改为云王,封邑云梧。韩信,则改为淮阴侯。” 苏砚在云梧封邑里过着相对平静的生活,致力于发展当地的经济,改善百姓的生活。 韩信则在侯爵府中,时常回忆起自己曾经的辉煌。他想起自己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想起自己为大汉立下的无数战功。他心中有些落寞,但他也明白,自己必须接受现实。 第12章 帝崩 大汉王朝的宫殿,往日里威严庄重,此时却被一层压抑而沉重的气氛所笼罩。未央宫内,刘邦躺在病榻之上,面容憔悴,气息微弱。他那曾经锐利如鹰的双眼,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浑浊,但偶尔闪过的光芒,仍透露出他内心深处的精明与算计。 宫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仿佛是上天也在为这位叱咤风云的帝王即将陨落而悲恸。刘邦微微睁开双眼,目光在宫殿内缓缓扫视,仿佛在回忆着自己这一生的辉煌与艰辛。他想起了年轻时的壮志豪情,想起了在沛县起义时的热血澎湃,想起了与项羽楚汉相争的惊心动魄,更想起了建立大汉王朝后的无上荣耀。 “传朕的旨意,宣云王苏砚、萧何、曹参、周勃进宫。”刘邦的声音微弱却清晰,身旁的宦官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飞奔而去传达旨意。 不一会儿,苏砚四人匆匆赶来。他们身着朝服,神色凝重,脚步匆匆地走进了刘邦的寝宫。四人齐齐跪在床榻前,齐声说道:“陛下,臣等前来见驾。” 刘邦费力地抬起手,示意他们起身。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苏砚身上,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苏砚身姿挺拔,面容刚毅,眼神中透露出沉稳与睿智。刘邦心中暗自思忖,苏砚此人,才华出众,战功赫赫,且对自己忠心耿耿,但他手握重兵,势力颇大,日后是否会成为大汉王朝的隐患呢? “诸位,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刘邦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悲凉。 苏砚心中一紧,连忙说道:“陛下龙体安康,定能战胜病魔,大汉江山还需陛下坐镇。” 刘邦苦笑了一下,说道:“生死有命,朕自己的身体朕清楚。朕今日召你们前来,是有大事相托。朕驾崩之后,太子刘盈即位。但太子年幼,生性仁弱,朕放心不下。朕命你们四人为辅政大臣,辅佐太子治理天下。凡是你们四人商议,若实在冲突则以云王意见为准。传旨,云王王位后世之君不可废立,封地一切事宜皆有云王做主,可不用禀报朝廷,无需缴税。” 苏砚心中一震,连忙跪下说道:“陛下,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太子,保我大汉江山稳固。” 刘邦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好了,云王留下,其余人等退下吧。”紧接着,刘邦从枕头下拿出一道黄色的圣旨,递给了苏砚,“苏砚,朕还有一事要托付于你。后宫之中,吕后势力渐大,野心勃勃。朕担心日后她会干预朝政,祸乱朝纲。朕赐你一道密旨,若吕后有任何不轨之举,你可凭借此旨,便宜行事,防止后宫干政。” 苏砚双手接过圣旨,坚定地说道:“陛下放心,臣定当不负陛下所托,守护好大汉的江山社稷。” 然而,刘邦的目光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他接着说道:“苏砚,兄长知你能力不凡,有这常人所不能的能力,事到如今,为兄也不想深究此事,还望你能念及这十几年的兄弟之情,保我大汉江山。” 苏砚抬起头望着刘邦说到:“兄长,弟定然不负今日所托。” 刘邦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他又缓缓睁开双眼,说道:“你们都进来吧,朕这一生,经历了无数的风雨和坎坷,建立了大汉王朝。但朕也知道,这天下并不太平,还有许多隐患和挑战。你们一定要团结一心,治理好国家,让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吹得宫殿的窗户呼呼作响。刘邦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苏砚等人见状,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查看。 “陛下!陛下!”苏砚等人焦急地呼唤着。 刘邦微微睁开双眼,他的目光最后一次扫视了众人,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没能说出来。他的眼神逐渐失去了光彩,头一歪,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宫殿内顿时一片寂静,众人都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过了许久,苏砚率先反应过来,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悲痛地说道:“陛下驾崩,臣等痛失明主。” 萧何、曹参和周勃也纷纷跪地,痛哭流涕。整个宫殿内回荡着他们的哭声,与外面的风雨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凄凉。 苏砚强忍着悲痛,站起身来。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他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他看着萧何、曹参和周勃,说道:“三位大人,陛下已经驾崩,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稳定局势,扶太子登基。” 三人点了点头,擦干眼泪,说道:“云王说得对,我们即刻着手准备。” 在安排好刘邦的后事之后,苏砚等人拥立太子刘盈即位,是为汉惠帝。然而,正如刘邦所担心的那样,吕后在刘邦驾崩后,野心逐渐膨胀。她开始在朝廷中安插自己的亲信,试图掌控朝政大权。 苏砚密切关注着吕后的一举一动。他知道,自己必须时刻保持警惕,防止吕后做出危害大汉江山的事情。每当吕后有一些过分的举动时,苏砚都会凭借手中的密旨进行阻止。 有一次,吕后想要封吕氏子弟为王,这明显违背了刘邦生前“非刘氏而王,天下共击之”的誓言。苏砚得知后,立刻进宫面见吕后。他拿着密旨,义正言辞地说道:“太后,陛下生前有旨,非刘氏不得封王。如今太后想要封吕氏子弟为王,这是违背陛下旨意的行为,臣不能坐视不管。” 吕后脸色阴沉,她冷冷地看着苏砚,说道:“苏砚,你不过是一个臣子,竟敢阻拦本宫。你手中的密旨不过是一张废纸,本宫才是这后宫和朝廷的主人。” 苏砚毫不畏惧地说道:“太后,这密旨是陛下临终前亲自交给臣的,赋予臣防止后宫干政的大权。太后若执意封吕氏子弟为王,臣将不惜一切代价,维护陛下的旨意和大汉的江山社稷。” 吕后心中暗自恼怒,但她也知道苏砚手握重兵,势力颇大,不能轻易得罪。她咬了咬牙,说道:“苏砚,你不要以为有了这道密旨就可以为所欲为。本宫暂且放过此事,但你不要逼本宫太甚。” 苏砚知道自己暂时阻止了吕后的计划,但他也明白,吕后绝不会善罢甘休。日子一天天过去,汉惠帝在苏砚等人的辅佐下,开始逐渐熟悉朝政。但他生性仁弱,对吕后十分畏惧,很多事情都不敢违背吕后的意愿。 第13章 苏砚抑吕 在苏砚的强势压制下,吕后心中干预朝政的火焰逐渐熄灭。她深知苏砚手段强硬且智谋过人,再强行插手朝政,只会让自己陷入更为被动的局面。于是,她开始收敛锋芒,每日深居后宫,过起了看似平静的颐养天年生活。苏砚见吕后不再干政也逐渐退出朝廷,若非紧急军国大事则不会出面。 汉惠帝刘盈本就心地仁善,看到吕后不再干预朝政,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愈发频繁地与苏昭临商议处理朝政之事。苏昭临在苏砚培养下才学渊博,对治国之道有着独特的见解,他总是耐心地为刘盈讲解各种政务的处理方法和利弊得失。 刘盈虽然努力学习,用心处理政务,但长期的精神压力和劳累让他本就孱弱的身体不堪重负。他的脸色愈发苍白,时常感到头晕目眩,咳嗽也越来越频繁。每到深夜,处理完一天的政务后,他都会疲惫地靠在龙椅上,眼中满是憔悴。 一日早朝结束后,刘盈将苏昭临留在了御书房。御书房内,炭火正旺,但刘盈仍觉得身上发冷,他裹了裹身上的龙袍,说道:“苏弟,如今国库虽有盈余,但百姓之中仍有不少生活困苦之人,朕想推行一些惠民政策,不知爱卿有何良策?” 苏昭临微微躬身,说道:“陛下心系百姓,实乃万民之福。依臣之见,可减轻赋税,鼓励农桑。如今正值春耕时节,可拨出专款修缮水利设施,以保农田灌溉。” 刘盈听后,连连点头,说道:“爱卿所言极是。朕即刻下诏,推行此策。”说着,他便拿起笔准备书写诏书,但手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毛笔掉落在了桌上,墨汁溅在了诏书上。 苏昭临见状,心中一惊,连忙上前说道:“陛下龙体欠安,还是先休息吧。这诏书之事,臣可代劳。” 刘盈摆了摆手,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朕没事。只是近日有些劳累罢了。”但他的声音却十分虚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苏昭临心中担忧不已,但也不敢强行劝阻。他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刘盈,希望他能尽快康复。 然而,刘盈的身体并没有如众人所愿好转。相反,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已经无法正常上朝处理政务。苏昭临心急如焚,他四处寻访名医,为刘盈诊治。但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摇头叹息,称刘盈的身体已经病入膏肓,回天乏术。 在刘盈病重期间,吕后虽然身处后宫,但也时常派人打听他的病情。她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儿子身体的担忧,也有对未来局势的迷茫。曾经的她野心勃勃,渴望掌控朝政大权,但如今在苏昭临的压制下,她只能安分守己。 这一日,吕后在后宫的花园中散步。花园里的梅花正开得娇艳,但她却无心欣赏。她的贴身宫女走上前来,轻声说道:“太后,陛下的病情似乎愈发严重了。” 吕后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说道:“唉,盈儿这孩子,从小就心地善良,却生在这帝王家,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如今他身体如此,叫我如何不心疼。” 宫女小心翼翼地说道:“太后,如今朝中大权都掌握在苏砚手中,陛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大汉的江山可怎么办?” 吕后皱了皱眉头,说道:“苏砚虽是个厉害人物,但他也是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着想。如今局势已稳,不会有什么大乱子。再说他也是我妹夫,如今盈儿当皇帝处理朝政也仅仅有条,以后不得再提这些事了。” 然而,朝中的局势并非如吕后所想的那样平静。一些大臣看到刘盈病重,开始蠢蠢欲动。他们暗中勾结,企图在刘盈驾崩后,扶持自己的势力上位。苏砚察觉到了这些人的动向,他决定采取措施,稳定朝廷局势。 苏砚召集了朝中的忠臣良将,在云王府中商议对策。他说道:“如今陛下病重,朝廷内外人心惶惶。一些小人妄图趁机作乱,我们必须要团结一致,守护好大汉的江山。” 萧何站了出来,说道:“云王所言极是。我们应该加强宫廷守卫,防止有人发动政变。同时,也要密切监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的动向。” 曹参也点头表示赞同,说道:“我们还应该尽快确定皇位继承人,以安民心。” 苏砚听了众人的建议,说道:“诸位所言甚是。皇位继承人之事,还需与陛下商议。在此之前,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第14章 刘盈崩逝到刘恒登基 在大汉王朝的巍峨宫阙之中,金銮殿的威严气息笼罩着每一寸空间。汉惠帝刘盈每日清晨,便在一众宦官宫女的簇拥下,拖着略显孱弱的身躯步入这权力的核心之地。 殿内,朱红色的立柱直抵殿顶,宫灯散发着昏黄而柔和的光芒,映照在群臣肃立的脸上。刘盈身着明黄色的龙袍,袍上绣着金色的云纹和祥龙图案,在灯光下闪烁着华贵的光泽。他头戴冕旒,那垂下的玉珠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早朝开始,一份份奏章如雪片般呈上。有关于黄河水患治理的奏报,沿岸百姓因洪水侵袭,房屋被冲毁,农田被淹没,流离失所者不计其数;有关于边疆战事的消息,匈奴时常在边境骚扰,烧杀抢掠,让边疆百姓苦不堪言;还有各地吏治的情况,一些官员贪污腐败,鱼肉百姓,致使民怨沸腾。 刘盈坐在龙椅之上,认真地翻阅着奏章,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缓。他深知自己身为一国之君,肩负着天下苍生的福祉,每一个决策都关系到无数人的命运。 “诸位爱卿,黄河水患严重,百姓受灾,朕欲拨出专款用于救灾和修缮堤坝,尔等可有异议?”刘盈的声音略显虚弱,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丞相曹参出列,拱手道:“陛下心系百姓,此乃万民之幸。不过,如今国库虽有盈余,但边疆战事亦需钱粮支持,还望陛下谨慎斟酌。” 御史大夫周昌也站了出来,说道:“曹丞相所言极是。救灾固然重要,但边防亦不可松懈。可先从各地征收部分赋税以补充救灾之资,待灾情缓解后,再行调整。” 刘盈微微点头,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大臣们说得都有道理,可百姓的疾苦又让他心急如焚。“朕意已决,先从国库拨出一部分钱粮用于救灾,同时派遣得力官员前往灾区,组织百姓修缮堤坝,恢复生产。至于边防之事,可加强军队训练,提高防御能力。”刘盈最终做出了决定。 群臣纷纷表示赞同,继续就各项政务展开激烈的讨论。刘盈全神贯注地倾听着每一个人的意见,不时地提出自己的看法和疑问。然而,他的身体却在这高强度的政务处理中逐渐支撑不住。 他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起来,胸口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烦闷不已。但他强忍着不适,努力保持着镇定。突然,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喉头,他再也无法抑制,一口鲜血猛地从口中喷出,溅在了面前的龙案之上。 “陛下!”殿内顿时一片惊呼。大臣们纷纷上前,将刘盈扶住。曹参的脸上满是担忧和心疼,他紧紧地握着刘盈的手,说道:“陛下龙体欠安,还请保重身体。” 太医院院使急忙上前把脉诊治,眉头紧锁,神色凝重。“陛下龙体久虚,今日又劳累过度,病情已然加重。需即刻卧床调养,不可再操劳政务。”院使忧虑地说道。 刘盈摆了摆手,虚弱地说道:“朕无事,退朝吧。”说罢,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离开了金銮殿。 吕后在后宫得知刘盈吐血晕倒的消息后,心中犹如被重锤击中。她急忙起身,不顾宫女们的劝阻,匆匆赶往刘盈的寝宫。 当她赶到时,刘盈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吕后坐在床边,握住刘盈的手,泪水夺眶而出。“盈儿,你这是何苦呢?身体如此虚弱,还如此操劳政务。”吕后心疼地说道。 刘盈微微睁开眼睛,看到吕后,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母后,儿臣身为一国之君,理当为天下百姓谋福祉。这点病痛,儿臣能忍。” 吕后看着刘盈如此倔强,心中既心疼又无奈。她深知刘盈心地善良,一心想要做个好皇帝,但他的身体却实在是不堪重负。“盈儿,你一定要好好养病,这天下,有母后和众大臣帮你撑着。” 然而,刘盈的病情并没有因为休息而好转,反而愈发严重。他整日卧病在床,连起身都十分困难。朝廷的政务只能暂时搁置,而大臣们的心中也都充满了忧虑。 在丞相府中,一场关于皇位继承人的重要会议正在紧张地进行着。大臣们围坐在一起,神色严肃,气氛压抑。 丞相曹参首先开口说道:“如今陛下病重,恐时日无多。我等当早做打算,确定皇位继承人,以安民心,稳朝局。” 太尉周勃点了点头,说道:“丞相所言极是。陛下尚无子嗣,依臣之见,可从宗室子弟中挑选贤能者立为新帝。” 御史大夫周昌也表示赞同,说道:“宗室子弟众多,当以贤德为先。唯有贤君,方能治理好这大汉江山。”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云王苏砚缓缓站起身来。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袍上绣着淡蓝色的云纹图案,气质超凡脱俗。他的目光坚定而深邃,扫视了一圈众人,然后说道:“诸位,如今吕氏势力虽被压制,但仍不可小觑。新帝人选若不得当,恐会引发吕氏的不满,从而再生事端。” 众人听了,都陷入了沉思。确实,吕后虽已被苏砚压制,但吕氏家族在朝廷中仍有一定的势力和影响力。新帝的选择必须谨慎,以免引发新的政治动荡。 “那依云王之意,该立谁为帝呢?”曹参问道。 苏砚微微一笑,说道:“代王刘恒,为人宽厚仁慈,素有贤名。且其母薄姬向来低调,不参与宫廷争斗。若立刘恒为帝,一则可以安抚民心,二则可避免吕氏的猜疑和反对。” 大臣们听了苏砚的分析,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都知道,代王刘恒在宗室中口碑极佳,他治理代国期间,轻徭薄赋,与民休息,深受百姓爱戴。 然而,也有一些大臣提出了不同的意见。郎中令冯敬站了出来,说道:“云王所言虽有道理,但代王远在代国,路途遥远。且其在朝廷中并无根基,若立他为帝,恐难以掌控局势。” 苏砚早有预料,他不慌不忙地说道:“冯大人不必担忧。代王贤德之名远扬,若能登基为帝,必能得到天下百姓的拥护。至于他在朝廷中无根基一事,我等身为朝廷大臣,自当辅佐新帝,帮助他稳固皇位。”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大臣们最终达成了共识,决定拥立代王刘恒为帝。于是,他们联名上书,将商议结果告知了刘盈。 此时的刘盈,躺在病榻之上,气息微弱。他看着大臣们的上书,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知道,代王刘恒是合适的人选,能够带领大汉走向繁荣昌盛。 “准奏。”刘盈艰难地说出了这两个字。随后,他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不久之后,刘盈驾崩于未央宫。消息传出,举国哀悼。吕后悲痛欲绝,她守在刘盈的灵柩前,久久不愿离去。 按照大臣们的商议,朝廷派遣使者前往代国,迎接刘恒进京即位。刘恒得知刘盈驾崩以及大臣们拥立自己为帝的消息后,心中十分悲痛。他深知自己身上的责任重大,于是,他告别了母亲薄姬,带着亲信随从,踏上了前往长安的征程。 一路上,刘恒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样的局面,也不知道朝廷中的大臣们是否真的会拥护他。但他也明白,这是他的使命,他不能退缩。 当刘恒到达长安时,文武百官早已在城外等候。他们跪地迎接,高呼万岁。刘恒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了未央宫。 而吕后,在经历了刘盈的离世后,也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权力欲望。她在后宫中安享晚年,偶尔会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她看着汉文帝把国家治理得越来越好,心中也感到了一丝欣慰。 第15章 民生变革 汉文帝刘恒登基那日,长安城中张灯结彩,百姓们虽面上带着喜庆之色,可苏砚却深知,这繁华表象之下,民生凋敝之象仍深植于大汉的各个角落。刘恒在未央宫大宴群臣,苏砚站在人群之中,目光沉静,脑海里思索着如何才能让这新生的王朝焕发出勃勃生机。 早朝之上,苏砚身着一袭藏青色长袍,袍上暗纹似云似雾,腰间束着一条黑色腰带,脚蹬黑色靴子,出列奏道:“陛下,如今大汉初定,虽经高祖、惠帝治理,但民生仍未完全恢复。臣以为,当务之急是推行新政,发展民生。”刘恒坐在龙椅之上,微微点头,示意苏砚继续说下去。苏砚接着说道:“其一,减轻百姓赋税。如今百姓仍背负着较重的税赋,生活困苦。可将田租减为三十税一,让百姓有更多的粮食维持生计。其二,鼓励农桑。可设立奖励制度,对耕种有方、养蚕织布成绩突出的百姓给予赏赐,以提高百姓的生产积极性。其三,兴修水利。水利乃农业之命脉,可派遣官员前往各地,勘察水利设施,修缮旧渠,开凿新渠,以保障农田灌溉。” 刘恒听后,深感苏砚所言极是,当即下令按照苏砚的建议推行新政。诏书下达后,全国上下一片欢腾。百姓们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丞相张苍虽已年迈,但对新政极为支持。他在朝堂之上说道:“云王所提之策,实乃利国利民之举。老臣愿竭尽全力,协助陛下和云王推行新政。”张苍精通历法、算学,帮助苏砚制定了更为合理的税收制度和奖励标准。他整日在书房中翻阅古籍,查找关于税收和农业奖励的记载,结合当下的实际情况,提出了许多宝贵的建议。 御史大夫冯敬则负责监督新政的实施情况。他派出大量的御史到各地巡查,防止地方官员在推行新政过程中出现贪污腐败、阳奉阴违的情况。一旦发现问题,严惩不贷。有一次,在巡查过程中,御史发现了一个地方官员私自增加百姓的赋税,中饱私囊。冯敬则得知后,立刻下令将该官员逮捕,按照律法进行了严厉的惩处。此事传开后,各地官员都不敢再轻易违反新政的规定,新政得以顺利推行。 在新政的推动下,全国各地掀起了一股发展农业的热潮。为了进一步提高农业生产效率,苏砚还鼓励百姓使用新式农具。他从民间征集了许多能工巧匠,让他们研发新式农具。不久之后,一种名为“耧车”的播种工具问世了。耧车可以同时完成开沟、下种、覆土等多项工作,大大提高了播种效率。苏砚下令在全国范围内推广耧车,百姓们纷纷称赞苏砚为他们带来了福音。 随着农业的发展,商业也逐渐繁荣起来。苏砚深知商业对于国家经济的重要性,他决定放宽对商业的限制。他下令取消了一些不合理的关卡税收,降低了商人的经营成本。同时,他还在长安等大城市设立了专门的商业区,为商人提供了一个良好的经营环境。在长安的东市和西市,店铺林立,商品琳琅满目。有来自西域的香料、珠宝,有江南的丝绸、茶叶,还有中原的陶瓷、铁器。各地的商人云集于此,进行着热闹的贸易活动。大商人卓王孙原本因为商业限制,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新政实施后,他的生意逐渐好转起来。他感激地说:“云王殿下的新政,让我们商人有了活路。我们一定好好经营生意,为国家的经济发展做出贡献。” 为了规范商业秩序,苏砚还制定了一系列的商业法规。他任命了专门的官员负责市场管理,打击假冒伪劣商品和欺诈行为。在苏砚的治理下,商业市场秩序井然,百姓们也能够放心地购买商品。在商业发展的过程中,廷尉张释之发挥了重要作用。张释之执法公正,不畏权贵。他严格执行商业法规,对于违反规定的商人,依法进行惩处。有一次,一个权贵家族的子弟在市场上贩卖假冒伪劣商品,被张释之发现后,他毫不留情地将其逮捕,并按照律法进行了处罚。这个权贵家族试图通过各种关系来为子弟求情,但张释之不为所动,坚持依法办事。此事让百姓们对张释之更加敬重,也让商业市场的秩序更加稳定。 除了经济改革,苏砚还十分重视文化的发展。他深知文化是一个国家的灵魂,只有文化繁荣,国家才能真正强大。苏砚在长安设立了太学,聘请了许多知名学者担任老师,教授儒家经典、历史、文学等知识。太学的设立,吸引了许多学子前来求学。这些学子们在太学中刻苦学习,为日后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文学家枚乘也受到了苏砚的邀请,来到长安讲学。枚乘的文章气势磅礴,辞藻华丽,深受学子们的喜爱。他的讲学,激发了学子们的文学创作热情。许多学子开始模仿枚乘的文风,创作了大量优秀的文学作品。 苏砚还下令收集整理散失在民间的书籍。他派出了许多官员到各地寻找古籍,将它们带回长安进行整理和保存。在这个过程中,许多珍贵的文化遗产得以保存下来,为后世研究历史和文化提供了重要的资料。在文化复兴的浪潮中,博士伏生也做出了重要贡献。伏生是秦朝的博士,精通《尚书》。在秦朝的焚书坑儒中,他将《尚书》藏在墙壁中,才使得这部经典得以保存下来。苏砚得知此事后,亲自前往伏生家中,向他请教《尚书》的学问。伏生被苏砚的诚意所打动,将自己所学倾囊相授。苏砚将伏生的学问整理成书,在全国范围内传播,使得《尚书》这一经典得以广泛流传。 经过数年的改革,大汉王朝呈现出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农田里,庄稼连年丰收,百姓们过上了富足的生活。城市中,商业繁荣,街道上车水马龙,一片热闹景象。文化领域,人才辈出,文学、艺术、学术等方面都取得了长足的发展。汉文帝刘恒对苏砚的改革成果十分满意,他在朝堂之上对苏砚进行了嘉奖:“云王苏砚,殚精竭虑,为朕分忧,为国家谋发展,为百姓谋福祉。朕特赐黄金千两,绢帛万匹,以表彰其功绩。”苏砚跪地谢恩,说道:“陛下圣明,此乃陛下之决策英明,臣不过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如今国家虽有起色,但仍需陛下和众大臣齐心协力,继续努力,方能让大汉王朝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第16章 匈奴来犯 大汉边疆,向来不宁。匈奴铁骑,时常扰边,烧杀劫掠,百姓苦不堪言。汉文帝刘恒登基之后,然匈奴贪得无厌,侵扰依旧不断。 这一日,边关急报如雪片般飞至长安。匈奴单于举倾国之兵,三十万精锐骑兵,分作五路,气势汹汹,直扑大汉边境各郡。所到之处,城郭被破,田园荒芜,百姓死伤无数。汉文帝刘恒闻报,龙颜震怒,于未央宫紧急召集群臣商议对策。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众臣或低头沉思,或交头接耳,莫衷一是。苏砚身着一袭藏青色锦袍,头戴黑色方巾,器宇轩昂地出列,抱拳说道:“陛下,匈奴猖獗已久,此乃我大汉之耻。今其倾巢而出,正是我等一举将其击败,保我边疆安宁之良机。臣愿为主帅,领兵出征,荡平匈奴。” 周亚夫亦紧随其后,向前一步,单膝跪地,朗声道:“陛下,末将愿为先锋,随云王一同出征,誓与匈奴决一死战!” 汉文帝刘恒扫视众人,见苏砚请命心中已放心此次出征匈奴,遂道:“准奏!朕命云王为帅,统领二十万大军;周亚夫为先锋,率五万精兵先行。务必击退匈奴,保我大汉江山!” 苏砚和周亚夫领命而出,即刻着手准备出征事宜。苏砚深知此次任务艰巨,匈奴骑兵机动性强,擅长野外作战,且此次来势汹汹。他召集众将,仔细研究匈奴的作战特点和此次进犯的路线,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周亚夫则日夜操练先锋部队,磨砺士卒的战斗意志和作战技能。 大军开拔之日,长安城头旌旗猎猎,二十万大军整齐列队,士气高昂。苏砚骑在一匹白色骏马上,神色威严,扫视着麾下将士,大声说道:“儿郎们,此次出征,是为了保卫我们的家园,保卫我们的百姓。大家要奋勇杀敌,扬我大汉军威!”将士们齐声高呼:“奋勇杀敌,扬我军威!”声音响彻云霄。 周亚夫率领先锋部队日夜兼程,率先抵达边疆。此时,匈奴已经攻破了几座小城,正在肆意劫掠。周亚夫观察了地形和匈奴的布防情况后,决定趁其不备,发动夜袭。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周亚夫挑选了三千精锐骑兵,每人嘴里衔着一根木棍,马嘴也用布包起来,悄无声息地向匈奴营地摸去。当接近匈奴营地时,周亚夫一声令下,三千骑兵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营。匈奴士兵正在熟睡,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惊慌失措,顿时乱作一团。周亚夫挥舞着长枪,左冲右突,所到之处,匈奴士兵纷纷倒地。这一场夜袭,汉军大获全胜,斩杀匈奴数千人,缴获了大量的粮草和兵器。 匈奴单于得知先锋部队遭受重创,勃然大怒,立刻调集大军,准备与汉军决战。苏砚得到消息后,冷静分析局势,他知道匈奴士气正盛,不可与之正面硬拼。于是,他下令大军在一处山谷中安营扎寨,深挖战壕,高筑壁垒,坚守不出。 匈奴单于率领大军来到汉军营地前,叫阵数日,汉军却不为所动。单于心中焦急,担心粮草供应不上,于是决定派出小股部队进行试探性攻击。苏砚早已料到匈奴会有此举动,他命令将士们用强弩和投石机进行还击,匈奴小股部队伤亡惨重,只得退回。 此时,苏砚派出细作,深入匈奴后方,打探其粮草运输情况。不久,细作回报,匈奴的粮草辎重正由一支万人的部队护送,沿着一条山谷运往前线。苏砚心中大喜,他立刻制定了一个劫粮的计划。 他命令周亚夫率领一万精锐骑兵,趁着夜色,悄悄绕到匈奴粮草运输队的必经之路埋伏起来。自己则率领大军在正面营地做出准备出击的假象,吸引匈奴单于的注意力。 周亚夫领命后,带领部队迅速出发。他们在山谷中潜伏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看到匈奴的粮草运输队缓缓驶来。当运输队进入埋伏圈后,周亚夫一声令下,一万骑兵如闪电般从两侧杀出。匈奴护送部队毫无防备,顿时陷入混乱。周亚夫身先士卒,冲入敌阵,与匈奴士兵展开了激烈的厮杀。汉军将士们个个奋勇争先,以一当十。经过一番激战,汉军成功地将匈奴的粮草辎重全部烧毁,斩杀护送部队数千人。 匈奴单于得知粮草被劫,大惊失色。军中无粮,军心大乱。苏砚抓住这个时机,下令全军出击。二十万汉军如潮水般涌出营地,向匈奴大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战场上,杀声震天,尘土飞扬。苏砚骑着战马,在阵中指挥若定。他时而指挥骑兵冲锋陷阵,时而命令步兵结成方阵,抵挡匈奴的冲击。周亚夫则率领先锋部队,像一把锋利的尖刀,插入匈奴的核心阵地。他的长枪在敌群中舞动,每一次刺出,都带走一条匈奴士兵的性命。 匈奴士兵在汉军的猛烈攻击下,渐渐抵挡不住。他们开始后退,阵型也变得混乱起来。单于见势不妙,急忙下令撤退。然而,苏砚怎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他指挥汉军紧紧追击,不给匈奴留下一丝喘息的机会。 在追击的过程中,汉军又多次与匈奴的后卫部队发生激战。每一次战斗,汉军都取得了胜利。匈奴士兵死伤无数,尸横遍野。单于带着残兵败将,狼狈地向北方逃窜。 苏砚和周亚夫率领汉军一直追击到边境之外数百里,才收兵回营。这一场战役,汉军大获全胜,斩杀匈奴十余万人,缴获了大量的兵器、马匹和粮草。匈奴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再也无力进犯大汉边境。 消息传回长安,汉文帝刘恒欣喜若狂。他亲自率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凯旋的大军。长安城内外,张灯结彩,百姓们夹道欢呼,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在庆功宴上,汉文帝刘恒对苏砚和周亚夫进行了重赏。 第17章 旧时代的落幕 大战之后,边关烽火暂息,硝烟渐渐散去。但这场与匈奴的鏖战,却在苏砚的身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曾经那身姿挺拔、意气风发的他,如今却时常感到身体的沉重与疲惫。战场上的旧伤在阴雨天气里隐隐作痛,每一次的呼吸都带着一丝难言的吃力。他明白,自己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再也无法像年轻时那样驰骋疆场、运筹帷幄。 在朝堂之上,苏砚看着那些朝气蓬勃的年轻官员,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是时候将舞台让给新一代的人了。于是,他怀着复杂的心情,向汉文帝呈上了一份请辞奏疏,言辞恳切地表达了自己身体年迈、精力不济,希望能回到封地云梧养老的愿望。 汉文帝接到奏书后,大为震惊。他深知苏砚对大汉王朝的重要性,多年来,苏砚南征北战,为国家立下了赫赫战功,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他急忙召见苏砚,在宫殿中,汉文帝满脸忧虑地说道:“云王,朕实难舍你离去。如今虽边境暂时太平,但仍有诸多隐患,朕还需你为朝廷出谋划策,继续为大汉效力啊。” 苏砚跪在地上,恭敬而坚定地说:“陛下,臣感激您的信任与厚爱。可臣如今身体每况愈下,实在力不从心。回到封地后,臣也时刻心系朝廷,若有需要,臣定当尽己所能。但眼下,实在难以承担朝堂重任。” 汉文帝叹了口气,继续劝说道:“云王一生为国操劳,这朕都看在眼里。可朝廷之中,能像爱卿这般有谋略、有胆识的人实在不多。朕实在不忍心让爱卿就此离去。” 苏砚抬起头,眼中满是诚恳:“陛下,臣的次子苏昭均,自幼饱读诗书,为人正直善良,且颇具才华。若陛下信任,他定能为朝廷贡献一份力量。而臣也能在封地安心颐养天年。” 汉文帝陷入了沉思。他明白苏砚去意已决,强留也无济于事。而且他也听闻过苏昭均的贤名,知道他在学问和品德上都有不错的口碑。经过一番权衡,汉文帝最终点了点头,说道:“既然爱卿心意已决,朕也不再强求。准许你回封地云梧养老。至于苏昭均,朕提拔他为尚书令,望他能继承爱卿的风范,为朝廷尽职尽责。” 苏砚叩头谢恩:“陛下圣明,臣代昭均谢陛下隆恩。臣定会叮嘱昭均,让他竭尽全力,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消息传开后,朝堂上下一片哗然,许多官员对苏砚的离去感到惋惜。在苏砚即将离开长安前往封地的时候,朝廷举行了一场盛大的送别仪式。汉文帝亲自为苏砚送行,文武百官也纷纷前来。汉文帝拉着苏砚的手,深情地说:“爱卿此去,望多多保重身体。若朝廷有难,还望爱卿能伸出援手。” 这一日,长安城头,秋风萧瑟。苏砚带着家眷和随从,缓缓踏上了前往云梧的路途。这竟是他第二次踏上云梧的土地。回想多年前,他曾追随刘邦四处征战,刘邦深知他的才华与忠诚,在大汉初定之时,便将云梧封予他,并郑重嘱托:“苏爱卿,云梧乃朕赐你之封地,然如今大汉初立,内忧外患并存,朕需你为朕掌管朝中大权,助朕稳固江山。待天下太平,你再回云梧不迟。”苏砚当即跪地,叩首承诺:“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为大汉之繁荣昌盛鞠躬尽瘁,绝不辜负陛下所托。” 自那之后,苏砚便将全部心血倾注于朝堂之上。他日夜操劳,为朝廷出谋划策,平定叛乱,抵御外敌。在那风云变幻的政治舞台上,他如同一颗耀眼的星辰,光芒万丈,却也无暇顾及那远在千里之外的封地云梧。 苏昭均则留在了长安,正式就任太常一职。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上任后便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他整顿礼仪的风气,完善礼仪制度,使得朝廷的各项礼仪活动更加规范有序。同时,他还积极推动文化交流,促进了大汉文化的繁荣发展。 在云梧,苏砚过上了悠闲的养老生活。他每天清晨都会在庭院中散步,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看着花草树木的生长变化。午后,他会坐在书房里,翻阅书籍,回味着自己的一生。他时常会给苏昭均写信,教导他为官之道和为人处世的道理。 苏昭均在长安上任后,不断展现出卓越的才能。他积极与其他官员合作,共同推动国家的各项改革。在文化方面,他组织编纂了许多重要的典籍,保存了大汉的文化遗产;在礼仪方面,他根据不同的场合制定了详细的礼仪规范,使得朝廷的各项活动更加庄重有序。 有一次,藩属国前来朝贡。苏昭均精心安排了接待仪式,从朝贡使者的迎接到朝贡物品的呈献,每一个环节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他以温和而不失威严的态度与藩属国使者交流,展示了大汉的大国风范。藩属国使者对大汉的礼仪文化赞不绝口,更加坚定了与大汉友好往来的决心。 第18章 苏砚薨 公元前170年,冬日的暖阳洒在未央宫的青砖之上。苏砚静静地坐在庭院中,身旁的炉火跳动着微弱的火苗。他轻抚着发白的胡须,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浅浅的沟壑,如今他已是72岁高龄,妻子吕媭前些年便已去世,他因为早年的征战也在体内留下暗疾,时日无多。 思绪如脱缰之马,穿越时光的长河。回想起初穿越来到这世界,天下初定却百废待兴。他凭借着后世的知识与智慧,辅佐刘邦建立大汉。他向汉文帝建言轻徭薄赋,鼓励农桑,使得大汉的田野间一片繁忙,百姓生活渐渐富足。 如今的朝堂之上,苏家风头正盛。苏砚的次子苏昭均,凭借着出众的才华与谋略,深得汉文帝刘恒的看重,已然官拜相国,位极人臣,在朝堂之上翻云覆雨。长子苏昭临也不遑多让,接任了礼部尚书之职,掌管礼仪教化,尽显苏家风采。 小女儿苏昭萱已然成年,她乖巧伶俐,一直伴在苏砚身旁,悉心聆听父亲的谆谆教导,汲取着智慧的养分。前些年,苏昭临迎娶了一位民间女子为妻,二人琴瑟和鸣,先后诞下一子一女。长女唤作苏明婉,幼子名为苏明澈。苏砚早有规矩,以后字辈便按照昭、明、清、远、文、景、承、世传承,家族的历史也将在这一辈辈的延续中愈发辉煌。 看着眼前繁华的景象,苏砚心中满是感慨。他深知,这一路走来虽荆棘满途,但他改变了大汉的走向,让这片土地充满了勃勃生机。 苏砚体内的暗疾突然加重。他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家人围在他的床边,焦急万分。苏昭萱泪流满面,紧紧握着父亲的手,生怕一松开父亲就会离她而去。苏明婉和苏明澈也在一旁抽泣着,他们虽然年幼,但也知道祖父的病情很严重。 苏昭临得知消息后,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匆匆赶回苏家。他一进家门,就直奔父亲的房间。 看到父亲虚弱的样子,他的心仿佛被刀割一般疼痛。他跪在床边,握住父亲的手,声音颤抖地说:“父亲,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您还要看着我们长大了。” 苏昭均也在朝堂上得知了父亲病重的消息。他心中一阵慌乱,但作为相国,他不能轻易离开岗位。他迅速安排好手头的工作,向汉文帝请了假,然后快马加鞭地和苏昭临赶回苏家。一路上,他心急如焚,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苏砚的身影。 当他们赶到苏家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他冲进苏砚的房间,看到苏砚躺在床上,气息微弱,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跪在床边,哽咽着说:“父亲,儿子来晚了。” 苏砚微微睁开双眼,看着围在身边的家人,心中满是欣慰。他用微弱的声音说:“你们都来了,我也就放心了。”他的目光依次扫过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苏昭均和苏昭临身上。他说:“昭临、昭均,你们兄弟二人都是苏家的顶梁柱。如今我时日不多了,有几句话要嘱咐你们。” 苏昭临和苏昭均挺直身子,认真地听着。苏砚接着说:“我这一生,能辅佐高祖建立大汉,又能为文帝建言献策,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也算是问心无愧了。但我知道,这天下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还有许多问题需要解决。 昭均,你身为相国,要心怀天下,以国家和百姓的利益为重。在推行改革的道路上,会遇到很多困难和阻力,为父把我这一生的治国理念,兵伐谋学都写在了这本书上,你要多多钻研,会大有益处。” 苏昭均点点头,说:“父亲,您放心,儿子一定会牢记您的教诲” 苏砚又看向苏昭临,说:“昭临,我已经向皇帝禀明,我去世后由你继任云王,你是个有才的,汉惠帝去世后,你作为他的近臣注定不可能得到重用,凡事也不必强求,苏家以后就要靠你和昭均了” 苏昭临也连忙点头,说:“父亲,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苏砚喘了口气,继续说:“苏家能够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每一个人的努力。你们要团结一心,相互扶持。明婉和明澈还年幼,你们要好好教导他们。” 苏砚看着大家,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说:“我这一生,没有什么遗憾了。放心吧,死亡并不是苏家的结束,而是开始,不要畏惧死亡,我会一直陪着你们的。” 说完,苏砚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呼吸也越来越微弱,缓缓闭上双眼。然而,在他意识消散的刹那,一道神秘光芒将他的灵魂笼罩。当光芒褪去,苏砚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如梦如幻的空间。 这里云雾缭绕,奇花异草竞相绽放,散发着迷人的芬芳。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水底的鹅卵石清晰可见。远处青山连绵,山顶被洁白的云朵环绕,宛如仙境一般。苏砚明白,这便是系统的灵魂空间,它能让自己的灵魂得以长存。 苏昭临和苏昭均强忍着悲痛,开始安排父亲的后事。他们按照父亲的遗愿,举行了一场简朴的葬礼。汉文帝率领朝廷上下的官员们也纷纷前来吊唁,表达对苏砚的敬意和哀思。 相比于外面沉重伤感的氛围,此时灵魂空间却显得格外不同。苏砚站在这梦幻之境中,目光落在系统界面所呈现的丰厚奖励上,眼中瞬间绽放出璀璨的光芒,紧接着,他放声大笑,在这空灵的空间里久久回荡。 【叮~,宿主的人生成就结算正式开启。】清脆的系统提示音陡然响起。 【恭喜宿主获得天阶道具——英灵殿堂。具有宿主嫡系血脉的后代离世后,其灵魂可依附于祠堂内的牌位之上。通过消耗香火之力,他们便能与现实世界进行交流,延续家族的羁绊。】 【获得天阶道具——传承玉佩。其一,它是桃源小世界的神秘入口,开启之处别有洞天;其二,佩戴此玉佩,能让佩戴者时刻保持头脑清醒,还可在一定程度上改善其身体健康状况;其三,佩戴此玉佩,能让佩戴者全部属性增长至90;其四,玉佩自带自动护主之能,当佩戴者遭遇危险时,会瞬间产生强大护罩将其牢牢护住,并且会对攻击者施以同等伤害。该能力每十年可使用一次,次数能够累计;其五,玉佩内部自带1000立方存储空间,但不能存储活物,存储空间内没有时间流逝,物品不会损坏】 【获得天阶道具——鉴心琉璃镜。只要使用者见过某人,此镜便能清晰展现出对方的品性与能力,洞察人心,无所遁形。】 【获得地阶道具——雷神降临x3。使用者持有它,可在一刻钟内化身雷神,掌控天雷之力,叱咤风云。】 【获得玄阶道具——神异的海东青x10。它们外形与普通海东青无异,却拥有五倍于后者的速度,对宿主更是绝对忠诚。在辨别方位方面堪称一绝,是传递信息的上佳之选。】 第19章 苏氏的新篇章 云梧云王府邸。刚刚忙碌完苏砚葬礼的苏昭临和苏昭均,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书房。这里,是父亲以前经常待的地方,每一件摆设、每一处角落都承载着往昔的回忆。 苏昭临缓缓走到窗前,望着窗外萧瑟的景色,长叹一声:“父亲走了,这偌大的苏家,以后就靠我们兄弟二人撑着了。”苏昭均坐在椅子上,眼神有些空洞,喃喃道:“是啊,父亲在时,我们苏家作为开国功臣,又是大汉唯一的异姓王,恩宠不断。当今皇帝继位,父亲更是第一功臣,可如今……” 苏昭临转过身,走到苏昭均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父亲打下的基业,我们不能轻易丢掉。只是如今形势不同以往,我们得好好谋划谋划。”苏昭均抬起头,眼中满是迷茫:“兄长,你说我们该怎么做?哪有长盛不衰的家族啊,父亲一去,苏家这艘大船仿佛没了掌舵的人,我们又该往哪里航行?” 苏昭临沉思片刻,说道:“如今皇帝初登大位,局势尚不明朗。我们苏家虽有功劳,但也不可恃功而骄。我想,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谨言慎行,不要引起皇帝的猜忌。其次,我们要广结善缘,在朝廷中多结交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为苏家多留几条后路。”苏昭均听了,微微点头:“兄长所言极是。只是父亲的离去,让我心里始终有些没底。” 夜色渐晚,两人在书房睡着了,脸上的疲惫伤心之色难以遮掩。在灵魂空间里,苏砚静静地望着熟睡中的两个儿子,抬手轻轻一挥,一道柔和的光芒笼罩住苏昭临和苏昭均,兄弟俩瞬间便来到了这神秘的灵魂空间。 苏昭临和苏昭均猛地惊醒,他们环顾四周,只见这里云雾缭绕,光影交错,如梦如幻。当他们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熟悉的身影上时,两人的眼眶瞬间红了,异口同声地喊道:“父亲!” 苏砚缓缓走上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临儿,均儿,为父不是说过死亡不是苏家的终点。” 苏昭临哽咽着说:“父亲,原来你说的是个意思,我还以为你说的只是安慰我们的话。”苏昭均也在一旁不住地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苏砚叹了口气,说道:“你也是做父亲的人了,莫要哭哭啼啼。我有重要的的事情交代你们。” “为父如今会以灵魂的状态一直存在,你们以后也会这样,苏家嫡系血脉死亡后都会在这片神秘的灵魂空间存在,不要畏惧死亡。”苏砚缓缓说道,他的声音平和而沉稳,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既定的事实。 苏昭临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问道:“父亲,这灵魂空间如此神秘,我们在其中可有什么限制?又该如何利用它来守护苏家呢?” 苏砚点了点头,解释道:“在这灵魂空间里,你们的灵魂力量会得到一定的提升,但也并非无所不能。你们可以在这里交流、思考应对苏家危机的策略。而且,当苏家面临重大危机时,若你们的灵魂力量足够强大,还能在一定程度上给予现世的子孙助力。” 苏昭均接着问道:“父亲,那我们在灵魂空间里,能与外界有更多的联系吗?比如直接影响一些事情的发展。” 苏砚摇了摇头,说:“灵魂空间与外界有一层无形的屏障相隔,我们虽能感知外界的大致情况,但不可过度干预。过度干预会打破阴阳平衡,给苏家带来更大的灾祸。我们能做的,就是在关键时刻给予子孙指引和警示。” “此外为父这里有几件东西交给你们,一件是传承玉佩,这以后就是苏家族长的信物,它能够让你一直保存清醒状态,避免因为一时急躁做出错误判断。”苏砚说着,手中出现了一块温润的玉佩,玉佩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苏字族徽。 苏昭临走上前,双手恭敬地接过玉佩,感受着玉佩上传来的丝丝凉意,他说道:“父亲,我定会好好保管这传承玉佩,这玉佩除了让我保持清醒,还有其他的作用吗?” 苏砚微笑着说:“这玉佩还有一个隐藏的作用,当苏家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时,玉佩会发出光芒,引导你找到解决危机的方法。此外还可以保护你不受到致命伤害,回去后你可详细查看” “这一件英灵殿堂,将它拿去祠堂使用,以后你们就能以英灵的形式存在在排位上,当后代子孙供奉时,你们也可与其交流,同时提高家族气运。”苏砚又拿出一座小巧的殿堂模型,模型虽小,但却栩栩如生,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苏昭均好奇地问道:“父亲,这英灵殿堂具体该如何使用呢?而且它庇护家族气运的效果能持续多久?” 苏砚耐心地解释道:“将英灵殿堂放置在苏家祠堂的正中央,你们的灵魂便能与之相连。当后代子孙进行供奉时,你们的英灵会出现在排位上。庇护家族气运的效果并非是永久的,它与子孙的虔诚程度和苏家的整体气运有关。若子孙勤勉努力,苏家气运昌盛,庇护的效果便会增强;反之,则会减弱。” “还有一件就是鉴心琉璃镜,只要见过其人,就能显示他人的品性、能力,和对苏家的好感,这个每次使用都需要消耗苏家的气运,不可乱用。”苏砚最后拿出一面晶莹剔透的镜子,镜子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苏昭临接过镜子,仔细端详着,说道:“父亲,这鉴心琉璃镜确实是个好东西,但消耗苏家气运这一点,我们得谨慎使用。那如何判断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时候不该用呢?” 苏砚沉思片刻,说:“当苏家面临重要的决策,比如与其他家族联姻、结交盟友或者选拔重要官员时,可以使用鉴心琉璃镜。但在日常小事上,切不可随意使用。而且,每次使用后,要通过做善事、积累功德等方式来补充苏家的气运。” “剩下就是一些其他东西,你们可自行查看。”苏砚说完,手一挥,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巧的盒子。 苏砚说:“现在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也要陷入沉睡了。” 苏昭均接着问道:“父亲,那苏家未来的发展方向,您有看法?” 苏砚思索片刻,说:“苏家如今虽然是大汉唯一的异姓王家族,但也面临着诸多挑战。未来,你们一方面要巩固家族在朝廷中的地位,与各方势力保持良好的关系;另一方面,要注重培养家族子弟,让他们成为有能力、有品德的人才。同时,要拓展苏家的产业,增强家族的经济实力。” 苏昭临皱着眉头说:“父亲,如今朝廷局势复杂,各方势力明争暗斗,我们该如何在其中立足呢?” 苏砚说:“在朝廷中,要保持中立的态度,不可轻易卷入党争。但也不能一味地退缩,要适时地展现苏家的实力和影响力。与其他家族交往时,要秉持诚信和互利的原则,不可为了一时的利益而损害苏家的声誉。” 苏昭均又问道:“父亲,对于培养家族子弟,您有什么具体的方法吗?” 苏砚说:“我会庇佑着家族子弟,嫡系子弟的能力品性都会有保证,但也需要多加培养,要为子弟们提供良好的教育环境,聘请有学识、有品德的老师来教导他们。其次,要注重培养他们的实践能力,让他们参与家族的事务和产业经营,在实践中积累经验。” 苏昭临和苏昭均认真地听着父亲的每一句话,将这些教诲都铭记在心。 时间过得很快,苏砚的身影渐渐变得有些虚幻。他看着两个儿子,说道:“我能停留的时间不多了,你们要牢记今天的话。” 苏昭临和苏昭均眼眶泛红,齐声说道:“父亲,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守护好苏家。” 苏砚微笑着点了点头,身影逐渐消失在灵魂空间中。 书房中,苏昭临和苏昭均猛然惊醒,对视一眼,眼神中都充满震惊。 苏昭临率先开口,声音还有些颤抖:“昭均,刚刚……是梦吗?可为何如此真实。” 苏昭均发现了桌上的一个小盒子,开口道:“兄长,父亲给的宝物还在这里” 苏昭临缓缓站起身来,在书房中踱步,说:“传承玉佩、英灵殿堂、鉴心琉璃镜,这些宝物定能助我们一臂之力,苏家已经不惧任何挑战了” 第20章 云梧书院 云梧,这片土地乃是苏家的封地。当年,汉高祖刘邦对苏砚极为信任,将封地内的一切事宜都交由苏家自主处理。如此一来,云梧宛如一座“国中之国”,苏砚也按照后世理念进行建设与管理。 苏砚深知,若想让云梧长久繁荣,人才是关键。于是,他早年便着手建立了一座书院,取名云梧书院。书院虽没有华丽宏大的外观,但胜在环境清幽雅致。院内,几棵古老的松柏参天而立,四季常青;小径两旁,花草繁茂,芬芳四溢,微风拂过,花瓣轻轻飘落,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苏砚对云梧书院倾注了大量的心血。他深知书籍是知识的载体,是培养人才的基石。为了防止珍贵书籍遭到破坏、再次遗失,他利用云王府的能量收集了大量珍贵书籍,其中不乏许多早已失传的先秦文化孤本,这些书籍都存放于原本都苏家的藏书阁,其中部分书籍则被抄录,用于书院教学。 风卷起几片枯叶拍打在木格窗上,云梧书院青灰色的瓦檐下,稚嫩的读书声穿透了薄雾。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 苏昭萱扶着斑驳的案几站起身,粗布衣袖拂过泛黄的纸页。晨光透过窗棂斜斜照在她素净的面庞上,眉间那道浅痕随着诵读声微微颤动。十六个孩子跪坐在草席上,有的攥着抄本念念有词,有的歪着脑袋偷瞄窗外掠过的麻雀。 ";阿牛,你来说说';知止而后有定';何解?"; 被点名的男孩涨红了脸,藏在桌下的手还攥着半块黍饼。旁边梳羊角辫的小姑娘";噗嗤";笑出声,被苏昭萱用戒尺轻轻敲了敲案角。窗外松涛阵阵,檐角铜铃叮当,混着此起彼伏的童声,倒像是某种独特的韵律。 这是苏砚定下的规矩:凡苏氏子弟,六岁便要入书院开蒙。因为此时苏明澈和苏明婉都在长安跟随苏昭临学习,苏家也没有其余子弟,因此便会选一些王府的家生子培养,平常都由外聘的教学先生讲课,苏昭萱偶尔也会传授一些知识,便于更好培养。 ";先生,昨日您教的那首《陌上桑》......";散学时,穿藕荷色襦裙的小姑娘怯生生扯住她衣袖,";我阿娘说,女子学这些诗文无用......"; 苏昭萱蹲下身,将小姑娘鬓边散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晨露沾湿的裙裾在青砖上晕开深色痕迹,她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萱儿,书院里每声诵读,都是劈开蒙昧的斧钺。"; ";你且告诉令堂";她取过案头《诗经》,";当年文王后妃采卷耳于野,其德化被南国。若无诗书,何来千古弦歌?"; 苏昭萱拥有高达96的文学天赋,就像一颗璀璨的明珠,在苏家这一代中脱颖而出。凭借着这份天赋和后天的勤奋努力,她成为了苏家最具文学造诣之人。她写的的诗词文章,或是婉约细腻,如潺潺溪流滋润人心;或是大气磅礴,似滚滚江河震撼灵魂。 苏昭萱讲完学之后便去了祠堂,距离苏砚去世已经半年之久,每日讲学完毕,她总会来到这肃穆的祠堂。祠堂内,香烟袅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仿佛是时光在静谧地流淌。苏昭萱静静地伫立在苏砚的牌位前,眼神中满是怀念与追思为他上香。可是今日当他上香完毕,却突然眼前一花。 只见苏砚那熟悉的身影竟缓缓浮现,苏昭萱又惊又喜,下意识开口:“父亲,今日为何……” 苏砚微笑着,声音带着几分空灵:“萱儿,为父今日唤你前来是由一物给你。” 说着,苏砚手中光芒一闪,出现了一个古朴的玉璧,上面书写着一个文。他将玉璧递给苏昭萱,接着说道:“这是为父获得的一件道具——文曲星的庇佑。将他拿去书院使用后,会提高学子们的学习效率,有着静心明目的功能,学子也会对苏家有着天然的好感。” “好了,该回去了,若有事可来祠堂祷告。”说着,苏砚苏砚挥了挥手,苏昭萱眼前场景就变回了祠堂 当苏昭萱拿起面前玉璧的刹那,檐角铜铃无风自鸣。凉意顺着经络漫向四肢百骸,恍惚间仿佛看见浩瀚星河倾泻而下,那些苦读时艰涩难懂的章句,此刻竟如清泉淌过心间。供桌上将熄的长明灯";噼啪";爆出灯花,火光映得玉璧中的鎏金忽明忽暗,在墙面投出无数细小的篆文。 第21章 雷神降临,大败匈奴 金銮殿上,朱红色的大柱巍峨耸立,殿顶的藻井精美绝伦,阳光透过殿门的缝隙洒在光滑的地面上,形成一道道明亮的光影。 汉文帝刘恒端坐在龙椅之上,头戴冕旒,身着明黄色的龙袍,气场威严。殿下两侧,文武百官按品级依次站立,有的神色肃穆,有的则微微低头,各怀心思。 朝堂之上,正讨论着今年各郡县的赋税和民生之事。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斥候神色慌张地冲进殿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喊道:“陛下,急报!匈奴单于冒顿之子稽粥,亲率十万铁骑,正朝着我大汉边境而来,已经突破了云中郡防线,所到之处,烧杀抢掠,百姓苦不堪言!”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官员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上满是惊恐与担忧。汉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怒喝道:“放肆!成何体统!” 朝堂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汉文帝目光扫视着群臣,沉声问道:“诸位爱卿,如今匈奴来犯,可有应对之策?” 这时,相国苏昭均出列,拱手道:“陛下,匈奴乃蛮夷之邦,生性残暴,此次来犯,定是觊觎我大汉疆土和财富。臣以为,当立即派遣大军前往云中郡,抵御匈奴入侵,同时加强边境各关隘的防守,以防匈奴深入内地。” 汉文帝微微点头,又问道:“那派谁为将合适呢?” 一时间,朝堂上陷入了沉默。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轻易表态。毕竟匈奴骑兵骁勇善战,此次来势汹汹,这出征之事,胜负难料,谁都不想揽上这个烫手山芋。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人。此人身着一袭白色长袍,头戴黑色方巾,身姿挺拔,面容英俊,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和果敢。他正是云王苏砚之子,官拜尚书令的苏昭临。 苏昭临大步走到殿中,单膝跪地,朗声道:“陛下,臣愿弃笔从戎,出征匈奴,保我大汉边境安宁!” 汉文帝微微一怔,上下打量着苏昭临,有些惊讶地问道:“昭临,你乃一介文官,从未有过带兵打仗的经验,此次主动请缨,可有把握?” 苏昭临挺直身子,坚定地说道:“陛下,臣虽为文官,但自幼熟读兵书,深知保家卫国乃男儿之责。如今匈奴犯我边境,残害百姓,臣岂能坐视不管?况且,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臣愿以一腔热血,为陛下分忧,为大汉尽忠!” 一旁的丞相张苍皱了皱眉头,上前劝道:“陛下,苏尚书令虽有报国之心,但战场凶险,非同儿戏。他从未经历过战事,恐难胜任此重任,还望陛下三思啊。” 苏昭临急忙说道:“丞相大人,战场上固然凶险,但臣并非鲁莽行事。臣虽自幼年便跟随家父征战,对兵法谋略颇有研究。此次匈奴来犯,他们虽然兵力众多,但长途跋涉,必定疲惫不堪。而我军以逸待劳,又有坚固的城池和关隘作为依托,只要指挥得当,定能击败匈奴。” 汉文帝沉思片刻,心中有些犹豫。他知道苏昭临是个人才,才华出众,为人正直,但毕竟他没有实战经验,让他带兵出征,实在有些冒险。 就在这时,大将军周亚夫出列,说道:“陛下,苏尚书令勇气可嘉,且他对兵法确有独到见解,深的前任云王精髓。如今我军将领稀缺,臣愿拨出一部分精兵交由他统领,同时派遣一名有经验的副将辅佐他,如此一来,胜算或许更大。” 汉文帝听了周亚夫的话,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周将军也这么说,那朕就准你所请。苏昭临,朕任命你为征西将军,统领三万大军前往云中郡抵御匈奴。你可要竭尽全力,不负朕的期望。” 苏昭临叩首道:“谢陛下隆恩!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散朝之后,苏昭临回到府中,立刻开始着手准备出征事宜。他先是召集了自己的幕僚,商讨作战计划。众人围坐在一起,各抒己见,气氛十分热烈。 苏昭临仔细倾听着每个人的意见,不时提出自己的看法。经过一番讨论,他们制定了一个详细的作战方案。随后,苏昭临又来到军营,检阅士兵。 军营里,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昂。苏昭临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他站在高台上,大声说道:“兄弟们,如今匈奴犯我边境,残害百姓,此乃我等军人之耻辱。此次出征,我们一定要奋勇杀敌,保卫我们的家园,保卫我们的百姓!大家可有信心?” “有!有!有!”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响彻云霄。 大军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长安城,向着云中郡进发。一路上,苏昭临与士兵们同甘共苦,关心他们的生活和训练。他还经常与副将交流作战经验,不断完善作战计划。 经过几天的行军,大军终于抵达了云中郡。此时,匈奴的军队已经在城外扎营,他们的营帐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苏昭临登上城楼,观察着匈奴的营地,心中思索着破敌之策。 副将建议道:“将军,匈奴人多势众,我们不宜正面交锋,不如坚守城池,等待援军到来。” 苏昭临摇了摇头,说道:“坚守城池虽然稳妥,但会让匈奴人更加嚣张,去准备祭台。” 烈日高悬于苍穹之上,炽热的阳光如无数根银针般倾洒而下,烤炙着大地。苏昭临所在的祭台四周,摆放着造型古朴的青铜饕餮纹香炉,炉中香烟袅袅升腾,在闷热的空气中缓缓飘散,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苏昭临身着一袭玄色祭服,此刻那祭服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他的掌心之中,紧紧攥着一枚传承玉佩。这玉佩温润而有光泽,然而此刻却突然发起烫来,仿佛内部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即将喷涌而出。仔细看去,玉中原本若隐若现的血色纹路,此刻如同苏醒的蛟龙一般,开始剧烈地游动起来,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 苏昭临微微闭上双眼,全神贯注地将意识沉入玉佩之中。在他的精神视野里,那块名为“雷神降临”的道具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光芒。他在心中默念一声:“使用。”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风风火火地冲进祭台所在的区域,声嘶力竭地嘶吼道:“报!匈奴先锋距城三十里!”而与此同时,祭台四角那造型独特的日晷指针恰好重合在一起,仿佛是命运在这一刻按下了启动的按钮。 苏昭临猛然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几乎在同一瞬间,玉佩中的卡片应声碎裂,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这些碎片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如同九颗流星般冲天而起,转瞬之间便化作九道青光,直直地冲向云霄。 原本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撼动。阴云以极快的速度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迅速遮蔽了那炽热的太阳。 阴云笼罩下,匈奴先锋部队正气势汹汹地朝着城池逼近。他们骑着健壮的马匹,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和长矛,发出阵阵粗犷的呼喊声,马蹄声如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突然,一道耀眼的闪电如金色的巨龙般从翻滚的云层中猛地劈下,直直地击中了匈奴先锋部队的中央。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被击中的匈奴士兵瞬间被雷霆的力量吞噬。他们的身体在电流的肆虐下剧烈抽搐,身上的衣物瞬间被点燃,化作一个个燃烧的火球,从马背上坠落下来。 紧接着,无数道闪电如同密集的箭雨一般,从天空中倾泄而下。有的击中了匈奴的战马,那些原本凶悍的马匹被吓得惊嘶连连,前蹄高高扬起,将背上的骑手甩落在地;有的则直接劈中了匈奴士兵的身体,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已经被雷霆之力化为焦炭。 整个匈奴先锋部队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士兵们惊恐地四处逃窜,相互拥挤践踏,发出阵阵绝望的呼喊声。一些士兵试图寻找躲避雷霆的地方,但在这空旷的原野上,根本无处可藏。 雷霆如同愤怒的天神之鞭,不断地抽打着匈奴军队。每一道闪电落下,都会带走数十条鲜活的生命。匈奴军队的阵型被彻底打乱,他们的士气也在这恐怖的雷霆攻击下瞬间崩溃。 苏昭临站在祭台上,看着这一幕,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威严。他知道,这“雷神降临”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持续的时间有限。他大声下令:“将士们,趁此时机,出击!” 早已严阵以待的汉军听到命令后,如猛虎出山般从城门中涌出。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呐喊着冲向混乱不堪的匈奴军队。汉军的士气在这雷霆的助力下达到了顶点,他们奋勇杀敌,将匈奴军队打得节节败退。 在雷霆和汉军的双重打击下,匈奴先锋部队很快就被击溃,残余的士兵纷纷丢下武器,狼狈地逃窜。这场突如其来的雷霆攻击,为汉军赢得了宝贵的战机,也让匈奴人见识到了大汉的威严和神秘力量。 第22章 皇帝的猜忌 未央宫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悠扬的乐声回荡在宫殿之中,舞女们翩翩起舞,献上优美的舞姿。汉文帝坐在龙椅上,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他端起酒杯,起身说道:“诸位爱卿,此次匈奴来犯,我大汉将士奋勇杀敌,取得了辉煌的胜利。这一切都离不开大家的努力和付出,朕敬大家一杯!” 群臣纷纷起身,举杯响应,高呼:“陛下万岁!” 汉文帝放下酒杯,目光落在周亚夫身上,说道:“周将军,此次出征,你指挥有方,身先士卒,带领将士们击退了匈奴,保卫了我大汉的疆土和百姓。朕封你为车骑将军,赐爵关内侯,食邑八百户”。车骑将军位高权重,掌领战车与骑兵部队。 周亚夫连忙跪地谢恩,说道:“陛下隆恩,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接着,汉文帝又看向苏昭临,说道:“苏爱卿,你虽为文官,但此次弃笔从戎,主动请缨出征匈奴,且巧用奇谋,立下了不世之功。朕特封你为卫将军,鉴于你云王的爵位就不封爵,加赐食邑五百户”。负责宫廷警卫和京城的卫戍任务,在中央禁卫系统中地位重要,权力也较大,与车骑将军等地位相当。 苏昭临跪地叩首道:“陛下,臣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此等殊荣,臣愧不敢当。” 酒宴过后,御书房内,汉文帝看着站在面前的苏昭临,丝毫没有大宴时的轻松高兴神情。他眉头微蹙,目光复杂地落在苏昭临身上,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此次击退匈奴,苏昭临立下了不世之功,让大汉边境重归安宁,这是值得欣喜的大事;可另一方面,苏昭临召唤雷霆的奇异能力,却像一根刺,扎在汉文帝的心头,让他隐隐感到不安。 汉文帝想起高祖刘邦生前对他说过的话。当年刘邦初见云王苏砚,只见天空泛起阵阵紫气,祥瑞之象异常夺目,战争中总能有异于常人之象,之后高祖刘邦与张良密谈,张良神色郑重地说先云王苏砚乃是天人下凡,若能善待他,大汉必能兴盛。这些话,汉文帝一直铭记在心。可如今,云王苏砚已经去世,云王府却还有那超乎常人的能力,他还是忍不住心生忌惮。 “苏爱卿,今日大宴,朕心中欢喜,可这欢喜之余,却也有几分忧虑。”汉文帝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凝重。 苏昭临心中一凛,知道陛下对他召唤雷霆心有不安,立刻跪地,面上恭敬地说道:“陛下但说无妨,臣定当为陛下排忧解难。” 汉文帝站起身来,在书房内缓缓踱步,说道:“爱卿此次出征,巧用奇谋,召唤雷霆击退匈奴,此等功绩,朕铭记于心。可这召唤雷霆之能,实非常人所有,爱卿能否为朕解惑,这能力究竟从何而来?” 苏昭临心中明白汉文帝的顾虑,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道:“陛下,臣这能力乃是臣先父所传,使用之后会折损寿命,因此不可多用” 汉文帝停下脚步,看着苏昭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他心中虽有疑虑,但想起刘邦和张良的话,先云王迎立自己登位,又呕心沥血辅佐自己,云王府邸应该不会背叛自己。“爱卿所言,朕暂且信了。只是这等奇异之能,若被心怀不轨之人知晓,恐会引起祸端。爱卿日后行事,还需谨慎。” 苏昭临连忙叩首:“陛下放心,臣定会小心行事,绝不让陛下担忧。” 汉文帝点了点头,重新坐回龙椅上,说道:“如今匈奴虽退,但边境仍不安宁。朕欲加强边境防御,爱卿可有良策?” 苏昭临思索片刻,说道:“陛下,臣以为可在边境增设堡垒,增加驻军数量,同时训练一支精锐的骑兵部队,以便在匈奴来犯时能够迅速出击。此外,还可与周边的少数民族部落结盟,共同对抗匈奴,如此可保边境无忧。” 汉文帝听了,微微点头,赞许道:“爱卿所言甚是。朕会命相关官员尽快落实此事。只是这结盟之事,需派一位得力之人前往,爱卿以为何人合适?” 苏昭临想了想,说道:“陛下,臣以为可派中郎将张骞前往。张骞为人机智勇敢,善于外交,且对周边少数民族部落的情况较为了解。若派他前往,定能不负陛下所托。” 汉文帝听了,笑道:“爱卿举荐得人。朕会即刻召见张骞,命他准备出使事宜。”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急匆匆地走进书房,跪地奏道:“陛下,紧急军情!匈奴单于不甘心此次失败,正集结大军,欲再次进犯我大汉边境。” 汉文帝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来,说道:“这匈奴单于真是狂妄至极!苏爱卿,你以为此次该如何应对?” 苏昭临沉思片刻,说道:“陛下,此次匈奴来势汹汹,我们不可轻敌。臣建议陛下命车骑将军周亚夫率领大军驻守边境,做好防御准备。同时,臣愿率领一支精锐部队,绕到匈奴后方,截断他们的粮草供应,使其不战自乱。” 汉文帝听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说道:“爱卿此计甚妙。就按爱卿所说,即刻传令周亚夫将军和各军将领,做好迎战准备。苏爱卿,你此次深入敌后,务必小心谨慎。” 苏昭临抱拳说道:“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数日后,苏昭临率领着一支精锐部队悄然出发。他们趁着夜色,绕过匈奴的防线,向匈奴的后方营地进发。一路上,苏昭临小心翼翼地指挥着部队,避开匈奴的巡逻队。 终于,他们来到了匈奴的后方营地。只见营地里灯火通明,粮草堆积如山。苏昭临心中大喜,他立刻下令部队分成几个小队,分别前往各个粮草堆放点放火。 与此同时,周亚夫率领的大军在边境也严阵以待。当他们得知苏昭临已经成功截断了匈奴的粮草供应后,士气大振。周亚夫下令全军出击,向匈奴军队发起猛烈的进攻。匈奴军队在前后夹击之下,顿时大乱。他们失去了粮草供应,又被汉军打得节节败退,最终不得不狼狈逃窜。 回到长安城后,汉文帝再次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在宴会上,汉文帝亲自为苏昭临和周亚夫敬酒,说道:“两位爱卿,此次战役,你们立下了汗马功劳。朕要重重地赏赐你们。” 苏昭临和周亚夫连忙跪地谢恩。汉文帝接着说道:“苏爱卿,朕封你为骠骑将军,位同三公,再赐食邑两千户。周将军,朕晋升你为大将军,掌管全国军事,赐黄金万两,良田千顷。” 苏昭临位列骠骑将军乃是军方第二人,还是又云王爵位,大汉唯一的异姓王,苏昭均担任相国,总管全国政务和军事,当之不愧的百官之首,三代之中苏明澈作为太子伴读,云王府的权势一时无两。 云梧苏氏的强大,也引起了一些官员不满,先云王苏砚在世,作为开国第一功臣,他们只能伏蛰起来,如今去世后,他们就开始冒头了。朝堂之上,汉文帝正处理政务,一名大臣突然出列,神色紧张,高声弹劾道:“陛下!苏昭临手握重兵,经此次战功后,愈发目中无人,臣怀疑他们有谋反之心,陛下定要提防!” 汉文帝心中一惊,目光冷峻地看向那大臣,质问道:“你可有证据证明他们谋反?空口无凭可不行。” 大臣连忙答道:“陛下,苏昭临能召唤雷霆,此等异术,若用于不轨,必成我大汉大患,且军中威望极高,若其谋反,后果不堪设想啊。” 汉文帝陷入沉思,他心里清楚苏昭临和云王府向来忠心,谋反之事可能性极小,但大臣所言也让他不得不谨慎。 这时,相国苏昭均挺身而出,神色严正:“陛下,绝无可能!我云王府自高祖起便一心为大汉,怎会谋反?望陛下明断!” 汉文帝微微点头,说道:“此事重大,朕会派人彻查,在结果出来前,诸位不可妄下定论。” 散朝后,汉文帝将苏昭临和苏昭均召进御书房。他看着二人,诚恳地说:“今日朝堂有人弹劾云王谋反,朕是相信你们的。不过为了澄清,朕会派人调查。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苏昭临和苏昭均立刻跪地,急切道:“陛下,臣等对您忠心不二,绝无谋反之意。” 汉文帝点头安慰:“朕是相信你们云王府的,如今你们二人皆官至高位,难免有人嫉妒生恨,你们安心做事,莫被谣言影响。” 苏昭临和苏昭均谢恩后退出。他们深知,这场风波不会轻易平息,往后行事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第23章 大汉棋圣归位 大汉,长安,未央宫。 阳光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宫殿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汉文帝坐在龙椅之上,下面站着一众大臣。今日,乃是吴王世子刘贤前来朝见的日子。 刘贤身着华丽的服饰,头戴玉冠,迈着大步走进宫殿。他脸上带着一丝傲慢,来到殿中,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说道:“臣刘贤,见过陛下。”声音洪亮,但却缺少了几分恭敬。 汉文帝看着刘贤,微笑着说道:“贤侄一路辛苦了。吴地近来可好?”刘贤直起身子,傲然道:“托陛下的福,吴地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只是这长安,与吴地相比,总觉得少了几分自在。” 此言一出,殿中众人皆变了脸色。汉文帝眉头微皱,但还是忍住了心中的不悦,说道:“贤侄初来长安,或许还不习惯。这长安乃是我大汉的都城,繁华热闹,日后贤侄多走走看看,便会喜欢上这里的。” 刘贤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说道:“陛下所言极是。只是我在吴地,自由自在惯了,这宫中的规矩繁多,着实让我有些难受。” 汉文帝还未说话,一旁的太子刘启忍不住开口道:“吴王世子,这长安是我大汉的根基所在,宫中的规矩乃是祖宗所定,不可轻慢。你既来到长安,便应遵守规矩。” 刘贤看了刘启一眼,眼中满是不屑,说道:“太子殿下,这规矩自然是要遵守的。只是我听闻太子殿下平日里喜好读书,不知这读书之外,可还有其他的爱好?” 刘启心中不悦,但还是说道:“本太子除了读书,也喜欢博弈。”刘贤哈哈一笑,说道:“巧了,我也喜好博弈。今日既然遇到太子殿下,不如我们来一局如何?” 汉文帝看着两人,心中觉得这也是增进感情的好事,便说道:“你们二人不妨切磋一下,也让朕看看你们的技艺。” 刘启和刘贤来到了偏殿,殿中早已摆好了棋盘。两人相对而坐,各自执子。刘启神情专注,而刘贤则一脸轻松,似乎根本没把刘启放在眼里。 棋局开始,刘启落子沉稳,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而刘贤则落子迅速,似乎毫不顾忌后果。很快,棋局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刘贤看着棋盘,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说道:“太子殿下,你这棋艺不过如此嘛。我看你还是早早认输吧,免得等下输得太难看。” 刘启皱了皱眉头,说道:“吴王世子,胜负还未可知,休要口出狂言。”刘贤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我看你是不敢认输吧。你若是现在认输,我还可以给你留几分颜面。” 刘启心中怒火中烧,但还是强忍着说道:“本太子岂会轻易认输,你就放马过来吧。”刘贤哈哈一笑,说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他便落下一子。 这一步棋看似平常,但却暗藏杀机。刘启仔细观察了一番,心中暗自吃惊。他沉思片刻,也落下一子进行应对。 刘贤看着刘启的落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又恢复了傲慢的神情,说道:“太子殿下,你这一步棋虽然巧妙,但还是无法挽回败局。” 刘启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棋盘。他知道,此时必须冷静下来,寻找对方的破绽。就在这时,刘贤又落下一子,同时说道:“太子殿下,你看看我这一步,是不是绝妙之极?你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的。” 刘启看着那枚棋子,心中一阵愤怒。他觉得刘贤太过嚣张,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咬了咬牙,说道:“吴王世子,你不要得意得太早,胜负还远未分晓。” 刘贤冷笑一声,说道:“太子殿下,你这是嘴硬。我看你就是输不起,不敢承认自己的失败。” 刘启终于忍不住了,他怒目圆睁,说道:“吴王世子,你太过分了!本太子岂是输不起之人。今日定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说着,他用力地落下一子。 刘贤看着刘启的举动,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太子殿下,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吗?不过你这一子下得如此莽撞,更是自寻死路。” 刘启气得浑身发抖,他站起身来,指着刘贤说道:“你休要再口出不逊,否则休怪本太子不客气。”刘贤也站起身来,毫不畏惧地看着刘启,说道:“太子殿下,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两人越吵越激烈,周围的侍从们都吓得不敢出声。刘启心中的怒火已经达到了顶点,他顺手拿起棋盘,朝着刘贤砸了过去。 刘贤没想到刘启会突然动手,躲避不及,被棋盘砸中了头部。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鲜血从头上流了出来。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刘启也愣住了,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刘贤,心中有些后悔,但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挽回。 侍从们赶紧上前查看刘贤的伤势,发现他已经没有了气息。刘启脸色煞白,他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 第24章 博弈血祸 消息如一阵疾风,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宫。汉文帝得知此事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啪”的一声,吓得旁边的太监差点瘫倒在地。 “启儿,他怎会如此冲动!”汉文帝怒不可遏,大步流星地朝着偏殿走去。一路上,他的心中既愤怒又担忧。愤怒的是刘启如此莽撞,酿成大祸;担忧的是此事必然会引起吴王的不满,甚至可能引发一场巨大的风波。 当汉文帝赶到偏殿时,刘启正跪在地上,眼神呆滞。地上的刘贤已经没了生气,鲜血将周围的一切都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汉文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看着刘启,眼中满是失望和痛心,“启儿,你为何如此冲动?这刘贤虽言语冒犯,但你也不该下此重手!如今闹出了人命,这可如何是好?” 刘启扑通一声,重重地磕了个头,额头在地面上撞出了一道红印,“父皇,是儿臣一时糊涂,犯下了大错。儿臣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悔恨。 汉文帝叹了口气,他知道此刻责罚刘启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这件事情,避免引发更大的麻烦。他沉思片刻,说道:“此事暂时不宜声张。先将刘贤的遗体送回吴国,就说他是突发疾病而亡。” 刘启低着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儿臣记住了,多谢父皇不罚之恩。儿臣日后定会谨言慎行。” 汉文帝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刘启站起身来,脚步踉跄地退了下去。 朝堂之上,大臣们得知吴王世子刘贤被太子刘启打死一事,顿时炸开了锅。御史大夫李稷神色严峻,率先站了出来,他认为应该严惩刘启,以安抚吴王。 “陛下,太子此举实在是鲁莽至极。吴王乃是一方诸侯,势力不容小觑。如今他的世子死在了长安,吴王必定会心生怨恨。若不妥善处理,恐会引发大乱啊。太子之过,不可轻饶,当废其太子之位,以谢吴王。”李稷忧心忡忡地说道,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担忧。 话音刚落,太中大夫赵禹连忙反驳。他为人刚正不阿,向来敬重太子刘启。 “此言差矣!刘贤言语冒犯太子,本就有失臣子之礼。太子一时冲动,也是人之常情。若因此严惩太子,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朝皇室?而且太子仁厚,此次只是意外,不可因一次过错而废之。”赵禹言辞恳切,声音洪亮,朝堂上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相国苏昭均缓缓起身,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太子年少气盛,此次之事确属冲动之举。然刘贤冒犯在先,亦有过错。若严惩太子,恐寒了皇室之心,亦让天下人误解我朝赏罚不公。但吴王那边也需妥善安抚,以免生乱。依臣之见,可先将刘贤的遗体送回吴国,再派使者前往吴国,向吴王解释清楚,表明太子并非有意为之,乃是意外。至于太子之位,切不可轻易废除,他日后若能改过自新,必能成为一代贤君。” 苏昭均的一番话,既为刘启开脱,又考虑到了吴王的感受,同时还稳定了朝堂的局势。 “都住口!”汉文帝大喝一声,朝堂顿时安静了下来。“此事朕自有决断。先将刘贤的遗体送回吴国,再派使者前往吴国,向吴王解释清楚。太子之事,暂不追究,但日后定要严加教导。”汉文帝说道,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远在吴国的吴王刘濞正在书房中批阅公文,突然一名信使匆匆赶来,跪地呈上书信。吴王刘濞心中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他颤抖着双手打开书信,只看了一眼,便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 “贤儿……贤儿啊!”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的谋士们听到哭声,纷纷赶来。看到吴王如此悲痛,他们也都低下了头,不敢言语。 “是谁?是谁害死了我的贤儿!”吴王刘濞突然站起身来,双眼通红,如同一只愤怒的狮子。 谋士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名叫田禄伯的谋士小心翼翼地说道:“大王,听闻世子是在长安与太子刘启博弈时,被太子用棋盘砸死的。” “刘启!刘恒!”吴王刘濞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好啊,他们竟然如此狠心,杀害了我的儿子。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谋士们连忙劝道:“大王,此时不宜冲动。如今朝廷势力强大,我们若贸然起兵,恐难以取胜。不如先派人去长安打探消息,再做打算。” 吴王刘濞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谋士们说得有道理,但心中的怒火却难以平息。 “好,就依你们所言。先派人去长安打探消息。但此仇,我绝不会轻易罢休!”吴王刘濞说道。 几天后,朝廷的使者来到了吴国。使者见到吴王刘濞后,恭敬地行礼,说道:“吴王殿下,此次前来,是为了世子之事。世子在长安突发意外,不幸去世。陛下深感悲痛,特命臣前来吊唁,并将世子的遗体送回吴国安葬。” 吴王刘濞面上挤出一抹悲痛之色,摇着头道:“唉,此事本就是我儿的过错啊。他在长安与太子相处,定是行事莽撞,冲撞了太子,才导致这样的意外发生,陛下不必为此愧疚。”然而,他低垂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阴狠与愤怒。 使者听了吴王这番话,心中稍定,连忙说道:“吴王殿下深明大义,太子殿下也是一时失手,还望吴王殿下能够节哀顺变。” 待使者走后,吴王刘濞猛地一拍桌子,眼中满是不屑和愤怒,“哼,突发意外?他以为本王会相信他们的鬼话吗?我儿分明是被刘启小儿所害!” 他召集了自己的亲信和谋士,说道:“如今朝廷如此欺负我们,我儿的仇不报,我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我决定起兵反抗朝廷,诸位可有何良策?” 谋士们纷纷献策,田禄伯建议联合其他诸侯国一起起兵,以壮大声势;另一位谋士桓将军则建议先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以逸待劳,一场暗藏的危机,正在悄然萌芽。 第25章 陈政事疏 “烦请通传苏相国,就说贾谊求见。”贾谊对着相国府门卫拱手说道。 门卫一听,不敢怠慢,赶忙跑回书房禀报。苏昭均听闻贾谊来访,心中诧异,不知这位年轻丞相深夜前来所为何事,起身整理衣衫,迎到客厅。 贾谊随着家仆来到客厅,见到苏昭均后,急忙上前拱手行礼:“苏相国,学生贾谊冒昧来访,还望勿怪。”苏昭均笑着请贾谊入座,说道:“不知贾丞相今日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为何自称学生,我可没有带过丞相啊。” 贾谊也不绕弯子,从袖中掏出一份写满字迹的帛书,递向苏昭均,神情严肃地说道:“苏相国,我曾在云梧书院求学过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我学到许多不曾听闻的知识,这是我根据朝廷当前情况和在书院学的理论结合撰写的改革方案。 如今大汉看似太平,实则内忧外患不断。诸侯王势力愈发嚣张,土地兼并严重,百姓生活困苦,匈奴又时常在边境骚扰。我苦思许久,觉得唯有改革才能让大汉长治久安,还望相国帮我斟酌一二。” 贾谊深知,想要改革朝廷弊端,光靠他一人阻力重重,很可能进行一半便夭折腹中,唯有找到当今汉朝最大的势力云王府苏相国做靠山才能顺利进行下去。 苏昭均接过帛书,笑道:“原来还有这番渊源”,而后目光落在帛书上面。 这份改革方案内容详实而全面。在政治上,贾谊提出要进一步削弱诸侯王的权力,通过“推恩令”的雏形策略,让诸侯王将土地分封给更多的子孙,从而使诸侯国越分越小,难以与中央抗衡。同时,要整顿官场风气,选拔有才能、有品德的官员,淘汰那些贪污腐败、碌碌无为之人。 在经济方面,方案主张重农抑商,鼓励百姓开垦荒地,兴修水利,提高农业产量。对于商业活动,要加强监管,打击投机倒把、哄抬物价的行为,稳定市场秩序。此外,还建议统一货币,规范金融市场,促进经济的健康发展。 军事上,贾谊认为要加强边防建设,训练一支强大的军队。在边疆地区设立屯田制度,让士兵们在战时作战,平时耕种,既能解决军队的粮食供应问题,又能增强边疆的防御能力。同时,要与匈奴采取积极的外交策略,恩威并施,争取边境的和平。 苏昭均看完方案后,放下帛书,抬头看着贾谊,眼中满是赞赏:“贾丞相,此方案实乃佳作。对当下国家的局势把握精准,提出的改革措施也切实可行。尤其是这削弱诸侯王势力之法,若能实施,定能极大地加强中央集权。” 贾谊听到苏昭均的夸奖,心中稍感欣慰,但他知道改革之路绝非一帆风顺,于是说道:“苏相国过奖了,我深知改革会触动许多人的利益,必然会遭到重重阻力。还望相国相助。” 苏昭均点了点头,拿起帛书,指着其中的内容说道:“这份方案整体上可行,但在一些细节方面,还可再做调整。在削弱诸侯王势力时,虽然‘推恩’之法甚好,但也要考虑到诸侯王可能会联合起来抵制。可以先从一些与朝廷关系较为亲近、势力相对较弱的诸侯国入手,逐步推行,这样既能减少阻力,又能积累经验。” 贾谊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相国所言极是,如此分步实施,或许能让改革更加顺利。” 苏昭均接着又说:“在经济改革方面,重农抑商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完全抑制商业的发展。可以鼓励一些与国计民生密切相关的商业活动,如盐铁贸易等,由国家进行统一管理,这样既能增加国家的财政收入,又能保证市场的稳定。” 贾谊一边听,一边认真地记录着苏昭均的建议,不时提出自己的疑问和看法。两人围绕着改革方案,展开了一场激烈而深入的讨论。 贾谊看着这份改动过后的方案,感激地对苏昭均说道:“苏相国,有你相助,改革之事成功的希望又大了几分。我明日便将此方案呈给陛下。” 苏昭均说道:“贾丞相不必客气,改革之事关乎国家的兴衰成败,我自当全力支持。陛下英明,相信定会认可此方案。” 第二天早朝,贾谊身着朝服,神色庄重地站在朝堂之上。当汉文帝询问朝政之事时,他便将改革方案呈上,并详细地向汉文帝阐述了改革的必要性和具体措施。 汉文帝接过方案,脸上露出了沉思的神情。朝堂上的大臣们也纷纷交头接耳,对这份改革方案议论纷纷。有的大臣对贾谊的改革之策表示赞同,认为这是拯救国家于危难的良策;而有的大臣则面露担忧之色,担心改革会触动既得利益者的权益,引发社会动荡。 汉文帝看完方案后,缓缓说道:“丞相用心良苦,对国家的局势分析透彻。但改革之事,兹事体大,关乎国计民生,容朕再仔细思量思量。” 朝堂之上,气氛因汉文帝这一番话而变得有些凝重。贾谊心中虽有些焦急,但还是恭敬地退到一旁,静待皇帝的最终决断。 相国苏昭均站了出来,朝汉文帝拱手行礼,说道:“陛下,臣以为贾丞相所呈改革方案,实乃当下拯救国家之良策。贾丞相对局势洞察入微,所提举措切实可行。如今大汉看似太平,实则暗流涌动。诸侯王势力尾大不掉,长此以往,必成心腹大患;土地兼并严重,百姓生活困苦,若不加以改革,恐生民怨。” 苏昭均接着又道:“改革虽有风险,但不改革则国家危矣。当年商鞅变法,秦国起初也面临诸多阻力,可最终却使秦国走向强盛。如今贾丞相的改革方案,正是为我大汉的长远发展着想。臣愿全力辅佐贾丞相推行改革,为陛下排忧解难,为百姓谋福祉。” “陛下,苏相国所言极是,贾丞相之策实乃安国兴邦之道。”御史大夫率先表态,“改革势在必行,我等当齐心协力,助陛下成就千秋伟业。”紧接着,太常卿也出列拱手道:“臣也认为改革刻不容缓,若能按此方案施行,我大汉必将迎来繁荣昌盛之景。”随后,一众官员纷纷响应,表达对改革方案的支持, 汉文帝沉思良久,终于缓缓点头:“既然如此,改革之事朕便准了。贾爱卿,以你为主,可找相国协调各部官员,要制定详细的推行计划,不可操之过急。” 贾谊跪地谢恩:“陛下英明!臣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重托。”一场关乎大汉国运的改革,就此拉开了帷幕,而未来的道路,究竟是康庄大道还是荆棘满途,无人知晓。 第26章 汉文帝的嘱托 汉文帝后元七年(公元前 157 年),长安的冬天格外寒冷。凛冽的寒风如刀割一般,呼啸着席卷过大街小巷,吹落了树上仅存的几片枯黄树叶,让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氛围之中。 未央宫内,汉文帝刘恒静静地躺在龙榻之上,面色苍白如纸,双眼已黯淡无光,深陷在眼窝之中。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起伏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床边的烛火在寒风中摇曳不定,昏黄的光线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仿佛是无常的鬼魅在悄然作祟。 殿外,宫女和太监们神色悲戚,脚步轻轻,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生怕惊扰了这位即将龙御归天的帝王。在宫殿的回廊上,文武百官们身着素服,静静地伫立着,气氛压抑而凝重。他们不时地望向紧闭的宫门,眼神中透露出忧虑和不安。 汉文帝微微睁开双眼,目光在空荡荡的宫殿中缓缓游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的嘴唇微微颤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含糊不清的声音。侍奉在一旁的宦官急忙俯下身去,将耳朵凑近文帝的嘴边,努力捕捉着他那微弱的话语。 “传……相国,云王,丞相,太尉……”文帝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虽小,却如同一道惊雷在寂静的宫殿中炸响。 宦官不敢怠慢,不一会儿,四人匆匆赶到了文帝的病榻前。 “陛下……”苏昭均声音颤抖,泣不成声。 汉文帝微微抬手,示意众人靠近。相国苏昭均、云王苏昭临、丞相申屠嘉、太尉周亚夫赶忙上前,围在榻前。“别安慰朕了,朕自己的身体朕清楚。太子启,性格刚直,有时行事冲动,朕放心不下啊。” 云王上前一步,说道:“陛下,太子聪慧仁厚,只要加以辅佐,日后必是一代明君。” 汉文帝点了点头,“有你们在,朕心里能稍安些。只是如今,外有匈奴虎视眈眈,内有诸侯心怀不轨,朕走之后,你们一定要尽心辅佐太子,保我大汉江山安稳。” 申屠嘉拱手道:“陛下放心,臣等定当竭尽全力,为大汉鞠躬尽瘁。” 周亚夫也说道:“臣定守护好边疆,让匈奴不敢轻易犯我大汉。” 汉文帝看着周亚夫,眼中满是信任,“太尉乃朕之肱骨之臣,有你守边,朕无忧矣。只是匈奴狡诈,切不可掉以轻心。” 周亚夫坚定地回答:“臣明白,定加强边防,训练士卒,让匈奴有来无回。” 汉文帝又看向苏昭均,“相国,朝中事务繁杂,你要多多费心。太子处理朝政尚不成熟,许多事还需你从旁指点。” 苏昭均忙道:“陛下,臣等定会恪尽职守,辅佐太子。” 汉文帝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朕一生倡导节俭,与民休息。朕走之后,丧事一切从简,不可劳民伤财。” 申屠嘉说道:“陛下节俭爱民,乃天下之福。臣等定按陛下意愿办理丧事。” 汉文帝接着说:“如今诸侯势力渐大,尾大不掉,对朝廷是个隐患。日后若有诸侯谋反,一定要坚决镇压,不可姑息。” 周亚夫和苏昭临齐声道:“陛下放心,若有诸侯叛乱,臣定率大军讨平他们。” 汉文帝微微点头,“如此,朕便放心了。还有,晁错此人有才华,但性格刚硬,容易得罪人。你们要酌情使用,莫让他坏了大事。” 苏昭均回答:“臣明白,会留意晁错的言行,考察一番。” “云王和相国留下,你们都下去吧。”汉文帝虚弱的说道,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过了好一会,“咳咳咳,......想当年高祖仙去,也是如此场景吧。” 苏昭临和苏昭均心中一紧,他们清楚,该面对的终究躲不过,云王府的神异还是引起了帝王的猜忌。二人连忙跪地,齐声说道:“臣等惶恐!” 汉文帝目光有些迷离,缓缓说道:“当年高祖临终前,也是如此与你们的父亲这般交谈吧。朕知你们云王府颇有神异,怕是先云王的手段,朕与你们自幼相识、相交,如今朕大限将至,你们有什么话,可直言与朕说。” 云王苏昭临闻言,神色悲戚,单膝跪地,拱手说道:“陛下,家父他早已仙去。王府中确实留存一些神异手段,但每种手段都有诸多限制。您所期望的延寿之法,实是没有啊。望陛下莫要为此事再费心神,安心调养。” “先云王不在这些我还是知晓的,长生延寿又岂会存在,当年始皇帝耗费多年苦苦寻觅,最后却被方士徐福欺骗,偌大的帝国自此走向衰落,直至覆灭,这才有了我大汉的天下。”汉文帝说道 “朕此番与你们坦诚相谈,实不愿见你们与朝廷生了嫌隙。云王府纵然神异,但对大汉也是一片赤诚之心。想当年,高祖皇帝封云王这等异姓王,还赐予云梧为其封地,并许云王府在封地内自行管理各项事务,宛如国中之国。此乃高祖皇帝的宏阔气量与深远谋略,朕身为后世子孙,自当效仿,断不能显得小气,失了高祖皇帝定下的风气。” “以往,考虑到各方因素,云王封地虽享有自治之权,但兵马数量限制在三千人。如今看来,如此规模,实在难以匹配云王府的赫赫功勋。朕决定,将云王封地的兵马数量增至一万人。朕拟将太子的长女许配给相国孙子苏清毅,如此一来,我皇室与云王府便亲上加亲,共保我大汉江山永固!你们看如何?” 相国苏昭均连忙单膝跪地,拱手说道:“臣遵旨!” “自高祖那时起,云王府在朝堂之上便一直显贵非常,暗地中许多官员早已心有不满,对于这些,我也悉数清楚。如今朕去了,日后,云王府行事更要谨慎,莫要让小人抓住把柄。若后世之君昏庸无道、不堪大任,云王府可依祖制废帝,另择贤明的皇室子弟登上帝位。倘若局势实在不可挽回,还望云王能保全几个皇室血脉,莫要让我大汉皇室落得如秦国皇室那般凄惨的下场。朕已将这些事宜单独拟成一份遗诏,会交给云王保管,大汉的未来,便托付给你们了。” 突然,汉文帝剧烈地咳嗽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汉文帝才缓过劲来:“好了你们也下去吧,朕要休息了”。 苏昭临和苏昭均跪地叩拜,然后缓缓退出了宫殿。殿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宫殿内,烛火依旧在寒风中摇曳,昏黄的光线映照在汉文帝憔悴的脸上。而宫殿外,夜色深沉,繁星点点。文武百官们依旧静静地伫立在回廊上,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整个未央宫都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仿佛在为这位即将离去的帝王默哀。 第27章 预言 汉文帝驾崩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宫廷和长安城。太子刘启在众人的簇拥下登上了皇位,是为汉景帝。 未央宫内,金銮殿,汉景帝刘启端坐在龙椅之上。苏昭均、云王、申屠嘉、周亚夫等大臣分立两班,另有一众小官侍立其后。 “朕初承大统,深感任重道远。如今国家诸事待兴,诸位爱卿有何事要奏?”汉景帝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相国苏昭均拱手道:“陛下,各地税收状况堪忧。如今各郡国税收标准不一,有轻有重。且诸多豪强大族与地方官吏勾结,隐瞒田产户籍,偷税漏税之风盛行。以梁国为例,富户众多,然上缴国库之税远不及应缴之数,长此以往,国库将难以为继。” 汉景帝看向丞相申屠嘉,问道:“申爱卿,你久掌监察,对此有何良策?” 申屠嘉向前一步,朗声道:“陛下,臣以为可派遣巡察使分赴各地,会同地方官员重新丈量田亩、核查户籍。制定统一的税收标准,严惩偷税漏税之徒。对于包庇纵容的地方官吏,一并治罪。” 汉景帝点头称许:“就依二位爱卿所言,申卿负责选派巡察使,相国监管修订律法全部事宜。” 就在众人商议正酣时,主爵都尉匆忙出列,跪地奏道:“陛下,大事不好!黄河泛滥成灾,沿岸郡县多处堤坝决口,洪水如猛兽般淹没农田村庄,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 此时,少府出列,面露忧色,拱手奏道:“陛下,南方诸郡遭遇严重旱灾,数月未雨,土地干裂,庄稼绝收,百姓面临饥荒,恐生民变。” 汉景帝眉头紧皱,问道:“诸位爱卿,可有解救之法?” 太仆略作思索,建言道:“陛下,可派遣水利官员前往南方,指导百姓挖掘水井、修建水渠,引江河之水灌溉农田。同时,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汉景帝采纳其建议,说道:“就依太仆所言。大鸿胪在调配物资时,要兼顾南方灾区。申卿,督促地方官员安抚百姓,维持好秩序。” 接下来又有一些日常琐事被提及并迅速议定。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了,汉景帝轻抬龙袖,示意退朝。钟声悠悠响起,汉景帝起身离开金銮殿。大臣们纷纷躬身行礼,三三两两地交流着缓缓退出大殿。 ...... 云梧,云王府。 云王苏昭临育有子女,长女苏明婉嫁入江南颇具声望的吴郡顾氏,其夫为顾平,二人婚后育有两子两女;长子苏明澈稳重干练,在封地管理各类事务,前两年他的妻子还诞下一对双胞胎女儿,取名苏明悦、苏明欢。 苏昭临之弟苏昭均,其大儿子苏明翊远在长安为官,担任执金吾这一要职;二儿子苏明仁与三儿子苏明志则留在封地,全力协助堂兄苏明澈处理封地事宜。 而妹妹苏昭萱,一生醉心于家族祭祀之责,终身未嫁,成为苏家大祭司,日夜陪伴在父亲苏砚身旁。 祠堂内,袅袅香烟似灵动的游龙,在半空中缱绻升腾,将庄重肃穆的氛围渲染至每一处角落。正前方的神龛,在昏黄的烛光映照下更显肃穆。其上只供奉着苏砚的牌位,木质的牌位历经岁月打磨,泛着深沉的光泽。 苏昭萱一袭素色长袍,身姿端雅。她手中稳稳握着温润的玉圭——神器圭璧。这玉圭是她担任大祭司时,苏砚赐下的。 其整体造型融合了玉圭和玉璧的特点,上方为尖首形玉圭,刻有精美的青龙图案,龙身蜿蜒,鳞片细腻,仿佛在云端游动;下方连接着圆形的玉璧,璧身布满了苍螭纹,螭龙相互缠绕,栩栩如生,质地温润,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此神器可以存储祭祀时的香火,消耗香火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水、火、风、土等各种元素,引发强大的自然灾难,还能够让她洞悉未来的部分片段,提前预知危险和机遇。 她双手握着神器圭璧,缓缓朝着牌位跪坐下来,然而以往平静玉圭却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苏昭萱心中一惊,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一幅幅画面在她的脑海中浮现,那是战火纷飞的场景,各个郡国的军队相互厮杀,百姓流离失所。苏昭萱心中一紧,她意识到这是神器让她洞悉到的未来片段。她仔细辨认,发现这竟是七国之乱的场景。 苏昭萱睁开眼睛,脸上满是忧虑。她知道,七国之乱一旦爆发,将会给国家和百姓带来巨大的灾难,云王府也难以置身事外。她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唤来苏明澈。 苏明澈匆匆赶到祠堂,看到苏昭萱凝重的神色,心中一凛。他恭敬地问道:“姑姑,您唤我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苏昭萱缓缓站起身来,说道:“明澈,我刚刚通过神器预知道了七国之乱即将爆发。这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我们云王府必须有所准备。” 苏明澈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说:“姑姑,这……这七国之乱真的会发生吗?” 苏昭萱点了点头,“我通过神器看到的画面不会有错。如今时间紧迫,你立马传信远在长安的兄长。让他在朝堂上提前做好应对之策,同时也要提醒他注意自身安全。” 苏明澈立刻拱手道:“姑姑放心,我这就安排用海东青传信,三个时辰就可送到父亲手中。” 苏昭萱说到,“此事关系重大,千万不能有丝毫差错。” 苏明澈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匆匆离去,去安排传信之事。 第28章 削藩策 长安城中的未央宫,一片庄严肃穆。汉景帝刘启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沉静却透着一股威严,扫视着殿下站列整齐的群臣。朝堂气氛略显凝重,一场关于藩王治理的讨论即将展开。 御史大夫晁错,率先出列,双手捧着笏板,高声说道:“陛下,如今各藩王势力渐大,其中赵王、楚王、胶西王多行不法之事,长此以往,恐成朝廷大患。”汉景帝微微皱眉,他本就有削藩之意,晁错的话正中他的心思,于是他示意晁错继续说下去。 晁错接着道:“赵王刘遂,在其封国内肆意妄为,无视朝廷律法。他纵容手下官吏欺压百姓,强征赋税,致使赵国百姓怨声载道。更有甚者,他暗中勾结匈奴,妄图借助外力扩充自己的势力,其心昭然若揭。” 汉景帝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赵王的这些行径他并非一无所知,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进行处理。晁错的话,无疑再次提醒了他。 “那楚王又有何过错?”汉景帝冷冷地问道。 晁错向前一步,言辞更加激昂:“陛下,楚王刘戊在薄太后国丧期间,不仅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悲痛和敬重,反而在宫中饮酒作乐,与宫女嬉戏打闹。此等行为,实乃亵渎皇室尊严,无视朝廷纲常。” 汉景帝听后,心中怒火中烧。国丧乃是国家大事,代表着对先人的敬重和对皇室权威的维护。楚王如此放肆,简直是不把朝廷的规矩放在眼里。 “胶西王呢?他又犯了何事?”汉景帝追问道。 晁错顿了顿,接着说道:“胶西王刘卬,公然违反朝廷律法,私自买卖官职。他以钱财为诱饵,将官职明码标价,使得官场乌烟瘴气。贤能之士难以上升,奸佞小人却得以横行。这不仅破坏了朝廷的选官制度,更严重损害了国家的利益。” 汉景帝的眉头紧紧皱起,这些藩王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朝廷的统治。他陷入了沉思,削藩之事,势在必行,但也必须谨慎行事,以免引发不必要的动荡。 “相国,对于此事,有何看法?”汉景帝看向苏昭均,问道。 苏昭均身着紫色的相国朝服,缓缓出列。他已年逾五旬,头发和胡须已经花白,向汉景帝行了一礼,说道:“陛下,晁大夫所言极是,藩王势力坐大,确为朝廷隐患。然而,削藩之事,关乎国家安危,不可操之过急。” 汉景帝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苏昭均接着道:“赵王、楚王、胶西王虽有过错,但贸然削藩,恐会引起其他藩王的恐慌,从而联合起来对抗朝廷。臣以为,可先派遣使者前往各藩国,可先对有过错的藩王进行警告。同时,加强朝廷对藩国的监管,限制藩王的权力。” 晁错听了,心中有些不悦,他向前一步说道:“相国所言,固然有道理。但藩王们野心勃勃,岂会轻易收敛?若不及时削藩,等他们势力进一步壮大,只怕朝廷将难以控制。” 苏昭均微微一笑,并不生气,他说道:“晁大夫心急了些,削藩如治病,需循序渐进。若用药过猛,只怕会适得其反。如今朝廷实力虽强,但藩王们联合起来也不容小觑。我们应先稳住局势,再寻找合适的时机,逐个击破。” 汉景帝听了两人的话,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晁错的建议太过激进,而苏昭均的建议则更为稳妥,能够避免不必要的风险。 “那就相国所言,先派遣使者前往各藩国,传达朝廷的旨意,让他们改过自新。若有违抗者,再行削藩之事。”汉景帝说道。 苏昭均和晁错听了,都表示赞同,一场关于削藩的讨论暂时告一段落。 苏昭均回到相府后,并没有放松下来。他深知,此次朝堂上虽暂时定下了先遣使者传达旨意的策略,但削藩之事犹如暗流涌动的江河,表面平静之下实则暗藏汹涌。他刚踏入相府大门,管家便匆匆迎上,轻声说道:“大人,云王正在书房等着您。” 苏昭均点了点头,径直走向书房:“兄长,此次晁错提出削藩,来势汹汹。多亏了昭萱的提醒”。苏昭临起身,神情凝重道:“是啊,昭萱如今担任家族祭祀,乃是最接近父亲之人,能提前预知也不足为奇。此次晁错削藩急切,只怕会引发大乱。” 苏昭均皱着眉头坐下:“兄长所言极是,藩王们势力盘根错节,此时迫切削藩怕是会让他们狗急跳墙。我们得早做打算。”苏昭临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我让明澈利用王府的商队继续收集各藩国的消息。如今赵王、楚王、胶西王的恶行已被晁错揭露,其他藩王必定也人心惶惶,暗中可能已经开始勾结。” 苏昭均微微点头:“看来我们得想办法分化他们的联盟。现在朝廷决定先派使者警告,可藩王们未必会轻易就范。一旦使者传达旨意不顺利,晁错定会再次主张强硬削藩。”云王放下茶杯,语气严肃:“昭均,此次削藩关系到朝廷的安危。我们不能让晁错的激进之举引发大规模战争。你在朝堂上还需多周旋,尽量让陛下采取稳妥之策。” 苏昭均长叹一口气:“我明白,可晁错一心只为削藩,根本听不进不同意见。陛下虽觉得我的建议稳妥,但也有削藩的决心,只怕会在晁错的鼓动下改变主意。”云王拍了拍苏昭均的肩膀:“尽力而为吧。明澈那边会持续提供情报,根据藩王们的动向再做进一步打算。” 两人正说着,一名家仆匆匆进来,呈上一封书信。苏昭均拆开一看,脸色微变:“兄长,明澈传来消息,楚王已与吴王暗中接触,似有联合反抗朝廷之意。”云王眉头紧锁:“事情愈发棘手了,看来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第29章 七国之乱(一) 朝廷的使者带着汉景帝的旨意陆续出发前往各藩国,使者们言辞恳切地劝说藩王们改过自新,遵守朝廷的律法。 赵王刘遂,性格刚愎自用且野心勃勃。当使者来到赵国,向他传达景帝的旨意时,他表面上恭敬地表示愿意悔改,可心中却早已怒火中烧。他认为朝廷此举是在故意打压他,是对他权力和地位的严重侵犯。在使者离开后,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与不甘。 于是暗中加紧了与匈奴的勾结。他深知匈奴一直对中原的富饶土地虎视眈眈,若能借助匈奴的力量,或许能实现自己反抗朝廷、谋取更大权力的野心。他秘密召集了自己的心腹谋士,在赵王宫那阴森的密室中商议对策。 一位谋士忧心忡忡地说道:“大王,朝廷此次削地,分明是想削弱我们的势力。如今我们若坐以待毙,迟早会被朝廷吞并。一旦失去了现有的权力和地位,我们将沦为朝廷的阶下囚,任人摆布。” 赵王刘遂脸色阴沉得如同即将暴风雨来临的天空,他握紧了拳头,指关节都泛出了白色:“我岂会坐以待毙!那匈奴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我们与他们联合,到时候里应外合,说不定能反败为胜。只要我们推翻朝廷,这天下说不定就是我们的了。” 楚王刘戊则对使者的话置若罔闻,依然我行我素。他觉得自己是皇室宗亲,朝廷不敢把他怎么样。他继续在宫中饮酒作乐,对朝廷的警告不屑一顾。 这一日,楚王刘戊正在宫中举办宴会,美酒佳肴摆满了一桌,舞女们在大厅中翩翩起舞。刘戊喝得酩酊大醉,搂着身旁的美女哈哈大笑。 突然,一名侍卫匆匆跑了进来,跪在地上说道:“大王,朝廷使者又来了,说有要事相商。” 刘戊醉眼惺忪地看了侍卫一眼,不耐烦地说道:“让他进来吧。” 使者走进大厅,看到刘戊这副模样,心中十分生气,但还是强忍着怒火说道:“楚王,朝廷之前已多次警告您,让您改过自新,遵守朝廷律法。可您却依然我行我素,如此下去,只怕会招来大祸啊。” 刘戊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我乃皇室宗亲,朝廷能把我怎么样?你回去告诉汉景帝,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使者无奈地摇了摇头:“楚王,您不要执迷不悟了。朝廷此次削藩,是为了维护国家的稳定和统一。如果您继续违抗朝廷旨意,朝廷必将采取强硬措施。” 刘戊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竟敢威胁本王!来人,把这个使者给我赶出去!” 侍卫们一拥而上,将使者架了出去。使者悲愤交加,仰天长叹:“楚王如此冥顽不灵,只怕楚国离灭亡不远了。” 胶西王刘卬虽然在使者劝说后有所收敛,但心中也对朝廷充满了怨恨。他觉得朝廷剥夺了他的权力,让他无法再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他表面上按照朝廷的要求减少了一些不必要的开支,也不再明目张胆地进行买官卖官的勾当,但私下里却一直在盘算着如何报复朝廷。 他开始暗中与其他藩王联络,企图结成联盟,共同对抗朝廷。他首先派人前往吴国,与吴王刘濞取得了联系。吴王刘濞是刘邦的侄子,在各藩王中势力最为强大。早年汉景帝还是太子时,杀死了他儿子,本就早已准备谋反,如今各藩王朝廷的削藩政策心怀不满,他心中大喜。 吴王刘濞在吴国王宫中接见了胶西王的使者,使者传达了胶西王的意思:“我家大王认为,朝廷此次削藩,是对我们藩王的打压。如今各藩王人人自危,若不联合起来反抗,迟早会被朝廷各个击破。我家大王愿意与吴王结盟,共同对抗朝廷。” 吴王刘濞点了点头:“胶西王所言极是。朝廷如此欺压我们藩王,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也早有反抗之意,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如今有胶西王相助,大事可成。” 他当即写了一封书信,让使者带给胶西王。信中详细阐述了他的反抗计划,包括出兵的时间、路线、战略部署等。胶西王刘卬收到书信后,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志同道合的盟友,有了实现报复朝廷的机会。他又派人前往其他藩国,联络赵王、楚王等藩王,邀请他们加入联盟。 赵王刘遂和楚王刘戊虽然各有心思,但都对朝廷的削藩政策不满,于是纷纷响应胶西王的号召,决定与吴王、胶西王结成联盟,共同反抗朝廷。一时间,各藩国之间使者往来频繁,秘密商议着反叛的事宜。他们在阴暗的角落里密谋,在密室中制定着计划,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一时间,各藩国之间使者往来频繁,秘密商议着反叛的事宜。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消息传到了长安,汉景帝得知各藩王不仅不知悔改,还暗中勾结准备反叛,心中十分震怒。他决定采取强硬措施,分别收了赵国一个郡、楚国的东海郡、胶西王的六个县。 诏令下达后,赵国、楚国和胶西国顿时一片哗然。赵王刘遂得知朝廷收地的消息后,暴跳如雷:“刘启欺人太甚!我与他势不两立!”他加快了与匈奴勾结的步伐,派人携带大量的金银珠宝前往匈奴,请求匈奴尽快出兵相助。 楚王刘戊也愤怒不已:“朝廷竟敢如此对我,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他停止了宫中的宴乐,开始召集军队,准备与朝廷对抗。 胶西王刘卬则咬牙切齿地说道:“刘启小儿,杀子之仇,这笔账我一定会讨回来的!”他积极响应吴王刘濞的号召,加紧训练军队,筹备粮草。 吴王刘濞见时机已到,便正式举起了反叛的大旗。他联合赵王、楚王、胶西王等六个藩国,组成了七国联军,号称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长安进发。 七国联军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们纷纷逃离家园,四处避难。一时间,天下大乱。 第30章 七国之乱(二) 未央宫,金銮殿内气氛紧张压抑。 “反了,反了!这些藩王竟敢如此大胆,公然违抗朝廷旨意,行谋反之事。”汉景帝怒目圆睁,大声咆哮道,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御史大夫晁错率先站了出来,抱拳说道:“陛下,藩王们公然违抗朝廷旨意,妄图谋反,此乃大逆不道之举。陛下应立即下令,派遣大军前往征讨,将这些叛逆一网打尽。” 汉景帝皱了皱眉头,忧虑地说道:“如今藩王们联合起来,势力不容小觑。若贸然出兵,只怕会陷入苦战。” 相国苏昭均缓缓出列,神色镇定,作揖后说道:“陛下,藩王们如今已然反叛,已无回旋余地,应当派遣大军征讨。但如今叛军势大,不可盲目进攻。可先派使者去稳住其他未明确表态的藩国,孤立七国叛军。同时,挑选良将,筹备粮草辎重,制定周全的战略,再挥师出征,方能胜算更大。” 汉景帝听后,微微点头,沉思片刻道:“相国所言有理。那便先派使者前往周边藩国,晓以利害,稳住他们。至于出征将领,云王可愿出战?” 苏昭临出列,拱手道:“陛下,臣愿出战,此战必定大胜而归。” 汉景帝眼睛一亮,说道:“好,云王此前大败匈奴,朕自然信得过。粮草、军械等物资,朝廷自会全力供应。朕给你调遣三十万精兵,务必尽快平定叛乱。”苏昭临单膝跪地,坚定道:“陛下放心,臣定不负所托,定会让叛军有来无回,保我大汉江山安稳。”汉景帝说到,“封云王为大将军,窦婴为副将。朕就等你的捷报了” 在朝廷紧锣密鼓地筹备出征事宜时,吴王刘濞等叛军也没闲着。吴王刘濞在军中召集各路将领,慷慨激昂地说道:“如今朝廷削藩,是要夺我等封地和权力,我们若不反抗,迟早会成为朝廷砧板上的鱼肉。如今我等已起兵,唯有奋勇向前,攻破长安,推翻刘启,方能保住我们的荣华富贵。” 众将领听后,纷纷高呼:“愿随大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七国联军一路上攻城掠地,很快就逼近了梁国。梁国是朝廷的重要屏障,一旦梁国被攻破,长安便岌岌可危。 梁王刘武得知七国联军逼近的消息后,惊恐万分,急忙派人向朝廷求救。汉景帝接到求救信后,对苏昭临说道:“大将军,梁国告急,你速领大军前去救援。” 苏昭临却冷静地说道:“陛下,梁国城池坚固,粮草充足,足以坚守一段时间。臣打算先截断叛军的粮道,待其军心大乱,再出兵攻击,定能事半功倍。” 汉景帝犹豫了一下,说道:“若梁国坚守不住怎么办?” 苏昭临坚定地说:“陛下放心,梁国定会坚守。臣此举是为了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汉景帝思索片刻,最终同意了苏昭临的计策。苏昭临率领大军迅速出发,绕到了七国联军的后方,成功截断了他们的粮道。 七国联军得知粮道被截断后,军心大乱。吴王刘濞心急如焚,在营帐中来回踱步,他怒目圆睁,对身旁的将领吼道:“这苏昭临如此狡诈,竟敢断我粮草!诸位可有破敌之策?”一名将领战战兢兢地说:“大王,要不我们派人去和谈,先稳住他们,再想办法夺回粮道。”吴王刘濞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骂道:“和谈?那是示弱!我七国联军岂容如此屈辱,给我多次派人挑战苏昭临的军队,我就不信他能一直坚守不出!” 苏昭临在营帐内接到探报,一名校尉急切地说:“将军,吴王刘濞多次派人在营外叫阵,言语十分难听,将士们都憋了一肚子火,请求出战。”苏昭临神色镇定,微微一笑道:“这是吴王的激将法,我军此时出战正中他下怀。传令下去,坚守不出,违令者斩!” 时间一天天过去,七国联军的粮草越来越少,士兵们饥饿难耐,战斗力大大下降。吴王刘濞见局势越来越危急,决定孤注一掷,亲自率领精锐部队攻打苏昭临的军营。 夜晚,月黑风高,乌云如墨般遮住了天空。吴王刘濞带着军队悄悄地向苏昭临的军营逼近,他们猫着腰,脚步尽量放轻,试图打汉军一个措手不及。一名士兵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发出清脆的声响,吴王刘濞低声呵斥道:“都小心点,要是坏了大事,军法处置!” 然而,苏昭临早有防备,他在军营周围设下了重重埋伏。当吴王刘濞的军队进入埋伏圈后,苏昭临猛地从营帐中跃出,他身披银色铠甲,手持长枪,在夜色中宛如战神降临。他大声喊道:“将士们,杀!”顿时万箭齐发,喊杀声震天动地。无数火箭带着呼啸的风声划破夜空,如流星般落入敌群,瞬间点燃了七国联军的队伍,火光照亮了黑暗的战场。” 苏昭临一马当先,冲入敌阵,手中长枪左突右刺,所到之处,七国联军纷纷倒地。吴王刘濞在混乱中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苏昭临,他大声喊道:“苏昭临,今日我与你拼了!”说着,挥舞着大刀向苏昭临砍来。苏昭临轻松地用长枪拨开了吴王的大刀,然后顺势一挑,差点将吴王刘濞挑下马来。吴王刘濞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勒马后退。 苏昭临大声喝道:“吴王,你如今大势已去,还不速速投降,以免徒增伤亡!”吴王刘濞咬牙切齿地说:“苏昭临,休要猖狂,我七国联军岂会轻易投降!” 但在苏昭临的凌厉攻势下,七国联军节节败退。苏昭临的身后,汉军将士们士气大振,紧跟在他的身后,奋勇杀敌。战场上刀光剑影,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惨烈的战争乐章。 吴王刘濞见大势已去,想带着少数亲信狼狈地逃跑了,但刚走不远便被俘获。楚王刘戊在营帐中哀叹道:“吴军已败,我等无力回天了。”说罢,便拔剑自刎。赵王刘遂在匈奴的帮助下,坚守城池,但最终还是被汉军攻破。他看着城破人亡的惨状,绝望地说:“罢了罢了,今日便是我的死期。”也自杀而死。胶西王刘卬等藩王见局势不妙,纷纷向朝廷投降。 此一战,苏昭临凭大败七国联军,为平定叛乱立下了赫赫战功。 第31章 太子之争(一) 这一日,长安城的大街小巷,整个长安城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之中。汉景帝为了庆祝这一重大胜利,在宫中大摆筵席,宴请皇室宗亲、文武百官。 宴会之上,灯火辉煌,酒香四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汉景帝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扫视着全场,缓缓开口道:“云王大败七国联军,为我大汉立下了赫赫战功,实乃我大汉之幸啊!”众人纷纷起身,齐声说道:“陛下圣明,云王威武!” 汉景帝微微点头,接着说道:“朕今日还有一事要与大家商议。当年先皇曾有赐婚诏书,将朕之女平阳公主许配给相国之子苏明翊。如今时光荏苒,这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苏昭均和苏明翊父子。苏昭均叩首道:“陛下,当年先皇与臣定下这门亲事,乃是为两家缔结秦晋之好,亦是为大汉社稷增添稳固之基。彼时公主与犬子皆尚在垂髫之年,心智未熟,身体未健,故而将此事暂且搁置。如今公主已出落得蕙质兰心、端庄大方,犬子也长大了。今日提及,实乃顺应天时、合乎人伦,还望陛下恩准,让这桩婚事早日圆满。” 苏明翊也跟着起身,跪地行礼。 平阳公主坐在一旁,听到景帝提起婚事,心中五味杂陈。她对苏明翊并无太多了解,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君是怎样的一个人。但另一方面,她心中也有些期待,期待着能拥有一段美好的婚姻。 “哈哈哈,好,既然如此那便三月后完婚吧。”汉景帝听了苏昭均的话,爽朗地大笑起来。 ...... 第二日早朝,朝堂之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景帝即位多年,却一直未立皇后,这立储之事便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成为宫廷内外瞩目的焦点。各方势力一直纷纷暗自较劲,围绕着太子之位展开了一场持久却不见硝烟却异常激烈的角逐。 原本最有可能的三人依次是梁王刘武,皇长子刘荣,皇子刘彻。然而,昨日相国之子与平阳公主的婚约却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彻底改变了这微妙的格局。 景帝的母亲窦太后尤其偏爱小儿子梁王刘武。梁王刘武在自己的封国里展现出卓越的治理才能,将封国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更重要的是,在不久前平定七国之乱的关键时刻,梁王刘武坚定地站在景帝这边,带领军队奋勇作战,立下赫赫战功。这一切都让窦太后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在她心中,刘武不仅有能力,更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至亲之人。她寻思着,若刘武能继承皇位,一来可以让刘氏江山更加稳固,二来自己在百年之后也能安心瞑目。 与此同时,景帝的宠妃栗姬也没闲着。栗姬天生丽质,容貌艳丽动人,一双眼睛犹如盈盈秋水,顾盼生情,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她凭借着出众的美貌深得景帝宠爱,为景帝生下了长子刘荣。在栗姬心中,儿子刘荣成为未来的皇帝是她最大的期盼。一旦刘荣登上皇位,自己自然就能成为皇太后,那将是无上的荣耀,意味着可以享尽人间的荣华富贵,掌控后宫的生杀大权。于是,她开始在宫中四处活动,拉拢一些亲信宫女,让她们在宫中散播刘荣聪明伶俐、有帝王之相的言论。 一日,景帝在宫中大摆宴席,邀请窦太后、梁王刘武等皇室宗亲一同饮酒作乐。景帝坐在主位上,与众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酒过三巡,景帝已有了几分醉意,他的眼神有些迷离,看着坐在一旁的梁王刘武,脑海中浮现出刘武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场景,不禁随口说道:“朕千秋万岁之后,传位于梁王。” 窦太后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大喜过望。她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她双手紧紧握住座椅的扶手,身体微微前倾,仿佛生怕听错了一般。梁王刘武虽然表面上谦逊地推辞着:“兄长,这使不得,您的儿子们皆有贤德,皇位理应由他们继承。”但他的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喜,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然而,景帝说出这话时,原本就只是酒后的一句戏言。他说完之后,便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似乎陷入了沉睡。窦太后却将景帝的话当了真,宴会结束后,她便开始在宫中召集一些亲信大臣,商议让梁王刘武成为太子的事宜。 汉景帝酒醒后心中五味杂陈,斟酌一番后说道:“母后,此事恐怕还得与相国和云王商议。这立储乃国之大事,需得朝堂上下达成共识,方可确保汉室江山的安稳。” 窦太后一听,眉头微皱,不悦道:“这有何可商议的?你既已亲口说出口,难不成还能反悔不成?刘武战功赫赫,又孝顺懂事,由他继承皇位,乃是再好不过的事。” 汉景帝无奈地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母后,儿臣那日确实是酒后失言。且传位一事,关乎祖宗家法与朝廷规矩,不能如此草率。相国与云王乃是父皇留下的辅政大臣,他们的意见能让此事更加周全。”窦太后虽心中不满,但也明白汉景帝所言有理,便冷哼一声道:“那你便去和他们商议吧,但哀家的心意,你最好别不当回事。” 汉景帝连忙应下,随后便召相国和云王入宫。窦太后目光威严,扫视着相国和云王,高声问道:“相国,云王,哀家想要立梁王为太子,你们有何意见?” 苏昭均神色凝重,率先出列,拱手道:“太后,自古以来,皇位传承多遵循父死子继之制。虽立皇太弟有先例可循,但此举极易引发诸多变数。朝堂之上,大臣们必将分成两派,各执一词,纷争不断。如此一来,朝廷难以齐心,不利于国家的长治久安,还望太后三思。” 苏昭临则是态度强硬地向前踏出一步,从袖中取出一卷黄绫,双手高举过头顶,大声呵斥道:“太后!此事断不可行!先帝留有遗旨,后宫不得干政,立储乃国家大事,应当以社稷为重,怎能仅凭太后您的个人喜好来决定?” 窦太后脸色骤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威严,冷哼一声道:“哼,什么遗旨?拿过来哀家看看!” 苏昭临缓缓展开遗旨,朗声道:“后宫不得干政,立储之大事,当以社稷为重,依祖宗之法,择贤而立。若太后强行干预,则废后,幽静于冷宫。” 窦太后被苏昭临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她瞪大双眼,怒视着苏昭临:“你这是何意?竟敢拿先帝遗旨来压哀家!” 云王丝毫不惧,继续说道:“父死子继,可保汉室正统有序传承。若因太后您偏爱梁王,便随意更改传位规则,日后宗室子弟必起效仿之心,届时,宫廷之中恐生祸端,汉室江山将陷入动荡!太后若执意如此,便是违背先帝遗旨,休要怪臣召集朝会商议废后!” 第32章 太子之争(二) 在云王强力打压之下,梁王刘武已然彻底失去了对太子之位的竞争资格。面对这个消息,栗姬又惊又喜,惊的是云王府权势如此大,喜的是少了一个竞争者。 漪澜殿内,“绝不能让这婚事成了!”栗姬咬着牙,眼中满是阴狠之色,心中盘算着如何破坏这场联姻。突然,她想到了馆陶长公主刘嫖。馆陶长公主在宫中势力颇大,且一向热衷于宫廷权力斗争。若能拉拢她一起破坏这门婚事,胜算便多了几分。 于是,栗姬派人秘密邀请馆陶长公主到自己的宫殿一叙。馆陶长公主接到邀请后,心中暗自揣测栗姬的意图,但她也想在这场宫廷风云中分得一杯羹,便欣然前往。 “长公主,今日邀您前来,实有要事相商。”栗姬满脸堆笑,亲自为馆陶长公主斟茶。 馆陶长公主轻抿一口茶,漫不经心地问道:“不知栗姬所为何事?” 栗姬压低声音,神色紧张地说道:“长公主,您也知道,陛下已定下平阳公主与苏明翊的婚事。可您想想,云王府势力那么大,若他们因这门婚事转而支持刘彻,我儿刘荣的太子之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馆陶长公主微微皱眉,心中也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她一直想让自己的女儿阿娇成为太子妃,早年皇长子刘荣无疑是最适合的,于是他便求母亲窦太后,赐婚刘荣和阿娇。若云王府支持刘彻,那她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栗姬所言极是,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馆陶长公主放下茶杯,认真地问道。 栗姬微微眯起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凑近馆陶长公主,压低声音道:“长公主,依我看,咱们不妨联手把云王府和平阳公主这门婚事搅黄了。这婚事要是成了,云王府和刘彻一结盟,那势力可就更大了,必定会对咱们刘荣的太子之位构成威胁。只要这婚事不成,少了云王府这层助力,荣儿的太子之位,那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馆陶长公主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手托着下巴沉思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微笑,轻声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我手里有一味药,无色无味的,用银针都验不出来。咱们只需买通云王府里的一个侍从,把这药下到苏明翊的饮食当中。这药一下去,保管能让他变得痴傻疯癫。到时候陛下看到苏明翊这副模样,哪里还会让平阳公主嫁给他?”馆陶长公主想起云王之前在朝堂上公然气窦太后一事,心中的怨恨就如潮水般翻涌,语气也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哼,我早就想给云王府一点颜色瞧瞧了!” 栗姬听了,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她不安地咬了咬嘴唇,皱着眉头说道:“长公主,虽说咱们有法子让苏明翊出丑,但云王府权势滔天,府里能人众多,要是被他们查出来是咱们干的,咱们恐怕都没好果子吃啊。这事儿还是得慎重考虑考虑。” 馆陶长公主满不在乎地冷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不屑地说道:“栗姬你就是胆子太小了!他们云王府再有权势,那说到底也是陛下的臣子。就算他们真查出来了又能怎样?还敢把咱们杀了不成?陛下一向宠爱我,怎么会为了一个臣子而治我的罪?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在馆陶长公主与栗姬秘密谋划之后,那个被买通的侍从寻得了机会,小心翼翼地将药下在了苏明翊的饮食之中。然而,苏明翊贴身佩戴着灵犀玉佩。这灵犀玉佩乃是苏家祖传的宝物,有着神秘的灵性,能感知危险。就在苏明翊将要吃下那被下药的食物时,玉佩突然微微发烫,还闪烁出微弱的光芒。 苏明翊心中一惊,他向来知晓这玉佩的神奇,当下便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立即将此事告知了父亲苏昭均。苏昭均听闻后,怒发冲冠,他深知这绝非简单的个人谋害,背后必然有着更深的阴谋,极有可能是冲着太子之位而来。 苏昭均深知此事重大,立即进宫面见汉景帝。在宫殿之上,苏昭均面色平静,语气却止不住的冰冷:“陛下,馆陶长公主与栗姬为了争夺太子之位,竟使出如此卑鄙手段谋害臣的长子,此等行径实在是令人发指!若不加以严惩,何以正国法,何以安民心!” 汉景帝听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虽心中恼怒,但想到馆陶长公主是自己的亲姐姐,又念及栗姬往日的情分,便有心大事化小,说道:“相国,馆陶长公主、栗姬犯下如此大错,禁闭10年可好?” 汉景帝话音未落,苏昭均的脸色骤然一变,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与愤怒。他猛地站起身,袖袍一甩,冷冷道:“陛下,臣长子无辜被谋害,凶手却仅以禁闭十年了事?如此轻判,何以服众?”说罢,他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去。 次日,苏昭均的辞呈便递到了汉景帝的案头。汉景帝握着那封辞呈,眉头紧锁,心中虽有不悦,却仍未下定决心重罚馆陶长公主与栗姬。他本以为此事可以慢慢平息,却不料苏昭均的离去如同点燃了导火索,朝堂之上风云骤变。 短短一周内,数位重臣接连递交辞呈,言辞激烈,直指汉景帝偏袒亲族、罔顾国法。民间更是群情激愤,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百姓们聚集在宫门外,高呼“严惩凶手,还天下公道”。各地奏报如雪片般飞入宫中,皆言民心不稳,恐生大乱。 汉景帝坐在御书房中,手中握着各地送来的奏折,脸色愈发阴沉。他深知,若再不采取行动,不仅朝堂将陷入瘫痪,天下亦将动荡不安。终于,他长叹一声,提笔写下诏书:“馆陶长公主、栗姬谋害忠良,罪不可赦,赐死。” 诏书一出,朝野震动。馆陶长公主与栗姬被押赴刑场,百姓围观,无不拍手称快。苏昭均在封地云梧得知此事,默默望向长安方向。 然而,这场风波并未就此平息。汉景帝虽处死了馆陶长公主与栗姬,却也因优柔寡断失去了臣民的信任。朝堂之上,人心涣散;民间之中,怨声载道。 第33章 苏家的发展 云梧,作为苏家封地,这片土地经过苏家几十年的耕耘,已经成为大汉最繁荣的地方。 踏入主城云梧城,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街边各类摊位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卖布的、卖酒的、卖饰品的,应有尽有。两个年轻的伙计正站在酒肆门口聊天。 “嘿,你瞧瞧咱这云梧,现在可真是繁华得很呐,外地都羡慕咱了!我父亲的妹妹的堂哥的二舅的孙子的邻居就在隔壁县”其中一个伙计满脸自豪地说道。 另一个伙计笑着点头,附和道:“可不是嘛,听说初代云王啊,那可是玄霄启世尊神下凡,天生就带着神的智慧和力量,下凡来渡咱们呢,不然怎么就只有咱们云梧常年丰收。” “没错,云王府推行的那些政策,对咱们小老百姓可太有利了。税收合理,还鼓励大家发展商贸。就说我家吧,以前日子紧巴巴的,现在做点儿小买卖,收入都增加不少呢。”先前说话的伙计兴奋地说。 ...... 城中的云王府,苏昭均站在书房窗边,望着云梧城热闹的街道,思索着云梧未来的发展。这时,苏明澈走进来,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说道:“叔父,我来了。” 苏昭均转过身问道:“明澈,你对明翊被下毒这件事怎么看?” 苏明澈皱了皱眉头,认真道:“叔父,如今我苏家与朝堂关联甚密。父亲身为冠军大将军,于军中威望极高,堪称武将之首。叔父您曾位居相国之尊,更是百官表率。自祖父起,苏家便在朝堂中占据要职。往昔高祖、文帝在位之时,便对我苏家多有猜忌。幸得祖父与叔父您一片赤诚忠心,加之苏家神异之事,令二人放下疑虑,不仅未加罪责,反倒屡屡擢升苏家地位” 他顿了顿,接着说:“可现在景帝和苏家没什么深厚的情分,而且如今朝堂发展得越来越稳,对咱们苏家的态度就很难说了。这次馆陶长公主与栗姬的谋划,景帝是真不知情还是一次试探也是耐人寻味 。咱们苏家树大招风,难免会遭人嫉恨。” 苏昭均听着苏明澈的话,微微点头,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忧虑。他深知苏家如今的处境十分微妙,必须得谨慎行事,才能保住苏家的地位和云梧的安稳。 苏昭均放下手中文书,继续说道:“这是我在父亲先前制定的云梧十年发展规划基础上所作的补充。首先是农业方面。云梧土地肥沃,但灌溉系统还不够完善。我打算加大对水利工程的投入,修建更多的水渠和灌溉设施,确保农田能够得到充足的水源。这样一来,粮食产量必然会大幅提高,百姓的生活也会更加安稳。” “商业是云梧发展的重中之重。云梧地处交通要道,过往商客众多,然而市场管理较为混乱,缺乏统一规范。我计划设立专门的市署,制定合理的商业规则,对市场交易进行严格监管。同时,降低商税,吸引更多外地商贾前来贸易,繁荣云梧的商业” 苏昭均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又道:“至于教育方面…… 军事上……” 苏明澈听后说道:“叔父思虑周全,若这些规划得以实施,云梧必将焕然一新。” 苏昭均微微点头,随即问道:“好了,你先下去吧。我去找你姑母商议一下” ...... 云王府的祠堂之内,静谧而肃穆。袅袅香烟萦绕在半空,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气。苏昭萱身着素色长袍,身姿端庄而沉静,跪坐在蒲团之上。她微微垂首,神情专注而虔诚,仿佛整个世界都已被她隔绝在外,唯有面前摆放着的牌位,成为她全部的焦点。 那牌位以檀木制成,质地温润,相比于之前出现了些许变化,上面用金色的漆工整地刻着“玄霄启世尊神苏砚之位”几个大字。 “兄长,你来了。”苏昭萱背对着门口,轻声说道,声音平和,仿佛早已预知苏昭均的到来。 苏昭均脚步一顿,随即缓步入内,站在苏昭萱身后不远处,看着前方跪坐的妹妹,说道:“妹妹,你如今……”他话语顿住,似是在斟酌言辞。 在苏家,若论谁最为神异,非眼前这位妹妹莫属。她身为苏家大祭司,常年侍奉在父亲左右,聆听教诲、研习神法。那周身散发的出尘气质,仿若在世神灵一般,令众人敬畏。 苏昭萱依旧跪坐在蒲团上,微微侧身,目光看向苏昭均,淡声道:“兄长今日前来,可是有要事想问父亲?” 苏昭均长叹一声,走到苏昭萱身旁,也跪坐下来,望着父亲的牌位,神色忧虑:“妹妹,如今苏家处境微妙。我想问问父亲,于如今苏家之境况,该当如何是好。” 苏昭萱微微点头,目光重又落在牌位上,轻声道:“兄长不必过于忧虑。父亲虽已沉睡,但仍在护佑着苏家。如今苏家虽树大招风,但只要我们恪守本分,不生妄念,想来也不会有大祸临头。” 苏昭均眉头紧皱,道:“话虽如此,可如今朝堂风云变幻,人心难测。此次馆陶长公主与栗姬的谋划,景帝是真不知情还是一次试探,实在耐人寻味。我担心苏家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苏昭萱闻言,闭目凝神片刻,而后缓缓睁开双眼。她从袖中取出一面旗帜,递向苏昭均,说道:“兄长,这是父亲沉睡前交予我的。他曾言,待兄长遇到困难时,便将此旗转交给你。这旗名为护卫军旗帜,使用之后,可在一月之内训练出一万虎狼之师,且此军将永远效忠于我苏家。” 苏昭均接过旗帜,看着上面的纹路,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转为忧虑:“如此神物,想必使用起来代价不小吧?” 苏昭萱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每次使用此旗,都要消耗苏家气运。气运乃家族根基,损耗过多,恐有不祥。故而兄长日后使用,定要慎之又慎。” 苏昭萱亦跟着拜了一拜,道:“兄长放心,明翊该找你了。” 说罢,苏昭均看了一眼父亲的牌位,似是在汲取力量与指引,而后才走出了祠堂。 第34章 权力的交换 “叔父(父亲),景帝又来信了,邀请叔父(父亲)继续出任相国。”苏明均离开祠堂,刚至前厅,苏明澈和苏明翊便来了 苏昭均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地接过信。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封了,景帝的心意不言而喻,他心中明白,此番怕是不得不回长安了。 苏昭均长语重心长道:“明澈,我走之后,你便继续依照既定规划发展苏家。这护卫军旗帜,乃是你祖父留下的神器。”说着,苏昭均将旗帜递予苏明澈,“你拿到此旗,自会知晓其用法。此前你父亲与我多有顾虑,故而有些事情未曾告知于你。过后你可去问你姑母,她会向你道出苏家最重要的秘密。” 苏明澈眼神疑惑之后,便明了,多年管理苏家,他知晓苏家确实神异,但父亲没说他也没有仔细询问,道:“好的,叔父” 苏昭均继续说到:“明翊你和我一起回长安,清毅和平阳公主的婚事也到时日了” 苏明翊面说道:“好的,父亲”。 ...... 长安,未央宫。 御书房中,汉景帝独坐案前,手中的朱笔悬而不落,目光凝滞在摊开的奏折上,似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缓缓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愤怒,有期待,有愧疚,更有对朝堂局势的忧虑。 “臣苏昭均,叩见陛下。”苏昭均踏入书房,整衣肃容,跪地行君臣大礼,声音沉稳而恭敬。 景帝连忙起身离座,快步上前将苏昭均扶起,脸上挤出一丝略显疲惫的笑容,说道:“相国,朕盼你已久啊!自你离朝之后,朝堂乱象丛生,朕日夜忧心,如失臂助,如今实在是离不开你啊。” 苏昭均微微欠身,说道:“陛下多次降诏相邀,隆恩浩荡,臣不敢不从。” 景帝握着苏昭均的手,神情略显愧疚,说道:“对于馆陶长公主与栗姬谋害明翊之事,朕痛心疾首。此二人蛇蝎心肠,竟敢谋害忠良之后,朕已处死,为明翊讨回了公道。如今朕望你能放下心中芥蒂,安心辅佐朕,重振我大汉江山。” 苏昭均深施一礼,言辞恳切道:“陛下为臣儿主持公道,大恩大德,臣感激涕零。只是臣近日在家中闭门思索,深感如今相国之位权力过重,一人独揽朝政,虽能在一时之间提高决策效率,但长此以往,不利于朝堂官员各展其才,亦易滋生专权跋扈之弊端。” 景帝听闻此言,眉头微蹙,陷入沉吟。良久,开口道:“昔云王苏砚首任相国之职,此后皆由苏家子弟承袭。此乃祖宗既定之规,相国身负辅佐天子、统领百官之重任。若骤然更易,朝堂恐生波澜,动摇国本,不可不慎重啊。” 苏昭均拱手道:“陛下圣明。臣亦知此事兹事体大,不可轻易更改。但如今时势不同往日,我大汉江山日益壮大,政务日益繁杂,若仍依靠一人之力处理,难免会有疏漏。且权力过于集中在相国一人手中,易让其他官员心生不满,导致朝堂内部矛盾激化。臣以为,如今三公之位已然足够。” 景帝皱了皱眉头,忧虑地说:“不可,如今朝堂没有相国,定会混乱不堪,党派之间争斗不断。” 苏昭均见景帝忧虑,心中早有思量,遂再说道:“臣理解陛下的担忧。但臣并非要即刻废除相国之位。臣愿在有生之年,依旧恪尽职守,为陛下分忧解难,统领百官处理政务。只是希望能在臣百年之后,不再设立相国这一职位。如此一来,既能保证当下朝堂的稳定,又能为日后的长远发展做好谋划。” 景帝听闻,目光中闪过一丝动容与思索,缓缓说道:“相国一心为朝廷着想,朕甚是感动。只是,一旦你离去,朝中若无一位能总揽全局之人,朕实难想象朝堂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党派纷争、政务拖沓,这些皆是朕所忧心之事。” 苏昭均神色坦然,目光坚定地说道:“陛下,臣已深思熟虑。如今三公之位,丞相辅佐天子,助理万机;太尉掌武事;御史大夫掌副丞相,监察百官。若能让三公各司其职,相互制衡,定能将朝廷事务处理妥当。而且,朝廷之中不乏贤能之士,假以时日培养,他们定能独当一面。” 景帝微微点头,却依旧有些犹豫却还是同意了。 数日后,早朝之时。景帝端坐于龙椅之上,扫视着殿下的群臣,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召卿等前来,有要事相商。朕与相国近日详议朝堂之事,相国以为如今大汉政务繁杂,权力集中于相国一人易生弊端,建议在相国身后不再设立此位,由三公各司其职、处理朝廷事务。”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大臣们交头接耳,有的面露惊讶之色,有的则低头沉思。其中一位老臣出列,拱手道:“陛下,相国之位自高祖以来便已设立,乃是祖宗成法。贸然废除,恐会引起天下人议论,动摇国本,还望陛下三思啊。” 话音刚落,又有几位大臣纷纷附和,表达了对废除相国之位的担忧。他们认为相国在朝廷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若没了相国总揽全局,朝堂恐会陷入混乱。 景帝看着众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说道:“朕亦知更改祖宗成法非小事,但如今时势不同往日,相国所言亦是为了我大汉的长远发展。且三公之位自古有之,让他们相互协作、相互监督,未必不能治理好国家。况且,朝廷贤才众多,假以时日,必能胜任各自职责。” 苏昭均也站出来说道:“诸位大人,我等皆为大汉臣子,当以国家社稷为重。废除相国之位,并非一时冲动之举,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三公相互制衡,可避免权力过度集中,减少专权跋扈之弊端,更有利于朝廷的长治久安。” 这时,一位年轻的大臣挺身而出,说道:“陛下、相国所言极是。如今我大汉蒸蒸日上,政务日益复杂,若能让三公充分发挥各自的才能,相互配合,定能开创一番新局面。我等当顺应时势,支持此议。” 随着这位大臣的表态,又有一些大臣纷纷表示赞同。朝堂之上分成了两派,争论之声此起彼伏。 景帝看着这一番景象,心中早已有了定数,他大声说道:“此事朕已决断。待相国百年之后,废除相国之位,由三公共同协理朝政。另相国之孙苏清毅即将与平阳公主大婚,特封苏清毅为宣平侯,封地平阳县。” 一场权力的交换就此完结。 第34章 苏刘联姻 汉景帝七年十月 京城还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晨雾中,便已热闹非凡。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大红的绸缎随风飘舞,鲜艳夺目,仿佛要将整个京城都染成喜庆的颜色。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挂上了大红灯笼,映照得路面都泛着红光。百姓们早早地就起床,涌上街头,他们脸上洋溢着兴奋与好奇,都想一睹宣平侯苏清毅与平阳公主这场盛大婚礼的风采。 宣平侯府内更是一片繁忙景象。苏清毅身着一袭崭新的大红锦袍,锦袍上用金线绣着精美的云纹图案,袖口和领口处镶嵌着黑色的狐毛,显得尊贵而大气。他头戴一顶嵌着红宝石的金冠,腰束一条黑色的玉带,脚蹬黑色锦靴,整个人英姿飒爽,宛如天神下凡。 “把这些红烛再摆整齐些,一定要让整个府邸都亮堂堂的。”侯府管家大声说道,下人们纷纷领命,忙不迭地去调整红烛的位置。 苏清毅的好友们也都聚集在府中帮忙。赵凌是苏清毅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他拍了拍苏清毅的肩膀,打趣道:“清毅,今日你可是要娶到这天下最尊贵的公主了,真是好福气啊!” 苏清毅嘴角微微上扬:“你小子羡慕坏了吧。” 另一边,皇宫之中,平阳公主的寝宫也是一片忙碌。公主身着一件华丽无比的凤袍,凤袍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凤凰的羽毛色彩斑斓,仿佛随时都会展翅高飞。她头戴一顶凤冠,凤冠上镶嵌着无数颗宝石和珍珠,在烛光的映照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公主静静地坐在铜镜前,任由宫女们为她梳妆打扮。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羞涩和期待,脸颊微微泛红,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 “公主,您今日真美,宣平侯见到您一定会看呆了。”宫女婉儿笑着说道。 王娡带着刘彻走了进来。王娡看着镜中容光焕发的女儿,笑着说:“我的女儿,今日这般盛装,当真是美若天仙。宣平侯能娶到你,那可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刘彻也在一旁奶声奶气地说道:“姐姐今日好看极了”。平阳公主听到弟弟的话,脸上的红晕更甚,娇嗔道:“你这小机灵鬼,也跟着打趣姐姐。” 王娡走到平阳公主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儿啊,苏家显贵非常,宣平侯也是仪表堂堂,气宇轩昂,这么些年来,从未听闻他有那些纨绔子弟的不良习性,可见品行端方,是个难得的良配。但婚姻生活不比在这皇宫之中,日后要学会相互体谅,用心经营。” 平阳公主认真地点点头,说:“母亲放心,女儿明白。我只盼着能与侯爷相濡以沫,共度此生。” 刘彻在一旁蹦蹦跳跳的,突然拉住平阳公主的衣角,说道:“姐姐,等你成了亲,可要常常回来看我和母亲。”平阳公主摸了摸刘彻的头,笑着说:“那是自然,姐姐就算嫁出去了,也会时常惦记着你这个小家伙。” 王娡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欣慰地笑了笑,又说道:“如今你嫁作人妇,便是宣平侯府的当家主母了,府中的上下事务都要你操心。平日里待人接物,处理府中琐事,切不可任性而为。” 平阳公主乖巧地应道:“母亲的教诲,女儿都记下了。女儿定会好好操持宣平侯府,不丢皇家的脸面。” 刘彻仰着小脸,好奇地问道:“姐姐,姐夫是不是很厉害呀?听说他可勇猛了。”平阳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倾慕,说道:“是啊,到时候让你姐夫教你骑马射箭可好” 此时,天色渐亮,宣平侯府的迎亲队伍已经准备就绪。苏清毅跨上一匹高头大马,这匹马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鬃毛随风飘动,显得格外神骏。迎亲队伍前有锣鼓开道,锣鼓手们用力地敲打着锣鼓,声音响彻云霄。 宣平侯府内,早已是人山人海,宾客们纷纷前来祝贺。大厅中摆满了酒席,美酒佳肴琳琅满目。苏清毅和平阳公主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大厅,举行了隆重的婚礼仪式。 首先是拜天地。苏清毅和平阳公主并肩站在大厅中央,面向天地牌位,虔诚地拜了三拜。接着是拜高堂。苏明翊和其妻子陈慧坐在高堂之上,苏清毅和平阳公主向他们行了大礼。苏清毅的母亲看着这对新人,心中满是欣慰:“你们以后要相互扶持,好好过日子。”最后是夫妻对拜,苏清毅和平阳公主相对而站,深情地凝视着对方,然后缓缓地拜了下去。 婚礼仪式结束后,便是热闹的婚宴。宣平侯府中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宾客们纷至沓来,偌大的庭院里人头攒动,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苏昭临身着一袭庄重的深紫色长袍,气宇轩昂地站在人群中。看到苏清毅与平阳公主携手走来,眼中满是欣慰,大声说道:“清毅,今日你成家立业,苏家又添一桩大喜事!公主殿下凤仪万千,万不可辜负啊!” 苏昭均则身着一袭朝服,正与几位朝中大臣交谈。他身姿挺拔,举止沉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当有宾客前来向他道贺时,他都谦逊有礼地回应:“犬子能与公主结为连理,实乃苏家之幸,多谢诸位抬爱。” 就在众人沉浸在喜悦之中时,汉景帝在一众侍从的簇拥下步入了宣平侯府。他一出现,原本喧闹的婚宴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纷纷跪地行礼。景帝摆了摆手,温和地说道:“今日是清毅与公主大喜之日,不必多礼,大家尽情畅饮。” 大臣窦婴也来了,他身着一身藏青色官服,留着整齐的胡须,眼神中透着精明与干练。他走到景帝面前,恭敬地行礼后说道:“陛下,苏清毅与公主佳偶天成,此乃我朝一段佳话,苏家也为我朝立下诸多功劳,今日大喜,实是我朝之幸。”景帝微微点头,笑道:“窦爱卿所言极是。” 苏清毅和平阳公主在人群中穿梭,一一向宾客们敬酒致谢。每到一处,都能听到宾客们的祝福声和赞美声。当他们来到景帝面前时,双双跪地行礼。景帝亲切地扶起他们,说道:“清毅,公主嫁给你,朕便把她托付给你了,你定要好好待她。”苏清毅连忙点头,说道:“陛下放心,臣定不负所托。” 第35章 新帝 汉景帝十年,未央宫金銮殿 景帝高踞龙椅,扫视着殿下群臣,缓缓开言:“朕近日反复思量,储君之立,实乃社稷兴衰之关键,不可不早作决断。今观皇子刘彻,品性端方,聪慧过人,颇具帝王之资,朕意册立其为太子。”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寂静无声,落针可闻。众臣心中皆明,此前梁王刘武、皇长子刘荣先后在储君之争中出局,刘彻成为太子的呼声本就颇高,但并非板上钉钉之事。如若景帝执意选其他皇子继任,朝臣也只能同意。 然而,自宣平侯与平阳公主喜结连理之后,局势已然明朗。如果太子没有苏家支持,朝堂必然动荡。 少顷,丞相窦婴率先出列,跪地叩首道:“陛下圣明,立贤储君,实乃社稷之福,臣等恭贺陛下。”其余大臣见状,纷纷附和,高呼万岁。 一场关乎储君之位的风云,就此尘埃落定,刘彻正式踏上了通向皇位的征程。 ...... 御书房内,静谧而压抑。景帝斜靠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自从苏昭均递上辞呈,朝中大臣纷纷罢工,让景帝心神劳累; 接着处死馆陶长公主与栗姬,也压得他心力交瘁,身体也自此一落千丈。