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丧事,右喜事,嫡女她从地狱来》 第一章、左边办丧事 沈盈夏在寺庙里醒来的时候,左侧佛殿正在大办丧事! 木鱼轻敲,铙钹相击,乐器颂经声交织在一处, 那是她的丧事!盛况空前,无上哀荣! 大梁唯一的一个异性王是淮安王,当初跟着先皇征战天下,数次救先皇于危难之中,得封异性王爵,她是淮安王的嫡长孙女韦承安,也就是现在躺在隔壁大殿棺椁里的那位郡主。 南越进攻大梁,淮安王病重,其子又是一个文弱的,承安郡主临危受命,去往边境替祖父征战守边,这一去就是三年,待得平定了边关,满身是伤的重返京城,突然死在了成亲前的一个晚上。 她现在只记得那碗药膳是他的亲生父亲韦临送上的,而后便失去了知觉,然后死了? 还真的感谢韦临,让她死的毫无痛苦! 是一个好父亲! 唇角扬起冰冷的微笑,上天真是厚待她,她这么一个满手血腥、不得好死的恶鬼,居然还有重生的机会,让她重生成了沈盈夏! 沈盈夏原该是礼部侍郎府上的嫡女,却成了被调包的庶女。 礼部侍郎的正室夫人安氏和妾室平姨娘先后生产,安氏产生虚弱大病了一场,平姨娘趁乱偷换了两个在襁褓中的孩子。 自此庶女沈盈春占据了沈盈夏所有的一切。 父亲疼她,母亲疼她,兄长疼她,就连和沈盈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府里要给她订下的未婚夫,也慕恋沈盈春,处处鄙夷她不如沈盈春。 沈盈夏则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庶女。 沈盈夏自小被平姨娘折磨着长大,小时候平姨娘拿鞋底抽她的脸;大起来,不是罚跪就是饿饭,有一次连着三天没人给她送吃的,她只凭着屋内花瓶中的水才活了过来,身体被作践的瘦弱不堪。 府里的下人都在猜测她能活多久,什么时候就死了! 若不是前天,偶然听到平姨娘和心腹说的话,沈盈夏到现在还被蒙在谷里,还以为自己真的就是平姨娘所生,生母不慈,是因为自己不争气。 她惊慌失措,满脸是泪地跑去告诉安氏真相,却连门都没让她进,安氏派了一个婆子把她赶走。 婆子一脸厌恶地把她推倒在地,让她看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再打扰夫人的休息! 她又去外院找大哥沈慕林,沈慕林正在和沈盈春饮茶,听闻她过来,厌烦地斥道:“她来干什么?一个要死的病殃子,真晦气!” “大哥,可能是找您赏她一口吃的吧!”沈盈春咯咯的娇笑声,仿佛外面候着的不是她的妹妹,而是府里的一条狗。 “拿去,赏她了!” 于是一碟子糕点在小厮的嘲笑声中,砸在她面前的地上,飞起的碎片还划碎了她的手腕,鲜血直流。 没人要她,没人看得起她,求告无门,只剩下死路…… 而后,她就被平姨娘差到这里,表面上说是替生病的平姨娘祈福,实际是平姨娘发现她听到了真相,要她的命! 眼眸微微垂下,落在地面的尸体上,这就是平姨娘派来玷污她的男人,如今已经死了! 在尸体上细致地擦干了鞋子上的血迹,沈盈夏缓步从屋内出来,廊下挂着的灯笼居然也是白的。 伸手取下白色的灯笼,轻轻地摇晃了一下。 “姑……姑娘!里面这人……死了……怎么办?”丫环雨滴从里面仓皇地跑了出来,出门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倒,脚步踉跄。 沈盈夏平静之极,完全不像是一个才用簪子杀了个欲对她图谋不规的男子,把灯笼递给了雨滴:“无碍,死了便死了!” 战场上那么多人死了,她都能淡然视之,眼前这一幕,甚至激不起她半点波谰。 沈盈夏原该在进完香离去,却被人锁在了这个冷僻的小佛堂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入晚的时候跑出来这么一个男子,欲对她行不规之事,雨滴想护着主子,被堵了嘴绑在桌角。 沈盈夏拼死挣扎,男子打了她一个巴掌,她的头重重的撞在了墙上,晃眼间醒来,便已经是死了的韦承安,脑海里有沈盈夏所有的记忆,她是韦承安,也是沈盈夏。 一簪子快狠准地要了男子的性命,再给雨滴松了绑。 “姑……姑娘,我们快些回府吧,要是不回去……姑娘的名节就没了。”雨滴红着眼睛焦急的道。 “来不及了!现在回去,城门已经关了。”沈盈夏淡冷的道。 平姨娘堵死了她连夜回京的可能。 “那……那怎么办啊!姑娘……姑娘现在怎么办啊!”雨滴急得眼泪落了下来,沈家是数百年的清贵人家,最是注重清名,女子若是失了名节,还有命吗? “公……公子,奴才……奴才给您带了酒过来,等你玩完……再给您,还是现在……马上……马上就要?”一个男子的声音传过来。 听这声音有几分醉意。 雨滴手一抖,差点打翻了灯笼。 “姑……姑娘……” 沈盈夏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抬眼看去,一个家仆一手拎着一个食篮,一手提着酒壶走了过来,食篮很大,提得家仆半个身子倾斜,走路晃晃悠悠的,装的东西可见是不少。 感觉到前面有灯光照亮了路,家仆头也没抬,嘻嘻笑着,透着几分猥琐淫邪:“公子,要不要……奴才……奴才给您送进来,一边玩一边喝,更得劲!” 说话间,已经到了沈盈夏面前,下意识的抬头,见到主仆两个好好地站着,惊了一下后却笑了。 “你……你不会就是里面那位姑娘吧?我们公子这么……这么快?”家仆还往里面张了张,忽然放下食篮、酒壶,两眼放光,“既然我们公子好……好了,那就轮到我了!” 往日都是这么玩的。 先公子再自己! 就是太瘦了点,看着只剩下一把骨头了,不过他也不挑。 雨滴顾不得害怕了,咬牙就要冲上前护着沈盈夏。 沈盈夏轻摆了摆手,握于指间的簪子,再一次毒蛇一般的出击,很灵巧地避开了家仆的手,直接扎在他的脖子上,家仆两眼大张,没来得及喊出声音,身子便软了下来。 沈盈夏利落的抽回簪子,身子往边上一偏。 鲜血喷洒而出,溅在面前的柱子上,万朵桃花开。 黑暗的角落里,柱子暗影中有人影动了动,似也震惊于她动作的利落,凌厉。 沈盈夏眉头一皱,借着连退数步的机会,手中的簪子划破暗影,直指藏身在暗影中的一个人。 很稳地落在此人的咽喉之处。 不过,自己的咽喉处也被指上了一把尖厉的匕首。 暗影中缓缓地走出了一个穿着黑色狐裘的男子,清俊的眉眼在灯光下看着竟有几分温柔倦怠,眸光潋滟,眉目多情,既便是两个人现在的气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却依然带着温和笑意。 “要我帮忙吗?” 沈盈夏的目光落在他黑色狐裘的袖子上,看着似乎是沾了大片的水迹,但其实不是水,黑衣的衣裳向来能掩藏血色。 这是鲜血的颜色,浓重的血腥扑鼻而来。 杀了不只一个人! 同类的味道! 目光缓缓抬起,在看清楚来人的面目后,审视了一下,忽然道:“谢谢?” “不客气!” 男子笑道,手中的短匕首落下,消失在衣袖中。 沈盈夏退后两步,发簪也重新纳回袖底,看着男子走向死了的家仆,而后把人拖进了屋子。 “姑……姑娘!”雨滴牙齿打跌,小跑过来满眼恐惧地挡在沈盈夏面前,即便是瑟瑟发抖也没让开。 “雨滴,我带你放火!”沈盈夏轻轻拍了拍雨滴,笑道,转身往外走去。 人都死了,这份死后的哀荣必然用心无比! 她今天的必死之局,就靠前世的自己劈开一条血路…… 她的功德凭什么自己不能用,却要归于如今的淮安王府,他们配吗? 第二章、右边办喜事 佛殿里白幡招展,素白的帷幔环绕。 灵柩安放于正中央,上面覆盖着御赐的华丽锦被,黄色布帛上面,绣着寓意吉祥尊贵的图案, 一张宽大的供桌上,先是铺了精致的布帛,而后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祭品,祭品的香气,与空气中弥漫的焚香交织在一起,另有一种让人敬畏的味道, 供桌两侧,各自立着一盏长明灯,昼夜不息,象征着逝者灵魂不灭。 灵魂不灭? 沈盈夏笑了,混在一群女子身后,诚心诚意地随着人跪拜,行礼。 感谢上苍,让她灵魂不灭,有了重生的机会! 让她这个原本已经下了地狱的恶鬼,重返人间! “你……是哪一家的,什么时候来的?”停顿的空间,站在她身前的一个女子好奇的低声问道,她明明记得方才身后没有人的。 “我一直在,方才就站在那块幡后面,可能挡了你视线。”沈盈夏不慌不忙地解释。 女子偏头看过去,果然,身后有一块颇大的白幡,正竖在一侧,那地方如果有人,的确不会让人注意。 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伸手拉着沈盈夏过去。 白幡后面居然还有蒲团,两个人一左一右坐下。 “今天最后一天了,明天一早就启灵,今天晚上再熬一个晚上就行。”女子坐下后,敲了敲腿。 “怎么不在王府办?” “听说是灵觉寺的高僧说的,郡主命硬,一身煞气,王府都是老弱病残之人,宜被这煞气冲撞。”女子压低了声音,而后又好奇地问道,“我是大理寺少卿的女儿安环玉,你到底是哪一家府上的?” “礼部沈侍郎府上的,沈盈夏!” “你们府上……和淮安王府有亲?”安环玉偏了偏头。 “远了些,我母亲和郡主的生母是同族姐妹,就是远了一些。”沈盈夏不太好意思的道。 “噢,我懂,我懂的,其实我和你也一样……那些,该和我们都差不多,远了一些,平时也不来往,这一次就是家里人让过来的,说都是年轻的姑娘家,陪着郡主走最后一程。” 安环玉叹了一口气。 其实就是巴结淮安王府的意思,因为承安郡主之死,皇上很是痛心,更是会提拔淮安王府的。 “郡主的两个妹妹呢?” “早就哭晕过去了,这几天这二位每次都哭晕了回去,这会该在偏殿休息!” 古井深潭般的眸子闪过一丝幽色,唇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抬眼看了看正中的灵柩。 夜色越发浓重,灵堂也安静了下来,和尚们稍停了一会颂经,暂时去休息。 灵堂前的人少了许多,倒有不少过来攀交情的世家千金,聚在灵堂外部,这会也顾不得其他,三三两两的靠在一起打瞌睡。 她们是要守一晚上的! 夜色浓重起来,原该靠着墙上睡着的沈盈夏蓦地睁开眼睛,轻轻推开安环玉的头,让她靠在另一侧的墙上,缓缓起身,进了帷幔之中。 顺着帷幔上前,往灵堂中间过去。 待到了近前,隔着帷幔抬眼看了看就近的灵柩,握在手上的一个蜡烛头扔了出去,打翻了供桌一侧的长明灯,长明灯内层有灯油,泼翻在面前供桌的布帛上,立时烧了起来。 系着蜡烛头的丝带一扯,同样燃烧起来的蜡烛头被扯了回来,带起一缕火光,沿途的帷幔俱被点燃,瞬间火光冲上。 有一物从供台上落下,骨碌碌地滚到她脚下! 居然还是一件熟悉的旧物,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和这灵堂却也相配。 看了看之后,捡起入怀! “着火了?”有人迷迷糊糊地抬眼,而后惊得大叫起来,“着火了,快……快救火!” 所有人都被惊醒,有人受惊奔逃,有人上去救火,现场一片大乱。 两侧偏殿里跑出不少人,跑在前面的两个,脚步飞快,动作极速的正是她前世的两个妹妹,一个是同母所生的二妹妹,还有一个是继母所生的三妹妹。 两个人的脸上都能看到惊慌恐惧,却独独没有昏倒后的虚弱。 沈盈夏轻轻地啧了一下,笑了,果然,跑跑才会更健康,扶着身侧安环玉的手退到了外面。 抬眼看了看自己瘦弱的手背,上面俱是一道道暴起来的青筋,稍稍用力了一下,她这个身体就承受不住了,其实不只是手背,全身上下旧伤堆着新伤,稍不如意便是关柴房,鞭打。 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 现在,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清贵人家,百年名声,可都是一个个女子用鲜活的生命铸就的。 平姨娘这是要她死,而且还是全方位不给她留一条活路的死。 不过她向来命硬,不是谁想拿就能拿走的。 抬眼看到一个小跑着让人救火的中年男子,沈盈夏扶着全身颤抖的安环玉走了过去。 盖棺定论,她的棺材板是盖不住了…… 右侧有一处佛殿,离着这处办丧事的佛殿并不远,是在沈盈夏出事的小佛堂的右边。 比不得办丧事的佛殿,这里其实也算是一个小佛堂。 里面布置的和灵堂完全不同,又透着几分诡异,大红色和墨黑色交替出现的布局,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背心一寒。 正当中放着的居然是一具墨黑色的棺椁,上面贴着的却是一个大红的喜字。 这是办喜事还是办丧事? “郡王,左边灵堂着火了。”一个圆脸的内侍快步走了进来,声音略尖的禀报道。 棺椁里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礼部侍郎府上的姑娘动的手?” 这点时间足以查清楚沈盈夏的身份,礼部侍郎府上的二姑娘,庶出之女。 “是她,暗卫一直盯着,她点的火!”喜全道,把过程说了一遍。 暗卫看了个全场,整个过程可以说是丝滑无比,连暗卫看了都赞叹,这手段、这稳定的心态,试问还有谁? 真的是世家在后院娇养出来的那种柔弱不堪的千金之女? “倒是一个有意思的,没想到满口礼义道德的沈侍郎府上,生出这么一个女儿!” 明明是瘦得几乎不成人样的小丫头,却能把簪子直指自己的喉咙,他能感觉到那一刻这丫头的狠辣、决然,还真的是想杀人灭口,眼都不带眨一下。 若不是自己收得快,她绝对会给自己一簪子,一簪子见血的那一种! “郡王若是觉得有意思,不如奴才把人……请过来?” 一个请字道尽所有,隐隐带着一股子嗜血的气息。 喜全当然不会误会自家主子真的喜欢此女。 “暂时不用,倒是可以借她这一把火了,本王不想再陪着这群秃驴玩什么冲喜的闹剧,就一起烧了吧!” 虚盖着的棺椁被推开,一身黑色狐裘的男子在棺椁中站了起来,斜靠在棺椁上的感觉,竟让人觉得俊美干净,谁能想到这一位正是传闻中神憎鬼厌的礼郡王肖玄宸,皇上的亲侄子。 随后狐裘解下,扔了出来。 “点火吧!” 第三章、三处出事,一个婆子 灵觉寺的香火一直很盛,皇家寺院,又是千年古刹。 在战火中经历了几度风雨,最后还能保存下来,不得不说菩萨保佑,天佑大梁。 一大早,灵觉寺门前就有不少香客。 众多的香客中,一个婆子满脸焦急的在找人,没几句话时间,周围的香客都知道礼部侍郎府上的二姑娘,昨天一晚上没下山不知道去了哪里? 婆子一再地述说,二姑娘该是昨天下山的,可偏偏到现在还没有人影,这怕是出了事吧? 问过灵觉寺的知客僧,也说不知道昨天有侍郎府上的姑娘留宿香房。 人好好的不见了? 不少人暗自在唏嘘,感叹这位礼部侍郎府上的姑娘,名节算是毁了!这都一个晚上了,还不定怎么样了! “昨天你们姑娘要去哪里,总知道的吧?”人群中有人高声问了一句。 婆子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对……对对,必是在那里了,二姑娘说是要拜一拜老太爷的,必是在放置老太爷长明灯的地方。” 说着往冷僻的小佛堂跑了过去,跟着过去的是一大群看热闹的人,浩浩荡荡。 不过,这么多人在小佛堂前,被拦了下来。 “退后,闲杂人等都退后。”衙役厉声斥道。 “官……官爷,这出什么事了?”王妈妈大喜,这是成事了,还闹到了衙门里了? 那人可是一个恶少,祸害了不少女子,那些女子基本上都死了。 不但死了,而且还死得脏秽不堪,死后也只能扔乱葬岗了,清贵之家怎么能让这种失了贞节的女子,葬在族地之中。 心里高兴脸上却是不显,甚至还满脸疑惑地高声问道,“我是来找我们二姑娘的,我们二姑娘昨天晚上必然在这里……” “走走走,添什么乱!”衙役不耐烦地道,刚才被两边的人狠狠地骂了一顿,到这会还没有缓过来,哪里有心情和一个婆子解释。 “官爷,我们是礼部侍郎府上的……”王妈妈还想上前,被衙役不耐烦地推了一把,淮安王府和礼郡王府都出事了,哪里有礼部侍郎府上什么事! “官爷,我们二姑娘是不是在里面?您让我进去看看,看一眼就行!” 王妈妈哪里就肯走,把眼睛抹红了,还要上前说话。 怎么着也得让所有人看看二姑娘死后不堪的样子,一个失贞的破鞋,府里的主子一定知道怎么选。 “来人,把她抓住。”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忽然从左侧大殿里出来,神色沉郁的一挥手,立时有几个手持着棍棒的家丁冲了上来。 王妈妈一愣:“干……干什么?” 管事的冷哼一声,冷声喝问道:“你是礼部侍郎府上的?” “是……我……我是的。”王妈妈眼光闪烁,“我来找我们二姑娘……我们二姑娘在里面出了事……昨天晚上,我们二姑娘可能和人私会……” 反正沈盈夏已经死在里面了,她怎么说都行。 “绑了!”管事一挥手。 “为什么绑我?”王妈妈激动起来。 管事的冷笑一声:“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故意抹黑侍郎府上姑娘的名声,莫不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和你有关?现在是来打探消息的?” 昨天晚上,帮着灭火的礼部侍郎府的二姑娘就说,今天可能有人借着她晚上祭拜郡主的一事,坏她名节,这是还要牵扯上郡主的意思了? 郡主的棺椁出事,已经惹上大事了,还不定宫里怎么斥责,这个时候怎么能让这种不清不白的事情,再沾染郡主。 这是要让皇上下旨责罚王府懈怠了郡主的丧事? 谁都知道,老王爷过世之后,是郡主撑起了整个淮安王府! “官爷救我,官爷救我!”被两个家仆按双肩跪了下来,王妈妈大声地尖叫呼救。 衙役抬步走了过来,翻了她一眼:“切,居然是来打探消息的,怪不得这么闹腾,等蔡管事查完,我们也得查一查你跟里面的凶杀案有没有关系。” 凶杀案,这里面居然真的发生了凶杀案? 围观的人一阵哄闹。 蔡管事走过来,神色不善地低头看向王妈妈,面色阴狠:“说,谁派你来的?” 王妈妈吓得脸都白了,“我……我是侍郎府上的……” “谁派你来的?”蔡管事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 “你……你们是谁?你们没权利抓我!”王妈妈急切地大叫起来。 “打!”蔡管事厉声道。 一个家仆过来,照着王妈妈的脸,狠狠的两个巴掌,王妈妈的嘴角立时裂开,脸上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说,谁派你来的?”蔡管事阴沉着脸继续问道。 “平……平姨娘,侍郎府上的平姨娘……”王妈妈嘴角溢血,吃疼之下立时软了态度。 “干什么来了?” “找……找我们二姑娘。”王妈妈被打怕了,呜咽着哭了起来。 “王妈妈?”蔡管事后面的人群中,走出一位削瘦的姑娘。 王妈妈惊骇得眼瞳瞪大:“二……二姑娘?” “你真的是王妈妈?”沈盈夏上下打量了王妈妈几眼,狐疑地问道,“长得有点像,你说姨娘让你过来找我的?” 被打肿了的脸,跟发起的馒头似的,还真不太看得出本来面目! “是……是二姑娘不见了,姨娘说……”王妈妈反应过来,又想往沈盈夏身上泼脏水。 “啪!” 重重的一个耳光,打断了王妈妈的话,王妈妈先是一愣,而后脸色狰狞起来,沈盈夏这个贱丫头居然敢打自己,反了天了! 王妈妈对沈盈夏可没什么敬畏之心。 她往日可没少按照平姨娘的话找理由折磨沈盈夏,沈盈夏算什么主子,那就是自家姨娘养着的一条狗,而且还是一条迟早要弄死的狗。 “贱丫头,你敢!” 被一条自己看不上的狗打了,王妈妈怎么会服气,一下子气暴了,斥骂声熟练地脱口而出,额头上青筋都暴了起来。 奋力挣扎之下,不知怎么的,居然还让她挣脱了,凶神恶煞般的冲向沈盈夏,抬起肥硕的手,就要给沈盈夏一巴掌。 她今天就算是打死沈盈夏,主子们也不会在意,一个污了名节的姑娘,还是死了干净! 见沈盈夏退到自己的身侧,蔡管事抬起腿朝着王妈妈当胸一脚。 王妈妈被踢得蹬蹬蹬倒退三步,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胸口一阵闷痛,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 “蔡管事,她果然不是王妈妈,我过来给郡主守夜祭拜,府里都是知道的,怎么会有人过来故意问我在哪里?况且又有哪一个下人敢骂自家主子是贱丫头,还敢上来直接动手的?” 沈盈夏理直气壮地分析道。 一句话点中不少疑点,所有人都点头。 的确,这婆子绝对有问题…… 第四章、闹事之人,多多益善 “你……你胡说。”王妈妈手捂着胸口,怨恨地盯着沈盈夏,偏她现在痛的只能发出蚊蚊一般的声音。 喉咙处一阵腥甜,她舌头堵着喉咙口,拼命下咽,感应所有人怀疑的目光,她却解释不出来,只恨得坐在地上乱蹬脚。 “是谁派你过来打探消息的?”蔡管事上前,一脚踩到王妈妈的胸口上,眼底一片厉色。 纵火案到现在还没有查问清楚,这会过来这么一个可疑的人,自然得问问清楚。 侍郎府上的姑娘昨天早早的就过来了,一直守在灵堂,火起之时还帮着灭火,这事许多人都看到的,现在居然跑出这么一个婆子,假借侍郎府姑娘说事,必有问题。 一脚之下,王妈妈嘴里的血,哪里还压得住,一口喷了出来。 “蔡管事,求先放了这个人。”沈盈夏走过来,盈盈一礼。 “她真的是府上的人?”蔡管事冷声反问。 沈盈夏摇摇头,小脸困惑:“看着有些像,但又不太可能,姨娘身边的王妈妈是个忠仆,怎么会对我口出恶言,还要伸手打小主子,况且我出来之事还是府里安排的,替郡主守祭是大事,怎么会说不知道我去了哪里!” 话说得有理有据,再看看王妈妈肿胀的脸,这谁看得清! “沈姑娘现在要回府查证吗?”蔡管事沉默了一下,问道,这个时候出现的这个可疑的婆子,必是要查问清楚的。 “我现在回府去问问,是谁要陷害我?还是说有人真的是借机给淮安王府生事?”沈盈夏道。 “行,我带两个婆子陪你走一趟。”蔡管事果断道,婆子这么可疑,自然得闹清楚身份。 灵堂的火真的意外吗? 这事不查清楚,淮安王府吃不了得兜着走,郡主为国守边,征战沙场,是国之功臣,又岂是一般的女子可以比拟,看棺椁上皇上亲赐下来的黄色锦被就知道。 这事必然得报到皇上面前,没找到缘由就是淮安王府的失职! 特别是昨天守夜的两位县主还去休息了,那就是错上回错。 现在任何一个意外,都不能放过。 “有劳蔡管事!”沈盈夏道。 “等一下!”蔡管事才点手叫了两个婆子过来,就听到背后有人叫他。 不耐烦地转过头,待看清楚过来的人,脸上立时挤出了些笑容:“见过喜全公公。” “蔡管事,这事咱家也得派人走一趟,你们那里失火可是烧到我们王爷这里的。” 喜全皮笑肉不笑的道。 蔡管事心里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头就更痛了。 “咱家怀疑,有人想烧死我们郡王。”喜全冷哼一声。 蔡管事额头上冒汗,“那……公公的意思?” “既然抓住这么一个可疑的婆子,我们王府自然也得派人过去问问,咱家也带两个婆子一起送送沈二姑娘,可行?” 后一句话是对沈盈夏说的,甚至还客气地拱了拱手。 能不能行? 必须行! 沈盈夏来者不拒,这种一看就知道找麻烦的人,是越多越好,府里必然有不少的人在等她。 那巧了,她也是带着不少人回府的…… “有劳公公了!” 既然陪着她回去的人这么多了,那她自己的人手倒是可以空出来了,点手叫过雨滴,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二件重要的事情,必须环环相扣的先办起来! 雨滴先是错愕紧张,而后连连点头,转身小跑着离开…… 礼部侍郎府上。 大堂上坐了不少的人。 当中坐着的是沈老夫人,以及沈氏一族中的几位长辈。 礼部侍郎沈寒皱着眉头坐在沈老夫人一侧,正妻安氏事不关己,笑容一如既往地端庄得体。 平姨娘跪在沈老夫人面前,哭得眼眶都肿了,还在假惺惺地恳求:“老夫人,您就饶了夏姐儿吧,她……她是为了替我祈福才去的庙里,现在……现在不见了是意外,能找回来就行。” 沈老夫人还没说话,一位族老已经冷然开口:“不行,我们长兴沈氏素来注重清名,几百年来从无犯罪之男,也无不洁之女,如今既然已经失踪一夜,再寻回来又有何用!” 像他们这种人家,年轻女子一晚上突然不归,哪怕什么事情没有,也是一辈子洗不清的污点,哪家高门子弟会愿意聘这种伤了名节的女子为妻。 “老夫人,您最疼夏姐儿了,您救救她,求您救救她。”平姨娘哭得柔弱堪怜,一双美目看向沈寒,眼底俱是哀求,谁见了不说她就是慈母心肠,这是拼死为女儿求一条活路。 又有谁能想到,真正算计了沈盈夏的就是她这个“生母”! “老夫人,求求您,妾身求求您饶了夏姐儿这一遭吧!”平姨娘还在哀求。 一位族老冷哼一声:“平氏,你不要无理取闹!不过一个庶出之女,又不守规矩,死了便死了!我长兴沈氏传承至今,凭的就是家族教养,百年清誉不容有半点懈怠,别说只是一个庶女,既便是嫡女,死了也便死了。” 坐在当中的沈老夫人脸色一冷,昏黄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她的女儿,她唯一的亲生的女儿,便是因为被人贩子带走了一天,找到后便被族老们活活勒死的。 她那娇小的女儿,才八岁啊,他们是怎么忍心干这事的! 等到她得了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她那个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已经横尸在屋子里,小小的人绻缩成一团,脸色痛苦青紫,心仿佛被狠狠砸了一下,她娇娇柔柔地拼了命才生下的小女儿,就这么没了! 从无犯罪之男,亦无不洁之女! 一个家族传承至今,又岂会没有这样的人,只不过这些人不是除族,就是死了,为了保持家族清誉,这些女子都死了! “老夫人,只要……只要不说出去,没人知道,妾身已经让王妈妈去找夏姐儿了,就说是妾身的意思,妾身……妾身安排夏姐儿昨天住在寺庙的,并不是原本要回府,突然不见了的。” 平姨娘的所谓哀求,实际是堵漏洞,堵死沈盈夏所有生还的可能。 就算是这些族老,也是她偷偷派人叫过来的。 “这世上之事,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情关乎沈氏一族的清名,既便你们是主枝,也不能压着其他各房承担你们闹出来的风险,此事无需再议,待她回来,立既执行家法。” 族老说出的话毫不留情。 砰,客厅的门被重重地踢开,“沈氏一族,原来都躲在这里讨论谋逆之事?你们长兴沈氏是打算诛三族,还是诛九族?” 第五章、改口 厅内众人脸色大变。 喜全抬腿走了进来,身后是沈盈夏和蔡管家,几个婆子,以及被押着进来的王妈妈。 “王……王妈妈?”平姨娘蓦地站起来,目光落在被打得几乎像个猪头的王妈妈身上。 沈盈夏心里嘲讽,看吧,这关心谁和不关心谁,不用说,就看得出来。 说的再好听又如何! “姨娘……姨娘救老奴……姨娘。”一看到平姨娘,王妈妈如同看到了救星,大哭了起来,而后还不忘记告状,“二……二姑娘带了人打了老奴。” 平姨娘的目光这才看向沈盈夏,见她好好的居然什么事也没有,也很震惊,都这样了,这个贱丫头居然还没死? “夏姐儿,你昨天去了哪里……” “姨娘,你还是想好了再回话!这位是淮安王府的蔡管事,这是礼郡王府的喜全公公!” 沈盈夏打断了平姨娘的话。 沈寒一愣,急忙上前对喜全拱了拱手:“喜全公公!” 礼郡王肖玄宸是皇上同胞弟弟晋王的嫡二子,也是皇上最宠爱的侄子,自小就在宫中长大,几乎是当成儿子养大的,如今更是位高权重。 皇上子嗣单薄,早年只有两位皇子,两位皇子年纪还相差颇大,二皇子出生的时候,大皇子已经有了子嗣。 大皇子是皇后嫡出,二皇子是郑贵妃所出,无奈二皇子才生下没多久便过世,而后盛宠后宫的郑贵妃也跟着离世。 之后没两年,身体暗弱的大皇子也过世了。 如今皇上身后没有子嗣,只有三位皇孙,都是大皇子所生,而这位礼郡王,据说因为和二皇子相差几天出生的,当时又正值二皇子过世之时,皇上就把弟弟的儿子抱来养在太后身边,以作寄托。 这一养就养了十几年,比同于亲子。 这也是肖玄宸以晋王二子的身份,早早地得封了礼郡王的原因,封郡王的时候,三位年纪比他大的皇孙,愣是没有封王,又过了几年,这三位皇孙才成了郡王,位列礼郡王之下。 礼郡王最近在刑部主持事务,出手狠辣,连续翻出了两件大案子,所到之处人头滚滚,可以说是神憎鬼嫌,偏偏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如今这位身边的内侍过来,沈寒也很心惊。 这位来能有什么好事! “父亲,这几日承安郡主在灵觉寺大祭,母亲和郡主的生母是同族的姐妹,虽则这么多年没来往,却也没少以往的情份,母亲特意让我过去拜祭一番,守灵一晚上,我昨日便一直在灵堂,不少世家千金全在那里送承安郡主最后一程。” 沈盈夏道。 安氏一愣,下意识的要反驳,却在说出口的时候,反应过来,立时住了嘴,眉头微微一皱。 “你母亲让你去守灵的?”沈寒诧异。 “是,昨天晚上女儿守了一天的灵堂,当时在场的所有世家千金都可以给女儿作证,只是灵堂失火,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纵火,欲烧毁郡主梓宫,并谋害礼郡王性命。” 沈盈夏简单的介绍道。 几句话,沈寒脸色大变,几位族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也不敢随便开口。 这种事情谁敢沾,真的是抄家灭族的事情。 家族清名,也得有家族才行,若是连家族都被灭了,哪来的什么清名! 他们这些族老,在沈寒面前是族老,在淮安王和礼郡王面前,什么也不是! “夫人,这事你方才还没来得及说?”沈寒反应很快,看向安氏神色自然地问道。 安氏柳眉蹙了蹙,伸手按了按眉心:“老爷,你知道的,我这几日病了,昏昏沉沉的很,做事情也比往日慢了不少,方才我正想说这事,只是平姨娘突然扑过来,又是哭又是哀求的,我一下子不明白她的意思,想听听再说!” 夫妻两个这话圆得很生硬,几位族老都是成了精的人物,哪里没听出这是推托的话。 不过现在这事根本没有追究的必要性。 王妈妈这是惹出了大事,还是有可能抄定灭族的事,这谁敢沾染? “老夫人,我家里还有事,先行一步。” “老夫人,老夫先走了。” 几位族老不想沾这事,这种事情谁沾上都不会是好事,如果沈寒真的和这事撕扯不开,族里就直接把他们这一支除族,长兴沈氏不可能有犯了大罪的族人。 走的时候,几位族老深深地看了沈寒一眼,示意他斩断祸根。 沈盈夏平静的看着几位族老离开,这必死之局让自己撕开了一道口子,但还不够…… “府上真的是让二姑娘去守灵的?”喜全看了看沈盈夏,又看了看沈寒,怀疑地问道。 “是真的,我族姐虽然已经不在了,平时也不会再论什么交情,但承安郡主毕竟是我族姐的女儿,她现在过世,我让夏姐儿去守一个晚上,送她最后一程也是应当。”安氏帕子在眼角按了按,泣声道。 “若非春姐儿病得起不了身,其实最该去的是她。” 不动声色的又压了沈盈夏一句。 依礼,的确是应当,当初淮安王世子妃在的时候,和安氏的关系是不错的。 安氏昨天和沈盈春说过这事,沈盈春不愿意去吃这个苦,推托病了。 “那这个婆子呢?”蔡管事指了指被推倒在地的王妈妈道。 “她……”平姨娘着急开口。 “你一个妾室,哪来的脸面说话。”安氏冷声斥道。 向来受宠的平姨娘不甘心,还想说话,却被沈寒挥手一个巴掌,打得她倒退两步,差点摔倒。 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她向来在沈寒面前有脸面,哪受过这样的委屈。 很想不管不顾的开口,却在沈寒冰冷的目光扫过时,吓的住了嘴,委委屈屈的扶着丫环落泪。 不过往日这份美人落泪,没让沈寒退步,眼下她得到的只是厌烦。 “这个婆子是我们府里平姨娘身边的婆子。”安氏假装审视了一下李妈妈道,“现在这样子,还真的难认。” “她出现在灵堂附近,满口污言秽语不说,还当着众人的面打你们府上的姑娘,沈大人看看清楚,这真的是府上的下人?” 蔡管事又问。 沈寒噎了一下,不悦地扫了平姨娘一眼。 “这的确就是我们府里的下人,也不知道这个狗奴才得了什么失心疯,居然敢做这样的事情。” 沈寒气道。 “沈大人,这真的是府上的奴才?”喜全显然还是不信,皮笑肉不笑地审视着沈寒,“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这么诬陷府上的姑娘,一口一个贱丫头,这真的不是骂下等丫环?” “两位放心,这婆子我必然得好好问问,是谁让她这么祸害我女儿的。”沈寒保证道,只想把这两方人马送走。 见他如此肯定王妈妈只是祸害他女儿,没其他问题,蔡管事和喜全也就带着人转身离开。 “姨娘,老奴是被冤枉的。”看到人走了,王妈妈这才敢哀叫一声,大哭起来。 “老爷,王妈妈是被冤枉的。”平姨娘忙呼应的落泪,王妈妈可是她身边的心腹,怎么舍得她被打成这副模样。 “父亲,王妈妈有问题!”看着这一对就要抱到一处的主仆,沈盈夏忽然道。 第六章、三杀! “她一个婆子有什么问题?” 沈寒下意识的问道,目光扫过这个女儿,浓浓的不喜。 王妈妈若是被牵扯进去,他也可能被牵扯到。 “父亲,她今天过来的时候,不但败坏我的名声,还专往出事的地方去钻,火烧之事恐怕还有后续,若到时候依旧查到王妈妈可疑,父亲该如何应对大理寺的询问?或者被人抓住这个把柄,把我们一族人全套进去。” 沈盈夏不慌不忙的道。 一个婆子和一族人的性命,不用说,谁都知道要保谁。 做到礼部侍郎的沈寒,不可能没有对头,就是没事都能咬你一块肉下来,有事更得揭你皮的那种对头。 这个恶奴,她要她死! “夏姐儿,你说什么胡话,王妈妈是去找你的,她能有什么问题,该有问题的是你吧!”平姨娘急了,大声呵斥道。 “姨娘,若我有问题,我们整个沈府都保不住了!”沈盈夏平静地看向平姨娘,眼底嘲讽。 她是沈寒的女儿,可比一个婆子有问题严重多了。 沈寒的脸色阴沉,心思百转,看向平姨娘和王妈妈。 “老爷!”平姨娘慌了。 “来人,拉下去,杖毙。”沈寒下了决定,既然这个婆子可疑,那就杖毙,以后那边的事情和自家再无关系。 这种事情,处理得越快越好。 以一个诬陷主子的名声,杖毙一个婆子,大理寺就算过来查,自家也是有理由的。 过来的两个家仆拉着王妈妈就往外拖,王妈妈吓得脸都白了,用力挣扎。 “姨娘救老奴,姨娘救救老奴。”王妈妈嘶声大叫,却还是被拖了出去。 平姨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老爷……” “姨娘,你不能为了一个恶奴害了一大家子。”沈盈夏弯腰伸手去扶平姨娘,温声劝道。 “你个贱丫头……”平姨娘气得反手一个巴掌,没打中沈盈夏,居然就打在了沈寒的腿上。 沈寒心气正不顺,一抬腿把平姨娘踢了出去,转身大步往外走。 沈老夫人冷冷地开口:“来人,把平姨娘带走!” 过来两个婆子拉着平姨娘就退了下去。 沈寒恼怒地走了没几步,忽然转身:“夏姐儿跟我到书房来。” 这事他还得再问问清楚。 死一个婆子不知道够不够。 沈盈夏应声,对老夫人和安氏行了一礼,这才退了出去。 外面已经动手,王妈妈原本就受了不少的伤,才几棍子下去,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奄奄一息。 沈盈夏走过的时候,忽然对两个家仆道,“等一下,我有几句话要问问王妈妈。” 两个家仆对望了一眼,退在一边,往日的二姑娘不算什么,今天的二姑娘,居然能带着淮安王府和礼郡王的人过来,不得不小心应对。 沈盈夏走过来低下身子,看向王妈妈,忽然问道:“王妈妈,你确定不是有人支使,故意祸害我们沈府的?” “贱丫头,你个小贱人。”王妈妈知道自己就要死了,这会当然是想骂什么就骂什么,声音怨毒得仿佛要滴出毒液来。 “王妈妈,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女儿在大姐身边当差吧!”沈盈夏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 王妈妈一激灵,咒骂声音戛然而止,一股子寒意从尾梢骨冲上来,原本昏沉的脑子突然清醒了过来。 “你的命我能杀,你的女儿、儿子,我当然也能杀!我以前听人说过,人生最大的积德行善,是原谅别人任何的过错!但是我啊……真做不到!” 声音很低,低低的就在王妈妈的耳边,只有王妈妈能听到。 这话轻蔑忤逆之极,甚至异常残忍,王妈妈害怕了! 看着王妈妈惨白的没有血色的脸,沈盈夏笑得越发温柔、欢快:“怎么办呢?我这么记仇,总得报仇的!” 温柔的笑意配合着沈盈夏姣好的五官,却又过分瘦弱的脸颊,让她有种诡谲的危险。 “你……你是谁?”王妈妈在颤抖。 “我是谁生的?王妈妈不清楚?王妈妈,你就算不考虑自己,也得为儿女打算,不是吗?若是有用,说不得我就有善心了!” 沈盈夏顺着她的话道,以王妈妈的为人,必然是留有证据的。 “我……我床后面……右床脚底下……底下有个洞。”王妈妈不敢赌,她怎么敢赌,神色几乎崩溃,呼吸急促起来,声音断断续续,目光却恶狠狠地瞪视着沈盈夏,“二姑娘……二姑娘……若不守……信,我就算是做了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最后一句话,声音控制不住,声嘶力竭起来。 说完,一口血吐出,头一歪,身子倒了下来。 沈盈夏抬头,平静地招呼家仆:“过来继续打。” 两个家仆对望了一眼,急忙过来,举起棍子的时候手哆嗦了一下,一个人不放心,过去摸了一把鼻息,微弱的鼻息,还是活着的,的确还得打。 感觉到有人在看她,沈盈夏抬头看向廊下。 廊下安氏神色复杂地看向沈盈夏,眼底有未散的惊骇以及一抹还没有收拢回去的厌恶。 厌恶? 这才是亲生的生母?不知情的生母? 总觉得有些不对!平姨娘虽则得宠,却也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沈盈夏微微侧身,对着廊下侧身一礼,而后缓步离开。 “夫人,二姑娘像是变了一个人?”安氏身侧的赵妈妈狐疑地道,二姑娘懦弱不堪,连生母都厌恶她,时不时的会被打一顿,饿一顿,经常被训斥罚跪,赵妈妈作为整个府里有数的管事妈妈,自然是清楚的。 当然,再清楚和她们关系也不大。 夫人也不会关心一个妾室打骂庶女的事情。 “一会去看看平姨娘,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安氏淡淡地道,嫌恶地用帕子在鼻子上按了按,没走正门,往边上的侧门转出去。 “老奴一会就去。”赵妈妈心领神会,撇了一眼这会差不多死了的王妈妈,平姨娘那边闹起来才好,越闹夫人越舒心。 有些事情谁也不许翻出来,谁翻谁死! 书房里,沈寒听沈盈夏说完,整个人都懵了,顿了顿之后,才反应过来,手按着桌子,蓦地站了起来:“你……你说什么?” 第七章、送棺椁 “父亲不去灵觉寺看看吗?” 沈盈夏再一次重复了一句:“我们和淮安王府是有关系的,就算现在郡主生母早就过世,不还有郡主的亲妹妹承雪县主吗?” “我已经奉母命守过灵了,可见母亲也是有意和淮安王府重新交好,父亲对此漠不关心,还是说父亲其实不愿意交好淮安王府的?” 话一句接着一句,往同一个点上重点敲打。 韦承安一死,淮安王府必然败落,但再败落也是王府,大梁唯一一家异姓王,皇上也必然会补偿淮安王府,况且老淮安王还是掌兵的王爷,这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的就是实力。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清贵之家说得好听,其真实的实力却没多少,也就是有一个好名声罢了。 掌兵权者,哪怕是没多少兵权,也比所谓的清贵沈氏厉害。 现在这线既然由沈盈夏连上了,再不用,就蠢了点! 清贵之家当然不会上门巴结,可现在不是淮安王府先上门的吗? “是了,我得去看看,既然是姻亲,自然守望相助,更何况郡主如此悲苦。”沈寒的眉头一点点松开。 看向这个二女儿,多了些欣赏。 “行了,你回去休息!我去寺里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沈寒道,这是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 并不是他主动图谋,他之前还是为了避嫌,没直接过去,只叫了一个小女儿,不过现在出了事情,还查到他面前,他去帮忙也是理所应当。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沈寒就让沈盈夏回去,他急匆匆的带着人往灵觉寺过去,帮忙这种事情,必须在人家真正有困难的时候,否则就有一种逢迎拍马的感觉,沈氏一族最是清贵,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如今却是正好。 看着沈寒匆匆离开,沈盈夏嘲讽地勾了勾唇,果然,所谓的清贵讲规矩,注重名声,还真是放屁捂头,明明已经臭出三里,还自以为是地觉得别人不知道。 “二姑娘,老夫人让你过去。” 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 来了,果然这事在处理了王妈妈之后,还有后续的…… 算算时间,雨滴也该回来了吧! 这事当然还不算完,那个死了的浪荡子,也不是无名无姓之人…… 三足的香炉中,禅香袅袅。 简单却充满着韵味。 肖玄宸看向对面的僧人,笑问道:“大师,本王这一次算是渡过了劫难吗?” “郡王这一次算是过去了。” “本王的冲喜还真的有意思,还得借人家的煞气一用,不知道承安郡主在地上,知道了这事,会不会跳起来给本王一剑?” 肖玄宸问道。 “王爷,请慎言。”僧人双手合十,对着西方恭敬一揖,“承安郡主是国之重臣,郡王也是皇家贵胄。” “不如给本王配一个阴婚?”肖玄宸挑了挑眉,很明显有几分挑衅的意思,这位礼郡王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王爷。 能安静地借点煞气冲个喜,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不管王爷信还是不信,这事就是这么论的,如今王爷大劫已过,还是请回吧!”僧人一脸正色地道,还下了逐客人。 “大师这话说的该是真的吧?以后本王就不会有劫难了?”肖玄宸懒洋洋的问道。 “王爷,小劫小难自然是在的,许多事情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天道变化万千,心诚则灵。” 僧人拈着珠子,指间珠子转过,另一只手轻轻地敲打着木鱼,颂起经文。 肖玄宸哈哈一笑,“大师,本王这就告辞,以后这种事情也别再找本王,听闻这一次灵觉寺的损失不小,中间有一间佛殿完全烧垮了,还把人也给烧死了,京兆尹家的公子。” 僧人手上的珠子依旧缓缓地滑过指间,没有任何停留。 “王爷。”静室外,喜全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沈侍郎怎么说?” “说的确是他夫人让沈二姑娘过来守夜祭拜的,还说这婆子别有用心,算计主子,杖毙了。” 喜全当下把沈府的事情说了一遍。 “沈侍郎生了一个好女儿啊!”肖玄宸似笑非笑,抬步往外走:“行了,回府。” “王爷,棺椁怎么办?” “问问隔壁需不需要,本王这棺椁可不比隔壁的差,若他们的有损伤,说不得用得上,本王这个可是完好无损的。” 他们这里也烧了起来,侍卫们抬着躺在棺椁中的肖玄宸到外面,这棺椁还真的是毫无发伤。 “王爷,这是不是……不太吉利!”喜全道,王爷是生人,那边可是真的死了的,总觉得不太对。 “有何不吉利?这些人都已经让本王借了承安郡主的煞气,避大劫了,本王给郡主送一棺椁也是应当。” 肖玄宸眯了眯眼睛:“承安郡主是本王尊重的一个人,她不该受此劫难,说不得还是本王连累了她!” 话说完,俊美的眼眸微光一闪,又笑了:“行了,送过去吧!本王得找侄子好好聊一聊。” 见自家王爷执意如此,喜全让人抬着棺椁去了隔壁,果然,那边还真的需要,灵堂那边起火颇大,就算救得及时,棺椁还是烧掉了一个角。 这样的棺椁也不是马上想要就能要到的。 淮安王韦临早就过来了,这会也是束手无策,听闻礼郡王送来一副棺椁,大喜之后,连声道谢。 这还真的是雪中送炭了。 “父王!”二女儿韦承雪眼泪汪汪的过来,眼底俱是惶恐,“父王,女儿不是故意的,女儿和三妹妹哭昏了过去,才在旁边缓一缓,原想着一会再过来的,没成想突然间就出了这事,父王,女儿的错。” 这个二女儿,韦临是很喜欢的,脾气娇柔又听话,和大女儿强硬的态度完全不同,又一直养在身边,自是极宠爱。 可现在却生出一股子怒气。 他再糊涂也知道这话是糊弄外人的,她们两姐妹分明是早早的就去休息了,只在上午的时候出现露了一面。 “你若是不想活了,本王就早早地成全你。”韦临面目阴沉的道。 “父王……” 韦承雪还想说什么,韦临已经一摆手,“还不退下,此事皇上必然斥责。” 说完,转身就往沈寒处过去,他得找沈寒这个礼部侍郎打听打听,礼数上该怎么补救? 不远处,韦承晴手指握了握帕子,眼底不屑,她有大郡王在,怕什么。 有皇长孙在,她不会有事。 却没想到皇长孙这会自身也难保,因为他的好叔叔,给他告了个刁状…… 第八章、真相,您信吗? “皇伯父,大郡王不在为臣的佛殿守着,不知去了哪里?火起之时,若不是身边人反应快,这一次皇伯父是真的见不到为臣了。” 肖玄宸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侄子肖清轩。 “或者大郡王觉得为臣的命不重要,毕竟春天到了。” 这话别有意味。 肖清轩恨极,神色僵硬了一下,垂下的眼眸中闪过浓浓的杀意,不过是皇祖父的侄子罢了。 却得了皇祖父的宠信,如今还压制到了几位皇孙身上。 这让他们怎么甘心。 这简直是三位皇孙的奇耻大辱,但偏偏皇祖父就是这么认同的…… “去见淮安王府的人?”皇上冷声问道。 “皇祖父,是孙儿的错,孙儿想去拜祭郡主,却又不知道合不合规矩,听闻那边都是女眷,孙儿不敢随意的过去,这才去问了两位县主。” 这事瞒不了皇上,肖清轩不认也得认。 但他也不会承认自己就是去私会韦承晴的。 “然后就忘记了,你还有一个王叔?”皇上冷声问道。 “皇祖父,是孙儿的错。”肖清轩不敢再辩解,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 等他登上皇位,第一个清洗的就是肖玄宸。 绝对不会让他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回去自省一个月,好好想想错在何处,吏部那边你也不用急着过去了,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又能做什么!” 皇上冷声斥道。 肖清轩恨的牙齿几乎咬进肉里,眼底一片阴沉,他好不容易才讨得这么一个去吏部掌事的差使,居然毁在了肖玄宸的手上。 六部之中吏部为首,自己能去吏部,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所有臣子都看得懂,可眼下,这么好的机会没了! 好好的会起火?起火了肖玄宸又什么事也没有,连他做法事躺着的棺椁都好好的被抬出来,他能有什么事情? 就算自己在那里,抬棺椁的也只能是肖玄宸的侍卫,他在不在的有什么关系? 偏肖玄宸抓住这一点不放。 特别是那句“春天到了”,充满着浓浓的嘲讽意味,他原本想找机会求娶韦承晴的,现在也不得不先按下。 一会得派人去通知应晴,这段时间要更谨慎一些才是。 如今的淮安王府正好,娶了还不会引起皇祖父的忌讳,后续却可以无限助力。 “皇伯父,您先别让大郡王禁足,先把京兆尹儿子的事情处理了,和小厮两个喝了点酒,做出那种事情,最后还死在了火场。” 肖玄宸懒洋洋的提议。 衙役们过去,就是为了这事,两个大男人怀抱在一起烧死,让人不得不多想,这里面不堪的一面。 “行,你就先去处理这事,京兆尹教子无方,罚俸一年。”皇上冷声道。 “孙儿应命。”肖清轩嘴里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眼中闪过一丝幽色,京兆尹不算什么高官,但他的位置却是至关重要的。 还有一点,他还是二弟母族那边的人,不过还是远了点,也不是没有机会…… 沈老夫人看着面前的二孙女,脸色沉稳威严。 “你怎么想到过去的?” “祖母,孙女被人算计了,有人把我锁在了佛殿,后来就跑来一个登徒子,孙女和雨滴两个拼死才跑出来的,之后就去了灵堂守灵,混在一群世家千金中间。” 和之前的回答不同,没有糊弄的意思,沈盈夏实言以告。 这礼部侍郎府上,她看下来,就只有这位常年礼佛,不管事情的老夫人对她还有些善意,或者可以一用!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宗室那边若是发现不会扯上谋逆之事,又发现你这里面有问题,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听到最真实的答应,老夫人微微愣了愣后,声音暗哑的道,而后长叹一声。 这一声叹息带着些怅然和悲意,她娇小的小女儿,好不容易逃离了拐子的手,却命丧在自家族人的手上。 只恨那个时候,她无力护住女儿。 “祖母,宗族过来闹,我也不惧。”沈盈夏笑了,老夫人虽然一直端着态度,也没有过分地亲近她,但她从脑海中翻出不少记忆,都是老夫人斥责平姨娘的事情,如果不是有老夫人在,沈盈夏的命早就没了。 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遇到一个被老太爷偏宠的妾室,差一点被逼着下堂,因此对平姨娘并没有太多好感,也不多管府里姨娘的事情。 有安氏这个当家主母在,儿子后院的事情自有人做主。 妾室姨娘的事情,她见了心烦。 “你要不要出去避一避?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没事了再回来?”沈盈夏的实言以告,让老夫人莫名心软,老夫人沉吟片刻,道。 “祖母,若宗族要处置我,我就算是躲到庄子上又如何?还不得被处置了!”沈盈夏道。 “祖母放心,我不会有事!” 老夫人深深地看了看她,第一次有了过问姨娘生的庶女的想法:“平姨娘为何对你这个亲生的女儿,如此厌恶?” 沈盈夏眼眸抬起,笑意不及眼底,多了几分冷意:“祖母,如果我说我不是平姨娘亲生的,您相信吗?” “什……什么?”沈老夫人受惊。。 “祖母,我听到平姨娘和王妈妈私下里说,她当时给我和大姐换了一个身份。”沈盈夏目光深深的看向沈老夫人,眸色如同古井一般,清清楚楚地陈述着这个事实。 沈老夫人惊的身子晃了晃,半天合不拢嘴。 沈盈夏不急,等着老夫人慢慢的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 好半响,沈老夫人才抬起头,看着孙女清澈的眼睛,胸口一窒:“我现在就让人去传平姨娘。” “祖母,先处理族老的事。”沈盈夏轻笑一声,拦下老夫人,“恐怕不到今天晚上,族老们就又会过来,毕竟现在王妈妈死了,该又可以追究名节之事了。” 王妈妈的死,就如同把之前所谓的谋逆之事画上了一个终点。 当时吓走了的族老们,现在又该缓过来了。 当然,这里面的有人挑事,有人送信。 平姨娘吃了这么一个哑巴亏,一定会马上动作的,等不到明天! 她也得一劳永逸地把这事情解决了,免得时不时地有人跳出来,就这事咬着自己,恶心自己。 “姑娘,奴婢回来了!”门外忽然传来雨滴的声音,沈盈夏笑了…… 第九章、族里的牌坊被砸了 果然,一个时辰之后,族老们重新上门。 沈寒不在,族老们直接找上老夫人。 “二嫂,我们不是为了自己,我们这把年纪,马上就要入土了,我们为的是整个长兴沈氏,二嫂,我知道你怨我们,可是再怨天尤人,也不能解决什么,不过是一个庶女罢了。” 老三爷沉声道。 “二嫂,废话我就不说了,这事是你们房中的事情,也是家族的大事,若二哥在,也必然会同意这样的做法,我二哥是最讲规矩的,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二嫂也想给你的子孙后嗣留下个好名声吧!” 老四爷接了老三爷的话,逼问坐在上面的沈老夫人。 “当初我女儿……便是这么被你们逼死的。”沈老夫人声音颤抖了一下。 “二嫂,当初也是整个族里的决定,我们长兴沈氏,从前朝走到今天,维护的是百年世家的声誉,沈寒现在能坐上礼部侍郎的位置,也该是因为他这个姓氏!” 老七爷冷声道,目光落在老夫人身侧,被老夫人挡住一半的沈盈夏身上:“如果二嫂不舍得,那就请二嫂回避一下,一会就好。” 沈盈夏都要被他们理所当然的样子气乐了! 这些人还真的是用女子的性命,维护着他们那些早就该破败的规矩。 “经历前朝的百年世家?七叔爷在骄傲什么?骄傲前朝的皇室也对沈氏厚待,所以我们就该对当朝的皇室表示这份骄傲?” 沈盈夏从老夫人背后转了出来,笑意盈盈地问道。 一句话,所有人脸色都大变。 “小女娃胡说什么!” “怪不得敢做这样的事情,原来在府里就这么放肆。” “长辈说话,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几位族老个个气得不轻,这种话是能说的吗?这不是找死吗!前朝皇室和现在的皇家,那是打生打死的关系。 这要是真拿出来这么说,是会要人性命的! “几位长辈能说的,我自然也是能说的!方才长辈们也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长辈们这个意思,若是让人传说到皇上面前,不知道沈氏一族还能不能活着?若死绝了又哪来的清名可以说。” 老三爷气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哽得面红耳赤,这是真的要把全族都给装进去! “你……你个嘴里没把门的,你这是要让全族跟着你一起去死。” “长辈们要让我死,还想我为了沈氏一族奉献?我不知道是谁给了长辈们消息,不过恐怕你们还是来错了,灵觉寺的事情牵扯巨大,皇孙王爷都得受挂落,族老们怎么这么肯定这事了了,你们可以放心的执行家规了?” 沈盈夏颇有几分桀骜的道。 瘦弱的小少女,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似的,唯有眼底露出坚毅,没有惶恐,没有哭诉求饶,挺直的站在那里,面对着几位族老依旧神色自若,丝毫不落下风,“几位长辈,若是真走到那一步,我就拖着整个沈氏去死。” “你找死!”老四爷用力一拍桌子。 沈盈夏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四爷爷,是不是找死,我们等着看吧!” “等什么?”老三爷有种不好的感觉。 “该差不多了!” 沈盈夏淡淡的道。 几位族老对望一眼,忽然都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正想开口责问。 一个下人从外面跑进来,还没进门就已经大声地叫了起来:“出事了,族里出事了,族里的牌坊被砸了!” “什么?”老七爷已经跳起来,跑过来一把抓住家仆的领子,急切地问道:“什么东西被砸了。” “族里最新的那块牌坊被砸了!老七爷,您快去看看吧!”家仆急切地道。 最新的这块牌坊,正是老七爷的女儿,守了望门寡的女子,被逼着嫁给一个死去之人,最后自缢身亡。 因为这份就算是未婚夫死了,也要嫁过去的节烈,又为沈氏一族挣得了一块贞节牌坊,让沈家的清名更上一层楼。 老七爷身子摇了摇,差点摔倒:“谁……谁砸的?” “是您的儿子啊!您快去看看吧!”家仆急道。 老七爷懵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如今却也不是他考虑这个的时候,抬腿就往外跑。 另几位一看这阵势,也急忙追了下去。 贞节牌坊可是沈氏一族的脸面,现在脸面被砸了,怎么行! 当然这里面也有对沈盈夏的忌讳在里面。 有些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沈老夫人也站了起来,担心道:“夏姐儿,不会有事吧?” “不会有事!”沈盈夏肯定的道,伸手扶了老夫人一把,“这接下来有事的,不会是我们!祖母,我们先去看个热闹!” 砸牌坊,才是第一步…… “怎么样?死了没?”平姨娘问跑进门的丫环,恨声道。 沈盈夏这个贱丫头居然害死了王妈妈,她要她的命! 这个贱种其实早就该死了,现在居然挡了亲生女儿的道,当然更该死! 看着亲生女儿落泪,平姨娘心都要碎了。 现在这么一个好机会,她怎么会放过,就算有人发现这事和她有关也无碍,王妈妈可是她自小的奶娘,情同母女,为了王妈妈通传个消息又算得了什么! 这天下从来没有不是的父母!在别人眼中,自己就是沈盈夏的亲生母亲! 这一点就能把沈盈夏压得死死的,永世不得翻身。 派人再去给族里通了信,表示之前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就剩下沈盈夏的事情,还得族老们做主。 果然,族老们又来了。 平姨娘派了丫环出去打听消息,等着沈盈夏身陨。 “姨娘不好了,二姑娘……还没死。”