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倾心犹可欺》 第一章 人心冷漠 夜,雷声滚滚,伴随着漂泼大雨,城市像是浸在水雾中的素描,抽象、清冷。 城南的一片老旧楼房,昏暗的路灯照着斑驳的路面,积载着污水的坑面数都数不清。 隔着一条大马路的另一边却是繁华的街道与时尚的高级商品楼,气派的伫立在轻易便可仰视的地方。 邵靖雨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次在这片老旧住房路口仰望前面那看似很近实则遥不可及的商品楼,她伸手隔着空气抚摸那遥远的楼房剪影,心中莫名的烦闷就像是充气的气球随时都要爆开一样。 推开生锈的院门,这栋三层楼的住房便是她的家,具体的说,她的家只是这栋房子中的一户刚走到楼梯口,继母那招牌式的大嗓门便从二楼的过道内传了出来。 “那个小贱人,整天只知道白吃白喝我的,还有你这个死鬼,拖着个要死不死的身体,你怎么不去死啊!死了一了百了,我也不用跟着你受罪。” “本来还指望着语杨找个有钱老公好让我也跟着享享福,现在倒好整天忙着伺候你还不算还要倒贴那个小贱人,我怎么那么命苦啊!” 这样粗俗的埋怨听了不下百次,现在的她早已变得麻木,然而楼梯的木质扶手上那些凌乱的抓痕却清晰可见,那是她的隐忍。 “妈,明天晚上有个同学聚会,我连件像样的礼服都没有,你得给我钱买,不然我会很丢脸的。”邵语杨边涂着指甲油边从房间走了出来,身上只穿着背心和短裤,小蛮腰裸露在外,踏着一双凉拖的脚上是黑色的甲油。 “聚会?是不是有钱人的聚会呀?”继母贪婪的表情毫不掩饰,她凑上前问道。 “那是,结识不到有钱人我还参加干嘛,我可没那么多闲功夫,你女儿我可是有的是追求者,所以你得给我钱买礼服,我可丢不起那个脸。”邵语杨得意的撇了撇嘴,顺势背靠在墙上继续涂着指甲油。 “好好,还是语杨有本事,妈这就去给你拿钱,想买什么尽管去买,妈不差这几个钱。”继母说着便要进屋,全然没有注意到出现在楼梯口的邵靖雨。 “爸买药的钱你最好不要动,那是救命钱。”邵靖雨凉凉的开口,额前的刘海被雨水打湿粘在了一起,脸上还残留着雨水,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可是那双带着冷意的眼睛却坚定的如暗夜的星辰般闪着光。 “哟,大忙人回来啦!整天不见个人影,你当自己大明星呢?敢对我指手画脚起来了!”继母鄙夷的 眼光毫不客气的扫射在她身上。 “我是在上课。”她动了动嘴唇道。 “上课?谁知道你是在哪里鬼混,还尽个给自己找借口,你就跟你那死鬼爹一样,一天到晚干不了实事就会说风凉话。”继母来了劲似的嗓门瞬间提高了调子,惹得隔壁邻居的房门开了又关,好奇的脑袋带着看戏般的嘲笑继而消失在门后。邵靖雨不想跟她多费口舌,侧身便要进屋,一只肥硕的手蓦地挡在了她的面前。 “月底了,生活费该交了!”继母斜眯着眼看着她道。 “姐姐,你真可怜,不光长得不咋样,还人见人嫌,你知道吗?跟你在一个学校我都不好意思承认你是我姐。”邵语杨不屑的哼了一声,迈着小碎步进屋了。 邵靖雨淡淡的扫了一眼继母的手掌,伸手便从衣兜掏出了叠在一起的百元钞票,这是她课余兼职的收入,共五百块钱,也是她每个月必须上交继母的生活费。 “哼!”继母不客气的数了数手中的钞票,正要进屋,突然语杨的一声尖叫响了起来。 “啊!爸……爸……” 邵靖雨一把推开了面前的继母,疯一般的跑到爸爸的床前,下一秒她便惊呆了,只见原本半身瘫痪在床的爸爸此时摔在了地上,床头柜上的杯子摔了个粉碎,碎片玻璃正好扎在了他的太阳穴,一缕鲜红缓缓的自他面下流了出来。继母和语杨都被吓住了,两人站在一边只知道捂着嘴害怕。 “爸爸,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叫救护车啊!聋了吗你们。”邵靖雨突然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声,这下继母更是吓得不知所措了。 “这这……救护车不要钱呐!”继母还不忘打着她的小算盘。 邵靖雨猛地一回头,原本淡漠的双眼此时蒙上了一层冰冷,她不发一言的死死盯着那对母女,心里却在笑,极致的冷笑。 “你……你干嘛这种眼神看着我们,我……我打电话就……就是了嘛!”邵语杨到底还是被她的眼神震慑到了,拿出来手机拨打了120. 邵靖雨突然站起了身往外跑去,她知道救护车就是开到这里也要好一会,她等不了,爸爸更加等不了,她必须尽快送爸爸到医院,她要去找出租车。雨势还很大,入夜了,街上本就难打到出租车,何况是他们这块地方。 第二章 初见狼狈 她沿着斑驳的马路朝着前面跑,过了前面的十字路口,路段就不一样了,打车也不会太难的,心里这样祈祷着,脚步顿时加快了。 很快,明亮的路灯出现在眼前,她焦急的站在路边伸手招呼着没一辆开过的出租车,可是没有一辆停下来,他们都当她是隐形人般连减速都没有。 居然没有一辆是空车,没有一辆哪怕是看到她伸出的手减速或者询问一声也好,就算让她拼车也好啊! 都没有,所有的车子都风一般的开了过去,车轮经过溅起的水花却毫不留情的溅洒在了她的身上。 磅礴的雨势使得她艰难的只能眯着双眼。 爸爸的伤势牵动着她的心绪,脑中突然绷紧了一根神经,前面似乎有车灯闪现,好像越来越近了。 双手紧紧的握了握,她突然伸开了双臂,一个箭步奔上前去,就这么直直的拦在了路中央。萧条的雨夜,一声尖锐的刹车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雨刷还在有节奏的晃动着,她睁开眼,庆幸自己没有被撞到,眼下顾不得自己的行为会给车主带来的不满,可是她也不敢就这么走到车窗前,她怕好不容易拦到的车会在她前脚离开后脚就开走了! 车灯还在闪,车内也看不见动静。 “前面怎么回事?”车子突如其来的刹车,使得原本在审阅文件的莫少南惯性的向前冲,幸好他及时伸手撑住了,可是手中的文件却掉在了座椅下面,弄乱了。 他不悦的皱眉。 “对不起,总裁,前面突然有人跑出来拦车,我这就叫她让开。”司机诚惶诚恐的道歉,伸手便按响了喇叭。 可是邵靖雨却无动于衷,她定定的站在车子前面,不发一言,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车窗。 “总裁,那人不肯让路,估计是想做便车,我这就调头。”司机说罢便熟练的换着挡位准备转向。 邵靖雨见状便立马上前拍打着驾驶座的车窗,然后往后拍着后座的窗户。 “请你帮帮忙,帮帮忙吧,我爸爸病了,病的很严重,需要立刻去医院,我实在找不到车子,求求你了,帮帮忙吧!我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我求求你了!” 司机不得不再度刹车,他为难的看了看窗外不停的拍打着车窗的女孩。 “总裁,这……” 莫少南皱着眉看向车外的邵靖雨,眼中是满满的不耐。 “打 开车窗。”他凉凉的开口。 “是,总裁。” 后座车窗缓缓开启,邵靖雨吃惊的忙上前。 “先生,求求你,求求你帮帮忙好吗?送我爸爸去医院吧!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的,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总裁,这……”司机有些不忍心的看着这个浑身湿透的女孩。 “报答是么?我倒可以考虑考虑。”莫少南在看清她的面容后不觉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一抹深奥的笑意自眼角划过。 “上车吧!”他淡淡的说道。 邵靖雨有刹那的微愣,转而便明白过来,脸上立刻便有了笑意,她跑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便坐了进去。 “谢谢你,先生,真的谢谢你。”她忙点头向他致谢,而他却不发一语的闭目假寐。邵靖雨识趣的不再开口。 “师傅,我家就在前面的老小区,麻烦了……” 司机便在她的指引下开进了那片斑驳的马路,时不时的颠簸让她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 她下意识的瞄了一眼旁边的莫少南,撞进瞳孔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生怯却又生恋的气场。 她蓦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拦了不该拦的人的车,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而这些在想到爸爸的样子时便被抛向了脑后。 第三章 别说你是我妹 在司机与邻居大叔的帮忙下,邵靖雨将爸爸抬进了车后座,她回身只见莫少南已经下了车,撑着一柄黑色雨伞,司机站在他身侧微弓起上身,似乎在听他说着什么。 雨势一点都没有减弱,昏黄的灯光照在斑驳的路面,而他站在这满是肮脏与简陋的楼房前却依旧满身都掩盖不住的高贵与精练。 他,毕竟是不同的。 司机似乎点了点头后便转身向邵靖雨小跑而来。 “小姐,我们这就走吧!” “那位先生,他……他怎么不坐车了吗?”邵靖雨不安的开口问道。 “总裁吩咐了,叫我先送你去医院,等下自然会有人来接总裁的,所以,我们快先走吧!”司机说罢便开了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 邵靖雨朝他的方向看了看,他一手拿着雨伞,一手伸进裤袋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而她的心里却被浓浓的内疚填满了,若不是她的唐突,想必他此时已经回到家里喝着热腾腾的茶而不是站在这里忍受潮湿的空气与漫天的雨水。 收回目光,邵靖雨便钻进了车内,车门刚要关上,一只小手便插了进来。 “姐,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我和妈一起去也好给你搭把手。”说话的正是邵语杨。 “是啊,这天能叫到车还真不容易呢,而且这车看起来好像很贵的样子呢!”继母贪婪的表情毫不掩饰,她伸手摸了摸车顶和车座,嘴里不禁啧啧两下。 “你这丫头还真看不出来啊!居然认识开这样好车的大款,还藏着掖着!。”继母居然抱怨了起来。 湿透的衣服没来得及更换,再加上爸爸的昏迷不醒,原本紧张的心情此刻更是添上了一层烦躁,邵靖雨蓦地眸色一暗,冷冷的道:“这是人家的车,碰坏了任何一样东西记得原价赔偿,当然,前提是你看看自己是否赔得起。” 继母冷不丁的一缩手,刚想出口教训教训她,瞥见驾驶座上的开车人,愣是将气给咽了下去。 邵靖雨只顾着照顾昏迷不醒的爸爸,他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她那悬着的心此刻更加的紧张了! “姐,那个,刚才那个打着伞的男人……是谁呀?他长得好帅哦,你男朋友吗?”邵语杨突然凑近了她问道。 “不是。”依旧是冷淡的语气,她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不停的给爸爸擦着苍白的脸。 邵语杨有点生气,觉得自己是自讨没趣, 可是一想到莫少南那一身昂贵的手工订制西装以及那张犹如雕塑般深邃俊美的脸庞,她的心里就有种痒痒的迫不及待的感觉。她有点不甘心,为什么邵靖雨这般穷酸的女人居然会认识那样出色的男人。 “你骗三岁孩子呢?不认识的话,人家会平白无故的给你载一个要死不死的老头,你知道这辆车的品牌吗?宾利耶!是宾利好吗?你觉得你这样的穷酸样,是随随便便能坐上这样高档的汽车的吗?别开玩笑了!”邵语杨哧笑了一声,副驾驶的继母居然也赞同的哼笑起来。 邵靖雨背向着她的脸上是冰冷的神色,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维持着面向爸爸的姿势一动不动。 “你也别不高兴,你知道的,我一向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我可不像某些人,做事还喜欢藏着掖着,搞得偷鸡摸狗一样。”邵语杨越说越来劲,画着浓妆的双眼是清晰可见的鄙薄。 怒极反笑是什么概念,邵靖雨想她大概就是这样了,对于邵语杨的话,她本是有怒气的,可是话说到这里她却只有想笑的冲动了,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余光瞥见驾驶座上的司机似乎对于他们的对话没什么反应,她转了转眼皮转而望向一边的邵语杨。 “听着,以后你在外面混,可千万别说是我邵靖雨的妹妹,邵天强的女儿,当然你可以重点强调你是刘金妹的女儿,明白?”邵靖雨凉凉的说罢便转过头去不再理会。 “你什么意思?邵靖雨,把话说清楚。”邵语杨蓦地眸色一沉,眼神似刀剑般的投射在她的后背。 “噗……”司机突然笑出了声,随后便忍住了你发一言,可是看他那抖动的双肩也可以看得出来他此刻憋笑憋的有多辛苦。 邵语杨这下更是满头黑线了!然而她也意识到现在在别人的车上,说太多俨然成了别人眼中的笑柄,于是生生的忍住了! “这位司机大哥,你们老板是做什么的啊?看上去很有身份的样子嘛!”邵语杨双手攀上副驾驶座,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道。 “嗯,我们老板是很有身份。” “那他有女朋友吗?” “老板的私事不是我们员工过问的。” “可是,你不是他的司机吗?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想起来了!” “哦?他的女朋友长什么样啊?”邵语杨更加兴奋了,双眼简直要发光了。 “老板不喜欢没脑子的女人。” “啊?”邵语杨蓦地一脸呆滞,脑筋一时间居然转不过弯来,他是什么意思啊?她琢磨起来。 第四章 催费了 雨势小了不少,一辆黑色的奔驰房车缓缓的驶进了一扇古朴却精致的雕花大门内,这是莫少南在靖安别墅园的一处房产,目前也是他比较稳定的住所。 管家撑着一把黑色的洋伞恭敬的站在主屋前迎接这栋房子的主人,司机撑着一把雨伞在他头顶,然而肩膀上还是不可幸免的淋到了雨。 “少爷,热水已经放好了,你快先洗个澡吧,别着凉了可就麻烦了!”管家陈福是自莫少南爷爷辈开始变在莫家做事了,自小便是看着他长大的,心里已然是将他当做自己亲生的孙子看待了。,而他陈福在莫家也是挺说得上话的,下人们没有不尊重他的。 “陈叔,夜深了,你也快去休息吧!阴雨天的,你的风湿怕是经不得熬夜的。”莫少南顺手扯开了脖子上的领结,西装外套也顺势脱了下来,陈叔伸手便接了过来交给一边的佣人,端过早已准备好的姜茶递到了他的面前。 “我不碍事,一把老骨头了,就随他去吧,少爷先喝点姜茶暖暖身,这立了秋的天气总是有些凉意的。” “陈叔,我素来不爱喝这个,你是知道的,就别为我忙了,快去休息吧!”莫少南笑了笑却是接过他手中的杯子搁在了茶几上。 “哎,少爷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老人家的偏方怎么都不以为意。” 莫少南依旧是笑了笑。 “对了,少爷,今早有份快递送来,我已经放在你的书房里了!” “我知道了!”莫少南应了声,便转身往楼上走去。 顺手按了墙上的开关,书房内顿时明亮起来,莫少南走到书桌前,只见上面摆放着一个方形的纸盒子。 他走了过去,手搭在了纸箱上面却是没有立即打开,眼中仿佛若有所思,眼眸微动了动,他伸手便打开了纸箱盒子。 眼眸微眯,一抹阴鸷自眼角划过。 有了新欢是吗?很好,真是好得很。 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结婚照片,充斥着幸福的味道,照片上的俨然是一对俊男靓女,而巧合的是这两个人都是他所熟悉的,甚至在之前曾经是俗到了称兄道弟。 而那个巧笑着依偎在新郎身边的女人曾经何其幸运的成为了莫少南所钟爱的女人。 可惜,世事无常。 此刻,他像是一个被冷落的看客,只有目睹别人相依相偎的甜蜜,甚至无形中成了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照片 下面便是一张制作精美的请帖,他打开来,嘴角却是扬起一抹冷漠的轻笑。 居然还想到邀请他参加婚礼,远在美国加州的婚礼,真是不小的手笔呢,他怎么不知道房子明什么时候成了标准的钻石王老五,以至于罗颖依居然愿意离他而去,投入了房子明的怀抱,当真是好笑的紧,他倒要看看这照片上的幸福可以维持多久。 最下面便是精美的物事,他一眼便认出了,这些不是他送给罗颖依的东西还能是什么,看来她是打定注意要与他划清界限了。 奇怪的是心里居然没有愤怒的感觉,相反的却有着一种明知背叛者跳入敌人设置的陷阱中的报复快感。 说是报复其实也不恰当,充其量他也只是等着看好戏而已。 翌日,病房内 邵天强还在熟睡,整个病房就他一个人,那对母女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邵靖雨有些微怒,但是转而便无动于衷。 她走到邵天强的床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爸爸苍老熟睡的脸,心里有些伤感。 病房门这时被人打开,护士走了进来。 “邵天强的家属,你是邵天强的家属吗?” “我是他女儿,怎么了?” “欠费了,赶紧去交下费吧!还有一疗程的盐水要挂呢。”护士将催款单交到了她的手中便出去了。 邵靖雨咬牙看着手中的催款单,还要两千块。她看了看床上熟睡的爸爸便走了出去。 她追上了刚才的护士。 “护士小姐,麻烦帮我看一下我爸爸,我现在去取钱。” “没问题,你去吧!” “谢谢你啊!”邵靖雨道了谢便往前跑去。 最近的银行在医院对面,她站在自动取卡机前面,将银行卡塞了进去,然后显示器上的金额数量却让她挫败起来。 只有五百块不到了! 第五章 有姿色没脑子 她需要两千块,这要去哪里弄钱,打电话给刘金妹,那只能是自讨没趣,原本她也没想要跟她开口,因为她心知刘金妹只会用各种各样的借口回绝。 摸出手机犹豫了一下便拨了一串号码。 “喂,新新,我、我想找你借点钱……多少啊?需要两千块,我爸爸住院了,医药费不够,所以……你放心,我发了工资马上还你……真的?好,那我马上就来,你等我下哦。”挂断了电话,邵靖雨兴奋的忙跑向马路对面赶车。 t大门口,邵靖雨一眼便看到了柳新新同学,只见她穿着一身碎花的波西米亚长裙,头上盘着同色系的发带,摇曳生姿的站在那里,引得路过的同学无比将目光在她身上扫荡一番。 邵靖雨突然就笑了起来,也只有她可以穿的这么与众不同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不知是赞美还是别有所图的眼光。 “新新。”她叫了一声便小跑过去。 柳新新乍见她出现便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我说邵靖雨同学,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见外了,不就两千块钱么,怎么这么让你难以开口,好像我天生就是放贷婆的怎么着。” 噗嗤一声,邵靖雨忍不住笑了起来,标准的新新式语气,听她这么一番看似挖苦自己实则却是不满自己跟她的见外,邵靖雨只觉得心里顿时暖暖的。 “是啊是啊,你要不是放贷婆,我可怎么办呢?”邵靖雨亲昵的环住她的肩膀,开起玩笑来。 “少来了,喏,快点拿去给伯父交费,导师那里我已经跟你报备请假了,你可以放心的把事情处理好再回来上课。” “新新,你太好了!”邵靖雨无比感激的上前就要给她一个拥抱。 “打住啊!光天化日之下我可不想穿出关于蕾丝的绯闻,快去吧!我的姑奶奶。” “大恩不言谢。”邵靖雨将钱放进包里便跟她挥了挥手,转身往医院赶。 交了医药费后,邵靖雨便一直守着邵天强直到傍晚醒来,医生来检查了一下便告诉她没什么大问题,等这一疗程盐水挂完基本就可以出院了,这个消息着实让她吃了颗定心丸。 晚饭时间,刘金妹和邵语杨却是出现在了病房里,邵靖雨出去买了饭回来便见她们正在喂饭给邵天强。 不管怎样,她们母女总是不能让她给出好脸色。 “姐,你回来啦!快来吃饭,我和妈煲了排骨汤的哦,你也来 尝尝。”邵语杨细声软语的上前拉过她的手臂。 无事献殷勤说的就是她这个样子,邵靖雨不免在心里冷笑。 “姐,我们是姐妹,那么有好东西是不是应该一起分享呢?你就把昨天那个帅哥介绍我认识呗,你拿不下的人你妹妹我还是有十分的把握的哦,将来我要是找个金龟婿的话,我们全家可就真的飞黄腾达了呢。” 邵靖雨冷眼瞧了眼她献媚的俏脸,若不是邵语杨如此的拜金,其实还是挺有几分姿色的,可惜啊! “我不认识他,你想认识他可以自己想办法,我没有意见。”她转身往杯子里倒满了水。 “怎么可能?不认识的话他会平白无故帮你忙吗?你知道他是谁吗?莫少南也,莫氏总裁,本市上流的黄金单身汉,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会白白的帮助你这样要姿色没姿色要背景没背景的女人吗?别开玩笑了!”邵语杨嬉笑的脸瞬间变成鄙夷与嘲讽。 “你不也一样?怎么就确定你就可以把他拿下?”邵靖雨冷笑着斜睨她一眼道。 “我漂亮啊!还有什么比漂亮的女人更具有吸引力吗?”邵语杨说的理直气壮。 她淡淡的看着这个名义上是自己的妹妹,紧身短款t恤,露出白皙的小蛮腰,精巧的脐环丝毫没有遮掩,毛边短裤将她的双腿衬托的修长笔直,手臂与脚踝处的纹身无比嚣张的印证着她的青春与叛逆。 的确,她有姿色,可是……却没有脑子。 第六章 嘱咐 “那我就等着你带我们一家飞黄腾达,晚上需要陪夜,那就辛苦你了,我的好妹妹。”邵靖雨说罢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便打开病房门走了出去,刘金妹放下碗筷便要追出来,嘴里还吵嚷着“死丫头,你叫老娘陪夜,你要死哪去鬼混啊?” 迎面走来床位护士,刘金妹生生的咽下了还没出口的脏话。 “晚上留一位家属陪夜就行了,还有病房严禁吵闹喧哗。”护士交待完顺带看了一眼邵语杨,转而便离开了病房。 “看吧,就连这里的护士都觉得我好看。”邵语杨还在那里洋洋自得,“不过,老妈,你知道的我明天还要上课,那就有劳你陪着老爸吧,我就先走喽。” 邵语杨说完撒腿便跑,要她在医院里陪夜还不如杀了她,身后是刘金妹抱怨的吵闹声夹杂着别人的制止声。 位于市中心的酒吧一条街,喧嚣的不夜城。 奥斯卡皇冠会所,酒吧、餐饮、宾馆一条龙服务,硕大的霓虹灯光照牌不时变换着各种各样的颜色,门口,停放着各式名贵好车,可想而知这里的生意相当好。 酒吧换衣间内,邵靖雨刚刚穿好服务生制服,白色竖领衬衫,黑色领结,外罩红色紧身马甲,下身则是大小合适的黑色休闲裤,脚上一双黑色平跟圆头皮鞋,长发扎成了清爽利落的马尾。 领班进来便将所有换班的服务生召集起来,检查衣着是否整齐,指甲是否修剪干净,口气是否清新,身上是否有异味,这是每天都要做的准备工作。 “vip3号包厢是我们的重点服务客人,今天负责vip的人要格外小心。”领班交待完后看了下腕表说了句解散,大家便开始到自己的岗位。 刚准备离开更衣间,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邵靖雨回头忙打开储物箱,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亲爱的,我来给你挣提成了,别太感谢我哦,今天你负责vip吧!姑娘我在3号包厢,记得多拿点酒单过来,今天保准让你赚的盆满钵满,呵呵呵……” “喂,新新,你……” “嘟嘟嘟……” 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便挂断了,这女人今天怎么会来这里消费,难道真的是钓到凯子了? 邵靖雨耸了耸肩将手机锁进储物柜便离开了更衣间。 忙碌的一晚就要开始了。 今天是她在奥斯卡兼职的头个月末,对于这份工作她说 不上多喜欢,但是确实本着最基本的工作态度来对待的,在这里,仅这一个月的时间她几乎就将自己这辈子可能遇见的人种碰了个全面。 真是应了那句话,大千世界百杂碎! 邵靖雨整理着手中的酒水单子,虽然在奥斯卡工作的时间不长,可是也对这里的消费水平有了初步的了解,而现在手中这份vip3号包厢的预定酒水单还是让还是让她有些惊讶,看来今晚的客人真的不是一般的土豪。 二十八万一瓶的珍藏版拉菲三瓶,另外还有一些她并不了解的酒水综合起来的价位真的对于她这么一个小小的上班族来说真的是天价了。 收回思绪,开始准备3号包厢的酒水,领班小跑过来,看着在忙碌的邵靖雨再次提醒她。 “今晚3号包厢的服务不能出一点差错知道吗?尤其是酒水这一栏,我叫了悠悠和小迪来跟你一起配合,但凡3号包厢的叫铃服务必先第一个回应,速度一定要跟上,小雨啊,虽然你是新人,但是你做事仔细认真,我很放心,但是沟通方面你还有所欠缺,到时候跟着悠悠和小迪后面好好学学,今晚的工作做好了,月底的奖金可有的你们乐呢。”领班仔细的交代完后再她肩膀上拍了拍,转身便走开了。 领班的嘱咐她自然是记在了心里,只是今晚领班和经理似乎表现得都要比平时紧张和慎重,这3号包厢到底是何方人物,对了,她刚想起来,刚刚柳新新那家伙不是打电话给她说她今晚就在3号包厢吗?这家伙不会真的钓了个不得了的金龟婿吧?这么想着她倒有点好奇了,不过知道新新会有个不错的对象,首先还是打心眼里为她高兴,只是她不免又有点担心,生怕新新会hold不住男方,要是她吃亏了可怎么好,这么想着,邵靖雨觉得很有必要找时间好好跟她聊聊。 整理好了酒水她便往3号包厢送过去,横刺里出现一双手一把就抢过她手中的推车,邵靖雨有些惊讶的看着来人,却见她笑得无比自然,好像这本就是她的东西一般。 第七章 坐在阴暗处的男人 “妹妹,今个儿,姐姐我能不能解决终身大事就看这一票了,你就跟我后面就行了。”说话的女孩就是悠悠,在奥斯卡的时间远比她长,为人处世方面也比她圆滑很多,虽然今天领班指名由她主要负责v3,但是以她的个性,从不喜欢与人争抢,再者她是从心里就承认悠悠比自己更能做好这些事,所以眼下这样,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淡然的一笑,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没事,那我提前祝你好运成真。” 悠悠却是满怀欣喜的笑了,跟着推着推车往包厢走去,进门就清楚的听到一阵开怀的哄笑,包厢内装潢奢华无比,灯光也是调的很有氛围,卡座沙发上坐了好几个人,粗略一眼基本上都是一个男人怀里搂着一个陪坐小姐,每个女人都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在那里卖弄着自己的风情。 邵靖雨习惯性的进门便会微低着头,跟在悠悠身后到卡座前的桌子时便帮着悠悠将推车上的酒水一一整齐的摆放在上面,余光扫了一下却没见柳新新,心想这妮子不是说就在v3的吗?怎么这会倒是看不见人,念头也就是这么一闪,跟着退开到一边等着悠悠,准备两人一起离开。 “哟,这个不是悠悠吗?啧啧,来,一起喝一杯先。”一个整着高高大背头的男人嘴角咬着一根香烟,双眸微眯,右手还搂着娇笑不止的女人,左手拿过跟前倒满的酒杯便伸到了悠悠面前。 却见悠悠满是浓浓的笑意,接过了杯子。 “多谢宋二少,那我敬你。”一仰头,喝干了杯中的烈酒。 邵靖雨站在一旁,顶上的灯光有些昏暗,正好将她笼罩在阴影当中,虽说如悠悠这般被人请酒有时甚至是逼酒的状况她也已经见怪不怪,然而正要亲眼见到一个女人只是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拿自己的尊严开玩笑,多少还是有些叫她唏嘘,尤其是眼前的悠悠,那样一杯烈酒下肚,她竟是面不改色,只是在邵靖雨的这个方向却还是察觉到了她在喝完后左手下意识的握紧。 “嘿哟,真他妈能喝,真是新鲜,怎么早不找这妞来,拼酒多带劲啊!嘿嘿,要不这么着,你既然这么能喝,今儿个只要能把我们这其中一个人喝趴下,这些就都是你的。”说话的是另一个男人,寸头,一件花衬衫,纽扣都被退到了最后一颗,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被他搂着的女人也同样一副看好戏的讥讽,手甚至顺着他敞开的衣襟伸了进去在他胸口慢悠悠的摸着。 三叠崭新的百元大钞啪的一声被甩在了 桌子上,有一叠因为力量的惯性落在了地毯上,就在悠悠的脚边。 邵靖雨下意识的微皱了眉,她能清楚的看到坐在沙发的那些陪坐女无一不是嫉妒又鄙视的目光,如她们这般卖力也不一定能赚到这么多,一个端端酒水的服务员只是会喝点酒居然就能赚到三万块。 一颗心无端提到了嗓子眼,邵靖雨有些担心的看着站得笔直的悠悠,她的酒量并没有那么厉害,而眼前的这些个二世祖一旦玩性大发,短时间内根本没有办法收场,到时候想要全身无恙的退出几乎很难。 “林少,你说话可算话吗?那是不是我可以自由选择和我拼酒的对象呢?”悠悠接话道,她的声音轻轻脆脆的,甚至带着一丝嗲,在这样的环境下更是有着催化剂般的作用。 “有胆识,当然可以,不过你要是喝不过……怎么办呢?”被叫做林少的男人,正是给悠悠扔钱的那个。 “如果我喝不过这个和我拼酒的人,那么今晚,我就是她的女人。”语气斩钉截铁。 邵靖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看不到悠悠的脸,然而她的背影却无端叫她觉得有种孤注一掷的感觉。 手心微湿,邵靖雨只觉得后背冷汗再乱窜,服务员只需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不必像陪坐小姐可以随点,但是会所也不能保证不会有客人为难她们,然而能来这里的都是些有钱有权有势的二世祖,所以多数时候服务员遇到这样被动的情况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如果经理前来解决的话基本都是没事的,只是邵靖雨没有忘记今天经理与领班反常的紧张,不用深想也知道今天这个包厢里的人物不好伺候。 一声挑逗般的口哨声响了起来,邵靖雨被这口哨声带着下意识的往来人看去,无意中却见卡座沙发拐角的位置,灯光相较中央要昏暗一些,有个人影,带着袅袅烟雾的星光,看不真切那人的样子,可是只是一眼,却叫邵靖雨觉得有种莫名透不过气来的发憷感。 这个男人,很危险! 第八章 你来跟我喝 “哟,看不出嘛,你一个小小的服务生,竟然这么舍得自己,早知道还干什么服务员啊,倒知道要找准时机看人下菜碟,还真他么会来事儿呢!”说话的正是被林少搂着的女人,只是愣她嘴上说得多无所谓,脸上的表情却明显的不甘心。 “可不比你会来事儿嘛!”林少使坏的捏了捏她的下巴,一脸讥诮的转头。 “林少……”长长的尾音,嗔怪的作势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倒是说说看要和谁拼酒呢?”林少玩味的问道。 “我斗胆……想和莫少拼酒。”带着一丝颤意的声音。 乍听莫这个字,邵靖雨没来由的一惊,下意识的往坐在拐角的那个男人看去,那人没有变动过,依旧保持着窝在沙发里的姿势,指尖的香烟缓缓的冒着烟雾,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告诉他,那个人就是悠悠口中的莫少。 蓦地收回打量的目光,余光却瞥见沙发上的一干人都转头朝着拐角那人看去。 “敢情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林少了然的说道,跟着冷哼一声。 “又或者说她这就是冲着目标来的,啧啧,我说莫大少,人家小妞都跟你下挑战书你,你还准备不吭声呐?”说话的是宋二少。 “真是有趣。”被叫做莫少的人缓缓的应声,声音带着浓浓的慵懒与随性,在烟卷熨烫过的嗓音带着浑厚的沙哑,竟迷人的不太寻常。 大脑猛地激灵了一下,邵靖雨吃惊的看着说话的那人,这声音她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原本窝在沙发中的男人此刻站了起来,高大健硕的身躯那样的夺人眼球,好似带着一种睥睨的压迫气场,那双原本在昏暗的灯光背景下的双眸此刻越加的清晰,眼尾上挑,深邃,幽暗,犀利而危险。 心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是他? 邵靖雨有些惊讶的看着那人,正是昨晚那个帮助她送爸爸去医院的男人,莫少南。 愣愣的看着他往这边走来,邵靖雨忙收回有些慌乱的思绪,抬眸,只见他走到了悠悠的面前,从她这个角度正好看到悠悠明显带着激动与欣喜的侧脸,那不自觉咧开的唇角无不昭示着她此刻的欢喜。 或许她是真的要成功了吧!孤注一掷拼搏的勇气不是谁都有的,邵靖雨看着那两人站立的姿势,俊男美女,画面也的确非常和谐,垂眸,一丝失落的笑从嘴边滑过,然而有他在的地方总是有着一种陌生而强大的气场,即使 她想要主动回避可是身体却还时不受控制的想要找寻他存在的身影。 抬眸,却见莫少南伸出右手朝着悠悠的脸颊而去,然而却在要贴上她肌肤的一刻蓦然停住跟着长臂一转,修长有力的食指便直直的指向了站在一旁的邵靖雨。 “你来跟我喝。”他说。 原本处在边缘化的她瞬间成为了整个包厢的焦点,显然连她自己都没搞明白眼前的状况,灯光乍亮,原先处在灯光暗处的她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脸上是来不及收回的吃惊与慌乱,一双小鹿般的双眸带着一丝戒备小心翼翼的对上他的眼。 “我不会喝酒。”她说,却不想嗓子不争气的干涩起来,心口怦怦跳的声音,似乎下一秒就要跳出喉咙了。 余光瞥见悠悠猛然转身,一脸不可思议又愤恨的目光直直的落在自己身上,邵靖雨顿时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奈感。 “你确定?”幽幽的声音响起,邵靖雨冷不丁的感觉背脊一阵寒凉,他的声音,冷漠又疏远,她甚至觉得他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她,已经忘记了昨晚两人的一面之缘?甚至她那般狼狈的恳求? 就好像高贵如他这般的男人竟然会给她那样狼狈不堪的陌生人搭车,相较他此刻的态度,俨然昨晚发生的种种竟好似成了她的幻觉。 第九章 陆欣悠的狠 “我、我真的不会喝酒,我只是个服务员而已,请莫少高抬贵手。” “是谁说要做牛做马报答我的恩情的?我还没要你报答呢?怎么?现在就想反悔了?我莫少南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欠的。” 邵靖雨诧异的睁大了双眼,他没有忘记,那也不是她的幻觉,他一开始就认出了她,可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要这样为难她,收回目光,邵靖雨只觉得自己可笑的很,就算他昨晚帮助了她又怎样,和他一直都是陌生人的关系,她凭什么要求他看在昨晚的事情上要对她宽容? 她似乎都忘记了,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可以轻易玩弄女人于股掌之间,甚至还会有女人心甘情愿的被他们玩弄而求之不得,一如在包厢外面的时候悠悠对她说的话,一如经理和领班几次三番交待的一定要毕恭毕敬,不可以有一丝怠慢这里的客人,所以,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微不足道到压根不容许她说个不字。 “我喝。”语毕,跟着往放酒的桌子走了过去,拿起一个空杯子就要往里面倒酒,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始终微垂着眸。 “我让你喝了吗?”凉薄的话语在耳边想起,她不自然的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却见莫少南回身坐回了沙发上,慵懒的靠着后背,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眸中不带一丝色彩。 “那莫少你想怎么喝?”她问,放下手中的杯子,跟着站直了身体,正好与悠悠并排站着,微转过头正对上她怒色满满的目光。 “瞧瞧,这莫大少比咱还会玩儿,嘿嘿。”林少戏虐的说道。 “可不是嘛,平日里闷骚的跟个什么似的,这会儿倒是兴致高昂,哎,你倒是说说想怎么跟这个小妞喝啊?”宋少跟着附和。 “我说向问这小子跟他马子出去磨叽个半天怎么还不回来,可别错过看好戏了,嘿嘿。”林少继续说道。 “他那瘦杆子玩意儿,估摸着想干他马子在咱面前还豁不出去,可不得找个看不见人的地方吗!”宋少毫不避讳的说道,一脸的放荡。 “不过他那马子长得还挺带劲,一看就是难搞的玩意儿,也不知道向问这厮哪来这本事搞到手的。”林少说。 “我怎么没瞧见她哪里难搞了?不就是花点钱就手到擒来吗?”宋少怀里的女人嘲讽的说道。 “敢情都跟你似的,甩点钞票,老娘都不认得了?”一脸邪佞的讥笑,宋少一把捏住她娇嫩的脸蛋,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 “啊……宋少,亲点啦!人家会痛呢。”女人依旧自然的娇笑着,好像刚才捏的压根就不是她的肉。 邵靖雨一言不发的站着,任由这些二世祖讲着各种混话。 “林少,刚才可是说好的,我可以自己选择拼酒的对象,可惜莫少好像不怎么感兴趣,要不这样我们加大点筹码,一定让莫少喝得不亏怎么样?”悠悠的声音响了起来,语毕,瞥了眼身边的邵靖雨,眸中闪过一抹阴鸷。 “嗯?这倒是新鲜,那你说说看是什么筹码?”说话的却是莫少南,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依旧冷漠而疏离。 “小邵是新人,刚刚拒绝莫少您的酒就是她的不懂事,我又比她资格老一些,没有带好她这样的新人,我也有错,我们两少不得要给您赔罪,但是我想赔罪的话一定要有诚意,不如这样……”她弯腰,拿起刚开了瓶盖的一瓶威士忌,往桌上的空杯子里面倒满,一共倒了三个杯子,看着那深色的液体,悠悠狠狠的笑了。 “我喝完一杯酒,邵靖雨就必须脱掉一件衣服。” 听着她那带着报复性的话语,邵靖雨只觉得脑神经猛然间炸了一下,诧异而愤怒的盯着她。 “陆欣悠,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第十章 渺茫的希冀 “莫少,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我和小邵可都是很有诚意的哦。”陆欣悠压根就没有理会邵靖雨的质问,就好像她的存在与否都是无关紧要的。 “陆欣悠,你别太过分,你有什么权利决定我的想法,你不觉得你这个样子很可笑吗?”邵靖雨一时间气极,她很想骂人,可是还是生生的忍住了,在这些个得罪不起的大少爷跟前,她还想保留一丝丝尊严,她做不到陆欣悠那般放弃掉自己的人格尊严只为了得到那虚无缥缈的物质享受。 然而她更加气愤的是陆欣悠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她出卖了,她自认没有得罪过她,也没有和她有过过节,邵靖雨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拉自己当垫背。 “我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凉凉的话语出自莫少南的口中,邵靖雨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脸上是止不住的错愕与愤怒。 “莫少,我可以跟你喝酒,但是请你不要侮辱我,你和陆欣悠之间的游戏规则压根就与我没有关系,请你高抬贵手,我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服务生,如果你不满意我今天的服务,你可以去经理那里投诉我,我都没话说,但是我不会同意你们这样……无理的要求。”她强迫自己要镇定下来,然而一想到他竟然对陆欣悠的提议附和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和她有什么狗屁游戏规则了?我说过了我只是要你喝酒,至于她喝不喝,whocare?不过她倒是的确做了一件好事,这个提议不错,本来我们哥几个喝酒就少了那么点乐趣,正愁找不到兴奋点呢,你也算做了一件好事,至于你刚才说什么?侮辱?呵,我是撕你衣服了还是脱你裤子了,还是说逼你舔干净我鞋子上的脏东西了?真是笑话,都在这个地方混了,就别给我装正经了,你说呢?” 语毕,他再度点燃了一根烟,随着第一口烟雾缓缓腾空,莫少南整个人懒散的靠在沙发背上,搭着二郎腿,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指尖有节奏的敲打着,他的样子慵懒随性,可是他说出的话,他脸上的表情却犹如西伯利亚的寒流,打的邵靖雨措手不及,后背直直的僵硬发凉。 “得了,我就见不得这样磨磨唧唧的,要不这样吧!你要能一口气喝完这一杯酒,你就可以不脱衣服,要有停顿什么的,嘿嘿,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当然了,我也不介意帮你一把,谁叫咱别的乐趣没有,就喜欢给女人脱衣服呢!”林中旭讥笑着说道,一脸的玩世不恭,而他的话也成功惹得包厢内的一干人等哄堂大笑。 忍受 他们肆无忌惮的嘲讽,邵靖雨整个人如坠冰窖,浑身止不住的发冷。 余光瞥见陆欣悠噙着一抹你死定了的冷笑弯腰就去拿桌上的酒杯,邵靖雨眸光一紧,一把抢先的拿过酒杯。 “你没有资格决定我的生死。”微侧过脸,邵靖雨对着陆欣悠冷冷的说道,转而看着沙发座上等着看好戏的一干人等。 “我自己喝。”努力压制住心口的屈辱,邵靖雨默默的深呼吸一口,其实她真的不会喝酒,可以说沾酒就醉,以前也遇到过客人要她喝酒的刁难,但是也不曾像今天这样,多半会因为她喝了酒咳嗽不止到脸红的近乎滴血般就会算了,而今天,在这些二世祖面前,尤其是莫少南的面前,她彻底的知道自己是有多渺小,她斗不过他们,以卵击石,她不敢拼,别说她没有骨气,甚至她都想狠狠的将手中的杯子摔在莫少南的身上,可是想归想,她还是做不到。 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然而辛辣的酒味一瞬间窜进了鼻腔,和着口中那苦涩的味道,来不及咽下最后一小口酒,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咳嗽起来,嘴角甚至因为剧烈的咳嗽而溢出了些许液体,她忙伸手捂住,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该有多狼狈,邵靖雨不得不弯下腰,其实内心多少有些希冀,希望沙发上的人可以因为她现在这个样子而放过她。 第十一章 砧板上的肉 “啧啧,瞧瞧,这才喝了多少啊!就咳嗽成这样,真要把这三杯都喝下去了还不得出人命啊?”林中旭讥讽的说道。 “要我说啊!还喝个什么酒啊?真是够没眼力见的,可没看见咱莫少今儿个心情不爽吗?我说妹妹,好好给莫少赔个不是,兴许这酒就可以不用喝了呢?也省得这般遭罪了呀!”说话的是林少怀里的女人。 稍稍平复了下来,邵靖雨站直身体,顾不上自己的狼狈,她轻咬着唇,盯着那余下的两杯酒,眼中闪过一抹坚毅,她是不会喝酒,也知道若是真把这两杯酒喝下去,大概也得被折磨掉半条命,但是她也不想服软,所谓道歉?她何错之有?只因这些个大少爷想要乐子,想要开心,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拿她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开涮吗?她没有权利干涉别人的喜好,但她至少有掌握自己喜好的权利,所以,她压根就没想过道歉。 带着壮士就义的决然,邵靖雨再度拿起第二杯酒,手心有些湿滑,再加上上一杯酒的后劲,这会儿她有些站不住脚的晕眩,左手狠狠的掐了下大腿,一瞬间的钝痛也帮她找回些许的清醒,她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目光落到一脸冷漠的莫少南身上。 邵靖雨握着酒杯的手对着他的方向伸了过去,“莫先生,如你所愿,我喝完这三杯酒,就当我报答你昨晚对我的帮助之恩。”语毕,再度仰头,一口就把杯中酒喝了干净,脸上那再明显不过的强忍的神情以及烈酒下肚后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哆嗦着,腿脚跟着发软,被动的往后踉跄了几步。 他不是说他莫少南的人情没那么好欠吗?好,她还,拼了命也要还清他的人情,其实她真的后悔了,若是知道莫少南是这样的人,打死她也不会在昨天晚上冒死去拦他的车,然而凡事都没有后悔药。 “哎?我怎么好像看见她吐掉了一些酒啊?这没有全部喝掉是不是就应该接受惩罚呢?”说话的是宋少怀里搂着的女人,一脸的巧笑嫣然,却压根就是个不嫌事多的主。 “我是遵照约定都喝完的,你凭、凭什么说我没喝掉?”邵靖雨气息微喘,她是真的急了同时也很愤怒,这会儿她才明白过来,这些人压根就是喜欢捉弄人为乐趣,嘴里说过的话想推翻酒推翻,只有她还傻傻的一口不剩的将酒喝完,可是决定权却压根不在她身上,人家想推翻就推翻,只是轻飘飘一句话就完全可以否定她,所以不管她喝掉还是没喝掉,于结果都没有影响,因为她注定就是他们眼下拿来取乐的玩物。 “我就看见你没有全部 喝完,不服气吗?要不你问问莫少,看看莫少是不是真的看见你喝完了?你敢应承这游戏规则那就要做到最起码的遵守,有那胆量喝酒却没那胆量认罚么?我说妹妹,清纯不是你想装,想装就能装,你要说你都能喝得下这些酒还不敢脱那么一件衣服,说出去谁信呢?”毫无遮掩的嗤笑一声,说话的女人跟着就往宋少怀里倒。 女人的话再度引起一片哄然大笑,邵靖雨整个人都止不住的抖,脸色由红转白,双手死死的握紧成拳,而莫少南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玩味的淡笑,虽然在笑,可是邵靖雨明显的感受到他眼中的冷漠疏远,邪佞而危险。 一颗心猛地坠落谷底。 “那就……脱吧!”他说,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一股惊骇自脚底迅速升腾,她俨然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第十二章 他的笑 手止不住的抖,然而更让她心寒的是莫少南这个人,他说出的话,他看她的眼神,邵靖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为难她?难道就因为昨晚她唐突的拦了他的车子吗?可是如果他不想帮她大可以走人,为什么还要停下车帮助她把爸爸送去医院,她甚至还能清楚的记起他撑着一把伞站在简陋的屋檐下,然而他天生的那种高贵精炼的气场却丝毫没有被斑驳简陋的环境影响半分,也正是那样的一幕,在心里她对他一直存有感激之情,而她,正值青春正茂的妙龄,少女心中的那点小心思也随之渐涌而出,可是此时此景,对面这个原本让她有了那么一丝不该产生的情怀被彻底的打散了。 她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没有陷入太深,及时止损,却叫她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 一声调戏的口哨声响了起来,包厢内的人开始起哄起来。 “脱啊!赶紧的,爷可没那时间看你这般墨迹。” “林少,你好坏啊!人家的身体看够了?我瞧着这个女人都没个三两肉,有什么好看的,真是的。” “哎呦呵,这就吃醋上了,放心,我就看下,不过咱最想上的可还是你撒,嘿嘿。” “你真坏……” 你来我往的调笑声不绝于耳,邵靖雨紧咬着嘴唇,一双眼睛因为隐忍悲愤而充血发红,鼻子不断的发酸,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涌出,她强忍着,双手紧握成拳,氤氲着水雾的双眸带着满满的倔强死死的盯着一脸冷漠的莫少南,似是不愿意相信他真的会说出这样的话,真的要她再这么多人面前脱光衣服? “我说莫大少,这小妞看着倒是有点小正经的撒,要不你高抬贵手,你瞧瞧她那小眼神,我这看着都有点要服软的意思了呢。”宋二少戏谑的说道。 “莫先生,我、我没有破坏规则,我都喝完了这些酒,请你高抬贵手……” 语毕,邵靖雨明显的感觉到了晕眩,眼前的人影似乎都在重叠,她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却见一抹高大的身影立在了面前,定睛一看却是莫少南,距离近到她甚至清楚的看见了他嘴角微微勾着一抹玩味的弧度。身体瞬间紧绷起来,邵靖雨有些吃惊的盯着他缓缓靠近的身影,她下意识的后退,却不想腰间蓦地环上一只有力的手臂,跟着整个人像是腾空旋转了起来,手下意识的搂紧了他的脖子,在她来不及惊呼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坐在了他的怀里。 脸上的错愕来不及退去,后脑勺被他用力的扣住,微张的粉唇瞬间被他侵占, 邵靖雨惊愕的瞪大了双眼,跟着却是带着辛辣苦涩的酒浆再度席卷了她的味蕾,来不及消化眼前的一切,他强劲的舌便带着摧枯拉朽般的气势瞬间攻占了她的意识,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软了下来。 邵靖雨只觉得屈辱之极,她搞不懂莫少南这个男人到底想要干什么?一会儿那样为难她一会儿又这样强吻了她,强劲到不容反抗的做事手腕,他的吻强势又霸道,根本容不得她说半个不字。 然而一味被他这般羞辱折磨,邵靖雨也成功被他激怒了,处于弱势的她知道自己压根就不是莫少南的对手,可是一点也不做反抗她也真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眼中划过一丝愤恨,跟着贝齿一合成功的咬住了他的舌。 莫少南吃痛的皱了下眉,跟着便感觉到了嘴里弥漫开来的血腥味,他狭长的双眸却是不着痕迹的轻挑了一下,松开她的唇,伸手摸了一下菲薄的唇,嘴角却是再度弯起。 “真够劲的,我还以为你只会顺从呢,看来也是一只会挠人的喵咪,这才有趣嘛!” 邵靖雨没有想到他居然没有生气,反而看起来很满意她的反抗,这样的莫少南却叫她越加的迷惑起来,戒备的盯着他,邵靖雨心里却是惶惶不安起来。 “莫先生,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是在想到底该怎么做牛做马报答我呢?”莫少南轻笑着看着她说道,然而邵靖雨却明显的感觉他的笑意根本没有到眼底,轻飘飘的一层,却也是这样带笑的样子,夹杂着一抹俊痞,落了一地的璀璨。 她的心,莫名揪了一下。 第十三章 不上道的女人 其实莫少南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再见到了这个女人,昨晚她焦急的拦住他的座驾向他求救,原本没有好管闲事的他却第一次打开了车门,他也清楚的记得她说会做牛做马报答他的大恩,只是过了昨晚这样的承诺也就变得无关紧要,只是老天似乎也觉得他第一次见义勇为,不给他点福利也说不过去,这不,当这个女人一进包厢,他便认出了她,不得不感叹,世界真是小啊!小到没够二十四小时她就自己个出现在他面前,这可不是他逼着她报恩的,而是就在这个时候,他莫大少就觉得这个恩还非报不可了。 “莫先生,不是说我喝完这三杯酒就当报答你对我的帮助之恩么?你、你想反悔吗?”邵靖雨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声音不争气的抖了起来。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这三杯酒就可以抵销你欠我的人情,嗯?”莫少南轻笑着说道,满满的戏谑与不以为然,目光邪邪的落在她脸上,却是兴致盎然。 “哟!敢情你两有猫腻啊?什么人情,这妞居然能欠咱莫大少的人情,真是走狗屎运了吧,嘿嘿。”宋二少不嫌事多的插话进来,对于两人间的对话显然好奇心浓重。 邵靖雨无措的垂眸,心下明白自己无论怎样都逃不开了,索性咬了咬牙,再度抬眸对上他轻佻的视线。 “那莫先生,你希望我怎么还?只要、只要我可以做到的。” “你当然可以做到。”跟着便毫无预警的靠近了她,俊脸擦过她的脸颊在她耳边停住,菲薄的唇似是带着蛊惑般的气息顿时将她笼罩在他的气息阵仗之中,邵靖雨整个人都跟着僵硬起来,不敢有一丝动弹,她甚至感觉到他附在她耳边低低的笑意,清新好闻的须后水味道冲击着她的嗅觉,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而两人此时的姿势却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亲密无间,只是邵靖雨原本紧张戒备的双眸突然睁大,满满的不敢置信,跟着猛然间伸手一把将莫少南推开,整个人便站了起来。 几乎是咬牙切齿般的瞪着他,一脸的愤然。 “莫先生,我不是三陪女。” “整个y市,想爬上我莫少南床的女人数不胜数,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嘴角噙着一抹轻浮的笑,语气冷冽而不耐。 邵靖雨抬眸,看向他的目光有了一丝明显的惧意,跟着却见莫少南长臂一伸,手心朝上,食指勾了勾,带着一抹挑逗的吸引力,余光却见原本被忽视的陆欣悠走了上去,跟着熟门熟路的钻进了莫少南的怀抱,一 如那些陪坐女动作无比娴熟的伺候着眼前的金主。 心下冷然,眼前的莫少南,轻浮随性,带着玩弄的痞气,他是不容反抗的王者,而女人一如他手中的玩物,只配被摆弄,胸口不甘的起伏着,邵靖雨努力压制住心中那喷薄而出的怒火,这是故意做给她看的,视线落在两人无比亲腻搂抱的姿态,看着陆欣悠那满怀喜悦的脸,那小心翼翼又压抑不住的兴奋,邵靖雨只觉得一股悲凉瞬间串出。 “你叫什么?想不想做我的女人?”轻飘飘的话语自他凉薄的唇中吐露。 “莫少,我叫陆欣悠,你可以叫我悠悠,陆少,其实我一直都很崇拜你,我没有奢望过能成为你的女人,只要能让我每天都能远远的看你一眼,我就很开心了。”陆欣悠的声音越发的嗲气,配着那双勾魂的眼神,整个人呈现出足够的媚态,整个身体柔软如蛇,就这么紧紧的贴着他健硕的身躯,在她说话的间隙挑衅般的瞥了眼呆站着的邵靖雨,嘴角扬起一抹赤果果的嘲弄与不屑。 “看看,比你懂事,比你会上道的女人何其多?你真以为我莫大少就非你不可了么?真拿自己当回事了?”不屑的冷哼一声,莫少南便收回目光,跟着接过陆欣悠递上来的酒浆,嘴角带笑,慢悠悠的品尝着,余光却是不着痕迹的扫过她苍白而隐忍的小脸,心下蓦地腾起一股怒气。 这么不上道的女人真是丢光了他的脸,跟着只听啪的一声,他手中的杯子被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紧接着便是玻璃杯粉身碎骨的瞬间。 第十四章 敢打我亲爱的 邵靖雨被这一声破碎的声音吓了一跳,身体双脚下意识的后退,她害怕了,此刻的莫少南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原本总是勾着一抹弧度的薄唇此刻也是抿成了直线般,那双狭长的眸少了轻佻与随性,此刻满满的冷冽与犀利,犹如西伯利亚的寒流,只一瞬间她便感觉到背脊无端的僵硬起来。 本来他们这一帮人也就是找个小乐子来消遣消遣,但是眼尖的林中旭他们也察觉到了莫少南今天的不同,好像就跟邵靖雨这个服务生杠上了,只不过一向对女人视如无物的莫少南今儿难得竟然会被一个小服务生给搞得发怒,对于他们来说也是稀罕事一件,这会儿倒都是津津有味的看起戏来。 啪的一声,一记报复性的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整个脑袋都被惯性的偏到了一边,钝痛的感觉一瞬间叫她竟有些懵,邵靖雨捂住被打的左脸,转过脸来惊愕的盯着始作俑者,原本被努力压制的愤怒此刻也因为这一巴掌而被彻底激怒出来。 陆欣悠只是冷冷的勾着一抹笑,嚣张肆意到不可一世。 “惹莫少生气,谁给你的胆?没人教给你规矩吗?蠢货。” “你他妈才是傻逼蠢货,我操,敢打我亲爱的,问过我没?”一声带着怒意的尖锐嗓音响彻包厢,邵靖雨还来不及消化这些跟着肩膀便被人一把掰了过来,身体跟着踉跄几步,余光却见一抹带着热烈的熟悉身影一下子挡在了她面前,跟着又是一记啪的声音,甚至比起她所遭受的那一记巴掌更加响亮,随之而来的便是陆欣悠一声啊的尖叫。 “这个表子都抽你耳光了,你还傻站着,不知道打回去吗?你就这么好欺负吗?” 乍见这个熟悉背影的真面目,邵靖雨竟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像是突然找到了可以靠岸的岛屿,原先被打的脸也感觉不到了疼痛感,看着柳新新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邵靖雨始终压制的眼泪瞬间便落了下来。 “你骂谁表子?”陆欣悠愤怒不甘的质问起来,原先清秀的脸庞因为怒气而变得扭曲起来。 “谁应了谁就是呗?怎么?不知道表子两个字怎么写?还要我教你不成?都迫不及待的想上男人的床了,这会儿倒在这矫情起来,真是日了藏獒了。” “你、你、你这个……” “我我我什么?话都讲不利索,还学大姐大教训底下人?谁给你的胆子又是?别逮着个有点钱的男人就跟你家靠山似的,你是九头身呐还是有defg罩杯啊?真是蠢如猪不自知。”柳新新 冷哼一声,骂人不带脏字,还能把对方骂得压根还不了嘴本就是她信手拈来,这会儿就连应付一声她都觉得是在浪费自己的口水。 “哟呵,我说向问,你这厮哪搞来的马子,那小嘴也真是太会说了,瞧瞧,我怎么看着这悠悠被气得要中风一样了,你丫降得住么你?”林中旭满是玩味的说道,一双带着痞气的双眸此刻却是紧紧的盯着一脸不以为然的柳新新,盖不住的兴致勃勃。 邵靖雨这才发现包厢内除了柳新新还有一个陌生男人,身型瘦长对比莫少南这般健硕的身躯明显要单薄很多,只见他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身着一件浅色衬衫,咖啡色休闲裤,带着满满的斯文书生气,与莫少南林中旭还有宋二少这帮纨绔不羁的世家公子明显格格不入。 林中旭的话却只是叫向问轻笑了一下,抬眸看着柳新新的方向倒是从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宠溺的味道,伸手提了提眼镜,邵靖雨不知道的是只是他这副看上去很一般的眼镜原本在支架末端镶嵌着一个叫一般人望尘莫及的奢侈品logo,且是定制款。 对于林中旭不着边际的话,柳新新却是不客气的用鼻子哼了一下,一把拉过邵靖雨走到了向问旁边。 “小雨是我最好的朋友,欺负了她就是欺负我,你女朋友被人欺负了,你就这么干看着吗?”柳新新说道。 “你不是打回去了吗?还不够?”向问却是笑了笑,显然把柳新新的话当做了耍孩子气。 “那也是我打的,又不是小雨打的,当然不够。”柳新新接的理所当然。 “那你想怎样?” “把那个女人叫过来,她怎么打的小雨,就让小雨怎么打回去。” 邵靖雨一把拉过柳新新,对着她摇了摇头,其实她本来就想打回去,却没想到柳新新会突然出现并且快了她一步,但是总是打回去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现在对于柳新新提的额外要求却叫她有点为难。 她不想再惹事,也不想自己的好朋友因为帮自己出头而再度惹上这帮二世祖,即便柳新新有个同样是世家公子的男朋友,但是她从来不会觉得向问这个人会因为柳新新的缘故真的帮自己?再者说她压根也不需要,何况眼下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紧离开这里,离开有莫少南存在的地方。 第十五章 疯了 “疼吗?”莫少南幽幽的声音响了起来。 邵靖雨转头却见莫少南伸手挑起陆欣悠的下巴,语气竟是陌生而魔性的温柔,心跟着突突跳了起来,想来陆欣悠也没有想到会受到莫少南这般温柔的对待,怔忪了一下转而委屈的像个小媳妇般点了点头,“疼……” “你马子打了我的女人,向问,你说怎么办吧?”莫少南冷冷的说道,冷冽的目光却是直直的落在了一脸惊愕的邵靖雨身上,心猛地一沉,她注定逃不过么? 柳新新觉得自己真的是日了藏獒了,莫少南这样说明显是故意的,她可没有眼瞎,陆欣悠和邵靖雨穿着一样的工作服,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他的女人。 “莫先生,请你不要为难我的朋友,她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邵靖雨却抢白了,一脸的紧张与愤怒,她是无所谓莫少南是不是真的有意针对她,她都认了,谁叫他大少爷的人情不好欠呢?她就当这是在做牛做马还了他的人情,可是柳新新帮她出头完全是看不惯陆欣悠这样的女人打她,这是在帮她,而柳新新却也成为了莫少南为难的目标,这一点她无论怎样都不会让过去。 “什么叫我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你不用这么扛着,我就是打她了能怎么样?她就该打。”柳新新一把按住了邵靖雨的肩膀,一脸的不屑与理所当然。 “少说两句能怎样?你到底是动手了,多少给人赔个不是也没什么说不过去。”说话的是向问,然而他的说辞却叫邵靖雨和柳新新都倍感意外,两人都带着惊讶而不敢置信的盯着他,可是他却依旧只是提了提眼镜,依旧的斯文。 邵靖雨蓦地想起了一个词,斯文败类。 柳新新冷哼一声,微抬着俏丽的下巴,眼角眉梢竟是笑意,却是再明显不过的冷笑,她就这么睨着向问。 “那你倒是说说我该怎么个赔不是?” 向问薄唇微抿,再明显不过的不耐烦,柳新新嘴角抽了抽,暗骂自己真是瞎了眼,还以为碰到了良人,一心一意的就差主动献身给他了,结果就在这样的关头愣是让她看清了这个男人阴险龌龊没有担当的阴暗面,又或者,这个男人原本就没有她想得那么可靠,他所对她做出来的种种耐心细心之举说穿了也只是为了最后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她的身体。 “好,我脱,愿赌服输,我脱,希望莫少你能说到做到,不要再为难我的朋友。”邵靖雨有些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瞬间打破了包厢的气氛,她很愤怒可是同时也很紧张,她想 快点结束眼前的闹剧,然而当她伸手去接领口的领结时就好像故意跟她对着干一样怎么都解不开了。 手止不住的抖,她真的有点绝望了,在这个包厢,就她和柳新新两个人无依无靠,被当做傻子玩物一样的对待,即便从前在家里面对继母反复无常的辱骂刁难她也从来没有觉得怎样,可是眼下的遭遇却是如同溺水的人儿怎么都找不到可以攀附的东西,好像只能听天由命的慢慢沉入水底。 焦躁与恐惧席卷着她的神经,手上一个用力,领结就这么被她扯了下来,她也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也因为领结被突然的扯开,惯性的作用使得领结下方的两个纽扣悉数被扯了下来,原本严实的脖颈处瞬间敞开连同她形状完美纤瘦的锁骨一并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微敞开的衣襟处露出一节白色的布料,那是她穿在工作服里面的小背心,随着她双手大力的摆动,背心底下勾起一条明显的沟线,竟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力,而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你疯了?”柳新新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整懵了,反应过来之后却是气愤难当,一脸的惊愕,伸手就去拢住她敞开的衬衫领口。 可是邵靖雨却一把就拽开了她的手转身就走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莫少南面前。 “莫先生,你想让我脱到什么程度你尽管说,我照做就是。”她说话的语气很平稳,像是看透生死一般,然而那双清澈的眼眸此刻却还是掩饰不住其中的恐惧与绝望,带着最后一次垂死挣扎般的倔强。 第十六章 恨是什么滋味 眼眶有些酸涩,视线也有些模糊起来,可是邵靖雨还是死死的咬着下唇,她可以对他妥协,她是不得已的,可是她不能在他面前落泪,这是她唯一可以守住的尊严。 “邵靖雨,你在干嘛呢?我要你这么维护我就糟蹋自己吗?把衣服给我穿起来。”柳新新暴怒的声音,跟着连忙上前就要拉回邵靖雨。 却不想就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横刺里冒出一只手大力的搂住了柳新新的腰身,跟着整个人就被拉扯到了一个不正经的怀抱。 “带劲的小猫,向问这斯不知道心疼你,哥哥来疼你可好?”不着调的挑逗声正是出自林中旭口中,带着酒气的嘴就要往柳新新脸上凑。 柳新新只觉得一阵作呕,更多的是来自这个陌生而让她抗拒的怀抱,于是想也没想就伸手挥了上去,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巴掌便挥在了他的俊脸上。 邵靖雨呆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事情已经到了雪上加霜的地步,她知道柳新新是个脾气干脆的主,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不管对方是谁,哪怕是天皇老子要是坑了她照打不误,可是眼瞅着原本一脸嬉笑的林中旭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那双轻佻的眸中尽是狠厉的冷漠,邵靖雨只觉得心脏像是停止跳动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拿开你的脏嘴。”柳新新丝毫没有示弱,也并不觉得自己打了林中旭有什么不对的,只是下一秒原本被林中旭搂在怀里的人儿只是眨眼间便重重的摔在了包厢的地毯上。 沉闷的撞击声将柳新新摔得久久不能动弹,也冲击着邵靖雨的瞳孔,太阳穴突突直跳。 “新新?新新你怎么样?”邵靖雨忙上前,扶着她的肩膀慢慢的转过身来,却见柳新新原本俏丽的一张小脸整个都苍白一片,额头上也覆盖着一层细汗,眉心挤成了川字。 她很痛,林中旭下手真是狠,在他眼中没有怜香惜玉这个词,一脚就将柳新新踢出这么远还重重的摔在地上久久不能恢复过来,完全是下了死手一般。 此刻的邵靖雨似乎丧失了思考能力,她看着柳新新因为疼痛而皱在一起的小脸,却又想要给她安心努力扬起嘴角扯出的一抹艰难的笑意,她的心像是被刀子狠狠的划出了口子,鲜血直流,整个人都变得冷沉而木讷起来。 邵靖雨微转过头看着沙发上的那拨人,眼神冰冷,像是带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愤慨与杀气。 “伤害我一个还不够你们乐呵的吗?为什么还要伤害我的朋友? 我们欠你们钱了还是掘了你们十八代祖坟?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不把别人当人看吗?你们哪来那么大的优越感?哪来那么多的理所当然?很喜欢玩是吗?好啊!我就奉陪到底。”近乎咆哮般的吼声,愣是震慑住了整个包厢。 原本端正的一张小脸带着扭曲般的愤怒,伸手抄起桌上的一瓶酒,大力的往大理石桌沿砸了过去,四散的酒浆和碎片惹得一干陪坐小姐尖声惊叫起来,下意识的逃窜起来,待到有人反应过来却见邵靖雨手拿着破口的酒瓶,眼睛死死的盯着莫少南所在的方向,两个人的眼神都带着格格不入的冷漠与犀利像是要把对方身上都烧出几个大洞。 “反正都是死,那就一起好了。”如罂粟般幽然的笑意自她眼底划过,嘴角扬起的浅浅弧度和着那不受控制的颤抖,毅然决然的同归于尽。 手中破口的酒瓶大力刺向莫少南的那一刻,邵靖雨的脑中闪过无数个画面,继母的刁难与辱骂,邵语杨的不屑与嘲笑,经常捉襟见肘的窘迫,爸爸无奈而心疼的泪水,甚至她想起了莫少南出手帮助她的那一夜,他站在屋檐底下撑着伞,即便是破旧萧条的街景也丝毫影响不到他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 甚至有那么一刻,在她回眸看向他的一瞬间,心口不受控制的猛烈跳动,那是心动的感觉吗? 然而所有的所有都在今夜化为灰烬,她的生命中在某个雨夜遇见一个叫莫少南的男人,也是这个男人叫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恨是什么滋味。 “啊——” “住手——” “这个女人疯了,天呐……” 错落的惊叫声交织在一起,意识变得模糊不堪,邵靖雨用力的睁大双眼,模糊的影像,模糊的身影重叠。直到被一个物体大力的撞上,跟着整个人往后摔在了地毯上,她闷哼一声,整个人无力的躺在地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中蓦地闪过一双穿透混乱人影犹是冷淡如冰却又似乎含着浅浅笑意的桃花眼,她读懂了那眼中的含义——找死。 第十七章 不知死活 有湿热的液体落在了她的脸上,意识猛地回转,邵靖雨惊愕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犹在嚎叫的人,双手捂着脸,而指缝中却不断的流出鲜红的血液。 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啊——”邵靖雨惊恐的叫了起来,双手撑着地毯整个人直直的往后缩,想要离那个流血的人远远的,清秀的小脸此刻已然苍白的找不到一丝血色,一双明眸带着满满的惊恐,不敢置信的盯着那个因为疼痛在地毯上扭动着身体的人。 为什么不是他?为什么不是莫少南? “我的脸……我的脸啊……”痛苦的哀嚎声不断。 邵靖雨机械的抬头,看着那个原本应该被自己刺伤,而此刻却毫发无损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站在她的面前,嘴角依旧噙着那抹志在必得又似乎在笑她自不量力的笑意,她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莫少南慢慢的蹲了下来,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逼迫着她看向他。 “真有本事,想和我同归于尽?也不看看你凭什么?怎么?不服气?是不是想杀我的心都有?敢这么对抗我莫少南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个,你这么抗拒我却又做出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我都已经要怀疑,你是真的想要抗拒还是以这种特别的方式让我短时间之内还真忘不掉你,嗯?” 虽然只是随意的挑起她的下巴,可是邵靖雨却也明显的感受到了他的力量,感受到了疼痛,她愤愤的盯着他带笑的眼睛,没错,他有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眼,微眯着的时候总是有种迷离的蛊惑,深咖色的瞳仁,深邃幽然,如千年古井般轻易就能叫人深陷下去不能自拔,也正是这样一双看似情义绵长的眼眸此刻却是冰凌般冷漠、绝情。 头一偏,邵靖雨用力的摆脱了他的手,微转过眼睨着他。 “想得到你关注的女人千千万万,就是不会有我邵靖雨,我嫌恶心。”语毕,收回视线便不再看他。 然而下一秒,头皮一阵剧痛,长发被他拽在了手中,没有一点顾忌的往上提,原本瘫坐在地上的邵靖雨只能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而他根本不给她任何的准备,在她被迫站直身体后,他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手上甚至加大了力道,迫使邵靖雨整个人都仰着头,她吃痛的咬着唇,眸中却是恨意满满,疼痛加剧导致眼泪不受控制的自眼角滑落。 莫少南看着她即使痛成这样也丝毫没有一点求饶的意思,甚至在那满含泪光的眼中竟愣是读出了里面肆意的嘲弄与同情 ,这种认知着实叫他怒火中烧。 “不知死活。”似是淬着寒冰的咬牙切齿,极致的冷酷与危险。 ——分割线—— 咔嚓一声,审讯室内专为嫌疑犯准备的椅子落下了防止逃跑自残等等危险动作的隔板,邵靖雨低头看着自己此刻正坐着的这张椅子,可不是变相的成人宝宝椅?冷不丁的一声淡淡的嗤笑。 此刻已是午夜十二点,经过在包厢一系列的事件,邵靖雨已经疲惫不堪,头发凌乱的散落在肩头,她抬头,白炽灯发着淡淡的白光落进她的眼中,刺激得她瞬间便眯起了眼睛。 “说说吧!”一道漫不经心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眼睛掩盖在额前散落的发丝中,她微抬起眼,有些迷糊的视线中只见离她两米不到的距离处,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前面坐着两个男人,一身熨烫得几乎找不到一点褶皱的警服,不似她这般无精打采散漫的神情,两人均是精神专注,眉心微皱,严肃而正经。 “说什么?”她开口,才感觉到长时间的精神压力下极度的口干舌燥,才一开口连她自己都不能相信这是她的声音。 椅子摩擦地面滑动的声音响了起来,邵靖雨闭了闭眼睛再目视审讯她的两个民警,只见原本右边负责记录的年轻警员开门出去了,不过也就一小会便又返回,而他手里则多了一个一次性的纸杯。 “先喝点水吧!”年轻警员将手中的水杯放到了邵靖雨的手边,她略感意外的看着他靠近,甚至于在两人面对面的一刻,她看到了他微微扬起的嘴角,很轻很淡,可是透过他那双黑亮的眼睛,邵靖雨蓦地感觉到了一丝来自于这个陌生警员的不忍。 “在奥斯卡vip3号包厢,你想不起来做了什么事吗?跟你同是服务员的陆欣悠脸部被利器划伤,而导致她受伤的则是一个被人为砸破的酒瓶,有人指证那个酒瓶就是被你砸破的,而陆欣悠脸上的划伤也是你导致的,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打算坦白吗?”问话的是个年纪稍长的男人,方正的脸,一脸的严肃与正气凛然,看向她的眼神十足的严苛,而他说话的语气十足的板上钉钉。 邵靖雨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孤身一人坐在这近乎冷酷的审讯室内,她的内心很恐惧也很凄凉,在意识到自己没有伤到莫少南而是别人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完了,她的人生都在这一天结束了,她曾经所憧憬的安稳的拿到毕业证,找到稳定的工作,憧憬美好的未来,她的理想她的抱负,她的一 切一切都在她划伤别人那一刻都终结了。 第十八章 莫名的暖意 她即将成为一个阶下囚,而这样的认知在此刻尤为明显,她垂着头不发一言,眼神空洞,脑子混乱极了,她到底做了什么?她有勇气想要跟莫少南同归于尽,却没有勇气接受眼前的事实吗? 爸爸怎么办?没有她在身边照顾的话他会变成什么样?还有柳新新?她会不会被自己牵连也被抓了起来?原本平静的思维瞬间变得躁动不堪,整个人因为恐惧更因为冲动的为了一个不值得的陌生人毁了自己的一生而感到痛苦不甘,她甚至恨,恨死了莫少南,为什么他毫发无伤,为什么?她穷尽所有的力气最后却是个笑话。 双肩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有止不住的泪水从她低垂的眉眼间落下,滴在了她双手安置的隔板上,瞬间砸开一朵朵不规则的泪花。 她很伤心,此刻的邵靖雨很后悔,她搞不懂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么冲动到没有回头路的事情,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莫少南是不是会变本加厉的为难她,她只是觉得自己简直蠢死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极度的懊恼已经叫她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没有要伤害陆欣悠,我没有要伤害陆欣悠,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啊……”语无伦次的说话最后变成残破不堪的嘶声吼叫,那充斥着悔恨与痛苦的嘶叫声顿时充斥在整个审讯室,连同在门外走过的人也不得不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得驻足。 邵靖雨混乱的大脑像是不属于她了,她不受控制的胡乱挥舞着自己的双手,身体虽被困在椅子上,可是却也因为她爆发的力道,在胡乱的扭动之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问话的警察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原本微皱的眉头此刻更深了。 “顾星辰,去按住她,不要让她自残。” “是,队长。”年轻警员顾星辰忙上前一把扣住邵靖雨胡乱揪扯长发不时砸着自己脑袋的双手。 虽然邵靖雨只是个看似柔弱的女生,然而在不受控制的行为下竟也呈现出爆发的大力,她的行为让靠着她的顾星辰显然有点招架不住。 审讯室的门打开,进来两个同样身着警服的女民警,两人一同上前帮着顾星辰稳定住伤害自己的邵靖雨。 女警小张说:“她太激动了,这个样子怕是会出事,必须给她打镇定剂。” “你伤害自己也于事无补,你有这样自残的勇气,难道就没有认真改造重新来过的勇气 吗?你还很年轻知道吗?”顾星辰抹了把头上的虚汗,语速极快的说道。 许是她原本就疲惫的身体终是不堪这样的消耗,邵靖雨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只是经过刚才这样一番折腾,此刻的邵靖雨虚弱无助的像是一只孱弱的小猫咪。 两个女警和顾星辰就站在她旁边看着一动不动的邵靖雨,孤单无助虚弱的像是下一秒就会死去。 她加剧空洞的双眸没有一点神采,杂乱枯燥的长发像是一把散乱的稻草,衬得她整个人更加的虚弱也越加让人心疼不忍。 大队长出了审讯室,在走廊上,一个一身西装笔挺的年轻男人,朝着他客气的点点头,跟着递给他一份文件,此人有着超越年纪的严谨与刻板。 大队长只是粗略看了下文件上的内容便心领神会的同样点了点头,西装男伸手跟他握了握手,转身便走了。 返回审讯室,看着一动不动如同木偶般的邵靖雨,大队长轻叹了口气对着两个女警道:“给她收拾收拾,放人。” 两腿虚浮的站在大门口,邵靖雨回过头看着送她出门的两个女警慢慢走远的背影。脚步有些踉跄的下着门口的台阶,她已经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到了这个地方,而现在又是怎么恢复了自由身? 她只是觉得疲惫之极,头晕眼花到好想就这么躺下好好睡一觉,她真的太累了。 “等一下。”一道清澈明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却似乎没有听见一般,继续蜗牛般的速度慢慢往前踱着步。 一道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的视线,邵靖雨抬头,由于困倦,她努力想要睁大眯着的眼睛,来人模糊的轮廓慢慢在她聚焦的视线中重叠最后清晰的落进脑子里。 是刚才那个做笔录的年轻警员。 “我看你好像很久没有吃东西的样子,这个拿着吃吧!补充好体力才能有好的精神面对新的一天。”手被他抓着,手心被他塞进了一个软软的面包。 邵靖雨看着手中多出来的面包,再看向这个陌生的警员。 清澈黑亮的双眸带着善意的笑,俊挺的鼻梁,厚度适中的唇勾着淡淡的弧度,他的手掌大而柔软,握着她的手竟让她感觉到了莫名的暖意。 她长时间阴霾的心情像是破了个小口子,钻进来一丝虽然细微可是却像是救赎般的光芒,邵靖雨抿着唇说了声谢谢 第十九章 依旧不知天高地厚 “你是住在花园老街12栋吗?我见过你。” 原本走开几步的邵靖雨听他如是说不由慢下了脚步微转过身却见他已经走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的住址?”她虽然不记得好些事,可是她记得她没有说过,自己也没有带身份证在身上,双眸微皱,邵靖雨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年轻面孔,记忆中没有他的存在。 “我处理过那栋楼的一些邻里纠纷,见过你,有点印象,只是你不知道罢了!”顾星辰耸了耸肩道。 “这样啊……”邵靖雨了然的点了点头转身便继续往前走。 顾星辰看着她犹自离开的单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没有再追上去,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她慢慢消失在黑夜之中。 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在路灯的投映下显得高傲而神秘,邵靖雨的脚步犹如行尸走肉般,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快接近这辆车子时突然打开的车门。 “邵小姐是吗?莫先生等你很久了,上车吧!”说话的正是与大队长握手的西装男,他一脸淡漠的看着视线几乎没有焦距的邵靖雨,身子微侧就轻易挡住了她前进的脚步。 “我不认识什么莫先生。”她下意识的开口,视线没有丝毫挪动,语毕便要继续往前走。 “莫少南先生已经等你很久了,邵小姐这边上车。” 原本死灰般的神经突然啪嗒一声,整个人像是触电般的哆嗦了一下,邵靖雨慢慢转头,一脸惊愕的看着西装男,小脸苍白,哆嗦着嘴唇开口问:“莫少南……在哪里?” 西装男侧身,视线中,打开了车门的车厢内,一抹高大的身影悠然的坐着,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透过那昏暗的剪影,她知道,里面的人就是莫少南。 有闪闪的一点亮光,伴随着朦胧的烟雾,她走近了,对上他那双斜睨的轻佻眼眸,以及在她逐渐靠近时嘴角勾出的鄙薄,全部清晰可见。 “上车,别再考验我的耐心。”他说,语气一如既往的不带感情色彩,两指一弹,手中的烟蒂便从车窗扔了出去,动作干净利落,却也果断冷酷。 “你把我送进公安局又把我弄出来,是想彰显你的只手遮天吗?莫少南,你为什么要这样欺辱我?”不受控制的尖叫起来,邵靖雨一个窜身便进了车厢,朝着莫少南就扑了过去。 愤怒与憎恨完全掌控了她的大脑,此刻的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这个恶魔,在包厢没有成功 ,现在她一定要杀了他,原本清秀冷然的一张脸此刻扭曲的像是暗夜的女鬼,双手紧紧的扣住莫少南的脖子,用尽力气的收紧。 莫少南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也会有这么泼妇的疯狂状态,一时被她扣住了脖子,她的力气也不小,竟让他感觉到了短暂的呼吸困难,也正是这个认知彻底激发了他的怒气。 只是轻易的就隔开了她扣住脖子的手顺势发剪在背后,邵靖雨吃痛又无可奈何的弓起身体面向他,一只手大力的揪住她的长发围着手指绕了一圈跟着用力往下一拽,邵靖雨痛苦的哀嚎一声,整个人呈现一种极度扭曲的姿势半跪在他的跟前,眼泪疼的止不住,她看不到莫少南嘴角挂着的一抹嗜血的笑。 “跟我来横的?真他妈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你谁?嗯?老子看上你不知道烧高香反而给我甩脸子,想死是不是?我他妈成全你。”狠厉而无情的话语随着一声响亮的把掌声,邵靖雨只觉得自己像是被腾空掀了起来,额头猛地撞上了坚硬的金属,尖锐刺骨的疼瞬间激得她像是被撕扯了一身皮。 她蜷缩在车门处,浑身哪都疼,意识逐渐模糊起来,有湿热的液体沾在了手上,沾在了眼皮上,慢慢的那种浑身上下的疼在逐渐的消失,她在模糊的余光中只觉得眼前好像有个很高大的阴影遮着她,黑暗阴森,无端让她觉得恐怖,她觉得自己连害怕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皮也沉重的厉害,她觉得自己好累,真的好累。 莫少南下手可真狠呐,她没有弄伤他却被他伤得体无完肤,她不由得感叹,或许这一次她是真的要死了吧!死在一个恶魔的手中,可是她不甘心,她凭什么就这样被他毁了?她真的恨透了这个叫莫少南的男人。 黑暗如山间迷雾般瞬间侵扰了她仅存的一点意识,头一沉,她彻底昏死了过去。 第二十章 嚎啕大哭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邵靖雨抖着眼皮,只是稍微动了动手臂,就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暴打过一般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 尤其整个脑袋不时传来钝钝的疼,她受不住的轻哼出声,左手覆上额角,摸到了鼓鼓的纱布,此刻的她意识逐渐回笼。 双臂撑在身体两侧她吃力的坐了起来,入目却是一片陌生的室内摆设。 黑白灰三色的装饰风格,清冷而古板。 掀开薄被,邵靖雨准备下床,视线回转中却赫然发现一角的沙发处冒出一点星光,在有些迷暗的晨光映衬下显得突兀而诡异。 心脏像是停滞了一般,邵靖雨惊愕的看着那人,陡然升起一阵恐惧,她下意识的抓紧了薄被,紧紧的盯着那人的动作,浑身紧张而害怕的吞咽着口水。 那人像是有些不耐烦的将手中燃着的半支烟往一旁的烟灰缸用力的碾压着,跟着站了起来,身影高大威猛,冲击力强大到叫原本已经坐在床沿的邵靖雨猛地一个瑟缩,整个人便大力的躲回到了床上,胡乱的将薄被悉数拢在胸前,紧张而排斥的瞪大了双眸看着那人渐渐的靠近。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那人走到床沿,高挺的身姿附身,双手撑着床面,露出一张有些微倦却依旧线条清冽冷毅的俊脸。 “莫少南,你究竟想干什么?”看清他的面容后邵靖雨不可抑制的吼了出来。 整个人止不住的抖,那是愤怒夹杂着委屈,她死死的盯着这个男人,带着水光的双眸看上去充满叫人怜惜的心疼,然而背光而立的莫少南却只是复又勾起了那抹轻佻玩味的笑意。 “瞧瞧,这么个撞击法都没死成,看来老天也不想配合你,既然死不了那就只能乖乖做我的女人了。” “你休想,我就是找乞丐也不会找你,因为你不配。”她已经不知道愤怒为何物了,在听见莫少南这般凉薄的话语后,她只想笑,笑这个男人的冷酷、霸道、狂妄和不知所谓。 下颌被用力的一把扣住,邵靖雨只觉得钝痛感伴着扭曲的面容,顷刻间她便又成了他手中随意揉捏的玩物,她恨恨的瞪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菲薄的唇勾着冷酷的弧度,狭长有余却不入情感的桃花眼勾着一丝讥讽的笑意,嗜血而危险。 莫少南冷冷的看着这张怒目而视的脸,心下却是怒气满满,不知死活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着他的底线,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尤其在看着她那双倔强到骨子里的双眸,他便只觉得想要把她的脑袋拧下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构造,竟然会这么不怕死的顶撞他,反抗他? “你……不觉得……你很可……可怜吗?”邵靖雨吃痛的仰着头,说话都不利索了,可是这一刻她就是有种想笑的冲动,而她也却是这么做了,在被他扣住而扭曲的脸上,邵靖雨丝毫没有闪躲的盯着他嗜血的眸,冷漠而鄙夷,甚至故意露出了啧啧称奇的同情。 而莫少南乍见她露出这种表情,起先一愣,在看懂那眼神中暗含的深意时,恼怒如喷发的火山,一发不可收拾。 只听撕拉一声,在这冷气十足的屋内,邵靖雨只觉得胸口一阵发冷,她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却被莫少南高大的身躯劈头盖脸的压制下来,他的手毫无怜惜的肆意游走在她被撕扯掉衬衣而果露的上身,凉薄的唇带着惩罚的力度啃咬着她细长的脖颈。 “你不是很会横么?继续横啊?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一阵错愕过后,邵靖雨近乎疯狂的反抗起来,他的唇那么凉那么狠带着要把她拆皮去骨般的狠意,这样的触碰让她害怕极了,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而这些丝毫没有叫他受到影响,反而莫少南很满意她的反应,嘴角勾了勾,瞬间想要的更多。 邵靖雨紧张的双眸顿时涌上一层惊惧,似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而她也似乎就要失去她仅有的最宝贵的东西,可是压制在她身上的这个男人让她如此反感讨厌,她怎么可以让自己就这么被他欺辱?可是面对如此力量悬殊的现实,邵靖雨急的眼眶一阵酸涩,她觉得自己简直倒霉透了。 愤怒、委屈、恐惧与不甘交织的复杂情绪在这一刻如瀑布般一泻千里,鼻子一阵酸涩,她忍不住抽泣起来。 “爸……爸爸……怎么办……爸……”随即而来的嚎啕大哭在这静的没有一声杂音的室内显得突兀而诡异。 原本被怒火激发出来的欲、火也随之被掐死在摇篮里,莫少南气恼的咒骂一声,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两人间隔开了距离,冷沉的眸看着哭得近乎肝肠寸断的女人,史上第一次叫这个天之骄子般的男人尝到到了何为无计可施。 第二十一章 身不由己 “你他妈哭丧呢?看不出来啊!你还真他妈有本事,行,你厉害。”愤愤的甩下一句,莫少南便从床上下了地,伸手扯了扯领带,动作干脆利落,领带被他扯在手中发泄般的揉成团,视线落在因为哭泣而止不住胸口起伏的女人,莫少南只觉得烦躁到要爆炸。 “我爸爸还在医院,还没有醒过来,求你放我回去吧!我担心我爸爸……”邵靖雨努力坐了起来,她也知道这个男人脾气不好,就像不定时会爆炸的炸弹,而且这个男人还会打女人,即便她再硬气也不得不承认,她有点怕他。 “你爸爸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发现你还挺会蹬鼻子上脸嘛”莫少南嗤笑一声,斜睨着她,脸上是满满的嘲弄。 邵靖雨紧咬着嘴唇,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就这么盯着他。 “莫先生,你究竟……究竟想要我做什么你才会放过我?”下意识的放软了语气,眸中带着一丝乞求。 “我好像记得我可是有清清楚楚的说过的,看来你的记性真的不太好呢!”撂下一句,莫少南转身便走,那高大伟岸的背影却也昭示着他此刻的耐心尽失。 邵靖雨急了,顾不得此刻的自己有多么狼狈,胡乱搞将散落的衣服裹在身上便急忙下床想要追上去,可是透支的身体在沾地的一刻还是止不住的发软,咚的一声便摔在了地板上。 “我……我答应你还不行吗?莫先生,我答应你。”脱口而出的尖叫声在莫少南转动门把手那一刻停了下来,他转身,视线落在倒在地板上挣扎起身的邵靖雨身上,背光的他嘴角扬起了一抹得逞的弧度,如昙花一现,跟着便朝着她的方向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犹如王者般盛气凌人的气势,他在她面前站定,邵靖雨吃力的抬头仰视着这个高大而陌生的男人,心下却是一片凄楚。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在奥斯卡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耳边说过他的要求,当时她坚决的拒绝了,并且恨恨的表达了自己并不是三陪女的立场,也是因为自己的拒绝所以才叫这个男人觉得颜面扫地才会进一步的羞辱她的吗? 邵靖雨不确定是不是这样但是此刻在她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只为了能顺利离开这个地方回到爸爸身边,而莫少南显然不再像刚才那样对她冷酷,他回头了至少说明他动摇了。 “答应我什么?我有要求过你什么么?强人所难的事情我可没兴趣,传出去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嗯?”他说得理所当然,可是脸上那轻佻到刻意为之却又叫人指 不出毛病的样子却叫她吐血。 “你……”邵靖雨觉得自己竟然有种无言以对的挫败感,整个人都像是被他牵着鼻子在走而丝毫做不了任何的反抗,明明是他一味的在为难她,可是从他嘴里说出这个事实却莫名其妙变成了不是他的错。 那到底是谁的错? 邵靖雨只觉得疲惫极了,脑子里唯一支撑她坚持下去的理念就是还在医院没有醒过来的爸爸,昨天医生说过点滴挂完没有特别的反应就可以出院了,等下回到医院应该就会看见醒过来的爸爸,可是现在,她被困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唯一可以解救她的只有莫少南,即便她所处的困境也正是他一手操作的。 可是邵靖雨知道,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她能做的只有点头,只有莫少南高兴了,她的前面才会出现康庄大道,不然就只会有数不尽的黑暗与窒息。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邵靖雨努力压制住那抹想要与这个男人同归于尽的冲动,她就坐在他宽厚的阴影之中,垂眸,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睑下投下一排浓密的阴影,盖住了她心中的凄惶与无助。 抬眸,一张标致的鹅蛋脸上此刻却绽放出一抹温婉如春的淡淡笑意,一向冷然的眸子里止不住的细腻甜蜜。 “我愿意做你的情人,直到你玩腻了为止,莫先生可以吗?” 第二十二章 判若两人 邵靖雨知道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情都不能用常理去推断,就像她认为脾气暴怒无常的莫少南却在她答应他的条件后脸上那像是孩子得到心仪已久的礼物时开心的放佛要跳起来的笑意。 他的笑让她疑惑、错愕甚至感觉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然而下一秒他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坐在了沙发上,而她就坐在了他的怀中,他的怀抱温暖厚实又平稳,若是恋爱中的女人能坐拥这样一个怀抱那是一种何等的幸福,可是邵靖雨却知道这个怀抱于她来说只是恶魔的禁锢,她始终不能驱除心中的恐惧,在他怀里的每一秒她都惴惴不安,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僵硬着。 然而更让她不能理解的是莫少南似乎压根就不把她的反应放在心上,他就这么抱着她,脑袋贴着她的心口,柔软的黑发摩挲着她的下巴,邵靖雨一动不敢动,她的手臂只稍围拢起来就能圈住他的脑袋,而他不知是贪恋她身上的清香还是真的觉得贴着的这抹身躯让他满意,脑袋往前探了探便不再动。 邵靖雨完全搞不清楚他究竟想干什么?她就维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好像过了很久,就在她放佛要睡着那刻似乎听见了他自她怀中轻声呢喃了一句。 “舒服哦……” “什……什么?”邵靖雨下意识的开口,紧跟而来的只有安静的室内空间,清冷而萧条。 怀中的脑袋动了动,邵靖雨的疲惫倦意瞬间消失殆尽,她看着这个古怪的男人,脸上是浓浓的睡眼惺忪,看着她的脸时放佛还想不起这是怎么回事似得,剑眉微凛,跟着一张俊脸顿时恢复了邵靖雨所知的那种冷酷。 她像个弹珠一样再度被他毫无怜惜的丢了出去,脸上毫不掩饰的出现了厌恶,放佛她是什么不干净的病毒一般,邵靖雨看着他判若两人的样子,虽然被他突然甩出去不出意外的重重摔在了地板上,可是她心里竟没有一丝难过相反像是抓住了某人把柄一般竟觉得有点豁然。 “滚吧!”他说,凉薄到叫人发疯的语气,可是邵靖雨听着却如临大赦一般,几乎连滚带爬的朝着出口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想要快点逃离这个叫她窒息的地方。 最后是怎么站在了医院的大门口的?她没有成为电视中时不时播放的女子独身一人被弃尸荒郊野外,衣不蔽体的新闻中的主角,她是被送过来的,送她过来的还是那个西装男,莫少南的保镖,不苟言笑,严肃得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他的冰山脸,却对邵靖雨破天荒的点了点头,她从他皲裂的冰山脸上也不得不悟出一个道理 。 这个世界很多人可以靠脸吃饭,而她身无一物靠的却是莫少南这个轻易就叫无数女人趋之若鹜争得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的金字招牌,只因从今天起她的身上便烙上了他的标签,在他腻味之前她都摘不掉这个标签。 莫少南的所有物,于她是何等的屈辱,可是她却没有办法。 看着人来人往的医院,她用力呼吸了一口,到了医院已经过了医生查房的时间,她没有时间再回去换下身上的工作服,好在奥斯卡给他们提供的工作服还比较正统,经过昨晚被莫少南撕扯的对待,整个白色衬衫变得皱皱巴巴,衣襟上的一排纽扣也可怜的被扯掉了只剩两三颗,完全不能入眼,索性里面穿了背心,邵靖雨将衬衫解开把两个衣角拢在一起打了个结,西裤脚口往上卷了两下变成七分裤,散乱的头发被她用手指往中间拢了拢在头顶随意卷了个丸子头,额头上的纱布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心下不免有些懊恼怅然。 在一楼的公用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中那个脸色苍白,一侧脸甚至有些浮肿,额头贴着纱布,双目带着明显的血丝,眼睑下面则是一圈盖不住的熊猫圈,这个样子的确容易叫人想入非非,只是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走在前往病房的走廊,有擦身而过的护士在乍见她的样子脸上明显露出疑惑而八卦的表情,邵靖雨只当自己没有看见,进了爸爸所在的病房,另外两张病床都有家属陪伴,只有爸爸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至于继母与邵语杨,却是人影都看不着。 邵靖雨有些生气,可是很快便被爸爸艰难的勾着床头柜上的杯子的动作惊了个彻底。 “爸,你别动,我来弄,你是想喝水吗?”邵靖雨急切的过去一把按住了邵天强的手,跟着拿起手中的杯子,里面却是一滴水都没有,她看着爸爸虚弱但是乍见她却扯出一抹慈父的微笑,邵靖雨只觉得一阵难过,但是她很快压下那股情绪对着邵天强笑了笑。 “爸,我先去打点水,你等我一下。” 然而邵天强仅能动的一只右手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邵靖雨停下脚步看着面色已然变得着急的爸爸,邵天强颤颤巍巍的摸着自己的额头跟着又颤颤巍巍的指着她贴着纱布的额头。 她知道爸爸是在担心她的伤,邵靖雨只觉得心中一阵暖意,这个世上还有爸爸关心着自己,即便他已经不能保护她不能再照顾她,可是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小小的动作就是她阴霾的天空中赫然出现的暖阳,有了这一抹暖阳,她 便有了笑对未来的勇气。 拍了拍邵天强的手示意抚慰,她说:“没事的,树枝刮的,一点点破皮,爸爸,你不用担心我,我先去打水再去给你买早饭,你等我啊!” 说吧,邵靖雨转身便出了门,却不想在门口迎面碰见姗姗来迟的继母刘金妹。 “哟!大忙人呐,这么早就过来了,我还以为你在外面野得乐不思蜀都不知道你还有个老子躺在医院呢。”继母招牌似的挖苦讽刺随着她的大嗓门顿时惹来一众人的观望。 “我看她也不像玩得很舒坦的样子嘛!不然怎么整个鸡窝头就回来了,身上这是穿的什么玩意儿?我说邵靖雨,都认识了有钱的大款,怎么还不舍得给自己置办点像样的衣服,这是另类的装乞丐呢?难不成现在的大款开始好这口了?”鄙夷的话语却是打趣的口气天生就是邵语杨的招牌。 邵靖雨憋着一口怒气冷眼看着这对母女。 “你们这是从家里过来的吗?”她问,语气有着隐忍的怒意。 “不然呢?你给我们五星级酒店开了房间还是怎地?哦,差点忘了,你家那个大款已经抠门到连身像样的衣服都不舍得给你置办怎么还会有闲钱给你贴补家里人?我说姐,你这买卖做得可真是亏,反正都是找男人,你跟我说啊!我告诉你啊!我们班里有个挖煤的富二代,虽然长得黑不溜就,你多看一眼就想吐,可是知道不?人家办一个处、女能给这个数……” 邵语杨比着手势故意凑近了邵靖雨,跟着小嘴一咧,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晃着手指,十足的挑衅与羞辱,“六万块,知道六万块什么概念么?差点忘了,你还是处?不能了吧!看看这脖子上的印记,六百估计都难了。” 邵靖雨猛地一惊,伸手便下意识的摸上了脖子?印记?怎么会有印记,刚才在一楼公共洗手间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去注意脖子上是不是有东西,此刻被邵语杨当做笑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愣是再能坚强隐忍的她也不免脸上渐渐的红了起来,像是被这个一向跟她八字不和,名义上的妹妹抓住了把柄一样,而这种认知显然是她不能接受的。 邵靖雨看着邵语杨满是挑衅的脸,拿着暖水瓶的手紧了紧,跟着便绕过她往开水间的方向走去,她压根没想到邵语杨就这么搭着两条腿跟了过来,她站在开水间门口等着排队,而一旁的邵语杨则倚靠着门框,双手环胸,她也不知道从邵语杨的角度正好清清楚楚的看见她脖子侧面上的吻痕。 像是要把那个 吻痕烧出一个洞来,邵语杨的目光带着一股怨念逐渐的炽烈起来,她一把抓住了邵靖雨空着的一只手,满脸的不甘与气恼。 “你脖子上的吻痕不会就是莫少南搞出来的吧?这么快就爬到人家床上去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我说你怎么捂得那么紧,还说压根就不认识他?说出莫少南的名字,能有多少人不知道他?可着你就是想自己独揽这个香饽饽,所以对我避之不及,可笑我还想着大家终归姐妹一场,好歹介绍认识一下也好,没想到啊!我亲爱的姐姐,你就是这么对妹妹我下黑手的啊!” 邵语杨说得有板有眼,语调平稳,不急不躁,音量也拿捏的适中,甚至在说完这番话后她明显的察觉邵靖雨拿着暖水瓶的手明显的抖了一下差点就摔了手中的暖水瓶,她也很满意在这里等候接热水的一些家属好奇而八卦的带着打量的目光悉数落在了邵靖雨的身上。 没错,她就是要往邵靖雨身上泼脏水,甚至乐此不疲,要问她为什么?其实也没有什么原因,如果真要找出一点缘由来她想也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她邵语杨就是见不得邵靖雨有那么一点会凌驾于她头上的东西,小时候不行,现在不行,将来更不行。 机械的走了过去,将手中的暖水瓶对准出水口,打开开关,滚烫的水柱瞬间落下,已经发黄的纱布口变得不再齐整,所以在水柱强力的落下时,总有一些水花被四溅开来,正好滴在了她靠近的手背上,而她却是动也没动,甚至丝毫没有因为那滚烫的温度哪怕抖动一下。 暖水瓶装满,她盖上盖子,提着它转身走出开水间,与站在门框处的邵语杨错身一刻,她微转头,斜睨着一脸看好戏的这个名义上的妹妹。 “如果我有对你下黑手的能力,我绝不手下留情。” 第二十三章 亲人或仇人 邵语杨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比邵靖雨差,不管是长相身材这些外表的东西她可以很确定的说远远在邵靖雨之上,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那么一点东西像是永远被她踩踏在脚底下,尤其是现在。 对上邵靖雨那冰冷如刀的眼神,邵语杨没来由的怵了一下,一如邵天强出事那天晚上对于叫救护车的问题时,她也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和刘金妹,同样的发憷感在这一刻再次出现,而这种感觉对于邵语杨来说着实糟糕透了,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去克服。 此刻的邵语杨气极,对于邵靖雨说的话她很想表达不屑,可是她的眼神却是那么冰冷那么笃定,好像她真的要对自己做点什么压根就没有她挣脱的机会,像是被她牢牢掌控在手中的玩偶,即便此刻的邵语杨再怎么肆无忌惮的讽刺她挖苦她,用言语侮辱她,可是只稍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邵语杨却只能被吊打的份。 邵靖雨回到病房,在杯子倒了水,拿过一旁的一次性饭盒将杯中的开水来回倾倒好快速降温,邵语杨站在病床的另一侧,双手环胸冷眼看着她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 “爸,你不想知道昨晚姐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吗?”邵语杨巧笑着微微俯身,对着病床上的邵天强说道。 邵天强成功的被她的话吸引了转过头来,他现在讲话不利索,可是思维却是清晰的,他疑惑的看着邵语杨,却见她只是站直了身体看向手中的倒水动作显然停滞了的邵靖雨。 原本只是胡乱说一通,可是邵靖雨停顿的动作在邵语杨看来无疑是心里有鬼,加上昨晚初见莫少南那样高贵优雅俊美如斯的男人却在邵靖雨那里碰壁带来的不甘与愤怒,此刻更是便渲染到极致。 冷笑一声,邵语杨走到邵靖雨身后,突然一把扳过她的肩膀,伸手按住她的脑袋,脖子上两个清晰的吻痕赫然暴露在人前。 “爸,看看吧!你引以为傲的女儿在你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居然出去跟男人鬼混了,看看这脖子上的吻痕,不过也真是够悲催的,她现在这么邋遢的样子很显然被男人摆了一道,搞不好想用她的处子之身给你换来几个看病吃药的钱怕是要打水漂了,这么不自爱,真是给我们邵家丢脸啊!爸,你说是不是?” 邵语杨刻意宣扬的语气顿时将病房内的一干人等都好奇惊讶的看了过来,邵天强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始终维持着倒水姿势的邵靖雨,他看到自己女儿脸上冷漠而隐忍的神色,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凄楚,落在邵 天强眼中愣像是坐实了邵语杨的说辞一般,无法动弹的他顿时气极的粗喘着气,为女儿的荒唐行为,更为她为了废人一样的自己牺牲掉青春年华而痛恨累赘般的自己。 察觉邵天强的情绪不稳,邵靖雨连忙上前安抚:“爸,她胡说八道的,我没有做那些事情,你相信我,你一直教育我要靠自己的双手凭本事吃饭,绝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人做事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一直都记在心里,爸,你相信我……” 忍着那即将串夺而出的怒气,邵靖雨转头警告的瞪着一脸得逞的邵语杨。 “小……小……雨……”邵天强艰难的喊道,脸上却已经是老泪纵横。 邵靖雨看着落泪的爸爸,心中已然如针扎般疼,爸爸想要表达的意思她何尝不知道,他一直对她有着愧疚,现在更是为了自己成为她的拖累而深深自责痛苦不已。 眼眶跟着酸涩起来,邵靖雨拼命忍住那即将涌出的泪水,对着爸爸咧开嘴笑了笑。 “爸,你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医生说你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我很快也会毕业,到时候我会找到好的工作,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你,你不是最想看到我穿学士服拍毕业照的嘛!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 她的话明显起了作用,邵天强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邵靖雨有些后怕的拍了拍他的手背,转身拿过已经晾好温度的水杯,插上吸管便放进他的嘴里,看着邵天强像是饥渴了好久的样子竟然一口气就喝光了杯中的水,邵靖雨原本缓下来的眸子再度涌上冰冷的怒意。 继母从洗手间走了出来,看见邵靖雨的动作,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嘲弄。 “啧啧,现在倒知道要做孝女啦!做给谁看呢?” 砰的一声,邵靖雨将空了的杯子重重的搁置在了床头柜上,她站了起来,充斥着愤怒的双眸带着刺骨的冰冷,像是淬了毒的利箭恨不得将面前的两人刺成马蜂窝。 “你昨天晚上没有在这里陪着爸爸是不是?” 继母皱着那丑陋的纹眉,跟着一脸夸张的瞪着她,叫嚣般的怒骂起来:“我不在这里守夜,你老子能有这么舒坦,我辛辛苦苦伺候你们一大家子,到头来还落不到好,你丢给我这么个烂摊子就跑,自个儿出去鬼混,现在居然还敢管起我来了,你让这里人评评理,还有没有道理了?” “我让你把给爸爸存的买药钱拿出来先垫付住院的费用,你拿了吗?你作为爸爸现在的妻子你说 我爸是个烂摊子?你不光没有尽到法律规定的应尽的责任,你还往我身上泼脏水?这是我爸爸,我认了,我出去赚钱交住院费,只是稍微劳烦你这个当妻子的陪护一个晚上而已,很难吗?你就这么希望看着他死你就开心了是吗?我忍你很久了,我处处忍着你让着你,可悲的是我的忍让换来的只有你们的得寸进尺。” 邵靖雨铿锵有力字字珠玑,或许平时的她总是沉默着一张脸,很容易叫人觉得她是个好欺负的角色,而继母和邵语杨也一向就处在这个认知里,所以当她陡然这么言辞栗色的开口说话反倒被说得一愣愣的,压根就找不到话来反驳。 她的表述更多的是在阐述事实而不是指责,没有一点不尊重人的辱骂和嘲笑,再加上她凝重而冷漠的眼神,越发的让人感到这个女孩子还是平时的那个默默无闻的邵靖雨吗? “我……我……你个死丫头,你哪个眼睛看见我没有在这里陪护?你良心都被狗吃了吗?真是太不像话了。”继母开始撒泼起来,她也注意到周围人眼神中看她的那种不齿,是个人都要面子,何况是刘金妹这种,企图用这种撒泼打滚将眼下的处境混过去再说。 “你若是一直陪护在爸爸身边,为什么我爸会那么口渴?你若是真的有陪护在侧怎么不知道给他喝水?我刚进病房的时候就看见我爸在够那个空的水杯,你人在哪里?别说你是去买早饭了?你的早饭呢?都被你吃进了肚子里了吗?”邵靖雨越发的气愤,她深知继母的脾性,知道她一定会耍赖,可是真到知道这个女人竟然冷血到可以不管不顾自己十几年的丈夫留下爸爸一个人在这里孤立无援,她就觉得心被针扎的疼。 是她想得太好了,原本还寄希望继母可以帮衬一下照顾爸爸一个晚上,她可以用这个晚上在奥斯卡挣点小费解决住院费这一燃眉之急,先前她就已经预付过工资给爸爸治疗用了,加上平时做家教挣的钱,维持爸爸的吃药和生活已经吃力的很,再加上经过昨晚的突发事件,奥斯卡她也根本不可能再回去了更别说昨晚的提成,想都不要想,眼下的她身上几乎掏不出一百块钱。 “邵靖雨,你凭什么说我妈?我妈卖给你了吗?是你家保姆吗?合着就该我妈吃苦耐劳伺候你吗?不指望你感恩,你倒是倒打一耙,你这么有本事,干嘛不把莫少南叫来,他那么有钱,把这老头换到条件更好的医院,二十四小时都有护工看护着不是更省心?我看是你更希望老头赶紧死翘,这样你才好没有后顾之忧的去巴结那个男人,做着你麻雀变凤凰的美梦吧!还是 说……你的美梦已经破碎,莫少南压根瞧都不想瞧你一眼了?可惜啊!白白的千里送比,结果一个子儿都没捞着,我早就说过,你想挣钱跟我说啊!挖煤富二代有的是钱,也好过你这样白白被男人上。” 病房内的气氛顿时随着邵语杨的一席话过后变得异常诡异,旁人已经无法理解也根本没有多余心思却弄清这一家子到底是什么奇怪的关系,母女?姐妹?父女?这一茬接一茬的信息已经完全不能用八卦之心去阐述了,简直狗血的可以拍成一部电视剧来了。 有嗡嗡的声音一直徘徊在耳边,始终紧绷的神经像是最终不堪重负般的不断的啪嗒啪嗒的断裂开来,没有呼吸没有思维,邵靖雨机械性的转头,看着这个长相娇俏,可是内里却肮脏不堪的女孩,连同她那浑身都充斥着油腻的母亲,两人唱着双簧般乐此不疲的在众人面前数落她,往她身上泼脏水,她们讥讽的脸上,不断开合的嘴巴像个扩音器一般,似乎不把她整残不罢休。 她可以忍受她们的贪小便宜,可以忍受她们的肆无忌惮,可以忍受她们对她经济上的压榨,往常的种种她都可以忍受,可是在这一刻,她终于知道她是有多蠢才会对这对母女还有期望值。 她们不是她的亲人,她们只能是她的仇人。 每个善于隐忍沉默的人,内心都住着一只魔鬼,它轻易不会视人,而只要它一旦被激发出来,那带来的结果只会是天翻地覆,再无转圜的余地。 啪——邵靖雨狠厉的挥手对着邵语杨的脸就是一巴掌,那冰冷的眸中带着毁灭性的冲击,像是宇宙洪荒陡然出现的巨大漩涡,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它的目的只有一个,毁灭所有。 啪——反手又是一记巴掌,邵语杨两侧脸颊悉数火辣辣的疼起来,白嫩的肌肤顿时红了起来,她睁着惊诧不已的眼看着步步逼近的邵靖雨,娇蛮的她却忘记了反抗,只因落进邵靖雨那双冷酷之极的眸中,完全像是被吸附住了,四肢根本就使不开来了。 什么是害怕,此刻的邵语杨终于体会到了。 第二十四章 变故 手术室前的走廊,有零星走动的人,路过那靠墙而坐,衣服被扯烂的不成形,长发散乱成杂草,白净的脸上有两道醒目的抓痕的女孩时,脸上无一不是惊讶而疑惑的神色。 也只是匆匆一眼,便即成路人。 邵靖雨就这么靠墙坐在地砖地上,双目没有聚焦的看着前面,整个人都呈现一种呆滞状态。 脑中走马观花般的闪过刚刚发生过的那一幕幕。 在她愤怒而报复性的连续甩了邵语杨两个巴掌后,继母便疯了一般冲了上来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被打的邵语杨也反应过来在继母的帮衬下恶狠狠的对着她就是一顿打,并且每一下都对着她的上半身。 邵靖雨不光要想办法摆脱继母的纠缠还要挡住邵语杨的攻击,而体型偏胖的继母手中下了死道,头发被她扯得几乎要脱离头皮,那种揪心的疼痛迫使她根本没有力气再去阻挡邵语杨,于是原本主动的她顿时变成被动的挨打者,打在身上的每一下都是那么的痛,每一下都几乎要将她击倒在地,可是在邵语杨和继母的轮番攻击下她竟强硬的挺住了。 直到旁边的家属都看不下去过来帮着拉架还有闻讯赶过来的护士,即便这样在被众人拉开的瞬间,邵靖雨还是被继母恶意的一把掀开了外面的衬衫,连带着里面穿的背心都被拉扯出来露出了大半截贴身的胸衣。 邵靖雨满身的狼狈,手忙脚乱的拉扯着凌乱的衣服,眼中却是被当众受辱的愤恨和羞耻。 这样一抹闹剧注定要成为整个楼层的谈资,此刻的邵靖雨脸红的几乎要滴血,继母最后的恶意拉扯显然是故意要将她暴露在人前,当众的扒扯她的衣服,如此恶毒的做法,她只觉得冷意自脚底一路往上蔓延至四肢百骸。 原本吵杂的病房逐渐的恢复下来,看热闹的拉架的人群四散开来,只是邵靖雨却清楚的记得那些人即便离开仍旧三步回头看着狼狈不堪的她,那些脸上露出的或暧昧或鄙夷或兴奋的神情。 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一声:“23床好像……好像有点不对啊?” 来不及整理自己,邵靖雨陡然睁大了双眸,一把扑了过去:“爸……爸爸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爸爸……” 颤抖的尖叫声带着惶然的惊惧,病床上的邵天强浑身不停的抽搐着,人中处两行鲜红如蜿蜒的小蛇不停的游出打湿了颈下的枕头,整个人突然猛地一阵咳嗽,随即黏浊的液体从嘴角两端不断的涌了出来,众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应对的反 应。 邵靖雨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人从悬崖最高处猛地抛了出去,直直的往下坠,没有尽头的往下坠,恐惧、孤独、寒冷、绝望交织成一股巨大的悲痛漩涡,不断的将她吸附进去,她没有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只能一点一点的被这个漩涡侵蚀着,她想喊出来想要呼声求救,却惊觉自己压根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众人都被邵天强的样子吓坏了,医生护士匆忙跑了过来对他做着急救措施,然而压根没有作用,最快时间转去了手术室,邵靖雨拖着两条如灌了铁块般的双腿一路跟着过来直到被紧闭的手术室大门隔绝在门外。 机械而木讷的一点点靠着墙壁,最后支撑不住全身疲惫的重量,整个人慢慢的滑坐在了地上,她的眼神空洞而绝望,她的心已经难过的无以复加,似乎预感到那个可怕的结果,可是心里却又另一种声音在强硬的做着斗争,努力的告诉着自己不会的、不会的,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的,等下爸爸就会好起来的,爸爸不会离开她的。 然而她的鼻尖却越来越酸涩,有一种浸入骨髓般的痛带着摧枯拉朽般的力道逐渐将她笼罩,再无挣扎回旋的可能。 “爸爸……对不起……”颤抖的声音已然止不住的哽咽,她鸵鸟般的埋进了自己的膝盖,单薄的双肩跟着一颤一颤,而拢起的双腿间的白色地砖上,一朵朵晕开的水花再没有断开过。 半个小时的时间于她来说就像半个世纪那么长,当手术室的门打开时,邵靖雨带着满脸的泪痕焦急的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却不想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半个多小时的她已然双腿发麻,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的踉跄了一大步差点栽倒在了地上,她吃力的扶着墙面,艰难的挪到了医生面前,闪着泪光的脸上却依旧带着期待。 “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 “病人是突发性的急性脑血栓,再加上他有半身不遂的病史,高血压这些问题,我们尽了一切的努力,但是……很抱歉。”医生摘下口罩,简明扼要的阐述完对着邵靖雨惋惜的点了下头便走开了。 