虽然后面苏昭均重新担任相国,朝局也迅速稳定,但身体却再难恢复,因为他没有再多考验,便迅速册立刘彻为太子。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一旁侍立的太子刘彻身上,声音虚弱却不失威严地问道:“成了太子有何感受?” 刘彻恭敬地向前迈出一步,跪地叩首,沉稳答道:“回父皇,儿臣初登太子之位,诚惶诚恐。深感这不仅是无上的荣耀,更是沉甸甸的责任,今后不敢有丝毫懈怠。” 景帝微微点头,闭上眼,似在回忆往昔,缓缓说道:“嗯,如今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暗流涌动,你可知有那些势力” 刘彻再次叩首,而后起身肃立,言辞恳切道:“父皇,儿臣以为,当下朝堂诸势力中,苏家首当其冲。云王苏昭临、相国苏昭均身为朝中肱骨,于文武百官间威望甚高。况且苏家乃开国功臣,苏昭均更是功勋集团之领袖,势力不容小觑。 其次便是窦氏一族,自窦太皇太后以来,根基深厚,盘桓朝堂多年,势力庞大。窦婴也位居丞相,且窦氏子弟中仍有不少人在朝为官,他们相互扶持,于朝中颇具影响力。 再者是功臣集团,当年随高祖皇帝打天下的功臣之后,如今在朝堂之上亦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他们凭借先辈之功,占据着诸多重要职位,在军政事务中有着自己的话语权。 还有那新兴的儒士群体,自父皇推行尊崇儒术之策以来,儒生们纷纷进入仕途。他们以儒家学说为准则,渴望以自己的理念来治理国家,在朝堂上逐渐形成了一股新兴的政治力量。” 景帝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赞许,说道:“你能有如此清晰的认识,朕心甚慰。苏家如今一王一侯,宣平侯更是你的姐夫,你有何看法?” 刘彻微微躬身,神色镇定地回道:“父皇,苏家一门,既有云王显贵,又有宣平侯与儿臣结为姻亲。其家族荣耀显赫非常,儿臣心中早有全盘考量。苏家为大汉兴盛立下不世之功,且满门忠君爱国,实乃儿臣稳定朝堂、匡扶社稷的重要臂助。 但其太过显贵,也要在朝堂上逐步培养其他势力,以形成制衡。可以选拔一些出身寒门但有真才实学的官员,将他们安排到重要职位上,让他们在朝堂上发声,与苏家势力相互牵制。” 景帝静静地听完刘彻的一番话,微微点头,说道:“你能如此深思熟虑,实乃我汉室之幸。只是其中仍有不妥之处。自高祖皇帝开国,历经惠帝、文帝,三代帝王皆对苏家权势未加抑制,反倒予以充分信任。这不仅仅是因为苏家子弟个个才具卓绝、能力出众,更因苏家颇为神异。” 刘彻听闻景帝之言,恭敬地拱手说道:“父皇,儿臣曾听闻,往昔先云王在世,于战火纷纭、硝烟弥漫之际,有诸多神异之事流传。 至于今云王,在金戈铁马的战场之上,亦多有非凡之迹为世人称道。然而儿臣想来,这些事迹或许多有夸大之嫌。毕竟,战场局势复杂多变,人心也易受战事影响,添油加醋、以讹传讹在所难免。” 景帝轻咳两声,眼神却依旧深邃沉稳,缓缓说道:“此事你不知晓也在情理之中,这是只有皇帝才知晓的秘密。先云王很可能已然成神了。在云梧之地,百姓自发地为其立祠供奉,香火不断。他们传颂着先云王的神异,可并非空穴来风。” 刘彻微微睁大双眼,脸上满是惊讶与敬畏:“父皇,如此神异之事,儿臣竟从未听闻。只是,这般神异之事,为何此前未曾宣扬?” 景帝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世间之事,过犹不及。神异之事若过度宣扬,恐引起人心惶惶。至于苏家,他们世世代代对我汉室忠心耿耿。从高祖皇帝起,历经惠帝、文帝,苏家子弟皆殚精竭虑、鞠躬尽瘁。 今云王亦是如此,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为我大汉开疆拓土。他们的忠心,不必怀疑。等朕百年之后,他们也定会辅佐你,保我汉室江山稳固。 待苏昭均去世后,相国之位便废除了。如此既不损苏家往日功劳情义,又可在一定程度上平衡朝堂各方势力。这等容易招致怨怼之事,朕已然承担,日后你只需安心治理天下便是。” 刘彻郑重地点头:“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在岁月的流转中,汉景帝的身体每况愈下,终于,在一个秋风萧瑟、寒鸦悲啼的日子里,这位统治大汉多年的帝王驾崩于未央宫。一时间,宫廷内外缟素一片,哭声震天,大汉臣民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之中。 按照遗诏,刘彻顺利登基,成为大汉王朝新的君主,是为汉武帝。登基大典那日,长安城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然而这表面的喜庆背后,却暗藏着各方势力的暗流涌动。 第36章 卫子夫 建元二年春日 阳光宛如细腻薄纱,缱绻地洒落于长安城的每一寸土地。连那素来威严庄重的未央宫宫墙,在这柔和光线的笼罩下,也似褪去了几分冷硬。 然而,这些明媚之景,却难消汉武帝刘彻心中的阴霾。一上午的朝政,于他而言不啻一场漫长鏖战。各方朝臣在朝堂上唇枪舌剑,奏报声、争论声不绝于耳,待散朝,刘彻只觉身心仿若被重石压覆,疲惫不堪。 在他登基两年内,朝堂局势已在悄然间发生巨变。作为大将军的云王苏昭临,因早年征战,伤病缠身,精力大不如前,不得不退出朝堂纷争,若无重大战事也不再上朝议事。 历经数朝、足智多谋的相国苏昭均,也已溘然长逝。二人的淡出,如平静湖面投入巨石,让原本就暗流涌动的朝堂局势,更添了几分波谲云诡、变幻莫测。 刘彻虽已登基二年,心怀开疆拓土、中兴汉室的宏伟抱负,奈何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宛如重重枷锁。尤其是太皇太后窦氏,凭借其尊贵身份与多年积攒的势力,依旧牢牢把控着诸多朝政大权。空有满腔豪情壮志,却处处受限,难以施展拳脚,心中烦闷如乌云般层层堆积,愈发厚重。 “朕今日甚是烦闷,想去霸上祭祀祈福,顺便散散心。”刘彻对身旁的近侍说道。近侍连忙点头称是,迅速去安排出行事宜。 队伍浩浩荡荡地出了长安城,向霸上而去。一路上,刘彻坐在车辇中,望着窗外的景色,思绪却依旧飘在朝堂之上。到达霸上后,祭祀仪式庄重而繁琐,刘彻在一片庄严肃穆的氛围中完成了祭祀。可心中的郁结并未因此消散。 祭祀之仪庄重而肃穆,待一切尘埃落定,刘彻并无回宫之意。他带着随行之人,径直前往宣平侯府。其一,平阳公主乃他的同胞姐姐,血脉相连,姐弟之情深厚,许久未见,自是牵挂;其二,则是为了与宣平侯苏清毅多些往来,增进情谊。 虽说云王苏昭临已然退出朝堂,不再过问政事,相国苏昭均也已溘然长逝。但苏家底蕴深厚,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的势力依旧不容小觑。 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相互掣肘,刘彻虽贵为天子,却难以随心所欲地施展抱负,诸多权力仍被他人把控。若能得到苏家的鼎力相助,如同为他增添了一股强大助力,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力便有了更大的胜算,那些如乱麻般的难题或许也能迎刃而解。 平阳公主作为刘彻的同胞姐姐,姐弟二人感情向来深厚。得知刘彻要来,平阳公主早早地就做好了准备,精心挑选了府中容貌出众、能歌善舞的女子,希望能讨得弟弟的欢心。 刘彻的车辇缓缓驶入平阳侯府,平阳公主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陛下今日前来,让这侯府蓬荜生辉。”平阳公主盈盈下拜。 刘彻连忙上前,笑着伸出手扶起姐姐,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温情。“姐姐何须如此多礼,朕今日心情烦闷,来姐姐这里放松放松。怎么不见姐夫?”他的声音平和而亲切,仿佛在与家人闲话家常。 平阳公主起身,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你姐夫回云梧了,前些日子,云王叫他回云梧处理些事情。具体所为何事,他走得匆忙,也未曾与我细言。想来云王定是有要事相商,我便也没有多问。” 听闻宣平侯不在,刘彻微微一怔,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并未将心中的疑惑形于色。 于是,刘彻很快恢复了那副平和亲切的神情,笑着对平阳公主说道:“想来姐夫回云梧,定能把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姐姐也莫要忧心,且安心在这侯府便是。朕今日就好好在姐姐这儿享享清闲。” 进入府中,宴席早已摆好。平阳公主一声令下,一群美丽的女子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她们身姿婀娜,眉眼含情,纷纷向刘彻行礼。刘彻漫不经心地扫视着这些女子,心中并未泛起太多波澜。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从队伍中缓缓走出。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舞衣,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肌肤白皙如雪,眉眼间透着一股清新雅致的气质。她的眼神纯净而明亮,仿佛藏着星辰大海。她轻轻盈盈地施了一礼,然后开始翩翩起舞。 她的舞姿轻盈灵动,如春日里的微风,吹拂着大地;又如夜空中的流星,划过寂静的苍穹。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韵律感,每一个眼神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动人的故事。 刘彻的目光被她深深吸引,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的身体坐得笔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女子,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的身影。 一曲舞毕,女子静静地站在原地,微微喘息,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更增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刘彻站起身来,缓缓走向她,目光中满是欣赏和倾慕。“你叫什么名字?”刘彻的声音有些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魅力。 女子微微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羞涩和紧张,轻声说道:“陛下,贱妾卫子夫。”她的声音轻柔悦耳,如同黄莺啼鸣,让刘彻的心不禁为之一颤。 刘彻伸出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脸庞。卫子夫被他的举动吓得身子微微一颤,但她强忍着心中的慌乱,静静地站在那里。“好一个卫子夫,你可愿随朕回宫?” 卫子夫心中一惊,她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歌女竟能得到皇帝的垂青。她偷偷看了一眼平阳公主,平阳公主微微点头,示意她答应。卫子夫连忙跪下,说道:“陛下隆恩,贱妾愿随陛下回宫。” 平阳公主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走上前,对刘彻说道:“陛下,卫子夫自幼在府中长大,乖巧懂事,能歌善舞。今日能得陛下青睐,也是她的福气。”刘彻笑着点点头,说道:“姐姐费心了。有如此佳人相伴,朕烦闷之心也消散了许多。” 两个时辰后,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刘彻抬眼望向渐渐西沉的落日,又看了看身旁的卫子夫,而后再次开口,语调中带着一丝满足与愉悦:“今日,朕甚是开心。只是天色渐晚,朕也该回宫去了。多谢姐姐今日的盛情款待。日后,朕还会常来姐姐这儿的。” 平阳公主再次盈盈下拜,恭敬又不失亲昵地说道:“陛下能开心便是最好。陛下政务繁忙,还望多多保重龙体。臣妾随时盼着陛下再来侯府。” 刘彻微微颔首,而后示意车辇启程。车辇缓缓前行,平阳公主站在原地,待车辇完全不见踪影,平阳公主转过身,朝着侯府书房走去。 当她踏入书房,映照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本应远在云梧处理事务的宣平侯正坐在书房的椅子上。 第37章 建元新政(一) 宣平侯府书房内。 平阳公主莲步轻移,缓缓走到苏清毅面前,轻声道:“夫君,一切已依照你的嘱咐安排妥当了。” 苏清毅闻言,从容起身,眼神中透着沉稳与笃定,轻轻颔首道:“嗯,如此便好。凡事谨慎些,莫要出了差错。” 平阳公主微微点头,美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夫君,我实在不解,这卫子夫究竟有何特别之处?自我见她入了王府,你便多次让我好好相待于她。其弟弟卫青,公公也多有提拔” 苏清毅神色平和,缓缓说道:“夫人有所不知,这卫子夫看似平凡,实则有非凡之相。皇上至今尚无妃子,且她性情温顺,若能得皇上宠爱,对我们亦有诸多益处。” 平阳公主微微颔首,眼中的疑惑渐渐消散,轻声道:“夫君所言极是,那我先退下了,夫君。”随后缓缓向后退了几步。 朝着书房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苏清毅,见他依旧站在窗边沉思,便轻轻带上房门,悄然离去。 其实,对于平阳公主的疑惑,苏清毅自己也是一知半解。自从卫子夫来到侯府之后,大父苏昭临便传来消息,让他优待卫子夫,却又不提拔她在侯府的地位。 不久之后,大父更是将卫子夫的弟弟卫青带走,收为徒弟悉心培养。苏清毅知道,大父必有深意,他只需照做便是。 ...... 未央宫金銮殿上,刘彻端坐在龙椅之上,年轻的脸上透着一股英气和果敢。 他目光扫视着下方的群臣,缓缓开口道:“朕承先帝之业,如今大汉虽国泰民安,但亦有诸多隐患。朕欲推行广纳贤才,以图国家之强盛,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刘彻登上皇位以来,便胸怀大志,想让汉朝在自己的统治下走向更为辉煌的盛世。赵绾、王臧等儒家学子觉得儒家倡导的礼仪、秩序利于加强集权、规范社会,契合武帝抱负。于是,他们准备辅佐武帝推行儒家相关举措。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御史大夫赵绾率先出列,抱拳说道:“陛下英明!如今诸侯势力渐大,对中央多有不从;且思想繁杂,不利于国家统一。推行新政,实乃当务之急。” 赵绾是新政的坚定支持者,他与郎中令王臧皆推崇儒家思想,希望借助新政改变当下的政治格局。 太仆灌夫也站了出来,附和道:“陛下,选拔贤能之士,此乃利国利民之举。我等当全力支持。” 然而,并非所有大臣都对新政持支持态度。 老臣许昌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祖宗之法不可轻易更改。如今国家安稳,贸然推行新政,恐生事端。” 朝堂上支持与反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争论愈发激烈。刘彻坐在龙椅上,听着大臣们的争论,心中愈发坚定了推行新政的决心。 他深知,治国之道在于用人。因此他继位以来便打破传统的选官制度,广开贤路,招揽天下英才。尤为特别重视儒生的作用,多次下诏征召贤良文学之士。 刘彻抬手,示意喧嚣的朝堂安静下来,目光沉稳地望向一侧,开口道:“尚书令,你对此事有何见解?” 此刻,他心中清楚只有丞相窦婴和太尉田蚡支持是不够的,若想让新政顺利落地生根,必须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去制衡窦太后,而苏家,无疑是最佳之选。 苏明仁自从苏昭均去世之后,便被汉武帝征召担任尚书令,他不慌不忙地出列,先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说道:“陛下,广纳天下有志之士,此乃富国强民的上上之策,彰显了陛下求贤若渴的明君风范。只是……” 苏明仁略作沉吟后继续说道:“陛下,选拔贤才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好事。然而,若过于偏爱某一种学说,只选拔研习此学说的人才,不免会让朝廷的思想趋于单一。 自古以来,百家争鸣,各家学问都有其独特的智慧。儒家讲究仁义礼智信,可教化百姓、规范人伦;道家倡导顺应自然、无为而治,利于休养生息、缓和矛盾;法家主张以法治国、赏罚分明,能维护社会秩序、增强国家治理效能。 若鼓励各家学问相互竞争,就如同让不同的花朵在同一片花园中绽放。它们在竞争中相互学习、相互借鉴,不断发展完善自身。这样选拔出来的贤才,能够博采众长,更为全面。” 刘彻微微蹙眉,目光扫过朝堂众人,心中已然明了苏家虽然不会阻碍他改革,但也不会全力支持自己,继续说道: “朕意已决,新政势在必行。主要涵盖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选拔人才乃当务之急。朕欲广开贤路,不拘一格降人才,让天下贤能之士皆有机会为我大汉社稷效力。 其二,朕欲设立明堂。明堂者,乃天子之堂,是祭天、布政之所,象征着天子的权威与国家的秩序。设立明堂,遵循儒家礼制,可使天下臣民明晰等级之分,知晓君臣之义。如此一来,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皆能各安其位,各行其道,国家方能长治久安。 其三,建立完善的礼制亦是重中之重。礼者,天地之序也。如今我大汉虽经几代休养生息,国力渐强,但礼仪制度仍有诸多不完善之处。朕欲依据儒家经典,制定一套详尽的礼仪规范,用于朝堂之上的朝会、祭祀等大典,亦用于民间的婚丧嫁娶、人际交往。让礼仪之风吹遍大汉的每一寸土地,使我大汉成为礼仪之邦。” 刘彻的话语掷地有声,在空旷的宫殿中久久回荡。然而,他的内心并非毫无忧虑,他深知,新政的推行之路必将荆棘丛生、困难重重,而最大的阻碍,无疑是他那位尊崇黄老之学、在朝廷中根基深厚的祖母——窦太后。 窦太后崇尚黄老之学,主张“无为而治”。在她看来,汉武帝的新政过于激进,会打破现有的政治平衡。自从新政的风声传开,窦太后就一直在密切关注着朝堂的动向。 建元新政开始后,选拔人才的诏令一下,各地贤才纷纷涌入长安。董仲舒以其“天人感应”“大一统”等学说,得到了刘彻的赏识。 主父偃也来到了长安。他出身贫寒,但胸怀大志。主父偃向刘彻提出了“推恩令”的建议,即允许诸侯王将自己的封地分给子弟,从而使诸侯国越分越小,无力与中央抗衡。汉武帝采纳了这一建议,开始逐步推行“推恩令”,加强中央集权。 窦太后本就对新政不满,听到诸侯王们的哭诉后,更加坚定了反对新政的决心。她开始在后宫中召集亲信大臣,商议对策。 新皇登基伊始,一场的政治风暴悄然袭来。 第38章 建元新政(二) 长乐宫 窦太后正端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她一生尊崇黄老之学,对新政中尊崇儒术的举措极为不满。身边的亲信宦官小心翼翼地说道:“太后,如今陛下在朝堂上大力推行新政,尊崇儒术,这与太后您所倡导的黄老之学背道而驰啊。” 窦太后冷哼一声,说道:“这刘彻刚登基,就如此急躁地推行新政,全然不顾祖宗的规矩。那窦婴、田蚡也跟着瞎起哄,真是糊涂!” 此时,窦太后的心腹大臣许昌上前说道:“太后,如今新政推行,已经触动了不少旧贵族的利益,他们纷纷向太后诉苦。而且那些推崇黄老之学的学者,也对新政怨声载道。太后可得早做打算啊。” 窦太后沉思片刻,说道:“哼,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折腾出什么花样。传我的话,密切关注新政的动向,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报与我知。” 见窦太后反对态度并不坚决,刘彻加快推恩令推行步伐,派使者前往各诸侯国宣扬好处并要求传达诏令。淮南王刘安召集亲信大臣商议对策,满脸愤怒地说:“刘彻推行推恩令是要削弱我们势力,岂能坐视不管?” 淮南国丞相伍被忧虑地建议:“朝廷势力强大,公然违抗会招大祸,先表面答应,暗中联络其他诸侯国对抗朝廷。分封子弟时选亲近之人,加强与他国联盟。”刘安觉得有理,让伍北派人联络。 与此同时,其他诸侯国也纷纷聚集商议,对推恩令极为不满,暗中勾结准备对抗朝廷。消息传到长安,刘彻大怒,召集大臣商议对策。 主父偃主张派遣大军征讨违抗诏令的诸侯国以儆效尤,御史大夫赵绾则认为不宜轻易动武,可派使者安抚,承诺考虑诸侯利益,加强监管。刘彻沉思后决定采纳赵绾建议,派使者前往各诸侯国传达旨意。一些诸侯王表示配合,如淮南王刘安、衡山王刘赐等仍心怀不满,暗中继续联络。 刘彻得知后决定采取强硬措施,加强对淮南国、衡山国等的监管,暗中调集军队。此时,淮南王刘安的孙子刘建因不满父亲不受宠,告发刘安谋反。 刘彻派人调查后,证实刘安暗中联络他国对抗朝廷,遂下令征讨。大军压境,刘安自知无力抵抗,最终自杀身亡。淮南国被平定后,其他诸侯国收敛行为,不敢违抗诏令。 然而这件事情却让窦太后十分不满,开始全力压制新政执行。 未央宫中,赵绾和王臧日夜操劳,试图将新政的各项措施落到实处。但是他们渐渐发现,新政在推行过程中遇到了重重阻力。那些旧贵族们表面上不敢反对,但在实际行动中却百般拖延,阳奉阴违。 窦婴和田蚡虽然一开始积极支持新政,但随着新政的推行,他们渐渐感受到了来自各方的压力。尤其是窦太后那边,时不时传来不满的声音。 窦婴心中忧虑,对田蚡说道:“如今新政推行困难重重,旧贵族们反对声不断,窦太后也对新政极为不满。我们如此支持新政,恐怕会得罪窦太后啊。” 田蚡也是一脸愁容,说道:“窦兄所言极是。我也感觉到了压力,如今朝堂上暗流涌动,我们不能再这样强硬地支持新政了,否则恐有大祸临头。” 两人经过一番商议,决定暂时收敛自己对新政的支持态度。 不久之后,窦太后找了个借口,将赵绾和王臧下狱。消息传来,朝堂震惊。汉武帝刘彻心急如焚,他急忙找来窦婴和田蚡,说道:“如今赵绾、王臧被祖母下狱,新政推行受阻,两位爱卿可有对策?” 窦婴低着头,犹豫了一下,说道:“陛下,如今太后盛怒,唯有去云王府请求云王才能压制太后了。” 田蚡也随声附和道:“窦大人所言极是,陛下。此时若无云王支持,继续与太后硬抗,只会让局势更加糟糕。” 刘彻听了两人的话,心中大为失望,他愤怒地说道:“你们当初信誓旦旦地支持新政,如今却临阵退缩,真是让朕失望!” 窦婴和田蚡听了刘彻的斥责,心中惶恐,连忙跪地磕头,说道:“陛下息怒,臣等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如今太后势力庞大,我们若不暂时妥协,恐会引发更大的灾祸。” 刘彻听了窦婴和田蚡的话,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明白此时局势严峻,云王苏昭临或许是破局的关键。他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也罢,朕便亲自前往云王府,与云王商议此事。” 数日后,刘彻轻车简从来到云王府。云王苏昭临早已得到消息,在府中恭敬相迎。两人步入书房,刘彻未等寒暄,便直接道明来意:“云王,朕推行新政遭遇诸多阻碍,太后盛怒,朝堂不稳,还望云王能为朕出谋划策。” 苏昭临微微点头,神色平静地说道:“陛下推行新政,意在强国富民,此乃千秋伟业。但新政推行需审时度势,循序渐进。如今看来,广纳人才确为当务之急,但不应只局限于儒家。百家之长皆可为我所用,黄老之学、法家之术等,若运用得当,亦能助力国家发展。” 刘彻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认同道:“云王所言极是。朕之前过于看重儒家,忽略了其他学派的作用。日后定会兼容并包,广纳贤才。” 苏昭临接着说道:“至于集权推恩令,虽能有效削弱诸侯势力,但如今时机尚未成熟。诸侯势力盘根错节,若强行推进,必然引发诸侯大乱,届时国家将陷入动荡,不利于新政的推行。” 刘彻长叹一声,说道:“朕亦知其中利害,但眼见诸侯势力日益膨胀,心中实在忧虑。” 苏昭临宽慰道:“陛下不必过于担忧。可先以广纳人才为契机,逐步提升朝廷的实力和威望。待时机成熟,再推行推恩令,水到渠成,方可稳操胜券。太后那边,微臣会亲自去劝说。” 在苏昭临出面后,刘彻与窦太后就新政一事达成了微妙的妥协,双方各退一步。刘彻不再急于求成地全面铺开新政,而是放缓步伐、调整节奏,以一种更为稳健、审慎的姿态推进改革举措;窦太后也不再强硬地全盘抵制,给予新政一定的发展空间。 第39章 窦太后去世,政治学问世 建元三年,长乐宫 窦太后卧于榻上,身形枯槁,面色如纸,似一片被秋风扫落的残叶,脆弱而无力。榻前,汉武帝刘彻一脸悲戚,俯身倾听,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既有摆脱祖母长久以来强势掌控的一丝解脱与期待,也有对未来的迷茫。 这位掌握大权十几年的太后,如今也走到了生命尽头。她一直紧闭的双眼突然微微睁开,那原本浑浊黯淡的眼眸竟隐隐有了一丝光亮,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奇异的力量。神情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醒,眼中的光芒愈发明亮,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也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许久,她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皇儿……”,声音虽依旧微弱,却比之前清晰了许多。 刘彻连忙握住窦太后的手,那手原本干枯冰冷,此刻却有了一丝温热,可这温热却让刘彻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祖母,孙儿在这儿,您有话慢慢说。” 窦太后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紧紧锁住刘彻,缓缓说道:“我……我大限将至,这汉室江山,往后就全靠你了。自高祖皇帝开国以来,历经数代,才有如今的局面。你……你要守好这祖宗基业,莫要让它毁于一旦。 我朝多年来推行黄老之术,与民休息,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如今你虽有推行新政、尊崇儒术之意,但切不可操之过急。” 她的眼神里透露出睿智与担忧,“这治国之道,如同烹小鲜,需慢慢调理,不可随意翻动。否则,民心不稳,国家易乱。新政可施,但要循序渐进,兼顾各方利益。对于那些反对新政的老臣,不可轻易罢黜,要以怀柔之策,慢慢引导他们。还有那儒家和道家之争,你要从中调和,莫让其演变成党争,坏了朝局。” 说着,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可眼神中的光芒却未消散。刘彻心疼地轻拍她的后背,窦太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妨,接着道: “皇儿,苏家与我之间,往昔确有旧隙。但你要明白,他们满怀着对国家的赤诚忠心,是不可多得的可用之才,当予以重用。宣平侯苏清毅身为你的姐夫,你应多与他走动亲近,加深情谊。苏家人才济济,有他们在你身边辅佐,你定能顺遂平稳地接管朝政。” 说到这里,窦太后微微停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对家族的不舍,也有对刘彻的期许。 她接着缓缓说道:“待我离去之后,你可联合云王,将窦家子弟罢官免职。如此,方能免生祸端,给窦家留一条活路。这也是我最后的心愿,只望窦家不至于因一时之错,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窦太后深吸一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郑重地告诫道:“还有,你要时刻小心你的母亲。妇人干政,自古以来多生祸乱。万不可让她干预朝政之事,否则,大汉的江山社稷恐有动荡之危。你需时刻保持警醒,切切不可大意。” 窦太后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眼神也渐渐黯淡下去。她最后紧紧握着刘彻的手,说道:“皇儿,记住祖母的话,要做一个贤明的君主,护我大汉百姓周全……” 话未说完,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带着对汉室的深深牵挂,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刘彻泪如泉涌,跪在榻前。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将独自扛起大汉的重任,去实现他的理想抱负。 窦太后的灵柩停放在长乐宫正殿,满朝文武身着素服,低垂着头,依次前来吊唁。汉武帝刘彻站在灵柩前,眼神复杂,既有对祖母的哀思,又有对未来政治蓝图的憧憬。 多年来,他被窦太后的黄老之学所掣肘,难以施展自己的抱负。如今,窦太后的离世,如同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政治格局的大门。 在葬礼结束后,刘彻开始着手推行自己酝酿已久的改革计划。他深知,要想实现国家的长治久安和繁荣昌盛,就必须有一套系统的治国思想和人才培养体系。于是,建立太学学宫的想法在他心中愈发坚定。 太学,在汉朝作为国家最高学府,将成为培养人才、传播思想的重要场所。刘彻希望通过太学,培养出一批精通儒家经典、忠诚于汉室的官员,以取代那些因循守旧、秉持黄老之学的旧臣。 ...... 云梧,云梧书院 一座古朴典雅的学舍中,董仲舒与苏清哲相对而坐,一场激烈的学问探讨即将展开。 董仲舒自幼年便沉浸于儒家经典的世界,对《春秋》公羊学更是痴迷不已。当听闻云梧书院藏书浩繁,引得众多学子负笈前往时,他毅然踏上求学之路。 苏明澈对苏砚留下的治国理念有着极为深入的钻研,尤其对其中被称作“政治学”的部分见解独到。 这一学说强调经世致用,以实际的政治治理为核心,主张将理论知识运用到现实的政治事务中,从而实现国家的繁荣昌盛和社会的长治久安。 董仲舒与苏明澈是在云梧书院举办的一场盛大的学术交流大会上结识。苏明澈虽未继承家主位,却实际掌管着苏家上下的全部事务,对苏家封地云梧的发展尤为重视,深知人才对于一方土地繁荣的重要性。 为了吸引更多的贤才俊彦前来云梧书院求学,苏明澈精心筹备了这一场学术交流大会。一时间,四方响应,儒、墨、道、法等各家各派的学者纷纷慕名而来,汇聚于云梧书院的讲堂之中。宽敞的讲堂内,座无虚席,不同的思想在这里激烈交锋,智慧的火花不断碰撞,仿佛一场盛大的思想盛宴正在上演。 在众人热烈讨论、各抒己见之时,苏明澈注意到了董仲舒,他身着一袭素净的儒家长衫,端坐在人群之中,虽未刻意张扬,却自带一种沉稳而儒雅的气质。 他发言时,他声音洪亮,言辞恳切,旁征博引儒家经典,阐述自己对于政治、伦理等问题的独到见解,其深厚的学识和敏锐的思维令人不禁为之侧目。苏明澈心中一动,意识到眼前这位儒家学子绝非池中之物,一场充满意义的相识就此拉开帷幕。 董仲舒声音沉稳而坚定:“儒家学问,倡导仁义礼智信,以道德教化为本,能使人明是非、知善恶,从而构建一个和谐有序的社会。如夫子所言‘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此乃治国之根本大道。” 苏清哲微微点头,目光中却带着一丝思索,回应道:“董兄所言极是,但苏家的政治学更注重实际的治理策略。在这纷繁复杂的现实世界中,仅有道德教化是不够的。 还需有切实可行的政策与制度来保障社会的稳定与发展。例如在选拔人才方面,当不拘一格,唯才是举,方能让有能力之人发挥所长。” 董仲舒听后,陷入了沉思。他认可苏清哲的观点,但依旧坚持儒家思想的核心地位。 就在这场充满思辨与创新的深度交流里,苏家政治学这一足以在学术领域掀起波澜的新学说,如同破晓之光般横空出世。 第40章 太学学宫 未央宫,金銮殿上。 刘彻高坐龙椅之上,目光如炬,扫视着殿下。今日,他听闻云梧书院的学术交流盛事,特地召见了苏明澈、董仲舒与主父偃。三人立于殿下,等待着天子的垂询。 苏明澈身着一袭素净长袍,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自信与从容。本就是云王嫡长子,下一任云王,此次家族政治学在学术交流中崭露头角,无疑让他更加备受瞩目。 董仲舒则穿着传统的儒家长衫,神情专注而沉稳,他对儒家经典的钻研至深,尤其是《春秋》公羊学,在云梧书院的交流中展现出了深厚的学识与独特的见解。 主父偃虽衣着朴素,但眼神中闪烁着智慧与野心,他渴望在这朝堂之上一展才华,寻得青云之路。 刘彻率开口询问道,声音洪亮而威严:“朕听闻云梧书院近日学术交流不断,思想碰撞激烈。苏明澈,你先说说你家政治学究竟为何物,又有何独特之处?” 苏明澈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后说道:“陛下,苏家政治学强调经世致用,以实际的政治治理为核心。它融合了祖父苏砚的治国理念,主张根据不同的时代背景和社会状况,灵活运用各种策略来治理国家,注重人才的选拔与任用,以实现国家的繁荣昌盛。” 刘彻微微点头,又将目光转向董仲舒:“那你作为儒家学子,对于苏家政治学有何看法?儒家之道又将如何助力朕治理天下?” 董仲舒神情庄重,上前一步说道:“陛下,儒家之道讲究‘仁、义、礼、智、信’,以仁爱之心对待百姓,以礼义规范社会秩序。苏家政治学注重实际治理,与儒家之道并非相悖。儒家的德治思想可与苏家政治学的务实策略相结合,以道德教化引导百姓,以实际政策稳定国家。如此,内外兼修,国家方能长治久安。” 主父偃在一旁听着,心中暗自思索,待刘彻目光投来,他急忙上前说道:“陛下,臣以为无论是苏家政治学还是儒家之道,皆有可取之处。但当务之急,是要加强中央集权,削弱地方诸侯的势力。臣有‘推恩令’之策,可让诸侯将土地分封给子弟,如此,诸侯势力将逐渐分散,中央权力则会日益稳固。” 刘彻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此计甚妙!既能避免直接削藩引发的动荡,又能逐步削弱诸侯势力。但这与儒家和苏家之学有何关联?” 主父偃接着说道:“陛下,儒家强调君臣父子之礼,可在思想上为中央集权提供支持;苏家政治学注重实际治理,可在政策实施上确保‘推恩令’的顺利推行。三者相辅相成,必能使国家走向强盛。” 苏明澈听了主父偃的话,微微皱眉,说道:“主父大人之策虽妙,但在实施过程中需谨慎考虑诸侯的反应,以免引发不必要的纷争。苏家政治学主张根据实际情况灵活施策,在推行‘推恩令’时,也应如此。” 董仲舒也点头表示赞同:“苏兄所言极是。儒家亦强调中庸之道,做事不可操之过急。在推行新政时,需兼顾各方利益,以道德感化与政策引导相结合,方能事半功倍。” 刘彻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专注,悉心倾听着苏明澈、董仲舒与主父偃三人的对话。随着交谈的深入,他心中关于治理国家的思路逐渐明晰,犹如拨云见日。 苏明澈身为云王嫡长子,未来云王的爵位定然会由他承袭。如此身份,注定他无需当下给予太大的封赏,日后也必将以尊贵之姿步入朝堂,成为辅佐自己的肱股之臣。 而董仲舒与主父偃二人,出身皆为布衣。他们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完全凭借自身的才学与智慧,在此次交流中崭露头角,展现出了非凡的政治见解和谋略,刘彻暗自决定,定要将他们收入自己麾下。 待三人对话暂歇,刘彻目光炯炯,缓缓开口道:“朕欲建立太学学宫,广纳天下贤才,传授经世致用之学,以育国家栋梁。苏明澈,你管理苏家事务,在云梧多有作为,对于太学之事,你有何见解?” 苏明澈拱手答道:“陛下英明!太学之立,乃千秋大业。苏家亦重视教育,云梧书院便有许多学子潜心向学。太学可借鉴书院之长,广聘名师,教授儒家经典、天文地理、律法算术等诸多学问,培养多方面的人才。” 刘彻点头,又看向董仲舒:“董卿,你对儒家之道钻研颇深,太学以儒家经典为重要教学内容,你可有具体的规划?” 董仲舒上前一步,神情庄重:“陛下,儒家经典乃治国之本。太学之中,应以《诗》《书》《礼》《易》《春秋》为核心教材。可设五经博士,专门讲授经典。通过太学教育,传播儒家的仁义礼智信,培养学子的道德操守和家国情怀,使其成为陛下治理天下的忠良之士。” 刘彻抚须沉思,觉得董仲舒所言甚是。接着,他又问主父偃:“主父卿,对于太学的管理和人才选拔,你有何良策?” 主父偃眼神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说道:“陛下,太学管理需有严格的制度。可设学官负责日常事务,制定考核标准,激励学子勤奋学习。在人才选拔上,可定期进行考试,优秀者可直接入仕为官,为朝廷效力。如此,太学既能培养人才,又能为陛下输送可用之人。” 刘彻听了三人的建议,心中大喜:“你们所言皆有道理。苏明澈,朕封你为学宫宫主,统领学宫全部事宜;董仲舒,你担任学宫儒家博士,此外负责挑选五经博士和编写教学大纲;主父偃,你制定太学的管理制度和人才选拔方案。” 太学学宫的建成,开启了自先秦以来第一个学问盛世。诸家学派在太学的殿堂上交相辉映,碰撞出思想的绚烂火花,共同铸就了这一时代学术的巍峨高峰,也为汉朝的政治发展提供了多元而深邃的思想源泉。 第41章 匈奴 建元四年,夏天即将过去,秋日正在缓缓到来。 若依原本历史轨迹,“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策或许已施行,然而苏家以其独特的影响力强势干涉,改变了这一走向。苏家所倡导的政治学在百家争鸣的学宫之中脱颖而出,成为最为耀眼的显学。 踏入太学学宫,便能感受到那浓厚的学术氛围。儒家学者手持经卷,依旧在阐述着仁义之道;道家仙风道骨的修行者在静处体悟着自然之妙; 法家秉持严谨,探讨着律法的制定与实施。而苏家政治学的学子们更是自信满满,围绕着政治策略、治国理念侃侃而谈。 不同学派的学者和学子们齐聚一堂,他们或激烈辩论,或平和交流,思想的火花在言语的碰撞中不断绽放,共同书写着这一时期学术繁荣的绚丽篇章。 太学学宫学术昌盛,滋养出众多经世致用之才。这些官员活跃于朝堂与地方,以所学辅政施政。他们凭借扎实学识与务实作风,积极作为。历经一年多砥砺奋进,大汉在文景之治的雄厚根基上,发展再上一层楼,呈现出更蓬勃的气象。 金銮大殿之上,金龙盘绕的殿柱威严耸立,阳光透过琉璃瓦的缝隙,洒下一道道明亮的光束,映照在朝堂之上。汉武帝刘彻高坐在龙椅之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朝下的百官,缓缓开口道: “诸位爱卿,新政的推行让如今大汉发展态势良好,国库渐丰,百姓安居,实乃我大汉之幸。然而,眼下正值秋日,匈奴定会再次扣边犯我疆土。想那高祖时期,白登之围,我大汉军队被困七日七夜,若非先云王拼死相救,高祖危在旦夕。 此后,文帝、景帝时期,匈奴多次入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虽被云王和周太尉奋勇打败,但匈奴野心不死,始终是我大汉的心腹大患。” 刘彻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我大汉国力渐强,已非昔日可比。我欲主动出击,彻底消除匈奴之患,还我大汉边疆百姓一个太平盛世。诸位爱卿,有何良策,尽管直言。” 话音刚落,丞相卫绾出列,拱手道:“陛下,匈奴乃游牧民族,居无定所,擅长骑射,作战灵活多变。我大汉若要主动出击,需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且长途奔袭,后勤补给困难,胜负难料。臣以为,眼下还是应以守为主,加固边疆防御工事,加强边境巡逻,同时继续与匈奴保持和亲,以换取暂时的和平,待我大汉国力进一步增强,再作打算。” 金銮大殿之上,汉武帝刘彻眉头微皱,心中对丞相卫绾和御史大夫韩安国主张以守为主、继续和亲的言论甚是不悦。 苏昭临缓缓出列,抱拳拱手,声若洪钟道:“陛下,臣以为丞相和御史大夫所言差矣。往昔高祖、文帝、景帝之时,我大汉国力未盛,无力彻底剿灭匈奴,故而采取权宜之策。” “然而如今,历经几代人的休养生息,我大汉国库充盈,兵强马壮,已然具备了与匈奴一决雌雄的实力。那匈奴蛮夷,屡次犯我大汉边疆,烧杀抢掠,我大汉百姓深受其害,这血海深仇,若不报之,我大汉威严何存?若再一味退缩忍让,匈奴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嚣张跋扈。老臣虽年事已高,但愿披挂上阵,率大军出征,扬我大汉国威!” 苏昭临一番慷慨陈词,让原本喧闹的朝堂瞬间安静下来。苏家在大汉威望极高,苏昭临的表态,让这场朝会的走向有了定数。 刘彻站起身来,眼神关切,看着苏昭临道:“云王如今已是古稀之年,且身体抱恙,暗疾缠身,怎可轻易出征涉险?朕实难放心呐。” 苏昭临拱手道:“陛下不必忧心。臣有一徒弟名叫卫青,其军事才能卓越,不下于臣当年。有他辅佐,行军作战之事老臣无需多操心。卫青有勇有谋,定能带领大军大败匈奴,凯旋而归。 老臣愿带卫青一同出征,一来可在旁略作提点,二来也能让卫青积累更多实战经验,日后为陛下、为我大汉再建奇功。” 刘彻听了苏昭临之言,沉思片刻,心中也认可了卫青的才能。他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云王如此坚持,朕便准了。望云王和卫青能不辱使命,为我大汉除去这心腹大患。” ...... 秋日,朔风如刀,广袤无垠的漠北草原上,枯黄的野草在瑟瑟秋风中摇曳,仿佛是一片即将被点燃的战火之海。匈奴王庭所在的大帐前,一群匈奴贵族和将领们围坐在一起,商议着即将到来的对大汉的入侵计划。 漠北草原的气候变幻无常,时常遭受暴风雪、旱灾等自然灾害的侵袭。每到秋冬之际,草原上的牧草枯萎,牲畜因缺乏食物而大量死亡,匈奴人的生活便陷入了困境。 今年的秋天格外寒冷,草原上的积雪比往年更早地覆盖了大地。牲畜们在饥寒交迫中挣扎,许多匈奴部落面临着食物短缺的危机。在这样的情况下,掠夺大汉边境的粮食和财物,就成了他们解决困境的唯一办法。 “兄弟们,今年的冬天来得太早,我们的牛羊死伤大半,再不采取行动,我们的族人就要饿死了。”一位身材魁梧的匈奴将领拍着桌子,大声说道。 “没错,大汉的土地肥沃,粮食富足。我们只要越过边境,就能抢到足够的粮食和财物,让我们的族人度过这个寒冬。”另一位将领附和道。 一位将领面露忧色,嗫嚅着说道:“听闻那大汉的云王,乃是天神下凡。十几年前攻打汉朝,一个部落和他交战,我当时就在不远处。就见那云王站在战场上,双手高举向天,顷刻间,天空乌云滚滚,好似有无数妖魔在云中咆哮。 紧接着,一道道粗壮如巨蟒的天雷,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从天际疯狂地劈落下来。大地都被那恐怖的力量震得颤抖不止,那些和他交战的勇士,被天雷击中后,瞬间就化为了焦炭,场面惨烈得让人头皮发麻。若我们贸然入侵大汉,只怕会触怒上苍,招来天谴啊。”言罢,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眼神中满是惶恐。 先前还激动地拍着桌子的匈奴将领,闻言瞬间双目圆睁,满脸的不屑与愤怒。他猛地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发出清脆而又刺耳的声响,震得周围众人的耳朵嗡嗡作响。紧接着,他大步跨到那面露忧色的将领面前,伸出粗壮的手指,恶狠狠地指着对方的鼻子,声若洪钟地怒吼道: “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扰乱军心!那所谓的召唤天雷,不过是巧合罢了!”先前还激动地拍着桌子的匈奴将领大声说道。 “就算他们真有召唤雷霆的本事又如何?伟大的长生天会永远庇佑着我们,他会赐予我们力量和勇气,让我们战无不胜!” 匈奴单于坐在大帐的主位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和贪婪。他看着下面的将领们,缓缓说道:“我,乃长生天之子,秉承着上天的旨意主宰这片草原。那汉朝的云王,不过是个虚名罢了,我岂会惧怕他?” 将领们见状,纷纷以最标准的礼仪表达着对单于的敬意。他们高呼着:“单于伟大,您乃长生天庇佑之人,草原的主宰。” 第42章 大战准备 大汉王朝,自建国以来便饱受匈奴侵扰之苦。那匈奴铁骑,如呼啸的狂风,时常越过边境,烧杀抢掠,让大汉百姓苦不堪言。 如今到了汉武帝时期,这位雄才大略的帝王决心一改往昔的绥靖之策,倾全国之力,发动一场对匈奴的最大规模反击战。自此,整个大汉帝国都被卷入到这场宏大战争的准备旋涡之中。 一场大型战争,持续时间短则数月,长可达数年之久。在这漫长而又充满血腥的日子里,无论是运筹帷幄的将帅,还是冲锋陷阵的士兵,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这种高强度的压力,对人的身体和精神都是极大的考验。士兵们长时间在恶劣的环境中行军作战,风餐露宿,体力消耗巨大。许多士兵因劳累过度而倒下,再也无法站起来。而对于将帅来说,他们不仅要指挥战斗,还要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精神上的疲惫更是难以言表。 此外,粮草等各种资源的供应也是战争中的重中之重。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充足的粮草和物资支持,军队将无法维持正常的运转。在战争中,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可能导致整个战局的逆转。因此,一场大型战争,不仅是实力的较量,更是对各方综合能力的严峻考验。 因此一场战争筹备正在迅速进行中,军队的建设无疑是重中之重。朝廷一声令下,大规模征兵的号角在大汉的每一寸土地上吹响。全国各地的青壮年热血沸腾,纷纷响应国家的号召,投身到保家卫国的伟大事业中来。 为这场战争的胜利,苏家也筹备已久。从兵器的精心改良,到御马三宝的精妙创造,每一项成果都如同熠熠星辰,为大汉军队的战力提升带来了质的飞跃。 锋利刀剑可破敌甲,远射弓弩拓展攻击范围,坚固铠甲提供可靠防护。朝廷设严格质检制度,不合格兵器不论成本一律销毁重造。 在战争中,马匹堪称关键战略资源,这也正是大汉与匈奴的显着差距。匈奴骑兵仰仗着优良战马,于战场肆意纵横。尽管御马三宝的出现,尚不能使汉朝骑兵实力全面超越匈奴,却极大地缩短了双方在这方面的差距。 云王府内,书房静谧。苏昭临虽然须发已见花白,身形却依旧挺拔。他面前还肃立着两人,一个是气质儒雅、执掌太学宫的苏明澈,另一个则是英姿飒爽、刚获封车骑将军的苏明翊。 苏昭临端坐在椅上,目光沉静而深邃,他看向苏明澈,嗓音低沉而平稳地说道:“明澈,这场大战结束后,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去见你祖父了,不必悲伤,我们还会见面的。待我走后,你也就继任云王之位。 这些年家族里里外外的事务你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该熟悉的也都熟悉了。你要记住,苏家守护的是这天下的百姓,而不是一朝一姓。” 苏明澈垂首,眼中闪过一丝悲戚,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恭敬地说道:“父亲,孩儿知道了。” 苏昭临随后将目光转向苏明翊,缓缓说道:“明翊,不久之后你随我一同出征匈奴。此番我们准备周全,这一战必定大胜而归。待到凯旋,若陛下相问,你如实禀报便是,无需有任何隐瞒。” 苏明翊微微皱眉,向前一步,脸上满是困惑之色,说道:“伯父,明翊实在不解。虽说此次大战咱们筹备已久、准备充分,可那匈奴骑兵素来以迅猛剽悍着称,其机动性极强,来去如风,咱们真能有十足的把握取胜吗?” 苏昭临目光深邃,看向苏明翊,语气沉稳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此事,待日后你自会明白。接下来,我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那是苏家能够屹立不倒、不惧任何势力的关键所在。” 言罢,他缓缓抬起手,手中紧握着苏家传承玉佩。那玉佩温润古朴,似有微光在其纹理间流转。苏昭临轻轻一挥玉佩,刹那间,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弥漫开来,将三人紧紧笼罩。 眨眼之间,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再度出现时,已置身于一个奇异而神秘的空间——灵魂空间。这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氤氲之气,光芒若有若无地闪烁,仿佛是岁月与神秘力量交织的痕迹。 只见前方也站着三人,正是年轻模样的苏砚,苏昭均,苏昭萱。岁月似乎未曾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 苏昭临恭敬地拜了拜,说道:“父亲,我将明澈和明翊带来了。昭均、昭萱,许久不见。” 苏明澈虽有惊讶,但因为姑姑苏昭萱曾在家族聚会时提及过这个神秘之地存在,所以他很快镇定下来,拉着苏明翊一同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祖父、二伯、姑姑,孙儿见过你们。”苏明翊虽心中满是震撼,但也依样照做,行了大礼。 苏砚目光深邃,悄然打量眼前三人。他微眯双眼,洞察之力洞穿表象直抵本质。须臾,眉头轻皱,只见苏昭临眉间有黑气隐隐聚集,如不散阴霾萦绕。那黑气似有深意,似在无声暗示着苏昭临即将终结的寿命。 转而,苏砚的目光落在苏明澈和苏明翊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苏家这两位后起之秀的各项属性数值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苏明澈治国属性达到了令人惊叹的94,其余诸如谋略、学识、人脉等各项属性也都稳稳保持在80以上,有着治国安邦的卓越才能。 而苏明翊则在统帅方面展现出了非凡的天赋,统帅属性高达93,武力、战术、指挥等方面同样不遑多让,每项属性皆在80以上,恰似一柄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他们无疑是如今苏家在文治与武功两条道路上成就最为卓着之人。 而后,苏砚缓缓开口:“昭临,你可愿延寿?为父手中有一枚丹药,服下可添十年寿命。” 苏昭临神色坦然,恭敬答道:“父亲,生死于我等而言并无太多不同。如今昭均、昭萱已伴您身侧,我本就晚到,又怎忍心再拖延十年,还是让这机缘留给更需要之人吧。” 苏砚轻声叹道:“你既不愿,也不强求。去找清芷那丫头吧,她会将神器之圭璧给你。以你现在情况只能使用一次” 苏砚目光从苏昭临身上移开,转而落在苏明澈和苏明翊身上,开口说道:“明澈、明翊,你们皆是苏家出类拔萃的子弟,苏家未来还要仰仗你们。此次唤你们前来,是有要事嘱咐。” 言罢,他长袖一挥,手中凭空出现一个散发着神秘光泽的圆形球体,正是那极为珍贵的桃园小世界。 紧接着,他又拿出一张古朴的卡片,上面隐隐有士兵的身影若隐若现,正是地阶侍卫卡,有了这侍卫卡,便能召唤出100名武力高达90的训练有素、忠心耿耿的侍卫。 最后,一只模样可爱却又透着一丝凶悍的异种小老虎出现在众人眼前,它的眼睛灵动有神,周身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息。这些苏砚闲来抽奖所得,如今苏家一王,一侯,每年可提供2万点气运。 苏砚接着说道:“这些皆是神器。待你们将其收下,自能领悟使用之法。如今,天地规则的排斥之力愈发加剧,等昭临的劫数圆满回归,我便要陷入长久的沉睡了。而这些神器,可在家族遭遇危机的紧要关头助你们度过难关。” 苏砚说罢,一挥手,沉声道:“此地你们不可久留,都回去吧。” 第43章 大战一触即发 云王府,书房内,原本消失的苏昭临三人都已出现。 苏明澈和苏明翊站在书房之中,脸上的震惊之色犹如凝固一般,久久未曾消散。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书桌上摆放着的物品上。 那散发着神秘光泽的圆形球体,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古朴的卡片上,隐隐约约能看到士兵的身影在闪烁。而在一旁,一只小老虎正安静地趴着,它身上那与众不同的气息,昭示着它绝非凡品。 这一切,都如同一场奇幻的梦境,让他们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苏昭临转过身,缓缓说道:“这是苏家最大的秘密。你们所认为逝去之人,其实并未真的离开。你们的祖父依旧在世,昭均、昭萱也安然无恙。 不仅如此,日后我也会是同样的情形。苏家嫡系血脉之人,在‘死去’之后,都会前往那片神秘不可测的空间,那里,是我们苏家血脉特殊的归宿。 你们所见这些神异的道具都是父亲赐予的神器,每一件都拥有不同的能力。十几年前,我召唤雷霆大败匈奴就是使用的这些神器,这些秘密非嫡系不可亲传,神器的动用也都需要家主允许。一旦使用不当,对苏家或许是一场灾祸。” 苏明澈和苏明翊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一同开口道:“父亲(伯父),我明白了,这等重大秘密与神器,我定当铭记于心。” 苏昭临缓缓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神器固然威力强大,可苏家真正的根基,从来都不是这些器物。你们,以及苏家的每一位子弟,才是苏家屹立不倒的根本所在。 人在,家族的血脉与精神便能传承不息;人强,家族方能在这风云变幻之世长盛不衰。” ...... 金銮殿上 金銮殿上,金碧辉煌,琉璃瓦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殿内宽敞开阔,群臣分列两旁,身着朝服,神色各异。 一名士兵匆匆跑上殿来,高声禀报:“报,陛下,北境发现小股匈奴踪迹,已有数个村落遭到劫掠。” 刘彻端坐在龙椅之上,沉声怒道:“放肆,匈奴果真贼心不死!云王,大军准备如何,何时能出征?” 苏昭临从队列中站出,朗声道:“陛下,现已全部准备妥当,十万大军即刻便可开拔。” 刘彻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好!云王,此次北境抗匈,就交由你全权统领。务必给匈奴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们知道我大汉的威严不可侵犯。” 随着圣旨的下发,大汉军队也赶往北境。 经过多日马不停蹄地奔赴,十万大军终于浩浩荡荡抵达北境。们的身影在荒芜的北境大地上显得格外坚毅。风猎猎作响,似在为他们的到来而低吟,也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与匈奴的一场恶战。 苏昭临担任大将军二十余载,深知大军规划之道。面对来犯匈奴,他迅速制定作战计划。 他安排卫青率精锐骑兵从左翼突袭,利用其迅猛之势,打乱匈奴侧翼防线,切断其退路。苏明翊带领轻装部队迂回至匈奴后方,烧毁其粮草辎重,使敌军军心大乱。而李广凭借丰富经验,带领弓弩手在正面设伏,待匈奴进入射程,万箭齐发,压制敌军冲锋。 苏昭临坐镇中军,统筹全局,根据战场形势随时调整战略。各将领分工明确,协同作战,在各个将领领兵之时,苏昭临说到: “诸位将军!今日我等齐聚于此,皆怀忠肝义胆!陛下将这十万大军交付你我,便是对我等莫大的信任!匈奴犯我疆土、掠我百姓,此仇不报,何以为人? 此刻,战鼓已擂,号角正响。我等当如猛虎下山将那匈奴豺狼尽数斩杀。莫要害怕那匈奴的铁蹄弯刀,他们不过是跳梁小丑。 我等齐心协力,定能如利剑般直插匈奴心脏。为了大汉的荣耀,奋勇向前,不破匈奴,誓不回还!” “不破匈奴,誓不回还!” 此刻,所有人皆兴致盎然。即将来临的这场大战,于寻常人而言或许是无尽的恐惧与灾难,但对于武将们来说,无疑是一座通往荣耀与权势的天梯。在战场,他们看到的是封侯拜相的绝佳契机,是家族从平凡走向辉煌的黄金通道。 ...... 匈奴,这个草原上百年的霸主,在面对即将到来的与大汉的战争时,早已经制定好了一套周密的作战计划。他们深知大汉军队的实力不容小觑,有着精良的装备和训练有素的士兵,但匈奴人凭借着对草原地形的熟悉和自身独特的作战风格,充满了自信。 匈奴单于召集了麾下最精锐的将领,在一座巨大的毡帐中商议作战策略。帐内气氛凝重,众人围坐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坚毅和决绝。 单于首先开口:“大汉军队此次来势汹汹,但我们匈奴人在这片草原上纵横多年,岂会怕他们。我们要发挥我们的长处,让他们有来无回!” 将领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随后,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将军站了起来,说道:“单于,我认为我们可以先派小股骑兵部队去骚扰汉军的后方。 这些骑兵要轻装上阵,行动迅速,专门袭击他们的粮草辎重部队。汉军远离本土作战,粮草一旦被断,军心必然大乱。”单于听后,微微点头,认可了这个策略。 接着,另一位年轻将领提出:“我们可以在汉军必经的山谷中设下埋伏。山谷地形狭窄,汉军的大部队难以展开,而我们的骑兵可以利用地形优势,从两侧的山坡上居高临下地发动攻击,定能给他们沉重的打击。” 单于思考了片刻,觉得此计可行,便下令安排人手去山谷布置。为了迷惑汉军,匈奴还派出了一些假情报人员,故意透露一些虚假的作战信息给汉军的斥候。让汉军误以为匈奴主力会在某个地方集结,从而分散他们的兵力。 一切准备就绪,匈奴人静静地等待着汉军的到来,他们相信,凭借着这套精心制定的作战计划,一定能够在这场战争中击败汉军,继续维护他们在草原上的霸主地位。 第44章 龙城之战 随着双方作战计划的制定与部署,北境的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浓烈的硝烟气息,一场决定双方命运的大战即将爆发。 苏昭临的营帐中,气氛凝重而热烈。作为主帅,苏昭临端坐在主位之上,身姿挺拔。 卫青、苏明翊、公孙敖、公孙贺、李广几位将军身着笔挺的戎装,甲胄在营帐内的烛火映照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苏昭临指着地图说道:“诸位将军,据斥候回报,匈奴此次主力集结在龙城一带。龙城乃匈奴祭天圣地,若能一举攻破,必能重创匈奴士气。 我计划兵分四路,分别由我等六位将军率领,从不同方向突袭龙城。大家可有异议?” 卫青说道:“主帅之计甚好。龙城地势险要,防守严密,兵分四路可分散匈奴的注意力,增加我们取胜的机会。不过,我担心四路大军之间的配合问题,若不能及时呼应,恐会被匈奴各个击破。” 公孙敖也点头说道:“卫青将军所言极是。我建议在进军过程中,每隔一段时间派快马传递消息,确保各路大军知晓彼此的位置和战况。” 苏明翊沉稳地说道:“匈奴在龙城经营多年,必有防备。我们还是要谨慎行事,按照主帅的计划,密切配合,方能万无一失。” 苏昭临点头道:“此次作战,大家要保持勇猛,注意配合。打出大汉的威严!” 于是,汉军按照计划兵分四路,向龙城进发。苏昭临率领一路大军,日夜兼程,很快接近了龙城。 龙城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丝毫匈奴军队的迹象。苏昭临心中一惊,立刻下令部队停止前进,原地待命,并派出斥候前去侦察。 不一会儿,斥候回来报告:“主帅,龙城附近未见匈奴主力,只在城西发现少量匈奴骑兵,似在故意引诱我军。” 苏昭临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说道:“看来匈奴已经得知我们的计划,设下了圈套。我们不能贸然进城,以免中计。” 卫青说道:“主帅,我们不妨将计就计。既然匈奴想引诱我们进城,我们就派一小股部队佯装中计,进城探探虚实,主力部队则在城外埋伏,等待时机。” 苏昭临点头道:“此计甚好。就由明翊率领一千骑兵进城,务必小心谨慎。其余部队按照卫青将军的部署,在城外隐蔽待命。” 苏明翊领命,率领一千骑兵向龙城进发。当他们接近城门时,城墙上的匈奴士兵立刻警觉起来,纷纷拉弓搭箭。苏明翊勒住战马,大声喊道:“我们是迷路的汉军,前来投靠贵军,望能放我们进城。” 匈奴士兵将信将疑,过了一会儿,城门缓缓打开。刚一进城,他们就发现城中暗藏杀机。街道两旁的房屋中突然涌出大量的匈奴骑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苏明翊心中暗叫不好,大声喊道:“兄弟们,杀出去!” 汉军骑兵们奋勇拼杀,与匈奴骑兵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巷战。苏明翊左冲右突,斩杀了多名匈奴士兵,但匈奴人数众多,汉军渐渐陷入了困境。 在城外埋伏的苏昭临和卫青等人听到城中传来的喊杀声,知道苏明翊他们中计了。苏昭临立刻下令:“全军出击,营救苏明翊将军!” 汉军主力部队如猛虎出山般向龙城冲去。匈奴军队没想到汉军会有如此举动,顿时大乱。 苏昭临和卫青率领汉军与城中的苏明翊会合,内外夹攻,匈奴军队节节败退。 经过一番激战,汉军终于突破了匈奴的防线,攻入了龙城。城中的匈奴士兵纷纷逃窜,汉军四处追杀,缴获了大量的粮草、兵器和马匹。 苏昭临站在龙城的城楼上,望着一片狼藉的战场,心中感慨万千。 这时,卫青走上前来,说道:“主帅,我们虽然攻破了龙城,但匈奴主力并未被歼灭。据斥候回报,匈奴大军正集结在城北的山谷中,准备反攻。” 苏昭临点点头,说道:“我已料到匈奴不会善罢甘休。城北山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不可贸然进攻。” 公孙贺建议道:“主帅,我们可以先派人切断匈奴的粮草供应,然后再寻找机会发动攻击。” 李广也说道:“公孙贺将军所言有理。我们还可以利用夜晚的掩护,派小股部队潜入山谷,骚扰匈奴军队,使其不得安宁。” 苏昭临思索片刻后说道:“好,就按你们说的办。公孙贺将军负责切断匈奴的粮草供应,李广将军带领一支精锐部队夜间潜入山谷骚扰敌军。卫青和苏明翊随我一起,随时准备应对匈奴的反攻。” 各部将领领命而去。公孙贺率领一支骑兵,绕道匈奴后方,成功切断了他们的粮草运输线。李广则带领几百名精锐士兵,趁着夜色潜入山谷。他们在山谷中四处放火,斩杀匈奴的哨兵,搅得匈奴军队鸡犬不宁。 匈奴将领得知龙城被攻破,粮草被切断,顿时大怒。他决定率领大军出城与汉军决一死战。 双方军队在山谷前的平原上相遇,顿时喊杀声震天。匈奴骑兵如潮水般向汉军冲来,汉军则用弓弩和长枪进行抵抗。一时间,箭如雨下,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卫青和苏明翊率领骑兵从两翼包抄匈奴军队,与匈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混战。苏昭临则站在中军,指挥着战局。 战斗持续了几个小时,双方都损失惨重。匈奴军队虽然勇猛,但汉军也毫不示弱。在苏昭临等将领的指挥下,汉军逐渐占据了上风。 然而,就在汉军即将取得胜利的时候,匈奴将领突然下令军队向山谷中撤退。苏昭临心中一动,知道匈奴是想利用山谷的地形优势进行防守。 他立刻下令汉军停止追击,并召集几位将军商议对策。 苏昭临说道:“匈奴退守山谷,我们若强行进攻,必然会遭受重大损失。大家有何良策?” 卫青说道:“山谷地势险要,我们可以先围困山谷,断其水源和粮草,待其军心涣散时再发动攻击。” “此计虽好,但耗时太长。匈奴很可能会派人突围求救,到时候局势就更难控制了。” “我们可以用火攻,将山谷中的匈奴一举歼灭。” “山谷中树木稀少,火攻难以奏效。而且匈奴肯定也会防备我们用火攻。” 众人一时陷入了沉思。这时,一名斥候前来报告:“主帅,匈奴在山谷中修筑了大量的防御工事,并且有一支精锐部队把守谷口,我们很难突破。” 苏昭临闻言,眉头瞬间紧皱,目光紧紧盯着营帐内悬挂的军事地图,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帐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其他几位将军也都神情凝重,沉默不语,各自思索着应对之策。 苏昭临深知,面对匈奴如此严密的防备,强攻无疑是下下之策,看来此次战斗必须借助神器之威才能全歼匈奴。 第45章 天降流火 苏昭临的营帐内,烛火摇曳,气氛凝重。 刚刚关于作战策略的激烈讨论声渐渐平息,只剩下苏昭临和苏明翊两人。 苏明翊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担忧,犹豫片刻后,他终于开口,“伯父,真要动用那件神器吗?” 他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营帐内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苏明翊顿了顿,继续说道: “十几年前,您动用神器,虽击退强敌,可身体也因此落下病根。如今,就让侄儿来使用神器,您就安心坐镇后方。” 苏明翊说着,站起身来,向前几步,单膝跪地,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绝。他知道动用神器意味着什么,其中的凶险与代价难以估量。 苏昭临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苏明翊身上,声音低沉却清晰地说道: “明翊,你且听好。此次大战,是匈奴与大汉的第一次大规模正面战争。关乎着大汉的兴衰,更关乎着无数百姓的生死福祉。” 他稍稍停顿,长舒一口气,继续说道: “陛下日夜忧心战事,朝廷上下也都将目光聚焦于此。这场战争的胜负,不仅会决定我们当下的局势走向,更会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若我们能在此战中击败匈奴,必将极大地鼓舞我大汉军民的士气,让周边那些心怀不轨的势力不敢轻易进犯; 可若是战败,匈奴定会更加嚣张跋扈,长驱直入,届时我大汉边境将再无宁日,百姓也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所以,此战必须让匈奴胆寒,惧怕我们。至于神器之事,我自有决断,你只需做好自己的职责,与诸位将军携手共进,带领士兵们奋勇杀敌。” ...... 苏昭临身着一袭玄色长袍,袍上暗纹在微风中隐隐流动,头戴金色冠冕,彰显着庄重与威严。 他双手稳稳握着神器圭璧,神情肃穆,一步一步缓缓登上祭坛。站在祭坛顶端,他目光深沉地俯瞰着下方幽深的山谷,双唇微动。 这座祭坛由巨大石块堆砌而成,高耸数丈,共分三层。每层石壁上都雕刻着神秘莫测的符文与图案,在炽烈的阳光照耀下,闪烁着奇异而幽远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秘密。 祭坛顶端,一个巨大的青铜鼎矗立其中,鼎内烈火熊熊燃烧,浓烟滚滚升腾,直冲向云霄。 卫青、李广等几位将军站在一旁,望着这一幕,满脸都是疑惑。对于十几年前苏昭临召唤雷霆退敌一事,他们原本只当是民间以讹传讹的故事。 可如今大敌当前,苏昭临却在前几日突然下令搭建祭台,本就让他们摸不着头脑,如今亲眼目睹这场景,心中的疑惑更是如乱麻般缠绕,理不出一丝头绪。 卫青微微侧过身,目光仍落在那庄重祭祀的苏昭临身上,同时轻轻凑到旁边苏明翊耳边,压低了声音,满是疑虑地问道: “苏兄,师傅这般操作真能行得通吗?这祭祀之举,当真能唤来雷霆相助?” 苏明翊眼嘴唇紧抿,缓缓说道: “此次情形或许有所不同,但伯父既然如此安排,必定有十足的把握。此番定能全灭匈奴,让他们再无进犯我大汉之力!” 山谷之中,一名匈奴斥候急切禀报道:“单于,刚刚探得消息,那大汉云王苏昭临竟在那边搭建起了一座祭台。” 单于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仰头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山谷间回荡: “哈哈哈哈!这大汉云王怕是黔驴技穷了,见无法突破我匈奴防御,毫无应对之策,竟开始祈求上天庇佑了。 不过他怕是忘了,这里可不是大汉的土地,而是我们广袤无垠的草原,是长生天护佑之地!在长生天的注视下,他那点小把戏又能有何用?” 祭台之上,狂风猎猎作响,吹动着苏昭临那身玄色长袍,发出簌簌声响。 他神情肃穆,双手虔诚且沉稳地捧着神器圭璧。这是苏家大祭司一脉相承的信物。 与苏家历代家主传承的温润玉佩不同,圭璧之上,似乎凝聚着远古的磅礴之力,每一道纹路都像是被岁月刻下的攻击指令,侧重于强大而无匹的攻击。 他微微阖上双眸,能清晰地感知到天地间各种元素的微妙律动。空气中游离的火元素,沉稳厚重的土元素,轻柔灵动的风元素,隐匿于暗处的水元素。 他仅是在心中微微动念,刹那间,周围的火元素仿若被一只无形且威严的大手所牵引,从四面八方疯狂汇聚而来。 只见高空之中,变得阴沉压抑起来。紧接着,无数巨大的火球突兀地凭空出现,宛如一颗颗炽热的小太阳悬挂在天际。这些火球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那炽热的气息如同汹涌的热浪。 那股炙热,即便是相隔数里之遥的汉军将士们,也能清晰无比地感受到。 在山谷之中,匈奴大军正严阵以待。单于坐在高大的战马上,满脸不屑地看着远处祭台上的苏昭临。当天空开始异变,他的笑容逐渐凝固在了脸上。 紧接着,无数道流火从天空中呼啸而下,宛如一条条炽热的火龙,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冲向匈奴大军。 流火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加热到极致,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匈奴士兵们惊恐地抬头看着这恐怖的一幕,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流火砸落在匈奴的营帐、战马上,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 营帐在烈火中迅速坍塌,战马受惊后四处狂奔,将士兵们撞倒在地。许多士兵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流火吞噬,化作了灰烬。 整个匈奴大军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士兵们相互践踏,尖叫声、哭喊声、马嘶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惨不忍睹。 单于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如同炼狱般的场景,手中的马鞭掉落在地。 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长生天!长生天!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流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和士兵们痛苦的哀嚎声。 匈奴的将领们也惊慌失措,他们试图组织士兵们抵抗这突如其来的灾难,但在流火的攻击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徒劳。 一些士兵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祈求着长生天的怜悯,但流火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祈求而停下。 苏昭临站在祭台上,看着下方匈奴的惨状,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他知道,这是大汉的必要一战,只有让匈奴付出惨痛的代价,才能换来大汉边疆的长久安宁。 随着最后一道流火落地,山谷中弥漫着浓浓的烟雾和刺鼻的焦糊味,匈奴大军已经死伤大半。 第46章 苏昭临薨 山谷内鲜血染红了大片的草地,残肢断臂、破损的旗帜和兵器散落得到处都是。 曾经不可一世的匈奴大军,在苏昭临所召唤的流火攻击下,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苏昭临屹立于高台之上,朗声道:“诸位将军,今番一战,匈奴已然溃不成军。然狡兔尚有三窟,切不可让任何一个漏网之鱼逃出生天,以免日后死灰复燃,再扰我大汉边疆。 即刻传令,大军速速将这山谷围得水泄不通,莫要放过任何一处死角。卫青你率五千精锐之士,务必将山谷中残余的匈奴人尽数歼灭,一个不留!让他们知道,侵犯我大汉疆土者,必付出血的代价!” 言罢,他微微蹙眉,身形也有一瞬的摇晃。随即缓了缓神,转头对身旁的明翊道:“明翊,扶我进营帐。待此战彻底了结,我要听到你们全胜的消息。” 营帐内,苏昭临面色苍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虚弱地靠坐在主位上。 苏明翊声音哽咽地说道:“伯父......” 苏昭临深吸一口气:“明翊,我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了,有些话,我必须现在就说。待我去后,你将此玉佩交给明澈。他以后就是下一任家主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温润的玉佩,玉佩上刻着精美的纹路,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明翊接过玉佩,说道:“伯父放心,我一定会亲手将玉佩交给堂兄。” 苏昭临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玉佩是苏家的传承之物,至于神器圭璧将它交给清芷。这两件物品,关系重大,万不可有丝毫闪失。 回去之后,若是陛下问起此次天降流火,你只需回答全凭借先祖苏砚神威即可” 苏昭临并不知晓,那些神器即便不慎丢失,苏砚也能将其召回。并且,没有苏砚的准许,旁人根本无法动用这些神器。 苏明翊神情悲伤地说道:“伯父放心,您交代的我都记住了” 苏昭临说道:“不必悲伤,我们还会在那片奇异空间再见的。” 片刻之后,苏昭临的身体开始渐渐变得透明,化作一道道绚烂的流光,渐渐消散。 ...... 长安城,金銮殿。 大殿氛围显得有些诡异,汉军全歼匈奴,这本是扬我国威、振奋人心的大喜事,满朝上下理应张灯结彩、欢天喜地地庆祝。 然而,云王竟在战后去世,这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层层涟漪,让这原本该是喜庆的大殿,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紧张与不安。 刘彻高坐龙椅,俯瞰着殿下群臣,眼神中藏着一抹转瞬即逝的哀伤。他缓缓开口,声若洪钟:“此次出征,诸位将军浴血奋战,我大汉终获全胜,此乃扬我国威之壮举,本当大摆筵席,与诸位同庆。 说到此处,刘彻微微一顿,神色悲痛,“然云王苏昭临,为国鞠躬尽瘁,于战后不幸离世。朕失肱股,悲伤万分,如折羽翼、断手足,心内空落苦痛,难以言表 “虽筵席之庆暂且搁置,但朕对诸位的嘉奖却不可少。封赏三军,以彰其功。卫青,你指挥有方,率部英勇杀敌,特晋封长平侯,赏赐良田美宅;诸位将军亦各有战功,依功行赏,望你们日后继续为我大汉开疆拓土、保家卫国!” 朝会的钟声余音渐散,大臣们或三两低语,或行色匆匆地步出大殿。苏明翊正欲去往云王府,耳边却传出一阵阵声音。 “苏将军留步,陛下御书房召见。”一位身着黑色太监服饰的太监,迈着细碎而匆忙的步伐,从殿内快步走出,一边小跑一边高声喊道。 苏明翊微微一怔,拱手道:“有劳公公带路。” 不一会儿,苏明翊便来到了御书房的门口。太监轻轻推开房门,躬身道:“苏将军,请进。” 苏明翊深吸一口气,走进御书房 “陛下,臣苏明翊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彻目光落在苏明翊身上,缓缓说道:“苏爱卿,平身吧。” 刘彻看着苏明翊,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缓缓开口道:“苏爱卿,听闻大战云王大摆祭坛召唤出天降流火,可有此事” 苏明翊起身,神色郑重,拱手道:“陛下,确有此事。那日大战,敌军来势汹汹,我军虽拼死抵抗,但局势一度危急。” 刘彻微微蹙眉,目光中满是疑惑,追问道:“那这天降流火究竟是何缘故?难道云王当真有通天之能?” 苏明翊沉吟片刻,神色凝重又带着几分悲戚,道:“陛下,此事全赖先祖之功,是先祖的智慧庇佑了我军。那神秘之法极为玄奇,施展它会极大地损害施术者的寿命,伯父他……也是因此而去世啊。” 刘彻目光深邃,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殿中一时安静下来,唯有殿外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许久,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探寻与思索:“莫非先云王已然成神了不成?” 苏明翊心中一凛,额间微微沁出冷汗,他立刻拱手低头,言辞恭敬且谨慎:“此乃涉及先祖的隐秘之事,微臣实在不敢妄加猜测与言论。” 刘彻轻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 “也罢。传朕旨意,先云王苏砚乃开国功臣,苏家历代忠良,皆为国尽忠。今追封先云王苏砚为玄霄启世尊神。着令全国各州建祠立庙,四时享祭,受百姓香火供奉,让其忠勇之魂,庇佑我大汉社稷永固、国泰民安。” 苏明翊闻言,心中如遭雷击般一惊:“微臣代苏家上下,谢陛下隆恩!” 刘彻微微抬手,说道:“好了,你退下吧。朕希望你们苏家铭记先祖的功勋,永做我大汉的坚实柱石,护我大汉江山永固、国泰民安。” 苏明翊告退后,偌大的宫殿内只剩刘彻一人。他缓缓走到窗前,负手而立,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远方,口中喃喃道:“高祖当年所言,当真没错啊。” 第47章 苏家惊变,神化启幕 云梧城虽立城仅几十年,却繁华得令人目眩神迷。这座新兴的城池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在岁月的长河中迅速崛起,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外城上,主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街道两旁的建筑风格各异,有古朴典雅的中式楼阁,也有充满异域风情的西洋建筑。街边的酒肆茶楼热闹非凡,店伙计们扯着嗓子招揽着顾客,茶香、酒香混合着食物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学府书斋遍布,朗朗书声不绝于耳。从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校园,到夜幕降临繁星点点,学府里始终充满着浓厚的学术氛围。学子们身着长袍,手持书卷,或低声诵读,或热烈讨论。整个外城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之景,宛如一幅生机勃勃的画卷。 然而,与外城的热闹喧嚣截然不同,内城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这里人数稀少,环境静谧。高大的城墙将内城与外城分隔开来,仿佛分隔出了两个世界。 内城的街道宽敞而整洁,却鲜有人迹。道路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树木,枝叶繁茂,将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只留下斑驳的光影在地面上摇曳。偶尔有一两个行人匆匆走过,也是脚步轻盈,生怕打破了这份宁静。 内城的建筑大多庄严肃穆,透着一股威严的气息。云王府就坐落在内城的中心位置,红墙黄瓦,飞檐斗拱,彰显着苏家的尊贵与荣耀。但此刻,整座城市都弥漫着悲伤的氛围,云王苏昭临的逝去,让人们的心中充满了悲痛。 云王府内,气氛格外沉重。苏明澈站在大厅中央,眼神凝重地看着眼前的苏家人。几十年的发展,如今苏家已经有二十多人,最小的才刚满一岁。这些人围坐在大厅里,个个面容憔悴,眼中满是哀伤。 父亲离去,他继任了苏家家主和云王的爵位。如今的苏家,已然枝繁叶茂,在云梧有着绝对的影响力,深受百姓爱戴;朝堂中,云梧书院出来的弟子更是一大助力。 望着大厅的众人,苏明澈缓缓开口说道:“如今父亲去世,家族子弟,在外为官,或云游一定要小心,苏家已经兴旺40余年,遭人妒忌。 那些暗中觊觎苏家财富与权势之人,定会趁机生事。行事切不可再如往日高调,凡事多留个心眼。内宅家眷也要加强防范,莫要给歹人可乘之机,务必护好自身安危。 家族子弟的品性我是不担心的,苏家能够兴盛发展,也离不开各位的努力。” “关于先祖获追封“玄霄启世尊神”这一旨意,想来诸位皆已有所耳闻。且长久以来,家族便流传着林林总总的神异传说,为这更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众人的眼神中流露出好奇与敬畏,窃窃私语起来。 苏明澈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说道:“关于这件事情,我想告诉大家,这都是真的。先祖确有神异之能,与神灵无异。家族也确实有着种种非凡的手段,这些原本是只有家主少数几人才能知晓的秘密,可如今却不一样了。” 众人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纷纷竖起耳朵,想要听个究竟。 “自从先祖建立苏家,便一直以匡扶诸夏,造福诸夏子民作为家族的重任。要想更好实现家族的使命,必须要保证家族处于超然的地位,能够真正让皇权忌惮,让诸夏子民信服。 “如今,苏家所展现出的种种神异之事,早已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宛如夜幕中耀眼的火光,吸引着众人的目光。而先祖更是荣膺“玄霄启世尊神”的尊号,其威严与神异,如同高悬于苍穹的日月,普照大地,让苏家的声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苏明澈的话语在寂静的大厅中回荡,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惊人消息所震撼。一时间,偌大的云王府大厅里,只听得见沉重的呼吸声。 苏明轩作为苏明澈的弟弟,率先打破了沉默:“兄长,此事关系重大,是否该先行请示先祖,聆听先祖的教诲与指引?” 苏明澈目光如炬,缓缓扫视一圈众人,沉声道:“这便是先祖的吩咐。都下去吧。” ...... 昏暗的祠堂内,静谧得仿佛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缓慢。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檀香味,混合着淡淡的尘土气息,让人的心境不由自主地沉静下来。 苏明澈和苏清芷身着素色长袍,神色凝重地跪坐在祠堂的蒲团之上。祠堂内,先祖的牌位整齐地排列着,在微弱的烛光映照下,散发着庄严肃穆的气息。 苏明澈微微垂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思索。此次先祖降下启示,让苏家彻底神化,这无疑家族最巨大的一次变化,他的内心也颇为不安,尽管苏家底蕴深厚,凭借着种种神异之事和传承的手段,丝毫不惧任何心怀歹念的势力,即便是皇室也不敢轻易对苏家造次,但如此重大的转变,未来究竟是福是祸,实在难以预料,因此他来到祠堂想要再次询问父亲的英灵。 苏清芷手持神器圭璧,神色庄重而虔诚。刹那间,一股奇异的力量在蔓延开来,祠堂内的气息也变得愈发神秘莫测。 将圭璧置于供桌之上,而后再次跪坐下来,闭目凝神。渐渐地,祠堂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气场汇聚,周围的空气变得有些凝重。恍惚间,他们似乎看到了父亲苏昭临的英灵缓缓浮现。 苏昭临的身影威严而慈祥,他的目光扫视着苏明澈和苏清芷,开口说道:“明澈,此次让苏家彻底神化,乃是顺应大势。虽会引来诸多觊觎,但也能让苏家在诸夏站稳脚跟,更好地完成匡扶诸夏、造福子民的使命。” 苏明澈恭敬地说道:“父亲,孩儿明白家族使命重大,只是此次转变太过突然,孩儿担忧会给家族带来未知的风险。” 苏昭临微微一笑,说道:“风险与机遇并存。苏家底蕴深厚,神异之事本就存在,如今公开也只是顺势而为。” 话音刚落,苏昭临的英灵渐渐消散,祠堂内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苏家的神话将在这方世界的历史长河中书写辉煌。 第48章 十五年 元狩二年 十五年前,苏昭临召唤流火,于漠北草原上大败匈奴单于。此战过后,匈奴元气大伤,往日里动辄呼啸而来、大肆劫掠的已荡然无存,龟缩于草原休养。 长安城依旧繁华热闹,街头巷尾人来人往,叫卖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曲永不落幕的市井乐章。然而,在这喧嚣之中,宣平侯府却显得有点不同。 苏清毅夫妇正端坐在正厅之中,面目严肃。在他们面前,苏远承和苏远昕这对龙凤胎兄妹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这兄妹俩今年刚好13岁,正是活泼好动、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 “你们说说,这成何体统!居然偷偷跑出去玩,也不跟家里说一声。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苏清毅眉头紧皱 苏远昕偷偷抬了抬眼,看着父亲那严厉的神情,心中一紧,又赶紧低下了头,小声嘟囔道:“父亲,我们就是想出去看看长安城的热闹,又没做什么坏事。” “你们两个私自出府也就罢了,还不带上侍卫照看,遇见什么不测怎么办?”平阳公主也在一旁厉声说道。 苏远承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微微扬起下巴,梗着脖子说: “父亲,母亲,如今长安城太平盛世,能出什么事?再说了,我们都已经13岁了,又不是小孩子,那些侍卫跟着,都玩不开心。” 苏清毅听了儿子的话,顿时更加生气:“放肆!你们以为这长安就没危险......” 但话还未说完,就听见一个门卫匆匆来报:“侯爷,夫人,大将军和骠姚校尉来访。” 十五年前,卫青与苏明翊便在战场上联手大败匈奴。此后,苏明翊接任大将军之职,展现出卓越的军事才能与领导风范。在他的带领下,卫青再度出击,一举击溃匈奴白羊王、楼烦王所部,成功收复河南地,为大汉王朝开疆拓土,立下不世之功。 在后续的战争中,苏明翊对卫青倾囊相授。卫青在苏昭临与他十年的悉心教导与栽培下,不断在战场磨砺。他排兵布阵独、指挥作战的能力在如今大汉军队统帅可谓首屈一指。 命运无常,苏明翊在五年前因病去世,此后,卫青凭借着自身的卓越才能升为大将军,姐姐卫子夫贵为皇后,对于苏家昔日的提拔与教导之恩,卫青深受感激,因此和宣平侯府多有往来。 骠姚校尉霍去病是卫青外甥,更是刘彻最为宠信的青年才俊,年仅15岁,却已然在疆场上崭露头角。 苏远承和苏远昕很喜欢霍去病,霍去病只要有空,就会给他们讲那些发生在战场上的惊险故事。讲到热血处,目光炯炯,仿佛能把他们带到那尘土飞扬、杀声震天的战场,让他们也热血沸腾。 不一会儿,卫青和霍去病在管家的引领下走进了正厅。 苏清毅上前说道:“大将军、霍校尉大驾光临!” 卫青大踏步上前,略开玩笑:“苏兄,见着我跟去病,怎的如此客气,莫不是见外,嫌我这许久没登门,生我气?” 苏清毅微微一笑,沉稳说道:“贤弟此次前来,想必有要事相商,不妨移步书房,咱们细谈。” 说罢,他转头看向自家夫人,吩咐道:“夫人,好生招待去病。” 而后,他的目光落在两个活泼的小家伙身上:“至于你们这两个调皮鬼,今儿个便先饶过你们。” 待到苏清毅和卫青走后,平阳公主看向霍去病三人,笑着说道:“去病,还有你们两个,来,都坐近些。莫要拘束,就当自个儿家一般。” 霍去病说道:“夫人不必如此费心,我陪着远承、远昕一同玩耍便是,您也莫要麻烦了。” 平阳公主说:“那我去拿些吃食来。你是不知道,这俩孩子念叨你都念叨好久了”,说完便向后院走去。 “去病哥哥,你接着给我讲讲上次你打匈奴的事情。”苏远承拉着霍去病的衣袖,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苏远昕也在一旁使劲点头,小脸上写满了好奇。 霍去病笑着说道:“好,那我就接着讲。上次啊,我们的军队深入匈奴的地盘,那草原一眼望不到边,可匈奴人就藏在这茫茫草原之中......”。 ...... 当霍去病在庭院中眉飞色舞地给苏远承讲述塞外杀敌的惊险过往时,书房里,苏清毅与卫青分坐两侧,一场严肃且充满深意的交谈也悄然开始。 苏清毅开口说道:“贤弟,此次来可是有何要事?” 卫青微微皱眉,神情中满是忧虑,拱手说道:“兄长,实不相瞒,此次前来,是有一件要紧之事与你商议。如今陛下已经开始求仙,吞服所谓的仙丹。” 苏清毅听闻,脸色一变,连忙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请详细说来。” 卫青长叹一口气,说道:“兄长有所不知,近些日子,陛下对求仙之事愈发痴迷,广招天下方士,寻求长生不老之术。那些方士们进献所谓的仙丹,陛下也毫不怀疑,大量吞服。” 苏清毅急忙说道:“这如何使得!那些仙丹多是用些金石之药炼制,服用多了,对陛下的龙体定然有害啊!” 卫青点头道:“正是如此。如今陛下的身体已大不如前,时常感到头晕目眩,精神萎靡。可即便如此,陛下还是执迷不悟,依旧相信那些方士的鬼话。” 苏清毅皱着眉头,来回踱步,说道:“此事确实棘手,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陛下贵为天子,向来刚强,恐怕不会轻易听进他人的劝告。” 卫青眼神坚定,说道:“兄长,正因为如此,我才想到请你和平阳公主出面。平阳公主是陛下的姐姐,与陛下感情深厚,她的话,陛下多少会听进去一些。而且苏家根基深厚,你们一同劝说,或许能让陛下回心转意。” “贤弟所言有理。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若是贸然劝说,恐怕会引起陛下的反感,反倒适得其反。”苏清毅沉思片刻。 “兄长考虑得甚是周全。我们可以先让公主找个合适的时机,旁敲侧击地提醒陛下,让陛下意识到求仙之事的危害。然后我们再慢慢寻找机会,逐步引导陛下放弃求仙的念头。”卫青赞同。 苏清毅点头道:“好,就依贤弟所言。我这就与夫人商议此事” 卫青拱手道:“有劳兄长了。如今陛下是我大汉的根基,还望兄长和平阳公主能够说服陛下,让陛下远离那些方士。” “贤弟放心,我和夫人定会竭尽全力。为了陛下的龙体安康,为了我大汉的千秋基业,我们定会不遗余力地劝说陛下。”苏清毅说道。 第49章 长生执念 几日后,金銮殿上。 刘彻端坐在龙椅之上,他身姿挺拔,面容却有些消瘦。两旁的文武大臣身着朝服,排列整齐,气氛显得略微凝重。 “各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刘彻的声音洪亮而沉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大鸿胪出列,他掌管外交及民族事务: “陛下,近年来随着北境大规模战事停息,与西域的商队贸易越加频繁。云梧商会更是带过来不少新鲜事物,在长安颇为风靡。” 刘彻微微坐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问道:“哦?究竟是何等新鲜事物,竟能在长安掀起这般风潮?既然是云梧商会带来的,云王来说说。” 苏明澈微微欠身,回道:“陛下,云梧商会从西域带来了精美的琉璃制品,那琉璃晶莹剔透,色彩斑斓,有碗、杯、瓶等各种器具,其工艺十分精巧。 还有各种香料,香气独特,芬芳馥郁,熏染衣物、居室,能让人神清气爽。此外,还有色泽鲜艳的毛织品,质地柔软,图案精美,这些都深受长安贵妇们的喜爱。” 刘彻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这西域之地,也如此多的奇珍异宝。回头送些宫里来,我要仔细看看。” 话音刚落,负责掌管财政的大司农说道: “陛下,随着与西域贸易的增多,我大汉的财政收入也有所增加。丝绸、茶叶、瓷器等特产远销西域,深受西域各国的欢迎,为国家带来了丰厚的利润。而且,贸易的往来也促进了各地经济的发展,百姓的生活也更加富足了。 同时,西域各国派遣使者想要于我汉朝通商。他们听闻我大汉地大物博,物产丰富,文化昌盛,都十分向往与我大汉建立友好的贸易关系。” 刘彻听后,目光扫视了一下大殿中的众人,说道:“西域各国既有通商之意,我大汉自当以礼相待。这不仅能促进双方的经济交流,还能增进彼此的了解和友谊。” 大鸿胪接着说道:“陛下,只是这通商之事,也需谨慎谋划。西域各国风俗各异,文化不同,我们需要制定一套合适的贸易规则和礼仪制度,以确保贸易的顺利进行。” 刘彻点了点头,说道:“爱卿所言极是。此事就由你与相关大臣一同商议,务必制定出一套完善的方案。既要展现我大汉的威严与风范,又要保障双方的利益。” 大臣们纷纷领命,齐声说道:“陛下圣明,臣等定当全力以赴。” ...... 几日前,苏清毅与卫青商议妥当后,立刻去找平阳公主。平阳公主听后,亦是满脸忧虑,她深知此事的严重性,不敢有丝毫耽搁,却也不能太过突然,引得皇帝反感。 今日正好能借着向陛下进献西域琉璃制品的由头进宫,这倒成了与陛下搭话的绝佳契机。 御花园中,阳光和煦。平阳公主将那美轮美奂的西域琉璃制品呈给刘彻,刘彻饶有兴致地把玩欣赏着。 待刘彻放下琉璃制品,脸上露出满意之色时,平阳公主便不着痕迹地引着话题,与刘彻聊起了闲话家常。在这看似轻松惬意的交谈中,她看似不经意,实则巧妙地提及了民间百姓对长生之事的种种看法。 “陛下,民间有不少百姓听闻一些方士之言,妄图通过服食丹药来治病,结果身体每况愈下,甚至丢了性命。”平阳公主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惋惜。 刘彻微微蹙眉,问道:“哦?竟有此事?” 平阳公主点头道:“是啊,那些丹药多是用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炼制,谁能保证无害呢?百姓无知也就罢了,若是身份尊贵之人也轻易相信,那可就危险了。”她边说边偷偷观察刘彻的神色。 刘彻陷入沉思,未置可否。平阳公主见状,也不再多言,只是陪着刘彻继续赏花。 又过了些时日,刘彻在宫中宴请群臣。苏清毅特意在席间讲起了古代贤君的事迹,提及秦皇嬴政,曾大肆寻求长生不老之术,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最终却毫无所得,还让天下百姓怨声载道。 “陛下,秦皇一世雄主,却因求仙一事,让后世多有诟病。我朝如今国泰民安,陛下当以百姓福祉为重,切不可重蹈秦皇覆辙啊。”苏清毅言辞恳切,目光看着刘彻。 刘彻听后,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悦地说: “卿莫要将朕与秦皇相提并论。朕所求仙,不过是为了保我大汉千秋万代,让百姓永享太平。” 苏清毅赶忙跪地,说道: “陛下心系天下,臣等皆知。然那些方士所言,多是无稽之谈。如今朝中已有不少大臣对此忧心忡忡,还望陛下明察。” 此时,平阳公主也站出来,柔声说道: “陛下,夫君所言甚是。那些丹药的危害,如今已有端倪。陛下龙体安康,实乃我大汉之幸。还请陛下为了江山社稷,慎重考虑求仙之事。” 刘彻沉默良久,脸色阴晴不定。 就在众人都捏了一把汗的时候,刘彻缓缓说道:“莫要再提,此事朕会再做思量。” 听着苏清毅夫妇劝解,刘彻心中虽也生出些许疑虑,但终究还是难以割舍内心深处对长生的渴望。 传闻彭祖寿至八百春秋,三皇五帝更是超凡入圣、羽化成仙,上古之时,诸般仙人事迹代代流传,仿佛都在诉说着长生不老、超凡脱俗并非虚妄。 更何况,不过数十年前,苏砚不也成功得道成仙了吗?如此种种,怎能让他轻易放弃这求仙问道之路? 听着刘彻的话,苏清毅明白想要劝解他彻底放弃求仙之事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宴会散罢,众人各自怀着复杂心思,脚步匆匆地离去。如今陛下痴迷修仙之事,满朝文武皆有所知,可偌大朝堂,敢站出来劝解者却寥寥无几,如今也唯有宣平侯夫妇再次劝说。 曾有一位官员,在朝堂之上直言劝谏,言辞恳切,试图点醒刘彻。然而,刘彻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对其施以三十杖责。盛怒之下,更是说:若再有敢提此事者,定杖责八十! 此后,朝堂上下一片噤声,再无人敢轻易在这“求仙”一事上触皇帝霉头,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刘彻对修仙愈发执迷的身影。 第50章 初露峥嵘 元狩四年,宣平侯府 “承儿,你如今刚满十五就要上战场吗?”平阳公主看着苏远承,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苏远承微微低下头,片刻后又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说:“母亲,儿心意已决。如今匈奴犯境,边关百姓深受其害,儿身为苏家的子弟,自当为国效力,保家卫国。” “承儿,你被封为骁锐校尉,随军出征,可战场凶险万分,为娘实在放心不下啊。”平阳公主的眼眶微微泛红,她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苏远承的面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 宣平侯苏清毅从堂外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他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夫人,承儿既有这般从军报国的志向,咱们理当支持。家族向来是不束缚家族子弟追逐心中所愿。既然承儿已下定决心奔赴疆场,我们就该让他毫无顾虑地去。” 平阳公主转过身:“夫君,我又何尝不知这些道理。只是承儿毕竟还小,我实在舍不得他去冒这个险。” “夫人,我们要相信承儿。他自幼熟读兵书,排兵布阵、行军韬略无一不精,天生就有驰骋疆场、建功立业的气魄,定能在战场上有所作为。 而且,还有大将军照看,承儿跟着他,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伯父已吩咐我明日带承儿前去,必是为承儿的前程着想,我们且放宽心便是。”苏清毅走到平阳公主身边,安慰道。 苏远昕只是攥住苏远承的衣角不舍说道:“哥哥,你要好好回来”。 ...... 次日清晨,苏清毅便带着苏远承前往云王府。如今大将军卫青光芒夺目,卫家的迅猛崛起无疑是刘彻深谋远虑下的精妙布局,是其用以制衡朝堂各方势力、开疆拓土扬大汉国威的关键举措。 然而,即便卫家势头如日中天,却始终无法撼动苏家的地位。苏家的神异,宛如隐匿于暗夜中的神秘巨兽,那份捉摸不透的力量,让朝堂上下无不对其心生忌惮,却又无可奈何。 书房内,书香弥漫,书卷的气息萦绕四周。苏明澈端坐其间,目光平和而深邃,看着眼前两人缓缓开口。此时的他,褪去了往昔的凌厉与锋芒,一身素袍,气质温润,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更像是一位沉浸于学问、淡泊宁静的学者。 “拜见伯父(伯祖父)!”苏清毅、苏远承二人齐齐俯身作揖。 苏明澈看向两人:“好,承儿,你心怀壮志,着实令人欣慰。想当年,你祖父驰骋沙场,何等英勇。如今,你亦要踏上征程。此次前往,家族会给你1000侍卫军,他们皆是武力高强,是先祖所赐神异军队,定能保你一路顺遂。” ...... 春天到了,草原上的景象别有一番韵味。冬天留下的残雪还没完全化掉,在温暖的阳光照耀下,雪上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湛蓝苍穹似宝石高悬,牧人的毡帐星罗棋布,袅袅炊烟悠悠升腾,为静谧草原晕染出朦胧的人间烟火。然而,战争的阴云正悄然聚拢,呼啸的马蹄声渐近,不久之后,这些将被无情地碾碎、毁灭。 汉军营帐中,气氛肃穆而紧张,卫青立于营帐中央的沙盘前,锐利地扫视着面前的一众将领。 “诸位,如今匈奴犯我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今我大汉天子震怒,集结大军,誓要给予匈奴沉重一击,保我大汉疆土安宁,护我百姓周全!” “此次出征,匈奴军分多路进犯,其势汹汹。但我等大汉儿郎,从不惧强敌!”卫青指向面前的军事地图, “公孙敖将军,你率部为左翼,自代郡出发,沿草原东侧迂回,伺机包抄匈奴侧翼。此路地形复杂,多有丘陵沟壑,你需谨慎行军,注意隐蔽,待时机成熟,迅猛出击,打乱匈奴的阵型。” 公孙敖抱拳领命:“末将谨遵将令,定不辱使命!” “公孙贺将军,你率部为右翼,从右北平出发,快速穿插至匈奴后方,切断其退路与补给线。这一路路途遥远,你部需日夜兼程,务必按时到达指定位置,绝不能让一个匈奴兵逃脱!”卫青目光坚定地看向公孙贺。 公孙贺大声回应:“末将必当全力以赴,完成任务!” “苏建将军、赵信将军,你二人率部为中军主力,正面迎击匈奴单于本部。这是此次战役的关键所在,匈奴单于定会倾尽全力。你等要稳扎稳打,以强弩和长枪为先锋,抵住匈奴骑兵的冲击,而后伺机出动骑兵,展开反击,务必将匈奴单于一举擒获!”卫青神色严肃,语气不容置疑。 苏建、赵信齐声领命:“愿效死力,击败匈奴!” “其余各部,随我坐镇后方,随时支援各军。同时,各营加强戒备,防止匈奴的小股部队偷袭。”卫青最后说道。 众将领齐声高呼:“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声音响彻整个营帐,士气高昂。 待到其余将领退去,霍去病和苏远承听完卫青安排,跨上一步,二人齐声问道:“大将军,那我等呢?我等也盼着能在这战场上痛击匈奴!” 卫青的目光缓缓落在二人身上,说到:“今命你二人各领1000精锐之士,即刻前去探查匈奴的动向,此草原地形复杂,你们务必保持警惕,行事谨慎。每一处踪迹、每一丝动向都不可放过,将所得情报精准无误地带回。不可远离大军,一旦遇到匈奴部队,即刻撤回,不可与之交战”。 卫青早有历练霍去病与苏远承二人的打算。在他看来,霍去病堪称军事奇才,天赋异禀,对排兵布阵、行军作战的悟性之高,军中鲜有人能及,仿佛生来便深谙此道,有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战场直觉。 至于苏远承,身为苏家子弟,苏家底蕴深厚,家族教学定然极为周全。毕竟,若没有过硬的本领和素养,宣平侯又怎会放心让他奔赴凶险万分的战场? 此次苏远承带来的那1000苏家护卫军,个个训练有素、精神抖擞,从他们整齐的队列、坚定的眼神中便能看出,苏家在军事训练与人才培养上必有其独到之处。 他只希望他们在此次探查匈奴动向的任务中,能多积累些实战经验,学会在复杂多变的战场环境中随机应变。在面对危险时保持冷静,不盲目冲动。 第51章 奇袭匈奴 辽阔的草原深处。 霍去病骑在一匹高大的骏马上,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苏远承则紧随其后,他的身姿挺拔,气质儒雅中又带着军人的英武之气。 此番行事,二人显然未听从大将军卫青的安排,已然远离大军。 苏远承轻扯缰绳,靠近霍去病几分,沉声道:“霍兄,此次已远离大军不少,还要继续深入吗?” “此次大将军既然让我们独自领兵,那就不能畏首畏尾。”霍去病微微侧身,声音沉稳而坚定。 “这草原辽阔,匈奴人又神出鬼没,若不深入,难以摸清他们的底细。我们虽远离大军,但正可出其不意,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苏远承微微点头,心中虽仍有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被霍去病的豪情壮志所感染。“霍兄说得是,我等既已来到这草原深处,便不能无功而返。只是这周围地形复杂,还需多加小心才是。” 二人正说着,前方的斥候快马返回:“将军,发现小股匈奴巡逻队!” 霍去病和苏远承迅速勒住缰绳,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兴奋与警惕。“有多少人?”霍去病急切地问道。 “约莫一百余人。”斥候回答道。 霍去病略一思索,对苏远承说道:“远承,此乃天赐良机,我等可先将这小股匈奴歼灭,一来可提振士气,二来也能获取一些有用的情报。” 苏远承点头赞同,“正合我意,我率一部分人马从侧翼包抄,霍兄则率主力从正面进攻。” “好,远承果断。”霍去病笑道。 霍去病大手一挥,高呼:“将士们,随我冲!建功立业,在此一战!”汉军主力齐声应和,如咆哮的怒潮,朝着匈奴巡逻队正面汹涌扑去。马蹄疾驰,扬起滚滚沙尘。 匈奴巡逻队的首领正优哉游哉地骑在马上,突然听到震天动地的喊杀声,猛地抬头,脸色瞬间煞白。他惊恐地瞪大双眼,结结巴巴地喊道:“怎……怎么会有汉人?这不可能!” 霍去病身先士卒,手中长刀寒光闪烁,直取一名匈奴士兵。那士兵惊慌失措,忙举刀抵挡,却被霍去病力大势沉的一刀砍得手臂发麻,长刀差点脱手。霍去病大喝:“匈奴贼寇,今日便是末日!” 匈奴士兵们乱作一团,彼此呼喊着:“这汉人从哪冒出来的?快逃!”然而退路早已被苏远承截断。 苏远承带领的侧翼护卫军,杀进敌阵。苏远承高喊道:“匈奴听着,放下武器,饶尔等不死!”匈奴士兵们哪敢回应,只顾着四处奔逃。 一名匈奴小头目惊恐地对同伴喊道:“咱们中计了!不是对手!”同伴哭丧着脸说:“完了完了,这可如何是好!” 在汉军的前后夹攻下,匈奴士兵们毫无还手之力。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不断被汉军砍倒在地。大部分匈奴士兵被歼灭,剩余的跪地投降,眼中满是对汉军的敬畏与恐惧。 霍去病骑马上前:“说,你们在此处巡逻,附近还有多少匈奴人马?其他各部的营地都在何处?从实招来!” 那几个跪地投降的匈奴士兵吓得瑟瑟发抖,其中一个赶忙说道:“将军饶命,我们奉单于的祖父若侯产的命令在此巡逻。” “哦,那若侯产如今身在何处?他麾下还有多少兵力?速速讲来!”霍去病紧盯着那匈奴士兵 那匈奴士兵声音颤抖:“将军……将军饶命,若侯产大人就在前方山谷中扎营。他麾下有四千精锐骑兵。” 苏远承微微皱眉,轻声在霍去病耳边说道:“霍兄,若侯产乃匈奴重要人物,若能将他拿下,匈奴军心必乱。此时不乘胜追击,更待何时?” 霍去病微微点头,“好。传令下去,全军保持隐蔽,快速向山谷进发。” 二人很快来到山谷。山谷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给整个山谷增添了几分神秘而又紧张的氛围。霍去病和苏远承勒住缰绳,下马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只见山谷两侧山势险峻,易守难攻,但也正因为如此,若侯产或许会放松警惕。汉军隐藏在山谷外的树林中,等待着最佳的进攻时机。 霍去病和苏远承制定好了作战计划,决定兵分两路。霍去病带领一队从正面进攻,吸引匈奴的注意力;苏远承则带领另一队从侧面迂回包抄,切断匈奴的退路。 山谷中,若侯产的营地一片平静,匈奴士兵们全然不知危险已经降临。他们有的在帐篷里休息,有的在营地里闲逛,丝毫没有察觉到汉军的逼近。 随着霍去病和苏远承一声令下,汉军如猛虎出山,迅速行动起来。正面,霍去病一马当先,手持长枪,纵马疾驰,身后的汉军将士们如汹涌的潮水般紧随其后,喊杀声冲破了山谷中弥漫的雾气。 匈奴营地中,原本一片宁静,士兵们大多还在休憩。突然,哨兵的惊呼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汉军!汉军来了!”若侯产正在营帐中饮酒,听到喊声,猛地站起,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怎么可能!他们怎么找到我们的!” 霍去病大喝一声:“若侯产,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若侯产强装镇定,拔出佩剑,喊道:“给我上!挡住他们!”匈奴士兵们慌乱地拿起武器,仓促迎战。 侧面,苏远承带领的护卫军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逼近。当他们出现在匈奴侧翼时,匈奴士兵们才如梦初醒。 一个匈奴小头目惊恐地喊道:“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苏远承冷笑一声:“你们今日插翅难逃!杀!” 在护卫军们猛烈进攻下,匈奴士兵纷纷倒地。苏远承的护卫军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他们或挥刀猛砍,或挺枪直刺,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致命的力量。 正面战场上,霍去病越战越勇,挑翻一个又一个敌人。若侯产在混乱中左冲右突,试图寻找一条生路。霍去病一眼就盯上了他,纵马追去,大声喊道: “若侯产,休要逃走!”若侯产惊恐地回头,喊道:“不要过来!”但霍去病怎会让他逃脱,几个回合下来,便将若侯产斩于马下。 单于的叔父罗姑比试图带领一部分士兵突围。苏远承发现后,立刻带领一队护卫军追了上去。他们将罗姑比等人团团围住,罗姑比虽然奋力抵抗,但终究抵挡不住。 苏远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罗姑比,若不想受死,乖乖投降吧!”罗姑比哭丧着脸说:“将军饶命,我愿投降!”苏远承一挥手,让人将他押了下去。 战斗结束后,汉军打扫战场。此次斩杀了匈奴单于祖父若侯产,还俘虏了单于的叔父罗姑比,同时斩获敌人 2028 人,其中包括相国、当户等官员。 第52章 冠军侯,骁勇侯 卫青的大帐之内,气氛略显凝重。他负手而立,开口向立于帐前的传令兵问道:“可探查到骠姚校尉与骁锐校尉的行踪?” 此前,卫青为摸清匈奴的军情,特命霍去病和苏元承前去探查。本想着他们前去刺探一番便回,谁料这二人竟然深入匈奴腹地,至今未归。倘若他们在行进途中遭遇了匈奴的大部队,那后果不堪设想。 “报——”突然,一声响亮的呼喊传来。卫青猛地转过身,传令兵飞奔而入,单膝跪地喊道:“大将军,骠姚校尉与骁锐校尉回来了!” 卫青心跨出帐外。只见霍去病和苏元承快步走来,虽满身疲惫,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兴奋。 “你们二人,怎如此大胆,竟深入匈奴腹地?”卫青上下打量着二人,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更多的是关切。 霍去病咧嘴一笑,说道:“大将军,我们此次斩杀了匈奴单于祖父若侯产,还俘虏了单于的叔父罗姑比,同时斩获敌人 2028 人,其中包括相国、当户等官员”。 苏元承也拱手道:“大将军,匈奴的兵力部署、粮草储备等情况我们也摸得一清二楚,这对我们接下来的作战极为有利”。 卫青听了二人的话,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诧,随即满是惊喜与赞赏,大声说道: “好!好得很!你们此次深入虎穴,不仅带回了重要军情,还立下如此赫赫战功!” 数日后,卫青依据二人带回的匈奴兵力部署、粮草储备等重要情报,制定了一套周密且大胆的作战方案。 充分利用匈奴内部的兵力分散以及对汉军行动的低估,巧妙地穿插迂回,将匈奴各部逐个击破。霍去病和苏远承更是身先士卒,率领精锐骑兵如利刃般直插匈奴要害。战场上,汉军士气高昂,喊杀声震天动地,匈奴军队节节败退。 经过数日的激战,汉军大获全胜。匈奴军队死伤惨重,残部狼狈逃窜,再无力组织有效的抵抗。卫青率领汉军乘胜追击,一举收复了被匈奴侵占的土地,并且拓展了汉朝疆域。 ...... 未央宫内 “急报!”一名信使风尘仆仆地闯入,单膝跪地,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兴奋:“陛下!大将军率领的大军大获全胜!” 这一句话,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未央宫内激起千层浪。 刘彻猛急切地问道:“快,细细说来!” 信使连忙说道:“陛下,霍校尉和苏校尉斩杀了匈奴单于祖父若侯产,还俘虏了单于的叔父罗姑比,同时斩获敌人 2028 人,其中包括相国、当户等官员。 他们还探查到匈奴的兵力部署、粮草储备等情况。大将军依据探得的匈奴兵力部署、粮草储备等重要情报,将匈奴各部逐个击破。” 听着信使的禀报,刘彻不禁大笑起来:“好!霍去病、苏远承真乃朕之虎将!大将军卫青更是指挥有方,此役大获全胜,扬我大汉国威! 大臣们纷纷跪地高呼:“陛下圣明,我大汉威武!” 刘彻环顾殿内,高声说道:“传朕旨意,待卫青大将军率大军班师回朝,朕要举行盛大的庆功大典。对有功将士,皆要论功行赏,尤其是霍去病、苏远承二人,朕要重重嘉奖!” 数日后,卫青率领大军班师回朝,刘彻亲自出城迎接,卫青率领众将士向刘彻行礼。刘彻快步上前,亲手扶起卫青,说道:“大将军此次出征,大获全胜,为我大汉立下不世之功,朕甚是欢喜!” 卫青恭敬地答道:“陛下圣明,这都是陛下的英明决策和将士们的奋勇拼杀,臣不过是尽了自己的职责罢了。” 随后,刘彻的目光落在了霍去病和苏远承身上,笑着说道:“霍去病、苏远承,你们二人更是英勇非凡,此次奇袭匈奴,立下赫赫战功,朕定不会亏待你们。” 霍去病和苏远承单膝跪地,齐声说道:“谢陛下夸奖,能为大汉效力,是我等的荣幸!” 庆功大典在未央宫前的广场上盛大举行,刘彻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卫青、霍去病、苏远承等将领依次上前,接受陛下的封赏。 刘彻首先对卫青说道:“卫青,你指挥有方,带领大军大破匈奴,加封为大司马,食邑万户,并赏赐大量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卫青跪地谢恩:“臣定当不负陛下厚望,继续为大汉守卫边疆。” 接着,刘彻看向霍去病:“霍去病,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胆略和武艺,深入敌境,斩杀匈奴显贵,朕封你为冠军侯,食邑一千六百户,再赐良马十匹,宝刀一口。” 霍去病激动地说道:“谢陛下隆恩,臣愿为大汉开疆拓土!” 轮到苏远承时,刘彻说道:“苏远承,你与霍去病共同深入草原,战功卓着,朕封你为骁勇侯,同样食邑一千六百户,赏银千两。” 苏远承谢恩道:“陛下,臣多谢陛下的信任与厚爱。” 封赏完毕,刘彻举杯说道:“今日,朕与诸位爱卿一同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愿我大汉江山永固,国泰民安!” 众臣和将士们纷纷举杯,高呼:“陛下万岁,大汉万岁!” 第53章 匈奴灭亡 元狩六年,未央宫内 汉武帝端坐在龙椅上,缓缓开口:“诸位爱卿,自高祖皇帝起,匈奴便似附骨之疽,不断侵扰我大汉边境,百姓苦不堪言。 虽漠南一战,让匈奴势力受挫北迁,但其有生力量尚存,军事力量依旧强大。只要他们一日不除,我大汉北方边境便无安宁之日,百姓也难以安居乐业。 朕意已决,此次定要集中优势兵力,深入漠北,寻匈奴主力决战,将他们彻底歼灭,一劳永逸地解决这心腹大患。 且此前的战事,已让我大汉在军事和战略上取得了一定优势。这是天赐我大汉的良机,稍纵即逝。朕欲扩大战果,进一步巩固和提升我大汉在汉匈对抗中的优势地位。 主动出击,深入匈奴腹地,可打乱其部署,破坏其军事与经济基础,使其再无还手之力。如此,我大汉方能在这场长期对抗中占据绝对主导!” 随后目光落在卫青、霍去病、苏远承三位将领身上,如今他们三人皆是汉军之中最为卓越的人物。神情郑重地说道:“三位将军,今朕委以重任,望你们率领大军,彻底荡平匈奴!” 卫青、霍去病、苏远承三人单膝跪地,齐声高呼:“陛下放心,臣等定不辱使命!” 在汉朝和匈奴多年的战争中,这场战争无疑是高潮所在。刘彻为彻底解决匈奴对汉朝的威胁,巩固并拓展汉朝疆域,精心谋划了这一重大军事行动。 此前,汉朝历经多年休养生息,又在河南之战、漠南之战等一系列与匈奴的交锋中,逐渐扭转战略劣势。汉朝的国力与军事实力都得到极大提升,刘彻敏锐地捕捉到这一有利时机,决心集中优势兵力,深入漠北。他要在这片广袤之地寻得匈奴主力,与之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战,一举消除匈奴这一长久以来的威胁。 这场战争动用了汉朝最后的家底,调集了十万精锐骑兵,由卫青、霍去病、苏远承分别担任统帅。征调了数十万步兵和后勤保障人员,负责运输粮草、武器装备等物资,为前线作战提供坚实的后勤支持。还准备了十四万匹战马,以备作战和补充之用,以确保骑兵的机动性和战斗力 ...... 卫青率领的部队从定襄出发,铁蹄踏碎了清晨的宁静,一路向北挺进。 行军途中,一名斥候快马加鞭赶到卫青面前:“大将军,前方探得匈奴单于的主力部队正在安营扎寨。” “速传本将军命令,前将军李广和右将军赵食其合兵一处,从东路迂回包抄,务必切断匈奴的后路。本将军则率主力部队正面迎击匈奴单于。”卫青微微皱眉,转身对身旁的校尉说道 不久之后,卫青所率部队与匈奴单于的主力遭遇,双方顿时厮杀在一起。卫青站在高岗之上,大声喊道:“将士们,今日便是我等为大汉建功立业之时,随我奋勇杀敌!” 汉军以武刚车环绕为营,犹如一座坚固的堡垒。卫青一声令下:“五千骑兵,出击!”骑兵们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匈奴阵营。 匈奴也派出万余骑兵迎战。双方的骑兵在战场上纵横驰骋,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鲜血四溅。 激战至黄昏,天空狂风大作,卷起的沙尘漫天,这无疑大大干扰了军队视线。卫青高声喝道:“左右两翼部队,趁此机会包抄匈奴!” 汉军的两翼部队迅速行动,在沙尘的掩护下,迅速向匈奴的侧翼逼近。匈奴单于在混乱中见汉军兵力强大,难以取胜,对身边的亲卫喊道:“汉军势大,我等难以抵挡,随我突围!” 说罢,匈奴单于率领数百名精锐骑兵拼死突围而去。 卫青得知单于突围后,对身旁的轻骑将领说道:“轻骑追击,务必追上单于,莫要让他逃脱!”自己则率领主力部队紧随其后。 ...... 霍去病和苏远承领命后,率精骑自代郡出发,意图直指匈奴左贤王。 朔风烈烈,霍去病勒了勒缰绳,侧首看向苏远承,沉声道:“远承,此番北进至关重要,我军当务必发挥骑兵之长,长途奔袭,打匈奴一个措手不及,一鼓作气荡平贼寇。” 苏远承面色微凝,拱手抱拳道:“霍兄,实不相瞒,此次战事家族早预知,匈奴单于会逃脱,我须先行一步去追击。左贤王就交由霍兄对付了。” 说罢,苏远承调转马头,望向身后那一千名身姿挺拔、装备精良的家族护卫军,高声下令:“出发!”率领着这一千家族护卫军疾驰离去。 对于苏家的神秘,霍去病也清楚,作为玄霄启世尊神的后裔,他们总有着神奇的手段,因此也并未多言,率领剩余大军继续北进两千多里。 “将军,前方发现匈奴左贤王主力!”斥候来报。 霍去病眼中闪过兴奋,大手一挥:“全军加速,准备迎敌!”汉军冲向敌阵,左贤王仓促应战,摆出防御阵型。短兵相接,刀光剑影。 霍去病一马当先,所到之处匈奴兵纷纷倒地。高呼道:“儿郎们,为了大汉,杀!”汉军士气大振,奋勇争先。左贤王心急,令将领挡住汉军。 激战中,霍去病指挥部队快速穿插、分割包围,匈奴将领各自为战,首尾难顾。霍去病大喝:“给我冲!”。 左贤王见大势已去,率残部逃窜。霍去病大喊:“追!绝不让匈奴有喘息之机!”汉军乘胜追击,势如破竹。 追至狼居胥山,猎猎汉旗在狂风中张扬飞舞,这可是汉军头一遭打到如此远的地界。霍去病勒马驻足,眼神坚定且炽热,环顾着这片陌生又广袤的土地。 他翻身下马,神情庄重地开始举行祭天封礼。仪式中,他突然振臂高呼:“大汉天威,不可侵犯!”那声音,如惊雷般在山谷间久久回荡。 身旁的校尉激动得满脸通红,紧握拳头道:“将军,这狼居胥山都被我们踩在脚下,匈奴必闻风丧胆!”霍去病目光望向远方,豪迈地笑道:“这不过是开始,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祭祀完毕,霍去病飞身上马,高声下令:“继续前进,让匈奴知道我大汉铁骑可踏遍漠北!”汉军将士们齐声高呼:“踏遍漠北!踏遍漠北!” 大军一路深入,直至瀚海(今贝加尔湖)。大漠之上,风沙漫天狂舞,而汉军的旗帜在风沙中猎猎作响。 战马上霍去病望着前方景色,神色看似平静,可眼底眉梢间却难掩身为胜利者的自豪。 第54章 赵信城斩单于 苏远承率领护卫军与霍去病分别后,依家族所给地图直奔赵信城。此城由原本投降匈奴的韩王赵信所建,曾囤大量粮草,但被卫青所率汉军烧毁。 匈奴单于伊稚斜在汉军雷霆攻势下,率残部慌不择路奔逃。生死挣扎间,他看到赵信城,此地熟悉且有少量物资,可稍作喘息、补充给养后继续北逃。 为数不多的亲卫军分散开来,在破败的屋舍和废弃的粮仓里翻找着,妄图从这荒芜中找出些许能救命的食物和水源。 伊稚斜瘫坐在一处断壁残垣下,喘着粗气。他的衣衫褴褛,血迹斑斑,凌乱的头发在风沙中肆意飞舞。经过连日的奔逃与厮杀,他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凛凛。 城池内,一名护卫军高声道:“报——,发现了伊稚斜踪迹!” 苏远承猛地勒紧缰绳,胯下战马长嘶,前蹄扬起。下令道:“全体听令!立刻随我去取伊稚斜首级!” 三日前,他便已经到了赵信城,搜索整个城池以及周围村落却并未发现伊稚斜的踪迹。家族大祭司预言了伊稚斜定会出现在赵信城附近,绝不会有误。 或是他来晚了,也或许是伊稚斜还未逃难到这里。无奈之下,他决定暂隐城内耐心等候,同时安排护卫军分批次、不间断地在附近持续搜寻。 伊稚斜正满心盼着手下能在这破败的赵信城里找到救命物资,连日奔逃与厮杀,让他和残部都疲惫不堪。远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闷雷般在他心头炸开。 他惊恐抬头,只见一队汉军突然出现,他惊叫道:“怎么会,卫青怎么会这么快追上!”挣扎着起身欲抵抗,双手却因恐惧与疲惫颤抖不止。 等汉军更近了,伊稚斜看清为首的竟是苏远承,他满脸的不可置信,大声喊道:“苏远承,你不是去进攻左贤王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眼中满是疑惑和慌乱。 苏远承没有理会,冲入敌群。手中长剑如闪电划过,匈奴残兵纷纷倒地。他目光紧锁住伊稚斜,步步威严逼近。伊稚斜眼中恐惧渐浓,想逃却已无路。 “伊稚斜,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苏远承大喝,高高举起闪烁寒光的长剑,直直抵向伊稚斜单于的咽喉。 “等等,如今兵败我无话可说,可你为何会在这里,这也算我死前的遗愿”,说罢,伊稚斜目光死死地盯着苏远承,眼神里有不甘、有疑惑,仿佛要把苏远承的心思看穿。 苏远承冷声道:“带着你的遗愿下去吧。”说罢,手腕用力,长剑瞬间刺进伊稚斜的咽喉。 伊稚斜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张,似还有未问出口的话。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才轰然倒地,双眼依旧圆睁,仿佛在向这残酷的命运抗争。 ...... 长乐宫,宴会上 乐师们各施绝技,编钟清脆悠扬,鼓点铿锵有力,琴瑟婉转低回,交织成一曲激昂欢快的乐章。舞伎们身着绚丽华服,似彩云般飘进场地中央,宴桌上美食更是琳琅满目。 刘彻的喜悦与自豪如汹涌浪潮般难以抑制。自汉朝初立,匈奴便如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威胁着大汉的安稳与尊严。无数先辈为此殚精竭虑,却始终未能将其彻底降服,哪怕是高祖皇帝亦未达成此等壮举。 现在,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下,匈奴被彻底消灭了,以后北境再无威胁。这份不世之功,足以让他昂首阔步于历史的长河之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诸位爱卿,”刘彻端起酒盏,“今日这长乐宫盛宴,乃为我大汉的不世之功而设!自朕登基以来,无日不盼望着能根除匈奴之患,今日终得偿所愿!此等丰功伟绩,离不开诸位爱卿的齐心协力、奋勇拼杀!” 他的目光率先落在卫青身上,满是赞许与倚重,“卫青,你出身行伍,却凭借着卓越的军事才能和忠义之心,屡次大破匈奴,食邑再增万户,世袭罔替,以彰你之功!” 转而看向霍去病,刘彻的眼神里满是欣赏与欣慰,“去病,你年少英勇,胆略过人,如一把利刃直插匈奴腹地,封狼居胥,威镇漠北!朕封你为大司马骠骑将军,与卫青同掌军政,再赐府邸一座,黄金万两” 最后,刘彻的视线停留在苏远承身上,语气满是嘉奖,“苏远承,你在此次战事中,你竟能料敌先机,斩杀匈奴单于,增加食邑千户,另有锦缎百匹、美玉十斛赏赐于你。” 三人齐声谢道:“多谢陛下赏赐” 言罢,刘彻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声大笑道:“今日大家当纵情畅饮,共庆这盛世之功!” 如今卫青、霍去病、苏远承三人,已然是这大汉最为耀眼的权贵,引得众多大臣皆向其投去热切的目光。于是,席间众人纷纷起身,络绎不绝地端着酒杯上前,试图与三人搭上话、套近乎,期望能借此沾得几分荣光,寻得日后的庇佑与机遇。 ...... 酒宴过后,苏远承回往了宣平侯府,如今苏远承虽已被封为骁勇侯,但因为还未成亲,故而依旧居住在宣平侯府之内。 还来不及醒醒身上酒气,就被苏清毅差人唤到了书房。 “远承,如今功成名就可有何感觉?”苏清毅坐在书桌后,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苏远承身上,开口问道。 苏家子弟因为福泽子孙的效果,向来品性端良,断不会出现寻常家族中那般纨绔之辈。朝堂之上,苏家好似一盏明灯,光芒所及,阴霾消散。 苏家势力越是壮大,那些藏于阴暗角落之人的容身之处便越少。如此一来,苏家自然更易招来他人的嫉恨与算计。 “父亲,孩儿此次斩杀匈奴单于,也是依赖家族消息,父亲莫非忧心孩儿会因这点微功而骄矜自满?请父亲宽心,孩儿绝不敢有此等懈怠”苏远承说道。 “为父不过是多叮嘱你几句罢了。”苏清毅嘱咐道,言罢,挥了挥手,苏远承退出书房。待他离去,苏清毅望着书房外的夜色,微微叹息,这连年的征战是时候停下了。 第55章 经济改革,恢复民生 苏清毅早早便步出侯府,登上马车。带着数十位护卫便驶向离长安不远的一座村落,身后三辆同样的马车依次驶离。 踏入村中,一种异样的寂静扑面而来。目之所及,不见一个青壮男子的身影,中唯有妇孺与老人,她们或倚门而望,或在田间劳作。偶尔传来几声孩童的啼哭,更增添了几分寂寥与哀伤。 马车刚在村口停稳,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便从村里快速跑了出来,扑到车旁,脆生生地喊着:“侯爷,您又来了,我们可想您了” “不错,身子倒是壮实了一点。”苏清毅温和地说道 数月前,苏清毅拜访完苏明澈,便瞧见一对男女蹲在角落,眼巴巴望着不远处的面馆。 他们已经十岁,却因长期饥饿,身形瘦小,看着只有五六岁,衣衫褴褛得仅能蔽体,眼里满是与年龄不符的惶恐与无助。苏清毅于心不忍,吩咐护卫买了吃食送给他们,送他们到了这个村庄。 不久,原本还各自忙碌的妇孺老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陆陆续续从破旧的屋舍中走了出来,将苏清毅等人围在中间。 人群中一位老妇人挤到近前,满是褶皱的手紧紧拉住苏清毅的衣袖,声音颤抖:“侯爷,您可来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哟……” 苏清毅轻轻拍了拍老妇人的手,温声安慰道:“大娘,您先放宽心。朝廷断不会对大家的艰难处境坐视不管。我此番前来,就是想细细瞧瞧大家的生活状况,但凡我能帮得上的,必定全力以赴。” 说罢,他转头对身后的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们纷纷将车上带来的粮食、衣物等物资搬了下来。 村民们看到这些物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一个年轻的女子抱着孩子,怯生生地说道:“侯爷,这些东西能解一时之急,可往后呢?村里的青壮都走了,土地都快荒废了,没有收成,我们还是活不下去啊。” 苏清毅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女子说的是实情。连年的战争,让无数家庭支离破碎,也让百姓的生活陷入了困境。他沉思片刻,说道:“大家放心,我会向陛下上书,请求减免你们的赋税,并且派人教大家一些新的耕种方法,提高土地的产量。” 村民们听了,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情,纷纷跪地磕头。“多谢侯爷,侯爷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如今大汉虽已解除匈奴这一心腹大患,看似应当天下太平,百姓也能安居乐业。可实际上,连年不断的战争已然将国库消耗一空。民间如今已是乱象丛生,活困苦不堪。 大量青壮劳力投身战事,农田荒芜,粮食减产,粮价飞涨,普通百姓食不果腹。再加上为填补国库亏空,税赋不断加重,百姓怨声载道。 马车驶离村口,却并未朝着宣平侯府的方向而去,而是在云王府门口稳稳停住。 数月之前,他在此处,发现那对孩子,因此他想要做些事情,如今战争结束,他又来到这里完成这件事情,竟好似形成了一个闭环,因果循环,一切皆有定数。 云王府的朱漆大门缓缓敞开,管家身着一袭藏青色长袍站在门口,微微躬身语气沉稳地说道:“侯爷,王爷已在书房静候多时,您请直接前往便是。” 苏清毅微微颔首,迈步踏入云王府。府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草树木生机盎然,可此刻他无心欣赏这景致,径直朝着书房走去。 苏明澈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清毅,数月不见,今日前来可是下定决心了。” “伯父,如今虽说战争的硝烟已然散去,可百姓的日子依旧艰难万分。数月前在村口偶遇的那两个孩子,他们那副困苦无助的模样,始终在我心头萦绕。我便一直想着为百姓们做些实事,改善他们的生活。”苏清毅上前一步说道 “这些时日,我总结一些措施,希望能改善百姓生活。只是此事牵扯众多,若仅靠我一人之力,恐难成事。还需家族能够助力,有了家族的支持,各项举措推行起来想必会顺利许多。” 苏明澈微微颔首:“家族向来以爱护百姓为己任。只是先前战事紧张,朝堂迫于匈奴压力只能这般了。如今战争结束,民生发展一事,已刻不容缓了。” 苏清毅继续说道:“我打算从四个方面进行改革。其一,施行算缗、告缗,打击富商偷税,增加财政;推行入粟拜爵充实粮储、缓解压力;开展假民公田安置流民、增收政府。 其二,完善商业与专卖制度,盐铁专营、酒类专卖获利,均输法减损耗,平准法稳物价。 其三,推进货币与金融改革,统一铸币权,发行五铢钱,保障货币稳定。 其四,革新思想,本末并重,肯定商业价值;国家干预,控制资源实现‘民不益赋而天下用饶’。” “去做吧。如今家族虽已不复往昔那般活跃于各方舞台,在众人视线中渐渐归于低调,但家族传承的使命与担当从未褪色,底蕴与根基也从未消磨。”苏明澈赞赏道 苏清毅的改革得到苏家大力支持。苏家作为汉朝长期以来最具权势的家族,一旦行动起来,便如同蛰伏许久的洪荒巨兽苏醒,让整个朝野都为之震动。 当苏清毅在朝堂之上郑重提出算缗告缗、入粟拜爵、盐铁专营等一系列改革措施后,朝堂顿时炸开了锅。 改革总是不缺乏反对者的,屁股决定立场。一部分守旧的官员站出来反对,他们囿于传统观念与自身利益,害怕改革会打破现有的格局,危及自身的权势与财富,因而极力阻挠。 但在苏家坚定的支持下,大部分官员纷纷转变态度,选择赞同改革。苏家在朝中根基深厚,其影响力和号召力巨大,许多官员看到苏家的立场后,也认识到改革是大势所趋。 刘彻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改革的必要性和紧迫性,他大力推行苏清毅的改革方案。这次在皇帝和苏家共同推行下,改革的浪潮如汹涌澎湃的洪流,迅速席卷了整个大汉王朝。大汉的生机开始在这改革的春风中蓬勃焕发。 第56章 卫子夫的担忧 未央宫,椒房殿 “母亲,孩儿今日前来向您请安,愿母后身体康健,福寿绵延。”太子刘据身着一袭深蓝色锦袍,袍上的金线绣纹在阳光下微微闪烁,恭顺地跪地。 卫子夫端坐在榻上,轻声说道:“吾儿免礼,快起来吧。”而后开口考教道:“这些时日可在学宫学到了什么?” 按惯例,皇子们都会有专门的先生或是朝堂重臣来教导学业。然而,苏明澈身为太学学宫的宫主,时常也会前往为学子们授课。 当初,刘彻本想让苏明澈专心教导皇子,可苏明澈以学宫事务繁忙为由婉拒。他也不好强求,便安排刘据每周前往太学学习三次。 刘据微微抬起头:“回母亲,孩儿于太学接触苏家政治学,受益颇多。苏家政治学以经世致用为要,论及治国理政之法层层深入。孩儿学到,为政需以民为本,关注民生疾苦,轻徭薄赋,让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根基方能稳固。 还知晓在用人上,当唯才是举,广纳贤良,使能者各居其位、各展其才。这些道理让孩儿明白,欲为贤明君主,需有全局视野、长远谋略,日后孩儿必勤加钻研,不负期望。” “除了这些你可还有什么明悟?”卫子夫继续问道。 刘据继续说道:“母亲,是想要孩儿多亲近苏家?” “不错,你明白就好......”卫子夫正欲接着往下说,只见一位侍女匆忙走进殿中,欠身行礼后,轻声通报:“皇后娘娘,大将军到了。” 刘据微微欠身,恭敬说道:“孩儿先告退。”言罢,就退了出去。 殿门在刘据身后缓缓合上,正欲入内的卫青刚好与他打了个照面。卫青立刻停下脚步,拱手弯腰行礼:“太子殿下。” 刘据伸手虚扶,回应道:“舅舅不必多礼,母亲还在殿内等候您呢。快去吧” 卫青再次拱手,说道:“殿下,那臣先去见皇后娘娘了。” 刘据微笑着点头,目送卫青进入殿内。待殿门再次合上,他才转身,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缓缓朝着自己的居所走去。 殿内,卫青步入其中,向卫子夫行礼道:“见过皇后娘娘。” 卫子夫示意他坐下:“这里没有外人,弟弟就不必客气了。” 卫青坐下后,神情稍缓:“姐姐,今日叫我前来可是有何要紧的事情?” 卫子夫柳眉微蹙:“如今卫家身为外戚,权势太过煊赫。” 卫家身为外戚,权势煊赫至极。卫青已然贵为大司马大将军,霍去病也被封为冠军侯,卫家声威如日中天。然而,这般权势却让她日夜难安。 卫青反而神色平静,他深知自己和家人虽蒙陛下恩宠获此高位,但一切作为皆是为了大汉江山社稷。卫家上下始终谨记陛下教诲,恪守本分。他们的权势由陛下赋予,全赖陛下信任与倚重。在他看来,只要对陛下忠诚不二,为大汉尽心竭力,便无需惧怕旁人眼光。他还期望姐姐放宽心,莫为此事过度忧虑,先保养好身体要紧。 卫青平静道:“姐姐无需如此忧心。我等虽蒙陛下恩宠,获此高位,但我等一切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大汉江山社稷。且我卫家上下,一直谨记陛下教诲,恪守本分。” 卫子夫继续说到:“你啊,打仗还行,可是这为人处世之道,还得多琢磨琢磨。窦婴,主父偃的结局你可知晓。” 窦婴七国之乱功臣,后来被诬告“伪造遗诏”,被处决。主父偃提出“推恩令”有效削弱诸侯势力,深受汉武帝信任,后因齐王自杀事件被赵王告发受贿,被灭族。 “如今匈奴已灭,你的用处,也算到头了”卫子夫继续道 听闻此言,卫青身躯一震。在他心中,陛下不会如此薄情,他与陛下有多年情谊,且如今刘据已立为太子。 “你和去病在军中威望都已超过陛下,功高震主向来是臣子的大忌。过几日我会召开赏花会,邀请平阳公主前来。这些时日你定要约束好家族子弟”卫子夫继续说道 卫子夫在后宫多年,无疑深谙权斗之道,作为刘彻曾经最宠爱的人,他也无疑是了解刘彻的性格,具有雄才大略,却又刚愎自用,生性多疑。如今卫家好似那狂风中的高楼,虽曾经巍峨屹立、风光无限,无数人仰望倾慕。 但那刚愎自用的风暴一旦袭来,多疑猜忌的暗流在地基下涌动,再坚固的建筑也有摇摇欲坠之危。她深知,卫家的荣耀基于刘彻的恩宠与卫家众人的努力,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如今能挽救这种局面也只有,那大汉的长青树——苏家了 ...... 宣平侯府内 平阳公主看向苏清毅问道:“皇后娘娘邀请我过几日去参加赏花会,你觉得我该去吗?” 苏清毅微微低头,在他看来,卫子夫此番邀请平阳公主,一是出于昔日的情分,毕竟她曾住在侯府内;二则是如今卫家权势滔天,或许想借平阳公主来了解家族的想法和态度。 他微微沉吟:“皇后娘娘要请肯定是要去的,如若皇后娘娘问起什么,无需当场答复,只需将她说的话仔细记在心里即可” 平阳公主轻轻点头,身为公主,宫中的权谋算计也是心里清楚,卫子夫在后宫多年,凭借着过人的手段和谋略稳坐后位。弟弟刘彻虽有雄才大略,但性格刚愎自用且生性多疑。如今卫家势力庞大,朝堂内外卫家之人众多,难保刘彻不会心生忌惮。此次应当是借她的口,来试探苏家态度了。 数日后,这场暗藏玄机的赏花会如期而至。 宴会进行期间,卫子夫寻了个恰到好处的时机,以叙旧为由头,向平阳公主表达着对其往日周全安排的感激之情,顺势与她避开众人,开启了一场单独的交谈。 “平阳公主殿下,去病这孩子啊,这些年一心扑在征战之事上,到如今都还未成家。您也知道,他和远昕小姐那可是从小一块长大,青梅竹马的情分在呢。如今两人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若能喜结连理,倒也是一桩美事,您意下如何?”卫子夫开口说道。 联姻无疑是最牢固结盟方式,想要让卫家这艘大船平稳落地,和苏家结成姻亲家庭无疑最为保险。 平阳公主开口回道:“此事怕还需问问侯爷和远昕的意见,家族向来不强迫子女婚姻的” 卫子夫笑着说道:“无妨无妨,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只是有劳公主殿下给宣平侯带个话。倘若此事不成,那也只能说明去病与远昕小姐没有这等缘分,他没这个福气罢了。” 第57章 霍去病的命运(一) 宣平侯府 平阳公主将卫子夫的话转述给了苏清毅。 苏清毅听罢,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没想到皇后娘娘竟有此等打算,只是这事儿啊,恐怕没那么容易成。咱们还是先问问远昕的想法吧,毕竟这婚姻大事,她自己的意愿也至关重要。” “来人,去把远昕小姐叫来。”还不等苏清毅开口,平阳公主便说道。 对于女儿的婚事,平阳公主也有些焦急。毕竟苏远昕已然二十出头,这样的年纪在寻常百姓家,孩子都能帮着家里干活了。这些年她也介绍了不少权贵子弟,可女儿就是一个也没看上。 苏家不允许任何人强迫家族子弟嫁娶,在这个女子十五六岁便纷纷谈婚论嫁,甚至寻常人家孩子都已能干活的时代,苏家子弟晚婚成了一种特立独行的现象,引得不少人议论纷纷,也暗暗羡慕。 不一会儿,苏远昕来到内堂。此时,夜幕正缓缓降临。 她暗自思索着,这个时辰父母唤她前来,莫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么想着,她不自觉地轻耸了下身子,一丝紧张的情绪在心头蔓延开来。 “父亲,母亲,女儿来了。”苏远昕来到内堂门口,指尖在门上轻轻叩了三下。 “不知父亲,母亲叫女儿来有何事情?”苏远昕进入内堂,语气里带着些许试探与不安。 苏清毅缓缓说道:“昕儿,你如今也已到了婚嫁的年纪.....”接着便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件事……去病哥哥怎么看?”苏远昕双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声音带着一丝羞涩,怯怯问道 这一反应倒是让苏清毅一时间有些诧异,原本以为女儿会和往常一样,找出各种理由推脱,或是直言不喜欢对方,却没想竟然问起男方的看法。 不过稍作思考,此事便也不难理解。霍去病年少便已封狼居胥、获爵封侯,样貌并非那种柔弱精致的美少年,反而有一股谁不出的的英武之气,越看便越觉耐看。 苏清毅打趣道:“这件事,去病自是同意的,我家女儿生得这般花容月貌、蕙质兰心,去病那小子又怎会拒绝?” 平阳公主看着苏远昕,缓缓说道:“傻孩子,原来你心里钟情着去病啊。为娘见你长大之后,从未主动提过去病,还以为你只将他当作哥哥了。唉,都怪为娘疏忽,竟耽误了你们这么久。” 听着父母亲的话,苏远昕只觉不好意思,说了一声";全凭父母亲做主";之后便跑出了内堂,这不禁让二人相视一笑。 苏远昕意见知晓后,苏清毅便皱眉说:“此事怕不是皇后娘娘和去病能决定的啊,不过为了远昕,还得和陛下斗一斗才行啊” 霍去病不仅仅是卫子夫的外甥,更是大汉炙手可热的勋贵,卫家权势有三分之一都源于他,正因如此,他的婚姻已然不只是个人之事,而是牵涉到复杂的朝堂势力平衡。 刘彻最好的选择便是让霍去病迎娶一位公主。如此一来,既能通过联姻的方式稳固皇家与卫家的关系,又能在一定程度上对卫家的势力加以制衡。 ...... 在这边苏清毅和平阳公主商议好后,便派人给卫子夫传了话。 得知消息后,卫子夫心中颇为惊喜,这事儿说起来既在情理之中,又有些出乎意料。此前,她听闻苏远昕接连拒绝了好几位前来提亲的勋贵子弟,心里头不免有些担忧,猜测她怕是心有所属。 她的外甥霍去病,自小就与苏远昕相识,二人情谊深厚。如今的霍去病,更是大汉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大汉朝最杰出的少年。想到这一层,卫子夫又觉得苏远昕钟情于霍去病,倒也合情合理。 卫子夫坐在床榻喃喃道:“这事就成了一半了,如今只要找个时机让陛下赐婚,那便算彻底完结了” 数日后,御花园内 刚结束修仙仪式的刘彻,只觉神清气爽,精神大好。前不久,有个名叫公孙卿的方士经人引荐,来到他的面前。在他的丹药下,刘彻觉得自己或许能完成始皇帝未完成的遗憾——长生不老,毕竟连匈奴他都已经彻底征服了。 瞧见刘彻心情大好,卫子夫款步上前,轻声启奏道:“陛下,去病如今也到了成家的年纪,却一直未娶妻室。我前些日子与平阳公主仔细商议了一番,觉得苏远昕小姐再合适不过。 这二人自幼相识,情谊笃厚。若陛下能赐下这门婚事,想必他们日后定能琴瑟和鸣,相携一生。” “这……朕已打算将鄂邑公主许配给去病。”刘彻听后,先是一怔,随后眉心微蹙。 刘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与不满。卫家如今势力如日中天。而苏家在大汉屹立数十年,根基深厚,底蕴非凡。 倘若霍去病与苏远昕联姻,那便意味着卫、苏两家强强联合,两股庞大势力相互交织,势必会在朝堂之上形成一股难以制衡的力量。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听到刘彻的回答,卫子夫知晓此事刘彻是不会同意了,原本仅存的侥幸也没了。 她微微躬身说道:“多谢陛下圣裁。鄂邑公主温婉贤淑,与去病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此事臣妾未想到会让陛下关心,倒是险些坏了事情。” 还在卫子夫思索着如何跟平阳公主交代,凭借苏家的影响力,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让刘彻改变想法。 就在她沉浸在这纷繁思绪中时,一名侍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下禀报道:“陛下,皇后,大将军派人传话,说冠军侯刚刚晕倒在庭院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瞬间打破了二人的寂静 刘彻霍然起身,口中急切呼喊:“备辇,速去冠军侯府!” 他心中一阵揪紧,霍去病乃是他麾下最得力的战将,在他心中,霍去病早已不仅仅是臣子,更似他寄予厚望的少年英雄,是大汉开疆拓土的希望所在。如今听闻他晕倒,刘彻只觉那更大丰功伟绩不保。 卫子夫也顾不上仪态,匆忙跟在刘彻身后。霍去病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如同她的亲骨肉一般。如今突然晕倒,她也一阵担忧。 第58章 霍去病的命运(二) 片刻过后,刘彻与卫子夫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冠军侯府。 侯府侍从远远望见刘彻与卫子夫的身影,忙不迭地跪地行礼,口中高呼着“天子圣安,皇后娘娘金安”,声音此起彼伏。 刘彻与卫子夫满心都是对霍去病的担忧,对这迎接的场面全然无暇顾及。 二人急切地朝着府内走去,同时刘彻高声下令:“冠军侯现在何处?速速带朕前去见他!另外,马上传御医来侯府!” 卫子夫紧跟在刘彻身后,脚步匆匆,她的眼神中满是忧虑。 待二人见到霍去病时,他静静地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刘彻快步走到榻前,看向旁边的卫青:“卫青,去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卫青满脸愧疚,声音哽咽:“陛下,今日臣与去病在内堂探讨兵法,起初一切都还正常,可不知怎的,他突然就脸色煞白,接着便直直地晕倒了下去。臣想尽办法也未能唤醒他,心里又急又怕,赶忙派人去通报陛下。” 卫子夫在一旁也是泪水涟涟,焦急地呼唤着霍去病的名字。 不久,皇宫的御医便到来了,赶忙上前诊断,经过一番仔细检查后,为首的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地禀报:“陛下,经臣等仔细探查,冠军侯的脉象只是稍有虚弱之象,乍看并无性命之忧。然而,其生机却在以极快的速度消逝,情况不容乐观啊”。 “朕让你们来是救冠军侯的命,不是来跟朕说这些模棱两可的废话。若连去病的病都治不好,你们这群庸医还有何用?朕要你们何用!”刘彻听完,大怒道。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不断回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怒火。 太医们纷纷跪地,头都不敢抬,只能不停地以头叩地,发出沉闷的声响:“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臣等定当竭尽全力,定当竭尽全力……” 天色渐晚,眼见霍去病仍未苏醒,刘彻看向身旁的御医们,声音低沉:“你们几人留下,务必日夜悉心照看冠军侯,若有丝毫差池,提头来见!” 御医们吓得纷纷跪地,战战兢兢地应道:“陛下放心,臣等定当竭尽全力!” 次日晌午,霍去病已整整昏迷了一日,丝毫不见苏醒的迹象。榻上的他,面色愈发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而急促。 御医们始终未能拿出有效的救治之法,无法让霍去病转醒,刘彻盛怒之下,接连下旨,已有两名御医被赐死。 余下的御医们个个面如土色,双腿发软,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生怕下一个厄运就降临到自己头上。 冠军侯无故昏迷消息也在长安传开。 ...... 宣平侯府,内堂之中不时传来的阵阵谈话声。 “父亲,求您救救去病哥哥吧。”苏远昕跪在苏清毅面前,双手紧紧抓住父亲的衣角,带着哭腔哀求道。 原本精致的妆容此刻却被泪水弄得斑驳不堪。双眼红肿,宛如两颗熟透的桃子,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涌出,打湿了前襟。 “父亲,去病与我有生死情谊,还望父亲能救救去病”一旁的苏远承也开口说道。 苏清毅坐在主位上,长叹了一口气:“你们啊,父亲何尝不想救去病。可如今陛下已召集了宫中诸多御医全力救治,仍然毫无办法。” 苏远昕哽咽着,声音带着绝望:“父亲,家族那么厉害,定会有办法救去病的,昕儿求你了。”说着,她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头,额头都泛起了红印。 苏清毅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霍去病的病情宫廷御医都束手无策。 家族中虽也不乏潜心钻研医学之人,在某些疑难杂症上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和疗法,可从云梧来到长安少说也要一周,这么长时间只怕也晚了。 如今只有去找伯父苏明澈询问先祖是否会出手救治他了,只是霍去病并非苏家之人...... 苏清毅望着还跪在地上的苏远昕说道: “起来吧。如今这情况,也只能去找你伯祖父试一试了。你瞧瞧你,还没嫁给那小子呢,就已经为他这般失了方寸。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心呐,早都飞到他那儿去咯。” “父亲,您就别笑我了,快去吧。”苏远昕说道。 不一会儿三人便赶到了云王府,来不及通报,便直接去往书房了。 苏明澈正坐在书桌前,目光平静地看向面前三人:“我心里明白你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只是冠军侯的病情,恐怕非人力所能医治啊。” 听到这话,苏清毅也明白了,这是霍去病的命运,只怕这一次家族也没有办法了。 苏远昕一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道:“伯祖父,求您救救去病哥哥吧。” 苏远承说道:“伯祖父,我知晓家族还有一颗延寿丹,求您看在冠军侯为大汉出生入死的份上,将这颗延寿丹用在他身上, 或许能为他延续一些时日,让咱们再寻其他救治之法。远承愿以自身一切作保,若因这丹药引发家族任何不利,远承一力承担。” 苏明澈看着三人恳切的模样,沉默片刻,说道: “那延寿丹,虽有延年之效,却只能应对寻常病痛衰老,于冠军侯眼下之症,毫无作用。如今之计,唯有祈祷先祖英灵降临,若能得先祖怜悯,他的劫难算是过了。” 说完他双手捧着传承玉佩,缓缓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一缕缕神秘的气息在他身边萦绕,众人皆屏息凝神,等待着苏砚的回应。 渐渐地,室内光线变得愈发朦胧,玉佩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刺得众人不得不眯起眼睛。光芒中,苏砚的身影缓缓出现。 苏明澈见状,立刻伏地叩首,苏远承三人也赶忙跟着跪下。 自从苏砚在系统灵魂空间陷入沉睡后,这还是他首次苏醒。当他的视线落在眼前四人身上时,既像是梦境中的幻影般虚幻,又有着真实可触的质感。 不知不觉,他来到这个世界已快百年。在这悠悠岁月里,他越发清晰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独特之处。 在这相似历史的外表下,隐藏着许多的不同,他看到了这天地间无数人的命运,空气中飘荡着极为稀薄的能量,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冲刷着他所剩不多的前世记忆。 片刻后,苏砚看着他们说道:“你们的祈祷我已经知晓了。霍去病的昏迷是他的命运,他本该在漠北之战就会死亡,家族的出现已经让他的命运偏离几分,如今不过是回到正常罢了”。 苏远昕抬头看向苏砚:“先祖,去病哥哥的命运既然偏离过,那么还能改变吗?远昕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先祖救救去病哥哥”。 苏砚看着眼前的苏远昕,心中着实不忍。忆起前世,自己也曾这般深情地喜欢着初恋。他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凝重: “他并非与我有血脉之亲,若要改变他的命运,家族需付出难以估量的巨大代价。为了家族的延续,这条路断不可行。不过,倒还有一个办法。” 说着,苏砚拿出一物,那是同心珏。他接着解释道:“这同心珏,本是能让使用者彼此极度信任的神器。如今,你需将自己的血融入其中,我再改造一番,让他贴身佩戴。如此一来,你二人的寿命便会共享。你可要想清楚了。” 如今的苏砚,虽尚无凭空创造神器的能力,但随着他对这方世界规则的感悟不断深入,已能对神器的功效进行小幅度的改造。 苏远昕声音沉稳而有力:“我想清楚了。我愿用我的寿命换他生机。” 苏砚凝视着苏远昕毅然决然的神情,心中满是感慨。他抬手一挥,那同心珏悬于半空,散发出柔和光晕,苏远昕指尖轻划一滴鲜血瞬间飘出,朝着同心珏飞速而去。 二者缓缓融合,只见原本的同心珏光滑的表面上蜿蜒浮现出一条栩栩如生的双生树藤纹路。 做完这一切,一枚流转着奇异光泽的丹药凭空浮现于苏砚掌心,缓缓说道:“这是更为珍贵的延寿丹。服下之后,可助人延寿五十载。你将它拿去服下,多少能弥补回一些损耗的寿命。” 说罢,苏砚抬眸望向远方:“如今,该做的我都已做了,也到了我离去之时。我所能为家族提供的助力,也仅止于此。未来,家族的兴衰荣辱、发展壮大,还得靠你们了。” 说完就化作流光,缓缓消散。 第59章 长生啊长生 建章宫,宫内千门万户相连,尽显宏大磅礴之姿。其中一座殿宇内,云雾缭绕,熊熊炉火映红了周遭,丹炉中不断散发出阵阵奇异的香气。 汉武帝刘彻正倚靠在主位之上,手中捏着一颗色泽奇异的丹药,看向一旁的栾大,质问道: “栾大,这便是你炼制的丹药?吃了当真能让人长生不老?” 李少君突然染病身亡,朝中大臣纷纷劝谏刘彻,让他停止这虚无缥缈的修仙之举。然而,刘彻却一脸笃定,高声说道:“他定是化去不死,去寻那仙人了!” 此后,经人举荐,李少君的同门师兄栾大来到刘彻面前。栾大能言善辩,口出狂言,声称自己有通天彻地之能,不仅能点石成金,让黄金炼成,还能堵塞黄河决口,更可求得不死之药、招来各路仙人。 为此还特意展现了斗棋的方术,隔空让棋子能自相撞击,这让刘彻更加深信不疑修仙有望。 霍去病的晕厥更加刺激了他,尽管霍去病后来苏醒过来,可他的心却仿佛被无形的阴霾笼罩,死亡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栾大缓缓抬起头,朝着刘彻恭敬一拜: “陛下,就目前炼制之效而言,此药尚未能达使人长生不老之神效。不过,其在调和气血、滋养脏腑上颇有功效,长期服用,可增强体魄、延缓衰老,实现延年益寿。” 听闻栾大所言,刘彻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满是不悦与怀疑,厉声质问道: “朕让你炼制长生药,怎么到现在还未能炼成?你在欺瞒朕?” ‘扑通’一声,栾大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说道: “陛下,微臣借万颗头颅也不敢欺君呐!只是炼制这长生药的几味关键药引,唯有蓬莱、方丈、瀛洲这三座仙山上才有。” 早在李少君为刘彻炼制丹药之时,便提及海上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昔日秦始皇为追求仙山,曾派遣徐福远渡东海,前往这三座仙山探寻仙药。 然而直至驾崩,秦始皇也未能等到徐福归来。无人知晓,徐福是已寻得仙药留居仙山,还是也无功而返,迷失在了茫茫大海之中。 刘彻也曾派人去探寻仙山,却始终一无所获。他眉头紧锁,急切问道:“除了去仙山寻药引,还有什么法子能炼制出长生药?” 栾大闻言,头低得几乎要贴到地上,嘴唇嗫嚅着,发出含混不清、吱吱呜呜的声音,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快说!难不成你是不想让朕得那长生之法?如此大逆不道,当以死罪论处!”刘彻额上青筋暴起,猛一拍桌案,吼道。 “陛下……苏家乃是玄霄启世尊神的后裔,他们的血液,或许能有仙药一般的效果……” 栾大支支吾吾说道。 “只是些许血液?”刘彻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与思索,缓缓踱步到栾大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质问道: “你确定苏家的血液能抵得上仙山那难得的药引,助朕炼成长生之药?莫不是你实在拿不出其他办法,便信口胡诌来蒙骗朕?若你胆敢欺君,这死罪可不会轻饶!” 栾大依旧额头紧紧地贴在地面,不敢抬头。 “微臣岂敢欺瞒陛下,只是这所需的并非普通的血液,而是苏家后裔的心头血。 而且,这血脉越是亲近,其中蕴含的力量就越是强大,药效自然也就越好。若是能取到苏家直系后裔的心头血,对于炼制长生之药必然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刘彻怒喝一声“放肆”,紧接着,他猛然抬起脚,狠狠踹在栾大的头上。 这一脚力道极大,栾大的身体顿时横着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发出痛苦的闷哼。 踹完还不出气,转身走到桌案前,伸手一把抄起桌上的砚台,朝着栾大的狠狠砸了出去。 “啪”的一声,砚台重重地砸在栾大额角,鲜血喷涌而出,触目惊心。但他依旧拼尽全身力气跪倒在地,不敢发出声音。 刘彻手指着栾大,说道:“苏家也是你能随意非议的?说,到底是谁教唆你如此胡言乱语!” 