丫环跑得气喘吁吁。 “还没死?”平姨娘皱眉,族老们动作这么慢?怎么会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老爷现在又不在府里。 “族里出事了,族老们都跑了。”丫环喘了几口才缓过来,又道。 平姨娘气得脸都青了,这样都不行,这样都不死,凭什么啊! 族老们就不能干点正事,府里有什么急事急成这个样子,连勒死沈盈夏都来不及。 “我去看看。”平姨娘一咬牙,站了起来,她现在就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顺便再把沈盈夏的事情宣扬宣扬,说她昨天在和其他男人厮混,后来才去的灵堂,她就不信这样族里还容得下她。 “姨娘,不好了,打……打上门来了,打上门来了。” 又一个丫环跑了进来,进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踉跄着摔倒在地。 “谁,谁这么不长眼!” “是我!”阴森森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第十章、另一个同谋 门口闯进来一个衣着艳丽的妇人,一进门就扑向平姨娘。 “贱人,你这个贱人害了我侄儿,是你害了我侄儿。”说着就往平姨娘身上没头没脑地打下来。 平姨娘被打了一个猝不及防,待得反应过来,已经被推倒在地上,脸上狠狠地挨了两个巴掌。 平姨娘往日也是养尊处优的,哪吃过这样的亏,疼得尖声大叫起来。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立刻上去拉架,顺便推了对方一把,不过对方也带了人过来,一时间打得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好不容易把人拉开,两边都已经打得狼狈不堪,头上发丝扯下了不少。 “平姨娘,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这个贱人。” 对面的妇人指着平姨娘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说夏姐儿生来就是克你的,你还说夏姐儿要去进香,她这样得给人当妾,或者死了才好,你说如果哪一家的公子,如果正巧在灵觉寺,把夏姐儿留一个晚上就好了。” 如果不是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她怎么会给她的侄子传消息?夏姐儿虽然瘦成病痨鬼样子,仔细看去五官是真出彩,侄子那个色中恶鬼一定是喜欢的。 现在得到的消息,她的侄子死了!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惶急之下,立时就来找平姨娘兴师问罪。 沈府一共是两房,沈盈夏的父亲沈寒是老夫人的第二个儿子,大儿子沈惟外放,带上嫡妻和儿女一起离京,现在的沈府,基本上全是二房一家子。 但也有意外,就是现在这位纪姨娘,她是大房的姨娘,原是要跟着一起去赴任的,无奈走的时候说是才怀上,要躺着休养,沈惟和正妻段氏商议了一下,就让纪姨娘留了下来,让她在京城好好养着,等生下孩子再说。 没成想,纪姨娘的孩子终究没保住,那边也没有来信让她过去,于是就一直留在了京城的宅子里。 纪姨娘和平姨娘关系极好,经常过来和平姨娘说说话,因着她有一个族姐在京兆尹府里当姨娘,生下的还是京兆尹唯一的儿子,平姨娘也高看她几眼,自然愿意亲近。 这一次算计沈盈夏的事情,平姨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京兆尹的这个儿子。 纪姨娘咒骂完,冲过来又想扑打平姨娘。 这一次被人挡住。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诬陷我。”平姨娘嘴硬得很,矢口否认。 “贱人,你这个贱人,你害死了我侄子,京兆尹府上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纪姨娘气得脸色铁青,有些话其实没说得那么明白,心照不宣罢了。 她说要去见自己族姐的时候,平姨娘还特意送了她一套头面。 如今,完了,全完了! “死了,你侄子死了?”平姨娘一愣,她是真不知道这事,王妈妈到死也没给她说这事。 两个人没来得及私下里多说一句话。 “死了,我侄子死了!平姨娘,我不得好,你也别想好。”纪姨娘恨不得现在咬下平姨娘一口肉,想到自己族姐送来的那把染血的剪刀,她就心惊胆战,那是京兆尹府上唯一的儿子。 “怎……么,怎么死的?”平姨娘眼前一黑。 “烧死的,被烧死的,和……仆从一起死的。”纪姨娘牙齿咬得咯咯响,“我打死你这个贱人。” 说着又要扑过去。 “纪姨娘,你如果还想好好活着,就闭嘴!”平姨娘忽然厉声道,这一次没让人挡着纪姨娘,生生地挨了纪姨娘一个巴掌,顿时嘴角溢血。 再转过头来,眼底一片猩红,声音都在颤抖,摆摆手:“你们下去!” “姨娘……” “滚下去!”平姨娘声音不受控制地尖厉了几分,丫环再不敢停留。 “你还想不想活?”平姨娘心一横,瞪着纪姨娘,眼角猩红的问道。 纪姨娘咬咬牙,也摆了摆手,跟着她过来的下人们也退了下去。 走在最后的一个还贴心地替她们关上了屋门。 “你……什么意思?” “你当时是怎么去说的?总不会蠢笨地说得很直白吧?”平姨娘平了平呼吸,急问道。 “我没有!”纪姨娘一口否认。 “你再说一遍,看看我们两个还能不能活。”平姨娘强稳住心神道。 见她如此,纪姨娘也不得不压下怨恨,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事就是一个意外,我们府上的事,你顺嘴说了几句,其他的我们不知道。” 平姨娘脸上闪过一丝狠辣,一把拉住纪姨娘的手,目光紧紧地瞪着纪姨娘:“不管是谁来问,我和你都是随口说的,至于那位公子怎么过去的,和我们无关!” 两个对口供。 “无……无关?”纪姨娘噎了一下。 “对,就是无关!京兆尹府上又如何?我们是侍郎府上的家眷!你不会想出面担下这事吧?”平姨娘强压下心头的惶恐,恶狠狠地瞪着纪姨娘,“你担不下的,你现在只能不认。” “好……”纪姨娘下意识地应声。 声音未落,门再一次被重重撞开,踉跄着倒摔进来的是一个平姨娘的丫环,嘴里还在喊着:“姨娘……不……不好了……” “是这里吗?”老夫人亲自带着人到了王妈妈的屋子。 床后面,右边的床脚底下!这是沈盈夏提供的位置。 “祖母,是这里,王妈妈临死之前告诉我的。”沈盈夏看了看地方,肯定地道。 有婆子转到床后面,右边一侧,果然,就在床脚底下,发现一块松了的砖头,取下,有一个不大的洞。 婆子伸手进去掏,从里面掏出一个布帛包裹着的匣子。 “老夫人,真的有东西。”婆子急切地道,站起身,小心地抱着匣子送到老夫人面前。 打开脏了的布帛,里面的匣子锁着,没钥匙! 沈盈夏看向老夫人,老夫人点头:“砸了!” 一个力壮的婆子,从外面取了一块青砖过来,朝着锁头狠狠地砸了几上,锁落了。 打开匣子,众人的目光一起看去,里面的东西还不少,看得出王妈妈积攒了不少身家。 沈盈夏没看其他,目光落在一封信上,一封信笔迹颇有几分熟悉的信……。 这就是了! 第十一章、伤势,触目惊心 承安郡主的棺椁起火,皇上震怒,派人严查之余,狠狠的斥责了淮安王韦临,之后宫里特意派了嬷嬷,帮着管理灵堂里的事务,包括监督、警示郡主的几个兄弟姐妹,什么时候该出来跪拜。 不容半点懈怠! 棺椁原该在今天起灵,又被延长了七天,请高僧再次超度祭拜,以告慰承安郡主泉下之灵。 整个淮安王府战战兢兢。 在皇上的旨意还没有传过来之时,沈寒帮着韦临做了一些礼数上的补救,传旨的太监看了新布置的灵堂,还算满意,便没多说什么,回去复命! 韦临暗中抹了一把冷汗,对沈寒很是感激,特意送了一份厚礼。 见这会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沈寒心情很不错的回府。 两家的情分现在算是续上了,还得和母亲、夫人商量一下,得正式过去祭拜一番才是。 才进到老夫人的院子,就看到跪在地上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平姨娘,旁边还跪了一个大哥的妾室纪姨娘。 看到沈寒进来,平姨娘一双眼眸看向沈寒,满是凄楚:“老爷,妾身真的没有要害夏姐儿!” “怎么回事?”沈寒皱了皱眉头,好心情立时就没了。 “两个姨娘一起算计你的女儿。”老夫人冷哼一声。 纪姨娘瑟缩了一下,没敢说话,这会早就没了去找平姨娘麻烦的激奋冲动,她怎么也没想到正在和平姨娘串供的时候,老夫人会带着人闯过来,抓了个正着。 “老爷,妾身没有,妾身虽然有时候怪夏姐儿不争气,想让她和大姑娘学着点,但她是妾身身上掉下来的肉,又怎么会想要害她,为了她,妾身今天苦求族老们,妾身……妾身真的害怕她出事。” 平姨娘抽抽噎噎地哭道,委屈到了极点,甚至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额头不但肿,而且还青了一大块,这让沈寒想起之前平姨娘苦求族老的一幕,脸色和缓了不少,毕竟这一幕他是真实看到的。 “母亲,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沈寒揉了揉眉心道。 “夏姐儿去灵觉寺是谁的意思?”老夫人看着儿子,沉声问道。 “那是夏姐儿的一片孝心。”沈寒随口道,这也是平姨娘之前对他说的。 “平姨娘的意思!”沈盈夏从老夫人身侧站了出来,冷声反驳。 “夏姐儿,你……你怎么可以如此说。”平姨娘急了,这贱丫头往日可不敢这么顶撞她的。 沈盈夏伸手,掀起宽大的衣袖,两条纤瘦的胳膊上,清晰可见的伤痕,旧的伤痕还没有退下,新的伤痕已经不少。 青肿红紫,隐隐破皮血迹,谁也没想到会在一位世家千金的手上,看到这样的伤痕。 老夫人看得眼眶都红了,她是真没想到沈盈夏会受这么多的伤。 沈寒也没想到,看清楚这样的伤痕,即便他是一个大男人,都隐隐觉得心头发憷。 “这全是平姨娘让王妈妈打的,从小到大,平姨娘一直对我打骂泄愤,府里不是一直说我是病痨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吗?这样的还不死,只能说明我命大,父亲觉得呢?” 沈盈夏的目光看向沈寒,不避不闪,沈寒的目光不自觉地躲了躲。 府里的事情一直有安氏照顾,沈寒觉得妻妾和睦,儿女听话,唯一不好的就是这个二女儿,看着便是命不久长的,不过也没办法,体弱之症谁也救不了。 却没想到,平姨娘会在暗中这么打女儿? “老爷,不是的,是夏姐儿不听话,她经常不守规矩,妾身是教她规矩,不是打骂泄愤!这伤看着严重,就是皮外伤,并不是很疼,她是妾身生的,妾身怎么会不心疼?” 平姨娘那里肯认,忙不迭地哭着解释道。 “不疼?姨娘用的是这条鞭子吧!”沈盈夏手落下,回身从一个丫环手上取了一根软鞭子过来,这是方才沈盈夏在王妈妈屋子里翻找出来的。 这个所谓的鞭子,其实是半皮半布的东西,是平姨娘让王妈妈特意缝制出来。 怕布带打得不疼,里面特别夹了点细长的皮。 “是不是很痛,平姨娘可以试一试。”拿起鞭子,沈盈夏照着平姨娘胳膊上就是狠狠一甩。 平姨娘疼得尖叫出声:“老爷,救命,夏姐儿要弑母了。” 沈寒一把拉住鞭子,怒声训斥:“夏姐儿,你岂可如此,她是你的生母!” 沈盈夏没想和他争,这个身体太弱,撑到现在,她已经快撑不下去了,眼前一阵阵发昏,但她还要再撑一会,不想无谓地和他争一条鞭子。 手一松,鞭子落在沈寒手上,随即沈寒也放手,鞭子落地。 “恐怕父亲弄错了,平姨娘不是我的生母!父亲觉得哪一个生母会这么折磨自己的女儿,会把她亲手送上死路?逼她去寺庙祈福,又找了一个浪荡子坏她名节,这是觉得长兴沈氏,百年的声名好听?” 沈盈夏冷冷反问。 这话一说,平姨娘全身战栗,瞳孔震惊,这贱丫头怎么敢说的,她怎么敢的? 沈寒头嗡嗡的,他注意力在这些话的后半段,前面的不过是气话罢了! 沈盈夏继续道,她知道沈寒最在意的是什么:“父亲才从寺庙过来,应该知道今天还死了一个京兆尹的儿子吧!” 沈寒担心什么,针就往什么地方扎! 之前不疼,是因为这针没扎在他自己身上! “我知道。”沈寒心口突突一跳,脸色大变。 在寺里帮忙,自然是知道这事,他当时还去看了一眼,京兆尹的唯一独苗,居然就死在隔壁,而且还是和家仆抱在一起死的,两具骨头烧得差不多了,但是可以看得出是环抱的状态。 早听说京兆尹的儿子是个混不吝的,没曾想还男女不忌,和身边的仆从在佛堂玩得这么欢,最后火起,一下子没逃出来,死在了里面。 不过,具体如何,这事现在还在查,淮安王府和礼郡王府,都有向京兆尹府上追查问责的意思。 这事不能沾! “这事和你有关系?” “和平姨娘、纪姨娘都有关系,平姨娘逼我去灵觉寺祈福,纪姨娘去通知的这个浪荡子,如果不是一些意外,现在父亲该收我的尸了!父亲,可知当时是谁救了我?”沈盈夏一双清凛凛的眼眸,看向沈寒。 “父亲,我们府上可能惹大麻烦了!” 第十二章、大红的底衣露出来了 “什……什么麻烦?”沈寒全身紧张! “父亲,平姨娘不是我的生母!”沈盈夏没答他这话,把针先扎在这儿,再回到原先的话题。 “不……不是的,夏姐儿就是妾身生的……”平姨娘急了,伸手一把拉住沈寒的衣袍,这事她死也不会认的。 沈寒被沈盈夏的话心高高地吊起,正浑身紧张,被平姨娘一抱腿,整个人一哆嗦,脚软了软差点摔倒,气得一脚踢开她。 他是宠爱平姨娘,却也没有到色令智昏的程度。 这会更是觉得平姨娘没眼力劲。 “不要胡说,平姨娘就是你亲生母亲。”沈寒斥道。 被踢开的平姨娘脸上露出一丝的色,她就咬死,不信沈盈夏能翻了天去,那一日自己和王妈妈说话,被这个贱丫头听到又如何? 王妈妈死了,死无对证! 现在倒是庆幸王妈妈死了,府里知道这事的就只剩下自己和这个贱丫头了,就算贱丫头说出那日的事情,也没用! “父亲,王妈妈临死之前对我说的,当时执行杖刑的两个下人看到的,还有……母亲当时也在廊下,看到王妈妈和我说话。”沈盈夏不说那日的事情,她现在有更有力的证明。 之前凑到王妈妈面前,可不只是为了威胁王妈妈,也是让其他人看到这一幕。 这就是见证! 没有证人,她就另外制造场景,创造出证人。 沈寒皱着眉头,第一次审视沈盈夏说的话,连夫人都看到了,难道是真的? “不……不是的,她胡说!”平姨娘头皮发麻,尖声大叫起来。 “王妈妈说,我不是平姨娘生的,平姨娘用她生下的庶女,换了我这个嫡女。”沈盈夏一字一顿的道,“这么多年,她一直折磨我,这一次更是想让我死得一身污秽,只是因为我不是她生的,否则这天下又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生母?” 沈寒觉得自己听懂了,但又觉得自己没听懂,整个人僵直在那里。 沈盈夏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鞭子,目光落在满脸惊慌的平姨娘的脸上,忽然冷冷一笑。 平姨娘下意识地想躲,无奈沈盈夏的动作快、准、狠,待得反应过来,肩头已经被连着打了三鞭子,每一鞭子都打在同一个地方,疼得她尖厉地惨叫起来。 “老爷,救命!二姑娘要弑母啊,贱丫头要打死生母。” “夏姐儿!”沈寒下意识地冷斥,手一伸要护住平姨娘。 沈盈夏鞭子一扔,抬手一把拉住平姨娘的胳膊,平姨娘失控地尖叫,手下意识地乱拍打。 沈盈夏冷笑一声,她当然不只是为了打平姨娘,怕自己无力撕不了这衣袖,先打破了这衣裳。 “嘶”的一声,原本就被打烂的衣袖被狠狠地撕扯下来,带走了半幅衣裳,除了白嫩的胳膊外,身上穿着的大红的底衣露了出来,金丝绣成的大红鸳鸯,一半露在外面。 “啊!”平姨娘惊叫着抱住自己的身子,绻缩成一团,感觉整件衣裳都被扯落了下来。 “还不退下!”沈寒厉声斥道。 沈寒的仆从飞也似的转身就往跑,这可真是要了命了!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 “沈盈夏,你想干什么?”沈寒咆哮道,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父亲,我给您看证据。”沈盈夏伸手指向平姨娘胳膊上的一块胎记,“父亲可在大姐的身上,看到过这样的胎记?” 看到过吗? 沈寒不知道,两个女儿,他当然更喜欢嫡出的大女儿,小的时候也会抱抱,但是女儿胳膊上是不是有胎记,他是真不知道,倒是平姨娘身上的胎记,他知道,一块蝴蝶形状的胎记。 “父亲,请看!”没待沈寒反应过来,沈盈夏又呈上一封信。 这是王妈妈匣子里的那封信,没封口。 沈寒狐疑地接过信,手顿了顿,这信封上的字熟悉得让他心头一紧,上面写的是“平姨娘”三个字。 打开,抽出来一张纸,一张很陈旧的纸,一看就是有许多年了,正面果然是他写的,一看这上面的内容,想起当初他离京一段时间,给平姨娘写的信,那个时候府里一妻一妾,全怀了孩子。 这封信是单独给平姨娘的,里面叮嘱她好好护着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想吃什么,用什么,只管去找夫人要。 信是让安氏转交的,他也没多说什么。 下意识的翻到后面,炭笔歪歪斜斜地写着几个字:大姑娘是平姨娘所生,身上的胎记位置相同,图案相似, 沈寒眼前一阵发黑,喃喃自语:“这……这……不可能!” “这是真的!”老夫人一锤定音,冷冷地看向缩成一团的平姨娘,这时候已经不需要平姨娘再开口解释, 信她方才已经看过,她偶尔看到过大孙女胳膊上的胎记,但她不知道平姨娘也有。 见老夫人终于开口,代表事情有老夫人插手,已成定局,沈盈夏整个放松下来,眼前一黑,身子往后就倒。 这事当然还有后续,却得再等等,她要先休息一会…… 雨滴反应疾快地一把扶住她,眼泪落了下来:“二姑娘!” 以沈盈夏瘦弱的身体,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如果不是靠着她强撑着一口气,其实早在回府的时候,她就支持不下去了。 这副身子骨终究是太弱了! 她得尽快让这副身子强壮起来…… “大哥,二妹是不是真的有事?”沈盈春微笑着落了一子,府里今天可真是闹腾,不过这事和她没大关系,她就跑到大哥沈慕林这里,求大哥陪着她下棋解闷。 “一个病殃子,死便死了,居然还闹出这种事情,不清不白的惹得几位族老们走了一次又一次,还真是讨厌。” 沈慕林淡淡的道,带着一丝厌恶。 他的妹妹只有一个。 他不喜欢这个庶出的妹妹,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看人的时候都是怯生生的,透着一股子发霉的恶心。 “那天她还跑大哥这里来,是不是有话要对大哥说?”沈盈春微笑着又落了一子,“也不知道二妹为什么不来找我,难道我不如大哥多矣,让她连想都不愿意多想起我吗?” 沈盈春调笑道,说完,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她啊!就是下贱,拿什么跟你比!想起你?她也配!”沈慕林道,也跟着悠然落子,“她这样的人,注定是一个早死的病痨鬼,你可得跟她远一些,若她来找你,打出去便行!” 亭子外,远处的回廊处,忽然又有人急匆匆地过去,沈慕林背着手站了起身,怎么看着过去的……还是族老? 处置沈盈夏的事情这么麻烦?不过是一个失了清白的丫头片子罢了…… 第十三章、那个受伤的女亲卫 长兴沈氏今天注定了不得安宁! 族老们又来了! 这一次根本顾不上沈盈夏的事情,是为了这最新的一块贞节牌坊的事情。 事情已经闹到了衙门里,族老们不得不来找沈寒商议。 那位守着望门寡的沈氏女,在嫁给死了的未婚夫之后,一个月左右自缢身亡,朝堂为此又嘉奖了沈氏一块贞洁牌坊。 就在方才,这块贞洁牌坊,被老七爷的儿子,这位沈氏女的亲哥哥,给砸了。 不但砸了,还告到了衙门里。 几位族老们过去的时候,衙门里的人已经围了老七爷的宅子,说这位沈氏女是被害死的。 不是自缢,是被勒死的! “七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寒头也大了,自家府里的事情还没搅和清楚,事情又来。 “我不知道。”老七爷的脸色也很难看,用力地一跺脚,骂道,“逆子,这个逆子,他是真的要毁了我们沈氏。” 一看老七爷的样子,沈寒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自家族老们是什么性子,他又岂会不知? 看看他们大早上到自家府里兴师问罪就知道。 “七叔如果不想说,就请回吧!”沈寒今天心情不好,烦燥得很,这会也没心思看这几位族老的眉眼官司。 被个小辈摆脸色,老七爷脸上挂不住,很想暴起呵斥,却在看到沈寒冷冷的目光时,气一下子瘪了。 “是让她嫡母给勒死的。”一横心,老七爷咬牙道,“寡居回娘家,该是哪里也不许去的,她偏偏去后门外与男子说话,她嫡母看到了,怕她做出有辱名声的事情就……动了手!” 老七爷手捧着头,脸色痛苦挣扎。 “能有什么办法,若是让人看到她一个寡居贞节之人,居然和男子在后门外调笑说话,别人不定怎么看我们沈氏。” 所以,是真的被勒死的! 如果只是暗中处死了,也不算什么,但这一次不同,还得了朝廷的贞节牌坊,相当于是欺骗了朝堂,欺骗了皇上,往大里说就是欺君之罪! 也怪不得这几位族老又跑回来了! “现在要怎么办?衙役已经上门,大家商量一个章程。”老三爷脸色沉重的道,目光落在沈寒身上,在场的人中沈寒的官职最高,虽则是个小辈,却也是他们的主心骨。 沈寒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这个时候来找自己有什么用?衙门的人都来了! “几位族叔,现在没办法,该是谁动手的就是谁的责任,这事我会上折子向皇上请罪。” 事到如今,能做的就是补救了! 欺君之罪谁也担不起! “不行,勒死不洁之女,原是我们沈氏立家之本。”老七爷急得额头上青筋都暴了起来。 “所以,七叔要担下这个欺君之罪?”沈寒反问。 老七爷一下子被堵得哑口无言,目光不自觉地躲闪了一下,这么大的责任,他怎么担得下。 “几位族叔,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衙门,衙役还直接上门,该是有了证据的,现在若还在冥顽不灵,是想诛三族,还是诛九族?还是说整个沈氏全给七叔陪了葬?” 沈寒连连质问。 听他这么一说,老三爷看了看老七爷,一拍桌子做了决定:“这事就由你媳妇担下来。” “不行……”老七爷头上冒汗! “你不会还想着你那个嫡出的女儿要嫁人的事吧?”老四爷冷笑一声,打破了老七爷的妄想,“都闹出这种事情了,这个才定了亲的女儿,必然会被退亲,以后就去寺庙里替族人祈福吧!” 生母出了这种事情,亲生的女儿必然受牵连。 想到这个马上就要成为女婿的世家子,老七爷怎么都不甘心,以这位的家世,该是能很好地帮扶他这一脉的。 “就这么做。”老四爷一锤定音,目光冷冷的看向老七爷,“老七,我们现在得好好合计合计,这事该怎么做,才能保住我们整个沈氏一族的名声。” 商量了许久之后,族老们才离开,这一次没有人再提沈盈夏…… 沈盈夏在老夫人的暖阁中醒过来,整个人仿佛被踩碎了的破娃娃似的,无处不疼。 这个身体又伤又弱,就算平姨娘这一次不出手,也真的是活不了多久的,得请大夫好好调治一番才行。 扶着雨滴坐起,用了些稀薄的粥,沈盈夏才觉得自己有种重新活过来的真实感。 “族老们走了?”看了看窗外,算算时间,这一觉睡的时候不少,天色竟是暗了下来。 “已经走了!”雨滴低声道。 这是个忠心的丫环,主子挨打,丫环也没少挨,雨滴的身上也有不少伤痕。 “奴婢按您的吩咐,找到了在酒肆里七老爷家的习公子,把您的话和他说了一遍,让他去衙门里报案,习公子当时炸了。” 雨滴继续道,说完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您……您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姑娘实在是太神了,居然能知道这种事情,详细的细节都说得很清楚,若不是如此,习公子也不会那么相信。 知道这事还真的是一个意外,这事关乎她上一世的一个女亲卫! 她回京前遇刺,这个亲卫为了救她受了伤,之后她让女亲卫先在边境养伤,待好一些再回京! 临回京之前,亲卫求韦承安帮她查一件事情,她的一个结义的妹妹,长兴沈氏的姑娘,居然在她上次离京后的晚上,自缢死了。 她是不信的! 白天两个人在后门见面的时候,说得还好好的,还说等她正式归来,必然设宴款待,两个人正式认一个干亲,怎么可能晚上就想不开自缢死了? 无奈,亲卫当时有军务在身,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离京, 韦承安回京后,就让人查了此事,越查越觉得这事可疑,也查到了此女同父同母的大哥,到现在还没有走出来,每日在一处酒肆里买醉。 之前在寺庙里,她把雨滴差走,办的其中一件事情,便是这一件,找沈氏女的亲兄长。 沈氏想用空乏的清名困住她,她就毁了沈氏的贞节牌坊。 当然,还有另外的一件! 算算时间,另一件事情也该到了有眉目的时候了!这事,她方才已经在老夫人面前打了底了! “二姑娘醒了吗?”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 沈盈夏笑了,今天的重头戏来了…… 第十四章、生母是对方的救兵? 沈盈夏到厅房的时候,不只是老夫人在,沈寒和安氏都在。 平姨娘跪在一侧,脸色惨白,整个人瑟瑟发抖。 坐在沈寒一侧的安氏,落在沈盈夏身上的目光看不到半点惊喜,只有审视和冷漠,显然是不相信的! 还真的让人觉得意外! 扶着雨滴的手,沈盈夏缓步进门,给坐在正中的老夫人见礼:“见过祖母!” 而后又给沈寒和安氏见礼。 “夏姐儿,你说平姨娘换了孩子,可有证据?”安氏居然是第一个开口的,不过也不算是太意外,毕竟她现在的态度就是如此。 “王妈妈说的。”沈盈夏坦然地道。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不能说明什么,可能是……她故意留下的话。”安氏皱皱眉头,犹豫了一下道,“夏姐儿,那日我看王妈妈这个恶奴还在咒你,她真的和你说了那些话吗?” “王妈妈不可能跟你说这些的,夏姐儿,王妈妈怎么可能和你说这些?” 这话提醒了平姨娘,平姨娘忽然大声哭喊起来:“夏姐儿,我知道我对你要求高,往日里会管教你,但我真的是你的生母,真的是你的生母啊!你若再说我不是你生母,我就撞死在这里。” 说完满脸绝望,带着哭腔威胁道:“夏姐儿,你这是逼我去死!逼我这个生母去死啊!” 逼死生母,那就是大罪,这天下又有谁能容得下她! “平姨娘若想死,也是可以的。”沈盈夏淡淡的道,声音温柔平静,“就算姨娘死了,我也能证明你不是我的生母,到时候我会烧些纸钱给姨娘,九泉之下姨娘也可以安心、” 平姨娘的血往上冲。 她想过来掐死沈盈夏,她怎么就心慈手软的让这个贱丫头,好好的活到现在呢?当时就应该下狠手的。 如果这贱丫头死了,自己怎么会到这一步! 自己的女儿,生来便该享受一切的,安氏就算是正式夫人又如何,她以后的一切都是女儿的。 她原本已经绝望了,但现在又生出了新的希望,夫人不信,夫人居然不信! “夏姐儿,我不信王妈妈会对你说这样的话,一定是你编的,夏姐儿,你就算再想成为嫡女,也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大姑娘是嫡长女,是夫人生下,这是上天注定的事情!我知道你怪我只是一个姨娘,可我能有什么办法!” 平姨娘拍着地面,大声哀嚎起来。 威胁不行,平姨娘就给沈盈夏泼脏水,黑的也要说成是白的。 反正夫人不信,她就有希望。 夫人的态度决定了一切! “母亲,老爷,这里面的确有解释不通的地方。”安氏温柔地开口。 “王妈妈没有道理会说这样的话,之前进门的时候,王妈妈还那么恨夏姐儿,甚至后来出事,也有夏姐儿的意思。” 平姨娘咬死这一点。 沈盈夏却看向沈寒,见他只是皱着眉不说话,脸上居然生出几分狐疑,不由得笑了。 果然,沈寒被这一妻一妾一置疑,居然真的怀疑自己了。 “那信是我亲自带人翻找出来的。”老夫人沉声道,对儿子、儿媳的态度不满。 “母亲,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安氏道,伸手按揉了一下眉心,“我不觉得自己的孩子是被换过的,我虽则那会身体不好,但孩子还是一直会抱过来的,总不会糊涂的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吧?” 目光再一次落到沈盈夏身上,微笑着向她招招手:“夏姐儿,过来。” 沈盈夏向她靠近了一步。 “夏姐儿是不是喜欢母亲?”安氏微笑。 “母亲很好。” “母亲不好,母亲一直不知道平姨娘这么打孩子,打得这么凶,若母亲早知道有此事,必然会阻止!”安氏轻叹了一口气,目光越发的温婉,“以后平姨娘若再打你,夏姐儿只管过来告诉母亲,母亲一定护着你。” 三言二语,竟是把一件换子事件,变成了因不满生母打骂自己,这才弄出这么一场闹剧,所有的一切都是沈盈夏自己臆想的。 这话比平姨娘的哭嚎厉害多了,果然不愧是当家夫人,说的话就是不一样,沈寒脸色越发的狐疑。 沈盈夏笑了,只是笑意不及眼底。 幸好她对这个生母,没有半点期待,她是沈盈夏,但又不只是沈盈夏,以往的沈盈夏或者很希望安氏认下她,疼爱她,渴望一份母爱和认同。 她不同,她也是韦承安,既然是她的,就该是她的,如果不给,她会自己抢回来。 至于有没有母爱? 有些母女不一定有缘份,就像有些父女的缘份,同样是孽缘。 经历了上一世亲人的背叛,安氏眼下的行径,她看得很清楚,安氏不想认她!哪怕她是亲生的! “夏姐儿,莫不是真的……” 沈寒已经被说动,开口道。 “你们都在胡说什么,夏姐儿当然是安氏所生,春姐儿才是平姨娘的孩子。”见他们所有人都在质疑沈盈夏,这话越说越离谱,老夫人气得重重地一拍桌子,打断了儿子的话。 “母亲,媳妇还是不太相信。”安氏柔柔地道。 “把人带进来吧!”老夫人胸口闷闷的,深深地看了儿媳妇一眼,缓声道。 以前她对这个儿媳妇是满意的,各方面都是合适的人选,端庄得体,做事情也从容,她很放心地把府里的事情都交给儿媳妇管。 没成想,当了这么多年的婆媳,如今的儿媳妇让她感觉很不适! 亲生女儿被人调换了,就算是不信,也得好好查一查,这种事情是能说着玩的吗?女子柔弱,为女则刚! 但眼前的安氏却很平静,平静的完全不像一个可能被换走亲生孩子的母亲,没有半点激动、愤怒、惶恐,或者其他的情绪。 仿佛,这事跟她无关! 或者说她很相信夏姐儿绝对不是她的孩子! 相比起来,儿子的反应倒显得正常多了,虽则也表示不愿意这件事情闹大,有心想压下这事! 说话间,一个婆子下去,不一会儿带着一个人进来。 看清楚进来的人,平姨娘先是一愣,而后惊叫一声,就要扑上前去…… 与此同时,沈府门外不远处的大街上,这会有一大群人很是招摇地过来,哭声震天,引得不少人围观、同行…… 第十五章、灵堂在哪里? 平福来!平姨娘的亲弟弟! 平福来来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雨滴之前另外跑的一处地方就是平家,找到平福来。 让平福来帮着平姨娘做一件事情,平福来当时就跑遍了不少办丧仪的铺子,花光了所有的钱财不说,还欠了不少外债,只为了雨露说平姨娘这次要大办特办,不能让人怀疑平姨娘的这番慈母的心思。 待把事情办完,平福来就来了沈府,原来是直奔平姨娘处,却被人带到了老夫人处,说老夫人要见他。 “你……你怎么来了?”看到平福来,平姨娘真急了,一把拉住他问道。 “姐,不是你让我来的吗?你让我买的东西我也全买了,一会送过来放什么地方?灵堂呢?”平福来被摇的身子直晃悠,茫然地看着平姨娘,同样愕然。 “灵……灵堂?”平姨娘觉得这话她能听懂,但根本不明白。 “姐,你不是说夏姐儿死了,死的狼狈不堪,让我给办得好看一些,毕竟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这最后一次不能让人说嘴,我就去各处办丧仪的铺子里定了不少的物品,一会就让他们一起全送过来。” 平福来急了。 这钱是他先垫的,平姨娘的加倍还给他,这事不会有变故了吧? “我……”平姨娘额头上冒冷汗。 “来人,把平姨娘的这个同谋,拉下去杖责。”沈盈夏从老夫人身后转过来,冷声道,她早就觉得自己就算翻出真相,有些人死也不认,再加上其他的一些人搅局,这事最后说不得会胶着下来。 她倒不是一定要认安氏! 只是该她的,她凭什么不要?凭什么就要让别人占据着她的一切! 既然不能用正常的手段去揭开这事,既然这些人觉得王妈妈一个死人,不能说明—切,那她就从外面找人。 平福来,是知道换子真相的另外一人! 记忆中的一些细小的片段,以往不多想,现在重生后仔细拼接起来,才发现,这事还有另外一个知情人。 有一次,平福来喝多了,居然调戏她,还说她不是平姨娘所生,和平姨娘没有血脉关系,那一次她的奶娘为了护着她,被平福来推的撞到柱子上,平姨娘知道这事后,狠狠地给了她两个巴掌,骂她下贱,连自己的舅舅都要勾引, 那一次,她被关了三天,凭着花瓶中的水,她才活下来的,待她出来,奶娘已经伤重过世,府里都说是她把奶娘推得撞了柱子,而后拖延着不让人医治,最后挺不下去,过世了! 她在濒死后大病一场,又被骂恶毒,没人性! “夏姐儿,你……你没死?”看清楚是沈盈夏,平福来瞳孔剧震。 “我没死,不但没死,还查到了当初你姐换孩子的真相,王妈妈,已经什么都招了。” 沈盈夏唇角弯出一股锋利的唇线,笑意不及眼底。 过来两个婆子一边一个,拉肩头拢二臂,直接就把平福来按住。 事情来得太突然,平福来根本没反应过来,眼看就要被拖出去了,再看平姨娘,居然也被人捂着嘴,按跪在地。 平福来急了,他可不是一个愿意担责任的,眼看着事情已经败露,他当然不会硬顶,立时大声叫屈起来:“这事和我没关系,是我姐和王妈妈两个换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一句话,全场窒息一般的安静。 两个拉着他的婆子手松了松。 平福来拼命挣脱后,返身扑通一声跪到了沈寒面前,一把抱住沈寒的腿:“姐夫,真的和我没关系,我事后也劝过姐姐,她说无碍的,都是你的女儿,又都是养在府里,养哪一个不是养?府上的夫人又是那么喜欢大姑娘,必然也是喜欢这么换的!” 生怕沈寒处置平姨娘,平福来这话还算是替平姨娘解释了。 平姨娘这会已经不挣扎,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你说的若有半字慌言,和王妈妈一样杖毙!”沈寒还没回答,沈盈夏已经再次开口。 “我说的是真的,如果有一句是假话,天打五雷劈!”一听王妈妈已经杖毙,平福来更慌了,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他方才也看了,王妈妈是不在的! 果然,果然被打死了? “姐夫,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和我没关系!当时府上夫人病了,乱成一团,我姐还去帮着照顾了二天孩子,就是在那个时候换的,我那个亲侄女,肩上有一个胎记,和我姐的一样,姐夫不信可以去查。” 反正换孩子的事情已经暴露,平福来当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就怕自己被牵扯进去。 沈寒气的眼前发黑,一脚把平福来踢开。 平福来摔倒之地,匍匐在地,大声求饶:“姐夫,都是你的孩子,又不是从外面换了孩子,姐夫,你就大人大量,饶了我姐这一次,以后不敢了!再不敢了!” 至此,换子之事是板上钉钉,再无疑虑…… 老夫人撑着力气,望向从头到脚都冷静而立的孙女,看着她削瘦而孤独地站在那里,心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这孩子是真的可人疼! “荒唐,简单荒唐,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会真的被换了。” 安氏忽然颤微微地站起,一步步地向沈盈夏过来,眼底俱是激动,待到了沈盈夏面前,伸手一把握住沈盈夏的手,眼眶红了:“夏姐儿,我的夏姐儿,我……” 话没说没,手一松,身子往后就倒。 身后的婆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急声道:“夫人,夫人您醒醒!” “你……们干什么?”沈府守门的门子,看着面前的一片白色,整个人都是迷糊的。 白色的招魂幡,白色的串串纸钱,白色的灯笼,还有纸扎的各种样式的侍女、高高的被人抬在空中,那双一动不动的眼睛,怔愣愣地看着他,让人心头一憷,背心发寒。 所有的一切全披着白色的麻布,就这么一大片地送到自家府门前,谁看了心头不慌! “这是府上定的丧仪,请府上的管事过来接收下一下,”从一大片的白色招魂幡后面,钻出一个人,笑眯眯的上前,对着门子拱手笑道。 门子,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转身撒腿就往里跑进去禀报,这……这是要出事了,一片白幡之后,他居然还看到了差役…… 第十六章、坦白,杀人的凶器 “混账,给我打回去,我们府里不办丧事!”听说丧仪都送过来了,沈寒额头上火叉头青筋都暴了出来。 前事未了,后事又来,头都是嗡嗡的。 “父亲,不行!”沈盈夏开口阻拦。 “为何?”沈寒脸色阴沉地问道。 “方才平福来说,有的是已经付了钱的,就算您把这些人打出去,那些丧仪,他们也不会带走,毕竟是付了钱的,东西不留下,就需要退钱。” 东西送出门,店家自然不可能再退货,特别是这种东西。 “扔了!”沈寒恶狠狠的道。 “父亲,还记得我之前说……的,我们府上可能要有麻烦的事吗?当时有人救了我。” 沈盈夏看向沈寒。 沈寒头痛欲裂,今天一天,他经历的事情太多,以至于他一时想不起沈盈夏说的是什么意思。 待回味过来,脸色立时沉黑。 “谁救的你?” “礼郡王!”沈盈夏坦然之极。 “谁?” “礼郡王!”沈盈夏再一次肯定,她是认出了礼郡王的,这一次进京,远远地看到过这位,离得远,才醒来时审视后,才认定就是礼郡王肖玄宸。 “他……他杀了京兆尹的儿子?”沈寒嘴唇哆嗦了一下,心里莫名有些期待。 “是我杀的!”沈盈夏目光不闪不避的看着沈寒。 “不可能!”沈寒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沈盈夏走几步路都不太行,还会杀人,他怎么也不会信。 沈盈夏抬头从发上取下簪子,往沈寒面前一送:“父亲,该能看得出这簪子上有血迹的吧?” 簪子插在发顶,从外面看着和往日并无不同,拔下来,送到沈寒面前,沈寒才看到尖厉的簪子处居然还有点点暗红色,凑近了,能闻到血腥气,手一哆嗦,簪子差点落地,用力一握,才握住。 “给我看看。”老夫人开口。 沈寒沉着脸,把簪子送到老夫人的手上。 上面的痕迹和血腥味,其实很明显,自此已经没什么可疑问的了,的确是杀了人,用簪子杀的。 “那人欲对女儿不规矩,女儿用簪子杀了他们。”沈盈夏眼底深海一般的平静,半点看不出才杀了人。 而且还杀了两个人。 “礼郡王看到了这一幕,不过后来,那两个扔在佛堂里,是礼郡王帮着扔的。”沈盈夏继续道。 “礼郡王……为什么要帮你?”沈寒干巴巴的道。 “我不知道,不过我想,礼郡王一定是不愿意我牵扯到这件事情里去的,否则他不会什么也不说。”沈盈夏道。 这话让沈寒无限瑕想,不管礼郡王出于什么原因,礼郡王不会愿意他自己牵扯在内,这就需要让沈盈夏不牵扯进去。 沈寒闭了闭眼睛,能听到自己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又一下,几乎要跳出喉咙口。 礼郡王要干什么?是皇上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礼郡王不掀开,他就不能主动掀出来。 这件事情必须在自家府上掐断。 想想族里才发生的事情,想想明天朝堂上可能对自己的弹劾,关乎长兴沈氏的清名。 现在在天平的一边,又放下了礼郡王,整个天平立时倾斜…… “父亲,府门前的白幡丧仪最好能用上!这事往深里查,就会查到我们府上!衙门现在恐怕已经盯上我们了!还有京兆尹,听闻是京兆尹唯一的一个儿子,京兆尹府上现在是断根了!” 沈盈夏温声提醒。 沈寒的眼皮狠狠地一跳,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 所有的事情交织在一起,但凡自家处事,有一丝异常,就会被人盯上,这事真的牵扯到自家府上,可不只是名声之事,那是灭顶之灾! 跟这些事情比起来,这一件十几年前换子的事情,都不是那么重要了!这些才是重头戏! “老爷,衙门里来人了!”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沈寒身子重重一震,原本还有些犹豫,立时有了决断, “母亲,平姨娘和纪姨娘一并先关起来,等儿子处理完外面的事情,再处置她们。”沈寒道。 这话的意思,老夫人听懂了,沉默地看了沈寒一眼,终究是点了头。 待沈寒匆匆离开,老夫人才看向沈盈夏,神色有些复杂:“夏姐儿,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所有的事情,几乎是一环套一环,丝毫不乱。 却在最后一步上,殊途同归,指向很明确! 从头到尾,这个孙女都不只是在自保,而是在复仇! “是!”沈盈夏直接承认。 “你……就不怕的吗?”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问道。 每一步都是精心计算,但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起舞,惊心动魄。若是差了一点,很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祖母,还能更差一些吗?再如何,不过是死罢了!至少死得还干净!” 沈盈夏的目光透着坚定和果断。 老夫人深深地看着她,许久才颤微微地起身,走到沈盈夏面前,伸手把她抱入怀里,声音满是怜惜和伤痛:“夏姐儿,你还有祖母的!” 如果不是逼到了绝处,夏姐儿又怎么会如此! 如果不是孤立无援,又怎么会把好好的孙女逼得这般豁出命来,终究是自己这个当祖母的失了职,忽略了夏姐儿。 怀里的少女,单薄得几乎就剩下一把骨头,老夫人眼眶红涩起来。 感应到老夫人的疼惜,沈盈夏一直紧绷的身子缓缓放松,但也只是如此而已, 她的心终究比一般女子硬,并不那么容易相信他人…… 死过一次的人,没那么天真! 柴房里,纪姨娘狠狠的一个巴掌,打在平姨娘的脸上,“贱人,你这个贱人,你要害死我了。” 平姨娘哪里肯吃这个亏,反手也给了纪姨娘一个巴掌,两个人扭打在一处,互相撕扯着。 终于两个人都打不动了,仰面躺在地上,呼呼喘着气。 “纪姨娘,你是不是疯了,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平姨娘咬着牙道,脸上火辣辣的疼,不消说,方才已经被狠狠地抓了几道。 “过去?贱人,你还真蠢啊!”纪姨娘无力地看向空中,嘲讽地道。 她方才是一个旁观者,看得却比平姨娘清楚,隐隐觉得事情很不妙。 原来换子这件事情和她没有关系,现在因为平姨娘,她可能也要完! “你才是贱人,你……”平姨娘还想骂,却见柴房门被重重地推开,看到门口的人,平姨娘机灵灵打了一个寒战,蓦地坐了起来…… 第十七章、转角处,躲了谁? “贱丫头,你……你来干什么?”平姨娘坐着往后退,神色紧张。 如果是以前,她必然让人动手打沈盈夏,现在……现在再看到这张苍白、瘦削的脸,只觉得心头发憷! 沈盈夏缓步进门,随后站定在平姨娘的面前,低头看向平姨娘。 平姨娘被她看得头皮发麻。 忽然,沈盈夏蹲下身子,伸手掐住平姨娘的脖子。 平姨娘被掐的脖子用力的往上升,痛苦挣扎的抬手来拉扯沈盈夏的手,无奈沈盈夏的手牢牢地掐紧她的脖子,竟是半点不能搬动。 眼看着平姨娘就要翻白眼,沈盈夏的手才松下! 平姨娘剧烈咳嗽,纪姨娘早就缩到了一边的角落,双头抱头,瑟瑟发抖,不想听,也不敢听。 她敢打平姨娘,却不敢在这个时候惹沈盈夏。 平姨娘咳得几乎连肺都咳出来,泪流满面,痛苦地伸手指了指沈盈夏,声音几乎是从声音里挤出来的。 “你……你是谁?你……你不……是那个贱……贱丫头。” 分明是那个贱丫头的脸、身子,但不是的,她不是沈盈夏!不是的! “平姨娘,你费尽心机,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到嫡长女的位置上,甚至为了永远的隐瞒这个秘密,还想置我与死地,最好是那种死了也不干净的结果,让沈氏把我除名,可惜,你机关算尽,终究都没用。” “沈盈春终究还只是一个庶女,永远只能是一个庶女!一个被所有人唾弃的庶女!最后……也得死!” 沈盈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声音冰寒而阴沉,看着平姨娘的目光更像是在审视着她的生命。 “不……不会的,大姑娘是嫡女,是夫人最疼爱的女儿,一定不会有事的,不……不会的!” 平姨娘瞪大了眼睛,急促地摇头。 “平姨娘,你看不到了!他日在地下和你的好女儿一起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时候,一定要回味回味,你们这偷来的快乐,这十几年,是不是很值得!我成了真嫡女,她又算个什么东西?” 沈盈夏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 平姨娘忽然崩溃了! 手撑着地面,猛地扑向沈盈夏,“贱人,我要杀了你!” 双手扑打着虚空。 沈盈夏连着退后两步,越妈妈从屋外冲进来,一把推开平姨娘,平姨娘踉跄着退后两步,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一时竟起不来。 “死不悔改,都这种时候了,还敢打二姑娘!” 退后一步,扶住了沈盈夏:“二姑娘,您还是先回去休息,这里的事,老爷会处理的!” 越妈妈是老夫人身边侍候的,老夫人担心沈盈夏,特意让她护着沈盈夏回去休息。 走半道上,沈盈夏要过来看看平姨娘,越妈妈稍一犹豫便同意了。 和老夫人一样,越妈妈越想越觉得二姑娘可怜,这世上怎么会有平姨娘这么恶毒的人,换了别人家的女儿,还要害死她,心肠歹毒至此。 死有余辜! 如今让二姑娘见一见也好,方才她在外面,特意留了时间给二姑娘说几句话,没成想平姨娘发狂地要打二姑娘。 待退到门外,越妈妈特意吩咐看守的婆子:“看紧一些,除了老夫人、老爷,任何人不许见平姨娘。” 越妈妈看得清楚,平姨娘死定了! 在没处置平姨娘之前,谁也不能干扰此事! “越妈妈,那边是谁?”沈盈夏细眯了眯眼睛,看向不远处转角上露出一处裙角。 越妈妈顺着她的目上光看过去,愣了一愣后,蓦地大声斥道:“谁躲在那里,出来!” 转角处的人一动不动。 越妈妈大怒:“是不是要我过来,把你拉出来,一起关进去?” 说完,抬步往那处过去。 感应到越妈妈走过来的脚步声,那人终于藏不住了,急忙从转角处走了出来,是一个婆子。 沈盈春的奶娘。 沈盈夏笑了,她早就知道,这位看似和安氏如同一个模子里面印出来的沈盈春,不是省油的灯。 端庄得体,人淡如菊! 两个人就算不是亲母女,也是性情相同! 在人前同出一脉的好名声,沈氏有女,才貌双全,又是那种高洁的性子,不知多少京城世家子心动。 只有沈盈夏清楚,两个人单独对上的时候,沈盈春眼中不容忽视的敌意,甚至有几次她被罚,还是因为沈盈春的原因,但凡沈盈春对她稍稍有些不满意,让人过来告诉平姨娘一声,平姨娘便拼了命地打她,折磨她! 只为了让沈盈春满意! 沈盈春知道身世吗?她猜,沈盈春是知道的! 眼下这种时候,平姨娘出事,安氏晕倒,沈盈春又怎么会一点消息也没有,必然会来找平姨娘打探具体消息! “越妈妈。”婆子陪着笑脸,“我方才在那里摘花,早春的花不多,好不容易找到这一株,想着要不要给大姑娘折了去。” “到这里来折花?”越妈妈自然也是认出了婆子的身份,冷声问道。 “不知不觉走得远了,没注意走到这么偏。”婆子陪着笑脸道。 越妈妈冷笑一声:“那的确是够远的,没什么事回去吧,最近府里不安宁,大姑娘得小心侍候道。” “我知道,我知道。”婆子连声道,转身欲走。 “等一下!”沈盈夏叫住人。 “二……二姑娘!”婆子结巴了一下,往日称呼眼前这位二姑娘,她最喜欢用病痨鬼三个字替代。 一个随时都要死了的病痨鬼,怎么当得起主子一说! 就连大姑娘身边养着的那条白色长毛狗,都比沈盈夏更像一个主子,真正的狗主子!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我要住清轩院!”沈盈夏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道。 婆子差点跳起来,清轩院是主院,自家姑娘自打出生之后,就住在清轩院,怎么可能让出来? 若是以前,沈盈夏若是敢这么说,她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了,一个下贱的庶女,怎么敢的! 但现在,她虽然快气疯了,却是不敢动手! 不但不敢动手,甚至不敢反驳,越妈妈还在边上神色不善地看着。 “二姑娘得跟夫人去说。”婆子嗫嚅道,抬出安氏的大旗! “母亲,会同意的!”沈盈夏淡淡的道。 沈府的清轩院,一直是嫡长女住的,她可以不住,但不能不抢…… 有些事情,闹起来,才可以更好地查明真相!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第十八章、鼓动 婆子把话带到沈盈春面前,沈盈春气得重重地放下茶杯,脸色阴寒。 “没见到平姨娘?” “老奴没见到,老夫人面前的越妈妈在,还吩咐了守门的婆子,不许她们放人进去,老奴听得真真的,只能是老夫人和老爷才可以。” 婆子压低了声音道:“姑娘,现在怎么办?” 沈盈春沉默。 婆子眼珠转了转:“姑娘,要不要去问问夫人?夫人最是心疼您,绝对不会让您受委屈的。” 沈盈春手放松,又握起,最后又放松。 “姑娘,大公子来了!”门外有人禀报。 沈盈春大喜,忙道:“快请!” 而后眼眶微红,眼角一颗眼泪欲落未落。 帘子一挑,沈慕林大步走了进来,眉头紧紧地锁起,满面不喜:“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换了孩子?沈盈夏吗?她在闹什么?想当我的嫡妹,她配吗?” 说到后面,语调里已经有了掩饰不住的怒气! 他也是才从安氏处得了一些消息,并不详细,生怕沈盈春有事,急忙过来查问,怪不得那日沈盈夏来找自己,原来是想闹出些什么事情,伤妹妹的心。 “大哥,我……我不知道。”沈盈春慢慢地涌出了泪珠,挂在睫毛上面,声音哽咽,“母亲方才派人说的话,我……我没听懂,我怎么就是和沈盈夏换错了呢!我……我不信!不是才说族老们要找二妹妹吗?” 说完,已经是泪流满面。 偏过头,哭得气弱娇怯,竟有些喘不上气来,显然是委屈到了极点,也是伤心到了极点! 这话很奇怪,前后有些跳跃,却让沈慕林听懂了。 走过来心疼地抱住了沈盈春:“她这是狗急跳墙了!自己不检点,闹得族老们一再的上门,还没把她勒死,已经是命大,现在居然为了逃避责任,把你拖下水,放心,大哥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大哥,会不会……是真的?”沈盈春哭道。 “不可能是真的!就凭沈盈夏这样的,也配当我的亲妹妹。”沈慕林毫不犹豫地冷声道。 看着宠爱的妹妹,哭成了一个泪人一般,心里越发厌恶沈盈夏。 “你别哭,一切都有哥哥在,没事的!沈盈夏自己想脱身,想找一个嫡女的身份,伙同平姨娘闹出这般事情又如何?庶女就是庶女,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怎么就敢这么说的。” 沈慕林是半点都不信! “你别急,我一会就去找族老,让他们早早的处置了沈盈夏,我们长兴沈氏,百年的清名,又怎么能因为这么一个下贱的肮脏庶女毁了,这样的贱人,就该早早的勒死,扔乱葬岗的。” “大哥,你别这样说,再怎么样,她也是我们的妹妹。”沈盈春推开沈慕林,帕子在眼中按了按,柔声道。 “你就是这么善良,看看她什么时候把你当姐姐了?居然还敢编造这样的谎言,着属该死。” 沈慕林看不得沈盈春受一点委屈,恼声道。 “大哥,如果……如果,我真的……是……”沈盈春又落下了眼泪,看着格外楚楚可怜,惹人怜惜,最后两个字更是不敢从嘴里说出来。 仿佛只是说一说,都让她承受不住似的! “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妹妹,永远的唯一的亲妹妹,沈盈夏算是什么东西,居然也敢肖想你的地位!” 沈慕林心疼坏了,忙不迭的道,神色坚定,毫不犹豫。 这的确就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 沈盈春终于笑了,含泪笑了,带着几分娇嗔:“大哥,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哪……怕,哪怕以后过得再不好,我也会永远记得这时候的大哥,也会永远支撑着我走下去的。” “你怎么说这种扎心的话,行了,我就是来看看你的,你别伤心,一切有大哥在。” 沈慕林道,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不过这时候出门去族里走一趟,还是来得及的。 原本他没想这个时候出门,现在,他打定主意了,还是先去族里请族老们处置沈盈夏,人死了,才是真的一了百了。 反正,他的妹妹就只有沈盈春,这是他的亲妹妹,不容她受这样的委屈! “妹妹,我去去就回,你早点休息,睡一觉便什么事情也没了!”沈慕林伸手替沈盈春抹去挂落下来的眼泪,心里越发烦躁。 去,必须去,马上去! 说完,转身就走,趁着时间还早,必要把族老们再请过来,今天的事情今天解决,绝不留人到明天。 看到沈慕林匆匆地离开,沈盈春笑了。 真不真的,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母亲和大哥怎么想,母亲派人来说了,自己永远都是她的女儿,亲生的…… 沈慕林离开的时候,没遇到沈寒,他走的是小路,还是后门。 走的时候并不知道,前面已经是白幡招展,府里已经开始布置灵堂,更不知道沈寒已经让人去勒死平姨娘。 这么多的丧仪送上门,不能退,更不能引人注意,那府里最起码得死一个人! 平姨娘一死,关乎京兆尹儿子之死,就和自家完全没有关系。 唯一有关系的纪姨娘当然也会死! 但不是现在,一下子死两位姨娘,太过惹眼了! 斩断了这两个人的关系,女儿就是正常地去给承安郡主守夜祭拜,和其他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名节不会有亏,京兆尹不会咬上门,还有一点,不管礼郡王在做什么事情,他也没坏了礼郡王的事情。 当然,如果没有平福来送的丧仪,沈寒还要好好想一想再做决定,眼下却是正好,一切该准备的,不该准备的都送上门了,他只要做得顺理成章就行! 话已经圆上,所有的事情形成一个闭环,沈盈夏没有事情,族里之前过来先是说最后一块贞节牌坊之事,之后就是讨论换了子嗣一事,也是因为发现这件事情,平姨娘自缢。 沈寒把自家从灵觉寺发生的事情里割裂出来。 为了怕族老们坏事,沈寒也派人去通知了族老们自己这个决定,沈盈夏的事情,无论如何不能再提,特别是这种时候,牌坊的事情未了,再有沈盈夏这个时候牵扯进皇觉寺的事情中,整个沈氏一族都可能灭顶! 族老们这个时候也不会节外生枝的。 沈寒安排好了一切,却不知道岔子出在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大儿子身上…… 第十九章、刺客?要搭车吗? 沈慕林是兴匆匆的去族里的。 最后被狠狠地骂了一顿后,灰溜溜地走了。 族老们焦头烂额,现在只想着把事情抹平,特别是老七爷,自家的事情已经火上房梁了,偏沈慕林还特意过来说那些阴阳怪气的话,更是让他火冒三丈。 沈慕林过来找的便是脾气最火爆的老七爷。 “滚!”老七爷的脾气的确不好,老妻已经被衙门带走,哪有心思理沈慕林的事,伸手往外一指,恶狠狠地骂道。 沈慕林愣了一下后,气得拂袖而起。 他的辈分是低,身份却高,哪受过这样的气, 待到了门边,冷风一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群老顽固,看他以后还认不认这些所谓的长辈。 以后别到自家府上!别求到自己头上! 整个沈氏,就只有自己这一房最有出息! 心情不好,大少爷脾气上来,也不愿意再去找其他族老,冷哼一声,转身回去,等明天再来找另外的族老。 就不信族老们愿意看到沈氏一族的清名被抹黑! 