像是没有听明白他的话,她愣了好一会儿,猛地转身,入眼的只有渐渐走远的身着蓝色手术服的医生背影,她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满目的白色,那样的清冷与不容置疑,她是这白色的现实世界中那一抹格格不入的缩影,无能为力、无可奈何、无法言喻。 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像是慢镜头的世界里,她缓缓转身的刹那,盖着白布的推车便与她错 身而过,那鼓起的静止的画面随着护工的动作越发的离她远去,她拖着麻木的双腿想要追赶上他们的脚步,她还想再看看她的爸爸,可是却怎么都追不上,她伸手胡乱的对着那个方向抓着,可是全都是空,眼前渐渐的变得模糊,泪水已经不受控制的倾泻而下,她张了张嘴,嗓子干涩的像是老旧的风箱只能发出嘶哑的音节,直到推车在转弯处,最后一点的影子自她的瞳孔中消失,终于如同垂死挣扎般的尖叫了一声。 “爸——” 凄然而绝望…… 天边的红霞如同画家即兴泼洒在布墙上的油画,温暖又写实。 电话铃声响起的第二十遍,蜷缩在靠墙设立的椅子旁边的邵靖雨,脑袋耷拉在椅子扶手上的她维持了这个动作从天亮一直到天黑,毫无生气的脸上苍白而柔弱,眼神暗淡无光,整个人死气沉沉的如同行尸走肉,左手机械性的拿着手机缓慢的放在耳边,按了接听键。 “喂……”粗哑的声音,陌生而刺耳,冷沉的眸却跟着动了动,兴许她也开始意外这样的声音竟然会是出自她的口中。 电话那头却没有人说话,似有不耐的呼吸声逐渐浓重起来。 “长能耐了啊!这么久才接我的电话,邵靖雨,你他妈跟我拿乔呢?” 这个明显缺乏耐心语气不善的声音她怎么觉得那么讨厌,秀眉微皱,她收回手机,拇指自动划过那红色的按键,通话结束。 冷眼看着屏幕上加上刚才接起的这个电话,一共二十个来电,其中十九个都是未接电话,两个是继母的,剩余的竟全是柳新新打来的电话,翻看短信,一条条焦急的信息均是来自柳新新的口中。 那种看着像是责怪实则却是担心的要死的说话方式除了柳新新再无别人。 原本已经干涩的眼眶因为这一条条急切的短信内容再度潮湿起来,看着护工将爸爸的遗体从眼前推走的她都只是默默的任由泪水倾泻,而现在的邵靖雨满身的悲痛在这关切的短信中终是如同倾轧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她嚎啕大哭起来,整个走廊都回荡着她悲恸的哭声,凄惨、无助、绝望。 习惯了坚强的人在这个时刻就像刺猬脱去了身上带刺的皮毛,惶恐无助的迫切需要一个有力的温暖的可以让她倚靠的怀抱,哪怕只是一个肩膀也如同救命稻草一般。 被泪水浸润的双眸已然模糊一片,她止不住的抽泣着,因为哭得太过厉害,身体不受控制的一颤 一颤,双手颤抖的差点握不住手机,颤颤巍巍的在通话记录一栏按了回拨,手机贴在耳边,只在通话那一瞬间,邵靖雨哭得更厉害了。 “新新……我爸爸走了……他走了……我好难过……怎么办……呜呜……呜……” “你在哪里?”像是隔了一个世界那么久,电话那头才传来回应。 “我……我在医院。”邵靖雨下意识的说道,然而电话那头的声线却猛地拉回了她的意识,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看了看屏幕上的电话号码。 一串没有注明的号码,正是刚才她接起的那通电话,根本就不是柳新新的号码。 “你……你是谁?”她颤着声音问道。 “莫少南。”他说。 闪电般的缩回手,手机如同烫手山芋般被她松开手,跟着直直的落在了地上,然而屏幕上却依旧显示着通话中,脸上随即涌上紧张而骇然的神色,惊慌失措的胡乱点着挂机键,按了好几次才终于看到屏幕黑了下去。 重重的吁了口气,邵靖雨整个人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心脏却是砰砰的停不下来。 无端的气恼顿时充斥着整个脑神经,电话这头的莫少南看着被挂机的电话,嘴角勾起一抹像是得知被人戏耍的冷笑,手中的电话被他无情的掷了出去,顿时粉身碎骨不再被待见。 “齐战,早上那个女人在哪里下的车?”狭长的桃花眼冷意非常。 “莫先生,是三院。”齐战恭敬的说道。 “送我过去。”他说。 第二十五章 措手不及 空荡的手术室前的走廊,两排靠墙而设的银灰色金属椅子,在最前端的椅子脚下,一双黑色裤管的腿露出一节细白的脚踝,就这么并排搁置在地上,走近了以后,莫少南方看到她耸拉着脑袋,一动不动的靠着墙壁。 头发杂乱不堪,衣服也被扯得皱巴都看不出原样,微垂的双眸盯着地上,整个人狼狈不堪,毫无生气的跟个死人有什么区别?这就是莫少南乍见她这副样子唯一冒出的念头。 呼吸有些沉,很明显,他有点生气了,不为别的,就因为她眼下这个是个人都不想多看一眼的样子。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变成这副德行?”冷漠而疏远的语气,视线却始终落在她的身上。 “她父亲上午刚刚去世,想必还在悲伤中没有缓过来。”齐战走近一步低声说道。 狭长的桃花眼微眯,跟着沉稳有力的脚步往她走去。 一个跳脱的身影急速般的闪过他面前停在了邵靖雨的面前,脸上似是带着浓浓的担忧。 莫少南看着那个身影着急忙慌的抓着邵靖雨的手臂想要把她搀扶起来,语气更是哽咽的不行。 “姐,你怎么这么傻啊!我知道爸爸走了,你接受不了,可是你还有我啊!还有我妈,我们是一家人啊!你这样一味的折磨自己你知道我看了有多难过吗?”何等姐妹情深的诉说,邵语杨简直就要被自己感动哭了,眼睛眨巴了几下最后果真挤出了两行眼泪。 提了下手中的力道,却不想坐在地上的邵靖雨压根动都没动,就这么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原有的表情,邵语杨忍不住腹诽暗骂,可叹还要在人前演这场苦肉戏,最后不光没有把邵靖雨拉起来反而被连带的自己也摔在了地上,小脸顿时羞红一片,正想着要怎么挽回自己的形象,却见一个强有力的手臂伸了过来一把拽起了邵靖雨的手臂,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拉直站了起来。 两腿麻木的没有知觉,双脚刚沾地,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再度要往地上倒,手臂快速的搂过她的纤腰,整个人便稳稳的落进了他的怀中,他的手强壮有力,扣住她腰肢的手像是滚烫的烙铁一般,这种陌生而强烈的碰触终是将她的思绪慢慢回转过来。 邵靖雨缓缓的抬头,正对上他俯视的利眸,她眨巴了两下眼睛,跟着整个人像是触电般的瑟缩了一下,脸上转而变得骇然而愤恨。 一把挣开他的怀抱,邵靖雨猛地后退两步,后背紧靠着墙壁,脸上是紧张而戒备的神色,莫少南被她的 样子搞得莫名其妙,更是因为她此刻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他是瘟疫一般,这种认知让他怒气上涌。 “姐,你在干嘛?莫先生不放心你第一时间找到这里,你怎么能这样?” 邵语杨指责的声音,满满的尖锐与不甘。 手臂颤颤巍巍的伸到跟前,指着他,邵靖雨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眼泪却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都是你……都是你……莫少南,若不是你……若不是你那样欺辱我,我爸爸怎么会死……”排山倒海般的怒吼声,整张脸都是扭曲的厉色。 眨眼间,原本孱弱的喵咪顿时展开尖锐的爪子,昂扬着搏斗气势的毛发,猛地一下窜到了莫少南面前,双脚超乎反应的用力勾住了他的劲腰,双手发狠的圈住他的脖子,带着狠厉而凄惶的眸色冰刃般直直的抵达他的瞳孔深处。 只听一声沉闷的碰撞声,莫少南只觉得额头钝钝的疼,整个人都发昏的往后踉跄了几步,还要分神注意着缠在他身上的女人,这种感觉简直叫他想要爆粗口,眸色顿时涌上怒意,他伸手就要去扳她的手,可是这个女人像是铁了心的要跟他作对到底,在用头猛地撞击他的脑袋后,似乎压根就没有疼痛的知觉,邵靖雨再度凑近他的脖颈处,扭曲着一张小脸跟着就要咬下去。 长发再度成为他手中的利器,邵靖雨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头皮开始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随着她的一声痛呼,整个上身顿时往后弯曲着,她被迫仰着上身,视线中是莫少南铁青的脸色。 她嘿嘿笑了一声,跟着不可抑制的仰天大笑出来。 “姐,你快点住手,你这是在干嘛?”邵语杨一声尖叫便要冲上来想要拉开邵靖雨。 “滚开!”一声爆喝响彻整个走廊,怒火喷发得如同一头暴虐的野狼,狠厉而危险。 邵语杨被这声音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站在原地,双手都止不住的抖,她战战兢兢的看着这个俊美如斯的男人,可是他脸上十足的厉色却叫她只能望而却步,看着他紧紧箍在怀里笑得疯癫的邵靖雨,她的内心顿时充斥着满满的嫉恨。 “你他妈发什么疯?”莫少南吼道,伸手一把拽下她圈住自己的腿跟着拉近自己,一手箍住她的腰肢,一手抹了一把她的脸,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像是刻意的惩罚般,瞬间将她苍白的脸蹭得竟然发红了。 邵靖雨恨恨的瞪着他,她恨这个男人更加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愤恨夹杂着委屈、痛苦的情绪顿时 叫她哽咽起来,落下两行清泪。 “莫少南,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那样欺辱我,为什么不放过我?都是因为你,我爸爸走了,他走了,我没有爸爸了,都是因为你,我在他心里不再是那个听话的女儿,是我让他死不瞑目的……呜呜呜……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不得杀了你……”近乎疯癫般的尖叫声,她发疯般的拼命锤着跟前的这个男人,躁动的双手胡乱的捶打着,愣是他再有力也还是没有避免脸上被她的指甲刮蹭出一道血痕。 怒气蹭的一下爆发到顶点,双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反剪住她不安分的双手,冷眼看着这个不断抽泣着然而却始终没有放松警惕的憎恶眼神,莫少南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犯贱,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的耐心挑战他的底线,他却还能这样理智的看着她,内里却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拆骨入腹。 “你他妈给我闭嘴。”一声怒喝,冷硬,暴虐的眼神简直能杀死人,不由分说的一把将她扛在了肩上便往外走去。 “你放我下来,你干什么?莫少南,你放我下来,你这个混蛋、禽兽、暴虐狂,你放我下来。”邵靖雨叫嚣着不断捶打着他的后背,然而他沉稳有力的步伐却压根不受影响,就这么扛着她大喇喇的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 原本一直在试图反抗的邵靖雨在被周围不断经过的路人脸上那好奇惊讶的目光打量得无地自容,脸上红晕飞起,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好过这样丢人现眼。 嘭的一声,她被莫少南丢进了车后座。 顾不得被摔得七荤八素的疼痛,邵靖雨蹭的一把坐起就要下车,却不想被随即坐进来的高大身躯再度控制得压根动弹不得。 她愤愤的瞪着这个容貌出众,可是骨子里却是冷酷暴虐无常的男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姓莫的,我爸爸也去世了,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可以让我牵挂的事情,你休想再威胁到我。” “是么?”他轻哼出声,桃花眼微眯,斜睨着她,像是在听一个世界大笑话般嘴角跟着轻挑,笑意轻浮而邪肆。 一阵吵杂声响起,邵靖雨乍见他手中的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视频,那熟悉的身影抓起桌上的酒瓶猛地敲击在大理石桌子边沿随即四碎开来,跟着那抹身影朝着坐在沙发上慵懒的男人就冲了过去,手中破口的酒瓶在灯光暧昧的包厢内竟离奇的闪着诡异的光芒,直冲而上,目标只有一个,只是模糊的身影交替中横刺里冒出一个身影,准确无误 的对着那破口的酒瓶而来,跟着便是两人撞击在一起往后倒地的画面伴随着那声凄惨的痛呼,画面一转,原本握着酒瓶的那抹身影清晰的侧脸赫然出现。 那人脸上带着刺目的血液,狰狞而恐怖。 “不要——”一声恐惧的尖叫声在这沉默的车厢空间内突兀刺耳。 邵靖雨不受控制的上前就要抢过他手中的手机,脸上充斥着不敢置信的惊恐与愤恨。 身体却被他强有力的手臂瞬间隔开,跟着一手圈过她的脖子往怀里轻松一带,整个人便被他牢牢的牵制住,她被迫的仰起头看着他带笑的俊脸。 入目的则是他线条冷硬的下巴,带着睥睨之色的桃花眼是满满的讥诮,她看懂了其中的含义,他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他缓缓凑近她,强劲而阳刚的呼吸充斥在她的感官周围,带着好闻的须后水的清新与烟草混合而成的独特气息,霸道的宣誓着他的主权。 如地狱般鬼魅而森冷的语调在她耳边回旋,只是一刹那便打得她措手不及,找不到丝毫的回转。 “想想你的理想,想想你的朋友,你确定没有可以叫你牵挂的东西?好好想想,真要想不起来,我不介意陪你一起慢慢想,嗯?” 第二十六章 彻骨的恨 宾利车平稳的行驶在马路上,入夜的y市,灯火辉煌,到处散发着独属于这个城市的繁华与纸醉金迷。 “啧啧,瞧瞧,这气势也真是没谁了,真是看不出来啊!你还当真有豁出去的勇气,倒是我小瞧了你了。”莫少南嘴里佯装吃惊的说道,带笑的桃花眼却是在身边的女人和手中的手机屏幕上嘈杂而激烈的画面来回穿梭。 “打开车窗,我想透透气。”她淡淡的说道,转头看着窗外,车窗缓缓降了下来,一股冷暖交杂的夜风顿时扑面而来,有种久违的凉爽与轻松慢慢在她压抑的内心深处绽开,她默默的深呼吸了一口气。 看着快速滑过眼前的灯光物景,邵靖雨不免在心里哀叹自己的人生,直到这一刻,她都觉得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幻觉一般混乱的不可思议,微垂下双眸,转过脸,余光瞥见他手机屏幕上那抹熟悉的身影倒地瞬间侧脸沾满血迹的画面,眸色一凛,整个身子猛地往前一冲,伸手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手机朝着敞开的车窗便用力的掷了出去。 身子趴着车窗,她清楚的看着那部手机闪着一点微弱的光快速消失在黑暗的天际,蓦地反应过来这辆车子正行驶在桥上,而下面则是一条大河。 脸上涌上一抹欣喜的神色,心里像是有个声音在呐喊“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再不会有这个视频,再不会有所谓的把柄会被他掌握在手中,她不用再被她威胁了。” 一声轻谩的笑声瞬间打破了她的憧憬,邵靖雨僵着身子转身,只见莫少南左手撑着车窗,歪着脑袋,脸上带着一抹讥诮的冷笑懒散的瞧着她。 长臂一伸,宽大的手掌顺着她的长发缓缓往下,像是爱抚般的摩挲着她的发丝,邵靖雨紧张而警惕的看着他的动作,她压根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动作缓慢而有耐心,而她却被他这样的行为搞得浑身汗毛直竖,两臂上的鸡皮疙瘩不受控制的都冒了起来。 “你也不想想我为什么会有这个视频?你以为扔了这部手机就没事了?所以说,做人不要太异想天开。”语毕,手掌猛地一收,长发被他拽进了手中,只是稍稍往下一沉,邵靖雨便被动的扬起了头,她细长的脖颈弯成了近乎扭曲的弧度,她吃痛的紧皱着双眉,紧咬着嘴唇,伸手便要去扯开他的手。 “莫少南,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混蛋……”尖声的反抗。 痛感消失,跟着身体便被大力的扯了过来瞬间落入他坚实而强硬的怀抱,邵靖雨下意识的挣脱,却不想下巴被他 伸手猛地挑起,昏暗的视线中,他的脸瞬间靠近放大,跟着薄唇落下,狠狠的贴上了她的唇。 “唔……放……”开我,没有说完,便被他摧枯拉朽般的气势瞬间夺去了所有的话语。 他的吻,强势、霸道、不容反抗,大掌箍着她的细腰用力的贴近,像是要把她拆骨入腹般。 昏暗的车厢内,他的气息逐渐变得粗沉起来,只是一个惩罚性的吻却无端叫他从骨头缝里漫上来一种奇异的饥渴。 “开得这么慢,没吃饭呐!”烦躁的怒喝了一声,狭长的双眸滑过一抹深邃而炙热的光芒。 宾利车稳稳的在别墅车库停下,车门打开,邵靖雨便被他连拖带拽的往屋内走去。 她害怕了,这个地方富丽堂皇到叫她心颤,而莫少南此刻的沉凝的脸色更是叫她觉得恐惧。 她清楚的感受到了这个男人身上那压制不住的戾气,如同一只即将大开杀戒的雄狮,昂扬着他天下无敌的鬃毛,嚣张肆意到叫人心惊胆寒。 “你放开我,莫少南,你这个混蛋,我要回家。”她用尽力气反抗,可是他却丝毫不为所动,深沉的眸色更是因为她的叫唤更添一抹犀利。 “可劲的喊,看看到底会有谁来救你。” “莫少南,你为什么不放过我?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强迫我,为什么啊?”她悲愤的怒喊出声,心中满满的绝望与无助,更多的却是委屈与不甘。 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如此的折磨她强迫她,做事总有理由?可是他的做事手腕她却压根找不到一丁点的端倪。 “我高兴。”冷笑出声。 邵靖雨气急,更加用力的反抗起来,眼见站在客厅,均是满脸震惊诧异的管家保姆司机等人,她急急的看着他们,求救的目光不言而喻,可是得到的却是无能为力的回应。 她的心一点点的下坠,伸手不甘心的扒着楼梯扶手,企图做着最后的挣扎,而莫少南显然被她的行为弄得耐心尽失,手上一个用力,邵靖雨便无力的松开了楼梯扶手,一路踉跄的被他拖着往主卧走去。 嘭的一声,额头毫无预警的磕在了光滑的按摩浴缸边沿上,一阵强烈的晕眩顿时将她震得浑身止不住的轻颤起来。 “姓莫的你这个疯子……”劈头盖脸的冰凉瞬间叫她湿透了身体,花洒落下的密实的水花无情的喷洒在她的身上,在这入秋的夜格外的冷。 挣扎着起身,却被他有力而刻意为之的手猛地按了回去,整个身子都止不住的哆嗦着,浑身都泛着叫嚣般的冷意,她甚至感觉不到额头上因为撞击的疼痛,浑身上下只有浓烈的冰冷。 “好、好冷……” “你不是很会横么?接着横啊!”冷哼一声,他压根不为所动,像是她狼狈哆嗦的样子十分取悦了他,嘴角竟勾起了一抹享受的弧度。 “我好冷……让我出去……”声音颤的不像话,语调也不成形,经不住这样的煎熬,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反抗?邵靖雨抬头,带着恳求的眼神透过密实的水花落在他脸上,“求你……我、我不敢了……” 刺骨的冷水瞬间冒着热气,哆嗦的身体也随着倾泻而下的热浪变得缓和下来,邵靖雨蜷缩在浴缸一角,双手抱着膝盖就这么任由热水肆意的从头浇到尾,带着自虐般的倔强。 热水冲去了她身上的寒冷,却冲不去她心中的冰冷恨意。 身体被猛地打了个转,她惊诧的瞪着双眸,双手环抱住赤果的自己,却见男人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伸手脱去腰间最后一丝障碍,宽肩窄腰,壁垒分明的肌肉线条在水流的映衬下泛着冷硬结实的纹理,浑身上下充斥着强烈的阳刚气息,堪比杂志封面被精修过的模特身材,雕塑般完美俊美的脸庞,这个如同神祗般的男人带着压迫性的气势一脚踏入了注满水的按摩浴缸。 “滚开——”霸道炽烈的吻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悉数吞没了她的惊叫。 她的挣扎反抗于他来说却是不值得一提的挠痒痒,菲薄的唇带着霸道冷冽的气息一路游走在她白皙的肌肤,落下一池的烙印,也逐渐搅乱了她满心的恐慌。 一切的一切竟水到渠成得叫她胆寒不已。 大脑因为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混沌而恐惧,她狠狠的咬住了他结实的手臂,即便尝到了那丝丝入口的血腥味,她也依旧不知道怎样做才能抵销她眼下对这个男人彻骨的恨意。 在他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下,她彻底昏死了过去。 游走在黑暗之中,她恍惚感受到身体像是坐上了云霄飞车,忽上忽下,忽冷忽热,一会儿像是身处在迷雾般的森林深处,转身明明到处都是清晰的人影,可是只要她伸手上前,那人影总是会在刹那消失,变成升腾的白色烟雾,一个接一个的围绕着她旋转,整个世界顿时变成凄然的白色,眼睛都睁不开,似要炸裂般的头痛让她心慌难耐,只一转身,又像落入了黑色的地狱, 无数个戴着狰狞鬼面具的身影从她眼前飘过,带着鬼魅般幽然森冷的笑声充斥在她耳边,似在嘲笑她的堕落,她的不知所谓。 无处申诉,无处躲藏。 “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爱情是什么?它能让我穿金戴银,不必再为明天吃什么穿什么发愁吗?” “我就是这么现实、你说我冷酷也好无情也好,我就想过我想要的日子我有错吗?” “孩子给你,我不会要的。” 是谁在争吵?这种抱怨的指责声为什么她听着会觉得好难过? 她看到了什么? 一个带着怯意眼神的小女孩将木门开了一条缝,她看着那对面而立争执不休的男女,疾言厉色的对峙叫她有些害怕,她静静的看着他们争吵拉扯,最后女人拎起旁边的一个行李包就要走,男人伸手就去扯住,女人脸上已是不屑掩盖的烦躁与厌恶,伸手狠狠的将手中的行李包丢在了男人的身上。 她说,给你,都给你,你就抱着它继续做你的春秋美梦吧! 他说,你为了那点虚荣,孩子都不要了吗? 她说,谁会带着累赘去追寻自由与享受? 小女孩看着那对男女夺门而出,她很害怕,打开门跟着跑了出去。 简陋而斑驳的马路上,她看着女人朝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跑了过去,她的背影是那样的兴奋与迫不及待,男人乞求般的想要追上去,却不想脚下无端被绊了一下摔倒了,眼睁睁看着轿车带着他心爱的女人消失在视线中。 小女孩瘦小的身子慢慢走到了男人身边,蹲下来伸出小手牵住了男人的大掌,男人站了起来,满身的灰败,小女孩仰起头,清澈的大眼睛眨了眨。 她说:“爸爸,小雨不要妈妈,小雨只要爸爸,我们回家!” 画面逐渐模糊,小女孩和那个身影依旧高大却落寞不堪的男人逐渐变成那升腾的白雾,最后消失在她触摸不到的天际。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会这么难过?溺水般的窒息感压迫着她的神经,像是下一秒就会死去。 第二十七章 不该有的幻觉 “怎么样了?”不耐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无声的挫败,男人皱着俊挺的眉,看着面前这个忙碌的身影。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毛细血管轻微破裂,再加上体力透支,额头上还有磕碰伤,怎么也得好好将养几天了吧!啧啧……真是作孽啊!这么娇嫩的女孩子,折磨成这样,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你说这是不是可以成为禽兽行为了?”女人利落的收拾完,最后给她额头上换上新的纱布贴上,将薄被给她盖上便直起身,双手扶着酸胀的腰,转过身来,赫然是一张五官精致娇媚的脸庞。 莫少南冷着一双桃花眼,视线扫过她拢起的腹部,薄唇轻抿,道:“有劳了。” “别介,这么客气,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呢!”女人娇笑着,暧昧的眸色在他和床上昏睡的女孩身上来回穿梭,好奇心已经膨胀得不行。 “这人谁啊?能在靖安别墅出现女人,怎么看这里面都有猫腻啊!来来来,我都不收你出诊费了,满足下我的八卦心,就当抵销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现在可以滚了。”莫少南烦躁的抓了抓稻草般杂乱的头发,一脸的疲倦,却仍是挡不住那出众俊美的容貌。 “过河拆桥啊!你就等着被我家唐琢追杀吧!”女人愤愤的说道,跟着电话便响了起来,她按了接听键。 “老公——”腻死人不偿命的调调,美眸却是瞥着一旁显然头顶青烟冒起的男人,女人嘚瑟的冲他摇晃着脑袋。 “我在哪里?对了,我可辛苦死了,大清早的就被莫少南这斯夺命连环call的喊来,你肯定想不到,这人肯定有变态潜质,瞧瞧把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摧残的……我都看不下去了,你说他是不是禽兽?” “你丫的还不滚蛋,等我拿扫帚轰呐?”莫少南忍不住怒吼出声。 谁知女人却按了免提键伸手到他面前,美眸却是闪着水光般潋滟,压根就不吃他这套。 “卧槽,你丫敢对我老婆吼,我都不舍得吼,你等着,看我不回来弄死你。”电话那头叫嚣的声音叫他觉得头疼。 “我都等好几回了,也不差这回,你丫就在美国继续乐不思蜀吧!我看你儿子就要落地了,到时候别一睁眼先看到我这张帅气的脸,指不定叫谁爹呢!”使坏的哼笑一声,无视电话那头越加暴躁的叫嚣声,莫少南伸手便按了挂断键。 嘴角抽了抽盯着面前这个大肚婆:“下次能换点新鲜的不?” “不能,你要知道我就喜欢听我家那位发疯的鬼叫,嘿嘿,多有意思。” 整个一家都是神经病,莫少南给了她一记白眼:“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可劲的管好你那嘴。” 女人赤果果的瞪了他一眼,拿起医用箱转身就走,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拿出一支药膏在他跟前晃了晃,娇媚的脸上竟是暧昧的笑意。 “这个药一天给她涂抹三次,涂在哪个部位你总应该知道吧!毛细血管破裂那地儿,啧啧……你啊比我家唐琢还狠。”说罢,竖起食指对着他的眼睛可劲的晃荡着,转而在他再次发怒的空档脚步利索的溜出门去,光看背影压根就看不出她已经是个怀胎六月的大肚婆。 “啊!忘记说了,我凭经验说近期最好你们不要那个啥,要知道这姑娘那地儿嫩着呢,估摸着一时半会还适应不了你老人家的尺寸,综上所述,悠着点哈……”嬉笑声随着莫少南脱口而出的怒吼声消失在门板后面,要不是她溜得快可不得被他猛地丢过来的枕头砸着脑门。 “杭祖儿,你丫别叫我看见你,滚蛋——”气得他差点七窍生烟,伸手用力捋了捋杂乱的头发,双手插腰,板着一张俊脸转身,原本充斥着怒气而抓狂的双眸却蓦地愣了一下。 床上的人儿睁着一双安静而淡漠的眸子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莫少南冷不住咒骂一声,有种被抓包的挫败。 “喝水吗?”他问,俊脸依旧板着,眸色却是不自然的稍稍软和了下来。 “我要回家。”她说,语气冷淡疏远,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沉静悠远,轻飘飘的一层,像是直接穿透他的身体望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你要能自己个儿下床走出这房子,你看我会不会阻拦你?” 看着他脸上不以为意的冷笑,邵靖雨憋着一口气,双手撑着便坐了起来,掀开薄被两脚刚沾地,身体便不受控制的要往地上栽倒,伸手一把抓住床沿,勉强撑住了身体,原先平躺时还没有太明显的知觉,此刻站立后的她明显感觉到双腿间酸胀的刺痛,双腿抖得就像不属于她的一样。 看着她颤颤巍巍却逞强不服输的样子,莫少南就来气,伸手扣住她的肩膀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推倒回床上。 “莫少南,你要干什么?你混蛋。”冷不丁的尖叫声,邵靖雨蹬着双腿就往他身上招呼,却被他一把抓在了手中顿时动弹不得。 邵靖雨一脸的戒备与惊惧,她忘不了他占有她的那一瞬撕心裂肺般 的痛楚,乍见他俯身下来,整个神经都紧紧的绷住了以为他又要对她不轨。 伸手按住她不安分的双腿,邵靖雨被他突兀的动作弄得脸红的要滴血,心头止不住的羞耻。 “王八蛋——” “你他妈鬼叫什么?我他妈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给你上药,给老子老实一点,你再乱动我当真办了你。”爆喝一声,莫少南粗暴的扒开她的腿,手指沾上透明胶状的药膏便往她的腿间探去。 顿时一股清凉夹杂着陌生的触感瞬间激得她浑身颤栗不已。 “我、我自己来……”她羞愤的就要去拨开他的手。 “你丫给我别动。”惩罚般的在她大腿上拍了一掌,白皙的肌肤顿时泛红一个清晰的手掌印。 邵靖雨紧咬着唇只能被动的让他给自己上药。 莫少南看了眼像个鸵鸟般拢着杯子盖住脑袋的女人,眸中闪过一抹幽暗的光芒,额头已经浸满了细汗,手指所触摸的地方触感柔软,粉白交错的画面刺激着他的感官,憋着最后一口气一把拉过薄被盖住她,转身脚步利索的便走开了。 直到嘭的一声关门声响起,原本闷在被子里的女人方试探性的露出脑袋,看着只剩她一人的房间,邵靖雨不由得放松下来,看着这黑白灰装饰风格的卧室,双腿间不时的清凉感觉似乎还残留着他的碰触,双手使劲的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她拿起落在被子上的药膏,破天荒的发起呆来。 浴室中,站在花洒下的莫少南,结实刚毅的身躯,任由冷水从头浇到尾,然而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的那种燥、热感却叫他抓狂般的伸手一把便捶向了光洁的墙面,一瞬间的钝痛稍稍缓解了身体的紧绷,水流沿着他线条冷毅完美的脸部线条向下,冷沉的桃花眼泛着纠结的光芒和着微张的薄唇,浑身都充斥着阳刚邪肆的性感。 经不住的自嘲,他竟破天荒的做了一回柳下惠? 一身深蓝色的亚麻休闲家居服,v领的设计显露着他强劲而性感爆棚的锁骨,微湿的黑发,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听到开门声,邵靖雨下意识的转身便看到了这样一幕。 脱去那虽正统却刻板疏远的正装,穿上休闲柔软的居家服的莫少南少了那份冷漠与拒人千里之外,没有打理过的黑发沾着湿气随性的落在头皮上,有些怔忪的桃花眼泛着轻柔的微光,潋滟了一池的春水,落了一地的桃花。 心,突兀的猛跳了好几下,邵靖雨怔愣的看着眼前这个明显不失清爽 利落,帅气爆棚的犹如奔跑在校园跑道上,挥洒着青春的汗水,展露着阳光笑容的大男孩,那种肆意飞扬的洒脱感叫她没来由的心悸。 脚步声渐近,邵靖雨猛地回过神来,她看着他踏着慵懒的步伐,高大健硕的身躯没来由的让她感到一股压迫感,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脸上恢复戒备而带着一丝害怕的神色。 无论他的外表多么光鲜亮丽,他始终还是那个带给她痛苦与恨意的男人,不管她心中因为他的一些细微的动作而产生的不该有的晃神,那都是她的幻觉,都是不应该存在的幻觉,她在心里狠狠的催眠着自己,她应该恨他而不是轻而易举的被他做好人的小动作给蒙蔽双眼。 即便她此刻的眼神如同一只警戒的困兽,戒备、恐惧却又有着他所看不懂的倔强,可是莫少南还是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惊叹,长发披肩,纤瘦笔直的身姿,在热烈肆意的光线的投射下,浑身上下竟笼罩着一种朦胧的光晕,静默的姿态像是落入凡间的精灵,干净、纯粹、遥不可及…… “乖乖做我的女人,我喜欢顺从的猫咪而不是随时会咬人的母狗,你听话了,说不定我会提前腻味,到时候你就真的自由了!” 第二十八章 配吗 母狗?多新鲜的词汇? 邵靖雨冷眼瞧着他那张俊美如斯的面庞,那迷人的桃花眼依旧潋滟无双,可是在她的眼中却是犹如吐着舌信子的毒蛇,从骨子里迸发出来的抵触、厌恶、憎恨。 可是她知道自己斗不过这个男人,她所有的情绪都只能自己消化,消化不了的情绪只能狠狠的埋藏在心底深处,见不得光。 她的沉默以及越加灰败的眼神在他看来无疑是默认,莫少南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伸手搂过她的纤腰,动作轻缓熟稔,身子一转,她整个身躯便被他搂抱在怀中顺势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不熟悉的人单看两人这样亲密的姿势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耳鬓厮磨好不甜蜜。 双手下意识的环上他的脖颈,两人间隔的距离那样的短,她甚至能清楚的看见他长而卷翘的睫毛,衬着那双勾人狭长的桃花眼,眨眼间便像是落了一地的桃花,璀璨的如同暗夜星辰,让人遐想无比。 有那么一刻的晃神,邵靖雨从他漩涡般的双眸中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暖意,突兀而神秘,带着十足的吸引力,正当她情不自禁的想要追上脚步却猛地意识回转,双眸蓦地睁大,入目的哪还有适才脑海中陡然出现的那双带着暖意的眼睛?赫然是他那标志性的讥诮满满。 她的一系列神色的转变都被他看在眼里,说来也奇怪,这个女人性格固执,轻易不服输,有着打不死的小强精神,动不动就挑战着他的底线,轻易的就惹得他发怒,可是就是刚才他抱着她的一刻,短暂而莫名的安逸,怀中的女人一如他所希望的就像只乖巧的猫咪,不吵不闹,任由他逗弄轻抚,他喜欢这样的感觉,也更加适应这样凡事都掌控在他手中的满足。 可是就在刚才她眼中一系列的波澜起伏却莫名叫他有种疑惑好奇?那瞬间转变的眼神到底对应着什么样的心理情绪?由是这样想着,他便越加的想要知道。 “在想什么?”他开口问道,搂着她腰肢的手臂却是跟着紧了紧。 邵靖雨感觉到了两人紧贴的姿势,背脊跟着有些僵硬,她放不下戒备的神经,看着他这般陌生的柔和眼神,她心理越发的虚。 “没想什么。”她应道,身体下意识的想要与他隔开距离,只在她稍稍动了动,他便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意图,伸手在她细腰上使坏的摩挲跟着捏了一把,她有些吃痛的挺直了背脊,下一秒,充斥着好闻的须后水气息更加的贴近,她有些吃惊的看着他深埋在她肩窝处的脑 袋,甚至好事的蹭了蹭,像是找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就这么窝在那里不再动弹。 邵靖雨有些愣,她搞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样的姿势不是第一次,犹记得昨天他将她带到一栋公寓式的房子也是有这样一幕,他窝在她的肩窝处,满足的蹭着,跟着却是意外的睡着了,等他再清醒过来后她也始终记得他俊逸的脸上那抹怔忪的像个纯情大男孩的愣神。 一如此刻的姿态,重蹈覆辙的行进着,是不是等会儿他又会如上次那般清醒过后对着她叫嚷着滚? 她感受到了他宽厚的大掌,结实的手臂穿过后背稳稳的抱住了她的纤腰,越发的紧贴着他的身躯,两人间再找不到一丝间隔的气息,一颗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心脏也不受控制的猛烈跳动起来,她诧异的看着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你身上很香,用的什么香水?”他的声音莫名软软的,像是闷在被子里说话一般,慵懒十足,不惧任何威胁性。 “没?没用香水。”对于他跳脱的思维,邵靖雨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没用香水好,我最讨厌女人身上做作的味道,熏得我头晕。”如呢喃细语的音调伴着他沉稳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一阵细碎的痒,她禁不住的瑟缩了一下。 也正是她的这个反应,莫少南动了动脑袋跟着直起了身体。 对上他敛去冷峻锋芒的双眸,邵靖雨咬了咬嘴唇,跟着鼓足了勇气直面对上他的眸。 “若非你在奥斯卡无端羞辱我,说不定此刻你在我心里就像是个高不可攀的梦,虽然遥远,可是我却心甘情愿的把追寻你的脚步默默的埋藏在心里,虽然很傻很不现实,可是至少你会让我觉得心安,毕竟你曾经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帮助了我,锦上添花是个人都会做,可是雪中送炭却不是谁都能信手拈来,可惜……现实狠狠的给我上了一课,做人不能有太多幻想,因为那就像镜花水月,一触就破。”她垂眸苦笑了一声。 “莫先生,你的举手之劳之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犹如天价的付出,我没有能力反驳,我只能认了,谁叫我的确受你的恩惠了!我用我仅有的能力去偿还你的人情,但愿你能如你所承诺的那样,到了放手的时间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我抛弃,给我自由,我想我会在心里感激你而不是再费心思的去恨你。” 和风煦暖,带着一丝凉意的晨风从阳台半开的玻璃门处透了进来,烟灰色的窗帘在风的作用下轻轻的鼓动着。 狭长的双眸闪过一丝愕然,如此一本正经的女人当真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她说的话情真意切,要是思维正常一点的人势必要动容,可叹莫少南压根就不是个能希望他用正常思维去看事情的一个人。 就像此刻,他惊讶的目光也只是一瞬,跟着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你说得再多依然抵销不了即成的事实,我也不爱听你这些矫情的话,说穿了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我只要个随叫随到能给我暖床的人儿,记住你的身份,别动不动给我找不痛快,你知道的,在我这里没有怜香惜玉一说。” 她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心里已然懊恼得想去撞墙,她为什么会不经大脑的就在他面前吐露了真情的言语,还妄想着这个男人会为她考虑?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小脸因为羞愤窘迫而漫上了红晕,闪着恨意的双眸死死的瞪着她,紧抿的粉唇透着十足倔强的劲儿,却不想她此刻披头散发的样子,愣是像从骨子里透出的一股娇俏的劲儿,莫名叫他心情大好。 啵的一口,重重的亲了她的脸颊一口,带笑的桃花眼潋滟无双,漩涡般轻而易举就能叫人溺毙在其中。 邵靖雨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懵掉了,她讨厌这种被动的感觉,双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腔想隔开两人间的距离。 心里却还是有种不死心的韧劲。 “你到底答不答应?”她看着他,眼神坚定不容质疑。 “答应什么东西?”他问,眉心却已然皱了起来,很明显,这是他不耐的标志。 “时间一到,你一定会放手不再为难我,我们也从此各归桥路。” “你就这么想逃离我?” “是——”她说,眼眸正色的与他对视,强按住内心深处那股不自然的惊惧。 下颌一阵吃痛,他宽厚的大掌一把扼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眸色犀利冷酷,魔鬼附体的男人霸道、阴冷。 “算你能耐,有好日子不过一天到晚尽给我找不痛快,邵靖雨,你他妈是不是天生找抽呢?” “反正也没有自由,我就想给自己找点不痛快好时刻提醒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变态、多可恶不行吗?”一声按耐不住的尖叫,伸手上前就要撩他的脸。 “卧槽,你丫就是找抽,我他妈成全你。”挥手一把挡开了她的手跟着一记结结实实的巴掌落在了她苍白的脸上。 力道之大, 她被打得脑袋一阵发晕,身体顺势回转猛地落进了柔软的沙发内,她挣扎着起身却被他轻易的推了回去,入目的却是他粗狂的脱掉了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线条,他脸上被阴森残酷的冷笑笼罩,整个人嗜血而危险。 眸中一阵惊骇,邵靖雨狼狈的想要逃离,可是都被他轻易的拉了回来重重的摔回了沙发。 “你滚开,莫少南,你滚开。”她惊叫,可是却无济于事。 双眸狠厉而炙热的如同一头爆发的雄狮,危险而压迫感十足。 她害怕了,不用想也知道他想干什么?看着他逐渐压近的身躯,她终是只能成为被宰的羔羊,无力还击。 “我他妈就是让你好好看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掂掂自己的分量,跟我来横的,你配吗?” 没有任何怜惜的破身而入,撕心裂肺的疼痛再度涌上她的四肢百骸,邵靖雨痛得额头布满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她紧闭着双眸,唇色发白浑身止不住的疼。 知道她有伤,可是一想到她那挑衅不服软的眼神,他就来气,却不想她生涩的抗拒愣是像有万千根羽毛不断的从他的骨头缝里肆意的缭绕着,那种腾空的感觉已然叫他失去了理智。 “莫少南,我恨死你……”垂死挣扎般的一阵惊叫悉数被他霸道的吻淹没在旖旎无限的室内。 再度睁开疲惫的双眼,看着空荡的室内,邵靖雨吃力的坐了起来,转过头,枕边摆放着一套叠的一丝不苟的衣物,她弓起身子,像只无助的雏鸟,眼神空洞如死灰的盯着前方好一会儿。 掀开薄被,赤脚踩在地板上,如同踩在了一堆棉花上,双腿颤抖得不像话,咬牙坚持着,她扶着腰慢慢的往浴室的方向踱去,白皙的肌肤遍布清晰可见的暗红痕迹。 她站在镜子跟前,看着如同鬼魅般苍白无神的自己,蓦地笑了起来,凄惶、无助甚至绝望。 第二十九章 云泥之别 找到来时穿的黑色工作裤,虽然已经皱巴的可以,眼睛都没眨的穿上了,可是衬衫显然是穿不出去了不说那没有纽扣的衣襟,两个袖子的臂弯处都破了个口子,再加上白色布料上面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沾上的污渍,愣是她再脸皮厚再有志气也终究穿不出去。 拿起枕边那叠整齐的衣服摊开,她伸手拿了件格子花纹的棉质衬衫穿上,大小正好,柔软的布料摩挲着她的肌肤有种淡淡的舒适感,卷起袖口露出细白的手腕,抬手放在鼻尖下意识的嗅了嗅,有股淡淡的阳光的味道。 这是间复式的卧室,打开门外间是一间客厅样式的房间,环顾了四周视线最后落在了俯身在沙发茶几处忙碌的背影。 “你醒了?这是莫先生临走的时候吩咐给你准备的吃的,管家特地叫我端上来,这会儿正热着,你快来吃点吧!”女佣客气的对着她笑道。 邵靖雨慢慢的走了过去,看着茶几上的食物,细腻粘稠的粥盛放在瓷碗中冒着淡淡的热气,旁边的小碟子上则放了两块小巧的枣糕,一小碟的西兰花,一小碟的肉松,而另一边较大的一只白色瓷盘上则是放置着一满杯的牛奶,两片涂着绿色果泥的吐司片,上面均匀的撒着坚果碎,紧挨着的一个小碟子上则是整齐的摆放着成片状的两片橙子和几个对半切的红缇。 多么丰盛的中西搭配! “莫先生说不知道邵小姐喜欢什么样口味的餐点,就特地吩咐厨房各做了一份,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莫先生如此细心呢!”女佣继续笑着阐述着。 细细想来从昨天开始到现在着实一点东西都没有吃,这会看着这么丰富的吃食,说不动心是假的,邵靖雨走了过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捧起碗粥就喝了起来,热度口感正好,细密绵绸,几乎是一口气就被她全部咽进了肚子,伸手抓起吐司片就往嘴里塞,还没有嚼碎便端起牛奶继续喝着,腮帮子顿时被撑得鼓鼓的。 看着她近乎狼吞虎咽的样子,女佣有些吓着了,脸上跟着涌上担忧焦急。 “你吃慢点,别噎着了。” 咽下最后一口食物,满足的擦了擦嘴跟着就站了起来往门外冲,人是铁饭是钢,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抗争。 顺着楼梯往下,她重新打量着这个装潢富丽典雅的房子,欧式的现代风格,时尚中带着复古,那夸张的水晶吊灯从二楼顶板垂直而下到一楼,骚包而炫目。 下到一楼,视线中正是昨晚被莫少南拽上楼时她投去求救目光的 几人。 一脸正直慈爱的老者走了过来,脸上是客气的微笑。 “邵小姐,我是这栋别墅的管家,陈福,大家都习惯叫我陈叔,这是负责厨房的师傅,你有想要吃的东西都可以吩咐,这个是别墅的专职司机,你需要用车外出办事都可以随叫随到,这是负责花圃的工匠,给你送餐的那位再加上这位就是负责这里所有家事方面的事情,包括换季需要给你添置新衣,或是你什么时候想要换个发型这些不需要外出在这里他们都会为你安排好,这栋别墅前后都有花园,后花园还有个游泳池以及小型的高尔夫球场,是个散步乘凉的好去处,二楼有四间房间,除了莫先生的主卧再就是对门的次卧,主卧旁边是莫先生的书房,走廊最前端的一间房则是休闲室,你想看电影、听歌甚至唱卡拉ok都没问题,入住愉快。” 陈福平稳有序的一番介绍却是叫她一阵发愣,她看着面前这些皆是一派恭敬的样子看着她的人,张了张口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去说。 “我、我不住这里。”她有些结巴的说道。 “不好意思,邵小姐,莫先生出门前特地交代的,除非他特别吩咐,不然只要他在这里休息,你就必须待在这里,我们做不了主。”陈福歉意的点了点头。 “我会自己跟他说的,现在我想去三院,可以、可以送我过去么?我不熟悉这里的路。”她艰难的开口,难道这就开始了她被包、养的日子了吗?心中泛起阵阵苦涩与不甘,可是更多的却是无能为力。 她看着面前这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一脸善意的老人,以及排列一排的那些帮佣,她此刻唯一想做的就是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精致的别墅如她却是禁锢自由的牢笼。 “没有问题,司机会送你过去,邵小姐这边走,路上小心。”在陈福的嘱咐下邵靖雨终是坐在那显然为她专用的轿车中驶离了这栋给她压迫感的别墅。 到了医院,邵靖雨近乎逃离的步伐猛地向住院大楼冲去,总觉得身上有擦拭不掉的屈辱的烙印,也总觉得擦身而过的那些路人像是看怪物般的在嘲笑她讽刺她,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低着头快步走着,却不想猛地和人撞了个满怀。 “小心点你……咦?小邵?” “贺姐?”邵靖雨意外的看着被她冲撞的女人,竟是她在奥斯卡的领班贺蓉。 住院楼大门内的座椅处,邵靖雨和贺蓉挨着坐着,静默不语。 “贺姐 ,我没有想要伤害陆欣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冲出来……”想着在包厢刺向莫少南的那一幕,却是她最不愿意回想的,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她自以为的豁出去竟成了他控制她最有力的威胁。 伸手安抚般的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别想那么多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那陆欣悠的伤……” “反正那张脸算是废了,到后期可以靠做植皮手术修复,不过多少还是会留疤,我想这也是她的命,安安稳稳的日子不过非得去当刺头,也该她遇着了。”贺蓉摇摇头说道,眸中闪过一丝惋惜。 “是我害了她,到底是我亲手伤了她……”眸中闪着内疚而痛苦的神色,俯身,双臂撑在膝盖上,手掌带着无措而悔恨的力道插进了黑发中。 “靖雨,我比你长几岁,有些事情我想还是要跟你提个醒,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有办法挽回,你一个女孩家,不要再冲动的做些以卵击石的事情,到时候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你若还想过得好能做的只有忍,忍过了他们的兴头,新鲜劲一过,你才可能完好的脱身,知道吗?陆欣悠这事她压根闹不起来,她拿了一百万,这一百万甚至不算给她的补偿,更多的是一种警告,警告你懂吗?” 邵靖雨转头,目光怔愣中带着一丝迷茫。 “一……一百万?” “其实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可以说在奥斯卡已经司空见怪,然而我们无能为力,那一百万,悠悠不想拿都不行。”贺蓉叹了一口气道。 “对了贺姐,我朋友,新新,她没有受牵连吧?”猛地想起,邵靖雨焦急的一把抓住了贺蓉的手。 “你那朋友是陪向问来的吧?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她好像被林少看中了,你被带走后,她就被林少拖走了。” 听她这么说,邵靖雨一颗心猛地沉了下来,她清楚的记得林中旭甩在新新脸上的巴掌有多大力,直直的把新新都甩了出去趴在地上好一会儿都爬不起来,甚至比莫少南更加的暴力,新新落在他的手上,结果会怎样,她此刻想都不敢想。 “他们都是禽兽,都是暴虐狂,新新怎么办?他会把她怎么样?不行,我要报警。”语毕伸手就要掏手机却不想被贺蓉及时制止了。 邵靖雨不明所以的望着她,却见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别傻了妹妹,你也不想想你前脚刚进局子 后脚就啥事都没有的出来了,这是为什么?莫少南虽然霸道,但是从另一个层面想他就是你现在最强硬的靠山,可以这么说在y市就没有他说不上话的地方,林少亦是如此,你管不了你那朋友,你能管的只有你自己,好好想想该怎么取悦好你的男人也是给自己多找一些轻松。” 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悲凉与羞耻刺激得她脸色顿时由红转白,她蓦地站了起来,眼神带着刺骨的倔强,宣誓般的盯着贺蓉一字一顿道:“连你也觉得我就该服软被莫少南牵着鼻子走吗?我为什么要取悦他?同样是人,凭什么他们就这样为所欲为?” 愤恨不甘的情绪交织成一股如同拧不开的麻绳,胸膛强烈的起伏着,她不甘的咬紧牙关,眼神更加冷沉。 贺蓉慢吞吞的起身,嘴角一弯,事不关己的微笑清晰可见。 “这就是云泥之别。”她说,伸手再度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转身便走了。 邵靖雨顿时愣在原地,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心下却是凄然一片。 脚步有些沉重的往陆欣悠的病房走去,快要到达的时候却猛地一阵尖叫怒吼声从病房传了出来,突兀而尖锐,只见护士和白大褂的医生有些仓皇的出现反身带上门,她清楚的看见年轻的小护士脸上的不耐。 “脾气比天还大,好心给她换药死都不肯我们靠近,也该着她毁容了,她就可劲的作吧!”年轻小护士忍不住抱怨道。 “闭嘴,有那闲工夫在这嚼舌根怎么不多多想想你那考级的事情,你已经第几次不及格了?工作还要不要了,赶紧忙去。”年纪稍长的护士一把拉过她,使劲瞪了她一眼,小护士立马噤声,一脸的心有余悸。 邵靖雨看着他们走远回身走到了病房门口,却是没有勇气进去,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跟着慢慢打开了一条门缝,视线中,靠坐在病床上的陆欣悠,脸上裹着一层纱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她手里拿着一面小镜子,就保持着静默的姿态,她内疚的垂下眼睛。 只听嘭的一声乍响,她被吓了一跳,抬眸却见陆欣悠浑身颤抖着,而她手中的镜子却成了碎片散落在地上,邵靖雨就这么看着她充斥着愤恨的阴冷眼神,终是慢慢的关上了门。 屋内,陆欣悠伸手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支票,龙飞凤舞的签名陡然让她眼中放光,她伸手摩挲着那刚劲的签名,红唇却是勾勒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莫少南,我……可远不止这一百万。” 第三十章 莫名心慌 站在病房门口,她看着原先爸爸的床位被护士整理得一丝不苟,焕然一新,床头柜上已经没有了爸爸的生活用品,这时有护士走了进来,将一张新的住院详情的卡片塞进了床尾的塑料卡隔内,这是有新的病人要来住了。 顾不得去看周围带着有色眼镜看她的病人家属,毕竟在不久之前,这里曾发生过那样激烈的堪称狗血的闹剧,而她这个闹剧的主人公却再度出现在这里,很难不被人诟病。 转身回到护士台找护士长询问了一些情况得知爸爸在去世当天下午就被送去了殡仪馆,也是从护士长简单的叙述中她得知了继母大闹医务室的事情,为的什么她不用细想也知道,无赖的人不管到哪都能想着办法去讹钱,连爸爸也不能幸免的成为继母手中捞钱的工具,只是她显然没有得逞。 继母已经将爸爸在医院内的所有费用都结清了,结余的钱自然是被她塞进了腰包,邵靖雨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冷笑着,爸爸住院花的钱继母一毛不拔,她费尽心力筹的住院费结果却被她心安理得的放进自己的腰包,最后她却什么也没能留下。 爸爸走了,尊严没了,自由也没了。 三天后,市郊陵园,昨天的一场秋雨将整个y市的空气洗刷的尤为清新,而气温也随之下降了不少,清冷的环境,幽然的肃静,她穿着一件纯黑的宽松套头卫衣,烟灰色牛仔裤,黑色帆布鞋,长发扎成了高马尾,静静的站在了爸爸的墓碑前,她看着墓碑上爸爸的照片,微微带笑的样子,儒雅偏偏。 或许是环境太过寂静清幽,她慢慢的蹲下身,伸手抚摸着爸爸的照片,就好像真的在抚摸着爸爸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心酸的笑。 “爸爸,我知道你其实一直都想着她……可是我不想她……真的……我也不想恨她,那样太累了,恨一个人真的很累、很累……”鼻子抑制不住的酸涩,眼眶渐渐的湿润,无声的泪水顿时倾泻而下,她努力压制住心中膨胀的悲痛。 脑袋埋进了膝盖中,双肩不时的颤动着,感受不到四周吹来的冷风,也无暇顾忌渐渐西落的太阳,整片墓园随着落日金黄的余辉而变得尤为清冷。 “哭够了没?”同样冷沉的声音,在这肃清的环境中竟莫名显得有那么一丝与众不同。 邵靖雨蓦地止住了哭泣,她缓缓转过头朝着声音的方向,此刻的她,满脸的泪痕,密扇般的睫毛上甚至沾着清晰的水珠,被泪水浸润过的瞳孔也尤为的清亮,挺巧的鼻尖泛着自然的粉色,红唇微张, 在看清来人的样子,双眸蓦地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溢满眼眶的清泪也随之滚落而下,怔忪而无辜。 可是不知为什么,在看清来人那一刹那,心底止不住的心酸,为什么在她最孤独无助的时候会是他出现在她身边?越想越难过,毫无预警的哭出声来,跟着便是悲痛欲绝的嚎啕大哭,没有哪一次的哭泣能如现在这般无所顾忌。 她真的什么都不想管了,就想哭,原先她都只是默默的把泪流下来,把哭声咽进肚子可是现在,她真的觉得太累了,压抑得太多太久,唯有这样毫不保留的哭出来彻底的发泄出来,她似乎才能有活下去的勇气。 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她突然站起身朝着莫少南冲了过去一把圈住了他的腰,小脸用力的贴紧,闭上眼睛,努力感受着他怀中的温暖,不断收紧的手臂像是溺水的人儿历经千难万险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攀附的彼岸,无论怎样都不想再放手。 眼泪再度无声的落了下来,她睁开眼,迷蒙的双眼,悲伤的内心,而大脑却是异常的清晰,她应该恨这个男人的,可是在这样悲伤无助的时刻,老天却是给她开了个大的玩笑,这三天莫少南都破天荒的没有出现,她的世界也得到了暂时的清净,可是独自面对爸爸离世的悲伤,愣是她再能忍也终究会被打败,身边没有关心她的亲人,连她最要好的柳新新也好久没有消息,真的是举目无亲的状态,而现在,莫少南却出现了,目睹她无助悲慌的一面。 也是第一次,她任凭自己放下身上的刺,为的只是能汲取那一点久违的关怀,她就想放纵这么一回可以么? “谢谢!”她说,抛开他以往加注在她身上的恶劣行径,她由衷的从心里谢他这一回。 以她的能力背景想要把爸爸安顿在这座墓园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从殡仪馆开始一直到将爸爸的骨灰在这片陵园安顿好,全程都没有要她操心,出面安排这一切的人就是齐战,她认识那个男人,刻板而木讷的西装男,做事手腕却是干脆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只是在所有程序都办好后破天荒的投给她一丝安慰的笑,虽然很淡,但是她清晰的感受到了所谓背景的无所不能。 就像贺蓉说的那样,她自认为莫少南的女人这个标签于她来说是不齿的、可憎的,可是只要他愿意,他的名字所代表的则是无所不能。 “不容易啊!你这人嘴里还能说出谢谢?”莫少南轻哼了一声道。 邵靖雨不想理会他那不着调的样子,不管在哪个 场合,都是他高兴他说了算,她也清楚的知道真要事事都去跟这个男人计较最终只会是她被活活累死,何必呢? “我知道……我爸爸身后还能有这么好的地方安顿下来多亏了你,我真的谢谢你!” 被泪水洗刷过的眸子越发的清亮有神,如水晶般闪着点点的光芒,他低头就这么看着她,在她漆黑如墨的瞳孔中竟看到了他小小的剪影,有那么一刹那,心口放佛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的挠了一下,有点痒有点闷。 “嗯,你这声谢谢我还是受之无愧的,那你准备怎么回报我呢?” “阿嚏……”猛的一个喷嚏打了出来,跟着又是两个喷嚏,原本就泛红的鼻尖此刻更加的粉,粉而诱人,她毫不顾忌的伸手揉了揉发痒的鼻尖,间或抬眸却见莫少南一副嫌弃的样子瞪着她。 他的眼神有点古怪,她看不懂,难道是嫌她在他面前打喷嚏不知道遮掩一下? “对不起,我……我没忍住,阿嚏……”这下可把鼻涕都打出来了,脑袋发窘的直热乎,她忙伸手捂着口鼻,一脸的窘迫尴尬。 看着她骨碌转的眼睛,莫少南破天荒的耐下性子,掏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剑眉微凛,没好气的说道:“赶紧擦擦,别恶心得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对于他挖苦嘲讽的说词,邵靖雨顿时就来气,要想从这个别扭的男人嘴里听到什么好话简直比登天还难,她也压根就没想着他会因为此刻在爸爸的墓碑前多少得有点顾着她的感受,此刻看来,她所想的也真是她想太多。 像是挑衅般的伸手拿过他递来的帕子,对着鼻子用力的拧了拧,跟着伸手又递到他面前,嘴角勾了勾。 “还给你。” “你丫存心给我找恶心呢?”莫少南忍不住怒道,真是被这个女人搞疯了,拿着擤了鼻涕的手帕还要还给他?脑子抽风了吧! 长臂一伸就要拿过她手中的帕子丢掉,邵靖雨急忙上前一把扯过了他的手跟着就将帕子又抢了回来顺势放进了卫衣口袋里,一脸的平静。 “洗洗就好了,这么贵的手帕扔了不是暴殄天物?”语毕转头不看他明显一脸便秘的表情,转身对着爸爸的墓碑看了一眼,跟着弯腰九十度,再起身的时候脚步不做停留的往外面走。 拾阶而下,被雨水冲刷过的台阶泛着潮湿,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往下走,突然脚下莫名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就要往下摔去,来不及惊呼,一个强有力的手臂瞬间 箍住了她的腰,整个人便被稳稳的捞了回来。 心有余悸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邵靖雨的脸色由红转白再转红,他看向她的眼神很显然的像是在看个白痴。 邵靖雨有些窘,又有些恼,今天在莫少南面前可算是丢人丢大了,的确像个白痴一样居然连走路都走不稳,伸手隔开两人间的距离,她拽了拽卫衣下摆,一阵暖意瞬间包裹住她的上身,她惊讶的看着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再看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没有系领带,衬衣领口往下的三颗纽扣解开着,微微露出他刚毅而性感的锁骨。 “我……我不冷。”说着就要去扯身上的西装,却被他大力而不耐烦的伸手按住了,外套在她身上重新整了整,长臂一把圈住她纤弱的双肩,他的眸色坚毅不容反抗,勾着轻佻而菲薄的唇,整个人从骨子里泛滥出一种叫做蛊惑的气息。 心,不受控制的猛跳了几下。 她下意识的伸手按住心房,想要抵抗住那强烈的跳动带给她蓦然心慌的感觉。 身体在他的带动下跟着他强劲的步伐,有些脚步不稳的往下走着。 是夜,卧室中,旖旎无限。 壁灯投下的昏黄的光晕,弥漫着一股躁动的气息。 他宽大厚实的手掌像是带着暗动的电流划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激起了莫名又陌生却隐含热度的惊颤。 “不要……”她一把按住他几欲探向她双腿间的动作,一股羞涩的红晕陡然将她的脸蛋衬得越发娇媚迷人,带着从骨子里升腾出来的迷离因子,有那么一刹那她所有的思维悉数被他撩动的狂热气息悉数淹没。 “别动,乖乖跟着我走,你就只管好好享受就行了,当然我最喜欢听到你的声音,别忍着,想叫就叫出来,我会更加卖力,嗯?” 他的声音带着罂粟般致命的吸引力,瞬间叫她从骨头缝里滋生出一种莫名的情、欲。 她想要抗拒,可是体内总有另一种声音在向她做着挑战。 她说:邵靖雨,你喊出来啊!你不是感觉到了快乐吗?那就喊出来啊! “嗯……”在他猛然的沉身之下,她禁不住的浑身颤栗,紧咬的粉红不受控制的嘤咛出声。 在那如潮水般汹涌奔腾的欢乐中陡然像是被抛入云端,迷离而欢愉。 第三十一章 无家可归 只在壁灯昏黄的投影下,滋生着莫名心慌而满足的气息。 她看着他微蹙的剑眉,高挺的鼻梁,肆意而满足的粗喘围绕在她感官周围,身体在他的掌控下变得越发不受控制,她紧咬着粉唇,承受着他肆意狂傲的侵占,却在某一临界点,意识莫名得腾空,惊颤的不能自已。 晨光微露,她缓缓的睁开惺忪的睡眼,昨晚的一切像是梦境一般只在她脑海中闪过一点影子便消失不见,她坐起身,伸手摸向床铺的一边,有触手的余温,却不见其人。 余光瞥见一旁的枕头上好像有东西,她伸手拿过来,眼神却跟着黯淡下来。 那是一张烫金的信用卡,附带一张写了密码的白纸,上前清晰的写着此卡可透支的金额限度,一百万。 一百万?多么熟悉的字眼! 而莫少南,却再次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司机在她的指引下将黑色宝马车停在离家不远的一个十字路口,在她说得几乎口干舌燥的时候,司机才不情愿的开车离开了,她不得不感叹莫少南的威力之大,简单的一个吩咐竟叫这个司机遵守得如此规矩。 朝着家门口走去,当她再次走在这片简陋斑驳的路面时,内心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站在院门口,看着屋檐下的两层台阶,那一晚,她冲动的拦下了莫少南的车,也是那个晚上,她看见他撑着一把黑伞定定的站在那个屋檐底下,四周昏暗而潮湿的环境衬着简陋的屋舍却仍旧影响不了一丁点他身上与生俱来的高贵。 无疑,莫少南是个高不可攀的男人。 苦笑一声,她沿着楼梯往家走去,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却不想钥匙怎么转都转不开,她拔出钥匙重新试了一遍却还是不行,她俯下身看着门锁,赫然发现锁芯完全不是以前的样子,脑中猛地一声炸裂,门锁被人换了。 一股气恼顿时充斥着全身,邵靖雨伸手用力的拍打着门板。 “开门,快开门,给我开门,你们凭什么换门锁,凭什么?这是我爸爸的房子,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给我开门。” 任她怎么拍打可是都不见门有丝毫动静,有些急切有些气愤,更多的则是不甘,这是爸爸的房子,她从没想过将那对母女赶出去,可是她压根没想到她们竟然做的这么绝,竟然背着她把门锁换了,事情显而易见,那就是那对母女压根就不想她再进这个门。 凭什么?这是她住了二十一年的房子 ,就是走也是那对母女该走而不是她这个爸爸唯一的孩子。 “开门,邵语杨,你给我开门,你们凭什么换门锁,出来把话说清楚,这是我爸爸的房子,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充斥着怒气的叫嚷声惹得邻居都好事的打开门出来看热闹,看着她犹自叫嚷的样子多是啧啧两声。 邵靖雨看着他们脸上那显而易见的鄙夷讽刺的表情,心下顿时了然,冷哼一声,深知继母一定又大肆诋毁了她,这不,这些平时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所谓邻里脸上莫名透出来的嘲笑表情无疑见证了她的猜想。 门这个时候开了,邵靖雨转头,只见打着哈欠的邵语杨依旧穿着毛边牛仔热裤,露脐小背心,乍见出现的人是她脸色乍然就变得警惕。 “你来这里干什么?”邵语杨说着就要关门。 邵靖雨一把撑着门板用力往里面一推,眸中满是厉色。 “你们为什么换门锁?这是我爸爸的房子,你们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呵呵,这是我家的房子,我怎么没有权利?我想换门锁换窗户,就是我把这房子拆了,只要我高兴,你能耐我何?”邵语杨嗤笑一声,毫不掩饰的对着她翻了个白眼,伸手用力就要去关门。 一把拽住她的手臂用力往外一扯,身子猛地靠近,邵靖雨冷眼睨着她,道:“这是我爸爸的房子。” “哈哈!邵靖雨,你可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好,我今天就让你死个痛快。”一把挣脱开她的手臂,邵语杨转身进屋,很快又再度返回,这次她的手中却是拿着一样东西,对着邵靖雨劈头盖脸的就丢了过去。 “好好看清楚,上面的名字是谁?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邵靖雨,这房子现在的房主是我妈,老头早就将这房子过户给我妈了,你说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吵嚷?脸皮还真是厚,我告诉你,先前没有把你赶出去,也是我妈心善懂吗?你现在都做了有钱人的情、妇还想着霸占这房子,你良心给狗吃啦?真是不要脸。”邵语杨狠狠的啐了一口转身嘭的一声将门用力的甩上。 邵靖雨久久不能反应过来,她看着手中房屋产权过户证明的这张复印件,心却是止不住的疼。 爸爸不可能把房子过户给刘金妹,更不可能一点都不告诉她,可是这证明上爸爸的签字那样的熟悉,她颤抖着双手,跟着一把将手中的纸揉成了团,伸手就要再度去敲门,却不想门再次开了,邵靖雨刚上前两步却被劈头盖脸扔出来的东西挡住了视线。 “拿着你的东西赶紧给我滚,看见你就晦气,邵靖雨,你那么有本事,找你家金主掏钱给你买一套好房子不就得了,也省得你再来打我妈的房子,你就是讨债鬼懂吗?讨厌的讨债鬼。”嘭的一声,门再度无情而用力的关上了。 邵靖雨粗喘着气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她看着散落一地的自己的衣物书本还有刚才被邵语杨用力掷过来正好砸在她肩膀上的旅行箱,所有她在这个房子的东西全部被恶意的丢弃在脚下。 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哆嗦,眸中闪过一抹晦暗不明,她蹲下身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 心中原本沸腾的怒气此刻却慢慢的在消失,垂眸而下的脸上是冷静到几乎刻薄的神情。 拉上旅行箱的拉链,她站起身,再度看了眼这个她熟悉的房子,眸中闪过一抹从未有过的厉色,转身提着箱子便下了楼。 最后走过这条她熟悉不过的简陋斑驳的马路,回首看着这个注满她很多或快乐或忧愁记忆的屋舍,说来也很奇怪,她竟感觉不到强烈的不舍之心,是因为爸爸的离去也带走了她仅有的一点回忆,所以现在的这个地方之于她来说也只是个房子而已了吗? 拖着旅行箱,她一步一步走过这个她熟悉的街道,穿过红灯,她似乎也感觉不到累,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带着她所有的家当,游走在这个城市街道,心中却是空落的找不到一丝归属感。 不知不觉走到了街心公园,她找了个面朝马路的椅子坐了下来,看着跟前的车来车往,行人或交谈或嬉笑的在她面前而过,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他独特的喜怒哀乐,只有她,像是被这个城市所遗落在街角的流浪者,从今天开始,无家可归。 当她再抬头的时候,视线中却是一身藏青色的警察制服,他骑着一辆再普通不过的自行车,单脚撑地,警帽下是一张阳光青春的脸庞,带着她所不熟悉的柔和。 那人将自行车停好,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由于上次在公、安局被审讯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乍见这样一身制服的人朝着自己走来,邵靖雨顿时紧张起来,看着他渐近的脚步,眸中一阵抗拒与戒备。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那人却是笑着说道,脸上带着柔和无害的笑意,在这样一身刚正不阿的制服下却是闪着一抹奇特的柔光,他摘下警帽拿在手中转而熟稔的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邵靖雨惊讶的看着他,努力搜寻着脑中的记忆,听他说话的口气俨 然熟人般,可是她却真的不记得自己认识他这号人? “你……不记得我了?上次在局里,你出门的时候我送给你一个面包,还记得吗?” 他这么一说,记忆瞬间回转,邵靖雨了然的点了点头,扯出一抹笑意,有些尴尬的伸手捋了下耳边的散发。 “我叫顾星辰,顾家的顾,天上的星辰。” “你、你好,我叫……邵靖雨。”她犹豫着慢慢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他却是干脆利落的应道。 一时间相对无言,本来就属于陌生人的两个人乍然碰面,除了尴尬与不自在,邵靖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视线落在她脚边的行李箱,顾星辰脸上带着疑惑的问道:“你拿着行李箱是要去旅游吗?” 她转过头看着这个陌生的男孩,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我现在无家可归了,流浪者。”她耸了耸肩。 他脸上转而涌上吃惊。 “无家可归?你不是住在花园老街的吗?” “以前是,不过现在已经不再是了,那已经是别人的房子了,不属于我了。” 说罢,起身,拉起箱子就准备走,手臂却被他一把抓住了。 “你等等,那你现在是要去哪里?我可以送你。” 邵靖雨转过头,看着他抓住自己手臂的手,视线往上落到他明显带着着急的脸上,青春朝气,带着与这身警服明显格格不入的青涩,俨然像个在校大学生又或者只是刚踏出校门的年轻小伙子。 她笑了,下巴朝着他停放的自行车抬了抬,偏了下头指指自己的箱子。 “谢谢你的好意,只不过我拎个大箱子恐怕是要把你的自行车给压扁的,我现在可没有多余的钱再去赔偿你。” 一说到钱,她才想起来,别说此刻的她无家可归,就是翻遍口袋恐怕连五十块钱都找不出来,陡然明白自己的处境,她有些挫败的垂下了双肩,有些失落的表情夹杂着一丝自嘲。 拿出手机再度拨打了柳新新的电话,却被提示已经停机,看着黑屏的手机,第一次在一个陌生人面前,邵靖雨无力而自嘲的笑出了声。 “你说一个人身上都找不出几十块钱,还无家可归,朋友也联系不到,混到这样的境地是不是很悲催?可我怎么觉得却是活该呢?” 用力往后靠在了椅背上,脸上恢复 了漠然。 “我有钱,你先拿着用。” 手被他抓住,手心摊开,三张鲜红的毛爷爷落入她的视线中,她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萍水相逢的男孩,他脸上的笑一如既往的真诚,干净而纯粹,她想这应该是一个没有被现实社会浸染过的单纯的男孩。 马路斜对面的公交站台,广告牌后面露出一抹黑色身影,顺着中间的缝隙,只听咔嚓咔嚓几声,长焦镜面闪着一丝冷冽的光,定格的画面中正是她与他对立而坐。 第三十二章 恨与爱的距离 伸手推了回去,她一脸的拒绝。 “我不需要,我们素不相识,不过还是谢谢你。” “我只是借你的,到时候还要你还的,你就是跟你朋友借钱不也要还吗?放心,没有利息,我不讹人,这样,我们留个电话,以后你什么时候有钱了就什么还我,这样总行吧?” 或许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邵靖雨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接受了,报了个电话号码给她,顾星辰连忙记下了,她没有注意到他脸上那眼中闪过的一抹兴奋的神采。 拿着那有些烫手的三百元找了间旅馆,却不想身上没带身份证压根就住不了,带着郁闷的情绪转身出来却见顾星辰一直推着自行车就跟在她身后,他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在她面前晃了晃。 “我带了,我帮你先登记吧!”不由他拒绝,他已经走了进去,很快就办好了入住登记,拿着房卡朝着邵靖雨招了招手,“我送你进去。” 她连忙摆了摆手,一脸的为难:“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你先回去吧!” “不行,我得先看看你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环境,如果不好的话必须换地方。”不由她说话,顾星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便往房间走去。 邵靖雨讶异于他伸过来的手,可是却挣不开,只能任由他拉着自己来到了房间。 门卡解锁后,她随着他的脚步走了进去,室内顿时一片明亮,这是一间标间,地方还挺宽敞,关键是整体看上去很整洁。 邵靖雨有些不自在的站在一边,她看着这个男孩犹自左右查看着,翻翻被子枕头,再打开卫生间进去左右瞧瞧,天花板也不放过,许是职业病的习惯? “我检查过了,可以放心入住,不过你是一个人,又是女孩子,晚上睡觉前最好把门反锁,这样会更安全一点。”他煞有其事的叮嘱她道。 “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有些感动,一个萍水相逢的男孩却对她这个无家可归的人如此照顾,总是对着她笑得那样温和真诚,有多久没有见到这样的笑容?在被无数低气压的生活搞得心力交瘁甚至产生绝望的她,在这样一小方的天地,一个陌生的男孩,用他无意识的笑容短暂的温暖了她逐渐冰封的心。 后来她想,原来自己也有矫情的潜质,这么容易就被感动了? 顾星辰离开后,她在房间待了一会儿后便出门给手机充了话费,柳新新的电话终于接通了。 “新 新,你终于接电话了,我很担心你,你现在在哪里?”喜悦与焦急交织在她脸上,只是一刹那,脸上涌上一股吃惊,抓着手机的手也下意识的紧了紧。 “你等等我,我马上来,你一定要等我。” 拦下一辆出租车便坐了进去。 “师傅,去机场,麻烦开快一点,我朋友还在等我。”她焦急的说着,眸中却已是泛红。 新新竟然说她办理了休学手续,这个消息让她震惊。 出租车在机场大门刚停下,邵靖雨便夺门而出,连给的车费找零都忘记了拿,一路小跑着到处寻找柳新新的身影,在偌大的机场内,涌动着人来人往的陌生面孔,这一刻的她,紧张、不安甚至带着惶恐。 好不容易在休息区看见了柳新新熟悉的侧影,或许是感觉到了邵靖雨的气息,柳新新转过头来,乍见她的出现忙站了起来,转身面对着她,娇柔的脸上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笑意。 邵靖雨慢慢走了过去,她看见柳新新一件大红色的冲锋衣,蓝色牛仔裤,黑色耐克跑步鞋的打扮,原先及腰的长发剪成了齐肩,从太阳穴开始拢起的发丝在头顶打理成一个丸子头,整个人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娇俏与魅惑。 两人瞬间拥抱在了一起,满满的不言而喻。 “头发怎么剪了?”她问,眼中是满满的惋惜。 “女神做腻了,想换换口味,做个女痞子,嘿嘿,怎么样?我这发型不赖吧?”柳新新勾着唇,一脸戏谑的笑。 “是不错,像个小道长?”她也笑,可是眼眸深处却是藏不住的难受。 “咦?这个词不错,小道长,我喜欢。” 柳新新还是她眼中那个悲喜都露在脸上,不会隐藏,没心没肺的女孩,她身上有种从骨子里迸发出来的明艳,嗔怒之间都像是在撒娇,却又感觉不到刻意与做作,浑然天成的气质,独特而鲜明。 这样一个女孩不经意间撩拨了多少少男的心,可是她却丝毫不以为意,这样的洒脱与纯粹,是邵靖雨远不及的,她很珍惜这个朋友,在她有困难时总是第一个出现,毫无保留的护着她,帮助她,可是此刻这个好朋友却要离她而去。 她看着柳新新一如既往的笑,心下却是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你为什么突然要休学?是不是跟……林中旭有关?”她问,脸上是满满的歉疚。 柳新新明白她的表情,安慰的搂过她的肩膀往自己 身上碰了碰。 “别介,这都不关你的事,怪只怪我遇人不淑罢了。”柳新新目视前方,明眸中止不住的愤恨与不耻。 “那天在医院碰见了贺姐,她说在奥斯卡我被带走后你就被林中旭拖走了,我很担心,可是我就是打不通你的电话,也不知道那人会不会伤害你,说到底,都是因为我,如果你不帮我出头的话,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别傻了,这事都怪不得你,说到底还是我眼瞎,若不是碰到向问这个王八蛋,我也不会有和林中旭那个禽兽照面的机会,也好,一个晚上,让我看清了两个败类,也不亏了。”她定定的说着,明眸中闪过一丝波动,转瞬即逝。 “他有没有伤害你?” 柳新新却是紧咬着红唇,眼中满满的怒色,像是啐了毒的冰刃,尖锐刺骨。 “世界那么大,我总算有机会可以出去好好看看了,你知道的,我一直想去西藏尼泊尔那一带去看看,现在这个计划提前了,亲爱的,你就祝福我吧!” “我现在也没什么牵挂了,爸爸去世了,家也没了,人生简直一片荒芜。”邵靖雨不由得感叹道。 “叔叔去世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柳新新震惊,一脸的不敢相信。 “所以说世事难料,谁能想到我们在同一天都惹上了了不得的人物,前途简直一片荆棘。” “还记得我们之前一起通宵看的一部电视剧?我记得里面有句台词是这样说的,狠心亦是有心,我这次出游也算是躲着林中旭那个瘟疫了,反正我人在外,自由自在,他也耐不了我何,可是你跟我不一样,你还在y市,你一直盼望着能顺顺利利的拿到毕业证书,找个好的工作,咱斗不过那帮二世祖,守不住自己的身,但是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心,越是恨越是容易交心,恨与爱虽是两个极端,可是两者却只是一念之差的距离你能明白吗?” 恨与爱只是一念之差的距离,多么恰当的诠释,邵靖雨看着难得一本正经额柳新新点了点头。 当广播响起柳新新所乘航班的信息时,两人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柳新新笑得坦然,细长的眉眼如一枚弯月,散发着皎洁的光晕,勾着俏皮的红唇,整个人都带着迷离的神采,两个人再度拥抱在一起。 “我已经跟舍管说好了,我的床铺以后就归你使用,叔叔既然不在了,你以后也不用再回那个给你添堵的家,搬回宿舍来住吧!也清静一点。” 邵靖 雨感激的看着柳新新,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这一分别虽说是半年,但是于她来说却是那么漫长,唯一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都走了,她真的觉得往后的人生充斥着无尽的未知数。 她目送着柳新新慢慢消失在安检口。 站在偌大的玻璃墙跟前,仰头看着冲天而过的飞机,震耳的轰鸣声久久不能散去。 不知道站了多久,当她转身的时候,偌大的候机厅依旧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有其努力奔向的目标终点,而她却只有无尽的迷茫。 有些无力的往出口走去,快到感应门的时候,抬眸赫然瞧见有三辆黑色的轿车依次停在了门口,有身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疾步走到轿车后座,打开车门,一手放置在车门顶部防止下车的人撞到,如此恭敬小心翼翼的态度可见车内其人的身份。 邵靖雨再瞧见那抹高大挺俊的身影时,瞳孔蓦地收缩,粉唇微张,满脸的吃惊,有些慌乱的退后两步,瞥见一旁的比人高的绿色盆栽,她忙疾步上前闪身躲在了树干后面。 从她这个角度正好看见莫少南在一席人的簇拥下,脚步刚劲利落的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西装,烟灰色的立领衬衫,习惯性的解开领口往下的三颗纽扣,黑色的墨镜遮住了他潋滟风情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一头利落的黑发,她抬眸视线定定的落在他的身上,不得不承认,他的侧脸非常好看,近乎完美的脸部轮廓,即便是沉默状态的他依旧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着张扬邪肆的冷酷,浑然天成的不言而喻。 他左手插在裤袋里,专注的往前走着,丝毫不被自己鹤立鸡群的气场惹来周围路人的啧啧惊叹或留恋的目光而有所影响。 邵靖雨看着走远的人群,慢慢从盆栽后面走了出来,她看着被人群簇拥的莫少南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口却莫名的像是填进了棉花,堵得有些难受。 第三十三章 撕不掉的标签 再见到莫少南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半月之后,y市迎来了第一场雪。 那天从机场出来后她便去旅馆将自己的行李取了出来,到前台退房的时候才发现押金单没有放在身上,想来是顾星辰在办理登记的时候忘记给她了,所以房间也就没有退成功,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过去才想起来在街心公园的时候,她只是给他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而他并没有随即试着打通,他也没有给她留电话号码,想来想去,这些细节总像是冥冥中注定好的。 她想还他人情却无从下手,跟前台说明了情况,可是人家显然表示无能为力,她只能寄希望于顾星辰或许还会来这里找她,到时候再退房吧! 离开了旅馆,她拉着行李箱慢慢的沿路走着,这里离t大大约五公里的距离,不长不短,此刻的她却莫名有些开怀的豁然,是因为莫少南离开了y市的缘故吧!那会儿在机场她鬼使神差的朝着他的方向跟了过去,却见他进了vip休息区,她只能找了个可以看见他所在的休息区出口的相对较隐蔽的座位坐了下来,一直到半个小时之后,她看见他再度出现,身后依旧跟着好些西装革履的男人,而与此同时广播响起了前往英国伦敦的航班信息。 她留意了一下硕大的led屏幕上滚动的适时航班信息,除了正在播放的前往英国伦敦的航班就是一个小时之后飞往澳大利亚悉尼的,再看他进出的安检口显然是国际通道,她确信莫少南这是出国了。 由衷的呼吸了一口气,她踏着轻快的脚步拉着行李箱往学校走去,与此同时,坐在头等舱座椅上的莫少南,长腿悠闲的交叠在一起,助理不时的往他手中递去文件,并详细耐心的讲解着,只是这人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手臂撑在座椅把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支着太阳穴,深邃迷人的桃花眼看着前方,像是在思考些什么,菲薄的唇跟着微微一挑,显然心情很好的样子。 没错,他看到了一直坐在角落中的邵靖雨,那个笨女人就那么坐在那个她自以为偏僻的角落,可是一双眼睛却始终落在他所在的休息室方向,是不是知道他要出国不能在她身边,知道不舍了? 犹自沉浸在自我猜测中的莫少南却忘记去考虑她为什么会在他正好要出国的时间出现在了机场,当然被他看见她躲在一边窥探他的行踪这是事实,可是显然两个人所想的都不是一个方向。 手机震动,他掏出点开,屏幕上赫然就是邵靖雨拉着行李箱走在路上的样子,拍照的人运气不错,正好 将她满是笑容的俏脸拍得一清二楚,那弯起的眉眼,勾起的粉唇,露出有些俏皮的贝齿,整个唇红齿白,洋溢着无限青春美好的少女气息。 她身材高挑纤瘦,却不骨感,小巧的鹅蛋脸上有着淡淡的婴儿肥,一双眸子不笑的时候有种生人勿进的气息,可是只是这般笑着的时候却是满满的张扬与活泼,漆黑如墨的瞳孔带着一丝娇柔的光晕,犹自低头浅笑的侧影,竟说不出的媚态,像是画中的剪影,朦胧而极具吸引力。 眸色沉了沉,莫少南不时的翻动着屏幕上她或站或低头的照片,每一张都是带着笑颜,翻到最后一张的时候他的手停住了,下意识的用指腹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摩挲着。 那是一张她的侧影,脸却是正好转向拍照人的一面,有风吹来,挥舞起她的发丝调皮的散乱在她的脸颊周围,粉唇微微咬着,眸中是他从未见过的轻松豁然,像是在笑又像是在跟他点头一般,看着看着他就觉得镜中的人儿像是在跟她笑着挥手说再见。 无疑,她是个漂亮的女孩,自带清冷出尘的气质,却又倔强到他无可奈何又有点刮目相看。 在宿舍安顿好自己的东西,邵靖雨坐在原先柳新新的床铺,心情有些复杂,豁然而失落,开心的是莫少南离开了y市,难过的是柳新新也离开了,可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虽然有莫少南在的时候她总是觉得很憋屈很压抑,可是只要他不在,那么她至少拥有了那一方只属于她自己的自由天地,她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门开了,室友江子娇走了进来,乍见邵靖雨的出现,脸上有些意外。 “靖雨,真的是你过来住了,害我还在担心要是换个别的系的女生过来住还要重头适应,真是麻烦死了。” “我就是帮新新占着位,等她回来还是要还是她的。”她笑了笑说。 “唉,看见你我正好想起来了,上次你给我妹妹做家教辅导,没想到她这次模拟考的时候成绩明显提高不少,这不,她托我来问问你,她有个同学也是英语不怎么好,想找你也去给她做做辅导,待遇从优,你觉得怎么样?” 邵靖雨听她这么说起先是有些惊讶和意外,毕竟上次做家教已经是好些日子前的事了,最近又发生了这么多事一时间完全没有顾得上来再去想家教的事情,可是在想到奥斯卡的工作也丢了,眼下的确少了经济来源,虽然莫少南走的时候丢给她一张信用卡,可是她是下定决心不会去碰的,那现在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家教了。 靠自己的双手吃饭一直都是她秉承的原则,乍听江子娇这么一说她自然来了兴致。 “可以啊!正好我有时间,我可以给她做辅导。” “那太好了,等下我打电话给我妹,你不知道她同学家有的是这个。”江子娇冲着她努了努嘴,跟着拇指和食指中指在一起相互摩擦了一会儿。 邵靖雨自然懂她的意思,她笑了笑道:“就还是和你妹妹上次一样就行了。” 这么说定后,江子娇很快就给她回信,那边想先跟她见个面,当面看下她的能力到底是不是符合他们的要求,毕竟人家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父母对于找辅导老师这块还是很谨慎的。 邵靖雨没有异议,就等他们定时间。 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没有注明的电话号码,她顺手接了起来。 “哪位?”她问。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低沉而沙哑的男音。 乍然间如柳条勾了平静如波的水面,荡起了丝丝的涟漪,她握着手机的手不自然的紧了紧。 “我在学校。” “晚上回别墅住。” “我想住在宿舍,我已经收拾好了。” “怎么?我不在你是不是觉得挺乐不思蜀啊?” 她听见他在电话那边的一声轻笑,心下有些气恼。 “我还要上课,来回赶的话很不方便,所以……” “司机会按时送你过去。”不容反抗的冷沉语气,一如他就在她身边一般,不容人有丝毫反驳。 “你能讲点道理吗?为什么一定要这么为难我?”她有些气愤。 “我为难你,我都嘱咐司机每天来回接送你了,这叫为难?我看是你蹬鼻子上脸一个劲的跟我拿乔了吧?别以为我不在y市,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可劲的给我老实点,你知道我的耐心。” 语毕电话便被他挂断了,看着黑屏的手机,邵靖雨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即便他出国了,她也不能如从前那般自在,不甘与挫败交织的情绪在她眸底滑过。 傍晚,走出校门便看见那辆黑色的宝马车大喇喇的停在了门口的马路上,邵靖雨有些怔,跟着就当没看见一样转身往前走着,走了好一会儿,回头却见那辆宝马车就这么慢吞吞的跟在她身后,气恼的停住脚,见宝马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车窗打开,是别墅的司机,一脸的不苟言笑 。 “邵小姐,莫先生吩咐我每天来接你放学,请上车吧!” 咬了咬唇,最后还是带着无奈的情绪上了车,心里祈祷着别叫认识的同学看见才好。 之前是她想得太天真,以为莫少南出国了,她至少可以得到暂时的自由,却不想即便他不在,依旧有本事叫她时刻活在他的眼皮底下,这种感觉像是在他面前给赤果果的扒掉了衣服,羞愤不已。 靠在真皮座椅上,邵靖雨看着窗外快速划过的景物,心中一片怅然,电话再度响了起来,她被吓了一跳以为又是莫少南,却见屏幕上是奥斯卡的领班贺蓉打来的电话。 “贺姐。”她开口,语气波澜不惊。 “小邵,经理让你尽快过来结一下余下的工资。” 贺蓉的话让她有些意外,原想着那晚的事情闹那么难堪,就是有工资也应该会被扣掉,却没想着还会叫她回去结清。 在家教还没落实之前,手里的现金就只有一百块不到,这钱还是之前在街心花园的时候顾星辰借给她的,若是真的能拿回奥斯卡剩余的工资,那么她就可以暂时撑过一段时间,这么想着她干脆的答应了,挂断电话便让司机开车去奥斯卡。 喧嚣的不夜城,昭示着迷乱而纸醉金迷的夜生活的开始。 她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每走一步却无端有种恍如昨日的感觉,好像那晚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清晰的让她忘不掉包厢里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在经理办公室拿着那显然超过她预想数目的工资,她一脸淡然的看着他道:“我记得没有这么多。” 男经理却是了然的笑笑,“小邵,拿着吧!你该得的。” 她不是矫情的人,可是此刻看着男经理脸上那暧昧不明的神情,脑神经像是被人狠狠拉扯了一把,太阳穴突突直跳,脸色跟着有些苍白起来。 伸手拿出信封里的钱,快速的数了几张,余下的原封不动的塞了进去放在了他的桌上。 “承蒙你的照顾,这些就当我请同事们喝酒了。”说罢转身就走。 她没有落荒而逃,虽然她知道身后那人看她的眼神一定透着轻视,可是她依旧挺直了脊梁,稳稳的走了出去。 走在往出口的走廊上,耳朵里是震耳欲聋的音乐轰鸣声,而她佯装的淡定与坚强终是在这一刻被彻底的抛去,不管是谁?似乎都认定了她身上的标签。 那就是——莫少 南的情人。 冷笑一声,握着钞票的手紧了紧,无形中给自己鼓劲一般,脚步跟着轻快而坚定的往前走去,径直来到人声鼎沸的吧台,舞池周围到处飘荡着扭转身躯的红男绿女,每个人都有发泄的欲望与权利,此刻的邵靖雨破天荒的想要堕落那么一回。 “欲望天使,三杯。”她说。 第三十四章 醉酒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以及人群时不时的尖叫狂狼的声音都丝毫影响不到她的心情。 三杯欲望天使下肚,脸上顿时涌上了红晕,衬着幽暗不明的照射灯,红黄蓝绿交错的射灯闪过她带着醉意却透着冷漠迷离的眼眸。 不胜酒力的她强撑着吞下了三杯现调的鸡尾酒,那入口绵甜过后却是辛辣到忍不住整个身体都哆嗦的口感着实叫她第一次觉得原来喝酒也是可以这么爽快的。 今夜的她格外的迷醉,昏沉的脑袋转过,看着舞池中面目模糊的男男女女,那些脸上张扬着肆意的喧嚣与发泄,她不禁想有多少人是白天躲在一本正经的皮具之下到了夜晚,来到这样肆意放荡的地方,骨子里的叛逆与刻意压制的蠢蠢欲动在酒精的指引下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管他明天会怎样,先过好了当前再说。 呵呵笑了两声,跟着一阵作呕的不适感涌了上来,她连忙捂住了嘴,伸手拍在了吧台两张张红色钞票,急忙踉跄着步子往洗手间跑去。 对着马桶吐了个彻底,也顿时将她浑浊的脑袋吐得有些清醒过来,她无力的站了起来,回想自己刚才的举动,顿时自嘲起来,原来她还是少了点自甘堕落的本性。 在洗手台捧了几把凉水扑在脸上,冰凉刺骨的感觉顿时激得她再度清醒不少,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扶着墙走着,却感觉身子越来越昏沉,欲望天使的后劲开始显露,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在这样的场合独身一人又是一个女孩子在喝醉酒的情况下会发生很多种她根本不能预想的可能,这种认知一旦经过大脑,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开始害怕起来,她强忍着那股晕眩,狠狠的在自己大腿上捏了一把,刺痛的感觉瞬间让她清醒了一些,想着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不想走到快跟大厅连接的拐角处,迎面撞进一个陌生而健硕的怀抱,来人极其熟练的一手箍住她的细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跟着便往怀里带。 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她便被他像是凌空提了起来往后猛地一下撞靠在了墙上,她吃痛的皱眉,眨眼间却见他一张陌生的脸逐渐放大,跟着擦过她的脸颊停在了她的肩窝处。 一颗心砰砰直跳,原以为这人是要趁着酒醉沾她的便宜,可是他却只是这样搂着她靠在她的肩窝处,她顿时气恼起来。 “放开我。” “嘘……帮个小忙,一会儿就好。” 很好听的声音,像是悠远的钟声,带着意犹未尽的回音,叫人 听了还想再听一遍,可是此时此景,邵靖雨压根就没有这样的闲心。 双手用力去推搡着他的胸膛,脸上也是止不住的嫌弃。 “你这泡妞的招数一点也不高明,赶紧松手,否则我就喊人了。”她气愤的说道,下一秒却听见了他低低的笑声,像是听见了十分好玩的笑话,笑得故意又彻底。 “你……” “阿言,你在干嘛?你为什么抱着别的女人?”一声尖锐的带着惊诧的女声响了起来,邵靖雨乍见她穿着紧身堪堪遮住屁股的亮片短裙,一脸的大浓妆,一头黄色的大波浪卷长发,最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她胸前两颗呼之欲出的球体。 太壮观,壮观到她这个同性别的女人都有点口干舌燥的意思。 地心引力也不见得有多伟大,看她那两颗壮观的球体,傲视群雄的挺立在她的身前,完全叫人忽视了除了那两颗球体以外的东西。 原谅她不纯洁的思想。 显然,这个女人正在讲话的对象就是莫名奇妙搂着她的男人。 正要说点什么好解释眼前的状况,她可没有兴趣介入小情侣之间的感情矛盾,男人却是保持原先的姿势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甚至刻意的又贴紧了她,邵靖雨诧异的瞪着这个只能看到后脑黑发的男人,公然的沾她便宜,还莫名做了他的挡箭牌,是可忍孰不可忍。 抬起膝盖对着他的腿间就是一顶,男人顿时松开了手身体灵巧的往后一退,一脸嬉笑着看着她。 “哇哦,真舍得下狠手啊!我真要是不举了到时候你可别哭天喊地闹自杀啊!” 一口气堵在胸口,邵靖雨被他的调戏话语说得脸色更加的红,被酒精浸染过的双眸带着闪亮的水光,在忽明忽暗的灯光效应下,晶亮得犹如紫色水晶般,透着一股丝丝的凉意却又极具吸引力。 酒劲再度袭来,她有些腿软的撑住墙,完全没有兴趣去管这两人,转身就要走,却不想这个被叫做阿言的男人伸手就拦住了她的去路,邵靖雨气恼的瞪着他,晕眩的脑神经使得眼前的人影模糊起来,她努力睁大双眼瞧见,这是一张很有吸引力的脸庞,对于花痴女人来说极具攻击力,那嘴角的轻佻,眼角眉梢不着痕迹的桃花,带着一丝痞气,嬉笑的脸庞在这充斥着迷醉的环境下,尤为的流气。 情场高手莫过于此,她伸手去挥开他的手却不想被他一把抓住,手指调戏的在她皮肤上摩挲着,一阵恶心的鸡皮疙瘩冒了起来,邵靖 雨戒备的瞪着他,乍见有两个身影摇摇晃晃,慢慢的重叠又再度分离。 那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笑容,熟悉的眼神,竟是那样的叫她不受控制的神经紧绷起来。 一时间脸上涌上惊骇之色,猛地迸发出一股力道,抽回手对着那张让她憎恶的脸就挥手而去。 “我靠,谋杀亲夫啊!”阿言怒道,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却还是被她的指甲刮到了皮肤,一条红红的印字赫然出现在他的俊脸上。 “莫少南,你这个王八蛋,你不是出国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这个混蛋,你监视我?你居然跟踪我?你为什么就不给我一点自由,我艹你祖宗。”邵靖雨叫嚣着上去就要撩他的脸。 “疯女人,你给我滚开。”大波女上前就要去拽她,却不想被他伸手给挡开了。 阿言轻松的一把扣住怀里不安分的女人,笑得不正经:“看到了?我女朋友,会挠人的猫咪,我就喜欢这样的,可别说你现在玩不起了,死缠烂打的把戏我可没兴趣。” “阿言,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大波女一脸的震惊与不甘心,跳着脚的撒娇,大波也随之晃动得厉害,撅着一张大红唇,一脸的小媳妇的委屈。 “啊哈!你们女人怎么都喜欢问这句话,能换点新鲜的不?学会死乞白赖了?” “你……哼!”女人不甘的又一次跺了跺脚,转身愤怒的走了。 “起开。”邵靖雨尖叫一声,伸手就要去挠他的脸。 阿言显然被她搞得没什么耐心了,索性大掌一把扣住她的手臂顺势反剪在身后,弓起的身躯正好紧贴着他的胸膛,邵靖雨吃痛的皱眉,近距离的看着这张十足张扬的脸,她才后知后觉方才好像有什么事情搞错了? “莫少南是谁?”他轻佻的语气就喷薄在她耳边。 “禽、兽,变态狂,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尤其是你这样长得好看便肆无忌惮的耍着女人玩的混蛋,你们就该断子绝孙。” “喂喂喂,要不要这么狠啊?咒我断子绝孙,你这是要毁掉多少女人的性福哦。” 意识越加浑浊,体力也慢慢的流失,在一度发狂的暴怒下,邵靖雨显然有点蔫了,身体也跟着软了下来,就那么靠在了阿言的怀里,只是一张晕红的小脸上还是满满的恨意与愤怒。 她伸手胡乱的划拉着他的脸,嘴里哼哼笑了起来,显然是醉酒无疑了,她迷蒙着弯月般的双眸,伸手在他脸上好 玩的拍了拍,嘴里咕哝着断断续续的语调。 “爱谁谁,我就是不稀罕……嗝……就该你……断子绝孙。” 阿言好笑的看着她依旧不依不饶的咒他,顿时有种哭笑不得,只见她刚一说完脑袋一弯,就这么睡着了。 男人好看的眉眼微眯,闪过一丝深邃迷离的光芒,轻松的就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大步流星的走开了。 翌日清晨,晨光透过烟灰色的窗帘松散的照进室内,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露出两节白皙柔软的藕臂,眼皮动了动跟着慢慢的睁开,迷蒙的视线逐渐清晰,入目的却是完全陌生的环境,下一秒她猛地坐了起来,脸上是止不住的惊愕。 “你醒了?”陌生却好听的男音响了起来,邵靖雨顿时犹如惊弓之鸟般诧异而戒备的看着那抹身材高大却姿态随性,笑容灿烂却十足不正经的身影。 “你是谁?这是哪里?你对我做了什么?”恐惧如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的思维,昨晚的事情她压根就记不起来了,只是依稀记得自己去喝了三杯鸡尾酒,可是为什么现在会在这个陌生的房间,还有这个陌生的男人,她竟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男人双手一摊,一脸无辜却又意味不明的笑,跟着双手撑在床沿,俯身看着她犹自笑得轻松自在。 “都是成年人,偶尔玩一次一夜、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语毕,一个枕头用力的朝着他的脸掷了过来,他头一偏,轻松的避开了,站直身体,眼中陡然闪过一丝玩味。 邵靖雨气得身体直直的发抖,眸中是显而易见的愤恨,她伸手再度朝他扔过去一个枕头,整个人近乎疯癫般的尖叫起来。 “滚、滚出去,滚……” “别啊!昨晚我那么卖力,你倒好,一个劲的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这叫我情何以堪,好赖我的床、上功夫也跟差劲沾不上边啊!你这一个晚上就叫我心理说不定留下了阴影,以后我要真不举了,你可得对我负责任呢!” “你……无耻……”一口气堵在胸口,邵靖雨瞅着他那张嬉笑的脸,恨不得上前就撕了他,竟然趁她酒醉对她不轨,想到这些她就恨不得撞墙。 男人却是陡然靠近,一张泛着桃花的俊脸肆意的调笑着。 “是不是觉得意犹未尽?还是你真质疑我的能力?我不介意现在实地验证一下,也好叫你知道我是不是比你口中的那个莫少南厉害,嗯?” 第三十五章 光鲜亮丽的背后 阿言逐渐靠近她的唇,只一刹那的功夫,原本呆坐着的邵靖雨伸手一把扣住他的脖子,单腿伸出就缠住了他的一侧腰,跟着整个身体顺势翻转而上,而他则被她用力的压在了身下,她就使劲坐在他的肚子上,双手扣住他的脖子近乎发狂的收紧。 充血的眸满带着慑人的憎恨与癫狂,竟有说不出的骇人之色。 “疯女人,你真的下得去手。”阿言显然被她不顾一切的架势吓住了,伸手技巧性的扯开了她的手借用男女体力悬殊的关系转而一把将她压制在身下,眼中原本轻佻的笑也消失了,张扬的双眸顿时变得有些严肃。 “被你们这帮禽、兽玷、污,我宁可去死。”她咬牙切齿的说道,眸色恨恨的像是冰封的刀刃闪着幽暗的光,只一秒就好像要把眼前这个人碎尸万段。 “得了,我还担不起禽、兽这个词,我倒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么饥不择食到对一个吐得一塌糊涂的烂醉女人有兴趣。” 对垒般的两个人瞬间分开,邵靖雨有些愣愣的消化着他说的话?意思就是他其实没有对她怎么样?刚刚完全就是他故意吓唬吓唬她玩的? 这样想着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随即却又有些气恼。 她瞪着佯装无事的男人,眼中的戒备始终不曾放下。 “你刚才说得是真的吗?你真的没有对我怎样?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压根就不认识你,你就这么喜欢随便带陌生的女人回家也不问问她愿不愿意?” “拜托明明是你喝得烂醉半道拦住我的去路死乞白赖的要我带你走,说什么你很孤独寂寞,想要找个哥哥好好温暖温暖你的心,我这是被迫的做了回雷锋结果还招不来待见呐?” “你胡说,你胡说,你别想骗我,我压根就不会相信。”她真的要气疯了,这个男人显然讲话随性的很,好的坏的在他嘴里都变成理所当然,她坚信自己绝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不想再跟他多费口舌,她急忙下床,却赫然发觉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全变了个样,压根就不是昨晚穿的那套。 “我的衣服去哪了?谁给我换的衣服?是不是你?你这个流氓,你还说没有沾我便宜,我要杀了你、”说罢就冲了上去对着他又打又踢。 “我真是要被你搞疯了。”控制住她乱动的手脚,乍见她脸上像是要把他撕碎般的愤恨,他顿时觉得无趣起来。 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推回了床铺,伸手拍了拍被她扯皱的衬 衣,长身而立,一脸的冷然。 “找你的莫少南去吧!”丢下这么一句话,男人转身就出了门。 只听嘭的一声重重关上的关门声,原本愤怒而紧绷的心跟着瞬间解了冻,她无力的瘫坐在床上,脑中像是走马观花的一直闪现着从昨晚开始到现在那些或清晰或断片的记忆。 她懊恼而后怕的狠狠揉了揉自己的长发。 过了半刻钟,便有客房服务来敲门,送来的竟是她昨晚穿的衣服,她感激的道了谢,来不及想其他的,忙把衣服换上,简单整理了下自己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她所在的奥斯卡顶层的酒店。 出了门却意外的发现别墅的宝马车静静的停在门口,心一下子便悬了起来。 想到昨晚自己进了奥斯卡就再没有出来,她压根没想到那个司机竟然就这么在门口等了一夜,她不知道司机会不会已经打电话给莫少南报备自己一夜未归的事实,想到他桀骜冷酷到不容人反驳的口吻她就止不住的心颤。 她朝着宝马车走了过去,车门却跟着开了,司机走了出来绕过车头走到后座打开了车门就站在一边不动,而目光却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司机看她的眼神瞬间就让她浑身不自在起来,虽然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是平静到木讷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暴露在人前,这种认知让她很不舒服。 “我……我昨天替以前的同事顶了下班,她……她突然不舒服,我忘了跟你说,害你在这里等了一个晚上,真是不好意思。”说这话的时候她明显心里发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莫少南有可能知道她竟然彻夜不归的待在奥斯卡,若是再叫他知道她竟然和一个陌生男人共处一室待了一个晚上会不会当真就要撕了她? 可是一坐上车内她就猛地反应过来,她现在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顾忌莫少南那个人的想法?她不是恨他的吗?被他无端困在身边失去自由失去自我的天地,她恨这个男人还来不及为什么现在要因为怕他责难于她竟如此小心翼翼,若是他真的知道了又怎样?搞不好他会因为她的彻夜不归而觉得她本就是个放浪的女人,只要他嫌弃了她不就可以早日脱离苦海了吗? 这种意识一旦占据大脑,整个人顿时变得轻松起来,脸上也扬起了一抹怡然的笑容。 “那小姐今晚还要来这里吗?”司机在启动车子前问了一句。 “不用了,以后都不用来这里了。”她答,转而看向窗 外不再说话。 宝马车在她的示意下停在了离t大不远但是位置相对偏僻的地方,她下车转过两个红绿灯路口便看见了百年学府巍峨耸立的标志大门,她走在代表着青春热血的同龄学生的人群中,步入这所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大学,心里顿时被一种满足所替代,还有明年半年就可以毕业进入实习阶段,人生即将开始另一段全新的旅程,这个认知让她止不住的兴奋,也暂时将那烦恼的情绪抛在了脑后。 下午没课,准备去图书馆的邵靖雨被江子娇一把拉住,说是找她做家教老师的那个学生家长要见见她,于是半个小时后她就坐在了君悦大酒店一楼的旋转茶餐厅。 她看着对面坐着的女孩,已经上高三了,可是年龄却是看着要比实际还小一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水汪汪的大眼带着一丝羞涩,粉嫩的嘴唇微微抿着,勾起一个深深的酒窝,齐刘海丸子头,穿一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乖乖女的无疑。 而女孩旁边则是坐着一个年纪稍长的妇女,一身藏蓝色的职业装,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盘在头顶,嘴角微微勾起,优雅从容到刻板的微笑。 “邵小姐现在就读于t大,请问你是读什么专业的?”女人问道。 “我是读工业设计的。” “不是专业的英语专业吗?”女人有些疑惑。 邵靖雨明白她的意思,跟着只是轻轻笑了笑道:“我的专业不影响我做家教所要辅导的学科,这点你可以放心,再说你家孩子之所以要找我做家教不也是因为我之前辅导过她的同学,而那个女孩成绩也有了很明显的提升,没有金刚钻的话我是不会揽这瓷器活的,我也不想误人子弟你说呢?” 她的淡然,说话的客气却丝毫没有一点恭维着实叫对面的女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邵靖雨见她和那个女孩对视了一眼,女孩脸上明显挑起的秀眉,她知道这个家教是敲定下来了。 于是接下来的每个礼拜六她都会到这个女孩家给她辅导英语,经过慢慢的熟悉她也了解这个女孩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她叫宋妍儿,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但是听她总是忍不住抱怨的语气当中看她的哥哥对她似乎都不怎么热络,这也是总是困扰她的地方,她在给她辅导的同时也耐心的做着她的倾诉苦水的垃圾桶。 在给她做家教的两个礼拜中,却是一次都没有见过她的父母以及她口中的两个哥哥,她的所有衣食住行都由第一次陪着她来的那个年长女人打点,她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女人是 她家的职业管家。 从她第一次进入这栋富丽堂皇到丝毫不输于自己住的靖安别墅时,她就知道这个女孩,背景一定也不简单,只是这些都不是她要操心的事情。 “姐姐,我们出去逛街好不好?我都做了两个小时的英语题了,再看下去,这些英文字母都变成阿拉伯文字了,晕的我头都要疼了。”宋妍儿开始撒娇起来。 “可是管家不是说不能随便出门吗?你要累的话我们就先休息休息?反正还有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休息也是在这个大房子里,我都待了多少年了,早就腻味了,现在我就想出去逛街,你得陪我。”宋妍儿鼓着可爱的腮帮子说道。 “反正我一个下午都没事,可以陪你,只是你确定你能让管家松口放你出去吗?小丫头还是乖乖的待在这里看看电视也好啊!” 邵靖雨只是笑笑,她的撒娇与赌气基本上是每天必备,也不为别的,管家对她看的几乎可以说很严,去哪都要跟她报备,就是出去了也要经过她的仔细分析推理过后觉得可以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才会勉强同意她出去,看着宋妍儿的生活方式邵靖雨不由得感叹在她光鲜亮丽的背后却是这样举步维艰的自由。 “他们总说这样是为我好,可是他们压根就不知道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把我养成笼中的金丝雀,一旦羽翼长成就是可以把我变卖换取他们所希望的高额利益的工具,其实姐姐,我真的很羡慕你,至少你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像我这样处处都受到限制,连跟男生多讲一句话保不齐就会变成一场灾难,我真是个害人精。” 第三十六章 冤家路窄 一向开朗娇俏的女孩此刻却是眉宇间都是挥不去的阴郁,邵靖雨看着她伤感的样子有些不忍,可是她也不会告诉她其实她所羡慕的自己不过是另外一种的牢笼生活,心中顿时升腾起一股不甘与愤怒。 不等她说话就见宋妍儿闪身跑了出去,她跟着出去却在门口看见宋妍儿和站在楼梯口的管家在说着什么,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脸上陡然的激动与愤怒,在与管家激动的比划着什么,当管家脸上原本刻板的脸闪过一抹松动时,她看到宋妍儿立马眉飞色舞的在原地蹦跳了几下转身快速的上楼,噔噔噔的脚步声明确昭示着她兴奋不已的心情。 “管家同意了,我们可以出去逛街了,哦也。“宋妍儿兴奋的拉着她的手臂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直到把她都快转晕了跟着拉着她的手就跑回她那个犹如粉色的梦幻城堡般的卧室。 拉开昂贵的定制级衣柜,一流水的各色奢侈品衣服闪得她眼花,她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她犹自沉浸在快乐的世界中不时的拿出一件裙子往身上比划着问她的意见好不好看?选了十几分钟也没个钟意的,看着她快要垮塌的小脸,邵靖雨有些无奈的走了过去,伸手从繁复的衣服中拿出一件往她身上比划。 “就穿这件吧!今天降温了,你选的那些衣服都那么单薄,出门可得要着凉。” 宋妍儿惊讶的看着她,跟着满心欢喜的去换了衣服。 当奔驰房车驶出这栋雕栏画栋古朴却不失华丽的别墅时,宋妍儿就像只欢快的挣脱了牢笼的小麻雀兴奋的手舞足蹈,她看着她无比兴奋的样子,心也跟着欢腾起来。 她就跟在宋妍儿身后看着她逛得尽兴的小脸闪着红扑扑的柔光,像只不知餍足的鸟儿贪恋的汲取着自由的飞翔。 “姐姐,下面有家茶餐厅,我请你吃东西。”说罢一把拉过邵靖雨的手臂就往手扶电梯走去。 “咦?宋妍儿?这么巧啊!你也来逛街?”一声尖细的女音响了起来。 两人站定转身看向说话的人,只一眼便叫邵靖雨原本洋溢着愉悦的眸子沉了下来。 说话的人原本满心欢喜的脸上在见到她的时候也止不住的惊讶,跟着就是赤果果的轻蔑与不屑甚至带着一抹挑衅。 “啊!邵语杨同学,这么巧啊!”宋妍儿笑嘻嘻的说道。 没错,说话的人正是邵语杨,邵靖雨撇开脸不看她,犹自看着那缓缓交替上下的电梯台阶。 “哟!这是谁啊? 是你家亲戚吗?” “不是啦!她是我的家教老师,很年轻对不对?姐姐可是t大的高材生呢,厉害吧?” “这就厉害了,那还有你不知道的更厉害的地方呢?” 邵靖雨猛地转头就对上她挑衅的嘴脸,眼角眉梢是洋洋得意的讥诮,而她说的话也是意味不明,可是听在邵靖雨的耳里却是没来由的一阵发堵。 “什么更厉害的?”宋妍儿一时没明白下意识的问出口。 “你可别被她老实巴交的样子给骗了,指不定最后吃得你骨头都不剩,这个女人手腕很厉害的,转吊有钱人下手,胃口大的就像无底洞填不满。”邵语杨凑近了宋妍儿小声说道,一双眼睛却是满含刻薄的瞪着邵靖雨。 宋妍儿吃惊的退后一步瞧着一脸你自己看着办的邵语杨,转而看向身后始终不发一语面无表情的邵靖雨,她有些糊涂了。 “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 “不认识。” 却不想异口同声的回答,气氛顿时变得微妙,愣是宋妍儿再单纯也知道她们两人间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关系。 “呃,要不一起去吃点东西,我请客。”宋妍儿干笑了两声说道。 “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不然管家会担心的。”邵靖雨只是淡淡的看着她说道。 说罢就扯过宋妍儿的手臂往电梯口走去,两人缓缓的随着电梯下行消失在二楼。 邵语杨双手环胸,勾着一抹鄙薄的笑意,身后不远的公共洗手间,一个肤色黝黑长相五大三粗,偏生在那粗短的脖子上挂着一根土豪版的金项链,足有婴儿的手指那么粗,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一把搂住她的细腰,黝黑的脸上嘿嘿直笑,被金色项链反衬出来的五官说不出的猥琐与邋遢。 却见邵语杨跟个没事人一样凑过去依偎在那人身上,涂着鲜红的嘴唇带着蛊惑的气息凑近他的耳边,腰肢乱动,十足的磨人妖精。 “亲爱的,想不想来点新鲜玩意儿?包你爽得不要不要的。” 黝黑男一听她这么说顿时双眼放光,整张脸更加的挫陋。 “我的宝贝儿,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我还没整爽够呢,再来个要命的,你这是不想我活利索了?”男人不着调的伸手在她挺翘的屁股上捏了一把,邵语杨娇笑的的眼中闪过一丝嫌恶转而笑得嫣然,凑近了他的耳边。 “你不是一直 说就喜欢玩儿刺激的么?假如莫少南的女人扒光了摆你跟前你敢玩不?” 黝黑男陡然吃惊的看着她,语气跟着急切起来。 “你说什么呢?莫少南的女人?谁?” “你就说敢不敢吧!看你那怂样,人还没给你整来,就听莫少南的名儿就整个肝颤儿了?