栾大惊恐至极,慌乱地朝着刘彻的方向蹭行几步,连连以头叩地,“砰砰”作响。带着哭腔赶紧回应道: “陛下!天地可鉴,绝无旁人指示微臣啊!微臣日日为陛下的龙体安康忧心,满心所想,唯有愿陛下能长生不老,千秋万载永享盛世荣光。臣对陛下的赤诚之心,绝不敢有丝毫私心杂念呐!” 看着栾大那副凄惨模样,刘彻眼中的怒火似乎渐渐平息,冷哼一声: “起来吧。” 声音虽不高,却在寂静的大殿中清晰地回荡。 “此事,你绝不可再提半个字。”他目光冰冷,宛如寒夜中的冰霜,紧紧盯着栾大,仿佛要将其内心看穿。 “就当朕从未听过这些胡言乱语。若让苏家知道,你活不过今晚。赶紧滚出去” 栾大慌乱退出宫殿,刘彻的每一个字都如重锤般砸在栾大的心头,让他不寒而栗。 这位昔日刘彻眼前的大红人,平日里在宫中行走那叫一个意气风发,人人见了都得恭敬行礼。现在却满脸都是斑驳的鲜血,脚步踉跄在宫内间走着。 这巨大的反差,落在宫中众人的眼里,激起了层层好奇的涟漪。 大家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心中满是疑惑:究竟是犯下了何等不可饶恕的大错,才惹得一向对他恩宠有加的皇帝陛下如此龙颜大怒? 刘彻依旧端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攥着椅子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过了片刻,他陡然挺直身板,高声道:“来人!” 话音刚落,李延年迈着小碎步匆匆走进,恭敬俯身道:“陛下有何吩咐?” 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冰冷地扫过空旷的大殿,一字一顿道: “今日当值的侍女、侍卫,还有那些太监,全部处死。”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尽显帝王的狠戾果决。这些人的性命犹如草芥,只需他一句话,他们便在生死簿上被无情勾销,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 第60章 神秘药童,父子争吵 栾大从威严的宫殿中缓缓步出,刚刚在宫殿内,面对刘彻那犀利的目光,他只觉如芒在背,冷汗早已湿透了后背衣衫。 刘彻作为帝王,无疑是站在权力巅峰的存在。在他面前,栾大不过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求长生的工具。 当栾大的双脚踏上侯府的门槛后,脸上那层惶恐瞬间如云雾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容与自得。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昂首阔步地朝着府内走去。侯府管家看到栾大归来,连忙上前,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 “侯爷,可是在宫中遇到什么事了?” 栾大轻咳一声道:“无妨。只是此次炼丹之成效,未能合陛下心意。” “你去安排人准备一番,我要沐浴更衣,随后便要静下心来好好钻研丹方,务必要早日炼出能让陛下称心的丹药。” 栾大吩咐完,便由侍从引着前往沐浴之处。热气腾腾的水汽弥漫在房间里,他缓缓踏入浴桶,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 沐浴完毕,又换上一袭干净的道袍,直奔炼丹房。 踏入房内,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药香。只见炼丹房内炉火正旺,橘红色的火苗欢快地跳跃着。架子上各种丹药、草药整齐排列,瓶瓶罐罐错落有致。旁边站着一个神情紧张又带着几分敬畏的药童。 栾大目光扫过众人,吩咐道:“药童留下,其余人等都退下。没有本侯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打扰我炼丹。” 众人齐齐躬身,口中应着“是”,而后有序退下。这样的场景侍从们已司空见惯,毕竟最近这段时日,栾大常常一头扎进炼丹之事中,心无旁骛。 不一会儿,众人退去。 药童缓缓走向栾大,压低声音:“侯爷,不知事情怎么样了,您心里也明白咱们那位主子的脾气,要是事情办得不周全,对您而言恐怕多有不利啊。” 栾大眉头紧皱,冷哼一声道: “哼,此事绝无可能!我不过稍稍提了那么一嘴,陛下便龙颜大怒,连踹带砸,我险些就命丧当场。你回去劝劝你主子,趁早打消这荒唐的心思。若不是你们以我母亲性命相要挟,我岂会答应做这等事!” 药童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满,冷冷地回道: “侯爷,您这话可就说得没道理了。您到底有没有本事炼出那长生不老之药,自己心里应该有数。若不是我家主子提拔您,您如今怕还只是个穷困潦倒的苦道士,哪有这般风光的日子。 若是一直拿不出让陛下满意的结果,陛下迟早会察觉您是在欺君罔上。到那时,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栾大眼神闪躲,满心的惶恐与不安。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不过是耍些骗人的小把戏罢了,若不是当今陛下痴迷于长生之道,被欲望蒙蔽了双眼,又怎会轻易上他的当。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这般欺君罔上的行径,迟早会败露,到那时等待他的必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自己的师弟李少君,虽然年纪轻轻便病死了,却也落得个清净,没有连累家人。 可自己呢?尝过了这荣华富贵的滋味,又怎舍得放手?这绫罗绸缎加身,山珍海味在口,权势地位傍身,一旦失去,往后的日子该如何熬过?也是因为这些他才答应和药童主人合作。 栾大深吸一口气:“我已然按照你们的要求做了,现在,该你们放了我母亲。” “侯爷莫急。您且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一字不落说上一遍。”药童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栾大只能将在宫殿的事情详细说上一遍。 药童听闻栾大所言,眼中顿时绽放出惊喜的光芒: “此事已然成矣!陛下表面上雷霆震怒,实则已对苏家起了疑心。试想,若陛下心中毫无疑虑,以他的脾气,您又岂能安然无恙? 侯爷只需耐心等待,陛下绝不会按捺太久,对苏家动手是迟早之事。到时候您可是立了大功,主子会给你重赏” 言罢,缓缓从袖中掏出一枚乌黑发亮的药丸递向栾大,轻声说道: “此丸你且拿去呈予陛下服下。这是西域秘制之药,若单独服食,并无任何毒性。然而,一旦与炼丹所用木柴燃烧后产生的气体相混合,便会生出细微之毒。” ...... 未央宫内,气氛压抑,时不时传来阵阵怒吼声,似要将这庄严的宫殿都震得颤抖。 “父皇,三王谋反其罪当诛杀,但那张汤借此机会大加刑讯逼供,如今此案已经牵连甚广,众多百姓被无辜株连,朝堂人心惶惶,恳请父皇能明察!”刘据一脸恳切,目光坚定地望着高座上的刘彻。 刘彻坐在上位,厉声吼道:“你竟然质疑朕的用人!张汤乃是朕的心腹能臣,他办事朕自然放心。三王意图谋反,这是大逆不道之罪,牵连些人也是在所难免,你懂什么!” 淮南王、衡山王、江都王的谋反让他十分愤怒,在他的太平盛世之下,三王谋反无疑是对的挑衅。为此他特意任命张汤审理此案,便是要让天下臣民皆知晓,胆敢犯上作乱者,必将受到国法严惩,绝无姑息! 刘据心中一凛,但想到那些无辜受难的百姓,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父皇,儿臣并非质疑您的用人之道。只是张汤在审案时手段过于严酷,许多人不堪刑讯被迫认罪,其中不乏无辜之人。 如今朝堂之上,人人自危,这于社稷稳定并无益处啊。儿臣以为,当以仁政为本,宽宥那些被误牵连之人,方能安抚民心。” 刘彻气得猛地一拍桌子: “放肆!你懂什么仁政?莫不是在暗示朕不够仁慈,是在讥讽朕行事暴虐不成?今淮南王、衡山王等逆臣谋反,此乃动摇国本之祸事! 如今朕要的是彻查谋反之事,杀鸡儆猴,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不敢轻举妄动。你却在这里妇人之仁,朕看你是被那些腐儒之言蒙蔽了双眼!” 刘据闻言,嘴唇微动,正欲继续说话,话未出口,便被刘彻一声暴喝打断。 刘彻从座位上霍然站起,吼道:“ 刘据!你莫要忘了,如今这天下是朕的天下,你还不是皇帝,朕的旨意岂容你质疑违抗?莫不是你以为有卫家在背后撑腰,这太子之位便能稳如泰山了?哼,若你再如此不识大体,莫怪朕不顾父子情分!” 刘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却还是难掩语气中的无奈: “父皇,既然如此,儿臣便不再多言,告退了。” 言罢,他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默默离去,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刘彻看着刘据退去,依旧怒火未消,猛地一挥手,将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牍推倒在地。李延年在旁边默默跪在地上,压低脑袋。 第61章 苏家遭遇刺杀 长乐宫内,隐隐传来阵阵抱怨的声音。 “母亲,淮南王谋反,父皇任命张汤审查,那张汤借此大做文章,肆意株连,累及众多无辜之人。如今朝堂内外人心惶惶。 ”太子刘据满脸忧色,向坐在主位上的卫子夫倾诉道。 卫子夫抬眼看向刘据,示意他在身旁坐下,缓缓说道: “据儿,此事你不可插手。你如今不过是太子之身,行事需得有分寸,切不可事事都与你父皇针锋相对。” 刘据眉头紧锁,神情急切,说道: “母亲,如今百姓生活本就艰难,那张汤审案,惯用刑讯逼供之法,动辄施以鞭笞、杖责、烙烫等酷刑。受刑之人不堪痛苦,只得屈打成招。如此一来,冤案错案层出不穷,多少无辜百姓含冤入狱,儿臣实难坐视不管。” “如今你父皇信任张汤,切不可正面冲撞,需得迂回婉转,从侧面寻得契机,徐徐图之。”卫子夫微微叹气,轻抚着刘据的手,说道。 刘据闻言,神色黯然,他深知母亲所言极是,母亲也无法劝解父皇改变心意。默默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在卫子夫和刘据谈话时,未央宫内。 李延年恭谨地立于刘彻身侧,微微垂首,禀报道:“陛下,太子殿下离去后,径直前往了皇后娘娘的居所。” 闻言,刘彻并没有说话,只是神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猜忌。 ...... 半月之后,云梧。 一个小家伙正趴在一只老虎身上,奶声奶气说道:“山君叔,你别睡了,快起来带我出去玩。” 这小家伙叫是苏远枫,苏清卓最小的嫡子,今年才刚刚6岁,同时也是苏明澈的嫡孙。苏清卓早年劳累过度离世,只留下了长子苏远启、幼子苏远枫这两个嫡子,以及一个嫡女苏远柔和其余几个庶出子嗣。 他身下这只老虎“山君”是之前苏砚赐下的灵虎。这灵虎灵性十足,虽体型庞大,却对苏远枫极为温顺。此时被小家伙吵醒,山君缓缓睁开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轻轻晃了晃脑袋,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仿佛在回应苏文渊。 “小点声,小点声。千万别被兄长听到了。不然又要说我了。”苏远枫紧张说道。 听到苏远枫的话,山君原本微张的嘴巴慢慢合上,喉咙里的低吼声也停了下来。可它依旧赖在原地,迟迟不肯起身。 苏远枫见此,两只小手紧紧揪住山君的毛发,使出浑身力气拉扯,小脸涨得通红。无奈他的体型和山君相差悬殊,没几下就一个踉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鼓着腮帮子,小眉头皱成了“川”字,气呼呼地在一旁生着闷气,嘴里还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在他还是生气的时候,山君却突然起身,叼起苏文渊甩到背后,反应过来后牢牢抓住山君身上毛发。原本生气的小脸瞬间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显得极为开心。 山君驮着苏远枫,四足有力一蹬,从墙角纵身一跃,轻巧地越过了云王府高大的外墙。 云王府的议事厅内,气氛略显凝重。 苏远柔看着苏远启,脸上带着一丝担忧,说道: “兄长,今早祖父来信,说昨日夜里,有刺客潜入长安的云王府,妄图行刺祖父。不过祖父有传承玉佩护身,那刺客刚一动手,便立时毙命,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近段时间云梧城也出现了异常情况。有十几个形迹可疑的外来人,刻意隐藏身份混入城中。这般周密且有组织的行动,想来也只有皇帝才有能力做到啊。 这时让小弟私自离府会不会有所不妥。” 苏远启神色镇定,缓缓回道: “如今这云梧城,早已被咱们家族经营得如铁桶一般。城中各处遍布家族眼线,远枫走不丢的。而且有山君照看,那些人还伤不到他的。 只是,皇帝为何会突然对家族发难。若说是忌惮家族势力过大影响皇权,可到现在,家族子弟担任官职者并未被罢官,就连云梧书院出身入朝为官的那些人,也未遭到贬谪。 这其中缘由,着实令人费解,只能故意露出破绽,看看咱们这位陛下的谋划了。” 城中,苏远枫骑着山君快速穿过街道,去往郊区一片树林。街道两侧商铺林立,行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丝毫惊慌之色。 百姓第一次见到山君时,多有恐慌。只是听闻这是云王的灵虎,他们不敢随意驱赶。况且,在云王府的悉心治理下,城中百姓的生活远超大汉其他地方,就连长安也有所不及。 正因如此,百姓们对云王府信任有加,见到山君,他们只是下意识地躲远一些。 日子久了,见得多了,山君也从未有过伤人之举,百姓们便渐渐习以为常了。 十几个人看见山君走远,也跟上跟上。他们身着普通粗布麻衣,脚步轻盈且统一,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警惕与神秘。 树林中,苏远枫正躺在草地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山君安静地趴在一旁,偶尔甩甩尾巴,驱赶着周围的蚊虫。 十几人从树林的各个角落现身,将苏远枫和山君团团围住。 为首的一个人向前踏出一步,说道:“快动手,速战速决完成任务,切不可让苏家察觉分毫!”。 面对这群不速之客,苏远枫厉声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对我动手?” 话音刚落,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山君的脑袋。山君瞬间领会,缓缓站起身来,胸腔中发出一声低沉而雄浑的吼声,那声音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在树林中回荡,令周围众人不由得心生胆寒。 瞧见眼前这威风凛凛的巨虎,这些黑衣人个个面露惊恐之色。此前在云梧城的日子里,他们就已听闻云王府中有一只名为山君的巨虎,今日面对面,才真切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威慑力。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已容不得这些黑衣人退缩。十个人手持利刃,呈扇形将山君紧紧围住,另外三四人则呐喊着,如恶狼般朝着苏远枫猛扑过去。 初逢此等凶险场景,苏远枫顿时慌了神,小脸煞白,喊道:“山君叔,你能打得过他们不?可千万别丢下我跑了呀!” 山君地站立着,尾巴高高扬起,喉咙里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它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围攻之人。 待那十人靠近,山君猛然前扑,巨大的爪子狠狠拍在一人身上,那人惨叫着飞出数米。紧接着,山君灵活转身,一口咬住另一个人的手臂,那人疼得哇哇大叫,武器也掉落在地。就这样一口一个,这些人的兵器砍砸在山君身上也没有丝毫作用。 与此同时,冲向苏远枫的几人也被山君的余威震慑。山君三两下就冲破包围圈,朝他们奔去。一番激烈搏斗后,黑衣人纷纷倒地,哀嚎声此起彼伏。 原本十几人的队伍,如今仅剩下三人,他们个个带伤,狼狈不堪,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见此情形,苏远枫紧张的心情瞬间消散,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忍不住一边欢呼。 第62章 药童主人,得知真相 长安,海西侯府。 今日的海西侯府格外热闹,府中奴仆们往来穿梭,脸上洋溢着紧张又兴奋的神情,因为刘彻最宠爱的李夫人要带着儿子刘髆(bo)回府看望兄长——海西侯李广利。 李夫人风姿绰约,宛如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她身着华丽的宫装,头戴珠翠,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缓缓步入侯府。 刘髆虽是个孩子,但眉眼间已有了几分英气,他好奇地张望着侯府的一切,小手紧紧拉着母亲的裙摆。 李广利早已在大厅等候,见到妹妹和外甥,连忙上前迎接。三人落座后,寒暄了一番家常,气氛逐渐融洽起来。片刻后,侯府下人全都退去,刘髆也被管家领去玩耍了。 “兄长,那件事怎么还没动静,也没听闻陛下对苏家动手啊,会不会是栾大骗了我们。”李夫人轻声说道,目光中满是担忧。 李广利抚着胡须沉思片刻,说道:“妹妹不用担心。陛下为了长生,不惜耗费大量财力物力,四处寻访方士。如今有这一丝希望陛下绝对不会放弃,定然会动手的。” 近些年,太子刘据与陛下之间的关系愈发紧张。两人频繁发生争吵,朝堂上下皆有所耳闻。陛下也已经很久没有启用卫青和霍去病了,反而自己得到了重用。 刘据行事风格与刘彻多有不同,刘彻主张对外扩张,又大兴土木修仙;而刘据为人宽厚,主张与民休息。这种理念上的巨大差异,导致父子之间的矛盾日益加深。 李广利心中清楚,太子之位向来是各方势力角逐的核心。如今刘据与刘彻关系如此紧张,太子之位必然不会安稳。一旦刘据失势,朝堂必将迎来一场大洗牌。 自己外甥刘髆就有机会登顶那个位置,那样李家就是皇亲国戚,自己地位也将得到巨大提升。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李广利不断地拉拢朝臣,其中不乏诸子百家的领军人物。这些人向他提议,要灭掉苏家。苏家所倡导的政治学,是当今最大的显学。 太学与学宫内,众多学子都选择研习政治学,这对诸子百家的学问造成了巨大冲击。而且苏家作为显贵了近百年的家族,也让李广利深感不,他渴望让李家成为大汉第一大家族。 就这样一个针对苏家和卫家的联盟诞生了,李延年不断诱导刘彻和刘据的矛盾,栾大则是诱惑刘彻对苏家动手。 ...... 与海西侯府截然不同,未央宫内反而显得压抑沉闷。 刘彻端坐在龙椅之上,脸色阴沉得好似能滴出水来。他紧紧攥着手中的密报,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一群废物” 前两日他秘密派遣暗卫潜入云王府,欲刺杀苏明澈,取得心头血,然后将现场伪装成苏明澈猝死的模样。这样既不会引起苏家警惕保证朝堂稳定,又能炼制出长生药。但是暗卫刚一动手,便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 此事宛如一颗巨石,狠狠投入平静无波的湖面,在朝堂之上激起轩然大波。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毕竟刺杀云王这样的事,在本朝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一时间,不少大臣纷纷上奏,言辞恳切地请求陛下彻查长安城。 他们称,云王府此次遭遇刺杀,若不查明真相、给云王府一个公正的交代,各位大臣难免人人自危,担忧自己哪天也会遭遇无故刺杀,如此一来,朝堂上下恐人心惶惶,难安于政务。 就这样,刘彻不得不推出一个替罪羔羊来平息了苏家的怒火,维持朝堂稳定。而如今,他一月前派往云梧的暗卫也全军覆没,此事瞒不过了苏家了。 刘彻深知,这事要是处理不妥,大汉必将天翻地覆,其带来的危机远甚于匈奴。毕竟匈奴之患,不过是外患,尚可御敌于外; 而此事若失控,朝廷内部必将分崩离析,动摇国本。一旦如此,他毕生开疆拓土、强汉兴邦的功绩都将付诸东流。 ...... 云梧。 数日前,刘彻派遣的暗卫被山君解决时候,五六个王府侍卫从暗处走了出来,为首的侍卫抱拳向苏远枫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小公子,大公子让我们将这些人带回王府,还请您让山君大人暂且收手,留他们一命。另外,大公子特意嘱咐,让您一同回府。” 苏远枫闻声,连忙高声喊道:“山君,快住手,把这些人交给他们吧。”山君听到指令,缓缓停下了攻击,威风凛凛地回到苏远枫身旁,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吼。 苏远枫轻抚着山君的脑袋,转而一脸愁容,轻叹道:“唉,看来大哥已经知道我们溜出来了,回去又要被训了。” 王府的审讯室内,气氛压抑而紧张。几个黑衣人被绑在椅子上,尽管身上带着伤,但他们紧闭双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无论侍卫们如何审问,他们都咬紧牙关,拒不开口。 一名侍卫满脸无奈地向苏远枫汇报:“公子,这几人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苏远启沉思片刻后说道:“你们都退下,此事我会处理。” 侍卫们缓缓退出后,苏远启取出了鉴心琉璃镜。这面镜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当光芒照射在几个黑衣人身上时,没过多久,真相便在鉴心琉璃镜的探查下浮出水面。 看到镜面显示的内容,苏远启只觉一股怒火自丹田陡然升起,如汹涌的岩浆般直冲头顶:“刘彻!李家!” 怒极之后,他快步冲进书房,将此事前因后果一一记录。随后唤来家族的海东青,将书信绑在脚上,放飞它传往长安苏明澈处。 第63章 灭世的雷霆 云梧城,云王府内,庭院深深,静谧清幽。 苏远启独坐于书房之中,手中紧紧握着苏明澈的回信。他目光急切地落在信笺之上,当看到那苍劲有力的“从心所欲”四字时,眼中顿时绽放出惊喜的光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对于刘彻的所作所为无疑让他愤怒至极,对于皇帝,他没有什么敬畏,自从出生后他就一直在云梧,对于家族感情极为深厚。 此刻,怒火在他胸腔中熊熊燃烧,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以最凌厉的手段肆意报复回去,让刘彻彻彻底底地明白,苏家的怒火,绝非他所能承受之重! 随后他便走出书房,脚步匆匆地去往了家族祠堂。一路上,王府的侍从们看到他的模样,都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他那充满怒火的双眼,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大公子如此愤怒。 祠堂内,庄严肃穆。牌位整齐地排列着,香烟袅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 苏清芷如今已然五十余岁,但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她身姿优雅地站在牌位前,眼神平静而深邃。当苏远启踏入祠堂的那一刻,她缓缓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他身上。 “远启,你来了。”苏清芷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远启快步走到她面前,恭敬跪在牌位面前,说道:“姑母,刘彻那昏君妄图用我苏家子弟的血炼药,此仇不报,我苏家何以为家!”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决心。 苏清芷说道:“刘彻已经迷失在了长生的幻想之中,他的昏庸已经不允许他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了。家主如何说?” 她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言罢,缓缓转身,看向上方的牌位,似在询问苏砚的意见。 苏远启回道:“祖父回了四个字——从心所欲。”他目光坚定,言语中带着几分决然。 苏清芷转过身来,目光平静说道:“看来家主是让你做决定了,你想如何做?” 苏远启双膝跪地,说道: “姑母,刘彻恶行昭彰,妄图以我苏家子弟之血来炼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丹药,此等罪孽,人神共愤!恳请姑母动用神器圭璧。我要借圭璧之威,引那煌煌雷霆降临,让刘彻在雷霆的轰鸣与闪耀之中,切身感受苏家的怒火,让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听到苏远启的话语,苏清芷眼中流露出些许欣慰。作为苏家大祭司,她十分清楚家主苏砚对家族的看重。而她的存在,便是苏家得以延续传承的重要保障。 大祭司掌握着苏家最为强大神灵的力量。这力量犹如高悬的利剑,在关键时刻能为苏家披荆斩棘、保驾护航,确保家族的血脉绵延不绝、荣耀世代相传。 她知晓,这力量不能轻易动用,但在面对刘彻这般妄图残害苏家子弟的昏君时,或许是该让这股神秘力量彰显神威了。 苏清芷缓缓起身,步履轻盈却又沉稳,走向供台拿起神器圭璧,圭璧在她手中散发着神秘而庄重的气息,似已感知到即将降临的风云。 紧接着,她转过身,恭敬地跪在蒲团之上,双目紧闭,双唇微动,手中的圭璧原本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此刻光芒开始疯狂闪烁,好似有汹涌的能量在其中激荡。 它表面的纹路流转着奇异的光芒,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突然,圭璧爆发出一股强大到令人震颤的力量,光芒四射,形成肉眼不可看见的光柱。 这股力量好似挣脱束缚的蛟龙,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向着长安的上空迅猛冲去。所过之处,空气剧烈震荡,发出阵阵轰鸣声。天空中原本洁白的云朵瞬间被冲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撕开。 乌云迅速聚集,以光柱为中心疯狂翻涌,电闪雷鸣接踵而至,好似整个天地都在为这股力量的释放而颤抖。长安上空被这股力量笼罩,一片压抑与肃杀的氛围弥漫开来。 ...... 长安,原本晴朗湛蓝的天空,转眼间,乌云如汹涌的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层层叠叠地堆积在长安城的上空。厚重的云层宛如一幅巨大的灰色帷幕,将温暖的阳光彻底遮蔽。 长安城的百姓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脸上满是惊恐与错愕。街边的小贩顾不得收拾摊位,瞪大了眼睛望着这突变的天色,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老天爷呀,这是咋啦,怎么突然这么多乌云了,这么大的雷声?” 巷子里玩耍的孩童被大人急忙抱在怀中,孩子哇哇大哭,边哭边喊:“娘,我怕!”大人则一边轻声安慰,一边匆匆往家赶:“不怕不怕,咱赶紧回家就没事啦。” 行人们脚步匆匆,相互推搡着往家中奔去,口中还不时发出惊呼声:“快躲开,快回家啊,这天变这么吓人,怕是有大祸临头!” 一时间,整个长安城被一种紧张、惶恐的氛围所笼罩,仿佛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 建章宫内,香烟袅袅,刘彻端坐在主位之上,神情略显倦怠。身旁的栾大身着道袍,正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晦涩经文,那抑扬顿挫的语调在宫殿中回荡。 刘彻表面上微微颔首,似在认真聆听,思绪却早已飘远。苏家已然洞悉了他的谋划,这让他内心难免泛起一丝波澜。不过,他很快便镇定下来。 苏家纵然知晓了他的谋划,又能如何?也只能默默认下这个局面。 刘彻心中早有了新的盘算。苏家嫡系的血液看来取不到了,不过旁系子弟的心头血虽在效果上或许要逊色几分,但他相信,应该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听着外面巨大的雷声,刘彻怒声喝道:“来人!外面天色怎么变得这么快?宣太史令来” 话还未等侍从去传递,一道耀眼夺目、粗壮如柱的雷霆,携着毁天灭地之势,直直劈落在宫殿旁。 “啊!”伴随着一声令人肝胆俱裂的巨响,侍从只觉头皮发麻,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同时扎入,眼前一黑,双腿一软,竟直直地瘫倒在地,没了气息。 “这……这是何征兆!”刘彻瞪大了双眼,嘴唇颤抖着,声音也跟着哆嗦起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额头上冷汗直冒。还未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无数巨大的雷霆,如同一群疯狂的猛兽,从四面八方朝着建章宫汹涌而来。每一道雷霆都闪耀着刺目的光芒,照亮了黑暗的天空,轰鸣声震得宫殿都在瑟瑟发抖。 “不!不……这不可能!”刘彻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试图稳住身形,却感觉双脚发软,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 在这铺天盖地的雷霆面前,他那帝王的威严与骄傲瞬间被击得粉碎。他张开嘴想要呼喊,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一丝声音。 一道又一道雷霆不断地轰击在建章宫的各处,宫殿的屋瓦被掀飞,梁柱被劈断,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朕乃天子,怎会遭此天谴!”刘彻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可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雷霆的轰鸣声中。他只觉一股巨大的热浪扑面而来,烤得他皮肤生疼。紧接着,又一道雷霆在他身旁不远处炸裂,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微弱的惨叫,身体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在这狂风呼啸、雷霆肆虐的恐怖景象中,建章宫陷入了一片混乱与绝望之中…… 在都城的另一处,平日里尽显荣耀与权势的海西侯府,也未能逃过这场雷霆的劫难。一道道雷霆宛如长驱直入的利刃,毫不留情地朝着海西侯府劈落而下。 “轰!轰!轰!”每一声巨响都似要将府邸的根基撼动。府邸的楼阁在雷霆的肆虐下摇摇欲坠,精美的飞檐被劈得七零八落,瓦片如雨点般纷纷坠落。 府中的家眷、奴仆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吓得惊慌失措,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天啊!这是要灭了咱们府啊!”一位老仆惊恐地呼喊着,声音中满是绝望。 海西侯也被这场景吓得面如土色,他跌跌撞撞地跑出屋子,望着被雷霆和大火肆虐的府邸,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嘴里喃喃道:“这是报应啊,这是报应……” 第64章 十年之后 长安城,繁华依旧,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百姓们的交谈声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边的茶摊处,两位老者正坐在那里悠闲地喝茶聊天。 一位老者摇着扇子,笑着说道:“如今这长安城,可真是越来越兴旺咯,咱老百姓的日子也越过越好啦!” 另一位老者点头附和:“是啊,多亏了当今圣上,心怀苍生,这才让咱又过上了安稳日子。想当年……” 听到这话,周围几个正在喝茶的外地人也都竖起了耳朵,纷纷围拢过来。 老者顿了顿,接着说:“十年前呐,那可真是一场大灾难,没人会想到,那场雷霆就像天谴......” 未央宫中,刘据正与几位大臣商议着国事。 一位大臣拱手说道:“陛下,如今减免赋税、开仓放粮之策成效显着,百姓们对陛下感恩戴德。” 刘据微微点头,面容和蔼:“百姓乃国之根本,朕只是做了该做之事。诸位可有其他良策以鼓励商贾重新开业?” 另一位大臣连忙上前一步:“陛下,臣以为可在各城门外张贴告示,宣传商业优惠政策,同时派出官员引导商贾有序开业,如此定能加快经济复苏。” 刘据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此计甚好,就依卿所言。”随后他又严肃起来,“朕希望诸位齐心协力,让我大汉早日恢复往日荣光。” 时光回溯到十年前那个恐怖的日子。天空中乌云如同狰狞的怪物般翻滚涌动,一道道粗壮的雷霆如银色的巨蟒般撕裂苍穹,狠狠地砸向长安城。皇宫内,侍从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喊声、哭声交织在一起。 “陛下!陛下!”一位禁军侍卫惊恐地大叫着,只见刘彻在雷霆降临的瞬间便被强大的力量击中,当场昏迷过去。 禁军统领大喝一声:“不要慌乱,保护陛下!”禁军侍卫们不顾自身安危,拼尽全力将刘彻救了出去。 可即便如此,刘彻依旧陷入了深度昏迷,迟迟不见苏醒。太医院中,御医们围在龙榻前,眉头紧锁。一位年长的御医叹着气说:“陛下脉象紊乱,老夫用尽各种名贵的药材和高超的医术,却依旧束手无策啊!” 另一位年轻的御医也满脸焦急:“这可如何是好,大汉不能没有陛下啊!” 朝堂之上,瞬间乱成了一锅粥。大臣们分成了不同的派系,为了未来的权力明争暗斗。 一位心怀不轨的大臣阴阳怪气开口:“陛下昏迷不醒,这满朝文武由何人统领啊。” 一位忠诚大臣立刻站出,怒目而视:“你居心何在?陛下虽昏迷,太子还在,当监国理政!” 支持刘据的大臣们纷纷附和:“不错,太子身为储君,如今危急时刻理应统领朝政。” 在卫家的坚定支持下,刘据顺利开始监国理政。如此情形持续了三个月,刘彻终究还是没能战胜命运,龙御归天。此后,刘据顺理成章地正式登基称帝,开启了属于他的时代。 而在民间,各种谣言如野草般肆意生长。街头巷尾,两个妇人正窃窃私语。 一个妇人满脸惊恐地说:“听说了吗?这是上天对大汉的惩罚,是因为朝廷触怒了神灵。” 另一个妇人也跟着点头:“还有人传言,是陛下沉迷修仙,妄图违背老天爷,这才惹得上天降下雷霆之怒。” 这些谣言在百姓之间口口相传,使得人心惶惶,整个长安城都笼罩在一片恐慌的氛围之中。 ...... 云梧,云王府。 在这十年间,苏明澈也已经离世,至此,苏家明字辈的长辈全部离世。 苏远启接过重担,成为新一任家主,并承袭了云王爵位。苏远启也因为当年的事情,对皇室心怀强烈不满,因此无心入朝为官。 家族嫡系子弟也都未在朝堂任职,唯有苏清毅这一脉人,出于各种缘由,依旧留在朝中,在复杂的官场中作为苏家的声音。 “家主,刚收到消息,皇帝又来信了,再次邀请咱们家族子弟入宫为官。”一个中年男人匆匆走进议事厅,对着高坐主位的家主苏远启拱手道。 他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这已经刘据登基后第七次来信,此前苏远启以各种理由拒绝,这次再拒绝终归太过打皇室的脸了。 苏远启说道:“此事我知晓了,族叔暂且去忙城中事务”。 待到所有人都退下后,一直静立在旁的苏远枫终于开了口。他双眉微蹙,轻声说道: “兄长,此前家族动用神器,已过度损耗了气运。这十年来,家族有意淡出朝堂,如今单靠清毅叔父那一脉提供的气运,有些捉襟见肘。 知晓当年那场雷霆真相的人都已不在人世,虽说皇帝对家族心存疑虑,但也只是捕风捉影。如今形势下,咱们或许该重新考虑一下家族在朝堂中的布局了。” 苏家自建立至今已有百年,民间对苏家多有称赞,能拥有云梧户籍成为无数人的向往之事。在世家之中,苏家无疑是领袖。在朝堂之上,出身云梧书院的官员占据了四分之一。 苏远启微微点头,缓缓开口道: “不错,气运乃家族存亡之根本保障。如今这局势,你便入朝为官吧。此番出仕,一来能向皇室表明咱们苏家有与之亲近之意,缓和当下的微妙关系; 二来也不至于让家族与皇室走得太近,避免陷入不必要的纷争。如此,方能在维持家族气运的同时,保家族安稳。” ...... 在系统灵魂空间内,苏醒过来的苏砚感慨万千。 前世,刘彻在执政早期展现出雄才大略,极大地扩张了汉朝的版图。然而,连年征战也让汉朝经济遭受重创,边境甚至出现了百姓迁徙至匈奴之地的情况。到了后期,刘彻沉迷修仙,引发了惨烈的巫蛊之祸。 没想到,因自己的出现,刘彻更加深陷修仙之途,甚至因此丢掉了性命。这无疑是他穿越之后引发的最大变故。此前,苏家一直随着历史的进程顺势而为,而这次却直接改写了历史走向。 这方世界在这一巨大变化之后,后续会如何发展,全然成了未知之数。 苏砚眉头微皱,对系统说道: “系统,这次变故这么大,不会把这个世界给弄乱套吧?还有,你之前不是说我能复活吗,怎么到现在我都还没复活啊?” 【叮~,宿主,当历史线出现重大偏转时,世界意志有一定概率自我修复,也许会让历史进程提前。至于复活,以宿主目前的气运还不够,还得继续多多努力才行。】 【家族姓氏:苏 族长:苏砚 状态:玄霄启世尊神(蜕变中) 气运点: 道具:天阶·桃源小世界,天阶·天命之子......】 看着眼前系统面板,苏砚吐槽道:“智障系统......” 自死亡后,苏砚要么沉睡,要么就琢磨这世界究竟是单纯重复前世历史,还是另有不同。他多次询问系统,却总得到权限不足的回复。 经过百年观察,他有了新发现。随着家族神器的使用,这方世界出现了许多原本不存在的能量。这些能量都在每次神器使用后都会散溢到空气中,但由于数量极少,并未引发明显变化。 第65章 苏远枫进京 长乐宫中。 刘据恭敬地站在卫子夫面前,身姿挺拔却微微低头,神情带着几分恭敬与忐忑。 卫子夫微微坐直身子,直直地看向刘据,原本和蔼的面容此刻染上了一层薄怒,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责备的意味:“据儿,如今这长安城可不太平,好些事儿哪怕我深居后宫,都已经有所耳闻了。” 刘据闻言,言辞恳切说道: “母后息怒,不知是何事扰了您的清净,惹您这般动气。儿臣恳请您告知详情,待儿臣知晓后,定当彻查到底,严惩那些胆大妄为之徒,绝不让此类事情再犯,以安您心。” 卫子夫看着面前的刘据,语调中带着一丝质问与隐忧: “哦?陛下说要严惩,可近日长安城中传言纷纷,说卫家子弟侵占民田,你却仅仅让他们归还民田,并未施以其他处罚,这是为何?” 对于这些事情,卫子夫心中满是忧虑,如今卫青年事渐高,精力大不如前;霍去病自与宣平侯之女成婚以后,也将更多心思放在了家庭上,鲜少再去管束卫家事务。 卫家权势渐盛,骄纵之态便会滋生。如今刘据心怀亲情,对卫家诸多优待,即便其族中子弟有侵占民田等劣行,也多有宽宥。但是,骄纵之势若不断蔓延,待有朝一日刘据忍无可忍,威严震怒,那曾经显赫一时的卫家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刘据微微低头,拱手作揖,言辞间带着几分犹豫与无奈: “母后,舅舅为大汉立下赫赫战功。如今他们的旁系子弟犯下过错,若处罚过重,一则伤了功臣之心,二则恐寒了将士们为大汉效命之意。所以儿臣思虑再三,只让他们归还民田,略作惩戒。” 卫子夫微微皱眉,目光中透出坚定与期许,缓缓说道: “据儿,你仁善爱民,这是难能可贵的优点。但你要明白,身处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行事不能仅仅只怀揣善念。 一味地宽容与姑息,有时候不仅无法解决问题,反而会让局面愈发失控。你如今身为大汉天子,手握生杀予夺之权,更需有当断则断的果敢与魄力。” 稍作停顿,她又轻声问道:“苏家可有回信?他们还是拒绝出仕吗。” 苏家乃天下世家之首,民间声望极高。此前家主接任云王爵位后皆入朝为官,以示对大汉忠心。可自苏明澈去世,新任家主拒赴长安任职,联合十年前的“雷霆”之事,这让她不禁生疑,可又觉想法荒谬。 刘据恭敬地欠身,声音沉稳且带着几分询问之意: “母后,此次苏家回信,说会派嫡子来长安任职。儿臣想请教母后,您觉得该给苏家嫡子安排个什么官职合适。” 卫子夫微微沉吟片刻,而后不疾不徐地开口: “就安排他做光禄大夫吧,日后你处理朝政若遇到难题,尽可向他询问意见。 你要与他多多亲近,一来能借助苏家之力稳固朝局,二来也可展现你对苏家的恩遇” 对于卫子夫的提议,刘据微微颔首。苏家嫡子的才能他并不知晓,不过,云梧书院出来的官员,向来以才学出众、品行端方而闻名,刘据对他们的能力颇为认可。 ...... 数日后,长安城外,微风轻拂,扬起阵阵尘土。苏远承身着一袭庄重官服,身姿挺拔地站立着。 此前家族的来信告知他,苏远枫会前来长安任职,着实让他颇为意外。他深知,家族做出这样的安排绝不会毫无缘由,背后或许有着更为长远的规划与谋略,而苏远枫此来,或许会在这朝堂风云中扮演关键的角色。 不多久,远处尘烟乍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为首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少年,威风凛凛地骑在一头体型巨大的斑斓猛虎背上,奔跑起来犹如一阵狂风,卷起地上的沙尘。 在他身后,十余匹骏马紧随其后,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般响亮,骑手们个个神情昂扬,气势非凡。 “远承兄长,你怎么在城外?”苏远枫从虎背上一跃而下,快步走向面前的苏远承。 苏远承看着眼前骑着巨虎、英气逼人的苏远枫,笑道: “听闻你今日要来,我便出城迎迎你。怎么,家族灵虎你也骑出来,不怕吓到旁人?” 苏远枫拍了拍身旁山君的脑袋,哈哈一笑: “我一直与山君亲近,此次前来长安家主担心我安危,就让我把它也带来了。一路上也没少引人侧目,不过倒也没人真被吓到。” 苏远承伸手揽过苏远枫的肩膀: “走,你这是头一回来长安,我先带你去宣平侯府拜见父亲。见完父亲,我再领着你把这长安的大街小巷好好逛上一逛,让你好好领略领略这长安城的风采。” 苏远枫听闻,眼中闪过一抹期待,嘴角微微上扬,点头道:“好,那就有劳兄长了。” 说罢,二人并肩朝着宣平侯府走去。 一路上,苏远承不断为苏远枫介绍着长安的风土人情、名胜古迹。从巍峨的城墙到繁华的集市,从肃穆的宫殿到幽静的庙宇,每一处都饱含着这座城市的历史与文化。 很快,二人来到了宣平侯府。苏远承带着苏远枫走进府中,来到了正厅。厅中,苏清毅正坐在主位上。 苏远承说道:“父亲,孩儿将远枫接回来了” 苏远枫亦走上前,微微欠身:“远枫见过从叔父,此番前来叨扰,还望从叔父海涵。” 苏清毅端坐在主位之上,闻言不禁展颜轻笑,他微微摆了摆手: “这是何话?咱们本就是一家人,说什么叨扰不叨扰的,以后莫要再提。” 接着,苏清毅将目光转向苏远承:“远承,你先下去吧,我有些话要单独和远枫说说。” 偌大的正厅里,只剩下苏清毅和苏远枫两人,苏清毅示意苏远枫坐下。 “远枫,你兄长让你来长安,其中定有他的一番谋划,我也就不多过问了。 但有一事需提前告知你,明日你要进宫面见陛下。这陛下召见,不知会有怎样的安排,但以我之见,大概率会授予你一个亲近的职位。 随着家族淡出朝堂,朝堂上不乏对家族心怀敌意之人。他们很可能会趁着你进宫面圣的时机,故意刁难或者暗中使坏。明日进宫,你切不可掉以轻心。” 对于苏清毅提醒,苏远枫来路上已有所揣测。百年来,苏家在朝堂举足轻重,让那些心怀不满者无机可乘。如今家族渐淡出权力中心,这无疑给了他们机会。此次进宫不仅要应对陛下考验,还得防暗处敌人。 第66章 朝堂刁难 清晨,天色尚呈鱼肚白,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长安城。 苏远枫身着一袭深蓝色锦袍,其上云纹以金线细细勾勒,于微光中似有流转。他紧随苏远承的步伐,一同朝着那庄严肃穆、飞檐翘角的未央宫大殿走去,即将踏入权力交织的朝堂。 未央宫大殿巍峨耸立,朱红色的宫墙高大厚重,金色的琉璃瓦在微弱的晨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殿前的台阶宽阔而陡峭,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历史的厚重。 当他踏入大殿,只见殿内灯火通明,群臣早已分列两班站立。朝堂之上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他投来,似有探寻,似有审视。 苏家嫡子要来朝堂任职一事,昨日众人就已经听闻,但只闻其名。如今,亲眼见到苏远枫紧跟在苏远承身后走来,大家才真正将眼前的人和传闻对应起来。 苏远枫微微颔首,向周围的大臣们行礼致意,然后站到了苏远承身侧。 端坐于龙椅之上的刘据,眸光扫视一圈殿内众人,声如洪钟般开口问道:“今日朝堂之上,有何事需要处理?” 一位身着青衫的官员出列,拱手道: “陛下,近日黄河水患又起,沿岸数郡农田被淹,房屋冲毁,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当务之急,需尽快调拨钱粮用于赈灾救民,修缮堤坝,以防后患。” 刘据听后,面色凝重,点头道:“此事刻不容缓,着令户部速拨钱粮,派得力官员前往灾区主持赈灾事宜。” 半个时辰之后,朝堂事务讨论得差不多时,刘据的目光落在了苏远枫身上,微微前倾身子,饶有兴致地向苏远承问道: “这位便是苏家嫡子苏远枫?骁勇侯为朕介绍一番。” 苏远承赶忙出列,躬身答道:“陛下,正是臣的族弟。” 话音刚落,苏远枫迅速从苏远承身后跟上:“陛下,臣苏远枫拜见陛下,愿陛下圣体安康,社稷永固。” 刘据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苏远枫,缓缓说道: “不错,苏家子弟果然个个仪表堂堂,气质不凡。此前朕曾六次传信予云王,诚心邀他前来长安,辅佐朕处理朝政。 自高祖开国以来,云王便与皇室相互扶持,历代云王皆以匡扶社稷为己任,为我朝立下了赫赫功勋。奈何此次云王身染微恙,实在难以长途跋涉,朕心中着实遗憾。 不过,如今你能代他前来,也算是弥补了朕的这桩憾事。 朕有意任命你为光禄大夫,在朕身侧参议朝政,不知你意下如何?” 苏远枫听闻,开口道:“陛下厚恩,臣铭感五内。此后自当竭尽所能,守好本分,不负陛下所托。” 一位身着黑色锦袍,头戴进贤冠的官员从右侧队列中走出,此人正是太常陈景,兼任太学学宫宫主,是如今儒家有名的大儒。 陈景早年只是学宫的一名儒家博士,刘据即位后,他因为积极投身于长安设施的恢复重建工作,同时,致力于礼仪制度的改革创新,逐渐得到了朝廷的重视与重用,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高位。 陈景微微躬身,向刘据行了一礼,然后朗声道: “陛下,苏家累世簪缨,家风醇厚有口皆碑。只是这苏远枫才初涉朝堂,年纪尚轻,阅历和经验难免不足。依臣之见,不妨让他多历练几年,待他磨砺得更为成熟练达,届时定能以更周全之态为陛下分忧、为社稷效力。” 法家在朝堂的代表人物——御史大夫商丘成上前一步,说道: “陛下,陈大人所言诚为至理。我大汉律法素重章法,用人之道亦循律而行,犹如江河行于堤岸,方可畅流不壅。苏远枫虽出身簪缨,但初入朝堂,骤委要职,有违律法用人进阶之序。 当令其于基层历练,熟稔律法条文,洞悉刑名之要,待他深明法理、谙熟政务,再授以重任,方能谨守国法,为陛下与社稷竭忠尽智。” 商丘成此番附和陈景之言,其反对之意不言而喻,好似一道无形的壁垒,横亘在苏家嫡系重返朝堂的道路之上。 二人言论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众人心里都清楚,今日这场早朝的重头戏,这才算是正式开场了。也有一部分作壁上观的官员,他们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仿佛在等待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上演。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苏远枫身上,有的带着审视,有的带着幸灾乐祸。 就在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苏远枫身上,期待着他回应之际,大司农桑弘羊不紧不慢地从朝臣队列中迈步而出。 他先是恭敬地向刘据行了一礼,而后挺直脊背,声如洪钟般说道:“陛下,朝廷选贤任能,向来以才德贤能为首要考量。所谓‘治国之要,首在用人’,用人得当则政通人和,用人失察则隐患丛生。 古往今来,年少成名者数不胜数,甘罗十二岁拜相,项橐七岁为孔子师。他们皆以年少之姿,成就非凡之功业。 陛下圣明,当不拘一格降人才,给苏远枫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相信他定能不辱陛下所托之重,不负社稷所寄之望。” 一时间,朝堂之上就苏远枫担任光禄大夫一职竟掀起轩然大波。这意外之态,让刘据颇为惊愕。 他初登皇位未久,苏明澈便溘然长逝。此后,苏家虽累世簪缨,家风醇厚有口皆碑,但在朝堂的声量渐弱。 在卫子夫的要求下,他多次亲笔修书,邀请苏家子弟出山入仕。不过,在他心中,苏家子弟虽颇具才学,但并非朝廷不可或缺之人,所以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但是现在这一幕让刘据意识到,苏家子弟或许果真有着超乎想象的独特之处。此前,他并未将苏家太当回事,觉得不过是众多世家之一。可如今看来,仅仅是苏家嫡子迈出这踏入朝堂的一小步,便引得两大派系如此大动干戈,苏家背后所蕴含的能量,恐怕远超自己的预估。 刘据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目光落在苏远枫身上,神色平和却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他微微坐直身子,缓缓开口道: “苏远枫,当下御史大夫与太常针对你出任光禄大夫一职,言辞颇多。你且说说,对此事有何见解?” 第67章 治理黄河(一) 听道刘据的询问,苏远枫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向前踏出一步,回应道: “陛下,臣深知御史大夫与太常对臣出任光禄大夫一事持有诸多看法。这一官职,位高权重,肩负着辅佐陛下、参与朝政决策之重任。他们的担忧,臣亦能理解。 然而,臣以为,为官之道,在于能否为百姓谋福祉,为国家建功业。方才朝堂之上提及黄河水患之事,沿岸百姓受灾严重,苦不堪言。臣虽不通医术,但略通水利之道。臣愿前往黄河灾区,投身治水救灾之事。” 听到苏远枫的一番陈词,刘据微微一怔,目光带着几分审视与思索,直直地落在苏远枫身上,缓缓开口道: “你当真要如此选择?苏家子弟的才能,朕还是信得过的。虽说御史大夫与太常对此事颇有异议、多有言辞,但朕意已决,还是会让你担任光禄大夫这一要职。” 苏远枫听闻刘据之言,言辞恳切地说道: “陛下,臣对您的信任感激涕零。然当下黄河水患肆虐,沿岸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臣实难安坐于朝堂之上。光禄大夫之位固然重要,可治水救灾之事更是刻不容缓。” 待臣治水有成,那时若陛下仍觉臣可胜任光禄大夫一职,臣定当不负圣恩。还望陛下成全臣这一片赤诚之心,准许臣前往黄河灾区。” 刘据微微点头,看着苏远枫坚定的神情,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好!朕就准了你这请求。你既如此有决心,朕便全力支持你。朕即刻下令,户部拨银二十万两,粮草万石,以供治水和赈灾之用。你可在朝堂之上挑选几位得力官员与你一同前往,务必早日战胜水患,还百姓一个太平。” ...... 数日后,苏远枫带着山君和几名护卫先行前往了黄河灾区,余下装载物资的车队与随行官员,因车马辎重行动迟缓,只能随后缓缓跟进。 黄河灾区,滔滔洪水如猛兽一般,肆意地吞噬着一切。堤坝多处决口,洪水不断地涌出,淹没了大片的村庄和农田。百姓们只能在高处搭建一些简易的窝棚,艰难地维持着生计。 简易的县衙内,破旧的桌椅在风雨中吱呀作响。 苏远枫着面前的县令发问:“王县令,如今全县有多少百姓受灾?又有多少人缺衣少食、急需救治?” 王县令忙起身,声音带着哭腔道:“大人,全县十室九空,受灾百姓怕有上万之数。如今粮食匮乏,能有一口热汤喝的人家都不多了。而且,洪水过后疫病渐起,许多百姓染病在床,可药材、郎中实在太少了。” 苏远枫眉头紧锁,又问道:“堤坝损毁情况如何,多久能组织人手修缮?” 县令无奈摇头:“多处决堤,修复所需人力、物力皆缺,怕是一时半会难以动工啊。” 苏远枫高声下令道:“速去!把全县富商、粮商手里的粮食尽数收缴。就说是云梧商会以双倍的价钱收购。 若有胆敢私自哄抬粮价、囤积居奇的,一律按阻碍朝廷赈灾的罪名论处,直接下狱” 听闻苏远枫下达的命令,王县令顿时愁容满面,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巨石般压在心头。 在他的预估中,朝廷的赈灾队伍本该三日后才会抵达。但是在昨日清晨,有一群人匆匆赶到县衙,声称自己是朝廷派来进行赈灾的人员,还出示了相关的证明。王县令仔细查验,发现那些证明竟都是真的,圣旨严明此次赈灾事务全权交由苏远枫负责,一切人力、物力、财力等事宜都得听从苏远枫调配。 王县令退下不久后,一名侍卫踏入堂内,径直走向苏远枫,在他的耳边汇报着事情。 苏远枫神色冷峻,低声却又掷地有声地说道:“此事,我已心中有数。你即刻将县衙所有侍卫纳入掌控,务必做到令出必行、万无一失,绝不能……” 他话锋在此处稍作停顿,那未说完的后半句,似有千钧之力,让空气都仿佛凝固起来,给人留下无尽的想象空间。 到了晌午,太阳直直地悬在头顶,热辣辣的光毫无保留地倾泻下来。苏远枫整了整衣衫,神色凝重地朝着黄河灾区进发。 沿途仿若一幅悲戚画卷在眼前缓缓铺展,目之所及,尽是黄河决堤受灾的民众。他们形容枯槁、蓬头垢面,或拖家带口蹒跚而行,或孤身一人茫然伫立,声声悲叹在燥热的空气中弥散开来。 苏远枫出现在灾民们的视线里,他穿着一身质地精良的锦缎衣服。身旁还跟着三四个神情冷峻、身强体壮的侍卫。 这些在灾难中饱受煎熬的灾民,看到这样的阵仗,本能地感到害怕。他们眼神中流露出惊恐和不安,就像一群无助的羔羊,纷纷慌张地躲到一旁。 苏远枫望着眼前神色惊惶、衣衫褴褛的灾民,高声说道: “各位乡亲们!我乃苏远枫,忝为朝廷命官。此次,是奉陛下旨意前来,专门负责治理这黄河决堤之患! 黄河泛滥,冲毁了大家的家园,淹没了农田。但请大家不要惊慌,更不要害怕。陛下心系百姓,深知你们的苦难,才派我等前来救灾。有任何不满都可告诉本官,此事不解决,本官便一直在这。” 听着苏远枫掷地有声的话语,灾民中开始泛起一阵不满的嘈杂声,大家交头接耳,满脸狐疑,不时大声议论起来。 “这位大人看着倒是诚恳,不知道是不是真能帮咱们解决问题。” “听这官老爷的话,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可这年头,谁知道真假啊。” “我们都饿多少天了,要是真能解决问题,那为啥到现在我们还是缺衣少食的” 在略显嘈杂的人群中,一位约莫四十岁的老者,缓缓直起佝偻的身躯。迟疑说道:“大人,小人斗胆相问,您可是云梧苏氏一族之人?” 灾民的声音中,苏远枫听到有人提起家族之名,颇为惊讶,和声说道: “老人家,我确是云梧苏氏子弟。敢问老人家是何人,可是家族故人?。” 见苏远枫回应,老者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之色,忙不迭地向前跨出半步,带着几分诚惶诚恐说道: “苏大人,老朽名叫陈茂,不敢妄称是苏家故人呐!不过是这县城里一介私塾先生罢了。 只是久仰云梧苏氏满门贤良,对待治下百姓,推行诸多善政。今日见大人姓苏,且气宇轩昂,心下好奇,故而冒昧相问。” 接着又说道: “大人,县中百姓大多目不识丁,也没有听闻苏氏贤明,因此言语多有得罪,还望大人宽宏大量,莫要怪罪他们。老朽在这县中灾民里,忝居几分薄面,略有威望。若大人信得过老朽,愿为大人管理灾民,确保不生事端祸乱。” 听到老者这番诚恳之言,苏远枫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如今,赈灾大队伍仍未抵达,县衙之中的差役们,他实在难以全然托付信任。 若有陈茂这样德高望重之人出面协助管理灾民,诸多事务便能化繁为简,免去不少后顾之忧。 第68章 治理黄河(二) 东郡,白马县。 王县令在接到苏远枫命令后,就吩咐差役将县里面的大户叫到了县衙内。 县衙的大堂之上,气氛略显凝重。那些平日里在白马县呼风唤雨的大户们,身着绫罗绸缎,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脸上满是狐疑与不安。 见到众人都到来后,王县令屏退了侍卫,带着几分谨慎说道: “各位,跟你们透个底,朝廷派的官员昨天就到咱们这儿了。今日,其特命我转达一事,云梧商会将以双倍之价,收购诸位手中余粮。”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传出一阵窃窃私语。 一位姓张的大户上前一步,急切说道: “王大人,不是说朝廷派人还需要三五日才到吗?这倒好,人突然就来了。就给两倍价格,就要收我们手里的粮食?这也太少了吧!我们这些粮食可都是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这点钱哪够啊!” 张姓大户刚说完,一位姓孙的大户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等平日里可从未在供奉钱粮之事上有过丝毫懈怠。此前还与您说好了,趁着此次洪灾,收购些灾民的土地,到时候三七分成,此乃双赢之美事。可如今您却让我等出粮赈灾,这一来,灾民有粮可食,谁还会卖地呢?这不是坏了咱们先前的谋划么?” 此言一出,其他大户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王县令皱了皱眉头,说道: “尔等懂些什么!此次朝廷所遣大人,与以往大不相同。他乃是云梧苏氏一族之人,不然何以能对云梧商会发号施令?如今若不配合,触怒了他,莫说尔等,就连本官亦难逃牢狱之灾。” 一位陈姓大户继续说道: “大人所言极是,朝廷与苏家之颜面,我等自然不敢轻慢。只是这粮食,实难慷慨相赠。朝廷纵有威严,亦不能行强抢之事。 如今朝廷赈灾之粮尚未运抵,想来此次洪灾波及甚广,受灾百姓众多,即便朝廷拨粮,恐也是杯水车薪,难以周全。 我等三家愿各捐出500石粮食,以助朝廷赈济灾患。待到后续粮食不足,灾民为求生计,自会向我等求助。届时,我等可令帮派出面,适时收购土地。事成之后大人占三成,我等七成,如何。” 此言一出,王县令的内心开始挣扎起来,一方面,他深知得罪朝廷派来的苏大人后果不堪设想,可能会让自己的仕途毁于一旦;另一方面,陈姓大户提出的这个方案又极具诱惑。 三成的收益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而且通过这种方式,既能缓解当下与苏家大人的矛盾,又能为自己谋取利益。 他的眼神在众人之间游移,思考着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良久,他缓缓开口道:“此事事关重大,容我再斟酌斟酌。苏大人那边我会尽力去周旋,看看能否先应下你们捐粮的方案。但你们也要做好准备,若苏家大人不同意,还得另想办法。” 王县令虽然没有当场答应,但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这件事已经有了转机。 这让张、孙、陈三姓大族如释重负。他们此番敢冒得罪苏家的风险,自然有着更深的盘算。 朝廷之上有他们的同宗暗中示意,务必设法让苏远枫此次赈灾之事进展不顺。同宗承诺,若此事办成,白马县一半的土地将划归他们三家所有,而且家族中还会有人获得做官的机会。 如此丰厚的回报,让他们觉得即便冒着风险也值得一试。他们深知,苏家势力虽大,但只要能巧妙布局,从中作梗,或许就能在这场权力与利益的博弈中分得一杯羹,为家族谋取更长远的发展和荣耀。 事情议定之后,张、孙、陈三姓族长即刻着手安排。他们一面命人开始筹备那答应捐赠的粮食,一面暗中组织人手,将家族中剩余的存粮秘密隐匿起来。在他们看来,这是一场与苏家的博弈,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绝不能让到手的利益轻易溜走。 王县令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整理好官服,便朝着灾区临时搭建的办公地点赶去。 这几日,苏远枫一直坐镇于此,指挥着救灾的各项事宜。临时办公地点设在一片空旷之地,周围搭建着简陋的帐篷,人来人往,忙碌而有序。 “苏大人,您吩咐的事情下官已经办妥了,特来汇报。”帐篷外,王县令高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紧张与恭敬。 帐篷内传来略带威严的声音: “进来吧。” 王县令闻言,赶忙整理了一下官服,小步走进帐篷。只见苏远枫正坐在桌前,面前摊开着灾区的地图,手中握着毛笔,似乎正在标记着什么。 王县令走到桌前,弯腰拱手,行了一礼: “苏大人,此次下官与当地几位大户商议了捐粮之事。” 苏远枫放下手中的毛笔,目光平静地看着王县令:“哦?结果如何?” 王县令心里一紧,定了定神道: “大人,几位大姓人家对朝廷的灾情十分关心,也愿意尽一份力。张、孙、陈三姓大族愿意各捐出500石粮食,以助朝廷赈济灾患。其余小户零零散散也能凑出200石粮食。” 苏远枫眉头微皱,眼神盯着王县令带着几分审视: “就这么多?这洪水泛滥,受灾百姓众多,这点粮食恐怕只是杯水车薪。王县令,你莫不会是被那些大户们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吧? 又或者,是见我初来乍到,年纪尚轻,便觉得我不懂这其中的门道?” 王县令被苏远枫的目光刺得浑身不自在,急忙低下头,不敢与苏远枫对视,口中嗫嚅着解释: “大人……下官绝无此意,更不敢欺瞒大人。下官确确实实把灾情的严峻和朝廷的期望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他们。 可那些大户们坚称自家存粮本就不多,此次洪灾他们自身也损失惨重,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粮食了。下官身为朝廷命官,更要按规矩办事,总不能去干那抢夺他们粮食啊。” 苏远枫冷哼一声,在帐篷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仿佛踏在了王县令的心头。 突然停下脚步,犀利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射向王县令,冷冷开口道: “王县令,你在这白马县为官也快有十个年头了吧。十年时间,那些大户们的底细你会不清楚?本官不信你看不出他们在装模作样。你不要以为本官初来乍到,就可以蒙混过关。” 王县令的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额头的冷汗不停地滚落,打湿了他的官服前襟。他刚想开口辩解,却被苏远枫抬手制止。 “本官不管你有没有被人指使,妄图阻碍本官的赈灾救民。你要清楚,此次赈灾关乎着两万百姓的生死存亡,灾情一旦蔓延,那么东郡数十万人将都变为灾民。你若不能尽心尽力,还在这里为那些大户们找借口,那你这县令也就做到头了。”苏远枫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云梧苏氏,查办一个县令还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你若是识趣,就赶紧回去,再跟那些大户们好好谈一谈。我倒要看看,他们若是得罪了我云梧苏氏,还能否心安理得地吞下那些昧着良心的利益。” 王县令听到这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大人饶命,下官一定竭尽全力,督促那些大户多捐粮食。若办不成此事,下官甘愿领罪。” 苏远枫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县令,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 “起来吧,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天黑之前,我要看到两千石粮食,否则,休怪本官无情。” 第69章 治理黄河(三) 听到苏远枫的话,王县令只觉后背冷汗直下,双腿发软。云梧苏氏的势力他岂会不知,若真得罪了苏远枫,自己这官职怕是保不住,甚至还有牢狱之灾。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马派人再次去找那些大户。 不一会儿,张、孙、陈三姓族长再次来到了县衙内,王县令命令手下人全部下去后,脸色凝重,冰冷说道: “各位族长,苏大人已经下命令了,天黑之前要看一万石粮食,若是没有,我的官就到头了。你们都是咱们白马县有头有脸的人物,各拿出2500石,我个人拿出1000石。余下的就交由那些散户凑齐。” 听到王县令这番话,张、孙、陈三位族长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满是不悦与不满。汉武帝在位时,战事频仍,连年征战不休,他们家族的家底早就在那一场场的征战中消耗殆尽。 这些年来,家族的粮囤里也才刚刚积攒起7、8000石左右的粮食,再加上高价收购的,也有万石。 如今,王县令却要求他们每家拿出2500石,这几乎是要拿走他们四分之一的积蓄。即便王县令提出会以两倍的价钱购买,但在这灾荒肆虐、粮食比黄金还珍贵的当下,这粮食可是关乎家族存亡的根本,又岂是用金钱能够轻易衡量的? 况且想到同宗之人的承诺,他们也要拼一把了。 张族长眉头紧皱,上前一步,拱手道: “王大人,先帝时期连年征战,咱们这些家族的家底早就被掏空了。如今好不容易休养生息了十年,才积攒了不过三四千石粮食。一下子拿出大半,实在是让我们为难啊。” 孙族长也在一旁附和,他微微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恳切: “王大人,如今这粮食可是比金子还珍贵。就算您两倍的价钱购买,那也比不上它现在的价值啊。您也体谅体谅我们的难处。” 陈族长虽未言语,但那微微抿起的嘴唇和紧握的双手,也透露出他内心的不甘。 听着三位族长的推脱之辞,王县令心里明白此事棘手非常,但形势所迫,容不得半点退缩。他的脸色愈发冷峻,声音冰冷: “诸位莫要以为此次赈灾不力只是我一人的麻烦。苏大人早已明示,若你们依旧这般推诿,不肯拿出粮食,那便是与苏家为敌。你们不妨好好掂量掂量,这后果你们能否承受得起。” 然而,三位族长仿佛早有默契,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张族长站出来,不卑不亢地拱手道: “王县令,我等家族此前已无偿捐出五百石粮食用于赈灾,如今实在是再无余粮。虽说苏家权势滔天,但强买强卖之事,有违公序良俗。我等一直奉公守法,所作所为皆契合大汉律法。此次要求,恕我等实难从命。” 听到张族长所言,王县令瞬间明白过来。此前苏远枫提及有人在背后指使,他当时无暇细究,如今瞧这三位族长的强硬态度,想必是攀附上了朝堂权贵,朝堂争斗已然波及此地。 他沉思良久,苏家兴旺近百年,底蕴深厚,此次虽有人针对,但想来也掀不起太大风浪。可若赈灾不力,苏家追究起来,没人能保得住自己。 于是,冷冷开口:“看来你们是有了靠山。话我不多说,耗子尾汁吧。” 三姓族长闻言,异口同声道:“告退!”说罢,他们转过身去,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王县令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力。来到苏远枫的住处复命: “苏大人,三位族长说他们家族已经免费捐出500石粮食赈灾,如今实在是没有余粮了。而且他们言辞强硬,似乎背后有人撑腰,不肯再拿出粮食。” 苏远枫面色平静道: “无妨,赈灾队伍后天就会抵达。云梧商会已筹集到充足粮食,城外粮仓也已建好,今晚粮食便会入仓。 你去找陈茂,组织所有衙役,把灾民按百人一组编队,安排他们去修建堤坝,防止洪灾进一步蔓延。 还有,召集县里所有医生为灾民诊治,预防疫情发生。所需的银两和草药,朝廷自会拨付。你要是再办不好此事,就自行引咎辞职。” 王县令一听,扑通一声跪地,声音颤抖着说道:“苏大人请放心,这两件事我必定竭尽全力办好。只是……这粮食真的筹备妥当了吗?” 苏远枫微微抬头,目光平静地看向王县令:“怎么,你还怕我骗你不成?粮食的事你无需操心,本官已经安排好了。” ...... 夜幕降临。云梧商队的数十名成员正忙碌地搬运着,一袋袋粮食被他们运往城外新建成的粮仓。那三座临时搭建的粮仓,此时已满满当当,粗略估算,至少容纳了一万石物资。 商队领队苏轻手轻脚地走到苏远枫身旁,压低声音说道: “元枫公子,这次时间实在太紧,我们竭尽全力,也只筹集到两千石粮食。按照您的吩咐,这些粮食都堆放在一号粮仓的表面,其余的,装的全是沙石。” “不错,记住商队人谁都不能走漏风声,这十几天你要看好。”苏远枫神色严肃。 商队领队微微躬身:“公子放心,商队里这些人,他们的家人皆在云梧城中生活。对家族忠心耿耿,定会守口如瓶,绝无泄露秘密之虞。” 苏远枫轻轻颔首,面色沉静,接着说道: “嗯。你持我的手令,带着他们前往赈灾队伍必经之路,接管家族护卫军,其余就地驻扎都不许离开。之后把那些沙石袋混入粮食当中,再将这批粮食运送回来。” 商队领队恭敬说道:“谨遵公子吩咐!” 说罢,他缓缓起身,倒退几步,这才转身快步离去。 两日后,赈灾队伍早已抵达灾区。在苏远枫有条不紊的安排下,这些物资被分别存入了新建的仓库以及官仓之中。 灾情得到极大缓解,为了让赈灾工作更具持续性和建设性,苏远枫推出了以工代赈的策略。号召灾民们积极参与到修建堤坝的工程中来,以劳动换取维持生计的粮食。 ...... 半个月后。 此时,张家的大厅内,气氛略显凝重,隐隐传来几人的交谈声。张、孙、陈三位族长围坐在一起,各自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忧虑。 孙族长率先打破沉默,满脸忧虑道:“老张,咱手里那近万石粮食可咋整,再搁着怕全砸手里了。” 前几日,朝廷大批粮食抵达,他们本就心存疑虑。以工代赈实施后,粮食消耗激增,但苏远枫仍每日发放大量粮食,这让他们愈发不安。 昨夜三人派人潜入粮仓,确认里面全是粮食后就再也沉不住气了,此前他们高价从各地收购了粮食已经花光了家族财产本想大赚一笔,这下亏损严重了。 短暂的沉默在大厅中蔓延,张族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说道: “如今局势危急,已容不得我们再做犹豫,当机立断把粮食卖了吧。能保住一分是一分,总好过最后血本无归。我们此前得罪了苏家,如今上头也不会再替咱们撑腰。要是继续死撑着,只怕最后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等粮食卖完,咱们就先去外地避避风头。待这阵风波过去,再从长计议。若还是固执地守着这些粮食,不及时止损,那可就真的彻底完了。” 县里三大家族放粮的消息,陡然传开了。此前靠修建堤坝攒了些许工钱的他们,纷纷涌向粮铺。仅仅三日,三大家族所放之粮便被抢购一空。 县衙内。 王县令微微欠身,目光看向主位上的苏远枫,语气中满是敬佩与急切: “苏大人,您这计策实在高明!如今三大家族的粮仓已然空空如也,咱们是不是该动手了?” 苏远枫微微点头,缓缓说道: “本以为他们还能多撑些时日,再过几日,赈灾粮怕是也难以为继。若不这般按计行事,逼他们把粮食放出来,他们定会销毁存粮,那便前功尽弃了,所以才等至此刻。 如今,所有证据都已完备。你即刻派人前去,将他们一举拿下。把他们名下的田地全部分给那些佃农,也算是给百姓们一个交代。你在这次赈灾之事上也算有功劳,至于你手里不合规的田地也分了,我便既往不咎。听明白了吗?” 王县令忙跪地叩首:“大人英明!我这就派人拿下三大家族,田地也会公正分给佃农。我定会处理好那些事,请大人放心。” 第70章 匈奴和西域 一月之后,长安城外,白马县赈灾一切事宜逐渐尘埃落定,苏远枫也到了回长安复命的时刻。 此前他下令逮捕县里三大家族时,特意让人将张、孙、陈三族族长单独审讯,王县令谎报钱粮的小动作自然难以遁形。 为此离去前,他特意敲打了王县令,并且提拔陈茂担任了县丞来制衡王县令。 “看来这天下又要诞生一个新的群体了。”苏远枫皱着眉头,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以往,地方上虽有名门望族,可大多不过是以祖上高贵血脉自居的落魄贵族罢了。然而,随着时代不断变迁,一些人凭借各种手段疯狂吞并土地,逐渐形成了一股不容忽视的新势力——豪强。 白马县王县令利用他除掉了张、孙、陈三大家族之事,虽让他不悦,但也从侧面反映出一个严峻的问题: 就连身为一县之长的县令,面对县里的豪强也是无可奈何,此前甚至只能与他们狼狈为奸。要知道,这天下可有上千个县,若每个县都存在这样的豪强势力,长此以往,又该如何是好呢? ...... 两年后,长安城依旧繁华热闹,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 然而,表面的喧嚣却掩盖不住一股压抑而沉重的气息,在这两年内,接连发生了许多震撼朝野的大事。 太后卫子夫突然离世的消息如同一颗惊雷,在长安城上空炸响。 这位曾经母仪天下、贤良淑德的太后,深得百姓爱戴。刘据登基后,卫子夫不仅未曾染指后宫干政之事,反而耐心教导刘据治国权术,助其更好地掌控朝政大局。 她的去世,让整个皇宫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大将军卫青,听到卫子夫去世的噩耗后,悲痛万分。他与卫子夫有着深厚的姐弟亲情,多年来,可以说相互成就。一时难以承受这巨大的打击,竟当场晕厥过去。 他本就因多年征战,身体落下了不少病根。此次晕厥之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病情日益加重。尽管宫中太医们竭尽全力诊治,但终究回天乏术。不久之后,便也去世了。 卫子夫和卫青的离世,无疑让朝堂格局发生了严重变化,卫家这煊赫几十年的外戚也开始走向了衰败。 这一变故,让原本在漠北地区苟延残喘的匈奴看到了可乘之机。 此前,卫青、霍去病、苏远承多次率领汉军深入匈奴腹地,在匈奴崛起的关键时刻,成功将匈奴的打压下去,控制了大片漠南草原地区。 匈奴在军事上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大量的人口被俘虏,无数的牲畜被掳掠,精锐部队也在一次次的交锋中遭到重创。不得不被迫向北、向西大幅收缩。 如今卫青和卫子夫的离去,让匈奴认为汉朝失去了两位重要的支柱,有机可乘。于是联合西域诸国,开始在边境地区频繁进行小规模的骚扰和试探,试图重新夺回失去的领地。 消息如疾风般传至长安,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众臣并非为匈奴入侵之事而眉头紧锁、焦虑不安,反倒争先恐后地想要挂帅出征。 历经汉武帝刘彻时期与匈奴的长期对峙,汉朝君臣已然明晰,单纯依靠在正面战场与匈奴持续交战并非良策。 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汉军面临诸多不利因素,汉人本就不适应草原作战环境,相比游牧习性的匈奴人,在机动性、后勤保障等方面处于天然弱势。 即便汉朝凭借强大的军事力量打下漠北地区,受限于国力状况,也难以对如此广袤的区域实施有效统治。要维持对漠北的掌控,不仅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戍守和管理,还会面临诸如文化差异、地理环境恶劣等诸多难题,这无疑会极大地消耗汉朝的国力。 他们也早已摸索出对付匈奴的方法,如毁其草原牛羊、挑唆部落矛盾、拉拢一批打压一批等等。凭借强大国力,匈奴来犯也难造成大害,因此都想派人获取战功。 龙椅上,刘据大声呵斥道: “够了,朝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原本喧闹纷扰的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众臣皆垂下头,噤若寒蝉。 如今朝堂大多分为三个派系,以太常陈景为首的儒家派系,以廷尉霍光为首的外戚一派,同时主张法家,还有光禄勋苏远枫为首的苏家派系,主张政治学。 此前刘据以苏远枫赈灾迅速,且开创以工代赈之法,成效显着为由,让他担任了光禄勋一职。 刘据接着说道: “朕今决定,着骁勇侯苏远承为骠骑将军,加大司马。苏家忠勇,累世为国效力。此后,世封敦煌郡予苏家,侯爵世袭。望卿守好边疆,令匈奴不敢犯我大汉寸土。” 朝堂之上,原本因争论而躁动的空气瞬间凝固,大臣们纷纷投来或惊讶、或思索的目光。面对众人举荐的不同人选,刘据心中自有他的深远考量。 苏家在朝堂中是一股独特的存在,始终保持中立,从未有过把控皇权的野心。这种中立的立场使得他们在朝堂的派系斗争中独善其身,也让其他两派无法对其产生过多的猜忌和敌意。 并且苏家子弟向来能力出众,百年为汉朝效力,历代皇帝皇帝都多有信任,派遣苏远承赴任,此后令苏家世代防守匈奴,既能保边疆安稳,亦是人尽其用。 刘据看向苏远承,继续说道: “骁勇侯,你们苏家与匈奴也算是世仇了,交给你再合适不过。以后你便镇守河西走廊,务必阻断匈奴与西域的勾连。” 此言一出,朝堂上下大为吃惊。此前抗击匈奴,虽也派遣诸多将领奋勇杀敌,但战事结束后将领们便班师回朝。这次看刘据的意思,是要苏远承长期防范匈奴和西域了。 刘据深知西域局势复杂,那些西域小国犹如墙头之草,时而倒向匈奴,为其充当爪牙;时而又归附汉朝,以求庇护。它们成了匈奴与汉朝之间微妙平衡的不确定因素。 第71章 奇袭楼兰 公元前80年,楼兰城外。 “快看呐,前面就是楼兰了。”一位使臣手指前方,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领队使臣眉头紧锁,忧虑道: “此地乃我等前往大宛的必经咽喉,绕无可绕。我等既身负皇命,要促成与大宛互通友好、开展贸易之事,便不可退缩。但楼兰反复无常,大家须得万分警惕。” 楼兰,在后世充满神秘色彩,围绕它的消失流传着诸多传说。 但在西汉时期,这个丝绸之路上的重要节点,交通要道,时而倒向汉朝,时而偏向匈奴,在两大势力间摇摆。 迫于无奈,使臣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此前,楼兰多次截杀汉朝使臣,可汉朝一时也拿它没有办法。 在西域,汉朝的影响力大幅缩水,反观匈奴,势力却不断扩张。汉朝担忧在与匈奴大战之际,会遭到西域诸国在背后发难,因此对于截杀使臣行为只是谴责拉拢,并未与西域交战。 不久,沙尘扬起,四周突然涌现出上百人。 楼兰队伍首领张狂地大笑,透着无尽的嚣张: “哈哈,汉朝的使臣们,我们等候已久了。” 使臣领队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直直地逼视着对方,声若洪钟地质问道: “你们为何无端阻拦我等去路?我等奉大汉天子之命前往大宛,一路谨言慎行,从未有冒犯之举!你们这般就不怕触怒我大汉天子吗。” 楼兰首领嘴角轻蔑地上扬,眼中满是不屑: “哼,什么大汉天子之命!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说辞罢了。我们奉大王的旨意,就是来截下你们的财物。识相的,乖乖把东西留下,或许还能饶你们一命。” 使臣领队怒目圆睁,义正言辞地吼道: “我大汉天威浩荡,岂容你们这些跳梁小丑放肆!你们如此倒行逆施,必将招来大汉雷霆之怒,届时悔之晚矣!” 楼兰首领不耐烦地一挥手,恶狠狠地喊道: “少废话,动手!” 随着楼兰首领一声令下,楼兰的人马如恶狼般从四面包围上来,嘶吼着冲向使臣队伍。 使臣们迅速结成防御阵型,抽出佩剑,与楼兰人展开殊死搏斗。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血光四溅。 眼见队伍就要抵挡不住,使臣首领一把抓住身旁一位年轻护卫的手臂,大声喊道: “你速速前往敦煌,禀明骠骑将军,让他为我们报仇!” 随后高呼:“掩护张三!” 声音穿透战场的喧嚣,如洪钟般响亮。众人闻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包围圈的一个方向猛冲。 张三咬紧牙关,在众人的掩护下奋力突围。楼兰人发现了他的意图,立刻分出一部分人来围追堵截。张三身形灵活,在沙地上飞奔,手中的长戟挡开了一次次攻击。 ...... 敦煌城外,风沙弥漫,城墙上的旗帜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报——”一声高呼,穿透了呼啸的风声。 只见一匹骏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城门,马上之人满脸疲惫却眼神坚毅,正是张三。他自突出包围后,一刻也不敢停留,心中只有尽快搬来救兵的念头。 一路疾驰,终于在此时赶到了敦煌城。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焦急与悲愤: “使团张三求见大司马骠骑将军!” 城门前的守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吓了一跳,他们迅速反应过来,其中一人快步上前拦住了张三的马。 那守卫警惕地看着张三,大声喝道: “来者何人?为何如此急切求见将军?” 张三勒住缰绳,马匹前蹄扬起,发出一声嘶鸣。他顾不上喘气,急切地说道: “我乃大汉出使西域使团之人,使团在途中遭遇楼兰人伏击,兄弟们死伤惨重,首领命我前来向骠骑将军求救,请速速通传!” 守卫听了,不敢耽搁,立刻让人去通报将军。不一会儿,便有传令兵飞奔而出,高声喊道: “将军有请!” 张三随传令兵进入将军府,只见苏远承正坐在主位上。张三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将使团遭遇伏击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苏远承听完,面色冷峻,大声说道:“此事我稍后会处理,你先下去休养。” 张三虽心中焦急,但也不敢违背命令,只好站起身来,向苏远承行了一礼,转身退下。 待张三离开后,苏远承陷入了沉思。楼兰人此举无疑是对大汉威严的公然挑衅,若不予以严惩,大汉在西域的威望必将受损。 但楼兰地处偏远,地形复杂,若派大军前往,一则行军缓慢,恐难以及时救援幸存的使团成员;二则大军行动目标过大,容易打草惊蛇。 议事厅内。 “诸位将军,楼兰人藐视我大汉威严,多次伏击我大汉使团。我决定率领600精锐骑兵,即刻出发,直捣楼兰贼巢。”苏远承说道。 一位将领站出来说道: “将军,600骑兵虽行动迅速,但兵力毕竟有限,若遭遇楼兰大军,恐有危险。” 苏远承微微一笑,说道: “我等此次行动,贵在出其不意。楼兰人以为我军定会派大军前来,定然不会料到我们会以精锐骑兵突袭。我们行动迅速,定能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将其一举击溃。” 接着说道: “此次行动,务必机密。各将领回去后,立刻挑选精锐骑兵,准备好武器和干粮,一个时辰后在此集合。” 将领们领命而去,各自去安排。一个时辰后,600精锐骑兵在城外整齐列队。他们身着黑色劲装,手持长戟。 苏远承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扫视着眼前的将士们,大声说道: “将士们,此次出征,我们肩负着为使团兄弟们报仇、扞卫大汉尊严的重任。大家要让那些楼兰贼人知道,我大汉的威严不可侵犯!” “杀!杀!杀!” 将士们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 第72章 斩杀楼兰王,太子刘洵 楼兰境内。 苏远承知晓此次行动重在出其不意,于是骑兵都是昼伏夜行,避开了楼兰人的眼线。经过数日的急行军,终于接近了楼兰边境。 在一处隐蔽的山谷中,苏远承下令部队停下休整。 军队已经接近楼兰,此时楼兰人或许已经察觉到了一些异常动静。不过,他们尚未明确汉军的具体兵力,也不清楚其行动路线。 为了做到知己知彼,顺利达成直捣楼兰贼巢的目标,苏远承决定先派遣几个斥候前去仔细打探楼兰城的防守情况。 苏远承目光扫视一圈,伸出手指着三个人:“你们三个,去探查一下楼兰城情况。” 斥候们领命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几个时辰后,斥候们回来了。为首的斥候单膝跪地,说道: “将军,楼兰城防守看似严密,但他们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大路方向,城的西北方向有一处防守较为薄弱,那里有一片树林可以作为掩护接近城墙。” 苏远承点了点头,说道: “好,我们就从西北方向发动突袭。等夜深人静之时,正是他们防备最松懈的时候,我们一举攻入城中。” 600骑兵悄然无声地朝着楼兰城西北方向进发。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树林,来到了城墙之下。 苏远承一挥手,几个身手矫健的士兵迅速拿出绳索,爬上了城墙。他们解决了城墙上的守卫,放下绳索,骑兵们一个接一个地爬上城墙。 进入城中后,苏远承将部队分成几个小队,按照事先制定的计划,分别朝着楼兰王宫、兵营等重要目标冲去。一时间,城中喊杀声四起,楼兰人从睡梦中惊醒,乱作一团。 苏远承带领着一队骑兵直捣楼兰王宫。王宫的守卫们仓促应战,根本不是精锐骑兵的对手。苏远承手持长枪,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所到之处,楼兰士兵纷纷倒地。 楼兰王宫殿内,此时楼兰王正惊慌失措地站在大殿中央,周围是一群瑟瑟发抖的大臣。 苏远承冷冷地看着楼兰王: “楼兰王,你多次伏击我大汉使团,藐视我大汉威严,今日就是你的末日。” 楼兰王脸色苍白,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颤抖着声音说道: “将军,饶……饶命啊!实是小人一时鬼迷心窍,这一切都是匈奴人逼迫我做的啊!其实,我心中一直倾慕大汉,对大汉天子的威严更是敬仰已久。只要将军您网开一面,我愿献上大量金银财宝作为赔偿,从今往后,楼兰必定诚心归顺大汉,永为大汉藩属。” 苏远承冷笑一声: “你首鼠两端、反复无常,今日这番求饶之词,不过是贪生怕死的托辞罢了!我大汉使团的兄弟,皆因你这等奸佞之辈惨遭横祸,他们岂是你那区区金银财宝就能轻易偿还的?” 说罢,苏远承手中长枪刺出,寒光闪烁间,楼兰王已然毙命,瘫倒在地。 随后,他猛地一挥手,训练有素的士兵们迅速散开,将楼兰王的尸首以及一众惊慌失措的大臣们团团围住,利刃出鞘,众人纷纷倒地。 随着楼兰王的死亡,楼兰城的守卫们顿时乱作一团,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惶恐与迷茫。 有的守卫手中的武器不自觉地掉落,发出“哐当”的声响;有的守卫则开始四处乱窜,仿佛无头苍蝇一般,完全失去了方向。 苏远承站在原地,目光冷峻地扫视着这混乱的场面,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他向身边的副将使了个眼色,副将心领神会,立刻高声喊道: “降者不杀!” 原本还在负隅顽抗的楼兰守卫们,听到这声呼喊,心中的抵抗意志瞬间土崩瓦解。战斗落下帷幕,血腥的气息逐渐散去,只留下一片狼藉与战后的寂静。 ...... 一旬之后,长安城。 “报——”一声高亢而急切的呼喊,划破了皇宫内的寂静,一名士兵急速进入了宫殿之中。 “大司马骠骑将军急报!” 刘据坐在龙椅之上,沉声说道:“速速呈上。” 士兵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封用泥封好的文书,双手高举过头顶,由一旁的宦官接过,呈递给刘据。 刘据接过文书,迅速拆开,目光急切地扫过上面的文字,随后交由一旁宦官大声朗读。 太常陈景站在朝臣之列,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身旁一位五经博士。 那五经博士心领神会,轻吸一口气,迈步上前,说道: “陛下,此番大司马骠骑将军未经陛下旨意,便擅自斩杀了楼兰王。此等行为,于规矩而言,实有不妥之处。还望陛下慎重思量,以正朝纲之规。” 话音刚落下,苏远枫开口说道:“陛下,族兄确有不妥之处,望陛下惩处。” 苏远枫身为苏远承的族弟,此刻若贸然站出来为苏远承说话,旁人难免会认为他们本就是利益共同体,有着共同的盘算。在朝堂之上,如此行事极易招来不必要的猜疑与非议。 在关于苏远承擅自斩杀楼兰王这一事件的处理上,苏远枫深知主动请求处罚是更为明智的做法。苏远承此次虽未经旨意行事,但毕竟立下赫赫战功,且苏家根基深厚,刘据不会对苏远承进行惩处的。 刘据端,沉吟片刻后,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 “此事,诸位卿家已各抒己见。太子,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或许是历史悄然修正了轨迹,刘据即位后虽育有三子,可前两子却早早夭折,只剩如今11岁的刘洵。中年连失二子,这份伤痛让刘据对刘洵极为看重。他将刘洵时刻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培养,还让其参与上朝听政。 众人的目光瞬间又聚焦在了太子刘洵身上。 刘洵从队列中走出,恭敬地向刘据行了一礼,而后神色从容地说道: “父皇,儿臣思量,大司马骠骑将军身负镇守边境之重任,其职责便是防范西域与匈奴相互勾结。如今楼兰王反复无常、暗通外敌,已然成为我大汉边疆的心腹大患。 边境军情瞬息万变,战机稍纵即逝,此时当允许将领相机行事,以免贻误战机、酿成大错。苏将军此举虽有不合规矩之处,但情有可原。” 朝堂之上,众人皆将目光投向高坐龙椅的刘据,静待他的裁决。 刘据端声音不疾不徐:“太子所言,不无道理。然朝廷法度,如江河行地,不可轻废。苏远承未奉旨意擅自斩杀楼兰王,此行为若不加以约束,恐开不良之先例,日后诸将皆可自行其是,朝廷威令何存?故而此次,朕决定暂不赏赐苏远承。” 此言一出,朝堂微微骚动,众人交头接耳,低声议论。刘据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说道: “但此次出征楼兰,将士们浴血奋战,不畏艰险,扬我大汉国威,他们的功绩不可磨灭。朕会厚赏这些为国效力的将士们,让他们知道,为大汉流血牺牲,朕不会亏待他们。” 稍作停顿: “至于苏远承,朕知他镇守边疆,责任重大,面对复杂多变的局势,需当机立断。朕今日授予他便宜行事之权,在今后的边境事务中,若遇紧急情况,可自行决策,先斩后奏。” 第73章 恢复民生,刘据托孤 未央宫,早朝时分。 刘据端坐在龙椅上,扫视着下面的大臣们,说道: “如今边境暂安,然民生多艰。朕欲以恢复民生为首要之务,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桑弘羊率先出列,拱手说道: “陛下,臣以为当继续推行轻徭薄赋之策,减轻百姓负担,使其能安心农事。同时,可在各地设立常平仓,丰年收购粮食,灾年平价出售,以稳定粮价。” 刘据点了点头,赞许道: “桑爱卿所言甚是。轻徭薄赋可使百姓休养生息,常平仓之法亦能保障百姓的基本生活。” 朝堂之上,大臣们各抒己见。 刘据上位十几年来,始终奉行休养生息之策。汉武帝时,长期征战致国家经济几近崩溃,民生艰难。故而刘据将恢复国力、滋养民力视为首要,期望以宽厚之政抚平大汉创伤,重铸大汉盛世根基。 凛冬之际,未央宫的温室殿内暖意融融。 刘据如往常一样,端坐在殿中专注地批阅奏折。此时他面前摊放的,正是桑弘羊上书阐述常平仓之法具体实施的奏疏。 桑弘羊精于经济管理,在恢复国家经济上,其建言多切中要害。 蓦地,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袭来,眼前的奏章字迹瞬间模糊成一片。刘据竭力想支撑着站起身,奈何双腿发软,一个踉跄,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发出沉闷声响。 殿外的侍从们听闻动静,惊呼声瞬间划破空气,纷纷匆忙冲进殿内。 只见刘据瘫倒在地,众人皆吓得面色如土,急忙上前将他扶起,安置在榻上。 不一会儿,太医们脚步匆匆赶来,神色紧张。他们迅速围在榻前,切脉、问诊、观色,一番忙碌的诊断后,刘据悠悠转醒。 他面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虚弱地问道:“如何,朕还能撑多久?” 虚弱的说道:“如何,朕还能撑多久” 为首的太医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跪地说道: “陛下……陛下龙体违和,脉象略虚。此因陛下为国事操劳,调养不足。陛下只需安心静养,臣等会精心调配滋补之药滋养龙体。 不久后,陛下定能康复。还望陛下宽心,陛下洪福,必能无恙。” 刘据心中明了,太医这番话不过是宽慰之词。他能清晰感知到,自己大限或许将至,此前身体就已频频发出预警。但此刻,他神色镇定,并未表现出丝毫慌乱。 许久,他缓缓开口:“传太子、霍光、桑弘羊、苏远枫进宫。” ..... 看到榻上憔悴的刘据,刘洵踉跄着扑到榻前,“扑通”跪地,泣不成声: “父皇,您怎么会变成这样!儿臣愿折寿换您康健。” 苏远枫三人也皆面露悲色,跪地行礼。 刘据缓缓开口: “吾儿莫要如此,生死有命。你当振作起来,担起这天下之责,莫要被儿女情长乱了心智。” 而后目光依次扫过苏远枫三人,说道:“朕自知大限将至,有几句话要嘱托你们。霍光,你跟随朕多年,现朕升你为丞相。朕去之后,望你能辅佐新君,稳定朝局。” 接着看向桑弘羊,说道: “桑爱卿,你精通经济之道,常平仓之法更是利国利民,现朕升你为御史大夫。往后还要你继续为国家的经济发展出谋划策,让百姓安居乐业。” 最后,刘据的目光落在苏远枫身上,说道: “苏远枫,你年轻有为,性行纯良。加任卫尉之职,这皇宫安危就交给你了。太子就交由你等三人辅佐了,这大汉的江山也拜托你等了。” 苏远枫三人闻听此言,当即齐齐跪地道: “陛下隆恩。臣等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太子。”他们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刘据看着跪地的三人,声音虽虚弱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卿等起身吧,朕信得过你们。你们退下吧,我与太子说几句话。” 三人缓缓起身向后退了几步,又齐齐行了一礼,这才转身向殿外走去。 待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殿门之外,刘据微微抬手,示意一旁侍立的宦官退下。偌大的宫殿中,只剩下他和太子两人。 刘据目光深邃,凝视着面前的太子刘洵,缓缓开口道: “吾儿,你可明白朕此番安排的深意?” 刘洵神色恭谨,说道:“回父皇,儿臣已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霍光忠诚勤勉,这么多年在稳定朝局和处理军政大事上功劳很大,因此任命霍光为丞相,成了首席托孤大臣。并且可以让他和苏家互相制衡,如此待到刘洵加冠便可平稳收回权力。 同时为防霍光权力集中威胁刘洵,刘据让苏远枫兼任光禄勋和卫尉,掌管皇宫护卫。苏家一直忠心,有他们保护刘洵,刘据放心。 桑弘羊懂经济、会理财,常平仓法对国家和百姓都好。现在国家正需要恢复经济,用他来充实国库。同时,他还能在霍光和苏家间调和,让朝堂平稳。 刘据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之色: “吾儿能明白,朕便放心了。这朝堂局势复杂如棋局,朕这般安排,皆是为你日后能坐稳这江山。” 刘洵眼神中满是坚毅: “父皇放心,儿臣定会谨遵您的教诲,与诸位大臣齐心协力,治理好这大汉天下。” 刘据接着说道: “霍光虽忠心,但权力易使人迷了心智。他与苏家相互制衡,你在中间要善于平衡,切不可让一方独大。待你亲政之时,方可掌控全局。 苏远枫掌管皇宫护卫,苏家忠诚可嘉,但你也不能完全依赖他们,要学会驾驭,让他们真正为你所用。” 刘洵认真聆听,不时点头: “儿臣记住了,父皇。权力制衡之道,儿臣定会时刻铭记,对于苏家,儿臣也会恩威并施。” 刘据终究还是没能熬过这个寒冬,不久之后便龙御归天。刘洵在苏远枫三人辅佐下顺利登基,开始了他的帝王生涯。 然而,刘洵尚处年幼,霍光、苏远枫和桑弘羊三位大臣,手中皆握有举足轻重的权力,在朝堂中各自拥有盘根错节的势力与影响力。 一时间,稚嫩的皇权与权臣的力量相互交织,大汉的朝堂之上,一场权力的博弈悄然拉开了帷幕。 第74章 霍家显贵 丞相府邸内,灯火通明。 霍光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如今他和桑弘羊,苏远枫两人形成三足鼎立的形势。 苏远枫背后的苏家势力虽然庞大,但主要力量仍然在封地云梧,朝堂之上还是可以抗衡,但苏远枫直接掌管着皇宫护卫,对皇权有着直接的影响力。 而桑弘羊,在财政方面有着卓越的才能,掌控着国家的经济命脉。霍光想要进一步扩大自己的权力,就必须打破这种三方制衡的局面。 霍光的亲信谋士低声说道: “大人,当今陛下年幼,您身为首席辅政大臣,大权在握。桑弘羊大人若想推行常平仓之法,少不得要过您这一关,还得仰仗您点头同意才行。” 霍光微微点头,缓缓开口道: “明日,你派人去邀请桑弘羊前来一叙。” 数日后,桑弘羊应约而至,霍光亲自在府邸门口相迎,将其引入书房。 落座后,霍光恳切地说道: “桑大人,如今陛下年幼,我等身为先帝托孤之臣,自当齐心协力、共辅幼主。 您多年来推行诸多政策以兴邦利民,日后,只要是有利于国计民生的良策,我都会给予支持。毕竟只有我们携手共进,才能让国家长治久安。 但如今朝堂暗流涌动,若你我能紧密团结,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定能应对各种挑战,更好地履行先帝赋予我们的使命。” 桑弘羊沉默片刻,目光深邃地问道:“丞相大人这是何意?” 霍光微微一笑,身体前倾,诚恳地说: “桑大人,实不相瞒,如今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苏远枫背后的苏家,凭借着几代的经营,势力庞大。我保你利国之策,望与你一同制衡苏家。咱俩受先帝信任,携手能让奸人忌惮。” 桑弘羊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动容,说道: “霍大人一番肺腑之言,我已深悉您的赤诚之意与拳拳忧心。此事兹事体大,容我这两日再仔细斟酌一番细节,待我理清思路,定会尽快给您一个满意答复,想来结果不会让您失望。” ...... 数日后,早朝。 霍光身着朝服,目光扫视一圈后,向前踏出一步,向刘洵拱手道: “陛下,如今朝堂诸事繁杂,需得力之人辅佐。臣以为,用人当以贤能为要,以忠君爱国为先。” 刘洵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霍光接着说道: “臣之犬子霍禹,自幼熟读兵书,武艺精湛,有忠勇之心,可任中郎将之职,为陛下守卫宫廷,保京城安全” 刘洵坐在龙椅之上,微微蹙眉,听完霍光所言后,陷入了沉思。如今宫廷护卫之权尽在苏远枫手中,若有一人能分摊一些,也能稍微制衡一下。 霍光自汉武帝时期便开始参政,历经数朝,如今更是首席辅政大臣,威望极高,且拥有人事任免之权,他的建议不可轻易忽视。 刘洵听完,略作思索后允准道: “准奏,望霍氏子弟能不负朕望,为国尽忠。” 听完刘洵的答复,站在朝堂下的苏远枫立刻洞悉了刘洵所想,不过也未流露出意外或不满。自汉武帝起,苏家对待皇室就维持着不即不离的态度,用则尽力效命,不用也不强求。 在苏远枫看来,只要家族能从中获取气运,一切皆可顺势而为。 ...... 两年后,未央宫。 殿内气氛略显凝重,朝臣们分列两旁,刘洵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沉静。 杜延年从朝臣之列中走出,朗声道: “陛下,如今许皇后不幸病逝,而陛下尚无子嗣。霍婕妤贤良淑德,于后宫之中颇具声望,当扶霍婕妤为皇后,以正后宫之位,助陛下管理内廷。” 前不久,本已临近临盆的许皇后突然薨逝,朝堂上下对此多有猜测,流言蜚语暗自涌动。如今,许皇后尸骨未寒,杜延年便迫不及待地上奏,请求立霍光之女为皇后。这让刘洵感到愤怒却又不能显露。 这两年间,霍光权势愈发煊赫,几乎只差封王一步。在朝堂之上,他大肆提拔官员,右将军张安世和太仆杜延年等皆在其提拔之列,朝堂上下遍布他的势力。 在家族内部的安排也是步步为营。由于兄长霍去病与苏远昕婚后未有子嗣,霍光便将自己的孙子霍云和霍山过继给了霍去病,以此延续血脉。 同时,霍云被任命为中郎将,负责宫廷守卫;霍山则担任奉车都尉、侍中,统率胡越骑兵,手握重要军事力量。 霍家在霍光的经营下,已经一门显贵。 刘洵坐在龙椅上,目光微微闪动,他心中清楚杜延年此番提议背后是霍光的意思,但他并未立刻表态,而是缓缓说道: “此事光禄勋如何看。” 听到刘洵的回答,殿内众人皆望向苏远枫。 如今朝堂之上,最初的三位辅政大臣仅余两人。 一年前,桑弘羊以谋反罪名被诛杀。朝臣们心里都明白,这实则是霍光与桑弘羊联盟破裂的结果。随着局势变化,霍光已觉得桑弘羊失去利用价值,便痛下杀手,朝堂权力格局就此改变。 苏远枫从朝臣中迈前一步,拱手道: “陛下,许皇后病逝尚不久矣,此时匆忙新立皇后,恐有不妥之处。依臣之见,不妨待三月之后再行商议此事。” 霍光听闻苏远枫之言,亦出列躬身说道: “陛下,苏大人所言极是。如今先皇后刚逝,若即刻立小女为后,只怕会招来流言蜚语,传小女有毒害皇后之嫌。” 刘洵目光在苏远枫和霍光身上扫过,声音沉稳地说道: “既然二位爱卿都如此建议,此事便依你们所言,待三月之后再行商议。今日朝会就到此处,退朝。” 言罢,便起身缓缓朝着后殿走去。 第75章 霍光和苏远枫的谈话 未央宫。 刘洵大声发泄着不满, “霍光!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放肆!全然不将朕与这汉室朝堂放在眼里,真......真岂有此理!” 自从桑弘羊去世后,刘洵就察觉到霍光野心,但此时朝中已经多是依附霍家的官员,并且霍家也开始掌握了部分长安的军队。 即便霍光此前在朝堂上肆无忌惮地安插亲信,他也没有如此愤怒,但此次许皇后的病去,让心有余悸,庆幸当时刘据将皇宫护卫交给了苏远枫,否则这次可能就不是许皇后病去,而是他了。 而后看向一旁小太监说道: “石显,光禄勋可有回话。” 一年前,刘洵便已开始谋划着拉拢苏远枫。朝堂上,苏远枫是在名义上能与霍光并肩的辅政大臣。朝堂之中,约有四分之一的官员坚定追随着苏家。 朝外,苏远承官居大司马骠骑将军,手握大汉十万精锐之师,这已经是大汉近乎全部的边防军。 苏家在世家和民间也享有极高的声誉。世家看重苏家深厚的文化底蕴以及在政治舞台上的稳健表现;民间百姓则传颂着苏家对百姓的善举。 如此一来,苏家在朝野上下皆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也正是刘洵一心想要拉拢苏远枫的重要原因。 石显快步趋前,跪地后低眉垂目,恭谨地回禀: “陛下,适才光禄勋遣人传信,他言明会在陛下加冠之时,竭尽全力襄助陛下执掌大权。在此之前,还望陛下暂且按捺心性,耐心以待。多研习如何处理政务,磨砺自身治国理政的能力,为日后亲政做好充足的准备。” 稍作停顿,石显眉头微蹙,忧虑之色溢于言表,接着说道: “当下霍相党羽遍布朝野,势力盘根错节。倘若陛下此刻贸然与其正面抗衡,强行夺取权柄,朝堂之上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朝局恐将陷入动荡混乱之境,于国于民皆为不利。还望陛下深思熟虑,从长计议啊。” 刘洵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神色,轻声开口道: “起来吧。唉,只怪朕如今尚且年幼啊。” ...... 长安,云王府的书房内,茶香袅袅,苏远枫正与一人相对而坐,悠然地喝茶交谈。 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这个人竟然是霍光,那个在众人认知里与苏远枫立场对立的权臣。 苏远枫开口说道: “霍相,如今可还记得初心?” 霍光微微一怔,手中的茶杯在茶盏上轻轻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抬起头,目光透过袅袅茶香,看向苏远枫,眼神深邃而复杂。 “初心?苏大人何出此言?”霍光放下茶杯,声音低沉而平稳。 苏远枫坐直了身子: “当年先帝托孤于你我,望共同辅佐幼主,安定天下。可如今,朝堂之上,你大权在握,诸多举措虽为稳定朝局,但也引发了不少争议。如今陛下已对你多有不满,数次联系我想要夺回权力。” 霍光沉默片刻,陷入了回忆。多年前,他凭借兄长霍去病入宫在汉武帝身边担任郎官,凭借谨小慎微的性格,从不与卫家亲近,即便是兄长霍去病也少有往来。 汉武帝后期,卫家势大引武帝猜忌,霍光谨守准则,不涉卫家权力纠葛,其清醒理智获武帝赏识,即便朝局多变,仍被委以重任,于宫廷斗争中稳步前行。 武帝驾崩,汉康帝刘据即位,同样对霍光信任有加,委以朝廷事务。 霍光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远枫,我与你苏家有姻亲,便如此唤你。先帝时,苏家淡出朝堂, 武帝连年征战,令大汉经济几近崩溃,如镜花水月般脆弱。我受先帝看重,一直推行休养生息之策,只望恢复汉室荣光。” 苏远枫发问:“你如今大肆封赏霍家子弟,可曾想过后果?” 霍光眉头微蹙,沉声道: “远枫,如今陛下年幼,朝堂之上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各地藩王亦是野心勃勃、蠢蠢欲动。单凭我一人之力,实在难以掌控满朝文武。况且,家族兴衰与我命运休戚相关啊。” 苏远枫霍然起身,神情严肃,目光直视霍光,道: “霍相,您自认为所行之事皆是为汉室着想,可在陛下眼中,您这是在扶持亲信。当下霍家子弟多有跋扈之态,且能力平平。如今您又想立霍婕妤为后,引得陛下龙颜大怒。您百年之后,霍家恐难有善终啊。” 霍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紧皱,他着实没料到苏远枫竟如此直言不讳。然而,他心中也清楚,苏远枫所言并非毫无道理。 沉默片刻后,霍光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恳切: “远枫啊,如今这局势,我已是身不由己。此次前来,是希望你能多在陛下身边劝解一二。陛下尚年幼,心智未全, 还难以独自承担这汉室的重任,许多事他还难以理解啊。若能得你从中调和,让陛下明白我的一片苦心,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苏远枫面色凝重,目光坚定地直视霍光,说道: “陛下那边我自会好生劝慰,让他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但苏家也有底线,待陛下成年之后,还望霍相能主动还政于陛下。 如今霍家子弟在长安城中多有违法乱纪之举,街市百姓对此多有怨言。还望霍相能加以管束、整肃门风。否则,国法森严,一旦触犯刑律,可就只能依法将他们投入牢狱了。” 霍光一生都将心血倾注在汉室的稳固与发展上,可霍家作为他的家族根基,其繁荣昌盛也是他内心所期盼的。 一边是要维护汉室正统,确保权力平稳过渡到成年陛下手中;另一边是要保障霍家在朝堂中的地位与家族的长远利益,二者之间产生了激烈的冲突,让他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之中。 想到此,他不禁在内心感叹:苏家子弟并非个个能力超群,但品性和能力都没有差的。反观我霍家子弟,却全都能力平庸。不只是霍家,放眼望去,除了苏家,又有哪家能保证后代都有出息了。 沉默良久,霍光缓缓开口:“远枫所言极是,这些事情我回去后自会好好管教家族子弟,整肃门风。” 苏远枫拱手道: “霍相能如此,远枫定会在陛下跟前如实相告。” 霍光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他整了整身上的官服,转身朝门外走去。步履略显沉重,每一步仿佛都在丈量着内心的纠结与挣扎。 苏远枫望着霍光离去的方向,心中也不免感慨。他深知,这朝堂之上的纷争与抉择,远不是这一次交谈就能解决的,就看霍光能否在权力与利益的诱惑面前克制私欲了。 第76章 苏远启的谋划 自上次与霍光一番交谈之后,苏远枫便不再于朝堂之上与霍光争执,只是依旧牢牢把控皇宫护卫。 在朝臣眼中,苏远枫此番半隐退的姿态,无疑是苏家在霍光强大权势面前的无奈妥协,都认定苏家已无力阻挡霍光在朝堂上的一家独大。 随着霍光权力越来越大,他展现出了卓越的治国理政能力。推行了一系列惠民政策,减轻了百姓沉重的赋税和徭役负担,鼓励他们积极投身农业生产。 在他的大力推动和康帝(刘据)时期积累下,原本因战乱和动荡而遭受重创的经济,已经恢复生机并蓬勃发展起来。 同时,凭借敏锐的政治洞察力,霍光一举粉碎了燕王刘旦企图谋反篡位的阴谋,成功维护了汉室江山的稳定与安宁。他的这些功绩,使得他的能力越发得到朝臣们的认可与敬重,霍家权势也无可避免再次膨胀。 公元前72年,时光如白驹过隙,距离刘洵加冠之期仅剩一年。然而,朝堂之上的大权,依旧牢牢掌握在霍光手中。 未央宫前殿,宫殿巍峨,庄严肃穆。 刘洵目光平和,开口道: “诸卿有何事要启奏?” 19岁的刘洵端坐在殿中,一双深邃的眼眸犹如寒潭,沉静而锐利,透着超出年龄的沉稳与睿智。 自从之前表达亲政之意却未得到苏远枫支持后,他开始学习处理政务。三年前,霍光对于一些小事,也逐渐交予他处理。在日复一日的磨砺中,他的心思越发成熟。 在朝臣行列中,一位身着玄色锦袍的中年人出列: “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此人正是九卿之一的宗正刘德。 刘洵不禁微微一怔。毕竟在他的印象里,修黄老之术的刘德向来淡泊少言,此番主动站出,着实出乎意料。 不过,他很快收敛神色,缓缓开口道: “宗正有何事要启奏?” 刘德向前迈出一步,而后回道: “陛下,臣今日要状告冠阳侯霍云。霍云身为冠阳侯,本应恪守臣子之道,按时上朝,然而,他却称病不朝,指派家奴上朝,这是公然藐视皇权,践踏朝廷纲纪!” 霍云担任中郎将后,过了两年又被霍光封为了冠阳侯。 宫殿中一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没想到一向少言的刘德竟然偷偷干大事,对于霍云指派家奴上朝,所有朝臣都选择忽略这件事,就连刘洵也不例外。 此时既然刘德已经挑明了那就不能再装作不知道了,必须要有一个结果。 大司农田延年出列回应道: “宗正大人,此事从表面上看,冠阳侯的做法确实有失妥当。但依我之见,他并非是在藐视皇权。 想来冠阳侯平日里也为朝廷尽心尽力,此次实在是因病无法亲自上朝。为表对陛下的敬重与忠诚,他指派亲信前来,也是希望能及时知晓朝堂之事,同时向陛下表达他的关切与牵挂。” 其他霍系官员也纷纷出列说道: “对,正宗大人小题大做了” “冠阳侯向来忠心耿耿,谁还没个三病两痛的,指派个亲信来听听朝堂的事儿,这也是心系陛下、心系朝廷呐。” ...... 一时间刘德成了群臣攻击的对象。 刘洵静静地听着众人的争论,表情看不出喜怒,缓缓开口说道: “肃静,宗正弹劾冠阳侯,为的是维护朝廷纲纪;而大司农及各位爱卿为冠阳侯辩解,也是出于对功臣的体恤。朕心里都明白。 霍相,冠阳侯毕竟是霍家子弟,不知这病到底重不重?若是病重,朕也要前去看望,以表对功臣之后的关怀。” 霍光闻言,面色平静说道: “陛下仁德,冠阳侯之病虽有些时日,但并无大碍,劳陛下挂念,实不敢当。他本欲亲自上朝面见陛下,无奈身体欠安,才不得已指派亲信前来,还望陛下恕罪。” 刘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但很快又被他不动声色地掩饰过去: “既然如此,倒也情有可原。冠阳侯为朝廷效力多年,此次染病,朕心甚念。霍相,劳烦你代朕前去看望一番。此事就此揭过,不得再议。” 朝堂之上一时安静下来,霍光恭敬说道:“臣遵旨,定将陛下的关怀之意转达给冠阳侯。” 言罢,缓缓退回到自己的站位。 众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心中各有想法,但见皇帝已做决断,便也不敢再多言。 一个时辰后,朝会结束。众臣依次起身退出朝堂,已经平静八年的朝堂,就在今日被打破了宁静。 冠阳侯之事如同一颗巨石投入湖中,引得众臣心中泛起阵阵惊涛骇浪,虽然刘洵迅速将这场风波平息。 但众人皆已有所察觉,如今刘洵年方十九,待明年举行加冠之礼后亲理朝政,霍光是否会归还权柄,已然成为横亘在朝堂之上的一团迷雾。 此事绝非霍光一人之事,朝堂之上,大部分臣子的利益都与霍光盘根错节地捆绑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 ...... 云梧,云王府。 当朝堂之上正上演着波谲云诡的明争暗斗时,云王府却静谧安然。 甚至整个云梧皆沉浸在这份平和之中,没有权谋的倾轧,不见利益的纷争。在如今这修生养息的大汉,也有着“净土”之名了。 王府前厅内,苏远启和苏远枫两兄弟正相对而坐。 苏远枫放下手中的茶杯,神情忧虑地说道: “兄长,如今朝堂局势愈发复杂,霍光那边迟迟不肯表态是否还政于刘洵,这让朝中许多人都人心惶惶。” 苏远启缓缓说道: “事已至此,局面已非霍光所能掌控。归还政权,意味着霍氏一党官员必将遭到清算,他们断不会坐视霍光交权。 霍家子弟个个能力平平,却占据着朝廷要职,尽享荣华富贵。一旦霍光交出权柄,等待霍家的必将是灭顶之灾。 此前刘洵年纪尚幼,缺乏足够的阅历和能力来掌控这偌大的天下,所以这天下还不能贸然交到他的手上,如今他既然已经显露明君之象,家族也愿意助他亲政。 大汉稳定繁荣,家族气运也能稳定快速增长。回去之后告诉刘洵,他加冠之时,就是亲政之时。” 苏远枫回应道: “兄长所言极是,我这便回去安排。” 说罢,苏远枫转身迈出前厅,其背影很快便被夜幕吞噬。苏远启凝视着他离去的方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其实,方才与苏远枫所言,不过是浮于表面的缘由。早在霍光与苏远枫交谈之后,他就已吩咐苏远枫,只需确保刘洵的安全,其他事宜一概不必插手。 苏远启心里明白,霍光位极人臣,长此以往,终究会在权力与利益的旋涡中迷失自我。当初刘洵尚在幼年,缺乏足够的威望与能力掌控朝局,大汉百废待兴,正需要霍光这样权倾朝野之人来平衡各方势力,助力朝廷恢复元气。 而且,霍光专擅朝政之时,若刘洵没能展现出明君的潜质与气象,为了家族的长远利益和大汉的稳定,家族也会暗示霍光另择贤君。 但这些隐秘之事,绝不能让家族子弟亲力亲为。否则,一旦事情败露,家族将被卷入政治旋涡,遭受重大打击,家族多年的声誉也将毁于一旦。 回顾往昔,前几任家主虽始终将家族利益置于重要位置,可在他们心中,大汉的兴衰荣辱同样是难以割舍。 然而苏远启的情况却有了显着的不同。在他的价值排序里,家族利益被置于至高无上的地位,已然凌驾于一切之上。为了实现家族利益的最大化,在必要时,牺牲大汉的部分利益也是可以的。 第77章 霍家覆灭 大汉长乐宫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今日,是刘洵加冠之大喜日子。 加冠礼于未央宫前殿盛大举行,群臣皆着朝服,神色肃穆。刘洵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袍上绣着金色云纹,在烛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加冠仪式由德高望重的太祝主持。刘洵先是净手焚香,向列祖列宗祈福。随后,太祝庄重地拿起第一顶缁布冠,为刘洵戴上,此冠象征着他开始拥有治人之权。 刘洵微微低头,神情专注,一举一动尽显恭敬。接着,第二顶皮弁冠戴上,代表着他要承担起保家卫国的责任。 最后,太祝双手捧起象征着尊贵与权力的爵弁冠,郑重地置于刘洵头顶,宣告他已成年,可独立主持家国大事。 每一次加冠,刘洵都接受着群臣的朝拜与祝福。那一声声“陛下万岁”响彻殿宇,如滚滚春雷,震撼人心。 霍光立于一侧,眼神复杂,既有对汉室新君成长的欣慰,又隐隐透露出一丝对权力旁落的担忧。 加冠礼毕,刘洵起身,他身姿伟岸,步伐沉稳地走上高台。 他环顾四周,朗声道:“朕今日加冠,自此成人。当承汉室之业,兴大汉之邦。定不负列祖列宗之期望,不负天下臣民之拥戴!” ...... 很快,刘洵迎来了加冠后的第一朝政。 未央宫中,刘洵端坐在龙椅之上,与往昔相比,他更多了几分历经磨砺后的坚毅与笃定。 此前苏远枫曾传话,明确表示苏家会全力支持他加冠之后亲政,这让被夺权九年的他看到了亲政掌权的曙光。不过,九年的磨炼使他清醒,不会妄想一次早朝就收回大权。 刘洵开口,声音洪亮清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朕如今已加冠成人,当亲理朝政,为大汉社稷尽心竭力,诸位爱卿有何事,可一一奏来。” 朝堂之上,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人率先出列。 许久,霍光缓缓站了出来,语气恭敬却暗藏深意: “陛下初加冠亲政,热情可嘉,但朝政之事纷繁复杂,还需循序渐进。老臣跟随武帝、康帝多年,熟悉诸多政务流程,愿继续为陛下分忧解难,辅助陛下处理朝政。” 霍光这话一出,殿内气氛瞬间凝固。 大司农田延年率先站出: “陛下,霍大人所言甚是。朝政复杂,非朝夕能通。霍大人辅佐先帝多年,经验丰富,有他襄助,实乃大汉与陛下之幸。” 太仆杜延年紧跟道: “田大人说得对。霍大人忠心且能力卓绝,由他辅助可保朝政平稳,陛下也能少走弯路,望陛下应允。” 一时间,不少大臣纷纷点头,朝堂上支持霍光之声此起彼伏,皆望向刘洵等其回应。 刘洵神色平静,并未流露出丝毫不满之色,只是声音沉稳地开口问道: “诸卿可以持有不同意见的?” 刹那间,朝堂上大半臣子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苏远枫。此前苏家一直没有明确表态支持刘洵亲政,如今刘洵已然加冠,众人想看看苏家在这关键时刻究竟会作何抉择。 苏远枫感受到众人投来的目光,从朝臣队列中站出,恭敬地朝着刘洵行了一礼。 “陛下已然加冠,亲政乃是合乎祖制之举。且此前陛下处理诸多朝臣奏疏,微臣皆仔细看过,所做决策无不妥之处,足见陛下处理朝政已然颇为娴熟。 即便在理政过程中或有细微疏漏之处,然我朝人才济济,满朝大臣定当齐心协力,为陛下拾遗补缺。 霍相,不知您是否认同在下这番话?” 苏远枫声音清朗,在寂静的朝堂之上清晰可闻。 霍光面色沉静,微微拱手后缓缓开口: “光禄勋大人方才所言,于理有失周全。我朝政务千头万绪、纷繁复杂,陛下虽已行加冠之礼,然初涉朝政,诸多事宜尚需熟悉。 若此时将一应事务尽数交付陛下处置,恐有疏漏闪失危害社稷。依微臣之见,当下维持现状为妥,待陛下对朝政运转更加熟悉之后,再循序渐进地交接权力,如此方能确保朝局平稳、万无一失。” 听到霍光回答后,宗正刘德上前说道: “陛下,臣有要事启奏。微臣要弹劾冠阳侯霍云与郎中令霍禹二人。二人仗着家族权势,私下多次对陛下出言不敬,视陛下威严如无物。且在其职上玩忽职守,全然不顾朝廷法度与百姓福祉。” 霍光目光冷峻地看着刘德,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威严: “宗正大人,弹劾朝廷重臣可不是一件小事。您可有确凿的证据?可不要仅凭空口无凭的几句话,便污蔑忠良。” 刘德毫不畏惧地迎上霍光的目光,朗声道: “霍相,臣自然不会信口开河,有证人为证。” 刘洵看向身侧石显,石显会意开口: “传证人” 随着这一声令下,两名宫廷护卫从殿外引入两人。 刘洵目光锐利,开口问道:“你二人是何人?宗正所言是否属实?” 两人跪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声音也带着哭腔: “陛下,我等是霍云、霍禹二位大人身边的近侍。此前在一次宴会上,两位大人趁着酒劲大放厥词,说陛下年少无知,所做的决策都是儿戏……小的当时就在一旁伺候,听得真真儿的。还写了诗词嘲讽陛下” 话落,便将一张麻纸递给侍卫交给了刘洵。 刘洵看完之后,让石显将麻纸交给霍光,而后望向霍光: “霍相,此二人是否是霍云、霍禹的近侍,这上面字迹霍相可还承认。” 霍光垂眸看着麻纸,目光阴沉: “陛下,臣平日疏于教导,未能约束好子侄,以致他们犯下大错,是臣治家无方,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刘洵缓缓开口: “霍相既已承认治家无方,霍云、霍禹二人有此大逆不道之行径,本应死罪,念在霍相多年来为朝廷殚精竭虑,网开一面。即刻免去霍云、霍禹所有职务与爵位,且终身不得再录用为官,以正朝纲,以儆效尤!” 刘洵加冠礼成后的首次早朝就这样结束了,就在这第一次早朝上,霍家便有两名重要人物被免去官职。 ...... 三日后,长安城大街小巷都传得沸沸扬扬。霍家子弟的诸多恶行也尽人皆知,且每一件都铁证如山,这让霍家的声望一落千丈,霍光更是宣称重病。 霍家一处府邸中,霍云、霍禹、霍山三人正拥着舞姬、听着乐声寻欢作乐。 霍云眉头紧锁,忧心忡忡道:“如今长安城里咱们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该怎么办?” 霍禹满脸狠厉,咬着牙道: “如今家族到了生死关头,陛下有苏家支持,打着大义旗号迟早要夺我们的权。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趁他们放松,杀了刘洵另立新帝,到时候妹妹(霍成君)成了太后便能参政。” 霍山犹豫着开口:“可如今祖父病重……” 霍禹继续说道: “父亲这些年始终不愿废帝,太过心慈手软。他总想着恪守君臣之道,若再按祖父的想法瞻前顾后,等待我们的必将是满门覆灭的结局。唯有果断行事,先下手为强,才能为霍家谋得一线生机。” 与此同时,丞相府中,霍光面色红润,全然不见丝毫病态,正与苏远枫相对而坐,平静交谈。 霍光率先打破沉默:“那二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成了你安插在我霍家的棋子?” 苏远枫神色坦然:“早在他们进入霍府之前,便已经是了。” 霍光继续追问道:“如今军中,有多少人是你们苏家安插的眼线?” 苏远枫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霍相,如今长安城的任何一支军队,没有我的命令,您都调动不了分毫。” 霍光先是一怔,随即仰头大笑起来: “这么多年了,我自以为权倾朝野......,如今穷途末路,只求你留我霍家一条血脉。” 苏远枫拱手道:“霍相辅政之功世人共睹,远枫定保霍氏一线香火。”说完,苏远枫转身离去。 十日后,霍禹等三人谋划让上官太后设宴,邀魏相、许广汉、苏远枫等人,欲借太后旨意斩杀众人,废刘洵,立霍禹为帝。 宴会上,霍禹刚下旨废刘洵,苏远枫一声令下,原本霍禹的数百护卫却反转将三人就地斩杀。随后十天,其亲信举报霍家女婿,皆被抓捕,霍家仅余霍光和一幼孙。 第78章 乌孙求援,坑杀匈奴 霍光请辞不久之后便因病去世,余下一幼孙交由苏家抚养,短短一月之间,曾经权倾朝野的霍家便迅速衰败。霍家的崩塌,让那些依附于霍家的官员们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这些霍系官员们深知,失去了霍家这棵大树的庇护,他们的处境岌岌可危。在恐惧和不安的驱使下,这些霍系官员们萌生出了一个念头:继续联手起来,共同抗衡刘洵和苏家。 权力的斗争从来都不是简单地除掉某一个人就能解决的。这是一场错综复杂、牵涉多方利益的持久战,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地谋划。皇帝也不敢大批裁官,一则易引群臣反抗,引发朝堂动荡;二则没了官员支持,政令难行,皇权运转亦会受阻。 就这样,这场权力的斗争整整持续了两年之久。在这场漫长的角逐中,刘洵展现出了卓越的政治智慧与高超的驭下之术,巧妙运用拉拢与打压两手策略。 对于那些原本的霍系官员,刘洵以才识为标尺进行甄别。有能力者,他抛却成见予以重用,使其为朝廷效力; 而没能力者,刘洵则逐步削弱他们的权力,让其影响力渐渐消散。最终,这些失势之臣因犯下的罪行被囚于牢狱之中。 ...... 未央宫前殿。 刘洵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扫视着殿下的群臣,缓缓开口说道: “诸卿,骁勇侯来信,言明乌孙王因匈奴袭扰,希望我大汉能够出兵援助乌孙,共同对抗匈奴。诸位皆为朕之股肱,有何看法。” 此言一出,殿中顿时议论纷纷。大臣们交头接耳,神色各异。 苏远枫率先出列,说道: “陛下,匈奴经历代先帝打压,已无力正面抗衡,仅能骚扰边境。此次乌孙王求救,若应乌孙之邀与其夹击匈奴,必能再挫其势,稳固我朝西域地位,而后可缓缓图谋西域。” 苏远枫话音落下后,殿中群臣纷纷点头,低声交谈中满是赞同之意,旋即,众人齐声附和,表达对这一策略的认可。 凭借当初推倒霍光一党之功,苏远枫如今已官至丞相,在朝堂上更添几分沉稳与威严。苏家的威望再一次来到了顶点。 十余年的休养生息,汉朝早已恢复了往昔的蓬勃生机,宛如一头沉睡后苏醒的雄狮。 刘洵开口说道: “今大汉国力昌盛,兵精粮足,正是扬我大汉天威之时!乌孙王求援,此乃天赐良机,朕意已决,出兵援助乌孙,与之一同夹击匈奴,定要让那匈奴知道,我大汉之威严不可侵犯,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言罢,刘洵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他再度开口: “今朕任命骁勇侯苏远承为大将军,总领此次攻打匈奴全部事宜。任命田广明为祁连将军,韩增为前将军,范明友为度辽将军,共同辅佐大将军苏远承。” 群臣齐声道:“陛下圣明!” ...... 三月后,敦煌城旌旗猎猎。 苏远承身披沉重的铠甲,扫视着眼前整装待发的五万骑兵。 此前苏远承为了防止匈奴力量集中一处难以攻破,决定分多路包围匈奴。 祁连将军田广明率领着四万余骑兵从西河出塞,前将军韩增带着三万余骑兵从云中出塞,度辽将军范明友也率领着三万余骑兵从张掖出塞。 而他则从敦煌出发联合乌孙共同进攻匈奴,乌孙与匈奴相邻,有着更准确的匈奴情报。 大军出发了,苏远承率领着五万骑兵向着乌孙的方向疾驰而去。 当苏远承的军队与乌孙的军队会合后,两支军队合二为一,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乌孙的首领快步走到苏远承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用带着浓重异域口音的汉话说道: “苏将军,我等已探明那匈奴右谷蠡王的王庭所在。王庭位于那片幽深山谷之后,四周有匈奴精锐守卫,不过,有将军您的汉军相助,定能将其一举歼灭。” 苏远承抱拳回礼,目光坚定地说道: “匈奴多次冒犯我大汉天威,如今当以雷霆之势直捣匈奴右谷蠡王王庭,将其一举歼灭,让那匈奴知晓我大汉威严不可侵犯,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随后,苏远承高声下令: “全体将士听令,随乌孙军队一同,直捣匈奴右谷蠡王的王庭!” 汉军将士们齐声高呼,声震云霄,整齐划一地翻身上马,跟随乌孙军队的指引,向着匈奴王庭奔涌而去。 一路上,乌孙首领看着汉军整齐的队列,不禁暗自担忧: “汉军如此强大,匈奴都数次败于汉军,只能远遁漠北。若我乌孙与汉朝疆土毗邻,只怕在其兵锋之下,我乌孙也将不复存在啊。” 十数天后,联军抵达了匈奴右谷蠡王的王庭之外。只见王庭四周营帐林立,守卫森严。右谷蠡王得知联军到来,匆忙组织匈奴士兵列阵迎战。 苏远承立马阵前,扫视着匈奴阵营,高声下令: “汉军儿郎,随我冲锋,扬我大汉国威!” 话音刚落,汉军将士们齐声呐喊,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敌阵。 乌孙军队也从侧翼包抄过去,形成了对匈奴的合围之势。 一时间,匈奴士兵被打得节节败退。右谷蠡王在阵中见局势危急,声嘶力竭地吼道: “给我顶住,谁敢后退,格杀勿论!” 苏远承在混乱的战场上,一眼便锁定了右谷蠡王。他纵马疾驰,朝着右谷蠡王的方向冲去,沿途的匈奴士兵纷纷被他砍翻在地。 右谷蠡王看到苏远承冲来,心中一紧,但还是强装镇定,恶狠狠地说: “汉狗,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苏远承冷笑一声,高声回应: “你这蛮夷,屡次犯我大汉边境,今日就是你的末日!” 说罢,他猛地举起手中长刀,朝着右谷蠡王狠狠劈去。右谷蠡王连忙举刀格挡,两刀相交,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两人你来我往,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几个回合下来,右谷蠡王渐渐体力不支,招式也开始混乱。苏远承瞅准时机,一个虚晃,然后猛地一刀砍向右谷蠡王的脖颈。 右谷蠡王躲避不及,被这一刀砍中,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他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苏远承,缓缓地倒了下去。 苏远承骑在马上,高举着染血的长刀,大声喊道:“右谷蠡王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匈奴士兵们见首领已死,顿时军心大乱。 战后,乌孙首领驱马靠近苏远承,脸上带着几分恭敬又试探地说道: “苏将军,此次并肩作战,贵军勇猛无敌,实乃我等之幸。如今这战俘和物资堆积如山,不知该如何分配,还望将军明示。” 苏远承勒住缰绳,沉声道: “此番乌孙向我大汉求援,论理来说,战场上缴获的物资皆应归我大汉汉军所有。 然而,乌孙为我军提供了右谷蠡王王庭的关键情报,那么物资便按三七分,我汉军取七成,你乌孙取三成,如此也不枉你们这番助力。” 乌孙首领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接着,苏远承神色冷峻,语气决绝: “至于这些匈奴战俘,他们生性残暴,屡次犯我边境,绝不可留。全部坑杀,以儆效尤,让匈奴知晓冒犯我大汉的下场!” 乌孙首领听闻,心中一颤,眼中惊惶一闪而过。此次俘获五万余匈奴战俘,一想到将其尽数坑杀的血腥场景,他对杀伐果断的苏远承顿生敬畏与惧意。 第79章 西域都护府 神爵二年,公元前 60 年。 苏远承直捣匈奴右谷蠡王的王庭之后,此战不仅让匈奴遭受了惨重的军事损失,更在匈奴内部激起层层波澜,将其潜藏已久的矛盾彻底激发。 一时间,匈奴内部各部落之间为了争夺资源和权力,纷争不断,互相攻伐。老单于在这场混乱中无力掌控局面,只能眼睁睁看着匈奴一步步走向分裂。 日逐王先贤掸的营帐内,气氛压抑而凝重。他眉头紧锁,来回踱步,心中满是忧虑。 他的心腹谋士乌达力走上前来,拱手道: “大人,如今匈奴内乱不止,各方势力相互倾轧,我等处境艰难。反观汉朝,国力强盛,对归附者多有优待。我以为,我们不如归顺汉朝,或许能为部众谋得一条生路。” 日逐王停下脚步,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归汉之事,谈何容易。我身为匈奴贵族,此举恐遭族人唾弃。” 乌达力急切地说道: “大人,如今形势危急,若再犹豫不决,我等部众必将在这内乱中遭受灭顶之灾。汉朝素有大国风范,之前也有匈奴将领归汉后受到重用。大人若能归汉,不仅能保部众平安,还有可能在汉朝获得一席之地。” 另一位将领呼尔察也开口道: “大人,乌达力所言极是。如今匈奴已如风中残烛,难有复兴之日。归汉是大势所趋,还望大人早做决断。” 日逐王抬起头,望向远方,长叹一声道: “罢了罢了,为了部众的未来,我心意已决。即刻派人前往汉朝,传达我归汉之意。” 众人听后,纷纷跪地,高呼:“大人英明!愿追随大人归汉!” ...... 未央宫前殿。 日逐王的使者跪在殿中,言辞恳切地表达着日逐王归降的诚意与决心,详述匈奴内部如今因权力纷争而分崩离析的惨状。 刘洵听完使者的陈述,并未立刻表态,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下方的大臣们,缓缓开口道: “诸位爱卿,日逐王归汉一事,关乎我大汉与匈奴之局势,且说你们的看法。”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议论纷纷。 过了片刻,一位身着朝服的大臣越众而出,正是御史大夫萧望之。他拱手作揖,朗声道: “陛下,汉与匈奴,乃世仇也。昔日匈奴屡屡犯我边疆,烧杀抢掠,我大汉子民深受其害。如今日逐王不过是在匈奴内乱、走投无路之时才来归降,其心难测。若贸然接纳,恐养虎为患,他日匈奴局势稍稳,难保其不会反戈一击。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萧望之的话一出,立刻得到了部分大臣的附和。 “御史大夫所言极是,万不可因一时之利而引狼入室。” “是啊,匈奴反复无常,不可轻信。” 听到众人的反对,刘洵并未决定而是望向苏远枫说道: “丞相有何意见。” 苏远枫向刘洵施了一礼后,说道: “陛下,臣以为当接纳日逐王归降。自大汉建立以来,我大汉与匈奴征战多年,双方皆损失惨重。如今日逐王主动归汉,此乃上天赐予我大汉之良机。 接纳他,一来可彰显我大汉之仁德与胸怀,令四方蛮夷皆感我朝恩威;二来可借此削弱匈奴之势力,使其再难对我大汉边疆构成威胁。三来则可以让西域看见匈奴的衰败和我大汉的强大,借此让西域归顺” 殿内大臣们听了苏远枫的话,又是一阵交头接耳。有人暗自点头,觉得丞相所言有理;也有人仍心存疑虑,觉得不应轻易相信匈奴。 刘洵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 “丞相所言甚是。朕以仁德治天下,岂会因过往恩怨而拒人于千里之外。日逐王归汉,朕当接纳。传令下去,厚待使者,告知日逐王,朕愿迎他及部众归汉。” 日逐王归汉这一事件,在匈奴内部引起了轩然大波,众多原本摇摆不定的部落开始重新审视与汉朝的关系。 在西域,各国目睹曾经强大的匈奴众叛亲离、日逐王率众归汉,大为震惊。长期在匈奴与汉朝夹缝中艰难求存的他们,见匈奴势力衰退、汉朝威望日增,便纷纷调整外交策略,向汉朝靠拢。 一些西域小国率先派出使者前往长安,表达对汉朝的敬意与归附之意。他们带来了当地的特产、珍宝,希望能与汉朝建立更紧密的联系。 不久之后,朝堂之上,苏远枫再次向刘洵进言: “陛下,如今日逐王归汉,匈奴于西域影响力大减,各国纷纷示好,正是我大汉将西域纳入版图的绝佳时机。若设专门机构统管西域事务,既能保障丝路畅通、促进贸易,又能巩固我朝在西域地位、维护边疆稳定。” 刘洵听后,微微点头,目光扫视着群臣,说道: “丞相所言甚是,此事关乎重大,诸位爱卿可畅所欲言。” 大臣们听闻,立刻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大家一致认为设立专门机构统管西域事务确是明智之举,既能彰显大汉的威严,又能获取实际的利益。经过一番商讨,在建立西域都护府这一决策上,大臣们达成了共识。 然而,当话题转到西域都护的人选时,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 御史大夫萧望之率先站出,拱手说道: “陛下,西域之地情况复杂,民风彪悍,需一稳重老成、经验丰富之人前往。臣举荐太仆陈正,他在地方任职多年,处理过诸多棘手事务,且为人公正,定能胜任此职。” 话音刚落,大鸿胪何武便反驳道: “御史大夫此言差矣。西域局势多变,需有强大的军事威慑力。陈正虽政务能力尚可,但军事才能平平。我认为车骑将军赵安更为合适,他征战多年,战功赫赫,有他坐镇西域,定能让那些心怀不轨之徒不敢轻举妄动。” 何武的话引起了部分大臣的赞同,但也有大臣提出了不同意见。 宗正刘达说道: “车骑将军赵安虽勇猛善战,但性格过于刚硬。西域各国需要的是恩威并施的治理,若一味用强,恐适得其反。我觉得光禄大夫张宇更合适,他学识渊博,善于外交,能以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 一时间,大臣们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朝堂上吵成了一团。 刘洵坐在龙椅上,眉头微皱,仔细聆听着大臣们的争论。注意到一直沉默不语的苏远枫,便问道: “丞相,此事是你提议,可有合适人选举荐” 苏远枫向前一步,施礼道:“陛下,诸位大臣所荐之人皆有其可取之处。以陛下之圣明,定能做出最为恰当的裁决。” 对于刘洵的询问,苏远枫不能回答,自霍光倒台后,苏家再度回归低调行事的状态。在这朝堂之上,既要恰当引导皇帝做出正确决策,又绝不能因锋芒过露而引起皇帝的忌惮,把握好这其中的微妙平衡,正是苏家得以安稳的关键。 听到苏远枫的回答,刘洵就知道他的意思,只是刘洵深知西域都护之职至关重要,需忠诚将领,否则恐养虎为患。他想到了骁勇侯苏文骁,苏远承数年前去世后,苏文骁继承爵位,他与西域、匈奴多有接触,是最合适的人选。 片刻后,刘洵说道: “骁勇侯苏文晓,忠勇可嘉,镇守西域数年。今特诏,授其西域都护之职,望其再接再厉。”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如沸鼎一般,刹那间议论之声此起彼伏。苏远枫已经是朝堂第一大臣,如今苏文晓又荣膺西域都护这一要职,苏家的权势更上一层楼了。 第80章 将来祸乱我刘氏江山的,必是太子 甘露元年(公元前 53 年)。 刘洵这位被后世誉为中兴之主的帝王,在这个世界因为苏氏的原因少了一些磨砺,但其强硬的政治手腕和高瞻远瞩的战略眼光却丝毫不少。大汉王朝在他的统领下,恰似那喷薄而出的朝阳,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辉,步入了又一个辉煌的高峰。 未央宫,一座宫殿内灯火辉煌,一场寻常的宴会正热闹举行。汉宣帝刘洵高坐主位,身着明黄龙袍,神情威严又不失亲和。 群臣们身着朝服,分坐两旁,觥筹交错间,欢声笑语不断。 大司农首先起身,恭敬地向刘洵拱手道: “陛下,今岁各地农田收成颇丰,仓储充实,百姓生活也渐趋安稳,此皆陛下圣明之故啊。” 刘洵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 “农乃国之根本,此乃众卿与百姓齐心协力之功,朕不过是略尽心力而已。” 西域诸国的使者离席,快步上前,说道: “陛下,西域诸国近来纷纷表示愿与大汉交好,通商往来日益频繁,皆对我大汉之强盛与陛下之威名钦佩不已。” 刘洵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大声道: “西域能与我大汉友好相处,互通有无,实乃幸事。望汝等继续维护好这来之不易之局面。” 使者连忙叩首: “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 苏远枫起身说道: “陛下,今大汉国力强盛,然地方之上,豪强恶霸横行无忌,仿若暗礁潜藏于平静海面之下。实乃国之隐患、民之祸患。” 刘洵闻言,先是一怔,旋即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 “丞相这一番言辞,可是在委婉劝谏朕啊,将那些资产百万的豪强徙往平陵、杜陵吧,如此一来,既能将他们置于朝廷更近的监督之下,又能将他们原先占领的土地分给农民耕种”。 苏远枫微微躬身说道: “陛下圣明。” 宴会上,群臣们纷纷就国家的军政、民生等问题与刘洵交流,刘洵耐心倾听,一一回应,君臣之间气氛融洽。 在这融洽的氛围中,有一人神情却略显紧张,正是一直在刘洵一旁陪侍宴饮的太子刘奭。 看着刘洵与群臣交流甚欢,刘奭犹豫再三后,还是起身向刘洵拱手行礼,委婉地说道: “父皇,儿臣以为如今执法过于严苛,百姓多有畏惧之心。以儿臣之见,不如多用儒生治国,用德教来感化百姓,如此方能让天下归心,彰显我大汉的仁德。” 刘奭的这番话,让宴会瞬间冷场。群臣们纷纷停下手中的酒杯,将目光投向了太子和刘洵。 刘奭是刘洵与嫡妻许平君之子,八岁被立为太子。自幼长于宫廷,老师多为当世名儒,如夏侯胜、萧望之等。 性情本就仁厚、柔弱的他便更加喜爱儒学,儒家所描绘的 “大同”“小康” 社会理想,以及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的人生追求,对他也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刘洵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看着眼前的刘奭,心中既有些失望,又有些愤怒。在他看来,刘奭的想法过于天真,不切实际。 刘洵放下酒杯,看向太子刘奭道: “奭儿,你久居宫廷,不懂民间艰辛与治国之难。汉家治国,王道霸道并行,不可单用德教。周朝古制虽好,但时移世易,如今若一味效仿,必然会导致政令不通、乱象丛生。” 刘奭听了刘洵的话,心中虽然有些不服,但也不敢反驳。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汉宣帝见状轻叹:“我汉家自有一套治国之法,本就是王道与霸道并用,岂能只用德教。” 刘奭抬头,眼中满是疑惑,说道: “儿臣并非以德代刑,只是应以德为主、刑为辅。儒家学说有大智慧,善用可兴邦。” 见状,刘洵怒火难抑,拍案怒斥: “你太让我失望!身为太子如此不切实际,唉,将来祸乱我刘氏江山的,必是太子啊!” 刘洵的这番斥责,犹如一声惊雷,在宴会的大厅中回荡。 群臣们纷纷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舞姬们也停止了舞蹈,瑟瑟发抖地站在一旁。 刘奭被刘洵的这一番话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再言语。 片刻后,御史大夫萧望之率先开口说道: “陛下,太子殿下心系天下,对儒家之道的推崇体现了他对国家繁荣、百姓安乐的美好愿景。此番言论虽有不妥,但也是出于对国家的责任感。 望陛下息怒,还望陛下暂且息怒,我等臣僚定当倾尽全力,悉心教导太子,助他改正不足。” 其他大臣们也纷纷附和,有的强调太子的孝心和上进心,有的提及培养储君需要时间和耐心。刘洵听着群臣的劝谏,脸色逐渐缓和了下来。 洵听着群臣的劝谏,脸色逐渐缓和了下来。 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刘奭,又环顾了一下满朝为太子求情的大臣们,缓缓说道: “罢了罢了,今日看在诸位爱卿的面上,暂且不追究此事。太子,你要好好反思自己的言行,莫要再如此天真幼稚。日后定要多学习治国理政的实际方法,莫让朕再如此失望。” 刘奭乃是他与许平君所生之子,往昔与许平君的夫妻情分历历在目,这份深情让他狠不下心废除刘奭的太子之位。 况且,刘奭其实并未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仅仅是在治国理念上与他有所分歧。一旦贸然废太子,必然会引发群臣强烈反对,朝堂恐生波澜。 当下,也只能暗自期许,盼望刘奭能够早日幡然醒悟,改变自己的想法,日后成长为一位合格的储君。 刘奭听了,连忙磕头谢恩,声音带着哭腔说道: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定当痛改前非,用心学习治国之道,不负父皇和诸位大臣的期望。” 苏远枫目光深沉,凝视刘奭许久。这场不大不小风波在群臣的劝谏下,暂时平息了下来,但谁也没想到这会是大汉走向衰败的前兆。 第81章 宦官起势 初元元年(公元前 48 年),未央宫前殿传来一阵叹息声。 数月前,汉宣帝刘洵龙御宾天,刘奭顺利承继大统。看着满桌的奏章,刘奭眉头紧锁,无奈地说道: “朕初登大宝,这满朝的政务如乱麻一般,朕实在不知从何下手。边疆战事未平,百姓又逢灾荒,官员之间也是纷争不断,朕该如何是好啊!” 站在一侧的中书令弘恭和仆射石显,闻言赶忙上前,恭敬地伏地叩首。 弘恭率先开口: “陛下切勿忧虑。臣等久居宫中,侍奉先帝多年,对朝廷事务也算略知一二。陛下乃天下之主,只需安心坐镇这未央宫,统筹全局。臣等愿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解难。” 石显紧接着说道: “陛下心怀天下,实乃万民之福。如今这局面虽棘手,但只要有条不紊地处理,定能度过难关。臣等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将这些政务一一梳理清楚。” 听到弘恭与石显二人言辞恳切的表态,刘奭微微垂首。这二人跟随先帝刘洵多年,在宫中当差,处理政务的能力他也是有所耳闻的,或许让他们协助处理政务确实是当下可行之法。 但他还是慎重问道: “你们当真有把握处理好这些事务?这朝廷上下的大小事宜千头万绪,犹如一团乱麻,稍有差错,酿成难以挽回的大祸。” 弘恭连忙伏地,声音沉稳而坚定: “陛下尽管放心,臣等必定竭尽全力,不敢有丝毫懈怠。对于边疆战事,可先派遣心腹之人深入前线,详细了解敌我双方的兵力部署、作战态势等具体情况,而后再与驻守边关的将领们共同商议御敌之策; 地方灾情严重,百姓受苦,当务之急是尽快从各地粮仓调配粮食、衣物等物资运往灾区进行救济,以解百姓燃眉之急; 官员任免乃是国之大事,必须综合考量其才能、品行、政绩等多方面因素,选拔出德才兼备之人担任要职。臣等定会抽丝剥茧,仔细分析,为陛下提供最为合适的建议。” 石显微微欠身,接着说道: “陛下日理万机,若事事亲力亲为,只怕精力有限。陛下不妨将一些日常的琐碎事务交由臣等处理,遇到重大决策之时,臣等定会第一时间向陛下请示。如此一来,既能提高办事效率,又能让陛下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思考国家的长远大计。” 刘奭听后,依旧有些犹豫,目光变得犀利起来,严肃说道: “朕将如此重要的政务交予你们,是对你们寄予了厚望,你们万不可辜负朕的信任。倘若你们心怀私心杂念,欺瞒于朕,做出有悖于朝廷律法、损害国家利益之事,朕定不轻饶,必严惩不贷。” 弘恭和石显听闻,急忙重重叩头,额头触地,齐声说道: “陛下圣明烛照,臣等绝不敢有丝毫懈怠和私心。定当以陛下的旨意和国家的利益为重,肝脑涂地,为陛下排忧解难。” 刘奭轻轻颔首,紧绷的神色稍稍舒缓,目光从弘恭和石显身上扫过: “既如此,朕便先将一些简要政务交予你们处理。你们办毕之后,再呈给朕核查。” 待到弘恭和石显将所负责的政务处理完毕,刘奭看后发现,无论是公文的批复,还是事务的安排,皆严谨细致、条理清晰。 看到二人如此得力,刘奭悬着的心渐渐放下,对他们的能力多了几分认可,也生出了更多信任。 回想起刘洵在位时期,霍家仗着权势在朝中一手遮天,专擅朝政,严重威胁到皇权的稳固,刘奭至今仍心有余悸。 如今自己登上皇位,他想要扶持一方自己势力,见到弘恭与石显处理政务时展现出的出众能力,且身为宦官只能依附于他,刘奭心中不由一动,一个念头渐渐升起…… 在刘奭有意放权和二人不断的恭维下,弘恭与石显愈发得宠。他们每日在皇帝面前巧言令色,将刘奭哄得龙颜大悦,宦官权势开始不断壮大。 ...... 在朝堂之上,气氛紧张得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以萧望之为首的儒家大臣们神色严肃,而弘恭、石显则满脸阴沉,双方对峙着。对于双方之间的火药味,苏远枫却置若罔闻。 萧望之率先踏出一步,拱手道: “陛下,如今弘恭、石显二人,借陛下信任肆意专权。他们结党营私,任人唯亲,朝堂上下乌烟瘴气。更有甚者,干预司法,使得诸多案件黑白颠倒,实乃国之大患啊!” 几位儒家大臣也纷纷附和: “陛下,萧大人所言极是。他们贪污受贿,百姓怨声载道,长此以往,社稷危矣!” 刘奭听后,眉头紧锁,目光转向弘恭与石显,问道: “你们可有此事?” 石显连忙跪地,哭诉道: “陛下,这是萧望之等人的污蔑啊!我等一心为陛下分忧,尽心尽力处理政务。他们不过是嫉妒我等在陛下身边效力,故意罗织罪名,想要陷害我等。” 弘恭也赶忙磕头: “陛下明察,我等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专权之事。萧望之他们心怀不轨,妄图打压异己,掌控朝堂。” 萧望之怒目而视: “你们休要狡辩!证据确凿,容不得你们抵赖。陛下,切不可被他们的花言巧语蒙蔽!” 石显冷笑道: “萧大人,空口无凭,你有何证据?莫不是为了一己私利,编造谎言来构陷我等。” 双方争论不休,朝堂上吵成一团。 “陛下,弘恭、石显二人” 刘奭心烦意乱,抬手制止道: “都住口!此事不可轻信一方之言,待朕派人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听见刘奭发话,双方只能无奈退下。今日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对于儒家和宦官势力之间的矛盾已经持续已久。 针对刘奭偏信宦官一事,苏远枫多次向其恳切劝谏,但刘奭也仅仅只是敷衍表示没有宠幸弘恭、石显,仅仅是认为他们可在政务上有所助力,故而予以任用罢了。 刘奭初登大位,由于喜爱儒学,依旧对萧望加以重用。但由于萧望之等儒家臣子处理政务建议过于理想化,实操困难。 而苏家所倡政治学,强调皇帝需兼具崇高威望与深厚的民众根基。 反观弘恭、石显,深谙处事之道,能高效解决政务难题。且二人常伴刘奭左右,久而久之,刘奭对他们愈发信任。 第82章 苏远枫被贬 未央宫内一处偏殿,石显与弘恭二人脸色阴沉。 石显双手抱臂,眼神中满是阴狠,声音尖锐地说道: “哼,那萧望之竟然在陛下面前说我们干政,这分明是想置我们于死地,绝不能让他好过!” 说罢,他重重地一跺脚,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射而出。 弘恭微微眯起双眼,脸上带着一丝冷笑,附和道: “石大人所言极是。那萧望之仗着自己是名儒,又有几分威望,便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他这是公然与我们作对,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日后我们在这朝堂之上还如何立足?” 石显停下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 “不错。我们可以找人弹劾他,给他扣上结党营私、图谋不轨的罪名。再在陛下耳边多吹吹风,让陛下对他心生猜忌。只要陛下动了杀心,他萧望之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一死。” 弘恭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石大人此计甚妙。还有那苏远枫也多次劝谏陛下远离我等,要是将他也除掉,那这朝堂还有谁敢和我们作对” 听到弘恭提及苏远枫,石显眉头微蹙: “苏家屹立百年,根基深厚。苏远承在西域手握重兵,苏家更是唯一获封异姓王的家族。倘若我们把他们得罪狠了,陛下为了平息苏家的怒火,拿我们开刀以作安抚,到时候我们可就大祸临头了。” 石显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让弘恭原本冲动的情绪瞬间冷静下来。 他低头沉思片刻,眼神逐渐亮了起来,缓缓说道: “前日我瞧见一名宫女,那容貌堪称绝色,名为王昭君。我们偷偷将这名宫女送给他,也算是向苏家示好。 如此一来,说不定能让他不再偏向儒家,站在我们这边,也免得他日后与我们为难。” 二人相视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阴谋得逞的快意。 ...... 在那充满阴谋得逞快意的相视一笑后,石显与弘恭便开始紧锣密鼓地实施他们的阴谋。 他们四处搜集萧望之的把柄,同时在朝廷中散布谣言,诋毁萧望之的声誉。 不久,他们便找到了一个机会。萧望之的一个学生郑朋,因未得到萧望之的重用而心怀怨恨,被弘恭、石显收买。 威逼利诱之下,郑朋联名数人上书弹劾萧望之。 这些弹劾的奏章如雪片般飞到了刘奭的案头,每一篇都言辞激烈地指控萧望之结党营私、图谋不轨,意图谋反。 刘奭看着这些奏章,眉头紧锁,心中大为震惊。 他虽然信任萧望之,但面对如此众多的弹劾,也不禁心生疑虑。 石显与弘恭趁机在元帝身边煽风点火,石显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 “陛下,萧望之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心怀叵测。他勾结朝中大臣,妄图架空陛下的权力,若不及时铲除,恐将酿成大祸啊!” 弘恭也在一旁附和: “陛下,这些弹劾绝非空穴来风,萧望之的罪行证据确凿。如今他势力庞大,若不果断处置,等他羽翼丰满,陛下的江山可就危险了。” 刘奭被他们说得动摇了,他下令将萧望之逮捕入狱,进行审讯。消息传出,满朝哗然。 苏远枫得知此事后,便进宫面见刘奭: “陛下,臣以为萧望之乃朝廷忠臣,绝不可能谋反。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于他,请陛下明察。” 刘奭看着苏远枫,犹豫地说道: “苏爱卿,如今弹劾萧望之的奏章众多,证据确凿,你为何还要为他求情?” 苏远枫诚恳地说道: “陛下,所谓的证据皆是石显与弘恭等人捏造而来。萧望之一心为国,为陛下殚精竭虑,若因莫须有的罪名而被诛杀,恐寒了天下忠臣之心。” 刘奭听了苏远枫的话,心中有所动摇,但石显与弘恭之前的话仍在他耳边回响。 他皱着眉头说道: “苏爱卿,此事事关重大,朕需慎重考虑。” ...... 廷尉狱内,身为刘奭老师和御史大夫的萧望之如今已没了往日的风采。他头发凌乱,神情憔悴,昔日那身象征着尊贵与荣耀的朝服也变成了囚服。 听到动静,萧望之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苏远枫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他挣扎着站起身,脚步踉跄地走到牢栏前,声音虚弱却带着几分急切: “苏丞相……如今陛下被石显、弘恭二人的谗言蛊惑,心智蒙尘,渐疏朝政。长此以往,朝堂恐成那二人的囊中之物,社稷危矣。” 咳嗽了几声,缓了缓气,继续说道: “我身陷囹圄,已无力回天。丞相您乃国之栋梁,陛下信任有加,还望您多多在陛下耳边进言劝解,绝不能让这两个奸佞之徒把持朝政,祸害我大汉江山呐。” 苏远枫望着萧望之,眼前之人形销骨立,与往昔朝堂之上意气风发的模样判若两人,心中一阵酸涩翻涌。 回想起过往,他与萧望之虽在朝堂之上多有交锋,不过都是基于不同的治国理念,为了大汉江山各抒己见罢了。 他缓缓向前,靠近牢栏: “萧大人,您遭此大难,受苦了,如今陛下已听不得我的话了。” 他的话音如重锤般落下,萧望之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失去了最后的光亮。仿佛支撑他的最后一丝力量被抽离,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冰冷潮湿的地上。 数日后,狱中自杀。 ...... 石显与弘恭得知苏远枫为萧望之求情后,心中十分恼怒。他们决定再次设计陷害苏远枫,以绝后患。他们四处散布谣言,说苏远枫与萧望之是同党,意图共同谋反。 刘奭出于对苏远枫的信任,并未理会反而斥责二人,这让石显与弘恭大为恐惧。 阴暗的角落里,显咬牙切齿道: “这苏远枫如此不识趣,收礼不办事就罢了,还和我们作对,陛下还如此信任他,这可如何是好!” 弘恭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苏远枫势力过大,若不除之,迟早是我们的心头大患。这次陛下没信我们,我们得从长计议。” 石显来回踱步,突然停下,压低声音道: “我们可以持续收集所谓苏远枫的‘罪证’,把他平日里的一些举措歪曲成有谋反之心。再拉拢一些朝臣,让他们也跟着附和我们。一次不行,我就不信几十次,数百次,陛下还不信。” 弘恭微微点头,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容,附和道: “没错,这耳边风的威力可不容小觑,水滴还能石穿,只要我们坚持不懈,陛下总会动摇的。” 随着时间推移,石显与弘恭的谗言像慢性毒药,一点点侵蚀着刘奭的信任。数年后,刘奭终于相信了他们的话,对苏远枫起了猜忌之心。 他再次召见苏远枫,严肃地说道: “苏爱卿,朕听闻你此前与萧望之勾结谋反,可有此事?” 苏远枫乍一听到这话,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陛下如今竟听信那奸佞小人的谣言,将诸多忠诚之士下狱问罪。如今又无端怀疑臣,难道也要将臣下狱,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若您继续如此不分黑白,忠奸不辨,那可真是昏君所为啊!