天色已晚,又是初春的时候,路上行人不多,沈慕林出来的时候不觉得冷,这会竟有些冷意,回府还有一段距离,路上想找一辆马车回去,竟是一辆出租的马车都找不到。 主仆两个走走看看,没注意前面转角处,过来一辆马车,眼看就要撞到沈慕林。 幸好马车夫是个熟手把式,拉紧缰绳,马被高高地拉起,抬高的腿几乎就撞到沈慕林面门。 沈慕林吓得连退几步,撞到了路边铺子外面的棚户,疼的额头上冒了冷汗! “放肆,还不下马给我们公子赔礼!”小厮一边扶着沈慕林,一边大声斥道。 马车终于停稳,还没待小厮再说什么。 有人冷声道:“抓!” 黑暗中灯火立时通明,灯笼几乎是在瞬间亮起,亮如白昼,晃得主仆二个睁不开眼。 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的灯笼,方才分明只有一盏灯笼,昏暗之极。 还没待两个人弄清楚,过来几个侍卫,押着两个人到了马车前面。 灯光下,两个人才看清楚面前这辆宽大的马车,马车是上等的橡木精心雕琢而成,车身上装饰着繁复而精致的雕刻图案,车门上镶嵌着金边,更是为马车增添了几分奢华的气息。 “什么人敢行刺郡王?”主仆两个被按跪在马车前。 “不是,我不是刺客,我是礼部侍郎的嫡长子。”沈慕林一看不好,忙大声的道,背心隐隐冒汗! 郡王? 京城郡王不少,但三位皇孙都是郡王,一般称为大郡王、二郡王、三郡王,这是遇到这三位了? 灯光下,车门缓缓推开,马车里的人显露出来。 男子身着墨色玄衣,衣领处镶着的却是金边,用金丝线勾勒出精致的祥云图案,斜斜地靠在马车里,以手撑头,挑起的眼眸看过来,透着几分悠然俊雅,目光落在沈慕林的身上,唇畔微微勾起,露出几分玩味。 “沈侍郎府上?”声音温和却又带了些疏淡的距离感。 “是,家父沈寒!”沈慕林急忙道。 “沈大公子,这么晚了,还没回府?” “到族里有一些事情,才商议完准备回府,冲撞了郡王的车驾,实在慕林的不是,还请郡王见谅。” 对方是有礼的,沈慕林松了一口气。 年轻的郡王,大约就是三位郡王之一了!就是不知道这是哪一位郡王! 不过,不管是哪一位郡王,如果能得这三位中的一位青眸,好处也是极大的 “沈大公子可真是年少英才,年纪轻轻便已经帮沈侍郎处理家族事务,前途不可限量!” “郡王过奖了!”沈慕林连称不敢,态度越发的恭敬。 “沈大公子无车?” “出来得匆忙,没坐马车。” “既如此,本王搭你一乘吧!”俊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修长的手指轻敲了敲马车。 沈慕林大喜,声音都颤抖了一下,忙不迭地道:“多……多谢郡王!” 他居然能让皇孙搭一程,这可是天大的福分。 沈府厅房,看着坐在上面的礼郡王肖玄宸,沈寒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 在看到礼郡王的第一眼,沈寒虚的心都哆嗦了一下。 这位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 女儿叮嘱过他,让他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关乎礼郡王救了女儿的事情,不能透露半分,否则可能招灾! 可现在,这位是来做什么的? 想到自家府里各种不安宁的事情,沈寒的心高高地提了起来。 沈慕林也同样懵,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不是皇孙,而是礼郡王,皇上的侄子,想到这位现在称得上是权倾朝野,又得皇上宠信,最近还在刑部办案,手段极为狠辣。 方才他居然还在猜这位是温和的大郡王,背心不由得一阵冷汗! 这位找上门,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事的样子! 谁家好人,这个时候上门的? 肖玄宸放下茶杯,修长的手指从茶杯上落下,很是随意地问道:“方才进门的时候,似乎看到府上在办白事,不知道……是谁出了事?” “府里的姨娘死了。”沈寒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些哀色。 “好好的,怎么就死了?病死的?”肖玄宸声音醇郁温柔,唇角一丝笑意,沈寒却觉得有一丝嘲讽的意思,微微抬头,迎上这位狭长的眼眸,似笑非笑意,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味道。 不禁头皮有些发麻! 却又不得不解释,苦笑一声,有些人是瞒不住的,适当的也得说一说:“郡王,原本是家丑不可外扬的,但现在……一桩十几年前的旧事,两个孩子换错了!” “错换了孩子?府上和哪一家的?”肖玄宸眉眼微扬,身子往宽大的椅子上一靠,一副很有兴趣,侧耳倾听的样子。 这种时候,沈寒就算是不想说,也只能细说了! “就是自家府上,嫡庶之间,家门不幸,妾室用庶女换了嫡女,现如今事发……被斥责后想不开,就……死了。” “父亲……”一听这话,沈慕林急了,他不服,这事必然有问题,开口想说什么,却被沈寒狠狠瞪了一眼,不得不咽下了要出口的分辨。 “府上大公子,这是有疑问?不如说与本王听听,本王与查案一道,很有些见解,可以帮着府上一并查一查此事。” 肖玄宸声音慵懒温柔,却又暗藏着令人心惊的冰寒、威仪。 话送到了沈慕林的面前,眼眸也看向沈慕林,沈寒暗暗叫苦,自家府里的事情,怎么能查…… 第二十章、是一枚好簪子 沈慕林终于也接收到了老爹的急切。 当然也有一部分是他不敢往肖玄宸面前凑,这一位虽然也是郡王,和三位皇孙是不同的,凶名在外。 “多谢郡王,没……没有疑问。”沈慕林连声道,再不认同,再不服,在巨大的权势面前,也只能憋着。 “沈侍郎的妾室可真是胆大包天。”肖玄宸轻笑道,没再理会沈慕林,“今天本王的人在山上还看到了府上的一个婆子闹事,现在这人……还在吗?” “已经死了,这婆子也是姨娘的帮凶,就是她把这事暴出来的。”沈寒道。 “这倒是巧了!”肖玄宸眼眸中滑过一丝不经意,“不知道本王能不能见见府上的这位二姑娘,问问她……关乎火起之事,本王差点死在里面,原以为还有一个婆子,却是本王来晚了。” 所以,这是来见二女儿的,说的还是起火的事情。 沈寒不能拒绝,只能让人去带沈盈夏过来。 听闻礼郡王找上门,沈盈夏也没耽误,跟着下人到了前头,拜见这位礼郡王。 “见过郡王!”沈盈夏坦然地上前行礼。 “你就是之前在山上的那位沈府姑娘?”肖玄宸问道。 “正是小女。” “你在守灵之时,可曾看到有什么异常之处,或者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肖玄宸温和地问道。 “没有发现,当时小女和大理寺少卿之女在一处,困了就靠在灵堂一侧睡着了,照顾灵堂的是淮安王府的人,等有人大叫起来,我们才惊醒,发现灵堂已经起火。” 沈盈夏答道,这话在山上的时候,也已经被盘问过,不管谁来问,她都是这么一个答案,不会更改分毫。 “你府里的那个婆子,真的和山上的事情无关?” 沈寒的心又一次高高地提了起来,再一次庆幸听了二女儿的话,早早的处理了王妈妈,否则还不定闹出什么事。 “无关,她是一个老奴,帮着一个妾室换了正室之女,当然是希望正室之女死的,上山也是为了诬陷小女,致小女与死的。” 既然有了这么一个机会说真相,沈盈夏又岂会不抓住!看安氏的态度,未必就是想认下自己这个女儿! “这个恶奴伙同姨娘,要害死我儿。”沈寒也是连连点头。 沈慕林又气又急,想分辨却又不敢,“父亲,这事还得再查一查,说不得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误会?这换孩子,还有什么误会?当初府上夫人打了这个妾室,让她怀恨在心,这才有了这么一个误会?” 肖玄宸唇角微弯,勾出一抹笑意,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问道。 “不……不是,怎么会是误会,这个妾室就不是一个什么好的,心性贪恶毒婪。”沈寒急忙解释,狠狠地瞪了大儿子一眼。 以前觉得大儿子是个聪明的,现在觉得蠢透了,看看这说的什么话,把自己的亲生母亲推出来护着一个妾室? 这让人怎么看自己? 宠妾灭妻吗? 这是怕自家惹出的事情不够多,还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大公子倒是一个性情中人!”肖玄宸温和地道,“时候不早了,本王也要回府,就告辞了!” 肖玄宸站起身。 “多谢郡王送犬子回府。”沈寒连声道。 “原是顺手为之,天色这么晚了,沈大公子还独自穿行在街道中,实在是不太安全。” 肖玄宸微笑道,抬步往外走,走过沈盈夏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 “你这支簪子……本王能看看吗?” 沈盈夏退后一步,从容地从发际取下簪子,往前一递。 肖玄宸接过这枚极普通的簪子,在掌心翻看了几下,簪子极其普通,并不是纯金的,只在外面镀了一层金。 这样的簪子不值几个钱! 目光落在簪子底部的血迹上,伴随着淡淡的血腥味,居然到现在还没有擦拭干净,痕迹依然留下。 当然不可能是忘记了! 更大的可能性,是不在意! 许多人在一定的条件下,也会杀人,但往往杀了人之后会很恐惧,会忙着消除一切痕迹,但也有人有恃无恐! 可以得出结论,这位站着像是马上要晕过去的沈府二女儿,就是后一种人,杀人灭口,眼都不眨一下,当然也不会后怕! 没想到向来知礼数,管礼数的,最重清名的礼部侍郎府上,居然有这么一个行事狠辣的女儿。 以庶换嫡,再看沈府的大公子,又是很不服气,实属有趣! “是一枚好簪子!” 把簪子还给沈盈夏,肖玄宸又道:“本王以后会有不少礼数上的事情,可能需要多多麻烦沈侍郎。” 之后扬长而去。 沈寒听了背心冒汗,他可不希望这位礼郡王多来自家府上。 可听这意思,这位以后还可能会经常来,这是为什么?瞥了二女儿一眼,心里忌惮不已。 沈寒去送礼郡王,沈盈夏转身回去。 却被沈慕林伸手拦住,“沈盈夏,你方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只要一想到这事居然压不下去,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哭的那么委屈,沈慕林心头的火就往上冲。 “大哥是什么意思?”沈盈夏反问。 沈慕林烦燥的皱了皱眉头,“这件事情和大妹妹有什么关系?她也是不知情的,许多事情,我们还得商议下再决定,你现在胡说什么,这是让礼郡王觉得大妹妹只是一个庶女吗?” 沈慕林的目光看向沈盈夏嫌恶之极。 “沈盈夏,你就算是我同母的亲妹妹又如何?我心里只有盈春这个亲妹妹,你现在再闹又能如何?” 反正他心里最亲的妹妹只有一个,那就是沈盈春,看着面前瘦瘦小小的沈盈夏,越发的觉得厌恶。 一个就要死了的病痨鬼,还闹什么! 沈盈夏差点被气乐了,两世为人,她也算是长见识了,居然看到这样的兄长,这种人得扔在垃圾堆里。 抬眼看向沈慕林,笑意不及眼底:“大哥,今天这么晚出门去见族老做什么?让族老给我一个公道?大哥可真是一个好哥哥!” 第二十一章、遮羞布,很需要! 沈慕林被沈盈夏问得噎了一下。 他当然不能说,他让族老们到自家府里,以清名之由,勒死沈盈夏,绝了自家的后患。 见沈盈夏冷笑着看着自己,莫名的觉得羞耻心虚,仿佛自己的心事被她发现了一般,而后便是恼羞成怒: “你把事情闹到礼郡王面前,害得父亲也跟着丢脸,就是对了?沈盈夏,你别妄想了,我是不会把你当成亲妹妹的。” “那巧了,我也没把你当成亲哥。”沈盈夏勾了勾唇,毫不掩饰地冷笑一声。 就算是顶着亲人的名头又如何?她不会再因为这种无谓的亲情蒙蔽了自己的眼睛,死过一次的人,这种所谓亲情的绑架,真不在意! 谁也靠不住的时候,她就只靠自己! 以前她就是这么过的,只在回京后,看到韦临那张脸时,难得地回忆了一下儿时的温情,然后她就失了性命! 真好! 有毒的亲情! 沈慕林没想到以往见到自己怯生生的,颇有几分亲近,但又不敢上前的沈盈夏,居然说这样的话,气得脸色铁青。 从来只有他羞辱沈盈夏的,什么时候沈盈夏居然敢羞辱他了! 谁给了她的底气! “沈盈夏,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多看你几眼,下贱之人就是下贱的,被一个姨娘养大的下贱胚子。” 沈慕林羞辱沈盈夏道。 以往他这么骂的时候,沈盈夏都会哭着离开,甚至有时候站立不稳还会摔倒在地,不过那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只会看个乐子! “那正巧了,我下贱大哥一样下贱!都是一样的种!”沈盈夏笑了,笑得颇有几分欣然,看得出居然不是强颜欢笑。 因为高兴,瘦弱无力的眉眼间,竟多了几分生动。 “贱人!”沈慕林反应过来,气得伸手就要给沈盈夏一个巴掌。 沈盈夏退后一步,她现在的身体不行,否则这会早就反杀了,哪容沈慕林在她面前放肆! 这身体得好好练一练。 当然,身体不行,还可以放人出来! 放沈寒! 才到门前的沈寒,看到沈慕林居然敢动手,腾腾的火气直冲上来,过来照着沈慕林就是狠狠一脚。 沈慕林被踢得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孽障,你想干什么?” 沈寒大声斥骂道。 “大哥骂我是贱种!”沈盈夏适时地添了一句,这一句生生地把沈寒心头的火又突突地窜高了几分。 居然骂自己同父同母的妹妹是贱种,那他自己是什么,自己和安氏又是什么? 这个大儿子是真的不知所谓! 上去又是一脚,这一脚直接把沈慕林踢倒在地。 “父亲,大哥是我们沈府的嫡长子,也是我们沈府的将来,若他一直都这么刻薄乖张,出口毫无章法,不只没有气度,还连父母亲都骂,又岂能带着长兴沈氏,成就百年基业!” 沈盈夏眼眸中的嘲讽和轻蔑没有丝毫的掩饰。 这个长兄,以前沈盈夏是真的视之为希望,在才得知真相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安氏,第二个便是他了,毕竟他们都是她真正的血脉亲人,一个是她的生母,一个是她同父同母的长兄。 可没想到,这些人帮着平姨娘,一起把她推入深渊! 亲人,有时候真是一个可笑的词! “你个贱丫头,居然也敢对我说这样的话!”沈慕林咬着牙道,他是真的被激怒了,从来只有他俯视沈盈夏的份,现在他倒在地上,居然要抬头才能看向沈盈夏,这让他觉得屈辱。 这个贱丫头怎么敢的! “来人,把大公子带下去,这几日在书房,好好反醒。” 沈寒已经不耐烦了,冷声斥道。 他还有事要问沈盈夏,礼郡王来的不简单,真的就这么巧地遇到儿子,还要带儿子一程吗? 礼郡王是什么人?那是皇上最疼爱的侄子,自小便是在太后和皇上身边长大,如今更是大权在握,别说自己的儿子,就算是几位皇孙,看到这位礼郡王,都得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声王叔。 就这样的,会对儿子高看一眼? 他有满肚子的疑问,全是因为礼郡王而起,而这事可能还和二女儿有关系。 过来两个人,拉着沈慕林就下去。 沈慕林终究还是有几分理智的,阴沉着看了沈盈夏一眼,被两个下人一瘸一拐的带离。 先等等吧,就看明天族老们上门,他现在何必和这个贱丫头一争短长! 方才也是被真的激怒了,否则不会说出这等话! 就等明天,还可以借一下平姨娘的灵堂,沈慕林现在也知道平姨娘死了,死了好,死了可太好了…… “礼郡王过来是何意?”待儿子下去,沈寒急切地问道。 “送大哥回府。”沈盈夏极自然地答道。 沈寒被噎了一下,额头上青筋跳了跳,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嘲讽,但偏偏却又是事实。 “他看你的簪子做什么?”这话说不下去,不得不另外换一个话题,目光看向沈盈夏头上的簪子。 “可能看看……这簪子能不能当证据?”沈盈夏顿了顿,才回答。 沈寒背心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礼郡王为何要这个当证据?” “我不知道……以前从未见过礼郡王,或者……父亲知道?”沈盈夏反问。 沈寒沉默地看了看女儿,府里的人就没她这么瘦的,哪怕是一个普通的丫环,都比她看着好一些,实在是瘦的可怕,就这样的女儿,他也不能说这个女儿长得出色,可以入礼郡王的眼! 太瘦了! 活不下去的那一种! 能劳礼郡王兴师动众地过来这么一趟,必然不只是因为这个女儿,那会是为了谁?为自己? 一时想不透,心里却很忌讳,女儿之前的提醒是对的,礼郡王出手帮了女儿的事情,绝对不能说! 京兆尹儿子的事情,和女儿也是绝对没关系的。 “行了,你下去吧!”按揉一下眉心,沈寒头痛的道,他要好好想想。 怎么样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抹平! 这个关口,以嫡换庶的事情闹出来,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受了,其实这事对于沈寒来说,真不是大事,都是他的女儿,怎么样都行,只要妻妾相和! 但现在,为了压住其他不能宣之于口的事情,这件事情就成了遮羞布了!很需要! “父亲,女儿有一事相求!”沈盈夏眼神闪了闪,没直接走,她还有一个要求需要提! 她要安排一个人进来! 第二十二章、半碗清汤 马车在宽大的府门前停了下来,喜全到马车边禀报:“爷,刑部侍郎赵大人已经等您许久了。” “请赵大人过来!”肖玄宸悠然开口。 喜全退下,不一会引着赵大人过来。 “见过礼郡王。”。 “赵大人客气,这么晚过来,这是有事?”肖玄宸不瘟不火的道,抬眼间,甚至带着温和的笑意。 赵大人伸手入衣袖,取出一份案卷,递给喜全,喜全接过呈给肖玄宸:“郡王,此来主要是昨天晚上发生的命案!下官查到现在,才查到这些!” 如果不是事情紧急,他也不会这个时候过来,马上就要宵禁了!谁也不许在街道上乱走。 “此事不是大郡王在查吗?”肖玄宸没打开案卷,反问道,修长的手指在案卷上面轻点了几下。 “不是那个案子,那个案子大郡王在查,这是福远侯府上的命案,就在昨天晚上,福远侯……死了!”赵大人眉头紧皱,脸色沉重,这里面关系的可不只是一个福远侯的事情,事情大了! “福远侯死了?福远侯府里?” “不是府里,昨天晚上福远侯并不在府里,去了城外的别院,人是在别院死的,跟着一起过去的几个侍卫,全死了。” 赵大人神色沉重。 “怎么会去了城外的庄子,不是说这一段时间,都只能在府里,哪里也不能去吗?”肖玄宸脸色一沉,轻弯的唇角,露出的笑意多了几分寒戾,“居然敢违抗圣命不成?” “是福远侯偷偷去的,说是去看看他病重的老母亲,他母亲之前在城外的庄子里养着,身体快不行了,就一个晚上,就……觉得一个晚上,不是什么大事,没想到,人居然就这么死了。” 赵大人也是头痛不已。 福远侯和一桩才查到的贪污案有关系,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现在人死了,他也是要负一定的责任的,之前已经让刑部的人多注意一下福远侯府了,福远侯相当于是禁足在府里。 谁也没想到福远侯就这么偷偷离开了。 还死在外面。 肖玄宸冷哼一声:“赵大人,这件事情找本王也没用。” “下官知道,下官现在先禀报郡王,明天再报到皇上面前去,现在查到的就只有这些了。” 赵大人苦笑,这事查到现在才有这么点线索,问过尚书,说最好是报到一个能做主的人手上,思来想去,最后还是选定了礼郡王,毕竟礼郡王之前也在查福远侯的事情,这事交到他手上更合适。 如果追究起来,刑部也可以少担一点责任。 今天晚上一定要报过来,表示的便是刑部的能力和认真,明天报,这意思就完全不同了。 “赵大人,时候不早了,今日就留宿本王府里,可好?” 肖玄宸看了案卷后,抬眼,问道。 “多谢郡王。” 赵大人松了一口气,他也没打算再回去,时候不早,而且还有一些事情得和礼郡王详细禀报。 福远侯的事情,可不只是表面上这些,赵大人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现在,他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麻烦了…… 入夜,灯下! 沈盈夏还没有睡,闭目躺在床上,想着安氏是她生母这件事情,总觉得有些不对,安氏是她生母?生母对她冷淡至极,“晕”过去了之后,就再没看到她,竟是对她这个才认回来的亲生女儿不闻不问? 很有意思!到底哪里不对? 身子动了动,明明之前已经休息,整个人还是累得如同散了架似的。 方才用晚膳的时候,手居然控制不住地抖了几下。 她这个身体,实在是破败的可以,所以她才向沈寒提了要求,需要一个武师傅,一个女的武师傅,稍学一些健身便行,否则她这个身体撑不了多久。 关乎这一点,沈寒看了她几眼之后,马上就同意了! 实在是沈盈夏的身体太弱,弱得几乎风一吹就倒! 如果是以前,也就算了,现在……再怎么样,沈盈夏也是他的嫡女了,再有就是礼郡王的态度,沈寒觉得这个女儿还是活下来比较好。 不过,这事也不是马上就能成的! 一个女的武师傅,可不多!他只答应沈盈夏会让人查访的,并没说明什么时候能找到。 沈盈夏自然是同意,不过也给沈寒说了一个方向,这一次沈寒犹豫了许久,才答应说去试一试,未必会成功。 方向是一个好的方向,能不能成就不一定了! 承安郡王的旧部,可不是谁想寻就能寻过来的,那可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女子,又岂是一般女子能比拟。 “姑娘。”忽然门口传来雨滴的声音。 “进来!”沈盈夏开口。 雨滴这才推门进来,她去厨房给沈盈夏炖个汤,姑娘吃得不多,最好入晚的时候再用一点,她就是为了这个才去大厨房的。 其实她以前也有这么个想法,大夫说姑娘的身体不好,一下子吃不了太多,最好就是少吃多餐,在睡前再稍稍用一些,不过,姑娘不许她过去,她就算有想法也不能做,眼看着姑娘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唯有以泪洗面。 “姑娘,您稍用一些再睡,很清淡的,奴婢撇了油。”雨滴低声道,从食篮里取出了一个罐子,又拿了一个碗,把罐子里的肉汤倒了出来,这么大的罐子,只有小小的一碗,甚至还不满。 “被欺负了?”沈盈夏坐起,看向脸往灯光暗影下躲的雨滴。 “没……没有!” 沈盈夏起身,走到雨滴面前,伸手把雨滴的脸扳回来,灯光下,清晰地看到雨滴半个脸都是肿的,被人打的。 “谁打的?”沈盈夏冷静的问道,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是……是大姑娘身边的人,大姑娘也要炖汤,奴婢之前选中的食材,大姑娘的人也说要,就……就抢了奴婢的汤。” 雨滴眼眶红了,大姑娘身边的人向来骄横,这一次也是如此。 看到她已经炖得差不多的汤,二话不说就过来抢,她不让,就被甩了几个巴掌,最后还是她抢的厉害,才给她留了这么一点,里面的食材已经没了,就只剩下半碗清汤了。 “明天,我带你打回去。” 沈盈夏的手放下,脸色极其平静的拿起碗,一饮而尽,目光扫过斜对角的妆镜,那个角度,照到的是她的一个侧面,目光忽然定住…… 第二十三章、从后门被放走的人 “姑娘,奴婢不委屈,您别闹,不要惹得夫人动怒。”雨滴道,眼角含泪,俱是感激。 姑娘是个好姑娘。 以前是,现在也是! 以前姑娘也会护着自己,哪怕最后受欺负的成了姑娘,姑娘也会努力护着自己。 有一次三公子牵了一条狗过来,哄大姑娘高兴,正巧自己和姑娘走过,三公子就让狗咬自己,姑娘那么害怕,却还是挡在自己面前,最后腿上被狗咬了一口,血流如注,而三公子和大姑娘还说说笑笑,毫不在意。 以往种种,雨滴想起来就泪奔。 明明姑娘也是府里的主子,却被所有人轻贱,究其主要的原因,就是府里的其他主子都没把姑娘当成亲人看。 老夫人不管事,只吃斋念佛,老爷只管外务,根本不知道姑娘的可怜,夫人对姑娘只有漠视…… 沈盈夏扑到了铜镜,方才从她那个角度,看到自己的脸,竟有些眼熟,只是再到铜镜前的时候,那种熟悉感又消失了。 伸手摸了摸脸,坐下后,看向铜镜里的自己,瘦,是真瘦。 这是她给人的第一感觉,瘦削的脸上,根本挂不住肉,看着竟似乎年纪不小了似的,其实她才只有十四岁,还未及笄。 这样的脸,以往她肯定是没见过的! 但偏偏,方才给她的感觉太过强烈,以致于她心头重重地跳了几下,下意识地冲到了铜镜前。 现在,这种熟悉感消失了。 偏过头左右照了照,依旧没找到方才那一刻的熟悉,手在脸颊上摸了摸,眼中闪过一丝幽色。 要跟着女师傅练一练,强身健体,另一方面饮食上也要重新规划,体重也得增强一些。 这身体的破败程度,是她以前怎么也没想到的。 能活到现在,不得不说,沈盈夏是真的命硬,平姨娘一直在等着她死,却一直不死。 “姑娘……有什么不对吗?”雨滴跟了过来,见沈盈夏一直沉思着看向镜子,关切地问道。 “无事,雨滴,今天早点休息,明天再说。” 沈盈夏起身道,这身体现在还不能多熬,得先休息,至于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目光扫过雨滴微肿的脸,忽然停下脚步,“雨滴,你拿热毛巾敷一下脸。” “姑娘,这……” “就按我说的去做,敷一下就去睡觉,明天……我还要去祭拜平姨娘!”沈盈夏扬起冰冷的笑意。 她可是要好好地祭拜平姨娘…… 因为她的一番话,丧仪之事很平和的过去,府外送来的丧仪平稳地送入府里,没有闹半点纠纷,店铺的管事们拿到了后续那部分钱财,离开了! 看热闹的百姓跟了一路,知道是沈府的姨娘死了。 没其他的热闹可看,门前的一大堆人在店铺的管事们离开之后,也四散了! 一个姨娘死了,激不起半点浪花。 这让沈寒很满意,府里的事越不引人注意越好,也决定给平姨娘停灵一天,所以明天必然有事! “姑娘,奴婢就去敷!”雨滴应声道。 从昨天到今天,姑娘闹出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她该害怕的,但她现在却没那么慌了! 姑娘的所作所为,带着轻蔑和忤逆,若是让人发现,很可能就是万劫不复,但她依然觉得不怕! 姑娘差一点死了!她也一样! 姑娘说得对,都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再不反抗,依旧是死路一条,就当自己当时当地已经死了,现在活下来的命,都是上天给的。 那就好好地为自己活一次! 再不让任何人随意的欺辱与她们! “姑娘,人……奴婢已经放走了!”最后一句,是对应之前做的事情,去炖汤的时候,先去了柴房,把人偷偷放走。 沈盈夏看着这丫环,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是她放出去的又一个饵!很重要的搅局之人。 这丫头很忠心,之前虽然很胆小,但现在……渐渐地胆大了起来,这是自己的亲信大丫环,可以不够聪明,但必须有足够的力度,足够的忠心。 敢做自己吩咐下的任何事情! 经历了生死,如今的雨滴必然也是有所醒悟的。 只是,自己可用的人实在是少了一些,这一处是最偏远的院子,平时院子里侍候的就只有一个粗使丫环,然后就是自己和雨滴两个人,雨滴这个一等大丫环,做的活不少,但凡能做的,都是她做的。 当然,有时候来不及,沈盈夏自己也会动手帮忙! 主不像主,仆不像仆,她们更像是一对相依为命的姐妹。 安氏,这个当家主母,管着沈府安宁,掌家这么久,既便平姨娘再得宠也翻不起浪花的当家主母,真的是一无所知吗? 很奇怪! 这是沈盈夏躺下时,闭上眼睛想着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和违和。 不过,这份违和,她也没打算一个人消受。 既然有人做的,那就让更多的人知道,更让其他人也觉得违和…… 平福来高一脚,低一脚地逃离沈府。 推开沈府后门,整个人立时软倒在门外,脚下无力,浑身还在哆嗦,他是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的! 他之前被关在了柴房,柴房的门锁死,窗口高高的,他根本逃不了,试了好几种法子也没用,最后躺倒在地上,只觉得要完了。 是真的要完! 姐姐要完,他也要完! 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他逃不走。 正在绝望的时候,忽听到门口有动静,有人敲门锁的声音,他细听之下,激动地问:“是……是谁?” 外面依旧只有敲门锁的声音。 而后似乎是什么断了,之后便没了声音。 平福来激动地扑到门前,用力拉门,门居然开了,随着他开门,一张放在门锁上的纸,在他面前缓缓地飘落下来。 平福来一把捡起纸往外就跑,这会根本不敢看,应该就是姐让人放他走的,这沈府他是半点不敢再呆下去了,他得离开,得想法子来救姐,姐的意思必然也是如此! 后门,他要从后门出去。 第二十四章、我要住清轩院 敲锁的事情给了他启发,他也可以敲锁离开的。 没成想这后门居然是开着的。 其实这还是沈慕林的原因,他当时就是从后门出去的,回来也想走后门,只是没想到遇到了礼郡王。 之后就被沈寒派人送走,谁还记得这后门虚掩着的事情。 以至于平福来顺利地逃出沈府。 平福来住的地方离沈府并不远,稍事休息了一下,便小跑回家。 待回到自己家,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在灯下取出藏在怀中的纸,看清楚上面写的字,立时一哆嗦,纸从手指间飘落下来。 平姨娘已死! 姐姐死了? 姐姐居然死了?怎么会?不是说只死了一个王妈妈吗?姐姐为什么会死的? 不过是换了一个孩子,这对姐夫有什么影响,姐夫为什么要杀了姐姐?这以后自己还怎么过日子? 牙齿咬得咯咯地响,再想起之前被关起来,是不是也打算要杀了自己? 为什么要杀了姐姐和自己?莫不是为了掩埋真相? 有人不愿意把这事张扬出来?凭什么?一时间怒从胆边生,不行,他不能让姐姐就这么死了! 沈府的给他好处,不然他绝对不会就这么认了的。 这么多年,他就是靠着姐姐过日子的,姐姐死了代表什么也没了,不行,肯定不行!沈府的给他好处,给他封口费,否则他不会就这么认了的。 但他又很清楚,自己闹不过沈府,在原地转了几圈之后,忽然眼睛一亮,推开门就往外去,他和平姨娘还有一个老母亲在…… 第二天一大早,沈盈夏就起来了。 先是在院子里打了拳,花拳绣腿的那种,不是不会,只是因为无力,是真的无力,才伸展了几下,已经是满头大汗,扶着树干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这身体弱了点,欲速则不达! 沈盈夏很清楚这一点,重新梳洗之后,便带着雨滴去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已经起来,正在用早膳,看到沈盈夏过来,让她坐下一起用一些。 沈盈夏没有拒绝,坐下用了半碗,以往她早上是没有早膳吃的,她这里伺候的人少,平姨娘说是让人一并给她取过来,把她那一份给取了,但其实,基本上是不会给她送过来的。 她那一份,平姨娘就算是喂了狗,也不会给她。 这也是她越发瘦削无力的另外一个原因。 “怎么只用这一点?”见她放下碗,老夫人诧异地问道,她虽然年纪大了,一碗粥还是能用得下的。 “往日一直没用过,这会大早上的还不是很饿,吃不下。”沈盈夏轻轻的按了按肚子,道。 老夫人心头一疼,这孩子以往过的是什么日子,居然连早膳都没有! 平姨娘是真的该死! 也恨自己不管事,只偶尔看到的时候,才会为孙女出个头,但也仅此而已,必竟平姨娘那个时候是夏姐儿的生母,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生母会这么苛待、折磨亲生女儿的。 “夏姐儿,以后有什么委屈,都和祖母说。”老夫人道,看着沈盈夏的眼中满是怜惜,也恨自己不管事! “祖母,以后不会了,孙女这一次濒死,差一点没了性命,也想通了不少的事情,祖母,我是府里的嫡长女吧?” 最后一句话,问得很坚定,却带了些苦涩。 “你自然是府里的嫡长女,当年的事情,终究是要拨乱反正的。”老夫人肯定的道,昨天儿子对她说过另外一些话,老夫人是不赞同的。 嫡长女就是嫡长女,怎么能乱呢! “祖母,我要住清轩院,可以吗?”沈盈夏问道。 老夫人微微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不是她不愿意沈盈夏住在清轩院,这原就是沈府嫡长女该住的主院,位置好,风景也好,地方大。 但现在这处主院是沈盈春住着的,就怕安氏不同意! 儿子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儿媳妇很心疼沈盈春,必竟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一下子接受不了,还晕了过去。 “祖母,您看看。”沈盈夏也不急,拉过雨滴,推到老夫人面前。 看到雨滴肿胀的侧脸,老夫人诧异不已:“这……是怎么了,谁打的?” “祖母,是二妹身边的人。” 以往是叫大姐的,但现在她才是嫡长女,那沈盈春就排在第二了。 “我身体不好,大夫的意思是要少吃多餐,慢慢地调理身体,昨天晚上,雨滴替我去炖了一个汤,汤被二妹身边的丫环抢走大半,还打了雨滴,祖母,我既是嫡长女,是不是就该住在主院,住在清轩院?” 沈盈夏温声道,神色沉静却坚定。 没打算让! 一个晚上了,还没消下去,可见下手之凶,不过是一个丫环罢了,甚至还只是一个庶女身边的丫环,这么一想,老夫人心里也有气,平姨娘闹出来的事情,纵然和沈盈春没有关系,沈盈春的这态度就不对。 “清轩院,原该是你的。”沉默了一下,老夫人做了决断,既然是拨乱反正,这些事情也得分清楚。 嫡就是嫡,庶就是庶。 待用过早膳,沈盈夏起身往外面的灵堂过去,老夫人让她先去灵堂,也派人让沈盈春去灵堂。 沈盈春既然是平姨娘的亲生女儿,该有的祭拜还得有,有些事情原是要到前面处理的,索性就在前面的灵堂里一并解决了。 给平姨娘布置的灵堂,也就这么一天。 灵堂里只有一个婆子守着,看到沈盈夏过来,斜睨了她一眼,也没理她,府里的下人现在大多数还不知道换了孩子的事情,往日里对于这位二姑娘,是谁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沈盈夏也不急,当然她也没打算祭拜,进来转了转,随手摆了摆灵台前的几支香烛,这灵堂,也就是这么放一放,基本上不会有外人过来祭拜,最多就是府里的人过来点个香烛。 她之前在自己的灵堂捡了一个小玩意,就当讨个巧了,倒是可以用一用! 在灵堂外面的回廊下坐定,沈盈夏就等在这里,等着戏开场! 今天是个好天气,初寒的天气其实很冷,她穿得却单薄,只在外面披了一件斗篷,说是斗篷,其实就是一个面子,里面早就破了,夹里还缝过几处,也就是面上看着还可以。 这还是从平姨娘处淘汰下来的。 远远的听到动静,人未到,声音已经到了,听到远远的传来一问一答的声音,沈盈夏唇角微微勾起,好一番母慈女孝,安氏是真疼沈盈春这个女儿。 挺好,疼就好…… 第二十五章、双胞胎?做梦! “母亲,我……我是不是不合适过去?” 远远看到廊下的沈盈夏,沈盈春停下脚步,不安地轻咬咬唇,目光肉眼可见地委屈起来,伸手拉了拉安氏的手。 安氏停下脚步,顺着沈盈春的目光抬眼看过来,待看到沈盈夏时,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母亲!” 耳侧是沈盈春怯声声的呼唤。 安氏叹了一口气,拉住沈盈秦的手,温声安慰:“春儿,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永远都是,以前如何,以后依旧如何的,你是我亲手养大的,就是我亲生的女儿。” 这话让沈盈春松了一口气之余,心里溢出得意。 昨天晚上,沈慕林回来后,再没到她那里,让她担心了一个晚上,今天一大早便去见了安氏。 毕竟也是慌的! 如今安氏的态度让她吃了一个定心丸,她是安氏养大的,又是父亲亲生的,就算是换错了嫡庶,又算什么! “走,我们去看看你妹妹。”安氏温声道,拉着沈盈春往前过去。 两个人最后站定在沈盈夏的面前。 沈盈夏已经起身:“见过母亲。” “好孩子,委屈你了。”安氏放开沈盈春的手,目光温柔地看向沈盈夏,“这些年,委屈你了,平姨娘着实可恶!” 沈盈夏觉得有些可笑! 就这么一句话,她等了这么久,自打安氏晕过去之后,再没派人过来,现在是她清醒后,第一次和自己说话。 似乎很温情! 抬起眼眸,看向安氏,平静地道:“不委屈,只是差一点点折磨死罢了。” 差一点点被折磨死,不只一次,真的佩服安氏,亲生女儿一次次濒死,她居然还能对沈盈春,疼爱得毫无芥蒂。 还真是一个大爱的当家主母!所谓的正室气度,一览无遗! 安氏愣了愣,有些不适。 “行了,都过去了,以后你们都是我的女儿,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这事说起来就是平姨娘的错,如今平姨娘也死了,你也不必再计较,宽恕了吧!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以后你和你姐姐好好的就行。” 沈盈夏第一次知道所谓的“宽恕”居然是这么用的! 以往平姨娘对自己的折磨、践踏都可以当做看不见,曾经的种种,都不算什么,毕竟没有打在她身上,所以她宽恕了? 特别是最后一句,更让沈盈夏觉得可笑。 你和你姐姐? “母亲,觉得她还是我姐姐吗?”沈盈夏道。 两个既然换错了嫡庶,当然也是换错了排行,真正大一点的是沈盈夏。 安氏有些错愕于沈盈夏的桀骜不驯,很是不适地皱了皱眉头,声音虽然依旧温和,却透着几分不耐烦:“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当事的人也都已经死了,你大姐依旧是你父亲的孩子,你们当初的名字,也是按了排行取的,这么多年,总不能给你们再把名字也换来吧!” “可以不换!”沈盈夏冷冷的道。 “好孩子,母亲知道你是一个好的,以后,你们都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再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安氏脸上露出笑意,显然是满意沈盈夏这话的。 “母亲,我是嫡长女,该住在清轩院的吧?”沈盈夏道,换名字?大可不必,她不愿意用沈盈春的名字,沈盈夏的名字很好,不想换。 但住的地方,她要换。 “清轩院,还是让春儿住,我给你重新安排一处,不比清轩院差。”安氏觉得这个女儿,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如此忤逆的话,怎么敢当着自己的面说? 平姨娘的确不会教孩子,看看现在教得什么样子?居然直接向自己讨要院子,这像话吗? “夏儿,你以后是嫡女,和以前庶女的行止的有大的不同,得端庄得体,再不能像一个妾室一般,少了教养。” 安氏道,带着教训的意思。 “二妹,母亲会为你挑选合适的院子的。”沈盈春也开口道,依旧端着嫡长女的气势,看着沈盈夏的目光,有一丝淡淡的挑衅。 再是亲生的又如何?已经被平姨娘养得这么上不了台面! 母亲和大哥认的还是自己,也只有自己! 这么一想,之前心里的惶恐一扫而空,这是母亲和大哥给自己的底气。 “母亲,我只要清轩院,我们沈氏历来最重规矩,非嫡长女不住清轩院,母亲不会忘记了吗?” 沈盈夏没打算让,眸色幽冷地问道:“母亲是没打算认我,我依旧当一个庶出的次女?” “我……”安氏被噎了一下,脸上端庄得体的笑容绷不住了,脸色竟是阴沉了下来。 “清轩院是沈氏嫡长女的地方,的确该让给夏儿住进去,春儿搬了吧!”老夫人扶着沈寒缓步过来,正听到这几句话,开口道。 “母亲,春儿都住了这么久了,怎么能搬出来?”安氏不悦地道,眼眶微红的看着沈盈春,“这孩子也是一个命苦的,如今生母也没了,就只有我一个娘了,母亲,媳妇想过了,索性都算是我生的吧,算一对女儿是双生的吧。” 命苦? 沈盈夏挑了挑眉,这个生母居然糊涂至此! 亲生女儿快被折磨死了,她看不到,反而觉得养女可怜,因为那个折磨她亲生女儿的妾室,死了,养女的生母死了! 这得脑袋多有病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是正常人说得出来的吗? 双胞胎?她就猜安氏可能打的这个主意,沈盈春依旧是嫡长女,是双胞胎中的老大,至于自己就是被姨娘偷走的老二。 不过,安氏再把算盘珠子崩到自己脸上,都没用!如今这事已经不是沈府一家的事情了,沈寒不敢让人就这事深究下去。 非常时候,行非常之事!既便安氏再是一副对沈盈春的“慈母心肠”都没用! “你生了一对双胞胎?”老夫人不悦之极,反问道。 “母亲,这样对两个孩子都好,两个依旧和之前一样,不同的是夏儿以后也是我的嫡女,我亲生的女儿。” “夏儿觉得如何?”最后一句话,是安氏微笑着问沈盈夏的,带有几分压迫。 沈盈夏却回头看向灵堂:“母亲,您看那是什么?” 安氏眼角扫过灵堂,忽然定住,而后眼底骇绝,脚下一软…… 第二十六章、灵异事件 “蓝色!这……这是什么?”安氏脸色惨白,手指都在哆嗦。 从他们的这个角度望过去,看到的是灵堂正中间,平姨娘临时简单的棺椁前,香台烛火前居然透着诡异蓝色,映得周遭的一切仿佛在这一刻都成了蓝色,一眼看去让人觉得诡谲、惊惧。 “母亲,我们去看看平姨娘要说什么,是不是对这事有异议,毕竟也是平姨娘的亲生女儿,若真依母亲所言,平姨娘是没生下女儿了。” 沈盈夏亲热地扶着安氏,欲往里走。 安氏双脚使劲定在地上,手脚冰凉,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一把推开沈盈夏,手指颤抖地握住沈盈春的手。 “春儿,你是平姨娘的亲生女儿,你去祭拜她一下,把事说清楚。” 用力地闭了闭眼睛,稳住心神,往外一推沈盈春,“你去!” 沈盈春也看到了灵堂诡异的一幕,脚早就软了,被安氏用力一推,脚下一绊,直接就摔坐在地上。 转身下意识地向安氏哀求:“母亲……” 伸手拉住安氏的裙角,眼前的一幕过于诡异,她整个人都在哆嗦。 沈寒抬步要进去,他心里也有狐疑,但也不至于慌得不能过去看一眼。 “父亲,先让大姐祭拜一下,说不得就是平姨娘想让大姐去祭拜。” 沈盈夏开口道,伸手去扶沈盈春。 沈寒停下脚步,看向摔倒在地上的沈盈春,顿了顿后开口:“春儿,你的确该去拜祭一下你生母。” 过来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扶着沈盈春起身,往灵堂进去。 安氏身边的人! “母亲,我们要不要一起进去?”看着沈盈春被两个婆子扶着,踉跄着往灵堂过去,沈盈夏看向脸色依旧惨白一片的安氏,温声问道。 “不用!”安氏的声音几乎算得上是尖锐的,透着一股往日没有的惶恐。 话出口,许是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平了平气后,才解释道:“她只是一个妾室,一个换了我孩子的妾室,我是不会去祭拜她的。” 沈盈夏的眼眸落下,看到安氏的手在颤抖,她用力的捏紧帕子,手依旧抖得厉害! 控制不住的颤抖! 意想不到的效果,原本不过是吓一吓安氏和沈盈春,没想到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这一支蜡烛,表面上看着和一般灵堂供着的相同,其实却是不一样的,是她上一世在边境的杂耍班子得来的,据说里面加了一些敌国才有的草药在里面,制作也困难,很是稀少,大梁是绝对没有的。 看杂耍班子喷火、起火,变出诡异的蓝火,玩得很溜,打扮成一个普通百姓的韦承安,就高价买了他们手上所有的这种蜡烛,点起才烧的时候是正常的,但过了一会就会出现蓝色的火焰,再过一会又会恢复正常,等到了这个时候,再查就毫无痕迹了。 这样的东西,她当时就是看一个乐子,她虽则是边境领军的统帅,却也是年轻的女孩子,对这种新奇的小玩意也会感兴趣。 不过,后来弄明白了这里面的缘由之后,就给亲卫送了一些,其他得扔在一边。 没成想,这些东西这么多年居然还在,甚至出现在那天的供台前。 她当时捡起在自己供台前的小物件,便是这支蜡烛,只一眼,她便认出这是自己以前收集的那种蜡烛。 当时若是其他的物件滚到她脚前,她是不会捡的,但这么一支看着和普通蜡烛一样的东西,她想了想还是捡了起来。 如今用到平姨娘的灵堂前却也合适! “我去看看。”沈寒感应到安氏今天的异常,以为她是真的被吓到了,背着手叮嘱了一句,转身就往里去。 “夏姐儿,和祖母一起去看看!” 老夫人抬手搭上沈盈夏的手,温声道。 祖孙两个跟在沈寒的身后,缓步过去。 才进灵堂,沈盈春脚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看着灵堂前诡异的蜡烛光,整个人都在颤抖,脚下再迈不动一步。 昨天她得到平姨娘死了的消息,是很高兴的。 躺在床上的时候,翻来覆去便是想怎么借平姨娘死给自己谋福利。 大哥去找族老,明天族老们必然上门,到时候她该怎么说才能占据最佳的位置,母亲对她是怜惜的,大哥也是疼她的,父亲和祖母必然也会更疼她,至于沈盈夏,让她去死! 沈氏不要不洁的女子,只要咬准这一点,沈盈夏必死无疑! 沈盈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醒来后的第一个感觉,依旧是平姨娘死得很好! 心里满心满念地利用平姨娘的死,为自己谋好处,这会看到这诡异的蓝光,心虚得站不住。 突然烛火跳了跳,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又变成了最初的颜色,蓝色消退在众人眼前。 “祖母,正常了?”沈盈夏扶着老夫人进门,看向已经恢复了正常火光的烛台。 沈寒是不信的,子不语怪力乱神。 但眼前的一幕,实在是让他震惊,回头看了看跪在门边的沈盈春,又看了看堂上的烛火,很正常,完全不是方才在外面就能感应到的诡异蓝色。 真的是因为这个女儿跪了一下,就正常了? 他没打算信,也不觉得平姨娘能厉害到闹这样的妖娥子,又查看了一番,没发现任何异样,再抬头看了看面前的棺木,退后一步,冷声道:“下午就落葬!” 平姨娘活着的时候闹妖娥子,死了还闹。 再回头看了沈盈春一眼,莫名的不适! 眼前这一幕,不管信不信,终究还是进了心里去,安氏之前说的双胞胎的说法,沈寒之前是犹豫的。 现在觉得大可不必,既然自己之前想好的要借这事抹平其他的事情,那就做得更明白一些。 免得因为平姨娘的事情,横生一些枝节! 方才的一幕很不详! “准备一下,一会族老们过来,这事也得和族老们说清楚。”这话是对安氏说的,说完转身往外走。 安氏受了天大的打击一般,身子晃了晃,悲声急切的道:“老爷!春……儿,春儿怎么办?” 沈盈夏眼底闪过一丝幽色,沈盈春想一如既往的占据嫡长的位置,呵! 沈府大门前,过来两个人,身着白色麻衣,当先一人忽然脚一软,直接跌坐在沈府门前,跌坐下来后,拍着大腿大哭起来:“儿啊,我可怜的儿啊!你死的冤啊!可心痛死我了,你……你死得不明不白啊!” 哭声喧哗,立时引得不少人关注。 沈氏几位族老焦头烂额地过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当下脸就黑了…… 第二十七章、那个男子是谁? “我的女儿啊,这么多年一直在府里好好的侍奉着二老爷,怎么……就,怎么就突然死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暴毙了,死了也不来个人报信,如果不是府里有人善心,暗中传了消息,我都不知道我女儿死了。” 老婆子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哭。 涕泪横流。 周围早就过来不少看热闹的人,已经有人向站在一边的平福来打听事情。 “发生什么了?” “谁死了,怎么回事?” 有人抬头看了看沈府的门楣,忽然想起昨天听说的事情。 “沈府的姨娘是你们的什么人?” “没报给娘家人吗?” 平福来一边哭着一边给人解惑,往里面添油加醋,没一会时间,所有人都觉得平姨娘死得很异常,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死了,不可能的! 况且这事也没报到娘家去,虽然说姨娘只是一个妾室,但终究也得去说一声,姨娘也是有家人的,怎么能二话不说的,直接给处理了! 莫不是这里面真的另有隐情? 正议论纷纷间,一个管事的出来,看到在门前哭嚎的平老婆子和平福来,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两位,二老爷请你们进去细说。” “我不进去,我怕进去之后,跟女儿一样死得不明不白,我的女儿啊,我苦命的女儿啊,你死的冤啊,你为老沈家生下孩子,最……后,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怜我的女儿啊!” 平老婆子大哭道,又是拍大腿又是嚎。 特别是在“孩子”两个字上加重了不少语气,儿子说了,以后他们再得不到沈氏半点钱财,这一次怎么也得好好的敲定一番。 一锤子买卖的事情,得好好抓住这个机会! “平姨娘是病死的,老太太,人吃五谷杂粮的,病了,死了也是正常的,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如果平姨娘还在,必然也不愿意看到老太太如此的,老太太请吧,我们二老爷正要和你商议平姨娘的身后事。” 管事好声好气地道。 “真的是和我商议我女儿的事情?”老婆子也没再犟着,儿子已经向她点头了,自己是来讨要钱财的,也不是真的要和沈府撕破脸。 “自然是真的,府里还有平姨娘生的姑娘在呢!”管事含糊地道,没说是哪一个,只用“姑娘”代替了。 “行,那我就去看看,府上有给我女儿设灵堂吗?”老婆子扶着儿子起身,一边抹眼泪一边道。 “自然是备有灵堂,老太太既然来了,一并去祭拜一下。”管事的道。 说着要把人往里迎。 “你……们,你们都等一下,如果……我三个时辰还不出来,可能就要麻烦……各位父老乡亲,去报个案了。” 老婆子眼睛一转,忽然停下脚步,对着外面看热闹的人道。 这些人原本都准备走了,听了这话,顿时精神一震,不少人还真的停下脚步,这话里有话啊! “有劳各位了!”平福来居然还对着一众闲人,深深一个团圆揖,礼数周全。 管事的气的脸都变了,却不得不压下心头的恼怒,这是把沈家当成贼窝了! “老太太,请吧!”管事的连声催促。 平老婆子这才和儿子一起往里走,儿子说了,得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进沈府,这一次一定要让沈府好好的赔自己一笔钱,否则她是必不罢休的。 平姨娘往日得来的钱财,没少支应着娘家,如今平家的一切,都来自平姨娘,现在突然间断了供应,怎么会同意! 平姨娘死不死的,都是小事,最主要的是钱还没到位,平姨娘怎么能死呢? 对于这一点,沈盈夏很清楚的知道。 她当了平姨娘这么多年的女儿,对于这个时不时到府里来打秋风的平老婆子,也是深知其性情。 平姨娘固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平婆子和她的儿子,更不是什么好的! 是那种连死人都要剥下一层皮的那种! 把平福来放出去,必然会惹得这个难缠的平老婆子上门,沈盈春不是想一直坐在嫡长女的位置上吗? 就看她这个亲祖母愿不愿意了! 平姨娘或者还会为了沈盈春考虑,不把事情掀翻,平婆子和平福来可不会,这两个母子就是极端的利己主意,连平姨娘都顾不得,又怎么会顾得上沈盈春这个外孙女,无利可图的事情他们不会做…… 沈寒很忙,忙着应乎几位族老的事情,关乎老七爷的事情,衙门还在查证,但是老七奶奶已经被带走了,就有一些地方还没查问清楚,这里面是真的关乎到了名节一事,族老们坐不住了。 “那个男子是谁?”沈寒从一众族老们七嘴八舌的话里找到一条重要的线索。 “没找到!”老三爷气愤地道,“就是没找到。” “没找到,就真的是谋杀了?她自己失了名节,一个寡居之人,怎么能和外男勾勾搭搭。” 老七爷痛心疾首,一个庶出之女,原本就不得他重视,现在更觉得恼怒不已,死了就死了,怎么就还闹出这么多的事情。 眼看着自己的嫡女也要成为牺牲品了。 自己的发妻出了这事,嫡出的女儿下场又怎么会好! “几位族叔,事情已经闹到皇上面前,今天我在朝上的时候,也被御史参了一本,说的便是沈氏一族族女的事情,关乎那块贞节牌坊,皇上令刑部不日查明真相,如果真的是……” 沈寒冷冷的看向对面几位族老,觉得自家的几个族老又是迂腐,又是无能,好好的沈氏一族的名声,现在都要让他们闹臭了。 “如果真的是无故害死了庶女,当抵命。”沈寒冷声道。 “不行,这绝对不行!”老七爷跳了起来,坐不住了!“这是我们沈氏一族自己的事情,怎么能如此做法!” “七叔的意思是,这事由我们沈氏一族自己做主?”沈寒冷笑着反问,“一个欺君之罪,七叔一家担得下吗?” 御史们跳起来骂他的话,历历在耳,更是让沈寒心惊的是当今圣上的意思。 沈寒能成为沈氏一族最出息的人,坐上礼部侍郎一位,又岂会蠢笨。 自家的事情发生的不巧,很不巧,这个时候闹出这样的事情,几乎就和之前福远侯的事情扯上关系了! 世家大于皇权吗? 怎么可能! “这么严重?”老四爷倒吸一口冷气,脸色沉重起来。 “几位族叔,我还是那句话,现在只凭衙门去查,查到谁便是谁担下责任,杀人大罪绝不姑息,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沈寒再一次重申道,压力给到了几位族老。 族老们的脸色都很难看。 沈寒拿起茶水,才喝了一口,忽然看到管事的满脸慌张的进来,心口重重一跳,有种不好的感觉…… 第二十八章、认亲的闹剧 内堂,老夫人坐在上面,安氏一侧相陪。 沈盈春坐在安氏边上,沈盈夏坐在安氏对面,老夫人的另一侧。 平老婆子进门后,看到的便是这一幕,眼睛转了转,老婆子先直奔沈盈夏过来:“夏姐儿,你娘死了,你……你以后没有娘了。” 说着就要伸手去拉沈盈夏。 她衡量了一下,觉得在厅房里的几个人中,沈盈夏最好欺负,也最方便引出其他话的人。 不管是不是换孩子,就冲沈盈夏的性子,平老婆子觉得先盯上沈盈夏比较好,这个丫头早就被女儿养废了,就算是嫡女又如何? 难道还敢顶撞自己不成? 儿子还说这丫头变了一个性子,现在厉害得紧,平老婆子是不信的,一个就要死了的病殃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见平老婆子直奔自己过来,沈盈夏脸色一沉,拿起茶杯照着平老婆子伸过来的手就砸过去。 平老婆子一惊,忙连退几步。 雨滴已经上前两步,拦在了沈盈夏面前。 沈盈春往安氏身边靠了靠,安氏下意识地让人挡在了沈盈春的面前,就怕这个女儿吃了亏。 “夏姐儿,你娘……” “我娘死了?”沈盈夏反问,眸色平静之极,而后抬眼看向对面。 这话不是对安氏说的,安氏却有种羞耻感,死了的是沈盈春的娘,可不是沈盈夏的。 “对,对对,你娘死了。”平婆子连声道,又想靠近沈盈夏。 “放肆!”安氏怒斥道,脾气再好,也忍不了这气,一口一个死了,是咒谁的? “我生母就在这里,是沈府的正室夫人,还没死!”沈盈夏认真的解释道。 安氏脸色越发难堪,沈盈夏的这些话,听起来解释,实则更像是打她的脸,果然,不是养在自己身边的女儿不贴心。 这性子就是一个乖张的,不讨喜! “你……你不是我的外孙女,哪……哪谁是?”平老婆子觉得还是听儿子的话对,沈盈夏这个贱丫头,还真敢翻天了。 那就换一个目标! 暂时先放沈盈夏一马,等一会再治这个丫头。 眼下最重要的是自己女儿的事情。 无论如何,今天都得从沈府扣一块肥肉下来! 沈盈夏下巴往对面稍抬:“她……才是平姨娘所生,方才已经在灵前祭拜过平姨娘了。” “夏姐儿!” 后一句话带着斥责,是安氏所说。 两个人的话几乎是同时出口。 安氏眉头紧锁,不悦地看向沈盈夏,不满沈盈夏把事情引到沈盈春这边来。 果然,一听沈盈夏这么一说,平老婆子立时扑向沈盈春:“春姐儿,你娘死的冤啊,你……你现在就和我们去衙门告状,给你娘申冤!” 怕又被人拦下,平老婆子这次扑过来更快,还没待沈盈春躲过去,她的手已经拉住了沈盈春的衣袖。 看着这个老婆子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样子,沈盈春恶心得够呛,一甩衣袖,厉声斥道:“还不滚开!” 她何曾被这么一个下贱的婆子拉扯过,居然敢称呼她“春姐儿”,下贱的胚子! 安氏一摆手,一个婆子已经挡在了沈盈春的面前,不让平婆子再扑过去。 平婆子被甩开,眼见着已经不能再扑过去,索性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啊!你为沈府生下了这么大的闺女,这闺女居然是个不孝啧的,不认你老娘!也不给你这个生母申冤,女儿啊,你别走,九泉之下等我,等我下来一起走。” 这是索性撒泼了。 老夫人冷冷地看向安氏。 