出息。”邵语杨毫不掩饰的给了她一个白眼。 黝黑男顿时一副跃跃欲试,眼睛也泛着期待而依旧猥琐的光。 “宝贝儿,你可真有本事的,你咋知道莫少南玩过的女人我就一定看得上,都是个残花败柳了,当我垃圾回收站呢?” 邵语杨却是呵呵笑了起来,眼睛斜斜的睨着他。 “你也不想想他玩过的女人就是有人来接收,你得排到哪天去?有你玩的可不得乐呵的赶紧把碗端着接着,过了这村就没这殿了,机会只有一次,你不要那就拉倒。”说罢扭着小腰她就要走,黝黑男看她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赶紧跟了过去。 虽说他家是挖煤致富的豪,可是凡是在y市想要跟莫少南或者莫氏企业挂上钩的人多到过江之鲫,真要能在他面前露上脸还真不知要到几时,曾经他家老头也曾动过要靠女人拉上跟莫少南的关系,可惜啊!偏生找不到可以直接和他对接上的中间人,说穿了他或者他家族还不够格在这y市在莫家面前排上号的。 要说心里肯定是有不甘的情绪的,凭什么呀?都不是差钱的主,莫少南能弄上的排场他黝黑男也一个不落,可是事实却总是那样的赤果残酷,国内主流杂志的封面经常性的刊登出他的照片,或俊朗或深邃或沉稳,只这祸害似得一张脸就足以叫他对着莫少南的的照片就能抬不起头来。 所以说人一旦钻进牛角尖就跟变态没个区别,这黝黑男此刻还真就卯上了,也是被邵语杨的话给激了一层,他就想着好歹也是过过莫少南味道的人,怎么玩不是玩啊!到时候他偏生要把那女人好好的蹂躏使劲的蹂躏,好叫她们知道自己压根就不比他差劲,别就光看着一张帅气逼人的脸,他不差钱,他也可以拿钱砸人。 “玩,当然玩,小爷我还要可劲的玩,你真有人?那就赶紧的吧!”黝黑男有些讨好的哄着一脸不爽的邵语杨。 却见她不着痕迹的冷笑了一声,浓妆下的眉眼赫然闪着森冷的光,直直的盯着邵靖雨刚才消失的方向。 坐在奔驰房车内,宋妍儿有些坐立不安的不停扭动着,小脸时不时的看看一脸淡然的邵靖雨,一 脸的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邵靖雨转过头,有些无力的笑着问道。 “姐姐,你和邵语杨同学……到底什么关系?”宋妍儿试探的问道,眸中是满满的好奇。 “两个爸爸两个妈妈的关系,但是很不幸的都姓邵。”她说得很淡,声音也是低低的,听不出喜怒。 她的回答倒是叫宋妍儿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了。 “我还是没有弄懂。” 邵靖雨看着她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跟着就扯开了嘴角笑着道:“你不需要懂什么,你只要知道我现在就是你的辅导老师,除开辅导的缘故,我想现在的我们可以称为朋友吗?” “当然了,我们当然是朋友,姐姐你知道吗?其实第一次见你我就很喜欢你,你根本就不像我以前找的那些家教,个个都是低眉顺眼的,讲话也是恭维的很,好像我会怎么地他们似的,讲题的时候也总是讲不到重点,白白浪费我的时间,可是你不一样,我就是觉得看到你就有种亲切感,跟你在一起特别舒服,真想你不要走,天天和我在一起就好了。” 宋妍儿一脸的惊喜却叫她顿时有些心疼,伸手捋了捋她有些散乱的长发,就像个知心姐姐一般照顾着自己的妹妹,那种感觉也莫名的在她心头暖了一把。 只一瞬间,原本嬉笑的小脸慢慢垮塌下来,涌上一股不明的失落。 宋妍儿抬眸望着邵靖雨,眼神有些怔怔的。 “姐姐,你知道吗?我偷听到我妈妈说……我满了十八岁就要和莫家联姻,可是……可是那个人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他比我整整大了十一岁啊,虽然他看上去是很帅,可是……可是我压根就不喜欢他啊!” “莫……莫家?谁?”脑袋有些发晕,她机械的问道。 “容太集团ceo,莫少南。” 第三十七章 岚帝 世界真是小啊!邵靖雨努力敛住脸上的惊慌,她低着头喝了一口随身带着的矿泉水,却不想一下子呛住了,伸手捂住嘴就咳嗽了起来,满身的狼狈。 “姐姐,你怎么了?赶紧擦擦。”宋妍儿忙递过去纸巾给她,邵靖雨伸手接过顺势背对着她,脸上是说不清的一股失落。 “那你明年就要高考了,是不是等你高考后你就会和……莫少南订婚?”她有些艰难的说着,尤其在说到这个一直让她从骨头缝里抵触害怕的名字时,嘴唇都止不住的抖了一下。 “应该是这样吧!过完年我也十八岁了,姐姐,你说我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跟那个人订婚吗?我真的不喜欢他。”宋妍儿一双期盼的眼睛望着她,邵靖雨从她的眸中看到了焦急与无奈甚至希冀自己能给她带来什么豁然开朗的办法,可是她只能苦笑了一下。 若是莫少南真的和宋妍儿订婚了,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会放她离开?毕竟都有娇妻在身边了还困着她干什么呢? 一想到自己就快要得到憧憬的自由,一股欣喜的感觉顿时充斥全身,她转头看着宋妍儿干净纯粹的脸,心下却是莫名涌上一丝愧疚。 她是想安慰她,可是这关系到她自己的未来,她想就这么做一次恶人吧! “或许等你和他正面接触了解过后会改变你的想法呢?”她这样的说辞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莫少南犀利而残忍的冷酷眼神再度盘旋在脑中,一时间她被弄得有些心慌。 “我不喜欢他这样太聪明耀眼的男人,我就想找一个有宽厚的肩膀,话不多,可是会从心底里喜欢我保护我,我不需要他有张扬深厚的家世背景,我就想找个普通的不会把我当成天上明月那样供着小心翼翼的看脸色的人,我的要求很过分吗?可是……这些也只能是我自己心里的妄想而已,妈妈绝对不可能让我自己决定我的婚姻大事,姐姐,怎么办?” 邵靖雨一时无言,她能感受到宋妍儿自内心深处的无奈与彷徨,她太简单单纯,即便家教那么严苛,可是心里却还是藏着只有她知道的小小愿望,并且在用她仅有的能力在努力追寻着,即便她追寻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她安慰似得搂过宋妍儿的肩膀靠在自己肩膀上:“姐姐的肩膀先借给你靠一下,虽然不宽厚,以后你一定可以找到你想要的那个宽厚的肩膀,一定会的,不要灰心。” 车内顿时变得安静,宋妍儿就那么靠在她的肩膀上,时间一长她就觉得有些吃力,低头 看她却见一行清泪顺着鼻翼往下淹没在她紧抿的粉唇当中,心,跟着疼了一下。 邵靖雨收回目光便不再动,整个人也因为宋妍儿悲怆的泪水而变得沉闷起来。 y市迎来了第一场雪,鹅毛大的雪花肆意纷飞。 机场门口,一溜的黑色高级轿车,从感应门出来的男人,身着一件黑色长款大衣,内里则是一件烟灰色的衬衫,领口习惯性的解开,一副墨镜遮住了他半大的脸,只留高挺的鼻梁菲薄的唇,清俊高冷的气质顿时鹤立鸡群。 齐战打开后车门,伸手遮在他头顶,莫少南长腿一跨便坐了进去,双腿交叠,一手撑在车框上,手指按在太阳穴的位置揉了揉,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略显疲惫可是依旧深邃好看的脸庞。 “先去岚帝会所,那帮小子说要给我接风洗尘,好久没见了,是得好好聚聚。”低沉沙哑的声音夹杂着一抹慵懒,整个人说罢就懒洋洋的靠着闭目养神。 “是,莫先生。”齐战应声便启动车子驶进了车流。 大约半小时后,宾利车便停在了位于郊区的岚帝会所门口,泊车小弟将车开走了,莫少南身后跟着齐战一同步入了会所内,在领班的带领下来到了位于二楼走廊尽头的豪包,近百平米的包间装潢奢华无比,才到门口他就听见里面爆出的连贯笑声,嘴角一挑笑了笑,这帮小子心情不错。 推门进去,只见偌大的沙发座位处横七竖八的坐着好些个人,许是在讲着什么笑话,他刚走进去就听见宋二少为首的一干人再度哄堂大笑,乍见他的出现忙一脸的惊喜。 “哟哟哟!瞧瞧这是谁啊?这么风尘仆仆的,两个多月没见,您老可劲的在英国,乐不思蜀的都忘记祖国的大好河山了吧!”宋二少笑着上前,两人默契的碰了碰拳。 莫少南转而坐了下来,脱去身上的外套,衬衣袖口随意的卷了两圈,慵懒随性。 “哪能啊!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窝,这回算是待腻味了,这不赶紧回来,想着还是祖国的空气更实在些。” “我看你小子是被洋妞搞虚了赶紧的回来整点汇仁肾宝片补补的哇。”林中旭笑道,一脸的奸笑。 “滚滚滚,一回来就没个好话,你就盼着我虚呢吧?”莫少南没好气的朝他丢过去一个靠枕。 “我就说这虚怎么也轮不到莫大少,我可是见证过的,别说英国洋妞了,就是再来两个战斗国的,再整上两个黑妞,保证一举拿下不带啰嗦的。” “杭祖儿,你丫是怀孕连带脑子也给整弱智了吧?什么糙话你都敢说,胎教胎教懂吗?”莫少南瞪了她一眼,鼻子哼哼两声。 娇笑两声,杭祖儿顺势投入身旁同样长相俊美的男人怀抱。 “你可劲的给我闭嘴吧!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老婆挺个大肚子上门给你收拾烂摊子,你倒好,还要拿扫帚轰,看我不弄死你。”唐琢一脸恶狠狠的盯着莫少南说道,却不想得到的依旧是个无语的白眼。 “你丫的赶紧闭嘴吧!我还等着你儿子一睁眼就逮我叫爹呢,您老这是上赶着回来抢我饭碗的吧?咋不在美国继续玩耍,这么急着就跑回来了?”莫少南哼笑一声靠向沙发靠背,一脸的悠然自得。 “我呸,闺女闺女好吗?”唐琢煞有其事的说着,转而表情柔软的看着怀里的娇妻,伸手在她隆起的腹部轻轻的抚摸着。 他的这个动作却是叫在座的一干光棍男人傻眼了。 “靠,唐琢你丫的恶不恶心?公然的秀恩爱呐?看我们光棍一只你不爽是不是?”林中旬叫嚷着道,顺手抽出一根烟就往嘴里塞。 “卧槽,你丫的皮痒是不是?敢在孕妇跟前抽烟,看我不抽死你?”唐琢怒喝了一声。 林中旭刚要拿火柴呢,被他这么一吼,手跟着抖了一下,掉了两根火柴在地上,视线扫过杭祖儿的大肚子,脸上有些讪讪的,一把丢了火柴盒,就这么咬着香烟玩。 “我说你咋知道就一定是闺女来着,人不都是要儿子的吗?瞧你那怂样,以后就是个可悲的女儿奴。”林中旭不以为意的笑道。 “你懂什么?闺女才贴心啊!不是说女儿都亲老爸么?我闺女以后肯定长得跟她妈一样漂亮,这我带出去两个女娃围着我倍儿有面子不是?” “原来我千辛万苦给你生个闺女就是给你增面子来着?唐琢,你找揍呢吧?”杭祖儿哼哼两声,媚眼使劲一瞪,原本嬉笑的男人顿时跟个孙子一样给她哄着。 “哪能啊!我就一伺候老佛爷和公主的,刚说错了,是我站你两旁边倍儿有面子,两个如花似月的女娃我可不得可劲的护在怀里好好疼啊!” “哇靠,唐琢你丫啥时候变成李莲英了?你个死太监,松开你的狼爪子让我来。”宋二少惊叫一声上前一屁股就坐在了杭祖儿的另一边,伸手好奇宝宝似得覆上她隆起的腹部,脸上倒是有些紧张的神色。 “咦?好像动了,我媳妇儿动了。 ”大惊小怪的说着就差蹦跶起来了。 唐琢不干了,赶紧推了他一把,不客气的给了个白眼。 “滚犊子,还你媳妇?没得吓坏了我闺女。” “别介啊!我一大好青年,又帅又有钱,还知道疼女人,把你闺女嫁给我怎么啦?” 杭祖儿伸出一根葱白似得手指往宋二少的脑门就是一顶,勾着一抹妖娆的笑道:“丈母娘都没叫就想着要我家闺女?做梦呢你。” “啊哈!对对对,先叫个岳父我听听,看看是不是合格来着。”唐琢也跟着来劲的附和。 宋二少顿时有种骑虎难下的窘迫感,可是他是谁?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宋二少怎么可能就被这么小菜一碟的激将法给吓住,只见原本一脸便秘表情的宋二少突然笑得开怀,薄唇咧开的角度简直可以塞进一个橙子。 他猛地一个箭步上前,右腿膝盖贴着地板,一脸虔诚的看着杭祖儿隆起的腹部,转而视线扫过一脸看好戏的唐琢,猛地凑近了他跟前。 “岳父岳母,祝二老身体健康。” 噗嗤一声,刚喝了一口水的莫少南忍不住喷了出来,紧跟着就是林中旭笑得前仰后翻的直跺脚,杭祖儿倒是一脸开怀的捂嘴直直的笑着,倒是被叫做岳父的唐琢一脸语塞的表情,看着宋二少的表情显然已经便秘似得。 “我一大好青年,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哪来你这么个大的女婿,滚滚滚。”唐琢顿时跳脚,差不多岁数的两人愣是在一个玩笑上陡然像是变成了两个辈分,这叫他不能忍。 “唐琢,你活腻歪了你?还风流倜傥,敢情你还藏着一颗时刻准备着的蠢蠢欲动的心呐?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去,哎哟……我的肚子啊!”杭祖儿顿时小脸皱在了一起,一脸的不得劲。 “别别媳妇,我说错话了,哪敢呢?咱可就心里满满装的都是你啊!给我一百个胆我也没这心思丫!消消气,没得把闺女给提前气出来,嘿嘿。”唐琢立马低声下气的安抚着。 他这个明显王八的样子叫一干人等看的下巴都要掉了,谁能想到曾将嚣张肆意,目中无人的唐大少竟然也会有需要巴结讨好女人的地步,简直就是被雷给劈懵了吧! “哎,对了,上次在拉斯维加斯碰见你家老二来着,大手笔啊!一个小时立马下去两千万,啧啧,有钱烧的啊……哎呦!谁踢我?”唐琢有意转向话题,防止杭祖儿再因为嘴皮子上的玩笑生气动了胎气忙转移话题,却不像话音还没 落就被一旁的林中旭踢了一脚,那疼的呀! 第三十八章 父子 唐琢龇牙咧嘴的看向罪魁祸首却不想林中旭猛地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有些愣,转而看向莫少南显然变冷的目光时乍然反应过来,伸手一掌拍向了自己的脑门,有些懊恼的干笑两声。 “说错了说错了,不是你老二,是是……哎哟,林中旭,你丫没完没了是吧?踢我踢上瘾了?” “看好你自个儿的老二就成,你管人家有没有老二,嫌你老二用的不利索是不是?哥们儿这有刀,纯种瑞士军刀,保管你一刀下去还能整个完整的,哪天你要还想再接上保不齐还能重整你一、夜三次郎的美名,要不试试?”林中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可是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哎,我说的老二是他家那个莫二少,不是那个老二,懂我意思不?” 他刚说完,包厢里除了莫少南几乎人人都对他翻了个鄙视的白眼,连他自己的老婆杭祖儿也不例外。 唐琢更加的郁闷了,他当然知道林中旭给他使得眼色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莫谨言么,可以说是莫少南的禁忌,一般大伙在一起聚的时候从来不会提到这个人,虽然也都是一个圈子的,大家也都认识,可是他们也很清楚莫少南和这个莫老二之间一直就是可以说是水火不容。 虽然都是一个爹,就因为不是一个妈,其中牵扯到的利益关系网着实有点复杂,但是他没想到自己脑子发抽突然提到莫老二,然而他们男人间经常开玩笑的糙话也总是免不了拿老二开玩笑,这个老二自然指的就是男人那命根儿,这会儿白白被林中旭那斯把自己那玩意儿说得一无是处,是个有血性的男人也绷不住脸了。 “老公,我觉得有点累了,你送我到门口让司机送我回家,你再回来跟他们接着玩耍,不过不许满身烟味的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今晚你就给我睡阳台,好好感受下风花雪月的滋味。”杭祖儿站了起了,一把不着痕迹的拽过唐琢的手臂,狠狠的在他胳肢窝捏了一把,美眸瞪了他一眼起身就往门口走。 唐琢吃痛的就差跳脚,却也立刻明白杭祖儿的用意,忙得救般的撒腿就跟了出去。 “那个什么,这家伙一天到晚围着个女人转,智商直线下降啊!阿南可别往心里去。”宋二少打着哈哈的说道。 林中旭和宋二少面面相觑再看向一直窝在沙发深处的莫少南,他手里拿着一杯酒,有些慢悠悠的晃荡着,褐色的酒浆衬着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越加的冷沉。 他嗖的站起身仰头喝干了杯中的 酒浆,空杯子往桌上一掷,被莫谨言的名字激起的怒意深深的压制着,勾起菲薄的唇淡淡一笑道:“你们先玩着,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别介啊!你知道唐琢那嘴,无心的,今儿个可是哥们儿特意给你接风洗尘的,你主角都走了,还接个屁啊!”林中旭站起身说道。 “莫谨言越过我直接从财务划走两千万用于私用,老头子一声不吭,纯粹当我死人,本来也想好好跟你们吃个饭,但是话题一旦挑起,就像插了根鱼刺在喉头,哪还吃得下饭,回头再聚吧。”莫少南冷笑一声,起身拿过一侧的大衣便走了。 “哇哦,这下可有的闹了。”宋二少耸了耸肩摊手道。 “要说莫家那老头也真是城府够深的,退居幕后明着是将容太给了阿南打理,可是这时不时的叫那个莫谨言出来插一脚是怎么回事?那小子天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真要把容太交他手上还不得赔个底朝天?可还就是耐得住性子时不时的给阿南扯个绊子,变态的叫这两兄弟打打杀杀,你说阿南也真是,以他的能力脱离容太自立门户压根就不是难事,偏生就让他家老头牵着鼻子走,也真是怪了。”林中旭点了一根烟,邪邪的吐出一口烟圈。 “你忘了,容太可是莫家老头和阿南他去世的妈一起打拼出来的,他赌的就是一口气,给他妈争的一口气,莫家现在雀占鸠巢的那位不就是莫谨言的妈?这么大的家业她就不想稳稳的拽在自己个手里?她自己个没那本事可不就得拼了命的把她儿子扶上位。”宋二少哼哼笑道。 “我觉得肯定没那么简单,不然你想这次阿南出差去英国竟然待了两个多月,就算是要大力拓展欧洲市场,他堂堂的容太ceo需要亲力亲为到这个地步?” “英国……英国?哎,我怎么就没想起这茬呢?宋家啊!英国可是宋家的主力地盘,之前就有风声说容太在寻求和宋家联手扩展的计划,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契合点,计划也一直在推后。” “早在九十年代中期宋家就几乎将重心全部迁往了欧洲,最后在英国落根,发展得也很是迅猛,现在已经是本国的主力企业,实力不可小觑,不过近几年是有听说宋家又想开拓中国市场,只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竞争压力太大,对手又多,市场份额逐渐减少,想要在百花齐放的国内市场站住脚最有效的办法自然就只能是强强合作。” “容太是老牌企业,口碑在国内自然是不用说的,可我总觉得这两家要真是合作的话总有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莫名 其妙被捆绑在了一起,怎么看都不得劲。” “你傻啊!最有效最牢靠的捆绑方式是什么?可以叫人放心又百无一害?”林中旭挑挑眉峰睨着他道。 宋二少转了转眼珠子,蓦地转头一脸惊讶的道:“联姻。” “保不齐莫宋两家是躲不开联姻这茬了,就是亏了阿南了。” “你怎么知道就不是莫谨言?”宋二少问道。 “这还用问吗?不管莫家老头表面有多喜欢那个莫谨言,但是莫少南才是正房长子,阿南的做事手腕他家老头心里没数吗?有阿南在的容太只会越来越好,容太早晚都会是阿南的。” “可你刚还说莫家老头是拿莫谨言给阿南扯绊子呢,要是真那么放心把容太交给阿南,他干嘛要没事找事,无聊闲的?”宋二少有点听晕了。 “激将法懂不懂?”林中旭嗤了一声,整个人都显得意兴阑珊。 “可别说这个了,哎,我说您老人家这段时间看着好像忙慌慌的不得劲似得,也是闲的?”宋二少嬉笑着推了他一把说道。 林中旭再度拿了根烟咬着,眸中闪过一抹玩味。 “对了,上回在奥斯卡,向问那厮带去的马子,你没把人家怎么着吧?” 林中旭睨了眼一脸八卦的某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恨恨的道:死女人,别给我抓着,敢躲着我,给我逮到看我怎么收拾你。 伸手一把将宋二少推了个四仰八叉,无视他鬼叫的声音,林中旭走到一旁的吧台径自独饮起来。 宾利车在老宅停住,莫少南下车走进别墅,脱下外套就有保姆过来接手,他径自上楼对着一扇门敲了敲。 “进来。”里面应声道。 莫少南推门而进便见自己的父亲莫从儒正在长桌前写着书法。 这个长相偏儒雅气质的男子有着比莫少南稍稍低了一个眉峰距离的身高,握着毛笔的手,有着龙飞凤舞的劲头,他的字正统中透着威严,最后一点落下,他拿过一旁的印章在字尾末端盖了下去,看着眼前的书法作品,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才抬头。 “回来了?”他说,语调沉稳没有多余的波动,眼角眉梢始终勾着丝丝舒朗的笑意。 “刚下飞机。”莫少南应声顺势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保姆端了茶水上来将他面前的杯子倒满后又退了回去轻轻带上门。 “这次在英国待那么久,辛苦你 了,刚回来先不急着工作,可以好好休息休息,倒到时差。” 莫少南看着他平稳如斯的语调,俨然是个关爱孩子的称职父亲,可是怒气却止不住的升腾不受控制的窜进脑门。 他冷着脸,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此刻犀利冷酷。 “你知道莫谨言擅自从财务划走两千万的事?” “助理跟我说了。” “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你答应过,我在容太的一天就不会让莫谨言插手。” “阿言年纪轻,有时候做事欠考虑,这次的事情他已经跟我承认错误了,财务那边的两千万我已经通过私人户头补上了,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你这做哥哥的就不要跟他计较了。” “你还真是他的及时雨啊!两千万说补就补,真是好大的手笔。”他想笑,可是发冷的眸中却是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哀凉。 莫从儒定定的看着这个大儿子,俊朗的外形,冷冽的眼神,整个人从里到外无不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势,他看自己的目光总是充斥着难以言明的情绪。 “你和阿言都是我的孩子,我不想偏颇谁,你从小就比他懂事成熟,在有些方面你这个哥哥可以适当对他提携一下,容太这么大的担子你一个人扛着,总会有应付不过来的时候,有阿言在一旁帮衬着你,两兄弟一起打天下,我们容太只会越来越好,你不希望容太好么?” “呵,行啊!你这么倚重莫谨言,那就把容太都给他得了,巴巴的跟我说这些废话做什么?打亲情牌?你应该最清楚在我妈闭上眼的那一刻,所谓亲情在我眼里就是狗屁。”冷沉的眸陡然变得深邃幽然,闪着即将迸发的怒火,双眸像是淬了毒的利箭,透着慑人的寒光直直的盯着面前这个儒雅的男人,他的父亲。 第三十九章 对峙 “你知道容太只会是你的。”莫从儒定定的望着他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注意,我不是非容太不可,你以为单单一个容太就能困住我一辈子?未免太异想天开。” “你的能力我非常清楚,所以很早之前我就彻底放心的把容太交给你打理,你也清楚这次的英国之行成果如何都将决定你将来是否拥有容太的绝对执行权,两个月,你的成果呢?还是说你当真要彻底放弃对容太的绝对拥有权?从你妈去世那一年你就开始跟我这个爸爸对着干,后来高中大学以及出国,我们两父子之间总是有着难以明说的隔阂,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甚至可以说是恨我,可是正如你曾经言辞栗色的跟我说过,容太有你妈妈的一半,倾注了她的大半生,你会心甘情愿将它拱手让人吗?” “你还真是会拿我妈做挡箭牌,你要真顾忌我妈的感受,何至于在你飞黄腾达后就背叛了她,还带回个私生子,任由那个女人登堂入室对我妈冷嘲热讽,活活的被她逼出了抑郁症。”莫少南双手握拳,手背青筋暴起,连呼吸都粗喘起来,眸色充斥着十足的愤怒。 “谈工作不要夹杂私人感情,这是谈判的大忌你难道不知道吗?” 莫从儒说话的语气始终平稳如常,只是那双始终被儒雅填满的双眸闪过一丝灰败。 莫少南蓦地站起身转身就要走,他已经没有了要再与这个男人说下去的必要,也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伸手握住门把手正欲旋开的刹那,莫从儒冷冷的开口道:“与宋家的联姻势在必行。” 闪着怒色的桃花眼陡然变得狰狞,跟着嗤笑过后耸了一下肩,他转身又往屋内走了几步,似笑非笑的冷哼道:“你明明知道那件事……你明明知道……” “一码归一码,宋家千金跟那件事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倘若你真想报仇,与宋家联姻也会让你更快捷的达到你想要的目的不是吗?” 一股冷意嗖嗖的从脚底板直窜而上,瞬间漫过四肢百骸,他冷沉的眸色闪过一抹无法言喻的痛苦,死死的被他按压在内心深处,压抑的情绪像是涨潮的浪花,在他胸腔大脑一个劲的翻江倒海,连带呼吸都透着冰冷的气息。 他咬着牙说道:“我不会同意联姻的。” “撇开阿言做事懒散的性子,好歹也是金融管理系毕业的高材生,让他去财务部历练历练也是很有必要的,你尽快着手安排。” “你别欺人太甚。” “你和阿言都是我的儿子,我也不想让外人觉得我厚此薄彼,与宋家联姻,打通欧洲市场,我会立马做出容太的股权出让书给你,整个容太都会是你莫少南一个人的。” 嘭的一声,震天的摔门声,莫少南带着怒火的步子在地板上踏出咚咚咚的杂音,转过露台走到楼梯刚抬脚,视线中出现的人影却是叫他原本冷沉无光的双眸越加的幽暗。 “哥!”莫谨言叫了一声,上前走了两步。 转过眼,莫少南冷着眸子径自下楼与他擦肩而过,莫谨言一贯嬉笑的俊脸在他错身的一刻涌上一抹失落,他转身看着那抹背脊挺得像把利剑的高大背影,轻佻的眸中闪过一抹莫名的微光,似希冀,似失落,似渴望。 “回别墅。”他冷冷的开口,开车的是齐战,点了点头便启动宾利车离开了。 行驶在车流中,莫少南始终静坐在后座,路灯的光线透过墨色的车窗在他的脸上投下一道道像是被撕碎的零散光线,衬得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看不出喜怒,只是在这沉闷而静谧的车厢内,就是连始终专注开车的齐战也感受到了莫少南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 宾利车驶进了别墅,他走近屋内,伸手脱下身上的大衣外套,女佣忙上前接过,陈福乍见他出现一脸的喜悦正要上前却见他已经不发一言的上了楼。 径自来到卧室,一室的黑暗,他微皱了下眉,伸手按了墙上的开关,顿时一片明亮,入目的却是干净到几乎没有人气的摆设,他走近几步,只见床铺整理得一丝不苟,环视了四周,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转身又在外间打量了一遍,他确信这间卧室近期都没有人在这里住过,走出卧室,脸上已经有了怒色,视线落在对门客卧显然没有关紧的房门,他走了过去推开,入目的则是靠床的一张书桌上亮着一盏晕黄的灯光,他走了过去只见灯光下方放着一本书,摊开了一半的书页,他将书合上只见封面上写着席慕蓉著的四个字,转身,冷然的眸打量着这间不大的卧室,浅紫色的床铺,被子一角随意的掀开成一个角,枕头放置的也有些歪,床头柜上有一些零散的小物件,他走了过去,俯身看清楚那些无非都是女人用的发夹饰物。 不似他的主卧总是透着一股阳刚的清冷,这间次卧怎么看都充斥着一丝淡淡的温馨,暖色系的床铺,柔和的灯光,宜室宜家的让他心头蓦然泛起一丝莫名的酸味。 走出这间卧室原本要下楼,只在踏出脚的一瞬间定住了,他转身,望向走廊尽头的休闲 室,桃花眼微眯,跟着便走了过去。 推门而入便感受到一股暖意融融,只在望见那屈膝坐在地毯上,下巴搁置在膝盖上,一张小脸怔怔的对着晃眼的屏幕上的人影时脚步一顿。 许是太过投入的邵靖雨丝毫没有察觉莫少南的出现,双眸始终看着屏幕上的画面,一颗心被填得满满的却又有种莫名的失落与伤感堵在心口。 莫少南冷眼看着她脸上一时微笑一时发怔的表情变化,跟着却见有液体滚落而下,在屏幕的强光投影下闪着晶亮的光芒,那是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原本沉闷的室内顿时一片大亮,邵靖雨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线吓了一跳,反射性的转头看向门口,乍见那长身而立,浑身散发着冷酷气息的身影时,眸中由吃惊变为惊愕甚至夹杂着一抹惧意,她猛地站起身,却不想原本戴在头上的耳机滑落下来,与音响接口处也因此被扯了下来,一阵悠然舒缓的音乐顿时将整个室内都填满。 那是她最喜欢的一部爱情电影,背景音乐衬着男主低沉柔和的声音。 郝志说:只要我们住在对方心里,死亡就不是分离…… 郝志说:你是我一生遇到的最好的男人,你喜欢坐在这里看出去的风景。 她一直记得看完这部电影出来后柳新新感慨的说了句,好丈夫模板非郝志莫属。 这也是她一直藏在心里的小小憧憬,一个会照顾她理解她用自己的方式关怀她的男人,不需要有多深厚的家世背景,只需要他一个温暖宠溺的眼神,愿意跑好几条街买来她喜欢吃的豆浆油条,愿意将她冰冷的手握在掌心心疼的给她哈着热气,她想她一定会非他莫属。 然而所有的憧憬在莫少南的出现戛然而止,她看着他,脸上是清晰的不敢相信,对立而视的两人有那么一刻的静止,流动着暖意的空气逐渐叫她后背慢慢的渗出了汗意。 “你回来了?”她开口,语调有些干涩,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一双清亮的眸子带着明显的戒备看着站在门口的人。 angel低沉缓慢的音乐声响起,每一个音符对应着他靠近的步伐,像是踩在她心口的琴弦,伴着一丝疼痛一丝心悸,来不及擦干脸上的泪水,她有些怔怔的看着他在离她一米之隔的地方站定,脸上看不出喜怒,但是那俊挺的眉峰中间浅淡的褶皱多少叫她有些发憷,双腿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却不想他强有力的手掌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往怀中狠狠一扯,她猛地撞进了他的怀抱,睁着一双 惊讶的眸子看着他瞬间放大的俊脸,唇上传来冰冷的温度,带着一抹霸道的气息。 “别……”下意识的抗拒,却不想微张的粉唇完全契合了他的侵略,滑腻的舌顺着她的齿缝逐一扫过她的口腔,汲取着独属于她的芳香与甜美。 他的吻越加的深入越加的发狠,像是要把她拆骨入腹般,吸得她的舌头又痛又麻,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大掌扣住她的腰肢也越发的贴紧他的身躯,邵靖雨只觉得透不过气来,有种窒息般的无措。 “谁让你住在客房的?胆子大了去了。”他松开她,看着她潮红的脸颊,伸手在她润滑的肌肤上摩挲着,带着一丝爱抚般的力度顿时叫她觉得有些痒痒的下意识的就要躲开。 “我、我觉得主卧太大了,我一个人住有点、有点浪费。”眼中闪着润泽的光芒,扫过他俊美冷酷的脸庞忙转开视线,心口却是止不住的大力跳动着。 “你怕我?”他低沉幽然的声音就靠近她的耳边,清晰的像是落在她心脏上的鼓点,震得她瞬间汗毛直竖,背脊跟着僵硬起来。她没有说话,低垂着眼帘,后背已然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她缓缓抬头对上他狭长的眸,脑中蓦地想起那天宋妍儿一脸抵触的对她说的话,从背脊往上像是有千万只毛毛虫蠕动着透过她的皮肤,似有数不清的神经一点点被侵蚀着嘣嘣断裂开来。 她看着他,有些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很快就会结婚?” 第四十章 纠缠 潋滟的桃花眼转而变得犀利,下颚被他一把捏住,顿时传来一阵痛楚,邵靖雨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告诉你即便我现在就结婚了,你也别想着能从我身边逃离出去,游戏规则从一开始就由我来定,你只能乖乖服从懂么?”凉薄的话语带着一股喷薄的怒气直直的撞进了她的心口,身体止不住的颤栗起来,那不是害怕而是她从骨子里泛出来的屈辱与不甘。 “凭什么?你都有结婚对象了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我为什么要听你摆布?一脚踏两船,你对得起你的妻子吗?莫少南,你真卑鄙。”愤怒使得胸口不受控制的起伏着,一双清亮的眸子带着满满的怒火直直的与他对视着,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他却是笑了,笑得肆意又轻蔑,伸手在她的脸颊上拍了拍,语气不屑的道:“你问我凭什么?也不想想是谁临了怕死的转头求着做我的女人直到我玩腻了为止,嗯?想不起来了?要不要我给你点提示好叫你这个榆木脑袋也能开开窍。” 邵靖雨惊诧的看着他犹自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屏幕上点着,而他菲薄的唇角一如既往的勾着一抹轻佻玩味的弧度,那是一种危险降临的标志,她只觉得心在刹那间坠入了冰窖,伸手便抢过他的手机对着墙壁狠狠的掷了过去。 只听啪的一声,手机顿时四分五裂,她又不解恨冲了过去伸出脚对着已经破裂的屏幕就踩,赤脚的她压根就忘记了那坚硬咯得她脚疼,一双眸子闪着惊恐的怒色,直直的要把已然阵亡的手机烧成灰烬。 她听到了一串嚣张的轻笑声在她身后回荡着,脑袋有点发懵,她机械的转身却见莫少南眼含讥诮的朝着她走近,下意识的就要后退却不想他结实的手臂猛地拽住了她的领子往前一带,她像个木偶一样被他提溜着,双脚几乎就要离地,被拽紧的领口扯着脖子顿时有些呼吸不畅,她用力的挣扎,可是于他却是丝毫没有影响。 “还真看不出来啊!你还有摔手机玩的嗜好?好玩么?大几千的东西就像个垃圾一样在你手里生生被毁灭是不是觉得很畅快?要不要再来点更畅快的?光用脚踩怎么也不够劲的吧!我看你是真的很闲呐,我是不是真得找点什么事情给你做做也好叫你看清楚自己的分量,嗯?你不就是想要手机里的视频么?想毁掉?以为视频没了你就自由了么?要不我把整抽屉刻录下来的光盘拿来给你掰着玩?” 他说话的声音带着丝丝轻蔑的笑意,然而听在她的耳中却犹如炸弹一般爆发的力道瞬间冲 击得她整个人脑袋发晕,意识都跟着不受控制起来,她不敢置信的盯着他,嘴唇已然颤抖得讲不出一句话来。 他竟然将视频刻录进了光盘?那么她之前在车里和此刻这般摔了他的手机妄想将手机中的视频随着手机的毁坏而变得不复存在的行为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你……这个疯子。”她颤声说道,双眸跟着升腾起一股水雾,挺巧的鼻子因为不断涌出的酸涩刺激的发红。 “其实想想,留你在身边也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一天见的还得看你的脸色,真是够脾气啊。”冷哼一声,他转身就走。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肯放过我?肯放我走?”脑神经随着他的话顿时变得紧绷,本能的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眸中的戒备与愤怒顿时转化为惊讶与期待。 莫少南却是一把轻巧的就甩开了她的手,斜睨着她的桃花眼中是满满的轻蔑与冷酷,就像在看一件被丢出去的垃圾一般不带丝毫感情色彩冷冰冰的眼神,足以叫人心寒。 她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眼中充斥着期待,而他一如既往冷酷的眸色却是逐渐将她回暖的情绪慢慢的又降至了谷底,可是她不甘心,那种被人狠狠的耍着玩的羞耻心像解不开的死结捆绑着她,不知道从哪里升腾出来的勇气,她用力深呼吸一口,跟着抬脚发疯般的与他错身而过就要逃出屋去。 她急切的想要逃离这个奢华却冰冷的牢笼,急促的脚步放佛一只被猛兽追赶的小鹿,惊慌失措的同时伴着一丝从心里生出的强烈的生存欲望。 只在错身的一刹那身体便再度被他一把拽住用力的回转,跟着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被他拽回了屋内,手臂猛地往前一推,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腾空一般跟着重重的摔倒在了那张宽大厚实的羊绒地毯上,两眼不停的冒着金星,整个人都陷入昏沉的意识中,身上哪里都疼,可是无论哪种疼都抵销不掉她心里如同困兽一般叫嚣无望的绝望感。 “想逃?看我不打折你的腿,蹬鼻子上脸,邵靖雨,我的耐心可不是你能随意挑起的懂吗?” 她只艰难的侧过脸却见他高大的身躯已然贴进,身体不受控制的被他猛地翻转仰面朝天,身上原本穿着的宽松毛衣也瞬间不知踪迹,在这暖气十足的房间内也陡然感觉到一丝凉意。 惊觉他的动作所代表的含义,邵靖雨整个身体都止不住的僵硬起来,跟着发疯般的挣扎抵抗起来。 “混蛋,你放开我, 王八蛋……”她的尖叫带着恐惧与羞愤,长发随着她的挣扎摇晃的身体变得杂乱不堪,肆意散落在她的脸上脖颈上。 原本就堵了一肚子火的莫少南,此刻被她疯癫似得尖叫挣扎愣是勾起了他体内蠢蠢欲动的邪火,她越是抵抗越是挣扎,他就越是兴奋,越是想要狠狠的将这个不听话的女人使劲蹂、躏,偏要叫她从心底对他服软,臣服于他。 “莫少南,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要逼迫我?你只会用强硬的手段威胁我就范,即便你得到我的身体你也得不到我的心,你就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禽、兽,我恨你……” “真是笑话,谁稀罕得到你的心?偶像剧看多了智商都呈负数了,你也太能高估自己了吧!” 只听撕拉一声,最后一点脆弱的遮挡物就在他手中变成碎片,两条光溜的腿不停的挣扎着,蹭着地毯上的毛毛都变了型,却丝毫挣脱不开他的钳制,双手被他轻易的反剪在头顶,膝盖顶开了她的腿,双眸充斥着惊慌与恐惧,她清楚的看见他脸上那张狂而邪肆的冷笑,他昂扬的火热贴着她平坦光滑的小腹,瞬间激得她浑身毛孔都张开,冷意沿着尾端的神经悉数蔓延进四肢百骸。 只一沉,他便生生的挤进了她的体内,没有丝毫的过渡,干涩的摩擦瞬间演化为撕裂般的痛苦直直的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死死的咬着唇,却仍是不受控制的发出一丝轻微屈辱的嘤咛。 有湿热的液体沿着眼角直直的滚落进柔软的地毯中,她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内心已然凄楚一片,无论她怎样挣扎最终都只会沦为他身下发泄的工具,她恨,恨他的霸道冷酷逼迫,更加恨自己的无用。 他带着蛊惑般的低吼清晰的落在她的耳边,像只不知餍足的兽狂热的在她体内驰骋,不知疲倦的重复着活塞一般的动作,她颤抖而木讷的身体在这单一的动作中逐渐升腾起一丝莫名的热度。 原本紧闭的双眸随着这莫名的热意陡然睁大,一脸的不敢置信与抗拒,她开始拼命的抵抗与挣扎,伸手不管不顾的对着他犹自沉溺的俊脸就撩,火辣的痛感刺激着他的感官他的神经,惩罚性的加重了力道,扣着她细腰的手掌带着滚烫的热度简直要烙进她的身体。 她死死咬住的唇最终在他刻意挺进的力道中终是破碎了一个口子,发出一丝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的声音,他得逞般的冷笑着,双眸被浸染得越发癫狂与邪魅,像是暗夜的撒旦,冷冽幽然。 “叫啊!别说你没感觉,我还以为你就会死鱼一样的 躺着,有感觉就叫出来啊!也让我听听你骨子里浪、荡的声音,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冷着个脸装高冷,你他妈倒是给我叫啊!”他叫嚣着在她耳边,语气带着激烈的粗喘却仍旧抛不开的轻蔑。 长发被他拽在手中直直的往下扯着,她的脑袋一刻也动不了,只能被动的僵着脖子任由他狂烈的搅扰着自己的身体,满心的屈辱与那逐渐变得浓烈的热度犹如水火交融般刺激得她最终在他爆发的低吼声中像是腾空瞬间飘散的云朵,细碎柔软,划过她的心脏她的神经,似有心潮澎湃,止不住的颤栗。 不知过了多久,依稀听见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这是他的主卧,她躺在床上,艰难的翻身侧躺着,腰间酸麻的的感觉让她皱眉,只有双腿间湿腻的触感提醒着她就在刚才,在那个她恨入骨髓的男人身下竟破天荒的有了感觉,她紧紧的闭上眼睛想要逃避这个事实,可是越是逃避思维就越是清晰。 邵靖雨,你就是个当妇你知道么?她在心里狠狠的痛骂着自己,跟着却是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浴室的莫少南却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女人不见了,双眸微凛,他转身在屋内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她,打开门走了出去,转头却见休闲室半开的门透着微微的亮光,穿着拖鞋走了过去,心下已然有了恼怒。 他忍不住的咒骂起来,这个死女人,有安生日子不过非得给他整点不痛快,简直没玩没了。 砰的一声,门被他一把推开哐当撞在了墙上,然而只一眼,心脏却是猛地跳了一下,跟着俊脸一片惊诧的看着被改造成地台的飘窗处的那抹白色人影。 窗户开着,冷风将柔软的窗帘吹得像是少女的裙摆,不停的鼓动着。 她就坐在开着的窗框处,一双脚朝着屋外,长发垂在后背和身上宽松的白色睡裙一同被冷风吹着轻轻荡漾着,像是随着音乐飘荡的小船摇摇晃晃的随时要倾覆。 一抹惊骇陡然从脚底升腾进五脏六腑,他有些发懵的看着那抹清冷孤寂的背影,竟有种遥不可及的错觉。 他恍惚听见自己瞬间干哑的声音:“别以为你这样要死要活我就会改变注意放了你,我压根就不受威胁。” 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一样,她单薄的身躯就在冷风口却是一动都没动像是压根就不会感觉到寒冷一般,就在他几乎要触及到她的头发时,她说:“呵,自作多情的人多你一个也不嫌多,愿意为你寻死觅活的女人何其多?就是不会有我邵靖雨,为了 一个人渣搭上自己的性命真是太蠢。” 第四十一章 昏沉 呼吸一瞬间的骤停,他站在她身后,定定的看着她安静单薄的身躯慢慢回转身,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她苍白的脸上逐渐清晰,他看到她眼中的冷漠与鄙夷,全然没有刚刚的挣扎时的愤恨与仇视。 恼怒犹如火山喷发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他狠狠的伸手一把拽过她的手臂就把她从窗框上扯了下来,单薄的身躯顿时狠狠的摔在了柔软的地台上跟着整个身躯不受控制的往地板上栽倒,咚的一声,是她的脑袋磕碰在地板上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室内尤为的突兀。 他俯身蹲下,就是她的姿势伸手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用力的收紧,双眸是满满的震怒与犀利。 邵靖雨伸手就去掰他的手,无奈他的力道之大,再加上此刻的她已然在他的折腾下体力尽失,终是觉得徒劳而已,她索性就松开了手垂在身体两侧不再挣扎,犹如等死的鱼儿,苟延残喘着,冷冷的撇开视线不再看他。 莫少南被她冰冷的样子弄得心生烦躁,薄唇微抿,勾出一抹危险的弧度。 “别想着挑战我的耐心,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你只要做个听话的猫咪,我或许会提早腻味放你自由,可是你现在干嘛呢?寻死觅活的成天给我找不痛快,啊?我在英国忙得昏天暗地好不容易回来还得看你的脸色?你他妈谁啊?整天的跟我杠着脾气,你还真是嫌命太长了是吧?你跳啊!你咋不跳?做做样子谁不会?你倒是可劲的可我跳啊!你不是很有骨气么?你要是刚才真在我眼皮底下跳下去了,我还真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放你走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可是现在,你又让我给救回来了,连死都不能自己做主的女人,你就只能认命。” 松开扣住她脖子的手转而在她脸上用力拍了两下,他站起身,俊挺的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板上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像个没有气息的玩偶一般的女人,怒气止不住的喷发,呼吸也跟着粗喘起来,只听一声震天响的关门声,休闲室内再度安静下来,静到她在恍惚中都能听到自己细微的呼吸声。 过了好长一会儿,她从地板上坐了起来,头发杂乱的披散在肩膀,她转头看着面前这一排昂贵的高级音响,伸手在装碟的架子上随手拿了一张放进了读碟机中,拿过耳机便套在头上。 有钢琴轻盈的前奏缓缓传了出来,跟着便是歌手低沉沙哑悠然的声音像是一抹清泉瞬间将她干涸的心浸润了,她蜷缩着身体,双手紧紧的抱着膝盖,下巴就抵在上面,一动不动的任由耳机里的音乐静静的划过她的心脏她的全 身,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倚靠音乐慢慢的将情绪沉溺其中。 回忆犹如倒带一般清晰的在她的脑中回转,她在想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的地步?怎么她就成了莫少南手中宰割的羔羊?一开始是因为在奥斯卡,他用在雨夜帮助送爸爸去医院的所谓恩情堂而皇之的向她索取所谓的报恩,在那么多人的面前竟然附和陆欣悠卑鄙的提议,点头赞同她当众脱衣的戏码,因为知道他的身份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所以她就是再不甘愿,又因为柳新新帮她出头遭到为难,一气之下便同意了脱衣。 可是对着他们肆意嘲弄的表情再加上新新被其中一个二世祖伤害的画面,她的脑子顿时炸裂了一般完全失去了控制力,她是怎么拿着破口的酒瓶就对着莫少南冲了过去想要与他同归于尽也好过这样白白的被他羞辱,可是最终结果却是不知道为什么陆欣悠会突然冒了出来代替了莫少南成为她手中利器下的牺牲品。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正是她拿着酒瓶将陆欣悠刺伤的一幕竟然被人拍了下来,想到这里,邵靖雨已经蓦然感觉浑身止不住的冷,暖气开得很足可是依旧消除不了她从骨头缝里冒出来的那种寒意,她哆嗦着靠着墙,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若是那个视频被公开,想来要判她个故意伤人罪是再轻而易举了,双手猛地抱住头深深的埋在了膝盖中,单薄的双肩已然颤抖的不能自已。 曾经有一次和爸爸一起看电视的时候,电视里正好播放一段公益广告,一群洋溢着青春朝气的女孩子穿着黑色的学士服,手中拿着象征成功与未来的毕业证书与鲜花,笑容灿烂的比那盛开的鲜花还要夺目,她们跑着笑着,镜头切换只见所有人蹦跳着将头上的学士帽用力的抛向了天空,和着纷繁的花瓣在空中形成一抹靓丽风景,她记得当时自己看着这一幕的时候有种心潮澎湃的激动。 爸爸说,我们小雨以后穿着这样的学士服一定是最漂亮的,到时候爸爸一定要给我们家小雨好好拍个照片留作纪念。 然而就在离毕业还有半年多的时候,她就要完成爸爸的愿望的时候却彻底被一个叫做莫少南的冷酷男人生生毁了,他如鬼魅般冷酷的声音就像是昨日重现一般徘徊在她耳边。 他说,想想你的理想,想想你的朋友,你确定没有可以叫你牵挂的东西? 是啊!她的确有牵挂的东西,然而所有的憧憬与希冀都被他握在手中的那条视频击碎了,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哪天不再有耐心就将那条视 频公之于众,那样的话她的人生就真的彻底毁灭了。 她不再有可以憧憬的未来,没有那张她向往已久的毕业证书,也不会有爸爸想看到的学士服的毕业照,一切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并且她的人生档案中还会多出一个永远都抹不去的污点,故意伤人。 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是陆欣悠,为什么会是她挡了出来,她一直都是想不通的,是她自己断送了美好的前程,若是那一刻她能再忍一忍,或许结局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可是她能忍吗?她能忍受自己被他们肆意的践踏尊严,可是柳新新何辜?她唯一的知心朋友因为自己而被牵连被伤害,她怎么能当没看见就这么忍过去了?她当然不能忍。 卡朋特主唱的歌声循环到她听得感觉听力已然麻木的时候,她终是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像个幽魂一般慢慢的到了她住的次卧,推开门,一盏晕黄的灯光将整个卧室都衬得暖意融融,她走了过去钻进被我,整个身子再度蜷缩,紧紧的揪着被子,就像个蚕蛹一般裹着全身,只露出黑乎乎的脑袋。 一夜的辗转反侧,脑中纷繁的片段不时的搅扰着她的神经,时而皱眉时而微笑时而落泪,整个夜晚,她都在这种悲喜交加的情绪中折磨着自己,只觉体内藏着冷与热的两条火龙,忽上忽下的,思维也随之慢慢模糊起来。 她难受的皱起了眉,眼皮沉重到努力睁开也只能是一条细缝,没有情感的环境让她觉得头疼,复又闭上眼睛,整个人都沉浸在疲惫与焦灼之中,昏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有人在摸她的额头,还用力的推着她的肩膀,这个力道一点都不温柔,她只觉得自己的头好像更加晕了,她想要离这个推他的人远远的,可是那人就好像故意跟她对着干似得就是不停手。 她难受的哼哼起来,恍惚中好像听见有个讨厌的声音在骂骂咧咧的,她没有精神去搞清楚那人到底要干嘛只能继续承受着体内的焦灼,额头已然布上一层冷汗,她抓紧被子想要裹得更严实一些,怎么那么冷啊?她想,都冷得她哆嗦起来了。 好像有人把她抱了起来,一下子从被窝里出来顿时感觉更冷了,这个人怎么那么讨厌,不知道她现在很冷吗?怎么还拿走她的被子不让她睡觉?她有些气恼,可是却没有力气去争辩,就由着那人把她抱着,她感觉到他在走动,搂住她身体的手臂强壮而结实,她甚至感觉到他在半路轻轻松松的将自己往上掂了掂又往他的怀里靠了靠,他的怀抱可真是暖啊!她下意识的贴紧,想要汲取更多的 温暖,谁叫她现在那么冷,这人又拿走了她的被子? 她又感觉到自己被放在了一张床上,努力睁开疲惫的双眼,她依稀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高大而俊挺,可是那人的脸怎么就那么模糊呢?她看到他好像在打电话,转过身体背对着她,左手插腰,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好像发烧了……先吃点退烧药?嗯……好的我知道了……等天亮了要是不烧了你就别过来了……你丫滚蛋……” 一点都没耐心,她想。 有干干的东西带着苦涩的味道瞬间就在舌尖漫开,她难受的皱眉,下意识的就要吐掉,可是有人死死的扳着她的嘴愣是粗暴的灌了一口水给她,她不停的摇头想要摆脱这人的钳制,却不想被水呛着了,顿时不可抑制的咳嗽了起来。 “你他妈的就知道给我找不痛快是吧?赶紧把药吃了,我看你下次还要死不死的爬窗户啊?你当你是爱斯基摩人啊?不怕冷不怕冻,还给我站冷风口,活该你发烧吧你就。” 莫少南气恼的恨声说道,看着咳得都要吐血的女人,因为发烧整张小脸都是潮红一片,双眼也因此变得更加迷蒙,少了一份尖锐,反而多了一丝柔弱,他咬咬牙终是咽下了堵在喉咙的话,伸手一点都不温柔的拂去了她落在脸颊上的长发。 手却被她一把抓在了手里,清亮的眼眸都带着水雾,一层一层重合交叠,在明亮的灯光反衬下竟似闪着光的水晶,他莫名有些看愣了。 “莫少南……我不喜欢你……一点也不喜欢你……” 第四十二章 交融 他想生气来着,胸膛也因为这个女人胡言乱语的样子弄得异常起伏,可是看着她显然神志不清的样子,他又生生的将这股烦躁压了下去。 一把就甩开了她的手转身就要走,却不想腰间被她猛地一个冲劲用力的圈住了,就像只无尾熊一样死死的抱着他的腰。 “别走……求求你……别走……呜呜……”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柳条划过平静无波的湖面当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再也平稳不下来。 他转身,眸色依旧冷沉,却多了丝晦暗不明的光芒。 手掌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的手给掰开,跟着把她按了回去在床上躺好。 伸手覆上她的额头,热度依旧在,顺势将她脸上的碎发往后捋了捋,有湿腻的触感在他指尖流淌,他收回手,入目的则是她清亮的眸子,就这么怔怔的看着他,泪水自眼角划过落进身下的枕头中。 “感觉怎么样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他耐着性子问道。 “你都那么看我不顺眼,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莫先生,你这样折磨我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我求你给我个准话行吗?” 她努力让自己说话起来平静无波,可是在末尾的声线中那一丝颤抖的哭腔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的彷徨与害怕。 “住着这样高级的别墅,出门都有专车接送,吃穿用度都是常人难以企及的程度,你说这是在折磨你?那你倒是说说看什么才不是折磨,嗯?”他冷笑着说道,脸色已然变得冷漠。 “放我走,你我的世界本就是不相干的两条平行线,硬是搅扰在一起于你于我都没有什么好处,我总是让你觉得不痛快,那你可以放手啊!任我自生自灭,你也清净了不是吗?” “哟哟哟,这会儿说话还真是够利索的嘛!这发个烧还能将你的胆子给烧大了去了,蹬鼻子上脸,我看谁也没你做得顺手啊!跟我谈条件,你配么?” “我为什么不配?同样是人,凭什么你做事就可以只手遮天我就只能被你摆布的份?都是爹妈生的,你不就是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勺么?若是换过来是不是我也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羞辱你,拿钱砸你?你是不是也能做到心安理得去捡?你只是比我好命罢了。” “你他妈再说一遍。”近乎咬牙切齿的开口,眸色已然变得森冷。 心口止不住的怦怦直跳,她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心下已然升腾出那股叫她发憷的骇然。 他的目光很冷很犀利,像是冰封的利刃直直的射进了她的心脏,手心不自然的浸出了冷汗,她含着水光的眸子落进他的眼中,强忍着从骨子里冒出来的惊颤。 她的沉默不语却叫他愤怒不已,原本在老宅莫从儒讲的话还像是根刺一样生生的卡在心口怎么都下不去,偏生现在,这个女人还死不死的提起了这个擦边球的话题,他是从小就含着金汤勺出生怎么了?从她嘴里讲出这样的话在他看来却是再明显不过的讽刺意味。 俯身上前一把就扼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仰着头看着他,邵靖雨吃痛的伸手就去挣扎,去推他,可是他却似乎下了死劲一般愣是叫她动弹不得。 桃花眼已不再潋滟,带着满眶的杀气死死的盯着她,像是要看进她的神经深处,不得不承认,此刻的邵靖雨害怕了,他的目光有着她从未见过的凶残,就像只饥饿中的雄狮扼住了逃脱不得的羚羊,下一秒便会被生生撕碎,拆皮去骨。 “你给我再说一遍……”他说,从齿缝中透出来的声线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寒冷,生生的刮过她的神经,身体跟着止不住的颤栗起来。 “我……你放开我……”邵靖雨挣扎的更加厉害,此刻的莫少南浑身充斥着暴虐冷酷的气息,她想逃,逃离他的魔爪。 高烧中的她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力气伸手对着他的俊脸就挥了过去,在沉静的室内只听一声突兀的“啪” 他顿住了,那火辣辣的刺痛感搅扰着他的神经,只一秒,便是喷薄而出的怒火,松开手掌转而往下一把就扼住了她的脖子跟着收紧。 犀利的桃花眼中是满满的暴怒与毁灭般的冷酷。 他赤红着双眼死死的盯着她,就好像这个女人是他的仇人一般,不把她生生的毁灭他就不甘心。 邵靖雨只觉得鼻尖的呼吸像是被抽走了一般,窒息的恐惧感如潮水般翻腾就要将她的思维悉数湮灭,她胡乱的伸手挥打着他,有尖利的指甲刮过他的皮肤,刮过他的脸,思维逐渐变得迟钝,沉闷与耳鸣迷雾般笼罩着她,找不到一丝的出口。 看着她由白变红再到此刻逐渐发紫的脸色,他就想笑,下一秒,他便真的笑了,笑得肆意而彻底,菲薄的唇依旧勾着迷死人不偿命的弧度,可是那双满是冷然的眸中却是森冷的如同北极寒冰。 他松开了手,冷着一张脸看着她急切的呼吸着畅快的空气,一张脸因为咳嗽涨得通红,整个人因为咳嗽如同痉挛似的颤抖不止。 在她逐渐恢复过来的喘息中,他却是一脚跨了上去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平躺着,就这么压在了她的身上,邵靖雨惊诧的伸手就去推他,他好重,压着她的胯上有种要断裂开的痛楚,她皱着眉心近乎撕心裂肺的尖叫出声。 “姓莫的,你就是个变态……” “哈哈!没错,我就是个变态,落在变态的手里你还想着全身而退?做梦!”他冷笑着道,伸手一把按住她乱动的双手反剪在她头顶,伸手对着她苍白的脸颊挥了上去,啪的一声,一瞬间的钝痛让她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敢打我?我就让你看看打我的下场。” 他的话冷得可怖,在她被疼痛席卷的混沌神经中又是一记强烈的钝痛落在了另一侧的脸颊上,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快要疼得死掉了,脑子里嗡嗡直响,她冷不丁的咳嗽了一声,有湿腻粘稠的血腥味顿时窜入鼻腔,她痛苦的闭上眼睛,有湿热的液体在嘴角处溢出,她伸手摸了一把,是血…… 她绝望了,然而对着那猩红的液体,陡然间,她却是笑了,眼泪肆意而出和着那腥甜的味道,她冷冷的转过眼睨着这个她恨入骨髓的男人。 抬脚对着他的双腿间就是一顶,原本已经松开她的莫少南压根就没想到她还会有力气进行反抗,犹是他躲避及时也不免被她的膝盖擦了点边,有点刺痛的感觉瞬间传来,下一秒原本压制在她身上的莫少南却被她用力一推,整个人便往后倒去,擦着床沿滚落到了地板上,恼怒来不及聚集,只见她单薄的身体不顾一切的从床上跳起一把就压上了他的身体,伸手对着他的脸就撩,整个人发疯般的不管不顾,只要是能对他造成哪怕一点点伤痛的行为她都不遗余力的去做。 她的思维被焦灼愤怒的情绪完全笼罩,此刻她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伤害他,她要他去死,只有他死了,她才能真正的得到自由得到解脱,她赤红着双眼死死的盯着这个男人,带着刺骨愤恨的目光像是喷着巨大火舌的炉子,势要生生的将他焚毁湮灭。 莫少南被她不顾一切的疯狂举动弄得有些发愣,脸上也因为他的闪神被她生生的挠出了血口子,火辣辣的疼,疼得他的神经都痛了,他想恼,可是乍见她癫狂般的样子却是不合时宜的笑了,笑得猖狂而邪魅。 伸手一把拽住她披散在背后的长发用力往下一扯,她吃痛的被迫仰着头,眉心都皱在了一起,原本挥打在他脸上的双手也顿时失去了动力一般,她伸手下意识的去掰开他拽住她头发的手,却不想他强壮 的身躯陡然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制在身下,冷冽的桃花眼泛着兽性的光芒,盯着她胸口因为扭动撕扯而敞开的大片白皙肌肤,眸色泛着幽幽的光芒,迫切而炽热。 她满心的不甘,她拼尽了全力想要让他受伤甚至想要杀了他,可是他依旧完好无损的在她面前,甚至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桎梏在身下动弹不得,屈辱与不甘的情绪交织成一张扯不开的网,搅扰着她的情绪已然失控。 “我要杀了你……”她咬着牙恨声说道。 “好啊!那你尽管来啊!我就等着你来杀我,不过在这之前,也得先让我爽了再说。”他鄙薄的话语直直的落进了她的心口处。 无力感瞬间笼罩住了她的全身,她想要反抗想要挣脱,可是最终却还是逃不过他的手掌,在她睁着惊骇而羞耻的眼眸中,莫少南一把就拽掉了她的睡裤。 他叫嚣的火热擦着她的小腹一路游走到双腿间,伸手抓过她的手不容反抗的覆上了他的昂扬,那坚硬如铁的滚烫一瞬间刺痛了她的神经,她像只待宰的绵羊只能乖乖的任由他肆意羞辱与掠夺。 他很生气,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伸手打他的脸,还用指甲挠得他浑身哪都刺刺的疼,他应该要生气,要恨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可是就在这一刻,当他抓着她的手覆上自己的昂扬时,她眸中闪过一抹凄楚与绝望,他瞬间开怀了,甚至开心的想要大声喊叫。 “你不是很能的么?整天的给我找不痛快,动不动就挑战我的底线,一个劲的就想跑,现在呢?还能吗?还不是只能乖乖的被我压在身下,我想怎么干你就怎么干你,你倒是继续能啊!邵靖雨,你还真是叫我刮目相看呢,怎么办呢?真要放了你还真叫我有点舍不得了呢?你就可劲的给我作吧!反正想让我放你自由?做梦。” 他的话霸道无情又恶毒,她恨不得撕碎了他,就是将他挫骨扬灰也解不了她心头的恨。 他看着她充斥着愤恨的目光,冷冷的落在他的脸上,他狠狠的笑了,笑她的蠢,笑她的不自量力,他用力的沉入她的身体,那一瞬间的温暖紧致包裹着他,身体陡然间变得舒畅无比,带着喘息的低吼雷鼓一般击打着她的神经,她是真恨呐,无论她怎么做,怎么反抗于他丝毫没有影响,反而她自己被动的成为溺水的人儿,连带呼救的权利都被他扼杀在摇篮里。 双手一把圈住他的脖颈,邵靖雨猛地上前便贴住了他的薄唇,张口就咬,下了死手般的用力咬紧牙关,她尝到了血腥味,更多的却是一种从 未有过的报复的快、感,他能肆意的折辱她,而她也能不顾一切的将这种痛苦还置于他,此刻的她显然什么都不想顾忌了,她就是不要命的就想跟他同归于尽。 莫少南吃痛的皱眉,她咬得他真疼,疼得他抽气了都,她嘴里的血和着他唇上的血交融在一起,那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刺激得他竟莫名的兴奋异常。 拽住她的长发再度用力一扯,邵靖雨吃痛的松开了牙关,只听他热烈的喘息萦绕在她的感官周围,他身上的热度灼烧着她的神经,她反抗不得又抗拒被融为一体,可是他的气息那样霸道浓烈到不容置疑,她在他逐渐强烈的气息中竟慢慢迷蒙了双眼,混乱了神经。 他的吻又狠又深,他的攻击强劲霸道带着摧枯拉朽般的气势猛烈的叫她止不住的尖叫出声。 第四十三章 沉浸 他不知餍足的驰骋在她的身上,每一次恶狠狠的挺进都像是一枚烙印一般深深的刻进了她的骨血之中。 在她浑浑噩噩的一次又一次的惊颤之中,天边终是出现了鱼肚白。 当他终于满足的离开她的身体时,她已经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吃力的拉过被子盖住身子,就这么蜷缩着一动不动,眼皮沉重得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她又做梦了,这次的场景一如她以前经常梦见的那样,她又看见了那个躲在门后的小女孩,还有那争吵不止的男女,那个女人狠狠的摆脱了男人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朝着那辆小轿车跑去,她的脚步轻快的像是要飞起来,身后的那个男人一直不放弃的在追赶,他脸上有着急切而绝望的痛苦,可是他却被绊倒了,明明路上没有任何东西,他就是这么摔倒在了地上,看着小轿车扬长而去,载着他心爱而不得的女人,小女孩依旧慢慢的走了过去扶起摔倒的男人。 小女孩说:“爸爸,小雨不要妈妈,小雨只要爸爸,我们回家!” 梦境在这一刻就戛然而止,她猛地睁开了眼睛,无助的像是没了翅膀的鸟儿,望着湛蓝的天空只能静静的等待死亡。 泪水无声而下,她转头看着窗外泛白的光线,吃力的想要坐起来,却不想浑身都像是被暴打了一顿酸痛得忍不住溢出一丝疲惫的声音。 她吃力的下床,刚站在地板上,两条腿就抖得筛糠一般,就好像不是自己的腿一般,她伸手扯了扯杂草一般的头发,眼神有些恍惚,那种从头皮开始蔓延进皮肤里层的钝痛感好像又在重演一般,她禁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拖着沉重无力的腿走进了浴室,当她一脚迈进装满热水的浴缸时,那温暖的热度顿时叫她浑身都放松下来,她迫切的想要将整个身体都浸入热水之中,她觉得很冷,从神经开始冷得她哪哪都痛。 她止不住的发着呆,直到热水渐渐变冷,她禁不住的打了个哆嗦这才反应过来忙站了起来,裹上浴巾路过那面全身镜的时候,她顿住了脚步,转身面对着镜子,她看着镜子那个近乎枯槁的女人,双目无神,眼脸周围一圈深深的疲惫色,头发杂乱的落在裸、露的肩膀周围,还在往下滴着水,从脖颈开始往下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上遍布着紫红色的吻痕,她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带着暧昧气息的痕迹像把笨重的锤子,带着发黄的锈迹重重的敲打着她的心脏,痛得她直直的喘不过起来。 她逃荒似的跑出了浴室,伸手攀住了门框大 口的喘息着,空洞的眼神逐渐变得湿润,悲凉的情绪密密麻麻的攀住了她的神经。 哗的一声,她一把拉卡了繁复的窗帘,明亮的光线刺激得她陡然闭上了双眼,伸手遮在眼前,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大片的雪白,原来昨晚又下雪了,万物都被层层的白雪覆盖,萧索而寒冷。 她忽的笑了一声,带着自嘲的意味。 “雪都比我干净……”她喃喃一句。 顺着楼梯往下一眼便瞧见宽敞的餐桌便,莫少南悠闲的翘着二郎腿,手里翻看着报纸,面前放着一份西式的早餐,她看见他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她盯着他手中白色的液体,脑中不禁在想若是那是一杯砒霜,他喝下去会不会立马七窍流血? 她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脑中已经闪现好多个他流着血痛苦的倒地的样子,她竟然觉得兴奋,他终于要死了,还是被自己毒死的,世上终于少了这么个祸害,她终于自由了,她觉得自己很兴奋,她甚至都想要去放鞭炮好好庆祝一下了。 莫少南抬头就瞧见保姆小何一脸惊讶疑惑的看着他的身后,他转头便瞧见她一副笑得像个神经病的样子,她就站在楼梯口,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笑得一颤一颤的,甚至笑出了眼泪。 俊眸微凛,他放下报纸走了过去,高大的身躯瞬间就笼罩住了她。 “想什么这么开心?不如说出来也好叫我们一起高兴高兴,嗯?”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他这么突兀的声音一下子竟然惊出了冷汗,原本笑意深深的脸上陡然换上了惊诧与戒备,邵靖雨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却不想被台阶绊住了,整个人重心不稳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台阶上。 她吃痛的嘶了一声。 只听头顶传来一声低低的嗤笑声,她冷着眼就这么低头看着自己露出的脚踝,她感觉到笼罩住她的身影变小了,抬眸却见他竟然蹲了下来,与她在一个水平面的对视着。 心再度砰砰直跳,她紧张而戒备的盯着他,现在的她已经变得一惊一乍到只是他一个抬手的动作就会叫她产生惊怯,她清亮的眸子带着润泽的水光像只无辜的小鹿,瞬间就叫他没了脾气。 桃花眼微眯,他伸手一把将落在她胸前的长发捋了捋给她放置在了身后,她听见他叹息了一声,余光瞥见他收回的手在她肩膀处顿了一下跟着朝着她的脸颊就贴了过去,她睁大了双眼跟着整个人反射性的猛地站了起来,他的手擦着她的衣服就这么落在了 她的脚边。 邵靖雨有些慌乱的从他身边跑了过去,疾步走到了餐桌旁边,坐在了离他最远的位置,保姆小何上来给她上了早餐,一碗粘稠的白粥,一碟开胃小菜,一块泛着油光与葱香的鸡蛋饼,一颗剥了皮呈瓤状的橙子。 她拿起筷子便闷头吃了起来,自动忽略周围的一切,心中默念着看不见、看不见、我什么都看不见。 莫少南走了过去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看了眼一言不发低着头的女人,复又拿起报纸看了起来,她吃了几口粥,抓着筷子的手便停了下来,依旧低着头,脑袋甚至都要埋进粥碗里了,她又往下凑了凑。拿着筷子的手再度搅着碗里的粥,她看着那一圈圈的热气慢慢升腾然后消失不见,她再度发起呆来。 粥碗变成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她有些愣愣的看着这个变化,跟着抬眸,一双清亮的眸子带着无辜的怔忪落进了对面的男人眼中,她看着他收回的手以及他面前被换成的粥碗,再看了看自己手边的杯子,这才反应过来,他竟然把自己的牛奶跟她换了粥。 她盯着那犹自冒着热气的白色液体,有神经似乎变得紧绷起来。 “吃不下?那就换牛奶喝喝看,天天喝粥是个人都会腻味。”他慢悠悠的说道,语气平稳,丝毫听不出有任何不同之处。 邵靖雨抬眸望向他,一件亚麻色的大v领休闲毛衣,将他的锁骨衬托的尤为性感,从臂膀沿线而下的肌肉线条在紧贴的衣料下更加的壁垒分明,充满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阳刚与力量。 他的头发有些长了,许是没有刻意打理过,有一小缕发丝垂在额头上,带着一丝休闲的懒散韵味,与他平日的高高在上的生冷气息完全是两个极端,一如她之前第一次看到他穿着休闲的家居服时那种潇洒飞扬的柔和气息。 他压根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就好像昨晚两人之间发生的重重撕扯与纠缠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她的手在餐桌底下慢慢的绞在了一起,不时的用力直到指关节泛白仍然不为所动。 “你喝过的,我不要。”她伸手将牛奶又推了回去,拿着碟子里的橙子就往嘴里塞。 “把桌子收了。”他冷冷的开口,跟着便见保姆小何动作利索的过来将两人面前的餐具悉数收进了托盘中,再到她还没吃完的放橙子的碟子时,小何抱歉的看了她一眼便拿走了。 她伸手准备去拿橙子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看着那空无一物的餐桌,她终 是又收回了手放在自己腿上。 “给你的卡怎么没有用过?你们女孩子不都是喜欢逛街买东西的么?都两个多月了,别告诉我你是丢了?” “我不需要你的钱。”她说,语气没有波澜。 “那你需要什么?像你这样年轻的女孩子,又有一张长得还不错的脸蛋,虽然脾气轴了点,但是总算是有些小资本的,吊着个有钱人,说什么不为钱,谁信?”他肆意的嘲弄像是把锋利的匕首戳进了她的心脏,疼得她都有些麻木了。 她抬起头,双眸冷冷的对上他,跟着粉唇一勾,十足的轻蔑。 “你是说我吊着你这个有钱人喽?真是好笑,对我来说你就是讨人厌的狗皮膏药死死的粘在我身上怎么揭都揭不掉,要不你行行好,教教我怎么才能把这狗皮膏药给揭掉好让我做回正常人?” 气氛陡然升腾为剑拔弩张,她头一次不甘示弱的看着他,带着挑衅与不屑的眼神,在她的眼中,他俨然是小丑一般的存在,原本俊朗的脸庞顿时沉了下来,周身都笼罩着一片黑压压的乌云一般,犀利而危险。 只听他冷不丁的嗤笑一声,他伸手按了按形状完美的额头,嘴角扬起,带着一抹勾人的邪魅弧度。 “我差点忘了,钱和干净的档案,你当然是选择后者,真是头疼啊!前个儿和市公安局的郝局长在饭局上碰到还聊起了y市现在正在严打的恶性伤人事件,不知道这视频上的内容算不算他们严打的范围之内呢?看来我得先给郝局长打个电话咨询一下。” 她看着他手中莫名出现的一张光盘,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他残忍无情的话像是突然抛入平静湖面中的炸弹,嘭的一声瞬间激起了无数的水花,打得她措手不及,小脸已然变得异常苍白,她睁着惊惧的眸子看着他掏出手机,脸上还带着一抹闲暇的笑意,那样的迷人那样的好看,可是他斜睨过来的眼神却是犀利如刀,直直的戳着她的神经,她的心跳得像是随时要爆炸,喉间如同被人狠狠的塞了一把稻草,干涩的她张了张口就是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后背已然漫出丝丝冷汗,她死死的盯着他按在手机上的手,她看着他慢悠悠的将手机放在耳边,她听见他说:“是郝局长吗?我是莫少南……” 第四十四章 发狠 脑中随着他爽朗的谈笑声变得空白一片,她想起了爸爸,想起了她一直梦寐以求的百年学府,她想起了第一次踏进t大标志性巍峨的校门时的激动心情,她想起了信誓旦旦的对爸爸说一定会让他看到自己穿着独属于t大的学士服,捧着毕业证书站在他面前的样子,她想起了自己一个人躲在被窝里憧憬着未来的规划与人生,她更想起了……那个女人头也不回的钻进那辆小轿车扬长而去丢下爸爸和只有三岁的她。 她很难过,可是再多的难过却依旧抵销不了此刻她从骨子里升腾出的恨意,她的目光变得冷沉幽然,如同暗夜的曼陀罗,张开那带着勾刺的藤蔓,直直的冲向了对面那个谈笑风生的男人,她想让他死,她只想让他死。 他就这么恣意的坐着,手里把玩着手机,噙着一抹事不关已的淡笑看着她的脸色逐渐转白,他看着她死死的盯着自己,那双清亮的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恨意,他越看就越觉得有趣,潋滟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带着一丝悠然的俊痞。 她豁的站了起来,僵硬着身子依旧直直的看着坐在对面笑得坦然的莫少南,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她不发一言的走了过去,她沿着餐桌边沿走过一半餐桌的长度,然后慢慢的接近跟着就要与他擦肩而过。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带着看戏般的嘲弄,她看见了他嘴角讥诮的弧度,手指不落痕迹的贴上了餐桌光滑的边沿,在碰触到那光滑的瓶身时一把抓住,只在电石火光之间,他看见她脸上竟扬起了一抹冷然的笑,眉眼弯弯,嘴角轻挑,她笑得彻底而绝望,却滋生出一股撼人心魄的媚态,那样的陌生,那样的蛊惑人心。 他莫名的有些看愣了,直到她笑意深然的脸上突然转变为爆发的狠厉,带着同归于尽的冷笑。 她说:“你去死吧!” 原本放置在餐桌上的一个青瓷花瓶应声碎裂。 不由得暗骂一句,莫少南伸手就挡住了她挥过来的手,脸上却沾上了几滴湿热的液体,他伸手抹了一把,竟然是深色的血迹,眸色顿时变得冷沉,若不是他反应及时,这个花瓶就在他的头顶敲碎了,他反射性的躲避之下,她握着的花瓶堪堪的砸在了他身后高过餐桌的椅背上,爆烈四散的碎片划过她的脸她的脖子,立时出现了细小的冒着血的口子,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痛楚,只一味的盯着躲开的莫少南。 她的眼神泛着幽幽的光芒,如同暗夜的星辰,明亮得让人触手不及,她抬起右手,一股湿热的液体顺着手掌的纹 路往下蔓延,宛如一条细小的蛇,肆意游走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形成一抹突兀而煞人的画面。 他惊得心脏都似乎停止了跳动,咬着牙恨不得一掌将她拍碎,他冷冷的注视着她手上的动作,她的掌心赫然紧紧的拽着一片花瓶残留的碎片,参差不齐却异常锋利的边沿划破了她的掌心,不断的有鲜红的液体流了出来。 他不由得皱眉,他一个大老爷们看着都觉得疼,可是邵靖雨却压根就像个木头人一样感觉不到疼痛似得,她逼近了他,她的目光太过清冷,带着一抹彻骨的无谓,这样的邵靖雨让他心惊。 莫少南随着她的步伐后退了一步,他不是怕她,而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的样子带着不顾一切的自毁,他看着她抓着碎片的手有些颤颤巍巍的对准了自己的脖子,两行清泪顿时倾泻而下。 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双拳紧握,他强忍着怒火耐下性子死死的盯着她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大清早的表演怎么自杀最快捷?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你若是力道稍稍欠缺一点,别说不能死透,等着你的就是漫长的痛苦与折磨,何必?” 她却像是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身体在嗤笑的动作下抖了抖,眼眸弯弯,带着模糊的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她没有说话,视线往他身后投去,跟着脑袋偏了偏,脸上似有一抹惊讶。 她说:“你怎么来了?” 乍听她的话再加上她越过他直直看向他身后的目光,莫少南下意识的回头却见敞开的门口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人,眉心不禁皱了起来,待他再度回转脑袋的间隙只感觉到一阵细微的风闪过脸颊,跟着脑门上一阵钝痛传来,他被撞得眼冒金星,脚步发软跟着踉跄了一下竟摔倒了。 不等他挣扎起身,她纤瘦却发狂的身子一下子便坐到了他的腰间,左手用力的撑在他的胸口,而右手拿着沾血的花瓶碎片却是死死的顶在了他跳动的血管处。 她发狠的笑着,可是眸中的泪却是止不住的落在了他的脸上,他的唇上,带着咸咸的苦味与绝望。 她的头很疼,浑身哪哪都疼,可是再疼却依旧不如他带给她的羞辱那般让她疼得发疯,她想她一定是被他逼疯了,不然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要与他同归于尽,她终于找着机会了,这下不会再有无辜的人冒出来代替他受罪,他带给她的痛苦,她要亲手还给他。 “我说过,为你要死要活的女人千千万,就是 不会有我邵靖雨,这么快你就忘记了?莫少南,我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你扼杀掉了我所有对于未来的憧憬与幻想,我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不就是一张毕业证书么?得不到又怎样?不就是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照片么?拍不成又怎样?不就是印着故意伤人的档案么?落下污点又怎样?” “先前的我总是顾虑着这些,所以不得不委曲求全的向你低头,你拽着我的命门,我可以忍受你对我的肆意践踏,可是你怎么就这么不知足呢?是不是碰上个女人你就喜欢变态的去折磨她们呢?我天生欠你的吗?我不就是半夜拦了一下你的车子么?求你帮我送爸爸去医院怎么就好像我欠你十八代祖宗一样?你凭什么啊?” “你就那么喜欢高高在上的看着我们这样平凡到尘埃里的人?该着我就要对你低眉顺眼到骨头里,天生被你压制着还不能有任何不耐烦是么?你怎么就那么自以为是呢?你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家世背景,长得还人模人样,然而这些跟我有一点关系吗?你扪心自问,你凭什么啊?” 她的泪止不住的流,很快就将他胸口的毛衣浸湿了一大片,有湿热的触感转而变得冰冷,他稍微动一动,她手中的碎片就越加深了一分,他脖颈上的皮肤被她手中的碎片压出了一个坑,有细碎的血珠冒了出来。 他咬着牙努力压制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重重的呼吸着,她的眸中是满满的水光,委屈与宣泄,像是喷涌而出的火山,一股脑的竟打得他措手不及。 “你这么想报复我,怎么还不动手?说穿了,你还是不敢,胆小懦弱的只会逞嘴皮子功夫而已,你不觉得很可笑么?” 他没有丝毫退让,仍旧带着挑衅的语气看着她,他看着她泛着光的瞳孔印出他的小小剪影,那样的清晰明了,他甚至能看清楚自己脖子上的碎片,泛着幽然的光与不顾一切的拼搏气势。 她手掌上的血还在流着,有粘稠浓烈的血腥味窜入他的鼻端,他咬了咬牙,紧绷的神经被刻意的释放开来,他看着她的眼神也逐渐平缓下来,试图分散眼下的剑拔弩张。 “天啊!你……你们这是……”管家陈福一进屋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吓得差点腿软,保姆小何与小燕忙上来扶住他,三人均是一脸惊慌的看着他们。 小何与小燕在管家的示意下便要上前将压在他身上的邵靖雨拉开,却不想被莫少南一个眼神制止了。 “你们都出去,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们权当没看见,赶紧给我走。” 他的话就是铁一般的命令,犹是陈福这般担心得要死也不得不一步三回头最后在两位保姆的陪同下离开了客厅。 被突然出现的管家等三人打了差,原本绷着一根弦似得神经却陡然软了下来,她再没有了刚才那箭在弦上的爆发的情绪,悲凉的情绪像个幽灵一般紧紧的抓着她的神经,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希望,她止不住的笑了起来,泪水却是越流越多,她看着身下的这个男人,那张脸可真好看啊!若是除去他现有的高不可攀的身份,那得有多少年轻的女孩对着他死缠烂打,只为了能看她们一眼?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抓着碎片的手却是用力紧了紧,有新鲜的血液再度沿着碎片边沿涌了出来。 她想,是该结束了,她已经什么都不想了,也什么都不会再顾忌了,她此刻唯一迫切的只有一样,那就是解脱。 眸色暗了暗,她猛地抽回抵住他脖子的手朝着自己脖间跳动的血管就用力的刺去。 带着毁灭一切的绝然,她终是闭上了眼睛,等着那破口而出的血液肆意的从她体内流走,或许会很痛吧!但是可能只是会痛一小会吧!她想她可以忍住…… “松开,你这个疯女人,真不要命了你?”一声暴虐的吼声带着强烈的推搡,她猛地失去重心往后倒去,渐近的碎片跟着被甩了出去。 脑袋重重的撞在了餐桌腿上,顿时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她无力的哼哼出声,恍惚间,他的脸靠得很近,鼻尖有他的手不停的试探着,她听见了他暴怒的吼声,有好几个人影焦急的来回走着晃过她的眼前。 “疼……”她忍不住的喃喃出声。 “马上就去医院,我说过你没那么容易死,想死的话也要经过我的同意,知道么女人?我不许你就这么死了,听见没?” “莫少南……你……你就让我死了吧……我……我太痛苦了……” “休想,我说过游戏规则只能我来定,我还没有腻味,你有什么权利去死?” “你真应该去死……你这个魔鬼……” 第四十五章 口无遮拦 宾利车一路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开到了医院门口,齐战打开车门,后座上的莫少南怀抱着晕厥的邵靖雨便下了车,疾步往医院大门走去。 早有医生护士等在门口,他动作轻柔的将她平放在推车上,一拨人便直直的往抢救室跑去,他跟着追了几步便停了下来,伸手扯了扯沾着她泪水湿腻的毛衣领口,出来的急,也没来得及换上衣服。 他定定的看着推车载着她昏睡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肩膀被人猛地拍了一记,他转头便瞧见了一个隆起的大肚子。 “我可瞧得清清楚楚啊!这不就是上次我给你收拾烂摊子的那个女孩么?啧啧……莫少南,没想到你还真有变态的潜质啊!看那姑娘一脸的伤,那手都血肉模糊的了,你老人家这是跟她有多大的仇恨呐?见天的看不得她舒坦是不?” 杭祖儿一脸惊讶的瞪着他说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他应了声便转过身。 “要我闭嘴还真有点不容易,你倒是跟我说说啊!你和那姑娘到底怎么回事?你瞧瞧你,脖子上还有衣领上怎么都是血迹斑斑的,可别真牵扯到人命官司呐!” “我说杭祖儿,你是不是孕晚期真的闲得发慌吧?你真这么想搞清楚干嘛不跟过去好好瞧瞧呢?我要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就是急诊外科的医生吧?你还真的很闲呐!” “我们医院领导可不像某些衣冠禽兽,没瞧见我这挺着个大肚子还依旧坚守岗位,劳模懂不懂?适当照顾身体不方便的女性是最起码的尊重好吗?姓莫的,我可真要鄙视你了。” 杭祖儿的口无遮拦显然叫他不耐烦起来,伸手胡乱的捋了捋头发,潋滟的桃花眼满是焦急的烦躁,浑身上下似乎都贴着一张我很烦的标签。 “啧啧……我就说嘛,你们之间要没点猫腻,我赌我肚子里的娃出来不带把。” “你丫没抽风吧?都确定是闺女了你还来跟我耍白痴玩呢?跟你家唐琢待久了两个人都往二逼青年靠拢了是吧?赶紧起开。” “别啊!我可是好心要帮你来着啊!我可告诉你我身为唐家国宝级的孕妇,要是有那么一丁点的闪失你看我不赖上你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呐呐呐,你赶紧的跟我说说你跟那姑娘到底什么关系来的?上次你喊我去你家给她处理伤口,我就知道那姑娘显然是初经人事啊!嫩得跟个花骨朵似得,我这好奇心已经跟个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啦都,你可别跟我打哈哈了,你要再不说我立马打电话叫你家莫老 二来这里,正好我前脚刚瞧见他带着个女人来这里做检查,保不齐是珠胎暗结了,瞧瞧你们两兄弟啊!都被个女人绊着脚,你说好笑不好笑?” “你能不能闭嘴?”他蓦地转身,一脸不快的盯着聒噪的女人,眸中已然是满满的怒色,尤其在听她嘴里冒出来的某个名字时,他恨不得拿个胶带把她的嘴给封上才好。 “你满足我的好奇心,我可不就闭嘴了。”杭祖儿压根不受威胁,无辜的耸了耸肩,一脸的你看着办的表情。 “你是我谁啊我要告诉你,吃饱了撑的是吧?” “我当然不是你的谁,我只能是我家唐琢的谁,你不告诉我也行,反正据可靠消息说你在不久的将来就要迎娶宋家的美娇妻,我呢也只是替里面那个姑娘抱下不平而已,谁叫她遇人不淑呢?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女人啊!就是不能太傻,一根筋走到黑,结果也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要给不了人家正经的名分那就最好放了人家,我看那姑娘年纪轻轻的,前程一片美好,你应该做做好事对不?” 莫少南看着她开合不停的嘴巴,他就顿觉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听懂了杭祖儿的挖苦讽刺的话,她以为邵靖雨是为了能光明正大的待在他身边所以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来威胁他?可惜啊!只有他自己清楚,她想要与他同归于尽而不得只能选择这种自残的方式好能彻底的摆脱他的桎梏。 他于她就是洪水猛兽一般恐怖的存在。 不是她缠着他不放手,恰恰是他这个衣冠楚楚被人捧在高处只能仰望的金字塔顶端的人物紧拽着她不放手。 杭祖儿静静的看着他像是在发呆的样子,红唇一抿,脸色也变得正经严肃起来。 她上前戳了戳他的手臂,跟个石头一样硬,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我可提醒过你了,虽然你不爱听,但是我还是要再提醒你一遍,莫谨言也在这家医院里,保不齐你们等下可能就会撞上面,公共场所别搞得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叫外人看了笑话,你跟莫谨言之间的不合一直被你家莫老大压得死死的,若是在这里被狗仔撞个正着,哪天可真就要闹得满城风雨了,你应该最讨厌和他同框出现吧?还有那个什么……我逗你玩来着,你也知道我可不就是闲得嘛!不过我是真有句真心话要跟你说道说道,里面那个姑娘我个人觉得真的不错,你老人家就没点什么想法?” 莫少南深呼吸了一口,压根就不理会她的振振有词,转身朝着抢救室快步走去。 “喂喂……”杭祖儿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两声压根就没有任何回应,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是想说好歹你把身上带血迹的衣服换下来吧!我那有唐琢的一件衬衫呢,真是个怪人。” 转身却不想被人撞了一下,她立马惊弓之鸟般的紧张的护着隆起的肚子,一脸的惊讶的看着来人,却见是个女人,穿着一件长款黑色羽绒服,长发披散在身后,带着一次性的口罩,厚厚的刘海下是一双带着慌张的眼眸,勾着弯弯的弧度,她的眼睛有些细长,堪称媚眼如丝。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在看病例,没有注意到你站在这里,你有没有怎样?”女人看似有些焦急的问道。 “没事,也是我自己没注意,没关系。”杭祖儿扯了扯嘴唇笑了笑道。 女人这才放心的对着她点了点头,跟着与她擦肩而过,杭祖儿下意识的转头意外瞥见她脸上的口罩与耳朵中间的空白皮肤上一条突兀的疤痕,在那白皙的皮肤上尤为的惊悚。 她有些意外的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最后消失在医院大门处。 杭祖儿有些惋惜的耸了耸肩,跟着扶着隆起的肚子慢慢的走开了,她不知道的是刚才戴口罩的那个女人在走到医院大门口右边的台阶时蓦地停住了脚步,口罩遮掩下的双眸猛然闪过一抹狠厉,她转身复又走进了门诊大楼,脚步相较于之前明显加快,带着急切的意味。 她转过大厅来到消防楼梯跟着一层层往上走着,走到第三层的时候在两层楼中间的过渡口有宽大明亮的玻璃墙,她站在那面玻璃墙跟前,垂眸,视线定定的落在一楼停靠在围墙旁边的黑色宾利车上。 攀在金属围栏上的手逐渐收紧,十指关节处因为太过用力而显出了突兀的骨头以及发白的皮肤,手背上的青筋逐渐凸起,她冷冷的盯着那辆宾利车,狠厉的眼中压着满满的怒火像是要将那辆刺眼的车子烧成灰烬。 右手伸到脸颊处一把拽下了蓝色的口罩,露出一张带着醒目的疤痕的脸,她的右侧脸颊有一条横贯伤,从脸侧一路贯穿到鼻翼,那新长出的皮肤泛着桃花粉,从那毛糙的疤痕边沿可以看出导致这伤的利器很是不平整,那翻转出的肉芽突兀而不规则,像是一条变异的蜈蚣张牙舞爪的落在她原本光滑白皙的脸上,乍看有些狰狞丑陋。 她狠狠笑了,不带丝毫感情,手指在玻璃墙上慢慢的划着,沾着灰尘的墙体在她的指腹摩擦下逐渐显现出光洁清晰的纹路。 她 收回手,退后两步,定定的看着墙上的字体,嘴角勾出一抹阴冷的笑,转身便下了楼。 莫少南你欠我的。 抢救室门口,齐战伸手递过来一套干净的衣服。 “莫总,先把衣服换了吧!管家刚送过来的。” 莫少南看了眼依旧紧闭的大门站了起来,拿过他手中的衣服刚要转身就听见门开的声音。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对着他一脸的恭敬。 “病人没什么大事,有点低烧,再加上体力透支,现在还处于昏睡当中,傍晚的话差不多就会醒过来,皮肤上的小伤口已经消毒处理过了,没什么大碍。” “她的手掌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神经?”他皱着眉峰问道。 “手掌上的伤口也是皮外伤已经都包扎处理好了,就是需要好好将养几天。” “行吧!我知道了,辛苦了!”他说,丝毫没有注意到一直紧绷的神经陡然间放松了下来。 医生对着他点了点头便走开了,载着邵靖雨的推车出现在他面前,有医生和护士推着她往病房走去,他站在原地,视线却从她出现便一直落在她那张毫无生机苍白的脸上跟着他们的脚步走着。 她被安置在了位于六楼的vip病房,复式的套间,一面墙隔成两个房间,里面是床和衣柜电视等家常的摆设,外间则是有着可以会客的沙发座,开放式的小型厨房,一应俱全。 “莫总,公司打来电话,有个紧急的视频会议需要您亲自出面。”齐战走到他身后说道。 “安排个护工过来,必须要可靠的。”他冷声吩咐道。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护工最晚半个小时后会上岗,您放心。” “嗯。”他应声,显然有些心不在焉,转头定定的看了眼熟睡中的女人,转身便走了出去。 只是过了一会儿,病房门却再度打开,一身黑色羽绒服的长发女人走了进来,她走到了邵靖雨的床前,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跟着视线落在她扎着针管的手背上,看着那透明的液体慢慢进入她青色的血管,她听见了她平稳细微的呼吸声,她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她身上暴露在空气中的细小伤口显然让她觉得愉快。 长发女人俯身慢慢凑到了邵靖雨的面前,她定定的看着她,眸中闪过一丝讥讽与愤恨,伸手摘掉了脸上的口罩露出那张可怖的脸,她笑了,笑得阴森犀利。 “看来你过得也不怎 么样嘛!被他折磨成这样,滋味不好受吧?可是这些怎么够偿还你们带给我的痛苦呢?远远不够……” 手指慢慢滑过她的手背跟着触碰到那鼓起的针管时蓦地一把拽住用力一扯,透明的液体和着她体内温热的血液止不住的溢了出来,很快就濡湿了她掌心下方的白色床单。 第四十六章 世界真是小 “阿言,你别走啊!你听我说……”一头大波浪长发的女人梨花带雨的穿着一双恨天高急切的上前想要拉住那抹黑色夹克衫的身影。 来人却是伸手一挥轻易的就甩开了她的手。 “阿言,我是真的太爱你了才会这样的,你知道我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欺骗你的,这只是个善意的谎言啊!”女人依旧不放弃的上前拽住他的手臂。 莫谨言却是嗤笑了一声站住脚转身一脸邪佞的看着她。 “善意的谎言?能不能行行好放过这句经典的台词,脑残剧看多了是吧?智商呢?变成四脚着地的哺乳动物了是吧?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哈?假孕这种事情都敢说得脸部红心不跳是吧?你不就想要钱么?怎么,嫌我给的不够多?” 他冷笑着,眸中却是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女人焦急的吞咽了下口水,一脸的窘迫。 “不是这样的,我真的只是太爱你了,所以……所以才……我是真的怕失去你啊!你要相信我啊!我可以对天发誓,阿言,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是真的很想给你生个孩子,我真的心里只有你。” “能闭嘴了吗?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听你在这里表演煽情的戏码,本来呢咱两也就是玩个成年人之间你情我愿的游戏,游戏规则一开始也跟你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这人不说什么优点了,怎么着也算说话算话的了,我在你身上得到了满足我一定会给你相对应补偿,可是现在,你却暗地里摆了我一道,怎么着,以为我莫谨言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是不?胃口大的还想连带我这个姓氏也要一并揣你口袋里呢?” “阿言……你怎么这样说我……”女人委屈的落下了更多的泪,却只是换来他冷漠的嘲讽。 “别逗了行吗?今儿个可不是愚人节,看你导演这场戏码也是怪拼的,我就不跟你太过计较了,拿着这个彻底滚出我的视线,当然了你若是一再纠缠,别说这个,连带你之前从我手里拿走的我会一并都讨回来,反正这个世上穿不上好衣服的人大有人在,我不介意做回圣人。” 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一张薄薄的卡片跟着往前一掷,冷酷轻谩的视线扫过她略显诧异的脸,转身便干脆利落的走了。 女人一脸的欲言又止,在踏出一只脚后却终是犹豫着收了回来,蹲下身捡起那张银行卡,看着他渐远的背影只能被动的跺了跺不甘心的脚。 “哟,这不是那个谁么?瞧瞧这肚子,双胞胎 吧不是,哪个大老爷们这么有福气哟!”莫谨言一脸夸张的惊讶表情,带着调笑的声音几步便凑了上去,伸手就要对着杭祖儿的肚子摸去,却被她不客气的一掌给拍开了。 “正经点,你以为谁的肚子都可以乱摸的,没得叫人剁了你的手。”杭祖儿不理他,径自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莫谨言双手环胸靠在她的车门处,一脸的轻佻。 “别介啊!我跟莫少南有嫌隙那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总不能因为他,你们就把我彻底排除在圈子之外吧!这未免太厚此薄彼了些,我可是会伤心的。” “你有这功夫在这里跟我耍嘴皮子,干嘛不想办法跟你家莫老大搞好兄弟关系,两千万啊!说扔就扔了,您老人家真是比莫老大还大气,我真是服了。”杭祖儿说罢就要拉上车门,却不想被莫谨言伸手就顶住了,他俯身凑上前盯着她的脸看得异常认真。 “他……生气了?” “你这不是废话么?还我从你口袋里不声不响拿走两千万,你还不得跟我拼命?”杭祖儿斜睨了他一眼道。 “他要真能找我拼命,说不定我会很高兴。” “你没抽风吧?真想找他拼命那就上啊!可巧了,他还就在医院里面……”话说到这,她猛地住嘴,心里不由得暗骂自己真是多事,前脚刚提醒莫少南要注意了别和这冤家正面遇上,这会儿却不打自招的就告诉了他莫少南就在这里。 “他在这里?干什么?生病了?”他问,语气却是有些急切起来。 杭祖儿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回道:“你问我,我问谁?” 一踩油门,车子就开了出去。 他睁着一双迷人双眸看着消失的车屁股,嘴角却是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转身朝着门诊大楼就小跑而去,快到大门口的台阶时,莫谨言蓦地停住了脚步,他看见那抹高大俊挺的身影快步往外走着跟着坐进了那辆黑色的宾利车内,车子转了个身慢慢驶出了他的视线,他走了上去,转身就进了大楼,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听到了莫少南去过的楼层。 在护士台跟着一帮年轻的小护士扯了扯皮,成功的逗得一群小姑娘抿着嘴巴笑得抽气,也亏得他那张人见人爱同时又人见人嫌的脸蛋了,给邵靖雨主治的医生走了过来一眼就认出了他,随口一问之下他便知道刚在不久之前莫少南竟然带了一个女人进了这里,貌似那人伤得还不轻? 好奇心驱使着他最终走 了过去推开病房门,只是一眼,眼睛就瞪得老大,转身几乎是爆吼一声,吓得护士手中的针管差点掉在了地上。 “你们都是死人呐?这人都流这么多血不知道过来检查,干什么饭吃的?” 他的突然发怒与他之前跟那帮护士谈笑不同,原本俊美的五官冷得像是冰渣,刺得一干人心都疼了,幻想直接变成幻灭,有护士忙疾步上前乍见邵靖雨手上的血迹也是不由得呆了,好在反应够及时,忙上前给她止血,擦拭,重新给她的血管中推进输液的针头,等一切忙完后,小护士冷不丁的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一层冷汗。 在他冷得发狂的视线中一溜烟出了病房,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莫谨言走了过去,待瞧见病床上那人的样貌时,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惊讶,紧跟着却是畅怀的笑了起来。 手背上被折磨的起了个明显的水泡,许是在疼痛的刺激下,邵靖雨竟提前悠悠转醒,她吃力的睁开了疲惫的双眸,眨巴了几下才勉强看清楚。 “水……”她呢喃出声,嗓音却是干涩沙哑的像是外星人一般。 有湿润的液体顿时涌入她的口腔,她迫切的往肚子里灌,跟着却是不出意外的呛了一口,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哎哎,你说咱是不是还挺有缘分的?在这居然都能见到,小爷我这会儿还亲自伺候你喝水,说说看感动不?”他不着调的声音听着很是陌生。 邵靖雨看着他调笑的俊脸,逐渐清晰的五官带着那不正经的笑容猛然间唤回了她的记忆。 “你……你是那个……”她瞬间变得震惊,激动的指着他的手都是颤抖得不像话。 “哪个啊?瞧你这激动的,看不出来原来你这么想我啊!哎哎,你躺好别起来啊!瞧你这个样子,这是怎么弄得呀?都快破相了都。”莫谨言啧啧两声,一脸的心疼状。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赶紧给我走。”她情绪逐渐激动,气息也粗喘起来。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你说你都病成这个样子躺在这里孤零零的一个人,我就是来给你嘘寒问暖来了。” “我压根就不认识你,麻烦你赶紧走行不行啊?” “别介啊!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好歹咱也曾经共处一室,差点就春宵一刻了,我可是一直忘不了你呢。” 邵靖雨看着他嬉笑的脸差点就要吐血,胸口像是被人死死的塞进了一大团的棉花,闷得她难受。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逐渐平稳住自己的情绪冷声问道。 “我很好奇,之前你喝醉酒,梦话里面都在喊着莫少南的名字,敢问这个莫少南……究竟是何许人?你又是他什么人?” “我不是他的什么人,我跟他没有关系,我对你也无可奉告,咳咳……” “听你口气好像也不怎么待见这个人啊!让我猜猜,你这身上的伤该不会就是这个叫莫少南的人弄出来的吧?瞧瞧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与其跟着他受罪还不如来小爷的怀抱,好歹我比他可是会疼女人多了。”莫谨言说罢朝着她的脸颊便伸手过去,就在要贴上她的皮肤时被她伸手一掌给拍开了。 莫谨言巧笑着刚要站直身体却不想她一把抓住了床头柜上的水杯朝着他的脸就丢了过去,脑袋机警的一偏,水杯擦着他的脸侧就过去了,砸在了门板上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门却是在这个时候开了,邵靖雨还在愤怒的喘着气,她挣扎着坐了起来,伸手颤抖的指着莫谨言卯足了劲刚要怒吼出声乍见那门口出现的高挺身影,声音一下子便堵在了喉间上不得下不得,整个人跟着就吃力的按着心口处无力的又倒回在了床上。 “哥,你怎么来了?”莫谨言看清来人脸上立马涌上热络的意外之色。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莫少南却是冷着一双眸子扫了一脸嬉笑的他,跟着转过视线便落在了一脸惊慌失措而又震惊的邵靖雨身上。 他们居然是兄弟?这个认知一时间打得她有些怔愣,她睁着一双诧异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两个有着差不多身高体格的,而脾性显然是冷与热的两个极端的英俊男人,一时间脑子竟是空白一片。 世界真是小。 只见莫谨言耸了耸肩,一脸的巧笑着往她的床边走了两步,跟着俯身双手撑在床沿上,用一种看似心疼又深情的目光定定的看着一脸苍白的邵靖雨。 转头看了眼莫少南道:“我女朋友都受伤住院了,我这个做男朋友的居然现在才知道,真是太失败了。”跟着收回视线定定的落在了邵靖雨的脸上,眸中尽是深情。 “不过你放心宝贝,等你好了,我一定加倍好好的补偿你,我最喜欢听你叫我阿言了,别生我气行不?” 第四十七章 推波助澜 邵靖雨只觉得恨不得伸手就撕了他这张好看的脸蛋,她气恼的脸色都泛上了红晕,粗喘着气指着他恨声道:“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谁是你的宝贝?” “当然只有你是我的宝贝了,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那天我们在奥斯卡一起喝酒的事情了,你醉得一塌糊涂拉着我不让走,还一口一个亲爱的叫着我,让我好好疼疼你来着,你都忘记了?哦对了,是我差点忘记了当时你喝醉了,不过第二天早上你睁开眼睛看到我的时候可是清清楚楚的怪我当时不够卖力,愣是叫你都想不起来我的好,你说你都这样看扁我了,我都没有生气,我对你还不够诚心吗?” “你……你这个……”邵靖雨气极,整张脸顿时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她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他的手也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然而更让她心惊的时,她清楚的看着门口的莫少南,那张闪着寒气的脸逐渐逼近,他的眼神森冷犀利,恨不得下一秒就一把将她撕碎好来解恨。 她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余光瞥见莫谨言脸上得逞的坏笑与那一闪而逝的挑衅,原本紧绷恐惧的心猛地像是炸裂开来,浑身跟着不受控制的舒展开来,她僵硬的脊背也跟着一点一点松了下来。 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迫使自己坚定的抬头,只一眼,有风扫过,脸颊重重的挨了一记耳光,刺刺的疼,疼得她怔愣又麻木。 火辣辣的疼刺激着她的神经,她陡然间冷笑出声,斜睨着一双清冷的眸子看着罪魁祸首。 “就像阿言说的那样,我和他一起喝酒,痛快又兴奋,他年轻脑子灵活,会想着法的逗我开心让我从内到外都觉得刺激无比,他知道我需要什么?知道怎样才会让我真正的快乐,而你莫少南,你只会用霸道强硬的手腕让我痛苦,在你身上还要佯装得到满足,然而事实上,你很让我失望。” 她的话像是一记闷雷,打得他脑子瞬间发懵,紧跟而上的就是从骨头缝里肆意窜夺而出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 他赤红着脸,嘴角却是勾着冷冽的笑,伸手一把扼住了她的下颌,迫使她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她的眸子闪着润泽的水光,有着小鹿一般清澈无辜的韵味,可是那瞳孔深处肆意的倔强与挑衅像是迎头浇在他头上的一盆冰水,激得他脑仁疼。 “可着你要死要活就是为了尽快摆脱我好投入莫谨言的怀抱?我竟然没有发现你还会有这般恶劣的心思,当真叫我刮目相看啊!”他含着冷沉的气息像是刮过的西伯利亚寒流,扫过她的脸颊,只余下 阵阵的冰冷。 双手握紧成拳,邵靖雨却是努力绽开自己的微笑,即便在他的手中脸部五官已然扭曲,可是此刻她就是想笑,就在莫谨言刻意搅浑两人之间的关系时她还在因为怕莫少南震怒而下意识的为自己辩驳,可是,也就是一刹那的思维转变,她清楚的看见莫谨言的表情,她顿时明白这是莫谨言故意为之,他所要做的目的就是惹莫少南生气。 她真的只想笑,她何德何能竟能成为他们两兄弟之间反目的筹码?前个儿她才下足了勇气企图用自残的方式好彻底从莫少南手中解脱出来,然而她显然没有成功,她怎么甘心?她那样的孤注一掷换来的却是在此刻成为他们手中的肆意拉扯拼杀的棋子?凭什么? 既然自残的方式都没能将自己从这摊泥潭中解脱出来,那么她所能做的就是拼了命的给自己创造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途径。 他不是说不到他腻味不会放手么?那么现在她就要给他扣上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若是他还能心安理得的不在意,她才真的要去申请个高风亮节的牌匾挂在他的书房每天瞻仰。 “莫谨言,你就看着你心心念念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欺负而无动于衷吗?你的诚心呢?被狗吃了吗?我就是不应该相信你,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大骗子,你不是说要等着我回到你身边的吗?你现在在干什么?你这个王八蛋,我当真看错你了,你不是说你比莫少南厉害的吗?结果呢?连你口口声声说爱着的女人都不能保护,你就应该断子绝孙……” 她猛地使出浑身的力气尖叫出声,那满满的委屈与愤怒,对于爱人关键时刻倒戈的那种愤恨被她诠释的淋漓尽致。 她就像个挣扎在爱恨边缘不得志的疯癫女人一般,用尽自己的力气发疯似的吼叫,企图挽回一点男人刻薄的心,只是在那内心深处却是止不住的冷笑,笑自己的无耻,更恨他们的张狂与冷酷。 他似乎听见自己磨牙的声音,两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动着,那是濒临到极点的狂怒被他恶狠狠的压制在心口,他冷不丁的粗喘着气,看着她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匕首,闪着慑人的寒光,只一刀下去就能叫她碎尸万段。 “胃口真不小啊!竟然还会脚踏两只船,你这个人尽可夫肮脏的婊子……”他的话像是从齿缝中生生的挤出来一样,带着恶狠狠的怒火,犀利冷酷的桃花眼泛着幽暗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她的心已经狂跳得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一样。 “你也会生 气?为什么呢?你有什么好生气的,没有花你一分钱还白白睡了我好几个月,若要计算损失的话那也是我而不应该是你吧?还是说你这么有身份的人舍不得我这个白捡的身体,上瘾了?哦呵呵……我要不要去放串鞭炮庆祝庆祝,庆祝我可以从免费的升级为基础收费的了?您觉得应该给我什么价位合适,嗯?” 她轻飘飘的话语带着莫名的蛊惑气息,丝丝的喷薄在他的感官周围,就像是浸染风月场所的老手熟练的挑逗着跟前的金主只为让他心甘情愿的掏出口袋里的金钱,而这种认知却像是猛然间砸上他脑袋的棒槌,又痛又恨。 他很生气,说不出的恼怒,可是面对她陡然间像是换了心性的样子他竟有种无力的挫败感,这个女人还是前个儿在他面前流着眼泪痛苦绝望的那个女人吗?此刻的她不遗余力的用最低贱的话语刺激着他的神经,偏生叫他找不出更多的话语来反驳。 她说的没错,她的确是他白捡的不是吗?早上的时候她明确的说过她不要他的钱,而他给她的那张一百万额度的信用卡也没有任何消费的记录,她只是被他困在别墅的一只鸟儿,在别墅的吃穿用都是他给予的,而每当夜色浓重的时候,他便总是轻而易举的压在她的身上不知餍足的攻占着她,他夺走她的自由,霸占她的身体,肆意折磨着她的神经,这些不都是对等的交换?她就是一个卖的不是吗?他为什么要为了她这样一个轴的像是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一样的女人而勃然大怒? 她竟然背着他跟莫谨言扯上了不干不净的关系,她就是一个肮脏的女人,他为什么还要去在乎她是不是给他带了绿帽子?他何故来哉? 他一定是疯了。 松开了手,莫少南动作随性的掏出了手帕对着每一根手指都用力的擦拭了一遍,冷沉的桃花眼却是带着鄙薄厌恶的神色落在她苍白犹自镇定的脸上。 他的动作很慢很刻意,像是凌迟一般重重的刻在了她的心头,她止不住的想,她真的成功了,只是一句话就轻而易举的将自己从莫少南这汪沼泽中解脱了出来,他一定认为她跟莫谨言之间有着不干净的关系了,她有种重生后的虚脱感,无力的扫过他随手丢向垃圾桶的手帕,她沉默的垂下了眼帘,任由那长卷的睫毛在白得透明的皮肤上投下一排细细的阴影。 或许从这一刻开始,她之于莫少南就是那丢掉的手帕,彻彻底底的成为了垃圾。 “无趣的就像条死鱼在那里躺着,也亏得我没有多花冤枉钱了,既然都找好了接 盘侠,那就可劲的浪吧!反正你天生就是做表子的料,不好好施展施展你的技术也对不起你来这世上走一遭了不是?” 他刻薄无情的话像是把笨重的锤子直打得她眼冒金星,她只能死死的忍着,带着愤恨的双眸死死的盯着他转身的俊挺背影。 “多谢……您的赞美……我一定会做得很好……”她努力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下来,浑身却是止不住的颤抖,坠入冰窖一般的冷。 原本嬉笑的脸换上了一抹正经,莫谨言看着转身欲走的莫少南,上前一步便挡在了他的面前。 “哥,其实刚才我不是……” “莫谨言——” 邵靖雨猛地怒声尖叫,突兀而尖锐的声音猛然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忍着那夺眶而出的泪意,有些哽咽的皱眉盯着他道:“阿言……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我们重头来过好不好……我们重头来过……” 冷汗已经濡湿了她的脊背,她紧绷着全身的神经看着那抹她恐惧而憎恨的背影终是用力错开莫谨言的肩膀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只听一声震天响的关门声。 身体被动的惊跳了一下,跟着整个人虚弱的躺了回去,对着莫谨言一脸凝重的表情,邵靖雨却是凄然一笑。 “没有你的话,我也不能这么快就解脱出来,虽然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总归你是推波助澜了,但是我压根也不想跟你说谢谢!你现在可以从我眼前消失了吗?” 第四十八章 剪发 莫谨言却是轻谩的笑出了声,跟着在她床边一屁股坐了下来,偏过脑袋看着一脸冷然的邵靖雨。 “貌似也因为你,只怕他是要更加看我不入眼了,你说我跟他之间多出来的嫌隙是不是也应该找你算算账呢?”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也说不过你,也没有多余的精力跟你在这扯嘴皮子。”她冷笑一声,眼皮抬了抬扫了他一眼,跟着就坐了起来,盯着手背上正在输液的针管,眸中闪过一抹无畏,跟着伸手一扯,针头就离开了她的血管被她甩在了一边,有血珠从皮肤冒了出来,她丝毫不在意,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喂喂,你干什么?真不要命啦?女侠啊?”莫谨言惊讶的瞪着她一系列的动作,跟着手快的上前一步就按住了她冒血的针口。 她却一个转身便隔开了与他的距离,拿着一个棉球用力的按在了上面,直到不再看见有血珠便将染血的棉球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她的头很晕,可是对比那已然掌握在手中的自由她只觉得从内而外都散发着无比愉悦的欢快。 原本苍白消瘦的脸颊陡然漾起一丝得偿所愿的微笑,眼角却是两行喜极而泣的眼泪,她伸手胡乱的抹了一下,有些狼狈的脸上却是再坚定不过的洒脱。 莫谨言就这么看着她犹自傻笑的样子有些脚步不稳的往病房门口走去,他皱着俊秀的眉峰看着她单薄却倔强的背影,性感的唇微微抿了起来。 他上前一步,双手闲闲的插进裤袋中,脸上闪过一丝疑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的手里?” 他的话让原本充满希冀的邵靖雨背脊猛地一惊,她止住了脚步,心却是重重的跳动了一下。 她差点就忽略了这最重要的一点,那个视频还在莫少南的手中,若是他已经失去耐心的将那张光盘曝光出去,别说她脑中勾勒出的那些美好的自由与未来,只怕她还没出这医院大门就得带上那副冰凉的金属手铐。 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像是古董大钟笨重而缓慢的钟摆不停的在摇晃着,扯着她的神经,渐渐的不堪重负起来。 她还是高兴得太早了吗? “没错,我是有把柄落在了他的手中,我无话可说,若是可以时光倒流我还是会那样做,绝不手下留情。”她转身,脸上带着无所谓的轻笑,睨着他的眸中尽是轻飘飘的嘲弄与坚决。 像是被自己这句话给激励出了斗志,她猛地深呼吸口气,原本虚弱无 力的身体也好像恢复了点气力,走路的时候双腿也没那么抖了,不管怎样,不管莫少南是不是真的会堵死她所有的出路,她想,眼下还是要过下去的。 她穿着单薄的毛衣就这么哆嗦着站在了医院大门口,人来人往的行人不时的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扫视着她,她却视而不见,被冷风吹得打了好几个喷嚏才有些自嘲的苦笑起来,她再次变得身无分文,穿着单薄的衣服在这深冬的冷风口,她想这次是没那么好运会再遇见一个好心人上前来对她伸出援助之手了。 她有些发愣,脑中蓦然想起了上次在街心公园遇到了顾星辰,他温暖如阳光的笑容放佛又出现在了眼前,他似乎又朝着她递过来一只手,她看见他宽大白皙的手掌上摊着三张红色的毛爷爷,她放佛又看见了他固执的送她去住的地方并且仔仔细细的将房间检查了一遍然后对她说一个人住还是要小心一点。 她不是感性的人,然而顾星辰蓦然出现的那一瞬间于她的关怀却轻易的叫她被感动了,只是…… 她再度苦笑着低下头看着自己穿着的一双加绒的豆豆鞋,她还欠着他三百块钱没有还,而现在,历史一再重演,只是剧情却不再那么幸运美好。 