如此下去,大汉江山必将在您的手中走向衰败!” 刘奭听着苏远枫这番言辞,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满是怒不可遏的火焰,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正欲发作。 然而,理智在愤怒的边缘将他拉回,他想起苏家在朝中的势力和威望,心中虽恨得咬牙切齿,却也只能强压怒火。 最终,他咬着牙,冷冷下令:“将苏远枫贬官,即刻离京!” 第83章 侄儿,要老婆不要 苏远枫被贬的消息如一阵狂风般迅速传开,朝堂上下顿时炸开了锅。 在一处隐蔽的偏殿角落,几位官员正聚在一起,神情紧张又激动地小声议论着。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皱着眉头,满脸愤慨道: “苏大人乃忠义之士,一心为国,怎么可能谋反!这分明是有人在陛下耳边进谗言,故意陷害他啊!” 旁边一位年轻官员也跟着附和: “是啊,苏大人向来光明磊落,那些谣言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如今陛下听信奸佞之言,将苏大人贬官,实在是让忠臣寒心呐!” 另有一位官员却目光闪烁,压低声音道: “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你们没察觉到最近陛下对石显那伙人愈发信任了吗?苏大人弹劾他们干政,这才惹来祸端。咱们还是先观望观望,别轻易站队,免得引火上身。” 一时间朝堂上人人自危,而在民间,街头巷尾也是一片热议之声。 相比于长安城的议论纷纷,去往云梧路上,苏远枫却略显畅快。 一辆古朴的马车缓缓行驶在通往云梧的官道上,车轮滚滚,扬起阵阵尘土。 车内,苏远枫坐在一侧,王昭君坐在对面,当初见到王昭君样貌后,苏远枫便暗暗思量,如此才貌的女子,若能成为自家侄儿的正妻,那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一路上,两人偶尔交谈几句,苏远枫看着王昭君,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说道: “昭君啊,我此次被贬,回到云梧也不知未来如何。不过,我有一事想与你相商。” 王昭君转过头,看着苏远枫,眼中带着疑惑: “苏大人请说。” 苏远枫微微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有个侄儿,年纪与你相仿,至今尚未婚配。他生得极为俊朗,才华更是出众,与你也是郎才女貌,你可愿意嫁给他?” 王昭君听了,原本平静的脸庞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如同天边被夕阳染透的云霞。 她着实没想到苏远枫会突然提出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苏家乃是百年世家,在这朝堂和民间都颇具声望,家族底蕴深厚,而自己之前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宫女,身份卑微如尘。 她沉默了片刻,垂首敛眉,轻声说道: “苏大人,我只是一介奴婢,出身低微,又无显赫家世。您侄儿出身如此高贵,且才华出众,不知怎会看得上我。只怕我入了苏家,会辱没了苏家的名声,实在惶恐。” 苏远枫听闻,大笑到: “我那侄儿,见了你这般才貌双全的女子,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不愿意。” ...... 云梧,云王府门口。 苏文礼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这是父亲苏远启特意安排的,为的就是等候苏远枫。 前不久,家族收到了苏远枫的来信,信中提及他被贬官,即将返回家族。苏远启觉得苏远枫此次被贬归来,家族理应有人迎接,而苏文礼作为自己嫡长子,由他出面最为合适。 苏文礼对这位叔父的印象并不深刻,从小到大,他们仅仅见过寥寥数次。 如今听闻叔父遭遇如此变故,苏文礼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担忧,他站在王府门口,目光不时向远处张望。 终于过了一炷香时间,一架云王府标志的马车出现在眼前。 苏远枫从车上下来,看见苏文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问道: “你怎么在这?” 苏文礼赶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 “叔父,是父亲让我在此等候您。得知您归来,父亲和家族上下都十分挂念。” 苏远枫点了点头,拍了拍苏文礼的肩膀,笑道: “难为你们有心了。不过叔父也不让你白等,好侄儿,要老婆不要。” 苏文礼一听,顿时满脸通红,说到: “叔父不要取笑侄儿了。” 苏远枫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便说道: “昭君,下来看看你未来夫君吧。” 话音刚落,马车里伸出一只白皙如玉的手,轻轻撩起车帘,王昭君缓缓下了马车。 她身着淡粉色的长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眉如远黛,眼若星辰,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温婉动人的气质。 苏文礼偷偷抬眼望去,只这一眼,便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目光再也无法从王昭君身上移开。 王昭君似乎也有些羞涩,微微低着头,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苏远枫看着这两人的模样,心中暗喜,笑着说道: “文礼,这是昭君,是叔父在任上结识的好姑娘,我看你们二人倒是般配得很。” 苏文礼听了,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能与这般美貌的女子结亲,忧的是不知自己能否担得起这份姻缘。 他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说道: “叔父,文礼并无意见,但此事还需告知父亲,由家族长辈定夺。” 苏远枫点了点头,说道: “你说得有理。不过,我看你们二人也算有缘,这门亲事十有八九是成了。” 说完,便带着苏文礼和昭君朝着云王府内走去。 ...... 云王府内,苏文礼带着王昭君漫步在王府之中。 另一边,苏远枫和苏远启则在议事厅交谈,气氛稍显凝重。 “刘奭此人任由宦官干政,数位大臣被害,此次连你也被贬归来,大汉气运要衰败了啊”苏远启眉头紧锁,忧虑地说道。 苏远枫微微叹息,眼神中满是无奈: “兄长所言极是。刘奭宠信石显等宦官,朝堂之上乌烟瘴气。我因弹劾石显一党,才遭此贬职。如今忠臣良将被打压,奸佞小人当道,大汉江山岌岌可危。” 苏远启神色冷峻,缓缓开口: “此番刘奭迫于我苏家的压力,只是将你贬官了事。远承族兄身为西域都护,也受此事牵连,颇受影响。 如今看来,大汉的气运已然开始走下坡路了。除非能除掉刘奭,另立一位有为之君,否则即便家族倾尽全力辅佐,也不过是延缓这衰败的进程罢了。 对了,昭君姑娘的事你怎么打算?这个女子可不简单啊,进入府中时候家族气运竟然上涨了。” 苏远枫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竟还有这等机缘?昭君姑娘本是石显为了结交我而送来的。我初见她时,便觉她容貌出众、气质不凡,又想到文礼尚未婚配,便寻思着这二人郎才女貌,若能结为连理,倒是一桩美事。” 苏远启抚须笑道: “如此甚好,文礼这孩子稳重踏实,昭君姑娘端庄贤淑,他们若成了亲,日后必定和和美美。且先把这婚事定下来。” 第84章 幼年王莽 云梧,云王府。 商议既定,云王府上下便忙碌起来。 管家迅速着手安排各项事宜,采买婚礼所需的绫罗绸缎、珍馐美馔; 府中的丫鬟们精心布置喜堂,大红的绸缎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喜字贴满了王府的各个角落,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苏文礼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满是欢喜与期待,他精心挑选了上好的聘礼,只盼着能给王昭君一个难忘的婚礼。 王昭君也是羞涩又欣喜,每日在云王府安排的府邸中,看着为自己准备的嫁衣,脸颊总是泛起红晕。 婚礼当日,云王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苏文礼骑着高头大马,身披红绸,满心欢喜地前往王昭君的住处。 一路上,鞭炮声、锣鼓声不绝于耳,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 迎回新娘后,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苏文礼和王昭君在众人的见证下,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每一个环节都庄重而神圣。 就在二人礼毕后,奇异之事发生了。 云王府上空原本柔和的云雾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迅速汇聚、翻涌,隐隐有金色的光芒从中透出来。 这一幕让在场不少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紧接着,人群中议论声此起彼伏,犹如浪潮般翻涌。 “天啊,这肯定是天作之合啊!老天爷都在为这对新人的结合喝彩。” “如此祥瑞,这苏文礼公子和王昭君姑娘的姻缘,必定是上天早就注定好的。” 苏远启和苏远柔也瞬间愣住,眼神中满是惊愕。不过,令他们如此震惊的并非苏家上空那奇异景象,而是脑海中突然响起苏砚那清晰的声音,指引他们前往祠堂。 来不及多想,他们在留下苏远枫主持后面事宜后,便脚步匆匆地朝着祠堂赶去。 就在刚刚苏文礼和王昭君礼毕后,系统灵魂空间内,苏砚缓缓从深沉的意识中清醒过来。 他只觉一阵恍惚,随后目光便落在眼前突然弹出的系统提示上。 【叮~,宿主家族新增历史着名人物,奖励气运点,地阶道具 – 钦天监(使用气运,可保证一定范围的风调雨顺,范围大小示气运多少决定)】 苏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可是极为丰厚的奖励。 就算家族封王,一年也只有气运点,如今王昭君嫁入苏家就瞬间有了气运点。 而这天阶道具“钦天监”更是难得,对于以农耕为主的地区而言,风调雨顺意味着丰收和繁荣。 惊喜一番后,苏砚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重重阻碍,朝着长安方向望去。 在苏砚的凝视中,原本萦绕于大汉上空、磅礴而雄浑的气运,正逐渐散落。 一小部分原本四散的气运,竟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缓缓朝着一个方向汇聚而去。 顺着那气运流动的轨迹看去,他惊讶地发现,这些气运最终竟然纷纷落到了一个幼儿身上。 祠堂内,气氛庄严肃穆,烛火摇曳,映照得四周的墙壁上光影浮动。 苏远启和苏远柔二人脚步匆匆,神色间带着几分急切与敬畏,刚踏入祠堂,便一眼看到了苏砚那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灵体。 二人迅速整理好衣衫,快步走到祠堂中央,整齐而又庄重地拜了下去。 “后世子孙苏远启(苏远柔)拜见先祖!” 苏砚摆了摆手,温声说道: “都起来吧。文礼与昭君喜结连理,家族气运已见增长之象。往后,若再有奇特之人加入我族,也会带来如此益处,这些事情,顺应天命即可。” “如今大汉气运渐微,吾观察到王家一个幼童吸纳了些许大汉气运。若日后他有所作为,家族或许可以助力一番。” 说完,虚空中浮现幼童画像。 苏远启和苏远柔二人缓缓起身,接住画像后说道: “先祖,如今远枫被贬,长安再无家族子弟居于要职,对朝政影响渐微,今后恐难以影响国策。” 苏神色淡然,缓缓说道: “大汉的君王已然对这天下心生倦怠,家族又何必为此愁眉不展呢? 当下,天灾频发。这钦天监,能让地方风调雨顺,你们带着它,以家族的名义,去救助那些灾害中的百姓。他们的信仰会让家族的气运再次壮大。” 言罢,苏砚的身影渐渐淡去,最终消逝不见,回归到那神秘幽邃的系统灵魂空间之中。 对于那幼童的身份,苏砚早已心中有数。此人便是后世被称作穿越者的王莽。在苏砚暗中观察时,那幼童的灵魂静谧如常,未见任何奇异之处。 苏砚神色平静,轻声开口: “系统,此界除我之外,可还有其他穿越者?” 【叮~,此界仅容宿主一名穿越者,旁人无法穿越至此。】 祠堂内,苏远启和苏远柔二人在苏砚消散之后也是惊奇的看着画像交流起来。 “这个幼童竟然能让先祖注意到,也不知有何奇特之处,难道会是下一个朝代开创者?” “兄长所言不无道理。先祖眼光何等独到,若不是这幼童身上有特别之处,断不会如此关注。若真如我们所猜测,他会是新朝代的开创者,那对于我们苏家而言,可是一个绝佳的机遇。” “可这也仅仅是我们的猜测罢了。这幼童如今还只是个孩子,未来的变数太多。我们既不能轻易错过可能的机遇,也不能盲目地将宝都押在他身上。” “我们不妨暗中观察这幼童的言行举止、为人品性。若他真有雄才大略、不凡气度,我们便在暗中施以援手,结下善缘。就算最后他没能开创朝代,能成为一方豪杰,对我们苏家也有益无害。” 两人商定好后,便安排家族中擅长观察和情报收集的人去留意幼童的一举一动。同时,也在暗中做好准备,一旦确定幼童有值得扶持的潜力,便以合适的方式接近他。 第85章 宦官衰退,王氏登场 未央宫前殿,朝堂之上,气氛凝重。满朝文武身着朝服,神情各异。 石显站在朝臣前列,脸上带着惯有的骄矜之色,眼神中透露出对新帝的些许轻视。 王凤、王谭等人也都气宇轩昂,站在朝堂之上,隐隐有与宦官势力分庭抗礼之势。 刘奭去世,刘骜继位,新皇的继位总是伴随着权力交替的矛盾。 此刻,朝堂上最为尖锐的矛盾,当属宦官势力与皇权之间的冲突 以石显为首的宦官势力,在汉元帝时期权势熏天,结党营私,将朝廷搅得乌烟瘴气。这让新上任的刘骜十分不满,宦官势力已经严重侵害了皇权,因此他必须扶持一方势力来压倒他们。 如此便有了朝堂上的这一幕。 刘骜端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下面这两派势力,心中暗忖: 宦官势力已然成为朝廷的一大毒瘤,若不铲除,自己的皇位难以稳固。而王凤、王谭等人是自己的母族,可堪一用。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诸位爱卿,朕初登大宝,欲励精图治,还望诸位齐心协力,共保我大汉江山。” 石显率先出列,躬身道: “陛下英明神武,臣等自当效犬马之劳。只是如今朝廷事务繁杂,还需有经验之人辅佐陛下。” 群臣听完就知道,石显这话表面上是在表忠心,实则是在强调自己的重要性,不愿放权。 刘骜微微一笑,说道: “石爱卿所言极是。朕今日有一事相商,长信宫乃太后所居之处,事务繁多,朕思来想去,唯有石爱卿这般经验丰富、忠心耿耿之人方能胜任长信中太仆一职。”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石显脸色骤变,他没想到新帝一上来就对自己下手。 急忙跪下,说道: “陛下,臣一心只为陛下分忧,愿留在陛下身边,为朝廷效力,长信中太仆一职,臣恐难以胜任。” 刘骜脸色一沉,说道: “石爱卿不必推辞,这是朕对你的信任。长信宫事务虽多,但以爱卿之能,必能处理得井井有条。” 石显心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但在朝堂之上,他不敢公然违抗圣意,只好叩首道: “臣领旨谢恩。” 站起身来,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心中盘算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一旁的王凤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深知这是皇帝利用王氏打压宦官势力的第一步。 于是出列,说道: “陛下圣明,石大人去长信宫,必能让太后安享尊荣。臣等也定当全力协助陛下,治理好这大汉天下。” 刘骜满意地点点头,说道: “有王爱卿等相助,朕心甚慰。今后朝廷之事,还望诸位爱卿多多商议,莫要辜负了朕的期望。” 散朝之后,石显回到自己的府邸,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的亲信宦官们围了过来,纷纷询问情况。 一个宦官焦急地说道: “大人,这长信中太仆一职分明是明升暗降,我们该如何是好?” 石显咬牙切齿地说道: “新帝这是要对我们下手了。不过,我石显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你们立刻去联络朝中与我们交好的大臣,看看他们有何想法。” 然而,石显不知道的是,他的势力已经开始土崩瓦解。那些平日里依附于他的官员们,看到他失势,纷纷开始寻找新的靠山。 与此同时,王氏家族在王凤的带领下,开始积极谋划。 王凤来到太后王政君的宫中,说道: “太后,陛下此举甚是英明,利用这一计将石显调离了权力中心。如今正是我们王氏家族崛起的时机。” 王政君微微点头,说道: “凤儿,你要谨慎行事。虽然石显失势,但宦官势力根深蒂固,不可掉以轻心。你要多为陛下分忧,也要团结朝中正直之士。” 王凤拱手道: “太后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如今我们可以开始逐步安插自己的人手到朝廷各个重要职位,以增强我们的势力。” 此后,王凤开始频繁活动。他与朝中一些有识之士结交,向他们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抱负。许多官员看到王氏家族日益崛起,纷纷表示愿意追随。 石显在长信宫的日子并不好过。远离了权力中心,消息变得闭塞起来。 他试图通过一些旧部传递消息,重新掌控局势,但却发现那些旧部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听从他的指挥。 石显正在长信宫中烦闷地踱步,一个旧部偷偷前来见他。 石显急切地问道: “外面情况如何?朝廷中有何动静?” 旧部叹了口气,说道: “大人,如今王氏家族势力越来越大,王凤已经开始安插自己的人手到各个重要职位。朝中许多大臣都开始依附于他们。” 石显愤怒地捶打着桌子,说道: “可恶的王氏家族,新帝竟然如此偏袒他们。我不会就这样认输的。” 尽管深知局势严峻,但石显骨子里那股不甘失败的倔强让他决定做最后的挣扎。 他开始秘密联络那些对王氏家族心怀不满的官员,向他们许以高官厚禄,试图组建一个反对王氏家族的联盟。 四处散布关于王氏家族的谣言和负面消息,引发朝廷上下对王氏家族的不满和猜疑。 在石显的煽动下,一些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官员开始动摇,朝廷中逐渐出现了反对王氏家族的声音。 一些官员在朝堂上公开弹劾王凤任人唯亲、结党营私,要求皇帝对王氏家族进行调查和惩处。 这些弹劾虽然大多被刘骜驳回,但却在朝廷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使得王氏家族的声誉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王凤听闻石显在背后搞鬼,怒拍桌子,骂道: “放肆,石显都这样还不老实!” 他赶忙进宫,见到刘骜后跪地奏道: “陛下,石显暗中勾结官员,四处造谣抹黑我王氏,还煽动他人弹劾,妄图扰乱朝纲,危及陛下皇权。” 刘骜眉头紧皱,怒道: “好个石显,朕念他过去有些功劳,只是将他明升暗降,没想到他竟如此不知悔改,还妄图兴风作浪!” 沉思片刻,果断下令: “传朕旨意,清查石显旧部,与他勾结者一律撤职查办。加强官员监管,严禁与石显来往,违令者严惩!” 高压之下,石显联盟瓦解,旧部纷纷倒戈。 石显彻底陷入了绝境,他知道自己的时代已经过去。曾经那个权倾朝野、呼风唤雨的石显,如今只能在长信宫中默默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氏家族在朝廷中的地位越来越稳固。王商任命为丞相,王凤被任命为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事,成为了朝廷中最有权势的人物。 对于朝堂上的变化,刘骜心中暗自得意。他利用外戚成功地打击了宦官势力,巩固了自己的皇位。沉浸在权力斗争胜利的喜悦中,并未意识到一场新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在这场权力的角逐中,宦官势力如同被暴风雨摧残的花朵,逐渐凋零;而王氏家族则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开始在大汉王朝的天空中闪耀。 第86章 二王相争 清晨,天色尚蒙眬,苏远启端坐在书房内处理着家族事务。 一阵疾风破窗而来,一只海东青猛地冲入书房。双爪上紧紧绑着一个小巧的竹筒,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醒目。 苏远启微微一怔,停下手中的动作,喃喃自语道: “这时候送来消息,会是何事呢?” 自从有了苏砚赐予的十只神异海东青后,苏家精心培育出了数百只海东青。这些海东青速度敏捷,成为了苏家传递紧急消息的主要工具。 苏远启快速取出海东青携带的字条后,快速扫过,正是苏砚此前交代要密切留意的那幼童的相关信息。 自从苏砚交代之后,苏远启就安排了手下暗探,对幼童进行了长达数月的密切观察。也知晓了幼童的身份——王莽,是当下朝堂之上最为显赫的王家子弟,更是皇太后王政君的侄儿。 现在着字条上记载的这几个月对王莽观察得到的信息,相比于其他王家的跋扈来说,王莽像个异类一般,喜欢独守清净,生活简朴,为人也十分谦恭。 还来不及细想,苏远枫那清亮的声音便从门外传了进来: “兄长,刘骜派遣的使者到了。” 苏远启微微一凛,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朝堂局势本就波谲云诡,这使者突然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他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沉声说道: “走吧,一起去看看。” 两人快步来到前厅,只见一名身着官服的使者正端坐在厅中。 见他们进来,便起身拱手道: “云王、二公子,在下奉陛下旨意前来。” 说罢,展开手中的诏书,高声宣读起来。 “皇帝诏曰: 朕观苏远枫才德兼备、谋略过人,堪当大任。今特召苏远枫入朝,任丞相之职,辅佐朕处理朝政,望卿尽心竭力,匡扶社稷。钦此!” 苏远启和苏远枫闻言,皆是一惊。在如今这朝堂之上,刘骜对王氏外戚极为倚重,朝堂大权几乎尽落外戚之手,整个朝堂俨然成了外戚的天下。 在这样的局势下,刘骜却突然派人来请苏远枫出任丞相,这着实是让人匪夷所思。 不过二人依旧躬身拜谢道: “谢陛下隆恩!” 使者收起诏书,朝着苏远枫微笑着说道: “苏丞相,还望尽早收拾行装,随在下一同前往长安。” 苏远启神色镇定自若,拱手道: “使者大人一路舟车劳顿,想必甚是辛苦。不如稍作歇息,明日出发也不迟。我与二弟还有些许家事需要交代安排。” 说罢,他提高音量,朗声道: “来人,带使者大人下去歇息,好生招待。” 听闻苏远启的话,使者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深知皇帝旨意紧急,恨不得苏远枫即刻启程。 可这里毕竟是云王府,苏家势力也不是他一个小小使者能得罪的。 略作思忖后,使者恭敬地拱手道: “既如此,便叨扰云王了。” 待使者随下人离开后,苏远启转身看向苏远枫,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缓缓走到苏远枫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远枫,看来有人不满王氏外戚在朝堂一手遮天的局面,想借我苏家之力来制衡,才促成了这道任命。” 苏远枫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 “兄长所言极是。我也觉得此事太过突然,只怕这是个烫手山芋。” 苏远启说道: “不必多想,到了长安自然都知晓了。” 二人皆未料到是,这背后妄图借苏家之手来对付王家的,竟也是’王’家之人。 ...... 十几日前,未央宫前殿。 刘骜高坐龙椅之上,扫视着殿下分列两班的朝臣,神情略显倦怠。 御史大夫王商从文官队列中站出,拱手行礼: “陛下,臣有本上奏。” 刘骜抬了抬手,示意他说下去: “王爱卿但说无妨。” 王商挺直了身子: “陛下,我朝应以公正、贤能为准则治理天下。然如今朝堂之上,用人之道渐失公允。臣以为丞相位高权重,关乎社稷兴衰,需得德才兼备之人担任。云梧苏远枫昔任丞相,政绩斐然,因不忍宦官干扰而辞官。今宦官已除,望陛下召其再任,社稷幸甚。” 朝堂之上,大司马大将军王凤站在武官队列里,听到王商举荐苏远枫的话,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心里明白,王商这是想用苏家来打压自己。 之前,王凤的姻亲琅琊太守杨肜,辖区内灾害不断,王商去查办此事。王凤为杨肜说情,希望王商手下留情,但王商根本不理会,还上奏请求罢免杨肜。 想到这些,王凤越发恼怒。 他向前跨出一步,冷笑一声: “王大人,你倒是会举荐。这苏远枫此前辞官,如今朝堂重新召其再任,这恐怕不好吧?” 王商毫不畏惧地看向王凤,目光犀利: “王将军,如今朝堂上一些人凭借裙带关系上位,尸位素餐,不顾国家百姓,这才是真正难以服众。苏远枫有安邦定国之功,如今陛下召其再任,是为国家考虑,群臣只会觉得欣慰。” 王凤眉头紧皱,怒目而视: “王商,你这是话中有话啊!莫不是借着举荐新人,来影射我王氏家族?我王氏子弟为朝廷尽心尽力,哪点做得不好?倒是你,在这里信口开河,不知是何居心!” 王商义正言辞地回应: “王将军,我只是就事论事。朝廷是天下人的朝廷,并非某一家族的朝廷。如今王氏势力日益庞大,王家人占据要职众多,为了家族私利大肆揽权,任用亲信,排除异己,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我举荐苏远枫,是为了朝廷的公正清明,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 王凤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王商: “你……你竟敢如此诋毁我王氏家族!我看你就是想借机打压我们,好让自己一派势力独大。” 王商虽同样姓王,却与当下在朝堂中横行无忌的王氏家族并非同宗,他出身于汉宣帝舅舅所在的王氏家族。正因如此,王商一心为朝廷社稷,才会举荐苏远枫,试图削弱王氏家族对朝堂的影响。 片刻后,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站了出来,朗声道: “王大人所言极是,苏远枫确有大才,他若为相,必能为我大汉带来新气象。” 接着,又有几位大臣相继发言。 “苏远枫为人正直,不阿权贵,正是丞相的合适人选。” “若能让他入主中枢,定能匡扶社稷。”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赞同苏远枫担任丞相的声音此起彼伏。 刘骜看着朝堂上许多大臣都赞同,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说道: “各位爱卿这般大力举荐苏远枫,朕也有所听闻他的贤能。苏家累世簪缨,苏远枫身为苏家子弟,秉承家风。既然诸位都认为他堪当大任,那朕便下诏,召苏远枫回来再任丞相之位,望他能不负众望,为朝廷效力。” 第87章 王家的报复 自苏远枫出任丞相之位后,便与王商对王家势力展开有力制衡。在二人的强势打压之下,王家昔日煊赫之势渐呈颓态。往昔诸多依附王家、唯王家马首是瞻之官员,见此情形,纷纷转向中立。 大将军王凤心中犹如堵了一块大石头,颇为不爽。这苏远枫是绝不会与他王氏一族同流合污,日后必然会成为他王凤在朝堂上施展权势的绊脚石。 长乐宫。 王凤见到王政君后,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委屈地说道: “妹妹啊,如今苏远枫出任丞相,这朝堂我王家已经做不了主了啊。” 王政君正端坐在主位上喝茶,见王凤如此模样,放下茶杯,皱了皱眉头问道: “兄长,何事如此惊慌?慢慢道来。” 王凤急忙说道: “妹妹,那苏远枫与我们王氏家族不合。他此番坐上丞相之位,已经联合王商开始打压我们王氏。 日后我们行事,怕是诸多掣肘啊。陛下也是,怎么就听了那些大臣的话,让苏远枫当了丞相呢?” 王政君轻抿了一口茶: “兄长莫要如此急躁。陛下用人自有陛下的考量。你身为朝廷重臣,切不可因私人恩怨就对他人心生不满。” 王凤急得额头冒汗,继续说道: “太后,我这也是为了我们王氏家族着想啊。王家在朝堂上树敌不少,他这一上台,说不定会翻出以往的旧账,到时候我们王氏家族恐会陷入麻烦之中。太后一定要为我们王氏做主啊。” 王政君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你先起来吧。苏远枫在朝中威望甚高,就连先帝当初即便对他大怒,也并未将他下狱。暂且不能对付他,不过王商倒可以寻机而动。” 王凤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忙从地上起身,凑到王政君跟前,急切地问道: “妹妹,您有何良策对付王商?” 王政君微微眯起眼睛,神情阴鸷地说道:“ 王商在朝堂上一直与我们王氏作对,是个心腹大患。他平日里行事颇为谨慎,但总有疏忽之处。你可以派人暗中收集他的把柄,尤其是那些能让他身败名裂的罪证。 我再时常向陛下提及这些时期,时间久了就信了。” 王凤连忙跪地,说道: “好,此次王商必定插翅难逃。” 王政君挥了挥手,说道: “去吧,记住要谨慎行事。” 王凤领命,匆匆退下。自此而后,朝堂之上关于王商罪证之举报纷至沓来。 其中,耿定上书奏曰: “王商秽乱纲常,竟与其父之婢私通。且其妹亦行止不端,与人淫乱于内室。其妹之奸夫为人所杀,此仆之举,或乃王商教唆使然也。” 言辞凿凿,直指王商之劣迹。此事很快传到了刘骜的耳中。 朝堂之上,刘骜眉头紧锁。 面对这些指控,他认为这些都是难以证实的小事,摇了摇头,严肃道: “仅凭这些无根无据之事,如何能罢免御史大夫?不可因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而坏了朝廷纲纪。” 王凤岂会善罢甘休。他向前一步,拱手道: “陛下,这些事关乎朝廷风化与丞相品行,不可不查。臣恳请将此事移交司隶校尉彻查,给天下一个交代。” 他言辞恳切,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狠厉。 数日后,就在王凤急忙搜集证据想要将王商定罪时候,天空突然出现日食,昏暗笼罩大地。 太中大夫张匡见此,为向王凤表忠,急忙上书: “陛下,日食乃上天示警,必有奸佞当道。臣愿向近臣陈述日食发生之因。” 在陈述过程中,张匡趁机数落王商的种种“罪行”,言辞激烈,要求法办王商。 刘骜本就迷信天象,听了张匡之言,心中开始动摇。 王凤见状,继续施压,刘骜最终听信了他们的话。 他无奈地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 “那就依你们所言,彻查此事……”。 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寂静,大臣们面面相觑,都明白这一决定将引发一场不小的波澜。 王凤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而其他大臣们则暗自摇头,为朝堂的这番争斗感到忧虑。 数日后,彻查结果出炉,王商由于妹妹的牵连被罢免职位。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王商身着朝服,虽被弹劾,但依旧神色镇定地站在朝堂中央。 王凤率先出列,拱手道: “陛下,如今王商之罪已查明,其因妹妹之事有失察之责,依照律法,罢免其职,实乃公正之举。望陛下切莫再心慈手软,以免朝纲受损。” 苏远枫出列说道: “陛下,王商在御史大夫之位多年,为朝廷也算尽心尽力。此次虽受妹妹牵连,但罪不至如此重罚。若仅因此便将其罢黜,恐寒了朝中大臣之心。” 王凤冷笑一声,反驳道: “丞相此言差矣,王商身为御史大夫,理当以身作则,其妹妹如此行径,他竟未能约束,可见其治家不严,又如何能治理好国家?” 苏远枫正要再次说话,成帝摆了摆手,说道: “此事朕已有定论。王商,朕念你往昔功劳,今降为御史中丞。望你此后恪尽职守,莫再因家事扰及朝堂。” 王商闻言,俯身拜道: “陛下圣明,臣领罪。此后定当处理好家事,不负陛下恩典。” 王凤站在一旁,眉头微蹙,眼神中满是不甘。他本欲借此次事件将王商彻底扳倒,赶出朝堂,可如今刘骜已然发话,他纵然心中不满,却也不敢公然违抗圣意。 他强压下心中的愤懑,拱手道: “陛下圣裁,臣等遵旨。望王中丞能如陛下所嘱,改过自新。” 话语间,隐隐还带着一丝警告。 苏远枫心中忧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长叹一声,退回了原位。 第88章 一日五侯的妄想 早朝时分,大臣们鱼贯而入,分列两厢。 刘骜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 “朕念王氏一族辅佐皇室有功,太后母仪天下,朕欲册封王谭、王商、王立、王根、王逢时五人为侯,以彰其德。”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昨日傍晚,皇太后王政君召见了刘骜,要求刘骜册封她其余五个兄弟为侯。 刘骜本就自幼与王氏家族成员频繁往来,和舅舅们也感情颇深。 他觉得外戚势力可为皇权所用,册封王氏五侯,既能回应太后诉求,彰显孝道,又能将舅舅们培养成自己在朝堂的坚实力量,以此加强皇权掌控,在复杂的政治格局中站稳脚跟。 故而,早朝上便说出了刚才那句话。 苏远枫心中猛地一惊。此前,在他一番打压之下,王氏家族的势力已然大不如前。 如今朝堂之上,但凡朝中大事,只要他明确表示反对,即便王凤极力阻挠,最终也难以掀起太大波澜。 一旦今日陛下应允册封王氏五人为侯,王氏家族的势力必将再度膨胀,迅速恢复甚至远超往昔。 到那时,他好不容易打压出的局面会被彻底打破,王氏家族极有可能成为一股难以掌控的力量,严重威胁到他对朝廷事务的管理与把控。 “陛下,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昔日高祖皇帝曾有白马之盟,除云王世袭外,非刘氏不王,非有功不侯。如今王氏五人并无显着功勋,骤然封侯,恐难服天下人心。” 刘骜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道: “丞相,王氏一族乃太后娘家,朕念及亲情,欲加以封赏,有何不可?” 苏远枫态度强硬道: “陛下,亲情归亲情,国法归国法。若因亲情而坏了国法,日后朝廷何以服众?” 这时,王凤站了出来,拱手道: “陛下,丞相所言差矣。我王氏一族自先帝时便忠心耿耿,辅佐皇室。如今陛下欲加封我族兄弟,实乃天恩浩荡。况且我等并无非分之想,定会为朝廷尽心尽力。” 苏远枫听后,言辞铿锵: “陛下,此事老臣坚决不能认同!相信满朝文武百官,秉持公心,也不会轻易答应这无功而封侯之事。” 言罢,苏家派系的大臣们纷纷挺身而出,他们或是神情严肃,或是义愤填膺,齐声表示反对王氏五人无功受封侯爵,朝堂之上反对之声一时此起彼伏。 刘骜有些犹豫了,他心中也明白苏远枫所言有理,但又不想拂了太后的心意。 沉思片刻后,说道: “此事容朕再考虑考虑。” 早朝至此,便暂时结束了。 散朝之后,苏远枫回到云王府中,心中依然忧虑不已。 前两年,刘骜微服私访至阳阿公主府邸寻欢作乐。被赵飞燕、赵合德姐妹绝妙的舞技与倾国的美貌深深吸引,当即将姐妹二人带回宫中,宠爱有加。 此后沉浸于温柔乡中,渐渐开始疏于朝政。今日朝堂之上,刘骜竟还生出放权给王氏一族管理的念头,这无疑是将朝廷大权拱手相让。 苏远枫快步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一张纸条。 而后,提高声音,唤道: “来人!” 王府管家听到,急忙从门外匆匆跑进来,说道: “丞相。” 苏远枫神情凝重,将纸条递到管家手中,严肃地说道: “将这个送到赵婕妤手中,不得让任何人发现。” 在大汉内,苏家布下了一张庞大的情报网络,大量外围情报人员分散在各个角落。这些人员皆隶属于苏家的隐察院。 进入隐察院,必须通过留神器鉴心琉璃镜的检验,只有对苏家的忠诚度达到 85以上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其中一员。 王府管家也是隐察院的一员。苏远枫辞官之后,这位管家便成了苏家在长安的一条明线。 ...... 夜幕如墨,沉沉地压在大汉后宫之上。 一座华丽的宫殿中,赵飞燕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斜倚在榻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雕花床帐。 今日,她因为身体抱恙,刘骜便并未驾临她的寝宫,而是去了妹妹赵合德那里。 这些年来,她们姐妹凭借倾国之姿,宠冠后宫。可不知为何,两人一直未能有孕。这事儿就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赵飞燕心头。 她也时常为此忧心忡忡,毕竟在这吃人的后宫里,没有子嗣,恩宠不过是过眼云烟。 “为何我姐妹二人始终不能有个孩子呢?难道是上天要绝我姐妹后路?” 赵飞燕眉头紧锁,双手不自觉地揪着锦被,眼中满是焦虑和担忧。她越想越害怕,若一直无儿无女,日后年老色衰,她们姐妹又该如何在这后宫立足? 心烦意乱的赵飞燕从榻上起身,缓缓走到梳妆台前,不经意间瞥见一个精巧的装饰下压着一张纸条。 喃喃自语道: “这是谁放进来的?” 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与疑惑。 缓缓打开纸条后,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大字:“阻止陛下封王氏五侯,助你成为皇后”。 看到这几个字,她的眼睛瞬间瞪大,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今日朝堂上,刘骜想要册封皇太后王政君兄弟五人为候的事情她也听闻了。 如今想来那就是苏远枫给她传的信了。 赵飞燕急忙转过身,冲着门外大声唤道: “小翠,今日可看见有谁进入我房间?” 小翠赶忙小跑进来,恭敬地回道: “没有啊,赵婕妤。” 说完,小翠轻轻欠身,缓缓退下,生怕惊扰到陷入沉思的赵飞燕。 赵飞燕坐在梳妆台前,眼神凝滞在那张纸条上,嘴里反复念叨着“阻止陛下封王氏五侯,助你成为皇后”。 她秀眉微蹙,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这苏远枫为何会和她交易。 “苏远枫,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赵飞燕轻声呢喃。 赵飞燕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着。 “封王氏五侯,这是陛下的心意,但朝堂之上以苏远枫为首的众多大臣反对,如果他坚决反对到底,陛下也不会违背这么多大臣意见封侯,为何还要我劝说陛下。” 同时她知道,王氏一族在朝中势力庞大,陛下更是亲近王氏一族。若真按苏远枫所说去阻止,这不仅会得罪王氏一族,更会让陛下心生不满。 然而,“助你成为皇后”这几个字,又像一块巨大的磁石,紧紧吸引着她。 成为皇后,那可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有了皇后的尊位,她在这后宫之中才能真正站稳脚跟,才能拥有无上的权力和荣耀。 一直以来,皇太后王政君压在她头上,让她处处受限。若是自己成了皇后,未来自己的孩子就有极大可能成为皇帝。 到那时,她便无需再惧怕王政君,能够挺直腰杆,在这宫廷中掌控自己的命运。 赵飞燕轻咬着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与决然,心中暗自思忖: 苏家在朝堂之上势力庞大,背后有众多大臣支持,即便是陛下,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与苏家决裂。 如今苏远枫主动递来橄榄枝,若能得到他的支持,再加上陛下对自己的宠爱,成为皇后的可能性极大。 一旦自己登上后位,将来诞下皇子,那皇子便是未来皇位的有力竞争者。 届时,即便得罪了王政君又如何?她手中有皇后之尊,还有未来的储君作为依仗,还怕那王政君不成? 到那时,在这后宫乃至整个大汉宫廷之中,自己也能拥有压倒王政君的资本。 第89章 王莽入仕 苏远枫放下手中的回信,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目光望向远方。 对于让赵飞燕去劝解刘骜,这其中有着他对家族深远的考量。苏家世族庞大,在朝堂中势力盘根错节,权势虽大,但始终在名义上处于皇帝之下。 如今朝堂局势风云变幻,陛下有意封王氏五侯,这一决策势必会引发各方势力的震动。苏远枫深知,若家族公然反对,以家族在朝堂的影响力,虽能让刘骜迫于压力妥协 但长此以往,必将让家族和皇帝彻底对立。这种对立一旦形成,对于苏家而言,无疑是一场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他需要一个与刘骜亲近之人从中斡旋,维持这种微妙的平衡。 而赵飞燕,无疑是最佳人选。她深得刘骜宠爱,若能让她出面劝说刘骜,既能达到目的,又不会让家族与皇帝之间的关系过于僵化。 “希望一切都能如我所愿。”苏远枫轻声自语道。 ...... 时光悄然流转,岁月无情地在众人身上留下了痕迹。如今,苏远枫已不复当年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发,身体每况愈下。王凤也病倒了,这一病便卧床不起。 在这数年间,赵飞燕在苏远枫助力之下顺利坐上了皇后的宝座。 那盛大的册封典礼上,凤冠霞帔加身的赵飞燕宛如九天之上的仙子降临,接受着众人的朝拜。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尽管贵为皇后,赵飞燕却依旧未能诞下子嗣。 王家势力在苏远枫与赵飞燕的联手下,已经遭到了极大的削弱,如今只剩下病重的王凤还在朝堂上苦苦支撑。 当初出于对朝堂势力平衡的考量,苏远枫并未对二人继续打压。毕竟,一个完全失去制衡的朝堂,对于苏家而言也并非好事。 大将军府邸。 “叔父,今日感觉身体可好些了?”王莽轻声问道,语气中满是关切。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王凤,将熬好的药汤递到他嘴边。 在王凤卧病期间,王莽始终不离不弃地贴身照护,他自幼勤奋好学,谦恭有礼,如今照护王莽更让他在长安小有名气,孝顺之名开始流传。 王凤微微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这个侄子,心中满是感动。 “莽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王凤虚弱地说道。 ““叔父何出此言,照顾您是侄儿应尽的本分。” 王莽恭顺地回答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真诚。 在王莽无微不至的照护下,王凤的病情虽然没有明显的好转,但终究还是走到了尽头。 “莽儿,叔父这一辈子纵横朝堂,见过太多的风云变幻。你为人忠厚老实,又有上进心,叔父相信你将来必能成就一番事业。” 病榻上,王凤喘着粗气说道。 王莽眼含热泪,说道:“叔父放心,侄儿定当不辜负您的期望。” 王凤转头看向床边的王政君和刘骜,恳切地说道: “陛下,皇后娘娘,王莽这孩子对我照顾有加,孝心可嘉。我希望陛下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为朝廷效力。” 刘骜点了点头,说道:“舅舅放心,朕任命王莽为黄门郎。” 黄门郎的主要职责是在皇帝身边侍奉,传达诏令,负责内外奏章的传递等工作。有大量机会与皇帝接触,能够近距离展现自己的才能和品德。 听到刘骜的话后,王凤这才缓缓闭上了双眼。 ...... 与此同时,长安云王府内。 一个少年声音传来,“祖父,大将军走了”, 说话的是苏景哲,苏远枫最疼爱的嫡长孙,16岁,眼神中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苏远枫正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手持一本古籍,静静阅读。 听到苏景哲的话,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在这几年,苏远枫最注重的就是身体,“身体是一切革命的本钱”,这是苏砚自传里的一句话,他深以为然。 因此,为了避免自己走后,王家再次起势,他这些年一直修身养性,闲暇之余也就是陪着苏景哲。 “景哲,过来坐下。”苏远枫和蔼地说道。 苏景哲走到苏远枫身边,坐下后说道: “祖父,王凤死了,是不是咱家的麻烦就少一些啦?” 苏远枫摸了摸苏景哲的头,说道: “哪有什么麻烦,不过是在其位,谋其职而已。祖父和你说的那个王莽,你接触了没有。” 苏景哲有条不紊地说道: “有过几次接触。他和王家其他子弟截然不同,王家公子哥多沉迷于斗鸡走狗、声色犬马,而王莽谦逊有礼、勤奋好学。每次交谈,他都言辞恳切,对治国理政颇有见解。” 苏远枫饶有兴致地看着孙子,追问: “他谈了哪些治国理政的见解?” 苏景哲坐直身子,神色认真: “王莽指出当下土地兼并严重,众多百姓失去土地,生活艰难,所以应限制土地兼并,保障百姓有田可耕。他还提到要整顿吏治,选拔有真才实学、心系百姓之人做官。我认为他所言极是。” 苏远枫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后问: “他可有谈及对我们苏家的看法?” 苏景哲稍作思索,沉稳回应: “祖父,王莽对苏家甚是敬重。他谈及先祖苏砚功绩时,满是钦佩,几次提出想要去云梧(云梦泽)借阅家族书籍。” 苏远枫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缓缓说道: “我与王凤明争暗斗了十数载,想不到他那侄子竟对我苏家满怀敬重,倒是件有意思的事儿。过几日,你把他领来,我该见见这后生了。” 近二十年来,苏家对王莽的了解可谓细致入微。谁能想到,早在二十年前,苏家就已悄然布局,开始接近王莽。 王莽父兄离世较早,与王家其他养尊处优的子弟相比,家境颇为贫寒。但他凭借着一股坚韧劲儿,勤奋好学、潜心进取。 此次王凤病重离世,王莽紧紧抓住这个难得的机遇。日夜侍奉在侧,尽心竭力,在刘骜和王政君面前充分展现出自己的恭谨与贤德,赢得了二人的赏识与青睐。 经此一事,王莽名声大噪,可以预见未来仕途也会顺遂起来,真正实现了名利双收。 第90章 王莽拜访苏远枫 长安云王府前,王莽一身朴素却整洁的服饰,跟在在苏景哲身侧。 王莽微微欠身,脸上带着些许谦逊的笑意: “子明兄,今日承蒙丞相邀约前来,因家境欠佳,实在拿不出什么贵重的礼物,带了几珍藏的幅字画,还望届时不会失礼。” 苏景哲转头看向王莽笑道: “巨君不必如此自谦。祖父对你也是赞赏有加啊,你这番心意已然足够。” 二人边说边走进云王府大门,一路上,不时有侍从往来穿梭,见到苏景哲皆恭敬行礼。 正厅内,苏远枫身着一袭玄黑色曲裾深衣,坐在主位上。 苏景哲和王莽赶忙上前,拱手行礼。 苏景哲恭敬道: “祖父,孙儿带巨君前来拜见。” 王莽也忙跟着行礼,说道: “晚生王莽,见过丞相大人。” 苏远枫微微点头,目光在王莽身上打量了一番, “不必多礼,久闻你才学出众,品行端正,今日得见,果然气宇不凡。” 王莽忙谦逊道: “晚生不过是刻苦自勉,与苏家世代英才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苏远枫哈哈一笑,说道: “听闻你对我苏家先祖功绩钦佩有加,不妨说说,你钦佩他哪一点?” 说罢,苏远枫指了指两旁的座位,示意二人坐下。 王莽思索片刻,言辞恳切地说道: “文昭王(苏砚谥号)乃辅佐高祖成就帝业的第一功臣。于朝堂之上运筹帷幄,献安邦定国之良策;于沙场上冲锋陷阵,展勇冠三军之雄姿。云梧苏家,更是代代俊彦辈出。在世家大族之中,堪称独树一帜,无出其右者。” 苏远枫微微颔首: “今日唤你前来,一则是景哲常跟我提起,你有意借阅我苏家藏书;二则是久闻你的声名,也想亲眼瞧瞧王家子弟的风采。” 王莽谦逊地拱手道: “晚生久仰苏家藏书之名,其中定有不少珍本秘籍,若能借阅,实乃晚生之幸。至于晚生的声名,不过是民间谬赞罢了,实不敢当。” 此时的王莽因为常常把自己的俸禄和财产拿出来赈济穷人、已经赢得了民间的广泛赞誉,有 “周公再世” 的美誉。 苏远枫打量着王莽: “藏书借阅一事,还需我兄长点头应允,当下不用着急。 如今你叔父王凤已然病逝,而我也垂垂老矣,精力大不如前。这朝堂的未来,终究是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听到苏远枫的话,苏景哲赶忙趋步上前,脸上满是关切与急切: “祖父,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您不过是偶感疲惫罢了,朝堂之上诸多事务还离不开您的经验与谋略。您的威望,岂是我等晚辈能轻易企及的。” 王莽在一旁微微拱手,恭敬地说道: “苏公年高德劭,经验丰富,实乃朝廷之柱石。还望苏公保重身体,为朝廷继续贡献心力。” 苏远枫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容: “你们不必宽慰我。生老病死,自然之理,我心中有数。” 顿了顿,苏远枫将目光转向王莽,认真问道: “王莽,如今朝堂争端纷纷,各方势力明争暗斗;地方豪强日益做大,兼并土地之事屡见不鲜,你对此有何看法?” 王莽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思索之色,片刻后,挺直脊背,沉稳说道: “苏公,晚生以为,朝堂争端的根源在于权力分配不均,叔父曾与苏公多有分歧与争端。但晚生在家族中资历浅薄,实在没有足够的话语权去斡旋调和。” 苏远枫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王莽接着道: “而地方豪强做大,乃是因土地兼并严重,百姓无地可耕,生活困苦。朝廷应出台相关律法,限制豪强兼并土地,同时推行均田之策,让百姓有田可种,有饭可吃。” 苏远枫轻抚着胡须: “你所言有理,推行律法和均田之策听起来确是良策。但你要知道,那些豪强在地方盘根错节,势力庞大,他们必然会极力反对这些举措。朝廷若强行推行,只怕会引发诸多变故啊。” 王莽微微低下头,沉思片刻后抬起头: “苏公所言极是,推行这些举措定会遇到诸多阻力。但晚生以为,为了朝廷的长治久安,为了百姓能安居乐业,即便困难重重,也应迎难而上......” 苏远枫静静地聆听着,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王莽身上,深邃的眼眸中不时闪过一丝赞许。 作为在官场沉浮多年的老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的朝廷犹如一艘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巨轮,积弊丛生,摇摇欲坠,正迫切需要一位有胆识、有谋略且敢为天下先的人物来力挽狂澜,推动变革。 王莽提出的治国理念,虽在实施过程中必定会面临重重挑战,每一步都如同在荆棘丛中前行,但却如同在这暮气沉沉的朝廷中撕开了一道口子,让一缕充满希望的曙光透了进来。 苏家多年来对王莽密切观察,苏远枫深知这个年轻人的厉害之处。 王莽极其懂得“名”的力量,无论是侍奉家族长辈时的恭顺孝悌,结交士大夫时的谦逊有礼,还是救济百姓时的慷慨解囊,每一个举动都如同精心雕琢的棋子,最终的落点都是为了积累名声。 在这个时代,对于世代为官的家族而言,才能或许可以有所欠缺,但名声却如同一面旗帜,是立足官场、延续家族荣耀的根本。 这,正是苏远枫要会见王莽的原因。在他漫长的宦海生涯里,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物,可论及名声,王莽是苏家之下第一人。 此番会面,他首要之事便是试探王莽对苏家的态度。倘若王莽心怀敌意,苏远枫会及早将这潜在的威胁铲除,以绝后患。 可要是王莽并无敌意,那对于苏远枫而言,这无疑是上天赐予苏家的绝佳机遇。 他会借用王莽的力量来完成朝廷的变革,实现汉朝的中兴。 一旦这个目标达成,苏家的声望必将再次到达一个新的高点,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更为辉煌的印记。 第91章 王莽大义灭亲 在与苏远枫深入交谈之后,王莽犹如一颗在暗夜中愈发闪亮的星子,愈发谨言慎行,保持着一贯谦恭的作风。 家族之中,他对待叔父们愈发恭顺有加,时常主动上门问安,关心叔父们的生活起居。每有要事,他都会虚心向叔父们请教,认真聆听他们的意见和建议。 朝堂之上,因苏远枫对他的看好与赏识,王莽开始崭露头角。 ...... 刘骜端坐在龙椅之上,却难掩满脸的憔悴与忧虑。这些日子以来,他因过度纵欲,身体早已大不如前,时常感到精力不济、头晕目眩。 轻咳几声后,缓缓开口: “诸位爱卿,近日颍川(今河南禹州)铁官徒申屠圣竟带领数百人造反,此事已严重影响地方安稳。如今乱局当如何应对,卿等可有良策?” 满朝文武一时皆沉默不语,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压抑。 在地方上,豪强势力宛如不断疯长的藤蔓,已然发展壮大到难以忽视的地步。他们凭借着雄厚的经济实力与盘根错节的家族势力,与官府暗中相互勾结。 在这种情况下,地方小规模起义不断,甚至敏锐之人都已然察觉到,曾经辉煌强盛的大汉王朝,似乎正一步步迈向穷途末路。 大臣们各怀心思,都不愿率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有人担忧直言会触怒龙颜,给自己招来灾祸; 有人心怀鬼胎,想着趁乱在这动荡局势中为自己谋取更多利益; 还有人则是对这积重难返的局面感到无力,觉得多说无益。 王莽挺身而出,整了整衣衫,恭恭敬敬地拱手道: “陛下,臣以为地方造反容易平定,然朝堂之上,诸多弊端才是祸乱之源。 如今官场之中,贪腐横行,诸多官员尸位素餐,不以百姓疾苦为念,只知中饱私囊,致使民怨沸腾,才会引得地方叛乱频发。 臣恳请陛下下令整顿官场,严惩那些贪污受贿、渎职怠政之徒,重塑官场清明之风。” 王莽话音刚落,朝堂之上便炸开了锅。一些平日里惯于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的官员纷纷站出来反对。 御史大夫张禹,他脸色阴沉,语气带着不满与嘲讽: “王大人,你这番话倒是说得轻巧。整顿官场谈何容易,这牵扯到众多官员的利益,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朝堂动荡。莫要为了博取名声,而做出这等不切实际之事。” 此言一出,附和之声此起彼伏。 “是啊,王大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官员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达着对王莽提议的反对。 不过,得益于王莽多年来用心结交士大夫,积累下了极高的名声。一些正直之士和受他恩惠的士大夫站了出来。 谏议大夫李贤朗声道: “王大人所言极是,当下弊病丛生,正需如此改革。” 朝堂上支持与反对的声音交织,争论愈发激烈。 就在这时,王莽突然向前一步,再次拱手道: “陛下,臣还有一事要奏。淳于长身为外戚,却骄奢淫逸,收受贿赂,犯下诸多罪行。他不仅与许皇后的姐姐私通,还妄图谋取更大的权势,甚至对陛下有大不敬之语。如此奸佞之徒,若不加以惩处,必为朝廷大患。” 此言一出,朝堂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王莽身上,谁也没想到王莽竟然来真的。 要知道,淳于长是王莽的表兄。可谁能想到,王莽整顿官场的第一步,便是大义灭亲。 只见淳于长脸色瞬间煞白如纸,他怎么也想不到王莽会站出来举报自己,当下惊慌失措地辩解道: “王大人,你这是无中生有,污蔑于我!” 淳于长身为刘骜的近侍之臣,本就极得刘骜信任。当年在立赵飞燕为皇后这一颇具争议的事件中,朝堂上多数大臣持反对意见,认为赵飞燕出身卑微,不配母仪天下。 然而,苏远枫和淳于长却是少数几个力排众议、坚定赞同立后之人。 如今后宫之中,赵飞燕虽如愿登上皇后之位,却始终未能诞下子嗣。她为求稳固后位,手段愈发狠辣,这使得她与苏远枫之间原本的联盟关系逐渐破裂,和淳于长关系更加密切。 多为淳于长美言,因此淳于长更加受刘骜信任。 听到王莽的举报和淳于长的辩解,刘骜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虑和不悦。 “王莽,你既如此指控淳于长,可有确凿证据?若只是空口无凭,这朝堂之上岂容你肆意污蔑他人。” 王莽从袖中掏出一份证据: “陛下,这是淳于长罪行的详细证据,皆有证人证言。请陛下明察。” 刘骜接过证据,仔细查看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怒目而视淳于长,喝道: “淳于长,你可知罪?” 淳于长见证据确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陛下饶命,臣一时糊涂,犯下大错,望陛下念在臣往日的功劳上,从轻发落。” 刘骜冷哼一声,道: “如此罪行,不可饶恕。来人,将淳于长拿下,依法惩处!” 刘骜的目光从被押下去的淳于长身上收回,转而望向王莽,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与期许, “王莽,你此次能不顾情面,检举揭发淳于长的罪行,可见你对朝廷忠心耿耿,对贪腐恶行嫉恶如仇。” 朝堂之上众人皆安静下来,屏息凝神听着刘骜的话语。 “朕今日便封你为大司马,加封新都侯,望你日后能继续秉持这份赤诚之心,为朝廷尽心尽力,整肃朝纲,肃清贪腐。” 王莽伏地谢恩,难掩内心激动。此后,他将站在权力的更高处,以大司马之职、新都侯之尊,开启一场大刀阔斧的官场整肃。 长安云王府内,苏远枫因身体抱恙,已鲜少入朝。他斜倚在软榻之上,静静地听着苏景哲讲述朝堂上发生的种种事宜。 随着苏景哲的叙述,苏远枫的心中渐渐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尤其是当提到王莽检举揭发淳于长一事时,这种不安愈发强烈,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 淳于长可是王莽的亲表兄,在这个看重亲情、讲究裙带关系的世道里,真会有人如此决绝,大义灭亲吗? 在众人眼中,王莽无疑是个一心忠于朝廷、爱国为民的能臣典范。他举止端庄,行事磊落,为朝廷鞠躬尽瘁,赢得了满朝文武的赞誉和百姓的爱戴。 可苏远枫的心底却总有个声音在低语:这一切会不会只是表象?王莽会不会是那种大奸似忠之人,在这看似赤诚的面具背后,正藏着不为人知的野心和算计,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等待着时机扑向猎物。 第92章 苏远枫薨 苏远枫虽心中疑虑重重,但如今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若能联合王莽推行改革,大汉或许尚有一线生机;若坐视不理,那大汉只能在积弊中逐渐沉沦。 经过一番思索,苏远枫决定让苏景哲与王莽一同推行改革,一来可让苏景哲积累经验,二来也能暗中观察王莽的所作所为。 当日,苏远枫强撑着病体,脚步蹒跚地踏入宫中面见刘骜。 此时的刘骜,早已在赵飞燕姐妹那如软玉温香般的温柔乡里深陷不拔,满心满眼皆是美人的绰约风姿与婉转柔情,将朝堂事务一股脑儿地全抛给了苏远枫。 未央宫偏殿中,烛火摇曳,酒香与脂粉香交织。 刘骜醉眼惺忪,揽着赵飞燕的腰肢,含糊道: “爱妃舞姿若天仙,朕日日看都看不够。” 赵飞燕娇笑一声,轻启朱唇: “陛下若喜欢,臣妾便夜夜为陛下舞。” 赵合德依偎在刘骜另一侧,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庞,嗲声道: “陛下,姐姐舞虽美,妹妹这歌喉也不差呢,给陛下唱支小曲儿如何?” 刘骜眼神迷离,连连点头:“好,好,爱妃快唱,朕要好好听听。” 正当三人沉醉在这靡靡之音中时,一名太监匆匆赶来,跪地通报: “陛下,丞相求见。” 刘骜眉头一皱,不耐烦道: “朕不是将朝中之事都交给他了吗,这时候来扰朕雅兴作甚。” 赵飞燕轻抚刘骜的胸膛,柔声劝道: “陛下莫恼,说不定是有要事呢。” 在赵飞燕的劝解下,刘骜这才不情不愿接见了苏远枫。 自淳于长因王莽举报而身陷囹圄后,赵飞燕在朝堂之上便如同折了眼线。 淳于长曾是她安插于朝堂的重要耳目,凭借他,赵飞燕方能及时洞察朝中动向、掌握各方势力动态。可如今,这一关键“眼睛”没了,朝堂局势于她而言渐成迷雾。 更让她忧心的是,苏远枫与王莽之间隐隐有合作之态势。这二人,一个在朝堂根基深厚,一个是外戚,一旦联手对付她,就算刘骜也保不了她。 片刻后,苏远枫拖着病体,步履沉重地走进殿中,强撑着向刘骜行礼: “陛下,臣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商。如今朝堂局势复杂,臣以为需推行改革以振朝纲。臣举荐臣孙苏景哲担任御史大夫一职,他才能出众,若能与大司马一同推行改革,必能有所成效。” 刘骜正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瞟向一旁的赵飞燕姐妹,满脑子还回味着刚才的温柔旖旎,根本没把苏远枫的话放在心上。 赵飞燕在旁,虽心中对苏远枫有所忌惮,但也明白此刻顺着苏远枫对自己有利,便轻扯刘骜衣袖,娇声道: “陛下,苏丞相一片苦心,为朝廷举荐贤才,您就应了吧。” 刘骜不耐烦地挥挥手,急于回到美人身边,随口说道: “行,就依丞相所言,苏景哲担任御史大夫,与王莽一同推行改革。丞相若无其他事,便退下吧。” 说完刘骜就迫不及待地揽过赵飞燕姐妹,继续沉溺在温柔乡中。 苏远枫察觉到刘骜态度极为敷衍,不过所幸目的已然达成,躬身行礼后,就缓缓退下了。 对于这位皇帝,苏远枫百感交集。 从某种程度而言,刘骜痴迷于美色而不理朝政,对他来说是一种“幸运”。正因皇帝无心政务,才给了他施展拳脚的空间,得以在朝堂之上推行自己的想法,将诸多事务掌控于手中。 然而,这同样也是一种“不幸”。皇帝的昏聩懈怠,使得整个朝廷陷入一种无序与混乱的状态。长此以往,朝廷根基必然动摇,国家也将面临重重危机。 苏远枫拖着病体,脚步迟缓地回到丞相府邸。 府中仆从见他归来,纷纷行礼问安,可他此时满心忧虑,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而后在苏景哲的搀扶下径直走进书房,苏远枫坐在书桌前,稍作歇息后,便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着苏景哲: “今日我进宫面见陛下,举荐你担任御史大夫一职,与王莽一同推行改革,陛下已恩准了。” 苏景哲拜谢: “多谢祖父,孙儿见祖父忧心忡忡,可是有什么担忧之事要叮嘱孙儿?” 苏远枫轻叹一声,说道: “如今陛下沉迷酒色,不理朝政,朝廷上下混乱不堪,若不推行改革,国家恐有大祸。” 顿了顿,又严肃地叮嘱道: “你此次与王莽合作,切不可掉以轻心。你要时刻保持警惕,既要与他相互配合,推动改革顺利进行,又要提防他暗中使坏。 在改革之事上,务必以国家和百姓利益为重,不可因个人私利而动摇。还有,行事要谨慎小心,莫要授人以柄,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苏景哲认真聆听,连连点头,诚恳地说道: “祖父放心,孙儿记下了,定当谨守您的教诲,为朝廷和百姓尽心尽力。” 言罢,他缓缓起身,恭敬地向苏远枫行礼后,这才转身退下。 书房中重归寂静,只余案上烛火摇曳。 书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似一座无形的大山。苏远枫伸手随意拿起一份奏折,展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地灾害频发的惨状。 洪涝冲毁了大片农田,房屋倒塌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旱灾让土地干裂,庄稼颗粒无收,饥民遍野。 接着翻看其他奏折,皆是类似内容,各地粮食连连减产,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如今推行改革,不仅要应对朝堂上各方势力的明争暗斗,更要面对天灾带来的困境。 ...... 朝堂之上,苏景哲与王莽站在一起。 他们联手推出了一系列新政策,旨在缓解灾情、重振朝纲。例如兴修水利之策,以应对旱灾,提高农田灌溉能力,保障粮食生产。改革赋税制度,减轻受灾百姓的负担,鼓励他们恢复生产。 在他们改革下,大汉王朝的元气逐渐恢复了些许。土地兼并的情况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遏制,百姓的生活也稍有改善,市场秩序也逐渐稳定下来。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半年之期转瞬即逝。长安云王府内,气氛压抑而沉重。 苏远枫卧于榻上,身形枯槁,病魔无情地侵蚀着他的身体,纵然太医们用尽浑身解数,却依旧回天乏术。 苏景哲满脸悲戚,长跪于榻前,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苏远枫强撑着最后一丝气力,声音微弱却字字千钧: “景哲,为父这一生见过形形色色之人,王莽此人,我总觉他深藏不露,心思难测。你与他一同推行改革,切不可毫无保留地交付真心,务必要时刻保持警觉。 如今朝廷在咱们的努力下稍有起色,万不能再节外生枝,让一切毁于一旦。” 苏景哲泪水夺眶而出,重重地点头,声音哽咽: “父亲放心,孩儿定当谨慎行事,绝不让朝廷再陷危机。” 没过多久,苏远枫缓缓闭上了双眼,溘然长逝。苏景哲悲痛欲绝,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坚实的依靠。在守孝期间,他暂时放下了朝堂上的一切事务,一切都交由王莽负责。 第93章 激进改革 时光流转,公元前5年悄然来临,距离苏远枫离世已然过去两载。 刘骜已长眠于地下,获谥号“汉成帝”。由于一生未有子嗣,旁支宗亲刘欣在赵飞燕大力支持下,得以登上皇位,开启了新的一朝统治。 刘欣初登大宝,朝堂上下本以为能迎来一番新气象。然而,谁也未曾料到,这位新皇帝有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性情与癖好。 刘欣极度迷信鬼神天地,宫廷之中时常举行各种荒诞不经的祭祀仪式,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那些方士、巫师们在宫中横行无忌,使得宫廷上下乌烟瘴气。 朝堂之上。 苏景哲出列,拱手道: “陛下,近日宫中频繁举行祭祀仪式,耗费巨大,如今国库本就不充裕,如此下去,恐对国家根基有损。还望陛下三思。” 刘欣眉头微皱,不悦道: “朕尊崇鬼神天地,乃是为了国家社稷祈福,何来损耗根基之说?这些祭祀仪式,能保我大汉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你们莫要多言。” 苏景哲正要再谏,这时,王莽站了出来,他言辞委婉地说: “陛下,苏大人所言也有其道理。祭祀之事,固然重要,但也需权衡利弊。如今百姓生活尚有些许艰难,若能将部分资金用于改善民生,或许更能彰显陛下仁德。” 刘欣脸色稍缓,但仍坚持道: “祭祀不可废,这是朕的心意。至于民生之事,自会有安排。” 除了宠幸鬼神一事,刘欣更是对男宠董贤的宠幸之极。 董贤生得容貌俊美,气质柔弱,刘欣对他一见钟情,从此董贤便日夜陪伴在皇帝身边,二人形影不离。 不仅封董贤为高安侯,还赐予他大量的金银财宝、土地田宅。 甚至有一次,刘欣在梦中想要起身,却发现衣袖被董贤压着,为了不惊醒董贤,他竟拔剑割断了自己的衣袖,“断袖之癖”的便由此而来。 对此,有大臣在朝堂鼓起勇气说道: “陛下,董贤不过是一男宠,如今却被封高安侯,位极人臣,此等做法恐会引起朝野非议,有失朝廷纲纪。” 刘欣一听,顿时怒目圆睁: “朕宠爱董贤,与他才能品德无关,这是朕的私事。况且他对朕忠心耿耿,封他侯位又有何不可?你们莫要再拿此事来烦朕!” 苏景哲再次出列,恳切道: “陛下,朝廷纲纪乃是立国之本。过度宠幸一人,且赋予其重权,恐会让小人得志,扰乱朝纲。还望陛下以国家大局为重,收敛私情。” 刘欣拍案而起,怒道: “你们一个个都来指责朕,朕意已决,休要再提!” 说罢,便拂袖退朝。 大臣们面面相觑,无奈摇头。朝堂之上,反对之声虽起,却难以改变皇帝的心意。而随着皇帝沉迷于迷信与宠幸男宠,朝廷的危机也在悄然加剧。 在刘欣的纵容下,董贤的权势日益膨胀。 朝廷中的官员们为了巴结董贤,纷纷向他行贿送礼,阿谀奉承之风盛行。 董贤府前车水马龙,阿谀奉承之风弥漫整个朝堂。 “大人风姿卓越,实乃我大汉之幸啊!” “有大人在陛下身边,我等皆有依靠。” 而那些正直的大臣们,只要对董贤稍有不满,便会遭到打压和排挤。 朝政在这样的混乱局面下,逐渐走向了衰败。 与此同时,各地的农民起义此起彼伏,虽然规模都还不算太大,但却如星星之火,随时都有可能形成燎原之势。 苏景哲看着眼前家族传信,眉头紧锁: “如今社会矛盾尖锐,百姓生活困苦,这星星之火,随时可能成燎原之势。可改革之事,却处处受阻。” 王莽此时表面上依然支持改革,但内心却有着自己的盘算。开始暗中拉拢各方势力,积蓄自己的力量。 他在府中与心腹商议: “如今朝廷混乱,正是我们积蓄力量之时。你们去与各方势力接触,能拉拢的尽量拉拢。” 心腹点头道: “大人放心,我们定会办妥。如今朝堂上很多官员都对现状不满,只要我们许以好处,不难将他们收入麾下。” 命运似乎并不打算给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太多机会。公元前 1 年,刘欣突然暴毙。 宫廷之中顿时乱作一团。王莽迅速行动起来,他来到太后王政君处,恭敬地说: “太后,如今陛下驾崩,局势不稳。董贤无能,手握兵权恐生变故,臣以为当以太后名义收回其兵权。” 王政君点头同意。 随后,王莽拥立年仅九岁的刘衎为帝。由于皇帝年幼,无法亲政,王莽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朝中权势最大的人。 王莽大权在握后,开始加大改革力度。他认为,只有大刀阔斧地改革,才能挽救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 朝会上,王莽慷慨激昂地说道: “诸位大臣,如今我大汉内忧外患,百姓生活困苦,唯有改革才能图存。我决定推行王田制,将天下土地收归国有,再平均分配给百姓。” 苏景哲听闻此言,心中一紧。对于王田制,他并不陌生。他曾在先祖苏砚所着的书籍中看到过类似制度的记载。 那书中详细阐述了一种土地国有、按劳分配的设想,可有效缓解贫富差距、稳定社会秩序。 他不禁想起,此前王莽曾向家族提出借阅藏书的请求。那时的王莽,求知若渴,言辞恳切。而后为了联手改革,便答应少部分藏书给他看。 此后,王莽更是前往云梧书院潜心学习了一年。想必是从众多古籍中汲取了灵感,才萌生出如今推行王田制的想法。 苏景哲深知,这王田制虽看似美好,有着解决社会矛盾的宏大愿景,但实际推行起来,必然会面临重重困难。 如今大汉承受不了如此激进改革,这已经触碰了所有人利益,必然会走向失败。 苏景哲起身说道: “大司马,王田制虽有其美好初衷,但实施起来难度极大。如今土地大多掌握在豪强地主手中,他们怎会轻易交出土地?强行推行,恐会激起民变。” 王莽脸色一沉,反驳道:“苏大人,正是因为豪强地主兼并土地严重,才导致百姓无地可种。若不如此,如何解决土地不均的问题?” 苏景哲接着说: “改革需循序渐进,可先从减轻百姓赋税、鼓励农桑入手,待时机成熟,再逐步解决土地问题。” 王莽却坚持己见: “如今局势紧迫,已容不得我们慢慢谋划。若不尽快推行改革,我大汉危矣。” 此后,在改革的诸多方面,二人的分歧越来越大。 第94章 刘秀 南阳郡蔡阳县,广袤的田野在烈日下泛着金黄的光芒。 几个少年正挥汗如雨地在田间劳作着,他们稚嫩的脸庞上满是疲惫。 一个少年停下手中的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叹了口气说道: “唉,这日子真是越来越难过了。” 另一个少年也随声附和道: “是啊,朝廷里推行改革,可咱们老百姓的日子不但没好起来,反而更苦了。” 一时间,不少人皱着眉头,气愤地说: “就是,我家本来就没多少地,现在这改革一来,赋税不但没减,反而还加重了。” 又个少年直起腰,用粗糙的手掌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神秘兮兮地说道: “嘿,你们可曾听闻?这几年呐,云梧苏家的人四处奔走组织救灾呢。就说咱南阳郡,前些日子也来了苏家的人。” 说着,他扭头看向刘秀,眼神里带着几分打趣与期待,继续说道: “刘秀,你平日里不是心心念念想着做执金吾嘛。如今苏家子就在咱这地界,你去登门拜访拜访,说不定啊,就有机会得偿所愿,这执金吾的美梦啊,指不定就能成真咯!说不得还能娶了阴丽华了” 这几个少年皆是刘氏宗族的人,但随着推恩令的不断实施,家族的封地和财富被越分越散。到了他们这一代,早已没了昔日皇族的辉煌,甚至连当地的豪族都比不了。 平日里,他们只能像普通农户一样,在田间辛苦劳作,维持生计。虽然不算贫苦,但也只能勉强度日。 刘秀,在这群少年中显得尤为特别。他长相英俊,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举手投足间自带一种沉稳和坚毅。 数年前曾到长安求学,偶然间看到执金吾出行,盛大的场面和威严的气势让他大为感叹,发出了 “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的感慨。 听到几人大笑,刘秀也跟着笑道: “哈哈哈哈,好,若我真的得到举荐,娶了娇妻,你们可要随大礼啊”。 对于众人的话,刘秀其实早有想法。他虽在田间劳作,过着看似平凡甚至有些落魄的日子,但他的内心深处,从未停止过对未来的谋划。 自从发出那番感慨后,“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便成了他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焰,时刻激励着他。 他知道,以自己如今落魄宗族子弟的身份,想要实现这两个目标,谈何容易。而如今他的机会到了,只要能得到这位苏家子的看重,自己定能踏上一条康庄大道。 第二日,天边才泛起鱼肚白,刘秀便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南阳郡的救灾队伍。此时洪水虽已退去不少,但灾区依旧是一片狼藉,满目疮痍。 刘秀帮助搬运救灾物资,救助受伤的百姓,搭建临时的避难所。 在救灾的过程中,他展现出了过人的智慧和领导力,使得救灾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 刘秀衣着不算华丽,但干净完好,不似那些贫苦百姓衣衫褴褛的样子。在一众灾民和救灾人员中,他显得有些特别,然而他却和大家一样卖力救灾,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抱怨与懈怠。 这些成功引起了苏文行的注意。 苏文行出身苏家旁支,年仅18岁,却已展现出远超同龄人的沉稳与干练。 在苏家看来,当下局势波谲云诡,王莽的激进变革使得天下民怨沸腾,动乱纷起。 因此面对王莽的改革,苏家更是选择了拒绝执行。这一强硬的态度,无疑激怒了王莽,但苏家底蕴深厚,王莽也不敢轻易对其发难。 对于苏文行这些派往四处救灾的人,除了救灾还有一个重要任务,便是在这乱世之中寻觅一位能够力挽狂澜、改变当下混乱格局的英雄人物。 于是,趁着休息的间隙,苏文行踱步走到刘秀身边。 他微微拱手,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问道: “这位兄弟,看你气质不凡,不似寻常百姓,却在此处如此尽心尽力救灾,实在令人钦佩。不知兄弟姓甚名谁,来自何处?” 刘秀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恭敬地回礼道: “苏公子客气了,在下刘秀,乃是皇室落魄宗族子弟罢了。眼见百姓受灾,心中不忍,便想着能出一份力是一份力。” 苏文行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刘秀兄弟这几日如此卖力,想必心中有所筹谋,不妨与我说说。” 刘秀微微一怔,随即坦然一笑: “苏公子明鉴。实不相瞒,我虽出身皇族后裔,却家道中落,如今不过是一介平凡农夫。但我心中一直怀揣着抱负,渴望有朝一日能有所作为,为天下百姓谋福祉。此次救灾,于我而言,既是一份责任,也是一个机会。” 苏文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刘秀接着说道: “我深知,在这乱世之中,若想成就一番事业,不仅要有过人的才华和智慧,还需有广阔的人脉和机遇。 如今大汉山河飘摇,天灾频仍,百姓苦不堪言。苏家却能高义在肩,派遣家族子弟奔赴四方,组织救灾事宜,足见苏家心怀苍生、仁善为怀。 此次我投身救灾,一则是见这受灾百姓流离失所、饥寒交迫,心中不忍,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助他们暂渡难关; 二则也是仰慕苏家诸位贤才之名,渴望能结识像公子您这样心怀天下、能力卓绝之人。” 苏文行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 “那你所说的有所作为,具体指的是什么呢?” 对于刘秀这样的人,苏文行也多有见到。如今四处天灾,起义不断,许多人都能预见大汉如风中残烛,更有野心家想成为下一个君临天下的皇帝。 朝堂之中,王莽数次想要加九锡,但苏景哲联合部分大臣压制下,也并未成功。 如果能取得苏家子弟支持,这些无疑是成功了一半,因此多有接近他的人。 刘秀眼神坚定,语气激昂地说道: “我曾到过长安,见过执金吾出行时的威风场面,那时我便立下誓言:‘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这不仅仅是我个人的追求,更是我想要证明自己的决心。我渴望能在仕途上有所建树,凭借自己的能力为国家效力,让百姓过上安稳的生活。” 苏文行听后,心中暗暗称奇。 他没想到这个这个偏远到落魄的刘氏宗亲竟有如此远大的志向。 他笑着说道: “刘秀兄弟,你的志向令人钦佩。不过,要实现这些目标并非易事,需要不断地学习和积累。我有一个建议,不知你是否愿意听。” 刘秀连忙说道: “苏公子请讲,刘秀洗耳恭听。” 苏文行说道: “我云梧书院汇聚了各方贤才,也有许多经世致用的学问。救灾之后,你可愿与我一同前往。这对你实现抱负会有很大的帮助。” 刘秀听后,心中一阵狂喜,他激动地再次行礼 苏文行笑着说道:“不必如此多礼。你我年纪相仿,志趣相投,往后以兄弟相称便是。” 第95章 刘秀的姻缘 刘秀听闻苏文行提议以兄弟相称,十分欢喜,虽然他并不知晓苏文行为何这么看重他,但总归是好的。 为了能早日奔赴云梧书院,投身于经世学问的研习,刘秀自此之后愈发专注于救灾事务之中。随着不断与灾民交流,他对王莽朝堂推行的改革也有了更为深刻、透彻的认知。 一处受灾严重的村落中。 老农颤抖着双手拉住刘秀的胳膊,眼中满是绝望: “官爷,救救我们吧,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 刘秀赶忙上前,轻轻扶住老农颤抖的胳膊,和声安慰道: “老人家,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大家渡过眼下这道难关。” 老农抬起满是沧桑与疲惫的脸,浑浊的双眼噙着泪花,叹了口气。 悲愤又无奈地说道: “官爷啊,自打响应朝廷号召把土地交上去,这都过去好些日子了,也没见着个分地的影儿。咱庄稼人,没了地就像没了根,一家人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哟,啥时候才能分地啊?” 刘秀听着老农的哭诉,心中满是不忍与愤怒。他下意识地侧头望向苏文行,嘴唇微微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他知道苏文行并非朝廷官员,没有直接干涉此事的权力,但此刻面对老农的困境,他还是希望苏文行能想出办法来改变这一局面。 最终,刘秀还是忍不住低声对苏文行说道: “兄长,你看这事儿……咱们总得想想办法,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啊。” 听到老农话时候,苏文行心中已然洞悉问题的症结。此前他在奔赴南阳的途中,类似情形便已屡见不鲜。 当地官员与豪强大族相互勾结,以响应朝廷土地改革之名,将百姓的土地尽数收回后,便露出贪婪的真面目。 那些肥沃的上等良田,全被他们划进自家家族名下,至于给百姓分地之事,却一拖再拖,仿佛早已被他们抛诸脑后,让众多像老农这样的百姓陷入无地可耕的绝境。 苏文行微微皱着眉头,开口说道: “此事我已和郡守提过,郡守承诺,等救灾之事告一段落,就会重新着手分地的事宜,让百姓能早日有地可种。” 话虽这样说,可苏文行知道,南阳郡守此番应承,不过是看在自家家族的面子上。 这些时日他在南阳各地走访,把肥沃的上等良田和尚可耕种的中等田都已经被豪强大族地瓜分殆尽,剩下的不过是些贫瘠荒芜、难以耕种的下等土地。 百姓就算分到了地,靠着那点薄田,也难以维持生计。 刘秀见百姓的处境如此艰难,心中不忍,正准备接着劝说苏文行再想想其他办法时,只见云梧商队的管事匆匆赶来。 管事快步走到苏文行身旁,微微躬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神情颇为急切。 苏文行听完,眉头紧紧皱起,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再联系各大商号看看,带来的粮食已经不多了。” 听到苏文行的话后,管事匆匆退下。 刘秀向前迈了一步,轻声说道: “兄长,可是粮食不足了。” 苏文行微微点头,说道: “是啊,此次带来的粮食本就有限,如今救灾已经用去了不少,若再得不到补充,恐怕难以支撑到救灾结束。而且,我已听闻各大商号如今都在观望,有些甚至趁机哄抬粮价,想要从这灾荒中谋取暴利。” 刘秀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这些奸商如此行径,全然不顾百姓死活,实在是天理难容。兄长,我们不妨向郡守施压,让他出面管制这些商号,稳定粮价。” 苏文行摇了摇头: “郡守那边虽答应了分地之事,但也只是看在我家族的面子上,如今让他去得罪那些商号,只怕他不会轻易出手。况且,如今南阳受灾范围广,需要的粮食数量巨大,仅靠郡守的力量也难以解决问题。 明日你随我一同去拜访阴家和邓家。同为世家大族,看在这份情面上,他们多少会拿出一部分粮食来救济灾民的。” 次日,苏文行与刘秀二人便前往阴家和邓家拜访。 踏入阴家府邸,苏文行对着阴家家主阴识恳切说道: “阴家主,如今南阳灾荒严重,百姓苦不堪言,还望贵家能伸出援手,拿出些粮食救济灾民。” 阴识微微一怔,他确实没想到苏家子弟会登门借粮。 但苏家作为大汉第一世家,声名显赫,底蕴深厚,在朝堂和民间都有着极高的威望。 阴识心中思量,若能借此机会与苏家交好,日后阴家在这南阳郡乃至整个大汉,都能多一份助力。 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拱手还礼道: “苏公子不必如此客气。此次南阳灾荒,乃是我等所有世家之责。贵家能率先奔走救灾,这份大义,阴某钦佩不已。我阴家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定会尽一份绵薄之力。” 阴识说完,便热情地拉着苏文行和刘秀的手说道: “苏公子、刘公子,今日既已到了我阴家,便莫要着急离去,且留下用顿午饭。灾荒当前,虽不能有什么山珍海味,但几样家常小菜还是拿得出的。” 苏文行和刘秀本想推辞,无奈阴识盛情难却,只好应下。 席间,宾主尽欢,阴识对苏家的敬意又多了几分,言语间尽是对苏家在灾荒中义举的赞扬。 饭后,阴识笑着说: “苏公子,我有一小女,名唤丽华,自幼饱读诗书,贤良淑德。我有意将她引荐给公子认识,也盼能与苏家结下更深的缘分。” 苏文行心中一动,他知晓刘秀对阴丽华一见钟情,此时正可顺水推舟。 于是连忙拱手道: “阴家主美意我心领了,但我已有婚约在身。不过我这位兄弟刘秀,一表人才,心怀天下,与令爱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刘秀对令爱也是十分倾慕,若阴家主不嫌弃,可促成这门好姻缘。” 阴识饶有兴致地看向刘秀,只见刘秀脸庞微红,却又目光坚定地站了出来,拱手道: “阴家主,苏兄所言属实。数年前初见小姐,便觉她气质出众,宛如仙子下凡。若能得小姐垂青,实乃我刘秀三生有幸。” 阴识微微眯起双眼,暗自思忖起来。虽说刘秀出身没落皇族后裔,但举手投足间沉稳大气、谈吐不凡。 再看他与苏文行之间的情谊,二人默契十足,谈笑间尽显信任与亲近。苏家作为大汉第一世家,底蕴深厚、眼光独到,苏文行能与刘秀这般交好,想来是看中了刘秀身上的不凡之处。 如今这天下,犹如风雨飘摇中的孤舟,王莽新政混乱,各地民怨沸腾,起义之声此起彼伏,乱世之象已然显露。 刘秀这般人物,说不定能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倘若能将女儿许配给他,阴家不仅能与苏家加深情谊,更有可能在未来获得强大的助力。 当下脸上笑意更浓,说道: “刘公子不必拘谨。丽华这孩子我也甚是疼爱,若她也中意公子,我自然是求之不得。这样吧,我这就派人去唤她前来,你们年轻人先见上一见,彼此多些了解。” 不多时,阴丽华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她轻施一礼,莲步微移,目光羞涩地与刘秀相对。两人虽都未言语,但眼神中却似有万千情愫流转。 第96章 天下局势 公元13年,云梧(今孝感)云王府议事厅。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动荡的局势而哀伤。 “父亲,为何会演变成如今这般局面?景哲堂兄在朝中已成功制衡了王莽,可各地依旧动乱不止。” 苏景浩满脸忧虑,望向父亲苏文礼。 苏文礼沉吟到: “浩儿,王莽掌控了皇帝,便占据了天然的优势。在这朝堂之上,许多事情是只有借着皇帝的名义才能做的。景哲只是臣子,在朝堂也只能尽力阻止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发展,却难以让局面真正好转。 景哲又身处朝堂漩涡中心,虽说能够制衡王莽,却也渐渐迷失在了这波谲云诡的朝堂斗争之中,难分真假。 你觉得他能扭转乾坤,或许是因为他能精准地指出王莽改革中的种种弊端。 然而,知道问题所在容易,真正去解决问题却是难上加难。即便他洞察了时弊,可究竟该从何处入手,又该如何去做,恐怕他自己也是迷茫无措的。 王莽推行改革,初衷本是好的,是想让这大汉王朝重新焕发生机。 可在实际执行的过程中,却暴露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这改革就如同在一片荆棘丛中开辟道路,每前进一步都困难重重。 知道要往哪里走简单,但真要披荆斩棘地走过去,何其艰难啊。或许只有先祖在世才能扭转如今的局面吧。” 三年前苏远启因病离世,苏文礼便继承了苏家的家主之位。 不过,与苏家历代家主不同的是,他并未获得云王的爵位。 当年,王莽以苏文礼拒不执行朝堂政策为由,阻止了刘衎对他进行王位册封,苏文礼也因此成了苏家历代家主中唯一没有云王爵位之人,但凭借200年的威望,依旧管理着偌大云梧。 在日复一日的操劳中,苏文礼越发深刻地意识到,大汉王朝积弊已久,绝非一场简单的改革就能扭转乾坤。 在云梧,即便苏家历代家主都有意压制地方势力的发展,可还是悄然崛起了许多地方豪族,可想大汉其他地方会如何。 听到苏文礼的话,苏景浩微微一怔,心中泛起层层波澜。他着实没想到,在父亲心里,大汉王朝竟已到了这般岌岌可危的境地。若真到了需要先祖苏砚那般人物拯救的地步,那不就意味着大汉气数已尽,没了回天之力吗?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缓缓开口说道: “既然这样,那大汉破灭时刻,景哲族兄怎么办?他在朝堂呕心沥血,一心想要力挽狂澜,若这大汉终究还是覆灭了,他又该何去何从?” 苏文礼缓缓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被阴霾笼罩的天空,说道: “浩儿,景哲他心怀天下,志在匡扶汉室,这十数年来他在朝堂与王莽周旋,着实不易。可这天下大势,非一人所能左右。倘若大汉真的走到了破灭的那一天,家族回接景哲回云梧,不再出仕。” 苏景浩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 “父亲,倘若大汉注定走向覆灭,那咱们苏家该何去何从呢? 如今这天下局势混乱不堪,各地乱军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崛起。其中,南阳刘秀所率领的舂陵兵,还有莒县樊崇带领的赤眉军,乃是最为强大的两股势力。 家族是该选择协助其中一方,还是另寻其他义军合作呢?” 苏文礼转过身来: “刘秀在云梧书院的两年,与你族叔文行结下了莫逆之交。文行的文治武功,在当世虽算不上顶尖翘楚,但他的识人之术却是极为出色的。 有你族叔在旁辅佐,刘秀这几年广纳贤才,招揽了一大批文臣武将。这些人齐心协力地追随在刘秀左右,大业可期啊。” 苏景浩听完苏文礼的话,双眸瞬间亮了起来,兴奋与期待之情溢于言表。 在他看来,若依照苏文礼所言,家族全力支持刘秀登上皇位,那大汉的国祚便能得以延续,不致灭亡。 如此一来,苏家的地位不仅稳如泰山,不会有丝毫动摇之忧,更会在刘秀开创的全新大汉王朝中更上一层楼。 于是,苏景浩神情急切说道: “父亲,若家族能助力他,那他不是会顺利扫平四方割据势力,实现天下一统的宏伟大业!家族气运也能再次充实起来。” 这些年来,灾患如同鬼魅般缠扰不休。为了云梧安稳,苏文礼凭借神器钦天监,保证了云梧不受影响,云梧土地也几乎年年丰收。 如此一来,豪强地主无机可乘,难以兼并土地,地方上倒也暂时安稳。可长久的维持神器运转,使得家族气运如沙漏中的细沙,急速流逝,消耗严重。 苏文礼看着苏景浩急切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 “家族唯一支持的只会是最后的胜者,云梧这十几年来,从未遭受过大规模起义军的侵扰。 因为那些起义军心里明白,一旦得罪了苏家,他们就彻底失去了争夺天下的机会。 他们忌惮的可不只是家族的神异手段,更清楚家族背后所拥有的力量和影响力。” 在这乱世之中,世家大族极少会明确表态支持某一路义军。他们往往会派遣家族子弟分散到各个义军中去,以此来进行风险对冲。 如此一来,不管最后是哪一方胜出,家族都能有新的出路,不至于落得个全军覆没的凄惨下场。 虽说苏家不必如此行事,但如今家族气运衰微,已没有最强力的手段来保护自身周全了,还是谨慎些好。 苏文礼略作停顿,随后接着说道: “过段时日,为父会为你遮掩容貌,你便前往你文行族叔那儿。不必和刘秀有过多来往,如今这世道,群雄并起,你只需要多看看这天下的局势,增长些见识。” 苏景浩微微躬身,他知晓如今待在族中太安逸了,云梧就像与世隔绝一样,在这里难以看清天下。 第97章 三方博弈 一处军营中,鲜艳的军旗在劲风里猎猎作响,如燃烧的火焰般张扬。 “报——,苏大人,外面有人自称是您的族亲,请求面见!” 一名士兵匆匆跑来,单膝跪地,高声汇报道。 苏文行正低头凝视着摊开在案几上的地图,神情专注,试图从那密密麻麻的标记中寻得战局的转机。 听到士兵的通报,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透着沉稳与威严:“让他进来。” 营帐的帘子被轻轻掀开,苏景浩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 苏文行的目光落在苏景浩身上,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疑惑,眼中满是审视与探寻: “不知是哪位族人前来,文行好像并未有过一面之缘。” 苏景浩听闻,赶忙上前两步,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又恭敬地说道: “族叔,我是景浩啊。” 话音刚落,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擦拭了一下脸庞。随着他的动作,原本被遮掩的容貌逐渐显露出来 此前苏文礼考虑到路途多有凶险,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特意施展手段将苏景浩的容貌遮掩起来。 苏文行定睛一看,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后,脸上的疑惑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惊喜与欣慰。 他上前一步,双手握住苏景浩的肩膀,目光中满是关切与喜爱: “原来是景浩啊,家主怎么让你来了,几年不见,都长成这般英武的模样了。” 苏文行拉着苏景浩在营帐中的桌案旁坐下,为他倒了一杯热茶,苏景浩双手接过茶杯,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驱散了些许旅途的疲惫。 放下茶杯后,恭敬地说道: “族叔,父亲常跟我提起您的本事和威望,说您在这义军中举足轻重。此次派我前来,就是希望我能跟随您多学习,在这乱世中增长些见识,日后也好为家族和这天下出份力。” 苏文行微笑着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对苏景浩的期许: “不敢当家主如此称赞,你能来我自然是欢喜的。如今天下大乱,百姓苦不堪言。我们义军举旗起义,就是为了推翻王莽暴政,恢复汉室正统,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随后走到摊开的地图前,指着上面的标记说道: “景浩,你向来谋略出众,如今叔父刚好遇到难题。赤眉军辅佐的伪帝刘玄,本是汉室宗亲,但此人懦弱无能,胸无大志,却在赤眉军的拥立下占据了不少地盘,势力日益壮大。 他们打着匡复汉室的旗号,四处征战,实则内部争权夺利,搞得百姓怨声载道。可他们毕竟势大,我们义军若与他们正面冲突,恐怕会损失惨重。你对此有何见解?” 苏景浩走到地图前,凝视着上面代表赤眉军势力范围的标记,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开口说道: “族叔,刘玄虽为伪帝,但赤眉军势力不可小觑。我们不能贸然与其开战,需先摸清他们的内部情况,寻找可乘之机。 据我所知,赤眉军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将领之间也存在着矛盾和利益冲突。我们可以派人潜入他们内部,挑拨离间,分化他们的力量。” 苏文行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说得有道理。可这派人潜入并非易事,赤眉军防范严密,我们派去的人很容易暴露身份。而且就算能成功挑拨他们内部矛盾,也不一定能让他们自相残杀到足以削弱其势力的程度。” 苏景浩思索片刻,接着说道: “族叔,我们可以双管齐下。一方面,继续寻找合适的人选潜入赤眉军;另一方面,我们可以联合其他一些对赤眉军不满的小股势力,形成一股新的力量。 这些小股势力在赤眉军的压迫下,肯定也渴望摆脱其控制。我们与他们联合,既能增强自身实力,又能在赤眉军后方制造麻烦,让他们腹背受敌。” 苏文行听闻苏景浩的想法,眼睛蓦地一亮,脸上浮现出毫不掩饰的赞赏之色,此次家主让景浩前来未必没有看好刘秀的意味,这才是他最关注的,有家族暗中助力那么后续必然会顺利许多。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文行给苏景浩安排了主簿的职位,将他带在身边,一来是主簿之职能让苏景浩接触诸多事务,得到充分历练;二来也便于自己随时照看他,以便更好地与苏家互通消息。 ...... 接下来日子里,苏文行一方面派人秘密潜入赤眉军内部,寻找合适的时机挑拨他们的矛盾; 另一方面,让苏景浩去与那些小股势力接触。他向这些势力详细阐述了义军的理念和目标,承诺在合作成功后给予他们应有的利益和地位。 经过一番努力,不少小股势力被苏景浩的诚意和义军的理念所打动,纷纷表示愿意与义军联合。 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赤眉军内部虽然存在矛盾,但他们的高层也察觉到了义军的一些小动作,加强了内部防范。 潜入赤眉军的人员多次尝试挑拨离间都未能成功,还险些暴露身份。与此同时,王莽的军队也在加紧集结,准备对义军发动新一轮的大规模进攻。 一时间,义军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刘秀站在营帐中央,神色凝重,将领们围坐四周,气氛紧张压抑。 刘秀扫视众人,开口道: “如今局势严峻,赤眉军防范严密,我们安插的人难以施展,而王莽的军队又即将来犯,诸位有何良策?” 苏景浩起身,拱手说道: “将军,赤眉军内部矛盾虽一时难以激化,但他们与王莽军也存在利益冲突。我们可派人向赤眉军传递消息,夸大王莽军对他们的威胁,挑动他们与王莽军先起争端。如此一来,我们便能坐山观虎斗,待他们两败俱伤时再出手。” 有将领质疑道: “赤眉军狡猾多疑,怎会轻易相信我们的话?” 苏景浩说道: “我们可以制造一些假情报,比如透露王莽军有攻打赤眉军地盘的计划,再安排一些百姓‘无意间’将消息传到赤眉军耳中。 同时,让我们的小股部队在赤眉军和王莽军的交界地带制造一些混乱,让他们误以为是对方的挑衅。” 刘秀目光落在苏景浩身上,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认可。关于苏景浩,刘秀早有耳闻,苏文行此前就已和他提过此人。 只是苏文行并未向他言明苏景浩苏家嫡子的身份,这让刘秀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自从迎娶阴丽华之后,刘秀便得到了南阳阴家与邓家的大力支持。有了这两家豪门的助力,他在这乱世之中总算有了立足的根基。 然而,刘秀的野心远不止于此,他深知想要在这乱世中成就一番大业,仅靠阴、邓两家还远远不够。苏家作为天下第一世家,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势力盘根错节,若能得到苏家的支持,无疑是如虎添翼。 所以,刘秀一直期盼着能与苏家建立更紧密的联系,获得苏家全方位的助力。 第98章 决战开启 刘秀认可了苏景浩的计策,当即安排人手去执行。 一时间,各种假消息在赤眉军和王莽军之间疯传,交界地带也不时传来冲突的消息。 赤眉军与王莽军之间的关系变得愈发紧张,双方都开始加强戒备,小规模的摩擦不断升级。 数日后,赤眉军终于按捺不住,率先向王莽军发起了进攻。王莽军本就被假消息误导,又遭赤眉军突然袭击,一时阵脚大乱。刘秀见时机已到,便率领大军从侧面迂回包抄赤眉军。 “各位将士,今日便是我们建功立业之时,随我杀向敌阵!” 刘秀纵马在前,高呼一声,身后的将士们齐声呐喊,如猛虎下山般冲向赤眉军。 苏景浩也跟随刘秀一同作战,他手持长枪,冲入敌群。 赤眉军虽被刘秀的突然袭击打乱了阵脚,但毕竟是一支久经沙场的军队,很快便稳住了阵脚,开始顽强抵抗。 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刘秀的军队与赤眉军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赤眉军将领见刘秀军来势汹汹,立马振臂高呼: “兄弟们,莫要惧他!这帮刘秀的人马不过是瞅准机会来捡现成便宜的鼠辈罢了。大家鼓足劲儿,给我狠狠地打,让他们有来无回!” 在这乱世的纷争格局里,刘秀的势力在三方之中最为弱小。尽管凭借苏文行的识人之术,麾下招揽了不少能征善战的良将,可军队一直受困于粮草短缺的难题,士兵数量也是三方里最少的。 此刻,战场上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刘秀的士兵们尽管士气如同熊熊烈火般高昂,个个都怀着拼死一战的决心。 然而赤眉军那边不仅人数如潮水般众多,士兵们也是身经百战,战斗力十分强悍,每一次交锋都带着十足的狠劲。 双方就像两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猛兽,展开了殊死搏斗。 刀枪剑戟相互碰撞,溅出的火花仿佛是死神的微笑。鲜血在地上汇聚成小溪,受伤士兵的惨叫和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整个战场上空。 战斗就这样陷入了胶着状态,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双方的死伤数字也在不断攀升,惨烈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 “文行兄,你看这赤眉军如此顽强,我们该如何破敌?” 刘秀勒住战马,向身边的苏文行问道。 苏文行观察了一下战场形势,说道: “将军,赤眉军人数虽多,但他们的阵型有些混乱。我们可以集中兵力,攻击他们的中军,打乱他们的指挥系统,这样他们就会不战自乱。” 刘秀点头道: “好,就依你之计。传我命令,让精锐部队随我攻打赤眉军的中军。” 刘秀亲自率领精锐部队,向赤眉军的中军冲去。 赤眉军的中军见刘秀亲自前来,立刻加强了防守。双方在中军展开了一场恶战,刘秀的军队虽然勇猛,但赤眉军的防守十分严密,一时难以突破。 就在这时,苏景浩发现赤眉军的侧翼防守较为薄弱,他立刻向刘秀建议道: “将军,赤眉军的侧翼防守空虚,我们可以派一支小股部队从侧翼包抄,前后夹击,定能破敌。” 刘秀采纳了苏景浩的建议,派冯异和吴汉率领了一支精锐部队从侧翼包抄赤眉军。赤眉军的侧翼突然遭到攻击,顿时大乱。刘秀趁机率领中军发起猛攻,赤眉军的防线终于被突破。 “兄弟们,赤眉军已乱,给我杀!” 刘秀高呼一声,带领军队乘胜追击。 赤眉军见大势已去,纷纷溃逃。 ...... 营帐内灯火通明,刘秀坐在主位,脸上虽带着疲惫,但难掩胜利的喜悦。 “今日之战,全赖各位将士奋勇杀敌,还有苏景浩的奇谋妙计。” 刘秀起身,向众人拱手致谢。 苏景浩连忙起身回礼: “将军过誉,此乃众人之功。赤眉军虽此次大败,但想必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还需早做打算。” 冯异接着说道: “没错,赤眉军残部定会重新集结,我们不可掉以轻心。此次战斗缴获了不少物资,可解我们一时之急,但粮草依旧是个大问题。” 邓禹也点头称是: “而且我们兵力本就薄弱,若赤眉军联合其他势力,我们恐怕难以应对。” 刘秀沉思片刻,说道: “诸位所言极是。文行,你对此有何见解?” 苏文行说道: “将军,我们可趁此胜利之机,扩大影响力,吸引周边百姓加入我们。同时,与附近的小势力结盟,壮大我们的力量。对于粮草问题,可派人到周边地区筹集,也可在驻地开垦农田,自给自足。” 刘秀赞同道:“此计甚好。另外,我们要加强军队训练,提高士兵的战斗力。邓禹、吴汉,你们负责训练事宜。” “诺!”二人齐声领命。 ...... 会议结束后,众人陆续散去,苏文行和苏景浩一同前往了一处营帐内。 苏文行看着苏景浩,神色略显忧虑: “景浩,如今军队粮草短缺,这是燃眉之急。云梧是这十数年来唯一年年丰收的地方,我在想,家族是否可以暗中给出部分粮草,暂缓刘秀这边的危机。” 苏景浩微微皱眉,思考片刻后说道: “叔父,苏家行事向来谨慎。虽然刘秀将军心怀大志,且此次战斗展现出了一定的实力,但我们贸然提供粮草,若后续局势有变,对苏家来说可能会有风险。” 苏文行轻轻摇头: “景浩,如今乱世之中,各方势力纷争不断。刘秀已是难得的明主,他有救万民于水火的志向,且对我们苏家颇为敬重。若我们在此时伸出援手,待他成就大业,苏家必然能得到丰厚的回报。 当下,刘秀的军队正面临粮草短缺的困境,若我们此时伸出援手,就如同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拉了他一把,等他日后成就大业,苏家自然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我们苏家作为天下第一世家,不能总是在一旁观望,坐失良机。若一直畏首畏尾,不敢下注,等到新朝建立,我们又凭什么在其中获得威望和地位呢?” 苏景浩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叔父,您说得在理。刘秀将军确有雄主之姿,在此时助力于他,于苏家而言,或许是一步良棋。我即刻传信予父亲,待他与族老们一同商议之后,再依家族决议行事。” 苏文行点头道:“那就有劳景浩了” 此刻,苏文行内心思绪翻涌,暗自分析着局势: 如今赤眉军在这场大战中惨败,已然元气大伤。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他们必定会在刘秀和王莽的双重打压下迅速走向衰败。 从这次大战便能看出,赤眉军内部各方势力各怀心思,无法形成一股强大且集中的力量,注定难成大事。当下,天下局势已逐渐明朗,最终的胜利果实将在王莽和刘秀之间产生。 倘若王莽取得胜利,他的威望势必会急剧攀升。到那时,苏景哲将再也无法压制住他,王莽成功篡汉几成定局。可苏家如今已经和王莽彻底闹翻,若王莽掌权,苏家必然处境艰难。 所以,苏文行认为苏家必须在此时全力支持刘秀。只有这样,苏家才能在这场乱世纷争中获得最大的利益,在未来的新朝中占据一席之地。 第99章 天降陨石 时间悄然流逝,一晃便是五年。 在这五年间,天下局势犹如一幅波澜壮阔又变幻莫测的画卷,不断地展开新的篇章。 赤眉军,这支曾在乱世中搅起滔天巨浪的势力,还没等到刘秀大军的全力进攻,便已从内部开始分崩离析。 赤眉军内部各方势力本就心怀鬼胎,利益诉求各不相同。在经历了几场败仗后,矛盾愈发尖锐。 一些将领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开始拥兵自重,不再听从统一指挥;而普通士兵们也在连年的征战中疲惫不堪,对前途感到迷茫。 最终,赤眉军分裂成了几个小股势力,各自为战。 刘秀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他派出麾下精锐部队,如同锋利的刀刃,逐步对这些分裂后的小股势力进行蚕食。 那些失去了凝聚力的赤眉军残部,根本无法抵挡刘秀军队的凌厉攻势,纷纷败下阵来。 有的选择投降,被刘秀收编; 有的则逃散到山林之中,从此销声匿迹。 随着赤眉军的覆灭,天下的势力格局变得愈发清晰,只剩下王莽和刘秀这两大巨头,犹如两座巍峨的山峰,屹立在乱世的舞台上,一场决定天下归属的大战一触即发。 王莽,这个大汉最大权臣,此时正坐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眉头紧锁。 他自专权以来,推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本意是想要解决社会的种种弊端,然而却因为操之过急,触动了太多既得利益者的蛋糕,导致天下民怨沸腾。 各地起义军纷纷揭竿而起,虽然大部分都被镇压下去,但刘秀的崛起却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就仿佛命中注定一般,起初听闻刘秀义军之时,他便有一股心悸的感觉。 但那时,赤眉军才是最强大的起义力量。朝堂之上,大臣们纷纷进谏,要求先集中力量剿灭赤眉军。迫于朝堂的压力,王莽无奈之下只好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对付赤眉军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仅仅几年的时间,刘秀就迅速壮大起来。 王莽坐在宫殿中,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他知道,一场决定生死存亡的大战即将来临。 “景哲,你说我所做的究竟是对是错,为何天下会变成这样?”王莽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沧桑与无奈。 苏景哲目光沉静,语气平和地说道: “当初你推行改革,初衷乃是为了革除时弊。然而,改革之事,本就犹如在荆棘中前行,充满艰难险阻。推行的新政,触动了诸多世家大族的利益,他们自然会联合起来抵制。 新政推行过程中,一些地方官员阳奉阴违,导致百姓生活并未得到改善,反而陷入了更深的困境,这才使得民怨沸腾。” 王莽微微点头,神情落寞,长叹一声道: “我一心想要效仿古圣先贤,以井田制抑制土地兼并,以五均六筦调控物价,让天下财富得以均衡分配,让百姓安居乐业。可没想到,最终却落得个天下大乱的局面。” 与此同时,刘秀正在自己的营帐中与诸位将领商议着对策。营帐内,气氛严肃而紧张。 “将军,王莽此次派出王邑、王寻率领四十万大军前来,来势汹汹,我们该如何应对?”邓禹皱着眉头问道。 刘秀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扫视着众人: “诸位莫要惊慌。虽然敌军数量众多,但他们远道而来,必然疲惫不堪,且军心未必齐整。而我们以逸待劳,又占据着地利人和。只要我们团结一致,运用合适的战术,未必不能战胜他们。” 苏文行也站了出来,说道: “将军所言极是。我们可先派人去打探敌军的行军路线和驻扎情况,了解他们的弱点。同时,我们可以在敌军必经之路设下埋伏,先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刘秀点头表示赞同: “文行所言甚是。吴汉、岑彭,你们二人带领一支精锐部队,去打探敌军情报。其余人等,加紧训练士兵,做好战斗准备。” 数日后,吴汉和岑彭带回了敌军的详细情报。原来,王邑、王寻率领的大军正沿着一条狭窄的山谷向刘秀的驻地进发。刘秀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大喜,立刻制定了作战计划。 他命冯异带领一支部队在山谷两侧的山上埋伏,待敌军进入山谷后,从两侧发起攻击;又命邓禹带领另一支部队在山谷的出口处堵截,防止敌军逃跑;自己则率领主力部队在正面迎击敌军。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敌军到来。 一旬后,王邑、王寻的大军却浩浩荡荡绕过了山谷。刘秀得知此消息后,眉头瞬间紧锁,心中暗叫不好。原来,敌军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埋伏计划,改变了行军路线。 很快,王莽大军便将刘秀的营地围得水泄不通,喊杀声震得地动山摇。 苏文行营帐内。 刘秀轻声说道: “文行,你苏家素有神异,曾有流火大败匈奴。如今我军被王莽大军围困,局势危急,你可有办法助我等脱困?” 苏文行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 “将军,玄霄启世尊神素来护佑诸夏子民。云梧百姓家家信仰,便能在灾年丰收,如今王莽倒行逆施,致使天下民生维艰、怨声沸腾。 若将军能诚心设坛,向玄霄启世尊神祭拜祷告,说不定能得神佑,扭转当下危局。” 对于刘秀前来救助一事,苏文礼早已猜到,事先传信告诉了苏文行。待到刘秀祭拜时,家族自会动用神器相助,如此既能拔高先祖苏砚地位,又能让警示各方。 对于刘秀前来寻求救助之事,苏文行早在十天前便收到苏文礼的信件。信中言明只需刘秀设坛祭拜之时,家族会暗中动用神器施以援手。 如此一来,既能进一步彰显先祖苏砚的崇高地位,又能对各方势力起到强有力的警示作用。 刘秀虽对神鬼之事心存疑虑,但如今已无计可施,只好依言而行。他命人迅速搭建祭坛,准备祭品。 很快,一座高大的祭坛便在营地中央搭建起来。祭坛上摆满了各种祭品,香烟袅袅升起。 刘秀身着庄重的祭服,登上祭坛,虔诚地向玄霄启世尊神祷告: “尊神啊,今日天下苍生深陷水火,王莽倒行逆施,致使民不聊生、战乱频仍。我刘秀虽才疏力薄,却心怀匡复汉室、拯救万民之念。愿尊神能洞察我等的赤诚之心,降下神佑,助我等击退贼寇,让这乱世重归太平,让诸夏百姓重享安宁。” 刘秀祷告完毕,便带着众人静静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空却依旧平静,没有任何异样。一些士兵开始窃窃私语,怀疑这祭拜是否真的有用。 就在众人渐渐失去信心的时候,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奇异的轰鸣声。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无数闪烁的亮点,宛如繁星坠落。 那些亮点越来越大,越来越亮,竟是一颗颗巨大的陨石。 陨石拖着长长的火焰尾巴,呼啸着向王莽的大军坠落而去。一时间,喊叫声、爆炸声交织在一起,王莽的大军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陨石所到之处,敌军死伤无数,营帐被砸得粉碎,兵器散落一地。 刘秀见状,心中大喜,立刻下令全军出击。士兵们士气大振,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敌军。王邑、王寻在混乱中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只能带着残兵败将仓皇逃窜。 这场突如其来的陨石雨,彻底改变了战局。 第100章 洛水之誓 片刻之后,战场的惨状在晨曦中一览无余。 王莽军队的营地已是一片狼藉,焦黑的土地上满是残垣断壁,破碎的旗帜在晨风中无力地飘动。 死去的士兵横七竖八地躺满一地,鲜血早已凝固,与泥土混在一起。 苏文行看着这惨烈的景象,忍不住感叹道: “将军,这场陨石雨当真是神助,让我军不费吹灰之力便扭转了战局,王莽的军队死伤惨重,这胜利来得太及时了。” 刘秀勒住缰绳,目光深沉地说: “此乃玄霄启世尊神的庇佑,亦是我等为匡复汉室、拯救万民之赤诚所感啊。” 苏文行点头称是,随即问道: “将军,接下来咱们如何处理这战场之事?” 刘秀沉吟片刻,说道: “首先,要收敛双方将士的尸首,让他们入土为安。战争本就残酷,无论敌我,皆为苍生。再者,清理缴获的兵器粮草,登记造册,这可都是我军后续作战所需。” 苏文行应道: “主公仁义,定能得民心。只是这缴获的物资数量众多,需仔细清查。” 刘秀接着说: “此事就交由你负责,务必做到公正细致。另外,派人去安抚周边百姓,告诉他们战乱已过,让他们安心生产生活。” 苏文行抱拳领命,而后缓缓向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去,投入到安排的事务之中。 刘秀望向远方,那是长安的方向,此刻太阳正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辉洒在大地上,给这破败的战场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 长安。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厚重的帷幕低垂,压抑的气氛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 王邑、王寻满脸灰败与惶恐地走进殿内。他们的衣衫破碎褴褛,沾满了灰尘与血迹,头发蓬乱如草,眼神中满是惊惶与绝望。 来到王莽面前,两人“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咚咚咚”地磕头,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声音颤抖着说道: “大司马,臣等罪该万死!此次出征,本以为能一举歼灭刘秀逆贼,没想到却遭遇了如此惨败。” 王寻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继续说道: “大司马,那战场之上,突然天降陨石,犹如星辰坠落,巨石带着熊熊火焰,呼啸着砸向我军。一时间,我军顿时乱作一团,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王邑低着头,不敢直视王莽愤怒的目光,双手伏地,声音哽咽: “臣等拼尽全力想要稳住阵脚,可那陨石雨势太过凶猛,所到之处,营帐被砸得粉碎,士兵死伤无数。刘秀那贼军趁机掩杀过来,我军兵败如山倒,臣等实在是无力回天呐。” 两人越说越悲,涕泗横流,不断地以头叩地。 听着两人的话语,王莽并没有大怒,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失望,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忧虑,淡淡说了一句退下,便转头看向一旁的苏景哲: “苏家最终还是选择了刘秀吗?” 面对王莽的话语,苏景哲并未直接回应,而是神色凝重,目光诚恳地凝视着王莽: “巨君,自推行改革以来,天下犹如陷入了一片混乱的泥沼,各方纷争不断,战火纷飞。无数百姓背井离乡,在这动荡不安的世道中苦苦挣扎,饱受战乱之苦。其实,天下百姓所求并不多,不过是一方安宁的乐土,能让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休养生息,安居乐业。” 他微微叹了口气,继而加重语气说道:“如今,这混乱不堪的局面已经持续太久了,也到了该有个了结的时候了。 去洛水吧,在那里做一个最终的了断。苏家愿尽己所能,以最少的纷争,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让百姓重归安稳生活。” ...... 洛水河畔,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微风轻拂,岸边的垂柳随风摇曳。 苏文礼早已在此等候,他身着一袭庄重的长袍,神情肃穆。 不一会儿,王莽在苏景哲和刘衍陪同下缓缓走来。 他的步伐略显沉重,曾经那股威严此时已被岁月和局势消磨了不少。 王莽叹了口气,说道:“苏公,我有负文毅侯(苏远枫)的托付啊。” 苏文礼宽慰道: “大司马初衷是好的,只是改革之路艰难异常,如今唯有顺应时势,才能让天下重归太平。” 此时,刘秀与苏文行疾步来到洛水河畔。二人齐齐拱手,说道:“苏公(族兄)。” 苏文礼缓缓点头示意,而后开口说道: “如今天下战乱纷纷,黎民百姓苦不堪言,生灵涂炭。今日在洛水之旁,在玄霄启世尊神的见证下,当为这乱世寻一了断之法。” 王莽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走上前来,环视四周这波光粼粼的洛水,长叹一声道: “莽推行新政,本欲造福天下,却事与愿违,致天下大乱。今见刘秀将军心怀苍生、智勇双全,愿将这天下权柄交予他,以换得天下太平。” 言罢,刘衍双手捧着象征皇权的玉玺,郑重地朝着刘秀走去: “刘秀族兄,你素有鸿鹄之志,且能力远在我之上。我愿将这位置禅让于你,望你能带领天下百姓走出这乱世,重归太平。” 刘秀连忙上前扶起刘衍,又恭敬地接过王莽手中的玉玺,环顾众人,声如洪钟地说道: “今日承蒙陛下与大司马信任,刘秀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且大司马与皇室众人,虽曾处高位,但皆为这乱世所困,刘秀绝不再追究过往之事。自今日起,我当以仁德治天下,轻徭薄赋,让百姓安居乐业;整军经武,保我山河无恙。” 系统空间内。 突然,一道清脆响亮的提示音“叮~”骤然响起,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紧接着,【宿主见证洛水之誓,奖励地阶神器——誓言之书(凡誓言之书签订的契约,双方违反便会受到天罚,宿主也可自行抉择)】 苏砚看着面前的书本,喃喃道:“有了这誓言之书,在这复杂多变、人心难测的世界里,便如同有了一道强大且公正的枷锁。” 随后便将誓言之书丢向正在祭祀的苏文礼。 苏文礼正专注于祭祀仪式,突然,一道亮光自天而降,如流星划过夜空般耀眼夺目,打断了他的祭祀动作。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一本散发着神秘幽光的书籍悬浮在自己面前,书页微微翻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苏文礼先是一惊,眼中满是错愕与不解。刘秀和王莽也都停下手中动作,满脸震惊地望向这奇异的一幕,窃窃私语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开来。 苏砚的声音适时地在苏文礼脑海想起:“文礼,将刘秀和王莽二人承诺签订在誓言之书上,二人若有违背,天罚将至。” 苏文礼听了苏砚的话,眼神逐渐从惊愕转为敬畏。他缓缓伸出双手,握住了誓言之书,感受着那书中传来的丝丝凉意与强大力量。 在苏文礼的主持下,刘秀和王莽二人神色庄重地走到誓言之书前。 刘秀目光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对复兴汉室的决心;王莽则眉头紧锁,带着一丝不甘却又不得不为的无奈。 他们各自伸出手,轻轻触碰誓言之书,一道道奇异的光芒顺着他们的指尖涌入书中,契约的内容以金色的符文浮现于书页之上。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众人屏气凝神,见证这一庄重时刻。 契约签订完毕,誓言之书光芒大盛,随后缓缓合上,悬浮于空中。 苏文礼严肃地说道:“此契约已立,违背者必将遭受天罚。” 此后,但凡有重大约定,各方都默认需在苏家的主持下,借助誓言之书签订契约。 若少了苏家的参与和誓言之书的见证,无论哪一方,都坚决不同意订立约定,仿佛只有如此,才能为约定上一道万无一失的保险,确保双方都能恪守承诺,不敢轻易违约。 第101章 至高神 公元 15 年,洛阳城沉浸在一片喜庆氛围中,刘秀登基大典即将举行。 由于十数年地战乱,关中地区经济受到严重破坏,人口锐减,土地荒芜,长安城中设施也遭受重创。 而洛阳所在的关东地区,尤其是河洛平原,经济发展程度有显着提升,且洛阳受战乱影响较小,经济相对繁荣,能够为都城提供充足的物资供应。 且东周曾在此定都,具有一定的历史传统和合法性。 刘秀与苏文行等人商议后,最终选择定都于洛阳。 巍峨的宫殿前,旌旗猎猎,百官肃立。 “陛下,吉时已至。”近侍轻声提醒。 刘秀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冕旒,缓步走上高台,他目光坚毅,扫视全场。 此时,苏文行上前一步,拱手道: “陛下,今日登基,实乃天下之幸,愿陛下中兴汉室,四海归心。” 刘秀微微一笑,朗声道:“朕定不负众望,定要让汉室重现往日荣光。” 祭天仪式开始,香烟袅袅,刘秀虔诚祈祷。 礼毕,他转身面对群臣,慷慨陈词: “这数十年,天下大乱,百姓受苦。朕今登基,当以天下苍生为念,兴利除弊。” 台下群臣纷纷跪地,高呼:“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秀接着说道: “朕今日能登此大位,是玄霄启世尊神的旨意。昔日朕于危难之际,尊神天降陨石,救朕于危难。朕宣布,从此以后,玄霄启世尊神便是华夏唯一的至高神,以求尊神佑我诸夏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大汉江山永固!” 刘秀的声音在宫殿上空久久回荡。 群臣闻言,顿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之声此起彼伏。 有的臣子微微皱眉,面露思索之色; 有的则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惊讶,似未曾料到刘秀会在这个帝国最重要的时刻之一,陡然拔高苏砚的地位。 由于那场陨石天降的奇景,当时许多人都亲眼目睹,众人对苏砚成神并没有太多怀疑。 只是,自从先秦开始,诸夏神灵便众多繁杂,对于唯一的至高神一直没有统一的论调。 商朝时期,人们信奉的至高神是 “帝”,商王每遇大事,必通过占卜向 “帝” 请示。 周朝则尊崇 “皇天上帝”,认为 “皇天上帝” 是天地万物的主宰,天子受命于天,统治万民。 秦国祭祀的至高神是白帝、青帝、黄帝、炎帝这四帝,在雍地设立畤坛,定期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以祈求四帝的庇佑。 百年前,汉武帝曾宣布苏砚成神,并且封为玄霄启世尊神。那时,大汉上下家家祭拜,尊神之香火鼎盛一时。 但随着后期朝廷逐渐没落,战乱频仍,民生凋敝,大部分地区的百姓为了生计奔波,各地信仰混乱。 只有云梧之地,因为苏家的原因远离纷争,一直保留着对玄霄启世尊神的虔诚信仰。 如今刘秀宣布玄霄启世尊神为唯一的至高神,无疑是一次大胆的举措,想再一次统一诸夏的信仰,并且宣誓自己的正统。 在群臣的议论声中,刘秀面色沉静,目光扫视着众人,他的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过了片刻,喧嚣的议论声渐渐平息,群臣纷纷收敛神色,重新跪地。 主持登基事宜的老臣颤颤巍巍地向前一步,说道: “陛下圣明!玄霄启世尊神既然降下如此神迹助陛下成就大业,尊其为唯一至高神,实乃顺应天意之举。我等必当尊奉陛下旨意,在各地宣扬尊神之威,让万民皆怀敬畏之心。” 其余臣子也纷纷附和,高呼“陛下圣明”,声音在宫殿中再次回荡。 就在这时,高大的祭台上突然出现一道耀眼的光芒,紧接着,一股神秘而庄严的气息弥漫开来。 众人皆惊,纷纷抬头望去。只见原本因为王莽而缺了一角、用黄金修补的传国玉玺,竟缓缓脱离台面,悬浮在了半空中。 那玉玺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丝丝缕缕的金色光芒从玺身蔓延开来,仿佛有生命一般。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缺角之处开始有光芒闪烁聚集,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重塑着它。 原本残缺的部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不一会儿,传国玉玺竟重新变得完整无缺,散发着璀璨而威严的光芒,似在诉说着大汉正统的回归。 刘秀望着重新完整的传国玉玺,眼中闪过一丝敬畏与激动。 双手捧起传国玉玺,声音洪亮地说道: “此乃尊神显灵,佑我大汉。朕必不负尊神之意,励精图治,让我大汉江山重现往日辉煌!” 群臣见状,再次齐齐跪地,高呼“陛下万岁,尊神显圣,护我大汉山河永固、万世昌隆!”,声音震动天地。 在这重大时刻,自然少不了记载史料的官员,这些记载会是以后编纂史书的重要参考内容。 大殿一角,数名太史署的官员快速书写着: “建武元年,帝践祚洛阳,祭台昭尊玄霄启世尊神为华夏独尊。言讫,神异降焉,莽损之传国玺自台浮起,缺角复完。帝捧玺宣尊神佑汉,当图治兴邦。群臣感神迹,齐呼万岁,声震九霄。” 记录完成后,年长的史官小心翼翼地将竹简用丝线捆扎好,放入特制的木匣之中。 他庄重地说道:“今日之盛事,当永载史册,让后世皆知我大汉有尊神庇佑,有圣主中兴。” 此后,史官将此次事件之记录郑重缮写两份。 一份由专人小心护送至云梧苏家藏书楼,苏家对于历史记载十分重视,凡有重大事迹都有收藏;另一份则被恭恭敬敬地送入兰台——刘秀时期专门存放重要史书之所。 宣布苏砚为唯一至高神后,祥瑞之象笼罩着洛阳皇宫,刘秀高站祭台之上,扫视着殿下的诸位功臣,声若洪钟地说道: “今日尊玄霄启世尊神为唯一至高神,神迹天降,传国玉玺复归完整,此乃我大汉中兴之吉兆。而这一路兴复汉室,诸位皆浴血奋战、殚精竭虑,功不可没,朕今日定要论功行赏。” 言罢,刘秀目光首先落在了苏文行身上,提高音量道: “苏文行听封!自朕举义旗兴复汉室以来,你便不离不弃,鞍前马后。你善谋多智,于战略布局上高瞻远瞩,于危急时刻屡出奇策,助朕化解诸多困局。且你心怀天下,以苍生为念,为我大汉社稷立下不世之功。 今封你为定国公,世袭罔替,食邑五县。赐九锡中的车马、虎贲、弓矢之礼,以彰你之殊勋。车马象征你出行尊贵与荣耀,虎贲可护你周全,弓矢赋予你征讨不臣之权。” 苏文行上前谢恩:“陛下隆恩,臣定当竭尽所能,为大汉江山之稳固,为黎民百姓之安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随后,刘秀又转向邓禹,说道:“邓禹,你运筹帷幄,有决胜千里之能,为朕出谋划策,招揽贤才,今封你为高密侯,食邑四县。”邓禹忙叩首谢恩。 接着,冯异、吴汉等功臣也依次获封,刘秀根据他们的功绩,或封侯,或增食邑,赏赐丰厚。 待众人的呼声稍歇,刘秀目光再度扫视全场,然后缓缓开口道: “苏家一门,忠肝义胆,为我大汉可谓是贡献卓越。昔年遭遇变故,云王爵位暂时褫夺,朕一直念于心中。今神迹天降,大汉中兴有望,朕决定恢复苏家云王的爵位,再赐九锡,以彰其功。另赋予苏家勤王之权,若遇朝中有奸佞乱政、社稷有累卵之危,苏家可当机立断,举兵勤王,匡扶朝纲。” 话音落下,全场皆静,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到苏家所在之处。苏文礼从人群中稳步走出,他虽已古稀之年,但身姿依旧挺拔,神情沉稳淡定。 苏文礼双手抱拳,声音平和且坚定地说道: “陛下隆恩,苏家上下铭感五内。昔日爵位被夺,苏家从未有过怨怼,只念陛下定有苦衷,且深知我等身负的是保家卫国、匡扶大汉之责,而非为了功名利禄。 如今陛下恢复云王爵位、赐下九锡并赋予勤王大权,此乃陛下对苏家的信任与期许。苏家定当恪守本分,不负陛下重托。” 刘秀面露欣慰之色,满意地点了点头,朗声道: “今日论功行赏已毕,诸位皆为我大汉的中兴之臣。朕与诸位同喜,摆下群臣大宴,大家当开怀畅饮,共庆这大汉的兴盛之象!” 此时,祭台下又响起了功臣们的高呼:“陛下万岁,大汉永昌!” 第102章 再次统一 建武十年,自刘秀于洛阳登基称帝以来,已过去十载春秋。 这十年间,刘秀凭借着卓越的领导才能和坚韧不拔的意志,逐一平定了全国各地的乱军。曾经四分五裂、战火纷飞的中原大地,在刘秀的不懈努力下,逐渐恢复了生机与秩序。 然而,在广袤的西南地区,仍有一片顽固的割据势力——西蜀,像一颗刺在刘秀心中的芒刺,阻碍着天下的最终统一。 刘秀深知,西蜀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其境内山川纵横,道路崎岖,加之占据西蜀的公孙述拥兵自重,野心勃勃,妄图割据一方,与刘秀分庭抗礼。 公孙述原本是王莽专权时期的官员,在天下大乱之际,趁机占据益州,自立为帝,国号“成家”。 他凭借着西蜀丰富的物产和险要的地势,招兵买马,扩充势力,在西南地区建立起了一个相对独立的政权。 洛阳南宫,却非殿。 刘秀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扫视着群臣,缓缓开口: “自朕登基以来,四方乱军渐次平定,然西蜀公孙述仍负隅顽抗,妄图割据一方,此乃我大汉之患,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话音刚落,大司徒邓禹率先出列,拱手道: “陛下,西蜀地势险要,公孙述经营多年,若贸然进攻,恐损失惨重。臣以为可先遣使劝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若其归降,可免生灵涂炭。” 吴汉跨出一步,高声反驳: “陛下,公孙述野心勃勃,岂会轻易归降?若遣使劝降,恐被其视为软弱可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如今我军士气正盛,应即刻发兵,以雷霆之势将其一举歼灭。” 岑彭也站出来支持吴汉,说道: “吴将军所言极是。西蜀虽地势险要,但我军兵强马壮,且有诸多良将。只要战略得当,定能攻破西蜀防线。我愿率水军沿江而上,直捣其腹心。” 这时,苏景浩出列说道: “陛下,方才邓禹大人提议遣使劝降,此计可一试,但实不可寄望过高。公孙述久居西蜀,仗着那山川险峻,物产丰饶,早有独霸一方之心,野心勃勃之下岂会轻易就范。 若他执迷不悟,负隅顽抗,我军必要当机立断,以武力解决。 论及征伐西蜀之策,岑彭将军善于水战,可命其率水军为先锋,沿江而上。那江水便是我军的天然通道,可直抵江州。 江州乃西蜀门户,拿下江州,便如撕开了西蜀的防御缺口,而后再徐徐图西进之事。 而吴汉将军勇猛善战,可率陆军从陆路进发。陆路虽艰险,但我军将士无畏艰难。如此水陆并进,两军相互配合,形成夹击之势,必能让公孙述首尾难顾。” 只是这西蜀之地复杂异常,公孙述经营多年,必有诸多防备。还望陛下严令二位将军务必小心谨慎,不可轻敌。 行军途中要时刻探查敌军动向,因地制宜制定战略战术。若有轻敌冒进之举,恐会陷入敌军陷阱,让我军遭受不必要的损失。” 朝堂之上,众人皆对苏景浩的这番谋划点头称是。 刘秀听后,眼中露出赞赏之色,说道: “云王所言甚是,朕依你之策。岑彭、吴汉,你二人可明白肩上重任?” 岑彭和吴汉急忙出列,单膝跪地,齐声说道:“陛下放心,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数年前,苏文礼溘然长逝,苏景浩承袭爵位成为新一任云王。 自此,后续云王虽未在朝堂担任具体职务,却已然跃居天子之下,成为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朝堂之上,无论大小事宜,从军政要务到民生琐事,云王皆有参与决策之权。 ...... 数月后,岑彭、吴汉等人率领大军,从水陆两路进攻西蜀。 岑彭率领水军沿江而上,直逼西蜀的门户——江州(今重庆)。 吴汉则率领陆军从陆路进攻,与岑彭相互配合,形成了对西蜀的两面夹击之势。 江州城墙上,守将田戎望着江面密密麻麻的战船,眉头紧锁,身旁的副将焦急道: “将军,汉军来势汹汹,咱们怎么办?” 田戎咬咬牙,瞪着双眼吼道: “怕什么!这江州城固若金汤,给我拼死抵抗,谁敢后退一步,军法处置!” 岑彭在帅船上观察着江州城的防御情况,副将凑过来道: “将军,咱们直接强攻吧,将士们都士气高昂。” 岑彭摇摇头,沉思片刻说: “这江州城防坚固,强攻只会徒增伤亡,我们采用围而不攻的策略。你带部分军队围困江州,我率主力绕过此地,直取垫江。” 在垫江,岑彭与公孙述的军队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岑彭一马当先,挥舞着长枪,大声激励将士: “儿郎们,为了大汉,为了天下太平,冲啊!” 汉军将士们听后,士气大振,奋勇杀敌。 公孙述的将领见状,急得大喊:“顶住,给我顶住!” 但终究抵挡不住汉军的攻势,最终,岑彭击败了公孙述的军队,占领了垫江。 随后,岑彭下令直捣成都。 与此同时,吴汉率领的陆军也在陆路取得了重大进展。 他们穿越崇山峻岭,先后攻占了广汉、犍为等郡县。 吴汉骑在战马上,对身边的将士说: “兄弟们,离成都越来越近了,加把劲,咱们早日结束这乱世!” 公孙述在成都宫中得知汉军逼近的消息后,惊恐万分,瘫坐在椅子上。 他的谋士急忙上前道: “陛下,赶紧调集军队,加强成都防御,再派人去各地征集援兵。” 公孙述回过神来,慌忙下令:“快,按此计行事!” 然而,此时的西蜀已经人心惶惶,各地使者回报: “陛下,许多军队无心恋战,纷纷投降汉军了。” 公孙述听后,绝望地捶着桌子: “完了,完了!” 建武十二年,岑彭和吴汉率领的汉军在成都城下会师,对成都形成了合围之势。 公孙述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汉军,咬着牙说: “事到如今,唯有孤注一掷了!传我命令,全军出城迎战!” 在成都郊外的决战中,汉军将领高午冲入敌阵,如猛虎一般。 公孙述正指挥作战,突然高午一枪刺来,正中他的胸部。 公孙述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他身边的侍卫大喊:“陛下!” 公孙述有气无力地说:“我……我不行了……” 当晚,公孙述不治身亡。 公孙述死后,西蜀的军队失去了主帅,顿时陷入混乱。汉军趁机发起总攻,一举攻破了成都城。 随着成都的陷落,西蜀的割据政权宣告灭亡。 消息传回洛阳,刘秀望着地图,感慨地对大臣们说: “战乱数十年,如今天下终于重新归于一统。” 大臣们纷纷点头称是,齐声说:“陛下圣明!” 第1章 党锢之祸开端(一) 时光恰似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昔日刘秀一统天下的盛景恍如昨日,金戈铁马的豪情、君臣同庆的喜乐仍似在眼前。 然而此时,朝堂之内,宦官当道肆意弄权,卖官鬻爵之风甚嚣尘上,纲纪已然崩坏;民间乡里,百姓深陷水深火热,饥寒交迫、苦不堪言,怨声在四野回荡。 建宁元年,初春的洛阳城,依旧笼罩在一片肃杀的寒意之中。 皇宫内,窦武神色凝重地与陈蕃相对而坐。 窦武身着朝服,眉头紧锁,手中的茶杯早已冷却,却未动上一口。陈蕃则轻抚着胡须,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忧虑。 数月之前,桓帝刘恒龙御归天,因其身后并无子嗣,窦武与女儿窦妙(桓帝皇后)商议后,迎立年仅十二岁的解渎亭侯刘宏为帝,大将军窦武和太傅陈蕃二人共同辅政。 窦武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低沉而急切: “陈大人,如今宦官曹节、王甫等人把持朝政,为非作歹,残害忠良,此等乱象若不除,我大汉危矣!” 陈蕃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窦将军所言极是。那曹节、王甫之流,勾结党羽,卖官鬻爵,搞得朝堂乌烟瘴气,百姓民不聊生。我等身为朝廷大臣,理当挺身而出,为国除害。” 窦武握紧拳头,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我亦有此意。如今之计,我们需密谋杀了曹节、王甫等人,再清君侧,重振我大汉朝纲。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必须谨慎行事。” 陈蕃也站起身来,走到窦武身边: “窦将军放心,我已暗中联络了一些忠义之士,只待时机成熟,便可动手。” 两人经过一番商议,终于制定了详细的计划。 窦武负责调动军队,控制皇宫的守卫; 陈蕃则负责联络朝中大臣,争取他们的支持。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计划还未实施,就已被宦官们察觉。 ...... 洛阳城中,一座奢华府邸内。 曹节在恒帝时期便备受重用,他曾参与诛杀外戚梁冀,助力恒帝掌控朝中大权。经此一事,宦官势力再度膨胀,曹节在宫廷内构建起庞大的势力网络,党羽众多,甚至连诸多禁卫军都与宦官有所牵连。 因此窦武与陈蕃的密谋很快便传到了曹节耳中,他火速召集王甫等心腹宦官,一头扎进密室,急切地商议对策。 曹节面容扭曲,狰狞可怖,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好大胆的窦武、陈蕃,竟妄图算计我们!若不先下手为强,咱们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王甫赶忙点头,附和道: “曹大人所言极是。如今形势危急,咱们必须立刻劫持灵帝,以皇帝的名义下诏,将窦武、陈蕃一网打尽。” 曹节眼中闪过一道阴狠的寒光,咬着牙说道: “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进宫面见灵帝,把此事奏明。” 深夜,曹节等人闯入刘宏的寝宫。刘宏正在熟睡,被突然的动静惊醒,吓得瑟瑟发抖。 曹节跪在地上,装出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 “陛下,窦武、陈蕃谋反,欲杀陛下,夺取皇位。请陛下速速颁诏,逮捕逆贼。” 12岁的刘宏被曹节的一番话吓得不知所措。瞪大了眼睛,惊恐地问道: “这……这是真的吗?朕该如何是好?” 曹节连忙说: “陛下勿慌。臣等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只要陛下颁下诏书,我们定能将逆贼一网打尽。” 灵帝在曹节的威逼利诱下,只好乖乖地颁下诏书,命曹节、王甫等人逮捕窦武、陈蕃。 曹节、王甫拿到诏书后,立即调集军队,四处搜捕窦武、陈蕃。 窦武得知消息后,匆忙召集自己的部下,准备抵抗。然而,他的军队在宦官们的突然袭击下,顿时陷入混乱。 窦武骑在马上,望着混乱的军队,心中充满了绝望。 这时,他的部下劝他投降: “将军,如今大势已去,我们不如投降吧,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窦武怒目圆睁,大声喝道: “我身为朝廷大臣,岂能向这些宦官投降!今日我就算战死沙场,也绝不屈服!” 说罢,窦武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冲入敌阵。然而,寡不敌众,他最终被宦官们包围。 窦武望着周围的敌人,仰天长叹: “我窦武一心为国,却落得如此下场,苍天不公啊!” 说罢,窦武拔剑自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陈蕃得知窦武兵败自杀的消息后,悲愤交加。他不顾众人的劝阻,带着自己的门生、属员,直奔皇宫,想要找曹节、王甫等人理论。然而,他刚到皇宫门口,就被宦官们的军队包围。 陈蕃手持长剑,怒视着宦官们: “你们这些祸国殃民的奸贼,杀害忠良,天理难容!我今日就算死,也要为大汉除害!” 曹节冷笑一声: “陈蕃,你还敢嘴硬!如今窦武已死,你也难逃一死。” 就在士兵们正要一拥而上擒获陈蕃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人率领着一队精锐兵马飞驰而来,迅速将陈蕃和宦官们的军队隔开。 他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手持长枪,一脸威严地站在阵前。扫视着曹节等人,厉声喝道: “曹节,你们这群阉竖,祸乱朝纲,残害忠良,本公今日绝不允许你们胡作非为!” 曹节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冷笑道: “定国公,你这是要公然违抗圣命吗?窦武、陈蕃意图谋反,如今窦武已死,陈蕃也罪该万死。你若敢阻拦,便是与朝廷为敌!” 苏熙武冷哼一声: “哼,窦武、陈蕃皆是忠义之士,他们一心为国,反被你们污蔑陷害。所谓的圣命,不过是你们矫诏罢了。本公今日就是要护陈蕃周全,看你们谁敢动手!” 说罢,他身后的士兵们纷纷握紧武器,严阵以待,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补充说明:苏家字辈改为16个了,昭、明、清、远,文、景、承、世,德、贤、睿、熙,礼、义、焕、章) 第2章 党锢之祸开端(二) 曹节等人虽仗着所谓“圣命”行事,但看到苏熙武带来的精锐兵马,又深知苏熙武在军中威望极高,麾下将士皆对他忠心耿耿,一时之间竟不敢轻举妄动。 他眼神闪烁,心中权衡利弊,若此时与苏熙武硬拼,即便能取胜,己方也必定损失惨重,而且苏熙武背后还有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咬了咬牙说道: “定国公,今日且看在你的面子上,先放过陈蕃。但此事绝不算完,朝廷自有公断。” 说罢,他挥手示意士兵们退下。 苏熙武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他收起长枪,转身走到陈蕃身边,轻声说道: “陈大人,且先随我回去,莫要再冲动行事。” 早在窦武与陈蕃密谋铲除宦官之时,苏熙武便通过家族情报得知了此事。 苏熙武当时便觉大事不妙,深知曹节等宦官在宫中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窦、陈二人此举太过冒险。他本打算寻个时机,劝诫二人从长计议,不可贸然行事。 然而,曹节等人察觉风声后,迅速采取了行动,打了窦武和陈蕃一个措手不及。苏熙武得到消息时,一切已然发生,他只能在关键时刻出手,救下陈蕃。 陈蕃感激地看了苏熙武一眼,点了点头。 随后,苏熙武带着陈蕃和自己的兵马离开了皇宫门口。 回到府邸后,苏熙武与陈蕃彻夜长谈。陈蕃感慨道: “今日若不是定国公出手相助,陈某必死无疑。只是如今曹节等人势大,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苏熙武神色凝重地说: “陈大人不必忧虑,他们虽有皇帝在手,但多行不义,不得人心。明日朝堂之上,我定要与他们理论一番,为窦将军和您讨回公道。” ...... 第二日,天色未明,沉闷压抑的晨钟声便在皇宫上空回荡开来。 早朝时分已至,文武百官身着朝服,神色各异,鱼贯进入朝堂,按照品级站定。 刘宏端坐在龙椅之上,面无表情,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稚嫩与迷茫。 龙椅背后,一道轻薄的帷幕悄然垂下,窦太后端坐于帷幕之后。 曹节和苏熙武、陈蕃则分别站在大殿两侧,气氛异常紧张。 曹节率先出列,向皇帝行了一礼,说道: “陛下,昨日深夜,窦武、陈蕃意图谋反。幸得臣等及时察觉,才避免了一场大祸。如今窦武畏罪自杀,陈蕃也被当场擒获,只是定国公公然违抗圣命,强行将陈蕃带走,还请陛下严惩。” 苏熙武冷哼一声,大步上前,高声说道: “陛下,窦武、陈蕃皆是忠义之臣,他们一心想要铲除曹节等祸国殃民的阉竖,重振我大汉朝纲,何来谋反一说?曹节等人在先帝时期便残害忠良,结党营私,如今更是矫诏行事,妄图将忠臣义士一网打尽,其心可诛!” 曹节脸色一变,急忙辩解道: “定国公,你休要血口喷人!窦武、陈蕃暗中联络党羽,召集兵马,这不是谋反是什么?你身为朝廷重臣,却不分是非黑白,公然袒护逆贼,到底是何居心?” 刘宏端坐在龙椅之上,听着苏熙武与曹节针锋相对的争论,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想到曹节自从他登基之后时常陪伴他,还找许多人陪他玩,他还是更相信曹节。 刚要开口表态,龙椅背后一直沉默的窦太后,轻轻咳嗽了一声,缓缓开口道: “陛下,此事切不可草率定论。” 窦太后的声音虽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朝堂之上瞬间安静下来。 昨夜,曹节等人匆匆入宫,神色紧张地向她奏报,称窦武与陈蕃暗中勾结,意图谋反。 此前窦武未曾与她商议便擅自聚集兵马一事,这让她心生忧虑,担心窦武野心膨胀,妄图自己称帝,那她这太后之位必将岌岌可危。 并且对于宦官她也不想铲除,毕竟他们只能依附皇权,如今刘宏年幼,离不开他们支持。 在一番权衡与思索后,窦太后虽未明确表态,但以一个隐晦的眼神和细微的动作,默许了曹节等人先下手为强的行动。 她接着说道: “窦武与陈蕃未得旨意,便私自在城内聚集兵马,此等行径确实有失妥当。虽说他们或许如苏爱卿所言,是有铲除奸佞、重振朝纲的心意,但朝廷有朝廷的规矩,任何举动都该遵循法度。没有诏令就擅自行动,容易引发混乱,也会让朝中人心惶惶。” 苏熙武听了窦太后这番话,心中一紧,刚欲开口争辩,却被窦太后抬手制止。 窦太后继续说道: “曹节等人,虽为宦官,但多年来在宫中侍奉,对陛下忠心耿耿,为朝廷也多有出力。先帝在位之时,他们便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窦武、陈蕃这般行事,难免不让人怀疑其用心。” 曹节一听,心中暗喜,连忙跪地说道: “太后圣明,窦武、陈蕃私聚兵马,分明就是谋反。若不是臣等及时察觉,恐怕陛下和太后都将陷入危险之中。” 窦太后微微点头,又道: “苏爱卿,你对窦武、陈蕃的情谊,大家都能理解。但你也该明白,朝廷的稳定至关重要。如今局势未明,不可轻易地就认定曹节等人是奸佞,窦武、陈蕃是忠良。凡事都要讲证据,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可妄下定论。” 苏熙武脸色微变,拱手道: “太后,窦武、陈蕃一心为国,这是朝中众人有目共睹的。曹节等人长期把持朝政,结党营私,残害忠良,才是真正的祸国殃民之辈。还请太后明察。” 窦太后皱了皱眉头,语气略显严厉: “定国公,你莫要再固执己见。如今当务之急,是要稳定朝局。窦武已死,此事不宜再扩大化。曹节等人也是为了朝廷着想,才会采取行动。陛下,你认为这样如何。” 刘宏听了窦太后的话,连忙点了点头,说道: “母后所言极是,此事就这样了。” 苏熙武微微一怔,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仿佛有一层阴霾瞬间笼罩。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争辩几句,可到了嘴边的话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明白,此刻再多的言语都是徒劳,这件事已然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第3章 党锢再兴 此时,望着苏熙武越来越远的背影,曹节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待苏熙武离开后,他连忙上前,对窦太后和刘宏说道: “太后、陛下,苏熙武此人心向窦武、陈蕃,恐怕也有不轨之心。如今窦武已死,党人余孽仍在暗中勾结,若不斩草除根,恐生后患。” 桓帝时,宦官势力膨胀、操纵政权,这引发士大夫阶层不满。 李膺、陈蕃、窦武等官僚士大夫联合太学生反对宦官专权,通过品评人物、抨击时政形成“清议”。 延熹九年(166 年),术士张成纵子杀人,被洛阳令李膺逮捕。 因张成与宦官勾结,宦官侯览指使张成弟子牢修诬告李膺等“共为部党,诽谤朝廷”。 桓帝大怒下诏逮捕李膺、陈寔等二百余人,太尉陈蕃拒签诏令。不久李膺等人获赦回乡,但遭终身禁锢,他们被称作党人。 刘宏登基后,窦武为抗衡宦官势力,重新启用杜密为、李膺为长乐少府。 听到曹节之言,窦太后不禁有些犹豫。她久居深宫,平日里没少受曹节等宦官的殷勤侍奉,故而对他们颇有好感。 可她也清楚,苏熙武救下陈蕃,分明是对朝廷禁锢党人之举心存不满。 窦太后并无他念,只盼着朝廷能安稳太平,不愿此时再生冲突。 于是,她缓缓开口道: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万不可贸然行事。党人之中也有不少忠义之士,若不分青红皂白地滥杀无辜,恐怕会激起民愤,于朝廷不利。” 王甫却急切地说道: “太后,如今局势危急,容不得半点迟疑。党人以清议为名,实则结党营私,妄图颠覆朝廷。若不趁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待他们势力壮大,后果不堪设想。” 刘宏听了王甫的话,窦太后心中有些动摇,问道: “那依你们之见,该如何是好?” 曹节眼中闪过一丝凶狠,说道: “陛下可下诏,以谋反罪逮捕党人,将他们一网打尽。对于那些同情党人的官员,也一并罢官免职,以绝后患。” 窦太后皱了皱眉头,脸上闪过一丝忧虑,最终还是说道: “此事不妥,日后再说。” 听到这句话,曹节和王甫对视一眼,虽极力压下心里的不满,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阴狠。 此刻窦太后犹豫在他们看来就是偏向党人,这对他们来说是无法接受的,一旦党人得势等待他们的就是地狱了。 此后数日间,曹节和王甫等人频繁密谋,一个恶毒的计划在他们心中逐渐成型。 他们开始在刘宏身边不断进谗言,整日絮絮叨叨地说窦太后干政,阻碍皇帝亲政。 “陛下,窦太后此举分明是不想让您掌握大权。党人之事一拖再拖,就是太后在背后作梗,长此以往,朝廷大权旁落,陛下您的威严何在?” 曹节一脸谄媚,眼中却满是算计。 王甫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是啊陛下,太后久居深宫,不了解朝堂局势,她的妇人之仁会坏了大事。如今党人势力暗流涌动,若不及时铲除,迟早会危及陛下的江山社稷。” 刘宏本就年轻,缺乏主见,被曹节和王甫等人的言语一蛊惑,心中渐渐对窦太后产生了不满和怨恨。 终于,在曹节和王甫等人的不断怂恿下,刘宏下达了旨意,将窦太后软禁在南宫云台。 当旨意传达之时,窦太后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悲哀。 她没想到,自己一心为了朝廷的安稳,却落得如此下场。 如今窦武已死,朝堂内外的外戚势力如大厦倾颓,众多外戚纷纷倒戈,转而向曹节投诚。 宫廷之内,更是以曹节马首是瞻,她在这权力的旋涡中,早已失去了往昔的影响力与控制力,沦为了孤立无援的困兽。 只能默默地收拾行囊,在一群宦官的监视下,前往南宫云台。 南宫云台内,窦太后独自一人坐在昏暗的房间里,望着窗外的天空,心中满是凄凉。 而曹节和王甫等人则在宫中暗自得意,他们扫除了障碍,接下来便可以肆无忌惮地对党人展开残酷的迫害了。 于是,一场血腥的党锢之祸拉开了帷幕。曹节、王甫等人指使爪牙四处搜捕党人,一时间,整个京城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李膺正在家中读书,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嘈杂声。他起身走到门口,只见一群手持兵器的士兵将他家团团围住。 为首的军官大声喊道: “李膺,你勾结党人,意图谋反,奉陛下旨意,将你逮捕归案。” 李膺脸色镇定,冷笑一声,说道: “我李膺一生光明磊落,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朝廷的事。你们这些宦官,结党营私,残害忠良,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军官冷哼一声,说道: “少废话,跟我们走一趟吧。”说罢,便上前要抓李膺。 李膺的家人和门生们纷纷围上来,想要阻拦。 李膺摆了摆手,说道: “罢了罢了,我今日若不随他们去,恐怕会连累你们。” 说罢,便跟着士兵们走了。 与此同时,杜密也在家中被逮捕。他看着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愤怒地说道: “我杜密一生为国为民,何罪之有?你们这些宦官,颠倒黑白,陷害忠良,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士兵们才不管他说什么,强行将他押上了囚车。 党人们在狱中遭受了残酷的折磨。曹节、王甫等人对他们严刑拷打,逼他们承认谋反的罪名。许多党人宁死不屈,坚决不肯认罪。 李膺在狱中受尽了折磨,但他始终坚称自己无罪。 他对同狱的党人说道: “我们这些人,一生追求正义,如今虽身陷囹圄,但绝不能向这些宦官低头。” 杜密也说道: “是啊,我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 一时间,数百名官员被扣上“党人”的帽子而遭抓捕。那些曾对“党人”心怀同情的官员也未能幸免于难,受到了牵连。 他们先是被罢去官职,紧接着便被剥夺了再入仕途的机会,被终身禁锢,赶出洛阳。 苏熙武得知党人被捕的消息后,数次求见刘宏但都被拒绝。 他不知道的是,此前数次上书还没送到刘宏面前,也早已经被曹节等人拦下。 第4章 士人的沉重枷锁 云梧,云王府中。 一座典雅的园林里,几个中年人围坐在石桌旁,正神色严峻地商议要事。 为首者正是云王苏礼安,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袍上淡蓝色的云纹图案在微风中似有流动之感, 腰间束着一条黑色腰带,整个人威严尽显,然而眉间却隐隐透露出几分忧虑。 其余三人分别是他的弟弟苏礼平、苏礼正和苏礼明。 苏礼明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低沉而急切: “兄长,如今洛阳的党锢之事愈演愈烈,已经严重侵蚀了咱们苏家在朝堂的影响力。那些受牵连的官员里,不少都是从云梧书院走出去入仕的弟子。” 话音刚落,身着一身宝蓝色长衫的苏礼平紧接着开口,脸上满是忧虑: “四弟所言极是。一直以来,从云梧书院出仕的弟子皆是咱们苏家在朝堂的重要倚仗。 想当年桓帝时期,党锢之祸初起,虽家族竭力挽救,仍有不少书院弟子受此牵连,被禁锢而不得入仕。 如今党锢之事愈演愈烈,若再不采取行动,只怕苏家在朝堂的影响力会消散殆尽啊。” 苏礼正闻言,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缓缓说道: “党锢之事盘根错节,其中的利害关系错综复杂,如今宦官势力猖獗,牢牢把持着皇帝,朝堂大臣鲜少有机会能接近圣听。 况且,皇帝年幼,对曹节等宦官深信不疑,谁无法说动皇帝改变心意。” 听完苏礼正等人的话,苏礼安微微皱眉,神色凝重: “如今我真正忧心的并非是朝堂局势。你们可还记得,先祖自百年之前,穆王(苏文礼)大婚之际显圣过后,便再无任何音信。” 听完苏礼安的话,苏礼正三人先是一愣,面上闪过些许惊愕之色。 