安氏又急又气,却不得不处理这事。 “老太太,平姨娘是自缢的!她偷换了我的女儿,事发后害怕了,才会自缢的,并没有谁害她。” 安氏冷声道! “不会的,我女儿不会自缢的,春姐儿这么好,她也不会主动换孩子的,一定是弄错了,是弄错了没办法,才会将错就错的,如今就算是真相大白,也不全是她的错,怎么能全怪她,逼死她呢!” 平婆子哭道,话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吐出嘴。 说完,又是一阵号啕大哭,平福来也跟着抹眼泪,“老夫人,安夫人,我们不相信我姐就这么自缢了,报官吧!查一查这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姐当时将错就错也是没办法,现在不会因为这个逼死她吧!” 安氏被这对母子的无耻气得全身发抖。 这是把黑的说成是白的了! 说什么不会主动换孩子,弄错了,后来就将错就错,似乎还是自己有意换了人家的孩子似的,更像是在事败之后,自己害死了平姨娘! 看着安氏气急败坏的样子,沈盈夏唇角轻轻的勾了勾,笑了! 看吧,这刀不扎在自己身上,不疼! 如今扎上了安氏,就看安氏还怎么保持自己的大度、从容、宽厚! 不是要当沈盈春的慈母吗?那就好好当! 当然,今天也不只是这一点闹局,她猜有人必然是坐不住的,有些人这么好用,沈盈春怎么会不用…… “春姐儿,你现在就随我和你外祖母,一起去报官,一起给你娘申冤!”平福来一边说一边大步过来,推开挡在沈盈春面前的婆子,一把拉住沈盈春,就往外拖,嘴里还在说,“走,现在就走,你一定要给你娘报仇!” “娘,救我!”沈盈春被拉扯着往外,急得尖声大叫起来,一边拼命挣扎! 安氏蓦地站起身,厉声斥道:“放开春姐儿!来人,把春姐儿救回来!” 立时有丫环、婆子挡在了平福来的面前。 沈盈夏眼眸微转,这会倒是沉得住气,这是昨天吃了亏,没那么冲动了? 她猜,再几息间……就要冲出来了…… “春姐儿,你不愿意为你娘报仇?你……大不孝啊!”平福来当然不是真的要走,停下脚步后,看向沈盈春,一脸的痛心疾首,“你怎么能这么不孝顺,你真的不管你娘被冤死的事吗?” 沈盈春恨不得杀了眼前平福来。 哪里来的无赖,居然敢称呼她一口一个春姐儿,这样的人以往她看一眼都觉得脏,现在居然还敢拉扯她。 用力甩开平福来,退后两步,努力地稳住心神,沈盈春眼底阴冷:“来人,把他打出去!” “春姐儿,你怎么能这么无情,那是你亲舅舅啊!”平老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起来,猛地扑向沈盈春。 沈盈春被扑得连连后退之余,还狼狈撞翻了身后的椅子,疼叫一声,身子踉跄着摔了出去。 一个人忽然从门前冲进来,一脚就踢翻了平老婆子…… 第二十九章、杀人了,踢死外祖母了 这个人被禁了足!但这个人又出来了! 这个人就是沈慕林! 在接到沈盈春差人送来的早点后,他就直接打翻了早点,怒匆匆地冲了出来。 小厮想拉他都拉不住,被他狠狠地一脚踢开。 听送早点的丫环说,沈盈春今天要被沈盈夏为难,沈盈夏还要把沈盈春赶走,沈慕林一刻也不愿意多留。 出门先去了灵堂,听说人已经离开灵堂,在隔壁的厅房见平姨娘的母兄。 这两个无赖闹到了沈府,也跟沈盈夏一起逼沈盈春。 沈慕林就转了方向,来了厅房,来的时候,里面已经在闹了,并没急着进门,在外面听声。 这会听到里面居然打起来了,平老婆子和平福来纠缠的还是沈盈春,哪里还能忍得住,冲进来,一脚踢向平老婆子。 极怒之下,使的劲不小。 平老婆子被踢了一个正着,连着后退数步,仰而朝天就摔了下来,直接没了动静。 “娘!”平福来大叫着扑向平老婆子。 老夫人皱皱眉头,看向怒发冲冠的孙子,眼底失望,这是她的嫡长孙,是沈府的未来,居然这么冲动。 点手叫过一个婆子,让她去通知沈寒。 今天这事怎么看都不是那么好消停的。 老夫人看得明白,平老婆子过来有讹诈的意思,不明白安氏为什么不从这方向处理,往日看着沉稳得体的安氏,今天也是连连失误。 对付这样的泼皮无赖,安氏现在的方法显然是最不合适的。 婆子小跑着离开,去前面禀报沈寒。 厅房上安氏慌了神! 平老婆子居然被儿子一脚踢得晕死过去,安氏一边叫大夫,一边想让人扶着平老婆子起身。 平福来抱着平老婆子,不让沈府的人靠近,一边恶狠狠的道:“你们让开,再敢靠近,我……我就打死谁!” 安氏现在不得不站出来:“先给你娘看伤……” “不用,你们要害死我娘,害死了我姐之后,现在轮到我娘了!你们不要过来,你们全是一群烂心肝的人,不要过来害我娘,放我们走,你们放我们走。” 平福来现在有理,大声地斥道,手里居然多了一根手指粗的木条,像是从树上随意掰下来的那种,挥舞在手中,呼呼生风,疯狂大叫! 看他这种情形,谁敢放他走。 安氏狠狠的一巴掌拍在儿子的肩头,焦急地斥道:“还不去……给道个歉,先把人放下,若真出了事,就不好了。” “母亲……”心高气傲的沈慕林,哪里看得上一个姨娘的母兄,看到还在边上捂着脸怯生生地哭着的沈盈春,火气腾腾地冲上来,目光四转,忽然看到了沈盈夏,几步就到沈盈夏的面前,伸手往她面前一指,“你……去向他道歉!” “凭什么?”看到他一脸的理所当然,沈盈夏心头冷笑!这个所谓的亲兄长,是真的蠢,还是欺负自己惯了?哪来的底气,这种时候还要把自己推出来,替他收拾这副烂摊子! “他们是你的亲舅舅,你的外祖母。”沈慕林疾声道。 “你错了!他们是沈盈春的好舅舅,好外祖母,大哥现在要找的是沈盈春,毕竟他们才是血脉亲人,她的话,他才会听!” 沈盈夏不闪不避地看向沈慕林,唇角勾起一抹淡冷的笑意,声音缓慢有力,而后斜睨了还在狂叫着的平福来一眼:“大哥,再等下去,人就没了!到时候你可就是谋杀了!” 说完,站起身,退后两步,避到老夫人的一边。 沈慕林心突突地跳了两下,呼吸急促起来,似一口中气堵着,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异常难受。 “先让他把人放下!”老夫人终于开口,看向沈慕林冷声道。 在沈盈夏这里碰了一个硬钉子,有老夫人护着,一时还不能把沈盈夏怎么样!沈慕林额头上青筋都要暴出来了,眼下的事情超过了他之前的想象,闹成这一团,是真的要出人命了! 目光四转,最后落在了沈盈春的身上。 “大哥……”沈盈春委屈地抬眸看过来,眼底俱是泪意,有几缕秀发落在一边,既凄然又可怜。 “你先让他把人放下,一会让大夫看看,这么紧抱着晃动,真的会出事。”沈慕林压了压心头的燥意,急切的道。 他毕竟不是傻的,方才不过是太冲动了,一阵热血冲上头,要为自己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妹妹出头罢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闹出人命,他是要担责任的。 看平福来现在疯狂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时候要先平息了平福来的疯狂!暂时就让妹妹委屈一下,以后他都会护着妹妹的。 沈盈春僵住了,不敢置信地看向沈慕林。 沈慕林上前拉住沈盈春,拉着她到平福来眼前,走得过近了一些,平福来的枝干差点扫到沈慕春的脸,沈盈春踉跄两步,身子往后就退,忽然反手紧张地一把拉住沈慕林的手:“大哥!” 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滚落下来。 看到这样的沈盈春,沈慕林心疼不已,目光再一次恶狠狠的扫向沈盈夏,这一切都是这个贱丫头闹出来的。 族老呢,今天上门来勒死沈盈夏的族老,不是已经来了吗? 怎么还不过来? 用力的平了平气,压下心头翻滚的恶意,沈慕林温声安慰沈盈春,暗示道:“妹妹,别急,没事的,等族老们过来就没事了!” 也就是暂时委屈沈盈春一下,让沈盈春和平福来这个无赖稍稍说几句好话,先把这事平息了。 等事后,他有的是法子把现在的场子找回来!甚至可以要平福来的命! “春姐儿,你去和你舅舅说一说,让她先放下你外祖母!”安氏脸色阴沉下来,看向沈盈春。 沈盈春不愿意,哭着摇头,她觉得羞耻,她的亲戚怎么能是平福来,她怎么会有眼前这对泼皮母子这样的长辈, 这让别人以后怎么看她? 特别是她向来看不上的沈盈夏也在这里,这就像是往她脸上狠狠地打了一个巴掌! 见她不愿意,安氏的眼底冷了冷,生出一股子烦燥的不悦,女儿固然是她疼爱的,但她最疼爱的还是儿子。 “杀人了,沈府大公子踢死外祖母了,这个大不孝的东西,踢死外祖母!”平福来连声大叫,声音尖厉地穿透院落。 一边叫,一边疯狂挥动木条打人,下人们被打得哎呀哎呀逃窜,有人摔倒,有人疼叫,现在乱成一团! 沈寒带着一众族老们进来,看着的便是眼前的一幕…… 第三十章、资格?你有吗 场面很快控制住,沈寒答应赔偿,平老婆子这时候也醒了过来,至少没有当场死亡,这让安氏松了一口气。 平氏母子被带到隔壁厢房,让大夫诊治。 看到族老们出现,沈慕林上前恭敬行礼,而后伸手一指:“几位族爷爷,二妹妹在这里!” 生怕族老们没看到沈盈夏。 眼角阴森得意的扫过沈盈夏,这接下来就是处理沈盈夏的事情。 “找你二妹妹作甚?”沈寒冷声反问。 “父亲,二妹妹的事情……”沈慕林迫不及待的道。 “你两个妹妹的事情,的确该请族老们商议一下。”老夫人开口打断了沈慕林的话。 老夫人说完看向儿子。 沈寒沉默了一下,而后点头,把平姨娘换子一事,当着族老们的面,又重新说了一遍。 待说完,几个族老的目光都落在沈盈春和沈盈夏之间,久久未语。 “几位族叔,我养着春姐儿这么多年,心里早就把春姐儿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现在她就算不是我亲生的,这养育之情,我也放不下。”安氏眼眶红了,帕子在眼角按了按,“几位族叔,能不能让这孩子依旧记在我的名下。” 这话很有一番慈母心肠,看着母女两个相携在一处的手,再看看独自站在一边单薄的沈盈夏,众人不语。 就是有些怪…… “族叔,这孩子是我好不容易养大的,事无巨细地养着,她第一次叫娘,第一次走路,第一次摔倒,我都清清楚楚的记得,就算不是我的亲骨血她也胜似我亲生的。” 安氏说得很是情动,眼泪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听着安氏的话,老夫人只觉得可笑,抬眸看向安氏:“那夏姐儿呢?” 她让人去查,这才知道这府里受折磨的是夏姐儿,平姨娘是真的恶毒,老夫人心里满是怜惜心痛。 这事最应该补偿的是夏姐儿才是。 偏偏安氏现在拉着沈盈春的手,眼泪汪汪的,仿佛沈盈春才是她才认回来的女儿,却对亲生的女儿不闻不问。 看到沈盈夏瘦可见骨的样子,老夫人心里又酸又涩。 “母亲,夏姐儿也是我的女儿,以后她们都是我的亲生女儿,嫡出的女儿。”安氏看向沈盈夏,向沈盈夏招招手,“夏姐儿过来,以……后,以后我们都好好的,母亲一定会护着你的。” 沈盈夏抬眸看了看安氏,脚下不进反退,连退数步,退到老夫人身侧,而后远远地对安氏侧身一礼。 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沈氏向来标榜清名,标榜重规矩,就看他们如何行事!特别还是在这种时候! “不行,嫡就是嫡,庶就是庶,嫡庶不分,乱家之源。”老三爷跳出来反对,目光扫过沈盈春,“既然当初妾室换错了,就该把此事换回来。” “三叔,我愿意认她为嫡女。”安氏拉着沈盈春盈盈跪下,“求族叔们成全!这孩子无辜,如今她生母也过世了,她……她终究是我的孩子!” “简直荒唐,居然有这么居心叵测的妾室。”老四爷震惊过后,眼底俱是冷意,“这样的妾室,能生出什么好的来,庶女就是庶女。” “庶女!” “一个庶女罢了,行了,等过几天开祠堂,把这事办了。”老七爷不耐烦地道。 自家的事情更重要! 见这几位族老的态度居然这么坚定,安氏含泪看向沈盈夏哀声道,“夏姐儿,你说呢?你能不能原谅你大姐?以后为娘会补偿你的!” “母亲,这是族中的规矩!”沈盈夏平静地道。 “夏姐儿,就算是娘求你了,你……你就帮帮娘吧,饶恕了春姐儿可好?”安氏含悲,声音都在颤抖。 “你是当事人,我也是当事人,只要我们两个不追究春姐儿,这事就算是过去了,以……后,娘一定会对你好的!” 看着这样的安氏,沈盈夏只觉得可笑! 这是她的生母,不是沈盈春的,如今却要逼她大度地同意这事,安氏还真是端庄得体,好一个宽厚仁德的当家主母! 逼迫亲生女儿,忍下所有的一切,成就她的这份慈母心肠,还是她的这份贤名? 苦是别人吃的,她看不到,她看到的只是自己! 也怪不得这样的生母把之前的沈盈夏,推上了死路! “安氏,你在干什么?”老夫人气的哆嗦起来,厉声斥道, “母亲,我只是求夏姐儿……” “求?你有什么资格求夏姐儿?她差点死在平姨娘的手上,平姨娘日日以折磨她为乐,安氏,你看不到吗?整个沈府是你当家的!这件事情里真正受苦的是夏姐儿,你现在居然还让她认下这一切,安氏,你为母不慈!” 老夫人直接打断了安氏的话。 这话很重又是当着所有的族老说的,安氏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一句为母不慈,把她钉在了耻辱架上。 这一切,都是因为沈盈夏,她好恨! “祖母,这件事情,先放一放,先说沈盈夏之前一晚上不回来的事情……”一看母亲受了委屈,沈慕林忍不了了,他不敢直接顶老夫人,便把目光怨恨地看向沈盈夏,沈盈夏该死。 “三爷爷、四爷爷、七爷爷,我们长兴沈氏,这么多年的名声可不能坏在沈盈夏的手上,该如何处置还是您们说了算。” 沈慕林一脸的义正辞严,努力维护着世家的权利,很是大公无私似的。 沈盈夏嘲讽地勾了勾唇,心里没有半点慌乱,就知道沈慕林忍不住,倒也不算是全然的蠢,有点脑子,但不多! 现在已经不是沈氏一族要处理自己的事情,这里面已经转到了世家和皇权的争斗上去。 沈氏一族的贞节牌坊只是冰山一角! 才掀开这么一角,已经要让整个沈氏沉沦了! 这一点沈慕林不知道,沈寒又岂会不知! “啪”,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沈慕林的脸上,沈寒已经忍无可忍了,前事未了,后事又来,全是因为自己的这个儿子。 想到今天朝堂上,皇上冷眼看下来的深意,沈寒打死沈慕林的心思都有。 “慕林是要好好教一教,昨天晚上居然过来找我,说是让我们行使族规,勒死自己的亲妹妹。”老七爷冷冷开口,他府里的事情急得很,这会还要先处理沈府的事情,一股子恼意直接喷到沈慕林的身上。 整个沈氏一族都要出事了,沈慕林居然还这么不长眼…… 老七爷这会无能发怒,迁怒在沈慕林的身上,却不知道有一个人,因为贞节牌坊一事,找来了沈府,来得很快,已经快到侍郎府门前了…… 第三十一章、腰牌,上一世的后手 沈慕林再一次被拉下去禁足。 族老们现在要处理的是老七爷家的事,对于沈府换孩子的事情,只简单的做了一个决定。 过几日定个时间,把嫡庶在族谱上换回来。 嫡女就该是嫡女,庶女也该是庶女。 至于其他的,族老们没时间多想,沈寒已经和他们说了皇上的意思,眼下处理族中大事更重要。 老七爷现在能依仗的只有沈寒,沈盈夏的事情既然面上都掀过了,便算是过去了,不必多提。 待族老们和沈寒离开,沈盈春全身颤抖地扑在安氏的怀里,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母亲,怎么办,母亲,我要怎么办?” 安氏也很心疼,换孩子? 为什么要掀出换孩子的事情,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又何必再换回去! “好孩子,别急,还有几天时间,母亲想办法,母亲一定会想办法的!”安氏疼惜地抱着她,眼眶也是红的。 心里一股子怨怒,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母亲,还有什么办法,没有了,已经没有了!”沈盈春哭得绝望。 “好孩子,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只要夏姐儿松口,办法还是有的。”安氏道,方才几位族老分明是心不在焉,这必是另外有大事,是为了老七爷府上的事情?这时候把族老请过来时候不对? “母亲?”沈盈春含泪抬头,手紧紧地拉着安氏的衣袖。 “先回去休息,母亲再想一想。”安氏道。 “母亲,女儿只愿意是您的女儿,其他人,在女儿的心中,都不配是母亲。”沈盈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仰起头,眼睛里全是慕孺,一颗眼泪再次滚落下来,声音哽咽,“女儿,只想当您的女儿,只想孝顺您!” 这话说得安氏又是心疼又是难过,伸手拉起沈盈春,“好孩子,你先回去,母亲再想想法子,一定会让夏姐儿同意的,她是我的女儿,她会听我话的。” 安氏的话说得理所当然。 只说自己是母亲,沈盈夏要听她的话,却不觉得她这个当母亲的,也该护着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没有付出半点亲情,却要女儿回报所有。 最终,沈盈春哭着走了。 待离开安氏的院子,脸色立时阴沉了下来。 “姑娘,怎么办?”她的两个丫环也焦急得很,眼下的情况很不妙。 “我……去看看大哥。”沈盈春一咬牙道。 “姑娘,夫人让您回去等的,您这个时候去看大公子,会不……会不好?”一个丫环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沈盈春一抹眼泪,眼底一片阴鸷:“母亲说得再好听,都没用,靠不住!” 昨天明明说会保住她嫡女的位置,甚至是嫡长女位置,现在族老们一口咬定她是庶女。 一想到自己就要成为一个庶女,成为自己以前最看不上的庶女,沈盈春牙齿几乎咬破嘴唇。 不行,她绝对不能成为庶女。 她真正的身世,一早就知道了,平姨娘早早地就告诉了她,那个时候她尚小,听到这事后很慌。 就怕沈盈夏发现她才是嫡女,自己占了她的位置。 每一天都过得战战兢兢,甚至看到沈盈夏还心虚不已。 但后来,她不怕了,不但不怕,她还帮着平姨娘折磨沈盈夏,平姨娘说得对,只要沈盈夏一死,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了! 再不会有人翻出旧事! 沈盈夏必须死! 最好是让沈盈夏熬不住,自己死了才好! 可眼下,她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眼底一片阴毒,她不能一切都等着安氏的安排,她得自救,沈盈夏的死! 她方才也看出来了,这府里最能帮自己的就是大哥,凭着大哥嫡长子的位置,父亲和祖母能拿他怎么样! 他们兄妹两个,自小一起吃一起玩,感情自是比别的兄弟姐妹更亲近,大哥的态度也很明白,想的和自己一样! 现在就只有几天的时间了!得抢先处理了沈盈夏。 “走!” 门上有人过来禀报,有一个女子求见的沈盈夏。 沈盈夏让人引了这女子进门。 “见过沈姑娘。”凌如上前拱手为礼,用的是男子的礼数,很是英气。 沈盈夏眼神微微晃了晃,再见到凌如,已经隔了一世,一身简单的白色粗麻布衣裳,看得出她在给自己带着白。 “沈姑娘给我写的信里……说的是真的吗?”凌如急切地问道。 “沈嫣然是凌姑娘的义妹吧?” “是!”凌如毫不犹豫地道,“路遇她马车出事,上去帮了她一把,和她说了一会话,觉得很是投缘,有意和她结为异姓的姐妹。” 沈嫣然是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看着温温柔柔,却让凌如想起自己早逝的妹妹,笑起来的时候,就更像了。 因为这份相像,让凌如提出来认一个干妹妹,也说了自己的身份,她是替承安郡主到京城边境谍报的,马上就要离开,待下一次回来,两个人正式认亲,见一见沈嫣然的父母双亲。 沈嫣然也同意了! 离京前,凌如特意去辞别了沈嫣然,沈嫣然说嫡母不许她见外客,就偷偷去后门和凌如见了一面。 没曾想,就是这一面,要了沈嫣然的命! “她嫡母说见外男,是为不洁,当天晚上便勒死了她。”沈盈夏道。 “外男?” “你当时应该是穿着轻便的衣裳的吧?”沈盈夏看着凌如,提点道,马上就要离京,为了方便,当然是穿男装更方便一些,里面还衬着甲胄。 凌如脸色大变:“是……是因为我穿着男子的衣裳?” “可能是看错了,也可……能是将错就错。”沈盈夏点头,这件事情她上一世已经查得差不多,就等凌如回京直接去替这可怜的女子申冤,大婚前,凌如传信说已经快到了,如今过去这么多天,她猜,凌如必然已经在了! 她让人送了信去找凌如。 凌如到京中,必然在淮安王府,果然,信送到淮安王府,直接找到了人。 “我去看看。”凌如厉声道,转身欲走。 “等一下!”沈盈夏叫住她。 “沈姑娘大恩大德,我以后必然会报答。”凌如停下脚步,对着沈盈夏又拱了拱手。 “不是这事,凌姑娘现在去哪里?” “衙门,我这就去衙门说清此事,还嫣然一个公道!”凌如厉声道,她要为自己的义妹报仇,那么温柔的女孩子,居然被嫡母勒死,她绝对不会放过她们的。 “凌姑娘,带上你的腰牌。”沈盈夏眉眼间露出几分深邃,提点道,“这个很重要!” 第三十二章、梦到郡主? “腰牌?”凌如狐疑地看着沈盈夏,不觉得沈盈夏能知道这事。 腰牌的事情还是最近才有的。 “对,腰牌,承安郡主给你的腰牌,是郡主特意替你求来的,这是你身份的证明,也是你守边境三年的功勋!既便承安郡主现在不在了,凭着这个腰牌,你可以随意出入淮安王府。” “现在没用了!” 凌如用力的握了握拳头,声音暗哑起来,眼底一片暗红,郡主没了,她也没打算再留下,该是离开的时候,待得郡主大葬之后,她就离开京城。 腰牌只是一个念想。 “有其他用处!”沈盈夏温声道。 “啊!”凌如一时没听明白,微微抬起头,愕然地看向面前瘦弱不堪的少女。 是真的瘦,她就没见过这么瘦的人,仿佛风一吹就会被吹走似的。 但又让人觉得沉稳,风都能吹走的女孩,却给她一种高处任风吹,她自屹立不动的感觉。 “承安郡主当日回京呈上的旨意,替她手下的亲卫求了一份闲职的俸禄,哪怕你不任官职,这俸禄也该是你们的。” 上一世,她有四个亲卫,自小一起长大,一起练武,之后也随着她一起去往边境征战三年。 三年的时候,她自己也是数次危机,身边的四个亲卫,最后只留下二个。 凌如,凌晴。 这一次回京,凌晴跟着她一起回到,回京后,凌晴家里有事,离开京城,到现在还未归。 凌如受了伤,比自己晚进京。 待她进了京,韦承安也死了。 自己的这些安排,显然淮安王府的人没有一个告诉过凌如。 “不只是朝廷上面的安排,还有郡主自己,郡主的意思,先淮安王妃的嫁妆中,取出一部分,赐于你和凌睛。” 沈盈夏继续道。 这是她为两个亲卫安排下的退路,她们两个回京后,也该正常地嫁人,以后相夫教子,这些都是自己该给她们的。 甚至不只是她们,淮安王府要拿出的是四份嫁妆,既便那两个亲卫没了,也该把她们的一份留给她们的家人。 这是她-韦承安对四个亲卫的安排! “你……你是谁?”听她这么一说,凌如连退两步,神色越发警惕,眼底闪过一丝煞气,她不觉得眼前这么一个瘦弱的少女,会知道郡主的安排。 这些事情,每一件都是私密。 “梦中所得!”沈盈夏坦然一笑。 她既然这么说了,自然也是有所安排的,虽则这份安排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但的确有这么一种说法。 “我那日替郡主守灵,半梦半醒之间,似乎看到一身甲胄的郡主,缓步过来,和我说了许久的话,说的便是关于你们的事情,醒来后,还记下了不少。” “你……你还听到了什么?”凌如脸色凌厉,目光瞪视着沈盈夏,急切中带着悲意。 “有些事情,以后你便会知道,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沈嫣然的事情,带着这腰牌过去,刑部的人会高看你一眼,你想知道什么,他们也会尽量满足,这腰牌,便是你的身份证明,既便你以后不在军中供职,也一样。” 沈盈夏道。 她现在庆幸当时写折子的时候,把这些小的细节都写了上去,甚至于自己打算给四个亲卫,每人陪一副嫁状的事情,也写在了折子上。 现在想来,她的那个好父亲,该是不想认的,毕竟韦承安已经死了。 不过,她会逼着他认得,有自己的折子为证! “你……你……真的梦到了郡主?”凌如声音在颤抖,控制不住的颤抖,这一刻,她希望是真的! 眼前这位沈姑娘说的都是真的! “我真的梦到了郡主,我还听郡主说起你们四个,说那两位是为了救郡主而死,当时天寒地冻,你们陪着郡主埋伏在一处小山坡上,那地方并不是易守难攻,那一次,差一点全军覆灭。” 沈盈夏继续道。 凌如眼底一片暗红,既便她是习武之人,这时候手也在颤抖,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甚至后来也没再提起,这次战役,就是在那一处小土坡处发生的,郡主带着她们包抄了敌方的后路,谁也没想到郡主居然会在那里守着,那个地方并不是字面上的兵家必争之地。 也是因为这次出其不意的战役,胜利的天平才会向这边倾斜。 “你……你真的见到郡主了?”凌如喃喃自语,而后忽然眼泪夺眶而出,身子重重地跪下,头伏在手上,声音悲恸:“郡主,您……为什么不来看看属下,和属下们说说话,是因为……因为属下到不了您近前吗?郡主,是属下的错!” 这一刻她觉得,以郡主的能力,既便是死了,也的确会英灵长存。 沈盈夏闭了闭眼睛,咽下喉咙处的一丝酸涩。 再睁开眼睛,伸手虚虚地扶了凌如一把:“先起来处理沈嫣然之事吧,你去衙门把当初的事情说一遍,想来当时也还是有其他证人的!” 作为当事的人另一个已经死了,现在就得看凌如把这事给查清楚。 有腰牌在,刑部的人不敢怠慢,也会确认凌如的身份,这对破解案子有大用。 “多谢沈姑娘,我……事了之后再来寻你报恩!”凌如站起来,随手抹去眼角的眼泪,对着沈盈夏深深一礼,而后大步离开。 眼前的这位沈府姑娘,不但对她有恩,也让她生出其他的意想。 真的是郡主托梦吗? 郡主还有什么未了之事?郡主为什么会突然死在大婚前,她不信!那么多的刀山火海郡主都闯过来了,居然就在成亲的前天晚上,突然因伤暴毙,她不信! 郡主既然托梦于这位沈姑娘,必然以后还会有! 至此,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决定…… 看着凌如离开,沈盈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带着雨滴也离开了厅房,往另一处厢房而去。 府里的事还没完呢! 平婆子得了一大笔银钱,这会还没有出沈府,和儿子两个正在点银票。 点着点着,脸上露出笑意,这可不只是女儿的,还有方才差一点死在沈府大公子脚下的补偿。 “娘,要不要再去找人要点?我怕以后都不让我们过来了。”平福来眼睛转了转,贪婪地道。 “当然要,他们沈府的二个丫头,一个是你姐亲生的,另一个是你姐养的,如今你姐死了,都得给我养老钱,都得给我养老。” 平老婆子也觉得可以再多要一些。 “是,当然不能就这么回去。”平福来也是这么想的。 这一次闹成这个样子,沈府的意思就是买断了这事,看在价格合理的份上,他暂时就同意下来。 “娘,我想到一个好法子!”左右看了看,平福来凑到平老婆子耳边低语了几句,平老婆子听得连连点头,“行,就这样,对,对对!” 第三十三章、贪婪的妈,消失的他 平福来偷偷摸摸地转过门,他知道沈盈夏住在那里,先找的当然是沈盈夏。 软柿子当然是第一个捏的! 就不信自己闯进去,沈盈夏不怕!嫡出的女儿?他之前可是看得清楚,沈府的那位正室夫人,从始至终护着的都是自己的亲侄女! 一个没了依仗的嫡出女儿,不是一个笑话吗? 说不定沈府还很愿意她出事,毕竟这个看着就快死了,姐姐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这个病痨鬼,马上就快坚持不下去了。 不过,他倒是不挑的。 只要沈府给的嫁妆合适,他可以娶这个病痨鬼,把她带离沈府,也免得她和亲侄女争,这一点上说起来,他也是念着自己亲姐的。 当然,也不是白白的做事,好处必然也是要有的。 从沈盈夏这里得一份嫁妆,再如何,现在的沈盈夏也是嫡女,必要的体面总是要有的,然后再从亲侄女沈盈春处得一份好处,可真是美事! 这么一想,脚步轻松地往后院过去,他知道有一条小径,可以直达后面女眷住的院子,不用通过垂花门。 狭长的小路,就在两堵墙的中间,仅够一个人能走!往日这里是不走人的,就一个小小的夹道。 平福来探头探脑地往前走,心情很好,他这一次和娘进府,就是捞钱,大大地捞钱。 沈府是清贵世家,自己只要冲到沈盈夏的院子里,冲进沈盈夏的屋子抱住她,这事就成了! 心里得意,脚步加快。 才从狭长的小路出来,正待探头望去,头上已经被重重一击,眼前一阵发黑,下意识地抬头想呼救,后脑勺上又是重重一击。 这一次,一击晕倒。 沈盈夏扶着扫帚,喘着粗气,对于这副身体的破败程度有了新的认知。 真是弱啊! 明明可以一击就打晕的,偏偏还得来上二下。 “姑……姑娘?”雨滴小声的道,虽然脸色微微发白,却也不再是以往那么惊惧。 “能拉得动吗?”沈盈夏喘着气道,原本她是想帮忙的,这会撑着扫帚,只觉得眼前发黑,得好好缓一缓。 “可以的,姑娘放心,奴婢可以的。”雨滴用力地点头,她方才想帮着姑娘打人的,被姑娘拦下,说她打不准,若让平福来反应过来,逃走或者大叫都不行。 这里已经是内院,很偏角的地方,和沈盈夏住的地方很近了。 这地方,往日也不会有人过来,这一处狭路,原本路的尽头,该有一处小门的,后来坏了,府里也没有人过来修,仿佛不知道这一处地方不安全。 不过现在倒是便宜了沈盈夏,这地方不会有人过来,平福来敢从这里出来,必然会被打晕…… “大哥!你还好吗?”沈盈春强忍着眼泪,关心地看着沈慕林,“你以后不要为了……我去做这些事情,祖母和父亲会不喜欢的。” 明明已经很委屈了,却还在安慰自己,看得沈慕林又是心疼又难受。 为什么要换回来,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换回来做什么,反正都是父亲的孩子! “妹妹,你别急,一切有大哥。” 沈盈春惶急、脆弱地摇着头:“大哥,不必了,真的不必了,看到大哥被罚,我……我宁可……自己死在那里,我……我看不得大哥受委屈!” 眼泪甩落下来,落在沈慕林的手上,滚烫。 之前那股子怨恨再一次冲了上来。 “妹妹,你别急,一切都有大哥。” “大哥,没用了,族里已经承认了她,以……后,以后她才是大哥嫡亲的妹妹,我……我只要远远地看着大哥就行,其他……的不重要!大哥切莫再为了我惹的父亲生气,二妹妹是个厉害。” 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的瑟缩了一下。 看得沈慕林心头怒起:“妹妹不必着急,我一定会想到法子的。” 还有几天时间,一定会有法子的。 “没法子的,大哥,真的不会有法子的,除非现在有人把二妹妹娶走,让她离开沈府,否则一切都成定局了。” 沈盈春哭成了一个泪人,帕子把眼角抹得一片通红。 “那就让人把她娶走。”沈慕林没好气地道。 话一出口,蓦地怔了怔,随后不由自主地往这个方向去想。 真让人把沈盈夏娶走,倒也是好事,越快越好,快得让族老们都来不及改族谱,那就需要不正常的嫁娶了! 不正常的嫁娶,嫁了沈盈夏? 让谁娶了沈盈夏,要快,表哥愿意娶沈盈夏吗? 之前府里有意要把沈盈夏嫁给安靖清,安靖清是安氏的侄子,自小便在沈府长大,不过身体病弱了一些,安氏有意让沈盈夏嫁给安靖清。 这事正在商谈中,一时还没有决定下来。 眼下却是来不及了,安靖清现在不在府里,前几天回了安氏一族,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况且就算是在,安靖清也不一定愿意,他之前就对自己说过,往日对沈盈夏温和一点,不过是戏耍她罢了,其实并不想娶她,她那样的,哪里就比得上盈表妹了,给盈表妹提鞋都不配! 眼下,沈盈夏这事却是不能拖的! “大哥,我就是随便这么一说,不可能的,现在府里也没有其他的男子,就算大哥有法子也不行,没有人会娶二妹妹的。” 沈盈春继续哭道,一边哭一边抹眼泪,唯有帕子捂着眼睛的时候,眼底才露出得意。 她就不信大哥想不到! 府里的?沈慕林先是沉吟,而后眼睛一亮。 对了,今天府里有男人,可以娶沈盈夏这个贱丫头,把这个贱丫头娶走了,就什么事情都没了。 所有错位的事情,都会重新回归! “春儿,你先回去,这事我知道怎么办了,你回去好好休息,睡一觉,说不定事情就会反转过来。” 沈慕林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安慰沈盈春道。 见沈盈春还要说什么,微笑地摆摆手:“先回去吧,父亲若是知道你来看我,说不得连你都要责怪!” “那大哥好好休息,你也别想太多,我……我都可以的!”沈盈春很听话的,柔声道,看向沈慕林的目光俱是关怀。 “行,我知道的。”沈慕林也温声回答,这种事情不必和妹妹说,妹妹那么清雅温和的一个人,怎么能沾染这种脏事。 看着沈盈春离开,沈慕林叫过两个小厮,低声吩咐了起来。 之后小厮匆匆离开…… 第三十四章、鱼死网破?行 平福来不见了! 平老婆子大哭大闹,疯狂地吵着要见沈寒。 沈寒现在只想把平姨娘的事情好好解决了,让人马上去找平福来! 平福来又找到了,居然还偷偷地跑进了沈盈春的院子,外裳不见了,光着膀子,贼眉鼠眼地跑进来。 被一个丫环看到,惊叫起来。 不少婆子、丫环冲出来把人按住,偏平福来还在叫嚣着,说是过来看亲侄女的,之后被人打晕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出现在这里。 事情闹到这个程度,沈寒气得让人把平福来带过来。 “姐夫,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春姐儿这里,我原本只是想去看看春姐儿,以后就要离开了,不一定还有机会再见到春姐儿!” 平福来忙解释道。 他当然不能说心怀不轨的闯了内院,现在这内院,他真正有理由去见的只有沈盈春,只能推脱到沈盈春的身上。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处假山后面,还光着膀子的,冷得直打哆嗦,这也没办法见人,看到边上有一处院子,他就想偷偷过来,找一找衣裳,若是找到穿上再说其他的事情。 没想到这里居然就是沈盈春的院子,更没想到居然让丫环发现了。 现在只能一口咬死什么也不知道。 “姐夫,府上有人要害我,有人故意把我扔在那里的,是谁害我!”平福来气愤不已。 “你们害死了我的女儿不够,现在还要害死我儿子不成!我儿子找春姐儿说话,也是应该的,是那个天杀的,居然还脱了他的衣裳,这种天气,若是时间久了,这不是要他的命啊!” 平老婆子又是捶胸顿足地大哭。 沈寒眉心狠狠的跳了跳,他查了这事,其他人都没异常,就是自己的大儿子,派了两个小厮之前在找平福来。 这是最可疑的! 沈寒不觉得沈慕林要害沈盈春,他更觉得儿子要害死平福来。 儿子之前才踢了平老婆子,被讹诈了一番,沈寒出了不少银两,才摆平了这事。 现在,更像是儿子的抱负。 这处假山前面,有一个荷花池,不大但很深,这种天气推进去,必死无疑。 平福来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那个地方,可能是被儿子的人打晕后送过去的,原是要推下去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平福来居然醒了过来,甚至还跑到了女儿的院子里。 “你擅自闯进内院,是大错。”沈寒冷声道,当然不会说儿子的事情。 “不是我闯进来的,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必是有人要害我!”平福来矢口否认,关乎沈盈夏的事情,更是一点都不敢提。 双方各有顾忌! “姐夫,你要帮我查清楚,是谁想要我的性命,姐夫!”平福来大声嚷嚷。 平老婆子瘫地上蹬腿哭道,“没天理了,真是没天理了!儿子,走,我们现在就去衙门,去告他们,问问他们先害死我女儿,现在又想祸害我儿子,是什么意思?我好好的儿子为什么被扔在春姐儿的院子里。” 沈寒气的额头上青筋都蹦了起来。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沈盈春再不是,也是平姨娘的亲生女儿,平老婆子现在的话是想污她清名。 沈盈春可是平老婆子的亲外孙女! 沈寒这时候是真的后悔了,当初平姨娘在的时候,他很宠平姨娘,对平姨娘的娘家人,也很宽厚,倒是把这一家子全宠得无法无天了,不说一个妾室的兄弟,居然称呼他姐夫,就说现在,这两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是要毁了春姐儿吗? “来人,送客!”沈寒冷冷地道,若再任平家母子拿捏,后患只会无穷。 平福来一愣,看向平老婆子。 平老婆子反应过来,当下更用力地踢腿:“我不走,我不能走,我儿子差点出事,我绝对不会走的!” “来人,把平福来拉到外面,打!”沈寒已经没了耐心,厉声道,这两个人还真的是盯着他讹诈个不停了。 过来两个人,二话不说就把平福来拉到外面,架起来就要打。 一看上真格的了,平老婆子慌了,急忙从地上起来,想跑出去拉人,最后返身扑向沈寒:“不能打,不能打人!” “擅闯后宅,欲图行刺,就算是送到衙门,也得杖责。” 沈寒冷冷地道。 他的耐心已经完全被这对贪得无厌的母子消磨光了! “不是,……这……春姐儿……”平老婆子语带要挟地道。 “你们如果需要,可以把春姐儿名声毁了,我送她去寺庙便行。”沈寒冷声道,这一次没打算再推让。 “可……可是……” “既然你们要毁了春姐儿,我索性就牺牲平姨娘的女儿,正好可以把你儿子送进大牢,发配冲军,死路上。”沈寒的目光带着几分阴鸷,落在平老婆子身上,吓得平老婆子一机灵。 这是真的要鱼死网破了? 那不行,她已经得了不少好处,之后可以和儿子两个躺着吃都行,怎么能真的和沈府闹翻。 “二老爷,春姐儿是我的外孙女,我怎么会害她!”平老婆子怕了。 外面已经开打了,平福来凄厉的惨叫的声音立时传了进来,平老婆子服软了,求饶道:“二老爷,我们走,我们现在就走,以后也绝对不会再来闹事,这事就是一个意外,我们不想的!” 沈寒冷眼看着平老婆子。 平老婆子站不住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二老爷,我们走,我们马上就走!” 就算之前再多的算计,看到沈寒冰冷的目光时,也知道自己不能真的硬顶,之前沈府或者还在顾忌外孙女,现在不顾忌了,他们哪里还敢闹。 拿捏着平姨娘说事也是有个度的,真到了鱼死网破,平老婆子是真不敢的! 平老婆子母子很快被扔了出去,这一次母子两个不敢闹妖娥子,互相扶持着往外走,门口居然还有之前听了他们的话守着看热闹的,看到这对嚣张的母子两个出来的时候是扶着的。 纷纷上前打听消息!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女儿是不是被害死的?” “是沈府的正室夫人害死了你女儿吗?” “要不要报官?” “一定不能姑息,这种时候更要为你女儿出气!” 平老婆子这时候哪敢二话,扶着儿子推开看热闹的众人就跑,身后一串看热闹的,还在紧追不舍。 府里,沈寒带着人去找儿子,已经确认这事和沈慕林有关…… 第三十五章、送出有价值的庶子 沈慕林被沈寒打了! 整整十大板,打得起不来。 听说这个消息的安氏,哭着就来了。 到床前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儿子,眼眶都红了:“儿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父亲好好的为什么要打你?” “我不知道,我好好地在这里禁足,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过来打我。”沈慕林咬牙不认。 和平福来的意思相似,他是有心要暗算平福来,把平福打送到沈盈夏的院子里,派了小厮去动手。 没想到小厮到处找不到人不说,最后居然是在沈盈春的院子外面发现的平福来,还脱得光了膀子。 这做的事情和他做的一样,就是扔的地方不一样。 沈慕林莫名的觉得心虚,哪里还敢说实话,沈寒过来查问的时候,他只是咬紧牙关,一问三不知。 找平福来是因为之前他们讹诈了他,他要教训他一顿,此外再无其他的意思。 沈寒见问不出来,当下二话不说就打了他一顿,再一次吩咐管事的看好沈慕林,这一次再让沈慕林闹出事情来,必不轻饶。 管事的也很无奈,大公子是嫡长子,以往都是被人捧着的,什么时候会被连连斥责。 看着大公子,他也就只是明面上看着罢了,大公子的人真的要走,他也不敢拦啊 不过现在老爷发了话,管事的只能连连答应。 看吧,现在大公子出不去,夫人就来了! “我去问你父亲。”安氏气愤地道,最让她骄傲的儿子被打了,心里的气怎么也压不下来。 沈慕林一把拉住安氏的衣袖:“母亲,您别去,现在别去,父亲现在气头上,就算不是我的事情,之前平老婆子的事情,父亲也会落在我头上。” “之前的事情已经过去,分明是平老婆子讹诈我们。”安氏气得脸都白了, “母亲,算了,人赶走了就行。”沈慕林安抚安氏道,“母亲,您先坐,我没事,养养就能好!” “大夫怎么说?”见儿子坚持,安氏不得不重新坐了下来。 “好好养养便行,没事的,也就是几天的事情!”沈慕林道,“母亲,您之前是不是要给二妹妹定亲?” 沈盈夏一定得走,一定要早早的送走! 一计不成,他可以生二计的! “怎么说?”安氏沉眸看了儿子一眼,没有直接说是。 “母亲,二妹妹身体不好,还是早早的嫁了的好,免得到时候死在我们府上,影响我们府上姑娘的名声。”沈慕林嫌弃地道,“看看她那个样子,也是活不成了,母亲送一副嫁妆,把她嫁出去吧!一个姑娘死在自家府里,总是不太好!” 安氏沉默了一下,才道:“夏姐儿是你的亲妹妹。” “我知道,就是因为她是我的亲妹妹,我才为她考虑,她以后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也会感谢我的,嫁了人受祭拜的香火也多,更不会被后人忘记!” 沈慕林不以为然的道。 “她这样……子,也生不了孩子,能活着就不容易了。”安氏显然有些意动。 “母亲,她当然生不了孩子,不过她嫁了人,就算是死了,他夫婿后娶的正室夫人,也会把她当原配的,后辈祭祀的时候,也同样会带上她!祭拜姑姑的人,可比祭拜长辈原配发妻的少。” 沈慕林道。 “理是这个理,可是,你二妹妹的样子,现在……谁会娶她?”安氏头低下后,缓声道,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安三表哥啊!母亲,二妹妹一直很想嫁给三表哥,以往她看到我们都躲在后面,只有看到三表哥的时候,才敢走出来,二妹妹对三表哥是不同的,您之前不也说了,要让二妹妹嫁给安三表哥的吗?” 沈慕林眼睛转了转道。 他是真的讨厌死沈盈夏了,如今他还因为这件事情,被父亲重责,这么多年他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不过是一个贱丫头罢了,他还是沈府的嫡长子。 沈盈夏拿什么和自己比! “你安三表哥……”安氏若有所思,不是不同意,她之前就有这么一个想法,自己的侄子自己放心,沈盈夏当然得嫁给自己娘家那边的人,凭她一个病弱的庶女,嫁给自己娘家的侄子,也该是偷着乐了!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你安三表哥,他只是一个庶子!”许久,安氏才叹声道,“如今这身份却是不合适的,你父亲不会同意的!” “父亲会同意的!只要这事是沈盈夏自己提议的,母亲,您没忘记吧,二妹妹对表哥是不同的,同病相怜吧!”沈慕林道。 对于这一点,沈慕林只觉得嘲讽,果然是一个下贱胚子,看到三表哥对她和颜悦色,便很认同三表哥。 却不知道三表哥在背后一直嘲讽她像一条狗,一条但凡给一个馒头,就会跑过来的狗。 以三表哥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沈盈夏的命,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沈盈夏恐怕到死都不知道,三表哥真正中意的,从来就只有春儿,沈盈夏算什么东西! 不过是一个乐子罢了! 高兴了,给她一点笑意,不高兴了,一脚踢就行! “母亲,她现在才认回来,父亲对她一定愧疚,她自己提的,父亲就算不满意也一定会答应,您送她一份嫁妆便是,以她的身体,当然要快些办亲事,早早地嫁过去便行,若晚了,就可能一辈子的遗憾了。” 沈慕林继续劝道。 安氏嘴轻轻地动了动,最后又皱了皱眉头,“这……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母亲,您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她的身体熬不了多少,也就是冲个喜的事情,我听说她方才又晕过去了,现在这个时候最合适。” 沈慕林轻摇着安氏的衣袖道:“她迟早都要死的,您膝下却不能没有嫡出的女儿,儿子听说几位皇孙就要选妃了!” 这最后一句话,让安氏脸色微变,神色凝重起来,养了这么多年的大女儿,至关重要,特别是这种时候,沈慕林的话,点到了她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当下微微颔首! 入夜,一个不速之客乔装打扮过来见沈寒…… 第三十六章、妾室疯是疯了,还有用 女儿晕了! 儿子被打了! 妾室死了,要出丧! 族里的事情,得让衙门公事公办! 女儿的事情,得全面压制住,要压得什么事都没有…… 沈寒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得脑门前都在发黑,整个人都快忙得转不开身了! 现在,他又不得不去衙门! 还不是一件事,是二件事! 刑部侍郎赵大人见得沈寒,两个人见过礼之后,分宾主坐下。 “沈大人,关乎沈氏一族贞洁牌坊的案子,沈大人的意思如何?”赵大人先例行公事地示好了一句。 “自当禀公而断!”沈寒一脸正色的道。 这事现在已经不是沈氏一族的事情了,想到昨天晚上,过来见自己的人,对自己提的要求,沈寒脸上闪过一丝阴沉。 还真的把他当成马前卒了,谁都能推他一把不成! 他能坐上这个位置,可不只是因为他姓沈!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件事情和沈大人的关系不大,都是你们族里的事情。”赵大人微笑道。 “事情有了进展?”沈寒喝了口茶水,放下后缓声道,没接赵大人的话。 有些事情他还在考虑中,不便多说! “有了证明,证实你们沈氏的那位姑娘,是被冤枉的,她在后门外,见的是一个女子,是主母故意借此事勒死了她。” 赵侍郎道。 “女子?”沈寒一惊,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是不是弄错了?” “是女子!”赵侍郎再一次肯定,昨天人已经到衙门里过来,亲自说明此事!身份还不一般。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沈寒不太相信,“哪有女子穿着男子衣裳的?不可能!” “是真的,承安郡主的亲卫,当时正在京中,奉郡主送谍报,路遇沈氏女,两个人相谈甚欢,之后就约为结义姐妹,不过女亲卫马上就要离京,说下次回来,再见见沈氏女的父母,正式认亲!” 赵侍郎道。 “承安郡主的女亲卫?”沈安脸色大变,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个结果,居然和承安郡主有关系。 “身份已经确认,就是承安郡主的女亲卫,当时为了赶路方便,特意换了男子的衣裳,才准备离开。”赵侍郎正色道。 女亲卫的出现,让刑部不得不重视。 关乎女亲卫说的事情,他们一一查证,最后发现这女亲卫说的都是真的,的确是她当时见的沈氏女。 女亲卫的身份不一般,宫里有旨意下来,一定不能慢待女亲卫! 刑部更是加急办事,这桩事情,现在已经查得很清楚,的确是嫡母勒死了庶女,说庶女不守妇道,最后还给这个庶女求了一个贞节牌坊过来。 沈寒眉头紧锁,心思百转之后,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还好说,承安郡主的女亲卫,不行! “沈大人,尚书大人让我问问你的意思,如今这事沈大人希望处理到什么程度?”赵侍郎笑眯眯地把话题扔给了沈寒。 “公事公办!”沈寒再一次肯定。 这话说出来,要的是老七爷正室夫人的命,他很清楚! 赵侍郎笑了,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后,缓缓放下,没说话,目光看向沈寒。 沈寒沉默了一下,又道:“沈氏一族的贞节牌坊会全砸了的!” 这是沈寒给出的真正答复。 有些事情,赵侍郎明白,他也明白!这是他沈氏要做出的退让,原本事情查到这一步,他就要做出这步退让的。 只是族老们不愿意,争争吵吵了两天,也没有得出最后的结果。 如今这结果已经出来,又加上了承安郡主亲卫的事情,沈寒就算再犹豫,也不得不下这么一步棋子! “沈氏一族所有的贞节牌坊?”赵侍郎挑了挑眉,第一次觉得沈寒很有魄力! “对,是所有的,这事我会和族里说清楚。这次的事情,也是我们族里的错,主犯从重处理还不够,族中的错,就该用贞节牌坊来抵!”沈寒声音暗哑的道,这一步,他不得不走! 心里沉甸甸的,族里的那些老顽固未必就会同意。 不过,现在走到这一步,他也只能继续往下走! 刑部侍郎让他过来,可不只是为了同僚之谊。 “行,那就有劳沈侍郎了!这事沈氏有错,沈氏也能改错,圣上必然会觉得沈侍郎是个清正严明的。” 赵侍郎往深宫方向拱了拱手,微笑称赞道。 “原是我分内之事,是沈氏一族的错!”沈寒也向深宫方向拱了拱手,连声道。 “沈侍郎,还有一件事情,也关乎到府上,不过我查了,和你们府上的关系也不大。” 说完这案子,赵侍郎说起了另外的一件案子。 “京兆尹府上下人说府上的一个姓纪的姨娘,在付大公子出事之前,曾经过去京兆尹府,还和付大公子私下里说了话,之后付大公子就让人准备说要去灵觉寺拜佛!”赵侍郎道。 “纪姨娘是我大哥的妾室,没跟着去任上,如今却是病了,我听夫人说,还是因为京兆尹府上公子死了的事情,说之前见过这位,当时还说起承安郡主的灵堂就摆在灵觉寺,听着场面极大。” 沈寒正色道。 纪姨娘现在还不能死,否则就真的是欲盖弥彰了。 现在只能拿话遮掩,只说承安郡主的丧事,纪姨娘说了,她当时就只是遇到这个浪荡子,简单的说了一句,当时在场的就只有她和浪荡子主仆。 “那就是了,该是听了这话才去的灵觉寺!”赵侍郎道,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事和府上牵扯不大,我就是和沈大人说一声,免得你被京兆尹怪上!他唯一的儿子没了,说不得就会做出一些疯事来。” “京兆尹怎么了?”沈寒心头一动。 赵侍郎摆摆手:“我就是这么一说,沈侍郎还是小心一些,好好的儿子教成这个样子,京兆尹也真的是不知所谓,听说那个生下儿子的妾室,已经疯了。” “多谢赵大人告之。”沈寒没再多打听,微笑着起身告辞,牌坊的事他得通知族里,如果不顺利,事情还有后续的麻烦,得快刀斩乱麻。 待他离开,赵侍郎便往里进去禀报。 刑部最里面的一处厅房,如今是礼郡王暂时办公的地方,听赵侍郎说完方才和沈寒的事情,肖玄宸笑了,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子,很是期待的道:“沈侍郎是个聪明人!” “再给沈府送一份礼,贺他嫡女回归!”最后一句话说的极悠然,冷眸中颇多几分玩味,想了想又道,“加一块飞彩缎!” 第三十七章、团扇,藏着的隐秘 沈盈夏收到了一枚团扇,扇面上绣着蝶恋花的纹样,每一针每一线都透着精致,扇柄下面轻巧香囊,暗香浮动,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收到过如此精致、用心的礼物。 她这样的人,能收到礼物已经是别人的施舍,谁会在意给一个乞儿的吃食,是不是华美! “二姑娘,这是安三公子送给你的。”送团扇的丫环,笑眯眯的道,“江南送来的稀罕物,再找不到第二把。” 沈盈夏把玩着团扇,而后站了起来。 丫环眼中显过一丝讥诮,果然,一听到是安三公子送的,二姑娘就坐不住了,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一把团扇就能让她眼巴巴地贴上去。! “安三公子现在何处?”沈盈夏问道。 “在夫人院里,才进府就念着二姑娘,特意差了奴婢送了团扇过来,这扇子金贵得很,二姑娘怕是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吧!” 丫环笑道,这话带着轻慢的嘲讽。 这东西就算是三公子随意买的,在二姑娘这里也是难得的好东西。 “走!”沈盈夏忽然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丫环愣了一下,急忙上前拦人:“二姑娘,你现在别过去,别打扰夫人和安三公子叙话,等一会安三公子自会过来的。” 如果不是二姑娘现在的身份是嫡出的姑娘了,安三公子才不会特意过来看二姑娘! “怎么?”沈盈夏指尖轻点扇骨,“这沈府的后院,何时成了安三公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丫环一愣,感觉出沈盈夏的意思不善,狐疑地问道: “二……二姑娘不愿意安三公子过来?” “不愿意!”沈盈夏淡淡的道。 “二姑娘,你就别闹脾气了,若真这样闹,安三公子就真不过来了!”丫环不悦地道,觉得沈盈夏矫情了。 “那就让他再不必过来。”沈盈夏冷声道。 雨滴上前不客气地一把推开这个丫环,沈盈夏手中的团扇落在地上,她踩着精美的团扇向前。 也免得那些人动了不该动的脑筋,她索性先把这事给解决了,正巧这个姓安的送来了这么一把团扇。 安氏是真不知道沈府现在面临的是什么困境,居然还敢在这个时候把一个男人送到自己面前,私相受授吗? 脑海里一些记忆的片段,如潮水般涌上。 那年春寒料峭,她被沈慕林推倒在青石板上,安清清驻足回望,温声吩咐:快去请大夫。 转头又对沈慕林摇头轻笑:“她终究是你妹妹!” “没注意,不小心的!”沈慕林不以为意地道,斜睨了安靖清一眼,“走了,走了,你都已经替她请大夫了,还能怎么样,走吧!” 说完伸手拉着安靖清离开。 安靖清极无奈地摇摇头,一边还叮嘱侍候的丫环,留下来照顾沈盈夏。 这份极其难得的善意,自此便被沈盈夏记在脑海里。 她以为这个人是真的善良,却没想过,这个人不过是玩弄她罢了。 每每见着她的时候,表现出一副温柔关心的样子,和其他欺负沈盈夏的人不同,哪怕是看到平姨娘在斥责沈盈夏,也会帮着沈盈夏解释两句,甚至还让安氏派人过来教训平姨娘。 一切仿佛都是为了沈盈夏! 以往的沈盈夏看不清楚,只觉得这位三表哥是真的好人,也是真的把她当成沈府的姑娘,当成他的亲表妹。 实际上呢! 丫环嘲讽她想攀高枝,还有婆子羞辱她一个病殃子,想太多了,怎么敢肖想安三公子,她配吗! 后来连平姨娘也骂她痴心妄想,仿佛她就是那等最低贱的人,根本配不上安靖清这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 但其实安氏的门楣已经不如沈氏,安靖清也不过是一个庶子,还是一个有病的庶子,被安氏怜惜,才会自小养在沈府。 比起沈盈夏这个沈府名正言顺的姑娘,安靖清也就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庶子。 人心,还真的是让人恶心! 就这么一个人,居然还想玩弄沈盈夏的心,仿佛把沈盈夏踩到泥土里,才能显示他的高贵、温柔似的。 沈盈夏在安靖清的眼中,就是一个展示他温柔、品性好的工具。 感觉踩到的地方有些不对,低头望去,方才一脚不只是踩到了团扇面,还踩到了香囊,香囊坏了! 隐隐有什么东西在香囊里露了头…… “你真的愿意娶夏姐儿?”安氏问侄子,觉得儿子的提议不错,夏姐儿还真的没人愿意娶,不过这事还得问一问侄子。 “姑母,我愿意的。”安靖清温声道,偏过头又低低的咳嗽了两声,初春的天气,还很冷,他又感染了风寒,稍有些咳嗽。 安氏很疼这个侄子,这么多年,沈府一直支应着他的药钱,所有的一切,比同于嫡出一般。 “你真的愿意?”安氏又问道,目光愧疚地落在侄子身上,自己这个女儿是真的不好,嫁给侄子她觉得亏心。 也就是自己的亲侄子愿意娶夏姐儿,其他人谁愿意! “姑母,我愿意的!二表妹虽则不好,但她毕竟也是您的女儿,就看这一点,侄儿也是愿意的,这么多年,没有姑母,侄儿说不得已经没了。” 安靖清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染上眉眼。 他长得其实一般,也就是看着气质上多了些温和从容。 “二表妹是个性子顽劣的,这一次又闹出这么多事,姑母放心,我会让二表妹收收心,以后就嫁给我,不会给姑母再添麻烦。” 安靖清温声保证道。 这话让安氏听了很满意,果然,还是自己的亲侄子,毕竟是自小养在自己面前的,这话说得就让人舒心! “行,那就把夏姐儿嫁给你,靖清,你放心,姑母不会亏待你的,以后你想再娶,也是很正常的,夏姐儿熬不了多久的。” 安氏提点道。 沈盈夏人还在,已经在考虑沈盈夏以后死了的事情,甚至于对于安靖清再娶表示双手赞同。 安氏这个生母在不动声色之间,已经决定了沈盈夏的命运,何其无情! “一切依姑母所言便是!” “靖清,一切都是暂时的。” “我明白。” “三天,可行?”安氏很急,一定要让沈盈夏在还没在改族谱前嫁人。 “可!”安靖清觉得不成问题,只要他开口,沈盈夏必然会嫁。 “你配吗?”清冷的女声骤然响起,厅门轰然洞开,一个丫环倒仰着摔了进来…… 第三十八章、该沉塘吧? “哎呀!”丫环惊叫一声,竟是自己绊倒摔进了门里。 若是以前,谁敢这么拦她,她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可如今……她纵有千般怒火,这副身子却是太弱,使不上劲! 只能说这个拦路的丫环倒霉,原本上前拦人的,不小心左脚绊右脚,当下就站不住了。 以前安氏这里的人见到沈盈夏,何曾把沈盈夏放在眼中!想骂便骂,想打便打,可如今……下人们心里都犯嘀咕,夫人虽然依旧冷淡,老夫人却突然重视起二姑娘,又是添置新衣,又是请医调理。 风向变得太快! 也因此,丫环见沈盈夏脸色一沉,竟吓得腿脚发软,自己把自己绊了个结结实实。 沈盈夏抬腿也跟着进来。 “夏姐儿,怎么可以随意的打骂丫环,成何体统!”安氏不悦地斥责道,眉头紧锁,眼底是控制不住的厌恶。 安靖清适时轻咳一声,温润如玉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责备:“表妹不可无礼,这是姑母身边的丫环,还不把人扶起来。” 看着这一对姑侄,沈盈夏只觉得好笑,这两个根本就没把她当成亲人,上来就是毫不犹豫的斥责,连半点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她。 扶丫环?她这个主子的身份还真的是低贱到了尘土里。 更可笑的是,安氏听了居然觉得很有道理,还煞有介事地点头:“夏姐儿,先把人扶起来再说,母亲正好有事要同你说。” “说什么?”沈盈夏声音几乎浸了冰,“说这位……要娶我?” “表妹,不可无理!我是你表哥,也是真心想对你好的人。”安靖清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这目光细品一下,却又觉得嘲讽。 这位还真的觉得他这话说出来,沈盈夏就会十拿九稳地嫁给他! “安三公子,这么多年的书是白读了吗?当知道你现在说的是什么意思吧?当着我母亲的面,你说这等暧昧的话,想做什么?逼我不得不下嫁?你配吗?” 沈盈夏眸中寒光乍现。 “咳咳咳……”安靖清猛地被呛住,咳嗽起来! 安靖清是真看不上沈盈夏,一个比下人还不如的庶出姑娘,看着就晦气,往日逗着玩不算什么,就当逗猫逗狗,看到她满脸感动的样子,安靖清只觉得可笑,也很享受沈盈夏感激的目光。 为此,安靖清很愿意扮演这样的角色,高高在上地向沈盈夏施舍一些微不足道的善意,再看着沈盈夏陷入更深的困境,如同看笼中困兽的挣扎,很有趣,很好玩。 他喜欢看这样的戏码,甚至还会主动出主意,让人欺负沈盈夏,然后他偶然经过时,救下正在受苦的沈盈夏。 不过沈盈夏现在成了嫡出之女,是姑母的亲女儿,嫁妆必然丰厚,他还是愿意娶的,娶了后,怎么死的都看自己的意思,这也是表弟的意思,之后嫁妆就归了自己。 安靖清觉得可以,这才应了沈慕林的邀请,带病过来趟这混水! “夏姐儿,你在说什么话?”见侄子被责难,安氏脸色沉了下来,呵斥道。 “我说安靖清的脸好大,谁给他脸的?一个安氏的病弱庶子,居然也想肖想我沈氏的嫡女,还不知羞耻地当着母亲的面,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还真是马不知脸长!” 沈盈夏没打算给安靖清留脸面。 这样的人,只一眼便让她看出了此人浓浓的算计,又虚伪又恶毒,偏偏还用鲜花装点着门楣。 安靖清咳得越发剧烈,用力捂住胸口,脸色暴红,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以能这么没礼数!还不给你表哥道歉!”安氏又气又恼,只觉被沈盈夏踩了面子。 “母亲的话真有趣,先是给一个丫环道歉,再给一个不知所谓的登徒子道歉,他还当着母亲的面调戏我,母亲的意思,是觉得这么无礼放肆的人,我还要给他道歉?觉得他在母亲面前说这样暧昧的话,是对的?” 沈盈夏直视着安氏,忽然笑了,笑意如同寒日的冰凌一般凛冽。 安氏算什么生母?对自己这个亲生女儿,恶毒得令人发指。 在一定程度上,平姨娘和安氏是相通的!甚至可以说,平姨娘对沈盈春还有一番慈母心肠,安氏却没有! 安氏连平姨娘都不如! “母亲,以我们沈氏一族的规矩,这样的男子,也该是沉塘的吧?”沈盈夏继续冷声道。 安氏气的全身发抖,却被噎的说不出话,族规里确实有这么一条。 苛刻的沈氏一族,规矩自然是比别人家要严实。 还真的有这么一条,当然有没有是一回事,真的实行又是一回事,谁会拿这种规矩,真的去规范每一个男性族人。 “表妹恕罪!方才是我失言了!”安靖清已经停下咳嗽,忽然一改之间的态度,躬身作揖,姿态放得极低,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沈盈夏-不,是第一次把她当人看! “安靖清,我不管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我劝你还是绝了这份心思,收起你浓浓的算计,哪里来的回哪里去。”沈盈夏不为所动的看着安靖清,冷声警告道,目光幽寒的落在安靖清的脸上。 安氏的火气再一次冲上来,用力一拍桌子:“反了,反了,你是觉得我教不了你了?你是我亲生的女儿!” “母亲也知道我是你亲生的?母亲既然对我如此慈爱,必然会同意我明天搬到清轩院一事。”沈盈夏冷声道。 说完转身离开! 她只是过来通知安氏的,至于安氏是不是同意,不重要! 老夫人同意就行! 身后传来茶杯落地破碎的声音,沈盈夏低下头,轻轻的拂了拂衣角,脚下不停,继续往外行去。 “孽女,孽女!”安氏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侄子在这里,更让她觉得没脸见人。 “姑母,可能是我过急了一些,我一会过去向表妹道歉。”安靖清已经恢复正常,向安氏歉意地道,一边安抚安氏,“姑母,我会让表妹过来向您道歉的。” 他就不信沈盈夏会不听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他掌中的玩物,还能逃了不成? 可能是因为姑母在吧?听表弟说,姑母和沈盈夏之间气场很不对! 对付沈盈夏,他有的是法子。 “夫人,礼郡王府派人来了!”门外忽然有人禀报…… 第三十九章、嗨,打起来了 礼郡王府? 安氏一愣,忙收敛起脸上的愤怒怨恨,让人收拾整理了屋子。 安靖清退了出去,在门口看到一个内侍过来,眼神微微的闪了闪。 炙手可热的礼郡王,什么时候和姑父有了关系? 停下脚步,看着内侍领着二个捧着礼盒的丫环进门,他稍稍沉思了一下,转身去了沈慕林处。 沈慕林还躺在床上,床边坐着的是沈盈春。 她带来了据说是自己亲手熬制的鸡汤,沈慕林趴着喝了几口。 看到安靖清过来,沈慕林推开碗,沈盈春接过。 “妹妹,你先回去休息,一切有我。”沈慕林保证道。 沈盈春柔声点了点头,而后对安靖清侧身一礼,这才带着丫环离开。 对于安靖清她向来是看不上的,不过是一个庶子罢了,当然,看在母亲的份上,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就是冷淡了一些。 安靖清痴痴地看着沈盈春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他真正想娶的从来就只有沈盈春,也只有沈盈春才配得上自己。 “三表哥,请坐!”沈慕林道。 安靖清坐了下来:“才去见过姑母,没想到二表妹闯了进来,又和姑母争吵了几句。” 这话听起来就是安氏和沈盈夏不和,他完全是莫名其妙被挟裹进去的。 “表弟,不是说二表妹是姑母的亲生女儿,怎么对姑母这么忤逆?”随后表示了不解。 “她就是一个来讨债的,之前都好好的,这么多年,大家都相安无事,就她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还是一个偏执的,母亲都说了,可以把她也认为嫡亲的,偏她不行,还在逼着母亲,要把妹妹给逼走,让妹妹成为庶女。” 沈慕林冷哼一声,在他眼中,沈盈夏一无是处不说,还令人厌恶之极。 “也不知道她心怎么这么狠,居然容不下妹妹。” 沈慕林气愤的道,伸手拍了拍床沿:“你看看我,都是被她害的,若不是因为她,父亲也不会打我!” 想到这事,沈慕林心头的火气就腾腾地往上冲,妹妹说得对,父亲这一次打自己全是因为沈盈夏。 如果不是沈盈夏闹出这些事情,就不会一连串地反应,最后还把自己牵扯进去,他侯府的大公子,居然被打得起不了床,这让别人怎么看他? 妄负了他一身清名和才名! 这些话,越品越对,道理就是这么一个道理,这一切全是因为沈盈夏不自量力地想改变一切。 “三表哥,你就娶了她吧!就当帮我一个大忙,让她安安份份的嫁人,母亲也会送一份丰厚嫁妆的,至于嫁过去她能活多久,就看表哥的意思了,绝对不会耽误三表哥的好良缘的!” 沈慕林道,这话他之前写在信中,给安靖清说过,现在是当面再说一遍,可见他对沈盈夏真提深恶痛绝之。 “表弟,这……事,难办!”虽然心里已经十拿九稳,安靖清还是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仿佛他这次回来不是因为沈慕林写的信似的。 “三表哥,你说要什么?”沈慕林急切的道。 安靖清犹豫了一下:“表弟,你觉得我能娶大表妹吗?” 这话在以前,他是不敢说的,但现在想着沈盈春其实也只是一个庶女,就觉得不是那么难出口了。 “三表哥,在说什么?”沈慕林脸色一沉,眼底泛上一抹怒意。 凭安靖清也敢肖想自己的妹妹? 一看沈慕林的脸色,安靖清轻笑一声:“表弟别生气,我就是这么一说,我是真的不想娶沈盈夏,……她一个命不久长的,我娶了她晦气。” “三表哥,你说你要什么,都可以给你。”沈慕林生怕他真的不愿意,急了,一把拉住他的手,也不再气他居然敢肖想沈盈春。 看到鱼儿上钩,安靖清觉得程度够了,这一次没再多拿乔:“既然表弟一定要这么做,我也是可以的,终究是为了表弟、表妹的幸福。” “多谢表哥!”沈慕林着急爬起身要谢过,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处,疼得急忙又趴了下来,“三表哥什么时候去劝沈盈夏,让她去和祖母、父亲说要嫁给你?” “我才回来,得先休息一下,之前得了风寒,还没有好!” 安靖清推托。 “三表哥,如果这事成了,你就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一府上下都感谢你的,以后……三表哥看上哪一家的闺秀,我母亲必然替你登门求亲!” 沈慕林保证道。 这是一定会替安靖清保一门好亲事的意思,前一门亲事还没有谈妥,已经在准备正室妻子死了之后,继娶的事了。 “行,我一会就去见二表妹,会尽快让表妹主动去求这门亲事的。”安靖清见好就收,微笑着答应下来。 见他终于同意,沈慕林这才放心,忽然眼珠子转了转,暗示道:“三表哥,如果直接说不行,也可以用一些手段的,不管三表哥想做什么,我让人配合你。” 这还是方才沈盈春说起的一件事情,提醒了沈慕林。 为了给沈慕林解闷,沈盈春方才说起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情,说是一位心高气傲的世家千金,往日里看不上任何人,却在一次宴会的时候,与其他男子厮混,被不少人看到,最后不得不下嫁。 时间还很赶,二、三天内就办完了这事! 不过,后来听说这里面另有蹊跷,说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最后还得嫁! 他现在也要求在二、三天内让沈盈夏赶紧滚,他不想再看到沈盈夏这张可恶的脸。 至于什么不好的东西,妹妹不清楚,他却是懂的,就是那种吃了可以让女子顺服的药吧! “暂时不需要!”安靖清一听就懂了沈慕林的意思,不过他也没把话说死,“如果有需要,表弟可有帮我之物?” “我去给你弄!”沈慕林一咬牙,这种东西虽然不容易得,但想弄到,还是可以的。 这话一说完,两个人相对一笑,尽在不言中…… “大公子,不好了,大姑娘和二姑娘打起来了!”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进门,跑得太快,差点绊倒,跌跌撞撞地冲到床前,最后脚下一软,直接就撞到床边,疼的眼泪立时就下来了。 第四十章、欠打,还得让她谢谢 沈盈夏和沈盈春打起来了? 其实也不算是打起来,主要还是沈盈夏直接给了沈盈春两个巴掌,沈盈春倒在地上,眼泪汪汪地哭了起来。 两个人一起被带到安氏面前。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看到沈盈春脸上挂着的泪珠,安氏心口的火就冲了上来。 沈盈夏闭了闭眼睛,不是她不想先说,打了人,手疼!还得缓缓! 还得说一下这破身体,她现在已经开始练了,但时间太短,终究没那么快见效果…… “母亲让人送了礼过来,我和二妹妹一起看到的,二妹妹……二妹妹她要抢您给我的料子,我不让,她……就打我!” 沈盈春收敛起心底的得意,委屈地道。 事情当然是她挑起来,礼郡王府送来了一份礼,安氏看到里面有一块极好的料子,还是宫里的贡品,当下就决定给沈盈春,其实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但凡有好的,都是给沈盈春的。 以往沈盈夏是不可能有份的,但现在安氏觉得毕竟也是自己的女儿,再不喜表面上还得站稳。 这还是想着侄子临走前说的话,安氏强忍下怒意,让人给沈盈夏准备的,不是礼郡王府上送过来的,让下人去针线房随便拿的料子。 两个丫环,往两个地方送。 先去的当然是沈盈春的院子,没成想走半道上遇到了沈盈春。 丫环正在禀报的时候,不远处看到沈盈夏走过,沈盈春当下眼睛一转,叫沈盈夏过来,说是安氏给她们送了礼了。 “二妹妹,这是母亲给我的,那是给你的。”沈盈春带着恶意,挑了沈盈夏一眼,挑衅的意思很明显,透着几分得意,“母亲对你真好,以往这种时候都是没有你的。” 这话把沈盈夏衬成了一个笑话。 明明是嫡出的女儿,却得不到生母半点关注,有些争执就显得可笑多了! 沈盈夏依旧是一个笑话,一个让所有人看不起的笑话! 两份礼,很鲜明的对比,沈盈春的一份在阳光下流光溢彩,若是制成裙子,该是如何的出彩! 至于沈盈夏的一份,该是最没上心的去针线房拿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挑选礼物的婆子不走心,或者是真的觉得挑不出来了,青布的料子,下人做衣裳用的。 就这么大刺刺地放在那块精美的料子旁边! “二妹妹,母亲还真是用心良苦!”沈盈春继续得意地挑衅道,“不如一会我们一起送到针线房,让针线房马上给我们做了衣裙,下次宴会的时候一起穿!” 一个下人穿的衣裳! 不过,沈盈夏也就配这样的衣裳,母亲心里果然只有自己,沈盈夏算什么?得不到母亲宠爱的亲生女儿,就不算是亲生的! 这么一想,底气越发的足了! 不过,迎接她的不是沈盈夏黯然悲泣的眼神,只看到沈盈夏平静地上前,而后就给了她两巴掌。 沈盈春愣了之后,就要扑上来。 下一刻,沈盈夏拿起两块料子,全砸在了她脸上…… “夏姐儿,给春姐儿道歉,你知不知道长幼尊卑?”安氏气不打一处来,在她看来,又是沈盈夏在里面挑事,这不就是仗着她是自己亲生的,开始作践春姐儿了吗? 前事未了,又生了事情。 早知道小的时候,直接掐死得了,哪来那么多的事情! 府里闹腾到这一步,安氏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每一件事情都和沈盈夏有关系,每一件都让她火冒三丈。 对安氏二话不说,直接把事情推到自己头上的行径,沈盈夏已经很淡然了! 幸好,她不期待亲情! “听说这礼是礼郡王府上送过来的?”沈盈夏也不跟沈盈春无谓地争执,沈盈春敢过来找自己麻烦,她就敢打! 今天不打,明天也会打上门,她看出来了,安氏根本没拿她之前的话当一回事! 当然,她的打也是师出有名的! “是,礼郡王府送来的,我给你们一人一份,你凭什么抢你大姐的?”安氏气恼地斥道。 “这飞彩缎特意送过来给沈盈春的?”沈盈夏反问。 “自然是送给你大姐的!”安氏一咬牙,心虚地认下! “所以,她现在真的要马上做成衣裳?做了下次宴会的时候穿?”沈盈夏拿起乱成一团的料子,指了指她的那一块,“这一块给我穿倒是无所谓。” 一块下人用的料子! 安氏方才没仔细看,现在看清楚这料子、颜色,脸色顿时难堪起来,狠狠地瞪了身侧的一个婆子一眼,当时是让这个婆子去拿一块料子,怎么就挑了这么一块料子过来,这是给主子用的吗? 被瞪的婆子慌乱起来,下意识地看向沈盈春,她是看着沈盈春长大的,也看到安氏一直宠爱沈盈春,哪怕沈盈春现在是平姨娘生的,夫人也一直在维护着她,相比起来,沈盈夏就是一个爹不痛、娘不爱的。 这种时候故意给沈盈夏难堪,也是讨好沈盈春的一种手段。 “可能是下人弄错了,不过,那料子真的是你大姐的,特别指定给你大姐的。”因为心虚,安氏低咳一声,还特意的加上后面一句,意在表示不是她偏心,这是礼郡王送来的意思。 礼郡王送了礼过来,安氏的确动了些心思。 在安氏心中,自己教养长大的女儿,千好万好,就算是嫁入皇家,也是可以的。 之前她也的确是往这个方向引导,如今皇家的几位皇孙和礼郡王都没有娶亲,大女儿的年纪、才貌正合适! 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送上门,当然要先给大女儿。 “沈盈春恐怕是要把我们整个沈氏都推入死地吧!”沈盈夏冷声道,“我今天替母亲教训一下沈盈春,也是让她清楚自己的身份,这料子真的是礼郡王特意送给她的?母亲是真的觉得礼郡王不知道,还是觉得沈盈春这个时候该穿这样的衣裳出去?” 飞彩缎不是谁想穿就能穿的,特别还在这种时候! “什么礼郡王送的?”门外忽然传来沈寒的声音,才进门,只听到后面一句,揉了揉眉头,看着丫环手上乱糟糟的料子,才压下的火气腾腾的又窜了上来,事情还完不了…… 第四十一章、自己给自己出头 府外的事情摆不平,府里的事情又乱成一团,安氏是怎么管事的? “又出什么事了?”沈寒冷声道。 “父亲,母亲说这料子是礼郡王给二妹特意送的,说是飞彩缎,二妹要让针线房马上制衣,说下次宴会的时候穿,父亲觉得这种时候二妹穿这合适吗?至于是不是礼郡王特意送的,也不难查!” 这一次沈盈夏先开的口。 “飞彩缎?”沈寒一愣,他才回府,并不知道这事。 “是飞彩缎!阳光下如同飞彩一般艳丽,流光溢彩,很是华美,二妹想马上去做衣裳,既然是礼郡王特意送的,下次宴会她就穿上。” 沈盈夏淡淡的道。 “老爷,这是礼郡王的心意。”安氏急忙解释。 沈寒看了看面前艳丽的料子,又看向沈氏,眼底俱是失望。 “我之前和你说过,让你把府里所有过分艳美的衣饰都收起来,至少一个月之内不能穿得过于艳美吧?” 这主要是因为承安郡主的丧事,皇上的意思很明白,这一个月就当给承安郡主挂白了,当然也没有说一定要穿素白的衣裳,只要不过分的华美就行,宫里传出来的旨意中,还特意的指出了这飞彩缎不能穿。 就是因为飞彩缎阳光下过于的艳美、出彩。 宫里都特意的指出了,谁还敢穿飞彩缎的衣裳,沈寒当时还觉得心头—松,这事和自家府上没关系,毕竟这飞彩缎他也没有,府里不会有人穿,他觉得至少的二个月内,不会有人穿飞彩缎。 这可是皇上特意指明了不能穿的料子,谁敢撞这个邪!宁可往后多拖一段时间,安心才行。 可偏偏自家现在有了这料子,沈盈春还迫不及待地要做衣裳穿! 宴会?府里收到的宴会贴子不少! 真能熬到二个月以后的宴会? 沈府就要成为出头鸟了吗? 沈寒目光看向以往自己得意的女儿,眼底俱是失望!平姨娘不是个好的,她生的女儿果然也没那么出彩! 沈盈春委屈的眼眶都红了,她能品出沈寒眼中的失望,却觉得不甘心,凭什么父亲不为自己做主! “老爷是说过,但这料子是礼郡王送过来的,而且也不是说马上就要穿,先做着,等他日制了衣裳再穿。”安氏还在嘴硬。 “所以说这料子真的是礼郡王送给春姐儿的?”沈寒反问,这位夫人以前至少还能管得了事,撑得住场面,现在却让他失望。 是最近的事情太多,还是以往没什么事情的原因? “我……”安氏脸色暴红,所谓礼郡王特意送给沈盈春的,当然是她的推托之言。 “你是不是觉得礼郡王很好说话?”沈寒继续反问道,上次礼郡王来的就莫名其妙,现在居然还送了礼过来,这礼同样送得不清不楚! 沈寒觉得他还要好好的琢磨,礼郡王这人他看不透,总不能说上次礼郡王送了儿子过来,这一次还要送礼感谢? 越想越觉得心头发憷。 礼郡王的礼是能随便收的吗?现在不许穿飞彩缎的衣裳他不知道?不可能的!他知道却偏偏还送了? 礼郡王现在刑部管着事,自家的事情最清楚的就是这位礼郡王了! “老爷……” “礼郡王的所有礼,你收拢起来,一起送到我的书房,我先封存起来。”沈寒打断了安氏的话。 至于安氏说这料子是特意给沈盈春的,沈寒是半点不信!若是说给沈盈夏的,他还有几分信,毕竟那日礼郡王见到的是沈盈夏。 “父亲,二妹打了我!”沈盈春不服,委屈的捂着脸,眼泪汪汪地告状。 沈寒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另一堆杂乱的料子,脸色越发沉冷,问:“这是给夏姐儿的料子?” “下人拿错了!”安氏眼神游移。 “拉出去杖十!”沈寒冷声道,两块料子,两相比较,感觉更强烈,这块是下人用的料子。 婆子吓得脚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老爷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当时没看清楚。” “老爷……”安氏想求情。 “拉下去!”沈寒厉斥,过来两个小厮拉着婆子就拖了下去。 “老爷!”安氏又气又急,当着两个女儿的面,很是觉得丢脸,眼眶都红了。 “行了,都下去吧!”沈寒疲惫地道。 “父亲,我明天搬到清轩院去,这事已经和祖母、母亲说过,祖母已经同意,说最近族里的事情多,最好不要给族里添麻烦,自家的事情快些解释清楚,免得不清不楚的一直拖着,嫡不成嫡,庶不成庶!” 沈盈夏上前行了一礼后,道。 没人帮她出头,她就自己出头!不得母亲疼爱的孩子,就跟没生母一样,这种事,上一世她熟! “行,明天让春姐儿搬!”沈寒点头,觉得说得有理。 他现在和几位族老就贞节牌坊的事情牵扯不清,自家的事情的确不能再麻烦族里。 快刀斩乱麻,结束了才行! “父亲!”见沈寒开口,沈盈春真急了,眼泪立时落了下来,娇声哭道:“父亲,……我能不能不搬吗?” “老爷,给夏姐儿再安排一个院子就行,清轩院还是让春姐儿住着吧,说不定没多久,春姐儿也要嫁人了,又何必再搬来搬去。”安氏自然是站在沈盈春这边的,她之前没拿沈盈夏的话当回事,现在却不得不正视这事。 “搬吧,早点搬了早点安心,以后夏姐儿是姐姐,春姐儿是妹妹。”沈寒不耐烦的道。 如果是之前,他也未必说得这么果断。 可架不住现在的事多,夏姐儿的话是对的,不能再给族里添麻烦,也不能让族里抓住这由头闹出其他事情。 安氏办的事情,也太让他失望了! 沈寒离开后,沈盈春扑到安氏怀里,悲声痛哭起来:“母亲,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我要怎么办?真的是要我去死吗?母亲,女儿舍不得您!” 安心心疼的眼泪也要下来了:“好孩子,先……先搬了吧!等过段时间,你再搬回来。” 沈寒的意思已经很明确,多年的夫妻了,安氏看得出沈寒现在很烦燥。 “好孩子,你先别哭,你表哥来了,他想娶夏姐儿,只要夏姐儿嫁了就行!”看着哭倒在自己怀里的沈盈春,安氏继续安慰道。 “母亲,那快点,快一点啊!女儿怕等不到这个时候,就要死了!”沈盈春哭的声音颤抖,气弱娇怯,竟有些喘不上气来,看着委屈到了极点。 她等不及了,等不到明天了,就今天晚上,一定要让沈盈夏身败名裂,不得不嫁,一个下贱之人,怎配得上嫡长女的身份…… 她手里有个人可以用…… 第四十二章、混在野花中的娟制花 翠儿在整个沈府是最下层的丫环,往日里是扫后院的,还总让管后院的婆子为难、斥责,甚至打骂。 有一次她还被管事婆子压着头按在水里,幸好沈盈夏经过,救下了她,还特意去求了老夫人,说自己院子里需要一个洒扫的丫环。 自此翠儿就成了沈盈夏院子里的粗使丫环。 不过为了这事,平姨娘又让王妈妈打了沈盈夏,说她不过是一个庶女,居然敢管府里的事情,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配吗?居然还敢去找老夫人…… 自打进了这处院子,翠儿也很用心,院子里的活计干完了,也会帮着雨滴做一些屋子里的事情。 算起来也是知恩图报的样子。 但现在摸了摸袖口处的那支银簪子,翠儿的呼吸急促起来,大姑娘是宝,二姑娘是草! 这是府里都知道的事情! 更何况还是大公子,大公子派了人叫她过去的,她不敢不去。 心神不宁地看向正屋,门虚掩着,往日便是如此,二姑娘和雨滴离开的时候,便是她守着院子,有时候也会帮着打扫屋子。 咬咬唇,手按着衣袖处的一件东西,终于还是抬了腿,她没办法,她只是一个最下等的丫环,她能怎么办! 大公子的意思,她违逆不了! 她能投向的唯有大公子,二姑娘自身难保,又怎么会护得住自己。 想清楚这一点不再犹豫,左右看了看,呼吸急促起来,二姑娘出去还没有回来。 推开虚掩着的门,往日也会进屋,但从来没有一次像这么紧张,二姑娘很好说话,人也好,从来不会斥责她,在这里做事,她觉得很安心。 但今天,很不安心。 定了定神,才又抬起虚软的脚,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为了让二姑娘嫁人,也是为了二姑娘好。 她……也不是存心要害二姑娘。 转到内屋,枕头下飞快地藏了一物,而后又到窗前,简陋的桌子上,只放置着一套最普通的茶杯。 靠窗的位置有一个花瓶,陈旧的花瓶,瓶口已经破了一个一块,上面插着几支不起眼的花,是雨滴去摘过来的。 如今才是早春时候,开的花不多,不过不起眼的小野花还是有的。 翠儿从衣袖中取出一枝小花,同样很简单的一支小花,看着和插在花瓶中的差不多,实则只是一朵娟质的小花,很精致,但同样不是很起眼,和花瓶中的是同款,乍一眼看去,倒是看不出,还带着淡淡的幽香。 把这娟质的小花插入花瓶中,翠儿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走。 出了门,重新带上门,依旧如往日一般虚掩着。 事情做得很顺利,翠儿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么冷的天,背心一阵冷汗,捡起地面上的扫帚,有一下没一下地打扫起来。 “翠儿,有人来过吗?”身后忽然传来问话的声音。 翠儿的身子一僵,但随即反应过来,马上转身,看到雨滴扶着二姑娘过来,二姑娘是真瘦弱,走几步路都要喘的那种。 “见过二姑娘,禀报二姑娘,没有人过来。”翠儿低着头,看着很老实。 这话以前是不问的,但这两天,但凡出去,回来后雨滴必然会这么问,听得多了,也就没在意。 沈盈夏的目光扫过翠儿,肉眼可见的翠儿这会很紧张,握着扫帚的手不自觉的用力,这是往日没有的。 点点头,抬步到了门前有,却忽然停下脚步,在她身后翠儿急忙又低头,装出一副正在扫地的样子。 “翠儿,屋里来过人吗?”沈盈夏忽然转身,又问道。 “没……没人,奴婢方才在后院打扫,没听到有人叫奴婢,也没看到人。”翠儿忙解释道。 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二姑娘知道了些什么? 但随即这种感觉被压了下去,不可能的,二姑娘不可能知道一些什么的,二姑娘一直相信自己。 之前还对自己说,想让自己当二等丫环,以后一直侍候她。 可是二姑娘许偌的二等丫环,哪比得上大公子身边的二等丫环,大公子身边的机会更多,甚至以后还有可能成为大公子的人。 这一点二姑娘身边根本不会有! 二姑娘就算是成了嫡出的姑娘又如何?都说是平姨娘换了孩子,可就算现在平姨娘死了,事情也过去几天了,二姑娘还是二姑娘,连名份都没有恢复,都说夫人很厌恶二姑娘。 二姑娘是真的没希望了。 她受过管事婆子的搓磨,不愿意再被人搓磨,她要当人上人,要当主子! 头低下,听到屋门推开的声音,而后脚步声消失在耳边,翠儿的心落了下来,终于可以了。 这接下来就不是自己的事了! 忽然,雨滴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翠儿,你去请老夫人过来,姑娘这里出事了。” 翠儿先是一愣,而是大喜,应了一声,小跑着离开…… 屋内,沈盈夏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翠儿飞奔出去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一个背主的丫环。 之前自己给她善意喂了狗,不求她回报自己救她的恩情,只是让她能忠心自己,她却做不到。 门被推开过,人进来过。 出门的时候,她是做了细小的标记的,如今都没了。 而这一切,翠儿什么也没说! 显然,这个人就是翠儿,再加上之前的肢体语言,以及翠儿的神色,都在肯定这一点。 窗口的花很香,就在鼻翼间。 对屋内的一切都很了解的沈盈夏,立时就找到了瓶子里的那朵娟花,娟花散发着幽幽的香味。 “姑娘,这花?”看到沈盈夏手上的娟花,雨滴一愣,花很香,但这花是自己去摘来的吗? “这花好像不是奴婢摘的。”雨滴狐疑的看着这娟花,花在沈盈夏的手上,她就侧目看过来,一下子没发现是娟制的。 沈盈夏的手一送:“你看看。” 雨滴下意识地接过,待看清楚是娟花时,瞳孔剧震:“姑娘,这花不是奴婢摘来的,这……这是谁放的?怎么还这么香?” 这香味也不知道是怎么的,隐隐还让人觉得有些燥热之意,莫名不适。 “扔到后窗外!”沈盈夏道。 这东西,她有些印象,既然送到她这里来,那谁也别全身而退了…… 雨滴三步并做二步,走到后窗外,直接就扔到了窗外。 沈盈夏忽然转身往床边过去,枕头有动过的痕迹,一掀枕头,枕下一张折起来的纸。 “二姑娘,安三公子来看您了!”门外一个丫环的声音传来。 沈盈夏伸手把纸拿起,放入袖口中,眼中闪过一丝凛冽,有人送上来让她打脸了! 打不打? 打! 第四十三章、抓脸? 安靖清特意换了一身月白色锦袍,腰间系着青玉带钩,发髻用一根羊脂玉簪束起,整个人显得清雅脱俗。 衣裳熏了香,幽幽的香气随着他的走动,飘散出来,沁人心脾! 丫环禀报的时候,他已经迈步往里走了。 “砰-” 一道破空之声响来,安靖清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物已经砸到了他面门前,他吃痛闭眼,连退数步,那物“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一柄团扇! 正是他之前送过来的苏绣团扇,此时扇面上赫然一个清晰的脚印,湘妃竹的扇骨还断了一根! 心头一股恼意直冲上来。 沈盈夏带着雨滴出现在门前。 “二表妹,这是何意?”安靖清强压怒火,声音冷了下来。 “你错了!”沈盈夏冰冷嘲讽,“我是沈府的嫡长女,表哥若是要去找二表妹,出门右转。” “二表妹……”安靖清觉得沈盈夏着实过分,伸手在脸上轻按了按,火辣辣的疼,该是伤到自己脸了。 眼中不由地闪过阴沉。 沈盈夏还真的不知死活,既如此,也别怪他依表弟的意思去做! “请吧!慢走,不送!”沈盈夏冷声打断他的话。 “沈盈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真的要让我走?”安靖清皱起眉头,作势转身就走,不过才走了两步,又转回身带着些不屑的道,“沈盈夏,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不要再无理取闹,我此次过来是和你商量正事。” 他就不信沈盈夏真的愿意让他走! 他能松口娶沈盈夏,已经是沈盈夏上辈子烧了高香了,别给脸不要脸! “请便!”沈盈夏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沈盈夏,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都把姑母和春表妹,逼到这个样子了,怎么还要闹?你有心吗?她们一个是你的生母,一个是你的长姐,你这么闹她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安靖清沉下脸呵斥沈盈夏。 脸上的疼意清楚地告诉他,方才他居然被沈盈夏打了脸! 沈盈夏回头看了一眼压抑不住怒火的安靖清,眼底俱是厌恶。 往日他总是一副温和良善的样子,现在被砸了脸,绷不住了! 这种虚伪的人,其实最可恶。 表面上看着温良,其实玩弄的就是人心,作践的也是人心,在别人把他当成心底的一股暖阳时,再狠狠地把别人踩到泥泞里,在精神上完全地摧毁人心。 心死了,这人又能活多久! “有没有好处,和你有关?”沈盈夏不怒反笑,“你又是谁?安氏一族的庶子,居然管起沈氏嫡女的事情?谁给了你这份颜面?又是谁让你随意的到我院子里来的?这是沈府内院,安三公子,你不会忘记吧?” 以前,安靖清是不屑于过来的。 现在过来,是为了算计沈盈夏。 既然有人听不懂话,沈盈夏不介意再重述一遍,以往踩着自己找优越感,现在还帮着那对兄妹算计自己。 这是真打量自己好欺负了! “要和我说重要的事情?行,我们现在就去祖母处,你好好和祖母说一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让人私闯女子闺房,私下里送女子这等团扇香囊,甚至香囊里还有那等下贱之物?” 香囊她撕开看过,里面有一首写给女子的情诗。 看香囊的样子,还不是才缝起来的,可见是早早的写下。 不过这香囊之前是不可能送沈盈夏的,那么唯有一个答案,这香囊原是想给沈盈春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当然,也可能是一直留着意淫罢了,没打算送出去。 这一次也是凑巧,需要这种东西,随手取来,挂在团扇之上,这已经是私相授受的证据了。 沈盈夏指了指还落在地上的团扇香囊冷声道。 安靖清脸色大变,还想说什么,却见雨滴上前去捡,立时上前两步,抢在雨滴之前捡起香囊。 “要毁灭证据?原来三表哥也知道廉耻!”沈盈夏冷声道。 连连被自己最瞧不上的人打脸,安靖清嗓音阴沉,指节捏得发白:“好……好好,沈盈夏,你好得很,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他可以给高高在上的人面前当狗,但是在沈盈夏面前,他永远都是清贵高雅的贵公子。 “三表哥,二妹妹,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院门前,忽然来了几个人,当先一人正是沈盈春。 身后几个丫环、婆子,阵仗还真不少!每个人手里都端着糕点瓜果之物,看这样子是来送这些的。 看到院子里对峙的两个人,沈盈春一脸的惊讶,走了两步,看清楚安靖清脸上的一条红痕,吓得声音都尖厉了几分:“二妹妹,你……你为什么要抓安三表哥的脸,你看看,这……还让安三表哥怎么见人?” 抓脸? 这词用得极妙,很能让人肖想一些不正常的场景。 看着沈盈春带过来的人,沈盈夏笑了,这是过来“抓奸”来了,这带来的人中,居然还有安氏身边的丫环。 事情一环扣一环,可谓是用心良苦。 安靖清到自己的屋子里说话,孤身男子和孤身女子,屋内娟花上的熏香很诡异,呆一会时间就会让人浑身燥热,很明显别有用心在里面。 唯一的缺点就是香味过浓了一些,事后会让人怀疑。 这就需要安靖清了! 安靖清身上也有熏香,屋内的娟花上的香味虽然浓,却也比不得安靖清身上的熏香,会被他身上的熏香盖住,出了事情,别人也不会想到屋内绢花有问题,只会觉得自己下贱。 再有枕下的书信,还有团扇香囊中情信,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她和安靖清早有苟且之事,还被人看了个正着。 百口莫辩,便是自己该有的下场! 沈盈夏已经明白他们的算计了! 这是觉得族老们无心处理自己,就想着赶紧让自己嫁了,嫁得还是安靖清,又是在这种情况下,老夫人就算是疼惜自己,这种情况下也得让自己赶紧嫁了,免得又招来族老们! 但凡嫁了,此后自己的生死就捏在他们的手掌中了! 想拿捏自己的生死,他们也配! “你……过来?”沈盈夏对沈盈夏招招手。 沈盈春不安的看向安靖清,娇声求助:“三表哥!” 安靖清下意识的挡在沈盈春面前,却在看到沈盈夏似笑非笑的嘲讽眼眸时,脚下一停,香囊的事情过早暴露,这很不对!心里莫名不安,仿佛有什么一直捏在手中的东西,在缓缓流逝…… 看着瑟瑟不敢上前的沈盈春,沈盈夏笑了,抬眼看向门口,帮手……她也准备了…… 第四十四章、正名 老夫人来了,一听说沈盈夏出了事情,老夫人急匆匆地赶过来。 夏姐儿就是一个可怜的,不得生母疼惜,安氏居然喜欢春姐儿,这是老夫人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就算她是安氏的婆母,也无法理解安氏的行径,对一个亲生女儿,居然真的这么冷漠,不待见? 一进院门,就看到了对峙的几个人,老夫人眉头皱了皱,很是不喜! 安氏的这个侄子,以前看着是有礼数的,今日怎么这般无礼?居然出现在夏姐儿的院子里! 还挡在了春姐儿的面前,守护的意思很明显。 这是和自家的二个孙女都有纠缠? “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立时沉了脸,冷声质问,“安三公子已经不是孩童,怎可随意出入未出阁的女眷的院子?安氏就是这么管家的?” 一听老夫人的话,安靖清脸色骤变,忙上前行礼:“见过老夫人!” “祖母!”沈盈春抢先开口道,“我奉母亲之命,过来给二妹妹送糕点,没想到三表哥也在,而……且,还闹得这么难看!” 沈盈春指的是安靖清脸上显而易见的伤势,暗示是沈盈夏抓的,什么情况下,一对孤男寡女会做出这等事情? 沈盈春是要引着老夫人往这个方向去想,不管其他的事情成不成,就看安靖清脸上的伤痕,就是铁证。 沈盈夏差点被沈盈春的言行逗笑了,唇角勾了勾,直言问道:“你觉得我打了三表哥?” “二妹妹……” 话音未落,沈盈夏抬手照着她的脸狠狠的一个巴掌,沈盈春猝不及防,捂着脸尖叫起来。 “祖母,这是我打的巴掌,您看看伤势!”沈盈夏坦然地展示着沈盈春脸上的红肿,又指向安靖清,“祖母再看他的伤势,可像是我打的吗?” 打,得近身! 砸,却可以远击! 老夫人端详安靖清,脸上的红痕很清晰,还有破皮的痕迹,乍一看上去,的确是像是被抓了一道痕迹似的,但又不是很像! “安三公子,伤痕是哪来的?”老夫人直接开口问。 安靖清目光阴鸷地看向沈盈夏,张嘴想说是沈盈夏挠的,最终却咽下了这话:“二表妹的扇子砸到我脸上。” 香囊里的信,这个时候不能被搜出来,看沈盈夏现在的样子,可不像是有所顾忌的样子。 沈盈夏变了! 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不能赌上自己的前程。 “扇子呢?”老夫人环顾四周,没看到砸人的扇子。 “原是我送给二表妹的礼物,二表妹不喜欢就算了。”安靖清故作大度的苦笑,一副愿意承担这事的样子,很是委曲求全。 “既无大碍,安三公子,请回吧。”老夫人下了逐客令,这事一看就蹊跷,安靖清再是沈府养大,如今却是一个外男! 处理这事的时候,没打算让一个外男跟着。 “母亲!”一看到安氏,沈盈春便扑上去抱着安氏大哭。 安氏心疼不已,立时就劈头盖脸地斥责沈盈夏:“夏姐儿,你到底要闹成什么样子,方才就和春姐儿闹腾,现在又闹,你这是要逼死我们不成?” 听着这话沈盈夏不为所动,从容退在一步。 老夫人在她身后进来了! 看到老夫人,安氏噎了一下,轻轻推开沈盈春,向老夫人行了一礼:“母亲!” “安氏,族老们已经有了决断,以后,你愿意让春姐儿成为嫡女是另说,只是夏姐儿必须是你的嫡女,府里的嫡长女。” 老夫人看着安氏,道。 安氏脸色暴红:“母亲,此事……” “你疼爱谁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府里只有一个嫡长女,那就是夏姐儿,行了,以后夏姐儿为长,春姐儿该给夏姐儿正式见礼。” 老夫人做主道,原以为这事安氏很容易的就能安排好,没成想到现在依旧乱叫。 不只嫡庶乱了,连称呼也乱了。 “祖母!”沈盈春满脸是泪地哀求,心里恨极,这一声“大姐”是能叫的吗? “母亲,这事我们再从长计议,我和老爷再商量一下!”安氏想拖延时间,侄子这么没用? 不但没办成事情,还招来了老夫人! “安氏,是我的话没用了?”老夫人冷哼一声,她这次过来,就是为了给孙女撑腰的,既然夏姐儿不得生母喜欢,那就由她这个祖母疼! “母亲!”安氏还要哀求。 门口已经有婆子过来禀报:“夫人,内院的丫环、婆子都来了!” “母亲!”安氏脸色大变,蓦地回头。 “我让人传过来的,既然是给她们两个定一个先后规矩,自然也得让府里的人都知道,过几日族里还得办几桌,更改族谱。” 老夫人一锤定音。 在没有改族谱之前,也得把真正的名份定下来。 “一府的规矩不能乱,一府的嫡长女身份更是不能有半点差错,你可以认春姐儿为嫡女,但夏姐儿的身份更重要,今天就要让全府上下都明白,夏姐儿才是真正的嫡长女。” 老夫人冷声道,看着安氏满眼失望,这么一件小事,到现在还牵扯不清楚,就是因为安氏的偏心。 偏的还是她的养女。 夏姐儿说得对,府里若是没有规矩,便会大乱,如今的沈府已经够乱了。 下人们安静地站在院子里,站得满满登登的,个个屏息静气。 沈盈夏扶着老夫人出来,安氏既便再不甘也只能出来,伸手轻握了握沈盈春的手,只觉得心都要碎,她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啊,今天怎么就要受这么大的委屈,她怎么会甘心。 早知现在会闹成这个样子,她当初直接掐死了那孩子的了! 关乎嫡庶一事,老夫人让身边的越妈妈先说了一遍,最近府里说什么的都有,主子们不发话,下人们就自己揣摩,反正没看到二姑娘得宠,二姑娘依旧还是那个二姑娘,夫人不认? 如今这算是正名了? “行了,春姐儿,你以后就是二姑娘,给你大姐见礼吧!”老夫人缓声道。 满院下人的目光中,沈盈春眼眶红涩地往沈盈夏面前过来,还没开口,就如同承受不住了似的,身子一软,往后便倒,手中一物,居然先她一步落地。 阳光下竟然闪了一下。 沈盈夏扫过落地的之物,眉心跳了跳,而后快步上前,一脚踩上这东西…… 第四十五章、香味,有人死了 沈盈夏一把扶住沈盈春,手指在她的鼻翼用力一掐:“二妹妹,醒来!” 沈盈春痛得控制不住尖叫一声,鼻子下面被掐出一道血痕,血色蜿蜒而下。 退后一步,把沈盈春推给她的丫环,手中帕子飘落而下:“二妹妹醒了,没事了吧?” 雨滴蹲下捡起沈盈夏的帕子,顺便把被踩成一团的另一块帕子也一起捡了。 这一幕正好被一直关注着的沈盈春看到! 沈盈春恨煞,气得手都在颤抖,贱人,这个贱人! “行了,给你大姐见礼。”老夫人不耐烦地道,沈盈春的这番动作实在是假得很,看向还要说话的安氏,只觉得无味。 “见……见过长姐。” 沈盈春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如同风中的烛光,这一句出口,代表的便是身份的真正翻转,下人们心中她以后只能是二姑娘。 “二妹妹不必客气,以后还请二妹妹不要再叫错了。”沈盈夏轻笑道,也还了一礼。 “行了,既然名份已经定下,以后便不要再闹出什么事情,就等着族老们事了之后,真正开祠堂。”老夫人道,“夏姐儿,跟我回去吧!” 沈盈夏伸手扶住老夫人,看到安氏脸色愤怒、扭屈。 这个生母……是真的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毫无半点慈爱! 亲生的?呵! 走了几步,老夫人忽然又停下脚步,对安氏道:“你的那个侄子,现在还住在那处院子吧?” “是,自小便住的那处院子。”安氏平了平气,道。 “让他搬一搬吧,毕竟不是小的时候,长大了,得有一个男女之别。”老夫人低缓地道,“前几日听说他要定亲了?是真的吗?” “是有这么一个打算!”安氏脸色苍白,紧紧地捏着帕子。 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老夫人这话几乎是在说她的这个侄子不规矩。 “去客院住一段时间吧,来者是客!”老夫人淡淡地道。 说完,扶着沈盈夏的手转身离开。 她身后安氏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母亲!”看到老夫人离开,沈盈春才哭着扑向安氏。 安氏却没像往常那样安慰她,皱着眉道:“行了,以后她就是你长姐了,先暂时这样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 沈盈春身子晃了几晃,这一次真的要晕了,声音颤抖地轻唤一声:“母亲!” 许是这一声过于的哀伤、真挚,安氏又停下了脚步,回头对她招了招手,轻叹一声:“过来吧!” “母亲!”沈盈春眼泪夺眶而出,扑向安氏。 “可怜的孩子,母亲再想想,母亲再帮你想想。”安氏抚慰的声音,刺激得沈盈春几乎发狂。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她当了母亲这么多年的亲生女儿,为什么现在要这样对自己,为什么沈盈夏要抢自己的母亲,抢自己的大哥,抢自己的一切。 她好恨啊!这个贱人凭什么吗! 母亲……母亲现在也在嫌弃她吗?哭得红肿的眼中全是恨毒! 她更恨的是自己掉落下来的帕子居然无用。 那是一块宫帕,是宫里不久前才赏下的,代表的是宫里对她的赏识,三位太孙还未定亲,这宫帕的意思又岂是一般。 而她的这块帕子,是另有用处的! 沈盈春想用此让祖母忌讳,让祖母想起她还是被宫里赏识的人,可偏偏这帕子根本没落到祖母的眼中,甚至最后还让沈盈夏拿走了。 而偏偏,她还不能当场指出。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盈夏拿了这帕子。 又是愤怒,又是憋屈,握成拳头的手上,指骨一片苍白…… 在安氏这里又哭了一会,沈盈夏离开,没有回自己的院子,她和安氏说了要去外面买一份厚份给沈盈夏,说姐妹两个闹成这个样子,非她所愿。她可以受委屈,但不能让安氏受委屈。 对此,安氏很是欣慰,越发的怜惜沈盈春,让人拿了银票给她,并一再地叮嘱给自己也买几件首饰。 沈盈春一一答应,却在出府后让马车夫换了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她想起一件旧事,先问清楚再给沈盈夏送一份礼,一份真正的厚礼…… “祖母,这是我发现后,扔在后窗外的娟花。”沈盈夏道,从礼盒里取出一支娟花,顿时屋子里香气浓郁,特别是就近的几个人,都震惊地看向娟花,实在是太香了。 但细品之下,又有些不对! 越妈妈第一个反应过来:“老夫人,这不对!这似乎是……那一次的味道。” “哪一次?” 老夫人还没反应过来。 “就半年前礼国公府的事,礼国公府的姑娘……”越妈妈结巴了一下,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那天礼国公府太夫人寿旦,老夫人也是过去的,正巧看到这一幕,那时屋子里乱成一团,众人只说礼国公府的姑娘自甘堕落,做出这等失了名节的事情。 没曾想这位姑娘居然是个节烈的,反应过来后,大叫庶妹和表兄害她,居然就从后窗跳了下去,死了!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一看情形不好,全扑进去想拉住人,只是没来得及! 事后查证出来,的确是被人陷害,说是点的熏香是催情的,庶女骗了嫡女进屋,之后这位表兄过来,两个人才说了几句话,就不自觉地情动,抱在一处。 这事和沈慕林暗示的并不是同一件事情! “熏香?”老夫人却是想起来了,脸色大变。 “似乎是的,老夫人,当时老奴第一个冲进去的,味道还很浓郁着,后……来就淡了下来。” 越妈妈点头。 事后礼国公府查出是熏香的问题,但具体是什么香味,很少有人知道,消散得很快。 “合起来!”老夫人冷声道。 越妈妈从雨滴手上接过礼盒,直接合了起来。 “哪来的东西?”老夫人厉声问道。 “祖母,我过去的时候,门内已经放着这娟花,还没查看,表哥就来了!院子里的丫环小翠说没有人进门,但其实屋子里有翻动的痕迹,枕下还多了一封信。” 沈盈夏从衣袖中取出信,送到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拿过一看,脸色气得铁青。 “来人,把这个丫环带过来。” 很快,翠儿被带了过来,跪倒在老夫人面前。 信和娟花一起扔在翠儿的面前,越妈妈厉声斥道:“说,谁让你这么做的?” “老夫人,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也不知道!”翠儿跪得瑟瑟发抖,极是可怜! “除了你还有谁?” “奴婢不知,姑娘救救奴婢!”翠儿哀求道,抬头哀怜地寻找着沈盈夏,眼泪成串落下,这事没有证据,姑娘又最是良善,自己多求几句,必然不会为难自己。 “拉下去杖责!”沈盈夏目光冷冷的看着这个丫环,看清楚丫环眼中的算计后,淡冷一笑,开口道。 老夫人点头,也不愿意看这个丫环狡辩。 过来两个婆子,拖着翠儿就往外走,翠儿的嘴终究是没有棍棒硬,再拖进来时,哪里还敢隐瞒,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全说了。 听到翠儿的陈述,沈盈夏唇角轻勾,果然,表面上看起来和沈盈春没有直接的关系!不过,那又如何?府里的事情,又不是衙门查案子,有时候就是不需要直接证据的。 沈盈春想得太美!跌得更重! “老夫人,有一位姑娘特意过来求见大……大姑娘!”进门禀报的丫环结巴了一下,终于说对了! 第四十六章、一份前朝的旨意 来的是凌如,特意上门感谢沈盈夏。 “多谢二姑娘。” “凌姑娘不必客气,我现在是沈府的大姑娘。”沈盈夏微微一笑,对于凌如的再一次上门,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她一直在等着凌如过来,有了凌如,才有助力,“事情妥当了?” “多谢大姑娘提醒,带着郡主……留下的腰牌,很顺利。”凌如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 “那就好。”沈盈夏温声道。 “大姑娘,可需要侍卫?”凌如突然道。 “凌姑娘为何如此说?”沈盈夏一脸惊讶。 “我听说大姑娘在沈府过得并不好,被一个妾室换了孩子,如今才认回来,大姑娘的身体该是很差的吧?” 凌如道。 “以大姑娘的身体,还得有人护着才行。” 这句话凌如说得语重心长,关乎这事还是从衙门偶尔听到的,凌如想了想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我这样的身份,怎么能需要侍卫。”沈盈夏笑了,轻摇了摇头,“多谢凌姑娘关爱,还是不必了。” “府上需要武师傅吗?”凌如其实想问沈盈夏是不是需要学武,倒也不是想学得怎么厉害,至少是强身健体,这位的身体真的差。 却也不便直言,怕眼前这位沈府的大姑娘,觉得自己意有所指,过于的敏感,听闻京城的世家千金,心眼子多,自己说得过直,让人家不适。 “武师傅?可以强身健体吗?”沈盈夏若有所思。 见她真的有些意动,凌如大喜,连声道:“自是可以的,我的身手一般,也就是强身健体的功夫还行,大姑娘若是想学我倒是可以教的。” “你的承安郡主的亲卫,还是担着职位的,以……后,不去淮安王府了?”沈盈夏问道。 “待郡主大葬,我们便也不再是淮安王府的人了,至于那个职位,郡主都不在了,一切都是空的。”凌如低下头,眼角暗涩。 她的主子从来只有郡主,并不是淮安王府。 “原来我是打算离开京城的,现在……或者留在京城也不错,沈姑娘对我有大恩。”凌如继续道。 她想留下来,这位沈姑娘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她梦到的一切居然都是真的,是不是以后郡主还会托话过来? 若她一直跟在沈姑娘身边,说不得也能知道郡主的其他事情,比如说郡主是怎么死的? 旧伤复发,她怎么也不信! “那就麻烦凌姑娘了,凌姑娘,请跟我来!”沈盈夏同意了这个提议,微笑着起身领着凌如去见了老夫人。 沈盈夏之前和沈寒说过要请一个女的武师傅的事,沈寒也和老夫人提起过,老夫人也觉得可行。 双方都有心,很快谈妥当。 凌如也不是马上过来,承安郡主还没有落葬,待承安郡主的事情全了了之后,才来沈府。 老夫人自然表示同意。 和凌如离开老夫人处,沈盈夏开门见山直接道:“凌姑娘能不能帮我查一件事?关乎沈氏一族的旧事!” “什么旧事?”凌如疑惑,心头却是一动,莫不是郡主生前查到的那东西。 她从衙门里回来,淮安王府给了她一份案卷,说是之前郡主在的时候查到的,关乎她去衙门那件案子的事情。 原本在她到淮安王府的时候,就该给她的,只是那会太忙,忘记了。 案卷已经被翻看过,应该也是看着没问题,才给的自己,但在这里面,她发现郡主的密语,记了一件让她极为震惊的事情,应该是郡主查嫣然的事情里,偶然发现。 或者郡主也不是想留下来告诉自己,只是随手记了一下。 “一份旨意!”沈盈夏微笑道。 凌如脸色大变,既便是她,差点也没稳住,嘴唇急促的动了动,最后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了出来,“前……前朝的?” “是前朝的!”沈盈夏的肯定,让凌如满头大汗。 凌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沈府的,站定在沈府门前,看向身后,用力地平缓着呼吸。 而后热泪盈眶。 郡主果然托梦给了沈姑娘。 不只是旨意的事情,还有郡主以前喜欢的蜡烛! 用力握了握拳头,平缓着呼吸,她会守着沈姑娘,会帮沈姑娘的…… 沈盈春才从马车上下来,就被带到了老夫人面前。 说的便是翠儿的事情。 翠儿指认了一个人,沈盈春身边的管事婆子,是她支使翠儿去做的,所有的一切也都是这个婆子拿给翠儿的。 只是找遍了府里,也没看到这个婆子,问到安氏处,安氏表示知道这事,这婆子前几天老家来人,说她唯一的兄弟出了事,婆子告了一个月的假,今天离开了。 听到这个消息,老夫人都气乐了。 线索在这里断了? “翠儿的事情,是你指使的?”老夫人冷声问道,目光冷冷地看向跪在下面的沈盈春。 “祖母,孙女不知道您说什么,孙女才到外面给大……姐,买了一套首饰,想送给大姐。” 沈盈春一脸的茫然。 “你母亲是把你宠坏了。”老夫人开口,眼底俱是失望, “祖母,孙女实不知您说什么。”沈盈春眼泪又落了下来,委屈之极,膝行几步,上前还想说什么。 “越妈妈,你带她走一趟,明儿就要搬院子了,帮着春姐儿,好好整理一下。”老夫人深深地看了沈盈春一眼,道。 越妈妈应声,而后过来扶起沈盈春:“二姑娘,请吧,老奴帮您去整理。” 看着越妈妈的笑脸,沈盈春恨不得直接给这个老货两巴掌,用力的握着拳头,才压下心头的恨意。 这话里的意思甚至不只是搬,还有查抄自己屋子的意思。 这事自己明明算计得很周详,不管事情发展到哪一步,都不可能和自己扯上关系,唯一有关系的婆子被打发了出去,如果没事,过几天就会回来,如果有事,那就不需要回来了! 这个老婆子是什么意思?帮着沈盈夏折辱自己? 入夜的时候,雨滴带来一个消息:“姑娘,听说为了给您腾地方,越妈妈帮着整理打包了不少东西,二姑娘已经准备得很妥当了。” 那是整理吗?分明就是查抄! 带着异香的娟花,牵扯到的不只是沈府,还有礼国公府,听说礼国公府到现在还没有查清楚来源,祖母又岂会不上心! 不过,沈盈春也不会甘心! 当然,不甘心的也不只是一个,这戏只会越演越烈! 当夜,清轩院火起…… 第四十七章、千夫所指,呵! 沈盈夏带着雨滴过去的时候,火已经灭了。 披头散发的沈盈春扑在沈慕林怀里哭得狼狈,衣裳的一角有烧焦的痕迹。 看到沈盈夏,沈慕林把沈盈春送到一个丫环的怀里,大步过来,照着沈盈夏脸上,一巴掌狠狠的扇了下来。 “沈盈夏,你怎么这么恶毒,你……怎么敢害死妹妹,你该千刀万剮,不得好死!” 