双手环着肩膀,她瑟缩着脖子就要走下门前的台阶,一件厚重的带着暖意的夹克盖在了她的身上,一瞬间的温暖叫她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她惊讶着转头,嘴唇因为寒冷冻得有些麻木的颤抖着。 “你还真挺轴,得了,我就做回好人,你去哪?我送你。” 邵靖雨盯着莫谨言一脸无奈的笑,她忍不住将脖子更深的缩了缩。 “别了,要不……你借我点钱我自己打车,我给你写借条回头一定还给你。” 她往旁边挪了挪脚步隔开与他之间的距离,视线却是落在前方的雪堆上。 “哎哎,貌似咱俩也没熟到说借钱丝毫没点脸红小羞羞的意思吧?敢情你这问人开口借钱司空见怪呐?” “貌似咱俩也没熟到半道碰上个不靠谱的痞子借故提供顺风车我还得低声下气感谢他八辈祖宗的地步吧?”她嘲讽的一笑,嘴角哼了一声。 “你这人嘴皮子还真挺利索,做你的仇人可真得是是种煎熬了,都能被你的唾沫星子给淹死,得了,不跟你抬杠了,去哪?我真的送你。” “你这是变相的给我补偿呢?”她继续冷声说道。 “补偿个毛线,我又不欠你的。”莫谨言一脸的你吃错药了 吧的表情。 “你本来就欠我的,欠我一个巴掌,还欠我一身的清白名誉,这么快就忘记了?” “你还没完了是吧?我怎么就欠你一个巴掌?还还什么劳什子的清白名誉?被风吹傻了眼了吧你,要不要给你挂个精神科瞧瞧?挂号费我出成不?” 莫谨言简直被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同时又有些莫名的烦躁,她的眼神像是看个小丑一样轻飘飘的,这种认知着实叫他不爽,不弄个明白还就不能罢休了。 “你车在哪?我快冻死了。”她拢了拢夹克的领口盖住了自己的口鼻只露出一双黑如墨的眸子,闪着晶亮的光芒。 “你先把话给我说清楚了。”莫谨言却是不为所动。 “还给你。”一把将身上的夹克拽了下来塞进他的手中转身就走,莫谨言瞧着她这样冷淡而固执的样子不由得暗骂一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跟着往停车位拖了过去。 将她塞进座位上,他冷着脸绕过车头坐进了驾驶室,伸手开了暖气,拿着夹克外套便用力的盖在了她的身上,一脸的不爽表情。 掏出一根烟咬着就要点燃,却不想她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下打开车窗就扔了出去。 “我不想因为吸二手烟死掉,你还是行行好做点好事吧!” 莫谨言简直就要抓狂了,他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一脸的莫名其妙。 “行,我还真有点明白为什么莫少南会那样对你了,就你这脾气是个大老爷们都得疯掉,懂不懂什么叫善解人意温柔如水?懂不懂?” “能不能不要提他的名字?”她不耐的瞪了他一眼转而窝进了座椅深处,遮不住的一脸疲惫。 “行啊!那你现在可以说说什么叫我欠你一个巴掌还有那什么清白名誉了吧?我这人最怕被冤枉了。”他挑着眉说道。 “你是故意的,故意在他面前糊弄我和你的关系让他生气,那次在奥斯卡,你也是故意说话刺激我,因为我喝醉了喊出了莫……他的名字,你觉得很耳熟,所以故意想从我嘴里套出点话,可惜你没能得逞,在病房里,你终于确定我跟他之间肯定有着瓜葛,所以你在他进了病房后故意说那些含糊不清煽情的话为的就是刺探他的反应,你成功的激怒了他,而他又把这种怒火转嫁到我身上,给了我一记耳光,你们竟然是兄弟,呵呵……都是一样的变态。” “你不一样顺杆而下达到了你的目的吗?”他冷哼了一声。 “我被动的成为你们互相攻击的棋子,我多冤呢?” “诚如我在病房里说的那样,我这人最懂得心疼女人,要不咱两试试?你不是当着他的面对我说要重新来过的么?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很有发展前景,就当是补偿你的嗯?” 他调笑着凑了上来,邵靖雨乍见他这般不着调的样子,伸手就要开门下车,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收拢了脸上的轻浮笑意,他有些无趣的瞥了她一眼便启动车子开了出去。 “你去哪里?”他问,视线专注的落在前方的车流之中。 “t大,就近的路口放我下来就可以。” “哟!高材生啊!真没看出来嘛!你什么专业的?”莫谨言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来了兴头的问道。 “工业设计。”她说,视线落在窗外懒懒的看着。 “才女啊!难怪脾气那么轴呢,有资本就是不一样哈!” “你就可劲的嘲讽我吧!”邵靖雨无力的嗤笑一声。 “哪能啊!说真的,哪天你要是遇到就业困难,来找我啊!说不定我还能帮上点小忙。” “你为什么这么照顾我?按理说你跟我都不算认识的。”邵靖雨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谁叫你是能惹莫少南生气的女人呢?我喜欢。” 她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转头间视线扫过那店门口三百六度旋转的灯箱,她突然喊了停车。 她定定的坐在黑色皮椅上,看着染着栗色头发的理发师手中的剪刀干脆利落的将她的长发一一剪落,她的脸上是漠然的表情,脑中却是悉数闪过曾经那一幕幕从头皮蔓延开的疼痛,她的长发曾经成为他手中残忍伤害她的利器,而现在,她曾经悉心对待的发丝却跟她说着再见,再也不见。 一个小时以后,她顶着一头齐耳短发走了出来,转身却见莫谨言一脸莫名的表情。 “不好看吗?”她问,伸手揉了揉短而柔软的发丝,没了长发的覆盖,脖子一圈更显得清凉,被冷风一吹直直的冒着鸡皮疙瘩。 “你这是传说中的从头开始么?”他说,眸中闪过一丝惋惜。 “我有个朋友,一头及腰的长发被她剪成了齐肩还短一点,她说女神做腻了现在想做做女痞子,我觉得她说得很对,换个口味也是换种心情,换种心境,少了牵绊的东西才能有更广阔的前景和追逐梦想的勇气对不?” “你这心灵 鸡汤还一套一套的。”莫谨言轻笑着道。 她却是耸了耸肩,垂眸,盖住了眼底转瞬即逝的落寞。 “我只是不想我悉心呵护的长发最后却成为别人手中轻易伤害我的利器,为他人做嫁衣裳,那不如一刀彻底剪去……” 第四十九章 错的离谱 她脸上有着他看不懂的凝重与恍惚,莫谨言伸手握拳抵在嘴边佯装咳嗽了一声,跟着放下双手插进了裤袋中。 “要不要吃饭?我请你。” 邵靖雨拢了拢宽厚的夹克外套,懒懒的看了他一眼道:“不用了,你已经请我剪了头发,我可不想有朝一日被你拿着所谓的人情要我偿还,我多被动?” “你这女人能不能不要凡事都搞得那么清楚啊?楚汉有界也是可以跨越的,怎么着,你还想练就铜墙铁壁然后刀枪不入?”莫谨言有些吃瘪的哼笑了一声。 “难道我要一辈子都做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不成?” “那你也不能总是曲解别人的好意吗?难道每个人都怀有阴暗的心思来对待你吗?” “你可不就是阴暗来着么?摆了我一道这总不是假的吧!算了,没力气跟你多说,衣服还你,我自己回学校。”扯下身上的夹克塞进他的手里,她环紧了双臂转身就走。 她的背影消瘦而坚决,莫谨言站在原地看着她慢慢的走远,张了张口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胸口莫名的像是咽下了一个大馒头,有点堵。 他小跑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塞进她手里一张卡。 “你应该需要,没有密码,随便刷。” 邵靖雨看着手中触感冰凉的卡片,脸色有些愣跟着却是讥讽的笑了,她抬眸,一双眼睛是满满的讥诮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你的钱?怎么?是不是你们都习惯用这种方式来羞辱一个女人显示你们的无所不能?姓莫的,你用错地方了。” 指尖夹着那张烫金的卡片对着一旁的垃圾桶就扔了进去,她冷冷的扫过他明显讶异的脸,转身快步走开了。 快到t大的时候她问路人借了手机打了电话给江子娇,过了十来分钟江子娇便拿着一件厚外套跑了出来找到她所在的地方,她一脸吃惊的看着已然大变样的邵靖雨。 “你怎么搞成这样?你的头发……还有你怎么穿着这么少?天啊!你该不会被强……”江子娇惊得忙捂住了嘴,一脸惊慌的看着她。 “不是你想得那样,我没什么事,就是出门忘了带衣服了。”她只是回以她一个带着疲惫的笑容,拿过她手中的外套便穿上,暖意渐渐归拢,她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你别骗我啊?真要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们赶紧去报警,千万不能做傻事啊!”江子娇一把扶 着她的手臂语气焦急的说道。 “我真的没事,就是昨晚吹头发的时候吹风机不小心就把头发卷进去了索性我就把它都剪了,以后也省得洗头麻烦。” 她说话的语气很平稳,这让江子娇虽心生狐疑但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陪着她一起回到了宿舍。 邵靖雨钻进了冰凉的被子,她浑身上下从内到晚都像是被冰水浇透了一般的冷,浑身都泛着哆嗦,脑袋跟着昏昏沉沉,疲惫感笼罩着全身,她想睡一会,她真的觉得太累了,虽然没有任何可以借助的温暖,但是她能真真实实的躺在自己的被窝里,比什么都重要。 江子娇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热水袋装了热水就塞进了她的怀里,顺手给她理了理被角。 “谢谢……”邵靖雨微睁着眼睛,扯出一抹笑意说道。 “真的不要去医院吗?我看你好像很不好的样子。” “不用了,我刚从医院回来,躺一会就好了,你有课的话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你一个人行吗?要不要喝点热水?我看你嘴巴上都起皮干裂了。” “没关系,我睡一觉就好了,你去吧!” “那好吧……晚上我给你带饭,有事的话打我电话。” “嗯……” 她听到了关门声,江子娇出去了,整个宿舍顿时安安静静的,她睁着朦胧的双眼,突然想到她的手机都落在了别墅里,还有她的衣服她的书本。 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下她可真的是身无一物了。 她猛然想起了家教的事情,没有手机就联系不到宋妍儿,也不能跟她说明情况,她有些着急,可是身体的疲惫渐渐的夺走了她的意识,她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迷糊中听见宿舍走廊有人说笑打闹的声音,她吃力的坐了起来,脚还是冰冷一片,手却因为有个暖和的热水袋转暖了。 原本黑暗的室内随着打开的灯光顿时明亮一片。 “你醒了?正好我给你带了饭,吃点补充补充体力。”江子娇一脸惊喜的看着坐在床上的邵靖雨忙走了过去。 “子娇,不好意思,你这件外套能不能暂时借我穿一下,等下我回去拿了衣服就还你。” “说什么呢,你想穿就穿啊!一件衣服而已。”江子娇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邵靖雨微叹了口气,她庆幸莫少南已经对她放 手,她忘不了他看她的那种厌恶的神情,她自由了,可以摆脱这个男人了,可是她的东西,她仅有的一点东西却都落在了别墅里面,如果没有那些东西她短时间怎么过?虽然很不甘愿,可是她必须赌一把。 用宿舍的电话打了别墅的座机,在等待通话的过程中,她紧张的握着机身的手都止不住的颤着,她在期待着什么又像是害怕着什么。 “喂你好,这里是靖安别墅,请问找谁?” 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她被惊得吓了一跳,心脏咚咚咚的跳个不停,直到她挺清楚这个声音不是那个人的,她才稍稍放心下来。 “我……我找莫少南……”她试探着说道。 “莫先生?先生不在,您是哪位?” “他……他今天不在别墅住吗?” “莫先生刚才是打过电话说不回来的,只是您是有什么急事吗?我可以转达。” “不用了,谢谢你,我再打给他吧!”快速的说完便挂上了电话,她有些虚脱般的坐回了床铺。 胡乱吃了几口江子娇带给她的饭菜,在书桌抽屉里翻找着意外的找出了一张五十元,她有些惊喜的装进口袋里转身就出去了,她急切的小跑着出门打了出租车就奔向那个她刚刚挣脱的华丽牢笼一般的别墅。 这里的每一寸花草,小路上的每一块形状各异的鹅卵石都熟悉的刻在了她记忆中,每靠近一步那华丽巍峨的别墅,她的心就跟着紧了一分,她像只惊弓鸟,小心翼翼又谨慎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每一寸细微的声响都能惊起她的反弹,心里一直在暗暗祈祷着那个人不会回来、不会回来,她可以顺利的找回她的东西然后再也不会有踏进这里一步的可能。 保姆小何端着一盘水果乍见她出现在门口一脸的惊讶与愕然,邵靖雨扯了扯嘴角转身快速的往楼上跑去,她的背影急切,脚步有些凌乱甚至差点被台阶绊倒,小何愣愣的看着她匆忙的背影忙反应过来去找管家陈福。 冷色调的办公室,书桌后面,冷峻的男人指尖夹着一根烟,雾霭袅袅,衬着他的一张俊美的五官深邃迷离,那眸中似有火苗在窜动,手指猛地用力,烟身便在他的手中碎裂成两段,有细碎的烟草屑弄脏了他的手指。 电话响了起来,他伸手接起。 “少爷,邵小姐刚刚回别墅了,她不是应该在医院的么?是您派人接她出院的吗?那您晚上是不是会回来吃饭?我好叫人准备。” 说 话的是管家陈福,他原本微皱的眉心随着电话里的内容变得更加的深沉了,菲薄的唇冷不丁的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 “拦着那个女人,不要让她离开,我马上就回来。” 收了电话,隐藏在昏暗光线的脸陡然升腾起一抹危险的势在必得。 有些事情没那么容易结束,只能他不想没有她不愿。 齐战将车子备好,莫少南自己坐上驾驶座启动车子便驶入了车流,急速后退的景物昭示着他此刻暗含的急迫的情绪。 该死的女人,自己送上门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敢背着他乱来,他倒要看看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别的能耐。 宾利车驶入了别墅,只听嘭的一声突兀的关门声,原本还在与保姆管家三人纠缠的邵靖雨猛然间惊跳了一下,她睁着惊惧的眸看向敞开的门口,跟着那抹高大俊挺于她却是压力万倍的身影出现时,她只觉得自己灵魂都被吸走了一样,整个人顿时软绵的喘着粗气,使不上一点力气。 双腿发软的颤抖着,她抖着粉唇,满眼的惊骇,看着他一步一步落定的步子,她想逃,可是双脚就像是被钉住了一般竟然挪不动半分。 恐惧与懊悔冲击着她的思维,她后悔了,她就不应该抱着侥幸的心态还跑来这里妄想拿回自己的东西,等她下楼的时候却被保姆和管家三个人团团围住就是不让她走,她急的满头大汗,也害怕极了,一定是管家打了莫少南的电话,一定是他吩咐的,想到这里,她只觉得绝望又愤怒。 “这回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他说,嘴角轻佻,潋滟的桃花眼却是闪着慑人的幽暗,只一眼便叫她浑身止不住的冰冷。 她错了,错得离谱…… 第五十章 心惊 她看着他强有力的步伐像是钉子一般咚咚咚的往她心口死死的砸进去,她甚至能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不受控制的在她的左心房强烈的颤动着。 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睁着一双强忍着惊惧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渐进的步子。 原本拦着她的保姆和管家乍见莫少南的出现无不一脸的欣喜跟着自觉的离开了大厅。 “我只是来拿我的东西,不想我的这些东西放在这里污了你的眼……”她强忍着翻江倒海般的恐惧,努力平稳着自己的情绪,然而声线中的颤抖终是泄露了她的无助。 莫少南却是冷嘲的一笑,菲薄的唇勾着邪肆入骨的笑意,伸手扯了扯脖子上的领结,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扯下的领带就抓在手里,带着发狠的凌厉,一个箭步上前拽住她的双臂顺势反剪在身后,领带绕着她的手腕用力的绑住,她吃痛的挣扎,却不想他猛的将她往沙发推去,她踉跄着撞了过去,地板上的高级印度花纹地毯绊住了她的脚,整个人失去重心就栽倒在了沙发脚下。 “莫少南,你这个疯子,你想干什么?”她愤怒的尖叫出声,脸上是喷薄的恨意。 “你觉得我应该干什么嗯?对着你这个肮脏的女人?”他冷笑着,语气带着刺骨的嘲讽。 “是,我是个肮脏的女人,那你这又是在干什么?嫌我脏你还碰我干什么?你这么绑着我不会是想玩变态的虐待游戏?哈哈……原来你还好这口,真是看不出来啊!”她肆意的笑着,笑得花枝乱颤笑出了眼泪,她看他的眼神俨然像是在看一个下流的瓢客,鄙夷而嫌恶。 下颌被他用力捏住,她吃痛的仰着头,像是听见了骨头嘎吱的错位声,她疼得直抽气,然而看进他狂怒阴森的桃花眼中,她却是挑衅的努力弯起她清冷的眸子。 “你别不是……爱上……我了吧?哈哈……姓莫的……你居然爱上一个……一个肮脏的……女人……真是太好笑了……” “你他妈的说什么鬼话?你以为你是谁?谁会爱上你这样人尽可夫的婊子?”他怒的双目赤红,扣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死死的抵在了地板上,他的五官已经几乎扭曲,俊美的脸庞被骇人的怒色填满,像只狂怒咆哮的雄狮张着不可一世的鬃毛彻底的爆发宣泄。 “你……”她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耳朵里嗡嗡的杂音不断,视线变得模糊,整张脸胀痛的像是要爆开,她用尽力气去扳他的手,可是他的手却像是铁钳般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呼吸已经离 她越来越远,眼眶酸涩膨胀的眼泪都变得奢侈。 手逐渐无力的垂下,只一瞬间那原本被悉数抽走的氧气瞬间回笼,她僵着扭曲的身子迫不及待的大口呼吸着,张开的嘴里呼哧呼哧的发着粗噶的声音,整张脸跟着通红一片。 他冷冷的看着一身狼狈不堪的邵靖雨,她的痛苦与难堪却丝毫没有带给他哪怕一丝丝的畅快,他很愤怒,胸腔满满的怒火愣是找不到宣泄口似得堵得他呼吸困难,就要岔气了。 这个女人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直面的挑衅他,甚至敢用一种蔑视的目光直直的与他对视。 这个该死的女人,胆子显然大了去了,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跟他说话的时候畏惧而小心翼翼,不再会看他的脸色行事,也不再将他的命令放在耳边,他于她不再是说一不二不容拒绝,现在的她显然像只挣脱了牢笼的鸟儿,迫切而不顾一切的想要追寻那久违的自由。 她镇定自落的说出和莫谨言之间的关系时的表情幽灵一般一直徘徊在他的脑中,莫少南觉得烦躁极了,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沉闷感,挠人心肺的叫他抓狂。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这个女人不要脸的乱勾搭男人的事实给气的,他还没有玩腻还没有对她说你可以滚了,她竟然会背着他找好了接盘侠,那个人竟然还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虽然他一直很排斥那个人的存在,可是事实却狠狠的给了他一记耳光。 这个女人竟然勾搭上了他最忌讳的人,这种认知叫他简直怒不可遏,他是比莫谨言丑还是比莫谨言矮?为什么这个女人竟然会千方百计的想要摆脱他结果只是为了能扑进莫谨言的怀抱? 这口气他怎么能忍得下去。 这对狗男女,明目张胆的在他面前亲亲我我,简直就是老虎头上拔毛,他已经快被气爆了。 “你竟然会跟莫谨言勾搭在一起,好……很好,你这个贱货,在我跟前像条死鱼,转身爬上他的床就可劲的浪了是吧?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耍着我玩?” 他一把甩开了她的下颌,脑袋被动的一偏,牙齿都挤压到近乎麻木的状态,她吃力的转过头,苍白的脸色毫无血色,可是她一贯清冷的眸子却是闪着浓重的嘲讽。 “谁让我快乐,我自然更偏向谁,我就喜欢阿言的年轻,他的精力像是永远也用不完一样,会一个劲的满足我直到我开心的发疯。” 她哼哼笑了,笑得彻底而张扬,似乎要将他给予她的屈辱悉数释 放出来,她察觉到了莫少南与莫谨言之间冷漠的关系,她觉得自己找到了可以随时将他刺激得体无完肤的利器,贬低自己,拖莫谨言下水,把这莫须有的关系更加的张扬扩大化,直到变成死结一般再也打不开。 她笑得不能自已,眼泪都笑了出来,可是为什么在她肆意大笑的时候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由衷的快乐?她的心始终被他怒色的桃花眼牵制着,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她是要彻底摆脱他的,怎么能允许自己这样无端的被动着? “你是故意的是吧?故意拿莫谨言来刺激我好让我提前腻味你放你自由?你的算盘打得可真是响啊!一口一个阿言叫得多亲热,你这张嘴真是够贱。” 他抓过她的手就探向了腰间,她的手蹭到了他冰冷的皮带扣,叫嚣的昂扬烫的她手心都浸出了细碎的汗。 “你……你无耻……”她咬着咬恨声说道,看着他的眼神却是尖刀一般发狂的想要把他戳成马蜂窝才解恨。 他赤红的双眸已然森冷的如同暗夜的魔鬼嘴角勾着摄人的阴暗,变态得似乎丧失了最基本思考能力,浑身都张扬着肆意咆哮的震怒,他甚至都想笑了,看着她那张无辜又冷漠的脸,他恨不得一把撕碎了她,还有她那张嘴,怎么就那么让他讨厌呢?她说出的话肮脏下贱,却像是用最低端的武器轻易的攻破了他坚固的心理防线。 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气得他心口都疼了,这张嘴,开合的时候粉粉的带着润泽的水光,多诱人啊!可是一想到她竟然用一种愉悦的回味眼神回应他刚才最后的问题,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女人真是贱到了骨头里,他抖着阴狠的唇线朝着她的脖颈就咬,下了死劲的咬,他恨不得就想把她的血吸干。 “啊——”邵靖雨痛苦的尖叫出声,身体本能的扭动挣扎,可是却被他死死的压住,那尖锐到想撞墙的疼痛折磨着她的神经,浑身激烈的冒着冷汗,她死死咬着嘴唇,眼中有着恐惧和绝望。 她想,他终于要毁了她了吧?他咬的这么狠,她似乎都闻到了自己的血腥味。 “怎么样?还觉得莫谨言比我厉害嗯?”他笑得阴森恐怖,俊朗的五官被嗜血般的冷笑覆盖,浑身充斥着破土而出的叫嚣,让她心惊,恐惧如潮水猛烈的像是轻易就掀翻了她这艘独自驶入深海的小船。 “你就是个变态你知道么?” “哈哈……那正好,落在变态手里你就只能听天由命。” 撕拉一 声,他竟生生的将她身上的毛衣扯裂了,她发疯般的激烈扭动着,他的触碰让她恶心,更让她止不住的害怕。 “莫少南,我要告你……”她嘶吼出声,他却再度咬住了她的脖子转而向上抵住她的耳朵。 脖子上流血的钝痛和着此刻身体陡然惊起的战栗只让她想去死。 “好啊!要不要我现在就打电话,我不介意让人家听听我们的现场直播,也顺便叫他们听听你是怎么在我这里拼命的叫的,真是刺激……” 他哧哧的低笑着,却是更加用力的折磨着她,他发了死劲的吻着她,咬得她嘴巴都麻木了。 她不知道,反抗只会让他更加迫切的想要征服她,狠狠的折磨她,他已然像只发狂的猛兽,不把她这个猎物拆骨入腹绝不罢休,他就是要她认清事实,她斗不过他,也妄想能逃脱他的掌控之中,无论她拿谁做挡箭牌都不可能,他只会更加残忍的折磨她,直到她彻底服软,彻底的臣服于他。 “求我啊!求我温柔点对你,你怎么不求饶呢?”他扣住她躲避的脑袋正面与他对视着,他看到她脸上清晰可见的嫌恶与恶心,她的目光很冷,她不再挣扎,任由他肆意妄为的沉入她的体内。 她依旧干涩,但是他就是有种莫名的不甘像是千万只羽毛挠着他的心肺,难受极了,凭什么她说他不如莫谨言?他怎么可能不如莫谨言? 无论从工作能力行事手腕,身高长相,人缘关系他都远远凌驾他之上,可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却故意挑衅他,故意让他难堪,让他生气,她不是说更喜欢莫谨言的热情?那天就让她彻彻底底的明白到底谁才是掌控一切的王者,她的眼中只能有他的存在,她敢再把别的男人挂在嘴边,他一定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 他不顾一切的在她体内驰骋着,似有无数叫嚣的声音在他耳边震动,求饶啊!怎么不求饶呢?我不够厉害吗?不能让你求着不要离开我吗? 他死死的看着她痛苦皱紧了眉头,死咬着嘴唇,她饱满光洁的额头已经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他的力道太过强劲,她觉得自己晕得想吐。 伸手抵在他结实的胸前,说话声显然有些虚弱无力。 “你弄疼……我了……你走……” 她无力的绵软声愣是催化剂一般差点叫他一泻千里,他止不住的低喘,越是神经紧绷,那种从骨子里弥漫出来的无力感就越加明显,他恨恨的盯着她。 他愤怒,他不 甘,他更挫败。 这个顽固不化的女人,他一定会让她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 “很显然,你就是不如阿言,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你服了吗?” 她笑得花枝乱颤,没心没肺,笑得心脏都疼了。 “你这辈子都休想逃离我身边,我绝不允许。” 他倾身用力贴住她的唇,辗转吸允,似是多了一丝他都没有察觉出的柔情…… 第五十一章 突如其来的转变 他的吻不再霸道冷酷,似是极有耐心的一点点摩挲着她的唇,舌尖似有若无的扫过她的唇珠,跟着滑入她的口腔,扫过她的贝齿,一点一点的触碰到她的舌尖跟着猛的吸住,辗转纠缠。 他的呼吸依旧强烈粗喘,带着他独有的须后水与烟草混合的味道,时刻盘旋在她的感官周围挣脱不得。 “你这是在干什么?我可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没的降低了你的品味。” “你只管嘴硬,我说过游戏规则掌握在我的手中,我不放手你就绝不可能逃脱。” “有意思么?对着我这个死鱼一样没有情趣的女人,你吃得下饭么?” “别想着用激将法来对付我,没用,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说,你是怎么跟莫谨言认识的?” “男欢女爱,我情他愿,我们一拍即合,就是这么简单。”她笑着看着他逐渐发怒的眸子,冷冷的开口。 “你们真的睡过了?”他咬着牙恨声说道。 “怎么?你还想亲眼确定真假?可以啊!我让他来,然后在你面前重播一下,让你看个清楚。” “你还真是不要脸了是吧?他给你什么好处了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向着他?给的钱比我多还是住的房子比我的大,我告诉你总有一天他现在给你的都会成为我的囊中物,到时候他只会是个一文不值的废物。” “不好意思,你还真是想太多了,他有没有钱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只谈情说爱不谈物质,我就爱他这个人,爱情懂么?对了,我差点忘了,你这么个冷酷无情的人懂什么爱情?爱情之于你就是海市蜃楼,你永远也不可能体会其中的奥秘。”她嗤笑了一声说道,看他的眼神中是满满的轻蔑。 “爱情?你还有资格谈爱情,他知道你在我身下承欢的浪荡样吗?他就真的那么大度不介意你被我干的昏死过去?他是不是也这样摸过你?嗯?” 菲薄的唇吐出一连串残忍刻薄的话,他的手却熟稔的探向了她的胸口,她只觉得一阵刺痛袭来。 “我都不介意他交往过那么多的女人,他为什么要在意我的过去?过去都是可以被遗忘被丢弃的,只有未来才是值得追寻向往的,你的存在根本就影响不了我们。” 她忍着身体上的煎熬,努力想要压下他带给她满身莫名的战栗,她的手还被他的领带绑着,他轻易的扭过她的肩膀,被动的扭曲着身体承受着他肆意的羞辱。 她觉得自己简直可 以做忍者神龟了,这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遭受他无端的折磨,她恨不得手上变出一把刀,立时把他碎尸万段。 莫少南却是低低的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肩膀都抖了起来。 她看得很莫名,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得这么夸张,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笑过,他的脸俊朗英挺,不笑的时候有种生人勿近的高高在上,而此刻的他随意的坐在了地毯上,不再一丝不苟的张扬着他的高傲与冷冽。 “你笑什么?”她开口问道,眼中依旧是冷然的神色却夹着一丝疑惑。 “笑你的天真啊!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会想和那么不着调的人一起追寻未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笑一笑?” “你凭什么说他不行?”她气急,却不想语言渐渐卡壳起来,她的心惴惴的,她想让他生气想让他发火想让他相信她与莫谨言之间的男女关系,她想让他更多的厌恶自己,他甚至希望他真的将自己像是垃圾一般彻底丢弃。 可是此刻的莫少南,他的反应显然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他不但没有再生气,甚至完全将她的话当做了笑话来看。 笑意慢慢在他菲薄性感的唇边消失,他站了起来,高大俊挺的身姿遮住了她狼狈不堪的身影,她抬眸,看着这个如王者般叫人只能仰望的男人。 曾经他的出现,他对她伸出的援手,就像破土而出的春笋,那是一种她从未有过的在心里滋生的一种朦胧的情怀,她看到了它模糊的身影,但是她知道这只能是海市蜃楼,她只能埋藏在心里,她没有资格去将心里的这种情怀在他面前吐露,只因她知道,她与他本就是平行的两条直线永不可能相交。 只是过后的种种却像是惊雷一般打得她措手不及,他的冷酷、他的暴虐、他的无情,他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加注在了她的身上,她害怕、她惊慌、她想逃离,可是他却像是一张硕大的网完完全全的罩住了她所有的出路。 她只能默默承受,默默的将自己的尊严抛却,曾经她有不能抛却的东西,而实现这所有的目标的希望却被他无情的扼杀在了摇篮里,她恨他,恨这个目中无人的男人。 现在,她不再把那些不能抛却的东西当成唯一,现在的她只有一个目的,离开这个叫莫少南的男人,远离他的所有。 “就凭你说的这个拙劣的谎言。”他讥笑着伸手朝着她的头顶探去,跟着像是抚摸一只宠物一般揉了揉她已然杂乱的短发。 “新发型?倒是挺适合你,只是平时再多笑笑就更好,我也会心情愉快一些,大家彼此也就更能相安无事一些,你说呢?” 他的转变比翻书还快,她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她一脸诧异的瞪着他,他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轻佻,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这样的莫少南无疑是极具吸引力的,可是她的心却是止不住的下坠。 “你……你什么意思?”她有些气恼的说道,脸色开始转白。 “什么什么意思?做好你情人的本分,老老实实给我在这里待着。” “莫少南,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只觉得羞恼得无以复加,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她孤注一掷的将自己置之死地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让她根本没有想到的结果。 “那我应该怎么对你?你给我说说看?”他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说道。 “我……我都和阿言睡过了,你还会要我这样一个和别的男人睡过的女人?你还真是伟大……” 她的声音已然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 他的反应已然说明对于她之前说过的和莫谨言之间的关系压根就不相信,在医院的时候他之所以会恼怒会打了她一巴掌也是基于本能的反应,是个男人都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扣定绿帽子在自己的头顶,尤其她拿来做挡箭牌的还是他一直非常抵触的人,这个事实让他生气让他愤怒。 然而当邵靖雨企图回到别墅拿走自己的东西时,她所有的反应,无时无刻不把莫谨言放在嘴边,她脸上刻意的挑衅时时的刺激着他,可是他却感觉不到有多少生气了,反而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傻帽的可以,她变着法的想要脱离他的掌控,跟他拼命,伤害自己,现在又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可是她压根就不清楚男人的心性。 越是逃离越是反抗,越是激起了他强烈的征服欲望,她的性子清冷倔强,有时候固执得就像是一块带着棱角的石头,咯得他肉疼。 然而他自己也不清楚原本只是玩玩的心态,现在的他却是较真起来,从没有哪个女人会将如此出众的他不放在眼里,哪个不是对他趋之若鹜?偏生他这个穷酸的女人一个劲的跟他对着干。 她哪怕也学着跟那些女人学着妥协他,顺着他,温温柔柔的待在他身边,不出个把月他索性也就腻味了,而现在,他还就有一种誓不罢休的心态了。 他还就不相信不能让这个该死的女人从心里对他 妥协,甚至对他产生依赖,他甚至觉得这是一个很有趣的挑战。 “只要你的心在我这里,我可以不计较,谁还没点过去?我想要的只有你的现在和未来。” 他的声音尤为的低沉,像是大提琴的音符,在她的心头落下一丝莫名的涟漪。 她的脸色已然泛白,他刚才的话明明就是她刚才对他说的,他如此信手拈来的说出口,于她简直就是赤果果的羞辱,他的声音那样的抒情,他的神情那样的自然,若是不知情的外人一准以为他是在对心爱的女人表白,可是邵靖雨知道这压根就不可能。 “你要我的心?我若没记错的话你之前还口口声声说压根就不稀罕,你这样说话出尔反尔,你连你自己都骗不了,你妄想再控制我。” “女孩子老这么歇斯底里的发火,对身体也不好,貌似还容易长皱纹,何必?乖乖待在我身边,我跟你保证不会再打你,会好好疼你,嗯?” 他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他温软的指腹摩挲着她的皮肤,瞬间激起了一层层带着惊悚般的战栗。 她戒备的盯着他带笑的脸,像看个怪物一般的眼神死死的纠着他的眸,她不会相信他的说辞,她也不会相信他态度转变只因他口中说的要好好疼爱她? 理由呢?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究竟为什么转变得这么快,一定有阴谋,他一定是故意的,可是为什么? 第五十二章 无处可逃 一个喜怒无常的英俊男人突然莫名转性变得温柔体贴的起来,这个认知对于邵靖雨来说无疑是惊悚的。 “我要回学校,我借了舍友的衣服,明天她还要穿的,我必须还给她。” 她觉得自己这个借口挺牵强的,可是无论找什么借口,只要能离开这里,远离莫少南这个人的存在,她就觉得没什么是不能说出口的。 “行,等下我派司机送你过去,不过先在这里吃过晚饭再走,陈叔特地晚上加了菜,你也不希望他一片好心最后却是白费了吧?” 他说得很是理所当然,她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竟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用语。 在这个别墅,除去莫少南对她不稳定的态度,其余的人都是客气有加照顾有加,尤其是管家陈福,虽然一把年纪,但是对待她却一向和蔼可亲,就像是自己的长辈一般,当她遭受到莫少南的无端刁难时,她总是会无意看到陈福对她抱以心疼又无奈的眼神。 他们只是别墅的帮佣,即使有心也是阻止不了莫少南的。 她抬眸,视线中只见陈福指挥着小何与小燕将丰盛的饭菜一一摆上桌,她再次看到他看向她的心疼的眼神,只是今天显然又多了一丝欣慰。 想来连身为管家都他也被莫少南今天的变化而高兴? 她不由得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肩膀却被他自然的搂住,整个人便被动的随着他的脚步往餐桌走去。 一把将她按进了座椅上,邵靖雨依旧反射性的背脊僵硬,她依旧戒备的抬眸看着他一脸随性的表情。 桌上的菜肴都是她平时喜欢吃的,可是现在,在这种莫名压抑的气氛之下,她只觉得没有了胃口。 “尝尝这个,味道不错,这虾仁也很新鲜,趁热吃比较好。” 他用勺子给她盛了好些嫩嫩的虾仁到碗里,跟着就这么看着她,她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虽然淡淡的,可是她依旧清楚的看清了内含的不容拒绝。 她夹了个虾仁放进嘴里,慢慢的嚼着,食不知味。 他似乎心情不错,吃得津津有味,而她味同嚼蜡,只盼着时间赶紧过去。 不知道是她自己多心还是他真的觉得饭菜太过好吃,整个用餐时间于她竟是相当的漫长,其实她看着桌上的菜肴,基本上也就少了几筷子的量,可是莫少南却整个意犹未尽的样子,压根就不打算放下筷子似得。 她已然焦急起来。 “我吃饱了,我走了。”她猛的站了起来,幅度有些大,只听椅子与地面摩擦的一声吱,在这偌大而安静的大厅尤为的突兀。 不知怎的,有一股冷汗直直的从后背就冒了出来。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而是拿过一旁的湿巾极有耐心的一点一点擦着手指。 她就这么站着,看着他慵懒的靠着椅背,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好看,动作优雅干脆,一如他高高在上的姿态,他只是轻挑了下眉峰,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便顿时有种不自然的后怕。 “脸色怎么看着不是很好么?” 他丢下手中的湿巾,跟着双手环胸就这么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别做戏了行吗?你想怎么对付我你就来啊!装成一副圣人的样子,我告诉你,我不怕你。” 她很是气恼,胸口止不住的剧烈起伏着,她想要压下心中那股不安的情绪,可是他完全没事人的样子却时刻搅扰着她的神经,她明白这个男人有着很深的城府,他能这么快的转变态度可见其人的心机之深。 她完全斗不过他,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她讨厌死这种被动的感觉。 “我也没有要你怕我啊!我说过了从现在起我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我会学着体谅你,心疼你,以前也是我脾气不好,但是现在我在学着关心你,我想对于一个虚心学习的人,你总不忍心再绝情的拒绝他吧?” “我不需要你体谅我,更不需要你的心疼,莫少南,只要你放过我,你压根不需要去做什么改变,你想怎样就怎样,我有自知之明,我压根就没这资格要你为我改变。” “可是我就是觉得应该为你改变一下呢!” “你……”她气极,焦灼逐渐化为冷漠,咬肌动了动,她冷声道:“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备车,送小姐回去。”他的声音有着厚重而强硬的底气,管家听他这么一说立刻麻溜的去备了车。 他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高大挺俊的身姿一如既往的充斥着压迫感,嘴角淡淡的勾起,他说:“去吧,不过可要乖一点,别再让我操心懂吗?以后放学还是回到这里住,司机会定时接你。” “我住宿舍。” “不行,宿舍哪有这里的条件呢?我可不想委屈了你。” “我只是个穷酸的学生,住不起这么好的房子,宿舍更适合我。” “别犟,听话一点,嗯?”他伸手揉了揉她头顶有些杂乱的头发,短发下的她,脸蛋更显得小巧,她清亮的眸子带着不服输的倔强,让她整个人都多了一丝英气。 “你究竟想干什么?你直接说出来行不行?”她已经有点崩溃的趋势了。 “对你好,一如你所说的像莫谨言那般让你开心让你快乐,他能做到的我一定会比他做得更好,相信我,我比他更值得让你信任。” 邵靖雨吃惊的望着他一脸的认真,这还是那个睥睨一切的莫少南吗?他竟然会跟他人做比较?她只觉得心脏咚咚咚的跳得厉害。 “不……你们都不值得让人信任,我不知道你和莫谨言之间有着什么瓜葛,但现在至少我弄明白了一件事情,他变着法的想要激怒你,等你真的生气了,他又向你求和,而你现在,难道不是变着法的在报复我们?可是不管是他还是你,我都悲催的成为你们肆意玩弄的对象,不管你装得多真诚多温柔依然掩盖不住你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的事实。” “莫少南,原来你也会这么幼稚,别装了行吗?伪善不适合你,真正的你就应该像个变态的暴虐狂,你就只适合变态的活着而不是去假装个善良的人,因为你没有心,你没有心。” 她越发的不能控制自己,她甚至能预感到他发怒时让她恐惧的眼神,她拼尽全力的嘶吼出声,她确信他就是装的,可是她也不免在心里冷笑,他如果真的对她与莫谨言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恼怒的话她宁可他发狂似得折磨她羞辱她,而不是这样软绵绵的让她根本一点底都摸不着,她宁可死得明白也不要这般活得云里雾里。 她的话成功的激起了他的怒气,只见他俊朗的脸陡然见崩盘,她清楚的看见他眼中的阴鸷,像是淬了毒的利箭,恨不得将她射穿。 “看来你天生就有受虐的倾向?给你机会过过安稳的日子,偏生你还一个劲的跟我对着干?看来我真的是太纵容你了,让你这样可劲的埋汰我?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可怪不得我了。” 他的笑很深沉,可是邵靖雨却感觉到像是有无数的冰针射穿了她的背脊,只觉得冷意肆意的蔓延进四肢百骸,她的脸更加的白了,心也渐渐的沉了下去。 这才是她所知道的莫少南,霸道冷酷得让人心惊。 她下意识的退后几步却不想他健硕的身躯猛的向前一把扛起她放在肩上转身朝着楼上就走。 “莫少南,你 放我下来,你这个疯子,你到底要玩什么把戏?”她发疯似得捶打着他的后背,用力抬起上身揪着他的头发,不管不顾的挠着他身上的皮肤。 有火辣辣的疼袭来,他更加的生气却也更加的亢奋,呼吸跟着粗喘去来,他扛着她,步伐坚定有力甚至带着一丝迫不及待,他冷笑着勾着性感的唇角,他甚至有些自嘲起来,原来他就适合做个残忍的掠夺者,管他什么狗屁情爱,哪是他要去考虑的,他要做的就只有一点,让这个女人心甘情愿的从骨子里对他求饶,对他臣服,一天两天不行,那就一月两月甚至一年两年。 他一定会让这个固执到她让他生气的女人依赖上他再不会叫嚣着要脱离他的掌控,玩或不玩都只能由他说了算,等他玩腻了她的一天就算她哭着向他求饶他也一定会丢垃圾一样把她甩了。 他狠狠的笑了,这种认知让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不能自拔的兴奋之中,像是上瘾了一般。 她被他用力的抛进了柔软的大床,邵靖雨只觉得自己被撞得脑袋发晕,整个人都无力的瘫软下来,她忍不住哼哼两声,却不想于他竟像是催化剂一般都作用,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肆意的张扬开来,有一股燥热的情动在双腿间猛然聚集,他潋滟的桃花眼顿时变得炽热起来。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身,视线中却是他发狠的脱掉了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壁垒分明的肌肉线条充斥着极端的阳刚与力量,晃得她大脑一阵阵的发懵。 只一瞬她便如惊弓之鸟一般从床上弹起不顾一切的就要逃,可是他结实有力的长臂轻易的就阻挡住了她的去路,只一翻转就将她压制在身下,她抬脚对着他的小腹就顶,他轻巧的偏身躲开,她顺势往另一侧闪躲,可是他的手臂却是牢牢的抓住了她的脚踝,他冷冷一笑,伸手用力一扯,她猛的撞进他的怀中,跟着两个人便失去重心同时往后栽倒,摔在了地板上。 顾不得肩膀被撞得生疼,她惊慌的去推搡他,想要摆脱他的钳制,可是他的手掌却是带着滚烫的热度死死的贴住了她的后背,她已然被折腾得失去了理智,发疯般的与他对抗起来,他拼命的压制着她,她就发疯似得捶打着他,死死的拽住他的头发用尽力气的去扯,这是他惯用的对付她的手法,她就是要他也尝尝这种从神经蔓延开来的痛苦。 她赤红眼,盯着他的眼神俨然像是杀父仇人一般,可是莫少南却是笑了,笑得开怀又张扬,她尖锐的目光,困兽般的反抗在他眼里显然成了乐趣满满的小游戏,她拽着他的头发死死的扯着, 他觉得疼,可是他却并不恼,甚至更加的兴奋。 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剥了个干净,长臂扣着她的腰身轻易的翻转,她便坐在了他的身上,她充斥着恨意的眼神刀子一般狠狠的落在他带笑的俊脸上,她越发的孤注一掷,他就越加的笑意深然,她于他俨然就是笑话一般都存在,邵靖雨只觉得浑身都被悲凉绝望的情绪笼罩着,眼眶已然酸涩起来。 他坚硬的滚烫沉入了她的身体,她抗拒的扭动着身躯,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侵占,可是他的手烙铁一般死死的扣住她纤细的腰身让她无处可逃。 第五十三章 桃李争妍 她仍旧不放弃的与他厮打着,拼着命似得想要让他也尝尝疼痛的滋味,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用尽力气想要去弄伤他,她所看到的莫少南一如既往的噙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他的笑深深的刺激着她越发的疯狂起来,而她不顾一切的拼斗气势却是让他更加的亢奋起来。 脸上脖子上胸口上无一不被她的指甲挠得火烧火燎的疼,可是他却真的感觉不到生气,反而有种自骨头缝里涌出的欢快与激荡。 他抓着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笑意深深带着丝丝的蛊惑气息,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是一种浑厚的男低音,经过此刻放肆的渲染更是尤为的沙哑性感。 “打够没?继续打,你想怎么打都成,只要你高兴。” 她盯着他的脸就像是在看个疯子,没错,此刻的莫少南就是个疯子无疑,他竟然会任凭自己这么肆无忌惮的打他的脸而没有一丝的报复气息,这样的莫少南让她无端觉得害怕又憎恶。 她再度死死的揪着他的头发,他的发丝很柔软,触手有些滑滑的,恨不得扯离他的头皮,可是他仍旧没有恼怒反而满意的勾了勾菲薄而性感的唇角,跟着她直感觉到他膨胀的火热狠狠的往上顶了一下,一阵莫名强烈的电流瞬间从小腹升腾蔓延至全身,她惊慌得无以复加,死死的咬紧着粉唇,可是他刻意加重的力道以及丝毫没有给她缓冲机会的频率终是划破了一个口子,她似乎听见自己发出了一声叫做浪荡的声音。 她拼命的摇着头想要阻止那越加猛烈的惊颤,她恍惚中听见他说:“别抗拒我,宝贝儿,跟着我一起沉沦吧!” “不要——”她不可抑制的尖叫出声,随即而来的便是他带着浓烈的低吼声以及那强烈到叫她发疯的欢愉,她想还不如让她死了呢,在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身上竟然体验到了极致的感觉,于她简直身不如死。 她微喘着冷冷的瞪着他,她的眸色冷漠而嫌恶,他却是上前在她的脸上用力亲了一口。 “我的表现还让你满意么?”他低低的笑了,伸手搂过她的腰肢紧靠着他,她刚挣扎了一下,他便惩罚似的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她吃痛的瞪着他:“莫少南,你还想干什么?折磨得我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要不再来一次?我可是随时都能奉陪到底,谁叫你这个讨厌的小嘴竟然说我那方面不行的,嗯?这就是对你乱说话的小小惩罚,别说你真的没感觉?那刚才是谁忍不住尖叫出声的? ” “你有完没完?”她只觉得气血上涌,整个脸连带脖子都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她恨恨的瞪着他,更多的却是无地自容与羞愤。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乖乖睡觉吧!”他拉过她的手环住自己的腰身,一只手枕在她的脑袋下面,另一只手牢牢的贴着她细滑的后背,双腿牢牢的缠着她的,邵靖雨只觉得自己被他搂得就要透不过起来。 她双手下意识的抵住他结实的胸膛。 “你能松开我吗?我都要呼吸困难了。” “嗯?那我给你续点氧气得了。” 她只听他一声细微的戏谑的笑,跟着嘴唇便被他牢牢的吻住,她吃惊的瞪大了双眼,本能的开始反抗起来。 “别动,我就亲你一会儿,你要再乱动的话,我可就不能保证是不是会再来一次,乖……”他低沉沙哑的声音瞬间就叫她再不敢乱动,她只觉得自己被动得抓狂,她努力忍住那汹涌的怒气,他叫嚣的火热已然重振雄风,跃跃欲试的抵在她的大腿处。 整个身子都止不住的僵硬起来,可是背脊往上却是有种丝丝的热流逐渐变得清晰浓烈,她恨恨的瞪着这个犹自沉浸的男人,只等着他赶紧结束,可是他放佛越吻越猛烈起来,跟着在她来不及反应的空隙他已然翻身而上,再度将他昂扬的火热沉入了她的体内。 “莫少南,你这个骗子,你混蛋……” “雨,给我吧!我会好好疼你的,相信我好不好?宝贝儿,就让我死在你身上吧……” 他的声音如丝竹之悦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温柔,她竟然听到他喊她的名字。 他喊她雨……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荡而来的声音,带着莫名蛊惑的气息,那样的轻柔那样的细腻,一瞬间竟叫她无法自拔的沉浸其中。 翌日,清晨。 邵靖雨下楼便见莫少南坐在餐桌上悠闲的吃着早餐,他依旧拿着一份报纸认真的看着,他的面前依旧放着一杯牛奶,白色的盘子里放着两片烤土司,有新鲜的火腿片,泛着淡黄色的干酪。 她看见他放下报纸,拿起湿巾擦了擦手,跟着拿起吐司片,用小刀刮了些干酪涂在上面,再夹起两片火腿片放在中间,一片嫩得发绿的生菜叶,将另一片吐司合上,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不失优雅,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与张扬。 这个餐厅残存着她不堪回首的记忆,她不顾一切的企图用自残的方式摆脱他的桎梏 ,而结果,她却依旧没有任何反驳余地的站在这里,看着他吃着早餐,她于他压根就不存在任何威胁。 她抬起手掌看着包裹着的白色纱布,有丝丝的痛感传入大脑,似乎在提醒着她曾经的行为是有多可笑。 她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小何依旧麻利的上来给她端上了早饭,依旧是清粥小点心搭配爽口的小菜。 他抬眸,看着她依旧淡漠的脸蛋,放下手中的早餐,拿起湿巾擦了擦手。 “今天我休息,等下吃完早餐我带你出去逛逛,看你这样一天到晚都闷闷不乐的样子,没的把你憋坏了。” “我要去学校,今天有很重要的课。”她看了他一眼复又垂下眼盯着碗里的粥。 “你都快毕业了,说穿了现在也就是等着毕业实习的阶段还能有什么重要的课程?也不想个靠谱点的借口。”他不着痕迹的嗤笑了一声。 邵靖雨忍不住气恼起来,她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总是高高在上一副他说了算的口气,她抬眸定定的望着他道:“我就是不想跟你出去行了吧?这个理由应该是最靠谱的了吧!” 她也嗤笑了一声,冷冷的眸色无端带着讥讽的嘲弄。 “你这一天到晚不给我找点不痛快,你就过不好了是吧?我耐着性子的跟你说话,你倒好,见天的给我摆脸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莫少南绷不住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依旧冷着一张脸,勺子在粥碗里漫不经心的打着圈。 莫少南看她这个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不上道的女人简直要把他气死。 “卧槽——”他忍不住咒骂一声,跟着就是他面前的杯碟被无情扫落在地上的碎裂声。 她被吓了一跳,心口突突的跳着,抓着勺子的手紧了紧,却是依旧不发一言。 抬眸,却是他带着怒气的背影快步消失在了门口,整个人顿时无力的松懈下来。 直到听到汽车的轰鸣声逐渐远去,她方才挤出一抹轻松的笑,跟着噌噌噌的上了楼,跑到露台,清楚的看见他那辆黑色的宾利车没入寒冷的晨光中。 她简单收拾了下便下了楼,司机已经将车子开了出来,乍见她出来忙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邵靖雨有些吃惊的看着一脸恭敬的司机,却听他说:“邵小姐,是莫先生吩咐我等你出来就送你去学校的。” 她愣了一下,他不是 生她的气么?不是说她不上道的么?怎么还会特意吩咐司机等在这里,只是这样的思维也就是一刹那,她晃了晃脑袋跟着自嘲起来,她为什么要去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想做的事情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的,与她何干。 宝马车依旧在她嘱咐的地点停了下来,她下车对司机道了谢便往学校走去,拐过一个路口便到了t大的校门口,她目不斜视的往里面走着,压根没有注意到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捷豹轿车。 “姐姐,姐姐——” 她听到有人在喊,本能的回头,眸中顿时涌上惊讶,她转身朝着那辆黑色的捷豹轿车小跑了过去。 宋妍儿一脸惊喜的笑看着她,等她走近了忙上前就抱住了她,整个人更是激动又兴奋的小跳着。 “妍儿,你怎么会在这里?”邵靖雨笑看着她问道。 “姐姐,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电话也不接,我都担心死你了。” “对不起,妍儿,发生了一点事情,没来得及告诉你,耽误了你的辅导功课,我真是抱歉。”邵靖雨满含歉疚的看着她说道。 “没关系的姐姐,你没事就好,只是……”她顿时欲言又止起来。 “怎么了?” “姐姐,我妈妈回来了,然后正好知道我的辅导老师,也就是你,突然找不到人,也没有提前和管家打个招呼,她觉得……觉得你可能不是很可靠,所以就决定要找人替换你,可是我已经跟她说了你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遇到了很紧急的事情所以才没来得及跟我说,可是我妈妈态度很坚决,但是我真的不想把你换了,所以我费了好大的劲说服我妈妈亲自见一见你,让她知道你不是不负责任的辅导老师。” “而且因为昨天的英语考试,我的成绩明显的提高了好多,我跟她说这都是你的功劳,没有你的辅导我根本不可能提升得这么快,因为打不通你的电话,所以我就想试试看能不能在学校找到你,没想到我们刚到这里就正好看见了你,本来我还以为要是在学校也找不到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服我妈妈,要知道我妈妈她,一旦决定的事情真的很难能让她改变决定,不过还好,我真的找到你了,我就放心很多了。” 她看着宋妍儿一会儿担忧一会儿释然的笑,心里顿时被内疚填满了。 “对不起妍儿,都是我的错,我……” “姐姐,你跟我来,我妈妈就在车里。” 她没有说完就被宋 妍儿拉着往捷豹轿车走去,墨黑的车窗看不到里面任何的东西。 后座车门打开,她看见宋妍儿一脸期待的笑意探身进去,语气却是有些小心翼翼。 “妈妈,这个姐姐就是我的辅导老师,她可是t大的高材生呢,你相信我,她真的很好的。” 邵靖雨默默的站在一侧,她听见了宋妍儿语气中的那一抹近似乞求的意味,这种认知更是叫她有种无地自容的羞愧。 有很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满脑子都混沌一片找不到出口似得,她看着宋妍儿的背影,那样一个简单纯真的女孩,脑中赫然想起那可能成为她未来的丈夫,却在昨晚与她鱼水交融的纠缠在一起。 她不由得紧咬着嘴唇,只见宋妍儿直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她抬眸,看见那宽敞的车后座内,一抹深蓝色的身影,直到她的脸逐渐变得清晰,邵靖雨没来由的心口猛地一沉,像是有什么很珍贵的东西突然爆烈开来变成她再也抓不住的碎片,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它们消失。 她的脸已经变得雪白,怔愣着一双眼看着那抹深蓝色的身影站在了她的面前,她只觉得嗓子瞬间干涩起来,有熟悉却又模糊非常的影像在脑子里碰撞着想要重合在一起,她不由得微眯起眼睛来,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那模糊的身影到底是什么?是她经常会做的那个梦吗?梦里那抹迫不及待奔着轿车而去的身影,那轻快到似乎要飞起来的脚步,那绝情到没有一丝留恋的声音——谁会带着累赘去追寻自由与享受? 像是被人迎头浇了一盆冰水,邵靖雨只觉得冷得厉害,她定定的看着面前这个有着雍容华贵仪态的女人,一头漂亮的长卷发,精致得体的妆容,无不彰显着她的高高在上与浑然天成的高贵。 垂在身侧的双手却是慢慢的紧握成拳。 “我只看到了极度不负责任的敷衍。”尚茵梦却是冷眼瞟了眼一脸漠然的邵靖雨,微转过头,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便见一直照顾着宋妍儿的女管家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信封递到了邵靖雨的面前。 “这个是夫人吩咐结算给你的工资。” “妈妈,你这是做什么?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你……你怎么出尔反尔?”宋妍儿惊诧的声音传了出来,她一把上前伸手就拍掉了管家手中的信封,任由它掉在了地上。 “管家,带小姐上车。”尚茵梦却压根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冷声吩咐着转身就要坐进车里。 宋妍儿却是猛地一把拉过了 邵靖雨的手退后了几步,脸上有着邵靖雨看不明白的悲愤。 她拉过宋妍儿的手在她手背上安抚似得拍了拍,宋妍儿转过头来看着她,眸中已然泛红。 “妍儿,你先回家吧!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是我做得不好,我谢谢你还能这么相信我,做不成你的辅导老师,我们还依旧是朋友不是吗?我不想因为我的关系让你和你妈妈闹不愉快,不值得。”她摇了摇头说道。 “姐姐,你不明白……你不明白……”宋妍儿却是拼命的摇着头,可是她的手却是牢牢的抓着邵靖雨的手,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放佛只要一松手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邵靖雨只觉得心疼,她捕捉到了宋妍儿眼中的惊怯,她的手都在抖,然而她看着尚茵梦这个妈妈的眼神却是充斥着无比的忌惮与那不值得一提的希冀。 “我只答应你来见一见你口中的好老师,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还要继续留她在你身边给你辅导功课,妍儿,听话,跟妈妈回家,妈妈会给你找到一个更加称职的老师。”尚茵梦说话的口气很是平稳,却夹杂着完全不容辩驳的强硬。 “妈妈,我已经长大了,我想……我想自己决定我的喜好,你就不能给我这一次机会吗?”宋妍儿有些哽咽起来,眼中却依旧残留着一丝挣扎与抗拒。 “妍儿。”尚茵梦冷喝一声,眸色已然变得凌厉起来。 邵靖雨明显感觉到宋妍儿身体不自然的瑟缩一下,她忙上前一把按住她的双肩想要给她尽可能的安慰,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宋妍儿转过头来对着她笑了一下,带着凝重的凄然,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被扯疼了。 “夫人,您不应该这么逼她。”她终是忍不住上前开了口,望着车后座的那抹高冷的身影,她只觉得有股怒气噌噌的漫上心头。 “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在我面前说三道四?”尚茵梦却是嗤笑一声冷冷的睨着她,邵靖雨只觉得自己被堵的一口气生生的堵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难受得竟一时间无言以对。 “妈妈,对不起……” 邵靖雨看着宋妍儿对着车内的人凄惶的笑了一下跟着拉着她的手就跑,那仓皇的脚步俨然是好不容易逃脱出猛兽的追捕范围,拼了命的想要逃的更远的小鹿。 她清楚的听到了身后来自宋妍儿母亲不敢置信的暴怒,可是她却无端的笑了,为了宋妍儿陡然喷发的勇气。 不知道转了多少弯,两人方才 停下脚步扶着膝盖不住的喘着气。 两人四目相对跟着不约而同的噗嗤笑了起来,那样的彻底那样的开怀。 “姐姐,我居然也可以这么勇敢。”她的脸上有着异常兴奋的神采,红扑扑的脸蛋,无比的清新可爱。 “是啊!我都佩服你了,不过妍儿,你总是要回家去的,现在的逃脱都只是暂时的。” “没关系的姐姐,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只是现在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姐姐,你愿意陪我一起吗?” 邵靖雨看着她期待满满的目光,笑着坚定的点了点头。 于是二十分钟后,两人打车来到了y市标志性的cbd商务中心,抬头,只见面前的这幢几乎望不到头的摩天大楼巍峨的耸立在最繁华的地段。 正午的阳光肆意挥洒在灰蓝色的玻璃幕墙反射出阵阵强烈的光晕,邵靖雨只觉得看得头都晕了,她收回视线却见宋妍儿明显一脸的紧张。 “妍儿,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姐姐,如果我说我是想为了自己的未来争取多一点的主导权,你会不会觉得我是痴人说梦?” 宋妍儿的眸中闪着晶亮的光芒,那是一种渴望与憧憬。 她却只能暗暗苦笑一声,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长发向背后捋了捋。 “怎么会?你比姐姐厉害,妍儿,你真的很棒。”她由衷的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宋妍儿笑着重重的深呼吸了一口,带着壮士就义般的坚定拉着她就往大厦内走去。 不出意外的是两个人都被前台拦住了,任凭她们好说歹说就是不放行。 “对不起小姐,您没有本公司的证件真的不能进。”前台依旧耐心十足的解释着,宋妍儿明显的有些挫败下来,转身,只见她原本失落的眸色跟着亮了起来,再度转身不死心的看着漂亮的前台小姐。 “我……我是你们总裁的未婚妻,不信你可以打电话给他确认一下。”她的声音都有些抖了,可是为了能上去见到本人宋妍儿当真是豁出去了,一直处在严格家教下的她也从来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语毕,她的脸再度红得像个樱桃。 可是一旁的邵靖雨却被她脱口而出的话给震得彻底呆住了。 未婚妻?那么宋妍儿来这里找的人难不成就是莫少南? 她一脸的惊愕,看着宋妍儿犹在坚持的背影 ,她只觉得口干舌燥,她更觉得自己俨然就是个笑话。 宋妍儿那么相信她,甚至不惜为了她跟自己的妈妈对着干只为了能将不合格的身为家教老师的她留下来,她不敢想象有一天当她知道自己与莫少南之间见不得光的关系会用怎样的眼光看待她? 而且那个男人还是她将来的未婚夫,可是现在那个男人却是包养她的金主。 没错,他就是金主一般的存在不是吗?不管她再怎么抗拒用他的钱,世人都会相信她就是莫少南包养的一枚情人,为了金钱出卖自己身体的下贱女人不是吗? 她已然百口莫辩…… “特助,您来得正好,这里有位小姐说、说是总裁的未婚妻。”为难的前台小姐顿时惊喜的喊出了声。 她的声音也扯回了邵靖雨混乱的思维,她不自然的伸手捋了捋额前的发丝,只一抬眸便见齐战踏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过来,她的眼中再度惊讶起来。 “我来处理。”齐战看了眼前台说道,前台小姐立马如获大赦般的点了点头转身去做自己的事了。 齐战就站在两人一米之隔的地方,他看着犹自鸵鸟般低着头的邵靖雨,利眸却是波澜不惊,视线微转便落在了此刻莫名一脸怔忪的宋妍儿脸上。 “我是莫先生的特助,这位小姐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不冷不热,甚至带着客气的疏离,邵靖雨抬眼见他正目视着宋妍儿的方向,心下跟着冷嘲一声,原来她还真是会自作多情,以为齐战这个莫少南身边最近的人会以为自己找到这里来还谎称是他的未婚妻?没有谁会比齐战更清楚她的身份,也没有谁会比齐战更清楚她对莫少南那种刻骨的恨与抗拒。 可是她刚才为什么会觉得紧张,那种感觉显然就是担心齐战会以为她用谎称是莫少南的未婚妻的说辞好成功的进去达到与莫少南见面的目的,还是那种女人为了和自己的男人能成功见面的迫不及待的心情,她刚才究竟是在想什么?她怎么会有这种可笑的担心? “我……我……我……”宋妍儿却是一阵语塞,她愣愣的看着齐战近在咫尺的脸,那样的陌生,那样的疏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太过猛烈,像是下一秒就会从嘴里跳出来,她控制不住的伸手按在心口处,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她从来都是个容易害羞的女孩,从来不会在人前多说一句话,和外人的交流也很少,除了邵靖雨,基本上她的社交是很窄的。 她不愿意以妈妈嘴里引 以为傲的上流社交层中的千金自居,也不愿意与同一个圈子里的富贵小姐们有多少瓜葛,宋家将她护得那么严实,索性她也就安然的居在自己的小天地,偶尔会有想要像只小鸟一样挣脱掉现在这个华丽的富贵牢笼想去广阔的天地间肆意遨游一下的想法,而邵靖雨的出现显然就是她心中那得以展翅的小小成果,她觉得这样就很满足了。 过完年她就十八岁了,少女该有的青春悸动从来没有机会萌发就被扼杀在摇篮里,她甚至会想自己是不是不会像很多女孩一样会遇到让她心动的男孩,那种心动的感觉会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她会偷偷的看爱情小说,会偷偷的看爱情电影,会偷偷的从其中找寻那种被美化而渲染的美好体验,可是,她所能做的只是跟着其中快乐或悲伤的基调而开心或伤感。 什么是心动?她仍旧一无所知。 而此刻,她按着心口的手掌清晰的感觉到了那狂烈的震动,她的眼像是磁铁一般落在齐战面无表情的脸上久久不能移开,她感觉到了体内那股莫名的热度,烧得她脸颊滚烫,思维也跟着混乱起来,她像是看不够一样眨巴着无辜而清澈的双眼不想错过他脸上任意一点细微的表情。 “我……我叫……我叫宋妍儿……唐宋明清的宋……桃李争妍的妍……” 第五十四章 那我呢 “你就是宋小姐?”齐战微眯下眼睛说道,跟着薄唇抿了抿。 “是……我是宋妍儿……”她愣愣的应声,对于他客气疏离的语气,她竟觉得有些不适应,她刻意说了自己的名字,心里却是想着这个人要是喊一声她的名字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必须先问一下总裁有没有时间见你,请稍等一下好吗?”齐战客气的解释道。 “没关系,我没关系的。”宋妍儿忙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急切又坚定。 她看着齐战转身走开了几步掏出了电话,肩膀被人攀住,她转头却见邵靖雨脸色有些发白的看着不远处的齐战。 “姐姐,你的脸色好像很不好的样子。”她担忧的说道。 “我没事……对了,妍儿,你来这里想做什么?” 她感觉自己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底气很虚,她压根就不知道这栋大楼就是莫氏家族的容太集团总部,若是知道宋妍儿是要来这里找莫少南,她绝对会想尽办法的拒绝陪宋妍儿一起来。 她算什么呢?看着宋妍儿和莫少南这对正经关系的未婚夫妻面对面相处,她在旁边做个电灯泡?她的脸皮还没到这么厚的地步。 “两位小姐请跟我来吧!”齐战收了电话便示意她们两人跟着他走。 站在几乎静音的电梯内,邵靖雨只觉得自己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等下真要见到莫少南她该怎么自处,若是莫少南在宋妍儿面前表现出对她很熟稔的样子,她该怎么跟宋妍儿解释这其中的关系? 随着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她冷不丁的吓了一跳,睁着一双显然被吓坏的双眸愣愣的看着眼前这明亮清新的空间。 她注意到齐战看过来带着询问的眼神,她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避开了他的目光。 两人跟着齐战来到了莫少南位于顶层的办公室,近百平的工作区域,装潢一如别墅的风格,黑白灰清冷的三色,进门抬头便是硕大的一面玻璃幕墙,可以清晰的俯瞰远处的风景,甚至连对面的办公楼里面的工作场景也能看得一清二楚,邵靖雨下意识的走了过去,只一垂眸,那看不到尽头的低处,所有的人车景象都像是轻易就能被她的手掌所覆盖,渺小到让她觉得晕眩,恐惧。 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远离那放佛要将人吸附进去的透明的高度,转身,入目的则是一整排的深褐色的长方形书柜,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籍,非常整齐的排列着,她甚至都闻到了木质夹杂着 纸质的味道,给这过分清冷的办公室增加了一丝回暖的味道。 这是她第一次走近只属于他的独立空间,每个空间似乎都飘荡着一种叫做莫少南的气息。 邵靖雨只觉得有种坐立难安的滋味,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了,和宋妍儿两人规规矩矩的坐在会客沙发座上,齐战吩咐秘书进来给她们上了两杯咖啡,她闻到了很浓郁的咖啡香,醇厚悠远,不常喝咖啡的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显然是咖啡中的极品。 “两位请稍等一下,总裁很快就会回来。”齐战有些抱歉的笑了笑,转身便出去了。 邵靖雨转头,正好看到宋妍儿尤其望着那紧闭的门口处,眼中却是止不住的失落与留恋。 “妍儿,你来找莫少南……之前我听你说过他会是你……将来的未婚夫?”邵靖雨有些试探性的问道。 “姐姐,不瞒你说,我来找他就是希望他能出面解除我和他之间的联姻,来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想努力争取一点我自己的主导权吗?我知道我妈妈是不可能会同意我的想法的,所以我想要是由莫先生提出解除婚约的话,我妈妈就没有办法再逼迫我了。” 她的话让邵靖雨吃惊,她看着宋妍儿的眼神显然有着不可思议,她从来不会想到如宋妍儿这样一个乖巧单纯的女孩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对抗她的家族,她的母亲,只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虽然她的做法有可能只是以卵击石,但是她迈出了这一步,她就是让人刮目相看的。 “可是,你怎么能确定莫少……那位莫先生就一定会同意呢?假如他已然深知联姻会带来的利益于他的家族企业是百利而无一害,或许他已经和他的家族达成了共识,联姻对他来说就是势在必得呢?” “我……我不知道……”宋妍儿显然有些发愣起来,她没有想到过这一层,原本她在自己妈妈面前逃了出来然后来到这里想要见莫少南这个做法都是因为一时的冲劲,有那么一刻她就是不想被自己的妈妈事事都掌控在手里,她就是想要搏一搏,可是当她带着千钧一发的拼搏气势来到这里有可能最后只会是无功而返,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继续面对。 就在两人为各自的心思默默不语时,办公室的门开了,两人均是被吓了一跳跟着不约而同的抬眸看向门口处。 在看清来人那熟悉的高大俊挺的身影时,邵靖雨只觉得心口再度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有血液急速的流进大脑然后猛地回转至心脏,她只觉得身体 无端的涌上一股热度,烧得她整个脑袋都有点发晕。 双手下意识的握紧成拳,她努力想要平复自己的情绪,可是当他目不斜视的走过她的面前直直的走向那张宽大的办公桌直到他坐定下来,似乎都将她当做隐形人一般。 邵靖雨有一瞬间的豁然,她于他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这样的认知让她有些庆幸。 她看着齐战就站在他的身侧,不时的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他面前批阅,一份接一份的,她能看见他俊挺的眉峰,高挺的鼻梁,他不苟言笑的认真脸,整个人都无端散发着一种王者气场,掌控全局的睥睨之气。 她的心慢慢的沉了下来,内心却忍不住的自嘲起来,这就是云泥之别啊!她有什么资格可以在他面前叫嚣博弈?这样强大到只能让她仰视的男人,她在他面前真的只能渺小如蝼蚁罢了。 她看着他看了看腕表,跟着双臂抵在桌面上,两手交错,一脸淡然的看向了她。 “你们有五分钟的时间。”他冷冷的说道,看向她的视线却是早就转向了一旁显然在酝酿如何开口的宋妍儿。 “莫先生,我是……宋妍儿,今天我有点冒昧来找你,就是想请你出面解除我……和你的婚约关系,拜托你了。”她咬牙说完就站了起来对着大班桌后面的莫少南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 她的举动惹得他冷冷的挑了下眉峰。 “你就是宋郁的妹妹?” 宋妍儿吃惊的抬头看着他,就为了他突然提到的那个她血缘关系上的哥哥,可是她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个哥哥了,莫少南没有说她父亲或者母亲的名字,反而说出了她哥哥的名字,一般来说这是不太符合常理的,一般人肯定会说你就是谁谁谁的女儿,谁谁谁的千金?而不是说你是谁谁谁的妹妹?毕竟宋家主事的人压根就不是她的这个叫宋郁的哥哥,甚至于这个哥哥在整个宋家都几乎是被忽视的一个存在,可是他的名字却出现在了莫少南的口中。 “是……宋郁是我的哥哥……”宋妍儿讷讷的点头,看向他的目光显然有了忌惮。 手中把玩着一支签字笔,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发出断断续续的咚咚声,像是敲击在人心口的鼓点,伴随着莫名的紧张与深沉。 “你最好问一下你旁边的那位,看看她是不是希望我会和你结婚成为一家人。”他漫不经心的开口,然而他的话却像是平地惊雷一般震得邵靖雨耳朵都疼了。 她豁的站了起来,一双眼带着十足的憎恶狠狠的瞪着一脸玩世不恭的莫少南,却见他似乎心情很好的竟然笑开了,整个人都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已然炸毛的愤怒。 “姐姐?”宋妍儿诧异的微张着小嘴,跟着站了起来,就是再反应缓慢的她也察觉了邵靖雨和莫少南之间古怪的气场。 她努力压下胸口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眼神却是不安的闪烁不停,转身拉过宋妍儿的手就要走。 “站住,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以为这是你家,可以这么随便?”他刻意刁难的声音带着冷冷的气息一下一下挠着着她紧绷的神经,她握着宋妍儿的手下意识的收紧。 “姐姐,你怎么了?你和莫先生认识吗?”宋妍儿试探着开口问道。 “不认识,妍儿,我不觉得这个人会同意你的请求,因为他压根就没有心,他就是个暴虐狂,以看别人痛苦为乐趣,我们再想别的办法,这里就是个是非之地,我们赶紧走吧!” 她眼中充斥着的愤怒与嫌恶清晰落在了宋妍儿的眼中,对于她说的话,宋妍儿更加的云里雾里了,她自己转头却见莫少南正一脸的冷沉,眸色带着骇人的犀利正定定的看着背对向他的邵靖雨身上。 “姐姐,你和莫先生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宋妍儿企图缓和眼前僵持的气氛,却见邵靖雨陡然冷哼一声笑了起来。 她转身,定定的看着莫少南,眼中闪过一丝求和的柔色。 “妍儿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她值得被人好好对待,莫先生,请你不要为难她。” 莫少南却是冷笑一声,跟着站了起来,步伐坚定又带着一丝慵懒的慢慢走到了她的面前站定。 潋滟的桃花眼泛着迷人的光泽,像是幽深的千年古井,只在那专注的瞳孔深处漩涡一般将她的剪影悉数吸附进去,久久不能回旋。 “那我呢?又值不值得让你稍稍给点好脸色呢?见天的一张苦瓜脸对着我,当我天天上火呢?需要你做雷锋来天天给我灭火?没得把我冻死了都。” 第五十五章 莫须有 邵靖雨一脸惊愕的望着他。 这还是那个会让她从骨子里就产生恐惧与戒备的莫少南吗?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刚才在讲什么?为什么他说话的语气就像是个在跟妈妈讨糖果吃的小娃娃,还是那种没有拿到最好最大的糖果而不满的抗议撒娇。 她看他的眼神中显然是满满的你吃错药了吗的错愕。 “你……你在说什么……”她只觉得口干舌燥,舌头都像是打结了一般,她已经被他彻底搞混了,最近的莫少南似乎很喜欢做出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情。 她只觉得有种深深的无奈困惑着她,让她十分的抓狂,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姐姐,你跟莫先生真的认识啊!”宋妍儿插进话来,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眸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转,跟着小嘴却是勾起了欣喜的弧度。 本身对于邵靖雨竟然会和莫少南认识这个突发事件已是叫她觉得十分的疑惑,因为在莫少南出现之前邵靖雨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透露半分,直到莫少南这会儿说出那样一句暧昧不明的话,她清楚的看见她脸上明显震惊又无言以对的表情,这才确定这两人之间肯定有着什么瓜葛。 她丝毫没有因为邵靖雨对她有所隐瞒而气恼,甚至天真的以为莫少南这个高高在上的俊美男对邵靖雨肯定是不一般的,她甚至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小心思,若是莫少南和邵靖雨两个人会发生点什么,那么他就没有理由再去遵循两家的联姻,或许会因为邵靖雨的存在而拒绝与宋家的联姻了。 宋妍儿的笑却让邵靖雨更加的莫名与羞愧,她只觉得脸颊烧得滚烫,那是一种像是被人窥探了最见不得光的阴暗处,有着彷徨与自卑,更多的则是羞耻。 “妍儿,我……” 她有些着急的看向宋妍儿,下意识的想要跟她说清楚,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难道她要说自己是被莫少南要挟成为他包养的情人吗?自己是被逼迫的,甚至曾经因为无意间知道她与莫少南在新年后可能会成为未婚夫妻的消息而自责懊悔过,因为她辜负了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的信任,因为她在今天之前都曾躺在这个男人身下承受着他肆意的掠夺,她甚至感受到了那极致而又抗拒的欢愉?而这个男人已经有了一个特殊的头衔——宋妍儿的未婚夫? 手脚止不住的发冷,即便在这暖意十足的室内,她依旧控制不住体内涌出的寒意,那是一种带着耻辱的气息,生生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姐姐 ,你和莫先生是在……谈恋爱吗?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啊……我知道了,是不是上次我跟你说我妈妈会在我满十八岁后就要我和莫先生订婚的事情,在那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和莫先生的关系,这段时间你肯定很为难吧?你把我当朋友,可是我却无意中让你陷入友情与爱情的两难中,我真是太大意了,今天还拉着你陪我来找莫先生,姐姐,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宋妍儿时而疑惑时而惊喜跟着便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反应,这样的她让邵靖雨顿觉无地自容。 她以为宋妍儿已经看出了她和莫少南之间的不正常关系,可是此刻宋妍儿的话却完完全全与她所想的不在一个频道上,这个女孩竟然会觉得她是在和莫少南谈恋爱,甚至因为和莫少南这个联姻的梗而对她抱歉。 “妍儿……我真的……” 她冷不丁的苦笑了一下,已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联姻的事情纯粹是莫须有,我还没有饥不择食到要跟个未成年绑定未来的走向,误人子弟的事情我还没这个兴趣,更何况你是……宋郁的妹妹。” 莫少南嗤笑了一声说道,没人注意到他在说出宋郁这个名字时眸中闪过的一丝莫名的冷酷,只是转瞬即逝,好看的桃花眼中再度恢复成一贯的轻佻与漫不经心。 “是真的吗?莫先生,你真的不会同意联姻的事情?那真的是太好了,我真的谢谢你!”宋妍儿开心的几乎要落泪了,她激动的双手合掌贴在唇边,眸中闪着欣喜的润泽,晶亮的如同璀璨的星辰,俏皮无辜得像是要看进人的心里去。 隔着手掌,她闪着喜悦的双眸不由自主的投向站在书桌旁边站得笔直的那抹身影,她看见他投过来的目光,没有征兆的四目相对,宋妍儿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再度跳得厉害,叫嚣着就要从嘴里跳出来似得。 她的脸蛋顿时绯红一片,有着小女生独有的娇俏与害羞,低着头,有意无意的搜寻着让她留恋的那抹身影,带着小心翼翼的好奇与莫名的欢喜。 这是宋妍儿从未有过的感觉。 虽然那个人很陌生,她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可是他的出现如同在她温水煮蛋似得生活中陡然从天而降掉入的一枚火球,瞬间沸腾了她的神经,激发了她的憧憬。 “你哪用得着谢我?谢她就成。”他不着痕迹的勾了勾菲薄的唇角,犀利的眸子却是闪着一丝玩味落在了邵靖雨的脸上。 “姐姐,你和莫先生在一起真的太 好了,我真的为你高兴。” 宋妍儿的神采有着从未有过的飞扬,看得她竟有些发愣。 “妍儿,我为你高兴,你的努力换来了你想要的结果,你才是最棒的。” 两个人开心的分享着此刻的喜悦,只是旁若无人的状态显然叫有些人看得不爽了,他看了看腕表,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只在扫过邵靖雨脸上那清浅的笑意时,眸色闪过一丝莫名的柔和。 “齐战,送一下宋小姐。”他开口吩咐道。 “是,总裁。”齐战应了声便走了过来站在离宋妍儿一米之隔的地方,脸上有着客气的疏离:“宋小姐,我送你下去。” “有劳了……”她讷讷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往门口走去,与邵靖雨拉着的手却被分开了。 “你干什么?”她吃惊的瞪着正抓着她手臂的莫少南问道。 “正好有事情要说清楚,齐战会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压根不用你操心。” 邵靖雨咬着牙想要挣脱开他的钳制,结果却是徒劳,她恨恨的看着他凑近的俊脸,那脸上闪过的一抹叫她恨不得撕碎他的似笑非笑。 “我是不介意在这个小丫头面前上演一幕少儿不宜的画面,倘若你还想挣扎的话,嗯?” 他的口气十足的流气,可是仍旧带着一副势在必得不容反抗的强硬,她虽恨得要死,可是余光扫过宋妍儿疑惑的小脸时,再强的抵触也只能暂时被压制在心里。 “妍儿,你先在下面等我,我一会儿就去找你。”她努力绽开一抹让这女孩安心的笑意,心下却是止不住的气恼。 “我知道的姐姐,你跟莫先生慢慢聊,不用管我的。” 宋妍儿笑着挥了挥手,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却是叫邵靖雨一阵无奈的感慨。 只听门嘭的一声关上,整个屋子里顿时只剩她和莫少南两个人。 只一瞬间,他结实的臂膀穿过她的腰肢一把就将她抱离了地面,邵靖雨吓了一跳,反射性的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却见他一脸得逞的坏笑,她来不及反抗便被他一手按住了后脑勺用力的贴向了他的唇。 她甚至清楚的感受到了他逐渐强烈的心跳与呼吸声,只一张口,他湿滑的舌便带着摧枯拉朽般的气势席卷了她的檀口,近似发狂的用力汲取着她口中的芬芳。 呼吸顿时变得困难起来,她涨红着一张脸,想要抗拒却终是被他一波接一波的掠夺压得完全没了抵 抗的能力。 “你有完没完……”在他终是满意的松开她时,她只听到了自己明显气息不稳的声音。 “没完,一早被你气跑,我还在想回去该怎么收拾你,没想到你自己竟然送上门了,说说看,看着我被你几句话就气得七窍生烟的走掉是不是心里特得劲?” “一报还一报,莫少南,你这么变态也该尝尝被人折磨的滋味,你不是被我气得,你压根就是被自己气得,你拿我没有办法,你不能让我对你服软,所以你不甘心,但是你也无计可施,索性走掉眼不见为净不是么?” “分析得还挺精辟,说说看,你现在是不是特嘚瑟,嗯?能让我莫少南跳脚的女人你做了第一个,高兴不?” 他顺势搂着她就坐进了沙发里面,腰肢被他牢牢的箍住,她下意识的挣扎,他就惩罚性的在她腰间捏了一把,她吃痛的皱眉,更是用力的瞪着他。 “我是高兴,我高兴的是你也会有吃瘪的时候,省得你一天到晚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目中无人,你也应该体会一下被别人当做空气无视的滋味。” “说,可劲的说,你这张小嘴还真是够利索,别想着用这些话来刺激我,小爷我都这么顺着你了,你说是不是也该轮到我收取点回报的时候了?” 他笑得肆意又邪魅,狭长的桃花眼潋滟无双,只是一眼便像是掉进深渊一般再不得挣扎,她看见他瞳孔中自己的小小剪影,那样的清晰,那样的明了,就连她脸上惊诧的神色在他闪耀的瞳孔中都是那样的清晰。 心口猛地一滞,他结实俊挺的身姿已然压倒性的翻身而上,有坚硬的火热实实的抵在了她的大腿处,有羞愤的燥热噌的泛上心头。 她咬着牙盯着他恨声说道:“莫少南,你就不能管好你的老二么?动不动的举枪,看来我应该考虑购置一把瑞士军刀才行啊!” “没想到你说起糙话来还真是没脸没皮,不过……我喜欢……” 他邪邪的笑着,摩挲着她的脸,她的唇,竟有种莫名的爱不释手,她的眸色依旧冷冷的,可是他却捕捉到了她眼底深处强忍的一丝悸动,他开怀的咧开了性感的唇角,跟着再无顾忌的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辗转吸允,再不舍得松开。 第五十七章 欠你三百块钱 “妍儿……” 邵靖雨喊了一声便小跑着过去。 “姐姐,你下来啦?”宋妍儿扯了扯嘴角应道,只是她眸中那明显的失落却是怎么都挥之不去。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脸色看着不是很好的样子。”邵靖雨关切的问道,眉心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宋妍儿伸手摸了下脸,跟着却是耸了耸肩道:“我没什么事啊!倒是姐姐你,脸上怎么红红的,像个红苹果似的。” 邵靖雨被她这么一说忙反射性的捂住了自己的脸,眸中闪过一丝难堪。 “可能急着找你,走得太快,热的吧!”她讷讷的说着,嘴角却是不自然的扯了扯。 脑中顿时徘徊着在莫少南办公室发生的一幕幕的画面。 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一把抱起她按在了办公桌上,就这么无所顾忌的冲进她的体内,肆意的发泄着他变态的欲望,她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可是她挣脱不得,甚至连喊叫的权利都不能有,她只能死死的咬着唇,将那一波一波肆意涌出的躁动的热度压制在体内,也不知是因为环境的特殊性还是怎么的,她只觉得那种眩晕的如腾空的快感第一次来得那样快速又猛烈,她终是扛不住的狠狠咬住了他的肩窝处。 最后不知怎么逃荒似的冲出了他的办公室,一路脚步不停的跑着,直到看见宋妍儿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她这才停下脚步,只是脸上那残留着情事过后再加上剧烈奔走过的红潮却是久久不能退却,难免给人无限的遐想。 这时齐战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给宋妍儿的咖啡。 “需要我送两位出去吗?”他客气的说道。 “不用了,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了。”说话的却是宋妍儿,一张小脸有着隐忍的失落可是却也倔强得像棵挺直的小树,她看着齐战的目光有着她自己都弄不明白的热切,可是当他至始至终只是用那一贯冷淡到刻板的眼神投射过来时,她只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 有数不尽的失落与难受交织在她的心头,她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有向一个陌生男人要联系方式的勇气,有种孤注一掷的意味,然而这样的勇气也只能发作一次,眼下的她在面对齐战没有感情波动的眼睛时,徒留的只是说不尽的哀伤,她想做的只能是逃离。 不等齐战回应,宋妍儿拉着邵靖雨就快步走出了大楼,直到坐上出租车,她整个人才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座椅上再不想动弹。 “妍儿,你到底怎么了?”邵靖雨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这还是那个会闪着晶亮神采的宋妍儿吗?这一来一去的神色变化完全就是两个极端,她也有些不解。 “姐姐,我……有点累了!”她有气无力的说道,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转过去看着车窗外。 “妍儿,你是在怪我向你隐瞒了和莫少南认识的事情吗?”她咬着唇,有些难以启齿似得开口说道。 “怎么会?姐姐,我没有这样想过啊!”宋妍儿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自责与歉疚,连忙坐直了身体转而看着她,脸上顿时变得紧张焦急起来,像是真的怕邵靖雨会这么认为。 “妍儿,我……我有苦衷的,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愿意和那个人有任何一点瓜葛,可是……或许这就是命吧!我无能为力,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隐瞒你,直到你上次无意间说你和他有……有联姻的关系,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甚至曾经想过若是你真的和他要结婚了,或许就是我重拾自由的时候,我甚至为此高兴,可是,当你说你不想和他有瓜葛的时候,我真的……我又高兴又失落,我庆幸你这样单纯的女孩没有遭受到那人的荼毒摧残,而我难过的是……我还是挣脱不开他,妍儿,我承认我有过不明朗的私心,但是……但是我……”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眼眶已然湿润一片。 邵靖雨的欲言又止以及她眸中的种种挣扎都让宋妍儿震惊,她没有怪她先前的隐瞒,也丝毫不在意她曾经因为觉得自己和莫少南会结婚而作为她可以离开的有利条件而生气,她只觉得这个总是一脸淡然轻松,会照顾她会跟着她一起做一些不可思议的姐姐竟然会有这样痛苦纠结的一面。 “姐姐,你和那个莫先生到底是……”宋妍儿愣愣的开口,然而就算她再单纯如白纸,也依稀感觉到邵靖雨和莫少南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而这层莫名的关系,在注意到靖雨眼中陡然闪过的憎恶时瞬间像是开了个清晰的口子让她隐约猜出了那很有可能的关系。 宋妍儿顿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她甚至有些忌惮的觑着邵靖雨的反应,只是她脸上漠然的冷沉叫这个小丫头跟着内疚的垂下了脑袋。 “姐姐,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她急急的解释着,看着邵靖雨的眼神中是满满的自责与心疼。 “妍儿,我先送你回家吧!出来这么久,你家里人一定非常担心。”她收起了眸中的闪烁,转而恢复成一如既往的淡然。 “不要, 姐姐,我还……我还不想回去,如果我现在回去了,以后肯定没有机会再出来了。”宋妍儿立马受了惊吓似得一把抓住了邵靖雨的手臂,她抓得那样紧,就好像她是救命稻草一样,生怕一松手就会消失。 邵靖雨看着她明显带着惊恐与乞求的神色顿觉不忍,脑子里闪过宋妍儿母亲尚茵梦那张高高在上到目中无人的脸,心中却是跟着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怒气。 手机在这个时候却是响了起来,她拿出来点开,只见屏幕上是江子娇发来的一条信息,大致内容是叫她晚上六点一定准时在北岸碰面,为了给她妹妹江子柔庆祝生日,但是因为江子柔请了好多自己的同学,她作为姐姐又是比他们这帮孩子大个几岁,怕不能玩在一起,也没个同伴一起难免会觉得格格不入,所以就想到了邵靖雨,信息中连连发了十个拜托的表情,邵靖雨看完江子娇的信息就将手机收了起来,嘴角却是勾起了愉悦的弧度。 她的眼顿时闪着一丝淡淡的柔光看着宋妍儿道:“要不我们晚上一起去北岸?我同学的妹妹今天正好生日,好像你也认识她,江子柔。” “啊!真的吗?江子柔今天生日?那太好了,我也可以去吗?”宋妍儿一听名字脸上顿时笑开了,一脸的惊喜。 “嗯,我们一起去,不过从现在起我想这样……”她说着拿出手机在面前晃了晃,跟着按了关机键,只见屏幕瞬间黑了下来。 “姐姐,这是做什么?”宋妍儿不明所以的问道。 “不想被任何无关紧要的人打扰我们今晚的兴致,所以关机是最好的做法,我们今晚就放肆的玩一玩可好?” 邵靖雨的提议大胆又带着十足的吸引力,宋妍儿顿时一脸的跃跃欲试,她掏出被设置成静音的手机,点开屏幕却是显示有未接电话近三十个,都是妈妈的来电,还有很多未读的短信,也都是署名妈妈,眸中闪过细微的不忍与内疚,可是只在点开第一个短信内容时,她粉润的唇却是紧紧的咬在了一起,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操作着,跟着手机也变成一片黑暗。 她有种豁然的轻松,朝着邵靖雨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今晚一定玩个痛快不可。” 像是击掌为盟了一般,两个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便开始了到处瞎逛,就这么一路笑闹着走过了数不清的街道,穿过了数不清的斑马线,甚至在邵靖雨的怂恿下宋妍儿第一次横穿了一次马路,她对着邵靖雨不由得吐了吐舌头,有点小紧张有点小害怕更多的却是一种 从未有过的小刺激。 “横穿马路还是有一定的危险的,不过谁叫你总是不食人间烟火似的,难得让你体验一次真实的紧张感,下不为例。” 宋妍儿咬着邵靖雨买给她的一杯珍珠奶茶的吸管,乖巧的一个劲的点着头,跟着便是哈哈大笑起来,俨然一个开怀的青春期小姑娘,笑得没心没肺又感染力十足。 邵靖雨似乎也被她的笑声感染了,嘴巴一咧不由得笑出了声,两个年轻的女孩在这深冬的街头放肆自我的笑闹着,总有一种豁达的青春肆意的洋溢着。 逛得差不多到晚上六点的时候,邵靖雨拉着宋妍儿准时出现在了北岸前面的路口。 北岸,一家综合性非常强的休闲会所,一共六层楼的建筑,有着上世纪老上海的红砖洋房的标志性外貌风格,古朴中带着一丝流金岁月的沉淀,扇形的门头是近乎烂大街一般的灯箱,红黄绿交错的闪灯围绕着扇形一圈的边框,有规律的变换着灯光,而北岸两个字却是被设计成一种潦草到几乎看不真切真实面目的字体,张扬的落在这栋建筑的正前端。 十足矛盾的结合体,邵靖雨却是冷不丁的轻笑出声。 “姐姐,我有点紧张……”宋妍儿靠近了她,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脸上是怯怯的神色。 邵靖雨安慰似得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我也紧张来着,只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再说还有我的朋友,你的同学在这里,放宽心。” “我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也怕那些同学看见我会不会用有色眼镜看待我?” 宋妍儿有些担忧的咬着唇道。 “他们敢这样看你,你就给我大胆的看回去,有什么关系?别怕,有我在。” 她掏出手机开机打了江子娇的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江子娇告诉她快要到左岸了,让她在门口稍微等一下她。 于是挂了电话,邵靖雨便和宋妍儿走到了北岸的门口,站在一侧的廊下静静的等着,入夜的y市格外的冷,两人不时的互相给对方搓着手间或有笑闹声传出来。 “靖雨,看这边。”有人喊她的名字。 邵靖雨循声望去,只见江子娇像只欢脱的兔子,一身雪白的装束,白色羊羔绒外套,白色打底裤,白色的狐狸毛雪地靴,白色的粗线帽子,衬着北岸那闪烁不停的灯光,一脸娇笑着朝着她跑了过来。 “带个朋友不介意吧?”邵靖雨笑着开口道。 “哪能啊!人越多越好啊!”江子娇一脸欣喜的说着,跟着伸出手指朝着邵靖雨勾了勾,两人顿时靠近了,只听江子娇带着明显戏谑的声音说道:“你不知道,今儿个一是我妹的生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就是我妹有一同学想借着她生日这由头来个激情表白,我妹那同学不知怎么就看上我表哥了,死缠烂打的要我妹把我表哥也拉过来,不过我敢肯定这多半没戏,我哥那人虽然平时看着像个大傻帽一样,但是人眼光高着呢,指不定心里就有着什么小九九呢,哪看得上我妹他们那样的小丫头片子。” 邵靖雨看着她挤眉弄眼的样子只觉得好笑,然而当她笑意还没有在眼角消失的时候就被江子娇往前扯了一把,就听她笑闹着说:“来来来,我先给你介绍下我那虽然看着傻帽但是也算得上玉树临风,翩翩公子的帅表哥,当当当当,就是他了。” 顺着江子娇手指的方向,邵靖雨便看到了她口中的表哥,只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萦绕在眼前,她下意识的微眯起了眼,却见那人越加的靠近,那人个子挺高,穿一件黑色的短款羽绒服,脖子上围着一条烟灰色的羊绒围巾,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黑色耐克跑鞋,利落的寸板头,一张五官分明的脸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整个人干净爽朗的让人不由眼前一亮。 那人原本只是客气的笑着,只在看清邵靖雨那张明显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似得脸蛋时,大脑猛地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敲了一下,跟着轰然倒塌,他一时间止住了脚步就这么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目光紧紧的锁定着她的脸,有震惊、有疑惑,只在眨巴了几下眼后陡然变成异常的惊喜,他猛地笑了起来,开怀又彻底,而他的这种变化也叫在场的三个女孩不知所云的面面相觑起来。 “我……我是顾星辰,顾家的顾,天上的星辰,你没有忘记我吧?我是顾星辰啊!” 他一把激动的抓住了邵靖雨的肩膀有些不受控制的摇晃着,脸上带着激动而紧张的神色,他定定的望着显然被他的举动搞晕了的邵靖雨,带着一种灼热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看进身体里去。 “我……我记得,我还欠你三百块钱……” 第五十八章 莫名难安 她的话像是迎头浇上来的一桶冰水,瞬间将顾星辰的所有欢喜都悉数浇灭了,他有些愣,有些懵,像是没有听懂她的话一样,依旧不死心的带着一种探究的眼光想要看清楚这个女孩的确就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女孩,可是她的眼神却是带着明显的疏离与冷淡。 这种认知让他很是失落。 注意到自己的举动有些突兀了,他忙收回手,跟着双手插在了羽绒服的口袋里,脸上换上一抹浅浅的笑意,企图遮住眸中那过于期待而终究只是尴尬与不安的神色。 “你的记性还真是好,居然还记得那三百块钱的事情,我都已经忘记了。”他有些泄气的低头,嘴角闪过一丝苦笑,跟着再度抬头已然换上了轻松常态的轻笑。 “你对我有恩,我自然是会记在心里的,只是真的不好意思,当时我没有记下你的电话号码,所以一直想要把钱还给你,可是却无从下手。”邵靖雨抱歉的回以一笑轻轻的说道。 “你别这么说,要说不好意思的该是我才对,是我主动问你要了联系方式,结果……也不知怎么搞得,竟然弄丢了……”顾星辰自嘲的笑了。 原来如此,邵靖雨明白为什么后来即便她离开了那家旅馆可是都始终没有接到顾星辰的电话,原来是他弄丢了自己的号码。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都是陌生人,虽然知道彼此的姓名,可是除此之外却是一无所知。 江子娇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嘴巴早就长成了o型,跟着眼中闪过一抹似笑非笑,一手就勾住了邵靖雨的肩膀,伸手又往顾星辰肩膀上不客气的拍了一下。 “我说你们两个之间怎么看着怎么不对劲的样子嘛?说,是不是有‘奸情’来着?”她一脸的八卦与暧昧之色,邵靖雨只能无奈的给了她一个白眼,明显就在说你真是无聊。 “说什么呢?女孩子家家的注意说话,别乱用词。”顾星辰却是出声,带着明显的一丝警告意味,可是就是他这样一句急切的话更是在此刻明显突出了他对邵靖雨的偏向。 江子娇也不说话了,可是那张脸上却是显而易见的我懂了,依旧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两人之间时不时的对眼交流,而她却是在心里早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顾星辰虽说是她的表哥,可是在江子娇眼里一直就是马大哈一样的存在,虽然他长着一张挺招人待见的脸,可是他却不是个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而现在,他表现出的对于邵靖雨莫名的关注神情却是是个人都 能看在眼里的。 四个人往北岸里面走去,江子娇依旧勾着邵靖雨的脖子,走着走着整个人便突然凑近了她的耳边,带着戏谑似得笑着道:“我这个表哥挺逗得,他对你挺有意思的,要不你考虑考虑?” “说什么呢?”邵靖雨被她突然冒出来的这么一句弄了个大红脸,尤其在这明显暖意十足的室内,更是有一种莫名的热度灼烧着她的脑袋。 不知是不是幻觉,她总能感觉到身后有一束目光牢牢的锁在她的身上,而她与宋妍儿,江子娇三人并排走着,只有顾星辰一人走在后面,她顿时有种坐立难安的不适感,她宽慰自己肯定是她想多了。 来到预定的包间,刚走到门口就已经能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了,江子娇上前一把就推开了包间的门,一股热浪随着叫嚣的音乐声顿时迎头砸了过来,邵靖雨只觉得自己的耳膜好像都被震裂了点,也亏得这里的装潢隔音效果竟是意外的好,这内外的区别真是有点大。 宋妍儿显然被这阵仗吓住了,她忙站到了邵靖雨的身后,伸手抓着她的袖子,一脸的六神无主与胆怯。 说实话,这样的场景让邵靖雨也觉得有些难以适应,她安慰似的拍了拍宋妍儿的肩膀,回以她一个安定的微笑。 “老姐,你终于来啦!我还以为你又要迟到了呢!”江子柔娇俏有力的声音传了出来,跟着便见一个欢脱的身影猛地出现在他们跟前,一脸的兴奋与张扬。 “咦,这不是小邵老师吗?还有宋妍儿?天啊!老姐,你居然把小邵老师和宋妍儿都带来了,你也太厉害了吧!”江子柔夸张的伸手捂住了嘴,一脸的兴奋莫名。 邵靖雨被她的样子搞得有些懵,只能在她灼热的目光中努力扯出一抹轻快的笑意。 “生日快乐,子柔,我跟着来凑个热闹,不会打扰吧?” “哪能啊!小邵老师,你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还有还有,那个宋妍儿,我真的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会遇见你,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班里凡是有过的大大小小的各种聚会从来都没有看见你宋妍儿的影子,我说得没错吧?没想到你竟然会参加我的生日聚会,真是太给我面子了,等下一定要好好喝一杯,来来来,别客气啊!快坐快坐。” 江子柔说罢就拉着邵靖雨和宋妍儿往沙发座走去,期间毫不客气的将两个男同学赶到了另外一边,拉着她俩就亲热的坐下,又是拿水果又是递饮料。 宋妍儿显然被这样的阵势 给吓着了,睁着一双惊愕的眸子看着一脸开怀的江子柔忙个不停却乐不思蜀的样子,她只觉得心生羡慕。 “对不起,子柔同学,我……我没有给你带生日礼物,不过回学校我一定补上给你。”宋妍儿红着脸,语气有些诺诺的说道。 “跟我见外个什么劲啊!别忘了,这小邵老师还是我介绍给你的呢,说来咱俩还真是有缘的了,和同一个老师做了朋友,你说再跟我见外我要不要生气。” 江子柔故意板着脸不高兴的样子,不过手上却是拿了一颗剥好的橙子递到了宋妍儿的面前,嘴角一弯说道:“知道你家教很严,诺,多吃点水果,有人要是拿酒跟你起哄,你就可劲的给我甩脸子,别怕,我罩着你。” 江子柔大姐大似得拍了拍胸脯,一脸的正义之感,宋妍儿看着却是莫名觉得感动,她在班上很少与同学交流,就连女同学也是,可是这个江子柔却是看出了她的顾忌,还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她打着圆场,她甚至有些感动得鼻子发酸。 对比妈妈总是严苛到冷酷的态度,她更加憧憬此刻这种肆意畅快的自由氛围,第一次,属性胆小谨慎的宋妍儿盯着面前的一杯刚倒满的啤酒杯,晶亮的眸子闪过一抹好奇与探索的兴味,跟着伸手拿过杯子就猛地喝了一口。 不出意外的,酒浆刚窜入舌尖,她便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一张小脸顿时红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一般,她突兀的举动以及明显与她豁出去的样子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的反应也着实叫在场的所有人先是一愣跟着便是不可抑制的哈哈大笑起来。 宋妍儿顿时窘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咳嗽,眼下她只想安静的做个鸵鸟,把脑袋埋进翅膀才好。 “妍儿,你怎么了?别生气,他们不是在笑话你。”江子娇上前安慰一句道。 “我没事……真的没事……”她忙应声说道。 “酒要慢慢喝,尤其是第一次沾酒的人,太过着急只会把自己搞成一个傻瓜一样……” 说话的是顾星辰,他的声音莫名带着一丝悲凉的失落与自嘲,邵靖雨有些讶异的转头正好看见他仰头将一满杯的啤酒喝了个干净。 包厢内的灯光有些昏暗,他的身影高大却是精瘦型的,脱掉了身上厚重的羽绒服,只留一件贴身的黑色长袖t恤,标准的宽肩窄腰,只是稍稍的瘦了一些,然而比例完美的身姿让他站在人群之中很容易就成为了瞩目的焦点。 灯 光陡然变成一束顶灯直直的将他一人暴露在明亮之中,原本笑闹的环境顿时变得安静下来,有一种屏气凝神的期待感,邵靖雨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眸中闪着莫名的吃惊与疑惑,只见有一小盏类似探照灯一般的光束将一个面容清秀却是异常腼腆的女孩投射了出来,她就站在顾星辰的对立面,两人之间相隔不到两米的距离。 她笑着,小脸嫣然红润,带着满满的崇拜与爱慕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寻找着他的视线焦点,他愣着,清俊的脸庞闪过一丝错愕转而变得漠然冷静。 有好事者吹了一声挑逗性的口哨声,跟着不知是哪个男生使坏的喊了一声“亲一个” 只见那女孩的脸更加的红了,头也害羞的垂得更低了。 邵靖雨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却是淡淡的弯了起来,伸手撑住下巴,俨然像是一个在欣赏美好事物的观光客,甚至她看着女孩娇羞不止的脸蛋与那欲说还休的小嘴时,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有些期待有些害怕,更多的却是一种莫名的欢喜与憧憬。 这就是江子娇之前说过的那个想要向她表哥表白的女孩吗?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被顶灯投射住的顾星辰身上,那独独笼罩住他的光晕像是独一无二的流光溢彩,将他整个人烘托得犹如遗世独立的雕塑一般。 被灯光映衬下的年轻脸庞竟闪着一种刚毅的韧劲,她不由得看愣了,只因他的目光像是吸铁石一般竟毫不避讳的落在她的身上,尤其在与她的目光交汇时,那一闪而过的温柔与沮丧甚至夹杂着一丝她看不明白的类似凄怆的痛苦。 那一瞬间,她只感觉到一种如坐针毡的难安,尤为的莫名。 第五十九章 顾星辰的表白 伸手拿过面前的果汁往嘴边递,她按捺住心头那流动的一丝紧张,却不想有人从她身后快速走过撞到了她的肩膀,手中的果汁杯猛地晃动了一下,橙黄的液体便毫不留情的洒在了她的衣服上。 邵靖雨忙站起身拿起抽纸擦了起来,一旁的宋妍儿眼见她的样子也忙上前想要帮她。 她冲着宋妍儿笑了一下道:“没关系,我去洗手间清理一下就好。” 她的背影有些仓皇,坐在沙发拐角的阴影处,有一抹深沉而浓烈的眼神始终追随着她,直到门关上,他垂下眼帘,一口喝干了杯中的啤酒便站了起来。 “星辰哥,我请你喝酒,赏个脸吧!”说话是刚才和顾星辰对立而站在射灯下的女孩,也是今夜特地等候在此为的就是向这个她亲睐已久的男孩表白。 顾星辰只是微微转过眼看了她一眼,她手中装满了酒浆的杯子还在晃动着,她脸上的笑意也是明艳不可方物,可是在他眼里却始终只是一层轻飘飘的笑,简单的客气与疏离,丝毫不达眼底。 江子柔本来就是这场插曲的始作俑者,她天生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多的人,表白的女孩林雪是她的同学,顾星辰是她的表哥,眼看面前显然有些僵硬的场面,她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整了,不想拂了同学的脸面,毕竟人家是女孩子,又不想给自己的表哥难堪,说来到底是她怂恿自己的姐姐,也就是江子娇找了个由头把他拉了过来,不然就她自己个那不定性的样子,指不定把他就吓跑了。 不过她看着顾星辰对于林雪娇俏害羞的样子显然没有什么兴趣,这就让她有些搞不明白了,按理说像林雪这样长得娇俏可人漂亮又明艳的女孩是个男生都会想要亲近的,可是顾星辰显然不是这一类人。 “哥,给个面子,我同学请你喝酒了,你赶紧的啊!”江子柔推了他一把跟着挤眉弄眼的说道。 谁知他压根就没有接过林雪手中的酒杯,嘴角勾了勾,很显然的敷衍,弯腰拿过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整杯的啤酒对着她举了举,跟着仰头一饮而尽。 林雪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仰头的样子,他的喉间不时的滚动着,带着一种喧嚣的性感,看得她近乎痴迷的咽了咽口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显然更加的炽热起来。 “你随意就好。”他漠然的放下酒杯,伸手在嘴上抹了一把,转身往门外走去,与江子柔错身的时候,微转过眼斜睨了她一眼,很显然他在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哥,你去哪呀 ?今儿可是我的生日,你还没有吃过我的生日蛋糕呢怎么就走啦?”江子柔打着哈哈,丝毫不把他的样子放在心上,一把拽过了他的手臂就是不让他走。 “人有三急,我要去洗手间,要不你也跟着一块去?”顾星辰挑了挑嘴角无奈的笑着道。 “这样啊!那你快去快回,等你一起吹蜡烛。”江子柔忙伸手推了他一把,一脸的谄媚。 洗手间内,邵靖雨对着镜子擦拭着身上的果汁,有冰凉的触感碰到皮肤,她冷不丁的抖了一下,看着那明显潮湿的一块,心想还是算了吧!反正这里暖气那么足,索性就不擦了,等着它自然烘干。 出了洗手间走到与走廊的拐角处,只一抬眸,脚步猛地顿住了。 顾星辰背靠着图案繁复的壁纸墙上,浓烈的波西米亚风格的长长走廊,只他勾着看似慵懒的身姿淡淡的转头,他的脸上依旧噙着一抹淡然的微笑,像是一种经历长久的等待后蓦然开花结果的欣慰。 他站直了身体,眼中带着隐忍的欣喜就这么站在原地等着她走近。 邵靖雨微咬着唇走了过去,双手却是带着一丝莫名的紧张垂在身侧,揪着毛衣下摆,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笑,道:“巧啊……” 有一种叫做尴尬的气氛顿时笼罩在两人周围。 他抿着唇走近两步,笑道:“不巧,我就是来这里等你的。” 他的话让她吃惊,睁着一双清亮的眸子看着他,她说:“你是特地在这里等着我还你那三百块钱吗?我的钱包还落在里面,我现在去拿。” 她抬脚就要错开他走过去,却不想手臂被他牢牢的抓在了手里。 “你干什么?”她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的挣扎,可是他的手却像是烙铁一般纹丝不动。 他的眼神,有着隐忍的热切与焦急,甚至带着一丝惶然的紧张。 “不要提那三百块钱行吗?我压根就不在意,你要知道我……我……我其实一直在找你……我都不明白为什么在看不见你的日子里我竟然是那样的想你,可是现在我见到你了,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你明白,但是我真的……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就想跟你做个朋友,我们一起讲讲话好不好?” 邵靖雨惊呆了,她压根就不会想到顾星辰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他的眸色很是紧张,带着一种近乎低声下气的小心翼翼,他非常认真仔细的看着她的眼睛,有着渴望有着害怕,她甚至 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喷出的灼热的气息,她从来没有被一个男生如此对待,像是对待一件很珍贵的宝物一样小心翼翼,生怕一丁点的疏忽就会导致破碎。 