对于先祖玄霄启世尊神,他们并无直接感应之能,平日里也鲜少往这方面去思虑。但兄长苏礼安身为家主,拥有直接感应联系先祖的特殊能力。 苏礼正回过神来,眼神中满是关切,急忙问道: “兄长,那你这些年与先祖可还有感应?如今这等情形,先祖可有留下什么指引?” 苏礼平也在一旁附和,神情紧张: “是啊,兄长,先祖一向庇佑我族,如今许久未有音信,莫不是出了什么事?眼下朝堂动荡,皇帝昏聩,若没了先祖护持,家族恐怕免不了一番波折。” 苏礼安缓缓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目光望向远方,神情疲惫: “这些年我日夜尝试,可始终没有得到先祖的半点回应” 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带着一丝无奈与焦虑, “如今这天下,局势愈发危急,如那即将倾塌的大厦,而我却如置身迷雾之中,心中实在没底。 我已决定,离开家族出去走走,去亲身感受这天下的脉搏,亲眼瞧瞧这乱世究竟会走向何方。” 他环顾众人,目光落在苏礼正身上: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家族事务就托付给礼正了。礼正啊,你心性沉稳,行事可靠,我对你很是放心。” 苏礼安话语刚落,苏礼正三人便急切劝阻,但终究还是没能让苏礼安改变主意。他心意似铁,毅然踏上了探寻天下之路。 ...... 与此同时,洛阳的党锢之祸正在越演越烈。宦官集团对士族展开了系统性的清洗。 以曹节为首的宦官们,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将士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他们精心编纂了《党人碑》,把李膺、范滂等二百多位正直的士族人士定为“钩党”。 这所谓的“钩党”罪名,如同乌云一般,瞬间笼罩在整个士族的上空。 曹节等人也想要借此机会将士族的力量彻底打压下去。他们颁布了“五族连坐”的严酷法令,这意味着一旦有人被定为“钩党”,不仅自己性命难保,其五族之内的亲属都要受到牵连。 一时间,整个士族人心惶惶,犹如惊弓之鸟。 这场清洗行动迅速蔓延开来,血腥与恐怖充斥着每一个角落。被杀、流放的人数逾万,鲜血染红了大地,哀嚎声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李膺、杜密等士族领袖被囚禁在狱中,遭受着非人的折磨,最终含冤而死。 受牵连而死亡、迁徙、废黜、禁锢者达六、七百人。许多家族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昔日的繁华府邸变成了一片废墟。 不过,在此次党锢之祸中,并非所有世家大族都在宦官集团的迫害下摇摇欲坠。 云梧苏氏、汝南袁氏和弘农杨氏这三个世家大族,宛如屹立在狂风暴雨中的巍峨高山,让宦官们不敢轻易招惹。 云梧苏氏自从大汉建立以来便一直兴盛,更是唯一异姓王,封地宛如国中之国,宦官集团自然不敢招惹。 汝南袁氏家族成员在朝廷中担任重要官职,门生故吏也遍布天下,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政治力量,令宦官们投鼠忌器。 弘农杨氏世代以经学传家,声名远扬,在文化和社会层面具有广泛的影响力,其家族的声誉和地位使得宦官集团有所顾虑。 因此遭受迫害的党人不断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云梧苏氏、汝南袁氏和弘农杨氏这三族,期盼着能在这黑暗中寻得一丝生的希望。 深夜,万籁俱寂,定国公府邸外却打破了这份宁静。 一群神色惊惶的党人出现在这里,他们衣衫褴褛,脸上更是憔悴不堪。 其中一人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呼喊: “来人啊,我等求见定国公,如今宦官当道,我们实在走投无路了。”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惨。 门卫看着面前这几人,神色惶恐不已,连忙摆手,试图驱赶这些人: “你们赶紧走,莫要给我定国公府惹来灾祸,被宦官发现,我们谁都担待不起!” 说着,便伸手去推搡他们。 这时,苏礼清恰好路过。苏礼清身着一袭锦袍,快步走到门卫和党人中间,大声制止道: “住手!他们为朝堂正义如此,我们怎能见死不救?” 门卫见是苏礼清,连忙躬身,焦急地劝解道: “公子,如今这局势凶险,宦官们四处搜寻党人,手段极其残忍。若是收留他们,定会给国公府招来大祸,还望公子三思啊。” 苏礼清眉头一皱,呵斥道: “你懂什么!我苏家自大汉开国以来便一直兴盛,靠的不仅是权势地位,更是心中的仁义与担当。这些人都是为了正义而遭受迫害,我们若此时将他们拒之门外,与那宦官奸佞又有何区别?” 门卫被苏礼清的一番话吓得不敢再言语,低着头退到一旁。 苏礼清转身: “诸位莫要惊慌,且随我去见家父,他定会为你们想办法。” 党人们听闻,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纷纷跪地叩谢: “多谢苏公子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 苏礼清带着党人来到苏熙武的书房。苏熙武正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手中的书卷早已无心翻阅。 见到苏礼清带着一群人进来,他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苏礼清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讲述了一遍,然后说道: “父亲,这些人实在可怜,还望您能救救他们。” 苏熙武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党人面前:“你们放心,我苏熙武不会见死不救。如今这洛阳城已如一座牢笼,你们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我会想办法送你们离开。” 随后,苏熙武立刻开始秘密安排。他利用云梧苏氏在洛阳的人脉与资源,联系到一些可靠的商队和江湖人士。 经过一番精心谋划,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苏熙武将这些党人乔装打扮,混进商队,趁着夜色,悄悄送出了洛阳城。 第5章 袁绍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曹节等宦官集团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得知苏熙武暗中帮助党人逃离洛阳。 曹节气得拍案而起,他尖着嗓子叫嚷道: “好你个苏熙武,竟敢公然与我们作对,这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第二天,曹节便派了几个心腹宦官来到定国公府。 为首的宦官趾高气扬地走进书房,见到苏熙武后,阴阳怪气地说道: “苏大人,近日朝廷正全力搜捕党人,您却做出这等包庇之事,可是犯了大罪啊。” 苏熙武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站起身: “我不过是看那些人无辜受牵连,心生怜悯罢了。况且,我也并未做什么违法之事,不过是帮他们寻了一条求生之路。” 那宦官冷笑一声: “苏大人,您莫要嘴硬。如今证据确凿,您若不想惹上更大的麻烦,就乖乖收敛些。以后莫要再管这党人的闲事,否则,就算您是定国公,也保不住您。” 苏熙武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说道: “我苏家自大汉开国以来,一直忠心为国。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若你们觉得我有错,大可以拿出真凭实据,去皇上面前参我一本。” 宦官被苏熙武的话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们深知云梧苏氏势力庞大,在朝中根基深厚,不敢轻易与苏熙武正面冲突。 沉默片刻后,冷哼一声道: “苏大人,您好自为之吧。今日这番话,还望您能记在心里。” 说完,便带着其他宦官灰溜溜地离开了。 苏熙武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警惕,他知道,曹节等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与此同时,出身汝南袁家的袁绍做出了和苏熙武一样的举动。 袁绍出身声名显赫的汝南袁氏,家族四代五人位居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但在党锢之祸的阴霾笼罩下,他未在家族庇护下明哲保身,而是决心反抗宦官专权。 袁绍表面隐居,鲜与宾客往来,极为低调。暗中却积极结交党人和侠义之士,欲构建对抗宦官集团的力量。 其中,党人何颙至关重要。他才华出众,与党人领袖陈蕃、李膺交往密切。 陈、李二人为士大夫阶层代表,清正廉洁、刚正不阿,在士林威望极高。 何颙常与他们探讨治国、抨击宦官。袁绍仰慕何颙才华品格,二人很快成为志同道合的好友。 在这些时日党锢之祸最为严重的时候,何颙数次冒险私入洛阳。每次前来,都会找到袁绍,与他商议解救党人的办法。 袁绍一处秘密居所内。 何颙满脸焦急:“本初,如今党人处境愈发艰难,宦官搜捕甚紧,许多兄弟性命堪忧。” 袁绍握紧拳头,眼神坚定:“伯求兄莫急,我定会想办法相助。你我定要拯救这些忠义之士。” 此后,袁绍凭借家族财富和人脉,全力解救党人。他与何颙多次密谋,利用官场和江湖关系,为党人乔装、安排藏身之处、资助逃离。 他们的行动引起了宦官集团警觉。 中常侍赵忠得知后,冷笑着对身边人说:“袁本初,拒绝征召,收养亡命之徒,不知他意欲何为。” 这话很快传到袁绍耳中。 有门客担忧劝道:“公子,赵忠已警告,您还是收敛些吧,以免招来大祸。” 袁绍神色凛然:“宦官乱政,祸国殃民,我怎可坐视不管。即便前方荆棘满途,我也绝不退缩。” 袁绍的一番话让门客无奈退下,但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叔父袁隗的耳中。 袁隗身为司徒,位列三公,不仅是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更是如今袁家在官场的中流砥柱,家族的兴衰荣辱在他心中重若千钧。 听闻袁绍的所作所为后,袁隗立刻命人将袁绍唤至书房。 袁绍刚踏入书房,袁隗便怒目圆睁,猛地一拍桌子,厉声斥责道: “你这是准备破灭我们袁家!” 袁绍心中一凛,但很快便镇定下来,拱手行礼,目光坚定地看着袁隗。 袁隗气得站起身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痛心疾首地说道: “咱们袁家历经四代,才有如今这般显赫的地位。家族门生故吏遍布天下,靠的是什么?是与各方势力维持平衡,尤其是和朝廷里掌权的宦官集团保持良好关系。 你倒好,公然与宦官为敌,收养那些被朝廷追捕的党人,这不是把袁家往火坑里推吗?” 袁绍眉头紧锁,深吸一口气,说道:“ 叔父,侄儿并非不知家族的荣耀来之不易。但如今宦官乱政,祸国殃民,朝堂之上乌烟瘴气,百姓生活苦不堪言。那些党人皆是忠义之士,为了国家和百姓直言进谏,却惨遭迫害,侄儿实在不忍袖手旁观。” 袁隗怒不可遏,手指着袁绍的鼻子,说道: “你懂什么!这是朝廷的事,是皇上和宦官们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小辈来操心。你以为你这样做是英雄壮举?你这是在拿整个袁家的命运开玩笑!一旦惹恼了宦官集团,我们袁家几代人的心血都将毁于一旦。” 袁绍挺直了腰板,毫不畏惧地回应道: “叔父,若为了家族的荣华富贵而与宦官同流合污,纵然能保一时之安稳,但袁家必将遭人唾弃。侄儿以为,只有匡扶正义,拯救国家于危难之中,才是真正为家族增光添彩。” 袁隗气得浑身发抖,长叹一声,无力地坐回椅子上,说道: “你这孩子,真是执迷不悟。罢了罢了,我今日说再多也无用。但你要记住,你的行为不仅关乎你自己,更关乎整个袁家。倘若你一意孤行,日后闯出大祸,可别连累了家族其他人。” 袁绍再次拱手行礼,说道: “侄儿明白叔父的苦心,但侄儿心意已决。若真有那么一天,侄儿愿一人承担所有后果,绝不让家族受牵连。” 说罢,袁绍转身大步走出了书房,留下袁隗在原地摇头叹息。 此后,袁绍的行使他在士大夫阶层中赢得了更多人的敬重和支持,也为他日后在东汉末年的政治舞台上崛起,奠定了更加坚实的基础。 士大夫皆称袁绍有苏氏风范。 第6章 窦太后去世风波 熹平元年,被软禁在南宫云台的窦太后溘然长逝。 有人于朱雀阙上公然书写文字 ‘天下大乱,曹节、王甫幽杀太后,公卿皆尸禄,无忠言者’,毫不留情地指责宦官专权乱政之恶行。 这一举动如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引得宦官们大为恼怒。 他们抓住这个机会,借机大做文章,妄图将这把水搅得更浑。 刘宏受其蛊惑,当即下令司隶校尉、河南尹等相关官员展开大规模搜捕行动。一时间,京城之内风声鹤唳,太学生千余人被无端牵连入狱。 朝堂之上,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 苏熙武身着一袭庄重的朝服,眉头紧锁,目光中满是忧虑与愤怒。 他看了看身边几位同样神色凝重的大臣,微微点头,率先站了出来。 苏熙武拱手向刘宏说道: “陛下,此次大规模搜捕太学生之举,实乃不妥。如今并无确凿证据证明这些太学生与党人有关,如此盲目抓人,恐寒了天下学子之心啊。” 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大宦官曹节便尖着嗓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定国公,你这是何意?朱雀阙上公然指责我等,必是有人背后指使,这些太学生整日议论朝政,难保不是同党。陛下下令搜捕,那是英明之举,你莫要在此胡言乱语。” 苏熙武怒目而视曹节: “曹公公,你莫要血口喷人。所谓证据,当是实实在在,而非凭空臆想。这些太学生皆是我大汉未来之栋梁,怎能仅凭你的几句猜测,便将他们打入大牢?” 曹节气得脸都变了形: “陛下,你看看这定国公,分明是在袒护这些乱党。如今局势危急,若不严厉惩处,恐生更大的祸端。” 刘宏坐在龙椅上,有些犹豫不决,他看了看苏熙武,又看了看曹节: “定国公,你可有什么依据说这些太学生是无辜的?” 苏熙武听见刘宏这样说就知道还有希望,当急向前一步,说道: “陛下,臣虽无直接证据证明他们无辜,但也无证据证明他们有罪啊。如今只是因为有人在朱雀阙书写文字,便将罪责强加于这些手无寸铁的太学生身上,实在难以服众。” 这时,一旁的中郎将皇甫嵩也站了出来,拱手说道: “陛下,定国公所言极是。我等身为臣子,当以社稷为重,以公正为本。如今这般做法,不仅会让天下人对陛下的圣明产生质疑,也会让真正的幕后黑手逍遥法外。” 皇甫嵩出身于将门世家,父亲皇甫节曾任雁门太守,叔父皇甫规也是一名名将,曾在苏熙武手下任职。 皇甫嵩曾北地太守,因其展现出卓越的军事才能,被皇甫规引荐给苏熙武,苏熙武对皇甫嵩的才能也十分赏识,经过一番考察,举荐他担任中郎将一职。 曹节见又有大臣帮腔,更加气急败坏,他手指着苏熙武等人,骂道: “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公然违抗陛下的旨意。莫不是你们就是党人的同谋,故意在此阻挠查案。” 苏熙武听到曹节如此说,大声说道: “曹节,你休要在这里无理取闹。我苏家世代忠良,也是你能污蔑的?” 苏熙武怒目死死地盯着曹节,那眼神仿佛要将曹节生吞活剥。这让曹节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蹿脑门。 他心中一凛,尽管当下仗着对刘宏的牢牢掌控,又有宫廷护卫在侧,若狠下心来确有能力取苏熙武性命,但他却不敢轻举妄动。 苏家在世家大族中树大根深,威望极高,犹如一棵参天巨树,庇佑着无数士子。在民间,苏家更是被百姓们传颂为忠义的楷模,声名远扬。 一旦他贸然对苏熙武下手,无疑是向整个士大夫阶层宣战,到时候,朝堂内外定会群起而攻之,他将成为众矢之的。 更何况,云梧苏家手握勤王之权,这是光武帝赐予苏家荣耀与重任。苏熙武身为苏家在朝堂的重要布置,若惨遭横祸,苏家必定会以“清君侧”之名,率领勤王之师浩浩荡荡地杀进京城。 到那时,自己必将死无葬身之地,根本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想到这里,曹节尽管满心怨恨,却也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杀意,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神闪烁,不敢再与苏熙武对视。 刘宏坐在龙椅之上,看着苏熙武与曹节剑拔弩张的这一幕,只觉一股无名火在心头乱蹿,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心中烦闷不已。 朝堂之上的紧张气氛如同一团乱麻,让他本就不怎么清明的头脑愈发混乱。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站在朝臣之列的司徒袁隗,眼神在苏熙武和曹节之间来回游移,似在权衡着什么。 只见他轻轻吸了一口气,缓缓迈出步子,双手整理了一下官服的袖口,而后不紧不慢地站了出来。 袁隗向来秉持着两边都不得罪的处世之道,就像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小心翼翼掌舵的船夫,只求安稳。 在这波谲云诡、混乱不堪的朝局里,他心心念念的就是保全袁家,让家族能够在这风雨飘摇的局势中平稳度过。 所以,他常常在朝堂纷争中充当和事佬的角色,就像一位耐心的调解员,试图抚平各方的矛盾和冲突,维持着表面的和谐与平衡。 此刻,他站出来,心中盘算着如何用巧妙的言辞化解这剑拔弩张的局面。 袁隗拱手说道: “陛下,如今此事确实需要谨慎处理。定国公等人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若一味地大规模搜捕,恐会引发不必要的动荡。臣以为,可先从朱雀阙书写文字一事入手,仔细排查线索,找出真正的幕后之人。至于这些太学生,可先将他们释放,待查明真相后再做定论。” 刘宏听了袁隗的话,沉思片刻后说道: “袁爱卿所言有理。那就先按你说的办,停止大规模搜捕,将太学生们释放,待查明真相再行处置。” 曹节原本微微仰着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笃定。此前他在朝堂上极力进言,妄图说服刘宏继续对太学生和士人进行打压,自认为凭借着平日里在刘宏面前的话语权,皇帝会顺着他的意思做出决策。 然而,当听到刘宏说出这番话时,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强忍着心中翻涌的怨气,缓缓低下头,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说道: “陛下圣明,臣遵旨。” 在低头的瞬间,曹节心中已然明白,如今刘宏还没有完全被他掌控,像今天这样违背他意愿的情况,绝不能再次发生。 他暗暗下定决心,接下来必须加大对刘宏的掌控力度,绝对不能让到手的权力有一丝旁落。 此事之后,京城的气氛明显缓和了许多。原本紧闭的牢狱大门打开,那些被关押的太学生们一脸疲惫却又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相互搀扶着走出牢狱。 而曹节回到自己的居所后,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身边的亲信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曹节猛地一拍桌子,怒道: “哼,苏熙武坏我好事,此仇不报非君子。” 但话虽如此,他也清楚,若再次贸然大规模抓捕士人,定会引起众怒。况且苏熙武那日朝堂之上显露出来的杀意和苏家背后的势力,让他不得不有所忌惮。 第7章 卖官鬻爵 没有了窦太后这个名义上母亲管制,同时在宦官集团的支持下,刘宏顺理成章的开始亲政。 宦官集团对于朝堂、对于大汉王朝,无疑是一颗毒瘤,腐蚀着帝国的根基。然而,对于刘宏而言,他们却是难能可贵的助力。 宦官因无子嗣,无法构建传承家族利益的体系,只能将自身命运与皇帝紧紧捆绑。 在名义上,他们不过是皇帝的家奴。这意味着皇帝对他们拥有绝对的掌控权,在处置宦官时,甚至能越过律法的约束,全凭个人意志行事。 如此一来,宦官成了刘宏得心应手的工具,能助他在复杂的政治斗争中稳固皇权。 同时宦官权势滔天,已然凌驾于朝中臣子之上。有了这股强大势力的支撑,刘宏行事愈发随心所欲,再也不必担忧受到臣子的制衡。 西园内。 刘宏懒洋洋地靠在龙椅上,眼神迷离。 身旁伺候的张让凑上前去,谄媚地笑道: “陛下,近日听闻民间有不少绝色女子,若能选些入宫,定能让陛下龙颜大悦。” 刘宏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坐直身子说道: “哦?当真?速速去办,朕要那天下最美的女子都齐聚这后宫。” 张让连忙点头哈腰: “陛下放心,老奴这就去安排,保证让陛下满意。” 时光回溯到数年前,窦太后溘然长逝,曹节等人趁此大肆逮捕士人,以巩固自身权势。他们以为此次行动必然顺遂,却没想到遭遇了苏熙武的全力阻拦。 在这场激烈的博弈中,曹节等人满心以为能操控刘宏,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然而,刘宏最终却没有完全听从他们的摆布,此事只得不了了之。 这一结果让曹节等宦官们如梦初醒,他们意识到,刘宏并不像他们想象中那样容易掌控。 为了将刘宏牢牢掌控在股掌之间,曹节等人想出了一条“美人计”。 此后,他们不断在民间搜罗美女,精心挑选那些容貌出众、风姿绰约的女子送入宫中。这些美女们带着宦官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如花朵般绽放在刘宏的身边。 在美人的温柔乡中,刘宏渐渐迷失了自我。他整日沉醉于与佳人的嬉戏玩乐,将朝政大事抛诸脑后。 今日,又有一群年轻貌美的女子便被送进了宫中。她们个个花容月貌,身姿婀娜,宛如仙子下凡。 刘宏在宫殿中来回踱步,眼睛在这些女子身上扫来扫去,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 他走到一个身着淡蓝色衣衫的女子面前,伸出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吓得瑟瑟发抖,声音颤抖地回答: “陛下,民女叫婉儿。” 刘宏满意地点点头: “嗯,名字不错,模样也俊俏。以后就留在朕身边伺候吧。” 婉儿连忙跪地谢恩: “谢陛下隆恩。” 宫殿中夜夜笙歌,灯火通明。 酒池肉林,美女如云,刘宏仿佛置身于人间仙境,早已将朝政抛诸脑后。 ...... 后宫中,丝竹声声,光影摇曳。 婉儿身着绫罗绸缎、身姿婀娜的妃子莲步轻移,摇曳生姿地走到正坐在主位上的刘宏身旁,微微俯身,娇声说道: “陛下,您看这宫殿之中,珍馐罗列,美酒飘香,姐妹们更是为这场宴会精心准备了曼妙之舞。若陛下能时常举办这般盛宴,与我们共度良宵,那便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儿了。” 刘宏本就被这热闹奢华的场景迷了眼,听了妃子这话,更是心花怒放,大手一挥,搂着她的腰笑道: “哈哈,只要朕高兴,以后这样的宴会天天都办!让这后宫永远这般热闹喜庆。” 话音刚落,另一位妆容艳丽、眼神含情的妃子赶忙凑了过来,双手轻轻拉住刘宏的衣袖,撒娇道: “陛下,您这般慷慨,可不能光有宴会呀,您可得多陪陪我们姐妹几个,莫要让我们独守空房,在漫漫长夜中只能对着明月暗自伤神呐。” 刘宏被她这娇嗔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 “朕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你们都是朕的心头宝,以后朕定多抽出时间来陪你们。” 然而,这整日纸醉金迷、极尽奢华的生活,无疑是个巨大的“吞金兽”,每一项开支都如同流水一般,需要大量的钱财来支撑。 想到这日益增长的开销和并不充裕的国库,刘宏原本因享受而愉悦的脸上不禁笼上了一层阴云,眉头紧锁,郁闷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刘宏为此事愁眉不展之时,曹节看出了他的心思,赶忙凑上前去,眯着眼睛, 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向刘宏献上了一条“毒计”: “陛下,如今国库空虚,难以维持宫中如此庞大的开销。依老奴之见,不妨采用卖官鬻爵之法。 如此一来,既能让国库迅速充实起来,保障宫中的用度;又能给那些有钱却无门路的人一个做官的机会,让他们为朝廷效力,实乃一举两得之事啊。” 刘宏听后,眉头皱得更紧,迟疑道: “卖官鬻爵,自古为人不齿,恐遭天下人唾骂,此计不妥。” 曹节赶忙再劝: “陛下,如今形势危急,若不用此非常之法,国库难撑,朝廷运转皆成问题。这万里江山皆是陛下所统领,陛下富有四海,享受这世间的荣华富贵也是天经地义之事。” 见刘宏仍有些犹豫,曹节又道: “陛下还可设不同价格卖不同官职,选有财力又有能力者为官。” 刘宏听着,渐渐心动,最后开怀大笑: “就依你,此事交你去办!你去安排,那些官职明码标价,谁出的钱多,就让谁做。” 曹节领命后,立刻着手安排此事。他命人精心制作了一份详细的官职价目表,上至郡守、下到县令等各级官职都明码标价, 还特意张贴在京城的各个显眼之处,甚至派人到各郡国宣扬。 一时间,这卖官鬻爵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 那些富有的商人听闻此讯,纷纷心动不已。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以往,他们虽家财万贯,却因身份低微而饱受士人的轻视,在社会上没有什么地位。 如今,只需拿出些钱财,就能谋得一官半职,从此踏入仕途,结交权贵,这等好事哪里去找。 在曹节安排的交易场所,数十名富商聚集在一起,王富源看到不少同行也在争抢官职。他盯上了巨鹿县县令的职位,此次这一职位他志在必得。 王富源经营着几家大的布庄,生意遍布巨鹿郡周边,积累了不菲的财富。 然而,尽管他腰缠万贯,却始终被当地的世家大族和士绅轻视,只能在商贾的圈子里打转,难以进入更高的社会阶层。 如今听说可以用钱财买官,他觉得这是改变自己和家族命运的绝佳机会。 李老板不屑地看了眼王富源,道: “就你也想买这县令?我出五千两。” 王富源不甘示弱,咬咬牙:“我出六千两!” “七千两,你可别跟我争。” 王富源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但想到能当官扬眉吐气,狠下心说: “我出八千两,这县令我要定了!” 李老板犹豫了一下,最终放弃。 曹节在一旁满意地点点头: “王富源,这县令就归你了,钱尽快交齐。” 王富源激动得满脸通红,忙不迭地应道: “一定一定,多谢大人成全。” 第8章 张角 距离苏礼安离开云梧游历大汉已经5年了。这五年的时光,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长卷,在他眼前铺陈出大汉山河的壮丽与民间百态的沧桑。 一路上,苏礼安深切目睹了民间百姓的悲惨境遇。 苛捐杂税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百姓们喘不过气来; 大量农田被豪强强取豪夺,百姓们即便终年辛勤劳作,也难以换来果腹之食。 与此同时,瘟疫如同恶魔般横行肆虐,而医疗资源却极度匮乏,无数家庭因此支离破碎,陷入无尽的痛苦深渊。 各地不时爆发小规模的反抗运动,但都被官府以残酷的手段镇压下去,百姓们的反抗之火一次次被无情扑灭。 这些景象是云梧不曾有的。以往,苏礼安虽能通过家族情报知晓天下事,但那些文字和消息,远不如亲眼所见带来的感触深刻。 在如此深重的苦难之下,许多宗教和组织应运而生,他们纷纷宣传各自的教义,吸引了众多在苦难中挣扎的百姓加入,希望能从精神上减轻痛苦。 苏礼安在游历过程中,接触到了各种各样的组织。 比如佛教,它宣扬众生皆苦,劝人遁入空门,以求在来世获得解脱; 还有五斗米道,主张人们通过修炼、持戒、诵经等方式,达到与道合一的境界,进而获得长生不老和精神解脱。 然而,在诸多组织里,最让苏礼安感兴趣的当属太平道。 他在青州、徐州、幽州等地游历期间,发现太平道的信徒数量极其庞大,如此广泛的信众基础让他不禁好奇,太平道究竟是凭借何种方式吸引信徒的。 带着这份好奇,苏礼安展开了一番探究。 他发现,太平道以符水治病作为吸引信众的重要手段。 同时,该教宣扬黄天至上,称玄霄启世尊神就是黄天的化身,并倡导要创建一个没有剥削压迫、没有饥寒病灾的理想世界。 在这样困苦不堪的时期,这样的理念无疑给身处苦难中的人们带来了希望的曙光,也就纷纷加入其中。 为了寻访太平道的创立者张角,苏礼安一路辗转,最终来到了冀州巨鹿县。 当他踏入巨鹿县的地界时,天色已近黄昏。 巨鹿城的城门高大而厚实,但城墙上却有不少修补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经历的战火。 苏礼安走进城中,找了一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客栈住下,打算先好好休息一晚,再去探寻这太平道的大贤良师。 第二天清晨,苏礼安早早便起了身。他在客栈附近的小饭馆里随意吃了些早点,便向饭馆老板打听起“太平道”的事情。 老板一听到他的询问,原本有些慵懒的神情立刻来了精神。 眼中满是敬畏与虔诚: “客官,这太平道可是如今巨鹿县的头等大事。那大贤良师张角,那可是天人下凡呐!您瞧瞧,现在这巨鹿县,谁不是太平道的信徒啊?他能用符水治病,药到病除,不知救了多少人。 大贤良师就在前面几里路的地方广施符水治病呢。客官您可要快点去,去晚了可就没机会了。到时候您亲眼见见大贤良师的神通,保准您也会成为太平道的信徒。” 苏礼安心中一动,他原本只是想打听张角的下落,没想到这太平道在当地的影响力如此之大。 谢过老板之后,按照老板所指的方向快步走去。 没走多久,前方就传来了嘈杂的人声。 苏礼安加快脚步,只见一片空地上聚集了众多百姓,人群中央,一位身着道袍、面容和善的男子为面前的百姓施符水。 苏礼安仔细打量着那位男子,他猜想此人应该就是太平道的创立者张角。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阵惊呼,一名年轻女子突然晕倒在地。张角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快步走到女子身边。 他蹲下身子,轻轻扶起女子的头,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放入水中点燃,然后喂女子喝下。 片刻之后,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坐了起来。 周围的百姓们见状,纷纷跪地叩拜,口中高呼:“大贤良师神通广大,救苦救难!” 苏礼安立于一旁,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张角以符水治病的手段令他颇感惊奇。 此前在其他州郡,他曾仔细查看过所谓能治病的符水,发现其中大部分不过是掺杂了些许草药的稀粥罢了。 但也有极少部分,确确实实只是单纯的符水,就如此刻张角所施的这般。 这些符水让他隐隐感受到了先祖流传下来的神异之象。 时间缓缓流逝,两个时辰后,人群逐渐散去,苏礼安朝着张角走去。 张角此时正站在原地,收拾着随身的物品。 苏礼安走到他面前,说道: “大贤良师,在下苏礼安。方才见您以符水治病,神效惊人,心中实在好奇,不知能否与您交谈一番,探寻这符水的奥秘?” 张角抬起头,目光先是扫向苏礼安,接着又留意到苏礼安身旁那十数名护卫。 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连忙放下手中尚未整理完毕的物件,恭敬地拱手作揖: “苏大人不辞辛劳,远道而来,实令张角倍感荣幸。您就唤我张角便好,角行走辗转数州,今日也是第一回遇见云梧苏氏之人。” 说罢,他伸出手掌,掌心向上,做出邀请的姿势, “苏大人,此地人多嘈杂,咱们移步到一旁安静处细谈如何?” 苏礼安微微点头,跟随张角移步到了不远处一处静谧的小院落中。 张角引着苏礼安在石桌旁坐下,随后为苏礼安斟了一杯茶,说道: “苏大人,这是我亲自采摘晾晒的山间野茶,虽比不上那些名贵的茶品,但别有一番风味,您尝尝。” 苏礼安端起茶杯,轻嗅茶香,而后抿了一口,赞道: “入口甘醇,确有一番独特的韵味。张角,方才我见你以符水治病,颇为神奇,这符水究竟有何奥秘,还望你能为我解惑。” 张角坐正身子,神色认真地说道: “苏大人,我早有耳闻,云梧苏氏一族颇多神异之事。在旁人看来,我这符水治病之术或许不过是骗人的方术,但在您眼中,想必有另一番见解。 十年之前,我偶然得到一本残篇古籍,名为《太平要术》。此后十年,我日夜钻研,苦心修行,也仅仅只学得了其中的符水治病之术。” 听了张角这番话,苏礼安不禁微微一震,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骇之色。 这《太平要术》可是大有来头,据传它出自楚南公之手。当年楚南公留下“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一惊人预言后,便将《太平要术》付之一炬。 然而世事难料,先祖苏砚于民间意外收集到了这本书,此后它便一直被妥善珍藏在苏家藏书楼中。 苏家藏书楼内,类似的奇书秘籍数不胜数。数百年来,苏家不乏有志于修炼之人,他们前赴后继地试图从这些古籍中探寻出超凡的力量和法门,以求达到先祖一样的境界成神,但都并未得到切实有效的结果。 第9章 苏礼安与张角交谈 苏礼安强压下心中的惊骇,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张角,你完成了我苏家数百年都没人完成的事情啊” 张角听闻此言,不禁为之一震。关于苏家的种种神异传说,最近一次有明确记载也是在百年之前。 在他尚未领悟《太平要术》中的符水治病之术时,只当那些传说不过是苏家为了稳固其天下第一世家的地位,故意营造出的震慑之法。 然而,自一年前他成功习得符水之术,往日坚定的想法开始悄然动摇。 他内心深处隐隐觉得,苏家的神异或许并非空穴来风。于是,他曾有过前往云梧苏家一探究竟的念头,想要亲眼去探寻那神秘背后的真相。 但无奈太平道事务繁杂,诸多琐事缠身,这一想法终究未能成行。 此刻,面对苏礼安的话,张角双手抱拳,恭谨却又带着一丝谦逊地说道: “苏大人何出此言,角这微末之术,不过是些旁门小技,又怎敢与苏家神异相提并论?” 苏礼安微微摇头,并未解释: “张角,你不必妄自菲薄。你凭借残篇就能领悟符水治病之术,实非常人可比。《太平要术》的完整典籍我苏家一直妥善收藏着。 我此次会在此地停留几日,这期间我会修书一封传至族中,让他们将一份抄本送来,届时便将这抄本交付于你。” 张角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惊喜与感激之色: “苏大人,此等厚恩,角实难承受。《太平要术》于苏家而言,必是珍贵非常的典籍,大人竟愿将抄本赠予我,角实在惶恐。” 苏礼安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和声说道: “不必如此多礼。我观你心怀天下,有匡扶黎民的远大理想。我曾游历数州,见过形形色色的教会教派,唯有你所创的太平道最合我心意。 我苏家虽作为世家大族,但一直以来也将黎民百姓的福祉放在心上。你的太平道教义,与我苏家先祖济世为怀的理念颇有相通之处啊。” 接下来数日,苏礼安和张角每日都会寻一处静谧之地,交流太平道的发展。 二人起初将话题聚焦于《太平要术》。苏礼安本人虽未曾深入钻研过《太平要术》,但苏家底蕴深厚,族中诸多先辈都曾研读此书,并留下了诸多独到的感悟与见解。 苏礼安身为家主,自然都有所涉略,也就对其中内容颇为熟稔。借此也为张角解开了许多之前钻研残篇时遇到的疑惑。 此后几日,二人的话题渐渐从《太平要术》拓展至太平道的发展规划与济世良策。 与《太平要术》相比,苏礼安显然更在意太平道所秉持的济世之策。在他看来,那些神异之术纵使奇妙,终究作用有限,根本无法拯救天下间饱受苦难的苍生。 若不是心怀此念,他也不会背上行囊,游历大汉的山川大地,深入探寻这个庞大帝国潜藏的弊病,一心想要寻求改变现状的方法。 毕竟,凭借苏家那神秘且强大的神器,倘若他只图个人的荣华富贵或是满足私欲,这世间又有谁能阻拦他呢? 这期间,张角向苏礼安说了太平道在发展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如资金短缺、人才不足等问题。苏礼安凭借苏家多年的家族经营经验,为张角给出了许多建议。 与此同时,苏礼安也敏锐地看到了太平道广泛信众背后所蕴含的巨大潜力。 他将苏家在水利灌溉和农耕技术方面积累的丰富经验传授给张角,然后借助太平道庞大的信众网络,将这些实用的技术推广开来。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十日,此前苏礼安传信要的《太平要术》也已经送到。 “张角,书已经到了,我也要走了,此番能遇见你,也是不枉我数年游历啊。”苏礼安双手抱臂,脸上带着几分洒脱与快意。 张角听闻,神色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不舍,拱手道: “苏公这就要走了?这些日子与苏公促膝长谈,我获益匪浅,太平道发展之难题也因苏公的建议有了解决之法,实在不忍苏公离去。” 苏礼安拍了拍张角的肩膀,笑道: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人生聚散本是常事。我游历四方,本就是为了探寻世间弊病,寻求变革之法。与你相识,让我看到了太平道济世救人的决心,也让我明白这世间还有如此多心怀苍生之人。” 张角恳切道: “苏公之才,当世罕有。若能留下,与我一同壮大太平道,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定能成就一番大业。” 苏礼安笑道: “我这家主若是走了,苏家又该怎么办了” 张角听闻,瞬间露出震惊之色。此前他只以为苏礼安只是苏家普通弟子,毕竟苏家子弟除了出入庙堂,鲜少离开云梧,更别说家主了。 苏家历代家主皆世袭云王的尊号,还被赐予加九锡的无上殊荣。这等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尤其是在如今这乱世之中,朝廷势微,皇权旁落,各方势力纷争不断,而苏家家主,已然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天下第一人。 好一会儿,张角才回过神来,连忙拱手弯腰,深施一礼,说道: “云王驾临,是角有眼不识泰山了。” 苏礼安脸上绽放出温和笑意,抬手虚扶,道: “不必如此多礼。此番与你相谈甚欢,我也获益良多。这乱世之中,你心怀百姓,为太平道奔走,实乃大义之举。日后若有难处,可持此玉佩前往苏家,苏家定当为你排忧解难。”言罢,便取出一枚温润玉佩递予张角。 张角赶忙双手接过玉佩,恭敬弯腰: “多谢苏公。太平道定不负苏公嘱托,角定不负苏公信任。” 苏礼安微笑颔首,而后转身登上马车。 车夫轻抖缰绳,马儿嘶鸣着缓缓起步,车轮滚动,扬起些许尘土。 张角站在原地,目送马车渐行渐远。 马车在道路上平稳前行,苏礼安靠在柔软的垫子上闭目沉思。 此次与张角结识,苏礼安敏锐察觉到民间力量正暗自涌动,犹如潜藏于地底的暗流,即将喷薄而出。 而张角修成《太平要术》一事,更如巨石投入他心湖,激起层层疑惑涟漪。苏家先辈们不乏智慧卓绝之人,却始终未能修成此术,为何张角却能做到? 这其中究竟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奥秘?或许,这一切谜团的答案,只有等苏砚清醒后才能揭晓了。 第10章 曹操棒杀蹇图 熹平末年,洛阳北部一处衙门内。 曹操身着崭新的官服,站在大堂之上,目光扫视着周围的衙役们,神色严肃。 “诸位,我曹操承蒙朝廷信任,担任这洛阳北部尉一职。自今日起,这洛阳北部的治安便由我来负责。我已立下规矩,定要申明禁令、严肃法纪!” 一个年老的衙役看着台上神情严肃的曹操,脸上带着几分担忧。 对于这个新到任的洛阳北部尉曹操,他有所了解。祖父曹腾是宦官,历仕东汉安帝、顺帝、冲帝、质帝、桓帝五朝。 虽已离世,但曹腾生前经营出的庞大关系网络,仍在朝堂上盘根错节、影响深远。 父亲曹嵩是曹腾养子,官拜司隶校尉,此职负责监督京师和京城周边地区的官员,职权颇重,甚至可以纠察包括三公在内的百官,位高权重。 凭借这样的家世,即便在洛阳,曹操一家也算有头有脸。 此前曹操担任郎官,他处事公正,不畏权贵,得到了京兆尹司马防的赏识和举荐,这才被举荐为洛阳北部尉这一职务。 但这里是洛阳北部,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众多,他们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根本不把律法放在眼里。之前几任北部尉,哪个不是对这些权贵的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求安稳度过任期。 如今看曹操这严肃的神情和往日作风,为了以后日子能舒服点只能开口说道: “大人,这洛阳北部权贵众多,皇亲国戚、宦官子弟横行无忌,以往的大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望大人三思啊。” 曹操眉头一皱,目光看向年老的衙役: “我既已上任,便不会畏惧权贵。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不能严格执法,这法纪还有何威严可言?我已命人打造了五色大棒十余根,悬于衙门左右,有犯禁者,皆棒杀之!” 相比年老衙役满脸的担忧,年轻衙役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在这洛阳北部,以往几任北部尉面对权贵子弟违法乱纪之事,要么对这些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视而不见; 更有甚者,为了巴结讨好权贵,竟奴颜婢膝地跪舔,毫无为官应有的骨气与担当。 而他们这些衙役,也连带着也跟着抬不起头来。那些权贵子弟时常肆意嘲笑他们,权贵子弟们闯了祸,他们这些衙役还要奉命去帮着收拾烂摊子,做那替人擦屁股的脏活。 每一次,年轻衙役心中都充满了愤懑与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如今,新上任的曹操看起来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还打造了五色大棒,声称要严惩犯禁之人。这让他们感觉以后能有几分做官的样子了。 “大人说得对,我们早就看不惯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了,有大人为我们撑腰,我们定当全力协助大人执法!” 年老的衙役却还是忧心忡忡,继续劝道: “大人,那些权贵们势力庞大,一旦得罪了他们,恐怕大人您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曹操双手抱臂,冷笑一声: “我曹操做事,只论对错,不论权势。若因畏惧权贵而放弃法纪,那我这官不做也罢!你们只需听从我的安排,认真执行公务即可。” 这时,一个负责打造五色大棒的工匠走上前来,恭敬地说道: “大人,五色大棒已经全部打造完毕,是否现在就悬挂于衙门左右?” 曹操点了点头,说道: “立刻悬挂上去,让所有人都能看到这法纪的威严。” 众衙役和工匠们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十余根色彩斑斓的五色大棒便悬挂在了衙门的左右两侧,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醒目。 曹操转身对衙役们说道: “从今日起,加强巡逻,一旦发现有犯禁者,绝不姑息!” 年轻的衙役兴奋地应道: “是,大人!” 而年老的衙役虽然依旧有些担忧,但也只能无奈地跟着应了一声。 ...... 自从曹操下令加强巡逻、严惩犯禁者后,洛阳北部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那些平日里横行无忌的权贵子弟们,也都收敛了不少,行事开始变得小心翼翼。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把曹操的命令放在眼里。 夜里,月色昏黄,蹇图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地走在街道上,完全不顾宵禁的禁令。 年轻的衙役巡逻至此,一眼便认出了蹇图,心中顿时一紧,但想起曹操的命令,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拦住了他。 “蹇大人,如今正值宵禁,您不能在此行走,请速速回家去吧。”年轻衙役说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蹇图醉眼惺忪地抬起头,轻蔑地看了年轻衙役一眼 “哼,就你这小崽子也敢拦我?知道我是谁吗?我侄子可是蹇硕大人!” 年轻衙役咬了咬牙,坚持道: “不管您是谁,犯了禁就要接受惩处,还请您配合。” 蹇图一听,顿时怒不可遏,伸手就想打年轻衙役 “你敢跟我提惩处?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这时,曹操带着年老的衙役匆匆赶来。 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冷地说道: “蹇图,你公然违反宵禁之令,可知罪?” 蹇图看到曹操,虽然心里有些发怵,但想着自己侄子蹇硕的权势: “曹操,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北部尉,敢拿我怎样?我侄子蹇硕在皇上身边可是红人,你要是敢动我,有你好受的!” 曹操冷笑一声, “不管你背后是谁,只要犯了法,我就一视同仁。来啊,将蹇图用五色棒处死!” 年老的衙役一听,心中一惊,连忙上前小声说道: “大人,这蹇图乃是蹇硕的叔父,咱们还是三思啊,得罪了蹇硕,恐对大人不利。” 曹操坚定地说道: “律法面前,人人平等。若我今日因他的身份而姑息,日后如何服众?又如何整治这洛阳北部的治安?” 年轻的衙役则兴奋地应道: “大人英明!我这就去执行。” 说罢,年轻衙役便和其他衙役一起,将蹇图按在地上,拿起五色棒狠狠地打了下去。 蹇图一开始还扯着嗓子大声叫骂, “曹操!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敢动我?我侄子蹇硕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然而,随着五色棒一下又一下地重重落下,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叫骂声戛然而止,转而变成了声声求饶。 他气息紊乱,带着哭腔喊道: “曹……曹操,咱们同属宦官势力,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你为何如此狠心……” 此时,他的声音里满是恐惧与绝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可曹操面如寒霜,不为所动,行刑的衙役们也不敢停下手中的棍棒。 蹇图的求饶声渐渐微弱,气息越来越急促,到最后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呜咽。鲜血从他的口鼻中涌出,将身下的地面染得一片殷红。 不一会儿,他便彻底没了声息,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 第11章 曹操危机化解 曹操静静地看着蹇图没了声息的尸体,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眼前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物。 行刑的衙役们停了手,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蹇图不知道的是,在曹操遇见他时候就已经给他判死刑了。 曹操虽出身宦官家庭,却一心想与文人士大夫阶层交好。但现在,宦官集团与士大夫阶层的矛盾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曹操深知,棒杀蹇图,便是向文人士大夫阶层递交“投名状”,表明自己要与宦官集团划清界限的态度,如此方能获得士大夫阶层的认可与支持。 况且,曹操身为宦官养子曹嵩之子,又得到了太尉桥玄等士人的赏识。这种独特的双重身份,让他在宦官与士族两大集团的夹缝之中,拥有了一定的政治操作空间。 他也有把握蹇硕不会轻易对他进行报复,所以才敢果断采取这一行动。 洛阳城的百姓们听闻此事,先是震惊,而后便是一阵欢呼。那些平日里受权贵欺压的小民们,像是看到了黑暗中的一丝曙光。 街头巷尾,人们都在谈论着曹操棒杀蹇图的壮举,对这位年轻的北部尉充满了敬佩与期待。 “曹操大人真是不畏强权啊,这下那些权贵们可得收敛收敛了。” “是啊是啊,咱们以后总算能过得安稳些了。” 旁边的人纷纷附和。 士林之中,曹操也成了众人议论的焦点。那些文人士大夫们对曹操的行为赞不绝口,称赞他是当世少有的清官和豪杰。 一些有名望的士人甚至主动与曹操结交,曹操的名声渐渐在士林中传开,也因此结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人。 ...... 蹇硕府邸内,一片狼藉。 得知叔叔蹇图被曹操棒杀的消息后,蹇硕气得暴跳如雷,他在府邸中大发雷霆,双手疯狂地挥舞,将身边的器物砸了个稀巴烂。 “好你个曹操,竟敢杀我叔叔,此仇不报非君子!我要你偿命!” 此刻,他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地怒吼道。 自幼丧父丧母的蹇硕,是由叔叔蹇图一手抚养长大的,二人感情极深。 蹇硕怒目圆睁,胸膛剧烈起伏,口中不断咒骂着曹操, “我定要你付出代价!” 蹇硕深知,若想扳倒曹操,必须借助刘宏的手。于是,他开始频繁出入宫廷,寻找一切机会在刘宏面前诋毁曹操。 每次见到刘宏,蹇硕都会添油加醋地描述曹操棒杀蹇图一事。 “陛下,曹操这竖子,仗着有些许职权,便肆意妄为。他棒杀蹇图,表面上是执法严明,实则是在故意挑衅咱,根本不把朝廷的法度和陛下您放在眼里。” 见刘宏微微皱眉,蹇硕心中暗喜,继续说道: “曹操此人心怀不轨,野心勃勃。他在洛阳北部尉任上,广结党羽,拉拢了不少文人士大夫。曹操还和党人有勾结,他如此作为,说不定就是想联合士大夫们谋反啊,陛下不得不防!” 为了让刘宏更加深信不疑,蹇硕还虚构了许多曹操的“恶行”。 “曹操在洛阳城中私自招募壮丁,打造兵器,还与一些可疑之人暗中来往,说不定就是在谋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起初,刘宏并没有把蹇硕的话放在心上。 他知道曹操的父亲曹嵩是朝中大臣,而且曹操在洛阳北部尉的任上也确实做出了一些成绩,维护了洛阳城北部的治安。 但在蹇硕的不断诋毁下,刘宏的态度逐渐发生了变化,开始对曹操产生了怀疑和不满。 “朕也知道曹操此事做得有些出格,但他毕竟也是为了维护律法。” 见刘宏态度转变,蹇硕满脸谄媚又带着几分恳切地说道: “陛下圣明!不过依臣看,曹操公然棒杀蹇图,实则是他妄图结交士人的手段罢了。他打着维护律法的幌子,表面挑衅我等,实则是对陛下不满啊。 若不将曹操处死以儆效尤,朝廷内部必然动荡不安,这对陛下的统治、朝廷的稳定可大大不利啊。” 一时间,殿中气氛紧张压抑,刘宏陷入了沉思。 远处跑来一个小太监说道: “陛下,曹嵩求见” 刘宏微微抬眼,摆了摆手道: “宣。” 曹嵩匆匆步入殿中,大礼参拜后起身,他虽强装镇定,但眉宇间的焦急却难以掩饰。 蹇硕见状,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 曹嵩朝着刘宏抱拳,恳切道: “陛下,臣听闻犬子曹操之事,心中惶恐。曹操棒杀蹇图,实是依规行事。他初任洛阳北部尉,便立下严格禁令,意在肃清治安。 蹇图违禁夜行,曹操若不惩处,何以服众?又如何能维护律法的威严?” 蹇硕一听,怒目圆睁,上前一步道: “曹嵩,你休要狡辩!你儿子分明就是借此挑衅我等,还妄图结交那些士人,其心可诛!” 曹嵩不慌不忙,看向蹇硕,眼神中带着一丝强硬,回道: “蹇大人,若无证据,不可随意给我儿扣上如此大的罪名。犬子一直对陛下忠心耿耿,为朝廷尽职尽责,这一点,陛下和诸位大臣都有目共睹。” 刘宏坐在龙椅上,听着众人的争论,心中不断权衡利弊。 曹操在洛阳北部尉任上,确实为朝廷做了不少实事,让洛阳城北部的治安大为改观。 况且,曹嵩本就与宦官势力有所关联,即便曹操有结交士人的心思,那些自命清高、排斥宦官的士人,也断不会轻易接纳曹操。 如此看来,曹操公然棒杀蹇图,或许真如他所说,只是为了维护律法,并非像蹇硕、张让所言那般心怀不轨。 沉思许久后,刘宏缓缓开口: “曹嵩所言,也有几分道理。曹操此次虽行事鲁莽,但本意也是为了维护律法。朕念他以往之功,此次就不将他免职了。不过,他需做出深刻反省,日后定要谨言慎行。” 曹嵩听闻,心中大喜,连忙再次叩拜: “谢陛下隆恩!犬子定会铭记陛下宽宏大量,日后定当更加尽心竭力,为陛下效命。” 蹇硕和张让虽满心不甘,但见刘宏已经做出决定,也不敢再强行争辩。 第12章 鸿都门学 洛阳皇宫内,华灯初上。 柔和的烛光摇曳在精美的宫帷之间,刘宏正悠然地坐在书案前,案上摆满了笔墨纸砚和各类诗赋古籍。 他对文学艺术有着浓厚的兴趣,尤其喜爱辞赋、书画,此时正专注地品鉴着一幅名家画作。 “陛下,今日朝堂之事繁忙,您也该早些歇息了。” 身旁的何贵人轻柔地劝道。 何贵人本名何莲,因为她的哥哥何进不甘心当屠户,想把何莲送进宫以谋求富贵。 恰巧当时刘宏派中常侍郭胜出宫选妃,郭胜是何进的同乡,何进便花钱打点郭胜,与其结为好友。 何莲随郭胜入宫后,凭借自身美貌得到刘宏宠幸,不久前生下皇子刘辩,如今正受刘宏宠爱。 刘宏微微摇头,目光仍停留在画作上,说道: “朕观这书画辞赋,犹如置身于一个别样的世界,能让朕忘却朝堂的烦恼。你看这画卷,笔触细腻,意境深远,实乃佳作啊。” 何贵人轻移莲步,走到刘宏身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说道: “陛下慧眼,这画确实美妙。不过,臣妾听闻近日有几位文人献上了新的辞赋,不知陛下可曾阅览?” 刘宏兴致欠缺地说道: “朕已看过那几位文人的辞赋,虽有几分才情,但也算不上出众。” 刘宏放下手中正在摩挲的玉尺,神色间略显倦怠,淡淡说道: “朕已看过他们呈上的辞赋,虽能看出几分才情,却难称出众,并无特别之处能入朕的眼。” 话锋一转,他的眼中陡然焕发出光彩,兴致勃勃地指向面前画作,说道: “不过,张让所献的这幅画,倒是让朕惊喜不已。你看这画面,烟水浩渺的江南水乡铺展眼前,几叶扁舟在波光粼粼中若隐若现,好似承载着悠悠岁月的故事。 远处青山如黛,与缭绕的薄雾相融,宛如一幅天然的水墨画。” 他微微眯起双眼,沉浸其中,继续道: “更妙的是画上的题词——‘烟水江南梦,扁舟岁月悠。青山知我意,云影共沉浮’。 短短二十字,便将这画中意境升华到了极致。寥寥数语,勾勒出的是超脱尘世、悠然自在的心境,让朕仿佛身临其境,置身于那宁静的江南水乡,忘却了朝堂的纷争与世间的烦恼。 有了这题词,这画就如同赋予了灵魂,瞬间鲜活起来,韵味无穷啊!” 何贵人虽出身屠户家庭,却颇具才情,对诗词歌赋尤为喜爱。也正因与刘宏有着相同的志趣,更得刘宏的宠爱。 她轻启朱唇,笑语盈盈道: “陛下如此钟情于这幅画,何不见见那作画之人,与之共赏诗画、畅谈雅趣?” 刘宏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解释道: “爱妃有所不知,此画乃苏家四爷苏礼明所绘。苏家自先帝那时起,本家子弟便淡出朝堂了。” 何贵人听闻,微微福身,目光诚挚地说道: “陛下,苏家虽淡出朝堂,但苏礼明能绘出这般意境深远之画,题出如此绝妙之词,必是满腹经纶、才情卓绝之人。 陛下求贤若渴,又对这诗画喜爱至极,不妨一试。 若能与他交流切磋,不仅能让陛下在诗画之道上更有精进,或许也能为朝堂吸纳这般有识之士,为我朝增添几分雅韵。 即便他不愿入朝为官,能与陛下在诗画间畅谈,也是一段佳话。” 刘宏听了何贵人这番话,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缓缓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期待的神色,说道: “爱妃所言极是,朕不妨一试。” ...... 清晨,刘宏坐在龙榻之上,面露愁色。 近来,朝堂之上的局势让他颇为烦闷。 士大夫们相互结党,清议之风盛行,他们把控着舆论与人才举荐,对皇家权威隐隐构成了挑战。 而那些传统的经学世家,培养出的子弟大多只会死读经书,缺乏实际的治国理政才能和创新思维。 他想要能打破这种局面,培养出一批真正能为自己所用、有真才实学且忠于皇室的人才。 这时,苏礼明所绘之画以及那绝妙题词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画中展现出的江南景致和超脱心境,题词里蕴含的才情与意境,让刘宏意识到,世间的才华并非只局限于儒家经学。 诗赋、书画、技艺等方面同样有着不可忽视的价值和潜力。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刘宏心中逐渐成型——他要创建一所全新的学府,专门培养在文学、艺术、技艺等领域有专长的人才。 他要让这所学府成为培养自己势力的摇篮,打破士大夫们对人才的垄断。 想到这里,刘宏猛地坐直了身子,对着身旁的近侍说道: “传朕旨意,召集三公九卿、各部大臣即刻前来德阳殿议事。” 不一会儿,大臣们纷纷赶到,他们在殿下站定,向刘宏行礼问安。 刘宏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视着众人,缓缓说道: “朕今日有一事与诸位商议。朕以为,如今国家用人不应只局限于传统的经学之士。诗赋、书画、技艺等皆有其用。朕欲在鸿都门旁设立一所新的学府,取名鸿都门学。”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议论纷纷。一些守旧的大臣立刻站出来反对: “陛下,自古以来,国家以儒家经学为正统,培养人才也当以经学为本。设立这样的学府,恐会扰乱学术风气,让天下学子偏离正道。” 刘宏听了,眉头微皱,反驳道: “朕并非要摒弃儒家经学,只是想拓宽人才培养的途径。鸿都门学将教授辞赋、书法、绘画、尺牍等内容,这些技艺同样能为国家所用。 如今朝堂之上,需要的不仅仅是能诵读经书之人,更需要有创新思维、能解决实际问题的人才。” 接着,他又说道: “朕听闻,苏礼明所绘之画意境深远,题词绝妙,此等才华若能为朕所用,定能为国家增添光彩。鸿都门学便是要培养出更多像苏礼明这样的人才。” 在刘宏的坚持和宦官集团支持下,部分大臣开始转变态度,表示愿意支持这一举措。 最终,刘宏拍板决定: “鸿都门学一事,就这么定了。即刻着手筹备,广招天下有文学、艺术才华之人入学。朕要让这鸿都门学成为天下学子向往之地,为我大汉朝培养出一批经世致用的栋梁之材。 传朕旨意,宣苏礼明即刻进京,担任鸿都门学府主。加封其为艺华侯,赐府邸、赏金银,以彰其才,望其不负朕望,为我大汉教育大业鞠躬尽瘁!” 第24章 博弈血祸 消息如一阵疾风,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宫。汉文帝得知此事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啪”的一声,吓得旁边的太监差点瘫倒在地。 “启儿,他怎会如此冲动!”汉文帝怒不可遏,大步流星地朝着偏殿走去。一路上,他的心中既愤怒又担忧。愤怒的是刘启如此莽撞,酿成大祸;担忧的是此事必然会引起吴王的不满,甚至可能引发一场巨大的风波。 当汉文帝赶到偏殿时,刘启正跪在地上,眼神呆滞。地上的刘贤已经没了生气,鲜血将周围的一切都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汉文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看着刘启,眼中满是失望和痛心,“启儿,你为何如此冲动?这刘贤虽言语冒犯,但你也不该下此重手!如今闹出了人命,这可如何是好?” 刘启扑通一声,重重地磕了个头,额头在地面上撞出了一道红印,“父皇,是儿臣一时糊涂,犯下了大错。儿臣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悔恨。 汉文帝叹了口气,他知道此刻责罚刘启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这件事情,避免引发更大的麻烦。他沉思片刻,说道:“此事暂时不宜声张。先将刘贤的遗体送回吴国,就说他是突发疾病而亡。” 刘启低着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儿臣记住了,多谢父皇不罚之恩。儿臣日后定会谨言慎行。” 汉文帝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刘启站起身来,脚步踉跄地退了下去。 朝堂之上,大臣们得知吴王世子刘贤被太子刘启打死一事,顿时炸开了锅。御史大夫李稷神色严峻,率先站了出来,他认为应该严惩刘启,以安抚吴王。 “陛下,太子此举实在是鲁莽至极。吴王乃是一方诸侯,势力不容小觑。如今他的世子死在了长安,吴王必定会心生怨恨。若不妥善处理,恐会引发大乱啊。太子之过,不可轻饶,当废其太子之位,以谢吴王。”李稷忧心忡忡地说道,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担忧。 话音刚落,太中大夫赵禹连忙反驳。他为人刚正不阿,向来敬重太子刘启。 “此言差矣!刘贤言语冒犯太子,本就有失臣子之礼。太子一时冲动,也是人之常情。若因此严惩太子,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朝皇室?而且太子仁厚,此次只是意外,不可因一次过错而废之。”赵禹言辞恳切,声音洪亮,朝堂上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相国苏昭均缓缓起身,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太子年少气盛,此次之事确属冲动之举。然刘贤冒犯在先,亦有过错。若严惩太子,恐寒了皇室之心,亦让天下人误解我朝赏罚不公。但吴王那边也需妥善安抚,以免生乱。依臣之见,可先将刘贤的遗体送回吴国,再派使者前往吴国,向吴王解释清楚,表明太子并非有意为之,乃是意外。至于太子之位,切不可轻易废除,他日后若能改过自新,必能成为一代贤君。” 苏昭均的一番话,既为刘启开脱,又考虑到了吴王的感受,同时还稳定了朝堂的局势。 “都住口!”汉文帝大喝一声,朝堂顿时安静了下来。“此事朕自有决断。先将刘贤的遗体送回吴国,再派使者前往吴国,向吴王解释清楚。太子之事,暂不追究,但日后定要严加教导。”汉文帝说道,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远在吴国的吴王刘濞正在书房中批阅公文,突然一名信使匆匆赶来,跪地呈上书信。吴王刘濞心中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他颤抖着双手打开书信,只看了一眼,便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 “贤儿……贤儿啊!”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的谋士们听到哭声,纷纷赶来。看到吴王如此悲痛,他们也都低下了头,不敢言语。 “是谁?是谁害死了我的贤儿!”吴王刘濞突然站起身来,双眼通红,如同一只愤怒的狮子。 谋士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名叫田禄伯的谋士小心翼翼地说道:“大王,听闻世子是在长安与太子刘启博弈时,被太子用棋盘砸死的。” “刘启!刘恒!”吴王刘濞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好啊,他们竟然如此狠心,杀害了我的儿子。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谋士们连忙劝道:“大王,此时不宜冲动。如今朝廷势力强大,我们若贸然起兵,恐难以取胜。不如先派人去长安打探消息,再做打算。” 吴王刘濞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谋士们说得有道理,但心中的怒火却难以平息。 “好,就依你们所言。先派人去长安打探消息。但此仇,我绝不会轻易罢休!”吴王刘濞说道。 几天后,朝廷的使者来到了吴国。使者见到吴王刘濞后,恭敬地行礼,说道:“吴王殿下,此次前来,是为了世子之事。世子在长安突发意外,不幸去世。陛下深感悲痛,特命臣前来吊唁,并将世子的遗体送回吴国安葬。” 吴王刘濞面上挤出一抹悲痛之色,摇着头道:“唉,此事本就是我儿的过错啊。他在长安与太子相处,定是行事莽撞,冲撞了太子,才导致这样的意外发生,陛下不必为此愧疚。”然而,他低垂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阴狠与愤怒。 使者听了吴王这番话,心中稍定,连忙说道:“吴王殿下深明大义,太子殿下也是一时失手,还望吴王殿下能够节哀顺变。” 待使者走后,吴王刘濞猛地一拍桌子,眼中满是不屑和愤怒,“哼,突发意外?他以为本王会相信他们的鬼话吗?我儿分明是被刘启小儿所害!” 他召集了自己的亲信和谋士,说道:“如今朝廷如此欺负我们,我儿的仇不报,我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我决定起兵反抗朝廷,诸位可有何良策?” 谋士们纷纷献策,田禄伯建议联合其他诸侯国一起起兵,以壮大声势;另一位谋士桓将军则建议先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以逸待劳,一场暗藏的危机,正在悄然萌芽。 第25章 陈政事疏 “烦请通传苏相国,就说贾谊求见。”贾谊对着相国府门卫拱手说道。 门卫一听,不敢怠慢,赶忙跑回书房禀报。苏昭均听闻贾谊来访,心中诧异,不知这位年轻丞相深夜前来所为何事,起身整理衣衫,迎到客厅。 贾谊随着家仆来到客厅,见到苏昭均后,急忙上前拱手行礼:“苏相国,学生贾谊冒昧来访,还望勿怪。”苏昭均笑着请贾谊入座,说道:“不知贾丞相今日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为何自称学生,我可没有带过丞相啊。” 贾谊也不绕弯子,从袖中掏出一份写满字迹的帛书,递向苏昭均,神情严肃地说道:“苏相国,我曾在云梧书院求学过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我学到许多不曾听闻的知识,这是我根据朝廷当前情况和在书院学的理论结合撰写的改革方案。 如今大汉看似太平,实则内忧外患不断。诸侯王势力愈发嚣张,土地兼并严重,百姓生活困苦,匈奴又时常在边境骚扰。我苦思许久,觉得唯有改革才能让大汉长治久安,还望相国帮我斟酌一二。” 贾谊深知,想要改革朝廷弊端,光靠他一人阻力重重,很可能进行一半便夭折腹中,唯有找到当今汉朝最大的势力云王府苏相国做靠山才能顺利进行下去。 苏昭均接过帛书,笑道:“原来还有这番渊源”,而后目光落在帛书上面。 这份改革方案内容详实而全面。在政治上,贾谊提出要进一步削弱诸侯王的权力,通过“推恩令”的雏形策略,让诸侯王将土地分封给更多的子孙,从而使诸侯国越分越小,难以与中央抗衡。同时,要整顿官场风气,选拔有才能、有品德的官员,淘汰那些贪污腐败、碌碌无为之人。 在经济方面,方案主张重农抑商,鼓励百姓开垦荒地,兴修水利,提高农业产量。对于商业活动,要加强监管,打击投机倒把、哄抬物价的行为,稳定市场秩序。此外,还建议统一货币,规范金融市场,促进经济的健康发展。 军事上,贾谊认为要加强边防建设,训练一支强大的军队。在边疆地区设立屯田制度,让士兵们在战时作战,平时耕种,既能解决军队的粮食供应问题,又能增强边疆的防御能力。同时,要与匈奴采取积极的外交策略,恩威并施,争取边境的和平。 苏昭均看完方案后,放下帛书,抬头看着贾谊,眼中满是赞赏:“贾丞相,此方案实乃佳作。对当下国家的局势把握精准,提出的改革措施也切实可行。尤其是这削弱诸侯王势力之法,若能实施,定能极大地加强中央集权。” 贾谊听到苏昭均的夸奖,心中稍感欣慰,但他知道改革之路绝非一帆风顺,于是说道:“苏相国过奖了,我深知改革会触动许多人的利益,必然会遭到重重阻力。还望相国相助。” 苏昭均点了点头,拿起帛书,指着其中的内容说道:“这份方案整体上可行,但在一些细节方面,还可再做调整。在削弱诸侯王势力时,虽然‘推恩’之法甚好,但也要考虑到诸侯王可能会联合起来抵制。可以先从一些与朝廷关系较为亲近、势力相对较弱的诸侯国入手,逐步推行,这样既能减少阻力,又能积累经验。” 贾谊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相国所言极是,如此分步实施,或许能让改革更加顺利。” 苏昭均接着又说:“在经济改革方面,重农抑商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完全抑制商业的发展。可以鼓励一些与国计民生密切相关的商业活动,如盐铁贸易等,由国家进行统一管理,这样既能增加国家的财政收入,又能保证市场的稳定。” 贾谊一边听,一边认真地记录着苏昭均的建议,不时提出自己的疑问和看法。两人围绕着改革方案,展开了一场激烈而深入的讨论。 贾谊看着这份改动过后的方案,感激地对苏昭均说道:“苏相国,有你相助,改革之事成功的希望又大了几分。我明日便将此方案呈给陛下。” 苏昭均说道:“贾丞相不必客气,改革之事关乎国家的兴衰成败,我自当全力支持。陛下英明,相信定会认可此方案。” 第二天早朝,贾谊身着朝服,神色庄重地站在朝堂之上。当汉文帝询问朝政之事时,他便将改革方案呈上,并详细地向汉文帝阐述了改革的必要性和具体措施。 汉文帝接过方案,脸上露出了沉思的神情。朝堂上的大臣们也纷纷交头接耳,对这份改革方案议论纷纷。有的大臣对贾谊的改革之策表示赞同,认为这是拯救国家于危难的良策;而有的大臣则面露担忧之色,担心改革会触动既得利益者的权益,引发社会动荡。 汉文帝看完方案后,缓缓说道:“丞相用心良苦,对国家的局势分析透彻。但改革之事,兹事体大,关乎国计民生,容朕再仔细思量思量。” 朝堂之上,气氛因汉文帝这一番话而变得有些凝重。贾谊心中虽有些焦急,但还是恭敬地退到一旁,静待皇帝的最终决断。 相国苏昭均站了出来,朝汉文帝拱手行礼,说道:“陛下,臣以为贾丞相所呈改革方案,实乃当下拯救国家之良策。贾丞相对局势洞察入微,所提举措切实可行。如今大汉看似太平,实则暗流涌动。诸侯王势力尾大不掉,长此以往,必成心腹大患;土地兼并严重,百姓生活困苦,若不加以改革,恐生民怨。” 苏昭均接着又道:“改革虽有风险,但不改革则国家危矣。当年商鞅变法,秦国起初也面临诸多阻力,可最终却使秦国走向强盛。如今贾丞相的改革方案,正是为我大汉的长远发展着想。臣愿全力辅佐贾丞相推行改革,为陛下排忧解难,为百姓谋福祉。” “陛下,苏相国所言极是,贾丞相之策实乃安国兴邦之道。”御史大夫率先表态,“改革势在必行,我等当齐心协力,助陛下成就千秋伟业。”紧接着,太常卿也出列拱手道:“臣也认为改革刻不容缓,若能按此方案施行,我大汉必将迎来繁荣昌盛之景。”随后,一众官员纷纷响应,表达对改革方案的支持, 汉文帝沉思良久,终于缓缓点头:“既然如此,改革之事朕便准了。贾爱卿,以你为主,可找相国协调各部官员,要制定详细的推行计划,不可操之过急。” 贾谊跪地谢恩:“陛下英明!臣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重托。”一场关乎大汉国运的改革,就此拉开了帷幕,而未来的道路,究竟是康庄大道还是荆棘满途,无人知晓。 第26章 汉文帝的嘱托 汉文帝后元七年(公元前 157 年),长安的冬天格外寒冷。凛冽的寒风如刀割一般,呼啸着席卷过大街小巷,吹落了树上仅存的几片枯黄树叶,让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氛围之中。 未央宫内,汉文帝刘恒静静地躺在龙榻之上,面色苍白如纸,双眼已黯淡无光,深陷在眼窝之中。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起伏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床边的烛火在寒风中摇曳不定,昏黄的光线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仿佛是无常的鬼魅在悄然作祟。 殿外,宫女和太监们神色悲戚,脚步轻轻,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生怕惊扰了这位即将龙御归天的帝王。在宫殿的回廊上,文武百官们身着素服,静静地伫立着,气氛压抑而凝重。他们不时地望向紧闭的宫门,眼神中透露出忧虑和不安。 汉文帝微微睁开双眼,目光在空荡荡的宫殿中缓缓游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的嘴唇微微颤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含糊不清的声音。侍奉在一旁的宦官急忙俯下身去,将耳朵凑近文帝的嘴边,努力捕捉着他那微弱的话语。 “传……相国,云王,丞相,太尉……”文帝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虽小,却如同一道惊雷在寂静的宫殿中炸响。 宦官不敢怠慢,不一会儿,四人匆匆赶到了文帝的病榻前。 “陛下……”苏昭均声音颤抖,泣不成声。 汉文帝微微抬手,示意众人靠近。相国苏昭均、云王苏昭临、丞相申屠嘉、太尉周亚夫赶忙上前,围在榻前。“别安慰朕了,朕自己的身体朕清楚。太子启,性格刚直,有时行事冲动,朕放心不下啊。” 云王上前一步,说道:“陛下,太子聪慧仁厚,只要加以辅佐,日后必是一代明君。” 汉文帝点了点头,“有你们在,朕心里能稍安些。只是如今,外有匈奴虎视眈眈,内有诸侯心怀不轨,朕走之后,你们一定要尽心辅佐太子,保我大汉江山安稳。” 申屠嘉拱手道:“陛下放心,臣等定当竭尽全力,为大汉鞠躬尽瘁。” 周亚夫也说道:“臣定守护好边疆,让匈奴不敢轻易犯我大汉。” 汉文帝看着周亚夫,眼中满是信任,“太尉乃朕之肱骨之臣,有你守边,朕无忧矣。只是匈奴狡诈,切不可掉以轻心。” 周亚夫坚定地回答:“臣明白,定加强边防,训练士卒,让匈奴有来无回。” 汉文帝又看向苏昭均,“相国,朝中事务繁杂,你要多多费心。太子处理朝政尚不成熟,许多事还需你从旁指点。” 苏昭均忙道:“陛下,臣等定会恪尽职守,辅佐太子。” 汉文帝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朕一生倡导节俭,与民休息。朕走之后,丧事一切从简,不可劳民伤财。” 申屠嘉说道:“陛下节俭爱民,乃天下之福。臣等定按陛下意愿办理丧事。” 汉文帝接着说:“如今诸侯势力渐大,尾大不掉,对朝廷是个隐患。日后若有诸侯谋反,一定要坚决镇压,不可姑息。” 周亚夫和苏昭临齐声道:“陛下放心,若有诸侯叛乱,臣定率大军讨平他们。” 汉文帝微微点头,“如此,朕便放心了。还有,晁错此人有才华,但性格刚硬,容易得罪人。你们要酌情使用,莫让他坏了大事。” 苏昭均回答:“臣明白,会留意晁错的言行,考察一番。” “云王和相国留下,你们都下去吧。”汉文帝虚弱的说道,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过了好一会,“咳咳咳,......想当年高祖仙去,也是如此场景吧。” 苏昭临和苏昭均心中一紧,他们清楚,该面对的终究躲不过,云王府的神异还是引起了帝王的猜忌。二人连忙跪地,齐声说道:“臣等惶恐!” 汉文帝目光有些迷离,缓缓说道:“当年高祖临终前,也是如此与你们的父亲这般交谈吧。朕知你们云王府颇有神异,怕是先云王的手段,朕与你们自幼相识、相交,如今朕大限将至,你们有什么话,可直言与朕说。” 云王苏昭临闻言,神色悲戚,单膝跪地,拱手说道:“陛下,家父他早已仙去。王府中确实留存一些神异手段,但每种手段都有诸多限制。您所期望的延寿之法,实是没有啊。望陛下莫要为此事再费心神,安心调养。” “先云王不在这些我还是知晓的,长生延寿又岂会存在,当年始皇帝耗费多年苦苦寻觅,最后却被方士徐福欺骗,偌大的帝国自此走向衰落,直至覆灭,这才有了我大汉的天下。”汉文帝说道 “朕此番与你们坦诚相谈,实不愿见你们与朝廷生了嫌隙。云王府纵然神异,但对大汉也是一片赤诚之心。想当年,高祖皇帝封云王这等异姓王,还赐予云梧为其封地,并许云王府在封地内自行管理各项事务,宛如国中之国。此乃高祖皇帝的宏阔气量与深远谋略,朕身为后世子孙,自当效仿,断不能显得小气,失了高祖皇帝定下的风气。” “以往,考虑到各方因素,云王封地虽享有自治之权,但兵马数量限制在三千人。如今看来,如此规模,实在难以匹配云王府的赫赫功勋。朕决定,将云王封地的兵马数量增至一万人。朕拟将太子的长女许配给相国孙子苏清毅,如此一来,我皇室与云王府便亲上加亲,共保我大汉江山永固!你们看如何?” 相国苏昭均连忙单膝跪地,拱手说道:“臣遵旨!” “自高祖那时起,云王府在朝堂之上便一直显贵非常,暗地中许多官员早已心有不满,对于这些,我也悉数清楚。如今朕去了,日后,云王府行事更要谨慎,莫要让小人抓住把柄。若后世之君昏庸无道、不堪大任,云王府可依祖制废帝,另择贤明的皇室子弟登上帝位。倘若局势实在不可挽回,还望云王能保全几个皇室血脉,莫要让我大汉皇室落得如秦国皇室那般凄惨的下场。朕已将这些事宜单独拟成一份遗诏,会交给云王保管,大汉的未来,便托付给你们了。” 突然,汉文帝剧烈地咳嗽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汉文帝才缓过劲来:“好了你们也下去吧,朕要休息了”。 苏昭临和苏昭均跪地叩拜,然后缓缓退出了宫殿。殿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宫殿内,烛火依旧在寒风中摇曳,昏黄的光线映照在汉文帝憔悴的脸上。而宫殿外,夜色深沉,繁星点点。文武百官们依旧静静地伫立在回廊上,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整个未央宫都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仿佛在为这位即将离去的帝王默哀。 第27章 预言 汉文帝驾崩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宫廷和长安城。太子刘启在众人的簇拥下登上了皇位,是为汉景帝。 未央宫内,金銮殿,汉景帝刘启端坐在龙椅之上。苏昭均、云王、申屠嘉、周亚夫等大臣分立两班,另有一众小官侍立其后。 “朕初承大统,深感任重道远。如今国家诸事待兴,诸位爱卿有何事要奏?”汉景帝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相国苏昭均拱手道:“陛下,各地税收状况堪忧。如今各郡国税收标准不一,有轻有重。且诸多豪强大族与地方官吏勾结,隐瞒田产户籍,偷税漏税之风盛行。以梁国为例,富户众多,然上缴国库之税远不及应缴之数,长此以往,国库将难以为继。” 汉景帝看向丞相申屠嘉,问道:“申爱卿,你久掌监察,对此有何良策?” 申屠嘉向前一步,朗声道:“陛下,臣以为可派遣巡察使分赴各地,会同地方官员重新丈量田亩、核查户籍。制定统一的税收标准,严惩偷税漏税之徒。对于包庇纵容的地方官吏,一并治罪。” 汉景帝点头称许:“就依二位爱卿所言,申卿负责选派巡察使,相国监管修订律法全部事宜。” 就在众人商议正酣时,主爵都尉匆忙出列,跪地奏道:“陛下,大事不好!黄河泛滥成灾,沿岸郡县多处堤坝决口,洪水如猛兽般淹没农田村庄,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 此时,少府出列,面露忧色,拱手奏道:“陛下,南方诸郡遭遇严重旱灾,数月未雨,土地干裂,庄稼绝收,百姓面临饥荒,恐生民变。” 汉景帝眉头紧皱,问道:“诸位爱卿,可有解救之法?” 太仆略作思索,建言道:“陛下,可派遣水利官员前往南方,指导百姓挖掘水井、修建水渠,引江河之水灌溉农田。同时,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汉景帝采纳其建议,说道:“就依太仆所言。大鸿胪在调配物资时,要兼顾南方灾区。申卿,督促地方官员安抚百姓,维持好秩序。” 接下来又有一些日常琐事被提及并迅速议定。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了,汉景帝轻抬龙袖,示意退朝。钟声悠悠响起,汉景帝起身离开金銮殿。大臣们纷纷躬身行礼,三三两两地交流着缓缓退出大殿。 ...... 云梧,云王府。 云王苏昭临育有子女,长女苏明婉嫁入江南颇具声望的吴郡顾氏,其夫为顾平,二人婚后育有两子两女;长子苏明澈稳重干练,在封地管理各类事务,前两年他的妻子还诞下一对双胞胎女儿,取名苏明悦、苏明欢。 苏昭临之弟苏昭均,其大儿子苏明翊远在长安为官,担任执金吾这一要职;二儿子苏明仁与三儿子苏明志则留在封地,全力协助堂兄苏明澈处理封地事宜。 而妹妹苏昭萱,一生醉心于家族祭祀之责,终身未嫁,成为苏家大祭司,日夜陪伴在父亲苏砚身旁。 祠堂内,袅袅香烟似灵动的游龙,在半空中缱绻升腾,将庄重肃穆的氛围渲染至每一处角落。正前方的神龛,在昏黄的烛光映照下更显肃穆。其上只供奉着苏砚的牌位,木质的牌位历经岁月打磨,泛着深沉的光泽。 苏昭萱一袭素色长袍,身姿端雅。她手中稳稳握着温润的玉圭——神器圭璧。这玉圭是她担任大祭司时,苏砚赐下的。 其整体造型融合了玉圭和玉璧的特点,上方为尖首形玉圭,刻有精美的青龙图案,龙身蜿蜒,鳞片细腻,仿佛在云端游动;下方连接着圆形的玉璧,璧身布满了苍螭纹,螭龙相互缠绕,栩栩如生,质地温润,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此神器可以存储祭祀时的香火,消耗香火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水、火、风、土等各种元素,引发强大的自然灾难,还能够让她洞悉未来的部分片段,提前预知危险和机遇。 她双手握着神器圭璧,缓缓朝着牌位跪坐下来,然而以往平静玉圭却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苏昭萱心中一惊,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一幅幅画面在她的脑海中浮现,那是战火纷飞的场景,各个郡国的军队相互厮杀,百姓流离失所。苏昭萱心中一紧,她意识到这是神器让她洞悉到的未来片段。她仔细辨认,发现这竟是七国之乱的场景。 苏昭萱睁开眼睛,脸上满是忧虑。她知道,七国之乱一旦爆发,将会给国家和百姓带来巨大的灾难,云王府也难以置身事外。她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唤来苏明澈。 苏明澈匆匆赶到祠堂,看到苏昭萱凝重的神色,心中一凛。他恭敬地问道:“姑姑,您唤我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苏昭萱缓缓站起身来,说道:“明澈,我刚刚通过神器预知道了七国之乱即将爆发。这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我们云王府必须有所准备。” 苏明澈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说:“姑姑,这……这七国之乱真的会发生吗?” 苏昭萱点了点头,“我通过神器看到的画面不会有错。如今时间紧迫,你立马传信远在长安的兄长。让他在朝堂上提前做好应对之策,同时也要提醒他注意自身安全。” 苏明澈立刻拱手道:“姑姑放心,我这就安排用海东青传信,三个时辰就可送到父亲手中。” 苏昭萱说到,“此事关系重大,千万不能有丝毫差错。” 苏明澈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匆匆离去,去安排传信之事。 第28章 削藩策 长安城中的未央宫,一片庄严肃穆。汉景帝刘启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沉静却透着一股威严,扫视着殿下站列整齐的群臣。朝堂气氛略显凝重,一场关于藩王治理的讨论即将展开。 御史大夫晁错,率先出列,双手捧着笏板,高声说道:“陛下,如今各藩王势力渐大,其中赵王、楚王、胶西王多行不法之事,长此以往,恐成朝廷大患。”汉景帝微微皱眉,他本就有削藩之意,晁错的话正中他的心思,于是他示意晁错继续说下去。 晁错接着道:“赵王刘遂,在其封国内肆意妄为,无视朝廷律法。他纵容手下官吏欺压百姓,强征赋税,致使赵国百姓怨声载道。更有甚者,他暗中勾结匈奴,妄图借助外力扩充自己的势力,其心昭然若揭。” 汉景帝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赵王的这些行径他并非一无所知,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进行处理。晁错的话,无疑再次提醒了他。 “那楚王又有何过错?”汉景帝冷冷地问道。 晁错向前一步,言辞更加激昂:“陛下,楚王刘戊在薄太后国丧期间,不仅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悲痛和敬重,反而在宫中饮酒作乐,与宫女嬉戏打闹。此等行为,实乃亵渎皇室尊严,无视朝廷纲常。” 汉景帝听后,心中怒火中烧。国丧乃是国家大事,代表着对先人的敬重和对皇室权威的维护。楚王如此放肆,简直是不把朝廷的规矩放在眼里。 “胶西王呢?他又犯了何事?”汉景帝追问道。 晁错顿了顿,接着说道:“胶西王刘卬,公然违反朝廷律法,私自买卖官职。他以钱财为诱饵,将官职明码标价,使得官场乌烟瘴气。贤能之士难以上升,奸佞小人却得以横行。这不仅破坏了朝廷的选官制度,更严重损害了国家的利益。” 汉景帝的眉头紧紧皱起,这些藩王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朝廷的统治。他陷入了沉思,削藩之事,势在必行,但也必须谨慎行事,以免引发不必要的动荡。 “相国,对于此事,有何看法?”汉景帝看向苏昭均,问道。 苏昭均身着紫色的相国朝服,缓缓出列。他已年逾五旬,头发和胡须已经花白,向汉景帝行了一礼,说道:“陛下,晁大夫所言极是,藩王势力坐大,确为朝廷隐患。然而,削藩之事,关乎国家安危,不可操之过急。” 汉景帝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苏昭均接着道:“赵王、楚王、胶西王虽有过错,但贸然削藩,恐会引起其他藩王的恐慌,从而联合起来对抗朝廷。臣以为,可先派遣使者前往各藩国,可先对有过错的藩王进行警告。同时,加强朝廷对藩国的监管,限制藩王的权力。” 晁错听了,心中有些不悦,他向前一步说道:“相国所言,固然有道理。但藩王们野心勃勃,岂会轻易收敛?若不及时削藩,等他们势力进一步壮大,只怕朝廷将难以控制。” 苏昭均微微一笑,并不生气,他说道:“晁大夫心急了些,削藩如治病,需循序渐进。若用药过猛,只怕会适得其反。如今朝廷实力虽强,但藩王们联合起来也不容小觑。我们应先稳住局势,再寻找合适的时机,逐个击破。” 汉景帝听了两人的话,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晁错的建议太过激进,而苏昭均的建议则更为稳妥,能够避免不必要的风险。 “那就相国所言,先派遣使者前往各藩国,传达朝廷的旨意,让他们改过自新。若有违抗者,再行削藩之事。”汉景帝说道。 苏昭均和晁错听了,都表示赞同,一场关于削藩的讨论暂时告一段落。 苏昭均回到相府后,并没有放松下来。他深知,此次朝堂上虽暂时定下了先遣使者传达旨意的策略,但削藩之事犹如暗流涌动的江河,表面平静之下实则暗藏汹涌。他刚踏入相府大门,管家便匆匆迎上,轻声说道:“大人,云王正在书房等着您。” 苏昭均点了点头,径直走向书房:“兄长,此次晁错提出削藩,来势汹汹。多亏了昭萱的提醒”。苏昭临起身,神情凝重道:“是啊,昭萱如今担任家族祭祀,乃是最接近父亲之人,能提前预知也不足为奇。此次晁错削藩急切,只怕会引发大乱。” 苏昭均皱着眉头坐下:“兄长所言极是,藩王们势力盘根错节,此时迫切削藩怕是会让他们狗急跳墙。我们得早做打算。”苏昭临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我让明澈利用王府的商队继续收集各藩国的消息。如今赵王、楚王、胶西王的恶行已被晁错揭露,其他藩王必定也人心惶惶,暗中可能已经开始勾结。” 苏昭均微微点头:“看来我们得想办法分化他们的联盟。现在朝廷决定先派使者警告,可藩王们未必会轻易就范。一旦使者传达旨意不顺利,晁错定会再次主张强硬削藩。”云王放下茶杯,语气严肃:“昭均,此次削藩关系到朝廷的安危。我们不能让晁错的激进之举引发大规模战争。你在朝堂上还需多周旋,尽量让陛下采取稳妥之策。” 苏昭均长叹一口气:“我明白,可晁错一心只为削藩,根本听不进不同意见。陛下虽觉得我的建议稳妥,但也有削藩的决心,只怕会在晁错的鼓动下改变主意。”云王拍了拍苏昭均的肩膀:“尽力而为吧。明澈那边会持续提供情报,根据藩王们的动向再做进一步打算。” 两人正说着,一名家仆匆匆进来,呈上一封书信。苏昭均拆开一看,脸色微变:“兄长,明澈传来消息,楚王已与吴王暗中接触,似有联合反抗朝廷之意。”云王眉头紧锁:“事情愈发棘手了,看来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第29章 七国之乱(一) 朝廷的使者带着汉景帝的旨意陆续出发前往各藩国,使者们言辞恳切地劝说藩王们改过自新,遵守朝廷的律法。 赵王刘遂,性格刚愎自用且野心勃勃。当使者来到赵国,向他传达景帝的旨意时,他表面上恭敬地表示愿意悔改,可心中却早已怒火中烧。他认为朝廷此举是在故意打压他,是对他权力和地位的严重侵犯。在使者离开后,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与不甘。 于是暗中加紧了与匈奴的勾结。他深知匈奴一直对中原的富饶土地虎视眈眈,若能借助匈奴的力量,或许能实现自己反抗朝廷、谋取更大权力的野心。他秘密召集了自己的心腹谋士,在赵王宫那阴森的密室中商议对策。 一位谋士忧心忡忡地说道:“大王,朝廷此次削地,分明是想削弱我们的势力。如今我们若坐以待毙,迟早会被朝廷吞并。一旦失去了现有的权力和地位,我们将沦为朝廷的阶下囚,任人摆布。” 赵王刘遂脸色阴沉得如同即将暴风雨来临的天空,他握紧了拳头,指关节都泛出了白色:“我岂会坐以待毙!那匈奴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我们与他们联合,到时候里应外合,说不定能反败为胜。只要我们推翻朝廷,这天下说不定就是我们的了。” 楚王刘戊则对使者的话置若罔闻,依然我行我素。他觉得自己是皇室宗亲,朝廷不敢把他怎么样。他继续在宫中饮酒作乐,对朝廷的警告不屑一顾。 这一日,楚王刘戊正在宫中举办宴会,美酒佳肴摆满了一桌,舞女们在大厅中翩翩起舞。刘戊喝得酩酊大醉,搂着身旁的美女哈哈大笑。 突然,一名侍卫匆匆跑了进来,跪在地上说道:“大王,朝廷使者又来了,说有要事相商。” 刘戊醉眼惺忪地看了侍卫一眼,不耐烦地说道:“让他进来吧。” 使者走进大厅,看到刘戊这副模样,心中十分生气,但还是强忍着怒火说道:“楚王,朝廷之前已多次警告您,让您改过自新,遵守朝廷律法。可您却依然我行我素,如此下去,只怕会招来大祸啊。” 刘戊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我乃皇室宗亲,朝廷能把我怎么样?你回去告诉汉景帝,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使者无奈地摇了摇头:“楚王,您不要执迷不悟了。朝廷此次削藩,是为了维护国家的稳定和统一。如果您继续违抗朝廷旨意,朝廷必将采取强硬措施。” 刘戊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竟敢威胁本王!来人,把这个使者给我赶出去!” 侍卫们一拥而上,将使者架了出去。使者悲愤交加,仰天长叹:“楚王如此冥顽不灵,只怕楚国离灭亡不远了。” 胶西王刘卬虽然在使者劝说后有所收敛,但心中也对朝廷充满了怨恨。他觉得朝廷剥夺了他的权力,让他无法再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他表面上按照朝廷的要求减少了一些不必要的开支,也不再明目张胆地进行买官卖官的勾当,但私下里却一直在盘算着如何报复朝廷。 他开始暗中与其他藩王联络,企图结成联盟,共同对抗朝廷。他首先派人前往吴国,与吴王刘濞取得了联系。吴王刘濞是刘邦的侄子,在各藩王中势力最为强大。早年汉景帝还是太子时,杀死了他儿子,本就早已准备谋反,如今各藩王朝廷的削藩政策心怀不满,他心中大喜。 吴王刘濞在吴国王宫中接见了胶西王的使者,使者传达了胶西王的意思:“我家大王认为,朝廷此次削藩,是对我们藩王的打压。如今各藩王人人自危,若不联合起来反抗,迟早会被朝廷各个击破。我家大王愿意与吴王结盟,共同对抗朝廷。” 吴王刘濞点了点头:“胶西王所言极是。朝廷如此欺压我们藩王,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也早有反抗之意,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如今有胶西王相助,大事可成。” 他当即写了一封书信,让使者带给胶西王。信中详细阐述了他的反抗计划,包括出兵的时间、路线、战略部署等。胶西王刘卬收到书信后,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志同道合的盟友,有了实现报复朝廷的机会。他又派人前往其他藩国,联络赵王、楚王等藩王,邀请他们加入联盟。 赵王刘遂和楚王刘戊虽然各有心思,但都对朝廷的削藩政策不满,于是纷纷响应胶西王的号召,决定与吴王、胶西王结成联盟,共同反抗朝廷。一时间,各藩国之间使者往来频繁,秘密商议着反叛的事宜。他们在阴暗的角落里密谋,在密室中制定着计划,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一时间,各藩国之间使者往来频繁,秘密商议着反叛的事宜。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消息传到了长安,汉景帝得知各藩王不仅不知悔改,还暗中勾结准备反叛,心中十分震怒。他决定采取强硬措施,分别收了赵国一个郡、楚国的东海郡、胶西王的六个县。 诏令下达后,赵国、楚国和胶西国顿时一片哗然。赵王刘遂得知朝廷收地的消息后,暴跳如雷:“刘启欺人太甚!我与他势不两立!”他加快了与匈奴勾结的步伐,派人携带大量的金银珠宝前往匈奴,请求匈奴尽快出兵相助。 楚王刘戊也愤怒不已:“朝廷竟敢如此对我,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他停止了宫中的宴乐,开始召集军队,准备与朝廷对抗。 胶西王刘卬则咬牙切齿地说道:“刘启小儿,杀子之仇,这笔账我一定会讨回来的!”他积极响应吴王刘濞的号召,加紧训练军队,筹备粮草。 吴王刘濞见时机已到,便正式举起了反叛的大旗。他联合赵王、楚王、胶西王等六个藩国,组成了七国联军,号称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长安进发。 七国联军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们纷纷逃离家园,四处避难。一时间,天下大乱。 第30章 七国之乱(二) 未央宫,金銮殿内气氛紧张压抑。 “反了,反了!这些藩王竟敢如此大胆,公然违抗朝廷旨意,行谋反之事。”汉景帝怒目圆睁,大声咆哮道,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御史大夫晁错率先站了出来,抱拳说道:“陛下,藩王们公然违抗朝廷旨意,妄图谋反,此乃大逆不道之举。陛下应立即下令,派遣大军前往征讨,将这些叛逆一网打尽。” 汉景帝皱了皱眉头,忧虑地说道:“如今藩王们联合起来,势力不容小觑。若贸然出兵,只怕会陷入苦战。” 相国苏昭均缓缓出列,神色镇定,作揖后说道:“陛下,藩王们如今已然反叛,已无回旋余地,应当派遣大军征讨。但如今叛军势大,不可盲目进攻。可先派使者去稳住其他未明确表态的藩国,孤立七国叛军。同时,挑选良将,筹备粮草辎重,制定周全的战略,再挥师出征,方能胜算更大。” 汉景帝听后,微微点头,沉思片刻道:“相国所言有理。那便先派使者前往周边藩国,晓以利害,稳住他们。至于出征将领,云王可愿出战?” 苏昭临出列,拱手道:“陛下,臣愿出战,此战必定大胜而归。” 汉景帝眼睛一亮,说道:“好,云王此前大败匈奴,朕自然信得过。粮草、军械等物资,朝廷自会全力供应。朕给你调遣三十万精兵,务必尽快平定叛乱。”苏昭临单膝跪地,坚定道:“陛下放心,臣定不负所托,定会让叛军有来无回,保我大汉江山安稳。”汉景帝说到,“封云王为大将军,窦婴为副将。朕就等你的捷报了” 在朝廷紧锣密鼓地筹备出征事宜时,吴王刘濞等叛军也没闲着。吴王刘濞在军中召集各路将领,慷慨激昂地说道:“如今朝廷削藩,是要夺我等封地和权力,我们若不反抗,迟早会成为朝廷砧板上的鱼肉。如今我等已起兵,唯有奋勇向前,攻破长安,推翻刘启,方能保住我们的荣华富贵。” 众将领听后,纷纷高呼:“愿随大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七国联军一路上攻城掠地,很快就逼近了梁国。梁国是朝廷的重要屏障,一旦梁国被攻破,长安便岌岌可危。 梁王刘武得知七国联军逼近的消息后,惊恐万分,急忙派人向朝廷求救。汉景帝接到求救信后,对苏昭临说道:“大将军,梁国告急,你速领大军前去救援。” 苏昭临却冷静地说道:“陛下,梁国城池坚固,粮草充足,足以坚守一段时间。臣打算先截断叛军的粮道,待其军心大乱,再出兵攻击,定能事半功倍。” 汉景帝犹豫了一下,说道:“若梁国坚守不住怎么办?” 苏昭临坚定地说:“陛下放心,梁国定会坚守。臣此举是为了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汉景帝思索片刻,最终同意了苏昭临的计策。苏昭临率领大军迅速出发,绕到了七国联军的后方,成功截断了他们的粮道。 七国联军得知粮道被截断后,军心大乱。吴王刘濞心急如焚,在营帐中来回踱步,他怒目圆睁,对身旁的将领吼道:“这苏昭临如此狡诈,竟敢断我粮草!诸位可有破敌之策?”一名将领战战兢兢地说:“大王,要不我们派人去和谈,先稳住他们,再想办法夺回粮道。”吴王刘濞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骂道:“和谈?那是示弱!我七国联军岂容如此屈辱,给我多次派人挑战苏昭临的军队,我就不信他能一直坚守不出!” 苏昭临在营帐内接到探报,一名校尉急切地说:“将军,吴王刘濞多次派人在营外叫阵,言语十分难听,将士们都憋了一肚子火,请求出战。”苏昭临神色镇定,微微一笑道:“这是吴王的激将法,我军此时出战正中他下怀。传令下去,坚守不出,违令者斩!” 时间一天天过去,七国联军的粮草越来越少,士兵们饥饿难耐,战斗力大大下降。吴王刘濞见局势越来越危急,决定孤注一掷,亲自率领精锐部队攻打苏昭临的军营。 夜晚,月黑风高,乌云如墨般遮住了天空。吴王刘濞带着军队悄悄地向苏昭临的军营逼近,他们猫着腰,脚步尽量放轻,试图打汉军一个措手不及。一名士兵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发出清脆的声响,吴王刘濞低声呵斥道:“都小心点,要是坏了大事,军法处置!” 然而,苏昭临早有防备,他在军营周围设下了重重埋伏。当吴王刘濞的军队进入埋伏圈后,苏昭临猛地从营帐中跃出,他身披银色铠甲,手持长枪,在夜色中宛如战神降临。他大声喊道:“将士们,杀!”顿时万箭齐发,喊杀声震天动地。无数火箭带着呼啸的风声划破夜空,如流星般落入敌群,瞬间点燃了七国联军的队伍,火光照亮了黑暗的战场。” 苏昭临一马当先,冲入敌阵,手中长枪左突右刺,所到之处,七国联军纷纷倒地。吴王刘濞在混乱中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苏昭临,他大声喊道:“苏昭临,今日我与你拼了!”说着,挥舞着大刀向苏昭临砍来。苏昭临轻松地用长枪拨开了吴王的大刀,然后顺势一挑,差点将吴王刘濞挑下马来。吴王刘濞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勒马后退。 苏昭临大声喝道:“吴王,你如今大势已去,还不速速投降,以免徒增伤亡!”吴王刘濞咬牙切齿地说:“苏昭临,休要猖狂,我七国联军岂会轻易投降!” 但在苏昭临的凌厉攻势下,七国联军节节败退。苏昭临的身后,汉军将士们士气大振,紧跟在他的身后,奋勇杀敌。战场上刀光剑影,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惨烈的战争乐章。 吴王刘濞见大势已去,想带着少数亲信狼狈地逃跑了,但刚走不远便被俘获。楚王刘戊在营帐中哀叹道:“吴军已败,我等无力回天了。”说罢,便拔剑自刎。赵王刘遂在匈奴的帮助下,坚守城池,但最终还是被汉军攻破。他看着城破人亡的惨状,绝望地说:“罢了罢了,今日便是我的死期。”也自杀而死。胶西王刘卬等藩王见局势不妙,纷纷向朝廷投降。 此一战,苏昭临凭大败七国联军,为平定叛乱立下了赫赫战功。 第31章 太子之争(一) 这一日,长安城的大街小巷,整个长安城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之中。汉景帝为了庆祝这一重大胜利,在宫中大摆筵席,宴请皇室宗亲、文武百官。 宴会之上,灯火辉煌,酒香四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汉景帝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扫视着全场,缓缓开口道:“云王大败七国联军,为我大汉立下了赫赫战功,实乃我大汉之幸啊!”众人纷纷起身,齐声说道:“陛下圣明,云王威武!” 汉景帝微微点头,接着说道:“朕今日还有一事要与大家商议。当年先皇曾有赐婚诏书,将朕之女平阳公主许配给相国之子苏明翊。如今时光荏苒,这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苏昭均和苏明翊父子。苏昭均叩首道:“陛下,当年先皇与臣定下这门亲事,乃是为两家缔结秦晋之好,亦是为大汉社稷增添稳固之基。彼时公主与犬子皆尚在垂髫之年,心智未熟,身体未健,故而将此事暂且搁置。如今公主已出落得蕙质兰心、端庄大方,犬子也长大了。今日提及,实乃顺应天时、合乎人伦,还望陛下恩准,让这桩婚事早日圆满。” 苏明翊也跟着起身,跪地行礼。 平阳公主坐在一旁,听到景帝提起婚事,心中五味杂陈。她对苏明翊并无太多了解,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君是怎样的一个人。但另一方面,她心中也有些期待,期待着能拥有一段美好的婚姻。 “哈哈哈,好,既然如此那便三月后完婚吧。”汉景帝听了苏昭均的话,爽朗地大笑起来。 ...... 第二日早朝,朝堂之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景帝即位多年,却一直未立皇后,这立储之事便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成为宫廷内外瞩目的焦点。各方势力一直纷纷暗自较劲,围绕着太子之位展开了一场持久却不见硝烟却异常激烈的角逐。 原本最有可能的三人依次是梁王刘武,皇长子刘荣,皇子刘彻。然而,昨日相国之子与平阳公主的婚约却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彻底改变了这微妙的格局。 景帝的母亲窦太后尤其偏爱小儿子梁王刘武。梁王刘武在自己的封国里展现出卓越的治理才能,将封国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更重要的是,在不久前平定七国之乱的关键时刻,梁王刘武坚定地站在景帝这边,带领军队奋勇作战,立下赫赫战功。这一切都让窦太后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在她心中,刘武不仅有能力,更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至亲之人。她寻思着,若刘武能继承皇位,一来可以让刘氏江山更加稳固,二来自己在百年之后也能安心瞑目。 与此同时,景帝的宠妃栗姬也没闲着。栗姬天生丽质,容貌艳丽动人,一双眼睛犹如盈盈秋水,顾盼生情,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她凭借着出众的美貌深得景帝宠爱,为景帝生下了长子刘荣。在栗姬心中,儿子刘荣成为未来的皇帝是她最大的期盼。一旦刘荣登上皇位,自己自然就能成为皇太后,那将是无上的荣耀,意味着可以享尽人间的荣华富贵,掌控后宫的生杀大权。于是,她开始在宫中四处活动,拉拢一些亲信宫女,让她们在宫中散播刘荣聪明伶俐、有帝王之相的言论。 一日,景帝在宫中大摆宴席,邀请窦太后、梁王刘武等皇室宗亲一同饮酒作乐。景帝坐在主位上,与众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酒过三巡,景帝已有了几分醉意,他的眼神有些迷离,看着坐在一旁的梁王刘武,脑海中浮现出刘武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场景,不禁随口说道:“朕千秋万岁之后,传位于梁王。” 窦太后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大喜过望。她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她双手紧紧握住座椅的扶手,身体微微前倾,仿佛生怕听错了一般。梁王刘武虽然表面上谦逊地推辞着:“兄长,这使不得,您的儿子们皆有贤德,皇位理应由他们继承。”但他的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喜,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然而,景帝说出这话时,原本就只是酒后的一句戏言。他说完之后,便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似乎陷入了沉睡。窦太后却将景帝的话当了真,宴会结束后,她便开始在宫中召集一些亲信大臣,商议让梁王刘武成为太子的事宜。 汉景帝酒醒后心中五味杂陈,斟酌一番后说道:“母后,此事恐怕还得与相国和云王商议。这立储乃国之大事,需得朝堂上下达成共识,方可确保汉室江山的安稳。” 窦太后一听,眉头微皱,不悦道:“这有何可商议的?你既已亲口说出口,难不成还能反悔不成?刘武战功赫赫,又孝顺懂事,由他继承皇位,乃是再好不过的事。” 汉景帝无奈地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母后,儿臣那日确实是酒后失言。且传位一事,关乎祖宗家法与朝廷规矩,不能如此草率。相国与云王乃是父皇留下的辅政大臣,他们的意见能让此事更加周全。”窦太后虽心中不满,但也明白汉景帝所言有理,便冷哼一声道:“那你便去和他们商议吧,但哀家的心意,你最好别不当回事。” 汉景帝连忙应下,随后便召相国和云王入宫。窦太后目光威严,扫视着相国和云王,高声问道:“相国,云王,哀家想要立梁王为太子,你们有何意见?” 苏昭均神色凝重,率先出列,拱手道:“太后,自古以来,皇位传承多遵循父死子继之制。虽立皇太弟有先例可循,但此举极易引发诸多变数。朝堂之上,大臣们必将分成两派,各执一词,纷争不断。如此一来,朝廷难以齐心,不利于国家的长治久安,还望太后三思。” 苏昭临则是态度强硬地向前踏出一步,从袖中取出一卷黄绫,双手高举过头顶,大声呵斥道:“太后!此事断不可行!先帝留有遗旨,后宫不得干政,立储乃国家大事,应当以社稷为重,怎能仅凭太后您的个人喜好来决定?” 窦太后脸色骤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威严,冷哼一声道:“哼,什么遗旨?拿过来哀家看看!” 苏昭临缓缓展开遗旨,朗声道:“后宫不得干政,立储之大事,当以社稷为重,依祖宗之法,择贤而立。若太后强行干预,则废后,幽静于冷宫。” 窦太后被苏昭临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她瞪大双眼,怒视着苏昭临:“你这是何意?竟敢拿先帝遗旨来压哀家!” 云王丝毫不惧,继续说道:“父死子继,可保汉室正统有序传承。若因太后您偏爱梁王,便随意更改传位规则,日后宗室子弟必起效仿之心,届时,宫廷之中恐生祸端,汉室江山将陷入动荡!太后若执意如此,便是违背先帝遗旨,休要怪臣召集朝会商议废后!” 第32章 太子之争(二) 在云王强力打压之下,梁王刘武已然彻底失去了对太子之位的竞争资格。面对这个消息,栗姬又惊又喜,惊的是云王府权势如此大,喜的是少了一个竞争者。 漪澜殿内,“绝不能让这婚事成了!”栗姬咬着牙,眼中满是阴狠之色,心中盘算着如何破坏这场联姻。突然,她想到了馆陶长公主刘嫖。馆陶长公主在宫中势力颇大,且一向热衷于宫廷权力斗争。若能拉拢她一起破坏这门婚事,胜算便多了几分。 于是,栗姬派人秘密邀请馆陶长公主到自己的宫殿一叙。馆陶长公主接到邀请后,心中暗自揣测栗姬的意图,但她也想在这场宫廷风云中分得一杯羹,便欣然前往。 “长公主,今日邀您前来,实有要事相商。”栗姬满脸堆笑,亲自为馆陶长公主斟茶。 馆陶长公主轻抿一口茶,漫不经心地问道:“不知栗姬所为何事?” 栗姬压低声音,神色紧张地说道:“长公主,您也知道,陛下已定下平阳公主与苏明翊的婚事。可您想想,云王府势力那么大,若他们因这门婚事转而支持刘彻,我儿刘荣的太子之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馆陶长公主微微皱眉,心中也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她一直想让自己的女儿阿娇成为太子妃,早年皇长子刘荣无疑是最适合的,于是他便求母亲窦太后,赐婚刘荣和阿娇。若云王府支持刘彻,那她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栗姬所言极是,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馆陶长公主放下茶杯,认真地问道。 栗姬微微眯起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凑近馆陶长公主,压低声音道:“长公主,依我看,咱们不妨联手把云王府和平阳公主这门婚事搅黄了。这婚事要是成了,云王府和刘彻一结盟,那势力可就更大了,必定会对咱们刘荣的太子之位构成威胁。只要这婚事不成,少了云王府这层助力,荣儿的太子之位,那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馆陶长公主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手托着下巴沉思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微笑,轻声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我手里有一味药,无色无味的,用银针都验不出来。咱们只需买通云王府里的一个侍从,把这药下到苏明翊的饮食当中。这药一下去,保管能让他变得痴傻疯癫。到时候陛下看到苏明翊这副模样,哪里还会让平阳公主嫁给他?”馆陶长公主想起云王之前在朝堂上公然气窦太后一事,心中的怨恨就如潮水般翻涌,语气也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哼,我早就想给云王府一点颜色瞧瞧了!” 栗姬听了,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她不安地咬了咬嘴唇,皱着眉头说道:“长公主,虽说咱们有法子让苏明翊出丑,但云王府权势滔天,府里能人众多,要是被他们查出来是咱们干的,咱们恐怕都没好果子吃啊。这事儿还是得慎重考虑考虑。” 馆陶长公主满不在乎地冷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不屑地说道:“栗姬你就是胆子太小了!他们云王府再有权势,那说到底也是陛下的臣子。就算他们真查出来了又能怎样?还敢把咱们杀了不成?陛下一向宠爱我,怎么会为了一个臣子而治我的罪?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在馆陶长公主与栗姬秘密谋划之后,那个被买通的侍从寻得了机会,小心翼翼地将药下在了苏明翊的饮食之中。然而,苏明翊贴身佩戴着灵犀玉佩。这灵犀玉佩乃是苏家祖传的宝物,有着神秘的灵性,能感知危险。就在苏明翊将要吃下那被下药的食物时,玉佩突然微微发烫,还闪烁出微弱的光芒。 苏明翊心中一惊,他向来知晓这玉佩的神奇,当下便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立即将此事告知了父亲苏昭均。苏昭均听闻后,怒发冲冠,他深知这绝非简单的个人谋害,背后必然有着更深的阴谋,极有可能是冲着太子之位而来。 苏昭均深知此事重大,立即进宫面见汉景帝。在宫殿之上,苏昭均面色平静,语气却止不住的冰冷:“陛下,馆陶长公主与栗姬为了争夺太子之位,竟使出如此卑鄙手段谋害臣的长子,此等行径实在是令人发指!若不加以严惩,何以正国法,何以安民心!” 汉景帝听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虽心中恼怒,但想到馆陶长公主是自己的亲姐姐,又念及栗姬往日的情分,便有心大事化小,说道:“相国,馆陶长公主、栗姬犯下如此大错,禁闭10年可好?” 汉景帝话音未落,苏昭均的脸色骤然一变,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与愤怒。他猛地站起身,袖袍一甩,冷冷道:“陛下,臣长子无辜被谋害,凶手却仅以禁闭十年了事?如此轻判,何以服众?”说罢,他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去。 次日,苏昭均的辞呈便递到了汉景帝的案头。汉景帝握着那封辞呈,眉头紧锁,心中虽有不悦,却仍未下定决心重罚馆陶长公主与栗姬。他本以为此事可以慢慢平息,却不料苏昭均的离去如同点燃了导火索,朝堂之上风云骤变。 短短一周内,数位重臣接连递交辞呈,言辞激烈,直指汉景帝偏袒亲族、罔顾国法。民间更是群情激愤,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百姓们聚集在宫门外,高呼“严惩凶手,还天下公道”。各地奏报如雪片般飞入宫中,皆言民心不稳,恐生大乱。 汉景帝坐在御书房中,手中握着各地送来的奏折,脸色愈发阴沉。他深知,若再不采取行动,不仅朝堂将陷入瘫痪,天下亦将动荡不安。终于,他长叹一声,提笔写下诏书:“馆陶长公主、栗姬谋害忠良,罪不可赦,赐死。” 诏书一出,朝野震动。馆陶长公主与栗姬被押赴刑场,百姓围观,无不拍手称快。苏昭均在封地云梧得知此事,默默望向长安方向。 然而,这场风波并未就此平息。汉景帝虽处死了馆陶长公主与栗姬,却也因优柔寡断失去了臣民的信任。朝堂之上,人心涣散;民间之中,怨声载道。 第33章 苏家的发展 云梧,作为苏家封地,这片土地经过苏家几十年的耕耘,已经成为大汉最繁荣的地方。 踏入主城云梧城,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街边各类摊位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卖布的、卖酒的、卖饰品的,应有尽有。两个年轻的伙计正站在酒肆门口聊天。 “嘿,你瞧瞧咱这云梧,现在可真是繁华得很呐,外地都羡慕咱了!我父亲的妹妹的堂哥的二舅的孙子的邻居就在隔壁县”其中一个伙计满脸自豪地说道。 另一个伙计笑着点头,附和道:“可不是嘛,听说初代云王啊,那可是玄霄启世尊神下凡,天生就带着神的智慧和力量,下凡来渡咱们呢,不然怎么就只有咱们云梧常年丰收。” “没错,云王府推行的那些政策,对咱们小老百姓可太有利了。税收合理,还鼓励大家发展商贸。就说我家吧,以前日子紧巴巴的,现在做点儿小买卖,收入都增加不少呢。”先前说话的伙计兴奋地说。 ...... 城中的云王府,苏昭均站在书房窗边,望着云梧城热闹的街道,思索着云梧未来的发展。这时,苏明澈走进来,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说道:“叔父,我来了。” 苏昭均转过身问道:“明澈,你对明翊被下毒这件事怎么看?” 苏明澈皱了皱眉头,认真道:“叔父,如今我苏家与朝堂关联甚密。父亲身为冠军大将军,于军中威望极高,堪称武将之首。叔父您曾位居相国之尊,更是百官表率。自祖父起,苏家便在朝堂中占据要职。往昔高祖、文帝在位之时,便对我苏家多有猜忌。幸得祖父与叔父您一片赤诚忠心,加之苏家神异之事,令二人放下疑虑,不仅未加罪责,反倒屡屡擢升苏家地位” 他顿了顿,接着说:“可现在景帝和苏家没什么深厚的情分,而且如今朝堂发展得越来越稳,对咱们苏家的态度就很难说了。这次馆陶长公主与栗姬的谋划,景帝是真不知情还是一次试探也是耐人寻味 。咱们苏家树大招风,难免会遭人嫉恨。” 苏昭均听着苏明澈的话,微微点头,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忧虑。他深知苏家如今的处境十分微妙,必须得谨慎行事,才能保住苏家的地位和云梧的安稳。 苏昭均放下手中文书,继续说道:“这是我在父亲先前制定的云梧十年发展规划基础上所作的补充。首先是农业方面。云梧土地肥沃,但灌溉系统还不够完善。我打算加大对水利工程的投入,修建更多的水渠和灌溉设施,确保农田能够得到充足的水源。这样一来,粮食产量必然会大幅提高,百姓的生活也会更加安稳。” “商业是云梧发展的重中之重。云梧地处交通要道,过往商客众多,然而市场管理较为混乱,缺乏统一规范。我计划设立专门的市署,制定合理的商业规则,对市场交易进行严格监管。同时,降低商税,吸引更多外地商贾前来贸易,繁荣云梧的商业” 苏昭均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又道:“至于教育方面…… 军事上……” 苏明澈听后说道:“叔父思虑周全,若这些规划得以实施,云梧必将焕然一新。” 苏昭均微微点头,随即问道:“好了,你先下去吧。我去找你姑母商议一下” ...... 云王府的祠堂之内,静谧而肃穆。袅袅香烟萦绕在半空,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气。苏昭萱身着素色长袍,身姿端庄而沉静,跪坐在蒲团之上。她微微垂首,神情专注而虔诚,仿佛整个世界都已被她隔绝在外,唯有面前摆放着的牌位,成为她全部的焦点。 那牌位以檀木制成,质地温润,相比于之前出现了些许变化,上面用金色的漆工整地刻着“玄霄启世尊神苏砚之位”几个大字。 “兄长,你来了。”苏昭萱背对着门口,轻声说道,声音平和,仿佛早已预知苏昭均的到来。 苏昭均脚步一顿,随即缓步入内,站在苏昭萱身后不远处,看着前方跪坐的妹妹,说道:“妹妹,你如今……”他话语顿住,似是在斟酌言辞。 在苏家,若论谁最为神异,非眼前这位妹妹莫属。她身为苏家大祭司,常年侍奉在父亲左右,聆听教诲、研习神法。那周身散发的出尘气质,仿若在世神灵一般,令众人敬畏。 苏昭萱依旧跪坐在蒲团上,微微侧身,目光看向苏昭均,淡声道:“兄长今日前来,可是有要事想问父亲?” 苏昭均长叹一声,走到苏昭萱身旁,也跪坐下来,望着父亲的牌位,神色忧虑:“妹妹,如今苏家处境微妙。我想问问父亲,于如今苏家之境况,该当如何是好。” 苏昭萱微微点头,目光重又落在牌位上,轻声道:“兄长不必过于忧虑。父亲虽已沉睡,但仍在护佑着苏家。如今苏家虽树大招风,但只要我们恪守本分,不生妄念,想来也不会有大祸临头。” 苏昭均眉头紧皱,道:“话虽如此,可如今朝堂风云变幻,人心难测。此次馆陶长公主与栗姬的谋划,景帝是真不知情还是一次试探,实在耐人寻味。我担心苏家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苏昭萱闻言,闭目凝神片刻,而后缓缓睁开双眼。她从袖中取出一面旗帜,递向苏昭均,说道:“兄长,这是父亲沉睡前交予我的。他曾言,待兄长遇到困难时,便将此旗转交给你。这旗名为护卫军旗帜,使用之后,可在一月之内训练出一万虎狼之师,且此军将永远效忠于我苏家。” 苏昭均接过旗帜,看着上面的纹路,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转为忧虑:“如此神物,想必使用起来代价不小吧?” 苏昭萱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每次使用此旗,都要消耗苏家气运。气运乃家族根基,损耗过多,恐有不祥。故而兄长日后使用,定要慎之又慎。” 苏昭萱亦跟着拜了一拜,道:“兄长放心,明翊该找你了。” 说罢,苏昭均看了一眼父亲的牌位,似是在汲取力量与指引,而后才走出了祠堂。 第34章 权力的交换 “叔父(父亲),景帝又来信了,邀请叔父(父亲)继续出任相国。”苏明均离开祠堂,刚至前厅,苏明澈和苏明翊便来了 苏昭均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地接过信。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封了,景帝的心意不言而喻,他心中明白,此番怕是不得不回长安了。 苏昭均长语重心长道:“明澈,我走之后,你便继续依照既定规划发展苏家。这护卫军旗帜,乃是你祖父留下的神器。”说着,苏昭均将旗帜递予苏明澈,“你拿到此旗,自会知晓其用法。此前你父亲与我多有顾虑,故而有些事情未曾告知于你。过后你可去问你姑母,她会向你道出苏家最重要的秘密。” 苏明澈眼神疑惑之后,便明了,多年管理苏家,他知晓苏家确实神异,但父亲没说他也没有仔细询问,道:“好的,叔父” 苏昭均继续说到:“明翊你和我一起回长安,清毅和平阳公主的婚事也到时日了” 苏明翊面说道:“好的,父亲”。 ...... 长安,未央宫。 御书房中,汉景帝独坐案前,手中的朱笔悬而不落,目光凝滞在摊开的奏折上,似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缓缓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愤怒,有期待,有愧疚,更有对朝堂局势的忧虑。 “臣苏昭均,叩见陛下。”苏昭均踏入书房,整衣肃容,跪地行君臣大礼,声音沉稳而恭敬。 景帝连忙起身离座,快步上前将苏昭均扶起,脸上挤出一丝略显疲惫的笑容,说道:“相国,朕盼你已久啊!自你离朝之后,朝堂乱象丛生,朕日夜忧心,如失臂助,如今实在是离不开你啊。” 苏昭均微微欠身,说道:“陛下多次降诏相邀,隆恩浩荡,臣不敢不从。” 景帝握着苏昭均的手,神情略显愧疚,说道:“对于馆陶长公主与栗姬谋害明翊之事,朕痛心疾首。此二人蛇蝎心肠,竟敢谋害忠良之后,朕已处死,为明翊讨回了公道。如今朕望你能放下心中芥蒂,安心辅佐朕,重振我大汉江山。” 苏昭均深施一礼,言辞恳切道:“陛下为臣儿主持公道,大恩大德,臣感激涕零。只是臣近日在家中闭门思索,深感如今相国之位权力过重,一人独揽朝政,虽能在一时之间提高决策效率,但长此以往,不利于朝堂官员各展其才,亦易滋生专权跋扈之弊端。” 景帝听闻此言,眉头微蹙,陷入沉吟。良久,开口道:“昔云王苏砚首任相国之职,此后皆由苏家子弟承袭。此乃祖宗既定之规,相国身负辅佐天子、统领百官之重任。若骤然更易,朝堂恐生波澜,动摇国本,不可不慎重啊。” 苏昭均拱手道:“陛下圣明。臣亦知此事兹事体大,不可轻易更改。但如今时势不同往日,我大汉江山日益壮大,政务日益繁杂,若仍依靠一人之力处理,难免会有疏漏。且权力过于集中在相国一人手中,易让其他官员心生不满,导致朝堂内部矛盾激化。臣以为,如今三公之位已然足够。” 景帝皱了皱眉头,忧虑地说:“不可,如今朝堂没有相国,定会混乱不堪,党派之间争斗不断。” 苏昭均见景帝忧虑,心中早有思量,遂再说道:“臣理解陛下的担忧。但臣并非要即刻废除相国之位。臣愿在有生之年,依旧恪尽职守,为陛下分忧解难,统领百官处理政务。只是希望能在臣百年之后,不再设立相国这一职位。如此一来,既能保证当下朝堂的稳定,又能为日后的长远发展做好谋划。” 景帝听闻,目光中闪过一丝动容与思索,缓缓说道:“相国一心为朝廷着想,朕甚是感动。只是,一旦你离去,朝中若无一位能总揽全局之人,朕实难想象朝堂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党派纷争、政务拖沓,这些皆是朕所忧心之事。” 苏昭均神色坦然,目光坚定地说道:“陛下,臣已深思熟虑。如今三公之位,丞相辅佐天子,助理万机;太尉掌武事;御史大夫掌副丞相,监察百官。若能让三公各司其职,相互制衡,定能将朝廷事务处理妥当。而且,朝廷之中不乏贤能之士,假以时日培养,他们定能独当一面。” 景帝微微点头,却依旧有些犹豫却还是同意了。 数日后,早朝之时。景帝端坐于龙椅之上,扫视着殿下的群臣,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召卿等前来,有要事相商。朕与相国近日详议朝堂之事,相国以为如今大汉政务繁杂,权力集中于相国一人易生弊端,建议在相国身后不再设立此位,由三公各司其职、处理朝廷事务。”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大臣们交头接耳,有的面露惊讶之色,有的则低头沉思。其中一位老臣出列,拱手道:“陛下,相国之位自高祖以来便已设立,乃是祖宗成法。贸然废除,恐会引起天下人议论,动摇国本,还望陛下三思啊。” 话音刚落,又有几位大臣纷纷附和,表达了对废除相国之位的担忧。他们认为相国在朝廷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若没了相国总揽全局,朝堂恐会陷入混乱。 景帝看着众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说道:“朕亦知更改祖宗成法非小事,但如今时势不同往日,相国所言亦是为了我大汉的长远发展。且三公之位自古有之,让他们相互协作、相互监督,未必不能治理好国家。况且,朝廷贤才众多,假以时日,必能胜任各自职责。” 苏昭均也站出来说道:“诸位大人,我等皆为大汉臣子,当以国家社稷为重。废除相国之位,并非一时冲动之举,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三公相互制衡,可避免权力过度集中,减少专权跋扈之弊端,更有利于朝廷的长治久安。” 这时,一位年轻的大臣挺身而出,说道:“陛下、相国所言极是。如今我大汉蒸蒸日上,政务日益复杂,若能让三公充分发挥各自的才能,相互配合,定能开创一番新局面。我等当顺应时势,支持此议。” 随着这位大臣的表态,又有一些大臣纷纷表示赞同。朝堂之上分成了两派,争论之声此起彼伏。 景帝看着这一番景象,心中早已有了定数,他大声说道:“此事朕已决断。待相国百年之后,废除相国之位,由三公共同协理朝政。另相国之孙苏清毅即将与平阳公主大婚,特封苏清毅为宣平侯,封地平阳县。” 一场权力的交换就此完结。 第34章 苏刘联姻 汉景帝七年十月 京城还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晨雾中,便已热闹非凡。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大红的绸缎随风飘舞,鲜艳夺目,仿佛要将整个京城都染成喜庆的颜色。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挂上了大红灯笼,映照得路面都泛着红光。百姓们早早地就起床,涌上街头,他们脸上洋溢着兴奋与好奇,都想一睹宣平侯苏清毅与平阳公主这场盛大婚礼的风采。 宣平侯府内更是一片繁忙景象。苏清毅身着一袭崭新的大红锦袍,锦袍上用金线绣着精美的云纹图案,袖口和领口处镶嵌着黑色的狐毛,显得尊贵而大气。他头戴一顶嵌着红宝石的金冠,腰束一条黑色的玉带,脚蹬黑色锦靴,整个人英姿飒爽,宛如天神下凡。 “把这些红烛再摆整齐些,一定要让整个府邸都亮堂堂的。”侯府管家大声说道,下人们纷纷领命,忙不迭地去调整红烛的位置。 苏清毅的好友们也都聚集在府中帮忙。赵凌是苏清毅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他拍了拍苏清毅的肩膀,打趣道:“清毅,今日你可是要娶到这天下最尊贵的公主了,真是好福气啊!” 苏清毅嘴角微微上扬:“你小子羡慕坏了吧。” 另一边,皇宫之中,平阳公主的寝宫也是一片忙碌。公主身着一件华丽无比的凤袍,凤袍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凤凰的羽毛色彩斑斓,仿佛随时都会展翅高飞。她头戴一顶凤冠,凤冠上镶嵌着无数颗宝石和珍珠,在烛光的映照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公主静静地坐在铜镜前,任由宫女们为她梳妆打扮。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羞涩和期待,脸颊微微泛红,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 “公主,您今日真美,宣平侯见到您一定会看呆了。”宫女婉儿笑着说道。 王娡带着刘彻走了进来。王娡看着镜中容光焕发的女儿,笑着说:“我的女儿,今日这般盛装,当真是美若天仙。宣平侯能娶到你,那可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刘彻也在一旁奶声奶气地说道:“姐姐今日好看极了”。平阳公主听到弟弟的话,脸上的红晕更甚,娇嗔道:“你这小机灵鬼,也跟着打趣姐姐。” 王娡走到平阳公主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儿啊,苏家显贵非常,宣平侯也是仪表堂堂,气宇轩昂,这么些年来,从未听闻他有那些纨绔子弟的不良习性,可见品行端方,是个难得的良配。但婚姻生活不比在这皇宫之中,日后要学会相互体谅,用心经营。” 平阳公主认真地点点头,说:“母亲放心,女儿明白。我只盼着能与侯爷相濡以沫,共度此生。” 刘彻在一旁蹦蹦跳跳的,突然拉住平阳公主的衣角,说道:“姐姐,等你成了亲,可要常常回来看我和母亲。”平阳公主摸了摸刘彻的头,笑着说:“那是自然,姐姐就算嫁出去了,也会时常惦记着你这个小家伙。” 王娡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欣慰地笑了笑,又说道:“如今你嫁作人妇,便是宣平侯府的当家主母了,府中的上下事务都要你操心。平日里待人接物,处理府中琐事,切不可任性而为。” 平阳公主乖巧地应道:“母亲的教诲,女儿都记下了。女儿定会好好操持宣平侯府,不丢皇家的脸面。” 刘彻仰着小脸,好奇地问道:“姐姐,姐夫是不是很厉害呀?听说他可勇猛了。”平阳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倾慕,说道:“是啊,到时候让你姐夫教你骑马射箭可好” 此时,天色渐亮,宣平侯府的迎亲队伍已经准备就绪。苏清毅跨上一匹高头大马,这匹马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鬃毛随风飘动,显得格外神骏。迎亲队伍前有锣鼓开道,锣鼓手们用力地敲打着锣鼓,声音响彻云霄。 宣平侯府内,早已是人山人海,宾客们纷纷前来祝贺。大厅中摆满了酒席,美酒佳肴琳琅满目。苏清毅和平阳公主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大厅,举行了隆重的婚礼仪式。 首先是拜天地。苏清毅和平阳公主并肩站在大厅中央,面向天地牌位,虔诚地拜了三拜。接着是拜高堂。苏明翊和其妻子陈慧坐在高堂之上,苏清毅和平阳公主向他们行了大礼。苏清毅的母亲看着这对新人,心中满是欣慰:“你们以后要相互扶持,好好过日子。”最后是夫妻对拜,苏清毅和平阳公主相对而站,深情地凝视着对方,然后缓缓地拜了下去。 婚礼仪式结束后,便是热闹的婚宴。宣平侯府中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宾客们纷至沓来,偌大的庭院里人头攒动,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苏昭临身着一袭庄重的深紫色长袍,气宇轩昂地站在人群中。看到苏清毅与平阳公主携手走来,眼中满是欣慰,大声说道:“清毅,今日你成家立业,苏家又添一桩大喜事!公主殿下凤仪万千,万不可辜负啊!” 苏昭均则身着一袭朝服,正与几位朝中大臣交谈。他身姿挺拔,举止沉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当有宾客前来向他道贺时,他都谦逊有礼地回应:“犬子能与公主结为连理,实乃苏家之幸,多谢诸位抬爱。” 就在众人沉浸在喜悦之中时,汉景帝在一众侍从的簇拥下步入了宣平侯府。他一出现,原本喧闹的婚宴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纷纷跪地行礼。景帝摆了摆手,温和地说道:“今日是清毅与公主大喜之日,不必多礼,大家尽情畅饮。” 大臣窦婴也来了,他身着一身藏青色官服,留着整齐的胡须,眼神中透着精明与干练。他走到景帝面前,恭敬地行礼后说道:“陛下,苏清毅与公主佳偶天成,此乃我朝一段佳话,苏家也为我朝立下诸多功劳,今日大喜,实是我朝之幸。”景帝微微点头,笑道:“窦爱卿所言极是。” 苏清毅和平阳公主在人群中穿梭,一一向宾客们敬酒致谢。每到一处,都能听到宾客们的祝福声和赞美声。当他们来到景帝面前时,双双跪地行礼。景帝亲切地扶起他们,说道:“清毅,公主嫁给你,朕便把她托付给你了,你定要好好待她。”苏清毅连忙点头,说道:“陛下放心,臣定不负所托。” 第35章 新帝 汉景帝十年,未央宫金銮殿 景帝高踞龙椅,扫视着殿下群臣,缓缓开言:“朕近日反复思量,储君之立,实乃社稷兴衰之关键,不可不早作决断。今观皇子刘彻,品性端方,聪慧过人,颇具帝王之资,朕意册立其为太子。”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寂静无声,落针可闻。众臣心中皆明,此前梁王刘武、皇长子刘荣先后在储君之争中出局,刘彻成为太子的呼声本就颇高,但并非板上钉钉之事。如若景帝执意选其他皇子继任,朝臣也只能同意。 然而,自宣平侯与平阳公主喜结连理之后,局势已然明朗。如果太子没有苏家支持,朝堂必然动荡。 少顷,丞相窦婴率先出列,跪地叩首道:“陛下圣明,立贤储君,实乃社稷之福,臣等恭贺陛下。”其余大臣见状,纷纷附和,高呼万岁。 一场关乎储君之位的风云,就此尘埃落定,刘彻正式踏上了通向皇位的征程。 ...... 御书房内,静谧而压抑。景帝斜靠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自从苏昭均递上辞呈,朝中大臣纷纷罢工,让景帝心神劳累; 接着处死馆陶长公主与栗姬,也压得他心力交瘁,身体也自此一落千丈。虽然后面苏昭均重新担任相国,朝局也迅速稳定,但身体却再难恢复,因为他没有再多考验,便迅速册立刘彻为太子。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一旁侍立的太子刘彻身上,声音虚弱却不失威严地问道:“成了太子有何感受?” 刘彻恭敬地向前迈出一步,跪地叩首,沉稳答道:“回父皇,儿臣初登太子之位,诚惶诚恐。深感这不仅是无上的荣耀,更是沉甸甸的责任,今后不敢有丝毫懈怠。” 景帝微微点头,闭上眼,似在回忆往昔,缓缓说道:“嗯,如今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暗流涌动,你可知有那些势力” 刘彻再次叩首,而后起身肃立,言辞恳切道:“父皇,儿臣以为,当下朝堂诸势力中,苏家首当其冲。云王苏昭临、相国苏昭均身为朝中肱骨,于文武百官间威望甚高。况且苏家乃开国功臣,苏昭均更是功勋集团之领袖,势力不容小觑。 其次便是窦氏一族,自窦太皇太后以来,根基深厚,盘桓朝堂多年,势力庞大。窦婴也位居丞相,且窦氏子弟中仍有不少人在朝为官,他们相互扶持,于朝中颇具影响力。 再者是功臣集团,当年随高祖皇帝打天下的功臣之后,如今在朝堂之上亦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他们凭借先辈之功,占据着诸多重要职位,在军政事务中有着自己的话语权。 还有那新兴的儒士群体,自父皇推行尊崇儒术之策以来,儒生们纷纷进入仕途。他们以儒家学说为准则,渴望以自己的理念来治理国家,在朝堂上逐渐形成了一股新兴的政治力量。” 景帝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赞许,说道:“你能有如此清晰的认识,朕心甚慰。苏家如今一王一侯,宣平侯更是你的姐夫,你有何看法?” 刘彻微微躬身,神色镇定地回道:“父皇,苏家一门,既有云王显贵,又有宣平侯与儿臣结为姻亲。其家族荣耀显赫非常,儿臣心中早有全盘考量。苏家为大汉兴盛立下不世之功,且满门忠君爱国,实乃儿臣稳定朝堂、匡扶社稷的重要臂助。 但其太过显贵,也要在朝堂上逐步培养其他势力,以形成制衡。可以选拔一些出身寒门但有真才实学的官员,将他们安排到重要职位上,让他们在朝堂上发声,与苏家势力相互牵制。” 景帝静静地听完刘彻的一番话,微微点头,说道:“你能如此深思熟虑,实乃我汉室之幸。只是其中仍有不妥之处。自高祖皇帝开国,历经惠帝、文帝,三代帝王皆对苏家权势未加抑制,反倒予以充分信任。这不仅仅是因为苏家子弟个个才具卓绝、能力出众,更因苏家颇为神异。” 刘彻听闻景帝之言,恭敬地拱手说道:“父皇,儿臣曾听闻,往昔先云王在世,于战火纷纭、硝烟弥漫之际,有诸多神异之事流传。 至于今云王,在金戈铁马的战场之上,亦多有非凡之迹为世人称道。然而儿臣想来,这些事迹或许多有夸大之嫌。毕竟,战场局势复杂多变,人心也易受战事影响,添油加醋、以讹传讹在所难免。” 景帝轻咳两声,眼神却依旧深邃沉稳,缓缓说道:“此事你不知晓也在情理之中,这是只有皇帝才知晓的秘密。先云王很可能已然成神了。在云梧之地,百姓自发地为其立祠供奉,香火不断。他们传颂着先云王的神异,可并非空穴来风。” 刘彻微微睁大双眼,脸上满是惊讶与敬畏:“父皇,如此神异之事,儿臣竟从未听闻。只是,这般神异之事,为何此前未曾宣扬?” 景帝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世间之事,过犹不及。神异之事若过度宣扬,恐引起人心惶惶。至于苏家,他们世世代代对我汉室忠心耿耿。从高祖皇帝起,历经惠帝、文帝,苏家子弟皆殚精竭虑、鞠躬尽瘁。 今云王亦是如此,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为我大汉开疆拓土。他们的忠心,不必怀疑。等朕百年之后,他们也定会辅佐你,保我汉室江山稳固。 待苏昭均去世后,相国之位便废除了。如此既不损苏家往日功劳情义,又可在一定程度上平衡朝堂各方势力。这等容易招致怨怼之事,朕已然承担,日后你只需安心治理天下便是。” 刘彻郑重地点头:“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在岁月的流转中,汉景帝的身体每况愈下,终于,在一个秋风萧瑟、寒鸦悲啼的日子里,这位统治大汉多年的帝王驾崩于未央宫。一时间,宫廷内外缟素一片,哭声震天,大汉臣民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之中。 按照遗诏,刘彻顺利登基,成为大汉王朝新的君主,是为汉武帝。登基大典那日,长安城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然而这表面的喜庆背后,却暗藏着各方势力的暗流涌动。 第36章 卫子夫 建元二年春日 阳光宛如细腻薄纱,缱绻地洒落于长安城的每一寸土地。连那素来威严庄重的未央宫宫墙,在这柔和光线的笼罩下,也似褪去了几分冷硬。 然而,这些明媚之景,却难消汉武帝刘彻心中的阴霾。一上午的朝政,于他而言不啻一场漫长鏖战。各方朝臣在朝堂上唇枪舌剑,奏报声、争论声不绝于耳,待散朝,刘彻只觉身心仿若被重石压覆,疲惫不堪。 在他登基两年内,朝堂局势已在悄然间发生巨变。作为大将军的云王苏昭临,因早年征战,伤病缠身,精力大不如前,不得不退出朝堂纷争,若无重大战事也不再上朝议事。 历经数朝、足智多谋的相国苏昭均,也已溘然长逝。二人的淡出,如平静湖面投入巨石,让原本就暗流涌动的朝堂局势,更添了几分波谲云诡、变幻莫测。 刘彻虽已登基二年,心怀开疆拓土、中兴汉室的宏伟抱负,奈何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宛如重重枷锁。尤其是太皇太后窦氏,凭借其尊贵身份与多年积攒的势力,依旧牢牢把控着诸多朝政大权。空有满腔豪情壮志,却处处受限,难以施展拳脚,心中烦闷如乌云般层层堆积,愈发厚重。 “朕今日甚是烦闷,想去霸上祭祀祈福,顺便散散心。”刘彻对身旁的近侍说道。近侍连忙点头称是,迅速去安排出行事宜。 队伍浩浩荡荡地出了长安城,向霸上而去。一路上,刘彻坐在车辇中,望着窗外的景色,思绪却依旧飘在朝堂之上。到达霸上后,祭祀仪式庄重而繁琐,刘彻在一片庄严肃穆的氛围中完成了祭祀。可心中的郁结并未因此消散。 祭祀之仪庄重而肃穆,待一切尘埃落定,刘彻并无回宫之意。他带着随行之人,径直前往宣平侯府。其一,平阳公主乃他的同胞姐姐,血脉相连,姐弟之情深厚,许久未见,自是牵挂;其二,则是为了与宣平侯苏清毅多些往来,增进情谊。 虽说云王苏昭临已然退出朝堂,不再过问政事,相国苏昭均也已溘然长逝。但苏家底蕴深厚,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的势力依旧不容小觑。 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相互掣肘,刘彻虽贵为天子,却难以随心所欲地施展抱负,诸多权力仍被他人把控。若能得到苏家的鼎力相助,如同为他增添了一股强大助力,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力便有了更大的胜算,那些如乱麻般的难题或许也能迎刃而解。 平阳公主作为刘彻的同胞姐姐,姐弟二人感情向来深厚。得知刘彻要来,平阳公主早早地就做好了准备,精心挑选了府中容貌出众、能歌善舞的女子,希望能讨得弟弟的欢心。 刘彻的车辇缓缓驶入平阳侯府,平阳公主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陛下今日前来,让这侯府蓬荜生辉。”平阳公主盈盈下拜。 刘彻连忙上前,笑着伸出手扶起姐姐,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温情。“姐姐何须如此多礼,朕今日心情烦闷,来姐姐这里放松放松。怎么不见姐夫?”他的声音平和而亲切,仿佛在与家人闲话家常。 平阳公主起身,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你姐夫回云梧了,前些日子,云王叫他回云梧处理些事情。具体所为何事,他走得匆忙,也未曾与我细言。想来云王定是有要事相商,我便也没有多问。” 听闻宣平侯不在,刘彻微微一怔,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并未将心中的疑惑形于色。 于是,刘彻很快恢复了那副平和亲切的神情,笑着对平阳公主说道:“想来姐夫回云梧,定能把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姐姐也莫要忧心,且安心在这侯府便是。朕今日就好好在姐姐这儿享享清闲。” 进入府中,宴席早已摆好。平阳公主一声令下,一群美丽的女子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她们身姿婀娜,眉眼含情,纷纷向刘彻行礼。刘彻漫不经心地扫视着这些女子,心中并未泛起太多波澜。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从队伍中缓缓走出。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舞衣,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肌肤白皙如雪,眉眼间透着一股清新雅致的气质。她的眼神纯净而明亮,仿佛藏着星辰大海。她轻轻盈盈地施了一礼,然后开始翩翩起舞。 她的舞姿轻盈灵动,如春日里的微风,吹拂着大地;又如夜空中的流星,划过寂静的苍穹。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韵律感,每一个眼神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动人的故事。 刘彻的目光被她深深吸引,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的身体坐得笔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女子,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的身影。 一曲舞毕,女子静静地站在原地,微微喘息,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更增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刘彻站起身来,缓缓走向她,目光中满是欣赏和倾慕。“你叫什么名字?”刘彻的声音有些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魅力。 女子微微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羞涩和紧张,轻声说道:“陛下,贱妾卫子夫。”她的声音轻柔悦耳,如同黄莺啼鸣,让刘彻的心不禁为之一颤。 刘彻伸出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脸庞。卫子夫被他的举动吓得身子微微一颤,但她强忍着心中的慌乱,静静地站在那里。“好一个卫子夫,你可愿随朕回宫?” 卫子夫心中一惊,她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歌女竟能得到皇帝的垂青。她偷偷看了一眼平阳公主,平阳公主微微点头,示意她答应。卫子夫连忙跪下,说道:“陛下隆恩,贱妾愿随陛下回宫。” 平阳公主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走上前,对刘彻说道:“陛下,卫子夫自幼在府中长大,乖巧懂事,能歌善舞。今日能得陛下青睐,也是她的福气。”刘彻笑着点点头,说道:“姐姐费心了。有如此佳人相伴,朕烦闷之心也消散了许多。” 两个时辰后,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刘彻抬眼望向渐渐西沉的落日,又看了看身旁的卫子夫,而后再次开口,语调中带着一丝满足与愉悦:“今日,朕甚是开心。只是天色渐晚,朕也该回宫去了。多谢姐姐今日的盛情款待。日后,朕还会常来姐姐这儿的。” 平阳公主再次盈盈下拜,恭敬又不失亲昵地说道:“陛下能开心便是最好。陛下政务繁忙,还望多多保重龙体。臣妾随时盼着陛下再来侯府。” 刘彻微微颔首,而后示意车辇启程。车辇缓缓前行,平阳公主站在原地,待车辇完全不见踪影,平阳公主转过身,朝着侯府书房走去。 当她踏入书房,映照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本应远在云梧处理事务的宣平侯正坐在书房的椅子上。 第37章 建元新政(一) 宣平侯府书房内。 平阳公主莲步轻移,缓缓走到苏清毅面前,轻声道:“夫君,一切已依照你的嘱咐安排妥当了。” 苏清毅闻言,从容起身,眼神中透着沉稳与笃定,轻轻颔首道:“嗯,如此便好。凡事谨慎些,莫要出了差错。” 平阳公主微微点头,美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夫君,我实在不解,这卫子夫究竟有何特别之处?自我见她入了王府,你便多次让我好好相待于她。其弟弟卫青,公公也多有提拔” 苏清毅神色平和,缓缓说道:“夫人有所不知,这卫子夫看似平凡,实则有非凡之相。皇上至今尚无妃子,且她性情温顺,若能得皇上宠爱,对我们亦有诸多益处。” 平阳公主微微颔首,眼中的疑惑渐渐消散,轻声道:“夫君所言极是,那我先退下了,夫君。”随后缓缓向后退了几步。 朝着书房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苏清毅,见他依旧站在窗边沉思,便轻轻带上房门,悄然离去。 其实,对于平阳公主的疑惑,苏清毅自己也是一知半解。自从卫子夫来到侯府之后,大父苏昭临便传来消息,让他优待卫子夫,却又不提拔她在侯府的地位。 不久之后,大父更是将卫子夫的弟弟卫青带走,收为徒弟悉心培养。苏清毅知道,大父必有深意,他只需照做便是。 ...... 未央宫金銮殿上,刘彻端坐在龙椅之上,年轻的脸上透着一股英气和果敢。 他目光扫视着下方的群臣,缓缓开口道:“朕承先帝之业,如今大汉虽国泰民安,但亦有诸多隐患。朕欲推行广纳贤才,以图国家之强盛,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刘彻登上皇位以来,便胸怀大志,想让汉朝在自己的统治下走向更为辉煌的盛世。赵绾、王臧等儒家学子觉得儒家倡导的礼仪、秩序利于加强集权、规范社会,契合武帝抱负。于是,他们准备辅佐武帝推行儒家相关举措。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御史大夫赵绾率先出列,抱拳说道:“陛下英明!如今诸侯势力渐大,对中央多有不从;且思想繁杂,不利于国家统一。推行新政,实乃当务之急。” 赵绾是新政的坚定支持者,他与郎中令王臧皆推崇儒家思想,希望借助新政改变当下的政治格局。 太仆灌夫也站了出来,附和道:“陛下,选拔贤能之士,此乃利国利民之举。我等当全力支持。” 然而,并非所有大臣都对新政持支持态度。 老臣许昌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祖宗之法不可轻易更改。如今国家安稳,贸然推行新政,恐生事端。” 朝堂上支持与反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争论愈发激烈。刘彻坐在龙椅上,听着大臣们的争论,心中愈发坚定了推行新政的决心。 他深知,治国之道在于用人。因此他继位以来便打破传统的选官制度,广开贤路,招揽天下英才。尤为特别重视儒生的作用,多次下诏征召贤良文学之士。 刘彻抬手,示意喧嚣的朝堂安静下来,目光沉稳地望向一侧,开口道:“尚书令,你对此事有何见解?” 此刻,他心中清楚只有丞相窦婴和太尉田蚡支持是不够的,若想让新政顺利落地生根,必须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去制衡窦太后,而苏家,无疑是最佳之选。 苏明仁自从苏昭均去世之后,便被汉武帝征召担任尚书令,他不慌不忙地出列,先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说道:“陛下,广纳天下有志之士,此乃富国强民的上上之策,彰显了陛下求贤若渴的明君风范。只是……” 苏明仁略作沉吟后继续说道:“陛下,选拔贤才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好事。然而,若过于偏爱某一种学说,只选拔研习此学说的人才,不免会让朝廷的思想趋于单一。 自古以来,百家争鸣,各家学问都有其独特的智慧。儒家讲究仁义礼智信,可教化百姓、规范人伦;道家倡导顺应自然、无为而治,利于休养生息、缓和矛盾;法家主张以法治国、赏罚分明,能维护社会秩序、增强国家治理效能。 若鼓励各家学问相互竞争,就如同让不同的花朵在同一片花园中绽放。它们在竞争中相互学习、相互借鉴,不断发展完善自身。这样选拔出来的贤才,能够博采众长,更为全面。” 刘彻微微蹙眉,目光扫过朝堂众人,心中已然明了苏家虽然不会阻碍他改革,但也不会全力支持自己,继续说道: “朕意已决,新政势在必行。主要涵盖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选拔人才乃当务之急。朕欲广开贤路,不拘一格降人才,让天下贤能之士皆有机会为我大汉社稷效力。 其二,朕欲设立明堂。明堂者,乃天子之堂,是祭天、布政之所,象征着天子的权威与国家的秩序。设立明堂,遵循儒家礼制,可使天下臣民明晰等级之分,知晓君臣之义。如此一来,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皆能各安其位,各行其道,国家方能长治久安。 其三,建立完善的礼制亦是重中之重。礼者,天地之序也。如今我大汉虽经几代休养生息,国力渐强,但礼仪制度仍有诸多不完善之处。朕欲依据儒家经典,制定一套详尽的礼仪规范,用于朝堂之上的朝会、祭祀等大典,亦用于民间的婚丧嫁娶、人际交往。让礼仪之风吹遍大汉的每一寸土地,使我大汉成为礼仪之邦。” 刘彻的话语掷地有声,在空旷的宫殿中久久回荡。然而,他的内心并非毫无忧虑,他深知,新政的推行之路必将荆棘丛生、困难重重,而最大的阻碍,无疑是他那位尊崇黄老之学、在朝廷中根基深厚的祖母——窦太后。 窦太后崇尚黄老之学,主张“无为而治”。在她看来,汉武帝的新政过于激进,会打破现有的政治平衡。自从新政的风声传开,窦太后就一直在密切关注着朝堂的动向。 建元新政开始后,选拔人才的诏令一下,各地贤才纷纷涌入长安。董仲舒以其“天人感应”“大一统”等学说,得到了刘彻的赏识。 主父偃也来到了长安。他出身贫寒,但胸怀大志。主父偃向刘彻提出了“推恩令”的建议,即允许诸侯王将自己的封地分给子弟,从而使诸侯国越分越小,无力与中央抗衡。汉武帝采纳了这一建议,开始逐步推行“推恩令”,加强中央集权。 窦太后本就对新政不满,听到诸侯王们的哭诉后,更加坚定了反对新政的决心。她开始在后宫中召集亲信大臣,商议对策。 新皇登基伊始,一场的政治风暴悄然袭来。 第38章 建元新政(二) xs7.com 长乐宫 窦太后正端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她一生尊崇黄老之学,对新政中尊崇儒术的举措极为不满。身边的亲信宦官小心翼翼地说道:“太后,如今陛下在朝堂上大力推行新政,尊崇儒术,这与太后您所倡导的黄老之学背道而驰啊。” 窦太后冷哼一声,说道:“这刘彻刚登基,就如此急躁地推行新政,全然不顾祖宗的规矩。那窦婴、田蚡也跟着瞎起哄,真是糊涂!” 此时,窦太后的心腹大臣许昌上前说道:“太后,如今新政推行,已经触动了不少旧贵族的利益,他们纷纷向太后诉苦。而且那些推崇黄老之学的学者,也对新政怨声载道。太后可得早做打算啊。” 窦太后沉思片刻,说道:“哼,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折腾出什么花样。传我的话,密切关注新政的动向,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报与我知。” 见窦太后反对态度并不坚决,刘彻加快推恩令推行步伐,派使者前往各诸侯国宣扬好处并要求传达诏令。淮南王刘安召集亲信大臣商议对策,满脸愤怒地说:“刘彻推行推恩令是要削弱我们势力,岂能坐视不管?” 淮南国丞相伍被忧虑地建议:“朝廷势力强大,公然违抗会招大祸,先表面答应,暗中联络其他诸侯国对抗朝廷。分封子弟时选亲近之人,加强与他国联盟。”刘安觉得有理,让伍北派人联络。 与此同时,其他诸侯国也纷纷聚集商议,对推恩令极为不满,暗中勾结准备对抗朝廷。消息传到长安,刘彻大怒,召集大臣商议对策。 主父偃主张派遣大军征讨违抗诏令的诸侯国以儆效尤,御史大夫赵绾则认为不宜轻易动武,可派使者安抚,承诺考虑诸侯利益,加强监管。刘彻沉思后决定采纳赵绾建议,派使者前往各诸侯国传达旨意。一些诸侯王表示配合,如淮南王刘安、衡山王刘赐等仍心怀不满,暗中继续联络。 刘彻得知后决定采取强硬措施,加强对淮南国、衡山国等的监管,暗中调集军队。此时,淮南王刘安的孙子刘建因不满父亲不受宠,告发刘安谋反。 刘彻派人调查后,证实刘安暗中联络他国对抗朝廷,遂下令征讨。大军压境,刘安自知无力抵抗,最终自杀身亡。淮南国被平定后,其他诸侯国收敛行为,不敢违抗诏令。 