沈慕林疯狂的咒骂。 不远处,安靖清看着沈盈夏的目光,更像是一条毒蛇。 他现在已经搬到客房去了,和之前住的院子相比,客房不是正经常住的地方,也表示了来客不会久居的意思。 更让沈府的下人明白,他……只是临时做客罢了,并不是沈府正经的主子! 这里面的意思甚至还只是这些表面上的,暗中的损失很大! 沈慕林动手,沈盈夏只来得及倒退一步,脸上被指尖刮过,一道淡淡的血痕,立时出现在她凝白的脸上。 “大哥,你别激动,不是的,可能是我看错了,不是姐姐。”沈盈春扑过来一把拉住沈慕林,一边哭一边劝。 “怎么会不是,你看到了,怎么可能不是!”沈慕林暴跳如雷,他旧伤未好,这会也是因为听了火起,才跑出来的。 没曾想居然听到这事和沈盈夏有关系,哪里还能忍得下。 说着,又要跳起来打沈盈夏。 这一次沈盈夏不退反进,拔下头上的簪子,直刺沈慕林的手。 眼看着簪子就要扎上,这是要洞穿自己的手?沈慕林骇极,用力地扭转手,掌心偏过,掌缘被扎了一下,鲜血立时流了下来。 “大哥!”方才没有拉住沈慕林的沈盈春再一次过来拉人,眼泪一串串地落下,满脸凄楚,“大哥,不要闹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没注意到院子里会起火,都是我的错,大哥,你……你不要和大姐吵了,可好?” 好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腻味。 “夏姐儿,你干什么,你要杀了你大哥不成?你……你怎么能如此心狠!”安氏看儿子受了伤,急扑过来一把拉住儿子的手,满是心疼。 沈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他先让人去安抚老夫人,生怕老夫人受惊吓,派人和老夫人说火已经灭了,没事了,让老夫人不必起来。 年纪大的人,又惊又吓,再是这种天气,很容易出事。 “闹什么?”沈寒看向安氏,这里能主事的就该是安氏。 “夏姐儿要杀慕林,夏姐儿她是要杀……慕林!”安氏悲愤不已,看着已经把簪子重新插在头上的沈盈夏,斥骂道,“她疯了,她真的是疯了。” “老爷,安姐儿疯了。” “父亲,这贱丫头是真的疯了,她方才还想烧死妹妹,等到明天搬过来都来不及了,她今天晚上就要烧死妹妹,现在还想杀了我……她是真的疯了,父亲,把她送走吧,免得接下来又伤到别人。” 沈慕林理直气壮的道。 安靖清几步过来,对着沈寒行了一礼,一脸的沉重:“姑父,表妹的确有些不对,之前我给她送礼的时候,她还拿扇子砸了我。” 安靖清不动声色地按了按脸上的痕迹,引得沈寒的目光看过去。 沈盈夏心头冷笑,这是强行给自己按上一个疯了的名头,这几个人都想强行给自己按头。 疯了,送走?然后要自己的命! “你们胡说什么!”沈寒越听越觉得不对,恼怒地斥道。 “大哥……大哥,你别说了,是我看错了,真的是我看错了,我没看到大姐过来点火。”沈盈春瑟瑟发抖,哭成了一个泪人一般,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 “你看到夏姐儿过来点火的?”沈寒脸色古怪的问道。 “父亲,女儿没看到,女儿没有看到。”沈盈春哽咽着摇头。 “你二话不说就冲过来打你亲妹妹?”沈寒看到了沈盈夏脸上的刮痕,白嫩的脸上清晰的痕迹,才一会时间便已经红肿了起来。 隐隐有些破皮。 “妹妹看到了,她不敢说!父亲,妹妹是真的看到的,就是沈盈夏,就是这个贱丫头,她心思恶毒,她要害死妹妹,她……是疯了,父亲,她是真的疯了。”沈慕林大声道,伸手指着沈盈夏一副咬牙切齿为沈盈春出头的样子。 想到方才手掌差点直接撞到尖厉的簪子上,沈慕林掐死沈盈夏的心都有。 毒妇,这就是一个毒妇! “春姐儿,你确定看到夏姐儿了?”沈寒没理会儿子的叫嚣,问沈盈春。 “父亲……女儿没看清楚……可能不是大姐,可能真的是女儿看错了。”沈盈春只是哭,没有一句准话。 “老爷,奴婢看到了,就是大姑娘!” 一个丫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怯生生地替沈盈春指证。 沈盈夏笑了,这可不就是沈盈春! 既便出了事,也是别人的事情,她依旧人淡如菊,清雅温柔。 她不用跳出来,自有人替她跳出来承担下一切,比如沈慕林,也比如眼前的这个丫环。 “大……大姐,真的是你吗?我……我会搬的,我已经整理妥当了,明天一定会搬的,你……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吗?” 丫环一指证,沈盈春似乎也有了底气,眼角的泪珠一颗颗地滑落下来,在场的两个男子都心疼不已。 一个暴怒,一个阴寒的看向沈盈夏。 一边的安氏也是一脸的愤怒,女儿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却是儿子!而这个嫡长子,更是她的命根子! 这场面,只能说是千夫所指!百口莫辩! 不管说什么,在这种场合下,她都是错的! 洗不清,她根本洗不清,翠儿被直接发买了,那处的院子里就只有自己和雨滴,两主仆只能互相作证,却也证明不了什么,没人会相信她们! 好一个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沈盈春这一把玩得厉害,先是把这事栽脏嫁祸在自己身上,再洗白她白日的被老夫人怀疑一事!当然也得洗白安靖清,一举数得! 正闹腾间,一个仆从小跑着进来禀报,身后两行禁军直奔而来,而后停步在清轩院的门前,个个腰悬长剑,神色肃杀,动作划一,手中的灯笼高高挑起,照得来路如同白昼一般。 院子里,立时安静下来…… 第四十八章、一个意想不到的证人 这阵仗,所有人都震住。 “老……老爷,礼郡王带着禁军过来帮着救火。”仆人喘着气,小跑着到沈寒面前。 “今天是礼郡王巡察宵禁?”沈寒头疼。 这会外面已经宵禁了,巡查的是禁军,能在这个时候和禁军一起出现,必然是领着巡察了。 “的确是本王领了这差使。”温和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礼郡王肖玄宸被簇拥着,不紧不慢地出现在院门口。 五官如雕,俊美无俦,一身黑色的狐裘,更是彰显尊贵霸气。 此时的他一双眸子毫不避忌地打量着院子里的众人。 沈盈夏往后退了一步,头低下,避开这双眼睛!然后随着众人一起行礼。 “见过王爷。”沈寒迎上前。 “火灭了?本王这是来晚了?”肖玄宸问道。 “多谢礼郡王带人过来灭火。”沈寒恭敬谢过。 “职责所在。”肖玄宸道,忽然脸色一变,“沈侍郎府上突然火起,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放火?” “这就是一个……”沈寒苦笑。 他想说不是一个意个,把人打发了了事,自家的事情自家处理! 沈盈春眼睛一亮,手按在沈慕林的衣袖上,嘴里低声喃喃自语:“不……不是姐姐,不是……姐姐。” 声音惶恐不安,仿佛真的是担心沈盈夏似的。 声音也钻进了沈慕林的耳,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高声道:“禀礼郡王,是有人放火!” “沈慕林!”沈寒眼神一厉,冷冷地看向儿子。 “父亲,禁军已经来了,这事谁也瞒不住的,是沈盈夏放的火,是她想烧死妹妹放的火,父亲,这样的人就该得到惩治,绝不姑息!”沈慕林大声的道。 沈寒气的额头上青筋都在暴,这个儿子,这个儿子是真的蠢,这是还嫌事情不够多吗? 特别是把沈盈夏推出来的事情,他居然问都不问,就直接凭一个丫环说的话,把事情推在自己亲妹妹的身上。 他难道不知道禁军面前,放火之事如果是真的,那就会直接被带走查问。 就算事后查证不是什么大事,再放出来,女儿也被毁了! 自己的这个儿子是真的要女儿的性命! 他们还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他怎么敢的! “府上的姑娘烧了自家的院子,要害人?”肖玄宸一摆手,“把人都抓了。” 过来几个禁军,直奔沈盈春、沈盈夏。 “不是我妹妹,是她!”沈慕林一看不对,忙伸手指向沈盈夏。 肖玄宸脸色一冷,俊美的脸上露出凌厉,“沈大公子在教本王做事?” “不……不敢!”看着这冰冷的眼神,沈慕林不得不低头,“我……” “砰!”的一脚,沈慕林倒退几步,重重地撞在身侧的安靖清身上,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 地面上脏乱不堪,两个人只在地上滚了一下,便已经狼狈不堪。 “林儿!”安氏尖叫着扑了过来,怨恨地瞪向沈寒。 “逆子,只凭一个丫环之言,就敢诬陷自己的亲妹妹!”沈寒厉斥道,眼下的局势不容他过于的犹豫。 儿子这是要把整个沈府都拖进深渊,礼郡王又岂是好蒙敝的。 “父亲,我没有诬陷她,就是……她,就是她做的,就是她。”沈慕林吐出一口血,嘶吼道,眼底的怨恨几乎实质,伸手指着沈盈夏,疯狂的大叫起来,“是这个贱人要烧死妹妹妹,就是她放的火,她想害死妹妹,想烧死所有的人。” 为了这个贱人,父亲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踢他,沈慕林甚至感觉到几个禁军看他的眼神都是嘲讽的。 死,他要让沈盈夏死! “老爷,既然是夏姐儿做的,就把夏姐儿带走吧,我就当从来没有生过夏姐儿,她和我母女缘浅,来……生,来生也不必再相见了!”看到儿子唇角的鲜血,安氏心疼不已,哭着哀求道。 这个女儿她从来没想要过。 被妾室养大了的,自小便一直被折磨着的,她是看着这一切的,不过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平姨娘自己不要这个女儿的! 她女儿的事情,她愿意折腾那个孩子,自己又何必干涉! 终究是平姨娘自己的选择,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女孩子,终究就会死去。 安氏没想到的是,这个孩子的命居然是这么硬,原来还以为到不了成年,现在眼看着就要及笄,居然活到了现在,更让她不适的是,这居然是自己的孩子! 怎么可能! 她养大的孩子,才貌双全,眼看可以嫁入高门,往日宴会的时候,有不少的世家夫人暗中都表露这个意思,这是让她骄傲的女儿,也会给她增添风光的女儿。 现在这女儿成了平姨娘的,沈盈夏这个她向来看不上的女孩子,居然成了自己的! 想想沈盈夏的样子,带出去安氏都觉得丢人,不定那些夫人在背后怎么说自己! 自己亲生的? 不,不是自己亲生的,她不愿意让沈盈夏占据嫡长的位置,她宁可是沈盈春,这才是她真正教养,放在掌心千宠万娇养大的女儿,沈盈夏拿什么和她比! 现如今这件事情末了,又牵扯到自己的儿子,安氏心里怨气一下子冲了上来,这个女儿,她不要,让禁军带走,赶紧带走! 看着安氏既愤怒又悲恸的样子,沈盈夏却是很平静,平静地抬起眼眸扫了她一眼,看着她的目光更像是一个陌生人。 安氏不愿意要她当女儿,她也没打算把安氏当成生母,她的母亲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上一世的生母。 肖玄宸的眸光闪了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生命几乎都是枯败的,却偏偏挺直身子站着,哪怕是被生母推出来,脸上也没有半点哀伤、眸色清明,是真的平静,仿佛什么都不能打倒她似的,内心强大、稳定,和她瘦弱的身形完全相反! 再想想当日她行事狠辣,杀人灭口间眼都不眨一下,就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夏姐儿没有点火烧院子,我有证人。”沈寒目光冷冷的扫过安氏,眼底的失望几乎实质,他知道安氏不喜欢这个才认回来的女儿,却没想到安氏这么狠心,只为了一个丫环的话,就把亲生的女儿推出来。 安氏这是要这个女儿死! 第四十九章、最后的期限 “父亲,您竟还要为她开脱!”沈慕林扶着小厮踉跄起身,衣袍上沾满尘土,眼中怨毒之色更甚,嘴角抽动着,仿佛要将谁生吞活剥了! “老爷……”安氏捏着帕子上前,准备帮着再添一把火。 沈盈春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底,她纤细的手指绞着衣角,心里翻涌着扭曲的快意,再是亲骨肉又如何?终究比不得她这个女儿在母亲心中的分量! 沈盈夏就该死! 原以为火起把事情推到沈盈夏身上,已经把沈盈夏推到了绝路,没成想,还引来了禁军。 现在就算是祖母都保不住这个贱丫头。 “夏姐儿今天晚上一直和我在书房,又怎么过来点火烧死春姐儿?”沈寒怒吼一声,额角的青筋暴起。 礼郡王虽未发一言,但那目光如同实质一般,让他如芒在背! 儿子和夫人一个两个,都拼命的把自家的脸往地上扔。 甚至还不只是这些! 礼郡王特意过来,就真的只为了起火一事,火其实并不大,没一会就熄了,礼郡王不但派了人过来,自己还亲自过来。 想到族里还有悬而未决的祸事,沈寒猛的踹向跪地的丫环。 “说,你到底看到了谁?” 丫环被踢得一口血喷了出来,滚倒在地连声求饶:“老爷,奴婢……奴婢可能看错了,不……不是大姑娘!” 这会她哪里还敢说肯定看到沈盈夏。 “夏姐儿在……在老爷的书房?”安氏这会脸色大变,沈慕林整个人都僵住了。 “是,夏姐儿就在我的书房,夫人不信,可要亲自查验?”沈寒冷笑道,他对正妻还是有感情的,哪怕平姨娘盛宠,他也不会让平姨娘爬到正妻的头上,只为了安氏是正妻,也是自己的体面。 他说的自然是真的,而且夏姐儿方才和他说的话很重要,重要到他心神俱震,这话还劈开了他面前的迷雾。 他思之再三,准备照着夏姐儿的话去做。 这是他的机会…… 可没曾想,这件事情还没了,后院又给自己闹出这样的一出戏码!沈寒看得很清楚,这是有人要陷害夏姐儿。 “我……”安氏喉头滚动,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来人,把夫人扶走。”沈寒厉声喝道。 过来两个婆子,一边一个扶着安氏往外走,安氏六神无主,目光频频回首望向儿子,终究在看到禁军腰间的利刃时,噤若寒蝉,最后悲悲切切地离开。 少了安氏在一边偏帮,沈寒处理事情快了许多。 沈慕林被拉去跪祠堂,安靖清也被带离,留下的就只有沈盈春和沈盈夏。 看着安氏母子离开,沈盈春慌了。 “父亲,是女儿的不是,女儿没管住丫环,都是女儿的错。”沈盈春跪了下来,哀声哭道,泪珠成串滚落下来。 神色惶恐不安! 沈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让人测查此事,少了安氏和沈慕林,事情查得出奇的顺利,当然也可能是禁军的出现,给沈府的下人极大的压力,哪里还敢隐瞒,最后查出结果,点火的居然就是方才诬陷沈盈夏的丫环。 立时有人过来按住了丫环。 “不是奴婢放的……是姑娘的意思,是姑娘的意思。”被按住的丫环,剧烈挣扎,忽然尖声大叫起来,哭着指证沈盈春。 “你……方才诬陷大姐,现在又诬陷我?我……我不知道你为何要烧死我,还要嫁祸给大姐,现在瞒不下去了,又怪责到我身上,你觉得我会自己烧死自己吗?” 沈盈春哭成了一个泪人一般,看着面前的丫环,声音凄婉。 听起来,她是有理的,这丫环之前的确是诬陷了沈盈夏,现在的话更是大打折扣。 “姑娘,是您,就是您啊!”丫环一边挣扎,一边放声大哭。 一个人忽然恶狠狠地扑上前,左右开弓扇着这个丫环的脸,一边哭骂道:“你怎么能这样!姑娘对你恩重如山,你自己不小心燃了火,居然敢推到两位姑娘身上,你怎么不去死的啊!” 手下用劲,才几下,已经把人打的口鼻流血,说不出话来了。 动手的是沈盈春身边的贴身大丫环香竹。 事情到现在也算是查清楚了,丫环按规矩被带走,禁军退到了沈府门外。 肖玄宸跟着沈寒去了书房,沈盈夏也一并被带去。 沈寒走的时候甚至没多管沈盈春,这个女儿,他以前也是骄傲的,现在只觉得被安氏养歪了。 丫环做下的事情,丫环做得了这样的事情吗? 分明就是自导自演做的这事,不过眼下却不是计较这事的时候,礼郡王到自家府上,这事要尽量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 明天安排人把二女儿送到庄子上养一段时间,熬一熬心性!这心性若是不熬,说不得还会惹出更大的祸事。 沈寒这几日一直为族里的事情头疼,真没想到儿女间的关系,竟是水火不容…… 书房里,沈盈夏坐在沈寒的一侧。 高坐在上位的是肖玄宸。 “沈侍郎,听说沈氏一族不愿意砸了其他的贞节牌坊?”肖玄宸上来就直接说这事。 沈寒心里苦笑,他就知道这事还得找到自己,方才女儿过来也是帮他出主意,这事拖得越久对他越没有好处。 礼郡王上门果然没有好事,当然不只是简单的为了着火一事! “礼郡王,这事还在办,族老们年纪大……了,觉得只是七叔府里的事情。”沈寒无奈的道。 “只是沈氏一族的事情?”肖玄宸微微一笑,随口反问一句。 而后笑了:“这的确是沈氏一族的事情,听闻长兴沈氏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真算起来,该是前朝的事了。” 沈寒背心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话无疑和女儿之前的话重合。 “前朝的时候,沈氏一族只是寒门,宗族子弟基本上没有出仕,到了今朝,长兴沈氏才真正的兴盛。”沈寒马上道。 “最初的贞节牌坊,出自前朝吧!”肖玄宸悠然地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后,放下,问道。 “是前朝的一位女祖。”沈寒一咬牙,这事查得到,他否认都没有,沈氏一族这么多年,一直对此很标榜。 “长兴沈氏果然是德高望重!”肖玄宸意味深长的道。 “郡王放心,此事沈氏一族,必然有个交代。”沈寒平了平呼吸,一咬牙道,这事拖不下去。 “多久?” “一个月之内!”沈寒给出一个期限,因为和女儿商量过,这个期限倒也不是那么难以给出。 肖玄宸没说话,指尖轻叩桌案,忽然转向静立一旁的沈盈夏,笑的温雅:“府上的大姑娘,倒是玲珑心思。” 说完示意内侍送上雕花锦盒。 盒盖掀起的刹那,沈盈夏瞳孔骤缩…… 第五十章、离府,逃走 肖玄宸离开后,那个精致的礼盒静静地躺在案几上。 父女两个看着这个打开的礼盒一阵沉默。 礼盒里是一把匕首,一把镶着红宝石的匕首,不说这上面的宝石,就看这匕首的样子,就知道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匕首。 这么一把利刃,居然是送给自己柔弱女儿的,沈寒实在不懂,细品着这里面的意思,眉头紧紧地锁起。 沈盈夏伸手取出匕首,拔出,锋利的刃口在灯下泛起寒芒,指尖在刃口上轻轻一转,匕首在她掌心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 是一把好匕首,她很缺! “父亲,这礼物我喜欢,可以收吗?”沈盈夏声音轻柔,沈寒心头却是一颤,女儿把玩匕首的熟稔程度,真的是一个闺中弱女子该有的模样吗? 忽又想起女儿这么多年过的日子,心里一阵愧疚,伤感,终究是自己对不住这个女儿。 “既然是送给你的,收下便是,只是这匕首是伤人的利器,不可轻易示人!”沈寒叮嘱道。 “多谢父亲。”沈盈夏把匕首归鞘,纳入袖口中,“父亲放心,女儿自有分寸!” “夏姐儿,那事真的能成?”沉默了一下,沈寒才收回目光,问道。 烛光下,清晰地映出沈寒眉间的沟壑。 沈盈夏知道他问的是之前两个人商量的事情。 今天晚膳之后,她特意到书房找沈寒,说的便是凌如的事情,还把事情延伸到了沈氏一族的贞节牌坊上去,以及沈氏藏着的前朝诏书…… “父亲还在犹豫?……除非沈氏一族想获罪!”沈盈夏直言道,沈寒到现在还在犹豫,显然也是舍不得代表沈氏荣光的贞节牌坊的。 “父亲,今天礼郡王来是为了何事?” 看在沈寒还算明理的份上,沈盈夏又点了他一句。 沈寒沉默,说礼郡王是为了自家起火之事过来的,他自然是不信的,别说只是烧了自家一个院子,就算是自家府上整个都烧了,礼郡王也不会来。 但就是这么巧,今天礼郡王巡视,自家就火起,然后礼郡王光明正大地找上门。 种种缘由,当然不只是自己看到的这一些。 “父亲,沈氏一族的贞节牌坊,只是一个开始。”沈盈夏转身,烛光在她眼中跳动。 “开始?”沈寒皱眉。 “父亲不觉得这件事情,关注的人太多了吗?”沈盈夏反问。 沈寒如遭重击。 七叔家的事情,固然骇人听闻,但也不至于让礼郡王盯上。 不……不是礼郡王,是皇上! 朝堂上,高高地坐在龙座上的皇上! “父亲,当断则断,反受其乱!”沈盈夏福身一礼:“时候不早了,女儿告退!” “等等!”沈寒突然道,“明白春姐儿会搬去庄子,你……可以搬进她的院子!” “多谢父亲!”沈盈夏微微一笑,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看着这样的女儿,沈寒莫名的叹了一口气,他是真心觉得对不住女儿,特别是听母亲说了查到的事情之后,对平姨娘更是气愤,早知道平姨娘这么恶毒,他当时是怎么也不会让她进门的! 终究是他愧对了这个孩子,这还是自己的嫡长女! 沈盈春是被一早送走的! 只不过,没有人知道沈盈春坐着的马车在半道上,就转了方向,作为一直在府里得宠的嫡出姑娘,一个马车夫又岂敢违逆了她的意思…… 等安氏过来的时候,得知沈盈被老夫人送走,只哀呼了一句:“我的儿啊!” 身子摇了摇,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众丫环、婆子急忙扶着她回去。 至于才搬过来的沈盈夏,安氏半点没有探望的意思。 沈盈夏是一大早搬过来的。 老夫人派了越妈妈过来帮忙。 沈盈春这里昨天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不少东西都打了包,今天又装了一辆马车,一起送到庄子上去。 还有一些杂物,昨天收集起来,全放在隔壁的厢房,晚上起火的就是这一处厢房,里面堆的东西不少,一些布帛之类的物件,又扔进去一些不要的香烛,火于是就燃烧了起来。 至于为什么会有香烛,那就更有意思了,还是安氏给准备的,原本安氏要让沈盈春去祭拜承安郡主的,就在灵觉寺火起的那一天。 香烛纸钱都送了过来,沈盈春却推托头疼,身体不适,不便去祭拜,这些东西就也堆在了厢房。 起火的一大部分原因还在于这些香烛、纸钱。 不过扑灭得也快,就厢房烧得厉害一些,正屋其实没牵扯到。 搬家的时候,沈盈夏东西很少,就一个不大的包裹,雨滴背着就过来了! 自此,府里的下人都知道,大姑娘是沈盈夏,二姑娘才是沈盈春,虽则听说二姑娘依旧是记在夫人名下的嫡出,但毕竟不再是嫡长女。 以往不起眼的沈盈夏,不再是一个无人疼爱的小可怜,老夫人很喜欢这位大姑娘。 待得沈盈夏这里处理得差不多了,安氏才派了人过来。 “大姑娘,夫人请您过去。”进来的婆子脸色很不好看,这是安氏身边的赵妈妈,是安氏身边最得力的婆子。 “有事?”沈盈夏问道,大早上练了一趟拳,整个人看着起色还不错,这几日雨滴很注意她的调养,再加上她每天都在锻炼,比之前好了许多,再不是之前形销骨立、形容枯败的样子。 “请了一位会帮人调养的医婆过来,夫人请您过去看看。”赵妈妈不耐烦地道,说完又催促道,“这是夫人好不容易请来的,许多世家都在请,大姑娘还是快一些过去,免得以为我们府上怠慢了她。” 安氏会关心她?那一日安氏都说出了那样的话,直接推出沈盈夏替整个沈府挡灾的,现在会特意去给自己请医婆过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盈夏扫了婆子一眼,依旧不紧不慢地起身,先进内屋去搬了一件衣裳。 赵妈妈看得心里烦燥。 果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人,一朝得势就真的以为是府里的嫡长女了。 沈盈夏慢条斯理地换了衣裳,待到了安氏处,看到坐在上面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果然,这戏码比她预想的还要精彩…… 她来了…… 第五十一章、呵,居然是这饰物 “夏姐儿,这是卞医婆,出身是杏林世家,最是精通药膳调理,京城不少显贵家的女眷,都会请卞医婆帮着调养一段身子,你过来见见。” 安氏对沈盈夏招招手道。 “见过卞医婆。”沈盈夏依规矩行了礼。 “夫人,恕我直言,府上大姑娘的气色……是真不好!”卞医婆上下打量了沈盈夏几眼后,道,眉头拧成疙瘩,“我先给这位姑娘把把脉。” “原是应该的。”安氏忙不迭地点头。 沈盈夏安静落坐,丫环捧来医枕,沈盈夏的手落在上面,卞医婆的手搭上沈盈夏的脉门。 屋子里安静得只能听见铜漏的滴答。 许久,才听到卞医婆道:“换一只手!” 沈盈夏依言换过另一只手,这一次时间更长,待得落下手,卞医婆脸色越发沉重。 安氏急切地道:“怎么样了?夏姐儿如何?” “油尽灯枯之相!”卞医婆叹了一口气,“大姑娘的身体千疮百孔,依她现在的这种情形……!” 卞医婆停了一下。 “会怎么样?”安氏惶急地问道,“卞医婆,你说,不管如何,我们都能接受!” “最多半年!” 卞医婆下了断语。 安氏身子摇了几摇,手一撑才稳住身子,“怎么会?这……怎么会,夏姐儿她怎么会?” “大姑娘先天稍有些不足,再加上自小身体克乏,这身体能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如今马上就要油尽灯枯了,竟如同老迈之相。” 卞医婆轻摇了摇头,“夫人,请恕我无能为力。” 说着,竟是要站起。 安氏急切地哀求道:“求医婆救救她,能不能帮她稍稍调理一番,我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她若是真的不好了,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可怎么办!好不容易才认回来的女儿!” 安氏眼眶都红了。 沈盈夏垂下眼眸,长睫下眸色若水。 安氏今天是慈母! 在少了沈盈春的干扰之下,终于反应过来,她才是自己的生母,如今便是一番慈母心肠了? 演得还挺真的! 不过对于不再相信亲情的她来说,还是差了点! 这个程度有些不够了,至少上一世,自己的好父亲看到自己的时候,激动得当场落了泪,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还是淮安王! “夫人,老婆子的本事,也没那么大,不能活死人,肉白骨。”卞医婆重新坐了下来,无奈地道,“老婆子最多就是尽心替大姑娘调养,其他的却是不能保证。” “不管如何,慢慢调理便行,只要她好好的,我什么都是愿意的。”安氏连声道,帕子在眼角按了按,“有劳卞医婆在府里一段时间,可行!” “六个月!”卞医婆松了口。 正好是她方才说的半年,一再重复这个数字,再不懂的人也明月了。 安氏大喜:“半年也是好的,以卞医婆的手段,必然可以挽救夏姐儿,夏姐儿生下来的时候,早产了几日,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受了惊吓,我……我当时也不会早产,都是我没有护着她。” 安氏很是自责。 又对沈盈夏道:“以后,卞医婆就住到你那里,你那边原本就有小厨房的,马上起用,可行?” 作为最得宠的嫡长女,沈盈春在自己的院子里,自然有小厨房。 现在这些全留给了沈盈夏,不过这几日沈盈夏依旧吃在大厨房,安氏的意思,等过段时间再说。 没想到,这过段时间来得如此的快! “一切依母亲所言!多谢母亲!” “原是母亲该做的!”安氏抹了抹眼角,看着沈盈夏慈爱之极,让人带了卞医婆先过去安置。 “夏姐儿,母亲之前是错了,这两日母亲想到了许多,你当时生下来,那么小的一点点,看得我心都软了,你是我期望了许久的孩子。” 安氏回忆起过往,眼泪又落了下来,“没想到平姨娘会这么恶毒,居然换了我的孩子,想到你过往被平姨娘折磨,母亲就恨不得把平姨娘千刀万剐,是母亲的错,没有看好自己的孩子。” 安氏眼泪再一次落下,后悔不已。 “母亲,都过去了!”沈盈夏温声道。 “好孩子,之前是母亲想差了,只想把你们两个都留下,没想到春姐儿生了一些其他的心思,现在想想,母亲是真的傻,放着亲生的女儿不疼,却偏疼平姨娘的女儿,就算她是母亲养大的,必竟不是母亲的血脉至亲。” 安氏继续道。 这是对之前一段事情的总结,听起来很是真情实意。 “母亲,都过去了!”沈盈夏再次重申,不是她不想说其他的,只是看着安氏的演技,很是无语。 “是啊,都过去了,夏姐儿,不管如何,母亲都会让人医治你,不管如何也会让你活着,就算是母亲死,也不会让你死,母亲会遍访天下名医,一定会护住你的。”安氏道。 这话就扎心了! 才有卞医婆说她活不过半年,后来又说留下半年,所有的一切都在表明沈盈夏,也就是半年可活。 安氏更是提醒她,一切基本上已经成定局,她也就是半年可活! 这是怕她过得顺心了! 若是心思敏感细腻一些的,整个人可能就会被摧残。 年纪轻轻的人,谁能承受得了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脆弱的人会直接疯了。 不过这种程度的扎心,对于沈盈夏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轻轻地点头,“多谢母亲!” “来人,送过来。”安氏吩咐道。 一个丫环送上一个精致的礼盒,打开,一套珍珠饰品,包括簪子、耳环,看着价值不菲。 “夏姐儿,这是我特意找出来的首饰,你……手上应该没什么首饰的,这一套你先用着,过几日母亲再找铺子给你定制一些。” 安氏道。 “多谢母亲!”沈盈夏侧身一礼。 安氏帕子又在眼角轻抹了抹,道:“你大哥这两日也很后悔,他那日里真的误会了,以为丫环说的是真的。” 这话沈盈夏不好接,索性低下头,不置可否。 “行了,这事以后我会让你大哥给你当面道歉,你回去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去灵觉寺祭拜承安郡主,明天该是发丧的日子。” 经过上次的火起事件,到现在又要到七日之期了,的确该是发丧的日子了! “母亲,需要我去?我这身体就不怕冲撞了郡主?”沈盈夏温声问道,而后伸手捂着胸口,偏过头剧烈咳嗽起来。 只说今生和前世是真的有缘,这缘份就像是她用命续上的一样。 不需要她找,主动就会上门…… 第五十二章、七日轮回 在沈盈夏看不到的地方,安氏眼底厌恶,身子不自觉地往后偏了偏,她怕传了痨病…… 待得沈盈夏再回过头时,安氏居然送上一杯温水,眼底盛满关切:“先别说话,喝水。” 沈盈夏接过,在唇角稍稍碰了碰,这才放下。 声音暗哑地道:“多谢母亲!” “好孩子,你是我亲生的,说什么谢不谢的,原就是我该做的,是母亲没有照顾好你,母亲的错!” 今天的安氏就如同以往对沈盈春关怀备至的那个母亲。 那时候,沈盈春哪怕是低低的咳嗽一声,都会让她心疼不已,而对于一侧哆嗦在冷风中的沈盈夏只是淡冷、厌恶。 这样的温情对于一个从来没被人在乎过的女孩子,是灭顶的温暖。 甚至为了这份温暖,可以抛却一切。 毕竟只有半年的生命了,不是吗? “好了,你先回去收拾一下,用完午膳我们就过去,今天晚……上,你要留在山上为承安郡主守灵,多带点衣裳。” 安氏叮嘱道。 居然又要守夜! 不得不说,这世间事还真的是一个轮回,在沈盈夏这里,就是七日一轮回了! 七天好啊! “我要守夜?”沈盈夏困惑地抬起头。 “对,你要守夜,不是母亲不愿意陪着你一起,实在是不便,承安郡主是年轻的女孩子,淮安王府的意思,如果有年轻的女孩子愿意陪她一程,也是可以的,至于其他人就不必了。” “你今天晚上就留在山上,明天我和你父亲一起上山,和你一起送郡主最后一程,你也知道的,承安郡主有功于社稷,皇上也很看重她。” “原本是你和春姐儿一起的,不过春姐儿身体不好,现在又去城外养养身子,等养好了再回来,如果你不想看到她,那就半年之……后,如何?” 安氏继续道,仿佛说的是真的,竟是看不出之前的怨恨、愤怒。 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不想再闹腾了似的。 当然也可能冷静下来,明白沈盈夏才是亲生的,对沈盈夏生出愧疚之意,是真的想对她好! 只不过这下意识的话,又带出了“半年”之期! 是啊,一个只能活半年的人,又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呢?该得到的都得到了,不是吗? “一切听从母亲的安排!”沈盈夏道。 “这一套首饰,你今天挑几件戴上,再怎么样,你也是侍郎府上的千金,总不能什么首饰也不带,我特意挑的珍珠系列,耳环之类还是可以戴的,你喜欢多戴上也无碍,珍珠也是白色的。” 听着这话,再看着礼盒中精致的挂着繁琐流苏的珍珠簪子,沈盈夏只觉得好笑,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母! 她不能理解! 幸好她也没打算理解! 又听了安氏几句关怀备至的话,沈盈夏这才起身告辞,带着饰品回了清轩院。 “姑娘,要不……戴一对耳环?”看着这一套精致的首饰,雨滴为难地道,想想姑娘也的确需要首饰,又是夫人发了话,若什么都不带,岂非驳了夫人的面子。 “不用,原先的打扮就行!”沈盈夏目光扫过这一套首饰,笑了,“收起来便是!” 珍珠耳环?还真亏安氏想得出。 这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特意给自己准备的。 珍珠耳环啊,还真的是好手段! 或者也可能不是安氏的意思。 回身到枕下取出匕首,对着窗口照了照,寒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有种莫名的心安,其实该带着匕首的。 比起首饰,匕首才可以让她安心。 把匕首纳入衣袖中。 “姑娘,不换衣裳了吗?”雨滴问道,这两日针线房赶制了几套衣裳过来,都是新的,就是宽大了一些。 其实都是沈盈春的,如今一骨脑的给自己送了过来,说是替自己赶制的。 “不用,之前穿什么,现在还穿什么。”沈盈夏没打算换,上一次她怎么去祭拜的,现在还怎么祭拜。 抬眼看向窗外,远远的灵觉寺,那里有她前世的灵柩,果然,续上关系的沈府会带着自己去祭拜…… “行了吗?”沈慕林面色阴沉地问道。 “大公子放心,已经送到大姑娘手上了!”赵妈妈笑道。 “这个贱丫头!”沈慕林咬牙切齿地握了握拳头,那天晚上的一幕,到现在依旧在他脑海里回放,那么多的禁军看到了他的狼狈。 “大公子,别生气,以后都会好起来的,夫人的意思,您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去了。” 赵妈妈道。 之前的伤还没好,现在又添新伤。 “我没事的,我要去看看。”沈慕林摆摆手,他当然要去,他要看着沈盈夏死,哪怕伤得再重,他也会去的。 更何况妹妹也在那里,他要去看看妹妹,妹妹一个人偷跑到灵觉寺,他怎么安心! “大公子要去,就单独准备一辆马车吧!” 见拗不过沈慕林,赵妈妈无奈地道。 沈盈夏到府门前的时候,安氏刚巧也出来,看到沈盈夏,向她招招手:“夏姐儿,你和母亲坐一辆马车,你大哥身体不好,单独坐一辆马车。你父亲现在已经去了灵觉寺,不和我们一起过去。” 说话间,已经亲热地拉着沈盈夏的手,带着她过去。 马车准备了三辆,前面二辆是主子,后面一辆装的全是丧仪,又坐了几个下人。 等二个人上了马车,赵妈妈和雨滴也跟着上去。 一上马车,安氏便问道:“夏姐儿,是不喜欢母亲送的首饰吗?” “首饰很好,我舍不得带,收了起来,从来没得过这么好的首饰。”沈盈夏解释道。 “你也是世家千金,还是沈府的嫡长女,怎么能如此素净,行了,就戴母亲这对耳环吧!” 安氏伸手摘下自己的珍珠耳环,凑过来,欲替她戴上。 沈盈夏看了看她手上的这对,和之前的还真像,就像是一套里得来的,今天这耳环不戴还真不行了! “有劳母亲了!”没再推辞,头往前凑了凑。 安氏亲自把耳环带到了沈盈夏的耳垂上。 “行了,这样就可以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人说沈府的嫡长女,过于的寒酸了。”安氏笑道,目光落在这对珍珠耳环上,越发的温和。 沈盈夏也笑了! 耳环是好耳环,人却不是好人! 袖中的匕首贴着肌肤,冰凉得如死人的手指,沈盈夏却觉得血是发烫火热的,熟悉的狩猎的感觉…… 第五十三章、前世今生的恶意 所谓寒酸,自己这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裳才是真的寒酸,安氏就像是没看到似的,执意要给她戴上这对珍珠耳环。 上面挂落下来的扇形珍珠,在阳光下泛起莹润的光泽,与她这身陈旧的衣裳根本不配,过于的精致了一些。 即便只有一种颜色,过于繁琐的样式,还是让人觉得华美。 甚至比之前送给自己的耳环,更吸引人的目光。 马车里接下来很安静,自打沈盈夏戴上了这对耳环,安氏便说头疼,闭目养神,再未开口。 仿佛方才对她这个女儿亲密的样子,只为了送上这对耳环。 马车在灵觉寺停下,早有沈府小厮候着,沈寒差来的人,见到他们过来,引着他们往里走。 安氏和沈慕林两个说着话走在前面,沈盈夏走的最后面。 几个人一起去了韦承安的灵堂。 灵堂前,有几个婆子守着,看到来人,立时上前,听说是侍郎夫人,急忙进去禀报。 看到迎出来的人,沈盈夏脚步顿住,一时间呼吸竟有几分急促,但随即全被压了下去! “大姐,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大姐,以后我们姐妹永远在一处,再也不分开。” “大姐,这世上,唯有你才是我最亲的亲人,大姐,我以后只有你了!” 所有深情的呼唤,最后只留下眼下这个端庄、带着几分矜持的秀美女子,这一刻,她甚至觉得韦承雪和安氏还有几分相像。 果然,相似的人设,总是让人觉得相似,哪怕两个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母亲!”一道娇甜的声音,突然从韦承雪身侧传来。 沈盈夏转目看去,看到从韦承雪身侧扑出来的沈盈春,并不意外! “母亲!”沈盈春抱住安氏,眼眶立时红了。 “春姐儿,你怎么在这里?”安氏反手抱住沈盈春,眼眶立时也红了,急切地问道。 “母亲,女儿路上突发急症,幸好遇到承雪县主,是承雪县主救了我。”沈盈春眼泪落了下来,眼角瞟过沈盈夏耳际的珍珠耳环时,一丝隐晦的得色。 “多谢县主救了舍妹。”沈慕林上前拱手为礼,很是诚恳。 “举手之劳罢了!”韦承雪温婉道,目光扫过沈盈夏时皱了皱眉头,肉眼可见的有些不喜。 但随即她的目光落在沈盈夏的耳环上,脸色立时变冷:“这是何人?” “这是我的女儿!夏姐儿过来拜见县主。”安氏抹了抹眼角的泪痕,转身招呼沈盈夏过来见礼。 沈盈夏缓步上前。 韦承雪眼眸幽深的打量她,她方才就听沈盈春说过这个快不行的二妹妹,一个病痨鬼,一个不懂规矩、不讨喜的庶女!据说沈府的人都在等着她死。 既然这个人送到自己面前,就当是自己奉送给大姐的一番心意,她现在迫切地需要让世人知道自己这片心意。 大姐虽然不在了,却是永远活在自己心里。 “侍郎夫人请!”韦承雪不再关注沈盈夏,温声道,引着安氏一行人往里行去,“大姐过世,母妃悲痛之余,一病不起,如今这里就我和三妹妹照应着,还望侍郎夫人勿怪!” “王妃慈母心肠,的确是受不住,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这样了呢!”安氏满脸悲意地道,接过三支清香,对着面前的棺椁拜了三拜。 而后把香插入到香炉中,退后。 沈盈春和沈慕林紧跟在她身侧,一起上前祭拜。 唯有沈盈夏是一个人的,送香的婆子斜睨了她一眼,很是不屑。 同样是三拜,脸色平静地插入香炉,而后退在一边。 抬眸间,目光对上一个人的目光,微微一笑,手指滑过耳际,煊彩晶莹的耳环,两颗珠子轻轻地晃了晃。 晃出微微的一丝波澜,引得对面之人看向这对珍珠耳环,而后又指了指手腕,手腕上一处红肿的痕迹,如同伤痕,很清晰地落在这人的眼中。 对面的人先是震惊,而后是若有所悟,待得沈盈夏微微弯腰,则轻点了点头! “慕林,你去找你父亲。”全是女眷,沈慕林兴不便在这里多留,安氏支开他道。 男客们在另一处地方休息。 “妹妹,照顾好母亲。”沈慕林低声叮嘱沈盈春道。 “大哥放心,母亲这里一切有我。”沈盈春柔声道。 沈慕林点头,目光转过沈盈夏的时候,带了几分冰冷的警告,这才转身离开。 沈盈夏淡冷地回看了他一眼,并不觉得受他们排挤似的,安静地站在—边,瘦弱的身影仿佛被所有人抛弃了似的。 看着面前的一幕,韦承雪眼眸微动,看得出侍郎夫人是极不喜欢这个庶女的,沈盈春没说错! 点点手,领着她们一起去了偏殿休息。 才进门,韦承雪脸色一沉,直接发难:“安夫人,您也是我的长辈,原本不该说这话的,但这话不说又是对我姐姐的不敬!” “县主,请讲!”安氏温声道,放下手边的茶杯。 “家姐不喜欢珍珠饰物!若是沈姑娘在其他地方,戴了便戴了,在这里,却是不许的,方才若不是在灵堂上该肃静,我又岂能容她戴到现在。” 韦承雪冷声道,目光居高临下地看向沈盈夏。 “这……这戴的是珍珠耳环!”沈盈春一脸震惊地看向沈盈夏,仿佛这事根本不是她向安氏提起的似的。 “来人,扯下耳环!”韦承雪厉喝。 不过是一个庶女罢了,蝼蚁一般的存在,既然大家都不喜欢,那就让她的死发挥一点小作用! 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扑上来就要过来强横动手。 这若是真的让两个婆子把沈盈夏的耳环当众撕下来,以后沈盈夏还有何面目出现在人前! 安氏微微皱眉,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了嘴。 雨滴气愤地上前拦人,急得大叫起来:“放肆,我们姑娘是侍郎府上嫡出的姑娘,谁敢动手!” 见丫环虚张声势的样子,韦承雪颇不以为然, “安夫人,府上的姑娘着实过分,我大姐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身份尊贵,又岂容任何人冒犯!” “妹妹,你……你快向县主道歉,再摘了耳环,你也不是故意要冒犯郡主的。”安盈春满脸惊慌的道,听起来似乎是在帮沈盈夏出主意。 却更是坐实了她冒犯、慢待的意思。 “扯了!”韦承雪不耐烦的道。 两个婆子一把推开雨滴,上前就要动手。 “我看谁敢!”沈盈春冷笑一声,突然抬脚,绣鞋精准踹在婆子腿窝要穴,用的力虽然不是最大,挑的角度却很刁钻,什么地方疼就往什么地方踹…… 踹的时候,还挑选了一个正对韦承雪的角度…… 第五十四章、翻陈年旧账 两个婆子疼得惨叫连连,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一前一后,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撞向身后的韦承雪。 韦承雪原本是坐着,见两个婆子撞过来,慌忙起身避开。 奈何她的动作再快,也比不得两个壮硕的婆子倒摔过来的冲势,才站起,就砰的一声闷响,她整个人被撞得脚下一软,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 灵觉寺虽然是皇家寺院,气势恢宏,里面用着的椅子毕竟不是那等最上乘的,韦承雪这一撞,连人带椅轰然倒地。更糟的是,第二个婆子也接踵而来重重地砸在她身上。 疼得她不受控地惨叫一声。 “县主!”沈盈春尖叫着扑上前,声音里满是惊恐。 韦承雪身侧的丫环慌忙伸手去扶,却为时已晚。 所有人都懵了! 谁也没想到,两个婆子不但没把沈盈夏的耳环拉下来,反倒摔撞到了自家的主子,将自家主子撞了个人仰马翻。 “县主!”沈盈春哭喊着扑上去搀扶狼狈不堪的韦承雪。 下人们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帮着沈盈春把人扶起来。 安氏紧走两步,拉住韦承雪的手,声音发颤:“怎么样了,有没有摔到?县主动动手,有没有伤到哪里?快……快去请大夫!” 韦承雪的手撑在地上的时候扭了一下,这会碰一下钻心的痛,头发凌乱、狼狈,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端庄优雅,一张俏脸气得铁青,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令人不寒而栗。 她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得如此狼狈。 看韦承雪如此模样,安氏更是六神无主,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田地。 “县主饶命,县主饶命。”两个闯祸的婆子顾不得脚上疼痛,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额头撞得砰砰地响。 “二妹……你怎么可以这么踢县主,你……胆大包天,还不给县主赔罪?”沈盈春急道,用力地一跺脚,声音尖锐刺耳,“二妹妹,你还愣着做什么!” “夏姐儿,速速过来道歉!”安氏回过神来,厉声斥责,恼怒地瞪着沈盈夏,“这是县主,怎可如此放肆!” 沈盈夏冷笑一声,安氏这个生母,对沈盈春还真是言听计从。 对亲生的女儿,却毫无半点怜惜。 关键时候,毫不犹豫地把她推出去顶罪! “母亲,县主的事情与我何干?我打的是两个以下犯上的恶奴,既便是王府,也不能纵容下人随意地折辱侍郎府上的嫡长女吧!” 沈盈夏挺直身子,寸步不让!眼底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 “既便母亲再不喜欢我,我也是您亲生的女儿,岂是一个被调换的庶出之女可比!” “你……”沈盈春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庶”出之女几个字,更听不得这个嫡长女的身份落在沈盈夏的身上,“二妹妹……” “请叫我长姐!”沈盈夏声音清冷,掷地有声。 韦承雪目光阴冷的在两个人之间转了转,最后落在了安氏身上,眼底阴鸷。 这些话分明都在说明着一个让人震惊的事实,她这几日一直在山上守灵,并不知道沈府发生的事情。 “安夫人,这是何意?”她声音冷得像冰 “县主,此事说来话长……” “她是你生的嫡长女?”韦承雪伸手一指沈盈夏,打断了安氏的话。 “县主,这其中有隐情……” “所以,是真的?她才是庶出之女?”韦承雪再次打断了安氏的话,阴沉的目光转向沈盈春。 沈盈春是昨天就到她面前的,对她百般讨好,话里话外,都是对沈盈夏的厌恶,说因为平姨娘死了,沈盈夏在府里闹得人心惶惶。 说自己不愿意在沈府看她以生死之死作天作地,这才避了出来。 看在她才死了生母的份上,又说安氏也极讨厌沈盈夏,若不是现在不便动手,早就给沈盈夏行家法了!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到现在韦承雪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沈盈春当枪使了。 “母亲!”沈盈春泪如雨下,哀声呼唤,眼中满是乞求,她绝不能是庶女,她不能! 她要让安氏否认沈盈夏说的话,当场否认! 安氏嘴唇颤抖,最后艰难开口:“两个都是我的女儿,夏姐儿是,春姐儿也是!” “啪!”重重的一个巴掌,成在沈盈春的脸上,韦承雪面色狰狞地厉声骂道,“贱人,居然敢算计本县主!” 她恨极了这对沈氏姐妹,今日之辱,定要她们百倍偿还! 沈盈春捂着脸,哭着扑进安氏怀中:“母亲!” 安氏心疼地搂住她,却不敢对韦承雪有半分顶撞。 “我不管你是沈府的嫡出还是庶出,今天你戴了珍珠耳环,冲撞了我长姐,就是不可饶恕!” 韦承雪转向沈盈夏,眼中寒光闪烁,厉声道。 “珍珠耳环吗?”沈盈夏不慌不忙,“我听说郡主厌恶的并不是珍珠,而是有人在她伤重时,故意送上满是倒钩的珍珠手链。那精致的链子勾扯到伤口,郡主如何还能喜欢?” 说完还扬了扬同样有伤痕的手腕。 “一派胡言!”韦承雪脸色骤变,厉声喝道,“来人,给我把她的耳环扯下来!” 今天她定要让沈盈夏血溅当场! 四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应声出列。 沈盈夏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她上一世的好妹妹,果然不是她以往看到的温柔、良善,这是要让自己见血了!用自己的鲜血洗刷她方才受到的羞辱? “县主,沈姑娘所言不虚!”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凌如大步走来,挡在了沈盈夏的面前:“郡主从未说过不喜珍珠,只是厌恶有人在她伤重时送上带钩的珍珠手链,若我没记错,那手链正是县主所赠。” 做为亲卫的凌如,亲眼目睹了当日情形,也唯有她的话最令人信服。 那一次,老淮安王病逝,郡主匆匆回京奔丧,才到王府,就被送上了一套珍珠饰件,说是珍珠是白色的,也不华美,很合适丧礼,当然也符合郡主的身份。 郡主的手受伤没好,韦承雪却要亲自替她戴上那条勾到伤处的链子。 郡主直接就扯了链子扔在地上,说她不喜欢珍珠佩饰。 自此,便传出了郡主不喜欢珍珠饰物的传言。 这一幕,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凌如眼底泛起暗红,一步步的逼近韦承雪,脸上的笑容更像是在哭泣,“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没想到县主还记得这么清楚,郡主在天之灵若是有知,必然会感谢县主这份心意。” 看到凌如说出这么一番话,韦承雪脸色大变。 “县主,不……不好了…灵……灵堂出事了,…您……您快去看看吧!”一个婆子急奔而来,在门槛上拌了一下,摔倒后因恐惧瑟瑟发抖…… 第五十五章、白幡倒了 蓝色的烛光跳跃,映得周围的一切都透着诡异的蓝。 灵堂上这一刻所有的苍白,全成了这种诡异的蓝色。 正当中的棺椁,染成了阴鸷的蓝。 韦承雪脸色雪也似的白,身子摇摇欲坠,几乎要晕倒,嘴里喃喃自语。 很低,即便沈盈夏侧耳细听,也听不到她具体说的是什么,只隐隐听到几个字。 “姐姐……不是的……姐姐,不是我……” “出什么事了?”淮安王急匆匆地赶过来,看到这一幕,脸色也大变。 但随即蓝色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若不是众人的目光惊骇,恐怕都会觉得这一幕是假的。 方才看到的是假的。 “父王!”韦承雪眼眶红了,脚步踉跄地扑向韦临。 “怎么回事?”韦临脸色冷凝。 “女儿不知,女儿方才在偏殿和沈侍郎府上的夫人说话。”韦承雪含泪解释,“听到下人禀报,急忙跑过来,便看到了方才的一幕。” 这一幕是真的,蓝色,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蓝色。 那种诡异的蓝色,勾起心底的恐惶。 “查!”韦临一咬牙,冷声道。 下人们开始仔细地查看,不放过每一个角落,每一种可能。 沈盈夏看着眼前的一幕,唇角无声的勾了勾,她知道凌如也从边境带了这蜡烛过后,就让她带着到灵觉寺,自己若是上山,会给她暗示,让她换了灵柩前面的烛台。 这蜡烛看着和普通的没有任何区别。 只在点上后一段时间内,会闪起幽蓝色的火光,映照的一切都是蓝色,过一会后,又会恢复,这种时候,不管谁来查,那也只是普通的烛火,不会有一丝的痕迹留下。 对于这种怪异的东西,上一世的韦承安好奇,就留了几个,还分给了身边同样感兴趣的凌如。 凌如那会也爱不释后,说以后要带回京,做个纪念。 果然,她回京的时候也带了回来! “出什么事了?”沈寒是和韦临一起过来的,看到妻女都在,大步走了过来,低声问道。 这事诡异,但之前自家府上也有这么诡异的事情,他并不希望这事还延伸到自家府上。 说话间已经给了安氏一个暗示。 “就……就是说一句话。”安氏勉强答道,蓝色的焰火在灵堂出现,让她想到平姨娘的灵堂,心里也是惶恐不安。 “春姐儿怎么会在这里?”沈寒的目光落在缩在安氏一侧的沈盈春,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他让人把沈盈春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养病,沈盈春居然出现在这里! “父亲,女儿路上突发急症,遇到县主救了女儿,就跟着县主一起到寺庙里拜祭承安郡主。” 沈盈春躲不掉,不得不从安氏身后出来,怯生生地道。 “急症?”沈寒皱了皱眉头,脸色微冷。 “老爷,出了这么多事情,春姐儿一时接受不了,在马车上突然犯了心疾,幸……好,遇到县主的人。”安氏含糊地给沈盈春解围。 “老爷,这样也好,春姐儿原该过来拜祭郡主的。” 这话沈寒不好接,目光扫过安氏:“既然来了,今天晚上就一起留下吧!” 今天是最后一天,留下的都是年轻的女孩子,送韦承安最后一程。 “好,等明天事情了了,再让春姐儿去庄子养病。”见沈寒松口,安氏松了一口气,低声保证。 灵堂查了一个遍,什么也没发现,烛台也查过了,没有任何异常。 韦临目光扫过沈氏的众人,出事的时候二女儿在接待沈府的人,忽然他指着一个角落问道:“那是沈侍郎的女儿?” 沈寒抬头看去,看到的是站在一侧才刚刚低头的沈盈夏。 “是我的嫡长女,今天让她也送郡主最后一程。” “多谢沈侍郎了!”韦临道,若有所思的又看向那个角落,那个瘦弱的女孩子,有一双明厉的眼睛。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这样的眼睛不该长在这般羸弱的人身上。 一个下人小跑着进来,在韦临耳边低语了一句,韦临对沈寒拱拱手,小跑着转身离开。 显然是有很重要的人过来! 入夜时分,灵堂里铙钹相击,木鱼轻敲,不少自愿过来的世家千金,跟着又是一路跪拜。 很巧,身边的居然还是安环玉! 当然不只是安环玉,还有另外一个人,也让沈盈夏很注意,以这个人的身份不该在这个时候过来,但上一次火起的时候看到过她,这一次沈盈夏猜她也会过来。 果然! 轻轻地捏了捏手指,眼底闪过一丝幽然。 “你们府上是不是嫡庶换错了,和你有关系吗?”休息的时候,安环玉拉着沈盈夏熟练地躲在白幡后面,压低了声音问道。 沈府嫡庶换错的事情,已经在外面传得纷纷扬扬。 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安环玉也惊到了,那一日她遇到的就是沈府的二姑娘吧? “是我,我之前是庶出,现在是嫡长女。”沈盈夏坦然地道。 “那边那……个,就是你的庶妹?”安环玉往外看了看,她才到京城,并不熟悉京中的世家千金。 “是!” “那方才抱着她,恋恋不舍的,是你的生母?”安环玉惊了!头脑有些乱,她方才看得清楚,抱在一起的母女两个,当母亲的眼里全是这个女儿。 “是!” “可……是,可是……”安环玉结巴了,这种感觉很奇怪,这个时候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才是应该的吧? 被妾室换走的女儿,被妾室折磨的女儿,怎么看最委屈的都是这个嫡出的女儿,如今却和换了自己亲生女儿的妾室之女,如此亲密? “很费解?”沈盈夏笑了,温声问道。 “真的确定是换错了吗?”安环玉憋出这么一句话。 “确定换错了!” “你也别太伤心,有些人,父母缘分就是浅了点!”安环玉想安慰一下自己才新交的朋友,干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 她是真不明白这位夫人,为何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冷漠,独对养女如此怜爱。 亲生女儿因此女的生母被换,这京城的世家夫人,都如此博爱的吗? 不对,不是博爱,而是偏爱,对亲生女儿不闻不问! 她看得清楚,这位夫人走的时候,甚至没有多看沈盈夏一眼! 沈盈夏笑了! 伤心吗? 怎么会,现在她心硬如铁,又怎么会被伤! 即便看到自己前世的生父,依旧不起半点波澜。 “多谢安姑娘!”唇角微微勾起,笑了。 耳边有脚步轻轻地过来,停在她们一侧,放置在一侧的白幡突然歪了下来…… 第五十六章、戏台都搭好了 “对……对不起!奴婢不知道后面有人!”白幡后面出现一个丫环,眼底惶恐,压低了声音连声道歉。 安环玉看向被砸了一头的沈盈夏,低声道:“怎么样,伤到了吗?” 白幡歪下来的速度很快,直接给浓盈夏兜头罩在里面,竿子敲在了沈盈夏的头上,安环玉听到砸的那一声还不轻。 沈盈夏轻捂着额头,没说话。 这身体太虚,这么一下,感应居然很疼。 “我们到外面去看看。”安环玉慌了,沈盈夏一看就是身体很不好的那一种,这要是真砸出一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没理会丫环,拉着沈盈夏出了灵堂。 正在和人说话的沈盈春,转头看向几个人出来的背影,唇角无声地勾了勾。 