她只觉得懵,还在努力消化着他刚才说的话,她记得自己和他只有两面之缘,第一次是在公安局里,她坐在审讯室里,他是做笔录的警员,她记得他给她拿了一杯水,在只有她和他对视的空间,他眼中闪过一抹善良的心疼,那一瞬间,她有些疑惑也有着莫名的感动,然后他追上她给她手里塞了一个面包,他笑得那样的阳光,像是陡然出现的暖阳照进了她当时绝望又冰冷的心,后来就是在街心花园,她一无所有,失去了爸爸的房子,身无分文,他突然出现,给了她三百块钱,还带她找了住宿的地方,几乎是事无巨细的交代她自己一个人住要小心。 他对她的关怀那样的突然又深切,她很感动,可是在两个半月之后的现在,他再度出现在她面前,他说出了这样一番让她错愕的话。 “你……你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她讷讷的开口,眼神闪烁不停,想要避开他热切的目光。 “我知道这样说很唐突,但是……但是我就是想说其实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或许你不知道,那次我去花园老街也就是你家附近出警,调解一桩小纠纷,我无意间看到你的出现,你微微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好像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但是有一条小白狗突然跑了出来朝着你就奔了过去,你立马就笑了,蹲下来抱着那条小狗亲热的跟它互动着,我看到了你的眼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那一刻,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我就顾着看你和那条小狗了,差点忘记了手上的工作,因为无端开小差,回了局里还被我老大给狠批了一顿。” 他笑了,有着十足的腼腆,也有着豁然的轻松,一开始纠结着的大红脸也慢慢的恢复了常态,但是他那双始终灼热如阳的目光却是定定的落在她的脸上,像是看不够一般再不舍得离开半分。 她注意到他刚才说话的时候,右手握拳往心房口锤了捶,似有无比坚定的力量在告诉着她,他的心曾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只因无意间看到了她的出现,看到了她的眼睛。 邵靖雨笑了,笑得很是突然,可是她的双眸却是染着十足的润色,鼻尖不争气的酸涩起来,有一股叫做眼泪的东西在蠢蠢欲动着,她看着他,这个让她陌生而感动的男孩,他的笑容是那样的真切与温暖,就像寒冬里出现的太阳,瞬间温暖着她已然变得冷然抗拒的心。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经历这样在很多女孩子年轻的时候都会经历的被一个优秀的男孩表白的场面,她从来不敢想,从她成年开始甚至更早的时候都只一味埋头于自己的学业,一心就想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后来爸爸瘫痪,她肩上的压力就更大了,不光要忙着自己的学业还要兼顾爸爸的病情,亲力亲为的照顾着爸爸,她也曾目睹有亲热甜蜜的情侣从自己身边走过,那种泛着蜜糖般的氛围也曾在某一时刻感染着她,她甚至产生过一丝的好奇与憧憬,可是这种状态都只是一刹那的,很快就会被数不尽的生活压力给抛诸脑后。 大学三年的时光,是否也曾有某个男生会在某一时刻专注于她脸上的细微表情,只为了看她一眼而躲在墙角后面,或者就站在大家都会经过的路段假装与她擦肩而过?又或者会在某一个她压根不会留意的时刻跟她打了一声招呼?而那些其实都是她正被人默默喜欢着的点点表现呢? 她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也不敢想,她深知自己的家世条件,这个世道如此的现实,她没有可靠的家世背景,甚至还有瘫痪在床需要照顾的爸爸,有哪个男生会愿意无条件的包容她这些完全就是累赘般的身世呢? 这一刻,邵靖雨才蓦然发觉自己竟然真的错过了很多很多的美好时光。 可是现在,爸爸去世了,她没有了外人眼里视为拖累的屏障,没有继母与继妹无底洞般的刻意刁难,她就是自由的一个人了,她难道就可以去尝试着追求那些她曾经憧憬过的时光吗?而眼前的顾星辰像是老天爷赏赐给她的一枚许愿成功的流星,她真的可以成功的无所顾忌的把他抓在手里吗?她真的可以吗? 世界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了,耳边却莫名有一抹她始终想要逃避可是却终究被牢牢控制住不得已的声音在叫嚣着,带着一种她厌恶的势在必得,那样的不容反抗与冷酷。 她只觉得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发冷,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害怕。 那就是莫少南的声音…… 你这辈子都休想逃离我的身边,我决不允许…… 多么霸道可恶的语气。 她微颤着嘴唇抬眸看向顾星辰,跟着嘴角却是扯出了一丝苦笑的弧度,她说:“其实……我压根就不值得你喜欢……真的……” 因为莫少南,我已经变得肮脏不堪…… 第六十章 对立 顾星辰还想说着什么,却见邵靖雨已经一阵风似得夺路而逃,她跑回了包间拿过自己的背包,拉着宋妍儿的手就走。 她的脸上有着一丝难以言明的空落与无力,更多的却是一种无法控制的心慌,她甚至在自嘲自己刚才到底想什么呢?她竟然会因为顾星辰的表白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憧憬,那是一种带着很柔和的氛围,对于一个从未品尝过爱情滋味的女孩几乎有着致命般的吸引力。 她可以吗?她还可以追求吗?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鼓动着她说迈出这一步吧!这不是你一直藏在心里所希冀的一种情怀吗?有一瞬间她快被这个声音给说服了,可是也就是一转念的时间,又出现另一种极端的冷嘲声,那声音毫不避讳的在对她叫嚣着,带着一种她引以为恶的绝情与冷酷,只让她觉得芒刺在背,像是被人当众扒了衣服一般的羞耻与憎恨。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避。 顾星辰追了出来,就在北岸的门口,他挡在了她的面前,脸上有着焦急与自责。 “对不起,是不是我刚才说的话让你生气了?我跟你道歉,我真的跟你道歉。” “不关你的事,我要回去了,我朋友一个人在外面,她家里人会担心,我想把她送回家去了。”她躲闪着他的目光,想要避开他的存在就走,可是顾星辰显然不想就此放弃。 “我陪你一起送她回去吧!天已经黑了,你们两个女孩子,我不太放心。”他说得很是诚恳,在注意到邵靖雨脸上明显躲闪而疏离的神色,他只觉得心头一痛,可是很快就被他转换成轻松的微笑,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 “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们不需要,再见……”她快速的说完拉着宋妍儿就走。 脑子里因为顾星辰的话搞得有点混乱,刚走了几步,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宋妍儿突然慢下来的步伐以及眼中升腾出的诧异与惊慌。 “姐姐——” 只听宋妍儿一声突兀的惊呼,她下意识的想要转头,却不想左侧脸颊猛然间受了一记大力的巴掌,火辣辣的疼痛顿时搅得她整个人有点发晕,脚步也因为在丝毫没有准备的受力下踉跄的后退了几步。 邵靖雨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她伸手捂住吃痛的脸颊,一脸惊诧又愤怒的盯着出手的那人,手臂却是被宋妍儿紧紧的搂着,她听见小丫头明显哽咽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愧疚。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邵 靖雨只觉得不可思议极了,她盯着面前这个依旧雍容华贵到不可一世的女人,那精致的妆容,眼高于顶的目光,带着俯瞰一切的嘲讽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 胸口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巴掌而不受控制的起伏着,她强忍着想要与她拼命的架势上前了两步,一双清亮的眸子闪着冷沉的锐利,丝毫不被尚茵梦那惯用的嚣张气焰给打压。 “你凭什么打我?”她冷声问道,眸光如刀直直的逼近尚茵梦,带着一种不服输的气势与劲道。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样说话?”尚茵梦却是冷哼一声,眼角眉梢是十足轻蔑的高冷。 “你又有什么资格打我?” “你跟我谈资格?那我倒要问问是谁给你的权利把我的女儿带出去的?她若是出了一丁点的差池,你有什么能耐可以对她负责?啊?也真是我看人不清啊!竟然会答应妍儿来见见你这个她口中的好老师?现在看来你不光极其不负责任,你还心思不纯,撺掇我的女儿离家出走,跟我这个母亲对着干,你真是太有本事了你?你这些个不入流的手腕到底是跟谁学的嗯?看你居然还是t大毕业的?在我看来你纯粹就是个缺少教养,你的父母是怎么把你带到这个世上的嗯?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 尚茵梦恶狠狠的说完,嘴角却是挑起了一丝挑衅嘲弄的弧度,她的眼睛满是浓重的蔑视,带着傲视群雄的姿态,就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似乎也因为落在邵靖雨的身上而会显得降低了她自己的品味。 “妈妈,你在说什么呢?”宋妍儿不敢置信的惊叫起来,她的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惊愕与不安,更多的却是对于邵靖雨的愧疚与心疼。 尚茵梦的话太过犀利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恶毒,她用一种看似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的却是最伤人的话,像是生生的揭开了邵靖雨身上最薄弱的一层皮,只一瞬间便是鲜血淋漓,那层皮是她最不愿触及的部分,里面有着她儿时的时候亲眼目睹自己的爸爸追着妈妈远去的背影最终却因为摔了一跤就此再无交集,从那一天起,她便成了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 像是有数不清的疼痛在袭击着她的神经,她有些承受不住的伸手按住了心口的位置,眉头也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有一种类似悲伤与不甘交杂的情绪像是龙卷风一般侵袭着她的整个身子,她只觉得怎么那么疼呢?就好像眼前的这个女人生生的用着这个世上最残忍最无情的锤子重重的砸在了她的心口,一下一下的,疼得她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她的脸色已然变得惨白,宋妍儿抓着她的手都感觉到了那瞬间转变的冰冷,在这寒冷的深冬夜晚尤为的清晰。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你不要这样,我妈妈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在气我没有听她的话,她不是真的在说你,你不要往心里面去。” 宋妍儿的声音已然带着哭腔,晶莹的泪水瞬间自眼眶滚落下来,落在她冰冷的手背上,她似乎感受到了那微弱的潮湿与热度,咬肌动了动,她看向尚茵梦的眼神突然变得阴森又莫名。 她笑了,极度讽刺的不以为意,她说:“没错,我就是个没妈教的破孩子,缺乏教养,生来就遭人嫌,你既然这么看不惯的话可以去找找我那个没心肝的妈呀!问问她,抛夫弃女来追求的所谓自由与享受是不是真的那么快活?你要能找着那个女人记得跟我知会一声,保不齐我还得感谢你呢!” 她冷不丁的嗤笑了一声,笑得肆意又无谓,那双始终淡如水的眸子却是闪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凄怆,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无谓,她甚至咯咯笑出了声,眼角弯弯,红唇微勾,似笑非笑的样子,她盯着尚茵梦的眼神非常的冷淡,有润泽的潮湿在她眼眶周围逐渐晕开,连带挺巧的鼻头也逐渐泛起一抹惹人心疼的红,她的笑,轻飘飘的一层,只在那随即垂下的肩头与轻咬住的嘴唇一角昭示着这个女孩此刻的隐忍无助与颓废。 可是她却强硬的忍着,用一种自伤的方式回击着敌人口中刻薄恶毒的伤害。 尚茵梦成功的被邵靖雨激怒了,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贵妇姿态有那么一瞬间出现了皲裂的口子,像是被她报复性的扯开了披着的华服一角,冷不丁的露出了丑陋的獠牙,那是尚茵梦几乎已经忘却的最原始的面目。 她似乎听到了一句貌似很遥远的但是却极其熟悉的声音。 美目闪过一丝惊慌,她看着邵靖雨那双狭长冷沉的眸,闪着一种尖锐刺骨的寒意,只看进那双似笑非笑的眸中,尚茵梦竟觉得有一丝心惊肉跳。 她只觉得这个女孩的眼神,竟诡异的异常。 抛夫弃女来追求的所谓自由与享受? 这句话再度回笼进大脑,尚茵梦只觉得像是瞬间被一记闷雷砸的转不过弯来。 “你……你叫什么名字?”她几乎是抖着红艳的唇开口。 “邵靖雨。”她答,语气没有丝毫的波动。 姓邵?这个熟悉的字眼已然叫尚茵梦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像是在努力思索着什么 ,她的眉心已然皱在了一起,形成一个清晰可见的川字。 她努力的在脑海中搜寻关于这个名字的所有,可是却毫无所获,她竟有些虚汗频出,强制按压下心口股心慌意乱,她再度抬眸看向邵靖雨,想要在她脸上找寻那几乎在她脑海中不成形的一张五官,想要找寻到独属于那人的相似之处,然而可悲的是她竟然发现,那张脸的轮廓已然在她的脑海中变成了模糊的一团,竟再也不能分辨出她曾经深深为之迷恋的某一个眼神或者笑容。 她早已经将那个人从脑子里彻底的剔除了! “妈妈,是我拉着姐姐走的,你误会她了,你不应该这样说姐姐的,若是有一天你亲耳听到别人用和你同样的态度同样的话来说我的话,你会开心吗?你刚才那样说姐姐,你不觉得……不觉得你真的过分了吗?” 宋妍儿抽泣的声音响了出来,也瞬间召回了尚茵梦发怔的大脑思维。 “谁让你喊她姐姐的?你只有哥哥,没有姐姐,听见没有?”尚茵梦猛然间发怒的神色吓了宋妍儿一跳,她明显的惊跳了一下,跟着愣愣的看着被她叫做妈妈的人用一种像是仇视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 两行委屈又伤心的泪水再度流了下来,她只能默默的低下了头,整个人已然变得六神无主,带着满满的哀伤,她甚至开始恨自己,做不到让妈妈满意,也不能维护邵靖雨不受妈妈的刁难,更加难过的却是……她竟然想起了齐战那张漠然疏离的脸,眼泪流得更凶了。 “这位女士,请你注意自己的说话用词,在没有弄清事情的原委之前随意下定结论说是靖雨撺掇你的女儿离家出走,这已经涉嫌对她的诽谤,你肆意抨击她的父母没有好好教养她同样没有事实根据,这已经涉嫌肆意侮辱,父母都是子女的最直面的榜样人物,我相信,在你女儿面前,你一定不会希望看到她失望的眼神吧!” 顾星辰沉着有力的声音像是为她冷酷无谓的心灵之湖投进去的一记炸雷,瞬间将邵靖惊兽一般张着随时战斗的利爪悉数收拢进他温暖的怀抱,她感受到他带着宽慰安定的温度的手掌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有一种莫名的心安瞬间包裹住她的思维,她不由得轻轻笑了一下。 这就是安全感吗? 第六十一章 逃离 顾星辰的话铿锵有力,字字珠玑,只用了最简单的词藻却是发挥出了巨大的影响力。 他目不斜视,嘴角勾着客气的淡笑,最是礼貌又不卑不亢,他挺直的背脊以及线条俊秀的下颌轮廓在这五彩绚烂的霓虹灯下最是刚毅果决的姿态,他专注的眸色有着超越他本质年龄的成熟与笃定,邵靖雨就站在他的身侧,他高大精瘦的身躯在她头顶形成一个宽厚巨大的阴影,将她完全的笼罩其中,被灯光投射下的两人的影子正好交叠在一起,她只无意间看去,莫名有种亲密依偎的暖意。 原本微抿着的唇线在这一刻缓缓的松开了,她不由得微叹了一口气,原来被人保护,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是这样的温暖如春,她不用独立背负着所有的压力与担子,在某一刻有那么一个人愿意全身心的卸去她身上的沉重,给她短暂的庇护,这样的感觉真的让她从心底里开始微笑着,感动着。 “还有帮手?小伙子,你可要睁大了眼睛看清楚了,这个女孩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嘴巴不饶人,做事手腕还阴险,我看你长得有模有样,举手投足间像个正经人家的孩子,别被她勾勾手指就做了马前卒了,你也想想要是你的父母知道你找了这样一个女孩,他们会不会用失望的眼神看你呢?” 尚茵梦冷嘲一声,尖锐的目光在顾星辰身上扫视了一圈,丝毫没有避讳,她那一向精准的眼光也准确的看出了他围在脖子上的那条烟灰色羊绒围巾的出处,只一瞬间,那张红唇勾勒出一抹了然又隐晦的弧度。 长得这么俊秀的男孩,竟然和这个女孩搅在了一起,真是可惜了……尚茵梦摇了摇头,满是惋惜又唏嘘的冷笑,像是在看个笑话一般用着一种带着轻蔑又高傲的眼神在两人脸上来回穿梭。 “怕是要叫你失望了,靖雨的为人怎样没有比我更清楚的,只要是我喜欢的,我父母也一定会喜欢,毕竟子女的未来是否幸福都是要他们自己去过的,做父母的再怎么想一一把关,想要去替他们操心,终究是不长久的,人各有命,强求不得。” 邵靖雨听得有些痴愣,在以往的生存环境中,她独立、隐忍、有着超越常人的坚强,她轻易不服输,但是却较真,往往说着自己不在乎,可是她知道内心深处有一种叫做尊严的东西被她紧紧的攥在手中,死死的保护着,若是有人轻易的挑起她不能碰触的底线,她一定会像只长着爪牙的野猫非得拼个你死我活,哪怕最后她自己也会受伤,她宁愿用这种自伤的方式达到伤人的目的也在所不辞,所以很多时候,她是孤 独的、寂寞的、无助的同时又是无谓的。 没有人会帮助她,会帮她分担她所承受的种种痛苦,曾经柳新新在奥斯卡的时候为她出头,挡在她面前对抗那些不好惹的二世祖,她感动、感激,更多的却是愧疚与后悔,她从没想过自己糟糕的人生会把这辈子最好的朋友给牵扯进来,以至于新新最后竟然用休学的方式逃离眼下的困境,她愿意拼尽自己的所有去保护自己的朋友,可是现实就是那么残酷,她只是个一无所有的人,对于眼下的一切,她有着强硬的决心去抗争,然而却始终无能为力。 顾星辰是第二个让她由衷的从心里感动的人,他的突然出现就像是照进她心灵深处的暖阳,让她想要抗拒又总是身不由己的想要汲取更多的温暖,她甚至催眠自己一定是她冰冷的太久了,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被人关怀过?她小心翼翼的对自己说哪怕只是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就行,她不贪心…… 可是柳新新的遭遇却蓦然打醒了她犹自沉浸的思维,她清楚尚茵梦以及她背后的家族势力一定也不容小觑,若是她有心打压一个人的话也一定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她没有忘记顾星辰的公职人员身份,她甚至开始后怕起来,若是顾星辰此时为了自己与尚茵梦争执致使对方起了报复心理,那么顾星辰的未来,他的前程会不会就受到威胁? 这种认知让邵靖雨陡然间出了冷汗,她有些慌张的看向依旧一脸认真的顾星辰,他坚毅笃定的双眸有着一种她看不真切的正义凛然,只是一个简单的侧面,她竟然发觉这个年轻的男孩竟然有着超越寻常的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坚毅,他就像一堵厚重的城墙,承载着她数不尽的脆弱与无助,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顾星辰转过脸来,嘴角噙着一抹柔和的笑意,只对着她一个人绽放,她看懂了他笑容里所要表达的意思。 有我在,不要怕! 她的心顿时空落落的,像是找不到支点的小船,在朝着一个有可能是万劫不复的悬崖可是却被一道道美丽眩目的光晕笼罩着的方向拼命的奔去,心跳得太过厉害,有数不清的神经在不断的绷紧、绷紧。 那些吸引着她不顾一切想要追寻奔走的炫目光晕就是顾星辰总是对她绽开的温柔微笑,而那微笑后面所要承载的危险境地则是莫少南那张冷酷邪肆又嫉妒危险的俊美脸庞。 两个同样炫目到叫人移不开视线的男人,一正一邪,一冷一热,她会担心顾星辰为了自己而要担起可能会被尚茵梦报复的可能,那么她若是为了顾星辰而不顾一切的与莫 少南抗争难道就不会经历如此了吗? 怕是只会更加的严重。 双拳不由得紧握在一起,她感受着自己越加难以自持的呼吸以及那猛烈跳动的心脏,她的蠢蠢欲动、她的种种不甘愿、她在心底升腾起的种种带着美好光景的小心思通通都会让一个叫做顾星辰的男孩背负上那原本就不属于他的艰难险阻。 心下冷不丁的自嘲起来,邵靖雨啊邵靖雨,你终究不是个会将自己的幸福与自由建立在无辜人的痛苦之上。 原本隐含着憧憬与热切的双眸顿时暗淡下来,她转身看着一脸无力的宋妍儿,语气却是淡淡的带着明显的疏离。 她说:“我的确不是你的姐姐,我们之间终究还是有着云泥之别,你单纯高贵如天使,而我平凡不足道,只是一捧尘土间的砂砾,你妈妈说得对,你有你的世界,你的世界就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回家吧!妍儿!” “姐姐……你不要这么说,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姐姐,我是有哥哥,可是我的那些哥哥压根就从来没有理会过我,我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多余的,我只是白白担了宋这个姓而已,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我是你的妹妹,和你一样过着最普通生活的妹妹,姐姐,你不要走好不好?你不是答应过要辅导我这个学期结束的吗?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宋妍儿已经哭得不能自已,她紧紧的抓着邵靖雨的手不愿松开,白皙的小脸满是泪痕,那止不住的抽噎,那样的楚楚可人,就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而邵靖雨就是她得以有所归属的希望,她满是泪水的眼睛紧紧的看着邵靖雨,那眸中充斥着满满的期望与紧张,还有隐忍的沮丧与害怕。 “管家,你干什么吃的,还不把小姐给我带回车里去。”尚茵梦被宋妍儿的举动气得脸都绿了,她那自以为是的高贵形象也彻底的崩塌了,她上前一步拽着宋妍儿的手臂就往后扯,眼神却是刀子一般直直的落在邵靖雨的身上,带着暴怒的寒光势要将她射穿成窟窿。 “小姐,我们上车回家吧!”女管家上前拉着宋妍儿的手细声说道,眼中闪着对于尚茵梦满是怒气的一张脸的畏惧。 “不要——” 谁也没有想到一向乖巧听话柔柔弱弱,遇事总是会胆怯的宋妍儿竟然大力的推开了女管家以及尚茵梦,她苍白的小脸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孤注一掷,她死死的看着自己的妈妈,她的眼中闪着很多难以言明的复杂神色,有抗拒、有内疚、有愤怒、有委屈…… “妍儿,你这是做什么?你连妈妈的话都不听了吗?”尚茵梦只觉得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乖女儿吗?还是那个从来不敢对她的话有一丝反抗的女儿吗?她习惯了宋妍儿的顺从与唯唯诺诺,也习惯了即便宋妍儿有很多时候会不愿意听从她的话可是最终都会乖乖的照做,而眼前的宋妍儿,那犹如陌生人一般看她的眼神却是叫这个从来不知道失败为何物的强硬女人第一次感受到了挫败的滋味。 在商场上,她可以行走的游刃有余,她精通商场上的明争暗斗,那就是一场不见血的刀光剑影,她尚且完全的掌控住了,然而面对生活中的小细节,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儿,她也是习惯性的采取了强硬的手段,她的信条就是唯命是从,她也一直以为宋妍儿这个乖巧的孩子已经对她听之任之了。 可是现在? “妈妈,是我拉着姐姐陪我一起走的,你想知道我今天都去干了什么吗?”她笑了,豁然的轻松,眼角眉梢却是盖不住的凄怆。 “我去找了莫先生,就是您一心想要让我嫁的那个人,想要为宋家添砖加瓦巩固市场而将我作为筹码一样交换的那个男人,他的确很优秀,可是对我来说,他就是个陌生人,我压根就不喜欢他,您也不知道我究竟喜欢什么对吧?您只知道给我所有光鲜亮丽的东西,那些耀眼的奢侈品logo,那些衣服鞋子包包,所有的所有,对我来说只是我作为宋家女儿的身份枷锁,我都不喜欢,我也知道您很忙,所以我听话,我不惹事,您想让我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就努力做到,我也不想让您不高兴……” “可是,我在您的眼里却只是一个可以为宋家换取高额利润的一枚棋子,是不是把我交易出去了,您以后在宋家的地位就会更稳固了呢?我不是您的女儿,集团才是您的女儿……我也有我的想法,也有我想要追求的东西,妈妈,我还想偷偷的告诉您一声,我遇到了让我心动不已的男生,我真的好喜欢他,喜欢到……我愿意放弃我在宋家的所有,妈妈……保重……”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她落下两行带着绝然的眼泪后,她的双腿已然退到了马路牙子,跟着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宋妍儿娇小柔弱的身影像只拼命扑腾着她脆弱的翅膀,不顾一切的只为了追寻那向往的自由天空的蝴蝶,她已经看不到任何的艰难险阻,她想要做的就是去追寻她心中一直向往的那个脚步,透过迷蒙的泪眼,她恍惚中看见有只宽大厚实的手掌朝着她伸了过来,就等着握上她的小手,然后带着她一起飞奔。 她开心极了,眼泪落得更凶了,而她狂奔的脚步也越加的急切,无视周围那因为她突然出现而猛然刹车的汽车以及人们带着怒意的指责甚至谩骂,那刺耳的鸣笛声听在她的耳里却像是鼓动的音符,她只觉得欢快极了。 她听不到任何人急切又无助的呼声,她也看不到他们脸上悲痛而绝望的神色,她只看到了他的脸,依旧冷漠疏离,可是在她带笑的眉眼中,她却好像看到了他微微勾起的嘴角,他竟然对她笑了。 她摔倒了,膝盖磕在冷硬的路面上,隔着厚实的裤子依旧摩擦得她的神经一阵阵的刺痛,混乱的思维得到了短暂的回笼,有强烈刺眼的车灯近在眼前,她下意识的眯起眼睛,她听见了车门用力关上的声音,隔着那晃眼的白光,她隐约看见一抹俊朗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有着模糊的轮廓,模糊的气息。 他走到了她的身侧蹲了下来,她看清了他脸上焦急的样子,他的脸也瞬间变得清晰异常,她只觉得不可思议极了,睁着一双惊诧的眸子,只一瞬间,她便噗嗤一声,眼泪再度夺眶而出,不可抑制的欢喜与委屈像是喷薄的火山势不可挡。 她哭着笑了,也笑着哭了。 一把就抱住了他的脖子,死死的抱紧,带着近乎撕心裂肺般的哭声:“你带我走好不好?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我就想跟着你,你带我走好不好?齐战,我喜欢你……喜欢你……你带我走好不好啊……” 第六十二章 为她闯关 尚茵梦几乎要昏倒,穿着细跟高跟鞋的她在乍见宋妍儿摔倒在那辆急速骤停的黑色轿车跟前时,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全身的力量,就像一根软糯的面条,骤然倒了下去。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女管家一脸惊愕的伸手就要去扶,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尚茵梦的个子不矮,和邵靖雨差不多,长期的养尊处优的环境造就了她均匀而略显丰腴的体态,一身酱红色的高级貂裘质地的皮草穿在她的身上尤为的雍容华贵,及膝的黑色包臀裙,就她这个年纪的女人看得出保养得很是得体与上心,前凸后翘风韵不减。 可也就是那条过于紧身的裙子在她无力倒地后也给她带来了满满的狼狈与瘫软,没有女管家的搀扶一时间愣是没有站起来。 尚茵梦对邵靖雨的话尽管刻薄无礼,可是看着眼下这个样子,她又不由得闪过一丝不忍。 抬眸往宋妍儿跑走的方向望去,清晰的看见她搂住了那个开车的人,高大俊朗的身姿有一丝的熟悉感,原本她也看见了宋妍儿在那辆车子跟前摔倒的一幕,心口被这一幕狠狠的揪了起来,就好像看见自己最亲近的人突然像颗流星一样就这么陨落了,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她真的……出事了吗? 邵靖雨止住了想要赶过去查看宋妍儿情况的脚步,只因她看见那个开车的男人将宋妍儿安置进了副驾驶,那人朝着这边淡淡的遥看了一眼跟着便上车,车子就这么开走了。 她突然就不担心了,想来那个带走宋妍儿的人一定是小丫头赖以信任的人,何况她还觉得有点熟悉,虽然一时间想不起来那人到底是谁,但是她能确定的就是宋妍儿很安全。 她俯身,伸出手想要帮助女管家将尚茵梦扶起来,可是却被她猛地一击掌拒绝了,邵靖雨只觉得手掌热辣辣的疼,抬眸却是对上了尚茵梦带着怒气与恨意的眼睛。 她俨然变成了尚茵梦憎恶的仇人一般。 踉跄的站了起来,尚茵梦的脸色已然变得煞白,她紧张而着急的拉过女管家的手朝着宋妍儿摔倒的方向颤颤巍巍的指着,眸中已然闪着悲痛,被她几乎忘却的眼泪陡然落了下来,这个一向强硬刚烈的女人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凄惶绝望的滋味。 “我的妍儿……我的妍儿……”她喃喃的唤着,身形不稳的就要朝着那个方向奔去,却不想脚上的高跟鞋突然踩空,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的就要栽倒,脚踝处猛然升腾的疼痛尖锐刺骨 ,而她显然都感觉不到似的。 “小心——”邵靖雨惊呼一声,一个跨步上前,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然而尚茵梦明显比她宽阔的体态以及身体的重量压根就不是她能承受得住的,来不及做出任何别的反应,两人同时栽倒在了冷硬的路面上。 “啊——” 邵靖雨冷不丁吃痛的低呼一声,手臂被尚茵梦死死的压在身下,手肘正好磕在了马路沿,疼得她只觉得冷汗瞬间就窜出了脊背。 她咬着牙抽回吃痛的手臂,秀眉紧蹙,清亮的眸子却是闪着十足隐忍的神色,尚茵梦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脚踝上的痛楚,她挣扎着要起身,抬眸却正对上邵靖雨的眼睛,两人间的距离那样的近,只这一瞬间的愣神,她甚至能清晰的看清这个女孩卷而浓密的睫毛,眨巴了两下,愣是有种细微的闪动拂过她的脸颊,她的眼,竟有种说不清的熟悉感萦绕在她心头。 “妍儿没事,我看见她上了一辆汽车走了,你可以放心。”邵靖雨淡淡的说道,跟着便要站起来,手臂却是被顾星辰一把牢牢的抓住,借着他手上的力道,她稳稳的站在了他的身侧,他的一只手臂看似无意却带着十足坚定的力量环着她的肩膀。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掌心不断升腾的灼热。 “妍儿从来不会这么忤逆我,都是因为你做了她的辅导老师后,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竟然敢不听我的话,竟然还敢背着我去找莫少南悔婚?我真是小瞧了你去了啊!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接近我的妍儿,你到底想干什么?撺掇她离家出走,你究竟想得到什么?” 尚茵梦厉声质问着,尖锐的眸色像是x射线一般死死的盯住邵靖雨的脸,像是要从她身上找出这些困扰纠结她的问题答案,更像是要将她不为人知刻意隐藏的暗黑面给挖出来,她就是不相信这个女孩是个纯良。 “妍儿不是一件物品,不是你想把她摆在什么位置她就一定要乖乖的待在那个地方,她有自己的思想和选择的权利,没有人可以剥夺,她是个单纯的女孩,如果我有她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妹妹,我想我一定会拼尽我的所有去爱护她珍惜她,而不是将她当做一件可以肆意利用的等价商品无限度的压榨,那只会将她推向绝望的悬崖,你真的爱这个女儿吗?还是就像妍儿说的,集团才是你的女儿?” 她淡淡的勾着一抹笑意,有冷嘲、有漠然,更多的却是对于宋妍儿的惋惜与心疼。 邵靖雨说罢就转身抬脚便走,她不想再看到尚茵 梦那张过度叫嚣的脸,那张脸过分的带着攻击性,她知道她与这个女人已然变成了格格不入的对立面,想来给宋妍儿的家教生涯也要止步于此了。 女强人的世界不是她能懂的,她也不想搞懂,在她看来温馨的家庭环境比起那所谓用之不尽的金钱堆砌起来的奢华要重要太多。 这是她存留在心底深处的一个小小的愿望,然而……她犹自苦笑了一下,想要视线却也难度重重。 走了一段路,顾星辰却是顿住了脚步,她疑惑的看向他,却见他勾着一抹严肃的神色,抓着她的手臂不放手,跟着将她的衣袖往上撸了一下,她细白的手臂便暴露出来,顿时被寒冷的空气冻得哆嗦了一下。 “你做什么?”她吃惊的看着他,下意识的要收回自己的手,可是他的眸色却是越加的凝重起来,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坚定。 “让我看一下你的手臂,不知道会不会伤着骨头。” 他的声音有些冷沉,却是止不住的关切与心疼,在她摔倒的一瞬间,他清晰的看见她的手肘磕在了马路沿上,她脸上一瞬间的吃痛表情也清晰的落进了他的眼中,他在懊恼自己怎么就晚了一步竟然让她伤着了。 邵靖雨有些发窘的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臂不时翻转着查看,有丝丝害羞的红晕迅速染上了脸颊,她微垂着脑袋,感觉自己整个人似乎都在莫名的发烫着,他的指腹有着柔和的暖意,碰触在她纤薄的皮肤上有种奇异的凉,她禁不住的感觉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正一点点的冒着鸡皮疙瘩。 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臂,她有些慌张的将袖子放下来,避着他专注的目光说道:“已经没事了,早不疼了,谢谢你……” 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有些急切却是带着不易察觉的凌乱,顾星辰就这么跟着她后面,眼睛却是定定的落在她纤瘦的背影上,柔和的唇却是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像是满足的窃喜。 正是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虽然深冬的街头行人不再那样的匆匆,但是因为时值年关,所以街道两边依旧灯火辉煌,依然能听到很多导购不遗余力的扯着嗓子在宣传着本店的惊人大促销。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家y市的老牌购物中心大楼附近,老远就能看见偌大的广场门口闪着明晃晃的灯光,广场上安置的绿植上面被装点着繁复的灯链,闪着五彩斑斓的灯光,不时有喜欢热闹的行人走上前自拍或者合照,再走近了便能看见在正大门的一侧搭建着一处室外的游乐场所,橘黄色的圆 形围栏,高度在成人的胸口位置,里面架设着一个呈十字形状的在匀速旋转的架子,圆柱型的,足有大腿那般粗,而在架子下方则是一排呈弧形的立式的圆柱,堪堪可以站住一个成年人的大小,圆柱周围则是数不清的五颜六色的塑料球,用来缓冲有人从圆柱上掉下去后的缓冲。 原来是一个闯关的游戏项目,邵靖雨有些好奇的上前几步,这个关卡的设置她有印象,好像就在一档娱乐性的电视节目上看过,考验着挑战者的勇气与灵敏度,若是有恐高的怕是看一眼底下那一层层的缓冲球就得脑袋发晕的掉下去了。 主持人一边热情激昂的解说着正在上面挑战的人员该怎么更快更好更准的闯关成功,一边又不停的鼓动着周边看热闹的人群上去参加挑战,闯关是有时间限制的,限制在十秒钟内必须跑过十二个立式的圆柱体到达终点按下按钮方为成功。 随着人群一阵惋惜的叹息声,刚刚还势在必得的一个年轻男生在最后一个圆柱竟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掉进了球海,计时表上的时间离规定的时间就差了一点五秒,若是他稍微谨慎一点完全可以闯关成功。 随着人群的笑闹,邵靖雨不由得咧开了嘴角感受着眼前的欢乐,耀眼通亮的灯光洒在她总是带着润泽的眼眸中,有细碎而不规则的亮点像是夜空安静的繁星,带着让人心安而忍不住想要追逐的激荡,顾星辰就这么看着她,她的侧脸真是异常的好看,她的眼眸是那样的柔和深沉又明亮,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吸附进去一般,竟看得不能自已。 喜欢上她也是因为她的那双眼睛,淡淡的疏离和清冷,却又柔软而坚韧。 “你喜欢哪个奖品?”他冷不丁的开口问道,看着她的眼中是坚定的神色,有着期待有着势在必得。 “什么?”她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问道。 “主持人旁边摆着的那些奖品,你喜欢哪个?我送你。” “好像是要闯关成功才可以得到的吧!” “所以你赶紧说想要哪个,若是晚了被别人拿走了到时候你可不要哭啊!”他笑着道,声音竟带着一丝莫名的宠溺,听得邵靖雨瞬间有些不自在起来。 “不要了吧!好像很难的样子,再说掉进去了会不会出丑?” “出丑怕什么?若是我真的掉下去,你会不会很开心?” “我……我为什么要开心啊?应该是担心才是吧!”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邵靖雨不知 道的是她的这一记白眼在顾星辰眼里俨然就像是嗔怪的意思,带着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甜蜜,他竟有种被突然电了一下的酥麻。 “快说要哪个奖品?”他已然变得更加的急切起来。 “就……就那个河马吧!看起来笨笨呆呆的样子……” “笨笨呆呆?你是在说我吗?” 邵靖雨刚要反驳却见他已然一阵风似得跳上了闯关台,于是在她冷不丁吃惊的微张着粉唇的空挡下,主持人激动的宣布了闯关口令,只听一声go,她清楚的看见顾星辰带着不顾一切的拼搏气势,手脚灵敏的闯过了那一个又一个的圆柱,还要避开横挡在小腿处的旋转圆柱,他渐渐有些身形不稳的蹦跳着躲避,落地在立式的圆柱上难免会晃荡一下身体,直到他安全的跳到了终点高台按下了象征胜利的按钮,邵靖雨一颗揪着的心方才松懈下来。 她不禁释然的笑了,看着高台上那抹满面兴奋的俊朗身影,那样的阳光与朝气蓬勃,他的笑像是自带粉彩一般,惹得周围很多围观的年轻女孩子都忍不住的尖叫起来。 她看得有些怔愣,直到那抹灵巧的身影拿着一个几乎与人比肩的玩偶站定在她面前时,她才忙不迭的敛下眼中的慌张。 他就这么看着她,将手中的河马玩偶抱在胸前往她面前递了一把,眼中是满满的兴奋与期待。 他笑得真诚而温柔:“笨笨呆呆的我……送给你……” 第六十三章 潜质 那只河马玩偶真的很大,她抱在手里几乎遮住了自己的视线,双手紧紧的抱着这个大家伙,脸几乎已经埋进那毛茸茸的身体里,抬眸,只见河马那双黑黑呆呆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就好像在跟她打着招呼。 好像就在说:嘿!带我回家吧! 她笑了,满心的柔软与欢喜,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这只可爱的玩偶给征服了。 “谢谢!”她由衷的对着他笑着,一双弯月般的眸子不再有那习惯性的清冷,被温暖的笑意笼罩住的眼眸清澈如星辰,闪着璀璨的光芒,竟迷人得不像话。 顾星辰看得有些走神,他就和她对立而战,两人之间隔着那个庞大的河马玩偶,他比她高了一个头,俯视的角度下,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她浓密纤长的睫毛,每当她微垂下眼帘,在周身明亮的灯光映衬下,总有一排细密的阴影落在她的下眼睑,和着她微扬的嘴角,那种淡然而清爽的微笑,整个人都变得像是童话世界里的美丽公主,带着柔和温婉的神采,似害羞、似柔情、更似等待着只为她一人而来的王子落在她唇上的轻轻一吻。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他情不自禁的盯着她粉嫩的唇,恰在这个时候,她下意识的咬住了下唇,跟着伸出淡粉色的舌尖舔了一下上唇,就是这么一个无心的动作竟像是落在他心尖的一枚炸弹,瞬间炸开的力道把他甩开了千里之外,久久不能回神。 喉间冷不丁的滚动着,有莫名的燥热从体内逐渐升腾,经过两肋之间瞬间在那跳动不止的心口聚集,然后似有数不尽的狂风巨浪拍打着叫嚣着,不能自控的脸色顿时涨红。 “咳咳——”他下意识的伸手遮在嘴边想要将自己此时明显不适宜的反应给错开过去。 “你怎么了?不会着凉了吧?”邵靖雨忙开口问道,眼中有着明显的担忧,毕竟刚才顾星辰在闯关的时候是脱掉了身上的羽绒外套的,就只穿了一件贴身的毛线衫,刚听他这么一咳嗽,她下意识的就觉得会不会是着凉了。 “没事,我就是嗓子一时有点痒罢了,没关系没关系……”他忙摆着手回应,眸中是闪躲不及的狼狈,邵靖雨的眼神太过专注与正经,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一般在她的目光之下有种无所遁形的挫败感,会不由自主的想着自己刚才的失态会不会被她察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会不会用不好的眼光看待他? 顾星辰显然被自己这种过山车似得情绪给搅得脑子都发混了。 “你等一下, 我马上就来。”邵靖雨将手中的河马玩偶往他手中一塞,转身就跑开了。 “等等……”顾星辰来不及说话就见她一溜烟消失在一侧的转角处,他突然有种急切的担忧,像是被人无端抛弃的那种失落与无助感,他想都没想的就跑了过去,直到看到她再度转身,他悬着的心方才落了地,看着她脸带笑意的朝着他走过来,手里却是多了一个白色的奶茶杯。 “给你喝,热的,赶紧暖一暖,万一真的着凉感冒就不好了。” 他有些愣愣的接过她手中的奶茶杯,热意瞬间就传进他贴合的指腹,而更让他觉得惊喜的却是在接过奶茶杯的一刹那,他的手指意外的碰触到了她的指腹,虽然只是一刹那的碰触,对于顾星辰来说却是再开心不过的事情。 她的鼻头红红的,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甚至头顶竖着一簇不规则的散发,此刻看起来却是异常的俏皮可爱。 顾星辰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心下已然变得跟棉花糖一样,暖而甜。 想着这两个多月没有再见过的她,陡然间又出现在眼前,先前的种种失落与无奈通通都消失不见,只是她现在短发的样子还是会叫他觉得有些遗憾的情绪,私心里想着长发飘飘时的那个她,眼神清冷疏离,像是没有焦距的冷,有种生人勿进的出尘气质,他还没有机会了解那个时候的她,而现在的邵靖雨,一头利落清爽的短发,更加的青春与朝气,更加像个年轻懵懂的学生,她笑得更多了,弯弯的眉眼有时候还是会有那种冷淡的神色,可是却少了那种疏离的感觉,更多了一种俏皮之外的妩媚。 顾星辰只觉得有种紧张而蠢蠢欲动的心情在体内不时的翻滚着,他有机会可以清楚的了解眼前的这个她吗?他想自己一定不可以再错过。 温热的奶茶经过嗓子一路往下到达胃部,他觉得自己整个都被她给暖热了,看着她的眼神也越加的浓郁起来。 她依旧抱着那个笨重的玩偶,一手却是拿出手机在顾星辰看不见的方向开机,然后屏幕上赫然出现的来电未接署名都是同一个人——莫少南。 有五个未接电话。 看到他的名字,她整个人从脊背开始便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原本被顾星辰阳光般的笑容浸染得像是春风般柔和的心情顿时变得跟眼下的寒冷冬夜一个步调。 冷,除了冷更多则是一种恍然的不安。 她抬眸悄悄的看了眼顾星辰,他的眉眼那样的朝气柔和,她下意识的扯了 扯嘴角示意回应,可是她的心却像是被人死死的拽紧然后绑上了一块沉重的石头用力往前一抛,直直的往下沉,只一瞬间,她便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这是在干什么? 她竟然有那么一刻的妄想会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坠入这莫名温柔的情网之中,享受那从未有过的恋爱甜蜜,她还年轻不是吗?而顾星辰的出现显然契合了她所有的憧憬,他耐心、温柔、会关心她、理解她,愿意为她挑战着不可能,会跟她对话的时候细致而害羞,他甚至对她表白说喜欢她,他甚至清楚的记得第一次遇见她时的情景,他所说的种种所做的种种都让她感动不已,她喜欢看他微笑的样子,她更加喜欢他只对她笑得温柔的样子,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如他这般温柔又优秀的男生将她放在心头明确表示想要细致呵护的时刻。 可是…… 邵靖雨,你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了吗? 有个声音不停的在耳边叫嚣着,提醒着她身上撕不掉的标签。 抓着手机的手止不住的抖了起来,原本红扑扑的小脸也变得苍白起来。 铃声乍然想起,手机的震动灼烧着她的手掌,她吓了一跳,睁着一双惊恐的眸子看着顾星辰一眨不眨,跟着侧身对着他拿起手机凑到面前,来电显示赫然就是莫少南无疑。 心砰砰跳得厉害,她僵着脖子转头对上顾星辰噙着笑意的眸子,心口却是止不住的大力起伏着,因为隔着玩偶,所以她可以避免自己此时的紧张不安落在他眼中。 “喂……”她按了接听键,脚下却是往后错开几步,下意识的避开与顾星辰的距离。 “在哪?”电话那头赫然就是莫少南的声音,带着明显冷沉的怒气,她抓着手机的手不自然的紧了紧,她甚至能感受到隔着电话的那人脸上寒冰般的脸色。 “在……在外面……”她机械的应道。 “为什么关机?” “不知道,最近手机老是会自己关机然后开机,可能又是自己关机了,我没注意。” “可以啊!两个多小时都没注意手机是不是关机,我还真有点好奇你在这两个小时中间都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凉凉的,甚至带着一丝嘲讽,他说话时的尾音又有着那么一种莫名的玩世不恭,邵靖雨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她不喜欢听他这样的说话方式,真的很不喜欢。 “没事,就是和妍儿随便逛逛……”她回应 的语气也淡了下来,心口被绷紧的一根弦也松了下来。 “那你逛完了吗?也不看看现在几点,现在在哪里?我让司机过去接你。” “不要——”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音调却是猛然的涨了两个调。 她的回应显然有着紧张不安,更多的却是一种刻意的回避与忌惮,电话那头顿时安静起来,短短的五秒钟,在邵靖雨看来却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冷不丁的好像听见莫少南冷笑了一声,低低的嘲笑,她莫名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阴森可怖。 “这么紧张干什么?别不是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叫我撞见?”他的声音依旧凉凉的,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散漫,可是邵靖雨却是明确的捕捉到了他语气中的怀疑与按捺的怒气。 “没有……我没有……我自己可以回去……” “到底在哪里?”他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的冷声问道。 “我说了我会自己回去。”她有些愤愤的说完就挂了手机,抬眸却对上顾星辰疑惑而担忧的神色。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同学催我回去,时间晚了,会有门禁,到时候她不好跟舍管交代,所以……” 语毕,她紧紧的咬住了嘴唇,微垂着眼眸,心口却像是被一种叫做羞耻的东西死死的压制着,让她一瞬间竟有点喘不过起来。 邵靖雨,原来你也有做小人的潜质啊!她暗暗的自嘲着,眼神却是逐渐暗淡下来。 被挂了通话的莫少南,稳稳的坐在车后座内,路灯的光晕从墨黑的车窗投射进来,忽明忽暗的光线将他沉浸在暗黑中的五官显得尤为的阴沉冷酷。 菲薄的唇冷不丁的勾了勾,他转头,正是红灯的时候,旁边的广场周边亮起的五彩斑斓的灯光将行走的路人脸上的五官都清晰的映了出来,绿灯亮起,车子缓缓的继续前行,窗外的景物悉数往后退去然后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视线偏转,他微眯起双眸,潋滟的桃花眼闪着一抹幽深莫名的光晕直直的落在那广场上对立而站的男女身上,视力超好的莫少南一眼便认出了那穿着黑色羽绒外套的颀长俊朗的身影。 顾家老三? 嘴角勾起的笑意还没固定,只在那抹抱着硕大玩偶的娇小背影闪过时蓦地顿住了,像是电影的慢镜头一般,她原本背对马路的身子在他已然驶出的视线范围之外转了过来。 她说:“或 许有那么一天,你会发现我……不堪的一面……” 第六十四章 撞见 宾利车后座,莫少南修长的双腿随性的交叠着,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一根烟,淡淡的烟雾袅袅的升腾,路灯昏黄的灯光快速的在他脸上划过,只在那亮起的瞬间可以看清他潋滟的桃花眼此刻闪现着莫名阴森而略带焦躁的神色。 菲薄的唇一抿,跟着用力吐出一口烟圈,不知道为什么,往常习以为常的烟味此刻过渡到嗓子眼回笼进肺部的感觉却是少了点回甘的味道,怎么都不是滋味似的。 两指一弹,只燃了半截的烟身就被他抛出了窗外。 但愿是他看错了,可是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似乎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眸色转而变得更加的阴沉。 “开回去。”他冷冷的开口。 司机得令立马转动方向盘在前方的路口转弯,然后加速往回行驶。 眸色带着难以严明的犀利与幽暗,他转头看着马路对面逐渐拉近的灯光亮如白昼的广场,跟着那两具明晃晃的人影便像是所有灯光聚焦的终点线一样,骤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抱着笨重玩偶的女人正用一种他都从未看见过的笑容对着那个高大的男人,她的脸上笑意深沉,是他从未见过的柔情蜜意,她似乎低下了头,视力极好的他就算在不停滑动的车内都能清楚的捕捉到她眼中害羞带怯般的笑意,那样的纯粹那样的彻底,可是这样的笑容却从来不是对着他。 右手捏着的金属外壳打火机在他手中不停地被打开合上,只听那啪嗒啪嗒的声音在车厢内突兀的响起,司机很有眼力见,将车子正好停在了广场正对面的公交车站旁边的停靠处,也是这个方向足以让他已然被压制住的曾经妄想不再随意爆发的怒火噌噌的漫上心口,像是被人拿着刀片肆意残暴的刮着他心脏上的肉,那种疼啊!从两肋开始瞬间弥漫全身,他禁不住的胸口猛烈的起伏着。 他笑了,笑得肆意却阴森可怖,怎么就那么疼呢?他只不过是看见了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背着他跟另外一个男人眉开眼笑,眉目传情,她就是个婊子不是吗?喜欢随便勾搭男人的婊子,他干什么要生气?他应该庆幸自己看清了这个该死的女人的本质才对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心口疼得他几乎要断气了,那种沉闷的感觉,又痛又闷,他急速赤红的双眼已然充斥着杀戮般的叫嚣,像是喷火的火枪,恨不得立马就将那犹自对立而笑的男女烧成灰烬,然后再狠狠的踩上几脚似乎才能解气。 厉色的桃花眼不着痕迹的微眯起来,跟着眼角 眉梢却尽是莫名的冷笑,他推门下了车,只听嘭的一声,沉闷的关门声已然是他怒到极点的躁动。 他就这么噙着一抹似笑非笑,朝着通向马路对面的斑马线走去。 他很快便走到了位于高处的广场上,站定在那平坦的砖面上,看着背向她而立的那个纤瘦的背影,他的眼瞬间变得狰狞,然而却被一层薄薄的冷笑给覆盖住了,他慢慢的朝着那抹身影走近,距离越近,他的心口就莫名的越加沉闷,闷得他异常难受,双手下意识的握拳跟着又松开。 多么两情缱绻的画面啊! 他再度掏出一根烟咬着,伸手打开打火机就要点燃,斜睨的视线中,却见顾星辰双手搂着她的肩膀跟着转身,两人就这么紧挨着往他的方向走来,他依旧看见了她脸上柔和而甜腻的微笑,十足害羞的小女人一般,他的神经蓦然紧绷,她的笑就像是把带着钢刺的刷子,毫无余地的贴合在他的后背皮肤然后狠狠的用力往下,再往上,反复如此,不带任何的退缩,他甚至感觉到了那鲜血淋漓的画面,连带那从骨头缝里窜出的疼,火烧火燎的焦灼着他的神经。 太阳穴突突直跳,脖颈处那急速流动着的血管俨然撑不住那鼓胀的喷发,下一秒似乎就要爆裂开来,他已然再忍不下去了。 他就这么叼着一根压根就没有点燃的烟,双手插在裤袋里,深咖色的长款风衣将他的身型衬托得尤为颀长俊朗,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丝在冷风的作用下有几缕散在头皮周围,那双暗色的眸在灯光的反衬下愈加的阴暗,可是内里的蠢蠢欲动的气势俨然是一只即将大开杀戒的雄狮,已然将他昭示着无敌的鬃毛悉数展开。 “哟!这不是顾老三么?这大冷的天还真有兴致,带着个妞在这压马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着调的玩世不恭,潋滟的桃花眼尽是邪邪的轻浮,眯着一双暗沉的眸,视线扫过面前的两人,尤其落在那张已然石化般的小脸上,心下冷不丁的哼哼直笑。 知道怕了?可是……晚了! 他压根就像没看到她一样走了过去,对着短暂吃惊的顾星辰伸手就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显示熟人般的招呼模式。 “少南哥?”顾星辰有些慌乱的看了眼一脸凝滞的邵靖雨,跟着上前两步抓着莫少南的手臂就拉着他走了两步,还不时的回头查看着邵靖雨的反应。 莫少南倒是被顾星辰这幅紧张的样子弄得好奇了,冷哼一声道:“干什么?说话还躲着人家姑娘?”视线却是很自然的瞟了 过去,正对上她抬眸的瞬间,于是看清她惊愕得依旧反应不过来的视线,他狠狠的笑了。 他的笑,彻底而纯粹,可是邵靖雨却像是被人拿着棍子猛地击打了一下后脑勺,疼痛将她混乱的思绪瞬间回转然后,冷汗沿着尾椎瞬间漫上四肢百骸,搂着玩偶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一张小脸已然煞白如雪。 “少南哥,拜托你了,可别在她面前说穿我啊!”顾星辰笑着说道,满脸的商量语气。 “什么意思?”他却是挑了下好看的俊眉,带着一丝疑问的神色睨着他。 “跟你说实话也没什么,我喜欢这个女孩,只是……我还没有告诉她我的真实情况,她只是知道我是个警察,我没有要欺骗她的意思,也不是刻意隐瞒,我只是不想她被我吓着,我会慢慢找机会告诉她,只是我也不知道会在这里碰上你,拜托你可要帮我一把,千万别在她面前说漏嘴了。”顾星辰皱着眉头,满脸的乞求。 “你的意思是怕她会不会像那些拜金女一样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会想着法的粘着你喽?” “靖雨才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顾星辰却是陡然严肃了起来,一脸的认真。 莫少南见他这个样子俨然没了继续扯下去的意思,嘴角微勾,冷笑连连,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才多久,竟然能让这个顾家老三都对她维护起来,那十足认真投入的样子显然已经被她拿捏得稳稳的。 莫少南冷笑着盯着她犹自垂下的脑袋,可真是会演啊!原本被压制下去的怒气再度升腾叫嚣着他的神经,他只觉得脑袋都被折腾得疼起来了。 好,很好啊!走了个莫谨言又来了个顾星辰,他怎么就没看出这个女人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简直能上天啊!这一勾一个准的还都是世家公子,要钱有钱,要权有权,难怪她会一个劲的抗拒他哪怕用自残的方式都要摆脱他,原来是找到了更好的接盘侠啊! 他想笑,跟着也却是笑了,笑得爽朗又肆意,笑得他都要喘不过气来了,冷不丁的弯下腰,就像是听到了这个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他有多久没有笑得这样开怀了?没有,从来没有。 他直起身,却不想有一滴潮湿的东西在眼角掉了出来,心脏跟着狠狠一沉,眸色已然变得尖锐幽暗,带着嗜杀的愤怒再度扫了一眼明显惊慌失措的邵靖雨,转身就走了,只在那迎面而来的刺骨冷风中,他方觉那种潮湿的感觉在慢慢消失然后只剩干涩的眼眶。 她机械的转头看着那 辆再熟悉不过的宾利车消失在车流中,她始终紧绷的神经陡然间像是弹指间倒塌的多米诺骨牌,她有些承受不住的踉跄了几步,心口却是跳得好像随时都会窜出身体的大力,她难受的按住心口处,只觉得疼得难受。 “我要回家了……”她无力的扯出一抹笑,跟着转身拖着如灌了铅的腿就要走。 今晚的一切是那样的不真实,那样的虚幻,混沌的思维间只有莫少南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那熟悉的眸中势要把她毁灭的愤怒再度灼烧着她的神经,下台阶的时候,脚下不稳身体猛然向前倾倒,而她却压根感觉不到一丁点失重的害怕。 “小心——”顾星辰惊呼一声,大跨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啊……谢谢……我没事……”她讷讷的看着他说着,然而她显然不在状态的样子却是叫顾星辰有些担心起来。 “不舒服吗?怎么魂不守舍的样子?” “没事,可能有点累了,这会儿风还有点大……”语毕,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原先怎么没感觉冷呢?这会儿,在莫少南离开后她却觉得冷得不像话,裹在厚实棉衣外套中的身体抖得像筛糠一般。 “我送你回去,你住在哪里?”他立马神色紧张的问道,上前一步伸手将她的领子拢了拢,把她外套上的帽子给她戴上,一脸的关切。 邵靖雨只觉得满腔的内疚与害怕,她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再度看了眼这个让她感动开心的男孩,心下却是悲凉一片。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大约说的就是她吧! 低下头,她淡淡的自嘲一笑,身体却是顺势退后几步,隔开与他的距离。 “顾星辰,若是能早一点遇上你,或许……或许……”她咬着唇,已然说不下去了,在眼泪夺眶而出的瞬间猛然间转身朝着马路跑去,正好有辆出租车开过,她忙钻了进去,慌张的催促着司机赶紧开走。 顾星辰一个跨步跳了下去,最后只能看着闪着车灯的出租车载着他心爱的女孩在眼前消失。 手机有震动,她颤抖着手掏出来点开,只在看清那屏幕上的照片时,整个人如坠冰窖一般,手机瞬间从她手中滑落在座椅上,而她俨然像个没有气息的木偶,只睁着一双惊恐而绝望的眸子愣愣的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景物。 那是一张她伏在他赤果的胸膛前的一张照片,她闭着眼睛显然在熟睡,而他一手搂过她的肩膀,手掌却是覆盖住她胸前的柔软,甚至在他刻意 的揉捏下形成了诱人的深弧,他笑得暧昧而邪肆,潋滟的桃花眼满目的璀璨,盯着镜头的目光犀利而果决,像个王者般昭示着他怀中娇小的女人只为他所有一般。 她看到了照片上的拍摄日期,正是将爸爸安顿在郊区陵园的那天,而他陡然出现在她眼前对着她似是不耐烦的说:“哭够了没?” 然后便是第一次她心甘情愿的在他身下体验沉沦的滋味。 她冷不丁的笑了一声,满目的灰败,近乎咬牙切齿的动了动嘴唇:“原来从很早开始你就心甘情愿的为他堕落了,邵靖雨,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荡妇啊!” 第六十五章 性子 “你要干什么?”她抓着手机的手不断的收紧,带着像是要把它生生的给掐断的力道,她的双眸闪着十足的愤恨、绝望和不甘。 心下止不住的悲凉,这个男人,他究竟要干什么?她根本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将两人在床上赤身裹体的样子给拍了下来,她甚至清楚的看见熟睡的自己那脸上明显带着情欲过后的红晕与迷离,这个认知让她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人狠狠的塞进了一块大石头,堵得她脸色逐渐发红。 “没干什么呀!就是发现个好东西想要跟你一起分享下而已,怎么样?有没有很刺激的感觉。”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不以为意的散漫,可是听在邵靖雨的耳中却是十足的炸雷一般震得她整个人都晕了。 “你这么变态,你妈知道么?莫少南,你真的应该去看看精神科,你已经变态到了一定的境界,你知道么?你就是个十足的变态狂,偷窥狂,你怎么不去死?”她控制不住的嘶吼出声,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双眸赤红着,假如这个男人就在眼前,她肯定立马会用尽一切办法将他毁灭。 她抖着身子,满目的惊愕与恐惧,开车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见她脸上的表情也十足的吓了一跳,脸上闪过狐疑的神色,心下却是有些感叹,心想着这么好看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能颓废成这个样子?听她讲的话,充斥着无与伦比的愤怒,可她显然还在强撑着,真是可怜见的。 “邵靖雨,你已经挑战了我的底线,限你二十分钟之内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你该想得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等着你,身败名裂?锒铛入狱?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永不得翻身?你会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吗?” 他的声音凉薄得像是从外太空飘过来的一样,轻飘飘,带着十足讽刺嘲弄的意味,她只觉得神经像是被人恶意的用最钝的刀生生砍断着,从头皮开始蔓延开来的疼,钝钝的疼。 她僵着身子就这么拿着手机维持着原样,可是那双弯月般的眸子却是被水雾填满,然后滚烫的泪珠瞬间倾泻而下,带着不可抑制的气势,打湿了她的睫毛,落在她的身侧也打湿了座椅上的毛绒坐垫。 她就像个无家可归被人丢弃的孩子一样静静的落着眼泪,那样的无助,那样的惊慌,那样的绝望,她的眸中看不到一丁点的希望,只有满满的赶赴死亡的悲伤与凄怆。 “师傅,你就在前面放我下来就行了。”她哽咽着轻声说道,伸手掏出一张钞票放在座椅上,在出租车停下的瞬间便打开车门下了车。 她将那只柔软的河马玩偶紧紧的抱在手中,像是抱着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下巴用力的贴在它毛绒的身体上,任由泪水不断的落下然后消失在那柔软的纤维当中。 “小姑娘,你等一下。”司机师傅忙开口,跟着便下了车,拿过放在车门内侧的置物格中的一盒巧克力便追上了她,司机师傅是个五十开外的中年男人,有着憨厚的体态,他饱经风霜的脸上有着对作为小辈年纪的邵靖雨格外的心疼与关切。 “这是我闺女朋友结婚时的喜糖,她特地带回来给我吃的,不过我这一粗老汉哪习惯吃这个,送给你吃了,你还这么年轻,跟我闺女差不多的年纪,不管有什么烦心事,一定要记得一点,子女都是爹妈掌心的宝,身上掉下来的肉,遇到烦心事,不管是工作上的还是情感上的,哭一哭闹一闹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能干那些冲动的事情伤害自己,这个世上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只要命在,一切都是能克服的你说对不?真要觉得难受,吃颗巧克力,甜一甜舌头,明天就什么都好了!” 邵靖雨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司机师傅,他伸手就将手中的盒装巧克力塞进了她的手中,弯腰探进车后座将她放在上面的一张百元钞票也一并放进她的手中,跟着朝着她温和慈爱的笑了笑,转身就走回了驾驶室,然后她就看着这辆出租车慢慢的没入了车流中,而她已然泪流满目。 在距离靖安别墅园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她独自一人走着,剥开了一颗巧克力塞进嘴里,那瞬间弥漫开来的甜蜜真的像是带着魔力一般让她冰冷的身体得到了一丝回暖。 她冷不丁的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漆黑的夜空中那闪着微弱光亮的几颗繁星,莫名的情绪像是得到了瞬间的释放。 是啊!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她想起了爸爸以前会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 她甚至莫名想起了之前顾星辰维护她反驳尚茵梦的一句话:人各有命,强求不得! 弯月般的双眸顿时闪过一抹无谓的坚定,她抬眸,似乎看到了别墅内能晃瞎眼睛的明亮光线,她走路的速度更快了,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去迎接那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 有急速的灯光在她身后乍然亮起,跟着逐渐靠近,伴随着汽车的马达声,只在那叫嚣般的速度中快速掠过她的身旁,带起一股刺骨的冷风,她下意识的后退避开,抬眸,却见那辆原本已经离她远去的车子复又带着急速的倒车速度朝着她的方向再度驶来。 她下意 识的想要再次躲避,却压根不及那开车人的速度,只在她抬脚的一瞬间,那辆车子的后侧轮胎便已经牢牢的停在了她的脚边。 有冷汗逐渐在手心聚集,她带着一丝惊诧的目光落在那墨色的车窗,视线往下却是那几乎擦着她的脚尖停下的车轮胎,她蓦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恍惚。 车窗落下,露出一张带着无框眼镜的俊美脸庞,勾起的嘴角,有着先天的粉色,那笑意深深的眉眼俨然像是遇见熟人般热络而泛着惊喜的光芒。 十足轻佻魅惑的姿态,最是能吸引一干年轻女孩的不正经的流气。 “哇哦,你说咱这还真是缘分不浅呐!怎么一个人用走的,上车,我载你。”莫谨言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跟着努了努嘴笑道。 “不好意思,我跟你不熟。”乍见来人,邵靖雨顿时沉下了颜色,抬脚便走,丝毫没有跟他说话的兴趣。 “别介啊!好歹咱还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呢!”嬉笑声落进她的耳里转而变得不耐烦起来,她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看着他开着那辆炫目的超跑却用着与她步行比肩的速度,她冷不丁的嗤笑一声。 “所以呢?你是想拖着我跟你一块去死喽?”她斜睨着他说道,眼中满是冷淡的神色。 有冰凉的触感落在她的脸上,她抬头,却见在路灯昏黄的照映下,墨黑的天空飘起了点点的雪花,她有些楞,跟着却是嘴角含笑的伸手想要接住那散落的雪花。 莫谨言就这么坐在驾驶座上,一条手臂还搁在车框上,她抬眸浅笑的样子就这么毫无预警的落进他的眼中,她的侧脸竟意外的耀眼好看,那挺巧的鼻子,红润的嘴唇,弯月般的双眸狭长有余,他甚至看清了她垂下眼帘时那浓密的睫毛,她的短发被冷风肆意的吹散着,乱七八糟的散在头顶,却意外的俏皮可爱。 她看着掌心逐渐融化的雪片,原先还被笑意暖融的眼睛慢慢的竟是暗淡了下来,他就这么看着她转变的过程,愣神间像是有淡淡的光晕悉数笼罩住她的周身,只她在那一人的天地间欢喜、黯淡、沉默、伤感。 心口像是被人用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浅浅的撩拨了一下,有那么一丝丝的暖意,一丝丝的痒。 蓦地回神,却见她已经走到几米开外,莫谨言脸山闪过一丝意外,跟着便打开了车门追了上去,几个跨步走到她身边就这么与她并排走着,不时还转过身后退着走,只一双出彩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淡淡的脸色像是看着什么稀罕有 趣的东西一样。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莫少南那样油盐不进的人竟然会在你身上栽跟头了,想不想听?嗯?” “不想听。” “别介啊!多有意思啊!真的,我觉得特有意思。” “跟你这人讲话真特没意思。”她冷不丁的瞟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定定的落在前方,然而只她这随意的一眼在他看来却是带着一种类似于嗔的意境,竟让他觉得耳朵根后都有些酥酥的了。 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莫谨言缩了缩脖子,依旧一脸兴味的瞧着她。 两人的步子不紧不慢的往前移动着,雪却是有逐渐加大的趋势。 “说真的,你这人的性子还真是招人稀罕,就说我吧!只这一小会儿都让你迷得三魂去了七魄了,说说看,有没有很骄傲的感觉?” “是么?那你倒是说说看你稀罕我什么?” “一种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冷,对,就是冷,比这零下的天气还要冷的一种态度。” “我都这么冷了,你还上赶着来用你的热屁股来贴,就不怕没给我捂热反而撕掉你的一层皮?多得不偿失?” “你这人说话还挺糙,真是看不出来啊!跟你长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压根就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呀,是不是在莫少南面前你也这个样子?” “你为什么总要把那个人的名字放在嘴边?还是说其实在你内心深处有着不可告人的……恋兄情节?你之所以这样逮着我就装熟人为的就是制造误会好让那个人生气然后迁怒于我好达到你报复我的目的吧?就因为我能在待在他的身边,而你却只能被他无视,连一眼都吝啬落在你身上,所以你看我不爽,因为我抢了你最亲爱的哥哥的注意力,你愤怒、你不甘,但是你却无可奈何?只能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来缓解你内心的痛苦?你们可真不愧是兄弟,做个变态也上赶着去,要不要给你们买串鞭炮放一下嗯?” 莫谨言顿时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一样菲薄的唇紧抿着,盯着她的目光犀利得像是下一面就会化身吸血鬼将她的血通通吸干。 “别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我压根就没兴趣了解你,莫谨言,我就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只是莫少南包养的一个情妇,我花他的钱,他享用我的身体,我是他随时都可以丢弃的垃圾,我肮脏、我下贱、我没有尊严、我也没有资格对他说不,算我求你,别玩我了行吗? 应付一个莫少南已经让我恨不得去死了,你再凑合进来是想让我死得更快一些吗?我不欠你任何东西,就请你离我远一点行么?” 她一口气说完只觉得心口有了短暂的舒畅,然而紧跟而来的却是数不尽的压抑,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些话,这些自伤的话,可是却在莫谨言,这个跟她压根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的人面前将自己最阴暗最不耻的一面悉数展露了出来,她甚至期待着这人会用一种嘲笑又怜悯的目光看待她。 “告诉我,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中?我帮你拿回来。” 第六十六章 他想要的东西 邵靖雨被他的话逗笑了,她抬眸用着一种逗乐又略显颓废无力的眼神看着他,跟着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她笑得肩膀都止不住的抖了起来,真就像是听到了十分好笑的笑话一般,整个人都站不住脚的前仰后翻起来,她的声音异常的清脆圆润,像是摩擦琴弦弹出的悦耳音调。 莫谨言显然被她的样子搞得有些黑了脸,怎么敢情他要说点正经的话在外人看来就是个笑话一般的存在?他就不能有些正经而可以让人信任的一面? “我能知道你为什么笑得这么欢吗?”他用鼻子冷哼一声,睨着她的眸中是压不住的疑惑,带着一丝他自己都道不明的挫败与不甘。 邵靖雨笑够了,双手撑着腰站了起来,双手合掌捂住了自己的脸,跟着整个人慢慢的蹲了下来。 莫谨言的跑车车灯没有关,就这么将跟前近十米以内的路面照得能清楚的看见飘落的雪花很快变成潮湿的一点,他和她就站在那光亮的正中间,她低着头,露出的细白的脖颈被灯光照得像是透明的一般。 这个女人有着他看不懂的灰败与悲伤,她明明无助的要死,可是她给予他的回应却依旧是那样的淡漠,带着明显的拒人以千里之外以及那种让他莫名气愤的冷然,他甚至能感知到她眼中那一丝独特的骄傲,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种气质,她弯月般的双眸只稍微眯着瞧着他,他就放佛是被x射线从上到下扫射了一遍,怎么都是不自然。 她顿了顿便抬起了头,一双眸子被浸润得尤为湿润,依旧带着惯有的疏离与冷然,可是那闪着晶亮的光芒却是给她增添了一抹柔弱与安静。 “你为什么想要帮我?我们非亲非故,为了我得罪你的哥哥,这样的买卖怎么看都是不划算的不是吗?” 莫谨言也蹲了下来与她面对面,看着她彷徨无助的眼睛,却是叹了口气的摇了摇头。 “要说细数我莫谨言的优点,那一定是乏善可陈,不过么,肯定有一条恒定不变的规矩就是,我不欺负女人,也看不得女人被别人欺负,这人要是跟我没有一丁点的关系我肯定也是懒得去管闲事的,可巧了,你跟我怎么都不像是没有关系的,就像你说的,好歹也是因为我害你被莫……被他打了一巴掌不是?我现在良心发现就想补上你这白挨的一巴掌可行?” “莫谨言,我谢谢你的良心发现,可是我现在希望你不要再趟我的浑水了,就好像我和莫少南之间的问题,你硬是插上一脚,跟你没有关系的 事情你非得往自己个儿身上揽,你是天生就欠抽吗?” “怎么就是你和他的问题了?我可是很有诚意的向你做出了邀请,尽管来我的怀抱,我一定不比他差,我只会更疼女人而不是像他这样会对女人出手,一个男人会打自己的女人,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大老爷们该做的事情,我这是在解救你脱离苦海啊!” “你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接手别人玩过的女人?”她冷不丁的嗤了一声,显然已经没有耐心再跟他扯嘴皮子。 “过去都是可以抛却的,未来才是可追溯的,我没那么死脑筋,你值得被人好好对待。”他说得很是认真,看着她的目光也是镇定而带着柔情,若是往常想来这样甜腻的眼神势必会收拢一干花痴女的芳心,可是此刻的邵靖雨却只有满满的烦躁。 她只能自嘲而无奈的低眉笑着,多么熟悉又讽刺的话,曾经这样的一句话正是出自她的口中用来驳斥莫少南的,而后竟被他用四两拨千斤的方式又给回敬了给她,而现在,眼前的莫谨言,满脸的真诚与等待,讲出的话却是那样的叫她只觉得心口被堵着一大团的棉花,沉闷的难受。 到底是亲兄弟来着,讲出的话竟是神一般的同步。 “知道么?你刚才讲的那句话,情真意切的话莫少南也讲过,一样的表情一样的语气,你倒是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好让我相信你伸出的双手已然强大到可以轻而易举的在莫少南面前,底气十足的对他说不?你能吗?可惜……你不能,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吧!” 她说完就站了起来转身,踏着坚定的步子走了。 她的背影单薄而萧索,却又倔强而坚定。 他几乎是咬着牙看着她逐渐在他的视线中变成了可以忽略的一个小点,他转过身,刺眼的灯光照射在他变得冷硬的脸上,那是一种被激发出来的愤怒与不甘。 他怎么就没有能力没有底气在莫少南面前说不了?谁说的? 世人都认为他莫谨言只是个不着调的浪荡公子哥,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他的背后有着如泰山一般屹立不倒的容太,有着始终不曾对他疾言厉色的父亲莫从儒,还有从来都是温声细语对着他的母亲周子君,以及在y市主流社交层那些他已然看腻了的或奉承或谄媚又或者暗地里不屑的各色眼光,无论他有没有出息,有没有可以被人歌功颂德的成就,于他都没有什么区别对待,他是莫家的二少爷,是容太集团光明正大的继承者之一,只有他不要的,没有是他不该得到的。 然而眼前闪过邵靖雨那抹冷沉又带着淡淡嘲讽的目光时,这种画地为牢般的认知却是突然被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真的会是这样吗?真的是只有他不想要的,而没有他不该得到的吗? 被车灯聚焦在中点线的男人第一次在他俊秀的脸上出现了不确定的疑惑,那是一种对于未来的迷茫与犹疑。 莫谨言回到了车内,打开音响,是adamlevine唱的一首loststars。 这首歌几乎已经被他听腻了,可是此时此境,当这首已经烂熟于心的旋律响起的一刹那,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一种莫名的沉闷感笼罩住了,昏暗的车厢内,只他一人有些发愣的望着前方,一向闪着璀璨光芒的双眸被一种叫做愁的思绪包裹着,渐渐变得迷蒙,指间飘过的袅袅烟雾闪过眼前,将他的眸色映衬的更加晦暗不明。 他想要什么?难道他没有想要的东西吗? 不,他一直有想要的东西,只是他想要的却是在世人眼里近乎可笑的存在,若是他轻易说了出来只怕是会成为很多人茶余饭后消遣的谈资,一定会有人这样说他,‘真是有钱闲的,不愧是世家公子哥,所思所想当真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能理解的境界,不过你高兴就好’ 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震惊、沮丧、愧疚、憎恶、不安、憧憬…… 他烦躁的将五指插入了发丝当中,咬肌不安定的动了动,他几乎已经以为自己忘记了那一幕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在只有他一个人的空间内,寄希望于烟雾飘渺间短暂而畅快到要飞起来的宣泄中覆盖住那像是死结一般搅扰着他的神经的画面…… 那时的他才几岁?五岁,而莫少南呢?八岁…… 都说父债子还,而他们却有同一个父亲…… 莫谨言冷不丁的苦笑出声,带着难以言明的愧疚与痛苦! 哥,我妈妈造的孽,就让我来替她偿还了吧!虽然她的所作所为在我犹是孩童的时候就已然不耻,可是……我不能改变她是我亲生母亲的事实…… “姑娘回来了?”保姆小何手里还端着水果盘,只一转身便见邵靖雨出现在门口,脸上立马涌上亲切恭敬的笑意。 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头发被风吹得有些杂乱,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说不出的疲惫,手里还抱着那只硕大的河马玩偶,她就这么陡然出现在门口,睁着一双弯月般的双眸,看着小何带笑的脸蛋显然有些发愣,像是摸不着方向般的迷 糊。 “他……回来了吗?”她动了动干燥的唇,只觉得嗓子干涩得厉害,她甚至听见了自己俨然有点嘶哑的声音。 “先生早回来了,这会儿应该在书房,你吃饭了吗?需要我给你热饭吗?”小何也察觉出了她的异样,小心翼翼的觑着她的脸色问道。 “不用忙了,我不饿,我先上去了!”说罢她抬脚便快步往楼上走去,急切的背影显然像是背后有追赶她的洪水猛兽。 只在路过莫少南那紧闭房门的书房时,脚步猛地一滞,跟着便是慌张不已的朝着客房奔去,嘭的一声关上了们,她摸着自己猛跳不止的心脏,后背紧紧的靠着门板上,入眼皆是黑暗,她似乎听见了自己喷薄的呼吸声以及那不在正常频率的心脏的跳动声。 到底还是做不到坦然处之,先前还信誓旦旦的催眠自己没什么好怕的,她连死都不怕还怕他的刻意刁难吗?可是只在一脚踏进这栋别墅,她的心脏就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后背莫名的被层层的冷汗给覆盖,这里俨然就是她命中的劫数一般的存在。 她寻着脑中的记忆伸手蹭着墙壁往前划去,直到摸到墙上的开关,手指下意识的一按,感应开关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便见原本漆黑一片的卧室顿时乍亮,她下意识的眯着眼睛,只在抬眸的一瞬间,视线中赫然出现的那抹深色而浑身充斥着阴冷犀利的身影时,瞳孔陡然间放大。 满眼的惊恐与不可思议的慌张,“啊——”她忍不住惊叫出声。 身体猛地往后退,却是撞上了坚硬的门板,她双手贴着身侧,满是瑟缩的想要避开有他存在的地方,可是她的慌张与惊愕显然与他镇定自若放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闲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暴风骤雨的前兆也是这般的安宁坦然。 她冷不丁的咳嗽起来,才发现原本整洁干净的卧室笼罩着一层灰白的烟雾,再看他面前的地板上已然散落着数量惊人的烟蒂,最后一支被他夹在指间,她清晰的看见那被燃烧殆尽的烟灰终是支撑不住地心引力的作用一头栽倒下去变成一滩不成形的碎渣。 “拜你所赐,这烟抽得我嘴巴苦得要命……呵……” 第六十七章 骨子里的坚韧 眼眶不可抑制的涌上酸涩,有着她压根就控制不住的潮湿渐渐在周围聚焦,然后视线穿过那水光荡漾的朦胧,她看见他高大俊朗的身姿站了起来,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的脸依旧是那样的模糊,可是她却是大气都不敢喘了,只因他身上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酷阴沉像是山间迷雾般迅速将她围拢,任凭她再怎么横冲直撞都冲不出他的气息包围。 此刻的邵靖雨是害怕的、挣扎的、恐惧的,更多的则是一种莫名的心虚。 就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在他那近乎雷达般扫射的目光下渐渐的无所遁形。 啪的一声,只见他伸出长臂撑在了她旁边的门板上,几乎是擦着她的耳朵,她甚至感觉到了他伸手过来带起的掌风,而他的脸更加放大的出现在她面前,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带着满目的犀利与隐忍,她贴在身侧的双手不自然的握拳跟着又松开,心脏过于强烈的跳动带动她的呼吸都变得粗喘起来。 这就是被魔化的壁咚么? 浓烈的烟味瞬间涌入鼻腔,她下意识的皱眉,微侧过脸,眼中闪过一抹抗拒,却被他精准的捕捉到了。 他冷笑一声凑近了她的耳边,带着灼热的气息顿时喷洒在她的脖颈处,那是一种熟悉而细微的躁动,邵靖雨不由得僵直了后背。 “玩得开心么?”他问,语气很淡,丝毫听不出恼怒的气息。 “总会比在你身边要开心得多。” 她是怕他的,也知道此刻的莫少南虽然没有表现出以往的暴怒与刁难,然而就是他这样不咸不淡的样子反而是更加危险的,她甚至在心里催眠着自己尽量顺着他不要再跟他对着干,或许这样她也会少受点苦,然而话到嘴边说出来却完全不是那个味道,她怎么就那么想跟他对着干呢?她就是不想让他得逞,她就是不想自己像个木偶一样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只能对他言听计从。 “说说看,怎么个开心法嗯?”他喷薄的气息越加的浓烈,在她看不到的一面,他的双眸已然赤红如血,闪着野兽般的厉色,视线中是她白皙到几乎泛着透明光泽的肌肤,他甚至能看见上面青色的血管,隐隐的在鼓动着,脑中瞬间闪过一片血红的画面,那是急速流动的血液,他魔怔般的伸手上前,指腹轻轻的掠过那跳动的柔软。 若是他的手指能如刀片般锋利,这个地方是不是就会瞬间爆出急流般的暖浆? 他笑了,带着十足阴狠 的狰狞。 “啊……莫少南,你这个疯子……” 猛然间的痛楚让她瞬间尖叫出声,他下了死道般的咬合几乎要将她的脖子生生撕扯下来一块肉,不看见血就不罢休似的。 她痛的皱眉,身体拼命的扭动着,双手用力的去推搡他贴近的身躯,然而此时的莫少南已然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不管不顾的咬着她的脖子,眸色阴沉得像是布满灰暗乌云的天空,只一刹那就会暴雨倾盆,让人无处闪躲。 她痛得痉挛,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脸色已然变得雪白,她死死的咬着唇,浑身无力的就要往下瘫软下去,可是他却伸手搂住了她的细腰,强迫她就这么软着脚站立着承受着他的撕咬。 她隐约闻到了血腥味,极致的痛苦过后便是逐渐麻木混沌的思维,她只觉得眼前不时的冒着金星,他咬得她那么疼,连带浑身上下数不尽的神经都像是被撕扯着一样,疼得她都绝望了。 像是灵魂出窍般的彻悟过来,只要她还活着就不可能挣脱这个魔鬼般的男人的钳制,他这是真的生气了吧!气得下着死手般的要将她至于万劫不复之地,她曾经那样不顾一切的自残都没有成功,只为了要摆脱他的控制,而现在,他终于自己动手生生的要将她亲手毁灭。 她不由得笑了,这样也好啊!她真的可以在他的手中得到解脱了! 她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死亡,恍惚间看到了爸爸笑着在向她招手,她似乎又看见了爸爸永远都是慈爱柔和的笑容,她听见了爸爸对她说:“小雨,来爸爸的身边吧!爸爸带你远离那些是非的痛苦,我们一起去天堂遨游吧!” 她哭了,带着满目的憧憬与欢乐伸出手去,就要碰触到爸爸的手时身体却猛然像是被人从高空狠狠的抛下,直直的下坠,最后嘭的一声,摔了下去,脑袋撞到了坚硬的物体,她只觉得眼冒金星。 挣扎着起身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床上,她竟然被莫少南狠狠的抛进了大床,不是客房,而是他那间清冷的卧室。 她睁着一双惊恐的眸子看着他冷着一张冒着寒气的脸,一点一点的解着身上的衬衣扣子,双手用力往后,瞬间露出他那健硕得近乎完美的身体,壁垒分明的肌肉线条闪着张狂的气息,那双俨然魔怔的双眸充斥着足以毁灭所有的狠厉死死的盯着她。 像是要看进她的骨子里。 她被他看得心惊肉跳,他明明是狂怒到了极点可是显现出来的姿态却是平静得叫人发憷, 盛怒之下的莫少南犹如暗夜的魔鬼,闪着森冷幽暗的光,只待张开足以吞噬一切的獠牙将她拆骨入腹。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莫少南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犯贱,他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偏生被邵靖雨这样油盐不进的女人弄得心慌意乱,只在回到别墅后,满脑子都是她对着顾星辰含羞带怯的笑脸,他只觉得眼睛看得都痛了,脑袋更是被那一幕幕重叠的画面搅得又昏又涨。 他愤怒、他更不甘心,为什么她可以对着顾星辰那样乳臭未干的小子笑得肆意,可以对着莫谨言那个不着调的家伙在他面前贬低自己甚至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最后只是为了可以和他重归就好,虽然他知道她所说的都是在演戏,就是为了激怒他让他以为她真的和莫谨言有着什么苟且的事情好达到被他抛弃得到自由的目的。 他哪里不好?哪里比不上那两个小子?她怎么就不能把对那两个小子的柔情蜜意转嫁到他的身上呢?他没有那两人有吸引力吗?他没有那两个人成熟有气场吗?为什么那么多的女人都会对着他像是吸血蚂蝗一样死死的黏着他就为了哪怕是看她们一眼,而她怎么就像是他是个吸血蚂蝗一般让她惊慌的只会抗拒闪躲,一味的想要摆脱他,躲他远远的,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他简直嫉妒得发狂,从来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这个该死的女人,一再挑战着他的底线,甚至敢背着他跟别的男人谈情说爱,他连弄死她的心都有。 “莫少南,我就是给你戴了绿帽子,我就是要和别的男人谈情说爱,你能奈我何?反正在你的身边也是生不如死,我为何不自己给自己多找点痛快的事情?你只会逼迫我打我,我在你这里感受不到的爱还不允许我在别人身上找补?我为什么要为你一个人放弃一整片森林?这个年代已经没有什么狗屁的守身如玉,我就是要做个人尽可夫的是个男人都可以上我的婊子……” “你那么高高在上,怎么就拽着我这样一个肮脏不堪的女人不放手?你图什么?哈哈……你也不过就是个凡夫俗子,你能比我高尚到哪里去?莫少南,你不是想上我么?来啊!你来啊!你不就是会在床上征服我么?你来啊!你来上我啊!你除了让我高朝还能有什么本事?我告诉你,只要我愿意脱光了衣服躺在他们的身下,是个人都可以做到……” 她疯癫般的尖叫伴着肆意的大笑,只在他被她的话刺激得怒极反笑的刹那,身子猛然上前顿时像个树袋熊一样双腿死死的扣住了莫少南的劲腰,跟着两人便毫无预警的往地板上栽了下 去,顾不得后背撞击的疼痛,她伸手用力的搂住他的脖子,凑上前对着他的唇就用力的吻。 不管不顾的啃咬着他的唇,像是要把自己长久以来所受的屈辱通通还给他。 莫少南被她的举动弄得有些发愣,这个女人从来都没有主动过,不管什么时候,她在他的身下都是紧闭着双眼,死死的咬着唇,带着十足的倔强与他抗争着,可是此时此刻的邵靖雨却带着十足妖娆的气息与身段,蛇一般的缠绕着他的身体不放过丝毫可以与他贴近纠缠的机会。 然而她挑衅般的叫嚣声还在他的耳边回荡,她脸上肆意的嘲弄俨然像个浸染风月场所历经洗礼的浪荡女人,勾着招牌似的魅惑眼神,只将他当做再普通不过的可以为之心甘情愿掏出金钱的顾主,这种认知像是被人狠狠的拿着棍子砸向了他的脑袋,剧烈而沉闷的疼,疼得他几乎抽气。 十足的厌恶涌上心头,她柔软的唇对他不再有吸引力,她激烈而看似迫不及待的贴近于他就像是洪水猛兽一般,他不顾一切的掰开她贴紧的身躯丢垃圾似的一把将她抛得老远,只听一声沉闷的‘咚’。 后脑勺狠狠的撞击在了床头柜,跟着整个人就像个没有生气的布偶瘫软在了地板上,只有肩膀在时不时的微微颤动着。 从她嘴里说出的那些极度肮脏的话,他本能的不会相信,然而从一个男人的尊严来讲,不管她的做法有意无意,却是十足的挑衅了他绝对毋庸置疑的威严。 冷眼看着地板上的女人毫无气息的狼狈与颓废,心口却是止不住的烦躁与恼怒,甚至夹杂着一抹他自己都捉摸不清的挫败。 犀利的桃花眼闪着难以言喻的冷冽,在这昏沉的室内越加的晦暗不明。 莫少南猛地转身,只在踏出一步便生生的止住了脚,有两只对立的小兽在他的脑中肆意的叫嚣决斗着,是走还是留? 他又走开了几步,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手,只待转开他就可以远离眼前让他气恼的一切。 握着把手的手紧了紧,直到那凸起的骨节逐渐泛白,爆出了根根昭示着力量般的青筋。 手一松,他修长俊朗的身姿终是慢慢的转身,看着那一动不动却是睁着一双清冷倔强的眸子,即便那眼中已是满满灰败与绝望却仍旧掩饰不住她独有的……坚韧! 像是有着金钟罩铁布衫的庇护,他肆意妄为的击打在她身上的疼痛或许会在短时间内将她击倒,可是总是会看见她咬着牙再度站起身然后重 整旗鼓,用着一种他都看不懂的顽强与执拗狠狠的盯着他,就好像在说:再来啊!来打我啊! 然后循环往复,他已然用尽了力气喘气不断,可是她却只是噙着一双淡然的笑看着他放佛在说:我就是不会让你得逞! 这个该死的女人俨然是他命中的劫数! 第六十八章 这条路 “除非你打死我,否则我一定会拼尽所有也要摆脱你,莫少南,这就是个没有尽头的死循环,我不会放弃,而你浪费那么多时间与精力耗费在我身上,你图什么呢?” “就图我这个已然肮脏不堪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碰过的身体?那你还真是不拘一格啊!高高在上的总裁大人竟然会找一个跟妓女无疑的女人,传出去了是不是会被人笑掉大牙?” “还是说……你看到我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你心理不平衡?可是你有什么好不平衡的呢?我只是一个被你用钱砸来的女人,在你眼中压根就不值得一提啊!你如此在意……呵……承认吧!莫少南,承认你其实已经对我产生感情了对吧?你其实已经爱上我了对吧?哈哈……简直太滑稽了,堂堂的容太总裁竟然会爱上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哈哈……” 她笑得不能自已,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满目的晕眩与数不尽的冒金星扯得她的脑袋晕得厉害,可是她却被自己的话给逗笑了,她笑得前仰后翻,只一低头,有滚热的潮湿夺眶而出,滴在了她的手背上,那样的烫,烫得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莫少南冷着一张脸就站在离她一米之隔的地方,他的脸色异常阴暗可怖,盯着她的目光下了死劲一般像是要把她灼烧出一个大洞,然后再挥刀将她剁个稀巴烂才能解气。 他不由得紧握住双拳,强忍着想要把她暴揍一顿的冲动,她所说的话那样的随意带着赤果果的嘲讽与不屑,她不顾一切的笑竟然会让他觉得心口有说不尽的沉闷,只一闪神,她布满脸颊的清泪就灼烧住他的眼,只从两肋往上便有种像是被人生生的拿着尖锐的指甲刮擦着上面的肉,然后只一味的疼,又闷又疼。 他猛的跨步上前,伸手一把就扼住了她的下颌,手指用力收紧,她小巧的尖下巴瞬间变得扭曲,她吃痛的皱眉,连带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起来,脸色再度涨红,她本能的伸出双手反抗,没有方向的乱撩,只在那划过他的脸颊皮肤时留下刺刺的疼痛,他的手方才缓缓释了力道,可是他的双眸依旧冷冽得如同北极寒冰一般。 她睁着被水雾氤氲的眸子,带着一丝劫后余生般的后怕戒备而愤恨的盯着他,像是对待一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一般的目光。 他猛的就站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指直直的指着她,带着压制不住的愤怒。 “你提醒得对,我他么图什么?啊?给你爽快日子不过一天到晚就知道给我找不痛快,你他妈想干什么?嗯?脾气跟个 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看看你的鬼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女人的样子?” 他大力的冷笑了一声,双手插着腰,伸手胡乱的撸了一把额头的发丝,整个人都充斥着难以言明的烦躁,他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跟着转身,视线落在她犹自冷然的眸子,敢情他所做的所说的在她眼里无疑就是个小丑一般的存在? 她的目光还真他么冷淡,冷淡得像是个局外人一般只用一双看戏的眼睛扫视着他俨然沉不住气的糟乱。 “卧槽——”他再也忍不住的咒骂出声,桃花眼不复那惯有的潋滟迷人,只剩满目的愤怒与犀利,他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不由分说的就将她拖了起来往卫生间走去。 他的力气很大,十足的霸道与不容反抗,她被动的只能随着他的力道前行,本能的反抗却让她的步子更加的踉跄不稳,她伸手用力去扯他的手想要摆脱他的桎梏,可是他的力道像是浸入她的骨头缝一般牢固得直让她感觉到手腕疼得像是要被他生生折断。 邵靖雨脚下不稳的摔倒在地,可是即使这样也丝毫没有阻断他的动作,几乎是将她就这么就地拖着走,她整个人止不住的慌乱与狼狈,他的目光带着兽性般的幽暗与嗜血,她只能粗粗看见他冷硬的侧脸线条,那菲薄的唇线紧抿的弧度像是锋利的钢刀,只在他不经意的微侧脸时便像是随手划拉在她身上的刀光剑影。 她竟然畏惧至此吗? 她怎能甘心就此任他摆布? “莫少南,你究竟想干什么?你还想玩什么把戏?我就是不愿意屈服于你,无论你用什么样的手腕,哪怕你就是现在杀了我,我都不会屈服,我可以跟任何人低头,我就是不会跟你低头,你死了这条心……我告诉你,我就是恨你恨你恨你恨你——” 她疯癫般的尖叫愣是如锋利的针尖狠狠的戳着他的太阳穴,他的脸色更加的阴沉无常,只在一阵可怕的安静过后,他双手再度用力,直直的就将她拖进了浴室,跟着不顾她的反抗,伸手按住了她的脑袋就往镜子前面凑。 她被动的任由他就这么反剪着自己的双臂,一张脸几乎就要贴上那光洁的镜面,而他那张冷酷无双的脸庞近在咫尺,就这么肆意贴在她的脸侧,浓烈的男性气息喷薄在耳边,她凭着本能的想要避开脸去,眼中是再明显不过的愤恨与厌恶。 “看清楚了么?就你长得这副鬼样子,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对你提起一丁点的兴趣,你他妈还在这里跟我拿乔,你已经让我开始觉 得恶心了知道么?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还来跟我谈条件嗯?” 他就冷着一张几乎能将人冻僵的寒冰脸,冷冷的与她在镜子里面对视着,她的瞳孔明显的闪了一下,落进他的眼中却明显叫他勾起了嘴角。 手指猛的一甩,她的脑袋便不受控制的偏向了一边,只听一声震天响的关门声,她蓦地浑身颤抖了一下,愣愣的转头,镜子里哪还有他的影子? 他竟然就这么走了? 邵靖雨木讷的盯着镜子中女鬼般的自己,冷不丁的自嘲冷笑着。 莫少南,既然你都这么厌恶我了,为什么就不能给句痛快一点的话,放了我不行么? 她恨恨的握紧双拳,原本无神冷沉的一张脸逐渐涌上一层不甘与恍惚,眼眶却是再度不受控制的潮湿起来。 这种无望的日子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少爷,这个点还要出门吗?我这就叫司机备车。” 管家陈福乍见莫少南出现在楼梯口,脸上顿时涌上一层惊讶,忙上前询问道。 “不用,陈叔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开车。” 他只淡淡的回应一句脚步便利落干脆的往门口走去,脸色依旧阴得很难看,他走到车库,将几乎被他遗忘的那辆银灰色迈巴赫开了出来,只在车子拐出车库时猛的一脚刹车,跟着便是一阵刺耳突兀的汽车喇叭声响了起来。 车内,方向盘上搭着他那双修长有力的手臂,带着满满的烦躁情绪,握住方向盘的手掌松了又收紧跟着再松,紧接着便是他气恼而躁动的低咒声,手掌压根就感觉不到痛苦一般一掌挥在了方向盘上,被车灯反衬下的双眸犹如闪着幽暗光芒的星辰,遥远而冷冽。 嘴角蓦地勾起,惯有的轻佻与魅惑十足彻底的展露了出来,他伸手掏出一支烟,封闭的车厢内,只见火机突兀的一点亮光,跟着便是一股青烟自他菲薄的嘴唇溢出,带着谜一般的神韵愣是将这寂静无声的朗夜星空也给比了下去。 他这是在干什么?竟然会被那个该死的女人轻易得就给弄得七窍生烟? 手指夹着烟支就贴在嘴边,只在那袅袅灰白的烟雾间露出那双微眯的闪过一丝无奈而疲惫的眼眸。 手机亮起的屏幕在他懒散的指腹下随意的翻滚着,跟着指尖在一串只简略的标注了名字的号码前定住。 瞧瞧,等着他莫少南召唤的女人何其多?他怎么就非她邵靖雨不可了?一想到那个 油盐不进的女人总是一副冷眼相对的样子他就来气,那张小嘴可真是让他讨厌,他怎么也搞不明白她怎么说话就像是吃饭那样的随便? 他冷不丁的冷笑出声,只要他想,电话那头的这些女人只会立马变身一窝蜂朝着蜜糖拼命前进的蜜蜂,哪怕是争得头破血流也压根阻止不了她们的热血沸腾。 他在邵靖雨这里得不到的温香暖玉般的体验,换个身体换个窝还不是一样的发泄与快活? “宝贝儿,在干嘛呢?” “莫……莫先生?你竟然会想到给我打电话,我不是在做梦吧?” “怎么会?难不成你就只想在梦里见到我而不是现在?” “你……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半个小时后,不见不散。” “好,我等你,我等你……” 女人几乎是欢喜到哭泣的尾音最后被他毫不犹豫的掐断在话筒那端。 心情有了短暂的愉悦,跟着伸手利落的调整档位,只在踏出油箱的一脚过后却是猛然间转化为突兀的刹车。 双眸陡然间涌上一股怒不可遏的震怒,他盯着车前方莫名出现的身影,竟然还伸直了双臂。 这是在演泰坦尼克号呢?她当他这高级跑车是一望无际的太平洋,当他的车头是那垂直于海面的栏杆? 嘭的一声,他愤愤的下车猛烈的甩上了车门,上前快走了两步,站在与她半米之隔的地方睁着一双犀利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 “邵靖雨,这条路可是你自己选的,我只忍你最后一次,别以为我真的不会对你一个女人下死手。” 语毕,他拽住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就将她塞进了副驾驶,莫少南沉着一张脸将迈巴赫的速度开出了骇人的速度,在这萧条寒冷的冬夜,在这寂静无声的郊区尤为的可怖。 第六十九章 生死时速 迈巴赫已然如离弦的长箭疾驰在这墨黑的夜色当中,只在拐过一个十字路口便很快瞧见了那通往像是没有尽头的高速。 邵靖雨就安静的坐在车里一言不发,她的眼中是满目的清冷与凝重。 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跑出来还拦在他的车前,她想干什么? 哦,或许她就是想再为两人如死结般的关系再添上一把火,如果这把火可以起到燎原之势,哪怕她就在这辆车里会在这完全就是拿生命做赌注的速度中毁灭自己那也是一件会让她感到痛快的事情不是吗?因为有了莫少南的陪伴,走过地狱之门她也会更有底气不是? 昏暗中的她,整个人以着一种无比惬意的姿态窝在座椅身处,她甚至伸手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迈巴赫不断的超越着身旁的车辆,那些对比之下明显变得弱小到可以无视的灯光只在一刹那闪过她的脸庞,只在她那粉润的唇角勾起一抹绝望轻狂的弧度。 他的眸色冷凝得像是冒着寒气的冰凌子,在这沉闷的车厢内顿时变得诡异非常,他的手指灵巧中带着果决,方向盘与档位杆在他手中犹如变幻的魔术,只在一阵眼花缭乱的瞬间就将这辆顶级配置的超跑开出了绝无仅有的速度,那喷张的车尾带着煞人的张狂与嚣张急速渲染着他此刻已然濒临顶点的怒火。 他的侧脸线条依旧好看得不可思议,流畅的线条自额头往下,尤为凸出的眉峰,挺直的鼻梁完美过渡到那张闪着性感的唇线,菲薄的线条是他惯有的邪佞与冷酷,闪着点点星光的双眸暗沉得如同千年古井般透着让人忌惮的冷漠,深邃的只稍看进一眼便像是被无数闪着寒光的匕首飞射得体无完肤。 手心逐渐涌上潮湿,她盯着前面暗黑的路面,四周的寂静与呼啸而过短暂的汽车轰鸣声无端像是有人拿着尖锐的银针扎在她的太阳穴,只觉血管突突直跳,仿佛下一秒就会崩裂开来,血溅当场。 血溅当场?这个词闪过脑袋后她的眼前赫然出现迈巴赫朝着一辆闪着尾灯的身形庞大的重型货车撞了过去,跟着便是迈巴赫在急速撞击下四分五裂的翻滚,连续不断的翻滚场面就好像电影中激烈的翻车画面,伴随着四散的碎片以及浓烟弥漫的灼烧带来的毁灭性的冲击。 她的瞳孔不受控制的迅速放大,她仿佛听见了自己绝望的求救声,然而所有的声音只在那一瞬间的撞击之下变得不复所有。 她猛的一把抓住了头顶的安全把手,转头死死的盯着依旧冷酷的莫少南,对侧车道由远及 近的大型光束刺激得她下意识的紧闭住双眼,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得像是下一秒就会崩裂。 “怕了?呵……安全带都解开了,别不是这个点又反悔了?” 她似乎听见了来自外太空的声音,缥缈得没有一点真实感,可是那轻佻的语调却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到即便她闭上眼不看不听,可是只要想到他的那双眼睛,所有被她刻意逃避躲闪的神经便像是自动开启一般,再度紧绷紧绷紧绷…… “有本事你再开快一点啊……莫少南……谁怕谁他么就是孙子……” 她不能自已的尖叫出声,可是只有她知道在这几乎要离地飞起来的速度中间,她已然禁不住那强烈的晕眩与作呕的恐惧,像是奔腾的海浪无情的将她卷入其中,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呼吸都不再是自己的,原来她还是会怕的,她还是那个胆小鬼,只会逞嘴皮之快的胆小鬼啊!她不是已然拿出豁出去的架势要和他在翻飞的撞击中一起下地狱吗?可是为什么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再度将她变得尖锐的刺给生生的折弯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痛苦得不能自已,不停的质问着自己,可是却丝毫找不出一丁点的答案。 “我的人生信条里从来都不会有害怕这个词,我的这一双手生来就是掌控一切,你想要的刺激、恐惧、挑战,我都可以现场演练而你体验,怎么样?真正的恐惧,感受到了么?呵……” 他勾着菲薄的唇角冷笑一声,侧过脸看了一眼已然脸色煞白的女人,只在收回视线再度往前时,视线中那突然出现几乎就要贴上的车尾灯却是让车内的两个人顿时瞳孔剧烈的收缩。 真正的死亡只在这一刻实实在在的落进两人的心底深处,邵靖雨完全就像个没了灵魂的纸偶,讷讷的动了动干涩的嘴唇,“这才是真正的恐惧……看来老天是真要赏我们两个一同下地狱了……” 他一脚刹车,只听刺耳的轮胎摩擦柏油路面的声音,在这暗黑的深夜尖锐得放佛能刺穿她的耳膜,速度骤然减缓的空挡几乎是擦着前方那辆汽车的尾灯猛的一打方向盘,迈巴赫便滑进了最靠边的应急车道,他用力的握紧了方向盘,额角已然冒出了层层的汗水,他的整张脸都因为极具的紧张而紧绷非常。 金属车身骤然撞上路边的护栏,车身随之而来一阵猛烈的晃动,坐在副驾驶的邵靖雨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惊得尖叫出声,只一转头,视线中便是车身擦着护栏摩擦出的阵阵火 星,距离近得仿佛只稍她伸出手便能接住那看似绚烂实则生死一线的美丽。 莫少南紧绷如铁的脸色落进她的瞳孔,她伸手一把就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再发出一点声音就会影响他此刻的操作。 呼吸越加的灼热,喉间也变得异常干哑,她抖着手刚要将安全带绑上,却在即将扣住的一刹那,整个车子随之而来猛烈的转向,跟着便是一阵强烈的碰撞带来的反弹,她睁着惊恐的双眸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朝着挡风玻璃撞去却无能为力。 有一股反劲的力道扣住了她的臂膀硬是将她弹起的身体给拽了回来,直直的撞进了一具结实的身体,虽然没有预料的疼痛,可是鼻子还是被瞬间的撞击疼得她只冒眼泪。 劫后余生的虚弱感将两人完全的笼罩其中,她无暇顾及自己此刻伏在他胸膛的姿势,他的手臂依旧牢牢的搂住她的肩膀,那样的用力,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再度从他手中消失一般,寂静墨黑的夜色中只有不远处的高速主干道上不时快速开过的汽车留下的摩擦声。 她睁开眼睛,耳边是他强劲的心跳声,咚咚咚……那样的明快有力,像是落在她心口的鼓点,震得她整个人更加的晕眩也更加的……后悔。 有眼泪不争气的自眼角落下,很快便濡湿了他胸口的衬衫。 车顶无声的开启,视线中是漆黑如墨的星空,那闪着微弱光点的几颗星星。 座椅在缓慢的往后倾倒,原本坐靠的姿势立马变成了仰躺,有冷风从四周围拢过来,她禁不住的瑟缩一下。 扑面而来的暖意让她有些怔愣,双手贴着他的胸口就这么抬起头看他,视线中是他看不真切的脸,即便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她依旧感受到了来自他眼底深处那独有的深沉。 他的风衣领口就摩挲着她的下颚皮肤,有些暖有些痒。 “我们刚才差点死了……”她喃喃的开口。 “嗯……差点死了。” 他的声音有着明显的疲惫,那是兢惧过后的虚脱,邵靖雨垂下了眼睛,如他这般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男人愣是被她搅扰得生生的与死亡做了回正面斗争最后侥幸存活下来。 想起刚才种种的惊险,她只觉得后怕,原来一个人没有与之匹配的勇气与精神,最好不要轻易去挑战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生死只在一瞬间,可是…… 她蓦地想起了柳新新在机场跟她说的那句话,爱与恨只在一念之间…… 她一直都对这个夺走她自由,肆意将她禁锢住的男人可谓恨之入骨,他为了将她困在身边,拍下她无意伤害陆欣悠的视频,甚至拍下了她与他赤果相拥的照片,那些都是她的死穴,往往种种的一切犹如走马观花一般悉数在她脑海中重播。 他对她的狠,对她的刁难就好像刚刚发生一般,无论他想什么做什么,她都应该始终要记得,她恨这个男人,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摆脱这个男人,离他远远的,最好此生不复相见。 可是,此刻的邵靖雨脑子却是一片混沌…… 她恨他吗?答案是肯定的,她依旧恨着这个男人,可是在这偏僻幽静的陌生环境中,在充斥着她已然熟悉到骨子里的独属于他的气息中,她竟然贪恋起他怀中的温暖,他的大衣外套裹着自己也裹住了她,只在这一刻,她竟然有种不愿离开的贪恋。 一定是她太冷了,一定是的。他把整个车顶都打开了变成了敞篷车,冷风刷刷的扑面而来,她连外套都没有穿,肯定经不住这样的风吹,所以她不想离开他的怀中只是本能的因为身体上的寒冷,一定是这样没错。 她用力的闭上了眼睛,他的手指却绕过她的肩膀摩挲着她的脸,指腹上的温度显然与这寒冷的夜色不对等,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的抗拒着他的触碰,却不想他竟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不由分说的朝着他的腿间探去。 邵靖雨的脸色顿时由白转红,掌心那明显带着滚烫热度的昂扬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一般烫得她的手都疼了。 他带着报复性的力道死死扣住她的手不让她挣脱,邵靖雨只觉得阵阵的羞耻感灼烧着她的神经。 “莫少南,你能正常点吗?松开。” “我要正常就不叫莫少南了,大冷天的又是乌漆墨黑的晚上,咱俩可是刚刚从阎王殿跟前走过一遭的人,你要想着今晚有个好的着落可不得先给我点甜头尝尝,别忘了我是因为谁搞成现在这副德性?邵靖雨,你就是欠我的……” 不待她说话,他健硕的身躯便翻身而上将她死死的压在身下,菲薄的唇却是带着急不可待的气息狠狠的贴上了她的再不肯松开。 第七十章 走出这一步 “你松开我”几乎是冲破天际的尖叫,带着满满的抗拒与惶恐,可是那犹如翻江倒海般的欢愉最终还是掌控了一切,她死死的咬着下唇,眸中是抑制不住的悲愤与绝望。≥ 她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在这样偏僻无遮的地方,竟然在他的身下再一次尝到了那种极致欢愉的感觉?他的动作粗暴的像是要将她生生的折断,他的双眸像是染了血一般的赤红,带着绝杀般的冲击与张狂,倾覆所有般的与她极致交缠,最后只在他斗兽般的嘶吼声中,一切再度归于平静。 有湿黏的汗水自他额角滑落顺势而下落进了她的脖颈深处,她感受到了那一刹那的温热最后转而冰冷,她用力的闭着眼睛,想要避开这眼前的所有,可是他依旧喷张浓烈的气息带着灼热的温度始终萦绕在她的感官周围,任她怎么躲避都是徒劳。 他意犹未尽的舔舐着她的双唇,像是对待心爱的宝贝一般,十足的耐心与小心翼翼。 邵靖雨下意识的想要偏过头躲开他的缠绕,可是如他这样的男人只稍拿出点点的耐心,在对待女人身上便是天生的情场高手,撩拨大神一般的存在。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他稍稍隔开与她的距离,原本敞篷的车顶慢慢的回笼,车厢再度隔绝了室外的寒冷与萧索,他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一样的汗湿触感,只一翻身,他搂着她的细腰整个人便从座椅上翻转至他的胸前。 “莫少南,你够了……”邵靖雨忍不住的抗议,然而经过适才的交融,她的嗓子显然还处在半哑的状态,这一开口,顿时有种娇羞的**,丝丝蛊惑的沙哑。 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她忙闭上了嘴巴,任由他按着自己的脑袋贴在他结实的前胸。 却听见他使坏的低低笑了出来,他的手臂绕过她的肩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她柔软的发丝,车厢内亮起一展晕黄的灯光,在周身黑暗的环境映衬下尤为的突出,她有些害怕的扫视了一眼漆黑的四周,心口止不住的慌乱起来。 “你能把灯关了么?”她犹豫着开口,脑袋却是鸵鸟般的再度往他怀中蹭了蹭,掩耳盗铃般的想要将自己的脸遮住,生怕万一有谁突然从这辆车子旁边经过,可不得看见车内两人衣衫不整的样子,真到那个时候她可真没脸见人了。 “怎么?怕被人看见?我都不怕,你有什么好怕的。”他却是垂下眼眸瞧了眼显然拘谨起来的女人,她的发丝可真是黑,即便在这视线不佳的环境中他依然能很清楚的看见她 头顶的一个发旋,很漂亮的一个旋,带着莫名的可爱与娇俏。 “莫少南,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样厚脸皮么?”她顿觉不快,脸色已然冷了下来,挣扎起身就要将被他拽掉的毛衣穿起来,虽然车内开了暖气,他的外套也罩在她的身上,可是这陡然安静下来的氛围还是让她感觉到了丝丝浸入骨髓般的寒冷。 不等她有所动作,他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臂,邵靖雨怒目瞪着他一脸轻佻邪笑的样子,咬着唇伸手就要抽回,却不想他抓着她的手掌就往嘴边凑,跟着一口就含住了她的一根食指。 轰的一声,脑中像是被雷狠狠的劈了一下,她瞬间呆滞的盯着他一脸带笑的咬着她的手指,显然意犹未尽的样子,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微张着粉唇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完全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坏了,这还是那个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莫少南吗?他现在是在干嘛?这样的小动作貌似只在甜蜜小情侣之间才会展开吧?公然的打情骂俏?她甚至都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现问题了。 他的舌灵活得游走在她指间的皮肤,带着阵阵湿热又柔软的触感,她禁不住的浑身紧绷起来,一双闪着惊愕的眸子戒备十足的盯着他的唇,只在他突然用力的将她整根手指没入口腔跟着用力的吸允住的一刻,她的整个人都像是被万千根羽毛细细的滑过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然后止不住的惊恐、颤栗。 “叫我的名字,叫啊……”他的声音越加的浑厚,带着莫名的蛊惑气息丝丝缠绕着她的感官,她已然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她想要抗拒,可是身体却压根不受控制般的跟着他的动作,他的话语,一波一波的经受着那从未有过的激荡,在这墨黑无声的环境中,她忍不住的想要放声尖叫。 “莫、莫少南……”她闭着眼嘤咛出声,却被他陡然咬住了唇角,吃痛的感觉让她皱眉,睁开眼睛,入目的却是他完全不同以往的眼睛,十足魅惑邪佞的让她心颤。 “阿南,叫我阿南,乖……” “阿、阿南……” 他的眼睛可真是好看,狭长的眸色,刚劲的眉峰带着斜飞入鬓的张狂,深咖色的瞳仁只稍细看便像是卷入那看不见底的巨大漩涡,只能一味的吸附其中再不得回旋。 她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指甲止不住的僵硬,她禁不住的摩挲着他的后背在他一波接一波的横冲直撞下发狂般的嵌入他的皮肤,带着报复般的宣泄。 只这一刻,她莫名的想着就是要让这个男 人在肆意享受在升腾的快感时感受到痛苦的滋味。 半个小时后,有两辆黑色的轿车疾驰而来,猛地一脚刹车带着漂移似得旋转稳稳的停在了迈巴赫的车旁。 车门打开,一溜烟的黑色西装男,身子笔挺得像是千年古松,一色的冷漠到刻板的神色,宽阔结实的体格在西装的包裹下依旧涌动着叫人血脉喷张的鼓动,那是如石头般坚硬结实的肌肉线条,威猛得叫人胆寒。 “总裁,您有没有受伤?”说话的正是齐战,只见他一脸的凝重的微抬起眼皮,紧抿的嘴唇像是绷紧的一根线。 “我没事,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莫少南淡淡的应声道。 “我知道。”他沉着的应声,跟后后退两步给他让路,莫少南搂着有些瑟缩的邵靖雨朝着开来的一辆黑色轿车走了过去,早有西装男保镖开了车门等着他们上车。 “姐姐”一声惊呼让邵靖雨止住了脚步。 她转身,只见有个雪白的身影急切的朝着她的方向跑来,跟着一把便搂住了她的脖子,她有些怔愣的看着怀中的这具娇小的身影,只在闻到她身上那熟悉的味道后,嘴角扬起了一抹喜悦的弧度。 “妍儿,你怎么在这里?”她伸手便抓住了宋妍儿已然冰冷的手,眉心跟着皱了起来,她看清宋妍儿冻得红彤彤的鼻尖,可是她的一双闪着润泽的眼眸却是满心欢喜的盯着自己。 宋妍儿冷不丁的微垂下眸子,轻咬着粉唇,脸颊上也漫上了一丝莫名的红晕,她有些怯怯的抬眸瞧着一脸担心的邵靖雨转而视线扫过一旁一言不发脸色冷得跟块砖头一样的齐战。 “姐姐,是我求着齐战大哥带我来找你的。” “这么说之前摔倒后上的车就是齐战的车?”邵靖雨有些惊讶的开口,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沉默的齐战,正巧他也抬眸看了过来,她有些意外的是齐战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紧张。 她蓦地笑了一声,有些了然的伸手刮了下宋妍儿的鼻子,看着她一脸小女人的娇羞样子,她就忍不住的想要逗逗她,眼珠子一转,她凑近了宋妍儿的耳边轻声说道:“别不是这人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个有着宽厚肩膀可以给你依靠,会让你感觉到满满的安全感的人吧?” “姐姐,你、你说什么呢?”宋妍儿顿时整张脸红的像只煮熟的虾子,一脸扭捏的瞪着她犹自开怀的笑脸,视线又忍不住的朝着她心中的那抹身影投去,只是压根就没有得到相等的回应。 宋妍儿有些失落的垂眸咬着唇。 “还不上车,你俩是想在这里露营还是怎地?”莫少南不耐烦的声音传了出来。 宋妍儿乍见他明显有些唬的脸色,下意识的往邵靖雨身后退,一脸的犹疑不定,只见他却是朝着齐战的方向伸手指了指,道:“怎么来的,给我怎么送回去。” 语毕一把拽住了邵靖雨的手不由分说的上了车。 “妍儿,你还是坐他的车,我们电话。”关门之际,邵靖雨朝着她喊道。 宋妍儿顿觉有些手足无措,她有些失落的朝着那辆开走的轿车挥了挥手,深夜的冷风吹在她的脸上,她忍不住的连打了两个喷嚏。 有暖意瞬间包裹住了她的整个身子,她诧异的抬眸落进他依旧冷漠的眸色当中,可是他的大掌却是将他的风衣外套盖住了她,将她跟前的领子往她脖子处拢了拢。 他的衣服于她来说简直可以当被子用了,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揪紧了他的风衣外套,一张小脸几乎是埋进了他的风衣领口,只露出一双小鹿般的大眼,眨巴着俏人的弧度,紧紧的盯着他。 “谢谢!”她喃喃的出声,只在垂眸之际他便已经走开,吩咐另外两个西装男去查看那辆碰撞过后的迈巴赫。 稍许,只听一阵马达的轰鸣声响起。 “特助,没有问题。” “你们把车开回去处理。”齐战出声吩咐道。 “是。”西装男应声,便启动车子一溜烟就消失在墨黑的夜色中。 “上车吧!”齐战说着转身走过宋妍儿的身边,脚步有些犹豫的站定,转过脸来瞧着她。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像个跟屁虫一样的只会拖你的后腿还要让你分神照顾我……如果不是我死赖着要上你的车,你一定会比现在轻松太多……对不起……” 她垂下了眼帘,暗黑的夜中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只是她犹自自责失落的语调却是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她就这么乖乖的站在那里,低着脑袋,若是没有人帮衬一把仿佛下一秒就会从这个世上消失一般。 “你多虑了,赶紧上车吧!天太冷了,很容易着凉。” 齐战的话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就好像这个世上压根就没有可以引起他哪怕有一丝细微的情绪波动的人或者事物存在。 此刻的宋妍儿就像是惊弓之鸟一般,有说不清的愤怒从两肋开始升腾,胸膛连 带着剧烈起伏着,她猛地抬眸,定定的瞧着几乎是一步之隔的齐战,眸中闪着倔强的不甘与紧张。 他是那样的高大,高大得让她心驰神往,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即便是以前在学校有男同学明里暗里的对她表达过喜欢,她也只是有些惊讶与无措,但是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感觉,那是一种她自己都搞不明白的紧张、失落、期待、憧憬、害怕…… 她期待他可以有更多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要把她当做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那样高不可攀,她期待他可以有那么一点点的时刻会对她哪怕只是微微的笑一下,她更期待他可以不要用这种公式化的语气跟她说话,她更加期待的是这个叫做齐战的男人可以微笑着喊她一声妍儿。 然而所有的期待都只是她内心深处不容忽视的害怕。 从没有哪一刻能像现在这般让她厌恶自己是宋家千金的这个头衔,眼眶已经涌上了湿意,她就这么怔怔的望着那抹隐在暗处的身影,那样的近却又是那样的遥远。 她终于明白其实不是她宋妍儿让人高不可攀,对于她来说恰恰是齐战这样的男人让她高不可攀,她只能远远的看着他,看着他终有一天会在那张始终不苟言笑的脸上绽开对住进他心里的那个女孩的微笑,她想那一定会是比星光都要璀璨的笑容吧! 她想得痴了,眼泪瞬间倾斜而下,隔着水雾看他,就像是在看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脑中闪过妈妈那张严厉得不容反驳的脸,即便她不会和莫少南联姻又怎样?于她来说都不是问题,没有莫少南,还会有更多的不知名的集团二代三代四五六代只要年龄相仿,只要能与宋家的集团挂上利益之勾的关系,那么她宋妍儿与谁结婚都不是问题,她依旧阻止不了自己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冠上谁谁谁家的太子妃的头衔。 有刺骨的冷风迎面吹来,她禁不住的哆嗦着,跟着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狠狠的吸了一口,她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带着不顾一切的气势朝着齐战跑了过去。 娇小的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这样利落的手脚,她猛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双脚用力勾住了他的劲腰,整个人便像只树袋熊一样牢牢的粘住了他的身体。 从没有哪一刻能像现在这样,他清冽的气息一瞬间窜进她的鼻腔,她紧张得手脚都冰冷了,可是身体深处却始终有个声音在对着她大喊。 去吧!去吧!走出这一步,给自己更多一点的勇气。 “齐 战,我……我很害怕……可是我……我还是想给你……只给你……” 语毕,她颤抖着双唇朝着他吻了下去。 第七十一章 靠近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齐战顿时懵住了,有柔软的触感贴上他的唇,软软的,美味的像是软糯的甜点一般。 冷沉的眸色闪着难以言喻的震惊,诧异之下的薄唇微启,宋妍儿抖着粉唇顿时下意识的探出舌尖沿着那一抹缝隙滑了进去,然后成功的触碰上他的舌尖,跟着紧张而生涩的缠绕住他的。 心脏跳得像是下一秒就会从喉间蹦出来,她有些晕眩的沉浸在只有他的气息之中,原本圈住他劲腰的双腿也不受控制的慢慢滑落在地上,身高上的诧异顿时让她好不容易贴上他的嘴唇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慢慢隔开。 她有些急迫的想要再度吻上他的唇,她清楚的捕捉到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冷冽,带着卓然的拒绝,她知道下一秒迎接她的一定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她有些吃力的想要再度勾住他的脖子,可是双手却猛地被他一把拽住跟着生生的将她推开了距离,他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再明显不过的与她保持距离的举动刺激得她头脑越发的闷涨。 “宋小姐,你不该这样。” 他的语气不带一丝波动,就好像她刚才孤注一掷做出的举动对他来说压根就不值得一提。 这样的认知让宋妍儿心口陡然一痛。 眼眶再度被湿热填满跟着在冷风的吹动下滚落一连串失望揪心的泪水。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你就非要这样用这种生冷的语气跟我说话吗?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叫我一声妍儿呢?我姓宋……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她近乎嘶吼般的质问声在这墨黑的夜色中显得犹为凄凉。 齐战只觉得一股烦躁大力的搅扰着他的神经,他有些无奈的看着犹自哭泣的宋妍儿,她用着一种倔强到骨子里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就好像是在瞧着一个始乱终弃的男人,问他索要该付诸的责任而不得的那种怨恨。 下意识的抿了下唇,却不想脑中顿时闪过她噙着一双水润的眸子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亲近着他的唇,她的目光是那样的紧张却又带着一股强烈的跃跃欲试,以他的反应来说在她凑近来的时候就应该是察觉到她的目的的,想要躲开她的靠近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他却没有那样做。 为什么? 他不禁在心头问着自己。 “宋小姐,天太冷了,莫先生吩咐我一定要将你安全送到家,上车吧!”他犹自避开她灼灼的目光,微偏过脸瞧着 被车灯投射在明亮光线中的路面。 只听宋妍儿冷哼一声,带着丝丝凄然无望的气息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是因为我身上还带着可能成为莫先生未婚妻的标签吧?所以你不敢和我太过靠近,你想避嫌?因为其实你知道悔婚的说辞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前一秒还答应得好好的不会有婚约,后一秒可能就会在电视媒体上看到已经确认联姻的报道,他是你的上司,所以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只会拿我当个笑话看是不是?因为你知道我这样的飞蛾扑火似的行为对于我的未来归属压根就没有一丁点的影响对不对?” 说完这一连串的话,她只觉得自己的整个心房都冷得不像话,她控制不住的抖着唇,被自己口中的种种打脸的现实搅得连带浑身上下的神经都紧绷得像是随时都会扯断。 她只觉得冷,下意识的双手环住双臂,微垂下眸,掩去眼中那失落的痛苦,被苦涩与绝望填充的嘴角蓦地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她复又抬起脸,两行滚烫的清泪毫无预警的落进他始终冷沉的眸中。 她踉跄着朝着他走了两步,被泪水浸染的双眸依旧闪着丝丝的贪恋,像是要看进他的眼眶深处非要找出那个她想要得到的答案一般。 “你叫我一声妍儿我就上车。” “……” “你叫啊……不就是一个名字么?又不是砒霜,值得用得着让你这么忌惮么?齐战,我不会说我在你面前有多么委曲求全,只是喊我一声妍儿,很困难么?” 一向沉稳如松的男人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做无计可施的滋味。 他不由得暗叹了口气,一双冷沉的眸子在此刻更加的冷冽,她的坚持、她的咄咄逼人都叫他如坐针毡,她说得没错,不管她和莫少南之间那还未公之于众的联姻关系是否会继续还是真的无效,于他来说此刻的宋妍儿都是他高不可攀轻易不会染指的存在。 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相识压根就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女孩竟然会对他产生如此执着的……情感么? 他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是个会让女孩子轻易就爱上的男人,他不苟言笑,不解风情,工作简直就是他的老婆,比起在那些很多男人都津津乐道的纵横在**肆意放纵的生活状态,他反而更加喜欢埋首与忙碌的工作当中。 只是是否在偶然的一种安静的环境当中,当他会拿着一杯咖啡站在露天阳台眺望着看似近在咫尺实则压根就抓不到边的景物时,脑中也曾闪过那一丝丝对于男女之情的渴望与 幻想? 是叫爱情么? 齐战冷不丁的笑了,确不想看在宋妍儿的眼中显然是坐实了他就是拿她当一个笑话看待的认知,好看的明眸闪着难以接受的痛楚,鼻尖止不住的发酸,她转头望向那不时闪过车灯的高速主干道,有风吹来将她的长发胡乱的吹拂在额前,眼角。 难道连风都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么? “齐战,你是不是觉得我说出喜欢你的话很可笑?其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单单是你?我曾经有很多的时间与机会可以结识很多在常人看来都高不可攀的人物,他们或许会对我这个人感兴趣,或许也只是觊觎我身后的宋氏集团,可是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我从来没有产生过哪怕一丝丝的男女之间的情愫,可是直到遇见你……”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被冷风呛入气管的冰凉让她忍不住的咳嗽了两声,小脸也逐渐转白,只是那双小鹿般的明眸却是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直直的落在他显然有着诧异的脸上。 “我的初吻给了你……我觉得很值得……虽然事实证明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可是齐战,我不能阻止自己去喜欢你,如果可以忘记你,我也就不用在受这种思念而不得的痛苦,昨天在你的车前摔倒,你最后还是把我带走了,你知道那一刻我真的有种兴奋的要飞起来的感觉,因为你开始正眼看我了,我天真的以为那是不是就是代表你不会用特殊的眼光来看待我,我在你眼中只是宋妍儿而不是宋氏集团的千金宋妍儿,可是现在……齐战……你给我点回应好不好?不要对我这么冷漠行吗?” 她颤抖着双手慢慢的凑近他的身体,只在触上他腰间的衣服便被他一把挡开了手,她顿时愣住了,盯着自己空落的双手像是要将它们烧出了大洞。 “宋小……妍儿,上车吧!我送你回家。”他冷着一张脸,她的怔忪与失望都清晰的落进了他的眼中,冷不丁的心口一阵发堵,她的样子楚楚可怜得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猫咪,急等着好心人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她从未有过如现在这般的悲伤,那是一种屈辱交杂着羞耻、彷徨、害怕的情绪,混乱得让她已然找不到清晰的出口。 她也从未如现在这般坚定过自己的意念,他的眼神虽然冷漠得让她觉得心口止不住的酸疼,可是她却天真的想着或许还是她说得不够清楚做得不够彻底,没有让他彻彻底底的感受到她对他的心意。 宋妍儿几乎是擦着他的身侧走了过去,身上的风衣外套也因为摩擦的瞬间掉落在了地 上,只在与他错身的刹那,眸中陡然闪过一抹无谓,抬脚朝着那不时急速闪过的告诉主干道就跑了过去。 齐战猛地转身,下意识的伸手就要拽住她,可是却差了一步,一向冷沉的眸中闪过一抹惊诧与害怕,他立马转身便朝着她不顾一切的背影冲了上去,就在她成功跨过护栏的一刹那,他强劲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几乎不堪一握的细腰,跟着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反转,死死的将她扣紧在了怀中。 她的眸中闪动着感动与欢喜,盯着他已然冒着怒气的眼眨巴了两下眼睛,跟着却是笑了。 带着眼泪的微笑尤为的我见犹怜,她就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能清楚的闻见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带着刚毅的果决,他的手臂那样的结实有力,紧搂住她的腰间像是要被生生折断一般,可是她不敢开口喊疼,生怕她一出口他就会像是弹簧一般再度离她远远的。 “齐战,你其实没有讨厌我对不对?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她的声音细软得放佛上好的棉丝缠绕着他的皮肤,带来一阵阵细微的触感,却是瞬间叫他从脚底往上蔓延开来一种莫名的舒坦与纠结。 他不发一言的搂着她就坐进了后座车厢。 车厢内亮起一盏小灯,她就坐在他的腿上,他看着她明显带着紧张的神色战战兢兢的盯着他,她的目光纯粹得像是一汪清泉,偏生带着天然的润泽,她刚刚掉过泪水的眼眶,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泪盈于睫的样子无不散发着动人的娇柔与可爱。 “我比你大了整整十一岁。”他说,语气有些沉,眸色却是闪过一抹不言而喻的柔和。 “你就是比我大了二十一岁,我也丝毫不会介意,因为我就是只喜欢你,叫齐战的你……”她定定的望着他,眼中闪着动人的羞怯,随着脸颊顿时涌上的红晕,整个人都娇柔得像是随时都能挤出水来。 齐战被她的这种眼神看得有些发慌,他顿时有些慌乱的想要避开她的注视,却不想大手一把被她抓在手里,他抬眸看她,正好落进那一汪清泉之中,他顿时愣住说不出话来。 第七十二章 你就是我的 “齐战,你看看我好不好?你不要对我那么冷漠行吗?我真的会很难过……”她闪着水光的眸子在灯光的映衬下犹为的晶亮,水晶般的质感落在他的眼眸深处,一向坚硬的心陡然像是被人拿着锤子狠狠的敲了一下,裹于表面的冷硬顿时变得四分五裂。 落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她的目光太过认真与期待,几乎要溢出眼眶,他就这么看着她,只一瞬间竟有种说不话来的沉闷感,这种纠结的情绪顿时叫他觉得口干舌燥。 他伸手有些粗暴的扯开了领带,呼出的气息也逐渐加深,对于宋妍儿的倾心,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要说他好歹也是活了二十八年的大男人,在工作上他是莫少南最默契的助手,能力不容质疑,可是对待感情,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新手一枚。 冷冽的眸子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绪,他垂下的脸顺势微转,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 宋妍儿有些无措的等着他的回应,被他这么一看,整个人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心口顿时雷鼓般跳动起来,她下意识的舔了下有些干燥的唇,一双小鹿般的眸子闪着动人的光泽却是带着一丝羞怯的神色盯着他。 这是她活到快要十八岁做过的唯一一件于她来说不可思议的事情,几乎是死缠烂打的揪着这个见面都不到二十四小时的男人想要得到他对她的肯定与关注。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或许是长年累月被尚茵梦的严苛管束激起的反抗因子,或许是她这个年纪本就属于可以让人理解的不拘一格的行为方式,总之在见到齐战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就完全的变了。 她不再愿意做那个唯唯诺诺,世人都觉得乖巧懂事的宋妍儿,她只知道原来自己也是有着反骨的,她是有勇气去抗争与争取的,或许结局不一定是美好的,但是她就是觉得不应该在自己最美好的年华放任这些本来可以被她抓住的东西四散而去,然后在不远的将来独自后悔。 “其实,我没你想得那么好,真的,我……我不解风情,甚至古板,不懂得关心女孩也不懂得体贴,你想要的种种回应我可能给不了你,你应该会遇到一个知道疼你懂你关心你的人,而那人绝对不会是我。” 只听嘭的一声,她怔忪的思绪被这沉闷的车门声给震了回来,她愣愣的看着他就这么撂下一句话下了车然后坐上驾驶座,不等她有任何的回应就启动了车子。 车厢内顿时寂静得可怕,宋妍儿禁不住浑身的瘫软窝在了沙发深处,她无力的靠 着车窗看着窗外的景象快速的掠过眼前,微勾了勾嘴角苦笑了一声,双眸空落得像是被抽离了灵魂的木偶,只有那滚烫的泪水无声的自眼角落下。 后视镜中,齐战冷冽的双眸扫过那静坐的身影,那样的安静,浑身上下都被说不清的颓废与失落占据,抓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咬肌随之鼓动着,那是一种隐忍的疑惑与纠结。 “告诉我地址,我送你回家。”齐战冷声开口道。 “我没有家。”身后传来她淡淡的回应,整个人都变得空虚无力。 齐战察觉到了她语气中的疲软,再度扫过后视镜中的人儿,只见她歪着脑袋靠着车窗,双手环抱着曲起的膝盖,那是一种典型的自我保护与防备的缺乏安全感的姿势,她就像是个蝉蛹一样将自己紧紧的裹在其中,只愿躲在自己封闭的世界之中,只听一声细微的吸气声,他的心口猛然跳动了一下。 后视镜中的宋妍儿转过头来定定的瞧着他的方向,四目在镜中相遇,他有些愣神,跟着忙收回视线看着前方,可是脑中却被自己显然慌乱的躲避弄得有些心烦意乱。 她的眼神那样的柔弱,流着泪的扯着微笑,活生生的刺激着他的脑仁,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会被她的目光搅扰得心绪不宁,就好像他真的是个始乱终弃的男人,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他烦躁而略带懊恼的伸手拍了一把方向盘,双肩因为大力的气喘而不时的浮动着,只见方向盘突然一转,车子立刻偏离了原有的方向直直的朝着反方向驶去,跟着拐进了一处正在施工的观景大道,四周的光线更加的黑暗,只剩路边间距不长的灯光投射下淡淡的光晕,双车道的柏油马路上空无一物,只有路边高大的景观树快速的从窗外掠过。 宋妍儿察觉到有些不对,整个人顿时有些紧张起来,这个地方那样的偏僻,带着生生的冷意让她有些害怕。 “我们要去哪里?”她有些怯怯的问道。 可是回应她的只是齐战黑乎乎的后脑勺,她愣愣的看着他犹自认真开车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到了他好像在生气,所以没有回应她的话,可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要说生气也应该是她吧!她都死皮烂脸到这种地步了,他却还是冷漠得像个事不关己的看客,她都没有生气,他凭什么生气。 有气恼瞬间窜入大脑,宋妍儿咬着牙紧紧的盯着他的后脑勺,气息因为愤怒而变得粗喘起来,她猛地一怕拍向 他的椅背,“停车,你给我停车,停车——” 可是齐战却丝毫没有照做,反而是方向盘在他手中不时的转动,车身随之而来的弯度变化让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栽倒在座椅上,鼻子撞到了椅面上,她只觉得疼,可是心口却是被满满的屈辱填满,她这是在干什么?委曲求全到压根不要脸的地步,可是人家呢?连最起码的感动都没有,更别说她所期待的回应了,这一刻宋妍儿才真的明白过来,她在他面前真的自取其辱。 “齐战,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说喜欢你那么多次就想得到你哪怕一丁点的回应也好,可是你呢?对我只有冷漠与拒绝,可是你现在又是在干嘛?把我带到这种偏僻的连鬼都懒得光顾的地方,你不会是想对我不轨吧?先奸后杀?你是不是觉得但凡你对我做点什么我都不会追究,谁叫我先前还满心欢喜的说要把自己给你的话,我真是蠢,你既然那么不想跟我扯上关系,好,我走还不行吗?我以后一定离你远远的,不会再缠着你让你为难,也不会再让你看着我心烦行不行?你停车,停车,我要回家……” 她发狂般的扑上去扯他的衣服,一股脑的将自己所有的委屈与不甘吐了出来,眼泪却是肆意得在飞,这个男人这么的冷酷,冷酷到像是块铁板,她用尽所有的力气都攻不破,他的回应那样的生冷疏离,她接受不了,完全接受不了,既然如此,她走行不行?她离得远远的行不行? 她不愿再这么不自量力,也不想再自取其辱行不行?她好歹也是名门千金,虽然她从来没有把这个头衔看得很重,甚至一度憎恶这个头衔,可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她已然放下自己所有的架子甚至尊严,只是为了得到他的一丁点的回应哪怕是一个微笑也好啊!可是……她看到的从来就只是冷漠。 他绷着一张脸,刚毅的下颚线条像是紧绷的弦,似乎再这么下去就会断裂开来,方向盘猛地一转,车子便稳稳的停了下来,原本弓着身子的宋妍儿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往座椅上栽倒,脑袋撞在真皮座椅上一阵的晕,模糊的视线中却见原本在驾驶座的齐战开门下了车。 她顿时心急起来,顾不得自己此刻狼狈的样子,头上的帽子掉在了座椅下面也顾不得去捡,一头秀丽的长发此刻散乱得像个鸡窝一般,她忙伸手去开车门,被猛地一阵冷风灌进鼻腔,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哆嗦着。却在转身一刹那被一抹高大坚挺的身影逼迫的直直后退,整个身子都抵在了车身上,只听一声啪的突兀声,她冷不丁的吓了一跳,余光却见他的双臂像是坚固的栅栏一般牢牢的 抵在她的两侧,而她俨然变成了待宰的羔羊一般禁锢在独属于他的气息中不能动弹。 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僵着脖子抬头诧异的看着他冰峰般的一张脸,那眼中充斥的怒气烧得她眼睛都疼了,她完全懵住了,压根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齐战高大的身躯微微俯身,他的下巴就在她的头顶,他狠狠的呼了一口气,气息喷薄在她的面颊,她的口腔,她只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与晕眩迅速吸走了她所有的思绪。 “你、你要干嘛?”她顿时结巴的开口,一双眸子闪着水润的光泽怯怯的盯着他。 就是这样的眼神搅扰着他的神经,他是何等自制力强硬的男人可是三番五次落进她这种楚楚可人的目光中竟总是找不到可以拒绝的勇气。 他冷不丁的收手跟着再度抵上了金属车身,更响的碰撞声惹得宋妍儿顿时再度被吓了一跳,整个肩膀都反射性的抖动起来。 “齐战……” “宋妍儿,你当真就这么喜欢我?那你告诉我,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我……”她顿时愣住了,整张脸都变得傻傻的,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偏生她此刻的样子却更加的傻气可爱,她紧咬着粉唇的委屈样显然就像个讨不到糖果吃的小孩子,那是一种深层次的撒娇状。 齐战的视线紧紧的落在她被润泽得几乎泛着水光的双唇,有神经猛地扯了一下,太阳穴突突直跳,顿时有一种异样的燥热从两肋升腾跟着急转直下在小腹聚拢然后不停的旋转。 他冷不丁的深吸一口气,冷冽的双眸带着隐忍的怒意与焦灼。 “你连究竟喜欢我什么都说不出口,我是否可以把你对我吐露的所谓真心当成只是你偶然的头脑发热?你可以对我这样难道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对别人这样?说到底,你真的还是个孩子,压根就不知道感情究竟是什么东西,做所有事情都只凭一瞬间的感觉冲动为之,你觉得这样好吗?尤其你还是个女孩子,多多爱惜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以后不要轻易对陌生人吐露真心。” “你……你竟然是这么看我的?”宋妍儿讷讷的开口,双眸不时的闪动着惊诧的心慌。 她简直不能相信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不过脑子随便对男人留情的女孩吗?”她难过得不能自已,泪水不受控制的倾泻而下。 她真的是个傻瓜,一颗真心竟然被他践踏至此。 “齐战,我被我妈妈保护了十七年,无论在什么地方,我的周围从来都不会有陌生异性出现的可能,哪怕是我的同学,我甚至都没有机会知道他们叫什么,我就是个近乎与世隔绝的人,我没有心动的机会,没有可以依恋的对象,所有的所有都被我妈妈扼杀在了摇篮里,可是……我遇见了你……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么喜欢你,就想和你在一起,哪怕违背我妈妈,我甚至都做好了要与她长期抗争的准备,我就是想为自己能在你身边多一点的时间,这种可能性多争取一点机会……可是你……你……” 她哭得不能自已,整个身子都止不住的颤栗,指着他的手指微微抖着,那是一种无声的抗诉与委屈。 “好,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我就不应该喜欢你,我听你话,从现在起不会再喜欢你了行吗?齐战,我宋妍儿不会再喜欢你了,以后我会喜欢别人,一定会遇到让我喜欢他更胜过喜欢你的男人,我会忘记你……呜呜……” 她用力的捶打着他的胸膛,混乱的思维下是她已然不受控制的叫嚣与疯狂。 一张小脸被泪水浸润得模糊不堪,她的声嘶力竭,她的不顾一切,她的坚持与不堪最后都化作了一团撕心裂肺的痛楚,她只觉得自己痛得快要死掉了。 为什么她就不能遇到一个可以从心里对她好的人呢?为什么她抛开所有的的,人生第一次的追逐却是那样可悲的结局,她哭得伤心极了,眼泪甚至在她混乱的扭动中洒在了他冰冷的脸上。 “齐战,你这个大坏蛋,你就会欺负我,我告诉你,我一定会忘记你的,我不要再喜欢你这样没有心的男人,就算我宋妍儿瞎了眼,我恨死你——” 她用尽力气将他推开,闪着泪光的双眸倔强而绝望的瞪着他,跟着在他闪神的瞬间迅速转身就要跑、 “你想逃去哪?”眸中闪过一抹吃惊与慌乱,他伸手却一把就拽住了她的手臂牢牢的抓在手里,跟着往后一扯,她娇小的身子便不受控制的撞进了他的怀中。 宋妍儿还在拼命挣扎着,她瞪着他的目光中是满满的抗拒与憎恶。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终是忍无可忍的吼出声,整个人大力的喘着气,可是双眸却仍旧毫不退缩的死死瞪着他。 “你真的要喜欢别人?”他冷不丁的开口,语气依旧薄凉,可是他紧盯着她的眸中却是闪着她看不懂的幽深。 “对你来说,我说喜欢你的话就是随便对个男人留情,既 然是这样我何不找个可以给我同等回应的男人留情也好过在你这里还要看你嫌恶的脸色,自取其辱尝试过一次就够了。”她偏过脸不看他,可是心脏却是莫名跳得厉害,原本被冷风吹拂的脸颊也逐渐发烫起来。 她和他竟然靠得那样近,他的大掌还紧紧的扣住她的腰间,她甚至感觉到他的掌心像是烧红的烙铁般即便隔着厚厚的外套依旧让她感觉到了他的灼热。 她一度忍受不住的心慌起来,原本被怒火笼罩的坚硬态度也在逐渐消融。 偏开的脸却被他一把捏住了下颚,在他的力道之下她被动的转过脸来迎上他的目光,视线中却是他陡然放大的脸,不断的靠近、靠近、靠近……跟着只在眨眼间便感受到了唇上传来的冰凉触感,然后慢慢加深,跟着变得滚烫起来。 “我给过你机会远离我,可是你没有抓住。”他的声音变得莫名的沙哑浑厚,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因为震惊而轻启的粉唇。 宋妍儿完全被他的举动弄得乱了心智一般,她只顾愣愣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我、我已经说过不会再缠着你的,是你不守信用……” “我接受你说要远离我,忘记我,可是我不能接受你这张嚣张的小嘴说出要喜欢别的男人的话。” “……”她震惊的睁大了双眼盯着他,努力消化着他说的话。 “你真要喜欢别人也要在没有我的地方说,可是你在我面前说就是对我赤果果的挑衅,是个男人都不会允许。” “所以说你不是真心准备接受我,而是因为我挑战了你作为男人的狗屁尊严?”她冷不丁哼笑一声,生平第一次爆粗口,她竟然觉得很畅快,原来在极度愤怒的时候说话还要顾忌什么家教礼仪真的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情。 虽然她从来对于爆粗口这样的习惯不认同,可是这一刻她却非常顺溜的说了出来,原来她也只是个凡夫俗子。 “可是很遗憾,我不稀罕你了行不?我告诉你齐战,我就是要找个比你更让我喜欢的男人,我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唔——” 蓦地被他以吻缄口,宋妍儿惊愕的睁大了双眼,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可是他高大宽阔的体格轻易的就将她禁锢在怀中,箍着她腰肢的手顺势往下托起了她挺巧的臀部往上掂了掂,他的唇却是带着惩罚性的力道吻得她逐渐晕眩,小脸因为得不到换气的空挡逐渐涨红,她挣扎着想要避开他的攻占,可是他的另一只大手却是死死的按住她的后脑勺不给她任何 逃避的机会。 “唔——放——”她真的要窒息了,这个男人竟然这么发狠的吻着她,舌头被他吸得又痛又麻,手脚被他控制住整个人就像是被宰的羔羊只能任凭他肆意摆弄。 可是他明明不是不接受她的吗?为什么在对她说出那样一番让她难受的话后却又这样要命的吻着她?给不了她想要的可能却还这样对她留情,让她挣扎在他的气息漩涡中不能自拔,这个男人真是太可恶了。 冷不丁的收紧牙关,她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舌,视线中是他吃痛的皱眉表情。 他却是勾着一抹邪邪的笑意,喘着粗气抵着她的额头,灼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互相喷发在对方的脸上,也逐渐浸入进那无声的血液之中。 “宋妍儿,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 第七十三章 情毒 她应该要生气的吧!如果她还有点最起码的骨气的话,之前还刚信誓旦旦的说要忘记他不要再喜欢他,可是现在只是被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外加一个深吻就给弄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然后,宋妍儿很没骨气的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连带眼泪都跟着飞了起来。 好吧好吧!她就是这么一个没有骨气的女孩。 她兴奋得跟个花蝴蝶一样,也感觉不到冷了也感觉不到悲伤了,只有被突然的幸福填充的满满的喜悦与激动。 她娇笑着一把蹭上他的身体,双手用力搂住他的脖子,双脚再次用力勾住了他的劲腰,齐战不再像上次那样只是放任她自己用力,而是在她跳起的一瞬间伸手拖住了她的小屁股,跟着像是抱个小孩子一样将她更紧的搂在怀里,满鼻都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很好闻的味道。 那是一种独特的犹如含苞待放的娇嫩气息,只一瞬间他竟有些贪恋起来。 冰峰般的脸划过一抹淡淡的笑意,隐在那线条冷硬的唇线之中。 “我知道你很想笑对不对?那你就笑啊!”她娇笑着晃着他的脖子撒娇般的说道,感受着他托起自己臀部的大掌,脸蛋不由得逐渐泛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歪着脑袋看着他看似冷硬的双眸。 “原来你内心是住着一只小妖精的,还是会勾人的小妖精,真是被你胆小的样子给蒙骗过去了。”他轻笑一声应道,眼角眉梢是说不清的宠溺。 “我是很胆小没错啊!面对不怀好意的陌生人或者莫名热情的态度我都是会下意识的想要躲得远远的,不过你和他们不同。”她笑看着他,一脸的正经与笃定。 “哪里不同?”他顺势将她再往怀里掂了掂,让她可以更舒服得靠着他。 “在那些人面前我就想做个胆小的隐身人,可是在你面前……我想做个胆子大破天的小妖精,把你的魂都给吸附进我的手掌心,让那些觊觎你的女人哪边凉快待哪边去,你的眼里就只能有我,而我的眼里……也只容得下你。” 她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兴奋逐渐变得缓慢轻柔,直到说完最后一个字,那对闪着水光的眸子已然变得像是填满了粉红色的桃花,满目的柔情蜜意,直看得齐战破天荒的勾起了唇角,眼角眉梢尽是浓浓的笑意。 “那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将我收拢进你的五指山?”他轻挑了下眉峰,笑意中带着一丝挑逗与促狭定定的落在她那张刚被他洗礼过的粉唇。 像是一掐就会溢出汁液的红樱桃,他就这么看着她时不时的抿唇或者咬唇,满满的娇羞与紧张,忍住想要一口将它含进口中的躁动感,却听她说:“就像这样……” 尾音消失在与他紧贴的唇缝中,齐战只觉得脑中轰雷般的震动,只一闪神,他便紧紧的扣住她的细腰整个人转身将她禁锢在他与车身之间的空隙之中,然后不顾一切的吻了下去,所有被按捺在骨子里的欲望悉数喷涌而出,如喷发的火山再无抵挡之势。 —————— “你真的不会和妍儿联姻吗?”宾利车后座,邵靖雨顾虑了良久才在车子驶入别墅区的主干道后说了出来。 然而一说出口,她顿时后悔了,他和谁结婚都关她什么事?她只要静静的等待结果然后在某一天等着他大赦般的口吻对她说‘你可以滚了’不就看可以了么? 却听他轻笑一声倾身上前,清新的须后水夹杂着烟味混合的固有气息瞬间将她笼罩住,她有些戒备的盯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那双尤为好看的桃花眼闪着迷情般的潋滟之色,只是看了一眼便顿时让她有种从骨子里升腾起来的紧张与恍惚。 “你希望我和她联姻么?” “……这是你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她轻咬着唇转开脸望向窗外,却不想他伸手就捏住了她的下颚,只一转动便将她的脸转了过来,对上他轻佻邪魅的眼神,邵靖雨只觉得心口止不住的大力跳动着。 “别介啊!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照做,让你高兴好不好?” 他说得很是自然,他看她的眼神充斥满眶的真诚与耐心,不知情的人若是见了说不定一定会被他这种柔和的神色给感动不已,可是只有邵靖雨知道这个男人压根就是一个阴晴不定的变态。 “我有什么资格让你不要结婚?” “你当然有啊!我不是说了么?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做到。” 长臂一伸,她整个人便被他揽进了怀中,她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却不想他霸道的吻已经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就着她仰面靠在他胸口的姿势死死的压制着她,然后不停的深入。 “莫少南,你究竟把我当什么?”她有些慌乱的盯着他问道,路灯的光晕不时的滑过她的脸颊,只在光晕落进她眼眶的一刹那,如水般透彻清亮的眸子却是闪着一丝莫名的希冀。 “叫我阿南,你的记性可真是让我失望。”他惩罚性的在她脖颈咬了一口,她吃痛的紧咬住嘴 唇,她没有忘记此时的处境,车厢里还有司机在,可是这个男人却丝毫没有避讳的就伸手在她身上乱捣鼓。 她紧张、恼怒却又无可奈何,近乎乞求般的伸手按住他不安分的手,道:“拜托你不要这样行吗?这是在车里,你能不能稍微节制一点?” 他却是一脸不快的微勾着唇角盯着她,似笑非笑的样子让她冷不住心口打颤,更多的却是想拿根棍子将他这张妖孽般的俊脸给破坏得面目全非才好。 她忍住想要破口的冲动,道:“阿南,你不要这样行吗?” “这才乖嘛!”陡然间晕开的笑意灿烂的胜过暖阳,邵靖雨被他的笑容刺激得有些头脑发晕。 这个变态的男人。 她只觉得气血上涌堵在心口怎么都不是滋味,可是莫少南却显然心情很好的样子,一把拽过她的身子便吻了下去,就在这几乎没完没了的深入中,宾利车停了下来。 “等会儿再好好收拾你。”他轻佻的咬住她小巧柔软的耳垂,使坏的舔舐着,邵靖雨猛的僵住了背脊,只在那陌生的犹如电流般的惊颤滑过她的每一根神经,她方才经不住的瑟缩了一下,身子跟着瞬间转冷。 他拽着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就朝着二楼走去,步伐急切的让她心惊,深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邵靖雨陡然间变得十分抗拒,脸颊却是不争气的红了个彻底,之前在野外已经被他不止餍足的折磨了两次,连带这会儿上楼梯都觉得双腿疲软的颤抖着。 “莫少南,你想干什么?我、我真的很累了,你不要这样行不行?” 她下意识的拽住了楼梯扶手抗拒着跟他一起上楼,却不想他只是转身嘴角还噙着一抹勾魂的笑意,她有些害怕的吞咽了下口水。 却见他只是往下退了一层台阶跟着在她惊诧的目光中一把就将她抗在了肩上脚步利落的就往楼上走,突然的悬空让她下意识的惊呼出声随机而来的羞愤感搅扰着她的神经,她伸手胡乱的捶打着他的后背。 “你放我下来,你究竟要干什么啊……”她的声音显然带着一丝哭腔。 莫少南做事的手腕那样的刚烈强硬,在对待女人方面很多时候更是如此,他可以不发一言的挥手就是对她一巴掌,也可以莫名在她混乱的思维下轻声蜜语的对她轻哄,然而他惯有的强硬作风便是在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占有她的身体那一刻,犹如狂风巨浪般的掠夺叫她心惊,她本能的想要抗拒,但是一想到曾经的好几次自己竟然都在他 的身上尝到了犹如奔向天堂般的释放,她就止不住的害怕。 她从骨子里对他就是抗拒的,憎恨的,可是却架不住体内神经的乱窜,总是不受控制的沉迷在他的气息包围之中不能自拔,这种天与地的反差一度让她憎恶自己。 “阿、阿南,算我求你还不行吗?你饶了我好不好?我、我真的受不住……”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挣扎,只能服软的对他求饶,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从来只是冷言抗拒的她突然这般软糯的求饶服软于他来说却是从未有过的畅快,尤其在她显然带着疲软的尾音掠过他的耳膜竟奇异的像是猛然间窜过的一束电流,瞬间将他体内所有的蠢动因子激发了个彻底。 他感受她柔软的身躯在肩上的触感,他甚至已经在幻想如此柔软的她真要在床上被他狠狠的压在身下的时候,是不是也会用这种简直叫他觉得有从骨子里蔓延开来的酥酥麻麻的感觉会不会更加的强烈,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听见她从骨子里对他求饶的绵软的声音。 潋滟的桃花眼闪过一抹强烈的光芒,像是告别漫长的阴霾而突然迎来久违的阳光普照,他只觉得心情无比的愉悦舒畅。 只听嘭的一声,是他伸脚带上卧室门的声音,邵靖雨被这一声突兀的响声震了一下,感受着这熟悉到骨子里的环境,她只觉得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有无数滚烫的血液肆意的穿过脖间跳动的脉搏然后回笼进两肋深处,跟着便是激起的强烈到难以言说的心跳声。 然而更加让她感到诡异的是在被莫名激起的紧张与慌乱的思维之下,她竟莫名感觉到了两腿之间陡然涌出的湿热,脸颊顿时羞红不已,只在被他一把扔进床铺之时,她鸵鸟般的埋进了柔软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双闪着如水光般清亮透彻的双眸紧张而戒备的盯着逐渐靠近的莫少南。 她再次被他轻易的扑倒,在他那近乎讨好的轻哄声中逐渐沉沦,再也找不到一丝丝清晰笃定的思维,只在他一波又一波强烈到让她心颤的攻占之下连带呼吸都变得不再是她自己的,只能无力的攀附着他的身体,跟着他的律动呼吸着。 “我们肯定不会一起下地狱了,不过么……可以一起奔向天堂你说呢?”他轻笑的声音带着莫名蛊惑的气息丝丝喷薄在她的耳边,她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微张着粉唇抗拒又无措的承受着他惩罚性的逗弄。 只在他突如其来的一个猛烈的深入,她顿时承受不住的惊呼出声,却被他以吻缄口,在这逐渐升温的卧室之中无暇顾 及的忘我的沉沦。 像是被人陡然抛向高处的惊慌之外陡然升腾的那陌生而又熟悉的惊颤到浑身止不住的痉挛,她紧咬着唇,眸色迷离模糊的感受着那阵阵强烈到让她止不住想要尖叫的欢愉,指甲下意识的扣进他结实硬朗的后背。 微睁的视线中是他那双如黑曜石般勾人心魄的眼眸,泛着十足幽深的光芒,他挺直的鼻梁,微勾的唇角,十足邪魅轻佻的弧度,原本应该冷酷犀利的整张脸都泛着叫她看不懂的柔情。 她不知道的是,从这一刻开始她已然中了一种名为莫少南的情毒,自此再无痊愈的可能…… 第七十四章 虫儿飞 她醒来的时候,天边已经大亮,而昨晚那个将她折磨得几乎晕死过去的男人却不见了。 邵靖雨撑着几乎散架的身子吃力的坐了起来,环视着这间陌生又熟悉的房间,冷不丁的垂下了眼帘叹着气。 掀开被子下床,脚尖刚一沾地就止不住的抖得筛糠一般,她懊恼无力的将莫少南在心里骂了八百遍。 穿戴整齐后,她一把撩开了繁复厚重的窗帘,一阵明亮刺眼的光线激得她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转身看见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方才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拿了起来拨了一个号码。 可是电话那头却只有冰冷机械的女音在告知着她电话关机。 她有些担心,嘴唇咬了咬跟着便拨通了那个让她有些烫手的电话号码,等待接通的过程考验着她的耐力,她只觉得心口再度不受控制的惊跳起来。 “想我?” 猛然响起的声音让她不由得心头一悸,透过话筒传来的他的声音意外的浑厚沙哑,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笑意,犹如悠扬的大提琴发出的阵阵沉静如斯的乐调。 “你不要乱说。”她忙辩驳,只是刚说完才惊觉自己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急切,然而用另一种的意思去揣摩的话倒像是生怕对方不知道她是真的在想他而迫不及待的想要用这种否定的语气让对方自己察觉其中的情绪波动。 她不由得咬紧了下唇,握着手机的手也下意识的收紧,心头却是被自己的这一不经意的鲁莽弄得有些懊悔。 “我有乱说吗?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 他的声音沉稳的犹如老态龙钟一般,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与自信,她甚至能想象得到电话那头的莫少南脸上一定是噙着他惯有的玩世不恭。 “你再这么不正经我就挂电话了。”她的声音随及冷沉下来。 邵靖雨大致想清楚了,和他这样的男人逞嘴皮子的话,她基本是占不到上风的,还有可能会被他带进沟里去,然后听着他肆意而又理所当然的调笑,而她只有被动的吃瘪生闷气的份。 “行行行,打电话有什么事儿?” “我想问你要齐特助的电话。”她犹豫着开口。 电话那边却是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跟着便听见一声关门的声音。 “刚才正好在签一份文件没有听见,你刚说什么?要谁的电话?” “我想要齐战的电话。” “你是想知道宋妍儿的下落?”他笑着整个人都往椅背上大力的靠去,高级定制的大班椅随着他的力道柔软的晃了晃,他便以着一种十分舒服惬意的姿势静静的坐着,嘴角勾着一抹愉悦的弧度,眼角眉梢尽是淡淡的笑纹,十足的耐心。 “……嗯。”她有些吃惊,不过随之便应声道。 毕竟昨晚是齐战和宋妍儿一起出现的,而且在走之前也是莫少南吩咐齐战将宋妍儿送回去的,这会儿她问他要齐战的电话号码只可能是为了宋妍儿,“妍儿的手机关机,我有点担心她……” “担心她什么?难不成你还怕她被坏人拐了去?”他却是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说道。 本来她就是担心齐战真的把宋妍儿送回家的话会不会遭到她的母亲尚茵梦的刁难,可是此刻莫少南的回应却总是让她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像是明知故问的耍着她玩一样。 “她和齐战认识不到二十四个小时,我当然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是会对妍儿存在威胁,再者你这么扯开话题不正面回答我是不是刻意为他掩饰着什么?”她有些气恼的微皱着眉头说道。 “你若是怀疑齐战的为人那就是变相的怀疑我,好歹宋妍儿也是宋家的千金小姐,冷不丁在我的范围内要是出点什么差错,好像我也没什么好处可以沾吧?”他冷哼一声道,眉宇间俨然涌上丝丝的不快,因为她说话的语气真是比石头也没软和多少,他听着就来气,尤其她还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来质问他怀疑他,这种认知真让他想一把把她扣在怀里,然后狠狠的惩罚她那张不老实的小嘴。 “你确定你是个好人么?”她幽幽的开口,语气已然变得冷漠,带着一丝莫名的沙哑。 电话那头顿时没了回应,只是片刻她便听见了话筒中传来的轻笑声,像是寒流陡然滑过她的面颊带来的一阵入骨的冰冷,她下意识的咬紧了牙关,胸口却是有些失常的起伏着。 他肯定生气了,她能感觉到他呼吸中的隐忍,如他这般冷傲的男人,他的张扬轻狂与桀骜不驯几乎渗进骨血之中,他甚至能感受到他冷酷的双眸带着扑面而来的森冷直直的撞进她的心口。 她就是学不来他口中的乖巧吗?为什么两个人总是会动不动的就话不投机然后让关系总是变得剑拔弩张? 沉默是变相的对峙,她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对立,就在她几乎要按下挂机键的一刻却听他明显放缓了语调的声音,带着一丝莫名的轻柔,“我给你唱个 歌好不好?今早刚学的,正好你给我把把关,看看我唱的是不是像那么一回事儿?” 她有些懵,对于他口中说的话完全就找不到正确的判定思维,这还是其次的,就在她有些讶异的空挡,话筒中却传出了他唱歌的声音——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她伸手一把捂住了嘴巴,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发愣的盯着地板,清亮的眼眸中逐渐氤氲起水雾,然后在他断断续续完全不在正调上的声音中逐渐重叠加深,禁不住的吸气中,两行清泪如同圆润的珍珠瞬间倾泻而下,沾湿了她的手掌,有水光顺着五指间的缝隙落进她的嘴边,咸咸的滋味卷入舌尖顿时刺激着她的大脑。 她的心整个都揪在了一起,他的声音却像是踩进她心口的琴弦,随着他口中的每一个音符而向前加深了力道,只让她感到了阵阵的疼痛与莫名的甜。 她的人生中从没有出现可以让她铭记于心久久不会忘怀就像是刻进烙印一般的感动,可是此时此刻,在他略显狼狈的歌声中,她却是感觉到了两肋中间那升腾出来的疼痛,沉闷得像是隔着雾帘看海,她迫切的想要看清那让她向往的海的清晰的一面,她迫切的想要感受来自自然海面扑面而来的清爽,她费尽了所有的力气一把撩开那层遮蔽的雾帘,只在那广阔的望不到边的湛蓝赫然映入眼帘的时候,她的整颗心都化了,她颤抖着闭上了眼睛想要安静的感受那让她心驰神往的喜悦,却在满目的黑暗之中逐渐拨开一层层泛白的光晕,然后由远及近,她渐渐的看清了那抹高大俊朗到让她心颤的身影。 深邃迷人的眼眸依旧泛着她熟悉而抗拒的潋滟之色,如黑曜石般幽深的瞳孔带着勾魂摄魄般的光芒,她甚至闻到了他身上的须后水夹杂着烟味混合而成的独特刚毅的气息,他的眉眼,他的气息就像个无形的大网轻而易举的就将她笼罩在只属于他的气息世界之中。 此刻的邵靖雨已然失去了挣扎逃脱的勇气。 “怎么样?唱得还行吗?”他轻笑了一声开口,她却捕捉到了他语气中那抹故作镇定的紧张,带着丝丝的期待,就像是等着被表扬的孩子。 这样的他让她蓦地想起了曾经的两次与他独处的空间之中,他莫名将她抱在怀里,脑袋却是贪恋般的往她的肩窝处蹭,就像个孩子一样凭着本能找寻着温暖,那个时候的他是那样的温和,抛开了所有尖锐的攻击性。 她甚至还能想起他窝在她的肩窝处喃喃的说‘舒服哦’时的一幕,只让她整个人都像是被雷激了似的手脚僵硬的不知道如何自处。 她更加的记得他怔忪着双眼,带着一丝迷蒙看了她一眼像是不认识她一样,那神情从睡意朦胧变为疑惑,变为吃惊再变为冷酷得将她一把推得远远的。 她已然禁不住的泪流满面,喉间却像是被人恶狠狠的塞进了一把稻草,干哑沉闷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压抑着心头那说不出的心慌无力默默的感受着他近乎飘渺的气息。 “莫少南,你这个大笨蛋——” 她禁不住的喊道,跟着便按下了挂机键,蹲下身,双手紧紧的环住了膝盖哭泣着,双肩不停的抖动着,闷在衣袖中的声音逐渐加深,然后呜呜的弥漫在只有她一人的卧室之中。 怎么办?怎么办? 她禁不住的在心里呐喊,找不到一丝通往光明深处的途径,原本的她是那样急切又渴望的想要挣脱掉莫少南的禁锢,找寻她的自由,能离他远远的是她最大的愿望,可是现在,在他别扭的歌声中,她竟然产生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思绪,有疑惑、有痛苦、有纠结、更多的却是不舍…… 她猛地一把擦干了眼泪,清亮的双眸闪着一抹慑人的坚定,她拿出手机又拨了回去,只在接听的一刹那,她说:“莫少南,你是故意的,故意变着法的让我……” 猛地收口,双眸冷不丁的睁大,闪着满满的不敢相信与惊慌,跟着再度慌乱的掐断了通话。 心口如雷鼓般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终是挫败无力的瘫软在地,她愣愣的盯着地板,跟着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浓浓的苦笑。 这个霸道冷酷又阴晴不定的男人竟然用一首童稚的儿歌在深冬的某一个清晨,在她毫无防备的心口上重重的落下一刀,有一股被死死压制在心底最深处的情愫随着那破口的缝隙中丝丝的蔓延开来,如春笋般破土而出再无抵挡之势。 日历上的这一天,正是本年度的阳历最后一 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爱上了这个让她一度憎恶到骨子里的男人。 她只能痛苦的在心里嘶吼:“莫少南,我竟然爱上了你……怎么办?怎么办?” 第七十五章 就让我们一起 久违的暖阳透过灰蓝色的玻璃幕墙像是花仙子撒入凡间的五彩花瓣,丝丝缕缕的投射在深咖色的实木地板上,晕开层层的光晕,温暖又写实。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手机随意的把玩着,高大俊朗的身子窝在柔软的大班椅中,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迷人的慵懒,菲薄的唇角微微勾着一抹笑弧,显然心情极好的样子,潋滟的桃花眼似是泛着迷之光,淡淡的笑意从瞳孔深处晕开直直在他眼角眉梢处都落下了细微的褶痕,刚毅冷冽的侧脸线条也神奇般的变得柔软起来,他转头看着那被阳光普照的空间,在白雪的映衬下更显得明亮灿烂。 一如他此刻的心情,竟有种说不出的柔软、似有淡淡的暖流一点一点的在他体内所有的神经末端聚集然后一股脑的晕开蔓延进四肢百骸,整个人无比的惬意舒畅。 接到邵靖雨的电话,他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有着一丝莫名的喜悦,只是在与那个女人话都没讲到几句就又开始惯有的怒目相对,冷嘲热讽,这着实让他觉得气恼,不过从来都不会隐藏自己喜怒的莫少南却是破天荒的忍了下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在有意无意的缓和着两人这种剑拔弩张的关系,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早上赶往公司的路上让司机开了电台,正好就听到了这首叫做虫儿飞的儿歌,是一个孩子爸爸专门为自己的孩子点播的歌曲。 他阻止了司机想要换调的动作竟然就这么耐心的听完了,他的记忆力超级好,即便乐感是真的不怎么样,但是歌词却是听一遍就记住了。 在与她沉默的对峙期间,他脑中就蓦地想起了这首歌,或许也是想体现自己也具有幽默搞怪的技能?话已出口总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就唱出了口,只是开了第一句他便有种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的尴尬,这个完全不在正确调调上的声音真的是出自他的口中?忍者想要挂机的冲动愣是硬着头皮唱完了,不过说来也奇怪,只是开口的几句实在别扭的唱段过渡后竟然越唱越顺,虽然那调调依旧难听的惨不忍睹,但是凭他这么自信高傲的人竟觉得自己唱得还挺带劲,挺不错。 他不会告诉她,这是他莫少南人生第一次放下身架用一种几乎可以称为脑残加幼稚的方式去哄一个女人开心,而这个女人就是邵靖雨。 莫少南,你这个大笨蛋—— 这是她在听完他的询问后唯一说的一句话,在她挂断了通话耳边传来嘟嘟嘟的盲音后他竟有一刹那的愣神,这是在生气么?是觉得他唱得真的 很难听么? 可是转眼将她的话细细的回味一遍才发觉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若是往常她应该说你这个变态,可是今天她说的却是你这个大笨蛋。 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只是因为邵靖雨的一个说辞上的改变他竟然心情异常的开怀,俊脸上展开的笑意浓郁的连这久违的阳光都给比下去了。 总之,此刻的莫少南,心情显然是极好的。 有敲门声响起,随机办公室的门便开了,一身正统西装的齐战走了进来,仍旧一脸的严肃冷沉。 他将一份文件递到了莫少南的面前,莫少南抬眸看着他,嘴角却是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有点暧昧,有点心知肚明。 “说说吧!”他开口说道。 “说什么?”齐战显然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愣。 “别给我装傻充愣,我不吃这一套,当然是说说你和那个宋妍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少南眼角带笑的睨了他一眼,手中握着的签字笔却是不停的在面前的文件上快速的签着字,他的笔锋干净利落却透着无比的凌厉与果决,一如他的人,霸道冷酷却又肆意的轻狂不羁。 齐战惯有的冰峰脸却在他挑明的话语中有了一丝皲裂,他佯装咳嗽了一声,道:“没有怎么回事。” 啪的一声合上了手中的文件,他把玩着手中的签字笔懒散的靠在椅背上,下巴往前面的沙发座椅处努了努,齐战微沉了口气便走了过去坐下,显然两人进入了正式谈判的架势。 “能看到你这么个正经到可以说是古板的人有上心的对象,我还是很高兴的。”他说的很是轻松,满脸遮不住的笑意却是灿烂得如同落下了一地的粉色桃花,好看得不可思议。 齐战依旧木着一张脸瞧着眼前心情极好的老板,那张祸害般的脸若是搁在大街上保不齐就像蜜糖一般轻而易举的就能吸引着成千上万的蜜蜂化身的女人。 “您这是赞美我么?”他跟着笑了笑,双手交叠在一起搁置在双腿上,整个人也似是放松的上身往前微倾。 “别给我打岔,说真的,你要真喜欢那个女孩,你就放心大胆的去追,我知道你顾忌什么,我说过跟宋家联姻这种事根本不会发生,所以你可千万不要顾忌那些莫须有的东西,想要就去追,嗯?” “没您说的那么邪乎,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我不会放在心上。” “真的?那你倒是跟我说说昨晚你是怎么安置那个宋妍 儿的,嗯?” 他的笑意更加的浓郁,却又多了一丝邪邪的轻佻与不正经。 如青松般傲挺的某人生平第一次被说得哑口无言,从两肋开始莫名升腾起一股暖流,只在他的脑中闪过那张睁着小鹿般无辜清澈大眼的小脸时,尤其是那张被蜜糖包裹住似的粉嫩小嘴,原本抿紧的唇线缓缓舒展开来,带着一丝浅显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莫少南轻哼一声,一脸了然的邪笑,“得了,我也不搀和你们的事情,总之一句话,你压根就不要顾忌我,放手去干,我相信你的能力。” 他朝着齐战挑了挑眉,可是那眼角眉梢隆起的笑意却是怎么看都不怀好意似的,讲的话也带着赤果果的眸中暗示。 薄唇抖了抖,齐战恢复了如常的不苟言笑,走到他旁边拿起了他签好的文件,道:“半个小时后董事长会到公司。” “他来做什么?”原本笑意深然的双眸顿时变得尖锐犀利,莫少南恢复了一脸的冷峻。 “我听说林秘书已经通知了各董事准时参加例会,好像……谨少也会参加。” “真是个老狐狸,先暂后奏?看来他是真的动了真格要将莫谨言塞进容太,表明了要跟我对着干了……” 潋滟的桃花眼闪着一抹寒冰般的幽光,只在那邪佞的嘴角勾起一抹隐忍的恼怒与狠厉。 ———————— 在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她的脚步蓦地顿住了,只因那抹背对着她的藏青色的身影,高大俊挺,带着不言而喻的正义,不可亵渎得像是不染尘世的遗世雕像,让她蓦然有种畏惧的退缩,双脚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然而不知道是已经感应到了她的存在还是怎样,顾星辰却正好在这个时候转过头来,乍见她的出现他有着明显的一愣,跟着却在他那张红润得几乎胜过女孩子的唇角勾起了灿烂的笑意。 他快步朝着她走来,可是邵靖雨却是一脸的僵硬与无措看着他陡然出现在面前,那样的清爽干净,他的笑容灿烂得就像是一面一尘不染的镜子却生生的将她藏在黑暗深处的肮脏一面彻底的暴露了出来。 心冷不丁的沉了下去。 “昨晚睡得好吗?”他笑着看着她问道,被笑意填满的眼眶有掩饰不住的欣喜。 “挺、挺好的。”她有些发愣的扯了扯嘴角,才发现自己对待他的反应却是那样的牵强,她甚至想赶紧找个地洞钻进去,他的笑容太过 灿烂与纯粹,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才能坦然面对他对她的热情。 “我买了这个,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他递给她一个淡紫色的盒子,她犹豫着接过,暖意瞬间弥漫在她的掌心。 “你工作的地方好像离我学校应该挺远的,这个时候你不用上班吗?”她看着他那辆停在旁边的自行车,她甚至注意到了他额角泛起的汗水,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他不会是骑着这辆自行车就为了给她送吃的,然后夸了两个区?》≠miào》≠bi》≠gé》≠, “正好在附近办事,想着你的学校就在附近所以就顺道过来看看,那、那你进去吧!我先回去了,有事电话联系。”他显然愣了一下,只是很快就抹去了脸上的那抹不自在,跟个没事人一样朝着她笑了笑,转身推着他那辆自行车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还不忘朝着她挥了挥手。 她就站在原地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点心盒子,原本小巧的还带着温度的盒子陡然间就像是有着千金重,压得她整个人都心慌挫败不已。 对不起,顾星辰,是我配不上你,如果有可能……呵……能有什么可能,这辈子的她已然如此混乱不堪,难道下辈子她就可以干干净净的扑进他的怀里吗? 无论怎样,他都是第一个向她表达心意的男孩,还是那样的纯粹那样的真诚,她想,有这么一次的经历她就已经很满足了,虽然她很想尝试那种你情我愿水到渠成的恋爱过程,可是现在的她却什么也做不了了。 有那么一个人就像是她心头的死结一般死死的拽着她的命门,她应该恨他,可是却在不知不觉中竟然……爱上了他。 如果每个人都有命中注定要纠缠一生相互折磨的那个人,那么就这样吧! 莫少南,就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第七十六章 宋郁 电话铃声响起,邵靖雨拿了起来,屏幕上显示是江子娇的来电。 不等她开口,话筒那边已经传来江子娇显然焦急的声音。 “靖雨,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就在学校门口,正要进去呢。” “你快点过来吧!你不知道……”江子娇像是在避讳着什么声音跟着低了下来,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教导员已经来找了你两次了,刚才连那个鬼面神君都来找你了,你到底干了什么呀?我看他们的脸色严肃得就好像你拆了学校大楼一样。” 邵靖雨显然被江子娇的话弄得愣住了,“我没有干什么啊!” “你赶紧去教导员办公室,我想一定是有很紧急的事情,不然他们不可能是那个样子的啊!我看了都有点发憷。” 江子娇的话也让她顿时觉得很奇怪,挂断了电话,她将顾星辰给的点心盒子放进了包包里,抬脚便往学校跑去,直接绕过大路抄了近道赶往办公楼。 江子娇口中的鬼面神君是t大出了名的主管纪律的主任姚君霞,别看她是个女人,可是那张脸唬起来的时候真的会让人感到阴风席席,套用柳新新以前跟她打趣时候说的一句话就是,神君一出,黑白无常都得自觉绕道。 她是个刻板严肃到压根不容人说一个不字的中年大婶,说一不二是她的处事信条,就连之前经管院系一个成绩相当突出的男生,已经确认被保送远在大洋彼岸的某所世界排名前三的大学,只因某一天在大街因为给自己的女朋友护短跟小贩起了一点冲突,可能有了一些肢体上的碰触,几个人都被带去了派出所,因为根本没有涉及到身体上的伤害,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然而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于是她就再次发挥了她说一不二的严肃的处事手腕,愣是生生的将这一压根就不值得一提的冲突事件宣扬到了一种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对于t大来说就是侮辱性的不可原谅的聚众斗殴事件,并且还本事通天的拿到了围观群众拍摄的有些混乱的事情主角争吵对峙的画面。 总之就是在她那常人都不敢相信的办事效率中,那个原本有着大好前程的男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从保送名额上给拉了下来,替换他的则是另一院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生,后来有风声传出来,那个女生其实是鬼面神君家的亲戚,类似于外甥女的血缘。 除了对于那个男生的惋惜之外也只能是唏嘘了! 邵靖雨跑到办公室门口有些微 喘,她顿了顿,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正了正神色便敲门。 “进来。”里面有人应声。 她推开门,顿时带着明显的拘谨走到了那张深褐色的办公桌前站定。 “老师,您找我?”她开口,脸色是惯有的平静。 教导员是个中年大叔,带着一副黑框眼睛,在抬眼瞧了她一眼后忙站了起来,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严肃,那皱起的眉峰间赫然出现了一个川字。 邵靖雨只觉得更加疑惑了。 “你跟我来。”教导员却是冷着声音说了一句跟着就抬脚往外走,邵靖雨忙跟了上去。 绕过三层楼梯,她跟着教导员的步伐走到了位于顶楼的一层,穿过一间又一间紧闭的大门前终于在一扇古朴的却是透着威严的木门前停住,上面挂了一张金属色的名牌——校长办公室。 她惊讶的望着上面的字眼跟着视线落在教导员的脸上,她的眸中是满满的疑惑与询问。 “老师,是校长找我吗?”她顿时有着说不出的紧张。 她从来都是个规规矩矩的学生,在t大从来都是按时完成自己的课业,也因为她自己的努力拿过两次奖学金,曾经有一次还是校长亲自给她颁发的,当时的她很紧张又觉得骄傲,一般人往常压根就没有机会可以见到学校的那些上层的领导,此刻站在校长室门口,她只有说不尽的紧张与害怕。 教导员的严肃以及江子娇口中提到的纪律主任姚君霞,这两个人的同时出现总让她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而这件事情正好牵扯到她。 可是她有什么事情呢?她既没有打架也没有旷课,更没有与同学不睦,她想不通会有什么问题,她有些心慌的垂下眼眸,脑中却猛地一个机灵,她顿时不受控制的背脊发凉。 难道……难道是她和莫少南见不得光的关系被人知道了,在老师面前告发了然后转到了纪律主任这里又传到了校长耳朵里? 要知道莫少南的名号别说是y市即便是在整个国内都是有名的,那些主流的金融杂志上经常会出现他那张谈笑风生却又颠倒众生的俊脸,她这会儿也才想起了以前在课堂的自习时间听到有女生在小声的讨论着这个长相俊美的钻石王老五是怎样怎样的厉害,甚至给y市的三所重点大学都以个人名义投资了不小的资金用以针对几大非常规性专业的研究经费,t大就是其中的一所。 也是这一举措,曾经有几家主流电 视媒体想要针对他个人做一个专访,可是却被他拒绝了,过后他便更加如同一个谜一般存在的大人物只能停留在观众的想象之中。 整个人顿时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从头浇下,冷得彻底。 如果真的是因为她做了莫少南的情人这一事实被校方知道了,她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们的质问,又或者为了学校的清誉难道要将她开除出去? 她不敢想,在那一波接一波让她心惊的情绪中,门打开了,教导员拉着她的手臂走了进去。 扑面而来的暖意顿时让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思维也顿时回笼,她抬头,眼中明显带着一丝紧张与无措,视线略微扫过那张大班桌后面的校长大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依旧是她曾经留在记忆中的那样儒雅可亲,没有一点高不可攀的架势。 手心止不住的溢出冷汗,她不由得握紧了双拳,整个人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只等着面前的老师的批评。 “校长,她就是机械工程系的邵靖雨。”教导员恭敬的微点了下头说道。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校长的声音像是一架古老的座钟,随着钟摆晃动下发出的阵阵沉静人心的浑厚之声。 邵靖雨抬眸看过去,眉心有些微皱起点点的褶痕,她动了动咬肌只觉得嗓子有些莫名的干涩,“校长,您找我?” “找你来是有件事要跟你确认下,由姚主任来说吧!”校长双手交叠置放在胸前的桌面上,脸上依旧有着看似淡淡的笑意。 校长的话顿时让邵靖雨禁不住的心口咚的一声,她微转过头便瞧见一身正统的藏蓝色西装套装的姚君霞,头发被一丝不苟的盘在后脑勺,连一丝散落的发丝都瞧不见,一副金框眼镜下的眼睛透着灼灼的审视与打量,她双手交叠置放在并拢的膝盖上,整个人都充斥让人从骨子就抗拒与她面对面对话。 她的坐姿,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场不由得让她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里面有个镜头就是一家跨过企业的hr主管在面试新人时摆出的一副不容置疑到强硬的面容。 不等姚君霞开口,邵靖雨无意间的视线偏转却蓦地看见了会客沙发处的那抹身影,她讶异的瞧着那人一脸冰霜般的脸色以及像是对待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怒视着她的眼神,原本紧绷的心却陡然松了下来。 只要知道校方不是因为她和莫少南的关系而找她的麻烦,她就觉得没有什么是她不能解决处理。 她不再似之前那样的紧张与拘谨,反而是有种说不出的豁然与坦荡,而她整个的眼神变化也悉数落在了对面正严正以待想用她惯有的方式对她一击即破的姚君霞眼中,惯常的高冷犀利的眸中闪过一丝意外。 “你接近我的女儿到底是什么目的?” 没等姚君霞开口,坐在沙发上的尚茵梦已然按耐不住的开口了,眉目间皆是犀利的质问,盯着邵靖雨的眸色中似有丛丛的火苗在不断翻滚着。 邵靖雨却只是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她平静无波的眸色中是淡漠的冷沉,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这位女士,容我提醒你一句,我是你家管家出面通过正面渠道请的辅导老师,我只知道我尽了我作为老师应尽的责任,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女儿在最近的一次英语测验中成绩在班里提高了八个名次,不知道你有没有关心过这个?” 她的平静无波与淡然处之与尚茵梦的咄咄逼人间迸发出来的恼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此的坦然处之,不卑不亢的态度却是叫包括校长在内的一干校领导人有些意外。 “邵靖雨同学,注意你的言辞态度。”姚君霞蓦地插口,语气中是满满的警告与不满,然而转过脸对着尚茵梦说话时的态度却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弯,恭敬到奉承的小心翼翼,“尚董,学生年轻不懂事,讲话不经过大脑,让您生气,我真是抱歉,您先喝口茶润润喉吧!” 尚董?原来如此! 邵靖雨冷不丁的勾了勾嘴角,再明显不过的冷笑带着十足的嘲讽只在尚茵梦刚被姚君霞安抚下来的空档就落进了她的眼中。 心口猛地一滞,跟着便是再也压制不住的怒火如同封闭的碳酸饮料瓶子在人为的上下翻动中逐渐升腾起的泡泡跟着毫无预警的爆炸开来,喷洒出来的液体就是她最不能接受的赤果果的难堪。 邵靖雨却是有种莫名的快感,在对上她显然已经绷不住的目光时,好一个尚董,连带手腕一向干脆狠厉的姚君霞都能自愿低下头颅在她面前低声下气的谄媚,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她明白尚茵梦或许就是t大的校董事之一,又或者她身后的宋氏集团的强大影响,她突然觉得很好笑,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在这近万人的t大内完全就是可以忽略的存在,怎么就值得尚茵梦如此兴师动众的杀过来当着校领导的面对她兴师问罪? “你笑什么?”尚茵梦盯着她,满 目的厉色,几乎咬牙切齿的问道。 “法律保障作为公民的我享有最起码的发言权,我想做个表情也是在我的正常权利掌控范围之内吧?难道我突然觉得脸上有点痒想挠一下还得额外请个人来帮我又或者还得找校方领导批示一下不成?我觉得应该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吧!” 她坦然的耸了耸肩,一脸的豁然平静,嘴角微扬起的弧度却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她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一时间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语,她说的没错啊!这都是她的基本权利不是吗? 可是尚茵梦显然不这样想,她原本就满目的厉色,此刻却陡然有种被邵靖雨当中羞辱的窘迫感,她绷紧的面容竟有些扭曲起来。 “好……好一个t大啊!这就是你们作为百年校府该有的品质?真是严重让我怀疑贵校还值不值得宋氏集团的资金赞助。” “哟!这还挺热闹啊!这么多人?看来我来得真是不巧啊!” 随及响起一抹很好听的男音,好像是一种磁性的男低音,陡然冲淡了原本的对峙与剑拔弩张。 尚茵梦脸上一闪而过的意外与惊讶清晰的落在了邵靖雨的眼中,即便她掩饰得很迅速,只是原本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校长却是一脸惊喜又客气的站了起来,伸出手朝着来人就走了过去,眼角眉梢的笑意更加的浓郁了。 她有些好奇的转头,只在侧身的一瞬,那人俊挺的身姿便几乎擦着她的鼻尖走了过去,她有些闪神的顿了顿,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却见校长与那人很是热络的握着手。 “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通知一下。”校长笑着打趣道。 “这不正好到附近来办事,还是我助理提醒我的,正好路过门口就想着还是跑一趟吧!也省得您老总是不放心的惦记着了不是?” 她听见那人似乎笑了一下,然而面对着她这面的校长脸上那瞬间开怀的笑意却是清晰的落进了她的眼中,也更加让她确定这人跟校长肯定是相熟的。 此刻的情景只让她识趣的想要躲出去,邵靖雨刚抬脚后退了一步却不想那人正好转过身来,视线却是直直的落在了她的脸上,那样的明目张胆到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张扬的嚣张。 她有些愣住,心下冷不丁的暗叹这又是一个可以祸害人间的妖孽男啊! 半长的黑发,看起来非常的柔顺,这让她想起了年轻时的黄磊老师,带着一种从骨子里冒出的清新文艺范,然而那张显然白皙 的叫女人嫉妒的脸上却是嵌上了一双狭长的凤眸,只在他看似打量的微眯时陡然有种迷离的邪性,让人忍不住想要看得更仔细,却只能断开在他明显轻浮的眼角眉梢。 他的目光带着赤果果的审视盯着她,这让邵靖雨有些不快随及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却见他那双勾魂的眸子闪过一抹促狭跟着咧嘴笑了起来。 他的变化更加让她摸不着头脑了,狐疑而戒备的盯着他,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校长走了过来伸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笑着说:“真是巧了,尚董事也在这里,也不用我介绍了。” 原来他和尚茵梦是认识的。 这个认知让她的眸色更加的冷沉下来,下意识的退开一步想要避开眼下的氛围。 “我倒是有点好奇这个小美女是什么来头?”他却是噙着一抹闲散的笑意,只在他那张近乎完美的面容上凭添了一层说不清的轻柔,她只觉得眼前放佛晃过一层光晕,不由得眨巴了两下眼睛。 这个男人的笑容实在太过诡异,她竟觉得哪有一个大老爷们笑起来的样子竟然……好看得不可思议。 眼尖的姚君霞却是勾着一抹无懈可击的笑容靠了过来站在了邵靖雨的旁边,却是对着那人微点了下头,笑道:“宋董,这是我们学校机械工程系的学生,名字叫邵靖雨。” “哦?没想到贵校的工科院系还有长得如此标致的小女孩,来来同学,握个手先。” 邵靖雨瞪着他突然伸出的手竟懵住了,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他的思维行动跳脱之快已经让她只觉得瞠目结舌。 她蓦地睁大了眼睛,戒备而明显带着嫌恶的眼神却是叫一旁的姚君霞禁不住的咬牙,她用肩膀碰了过去,邵靖雨接收到她眼中的警告,可是她就是不想和他握手行不行? “我敬你是学校的贵宾,可是很抱歉,我们素不相识,爸爸教过我当你遇见陌生人无论他长得好看或是丑陋,只要是让你感觉不舒坦的话那么一定要遵从自己的内心果断的说不,所以我觉得跟你没有握手的必要。” 语毕,她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一句:不知道柳新新那家伙要是知道她竟然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当面拒绝一个长得比花儿还亮眼的美男会不会气得马上从尼泊尔杀回来把她暴揍一顿? 不过管他呢? 却听他突然笑了起来,起先还是憋着的轻笑跟着却是不再掩饰的彻底爆笑出声,让她郁闷的是这人就是笑得如此 不顾形象却依旧好看的令人发指。 “宋郁——”》≠miào》≠bi》≠gé》≠, 却听尚茵梦一声冷喝,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好似下一秒就该拿着一个麻袋把他狠狠的套进去然后再拿上麻绳捆上两圈打包回府也好过在这这么多人面前丢人。 原来他叫宋郁! 等等……她猛地想起了什么? 这不就是上次她陪着宋妍儿去找莫少南的时候,他对宋妍儿面无表情的说‘你就是宋郁的妹妹’ 她依稀记得他在说出宋郁这个名字的时候眼中闪过的一丝她看不懂的类似于狰狞的闪光。 “没错,我叫宋郁,正是t大的名誉校董,所以我有点好奇不知道尚女士您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您可是我们宋家最忙碌的存在了,这个点居然有闲心在这里……开小差?” 他两手一摊,一脸的无辜,看似带着疑惑的眸中却是轻飘飘的一层漠然。 第七十七章 剑拔弩张 尚茵梦被他的话说得一滞,像是被人平白无故将了一军,她盯着他的目光十足的严厉与高傲,然而到底她的年纪摆在那里不管怎样都是宋郁的长辈,更何况在宋家她本就是女主人的存在,想到这里原本还被动的将怒火压在肚子里的尚茵梦陡然冷笑一声,跟着向前走了两步。 一手勾着某世界级奢侈品牌为纪念已故创始人生辰而特意制作的限量珍藏版仅售二十只的铂金漆皮挎包,且是那位创始人最钟爱的湖蓝色,一手就垂在身侧,她走路的时候总是会抬高着下巴,十足一只目中无人的高傲孔雀,那双被精致妆容覆盖住的眉眼也总是微眯着,十足的审视,内里却是含着惯有的轻蔑与高高在上。 “我只是发现这所学校有悖我们宋氏集团对于高等学府的投资信条,也幸好我在这里,及时止损,否则就只能看着你白白将手中的六百万打了水漂了,那样的话你怎么回去和老爷子交代?” “哦?我怎么没有发觉?那您倒是说说看这所学校怎么就不符合要求了?我自当虚心接受。” 宋郁煞有其事的勾了勾性感的嘴角,一脸的轻笑,说话间他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双手平摊在沙发靠背上,脑袋歪在一边,翘着二郎腿,十足的悠哉慵懒。 只是他的这种姿态在尚茵梦眼中却只是不着调的存在,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她甚至微皱了下眉头眯着眼盯着他瞧了一会儿,那眼中毫不掩饰的的冷嘲与得意却是真真实实的反应在她微动的唇角。 尚茵梦也顺势在一旁的单人沙发坐了下来,眼神微凛,道:“我是没想到t大这样的百年学府竟然会教导出竟然利用做家教的便利撺掇被教的孩子公然跟自己的母亲对立甚至离家出走一夜不归,这个人简直居心叵测,我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预先就设计好的,破坏别人家的和睦好从中谋得暴利,简直阴险之极。” 尚茵梦的咄咄逼人以及言语上的狠厉像是被人陡然扇了一个巴掌震得邵靖雨有些发懵,随即而来的却是隐忍的怒火与不甘。 邵靖雨冷冷的盯着满眼尽是对她的蔑视与愤恨的尚茵梦,那种眼神俨然像是她掘了她的十八代祖坟,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她碎尸万段了。 “那敢问这个被撺掇的孩子又是谁家的呢?”宋郁一手撑着额角,满脸的淡然与事不关己,像是无关紧要的看客只因听到了好玩的话题而随口那么一说。 “很不幸,正是你的妹妹,我的女儿。”语毕,尚茵梦越加的恼怒起来,盯着邵靖雨的眼 神更加的阴沉犀利。 “妍儿?哟!真看不出来啊!这小妮子竟然也会有胆子大破天的时候,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 宋郁的轻笑声尤为的刺激着一本正经的尚茵梦,只在他眉开眼笑间竟似对于宋妍儿的举动颇为赞同的样子,这个认知只叫尚茵梦气得胸口急剧的起伏着,盯着他的眼神中是赫然的不敢置信与愤怒。 “你什么意思?别忘了她好歹是你的妹妹,你怎么着?听你口气还挺赞同她的做法?你是不是觉得但凡是宋家的孩子都该跟你一个德行,不把规矩放在眼里我行我素?没得叫人看了笑话说宋家原来只是个缺乏家教的金笼子。” “也辛苦您这把年纪还得给我们这些小辈言传身教什么叫做没有家教,不过您放心,虽然学不来您的百分百,好歹也学到个万分之一了,足够了!” “宋郁”尚茵梦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怒喝一声,贵妇般的姿态却是逐渐在他丝毫不达眼底的冷笑中垮塌,一脸青白交错的面色俨然是本年度的最佳变脸,只是那眼中集聚的怒火与气恨却是喷薄而出,恨不得一把就将面前这个始终波澜不惊,只是用最简单的辞藻就将她刻意装点的一层皮无情的撕下露出那丑陋到不堪的真实内里的宋郁烧成灰烬。 邵靖雨被眼前的剑拔弩张搞得有点云里雾里,不过在看见尚茵梦那显然吃瘪的脸色时她却是有那么一丝的畅快,本着最自然的反应,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轻笑的弧度,然而视线一转却瞧见那坐得懒散的某男正一脸兴味的瞧着自己,眼中略过一抹慌张与尴尬,像是被人抓到了小辫子一样的不爽,她冷不丁的斜睨过去,带着一丝不屑的意味。 “张秘书,好生送尚董回去,记得叫人泡杯上好的菊花茶给尚董润润喉,顺便压一压肚子里的火气,要知道跨入更年期的这个特殊阶段,时不时的发火生气真的对身体一点好处也没有,说不定还会将那张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整出来的跟十八岁小姑娘简直有的一拼的脸再给折腾回老太婆,岂不是得不偿失?想必老爷子也会心生意见不是?” 他说的很是理所当然,配着他那张怎么都叫人恨不起来的美颜愣是叫人找不到一丝的错处,相反还会因为他明显带着幽默与调笑口吻的说话方式而跟着笑起来,邵靖雨被他的这一番话愣是说得发懵,真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是一只腹黑无边的大灰狼,亏得他长了一张比女人还漂亮到没有攻击性的脸蛋,说出的话却是能叫人气得将隔夜饭都得吐出来。 “你……你…… ”尚茵梦已经完全吃瘪,整张脸因为难堪与当众被宋郁言语众暗含的羞辱而震得脸色都发白了,原本就涂着厚厚的一层粉,若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简直和女鬼有的一拼。 在场的人无不感觉到浓浓的尴尬与不自在,恨不得都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这豪门世家内部的人员关系间的矛盾突然在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面前毫无遮掩的展露开来,要说是个人都会遵从自己的内心想要八卦一下或者幸灾乐祸的津津乐道一番,无奈在场这些人的特殊身份就只能让他们把自己当个隐形人,装作啥也没看着,啥也没听着,心里还得祈祷着这些个祖宗赶紧散了、散了吧! 连带一向沉稳有度的校长都不免有些冒汗了,又不好管这些闲事,毕竟他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外人而已。 “尚董,我们先回去吧要不……”张秘书觑着她已然冰冻般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其实她心里简直怕得要死,本来这个尚茵梦就是很不好伺候的,但是为了那份非常客观的薪水的份上,她到底还是忍了下来,时间一长她也大概摸清了她的脾气,总之就是唯命是从外加时不时的拍拍马屁肯定肯定她的能力以及在宋氏集团的地位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然而相较于眼高于顶的尚茵梦来说她却更加的忌惮面前这个长得好看到天理不容的宋郁。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有着纯正宋家血统的,不管在明面上在宋氏集团甚至在整个宋家都是不怎么被重视的,可是一如常人所认为的看似无害的宋郁,看似只会展露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的宋郁,却是最会在你不经意的瞬间将附注在他身上的任何一丁点的攻击都会在无形之中用最轻飘飘的方式双倍的还置回去,却让人找不到可以问责的理由,因为他只会用那张温和的天理不容的笑脸淡淡的看着你,让你根本无话可说。 这就是他的厉害之处,看似软绵绵,却是最不会轻易倒下的不倒翁任凭你如果猛烈的击打他都没有用。 “你给我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一个个胆子大了去了。”尚茵梦猛地回头死死的盯着一脸紧张到煞白的张秘书暴喝一声道,张秘书只觉得头顶像是悬着一把染了火球的长箭,只在尚茵梦简直可以称为怨毒的目光中嗖的一声落下瞬间将她刺穿,再无开口的可能。 “韩助理,把合同拿给校长签字。”宋郁淡淡的开口道。8±妙笔8±阁8±,o “好的,宋董。”韩助理是个带着黑框眼睛的小个子男人,嘴角始终带着浅浅的客气的笑意,在经过尚茵梦面前时他礼 节性的对着她点了点头才走过去,却不想拿在手里的文件一下就被尚茵梦夺了过去跟着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撕了个粉碎。 嘴角噙着一抹阴狠的厉色,挑衅般的盯着一脸坦然的宋郁切齿道:“作为宋氏集团的董事,我现在驳回对于t大科研经费的赞助,你要有意见,就等着在公司董事会上提吧!” 语毕,她像是最终掌握了胜局一般噙着一抹高冷的笑意,抬着她的下巴在众人面前往门口走去,无视身后一众人震惊、诧异的脸色。 “我想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宋妍儿那么乖巧胆小的女孩会那样不顾一切的来反抗你这个与她血缘上最为亲厚的母亲,因为你……真的不值得被人从心里尊重,你所拥有的只是宋氏集团扣在你头上的这顶被金钱渲染的利欲熏心的帽子,可悲的是,这顶帽子随时可能被别人摘走,而你却忘记了唯一只属于你,别人压根就拿不走的财产,你的女儿……不过更可悲的是你丝毫没有犹豫的就放弃了。” 她看着尚茵梦高贵到不可一世的骄傲背影,心头却是莫名的酸涩了一下,她不由自主的讲了这样一番话,脑中闪过宋妍儿那张哭泣的小脸,即便对自己的母亲有着惧意可是却仍旧在心里有所希冀,。 她看着尚茵梦明显僵了一下的脊背,脑海中却陡然出现那个在她三岁时绝然而去的背影,那样的熟悉,那样的相像,几乎就要重叠。 第七十八章 反差太大 “邵靖雨,你太放肆了,谁给你的胆子说话这么的口无遮拦,给尚董道歉。”姚君霞异常凌厉的声音几乎贯彻她的耳膜,谁叫她靠得如此之近。 她只一转头便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她眼眶中那泛着血丝的眼白以及怎么看都略显浑浊的瞳孔。 鬼面神君这个名号还真不是盖的,她甚至都感觉到了那传说中中的阴风扑面,可是为什么她就是一点畏惧之心都没有呢? 平静无波的眼眸中是她惯有的清冷与从不轻易低头的坚韧。 有那么一刹那她甚至都开始怀疑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变成了如此可以说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连带被学校的高层领导都恭敬对待的出资者竟都是这般不卑不亢的样子。 是不是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她冷不丁的自嘲一声,想来也只有如茅坑里的石头般又臭又硬才更加符合她的脾性吧! 却听一声清脆的响指,跟着在众人疑惑而好奇的目光中,原本一直懒坐的宋郁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裤袋里,一派的悠然自得,他踱步走到了邵靖雨的面前,眼角眉梢以及那红润得像是泛着水光般的嘴唇都被丝丝的戏谑与轻笑占据。 “可巧了,就是我给她的胆子,不知道姚主任是不是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处置她?嗯?” “宋董这……”姚君霞顿时一脸的吃惊,只是刹那的功夫,她便敛下了眼中的惊慌与连她自己都摸不清的不安垂下了眼皮,跟着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眼神微闪跟着便再度大方得体的双手交叠在身前,一脸的恭敬有持,“宋董,我当您是说笑了。” “原本我还真不是说笑,不过现在么……也只好当作是说笑了。”他眼眸微眯,看似在打量的神色细看下却是压根没有聚焦的轻扫,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自然的慵懒风,即便是如此的接近不修边幅的穿着打扮之下却仍旧让人难以抗拒他几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像是弥漫的雾霭,缥缈又异常的疏冷。 姚君霞的脸顿时白了。 “小姑娘,你好像很喜欢对人说教,我倒是很好奇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可以这样跟我说话?”尚茵梦转过身来,脸上却是噙着一抹冷笑,不似之前那种但凡被人呛声总是会摆着一张随时都能喷火的脸。 邵靖雨下意识的咬着唇,一双清亮的双眸如同暗夜的点点繁星,只在墨黑的宇宙中闪着她固有的一丝微亮只在告诉着会在无意间仰望的人们,她也有着独属于她自己的格调。 “ 我……你知道花园老街13栋吗?”说话间的唇已然有着颤抖,瞳孔深处却是满满的希冀,尤其在脑海中那个其实对她来说已经很陌生的背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在最近一段时间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让她似乎又找寻到了某种熟悉的感觉,而在与尚茵梦仅有的两次面对面中,那种熟悉的感觉却是尤为的清晰。 “你说什么?”尚茵梦顿时微皱着眉头反问道,对于邵靖雨的话她只觉得很是突兀又莫名其妙,然而只是看似平常的辞藻却在某个瞬间像是突然炸开的闪电在她已然如城墙般坚固的心理防线上劈下一道可怖的裂痕。 陡然间,她睁大的双眸变得惊愕,紧紧得盯着站在她对面的这个眼中的波痕始终如死海一般沉寂到叫她蓦然心慌的女孩身上。 “花园老街13栋,尚董可曾知道这个地方?”她又说了一遍,相较于前一次的紧张,此时的邵靖雨只觉得满身都溢出莫名的悲凉,原本还充斥着希望的神经在某一个临界点骤然崩裂断开,一如她曾经埋藏在心里很久很深的一个愿望。 或许真的就是这样了吧!这辈子大概就真的不会再见到了吧! 尚茵梦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人拿着锣鼓咚咚咚的在她最敏感最脆弱的神经上敲打着,蹦跶着,浑身止不住的泛冷,可是被裹在高级保暖的皮草中的胸口处却是不受控制的逐渐起伏着,那是她从未有过的心慌与不安,以及那从一开始就被她用一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死死压制在最底层的一种叫做愧疚的心痛。 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盯着邵靖雨的目光从带着隐晦的惶然渐渐变得疑惑最后化作了像是被人恶意戏耍后的愤怒与憎恶,她的眸色再度恢复她一如既往的带着高傲的不可一世的锐利。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个地方,早在十几年前我就已经定居英国了,我真的很怀疑你莫名其妙问我这样的问题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还有你挑唆我和妍儿之间的母女关系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又或者你是受了某些人的指示刻意来搅乱我们的母女关系好让我不堪家庭的重压之下影响我在工作方面的决策方向,想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将我从宋氏集团的董事拉下马?我是应该笑你的天真呢?还是应该笑你的无知?盲目自信?” 尚茵梦盯着她的目光尖锐得像是闪着寒光的针尖,只在她每说出一个字就恨不得狠狠在来人的身上扎进去,不看到血流不罢休似的,余光却是冷冷的扫过一旁依旧懒散的美男身上,宋郁很是坦然的接收着她 射过来的带着浓浓挑衅的目光,含沙射影的说话方式也真真是一门学问啊!他不由的在心里冷笑着。 “早在十几年前,花园老街也已经存在了,或许尚董你真的是不知道这个地方吧!” 邵靖雨却是压根就没有被她连环的质问给弄得手足无措,也没有在脸上显现出尚茵梦所希望的诸如心虚,回避等等的神色。 她的脸上只有一种淡淡的沉静,只在那微微隆起的眉宇间闪着丝丝的失落与孤寂。 “尚董,您放心,对于您说的问题我们校方一定会调查清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我相信我们t大的学生是绝对不会干出这种泯灭良知的事情的,这中间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 姚君霞适时的出来打着圆场,或许也是被眼前这种对峙的氛围搞得有些厌烦了尚茵梦竟然没有再说那些为难的话,而是冷冷的抛下一句‘但愿我可以得到满意的答案’后转身就离开了。 “宋董,您看这……”姚君霞在尚茵梦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后转而朝着一脸兴味的宋郁为难的看了看地上已然变成碎片的合约跟着小心翼翼的抬着眼打量着他。 只见宋郁歪着脑袋努了努嘴,一旁的韩秘书便走了上来伸手在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纸袋子,一脸客气的笑道:“两手准备,这是我们宋董的习惯。” 看着那重新出现在面前的合同,校长和姚君霞均是满意又安心的笑了起来。 出了校长办公室走下楼梯来到办公大楼的正门前,只听身后有交谈的声音,她听得出来就是那个宋郁的声音,下意识的抬脚就要走却不想那人叫住了她。 这下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那个小美女同学,别走那么急啊!等我一下。” 她转身,一脸冷然的瞧着他,一脸的有话快说的神色。 宋郁却是噙着一抹几乎就能让一干花痴女想到天荒地老的迷人笑容站在离她一米之隔的地方,韩助理识趣的表示先去拿车子,于是空旷的一楼大堂就剩她和他两个人。 “你有事吗?”她问。 “倒是没什么事儿。”他却是耸了耸肩,一脸的无聊表情。 邵靖雨当下就觉得这人可真是够无聊的,冷下眼来转身就要走,只在踏出门口的几步台阶后,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车窗降下来却是韩助理没错,只是她有些吃惊的看着这辆显然丢在车流中连被淹没的资格都没有的两厢式轿车, 车门处甚至有好几处的划痕,整个一看真的是再普通不过的座驾。 “宋董,需要我开车送你回去吗?”韩助理倾身往副驾驶的方向,从开启的车窗处喊道。 “别了,我自己搭公交车就行,哦对了,别忘了把我这车送去修理修理,看看那车门上的划痕,这是得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对我这辆小可怜下得去手啊!” 邵靖雨几乎僵着脖子看着他慢吞吞的走到她身旁站定,一脸的惋惜状,嘴里却不忘啧啧两声,这样的宋郁只让她觉得俨然和个怪物站在了一排。 他不是t大的校董么?怎么出行的座驾竟然这样的寒碜,她转头,满眼的惊疑。 “怎么?我不能开八万块钱的车子吗?” “你开不开关我什么事儿。”邵靖雨却是被他的话弄得一愣,心想这人的眼睛还挺毒,一眼就看穿了她此刻的想法。 不想跟他有过多的接触,她抬脚就走,视线中是韩助理将那辆小车开出了赛车般的气势陡然间一个近乎漂移的转弯再次看得她目瞪口呆。 只听他再度打出了一个清脆的响指,伸手捋了一把额前飘逸的碎发,眼带桃花的睨着她道:“我倒是有点好奇你说的花园老街13栋到底有神秘的故事?搞得尚女士竟然会出现见鬼的表情?嗯……一定有故事。” 邵靖雨见他一脸兴味的表情,一手环胸,一手撑着抵着下巴,十足思考的样子。 她却是冷笑一声,眼角眉梢都带着丝丝的意兴阑珊,歪着小脑瓜子瞅着他反讥道:“若是我下辈子能长得有你这么漂亮,我想哪怕是天天见鬼我也不会有意见。” 合着她的意思就是说,你都长这么漂亮了,还有脸在这里大惊小怪吗? 在他忍不住嘴角抽抽的咬牙怒目下,她悠哉的踏着轻盈的步子有恃无恐的走了。 本来心情还不是很晴朗的她因为偶遇宋郁这么一个奇葩的存在,在见他明显吃瘪的表情下她觉得心情真是舒畅了不少,电话却是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8±妙笔8±阁8±,o 她掏出来乍见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显示,双眸顿时惊讶得内含的惊喜几乎要飞出来。 “新新……新新……”她已然兴奋激动得语无伦次了,眼眶深处却逐渐漫上一股湿意,鼻尖顿时不受控制的酸涩起来。 柳新新走了这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竟然一次电话也没有给她打,害她好多次都忍不住在心里骂她没良心。 “妞,我要回到祖国的怀抱了,你就可劲的欢迎我吧!”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邵靖雨只觉得心口被填得满满的,像是找到了久违的亲人,那种可以傍身的依靠。 她吸了吸鼻子嘟哝道:“欢迎个鬼啊!先给我暴揍一顿再说,柳新新,你个没良心的。” 跟着却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眼泪带着笑意肆意的飞扬在她的脸上,这一刻的邵靖雨只觉得快乐无比…… 第七十九章 母女间的隔阂 黑色七系宝马的车厢后座内,一脸阴霾得像是能挤出冰水的尚茵梦,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张秘书从后视镜看着自己老板显然心情极差的样子就忍不住在心里哀悼自己的悲催。 “尚董……您……您喝点水润润喉吧!车内暖气有点足,别叫嗓子干了。” 张秘书拿着保温杯倒出一盖子的水朝着她递了过去,手却是下意识的抖着。 尚茵梦抬起眼皮睨了眼满是畏惧的张秘书一眼伸手便接了过来想也没想的就往嘴边凑。 张秘书吓呆了忙要出声阻止却只听尚茵梦噗的一声将喝进口的水全吐了出来跟着便是止不住的咳嗽。 已经被吓得三魂去了六魄的张秘书也顾不得去考虑自己是否在下一秒就会被炒鱿鱼,手忙脚乱的从包里翻出纸巾就要给她擦拭。 勉强平稳下来的尚茵梦眼神顿时变得如刀子般尖锐得盯着不断冒着冷汗低头不语的张秘书,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几个大洞来。 “连你是不是也要背弃我?啊?给我喝这么烫的水是想把我烫死好让你们一个个都称心如意了是不是?你说你是不是宋郁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是不是宋郁?还是宋勃?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去啊!胆子简直打破天去了。” 她止不住的咒骂出声,因着气愤,原本就比较突兀的前胸更是起伏不定,像是叠起的山峦让人禁不住的就想盯着看那下一秒到底是凹还是凸。 张秘书已然吓傻了,一张小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一脸焦急而慌张的摆手摇头,觑着尚茵梦的眼眸中尽是卑微的讨好。 “尚董……我……我没有……不是你想得那样,我真的对您一心一意,您可千万不能不相信啊!在整个宋氏没有谁比尚董您更知道体贴下属,就冲着这一点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对您有二心的啊!” 张秘书只恨不得掏出自己的心来跟她表明决心了,心下却是忍不住的为自己叫屈哀嚎。 “给我查清楚那个女孩的资料,一定……一定要查清楚她是不是在花园老街13栋住过。” 整个人猛的往后靠,原本一脸尖锐犀利的脸色顿时变得无力起来,尚茵梦伸手按住了发涨的太阳穴,指腹间清晰的感觉到那丝丝跳动的触感。 脑中却是不由得想起了邵靖雨的脸,那样清冷疏离的眼神,曾几何时她因为感觉这样的目光像是有点熟悉,可是寻遍脑中所有的记忆却都没有答案,直到有那么一个瞬间她蓦地发觉原来不知道从 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将那个人彻底的从脑海中剔除了。 以至于她想通过邵靖雨的眼睛去找寻他们之间的相似之处却只能无功而返。 她甚至一度认为这个女孩真是心机不是一般的深,她看着她那种事不关己的生冷眼神就会下意识的生气,直到刚才她竟然提到了花园老街13栋。 尚茵梦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现今的她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宋家的主母,宋氏集团的董事之一,宋家千金宋妍儿的母亲,宋家当下拥有绝对决策权的宋之昊的太太。 这种可谓发着光一般的身份只会让很多人望尘莫及,她心安理得的接受着那些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哪怕是曲意迎合在她周围的人们的眼光。 好的坏的,她都欣然接受,只因那种被人仰望而不得的感觉实在让她觉得太痛快,以至于在很多年以后再回想当初毅然决然的抛下之前的所有投入宋之昊的怀抱时的场景,她都觉得这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也是这种近乎自我催眠式的认知让她很快便忘记了当初真的在踏出那一步的时候心中闪过的一抹清晰的痛苦。 “哪个女孩?” 对于张秘书来说,这个老板的思维跳脱之快已然让她跟不上脚步,深知对于她这样的滞后反应肯定会引来尚茵梦的再次发难,张秘书只感觉后背已然被冷汗占领。 “你说还有哪个女孩?刚刚在校长办公室能有谁?” 她狠狠的瞪了张秘书一眼,一脸的不满。 “对不起尚董,我……我知道了,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查清那个女孩的资料,您放心吧!” “开车。”她冷声吩咐道。 “尚董,是要去公司吗?”张秘书转过头询问道。 “不,先回去看下妍儿。” 张秘书立马像是古代得到了皇帝颁发的特赦令一样的兴奋得忙吩咐司机开车。 “小姐,你还是把手机交给我保管吧!这是夫人特意吩咐的,我只能照办。”管家一脸的为难却又十足的坚定,一双眼直直的看着面前这个已然在拉锯战中憋红了脸的宋妍儿。 “这是我的手机为什么要交给你保管,你们这是在侵犯我的隐私。” 宋妍儿一脸戒备的瞪着她,手机却是被她死死的抓在手里不肯示人。 真要被没收了手机还不如杀了她,要知道她好不容缠得齐战保证每天会给她发信息,没了手机不能再相 互联系不说更有可能被妈妈发现她竟然背着她已经在和别人谈恋爱。 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是真的不敢想。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们何用。”只听一声十分不满的责难声响了起来。 宋妍儿满脸震惊的望着去而复返的妈妈,心口止不住的大力跳动着,满身都是紧张得连带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 “张秘书,管家,你们给我一起去把她的手机给我拿过来。” 宋妍儿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看着一脸严肃得像个石头一样的妈妈,她下意识的后退两步,眼中有着抗拒与失落,甚至夹杂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害怕。 “妈妈,你为什么要拿走我的手机?这是我的东西。”宋妍儿不死心的喊道,眼眶已然泛红。 “你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给你置办的,真要论个归属的话那也是先要经过我,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一直以为乖巧懂事的女儿竟然被一个外人随便教唆两句就敢忤逆我的决定,妍儿,你真的太让妈妈失望了,没收你的手机就是防止你再和那些不正经的人有瓜葛,我告诉你,不要以为妈妈爱你宠你,你就可以真的有恃无恐,宋家的规矩你以为就是拿来玩玩的吗?” “呵……爱我宠我?妈妈,我真的很好奇你口中的爱和宠到底是怎么界定的?把我关在这样不见天日的金丝笼里?我想要什么你压根就一点都不知道,也从来不会多用一点心思去知道。” “妈妈,靖雨姐姐不是不正经的人更不是外人,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她懂我会关心我,像一个真正的姐姐一样会疼我让着我,我长这么大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找到她做了我的辅导老师,以后我还会再要她做我的辅导老师。” “闭嘴,我说过你只有哥哥没有姐姐,她不是你的姐姐,不是,听到没有,她不是——” 宋妍儿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发怒时候的样子,满目的狰狞,连带她那一向极为重视的面部都扭曲在了一起形成一张让她从骨子里发怵的画面。 她已然震惊得说不话来,双肩因为被尚茵梦死死的扣住摇晃间只觉得脖子似乎都要断掉了,而脑袋却是止不住的晕眩起来。 她能做的只是像个木偶一般任凭这个她最亲近的妈妈不顾一切发泄在她身上的那种暴躁与怨念。 张秘书和管家都被吓住了,跟着便反应迅速的上前就将死拽住宋妍儿的尚茵梦拉开,两人脸上均是满目的惊魂未定。 “妈妈,你为什么那么不喜欢靖雨姐姐?为什么啊?” 小脸已然被泪水浸湿,满目的楚楚可怜,长发被扯乱了散在肩头,她就这么站着,愣愣的看着坐在沙发上不断平息怒火的妈妈。 或许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过激,尚茵梦抬眸,眼中有着一丝恍惚,脑中却是因为这种种压根就不能用正常思维来判定的种种而心神不定。 她为什么要因为妍儿口中的一句靖雨姐姐而大动干戈生这么大的气?宋妍儿眼中闪现的恐惧与不安像是戳向她神经深处的带着勾刺的长矛,只在轻微的旋转之间便能清晰的看见那已然被搅成一摊模糊的碎泥,伴着污秽与让人作呕的阴暗。》≠miào》≠bi》≠gé》≠, “妍儿……”她朝着呆站着的女儿伸出手去,却不想回应她的竟是宋妍儿触电般的后退,满目的惊恐与抗拒第一次刺痛了尚茵梦一直被装点得无懈可击的神采。 在她显然备受煎熬与挣扎的视线中,宋妍儿转身朝着楼上跑去,她焦急而仓皇的背影俨然像是好不容易逃出牢笼的雀鸟,只想飞得更高更远永不回头。 “尚董……您没事吧?”张秘书犹豫了半响开口询问道。 管家却是端来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菊花茶放在了她的面前,透明的杯子里面赫然能瞧见有菊花瓣随着水波的晃动而不时上下翻动。 她只觉得眼睛被这金黄的颜色刺了一下,原本有些颓然的眸色转而变得犀利,恨不得将这杯菊花茶射穿。 像是盯着仇人一般的狠厉目光,只听她几乎切齿的说道:“宋郁说要我降降火,喝点菊花茶,更年期的年龄容易上火变老,怎么着?你们这是迫不及待的来提醒我在这个家里最有说话分量的只能是姓宋的?可着劲的怕我还不够难堪是吧?啊?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给我滚,都给我滚出去——” 如同咆哮的浪流打得张秘书和管家两人目瞪口呆的同时整个人都惊惧放佛下一秒就会停止心跳。 第八十章 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只听“嘭”的一声,原本还冒着热气等待主人用心享用的茶杯顿时变成碎片四散在别墅客厅的周围。 指尖还带着被高温灼烫过后的热度,尚茵梦只觉得心中有数不尽的难堪在肆意翻腾着,却听一声尖锐的惊呼声,“董事长小心——” 所有人都惊愕的转身正好瞧见一脸疲惫的宋之昊在助理的护住下为了躲避那扑面而来的玻璃碎片以及滚烫的茶水珠子而下意识的跳着脚。 “老宋……你……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尚茵梦顿时心慌的上前想要迎接他的丈夫,可是入目的却是他明显带着质问与不满的眼神。 手脚顿时不知该往哪里放的尚茵梦脸上显现出了尴尬与无措。 “老宋,我……” “好好的,发这么大火干什么?又是谁招你惹你了?把这么烫的杯子甩过来,也幸好是我,要是妍儿的话你想过后果吗?真把人烫着个好歹我看你到时候会不会哭。” 原本还有些忌惮的尚茵梦在听他嘴里一开口就提到自己女儿的名字,整张脸顿时恢复了笑意连连的样子,忙上前伸手接过他手中的大衣外套转而交给了旁边的佣人。 “也难为你外出这么久一回来首先惦记着你女儿。” 她的语气显然有些嗔怪的意思,宋之昊接过佣人端过来的茶嘴角抿着笑喝了一口,道:“听你这口气好像还吃起女儿的醋了?真是够小家子气的。” 在他放下茶杯的空档,利眸却是微挑,一旁的助理便走上前将手中一个包装非常精美的盒子放置在了尚茵梦的面前。 “夫人,这是董事长特意为您定做的一对钻石耳环,别看好像很不起眼,内扣的却是非常罕见的血钻,全世界仅此一对。” 尚茵梦惊讶得几乎拢不住嘴,她探身拿过那个盒子慢慢的打开,只见在纯白色的内盒之中安嵌着一对闪着幽然光泽的耳环,简约的铂金菱形环扣之中嵌着一颗绿豆大小的钻石,温润的淡粉色,十分的精美好看。 “老宋……”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宋之昊却是转头过来,伸手将她肩膀扳过来对着他说道:“我来给你戴上,看看好不好看。” 