然而这件事情却让窦太后十分不满,开始全力压制新政执行。 未央宫中,赵绾和王臧日夜操劳,试图将新政的各项措施落到实处。但是他们渐渐发现,新政在推行过程中遇到了重重阻力。那些旧贵族们表面上不敢反对,但在实际行动中却百般拖延,阳奉阴违。 窦婴和田蚡虽然一开始积极支持新政,但随着新政的推行,他们渐渐感受到了来自各方的压力。尤其是窦太后那边,时不时传来不满的声音。 窦婴心中忧虑,对田蚡说道:“如今新政推行困难重重,旧贵族们反对声不断,窦太后也对新政极为不满。我们如此支持新政,恐怕会得罪窦太后啊。” 田蚡也是一脸愁容,说道:“窦兄所言极是。我也感觉到了压力,如今朝堂上暗流涌动,我们不能再这样强硬地支持新政了,否则恐有大祸临头。” 两人经过一番商议,决定暂时收敛自己对新政的支持态度。 不久之后,窦太后找了个借口,将赵绾和王臧下狱。消息传来,朝堂震惊。汉武帝刘彻心急如焚,他急忙找来窦婴和田蚡,说道:“如今赵绾、王臧被祖母下狱,新政推行受阻,两位爱卿可有对策?” 窦婴低着头,犹豫了一下,说道:“陛下,如今太后盛怒,唯有去云王府请求云王才能压制太后了。” 田蚡也随声附和道:“窦大人所言极是,陛下。此时若无云王支持,继续与太后硬抗,只会让局势更加糟糕。” 刘彻听了两人的话,心中大为失望,他愤怒地说道:“你们当初信誓旦旦地支持新政,如今却临阵退缩,真是让朕失望!” 窦婴和田蚡听了刘彻的斥责,心中惶恐,连忙跪地磕头,说道:“陛下息怒,臣等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如今太后势力庞大,我们若不暂时妥协,恐会引发更大的灾祸。” 刘彻听了窦婴和田蚡的话,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明白此时局势严峻,云王苏昭临或许是破局的关键。他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也罢,朕便亲自前往云王府,与云王商议此事。” 数日后,刘彻轻车简从来到云王府。云王苏昭临早已得到消息,在府中恭敬相迎。两人步入书房,刘彻未等寒暄,便直接道明来意:“云王,朕推行新政遭遇诸多阻碍,太后盛怒,朝堂不稳,还望云王能为朕出谋划策。” 苏昭临微微点头,神色平静地说道:“陛下推行新政,意在强国富民,此乃千秋伟业。但新政推行需审时度势,循序渐进。如今看来,广纳人才确为当务之急,但不应只局限于儒家。百家之长皆可为我所用,黄老之学、法家之术等,若运用得当,亦能助力国家发展。” 刘彻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认同道:“云王所言极是。朕之前过于看重儒家,忽略了其他学派的作用。日后定会兼容并包,广纳贤才。” 苏昭临接着说道:“至于集权推恩令,虽能有效削弱诸侯势力,但如今时机尚未成熟。诸侯势力盘根错节,若强行推进,必然引发诸侯大乱,届时国家将陷入动荡,不利于新政的推行。” 刘彻长叹一声,说道:“朕亦知其中利害,但眼见诸侯势力日益膨胀,心中实在忧虑。” 苏昭临宽慰道:“陛下不必过于担忧。可先以广纳人才为契机,逐步提升朝廷的实力和威望。待时机成熟,再推行推恩令,水到渠成,方可稳操胜券。太后那边,微臣会亲自去劝说。” 在苏昭临出面后,刘彻与窦太后就新政一事达成了微妙的妥协,双方各退一步。刘彻不再急于求成地全面铺开新政,而是放缓步伐、调整节奏,以一种更为稳健、审慎的姿态推进改革举措;窦太后也不再强硬地全盘抵制,给予新政一定的发展空间。 第39章 窦太后去世,政治学问世 建元三年,长乐宫 窦太后卧于榻上,身形枯槁,面色如纸,似一片被秋风扫落的残叶,脆弱而无力。榻前,汉武帝刘彻一脸悲戚,俯身倾听,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既有摆脱祖母长久以来强势掌控的一丝解脱与期待,也有对未来的迷茫。 这位掌握大权十几年的太后,如今也走到了生命尽头。她一直紧闭的双眼突然微微睁开,那原本浑浊黯淡的眼眸竟隐隐有了一丝光亮,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奇异的力量。神情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醒,眼中的光芒愈发明亮,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也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许久,她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皇儿……”,声音虽依旧微弱,却比之前清晰了许多。 刘彻连忙握住窦太后的手,那手原本干枯冰冷,此刻却有了一丝温热,可这温热却让刘彻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祖母,孙儿在这儿,您有话慢慢说。” 窦太后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紧紧锁住刘彻,缓缓说道:“我……我大限将至,这汉室江山,往后就全靠你了。自高祖皇帝开国以来,历经数代,才有如今的局面。你……你要守好这祖宗基业,莫要让它毁于一旦。 我朝多年来推行黄老之术,与民休息,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如今你虽有推行新政、尊崇儒术之意,但切不可操之过急。” 她的眼神里透露出睿智与担忧,“这治国之道,如同烹小鲜,需慢慢调理,不可随意翻动。否则,民心不稳,国家易乱。新政可施,但要循序渐进,兼顾各方利益。对于那些反对新政的老臣,不可轻易罢黜,要以怀柔之策,慢慢引导他们。还有那儒家和道家之争,你要从中调和,莫让其演变成党争,坏了朝局。” 说着,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可眼神中的光芒却未消散。刘彻心疼地轻拍她的后背,窦太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妨,接着道: “皇儿,苏家与我之间,往昔确有旧隙。但你要明白,他们满怀着对国家的赤诚忠心,是不可多得的可用之才,当予以重用。宣平侯苏清毅身为你的姐夫,你应多与他走动亲近,加深情谊。苏家人才济济,有他们在你身边辅佐,你定能顺遂平稳地接管朝政。” 说到这里,窦太后微微停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对家族的不舍,也有对刘彻的期许。 她接着缓缓说道:“待我离去之后,你可联合云王,将窦家子弟罢官免职。如此,方能免生祸端,给窦家留一条活路。这也是我最后的心愿,只望窦家不至于因一时之错,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窦太后深吸一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郑重地告诫道:“还有,你要时刻小心你的母亲。妇人干政,自古以来多生祸乱。万不可让她干预朝政之事,否则,大汉的江山社稷恐有动荡之危。你需时刻保持警醒,切切不可大意。” 窦太后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眼神也渐渐黯淡下去。她最后紧紧握着刘彻的手,说道:“皇儿,记住祖母的话,要做一个贤明的君主,护我大汉百姓周全……” 话未说完,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带着对汉室的深深牵挂,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刘彻泪如泉涌,跪在榻前。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将独自扛起大汉的重任,去实现他的理想抱负。 窦太后的灵柩停放在长乐宫正殿,满朝文武身着素服,低垂着头,依次前来吊唁。汉武帝刘彻站在灵柩前,眼神复杂,既有对祖母的哀思,又有对未来政治蓝图的憧憬。 多年来,他被窦太后的黄老之学所掣肘,难以施展自己的抱负。如今,窦太后的离世,如同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政治格局的大门。 在葬礼结束后,刘彻开始着手推行自己酝酿已久的改革计划。他深知,要想实现国家的长治久安和繁荣昌盛,就必须有一套系统的治国思想和人才培养体系。于是,建立太学学宫的想法在他心中愈发坚定。 太学,在汉朝作为国家最高学府,将成为培养人才、传播思想的重要场所。刘彻希望通过太学,培养出一批精通儒家经典、忠诚于汉室的官员,以取代那些因循守旧、秉持黄老之学的旧臣。 ...... 云梧,云梧书院 一座古朴典雅的学舍中,董仲舒与苏清哲相对而坐,一场激烈的学问探讨即将展开。 董仲舒自幼年便沉浸于儒家经典的世界,对《春秋》公羊学更是痴迷不已。当听闻云梧书院藏书浩繁,引得众多学子负笈前往时,他毅然踏上求学之路。 苏明澈对苏砚留下的治国理念有着极为深入的钻研,尤其对其中被称作“政治学”的部分见解独到。 这一学说强调经世致用,以实际的政治治理为核心,主张将理论知识运用到现实的政治事务中,从而实现国家的繁荣昌盛和社会的长治久安。 董仲舒与苏明澈是在云梧书院举办的一场盛大的学术交流大会上结识。苏明澈虽未继承家主位,却实际掌管着苏家上下的全部事务,对苏家封地云梧的发展尤为重视,深知人才对于一方土地繁荣的重要性。 为了吸引更多的贤才俊彦前来云梧书院求学,苏明澈精心筹备了这一场学术交流大会。一时间,四方响应,儒、墨、道、法等各家各派的学者纷纷慕名而来,汇聚于云梧书院的讲堂之中。宽敞的讲堂内,座无虚席,不同的思想在这里激烈交锋,智慧的火花不断碰撞,仿佛一场盛大的思想盛宴正在上演。 在众人热烈讨论、各抒己见之时,苏明澈注意到了董仲舒,他身着一袭素净的儒家长衫,端坐在人群之中,虽未刻意张扬,却自带一种沉稳而儒雅的气质。 他发言时,他声音洪亮,言辞恳切,旁征博引儒家经典,阐述自己对于政治、伦理等问题的独到见解,其深厚的学识和敏锐的思维令人不禁为之侧目。苏明澈心中一动,意识到眼前这位儒家学子绝非池中之物,一场充满意义的相识就此拉开帷幕。 董仲舒声音沉稳而坚定:“儒家学问,倡导仁义礼智信,以道德教化为本,能使人明是非、知善恶,从而构建一个和谐有序的社会。如夫子所言‘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此乃治国之根本大道。” 苏清哲微微点头,目光中却带着一丝思索,回应道:“董兄所言极是,但苏家的政治学更注重实际的治理策略。在这纷繁复杂的现实世界中,仅有道德教化是不够的。 还需有切实可行的政策与制度来保障社会的稳定与发展。例如在选拔人才方面,当不拘一格,唯才是举,方能让有能力之人发挥所长。” 董仲舒听后,陷入了沉思。他认可苏清哲的观点,但依旧坚持儒家思想的核心地位。 就在这场充满思辨与创新的深度交流里,苏家政治学这一足以在学术领域掀起波澜的新学说,如同破晓之光般横空出世。 第40章 太学学宫 未央宫,金銮殿上。 刘彻高坐龙椅之上,目光如炬,扫视着殿下。今日,他听闻云梧书院的学术交流盛事,特地召见了苏明澈、董仲舒与主父偃。三人立于殿下,等待着天子的垂询。 苏明澈身着一袭素净长袍,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自信与从容。本就是云王嫡长子,下一任云王,此次家族政治学在学术交流中崭露头角,无疑让他更加备受瞩目。 董仲舒则穿着传统的儒家长衫,神情专注而沉稳,他对儒家经典的钻研至深,尤其是《春秋》公羊学,在云梧书院的交流中展现出了深厚的学识与独特的见解。 主父偃虽衣着朴素,但眼神中闪烁着智慧与野心,他渴望在这朝堂之上一展才华,寻得青云之路。 刘彻率开口询问道,声音洪亮而威严:“朕听闻云梧书院近日学术交流不断,思想碰撞激烈。苏明澈,你先说说你家政治学究竟为何物,又有何独特之处?” 苏明澈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后说道:“陛下,苏家政治学强调经世致用,以实际的政治治理为核心。它融合了祖父苏砚的治国理念,主张根据不同的时代背景和社会状况,灵活运用各种策略来治理国家,注重人才的选拔与任用,以实现国家的繁荣昌盛。” 刘彻微微点头,又将目光转向董仲舒:“那你作为儒家学子,对于苏家政治学有何看法?儒家之道又将如何助力朕治理天下?” 董仲舒神情庄重,上前一步说道:“陛下,儒家之道讲究‘仁、义、礼、智、信’,以仁爱之心对待百姓,以礼义规范社会秩序。苏家政治学注重实际治理,与儒家之道并非相悖。儒家的德治思想可与苏家政治学的务实策略相结合,以道德教化引导百姓,以实际政策稳定国家。如此,内外兼修,国家方能长治久安。” 主父偃在一旁听着,心中暗自思索,待刘彻目光投来,他急忙上前说道:“陛下,臣以为无论是苏家政治学还是儒家之道,皆有可取之处。但当务之急,是要加强中央集权,削弱地方诸侯的势力。臣有‘推恩令’之策,可让诸侯将土地分封给子弟,如此,诸侯势力将逐渐分散,中央权力则会日益稳固。” 刘彻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此计甚妙!既能避免直接削藩引发的动荡,又能逐步削弱诸侯势力。但这与儒家和苏家之学有何关联?” 主父偃接着说道:“陛下,儒家强调君臣父子之礼,可在思想上为中央集权提供支持;苏家政治学注重实际治理,可在政策实施上确保‘推恩令’的顺利推行。三者相辅相成,必能使国家走向强盛。” 苏明澈听了主父偃的话,微微皱眉,说道:“主父大人之策虽妙,但在实施过程中需谨慎考虑诸侯的反应,以免引发不必要的纷争。苏家政治学主张根据实际情况灵活施策,在推行‘推恩令’时,也应如此。” 董仲舒也点头表示赞同:“苏兄所言极是。儒家亦强调中庸之道,做事不可操之过急。在推行新政时,需兼顾各方利益,以道德感化与政策引导相结合,方能事半功倍。” 刘彻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专注,悉心倾听着苏明澈、董仲舒与主父偃三人的对话。随着交谈的深入,他心中关于治理国家的思路逐渐明晰,犹如拨云见日。 苏明澈身为云王嫡长子,未来云王的爵位定然会由他承袭。如此身份,注定他无需当下给予太大的封赏,日后也必将以尊贵之姿步入朝堂,成为辅佐自己的肱股之臣。 而董仲舒与主父偃二人,出身皆为布衣。他们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完全凭借自身的才学与智慧,在此次交流中崭露头角,展现出了非凡的政治见解和谋略,刘彻暗自决定,定要将他们收入自己麾下。 待三人对话暂歇,刘彻目光炯炯,缓缓开口道:“朕欲建立太学学宫,广纳天下贤才,传授经世致用之学,以育国家栋梁。苏明澈,你管理苏家事务,在云梧多有作为,对于太学之事,你有何见解?” 苏明澈拱手答道:“陛下英明!太学之立,乃千秋大业。苏家亦重视教育,云梧书院便有许多学子潜心向学。太学可借鉴书院之长,广聘名师,教授儒家经典、天文地理、律法算术等诸多学问,培养多方面的人才。” 刘彻点头,又看向董仲舒:“董卿,你对儒家之道钻研颇深,太学以儒家经典为重要教学内容,你可有具体的规划?” 董仲舒上前一步,神情庄重:“陛下,儒家经典乃治国之本。太学之中,应以《诗》《书》《礼》《易》《春秋》为核心教材。可设五经博士,专门讲授经典。通过太学教育,传播儒家的仁义礼智信,培养学子的道德操守和家国情怀,使其成为陛下治理天下的忠良之士。” 刘彻抚须沉思,觉得董仲舒所言甚是。接着,他又问主父偃:“主父卿,对于太学的管理和人才选拔,你有何良策?” 主父偃眼神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说道:“陛下,太学管理需有严格的制度。可设学官负责日常事务,制定考核标准,激励学子勤奋学习。在人才选拔上,可定期进行考试,优秀者可直接入仕为官,为朝廷效力。如此,太学既能培养人才,又能为陛下输送可用之人。” 刘彻听了三人的建议,心中大喜:“你们所言皆有道理。苏明澈,朕封你为学宫宫主,统领学宫全部事宜;董仲舒,你担任学宫儒家博士,此外负责挑选五经博士和编写教学大纲;主父偃,你制定太学的管理制度和人才选拔方案。” 太学学宫的建成,开启了自先秦以来第一个学问盛世。诸家学派在太学的殿堂上交相辉映,碰撞出思想的绚烂火花,共同铸就了这一时代学术的巍峨高峰,也为汉朝的政治发展提供了多元而深邃的思想源泉。 第41章 匈奴 建元四年,夏天即将过去,秋日正在缓缓到来。 若依原本历史轨迹,“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策或许已施行,然而苏家以其独特的影响力强势干涉,改变了这一走向。苏家所倡导的政治学在百家争鸣的学宫之中脱颖而出,成为最为耀眼的显学。 踏入太学学宫,便能感受到那浓厚的学术氛围。儒家学者手持经卷,依旧在阐述着仁义之道;道家仙风道骨的修行者在静处体悟着自然之妙; 法家秉持严谨,探讨着律法的制定与实施。而苏家政治学的学子们更是自信满满,围绕着政治策略、治国理念侃侃而谈。 不同学派的学者和学子们齐聚一堂,他们或激烈辩论,或平和交流,思想的火花在言语的碰撞中不断绽放,共同书写着这一时期学术繁荣的绚丽篇章。 太学学宫学术昌盛,滋养出众多经世致用之才。这些官员活跃于朝堂与地方,以所学辅政施政。他们凭借扎实学识与务实作风,积极作为。历经一年多砥砺奋进,大汉在文景之治的雄厚根基上,发展再上一层楼,呈现出更蓬勃的气象。 金銮大殿之上,金龙盘绕的殿柱威严耸立,阳光透过琉璃瓦的缝隙,洒下一道道明亮的光束,映照在朝堂之上。汉武帝刘彻高坐在龙椅之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朝下的百官,缓缓开口道: “诸位爱卿,新政的推行让如今大汉发展态势良好,国库渐丰,百姓安居,实乃我大汉之幸。然而,眼下正值秋日,匈奴定会再次扣边犯我疆土。想那高祖时期,白登之围,我大汉军队被困七日七夜,若非先云王拼死相救,高祖危在旦夕。 此后,文帝、景帝时期,匈奴多次入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虽被云王和周太尉奋勇打败,但匈奴野心不死,始终是我大汉的心腹大患。” 刘彻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我大汉国力渐强,已非昔日可比。我欲主动出击,彻底消除匈奴之患,还我大汉边疆百姓一个太平盛世。诸位爱卿,有何良策,尽管直言。” 话音刚落,丞相卫绾出列,拱手道:“陛下,匈奴乃游牧民族,居无定所,擅长骑射,作战灵活多变。我大汉若要主动出击,需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且长途奔袭,后勤补给困难,胜负难料。臣以为,眼下还是应以守为主,加固边疆防御工事,加强边境巡逻,同时继续与匈奴保持和亲,以换取暂时的和平,待我大汉国力进一步增强,再作打算。” 金銮大殿之上,汉武帝刘彻眉头微皱,心中对丞相卫绾和御史大夫韩安国主张以守为主、继续和亲的言论甚是不悦。 苏昭临缓缓出列,抱拳拱手,声若洪钟道:“陛下,臣以为丞相和御史大夫所言差矣。往昔高祖、文帝、景帝之时,我大汉国力未盛,无力彻底剿灭匈奴,故而采取权宜之策。” “然而如今,历经几代人的休养生息,我大汉国库充盈,兵强马壮,已然具备了与匈奴一决雌雄的实力。那匈奴蛮夷,屡次犯我大汉边疆,烧杀抢掠,我大汉百姓深受其害,这血海深仇,若不报之,我大汉威严何存?若再一味退缩忍让,匈奴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嚣张跋扈。老臣虽年事已高,但愿披挂上阵,率大军出征,扬我大汉国威!” 苏昭临一番慷慨陈词,让原本喧闹的朝堂瞬间安静下来。苏家在大汉威望极高,苏昭临的表态,让这场朝会的走向有了定数。 刘彻站起身来,眼神关切,看着苏昭临道:“云王如今已是古稀之年,且身体抱恙,暗疾缠身,怎可轻易出征涉险?朕实难放心呐。” 苏昭临拱手道:“陛下不必忧心。臣有一徒弟名叫卫青,其军事才能卓越,不下于臣当年。有他辅佐,行军作战之事老臣无需多操心。卫青有勇有谋,定能带领大军大败匈奴,凯旋而归。 老臣愿带卫青一同出征,一来可在旁略作提点,二来也能让卫青积累更多实战经验,日后为陛下、为我大汉再建奇功。” 刘彻听了苏昭临之言,沉思片刻,心中也认可了卫青的才能。他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云王如此坚持,朕便准了。望云王和卫青能不辱使命,为我大汉除去这心腹大患。” ...... 秋日,朔风如刀,广袤无垠的漠北草原上,枯黄的野草在瑟瑟秋风中摇曳,仿佛是一片即将被点燃的战火之海。匈奴王庭所在的大帐前,一群匈奴贵族和将领们围坐在一起,商议着即将到来的对大汉的入侵计划。 漠北草原的气候变幻无常,时常遭受暴风雪、旱灾等自然灾害的侵袭。每到秋冬之际,草原上的牧草枯萎,牲畜因缺乏食物而大量死亡,匈奴人的生活便陷入了困境。 今年的秋天格外寒冷,草原上的积雪比往年更早地覆盖了大地。牲畜们在饥寒交迫中挣扎,许多匈奴部落面临着食物短缺的危机。在这样的情况下,掠夺大汉边境的粮食和财物,就成了他们解决困境的唯一办法。 “兄弟们,今年的冬天来得太早,我们的牛羊死伤大半,再不采取行动,我们的族人就要饿死了。”一位身材魁梧的匈奴将领拍着桌子,大声说道。 “没错,大汉的土地肥沃,粮食富足。我们只要越过边境,就能抢到足够的粮食和财物,让我们的族人度过这个寒冬。”另一位将领附和道。 一位将领面露忧色,嗫嚅着说道:“听闻那大汉的云王,乃是天神下凡。十几年前攻打汉朝,一个部落和他交战,我当时就在不远处。就见那云王站在战场上,双手高举向天,顷刻间,天空乌云滚滚,好似有无数妖魔在云中咆哮。 紧接着,一道道粗壮如巨蟒的天雷,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从天际疯狂地劈落下来。大地都被那恐怖的力量震得颤抖不止,那些和他交战的勇士,被天雷击中后,瞬间就化为了焦炭,场面惨烈得让人头皮发麻。若我们贸然入侵大汉,只怕会触怒上苍,招来天谴啊。”言罢,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眼神中满是惶恐。 先前还激动地拍着桌子的匈奴将领,闻言瞬间双目圆睁,满脸的不屑与愤怒。他猛地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发出清脆而又刺耳的声响,震得周围众人的耳朵嗡嗡作响。紧接着,他大步跨到那面露忧色的将领面前,伸出粗壮的手指,恶狠狠地指着对方的鼻子,声若洪钟地怒吼道: “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扰乱军心!那所谓的召唤天雷,不过是巧合罢了!”先前还激动地拍着桌子的匈奴将领大声说道。 “就算他们真有召唤雷霆的本事又如何?伟大的长生天会永远庇佑着我们,他会赐予我们力量和勇气,让我们战无不胜!” 匈奴单于坐在大帐的主位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和贪婪。他看着下面的将领们,缓缓说道:“我,乃长生天之子,秉承着上天的旨意主宰这片草原。那汉朝的云王,不过是个虚名罢了,我岂会惧怕他?” 将领们见状,纷纷以最标准的礼仪表达着对单于的敬意。他们高呼着:“单于伟大,您乃长生天庇佑之人,草原的主宰。” 第42章 大战准备 大汉王朝,自建国以来便饱受匈奴侵扰之苦。那匈奴铁骑,如呼啸的狂风,时常越过边境,烧杀抢掠,让大汉百姓苦不堪言。 如今到了汉武帝时期,这位雄才大略的帝王决心一改往昔的绥靖之策,倾全国之力,发动一场对匈奴的最大规模反击战。自此,整个大汉帝国都被卷入到这场宏大战争的准备旋涡之中。 一场大型战争,持续时间短则数月,长可达数年之久。在这漫长而又充满血腥的日子里,无论是运筹帷幄的将帅,还是冲锋陷阵的士兵,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这种高强度的压力,对人的身体和精神都是极大的考验。士兵们长时间在恶劣的环境中行军作战,风餐露宿,体力消耗巨大。许多士兵因劳累过度而倒下,再也无法站起来。而对于将帅来说,他们不仅要指挥战斗,还要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精神上的疲惫更是难以言表。 此外,粮草等各种资源的供应也是战争中的重中之重。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充足的粮草和物资支持,军队将无法维持正常的运转。在战争中,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可能导致整个战局的逆转。因此,一场大型战争,不仅是实力的较量,更是对各方综合能力的严峻考验。 因此一场战争筹备正在迅速进行中,军队的建设无疑是重中之重。朝廷一声令下,大规模征兵的号角在大汉的每一寸土地上吹响。全国各地的青壮年热血沸腾,纷纷响应国家的号召,投身到保家卫国的伟大事业中来。 为这场战争的胜利,苏家也筹备已久。从兵器的精心改良,到御马三宝的精妙创造,每一项成果都如同熠熠星辰,为大汉军队的战力提升带来了质的飞跃。 锋利刀剑可破敌甲,远射弓弩拓展攻击范围,坚固铠甲提供可靠防护。朝廷设严格质检制度,不合格兵器不论成本一律销毁重造。 在战争中,马匹堪称关键战略资源,这也正是大汉与匈奴的显着差距。匈奴骑兵仰仗着优良战马,于战场肆意纵横。尽管御马三宝的出现,尚不能使汉朝骑兵实力全面超越匈奴,却极大地缩短了双方在这方面的差距。 云王府内,书房静谧。苏昭临虽然须发已见花白,身形却依旧挺拔。他面前还肃立着两人,一个是气质儒雅、执掌太学宫的苏明澈,另一个则是英姿飒爽、刚获封车骑将军的苏明翊。 苏昭临端坐在椅上,目光沉静而深邃,他看向苏明澈,嗓音低沉而平稳地说道:“明澈,这场大战结束后,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去见你祖父了,不必悲伤,我们还会见面的。待我走后,你也就继任云王之位。 这些年家族里里外外的事务你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该熟悉的也都熟悉了。你要记住,苏家守护的是这天下的百姓,而不是一朝一姓。” 苏明澈垂首,眼中闪过一丝悲戚,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恭敬地说道:“父亲,孩儿知道了。” 苏昭临随后将目光转向苏明翊,缓缓说道:“明翊,不久之后你随我一同出征匈奴。此番我们准备周全,这一战必定大胜而归。待到凯旋,若陛下相问,你如实禀报便是,无需有任何隐瞒。” 苏明翊微微皱眉,向前一步,脸上满是困惑之色,说道:“伯父,明翊实在不解。虽说此次大战咱们筹备已久、准备充分,可那匈奴骑兵素来以迅猛剽悍着称,其机动性极强,来去如风,咱们真能有十足的把握取胜吗?” 苏昭临目光深邃,看向苏明翊,语气沉稳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此事,待日后你自会明白。接下来,我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那是苏家能够屹立不倒、不惧任何势力的关键所在。” 言罢,他缓缓抬起手,手中紧握着苏家传承玉佩。那玉佩温润古朴,似有微光在其纹理间流转。苏昭临轻轻一挥玉佩,刹那间,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弥漫开来,将三人紧紧笼罩。 眨眼之间,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再度出现时,已置身于一个奇异而神秘的空间——灵魂空间。这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氤氲之气,光芒若有若无地闪烁,仿佛是岁月与神秘力量交织的痕迹。 只见前方也站着三人,正是年轻模样的苏砚,苏昭均,苏昭萱。岁月似乎未曾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 苏昭临恭敬地拜了拜,说道:“父亲,我将明澈和明翊带来了。昭均、昭萱,许久不见。” 苏明澈虽有惊讶,但因为姑姑苏昭萱曾在家族聚会时提及过这个神秘之地存在,所以他很快镇定下来,拉着苏明翊一同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祖父、二伯、姑姑,孙儿见过你们。”苏明翊虽心中满是震撼,但也依样照做,行了大礼。 苏砚目光深邃,悄然打量眼前三人。他微眯双眼,洞察之力洞穿表象直抵本质。须臾,眉头轻皱,只见苏昭临眉间有黑气隐隐聚集,如不散阴霾萦绕。那黑气似有深意,似在无声暗示着苏昭临即将终结的寿命。 转而,苏砚的目光落在苏明澈和苏明翊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苏家这两位后起之秀的各项属性数值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苏明澈治国属性达到了令人惊叹的94,其余诸如谋略、学识、人脉等各项属性也都稳稳保持在80以上,有着治国安邦的卓越才能。 而苏明翊则在统帅方面展现出了非凡的天赋,统帅属性高达93,武力、战术、指挥等方面同样不遑多让,每项属性皆在80以上,恰似一柄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他们无疑是如今苏家在文治与武功两条道路上成就最为卓着之人。 而后,苏砚缓缓开口:“昭临,你可愿延寿?为父手中有一枚丹药,服下可添十年寿命。” 苏昭临神色坦然,恭敬答道:“父亲,生死于我等而言并无太多不同。如今昭均、昭萱已伴您身侧,我本就晚到,又怎忍心再拖延十年,还是让这机缘留给更需要之人吧。” 苏砚轻声叹道:“你既不愿,也不强求。去找清芷那丫头吧,她会将神器之圭璧给你。以你现在情况只能使用一次” 苏砚目光从苏昭临身上移开,转而落在苏明澈和苏明翊身上,开口说道:“明澈、明翊,你们皆是苏家出类拔萃的子弟,苏家未来还要仰仗你们。此次唤你们前来,是有要事嘱咐。” 言罢,他长袖一挥,手中凭空出现一个散发着神秘光泽的圆形球体,正是那极为珍贵的桃园小世界。 紧接着,他又拿出一张古朴的卡片,上面隐隐有士兵的身影若隐若现,正是地阶侍卫卡,有了这侍卫卡,便能召唤出100名武力高达90的训练有素、忠心耿耿的侍卫。 最后,一只模样可爱却又透着一丝凶悍的异种小老虎出现在众人眼前,它的眼睛灵动有神,周身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息。这些苏砚闲来抽奖所得,如今苏家一王,一侯,每年可提供2万点气运。 苏砚接着说道:“这些皆是神器。待你们将其收下,自能领悟使用之法。如今,天地规则的排斥之力愈发加剧,等昭临的劫数圆满回归,我便要陷入长久的沉睡了。而这些神器,可在家族遭遇危机的紧要关头助你们度过难关。” 苏砚说罢,一挥手,沉声道:“此地你们不可久留,都回去吧。” 第43章 大战一触即发 云王府,书房内,原本消失的苏昭临三人都已出现。 苏明澈和苏明翊站在书房之中,脸上的震惊之色犹如凝固一般,久久未曾消散。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书桌上摆放着的物品上。 那散发着神秘光泽的圆形球体,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古朴的卡片上,隐隐约约能看到士兵的身影在闪烁。而在一旁,一只小老虎正安静地趴着,它身上那与众不同的气息,昭示着它绝非凡品。 这一切,都如同一场奇幻的梦境,让他们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苏昭临转过身,缓缓说道:“这是苏家最大的秘密。你们所认为逝去之人,其实并未真的离开。你们的祖父依旧在世,昭均、昭萱也安然无恙。 不仅如此,日后我也会是同样的情形。苏家嫡系血脉之人,在‘死去’之后,都会前往那片神秘不可测的空间,那里,是我们苏家血脉特殊的归宿。 你们所见这些神异的道具都是父亲赐予的神器,每一件都拥有不同的能力。十几年前,我召唤雷霆大败匈奴就是使用的这些神器,这些秘密非嫡系不可亲传,神器的动用也都需要家主允许。一旦使用不当,对苏家或许是一场灾祸。” 苏明澈和苏明翊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一同开口道:“父亲(伯父),我明白了,这等重大秘密与神器,我定当铭记于心。” 苏昭临缓缓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神器固然威力强大,可苏家真正的根基,从来都不是这些器物。你们,以及苏家的每一位子弟,才是苏家屹立不倒的根本所在。 人在,家族的血脉与精神便能传承不息;人强,家族方能在这风云变幻之世长盛不衰。” ...... 金銮殿上 金銮殿上,金碧辉煌,琉璃瓦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殿内宽敞开阔,群臣分列两旁,身着朝服,神色各异。 一名士兵匆匆跑上殿来,高声禀报:“报,陛下,北境发现小股匈奴踪迹,已有数个村落遭到劫掠。” 刘彻端坐在龙椅之上,沉声怒道:“放肆,匈奴果真贼心不死!云王,大军准备如何,何时能出征?” 苏昭临从队列中站出,朗声道:“陛下,现已全部准备妥当,十万大军即刻便可开拔。” 刘彻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好!云王,此次北境抗匈,就交由你全权统领。务必给匈奴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们知道我大汉的威严不可侵犯。” 随着圣旨的下发,大汉军队也赶往北境。 经过多日马不停蹄地奔赴,十万大军终于浩浩荡荡抵达北境。们的身影在荒芜的北境大地上显得格外坚毅。风猎猎作响,似在为他们的到来而低吟,也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与匈奴的一场恶战。 苏昭临担任大将军二十余载,深知大军规划之道。面对来犯匈奴,他迅速制定作战计划。 他安排卫青率精锐骑兵从左翼突袭,利用其迅猛之势,打乱匈奴侧翼防线,切断其退路。苏明翊带领轻装部队迂回至匈奴后方,烧毁其粮草辎重,使敌军军心大乱。而李广凭借丰富经验,带领弓弩手在正面设伏,待匈奴进入射程,万箭齐发,压制敌军冲锋。 苏昭临坐镇中军,统筹全局,根据战场形势随时调整战略。各将领分工明确,协同作战,在各个将领领兵之时,苏昭临说到: “诸位将军!今日我等齐聚于此,皆怀忠肝义胆!陛下将这十万大军交付你我,便是对我等莫大的信任!匈奴犯我疆土、掠我百姓,此仇不报,何以为人? 此刻,战鼓已擂,号角正响。我等当如猛虎下山将那匈奴豺狼尽数斩杀。莫要害怕那匈奴的铁蹄弯刀,他们不过是跳梁小丑。 我等齐心协力,定能如利剑般直插匈奴心脏。为了大汉的荣耀,奋勇向前,不破匈奴,誓不回还!” “不破匈奴,誓不回还!” 此刻,所有人皆兴致盎然。即将来临的这场大战,于寻常人而言或许是无尽的恐惧与灾难,但对于武将们来说,无疑是一座通往荣耀与权势的天梯。在战场,他们看到的是封侯拜相的绝佳契机,是家族从平凡走向辉煌的黄金通道。 ...... 匈奴,这个草原上百年的霸主,在面对即将到来的与大汉的战争时,早已经制定好了一套周密的作战计划。他们深知大汉军队的实力不容小觑,有着精良的装备和训练有素的士兵,但匈奴人凭借着对草原地形的熟悉和自身独特的作战风格,充满了自信。 匈奴单于召集了麾下最精锐的将领,在一座巨大的毡帐中商议作战策略。帐内气氛凝重,众人围坐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坚毅和决绝。 单于首先开口:“大汉军队此次来势汹汹,但我们匈奴人在这片草原上纵横多年,岂会怕他们。我们要发挥我们的长处,让他们有来无回!” 将领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随后,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将军站了起来,说道:“单于,我认为我们可以先派小股骑兵部队去骚扰汉军的后方。 这些骑兵要轻装上阵,行动迅速,专门袭击他们的粮草辎重部队。汉军远离本土作战,粮草一旦被断,军心必然大乱。”单于听后,微微点头,认可了这个策略。 接着,另一位年轻将领提出:“我们可以在汉军必经的山谷中设下埋伏。山谷地形狭窄,汉军的大部队难以展开,而我们的骑兵可以利用地形优势,从两侧的山坡上居高临下地发动攻击,定能给他们沉重的打击。” 单于思考了片刻,觉得此计可行,便下令安排人手去山谷布置。为了迷惑汉军,匈奴还派出了一些假情报人员,故意透露一些虚假的作战信息给汉军的斥候。让汉军误以为匈奴主力会在某个地方集结,从而分散他们的兵力。 一切准备就绪,匈奴人静静地等待着汉军的到来,他们相信,凭借着这套精心制定的作战计划,一定能够在这场战争中击败汉军,继续维护他们在草原上的霸主地位。 第44章 龙城之战 随着双方作战计划的制定与部署,北境的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浓烈的硝烟气息,一场决定双方命运的大战即将爆发。 苏昭临的营帐中,气氛凝重而热烈。作为主帅,苏昭临端坐在主位之上,身姿挺拔。 卫青、苏明翊、公孙敖、公孙贺、李广几位将军身着笔挺的戎装,甲胄在营帐内的烛火映照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苏昭临指着地图说道:“诸位将军,据斥候回报,匈奴此次主力集结在龙城一带。龙城乃匈奴祭天圣地,若能一举攻破,必能重创匈奴士气。 我计划兵分四路,分别由我等六位将军率领,从不同方向突袭龙城。大家可有异议?” 卫青说道:“主帅之计甚好。龙城地势险要,防守严密,兵分四路可分散匈奴的注意力,增加我们取胜的机会。不过,我担心四路大军之间的配合问题,若不能及时呼应,恐会被匈奴各个击破。” 公孙敖也点头说道:“卫青将军所言极是。我建议在进军过程中,每隔一段时间派快马传递消息,确保各路大军知晓彼此的位置和战况。” 苏明翊沉稳地说道:“匈奴在龙城经营多年,必有防备。我们还是要谨慎行事,按照主帅的计划,密切配合,方能万无一失。” 苏昭临点头道:“此次作战,大家要保持勇猛,注意配合。打出大汉的威严!” 于是,汉军按照计划兵分四路,向龙城进发。苏昭临率领一路大军,日夜兼程,很快接近了龙城。 龙城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丝毫匈奴军队的迹象。苏昭临心中一惊,立刻下令部队停止前进,原地待命,并派出斥候前去侦察。 不一会儿,斥候回来报告:“主帅,龙城附近未见匈奴主力,只在城西发现少量匈奴骑兵,似在故意引诱我军。” 苏昭临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说道:“看来匈奴已经得知我们的计划,设下了圈套。我们不能贸然进城,以免中计。” 卫青说道:“主帅,我们不妨将计就计。既然匈奴想引诱我们进城,我们就派一小股部队佯装中计,进城探探虚实,主力部队则在城外埋伏,等待时机。” 苏昭临点头道:“此计甚好。就由明翊率领一千骑兵进城,务必小心谨慎。其余部队按照卫青将军的部署,在城外隐蔽待命。” 苏明翊领命,率领一千骑兵向龙城进发。当他们接近城门时,城墙上的匈奴士兵立刻警觉起来,纷纷拉弓搭箭。苏明翊勒住战马,大声喊道:“我们是迷路的汉军,前来投靠贵军,望能放我们进城。” 匈奴士兵将信将疑,过了一会儿,城门缓缓打开。刚一进城,他们就发现城中暗藏杀机。街道两旁的房屋中突然涌出大量的匈奴骑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苏明翊心中暗叫不好,大声喊道:“兄弟们,杀出去!” 汉军骑兵们奋勇拼杀,与匈奴骑兵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巷战。苏明翊左冲右突,斩杀了多名匈奴士兵,但匈奴人数众多,汉军渐渐陷入了困境。 在城外埋伏的苏昭临和卫青等人听到城中传来的喊杀声,知道苏明翊他们中计了。苏昭临立刻下令:“全军出击,营救苏明翊将军!” 汉军主力部队如猛虎出山般向龙城冲去。匈奴军队没想到汉军会有如此举动,顿时大乱。 苏昭临和卫青率领汉军与城中的苏明翊会合,内外夹攻,匈奴军队节节败退。 经过一番激战,汉军终于突破了匈奴的防线,攻入了龙城。城中的匈奴士兵纷纷逃窜,汉军四处追杀,缴获了大量的粮草、兵器和马匹。 苏昭临站在龙城的城楼上,望着一片狼藉的战场,心中感慨万千。 这时,卫青走上前来,说道:“主帅,我们虽然攻破了龙城,但匈奴主力并未被歼灭。据斥候回报,匈奴大军正集结在城北的山谷中,准备反攻。” 苏昭临点点头,说道:“我已料到匈奴不会善罢甘休。城北山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不可贸然进攻。” 公孙贺建议道:“主帅,我们可以先派人切断匈奴的粮草供应,然后再寻找机会发动攻击。” 李广也说道:“公孙贺将军所言有理。我们还可以利用夜晚的掩护,派小股部队潜入山谷,骚扰匈奴军队,使其不得安宁。” 苏昭临思索片刻后说道:“好,就按你们说的办。公孙贺将军负责切断匈奴的粮草供应,李广将军带领一支精锐部队夜间潜入山谷骚扰敌军。卫青和苏明翊随我一起,随时准备应对匈奴的反攻。” 各部将领领命而去。公孙贺率领一支骑兵,绕道匈奴后方,成功切断了他们的粮草运输线。李广则带领几百名精锐士兵,趁着夜色潜入山谷。他们在山谷中四处放火,斩杀匈奴的哨兵,搅得匈奴军队鸡犬不宁。 匈奴将领得知龙城被攻破,粮草被切断,顿时大怒。他决定率领大军出城与汉军决一死战。 双方军队在山谷前的平原上相遇,顿时喊杀声震天。匈奴骑兵如潮水般向汉军冲来,汉军则用弓弩和长枪进行抵抗。一时间,箭如雨下,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卫青和苏明翊率领骑兵从两翼包抄匈奴军队,与匈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混战。苏昭临则站在中军,指挥着战局。 战斗持续了几个小时,双方都损失惨重。匈奴军队虽然勇猛,但汉军也毫不示弱。在苏昭临等将领的指挥下,汉军逐渐占据了上风。 然而,就在汉军即将取得胜利的时候,匈奴将领突然下令军队向山谷中撤退。苏昭临心中一动,知道匈奴是想利用山谷的地形优势进行防守。 他立刻下令汉军停止追击,并召集几位将军商议对策。 苏昭临说道:“匈奴退守山谷,我们若强行进攻,必然会遭受重大损失。大家有何良策?” 卫青说道:“山谷地势险要,我们可以先围困山谷,断其水源和粮草,待其军心涣散时再发动攻击。” “此计虽好,但耗时太长。匈奴很可能会派人突围求救,到时候局势就更难控制了。” “我们可以用火攻,将山谷中的匈奴一举歼灭。” “山谷中树木稀少,火攻难以奏效。而且匈奴肯定也会防备我们用火攻。” 众人一时陷入了沉思。这时,一名斥候前来报告:“主帅,匈奴在山谷中修筑了大量的防御工事,并且有一支精锐部队把守谷口,我们很难突破。” 苏昭临闻言,眉头瞬间紧皱,目光紧紧盯着营帐内悬挂的军事地图,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帐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其他几位将军也都神情凝重,沉默不语,各自思索着应对之策。 苏昭临深知,面对匈奴如此严密的防备,强攻无疑是下下之策,看来此次战斗必须借助神器之威才能全歼匈奴。 第45章 天降流火 苏昭临的营帐内,烛火摇曳,气氛凝重。 刚刚关于作战策略的激烈讨论声渐渐平息,只剩下苏昭临和苏明翊两人。 苏明翊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担忧,犹豫片刻后,他终于开口,“伯父,真要动用那件神器吗?” 他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营帐内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苏明翊顿了顿,继续说道: “十几年前,您动用神器,虽击退强敌,可身体也因此落下病根。如今,就让侄儿来使用神器,您就安心坐镇后方。” 苏明翊说着,站起身来,向前几步,单膝跪地,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绝。他知道动用神器意味着什么,其中的凶险与代价难以估量。 苏昭临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苏明翊身上,声音低沉却清晰地说道: “明翊,你且听好。此次大战,是匈奴与大汉的第一次大规模正面战争。关乎着大汉的兴衰,更关乎着无数百姓的生死福祉。” 他稍稍停顿,长舒一口气,继续说道: “陛下日夜忧心战事,朝廷上下也都将目光聚焦于此。这场战争的胜负,不仅会决定我们当下的局势走向,更会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若我们能在此战中击败匈奴,必将极大地鼓舞我大汉军民的士气,让周边那些心怀不轨的势力不敢轻易进犯; 可若是战败,匈奴定会更加嚣张跋扈,长驱直入,届时我大汉边境将再无宁日,百姓也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所以,此战必须让匈奴胆寒,惧怕我们。至于神器之事,我自有决断,你只需做好自己的职责,与诸位将军携手共进,带领士兵们奋勇杀敌。” ...... 苏昭临身着一袭玄色长袍,袍上暗纹在微风中隐隐流动,头戴金色冠冕,彰显着庄重与威严。 他双手稳稳握着神器圭璧,神情肃穆,一步一步缓缓登上祭坛。站在祭坛顶端,他目光深沉地俯瞰着下方幽深的山谷,双唇微动。 这座祭坛由巨大石块堆砌而成,高耸数丈,共分三层。每层石壁上都雕刻着神秘莫测的符文与图案,在炽烈的阳光照耀下,闪烁着奇异而幽远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秘密。 祭坛顶端,一个巨大的青铜鼎矗立其中,鼎内烈火熊熊燃烧,浓烟滚滚升腾,直冲向云霄。 卫青、李广等几位将军站在一旁,望着这一幕,满脸都是疑惑。对于十几年前苏昭临召唤雷霆退敌一事,他们原本只当是民间以讹传讹的故事。 可如今大敌当前,苏昭临却在前几日突然下令搭建祭台,本就让他们摸不着头脑,如今亲眼目睹这场景,心中的疑惑更是如乱麻般缠绕,理不出一丝头绪。 卫青微微侧过身,目光仍落在那庄重祭祀的苏昭临身上,同时轻轻凑到旁边苏明翊耳边,压低了声音,满是疑虑地问道: “苏兄,师傅这般操作真能行得通吗?这祭祀之举,当真能唤来雷霆相助?” 苏明翊眼嘴唇紧抿,缓缓说道: “此次情形或许有所不同,但伯父既然如此安排,必定有十足的把握。此番定能全灭匈奴,让他们再无进犯我大汉之力!” 山谷之中,一名匈奴斥候急切禀报道:“单于,刚刚探得消息,那大汉云王苏昭临竟在那边搭建起了一座祭台。” 单于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仰头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山谷间回荡: “哈哈哈哈!这大汉云王怕是黔驴技穷了,见无法突破我匈奴防御,毫无应对之策,竟开始祈求上天庇佑了。 不过他怕是忘了,这里可不是大汉的土地,而是我们广袤无垠的草原,是长生天护佑之地!在长生天的注视下,他那点小把戏又能有何用?” 祭台之上,狂风猎猎作响,吹动着苏昭临那身玄色长袍,发出簌簌声响。 他神情肃穆,双手虔诚且沉稳地捧着神器圭璧。这是苏家大祭司一脉相承的信物。 与苏家历代家主传承的温润玉佩不同,圭璧之上,似乎凝聚着远古的磅礴之力,每一道纹路都像是被岁月刻下的攻击指令,侧重于强大而无匹的攻击。 他微微阖上双眸,能清晰地感知到天地间各种元素的微妙律动。空气中游离的火元素,沉稳厚重的土元素,轻柔灵动的风元素,隐匿于暗处的水元素。 他仅是在心中微微动念,刹那间,周围的火元素仿若被一只无形且威严的大手所牵引,从四面八方疯狂汇聚而来。 只见高空之中,变得阴沉压抑起来。紧接着,无数巨大的火球突兀地凭空出现,宛如一颗颗炽热的小太阳悬挂在天际。这些火球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那炽热的气息如同汹涌的热浪。 那股炙热,即便是相隔数里之遥的汉军将士们,也能清晰无比地感受到。 在山谷之中,匈奴大军正严阵以待。单于坐在高大的战马上,满脸不屑地看着远处祭台上的苏昭临。当天空开始异变,他的笑容逐渐凝固在了脸上。 紧接着,无数道流火从天空中呼啸而下,宛如一条条炽热的火龙,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冲向匈奴大军。 流火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加热到极致,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匈奴士兵们惊恐地抬头看着这恐怖的一幕,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流火砸落在匈奴的营帐、战马上,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 营帐在烈火中迅速坍塌,战马受惊后四处狂奔,将士兵们撞倒在地。许多士兵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流火吞噬,化作了灰烬。 整个匈奴大军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士兵们相互践踏,尖叫声、哭喊声、马嘶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惨不忍睹。 单于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如同炼狱般的场景,手中的马鞭掉落在地。 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长生天!长生天!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流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和士兵们痛苦的哀嚎声。 匈奴的将领们也惊慌失措,他们试图组织士兵们抵抗这突如其来的灾难,但在流火的攻击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徒劳。 一些士兵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祈求着长生天的怜悯,但流火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祈求而停下。 苏昭临站在祭台上,看着下方匈奴的惨状,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他知道,这是大汉的必要一战,只有让匈奴付出惨痛的代价,才能换来大汉边疆的长久安宁。 随着最后一道流火落地,山谷中弥漫着浓浓的烟雾和刺鼻的焦糊味,匈奴大军已经死伤大半。 第46章 苏昭临薨 山谷内鲜血染红了大片的草地,残肢断臂、破损的旗帜和兵器散落得到处都是。 曾经不可一世的匈奴大军,在苏昭临所召唤的流火攻击下,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苏昭临屹立于高台之上,朗声道:“诸位将军,今番一战,匈奴已然溃不成军。然狡兔尚有三窟,切不可让任何一个漏网之鱼逃出生天,以免日后死灰复燃,再扰我大汉边疆。 即刻传令,大军速速将这山谷围得水泄不通,莫要放过任何一处死角。卫青你率五千精锐之士,务必将山谷中残余的匈奴人尽数歼灭,一个不留!让他们知道,侵犯我大汉疆土者,必付出血的代价!” 言罢,他微微蹙眉,身形也有一瞬的摇晃。随即缓了缓神,转头对身旁的明翊道:“明翊,扶我进营帐。待此战彻底了结,我要听到你们全胜的消息。” 营帐内,苏昭临面色苍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虚弱地靠坐在主位上。 苏明翊声音哽咽地说道:“伯父......” 苏昭临深吸一口气:“明翊,我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了,有些话,我必须现在就说。待我去后,你将此玉佩交给明澈。他以后就是下一任家主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温润的玉佩,玉佩上刻着精美的纹路,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明翊接过玉佩,说道:“伯父放心,我一定会亲手将玉佩交给堂兄。” 苏昭临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玉佩是苏家的传承之物,至于神器圭璧将它交给清芷。这两件物品,关系重大,万不可有丝毫闪失。 回去之后,若是陛下问起此次天降流火,你只需回答全凭借先祖苏砚神威即可” 苏昭临并不知晓,那些神器即便不慎丢失,苏砚也能将其召回。并且,没有苏砚的准许,旁人根本无法动用这些神器。 苏明翊神情悲伤地说道:“伯父放心,您交代的我都记住了” 苏昭临说道:“不必悲伤,我们还会在那片奇异空间再见的。” 片刻之后,苏昭临的身体开始渐渐变得透明,化作一道道绚烂的流光,渐渐消散。 ...... 长安城,金銮殿。 大殿氛围显得有些诡异,汉军全歼匈奴,这本是扬我国威、振奋人心的大喜事,满朝上下理应张灯结彩、欢天喜地地庆祝。 然而,云王竟在战后去世,这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层层涟漪,让这原本该是喜庆的大殿,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紧张与不安。 刘彻高坐龙椅,俯瞰着殿下群臣,眼神中藏着一抹转瞬即逝的哀伤。他缓缓开口,声若洪钟:“此次出征,诸位将军浴血奋战,我大汉终获全胜,此乃扬我国威之壮举,本当大摆筵席,与诸位同庆。 说到此处,刘彻微微一顿,神色悲痛,“然云王苏昭临,为国鞠躬尽瘁,于战后不幸离世。朕失肱股,悲伤万分,如折羽翼、断手足,心内空落苦痛,难以言表 “虽筵席之庆暂且搁置,但朕对诸位的嘉奖却不可少。封赏三军,以彰其功。卫青,你指挥有方,率部英勇杀敌,特晋封长平侯,赏赐良田美宅;诸位将军亦各有战功,依功行赏,望你们日后继续为我大汉开疆拓土、保家卫国!” 朝会的钟声余音渐散,大臣们或三两低语,或行色匆匆地步出大殿。苏明翊正欲去往云王府,耳边却传出一阵阵声音。 “苏将军留步,陛下御书房召见。”一位身着黑色太监服饰的太监,迈着细碎而匆忙的步伐,从殿内快步走出,一边小跑一边高声喊道。 苏明翊微微一怔,拱手道:“有劳公公带路。” 不一会儿,苏明翊便来到了御书房的门口。太监轻轻推开房门,躬身道:“苏将军,请进。” 苏明翊深吸一口气,走进御书房 “陛下,臣苏明翊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彻目光落在苏明翊身上,缓缓说道:“苏爱卿,平身吧。” 刘彻看着苏明翊,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缓缓开口道:“苏爱卿,听闻大战云王大摆祭坛召唤出天降流火,可有此事” 苏明翊起身,神色郑重,拱手道:“陛下,确有此事。那日大战,敌军来势汹汹,我军虽拼死抵抗,但局势一度危急。” 刘彻微微蹙眉,目光中满是疑惑,追问道:“那这天降流火究竟是何缘故?难道云王当真有通天之能?” 苏明翊沉吟片刻,神色凝重又带着几分悲戚,道:“陛下,此事全赖先祖之功,是先祖的智慧庇佑了我军。那神秘之法极为玄奇,施展它会极大地损害施术者的寿命,伯父他……也是因此而去世啊。” 刘彻目光深邃,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殿中一时安静下来,唯有殿外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许久,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探寻与思索:“莫非先云王已然成神了不成?” 苏明翊心中一凛,额间微微沁出冷汗,他立刻拱手低头,言辞恭敬且谨慎:“此乃涉及先祖的隐秘之事,微臣实在不敢妄加猜测与言论。” 刘彻轻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 “也罢。传朕旨意,先云王苏砚乃开国功臣,苏家历代忠良,皆为国尽忠。今追封先云王苏砚为玄霄启世尊神。着令全国各州建祠立庙,四时享祭,受百姓香火供奉,让其忠勇之魂,庇佑我大汉社稷永固、国泰民安。” 苏明翊闻言,心中如遭雷击般一惊:“微臣代苏家上下,谢陛下隆恩!” 刘彻微微抬手,说道:“好了,你退下吧。朕希望你们苏家铭记先祖的功勋,永做我大汉的坚实柱石,护我大汉江山永固、国泰民安。” 苏明翊告退后,偌大的宫殿内只剩刘彻一人。他缓缓走到窗前,负手而立,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远方,口中喃喃道:“高祖当年所言,当真没错啊。” 第47章 苏家惊变,神化启幕 云梧城虽立城仅几十年,却繁华得令人目眩神迷。这座新兴的城池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在岁月的长河中迅速崛起,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外城上,主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街道两旁的建筑风格各异,有古朴典雅的中式楼阁,也有充满异域风情的西洋建筑。街边的酒肆茶楼热闹非凡,店伙计们扯着嗓子招揽着顾客,茶香、酒香混合着食物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学府书斋遍布,朗朗书声不绝于耳。从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校园,到夜幕降临繁星点点,学府里始终充满着浓厚的学术氛围。学子们身着长袍,手持书卷,或低声诵读,或热烈讨论。整个外城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之景,宛如一幅生机勃勃的画卷。 然而,与外城的热闹喧嚣截然不同,内城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这里人数稀少,环境静谧。高大的城墙将内城与外城分隔开来,仿佛分隔出了两个世界。 内城的街道宽敞而整洁,却鲜有人迹。道路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树木,枝叶繁茂,将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只留下斑驳的光影在地面上摇曳。偶尔有一两个行人匆匆走过,也是脚步轻盈,生怕打破了这份宁静。 内城的建筑大多庄严肃穆,透着一股威严的气息。云王府就坐落在内城的中心位置,红墙黄瓦,飞檐斗拱,彰显着苏家的尊贵与荣耀。但此刻,整座城市都弥漫着悲伤的氛围,云王苏昭临的逝去,让人们的心中充满了悲痛。 云王府内,气氛格外沉重。苏明澈站在大厅中央,眼神凝重地看着眼前的苏家人。几十年的发展,如今苏家已经有二十多人,最小的才刚满一岁。这些人围坐在大厅里,个个面容憔悴,眼中满是哀伤。 父亲离去,他继任了苏家家主和云王的爵位。如今的苏家,已然枝繁叶茂,在云梧有着绝对的影响力,深受百姓爱戴;朝堂中,云梧书院出来的弟子更是一大助力。 望着大厅的众人,苏明澈缓缓开口说道:“如今父亲去世,家族子弟,在外为官,或云游一定要小心,苏家已经兴旺40余年,遭人妒忌。 那些暗中觊觎苏家财富与权势之人,定会趁机生事。行事切不可再如往日高调,凡事多留个心眼。内宅家眷也要加强防范,莫要给歹人可乘之机,务必护好自身安危。 家族子弟的品性我是不担心的,苏家能够兴盛发展,也离不开各位的努力。” “关于先祖获追封“玄霄启世尊神”这一旨意,想来诸位皆已有所耳闻。且长久以来,家族便流传着林林总总的神异传说,为这更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众人的眼神中流露出好奇与敬畏,窃窃私语起来。 苏明澈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说道:“关于这件事情,我想告诉大家,这都是真的。先祖确有神异之能,与神灵无异。家族也确实有着种种非凡的手段,这些原本是只有家主少数几人才能知晓的秘密,可如今却不一样了。” 众人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纷纷竖起耳朵,想要听个究竟。 “自从先祖建立苏家,便一直以匡扶诸夏,造福诸夏子民作为家族的重任。要想更好实现家族的使命,必须要保证家族处于超然的地位,能够真正让皇权忌惮,让诸夏子民信服。 “如今,苏家所展现出的种种神异之事,早已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宛如夜幕中耀眼的火光,吸引着众人的目光。而先祖更是荣膺“玄霄启世尊神”的尊号,其威严与神异,如同高悬于苍穹的日月,普照大地,让苏家的声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苏明澈的话语在寂静的大厅中回荡,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惊人消息所震撼。一时间,偌大的云王府大厅里,只听得见沉重的呼吸声。 苏明轩作为苏明澈的弟弟,率先打破了沉默:“兄长,此事关系重大,是否该先行请示先祖,聆听先祖的教诲与指引?” 苏明澈目光如炬,缓缓扫视一圈众人,沉声道:“这便是先祖的吩咐。都下去吧。” ...... 昏暗的祠堂内,静谧得仿佛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缓慢。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檀香味,混合着淡淡的尘土气息,让人的心境不由自主地沉静下来。 苏明澈和苏清芷身着素色长袍,神色凝重地跪坐在祠堂的蒲团之上。祠堂内,先祖的牌位整齐地排列着,在微弱的烛光映照下,散发着庄严肃穆的气息。 苏明澈微微垂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思索。此次先祖降下启示,让苏家彻底神化,这无疑家族最巨大的一次变化,他的内心也颇为不安,尽管苏家底蕴深厚,凭借着种种神异之事和传承的手段,丝毫不惧任何心怀歹念的势力,即便是皇室也不敢轻易对苏家造次,但如此重大的转变,未来究竟是福是祸,实在难以预料,因此他来到祠堂想要再次询问父亲的英灵。 苏清芷手持神器圭璧,神色庄重而虔诚。刹那间,一股奇异的力量在蔓延开来,祠堂内的气息也变得愈发神秘莫测。 将圭璧置于供桌之上,而后再次跪坐下来,闭目凝神。渐渐地,祠堂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气场汇聚,周围的空气变得有些凝重。恍惚间,他们似乎看到了父亲苏昭临的英灵缓缓浮现。 苏昭临的身影威严而慈祥,他的目光扫视着苏明澈和苏清芷,开口说道:“明澈,此次让苏家彻底神化,乃是顺应大势。虽会引来诸多觊觎,但也能让苏家在诸夏站稳脚跟,更好地完成匡扶诸夏、造福子民的使命。” 苏明澈恭敬地说道:“父亲,孩儿明白家族使命重大,只是此次转变太过突然,孩儿担忧会给家族带来未知的风险。” 苏昭临微微一笑,说道:“风险与机遇并存。苏家底蕴深厚,神异之事本就存在,如今公开也只是顺势而为。” 话音刚落,苏昭临的英灵渐渐消散,祠堂内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苏家的神话将在这方世界的历史长河中书写辉煌。 第48章 十五年 元狩二年 十五年前,苏昭临召唤流火,于漠北草原上大败匈奴单于。此战过后,匈奴元气大伤,往日里动辄呼啸而来、大肆劫掠的已荡然无存,龟缩于草原休养。 长安城依旧繁华热闹,街头巷尾人来人往,叫卖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曲永不落幕的市井乐章。然而,在这喧嚣之中,宣平侯府却显得有点不同。 苏清毅夫妇正端坐在正厅之中,面目严肃。在他们面前,苏远承和苏远昕这对龙凤胎兄妹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这兄妹俩今年刚好13岁,正是活泼好动、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 “你们说说,这成何体统!居然偷偷跑出去玩,也不跟家里说一声。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苏清毅眉头紧皱 苏远昕偷偷抬了抬眼,看着父亲那严厉的神情,心中一紧,又赶紧低下了头,小声嘟囔道:“父亲,我们就是想出去看看长安城的热闹,又没做什么坏事。” “你们两个私自出府也就罢了,还不带上侍卫照看,遇见什么不测怎么办?”平阳公主也在一旁厉声说道。 苏远承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微微扬起下巴,梗着脖子说: “父亲,母亲,如今长安城太平盛世,能出什么事?再说了,我们都已经13岁了,又不是小孩子,那些侍卫跟着,都玩不开心。” 苏清毅听了儿子的话,顿时更加生气:“放肆!你们以为这长安就没危险......” 但话还未说完,就听见一个门卫匆匆来报:“侯爷,夫人,大将军和骠姚校尉来访。” 十五年前,卫青与苏明翊便在战场上联手大败匈奴。此后,苏明翊接任大将军之职,展现出卓越的军事才能与领导风范。在他的带领下,卫青再度出击,一举击溃匈奴白羊王、楼烦王所部,成功收复河南地,为大汉王朝开疆拓土,立下不世之功。 在后续的战争中,苏明翊对卫青倾囊相授。卫青在苏昭临与他十年的悉心教导与栽培下,不断在战场磨砺。他排兵布阵独、指挥作战的能力在如今大汉军队统帅可谓首屈一指。 命运无常,苏明翊在五年前因病去世,此后,卫青凭借着自身的卓越才能升为大将军,姐姐卫子夫贵为皇后,对于苏家昔日的提拔与教导之恩,卫青深受感激,因此和宣平侯府多有往来。 骠姚校尉霍去病是卫青外甥,更是刘彻最为宠信的青年才俊,年仅15岁,却已然在疆场上崭露头角。 苏远承和苏远昕很喜欢霍去病,霍去病只要有空,就会给他们讲那些发生在战场上的惊险故事。讲到热血处,目光炯炯,仿佛能把他们带到那尘土飞扬、杀声震天的战场,让他们也热血沸腾。 不一会儿,卫青和霍去病在管家的引领下走进了正厅。 苏清毅上前说道:“大将军、霍校尉大驾光临!” 卫青大踏步上前,略开玩笑:“苏兄,见着我跟去病,怎的如此客气,莫不是见外,嫌我这许久没登门,生我气?” 苏清毅微微一笑,沉稳说道:“贤弟此次前来,想必有要事相商,不妨移步书房,咱们细谈。” 说罢,他转头看向自家夫人,吩咐道:“夫人,好生招待去病。” 而后,他的目光落在两个活泼的小家伙身上:“至于你们这两个调皮鬼,今儿个便先饶过你们。” 待到苏清毅和卫青走后,平阳公主看向霍去病三人,笑着说道:“去病,还有你们两个,来,都坐近些。莫要拘束,就当自个儿家一般。” 霍去病说道:“夫人不必如此费心,我陪着远承、远昕一同玩耍便是,您也莫要麻烦了。” 平阳公主说:“那我去拿些吃食来。你是不知道,这俩孩子念叨你都念叨好久了”,说完便向后院走去。 “去病哥哥,你接着给我讲讲上次你打匈奴的事情。”苏远承拉着霍去病的衣袖,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苏远昕也在一旁使劲点头,小脸上写满了好奇。 霍去病笑着说道:“好,那我就接着讲。上次啊,我们的军队深入匈奴的地盘,那草原一眼望不到边,可匈奴人就藏在这茫茫草原之中......”。 ...... 当霍去病在庭院中眉飞色舞地给苏远承讲述塞外杀敌的惊险过往时,书房里,苏清毅与卫青分坐两侧,一场严肃且充满深意的交谈也悄然开始。 苏清毅开口说道:“贤弟,此次来可是有何要事?” 卫青微微皱眉,神情中满是忧虑,拱手说道:“兄长,实不相瞒,此次前来,是有一件要紧之事与你商议。如今陛下已经开始求仙,吞服所谓的仙丹。” 苏清毅听闻,脸色一变,连忙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请详细说来。” 卫青长叹一口气,说道:“兄长有所不知,近些日子,陛下对求仙之事愈发痴迷,广招天下方士,寻求长生不老之术。那些方士们进献所谓的仙丹,陛下也毫不怀疑,大量吞服。” 苏清毅急忙说道:“这如何使得!那些仙丹多是用些金石之药炼制,服用多了,对陛下的龙体定然有害啊!” 卫青点头道:“正是如此。如今陛下的身体已大不如前,时常感到头晕目眩,精神萎靡。可即便如此,陛下还是执迷不悟,依旧相信那些方士的鬼话。” 苏清毅皱着眉头,来回踱步,说道:“此事确实棘手,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陛下贵为天子,向来刚强,恐怕不会轻易听进他人的劝告。” 卫青眼神坚定,说道:“兄长,正因为如此,我才想到请你和平阳公主出面。平阳公主是陛下的姐姐,与陛下感情深厚,她的话,陛下多少会听进去一些。而且苏家根基深厚,你们一同劝说,或许能让陛下回心转意。” “贤弟所言有理。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若是贸然劝说,恐怕会引起陛下的反感,反倒适得其反。”苏清毅沉思片刻。 “兄长考虑得甚是周全。我们可以先让公主找个合适的时机,旁敲侧击地提醒陛下,让陛下意识到求仙之事的危害。然后我们再慢慢寻找机会,逐步引导陛下放弃求仙的念头。”卫青赞同。 苏清毅点头道:“好,就依贤弟所言。我这就与夫人商议此事” 卫青拱手道:“有劳兄长了。如今陛下是我大汉的根基,还望兄长和平阳公主能够说服陛下,让陛下远离那些方士。” “贤弟放心,我和夫人定会竭尽全力。为了陛下的龙体安康,为了我大汉的千秋基业,我们定会不遗余力地劝说陛下。”苏清毅说道。 第49章 长生执念 几日后,金銮殿上。 刘彻端坐在龙椅之上,他身姿挺拔,面容却有些消瘦。两旁的文武大臣身着朝服,排列整齐,气氛显得略微凝重。 “各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刘彻的声音洪亮而沉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大鸿胪出列,他掌管外交及民族事务: “陛下,近年来随着北境大规模战事停息,与西域的商队贸易越加频繁。云梧商会更是带过来不少新鲜事物,在长安颇为风靡。” 刘彻微微坐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问道:“哦?究竟是何等新鲜事物,竟能在长安掀起这般风潮?既然是云梧商会带来的,云王来说说。” 苏明澈微微欠身,回道:“陛下,云梧商会从西域带来了精美的琉璃制品,那琉璃晶莹剔透,色彩斑斓,有碗、杯、瓶等各种器具,其工艺十分精巧。 还有各种香料,香气独特,芬芳馥郁,熏染衣物、居室,能让人神清气爽。此外,还有色泽鲜艳的毛织品,质地柔软,图案精美,这些都深受长安贵妇们的喜爱。” 刘彻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这西域之地,也如此多的奇珍异宝。回头送些宫里来,我要仔细看看。” 话音刚落,负责掌管财政的大司农说道: “陛下,随着与西域贸易的增多,我大汉的财政收入也有所增加。丝绸、茶叶、瓷器等特产远销西域,深受西域各国的欢迎,为国家带来了丰厚的利润。而且,贸易的往来也促进了各地经济的发展,百姓的生活也更加富足了。 同时,西域各国派遣使者想要于我汉朝通商。他们听闻我大汉地大物博,物产丰富,文化昌盛,都十分向往与我大汉建立友好的贸易关系。” 刘彻听后,目光扫视了一下大殿中的众人,说道:“西域各国既有通商之意,我大汉自当以礼相待。这不仅能促进双方的经济交流,还能增进彼此的了解和友谊。” 大鸿胪接着说道:“陛下,只是这通商之事,也需谨慎谋划。西域各国风俗各异,文化不同,我们需要制定一套合适的贸易规则和礼仪制度,以确保贸易的顺利进行。” 刘彻点了点头,说道:“爱卿所言极是。此事就由你与相关大臣一同商议,务必制定出一套完善的方案。既要展现我大汉的威严与风范,又要保障双方的利益。” 大臣们纷纷领命,齐声说道:“陛下圣明,臣等定当全力以赴。” ...... 几日前,苏清毅与卫青商议妥当后,立刻去找平阳公主。平阳公主听后,亦是满脸忧虑,她深知此事的严重性,不敢有丝毫耽搁,却也不能太过突然,引得皇帝反感。 今日正好能借着向陛下进献西域琉璃制品的由头进宫,这倒成了与陛下搭话的绝佳契机。 御花园中,阳光和煦。平阳公主将那美轮美奂的西域琉璃制品呈给刘彻,刘彻饶有兴致地把玩欣赏着。 待刘彻放下琉璃制品,脸上露出满意之色时,平阳公主便不着痕迹地引着话题,与刘彻聊起了闲话家常。在这看似轻松惬意的交谈中,她看似不经意,实则巧妙地提及了民间百姓对长生之事的种种看法。 “陛下,民间有不少百姓听闻一些方士之言,妄图通过服食丹药来治病,结果身体每况愈下,甚至丢了性命。”平阳公主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惋惜。 刘彻微微蹙眉,问道:“哦?竟有此事?” 平阳公主点头道:“是啊,那些丹药多是用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炼制,谁能保证无害呢?百姓无知也就罢了,若是身份尊贵之人也轻易相信,那可就危险了。”她边说边偷偷观察刘彻的神色。 刘彻陷入沉思,未置可否。平阳公主见状,也不再多言,只是陪着刘彻继续赏花。 又过了些时日,刘彻在宫中宴请群臣。苏清毅特意在席间讲起了古代贤君的事迹,提及秦皇嬴政,曾大肆寻求长生不老之术,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最终却毫无所得,还让天下百姓怨声载道。 “陛下,秦皇一世雄主,却因求仙一事,让后世多有诟病。我朝如今国泰民安,陛下当以百姓福祉为重,切不可重蹈秦皇覆辙啊。”苏清毅言辞恳切,目光看着刘彻。 刘彻听后,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悦地说: “卿莫要将朕与秦皇相提并论。朕所求仙,不过是为了保我大汉千秋万代,让百姓永享太平。” 苏清毅赶忙跪地,说道: “陛下心系天下,臣等皆知。然那些方士所言,多是无稽之谈。如今朝中已有不少大臣对此忧心忡忡,还望陛下明察。” 此时,平阳公主也站出来,柔声说道: “陛下,夫君所言甚是。那些丹药的危害,如今已有端倪。陛下龙体安康,实乃我大汉之幸。还请陛下为了江山社稷,慎重考虑求仙之事。” 刘彻沉默良久,脸色阴晴不定。 就在众人都捏了一把汗的时候,刘彻缓缓说道:“莫要再提,此事朕会再做思量。” 听着苏清毅夫妇劝解,刘彻心中虽也生出些许疑虑,但终究还是难以割舍内心深处对长生的渴望。 传闻彭祖寿至八百春秋,三皇五帝更是超凡入圣、羽化成仙,上古之时,诸般仙人事迹代代流传,仿佛都在诉说着长生不老、超凡脱俗并非虚妄。 更何况,不过数十年前,苏砚不也成功得道成仙了吗?如此种种,怎能让他轻易放弃这求仙问道之路? 听着刘彻的话,苏清毅明白想要劝解他彻底放弃求仙之事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宴会散罢,众人各自怀着复杂心思,脚步匆匆地离去。如今陛下痴迷修仙之事,满朝文武皆有所知,可偌大朝堂,敢站出来劝解者却寥寥无几,如今也唯有宣平侯夫妇再次劝说。 曾有一位官员,在朝堂之上直言劝谏,言辞恳切,试图点醒刘彻。然而,刘彻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对其施以三十杖责。盛怒之下,更是说:若再有敢提此事者,定杖责八十! 此后,朝堂上下一片噤声,再无人敢轻易在这“求仙”一事上触皇帝霉头,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刘彻对修仙愈发执迷的身影。 第50章 初露峥嵘 元狩四年,宣平侯府 “承儿,你如今刚满十五就要上战场吗?”平阳公主看着苏远承,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苏远承微微低下头,片刻后又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说:“母亲,儿心意已决。如今匈奴犯境,边关百姓深受其害,儿身为苏家的子弟,自当为国效力,保家卫国。” “承儿,你被封为骁锐校尉,随军出征,可战场凶险万分,为娘实在放心不下啊。”平阳公主的眼眶微微泛红,她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苏远承的面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 宣平侯苏清毅从堂外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他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夫人,承儿既有这般从军报国的志向,咱们理当支持。家族向来是不束缚家族子弟追逐心中所愿。既然承儿已下定决心奔赴疆场,我们就该让他毫无顾虑地去。” 平阳公主转过身:“夫君,我又何尝不知这些道理。只是承儿毕竟还小,我实在舍不得他去冒这个险。” “夫人,我们要相信承儿。他自幼熟读兵书,排兵布阵、行军韬略无一不精,天生就有驰骋疆场、建功立业的气魄,定能在战场上有所作为。 而且,还有大将军照看,承儿跟着他,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伯父已吩咐我明日带承儿前去,必是为承儿的前程着想,我们且放宽心便是。”苏清毅走到平阳公主身边,安慰道。 苏远昕只是攥住苏远承的衣角不舍说道:“哥哥,你要好好回来”。 ...... 次日清晨,苏清毅便带着苏远承前往云王府。如今大将军卫青光芒夺目,卫家的迅猛崛起无疑是刘彻深谋远虑下的精妙布局,是其用以制衡朝堂各方势力、开疆拓土扬大汉国威的关键举措。 然而,即便卫家势头如日中天,却始终无法撼动苏家的地位。苏家的神异,宛如隐匿于暗夜中的神秘巨兽,那份捉摸不透的力量,让朝堂上下无不对其心生忌惮,却又无可奈何。 书房内,书香弥漫,书卷的气息萦绕四周。苏明澈端坐其间,目光平和而深邃,看着眼前两人缓缓开口。此时的他,褪去了往昔的凌厉与锋芒,一身素袍,气质温润,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更像是一位沉浸于学问、淡泊宁静的学者。 “拜见伯父(伯祖父)!”苏清毅、苏远承二人齐齐俯身作揖。 苏明澈看向两人:“好,承儿,你心怀壮志,着实令人欣慰。想当年,你祖父驰骋沙场,何等英勇。如今,你亦要踏上征程。此次前往,家族会给你1000侍卫军,他们皆是武力高强,是先祖所赐神异军队,定能保你一路顺遂。” ...... 春天到了,草原上的景象别有一番韵味。冬天留下的残雪还没完全化掉,在温暖的阳光照耀下,雪上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湛蓝苍穹似宝石高悬,牧人的毡帐星罗棋布,袅袅炊烟悠悠升腾,为静谧草原晕染出朦胧的人间烟火。然而,战争的阴云正悄然聚拢,呼啸的马蹄声渐近,不久之后,这些将被无情地碾碎、毁灭。 汉军营帐中,气氛肃穆而紧张,卫青立于营帐中央的沙盘前,锐利地扫视着面前的一众将领。 “诸位,如今匈奴犯我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今我大汉天子震怒,集结大军,誓要给予匈奴沉重一击,保我大汉疆土安宁,护我百姓周全!” “此次出征,匈奴军分多路进犯,其势汹汹。但我等大汉儿郎,从不惧强敌!”卫青指向面前的军事地图, “公孙敖将军,你率部为左翼,自代郡出发,沿草原东侧迂回,伺机包抄匈奴侧翼。此路地形复杂,多有丘陵沟壑,你需谨慎行军,注意隐蔽,待时机成熟,迅猛出击,打乱匈奴的阵型。” 公孙敖抱拳领命:“末将谨遵将令,定不辱使命!” “公孙贺将军,你率部为右翼,从右北平出发,快速穿插至匈奴后方,切断其退路与补给线。这一路路途遥远,你部需日夜兼程,务必按时到达指定位置,绝不能让一个匈奴兵逃脱!”卫青目光坚定地看向公孙贺。 公孙贺大声回应:“末将必当全力以赴,完成任务!” “苏建将军、赵信将军,你二人率部为中军主力,正面迎击匈奴单于本部。这是此次战役的关键所在,匈奴单于定会倾尽全力。你等要稳扎稳打,以强弩和长枪为先锋,抵住匈奴骑兵的冲击,而后伺机出动骑兵,展开反击,务必将匈奴单于一举擒获!”卫青神色严肃,语气不容置疑。 苏建、赵信齐声领命:“愿效死力,击败匈奴!” “其余各部,随我坐镇后方,随时支援各军。同时,各营加强戒备,防止匈奴的小股部队偷袭。”卫青最后说道。 众将领齐声高呼:“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声音响彻整个营帐,士气高昂。 待到其余将领退去,霍去病和苏远承听完卫青安排,跨上一步,二人齐声问道:“大将军,那我等呢?我等也盼着能在这战场上痛击匈奴!” 卫青的目光缓缓落在二人身上,说到:“今命你二人各领1000精锐之士,即刻前去探查匈奴的动向,此草原地形复杂,你们务必保持警惕,行事谨慎。每一处踪迹、每一丝动向都不可放过,将所得情报精准无误地带回。不可远离大军,一旦遇到匈奴部队,即刻撤回,不可与之交战”。 卫青早有历练霍去病与苏远承二人的打算。在他看来,霍去病堪称军事奇才,天赋异禀,对排兵布阵、行军作战的悟性之高,军中鲜有人能及,仿佛生来便深谙此道,有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战场直觉。 至于苏远承,身为苏家子弟,苏家底蕴深厚,家族教学定然极为周全。毕竟,若没有过硬的本领和素养,宣平侯又怎会放心让他奔赴凶险万分的战场? 此次苏远承带来的那1000苏家护卫军,个个训练有素、精神抖擞,从他们整齐的队列、坚定的眼神中便能看出,苏家在军事训练与人才培养上必有其独到之处。 他只希望他们在此次探查匈奴动向的任务中,能多积累些实战经验,学会在复杂多变的战场环境中随机应变。在面对危险时保持冷静,不盲目冲动。 第51章 奇袭匈奴 辽阔的草原深处。 霍去病骑在一匹高大的骏马上,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苏远承则紧随其后,他的身姿挺拔,气质儒雅中又带着军人的英武之气。 此番行事,二人显然未听从大将军卫青的安排,已然远离大军。 苏远承轻扯缰绳,靠近霍去病几分,沉声道:“霍兄,此次已远离大军不少,还要继续深入吗?” “此次大将军既然让我们独自领兵,那就不能畏首畏尾。”霍去病微微侧身,声音沉稳而坚定。 “这草原辽阔,匈奴人又神出鬼没,若不深入,难以摸清他们的底细。我们虽远离大军,但正可出其不意,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苏远承微微点头,心中虽仍有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被霍去病的豪情壮志所感染。“霍兄说得是,我等既已来到这草原深处,便不能无功而返。只是这周围地形复杂,还需多加小心才是。” 二人正说着,前方的斥候快马返回:“将军,发现小股匈奴巡逻队!” 霍去病和苏远承迅速勒住缰绳,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兴奋与警惕。“有多少人?”霍去病急切地问道。 “约莫一百余人。”斥候回答道。 霍去病略一思索,对苏远承说道:“远承,此乃天赐良机,我等可先将这小股匈奴歼灭,一来可提振士气,二来也能获取一些有用的情报。” 苏远承点头赞同,“正合我意,我率一部分人马从侧翼包抄,霍兄则率主力从正面进攻。” “好,远承果断。”霍去病笑道。 霍去病大手一挥,高呼:“将士们,随我冲!建功立业,在此一战!”汉军主力齐声应和,如咆哮的怒潮,朝着匈奴巡逻队正面汹涌扑去。马蹄疾驰,扬起滚滚沙尘。 匈奴巡逻队的首领正优哉游哉地骑在马上,突然听到震天动地的喊杀声,猛地抬头,脸色瞬间煞白。他惊恐地瞪大双眼,结结巴巴地喊道:“怎……怎么会有汉人?这不可能!” 霍去病身先士卒,手中长刀寒光闪烁,直取一名匈奴士兵。那士兵惊慌失措,忙举刀抵挡,却被霍去病力大势沉的一刀砍得手臂发麻,长刀差点脱手。霍去病大喝:“匈奴贼寇,今日便是末日!” 匈奴士兵们乱作一团,彼此呼喊着:“这汉人从哪冒出来的?快逃!”然而退路早已被苏远承截断。 苏远承带领的侧翼护卫军,杀进敌阵。苏远承高喊道:“匈奴听着,放下武器,饶尔等不死!”匈奴士兵们哪敢回应,只顾着四处奔逃。 一名匈奴小头目惊恐地对同伴喊道:“咱们中计了!不是对手!”同伴哭丧着脸说:“完了完了,这可如何是好!” 在汉军的前后夹攻下,匈奴士兵们毫无还手之力。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不断被汉军砍倒在地。大部分匈奴士兵被歼灭,剩余的跪地投降,眼中满是对汉军的敬畏与恐惧。 霍去病骑马上前:“说,你们在此处巡逻,附近还有多少匈奴人马?其他各部的营地都在何处?从实招来!” 那几个跪地投降的匈奴士兵吓得瑟瑟发抖,其中一个赶忙说道:“将军饶命,我们奉单于的祖父若侯产的命令在此巡逻。” “哦,那若侯产如今身在何处?他麾下还有多少兵力?速速讲来!”霍去病紧盯着那匈奴士兵 那匈奴士兵声音颤抖:“将军……将军饶命,若侯产大人就在前方山谷中扎营。他麾下有四千精锐骑兵。” 苏远承微微皱眉,轻声在霍去病耳边说道:“霍兄,若侯产乃匈奴重要人物,若能将他拿下,匈奴军心必乱。此时不乘胜追击,更待何时?” 霍去病微微点头,“好。传令下去,全军保持隐蔽,快速向山谷进发。” 二人很快来到山谷。山谷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给整个山谷增添了几分神秘而又紧张的氛围。霍去病和苏远承勒住缰绳,下马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只见山谷两侧山势险峻,易守难攻,但也正因为如此,若侯产或许会放松警惕。汉军隐藏在山谷外的树林中,等待着最佳的进攻时机。 霍去病和苏远承制定好了作战计划,决定兵分两路。霍去病带领一队从正面进攻,吸引匈奴的注意力;苏远承则带领另一队从侧面迂回包抄,切断匈奴的退路。 山谷中,若侯产的营地一片平静,匈奴士兵们全然不知危险已经降临。他们有的在帐篷里休息,有的在营地里闲逛,丝毫没有察觉到汉军的逼近。 随着霍去病和苏远承一声令下,汉军如猛虎出山,迅速行动起来。正面,霍去病一马当先,手持长枪,纵马疾驰,身后的汉军将士们如汹涌的潮水般紧随其后,喊杀声冲破了山谷中弥漫的雾气。 匈奴营地中,原本一片宁静,士兵们大多还在休憩。突然,哨兵的惊呼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汉军!汉军来了!”若侯产正在营帐中饮酒,听到喊声,猛地站起,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怎么可能!他们怎么找到我们的!” 霍去病大喝一声:“若侯产,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若侯产强装镇定,拔出佩剑,喊道:“给我上!挡住他们!”匈奴士兵们慌乱地拿起武器,仓促迎战。 侧面,苏远承带领的护卫军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逼近。当他们出现在匈奴侧翼时,匈奴士兵们才如梦初醒。 一个匈奴小头目惊恐地喊道:“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苏远承冷笑一声:“你们今日插翅难逃!杀!” 在护卫军们猛烈进攻下,匈奴士兵纷纷倒地。苏远承的护卫军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他们或挥刀猛砍,或挺枪直刺,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致命的力量。 正面战场上,霍去病越战越勇,挑翻一个又一个敌人。若侯产在混乱中左冲右突,试图寻找一条生路。霍去病一眼就盯上了他,纵马追去,大声喊道: “若侯产,休要逃走!”若侯产惊恐地回头,喊道:“不要过来!”但霍去病怎会让他逃脱,几个回合下来,便将若侯产斩于马下。 单于的叔父罗姑比试图带领一部分士兵突围。苏远承发现后,立刻带领一队护卫军追了上去。他们将罗姑比等人团团围住,罗姑比虽然奋力抵抗,但终究抵挡不住。 苏远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罗姑比,若不想受死,乖乖投降吧!”罗姑比哭丧着脸说:“将军饶命,我愿投降!”苏远承一挥手,让人将他押了下去。 战斗结束后,汉军打扫战场。此次斩杀了匈奴单于祖父若侯产,还俘虏了单于的叔父罗姑比,同时斩获敌人 2028 人,其中包括相国、当户等官员。 第52章 冠军侯,骁勇侯 卫青的大帐之内,气氛略显凝重。他负手而立,开口向立于帐前的传令兵问道:“可探查到骠姚校尉与骁锐校尉的行踪?” 此前,卫青为摸清匈奴的军情,特命霍去病和苏元承前去探查。本想着他们前去刺探一番便回,谁料这二人竟然深入匈奴腹地,至今未归。倘若他们在行进途中遭遇了匈奴的大部队,那后果不堪设想。 “报——”突然,一声响亮的呼喊传来。卫青猛地转过身,传令兵飞奔而入,单膝跪地喊道:“大将军,骠姚校尉与骁锐校尉回来了!” 卫青心跨出帐外。只见霍去病和苏元承快步走来,虽满身疲惫,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兴奋。 “你们二人,怎如此大胆,竟深入匈奴腹地?”卫青上下打量着二人,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更多的是关切。 霍去病咧嘴一笑,说道:“大将军,我们此次斩杀了匈奴单于祖父若侯产,还俘虏了单于的叔父罗姑比,同时斩获敌人 2028 人,其中包括相国、当户等官员”。 苏元承也拱手道:“大将军,匈奴的兵力部署、粮草储备等情况我们也摸得一清二楚,这对我们接下来的作战极为有利”。 卫青听了二人的话,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诧,随即满是惊喜与赞赏,大声说道: “好!好得很!你们此次深入虎穴,不仅带回了重要军情,还立下如此赫赫战功!” 数日后,卫青依据二人带回的匈奴兵力部署、粮草储备等重要情报,制定了一套周密且大胆的作战方案。 充分利用匈奴内部的兵力分散以及对汉军行动的低估,巧妙地穿插迂回,将匈奴各部逐个击破。霍去病和苏远承更是身先士卒,率领精锐骑兵如利刃般直插匈奴要害。战场上,汉军士气高昂,喊杀声震天动地,匈奴军队节节败退。 经过数日的激战,汉军大获全胜。匈奴军队死伤惨重,残部狼狈逃窜,再无力组织有效的抵抗。卫青率领汉军乘胜追击,一举收复了被匈奴侵占的土地,并且拓展了汉朝疆域。 ...... 未央宫内 “急报!”一名信使风尘仆仆地闯入,单膝跪地,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兴奋:“陛下!大将军率领的大军大获全胜!” 这一句话,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未央宫内激起千层浪。 刘彻猛急切地问道:“快,细细说来!” 信使连忙说道:“陛下,霍校尉和苏校尉斩杀了匈奴单于祖父若侯产,还俘虏了单于的叔父罗姑比,同时斩获敌人 2028 人,其中包括相国、当户等官员。 他们还探查到匈奴的兵力部署、粮草储备等情况。大将军依据探得的匈奴兵力部署、粮草储备等重要情报,将匈奴各部逐个击破。” 听着信使的禀报,刘彻不禁大笑起来:“好!霍去病、苏远承真乃朕之虎将!大将军卫青更是指挥有方,此役大获全胜,扬我大汉国威! 大臣们纷纷跪地高呼:“陛下圣明,我大汉威武!” 刘彻环顾殿内,高声说道:“传朕旨意,待卫青大将军率大军班师回朝,朕要举行盛大的庆功大典。对有功将士,皆要论功行赏,尤其是霍去病、苏远承二人,朕要重重嘉奖!” 数日后,卫青率领大军班师回朝,刘彻亲自出城迎接,卫青率领众将士向刘彻行礼。刘彻快步上前,亲手扶起卫青,说道:“大将军此次出征,大获全胜,为我大汉立下不世之功,朕甚是欢喜!” 卫青恭敬地答道:“陛下圣明,这都是陛下的英明决策和将士们的奋勇拼杀,臣不过是尽了自己的职责罢了。” 随后,刘彻的目光落在了霍去病和苏远承身上,笑着说道:“霍去病、苏远承,你们二人更是英勇非凡,此次奇袭匈奴,立下赫赫战功,朕定不会亏待你们。” 霍去病和苏远承单膝跪地,齐声说道:“谢陛下夸奖,能为大汉效力,是我等的荣幸!” 庆功大典在未央宫前的广场上盛大举行,刘彻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卫青、霍去病、苏远承等将领依次上前,接受陛下的封赏。 刘彻首先对卫青说道:“卫青,你指挥有方,带领大军大破匈奴,加封为大司马,食邑万户,并赏赐大量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卫青跪地谢恩:“臣定当不负陛下厚望,继续为大汉守卫边疆。” 接着,刘彻看向霍去病:“霍去病,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胆略和武艺,深入敌境,斩杀匈奴显贵,朕封你为冠军侯,食邑一千六百户,再赐良马十匹,宝刀一口。” 霍去病激动地说道:“谢陛下隆恩,臣愿为大汉开疆拓土!” 轮到苏远承时,刘彻说道:“苏远承,你与霍去病共同深入草原,战功卓着,朕封你为骁勇侯,同样食邑一千六百户,赏银千两。” 苏远承谢恩道:“陛下,臣多谢陛下的信任与厚爱。” 封赏完毕,刘彻举杯说道:“今日,朕与诸位爱卿一同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愿我大汉江山永固,国泰民安!” 众臣和将士们纷纷举杯,高呼:“陛下万岁,大汉万岁!” 第53章 匈奴灭亡 元狩六年,未央宫内 汉武帝端坐在龙椅上,缓缓开口:“诸位爱卿,自高祖皇帝起,匈奴便似附骨之疽,不断侵扰我大汉边境,百姓苦不堪言。 虽漠南一战,让匈奴势力受挫北迁,但其有生力量尚存,军事力量依旧强大。只要他们一日不除,我大汉北方边境便无安宁之日,百姓也难以安居乐业。 朕意已决,此次定要集中优势兵力,深入漠北,寻匈奴主力决战,将他们彻底歼灭,一劳永逸地解决这心腹大患。 且此前的战事,已让我大汉在军事和战略上取得了一定优势。这是天赐我大汉的良机,稍纵即逝。朕欲扩大战果,进一步巩固和提升我大汉在汉匈对抗中的优势地位。 主动出击,深入匈奴腹地,可打乱其部署,破坏其军事与经济基础,使其再无还手之力。如此,我大汉方能在这场长期对抗中占据绝对主导!” 随后目光落在卫青、霍去病、苏远承三位将领身上,如今他们三人皆是汉军之中最为卓越的人物。神情郑重地说道:“三位将军,今朕委以重任,望你们率领大军,彻底荡平匈奴!” 卫青、霍去病、苏远承三人单膝跪地,齐声高呼:“陛下放心,臣等定不辱使命!” 在汉朝和匈奴多年的战争中,这场战争无疑是高潮所在。刘彻为彻底解决匈奴对汉朝的威胁,巩固并拓展汉朝疆域,精心谋划了这一重大军事行动。 此前,汉朝历经多年休养生息,又在河南之战、漠南之战等一系列与匈奴的交锋中,逐渐扭转战略劣势。汉朝的国力与军事实力都得到极大提升,刘彻敏锐地捕捉到这一有利时机,决心集中优势兵力,深入漠北。他要在这片广袤之地寻得匈奴主力,与之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战,一举消除匈奴这一长久以来的威胁。 这场战争动用了汉朝最后的家底,调集了十万精锐骑兵,由卫青、霍去病、苏远承分别担任统帅。征调了数十万步兵和后勤保障人员,负责运输粮草、武器装备等物资,为前线作战提供坚实的后勤支持。还准备了十四万匹战马,以备作战和补充之用,以确保骑兵的机动性和战斗力 ...... 卫青率领的部队从定襄出发,铁蹄踏碎了清晨的宁静,一路向北挺进。 行军途中,一名斥候快马加鞭赶到卫青面前:“大将军,前方探得匈奴单于的主力部队正在安营扎寨。” “速传本将军命令,前将军李广和右将军赵食其合兵一处,从东路迂回包抄,务必切断匈奴的后路。本将军则率主力部队正面迎击匈奴单于。”卫青微微皱眉,转身对身旁的校尉说道 不久之后,卫青所率部队与匈奴单于的主力遭遇,双方顿时厮杀在一起。卫青站在高岗之上,大声喊道:“将士们,今日便是我等为大汉建功立业之时,随我奋勇杀敌!” 汉军以武刚车环绕为营,犹如一座坚固的堡垒。卫青一声令下:“五千骑兵,出击!”骑兵们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匈奴阵营。 匈奴也派出万余骑兵迎战。双方的骑兵在战场上纵横驰骋,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鲜血四溅。 激战至黄昏,天空狂风大作,卷起的沙尘漫天,这无疑大大干扰了军队视线。卫青高声喝道:“左右两翼部队,趁此机会包抄匈奴!” 汉军的两翼部队迅速行动,在沙尘的掩护下,迅速向匈奴的侧翼逼近。匈奴单于在混乱中见汉军兵力强大,难以取胜,对身边的亲卫喊道:“汉军势大,我等难以抵挡,随我突围!” 说罢,匈奴单于率领数百名精锐骑兵拼死突围而去。 卫青得知单于突围后,对身旁的轻骑将领说道:“轻骑追击,务必追上单于,莫要让他逃脱!”自己则率领主力部队紧随其后。 ...... 霍去病和苏远承领命后,率精骑自代郡出发,意图直指匈奴左贤王。 朔风烈烈,霍去病勒了勒缰绳,侧首看向苏远承,沉声道:“远承,此番北进至关重要,我军当务必发挥骑兵之长,长途奔袭,打匈奴一个措手不及,一鼓作气荡平贼寇。” 苏远承面色微凝,拱手抱拳道:“霍兄,实不相瞒,此次战事家族早预知,匈奴单于会逃脱,我须先行一步去追击。左贤王就交由霍兄对付了。” 说罢,苏远承调转马头,望向身后那一千名身姿挺拔、装备精良的家族护卫军,高声下令:“出发!”率领着这一千家族护卫军疾驰离去。 对于苏家的神秘,霍去病也清楚,作为玄霄启世尊神的后裔,他们总有着神奇的手段,因此也并未多言,率领剩余大军继续北进两千多里。 “将军,前方发现匈奴左贤王主力!”斥候来报。 霍去病眼中闪过兴奋,大手一挥:“全军加速,准备迎敌!”汉军冲向敌阵,左贤王仓促应战,摆出防御阵型。短兵相接,刀光剑影。 霍去病一马当先,所到之处匈奴兵纷纷倒地。高呼道:“儿郎们,为了大汉,杀!”汉军士气大振,奋勇争先。左贤王心急,令将领挡住汉军。 激战中,霍去病指挥部队快速穿插、分割包围,匈奴将领各自为战,首尾难顾。霍去病大喝:“给我冲!”。 左贤王见大势已去,率残部逃窜。霍去病大喊:“追!绝不让匈奴有喘息之机!”汉军乘胜追击,势如破竹。 追至狼居胥山,猎猎汉旗在狂风中张扬飞舞,这可是汉军头一遭打到如此远的地界。霍去病勒马驻足,眼神坚定且炽热,环顾着这片陌生又广袤的土地。 他翻身下马,神情庄重地开始举行祭天封礼。仪式中,他突然振臂高呼:“大汉天威,不可侵犯!”那声音,如惊雷般在山谷间久久回荡。 身旁的校尉激动得满脸通红,紧握拳头道:“将军,这狼居胥山都被我们踩在脚下,匈奴必闻风丧胆!”霍去病目光望向远方,豪迈地笑道:“这不过是开始,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祭祀完毕,霍去病飞身上马,高声下令:“继续前进,让匈奴知道我大汉铁骑可踏遍漠北!”汉军将士们齐声高呼:“踏遍漠北!踏遍漠北!” 大军一路深入,直至瀚海(今贝加尔湖)。大漠之上,风沙漫天狂舞,而汉军的旗帜在风沙中猎猎作响。 战马上霍去病望着前方景色,神色看似平静,可眼底眉梢间却难掩身为胜利者的自豪。 第54章 赵信城斩单于 苏远承率领护卫军与霍去病分别后,依家族所给地图直奔赵信城。此城由原本投降匈奴的韩王赵信所建,曾囤大量粮草,但被卫青所率汉军烧毁。 匈奴单于伊稚斜在汉军雷霆攻势下,率残部慌不择路奔逃。生死挣扎间,他看到赵信城,此地熟悉且有少量物资,可稍作喘息、补充给养后继续北逃。 为数不多的亲卫军分散开来,在破败的屋舍和废弃的粮仓里翻找着,妄图从这荒芜中找出些许能救命的食物和水源。 伊稚斜瘫坐在一处断壁残垣下,喘着粗气。他的衣衫褴褛,血迹斑斑,凌乱的头发在风沙中肆意飞舞。经过连日的奔逃与厮杀,他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凛凛。 城池内,一名护卫军高声道:“报——,发现了伊稚斜踪迹!” 苏远承猛地勒紧缰绳,胯下战马长嘶,前蹄扬起。下令道:“全体听令!立刻随我去取伊稚斜首级!” 三日前,他便已经到了赵信城,搜索整个城池以及周围村落却并未发现伊稚斜的踪迹。家族大祭司预言了伊稚斜定会出现在赵信城附近,绝不会有误。 或是他来晚了,也或许是伊稚斜还未逃难到这里。无奈之下,他决定暂隐城内耐心等候,同时安排护卫军分批次、不间断地在附近持续搜寻。 伊稚斜正满心盼着手下能在这破败的赵信城里找到救命物资,连日奔逃与厮杀,让他和残部都疲惫不堪。远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闷雷般在他心头炸开。 他惊恐抬头,只见一队汉军突然出现,他惊叫道:“怎么会,卫青怎么会这么快追上!”挣扎着起身欲抵抗,双手却因恐惧与疲惫颤抖不止。 等汉军更近了,伊稚斜看清为首的竟是苏远承,他满脸的不可置信,大声喊道:“苏远承,你不是去进攻左贤王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眼中满是疑惑和慌乱。 苏远承没有理会,冲入敌群。手中长剑如闪电划过,匈奴残兵纷纷倒地。他目光紧锁住伊稚斜,步步威严逼近。伊稚斜眼中恐惧渐浓,想逃却已无路。 “伊稚斜,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苏远承大喝,高高举起闪烁寒光的长剑,直直抵向伊稚斜单于的咽喉。 “等等,如今兵败我无话可说,可你为何会在这里,这也算我死前的遗愿”,说罢,伊稚斜目光死死地盯着苏远承,眼神里有不甘、有疑惑,仿佛要把苏远承的心思看穿。 苏远承冷声道:“带着你的遗愿下去吧。”说罢,手腕用力,长剑瞬间刺进伊稚斜的咽喉。 伊稚斜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张,似还有未问出口的话。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才轰然倒地,双眼依旧圆睁,仿佛在向这残酷的命运抗争。 ...... 长乐宫,宴会上 乐师们各施绝技,编钟清脆悠扬,鼓点铿锵有力,琴瑟婉转低回,交织成一曲激昂欢快的乐章。舞伎们身着绚丽华服,似彩云般飘进场地中央,宴桌上美食更是琳琅满目。 刘彻的喜悦与自豪如汹涌浪潮般难以抑制。自汉朝初立,匈奴便如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威胁着大汉的安稳与尊严。无数先辈为此殚精竭虑,却始终未能将其彻底降服,哪怕是高祖皇帝亦未达成此等壮举。 现在,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下,匈奴被彻底消灭了,以后北境再无威胁。这份不世之功,足以让他昂首阔步于历史的长河之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诸位爱卿,”刘彻端起酒盏,“今日这长乐宫盛宴,乃为我大汉的不世之功而设!自朕登基以来,无日不盼望着能根除匈奴之患,今日终得偿所愿!此等丰功伟绩,离不开诸位爱卿的齐心协力、奋勇拼杀!” 他的目光率先落在卫青身上,满是赞许与倚重,“卫青,你出身行伍,却凭借着卓越的军事才能和忠义之心,屡次大破匈奴,食邑再增万户,世袭罔替,以彰你之功!” 转而看向霍去病,刘彻的眼神里满是欣赏与欣慰,“去病,你年少英勇,胆略过人,如一把利刃直插匈奴腹地,封狼居胥,威镇漠北!朕封你为大司马骠骑将军,与卫青同掌军政,再赐府邸一座,黄金万两” 最后,刘彻的视线停留在苏远承身上,语气满是嘉奖,“苏远承,你在此次战事中,你竟能料敌先机,斩杀匈奴单于,增加食邑千户,另有锦缎百匹、美玉十斛赏赐于你。” 三人齐声谢道:“多谢陛下赏赐” 言罢,刘彻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声大笑道:“今日大家当纵情畅饮,共庆这盛世之功!” 如今卫青、霍去病、苏远承三人,已然是这大汉最为耀眼的权贵,引得众多大臣皆向其投去热切的目光。于是,席间众人纷纷起身,络绎不绝地端着酒杯上前,试图与三人搭上话、套近乎,期望能借此沾得几分荣光,寻得日后的庇佑与机遇。 ...... 酒宴过后,苏远承回往了宣平侯府,如今苏远承虽已被封为骁勇侯,但因为还未成亲,故而依旧居住在宣平侯府之内。 还来不及醒醒身上酒气,就被苏清毅差人唤到了书房。 “远承,如今功成名就可有何感觉?”苏清毅坐在书桌后,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苏远承身上,开口问道。 苏家子弟因为福泽子孙的效果,向来品性端良,断不会出现寻常家族中那般纨绔之辈。朝堂之上,苏家好似一盏明灯,光芒所及,阴霾消散。 苏家势力越是壮大,那些藏于阴暗角落之人的容身之处便越少。如此一来,苏家自然更易招来他人的嫉恨与算计。 “父亲,孩儿此次斩杀匈奴单于,也是依赖家族消息,父亲莫非忧心孩儿会因这点微功而骄矜自满?请父亲宽心,孩儿绝不敢有此等懈怠”苏远承说道。 “为父不过是多叮嘱你几句罢了。”苏清毅嘱咐道,言罢,挥了挥手,苏远承退出书房。待他离去,苏清毅望着书房外的夜色,微微叹息,这连年的征战是时候停下了。 第55章 经济改革,恢复民生 苏清毅早早便步出侯府,登上马车。带着数十位护卫便驶向离长安不远的一座村落,身后三辆同样的马车依次驶离。 踏入村中,一种异样的寂静扑面而来。目之所及,不见一个青壮男子的身影,中唯有妇孺与老人,她们或倚门而望,或在田间劳作。偶尔传来几声孩童的啼哭,更增添了几分寂寥与哀伤。 马车刚在村口停稳,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便从村里快速跑了出来,扑到车旁,脆生生地喊着:“侯爷,您又来了,我们可想您了” “不错,身子倒是壮实了一点。”苏清毅温和地说道 数月前,苏清毅拜访完苏明澈,便瞧见一对男女蹲在角落,眼巴巴望着不远处的面馆。 他们已经十岁,却因长期饥饿,身形瘦小,看着只有五六岁,衣衫褴褛得仅能蔽体,眼里满是与年龄不符的惶恐与无助。苏清毅于心不忍,吩咐护卫买了吃食送给他们,送他们到了这个村庄。 不久,原本还各自忙碌的妇孺老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陆陆续续从破旧的屋舍中走了出来,将苏清毅等人围在中间。 人群中一位老妇人挤到近前,满是褶皱的手紧紧拉住苏清毅的衣袖,声音颤抖:“侯爷,您可来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哟……” 苏清毅轻轻拍了拍老妇人的手,温声安慰道:“大娘,您先放宽心。朝廷断不会对大家的艰难处境坐视不管。我此番前来,就是想细细瞧瞧大家的生活状况,但凡我能帮得上的,必定全力以赴。” 说罢,他转头对身后的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们纷纷将车上带来的粮食、衣物等物资搬了下来。 村民们看到这些物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一个年轻的女子抱着孩子,怯生生地说道:“侯爷,这些东西能解一时之急,可往后呢?村里的青壮都走了,土地都快荒废了,没有收成,我们还是活不下去啊。” 苏清毅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女子说的是实情。连年的战争,让无数家庭支离破碎,也让百姓的生活陷入了困境。他沉思片刻,说道:“大家放心,我会向陛下上书,请求减免你们的赋税,并且派人教大家一些新的耕种方法,提高土地的产量。” 村民们听了,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情,纷纷跪地磕头。“多谢侯爷,侯爷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如今大汉虽已解除匈奴这一心腹大患,看似应当天下太平,百姓也能安居乐业。可实际上,连年不断的战争已然将国库消耗一空。民间如今已是乱象丛生,活困苦不堪。 大量青壮劳力投身战事,农田荒芜,粮食减产,粮价飞涨,普通百姓食不果腹。再加上为填补国库亏空,税赋不断加重,百姓怨声载道。 马车驶离村口,却并未朝着宣平侯府的方向而去,而是在云王府门口稳稳停住。 数月之前,他在此处,发现那对孩子,因此他想要做些事情,如今战争结束,他又来到这里完成这件事情,竟好似形成了一个闭环,因果循环,一切皆有定数。 云王府的朱漆大门缓缓敞开,管家身着一袭藏青色长袍站在门口,微微躬身语气沉稳地说道:“侯爷,王爷已在书房静候多时,您请直接前往便是。” 苏清毅微微颔首,迈步踏入云王府。府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草树木生机盎然,可此刻他无心欣赏这景致,径直朝着书房走去。 苏明澈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清毅,数月不见,今日前来可是下定决心了。” “伯父,如今虽说战争的硝烟已然散去,可百姓的日子依旧艰难万分。数月前在村口偶遇的那两个孩子,他们那副困苦无助的模样,始终在我心头萦绕。我便一直想着为百姓们做些实事,改善他们的生活。”苏清毅上前一步说道 “这些时日,我总结一些措施,希望能改善百姓生活。只是此事牵扯众多,若仅靠我一人之力,恐难成事。还需家族能够助力,有了家族的支持,各项举措推行起来想必会顺利许多。” 苏明澈微微颔首:“家族向来以爱护百姓为己任。只是先前战事紧张,朝堂迫于匈奴压力只能这般了。如今战争结束,民生发展一事,已刻不容缓了。” 苏清毅继续说道:“我打算从四个方面进行改革。其一,施行算缗、告缗,打击富商偷税,增加财政;推行入粟拜爵充实粮储、缓解压力;开展假民公田安置流民、增收政府。 其二,完善商业与专卖制度,盐铁专营、酒类专卖获利,均输法减损耗,平准法稳物价。 其三,推进货币与金融改革,统一铸币权,发行五铢钱,保障货币稳定。 其四,革新思想,本末并重,肯定商业价值;国家干预,控制资源实现‘民不益赋而天下用饶’。” “去做吧。如今家族虽已不复往昔那般活跃于各方舞台,在众人视线中渐渐归于低调,但家族传承的使命与担当从未褪色,底蕴与根基也从未消磨。”苏明澈赞赏道 苏清毅的改革得到苏家大力支持。苏家作为汉朝长期以来最具权势的家族,一旦行动起来,便如同蛰伏许久的洪荒巨兽苏醒,让整个朝野都为之震动。 当苏清毅在朝堂之上郑重提出算缗告缗、入粟拜爵、盐铁专营等一系列改革措施后,朝堂顿时炸开了锅。 改革总是不缺乏反对者的,屁股决定立场。一部分守旧的官员站出来反对,他们囿于传统观念与自身利益,害怕改革会打破现有的格局,危及自身的权势与财富,因而极力阻挠。 但在苏家坚定的支持下,大部分官员纷纷转变态度,选择赞同改革。苏家在朝中根基深厚,其影响力和号召力巨大,许多官员看到苏家的立场后,也认识到改革是大势所趋。 刘彻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改革的必要性和紧迫性,他大力推行苏清毅的改革方案。这次在皇帝和苏家共同推行下,改革的浪潮如汹涌澎湃的洪流,迅速席卷了整个大汉王朝。大汉的生机开始在这改革的春风中蓬勃焕发。 第56章 卫子夫的担忧 未央宫,椒房殿 “母亲,孩儿今日前来向您请安,愿母后身体康健,福寿绵延。”太子刘据身着一袭深蓝色锦袍,袍上的金线绣纹在阳光下微微闪烁,恭顺地跪地。 卫子夫端坐在榻上,轻声说道:“吾儿免礼,快起来吧。”而后开口考教道:“这些时日可在学宫学到了什么?” 按惯例,皇子们都会有专门的先生或是朝堂重臣来教导学业。然而,苏明澈身为太学学宫的宫主,时常也会前往为学子们授课。 当初,刘彻本想让苏明澈专心教导皇子,可苏明澈以学宫事务繁忙为由婉拒。他也不好强求,便安排刘据每周前往太学学习三次。 刘据微微抬起头:“回母亲,孩儿于太学接触苏家政治学,受益颇多。苏家政治学以经世致用为要,论及治国理政之法层层深入。孩儿学到,为政需以民为本,关注民生疾苦,轻徭薄赋,让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根基方能稳固。 还知晓在用人上,当唯才是举,广纳贤良,使能者各居其位、各展其才。这些道理让孩儿明白,欲为贤明君主,需有全局视野、长远谋略,日后孩儿必勤加钻研,不负期望。” “除了这些你可还有什么明悟?”卫子夫继续问道。 刘据继续说道:“母亲,是想要孩儿多亲近苏家?” “不错,你明白就好......”卫子夫正欲接着往下说,只见一位侍女匆忙走进殿中,欠身行礼后,轻声通报:“皇后娘娘,大将军到了。” 刘据微微欠身,恭敬说道:“孩儿先告退。”言罢,就退了出去。 殿门在刘据身后缓缓合上,正欲入内的卫青刚好与他打了个照面。卫青立刻停下脚步,拱手弯腰行礼:“太子殿下。” 刘据伸手虚扶,回应道:“舅舅不必多礼,母亲还在殿内等候您呢。快去吧” 卫青再次拱手,说道:“殿下,那臣先去见皇后娘娘了。” 刘据微笑着点头,目送卫青进入殿内。待殿门再次合上,他才转身,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缓缓朝着自己的居所走去。 殿内,卫青步入其中,向卫子夫行礼道:“见过皇后娘娘。” 卫子夫示意他坐下:“这里没有外人,弟弟就不必客气了。” 卫青坐下后,神情稍缓:“姐姐,今日叫我前来可是有何要紧的事情?” 卫子夫柳眉微蹙:“如今卫家身为外戚,权势太过煊赫。” 卫家身为外戚,权势煊赫至极。卫青已然贵为大司马大将军,霍去病也被封为冠军侯,卫家声威如日中天。然而,这般权势却让她日夜难安。 卫青反而神色平静,他深知自己和家人虽蒙陛下恩宠获此高位,但一切作为皆是为了大汉江山社稷。卫家上下始终谨记陛下教诲,恪守本分。他们的权势由陛下赋予,全赖陛下信任与倚重。在他看来,只要对陛下忠诚不二,为大汉尽心竭力,便无需惧怕旁人眼光。他还期望姐姐放宽心,莫为此事过度忧虑,先保养好身体要紧。 卫青平静道:“姐姐无需如此忧心。我等虽蒙陛下恩宠,获此高位,但我等一切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大汉江山社稷。且我卫家上下,一直谨记陛下教诲,恪守本分。” 卫子夫继续说到:“你啊,打仗还行,可是这为人处世之道,还得多琢磨琢磨。窦婴,主父偃的结局你可知晓。” 窦婴七国之乱功臣,后来被诬告“伪造遗诏”,被处决。主父偃提出“推恩令”有效削弱诸侯势力,深受汉武帝信任,后因齐王自杀事件被赵王告发受贿,被灭族。 “如今匈奴已灭,你的用处,也算到头了”卫子夫继续道 听闻此言,卫青身躯一震。在他心中,陛下不会如此薄情,他与陛下有多年情谊,且如今刘据已立为太子。 “你和去病在军中威望都已超过陛下,功高震主向来是臣子的大忌。过几日我会召开赏花会,邀请平阳公主前来。这些时日你定要约束好家族子弟”卫子夫继续说道 卫子夫在后宫多年,无疑深谙权斗之道,作为刘彻曾经最宠爱的人,他也无疑是了解刘彻的性格,具有雄才大略,却又刚愎自用,生性多疑。如今卫家好似那狂风中的高楼,虽曾经巍峨屹立、风光无限,无数人仰望倾慕。 但那刚愎自用的风暴一旦袭来,多疑猜忌的暗流在地基下涌动,再坚固的建筑也有摇摇欲坠之危。她深知,卫家的荣耀基于刘彻的恩宠与卫家众人的努力,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如今能挽救这种局面也只有,那大汉的长青树——苏家了 ...... 宣平侯府内 平阳公主看向苏清毅问道:“皇后娘娘邀请我过几日去参加赏花会,你觉得我该去吗?” 苏清毅微微低头,在他看来,卫子夫此番邀请平阳公主,一是出于昔日的情分,毕竟她曾住在侯府内;二则是如今卫家权势滔天,或许想借平阳公主来了解家族的想法和态度。 他微微沉吟:“皇后娘娘要请肯定是要去的,如若皇后娘娘问起什么,无需当场答复,只需将她说的话仔细记在心里即可” 平阳公主轻轻点头,身为公主,宫中的权谋算计也是心里清楚,卫子夫在后宫多年,凭借着过人的手段和谋略稳坐后位。弟弟刘彻虽有雄才大略,但性格刚愎自用且生性多疑。如今卫家势力庞大,朝堂内外卫家之人众多,难保刘彻不会心生忌惮。此次应当是借她的口,来试探苏家态度了。 数日后,这场暗藏玄机的赏花会如期而至。 宴会进行期间,卫子夫寻了个恰到好处的时机,以叙旧为由头,向平阳公主表达着对其往日周全安排的感激之情,顺势与她避开众人,开启了一场单独的交谈。 “平阳公主殿下,去病这孩子啊,这些年一心扑在征战之事上,到如今都还未成家。您也知道,他和远昕小姐那可是从小一块长大,青梅竹马的情分在呢。如今两人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若能喜结连理,倒也是一桩美事,您意下如何?”卫子夫开口说道。 联姻无疑是最牢固结盟方式,想要让卫家这艘大船平稳落地,和苏家结成姻亲家庭无疑最为保险。 平阳公主开口回道:“此事怕还需问问侯爷和远昕的意见,家族向来不强迫子女婚姻的” 卫子夫笑着说道:“无妨无妨,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只是有劳公主殿下给宣平侯带个话。倘若此事不成,那也只能说明去病与远昕小姐没有这等缘分,他没这个福气罢了。” 第57章 霍去病的命运(一) 宣平侯府 平阳公主将卫子夫的话转述给了苏清毅。 苏清毅听罢,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没想到皇后娘娘竟有此等打算,只是这事儿啊,恐怕没那么容易成。咱们还是先问问远昕的想法吧,毕竟这婚姻大事,她自己的意愿也至关重要。” “来人,去把远昕小姐叫来。”还不等苏清毅开口,平阳公主便说道。 对于女儿的婚事,平阳公主也有些焦急。毕竟苏远昕已然二十出头,这样的年纪在寻常百姓家,孩子都能帮着家里干活了。这些年她也介绍了不少权贵子弟,可女儿就是一个也没看上。 苏家不允许任何人强迫家族子弟嫁娶,在这个女子十五六岁便纷纷谈婚论嫁,甚至寻常人家孩子都已能干活的时代,苏家子弟晚婚成了一种特立独行的现象,引得不少人议论纷纷,也暗暗羡慕。 不一会儿,苏远昕来到内堂。此时,夜幕正缓缓降临。 她暗自思索着,这个时辰父母唤她前来,莫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么想着,她不自觉地轻耸了下身子,一丝紧张的情绪在心头蔓延开来。 “父亲,母亲,女儿来了。”苏远昕来到内堂门口,指尖在门上轻轻叩了三下。 “不知父亲,母亲叫女儿来有何事情?”苏远昕进入内堂,语气里带着些许试探与不安。 苏清毅缓缓说道:“昕儿,你如今也已到了婚嫁的年纪.....”接着便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件事……去病哥哥怎么看?”苏远昕双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声音带着一丝羞涩,怯怯问道 这一反应倒是让苏清毅一时间有些诧异,原本以为女儿会和往常一样,找出各种理由推脱,或是直言不喜欢对方,却没想竟然问起男方的看法。 不过稍作思考,此事便也不难理解。霍去病年少便已封狼居胥、获爵封侯,样貌并非那种柔弱精致的美少年,反而有一股谁不出的的英武之气,越看便越觉耐看。 苏清毅打趣道:“这件事,去病自是同意的,我家女儿生得这般花容月貌、蕙质兰心,去病那小子又怎会拒绝?” 平阳公主看着苏远昕,缓缓说道:“傻孩子,原来你心里钟情着去病啊。为娘见你长大之后,从未主动提过去病,还以为你只将他当作哥哥了。唉,都怪为娘疏忽,竟耽误了你们这么久。” 听着父母亲的话,苏远昕只觉不好意思,说了一声";全凭父母亲做主";之后便跑出了内堂,这不禁让二人相视一笑。 苏远昕意见知晓后,苏清毅便皱眉说:“此事怕不是皇后娘娘和去病能决定的啊,不过为了远昕,还得和陛下斗一斗才行啊” 霍去病不仅仅是卫子夫的外甥,更是大汉炙手可热的勋贵,卫家权势有三分之一都源于他,正因如此,他的婚姻已然不只是个人之事,而是牵涉到复杂的朝堂势力平衡。 刘彻最好的选择便是让霍去病迎娶一位公主。如此一来,既能通过联姻的方式稳固皇家与卫家的关系,又能在一定程度上对卫家的势力加以制衡。 ...... 在这边苏清毅和平阳公主商议好后,便派人给卫子夫传了话。 得知消息后,卫子夫心中颇为惊喜,这事儿说起来既在情理之中,又有些出乎意料。此前,她听闻苏远昕接连拒绝了好几位前来提亲的勋贵子弟,心里头不免有些担忧,猜测她怕是心有所属。 她的外甥霍去病,自小就与苏远昕相识,二人情谊深厚。如今的霍去病,更是大汉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大汉朝最杰出的少年。想到这一层,卫子夫又觉得苏远昕钟情于霍去病,倒也合情合理。 卫子夫坐在床榻喃喃道:“这事就成了一半了,如今只要找个时机让陛下赐婚,那便算彻底完结了” 数日后,御花园内 刚结束修仙仪式的刘彻,只觉神清气爽,精神大好。前不久,有个名叫公孙卿的方士经人引荐,来到他的面前。在他的丹药下,刘彻觉得自己或许能完成始皇帝未完成的遗憾——长生不老,毕竟连匈奴他都已经彻底征服了。 瞧见刘彻心情大好,卫子夫款步上前,轻声启奏道:“陛下,去病如今也到了成家的年纪,却一直未娶妻室。我前些日子与平阳公主仔细商议了一番,觉得苏远昕小姐再合适不过。 这二人自幼相识,情谊笃厚。若陛下能赐下这门婚事,想必他们日后定能琴瑟和鸣,相携一生。” “这……朕已打算将鄂邑公主许配给去病。”刘彻听后,先是一怔,随后眉心微蹙。 刘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与不满。卫家如今势力如日中天。而苏家在大汉屹立数十年,根基深厚,底蕴非凡。 倘若霍去病与苏远昕联姻,那便意味着卫、苏两家强强联合,两股庞大势力相互交织,势必会在朝堂之上形成一股难以制衡的力量。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听到刘彻的回答,卫子夫知晓此事刘彻是不会同意了,原本仅存的侥幸也没了。 她微微躬身说道:“多谢陛下圣裁。鄂邑公主温婉贤淑,与去病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此事臣妾未想到会让陛下关心,倒是险些坏了事情。” 还在卫子夫思索着如何跟平阳公主交代,凭借苏家的影响力,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让刘彻改变想法。 就在她沉浸在这纷繁思绪中时,一名侍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下禀报道:“陛下,皇后,大将军派人传话,说冠军侯刚刚晕倒在庭院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瞬间打破了二人的寂静 刘彻霍然起身,口中急切呼喊:“备辇,速去冠军侯府!” 他心中一阵揪紧,霍去病乃是他麾下最得力的战将,在他心中,霍去病早已不仅仅是臣子,更似他寄予厚望的少年英雄,是大汉开疆拓土的希望所在。如今听闻他晕倒,刘彻只觉那更大丰功伟绩不保。 卫子夫也顾不上仪态,匆忙跟在刘彻身后。霍去病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如同她的亲骨肉一般。如今突然晕倒,她也一阵担忧。 第58章 霍去病的命运(二) 片刻过后,刘彻与卫子夫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冠军侯府。 侯府侍从远远望见刘彻与卫子夫的身影,忙不迭地跪地行礼,口中高呼着“天子圣安,皇后娘娘金安”,声音此起彼伏。 刘彻与卫子夫满心都是对霍去病的担忧,对这迎接的场面全然无暇顾及。 二人急切地朝着府内走去,同时刘彻高声下令:“冠军侯现在何处?速速带朕前去见他!另外,马上传御医来侯府!” 卫子夫紧跟在刘彻身后,脚步匆匆,她的眼神中满是忧虑。 待二人见到霍去病时,他静静地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刘彻快步走到榻前,看向旁边的卫青:“卫青,去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卫青满脸愧疚,声音哽咽:“陛下,今日臣与去病在内堂探讨兵法,起初一切都还正常,可不知怎的,他突然就脸色煞白,接着便直直地晕倒了下去。臣想尽办法也未能唤醒他,心里又急又怕,赶忙派人去通报陛下。” 卫子夫在一旁也是泪水涟涟,焦急地呼唤着霍去病的名字。 不久,皇宫的御医便到来了,赶忙上前诊断,经过一番仔细检查后,为首的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地禀报:“陛下,经臣等仔细探查,冠军侯的脉象只是稍有虚弱之象,乍看并无性命之忧。然而,其生机却在以极快的速度消逝,情况不容乐观啊”。 “朕让你们来是救冠军侯的命,不是来跟朕说这些模棱两可的废话。若连去病的病都治不好,你们这群庸医还有何用?朕要你们何用!”刘彻听完,大怒道。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不断回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怒火。 太医们纷纷跪地,头都不敢抬,只能不停地以头叩地,发出沉闷的声响:“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臣等定当竭尽全力,定当竭尽全力……” 天色渐晚,眼见霍去病仍未苏醒,刘彻看向身旁的御医们,声音低沉:“你们几人留下,务必日夜悉心照看冠军侯,若有丝毫差池,提头来见!” 御医们吓得纷纷跪地,战战兢兢地应道:“陛下放心,臣等定当竭尽全力!” 次日晌午,霍去病已整整昏迷了一日,丝毫不见苏醒的迹象。榻上的他,面色愈发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而急促。 御医们始终未能拿出有效的救治之法,无法让霍去病转醒,刘彻盛怒之下,接连下旨,已有两名御医被赐死。 余下的御医们个个面如土色,双腿发软,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生怕下一个厄运就降临到自己头上。 冠军侯无故昏迷消息也在长安传开。 ...... 宣平侯府,内堂之中不时传来的阵阵谈话声。 “父亲,求您救救去病哥哥吧。”苏远昕跪在苏清毅面前,双手紧紧抓住父亲的衣角,带着哭腔哀求道。 原本精致的妆容此刻却被泪水弄得斑驳不堪。双眼红肿,宛如两颗熟透的桃子,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涌出,打湿了前襟。 “父亲,去病与我有生死情谊,还望父亲能救救去病”一旁的苏远承也开口说道。 苏清毅坐在主位上,长叹了一口气:“你们啊,父亲何尝不想救去病。可如今陛下已召集了宫中诸多御医全力救治,仍然毫无办法。” 苏远昕哽咽着,声音带着绝望:“父亲,家族那么厉害,定会有办法救去病的,昕儿求你了。”说着,她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头,额头都泛起了红印。 苏清毅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霍去病的病情宫廷御医都束手无策。 家族中虽也不乏潜心钻研医学之人,在某些疑难杂症上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和疗法,可从云梧来到长安少说也要一周,这么长时间只怕也晚了。 如今只有去找伯父苏明澈询问先祖是否会出手救治他了,只是霍去病并非苏家之人...... 苏清毅望着还跪在地上的苏远昕说道: “起来吧。如今这情况,也只能去找你伯祖父试一试了。你瞧瞧你,还没嫁给那小子呢,就已经为他这般失了方寸。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心呐,早都飞到他那儿去咯。” “父亲,您就别笑我了,快去吧。”苏远昕说道。 不一会儿三人便赶到了云王府,来不及通报,便直接去往书房了。 苏明澈正坐在书桌前,目光平静地看向面前三人:“我心里明白你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只是冠军侯的病情,恐怕非人力所能医治啊。” 听到这话,苏清毅也明白了,这是霍去病的命运,只怕这一次家族也没有办法了。 苏远昕一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道:“伯祖父,求您救救去病哥哥吧。” 苏远承说道:“伯祖父,我知晓家族还有一颗延寿丹,求您看在冠军侯为大汉出生入死的份上,将这颗延寿丹用在他身上, 或许能为他延续一些时日,让咱们再寻其他救治之法。远承愿以自身一切作保,若因这丹药引发家族任何不利,远承一力承担。” 苏明澈看着三人恳切的模样,沉默片刻,说道: “那延寿丹,虽有延年之效,却只能应对寻常病痛衰老,于冠军侯眼下之症,毫无作用。如今之计,唯有祈祷先祖英灵降临,若能得先祖怜悯,他的劫难算是过了。” 说完他双手捧着传承玉佩,缓缓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一缕缕神秘的气息在他身边萦绕,众人皆屏息凝神,等待着苏砚的回应。 渐渐地,室内光线变得愈发朦胧,玉佩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刺得众人不得不眯起眼睛。光芒中,苏砚的身影缓缓出现。 苏明澈见状,立刻伏地叩首,苏远承三人也赶忙跟着跪下。 自从苏砚在系统灵魂空间陷入沉睡后,这还是他首次苏醒。当他的视线落在眼前四人身上时,既像是梦境中的幻影般虚幻,又有着真实可触的质感。 不知不觉,他来到这个世界已快百年。在这悠悠岁月里,他越发清晰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独特之处。 在这相似历史的外表下,隐藏着许多的不同,他看到了这天地间无数人的命运,空气中飘荡着极为稀薄的能量,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冲刷着他所剩不多的前世记忆。 片刻后,苏砚看着他们说道:“你们的祈祷我已经知晓了。霍去病的昏迷是他的命运,他本该在漠北之战就会死亡,家族的出现已经让他的命运偏离几分,如今不过是回到正常罢了”。 苏远昕抬头看向苏砚:“先祖,去病哥哥的命运既然偏离过,那么还能改变吗?远昕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先祖救救去病哥哥”。 苏砚看着眼前的苏远昕,心中着实不忍。忆起前世,自己也曾这般深情地喜欢着初恋。他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凝重: “他并非与我有血脉之亲,若要改变他的命运,家族需付出难以估量的巨大代价。为了家族的延续,这条路断不可行。不过,倒还有一个办法。” 说着,苏砚拿出一物,那是同心珏。他接着解释道:“这同心珏,本是能让使用者彼此极度信任的神器。如今,你需将自己的血融入其中,我再改造一番,让他贴身佩戴。如此一来,你二人的寿命便会共享。你可要想清楚了。” 如今的苏砚,虽尚无凭空创造神器的能力,但随着他对这方世界规则的感悟不断深入,已能对神器的功效进行小幅度的改造。 苏远昕声音沉稳而有力:“我想清楚了。我愿用我的寿命换他生机。” 苏砚凝视着苏远昕毅然决然的神情,心中满是感慨。他抬手一挥,那同心珏悬于半空,散发出柔和光晕,苏远昕指尖轻划一滴鲜血瞬间飘出,朝着同心珏飞速而去。 二者缓缓融合,只见原本的同心珏光滑的表面上蜿蜒浮现出一条栩栩如生的双生树藤纹路。 做完这一切,一枚流转着奇异光泽的丹药凭空浮现于苏砚掌心,缓缓说道:“这是更为珍贵的延寿丹。服下之后,可助人延寿五十载。你将它拿去服下,多少能弥补回一些损耗的寿命。” 说罢,苏砚抬眸望向远方:“如今,该做的我都已做了,也到了我离去之时。我所能为家族提供的助力,也仅止于此。未来,家族的兴衰荣辱、发展壮大,还得靠你们了。” 说完就化作流光,缓缓消散。 第59章 长生啊长生 建章宫,宫内千门万户相连,尽显宏大磅礴之姿。其中一座殿宇内,云雾缭绕,熊熊炉火映红了周遭,丹炉中不断散发出阵阵奇异的香气。 汉武帝刘彻正倚靠在主位之上,手中捏着一颗色泽奇异的丹药,看向一旁的栾大,质问道: “栾大,这便是你炼制的丹药?吃了当真能让人长生不老?” 李少君突然染病身亡,朝中大臣纷纷劝谏刘彻,让他停止这虚无缥缈的修仙之举。然而,刘彻却一脸笃定,高声说道:“他定是化去不死,去寻那仙人了!” 此后,经人举荐,李少君的同门师兄栾大来到刘彻面前。栾大能言善辩,口出狂言,声称自己有通天彻地之能,不仅能点石成金,让黄金炼成,还能堵塞黄河决口,更可求得不死之药、招来各路仙人。 为此还特意展现了斗棋的方术,隔空让棋子能自相撞击,这让刘彻更加深信不疑修仙有望。 霍去病的晕厥更加刺激了他,尽管霍去病后来苏醒过来,可他的心却仿佛被无形的阴霾笼罩,死亡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栾大缓缓抬起头,朝着刘彻恭敬一拜: “陛下,就目前炼制之效而言,此药尚未能达使人长生不老之神效。不过,其在调和气血、滋养脏腑上颇有功效,长期服用,可增强体魄、延缓衰老,实现延年益寿。” 听闻栾大所言,刘彻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满是不悦与怀疑,厉声质问道: “朕让你炼制长生药,怎么到现在还未能炼成?你在欺瞒朕?” ‘扑通’一声,栾大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说道: “陛下,微臣借万颗头颅也不敢欺君呐!只是炼制这长生药的几味关键药引,唯有蓬莱、方丈、瀛洲这三座仙山上才有。” 早在李少君为刘彻炼制丹药之时,便提及海上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昔日秦始皇为追求仙山,曾派遣徐福远渡东海,前往这三座仙山探寻仙药。 然而直至驾崩,秦始皇也未能等到徐福归来。无人知晓,徐福是已寻得仙药留居仙山,还是也无功而返,迷失在了茫茫大海之中。 刘彻也曾派人去探寻仙山,却始终一无所获。他眉头紧锁,急切问道:“除了去仙山寻药引,还有什么法子能炼制出长生药?” 栾大闻言,头低得几乎要贴到地上,嘴唇嗫嚅着,发出含混不清、吱吱呜呜的声音,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快说!难不成你是不想让朕得那长生之法?如此大逆不道,当以死罪论处!”刘彻额上青筋暴起,猛一拍桌案,吼道。 “陛下……苏家乃是玄霄启世尊神的后裔,他们的血液,或许能有仙药一般的效果……” 栾大支支吾吾说道。 “只是些许血液?”刘彻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与思索,缓缓踱步到栾大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质问道: “你确定苏家的血液能抵得上仙山那难得的药引,助朕炼成长生之药?莫不是你实在拿不出其他办法,便信口胡诌来蒙骗朕?若你胆敢欺君,这死罪可不会轻饶!” 栾大依旧额头紧紧地贴在地面,不敢抬头。 “微臣岂敢欺瞒陛下,只是这所需的并非普通的血液,而是苏家后裔的心头血。 而且,这血脉越是亲近,其中蕴含的力量就越是强大,药效自然也就越好。若是能取到苏家直系后裔的心头血,对于炼制长生之药必然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刘彻怒喝一声“放肆”,紧接着,他猛然抬起脚,狠狠踹在栾大的头上。 这一脚力道极大,栾大的身体顿时横着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发出痛苦的闷哼。 踹完还不出气,转身走到桌案前,伸手一把抄起桌上的砚台,朝着栾大的狠狠砸了出去。 “啪”的一声,砚台重重地砸在栾大额角,鲜血喷涌而出,触目惊心。但他依旧拼尽全身力气跪倒在地,不敢发出声音。 刘彻手指着栾大,说道:“苏家也是你能随意非议的?说,到底是谁教唆你如此胡言乱语!” 栾大惊恐至极,慌乱地朝着刘彻的方向蹭行几步,连连以头叩地,“砰砰”作响。带着哭腔赶紧回应道: “陛下!天地可鉴,绝无旁人指示微臣啊!微臣日日为陛下的龙体安康忧心,满心所想,唯有愿陛下能长生不老,千秋万载永享盛世荣光。臣对陛下的赤诚之心,绝不敢有丝毫私心杂念呐!” 看着栾大那副凄惨模样,刘彻眼中的怒火似乎渐渐平息,冷哼一声: “起来吧。” 声音虽不高,却在寂静的大殿中清晰地回荡。 “此事,你绝不可再提半个字。”他目光冰冷,宛如寒夜中的冰霜,紧紧盯着栾大,仿佛要将其内心看穿。 “就当朕从未听过这些胡言乱语。若让苏家知道,你活不过今晚。赶紧滚出去” 栾大慌乱退出宫殿,刘彻的每一个字都如重锤般砸在栾大的心头,让他不寒而栗。 这位昔日刘彻眼前的大红人,平日里在宫中行走那叫一个意气风发,人人见了都得恭敬行礼。现在却满脸都是斑驳的鲜血,脚步踉跄在宫内间走着。 这巨大的反差,落在宫中众人的眼里,激起了层层好奇的涟漪。 大家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心中满是疑惑:究竟是犯下了何等不可饶恕的大错,才惹得一向对他恩宠有加的皇帝陛下如此龙颜大怒? 刘彻依旧端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攥着椅子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过了片刻,他陡然挺直身板,高声道:“来人!” 话音刚落,李延年迈着小碎步匆匆走进,恭敬俯身道:“陛下有何吩咐?” 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冰冷地扫过空旷的大殿,一字一顿道: “今日当值的侍女、侍卫,还有那些太监,全部处死。”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尽显帝王的狠戾果决。这些人的性命犹如草芥,只需他一句话,他们便在生死簿上被无情勾销,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 第60章 神秘药童,父子争吵 栾大从威严的宫殿中缓缓步出,刚刚在宫殿内,面对刘彻那犀利的目光,他只觉如芒在背,冷汗早已湿透了后背衣衫。 刘彻作为帝王,无疑是站在权力巅峰的存在。在他面前,栾大不过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求长生的工具。 当栾大的双脚踏上侯府的门槛后,脸上那层惶恐瞬间如云雾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容与自得。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昂首阔步地朝着府内走去。侯府管家看到栾大归来,连忙上前,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 “侯爷,可是在宫中遇到什么事了?” 栾大轻咳一声道:“无妨。只是此次炼丹之成效,未能合陛下心意。” “你去安排人准备一番,我要沐浴更衣,随后便要静下心来好好钻研丹方,务必要早日炼出能让陛下称心的丹药。” 栾大吩咐完,便由侍从引着前往沐浴之处。热气腾腾的水汽弥漫在房间里,他缓缓踏入浴桶,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 沐浴完毕,又换上一袭干净的道袍,直奔炼丹房。 踏入房内,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药香。只见炼丹房内炉火正旺,橘红色的火苗欢快地跳跃着。架子上各种丹药、草药整齐排列,瓶瓶罐罐错落有致。旁边站着一个神情紧张又带着几分敬畏的药童。 栾大目光扫过众人,吩咐道:“药童留下,其余人等都退下。没有本侯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打扰我炼丹。” 众人齐齐躬身,口中应着“是”,而后有序退下。这样的场景侍从们已司空见惯,毕竟最近这段时日,栾大常常一头扎进炼丹之事中,心无旁骛。 不一会儿,众人退去。 药童缓缓走向栾大,压低声音:“侯爷,不知事情怎么样了,您心里也明白咱们那位主子的脾气,要是事情办得不周全,对您而言恐怕多有不利啊。” 栾大眉头紧皱,冷哼一声道: “哼,此事绝无可能!我不过稍稍提了那么一嘴,陛下便龙颜大怒,连踹带砸,我险些就命丧当场。你回去劝劝你主子,趁早打消这荒唐的心思。若不是你们以我母亲性命相要挟,我岂会答应做这等事!” 药童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满,冷冷地回道: “侯爷,您这话可就说得没道理了。您到底有没有本事炼出那长生不老之药,自己心里应该有数。若不是我家主子提拔您,您如今怕还只是个穷困潦倒的苦道士,哪有这般风光的日子。 若是一直拿不出让陛下满意的结果,陛下迟早会察觉您是在欺君罔上。到那时,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栾大眼神闪躲,满心的惶恐与不安。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不过是耍些骗人的小把戏罢了,若不是当今陛下痴迷于长生之道,被欲望蒙蔽了双眼,又怎会轻易上他的当。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这般欺君罔上的行径,迟早会败露,到那时等待他的必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自己的师弟李少君,虽然年纪轻轻便病死了,却也落得个清净,没有连累家人。 可自己呢?尝过了这荣华富贵的滋味,又怎舍得放手?这绫罗绸缎加身,山珍海味在口,权势地位傍身,一旦失去,往后的日子该如何熬过?也是因为这些他才答应和药童主人合作。 栾大深吸一口气:“我已然按照你们的要求做了,现在,该你们放了我母亲。” “侯爷莫急。您且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一字不落说上一遍。”药童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栾大只能将在宫殿的事情详细说上一遍。 药童听闻栾大所言,眼中顿时绽放出惊喜的光芒: “此事已然成矣!陛下表面上雷霆震怒,实则已对苏家起了疑心。试想,若陛下心中毫无疑虑,以他的脾气,您又岂能安然无恙? 侯爷只需耐心等待,陛下绝不会按捺太久,对苏家动手是迟早之事。到时候您可是立了大功,主子会给你重赏” 言罢,缓缓从袖中掏出一枚乌黑发亮的药丸递向栾大,轻声说道: “此丸你且拿去呈予陛下服下。这是西域秘制之药,若单独服食,并无任何毒性。然而,一旦与炼丹所用木柴燃烧后产生的气体相混合,便会生出细微之毒。” ...... 未央宫内,气氛压抑,时不时传来阵阵怒吼声,似要将这庄严的宫殿都震得颤抖。 “父皇,三王谋反其罪当诛杀,但那张汤借此机会大加刑讯逼供,如今此案已经牵连甚广,众多百姓被无辜株连,朝堂人心惶惶,恳请父皇能明察!”刘据一脸恳切,目光坚定地望着高座上的刘彻。 刘彻坐在上位,厉声吼道:“你竟然质疑朕的用人!张汤乃是朕的心腹能臣,他办事朕自然放心。三王意图谋反,这是大逆不道之罪,牵连些人也是在所难免,你懂什么!” 淮南王、衡山王、江都王的谋反让他十分愤怒,在他的太平盛世之下,三王谋反无疑是对的挑衅。为此他特意任命张汤审理此案,便是要让天下臣民皆知晓,胆敢犯上作乱者,必将受到国法严惩,绝无姑息! 刘据心中一凛,但想到那些无辜受难的百姓,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父皇,儿臣并非质疑您的用人之道。只是张汤在审案时手段过于严酷,许多人不堪刑讯被迫认罪,其中不乏无辜之人。 如今朝堂之上,人人自危,这于社稷稳定并无益处啊。儿臣以为,当以仁政为本,宽宥那些被误牵连之人,方能安抚民心。” 刘彻气得猛地一拍桌子: “放肆!你懂什么仁政?莫不是在暗示朕不够仁慈,是在讥讽朕行事暴虐不成?今淮南王、衡山王等逆臣谋反,此乃动摇国本之祸事! 如今朕要的是彻查谋反之事,杀鸡儆猴,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不敢轻举妄动。你却在这里妇人之仁,朕看你是被那些腐儒之言蒙蔽了双眼!” 刘据闻言,嘴唇微动,正欲继续说话,话未出口,便被刘彻一声暴喝打断。 刘彻从座位上霍然站起,吼道:“ 刘据!你莫要忘了,如今这天下是朕的天下,你还不是皇帝,朕的旨意岂容你质疑违抗?莫不是你以为有卫家在背后撑腰,这太子之位便能稳如泰山了?哼,若你再如此不识大体,莫怪朕不顾父子情分!” 刘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却还是难掩语气中的无奈: “父皇,既然如此,儿臣便不再多言,告退了。” 言罢,他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默默离去,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刘彻看着刘据退去,依旧怒火未消,猛地一挥手,将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牍推倒在地。李延年在旁边默默跪在地上,压低脑袋。 第61章 苏家遭遇刺杀 长乐宫内,隐隐传来阵阵抱怨的声音。 “母亲,淮南王谋反,父皇任命张汤审查,那张汤借此大做文章,肆意株连,累及众多无辜之人。如今朝堂内外人心惶惶。 ”太子刘据满脸忧色,向坐在主位上的卫子夫倾诉道。 卫子夫抬眼看向刘据,示意他在身旁坐下,缓缓说道: “据儿,此事你不可插手。你如今不过是太子之身,行事需得有分寸,切不可事事都与你父皇针锋相对。” 刘据眉头紧锁,神情急切,说道: “母亲,如今百姓生活本就艰难,那张汤审案,惯用刑讯逼供之法,动辄施以鞭笞、杖责、烙烫等酷刑。受刑之人不堪痛苦,只得屈打成招。如此一来,冤案错案层出不穷,多少无辜百姓含冤入狱,儿臣实难坐视不管。” “如今你父皇信任张汤,切不可正面冲撞,需得迂回婉转,从侧面寻得契机,徐徐图之。”卫子夫微微叹气,轻抚着刘据的手,说道。 刘据闻言,神色黯然,他深知母亲所言极是,母亲也无法劝解父皇改变心意。默默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在卫子夫和刘据谈话时,未央宫内。 李延年恭谨地立于刘彻身侧,微微垂首,禀报道:“陛下,太子殿下离去后,径直前往了皇后娘娘的居所。” 闻言,刘彻并没有说话,只是神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猜忌。 ...... 半月之后,云梧。 一个小家伙正趴在一只老虎身上,奶声奶气说道:“山君叔,你别睡了,快起来带我出去玩。” 这小家伙叫是苏远枫,苏清卓最小的嫡子,今年才刚刚6岁,同时也是苏明澈的嫡孙。苏清卓早年劳累过度离世,只留下了长子苏远启、幼子苏远枫这两个嫡子,以及一个嫡女苏远柔和其余几个庶出子嗣。 他身下这只老虎“山君”是之前苏砚赐下的灵虎。这灵虎灵性十足,虽体型庞大,却对苏远枫极为温顺。此时被小家伙吵醒,山君缓缓睁开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轻轻晃了晃脑袋,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仿佛在回应苏文渊。 “小点声,小点声。千万别被兄长听到了。不然又要说我了。”苏远枫紧张说道。 听到苏远枫的话,山君原本微张的嘴巴慢慢合上,喉咙里的低吼声也停了下来。可它依旧赖在原地,迟迟不肯起身。 苏远枫见此,两只小手紧紧揪住山君的毛发,使出浑身力气拉扯,小脸涨得通红。无奈他的体型和山君相差悬殊,没几下就一个踉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鼓着腮帮子,小眉头皱成了“川”字,气呼呼地在一旁生着闷气,嘴里还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在他还是生气的时候,山君却突然起身,叼起苏文渊甩到背后,反应过来后牢牢抓住山君身上毛发。原本生气的小脸瞬间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显得极为开心。 山君驮着苏远枫,四足有力一蹬,从墙角纵身一跃,轻巧地越过了云王府高大的外墙。 云王府的议事厅内,气氛略显凝重。 苏远柔看着苏远启,脸上带着一丝担忧,说道: “兄长,今早祖父来信,说昨日夜里,有刺客潜入长安的云王府,妄图行刺祖父。不过祖父有传承玉佩护身,那刺客刚一动手,便立时毙命,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近段时间云梧城也出现了异常情况。有十几个形迹可疑的外来人,刻意隐藏身份混入城中。这般周密且有组织的行动,想来也只有皇帝才有能力做到啊。 这时让小弟私自离府会不会有所不妥。” 苏远启神色镇定,缓缓回道: “如今这云梧城,早已被咱们家族经营得如铁桶一般。城中各处遍布家族眼线,远枫走不丢的。而且有山君照看,那些人还伤不到他的。 只是,皇帝为何会突然对家族发难。若说是忌惮家族势力过大影响皇权,可到现在,家族子弟担任官职者并未被罢官,就连云梧书院出身入朝为官的那些人,也未遭到贬谪。 这其中缘由,着实令人费解,只能故意露出破绽,看看咱们这位陛下的谋划了。” 城中,苏远枫骑着山君快速穿过街道,去往郊区一片树林。街道两侧商铺林立,行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丝毫惊慌之色。 百姓第一次见到山君时,多有恐慌。只是听闻这是云王的灵虎,他们不敢随意驱赶。况且,在云王府的悉心治理下,城中百姓的生活远超大汉其他地方,就连长安也有所不及。 正因如此,百姓们对云王府信任有加,见到山君,他们只是下意识地躲远一些。 日子久了,见得多了,山君也从未有过伤人之举,百姓们便渐渐习以为常了。 十几个人看见山君走远,也跟上跟上。他们身着普通粗布麻衣,脚步轻盈且统一,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警惕与神秘。 树林中,苏远枫正躺在草地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山君安静地趴在一旁,偶尔甩甩尾巴,驱赶着周围的蚊虫。 十几人从树林的各个角落现身,将苏远枫和山君团团围住。 为首的一个人向前踏出一步,说道:“快动手,速战速决完成任务,切不可让苏家察觉分毫!”。 面对这群不速之客,苏远枫厉声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对我动手?” 话音刚落,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山君的脑袋。山君瞬间领会,缓缓站起身来,胸腔中发出一声低沉而雄浑的吼声,那声音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在树林中回荡,令周围众人不由得心生胆寒。 瞧见眼前这威风凛凛的巨虎,这些黑衣人个个面露惊恐之色。此前在云梧城的日子里,他们就已听闻云王府中有一只名为山君的巨虎,今日面对面,才真切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威慑力。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已容不得这些黑衣人退缩。十个人手持利刃,呈扇形将山君紧紧围住,另外三四人则呐喊着,如恶狼般朝着苏远枫猛扑过去。 初逢此等凶险场景,苏远枫顿时慌了神,小脸煞白,喊道:“山君叔,你能打得过他们不?可千万别丢下我跑了呀!” 山君地站立着,尾巴高高扬起,喉咙里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它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围攻之人。 待那十人靠近,山君猛然前扑,巨大的爪子狠狠拍在一人身上,那人惨叫着飞出数米。紧接着,山君灵活转身,一口咬住另一个人的手臂,那人疼得哇哇大叫,武器也掉落在地。就这样一口一个,这些人的兵器砍砸在山君身上也没有丝毫作用。 与此同时,冲向苏远枫的几人也被山君的余威震慑。山君三两下就冲破包围圈,朝他们奔去。一番激烈搏斗后,黑衣人纷纷倒地,哀嚎声此起彼伏。 原本十几人的队伍,如今仅剩下三人,他们个个带伤,狼狈不堪,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见此情形,苏远枫紧张的心情瞬间消散,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忍不住一边欢呼。 第62章 药童主人,得知真相 长安,海西侯府。 今日的海西侯府格外热闹,府中奴仆们往来穿梭,脸上洋溢着紧张又兴奋的神情,因为刘彻最宠爱的李夫人要带着儿子刘髆(bo)回府看望兄长——海西侯李广利。 李夫人风姿绰约,宛如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她身着华丽的宫装,头戴珠翠,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缓缓步入侯府。 刘髆虽是个孩子,但眉眼间已有了几分英气,他好奇地张望着侯府的一切,小手紧紧拉着母亲的裙摆。 李广利早已在大厅等候,见到妹妹和外甥,连忙上前迎接。三人落座后,寒暄了一番家常,气氛逐渐融洽起来。片刻后,侯府下人全都退去,刘髆也被管家领去玩耍了。 “兄长,那件事怎么还没动静,也没听闻陛下对苏家动手啊,会不会是栾大骗了我们。”李夫人轻声说道,目光中满是担忧。 李广利抚着胡须沉思片刻,说道:“妹妹不用担心。陛下为了长生,不惜耗费大量财力物力,四处寻访方士。如今有这一丝希望陛下绝对不会放弃,定然会动手的。” 近些年,太子刘据与陛下之间的关系愈发紧张。两人频繁发生争吵,朝堂上下皆有所耳闻。陛下也已经很久没有启用卫青和霍去病了,反而自己得到了重用。 刘据行事风格与刘彻多有不同,刘彻主张对外扩张,又大兴土木修仙;而刘据为人宽厚,主张与民休息。这种理念上的巨大差异,导致父子之间的矛盾日益加深。 李广利心中清楚,太子之位向来是各方势力角逐的核心。如今刘据与刘彻关系如此紧张,太子之位必然不会安稳。一旦刘据失势,朝堂必将迎来一场大洗牌。 自己外甥刘髆就有机会登顶那个位置,那样李家就是皇亲国戚,自己地位也将得到巨大提升。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李广利不断地拉拢朝臣,其中不乏诸子百家的领军人物。这些人向他提议,要灭掉苏家。苏家所倡导的政治学,是当今最大的显学。 太学与学宫内,众多学子都选择研习政治学,这对诸子百家的学问造成了巨大冲击。而且苏家作为显贵了近百年的家族,也让李广利深感不,他渴望让李家成为大汉第一大家族。 就这样一个针对苏家和卫家的联盟诞生了,李延年不断诱导刘彻和刘据的矛盾,栾大则是诱惑刘彻对苏家动手。 ...... 与海西侯府截然不同,未央宫内反而显得压抑沉闷。 刘彻端坐在龙椅之上,脸色阴沉得好似能滴出水来。他紧紧攥着手中的密报,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一群废物” 前两日他秘密派遣暗卫潜入云王府,欲刺杀苏明澈,取得心头血,然后将现场伪装成苏明澈猝死的模样。这样既不会引起苏家警惕保证朝堂稳定,又能炼制出长生药。但是暗卫刚一动手,便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 此事宛如一颗巨石,狠狠投入平静无波的湖面,在朝堂之上激起轩然大波。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毕竟刺杀云王这样的事,在本朝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一时间,不少大臣纷纷上奏,言辞恳切地请求陛下彻查长安城。 他们称,云王府此次遭遇刺杀,若不查明真相、给云王府一个公正的交代,各位大臣难免人人自危,担忧自己哪天也会遭遇无故刺杀,如此一来,朝堂上下恐人心惶惶,难安于政务。 就这样,刘彻不得不推出一个替罪羔羊来平息了苏家的怒火,维持朝堂稳定。而如今,他一月前派往云梧的暗卫也全军覆没,此事瞒不过了苏家了。 刘彻深知,这事要是处理不妥,大汉必将天翻地覆,其带来的危机远甚于匈奴。毕竟匈奴之患,不过是外患,尚可御敌于外; 而此事若失控,朝廷内部必将分崩离析,动摇国本。一旦如此,他毕生开疆拓土、强汉兴邦的功绩都将付诸东流。 ...... 云梧。 数日前,刘彻派遣的暗卫被山君解决时候,五六个王府侍卫从暗处走了出来,为首的侍卫抱拳向苏远枫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小公子,大公子让我们将这些人带回王府,还请您让山君大人暂且收手,留他们一命。另外,大公子特意嘱咐,让您一同回府。” 苏远枫闻声,连忙高声喊道:“山君,快住手,把这些人交给他们吧。”山君听到指令,缓缓停下了攻击,威风凛凛地回到苏远枫身旁,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吼。 