她费尽心机,到灵觉寺来,可不只是为了讨好淮安王府的县主。 大哥方才已经传来消息了,一切准备妥当。 “那边真的是你的嫡姐?”衣袖被拉了拉,有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沈盈夏。 这是和沈盈春认识的一位姑娘。 嫡女被换成了庶女,这样的事情整个京城都是震动的,甚至不少世家夫人,都在查自家的女儿,有没有可能是庶出的。 这若是自己遇上这事,非得杖毙了那个妾室不可,至于妾室亲生的女儿,自然不会留在府里。 害得自己骨肉分离,谁能忍得下这口气! 不过,沈府的夫人,据说很是大度,还愿意养着这个庶出之女,甚至要求她依旧记在自己的名下。 对于这一点,许多人都是不信的,将心比心,谁遇到这种事情还能大度得起来。 可就在方才,不少认识沈盈春的世家千金,都看到安氏对沈盈春嘘寒问暖,走的时候也一再地叮嘱,甚至还让人给沈盈春取了一件斗篷过来,防她晚上着凉。 对于另一位沈府的姑娘,也就是让婆子过去问一问有什么需要,那边没说要什么,侍郎夫人就离开了。 “是的。”沈盈春低下头,眼眶红涩起来。 这一看就知道有事,这位马上头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府上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外人不知道的隐秘在里面?” “大姐的性子被养得过于的……平姨娘死了……母亲觉得对不住我,原本我该和我生母团聚的。” 沈盈春一副受了委屈,但又不便说的样子。 打听消息的这位,看着沈盈春的样子,忽然悟了:“你是说……你是说你那个姨娘……是死在她手上的?她逼死了那个姨娘?” 说完倒吸一口冷气:“毕竟是养了她这么多年的养母,还是长辈,再怎么样也不能如此的!这性子可真的乖张,才认回来,就要了养母的性命,这……这也怪不得你母亲会和她如此生分!” 沈盈春拉住这女子的手,声音微微颤抖:“你……你别说了,不要再说了,别让大姐听到,她……” “行了,你别怕,她已经出去了。”女子安抚沈盈春道,觉得她可怜,安慰道,“你母亲也知道她生性乖张,以后自然还会对你好的,毕竟你才是她亲手养大的,就这份养恩不比亲生的差。” 其实不只是不差,更让人觉得侍郎夫人真心疼爱的依旧是沈盈春。 不过,如果沈盈夏真的是一朝得势,便逼死养母的人,的确是过了一些,再不是,也有养恩在! 生母对她忌讳,依旧疼爱养女,也是有原因的。 “过几日,春阁会,你还能不能去?”忽然又想起一事,女子又问道。 所谓春阁会,也是鉴古会,一般办在京城大的书肆铺子里,往往是由皇室的年轻郡主、县主牵头,参加的世家千金,都会带着自己的一件古物过去,或古籍,或孤本,也有可能是古琴、古玉之类的。 范围很广,只要是有价值的都可以,最好是年代久远一些最佳。 最初的时候,只是为了图一个热闹,世家千金们难得有这么一个热闹的日子,大家坐在一处,说说话,赏赏古物,很欢喜的一天。 但近两年,却争得厉害。 只因为能在春阁会胜出为魁首,可以得皇后娘娘的宣召进宫,听闻皇后娘娘也对春阁会也很感兴趣。 三位皇孙都没有成亲,正是关键的时候,谁不想在皇后娘娘面前露脸? 前二年就开始明争暗斗,到现在三位皇孙依旧没有动静,今年争的就更厉害了! 这魁首的含金量也更高,已经有人暗中传出话,今年的魁首花落谁家,谁家就很可能会成为皇孙妃。 天大的福分。 “应该会去的吧!母亲已经在为我准备古物。”沈盈春柔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 正说话间一个丫环匆匆从外面过来,在沈盈春耳边低语一句。 沈盈春抬眸看向外面。 “怎么了?”边上的女子问道。 “我……去外面看看,府里有人过来。”沈盈春心神不宁地道,站了起来,“我去去就来。” 扔下这句话,急匆匆地离开。 “姑娘,前面有一个大夫在,要不要让他帮着看看?” 丫环指着远处的一处亭子道。 灵堂里灯火通明,一直在里面的人,乍到了外面,看向黑暗之处,越发的看不清楚,只隐隐的看到那边有一处亭子,有灯光,似乎并不是太远。 “祭拜的人多,我们王府就怕出些意外,王妃特意请了一位大夫,就在那处亭子里守着,但凡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过去,不过大夫是男子,王妃的意思,不能靠得太近,能看到就行。” 丫环惶恐的道。 “我陪你过去。”安环玉也看向隐约的亭子道。 “我没事,就只是稍稍碰了一下。”沈盈夏轻摇头。 “姑娘,您还是去看看吧,如果您真的有事,奴婢就算是死了,也赔不了您!我们王妃之前教导过我们,不管有什么伤处,都得过去请大夫看看,不能因为看着伤的轻就不去,听说有的伤,乍一眼看上去没什么,真出事状况……就来不及了。” 丫环哀求道,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看样子就是淮安王府最普通的一个丫环。 沈盈夏不认识! 这样的小丫环淮安王妃多的是,她离京三年,其实现在能认识的已经不多了。 去吗?去,但没打算带安环玉! 戏台都给她备下了,怎么能不去!她还真的有戏要唱! “安姑娘,你先回去,若我的丫环一会寻过来,你和她说一声我去了哪里,免得她着急!” 第五十七章、巨石之后…… 看似近在咫尺的地方,其实很远。 绕着一个不大的湖,在湖的对面,才是那一处亭子,在湖边看得就更清楚一些了,亭子里亮着灯光,亭子外面用白色的布帛围起来,一侧还竖着一根招魂的白幡,表明这也是和做丧事的人家有关系。 看不清里面具体是谁,但隐隐促促之间,还是能看到人影的。 见沈盈夏停下脚步,丫环催促道:“这位姑娘,从左边绕过去很快的,您看,这就是了!今天晚上还要熬一个晚上,姑娘身娇体贵的,若是有什么闪失,奴婢万死难辞其咎!” 要熬一晚上,就算不是砸得很厉害,也的确去看看得好! 原本一晚上就难熬,若真的伤到了,可能就是大事! 况且这丫环又一再地哀求,言辞恳切,生怕沈盈夏出事,更让人难以拒绝。 “走!” 沈盈夏敛着眼角淡淡的道,夜色中根本看不清她的脸色。 两个人绕着湖边过去,走的是小路,夜色中似乎离着对面的亭子远了不少。 正走着,忽然丫环停下脚步。 沈盈夏也跟着停下,侧目。 “奴婢鞋子掉了,马上就过来,姑娘先走。”丫环蹲下身子。 沈盈夏不置可否的点头,缓步往前,才走了两步,耳后恶风传过来,沈盈夏头一偏,手飞快地在头部位置挡了一下,有东西砸到掌心,而后嘴里闷哼了一声,身子往侧边就倒。 她身后,丫环手中捏着一个石块站了起来。 狐疑地看了看石块,能感应到砸上了,但总觉得奇怪,似乎着力不大,这就晕了? 走过来,抬腿踢了踢沈盈夏一脚,瘦削的身子直接被踢得翻了一个身。 瘦成这个样子,眼看着就快不行了,稍稍碰一下,直接就晕,也的确是有可能的。 丫环小心地左右看了看,远远地看着灵堂那边灯光通明,能隐隐地照着这里,这也是方才两个人没有提灯笼的原因。 丫环谨慎地蹲了下来,嘴里喃喃自语:“大姑娘,你可不要怪我,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是大公子的意思,要怪就怪你非要与二姑娘争,大公子容不下你,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 说着伸手在沈盈夏的鼻翼间轻探了一下,呼吸虽然微弱,还是有些气的。 正低喃间,忽听到对面的动静,丫环压低了声音,问道:“谁?” 对面的脚步一顿,而后从一棵树后,出现两个人影,当先一个正是消失了许久的沈慕林。 自打和沈寒、安氏一起祭拜过之后,沈慕林就消失不见,之后沈寒和安氏下山,只留下沈盈夏、沈盈春,所有人都觉得他也该是一起下了山的。 但其实他没有! “怎么样了?”匆匆走过来,沈慕林目光阴沉地看向躺在一侧草丛中,一动不动的沈盈夏,问道。 “奴……婢砸晕了姑娘。” 丫环道。 “行了,把人带过去。”沈慕林嫌恶的看了沈盈夏一眼道,转身往来路回去。 丫环听命过来架起沈盈夏,这具身子轻得骇人,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既便是丫环一个人,也能扶得住,把她的手臂挂在自己脖子上,又环抱着她的腰,半拖着跟着沈慕林往前过去。 绕开了原来的路,这一次径直走在黑暗中,往后山过去。 待到了一处山崖边,沈慕林左右看了看,看到山崖边的一块巨石,伸手指了指:“先把她带到巨石后面。” 后面更靠近悬崖。 巨石很大,挡住了一半的悬崖,丫环心惊胆战地把人带过去,就让沈盈夏靠坐在巨石后面,这才重新回来。 “去带人过来。”沈慕林吩咐道。 丫环不安地咬咬牙,“大公子,奴婢以后……” “把人带过来后,你就离开,去庄子上避风头,待事了,我自会接你回来。” 话里的意思太多,丫环却是明白的。 激动地连声道:“大公子,奴婢明白,奴婢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她之前就是沈慕林身边的丫环,甚至还和沈慕林在了一处,在沈慕林身边俨然以未来的姨娘自居,很是嚣张,之后还偷偷有了身孕,准备一举生下沈府的长孙。 未成亲便有庶子,这是世家子的大忌,安氏大怒,当即给她灌了一碗药,让她落了胞,而后把她发买了。 此后,沈慕林动了一番手脚,通过平姨娘,把人送到了京兆尹府上,很巧,正好去服侍京兆府上的得宠姨娘纪氏。 待丫环离开,小厮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慌乱地道:“大公子,我们走吧!您还得去前面露个脸。” 大公子可真是狠啊,那是大公子的亲妹妹! 小厮虽然帮着沈慕林做了这事,心里也是慌的! “走吧!”沈慕林冷笑地看了看前巨石浓重的黑影,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沈盈夏的存在,就像是在提醒他所有的失败、不只是妹妹的,还有他自己的,被父亲当着所有人的面踢的不只是他的面子,还有他的骄傲。 他的妹妹注定只是能沈盈春,那个被所有人称赞的妹妹,沈盈夏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肖想自己亲妹妹的位置。 如今,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错误都会消退,当归其原位,原来如何,还当是如何! 他们依旧是幸福的一家…… 脚步声轻巧地离开,沈盈夏靠在巨石后面,平静的听着,长眸下眸色如水。 她方才伸手挡了一下,所以伤到的便是掌心,也是怕这个身子太差,头被砸一下,说不得真的就会晕过去,手却不会。 掌心有些黏腻,隐隐有血色的味道,这身体是真的脆弱啊。 也幸好她方才用手挡了这一下子。 指尖摩挲着一颗尖利的石子,无声地勾唇…… 有风吹在巨石上,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不远处便是悬崖,在这里的风声更是透出几分诡异的气息,黑暗中仿佛有什么有恶兽在这里噬人而食似的。 远处,似乎有跌跌撞撞的脚步声,细听之下又没了,只有呜咽的风声,诡异得让人觉得似乎有鬼魅来了…… 第五十八章、夜色,凄厉的尖叫 沈盈春急匆匆出门,看到外面守候着的小厮。 沈慕林的小厮。 “姑娘放心,已经过去了。”小厮是来报信的。 “没什么意外?”沈盈春不放心。 “没什么意外,身子很弱,只一下便打晕了过去,后来就被拖走的。”小厮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他们,又压低声音暗示道,“大公子让奴才跟你说,快些回去,天寒夜冻。” 回去? 沈盈春却不这么想,这几日她对上沈盈夏处处败退,心底的毒液几乎溢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称呼沈盈夏为姐,把嫡长女的身份让出去,这更是她的奇耻大辱。 眼睛转了转:“你带我去,我看看。” 她要看着沈盈夏死! 贱人敢抢自己的东西,她就要这个贱人的命! 很早以前,她就知道自己是平姨娘生的,当时很是惶恐,就怕安氏发现,在安氏面前越发的乖巧。 慢慢的,她发现不会有人起疑,平姨娘不可能说,母亲不知道,所有的疼爱都是她的,除了沈盈夏。 于是,她会暗中提醒平姨娘,找各种理由折磨沈盈夏,暗示安氏身边的人,克扣沈盈夏的用度,在大哥面前时不时地提起沈盈夏,却让沈慕林越发的厌恶沈盈夏的存在。 沈盈春甚至已经算好,如果再过二个月,平姨娘还没有弄死沈盈夏,她就直接出手了。 她是绝对不允许有一个下三烂的贱人,和她同一个月里及笄,这个贱人就该早早的死了! 沈盈夏若死了,这所有的一切,便永远不会让人发现,她永远都是沈府高高在上的嫡长女。 “姑娘,这不合适,大公子说了,安稳妥当。”一听沈盈春有这么可怕的念头,小厮惶急的阻止。 这和之前商议的不同,不是说事情妥当了,过来告诉一下二姑娘就行的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带我过去,我就偷偷地看一眼。”沈盈春坚持道,“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赏。” 只要看着沈盈夏死在自己面前,她这颗心才会放下。 终究是沈盈夏和记忆中的不同,在没看到沈盈夏尸体之前,沈盈春总是不放心。 见她如此坚持,小厮也无奈,只能道:“姑娘跟着过去,远远地看一眼便成?” 算算时间,丫环带着人已经过去了,他们说不得不要到近前,远远的就能看上一眼。 沈盈春这一次答应得很干脆。 小厮带沈盈春走的依旧是之前的小路,绕着小路转到后山的一侧,待远远地看到那块巨石,小厮停下脚步:“姑娘,您就在这里看,行不行?再过去就可能危险了!” “不行,我要过去看。” 都走到这里了,沈盈春怎么会同意。 她现在迫切地想看到沈盈夏死在她面前,才能真正的放心,这几天所有的惶恐不安,所有的委屈难过,全是因为沈盈夏,她怎么也不可能在这里停下。 “姑娘……”小厮苦了脸。 “过去!”沈盈春抬脚往前走,黑暗之中,看不真切,不过想到沈盈夏就在那处巨石后面,心情就激动不已。 近一点,再近一点,她就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或者她可以添一把力。 黑暗中,沈盈春的脸上一片阴毒! 近了,越发的近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忽然,脚下似乎绊到了什么,沈盈夏腿一软,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二姑娘!”小厮下意识地伸手。 黑暗中看不清楚,似乎拉住了一个人,“姑娘……” 腿被重重一脚,小厮惨叫一声,倒退着滚下台阶。 听到惨叫声,沈盈夏吓得一哆嗦,扶着边上的山石,在石阶上起身。 “贱人,是不是你这个贱人,杀了我儿?是不是你?” 还没回头,就听到咒骂声,一个女子尖厉的声音,带着几分疯狂,向沈盈春扑了过来。 没头没脑地厮打着她。 头发直接被扯掉了几缕,脸上狠狠地被抓了几道,沈盈春疼得尖叫,脚下一软,直接摔倒在地。 女人上来就踢沈盈春,每一脚都踢在沈盈春的肚子上。 “你这个贱人,你给我儿偿命,你这个贱人,你去死,你去死啊!”女子尖厉的声音,在黑暗中传得极远,疯狂而阴鸷。 沈盈春疼得连声惨叫,想推开暴踢她的女子,扯着女子的裙角,用力地拉扯。 疯女人站立不稳,也摔了下来,摔倒后她狠狠地抱住沈盈春,而后狠狠地一口咬在沈盈春的肩头。 沈盈春凄厉的惨叫声,惊破了灵觉寺的宁静。 “刚刚是不是有人惨叫?”安玉环一把拉住身侧的人,急切的道,沈盈夏不见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她很不放心。 “好……像,好像似的。”被她拉住的人瑟瑟发抖。 这种时候,传来的诡异惨叫声,凄厉之极,这让人想到之前灵堂上诡异的烛火! 现在这种时候,又传出这样的惨叫声,谁不怕! “什么声音?” “是什么声音?”灵堂这里听到的人不少,不少人昏昏欲睡之时,被惊醒的,整个人汗毛都竖了起来。 主持佛事的高僧,看了看边上的知客僧,知客僧会意,跑出去找僧人往传出声音之处去查看。 承安郡主的丧事,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之前宫里过来斥责,不只是斥责了淮安王,也斥责了灵觉寺。 惨叫声在一些破碎的声音后,戛然而止! 沈盈夏依旧一动不动的靠在巨石边,风很大,冷得她全身僵直,这会不方便离开,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过来把人带走。 得等人带走,她才能离开! 暗黑中似乎有脚步声,很轻,沈盈夏皱皱眉头,闭上眼睛,再一次感应,没有脚步声,只有风吹过巨石兜转下悬崖的声音, 没有脚步声? 但她方才分明听到了一些什么,黑暗中心底隐隐悸动,越发地收敛起息。 终于,又感应到一丝脚步声,很轻,脚步轻点,发出极细小的声音,很稳!还有人过来? 这种时候出现在她面前,但凡对她有一丝敌意,她就很容易出事! 手上的石子已经换了匕首,侧耳倾听后,身子往侧前方扑去,手上的匕首对向暗黑中的某一处锋利出击,同时,她也感觉到了脖子处的寒意! 熟悉的感觉…… 第五十九章、追兵!险 黑暗中看不到对面的脸。 对方的手很稳,利刃指在自己的脖子处,沈盈夏很清楚,但凡她有些异动,下一次利刃就会一击割断她的喉咙,一击毙命。 她的手当然也会在临死之前,拼命刺过去,杀气盈面! 临死时的反扑,同样凶险! “沈盈夏,我……想我们不是敌人!”黑暗中男子温雅的轻笑声,突兀地出现在沈盈夏的耳边。 而后逼着自己的利器似乎稍稍地松了松。 沈盈夏手中的匕首落下,额头上冷汗。 既便只是这么稳稳地指着对方,也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是你?” “是我!”男子大方承认! 两个人忽然都没再说话,这种时候,再遇上礼郡王,沈盈夏只能说是孽缘。 月黑风高杀人夜! 这地方绝佳! 身子重新往后一靠,感应到来人也在巨石边靠了一下来,淡淡的血腥味,一如当日两个人初见时。 不是他的血,就是他人的血! 男人没说话,沈盈夏也没说话,许久,忽听到外面有动静过来,沈盈夏的角度,能看到不远处台阶下的灯光,来的人还真不少,有人叫着快救人,也有人飞奔过来,打破了这一片的宁静。 人声、嘈杂声、惊呼声,最后都消散了。 这一片重新安宁了下来。 沈盈夏闭着眼睛紧靠在身后的巨石上,一动不动,边上的人同样没有动静,若不是还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她都觉得这个人已经不在了。 巨石依旧立在悬崖边,过来的人已经把从山阶上滚下去的人带走了,黑暗重新笼罩在这一片巨石。 对方没说话,沈盈夏也没说话,这种时候,礼郡王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过来,特别是身上还带着血腥味。 许久,忽然又有脚步声过来,不只一个。 “不可能在这里的。”有人低声道,“这里才出了事情,一个疯女人把人给推了下去!” “总是小心一些才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都到了悬崖边了,还能有什么,换另外一条路找,别浪费时间。”前一个人不耐烦地道。 “再看看,我去看看。”后面的人显然是谨慎的。 “那你快一点,小心过去,别真的掉下去。”前一个人道,停下脚步,没打算过去。 有脚步声从巨石后面传过来。 沈盈夏虽然闭着眼睛,手中的匕首已经抬了起来,如果这人真的转过来,两个人都在巨石后面,必然会发现。 就看这人只是看一眼,还是走过来查看。 边上没声音,甚至听不到边上人的呼吸。 沈盈夏知道此人在戒备,就等着一击毙命,这人和她是同类,既然出了手,这两个人一个都不能活。 这事原本和她没有关系,但她已经卷入进来,不反抗已经不行! 退一步,便是死路。 只能向前! 好在,这样的险境她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如今同样平稳放低呼吸,静等着出手的那一刻,一击毙命! 两个人沉默在黑暗中,仿佛两块人型的石头似的。 过来的人探头看了看,黑暗中其实看不出什么,不过也没什么异常,终究没有走过来。 “发现什么了吗?”后面的人问道。 “没有!” “走吧!再去找找!今天来的人手有好几个。” 后面的人已经抬步走了。 过来查看的人又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动静的巨石,终究还是转身:“走!” 这一次再没有回应,可见这两个人也很谨慎,而后是脚步离开的声音。 沈盈夏握着匕首的手再一次落下,掌心冒汗,混着之前掌心的伤处,很是刺疼。 “行了!”肖玄宸看向黑暗的一侧,道, “你先走!”沈盈夏道,她现在根本起不来,在这地上坐得太久,浑身的血液被吹得几乎凝固。 这种地方,呆得久了,有种被冻僵的感觉,整个人都像僵住了似的。 无力感越发地涌了上来! “要不要我帮你?”肖玄宸问道。 “不必!”沈盈夏拒绝。 “这地方不错,杀人灭口的好去处。”肖玄宸唇畔勾起弧度,话说得平和,却透着一股子嗜血的寒意。 “郡王可以试一试。”沈盈夏冷声道,声音平静淡然。 “你很不错!大氅可以借你,若需要……就用!本王会认!”黑暗中有人轻笑一声,而后一件衣裳从头罩下来,宽大带着些些温度。 话说得意味深长! 待得沈盈夏手上的匕首摆出攻击的姿态,另一只手快速地扯下衣裳,人已经消失不见。 夜色浓黑,她又感觉了一下,是的,人已经不见了! 这该是一件大氅,很暖,却是她现在最需要的,她很冷,冷得要僵了,靠着大氅,窝在巨石身边,身子的温度一点点还暖。 眼眸垂下,思绪着这件大氅的功用!需要借用吗? 说不定! 再回到灵堂的时候,灵堂里乱成一团。 颂经的僧人不在。 守夜的世家千金,三三两两都在说着发生的事情,淮安王府的下人也聚在一处,压低了声音谈论。 人数不少,灵堂外面乱成一团。 沈盈夏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看到雨滴扶着进来的沈盈夏,安环玉激动地扑了过去:“怎么样,有没有事情,大夫怎么说?怎么去了这么久?” “没遇到大夫!”沈盈夏轻摇了摇头,目光扫到一个正在走过来的女子。 “怎么会?”安环玉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一下,在看到众人的目光全转过来时,急忙拉着沈盈夏往角落里过去。 找到最角落的地方,一处白幡后面,安环玉才急切地咽了咽口水:“怎么会没遇上大夫?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你知道吗?你的那个二妹,方才在外面被一个疯女人推下石阶,听说现在生死不知。” 事情太多,安环玉心急如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她方才偷偷出去过数次,一直没看到沈盈夏,再听到沈盈春出了事情,早就吓得不行。 “一个两个,不好好的在这里祭拜,半夜三更摸出去干什么?”一个女子忽然掀了白幡,不悦地喝问道。 看到来人,沈盈夏努力的笑了笑,嘴动了嘴,似乎吐出一个词,而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身子往后便倒…… 她身体弱,又在这样的天气中,能撑着过来,已经到了极限,沈慕林不会放过她的,眼前过来的女子,是她给自己找的守护之人…… 第六十章、灵柩前的剑,断了! 承安郡主的丧事又出意外了! 先是灵堂诡异地冒出蓝光,之后更是连连出事。 几位守夜的世家千金出了事情,其中最厉害的当属礼部侍郎府上的二姑娘,才传出以庶换嫡的那一位,居然被京兆尹府上的一个妾室,给推下了山道,摔断了腿。 这一位事情最大,被传得有名有姓。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伤得不轻,更有消息灵通的打听说,京兆尹的这个妾室,是因为儿子的事情疯了的。 京兆尹的独子,就死在几天前的火起之夜,这个妾室听说儿子死了,就疯疯癫癫起来,这几天一直住在灵觉寺,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她怎么突然跑去山道上推了人,当然也不明白这位沈府二姑娘,为什么也在那个地方。 那里离灵堂颇远,又是在僻静的后山。 另一位沈府的姑娘好好的在灵堂,却被一个丫环用白幡打伤了头,说是要带她去看大夫,没成想走半道上,丫环跑了,这位好不容易回来,又冻又惊,直接就晕了过去。 第三位世家千金和沈府的这个姑娘情况很像,也是被灵堂的一个丫环撞的,撞伤了后,丫环引着她去找大夫,半道上同样把人扔下,等这位回来的时候,同样是又惊又慌,跑回灵堂后,差点晕倒。 淮安王韦临头疼不已,只恨自己昨天没有留下来,否则哪有这么多事情。 早知道,他昨天就不回去了! 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上不下。 正气恼间,忽然看到沈慕林大步过来。 沈慕林脸色阴沉铁青,他才从沈盈春处过来,昨天听说沈盈春出了事情,他就守在了沈盈春的厢房外面。 “见过王爷!”沈慕林抬手行礼。 “何事?”韦临冷声道。 “王爷,沈盈夏在哪里,您把沈盈夏交给我。”沈慕林脸色控制不住的阴狠,妹妹怎么会出事?出事的不应该是沈盈夏这个贱人吗? 这个妾室是他让丫环引过来的,引到沈盈夏所在的巨石后面,告诉她找到了杀害她儿子的凶手。 由这个疯了的妾室出手,直接把沈盈夏推下山。 事后也有人担下这责任! 而他还有不在场的证据。 沈慕林怎么也没想到沈盈春会过去,不但过去,还被推下台阶,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一条腿直接摔断了,身上伤处更是不少。 这一切都是沈盈夏! 而沈盈夏还没死,听到这个消息,沈慕林哪里就能坐得住, 死,他要沈盈夏死! “沈大公子要把人带到哪里去?”韦临不耐烦的道。 沈慕林平了平气:“我两个妹妹一起受伤,我把人给送到一起养伤。” 韦临淡冷的道,“本王已经通知了沈侍郎,等沈侍郎到了,一起带走!” “王爷,我先想带走沈盈夏。”沈慕林哪里是真心过来带人的,握了握拳头,急切地道,“还请王爷能通融一二。” “通融一二!”韦临在等着宫里的消息,不耐烦得很,“这事还得等你父亲过来处置!” “可是……” “来人,把沈公子请下去休息。”韦临冷了脸,直接下令道。 不是他愿意管这闲事,三位世家千金出事这事透着诡异,两个故意惹事的丫环说是没找到,这事还得查,这个时候不能再有谁出事。 沈慕林过来的时候气势汹汹,一看就是来找事的那种,韦临懒得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计较,有什么事和沈侍郎说比较合适,沈侍郎的儿子终究是差了一些。 沈慕林不想走,他现在还不知道沈盈夏在哪里,否则就直接过去了。 但眼下,他也不敢真的逆了淮安王的意,淮安王眼中的冷意,让沈慕林清醒不少,只能退在一边。 回去,他不允许沈盈夏平安的回去! 就算父亲让他跪祠堂又如何!他不会放过沈盈夏的,想到沈盈春满身是血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沈慕林的心都要碎了! 心底的恨毒,几乎凝聚成实质! 退在一边,先见机行事,无论如何,这一次他都会留下沈盈夏,哪怕父亲事后责罚。 人都死了,父亲还能不饶恕自己不成? 灵柩抬下山,两边全是僧人,所有人退让三舍。 哭声震天,淮安王府的人披麻戴孝,蜿蜒地从山道上下来。 今天是承安郡主大丧之日,灵觉寺不再接待其他的香客。 韦临把灵柩送到山门前,抹着眼泪看着灵柩远去,许久未能离去,他是承安郡主的父亲,最直系嫡亲的长辈,不便去送丧。 今天送丧过去的都是承安郡主的同辈,或者晚辈,也有远房的长辈。 既便灵柩已经远去,韦临还是依依不舍,红着眼眶,看着灵柩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离开。 一个疼爱女儿的好父亲…… 许久,宽大的马车缓缓地过来,停在了山门前,马车上下来的人居然是礼郡王。 “淮安王节哀!”肖玄宸过来对韦临拱了拱手。 “多谢郡王过来送我儿一程。”韦临眼眶暗红,一看就知道哭过,手扶着仆从,声音暗哑。 看得出长女之死,对他打击极大。 “听闻昨天晚上,郡主的灵堂,连连出事?”肖玄宸开门见山的问道,声音算得上温和,却暗藏着冰寒和威依。 “烛台不知道有什么,突然泛起了些蓝色,可能是烛台的铺子做的时候,有什么故障,后来就没事了。” 韦临苦笑道,“本王让人查了,没发现什么,烛台也是普通的那一种。” “然后是三位陪祭的世家千金出事?” 肖玄宸继续问道。 “都是意外!”韦临努力把事情压制到最小,“侍郎府上的两位,一位是出去走走的时候,遇到京兆尹的妾室,这个妾室因为儿子死了,变得疯疯癫癫,另一位说是被一个丫环砸到了,丫环怕出事跑了,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 “还有一个,估计也是同样的原因,昨天拜祭的年轻女子多,本王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家的丫环,敢这么胆大包天。” “王爷查过?”肖玄宸不以为然。 “查过,什么也没查到,都说丫环害了人,然后跑了,那两位姑娘又惊又吓,倒是没什么大事!” “淮安王,皇伯父听说这些事情都和郡主有关系!” 韦临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脸色变得痛苦愧疚:“和我儿有关系吗?我儿是舍不得我吗?我儿征战三年,最后好好的回来,却旧伤复发,一下子便去了,都是本王的错,若本王当年能撑起王府,又怎么会劳她一个女子如此出生入死!” “淮安王,郡主灵柩前的剑断了!”肖玄宸目光落在韦临的脸上道。 “什么?”韦临脑袋嗡的一下…… 第六十一章、断剑的秘密 凌如看向前面被抬着前行的灵柩,眼眶红涩难过,郡主的剑断了! 郡主的剑就挂在灵柩前,那是郡主身前一直佩戴在身上的,如今挂在灵柩前,就在刚才,剑断了! 所有人都慌了。 剑原来是供在灵台前的,一把是郡主的佩剑,另一把是避邪的桃木剑。 起灵的时候,两把剑一起挂在灵柩前。 现在郡主的断剑被上山的礼郡王取走了,只剩下这把桃木的剑! 同样,礼郡王取下自己的剑,挂了上去,凌如知道,这是对郡主的尊重。 可是再尊重又如何! 郡主死了! 战场上出生入死,郡主没有死,回到京城没几天,郡主死了,还是死在她大婚前一天的晚上。 凌如是不信的,这里面一定在她不知道的事。 可她又觉得无能为力,郡主死了,郡主就算有冤情,必然也和淮安王府有关系,如今的淮安王府,就算她这个郡主的亲卫,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幸好,现在有了沈姑娘。 这把剑又是一件别人不知道的秘事,也就是郡主和自己、以及凌晴知道。 但这事,沈姑娘又知道了! 想到沈姑娘之前对自己说的话,凌如眼底闪过一丝幽色,沈姑娘居然连郡主的这种事情都知道。 必然是郡主托梦给了沈姑娘。 她信了! 凌如不知道郡主为什么不托梦给自己这个亲卫,细想过沈姑娘和自己最大的区别,就是沈姑娘很弱,这样的羸弱还能活着,沈姑娘或者就是第一人。 可能就是因为沈姑娘这么弱,郡主才容易到沈姑娘的身边,郡主生前是个厉害的,死后必然也是一个厉鬼。 必是如此,才让她魂魄不散,找到了最弱的沈姑娘。 郡主的那把剑在进京之前那次遇刺时,剑撞上硬物,有了裂纹,从外面看是很细小的一处,如果不是仔细查看,根本不会发现,但其实这把剑已经废了。 当时,郡主摸着这把剑就很感慨,说这是陪了她三年的剑,她不愿意扔,既然回京了,就带回去,以后就算是死了也给自己陪葬。 现在想来,这都是不祥之兆。 剑供奉在灵前,昨天灵觉寺出事,她跟着沈姑娘离开,也去到了那一处巨石,没有过去,远远的跟着。 待侍郎府上的大公子离开,丫环引着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子过来的,指着山上巨石,告诉这个女人,杀害她儿子的仇人就在那块巨石后面。 丫环离开,疯女上往上爬,快到最上边的时候,她暗中击出石子打晕了女子,之后果然如沈姑娘说的,沈府的另一位姑娘过来。 她又投出了一块小石子,击中摔倒晕倒的女人,这女人是疼醒的,醒来后便疯狂地打骂。 她是趁着这个时机离开山道,重新回了灵堂。 后山出事,僧人离开,那群世家千金全乱了,她就是趁着时机一一查看,检查供台、供品有什么差错。 她是郡主的亲卫,淮安王府都知道,做的这些很自然。 剑上的裂痕是她敲深的。 原本就已经废了的剑,在她的敲击下,岌岌可危,也就是再大一些的力,就立刻会断掉。 她又点了几支蜡烛在剑前,恭敬地上香,跪拜。 这一幕发生的极自然,对于她这样的亲卫,做这样的事情,淮安王府的下人是不敢随意过来打扰的。 灵柩起行,初春的天气,还很冷,山道上的风更大,更冷!才从炽热的烛台前离开,又遇到冷风,风还很大。 才抬出山门的剑,便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缓缓断裂。 整个送葬队伍都吓得面无人色。 也就是这个时候礼郡王来了…… 抬眼看向天空,风很冷,吹进她的眼睛,眼角的泪珠随着冷风缓缓地挂落下来,那么无畏的郡主死了,她不信! 她一定会替郡主查明冤情的,那把剑……可不只是郡主的佩剑! 沈盈夏醒来,已经是午后了。 听到床上的动静,雨滴急忙过来:“姑娘,您醒了?” 说着眼泪落了下来,已经一晚上没醒过来,她真的害怕姑娘就这么一睡就不醒来,她靠在榻边,时不时地惊醒,惊醒过来后马上伸手拭一拭姑娘的鼻息,能感应到微弱的鼻息才放下心。 看到姑娘醒来,雨滴的眼泪落了下来。 沈盈夏浑身无力,这身体真的是太弱了。 在巨石后的时间,比她预想的时间多了一些,多了礼郡王这个意外,但她的身体也是真弱。 下山的时候,头重脚轻,已经很不对了。 雨滴找过来的时候,沈盈夏都快要晕倒在路边,靠着簪子狠狠地扎在掌心伤口处,才让她保持着一份清醒,而后在雨滴的扶持下,到了灵堂。 “姑娘先喝水!”雨滴倒了温水过来,扶着沈盈夏喝了半杯,这才让她缓了过来。 “灵柩送走了吗?” “姑娘,已经送出山门了。”雨滴压低了声音道,“老爷就在厢房。” 沈寒已经上山了,也去见过淮安王,听说二个女儿都出了事情,沈寒又急又气,沈盈春已经醒过来,让儿子先护送下山,淮安王府之前的确是安排了一个大夫,但终究比不得京城的名医。 沈慕林的意思,要把沈盈夏也带上,一起带下山让人医治, 沈寒也在犹豫,雨滴哭求等姑娘醒来再走,王府的大夫说,暂时不宜搬动。 这是姑娘晕倒之前的叮嘱。 要下山得等她醒来,否则谁也不能带走她! 如果沈寒真的不同意,就让雨滴拿出礼郡王留下的大氅。 不过,倒是不需要雨滴拿出大氅,正巧在寺里的礼郡王,听说沈侍郎府上二个女儿都出了事情,特意派了一个人过来,让沈寒留下一个,有些事情还要查。 沈盈春已经搬上马车,沈盈夏又不宜搬动,沈寒就决定让儿子带着一个女儿先走,他留下等着另一个女儿。 “姑娘,老爷之前离开的时候,大公子居然还想冲进来!”雨滴又说起一件危险的事情。 老爷前脚跟着礼郡王的人离开,后脚大公子就杀了个回马枪。 “幸好礼郡王的人把大公子拦下!大公子说要再看看您,分明就是没安好心。”雨滴后怕不已,她当时就站在窗口,看到大公子满脸阴狠,带了二个小厮就要闯进来。 “去请父亲过来,就说我有重要的话要说。”沈盈夏冷笑,这是打算强势要自己性命! 为了沈盈春,沈慕林是全然不顾一切了…… 那就好! 就怕他不疯…… 第六十二章、我的身体,很好死 沈寒被请了进来,见沈盈夏已经醒来,松了一口气。 “夏姐儿,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和一个丫环出去?谁家的丫环?到底去了哪里,看到谁了?” 沈寒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父亲,有人算计我。”沈盈夏直言道。 “谁?” “我不知道,不过这个丫环,可以找一找!”沈盈夏道。 沈寒皱着眉头,审视着面前瘦弱的女孩子,还没有退烧,她的脸烧出了往日没有的通红,看着多了些别样的虚弱。 “哪里去找?许多丫环不是淮安王府的,昨天来的人不少,还有一些住在寺里的香客,都是带了丫环的。” “我能画出丫环的容貌。” 沈寒没说话,沉默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儿,如果可以,他并不想多追究这事,这事又是一件关乎到淮安王,关乎到礼郡王的事情。 似乎在上次这个女儿从灵堂寺回来后,自家便卷进到了这里面,到现在还难以挣扎脱身。 “你知道是谁吗?”沈寒缓声道。 “女儿有些猜测。”沈盈夏不闪不避的开口,瘦弱的过分的小脸上,透着几分决然、果断,那是一柄锋利向上的剑,有种直破苍穹的锋利。 “过刚宜折!”沈寒这话是突然出口的。 沈盈夏笑了,接受良好:“父亲说的是,就如同族里的事情一般,女儿又想到了一个好法子,不会过刚宜折。” 族中那么好用,沈慕林又岂会不用! “你有法子?”沈寒一愣,这是他现在最纠结的事情,和族里也绞着着没有进度,偏这事他是定了时间的。 “有一个法子,父亲可以试一试!”沈盈夏微笑。 沈寒再一次审视着这个女儿,并没急着说下去。 沈盈夏微微抬头,笑意在这一刻居然是温婉的。 “哪来的丫环?”话重新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 “女儿猜可能是京兆尹那位疯了的姨娘身边的丫环,父亲可以去查一查,那个疯的姨娘身边的丫环,还在不在?” 这一次沈寒的脸色大变,两个女儿的事情,都和京兆尹府上有关系?是京兆尹府上的报负?发现了什么端倪不成? “父亲,或者这事和大哥也有些关系!父亲可以去让人查一下!如今的事情虽然被按下,但如果真的牵扯到我们……” 沈盈夏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父亲,报官吧!” 沈寒的眼眸蓦的瞪大。 “父亲,报官吧!这么大的事情,您若无声无息地咽下去,会有其他的说法,甚至可能重点要查的就是我们府上,毕竟我们都牵扯了进去,先报官者会让人先入为主!” 先入为主很重要! 沈寒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儿,看着她明明是在强撑着,却依然不动声色地谋划,最后一招更似神来之笔。 这样的性子,怎么不是一个儿子! 想到儿子可能在这里面动了手脚,甚至不便让人多查,再看看现在这个很稳得住的女儿,莫名地觉得过刚易折的评价,其实不该送给这个女儿的! “你不担心吗?” “父亲!该担心的不是我!这件事情能不能被发现,重要的一点还在这个丫环的身上,如果能早早的找到这个丫环,或者还有一线生机,若是让人先一步找到这个丫环……父亲,我不知道会如何!” 沈盈夏烧得厉害,眼角还有未散出的姻色,眼睛却亮得出奇。 “一会礼郡王会派人过问的。”沈寒提醒。 “我知道,有一个丫环骗我离开,而后跑了,我身体不好,又冷又暗,在这样的夜里既便不遇到人,也很容易出事,甚至死在外面,到时候还可以说是我自己不小心走迷了路,转不出来才死的,毕竟我这样的身体,稍稍有一点意外,很好死!” 沈盈夏平静地陈述着这么一个事实,谈起自己的生死,脸上甚至还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这让沈寒想起离开的时候,安氏把她的斗篷给了沈盈春,对更加单薄弱不胜衣的大女儿,视而不见。 心里不由地狠狠地拽了一下,居然有些难过! 甚至还有些恼怒安氏为什么不把斗篷给沈盈夏,明明夏姐儿才是最需要的那个。 一句“很好死”,这一刻几乎让他破防! “你们的名声会有碍!” “父亲,就算我们不报官也会如此!”沈盈夏不急不缓地道同“既如此,何不扬一扬,正巧,族里现在也是自顾不暇,父亲还可以借此机会,直接把族里的事情,一并处理了!” 一举两得! 两个女儿全出事,两个女儿全该死吗? 这件事情可能的后果,引发出那些暗藏着的隐患,再想想沈盈夏方才说的话,以及儿子事后突然回来,被礼郡王的人拦下的事情,沈寒可以肯定,儿子是卷入其中,再往深里探究,想害夏姐儿的会是谁? 沈慕林! “这个孽障!”沈寒眼色凌厉起来,用力一拍桌子,蓦地站了起来,“你准备一下,为父去和礼郡王府的人说!” “父亲,我还想见一个人。”沈盈夏提要求。 看到沈盈春那张素来娇艳的脸庞此刻布满狰狞血痕,苍白如纸的面容上泪痕交错,安氏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人生生地剜去了她的心肝。 “春儿,我的春儿啊!”安氏踉跄着扑到床前,颤抖的双手捧起沈盈春伤痕累累的脸,眼泪落了下来,“告诉母亲,是谁把你害成这样?母亲定把她千刀万剐!” “母亲--”沈盈春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死死地拉着安氏的衣袖,“是大姐……是大姐要置我于死地!”她眼中闪过恨毒,转瞬消失在凄婉的眼泪后。 安氏身子猛的一晃:“她……她怎以敢的!” 保养得宜的手指深深的掐进掌心,“这个孽障,我早该……” “母亲,女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大姐这般容不下我?”沈盈春哭的浑身颤抖,泪水混着血色在锦被上洇开一道暗红。 谁能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受害者,正是幕后那个推波助澜的黑手。 后山的意外,原本是她精心设计的死亡观礼。 “母亲,您不如让我死了干净!”沈盈春突然推开安氏,作势要往床柱上撞。 “我的儿啊!”安氏死死地抱住她,长长的指甲拗断了也顾不得,“你这是要母亲的命啊!你放心,这一次我定要她付出代价,沈家容不得这蛇蝎心肠的祸害!” 不是她偏心,实在是沈盈夏太过狠毒,这样的祸根,合该送到庙里日日跪在佛前赎罪。 “母亲,我有一个主意!”看到悲痛欲绝的安氏,沈慕林目光阴鸷地开口。 第六十三章、假惺惺,您快乐吗? “你……你能有什么法子?”安氏问道。 “母亲,您出面去请族老!”沈慕林目光落在沈盈春的身上,眼底越发阴沉,“昨天晚上,沈盈夏莫名其妙的失踪,许久才回来,孤身一个女子,她在做什么?她去了哪里,那是寺庙,男子居多。” “你……你是说你夏姐儿……她……她……” 安氏嘴唇哆嗦了一下。 “母亲,这一次去祭拜,您原是不带她的,她身体弱,当在府里休息,之前也已经祭拜过,不差她一人,是她一定要去,您没办法,才带着她过去的。” 沈慕林冷声道。 “母亲,您不让她去,她偏要去,去了之后,又突然不见,说什么丫环砸到她了,都是小事,又何需去看大夫,不过是白幡的竿子撞了一下,能伤到哪里?借口,一切都是借口!” 沈慕林继续道。 一路过来,这个想法基本已经完善。 就等着安氏确认。 这就又要牵扯到上次的事情,上次也说沈盈夏有一段时间不见了,后来才去的灵堂,其间必然另有缘由,这也是沈氏族老要求处理沈盈夏的一个重要理由,当时闹得最凶的就是王妈妈。 现在王妈妈虽然死了,但有了安氏的这证词,前事就和现在的事情联系了起来。 上一次的消失不见,和现在的消失不见,全是因为沈盈夏在私会男子,不能让人发现,才找了这么一个理由,至于那个丫环可能也和沈盈夏私会的男人有关系,所有的一切都在证明沈盈夏不贞。 这谁家族老能忍! 沈慕林现在已经知道老七爷府里发生的事情,但也只是打听到的一些众人都知道的传言罢了,真的如何,细节怎么样,真的只是一件简单的案子,并不清楚。 只说老七爷的夫人勒死了一个庶女,现在已经捉拿在案。 这几天沈慕林所有的注意力全在自家府上,全在受了委屈的宛盈春身上,哪里会去细想这案子后面的深意。 当然,他就算是去想了,也不能如沈寒那么透彻。 也是因为沈寒是亲身体会的,才真正明白沈盈夏话里的那些含义,这才对这个聪慧的女儿,多了些欣赏。 “林儿,她……她是你亲妹妹。”安氏方才说得很决然,现在居然又犹豫了。 像他们这样的百年世家,说是青灯古佛,基本上不会留人多久的,最后也只有一条死路,这意思沈慕林懂,她也懂。 “母亲,这算什么妹妹,她分明就是这一个灾星,您看看自打她知道是您亲生的后,闹出多少事情,不只是平姨娘、王妈妈死了,族里的贞节牌坊都被人砸了,甚至于七祖母也跟着出了事,现在妹妹都快死了,母亲,妹妹都快死了。” 看着哭倒在安氏怀里的沈盈春,沈慕林怨恨的眼睛都红了。 “母亲,妹妹才是您亲生的,是您捧在掌心里抚养长大的,妹妹才是您的女儿,这么多年,妹妹当您的女儿,一直当得好好的,现在闹出了沈盈夏,母亲,最近您快乐吗?” 快乐吗? 一句话问倒了安氏! 怎么可能快乐,每日几乎都在煎熬,有些事情是她怎么也避不了的,她想避也无处可避。 “可是……” “母亲,没什么可是了,她这样子,反正也活不了多久,您总不会还想让她嫁人,去祸害别人家吗?还不如好好的找一处庵堂,清心静性地养着,还能多活一段时间,母亲,以后沈盈夏也会感谢您的。” 沈慕林看得出安氏在犹豫,又加大了说话的力度。 这一次居然还从沈盈夏会对安氏感激的方面去说。 若沈盈夏在这里,必然觉得嘲讽,这些人明明知道要害死自己,却还想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明明已经下贱恶毒至此,还想留着伪善的面具。 “好,我……我现在就去族里!”安氏哭道,“只要春姐儿和夏姐儿都好好的,我……我怎么都可以的!” 伏在安氏怀里,哭得泣不成声的沈盈春,眼底露出一丝恨毒的得意。 再是亲生女儿,现在也要被生母送到庵堂,送上死路,沈盈夏拿什么和自己急! 脸上的伤很疼,腿上更疼。 这一切都要让沈盈夏的命来偿。 “母亲,我疼!” “好孩子,母亲已经让人去请卞医婆过来给你看看。” 安氏心疼地抱紧沈盈夏,世家女眷中有些伤势,男大夫不方便看,卞医婆却是正好…… 屋子中间架了屏风,礼郡王的人来问了话。 来的是喜全。 笑眯眯的上前先给沈寒行礼:“见过沈侍郎!” 沈寒点头。 喜全还带了一个记录的,一看就是衙门里的书记员!进门坐下提笔等着。 “请沈姑娘再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 沈盈夏平静地把过程又说了一遍,待她说完,喜全问道:“沈姑娘还记得那个丫环的长相吗?” “只记得一个很不起眼的丫环,带到了门外后,又热心地要带我去看大夫,说要熬一个晚上,若是有什么事情,她百死难辞其疚,我这身体是真的差,既便当时砸得不是很厉害,还是想过去请大夫看看。” 沈盈夏苦笑。 她身体不好的事实,不需要她多解释,别人一眼就能看到。 对于别人来说,砸一下是小事,对于沈盈夏来说,还真的不能说肯定没事,这一位现在还病着,瘦削的脸烧得通红,能撑起来答话已经是不易。 “后来就没看到人!” “就一直等在那边,后来撑不住还摔了,手按在地上伤了掌心。”沈盈夏说了一处地方, 那处地方有她摔倒的痕迹,还有她掌心的血迹,她当时用伤着的手在一处草上面,轻按了按,一切都是有痕可寻的! “沈姑娘好好休息,以后说不得还会麻烦到沈姑娘!”喜全笑眯眯的道,对后面点点头。 后面一个内侍上给沈寒呈上一个精致的瓷瓶。 “这是宫里调身的荣身丸,我们郡王特意送给沈姑娘,希望沈姑娘早点调治好身体。” 沈寒眼眸一默,宫中的荣身丸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里面所需的药材太过珍贵,宫中的方子,就算外面的世家想配也不容易,毕竟有些药需要上年头的,不是想要就能有的。 这东西对夏姐儿却是正好! 喜全才离开,外面已经有人进来,墨发雪衣的女子,削瘦焦急,身后跟着四个丫环,气势全开…… 第六十四章、消失的人,出现了 沈寒把屋子让给来人,退了出去。 女儿要见的人居然是陈平郡主肖云芯,宗室王爷陈平王之女,能以陈平为郡主封号,可见是比一般的郡主身份高了。 韦承安虽然也是郡主,却是依着她的姓名过来的郡主称号,其实是比不得陈平郡主的。 陈平郡主能得如此殊荣,不但缘于她的宗室身份,还因为她生母是太后的一个侄女,她自己又得太后宠爱,得封陈平郡主,有封号的郡主。 “沈盈夏,你知道我妹妹在哪里?”肖云芯看向虚弱的沈盈夏,焦急的道。 沈盈夏晕倒前,她居然听到了二妹的名字,当时她震得脚下发软,原还想问沈盈夏,沈盈夏却已经晕了过去。 她当时就命人给安排了香房,还让自己的人守着,势必要在沈盈夏醒来后,第一时间过来。 不过沈盈夏一晚上没醒来,大早上,肖云芯终究没有去送葬,只把灵柩送到了山门前,看到灵柩离开,这才重新转了回来。 承安郡主是她尊敬的人,少时两个人也是认识的,但往来却不多,倒是在后来的三年中,两个通过信,熟悉起来。 她之前不在京城,也就是这几天才回的京城,一到京城听到的居然是承安郡主身死的消息,肖云芯悲伤之极,只恨自己来得晚了,没来得及见到韦承安最后一面。 最后一天晚上过来祭拜的基本都是和淮安王府稍远了的世家千金,身份也相对低了一些,以她的身份原不该在这个时候过来的。 但不管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的最后一晚上,她都过来了! 甚至还混在一些小官吏的女儿中间,很少有人认出她竟是比韦承安还要尊贵的陈平郡主! 肖云芯是真心的祭拜韦承安,也是真心的想送韦承安最后一程,因此对于像沈盈夏这样的,不好好的在灵堂里祭拜,偏偏跑出去,还惹出不少事情的人,多了几分厌烦,看到沈盈夏进门后,还和人拉扯着到角落说话,肖云芯更生气。 这是对过世之人的不尊重! 当时就过去质问,没曾想居然在沈盈夏的嘴里,听到二妹的名字。 “肖云燕?”沈盈夏微微一笑,无力地道。 “你认识二妹?她现在……在哪里?”肖云芯声音颤抖了一下,眼眶都急红了,她觉得当时听到的就是这三个字,可沈盈夏晕倒了,那一刻她又觉得自己听错了,不过就算是听错了,她也要问清楚。 为了这个可能,她派人守着沈盈夏,后来沈寒来了,她的人才退在一边,远远的看着。 看到礼郡王派了人过来,看到沈寒离开,也看到了沈慕林杀了一个回马枪,最后被礼郡王府的人拦下。 若不是有礼郡王府的人出面,她的人也会过来。 只要想到沈盈夏可能知道妹妹的下落,肖云芯就激动不已,她的妹妹已经失踪了一年了,好好的出门,突然就不见了! 她们都是陈平王的女儿,但二妹只是一个庶女,不过就算二妹是一个庶女,和她的关系却好。 陈平王算是闲散宗亲了,和皇上的关系也远了些,也就是顶着一个尊贵的头衔,其实并没什么实权的那种。 小的时候她还不是郡主,只是陈平王府的嫡女罢了,在宗室中并不起眼,有一次在玩的时候,被其他几位有实权的王室之女欺负,那一次差点把她推下水,是妹妹挡在她面前,紧紧的护着她。 最后落水的就成了妹妹。 事后二妹虽然被救了起来,却是伤了身子,大夫说寒气入体,以后可能很难有子嗣,为此,肖云芯愧疚不已。 她的二妹那么好,怎么可以落到如此地步。 后来,她得了太后的宠爱,成了有封号的郡主,对肖云燕一如既往地好,但凡她有什么的,都会给肖云燕送一半,这是对她真心的妹妹,是她的亲妹妹,如果不是二妹护着她,当时落水的就是她了。 姐妹两个的关系,是府里其他兄弟姐妹不能比的,两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 后来她相中了新科探花郎,榜下捉婿,这位年轻的探花郎成了她的未婚夫婿,相看的时候,也带了二妹过去。 二妹说可以,她才相中的! 她还向二妹保证,等她嫁了人,就替二妹张罗亲事,一定要给二妹挑一门最好的亲事,若有相中的,再回去和母妃说,让母妃出面,肖云芯觉得自己的二妹值得更好的,就是一个庶女的身份耽误了她。 但那有怎么样,二妹有自己这个嫡姐护着。 可就在她成亲后的一个月左右,二妹不见了! 肖云芯清楚的记得,那天还是她邀请二妹去赏春景的,她和郡马出门的时候,肖云燕已经出门了。 说是比他们早一些到地方,去等着他们。 没成想到地方,人居然不见了,肖云芯焦急地回了陈平王府查问。 随行的马车夫说二妹出了城后,就让马车回去,说是和丫环走走就到,赏景的地方就在城外不远处,是一处开放的别院。 那处别院春日里花开正艳,京城不少的女眷都会结伴去赏景。 来往的人多,门口也没有人守着,甚至不知道肖云燕有没有过来,自此,好好的人突然就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肖云芯为此自责不已,觉得是自己害了二妹,好好的为什么要约二妹出门游玩,或者可以先去陈平长府,再一起出去的。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人就这么没了。 肖云芯为此大病一场,缠绵病榻悔恨不已,后来还是陈平王妃的意思,让她去江南散散心,不让她身边人再提这一处别院,就是怕她触景伤怀! 在病中,肖云芯很是苦闷,突然就想起了韦承安,就写信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韦承安,她也没有要让韦承安帮着查,只是找一个人说说心事,若是和其他人说了,免不得有心思细腻的多思多想。 韦承安的性子却不会。 只需要倾听就行,撑着病体写了厚厚的一封信,送往边境,说若是看到有像妹妹的人,还请承承安给她传消息,不胜感激。 最后一句话,加上的时候是没指望的,怎么可能在边境出现? 二妹已经出事了,二妹不在了,是她害死了二妹!郡马劝了她许久,她还是自责不已。 为了怕她伤心,她周围的人严禁说起肖云燕。 而今她居然在另外一个女子的嘴里,听到一个久违的名字,怎么不激动。 看着肖云芯急切、痛苦的眼神,沈盈夏眼眸微微抬起,神色有些复杂,半晌才道:“我看到你二妹了!” 肖云芯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 第六十五章、三天后 “你……你说什么?”肖云芯的声音在颤抖,这时候她不再是方才气势惊人的陈平郡主。 声音抖得如同风中的柳絮,下一刻就可能被吹的不知所踪! “我见过令妹肖云燕。”沈盈夏再一次重复道。 “什……么,什么时候?”肖云芯扶着丫环的手,努力让自己平静,她怕自己听到的都是假的。 这一年来,期盼的太多,最后都是失望。 每一次的失望,都让她再一次承受打击!身体更是一日差过一日。 “今年,一个月之前。” 一个月之前,她还是韦承安,回京那天,她偶然回首,看到的便是肖云燕。 几个人年纪相仿,自然也是认识的,虽然三年没有见面,只一眼,她还是认出了肖云燕。 梳着妇人头发的肖云燕!两个人的目光还对上了一眼,肖云燕立时低下头,身子靠在身侧的男子身上,两个人一起进了一处巷子。 身后的丫环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有一些菜蔬之类的日常用品。 带着人马才进城,她不能停下来,待事后再去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知道肖云芯不在京中,她也没急着寻找,大致的范围是有的,想等一段时间,凌如进京,让凌如查更合适。 没成想,还没等到凌如进京,她自己的命就没了! “她……她在哪里?” “郡主,能否等我三天,三天后,我身体稍好一些,便带着郡主去寻人。”沈盈夏道。 肖云芯很想沈盈夏现在就带着她去找,但看到沈盈夏虚弱不堪的脸色时,知道自己是强人所难了! 沈盈夏是真的撑不下去! 抹了抹眼泪,一咬牙,“好,我等你三天,三天后,我到沈府找你!” “郡主,有一件事情,我想您需要先知道。”沈盈夏沉默了一下道,有些事情还是先说的好,免得到时候肖云芯一时受不了打击。 “什……什么?”肖云芯眼角暗红。 “肖云燕已经成亲,梳的是妇人的头发。”沈盈夏提醒道,她收到过肖云芯的信,知道肖云燕不见的时候,还是未嫁之身,听说已经在议亲,选的人家还不错,在事后,两家也退了亲。 陈平王府退还了婚书,两家的亲事做罢。 “成亲了?”肖云芯眼睛瞪大,看着沈盈夏,看到沈盈夏肯定的点点头。 “我要杀了那个贱男人。”眼中的痛意变得凌厉,曾经她也是一位凌厉的郡主,和韦承安合得来,也是因为两个人的性格上有相似之处。 但是这一年,这一年把她曾经的棱角磨光了,她到处求人找妹妹,这么多年的眼泪几乎流光,连眼睛都不再如当年那么清亮。 她的妹妹,她想一生一世护着的妹妹没了! 心痛得不能呼吸! 可现在,她听到了什么,她的妹妹不但被人虏走,还成了一个妇人,一咬牙,“沈姑娘,三日之后,我必来找你。” 同样的话,比方才多了几分果断! 沈盈夏没说话,看着肖云芯含愤离去,眼眸幽深,那一日她看得清楚,一对小夫妻,相携而过,相视一对,娇笑盈盈,任谁看了都觉得这是情深义重的一对佳人,很相配。 女俏男俊,佳偶天成! 