她感受着他略显笨拙的手法将她耳朵上的翡翠耳环摘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新的钻石耳环给她戴上,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清雅面容,尚茵梦满心的感动与依恋。 她望着他的目光几乎要滴出水来,也是他这般轻柔 到渗进她骨血之中的微笑让她更加的坚定不管是谁的出现都不能捍卫她在宋家在宋之昊心中的地位。 她绝不容许有任何的可能威胁到她用了近二十年的努力绑住的现有的地位,哪怕那个女孩真的是…… 不,绝对不可能,她绝不容许。 “靖雨,你跟我来。” 下课后原本准备去食堂的邵靖雨却被江子娇一把拉走了。 “怎么了?这是要去哪?” “去了就知道,先别墨迹。” 江子娇却是回头对她挑了挑俏皮的眉。 “你手里拿的什么?”她注意到江子娇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裹夹在侧腰处顿时有点好奇的问道。 “说了去了就知道的嘛!”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位于学校南侧的观景湖,绕过一座拱形桥走到了一座古风十足的凉亭。 “江子娇,你没问题吧?大冷天的你拉我过来别不是告诉我想要我陪你泛舟看景吹冷风吧?” 邵靖雨一脸看怪物的表情从上到下把她赤果果的扫视一番。 “嗯……好像地方是选的不对,哎呀,管他呢,你来瞧。” 她朝着邵靖雨招了招手,跟着自己便在亭中的矮凳上坐下,将手中的包裹放在大理石桌面上然后打开。 “哎,什么东西搞得这么神秘还非得拉我到这里来看?敢情你这是为了避人耳目特意选的点儿了?” 邵靖雨好奇凑过脑袋去看,只见江子娇嘴角满是得意的笑意一点一点的将那个四方形的保温包打开,取出里面的一个同样是四方形却被一块花纹很是好看的布给包裹住了,邵靖雨的好奇心顿时被她手中慢吞吞的动作给彻底的激发了出来。 “咱能别搞那么神秘么?快点行不行?” 收到的却是江子娇朝她飞过来的‘急什么的白眼。一阵饭菜的香味顿时扑鼻而来。 包裹住的那层布揭开露出一个深褐色的木质饭盒,十分精巧的样子看得邵靖雨有点惊讶,最上层的盖子打开入目的是颜色搭配非常亮眼的饭菜。 她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邵靖雨只顾着把注意力放在这饭盒中的饭菜上压根就忽略了这个外形精巧到几乎可以当古董的实木盒子。 买椟还珠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了。 “你搞这么神秘就为了请我吃饭?” “别小看这个饭,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到的,我都不行,你呀真不知道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这辈子才能赶上好时候吃上这个饭,不过我也是托你的福,嘿嘿,来来来开吃。” 江子娇塞了双红木筷子在她手中,她自己已然等不及的开动了。 “这么说,这不是你带来的?”她却是拿着筷子不动。 江子娇满足的夹了个红油滋滋的排骨塞进嘴里一脸满足的道:“嗯,我要天天吃得上这个饭还能来抢你的嘛?还不是我表哥他……” 江子娇蓦地闭了嘴,跟着却是一脸的打哈哈低下头去跟排骨较劲。 “你是说……顾星辰?” 邵靖雨只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为着他的这份贴心更为着这种求而不得的遗憾。 “算了,说好不大舌头的,反正都说漏嘴了,我也就跟你说实话去吧,没错,就是我表哥,顾星辰托我将这盒饭给你带来的,真的,你赶紧吃吧,他家做的菜真的非常好吃。” 邵靖雨却是一脸的沮丧,拿着筷子的手有些僵硬起来。 “子娇,你表哥他……” “没错,傻子都看得出来他有多钟意你,哎我说靖雨,真的,不是我给他说好话啊!就他这人吧平时真的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你别看他长得还真挺对得起观众的,可是就他那别扭的性格压根就跟他那张完全可以当败类还不会被人讨厌的脸不成正比。” 江子娇说得简直唾沫横飞,没办法,在被顾星辰突然拦住说要她帮忙带饭给邵靖雨的时候她已然惊讶的简直能吞下一箱鸡蛋。 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北岸那次的碰面怎么就让他对邵靖雨打上主意了呢?好歹那天还有江子柔那个长得跟朵花儿似的同学对他设计了一场精心表白呢,可是这人却压根丝毫没有一点点的动心。 反倒是平常总是默默的邵靖雨竟然入了他的法眼,这让她怎么都难以消化这个事实啊! 不过说来也真是不能叫意外了,谁叫她之前还嘴欠的挪揄邵靖雨说考虑下她的表哥顾星辰,只是这个被她说过即望的玩笑却真的要变成现实的可能后,她除了笑得像个白痴要么也就只能跟现在这样充当两人之间的情感信使,顺带跟着饱饱口福也是一件挺愉快的事不是? 对比江子娇的热络,邵靖雨只有苦涩与无奈,若是她知道自己是怎么跟顾星辰第一次正面相遇的话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这么热情的给他们两个 人撮合。 “子娇,你慢慢吃吧!我先回去了。” 她放下筷子起身就要走。 “你怎么啦?是菜不合胃口吗?他说过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下次给你换个口味,酸甜苦辣咸,你说一个,他总能叫人做出来的。” 有风顺着微动的湖面扑面而来,瞬间的冰冷搅扰着她的心房,她微垂下眼眸,遮住那一闪而过的隐晦。 “不用麻烦了,子娇麻烦你告诉顾星辰……”她停顿住,抬眸看着远处有结伴而行的情侣,那脸上从不掩藏的调笑与开心的样子像是沾着蜜糖的剑,于她来说想要追逐那浮于表面的甜蜜所要付出的代价只能是鲜血淋漓的残破躯体。 “麻烦你告诉他,我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好,真的……请他不要错付了感情,我怕……我怕我回应不了,给不了他同等的希望。” “靖雨?靖雨?” 江子娇讶异的瞧着她飞奔而走的背影,一脸的疑惑,她讲的话让她一头雾水,连带一直被她视为史上第一好吃的酱香排骨此刻都变得不是滋味了。 视线中是她逐渐变得渺小的身影以及,“我去,怎么又下雪了?” 江子娇冷不丁的嘟囔一声,粗略的收拾了桌上的饭盒也离开了凉亭。 走在路上她一直都在想着邵靖雨说的话,是不是她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 她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心下顿时觉得为难,她到底要不告诉靖雨,顾星辰因为知道她在t大上学而特意向局里申请了调往和学校仅有两百米距离的治安岗亭处,几乎彻底将他梦想成为一名刑警的理想抛却在了脑后。 现在的顾星辰只为了一个埋藏在心底的小小心愿,那就是守护他心爱的女孩。》≠miào》≠bi》≠gé》≠, 可是她却记得在第一时间得知他的做法后,江子娇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觉得他这样的行为真的太冲动了,为了一个八字都没一撇的女孩放弃自己的理想,脑子犯抽了吗? “哥,姑妈知道你的决定吗?从你决定当警察的时候姑妈就是十万个不同意,好不容易松口了,可是你现在却转而做一个最基层的民警,你就不怕姑妈大发雷霆吗?” 可是回应她的却只是顾星辰略显淡漠的轻笑。 他说:“从一开始她就千方百计的阻止我进入这一行,即便她后来松口了又怎样?不代表她是从心里就赞同我的做法,现在这样也好,正 好给她更多的借口逼迫我彻底远离这一行,我一直都想冲在最前线,可是……如果有了不能放下的人住进了心里,我就不可能还有那么大的勇气全力的去拼搏,我想……只要想到她,我就开始怕死了吧!” 留给江子娇的就只有无尽的愕然,天呐,爱情真的可以将人改变至此吗? 可是她也有更多的担忧,姑妈那样的女人真的会认同邵靖雨的存在吗? 然而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第八十一章 护揭伤疤 一整天都在江子姣欲言又止又自我纠结的氛围中结束了,终于熬到下课的时间,邵靖雨收拾了书包基本上是用奔跑的速度离开了学校。 拐过那个她已经重复不知道多少次的路口,那辆哪怕只是静默的停止在路边的宝马车依旧醒目得让她只稍抬抬眼皮就能认得出来。 她微叹了口气走了过去,司机很快在她距离车子只有两米之隔的地方下车绕到车后座打开车门一脸耐心恭敬的等着她上车。 “辛苦你了。”邵靖雨点了点头说道。 “邵小姐客气了。”司机礼节性的点头回应。 车子启动,路灯昏黄的灯光在这深冬的傍晚五点钟左右的时候只粗粗的在那灯罩处围着一圈像是无奈喘气的光亮。 她百无聊赖的将脑袋抵着车窗,虽然车厢内的暖气开得很充足,只是额角那冰凉的触感却依旧清晰的落入神经之中,她蓦地勾了勾嘴角,一丝几不可闻的迷茫闪过眼底。 就在她愣神的空档,车子却是猛的一脚刹车停住了,邵靖雨因为惯性的力量猛的朝着前方的椅背撞去,下意识的伸出手肘抵了上去,脸没有碰到,手臂却是被震得发麻。 “怎么了?”她疑惑的开口问道。 “前面有车子急停,我这来不及,邵小姐,你有没有事?”司机有些焦急的问道。 “我没关系,是不是前面出车祸了,看看你能不能走别的路。” “眼下恐怕不行,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明天又是双休日,现在车流量都往这个方向挤,这会儿只能耐心的等着了。”司机只能无奈的回答道。 果然她听到了身后有不时按喇叭的声音,想来比他们更加着急的人大有人在。 而她,其实一点也不着急。 等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车子启动了,她顿时转醒,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转而看向左侧的窗外。 整条马路还是有些拥挤,宝马车以着比走路快不了多少的速度向前移动着,逐渐看见那围拢在一起的肇事现场,还真是出车祸了,内侧车道有两辆汽车以一种‘7’字形状两车的车头碰在了一起,连带马路中央的隔离带都被撞出了对向车道。 越往前越是混乱吵杂的画面,有穿着荧光绿马甲的交警在对现场事故做着勘验,跟着便大概是两车的车主吧,是两个都身着黑衣的男人,好像在激烈的争执着。 “停车。” 只在那抹明显焦躁的身影转过脸来时,她竟看清了他的样子,眸中顿时闪过一丝意味,跟着想都没想到喊了停车。 司机又往前开了一段路正好在临近的公交车站台旁边的空余处停了下来,她忙下了车转身往回走,只在距离越近的时候她听见了那边传来的有些激烈的争论。 “我提前打了转向灯你没看见吗?” “说话不要这么搞笑ok?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撞你的喽?”莫谨言冷不丁的嗤笑一声,眼角眉梢满是讥诮的含义。 “你自己承认就好。”那人却是一脸坦然的双手环胸。 “承认个屁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故意撞你了,就你那破车值得我费这么大劲吗?搞笑也要有点资本。” 邵靖雨看着莫谨言满身满脸的不耐烦,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戾气,他就穿着银灰色的西服套装,里面是一件白衬衫,散开的领口与被他扯得歪在一边的领带都带着十足的挫落昭示着他此刻极度抓狂的心情。 解开纽扣的西装外套就这么没有定型的耷拉在他身上,只见他在原地烦躁的踱着步,双手抓着西装下摆往后用力一甩,跟着双手插腰,那张被人津津乐道的俊脸却是闪着从未有过的犀利,极具攻击性。 她又上前走了两步,脑子里却像是有个声音在提醒着她,这是要管闲事吗?你有什么立场,还没摆脱一身腥呢就又要去惹上一波臊? 算了,回去吧!这么想着她刚要转身,原本刚狠抽了一口烟草的莫谨言却是眼尖的发现了她,眸中闪过一丝愣,跟着却见她已然转身的背影,咬着烟的薄唇随即讥诮的勾了勾。 上前几步一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干什么啊?”邵靖雨瞪着他突然出现在面前明显一脸不正经的样子顺势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后退两步戒备的盯着他。 “我撞车了。”他微倾着上身说道。 “我看见了。”她摊了摊肩,一脸的‘所以呢’。 “我知道了,你这是特意过来对我表示关心的吧!啧啧,看来你心里还是在意我的嘛?”他调笑着说道,脸上轻松的笑意和刚才与人争论时的样子完全是两个极端。 “看来你真的是撞车撞傻了,有没有打120?要不要我做做好事花个两毛钱话费?”她晃了晃手机冷哼一声道。 “哪还能辛苦人家白衣天使啊,你老人家给我来个香波,可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他也跟 着摊了摊肩,一脸的你倒是继续跟我杠啊的表情。 “香波是指望不上了,不过我倒是不介意给你放微波里面捣腾几分钟,保证让你一定冒着热气滋着香油可劲的撒泼无赖。” 顶着牙关甩下这么一句就要走,不想莫谨言却是抓着她的手臂就是不让。 “莫谨言,我要回去了。”她无语的瞟了眼他落在自己手臂上的爪子以眼神示意。 “我今天受伤了,这里,就是这个地方史上第一次啊……伤的我简直……简直真的想一头撞死。”他伸手握拳顶着自己的心窝处装似一脸悲痛的样子。 “所以你就撞了别人的车?这就是你所说的想要一头撞死的证明?” “都说了不是我撞他。”莫谨言咬牙切齿的等瞪着她,“咱好歹算是一国的吧?你怎么就不知道向着点我呢?” “你这怨念真是莫名其妙又矫情,你开的法拉利,人家呢?沃尔沃城市越野?你要真有那个想一头撞死的决心应该跟在重型货车或者传说中一劳永逸的死亡终结者渣土车屁股后面,保证你能走得拍拍手不带一丝灰尘。” 莫谨言已然陷入无语状态,盯着她的目光窜着两簇熊熊的火苗恨不得将面前这女的烧的头发丝都找不见一根。 “我可算明白了,其实咱俩还真算不得一国,你丫和那个莫少南才是一国的,知道我今天干嘛去了吗?知道我今天又因为什么撞车了吗?”他突然止不住的冷笑起来,嘴角勾起的弧度闪着足以闪瞎眼的俊笑,和着那已然不可阻挡的狂躁。 他只觉得郁闷的要命,抽过烟的嘴巴更是因为突然激动的情绪苦得像是给人硬生生的塞了黄连。 “我告诉你,我今天真的是带着从未有过的自信跑到容太,然后在董事会上,那个王八蛋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我熬夜做出来的企划书扔垃圾桶了,卧槽,赤果果的羞辱有没有?啊?莫少南,这丫真够狠的啊!当众给我难堪,以为这样我就会打退堂鼓了吗?丫还告诉你,我莫谨言就跟他死磕到底了,看最后到底谁更命长一些。” 他气得就差跳脚了,连带头顶的毛发似乎都要被那蓬勃的怒气给激得根根竖起来了。 邵靖雨被他的样子搞的有些愣,跟着却是不争气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莫谨言一副见鬼的表情,咬着牙关只恨不得将她的脑袋瓜拧下来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玩意儿。 “很好笑吗?那你行行好告诉我 你的笑点在哪里?”他冷哼着睨着她,一脸的‘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就跟你死磕到底’的架势。》≠miào》≠bi》≠gé》≠, “我只是一个无辜的路人而已,你没事的话我真的要回去了。”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回去跟他腻歪?你不是一直很有骨气的要离他远远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倒戈了,看来是个女人都不能对他免俗,连你也不例外,也亏得我还一直认为你到底是不一样的,至少你还有点骨气,可惜啊!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莫谨言,你怎么就没能撞死在这里。”她恨恨的瞪着他一脸挑衅的欠揍样,她禁不住的双拳紧握,跟着却是嘴角轻挑,十足的轻蔑。 “莫谨言,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评说,不就是为了你心里那点阴暗的小九九么?怎么?我真要偏向莫少南了你是不是就觉得奋斗路上少了一个可以比肩的伙伴了?可惜啊!你一开始就妄想错了,无论我怎样看待莫少南,是恨也好喜也好与你从来都不是在一条线上,我就不要脸的说了,至少我跟他之间是我不愿意而他无赖的拽着我不放,可是你呢?费尽心思想要在他面前赢得尊重与注意,可是人家连搭理你都嫌多余,这就是你跟我之间的区别,莫谨言,你这个孬种。” 她只觉得过瘾,激动的代价便是那控制不住的剧烈心跳,她毫不示弱的瞪着他已然变冷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避讳与怯场。 “没想到啊!最能看透我的竟然会是你,邵靖雨,你丫最好能一直做到这样不卑不亢,否则今天你怎么讽刺挖苦我的,下一次就是我怎么挖你的心剜你的肉。” 他死死的盯着她,被怒火充斥的双眸烦着灼热的红,烫得他心都痛了。 第八十二章 心惊 “你们讲完了吗?”站在两辆碰撞车前方的一个交警转过头朝着他们这边喊了一声。 紧张而诡异的对峙气氛瞬间消散,莫谨言一脸不耐的走了过去,和对方车主分别站在了交警的左右两边。 “姓名?”交警看了眼莫谨言说道,握着笔的手停在手中的记事本上。 “莫谨言。” “年龄?” “26。” “身份证带了吗?” “警察同志我没有酒驾。” 然而有个瘦高个的交警还是拿着酒精测量仪走了过来。 莫谨言忍不住的嘴角抽了抽。 “你呢?姓名和年龄?”做记录的交警又转头看向那辆沃尔沃越野车的车主。 “房子明,31岁。” 邵靖雨没有忽略那位沃尔沃车主穿过交警的肩膀朝着她直直射过来的目光,明目张胆的审视与打量,跟着却见他微勾了勾唇角,明显带着挑衅般的嘲弄。 她对这个人压根就没有印象,可是他的目光却是叫她看不懂。 收回视线,见莫谨言还在接受交警的查问,她只淡淡的瞧了一眼转身便往停在站台处的宝马车走去。 好不容易带着别扭的心情完成了酒精测试,一转头却见那女人头也不回的走了,莫谨言直气得龇牙咧嘴。 “走吧!”她坐进车里开口道。 二十分钟后宝马车便开进了靖安别墅园莫少南的住所内,刚一踏进屋里便见管家陈福明显一脸焦急的样子在打电话,转身间乍见邵靖雨的出现他的脸上先是愣了一下跟着便收起了电话走了过来,一脸的歉意。 “姑娘回来啦!真是可不巧了,刚刚小何那姊妹俩突然家里来电话说是老母亲病危,急急忙忙就赶回去了,可巧那个西点师傅又正好去烘焙展览会学习去了,今儿晚上怕是要晚点吃饭,我刚叫人先找了临时工顶上,估计再等半小时差不多可以吃饭,你要饿了,就先委屈吃点小零食垫下肚子?” “陈叔,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屋里就我们俩?” “对呀!少爷还没回来嘛,可不就你跟我了。” “要不这样好了,您别另外喊人过来了,大冷天的天又黑,不就一顿晚饭吗?我来做吧,我们两个人的吃的对我来说还是小意思呢。” “哎哟,这可不行,哪能让你下厨,没得给少爷瞧见了得埋 汰我的不是了。”陈福忙拒绝的摆摆手。 “陈叔,您要不介意咱晚上吃面行不?我来做,您就只管负责吃就行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不顾他的反对,邵靖雨放下背包脱去外套撸上袖子便往厨房走去。 陈福见阻止不了也只能叹了口气就由她去了。 他跟着走到厨房想帮忙来着,毕竟从他眼里就觉得邵靖雨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生的就是娇滴滴的样子,能会煮上个面条之类的只要不把厨房给拆了基本就是烧高香了。 可是在瞧着她那有条不紊的背影甚至都能听见她轻哼的小曲儿,他就明白这个小姑娘真是被他低估了。 她打开那台体积庞大的冰箱,里面的食材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无论从蔬菜到肉类都被一层看上去很高级的独立包装盒装着,她粗粗拿过一个瞧瞧不免有点咋舌。 原来都是从海外新鲜进口超市内采集的,就两个新西兰红椒的价格都要接近六十元,这吃得就是人民币啊! 翻出上好的新鲜牛肉,毛豆,青红椒,还有豆瓣酱,她就开始了在别墅的第一次烹饪之旅。 熟练的将葱姜蒜切碎,牛肉切成细条状然后开火爆香翻炒。 陈福就站在一旁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瞧着她犹自忙碌的身影,满意的点了点头。 约摸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她便端出了一盘油滋汪汪的现炒牛肉酱,然后是两碗冒着热气的葱油汤面,一碗白汤一碗红汤,再加上一碗红绿相交的炒鲜蔬。 陈福都有点看呆了,这一桌虽然看着简单却十分吊人食欲的饭菜简直精巧的不像话。 “陈叔,您看您要吃哪个面?”邵靖雨拿了两把筷子在面碗上放好抬头笑着询问道。 “都好都好。”陈福一脸欣慰的笑容走了过来坐下,就这么和邵靖雨面对面的坐着然后开吃。 他不由得对她连连点头,味道好得连他这个几乎吃遍了山珍海味的老人来说都不得不由衷的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邵靖雨有些腼腆的笑了,“陈叔吃得惯就行。” 其实她也真是饿了,顾不得其他,拿着筷子便捞了一口面塞进嘴里。 “哟!怎么你们两个人吃得这么欢呢?吃什么呢我瞧瞧。” 没想到莫少南会在这个时候回来,邵靖雨顿时惊讶的转头睁大了眼睛瞧着他,一口面还在她嘴里,露出一半在外面,于是乎 他就看见她像个笨蛋一样咬着一口面一脸呆滞的望着自己。 配着她那头总是肆意蓬松开来的短发简直就像只可爱的萌宠。 在接收到的确是他出现的这个事实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将口中的面快速的吸溜进去,就见她揪着眉头然后整个腮帮子都被填的鼓鼓的,因为窘迫而惹得两颊不自然的泛红,原本就因为做饭而觉得有点热的她鼻尖本就泛着一丝粉红,此刻被这突入情况一激连带她整个细白的脖颈都变得粉红起来。 菲薄的唇角勾起一抹怡然的弧度,连带眼角眉梢尽是毫不遮掩的笑意。 “你……你回来了?”她下意识的开口,眼神却有些闪烁不怎么愿意对上他明显灼灼的打量。 她没有忘记早上在电话里被他的一通完全走调的歌声给弄得手足无措,更加因为那陡然迸发的情感纠结得她只觉得无地自处。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这个一直被她认定为恨在骨子里的男人。 可是终究她还是没能做到一抗到底,爱与恨只在一念之间,她没能经受得住那缥缈的一丝缠绕,最后将自己置身万劫不复之地。 眼前的食物也变得不再那么有味道,她下意识的放下了筷子,却惊闻他陡然靠近的气息,有烟草还有他惯用的须后水。 她抗拒的想往旁边挪去,却不想他的长臂揽上了她的肩膀,大掌带着她熟悉的温度扣着她的肩头,一手拿起她用过的筷子就在她旁边挨着坐了下来。 “正好我也没吃饭呢,这面看着还挺好吃的样子,还有这个是什么?” 他好奇的夹了一筷子的牛肉看了看跟着往嘴里一塞。 “这是姑娘刚刚炒的牛肉酱,少爷你真是赶巧了,要是再回来晚一点啊这些可真没你的份,这姑娘的手艺真不可小瞧了去呢。”陈福笑着说道,跟着便识趣的收拾了自己的碗筷离开了餐厅。 “哦?这些都是你做的?真看不出来你还会烧菜做饭?”莫少南显然有点意外,转头一脸惊讶又略带疑惑的瞧着她,深咖色的瞳孔深处却是有着浓浓的笑意在逐渐漫开。 “你看不出来的东西又何止这点?”她下意识的接口,眼神微侧,瞟了他一眼,却不知道她此刻的眼神,亦喜亦嗔,像是在埋怨他的眼瞎,而那种小女生特有的娇俏却是十足十的表现了个彻底而她却压根不自知。 “那你就给我足够的时间好好将你这个小妖精看清楚好 不好?” 他说话的时候身体往她一侧轻轻靠拢,他浑身上下特有的清冽气息鬼魅般肆意游走在她的感官周围让她完全避之不及,脊背顿时变得僵硬,她不习惯他如此亲密的靠近,尤其还噙着如此无害却又惑力十足的微笑,只在他灿若星辰的双眸之中晕开一层潋滟的迷离光晕,看得她竟有些头晕起来。 “谁是妖精?”她有些恼的瞪着他,对于他总是这样口无遮拦的说话方式她还是适应不了。 “你说呢?”他却是投给她一抹意味深长又不言而喻的笑转而专心对付碗里的面和那一碗浓油赤酱的牛肉。 还真是挺好吃的,当味蕾上都沾满了食物的香气,莫少南眉宇间惯有的冷毅也逐渐变得柔和起来。 “我先上去了,你慢慢吃。”她猛的起身后退一步,盯着他的目光是连她自己都摸不清楚的纠结,转身逃也似得往楼上跑去。 她不知道的是还端坐在餐桌前的莫少南那性感的唇角当下勾勒出的异常愉悦的笑弧,好看得引人犯罪。 她站在花洒前,任由温暖的水流击打着她的脸她的身体,内心里想要用这种自虐的方式提醒自己,无论从身还是心她都不应该这么放任自己主逐渐在他的掌控之下最终败北。 她纠结,郁闷,烦躁,抓狂,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想着他清晰到几乎近在咫尺的脸,两肋深处便止不住的大力跳动着,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甚至发觉她的心脏已经会习惯性的随着莫少南脸上的丝丝转变而跳动得压根不受她自己的控制。, 如此的转变让她心惊。 她像个鸵鸟一般猛的摇晃着脑袋想要躲开脑中关于他的任何一点信息的缠绕,然而悲催的却是她越是逃避什么,就越是清晰得让她无处可逃,就像烙进骨血之中的印记,只能被动的承受着那丝丝痛楚却压根没有任何的反抗办法。 有灼热的温度覆上她的美背,邵靖雨顿时像只受惊的小鹿猛的转身,被热气蒸腾的浴室中,受阻的视线将他潋滟的双眸衬托得越加深邃幽然,像是看不到彼岸的繁星,只闪着动人摄魄的光芒刺激得她浑身上下的血管都在肆意叫嚣着。 “你……你干嘛?” 她慌张的想要避开他的视线,即便是在如雾帘般的视线受阻之下她却依旧清晰的感知到来自他瞳孔深处已然如火山喷发的灼热视线,带着如岩浆般烫人的手掌只轻微的碰触之下她便顿觉浑身上下的毛孔都不受控制 的张开,然后整个人都变得无法呼吸。 “雨,我想要你……” 暗沉沙哑的蛊惑之声传入耳膜,她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然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下一秒她微张的粉唇便被他如同摧枯拉朽般的气势牢牢掌控在独属于他的气息旋涡之中,只能跟着他的脚步不断的沉沦…… 第八十三章 想成为他的什么 意识已然处在混乱的边缘,从脖颈处往下,他肆意的亲吻啃咬着,菲薄的唇滑过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带着电流一般让她止不住的惊颤。 邵靖雨紧咬着唇,意识混沌中只感觉他一手托起她的臀一手紧扣住她的细腰将她狠狠的抵在了光洁的墙壁上,冰凉的触感与她的后背贴合的几乎找不到缝隙。 下意识的双腿勾住了他的劲腰,双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而他有着浓密发丝的脑袋就埋首在她的胸前的沟湾里,有细碎的痒伴着阵阵的刺痛袭击着她的感官,她吃惊是想要去推开他的脑袋却不想他正好仰头露出那张让人心悸的俊脸。 “真香……” 她看着他菲薄的唇动了动,只是那说出的话却是带着莫名的情动勾着她的神经,她只觉得两肋处那跳动的频率已然乱了节拍。 雾气迷腾的浴室中,她只觉得莫名的口干舌燥,搂住他脖颈的手不受自我支配似的慢慢移向了他的发顶,指尖摩挲着他柔软的发丝,她已然魔怔般不知道反抗为何物。 勾了勾性感而邪肆的唇角,扣住她腰身的手松了松,她便惯性的往下沉了沉,来不及惊呼就被那赫然抵在大腿深处的随时准备着的坚硬热火激得后脖颈处毛孔悉数张开,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蚂蚁踩着细软的步调层层往上跟着四下散开随后蔓延至四肢百骸。 “莫……莫少南,你……你想干什么?”脑中顿时炸雷一般只有数不尽的嗡嗡声。 她只觉得眼前好像闪过一层迷离而十足魅惑的光晕,揪着她的神经轻易的只能随着他的带领进入只属于他和她的二人空间,那是他独有的灿若星辰般的迷人双眸,那也是他从心底深处发出的微笑。 “明知故问。” 他笑得很坏,像个无赖似的勾着邪邪的嘴角,狭长的双眸异常的光彩夺人,她只觉得眼睛都好像被刺疼了,如此俊美而痞气十足的男人,带着一丝不着调的坏,仿佛被人揉进了数不尽的粉色花瓣在心口深处,不断涌上来的甜蜜瞬间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在其中。 被情迷渲染过的嗓音异常的沙哑,像是美味的现调鸡尾酒,带着果香和那不易察觉的如罂粟般的致命口感缠绕着味蕾被动的只想汲取更多。 只在那不容反抗的沉身之中,她情不自已的仰起脸,紧紧抓着他的黑发不断收紧手中的力道,那是她抗拒不得的迷醉与沉沦。 “生气了?” 后背被他用手指戳了戳,邵靖雨立 马下意识的就绷紧了脊背顿时一动都不敢动,脑中不时闪过刚才在浴室发生的种种纷繁的画面,她只觉得脑袋里像是有万千骏马奔腾而过然后留下那可谓旷世流传的草泥马。 “真生气了?没想到你还真是挺小家子气,该不会是嫌弃我还没彻底满足你,我可不介意再来一次,一定做到让你满意为止可好?” 他哧哧的低笑出声,原本还努力想要做个鸵鸟的邵靖雨双肩蓦地一僵跟着整个人便翻身过来一脸怒容的瞪着他。 只是那脸颊深处逐渐泛起的红晕却是叫他无论如何都是生不起气来的,反而就想一把搂紧怀里狠狠的再将她蹂躏一番。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姓莫的,你没完了?”她出声抗议却被他死死的扣在身下,薄唇立马迫不及待的锁住她的唇,辗转吸允怎么都不想放开。 “没错,我就是想一直埋进你的身体里永远不出来。” 她的心随之狠狠的颤了一下,像是被人猛然间割开了她最敏感的神经,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发懵。 “你倒是说说看你究竟给我喝了什么迷魂汤?” “我哪有。” “没有吗?那为什么只要你在我面前晃,我就情不自禁的想要把你扑倒狠狠的疼爱一番?我都快要沦为你邵靖雨的专属陪奴了,怎么样?骄傲不?” “我为什么要骄傲,莫少南,你可真是个无赖。”她恨恨的道,可是一向冷静自持的双眸却不再坚定,闪着她都自觉心慌的不安。 “所以无赖都是这么做的。”他冷笑一声,随即裹住她的粉唇用力吸住再不愿放开一丝一毫。 翌日。餐桌前邵靖雨只顾闷头吃着早饭,偶尔的抬头就能瞧见笑得一脸慵懒的莫少南赤果果的落在她身上的注目。 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被他看得很不自在,粗略扒了几口碗里的粥就站起身想要上楼走到他身侧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今天我休息等下带你一起出去玩玩。” 她惊讶的瞧着他一脸的认真,“可是我不想出去。” “你说不想去就能不去了吗?难得我有时间可以带你一起出去,真到我要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就是你死缠着要我带你出去,我也懒得搭理你了。” 她顿时有些恼,看着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欠扁样,她忍了忍终是没有忍住。 “这一天永远不可能发生在我 身上。” 她的目光太过坚定冷漠,看得莫少南当下就是一愣,跟着俊脸不出意外的沉了下来。 “你再说一遍。”语气显然变得幽森,盯着她的双眸中也似有隐藏的火苗在闪动。 “我是说我绝对不可能会对你死缠烂打,你真的想太多了。” 气氛顿时变得沉默而诡异起来,他紧盯着她的目光中俨然闪着恨不得将她揉圆搓扁的愤怒,跟着却是双肩一颤的冷笑一声。 拿过一旁的湿巾漫不经心的擦拭着每一根手指,他手上的动作落在她的眼中却是针刺一般灼着她的眼球。 他站了起来,高大俊挺的身姿闪着慑人的气场,如王者般睥睨一切的压迫感肆意揪扯着她烦乱的心。 她顿时紧张而戒备的盯着他逐渐抬高的手臂与那张开的修长五指,脑中蓦地闪过他噙着嗜血般阴森的冷笑残忍的掐住她的脖子,压着她的身体不给她任何的机会反抗,然后是他狠狠的甩在她脸上的巴掌,剧痛的感觉就好像发生在昨日。 她禁不住的睁大双眼,清晰的恐惧与畏缩闪过她的瞳孔,跟着在他落下手掌时她猛的紧闭住了双眼,身体狠狠的瑟缩一下,心口却是不受控制的大力跳动着。 那种尖锐刺骨的疼痛折磨着她的神经,若是再来一次她完全没有信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承受得住。 然而没有记忆中那擦着耳郭而过的掌风,也没有那让她从骨子里就害怕的疼痛,只有细碎的带着一丝柔和的触碰在她的耳后。 猛的睁开眼睛,却见原本以为他会生气的再度挥在她脸上的巴掌手却是出现在她的耳朵边将她耳旁的碎发捋在了她的耳朵后面。 带着后怕的轻吐一口气,头顶却传来他明显带着戏谑的声音。 “以为我又会绷不住的打你?我说过我不会再对你动手,会学着好好的去疼爱你,只不过我也是真的不能确定在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下是不是真的会一直绷住,其实对女人动手真的不是大丈夫所为,可是女人,你该知道有几个人能忍住你肆无忌惮的挑衅,你若是觉得将我激怒对你动手会让你觉得痛快的话我自然不会让你失望,难道这就是你肆意妄为的存在价值么?” 她只觉得浑身止不住的泛冷,原来她一直用这种自伤的方式达到两半俱伤的目的在他眼里竟是如此搞笑的存在。 她抬眸看着他,眼中闪着发颤的水光,像是不甘于心的垂死挣扎。 “莫少南,你究竟拿我当什么?肆意玩弄的宠物?奴隶?” 像是有最标准式的答案在心头渐渐清晰,可是却被她死死的压制住根本就没有勇气去掀开那包裹着这一答案的外壳。 心里却是彻彻底底的明白当她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就已经注定了这场赌局似的纠葛中她彻彻底底的完败。 “你想变成我的什么?”他向前一步缩短了和她之间的距离,她眉宇间的伤感与失落,纠结与挣扎清晰的落进他的瞳孔之中,心头却是泛着一丝轻松的类似甜蜜的滋味。8☆miào8☆bigé8☆。$。 她想成为他的什么?这个问题却是让她一无所知,压根就不知道该如何去思考,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过会变成他的谁?若是真要追溯是否产生过哪怕只是一刹那的希冀,或许也只是在他答应送爸爸去医院的时候,他一个人站在屋檐下撑着一把伞,长身而立时的样子,那一刻的莫少南清隽高贵,少女特有的敏感心思让她不受控制的对他投去了带着一丝依恋的目光,只是过后的种种却是那样的失控无常。 她从没有想过要成为他的什么,可是现在,她却不知道自己要成为他的什么?她想成为他的什么?她最缺乏的东西从来都只有一个字。 “爱人……” 他愣住了,盯着她明显异常坚定的双眸,他一下子竟不知道怎样回应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词有那么一天会落在自己的身上,他需要爱人吗?什么是爱人?爱他的人还是他爱的那个人。 他的眉宇间只有她看不懂的凝重,心口却像是被人重重的丢进了一块巨石,连带那止不住的坠落的疼痛都似乎感觉不到了。 原来,这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第八十四章 别去招惹那个女人 自欺欺人的妄想是种什么样的滋味?她在心里不断的嘲笑着自己,嘴角几乎微抿成线,连带空气都带着苦涩的味道。 她恨不得拿刀往自己心口上戳,邵靖雨,你还真会异想天开,你想得到他什么样的回应?你所希冀他能给予的答复完全就是在为了掩饰你已经彻底抛下自尊的将感情投掷在这个应该让你憎恶的男人身上的可悲事实。 为了掩饰你没有尊严没有底线的爱上一个于你来说只应该是仇人般的男人身上的那种焦虑与无措。 你就是为了你那不要脸的堕落寻找的借口,压根就上不得台面的借口。 她在心里将自己唾弃了千万遍,可是面对那带着丑陋面具的事实,她却只能独自将那比黄连还苦涩的滋味悉数吞下。 她和他,从来都是有着天与地的云泥之别?邵靖雨,你又何时成为那个与众不同的存在? “爱人?我连怎样接受别人对我的爱还没完全学会又怎么知道该如何去爱人?” 他的话于她来说只是在那被剥洋葱似的逐渐露出真面目的现实中陡然劈下的一道惊雷,她应该要醒来了吧!他的眼神是那样的轻佻与轻浮,只用些许锋利的刀就彻底剖开了她压根就不值得一提的私心。 她所想的爱人与他理解的爱人全然不是同一种意思。 这显然是对她单一的幻想最直接而彻底的蔑视。 “姓莫的,就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一个小时以后,迈巴赫62s便停在了岚帝会所的豪华停车库内的专用停车位上。 车门打开,一身黑色休闲装的莫少南便下了车,微长的发只粗粗的用啫喱水在头顶手抓出慵懒的造型,少了平时一身正统的生人勿近,多了一丝柔和轻松的亲切。 只在那性感的唇角微勾出的邪肆笑弧,配着那一双潋滟的狭长桃花眼,依旧帅得人神共愤、天理难容。 只微微扫过那临近的停车位,莲花elise、迈凯伦mp4-12c、黑色保时捷卡宴、玛莎拉蒂超跑一溜的进口高级轿车形成一条简直叫人眼花缭乱的金属街,炫目得不可思议。 眉峰轻挑,加深了嘴角勾起的弧度。 这几个家伙到的还挺早。 转头却见一脸拘谨的邵靖雨就站在车门处,眼神有着浮动的紧张,她淡淡的扫视了眼前一个都不认识的车牌标志,被那光可鉴人的金属车身泛起的色泽刺激得下意识的双 眸微眯,而更让她坐立难安的还是面前这辆触手可及的迈巴赫62s。 之前的那天晚上她突兀的拦住他的去路,最后不由分说的被他塞进了这辆车里,彼时的脑子里只想着要和他同归于尽,丝毫没有心思去注意到这辆豪华得霸街轿车。 直到现在,直到再次被她塞进这辆豪华得如同移动的总统套房般的车内,她才猛然惊觉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像是拾荒的乞丐意外之中捡拾的一双闪着钻石光芒的漂亮舞鞋,等不及的套上那满是泥垢的脚,原地转圈的自我陶醉之中,全然的不自知那是怎样一副突兀不和谐的画面。 “走啊!” 被他的一声叫唤拉回了磨人的思绪,她努力敛下体内的心慌跟了上去。 岚帝是y市非常有名的一家休闲会所,全vip会员制度,入会的要求却很是严格,有钱并不一定能顺利的在这里消费,哪怕是捧着人民币眼巴巴的瞧着岚帝的大门却也轻易进不得。 走进带着宫廷味十足的复古雕花盘踞围成的廊下便是一排时刻迎风舞动间碰撞出清脆响声的水晶门帘,施华洛世奇专订的质感,奢华得从第一眼便能紧抓来客的眼球。 走进内厅便是一地颇有藏地风格的繁复花纹图案的高级地毯,从进口处一直延伸至电梯口。 踩在上面就像是踩在一团棉花上,在她本已心惊的神经端又加重了一抹让她几乎难以喘气的沉重与恍惚。 指纹识别的专属密码便是在岚帝通行无阻的最佳武器。 叮的一声,电梯在五楼停住,复古的深咖色实木地板一直从电梯口延伸至那几乎看不见的另外一端,每走过一扇门口,她的心便随之狠跳一下,反复如此当终于在一扇相同的木门前停住时她已然在后背冒起了层层的冷汗。 推开门,一股热闹的暖流扑面而来,她瞧着莫少南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而她就这么站在门口,下意识的侧身,门框挡住了她一半的身体,她只觉得浑身燥热不已,伸手将身上的棉衣外套脱了下来搭在手臂上,而里面熟稔的笑闹声却是清晰的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哟哟哟,你大爷的,每次都是最后一个到,当压轴上瘾了是吧?哎哟,这这这……我这没眼瞎吧!您老人家总算肯把你那宝贝铁疙瘩开出来见人了?害我真以为是不是被你藏在被子里就等着发霉了呢!” 说话的正是宋二少,刚想对他调侃几句却在注意到他手中的那把带着 嚣张气焰的车钥匙时顿时两眼发光,一脸的大惊小怪的怪叫起来,跟着上前一步就把他手里的车钥匙给抢了过来,宝贝似的左看右看。 “你丫的恶不恶心?上个月,也不知道是谁愣是偷偷摸摸的入手了一辆保时捷panamera,藏得跟个古董似的生怕被咱知道好像就能抢了去似的,你还能再装得更恶心一点吗?” 埋汰他的正是林中旭无疑,一脸老狐狸般的调笑,邪肆的唇间咬着一根雪茄不时的来回摆弄着,却没有点燃,微眯的双眸闪着轻浮的笑意,邪邪的浑身上下都没个正经。 “靠,谁藏着掖着着,我是那种人么?”宋二少不服气的回瞪回去的大声反驳道。 “那你倒是开出来给咱瞧瞧撒,也省得你总是盯着我这辆车见天的跟我这挤眉弄眼。”莫少南不客气的一把拿过了手中的车钥匙,当着他的面往空中抛了抛然后接住,十足挑衅的意味,看得宋二少差点冒青烟。 “我这不是避着家里那老头先嘛!不然你以为我开着那辆莲花elise能有多显摆,靠,没得让人以为我宋家真没落了呢。” 宋二少歪着脑袋嘴里不服气的哼哼道。 “得了吧你,你家想要靠你再发家再更上一层楼只怕是指望下辈子都悬。” “靠你丫的唐琢,从你嘴里就不能听到点好话,我真要破败了,你闺女咋整,我未来媳妇还指望着我养呢。” “我呸,我告儿你,少打我闺女的主意,我哪来你这么个不靠谱的女婿。” 唐琢急得差点一口喷出了刚入口的酒浆。 “别啊!这里可都是人证啊!岳父岳母我都喊了可不就等着我媳妇呱呱坠地好八抬大轿抬回去了嘛!咱可是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您说呢?” 宋二少笑得一脸欠揍,而唐琢则是气得像是挨了一顿胖揍。 “你们俩烦不烦,一天到晚的就为这点破事磨磨唧唧的。” 莫少南听不下去了。 “什么破事,这可是关乎我的人生的一件事儿,浓墨重彩,你丫的个光棍懂个屁。” 宋二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脸的抗议。 “哟哟哟,这成语用得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你家语文老师能忍住不拿刀来追杀你也真是沉得住气啊!” 一声戏谑的娇笑声伴着即将临盆的巨肚,原本在洗手间的杭祖儿走了出来,原本立体小巧的脸蛋随着孕期 的增长增添了一抹闪着母性光芒的丰盈润泽。 本就娇媚的五官更加的闪亮。 “哎,门口是不是有人啊?”她跟着开口道,目光却是朝着门口那显露出来的一条细长腿看了过去,眼中尽是好奇。 “进来啊!” 在其余人都随着杭祖儿的提醒望向门口的时候却听莫少南往那边走了两步跟着开口道。 原本被屋里面尽是热闹的说笑声弄得很不自在的邵靖雨只觉得自己与这个异常奢华的地方格格不入,甚至在莫少南进屋后只顾着与他那些朋友交谈丝毫没有顾及到她的存在,这个认知让她顿觉无地自处,真想一走了之。 然后就在她欲转身的时候却不想原本处在边缘化的她陡然间竟成为了当下的焦点所在,当下只有说不尽的紧张与无措。 可是莫少南却似乎压根就没有要为她解围的样子,就等着她自己走进去。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她踱步到了门中央,然后彻底暴露在人前,屋里面的人除了莫少南无不是一脸惊奇好玩的盯着她瞧,只看得她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尤其在察觉到宋二少和林中旭探究兴味的目光时,只觉芒刺在背,眼神慌乱的撇开跟着便落在一脸巧笑的杭祖儿身上。 对上她明显带着暧昧不明的打量,邵靖雨顿时有些愣。 “哟!莫少南,我丫的真鄙视你,你一大老牛竟然还有吃嫩草的嗜好,整个未成年小女孩你弄啥嘞?” 宋二少瞬间怪叫起来,一脸的鄙视与打量在莫少南和邵靖雨身上来回穿梭。 她顿觉汗颜,这个宋二少怎么总是这样大咧咧得跟个弱智一样。心里这么想着原本拘谨的眼眸中也顿时闪过一抹清晰的不屑与同情。 “你什么眼神?边儿去。” 莫少南无语的瞪了他一眼转而看向呆站着的邵靖雨。 一件短款的黑色粗棒针高领毛衣,将她原本就是巴掌大小的脸蛋衬得越发的精巧,原本在之前几次的受伤住院而折磨得瘦了五六斤的体重到现在也没有补回来,蓝色铅笔牛仔裤,白色耐克airmax运动鞋,在深色装潢风格的背景反衬下越发的高挑纤瘦,臂弯处搭着厚重的军绿色棉衣,厚重与她看似单薄的身躯两相对比之下越加的显现出她的拘谨与那几乎是溢眶而出的可人。 真要说她是个未成年,真是一点都不违和。 “这小美女什么来路?”宋二 少已经对她的身份好奇得恨不得上前将她看个地朝天。 “别紧张,这些不着调的男人你压根就不用放在眼里,跟我去那边坐吧!你想喝点什么?我让人送过来。” 杭祖儿却上前抓住了她的手一脸热络的将她拉到了一旁的休息区,直接无视宋二少的探究。 “谢谢,白开水就行了。”她有些愣,对上杭祖儿笑意深深的目光,下意识的点头致意。 “跟我真不用这么客气,咱就坐这里吃好喝好,他们男人们有他们玩的,就是稍微得你耐心一些。” “我知道……” 杭祖儿显然像是个熟人一般跟她说着话,也估计着她的拘谨与不自然,她有些感动,嘴角弯弯,轻轻的笑了起来。 “哎,你剪了短头发还真是好看得紧,要说你是个未成年我看还真没人敢不信,不过你长头发的样子倒也是另一种味道,两相比较下来倒是现在这个短头发的样子更多了点英气,我要是个男人,保不齐也得拜倒在你的面前。” 杭祖儿说着便咯咯笑了起来,邵靖雨却是有些疑惑的打量着她娇媚的笑脸。 “你见过我长头发的样子?” 她自认记忆中没有她的存在,只是杭祖儿说话的语气却好像早就知道她并且见过她一样,这让她不得不有些疑惑起来。 “呃……这个嘛!”杭祖儿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尴尬,她应该怎么回答呢?难道说就是因为莫少南那个禽兽第一次把你办了的时候因为你那地儿真的太过紧窄压根适应不了他的尺寸结果被生生折腾得痛晕了过去,然后她便有幸的成为了他特地找来收拾烂摊子的那个医生是也? 是不是连带检查过她那真的粉嫩得像个花骨朵似的隐秘处的过程也要说出来呢? 摸了摸隆起的巨肚,她觉得还是要给自家闺女树立一个正经的好妈咪榜样,跟着便打哈哈的说道:“我差不多还有个把月就要生了,到时候你一定记得来看我啊,对了你有微信不?咱加个好友呗。” 对于她完全跳脱的思维方式,邵靖雨再度被说得一愣,下意识的点头,跟着又摇头,“我不玩微信,我只有电话。” “行啊!能联系上就行。” 于是接下来两个人就很快的互留了电话,并且在杭祖儿的极力怂恿下让她就地下载了微信软件还手把手的教她怎么用,顺便将跟前这一波人玩或就当摆设的微号都加到了她的微信当中。 “谢谢……” 她有些吃不消杭祖儿的热情,总觉得她浓郁的笑容背后总好像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多的调皮。 正中间摆放着一张浅蓝色台面的台球桌,桌子正上方是一排金属支架的简易吊灯,四周稍暗的环境之下只这台球正中间这一圈被明亮的灯光投射而下,台球四方站着这个屋子里所有的男人。 莫少南、林中旭、宋二少、唐琢还有始终静默不语的向问。 “老规矩?”林中旭依旧咬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勾着下巴,一脸邪性的睨着对面的莫少南,一手拿着johnparris的红黑交错的台球杆,一手拿着巧粉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着球杆顶端。 trevorwhite的纯黑色台球杆在他手中静静的等待着,只待那一击即中的爆发瞬间,莫少南只是微耸了耸肩,一脸无谓的道:“我无所谓。” “别啊!这回可不来钱,换点别的稀罕物呗。”宋二少不爽的抗议着,只听他手中的stanford不时撞击着地板发出的咚咚声,刺耳的叫一干人都不爽的皱眉。 “我说有你这么暴殄天物的吗?不喜欢给我啊!落到你这种不识货的人手里简直了,还不如一把给它切成两半了。” 唐琢冷不丁拿着手中的杆子用力戳了戳他的胸口,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哎哟喂,一个球杆,死物而已,您老也太死心眼了。” 面对宋二少这种没心没肺的行为模式,唐琢只有吐血的份,索性也就不管他了。 “甭那么多废话了,一局定输赢,你输,手里那62s的车钥匙给我无偿使用一个月。”林中旭拍板说道。 “你哪来的自信我就一定输而不是你?” “这不很明显的吗?” “真要你输了怎么办?” 莫少南丝毫不受他的影响,噙着一抹戏谑的笑盯着他道。 “那你想怎么办?” “穿上女装,画个妆和我们一起玩自拍合影。” 只听一声嘭的撞击声,桌面上的圆球顿时四散开来,只在那一瞬间破开的力道中迅速落进了袋中四个球。 “我靠,这是要超常发挥啊!”宋二少忍不住的挪揄道,一双嬉笑的眸顺着莫少南转动的球杆顶端顺延至端坐在一旁的邵靖雨身上。 奇怪,他怎么觉得那个看着像未成年似的女孩有点 眼熟呢?是不是在哪里看见过? 他下意识的在脑中搜索着,却找不到清晰的画面,可是那冷沉的眉眼,波澜不惊的脸色就是让他觉得有些眼熟,一时间找不出头绪的他全然忽略了此时正在搏杀的球桌而是紧紧的盯着那个女孩,逐渐收紧的目光像是要将她一咕噜剥个干净好看得更清楚些。 “南,有人在打你马子的主意,防火防盗防兄弟啊,你可得留心着先。” 只听幽幽的带着一丝讥讽的话落进他的耳朵里,宋二少顿觉刺耳难耐的转头,视线中是向问那事不关己推着眼镜的动作,被镜框阻挡在后的眼眸却像是隔着一层迷雾怎么看竟都瞧不仔细。8☆miào8☆bigé8☆。$。 “哎,你有没有觉得那女的有些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宋二少觑着莫少南此刻正一脸专注的对付着桌面上的球的空档,斜过身子碰了碰一旁的林中旭,一脸探究般的疑惑。 “呵,奥斯卡,忘了?” 林中旭却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落在了莫少南手中的球杆顶端上逢球必进的凌厉气势。 “噢……就是那个那个那个……哇靠……” 宋二少顿时恍然大悟的伸手指着林中旭一脸焦急吃惊的晃动着手指,十足的八婆样,却在他惊讶的长大嘴巴的一刻,被人塞进了一个体格不小的橙子,整个人顿时抓狂的吞吐不得,恨恨的瞪着那个始作俑者,却见林中旭只是一脸散漫的睨着他,眼中却是清晰可见的警告。 “管好你的嘴巴,别跟个八婆似的乱犯贱,你知道阿南的脾气,记得别去招惹那个女人。” 第八十五章 放狠话 宋二少一脸‘你没吃错药吧’的表情,眼睛睁得跟个牛蛋差不多,一脸抗议的瞪着他道:“我有那么饥不择食到打兄弟女人的主意那份上吗?” “没有吗?”林中旭简直一脸的欠揍的调笑样,看得宋二少忍不住开始磨牙,跟着一反常态也学着他那样勾着下巴邪邪的瞧着他,满眼的哼笑。 “撬兄弟墙角的事情真到您老人家面前那才真是要甘拜下风呢。”宋二少意有所指的往向问的方向瞧了一眼跟着转过脸来本以为抓住了林中旭的软肋正准备再好好数落他一番也好报那总是被他开涮的仇。 谁知迎接他的却是林中旭手中那根johnparris球杆不客气的顶在他的脸上跟着报复性的用力一顶再一旋转,痛得宋二少顿时龇牙咧嘴的跳脚。 “靠你丫的王八蛋,你还真下得去死手啊!卧槽。” “谁让你讲话总是从屁眼里放出来的,熏得我头疼。” 林中旭冷冷的睨着他,一脸的不耐,那微眯的眼眸中赫然闪过的凌厉与森然,衬着他那张过于邪肆的俊脸,整个人都危险得如同张开獠牙的野狼,阴森诡异的利眸之中轻易就能射出寒冰般的利箭,谁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一再挑衅他的底线他就会绝不手软的将他刺穿成蜂窝球。 然而对于宋二少这个一向就没有眼力见的人来说他几时又被谁唬住过?他还真没怕过谁。 勾着一脸轻浮的不着调,满眼的清晰可见的挑衅与鄙夷,他盯着林中旭反唇相讥道:“咋了?说到你痛处了?你可不就是捡了人家向问玩过的破玩意儿么,结果还愣是没尝到个鲜就让人给溜走了,是不是赤果果的打脸?林中旭,你他么也有今天,你丫不是一向自诩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吗?怎么临了也不能免俗在这里弄得跟个林黛玉似的哀怨愁思?我都要看吐了。” 宋二少还不嫌事多的当着他的面往地上啐了一口。 “你他妈再说一遍?” “我丫还就说了,捡着个破败的女人当宝,结果人家压根就不稀罕你,你就跟个傻子一样的就继续窝在你的异想天开里面不要出来了,林中旭,你也有今天。” 濒临爆发节点的怒火瞬间如爆开的岩浆在林中旭那张邪惑的俊脸上漫开如潮的赤红,紧咬的牙关与那不时鼓动的下颌肌肉无一不是他狂怒之中的最佳写照,双拳紧握,只听咯吱咯吱的骨缝摩擦的声音,他死死的盯着面前一脸挑衅不自知的宋二少,落下他身上的视线凶狠的恨不得 下一秒就将他挫骨扬灰了。 “搞什么东西?好好的打球,你俩怎么还开架了?” 莫少南冷眼瞧着这两人剑拔弩张的对峙样及时开口说道,却听一声沉闷的‘嘭’,那是林中旭挥舞着他狂躁的重拳落在宋二少左侧脸颊上的碰撞声。 “哎哟,卧槽——”宋二少惊呼出声,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定,有湿热的液体从鼻腔两端顺势而下,他伸手一抹顿时一脸的懵逼,跟着便是愤恨的死盯着林中旭,嘴角因为爆发的激动显得扭曲起来。 “我操你祖宗,姓林的,我他妈今天不把你干倒我丫就不信宋。” 宋二少叫嚣着挥拳就要往林中旭的面门冲去,只听“哎呀”一声,原本气势汹汹的人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倒,咚的一声,成大字形的趴在了地板上,下巴磕着了,痛得他龇牙咧嘴。 “你丫的干什么?谁他妈让你冒出来的。” 莫少南明显吃惊的瞧着这一幕的变化,跟着对上那使脚绊子的罪魁祸首,顿时一脸的恼怒吼了起来。 邵靖雨有些后怕的躲着他明显要吃了她的眼神,可是在见到宋二少明显吃瘪的痛苦状她又觉得畅快,她就这么定定的站在那里一脸冷漠得像个事不关己的看客一样俯视着还在扭动着的宋二少,冷沉的眉眼之中闪过一抹浓重的鄙视与锐利,微动的唇间轻飘飘的溢出两个字——活该。 手腕却是被莫少南一把扣住,陡然靠近的身体与他猛拽起的力度都让她不得已的踉跄几步,对上他几乎冒着寒气的利眸,她只觉得心脏跳得简直不是自己的,可是她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纵使他质问的眼神如此严酷也依旧不能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服软。 她逼迫自己跟他对视着,也是在跟自己的心理做着强硬的斗争。 他想要的乖巧听话的她永远不可能存在,她的身上只有随时自我防护的如同刺猬的尖刺,或许她会禁不起对手挥打在她身上的长鞭带来的痛楚,但是默默承受的她却也随时准备着只在来人毫无警惕的想要将她抓在手里时她便会毫不犹豫的用身上的刺狠狠的将他刺伤,绝不手软。 一起奔向地狱的路程当中可不就是相互折磨的地狱之炼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他妈想干什么?男人之间的事情要你一个女人插什么手?你还真是有能耐啊!”他只一味的冷笑着盯着她,几乎要看进她的瞳孔深处。 “谁叫他嘴巴太欠,他和谁争锋相对我都管 不着,但是他拿我朋友当话题开涮只为了满足他那变态的自我满足的话,我就绝对不可能当看不见。” 她禁不住的提高了音量尖叫出声,一双染着水光的眸子在那急剧隐忍的愤怒之下微微颤抖着,衬得眸间的润泽更加的晃眼,有丝丝的红潮不时的从瞳孔深处蔓延而上瞬间就铺满了眼眶周围薄薄的皮肤,挺巧的鼻头也因为那尖锐的抵抗中不受控制的恐惧与心慌而逐渐泛红。 可是她的双眸却始终带着十足抗争的尖锐与倔强,明明害怕的要死可是却依旧死死的撑着,嘴巴硬的让他真恨不得把她一把揉碎了才甘心。 宋二少咬着牙站了起来,一把拽过旁边的纸巾盒胡乱的抽着纸堵在他流血的鼻孔之中,眼睛却是带着压制不住的怒气死死的盯着正和莫少南对峙的邵靖雨身上。 经过这一系列的挫败,此时的宋二少全然不再有任何顾忌,他盯着邵靖雨的目光是慢慢的鄙夷与讥诮。 “哟!真看不出来你还真有当贞洁烈女的天分?还知道要维护你的朋友?也对,想当初在奥斯卡,可不就是为了你那所谓的好朋友竟然有勇气拿了个敲碎的酒瓶要跟人同归于尽?结果呢?没死成不说这他妈还做了人家的女人,怎么样?见天的被钱当头砸中的感觉是不是忒爽?” 宋二少的混话和那一脸的嫌恶生生的刺激着她每一条脆弱的神经,小脸顿时变得惨败,大睁的双眸内是清晰可见的呆滞与惊愕,她整个人都变得魂不附体似的只像个木头一样盯着面前的这些人。 突然明白过来,这完全就是当日在奥斯卡的复刻版本,唯一的区别只是她成了这场闹剧中的唯一女主角,没有柳新新也没有误做炮灰的陆欣悠。 她只觉得嗓间干涩得似要冒火一般,原来她不只是莫少南面前的小丑,更是所有当日亲眼目睹她发疯般的行径时的所有人眼中的小丑,卑微的只能埋进尘土之中的丑角。 她凭什么在这些人面前底气十足的说话?在这些人的眼中,她那些所谓的反抗与骨气就是个屁,她只是他们习以为常勾搭的任何女人中的一个,会为了金钱地位虚荣心而甘愿抛下尊严,甘愿对着他们的脚丫匍匐舔舐。 多么痛的领悟啊! “你小子今儿个失心疯啦?讲的什么玩意儿,好好的打球来的,吵什么吵?一个个都无聊闲的。” 唐琢觑着莫少南逐渐沉下来的脸色忙上前一把拉开了宋二少的手想要把他拽走,这人真忒没有眼力见了,压根就没 有细细琢磨过来莫少南和邵靖雨之间明显不正常的相处模式,偏生他又是那种自认为兄弟情大于男女之情的男人,在他眼里,邵靖雨的存在就只是莫少南众多后宫当中的一个,并且还是最让他不屑的那一个。 他压根就不会想到当着莫少南的面就这么赤果果的讽刺邵靖雨的过往根本就是为了自己早死早超生埋下的地雷,一踩就爆,毫无回旋余地。 “怎么都来怪我?好赖也不是我起的头好不好?我多冤呐?平白无故挨了一拳不说还让那个女人给绊了一脚,我几时受过这样窝囊气?我还没找她理论呢!你们倒好,个个都把矛头指向我,我就想问一句,她这样在欢场卖酒的女人,出不出台都得另说,值得跟兄弟就这么撕破脸吗?可着这所谓的兄弟情还不如一、夜激、情来得可靠?敢情我就只能当炮灰?” 邵靖雨已经懵得完全说不上话了,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有重重层叠交替的影子在她眼前晃悠,那不时开合的嘴巴像是毒蛇嘶嘶吐出的红信子,泛着诡异而灼烧的纹理,不断的朝着她靠近、靠近…… 她压根就经受不住体内那如同翻江倒海般的惊惧恐慌,她就像个溺水的人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逐渐涨起的潮涌凶猛的将她打翻然后卷入那黑暗的深不见底的海底。 宋二少的嘲讽是那样的彻底,像是带着尖锐指甲的手狠狠的撕扯掉了她心头最薄弱的一层皮,只露出那肮脏不已的一摊碎肉,连着那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唯恐叫人避之不及。 “啊——”c≡miàoc≡bic≡阁c≡ 猛的双手抱住头,在那尖锐刺骨的惊叫声中,只有她满眼的恐惧,整后个人都失魂落魄的朝着门口跑去,步伐慌乱的完全没有了节拍,她就像个疯子一样跌跌撞撞的想要逃离这个让她窒息难堪的地方,有滚烫的湿意在她眼眶深处急速聚集,却听一声’咚’。 额头重重的撞在了门框上,整个人便像是失去控制一般脚步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身体摇晃着如同失去攀附的落叶直直的坠落,她木讷的瞧着那尽在咫尺的出口,终是落下两行悔恨的泪水整个人直直的往后倒去。 空气中死寂一般的沉静,只听杭祖儿惊愕的抽气声,随着邵靖雨倒地而发出的一声沉闷的声音后,两肋深处竟无端涌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胀,她愣愣的眨巴了两下眼睛,跟着不可遏制的惊叫出声。 “你们这些个天杀的……我……我的肚子……疼……” 事情演变到现在完 全超出了所有人都意料,宋二少已然像个傻子似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那一动不动躺地的女人,却不想喉间猛的一阵窒息感焦灼着他的神经,视线中却是莫少南那张完全嗜血般的怒容,尖锐的双眸冷的像是西伯利亚的寒冷森森的刮擦着他的皮肉,一阵钻心的疼。 混沌的思绪中是他切齿的恨声,带着俨然要把他挫骨扬灰的狠厉。 “今天,我且当你是放屁,我告诉你,对她放尊重一点,我的女人,我怎么骂怎么打都可以,谁他么敢越俎代庖,别怪我真的翻脸不认人。” 第八十六章 真相了 宋二少顿时一脸惊讶过度的表情,眨巴两下眼睛忍着那呼吸不畅的窒息感紧紧的盯着莫少南一脸阴森如冰的脸色。 他没有听错吧?他是真的没有听错吧? 莫少南竟然会向着那个女人?这个认知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了,脑子里也是一堆浆糊似的压根就理不清这里面的思绪。 不是套路吗?谁他么来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被紧拽的领口蓦地松开,呼吸顿时又回笼进他的两肺之中,他就瞧着莫少南几乎是飞奔过去一把将那个倒地的女人给搂在了怀里。 “醒醒,你他么给我醒过来。” 莫少南粗暴的伸手拍打着她的脸蛋,煞白的脸色与那额角甚是突兀的淤青交织成一副让人心惊的画面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 太阳穴跟着突突跳起,额角与脖颈处清晰可见的青筋暴起,幽然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怀中那个俨然没有丝毫气息的女人。 难道她真的就这样……死了? 他只觉心口像是被人狠狠的戳进了一把刀子,刺骨的钝痛让他紧皱起了眉头,双眸泛着阴鸷的光芒与那微闪的冷凝,他只觉得心脏跳得太过急速,已然不受控制的像是下一秒就会从身体里窜出来。 他伸手探向她的鼻息,神经却是紧绷的随时都会断裂似的,直到感知到那丝丝温柔的触感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放松下来。 下一秒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不做任何停留的夺门而出。 一路的奔走丝毫没有让他感觉到疲惫吃力,相反他竟觉得她是如此的轻盈,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只,他从来都没有觉得一个女人竟然可以轻到这种地步,他下意识的低头用下巴蹭着她的额头,眸中闪过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柔软。 “你得给我好好活着听见没有?我承诺过会放你走,若是你不醒过来,不好好的站在我的面前哪怕你变成灰烬,我也依旧不会对你放手,若是你能安然无恙的醒过来,我一定会信守承诺放你走,听见没有?邵靖雨,你他妈的听见没有?” 几乎要爆裂的神经揪得他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肆意流动着一种叫做心疼怜惜的因子,只是在那掌控一切的怒火遮掩下丝毫没有暴露出一点点的苗头,他只知道此刻看着怀里这个没了任何脾气和倔劲的女人,他竟有些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你丫就作死吧!我都告儿你不要去招惹那个女人,你可倒好,彻底往死路上冲。” 林中旭冷哼一声道,手中的巧粉依旧在漫不经心的摩挲着他手中的台球杆。 “我特么招谁惹谁了?你丫的关键时候就会说风凉话,要不是你跟我在那里叽歪,我会弄成这样吗?合着你们一个人都不拦着我,卧槽” 宋二少烦躁的使劲揉了揉他的发,顿时造型别致的发型被他整得跟个鸡窝似的。 “人各有命,怎能强求,我也没有立场阻止你奔向作死之路的权利啊!我怎么也预想不到前方到底是一路荆棘呢还是康庄大道,所以你就自认倒霉吧!” 林中旭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一脸讥诮的说道,显然忘记了刚才他和宋二少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差点就真的打起来了。 宋二少一口老血顿时堵在了胸口,上不得下不去,直憋得一张脸通红不已,瞪着一双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眼睛恨恨的道:“该着你对付不了那个女人,我都巴不得她在外面一直消失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你面前,我就要看看你能装菜到什么时候,哼。” 林中旭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跟着便继续跟个没事人一样摆弄着手里的台球杆。 “我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难得聚一次都弄得不欢而散,关系还搞这么僵,差点没把我老婆气得早产。” 唐琢伸手指着跟前惹事的两人恨恨的说道转而一脸小心翼翼又后怕的安抚着杭祖儿的肚子。 “宋二,你也该有点眼力见了,我就问你,你什么时候看见莫少南正经带了女人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杭祖儿一脸正经严肃的说道。 “又不是没有过。”宋二少忍不住嘟哝道。 “那都是多久之前了?” “差不多……差不多得有一年多了,那会儿他不是跟罗颖依谈得正欢呢么,差点不就订婚了?” “所以啊!他能带到我们面前的女人都是正式确认身份了的,你说你刚才对人家女孩说的什么混账话?爱听的还能叫人吗?” 杭祖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说道。 “这能一样吗?你问问林中旭,问问他,问问他是不是同意你刚才的说辞,你压根就不知道那女的什么来路怎么就确定她能阿南有什么正经的关系?我都想闭嘴了,偏生你又逼着我非把实话给说出来。” “什么实话,你还来劲了,我就等你说了,你倒是说啊?” “我告诉你杭祖儿,我、林中旭、向问都清清楚楚的知道那个女人究 竟是什么来路,当初在奥斯卡,那女的就是一卖酒的服务生,你说在那样的地方她这样有点姿色的女人会是干干净净的没被人碰过吗?表面清纯正经的女人背地里干着给钱就出、台的勾当我他妈还真见得多了,我都怀疑她当初拿着拼命的架势要跟阿南同归于尽的做法就是为了找由头好让阿南注意到她从而实现她能傍上有钱人的伎俩。” 杭祖儿顿时吃惊的睁大了双眸,满眼的不敢置信,原来那个女孩和莫少南之间竟还有这样的瓜葛,然而转念一想,她又觉得生气,只因宋二少口中对于女人那想当然的鄙夷。 “我能保证她就是干干净净的。” “你?你没搞错吧?我都好奇了,你咋就那么向着那个女人呢?你们别不是什么失散多年的亲姐妹吧?你这陡然间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为了不想让她对你产生隔阂所以事先没有告诉她而是想办法先为她做点什么然后慢慢的再告知她真相学着接受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姐?杭祖儿,你脑残电视剧看多了吧!” 话刚讲完却见一个橙子以弧形的轨道迅速朝着他的面门冲来,下意识的偏过头,橙子堪堪擦着他的鼻尖落在了脚边的地板上发出一声咚的声音。 “够了啊你宋二,没得把我老婆气出个好歹我真跟你拼命。”唐琢愤愤的伸手指着他警告一声道。 瞧着杭祖儿隆起的腹部,宋二少终是不甘愿的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话。 “宋二,你自己花心滥情,在女人身上没个正行就以为但凡是女人,有点姿色的女人就一定是你认为的那样虚荣又作假吗?我还告诉你,你自己没那福气遇到那个对的人是因为老天都看不过去你的所作所为,但是那个女孩,她绝对不是你所说的那样随便糟蹋自己就为了一点钱的人,也不怕让你知道,她的处子之身就是莫少南破的,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可不像你,说话做事全凭一时的头脑发热,我们讲究证据,证据懂吗?” 猛的说完这一通,杭祖儿只觉得口干的紧,刚刚那一瞬间的紧张害得她肚子里的小家伙狠狠的顶了一下肚子,差点把她吓死,这会儿也真是没什么劲再跟这些人磨嘴皮子了。 “你在说笑吗?”宋二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可是却接收到杭祖儿懒懒的瞥过去的明显看个白痴似的眼神。 “我想起来了,有一回你在电话里说大清早的在给阿南收拾烂摊子,还说什么他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折腾得没形了都,莫不是就是说的那个女的?”唐琢一脸 的焕然大悟。 “老公记性就是好。”她娇笑着一下子就靠在了他的怀里。 “那…那…那那……” “那什么那,你就好好想想该怎么去阿南面前得到他的宽恕吧!”杭祖儿说罢直翻了两个白眼。 “还是不对啊!当初那个女的脑子犯抽的拿酒瓶要去刺阿南不是被向问拍了下来嘛,那女的还被派出所带走审讯了,按理说她只会恨阿南的,怎么就心甘情愿的做了他的女人了?莫不是还想伺机伤害阿南给她自己报仇?” “那你倒是说说那个视频现在在哪里呢?”杭祖儿睨着他道。 却见宋二少一转头一脸询问的瞧着一直静默不语的向问。 他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事不关己淡淡的道:“给了阿南,我没有了。” “想要让一个讨厌自己甚至憎恶自己的女人乖乖的就范有太多的方法了,逼迫,威胁,可以拿女孩家里人的安危前程,朋友的,老师的,总之能扯上关系而又让女孩不能袖手旁观的人或事都会成为她的软肋,让她最终低下头颅还不就是时间的问题,而这样的手腕可不就是你们惯常用的么?” 杭祖儿瞧着他,跟着轻蔑的嗤笑了一声,眼神顿时也冷了下来。 “所以就是说阿南用那个拍下那女人伤人的视频威胁她成为他的女人?而不是那个女人自己死皮赖脸的缠着阿南?” 宋二少再度大惊小怪的喊了出来,如此梳理出来的事实结果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一向在他们这些人中间有着绝对权威的莫少南竟然也会用这种完全就是卑劣的手段来强迫一个女孩? 而他还好死不死的将那个女孩当众羞辱了个彻底,只是因为他自己想当然的以为她就是故意引起莫少南的注意只是为了能吊上他这个有钱的长期饭票? 难怪他这会儿才想起来从那个女人进门的一开始她脸上表现出来的神色始终不如那些花枝招展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在他身上的那些女人表现出来的兴高采烈,欢喜雀跃,恨不得赖这地方一辈子都不出去似的。 一个能因为他随便拿了她朋友来开涮的梗而对他使绊子还不带怕的冷冷瞧着他的女人,似乎真的有点与众不同。 怎么办?他好像一下子得罪了好多人,这个认知让他再度用力揉了揉头顶的发丝,然后变成了连鸡窝看见都得自叹不如的杂毛。 第八十七章 我该如何爱你 视线中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迎面擦着带着潮湿的冰凉,那是混沌的迷雾森林,只听头顶正中央有震破天际的雷响,她仰面,与那瞬间倾斜而下的大雨迎面相撞,落在她皮肤上阵阵的刺痛。 眨眼间,长及脚踝的白色长裙迎风而来紧紧的贴合着她的身躯,像是被人从身后套住了结实的麻绳死死的往后拉扯着,阻止了她想要前进的脚步,她抗拒挣扎却被脚下突然打滑的失控惊得想要抓住可以攀附保命的屏障,却不像原来脚底下赫然就是深不见底的像是随时张着血盆大口等待她坠落进去的猛兽之口。 原来竟是前有暴风雨,后有万丈深渊,她究竟该如何自处? 我会信守承诺放了你—— 只要你醒过来—— 哪怕你变成灰烬我也绝对不会放了你—— 你醒来,我就放了你—— 你他妈给我醒过来—— 她又听见了那个让她讨厌的声音,可是她却一点回应的力气与欲望都没有,她就像是静静漂浮在海面上的浮萍,任由海浪将她冲向不知名的远方,远离尘世的所有,最后在那逐渐变得破败腐烂的消耗完所有的支撑能量后缓缓沉入海底,变成那大浪淘沙中完全被忽略遗忘的一粒沙砾,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个世纪的轮回反转。 若是再有下一世她难道还想重新来这煎熬的世上走一遭吗? 不……若有下一世,你会想成为什么? 可是她却是连下一世的机会都想放弃了。 有细碎的痒带着让她陌生的温柔摩挲着她的脸颊,她想要躲避却压根动不了半分,放佛灵魂已然出窍,离开了这具毫无生机的身体,她就像个看客一样默默的瞧着那个天之骄子一样的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让人无法忽略的冷傲男人静静的望着那已然变得没有气息的脸蛋。 那是她的脸,可是此刻却只是成为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而她最终的目的则是永远都不要再回去,就让她永远沉睡下去吧!或许只有这样,这尘世间纷繁的困扰才能彻底的从她的脑海中踢出出去。 只是她看到了什么? 放佛有闪光的东西在他幽深静谧的眉眼之中氤氲开来,带着恍惚般的一丝痛楚紧紧的盯着那禁闭的眉眼,那是期待吗?是害怕吗? 莫少南,你会因为我的离去而感到伤心难过吗? 她有些动容,甚至想要知道的更多,她下意识的伸手去触摸他的脸颊, 可是那完全像是抓空的空气一般,她竟触摸不到他身体的任何一处。 她顿时感到吃惊感到恐慌,她不死心的再度尝试了一步,回应她的依旧只有那虚幻的空气。 原来如此……看来老天是真的听到了她的乞求,所以她真的变成了一具漂浮的灵魂在这安静的空间看着那个让她从一至终都只有痛苦的男人对着她的躯体静默的发呆。 一路跟随在他慌张而急切的脚步旁,她看着他抱着她的躯体急匆匆的跑进了医院然后有很多医生护士过来对她进行着检查,测量心跳血压,瞳孔放大情况以及鼻息的深度,而他始终冷着一张脸默默的站在走廊上。 她看见他挺括的背脊是那样的僵硬,他刚毅的侧脸线条多了一层她从没见过的落寞,如同暗夜星辰般璀璨的桃花眼也被一层沉默的焦灼覆盖住,敛去了他惯有的冷酷与邪魅。 此时的他俨然是个普通的病人家属,只能焦急而无奈的等待着里面会传出来他所希望的好消息。 有医生走了出来当着他的面摘下了口罩,一脸严肃凝重的说道:“病人有轻微脑震荡,我们已经对她做了急救措施,先办理住院,肯定是要在医院观察几天的,但是我们也发现一点很奇怪的地方。” 医生明显的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怎样更好的阻止语言。 “您说。”莫少南开口道,语气冷沉沙哑得让她心慌。 “我只能这么跟你解释,就是病人似乎有很强烈的求死欲望,可以说她现在这般沉睡的状态完全就是跟植物人无疑,然而其实她除了因为撞击而产生的脑震荡外并无其他外伤,这也是我们难以理解的一点。” 她在求死? 医生的话让她觉得有些意外,原来是真的,她作为身体中的灵魂所在只在一瞬间就脱离了那具躯体成为随时漂浮的游魂,竟然真的是因为她脑海深处那极度抵抗的意念,她真的……离开了这具让她一直觉得肮脏不堪的躯体。 某一时刻她注意到了他蓦地僵直的双肩,只听他幽幽的说道:“我能进去看看她么?” “可以,但是尽量避免喧哗吵闹,她现在需要安静的休养。” 他慢慢的点了点头。 只听咔嚓一声,他进入病房后反手关上了门,她就踏着凌空的步伐跟在他的身侧,紧紧的望着他冷峻的侧脸。 他走到她的床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紧紧的盯着她已然发白无神的脸庞,原 本粉润的双唇也变得干燥甚至起了皮。 他看了一会儿转头见床头柜上有沾水的棉签,他拿了一根凑近她的唇然后轻轻的擦拭着,有湿湿的冰凉触感瞬间在她唇上漫开,她只觉得原本的干燥减缓了很多,她有些发愣的瞧着他的动作,伸手抚上自己的唇,指尖带着明显的湿意刺激着她的瞳孔。 原来,她依旧能感受到来自这具身体的任何一点变化。 她飘到了窗户的一旁,这样能更加清晰的看见他脸上的样子。 他握起了她的手,有温热的触感在她掌心弥漫开来,窗台边的她抬起自己的手抚摸着上面空无一物的掌心,就好像正摩挲着他的手掌一般。 她竟笑了,抬眸却见一脸冷沉的望着窗户这边明亮的空间。 她只觉得心口猛的一震,有清晰可见的惊慌害怕从她眼底缓缓的滑过,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像是窜到了嗓子眼,下一秒就会跳出她的身体似的。 他是看到她了吗?她忍不住惶惶的在心里问着自己。 只是他很快便收回了目光跟着低头看着她无声的躯体,她捕捉到了他嘴角一闪而过的类似心痛的东西。 快得让她压根不能很准确的却确定,可是……她却觉得有些心酸起来。 何必这样?现在这样不是更好么?不会再有无休止的纠缠折磨,于他于她来说都是一种解脱不是吗? 可是莫少南,你也会舍不得我吗?你的情意是真的吗?可是到的不嫌太晚了吗? 她转头看着窗外明亮刺眼光芒,那是她奔向自由的唯一出路,她还有什么是放不开的吗? 用这种分离的方式为自己解脱不是很好吗?你还在犹豫什么?你还在期待着什么?不觉得那些缥缈的希冀都十分的可笑吗? 走吧,邵靖雨……走得越远越好…… 漂浮的脚步不受控制的朝着门口走去,她安慰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再看他一眼,从此以后只怕是再见陌路,可是越接近出口她的心为什么那样的疼呢? 被人拿着刀片狠狠的刮扯一般钻心的疼,她只觉得眼前似乎晃动了一下,有一瞬间的白茫茫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她惊慌无助,更加的害怕想要冲破这层层的阻碍,她想要惊叫,无奈她只开得了口却发不了声音。 她差点忘记了,此刻的邵靖雨只是一具陷入沉睡之中的躯壳。 他缓缓凑近了她的耳边,鼻息之中尽是他独特 的气息,有烟草的味道,还有那薄荷清香的须后水。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什么东西,我答应你好不好?只要你醒来,我会彻底对你放手,还你想要的自由,这个承诺给你,随时兑现,绝对没有日期的限制,只要你肯醒过来……再看我一眼……” 她无法言语的紧紧盯着他已然垂下的双肩,那样的无力,落在她躯体上的眼眸是那样的柔软甚至带着一丝渴求,她只觉得心口深处咚咚咚的发着不停被人敲打的声音,痛得她几无法呼吸。 她还愿意走吗?真的甘心就这么离开这个让她痛苦的男人吗可是为什么?谁来告诉她,离开的想法落成的这一刻为什么她的两肋深处竟然会疼得超过他往常加注在她身上的种种折磨? 难道,他在她身上种下的情毒竟是那样的让她刻骨铭心到甘愿抛却她身上所有带刺的躯壳,毫无保留的扑进他象征着无底深渊的世界之中? 可是,莫少南,我该如何来爱你? 猛然间一股巨大的吸附力将她轻易的拽了进去,在那不断旋转晕眩的灰白空间之中,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难受得脱离身体了,然后便是如走马观花般的各种影像在她眼前飘过。 那是各种各样完全不同的眼睛,有惊喜、有愤怒、有嫌恶、有果决、而让她心中感到悲凉的只有那躲在门后睁着一双沉默而清澈眼睛的小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 小雨—— 小雨?很好听的名字,你怎么会一个人躲在门后面呢? 因为妈妈要走了,我想再看她最后一次,以后就见不到了。 为什么你妈妈要走?她要走去哪里? 她要走到一个没有小雨和爸爸的地方,她说那是她想要的自由,什么是自由? 自由?那就是…… 迎接她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痛苦…… 她的自由却是最廉价的言不由衷。 第八十八章 真的放手了 她昏睡了两天两夜,在一个有暖阳的午后,终于悠悠转醒。 微张的瞳孔中是入目一室的白,她缓缓的转动着眼睛,带着疲惫的视线落在了站在窗明几净的光源处那抹高大俊挺的身影上。 眼神微闪,浓密纤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转而垂下,在下眼睑处落下两排细碎的阴影。 复又抬眸,是他转身的瞬间,于是,在一室寂静的某一时刻,她和他四目相对,氛围尤为的静谧。 “你醒了?” 莫少南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便走了过来坐在了床沿上。 他侧身靠近的气息一如她曾经几乎熟悉进骨子里的那种味道。 她有些急切而用力的呼吸着,像是要将往后半辈子的关于他的所有都尽可能的多一点放在心中以免真的会遗忘掉。 “我去叫医生。”他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背,宽厚温热的大掌烫了她的神经,更灼烧了她的心。 她一把抓住了他欲抽走的手,她的眼中是急切的期盼,清亮的眸子顿时闪着水光似的就这么看着他。 “我好像听见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只要你醒来,我就会如你所愿放你自由……你会兑现承诺的吧?” 她说话时的声音有着控制不住的颤抖,连带音调都有些无力的哽咽,带着一丝撩人的淡淡的哭腔,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完全示弱般的楚楚可怜。 此刻的邵靖雨卑微得近乎乞求的样子无端像是被人拿着铁刷子狠狠的刮擦着他心脏的肉,他应该生气才对,然后像往常一样在她面前不容分说的说不,可是留在他心口的那阵阵不明所以的沉闷与刺痛却是莫名搅扰着他的神经。 眼神瞬间变得诡异幽暗,他猛的抽走了自己的手顺势插进了裤带,他就这样直立着身躯站在她的面前,带着压迫性的俯视,背光的俊脸上是一如既往让她畏惧的冷酷。 “你会信守承诺的是吗?” 她咬着牙再度颤抖着嘴唇说道,他沉默的样子从内到外都闪着不确定的因素,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博弈一般的行为是不是真的会得到她一直想要的东西。 她没有忘记眼前的莫少南从来都是凭着他的喜好去决定某些事情的去留。 这其中也包括她。 “所以……你是在装睡。” “不,我没有……我不怕你笑话,我的灵魂已经抽离了我的身体,我是真的决定就这样让这 具躯壳沉睡下去最好一辈子都不要醒来。” “可是……是你最后说的话又把我给拽了回来,我就是个贪心的人,当知道我想要的自由几乎就在面前,我突然间又怕死了,你知道灵魂漂浮的滋味吗?我知道……我可以跟在你的后面看着你做任何事,可是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有我的存在……” “莫先生,真的,请你放手吧!” 她哭了,在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落进了面下的枕头中,他甚至看见了白色上面晕开的水迹。 此时的她如同一只破败的布娃娃,浑身上下都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悲凉与疲惫,只是即便在如此绝望的境地之中,他却还是能捕捉到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坚韧与倔强。 他甚至都要开始怀疑,这个女人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生物?为什么油盐不进,执拗得就像块坚硬的大石头,任凭他拿着刀胡乱的砍着,落下了伤痕,砍下了碎屑,可是却依旧有着坚不可摧的牢固底座,依旧在他面前纹丝不动。 有无力的气息从他鼻端发出,这一刻的莫少南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疲惫,他看着她的眼神也是淡淡的意兴阑珊,甚至再看她那张毫无生机的脸,他竟觉得是那样的无趣,他图什么?不就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女人么?可是邵靖雨显然从来都不是那一挂的。 冷不丁的哼笑了一声,不带感情色彩的利眸只是淡淡的扫过她的脸庞,菲薄的唇微勾起一抹几不可闻的弧度,有冷嘲,有讥诮,还有嫌恶…… “你赢了。” 如果说上次她不顾一切的自残想要用以摆脱他的桎梏,甚至在莫谨言误打误撞的推波助澜中成功将他气走了,她曾经以为那一次他是真的对她放手了,她开心,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放声大笑,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啊! 可是现在,看着他绝然而去的背影,直到那几乎震天响的关门声在她耳边响起的时候,除了从心底深处被激起的带着兢惧的反弹,更多的却不是开心,不是喜悦,根本就没有那种摆脱了禁锢牢笼的开怀。 相反的,在这变成只有她一个人的病房内,她只觉得她就像是被世界抛弃的一个漂流瓶,只能任由那无情的海浪将她卷入不知名的远方,前方等待她的到底会是什么,她无从知晓。 从今天开始,这个叫莫少南的男人真的从她的生活当中彻底消失了…… 如果能更早一点发生的话,是不是她心里的苦痛就不会那么明显了?可是怎么办呢 ? 莫少南,你叫我如何留在你身边?我和你之间压根就摆不到光明幕前的关系只会是悬在我头顶的一把沉重的枷锁,我除了要忍受你的那些朋友投射在我身上的肆意侮辱性的眼光,还有他们无谓的加注在我身上的恶毒语言,纵使我有强大到可以抗拒一切的意念,然而在你更锋利的目光中,我却是无地自处。 点滴瓶已然见底,可是她却压根没有注意到,睁着无神的双眼看着窗外那带着诱惑气息的光明,她笑了,眼泪却是肆意的飞了起来,落在她苦涩的嘴角,只在那忍得心慌的颤抖之下终于听见一声细碎的呜咽,然后便是孤寂无边的嚎啕大哭,响彻在这原本寂静的病房,那样的悲怆与凄凉。 她抓紧了被子拢在嘴边,带着惶然绝望的痛苦紧紧的咬住了,任由那咸咸的热泪滴落而下晕开数不清的水花。 住院大楼门口,他缓步下着那几层台阶,一向冷静自持的利眸中却是闪着不言而喻的恍惚,那纠起的眉峰,紧抿的唇线,冷得像是带刺的下颚线条,整个人都透着尖锐的生人勿近的气息。 “阿南……” 有人唤他,莫少南抬眸,视线中是宋二少一脸吃瘪的表情,别扭得跟个麻花一样,连带走路与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扭捏起来。 他冷冷的看着他逐渐走近,跟着扬起一贯的没心没肺得压根就欠扁的笑脸,一脸讨好的说道:“怪我嘴巴天生就欠抽,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和那个女的竟然是那样的关系,我要早知道的话肯定不会说那些刺激她的话的,真的无心之失啊哥哥。” “哪样的关系?” 莫少南只是依旧冷着一双眸子盯着他说道,那深邃暗黑的瞳孔深处却是极速聚集着一小团的火苗,逐渐的在变大,可是宋二少压根就没有察觉到。 他也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林中旭冲着他皱了皱眉,显然是意有所指的样子,然而这些对于宋二少来说压根就只是空气般的存在。 宋二少跟着愣了一下,心想这家伙可不就是明知故问吗?什么关系难道不是他自己最清楚吗? “就是那个我压根就不知道那个女人竟然……竟然……” 宋二少一脸便秘的表情显然彻底惹恼了莫少南,他一个跨步上前一把就揪住了他的领口,两人几乎紧贴的胸口以及莫少南满是冰凌子般闪着寒气的利眸,森冷的如同荒野恶狼,那嘴角不断抽搐的抖动昭示着他此刻已然如火山喷发式的怒火。 他喷薄的气 息似乎都带着能轻易将他灼烧殆尽的火舌,席卷着他所有的感官意念,跟着在那如同暗夜魔鬼般残忍嗜血的眸中,宋二少看见了自己简直微不足道的剪影落在了他的瞳孔之中,那睁大的闪着惊愕的双眸俨然再无半点气势,弱小的简直就是被恶狼轻易压制在掌下的小狗仔。 “不管我跟她是什么关系,我说过,我的女人我怎么骂怎么打怎么对待她都是我的事,谁他妈再乱管闲事,别怪我翻脸,你丫的记性给狗吃了是吧?我他么忍你很久了,你丫的这张嘴可该了拿绳子给缝起来,也省得我们这些人还得受你这没脑子的荼毒。” 宋二少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了,莫少南鬼魅般的神色刺激着他的神经,就像是被人用生锈的刀子粗暴的拉扯着,那尖锐刺骨的疼俨然让他从内到外都惊慌得不知所措,可是领口那被紧拽的力道却是不见了。 “我……我我……”宋二少一脸纠结惭愧的看着莫少南就这么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难道就这么完事了?, 他看看住院大楼又看看那个逐渐远走的伟岸背影,跟着咬了咬牙追了过去,却不想被林中旭一把拉住了。 “你干嘛拉我啊?我还没跟他说完呢!” “你也该有点眼力见了,没看到他的样子不对劲么?你这会儿过去是嫌自己命太长了是吧?” “难不成那个女的真的……死了?” 宋二少顿时一脸懵逼的惊悚。 “这还不至于,但是看起来好像的确受了什么打击似的,你现在该做的就是随时跟在他后头,免得他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下出个点什么好歹,那你才真是难辞其咎。” 林中旭挑眉睨了他一眼跟着脑袋偏过朝着莫少南的方向点了点,宋二少立马鬼机灵的恍然大悟,撒腿就追了过去,不过留给他的只有迈巴赫62s嚣张而硕大的车屁股。 第八十九章 完璧归赵 他将天窗开启,四扇车窗悉数开启,高速行驶下的车子,冷风从四面喧嚣肆意的灌进车内,擦着他刀锋般冷酷的脸庞。 他的双眸闪着摄人心魄的幽光,不见了惯以轻佻邪魅的神采,此刻的莫少南只留满眼静默的森然。 方向盘变成他手中发泄的利器,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档位杆,不断变换着,脚下的油门在他的控制之下逐渐踩到了最底端。 仿若离箭的弦,只能感觉到那极速擦过面庞的冷风以及闪烁着远去的车尾灯。 宋二少开着他那辆新入手的保时捷panamera,紧紧的跟在62s的车后,然而面对莫少南疯狂的飚速,他只能傻眼了,也是被林中旭的话激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高冷的莫少南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把自己搞得这是连命都不要了吗? 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就眼下莫少南如此的疯狂行径,他是真的担心会不会真的会出点什么差池,然后…… 那他可真的就成了难辞其咎的罪人了。 所有的神经都绷紧了,宋二少紧紧的跟在62s的车后面,连带大气都不敢出了,只是莫少南猛踩下的油门接近180码,这个认知直让他觉得心肝胆都颤起来了,这当真是不要命的节奏啊!可是要他也踩下同样的速度还真是有点心慌,可是逐渐拉开的距离只能让他心一横,就这么往死里搏一把吧! 莫少南紧紧的盯着前方的路,后视镜中显露着他眼中几乎看不到尽头的幽暗,握着方向盘的手逐渐收紧,手背上不断的青筋爆起,他只觉得整个胸腔都涨得要爆炸了。 冷不丁的双手用力拍打了一把方向盘,触碰到了喇叭按键,只听一声突兀的鸣笛声以及在疾驰中的猛然晃动了一下的车身。 这一幕直把后面的宋二少吓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搞什么搞?这人真的中邪了我去。” 他烦躁的抿紧了唇,一手按下挂在耳朵上的无线蓝牙耳机,侧脸线条也变得严肃起来。 “我特么需要支援啊!你不知道他真的是在找死啊!我已经踩到160了,再这样下去说不定我得在他之前车毁人亡啊!他最起码开到了180接近200啦!警察叔叔都别想追得上了,我是真的有点怕了,我手心都是冷汗,真的,你赶紧赶上来,我怕我要撑不住啦!” 宋二少一顿极速的说完便挂了电话专心的盯着前面那辆威严进骨子里的庞大车身,额上已然冷汗密 布。 有一辆重型的箱式货车出现在正前方,长度接近十六米,满车的金属钢材,均速的行驶着,双眸逐渐微眯起来,脑海中蓦然闪过那个在高速路上飚速的一幕,旁边就坐着她。 那是怎样的一副画面?为了避让一辆突然出现在视线中的货车,他猛踩了刹车然后打着方向盘微微往旁边转动了一下,跟着整个车身便像是不受控制似的直接撞向了最右侧的应急车道的护栏,车身擦着金属护栏发出的阵阵火花就好像突然爆起的烟花一样。 绚烂的同时却是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他甚至还能听见她趴在他的身上有气无力的说‘我们差点死了’。 像是被人狠狠的锤了一把后脑勺,整个人猛的清醒过来,只在那辆庞然大物离他不足三百米的距离猛然松了油门,一脚慢慢踩下刹车,抓着方向盘的手却是不断的收紧,手心已然溢出了湿漉的冷汗。 直到平稳的擦着那辆货车的车身超车而过的时候,一颗紧绷的心方才彻底松懈下来。 莫少南,你特么究竟在干什么? 逐渐放缓的速度中,他在心里质问着自己。 你竟然为了一个在他眼里压根就微不足道的女人在这里玩命的飙车,你图的什么?你究竟在想什么? 呵,他能想什么呢?冷不丁的自嘲一声,冷酷的双眸涌上一层堪比星辰般璀璨的光痕,那再度微勾的唇角,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慵懒迷惑的邪佞,他拥有这个世上让很多人都望尘莫及的东西,他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女人的离去而在这里……伤春悲秋? 莫少南,这压根就不是你的风格好吗? 她充其量只是他众多后宫森林中的一棵,还是最让他不舒坦的一棵树,他凭什么就一定非她不可了呢?他怎么就一定要死在她的身上了呢? 有那么多跟棉花糖一样软绵甜蜜的女人围着他转,时刻等着他随时随地的召唤,哪怕只要是他一个简单的微笑都能让她们高兴一整天,他为什么要放着那么舒坦的享受不要偏要在邵靖雨那个简直像个石头一样固执的女人身上找不痛快呢? 他究竟何苦来哉? 车速降到了八十,车窗都自动的关了起来,暖气也渐渐回笼,他却禁不住的抖了一下,刚才几乎没有意识的迎着冷风前进的那一刻他竟丝毫没有感觉到冷,而此刻,他却无端抖了好几下。 后知后觉的身体反应似乎也在抗议着他刚才鲁莽荒 诞的行为。 他掏出了手机拨了一串号码,立马就传来对方热络而激动的声音。 “莫先生,您居然会打电话给我?” “想我了没?”他勾着一抹冷笑淡淡的望着前方。 “我一直都在想着你啊!莫先生。” “是么?那我半个小时后去接你。” 对话那头的女人短暂的沉默后接着却是欣喜若狂的尖叫以及那几乎要穿破听筒的娇笑声。 “我们倩倩怎么这么就容易满足了?” 他显然被她的反应惹笑了,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只是听筒那边却再度沉默了三秒钟。 “莫先生,我是柔柔……” 他竟觉得无言以对,脸色陡然变得很是难看,顺手就划了挂机键。 猛的一踩油门,沿着最近的出口转而上了绕城高速开了回去。 终于正常了,一直悬着一颗心的宋二少忍不住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这一天真是他这辈子最难以忘记的一天了。 病房内,邵靖雨吃力的坐了起来,拉开床头柜下层的柜子,里面放着她的包包,找出手机按亮,屏幕显示只有百分之十的电量以及二十个未接电话。 她有些意外的点开,除了江子娇打来的五个电话,剩余的竟然都是顾星辰的未接来电以及那显然十分焦急慌张的短信内容。 “你在哪里呢?为什么不接电话?” “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那你等什么时候方便了给我个信儿。” “我打了子娇的电话,她说你没去学校,你怎么了?不会是生病了吧?严重吗?” “我很担心你……” “若是你真的生病不舒服,请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我给你送药。” “为什么都一天了还是没有你的消息……” “你在哪里?不要吓我……” “我……担心你……” “我真的真的非常担心……你说说话好不好?” “其实我更想你,想到连我自己都忘记是谁了,可是你好像就这么突然消失了……” “我很想你,可是我更加难过……” 如此多的她完全看不过来的短信已然将她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的心脏刺激得更加伤痕累累。 怎么办呢?老天是不是就是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 当她还是干干净净的女孩时,所有的时间与精力都投放在了学习与照顾爸爸的上面,当她迫不得已成为莫少南的女人时她在最孤单无助的时候遇到了只会对她笑的顾星辰,而现在,她终于彻底的摆脱了莫少南这个牢笼,面前也出现了更为明朗的康庄大道,就等着她随时点头就可以奔向光明,投进那个让她只能在心里向往的温暖怀抱以及只对着她一人微笑的眼睛。 可是……她拿什么去回报他对她的好呢? 没有干净的身体,更没有从一而终的情感。 他对她的好让她从心里感动,他阳光,他灿烂,他更加的善良真诚,她怎么能不喜欢这样简单的男孩子?可是她要怎么去爱呢?她拿什么去与他付诸在她身上的情感做交换?她什么也给不了他,给不了他同等的回应。 她无依无靠,什么都没有,她觉得自己应该可怜的吧?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其实都是她自找的呢? 如果当初能再等一等,或许就不会那么慌张的拦住了莫少南的座驾也就不会有她欠了他人情债这么一个说辞,她和他只会是陌生人的存在,如果那天她没有急着去奥斯卡挣那一点小费就为了给爸爸多挣一点的治疗费用,她也就不会遭遇在包厢的一切。 这一切的痛苦她或许就什么都不会碰到了,或许爸爸也不会死了,没有莫少南的出现继母和邵语杨也就少了一个可以讽刺挖苦她的机会,也就不会被邵语杨抓着把柄似的在爸爸面前上演了撕扯的一幕,爸爸也就不会因为刺激引发脑溢血去世…… 所有的所有都是她自己造成的不是吗? 好像冥冥之中早已安排好的定数,她根本无处可逃。 她已然泪流满面,祭奠自己还未开始就已经宣告结束的爱情,她静静的闭上了眼睛,任由那苦涩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过唇角埋进她逐渐冰冷的心。 回到学校后的一个午后,她收到了莫少南发来的信息。 “拿走你的东西。” “你都扔了吧!”她想了一会儿才打字回复了过去。 “拿走,别让我说第三遍。” 她已经能感受到他厌烦的情绪,手指在输入框停了许久才慢慢打出了回复。 “好。” 有了上一次脑子犯抽的返回别墅想拿走自己的东西却再度被莫少南扣下了,她只恨不得狠狠甩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好不容易得到了解脱却自己又主动上门 去,简直异想天开的让人笑话。 可是现在,当她坐在开往别墅的出租车内,她的心一样的像是被人死死的揪着,依旧害怕得心慌难耐,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这一次与上次的情况完全的不同。 或许还会跟他碰到面吧!可是她却能感觉到她这次去也真的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 划清界限,从此各归桥路。 她的东西不多,除了几本常看的书外,就是当初被邵语杨拒之门外丢出来的那一大旅行箱大小的衣服,细细想来,真是穷酸得可悲。 唯一能让她觉得有所依靠的感觉就只有那只顾星辰闯关得到的河马玩偶,庞大的身躯几乎超过她自己。 抱着那只玩偶,一手拉着行李箱沿着楼梯缓步而下,楼梯旁边是站成一排,一脸不舍的陈福还有保姆小何,小艳,以及西点厨师。 其实在这里住了三个月的时间,她也没什么机会和他们多说话,基本都是一个眼神或者一个点头,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处到了今天,而现在,是真的要说再见了。 “陈叔,谢谢您在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天冷,一定记得要保暖,您的老寒腿可禁不起疏忽,给您找的护理偏方一定不要落下了,对您的身体有好处。” “唉!我都知道……你这小姑娘……不说了不说了……” 陈叔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遗憾得摇了摇头。 邵靖雨低下头,敛去眸中的不舍与伤感,纵使她有思绪万千也不会轻易的在这里随意表露出来,她的脚下只能是坚定如铁一般的步伐,出去了便不容许自己再有回头的可能。 “我走了。”, 她扯开嘴角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柔软而彻底,在她一向清冷的面容上尤为的突出,惊艳。 她头也不回的拉着装满自己所有家当的箱子走了。 走出这栋华丽的别墅,她忍不住的抬头望向那没有尽头的天边,灰绿色的暮霭,那是一种永不改变也是永远无法触及的美丽,在这一刻,深深的落进她的瞳孔深处。 二楼主卧的对门,是她住的客房,他伸手打开,亮光透过白色窗纱投射进屋内,小小的空间内依旧残留着他不习惯的温馨,甚至有丝丝的清香断断续续的飘进他的鼻端。 他下意识的嗅了一下却又什么都闻不到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视线落在了床头柜上,他拿起那张被曲别针夹在一起的信用卡和 他写了密码的纸条,只见他刚劲的笔迹下面是她写的六字小楷。 谢谢!完璧归赵—— 第九十章 没安什么好心 摘掉了曲别针,他将那张纸条放在手里,指腹不时摩挲着上面她留下的小楷。 一如她的个性一样端正到一本正经的笔锋,偶有在那笔画末端飞起的弯钩俨然就是她掩埋在她清冷眸色中的飞扬。 外冷内热,心细豁达,却又固执得让人无可奈何。 菲薄的唇角微勾起一丝迷之般的轻柔,荡漾在那张异常俊朗的脸庞,十足的惑人心魄而不自知。 只是……眸色瞬间变得凛冽,指尖微动跟着便是那张纸条在他掌心被揉成废团,在他转身的刹那准确无误的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中。 只听一声强烈的‘嘭’,卧室门关上的震天响,尤是他再冷硬的背影与那不可一世的强大气场依旧能从他皲裂的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眉心鼓动或者那微抿的冷色唇线都无法掩盖在这寂静到叫人烦躁的室内,那丝丝漫出的莫名失落。 书桌上有一只方形的电子闹钟,只在秒针转了三圈以后,门再度开了,他走了进来,径直走到那个垃圾桶旁,俯身捡起了刚被他丢弃的那张纸团,伸手将它展开,指腹缓缓的在那已然变得褶皱不堪的纸面上抚平着,转身的一刻,余光瞥见那枕头下面露出的一角凸起。 莫少南伸手过去抽了出来,是一本书。 作者的名字他有印象,正是那次从英国回来后因为没有看到她在主卧便带着怒气的出来寻找正好在客卧这间屋子里在书桌上看到了这本书。 冷沉的眸色顿时变得幽暗,他伸手将手中的纸条塞进了书页之中,然后转身便走了出去,再没有回头。 天色渐暗,再走过前面两百米远的一个路口就比较容易打到出租车了,在这空无一人的柏油双车道上,邵靖雨一个人拉着行李箱一手抱着硕大的玩偶安静的走着,从远处看还真有点怪异的感觉。 她双目无神,淡淡的目视前方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疾驰而过的车子,只是那本来已经超过她一百多米距离的跑车猛的一脚刹车跟着又极速倒车回来,吱的一声停在了她的脚边。 可是邵靖雨却丝毫没有注意到,继续往前走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显然叫驾驶座上的莫谨言觉得奇怪。 他伸手按了喇叭,刺耳的声音突兀的在她耳膜上刺了一下瞬间拉回了她神游天外的思绪。 “是你?莫谨言,为什么我们总是能这么狗血的碰到面。” 本来还在奇怪这个女人怎么走个路都像是没了魂似的,这会儿 听她那让他抓狂又无奈的利嘴说出的这么明显带着嫌恶的话,他顿时轻挑了眉,一脸玩世不恭的冷笑睨着她。 “狗血好啊!狗血能消灾啊!怎么滴,你这是要去哪里?” 他注意到了她手上的行李箱以及那个明显与她体格不相符的大玩偶,顿时一脸怪异的惊讶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个遍。 “你这是搞哪出呢?抱着这么大的玩意儿,干嘛?要演儿童剧吗?” 邵靖雨却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而视线往前盯着那平坦的路面。 “莫谨言,你不是想挖我的心,剜我的肉吗?” 她的眼神太过疏冷,如他这般浪荡的痞子,骤然对上她俨然x射线般的眸子,冷不丁的脑袋懵了一下,就好像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却被她一眼就看穿,而他压根就无可奈何,只能被动的任由她就这么冷冷的看着自己,静待她最终要表达的目的。 “你想说什么?”莫谨言的眸色瞬间冷了下来。 “我不想说什么,只是好心的提一句,但愿从此与你、与你们再无重见的可能。” 他看着她丢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跟什么?他最讨厌这种模棱两可的说话方式,让他云里雾里的压根找不着北,他顿时有些气恼了,立马开门下了车几个跨步就追上了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迫使她转身面对着他。 “你这人还挺记仇啊!是不是上次我撞车那次说的话狠了点,你这是对我撒气有意见呐,行啊,你尽管来啊!不过当时那种情况我要是什么都不说任由你这么看扁我那我才真的是孬种,我知道,你就一向看不上我,觉得我不正经不上进是不是?不如那个人有魄力有远见有胆识,但是你也别小瞧了我,我总会做到让你心甘情愿对我竖起大拇指的。” “莫谨言,你不累么??这些都是你的事情,我没有兴趣知道。” “那你想知道什么?哦我知道了,在你的心里,那个人永远都比任何事情都能让你最先做不到淡定,那好啊!我可不得做回雷锋让你知道的更详细一点,我告诉你,莫少南与宋家联姻的事情已经提上日程了,怎么样?这个消息够劲爆吧?” 莫谨言满是戏谑挑衅的话语刺激着她的耳膜,原本她的所有混乱的思绪都被她催眠得逐渐平缓下来,她甚至已经做好要重新开始迎接以后的生活,虽然在这短短的三个月经历的事情已经让她筋疲力竭,对于未来她可以说其实没有多少信心。 只因她身上曾经镌刻下的关于莫少南的印记,那是一种何等的屈辱与仇恨,可是她却没能管住自己的心,不仅失去了自己的宝贵身体,更加让自己的心在他的漩涡处沉溺得逃脱不出。 可是现在,在她已然得到自由的这一刻却得知了他竟然会很快就要与别的女人结婚,为什么她的心竟是那样说不出的疼呢? 原来如此,莫少南,是不是因为你真的很快就会和别的女人结婚所以才会这么干脆的放我离开,是不是觉得我的存在只会造成你婚姻当中的累赘?还是因为你真的良心发现不愿意因为宋妍儿把我当姐姐,而使得我们之间这种错乱的关系造成对她的困扰? 你做的很对啊!莫少南,你最应该在意的自然只能是你未来的妻子宋妍儿,我又算什么呢?我只是一根讨人嫌的鱼刺,卡在你们中间只会让你们都如鲠在喉,这舒坦的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呢? 她不断在心里提醒着自己,原来他竟是真的要和宋妍儿联姻了,所以才放她走,只是不想她的存在造成对宋妍儿良心上的困扰,谁叫之前宋妍儿在知道她和他的关系后表现出来的紧张与惭愧,还有丝丝的惊喜。 真是个敏感又善良的女孩,所以只要是个有正常思维判断力的男人都不会忍心伤害这样的可人儿吧!不像她,不懂得退让示弱,永远都在抗争着。 这样的她又有谁会知道懂得来心疼她呢? 她冷不丁的嗤笑出声,双肩都因为止不住的笑意而颤抖不已,她有些控制不住这种情绪上的水与火,整个人都弯腰蜷缩着身体慢慢的蹲了下来,玩偶拢在怀中,整张脸都压在那毛绒里面,任由泪水埋葬其中。 “你为什么哭,你这是在为他伤心还是为你自己伤心??你可别告诉我你其实压根就不想他跟别人结婚,他一旦结婚,你的存在只会变得越加不堪,无论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被世人指指点点遭到唾弃的只会是你邵靖雨,你还骂我孬种,邵靖雨,其实你才更可悲……” “莫谨言,这就是你的目的吧!你能安什么好心呢?永远都不肯吃亏的主,你就是报复我来的吧?报复我轻易的戳穿了你伪装的懦弱,所以你现在逮着机会了,可劲的讽刺我挖苦我,你在莫少南面前压根就妄想不到的碾压只能在我这里找补,这就是你可悲的能耐,你跟我谁也没有资格比优越。” 她狠狠的说完就站了起来冲着他就推了一把,莫谨言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来这么一招,愣是被她推得往后 踉跄了好几步差点就栽倒在了地上。 他顿时火气上涌,恨恨的使劲拉扯一把衣摆一脸要把她吃了的表情。 “不过我还是比你多了一层优势,至少从现在开始我不用再看着他的脸色过活,你呢?你行吗?” 无论是她的脸色还是语气都充斥满满的讥诮与讽刺,就好像已然踏出了火海的人带着悲悯的目光瞧着还仍旧在火海中挣扎不得的他。 “你离开他了?你居然离开他了?他会放你走?” 他一脸的不可思议,紧紧的盯着她的眸色中俨然是那喷薄的怒火与不甘。 “他已经厌倦我了,就像你说的,他就要结婚,还拽着我干什么呢?” 嘴角有无尽的苦涩在不断蔓延开来,她强忍着,只是为什么那种只要一想到他,一想到他的名字,一想到他竟然因为结婚而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她的种种现实,她就觉得从心口开始竟有数不尽的痛苦折磨着她的神经。 真的痛得快要死掉了。 可是,邵靖雨,这不也是你自己求来的吗? 又或者他就是等着她自己开口然后顺理成章的成全了她。 她以为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争取来的,却不想原来所有的一切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已然没有耐心和多余的力气在这里跟他纠缠下去,她是一个刚刚经历重生的人,怎么能将时间浪费在不相关的人身上呢。 掂了掂身上这个有些笨重的玩偶,她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了。 莫谨言看着她坚定远去的背影,一时之间只觉得无言以对,他甚至突然有一种觉悟,他的名字寓意谨言慎行,是不是从一开始在莫从儒的眼中他就是一个只能依附于莫少南的眼色过活的存在? 那么他现在做的这些所谓的抗争与挑战又究竟是为了什么?是真的想在莫少南这个哥哥面前找到自己存在的可以让他认可的价值,还是只是以另一种他自己压根就看不到的阴暗成为他人眼中的笑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此刻的莫谨言只觉得自己其实压根就不清楚他究竟在干什么?他是真的在为自己争取吗?还是为了…… “邵靖雨,你过来一下。” 刚回到学校在宿舍里安顿好,回头却见一身正装一脸正经的姚君霞就站在门口处,她经不住的一脸意外,走了过去。 “主任,您找我?” “去我办 公室谈。” 姚君霞说完就转身走了压根就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她咬了咬牙只能跟了过去。 姚君霞很少出现在宿舍楼,这一前一后的画面也不免叫周围的学生一脸好奇的瞧着她们顺带窃窃私语着。 她心里有着紧张又满是疑惑的走在她后面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办公桌上有一盆长势非常好的绿植,圆滚滚的碧绿叶子,在尖端还吊着一小颗的水珠,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她的目光,连带被姚君霞突然出现而来的紧张感也消退了很多。 “坐吧。” 姚君霞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一张藤椅,一手拿过杯子喝了一口。 “主任,您找我还是因为上次在校长办公室的事吗?我可以保证我根本就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私心,我也经得起学校对我的调查,我相信公道。” “这件事情先不提,不过呢,你放心,学校绝对不会偏颇任何一方,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白的不可能平白无故就说成黑的,而黑的也妄想轻易就洗成白的。” 邵靖雨只觉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她只能咬着牙静默不语。 对于姚君霞话里的试探与威胁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不动声色的就占据了心理上的制高点,哪怕她真的是无辜的也会因为被她的话刺激得沉不住气而厉声反驳,最终只会让人觉得她是因为心虚所以才这么着急的想要为自己辩驳而全然忘记了对于作为领导最起码的尊重与恭敬。 总之她不知道姚君霞到底想要干什么?能做的只有沉默。 她低垂着眉,看似一脸胆小的得就像个静候老师的批评的学生,她也没有注意到姚君霞透过镜片落在她身上的审视,那是一种有目标性的窥探。 “昨天我收到了一封匿名的邮件,内容嘛……真真是让我大吃一惊,不如你也来看看。” 她勾着一抹轻笑伸手将桌上的一个信封往她的方向推了推,示意她自己过来拿。 “为了方便了解事情最本真的一面,我把它们洗成了照片,也便于能亲眼目睹这些的人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也是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抵死否认。” 邵靖雨对上她的目光,只觉得有说不清的诡异。 她上前拿过那个信封打开,掏出里面的一叠照片,只在看清那贴合在一起吻得激烈的男女时,脑中轰的一声炸响。 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像是被人狠狠的用最尖锐的刀具残忍的刮擦着。 只一瞬间,拿着信封的手止不住的抖,她缓缓抬眸,一脸的煞白,死死的盯着依旧一脸从容微笑的姚君霞。 “您……什么意思?” “你问我什么意思?我作为学校的纪律主任,收到了检举我的学生在外面做有钱男人包养的情妇这样一封邮件,你说说看我应该怎么处理?嗯?” “呵……犯法吗?还是违反了哪一条校规?还是说造成了对于学校名誉的影响?” “只要你身上还印着我们t大的标签,那么你的所作所为你的一言一行就时时刻刻代表着我们学校的校风,你觉得像这种败坏道德不知廉耻的事情一旦曝光将会对我们学校造成何等严重的冲击吗?” 她听见姚君霞因为气愤而用指甲敲击在桌面上发出的咚咚咚声,刺耳的让她一阵心慌难耐。 她的沉默不语以及丝毫没有血色的脸蛋显然是给了姚君霞足够的底气,她站了起来,一脸刚正严肃的神色走到了邵靖雨的旁边,嘴边却尽是讥讽的冷笑。 “你还年轻,前程一片大好,为了这样一件小事把自己毁了,我都不忍,要知道学校能培养出你这样优秀的学生也是不易,我想解决这件事情最好的方式……由我出面与照片中的男主角面对面的做一次交谈,尽量将这件事情的影响压到最低。” “你想见莫少南?” 她只觉得错愕,完全没有听懂姚君霞说的解决这件事件与跟那个人见面谈有什么关系?并且为什么一定是要与他见面才能解决这件事情?况且这件事情真的就那么的不堪吗? “不是我想见他,而是为了解决你和他之间这件见不得光的丑事与他商谈解决办法,尽量减低对你的影响。” “呵……主任,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她却是一脸轻笑,就像是听到了这个世上最滑稽的笑话一般,她觉得自己竟笑得有些头疼了。 看着姚君霞依旧一脸的正经自若,仿佛她说的话想出的对策真的就是这个世上最当最百无一害的解决之道,前提是让她见一见莫少南,她甚至想是不是还得配个烛光晚餐?︽2miào︽2bi︽。*2阁︽2, “什么问题?” “您是不是缺男人了?哈哈……” 她笑得前仰后翻对比姚君霞已然铁青的脸,盯着她的目光如同淬了剧毒的利剑 ,恨不得将她戳穿成马蜂窝。 “邵靖雨,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 姚君霞一脸的怒容,盯着她的目光更加的鄙夷,她切齿的抿紧了嘴唇,不是她藏在心底暗处对于这个年轻女孩最直白的嫉妒。 没错,她嫉妒邵靖雨嫉妒得要发狂了。 没人知道这个俊美如斯的男人竟是她每个晚上都会出现在梦里妄想与她缠绵到死的那个人。 第九十一章 妄想 “主任,你所说的机会就是要我促成你和莫少南见面的机会是吗?你大可以直白的说出来,而不是先在我面前摆那么多高傲的架子,说到底,主任,你也只是个女人。” 她淡漠的轻笑声无端有种平地惊雷的感觉,愣是将总是伪装在那不苟言笑到刻板严肃之下的姚君霞只能愤愤的瞪着她,脸颊两旁因为急速窜出的怒火而不由得鼓了起来,带着紧咬的牙关。 本就没有丝毫情趣显露的脸上此时更是灰败得可以,可是她却依旧挺直了脊梁,这就是姚君霞,纵使她有再多的不堪,但是在人前她从来不允许自己在气势上有任何一点会被他人轻易压制下去的机会,哪怕她真的无言以对,可是已经浸到骨子里的习惯时刻提醒着她,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可是面对邵靖雨,她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被压迫的感觉,在整个t大的高层,且不说她是不是有说一不二的权利,但是至少在她的权利管辖范围之内曾经很轻松的将平时一直不对盘的两个学院老师打击得见到她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只有乖乖低头的份,可是现在,当她用她那惯用的高冷严肃以及看似义正言辞的假面想要在这个女孩面前表现自己独有的威严时,得到的却只是轻飘飘的回应。 