苏远枫轻抚着山君的脑袋,转而一脸愁容,轻叹道:“唉,看来大哥已经知道我们溜出来了,回去又要被训了。” 王府的审讯室内,气氛压抑而紧张。几个黑衣人被绑在椅子上,尽管身上带着伤,但他们紧闭双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无论侍卫们如何审问,他们都咬紧牙关,拒不开口。 一名侍卫满脸无奈地向苏远枫汇报:“公子,这几人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苏远启沉思片刻后说道:“你们都退下,此事我会处理。” 侍卫们缓缓退出后,苏远启取出了鉴心琉璃镜。这面镜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当光芒照射在几个黑衣人身上时,没过多久,真相便在鉴心琉璃镜的探查下浮出水面。 看到镜面显示的内容,苏远启只觉一股怒火自丹田陡然升起,如汹涌的岩浆般直冲头顶:“刘彻!李家!” 怒极之后,他快步冲进书房,将此事前因后果一一记录。随后唤来家族的海东青,将书信绑在脚上,放飞它传往长安苏明澈处。 第63章 灭世的雷霆 云梧城,云王府内,庭院深深,静谧清幽。 苏远启独坐于书房之中,手中紧紧握着苏明澈的回信。他目光急切地落在信笺之上,当看到那苍劲有力的“从心所欲”四字时,眼中顿时绽放出惊喜的光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对于刘彻的所作所为无疑让他愤怒至极,对于皇帝,他没有什么敬畏,自从出生后他就一直在云梧,对于家族感情极为深厚。 此刻,怒火在他胸腔中熊熊燃烧,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以最凌厉的手段肆意报复回去,让刘彻彻彻底底地明白,苏家的怒火,绝非他所能承受之重! 随后他便走出书房,脚步匆匆地去往了家族祠堂。一路上,王府的侍从们看到他的模样,都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他那充满怒火的双眼,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大公子如此愤怒。 祠堂内,庄严肃穆。牌位整齐地排列着,香烟袅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 苏清芷如今已然五十余岁,但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她身姿优雅地站在牌位前,眼神平静而深邃。当苏远启踏入祠堂的那一刻,她缓缓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他身上。 “远启,你来了。”苏清芷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远启快步走到她面前,恭敬跪在牌位面前,说道:“姑母,刘彻那昏君妄图用我苏家子弟的血炼药,此仇不报,我苏家何以为家!”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决心。 苏清芷说道:“刘彻已经迷失在了长生的幻想之中,他的昏庸已经不允许他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了。家主如何说?” 她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言罢,缓缓转身,看向上方的牌位,似在询问苏砚的意见。 苏远启回道:“祖父回了四个字——从心所欲。”他目光坚定,言语中带着几分决然。 苏清芷转过身来,目光平静说道:“看来家主是让你做决定了,你想如何做?” 苏远启双膝跪地,说道: “姑母,刘彻恶行昭彰,妄图以我苏家子弟之血来炼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丹药,此等罪孽,人神共愤!恳请姑母动用神器圭璧。我要借圭璧之威,引那煌煌雷霆降临,让刘彻在雷霆的轰鸣与闪耀之中,切身感受苏家的怒火,让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听到苏远启的话语,苏清芷眼中流露出些许欣慰。作为苏家大祭司,她十分清楚家主苏砚对家族的看重。而她的存在,便是苏家得以延续传承的重要保障。 大祭司掌握着苏家最为强大神灵的力量。这力量犹如高悬的利剑,在关键时刻能为苏家披荆斩棘、保驾护航,确保家族的血脉绵延不绝、荣耀世代相传。 她知晓,这力量不能轻易动用,但在面对刘彻这般妄图残害苏家子弟的昏君时,或许是该让这股神秘力量彰显神威了。 苏清芷缓缓起身,步履轻盈却又沉稳,走向供台拿起神器圭璧,圭璧在她手中散发着神秘而庄重的气息,似已感知到即将降临的风云。 紧接着,她转过身,恭敬地跪在蒲团之上,双目紧闭,双唇微动,手中的圭璧原本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此刻光芒开始疯狂闪烁,好似有汹涌的能量在其中激荡。 它表面的纹路流转着奇异的光芒,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突然,圭璧爆发出一股强大到令人震颤的力量,光芒四射,形成肉眼不可看见的光柱。 这股力量好似挣脱束缚的蛟龙,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向着长安的上空迅猛冲去。所过之处,空气剧烈震荡,发出阵阵轰鸣声。天空中原本洁白的云朵瞬间被冲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撕开。 乌云迅速聚集,以光柱为中心疯狂翻涌,电闪雷鸣接踵而至,好似整个天地都在为这股力量的释放而颤抖。长安上空被这股力量笼罩,一片压抑与肃杀的氛围弥漫开来。 ...... 长安,原本晴朗湛蓝的天空,转眼间,乌云如汹涌的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层层叠叠地堆积在长安城的上空。厚重的云层宛如一幅巨大的灰色帷幕,将温暖的阳光彻底遮蔽。 长安城的百姓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脸上满是惊恐与错愕。街边的小贩顾不得收拾摊位,瞪大了眼睛望着这突变的天色,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老天爷呀,这是咋啦,怎么突然这么多乌云了,这么大的雷声?” 巷子里玩耍的孩童被大人急忙抱在怀中,孩子哇哇大哭,边哭边喊:“娘,我怕!”大人则一边轻声安慰,一边匆匆往家赶:“不怕不怕,咱赶紧回家就没事啦。” 行人们脚步匆匆,相互推搡着往家中奔去,口中还不时发出惊呼声:“快躲开,快回家啊,这天变这么吓人,怕是有大祸临头!” 一时间,整个长安城被一种紧张、惶恐的氛围所笼罩,仿佛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 建章宫内,香烟袅袅,刘彻端坐在主位之上,神情略显倦怠。身旁的栾大身着道袍,正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晦涩经文,那抑扬顿挫的语调在宫殿中回荡。 刘彻表面上微微颔首,似在认真聆听,思绪却早已飘远。苏家已然洞悉了他的谋划,这让他内心难免泛起一丝波澜。不过,他很快便镇定下来。 苏家纵然知晓了他的谋划,又能如何?也只能默默认下这个局面。 刘彻心中早有了新的盘算。苏家嫡系的血液看来取不到了,不过旁系子弟的心头血虽在效果上或许要逊色几分,但他相信,应该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听着外面巨大的雷声,刘彻怒声喝道:“来人!外面天色怎么变得这么快?宣太史令来” 话还未等侍从去传递,一道耀眼夺目、粗壮如柱的雷霆,携着毁天灭地之势,直直劈落在宫殿旁。 “啊!”伴随着一声令人肝胆俱裂的巨响,侍从只觉头皮发麻,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同时扎入,眼前一黑,双腿一软,竟直直地瘫倒在地,没了气息。 “这……这是何征兆!”刘彻瞪大了双眼,嘴唇颤抖着,声音也跟着哆嗦起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额头上冷汗直冒。还未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无数巨大的雷霆,如同一群疯狂的猛兽,从四面八方朝着建章宫汹涌而来。每一道雷霆都闪耀着刺目的光芒,照亮了黑暗的天空,轰鸣声震得宫殿都在瑟瑟发抖。 “不!不……这不可能!”刘彻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试图稳住身形,却感觉双脚发软,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 在这铺天盖地的雷霆面前,他那帝王的威严与骄傲瞬间被击得粉碎。他张开嘴想要呼喊,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一丝声音。 一道又一道雷霆不断地轰击在建章宫的各处,宫殿的屋瓦被掀飞,梁柱被劈断,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朕乃天子,怎会遭此天谴!”刘彻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可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雷霆的轰鸣声中。他只觉一股巨大的热浪扑面而来,烤得他皮肤生疼。紧接着,又一道雷霆在他身旁不远处炸裂,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微弱的惨叫,身体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在这狂风呼啸、雷霆肆虐的恐怖景象中,建章宫陷入了一片混乱与绝望之中…… 在都城的另一处,平日里尽显荣耀与权势的海西侯府,也未能逃过这场雷霆的劫难。一道道雷霆宛如长驱直入的利刃,毫不留情地朝着海西侯府劈落而下。 “轰!轰!轰!”每一声巨响都似要将府邸的根基撼动。府邸的楼阁在雷霆的肆虐下摇摇欲坠,精美的飞檐被劈得七零八落,瓦片如雨点般纷纷坠落。 府中的家眷、奴仆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吓得惊慌失措,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天啊!这是要灭了咱们府啊!”一位老仆惊恐地呼喊着,声音中满是绝望。 海西侯也被这场景吓得面如土色,他跌跌撞撞地跑出屋子,望着被雷霆和大火肆虐的府邸,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嘴里喃喃道:“这是报应啊,这是报应……” 第64章 十年之后 长安城,繁华依旧,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百姓们的交谈声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边的茶摊处,两位老者正坐在那里悠闲地喝茶聊天。 一位老者摇着扇子,笑着说道:“如今这长安城,可真是越来越兴旺咯,咱老百姓的日子也越过越好啦!” 另一位老者点头附和:“是啊,多亏了当今圣上,心怀苍生,这才让咱又过上了安稳日子。想当年……” 听到这话,周围几个正在喝茶的外地人也都竖起了耳朵,纷纷围拢过来。 老者顿了顿,接着说:“十年前呐,那可真是一场大灾难,没人会想到,那场雷霆就像天谴......” 未央宫中,刘据正与几位大臣商议着国事。 一位大臣拱手说道:“陛下,如今减免赋税、开仓放粮之策成效显着,百姓们对陛下感恩戴德。” 刘据微微点头,面容和蔼:“百姓乃国之根本,朕只是做了该做之事。诸位可有其他良策以鼓励商贾重新开业?” 另一位大臣连忙上前一步:“陛下,臣以为可在各城门外张贴告示,宣传商业优惠政策,同时派出官员引导商贾有序开业,如此定能加快经济复苏。” 刘据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此计甚好,就依卿所言。”随后他又严肃起来,“朕希望诸位齐心协力,让我大汉早日恢复往日荣光。” 时光回溯到十年前那个恐怖的日子。天空中乌云如同狰狞的怪物般翻滚涌动,一道道粗壮的雷霆如银色的巨蟒般撕裂苍穹,狠狠地砸向长安城。皇宫内,侍从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喊声、哭声交织在一起。 “陛下!陛下!”一位禁军侍卫惊恐地大叫着,只见刘彻在雷霆降临的瞬间便被强大的力量击中,当场昏迷过去。 禁军统领大喝一声:“不要慌乱,保护陛下!”禁军侍卫们不顾自身安危,拼尽全力将刘彻救了出去。 可即便如此,刘彻依旧陷入了深度昏迷,迟迟不见苏醒。太医院中,御医们围在龙榻前,眉头紧锁。一位年长的御医叹着气说:“陛下脉象紊乱,老夫用尽各种名贵的药材和高超的医术,却依旧束手无策啊!” 另一位年轻的御医也满脸焦急:“这可如何是好,大汉不能没有陛下啊!” 朝堂之上,瞬间乱成了一锅粥。大臣们分成了不同的派系,为了未来的权力明争暗斗。 一位心怀不轨的大臣阴阳怪气开口:“陛下昏迷不醒,这满朝文武由何人统领啊。” 一位忠诚大臣立刻站出,怒目而视:“你居心何在?陛下虽昏迷,太子还在,当监国理政!” 支持刘据的大臣们纷纷附和:“不错,太子身为储君,如今危急时刻理应统领朝政。” 在卫家的坚定支持下,刘据顺利开始监国理政。如此情形持续了三个月,刘彻终究还是没能战胜命运,龙御归天。此后,刘据顺理成章地正式登基称帝,开启了属于他的时代。 而在民间,各种谣言如野草般肆意生长。街头巷尾,两个妇人正窃窃私语。 一个妇人满脸惊恐地说:“听说了吗?这是上天对大汉的惩罚,是因为朝廷触怒了神灵。” 另一个妇人也跟着点头:“还有人传言,是陛下沉迷修仙,妄图违背老天爷,这才惹得上天降下雷霆之怒。” 这些谣言在百姓之间口口相传,使得人心惶惶,整个长安城都笼罩在一片恐慌的氛围之中。 ...... 云梧,云王府。 在这十年间,苏明澈也已经离世,至此,苏家明字辈的长辈全部离世。 苏远启接过重担,成为新一任家主,并承袭了云王爵位。苏远启也因为当年的事情,对皇室心怀强烈不满,因此无心入朝为官。 家族嫡系子弟也都未在朝堂任职,唯有苏清毅这一脉人,出于各种缘由,依旧留在朝中,在复杂的官场中作为苏家的声音。 “家主,刚收到消息,皇帝又来信了,再次邀请咱们家族子弟入宫为官。”一个中年男人匆匆走进议事厅,对着高坐主位的家主苏远启拱手道。 他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这已经刘据登基后第七次来信,此前苏远启以各种理由拒绝,这次再拒绝终归太过打皇室的脸了。 苏远启说道:“此事我知晓了,族叔暂且去忙城中事务”。 待到所有人都退下后,一直静立在旁的苏远枫终于开了口。他双眉微蹙,轻声说道: “兄长,此前家族动用神器,已过度损耗了气运。这十年来,家族有意淡出朝堂,如今单靠清毅叔父那一脉提供的气运,有些捉襟见肘。 知晓当年那场雷霆真相的人都已不在人世,虽说皇帝对家族心存疑虑,但也只是捕风捉影。如今形势下,咱们或许该重新考虑一下家族在朝堂中的布局了。” 苏家自建立至今已有百年,民间对苏家多有称赞,能拥有云梧户籍成为无数人的向往之事。在世家之中,苏家无疑是领袖。在朝堂之上,出身云梧书院的官员占据了四分之一。 苏远启微微点头,缓缓开口道: “不错,气运乃家族存亡之根本保障。如今这局势,你便入朝为官吧。此番出仕,一来能向皇室表明咱们苏家有与之亲近之意,缓和当下的微妙关系; 二来也不至于让家族与皇室走得太近,避免陷入不必要的纷争。如此,方能在维持家族气运的同时,保家族安稳。” ...... 在系统灵魂空间内,苏醒过来的苏砚感慨万千。 前世,刘彻在执政早期展现出雄才大略,极大地扩张了汉朝的版图。然而,连年征战也让汉朝经济遭受重创,边境甚至出现了百姓迁徙至匈奴之地的情况。到了后期,刘彻沉迷修仙,引发了惨烈的巫蛊之祸。 没想到,因自己的出现,刘彻更加深陷修仙之途,甚至因此丢掉了性命。这无疑是他穿越之后引发的最大变故。此前,苏家一直随着历史的进程顺势而为,而这次却直接改写了历史走向。 这方世界在这一巨大变化之后,后续会如何发展,全然成了未知之数。 苏砚眉头微皱,对系统说道: “系统,这次变故这么大,不会把这个世界给弄乱套吧?还有,你之前不是说我能复活吗,怎么到现在我都还没复活啊?” 【叮~,宿主,当历史线出现重大偏转时,世界意志有一定概率自我修复,也许会让历史进程提前。至于复活,以宿主目前的气运还不够,还得继续多多努力才行。】 【家族姓氏:苏 族长:苏砚 状态:玄霄启世尊神(蜕变中) 气运点: 道具:天阶·桃源小世界,天阶·天命之子......】 看着眼前系统面板,苏砚吐槽道:“智障系统......” 自死亡后,苏砚要么沉睡,要么就琢磨这世界究竟是单纯重复前世历史,还是另有不同。他多次询问系统,却总得到权限不足的回复。 经过百年观察,他有了新发现。随着家族神器的使用,这方世界出现了许多原本不存在的能量。这些能量都在每次神器使用后都会散溢到空气中,但由于数量极少,并未引发明显变化。 第65章 苏远枫进京 长乐宫中。 刘据恭敬地站在卫子夫面前,身姿挺拔却微微低头,神情带着几分恭敬与忐忑。 卫子夫微微坐直身子,直直地看向刘据,原本和蔼的面容此刻染上了一层薄怒,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责备的意味:“据儿,如今这长安城可不太平,好些事儿哪怕我深居后宫,都已经有所耳闻了。” 刘据闻言,言辞恳切说道: “母后息怒,不知是何事扰了您的清净,惹您这般动气。儿臣恳请您告知详情,待儿臣知晓后,定当彻查到底,严惩那些胆大妄为之徒,绝不让此类事情再犯,以安您心。” 卫子夫看着面前的刘据,语调中带着一丝质问与隐忧: “哦?陛下说要严惩,可近日长安城中传言纷纷,说卫家子弟侵占民田,你却仅仅让他们归还民田,并未施以其他处罚,这是为何?” 对于这些事情,卫子夫心中满是忧虑,如今卫青年事渐高,精力大不如前;霍去病自与宣平侯之女成婚以后,也将更多心思放在了家庭上,鲜少再去管束卫家事务。 卫家权势渐盛,骄纵之态便会滋生。如今刘据心怀亲情,对卫家诸多优待,即便其族中子弟有侵占民田等劣行,也多有宽宥。但是,骄纵之势若不断蔓延,待有朝一日刘据忍无可忍,威严震怒,那曾经显赫一时的卫家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刘据微微低头,拱手作揖,言辞间带着几分犹豫与无奈: “母后,舅舅为大汉立下赫赫战功。如今他们的旁系子弟犯下过错,若处罚过重,一则伤了功臣之心,二则恐寒了将士们为大汉效命之意。所以儿臣思虑再三,只让他们归还民田,略作惩戒。” 卫子夫微微皱眉,目光中透出坚定与期许,缓缓说道: “据儿,你仁善爱民,这是难能可贵的优点。但你要明白,身处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行事不能仅仅只怀揣善念。 一味地宽容与姑息,有时候不仅无法解决问题,反而会让局面愈发失控。你如今身为大汉天子,手握生杀予夺之权,更需有当断则断的果敢与魄力。” 稍作停顿,她又轻声问道:“苏家可有回信?他们还是拒绝出仕吗。” 苏家乃天下世家之首,民间声望极高。此前家主接任云王爵位后皆入朝为官,以示对大汉忠心。可自苏明澈去世,新任家主拒赴长安任职,联合十年前的“雷霆”之事,这让她不禁生疑,可又觉想法荒谬。 刘据恭敬地欠身,声音沉稳且带着几分询问之意: “母后,此次苏家回信,说会派嫡子来长安任职。儿臣想请教母后,您觉得该给苏家嫡子安排个什么官职合适。” 卫子夫微微沉吟片刻,而后不疾不徐地开口: “就安排他做光禄大夫吧,日后你处理朝政若遇到难题,尽可向他询问意见。 你要与他多多亲近,一来能借助苏家之力稳固朝局,二来也可展现你对苏家的恩遇” 对于卫子夫的提议,刘据微微颔首。苏家嫡子的才能他并不知晓,不过,云梧书院出来的官员,向来以才学出众、品行端方而闻名,刘据对他们的能力颇为认可。 ...... 数日后,长安城外,微风轻拂,扬起阵阵尘土。苏远承身着一袭庄重官服,身姿挺拔地站立着。 此前家族的来信告知他,苏远枫会前来长安任职,着实让他颇为意外。他深知,家族做出这样的安排绝不会毫无缘由,背后或许有着更为长远的规划与谋略,而苏远枫此来,或许会在这朝堂风云中扮演关键的角色。 不多久,远处尘烟乍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为首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少年,威风凛凛地骑在一头体型巨大的斑斓猛虎背上,奔跑起来犹如一阵狂风,卷起地上的沙尘。 在他身后,十余匹骏马紧随其后,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般响亮,骑手们个个神情昂扬,气势非凡。 “远承兄长,你怎么在城外?”苏远枫从虎背上一跃而下,快步走向面前的苏远承。 苏远承看着眼前骑着巨虎、英气逼人的苏远枫,笑道: “听闻你今日要来,我便出城迎迎你。怎么,家族灵虎你也骑出来,不怕吓到旁人?” 苏远枫拍了拍身旁山君的脑袋,哈哈一笑: “我一直与山君亲近,此次前来长安家主担心我安危,就让我把它也带来了。一路上也没少引人侧目,不过倒也没人真被吓到。” 苏远承伸手揽过苏远枫的肩膀: “走,你这是头一回来长安,我先带你去宣平侯府拜见父亲。见完父亲,我再领着你把这长安的大街小巷好好逛上一逛,让你好好领略领略这长安城的风采。” 苏远枫听闻,眼中闪过一抹期待,嘴角微微上扬,点头道:“好,那就有劳兄长了。” 说罢,二人并肩朝着宣平侯府走去。 一路上,苏远承不断为苏远枫介绍着长安的风土人情、名胜古迹。从巍峨的城墙到繁华的集市,从肃穆的宫殿到幽静的庙宇,每一处都饱含着这座城市的历史与文化。 很快,二人来到了宣平侯府。苏远承带着苏远枫走进府中,来到了正厅。厅中,苏清毅正坐在主位上。 苏远承说道:“父亲,孩儿将远枫接回来了” 苏远枫亦走上前,微微欠身:“远枫见过从叔父,此番前来叨扰,还望从叔父海涵。” 苏清毅端坐在主位之上,闻言不禁展颜轻笑,他微微摆了摆手: “这是何话?咱们本就是一家人,说什么叨扰不叨扰的,以后莫要再提。” 接着,苏清毅将目光转向苏远承:“远承,你先下去吧,我有些话要单独和远枫说说。” 偌大的正厅里,只剩下苏清毅和苏远枫两人,苏清毅示意苏远枫坐下。 “远枫,你兄长让你来长安,其中定有他的一番谋划,我也就不多过问了。 但有一事需提前告知你,明日你要进宫面见陛下。这陛下召见,不知会有怎样的安排,但以我之见,大概率会授予你一个亲近的职位。 随着家族淡出朝堂,朝堂上不乏对家族心怀敌意之人。他们很可能会趁着你进宫面圣的时机,故意刁难或者暗中使坏。明日进宫,你切不可掉以轻心。” 对于苏清毅提醒,苏远枫来路上已有所揣测。百年来,苏家在朝堂举足轻重,让那些心怀不满者无机可乘。如今家族渐淡出权力中心,这无疑给了他们机会。此次进宫不仅要应对陛下考验,还得防暗处敌人。 第66章 朝堂刁难 清晨,天色尚呈鱼肚白,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长安城。 苏远枫身着一袭深蓝色锦袍,其上云纹以金线细细勾勒,于微光中似有流转。他紧随苏远承的步伐,一同朝着那庄严肃穆、飞檐翘角的未央宫大殿走去,即将踏入权力交织的朝堂。 未央宫大殿巍峨耸立,朱红色的宫墙高大厚重,金色的琉璃瓦在微弱的晨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殿前的台阶宽阔而陡峭,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历史的厚重。 当他踏入大殿,只见殿内灯火通明,群臣早已分列两班站立。朝堂之上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他投来,似有探寻,似有审视。 苏家嫡子要来朝堂任职一事,昨日众人就已经听闻,但只闻其名。如今,亲眼见到苏远枫紧跟在苏远承身后走来,大家才真正将眼前的人和传闻对应起来。 苏远枫微微颔首,向周围的大臣们行礼致意,然后站到了苏远承身侧。 端坐于龙椅之上的刘据,眸光扫视一圈殿内众人,声如洪钟般开口问道:“今日朝堂之上,有何事需要处理?” 一位身着青衫的官员出列,拱手道: “陛下,近日黄河水患又起,沿岸数郡农田被淹,房屋冲毁,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当务之急,需尽快调拨钱粮用于赈灾救民,修缮堤坝,以防后患。” 刘据听后,面色凝重,点头道:“此事刻不容缓,着令户部速拨钱粮,派得力官员前往灾区主持赈灾事宜。” 半个时辰之后,朝堂事务讨论得差不多时,刘据的目光落在了苏远枫身上,微微前倾身子,饶有兴致地向苏远承问道: “这位便是苏家嫡子苏远枫?骁勇侯为朕介绍一番。” 苏远承赶忙出列,躬身答道:“陛下,正是臣的族弟。” 话音刚落,苏远枫迅速从苏远承身后跟上:“陛下,臣苏远枫拜见陛下,愿陛下圣体安康,社稷永固。” 刘据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苏远枫,缓缓说道: “不错,苏家子弟果然个个仪表堂堂,气质不凡。此前朕曾六次传信予云王,诚心邀他前来长安,辅佐朕处理朝政。 自高祖开国以来,云王便与皇室相互扶持,历代云王皆以匡扶社稷为己任,为我朝立下了赫赫功勋。奈何此次云王身染微恙,实在难以长途跋涉,朕心中着实遗憾。 不过,如今你能代他前来,也算是弥补了朕的这桩憾事。 朕有意任命你为光禄大夫,在朕身侧参议朝政,不知你意下如何?” 苏远枫听闻,开口道:“陛下厚恩,臣铭感五内。此后自当竭尽所能,守好本分,不负陛下所托。” 一位身着黑色锦袍,头戴进贤冠的官员从右侧队列中走出,此人正是太常陈景,兼任太学学宫宫主,是如今儒家有名的大儒。 陈景早年只是学宫的一名儒家博士,刘据即位后,他因为积极投身于长安设施的恢复重建工作,同时,致力于礼仪制度的改革创新,逐渐得到了朝廷的重视与重用,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高位。 陈景微微躬身,向刘据行了一礼,然后朗声道: “陛下,苏家累世簪缨,家风醇厚有口皆碑。只是这苏远枫才初涉朝堂,年纪尚轻,阅历和经验难免不足。依臣之见,不妨让他多历练几年,待他磨砺得更为成熟练达,届时定能以更周全之态为陛下分忧、为社稷效力。” 法家在朝堂的代表人物——御史大夫商丘成上前一步,说道: “陛下,陈大人所言诚为至理。我大汉律法素重章法,用人之道亦循律而行,犹如江河行于堤岸,方可畅流不壅。苏远枫虽出身簪缨,但初入朝堂,骤委要职,有违律法用人进阶之序。 当令其于基层历练,熟稔律法条文,洞悉刑名之要,待他深明法理、谙熟政务,再授以重任,方能谨守国法,为陛下与社稷竭忠尽智。” 商丘成此番附和陈景之言,其反对之意不言而喻,好似一道无形的壁垒,横亘在苏家嫡系重返朝堂的道路之上。 二人言论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众人心里都清楚,今日这场早朝的重头戏,这才算是正式开场了。也有一部分作壁上观的官员,他们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仿佛在等待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上演。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苏远枫身上,有的带着审视,有的带着幸灾乐祸。 就在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苏远枫身上,期待着他回应之际,大司农桑弘羊不紧不慢地从朝臣队列中迈步而出。 他先是恭敬地向刘据行了一礼,而后挺直脊背,声如洪钟般说道:“陛下,朝廷选贤任能,向来以才德贤能为首要考量。所谓‘治国之要,首在用人’,用人得当则政通人和,用人失察则隐患丛生。 古往今来,年少成名者数不胜数,甘罗十二岁拜相,项橐七岁为孔子师。他们皆以年少之姿,成就非凡之功业。 陛下圣明,当不拘一格降人才,给苏远枫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相信他定能不辱陛下所托之重,不负社稷所寄之望。” 一时间,朝堂之上就苏远枫担任光禄大夫一职竟掀起轩然大波。这意外之态,让刘据颇为惊愕。 他初登皇位未久,苏明澈便溘然长逝。此后,苏家虽累世簪缨,家风醇厚有口皆碑,但在朝堂的声量渐弱。 在卫子夫的要求下,他多次亲笔修书,邀请苏家子弟出山入仕。不过,在他心中,苏家子弟虽颇具才学,但并非朝廷不可或缺之人,所以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但是现在这一幕让刘据意识到,苏家子弟或许果真有着超乎想象的独特之处。此前,他并未将苏家太当回事,觉得不过是众多世家之一。可如今看来,仅仅是苏家嫡子迈出这踏入朝堂的一小步,便引得两大派系如此大动干戈,苏家背后所蕴含的能量,恐怕远超自己的预估。 刘据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目光落在苏远枫身上,神色平和却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他微微坐直身子,缓缓开口道: “苏远枫,当下御史大夫与太常针对你出任光禄大夫一职,言辞颇多。你且说说,对此事有何见解?” 第67章 治理黄河(一) 听道刘据的询问,苏远枫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向前踏出一步,回应道: “陛下,臣深知御史大夫与太常对臣出任光禄大夫一事持有诸多看法。这一官职,位高权重,肩负着辅佐陛下、参与朝政决策之重任。他们的担忧,臣亦能理解。 然而,臣以为,为官之道,在于能否为百姓谋福祉,为国家建功业。方才朝堂之上提及黄河水患之事,沿岸百姓受灾严重,苦不堪言。臣虽不通医术,但略通水利之道。臣愿前往黄河灾区,投身治水救灾之事。” 听到苏远枫的一番陈词,刘据微微一怔,目光带着几分审视与思索,直直地落在苏远枫身上,缓缓开口道: “你当真要如此选择?苏家子弟的才能,朕还是信得过的。虽说御史大夫与太常对此事颇有异议、多有言辞,但朕意已决,还是会让你担任光禄大夫这一要职。” 苏远枫听闻刘据之言,言辞恳切地说道: “陛下,臣对您的信任感激涕零。然当下黄河水患肆虐,沿岸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臣实难安坐于朝堂之上。光禄大夫之位固然重要,可治水救灾之事更是刻不容缓。” 待臣治水有成,那时若陛下仍觉臣可胜任光禄大夫一职,臣定当不负圣恩。还望陛下成全臣这一片赤诚之心,准许臣前往黄河灾区。” 刘据微微点头,看着苏远枫坚定的神情,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好!朕就准了你这请求。你既如此有决心,朕便全力支持你。朕即刻下令,户部拨银二十万两,粮草万石,以供治水和赈灾之用。你可在朝堂之上挑选几位得力官员与你一同前往,务必早日战胜水患,还百姓一个太平。” ...... 数日后,苏远枫带着山君和几名护卫先行前往了黄河灾区,余下装载物资的车队与随行官员,因车马辎重行动迟缓,只能随后缓缓跟进。 黄河灾区,滔滔洪水如猛兽一般,肆意地吞噬着一切。堤坝多处决口,洪水不断地涌出,淹没了大片的村庄和农田。百姓们只能在高处搭建一些简易的窝棚,艰难地维持着生计。 简易的县衙内,破旧的桌椅在风雨中吱呀作响。 苏远枫着面前的县令发问:“王县令,如今全县有多少百姓受灾?又有多少人缺衣少食、急需救治?” 王县令忙起身,声音带着哭腔道:“大人,全县十室九空,受灾百姓怕有上万之数。如今粮食匮乏,能有一口热汤喝的人家都不多了。而且,洪水过后疫病渐起,许多百姓染病在床,可药材、郎中实在太少了。” 苏远枫眉头紧锁,又问道:“堤坝损毁情况如何,多久能组织人手修缮?” 县令无奈摇头:“多处决堤,修复所需人力、物力皆缺,怕是一时半会难以动工啊。” 苏远枫高声下令道:“速去!把全县富商、粮商手里的粮食尽数收缴。就说是云梧商会以双倍的价钱收购。 若有胆敢私自哄抬粮价、囤积居奇的,一律按阻碍朝廷赈灾的罪名论处,直接下狱” 听闻苏远枫下达的命令,王县令顿时愁容满面,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巨石般压在心头。 在他的预估中,朝廷的赈灾队伍本该三日后才会抵达。但是在昨日清晨,有一群人匆匆赶到县衙,声称自己是朝廷派来进行赈灾的人员,还出示了相关的证明。王县令仔细查验,发现那些证明竟都是真的,圣旨严明此次赈灾事务全权交由苏远枫负责,一切人力、物力、财力等事宜都得听从苏远枫调配。 王县令退下不久后,一名侍卫踏入堂内,径直走向苏远枫,在他的耳边汇报着事情。 苏远枫神色冷峻,低声却又掷地有声地说道:“此事,我已心中有数。你即刻将县衙所有侍卫纳入掌控,务必做到令出必行、万无一失,绝不能……” 他话锋在此处稍作停顿,那未说完的后半句,似有千钧之力,让空气都仿佛凝固起来,给人留下无尽的想象空间。 到了晌午,太阳直直地悬在头顶,热辣辣的光毫无保留地倾泻下来。苏远枫整了整衣衫,神色凝重地朝着黄河灾区进发。 沿途仿若一幅悲戚画卷在眼前缓缓铺展,目之所及,尽是黄河决堤受灾的民众。他们形容枯槁、蓬头垢面,或拖家带口蹒跚而行,或孤身一人茫然伫立,声声悲叹在燥热的空气中弥散开来。 苏远枫出现在灾民们的视线里,他穿着一身质地精良的锦缎衣服。身旁还跟着三四个神情冷峻、身强体壮的侍卫。 这些在灾难中饱受煎熬的灾民,看到这样的阵仗,本能地感到害怕。他们眼神中流露出惊恐和不安,就像一群无助的羔羊,纷纷慌张地躲到一旁。 苏远枫望着眼前神色惊惶、衣衫褴褛的灾民,高声说道: “各位乡亲们!我乃苏远枫,忝为朝廷命官。此次,是奉陛下旨意前来,专门负责治理这黄河决堤之患! 黄河泛滥,冲毁了大家的家园,淹没了农田。但请大家不要惊慌,更不要害怕。陛下心系百姓,深知你们的苦难,才派我等前来救灾。有任何不满都可告诉本官,此事不解决,本官便一直在这。” 听着苏远枫掷地有声的话语,灾民中开始泛起一阵不满的嘈杂声,大家交头接耳,满脸狐疑,不时大声议论起来。 “这位大人看着倒是诚恳,不知道是不是真能帮咱们解决问题。” “听这官老爷的话,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可这年头,谁知道真假啊。” “我们都饿多少天了,要是真能解决问题,那为啥到现在我们还是缺衣少食的” 在略显嘈杂的人群中,一位约莫四十岁的老者,缓缓直起佝偻的身躯。迟疑说道:“大人,小人斗胆相问,您可是云梧苏氏一族之人?” 灾民的声音中,苏远枫听到有人提起家族之名,颇为惊讶,和声说道: “老人家,我确是云梧苏氏子弟。敢问老人家是何人,可是家族故人?。” 见苏远枫回应,老者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之色,忙不迭地向前跨出半步,带着几分诚惶诚恐说道: “苏大人,老朽名叫陈茂,不敢妄称是苏家故人呐!不过是这县城里一介私塾先生罢了。 只是久仰云梧苏氏满门贤良,对待治下百姓,推行诸多善政。今日见大人姓苏,且气宇轩昂,心下好奇,故而冒昧相问。” 接着又说道: “大人,县中百姓大多目不识丁,也没有听闻苏氏贤明,因此言语多有得罪,还望大人宽宏大量,莫要怪罪他们。老朽在这县中灾民里,忝居几分薄面,略有威望。若大人信得过老朽,愿为大人管理灾民,确保不生事端祸乱。” 听到老者这番诚恳之言,苏远枫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如今,赈灾大队伍仍未抵达,县衙之中的差役们,他实在难以全然托付信任。 若有陈茂这样德高望重之人出面协助管理灾民,诸多事务便能化繁为简,免去不少后顾之忧。 第68章 治理黄河(二) 东郡,白马县。 王县令在接到苏远枫命令后,就吩咐差役将县里面的大户叫到了县衙内。 县衙的大堂之上,气氛略显凝重。那些平日里在白马县呼风唤雨的大户们,身着绫罗绸缎,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脸上满是狐疑与不安。 见到众人都到来后,王县令屏退了侍卫,带着几分谨慎说道: “各位,跟你们透个底,朝廷派的官员昨天就到咱们这儿了。今日,其特命我转达一事,云梧商会将以双倍之价,收购诸位手中余粮。”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传出一阵窃窃私语。 一位姓张的大户上前一步,急切说道: “王大人,不是说朝廷派人还需要三五日才到吗?这倒好,人突然就来了。就给两倍价格,就要收我们手里的粮食?这也太少了吧!我们这些粮食可都是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这点钱哪够啊!” 张姓大户刚说完,一位姓孙的大户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等平日里可从未在供奉钱粮之事上有过丝毫懈怠。此前还与您说好了,趁着此次洪灾,收购些灾民的土地,到时候三七分成,此乃双赢之美事。可如今您却让我等出粮赈灾,这一来,灾民有粮可食,谁还会卖地呢?这不是坏了咱们先前的谋划么?” 此言一出,其他大户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王县令皱了皱眉头,说道: “尔等懂些什么!此次朝廷所遣大人,与以往大不相同。他乃是云梧苏氏一族之人,不然何以能对云梧商会发号施令?如今若不配合,触怒了他,莫说尔等,就连本官亦难逃牢狱之灾。” 一位陈姓大户继续说道: “大人所言极是,朝廷与苏家之颜面,我等自然不敢轻慢。只是这粮食,实难慷慨相赠。朝廷纵有威严,亦不能行强抢之事。 如今朝廷赈灾之粮尚未运抵,想来此次洪灾波及甚广,受灾百姓众多,即便朝廷拨粮,恐也是杯水车薪,难以周全。 我等三家愿各捐出500石粮食,以助朝廷赈济灾患。待到后续粮食不足,灾民为求生计,自会向我等求助。届时,我等可令帮派出面,适时收购土地。事成之后大人占三成,我等七成,如何。” 此言一出,王县令的内心开始挣扎起来,一方面,他深知得罪朝廷派来的苏大人后果不堪设想,可能会让自己的仕途毁于一旦;另一方面,陈姓大户提出的这个方案又极具诱惑。 三成的收益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而且通过这种方式,既能缓解当下与苏家大人的矛盾,又能为自己谋取利益。 他的眼神在众人之间游移,思考着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良久,他缓缓开口道:“此事事关重大,容我再斟酌斟酌。苏大人那边我会尽力去周旋,看看能否先应下你们捐粮的方案。但你们也要做好准备,若苏家大人不同意,还得另想办法。” 王县令虽然没有当场答应,但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这件事已经有了转机。 这让张、孙、陈三姓大族如释重负。他们此番敢冒得罪苏家的风险,自然有着更深的盘算。 朝廷之上有他们的同宗暗中示意,务必设法让苏远枫此次赈灾之事进展不顺。同宗承诺,若此事办成,白马县一半的土地将划归他们三家所有,而且家族中还会有人获得做官的机会。 如此丰厚的回报,让他们觉得即便冒着风险也值得一试。他们深知,苏家势力虽大,但只要能巧妙布局,从中作梗,或许就能在这场权力与利益的博弈中分得一杯羹,为家族谋取更长远的发展和荣耀。 事情议定之后,张、孙、陈三姓族长即刻着手安排。他们一面命人开始筹备那答应捐赠的粮食,一面暗中组织人手,将家族中剩余的存粮秘密隐匿起来。在他们看来,这是一场与苏家的博弈,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绝不能让到手的利益轻易溜走。 王县令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整理好官服,便朝着灾区临时搭建的办公地点赶去。 这几日,苏远枫一直坐镇于此,指挥着救灾的各项事宜。临时办公地点设在一片空旷之地,周围搭建着简陋的帐篷,人来人往,忙碌而有序。 “苏大人,您吩咐的事情下官已经办妥了,特来汇报。”帐篷外,王县令高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紧张与恭敬。 帐篷内传来略带威严的声音: “进来吧。” 王县令闻言,赶忙整理了一下官服,小步走进帐篷。只见苏远枫正坐在桌前,面前摊开着灾区的地图,手中握着毛笔,似乎正在标记着什么。 王县令走到桌前,弯腰拱手,行了一礼: “苏大人,此次下官与当地几位大户商议了捐粮之事。” 苏远枫放下手中的毛笔,目光平静地看着王县令:“哦?结果如何?” 王县令心里一紧,定了定神道: “大人,几位大姓人家对朝廷的灾情十分关心,也愿意尽一份力。张、孙、陈三姓大族愿意各捐出500石粮食,以助朝廷赈济灾患。其余小户零零散散也能凑出200石粮食。” 苏远枫眉头微皱,眼神盯着王县令带着几分审视: “就这么多?这洪水泛滥,受灾百姓众多,这点粮食恐怕只是杯水车薪。王县令,你莫不会是被那些大户们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吧? 又或者,是见我初来乍到,年纪尚轻,便觉得我不懂这其中的门道?” 王县令被苏远枫的目光刺得浑身不自在,急忙低下头,不敢与苏远枫对视,口中嗫嚅着解释: “大人……下官绝无此意,更不敢欺瞒大人。下官确确实实把灾情的严峻和朝廷的期望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他们。 可那些大户们坚称自家存粮本就不多,此次洪灾他们自身也损失惨重,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粮食了。下官身为朝廷命官,更要按规矩办事,总不能去干那抢夺他们粮食啊。” 苏远枫冷哼一声,在帐篷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仿佛踏在了王县令的心头。 突然停下脚步,犀利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射向王县令,冷冷开口道: “王县令,你在这白马县为官也快有十个年头了吧。十年时间,那些大户们的底细你会不清楚?本官不信你看不出他们在装模作样。你不要以为本官初来乍到,就可以蒙混过关。” 王县令的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额头的冷汗不停地滚落,打湿了他的官服前襟。他刚想开口辩解,却被苏远枫抬手制止。 “本官不管你有没有被人指使,妄图阻碍本官的赈灾救民。你要清楚,此次赈灾关乎着两万百姓的生死存亡,灾情一旦蔓延,那么东郡数十万人将都变为灾民。你若不能尽心尽力,还在这里为那些大户们找借口,那你这县令也就做到头了。”苏远枫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云梧苏氏,查办一个县令还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你若是识趣,就赶紧回去,再跟那些大户们好好谈一谈。我倒要看看,他们若是得罪了我云梧苏氏,还能否心安理得地吞下那些昧着良心的利益。” 王县令听到这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大人饶命,下官一定竭尽全力,督促那些大户多捐粮食。若办不成此事,下官甘愿领罪。” 苏远枫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县令,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 “起来吧,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天黑之前,我要看到两千石粮食,否则,休怪本官无情。” 第69章 治理黄河(三) 听到苏远枫的话,王县令只觉后背冷汗直下,双腿发软。云梧苏氏的势力他岂会不知,若真得罪了苏远枫,自己这官职怕是保不住,甚至还有牢狱之灾。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马派人再次去找那些大户。 不一会儿,张、孙、陈三姓族长再次来到了县衙内,王县令命令手下人全部下去后,脸色凝重,冰冷说道: “各位族长,苏大人已经下命令了,天黑之前要看一万石粮食,若是没有,我的官就到头了。你们都是咱们白马县有头有脸的人物,各拿出2500石,我个人拿出1000石。余下的就交由那些散户凑齐。” 听到王县令这番话,张、孙、陈三位族长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满是不悦与不满。汉武帝在位时,战事频仍,连年征战不休,他们家族的家底早就在那一场场的征战中消耗殆尽。 这些年来,家族的粮囤里也才刚刚积攒起7、8000石左右的粮食,再加上高价收购的,也有万石。 如今,王县令却要求他们每家拿出2500石,这几乎是要拿走他们四分之一的积蓄。即便王县令提出会以两倍的价钱购买,但在这灾荒肆虐、粮食比黄金还珍贵的当下,这粮食可是关乎家族存亡的根本,又岂是用金钱能够轻易衡量的? 况且想到同宗之人的承诺,他们也要拼一把了。 张族长眉头紧皱,上前一步,拱手道: “王大人,先帝时期连年征战,咱们这些家族的家底早就被掏空了。如今好不容易休养生息了十年,才积攒了不过三四千石粮食。一下子拿出大半,实在是让我们为难啊。” 孙族长也在一旁附和,他微微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恳切: “王大人,如今这粮食可是比金子还珍贵。就算您两倍的价钱购买,那也比不上它现在的价值啊。您也体谅体谅我们的难处。” 陈族长虽未言语,但那微微抿起的嘴唇和紧握的双手,也透露出他内心的不甘。 听着三位族长的推脱之辞,王县令心里明白此事棘手非常,但形势所迫,容不得半点退缩。他的脸色愈发冷峻,声音冰冷: “诸位莫要以为此次赈灾不力只是我一人的麻烦。苏大人早已明示,若你们依旧这般推诿,不肯拿出粮食,那便是与苏家为敌。你们不妨好好掂量掂量,这后果你们能否承受得起。” 然而,三位族长仿佛早有默契,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张族长站出来,不卑不亢地拱手道: “王县令,我等家族此前已无偿捐出五百石粮食用于赈灾,如今实在是再无余粮。虽说苏家权势滔天,但强买强卖之事,有违公序良俗。我等一直奉公守法,所作所为皆契合大汉律法。此次要求,恕我等实难从命。” 听到张族长所言,王县令瞬间明白过来。此前苏远枫提及有人在背后指使,他当时无暇细究,如今瞧这三位族长的强硬态度,想必是攀附上了朝堂权贵,朝堂争斗已然波及此地。 他沉思良久,苏家兴旺近百年,底蕴深厚,此次虽有人针对,但想来也掀不起太大风浪。可若赈灾不力,苏家追究起来,没人能保得住自己。 于是,冷冷开口:“看来你们是有了靠山。话我不多说,耗子尾汁吧。” 三姓族长闻言,异口同声道:“告退!”说罢,他们转过身去,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王县令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力。来到苏远枫的住处复命: “苏大人,三位族长说他们家族已经免费捐出500石粮食赈灾,如今实在是没有余粮了。而且他们言辞强硬,似乎背后有人撑腰,不肯再拿出粮食。” 苏远枫面色平静道: “无妨,赈灾队伍后天就会抵达。云梧商会已筹集到充足粮食,城外粮仓也已建好,今晚粮食便会入仓。 你去找陈茂,组织所有衙役,把灾民按百人一组编队,安排他们去修建堤坝,防止洪灾进一步蔓延。 还有,召集县里所有医生为灾民诊治,预防疫情发生。所需的银两和草药,朝廷自会拨付。你要是再办不好此事,就自行引咎辞职。” 王县令一听,扑通一声跪地,声音颤抖着说道:“苏大人请放心,这两件事我必定竭尽全力办好。只是……这粮食真的筹备妥当了吗?” 苏远枫微微抬头,目光平静地看向王县令:“怎么,你还怕我骗你不成?粮食的事你无需操心,本官已经安排好了。” ...... 夜幕降临。云梧商队的数十名成员正忙碌地搬运着,一袋袋粮食被他们运往城外新建成的粮仓。那三座临时搭建的粮仓,此时已满满当当,粗略估算,至少容纳了一万石物资。 商队领队苏轻手轻脚地走到苏远枫身旁,压低声音说道: “元枫公子,这次时间实在太紧,我们竭尽全力,也只筹集到两千石粮食。按照您的吩咐,这些粮食都堆放在一号粮仓的表面,其余的,装的全是沙石。” “不错,记住商队人谁都不能走漏风声,这十几天你要看好。”苏远枫神色严肃。 商队领队微微躬身:“公子放心,商队里这些人,他们的家人皆在云梧城中生活。对家族忠心耿耿,定会守口如瓶,绝无泄露秘密之虞。” 苏远枫轻轻颔首,面色沉静,接着说道: “嗯。你持我的手令,带着他们前往赈灾队伍必经之路,接管家族护卫军,其余就地驻扎都不许离开。之后把那些沙石袋混入粮食当中,再将这批粮食运送回来。” 商队领队恭敬说道:“谨遵公子吩咐!” 说罢,他缓缓起身,倒退几步,这才转身快步离去。 两日后,赈灾队伍早已抵达灾区。在苏远枫有条不紊的安排下,这些物资被分别存入了新建的仓库以及官仓之中。 灾情得到极大缓解,为了让赈灾工作更具持续性和建设性,苏远枫推出了以工代赈的策略。号召灾民们积极参与到修建堤坝的工程中来,以劳动换取维持生计的粮食。 ...... 半个月后。 此时,张家的大厅内,气氛略显凝重,隐隐传来几人的交谈声。张、孙、陈三位族长围坐在一起,各自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忧虑。 孙族长率先打破沉默,满脸忧虑道:“老张,咱手里那近万石粮食可咋整,再搁着怕全砸手里了。” 前几日,朝廷大批粮食抵达,他们本就心存疑虑。以工代赈实施后,粮食消耗激增,但苏远枫仍每日发放大量粮食,这让他们愈发不安。 昨夜三人派人潜入粮仓,确认里面全是粮食后就再也沉不住气了,此前他们高价从各地收购了粮食已经花光了家族财产本想大赚一笔,这下亏损严重了。 短暂的沉默在大厅中蔓延,张族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说道: “如今局势危急,已容不得我们再做犹豫,当机立断把粮食卖了吧。能保住一分是一分,总好过最后血本无归。我们此前得罪了苏家,如今上头也不会再替咱们撑腰。要是继续死撑着,只怕最后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等粮食卖完,咱们就先去外地避避风头。待这阵风波过去,再从长计议。若还是固执地守着这些粮食,不及时止损,那可就真的彻底完了。” 县里三大家族放粮的消息,陡然传开了。此前靠修建堤坝攒了些许工钱的他们,纷纷涌向粮铺。仅仅三日,三大家族所放之粮便被抢购一空。 县衙内。 王县令微微欠身,目光看向主位上的苏远枫,语气中满是敬佩与急切: “苏大人,您这计策实在高明!如今三大家族的粮仓已然空空如也,咱们是不是该动手了?” 苏远枫微微点头,缓缓说道: “本以为他们还能多撑些时日,再过几日,赈灾粮怕是也难以为继。若不这般按计行事,逼他们把粮食放出来,他们定会销毁存粮,那便前功尽弃了,所以才等至此刻。 如今,所有证据都已完备。你即刻派人前去,将他们一举拿下。把他们名下的田地全部分给那些佃农,也算是给百姓们一个交代。你在这次赈灾之事上也算有功劳,至于你手里不合规的田地也分了,我便既往不咎。听明白了吗?” 王县令忙跪地叩首:“大人英明!我这就派人拿下三大家族,田地也会公正分给佃农。我定会处理好那些事,请大人放心。” 第70章 匈奴和西域 一月之后,长安城外,白马县赈灾一切事宜逐渐尘埃落定,苏远枫也到了回长安复命的时刻。 此前他下令逮捕县里三大家族时,特意让人将张、孙、陈三族族长单独审讯,王县令谎报钱粮的小动作自然难以遁形。 为此离去前,他特意敲打了王县令,并且提拔陈茂担任了县丞来制衡王县令。 “看来这天下又要诞生一个新的群体了。”苏远枫皱着眉头,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以往,地方上虽有名门望族,可大多不过是以祖上高贵血脉自居的落魄贵族罢了。然而,随着时代不断变迁,一些人凭借各种手段疯狂吞并土地,逐渐形成了一股不容忽视的新势力——豪强。 白马县王县令利用他除掉了张、孙、陈三大家族之事,虽让他不悦,但也从侧面反映出一个严峻的问题: 就连身为一县之长的县令,面对县里的豪强也是无可奈何,此前甚至只能与他们狼狈为奸。要知道,这天下可有上千个县,若每个县都存在这样的豪强势力,长此以往,又该如何是好呢? ...... 两年后,长安城依旧繁华热闹,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 然而,表面的喧嚣却掩盖不住一股压抑而沉重的气息,在这两年内,接连发生了许多震撼朝野的大事。 太后卫子夫突然离世的消息如同一颗惊雷,在长安城上空炸响。 这位曾经母仪天下、贤良淑德的太后,深得百姓爱戴。刘据登基后,卫子夫不仅未曾染指后宫干政之事,反而耐心教导刘据治国权术,助其更好地掌控朝政大局。 她的去世,让整个皇宫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大将军卫青,听到卫子夫去世的噩耗后,悲痛万分。他与卫子夫有着深厚的姐弟亲情,多年来,可以说相互成就。一时难以承受这巨大的打击,竟当场晕厥过去。 他本就因多年征战,身体落下了不少病根。此次晕厥之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病情日益加重。尽管宫中太医们竭尽全力诊治,但终究回天乏术。不久之后,便也去世了。 卫子夫和卫青的离世,无疑让朝堂格局发生了严重变化,卫家这煊赫几十年的外戚也开始走向了衰败。 这一变故,让原本在漠北地区苟延残喘的匈奴看到了可乘之机。 此前,卫青、霍去病、苏远承多次率领汉军深入匈奴腹地,在匈奴崛起的关键时刻,成功将匈奴的打压下去,控制了大片漠南草原地区。 匈奴在军事上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大量的人口被俘虏,无数的牲畜被掳掠,精锐部队也在一次次的交锋中遭到重创。不得不被迫向北、向西大幅收缩。 如今卫青和卫子夫的离去,让匈奴认为汉朝失去了两位重要的支柱,有机可乘。于是联合西域诸国,开始在边境地区频繁进行小规模的骚扰和试探,试图重新夺回失去的领地。 消息如疾风般传至长安,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众臣并非为匈奴入侵之事而眉头紧锁、焦虑不安,反倒争先恐后地想要挂帅出征。 历经汉武帝刘彻时期与匈奴的长期对峙,汉朝君臣已然明晰,单纯依靠在正面战场与匈奴持续交战并非良策。 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汉军面临诸多不利因素,汉人本就不适应草原作战环境,相比游牧习性的匈奴人,在机动性、后勤保障等方面处于天然弱势。 即便汉朝凭借强大的军事力量打下漠北地区,受限于国力状况,也难以对如此广袤的区域实施有效统治。要维持对漠北的掌控,不仅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戍守和管理,还会面临诸如文化差异、地理环境恶劣等诸多难题,这无疑会极大地消耗汉朝的国力。 他们也早已摸索出对付匈奴的方法,如毁其草原牛羊、挑唆部落矛盾、拉拢一批打压一批等等。凭借强大国力,匈奴来犯也难造成大害,因此都想派人获取战功。 龙椅上,刘据大声呵斥道: “够了,朝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原本喧闹纷扰的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众臣皆垂下头,噤若寒蝉。 如今朝堂大多分为三个派系,以太常陈景为首的儒家派系,以廷尉霍光为首的外戚一派,同时主张法家,还有光禄勋苏远枫为首的苏家派系,主张政治学。 此前刘据以苏远枫赈灾迅速,且开创以工代赈之法,成效显着为由,让他担任了光禄勋一职。 刘据接着说道: “朕今决定,着骁勇侯苏远承为骠骑将军,加大司马。苏家忠勇,累世为国效力。此后,世封敦煌郡予苏家,侯爵世袭。望卿守好边疆,令匈奴不敢犯我大汉寸土。” 朝堂之上,原本因争论而躁动的空气瞬间凝固,大臣们纷纷投来或惊讶、或思索的目光。面对众人举荐的不同人选,刘据心中自有他的深远考量。 苏家在朝堂中是一股独特的存在,始终保持中立,从未有过把控皇权的野心。这种中立的立场使得他们在朝堂的派系斗争中独善其身,也让其他两派无法对其产生过多的猜忌和敌意。 并且苏家子弟向来能力出众,百年为汉朝效力,历代皇帝皇帝都多有信任,派遣苏远承赴任,此后令苏家世代防守匈奴,既能保边疆安稳,亦是人尽其用。 刘据看向苏远承,继续说道: “骁勇侯,你们苏家与匈奴也算是世仇了,交给你再合适不过。以后你便镇守河西走廊,务必阻断匈奴与西域的勾连。” 此言一出,朝堂上下大为吃惊。此前抗击匈奴,虽也派遣诸多将领奋勇杀敌,但战事结束后将领们便班师回朝。这次看刘据的意思,是要苏远承长期防范匈奴和西域了。 刘据深知西域局势复杂,那些西域小国犹如墙头之草,时而倒向匈奴,为其充当爪牙;时而又归附汉朝,以求庇护。它们成了匈奴与汉朝之间微妙平衡的不确定因素。 第71章 奇袭楼兰 公元前80年,楼兰城外。 “快看呐,前面就是楼兰了。”一位使臣手指前方,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领队使臣眉头紧锁,忧虑道: “此地乃我等前往大宛的必经咽喉,绕无可绕。我等既身负皇命,要促成与大宛互通友好、开展贸易之事,便不可退缩。但楼兰反复无常,大家须得万分警惕。” 楼兰,在后世充满神秘色彩,围绕它的消失流传着诸多传说。 但在西汉时期,这个丝绸之路上的重要节点,交通要道,时而倒向汉朝,时而偏向匈奴,在两大势力间摇摆。 迫于无奈,使臣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此前,楼兰多次截杀汉朝使臣,可汉朝一时也拿它没有办法。 在西域,汉朝的影响力大幅缩水,反观匈奴,势力却不断扩张。汉朝担忧在与匈奴大战之际,会遭到西域诸国在背后发难,因此对于截杀使臣行为只是谴责拉拢,并未与西域交战。 不久,沙尘扬起,四周突然涌现出上百人。 楼兰队伍首领张狂地大笑,透着无尽的嚣张: “哈哈,汉朝的使臣们,我们等候已久了。” 使臣领队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直直地逼视着对方,声若洪钟地质问道: “你们为何无端阻拦我等去路?我等奉大汉天子之命前往大宛,一路谨言慎行,从未有冒犯之举!你们这般就不怕触怒我大汉天子吗。” 楼兰首领嘴角轻蔑地上扬,眼中满是不屑: “哼,什么大汉天子之命!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说辞罢了。我们奉大王的旨意,就是来截下你们的财物。识相的,乖乖把东西留下,或许还能饶你们一命。” 使臣领队怒目圆睁,义正言辞地吼道: “我大汉天威浩荡,岂容你们这些跳梁小丑放肆!你们如此倒行逆施,必将招来大汉雷霆之怒,届时悔之晚矣!” 楼兰首领不耐烦地一挥手,恶狠狠地喊道: “少废话,动手!” 随着楼兰首领一声令下,楼兰的人马如恶狼般从四面包围上来,嘶吼着冲向使臣队伍。 使臣们迅速结成防御阵型,抽出佩剑,与楼兰人展开殊死搏斗。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血光四溅。 眼见队伍就要抵挡不住,使臣首领一把抓住身旁一位年轻护卫的手臂,大声喊道: “你速速前往敦煌,禀明骠骑将军,让他为我们报仇!” 随后高呼:“掩护张三!” 声音穿透战场的喧嚣,如洪钟般响亮。众人闻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包围圈的一个方向猛冲。 张三咬紧牙关,在众人的掩护下奋力突围。楼兰人发现了他的意图,立刻分出一部分人来围追堵截。张三身形灵活,在沙地上飞奔,手中的长戟挡开了一次次攻击。 ...... 敦煌城外,风沙弥漫,城墙上的旗帜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报——”一声高呼,穿透了呼啸的风声。 只见一匹骏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城门,马上之人满脸疲惫却眼神坚毅,正是张三。他自突出包围后,一刻也不敢停留,心中只有尽快搬来救兵的念头。 一路疾驰,终于在此时赶到了敦煌城。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焦急与悲愤: “使团张三求见大司马骠骑将军!” 城门前的守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吓了一跳,他们迅速反应过来,其中一人快步上前拦住了张三的马。 那守卫警惕地看着张三,大声喝道: “来者何人?为何如此急切求见将军?” 张三勒住缰绳,马匹前蹄扬起,发出一声嘶鸣。他顾不上喘气,急切地说道: “我乃大汉出使西域使团之人,使团在途中遭遇楼兰人伏击,兄弟们死伤惨重,首领命我前来向骠骑将军求救,请速速通传!” 守卫听了,不敢耽搁,立刻让人去通报将军。不一会儿,便有传令兵飞奔而出,高声喊道: “将军有请!” 张三随传令兵进入将军府,只见苏远承正坐在主位上。张三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将使团遭遇伏击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苏远承听完,面色冷峻,大声说道:“此事我稍后会处理,你先下去休养。” 张三虽心中焦急,但也不敢违背命令,只好站起身来,向苏远承行了一礼,转身退下。 待张三离开后,苏远承陷入了沉思。楼兰人此举无疑是对大汉威严的公然挑衅,若不予以严惩,大汉在西域的威望必将受损。 但楼兰地处偏远,地形复杂,若派大军前往,一则行军缓慢,恐难以及时救援幸存的使团成员;二则大军行动目标过大,容易打草惊蛇。 议事厅内。 “诸位将军,楼兰人藐视我大汉威严,多次伏击我大汉使团。我决定率领600精锐骑兵,即刻出发,直捣楼兰贼巢。”苏远承说道。 一位将领站出来说道: “将军,600骑兵虽行动迅速,但兵力毕竟有限,若遭遇楼兰大军,恐有危险。” 苏远承微微一笑,说道: “我等此次行动,贵在出其不意。楼兰人以为我军定会派大军前来,定然不会料到我们会以精锐骑兵突袭。我们行动迅速,定能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将其一举击溃。” 接着说道: “此次行动,务必机密。各将领回去后,立刻挑选精锐骑兵,准备好武器和干粮,一个时辰后在此集合。” 将领们领命而去,各自去安排。一个时辰后,600精锐骑兵在城外整齐列队。他们身着黑色劲装,手持长戟。 苏远承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扫视着眼前的将士们,大声说道: “将士们,此次出征,我们肩负着为使团兄弟们报仇、扞卫大汉尊严的重任。大家要让那些楼兰贼人知道,我大汉的威严不可侵犯!” “杀!杀!杀!” 将士们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 第72章 斩杀楼兰王,太子刘洵 楼兰境内。 苏远承知晓此次行动重在出其不意,于是骑兵都是昼伏夜行,避开了楼兰人的眼线。经过数日的急行军,终于接近了楼兰边境。 在一处隐蔽的山谷中,苏远承下令部队停下休整。 军队已经接近楼兰,此时楼兰人或许已经察觉到了一些异常动静。不过,他们尚未明确汉军的具体兵力,也不清楚其行动路线。 为了做到知己知彼,顺利达成直捣楼兰贼巢的目标,苏远承决定先派遣几个斥候前去仔细打探楼兰城的防守情况。 苏远承目光扫视一圈,伸出手指着三个人:“你们三个,去探查一下楼兰城情况。” 斥候们领命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几个时辰后,斥候们回来了。为首的斥候单膝跪地,说道: “将军,楼兰城防守看似严密,但他们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大路方向,城的西北方向有一处防守较为薄弱,那里有一片树林可以作为掩护接近城墙。” 苏远承点了点头,说道: “好,我们就从西北方向发动突袭。等夜深人静之时,正是他们防备最松懈的时候,我们一举攻入城中。” 600骑兵悄然无声地朝着楼兰城西北方向进发。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树林,来到了城墙之下。 苏远承一挥手,几个身手矫健的士兵迅速拿出绳索,爬上了城墙。他们解决了城墙上的守卫,放下绳索,骑兵们一个接一个地爬上城墙。 进入城中后,苏远承将部队分成几个小队,按照事先制定的计划,分别朝着楼兰王宫、兵营等重要目标冲去。一时间,城中喊杀声四起,楼兰人从睡梦中惊醒,乱作一团。 苏远承带领着一队骑兵直捣楼兰王宫。王宫的守卫们仓促应战,根本不是精锐骑兵的对手。苏远承手持长枪,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所到之处,楼兰士兵纷纷倒地。 楼兰王宫殿内,此时楼兰王正惊慌失措地站在大殿中央,周围是一群瑟瑟发抖的大臣。 苏远承冷冷地看着楼兰王: “楼兰王,你多次伏击我大汉使团,藐视我大汉威严,今日就是你的末日。” 楼兰王脸色苍白,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颤抖着声音说道: “将军,饶……饶命啊!实是小人一时鬼迷心窍,这一切都是匈奴人逼迫我做的啊!其实,我心中一直倾慕大汉,对大汉天子的威严更是敬仰已久。只要将军您网开一面,我愿献上大量金银财宝作为赔偿,从今往后,楼兰必定诚心归顺大汉,永为大汉藩属。” 苏远承冷笑一声: “你首鼠两端、反复无常,今日这番求饶之词,不过是贪生怕死的托辞罢了!我大汉使团的兄弟,皆因你这等奸佞之辈惨遭横祸,他们岂是你那区区金银财宝就能轻易偿还的?” 说罢,苏远承手中长枪刺出,寒光闪烁间,楼兰王已然毙命,瘫倒在地。 随后,他猛地一挥手,训练有素的士兵们迅速散开,将楼兰王的尸首以及一众惊慌失措的大臣们团团围住,利刃出鞘,众人纷纷倒地。 随着楼兰王的死亡,楼兰城的守卫们顿时乱作一团,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惶恐与迷茫。 有的守卫手中的武器不自觉地掉落,发出“哐当”的声响;有的守卫则开始四处乱窜,仿佛无头苍蝇一般,完全失去了方向。 苏远承站在原地,目光冷峻地扫视着这混乱的场面,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他向身边的副将使了个眼色,副将心领神会,立刻高声喊道: “降者不杀!” 原本还在负隅顽抗的楼兰守卫们,听到这声呼喊,心中的抵抗意志瞬间土崩瓦解。战斗落下帷幕,血腥的气息逐渐散去,只留下一片狼藉与战后的寂静。 ...... 一旬之后,长安城。 “报——”一声高亢而急切的呼喊,划破了皇宫内的寂静,一名士兵急速进入了宫殿之中。 “大司马骠骑将军急报!” 刘据坐在龙椅之上,沉声说道:“速速呈上。” 士兵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封用泥封好的文书,双手高举过头顶,由一旁的宦官接过,呈递给刘据。 刘据接过文书,迅速拆开,目光急切地扫过上面的文字,随后交由一旁宦官大声朗读。 太常陈景站在朝臣之列,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身旁一位五经博士。 那五经博士心领神会,轻吸一口气,迈步上前,说道: “陛下,此番大司马骠骑将军未经陛下旨意,便擅自斩杀了楼兰王。此等行为,于规矩而言,实有不妥之处。还望陛下慎重思量,以正朝纲之规。” 话音刚落下,苏远枫开口说道:“陛下,族兄确有不妥之处,望陛下惩处。” 苏远枫身为苏远承的族弟,此刻若贸然站出来为苏远承说话,旁人难免会认为他们本就是利益共同体,有着共同的盘算。在朝堂之上,如此行事极易招来不必要的猜疑与非议。 在关于苏远承擅自斩杀楼兰王这一事件的处理上,苏远枫深知主动请求处罚是更为明智的做法。苏远承此次虽未经旨意行事,但毕竟立下赫赫战功,且苏家根基深厚,刘据不会对苏远承进行惩处的。 刘据端,沉吟片刻后,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 “此事,诸位卿家已各抒己见。太子,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或许是历史悄然修正了轨迹,刘据即位后虽育有三子,可前两子却早早夭折,只剩如今11岁的刘洵。中年连失二子,这份伤痛让刘据对刘洵极为看重。他将刘洵时刻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培养,还让其参与上朝听政。 众人的目光瞬间又聚焦在了太子刘洵身上。 刘洵从队列中走出,恭敬地向刘据行了一礼,而后神色从容地说道: “父皇,儿臣思量,大司马骠骑将军身负镇守边境之重任,其职责便是防范西域与匈奴相互勾结。如今楼兰王反复无常、暗通外敌,已然成为我大汉边疆的心腹大患。 边境军情瞬息万变,战机稍纵即逝,此时当允许将领相机行事,以免贻误战机、酿成大错。苏将军此举虽有不合规矩之处,但情有可原。” 朝堂之上,众人皆将目光投向高坐龙椅的刘据,静待他的裁决。 刘据端声音不疾不徐:“太子所言,不无道理。然朝廷法度,如江河行地,不可轻废。苏远承未奉旨意擅自斩杀楼兰王,此行为若不加以约束,恐开不良之先例,日后诸将皆可自行其是,朝廷威令何存?故而此次,朕决定暂不赏赐苏远承。” 此言一出,朝堂微微骚动,众人交头接耳,低声议论。刘据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说道: “但此次出征楼兰,将士们浴血奋战,不畏艰险,扬我大汉国威,他们的功绩不可磨灭。朕会厚赏这些为国效力的将士们,让他们知道,为大汉流血牺牲,朕不会亏待他们。” 稍作停顿: “至于苏远承,朕知他镇守边疆,责任重大,面对复杂多变的局势,需当机立断。朕今日授予他便宜行事之权,在今后的边境事务中,若遇紧急情况,可自行决策,先斩后奏。” 第73章 恢复民生,刘据托孤 未央宫,早朝时分。 刘据端坐在龙椅上,扫视着下面的大臣们,说道: “如今边境暂安,然民生多艰。朕欲以恢复民生为首要之务,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桑弘羊率先出列,拱手说道: “陛下,臣以为当继续推行轻徭薄赋之策,减轻百姓负担,使其能安心农事。同时,可在各地设立常平仓,丰年收购粮食,灾年平价出售,以稳定粮价。” 刘据点了点头,赞许道: “桑爱卿所言甚是。轻徭薄赋可使百姓休养生息,常平仓之法亦能保障百姓的基本生活。” 朝堂之上,大臣们各抒己见。 刘据上位十几年来,始终奉行休养生息之策。汉武帝时,长期征战致国家经济几近崩溃,民生艰难。故而刘据将恢复国力、滋养民力视为首要,期望以宽厚之政抚平大汉创伤,重铸大汉盛世根基。 凛冬之际,未央宫的温室殿内暖意融融。 刘据如往常一样,端坐在殿中专注地批阅奏折。此时他面前摊放的,正是桑弘羊上书阐述常平仓之法具体实施的奏疏。 桑弘羊精于经济管理,在恢复国家经济上,其建言多切中要害。 蓦地,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袭来,眼前的奏章字迹瞬间模糊成一片。刘据竭力想支撑着站起身,奈何双腿发软,一个踉跄,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发出沉闷声响。 殿外的侍从们听闻动静,惊呼声瞬间划破空气,纷纷匆忙冲进殿内。 只见刘据瘫倒在地,众人皆吓得面色如土,急忙上前将他扶起,安置在榻上。 不一会儿,太医们脚步匆匆赶来,神色紧张。他们迅速围在榻前,切脉、问诊、观色,一番忙碌的诊断后,刘据悠悠转醒。 他面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虚弱地问道:“如何,朕还能撑多久?” 虚弱的说道:“如何,朕还能撑多久” 为首的太医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跪地说道: “陛下……陛下龙体违和,脉象略虚。此因陛下为国事操劳,调养不足。陛下只需安心静养,臣等会精心调配滋补之药滋养龙体。 不久后,陛下定能康复。还望陛下宽心,陛下洪福,必能无恙。” 刘据心中明了,太医这番话不过是宽慰之词。他能清晰感知到,自己大限或许将至,此前身体就已频频发出预警。但此刻,他神色镇定,并未表现出丝毫慌乱。 许久,他缓缓开口:“传太子、霍光、桑弘羊、苏远枫进宫。” ..... 看到榻上憔悴的刘据,刘洵踉跄着扑到榻前,“扑通”跪地,泣不成声: “父皇,您怎么会变成这样!儿臣愿折寿换您康健。” 苏远枫三人也皆面露悲色,跪地行礼。 刘据缓缓开口: “吾儿莫要如此,生死有命。你当振作起来,担起这天下之责,莫要被儿女情长乱了心智。” 而后目光依次扫过苏远枫三人,说道:“朕自知大限将至,有几句话要嘱托你们。霍光,你跟随朕多年,现朕升你为丞相。朕去之后,望你能辅佐新君,稳定朝局。” 接着看向桑弘羊,说道: “桑爱卿,你精通经济之道,常平仓之法更是利国利民,现朕升你为御史大夫。往后还要你继续为国家的经济发展出谋划策,让百姓安居乐业。” 最后,刘据的目光落在苏远枫身上,说道: “苏远枫,你年轻有为,性行纯良。加任卫尉之职,这皇宫安危就交给你了。太子就交由你等三人辅佐了,这大汉的江山也拜托你等了。” 苏远枫三人闻听此言,当即齐齐跪地道: “陛下隆恩。臣等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太子。”他们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刘据看着跪地的三人,声音虽虚弱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卿等起身吧,朕信得过你们。你们退下吧,我与太子说几句话。” 三人缓缓起身向后退了几步,又齐齐行了一礼,这才转身向殿外走去。 待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殿门之外,刘据微微抬手,示意一旁侍立的宦官退下。偌大的宫殿中,只剩下他和太子两人。 刘据目光深邃,凝视着面前的太子刘洵,缓缓开口道: “吾儿,你可明白朕此番安排的深意?” 刘洵神色恭谨,说道:“回父皇,儿臣已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霍光忠诚勤勉,这么多年在稳定朝局和处理军政大事上功劳很大,因此任命霍光为丞相,成了首席托孤大臣。并且可以让他和苏家互相制衡,如此待到刘洵加冠便可平稳收回权力。 同时为防霍光权力集中威胁刘洵,刘据让苏远枫兼任光禄勋和卫尉,掌管皇宫护卫。苏家一直忠心,有他们保护刘洵,刘据放心。 桑弘羊懂经济、会理财,常平仓法对国家和百姓都好。现在国家正需要恢复经济,用他来充实国库。同时,他还能在霍光和苏家间调和,让朝堂平稳。 刘据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之色: “吾儿能明白,朕便放心了。这朝堂局势复杂如棋局,朕这般安排,皆是为你日后能坐稳这江山。” 刘洵眼神中满是坚毅: “父皇放心,儿臣定会谨遵您的教诲,与诸位大臣齐心协力,治理好这大汉天下。” 刘据接着说道: “霍光虽忠心,但权力易使人迷了心智。他与苏家相互制衡,你在中间要善于平衡,切不可让一方独大。待你亲政之时,方可掌控全局。 苏远枫掌管皇宫护卫,苏家忠诚可嘉,但你也不能完全依赖他们,要学会驾驭,让他们真正为你所用。” 刘洵认真聆听,不时点头: “儿臣记住了,父皇。权力制衡之道,儿臣定会时刻铭记,对于苏家,儿臣也会恩威并施。” 刘据终究还是没能熬过这个寒冬,不久之后便龙御归天。刘洵在苏远枫三人辅佐下顺利登基,开始了他的帝王生涯。 然而,刘洵尚处年幼,霍光、苏远枫和桑弘羊三位大臣,手中皆握有举足轻重的权力,在朝堂中各自拥有盘根错节的势力与影响力。 一时间,稚嫩的皇权与权臣的力量相互交织,大汉的朝堂之上,一场权力的博弈悄然拉开了帷幕。 第74章 霍家显贵 丞相府邸内,灯火通明。 霍光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如今他和桑弘羊,苏远枫两人形成三足鼎立的形势。 苏远枫背后的苏家势力虽然庞大,但主要力量仍然在封地云梧,朝堂之上还是可以抗衡,但苏远枫直接掌管着皇宫护卫,对皇权有着直接的影响力。 而桑弘羊,在财政方面有着卓越的才能,掌控着国家的经济命脉。霍光想要进一步扩大自己的权力,就必须打破这种三方制衡的局面。 霍光的亲信谋士低声说道: “大人,当今陛下年幼,您身为首席辅政大臣,大权在握。桑弘羊大人若想推行常平仓之法,少不得要过您这一关,还得仰仗您点头同意才行。” 霍光微微点头,缓缓开口道: “明日,你派人去邀请桑弘羊前来一叙。” 数日后,桑弘羊应约而至,霍光亲自在府邸门口相迎,将其引入书房。 落座后,霍光恳切地说道: “桑大人,如今陛下年幼,我等身为先帝托孤之臣,自当齐心协力、共辅幼主。 您多年来推行诸多政策以兴邦利民,日后,只要是有利于国计民生的良策,我都会给予支持。毕竟只有我们携手共进,才能让国家长治久安。 但如今朝堂暗流涌动,若你我能紧密团结,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定能应对各种挑战,更好地履行先帝赋予我们的使命。” 桑弘羊沉默片刻,目光深邃地问道:“丞相大人这是何意?” 霍光微微一笑,身体前倾,诚恳地说: “桑大人,实不相瞒,如今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苏远枫背后的苏家,凭借着几代的经营,势力庞大。我保你利国之策,望与你一同制衡苏家。咱俩受先帝信任,携手能让奸人忌惮。” 桑弘羊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动容,说道: “霍大人一番肺腑之言,我已深悉您的赤诚之意与拳拳忧心。此事兹事体大,容我这两日再仔细斟酌一番细节,待我理清思路,定会尽快给您一个满意答复,想来结果不会让您失望。” ...... 数日后,早朝。 霍光身着朝服,目光扫视一圈后,向前踏出一步,向刘洵拱手道: “陛下,如今朝堂诸事繁杂,需得力之人辅佐。臣以为,用人当以贤能为要,以忠君爱国为先。” 刘洵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霍光接着说道: “臣之犬子霍禹,自幼熟读兵书,武艺精湛,有忠勇之心,可任中郎将之职,为陛下守卫宫廷,保京城安全” 刘洵坐在龙椅之上,微微蹙眉,听完霍光所言后,陷入了沉思。如今宫廷护卫之权尽在苏远枫手中,若有一人能分摊一些,也能稍微制衡一下。 霍光自汉武帝时期便开始参政,历经数朝,如今更是首席辅政大臣,威望极高,且拥有人事任免之权,他的建议不可轻易忽视。 刘洵听完,略作思索后允准道: “准奏,望霍氏子弟能不负朕望,为国尽忠。” 听完刘洵的答复,站在朝堂下的苏远枫立刻洞悉了刘洵所想,不过也未流露出意外或不满。自汉武帝起,苏家对待皇室就维持着不即不离的态度,用则尽力效命,不用也不强求。 在苏远枫看来,只要家族能从中获取气运,一切皆可顺势而为。 ...... 两年后,未央宫。 殿内气氛略显凝重,朝臣们分列两旁,刘洵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沉静。 杜延年从朝臣之列中走出,朗声道: “陛下,如今许皇后不幸病逝,而陛下尚无子嗣。霍婕妤贤良淑德,于后宫之中颇具声望,当扶霍婕妤为皇后,以正后宫之位,助陛下管理内廷。” 前不久,本已临近临盆的许皇后突然薨逝,朝堂上下对此多有猜测,流言蜚语暗自涌动。如今,许皇后尸骨未寒,杜延年便迫不及待地上奏,请求立霍光之女为皇后。这让刘洵感到愤怒却又不能显露。 这两年间,霍光权势愈发煊赫,几乎只差封王一步。在朝堂之上,他大肆提拔官员,右将军张安世和太仆杜延年等皆在其提拔之列,朝堂上下遍布他的势力。 在家族内部的安排也是步步为营。由于兄长霍去病与苏远昕婚后未有子嗣,霍光便将自己的孙子霍云和霍山过继给了霍去病,以此延续血脉。 同时,霍云被任命为中郎将,负责宫廷守卫;霍山则担任奉车都尉、侍中,统率胡越骑兵,手握重要军事力量。 霍家在霍光的经营下,已经一门显贵。 刘洵坐在龙椅上,目光微微闪动,他心中清楚杜延年此番提议背后是霍光的意思,但他并未立刻表态,而是缓缓说道: “此事光禄勋如何看。” 听到刘洵的回答,殿内众人皆望向苏远枫。 如今朝堂之上,最初的三位辅政大臣仅余两人。 一年前,桑弘羊以谋反罪名被诛杀。朝臣们心里都明白,这实则是霍光与桑弘羊联盟破裂的结果。随着局势变化,霍光已觉得桑弘羊失去利用价值,便痛下杀手,朝堂权力格局就此改变。 苏远枫从朝臣中迈前一步,拱手道: “陛下,许皇后病逝尚不久矣,此时匆忙新立皇后,恐有不妥之处。依臣之见,不妨待三月之后再行商议此事。” 霍光听闻苏远枫之言,亦出列躬身说道: “陛下,苏大人所言极是。如今先皇后刚逝,若即刻立小女为后,只怕会招来流言蜚语,传小女有毒害皇后之嫌。” 刘洵目光在苏远枫和霍光身上扫过,声音沉稳地说道: “既然二位爱卿都如此建议,此事便依你们所言,待三月之后再行商议。今日朝会就到此处,退朝。” 言罢,便起身缓缓朝着后殿走去。 第75章 霍光和苏远枫的谈话 未央宫。 刘洵大声发泄着不满, “霍光!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放肆!全然不将朕与这汉室朝堂放在眼里,真......真岂有此理!” 自从桑弘羊去世后,刘洵就察觉到霍光野心,但此时朝中已经多是依附霍家的官员,并且霍家也开始掌握了部分长安的军队。 即便霍光此前在朝堂上肆无忌惮地安插亲信,他也没有如此愤怒,但此次许皇后的病去,让心有余悸,庆幸当时刘据将皇宫护卫交给了苏远枫,否则这次可能就不是许皇后病去,而是他了。 而后看向一旁小太监说道: “石显,光禄勋可有回话。” 一年前,刘洵便已开始谋划着拉拢苏远枫。朝堂上,苏远枫是在名义上能与霍光并肩的辅政大臣。朝堂之中,约有四分之一的官员坚定追随着苏家。 朝外,苏远承官居大司马骠骑将军,手握大汉十万精锐之师,这已经是大汉近乎全部的边防军。 苏家在世家和民间也享有极高的声誉。世家看重苏家深厚的文化底蕴以及在政治舞台上的稳健表现;民间百姓则传颂着苏家对百姓的善举。 如此一来,苏家在朝野上下皆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也正是刘洵一心想要拉拢苏远枫的重要原因。 石显快步趋前,跪地后低眉垂目,恭谨地回禀: “陛下,适才光禄勋遣人传信,他言明会在陛下加冠之时,竭尽全力襄助陛下执掌大权。在此之前,还望陛下暂且按捺心性,耐心以待。多研习如何处理政务,磨砺自身治国理政的能力,为日后亲政做好充足的准备。” 稍作停顿,石显眉头微蹙,忧虑之色溢于言表,接着说道: “当下霍相党羽遍布朝野,势力盘根错节。倘若陛下此刻贸然与其正面抗衡,强行夺取权柄,朝堂之上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朝局恐将陷入动荡混乱之境,于国于民皆为不利。还望陛下深思熟虑,从长计议啊。” 刘洵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神色,轻声开口道: “起来吧。唉,只怪朕如今尚且年幼啊。” ...... 长安,云王府的书房内,茶香袅袅,苏远枫正与一人相对而坐,悠然地喝茶交谈。 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这个人竟然是霍光,那个在众人认知里与苏远枫立场对立的权臣。 苏远枫开口说道: “霍相,如今可还记得初心?” 霍光微微一怔,手中的茶杯在茶盏上轻轻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抬起头,目光透过袅袅茶香,看向苏远枫,眼神深邃而复杂。 “初心?苏大人何出此言?”霍光放下茶杯,声音低沉而平稳。 苏远枫坐直了身子: “当年先帝托孤于你我,望共同辅佐幼主,安定天下。可如今,朝堂之上,你大权在握,诸多举措虽为稳定朝局,但也引发了不少争议。如今陛下已对你多有不满,数次联系我想要夺回权力。” 霍光沉默片刻,陷入了回忆。多年前,他凭借兄长霍去病入宫在汉武帝身边担任郎官,凭借谨小慎微的性格,从不与卫家亲近,即便是兄长霍去病也少有往来。 汉武帝后期,卫家势大引武帝猜忌,霍光谨守准则,不涉卫家权力纠葛,其清醒理智获武帝赏识,即便朝局多变,仍被委以重任,于宫廷斗争中稳步前行。 武帝驾崩,汉康帝刘据即位,同样对霍光信任有加,委以朝廷事务。 霍光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远枫,我与你苏家有姻亲,便如此唤你。先帝时,苏家淡出朝堂, 武帝连年征战,令大汉经济几近崩溃,如镜花水月般脆弱。我受先帝看重,一直推行休养生息之策,只望恢复汉室荣光。” 苏远枫发问:“你如今大肆封赏霍家子弟,可曾想过后果?” 霍光眉头微蹙,沉声道: “远枫,如今陛下年幼,朝堂之上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各地藩王亦是野心勃勃、蠢蠢欲动。单凭我一人之力,实在难以掌控满朝文武。况且,家族兴衰与我命运休戚相关啊。” 苏远枫霍然起身,神情严肃,目光直视霍光,道: “霍相,您自认为所行之事皆是为汉室着想,可在陛下眼中,您这是在扶持亲信。当下霍家子弟多有跋扈之态,且能力平平。如今您又想立霍婕妤为后,引得陛下龙颜大怒。您百年之后,霍家恐难有善终啊。” 霍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紧皱,他着实没料到苏远枫竟如此直言不讳。然而,他心中也清楚,苏远枫所言并非毫无道理。 沉默片刻后,霍光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恳切: “远枫啊,如今这局势,我已是身不由己。此次前来,是希望你能多在陛下身边劝解一二。陛下尚年幼,心智未全, 还难以独自承担这汉室的重任,许多事他还难以理解啊。若能得你从中调和,让陛下明白我的一片苦心,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苏远枫面色凝重,目光坚定地直视霍光,说道: “陛下那边我自会好生劝慰,让他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但苏家也有底线,待陛下成年之后,还望霍相能主动还政于陛下。 如今霍家子弟在长安城中多有违法乱纪之举,街市百姓对此多有怨言。还望霍相能加以管束、整肃门风。否则,国法森严,一旦触犯刑律,可就只能依法将他们投入牢狱了。” 霍光一生都将心血倾注在汉室的稳固与发展上,可霍家作为他的家族根基,其繁荣昌盛也是他内心所期盼的。 一边是要维护汉室正统,确保权力平稳过渡到成年陛下手中;另一边是要保障霍家在朝堂中的地位与家族的长远利益,二者之间产生了激烈的冲突,让他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之中。 想到此,他不禁在内心感叹:苏家子弟并非个个能力超群,但品性和能力都没有差的。反观我霍家子弟,却全都能力平庸。不只是霍家,放眼望去,除了苏家,又有哪家能保证后代都有出息了。 沉默良久,霍光缓缓开口:“远枫所言极是,这些事情我回去后自会好好管教家族子弟,整肃门风。” 苏远枫拱手道: “霍相能如此,远枫定会在陛下跟前如实相告。” 霍光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他整了整身上的官服,转身朝门外走去。步履略显沉重,每一步仿佛都在丈量着内心的纠结与挣扎。 苏远枫望着霍光离去的方向,心中也不免感慨。他深知,这朝堂之上的纷争与抉择,远不是这一次交谈就能解决的,就看霍光能否在权力与利益的诱惑面前克制私欲了。 第76章 苏远启的谋划 自上次与霍光一番交谈之后,苏远枫便不再于朝堂之上与霍光争执,只是依旧牢牢把控皇宫护卫。 在朝臣眼中,苏远枫此番半隐退的姿态,无疑是苏家在霍光强大权势面前的无奈妥协,都认定苏家已无力阻挡霍光在朝堂上的一家独大。 随着霍光权力越来越大,他展现出了卓越的治国理政能力。推行了一系列惠民政策,减轻了百姓沉重的赋税和徭役负担,鼓励他们积极投身农业生产。 在他的大力推动和康帝(刘据)时期积累下,原本因战乱和动荡而遭受重创的经济,已经恢复生机并蓬勃发展起来。 同时,凭借敏锐的政治洞察力,霍光一举粉碎了燕王刘旦企图谋反篡位的阴谋,成功维护了汉室江山的稳定与安宁。他的这些功绩,使得他的能力越发得到朝臣们的认可与敬重,霍家权势也无可避免再次膨胀。 公元前72年,时光如白驹过隙,距离刘洵加冠之期仅剩一年。然而,朝堂之上的大权,依旧牢牢掌握在霍光手中。 未央宫前殿,宫殿巍峨,庄严肃穆。 刘洵目光平和,开口道: “诸卿有何事要启奏?” 19岁的刘洵端坐在殿中,一双深邃的眼眸犹如寒潭,沉静而锐利,透着超出年龄的沉稳与睿智。 自从之前表达亲政之意却未得到苏远枫支持后,他开始学习处理政务。三年前,霍光对于一些小事,也逐渐交予他处理。在日复一日的磨砺中,他的心思越发成熟。 在朝臣行列中,一位身着玄色锦袍的中年人出列: “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此人正是九卿之一的宗正刘德。 刘洵不禁微微一怔。毕竟在他的印象里,修黄老之术的刘德向来淡泊少言,此番主动站出,着实出乎意料。 不过,他很快收敛神色,缓缓开口道: “宗正有何事要启奏?” 刘德向前迈出一步,而后回道: “陛下,臣今日要状告冠阳侯霍云。霍云身为冠阳侯,本应恪守臣子之道,按时上朝,然而,他却称病不朝,指派家奴上朝,这是公然藐视皇权,践踏朝廷纲纪!” 霍云担任中郎将后,过了两年又被霍光封为了冠阳侯。 宫殿中一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没想到一向少言的刘德竟然偷偷干大事,对于霍云指派家奴上朝,所有朝臣都选择忽略这件事,就连刘洵也不例外。 此时既然刘德已经挑明了那就不能再装作不知道了,必须要有一个结果。 大司农田延年出列回应道: “宗正大人,此事从表面上看,冠阳侯的做法确实有失妥当。但依我之见,他并非是在藐视皇权。 想来冠阳侯平日里也为朝廷尽心尽力,此次实在是因病无法亲自上朝。为表对陛下的敬重与忠诚,他指派亲信前来,也是希望能及时知晓朝堂之事,同时向陛下表达他的关切与牵挂。” 其他霍系官员也纷纷出列说道: “对,正宗大人小题大做了” “冠阳侯向来忠心耿耿,谁还没个三病两痛的,指派个亲信来听听朝堂的事儿,这也是心系陛下、心系朝廷呐。” ...... 一时间刘德成了群臣攻击的对象。 刘洵静静地听着众人的争论,表情看不出喜怒,缓缓开口说道: “肃静,宗正弹劾冠阳侯,为的是维护朝廷纲纪;而大司农及各位爱卿为冠阳侯辩解,也是出于对功臣的体恤。朕心里都明白。 霍相,冠阳侯毕竟是霍家子弟,不知这病到底重不重?若是病重,朕也要前去看望,以表对功臣之后的关怀。” 霍光闻言,面色平静说道: “陛下仁德,冠阳侯之病虽有些时日,但并无大碍,劳陛下挂念,实不敢当。他本欲亲自上朝面见陛下,无奈身体欠安,才不得已指派亲信前来,还望陛下恕罪。” 刘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但很快又被他不动声色地掩饰过去: “既然如此,倒也情有可原。冠阳侯为朝廷效力多年,此次染病,朕心甚念。霍相,劳烦你代朕前去看望一番。此事就此揭过,不得再议。” 朝堂之上一时安静下来,霍光恭敬说道:“臣遵旨,定将陛下的关怀之意转达给冠阳侯。” 言罢,缓缓退回到自己的站位。 众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心中各有想法,但见皇帝已做决断,便也不敢再多言。 一个时辰后,朝会结束。众臣依次起身退出朝堂,已经平静八年的朝堂,就在今日被打破了宁静。 冠阳侯之事如同一颗巨石投入湖中,引得众臣心中泛起阵阵惊涛骇浪,虽然刘洵迅速将这场风波平息。 但众人皆已有所察觉,如今刘洵年方十九,待明年举行加冠之礼后亲理朝政,霍光是否会归还权柄,已然成为横亘在朝堂之上的一团迷雾。 此事绝非霍光一人之事,朝堂之上,大部分臣子的利益都与霍光盘根错节地捆绑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 ...... 云梧,云王府。 当朝堂之上正上演着波谲云诡的明争暗斗时,云王府却静谧安然。 甚至整个云梧皆沉浸在这份平和之中,没有权谋的倾轧,不见利益的纷争。在如今这修生养息的大汉,也有着“净土”之名了。 王府前厅内,苏远启和苏远枫两兄弟正相对而坐。 苏远枫放下手中的茶杯,神情忧虑地说道: “兄长,如今朝堂局势愈发复杂,霍光那边迟迟不肯表态是否还政于刘洵,这让朝中许多人都人心惶惶。” 苏远启缓缓说道: “事已至此,局面已非霍光所能掌控。归还政权,意味着霍氏一党官员必将遭到清算,他们断不会坐视霍光交权。 霍家子弟个个能力平平,却占据着朝廷要职,尽享荣华富贵。一旦霍光交出权柄,等待霍家的必将是灭顶之灾。 此前刘洵年纪尚幼,缺乏足够的阅历和能力来掌控这偌大的天下,所以这天下还不能贸然交到他的手上,如今他既然已经显露明君之象,家族也愿意助他亲政。 大汉稳定繁荣,家族气运也能稳定快速增长。回去之后告诉刘洵,他加冠之时,就是亲政之时。” 苏远枫回应道: “兄长所言极是,我这便回去安排。” 说罢,苏远枫转身迈出前厅,其背影很快便被夜幕吞噬。苏远启凝视着他离去的方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其实,方才与苏远枫所言,不过是浮于表面的缘由。早在霍光与苏远枫交谈之后,他就已吩咐苏远枫,只需确保刘洵的安全,其他事宜一概不必插手。 苏远启心里明白,霍光位极人臣,长此以往,终究会在权力与利益的旋涡中迷失自我。当初刘洵尚在幼年,缺乏足够的威望与能力掌控朝局,大汉百废待兴,正需要霍光这样权倾朝野之人来平衡各方势力,助力朝廷恢复元气。 而且,霍光专擅朝政之时,若刘洵没能展现出明君的潜质与气象,为了家族的长远利益和大汉的稳定,家族也会暗示霍光另择贤君。 但这些隐秘之事,绝不能让家族子弟亲力亲为。否则,一旦事情败露,家族将被卷入政治旋涡,遭受重大打击,家族多年的声誉也将毁于一旦。 回顾往昔,前几任家主虽始终将家族利益置于重要位置,可在他们心中,大汉的兴衰荣辱同样是难以割舍。 然而苏远启的情况却有了显着的不同。在他的价值排序里,家族利益被置于至高无上的地位,已然凌驾于一切之上。为了实现家族利益的最大化,在必要时,牺牲大汉的部分利益也是可以的。 第77章 霍家覆灭 大汉长乐宫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今日,是刘洵加冠之大喜日子。 加冠礼于未央宫前殿盛大举行,群臣皆着朝服,神色肃穆。刘洵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袍上绣着金色云纹,在烛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加冠仪式由德高望重的太祝主持。刘洵先是净手焚香,向列祖列宗祈福。随后,太祝庄重地拿起第一顶缁布冠,为刘洵戴上,此冠象征着他开始拥有治人之权。 刘洵微微低头,神情专注,一举一动尽显恭敬。接着,第二顶皮弁冠戴上,代表着他要承担起保家卫国的责任。 最后,太祝双手捧起象征着尊贵与权力的爵弁冠,郑重地置于刘洵头顶,宣告他已成年,可独立主持家国大事。 每一次加冠,刘洵都接受着群臣的朝拜与祝福。那一声声“陛下万岁”响彻殿宇,如滚滚春雷,震撼人心。 霍光立于一侧,眼神复杂,既有对汉室新君成长的欣慰,又隐隐透露出一丝对权力旁落的担忧。 加冠礼毕,刘洵起身,他身姿伟岸,步伐沉稳地走上高台。 他环顾四周,朗声道:“朕今日加冠,自此成人。当承汉室之业,兴大汉之邦。定不负列祖列宗之期望,不负天下臣民之拥戴!” ...... 很快,刘洵迎来了加冠后的第一朝政。 未央宫中,刘洵端坐在龙椅之上,与往昔相比,他更多了几分历经磨砺后的坚毅与笃定。 此前苏远枫曾传话,明确表示苏家会全力支持他加冠之后亲政,这让被夺权九年的他看到了亲政掌权的曙光。不过,九年的磨炼使他清醒,不会妄想一次早朝就收回大权。 刘洵开口,声音洪亮清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朕如今已加冠成人,当亲理朝政,为大汉社稷尽心竭力,诸位爱卿有何事,可一一奏来。” 朝堂之上,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人率先出列。 许久,霍光缓缓站了出来,语气恭敬却暗藏深意: “陛下初加冠亲政,热情可嘉,但朝政之事纷繁复杂,还需循序渐进。老臣跟随武帝、康帝多年,熟悉诸多政务流程,愿继续为陛下分忧解难,辅助陛下处理朝政。” 霍光这话一出,殿内气氛瞬间凝固。 大司农田延年率先站出: “陛下,霍大人所言甚是。朝政复杂,非朝夕能通。霍大人辅佐先帝多年,经验丰富,有他襄助,实乃大汉与陛下之幸。” 太仆杜延年紧跟道: “田大人说得对。霍大人忠心且能力卓绝,由他辅助可保朝政平稳,陛下也能少走弯路,望陛下应允。” 一时间,不少大臣纷纷点头,朝堂上支持霍光之声此起彼伏,皆望向刘洵等其回应。 刘洵神色平静,并未流露出丝毫不满之色,只是声音沉稳地开口问道: “诸卿可以持有不同意见的?” 刹那间,朝堂上大半臣子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苏远枫。此前苏家一直没有明确表态支持刘洵亲政,如今刘洵已然加冠,众人想看看苏家在这关键时刻究竟会作何抉择。 苏远枫感受到众人投来的目光,从朝臣队列中站出,恭敬地朝着刘洵行了一礼。 “陛下已然加冠,亲政乃是合乎祖制之举。且此前陛下处理诸多朝臣奏疏,微臣皆仔细看过,所做决策无不妥之处,足见陛下处理朝政已然颇为娴熟。 即便在理政过程中或有细微疏漏之处,然我朝人才济济,满朝大臣定当齐心协力,为陛下拾遗补缺。 霍相,不知您是否认同在下这番话?” 苏远枫声音清朗,在寂静的朝堂之上清晰可闻。 霍光面色沉静,微微拱手后缓缓开口: “光禄勋大人方才所言,于理有失周全。我朝政务千头万绪、纷繁复杂,陛下虽已行加冠之礼,然初涉朝政,诸多事宜尚需熟悉。 若此时将一应事务尽数交付陛下处置,恐有疏漏闪失危害社稷。依微臣之见,当下维持现状为妥,待陛下对朝政运转更加熟悉之后,再循序渐进地交接权力,如此方能确保朝局平稳、万无一失。” 听到霍光回答后,宗正刘德上前说道: “陛下,臣有要事启奏。微臣要弹劾冠阳侯霍云与郎中令霍禹二人。二人仗着家族权势,私下多次对陛下出言不敬,视陛下威严如无物。且在其职上玩忽职守,全然不顾朝廷法度与百姓福祉。” 霍光目光冷峻地看着刘德,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威严: “宗正大人,弹劾朝廷重臣可不是一件小事。您可有确凿的证据?可不要仅凭空口无凭的几句话,便污蔑忠良。” 刘德毫不畏惧地迎上霍光的目光,朗声道: “霍相,臣自然不会信口开河,有证人为证。” 刘洵看向身侧石显,石显会意开口: “传证人” 随着这一声令下,两名宫廷护卫从殿外引入两人。 刘洵目光锐利,开口问道:“你二人是何人?宗正所言是否属实?” 两人跪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声音也带着哭腔: “陛下,我等是霍云、霍禹二位大人身边的近侍。此前在一次宴会上,两位大人趁着酒劲大放厥词,说陛下年少无知,所做的决策都是儿戏……小的当时就在一旁伺候,听得真真儿的。还写了诗词嘲讽陛下” 话落,便将一张麻纸递给侍卫交给了刘洵。 刘洵看完之后,让石显将麻纸交给霍光,而后望向霍光: “霍相,此二人是否是霍云、霍禹的近侍,这上面字迹霍相可还承认。” 霍光垂眸看着麻纸,目光阴沉: “陛下,臣平日疏于教导,未能约束好子侄,以致他们犯下大错,是臣治家无方,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刘洵缓缓开口: “霍相既已承认治家无方,霍云、霍禹二人有此大逆不道之行径,本应死罪,念在霍相多年来为朝廷殚精竭虑,网开一面。即刻免去霍云、霍禹所有职务与爵位,且终身不得再录用为官,以正朝纲,以儆效尤!” 刘洵加冠礼成后的首次早朝就这样结束了,就在这第一次早朝上,霍家便有两名重要人物被免去官职。 ...... 三日后,长安城大街小巷都传得沸沸扬扬。霍家子弟的诸多恶行也尽人皆知,且每一件都铁证如山,这让霍家的声望一落千丈,霍光更是宣称重病。 霍家一处府邸中,霍云、霍禹、霍山三人正拥着舞姬、听着乐声寻欢作乐。 霍云眉头紧锁,忧心忡忡道:“如今长安城里咱们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该怎么办?” 霍禹满脸狠厉,咬着牙道: “如今家族到了生死关头,陛下有苏家支持,打着大义旗号迟早要夺我们的权。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趁他们放松,杀了刘洵另立新帝,到时候妹妹(霍成君)成了太后便能参政。” 霍山犹豫着开口:“可如今祖父病重……” 霍禹继续说道: “父亲这些年始终不愿废帝,太过心慈手软。他总想着恪守君臣之道,若再按祖父的想法瞻前顾后,等待我们的必将是满门覆灭的结局。唯有果断行事,先下手为强,才能为霍家谋得一线生机。” 与此同时,丞相府中,霍光面色红润,全然不见丝毫病态,正与苏远枫相对而坐,平静交谈。 霍光率先打破沉默:“那二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成了你安插在我霍家的棋子?” 苏远枫神色坦然:“早在他们进入霍府之前,便已经是了。” 霍光继续追问道:“如今军中,有多少人是你们苏家安插的眼线?” 苏远枫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霍相,如今长安城的任何一支军队,没有我的命令,您都调动不了分毫。” 霍光先是一怔,随即仰头大笑起来: “这么多年了,我自以为权倾朝野......,如今穷途末路,只求你留我霍家一条血脉。” 苏远枫拱手道:“霍相辅政之功世人共睹,远枫定保霍氏一线香火。”说完,苏远枫转身离去。 十日后,霍禹等三人谋划让上官太后设宴,邀魏相、许广汉、苏远枫等人,欲借太后旨意斩杀众人,废刘洵,立霍禹为帝。 宴会上,霍禹刚下旨废刘洵,苏远枫一声令下,原本霍禹的数百护卫却反转将三人就地斩杀。随后十天,其亲信举报霍家女婿,皆被抓捕,霍家仅余霍光和一幼孙。 第78章 乌孙求援,坑杀匈奴 霍光请辞不久之后便因病去世,余下一幼孙交由苏家抚养,短短一月之间,曾经权倾朝野的霍家便迅速衰败。霍家的崩塌,让那些依附于霍家的官员们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这些霍系官员们深知,失去了霍家这棵大树的庇护,他们的处境岌岌可危。在恐惧和不安的驱使下,这些霍系官员们萌生出了一个念头:继续联手起来,共同抗衡刘洵和苏家。 权力的斗争从来都不是简单地除掉某一个人就能解决的。这是一场错综复杂、牵涉多方利益的持久战,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地谋划。皇帝也不敢大批裁官,一则易引群臣反抗,引发朝堂动荡;二则没了官员支持,政令难行,皇权运转亦会受阻。 就这样,这场权力的斗争整整持续了两年之久。在这场漫长的角逐中,刘洵展现出了卓越的政治智慧与高超的驭下之术,巧妙运用拉拢与打压两手策略。 对于那些原本的霍系官员,刘洵以才识为标尺进行甄别。有能力者,他抛却成见予以重用,使其为朝廷效力; 而没能力者,刘洵则逐步削弱他们的权力,让其影响力渐渐消散。最终,这些失势之臣因犯下的罪行被囚于牢狱之中。 ...... 未央宫前殿。 刘洵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扫视着殿下的群臣,缓缓开口说道: “诸卿,骁勇侯来信,言明乌孙王因匈奴袭扰,希望我大汉能够出兵援助乌孙,共同对抗匈奴。诸位皆为朕之股肱,有何看法。” 此言一出,殿中顿时议论纷纷。大臣们交头接耳,神色各异。 苏远枫率先出列,说道: “陛下,匈奴经历代先帝打压,已无力正面抗衡,仅能骚扰边境。此次乌孙王求救,若应乌孙之邀与其夹击匈奴,必能再挫其势,稳固我朝西域地位,而后可缓缓图谋西域。” 苏远枫话音落下后,殿中群臣纷纷点头,低声交谈中满是赞同之意,旋即,众人齐声附和,表达对这一策略的认可。 凭借当初推倒霍光一党之功,苏远枫如今已官至丞相,在朝堂上更添几分沉稳与威严。苏家的威望再一次来到了顶点。 十余年的休养生息,汉朝早已恢复了往昔的蓬勃生机,宛如一头沉睡后苏醒的雄狮。 刘洵开口说道: “今大汉国力昌盛,兵精粮足,正是扬我大汉天威之时!乌孙王求援,此乃天赐良机,朕意已决,出兵援助乌孙,与之一同夹击匈奴,定要让那匈奴知道,我大汉之威严不可侵犯,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言罢,刘洵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他再度开口: “今朕任命骁勇侯苏远承为大将军,总领此次攻打匈奴全部事宜。任命田广明为祁连将军,韩增为前将军,范明友为度辽将军,共同辅佐大将军苏远承。” 群臣齐声道:“陛下圣明!” ...... 三月后,敦煌城旌旗猎猎。 苏远承身披沉重的铠甲,扫视着眼前整装待发的五万骑兵。 此前苏远承为了防止匈奴力量集中一处难以攻破,决定分多路包围匈奴。 祁连将军田广明率领着四万余骑兵从西河出塞,前将军韩增带着三万余骑兵从云中出塞,度辽将军范明友也率领着三万余骑兵从张掖出塞。 而他则从敦煌出发联合乌孙共同进攻匈奴,乌孙与匈奴相邻,有着更准确的匈奴情报。 大军出发了,苏远承率领着五万骑兵向着乌孙的方向疾驰而去。 当苏远承的军队与乌孙的军队会合后,两支军队合二为一,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乌孙的首领快步走到苏远承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用带着浓重异域口音的汉话说道: “苏将军,我等已探明那匈奴右谷蠡王的王庭所在。王庭位于那片幽深山谷之后,四周有匈奴精锐守卫,不过,有将军您的汉军相助,定能将其一举歼灭。” 苏远承抱拳回礼,目光坚定地说道: “匈奴多次冒犯我大汉天威,如今当以雷霆之势直捣匈奴右谷蠡王王庭,将其一举歼灭,让那匈奴知晓我大汉威严不可侵犯,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随后,苏远承高声下令: “全体将士听令,随乌孙军队一同,直捣匈奴右谷蠡王的王庭!” 汉军将士们齐声高呼,声震云霄,整齐划一地翻身上马,跟随乌孙军队的指引,向着匈奴王庭奔涌而去。 一路上,乌孙首领看着汉军整齐的队列,不禁暗自担忧: “汉军如此强大,匈奴都数次败于汉军,只能远遁漠北。若我乌孙与汉朝疆土毗邻,只怕在其兵锋之下,我乌孙也将不复存在啊。” 十数天后,联军抵达了匈奴右谷蠡王的王庭之外。只见王庭四周营帐林立,守卫森严。右谷蠡王得知联军到来,匆忙组织匈奴士兵列阵迎战。 苏远承立马阵前,扫视着匈奴阵营,高声下令: “汉军儿郎,随我冲锋,扬我大汉国威!” 话音刚落,汉军将士们齐声呐喊,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敌阵。 乌孙军队也从侧翼包抄过去,形成了对匈奴的合围之势。 一时间,匈奴士兵被打得节节败退。右谷蠡王在阵中见局势危急,声嘶力竭地吼道: “给我顶住,谁敢后退,格杀勿论!” 苏远承在混乱的战场上,一眼便锁定了右谷蠡王。他纵马疾驰,朝着右谷蠡王的方向冲去,沿途的匈奴士兵纷纷被他砍翻在地。 右谷蠡王看到苏远承冲来,心中一紧,但还是强装镇定,恶狠狠地说: “汉狗,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苏远承冷笑一声,高声回应: “你这蛮夷,屡次犯我大汉边境,今日就是你的末日!” 说罢,他猛地举起手中长刀,朝着右谷蠡王狠狠劈去。右谷蠡王连忙举刀格挡,两刀相交,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两人你来我往,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几个回合下来,右谷蠡王渐渐体力不支,招式也开始混乱。苏远承瞅准时机,一个虚晃,然后猛地一刀砍向右谷蠡王的脖颈。 右谷蠡王躲避不及,被这一刀砍中,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他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苏远承,缓缓地倒了下去。 苏远承骑在马上,高举着染血的长刀,大声喊道:“右谷蠡王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匈奴士兵们见首领已死,顿时军心大乱。 战后,乌孙首领驱马靠近苏远承,脸上带着几分恭敬又试探地说道: “苏将军,此次并肩作战,贵军勇猛无敌,实乃我等之幸。如今这战俘和物资堆积如山,不知该如何分配,还望将军明示。” 苏远承勒住缰绳,沉声道: “此番乌孙向我大汉求援,论理来说,战场上缴获的物资皆应归我大汉汉军所有。 然而,乌孙为我军提供了右谷蠡王王庭的关键情报,那么物资便按三七分,我汉军取七成,你乌孙取三成,如此也不枉你们这番助力。” 乌孙首领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接着,苏远承神色冷峻,语气决绝: “至于这些匈奴战俘,他们生性残暴,屡次犯我边境,绝不可留。全部坑杀,以儆效尤,让匈奴知晓冒犯我大汉的下场!” 乌孙首领听闻,心中一颤,眼中惊惶一闪而过。此次俘获五万余匈奴战俘,一想到将其尽数坑杀的血腥场景,他对杀伐果断的苏远承顿生敬畏与惧意。 第79章 西域都护府 神爵二年,公元前 60 年。 苏远承直捣匈奴右谷蠡王的王庭之后,此战不仅让匈奴遭受了惨重的军事损失,更在匈奴内部激起层层波澜,将其潜藏已久的矛盾彻底激发。 一时间,匈奴内部各部落之间为了争夺资源和权力,纷争不断,互相攻伐。老单于在这场混乱中无力掌控局面,只能眼睁睁看着匈奴一步步走向分裂。 日逐王先贤掸的营帐内,气氛压抑而凝重。他眉头紧锁,来回踱步,心中满是忧虑。 他的心腹谋士乌达力走上前来,拱手道: “大人,如今匈奴内乱不止,各方势力相互倾轧,我等处境艰难。反观汉朝,国力强盛,对归附者多有优待。我以为,我们不如归顺汉朝,或许能为部众谋得一条生路。” 日逐王停下脚步,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归汉之事,谈何容易。我身为匈奴贵族,此举恐遭族人唾弃。” 乌达力急切地说道: “大人,如今形势危急,若再犹豫不决,我等部众必将在这内乱中遭受灭顶之灾。汉朝素有大国风范,之前也有匈奴将领归汉后受到重用。大人若能归汉,不仅能保部众平安,还有可能在汉朝获得一席之地。” 另一位将领呼尔察也开口道: “大人,乌达力所言极是。如今匈奴已如风中残烛,难有复兴之日。归汉是大势所趋,还望大人早做决断。” 日逐王抬起头,望向远方,长叹一声道: “罢了罢了,为了部众的未来,我心意已决。即刻派人前往汉朝,传达我归汉之意。” 众人听后,纷纷跪地,高呼:“大人英明!愿追随大人归汉!” ...... 未央宫前殿。 日逐王的使者跪在殿中,言辞恳切地表达着日逐王归降的诚意与决心,详述匈奴内部如今因权力纷争而分崩离析的惨状。 刘洵听完使者的陈述,并未立刻表态,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下方的大臣们,缓缓开口道: “诸位爱卿,日逐王归汉一事,关乎我大汉与匈奴之局势,且说你们的看法。”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议论纷纷。 过了片刻,一位身着朝服的大臣越众而出,正是御史大夫萧望之。他拱手作揖,朗声道: “陛下,汉与匈奴,乃世仇也。昔日匈奴屡屡犯我边疆,烧杀抢掠,我大汉子民深受其害。如今日逐王不过是在匈奴内乱、走投无路之时才来归降,其心难测。若贸然接纳,恐养虎为患,他日匈奴局势稍稳,难保其不会反戈一击。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萧望之的话一出,立刻得到了部分大臣的附和。 “御史大夫所言极是,万不可因一时之利而引狼入室。” “是啊,匈奴反复无常,不可轻信。” 听到众人的反对,刘洵并未决定而是望向苏远枫说道: “丞相有何意见。” 苏远枫向刘洵施了一礼后,说道: “陛下,臣以为当接纳日逐王归降。自大汉建立以来,我大汉与匈奴征战多年,双方皆损失惨重。如今日逐王主动归汉,此乃上天赐予我大汉之良机。 接纳他,一来可彰显我大汉之仁德与胸怀,令四方蛮夷皆感我朝恩威;二来可借此削弱匈奴之势力,使其再难对我大汉边疆构成威胁。三来则可以让西域看见匈奴的衰败和我大汉的强大,借此让西域归顺” 殿内大臣们听了苏远枫的话,又是一阵交头接耳。有人暗自点头,觉得丞相所言有理;也有人仍心存疑虑,觉得不应轻易相信匈奴。 刘洵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 “丞相所言甚是。朕以仁德治天下,岂会因过往恩怨而拒人于千里之外。日逐王归汉,朕当接纳。传令下去,厚待使者,告知日逐王,朕愿迎他及部众归汉。” 日逐王归汉这一事件,在匈奴内部引起了轩然大波,众多原本摇摆不定的部落开始重新审视与汉朝的关系。 在西域,各国目睹曾经强大的匈奴众叛亲离、日逐王率众归汉,大为震惊。长期在匈奴与汉朝夹缝中艰难求存的他们,见匈奴势力衰退、汉朝威望日增,便纷纷调整外交策略,向汉朝靠拢。 一些西域小国率先派出使者前往长安,表达对汉朝的敬意与归附之意。他们带来了当地的特产、珍宝,希望能与汉朝建立更紧密的联系。 不久之后,朝堂之上,苏远枫再次向刘洵进言: “陛下,如今日逐王归汉,匈奴于西域影响力大减,各国纷纷示好,正是我大汉将西域纳入版图的绝佳时机。若设专门机构统管西域事务,既能保障丝路畅通、促进贸易,又能巩固我朝在西域地位、维护边疆稳定。” 刘洵听后,微微点头,目光扫视着群臣,说道: “丞相所言甚是,此事关乎重大,诸位爱卿可畅所欲言。” 大臣们听闻,立刻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大家一致认为设立专门机构统管西域事务确是明智之举,既能彰显大汉的威严,又能获取实际的利益。经过一番商讨,在建立西域都护府这一决策上,大臣们达成了共识。 然而,当话题转到西域都护的人选时,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 御史大夫萧望之率先站出,拱手说道: “陛下,西域之地情况复杂,民风彪悍,需一稳重老成、经验丰富之人前往。臣举荐太仆陈正,他在地方任职多年,处理过诸多棘手事务,且为人公正,定能胜任此职。” 话音刚落,大鸿胪何武便反驳道: “御史大夫此言差矣。西域局势多变,需有强大的军事威慑力。陈正虽政务能力尚可,但军事才能平平。我认为车骑将军赵安更为合适,他征战多年,战功赫赫,有他坐镇西域,定能让那些心怀不轨之徒不敢轻举妄动。” 何武的话引起了部分大臣的赞同,但也有大臣提出了不同意见。 宗正刘达说道: “车骑将军赵安虽勇猛善战,但性格过于刚硬。西域各国需要的是恩威并施的治理,若一味用强,恐适得其反。我觉得光禄大夫张宇更合适,他学识渊博,善于外交,能以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 一时间,大臣们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朝堂上吵成了一团。 刘洵坐在龙椅上,眉头微皱,仔细聆听着大臣们的争论。注意到一直沉默不语的苏远枫,便问道: “丞相,此事是你提议,可有合适人选举荐” 苏远枫向前一步,施礼道:“陛下,诸位大臣所荐之人皆有其可取之处。以陛下之圣明,定能做出最为恰当的裁决。” 对于刘洵的询问,苏远枫不能回答,自霍光倒台后,苏家再度回归低调行事的状态。在这朝堂之上,既要恰当引导皇帝做出正确决策,又绝不能因锋芒过露而引起皇帝的忌惮,把握好这其中的微妙平衡,正是苏家得以安稳的关键。 听到苏远枫的回答,刘洵就知道他的意思,只是刘洵深知西域都护之职至关重要,需忠诚将领,否则恐养虎为患。他想到了骁勇侯苏文骁,苏远承数年前去世后,苏文骁继承爵位,他与西域、匈奴多有接触,是最合适的人选。 片刻后,刘洵说道: “骁勇侯苏文晓,忠勇可嘉,镇守西域数年。今特诏,授其西域都护之职,望其再接再厉。”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如沸鼎一般,刹那间议论之声此起彼伏。苏远枫已经是朝堂第一大臣,如今苏文晓又荣膺西域都护这一要职,苏家的权势更上一层楼了。 第80章 将来祸乱我刘氏江山的,必是太子 甘露元年(公元前 53 年)。 刘洵这位被后世誉为中兴之主的帝王,在这个世界因为苏氏的原因少了一些磨砺,但其强硬的政治手腕和高瞻远瞩的战略眼光却丝毫不少。大汉王朝在他的统领下,恰似那喷薄而出的朝阳,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辉,步入了又一个辉煌的高峰。 未央宫,一座宫殿内灯火辉煌,一场寻常的宴会正热闹举行。汉宣帝刘洵高坐主位,身着明黄龙袍,神情威严又不失亲和。 群臣们身着朝服,分坐两旁,觥筹交错间,欢声笑语不断。 大司农首先起身,恭敬地向刘洵拱手道: “陛下,今岁各地农田收成颇丰,仓储充实,百姓生活也渐趋安稳,此皆陛下圣明之故啊。” 刘洵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 “农乃国之根本,此乃众卿与百姓齐心协力之功,朕不过是略尽心力而已。” 西域诸国的使者离席,快步上前,说道: “陛下,西域诸国近来纷纷表示愿与大汉交好,通商往来日益频繁,皆对我大汉之强盛与陛下之威名钦佩不已。” 刘洵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大声道: “西域能与我大汉友好相处,互通有无,实乃幸事。望汝等继续维护好这来之不易之局面。” 使者连忙叩首: “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 苏远枫起身说道: “陛下,今大汉国力强盛,然地方之上,豪强恶霸横行无忌,仿若暗礁潜藏于平静海面之下。实乃国之隐患、民之祸患。” 刘洵闻言,先是一怔,旋即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 “丞相这一番言辞,可是在委婉劝谏朕啊,将那些资产百万的豪强徙往平陵、杜陵吧,如此一来,既能将他们置于朝廷更近的监督之下,又能将他们原先占领的土地分给农民耕种”。 苏远枫微微躬身说道: “陛下圣明。” 宴会上,群臣们纷纷就国家的军政、民生等问题与刘洵交流,刘洵耐心倾听,一一回应,君臣之间气氛融洽。 在这融洽的氛围中,有一人神情却略显紧张,正是一直在刘洵一旁陪侍宴饮的太子刘奭。 看着刘洵与群臣交流甚欢,刘奭犹豫再三后,还是起身向刘洵拱手行礼,委婉地说道: “父皇,儿臣以为如今执法过于严苛,百姓多有畏惧之心。以儿臣之见,不如多用儒生治国,用德教来感化百姓,如此方能让天下归心,彰显我大汉的仁德。” 刘奭的这番话,让宴会瞬间冷场。群臣们纷纷停下手中的酒杯,将目光投向了太子和刘洵。 刘奭是刘洵与嫡妻许平君之子,八岁被立为太子。自幼长于宫廷,老师多为当世名儒,如夏侯胜、萧望之等。 性情本就仁厚、柔弱的他便更加喜爱儒学,儒家所描绘的 “大同”“小康” 社会理想,以及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的人生追求,对他也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刘洵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看着眼前的刘奭,心中既有些失望,又有些愤怒。在他看来,刘奭的想法过于天真,不切实际。 刘洵放下酒杯,看向太子刘奭道: “奭儿,你久居宫廷,不懂民间艰辛与治国之难。汉家治国,王道霸道并行,不可单用德教。周朝古制虽好,但时移世易,如今若一味效仿,必然会导致政令不通、乱象丛生。” 刘奭听了刘洵的话,心中虽然有些不服,但也不敢反驳。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汉宣帝见状轻叹:“我汉家自有一套治国之法,本就是王道与霸道并用,岂能只用德教。” 刘奭抬头,眼中满是疑惑,说道: “儿臣并非以德代刑,只是应以德为主、刑为辅。儒家学说有大智慧,善用可兴邦。” 见状,刘洵怒火难抑,拍案怒斥: “你太让我失望!身为太子如此不切实际,唉,将来祸乱我刘氏江山的,必是太子啊!” 刘洵的这番斥责,犹如一声惊雷,在宴会的大厅中回荡。 群臣们纷纷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舞姬们也停止了舞蹈,瑟瑟发抖地站在一旁。 刘奭被刘洵的这一番话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再言语。 片刻后,御史大夫萧望之率先开口说道: “陛下,太子殿下心系天下,对儒家之道的推崇体现了他对国家繁荣、百姓安乐的美好愿景。此番言论虽有不妥,但也是出于对国家的责任感。 望陛下息怒,还望陛下暂且息怒,我等臣僚定当倾尽全力,悉心教导太子,助他改正不足。” 其他大臣们也纷纷附和,有的强调太子的孝心和上进心,有的提及培养储君需要时间和耐心。刘洵听着群臣的劝谏,脸色逐渐缓和了下来。 洵听着群臣的劝谏,脸色逐渐缓和了下来。 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刘奭,又环顾了一下满朝为太子求情的大臣们,缓缓说道: “罢了罢了,今日看在诸位爱卿的面上,暂且不追究此事。太子,你要好好反思自己的言行,莫要再如此天真幼稚。日后定要多学习治国理政的实际方法,莫让朕再如此失望。” 刘奭乃是他与许平君所生之子,往昔与许平君的夫妻情分历历在目,这份深情让他狠不下心废除刘奭的太子之位。 况且,刘奭其实并未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仅仅是在治国理念上与他有所分歧。一旦贸然废太子,必然会引发群臣强烈反对,朝堂恐生波澜。 当下,也只能暗自期许,盼望刘奭能够早日幡然醒悟,改变自己的想法,日后成长为一位合格的储君。 刘奭听了,连忙磕头谢恩,声音带着哭腔说道: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定当痛改前非,用心学习治国之道,不负父皇和诸位大臣的期望。” 苏远枫目光深沉,凝视刘奭许久。这场不大不小风波在群臣的劝谏下,暂时平息了下来,但谁也没想到这会是大汉走向衰败的前兆。 第81章 宦官起势 初元元年(公元前 48 年),未央宫前殿传来一阵叹息声。 数月前,汉宣帝刘洵龙御宾天,刘奭顺利承继大统。看着满桌的奏章,刘奭眉头紧锁,无奈地说道: “朕初登大宝,这满朝的政务如乱麻一般,朕实在不知从何下手。边疆战事未平,百姓又逢灾荒,官员之间也是纷争不断,朕该如何是好啊!” 站在一侧的中书令弘恭和仆射石显,闻言赶忙上前,恭敬地伏地叩首。 弘恭率先开口: “陛下切勿忧虑。臣等久居宫中,侍奉先帝多年,对朝廷事务也算略知一二。陛下乃天下之主,只需安心坐镇这未央宫,统筹全局。臣等愿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解难。” 石显紧接着说道: “陛下心怀天下,实乃万民之福。如今这局面虽棘手,但只要有条不紊地处理,定能度过难关。臣等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将这些政务一一梳理清楚。” 听到弘恭与石显二人言辞恳切的表态,刘奭微微垂首。这二人跟随先帝刘洵多年,在宫中当差,处理政务的能力他也是有所耳闻的,或许让他们协助处理政务确实是当下可行之法。 但他还是慎重问道: “你们当真有把握处理好这些事务?这朝廷上下的大小事宜千头万绪,犹如一团乱麻,稍有差错,酿成难以挽回的大祸。” 弘恭连忙伏地,声音沉稳而坚定: “陛下尽管放心,臣等必定竭尽全力,不敢有丝毫懈怠。对于边疆战事,可先派遣心腹之人深入前线,详细了解敌我双方的兵力部署、作战态势等具体情况,而后再与驻守边关的将领们共同商议御敌之策; 地方灾情严重,百姓受苦,当务之急是尽快从各地粮仓调配粮食、衣物等物资运往灾区进行救济,以解百姓燃眉之急; 官员任免乃是国之大事,必须综合考量其才能、品行、政绩等多方面因素,选拔出德才兼备之人担任要职。臣等定会抽丝剥茧,仔细分析,为陛下提供最为合适的建议。” 石显微微欠身,接着说道: “陛下日理万机,若事事亲力亲为,只怕精力有限。陛下不妨将一些日常的琐碎事务交由臣等处理,遇到重大决策之时,臣等定会第一时间向陛下请示。如此一来,既能提高办事效率,又能让陛下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思考国家的长远大计。” 刘奭听后,依旧有些犹豫,目光变得犀利起来,严肃说道: “朕将如此重要的政务交予你们,是对你们寄予了厚望,你们万不可辜负朕的信任。倘若你们心怀私心杂念,欺瞒于朕,做出有悖于朝廷律法、损害国家利益之事,朕定不轻饶,必严惩不贷。” 弘恭和石显听闻,急忙重重叩头,额头触地,齐声说道: “陛下圣明烛照,臣等绝不敢有丝毫懈怠和私心。定当以陛下的旨意和国家的利益为重,肝脑涂地,为陛下排忧解难。” 刘奭轻轻颔首,紧绷的神色稍稍舒缓,目光从弘恭和石显身上扫过: “既如此,朕便先将一些简要政务交予你们处理。你们办毕之后,再呈给朕核查。” 待到弘恭和石显将所负责的政务处理完毕,刘奭看后发现,无论是公文的批复,还是事务的安排,皆严谨细致、条理清晰。 看到二人如此得力,刘奭悬着的心渐渐放下,对他们的能力多了几分认可,也生出了更多信任。 回想起刘洵在位时期,霍家仗着权势在朝中一手遮天,专擅朝政,严重威胁到皇权的稳固,刘奭至今仍心有余悸。 如今自己登上皇位,他想要扶持一方自己势力,见到弘恭与石显处理政务时展现出的出众能力,且身为宦官只能依附于他,刘奭心中不由一动,一个念头渐渐升起…… 在刘奭有意放权和二人不断的恭维下,弘恭与石显愈发得宠。他们每日在皇帝面前巧言令色,将刘奭哄得龙颜大悦,宦官权势开始不断壮大。 ...... 在朝堂之上,气氛紧张得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以萧望之为首的儒家大臣们神色严肃,而弘恭、石显则满脸阴沉,双方对峙着。对于双方之间的火药味,苏远枫却置若罔闻。 萧望之率先踏出一步,拱手道: “陛下,如今弘恭、石显二人,借陛下信任肆意专权。他们结党营私,任人唯亲,朝堂上下乌烟瘴气。更有甚者,干预司法,使得诸多案件黑白颠倒,实乃国之大患啊!” 几位儒家大臣也纷纷附和: “陛下,萧大人所言极是。他们贪污受贿,百姓怨声载道,长此以往,社稷危矣!” 刘奭听后,眉头紧锁,目光转向弘恭与石显,问道: “你们可有此事?” 石显连忙跪地,哭诉道: “陛下,这是萧望之等人的污蔑啊!我等一心为陛下分忧,尽心尽力处理政务。他们不过是嫉妒我等在陛下身边效力,故意罗织罪名,想要陷害我等。” 弘恭也赶忙磕头: “陛下明察,我等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专权之事。萧望之他们心怀不轨,妄图打压异己,掌控朝堂。” 萧望之怒目而视: “你们休要狡辩!证据确凿,容不得你们抵赖。陛下,切不可被他们的花言巧语蒙蔽!” 石显冷笑道: “萧大人,空口无凭,你有何证据?莫不是为了一己私利,编造谎言来构陷我等。” 双方争论不休,朝堂上吵成一团。 “陛下,弘恭、石显二人” 刘奭心烦意乱,抬手制止道: “都住口!此事不可轻信一方之言,待朕派人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听见刘奭发话,双方只能无奈退下。今日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对于儒家和宦官势力之间的矛盾已经持续已久。 针对刘奭偏信宦官一事,苏远枫多次向其恳切劝谏,但刘奭也仅仅只是敷衍表示没有宠幸弘恭、石显,仅仅是认为他们可在政务上有所助力,故而予以任用罢了。 刘奭初登大位,由于喜爱儒学,依旧对萧望加以重用。但由于萧望之等儒家臣子处理政务建议过于理想化,实操困难。 而苏家所倡政治学,强调皇帝需兼具崇高威望与深厚的民众根基。 反观弘恭、石显,深谙处事之道,能高效解决政务难题。且二人常伴刘奭左右,久而久之,刘奭对他们愈发信任。 第82章 苏远枫被贬 未央宫内一处偏殿,石显与弘恭二人脸色阴沉。 石显双手抱臂,眼神中满是阴狠,声音尖锐地说道: “哼,那萧望之竟然在陛下面前说我们干政,这分明是想置我们于死地,绝不能让他好过!” 说罢,他重重地一跺脚,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射而出。 弘恭微微眯起双眼,脸上带着一丝冷笑,附和道: “石大人所言极是。那萧望之仗着自己是名儒,又有几分威望,便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他这是公然与我们作对,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日后我们在这朝堂之上还如何立足?” 石显停下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 “不错。我们可以找人弹劾他,给他扣上结党营私、图谋不轨的罪名。再在陛下耳边多吹吹风,让陛下对他心生猜忌。只要陛下动了杀心,他萧望之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一死。” 弘恭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石大人此计甚妙。还有那苏远枫也多次劝谏陛下远离我等,要是将他也除掉,那这朝堂还有谁敢和我们作对” 听到弘恭提及苏远枫,石显眉头微蹙: “苏家屹立百年,根基深厚。苏远承在西域手握重兵,苏家更是唯一获封异姓王的家族。倘若我们把他们得罪狠了,陛下为了平息苏家的怒火,拿我们开刀以作安抚,到时候我们可就大祸临头了。” 石显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让弘恭原本冲动的情绪瞬间冷静下来。 他低头沉思片刻,眼神逐渐亮了起来,缓缓说道: “前日我瞧见一名宫女,那容貌堪称绝色,名为王昭君。我们偷偷将这名宫女送给他,也算是向苏家示好。 如此一来,说不定能让他不再偏向儒家,站在我们这边,也免得他日后与我们为难。” 二人相视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阴谋得逞的快意。 ...... 在那充满阴谋得逞快意的相视一笑后,石显与弘恭便开始紧锣密鼓地实施他们的阴谋。 他们四处搜集萧望之的把柄,同时在朝廷中散布谣言,诋毁萧望之的声誉。 不久,他们便找到了一个机会。萧望之的一个学生郑朋,因未得到萧望之的重用而心怀怨恨,被弘恭、石显收买。 威逼利诱之下,郑朋联名数人上书弹劾萧望之。 这些弹劾的奏章如雪片般飞到了刘奭的案头,每一篇都言辞激烈地指控萧望之结党营私、图谋不轨,意图谋反。 刘奭看着这些奏章,眉头紧锁,心中大为震惊。 他虽然信任萧望之,但面对如此众多的弹劾,也不禁心生疑虑。 石显与弘恭趁机在元帝身边煽风点火,石显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 “陛下,萧望之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心怀叵测。他勾结朝中大臣,妄图架空陛下的权力,若不及时铲除,恐将酿成大祸啊!” 弘恭也在一旁附和: “陛下,这些弹劾绝非空穴来风,萧望之的罪行证据确凿。如今他势力庞大,若不果断处置,等他羽翼丰满,陛下的江山可就危险了。” 刘奭被他们说得动摇了,他下令将萧望之逮捕入狱,进行审讯。消息传出,满朝哗然。 苏远枫得知此事后,便进宫面见刘奭: “陛下,臣以为萧望之乃朝廷忠臣,绝不可能谋反。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于他,请陛下明察。” 刘奭看着苏远枫,犹豫地说道: “苏爱卿,如今弹劾萧望之的奏章众多,证据确凿,你为何还要为他求情?” 苏远枫诚恳地说道: “陛下,所谓的证据皆是石显与弘恭等人捏造而来。萧望之一心为国,为陛下殚精竭虑,若因莫须有的罪名而被诛杀,恐寒了天下忠臣之心。” 刘奭听了苏远枫的话,心中有所动摇,但石显与弘恭之前的话仍在他耳边回响。 他皱着眉头说道: “苏爱卿,此事事关重大,朕需慎重考虑。” ...... 廷尉狱内,身为刘奭老师和御史大夫的萧望之如今已没了往日的风采。他头发凌乱,神情憔悴,昔日那身象征着尊贵与荣耀的朝服也变成了囚服。 听到动静,萧望之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苏远枫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他挣扎着站起身,脚步踉跄地走到牢栏前,声音虚弱却带着几分急切: “苏丞相……如今陛下被石显、弘恭二人的谗言蛊惑,心智蒙尘,渐疏朝政。长此以往,朝堂恐成那二人的囊中之物,社稷危矣。” 咳嗽了几声,缓了缓气,继续说道: “我身陷囹圄,已无力回天。丞相您乃国之栋梁,陛下信任有加,还望您多多在陛下耳边进言劝解,绝不能让这两个奸佞之徒把持朝政,祸害我大汉江山呐。” 苏远枫望着萧望之,眼前之人形销骨立,与往昔朝堂之上意气风发的模样判若两人,心中一阵酸涩翻涌。 回想起过往,他与萧望之虽在朝堂之上多有交锋,不过都是基于不同的治国理念,为了大汉江山各抒己见罢了。 他缓缓向前,靠近牢栏: “萧大人,您遭此大难,受苦了,如今陛下已听不得我的话了。” 他的话音如重锤般落下,萧望之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失去了最后的光亮。仿佛支撑他的最后一丝力量被抽离,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冰冷潮湿的地上。 数日后,狱中自杀。 ...... 石显与弘恭得知苏远枫为萧望之求情后,心中十分恼怒。他们决定再次设计陷害苏远枫,以绝后患。他们四处散布谣言,说苏远枫与萧望之是同党,意图共同谋反。 刘奭出于对苏远枫的信任,并未理会反而斥责二人,这让石显与弘恭大为恐惧。 阴暗的角落里,显咬牙切齿道: “这苏远枫如此不识趣,收礼不办事就罢了,还和我们作对,陛下还如此信任他,这可如何是好!” 弘恭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苏远枫势力过大,若不除之,迟早是我们的心头大患。这次陛下没信我们,我们得从长计议。” 石显来回踱步,突然停下,压低声音道: “我们可以持续收集所谓苏远枫的‘罪证’,把他平日里的一些举措歪曲成有谋反之心。再拉拢一些朝臣,让他们也跟着附和我们。一次不行,我就不信几十次,数百次,陛下还不信。” 弘恭微微点头,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容,附和道: “没错,这耳边风的威力可不容小觑,水滴还能石穿,只要我们坚持不懈,陛下总会动摇的。” 随着时间推移,石显与弘恭的谗言像慢性毒药,一点点侵蚀着刘奭的信任。数年后,刘奭终于相信了他们的话,对苏远枫起了猜忌之心。 他再次召见苏远枫,严肃地说道: “苏爱卿,朕听闻你此前与萧望之勾结谋反,可有此事?” 苏远枫乍一听到这话,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陛下如今竟听信那奸佞小人的谣言,将诸多忠诚之士下狱问罪。如今又无端怀疑臣,难道也要将臣下狱,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若您继续如此不分黑白,忠奸不辨,那可真是昏君所为啊!如此下去,大汉江山必将在您的手中走向衰败!” 刘奭听着苏远枫这番言辞,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满是怒不可遏的火焰,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正欲发作。 然而,理智在愤怒的边缘将他拉回,他想起苏家在朝中的势力和威望,心中虽恨得咬牙切齿,却也只能强压怒火。 最终,他咬着牙,冷冷下令:“将苏远枫贬官,即刻离京!” 第83章 侄儿,要老婆不要 苏远枫被贬的消息如一阵狂风般迅速传开,朝堂上下顿时炸开了锅。 在一处隐蔽的偏殿角落,几位官员正聚在一起,神情紧张又激动地小声议论着。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皱着眉头,满脸愤慨道: “苏大人乃忠义之士,一心为国,怎么可能谋反!这分明是有人在陛下耳边进谗言,故意陷害他啊!” 旁边一位年轻官员也跟着附和: “是啊,苏大人向来光明磊落,那些谣言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如今陛下听信奸佞之言,将苏大人贬官,实在是让忠臣寒心呐!” 另有一位官员却目光闪烁,压低声音道: “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你们没察觉到最近陛下对石显那伙人愈发信任了吗?苏大人弹劾他们干政,这才惹来祸端。咱们还是先观望观望,别轻易站队,免得引火上身。” 一时间朝堂上人人自危,而在民间,街头巷尾也是一片热议之声。 相比于长安城的议论纷纷,去往云梧路上,苏远枫却略显畅快。 一辆古朴的马车缓缓行驶在通往云梧的官道上,车轮滚滚,扬起阵阵尘土。 车内,苏远枫坐在一侧,王昭君坐在对面,当初见到王昭君样貌后,苏远枫便暗暗思量,如此才貌的女子,若能成为自家侄儿的正妻,那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一路上,两人偶尔交谈几句,苏远枫看着王昭君,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说道: “昭君啊,我此次被贬,回到云梧也不知未来如何。不过,我有一事想与你相商。” 王昭君转过头,看着苏远枫,眼中带着疑惑: “苏大人请说。” 苏远枫微微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有个侄儿,年纪与你相仿,至今尚未婚配。他生得极为俊朗,才华更是出众,与你也是郎才女貌,你可愿意嫁给他?” 王昭君听了,原本平静的脸庞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如同天边被夕阳染透的云霞。 她着实没想到苏远枫会突然提出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苏家乃是百年世家,在这朝堂和民间都颇具声望,家族底蕴深厚,而自己之前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宫女,身份卑微如尘。 她沉默了片刻,垂首敛眉,轻声说道: “苏大人,我只是一介奴婢,出身低微,又无显赫家世。您侄儿出身如此高贵,且才华出众,不知怎会看得上我。只怕我入了苏家,会辱没了苏家的名声,实在惶恐。” 苏远枫听闻,大笑到: “我那侄儿,见了你这般才貌双全的女子,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不愿意。” ...... 云梧,云王府门口。 苏文礼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这是父亲苏远启特意安排的,为的就是等候苏远枫。 前不久,家族收到了苏远枫的来信,信中提及他被贬官,即将返回家族。苏远启觉得苏远枫此次被贬归来,家族理应有人迎接,而苏文礼作为自己嫡长子,由他出面最为合适。 苏文礼对这位叔父的印象并不深刻,从小到大,他们仅仅见过寥寥数次。 如今听闻叔父遭遇如此变故,苏文礼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担忧,他站在王府门口,目光不时向远处张望。 终于过了一炷香时间,一架云王府标志的马车出现在眼前。 苏远枫从车上下来,看见苏文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问道: “你怎么在这?” 苏文礼赶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 “叔父,是父亲让我在此等候您。得知您归来,父亲和家族上下都十分挂念。” 苏远枫点了点头,拍了拍苏文礼的肩膀,笑道: “难为你们有心了。不过叔父也不让你白等,好侄儿,要老婆不要。” 苏文礼一听,顿时满脸通红,说到: “叔父不要取笑侄儿了。” 苏远枫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便说道: “昭君,下来看看你未来夫君吧。” 话音刚落,马车里伸出一只白皙如玉的手,轻轻撩起车帘,王昭君缓缓下了马车。 她身着淡粉色的长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眉如远黛,眼若星辰,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温婉动人的气质。 苏文礼偷偷抬眼望去,只这一眼,便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目光再也无法从王昭君身上移开。 王昭君似乎也有些羞涩,微微低着头,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苏远枫看着这两人的模样,心中暗喜,笑着说道: “文礼,这是昭君,是叔父在任上结识的好姑娘,我看你们二人倒是般配得很。” 苏文礼听了,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能与这般美貌的女子结亲,忧的是不知自己能否担得起这份姻缘。 他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说道: “叔父,文礼并无意见,但此事还需告知父亲,由家族长辈定夺。” 苏远枫点了点头,说道: “你说得有理。不过,我看你们二人也算有缘,这门亲事十有八九是成了。” 说完,便带着苏文礼和昭君朝着云王府内走去。 ...... 云王府内,苏文礼带着王昭君漫步在王府之中。 另一边,苏远枫和苏远启则在议事厅交谈,气氛稍显凝重。 “刘奭此人任由宦官干政,数位大臣被害,此次连你也被贬归来,大汉气运要衰败了啊”苏远启眉头紧锁,忧虑地说道。 苏远枫微微叹息,眼神中满是无奈: “兄长所言极是。刘奭宠信石显等宦官,朝堂之上乌烟瘴气。我因弹劾石显一党,才遭此贬职。如今忠臣良将被打压,奸佞小人当道,大汉江山岌岌可危。” 苏远启神色冷峻,缓缓开口: “此番刘奭迫于我苏家的压力,只是将你贬官了事。远承族兄身为西域都护,也受此事牵连,颇受影响。 如今看来,大汉的气运已然开始走下坡路了。除非能除掉刘奭,另立一位有为之君,否则即便家族倾尽全力辅佐,也不过是延缓这衰败的进程罢了。 对了,昭君姑娘的事你怎么打算?这个女子可不简单啊,进入府中时候家族气运竟然上涨了。” 苏远枫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竟还有这等机缘?昭君姑娘本是石显为了结交我而送来的。我初见她时,便觉她容貌出众、气质不凡,又想到文礼尚未婚配,便寻思着这二人郎才女貌,若能结为连理,倒是一桩美事。” 苏远启抚须笑道: “如此甚好,文礼这孩子稳重踏实,昭君姑娘端庄贤淑,他们若成了亲,日后必定和和美美。且先把这婚事定下来。” 第84章 幼年王莽 云梧,云王府。 商议既定,云王府上下便忙碌起来。 管家迅速着手安排各项事宜,采买婚礼所需的绫罗绸缎、珍馐美馔; 府中的丫鬟们精心布置喜堂,大红的绸缎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喜字贴满了王府的各个角落,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苏文礼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满是欢喜与期待,他精心挑选了上好的聘礼,只盼着能给王昭君一个难忘的婚礼。 王昭君也是羞涩又欣喜,每日在云王府安排的府邸中,看着为自己准备的嫁衣,脸颊总是泛起红晕。 婚礼当日,云王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苏文礼骑着高头大马,身披红绸,满心欢喜地前往王昭君的住处。 一路上,鞭炮声、锣鼓声不绝于耳,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 迎回新娘后,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苏文礼和王昭君在众人的见证下,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每一个环节都庄重而神圣。 就在二人礼毕后,奇异之事发生了。 云王府上空原本柔和的云雾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迅速汇聚、翻涌,隐隐有金色的光芒从中透出来。 这一幕让在场不少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紧接着,人群中议论声此起彼伏,犹如浪潮般翻涌。 “天啊,这肯定是天作之合啊!老天爷都在为这对新人的结合喝彩。” “如此祥瑞,这苏文礼公子和王昭君姑娘的姻缘,必定是上天早就注定好的。” 苏远启和苏远柔也瞬间愣住,眼神中满是惊愕。不过,令他们如此震惊的并非苏家上空那奇异景象,而是脑海中突然响起苏砚那清晰的声音,指引他们前往祠堂。 来不及多想,他们在留下苏远枫主持后面事宜后,便脚步匆匆地朝着祠堂赶去。 就在刚刚苏文礼和王昭君礼毕后,系统灵魂空间内,苏砚缓缓从深沉的意识中清醒过来。 他只觉一阵恍惚,随后目光便落在眼前突然弹出的系统提示上。 【叮~,宿主家族新增历史着名人物,奖励气运点,地阶道具 – 钦天监(使用气运,可保证一定范围的风调雨顺,范围大小示气运多少决定)】 苏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可是极为丰厚的奖励。 就算家族封王,一年也只有气运点,如今王昭君嫁入苏家就瞬间有了气运点。 而这天阶道具“钦天监”更是难得,对于以农耕为主的地区而言,风调雨顺意味着丰收和繁荣。 惊喜一番后,苏砚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重重阻碍,朝着长安方向望去。 在苏砚的凝视中,原本萦绕于大汉上空、磅礴而雄浑的气运,正逐渐散落。 一小部分原本四散的气运,竟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缓缓朝着一个方向汇聚而去。 顺着那气运流动的轨迹看去,他惊讶地发现,这些气运最终竟然纷纷落到了一个幼儿身上。 祠堂内,气氛庄严肃穆,烛火摇曳,映照得四周的墙壁上光影浮动。 苏远启和苏远柔二人脚步匆匆,神色间带着几分急切与敬畏,刚踏入祠堂,便一眼看到了苏砚那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灵体。 二人迅速整理好衣衫,快步走到祠堂中央,整齐而又庄重地拜了下去。 “后世子孙苏远启(苏远柔)拜见先祖!” 苏砚摆了摆手,温声说道: “都起来吧。文礼与昭君喜结连理,家族气运已见增长之象。往后,若再有奇特之人加入我族,也会带来如此益处,这些事情,顺应天命即可。” “如今大汉气运渐微,吾观察到王家一个幼童吸纳了些许大汉气运。若日后他有所作为,家族或许可以助力一番。” 说完,虚空中浮现幼童画像。 苏远启和苏远柔二人缓缓起身,接住画像后说道: “先祖,如今远枫被贬,长安再无家族子弟居于要职,对朝政影响渐微,今后恐难以影响国策。” 苏神色淡然,缓缓说道: “大汉的君王已然对这天下心生倦怠,家族又何必为此愁眉不展呢? 当下,天灾频发。这钦天监,能让地方风调雨顺,你们带着它,以家族的名义,去救助那些灾害中的百姓。他们的信仰会让家族的气运再次壮大。” 言罢,苏砚的身影渐渐淡去,最终消逝不见,回归到那神秘幽邃的系统灵魂空间之中。 对于那幼童的身份,苏砚早已心中有数。此人便是后世被称作穿越者的王莽。在苏砚暗中观察时,那幼童的灵魂静谧如常,未见任何奇异之处。 苏砚神色平静,轻声开口: “系统,此界除我之外,可还有其他穿越者?” 【叮~,此界仅容宿主一名穿越者,旁人无法穿越至此。】 祠堂内,苏远启和苏远柔二人在苏砚消散之后也是惊奇的看着画像交流起来。 “这个幼童竟然能让先祖注意到,也不知有何奇特之处,难道会是下一个朝代开创者?” “兄长所言不无道理。先祖眼光何等独到,若不是这幼童身上有特别之处,断不会如此关注。若真如我们所猜测,他会是新朝代的开创者,那对于我们苏家而言,可是一个绝佳的机遇。” “可这也仅仅是我们的猜测罢了。这幼童如今还只是个孩子,未来的变数太多。我们既不能轻易错过可能的机遇,也不能盲目地将宝都押在他身上。” “我们不妨暗中观察这幼童的言行举止、为人品性。若他真有雄才大略、不凡气度,我们便在暗中施以援手,结下善缘。就算最后他没能开创朝代,能成为一方豪杰,对我们苏家也有益无害。” 两人商定好后,便安排家族中擅长观察和情报收集的人去留意幼童的一举一动。同时,也在暗中做好准备,一旦确定幼童有值得扶持的潜力,便以合适的方式接近他。 第85章 宦官衰退,王氏登场 未央宫前殿,朝堂之上,气氛凝重。满朝文武身着朝服,神情各异。 石显站在朝臣前列,脸上带着惯有的骄矜之色,眼神中透露出对新帝的些许轻视。 王凤、王谭等人也都气宇轩昂,站在朝堂之上,隐隐有与宦官势力分庭抗礼之势。 刘奭去世,刘骜继位,新皇的继位总是伴随着权力交替的矛盾。 此刻,朝堂上最为尖锐的矛盾,当属宦官势力与皇权之间的冲突 以石显为首的宦官势力,在汉元帝时期权势熏天,结党营私,将朝廷搅得乌烟瘴气。这让新上任的刘骜十分不满,宦官势力已经严重侵害了皇权,因此他必须扶持一方势力来压倒他们。 如此便有了朝堂上的这一幕。 刘骜端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下面这两派势力,心中暗忖: 宦官势力已然成为朝廷的一大毒瘤,若不铲除,自己的皇位难以稳固。而王凤、王谭等人是自己的母族,可堪一用。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诸位爱卿,朕初登大宝,欲励精图治,还望诸位齐心协力,共保我大汉江山。” 石显率先出列,躬身道: “陛下英明神武,臣等自当效犬马之劳。只是如今朝廷事务繁杂,还需有经验之人辅佐陛下。” 群臣听完就知道,石显这话表面上是在表忠心,实则是在强调自己的重要性,不愿放权。 刘骜微微一笑,说道: “石爱卿所言极是。朕今日有一事相商,长信宫乃太后所居之处,事务繁多,朕思来想去,唯有石爱卿这般经验丰富、忠心耿耿之人方能胜任长信中太仆一职。”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石显脸色骤变,他没想到新帝一上来就对自己下手。 急忙跪下,说道: “陛下,臣一心只为陛下分忧,愿留在陛下身边,为朝廷效力,长信中太仆一职,臣恐难以胜任。” 刘骜脸色一沉,说道: “石爱卿不必推辞,这是朕对你的信任。长信宫事务虽多,但以爱卿之能,必能处理得井井有条。” 石显心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但在朝堂之上,他不敢公然违抗圣意,只好叩首道: “臣领旨谢恩。” 站起身来,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心中盘算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一旁的王凤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深知这是皇帝利用王氏打压宦官势力的第一步。 于是出列,说道: “陛下圣明,石大人去长信宫,必能让太后安享尊荣。臣等也定当全力协助陛下,治理好这大汉天下。” 刘骜满意地点点头,说道: “有王爱卿等相助,朕心甚慰。今后朝廷之事,还望诸位爱卿多多商议,莫要辜负了朕的期望。” 散朝之后,石显回到自己的府邸,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的亲信宦官们围了过来,纷纷询问情况。 一个宦官焦急地说道: “大人,这长信中太仆一职分明是明升暗降,我们该如何是好?” 石显咬牙切齿地说道: “新帝这是要对我们下手了。不过,我石显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你们立刻去联络朝中与我们交好的大臣,看看他们有何想法。” 然而,石显不知道的是,他的势力已经开始土崩瓦解。那些平日里依附于他的官员们,看到他失势,纷纷开始寻找新的靠山。 与此同时,王氏家族在王凤的带领下,开始积极谋划。 王凤来到太后王政君的宫中,说道: “太后,陛下此举甚是英明,利用这一计将石显调离了权力中心。如今正是我们王氏家族崛起的时机。” 王政君微微点头,说道: “凤儿,你要谨慎行事。虽然石显失势,但宦官势力根深蒂固,不可掉以轻心。你要多为陛下分忧,也要团结朝中正直之士。” 王凤拱手道: “太后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如今我们可以开始逐步安插自己的人手到朝廷各个重要职位,以增强我们的势力。” 此后,王凤开始频繁活动。他与朝中一些有识之士结交,向他们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抱负。许多官员看到王氏家族日益崛起,纷纷表示愿意追随。 石显在长信宫的日子并不好过。远离了权力中心,消息变得闭塞起来。 他试图通过一些旧部传递消息,重新掌控局势,但却发现那些旧部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听从他的指挥。 石显正在长信宫中烦闷地踱步,一个旧部偷偷前来见他。 石显急切地问道: “外面情况如何?朝廷中有何动静?” 旧部叹了口气,说道: “大人,如今王氏家族势力越来越大,王凤已经开始安插自己的人手到各个重要职位。朝中许多大臣都开始依附于他们。” 石显愤怒地捶打着桌子,说道: “可恶的王氏家族,新帝竟然如此偏袒他们。我不会就这样认输的。” 尽管深知局势严峻,但石显骨子里那股不甘失败的倔强让他决定做最后的挣扎。 他开始秘密联络那些对王氏家族心怀不满的官员,向他们许以高官厚禄,试图组建一个反对王氏家族的联盟。 四处散布关于王氏家族的谣言和负面消息,引发朝廷上下对王氏家族的不满和猜疑。 在石显的煽动下,一些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官员开始动摇,朝廷中逐渐出现了反对王氏家族的声音。 一些官员在朝堂上公开弹劾王凤任人唯亲、结党营私,要求皇帝对王氏家族进行调查和惩处。 这些弹劾虽然大多被刘骜驳回,但却在朝廷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使得王氏家族的声誉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王凤听闻石显在背后搞鬼,怒拍桌子,骂道: “放肆,石显都这样还不老实!” 他赶忙进宫,见到刘骜后跪地奏道: “陛下,石显暗中勾结官员,四处造谣抹黑我王氏,还煽动他人弹劾,妄图扰乱朝纲,危及陛下皇权。” 刘骜眉头紧皱,怒道: “好个石显,朕念他过去有些功劳,只是将他明升暗降,没想到他竟如此不知悔改,还妄图兴风作浪!” 沉思片刻,果断下令: “传朕旨意,清查石显旧部,与他勾结者一律撤职查办。加强官员监管,严禁与石显来往,违令者严惩!” 高压之下,石显联盟瓦解,旧部纷纷倒戈。 石显彻底陷入了绝境,他知道自己的时代已经过去。曾经那个权倾朝野、呼风唤雨的石显,如今只能在长信宫中默默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氏家族在朝廷中的地位越来越稳固。王商任命为丞相,王凤被任命为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事,成为了朝廷中最有权势的人物。 对于朝堂上的变化,刘骜心中暗自得意。他利用外戚成功地打击了宦官势力,巩固了自己的皇位。沉浸在权力斗争胜利的喜悦中,并未意识到一场新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在这场权力的角逐中,宦官势力如同被暴风雨摧残的花朵,逐渐凋零;而王氏家族则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开始在大汉王朝的天空中闪耀。 第86章 二王相争 清晨,天色尚蒙眬,苏远启端坐在书房内处理着家族事务。 一阵疾风破窗而来,一只海东青猛地冲入书房。双爪上紧紧绑着一个小巧的竹筒,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醒目。 苏远启微微一怔,停下手中的动作,喃喃自语道: “这时候送来消息,会是何事呢?” 自从有了苏砚赐予的十只神异海东青后,苏家精心培育出了数百只海东青。这些海东青速度敏捷,成为了苏家传递紧急消息的主要工具。 苏远启快速取出海东青携带的字条后,快速扫过,正是苏砚此前交代要密切留意的那幼童的相关信息。 自从苏砚交代之后,苏远启就安排了手下暗探,对幼童进行了长达数月的密切观察。也知晓了幼童的身份——王莽,是当下朝堂之上最为显赫的王家子弟,更是皇太后王政君的侄儿。 现在着字条上记载的这几个月对王莽观察得到的信息,相比于其他王家的跋扈来说,王莽像个异类一般,喜欢独守清净,生活简朴,为人也十分谦恭。 还来不及细想,苏远枫那清亮的声音便从门外传了进来: “兄长,刘骜派遣的使者到了。” 苏远启微微一凛,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朝堂局势本就波谲云诡,这使者突然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他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沉声说道: “走吧,一起去看看。” 两人快步来到前厅,只见一名身着官服的使者正端坐在厅中。 见他们进来,便起身拱手道: “云王、二公子,在下奉陛下旨意前来。” 说罢,展开手中的诏书,高声宣读起来。 “皇帝诏曰: 朕观苏远枫才德兼备、谋略过人,堪当大任。今特召苏远枫入朝,任丞相之职,辅佐朕处理朝政,望卿尽心竭力,匡扶社稷。钦此!” 苏远启和苏远枫闻言,皆是一惊。在如今这朝堂之上,刘骜对王氏外戚极为倚重,朝堂大权几乎尽落外戚之手,整个朝堂俨然成了外戚的天下。 在这样的局势下,刘骜却突然派人来请苏远枫出任丞相,这着实是让人匪夷所思。 不过二人依旧躬身拜谢道: “谢陛下隆恩!” 使者收起诏书,朝着苏远枫微笑着说道: “苏丞相,还望尽早收拾行装,随在下一同前往长安。” 苏远启神色镇定自若,拱手道: “使者大人一路舟车劳顿,想必甚是辛苦。不如稍作歇息,明日出发也不迟。我与二弟还有些许家事需要交代安排。” 说罢,他提高音量,朗声道: “来人,带使者大人下去歇息,好生招待。” 听闻苏远启的话,使者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深知皇帝旨意紧急,恨不得苏远枫即刻启程。 可这里毕竟是云王府,苏家势力也不是他一个小小使者能得罪的。 略作思忖后,使者恭敬地拱手道: “既如此,便叨扰云王了。” 待使者随下人离开后,苏远启转身看向苏远枫,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缓缓走到苏远枫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远枫,看来有人不满王氏外戚在朝堂一手遮天的局面,想借我苏家之力来制衡,才促成了这道任命。” 苏远枫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 “兄长所言极是。我也觉得此事太过突然,只怕这是个烫手山芋。” 苏远启说道: “不必多想,到了长安自然都知晓了。” 二人皆未料到是,这背后妄图借苏家之手来对付王家的,竟也是’王’家之人。 ...... 十几日前,未央宫前殿。 刘骜高坐龙椅之上,扫视着殿下分列两班的朝臣,神情略显倦怠。 御史大夫王商从文官队列中站出,拱手行礼: “陛下,臣有本上奏。” 刘骜抬了抬手,示意他说下去: “王爱卿但说无妨。” 王商挺直了身子: “陛下,我朝应以公正、贤能为准则治理天下。然如今朝堂之上,用人之道渐失公允。臣以为丞相位高权重,关乎社稷兴衰,需得德才兼备之人担任。云梧苏远枫昔任丞相,政绩斐然,因不忍宦官干扰而辞官。今宦官已除,望陛下召其再任,社稷幸甚。” 朝堂之上,大司马大将军王凤站在武官队列里,听到王商举荐苏远枫的话,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心里明白,王商这是想用苏家来打压自己。 之前,王凤的姻亲琅琊太守杨肜,辖区内灾害不断,王商去查办此事。王凤为杨肜说情,希望王商手下留情,但王商根本不理会,还上奏请求罢免杨肜。 想到这些,王凤越发恼怒。 他向前跨出一步,冷笑一声: “王大人,你倒是会举荐。这苏远枫此前辞官,如今朝堂重新召其再任,这恐怕不好吧?” 王商毫不畏惧地看向王凤,目光犀利: “王将军,如今朝堂上一些人凭借裙带关系上位,尸位素餐,不顾国家百姓,这才是真正难以服众。苏远枫有安邦定国之功,如今陛下召其再任,是为国家考虑,群臣只会觉得欣慰。” 王凤眉头紧皱,怒目而视: “王商,你这是话中有话啊!莫不是借着举荐新人,来影射我王氏家族?我王氏子弟为朝廷尽心尽力,哪点做得不好?倒是你,在这里信口开河,不知是何居心!” 王商义正言辞地回应: “王将军,我只是就事论事。朝廷是天下人的朝廷,并非某一家族的朝廷。如今王氏势力日益庞大,王家人占据要职众多,为了家族私利大肆揽权,任用亲信,排除异己,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我举荐苏远枫,是为了朝廷的公正清明,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 王凤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王商: “你……你竟敢如此诋毁我王氏家族!我看你就是想借机打压我们,好让自己一派势力独大。” 王商虽同样姓王,却与当下在朝堂中横行无忌的王氏家族并非同宗,他出身于汉宣帝舅舅所在的王氏家族。正因如此,王商一心为朝廷社稷,才会举荐苏远枫,试图削弱王氏家族对朝堂的影响。 片刻后,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站了出来,朗声道: “王大人所言极是,苏远枫确有大才,他若为相,必能为我大汉带来新气象。” 接着,又有几位大臣相继发言。 “苏远枫为人正直,不阿权贵,正是丞相的合适人选。” “若能让他入主中枢,定能匡扶社稷。”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赞同苏远枫担任丞相的声音此起彼伏。 刘骜看着朝堂上许多大臣都赞同,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说道: “各位爱卿这般大力举荐苏远枫,朕也有所听闻他的贤能。苏家累世簪缨,苏远枫身为苏家子弟,秉承家风。既然诸位都认为他堪当大任,那朕便下诏,召苏远枫回来再任丞相之位,望他能不负众望,为朝廷效力。” 第87章 王家的报复 自苏远枫出任丞相之位后,便与王商对王家势力展开有力制衡。在二人的强势打压之下,王家昔日煊赫之势渐呈颓态。往昔诸多依附王家、唯王家马首是瞻之官员,见此情形,纷纷转向中立。 大将军王凤心中犹如堵了一块大石头,颇为不爽。这苏远枫是绝不会与他王氏一族同流合污,日后必然会成为他王凤在朝堂上施展权势的绊脚石。 长乐宫。 王凤见到王政君后,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委屈地说道: “妹妹啊,如今苏远枫出任丞相,这朝堂我王家已经做不了主了啊。” 王政君正端坐在主位上喝茶,见王凤如此模样,放下茶杯,皱了皱眉头问道: “兄长,何事如此惊慌?慢慢道来。” 王凤急忙说道: “妹妹,那苏远枫与我们王氏家族不合。他此番坐上丞相之位,已经联合王商开始打压我们王氏。 日后我们行事,怕是诸多掣肘啊。陛下也是,怎么就听了那些大臣的话,让苏远枫当了丞相呢?” 王政君轻抿了一口茶: “兄长莫要如此急躁。陛下用人自有陛下的考量。你身为朝廷重臣,切不可因私人恩怨就对他人心生不满。” 王凤急得额头冒汗,继续说道: “太后,我这也是为了我们王氏家族着想啊。王家在朝堂上树敌不少,他这一上台,说不定会翻出以往的旧账,到时候我们王氏家族恐会陷入麻烦之中。太后一定要为我们王氏做主啊。” 王政君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你先起来吧。苏远枫在朝中威望甚高,就连先帝当初即便对他大怒,也并未将他下狱。暂且不能对付他,不过王商倒可以寻机而动。” 王凤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忙从地上起身,凑到王政君跟前,急切地问道: “妹妹,您有何良策对付王商?” 王政君微微眯起眼睛,神情阴鸷地说道:“ 王商在朝堂上一直与我们王氏作对,是个心腹大患。他平日里行事颇为谨慎,但总有疏忽之处。你可以派人暗中收集他的把柄,尤其是那些能让他身败名裂的罪证。 我再时常向陛下提及这些时期,时间久了就信了。” 王凤连忙跪地,说道: “好,此次王商必定插翅难逃。” 王政君挥了挥手,说道: “去吧,记住要谨慎行事。” 王凤领命,匆匆退下。自此而后,朝堂之上关于王商罪证之举报纷至沓来。 其中,耿定上书奏曰: “王商秽乱纲常,竟与其父之婢私通。且其妹亦行止不端,与人淫乱于内室。其妹之奸夫为人所杀,此仆之举,或乃王商教唆使然也。” 言辞凿凿,直指王商之劣迹。此事很快传到了刘骜的耳中。 朝堂之上,刘骜眉头紧锁。 面对这些指控,他认为这些都是难以证实的小事,摇了摇头,严肃道: “仅凭这些无根无据之事,如何能罢免御史大夫?不可因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而坏了朝廷纲纪。” 王凤岂会善罢甘休。他向前一步,拱手道: “陛下,这些事关乎朝廷风化与丞相品行,不可不查。臣恳请将此事移交司隶校尉彻查,给天下一个交代。” 他言辞恳切,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狠厉。 数日后,就在王凤急忙搜集证据想要将王商定罪时候,天空突然出现日食,昏暗笼罩大地。 太中大夫张匡见此,为向王凤表忠,急忙上书: “陛下,日食乃上天示警,必有奸佞当道。臣愿向近臣陈述日食发生之因。” 在陈述过程中,张匡趁机数落王商的种种“罪行”,言辞激烈,要求法办王商。 刘骜本就迷信天象,听了张匡之言,心中开始动摇。 王凤见状,继续施压,刘骜最终听信了他们的话。 他无奈地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 “那就依你们所言,彻查此事……”。 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寂静,大臣们面面相觑,都明白这一决定将引发一场不小的波澜。 王凤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而其他大臣们则暗自摇头,为朝堂的这番争斗感到忧虑。 数日后,彻查结果出炉,王商由于妹妹的牵连被罢免职位。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王商身着朝服,虽被弹劾,但依旧神色镇定地站在朝堂中央。 王凤率先出列,拱手道: “陛下,如今王商之罪已查明,其因妹妹之事有失察之责,依照律法,罢免其职,实乃公正之举。望陛下切莫再心慈手软,以免朝纲受损。” 苏远枫出列说道: “陛下,王商在御史大夫之位多年,为朝廷也算尽心尽力。此次虽受妹妹牵连,但罪不至如此重罚。若仅因此便将其罢黜,恐寒了朝中大臣之心。” 王凤冷笑一声,反驳道: “丞相此言差矣,王商身为御史大夫,理当以身作则,其妹妹如此行径,他竟未能约束,可见其治家不严,又如何能治理好国家?” 苏远枫正要再次说话,成帝摆了摆手,说道: “此事朕已有定论。王商,朕念你往昔功劳,今降为御史中丞。望你此后恪尽职守,莫再因家事扰及朝堂。” 王商闻言,俯身拜道: “陛下圣明,臣领罪。此后定当处理好家事,不负陛下恩典。” 王凤站在一旁,眉头微蹙,眼神中满是不甘。他本欲借此次事件将王商彻底扳倒,赶出朝堂,可如今刘骜已然发话,他纵然心中不满,却也不敢公然违抗圣意。 他强压下心中的愤懑,拱手道: “陛下圣裁,臣等遵旨。望王中丞能如陛下所嘱,改过自新。” 话语间,隐隐还带着一丝警告。 苏远枫心中忧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长叹一声,退回了原位。 第88章 一日五侯的妄想 早朝时分,大臣们鱼贯而入,分列两厢。 刘骜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 “朕念王氏一族辅佐皇室有功,太后母仪天下,朕欲册封王谭、王商、王立、王根、王逢时五人为侯,以彰其德。”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昨日傍晚,皇太后王政君召见了刘骜,要求刘骜册封她其余五个兄弟为侯。 刘骜本就自幼与王氏家族成员频繁往来,和舅舅们也感情颇深。 他觉得外戚势力可为皇权所用,册封王氏五侯,既能回应太后诉求,彰显孝道,又能将舅舅们培养成自己在朝堂的坚实力量,以此加强皇权掌控,在复杂的政治格局中站稳脚跟。 故而,早朝上便说出了刚才那句话。 苏远枫心中猛地一惊。此前,在他一番打压之下,王氏家族的势力已然大不如前。 如今朝堂之上,但凡朝中大事,只要他明确表示反对,即便王凤极力阻挠,最终也难以掀起太大波澜。 一旦今日陛下应允册封王氏五人为侯,王氏家族的势力必将再度膨胀,迅速恢复甚至远超往昔。 到那时,他好不容易打压出的局面会被彻底打破,王氏家族极有可能成为一股难以掌控的力量,严重威胁到他对朝廷事务的管理与把控。 “陛下,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昔日高祖皇帝曾有白马之盟,除云王世袭外,非刘氏不王,非有功不侯。如今王氏五人并无显着功勋,骤然封侯,恐难服天下人心。” 刘骜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道: “丞相,王氏一族乃太后娘家,朕念及亲情,欲加以封赏,有何不可?” 苏远枫态度强硬道: “陛下,亲情归亲情,国法归国法。若因亲情而坏了国法,日后朝廷何以服众?” 这时,王凤站了出来,拱手道: “陛下,丞相所言差矣。我王氏一族自先帝时便忠心耿耿,辅佐皇室。如今陛下欲加封我族兄弟,实乃天恩浩荡。况且我等并无非分之想,定会为朝廷尽心尽力。” 苏远枫听后,言辞铿锵: “陛下,此事老臣坚决不能认同!相信满朝文武百官,秉持公心,也不会轻易答应这无功而封侯之事。” 言罢,苏家派系的大臣们纷纷挺身而出,他们或是神情严肃,或是义愤填膺,齐声表示反对王氏五人无功受封侯爵,朝堂之上反对之声一时此起彼伏。 刘骜有些犹豫了,他心中也明白苏远枫所言有理,但又不想拂了太后的心意。 沉思片刻后,说道: “此事容朕再考虑考虑。” 早朝至此,便暂时结束了。 散朝之后,苏远枫回到云王府中,心中依然忧虑不已。 前两年,刘骜微服私访至阳阿公主府邸寻欢作乐。被赵飞燕、赵合德姐妹绝妙的舞技与倾国的美貌深深吸引,当即将姐妹二人带回宫中,宠爱有加。 此后沉浸于温柔乡中,渐渐开始疏于朝政。今日朝堂之上,刘骜竟还生出放权给王氏一族管理的念头,这无疑是将朝廷大权拱手相让。 苏远枫快步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一张纸条。 而后,提高声音,唤道: “来人!” 王府管家听到,急忙从门外匆匆跑进来,说道: “丞相。” 苏远枫神情凝重,将纸条递到管家手中,严肃地说道: “将这个送到赵婕妤手中,不得让任何人发现。” 在大汉内,苏家布下了一张庞大的情报网络,大量外围情报人员分散在各个角落。这些人员皆隶属于苏家的隐察院。 进入隐察院,必须通过留神器鉴心琉璃镜的检验,只有对苏家的忠诚度达到 85以上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其中一员。 王府管家也是隐察院的一员。苏远枫辞官之后,这位管家便成了苏家在长安的一条明线。 ...... 夜幕如墨,沉沉地压在大汉后宫之上。 一座华丽的宫殿中,赵飞燕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斜倚在榻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雕花床帐。 今日,她因为身体抱恙,刘骜便并未驾临她的寝宫,而是去了妹妹赵合德那里。 这些年来,她们姐妹凭借倾国之姿,宠冠后宫。可不知为何,两人一直未能有孕。这事儿就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赵飞燕心头。 她也时常为此忧心忡忡,毕竟在这吃人的后宫里,没有子嗣,恩宠不过是过眼云烟。 “为何我姐妹二人始终不能有个孩子呢?难道是上天要绝我姐妹后路?” 赵飞燕眉头紧锁,双手不自觉地揪着锦被,眼中满是焦虑和担忧。她越想越害怕,若一直无儿无女,日后年老色衰,她们姐妹又该如何在这后宫立足? 心烦意乱的赵飞燕从榻上起身,缓缓走到梳妆台前,不经意间瞥见一个精巧的装饰下压着一张纸条。 喃喃自语道: “这是谁放进来的?” 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与疑惑。 缓缓打开纸条后,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大字:“阻止陛下封王氏五侯,助你成为皇后”。 看到这几个字,她的眼睛瞬间瞪大,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今日朝堂上,刘骜想要册封皇太后王政君兄弟五人为候的事情她也听闻了。 如今想来那就是苏远枫给她传的信了。 赵飞燕急忙转过身,冲着门外大声唤道: “小翠,今日可看见有谁进入我房间?” 小翠赶忙小跑进来,恭敬地回道: “没有啊,赵婕妤。” 说完,小翠轻轻欠身,缓缓退下,生怕惊扰到陷入沉思的赵飞燕。 赵飞燕坐在梳妆台前,眼神凝滞在那张纸条上,嘴里反复念叨着“阻止陛下封王氏五侯,助你成为皇后”。 她秀眉微蹙,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这苏远枫为何会和她交易。 “苏远枫,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赵飞燕轻声呢喃。 赵飞燕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着。 “封王氏五侯,这是陛下的心意,但朝堂之上以苏远枫为首的众多大臣反对,如果他坚决反对到底,陛下也不会违背这么多大臣意见封侯,为何还要我劝说陛下。” 同时她知道,王氏一族在朝中势力庞大,陛下更是亲近王氏一族。若真按苏远枫所说去阻止,这不仅会得罪王氏一族,更会让陛下心生不满。 然而,“助你成为皇后”这几个字,又像一块巨大的磁石,紧紧吸引着她。 成为皇后,那可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有了皇后的尊位,她在这后宫之中才能真正站稳脚跟,才能拥有无上的权力和荣耀。 一直以来,皇太后王政君压在她头上,让她处处受限。若是自己成了皇后,未来自己的孩子就有极大可能成为皇帝。 到那时,她便无需再惧怕王政君,能够挺直腰杆,在这宫廷中掌控自己的命运。 赵飞燕轻咬着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与决然,心中暗自思忖: 苏家在朝堂之上势力庞大,背后有众多大臣支持,即便是陛下,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与苏家决裂。 如今苏远枫主动递来橄榄枝,若能得到他的支持,再加上陛下对自己的宠爱,成为皇后的可能性极大。 一旦自己登上后位,将来诞下皇子,那皇子便是未来皇位的有力竞争者。 届时,即便得罪了王政君又如何?她手中有皇后之尊,还有未来的储君作为依仗,还怕那王政君不成? 到那时,在这后宫乃至整个大汉宫廷之中,自己也能拥有压倒王政君的资本。 第89章 王莽入仕 苏远枫放下手中的回信,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目光望向远方。 对于让赵飞燕去劝解刘骜,这其中有着他对家族深远的考量。苏家世族庞大,在朝堂中势力盘根错节,权势虽大,但始终在名义上处于皇帝之下。 如今朝堂局势风云变幻,陛下有意封王氏五侯,这一决策势必会引发各方势力的震动。苏远枫深知,若家族公然反对,以家族在朝堂的影响力,虽能让刘骜迫于压力妥协 但长此以往,必将让家族和皇帝彻底对立。这种对立一旦形成,对于苏家而言,无疑是一场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他需要一个与刘骜亲近之人从中斡旋,维持这种微妙的平衡。 而赵飞燕,无疑是最佳人选。她深得刘骜宠爱,若能让她出面劝说刘骜,既能达到目的,又不会让家族与皇帝之间的关系过于僵化。 “希望一切都能如我所愿。”苏远枫轻声自语道。 ...... 时光悄然流转,岁月无情地在众人身上留下了痕迹。如今,苏远枫已不复当年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发,身体每况愈下。王凤也病倒了,这一病便卧床不起。 在这数年间,赵飞燕在苏远枫助力之下顺利坐上了皇后的宝座。 那盛大的册封典礼上,凤冠霞帔加身的赵飞燕宛如九天之上的仙子降临,接受着众人的朝拜。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尽管贵为皇后,赵飞燕却依旧未能诞下子嗣。 王家势力在苏远枫与赵飞燕的联手下,已经遭到了极大的削弱,如今只剩下病重的王凤还在朝堂上苦苦支撑。 当初出于对朝堂势力平衡的考量,苏远枫并未对二人继续打压。毕竟,一个完全失去制衡的朝堂,对于苏家而言也并非好事。 大将军府邸。 “叔父,今日感觉身体可好些了?”王莽轻声问道,语气中满是关切。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王凤,将熬好的药汤递到他嘴边。 在王凤卧病期间,王莽始终不离不弃地贴身照护,他自幼勤奋好学,谦恭有礼,如今照护王莽更让他在长安小有名气,孝顺之名开始流传。 王凤微微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这个侄子,心中满是感动。 “莽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王凤虚弱地说道。 ““叔父何出此言,照顾您是侄儿应尽的本分。” 王莽恭顺地回答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真诚。 在王莽无微不至的照护下,王凤的病情虽然没有明显的好转,但终究还是走到了尽头。 “莽儿,叔父这一辈子纵横朝堂,见过太多的风云变幻。你为人忠厚老实,又有上进心,叔父相信你将来必能成就一番事业。” 病榻上,王凤喘着粗气说道。 王莽眼含热泪,说道:“叔父放心,侄儿定当不辜负您的期望。” 王凤转头看向床边的王政君和刘骜,恳切地说道: “陛下,皇后娘娘,王莽这孩子对我照顾有加,孝心可嘉。我希望陛下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为朝廷效力。” 刘骜点了点头,说道:“舅舅放心,朕任命王莽为黄门郎。” 黄门郎的主要职责是在皇帝身边侍奉,传达诏令,负责内外奏章的传递等工作。有大量机会与皇帝接触,能够近距离展现自己的才能和品德。 听到刘骜的话后,王凤这才缓缓闭上了双眼。 ...... 与此同时,长安云王府内。 一个少年声音传来,“祖父,大将军走了”, 说话的是苏景哲,苏远枫最疼爱的嫡长孙,16岁,眼神中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苏远枫正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手持一本古籍,静静阅读。 听到苏景哲的话,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在这几年,苏远枫最注重的就是身体,“身体是一切革命的本钱”,这是苏砚自传里的一句话,他深以为然。 因此,为了避免自己走后,王家再次起势,他这些年一直修身养性,闲暇之余也就是陪着苏景哲。 “景哲,过来坐下。”苏远枫和蔼地说道。 苏景哲走到苏远枫身边,坐下后说道: “祖父,王凤死了,是不是咱家的麻烦就少一些啦?” 苏远枫摸了摸苏景哲的头,说道: “哪有什么麻烦,不过是在其位,谋其职而已。祖父和你说的那个王莽,你接触了没有。” 苏景哲有条不紊地说道: “有过几次接触。他和王家其他子弟截然不同,王家公子哥多沉迷于斗鸡走狗、声色犬马,而王莽谦逊有礼、勤奋好学。每次交谈,他都言辞恳切,对治国理政颇有见解。” 苏远枫饶有兴致地看着孙子,追问: “他谈了哪些治国理政的见解?” 苏景哲坐直身子,神色认真: “王莽指出当下土地兼并严重,众多百姓失去土地,生活艰难,所以应限制土地兼并,保障百姓有田可耕。他还提到要整顿吏治,选拔有真才实学、心系百姓之人做官。我认为他所言极是。” 苏远枫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后问: “他可有谈及对我们苏家的看法?” 苏景哲稍作思索,沉稳回应: “祖父,王莽对苏家甚是敬重。他谈及先祖苏砚功绩时,满是钦佩,几次提出想要去云梧(云梦泽)借阅家族书籍。” 苏远枫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缓缓说道: “我与王凤明争暗斗了十数载,想不到他那侄子竟对我苏家满怀敬重,倒是件有意思的事儿。过几日,你把他领来,我该见见这后生了。” 近二十年来,苏家对王莽的了解可谓细致入微。谁能想到,早在二十年前,苏家就已悄然布局,开始接近王莽。 王莽父兄离世较早,与王家其他养尊处优的子弟相比,家境颇为贫寒。但他凭借着一股坚韧劲儿,勤奋好学、潜心进取。 此次王凤病重离世,王莽紧紧抓住这个难得的机遇。日夜侍奉在侧,尽心竭力,在刘骜和王政君面前充分展现出自己的恭谨与贤德,赢得了二人的赏识与青睐。 经此一事,王莽名声大噪,可以预见未来仕途也会顺遂起来,真正实现了名利双收。 xs7.com 长安云王府前,王莽一身朴素却整洁的服饰,跟在在苏景哲身侧。 王莽微微欠身,脸上带着些许谦逊的笑意: “子明兄,今日承蒙丞相邀约前来,因家境欠佳,实在拿不出什么贵重的礼物,带了几珍藏的幅字画,还望届时不会失礼。” 苏景哲转头看向王莽笑道: “巨君不必如此自谦。祖父对你也是赞赏有加啊,你这番心意已然足够。” 二人边说边走进云王府大门,一路上,不时有侍从往来穿梭,见到苏景哲皆恭敬行礼。 正厅内,苏远枫身着一袭玄黑色曲裾深衣,坐在主位上。 苏景哲和王莽赶忙上前,拱手行礼。 苏景哲恭敬道: “祖父,孙儿带巨君前来拜见。” 王莽也忙跟着行礼,说道: “晚生王莽,见过丞相大人。” 苏远枫微微点头,目光在王莽身上打量了一番, “不必多礼,久闻你才学出众,品行端正,今日得见,果然气宇不凡。” 王莽忙谦逊道: “晚生不过是刻苦自勉,与苏家世代英才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苏远枫哈哈一笑,说道: “听闻你对我苏家先祖功绩钦佩有加,不妨说说,你钦佩他哪一点?” 说罢,苏远枫指了指两旁的座位,示意二人坐下。 王莽思索片刻,言辞恳切地说道: “文昭王(苏砚谥号)乃辅佐高祖成就帝业的第一功臣。于朝堂之上运筹帷幄,献安邦定国之良策;于沙场上冲锋陷阵,展勇冠三军之雄姿。云梧苏家,更是代代俊彦辈出。在世家大族之中,堪称独树一帜,无出其右者。” 苏远枫微微颔首: “今日唤你前来,一则是景哲常跟我提起,你有意借阅我苏家藏书;二则是久闻你的声名,也想亲眼瞧瞧王家子弟的风采。” 王莽谦逊地拱手道: “晚生久仰苏家藏书之名,其中定有不少珍本秘籍,若能借阅,实乃晚生之幸。至于晚生的声名,不过是民间谬赞罢了,实不敢当。” 此时的王莽因为常常把自己的俸禄和财产拿出来赈济穷人、已经赢得了民间的广泛赞誉,有 “周公再世” 的美誉。 苏远枫打量着王莽: “藏书借阅一事,还需我兄长点头应允,当下不用着急。 如今你叔父王凤已然病逝,而我也垂垂老矣,精力大不如前。这朝堂的未来,终究是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听到苏远枫的话,苏景哲赶忙趋步上前,脸上满是关切与急切: “祖父,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您不过是偶感疲惫罢了,朝堂之上诸多事务还离不开您的经验与谋略。您的威望,岂是我等晚辈能轻易企及的。” 王莽在一旁微微拱手,恭敬地说道: “苏公年高德劭,经验丰富,实乃朝廷之柱石。还望苏公保重身体,为朝廷继续贡献心力。” 苏远枫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容: “你们不必宽慰我。生老病死,自然之理,我心中有数。” 顿了顿,苏远枫将目光转向王莽,认真问道: “王莽,如今朝堂争端纷纷,各方势力明争暗斗;地方豪强日益做大,兼并土地之事屡见不鲜,你对此有何看法?” 王莽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思索之色,片刻后,挺直脊背,沉稳说道: “苏公,晚生以为,朝堂争端的根源在于权力分配不均,叔父曾与苏公多有分歧与争端。但晚生在家族中资历浅薄,实在没有足够的话语权去斡旋调和。” 苏远枫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王莽接着道: “而地方豪强做大,乃是因土地兼并严重,百姓无地可耕,生活困苦。朝廷应出台相关律法,限制豪强兼并土地,同时推行均田之策,让百姓有田可种,有饭可吃。” 苏远枫轻抚着胡须: “你所言有理,推行律法和均田之策听起来确是良策。但你要知道,那些豪强在地方盘根错节,势力庞大,他们必然会极力反对这些举措。朝廷若强行推行,只怕会引发诸多变故啊。” 王莽微微低下头,沉思片刻后抬起头: “苏公所言极是,推行这些举措定会遇到诸多阻力。但晚生以为,为了朝廷的长治久安,为了百姓能安居乐业,即便困难重重,也应迎难而上......” 苏远枫静静地聆听着,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王莽身上,深邃的眼眸中不时闪过一丝赞许。 作为在官场沉浮多年的老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的朝廷犹如一艘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巨轮,积弊丛生,摇摇欲坠,正迫切需要一位有胆识、有谋略且敢为天下先的人物来力挽狂澜,推动变革。 王莽提出的治国理念,虽在实施过程中必定会面临重重挑战,每一步都如同在荆棘丛中前行,但却如同在这暮气沉沉的朝廷中撕开了一道口子,让一缕充满希望的曙光透了进来。 苏家多年来对王莽密切观察,苏远枫深知这个年轻人的厉害之处。 王莽极其懂得“名”的力量,无论是侍奉家族长辈时的恭顺孝悌,结交士大夫时的谦逊有礼,还是救济百姓时的慷慨解囊,每一个举动都如同精心雕琢的棋子,最终的落点都是为了积累名声。 在这个时代,对于世代为官的家族而言,才能或许可以有所欠缺,但名声却如同一面旗帜,是立足官场、延续家族荣耀的根本。 这,正是苏远枫要会见王莽的原因。在他漫长的宦海生涯里,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物,可论及名声,王莽是苏家之下第一人。 此番会面,他首要之事便是试探王莽对苏家的态度。倘若王莽心怀敌意,苏远枫会及早将这潜在的威胁铲除,以绝后患。 可要是王莽并无敌意,那对于苏远枫而言,这无疑是上天赐予苏家的绝佳机遇。 他会借用王莽的力量来完成朝廷的变革,实现汉朝的中兴。 一旦这个目标达成,苏家的声望必将再次到达一个新的高点,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更为辉煌的印记。 第91章 王莽大义灭亲 在与苏远枫深入交谈之后,王莽犹如一颗在暗夜中愈发闪亮的星子,愈发谨言慎行,保持着一贯谦恭的作风。 家族之中,他对待叔父们愈发恭顺有加,时常主动上门问安,关心叔父们的生活起居。每有要事,他都会虚心向叔父们请教,认真聆听他们的意见和建议。 朝堂之上,因苏远枫对他的看好与赏识,王莽开始崭露头角。 ...... 刘骜端坐在龙椅之上,却难掩满脸的憔悴与忧虑。这些日子以来,他因过度纵欲,身体早已大不如前,时常感到精力不济、头晕目眩。 轻咳几声后,缓缓开口: “诸位爱卿,近日颍川(今河南禹州)铁官徒申屠圣竟带领数百人造反,此事已严重影响地方安稳。如今乱局当如何应对,卿等可有良策?” 满朝文武一时皆沉默不语,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压抑。 在地方上,豪强势力宛如不断疯长的藤蔓,已然发展壮大到难以忽视的地步。他们凭借着雄厚的经济实力与盘根错节的家族势力,与官府暗中相互勾结。 在这种情况下,地方小规模起义不断,甚至敏锐之人都已然察觉到,曾经辉煌强盛的大汉王朝,似乎正一步步迈向穷途末路。 大臣们各怀心思,都不愿率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有人担忧直言会触怒龙颜,给自己招来灾祸; 有人心怀鬼胎,想着趁乱在这动荡局势中为自己谋取更多利益; 还有人则是对这积重难返的局面感到无力,觉得多说无益。 王莽挺身而出,整了整衣衫,恭恭敬敬地拱手道: “陛下,臣以为地方造反容易平定,然朝堂之上,诸多弊端才是祸乱之源。 如今官场之中,贪腐横行,诸多官员尸位素餐,不以百姓疾苦为念,只知中饱私囊,致使民怨沸腾,才会引得地方叛乱频发。 臣恳请陛下下令整顿官场,严惩那些贪污受贿、渎职怠政之徒,重塑官场清明之风。” 王莽话音刚落,朝堂之上便炸开了锅。一些平日里惯于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的官员纷纷站出来反对。 御史大夫张禹,他脸色阴沉,语气带着不满与嘲讽: “王大人,你这番话倒是说得轻巧。整顿官场谈何容易,这牵扯到众多官员的利益,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朝堂动荡。莫要为了博取名声,而做出这等不切实际之事。” 此言一出,附和之声此起彼伏。 “是啊,王大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官员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达着对王莽提议的反对。 不过,得益于王莽多年来用心结交士大夫,积累下了极高的名声。一些正直之士和受他恩惠的士大夫站了出来。 谏议大夫李贤朗声道: “王大人所言极是,当下弊病丛生,正需如此改革。” 朝堂上支持与反对的声音交织,争论愈发激烈。 就在这时,王莽突然向前一步,再次拱手道: “陛下,臣还有一事要奏。淳于长身为外戚,却骄奢淫逸,收受贿赂,犯下诸多罪行。他不仅与许皇后的姐姐私通,还妄图谋取更大的权势,甚至对陛下有大不敬之语。如此奸佞之徒,若不加以惩处,必为朝廷大患。” 此言一出,朝堂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王莽身上,谁也没想到王莽竟然来真的。 要知道,淳于长是王莽的表兄。可谁能想到,王莽整顿官场的第一步,便是大义灭亲。 只见淳于长脸色瞬间煞白如纸,他怎么也想不到王莽会站出来举报自己,当下惊慌失措地辩解道: “王大人,你这是无中生有,污蔑于我!” 淳于长身为刘骜的近侍之臣,本就极得刘骜信任。当年在立赵飞燕为皇后这一颇具争议的事件中,朝堂上多数大臣持反对意见,认为赵飞燕出身卑微,不配母仪天下。 然而,苏远枫和淳于长却是少数几个力排众议、坚定赞同立后之人。 如今后宫之中,赵飞燕虽如愿登上皇后之位,却始终未能诞下子嗣。她为求稳固后位,手段愈发狠辣,这使得她与苏远枫之间原本的联盟关系逐渐破裂,和淳于长关系更加密切。 多为淳于长美言,因此淳于长更加受刘骜信任。 听到王莽的举报和淳于长的辩解,刘骜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虑和不悦。 “王莽,你既如此指控淳于长,可有确凿证据?若只是空口无凭,这朝堂之上岂容你肆意污蔑他人。” 王莽从袖中掏出一份证据: “陛下,这是淳于长罪行的详细证据,皆有证人证言。请陛下明察。” 刘骜接过证据,仔细查看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怒目而视淳于长,喝道: “淳于长,你可知罪?” 淳于长见证据确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陛下饶命,臣一时糊涂,犯下大错,望陛下念在臣往日的功劳上,从轻发落。” 刘骜冷哼一声,道: “如此罪行,不可饶恕。来人,将淳于长拿下,依法惩处!” 刘骜的目光从被押下去的淳于长身上收回,转而望向王莽,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与期许, “王莽,你此次能不顾情面,检举揭发淳于长的罪行,可见你对朝廷忠心耿耿,对贪腐恶行嫉恶如仇。” 朝堂之上众人皆安静下来,屏息凝神听着刘骜的话语。 “朕今日便封你为大司马,加封新都侯,望你日后能继续秉持这份赤诚之心,为朝廷尽心尽力,整肃朝纲,肃清贪腐。” 王莽伏地谢恩,难掩内心激动。此后,他将站在权力的更高处,以大司马之职、新都侯之尊,开启一场大刀阔斧的官场整肃。 长安云王府内,苏远枫因身体抱恙,已鲜少入朝。他斜倚在软榻之上,静静地听着苏景哲讲述朝堂上发生的种种事宜。 随着苏景哲的叙述,苏远枫的心中渐渐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尤其是当提到王莽检举揭发淳于长一事时,这种不安愈发强烈,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 淳于长可是王莽的亲表兄,在这个看重亲情、讲究裙带关系的世道里,真会有人如此决绝,大义灭亲吗? 在众人眼中,王莽无疑是个一心忠于朝廷、爱国为民的能臣典范。他举止端庄,行事磊落,为朝廷鞠躬尽瘁,赢得了满朝文武的赞誉和百姓的爱戴。 可苏远枫的心底却总有个声音在低语:这一切会不会只是表象?王莽会不会是那种大奸似忠之人,在这看似赤诚的面具背后,正藏着不为人知的野心和算计,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等待着时机扑向猎物。 第92章 苏远枫薨 苏远枫虽心中疑虑重重,但如今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若能联合王莽推行改革,大汉或许尚有一线生机;若坐视不理,那大汉只能在积弊中逐渐沉沦。 经过一番思索,苏远枫决定让苏景哲与王莽一同推行改革,一来可让苏景哲积累经验,二来也能暗中观察王莽的所作所为。 当日,苏远枫强撑着病体,脚步蹒跚地踏入宫中面见刘骜。 此时的刘骜,早已在赵飞燕姐妹那如软玉温香般的温柔乡里深陷不拔,满心满眼皆是美人的绰约风姿与婉转柔情,将朝堂事务一股脑儿地全抛给了苏远枫。 未央宫偏殿中,烛火摇曳,酒香与脂粉香交织。 刘骜醉眼惺忪,揽着赵飞燕的腰肢,含糊道: “爱妃舞姿若天仙,朕日日看都看不够。” 赵飞燕娇笑一声,轻启朱唇: “陛下若喜欢,臣妾便夜夜为陛下舞。” 赵合德依偎在刘骜另一侧,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庞,嗲声道: “陛下,姐姐舞虽美,妹妹这歌喉也不差呢,给陛下唱支小曲儿如何?” 刘骜眼神迷离,连连点头:“好,好,爱妃快唱,朕要好好听听。” 正当三人沉醉在这靡靡之音中时,一名太监匆匆赶来,跪地通报: “陛下,丞相求见。” 刘骜眉头一皱,不耐烦道: “朕不是将朝中之事都交给他了吗,这时候来扰朕雅兴作甚。” 赵飞燕轻抚刘骜的胸膛,柔声劝道: “陛下莫恼,说不定是有要事呢。” 在赵飞燕的劝解下,刘骜这才不情不愿接见了苏远枫。 自淳于长因王莽举报而身陷囹圄后,赵飞燕在朝堂之上便如同折了眼线。 淳于长曾是她安插于朝堂的重要耳目,凭借他,赵飞燕方能及时洞察朝中动向、掌握各方势力动态。可如今,这一关键“眼睛”没了,朝堂局势于她而言渐成迷雾。 更让她忧心的是,苏远枫与王莽之间隐隐有合作之态势。这二人,一个在朝堂根基深厚,一个是外戚,一旦联手对付她,就算刘骜也保不了她。 片刻后,苏远枫拖着病体,步履沉重地走进殿中,强撑着向刘骜行礼: “陛下,臣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商。如今朝堂局势复杂,臣以为需推行改革以振朝纲。臣举荐臣孙苏景哲担任御史大夫一职,他才能出众,若能与大司马一同推行改革,必能有所成效。” 刘骜正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瞟向一旁的赵飞燕姐妹,满脑子还回味着刚才的温柔旖旎,根本没把苏远枫的话放在心上。 赵飞燕在旁,虽心中对苏远枫有所忌惮,但也明白此刻顺着苏远枫对自己有利,便轻扯刘骜衣袖,娇声道: “陛下,苏丞相一片苦心,为朝廷举荐贤才,您就应了吧。” 刘骜不耐烦地挥挥手,急于回到美人身边,随口说道: “行,就依丞相所言,苏景哲担任御史大夫,与王莽一同推行改革。丞相若无其他事,便退下吧。” 说完刘骜就迫不及待地揽过赵飞燕姐妹,继续沉溺在温柔乡中。 苏远枫察觉到刘骜态度极为敷衍,不过所幸目的已然达成,躬身行礼后,就缓缓退下了。 对于这位皇帝,苏远枫百感交集。 从某种程度而言,刘骜痴迷于美色而不理朝政,对他来说是一种“幸运”。正因皇帝无心政务,才给了他施展拳脚的空间,得以在朝堂之上推行自己的想法,将诸多事务掌控于手中。 然而,这同样也是一种“不幸”。皇帝的昏聩懈怠,使得整个朝廷陷入一种无序与混乱的状态。长此以往,朝廷根基必然动摇,国家也将面临重重危机。 苏远枫拖着病体,脚步迟缓地回到丞相府邸。 府中仆从见他归来,纷纷行礼问安,可他此时满心忧虑,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而后在苏景哲的搀扶下径直走进书房,苏远枫坐在书桌前,稍作歇息后,便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着苏景哲: “今日我进宫面见陛下,举荐你担任御史大夫一职,与王莽一同推行改革,陛下已恩准了。” 苏景哲拜谢: “多谢祖父,孙儿见祖父忧心忡忡,可是有什么担忧之事要叮嘱孙儿?” 苏远枫轻叹一声,说道: “如今陛下沉迷酒色,不理朝政,朝廷上下混乱不堪,若不推行改革,国家恐有大祸。” 顿了顿,又严肃地叮嘱道: “你此次与王莽合作,切不可掉以轻心。你要时刻保持警惕,既要与他相互配合,推动改革顺利进行,又要提防他暗中使坏。 在改革之事上,务必以国家和百姓利益为重,不可因个人私利而动摇。还有,行事要谨慎小心,莫要授人以柄,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苏景哲认真聆听,连连点头,诚恳地说道: “祖父放心,孙儿记下了,定当谨守您的教诲,为朝廷和百姓尽心尽力。” 言罢,他缓缓起身,恭敬地向苏远枫行礼后,这才转身退下。 书房中重归寂静,只余案上烛火摇曳。 书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似一座无形的大山。苏远枫伸手随意拿起一份奏折,展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地灾害频发的惨状。 洪涝冲毁了大片农田,房屋倒塌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旱灾让土地干裂,庄稼颗粒无收,饥民遍野。 接着翻看其他奏折,皆是类似内容,各地粮食连连减产,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如今推行改革,不仅要应对朝堂上各方势力的明争暗斗,更要面对天灾带来的困境。 ...... 朝堂之上,苏景哲与王莽站在一起。 他们联手推出了一系列新政策,旨在缓解灾情、重振朝纲。例如兴修水利之策,以应对旱灾,提高农田灌溉能力,保障粮食生产。改革赋税制度,减轻受灾百姓的负担,鼓励他们恢复生产。 在他们改革下,大汉王朝的元气逐渐恢复了些许。土地兼并的情况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遏制,百姓的生活也稍有改善,市场秩序也逐渐稳定下来。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半年之期转瞬即逝。长安云王府内,气氛压抑而沉重。 苏远枫卧于榻上,身形枯槁,病魔无情地侵蚀着他的身体,纵然太医们用尽浑身解数,却依旧回天乏术。 苏景哲满脸悲戚,长跪于榻前,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苏远枫强撑着最后一丝气力,声音微弱却字字千钧: “景哲,为父这一生见过形形色色之人,王莽此人,我总觉他深藏不露,心思难测。你与他一同推行改革,切不可毫无保留地交付真心,务必要时刻保持警觉。 如今朝廷在咱们的努力下稍有起色,万不能再节外生枝,让一切毁于一旦。” 苏景哲泪水夺眶而出,重重地点头,声音哽咽: “父亲放心,孩儿定当谨慎行事,绝不让朝廷再陷危机。” 没过多久,苏远枫缓缓闭上了双眼,溘然长逝。苏景哲悲痛欲绝,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坚实的依靠。在守孝期间,他暂时放下了朝堂上的一切事务,一切都交由王莽负责。 第93章 激进改革 时光流转,公元前5年悄然来临,距离苏远枫离世已然过去两载。 刘骜已长眠于地下,获谥号“汉成帝”。由于一生未有子嗣,旁支宗亲刘欣在赵飞燕大力支持下,得以登上皇位,开启了新的一朝统治。 刘欣初登大宝,朝堂上下本以为能迎来一番新气象。然而,谁也未曾料到,这位新皇帝有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性情与癖好。 刘欣极度迷信鬼神天地,宫廷之中时常举行各种荒诞不经的祭祀仪式,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那些方士、巫师们在宫中横行无忌,使得宫廷上下乌烟瘴气。 朝堂之上。 苏景哲出列,拱手道: “陛下,近日宫中频繁举行祭祀仪式,耗费巨大,如今国库本就不充裕,如此下去,恐对国家根基有损。还望陛下三思。” 刘欣眉头微皱,不悦道: “朕尊崇鬼神天地,乃是为了国家社稷祈福,何来损耗根基之说?这些祭祀仪式,能保我大汉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你们莫要多言。” 苏景哲正要再谏,这时,王莽站了出来,他言辞委婉地说: “陛下,苏大人所言也有其道理。祭祀之事,固然重要,但也需权衡利弊。如今百姓生活尚有些许艰难,若能将部分资金用于改善民生,或许更能彰显陛下仁德。” 刘欣脸色稍缓,但仍坚持道: “祭祀不可废,这是朕的心意。至于民生之事,自会有安排。” 除了宠幸鬼神一事,刘欣更是对男宠董贤的宠幸之极。 董贤生得容貌俊美,气质柔弱,刘欣对他一见钟情,从此董贤便日夜陪伴在皇帝身边,二人形影不离。 不仅封董贤为高安侯,还赐予他大量的金银财宝、土地田宅。 甚至有一次,刘欣在梦中想要起身,却发现衣袖被董贤压着,为了不惊醒董贤,他竟拔剑割断了自己的衣袖,“断袖之癖”的便由此而来。 对此,有大臣在朝堂鼓起勇气说道: “陛下,董贤不过是一男宠,如今却被封高安侯,位极人臣,此等做法恐会引起朝野非议,有失朝廷纲纪。” 刘欣一听,顿时怒目圆睁: “朕宠爱董贤,与他才能品德无关,这是朕的私事。况且他对朕忠心耿耿,封他侯位又有何不可?你们莫要再拿此事来烦朕!” 苏景哲再次出列,恳切道: “陛下,朝廷纲纪乃是立国之本。过度宠幸一人,且赋予其重权,恐会让小人得志,扰乱朝纲。还望陛下以国家大局为重,收敛私情。” 刘欣拍案而起,怒道: “你们一个个都来指责朕,朕意已决,休要再提!” 说罢,便拂袖退朝。 大臣们面面相觑,无奈摇头。朝堂之上,反对之声虽起,却难以改变皇帝的心意。而随着皇帝沉迷于迷信与宠幸男宠,朝廷的危机也在悄然加剧。 在刘欣的纵容下,董贤的权势日益膨胀。 朝廷中的官员们为了巴结董贤,纷纷向他行贿送礼,阿谀奉承之风盛行。 董贤府前车水马龙,阿谀奉承之风弥漫整个朝堂。 “大人风姿卓越,实乃我大汉之幸啊!” “有大人在陛下身边,我等皆有依靠。” 而那些正直的大臣们,只要对董贤稍有不满,便会遭到打压和排挤。 朝政在这样的混乱局面下,逐渐走向了衰败。 与此同时,各地的农民起义此起彼伏,虽然规模都还不算太大,但却如星星之火,随时都有可能形成燎原之势。 苏景哲看着眼前家族传信,眉头紧锁: “如今社会矛盾尖锐,百姓生活困苦,这星星之火,随时可能成燎原之势。可改革之事,却处处受阻。” 王莽此时表面上依然支持改革,但内心却有着自己的盘算。开始暗中拉拢各方势力,积蓄自己的力量。 他在府中与心腹商议: “如今朝廷混乱,正是我们积蓄力量之时。你们去与各方势力接触,能拉拢的尽量拉拢。” 心腹点头道: “大人放心,我们定会办妥。如今朝堂上很多官员都对现状不满,只要我们许以好处,不难将他们收入麾下。” 命运似乎并不打算给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太多机会。公元前 1 年,刘欣突然暴毙。 宫廷之中顿时乱作一团。王莽迅速行动起来,他来到太后王政君处,恭敬地说: “太后,如今陛下驾崩,局势不稳。董贤无能,手握兵权恐生变故,臣以为当以太后名义收回其兵权。” 王政君点头同意。 随后,王莽拥立年仅九岁的刘衎为帝。由于皇帝年幼,无法亲政,王莽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朝中权势最大的人。 王莽大权在握后,开始加大改革力度。他认为,只有大刀阔斧地改革,才能挽救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 朝会上,王莽慷慨激昂地说道: “诸位大臣,如今我大汉内忧外患,百姓生活困苦,唯有改革才能图存。我决定推行王田制,将天下土地收归国有,再平均分配给百姓。” 苏景哲听闻此言,心中一紧。对于王田制,他并不陌生。他曾在先祖苏砚所着的书籍中看到过类似制度的记载。 那书中详细阐述了一种土地国有、按劳分配的设想,可有效缓解贫富差距、稳定社会秩序。 他不禁想起,此前王莽曾向家族提出借阅藏书的请求。那时的王莽,求知若渴,言辞恳切。而后为了联手改革,便答应少部分藏书给他看。 此后,王莽更是前往云梧书院潜心学习了一年。想必是从众多古籍中汲取了灵感,才萌生出如今推行王田制的想法。 苏景哲深知,这王田制虽看似美好,有着解决社会矛盾的宏大愿景,但实际推行起来,必然会面临重重困难。 如今大汉承受不了如此激进改革,这已经触碰了所有人利益,必然会走向失败。 苏景哲起身说道: “大司马,王田制虽有其美好初衷,但实施起来难度极大。如今土地大多掌握在豪强地主手中,他们怎会轻易交出土地?强行推行,恐会激起民变。” 王莽脸色一沉,反驳道:“苏大人,正是因为豪强地主兼并土地严重,才导致百姓无地可种。若不如此,如何解决土地不均的问题?” 苏景哲接着说: “改革需循序渐进,可先从减轻百姓赋税、鼓励农桑入手,待时机成熟,再逐步解决土地问题。” 王莽却坚持己见: “如今局势紧迫,已容不得我们慢慢谋划。若不尽快推行改革,我大汉危矣。” 此后,在改革的诸多方面,二人的分歧越来越大。 第94章 刘秀 南阳郡蔡阳县,广袤的田野在烈日下泛着金黄的光芒。 几个少年正挥汗如雨地在田间劳作着,他们稚嫩的脸庞上满是疲惫。 一个少年停下手中的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叹了口气说道: “唉,这日子真是越来越难过了。” 另一个少年也随声附和道: “是啊,朝廷里推行改革,可咱们老百姓的日子不但没好起来,反而更苦了。” 一时间,不少人皱着眉头,气愤地说: “就是,我家本来就没多少地,现在这改革一来,赋税不但没减,反而还加重了。” 又个少年直起腰,用粗糙的手掌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神秘兮兮地说道: “嘿,你们可曾听闻?这几年呐,云梧苏家的人四处奔走组织救灾呢。就说咱南阳郡,前些日子也来了苏家的人。” 说着,他扭头看向刘秀,眼神里带着几分打趣与期待,继续说道: “刘秀,你平日里不是心心念念想着做执金吾嘛。如今苏家子就在咱这地界,你去登门拜访拜访,说不定啊,就有机会得偿所愿,这执金吾的美梦啊,指不定就能成真咯!说不得还能娶了阴丽华了” 这几个少年皆是刘氏宗族的人,但随着推恩令的不断实施,家族的封地和财富被越分越散。到了他们这一代,早已没了昔日皇族的辉煌,甚至连当地的豪族都比不了。 平日里,他们只能像普通农户一样,在田间辛苦劳作,维持生计。虽然不算贫苦,但也只能勉强度日。 刘秀,在这群少年中显得尤为特别。他长相英俊,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举手投足间自带一种沉稳和坚毅。 数年前曾到长安求学,偶然间看到执金吾出行,盛大的场面和威严的气势让他大为感叹,发出了 “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的感慨。 听到几人大笑,刘秀也跟着笑道: “哈哈哈哈,好,若我真的得到举荐,娶了娇妻,你们可要随大礼啊”。 对于众人的话,刘秀其实早有想法。他虽在田间劳作,过着看似平凡甚至有些落魄的日子,但他的内心深处,从未停止过对未来的谋划。 自从发出那番感慨后,“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便成了他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焰,时刻激励着他。 他知道,以自己如今落魄宗族子弟的身份,想要实现这两个目标,谈何容易。而如今他的机会到了,只要能得到这位苏家子的看重,自己定能踏上一条康庄大道。 第二日,天边才泛起鱼肚白,刘秀便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南阳郡的救灾队伍。此时洪水虽已退去不少,但灾区依旧是一片狼藉,满目疮痍。 刘秀帮助搬运救灾物资,救助受伤的百姓,搭建临时的避难所。 在救灾的过程中,他展现出了过人的智慧和领导力,使得救灾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 刘秀衣着不算华丽,但干净完好,不似那些贫苦百姓衣衫褴褛的样子。在一众灾民和救灾人员中,他显得有些特别,然而他却和大家一样卖力救灾,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抱怨与懈怠。 这些成功引起了苏文行的注意。 苏文行出身苏家旁支,年仅18岁,却已展现出远超同龄人的沉稳与干练。 在苏家看来,当下局势波谲云诡,王莽的激进变革使得天下民怨沸腾,动乱纷起。 因此面对王莽的改革,苏家更是选择了拒绝执行。这一强硬的态度,无疑激怒了王莽,但苏家底蕴深厚,王莽也不敢轻易对其发难。 对于苏文行这些派往四处救灾的人,除了救灾还有一个重要任务,便是在这乱世之中寻觅一位能够力挽狂澜、改变当下混乱格局的英雄人物。 于是,趁着休息的间隙,苏文行踱步走到刘秀身边。 他微微拱手,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问道: “这位兄弟,看你气质不凡,不似寻常百姓,却在此处如此尽心尽力救灾,实在令人钦佩。不知兄弟姓甚名谁,来自何处?” 刘秀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恭敬地回礼道: “苏公子客气了,在下刘秀,乃是皇室落魄宗族子弟罢了。眼见百姓受灾,心中不忍,便想着能出一份力是一份力。” 苏文行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刘秀兄弟这几日如此卖力,想必心中有所筹谋,不妨与我说说。” 刘秀微微一怔,随即坦然一笑: “苏公子明鉴。实不相瞒,我虽出身皇族后裔,却家道中落,如今不过是一介平凡农夫。但我心中一直怀揣着抱负,渴望有朝一日能有所作为,为天下百姓谋福祉。此次救灾,于我而言,既是一份责任,也是一个机会。” 苏文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刘秀接着说道: “我深知,在这乱世之中,若想成就一番事业,不仅要有过人的才华和智慧,还需有广阔的人脉和机遇。 如今大汉山河飘摇,天灾频仍,百姓苦不堪言。苏家却能高义在肩,派遣家族子弟奔赴四方,组织救灾事宜,足见苏家心怀苍生、仁善为怀。 此次我投身救灾,一则是见这受灾百姓流离失所、饥寒交迫,心中不忍,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助他们暂渡难关; 二则也是仰慕苏家诸位贤才之名,渴望能结识像公子您这样心怀天下、能力卓绝之人。” 苏文行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 “那你所说的有所作为,具体指的是什么呢?” 对于刘秀这样的人,苏文行也多有见到。如今四处天灾,起义不断,许多人都能预见大汉如风中残烛,更有野心家想成为下一个君临天下的皇帝。 朝堂之中,王莽数次想要加九锡,但苏景哲联合部分大臣压制下,也并未成功。 如果能取得苏家子弟支持,这些无疑是成功了一半,因此多有接近他的人。 刘秀眼神坚定,语气激昂地说道: “我曾到过长安,见过执金吾出行时的威风场面,那时我便立下誓言:‘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这不仅仅是我个人的追求,更是我想要证明自己的决心。我渴望能在仕途上有所建树,凭借自己的能力为国家效力,让百姓过上安稳的生活。” 苏文行听后,心中暗暗称奇。 他没想到这个这个偏远到落魄的刘氏宗亲竟有如此远大的志向。 他笑着说道: “刘秀兄弟,你的志向令人钦佩。不过,要实现这些目标并非易事,需要不断地学习和积累。我有一个建议,不知你是否愿意听。” 刘秀连忙说道: “苏公子请讲,刘秀洗耳恭听。” 苏文行说道: “我云梧书院汇聚了各方贤才,也有许多经世致用的学问。救灾之后,你可愿与我一同前往。这对你实现抱负会有很大的帮助。” 刘秀听后,心中一阵狂喜,他激动地再次行礼 苏文行笑着说道:“不必如此多礼。你我年纪相仿,志趣相投,往后以兄弟相称便是。” 第95章 刘秀的姻缘 刘秀听闻苏文行提议以兄弟相称,十分欢喜,虽然他并不知晓苏文行为何这么看重他,但总归是好的。 为了能早日奔赴云梧书院,投身于经世学问的研习,刘秀自此之后愈发专注于救灾事务之中。随着不断与灾民交流,他对王莽朝堂推行的改革也有了更为深刻、透彻的认知。 一处受灾严重的村落中。 老农颤抖着双手拉住刘秀的胳膊,眼中满是绝望: “官爷,救救我们吧,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 刘秀赶忙上前,轻轻扶住老农颤抖的胳膊,和声安慰道: “老人家,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大家渡过眼下这道难关。” 老农抬起满是沧桑与疲惫的脸,浑浊的双眼噙着泪花,叹了口气。 悲愤又无奈地说道: “官爷啊,自打响应朝廷号召把土地交上去,这都过去好些日子了,也没见着个分地的影儿。咱庄稼人,没了地就像没了根,一家人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哟,啥时候才能分地啊?” 刘秀听着老农的哭诉,心中满是不忍与愤怒。他下意识地侧头望向苏文行,嘴唇微微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他知道苏文行并非朝廷官员,没有直接干涉此事的权力,但此刻面对老农的困境,他还是希望苏文行能想出办法来改变这一局面。 最终,刘秀还是忍不住低声对苏文行说道: “兄长,你看这事儿……咱们总得想想办法,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啊。” 听到老农话时候,苏文行心中已然洞悉问题的症结。此前他在奔赴南阳的途中,类似情形便已屡见不鲜。 当地官员与豪强大族相互勾结,以响应朝廷土地改革之名,将百姓的土地尽数收回后,便露出贪婪的真面目。 那些肥沃的上等良田,全被他们划进自家家族名下,至于给百姓分地之事,却一拖再拖,仿佛早已被他们抛诸脑后,让众多像老农这样的百姓陷入无地可耕的绝境。 苏文行微微皱着眉头,开口说道: “此事我已和郡守提过,郡守承诺,等救灾之事告一段落,就会重新着手分地的事宜,让百姓能早日有地可种。” 话虽这样说,可苏文行知道,南阳郡守此番应承,不过是看在自家家族的面子上。 这些时日他在南阳各地走访,把肥沃的上等良田和尚可耕种的中等田都已经被豪强大族地瓜分殆尽,剩下的不过是些贫瘠荒芜、难以耕种的下等土地。 百姓就算分到了地,靠着那点薄田,也难以维持生计。 刘秀见百姓的处境如此艰难,心中不忍,正准备接着劝说苏文行再想想其他办法时,只见云梧商队的管事匆匆赶来。 管事快步走到苏文行身旁,微微躬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神情颇为急切。 苏文行听完,眉头紧紧皱起,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再联系各大商号看看,带来的粮食已经不多了。” 听到苏文行的话后,管事匆匆退下。 刘秀向前迈了一步,轻声说道: “兄长,可是粮食不足了。” 苏文行微微点头,说道: “是啊,此次带来的粮食本就有限,如今救灾已经用去了不少,若再得不到补充,恐怕难以支撑到救灾结束。而且,我已听闻各大商号如今都在观望,有些甚至趁机哄抬粮价,想要从这灾荒中谋取暴利。” 刘秀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这些奸商如此行径,全然不顾百姓死活,实在是天理难容。兄长,我们不妨向郡守施压,让他出面管制这些商号,稳定粮价。” 苏文行摇了摇头: “郡守那边虽答应了分地之事,但也只是看在我家族的面子上,如今让他去得罪那些商号,只怕他不会轻易出手。况且,如今南阳受灾范围广,需要的粮食数量巨大,仅靠郡守的力量也难以解决问题。 明日你随我一同去拜访阴家和邓家。同为世家大族,看在这份情面上,他们多少会拿出一部分粮食来救济灾民的。” 次日,苏文行与刘秀二人便前往阴家和邓家拜访。 踏入阴家府邸,苏文行对着阴家家主阴识恳切说道: “阴家主,如今南阳灾荒严重,百姓苦不堪言,还望贵家能伸出援手,拿出些粮食救济灾民。” 阴识微微一怔,他确实没想到苏家子弟会登门借粮。 但苏家作为大汉第一世家,声名显赫,底蕴深厚,在朝堂和民间都有着极高的威望。 阴识心中思量,若能借此机会与苏家交好,日后阴家在这南阳郡乃至整个大汉,都能多一份助力。 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拱手还礼道: “苏公子不必如此客气。此次南阳灾荒,乃是我等所有世家之责。贵家能率先奔走救灾,这份大义,阴某钦佩不已。我阴家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定会尽一份绵薄之力。” 阴识说完,便热情地拉着苏文行和刘秀的手说道: “苏公子、刘公子,今日既已到了我阴家,便莫要着急离去,且留下用顿午饭。灾荒当前,虽不能有什么山珍海味,但几样家常小菜还是拿得出的。” 苏文行和刘秀本想推辞,无奈阴识盛情难却,只好应下。 席间,宾主尽欢,阴识对苏家的敬意又多了几分,言语间尽是对苏家在灾荒中义举的赞扬。 饭后,阴识笑着说: “苏公子,我有一小女,名唤丽华,自幼饱读诗书,贤良淑德。我有意将她引荐给公子认识,也盼能与苏家结下更深的缘分。” 苏文行心中一动,他知晓刘秀对阴丽华一见钟情,此时正可顺水推舟。 于是连忙拱手道: “阴家主美意我心领了,但我已有婚约在身。不过我这位兄弟刘秀,一表人才,心怀天下,与令爱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刘秀对令爱也是十分倾慕,若阴家主不嫌弃,可促成这门好姻缘。” 阴识饶有兴致地看向刘秀,只见刘秀脸庞微红,却又目光坚定地站了出来,拱手道: “阴家主,苏兄所言属实。数年前初见小姐,便觉她气质出众,宛如仙子下凡。若能得小姐垂青,实乃我刘秀三生有幸。” 阴识微微眯起双眼,暗自思忖起来。虽说刘秀出身没落皇族后裔,但举手投足间沉稳大气、谈吐不凡。 再看他与苏文行之间的情谊,二人默契十足,谈笑间尽显信任与亲近。苏家作为大汉第一世家,底蕴深厚、眼光独到,苏文行能与刘秀这般交好,想来是看中了刘秀身上的不凡之处。 如今这天下,犹如风雨飘摇中的孤舟,王莽新政混乱,各地民怨沸腾,起义之声此起彼伏,乱世之象已然显露。 刘秀这般人物,说不定能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倘若能将女儿许配给他,阴家不仅能与苏家加深情谊,更有可能在未来获得强大的助力。 当下脸上笑意更浓,说道: “刘公子不必拘谨。丽华这孩子我也甚是疼爱,若她也中意公子,我自然是求之不得。这样吧,我这就派人去唤她前来,你们年轻人先见上一见,彼此多些了解。” 不多时,阴丽华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她轻施一礼,莲步微移,目光羞涩地与刘秀相对。两人虽都未言语,但眼神中却似有万千情愫流转。 第96章 天下局势 公元13年,云梧(今孝感)云王府议事厅。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动荡的局势而哀伤。 “父亲,为何会演变成如今这般局面?景哲堂兄在朝中已成功制衡了王莽,可各地依旧动乱不止。” 苏景浩满脸忧虑,望向父亲苏文礼。 苏文礼沉吟到: “浩儿,王莽掌控了皇帝,便占据了天然的优势。在这朝堂之上,许多事情是只有借着皇帝的名义才能做的。景哲只是臣子,在朝堂也只能尽力阻止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发展,却难以让局面真正好转。 景哲又身处朝堂漩涡中心,虽说能够制衡王莽,却也渐渐迷失在了这波谲云诡的朝堂斗争之中,难分真假。 你觉得他能扭转乾坤,或许是因为他能精准地指出王莽改革中的种种弊端。 然而,知道问题所在容易,真正去解决问题却是难上加难。即便他洞察了时弊,可究竟该从何处入手,又该如何去做,恐怕他自己也是迷茫无措的。 王莽推行改革,初衷本是好的,是想让这大汉王朝重新焕发生机。 可在实际执行的过程中,却暴露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这改革就如同在一片荆棘丛中开辟道路,每前进一步都困难重重。 知道要往哪里走简单,但真要披荆斩棘地走过去,何其艰难啊。或许只有先祖在世才能扭转如今的局面吧。” 三年前苏远启因病离世,苏文礼便继承了苏家的家主之位。 不过,与苏家历代家主不同的是,他并未获得云王的爵位。 当年,王莽以苏文礼拒不执行朝堂政策为由,阻止了刘衎对他进行王位册封,苏文礼也因此成了苏家历代家主中唯一没有云王爵位之人,但凭借200年的威望,依旧管理着偌大云梧。 在日复一日的操劳中,苏文礼越发深刻地意识到,大汉王朝积弊已久,绝非一场简单的改革就能扭转乾坤。 在云梧,即便苏家历代家主都有意压制地方势力的发展,可还是悄然崛起了许多地方豪族,可想大汉其他地方会如何。 听到苏文礼的话,苏景浩微微一怔,心中泛起层层波澜。他着实没想到,在父亲心里,大汉王朝竟已到了这般岌岌可危的境地。若真到了需要先祖苏砚那般人物拯救的地步,那不就意味着大汉气数已尽,没了回天之力吗?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缓缓开口说道: “既然这样,那大汉破灭时刻,景哲族兄怎么办?他在朝堂呕心沥血,一心想要力挽狂澜,若这大汉终究还是覆灭了,他又该何去何从?” 苏文礼缓缓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被阴霾笼罩的天空,说道: “浩儿,景哲他心怀天下,志在匡扶汉室,这十数年来他在朝堂与王莽周旋,着实不易。可这天下大势,非一人所能左右。倘若大汉真的走到了破灭的那一天,家族回接景哲回云梧,不再出仕。” 苏景浩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 “父亲,倘若大汉注定走向覆灭,那咱们苏家该何去何从呢? 如今这天下局势混乱不堪,各地乱军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崛起。其中,南阳刘秀所率领的舂陵兵,还有莒县樊崇带领的赤眉军,乃是最为强大的两股势力。 家族是该选择协助其中一方,还是另寻其他义军合作呢?” 苏文礼转过身来: “刘秀在云梧书院的两年,与你族叔文行结下了莫逆之交。文行的文治武功,在当世虽算不上顶尖翘楚,但他的识人之术却是极为出色的。 有你族叔在旁辅佐,刘秀这几年广纳贤才,招揽了一大批文臣武将。这些人齐心协力地追随在刘秀左右,大业可期啊。” 苏景浩听完苏文礼的话,双眸瞬间亮了起来,兴奋与期待之情溢于言表。 在他看来,若依照苏文礼所言,家族全力支持刘秀登上皇位,那大汉的国祚便能得以延续,不致灭亡。 如此一来,苏家的地位不仅稳如泰山,不会有丝毫动摇之忧,更会在刘秀开创的全新大汉王朝中更上一层楼。 于是,苏景浩神情急切说道: “父亲,若家族能助力他,那他不是会顺利扫平四方割据势力,实现天下一统的宏伟大业!家族气运也能再次充实起来。” 这些年来,灾患如同鬼魅般缠扰不休。为了云梧安稳,苏文礼凭借神器钦天监,保证了云梧不受影响,云梧土地也几乎年年丰收。 如此一来,豪强地主无机可乘,难以兼并土地,地方上倒也暂时安稳。可长久的维持神器运转,使得家族气运如沙漏中的细沙,急速流逝,消耗严重。 苏文礼看着苏景浩急切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 “家族唯一支持的只会是最后的胜者,云梧这十几年来,从未遭受过大规模起义军的侵扰。 因为那些起义军心里明白,一旦得罪了苏家,他们就彻底失去了争夺天下的机会。 他们忌惮的可不只是家族的神异手段,更清楚家族背后所拥有的力量和影响力。” 在这乱世之中,世家大族极少会明确表态支持某一路义军。他们往往会派遣家族子弟分散到各个义军中去,以此来进行风险对冲。 如此一来,不管最后是哪一方胜出,家族都能有新的出路,不至于落得个全军覆没的凄惨下场。 虽说苏家不必如此行事,但如今家族气运衰微,已没有最强力的手段来保护自身周全了,还是谨慎些好。 苏文礼略作停顿,随后接着说道: “过段时日,为父会为你遮掩容貌,你便前往你文行族叔那儿。不必和刘秀有过多来往,如今这世道,群雄并起,你只需要多看看这天下的局势,增长些见识。” 苏景浩微微躬身,他知晓如今待在族中太安逸了,云梧就像与世隔绝一样,在这里难以看清天下。 第97章 三方博弈 一处军营中,鲜艳的军旗在劲风里猎猎作响,如燃烧的火焰般张扬。 “报——,苏大人,外面有人自称是您的族亲,请求面见!” 一名士兵匆匆跑来,单膝跪地,高声汇报道。 苏文行正低头凝视着摊开在案几上的地图,神情专注,试图从那密密麻麻的标记中寻得战局的转机。 听到士兵的通报,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透着沉稳与威严:“让他进来。” 营帐的帘子被轻轻掀开,苏景浩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 苏文行的目光落在苏景浩身上,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疑惑,眼中满是审视与探寻: “不知是哪位族人前来,文行好像并未有过一面之缘。” 苏景浩听闻,赶忙上前两步,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又恭敬地说道: “族叔,我是景浩啊。” 话音刚落,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擦拭了一下脸庞。随着他的动作,原本被遮掩的容貌逐渐显露出来 此前苏文礼考虑到路途多有凶险,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特意施展手段将苏景浩的容貌遮掩起来。 苏文行定睛一看,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后,脸上的疑惑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惊喜与欣慰。 他上前一步,双手握住苏景浩的肩膀,目光中满是关切与喜爱: “原来是景浩啊,家主怎么让你来了,几年不见,都长成这般英武的模样了。” 苏文行拉着苏景浩在营帐中的桌案旁坐下,为他倒了一杯热茶,苏景浩双手接过茶杯,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驱散了些许旅途的疲惫。 放下茶杯后,恭敬地说道: “族叔,父亲常跟我提起您的本事和威望,说您在这义军中举足轻重。此次派我前来,就是希望我能跟随您多学习,在这乱世中增长些见识,日后也好为家族和这天下出份力。” 苏文行微笑着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对苏景浩的期许: “不敢当家主如此称赞,你能来我自然是欢喜的。如今天下大乱,百姓苦不堪言。我们义军举旗起义,就是为了推翻王莽暴政,恢复汉室正统,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随后走到摊开的地图前,指着上面的标记说道: “景浩,你向来谋略出众,如今叔父刚好遇到难题。赤眉军辅佐的伪帝刘玄,本是汉室宗亲,但此人懦弱无能,胸无大志,却在赤眉军的拥立下占据了不少地盘,势力日益壮大。 他们打着匡复汉室的旗号,四处征战,实则内部争权夺利,搞得百姓怨声载道。可他们毕竟势大,我们义军若与他们正面冲突,恐怕会损失惨重。你对此有何见解?” 苏景浩走到地图前,凝视着上面代表赤眉军势力范围的标记,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开口说道: “族叔,刘玄虽为伪帝,但赤眉军势力不可小觑。我们不能贸然与其开战,需先摸清他们的内部情况,寻找可乘之机。 据我所知,赤眉军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将领之间也存在着矛盾和利益冲突。我们可以派人潜入他们内部,挑拨离间,分化他们的力量。” 苏文行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说得有道理。可这派人潜入并非易事,赤眉军防范严密,我们派去的人很容易暴露身份。而且就算能成功挑拨他们内部矛盾,也不一定能让他们自相残杀到足以削弱其势力的程度。” 苏景浩思索片刻,接着说道: “族叔,我们可以双管齐下。一方面,继续寻找合适的人选潜入赤眉军;另一方面,我们可以联合其他一些对赤眉军不满的小股势力,形成一股新的力量。 这些小股势力在赤眉军的压迫下,肯定也渴望摆脱其控制。我们与他们联合,既能增强自身实力,又能在赤眉军后方制造麻烦,让他们腹背受敌。” 苏文行听闻苏景浩的想法,眼睛蓦地一亮,脸上浮现出毫不掩饰的赞赏之色,此次家主让景浩前来未必没有看好刘秀的意味,这才是他最关注的,有家族暗中助力那么后续必然会顺利许多。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文行给苏景浩安排了主簿的职位,将他带在身边,一来是主簿之职能让苏景浩接触诸多事务,得到充分历练;二来也便于自己随时照看他,以便更好地与苏家互通消息。 ...... 接下来日子里,苏文行一方面派人秘密潜入赤眉军内部,寻找合适的时机挑拨他们的矛盾; 另一方面,让苏景浩去与那些小股势力接触。他向这些势力详细阐述了义军的理念和目标,承诺在合作成功后给予他们应有的利益和地位。 经过一番努力,不少小股势力被苏景浩的诚意和义军的理念所打动,纷纷表示愿意与义军联合。 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赤眉军内部虽然存在矛盾,但他们的高层也察觉到了义军的一些小动作,加强了内部防范。 潜入赤眉军的人员多次尝试挑拨离间都未能成功,还险些暴露身份。与此同时,王莽的军队也在加紧集结,准备对义军发动新一轮的大规模进攻。 一时间,义军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刘秀站在营帐中央,神色凝重,将领们围坐四周,气氛紧张压抑。 刘秀扫视众人,开口道: “如今局势严峻,赤眉军防范严密,我们安插的人难以施展,而王莽的军队又即将来犯,诸位有何良策?” 苏景浩起身,拱手说道: “将军,赤眉军内部矛盾虽一时难以激化,但他们与王莽军也存在利益冲突。我们可派人向赤眉军传递消息,夸大王莽军对他们的威胁,挑动他们与王莽军先起争端。如此一来,我们便能坐山观虎斗,待他们两败俱伤时再出手。” 有将领质疑道: “赤眉军狡猾多疑,怎会轻易相信我们的话?” 苏景浩说道: “我们可以制造一些假情报,比如透露王莽军有攻打赤眉军地盘的计划,再安排一些百姓‘无意间’将消息传到赤眉军耳中。 同时,让我们的小股部队在赤眉军和王莽军的交界地带制造一些混乱,让他们误以为是对方的挑衅。” 刘秀目光落在苏景浩身上,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认可。关于苏景浩,刘秀早有耳闻,苏文行此前就已和他提过此人。 只是苏文行并未向他言明苏景浩苏家嫡子的身份,这让刘秀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自从迎娶阴丽华之后,刘秀便得到了南阳阴家与邓家的大力支持。有了这两家豪门的助力,他在这乱世之中总算有了立足的根基。 然而,刘秀的野心远不止于此,他深知想要在这乱世中成就一番大业,仅靠阴、邓两家还远远不够。苏家作为天下第一世家,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势力盘根错节,若能得到苏家的支持,无疑是如虎添翼。 所以,刘秀一直期盼着能与苏家建立更紧密的联系,获得苏家全方位的助力。 第98章 决战开启 刘秀认可了苏景浩的计策,当即安排人手去执行。 一时间,各种假消息在赤眉军和王莽军之间疯传,交界地带也不时传来冲突的消息。 赤眉军与王莽军之间的关系变得愈发紧张,双方都开始加强戒备,小规模的摩擦不断升级。 数日后,赤眉军终于按捺不住,率先向王莽军发起了进攻。王莽军本就被假消息误导,又遭赤眉军突然袭击,一时阵脚大乱。刘秀见时机已到,便率领大军从侧面迂回包抄赤眉军。 “各位将士,今日便是我们建功立业之时,随我杀向敌阵!” 刘秀纵马在前,高呼一声,身后的将士们齐声呐喊,如猛虎下山般冲向赤眉军。 苏景浩也跟随刘秀一同作战,他手持长枪,冲入敌群。 赤眉军虽被刘秀的突然袭击打乱了阵脚,但毕竟是一支久经沙场的军队,很快便稳住了阵脚,开始顽强抵抗。 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刘秀的军队与赤眉军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赤眉军将领见刘秀军来势汹汹,立马振臂高呼: “兄弟们,莫要惧他!这帮刘秀的人马不过是瞅准机会来捡现成便宜的鼠辈罢了。大家鼓足劲儿,给我狠狠地打,让他们有来无回!” 在这乱世的纷争格局里,刘秀的势力在三方之中最为弱小。尽管凭借苏文行的识人之术,麾下招揽了不少能征善战的良将,可军队一直受困于粮草短缺的难题,士兵数量也是三方里最少的。 此刻,战场上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刘秀的士兵们尽管士气如同熊熊烈火般高昂,个个都怀着拼死一战的决心。 然而赤眉军那边不仅人数如潮水般众多,士兵们也是身经百战,战斗力十分强悍,每一次交锋都带着十足的狠劲。 双方就像两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猛兽,展开了殊死搏斗。 刀枪剑戟相互碰撞,溅出的火花仿佛是死神的微笑。鲜血在地上汇聚成小溪,受伤士兵的惨叫和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整个战场上空。 战斗就这样陷入了胶着状态,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双方的死伤数字也在不断攀升,惨烈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 “文行兄,你看这赤眉军如此顽强,我们该如何破敌?” 刘秀勒住战马,向身边的苏文行问道。 苏文行观察了一下战场形势,说道: “将军,赤眉军人数虽多,但他们的阵型有些混乱。我们可以集中兵力,攻击他们的中军,打乱他们的指挥系统,这样他们就会不战自乱。” 刘秀点头道: “好,就依你之计。传我命令,让精锐部队随我攻打赤眉军的中军。” 刘秀亲自率领精锐部队,向赤眉军的中军冲去。 赤眉军的中军见刘秀亲自前来,立刻加强了防守。双方在中军展开了一场恶战,刘秀的军队虽然勇猛,但赤眉军的防守十分严密,一时难以突破。 就在这时,苏景浩发现赤眉军的侧翼防守较为薄弱,他立刻向刘秀建议道: “将军,赤眉军的侧翼防守空虚,我们可以派一支小股部队从侧翼包抄,前后夹击,定能破敌。” 刘秀采纳了苏景浩的建议,派冯异和吴汉率领了一支精锐部队从侧翼包抄赤眉军。赤眉军的侧翼突然遭到攻击,顿时大乱。刘秀趁机率领中军发起猛攻,赤眉军的防线终于被突破。 “兄弟们,赤眉军已乱,给我杀!” 刘秀高呼一声,带领军队乘胜追击。 赤眉军见大势已去,纷纷溃逃。 ...... 营帐内灯火通明,刘秀坐在主位,脸上虽带着疲惫,但难掩胜利的喜悦。 “今日之战,全赖各位将士奋勇杀敌,还有苏景浩的奇谋妙计。” 刘秀起身,向众人拱手致谢。 苏景浩连忙起身回礼: “将军过誉,此乃众人之功。赤眉军虽此次大败,但想必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还需早做打算。” 冯异接着说道: “没错,赤眉军残部定会重新集结,我们不可掉以轻心。此次战斗缴获了不少物资,可解我们一时之急,但粮草依旧是个大问题。” 邓禹也点头称是: “而且我们兵力本就薄弱,若赤眉军联合其他势力,我们恐怕难以应对。” 刘秀沉思片刻,说道: “诸位所言极是。文行,你对此有何见解?” 苏文行说道: “将军,我们可趁此胜利之机,扩大影响力,吸引周边百姓加入我们。同时,与附近的小势力结盟,壮大我们的力量。对于粮草问题,可派人到周边地区筹集,也可在驻地开垦农田,自给自足。” 刘秀赞同道:“此计甚好。另外,我们要加强军队训练,提高士兵的战斗力。邓禹、吴汉,你们负责训练事宜。” “诺!”二人齐声领命。 ...... 会议结束后,众人陆续散去,苏文行和苏景浩一同前往了一处营帐内。 苏文行看着苏景浩,神色略显忧虑: “景浩,如今军队粮草短缺,这是燃眉之急。云梧是这十数年来唯一年年丰收的地方,我在想,家族是否可以暗中给出部分粮草,暂缓刘秀这边的危机。” 苏景浩微微皱眉,思考片刻后说道: “叔父,苏家行事向来谨慎。虽然刘秀将军心怀大志,且此次战斗展现出了一定的实力,但我们贸然提供粮草,若后续局势有变,对苏家来说可能会有风险。” 苏文行轻轻摇头: “景浩,如今乱世之中,各方势力纷争不断。刘秀已是难得的明主,他有救万民于水火的志向,且对我们苏家颇为敬重。若我们在此时伸出援手,待他成就大业,苏家必然能得到丰厚的回报。 当下,刘秀的军队正面临粮草短缺的困境,若我们此时伸出援手,就如同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拉了他一把,等他日后成就大业,苏家自然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我们苏家作为天下第一世家,不能总是在一旁观望,坐失良机。若一直畏首畏尾,不敢下注,等到新朝建立,我们又凭什么在其中获得威望和地位呢?” 苏景浩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叔父,您说得在理。刘秀将军确有雄主之姿,在此时助力于他,于苏家而言,或许是一步良棋。我即刻传信予父亲,待他与族老们一同商议之后,再依家族决议行事。” 苏文行点头道:“那就有劳景浩了” 此刻,苏文行内心思绪翻涌,暗自分析着局势: 如今赤眉军在这场大战中惨败,已然元气大伤。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他们必定会在刘秀和王莽的双重打压下迅速走向衰败。 从这次大战便能看出,赤眉军内部各方势力各怀心思,无法形成一股强大且集中的力量,注定难成大事。当下,天下局势已逐渐明朗,最终的胜利果实将在王莽和刘秀之间产生。 倘若王莽取得胜利,他的威望势必会急剧攀升。到那时,苏景哲将再也无法压制住他,王莽成功篡汉几成定局。可苏家如今已经和王莽彻底闹翻,若王莽掌权,苏家必然处境艰难。 所以,苏文行认为苏家必须在此时全力支持刘秀。只有这样,苏家才能在这场乱世纷争中获得最大的利益,在未来的新朝中占据一席之地。 第99章 天降陨石 时间悄然流逝,一晃便是五年。 在这五年间,天下局势犹如一幅波澜壮阔又变幻莫测的画卷,不断地展开新的篇章。 赤眉军,这支曾在乱世中搅起滔天巨浪的势力,还没等到刘秀大军的全力进攻,便已从内部开始分崩离析。 赤眉军内部各方势力本就心怀鬼胎,利益诉求各不相同。在经历了几场败仗后,矛盾愈发尖锐。 一些将领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开始拥兵自重,不再听从统一指挥;而普通士兵们也在连年的征战中疲惫不堪,对前途感到迷茫。 最终,赤眉军分裂成了几个小股势力,各自为战。 刘秀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他派出麾下精锐部队,如同锋利的刀刃,逐步对这些分裂后的小股势力进行蚕食。 那些失去了凝聚力的赤眉军残部,根本无法抵挡刘秀军队的凌厉攻势,纷纷败下阵来。 有的选择投降,被刘秀收编; 有的则逃散到山林之中,从此销声匿迹。 随着赤眉军的覆灭,天下的势力格局变得愈发清晰,只剩下王莽和刘秀这两大巨头,犹如两座巍峨的山峰,屹立在乱世的舞台上,一场决定天下归属的大战一触即发。 王莽,这个大汉最大权臣,此时正坐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眉头紧锁。 他自专权以来,推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本意是想要解决社会的种种弊端,然而却因为操之过急,触动了太多既得利益者的蛋糕,导致天下民怨沸腾。 各地起义军纷纷揭竿而起,虽然大部分都被镇压下去,但刘秀的崛起却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就仿佛命中注定一般,起初听闻刘秀义军之时,他便有一股心悸的感觉。 但那时,赤眉军才是最强大的起义力量。朝堂之上,大臣们纷纷进谏,要求先集中力量剿灭赤眉军。迫于朝堂的压力,王莽无奈之下只好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对付赤眉军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仅仅几年的时间,刘秀就迅速壮大起来。 王莽坐在宫殿中,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他知道,一场决定生死存亡的大战即将来临。 “景哲,你说我所做的究竟是对是错,为何天下会变成这样?”王莽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沧桑与无奈。 苏景哲目光沉静,语气平和地说道: “当初你推行改革,初衷乃是为了革除时弊。然而,改革之事,本就犹如在荆棘中前行,充满艰难险阻。推行的新政,触动了诸多世家大族的利益,他们自然会联合起来抵制。 新政推行过程中,一些地方官员阳奉阴违,导致百姓生活并未得到改善,反而陷入了更深的困境,这才使得民怨沸腾。” 王莽微微点头,神情落寞,长叹一声道: “我一心想要效仿古圣先贤,以井田制抑制土地兼并,以五均六筦调控物价,让天下财富得以均衡分配,让百姓安居乐业。可没想到,最终却落得个天下大乱的局面。” 与此同时,刘秀正在自己的营帐中与诸位将领商议着对策。营帐内,气氛严肃而紧张。 “将军,王莽此次派出王邑、王寻率领四十万大军前来,来势汹汹,我们该如何应对?”邓禹皱着眉头问道。 刘秀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扫视着众人: “诸位莫要惊慌。虽然敌军数量众多,但他们远道而来,必然疲惫不堪,且军心未必齐整。而我们以逸待劳,又占据着地利人和。只要我们团结一致,运用合适的战术,未必不能战胜他们。” 苏文行也站了出来,说道: “将军所言极是。我们可先派人去打探敌军的行军路线和驻扎情况,了解他们的弱点。同时,我们可以在敌军必经之路设下埋伏,先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刘秀点头表示赞同: “文行所言甚是。吴汉、岑彭,你们二人带领一支精锐部队,去打探敌军情报。其余人等,加紧训练士兵,做好战斗准备。” 数日后,吴汉和岑彭带回了敌军的详细情报。原来,王邑、王寻率领的大军正沿着一条狭窄的山谷向刘秀的驻地进发。刘秀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大喜,立刻制定了作战计划。 他命冯异带领一支部队在山谷两侧的山上埋伏,待敌军进入山谷后,从两侧发起攻击;又命邓禹带领另一支部队在山谷的出口处堵截,防止敌军逃跑;自己则率领主力部队在正面迎击敌军。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敌军到来。 一旬后,王邑、王寻的大军却浩浩荡荡绕过了山谷。刘秀得知此消息后,眉头瞬间紧锁,心中暗叫不好。原来,敌军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埋伏计划,改变了行军路线。 很快,王莽大军便将刘秀的营地围得水泄不通,喊杀声震得地动山摇。 苏文行营帐内。 刘秀轻声说道: “文行,你苏家素有神异,曾有流火大败匈奴。如今我军被王莽大军围困,局势危急,你可有办法助我等脱困?” 苏文行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 “将军,玄霄启世尊神素来护佑诸夏子民。云梧百姓家家信仰,便能在灾年丰收,如今王莽倒行逆施,致使天下民生维艰、怨声沸腾。 若将军能诚心设坛,向玄霄启世尊神祭拜祷告,说不定能得神佑,扭转当下危局。” 对于刘秀前来救助一事,苏文礼早已猜到,事先传信告诉了苏文行。待到刘秀祭拜时,家族自会动用神器相助,如此既能拔高先祖苏砚地位,又能让警示各方。 对于刘秀前来寻求救助之事,苏文行早在十天前便收到苏文礼的信件。信中言明只需刘秀设坛祭拜之时,家族会暗中动用神器施以援手。 如此一来,既能进一步彰显先祖苏砚的崇高地位,又能对各方势力起到强有力的警示作用。 刘秀虽对神鬼之事心存疑虑,但如今已无计可施,只好依言而行。他命人迅速搭建祭坛,准备祭品。 很快,一座高大的祭坛便在营地中央搭建起来。祭坛上摆满了各种祭品,香烟袅袅升起。 刘秀身着庄重的祭服,登上祭坛,虔诚地向玄霄启世尊神祷告: “尊神啊,今日天下苍生深陷水火,王莽倒行逆施,致使民不聊生、战乱频仍。我刘秀虽才疏力薄,却心怀匡复汉室、拯救万民之念。愿尊神能洞察我等的赤诚之心,降下神佑,助我等击退贼寇,让这乱世重归太平,让诸夏百姓重享安宁。” 刘秀祷告完毕,便带着众人静静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空却依旧平静,没有任何异样。一些士兵开始窃窃私语,怀疑这祭拜是否真的有用。 就在众人渐渐失去信心的时候,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奇异的轰鸣声。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无数闪烁的亮点,宛如繁星坠落。 那些亮点越来越大,越来越亮,竟是一颗颗巨大的陨石。 陨石拖着长长的火焰尾巴,呼啸着向王莽的大军坠落而去。一时间,喊叫声、爆炸声交织在一起,王莽的大军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陨石所到之处,敌军死伤无数,营帐被砸得粉碎,兵器散落一地。 刘秀见状,心中大喜,立刻下令全军出击。士兵们士气大振,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敌军。王邑、王寻在混乱中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只能带着残兵败将仓皇逃窜。 这场突如其来的陨石雨,彻底改变了战局。 第100章 洛水之誓 片刻之后,战场的惨状在晨曦中一览无余。 王莽军队的营地已是一片狼藉,焦黑的土地上满是残垣断壁,破碎的旗帜在晨风中无力地飘动。 死去的士兵横七竖八地躺满一地,鲜血早已凝固,与泥土混在一起。 苏文行看着这惨烈的景象,忍不住感叹道: “将军,这场陨石雨当真是神助,让我军不费吹灰之力便扭转了战局,王莽的军队死伤惨重,这胜利来得太及时了。” 刘秀勒住缰绳,目光深沉地说: “此乃玄霄启世尊神的庇佑,亦是我等为匡复汉室、拯救万民之赤诚所感啊。” 苏文行点头称是,随即问道: “将军,接下来咱们如何处理这战场之事?” 刘秀沉吟片刻,说道: “首先,要收敛双方将士的尸首,让他们入土为安。战争本就残酷,无论敌我,皆为苍生。再者,清理缴获的兵器粮草,登记造册,这可都是我军后续作战所需。” 苏文行应道: “主公仁义,定能得民心。只是这缴获的物资数量众多,需仔细清查。” 刘秀接着说: “此事就交由你负责,务必做到公正细致。另外,派人去安抚周边百姓,告诉他们战乱已过,让他们安心生产生活。” 苏文行抱拳领命,而后缓缓向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去,投入到安排的事务之中。 刘秀望向远方,那是长安的方向,此刻太阳正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辉洒在大地上,给这破败的战场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 长安。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厚重的帷幕低垂,压抑的气氛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 王邑、王寻满脸灰败与惶恐地走进殿内。他们的衣衫破碎褴褛,沾满了灰尘与血迹,头发蓬乱如草,眼神中满是惊惶与绝望。 来到王莽面前,两人“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咚咚咚”地磕头,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声音颤抖着说道: “大司马,臣等罪该万死!此次出征,本以为能一举歼灭刘秀逆贼,没想到却遭遇了如此惨败。” 王寻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继续说道: “大司马,那战场之上,突然天降陨石,犹如星辰坠落,巨石带着熊熊火焰,呼啸着砸向我军。一时间,我军顿时乱作一团,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王邑低着头,不敢直视王莽愤怒的目光,双手伏地,声音哽咽: “臣等拼尽全力想要稳住阵脚,可那陨石雨势太过凶猛,所到之处,营帐被砸得粉碎,士兵死伤无数。刘秀那贼军趁机掩杀过来,我军兵败如山倒,臣等实在是无力回天呐。” 两人越说越悲,涕泗横流,不断地以头叩地。 听着两人的话语,王莽并没有大怒,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失望,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忧虑,淡淡说了一句退下,便转头看向一旁的苏景哲: “苏家最终还是选择了刘秀吗?” 面对王莽的话语,苏景哲并未直接回应,而是神色凝重,目光诚恳地凝视着王莽: “巨君,自推行改革以来,天下犹如陷入了一片混乱的泥沼,各方纷争不断,战火纷飞。无数百姓背井离乡,在这动荡不安的世道中苦苦挣扎,饱受战乱之苦。其实,天下百姓所求并不多,不过是一方安宁的乐土,能让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休养生息,安居乐业。” 他微微叹了口气,继而加重语气说道:“如今,这混乱不堪的局面已经持续太久了,也到了该有个了结的时候了。 去洛水吧,在那里做一个最终的了断。苏家愿尽己所能,以最少的纷争,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让百姓重归安稳生活。” ...... 洛水河畔,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微风轻拂,岸边的垂柳随风摇曳。 苏文礼早已在此等候,他身着一袭庄重的长袍,神情肃穆。 不一会儿,王莽在苏景哲和刘衍陪同下缓缓走来。 他的步伐略显沉重,曾经那股威严此时已被岁月和局势消磨了不少。 王莽叹了口气,说道:“苏公,我有负文毅侯(苏远枫)的托付啊。” 苏文礼宽慰道: “大司马初衷是好的,只是改革之路艰难异常,如今唯有顺应时势,才能让天下重归太平。” 此时,刘秀与苏文行疾步来到洛水河畔。二人齐齐拱手,说道:“苏公(族兄)。” 苏文礼缓缓点头示意,而后开口说道: “如今天下战乱纷纷,黎民百姓苦不堪言,生灵涂炭。今日在洛水之旁,在玄霄启世尊神的见证下,当为这乱世寻一了断之法。” 王莽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走上前来,环视四周这波光粼粼的洛水,长叹一声道: “莽推行新政,本欲造福天下,却事与愿违,致天下大乱。今见刘秀将军心怀苍生、智勇双全,愿将这天下权柄交予他,以换得天下太平。” 言罢,刘衍双手捧着象征皇权的玉玺,郑重地朝着刘秀走去: “刘秀族兄,你素有鸿鹄之志,且能力远在我之上。我愿将这位置禅让于你,望你能带领天下百姓走出这乱世,重归太平。” 刘秀连忙上前扶起刘衍,又恭敬地接过王莽手中的玉玺,环顾众人,声如洪钟地说道: “今日承蒙陛下与大司马信任,刘秀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且大司马与皇室众人,虽曾处高位,但皆为这乱世所困,刘秀绝不再追究过往之事。自今日起,我当以仁德治天下,轻徭薄赋,让百姓安居乐业;整军经武,保我山河无恙。” 系统空间内。 突然,一道清脆响亮的提示音“叮~”骤然响起,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紧接着,【宿主见证洛水之誓,奖励地阶神器——誓言之书(凡誓言之书签订的契约,双方违反便会受到天罚,宿主也可自行抉择)】 苏砚看着面前的书本,喃喃道:“有了这誓言之书,在这复杂多变、人心难测的世界里,便如同有了一道强大且公正的枷锁。” 随后便将誓言之书丢向正在祭祀的苏文礼。 苏文礼正专注于祭祀仪式,突然,一道亮光自天而降,如流星划过夜空般耀眼夺目,打断了他的祭祀动作。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一本散发着神秘幽光的书籍悬浮在自己面前,书页微微翻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苏文礼先是一惊,眼中满是错愕与不解。刘秀和王莽也都停下手中动作,满脸震惊地望向这奇异的一幕,窃窃私语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开来。 苏砚的声音适时地在苏文礼脑海想起:“文礼,将刘秀和王莽二人承诺签订在誓言之书上,二人若有违背,天罚将至。” 苏文礼听了苏砚的话,眼神逐渐从惊愕转为敬畏。他缓缓伸出双手,握住了誓言之书,感受着那书中传来的丝丝凉意与强大力量。 在苏文礼的主持下,刘秀和王莽二人神色庄重地走到誓言之书前。 刘秀目光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对复兴汉室的决心;王莽则眉头紧锁,带着一丝不甘却又不得不为的无奈。 他们各自伸出手,轻轻触碰誓言之书,一道道奇异的光芒顺着他们的指尖涌入书中,契约的内容以金色的符文浮现于书页之上。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众人屏气凝神,见证这一庄重时刻。 契约签订完毕,誓言之书光芒大盛,随后缓缓合上,悬浮于空中。 苏文礼严肃地说道:“此契约已立,违背者必将遭受天罚。” 此后,但凡有重大约定,各方都默认需在苏家的主持下,借助誓言之书签订契约。 若少了苏家的参与和誓言之书的见证,无论哪一方,都坚决不同意订立约定,仿佛只有如此,才能为约定上一道万无一失的保险,确保双方都能恪守承诺,不敢轻易违约。 第101章 至高神 公元 15 年,洛阳城沉浸在一片喜庆氛围中,刘秀登基大典即将举行。 由于十数年地战乱,关中地区经济受到严重破坏,人口锐减,土地荒芜,长安城中设施也遭受重创。 而洛阳所在的关东地区,尤其是河洛平原,经济发展程度有显着提升,且洛阳受战乱影响较小,经济相对繁荣,能够为都城提供充足的物资供应。 且东周曾在此定都,具有一定的历史传统和合法性。 刘秀与苏文行等人商议后,最终选择定都于洛阳。 巍峨的宫殿前,旌旗猎猎,百官肃立。 “陛下,吉时已至。”近侍轻声提醒。 刘秀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冕旒,缓步走上高台,他目光坚毅,扫视全场。 此时,苏文行上前一步,拱手道: “陛下,今日登基,实乃天下之幸,愿陛下中兴汉室,四海归心。” 刘秀微微一笑,朗声道:“朕定不负众望,定要让汉室重现往日荣光。” 祭天仪式开始,香烟袅袅,刘秀虔诚祈祷。 礼毕,他转身面对群臣,慷慨陈词: “这数十年,天下大乱,百姓受苦。朕今登基,当以天下苍生为念,兴利除弊。” 台下群臣纷纷跪地,高呼:“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秀接着说道: “朕今日能登此大位,是玄霄启世尊神的旨意。昔日朕于危难之际,尊神天降陨石,救朕于危难。朕宣布,从此以后,玄霄启世尊神便是华夏唯一的至高神,以求尊神佑我诸夏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大汉江山永固!” 刘秀的声音在宫殿上空久久回荡。 群臣闻言,顿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之声此起彼伏。 有的臣子微微皱眉,面露思索之色; 有的则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惊讶,似未曾料到刘秀会在这个帝国最重要的时刻之一,陡然拔高苏砚的地位。 由于那场陨石天降的奇景,当时许多人都亲眼目睹,众人对苏砚成神并没有太多怀疑。 只是,自从先秦开始,诸夏神灵便众多繁杂,对于唯一的至高神一直没有统一的论调。 商朝时期,人们信奉的至高神是 “帝”,商王每遇大事,必通过占卜向 “帝” 请示。 周朝则尊崇 “皇天上帝”,认为 “皇天上帝” 是天地万物的主宰,天子受命于天,统治万民。 秦国祭祀的至高神是白帝、青帝、黄帝、炎帝这四帝,在雍地设立畤坛,定期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以祈求四帝的庇佑。 百年前,汉武帝曾宣布苏砚成神,并且封为玄霄启世尊神。那时,大汉上下家家祭拜,尊神之香火鼎盛一时。 但随着后期朝廷逐渐没落,战乱频仍,民生凋敝,大部分地区的百姓为了生计奔波,各地信仰混乱。 只有云梧之地,因为苏家的原因远离纷争,一直保留着对玄霄启世尊神的虔诚信仰。 如今刘秀宣布玄霄启世尊神为唯一的至高神,无疑是一次大胆的举措,想再一次统一诸夏的信仰,并且宣誓自己的正统。 在群臣的议论声中,刘秀面色沉静,目光扫视着众人,他的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过了片刻,喧嚣的议论声渐渐平息,群臣纷纷收敛神色,重新跪地。 主持登基事宜的老臣颤颤巍巍地向前一步,说道: “陛下圣明!玄霄启世尊神既然降下如此神迹助陛下成就大业,尊其为唯一至高神,实乃顺应天意之举。我等必当尊奉陛下旨意,在各地宣扬尊神之威,让万民皆怀敬畏之心。” 其余臣子也纷纷附和,高呼“陛下圣明”,声音在宫殿中再次回荡。 就在这时,高大的祭台上突然出现一道耀眼的光芒,紧接着,一股神秘而庄严的气息弥漫开来。 众人皆惊,纷纷抬头望去。只见原本因为王莽而缺了一角、用黄金修补的传国玉玺,竟缓缓脱离台面,悬浮在了半空中。 那玉玺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丝丝缕缕的金色光芒从玺身蔓延开来,仿佛有生命一般。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缺角之处开始有光芒闪烁聚集,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重塑着它。 原本残缺的部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不一会儿,传国玉玺竟重新变得完整无缺,散发着璀璨而威严的光芒,似在诉说着大汉正统的回归。 刘秀望着重新完整的传国玉玺,眼中闪过一丝敬畏与激动。 双手捧起传国玉玺,声音洪亮地说道: “此乃尊神显灵,佑我大汉。朕必不负尊神之意,励精图治,让我大汉江山重现往日辉煌!” 群臣见状,再次齐齐跪地,高呼“陛下万岁,尊神显圣,护我大汉山河永固、万世昌隆!”,声音震动天地。 在这重大时刻,自然少不了记载史料的官员,这些记载会是以后编纂史书的重要参考内容。 大殿一角,数名太史署的官员快速书写着: “建武元年,帝践祚洛阳,祭台昭尊玄霄启世尊神为华夏独尊。言讫,神异降焉,莽损之传国玺自台浮起,缺角复完。帝捧玺宣尊神佑汉,当图治兴邦。群臣感神迹,齐呼万岁,声震九霄。” 记录完成后,年长的史官小心翼翼地将竹简用丝线捆扎好,放入特制的木匣之中。 他庄重地说道:“今日之盛事,当永载史册,让后世皆知我大汉有尊神庇佑,有圣主中兴。” 此后,史官将此次事件之记录郑重缮写两份。 一份由专人小心护送至云梧苏家藏书楼,苏家对于历史记载十分重视,凡有重大事迹都有收藏;另一份则被恭恭敬敬地送入兰台——刘秀时期专门存放重要史书之所。 宣布苏砚为唯一至高神后,祥瑞之象笼罩着洛阳皇宫,刘秀高站祭台之上,扫视着殿下的诸位功臣,声若洪钟地说道: “今日尊玄霄启世尊神为唯一至高神,神迹天降,传国玉玺复归完整,此乃我大汉中兴之吉兆。而这一路兴复汉室,诸位皆浴血奋战、殚精竭虑,功不可没,朕今日定要论功行赏。” 言罢,刘秀目光首先落在了苏文行身上,提高音量道: “苏文行听封!自朕举义旗兴复汉室以来,你便不离不弃,鞍前马后。你善谋多智,于战略布局上高瞻远瞩,于危急时刻屡出奇策,助朕化解诸多困局。且你心怀天下,以苍生为念,为我大汉社稷立下不世之功。 今封你为定国公,世袭罔替,食邑五县。赐九锡中的车马、虎贲、弓矢之礼,以彰你之殊勋。车马象征你出行尊贵与荣耀,虎贲可护你周全,弓矢赋予你征讨不臣之权。” 苏文行上前谢恩:“陛下隆恩,臣定当竭尽所能,为大汉江山之稳固,为黎民百姓之安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随后,刘秀又转向邓禹,说道:“邓禹,你运筹帷幄,有决胜千里之能,为朕出谋划策,招揽贤才,今封你为高密侯,食邑四县。”邓禹忙叩首谢恩。 接着,冯异、吴汉等功臣也依次获封,刘秀根据他们的功绩,或封侯,或增食邑,赏赐丰厚。 待众人的呼声稍歇,刘秀目光再度扫视全场,然后缓缓开口道: “苏家一门,忠肝义胆,为我大汉可谓是贡献卓越。昔年遭遇变故,云王爵位暂时褫夺,朕一直念于心中。今神迹天降,大汉中兴有望,朕决定恢复苏家云王的爵位,再赐九锡,以彰其功。另赋予苏家勤王之权,若遇朝中有奸佞乱政、社稷有累卵之危,苏家可当机立断,举兵勤王,匡扶朝纲。” 话音落下,全场皆静,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到苏家所在之处。苏文礼从人群中稳步走出,他虽已古稀之年,但身姿依旧挺拔,神情沉稳淡定。 苏文礼双手抱拳,声音平和且坚定地说道: “陛下隆恩,苏家上下铭感五内。昔日爵位被夺,苏家从未有过怨怼,只念陛下定有苦衷,且深知我等身负的是保家卫国、匡扶大汉之责,而非为了功名利禄。 如今陛下恢复云王爵位、赐下九锡并赋予勤王大权,此乃陛下对苏家的信任与期许。苏家定当恪守本分,不负陛下重托。” 刘秀面露欣慰之色,满意地点了点头,朗声道: “今日论功行赏已毕,诸位皆为我大汉的中兴之臣。朕与诸位同喜,摆下群臣大宴,大家当开怀畅饮,共庆这大汉的兴盛之象!” 此时,祭台下又响起了功臣们的高呼:“陛下万岁,大汉永昌!” 第102章 再次统一 建武十年,自刘秀于洛阳登基称帝以来,已过去十载春秋。 这十年间,刘秀凭借着卓越的领导才能和坚韧不拔的意志,逐一平定了全国各地的乱军。曾经四分五裂、战火纷飞的中原大地,在刘秀的不懈努力下,逐渐恢复了生机与秩序。 然而,在广袤的西南地区,仍有一片顽固的割据势力——西蜀,像一颗刺在刘秀心中的芒刺,阻碍着天下的最终统一。 刘秀深知,西蜀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其境内山川纵横,道路崎岖,加之占据西蜀的公孙述拥兵自重,野心勃勃,妄图割据一方,与刘秀分庭抗礼。 公孙述原本是王莽专权时期的官员,在天下大乱之际,趁机占据益州,自立为帝,国号“成家”。 他凭借着西蜀丰富的物产和险要的地势,招兵买马,扩充势力,在西南地区建立起了一个相对独立的政权。 洛阳南宫,却非殿。 刘秀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扫视着群臣,缓缓开口: “自朕登基以来,四方乱军渐次平定,然西蜀公孙述仍负隅顽抗,妄图割据一方,此乃我大汉之患,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话音刚落,大司徒邓禹率先出列,拱手道: “陛下,西蜀地势险要,公孙述经营多年,若贸然进攻,恐损失惨重。臣以为可先遣使劝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若其归降,可免生灵涂炭。” 吴汉跨出一步,高声反驳: “陛下,公孙述野心勃勃,岂会轻易归降?若遣使劝降,恐被其视为软弱可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如今我军士气正盛,应即刻发兵,以雷霆之势将其一举歼灭。” 岑彭也站出来支持吴汉,说道: “吴将军所言极是。西蜀虽地势险要,但我军兵强马壮,且有诸多良将。只要战略得当,定能攻破西蜀防线。我愿率水军沿江而上,直捣其腹心。” 这时,苏景浩出列说道: “陛下,方才邓禹大人提议遣使劝降,此计可一试,但实不可寄望过高。公孙述久居西蜀,仗着那山川险峻,物产丰饶,早有独霸一方之心,野心勃勃之下岂会轻易就范。 若他执迷不悟,负隅顽抗,我军必要当机立断,以武力解决。 论及征伐西蜀之策,岑彭将军善于水战,可命其率水军为先锋,沿江而上。那江水便是我军的天然通道,可直抵江州。 江州乃西蜀门户,拿下江州,便如撕开了西蜀的防御缺口,而后再徐徐图西进之事。 而吴汉将军勇猛善战,可率陆军从陆路进发。陆路虽艰险,但我军将士无畏艰难。如此水陆并进,两军相互配合,形成夹击之势,必能让公孙述首尾难顾。” 只是这西蜀之地复杂异常,公孙述经营多年,必有诸多防备。还望陛下严令二位将军务必小心谨慎,不可轻敌。 行军途中要时刻探查敌军动向,因地制宜制定战略战术。若有轻敌冒进之举,恐会陷入敌军陷阱,让我军遭受不必要的损失。” 朝堂之上,众人皆对苏景浩的这番谋划点头称是。 刘秀听后,眼中露出赞赏之色,说道: “云王所言甚是,朕依你之策。岑彭、吴汉,你二人可明白肩上重任?” 岑彭和吴汉急忙出列,单膝跪地,齐声说道:“陛下放心,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数年前,苏文礼溘然长逝,苏景浩承袭爵位成为新一任云王。 自此,后续云王虽未在朝堂担任具体职务,却已然跃居天子之下,成为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朝堂之上,无论大小事宜,从军政要务到民生琐事,云王皆有参与决策之权。 ...... 数月后,岑彭、吴汉等人率领大军,从水陆两路进攻西蜀。 岑彭率领水军沿江而上,直逼西蜀的门户——江州(今重庆)。 吴汉则率领陆军从陆路进攻,与岑彭相互配合,形成了对西蜀的两面夹击之势。 江州城墙上,守将田戎望着江面密密麻麻的战船,眉头紧锁,身旁的副将焦急道: “将军,汉军来势汹汹,咱们怎么办?” 田戎咬咬牙,瞪着双眼吼道: “怕什么!这江州城固若金汤,给我拼死抵抗,谁敢后退一步,军法处置!” 岑彭在帅船上观察着江州城的防御情况,副将凑过来道: “将军,咱们直接强攻吧,将士们都士气高昂。” 岑彭摇摇头,沉思片刻说: “这江州城防坚固,强攻只会徒增伤亡,我们采用围而不攻的策略。你带部分军队围困江州,我率主力绕过此地,直取垫江。” 在垫江,岑彭与公孙述的军队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岑彭一马当先,挥舞着长枪,大声激励将士: “儿郎们,为了大汉,为了天下太平,冲啊!” 汉军将士们听后,士气大振,奋勇杀敌。 公孙述的将领见状,急得大喊:“顶住,给我顶住!” 但终究抵挡不住汉军的攻势,最终,岑彭击败了公孙述的军队,占领了垫江。 随后,岑彭下令直捣成都。 与此同时,吴汉率领的陆军也在陆路取得了重大进展。 他们穿越崇山峻岭,先后攻占了广汉、犍为等郡县。 吴汉骑在战马上,对身边的将士说: “兄弟们,离成都越来越近了,加把劲,咱们早日结束这乱世!” 公孙述在成都宫中得知汉军逼近的消息后,惊恐万分,瘫坐在椅子上。 他的谋士急忙上前道: “陛下,赶紧调集军队,加强成都防御,再派人去各地征集援兵。” 公孙述回过神来,慌忙下令:“快,按此计行事!” 然而,此时的西蜀已经人心惶惶,各地使者回报: “陛下,许多军队无心恋战,纷纷投降汉军了。” 公孙述听后,绝望地捶着桌子: “完了,完了!” 建武十二年,岑彭和吴汉率领的汉军在成都城下会师,对成都形成了合围之势。 公孙述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汉军,咬着牙说: “事到如今,唯有孤注一掷了!传我命令,全军出城迎战!” 在成都郊外的决战中,汉军将领高午冲入敌阵,如猛虎一般。 公孙述正指挥作战,突然高午一枪刺来,正中他的胸部。 公孙述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他身边的侍卫大喊:“陛下!” 公孙述有气无力地说:“我……我不行了……” 当晚,公孙述不治身亡。 公孙述死后,西蜀的军队失去了主帅,顿时陷入混乱。汉军趁机发起总攻,一举攻破了成都城。 随着成都的陷落,西蜀的割据政权宣告灭亡。 消息传回洛阳,刘秀望着地图,感慨地对大臣们说: “战乱数十年,如今天下终于重新归于一统。” 大臣们纷纷点头称是,齐声说:“陛下圣明!” 第3章 党锢再兴 此时,望着苏熙武越来越远的背影,曹节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待苏熙武离开后,他连忙上前,对窦太后和刘宏说道: “太后、陛下,苏熙武此人心向窦武、陈蕃,恐怕也有不轨之心。如今窦武已死,党人余孽仍在暗中勾结,若不斩草除根,恐生后患。” 桓帝时,宦官势力膨胀、操纵政权,这引发士大夫阶层不满。 李膺、陈蕃、窦武等官僚士大夫联合太学生反对宦官专权,通过品评人物、抨击时政形成“清议”。 延熹九年(166 年),术士张成纵子杀人,被洛阳令李膺逮捕。 因张成与宦官勾结,宦官侯览指使张成弟子牢修诬告李膺等“共为部党,诽谤朝廷”。 桓帝大怒下诏逮捕李膺、陈寔等二百余人,太尉陈蕃拒签诏令。不久李膺等人获赦回乡,但遭终身禁锢,他们被称作党人。 刘宏登基后,窦武为抗衡宦官势力,重新启用杜密为、李膺为长乐少府。 听到曹节之言,窦太后不禁有些犹豫。她久居深宫,平日里没少受曹节等宦官的殷勤侍奉,故而对他们颇有好感。 可她也清楚,苏熙武救下陈蕃,分明是对朝廷禁锢党人之举心存不满。 窦太后并无他念,只盼着朝廷能安稳太平,不愿此时再生冲突。 于是,她缓缓开口道: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万不可贸然行事。党人之中也有不少忠义之士,若不分青红皂白地滥杀无辜,恐怕会激起民愤,于朝廷不利。” 王甫却急切地说道: “太后,如今局势危急,容不得半点迟疑。党人以清议为名,实则结党营私,妄图颠覆朝廷。若不趁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待他们势力壮大,后果不堪设想。” 刘宏听了王甫的话,窦太后心中有些动摇,问道: “那依你们之见,该如何是好?” 曹节眼中闪过一丝凶狠,说道: “陛下可下诏,以谋反罪逮捕党人,将他们一网打尽。对于那些同情党人的官员,也一并罢官免职,以绝后患。” 窦太后皱了皱眉头,脸上闪过一丝忧虑,最终还是说道: “此事不妥,日后再说。” 听到这句话,曹节和王甫对视一眼,虽极力压下心里的不满,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阴狠。 此刻窦太后犹豫在他们看来就是偏向党人,这对他们来说是无法接受的,一旦党人得势等待他们的就是地狱了。 此后数日间,曹节和王甫等人频繁密谋,一个恶毒的计划在他们心中逐渐成型。 他们开始在刘宏身边不断进谗言,整日絮絮叨叨地说窦太后干政,阻碍皇帝亲政。 “陛下,窦太后此举分明是不想让您掌握大权。党人之事一拖再拖,就是太后在背后作梗,长此以往,朝廷大权旁落,陛下您的威严何在?” 曹节一脸谄媚,眼中却满是算计。 王甫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是啊陛下,太后久居深宫,不了解朝堂局势,她的妇人之仁会坏了大事。如今党人势力暗流涌动,若不及时铲除,迟早会危及陛下的江山社稷。” 刘宏本就年轻,缺乏主见,被曹节和王甫等人的言语一蛊惑,心中渐渐对窦太后产生了不满和怨恨。 终于,在曹节和王甫等人的不断怂恿下,刘宏下达了旨意,将窦太后软禁在南宫云台。 当旨意传达之时,窦太后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悲哀。 她没想到,自己一心为了朝廷的安稳,却落得如此下场。 如今窦武已死,朝堂内外的外戚势力如大厦倾颓,众多外戚纷纷倒戈,转而向曹节投诚。 宫廷之内,更是以曹节马首是瞻,她在这权力的旋涡中,早已失去了往昔的影响力与控制力,沦为了孤立无援的困兽。 只能默默地收拾行囊,在一群宦官的监视下,前往南宫云台。 南宫云台内,窦太后独自一人坐在昏暗的房间里,望着窗外的天空,心中满是凄凉。 而曹节和王甫等人则在宫中暗自得意,他们扫除了障碍,接下来便可以肆无忌惮地对党人展开残酷的迫害了。 于是,一场血腥的党锢之祸拉开了帷幕。曹节、王甫等人指使爪牙四处搜捕党人,一时间,整个京城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李膺正在家中读书,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嘈杂声。他起身走到门口,只见一群手持兵器的士兵将他家团团围住。 为首的军官大声喊道: “李膺,你勾结党人,意图谋反,奉陛下旨意,将你逮捕归案。” 李膺脸色镇定,冷笑一声,说道: “我李膺一生光明磊落,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朝廷的事。你们这些宦官,结党营私,残害忠良,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军官冷哼一声,说道: “少废话,跟我们走一趟吧。”说罢,便上前要抓李膺。 李膺的家人和门生们纷纷围上来,想要阻拦。 李膺摆了摆手,说道: “罢了罢了,我今日若不随他们去,恐怕会连累你们。” 说罢,便跟着士兵们走了。 与此同时,杜密也在家中被逮捕。他看着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愤怒地说道: “我杜密一生为国为民,何罪之有?你们这些宦官,颠倒黑白,陷害忠良,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士兵们才不管他说什么,强行将他押上了囚车。 党人们在狱中遭受了残酷的折磨。曹节、王甫等人对他们严刑拷打,逼他们承认谋反的罪名。许多党人宁死不屈,坚决不肯认罪。 李膺在狱中受尽了折磨,但他始终坚称自己无罪。 他对同狱的党人说道: “我们这些人,一生追求正义,如今虽身陷囹圄,但绝不能向这些宦官低头。” 杜密也说道: “是啊,我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 一时间,数百名官员被扣上“党人”的帽子而遭抓捕。那些曾对“党人”心怀同情的官员也未能幸免于难,受到了牵连。 他们先是被罢去官职,紧接着便被剥夺了再入仕途的机会,被终身禁锢,赶出洛阳。 苏熙武得知党人被捕的消息后,数次求见刘宏但都被拒绝。 他不知道的是,此前数次上书还没送到刘宏面前,也早已经被曹节等人拦下。 第4章 士人的沉重枷锁 云梧,云王府中。 一座典雅的园林里,几个中年人围坐在石桌旁,正神色严峻地商议要事。 为首者正是云王苏礼安,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袍上淡蓝色的云纹图案在微风中似有流动之感, 腰间束着一条黑色腰带,整个人威严尽显,然而眉间却隐隐透露出几分忧虑。 其余三人分别是他的弟弟苏礼平、苏礼正和苏礼明。 苏礼明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低沉而急切: “兄长,如今洛阳的党锢之事愈演愈烈,已经严重侵蚀了咱们苏家在朝堂的影响力。那些受牵连的官员里,不少都是从云梧书院走出去入仕的弟子。” 话音刚落,身着一身宝蓝色长衫的苏礼平紧接着开口,脸上满是忧虑: “四弟所言极是。一直以来,从云梧书院出仕的弟子皆是咱们苏家在朝堂的重要倚仗。 想当年桓帝时期,党锢之祸初起,虽家族竭力挽救,仍有不少书院弟子受此牵连,被禁锢而不得入仕。 如今党锢之事愈演愈烈,若再不采取行动,只怕苏家在朝堂的影响力会消散殆尽啊。” 苏礼正闻言,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缓缓说道: “党锢之事盘根错节,其中的利害关系错综复杂,如今宦官势力猖獗,牢牢把持着皇帝,朝堂大臣鲜少有机会能接近圣听。 况且,皇帝年幼,对曹节等宦官深信不疑,谁无法说动皇帝改变心意。” 听完苏礼正等人的话,苏礼安微微皱眉,神色凝重: “如今我真正忧心的并非是朝堂局势。你们可还记得,先祖自百年之前,穆王(苏文礼)大婚之际显圣过后,便再无任何音信。” 听完苏礼安的话,苏礼正三人先是一愣,面上闪过些许惊愕之色。 对于先祖玄霄启世尊神,他们并无直接感应之能,平日里也鲜少往这方面去思虑。但兄长苏礼安身为家主,拥有直接感应联系先祖的特殊能力。 苏礼正回过神来,眼神中满是关切,急忙问道: “兄长,那你这些年与先祖可还有感应?如今这等情形,先祖可有留下什么指引?” 苏礼平也在一旁附和,神情紧张: “是啊,兄长,先祖一向庇佑我族,如今许久未有音信,莫不是出了什么事?眼下朝堂动荡,皇帝昏聩,若没了先祖护持,家族恐怕免不了一番波折。” 苏礼安缓缓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目光望向远方,神情疲惫: “这些年我日夜尝试,可始终没有得到先祖的半点回应” 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带着一丝无奈与焦虑, “如今这天下,局势愈发危急,如那即将倾塌的大厦,而我却如置身迷雾之中,心中实在没底。 我已决定,离开家族出去走走,去亲身感受这天下的脉搏,亲眼瞧瞧这乱世究竟会走向何方。” 他环顾众人,目光落在苏礼正身上: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家族事务就托付给礼正了。礼正啊,你心性沉稳,行事可靠,我对你很是放心。” 苏礼安话语刚落,苏礼正三人便急切劝阻,但终究还是没能让苏礼安改变主意。他心意似铁,毅然踏上了探寻天下之路。 ...... 与此同时,洛阳的党锢之祸正在越演越烈。宦官集团对士族展开了系统性的清洗。 以曹节为首的宦官们,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将士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他们精心编纂了《党人碑》,把李膺、范滂等二百多位正直的士族人士定为“钩党”。 这所谓的“钩党”罪名,如同乌云一般,瞬间笼罩在整个士族的上空。 曹节等人也想要借此机会将士族的力量彻底打压下去。他们颁布了“五族连坐”的严酷法令,这意味着一旦有人被定为“钩党”,不仅自己性命难保,其五族之内的亲属都要受到牵连。 一时间,整个士族人心惶惶,犹如惊弓之鸟。 这场清洗行动迅速蔓延开来,血腥与恐怖充斥着每一个角落。被杀、流放的人数逾万,鲜血染红了大地,哀嚎声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李膺、杜密等士族领袖被囚禁在狱中,遭受着非人的折磨,最终含冤而死。 受牵连而死亡、迁徙、废黜、禁锢者达六、七百人。许多家族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昔日的繁华府邸变成了一片废墟。 不过,在此次党锢之祸中,并非所有世家大族都在宦官集团的迫害下摇摇欲坠。 云梧苏氏、汝南袁氏和弘农杨氏这三个世家大族,宛如屹立在狂风暴雨中的巍峨高山,让宦官们不敢轻易招惹。 云梧苏氏自从大汉建立以来便一直兴盛,更是唯一异姓王,封地宛如国中之国,宦官集团自然不敢招惹。 汝南袁氏家族成员在朝廷中担任重要官职,门生故吏也遍布天下,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政治力量,令宦官们投鼠忌器。 弘农杨氏世代以经学传家,声名远扬,在文化和社会层面具有广泛的影响力,其家族的声誉和地位使得宦官集团有所顾虑。 因此遭受迫害的党人不断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云梧苏氏、汝南袁氏和弘农杨氏这三族,期盼着能在这黑暗中寻得一丝生的希望。 深夜,万籁俱寂,定国公府邸外却打破了这份宁静。 一群神色惊惶的党人出现在这里,他们衣衫褴褛,脸上更是憔悴不堪。 其中一人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呼喊: “来人啊,我等求见定国公,如今宦官当道,我们实在走投无路了。”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惨。 门卫看着面前这几人,神色惶恐不已,连忙摆手,试图驱赶这些人: “你们赶紧走,莫要给我定国公府惹来灾祸,被宦官发现,我们谁都担待不起!” 说着,便伸手去推搡他们。 这时,苏礼清恰好路过。苏礼清身着一袭锦袍,快步走到门卫和党人中间,大声制止道: “住手!他们为朝堂正义如此,我们怎能见死不救?” 门卫见是苏礼清,连忙躬身,焦急地劝解道: “公子,如今这局势凶险,宦官们四处搜寻党人,手段极其残忍。若是收留他们,定会给国公府招来大祸,还望公子三思啊。” 苏礼清眉头一皱,呵斥道: “你懂什么!我苏家自大汉开国以来便一直兴盛,靠的不仅是权势地位,更是心中的仁义与担当。这些人都是为了正义而遭受迫害,我们若此时将他们拒之门外,与那宦官奸佞又有何区别?” 门卫被苏礼清的一番话吓得不敢再言语,低着头退到一旁。 苏礼清转身: “诸位莫要惊慌,且随我去见家父,他定会为你们想办法。” 党人们听闻,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纷纷跪地叩谢: “多谢苏公子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 苏礼清带着党人来到苏熙武的书房。苏熙武正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手中的书卷早已无心翻阅。 见到苏礼清带着一群人进来,他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苏礼清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讲述了一遍,然后说道: “父亲,这些人实在可怜,还望您能救救他们。” 苏熙武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党人面前:“你们放心,我苏熙武不会见死不救。如今这洛阳城已如一座牢笼,你们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我会想办法送你们离开。” 随后,苏熙武立刻开始秘密安排。他利用云梧苏氏在洛阳的人脉与资源,联系到一些可靠的商队和江湖人士。 经过一番精心谋划,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苏熙武将这些党人乔装打扮,混进商队,趁着夜色,悄悄送出了洛阳城。 第5章 袁绍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曹节等宦官集团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得知苏熙武暗中帮助党人逃离洛阳。 曹节气得拍案而起,他尖着嗓子叫嚷道: “好你个苏熙武,竟敢公然与我们作对,这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第二天,曹节便派了几个心腹宦官来到定国公府。 为首的宦官趾高气扬地走进书房,见到苏熙武后,阴阳怪气地说道: “苏大人,近日朝廷正全力搜捕党人,您却做出这等包庇之事,可是犯了大罪啊。” 苏熙武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站起身: “我不过是看那些人无辜受牵连,心生怜悯罢了。况且,我也并未做什么违法之事,不过是帮他们寻了一条求生之路。” 那宦官冷笑一声: “苏大人,您莫要嘴硬。如今证据确凿,您若不想惹上更大的麻烦,就乖乖收敛些。以后莫要再管这党人的闲事,否则,就算您是定国公,也保不住您。” 苏熙武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说道: “我苏家自大汉开国以来,一直忠心为国。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若你们觉得我有错,大可以拿出真凭实据,去皇上面前参我一本。” 宦官被苏熙武的话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们深知云梧苏氏势力庞大,在朝中根基深厚,不敢轻易与苏熙武正面冲突。 沉默片刻后,冷哼一声道: “苏大人,您好自为之吧。今日这番话,还望您能记在心里。” 说完,便带着其他宦官灰溜溜地离开了。 苏熙武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警惕,他知道,曹节等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与此同时,出身汝南袁家的袁绍做出了和苏熙武一样的举动。 袁绍出身声名显赫的汝南袁氏,家族四代五人位居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但在党锢之祸的阴霾笼罩下,他未在家族庇护下明哲保身,而是决心反抗宦官专权。 袁绍表面隐居,鲜与宾客往来,极为低调。暗中却积极结交党人和侠义之士,欲构建对抗宦官集团的力量。 其中,党人何颙至关重要。他才华出众,与党人领袖陈蕃、李膺交往密切。 陈、李二人为士大夫阶层代表,清正廉洁、刚正不阿,在士林威望极高。 何颙常与他们探讨治国、抨击宦官。袁绍仰慕何颙才华品格,二人很快成为志同道合的好友。 在这些时日党锢之祸最为严重的时候,何颙数次冒险私入洛阳。每次前来,都会找到袁绍,与他商议解救党人的办法。 袁绍一处秘密居所内。 何颙满脸焦急:“本初,如今党人处境愈发艰难,宦官搜捕甚紧,许多兄弟性命堪忧。” 袁绍握紧拳头,眼神坚定:“伯求兄莫急,我定会想办法相助。你我定要拯救这些忠义之士。” 此后,袁绍凭借家族财富和人脉,全力解救党人。他与何颙多次密谋,利用官场和江湖关系,为党人乔装、安排藏身之处、资助逃离。 他们的行动引起了宦官集团警觉。 中常侍赵忠得知后,冷笑着对身边人说:“袁本初,拒绝征召,收养亡命之徒,不知他意欲何为。” 这话很快传到袁绍耳中。 有门客担忧劝道:“公子,赵忠已警告,您还是收敛些吧,以免招来大祸。” 袁绍神色凛然:“宦官乱政,祸国殃民,我怎可坐视不管。即便前方荆棘满途,我也绝不退缩。” 袁绍的一番话让门客无奈退下,但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叔父袁隗的耳中。 袁隗身为司徒,位列三公,不仅是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更是如今袁家在官场的中流砥柱,家族的兴衰荣辱在他心中重若千钧。 听闻袁绍的所作所为后,袁隗立刻命人将袁绍唤至书房。 袁绍刚踏入书房,袁隗便怒目圆睁,猛地一拍桌子,厉声斥责道: “你这是准备破灭我们袁家!” 袁绍心中一凛,但很快便镇定下来,拱手行礼,目光坚定地看着袁隗。 袁隗气得站起身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痛心疾首地说道: “咱们袁家历经四代,才有如今这般显赫的地位。家族门生故吏遍布天下,靠的是什么?是与各方势力维持平衡,尤其是和朝廷里掌权的宦官集团保持良好关系。 你倒好,公然与宦官为敌,收养那些被朝廷追捕的党人,这不是把袁家往火坑里推吗?” 袁绍眉头紧锁,深吸一口气,说道:“ 叔父,侄儿并非不知家族的荣耀来之不易。但如今宦官乱政,祸国殃民,朝堂之上乌烟瘴气,百姓生活苦不堪言。那些党人皆是忠义之士,为了国家和百姓直言进谏,却惨遭迫害,侄儿实在不忍袖手旁观。” 袁隗怒不可遏,手指着袁绍的鼻子,说道: “你懂什么!这是朝廷的事,是皇上和宦官们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小辈来操心。你以为你这样做是英雄壮举?你这是在拿整个袁家的命运开玩笑!一旦惹恼了宦官集团,我们袁家几代人的心血都将毁于一旦。” 袁绍挺直了腰板,毫不畏惧地回应道: “叔父,若为了家族的荣华富贵而与宦官同流合污,纵然能保一时之安稳,但袁家必将遭人唾弃。侄儿以为,只有匡扶正义,拯救国家于危难之中,才是真正为家族增光添彩。” 袁隗气得浑身发抖,长叹一声,无力地坐回椅子上,说道: “你这孩子,真是执迷不悟。罢了罢了,我今日说再多也无用。但你要记住,你的行为不仅关乎你自己,更关乎整个袁家。倘若你一意孤行,日后闯出大祸,可别连累了家族其他人。” 袁绍再次拱手行礼,说道: “侄儿明白叔父的苦心,但侄儿心意已决。若真有那么一天,侄儿愿一人承担所有后果,绝不让家族受牵连。” 说罢,袁绍转身大步走出了书房,留下袁隗在原地摇头叹息。 此后,袁绍的行使他在士大夫阶层中赢得了更多人的敬重和支持,也为他日后在东汉末年的政治舞台上崛起,奠定了更加坚实的基础。 士大夫皆称袁绍有苏氏风范。 第6章 窦太后去世风波 熹平元年,被软禁在南宫云台的窦太后溘然长逝。 有人于朱雀阙上公然书写文字 ‘天下大乱,曹节、王甫幽杀太后,公卿皆尸禄,无忠言者’,毫不留情地指责宦官专权乱政之恶行。 这一举动如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引得宦官们大为恼怒。 他们抓住这个机会,借机大做文章,妄图将这把水搅得更浑。 刘宏受其蛊惑,当即下令司隶校尉、河南尹等相关官员展开大规模搜捕行动。一时间,京城之内风声鹤唳,太学生千余人被无端牵连入狱。 朝堂之上,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 苏熙武身着一袭庄重的朝服,眉头紧锁,目光中满是忧虑与愤怒。 他看了看身边几位同样神色凝重的大臣,微微点头,率先站了出来。 苏熙武拱手向刘宏说道: “陛下,此次大规模搜捕太学生之举,实乃不妥。如今并无确凿证据证明这些太学生与党人有关,如此盲目抓人,恐寒了天下学子之心啊。” 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大宦官曹节便尖着嗓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定国公,你这是何意?朱雀阙上公然指责我等,必是有人背后指使,这些太学生整日议论朝政,难保不是同党。陛下下令搜捕,那是英明之举,你莫要在此胡言乱语。” 苏熙武怒目而视曹节: “曹公公,你莫要血口喷人。所谓证据,当是实实在在,而非凭空臆想。这些太学生皆是我大汉未来之栋梁,怎能仅凭你的几句猜测,便将他们打入大牢?” 曹节气得脸都变了形: “陛下,你看看这定国公,分明是在袒护这些乱党。如今局势危急,若不严厉惩处,恐生更大的祸端。” 刘宏坐在龙椅上,有些犹豫不决,他看了看苏熙武,又看了看曹节: “定国公,你可有什么依据说这些太学生是无辜的?” 苏熙武听见刘宏这样说就知道还有希望,当急向前一步,说道: “陛下,臣虽无直接证据证明他们无辜,但也无证据证明他们有罪啊。如今只是因为有人在朱雀阙书写文字,便将罪责强加于这些手无寸铁的太学生身上,实在难以服众。” 这时,一旁的中郎将皇甫嵩也站了出来,拱手说道: “陛下,定国公所言极是。我等身为臣子,当以社稷为重,以公正为本。如今这般做法,不仅会让天下人对陛下的圣明产生质疑,也会让真正的幕后黑手逍遥法外。” 皇甫嵩出身于将门世家,父亲皇甫节曾任雁门太守,叔父皇甫规也是一名名将,曾在苏熙武手下任职。 皇甫嵩曾北地太守,因其展现出卓越的军事才能,被皇甫规引荐给苏熙武,苏熙武对皇甫嵩的才能也十分赏识,经过一番考察,举荐他担任中郎将一职。 曹节见又有大臣帮腔,更加气急败坏,他手指着苏熙武等人,骂道: “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公然违抗陛下的旨意。莫不是你们就是党人的同谋,故意在此阻挠查案。” 苏熙武听到曹节如此说,大声说道: “曹节,你休要在这里无理取闹。我苏家世代忠良,也是你能污蔑的?” 苏熙武怒目死死地盯着曹节,那眼神仿佛要将曹节生吞活剥。这让曹节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蹿脑门。 他心中一凛,尽管当下仗着对刘宏的牢牢掌控,又有宫廷护卫在侧,若狠下心来确有能力取苏熙武性命,但他却不敢轻举妄动。 苏家在世家大族中树大根深,威望极高,犹如一棵参天巨树,庇佑着无数士子。在民间,苏家更是被百姓们传颂为忠义的楷模,声名远扬。 一旦他贸然对苏熙武下手,无疑是向整个士大夫阶层宣战,到时候,朝堂内外定会群起而攻之,他将成为众矢之的。 更何况,云梧苏家手握勤王之权,这是光武帝赐予苏家荣耀与重任。苏熙武身为苏家在朝堂的重要布置,若惨遭横祸,苏家必定会以“清君侧”之名,率领勤王之师浩浩荡荡地杀进京城。 到那时,自己必将死无葬身之地,根本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想到这里,曹节尽管满心怨恨,却也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杀意,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神闪烁,不敢再与苏熙武对视。 刘宏坐在龙椅之上,看着苏熙武与曹节剑拔弩张的这一幕,只觉一股无名火在心头乱蹿,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心中烦闷不已。 朝堂之上的紧张气氛如同一团乱麻,让他本就不怎么清明的头脑愈发混乱。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站在朝臣之列的司徒袁隗,眼神在苏熙武和曹节之间来回游移,似在权衡着什么。 只见他轻轻吸了一口气,缓缓迈出步子,双手整理了一下官服的袖口,而后不紧不慢地站了出来。 袁隗向来秉持着两边都不得罪的处世之道,就像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小心翼翼掌舵的船夫,只求安稳。 在这波谲云诡、混乱不堪的朝局里,他心心念念的就是保全袁家,让家族能够在这风雨飘摇的局势中平稳度过。 所以,他常常在朝堂纷争中充当和事佬的角色,就像一位耐心的调解员,试图抚平各方的矛盾和冲突,维持着表面的和谐与平衡。 此刻,他站出来,心中盘算着如何用巧妙的言辞化解这剑拔弩张的局面。 袁隗拱手说道: “陛下,如今此事确实需要谨慎处理。定国公等人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若一味地大规模搜捕,恐会引发不必要的动荡。臣以为,可先从朱雀阙书写文字一事入手,仔细排查线索,找出真正的幕后之人。至于这些太学生,可先将他们释放,待查明真相后再做定论。” 刘宏听了袁隗的话,沉思片刻后说道: “袁爱卿所言有理。那就先按你说的办,停止大规模搜捕,将太学生们释放,待查明真相再行处置。” 曹节原本微微仰着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笃定。此前他在朝堂上极力进言,妄图说服刘宏继续对太学生和士人进行打压,自认为凭借着平日里在刘宏面前的话语权,皇帝会顺着他的意思做出决策。 然而,当听到刘宏说出这番话时,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强忍着心中翻涌的怨气,缓缓低下头,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说道: “陛下圣明,臣遵旨。” 在低头的瞬间,曹节心中已然明白,如今刘宏还没有完全被他掌控,像今天这样违背他意愿的情况,绝不能再次发生。 他暗暗下定决心,接下来必须加大对刘宏的掌控力度,绝对不能让到手的权力有一丝旁落。 此事之后,京城的气氛明显缓和了许多。原本紧闭的牢狱大门打开,那些被关押的太学生们一脸疲惫却又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相互搀扶着走出牢狱。 而曹节回到自己的居所后,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身边的亲信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曹节猛地一拍桌子,怒道: “哼,苏熙武坏我好事,此仇不报非君子。” 但话虽如此,他也清楚,若再次贸然大规模抓捕士人,定会引起众怒。况且苏熙武那日朝堂之上显露出来的杀意和苏家背后的势力,让他不得不有所忌惮。 第7章 卖官鬻爵 没有了窦太后这个名义上母亲管制,同时在宦官集团的支持下,刘宏顺理成章的开始亲政。 宦官集团对于朝堂、对于大汉王朝,无疑是一颗毒瘤,腐蚀着帝国的根基。然而,对于刘宏而言,他们却是难能可贵的助力。 宦官因无子嗣,无法构建传承家族利益的体系,只能将自身命运与皇帝紧紧捆绑。 在名义上,他们不过是皇帝的家奴。这意味着皇帝对他们拥有绝对的掌控权,在处置宦官时,甚至能越过律法的约束,全凭个人意志行事。 如此一来,宦官成了刘宏得心应手的工具,能助他在复杂的政治斗争中稳固皇权。 同时宦官权势滔天,已然凌驾于朝中臣子之上。有了这股强大势力的支撑,刘宏行事愈发随心所欲,再也不必担忧受到臣子的制衡。 西园内。 刘宏懒洋洋地靠在龙椅上,眼神迷离。 身旁伺候的张让凑上前去,谄媚地笑道: “陛下,近日听闻民间有不少绝色女子,若能选些入宫,定能让陛下龙颜大悦。” 刘宏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坐直身子说道: “哦?当真?速速去办,朕要那天下最美的女子都齐聚这后宫。” 张让连忙点头哈腰: “陛下放心,老奴这就去安排,保证让陛下满意。” 时光回溯到数年前,窦太后溘然长逝,曹节等人趁此大肆逮捕士人,以巩固自身权势。他们以为此次行动必然顺遂,却没想到遭遇了苏熙武的全力阻拦。 在这场激烈的博弈中,曹节等人满心以为能操控刘宏,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然而,刘宏最终却没有完全听从他们的摆布,此事只得不了了之。 这一结果让曹节等宦官们如梦初醒,他们意识到,刘宏并不像他们想象中那样容易掌控。 为了将刘宏牢牢掌控在股掌之间,曹节等人想出了一条“美人计”。 此后,他们不断在民间搜罗美女,精心挑选那些容貌出众、风姿绰约的女子送入宫中。这些美女们带着宦官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如花朵般绽放在刘宏的身边。 在美人的温柔乡中,刘宏渐渐迷失了自我。他整日沉醉于与佳人的嬉戏玩乐,将朝政大事抛诸脑后。 今日,又有一群年轻貌美的女子便被送进了宫中。她们个个花容月貌,身姿婀娜,宛如仙子下凡。 刘宏在宫殿中来回踱步,眼睛在这些女子身上扫来扫去,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 他走到一个身着淡蓝色衣衫的女子面前,伸出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吓得瑟瑟发抖,声音颤抖地回答: “陛下,民女叫婉儿。” 刘宏满意地点点头: “嗯,名字不错,模样也俊俏。以后就留在朕身边伺候吧。” 婉儿连忙跪地谢恩: “谢陛下隆恩。” 宫殿中夜夜笙歌,灯火通明。 酒池肉林,美女如云,刘宏仿佛置身于人间仙境,早已将朝政抛诸脑后。 ...... 后宫中,丝竹声声,光影摇曳。 婉儿身着绫罗绸缎、身姿婀娜的妃子莲步轻移,摇曳生姿地走到正坐在主位上的刘宏身旁,微微俯身,娇声说道: “陛下,您看这宫殿之中,珍馐罗列,美酒飘香,姐妹们更是为这场宴会精心准备了曼妙之舞。若陛下能时常举办这般盛宴,与我们共度良宵,那便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儿了。” 刘宏本就被这热闹奢华的场景迷了眼,听了妃子这话,更是心花怒放,大手一挥,搂着她的腰笑道: “哈哈,只要朕高兴,以后这样的宴会天天都办!让这后宫永远这般热闹喜庆。” 话音刚落,另一位妆容艳丽、眼神含情的妃子赶忙凑了过来,双手轻轻拉住刘宏的衣袖,撒娇道: “陛下,您这般慷慨,可不能光有宴会呀,您可得多陪陪我们姐妹几个,莫要让我们独守空房,在漫漫长夜中只能对着明月暗自伤神呐。” 刘宏被她这娇嗔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 “朕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你们都是朕的心头宝,以后朕定多抽出时间来陪你们。” 然而,这整日纸醉金迷、极尽奢华的生活,无疑是个巨大的“吞金兽”,每一项开支都如同流水一般,需要大量的钱财来支撑。 想到这日益增长的开销和并不充裕的国库,刘宏原本因享受而愉悦的脸上不禁笼上了一层阴云,眉头紧锁,郁闷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刘宏为此事愁眉不展之时,曹节看出了他的心思,赶忙凑上前去,眯着眼睛, 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向刘宏献上了一条“毒计”: “陛下,如今国库空虚,难以维持宫中如此庞大的开销。依老奴之见,不妨采用卖官鬻爵之法。 如此一来,既能让国库迅速充实起来,保障宫中的用度;又能给那些有钱却无门路的人一个做官的机会,让他们为朝廷效力,实乃一举两得之事啊。” 刘宏听后,眉头皱得更紧,迟疑道: “卖官鬻爵,自古为人不齿,恐遭天下人唾骂,此计不妥。” 曹节赶忙再劝: “陛下,如今形势危急,若不用此非常之法,国库难撑,朝廷运转皆成问题。这万里江山皆是陛下所统领,陛下富有四海,享受这世间的荣华富贵也是天经地义之事。” 见刘宏仍有些犹豫,曹节又道: “陛下还可设不同价格卖不同官职,选有财力又有能力者为官。” 刘宏听着,渐渐心动,最后开怀大笑: “就依你,此事交你去办!你去安排,那些官职明码标价,谁出的钱多,就让谁做。” 曹节领命后,立刻着手安排此事。他命人精心制作了一份详细的官职价目表,上至郡守、下到县令等各级官职都明码标价, 还特意张贴在京城的各个显眼之处,甚至派人到各郡国宣扬。 一时间,这卖官鬻爵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 那些富有的商人听闻此讯,纷纷心动不已。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以往,他们虽家财万贯,却因身份低微而饱受士人的轻视,在社会上没有什么地位。 如今,只需拿出些钱财,就能谋得一官半职,从此踏入仕途,结交权贵,这等好事哪里去找。 在曹节安排的交易场所,数十名富商聚集在一起,王富源看到不少同行也在争抢官职。他盯上了巨鹿县县令的职位,此次这一职位他志在必得。 王富源经营着几家大的布庄,生意遍布巨鹿郡周边,积累了不菲的财富。 然而,尽管他腰缠万贯,却始终被当地的世家大族和士绅轻视,只能在商贾的圈子里打转,难以进入更高的社会阶层。 如今听说可以用钱财买官,他觉得这是改变自己和家族命运的绝佳机会。 李老板不屑地看了眼王富源,道: “就你也想买这县令?我出五千两。” 王富源不甘示弱,咬咬牙:“我出六千两!” “七千两,你可别跟我争。” 王富源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但想到能当官扬眉吐气,狠下心说: “我出八千两,这县令我要定了!” 李老板犹豫了一下,最终放弃。 曹节在一旁满意地点点头: “王富源,这县令就归你了,钱尽快交齐。” 王富源激动得满脸通红,忙不迭地应道: “一定一定,多谢大人成全。” 第8章 张角 距离苏礼安离开云梧游历大汉已经5年了。这五年的时光,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长卷,在他眼前铺陈出大汉山河的壮丽与民间百态的沧桑。 一路上,苏礼安深切目睹了民间百姓的悲惨境遇。 苛捐杂税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百姓们喘不过气来; 大量农田被豪强强取豪夺,百姓们即便终年辛勤劳作,也难以换来果腹之食。 与此同时,瘟疫如同恶魔般横行肆虐,而医疗资源却极度匮乏,无数家庭因此支离破碎,陷入无尽的痛苦深渊。 各地不时爆发小规模的反抗运动,但都被官府以残酷的手段镇压下去,百姓们的反抗之火一次次被无情扑灭。 这些景象是云梧不曾有的。以往,苏礼安虽能通过家族情报知晓天下事,但那些文字和消息,远不如亲眼所见带来的感触深刻。 在如此深重的苦难之下,许多宗教和组织应运而生,他们纷纷宣传各自的教义,吸引了众多在苦难中挣扎的百姓加入,希望能从精神上减轻痛苦。 苏礼安在游历过程中,接触到了各种各样的组织。 比如佛教,它宣扬众生皆苦,劝人遁入空门,以求在来世获得解脱; 还有五斗米道,主张人们通过修炼、持戒、诵经等方式,达到与道合一的境界,进而获得长生不老和精神解脱。 然而,在诸多组织里,最让苏礼安感兴趣的当属太平道。 他在青州、徐州、幽州等地游历期间,发现太平道的信徒数量极其庞大,如此广泛的信众基础让他不禁好奇,太平道究竟是凭借何种方式吸引信徒的。 带着这份好奇,苏礼安展开了一番探究。 他发现,太平道以符水治病作为吸引信众的重要手段。 同时,该教宣扬黄天至上,称玄霄启世尊神就是黄天的化身,并倡导要创建一个没有剥削压迫、没有饥寒病灾的理想世界。 在这样困苦不堪的时期,这样的理念无疑给身处苦难中的人们带来了希望的曙光,也就纷纷加入其中。 为了寻访太平道的创立者张角,苏礼安一路辗转,最终来到了冀州巨鹿县。 当他踏入巨鹿县的地界时,天色已近黄昏。 巨鹿城的城门高大而厚实,但城墙上却有不少修补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经历的战火。 苏礼安走进城中,找了一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客栈住下,打算先好好休息一晚,再去探寻这太平道的大贤良师。 第二天清晨,苏礼安早早便起了身。他在客栈附近的小饭馆里随意吃了些早点,便向饭馆老板打听起“太平道”的事情。 老板一听到他的询问,原本有些慵懒的神情立刻来了精神。 眼中满是敬畏与虔诚: “客官,这太平道可是如今巨鹿县的头等大事。那大贤良师张角,那可是天人下凡呐!您瞧瞧,现在这巨鹿县,谁不是太平道的信徒啊?他能用符水治病,药到病除,不知救了多少人。 大贤良师就在前面几里路的地方广施符水治病呢。客官您可要快点去,去晚了可就没机会了。到时候您亲眼见见大贤良师的神通,保准您也会成为太平道的信徒。” 苏礼安心中一动,他原本只是想打听张角的下落,没想到这太平道在当地的影响力如此之大。 谢过老板之后,按照老板所指的方向快步走去。 没走多久,前方就传来了嘈杂的人声。 苏礼安加快脚步,只见一片空地上聚集了众多百姓,人群中央,一位身着道袍、面容和善的男子为面前的百姓施符水。 苏礼安仔细打量着那位男子,他猜想此人应该就是太平道的创立者张角。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阵惊呼,一名年轻女子突然晕倒在地。张角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快步走到女子身边。 他蹲下身子,轻轻扶起女子的头,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放入水中点燃,然后喂女子喝下。 片刻之后,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坐了起来。 周围的百姓们见状,纷纷跪地叩拜,口中高呼:“大贤良师神通广大,救苦救难!” 苏礼安立于一旁,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张角以符水治病的手段令他颇感惊奇。 此前在其他州郡,他曾仔细查看过所谓能治病的符水,发现其中大部分不过是掺杂了些许草药的稀粥罢了。 但也有极少部分,确确实实只是单纯的符水,就如此刻张角所施的这般。 这些符水让他隐隐感受到了先祖流传下来的神异之象。 时间缓缓流逝,两个时辰后,人群逐渐散去,苏礼安朝着张角走去。 张角此时正站在原地,收拾着随身的物品。 苏礼安走到他面前,说道: “大贤良师,在下苏礼安。方才见您以符水治病,神效惊人,心中实在好奇,不知能否与您交谈一番,探寻这符水的奥秘?” 张角抬起头,目光先是扫向苏礼安,接着又留意到苏礼安身旁那十数名护卫。 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连忙放下手中尚未整理完毕的物件,恭敬地拱手作揖: “苏大人不辞辛劳,远道而来,实令张角倍感荣幸。您就唤我张角便好,角行走辗转数州,今日也是第一回遇见云梧苏氏之人。” 说罢,他伸出手掌,掌心向上,做出邀请的姿势, “苏大人,此地人多嘈杂,咱们移步到一旁安静处细谈如何?” 苏礼安微微点头,跟随张角移步到了不远处一处静谧的小院落中。 张角引着苏礼安在石桌旁坐下,随后为苏礼安斟了一杯茶,说道: “苏大人,这是我亲自采摘晾晒的山间野茶,虽比不上那些名贵的茶品,但别有一番风味,您尝尝。” 苏礼安端起茶杯,轻嗅茶香,而后抿了一口,赞道: “入口甘醇,确有一番独特的韵味。张角,方才我见你以符水治病,颇为神奇,这符水究竟有何奥秘,还望你能为我解惑。” 张角坐正身子,神色认真地说道: “苏大人,我早有耳闻,云梧苏氏一族颇多神异之事。在旁人看来,我这符水治病之术或许不过是骗人的方术,但在您眼中,想必有另一番见解。 十年之前,我偶然得到一本残篇古籍,名为《太平要术》。此后十年,我日夜钻研,苦心修行,也仅仅只学得了其中的符水治病之术。” 听了张角这番话,苏礼安不禁微微一震,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骇之色。 这《太平要术》可是大有来头,据传它出自楚南公之手。当年楚南公留下“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一惊人预言后,便将《太平要术》付之一炬。 然而世事难料,先祖苏砚于民间意外收集到了这本书,此后它便一直被妥善珍藏在苏家藏书楼中。 苏家藏书楼内,类似的奇书秘籍数不胜数。数百年来,苏家不乏有志于修炼之人,他们前赴后继地试图从这些古籍中探寻出超凡的力量和法门,以求达到先祖一样的境界成神,但都并未得到切实有效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