这简直是她不能忍的,一个丫头片子竟然会有这样的胆子在她面前一点敬畏都没有,甚至居然敢公然与她当面对峙,反驳,甚至是呛声。 她竟然敢讽刺她……缺男人? 顿时气血上涌,姚君霞猛地往前跨了一步,抬手对着邵靖雨的脸颊就挥了过去。 她的脸上赫然是要将她打下十八层地狱般的阴狠。 手腕却是被一把就扣住了,连带她整个手臂上的力道都被强行阻挡在只距离邵靖雨的脸颊一个拳头大小的距离处。 她抓着姚君霞的手腕没有松手,而是顺势站了起来,她身高168,对比穿了高跟鞋的姚君霞还要冒一点头,对于遭遇突然而至的伤害,她完全没有丝毫的影响,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疏冷,她的双眸本就细长,表情冷沉的时候整张脸都在她的那双弯月般的双眸反衬下显得格外的厉。 此时的邵靖雨俨然就是张开浑身的毛刺随时准备与敌人拼命的刺猬,无所顾忌,更无所畏惧。 “主任,现在我们两个都有把柄落在对方的手里了,您说应该怎么办呢?” 她的声音丝丝合缝带着莫名蛊惑的沙哑,她蓦地凑近了姚君霞的面前,仔细盯着她镜片后的那张 善于伪装的脸蛋,其实这个女人长得也不算难看,三十五岁的年纪在同龄人中算是保养的不错,若不是她的野心也不会有如今在t大这般几乎可以说是很有分量的地位。 很多事情都是心照不宣的,也没有那个必要再去点破。 姚君霞被她的举动甚至连带她说的话都弄得有些愣,只是在捕捉到邵靖雨眼中那抹似笑非笑,以及在她清亮的瞳孔之中竟倒影出了她自己的剪影,脑海中顿时有种像是被人掌控在五指天地之间失去自由的束缚,而这个女孩却是在她的头顶轻而易举就能将她所有的言行都落在眼中,然后肆无忌惮的勾着嘲讽的冷笑,笑她的不知足,笑她的异想天开。 她一把就甩开了邵靖雨的手,跟着顺手将她狠狠推了一把,胸口因为那冲破脑门般的羞耻感而不断加速起伏着。 怎么?难道她就不可以有这种想法了吗?没错,她就是个女人,所以作为女人的她就是想要与天之骄子般的莫少南有所接触不行吗? 她甚至用一种反讽的态度冷冷的勾着嘴角睨着邵靖雨。 “怎么办?你还有脸问我怎么办?邵靖雨同学,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懂什么叫证据吗?看看这些,你作何解释?这就是你不要脸的做了有钱人的情妇最有力的证据,懂什么叫渣滓么?就是你这样的违背道德完全自甘堕落不要脸的给男人舔脚丫子换来可以挥霍的钱财,不过我真的很是怀疑,你换来了什么?看看你身上这穿的什么东西?嗯?莫少南不是容太的执行总裁么?千亿身家,就只舍得给你这些地摊货?” “主任,您应该多多注意您的措辞,您这样随随便便用侮辱性的语言来抨击无辜的人不觉得很欠妥当吗?” 双手垂在身侧不由得紧握成拳,她紧紧的盯着姚君霞唾沫横飞的嚣张面孔,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冷得她有些发抖。 “我冤枉你?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既然都敢做了怎么还不敢承认呢?承认你就是做了莫少南的情、妇有那么难吗?看看,看看这些照片,照得多清楚,瞧瞧你那张欠干的脸,真是意犹未尽啊!你还真是会享受啊!” 姚君霞厉声说罢,猛地将信封的照片抽了出来朝着邵靖雨的脸就丢了过去,她下意识的偏头躲避,脸颊上还是被照片的棱角咯了一下。 姚君霞脸上的冷笑是那样的阴森嫌恶,如同踩在制高点的道德抨击者肆意妄为的打压着她的所有,显然不把她打垮不会罢休。 “主任,您这么想见到莫少南难道只是为了单纯的见一面而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爬上他的床?或者您是自认某些功夫过人所以才那么底气十足吧?也是啊!穿过高层的裤裆,前程一片开花……” “你……你你……” 姚君霞只觉得一口气瞬间堵在了嗓子里,整个人都因为邵靖雨的最后一句话而恼怒的整张脸都涨红了,甚至连杀了她的心都有,这是她最不愿意听的耻辱,可是却偏偏被邵靖雨轻飘飘的说了出来,就好像是偶遇的相熟大妈互相在说着,你吃饭了吗?我看见谁睡闺女回来了,谁谁老婆今儿穿的花枝招展的,然后不言而喻的在背后偷笑两声跟着继续没事人一样的吃着瓜子唠嗑。 她以为自己可以轻易的就将这个女孩在气势上或者言语上压制住,却不想最后竟然会是发展到了如此叫她自己被动不已的地步。 “你在笑话我?呵……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大不了再多添一句罢了,我就是有这个能耐,我也为此前程一片开花,怎样?不服气?你不也穿过莫少南的裤裆了么?你的前程呢?难道就是你这一身连乞丐都不会捡的地摊货?” 姚君霞的冷嘲热讽已经近乎变态的地步,她其实是恨呐,没有邵靖雨年轻没有她漂亮,也没有她运气好竟然能得到莫少南的亲睐,这是她想了很久的事情,从第一次莫少南赞助t大科研资金那天的发布会开始,她就一直惦记着这个男人了,只是一直苦于再找不到机会可以见到他。 然而就在昨天邮箱里面莫名其妙的出现一封这样的邮件,她点开来看过后只觉得震惊无比,她不会想到印象中那个俊美如神祗般的高大男人竟然会这么沉醉在与怀里这个女人的接吻之中,然而更她让惊讶的是这个女孩竟然就是上次在校长办公室和尚茵梦有冲突的那个。 世界可真是小啊!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邵靖雨这样的女孩子看起来斯斯文文,从骨子里透着正经传统的女孩竟然也会迈出这样一步,心甘情愿的做了有钱男人的情、妇。 这个认知让她忍不住的狂笑了好长一会儿时间,过后便只有对邵靖雨浓浓的鄙视以及那像是暗流涌动般的嫉妒。 没错,她嫉妒得甚至想要拿把水果刀将那个女孩好看的脸蛋划成蜂窝,她就看不得她似娇似嗔的躲在莫少南的怀中享受她一直幻想却不得的宠溺。 莫少南的脸不时的在她脑海中闪过,姚君霞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顺带咽了咽口水,她觉得自己真的是魔 怔了,只是这般想着的时候竟然都能引起体内一阵阵说不清楚的燥热,她只觉得双腿之间有丝丝的热流溢了出来,她有些忍受不住的绷紧了臀肌以及大腿两侧的肌肉,随着那一紧一松的肌肉抽动中,有逐渐升腾的热流在整个胯部旋绕开来,跟着急速聚集在大腿深处随即往上,有越发滚烫的热流像是猛然间投进她已然变得躁动不已的体内,嘭的一声爆炸开来,她似乎看见了满目晕眩的白光,然后…… “出去,给我滚出去——”.$。 她经不住的暴喝一声,扭曲的面部是她闪烁不停的眼神,以及含着忌惮与戒备的目光落在邵靖雨略显疑惑的脸上,伸手用力朝着门口的方向混乱的指着,明显的逐客令。 邵靖雨想也没想的转身就走了出去,只听办公室的门关上的瞬间,姚君霞顿时双眸睁大,那是一种即将爆发的临界点所控制之下的惊诧与满心渴求的欢愉。 她慌乱的坐回了办公桌后面,坐得笔直,整个背脊都僵硬着,仰着头感受那犹如冲破天际般缥缈的感觉。 只一会儿,她便整个人无力的趴在了桌子上,满眼意犹未尽的迷离,轻咬着干燥的嘴唇,笑得莫名沉醉。 走廊上,邵靖雨快步走到了电梯口,可是她没有按下按键而是转了个弯绕到了安全通道的楼梯口往下走了两层,跟着站住脚从一侧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记录中闪动的红点,她伸手按了结束键,然后保存。 她蓦地冷笑一声,不由得心想她竟也能无师自通的学会做了小人。 谁还没点秘密,这就是把柄存在的意义! 第九十二章 疼你爱你照顾你 午夜时分,邵靖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对面是江子娇的床铺,屋外微弱的光线在遮蔽的窗帘上投下一抹如同被水晕染的泼墨画。 有悉索的声音传来,她侧了个身,约摸看到对面床铺的江子娇翻了个身,跟着便是床尾的一角稍显厚重的画面。 微叹了口气,她翻身下了床走了过去将掉在地上的被子捡了起来重新给床上那显然睡得跟个小猪一样的江子娇盖上,侧身便见她放在床头矮柜上的手机亮了起来。 她看过去,屏幕上显示的字眼让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是顾星辰…… 被调成静音的手机还在持续发着光,满室的黑暗,只这一点突兀的光源投射在她的脸上,越加显得瓷白无暇。 手机终于暗了下去,她走回自己的床铺躺下,手却下意识的摸向了枕头下面,鬼使神差的点开了信息栏中那张让她曾经如坠冰窖般的照片。 握着手机的手不自然的紧了紧,被调成最暗的屏幕灯光衬得她的脸色幽然沉静 指腹带着一丝颤抖慢慢的抚上那张让她心神不定的俊脸。 狭长的桃花眼一如既往泛着潋滟的邪惑,菲薄的唇角微勾,有丝丝的轻佻桀骜,带着玩世不恭的轻笑,隔着屏幕她似乎都闻见了他身上特有的烟草味道。 她鬼使神差的凑近深深的吸了一口,带着莫名的满足,嘴角勾起了深深的笑意。 有阵阵的酸涩从心口晕开逐渐往上,刺激着她的鼻尖不断的发酸,她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照片上的莫少南,心却痛得让她忍不住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紧咬着手背上的皮肤,连带那钝钝的疼痛似乎都感觉不到了。 离开他你应该高兴才对啊?为什么现在,躲在这一小方的黑暗天地中,心却像是被人生生撕扯掉了一块,疼得无法呼吸了快要。 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她顿了顿,伸手抹了一把被泪水沾湿的双眸,点开手机,是一条信息,可是那备注的名字却是让她明显的怔愣起来。 被水光沾湿的睫毛微颤着,有惊喜有失落。 “柔柔,我想你了,在哪呢?我去找你。”他说。 一把按掉了手机快速的把它重新塞进了枕头下面,双手揪着被子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想要快点睡着,只有睡着了脑子里才不会被关于他的一丝一毫所影响,哪怕只是他发错的这条信息。 可是,她为什么又睁开了眼睛?手上的 动作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她又点开那条信息,心中却升起一丝侥幸的心理。 会不会……会不会是他故意发错的?会不会他只是为了故意刺激她,想看她因为他念着别的女人而生气吃醋? 上一条信息就是他给她发的那张两人光裸着紧偎的照片,只要点开对话框就能看得见,难道是他真的发错了? 可是,她却从心底里选择不相信是他真的发错了。 鬼使神差的,她在回复框里面打了回复。 发送的过程一如她曾经等待高考志愿时的紧张与不安,心脏在胸腔咚咚跳动的声音几乎落进了她的耳中,原本还冰冷的手脚此刻却是溢出了丝丝的冷汗。 “莫先生,你发错人了!”她说。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 她紧绷的神经终于一点一点的松了下来,原本还暗含期待闪着明亮光泽的双眸已然变得失望落寞,嘴角微勾,她只能用这种自嘲的方式来终结这半个小时之内的种种过度反应。 原来,他真的只是发错人了! 她仰面平躺着,脑中却自觉勾勒出他那张俊美又邪肆的脸庞,他的冷酷、他的残忍、他的反复无常、他的温柔就好像都发生在昨天,可是现在,她伸手滑向了床铺的一边,撞上手指的却是那冷硬的墙面。 他是真的不在她身边了,以后,他的身边只会有宋妍儿,很快,他就会忘记她了吧? 这样也好,只有他真的忘记了她,不再对她有任何的反应,她才有足够的理由逼迫自己将这个人从自己的脑海中剔除出去。 从此,真的相忘江湖。 她就在这种挣扎和折磨的困顿中慢慢触到了睡眠的须角,只在临门一脚的沉入之时,靠近下巴处的枕头下方露出一角的手机再度震动了起来,像是被人瞬间撤掉了那显露沉睡的迷雾,她蓦地睁大了双眼,整个人都像是被电击了一下一动不动,只是那逐渐加深的呼吸逐渐让她意识到手机是真的想了。 她一个翻身趴着拿着手机急切的点开,莫少南的备注让她嘴角漾开了类似幸福的微笑,连带一向清冷的双眸都变得闪亮起来。 点开,依旧是一张照片,可是…… 她禁不住的揉了揉眼睛,没错,她没有看错。 呵……真是讽刺啊她想。 整个人顿时像泄气的皮球,软软的倒进了枕头里。 “真香。” 配图却是一张他笑得异常开怀,怀里却搂着一个长相妖娆的长卷发女人。 女人一手挑着他线条完美的下巴朝向自己,一手拿着装有一半深色液体的高脚杯,她闭着眼睛与他的鼻尖几乎贴合在了一起,俨然是个主动奉送香吻的美妙女郎,又像是静静等待王子一般的他落在她唇上的深情的吻。 他在嘲笑她,看吧!比她漂亮比她风情万种的女人何其多,只有他不要的,没有女人不想送上门的,所以多一个她或者少一个她对于他来说压根就没什么区别。 邵靖雨,你曾妄想自己会是那个不同的存在,结果呢?你也只是悲催的做了垫底而已。 心猛的沉了下来,她收起了手机平躺了下来,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都说不清的豁然,她想她一定能很快就睡着然后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彻彻底底的忘记他。 很快,她便真的睡着了。 北岸,娱乐城。 包厢内,一干人都喝得有点东倒西歪了,宋二少甚至趴在了唐琢的身上扒拉着他的脸一个劲的想要跟他玩亲亲,嘴里聒噪的喊着,“媳妇儿,我亲爱的媳妇儿,呃……媳妇儿,跟相公来亲一个,嗝……” “你丫给我起开。”唐琢一脸踩了狗屎一般的惊悚与嫌弃,一巴掌抵着他的整张脸一手去挡他不时摸向他胸口的咸猪手。 整个一张脸都被他搅得发绿了。“给他来点这个,我可等着看好戏呢!” 永远不嫌看热闹事儿多的林中旭勾着一抹邪邪的轻佻将手中装满冰块的玻璃杯递到了唐琢面前,一脸的你看着办的使坏。 “丫的发起疯来简直跟个神经病一样,非得叫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卧槽——” 唐琢愤愤的说完一手抓起一把冰块就往宋二少张着牙齿的大嘴塞了进去,跟着便是意料之中的画面,宋二少被瞬间的冰冷冻的脸色僵了一下,跟着便像是吃了炸药似的一个劲的扣着嘴里的冰块,无奈那刺骨的冰冻将他的嘴巴神经都冻住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整个人只能狼狈又急切的用手扣着嘴里的冰块,嘴里不时的哇哇大叫着,而他跳脚的样子也成功惹来包厢内一干人等的哄堂爆笑。 “我靠你丫的唐琢,这是赤果果的谋杀啊我去。” 宋二少气得恨不得一手掐死那个罪魁祸首,无奈嘴巴依旧被冻得麻木,知觉迟钝的他讲起话来就好像机械的抖动着那一层嘴皮子 ,配着他那双瞪得牛蛋差不多的双眼,滑稽又搞笑。 “看在你成功让朕觉得欢喜,这杯酒就赏你了,小宋子,还不赶紧谢恩。” 林中旭却是一脸煞有其事的坐直身体,手中拿着一杯威士忌冲着一脸不爽的宋二少努了努嘴。 “你们这些马后炮,一天到晚就想看我出丑你们才高兴是吧!” 宋二少没好气的瞪了眼前这两个让他气得牙痒痒的人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杯仰头就喝了个干净。 “可惜啊!就有那么一个人到现在都是一张苦瓜脸,我说宋二,你的功夫可还真是差了点哟!” 宋二少被他们这么一提也不想着刚才被捉弄的不甘了,转过视线瞧着窝在沙发拐角处那抹只一味往嘴里灌酒的男人,整个人从内到外都透露出‘我很不爽都他么离我远点’的火焰。 “莫先生,赏脸再喝一杯嘛!”装扮妖媚的长卷发女人动作极其娴熟又满含风情的凑近他的胸口,后背部下到臀部的曲线呈现了几乎完美的s线,十足勾人的妖精范。 可是莫少南却连一个眼神也懒得给,不客气的收回被她攀住的手臂,一脸冷漠不耐的转动着杯中的深褐色液体,一侧的利眸透过泛着水波的杯壁投向前方,没有聚焦的定点,让他整个人都透出让人颇有畏惧忌惮的气场。 “别啊,阿南,柔柔可是风月的第一头牌,特地给你外点的,怎么着也得给人家女孩一个面子嘛!” 唐琢觑了眼他的反应调笑着说道。 “你家大肚婆管不住你了是吧?”不受鼓动的回应,莫少南勾着最后一满杯酒仰头就喝了一半。 “我这可是一切为了兄弟,怎么着,你丫还不想领情呢?” “情我领了,人你领走。” “别啊!你这啥时候变得这么没情趣了,刚刚你不是还和柔柔亲亲我我的玩得不亦乐乎么?怎么一转眼就这么没趣儿了?” 唐琢只觉得惊讶无比,这莫少南真的转性了?又或者真的受了什么了不得的刺激,准备戒色了? 是啊!可不是玩得不亦乐乎么?口袋里的手机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复,他是脑子犯抽了还是真的酒灌多了,竟然恍惚之间仿佛看见了邵靖雨那张不带一丝暖情的脸蛋冷冷的看着他,像是在嘲笑他的无情与冷酷。 他只觉得自己的大脑被她的冷眼刺激了一下。 “柔柔?名字挺讨喜啊!想玩个小游戏 么?” 他在柔柔出现在他身旁时顺势来了点兴致,冷笑着说道。 “莫先生邀请自然是求之不得。”柔柔笑得十足的柔情蜜意,真是人如其名。 于是下一秒整个包厢的人都看着原本满身阴郁的莫少南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在跟柔柔摆着深情对视的姿势自拍着。 只是刚才还靠在一起笑得投入的他此刻却压根就像个局外人,对于柔柔的投怀送抱丝毫不为所动,真是太过怪异了。 “凡事都要有理由么?走了。” 他摊了下双手便站了起来,抬脚就朝着门口走去。 “哎,真的走了?不再玩玩了,这才喝了几轮?” 对于身后的呼喊声他置若罔闻,因为短时间的猛烈灌酒,此刻的莫少南只觉得头有点晕。 走到门口,有服务生上前询问他是否需要代价,被他拒绝了掏出车钥匙按了按,车子解锁,他便坐了进去,今天他开的是那辆每天按时接送邵靖雨上下学的宝马车。 习惯性的点燃一根烟,升腾起的袅袅烟雾拢在他的眼前,微眯的双眸越加显得幽深无边。 整个人都透露着一丝颓废萧索。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一刻钟的时间,宝马车就出现在了t大的校门口,此时已然凌晨时分,偶有一两个匆忙的背影从校门口进去。 他丝毫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把车开到这里,他想看见什么?他又在期待着什么? 一切都是那样的诡异莫名,他疲惫的靠在了椅背上,双眸透过墨色的天窗落在那黑暗无边的天际,然后,睡意逐渐袭来,他就这么睡着了! 清晨时分,有不断进出的路人都会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在这辆银灰色的宝马车上扫过,只是墨黑的车窗压根就看不见里面的情况,车子就停在校门入口处相隔七八米的花坛边。 车顶正好有一株长势非常好的香樟树遮着,在一夜的冷风洗礼下,车顶落下了一层薄薄的树叶。 “你只要出去站在那里就行了,至于别的事情都不需要你去操心,你所要做的就是站在那里耐心的听他说完,然后点头表示赞同,再然后伸出你的双手稳稳的接住他手里的美食,你的任务就完成啦!” 江子娇不容分说的推着她的肩膀就往出口处推,可是她却是从心里抗拒的。 “你不能这样吧!无功不受禄,我真的不想去,你别逼我了。” “邵靖雨,上天捧着这么一个完美得几乎找不出缺点的男人放在你的面前,就好像那干旱了好几个月的非洲大地,一转眼就倾盆大雨,如此美妙的甘霖,我真搞不懂你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呢?你给我个理由说服我先。” 江子娇一路喋喋不休的过来,不给她任何反驳犹豫的机会,按住她的肩膀往前面用力推了一把。 视线中出现的那抹藏青色的身影一下子就揪住了她的神经。 她就站在原地,看着顾星辰一脸柔软的笑容看着她,那是一种期待,一种欢喜,一种安心。 她缓缓走了过去,几乎擦着那辆宝马车,可是她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带着一丝不忍和一丝犹疑站在了与顾星辰两米之隔的地方。 “早!”她说。 邵靖雨努力勾了一抹微笑,却见他回了她一个更彻底的笑容后整个人瞬间靠近,在她来不及惊讶的神色中他一把将她搂住紧紧的扣在自己的怀中。 他的紧张、他的无措、他的喜悦以及他的激动都是充分融合在了他圈住她后背的掌心之中。 像是找寻很久失而复得的宝贝,那种不受控制的占有欲灼烧着他的神经,让他只想紧紧的将自己心爱的这件宝贝永远都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不管到哪里,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转头,她始终会在那里看着他,等着她。 “顾星辰,你别这样!” 她立马挣扎起来,却听他明显带着哀怨与乞求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 “我真的不想再放你走,靖雨,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天不见你,我就想得心发慌,从子娇那里知道你两天没在学校,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我担心你担心得睡不着,我就想时刻都能见到你,靖雨,我真的很爱你,答应我好不好?” 顾星辰如此急切的剖白完全打得她措手不及,她甚至都忘了自己的挣扎,只觉得整个脑子都在嗡嗡直响。 她何德何能可以让这个善良的男孩子对自己这般死心塌地的喜欢着。 “顾星辰,我真的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我曾经……”,o “我不想知道你的曾经,我只想参与你的现在与未来,我知道我的出现我所说的话都很唐突,可是靖雨,我等不了,我怕我的犹豫会让我一再的错过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让我疼你爱你照顾你,相信我好不好?” 疼你爱你照顾你?人世间最直白又最温情的告白。 她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踩着浮萍奔向彼岸的落水者,彼岸有繁花似锦,可是脚下的浮萍却是随时都会倾覆,她憧憬繁花的美好,却又害怕浮萍的破裂,最终只会将她坠入无边的深渊。 怎么办呢? 身后的宝马车内,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下,反光镜中逐渐露出那张几乎被冰霜笼罩的脸庞。 紧紧的盯着身后那拥抱在一起的身影,他只觉得眼睛都被深深的刺痛了,他努力忍住想要一把将他们拽开的冲动,嘴角冷不丁僵硬的抖了抖。 邵靖雨,这就是你的能耐…… 第九十三章 别人手里的宝 “答应我好不好?” 顾星辰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填满深情的眼眶几乎要溢出水来,若是搁在往常不用他这样的坚持这样的费力,只需他一个询问的淡淡浅笑,自然会牵到他心仪的那个女孩的手,可是面对邵靖雨,他从来就没有太大的把握。 只因这个女孩身上的那种淡然,总是本能的带着疏远的距离,会让他想要靠近的同时自觉的被她身上的这种特质影响而自动有所顾忌的止步不前。 尤其是此刻,在他一股脑的压根就不受大脑控制之下的表白过后,他的心中只有惶惶的不安,在她沉默的氛围之下,这种不安与紧张让他整个人都有点忐忑不安起来。 “顾星辰,我从没有被男生如此认真的表白过,在我可以很自然的谈情说爱的年纪,我没有精力去尝试这些,我要上课,要兼职打工挣钱给我爸爸交医药费,我没有完美的家世背景,甚至我的家庭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支离破碎,即使后来我爸爸又重组了婚姻,但是于我来说有比没有更让人痛苦,而现在……”她有些哽咽起来,下意识的咬着唇,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能在顾星辰面前将自己埋藏在心底从不轻易视人的软弱都表露了出来。 尤其在她想到爸爸出事那天,他的样子,他浑身抽搐,鼻端流血不止的画面,以及护工将他的遗体推走时与她擦身而过那一刻,天与地,阴与阳的分割点,就像砸在她心口的一把大锤子,连痛的的感觉都是那样的不真实。 “现在……爸爸因为我的一些……一些原因去世了,在这个世上我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牵挂的东西,我还在这里撑着,还在这里等着,无非就是想顺利拿到我的毕业证书,因为我爸爸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看见我能穿着t大的学士服拍的毕业照片,这也是我爸爸一直以来没有实现的大学梦,所以我还在这里,如果不是这些,不是爸爸的遗愿还在支撑着我,我现在可能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也就没有今天,没有现在我们这样面对面的交谈。” “顾星辰,我就是漂浮不定的一叶浮萍,前一秒我还在这里,可是下一秒或许我就会无声息的远走了,对于如此不确定的存在因素,你还想抓住我么?你还能如此坚定的不像放开我的手么?” “靖雨……” 他只觉得心口处有丝丝的疼痛在侵袭着他的感官,虽然她说的这番话其实没有多少哀怨悲苦的成分,然而就是她这种完全像是没事人一样的简单述说,就好像她说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一个事不关己的人 一样,这种淡然的完全放开的处事态度才是真的让他觉得心疼她的最重要的一点。 原来她表现出来对人的疏离与冷淡不是她刻意伪装而来的,而是从很小的时候周身的环境影响之下让她养成了这样的特质,这是一种最简单的自我保护的状态,她不会主动去攻击人,也不会放纵给他人攻击自己的机会。 她的攻击,她的利爪都隐藏在她看似沉默不语的冷沉之中,却是带着坚韧的格调。 “我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但是倘若我爱上了或许……或许就会是一辈子,在这之前我……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了一个人,但是我能确定的是我没有办法在短时间之内将他忘记,我不是机器人,我有记忆,虽然这种记忆可能……有点不堪,但是我在努力忘记,所以我现在不能答应你,如果我答应你了,那一定是对你的不公平,我做不到……” 她缓缓的摇着头,然而那双弯月般的双眸却是逐渐的升腾起水雾,就在她定定的注视着顾星辰俨然吃惊到发愣的表情时瞬间流了下来,落在她那张明显消瘦瓷白的脸颊,可是她眼中的那股坚韧,紧咬的唇角那溢出的倔强都生生的刺激着他的瞳孔。 他的确有点失落,只因她说爱上过一个男人,他失落的是自己竟然不是比那个人更早遇到她的,他甚至都有点恨自己的后知后觉,可是邵靖雨的眼泪却是突然丢进他烦闷心湖的一记炸雷,瞬间将他的所有思绪都炸得四分五裂再找不到一丁点的踪迹,此刻的他,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女孩如此的孤单无助,可是她的善良她的顾虑,她还会为他考虑,这样的女孩他怎能因为她说心里还有爱着的人就轻易的放手了?他做不到,也不可能去做到。 “靖雨,让我陪你一起去忘记好吗?或许我可能做的不一定能超过你说的那个人,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一定会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一定会让你在有我的开心氛围之下慢慢的将你心中的那些不好的事情都淡忘掉,我有信心,你愿意给我这个表露信心的机会吗?” 她以为他会退缩的,会放弃的,会犹豫的,可是他却没有,甚至他看她的眼神越加的真诚,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与稳重,没有逼迫性的咄咄逼人,而是用最柔软最真实的一面彻底在她面前展开,最终的选择权都只在她的手里。 她该怎么办呢?她有心动有避讳,更多的却是预知到自己真的要与过去告别而产生的一种不合时宜的想念与不舍。 可是,难道你就想让 自己永远都活在有莫少南的阴影之下吗? 是谁说一段新的感情可以冲淡以往的情感中带来的痛苦与困扰? 是不是她也应该开始一段新的感情,然后可以成功的在顾星辰的笑容之下真的忘记了莫少南的存在呢? 或许……或许可以…… 她只觉得心脏跳得厉害,那是一种带着惶恐不安的犹豫,她不想伤害顾星辰,更不想他因为自己而搅入这趟漩涡,可是……心内深处就好像有个黑暗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叫嚣着‘你可以的,放手去搏一把,投入顾星辰的怀抱,你可以的,你可以记住顾星辰的好,忘掉莫少南的狠,去啊!去找顾星辰吧’。 当这个声音最终战胜所有的理智之后她不免在心里嘲讽着自己,其实在你将姚君霞粗俗鄙薄的责问录音保存下来后,你就已经是个坏人了,现在,你还有什么理由去彰显自己的遗世独立,想要不染风月的两袖清风,现实吗? 眸色被染上了一层坚毅,她看着顾星辰,嘴角缓缓扬起了一抹怡然的笑弧,从瞳孔深处逐渐蔓延而出的喜悦,带着水光般的清澈,泛着一种温馨的柔光,细腻而纯粹。 遇到顾星辰,她其实是从心里就感到开心的,幸运的,只是与顾星辰本质的想法不同,他的想法只是想与她有更进一步的交往,在他的眼里,即便曾经有过交往对象,那都是从前,现在的邵靖雨,她是一个人,他靠近她,甚至追求她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不需要经手道德的考验,他顾忌的只有邵靖雨本身的反应,可是她呢,她确定她喜欢和顾星辰待在一起的感觉,他会笑得像个太阳一样,会知道照顾她,体贴她,这些都让她从心里就觉得感动,只是感动并不是爱,她不敢保证他的出现一定会冲淡莫少南对她形成的影响。 或许其实私心里她就知道莫少南留下的印记无论如何都是去除不掉的,可是她却答应了顾星辰的表白,答应和他尝试着交往,她是可恶的吧!带着不为人知的阴暗思想将这个无辜善良的男孩拖进她那混沌不堪的情感污水之中。 邵靖雨,你真的有当坏人的潜质啊! “如果有一天你无意间发现我的曾经其实并没有那样的简单,甚至可以说在很多人看来都是那样的肮脏与不堪,我承受得住任何你对我的眼光,失望也好,憎恶也好,但是请你一定不要问我为什么,你是我唯一能在这里保留的纯真,不要去打破它好么?” 她伸手按住自己的心口,眸中带着一丝乞求定定的望着他 。 他有些愣只因她讲的话让他有些困惑,像是陡然缠绕住的迷雾,他一时之间找不到出口的方向,只能在那视线不清的环境之下横冲直撞。 可是,顾星辰,你不是有勇气接受她的一切么?你喜欢的只是你眼中的邵靖雨,而不是他人眼中的邵靖雨不是吗? “你也是我这里唯一的存在。”他笑着学着她一样将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满脸的笑意深深的刺激着她紧绷的神经,或许事情远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复杂,那样困难吧! 嘭的一声,宝马车关门的声音,莫少南下了车就势背靠着车门,点燃了手中的一根烟,咬在嘴里深吸了一口,脖子微仰,吐出了一连串的烟圈,透过烟雾的桃花眼微眯,闪着摄人心魄的慵懒,菲薄的唇角微勾,一派的似笑非笑在这清晨萧瑟寒冷的校门入口处成功引起了周围陆续走过的学生的目光。 正是青春的年纪,乍见如此这般俊美到邪性的男人出现在这里,短时间内真真是移不开眼光。 背对着他的邵靖雨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些,只是看着顾星辰的脸色好像有些变化,他满眼的惊讶定定的瞧着她的身后,随着他的视线,她转身,只在那颀长又满身冷酷的身影落进眼中时,瞳孔猛地收缩,她只觉得这一切简直虚幻的可以。 为什么莫少南会出现在这里?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心脏也跟着止不住的大力跳动着,那强烈到让她心惊的频率仿佛要将她所有的力气都化为乌有。 潜意识中的害怕让她在对上莫少南翩然转过头的那抹满含冰冷又讥诮的眼神时,整个人都像是被他拽住了命门,只要他动动手指,她刚刚才抓在手里的所有寓意美好的将来都会成为一场笑话。 浑身止不住的冰冷,脸色也顿时变得惨白,她强迫自己一定要稳住,不可以在有顾星辰的场合表露出一点对于莫少南的恐慌,可是谁来告诉她,在他踱着悠然散漫的步子慢慢往她这边走来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一头优雅而精悍的猎豹,噙着一贯势在必得的冷笑,偶有露出那尖锐刺骨的锋利爪牙,即将对着在捕猎范围之内的她展开强势的攻击,她恍惚感觉到了自己的脖子被他生生咬在尖牙之下不断冒着温热的血液,那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神经,下一秒只能静待死亡。 “少南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对了,跟你分享个好消息,还记得上次在购物中心我跟你说的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吗?就在刚才,她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我真的太高兴了,少南哥,你要不要说 点恭喜我的话?” 看着顾星辰显然兴奋得像个突然收到了圣诞老爷爷挂在床头袜子里的礼物而兴奋到要跳起来的孩子,那么灿烂的笑容却是刺得他眼睛疼,连带太阳穴都不争气的突突直跳。 他冷哼一声道:“你确定你当宝贝一样的女人不会是别人玩过的……破烂货?” 那明显的挑衅与鄙薄的话语以及他几乎要将她看进地狱的森冷眼神都时刻刺激着她,一味的紧张与害怕只能更加的让这个目中无人的男人肆无忌惮。 你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邵靖雨,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忍受他无休止的羞辱呢?你还剩下的一点骨气呢?拿出来呀?c≡miàoc≡bic≡阁c≡ “少南哥,你胡说什么呢?我知道你的本事,基本上阅女无数,看人也是很准的,但是这些都只限于围绕在你周围的那些人当中,靖雨根本就不是你眼中的那些女人可以比拟的,她的好只有我看得见,我敬你年长于我叫你一声哥,但是不代表你就可以肆意侮辱我在意的女人,这点我绝对不会同意,少南哥,你自便吧!” 顾星辰难得会这样言辞栗色的说话,他刚刚表现出来的正经与严肃反而叫莫少南一阵发愣,就好像他才是那个搞笑的存在,却还愣是将自己置身于道德的制高点,妄想批判他自以为肮脏的存在。 他冷眼看着顾星辰朝着那个女人走了过去,脸上却是恢复了那几乎能亮瞎眼的灿烂微笑,伸手递到了邵靖雨的面前手掌摊开,他看着她犹豫了一下便伸出了自己的手贴上顾星辰的,下一秒,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就像是张着毒瘤的藤蔓,他只恨不得一刀将其砍烂再剁个稀巴烂。 他冰峰一般的眸色闪着慑人的寒光,极度愤怒之下的心口处,刀剐般的疼,疼得他一味的抽气,却还生生的忍住,只默默的看着那两个人渐远的背影,转身一脚彻底而发狠的踢在了旁边的车门上,力道之大竟生生的踢出了一个显眼的凹痕。 可是他却压根就感觉不到脚尖上的疼痛,这是为什么呢? 只因两肋深处的痛已然超越了一切。 “邵靖雨——”他咬牙切齿的念出了她的名字,而她却成了别人手心里的宝。 第九十四章 地狱找上门 “你和他认识吗?” 走过一段距离后邵靖雨终是忍不住的问出口,手还被顾星辰握在手里,握得那样紧,她甚至都感觉到手掌两侧被箍得有点疼,可是她没有说出来。 顾星辰的脸色还有些僵硬,他真是没想到莫少南竟然会当着他的面那样说邵靖雨,刻薄又无礼,亏得他一向敬他,甚至还曾经将他视为自己心中偶像一般的存在,却不想原来他竟也会有如此叫人惊愕的一面。 但是他也不能说什么,别人想有什么样的反应,什么样的想法都不是他能去掌控的,他只要知道自己的心是怎样的就行了。 邵靖雨的问话拉回了他别扭的思绪,他转头对着她柔和的笑笑,握着她的手却是跟着紧了紧。 “少南哥,我们两家多少有点交情,所以还算认识。”他说话的时候稍稍有那么点不自然,毕竟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基层民警,他有忌讳的东西,有很多在外人看来只会羡艳的东西在他看来却是横在他和邵靖雨之间的一扇屏障,他该如何去跟她阐述?这是一个比较困扰他的问题。 “少南哥?”她照着念了一边他口中的这个称呼,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清楚的知道莫少南的能耐,且不说每年都会有媒体发表相对应的关于国内富豪的新晋排行榜,就在去年,莫少南就成功的榜上有名,身为老牌企业容太的最年轻的执行总裁以及名誉董事,他的个人身家已经达到了八十亿,这还只是他个人的资产,他的身后有着容太董事会第一把交椅的父亲莫从儒,手执高达百分之七十的容太股份,是绝对的落锤者,粗略估计他现有的动产和不动产综合的身家已经达到了两千亿,是犹如泰山一般的存在。 邵靖雨不知道他有多少钱,也压根就不关心他有多少钱,想知道他有多少钱的人都是有着觊觎之心,只恨不得能被他的钱砸死都无怨言,可是她,只想逃避,所以才会将他给的那张信用卡束之高阁,一分都未动过。 而现在,顾星辰竟然说他家和莫少南是有交情的,这个认知让她不由得心里一沉,能和大富豪有所交情还能如此坦然相处说话的人家不是一样的有着骇人的资产就是有着叫人敬畏仰望的权利。 这些是不是说明其实顾星辰并不只是她现在看到的这样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民警察,他的身后或许也有着她压根就不知晓深厚背景。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星辰站住了脚步将她的手握在两手之间放在嘴边不停的给她哈着热气,还不时的给她的手心手背揉搓着,他的眼中是一如既往的暖融融的微笑,看着她的目光有着数不尽的甜蜜,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幸福过,这个从前只能让他远远注视着的女孩竟然会有一天变成可以被他搂在怀里,那么近的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这种认知让她沉醉,顺势凑了过去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下,眸中闪着调皮的使坏。 邵靖雨有些愣,纵使他想要自然的与她亲密接触,只是他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小心翼翼还是让她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她笑了笑反手将他的手握住,凑上前去对着他的掌心哈着热气。 “我也给你吹一吹,暖和吗?” 顾星辰顿时石化了,他从没有奢望有一天会得到她的热情回应,其实她所做的也只是普通小情侣之间会相互表达爱意的那种小动作,她做的还很少,甚至远没有顾星辰那样的热情,可是当她真的做完这样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小动作后,再看顾星辰已然像个傻瓜一样满眼的吃惊样,她就觉得那种叫做愧疚的东西在逐渐加深。 红色的粗针长围巾紧紧的裹住了她的脖子,衬得她的脸蛋越加的小巧精致,虽只是一抹淡淡的笑,可是配着她天生的清冷气质,一颦一笑之间却是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娇柔,尤其是在她有些害羞的垂眸之际,从她那双浓密纤长的睫毛往下到鼻尖再过渡到粉润的嘴唇竟是完美的呈一直线,他从不知道原来如她这般这样娇羞起来的时候竟是那样的让他移不开眼睛。 像是闪着粉色光晕的霞光,猛地照进他的心里,晕开了层层交叠的波澜,久久都不能平静下来。 走过一家早餐点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忙关切的问她:“你还没吃早饭吧?这家的鸡蛋摊饼很不错的,我前几天刚好路过这里买了吃,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买。” 被他紧握的手蓦地一松,她就站在原地看着他充斥着欢脱的背影小跑到那摊位前,伸手指着老板桌上可以另加的一些小菜,跟着双手插在袋子里还不忘转头过来对着她继续微笑。 她回应他的则是笑着耸了耸肩。 其实她感觉到了那种叫做甜蜜的东西,他的笑容,他掌心的温度都让她的心里觉得暖意融融,她甚至想如果以后真就在这样的相处生活中慢慢的变老应该会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吧! 有时候只是需要一个微笑就能明白彼此最简单的需求,这是她所期待的。 只是……笑 容背后为什么她的内心深处总是有一种空落的滋味呢?她会下意识的用微笑回应他对她的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只有看见顾星辰背影的这一面,她却像是看见了有一座隐形的大山就隔在她与他的中间,有无端的压迫气息时不时的扑向她。 原来,她并不是那样的轻松。 有细碎的声音在身后逐渐靠近,她下意识的转身,视线中是那辆白色宝马车停在她身后的画面,轮子还在缓慢的滑过她脚下的路面,半开的车窗内,是他勾着一抹狡黠的浅笑,定定的扫过她身上的每一寸。 她看见了他如谭的双眸,幽深的看不见底,却只一瞬间就叫她无端的涌上了丝丝的冷汗,被围巾包裹住的后脖颈不可抑制的毛孔悉数张开。 她下意识的倒退一步,却不想他竟然就这么大喇喇的站在了她的面前,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拽住了她的手臂不由分说的就往车子里面拖。 “你干什么?”她震惊得不能自已,下意识的开始挣扎,却不想他咬着牙,满目的厉色,带着咄咄逼人的狠厉,死死的盯着她看,他的脸那样的近,近到她都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喷薄而出的灼热气息。 他在生气,他盯着她的目光恨不得要将她一口咬碎,那双如幽潭般的双眸俨然就是深不见底的漩涡,带着几乎要刻进骨子里的专注与锐利,他扣住她手臂的手是那样的紧,掌心滚烫的热度似乎隔着厚重的衣物都能将她的皮肤轻易的灼烧,这一刻的邵靖雨,满身的心惊胆战,不能言语。 “跟我走。”他说,声音异常的沙哑深沉,刺得她的耳膜都痛了,可是…… “不可能,你我只是路人,请你自重,星辰敬你是哥哥,你想让他失望吗?” 她只觉得心乱如麻,为什么他要在这个时候出现?为什么他又要来招惹她?还依旧是这种不容反抗的霸道,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彻底的摆脱他,他也会很快就要结婚,可是现在,他这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莫少南,你究竟想干什么?”她经不住的抖着唇问道。 “当然是……干你……” 她直觉得一阵气血上涌,被他完全不着调的话语弄得整个人都止不住的悲愤起来,她抗拒而憎恨的死死盯着他的眸,即便他的出现在她的心湖投下几乎可以说是毁灭般的冲击,可是她还有最后的一丝支撑。 “你快要结婚了不是吗?家里红旗不倒,外面还想彩旗飘飘?莫少南,有数不尽的女人等着做你在外面圈 养的彩旗,而我只想把你这根旗杆给折断丢进火炉子烧成灰烬,倘若你还有心,为宋妍儿考虑一下行吗?” “不用你教我怎么做,我就问你一句,跟不跟我走?”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我就是要走也是跟着顾星辰走而不是你,天堂和地狱,你说哪个更有吸引力?” “我是地狱?呵,我就等着看你是怎么奔向天堂的,不过现在……去地狱走一遭才是你最该做的事情,上车。” 他不再给她任何机会,几乎是半抱着将她扔进了车厢,他上了车立马就给车门下了锁,任由她如何急切的挣扎却根本出不去。, 她慌张的趴在车窗处,在那逐渐关闭的缝隙之中她几乎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顾星辰,救我——” 拿着刚做好的蛋饼一脸欣喜的转身,正好瞧见那辆白色宝马车缓缓从他面前开过,半开的驾驶室的车窗内,他满是意外的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来不及细想,扫过后座那将要关闭的车窗时,他看到了那双带着求救而绝望的眼神。 脑子里顿时懵了一下,跟着像是反应过来站在原地左右张望却压根就看不见她的身影。 整个人顿时变得慌张起来,失魂落魄的白着一张脸在就近的路口没有终点的找寻着,只是看着那人来人往的车流以及丝毫没有让他牵挂的那张小脸时,他才后知后觉过来,她竟然就这么在他眼前消失了。 整个人都变得神思恍惚起来,他就这么毫无精神的站在路边,手里还拿着留有余温的蛋饼,没有焦距的视线之中,一辆黑色的宝马车停了下来,那蓝白相加的图案猛然间像是电击一般瞬间就将他混沌的神经彻底得清醒过来。 他想起了后座那双惊慌无助的眼睛,现在想来竟是那样的熟悉,原来……原来她就在他的面前被别人带走了,可是他却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错过了。 双眸顿时变得锐利坚毅,莫少南,你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女朋友? 第九十五章 只恨无情 “莫少南,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停车,我让你停车,我要下车。” 她真是恨得要死,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她压根就不知道他肚子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此刻的邵靖雨只有满心的慌乱与无措,怎么办?顾星辰要是找不到她会不会急疯了,她最后扒着窗户向他求救的声音他有没有听到? 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视线往前,是他黑乎乎的脑袋,从她这个方向可以清楚的看见莫少南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作干脆利落的掌控着档位杆,刚劲的侧脸线条闪着魄人的寒气,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惊跳得压根就不受控制。 对了,她可以打电话,刚要掏手机才发现竟然没有带在身上,惊讶之余只留满满的懊悔。 “莫少南,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能说句话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门口?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闭嘴——” 猛的一声暴喝,十足吓了她一跳,整个身体都止不住的跳动了一下,屁股几乎都离开了座位,有数不尽的心慌不安在她体内肆意流窜着,她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你这是在干嘛呢?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是你亲口说放我自由的,你现在这样做,难道你是反悔了吗?你这个可恶的小人。” 因为害怕,因为恐慌更因为担心顾星辰的状况,她已然控制不住自己声音的尖叫而出。 然而更多的却是对他出尔反尔的抗议与憎恨。 她没有忘记他从来就不是个会信守诺言的男人,只要他想,她就得乖乖听话,只要他勾勾手指,她就必须匍匐在侧,只要他想,即便前一秒刚松开她的手,下一秒便会霸道的将她再度桎梏在身边,任凭她反抗也好发疯也好,他想要的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带给他的爽快。 她只恨得牙齿都要咬碎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猛的朝他扑了过去,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顾忌了,他那么喜欢玩是吗?他不就是喜欢看她像个小鸡仔似的被他圈禁在他的五指山中逃脱不得,只能卑微的忍受他所有的戏弄与侮辱吗? 好,她就跟他玩,彻彻底底的好好玩一出。 “莫少南,你简直欺人太甚。” 她一把死拽着他的领口就用力往后拉扯,他的脑袋瞬间撞靠在椅背上,陡然压制住的呼吸让他心头一阵,手中顿时慌了一下,方向盘跟着打偏了一下,整个车身都随之不正常的偏离了正常导向 ,庞大的车头正一个劲的冲着路边的隔离带冲去。 怒火被彻底激发出来,他伸手往后一把就拽住了她的手腕跟着用力往前一扯,她吃不住的撞了过去,磕到了下巴,痛得她松开了手,领口的压迫感顿时得到缓解,莫少南复又双手抓住了方向盘,冷眸定定的望着路面,只一双深如幽潭般的眸子冷得几乎能滴出冰水来。 几乎是千钧一发的危险,在他猛的一把转过方向盘的时候车身有着很明显的过弯,堪堪擦着护栏开了过去,心脏跳动的频率强烈的随时都要从喉间跳出来似的,这个该死的女人真是胆子大破天啊! 这是第几次啊?这么不要命的跟他做着斗争,她就真的那么不怕死吗?就真的那么想要拉着他一起经受车毁人亡的悲剧吗? 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他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个女人还真是心狠啊!前一秒可以对着别的男人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下一秒在他面前又变得仇人一样,时时刻刻都没个好脸色对她,凭什么?难道他就没有对她好过吗?难道他就没有对她笑过吗?凭什么她的微笑对着他却是那样的吝啬? 这种不公平的对等搅得他神经突突的疼,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的他竟然会因为她的态度而纠结不愤得俨然像个神经病。 紧抓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整张脸都笼罩在低气压的晦暗之中,那如同刀锋般的利眸带着无尽的犀利与痛恨,那不自然扯动的嘴角狰狞得俨然一头露出尖锐利爪的野狼,报复性的死死盯着它的猎物只待将其狠狠的撕扯成碎片。 “你这个婊子——”他咬牙切齿的怒道。 那是一种无尽的痛恨与凶狠的音调,像是落在她已然混沌的神经末梢上的一把不再锋利的尖刀,用最迟钝的力道生生的将她凌迟着,呼吸已然变得不像是她自己的。 背脊末端往上瞬间延伸开来的冰冷带着十足诡异的尖锐刺痛如同狂风骤雨瞬间将她的思维悉数淹没。 婊子?呵,没错,她可不就是婊子么? 被他用最卑鄙下流的手段夺去自由夺去清白,连带最后连她的心都被夺了过去,邵靖雨,你到底是有多爱他,才会义无反顾的抛开你所以自以为最后一点可以固守的所谓尊严,在他身下任由他肆意占夺着你的身体,陪着他一起经受那上天入地的滋味? 而现在,你还能找出可以反驳他的话来吗? 她只觉得一颗心被人生生的撕扯成了几瓣,可悲的是每一瓣都刻着莫少南的名 字,任由那浓烈的红色液体浸透他的每一个落笔之处的痕迹,最后变得牢不可破。 “你现在跟一个婊子在较劲,是不是觉得特刺激啊?莫少南,你究竟在气什么呢?你什么都有,天之骄子啊,勾勾手指什么东西是你得不到的,可是你却死拽着我不放手,我是不是有理由相信,其实你已经不可控制的对我有了感情对不对?你其实是爱上我了对不对?” “所以你才会为了看我一眼偷偷摸摸的找到我的学校,所以你才会在撞见我和顾星辰亲亲我我的样子就受不了的发狂生气,你不能忍受我待在别的男人身边,更加不能忍受其实我连一眼都不想看到你这个事实,你心里不爽,你不甘,可是你无可奈何,所以你才会不讲理的把我拽走,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和别的男人有所接触了吗?以为这样我的身体里面就不会沾上别的男人的味道了吗?” “我告诉你莫少南,今天不会还有明天还有后天,还有很多很多的明天,我总有机会沾上别的男人的味道,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我邵靖雨这辈子都不是非你不可,只要是个男人都可以让我快乐,让我满足,让我高、潮,我宁可要他人的爱护也不要你的一丝一毫,哪怕你真的爱上了我,我都不稀罕。” “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我可以爱顾星辰,可以爱赵钱孙李,就是不会爱上你莫少南,你的那点爱在我眼里只是可悲的存在,你其实才是个大笑话,承认吧!莫少南,承认你其实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我,爱上了一个压根就不把你放在眼里的婊子,哈哈——” 她疯癫般的尖叫怒吼连带后面的大笑都像是被人死死的揪住了他的心脏,拿着数不尽的利仁手起刀落,划开了数不尽的口子,有止不住的血液流了出来,疼得他整个人都发颤着,方向盘在他手中几乎要失去控制。 猛的一个转向,宝马车在颠簸了一阵后骤然停了下来,她失去控制的身体不出意外的撞得东倒西歪,整张脸都灰白一片,小脸痛苦的扭曲着,浑身哪里都疼,她控制不住的哼哼出声。 他的背脊明显僵了一下,车厢顿时变得诡异的安静,只是短暂的沉默过后便见他双肩不时的颤动着,他的双眸已然冷冽如冰,连带喷出的气息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到后座拉开门一把抓着她的手腕连拖带拽的就将她给弄了出来狠狠的推倒在了草地上,她受不住的在地上翻滚了一圈,手掌所触及的地方都是一片的冰冷,她侧着身抬眸看他,满眼的讥讽与冷漠,就好像抓住了他最难以启齿的把 柄一样心安理得的当个静待好戏的看客。 她的目光再度狠狠的激怒了他,也刺痛了他的心。 如火山喷发的怒火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俨然怒不可遏,俯身一把就扣住了她细白的脖颈,整张脸都凑了过去。 “你这个烂货,我才放手几天呐?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跟男人好上了,瞧瞧你们拉着手那要死人的甜蜜啊!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被男人碰?就这么急着要去浪?啊?你特么还真是个婊子啊!我有说错吗?我得先验验啊!看看这里到底被几个人捅进去过。” 他无情森冷的叫骂透着如同魔鬼般的鄙薄与残忍,生生的凌迟着她的心,有酸涩的湿意逐渐从两肋升腾窜往鼻尖,她只觉得自己就要忍不住了,可是他最后那句简直无耻之极的话却是让她从未有过的恨。 “莫少南,你无耻,你卑鄙,你这个下流的混蛋,你为什么做人?你压根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上,你就是个败类,你不是人,你就是畜生……啊……你松手……” 她只觉得屈辱之极,偏生他的手指像是魔鬼的触须生生的攻击着她最薄弱最敏感的部位,带着报复性的力道摩擦着她的最为脆弱的神经。 她死死的咬着唇,如潮水般的惊颤让她浑身都止不住的发着抖,体内像是有冰与火两条斗龙在不停的打斗,这种紧绷得感觉让她禁不住的想要尖叫 他的呼吸愈发的粗喘,连带指尖那柔软滑腻的触感都让他爱不释手,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变态了,为什么看到她这般难受的样子他就越发的控制不住想要狠狠的埋进她的体内,狠狠的将她蹂躏一遍好叫她知道这个身体永远都只可以留下都属于他莫少南的印记。 她紧咬着牙关却不想他霸道的吻狠狠的落了下来,透过她微张的齿缝瞬间就攻占了她的口腔,舌尖划过她的两排贝齿,像是上瘾般的伪君子一个劲的汲取着她口中的点点湿漉,越往下越发深层的吻着她,只恨不得将她揉进骨髓之中与他融为一体。 “莫少南,我恨死你……” 他的破身而入让她悲愤绝望的落下了两行热泪,视线中是一望无边的天空,有片片像是被水晕染开来的浅蓝色云层,这么好的天气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任由他在体内肆意的驰骋,越加混乱的思维再一次将她在他爆发的力道中变得模糊不堪,她仿佛看见自己坐在了云端。 “总比没有好……” 是谁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 第九十六章 承认喜欢很难吗 她逼迫自己不看不听,不要去管他的任何作为,就当他是个空气。 她就像个没有气息没有思维的布袋娃娃,脑袋偏向一边,双目冷沉的看着远处,头顶上方依旧是他浓烈阳刚的男性气息不时的靠近缠绕在她的感官周围,她逼迫自己闭上了眼睛,屏气凝神,催眠自己只要挺过了这段就可以了,她也顾不得自己还躺在冰冷的草地上,隔着厚重的衣物从背部传来的冷意也丝毫抵消不掉就在刚才,莫少南加注在她身上的屈辱。 想着他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占有了她的身体,那一幕就像是有人拿着棒槌不时的击打着她最为脆弱敏感的神经,她承受不住那肆意妄为的痛苦,紧闭的眸子禁不住的抖着,粉唇也逐渐发白死死的抿着。 不能为这种事情流眼泪,尤其还是在莫少南的面前,若是真的没有骨气的流下眼泪只怕会让他更加的有恃无恐。 算了,真的就忍这么一次吧!就当是被猪啃了又怎样? 可是,他能跟猪比么? 他就是禽兽…… “在想什么?想谁?想顾星辰么?还是莫谨言又或者是你嘴里的赵钱孙李?” 双手捧着她的小脸强迫她转了过来看着他,一旦察觉她的目光有飘忽转移,他立马炸毛似的对着她的唇就咬,他就喜欢看她吃痛的样子,然后用那种恨恨而又无奈的眼神瞪着他,他就觉得心情无比愉快。 她不想说话,只是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便又转过眼去,下颚却被他用力一捏,整张脸都在他的掌心之中动弹不得,她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是可恶的令人发指。 “你管我想谁?我就是真的想他们也是因为他们值得我去想,值得我去把心思放在他们身上,你问这些干什么呢?莫不是……你在吃醋?就因为我从头到尾都不可能去想你。” 她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在最后一句明显加大了音调几乎是怒吼出声的话,整个大脑都像是瞬间缺氧一般,她只觉得眼前的人影仿佛重叠了一下然后变成两瓣跟着又再度重叠在一起,她看清了他脸上所有的恼怒与恨不得立马掐死她才能解气的凶狠。 可是她却不怕了,至少在这一刻。 “谁要你想我,别把自己看得有多重要,你身上从头到脚有哪一点值得我去花心思,除了你这具还算过得去的身体,若是连这唯一的一点资本都没有了,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屁,懂么?” 她觉得自己可以忍,结果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这个可恶的男人,他的嘴巴就像一把泛着寒光的机关枪,他肆意出口的辱骂讽刺就是那哒哒哒连续不停扫射在她身上的子弹,伴着无尽的疼痛,搅着她的神经,她的心湖久久不能平静。 她终是忍不住的大力粗喘着,盯着他的眼神逐渐泛着浓浓的怒火,像是要看进他的瞳孔深处然后狠狠的放一把火,一定把他烧成黑碳不可。 她伸手就去推他,可是他却像是故意为之,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死死的箍紧了她的身体,一脸挑衅的望着她,邵靖雨只觉得自己不能喘气了,当下就越发的愤怒起来。 “莫少南,我情愿当一个屁,你把我放了啊!谁会在意一个屁,可悲啊!现在的你可不就是拽着你眼中的屁死都不放手吗?你是喜欢我的对吧?甚至你是爱我的对不对?只是你顾忌着你那所谓高高在上的身份不愿降低你的姿态来迎合我这样一个只是屁一样存在的女人,可悲不?你真是比我还可悲,哈哈——” “你给我闭嘴,别想着用激将法来惹怒我,当然你如果喜欢的我话我也不介意如你所愿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连带顾星辰一起,你想试试么?” “你想对顾星辰做什么?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压根就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她急切的反驳,她脸上清晰可见只为了另一个男人担忧偏袒的神情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球,他只觉得恨啊,可是从两肋深处逐渐蔓延开来一种叫做无可奈何的情绪。 他用他惯有的霸道与果决的手腕想要将她轻而易举的就控制在他的掌控范围,可是她的自由被他抓在了手里,她的心却是早已飘向了远方,即便她是个一无所有的人,然而在她的眼中却压根就看不到对于他这样天之骄子一般存在的男人有丝毫的期盼仰望之色。 她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娇滴滴的跟他说话,也不会因为他的一个眼神一个笑容而兴奋个半天,他能看到的永远都是淡淡的事不关已的冷漠眼神,甚至更多时候就像是看个神经病一样同情又讥讽的眼神,不管他用什么方法,打骂也好,用不堪的言语来刺激她也好,她的确会生气会发火,可是最终的结果却只是她像个弹床一样越发的拒绝他抗拒他,只想逃离他,逃得远远的。 他无论怎么做,于她来说都是洪水猛兽一般的存在,这个存在只叫他气馁。 “你就这么急着为他辩白,这么袒护他?他需要你这么火急火燎的担心么?别不是用错了情。”他冷哼一声,心口却是有说不清的酸涩正在蔓延,这种莫名 的滋味让他的眼眸顿时沉了沉。 “你有什么不满都可以冲着我来,他是无辜的,好歹他还叫你一声少南哥,你不能为难他。” “邵靖雨,你他妈就那么喜欢他,当真这么快的就爱上了他?”双眸顿时瞪着像是随时能喷出火来,可是她却管不了这么多,现在最让她担心的是生怕莫少南会变着法的为难顾星辰。 真要这样的话,她就真的成了罪人了,她不想把顾星辰拉近她和莫少南这摊泥潭当中,当下说话的语气稍稍软和了下来,带着一丝乞求般的轻声。 “莫少南,普天之下可以有很多很多的女人想引起你的注意,也会有很多很多的女人她们只想简简单单安安稳稳的找到份可以让她们信任依靠的感情,顾星辰就是我可以依靠可以信任的那个存在,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民警察,他是在我跟你之间已经宣布结束之后才出现的,他是无辜的,请你不要把对我的情绪迁怒到他的身上,如果他真的因为我出了什么事,我真的会去一头撞死,倘若我救不了他,那我情愿跟他一起去死,你不是一直想毁了我么?不劳你动手,我自毁行不行?” “这才离开多长时间,你就这么快的确定他就是你可以依靠可以信任的狗屁存在,你的感情还真他么廉价。” “因为我也是个自私的人,总是要为自己做打算的不是吗?还是说你以为我会脑子犯抽的给你这个混蛋守身如玉,还等着你再对我招手,我就屁颠屁颠的回去再看你的脸色过火?我没有自虐的嗜好。别人的感情在你眼里就是廉价,那什么是高价的感情?就像你丢给我的那一百万的信用卡么?你是不是觉得一百万就可以让我死心塌地的在你面前臣服?” “原来你是嫌一百万太少?看不出来啊!你的胃口还挺大,那你说说看,你想要多少?两百万还是一千万?甚至更多?” “我想要你去死……” 她闪着水光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有隐忍有憎恶有不甘有耻辱更多的却是一种他看不懂的悲伤,她从不愿意将自己与他的金钱挂钩,私心里一直幻想着她其实和别人是不同的,她不要他的钱,她会留在他的身边也只是因为他手里拽着她的把柄,她想要的从来就是那张光盘,可是最后,他还是给了她一张额度不小的信用卡,让她不可避免的跨进这个落俗的境地。 “我死了你就开心了是吧?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跟顾星辰亲亲我我了是吧?邵靖雨,妄想摆脱我已然是你的异想天开,你以为顾星辰是你的救命 稻草吗?只能说你真是幼稚。” “我就愿意幼稚了怎样?要你管吗?商场上叱咤风云说一不二的莫少南先生,别忘记了你的承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是么?我怎么记得有谁刚刚还和我在这里翻云覆雨,高、潮的滋味怎么样?你还能在别人身上体会到这种滋味么?邵靖雨,你的身体远比你的口是心非来得更加诚实,这具身体喜欢我的触碰,更加不会抗拒我的进一步深入,就像这样……” “你……”她惊愕的睁大了双眼,为着他毫不遮掩的下流语言,更为着他突然袭击的手,脸颊顿时变得通红一片,连带太阳穴开始所有可以跳动的神经都在肆意鼓动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撑不住的爆裂开来,“莫少南,你住手,你不嫩这样欺辱我……” 她撑不住的有了哭腔,她真是恨死了自己的无力反抗,他没有说错啊!即便她用尽了一切的方法去抗争,去挣扎,可是她的这具身体却从来都不会和她踩在同一阵营,永远都是最快的倒戈,完全被莫少南掌控在身下。 她只觉得屈辱之极,心中早已悲愤不已,如此这般没有尊严的任凭他占有着自己的身体,她还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昂着头颅为自己争取那狗屁的自由? 被泪水迷蒙的视线中,她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逐渐往下靠近她的脸,下意识的眨了下眼睛,被挤掉泪珠的视线之中是他俊美如神祗的脸庞,潋滟的桃花眼幽深如潭,仿若细碎星空下波澜平静的海面,一眼望不到头。 这双眼睛就是她逃脱不得的枷锁与噩梦。 “阿南……承认你有点喜欢我……很难吗?” 心口狠狠的沉了一下,像是长久堵在里面的一块大石头在他毫无准备的空档咚的一声掉了出去,竟有说不出的轻松与喜悦。 阿南…… 此时此刻,他竟觉得没有谁能比她叫出这个名字更让他开心畅快了。 第九十七章 他的薄情 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有数不清的像是毛毛虫在皮肤上蠕动过后留下的阵阵又痒又麻的触感,后脖颈处猛然聚集的一股潮热陡然间四散开来,瞬间游走至全身,有数不尽的毛孔悉数睁开,带起阵阵的鸡皮疙瘩,让他禁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双眸顿时变得幽深,他重重的吻住了她的唇,双手用力将她箍紧,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抖了抖,睁开眼竟是被他抱在了怀里。 对上他的眸,满目的急切与炽热的几乎烧进她瞳孔深处的利眸泛着清晰可见的情欲,迷离的只在一瞬间就叫她心口深处重重的漏了一拍。 她开始挣扎,可是于他来说却丝毫不为所动,他浑身上下弥漫出来的气场是那样的强大,霸道又冷酷,可是只在那越加浓重的呼吸之中隐约能捕捉到一丝不容寻常的小心翼翼。 “莫少南,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你已经得逞了,当着顾星辰的面把我带走,你不就是想让他对我产生误会吗?现在好了,我就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你的目的达到了,你还想怎样?” 她已然忍受不住的尖叫出声,身体愤愤的挣扎着,双手对着他的俊脸就撩,他偏过脸正好被她的指甲刮擦到了皮肤,顿时刺刺的疼。 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频率大得让他完全失去了理智的判断能力,咬紧的唇线是他已然濒临极点的怒火,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他竟有这么大的耐力在这与她撕扯着,他简直是没事吃饱了撑得,他真的有那么多时间做那么多简直无聊透顶的事吗? 没有,他很忙,尤其临近年底,每天几乎可以说有处理不尽的事情要等着他做决策,然而他竟然将本来就宝贵的恨不得一人分做两人用的时间与精力在这里跟一个把他视为仇人的女人扯皮,他简直就是疯了。 没错,他是真的疯了,他不由得在心里暗骂着自己。 莫少南,你丫就没见过女人是不?还是禁欲到已经饥不择食的地步?可是你刚刚不还狠狠的彻底而满足的埋进了她的身体内么?你不是已经得到了发泄得到了痛快了么? 可是为什么只是被她故意为之的几句激将的话就弄得如此控制不住情绪,你死撑着的所谓冷酷与不容置疑的处事态度在她面前完全就是笑话般的存在啊!你问问你自己,这么对她放不开手是为了什么?只因为她对着顾星辰笑的温柔就感觉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一个巴掌那般的耻辱愤恨又是为了什么? 似乎有个答案呼之欲出,然而只在露出了 一丁点苗头的时候就被他死死的压住了,他抗拒的知道那个答案究竟是什么?他是谁?容太ceo莫少南啊!天之骄子般的男人,金字塔最顶端的存在,他只能掌控别人的命运怎么可以允许他自己的情绪被别人轻易的拽在了手中,肆意的拉扯呢? 谁都不可以,尤其是她邵靖雨,绝对不可以。 他知道这个女人对他可谓恨之入骨,只是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一向高不可攀的男人此时的心理,只有一个。 他就是要她恨他,只有心里有恨,她才不会轻易的忘记他的存在,也就不会轻易的会从他的身边逃走,只要她还有恨,那么她就一定会在某一个时刻脑子里出现他的脸,然后哪怕是对着他的影子咬牙切齿,只要她敢恨,他就愿意做更多一点不合常理的事情,哪怕只是为了加重她对他的恨,有人说过,没有恨哪来的爱呢? 只要她还愿意恨他,这就说明在她的心里始终都有他莫少南的存在。 邵靖雨,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的影子,哪怕是有一天你真的脱离了我的怀抱,我也会让你在没有的地方时时刻刻的想起我,想起我这个曾经被你彻底搅扰了心神的男人。 这种认知就像是鸦片一般只在吸食一口之后便再也找不到出路的只能成为它的傀儡,任由它带来的任何一种甜苦心酸又满身心变态的愉悦。 “你永远都不可能洗清,忘了么?从一而终,你的这里都只有我的存在。” 宣示主权般的在她耳边呢喃,冷酷的言语,火烧般的气息,肆意混成一股解不开的纠葛,逐渐麻痹了她的神经,她的思维,她唯一能感知到的只有他凶狠的顶开了她的双腿,有坚硬滚烫的勃发摩擦着腿间的皮肤顺势而上,只一瞬间,全根没入。 那是怎样一种水深火热般的纠缠,她想不起来了,只依稀记得在那如潮水般吞噬掉她所有的思维过后只有丝丝弥漫开来的让她止不住尖叫的欢愉,隐忍了这么久,却在这一时刻再也控制不住的发泄出声。 那样的愉悦,那样的满足,喧嚣肆意的情潮将她整个人都吞没,徒留他堪堪伸出的一只手,像是她唯一能抓在手里保命的浮木,她想要抗拒却别无选择。 她的声音,似痛苦,似享受,似愉悦,又似低声吟喃,柔软而细碎的渗进了他的骨髓之中,他只觉得从未有过的舒服与满足。 感受着她气喘吁吁的潮热,他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再度心痒难耐起来。 他从未想 过这个女人竟会让他这般的不知餍足,意犹未尽。 她粉润的双唇,泛着淡淡桃红般的脸颊,微睁的双眸竟是那样的轻柔,闪着迷蒙的光泽,竟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妖娆魅惑,就像个十足勾人的妖精,轻易就将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心甘情愿的溺毙在她铺开的温柔陷阱之中。 “我想知道我在你的心里到底是什么?” 她幽幽的开口,浑身疲软的如同散了架一般,腿间不断渗出的湿热让她禁不住羞愤的闭上了眼睛,脖子,胸口,肩膀没有不是火辣辣的疼的。 不用照镜子她都想象到此刻的她究竟是怎样的一副鬼样子。 此刻的邵靖雨只能在心里鄙视着自己,你真的有决心彻彻底底的抛开有关莫少南的一切吗? “我的女人。” 他顿了一下随即说道,却听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泪瞬间飞溅出来有细碎的水珠落到了他的脸上。 双眸跟着顿了一下,他定定的看着她俨然疯癫般的大笑,整个肩膀都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整张脸也因为彻底的大笑变得一片红,连带双眼都充斥着骇人的赤红。 她不停的抽着气,伸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转过脸来,眼神顿时变得异常冰冷,充斥着破土而出的憎恨,湿润的眼眸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与不甘,她定定的看着他,像是要将他最后一次深深的刻进自己的心里,好让自己彻彻底底的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有多薄情。 “莫少南,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已经爱上你了你会不会觉得我一定是神经错乱了?” 他顿时一脸惊讶的看着她,闪动的眸色紧紧的盯着她眼中每一丝细微的变化,生怕再找了她的道似的找不着北。 “不相信?也对,我有什么资格爱你呢?我只是一个随便被你玩弄的女人,一无是处,怎么可能值得你留一点心思在我身上呢?你不光不会轻易的爱任何一个女人,就连被爱的权利也是那么吝啬的说不,莫少南,你可真是薄情。” 她只觉得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可是纵使这样,留给她的也只有现实回敬的耻辱的巴掌,瞬间打得她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 她的话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她竟然说爱他?他要怎么相信这种已然仇视到恨不得杀了他的眼神其实是爱的表现? 爱一个人不应该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么?即使偶有不对盘也只是带着嗔怪的怒视,而不是这种咬牙切齿般 的带着森冷气息的对视。 “我只想你在我面前乖一点……” “随你肉圆搓扁的玩偶?莫少南,你当我是人吗?你有想过这一切的一切是我从心里就愿意的吗?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所以这辈子才要遭受你如此的对待,你是来向我讨债的对吧?可是怎么办呢?我觉得我压根就还不起,还不如你一刀杀了我呢。” 委屈而纠结的情绪使得她再也忍不住的哭出了声,满脸的凄苦与悲怆,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也瞬间模糊了他混乱的心。 “我们可以相安无事的相处?” “所以我只能一辈子都当你的情人呗?永远躲在阴暗处只能卑微的窥探着你和你的未来妻子亲密无间又光明正大的相处?最后在你终于厌烦我的那天卷铺盖走人甚至于有可能不能独善其身,我的青春呢?我的未来呢?我的一切……就没有了……” “所以呢?你究竟想要什么?” 眉峰揪了起来,她的话已然将他弄得有些发晕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可是看着她楚楚可怜又强撑的样子,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说不清楚的不忍与心疼。 “我在想哪怕你只是说一句’其实我的心里还是有你的’,我想哪怕前方有刀山火海,我也依旧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明知道是飞蛾扑火,可是我就只看到了那一丝渺茫的希望,你知道希望对于一个身处绝境的人来有多么重要吗?可惜啊!莫少南,我真恨你的薄情……” 第九十八章 无言以对 “即使我结婚,你依旧可以待在我的身边,我绝对不会薄待你。” 邵靖雨一脸震惊的望着她,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她绷住了脸,满眼的不敢置信与痛恨,她的目光尖锐得恨不得变成两把锥子,狠狠的将他的心凿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流的人的血液。 喉间跟着发甜,有急速乱窜的怒火在胸腔四处乱蹦,刮擦着壁腔上的神经,咚咚的声音击打着她已然不堪的心脏,她只觉得胸口沉闷的下一秒就会爆开。 “莫少南,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她的双唇颤抖得太过厉害,那溢于言表的激动与挣扎已然是她所能做到的极限。 邵靖雨,还没有醒悟过来么?对他你是不是还不死心的保留着幻想?你已经卑微到尘埃里了,是不是还想不死心的对着他吼出一句‘爱我真就那么难么?我就真的不值得去爱么’? 呵,她只能冷冷的望着他,只希冀于眼神可以带着锋利的刀片将他千刀万剐了。 纠缠也终有时…… 他把她送了回去,依旧将车停在了他将她拽走的那个地方,小吃摊已经收摊了,车厢内顿时一片沉默。 “离开顾星辰,如果你还不想自己遭遇更大的难堪的话。” “真是笑话,难道还会有比现在更让我觉得难堪的情况出现吗?莫少南,你凭什么总是这样高高在上的样子,把自己心安理得的置身于道德批判者的位置,你哪来的自信?” 她愤愤的瞪着他,为着他那理所当然到让她觉得刺耳憎恶的话语,他的眼神带着淡淡的警告,甚至讽刺,只在听见她的回应后淡淡的勾了勾唇角,一如寻常那般轻佻邪魅的神色。 他转过头看着前方,刚毅的侧脸线条自带光源似的,迷人得叫人根本就移不开视线,上帝真是不公平,给了他富可敌国的财富,竟然还给予了他这样一张天理不容的祸害脸庞。 他的眼神,他的微笑,哪怕是他偶有的玩世不恭与放浪形骸的不着调都带着一种强大的磁力轻而易举就能吸引周围人的目光,或痴缠或依恋或爱慕或嫉妒的叫人抓狂又无可奈何的气场。 又有多少望而不得的女人会从心里深深的嫉妒着她现今所拥有的一切?只要是个女人都做得比她自己更加的努力,更加的投入,然而凡事总不能如想象当中的完美,她就是做不到小鸟依人般对着他匍匐称臣。 此刻的邵靖雨,从上到下,从内到晚都是一股破罐子 破摔的颓废与张扬。 那微眯的长眸,勾起的唇角,十足轻佻又挑衅的无谓衬着她本就清冷的气质,从瞳孔深处蔓延开来的似笑非笑竟是莫名的勾魂,看似染着笑痕的双眸如同星光闪烁的夜空一样,清亮之中带着挠人心扉的英气、幽深、神秘。 “你真的确定他只是一个普通不过的人民警察,你就不想知道他的身后可能有着你压根就承受不了的家世背景,而你的存在在他身后的家族眼中压根只是路边的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就连动脚将其踢开的欲望都丝毫不会有。” “那又怎样?我爱跟谁在一起那都是我的事情,是不是在你们这些有钱到当烧纸都嫌少的人来说,凡是与你们地位不相等财富不相等,思想境界不相等的人来说都是带着觊觎或者暗地里捞好处的目的?呵……钱是你们标榜高高在上的权杖,可是纵使你能买下全世界可以用金钱来计量的东西,你始终都买不来从骨子里就对你敞开心房的那种坦然相对。” “莫少南,我真是怀疑你有爱么?你懂得什么叫爱么?你有被人真真切切的从心里爱过么?不为你的财富不为你的权利不为你的地位,只是单单就为了你这个人,亲人?友人?这些你所熟识的人当中可曾有那么一个人让你感受到真真切切,真真实实的所谓爱?你可曾会因为那人的微笑或者一个不经意的抚慰而从心里感到愉快开心和满足?可有曾经因为那人一个善良关切的眼神甘愿放下身后所有你能拥有的一切,只为了留住那短暂的让你感动的画面?你扪心自问一下,在你的心里可曾有过能让你铭记于心不舍得遗忘的感情?如果没有,我只能说,其实你真的不配得到别人对你的爱……” 说完这些,她只觉得口干舌燥,但是那种意料之中的来自他对她这般言辞栗色般的说辞而产生的恼怒根本就没有发生,他没有发飙,只是静静的坐着,眼睛望着前方,只是那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却是越发的收紧,连带骨节处都渐渐泛白,他缓缓转过脸来望着她,双眸冷得不带一丝色彩,有即将喷发的怒火聚焦在他的瞳孔深处,他的目光太过阴冷狠厉,如同张着血盆大口的斗兽,只等着对猎物的致命一击,她冷不丁的惊跳了一下,看着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慌张起来。 可是他没有有任何动作,反而没有征兆的笑了起来,他又转过头去看着前方,刚毅的侧脸线条依旧完美的无懈可击,只是那微微凹进去的唇线以及逐渐紧绷的额角,连带那突突跳动的太阳穴都能清楚的看见突起的青筋。 他在生气,并且是很 严重的压制在心口处的无处宣泄的怒火,指关节瞬间捏的咯咯作响,邵靖雨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很不对劲,有心惊,有忐忑,却又夹杂着一丝痛快。 原来不可一世的莫少南,也会有不能叫人轻易碰触的雷区。 “下车——” 他冷冷的说道,语气中多了丝无情的凶狠,她转头正好对上他转过来的视线,那微眯的利眸满是嗜血的阴森,只是一眼,便叫她反射性的鸡皮疙瘩占满了全身。 此时此刻,邵靖雨方才明白过来事情的严重性,看来她是真的说到了他的痛处了,所以他才会这个样子看着她么?俨然就像与她之间有不共戴天的灭门之仇一般,只恨不得立刻将她挫骨扬灰。 她白着一张脸解开安全带伸手就去开车门,却不想他竟突然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猛地拽了回去,她只觉得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吃痛的紧皱着眉头,可是身体却完全的失去了平衡直直的后仰跟着肩膀被他死死的搂住顺势翻转过来,她的身体便紧紧的靠在了他的胸口,抬眸,视线中是他那双闪着寒气般的利眸,就像两把刀子瞬间刺进了她的瞳孔深处。 她没有说话,弯月般的眸子因为陡然降临的惊慌而像是沉浸在了泛滥的水光之中,眨眼之间,溢出一丝柔软无辜。 “你何尝不是将自己置身在道德制高点,批判我的滋味是不是很爽很有成就感?嗯?” 她有些怔愣,只因他的眼神太够深邃无边,“等位交换,你也应该尝尝被人戳中痛处的滋味,谁都没有铜墙铁壁,谁都不是刀枪不入,一个眼神,一句无心的话,很多时候都会成为伤害他人最直观的利器,而说话者自己却压根就不会意识到,你何曾体会过我心里的痛楚?” 气氛瞬间变得静谧起来,他就这样搂着她,她就这样定定的没有挣扎坦然的迎视着他的眼神,心却是咚咚咚得跳得完全乱了节拍,他的目光太过幽冷,渐渐的她感觉到了一丝对峙的吃力,眸光动了动,他的唇却重重的落了下来。 强劲的舌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瞬间席卷了她的口腔,疯狂的汲取着独属于她的滋味,她只能睁着一双惊愕的眸子看着他紧闭着双眼近在咫尺的脸庞,他的气息浓烈的让她禁不住的晕眩起来,逐渐恍惚的视线中,她只看到了一丝精光闪现最后消失在他那双猎豹般凶狠霸道的瞳孔深处。 “离开顾星辰。” “不……” “我再说最后一遍,离开顾星辰 ,别做无用之功。” 他浓浓的警告却最是叫她愤怒的所在,她猛地偏过脑袋冷冷的睨着他道:“你放我自由是因为在不久的将来你就要和宋家联姻是么?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绝对不会和宋妍儿结婚的么?你不是说你不会误人子弟的么?你说的话完全都是狗屁。” 她真是恨呐,这个反复无常的男人,他的所作所为像是无形当中对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无法逃脱的网,他永远都只是那个悠哉等着鱼儿入网的收网者,只会冷眼看着她在这绝望的境地独自挣扎却始终逃脱不得,他怎么可以一边抓着她的命门一边又心安理得的跟别的女人谈情说爱,哪怕只是形式主义的结合,于她来说都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你就这么不想我和别人结婚?那你想让我和谁结婚?你么?” “……”她竟无言以对。 她完全错愕的神情却是他最无法言喻的放松。 “你……你不要乱说,你明明知道妍儿喜欢的是齐战,你和她联姻完全就是生生的拆散了一对相爱的情侣,你在拆散他们,你在作孽……”她禁不住的尖叫出声,她的心慌慌的完全找不到方向,只为他刚才逗趣般的问她‘和你结婚么’? 一句轻飘飘的话竟然叫她如此的坐立难安,逐渐变得失魂落魄的地步…… 原来,你到底还是在期待着什么…… 言不由衷何尝只是他莫少南一个人呢?她的无言以对心,跟着沉了下来…… “我管不了你和顾星辰之间的事,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插手我和宋妍儿之间的未来?嗯?” 第九十九章 同样的问题 未来? 这个词像是毒瘤一样陡然间刺痛了她的耳膜,刺伤了她的神经,冷沉的双眸闪过一抹从未有过的凶狠,盛怒之下的邵靖雨,一张几乎透白的小脸,喷薄而出的震怒盘丝一般搅着她的双眸,像是冒着丝丝冰冷的寒气,整个人都如同被裹在冰冻三尺的寒冰洞中,动弹不得。 “未来?你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葬送了我的未来,你竟然还能堂而皇之的要我理解你和别人的狗屁未来,莫少南,你真的有心吗?你简直无耻——” 不可抑制的尖叫过后便是她发狂般的对着他伸手厮打,像个在最终关头用尽力气拼搏的拳击手,只为那有可能只是徒劳无功的一点攻击有效值,全然的豁出去了。 她的双眸因为极度的震愤而变得赤红一片,死死盯着他的力度几乎要溢出血来,她没有规律没有章法的对着他身上又撩又抓又扯,只要是泼妇能用到的攻击动作她都试了个遍,这还不够,她仍旧不觉得解气,也压根就不能抵消她此刻那种犹如龙卷风席卷过后残破不堪的心脏,疼得她只想和他拼命,拼尽了权利也要让他尝尝同样痛苦的滋味。 然而,大脑深处却始终有个声音在纠缠着她,像是时刻提醒着她做的这些无用功,压根就是以卵击石,压根就是她为了自己那一点可悲的期望而不得所做的掩饰,你是否还天真的寄希望这种让人抓狂的行为能稍稍的可以引起他的某些注意而不是始终这般凉凉的只会用冷酷又薄情的答案来回应? 可笑,真是可笑啊! 这种认知一旦盘旋在她的脑海,整个人顿时就像被雷击了一下瞬间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只睁着一双迷茫而略显呆滞的眼睛望着他被她纠缠得有些狼狈的怒容。 “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么?就是你刚才这种骂大街的泼妇样,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呐,你行,你有脾气,跟我这撒泼,你有恃无恐,能耐简直大了天去。” 他哼哼的冷笑出声,每一个细微的眼神变化落在她的眼中都像针扎般在她的心口刺下了带血的伤口,双眸因为陡然的神思恍惚以及心底那见不得人的哀怨逐渐变得潮湿,原本就清亮的眸子此刻更加的透亮,却也在无形之中泛着一丝落败。 “我斗不过你……”所以她只能逃。 丢下一句喃喃自语,她快速的打开车门逃荒似的拔腿就跑,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可以跑出如此惊人的速度,直到过了转弯一口气跑到了学校门口她才停了下来,双手撑着膝盖不停的喘着气, 心脏跳动的频率让她只觉得疼的厉害,有种喘不过气的滞闷感,身后再也不会出现莫少南的影子。 他没有追出去,只在她夺门而出的瞬间,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的松开就要却触碰车门开关,可是最后却还是忍了下来,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慌乱的逃离了他的视线。 只剩他一人的车厢之内陡然变得安静异常,整个人都靠在椅背上,微仰着头,闭目的一刻,他伸手揉了揉额头,盖不住的疲惫,脑子里却有点恍惚起来,回想刚才的种种,他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莫少南,你曾以为的不是非她不可,为什么临到现在竟做出了如此让人跌破眼镜的事呢?竟然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将她掳走,就因为看不得她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哪怕只是温柔的笑笑,都像是朝着他的眼睛丢进去的尖刺,刺得他眼睛疼,脑仁也疼。 隔着指缝露出的双眸,隐含着一丝幽然的深邃,闪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黯然…… 收拢心神,抬眸的瞬间,车头前方赫然出现的身影让他愣了一下,跟着便勾起了菲薄的唇角,惯有的轻佻与玩世不恭。 掏出一根烟,歪着脑袋点燃,车窗缓缓降下,那人走到了他的窗边,而他则是鼓着一口烟,只在来人站定之时转头朝着开启的车窗缓缓吐了出来,隔着烟雾,两人的目光都闪着毫不退让的果决,只是来人的眼神却相对多了层恼怒与急切。 “我需要一个解释。”他说,被车身遮住的下半身,已然双拳紧握在身侧,含着隐忍的怒气,一双眸子也变得严厉尖锐。 “什么解释?”莫少南却是轻飘飘的说道,眼角微挑,十足的散漫。 相对于他的坦然,顾星辰压根就做不到以同样的态度去回应,只是被他的这种面不改色的似笑非笑刺激得更加的愤怒不已,他猛地探身一把就揪住了莫少南的领口,手上拽着的力道让他的手背青筋暴起。 手里的烟在他几乎野蛮的动作中脱手而出掉在了地上,双眸顿时微凛,有隐含的怒气在不断聚集。 “你和靖雨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女朋友?莫少南,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顾星辰几乎切齿的质问,夹着粗喘的怒气,距离隔得很近,近到他能清清楚楚的看见莫少南眼中毫不退让的幽暗。 “我要没记错的话,之前我可是好心的提醒过你当心她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好,保不齐就是别人玩剩下的,是你自己不听劝,一心把她当个宝 ,怎么?别不是你现在又恍然大悟了?” “那个人其实就是你吧?” “……” 他瞬间冷下了眸色定定的看着顾星辰瞬间嗤笑满满的脸,抓着他领口的手也顺势松开了。 顾星辰站得笔直,双手插在了裤袋里,一脸平静自若的看着他,嘴角勾了勾,一丝轻浮的冷笑逐渐变得清晰。 原来如此,他终于明白在他对邵靖雨表白的那一天,她所说的话,她说她心里不确定是否有爱着的人,可是她不能保证可以很轻松的忘了他,只因从前那些不堪的记忆…… 他也没有忘记邵靖雨在车窗关上的一刻透过那仅有的缝隙朝他抛出的求救目光,那样的急迫那样的无措。 目光转而变得痛恨起来,“从上次在购物中心门口,你突然出现,是不是也是为了她而来?是不是觉得看到她和我在一起让你很不高兴?本来她跟我在一起的那一小段时光,脸上都有着很纯粹的笑容,那样的开心,可是你一出现,她顿时就像泄气的皮球,整个人都变得魂不守舍的,更加急着要回家,我当时只是以为她可能真的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是有点不舒服,直到现在,直到今天早晨,你又莫名出现在我们面前,为什么每次只要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都会出现,她依旧脸色不对,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以至于她看见你就像看见魔鬼一样那样的忌惮你,那样的害怕你?” “你把她贬得一无是处,在我面前不是说她脏就是说她不简单,甚至都用上了……烂这个词,我不知道你和她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过往,有一点我很清楚,也很肯定,我就是要她,我就是要这个叫邵靖雨的女孩,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喜欢她都讨厌她都想把她逼到尘埃里,只要有我顾星辰在的一天,我就一定会护她周全,你若想再对付她就可劲的冲我来,来一场男人之间真正的较量,而不是只会对一个女人下手。” 莫少南没有说话,定定的接收着顾星辰投过来的坚定的目光,衬着他身上那套藏青色的警服,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正义的威严,刚正不阿的姿态像是挺拔如山的青松,他的身上从来都只有一种气场,那就是沉稳,坦然,虽然他没有健壮的身躯,相对的还有一些瘦长,但是他的那双眼睛却是有着超越年龄的凌厉与专注,似乎从来不知道退避为何物。 再度点燃了一只烟,他依旧歪着脑袋凑上那点燃的一小朵火苗,只听嘶的一声,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圈在他口腔转动一圈跟着在他微启的唇缝中 丝丝的冒了出来,带着一种淡淡的悠然,清隽无俦的脸上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霭,恍惚的眉眼之中闪过一点几不可闻的落寞。 他转过脸去对着顾星辰,眼神已然变得冷沉:“你确定你要继续和她在一起?不会计较她的曾经种种以及未来很多不确定的人为因素,可能只会越加让你感到苦恼又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突发事件,比如……今天早上。” “你可以更无耻一点吗?”顾星辰一手用力的撑在了金属车身上,发出了一声突兀的嘭,那是他被激发出来不可控制的怒火。 莫少南却像是很享受的仰头笑了起来,眼角眉梢竟是清晰可见的讥诮,像是眼见有人犯傻的做着飞蛾扑火的蠢事却压根就没想过要上前阻止,反而气定神闲的就等着看他如何将自己置之绝境当中。 “这个问题,她也问过我,想不到你们俩还挺有默契,连带表情都是一样的……恨不得立刻杀了我?可惜啊!顾星辰,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可以对你刚才说的那番话负起责任么?你确定你不会带给她更大的难堪么?你真的想好了么?” 顾星辰明显的怔了一下,脸色也跟着白了起来,莫少南却压根就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嘴角勾着一抹讥讽的轻佻冷冷的睨着他。 “在英国的时候,正巧遇到了慕容家的老幺,嗯……看她已经等不及的要学成回国,想来你们的娃娃亲也会很快就提上日程,准备好当新郎官了么?放心,我的红包早早的就给你们准备好了,记得我的请柬,可别疏忽大意……独独忘了我的那一份,嗯?” 第一百章 顾星辰的坚定 “你和宋家的联姻已经在整个商业圈都传开了,想来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真是可笑啊!我们两个都被联姻这种玩意儿捆绑住了自由,却还在心里打着小九九,想要获得两全其美的享受,她呢?何其无辜……” 顾星辰原本坚毅的神色逐渐涌上一层挫败与落寞,心也跟着慌慌的完全找不着方向。 有烟味飘进他的鼻腔,他下意识的皱眉却见莫少南噙着一抹凌厉的冷笑就这么看着他。 “莫不是你还真的当真了?真的把自己陷进去了?” 他的声音十足的讥讽,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一样,让他觉得不可思议又跌破眼镜,但是从骨子里他却是压根就不认同不在意,就当是个看客一般,只等着好戏的结局是不是真就那样的完美? “我愿意为了她去争取,哪怕放下我拥有的一切。” “顾星辰,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高尚的一面?在我面前立誓?怎么?你是希望看到我也跟你一样做这些无聊的蠢事么?就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况且这个女人已经不干净了。” “莫少南,你可以说话再狠一点,再恶毒一点都无所谓,她干不干净也只有你最清楚不是吗?纵使她顶着家庭的巨大变故,在那样艰难的情况下都能努力的完成自己的学业,这样一个女孩,从她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坚毅,一股倔强,这种特质怎么可能会是你这样浑身都被铜臭味覆盖的商人可以理解的,你可以不屑也可以瞧不起,只因你从一开始就完全不会遭遇这些,但是你有什么立场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看不起她,甚至针对她?是不是因为她压根就不会对你妥协?所以……所以她之前会跟你扯上关系,会因为每次你的出现就变得惊弓之鸟一般……其实她不是自愿的对不对?肯定是你用了某些阴暗的手段逼迫她的对不对?” 随着越加清晰明了的真相,顾星辰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一个劲的往脑门处横冲直撞,如果说从刚一开始他隐约明白邵靖雨和莫少南之间的关系一定不会是简单的那种男女交往的性质的话,他是从心里就拒绝承认邵靖雨其实只是莫少南的。 但是他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如她那样野草般的女孩,那种从骨子里就透露出来的不轻易向世俗低头的韧劲,那种从始至终都带着一种自卫般的生人勿进的气场,会因为突然出现的一只小白狗原本只是路人角色的她会突然变得满脸轻柔到几乎要溢出水来的微笑,抱着那只小白狗就好像抱着她最亲近的亲人一般,丝毫没有扭捏刻意的作态 ,那样的自然,自然到只是一眼便深深的住进了他的心里。 即便他只是个警察,完全没有心思去参与家族事业以及所谓上层社交圈那些看似相敬如宾,实则暗流涌动的你来我往,但是没吃过猪肉不代表没看过猪跑。 那些光鲜亮丽外表下的所谓名门千金,那些一辈子都习惯性的昂着下巴,抬着高傲的头颅,只用眼角看人的不可一世,有多少是真的与她们身上那些响亮的名堂是对等得上的?暗地里做的那些压根就叫人不齿的勾当他已经屡见不鲜,连带嗤之以鼻都懒得去表达,索性也就彻底的将自己置身在这个圈子之外。 而他也的确更加喜欢现在的生活方式。 可是遇见邵靖雨,他就变了,在警局不是没有明里暗里对他表示好感的女警察,甚至上次在江子柔的生日派对上,她的那个同学,精心编导的一出表白也全然就是针对他这个人,他的这张脸,他身上那种即使他不愿正视也不得不承认的冷傲,那是从小开始便在金钱堆砌的生活环境中浸润出来的,他不是势利眼,不会看不起所谓的基层民众,也不会无缘无故去讨厌为了生活而步入一些可以快速来钱但是却压根就上不得台面的行当,只因他从小就不会体会到没有钱财,生活窘迫的滋味。 他能做到的也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眼下,当她明白过来邵靖雨很有可能也曾经走过这一步,置身在完全就见不得光的环境之中,他有失落,有难过更加的不甘与心疼。 如果说她能遇见良人可以真的对她好,想来他也会真的从心里祝福她,他不喜欢强求,只想遵从她最真实的意愿,可是现在,当他知道原来那个人竟然就是莫少南,并且并不是他所期望的那样是能让她开心愉悦的对象,他就只有一个坚定的想法,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要用他自己的能力帮她彻底的摆脱目前的困境,他没有做雷锋不留名的精神。 只是男未婚女未嫁,他想为自己搏一把,这种从骨子里就渗出来的爱意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的,浓烈得几乎叫他发狂,更加让他抓狂的是莫少南放在明面处的挑衅。 什么叫做不确定的人为因素?他的意思就是说他不能保证还会不会有下次突然出现然后把邵靖雨当面带走?顾星辰只觉得有股灼热的怒火直直的往胸口处涌动,翻江倒海的恨不得上前就将他那张漫不经心的脸撕个稀巴烂。 他没有较劲的嗜好,可是现在,他却压根就不想做出退让。 “你才认识她多久,就这么了解 她?听你说话的口气搞得好像你就是住在她肚子里的蛔虫,顾星辰,真别是付错了情,到时候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语气越发的冷沉,满目的森冷,原先对于他和邵靖雨之间的不愉快也完全抛却在了脑海,此刻的莫少南,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控制着他,那就是不满,愤怒甚至嫉妒与憎恨。 没错,他真是恨死了那个女人竟然会这么快就搞定了顾星辰,眼前的这个年纪比他小的男人俨然就是她的忠犬一般,事事都向着她,事事都在为她出头,这种认知真的让他火冒三丈,双眸顿时泛着凶狠的精光,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按耐不住的暴怒,就像个点燃了引线的炮竹,下一秒就会爆裂开来。 他全然忘记了他已经对她放手了,她已经是个自由身了,不必再时时刻刻都看着他的眼色行事了,哪怕是她以后恋爱结婚生子都跟他没有丝毫的关系,不管她跟谁好,他都只是个过客一样的存在,只要他不说她不说,没有人会将他们曾经的那层关系暴露在人前,他只会成为被她埋葬在记忆深处的一团阴影,是她最不愿意触及的阴影,她那么迫切的只想摆脱他寻回自由,怎么可能还会再想起他曾经的存在呢? 没错,终有一天,莫少南这个名字会成为邵靖雨心中逐渐模糊的影像,最终彻底消失。 有丝丝的寒意像是万千只隐形的蚂蚁从背脊往上逐渐蔓延开来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连带后脖颈处的毛孔都被那突如其来的冷意而逼得张开了,握着方向盘的手全无意识的握紧,双眸冷得如同西伯利亚寒流,只恨不得将那个让他心烦的女人冻成冰块时时刻刻放在眼前,再不叫她轻易的就从他眼前消失。 “我会了解她是因为我爱她……你懂什么叫爱么?你知道爱的滋味么?你当然不会知道,有那么多人在爱着你,你怎么还会有精力去爱一个根本就不起眼的女人,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她有我爱着她就行了,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所以请你管好你的手脚,不要再轻易做一些叫人不齿的事情,莫总裁。” 顾星辰说完转身就走了,挺直的背脊一如他的站姿,始终都是笔挺如青松一般的存在,那种自带的威严沉稳从内到外都透着一股安全感,即便他的身形偏消瘦,却依旧阻挡不了那溢框而出的果决与坚定。 承认你喜欢我很难么? 脑子里蓦地闪过这句话以及她带着泪意的双眸,有着楚楚可怜却还带着最后一丝的倔强。 喜欢吗?肯定是喜欢的吧!至少在曾 经的某些时刻只有他和她的二人空间里面,他有满身心的愉悦与轻松,只因为身边有她的存在,她也会有乖巧如猫咪的时候,只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出来的温柔却是从来没有对着他展开过。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想到她对着顾星辰笑得那样的纯粹彻底,两肋深处就止不住的酸涩不已。 走回宿舍的路上,她整个人都有点心神恍惚,好不容走到了宿舍,推门就见江子娇正在热火朝天的收拾着行李。 “你这是……要回家吗?”她疑惑的开口问道。 “傻啊你,放假了知道不?”江子娇白了她一眼继续手里的动作。 邵靖雨顿时有些发愣,看着江子娇将行李拉链合上的一瞬间,她的心却是沉了下来。 嘴边泛起一丝苦笑,原来时间过得这样快,竟然放寒假了,只是谁来告诉她离开学校她能去哪呢? 爸爸去世的那天已然昭示着她从此就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了。 她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江子娇淡淡的说道:“没想到这么快就放假了……” “我这是提早两天回去,反正在这里待着也没什么事儿。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我不回去了,就住在学校。”她笑着应付一声道,“那你路上小心。” “那多无聊啊!宿舍到时候就你一个人,你怎么待得住?”江子娇停下手中的动作,将身上的背包也放了下来,重新坐回床上与她面对面。 “怎么住不是住……”她说,嘴角依旧只是笑笑。 “你不会是没地方去吧?”江子娇试探着问了一句,却不想捕捉到邵靖雨脸上的一丝微愣,顿时就明白过来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家吧!我家有的是地方住,真的,别跟我客气。” “子娇,谢谢你了,只是我真的没关系,住宿舍就行了,我看你行李好像不轻,我送你下去吧!”说罢,她起身就走了过去拉过江子娇的行李箱往门口走去,江子娇只能快步跟了上去,一路上还继续游说着想让她跟着一起回家,走到宿舍大门口的时候,邵靖雨却是蓦地停下了脚步。 弯月般的双眸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变得冷漠如冰。 她就这么定定的站着看着那个站在大楼一侧那颗非常粗壮的白桦树下的身影,依旧打扮新潮的只在人群之中一眼就能注意到,那张还算别致的小脸却是被厚厚的一层妆容覆盖着,嘴角一如既往勾着傲娇的笑意,时刻都 在宣扬着她的青春与娇艳 “她谁啊?你认识?”江子娇跟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是乍见那人的打扮不由得嘴角一撇,一脸的不喜。 打扮的如此招摇生怕没人能注意到她似的。 “是我没有血缘的妹妹。”她淡淡的说了句,想要装作没有看见,但是邵语杨已经走了过来。 “原来姐姐你也住在这栋楼啊!真是太巧了,正好我在等外语系的赵丹宁,这会儿电话竟然没电了,打不了电话,舍管又不让外校人员上楼,能不能辛苦姐姐你一趟帮我上去看看她是不是收拾好了?我们还等着她一起去聚餐呢。” 她说话的语气不失乖巧又带着让人找不出错处的理所当然,上身试探性的微倾,一张小脸也泛着娇羞的神色,似乎下一秒就会脱口而出‘拜托拜托’,顺带双手合掌。 邵靖雨没有说话,却听一旁的江子娇近乎咬牙切齿的在她耳边嘟哝一句:“马勒戈壁,绿茶加白莲,先让我去屎一屎……” 第一百零一章 呛声 邵靖雨有点想笑,不为别的,就为江子娇这种几乎是说到她心里去的赤果果的嘲讽,她本身就吃过来自邵语杨和继母刘金妹不知道多少亏,很多时候她都是忍在肚子里,只寄希望于她们可以在她实在顾不上的时候可以照看一下瘫痪在床的爸爸,只是,最后的结果却也生生的打了她的脸。 这对母女,无论从前,现在还是未来,她所能做的就只有离得远远的,再不要扯上一丁点的关系。 “这位大姐,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怎么你讲话这么偷偷摸摸还这么难听?好歹我也是第一次来t大,咱们之间有解不开的深仇大恨吗?” 邵语杨冷哼一声,眉目皆是犀利的挑衅,只是在那粉润的嘟嘟唇的映衬下,整个人都像是浸在了蜜糖之中,眉眼笑嘻嘻的压根就是个虚心接受聆听教诲的乖乖女。 “谁偷偷摸摸了?讲话注意你的措辞?”江子娇跟着死死瞪了她一眼满是不屑又嫌恶的眼神却是丝毫没有遮掩。 “我的措辞很正常啊!倒是大姐你,我还真是希望我听错了,可惜啊!你自以为跟我姐姐两个人偷偷摸摸的不知道诋毁着什么以为我听不见么?我的听力还是很好的好吗?我说姐姐,怎么着?有日子没见你回家也不知道你在外面到底都在干着什么不能叫家里人知道的事情,藏藏掩掩的也就算了,这会儿反倒学会跟着个外人在背后偷偷摸摸的说自己妹妹的坏话,你不就是怕我也考上t大么?从我有记忆开始你就喜欢争强好胜,什么都要比我强,我也什么都没说对吧?只是我就是想考个t大好歹能跟你在同一所学校好彼此有个照应,可是你呢?就不说你总是时不时的在我复习备考的时候老给我打岔的事了,我今儿可是第一次来这所学校,脚还没踏严实呢,你这就变着法的要赶我走,好赖我是来找我朋友来了,不然的话是不是就得等着你拿扫把赶我了?” 邵语杨面不改色的措辞简直就是一出完美的情景剧,邵靖雨甚至都有点佩服她了,无论在何时何地,这个她名义上的妹妹总是能变着法子的在她身上找补点凌驾于上的感觉,时刻准备着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然后站在她的头顶得逞的仰天大笑。 她有点生气来着,不生气才有鬼了,可是注意到周围进出的学生都一脸疑惑八卦的眼神在她身上扫视一圈,跟着便带着意味不明的神色走开,末了还不忘再回头再看她一眼,跟着便是更加明显的摇头议论。 很显然,邵语杨想要达到的目的初见效果。 “我说妹 妹,你是出门没带脑子吧!大冷天的被吹成斯比了是吧?就你这德行还想考t大,没得把人大牙都给笑掉了,你竟然还有脸跟靖雨较劲?我赌五毛钱,你连t大的毛都摸不着。” “你……我不跟没素质的人说话,没得把自己也整得没素质了,姐姐,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跟着不着调的人混在一起,迟早你也会变成垃圾,还是紧早的脱离出来,还能勉强做回正常人。” 邵语杨被江子娇狠狠的呛声了一回,小脸顿时涨红,可是她却生生忍住了没有发飙,依旧维持着她那善解人意的好妹妹形象,眼带不屑的扫了邵靖雨和江子娇两人,趾高气昂的就要转身不再搭理她们。 “等等,我还有话说。”邵靖雨却凉凉的开口,盯着邵语杨的眸色不带一丝情感,偶有几不可闻的冷冽闪过。 “你还想说什么……啊……” 只听一声清脆的‘啪’,是她狠狠的挥在邵语杨脸上的巴掌,后者一脸懵逼的盯着她,满眼的不敢相信与惊愕,她伸手抚着发痛的脸,那火辣辣的疼与涨热刺激着她的脑神经,被乖巧装点的眸色顿时涌上浓烈的怒气与不甘,她几乎是咬碎了牙,泛着冷汗的手掌已然在摩拳擦掌,准备着最恰当的回击。 “来,打回来啊!”邵靖雨却是勾着一抹轻浮的笑意淡淡的说道,双手向前摊开,随时准备接受洗礼的挑衅,可是她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喷薄而出的嚣张,也丝毫没有欺负弱小的不可一世。 “邵靖雨——”咬牙切齿的念出她的名字,邵语杨那张妆容精致的脸蛋已然变得扭曲起来,带着完全违和的凶狠,只恨不得下一秒就将面前这个让她十分讨厌的女人扒光了衣服,让她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供人肆意猥亵,以解她的心头只恨。 “霸气,威武,哈哈,靖雨,没想到你狠起来真是赛过阎王爷啊!” 江子娇也被邵靖雨的举动弄得愣住了,她是真的震惊不已,但是乍见邵语杨完全吃瘪无处发泄的窘迫时她又有说不出的畅快,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一记跟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姐姐,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就这么容不下我么?好歹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姐妹,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可是我们都姓邵,这总是事实吧?真没想到我的一番好心竟然都是……都是……” 突转的画风让她面前的两人都一阵的错愕,这情真意切的心意表达,还有这种被误解的伤心以及委曲求全的隐忍都将面前已然泪流不 止嘤嘤哭泣的邵语杨衬得楚楚可怜,那因为哭泣而逐渐泛红的鼻头更是将她的形象增添了一丝柔弱与无辜,但凡不知情的路人走过都得对她投以心疼的眼神,转而只质问与鄙视的目光扣在了邵靖雨和江子娇的身上。 “我擦,真的是逼我爆粗口啊!日了藏獒了真是,你这戏演的未免太浮夸了点吧!入戏太深真的好吗?”江子娇忍不住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杨杨,你怎么哭了?” 转眼间,便见一脸梨花带雨的邵语杨扑进了一个男人的怀抱,那哭的伤心啊,小手都将那人的外套揪得起了褶皱,再看被投怀送抱的人,一脸的紧张与心疼,指恨不得替她哭了。 “怎么了这是?好好的等人怎么还哭鼻子了?别不是被谁欺负了吧?”男人捧起了她的下巴,像是捧着心肝宝贝似的就差要给她把眼泪舔干净了。 邵靖雨和江子娇两人已经看傻了,好一副深情款款的琼瑶爱情剧。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嘴角同时抽了抽,忍住那作呕的反应,冷冷的看着面前这对男女继续没完没了的深情对视。 “要不要我给你弄张北电的报名表啊?我觉得你通过初试一定没问题,还考什么t大啊!没得真是埋没了你这么好的天赋啊!” 江子娇不嫌事多的冷笑一声,眼角眉梢尽是讥讽与嫌恶,只恨不得整桶狗血给这两人加点料,也好给她自己去去晦气。 “怎么了这是?这么热闹?哟!这怎么还哭了呢?别不是等我等哭了吧?那真是罪过罪过了哦。” 身后又想起一抹声音,跟着来人便小跑到邵语杨和那个男人面前,一脸歉意的看着还在抽泣不止的主角。 “赵丹宁?我说呢,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呢,原来就是在等这个正主。”江子娇忍不住嘟哝一声。 “你在说谁?”邵靖雨疑惑的问道。 “赵丹宁,外语系的,保送美国的那个名不见经传的了不得的女生,据传是鬼面神君家亲戚,你没听说么?” “听说过没见过真人,很小巧啊!看着也很乖,倒是和姚主任的画风相差很大。” “嘁,这个年头最不欠缺的一类物种就是greentea,正好咱面前就有两只,外加一只我已经看见青烟直冒的煞笔,完美,绝配啊!” 江子娇对着她不停的挤眉弄眼,一脸看好戏的痛快,就差拍手鼓掌再挥动手中的荧光棒高喊一声‘宾果’。 邵靖雨眼神示意她不要多事,头朝着她的行李箱歪了歪,意思是赶紧闪人吧! “真没见过你这样当姐姐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的妹妹搞哭了,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真是怀疑你下一秒是不是就会逼她去跳楼才甘心?” 有愤愤不平的好事者站了出来,本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家常琐事硬生生的被摆到了明面上,邵靖雨刚欲离开的脚步就这么生生的顿住了,抬眸,视线中是一个长相看似憨厚的微胖男生,那赤果果的愤怒与仇视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要是可以的话说不定下一秒他就直接动手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把她搞哭了?” “我看见你打她了。”男生理直气壮的回应。 “所以呢?你想为她出头,所以要帮她打回去吗?你想打我?可以啊!来打。”她冷笑一声,满眼的冷凝,侧过脸将自己的一侧脸颊凑了过去。 短发利落的她少了份女生特有的娇柔,却相对多了一丝独特的英气,她的侧脸线条非常的好看,轻巧的额头缓缓往下透过立体的眉骨延伸至那挺翘的鼻梁完美过渡到粉色的双唇最后消失在她细白的脖颈深处,几乎找不到一丝槽点的流线型,加之她斜睨过来的清冷眸色,十足的高冷疏离,生生的将那个本来还一脸正经到油腻的男生震住了。 “这个世道最不缺的就是马前卒,没有谁会争着抢着的去当一个傻子,颜值不过关至少有智商来凑,很可惜,在你身上貌似只剩下悲伤了。” 她凉凉的勾了勾唇角,一脸的无可奈何与惋惜,可是那轻飘飘的一层轻笑却是十足狡黠的存在,男生在她的注目下逐渐憋红了一张肉脸,跟着在他犹自不甘心的怒哼之下只能落荒而逃。 “姐姐,我知道你被那个男人甩了,心情很不好,但是没想到你竟然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讲话都变得这么刻薄无礼,他有什么好的呢?明明有未婚妻还让你莫名其妙的做了小三,可恶的是那个男人才对,你可千万不要因为一个渣男就自暴自弃,我和妈妈永远都会在背后支持你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姐姐,真的……” 顿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