听闻侍郎府相请,几位族老们全过来了,依旧是当日的情形,甚至连老七爷也跟着一起过来。 和当日不同的是,现在的几位族老再没有当初气势凌人的模样。 几位族老坐下后,沉默地看向安氏母子, 又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沈寒,老七爷已经不悦的开口问沈慕林:“你父亲呢?他上次说的事情,我们不同意,死也不会同意,再怎么说也不能自毁根基!” 为了那些贞节牌坊之事,沈寒数次去和族老们商议,最后都是不欢而散。 而最近的一次,居然让沈寒拿住了一件东西,族老们又是惶恐又是犹豫,私下里已经商量过数次。 还是觉得贞节牌坊是沈氏一族的骄傲,不能砸,绝对不能砸。 头可断,血可流,牌坊绝对不可能砸! 这次上门,还以为沈寒要和他们说这事,来是来的,进门之前也互相叮嘱,不能退步,绝对不能退步。 长兴沈氏的百年荣光,从前朝到现在。 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朝,不能退! “七爷爷,我父亲还在灵觉寺,一会要带着沈盈夏下山。”沈慕林开口道。 安氏沉默不语。 “又出什么事了,怎么又在灵觉寺?”老七爷不耐烦起来,一听灵觉寺他就觉得烦燥。 当日出事的时候,也是讨论沈盈夏在灵觉寺的事情,现在怎么还来! “几位族爷爷,沈盈夏不贞,上一次去灵觉寺,我母亲让她直接去祭拜,她有一段时间却不知去了哪里,这一次不想让她上山,偏她又恳求母亲,一定要带她去,没成想半夜里人就不见了,待找回的时候,人就晕倒了。” 沈慕林的话,故意往沈盈夏不洁的方向引。 等着看几位族老暴跳如雷地要求惩治沈盈夏。 也的确有人跳了出来,老三爷一拍桌子:“胡闹,真是胡闹,就这样的女子,为何还要留下?” 这话是反问安氏的,沈慕林的话里带着许多诱导的因素,听起来就是沈盈夏私会他人,甚至可能和他人有了苟且之事,最后被人找到的时候,还是晕倒的,说不定还是衣衫不整。 不过也只有老三爷说了,其他几位都皱着眉头,没说话。 这怎么够! 沈慕林要的是族老们一致义愤填膺,做出共同的决定,才能逼父亲同意。 沈慕林不知道的是族老们现在自身难保,都不是很有心情查这事,现在只要沈寒说贞节牌坊无事,他们对沈寒女儿的事情都可以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 “几位族爷爷,我们长兴沈氏,几百年的声誉不能毁,为了我们长兴沈氏的清名,也为了沈氏一族所有的女子的清名,还请几位族爷爷执行家法。” 沈慕林义正辞严地大声道。 安氏帕子在眼氏按了按,委屈之中隐含默认。 这话很清晰地落在才到门前的沈寒耳中,眼中一片阴鸷,这个儿子胡搅蛮缠不说,还在自己最困难的事情,搅和出这么多的事情。 他是怎么说出这种恶毒的令人发指的话的! 那是他才认回来的亲妹妹,不管是安氏还是自己,都亏欠了的亲女儿!他是真的没有半点骨肉情份。 “这事闹到现在,已经压不下去了,就直接处理了吧!”老三爷沉声提议道。 “好!” “可以!” “行!”几位族老对望了一眼,立时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既然这是他们的强烈要求,没道理不同意,正巧他们心口也有一团火气,没地方发作,再震慑一下沈寒也好! 拿了那么重要的东西又如何,他们这些族老永远占据着决定权…… 第六十六章、一起毁灭 “几位族叔是什么意思?”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沈寒大步进门。 安氏脸色一慌,不安地看向儿子。 沈慕林对她点点头,示意她稳住。 现在的事情是父亲和族老们的事,有这么多的族老在,父亲必然会同意。 凭父亲一个人还对抗不了族里。 沈慕林不知道的是,若是往日,沈寒的确是对抗不了族里,但现在,已经不是他要对抗族里的意思,他背后有皇家在顶着。 事情的走向把他顶到前面,推着他不得不抵抗族权。 世族规则,以及代表沈氏百年清名的牌坊,原来都不是他能决断的,他只是一个小辈,在族中的说话也没有族老们强。 若正常规矩,是怎么也不可能让他坐在族老头上当家作主,哪怕他是礼部侍郎也不行。 族规就是族规,在族中要做事情,就得按族规来办,得和族老们商量,要说通族老,不能硬来,否则也是大不孝。不敬祖宗礼法的人,会被世人唾弃! 关乎老七爷的事情,沈寒私下里也和族中说过数次,这件事情不只是老七爷一个人的事,明确说族中这次的事情是欺君,皇上很不满意,若族中不能给一个让皇上认同的说法,沈氏一族难安。 偏那些老顽固们就是不同意,说这事就是老七爷一家的事情,不能让整个族里跟着受累。 出事了让老七爷的正妻顶出去便是,原就是她做的事情,现在衙门查上来,杀人偿命,沈氏一族认。 但是让沈氏一族把所有的贞节牌坊砸了,以表示沈氏一族对这次事件的认错,对衙门的决断认同。 他们是不愿意的! 衙门来查,他们可以送出凶手,但这事他们不觉得有错,沈氏百年的清名没有错! 世家风骨不能断! 为了这事,沈寒从族中取出了一件东西,逼族老们松口,这东西对族老有一定的震慑作用,但他们也不信他真的会这么做,这也是族老们私下商议的结果,沈寒姓沈,注定了不会和他们鱼死网破。 但现在的沈寒没了往日温雅的样子,脸色阴沉愤怒,额头上青筋都暴了起来,竟带着几分不顾一切的狂燥。 进门后,当着族老们的面,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沈慕林的脸上。 “父……父亲,您……又为了沈盈夏打……打我?” 沈慕林一捂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寒,眼角都红了。 安氏哪里还坐得住,扑过来拦住沈寒:“老爷,你为何要打林儿,他……他也是没办法,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没教好夏姐儿,是我的错。” 说完眼泪滚落下来,神色凄楚绝望。 宛如一个被女儿辜负了的生母! 沈寒指着安氏的鼻子,厉声斥道:“你是夏姐儿的亲生母亲,居然看着他算计夏姐儿,好……好好……你们这么容不下夏姐儿!” 沈寒显然已经出离愤怒了,退后一步,伸手往外一指:“你们走!马上走,永远不要回来。” “老爷……你……你竟然为了夏姐儿,赶我们走?”安氏这一次真的哭了,委屈无比,她是真没想到沈寒为了沈盈夏会做到这一步。 不只是打儿子还要赶自己走! 为什么! 沈寒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往地上在砸,在清脆的破碎声中,厉声斥道:“还不快走!” 沈慕林不服气,还想说话,安氏已经哭着拉着他往外走,沈寒显然是真的暴怒了,这种时候不宜再硬碰硬,多年的夫妻,对于这一点,安氏还是知道的。 先不和他吵,等他冷静一下再说夏姐儿的事情。 几位族老看着安氏母子离开,眉头紧锁。 又看了看沈寒气的铁青,甚至可以说是狰狞的脸,就算脾气火爆的老七爷,这时候也不得不按捺了一下,好声好气地劝道:“行了,这事也不能怪他们,女儿不争气,谁也不想的……” “所以,几位族叔要处置夏姐儿?”沈寒冷笑,余怒未消,这一口气直接就对上了几位族老。 “怎么说话的?”老三爷不乐意了,这太放肆了。 沈寒用力一拍桌子,重重一声,“好……好好,既然族老们不愿意好了,我现在就去衙门,把东西送进宫里,大家都别想好了,沈氏一族就不要存在了,我要出族,至于你们……全的死!” 沈寒面目阴狠,可见是真的气狠了。 被一个小辈指着骂,老四爷一拍桌子,蓦地站起,火气也冲了上来:“我看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沈寒显然是气得失去理智,冷笑一声,就往外走,“我现在就去衙门送证据,顺便自请出族。” 他决然的样子,让几位族老全站了起来。 这是来真的! 住日是不信沈寒会这么做的,但现在很明显,沈寒是真的气的失了理智,打了儿子,骂了夫人,现在是要折腾起整个族里了? “你等一下!”老三爷上前拉人。 “有什么事情好好说。”老七爷也过来忙着拉人。 老四爷气得脸色铁青,却不敢再激沈寒,真要是激得沈寒这么去衙门,整个沈氏一族是真的要完。 沈寒会不会有好下场,他们不知道,但他们必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往日,他们只会和沈寒扯皮,觉得沈寒不可能真的做出这种鱼死网破,杀人一千,自伤八百的事情。 现在,却是拿不准沈寒的态度了。 这是愤怒到极点,不顾一切了! 几位族老不敢真的和沈寒在这个时候硬顶,拉拉扯扯地把人重新弄到椅子前坐下,态度顿时和气了许多。 “你女儿的事情,查证一下,没事……就不会行使家规。”老三爷的态度,第一个软和了下来。 “今天这事,也不是我们要过来行使族规,是你的夫人和儿子,请我们过来的。”老四爷不得不冷哼一声开口解释。 “行了行了,不说这事,就说之前的事情,那东西……关乎全族人的性命,你还是烧了吧!”老七爷压下心里翻腾的怒气,这种时候谁再敢往沈寒火上浇油。 沈寒这是自己不想过了,也要拉着整个一族毁灭的意思。 失了理智的沈寒,他们不敢惹! 这会也不摆族老的谱了! “几位族叔,我今天话放在这里,这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你们若是不愿意,我就把东西呈到皇上面前去,也免得你们一天到晚,盯着我府里,当然,我也是会出族的,以后你们生死和我无关。” 沈寒握着拳头,冷笑连连,态度出奇的强硬,族老们真慌了。 这会他们只恨今天自己过来,恨安氏和沈慕林坏事! 沈寒是把决定权给了他们,但他们现在不敢决断…… 第六十七章、你要失望了,我没死 “这事……还得和其他的族老们商量一下。”老三爷难得的心平气和,开始拖延时间。 沈寒笑得狷狂:“三族叔,我现在就带人去砸。” 说完立时就站了起来,满目阴沉:“这牌坊不砸,我女儿的事情恐怕好不了,也免得族老们一再地找我的麻烦,没事也得找点事出来,明明淮安王府已经给了证明,还在败坏我女儿的名声,要我女儿的性命,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女儿。” 最后一句,沈寒声音颤抖,眼底带上一丝疯狂的暗红。 抬步就往外走,一边喝道:“来人,去找人手。” “站住!”老三爷气得全身都在哆嗦。 沈寒脚步不停,仿佛没有看到似的,几步就出了门口。 几位族老追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出了院子,身后不少家仆跟着,气势汹汹的就往外冲。 “三哥……怎么办?”老七爷真的慌了,为了这个女儿,沈寒是真的什么也不顾了! 老三爷狠狠地一跺脚:“走……我们去看看。” “要不要……要不要真的除族?”老四爷咬牙恨声道。 “你想全族跟着一起死吗!”老三爷气急败坏的,那件东西是族中一直藏在族中的祠堂里,知道的人不多,也不知道沈寒是怎么知道的,居然找到了,这是前朝皇室的封赏旨意。 封赏的是其中三块贞节牌坊,一下子连封了三块,沈氏一族的无上殊荣,可偏偏前朝皇室在封赏之后,马上倒台,被夺了江山。 这道封赏的旨意,沈氏一族再不敢拿出来,偷偷藏了起来。 这是沈氏的荣耀! 这东西若是真的送到衙门,呈到皇上面前,沈氏一族绝对讨不了好,真的可能被灭族。 “三哥,他真的砸了牌坊怎么办?”老七爷一跺脚。 老三爷用力地闭了闭眼睛,身子晃了一下,不得不做决定:“跟着他……一起砸!” “三哥!”老四爷惊叫一声。 “砸!”老三爷狠狠心道。 眼下这种时候,真闹出来,他不得不跟着砸,就怕沈寒疯了一样把事情闹出来。 “砸便砸了!这是我们沈氏一族的决定,不是沈寒一个人的意思。”老三爷不得不退让,只恨安氏母子不争气,把个沈寒激怒到失智的地步。 跟一个讲道理的沈寒,他还可以以辈分压一压,现在的沈寒,他只能跟着做。 “三哥!” “三哥!” “走,我们一起去砸!”老三爷心口钝疼,却又不得不做这样的决定,事到如今,若想保命,就只能砸牌坊。 不能和沈寒真的撕破脸! “这是全族的决定,是对你家里事情的一个交代,一个给皇家的交代,你错了,我们都……错了!” 老三爷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他是族中的罪人,他没有守住祖宗的基业,长兴沈氏百年的荣光,终究是败在他的手上。 最后几句话一出,眼前一黑,身子往后就倒。 “三哥!” “三哥!” “沈盈夏回来了吗?”沈盈春靠在床头,问道。 “姑娘,就算她回来,也得先去见族老,姑娘放心,这一次她必死无疑。”她的大丫环香玉,送上才煎好的药道,笑道,“夫人和大公子都去了前厅,族老们这会都在前厅等着她回来。” 所谓的她,当然就是沈盈夏。 “这个贱人怎么还不去死!”沈盈春恨毒地道,看向镜中的自己,一个小丫环举着镜子呈在她面前。 镜中的她,脸上不少血痕,原本秀美的脸,肿胀一片。 是沈盈夏这个贱人害她! 一定就是沈盈夏这个贱人! 明明当时该出事的是沈盈夏,沈盈夏才会遇到京兆尹府上的这个疯了的姨娘,她会把沈盈夏推下去。 当然,这个姨娘也会死! 一个疯了的妾室,为什么会把沈盈夏推下去呢? 那个时候沈盈夏已经死了,她们想说什么便是什么,可以把之前的事情撕出来,说沈盈夏其实早就失了贞节,当时和京兆尹府上的公子、仆人厮混的就是沈盈夏,后来她跑去了承安郡主的灵堂,逃过了一劫。 这事让死了儿子的姨娘知道,还不得撕了沈盈夏? 这才有了把沈盈夏推下山崖的结果。 沈盈夏死了,疯了的妾室死了,就算有些疑问,也不会有人注意!只要大肆地宣扬沈盈夏失节之事便可。 一个死了的失节之女,谁会为她出头? 可现在,为什么出事的是她,沈盈夏,除了沈盈夏,没有第二个人! “你恐怕要失望了,我还没死!”冰冷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举着镜子的小丫环手一哆嗦,镜子落地。 内屋的门被踢开,沈盈夏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二个粗使的婆子。 “你……你……”沈盈春瞳孔剧震。 “把她扔出去。”沈盈夏冷冷的看着沈盈春。 “我看谁敢!”沈盈春急了,两个粗使婆子犹豫着不敢上前。 “不敢动手?等下一起送到庄子上,好好去侍候你们的二姑娘!”沈盈夏冷声道,这是自己的院子,这里也是自己的卧室,沈盈春过来,居然依旧住在这里,还真的是当自己必死无疑。 一听要送到庄子上去,再想想沈盈春之前的确是送去庄子,如今这处清轩院的主子是大姑娘,二姑娘已经失势了。 二个婆子对望一眼后,不敢再迟疑上前就要去拉沈盈春。 沈盈春伤得不轻,两个婆子过来一拉,疼得她尖叫连连,偏两个婆子拉着她就往外去。 香玉扑上前去拦,被雨滴一把扯过来,狠狠地给了二个耳光,之前去给姑娘炖汤的时候,就是香玉抢了大部分的食材,打了她巴掌,只给她留了一点点肉汤,那是姑娘补身体的汤。 不只是那一日,还有以往,香玉不只是折辱自己,还折辱姑娘。 想到以往种种,雨滴冲上来就动手。 香玉失了先机,被打得晕头转向,倒退着往后几步,重重地撞到了桌子一角,疼得尖叫起来,再抬头看到两个婆子,居然真的拖着姑娘往外去。 “狗奴才,你们敢!”香玉顾不得雨滴,尖叫着扑向两个婆子。 无奈还是晚了,沈盈春被两个婆子拖出去,直接扔在外面。 “沈盈夏,你找死!”爆裂的声音从院门口传过来,沈慕林看到眼前这一幕,目眦尽裂…… 第六十八章、鼻子,两管血 看到沈盈春倒在地上,娇弱的无助哭泣的一幕,沈慕林气炸了,这一刻脑子里所有的弦都绷断了,气势汹汹的冲到沈盈夏面前,轮起手,照着沈盈夏脸上就是狠狠的抽去。 “你这个贱人,你怎么还不去死!” 沈慕林这一巴掌,挟着恶风扑面而来,可见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若是真的打实了,沈盈夏的身体说不得就要飞出去,稍好一点,这耳朵也得聋。 好一番兄妹情深! “大哥!不要……是我的错!”身后是沈盈春娇弱的惊呼声,带着恐惧和不安,仿佛是真的想喊住沈慕林似的。 其实就是这么一句惊呼,没有动作,作用却是反向的,沈慕林眼中的恨毒更甚几分。 很好,生怕沈慕林没打残自己,再给加一把火! 沈盈夏心里腻歪极了,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往侧边退后两步,正巧避开沈慕林的手,沈慕林用劲太大,收势不住,身子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沈盈夏脚下一动,抬脚踢去,脚尖往沈慕林的腿弯处狠狠来了一下。 虽则用的力不大,她也没那么大的力气,但是点在的是腿部最容易发酸发疼的地方。 沈慕林原本就重心不稳,脚上突如其来的酸疼,让他更是直冲上前,砰的一声,冲进门,在门槛上绊了一下,闷头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一时间院内院外一片安宁。 所有人都懵了。 大公子冲过去打大姑娘,没打到不说,还自己撞进门,摔倒在地上,看这样子还起不来了? 至于沈盈夏脚尖踢在沈慕林身上,根本没有人注意。 谁也不会觉得以沈盈夏的模样,还能踢翻沈慕林! 那就是沈慕林自己用力太大,沈盈夏躲开之后,沈慕林控制不住的冲进门,狼狈地摔了。 “大哥!”沈盈春第一个反应过来,尖叫着哭了起来。 下人们这才反应过来,跑进去七手八脚的把沈慕林扶了起来。 沈慕林额头上摔青了,鼻子处两管血迹冲下,脸上全是血迹,看着吓人之极。 “沈盈夏,你个贱人……”沈慕林如同是被刺激了的斗牛。 一把推开扶着的下人,狠狠在脸上抹了一把,又想冲向沈盈夏,他要疯了,他气得要疯了。 眼下,他只想把沈盈夏给撕了! 死,让沈盈夏去死! “放肆!拉住他!”老夫人带着人进门,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气得差点晕倒。 听说沈盈春被送到清轩院去,老夫人就觉得要出事,让人把安氏叫过来斥责,安氏却说那一处院子没安排好,如今暂时住的是清轩院的厢房,等沈盈夏回来,两个人一起养伤。 暂时的,这事和沈盈夏也说过,沈盈夏是同意的。 对于这个说词老夫人半信半疑,想着安氏骗她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夏姐儿马上就要回来,就稍晚一些罢了。 安氏离开后,老夫人越想越不对,就让人去门口等着,等沈盈夏和儿子回来。 听说族老们又来了,老夫人更不安,她不愿意看到这些族老们,每每看到都会想起她的女儿,那么小的孩子,他们怎么能这么冷血! 儿子来了后,直接去了前堂见族老,孙女一个人回的后院,老夫人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带着人过来,终究是腿脚不方便,走得不快,比沈慕林还慢了,才到门前,就看到满脸是血的沈慕林,向沈盈夏扑过去。 沈盈夏瑟缩得像是鹌鹑一样,单薄、可怜! “祖母,是大姐害的大哥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祖母,救大哥!”眼看着沈慕林完全失控。沈盈春心里高兴,却在看到老夫人的时候僵了一下,马上含泪哭道,伸手要拉老夫人的裙角,阻止老夫人上前。 无奈老夫人竟是偏开她的手,有婆子还挡在老夫人的一侧,沈盈春一拉拉到的是婆子的裙角。 气的反手一扔! 已经有下人过来拉住沈慕林。 “祖母,她踢我!”沈慕林恶狠狠地瞪着沈盈夏,目光几乎噬人一般。 老夫人看了看沈慕林,又看了看靠在一边柱子上,脸色绯红的不正常的沈盈夏,身子单薄无力,还发着烧,看到老夫人无力说话,只勉强地笑了笑,而后在一众下人震惊的目光中,向柱子的一侧滑过去。 之前吃的那颗荣身丸还是很有效果的,若不是,也撑不到现在。 耳边是下人们的惊呼声。 再一次感叹这身子是真不行啊! 好在,她还是撑到了老夫人过来,否则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自己晕的! “这就是夏姐儿踢你?”老夫人沉声道,让人扶着沈盈夏进去休息,沈慕林纵然看着一脸的血,却是精神亢奋,而沈盈夏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了。 老夫人只觉得可笑。 别说现在沈盈夏能撑着已经不错,就算是往日,以沈盈夏的体质能打沈慕林吗? “求老夫人给我们姑娘做主,大公子冲进来就要打我们姑娘,我们姑娘不愿意站在原地被打死打残,就避了一下,大公子自己冲进门,在门槛上绊了一下,摔进去,伤成这样的,可却怪到我们姑娘身上,我们姑娘……我们姑娘有这力气吗?” 雨滴扑通一声跪倒在老夫人面前,哭成了一个泪人。 这话不只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信,之前在院子里的人也信。 沈盈夏的身体,能活到什么时候都不一定,现在能把大公子踢成这样?这不是一个笑话吗? “你打她?”老夫人沉下脸喝斥道,“她好不容易醒过来,现在还发着烧,你居然还打她?你是不是她的亲哥哥,既便是再恶毒的仇人,也不过如此吧?” 老夫人是真的怒了! 这个嫡长孙这几天接二连三的惹事,事事都是对着沈盈夏。 老夫人是真想不通,整件事情里,最大的受害者就是沈盈夏,安氏也好,沈慕林也好,仿佛都跟眼瞎了一般,居然都看不到! 这还是他们亲生的女儿、嫡亲的妹妹! 特别是沈慕林,跟个乌眼鸡似的,看到夏姐儿就暴躁发怒,这么多年的学识、礼数,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祖母!”沈慕林快要疯了,他说的是真话,偏没人信他,用力一跺脚,急得额头上青筋都暴了起来,“真的是她踢了我,她踢我的时候,力气很大。” 见他居然还在辩解,老夫人气急:“给大公子收拾一下,带去祠堂,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院门前,一个婆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青白恐惧…… 第六十九章、哭声震天…… 老夫人很生气,沈慕林在她眼中就是狡辩。 夏姐儿的状况还踢他用了大力?他是怎么想的! 沈慕林又气又恼,偏偏还说不清楚,最后用力一跺脚,转身大步往外走。 他是沈府的大公子,何尝吃过这样的亏,丢过这样的脸。 百口莫辩的感觉,气得他甚至顾不得这会的沈盈春,根本听不到沈盈夏悲切的呼喊。 没有最丢人的,只有更丢人。 竟是比上一次当着禁军的面,被打,更丢人! “大哥……” “来人,抬春姐儿去休息。”老夫人看向沈盈春,平了平气道。 “祖母!”沈盈春委屈地落下了眼泪,满脸哀求,她不要去那一处院子,那是最偏僻的院子,和一个没人住的杂院似的,她不要过去。 “行了,你腿伤了,现在要好好休息,那里安静,可以更好地调养身体。”看出沈盈春眼中的不愿意,老夫人沉了沉脸色。 那处院子,夏姐儿一直住到现在,以前听安氏说夏姐儿喜欢安静,性子孤僻,又不愿意与人接触,是她自己挑的院子。 现在想来,安氏又岂会不知道平姨娘的所作所为?当家主母,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平姨娘折磨庶女。 真的是无意,还是纵容? “去吧,去好好休息。”老夫人摆摆手。 夏姐儿这么多年都住过来了,怎么春姐儿就住不得了? 看到方才这一幕,再想想沈慕林最近跟疯了一样的举止,真的和春姐儿没有关系?老夫人是不信的。 沈慕林的态度如此,昨天晚上出的事情,真的和他无关? 见老夫人沉了脸,沈盈春不再哭诉,眼底恨毒,老不死的怎么还没死,沈盈夏怎么还没死?她是一刻都忍不住了! 既然大哥没用处,那她就另外找人。 就不信沈盈夏不死。 所有的一切都是沈盈夏的原因,她以前怎么就没让平姨娘直接弄死沈盈夏,那个时候就算沈盈夏死了,顶罪的也是平姨娘的错。 最好她们两个一起死,就解决了所有的后顾之忧。 她当时怎么就没想到,手紧紧的握起,闭上的眼睛里全是恨毒,她手里还有人的…… 几个下人依言过来抬沈盈春,不小心碰到沈盈春的伤处,又惹得她一阵疼叫,如果不是顾及老夫人还在,沈盈夏差点一巴掌打在碰到她伤处的丫环脸上,现在却只能忍,沈慕林是真的没用! 看沈盈春被抬走,老夫人才转进屋子。 跑进门的婆子犹豫了一下,一把拉住就要跟着进门的越妈妈,惶恐地拉着她到一边说话。 越妈妈听到她的话,慌不迭地去禀报老夫人。 儿子和族里闹出大事了,老夫人哪里还坐得住,叮嘱了沈盈夏几句,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沈盈夏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 晕晕沉沉之前,已经灌了药,如今虽说头还是有些晕沉,却比之前好了许多。 “姑娘醒了?”感应到床上的动静,雨滴激动地扑上前。 “水!” 沈盈夏的声音暗哑之极。 雨滴忙回头,倒了温水送过来,待得水入了喉,沈盈夏才觉得整个人好了许多,虽则头上还是钝钝的痛,但这点疼她可以忍。 推开水杯,头靠在身后的软枕上,道:“沈盈春被送回去了?” “老夫人的意思,把人送到原来的院子里去,不过听说走半道上,夫人派人把二姑娘带过去她那里住了。” 雨滴眼眶红涩 自家姑娘是真的可怜,都这样了,夫人居然还让二姑娘登堂入室,明明这地方已经是属于姑娘了,还把二姑娘送过来,这里面的意思,既便雨滴只是一个丫环,也替姑娘愤怒。 夫人是真的没有心吗! 是真的觉得姑娘必死了吗! 这该是多狠心,才会眼怔怔地看着这事的发生,还把一个换了她孩子的女人,生下的女儿当成宝。 姑娘是真的没人疼爱吗! “去了夫人处!”沈盈夏笑了,只是笑意不及眼底,其实并不意外,“出门就直接过去的?” “是的,根本没到之前的院子,半道上夫人派人接走了。”雨滴点头,姑娘回府前就说,如果她晕倒了,不必惊讶,让她多盯着沈盈春的举动。 沈盈夏闭着眼睛,算了算时间,从这里到自己之前住的院子,距离是有的,但也不会太长,走半道上就被安氏带走,显然是安氏一直注意着自己这边的动静。 注意着自己有没有让她的宝贝女儿吃亏! 手指无意识地划过被面,沈盈春断了腿,还被自己当着众人的面扔出去,她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必然气疯了! 现如今沈慕林暂时帮不了她, 那就只能求外援了…… 能让沈盈春接触得到的外援…… “去看看安靖清走了没有?”沈盈夏吩咐道,这个人现在搬在客院,自己很明显也挡了他的道!她在安靖清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叫做野心的东西。 有野心没本事! 志大才疏,注定了要走一条阴狭的小路,越走越偏…… 沈氏一族门前的几重贞节牌坊,一个个地被砸倒了。 沈寒和一众族老们都站在面前,看着人举起高大的锤子,重重的砸下去,一时间尘土飞扬,声势浩大。 看热闹的人虽然不敢近前,但却是围了里三重、外三重。 都在嘀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砸沈氏一族的牌坊,这可是沈氏族人的骄傲,是沈氏一族犯了大事,被抄家了吗?看着又不太像,下面监管的不就是沈氏几位德高望重的族老吗? 他们亲自派人砸了自家的贞节牌坊? 发生什么事了?还是说得了失心疯了? 有人在砸,还有人在哭,不少沈氏族人跪了下来,看着面前倒下的贞节牌坊,哭着跪地。 一时间竟是哭声震天! 围观的人越发的多了! 不远处一处茶楼,站着的一个中年人,脸色铁青的看着眼前尘土飞扬的一幕,眼底阴沉,手用力地在窗台上狠狠一敲,低声骂道:“竖子,敢尔!” 自己已经派人打了招呼,沈寒居然还真的敢做这事! 胸口的怒意冲荡而出,几乎控制不住这一刻的愤怒,沈寒的举动,这是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 把自己架到了火上! 手再一次在窗台上狠狠一敲,蓦地转身回到桌前坐下,拿起面前的一杯茶,一饮而尽,而后剧烈咳嗽,待得停下,眼底的怒意几乎实质,他还从来没有被人逼到这一步,沈寒该死! “大人,现在怎么办?”侍立在一侧的长随,压低了声音问道。 中年人脸色凝重起来,眼下局势对他很不利,沈寒这番举动,必然得皇上器重,要怎么破局? 牵一发而动全身…… 第七十章、关键人物,出现! 沈氏发家于长兴,之后就搬在京城。 原先是十二座牌坊,在京城的世家之中也是赫赫有名! 最近多了一座,成为了沈氏十三牌坊,这是沈氏族人的骄傲,如今一座座的倒塌,随着牌坊的倒塌,几位族老一个个无力的跪坐下来,无声痛哭,这是他们心中的丰碑,如今塌了。 沈氏的天塌了。 沈寒全身冰凉的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一座座倒塌下来的牌坊。 以被激怒后失控的暴躁,做下这个鱼死网破的决定,沈氏的族老只要还想靠着他,就不能真的和他撕破脸。 况且这后面可能还是皇上的意思。 夏姐儿说得对,这事谁也违逆不了,之前拿捏着那么重要的东西,还没让族老退步,不过是族老们觉得自己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现在借着夏姐儿的事情,和族老撕破脸,直冲过来的结果,是族老们怕了,退缩了,不得不和自己站在一起,同意砸了牌坊。 最起劲的那个,就是老七爷的儿子,死了亲妹妹的那位。 几乎在听到族老们开口同意后,马上拿起边上的锤子,重重的锤了下去,这些贞节牌坊,他早就想砸了。 如果不是这些族中的贞节牌坊,妹妹怎么也不会死,怎么也不会给嫡母害死妹妹的借口。 妹妹死得冤。 看着这个一边痛哭,一边疯狂用力砸牌坊的年轻人,沈寒也认出是老七叔家的儿子,沈习。 看到他,才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 愧对列祖列宗吗? 或者有的,眼眸微微低下,不过他有什么方法,眼下这种时候,能好好的活下来就行。 皇上跟先皇兵马打下了天下,不是一般的皇上可以比拟。 若真的逆了皇上的意思,整个沈氏一族都不会存在! “几位族老先回去休息,这里我让人收拾一下。”沈寒平了平气,压下心头翻滚的不安,伸手扶起老三爷,道。 “我们愧对列祖列宗啊。”老三爷拉着沈寒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他,老泪纵横。 “老三爷,祖宗会感谢您救下了族人。”沈寒沉凝了一下道。 不再管老三爷说的话,让人扶着老三爷离开。 其他几位族老也一一跟着离开。 沈寒没走,他在等人,不知道会不会来人,不知道来的会是谁! 没多久,一队人马飞奔而来,沈寒细眯了眯眼睛,心里一阵苦笑。 居然让夏姐儿说对了! 所以,今天的事情,并不是他以为的结束,而是真正的开始,沈氏避无可避…… 第一个跳下马的,居然是京兆尹,这位才死了唯一儿子的京兆尹,从脸上倒是看不出,此人看到沈寒,急忙上前:“见过沈侍郎!” “付大人。” “沈大人,这是为何?”京兆尹付亮看向一片狼藉的牌坊,满面诧异。 “嫡妻杀了守贞之女,还为她求了贞节牌坊,这是沈氏一族的过错,若没有这贞节牌坊,也就不会有这样的祸事,为了我沈氏一族的女子安危,这牌坊便砸了,以告慰被冤杀的沈氏女。”沈寒背着手看向这一片砸后的碎屑。 “沈氏女不需要贞节牌坊证明,也自有清名,沈氏一族也是最讲究法度的人,既然因贞节牌坊惹出了性命之事,当以此为戒。” 沈寒一脸正色的道。 这就是今天自自己砸贞节牌坊的原因,一切以国家之刑事为重,不是世家自己的私刑。 这是沈寒的态度。 “沈大人果然是清正严己,下官受教。”付亮皮笑肉不笑的道,说完左右看了一眼,“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官觉得还是要让人维持一下秩序,免得误伤他人,沈大人,你觉得呢?” “有劳付大人。”沈寒微微一笑。 “沈大人客气了。” “牌坊已经砸了,这接下来的就是一些善后的事情,付大人既然来了,就麻烦付大人了,我府里还有事情未了。” 沈寒对付亮拱拱手。 “沈大人且慢!”付亮开口,他的品阶是比不得沈寒,却也是掌了实权的,不容小觑。 “付大人还有事?”沈寒脸色一沉。 “灵觉寺里发生的事情,下官还想问问沈大人,不知可否?”付亮道。 沈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点头;“付大人若是想知道什么,本官知无不言,只不过付大人也得给本官一个说法。” 一个疯了的姨娘和一个侍郎之女,自然是没法比的,沈盈春再如何,也是他的女儿,这事还在查。 说完扔下这句话,转身大步离开。 他身后,付亮的脸色阴沉下来,他唯一的儿子,可能和沈寒儿女有关系,他怎么不恨? 那是他唯一的一个儿子! 沈寒这个老匹夫,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的…… 沈寒才回府,急匆匆的先去了清轩院。 沈盈夏已经好了许多,已经等候他多时,看到沈寒进门,起身一礼,“见过父亲!” “你的身体好一些了吗?”沈寒看了沈盈夏一眼,问道。 脸色看起来不再是苍白中带着不健康的绯红,虽然依旧苍白、弱不禁风,还能起身,代表还可以! 实在是这个女儿就没健康的时候,眼下这样子,应该算是好的了。 “多谢父亲关心,女儿还好!” “过两日,为父去请太医过来帮你诊治一下,该调理就好好地调理便是。”沈寒道。 “有劳父亲!”沈盈夏微微一笑,态度从容。 “真的有人过来查了,而且还是付亮。”怕女儿听不懂,沈寒又加了一句,“京兆尹!” “父亲,这也没错,京兆尹管着京城的治安,您砸的虽然是家族的贞节牌坊,却也关乎京城的治安。” 沈盈夏温声道。 “付亮才死了儿子,之前的事情还未查清楚,现在又有了事情,他疯了的妾室把春姐儿推下台阶,此事必有内情!” “父亲想怎么查?”沈盈夏反问。 沈寒沉默未语,犹豫不定! “父亲,既然京兆尹盯上了您,您现在还是先去看看大哥吧,这件事情如何和沈府脱了干系,还得从大哥放手,当时那个丫环过来带走我,很多人知道。” 一句话,惊醒了沈寒,眼眸一闪,蓦地站了起来…… 第七十一章、她活,你必死 “什么条件?”翟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个唐峰,本身的功力这么强大,在真气如此稀缺的俗世界,还能突破初识阶段,背后肯定也有一个不弱的势力。将唐峰拉拢过来,等于也就是将唐峰背后的势力拉拢过来了。 解决了这最基础的一点,王越的脑子有卡住了,因为他不知道如何提升自己的狙击速度了。 “放心吧,师父,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听到方和认真的话语,林永星也没有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了,他知道方和是认真的,而这是他翻身唯一的机会。 只要等他晋升到圣王巅峰领悟混沌规则奥妙,那时候混沌规则威能大增,抵御住这四位主宰应该不是问题。 只是知道药师兜很强,但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强,砂忍三人,还以为主要的战斗力是被秽土转生的迪达拉,却不知道药师兜本人是比迪达拉更加棘手的敌人。 “她要敢不同意,我就下药强奸,老子还收拾不了她了?”鲨鱼大笑一声,仿佛下定了决心,仰着脑袋摆出一副牛比哄哄的样子,就是不知道真到了那天,还有没有这个胆子。 “不管那么多了,我们先把这个鱼给吃了,如果那个大家伙来找麻烦,那就一起解决了。”胡鑫说着就慢慢的开始处理九珍鱼。 “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感谢一下你们,这样吧,我做东,校东门的醉仙楼,请吧。”冯晓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越的性格我已摸得七七八八,他是那种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仗之人,我们既道歉,又帮助枪御苍穹俱乐部,就算他不想参加百城联赛战神杯,也不好意思不参加百城联赛战神杯。”助理说。 这不仅仅是制度和地理上的意思,而是在基础规则层面,早就被水木各种强大的结界的力量从忍界肢解开来。 蓟县虽然有烽火台,但不不像长城那样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因此就算蓟县点火,在夜里效果其实很差。 可是这一拳令他无从闪躲,眼看怒啸奔腾的五彩光龙掩袭而至,龙头也只能沉声低喝,左手飞速划出一道道青色的光环,锁向光龙。 “切难不成你知道?”血饮王眼一翻没有好气地道。这家伙也许年代比自己久些但是这不代表他有资格教训自己。 这种撇脚理由自然不会被人相信,他短时间内也想不到更好的解释,说这样的话大抵也只是单纯的觉得应该对木蓉做出一个回答而已。 陈冰雯这么想着芳心又羞又恼恼的是坐在对面这个王八蛋长得不帅、又没钱甚至没有任何长处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却会这么开心…他身上究竟有什么魅力? 众人修行白驼派心法时间不长,此时更改心法毫无困难。叶子洛用灵药为众人开光筑基,又过了十数日,众人的修行皆踏上正途。梁威、冷清银和翟武经叶子洛修补经脉后,因祸得福,俱已进入凝元中期。 叶子洛待人处事!鲜少以势压人,然而他举止间自有一番威严大度,又常温言笑语!可谓润物细无声!随风潜入夜!让你不知觉间便觉得他的亲切,玖月整理,却又不敢放肆。 对于多罗叶指和大智无定指,大家或许不怎么熟悉。但是无相劫指,恐怕是如雷贯耳吧?不错,和无相劫指一样,多罗叶指和大智无定指都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指法。 这既与孙悟空此世化身为猴子容易产生心猿有关,也与当初张昊天血液受到尘世污染导致血液不纯有关。 下方,清风宗五长老三执事按八扑方位形成一个阵法,集众人之力苦苦撑着。 再回头的时候,花璇玑的心再次猛然一凉,整个后背突然被汗水打湿……一双还带着眼泪的殷虹眸子猛然睁大。 他以为今天的盘查是为了防止孟军有人进城捣乱呢,可我心里清楚,我一夜未归,沈毅在找我。 紫霞又安慰了他们几句,这才找了一个机上的工作人员带着她和含笑在飞机上转了一圈。 无助闭上眼睛,却没有丝毫泪水可以流下,或许,从十九年前,从他来到她身边的那一晚,所有的眼泪,就注定要为之流干吧。 我们可以理解为围观的人是除了看稀奇外,更是想来捡到什么值钱的东西。这可以说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任何之地,都会有人去围观,去抢。 “谢谢侯爷栽培,谢谢侯爷栽培,下官这就下去了。”知州看着理仁点点头顿时高兴的屁颠屁颠的走了。 男子知道自己得到活命的机会,赶忙对两位将军说到:“两位将军,事情是这样的。”刚说到这里。 太阳渐渐西下,天色越来越昏暗。亚东与黑铬迎上土拉格,三人肩膀搭着肩膀朝山下走去。一旁的雪灵与孙武空、倍倍静静的依靠在亚东三人肩膀上,安静的聆听着他们对孤独寻败、王嘲笑离去之后的心情。 第七十二章、输疯了的赌徒 晚些时候,日本三王死于非命的消息也传进庆,赵两王的耳朵,他们勃然大怒,立刻命人全线封锁,亲自带人去抓雷龙,走的时候,赵王都没对着说,可见是真急了。 他们拿苏贝婆婆得遗愿做诱饵,明知道那是陷阱,我也只能点头应允。 身旁的长老投来一双双目光,看看塔主是什么反应。但是独孤玲珑脸上没有任何波动,毫无表情,只能心中暗自叹息。 “不过,我都没发现我爸在阳台上,你是怎么发现的?”唐果回过神来,觉得方才秦沧一直坐在车子里面,居然比自己先发现了唐爸的身影,这实在是有些让人感到奇怪,她很确定方才没有看到秦沧探头探脑的往外面看过。 “喂!钱都进你的口袋里哎!好不好?我又拿不到。”百诺假装生气,别过头去。 这就是良好的心态带给我们的蜕变,要是在以前,看到这么少的人对这么的多的人,要么激动的要死,要么害怕的要死,但是现在,心中平静如水,不起波澜。 “那个阿杰,听来好像和大哥关系很好么。”宋明一突然想到了阿杰这个名字,有些好奇地问道。 据说这种蝴蝶有仙灵,曾经被称之为天地之间最美的物种之一,天性温和,据说经过它们传播花粉,可以让许多神材宝药晋级,有成为仙珍的可能,太古年间许多级势力都豢养这种仙蝶,用来培育至尊仙药。 “众神介入,这次是夙元,你还能应对,要是下次再出现一名众神,等级更高,实力更强,你可如何应对。”谭子晋道。 “妈,我今天要跟月儿回去一趟,下来帮她收拾一下东西。”老妈的话茬实在是不好接,我只好转移话题说道。 “真嗣选手的大甲居然一下就抓住了变隐龙的舌头,这一下变隐龙麻烦了。”解说员道。 “陛下,如果我们现在不阻止的话,后果将更加难以控制,难道陛下没有听到那蛊雕所言,万妖血阵一出,这焦饶国内,在无一活口,难道陛下便这样放弃,放弃这全国百姓而不顾吗?”阿翔向莫云宿劝解道。 “这里太乱,等制服那逆贼,我就送你出去!”夏侯沉霄听见她叹气,缓缓搂着她的腰,要将她送出去。然而那战局却丝毫没有停息的迹象,黑衣人越战越勇,只是被温玉澜拖累,无法独自逃走。 半响后,周天已经吃了七八个赤红的果实,不过此时的他一脸的疯狂,似乎眼里只有这诱人的果实,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吃。 雷电球的发电最终还是将四块巨石击碎,但就在击碎岩石的那一刹那,雷电球和铁旋就看见了由基拉正带着会心的笑意早已在岩石外等候,等待着岩石被击碎的那一刹那。 但是,他们以我父母的性命威胁,我不能那么自私,只有答应嫁给沈南那个混蛋。 荀翊和许青让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自是明白这两个姑娘怕是又偷懒去了,还是光明正大的偷懒,虽然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好像一点儿不担心会一无所获,只是……还是有种被当成冤大头的感觉了。 所以,他觉得方正的情况极不正常,便故意使王霸旦去试试方正的情况。 几乎在同一时间,庞万山的情报网向庞万山汇报了叶天落地燕京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庞万山将陈立行找到自己办公室。 海豹和白熊睁着眼睛望向火光,隐隐约约看到了光芒后面的景物——密密麻麻仿佛山丘一样的碎肉堆积在树林深处,外面有一层半透明的粘液包裹着,里面还有大量的眼珠子在不断转,似乎窥视着周围的一切。 皇帝点头的动作自然落入杨国兼眼中,杨国兼有意干涉此事,可是因为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思维始终难以集中,无法说出合适的观点来。 叶璇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想哭泣的冲动让叶璇努力忍住眼眶里的泪水。 “这里环境不好,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聊聊?”看见叶天的态度有些变化,刘东海连忙满脸堆笑趁热打铁的说道。 “哼,范特西,你那三两力量还想泡学妹。”忽然,一道讥讽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名身高马大的青年走了过来。 至于那些疑似猝死的家伙,会不会被送进焚化炉火葬,那就要看他们的运气。 “林艾!”零气鼓鼓地说道,那她平时不轻易说出来的声调就是很好的证明。 叶重再次返回扬府,趴在屋顶悄然观察,发现那扬国侯还在玩乐,兴致不减。而那胭脂烈马却是换了一匹了。 毕竟老美已经被老王杀得青黄不济,是世界各国中最惨淡的一国有木有,现在老美求贤若渴,简直恨不得给异能者爸爸跪下来,光是复兴会要的政策,前不久就通过了好几条,可想而知,老美的需求多么炽烈。 难道在自己被他们抛入江中以后,主家的救兵就将公子救走了吗? “现在有个问题,我需要再想想。”说完,宋以枝抬手捏了捏眉心。 现在晚上十一点,太平洋上基本就是凌晨,米粒坚的太平洋舰队防护能力相对空虚一点。 “够了够了,天珊,你不要再夹了。鸡腿我就留下了,其他的……”陈默菡阻止她继续往自己盘里夹各色各样的肉,同时把多余的肉夹到她盘里。 第七十三章、人选,谁更合适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开始做了,那么断然没有停下的道理。 而就在大笑过后,龙行将手中的尺一举,一阵青光亮迅速将龙行包围。 余良不敢大意,刚想走过去看看,他大嘴一张,“噗”的一声,又把那个男人吐了出来。 “你怎么样?”虞惜嬛说着,已然扶起龙行,疾步向着传送阵走去。 白狼又拿出了一根细绳,将卷轴绑了起来,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蜡封粘合度不够高,因为风阻或者颤动,自己裂开了,那就会产生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正如荀达所说,按照如今的局面,除非是兵行险着,如若按部就班,两军将陷入拉锯战当中,而魏国经历了数次内讧与外战,远没有汉国的实力雄厚,根本拖不起。 次日,是临安五日一次的朝会,朝中百官四品以上者,悉数到场,崇政殿里虽然没有大朝会那样热闹,但是也算是人头攒动,颇为热闹。 余良扬起长刀,面色惊恐无比,他想不出这天下除了他自己,还有谁能这么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么多事。 比如自己的大舅子--陈琪,统率在两年前只有69,现在经过战场的磨砺还有年岁的增长才涨了2点,堪堪超过70,过了三流武将的及格线。 他当然知道,武松和潘金莲两情相悦,情谊深厚。以武松的人品,自然绝对不会对潘金莲变心。不过,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武松心里有个潘金莲,再喜欢上林冲娘子张真娘,那也算不上是移情别恋薄情寡信。 这家伙的冲刺速度着实惊人,而且近身后的旋翔掠杀接致命的弩箭,很容易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 呵呵,我只是在说生意上的竞争,在克罗斯贝尔,自由竞争,不是受法律保护吗? 在这段时间里,整个队伍都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当中,所有人都在静静的等待着结果。 极光炫浪al火爆的确算是一个意外之喜,但也不能沉浸于这样的收获中迷失自己,极光炫浪系列终究只是一个面向中低端市场的系列,真正想要建立品牌知名度还得去征服那些发烧友。 所以,飞羽尝试接触曾经认识过的人,他和森叶琴子在一起的时间段里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和春木一起也是。 虽然它在票房上不如当初的,但是在口碑上却丝毫不比差,甚至还有隐隐盖过它的趋势。 不过,让他惊怒的最重要原因是:大长老隐忍了这么久,终于现出真面目了,这也就意味着内斗开始。 否则叶乐根本放不下心,要是程槿给公司招进来几个没用的员工,怎么办? 闻焕章和吴用对望了一眼。闻焕章刚才说了许多,这时便示意吴用说。 夏仲春闻言,忙扶着腊梅的手下了车。一下车,叫骂之声更加高亢刺耳,震得耳膜生疼。 而不用想,行政院挖出人面龙形石乃是楼奉彰的杰作;至于被其抛之脑后的绢绣,是谢洛白命人做的。 当然,炼制飞船还需要其他的材料,炼星石不过是这些材料中主要的,非常稀缺的材料。至于其他的钢材等材料,相对来说比较容易获得。 此刻,电话里面正在响着嘟嘟嘟的声音,楚南现在盼望着赵梦瑶不要接通,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现在的楚南在这里的每一秒钟都是煎熬的。 “退让不是退后,是为了更好地前进,若楚王真的相信子房,请听子房一计……”而后,张良将一条集弃空城、守山林、云之歌、众城城牌为一体的计策告诉了项羽,以及在场的刘邦、花木兰等人。 因为提前打了电话,豪华套房里,沈督军并沈慕贞早已等在那里。 不打算用在自己的身上,而是用在这块巨石上,或者该说用在这道符咒上,让其作为“能量来源”来维持这道驱邪咒。 “他是我哥,今天这件事情就这样和解吧,你看如何?”处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苏可可猛的起来,诶,就算她现在想什么也是于事无补不是?做人要乐观,苏可可乐呵呵的想了之后,还是对这个世界有着些许的好奇。 赵梦瑶来到了楚南的面前,她就这么的坐在了楚南的身上,然后,这肯定是不安分的坐着。 “圆队长,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要去拖拉星了。”多多将金晶石收好。 这时候,去验证军官证真伪的年轻交警回来了,恭恭敬敬的将军官证交给雷辰,又给陈光使了个眼色。 天神圣山是天神遗孤最后一片净土,它捍卫着天神族昔日的荣耀,它亘古不朽,它是天神遗孤的象征,它是天神族辉煌的见证,它代表了至高的权力,它代表了天神族众生的意志! “那就不打扰你了,你继续运动吧。”杨青山挂点了电话,一脸苦瓜。 于长丰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在电光石火间摆脱枪杀特警的罪名让他感觉心力交瘁,无力地瘫软在那名特警身上,同时,他敏锐的感觉到前段时间自己体内生出来的那股“内力”正在缓缓消散。 而当这些生命都转化为天灾魔物,哪怕都是最低的一阶,其排山倒海的数量也会将它们撑得恐怖无比。 “我怎么逼你了?到底是你逼我还是我逼你?”青雀偏激的问道。 刚才倒地的时候无意间撞到了胳膊上的伤口,白色的纱布上瞬间渗出殷红的血迹,看样子刚被缝合的伤口崩裂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其实今天不光是陈静的头七,而且还是中元节。”蓝蓝白了高庆一眼,真不知道这家伙是真傻还是装傻。 刘雨霏似乎没有感觉到意外,娜美的事情她以前听孟起提起过,现在孟起选择去找她,刘雨霏也能理解。 可是这里是严阎的地盘,她动手打了他的人,他不定把她扔到海里喂鲨鱼。 叶龙腾点点头,道:“除了陈院士,另外还有四名我们军方的重要科学家,都是被自己身边的人杀害,虽然死因各异,但那些动手的人,无一不是杀完人后自杀”。 第七十四章、一柄剑,还有一把琴? 林信不敢太张扬,他还不了解这儿,故此便骑马出城,下午便到了紫胤边界,进了亢龙城林信觉得非常奇怪,太阳还未落下山街上已经空无一人了,街道也有些乱。林信下马走到一家客栈,上前叩门。 “这么叼的人物,偷偷摸摸来重城做什么?为了你?”徐白好奇问道。 月色娱乐在京城,她们签约月色娱乐之后,需要去京城参与最起码三个月的培训。 “放肆!”怒气骤然攀升,猝不及防间,一个白色的身影已经赫然出现在我面前,我险些不及反应。 云锦放下芝粉,顺从地走到我身边,用它庞大的头蹭着我的胳膊。 三十三楼,叶牧君和秦诗懿一人手拿一个望远镜,看得目瞪口呆。 李妈妈一听,差点老泪纵横,她有傅诺这几句话,让她做什么都愿意了,她对于傅诺的心意也算是没有白费。 我摇摇头,人类的社会体系,就是指朝代吧?还十万年,能坚持个三五百年不改朝换代都算是空前盛世了。 好吧,呼延筠瑶如此谨慎,足见多么不相信柳大少自以为良好的人品了。 于晴儿说完话,便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嬉笑,她心里一惊,隐约觉得有些不妙,这声音不是吴公子的,那嬉笑声直冲自己的耳朵里面。 叶雏双手结印,一道道神通术法施展出来,让那原本只有太阳跟地球存在的虚空当中出现了一个个星球,让这虚空开始朝着星空演变着。 这座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动物离奇的死亡呢?他观察过那些死去动物的尸体,身上没有伤口,也就是说不是被天敌杀害的。 大战了片刻,凌锋不但没能拿下朱旭安,反而陷入了被动的境地,有几次险些朱旭安给逼入险境。 杨军是个暴脾气,而且他也不怕李奎,所以对李奎很不客气。杨军的话,立马让李奎脸色阴沉起来。 裁判愣了半天后才不情不愿的说道:“第一场,许天胜!”许天闻言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而后咬着牙往走下了台,所有人都自动为他让开一条道路。 在水晶球的指引下,高飞迈开腿朝前方跑去,说起来真的很奇特,脚下明明是一片片翻滚的黑暗气体,踩在上面却十分的坚硬,就像是踩在陆地上一样。 “求你不要在他面前说这些了,我晚上要睡不着了。”白飞宇双掌合十,口中居然念起了“南无阿弥陀佛”来。 “给黄大仙安排一个住处,好生招待。”扔下一句话,高飞就抬脚离去。 虽然洪烈说的很坚决,但是依然有不少人保持怀疑,主要是洪烈刚才的表现太差劲了,让大家很难相信。 说白了,就是有钱人之间的游戏,那些奋斗在最底层的平民百姓是没心思、也没闲钱、更没精力关注这些事情,他们只想多干点活,多挣点钱养家糊口。 刚才的火焰对它伤害并不大,不过却很疼,就像我们倒开水的时候偶尔溅出来一点到手上,少量开水只会让手有点红,实际伤害并不会很严重,然而却很疼,上古地行龙就是被烧痛了。 符道宗的那人一脸阴鸷,方一动手,无数符纸飘飞。只是触及相当微笑的灵气波动,便爆裂开來,发出一阵极为强烈的震动。 走在回公司的路上,我脑子里面想到推背图的事,觉得当务之急,便是筹齐十幅推背图。然后在借此找到剩下的推背图。所以想着想着,便停下来身体,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敖凡也看出了端,尝试着朝下方轰出了一击,一道拳风呼啸着飞了出去,带着一声龙吟,重重的轰在了迷雾上。 第二天,一大早不出意外的我,依旧被师傅拎起来修炼。但不一样的是今天,修炼项目比之以前多出一倍有余,时间还不能比以前多。 脑袋那么大的坚硬石头随着张天峤这轻轻一拍,顿时碎裂开一道口子来。 实际上,从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就谈假装情侣的合作,再到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肖强在孟芯澜心中的形象是在不断发生着变化的。 他已经找了很久,已经翻遍了两个矿坑毫无音信,本以为今天又是白忙,没想到柳暗花明了。 摄魂旗里的器灵,自从花无痕炼化了天灭剑之后,立刻变得服服帖帖,花无痕你一旦说一,他绝不会说二,毕竟瑰宝和地阶仙器的等级天差地别,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她今天可是心情非常好,因为要去王府了,而且,在外面的时候,还看见了司徒谙。并且逛街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这心情再不好,那才是真的见鬼了。 随着地面的一阵抖动,地震的伤害开始侵袭着黑鲁加的身体,火系的黑鲁加对地面系的技能抗性很弱,只一瞬间就出现了头晕的现象,不得不跳跃起来避开着大地的抖动。 突然,夏极眼睛一亮,猛然割裂自己的皮肤,露出其下奔流如岩浆般的血肉,然后急忙将这寂静刻印贴在了血肉上。 方云可是在半年之前,就已经开始谋划登莱两府了,此时此刻,不要说吴朝胜了,就是孙元化也阻止不了方云要拿下两府的决心。 牧云风的话音一落,目光便锁定了莫城,这也是一个真气境中期先天。 法希莉娅的沉默让利奥困惑不已,他陷入自我怀疑,是否又说错什么。 “哼。”苏丽非常努力的做出凶狠的表情瞪了和尚一眼,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苹果转身就走了出去。 第七十五章、仇人找上门 王强和他单独在一个屋子里面谈了很长时间,最后,换了一身行头的王强独自离去。 在地狱里的一年间,做梦都梦见这个时刻,所以才能坚持了下来。 飞虎一看急了,现在都这样了,如果再喝,那不是赶死的节奏吗? 芙洛拉那种几乎是可以完美的感受到霍拉之类的气息的情况,完全就是罕见中的罕见,已经不可以和寻常情况相提并论了。 窝在男子的怀抱中,百里岚含羞带怯地点了点头,还未说什么甜言蜜语,便又被男子笼罩上來,肆意缠绵。当男子的大掌拨开重重阻碍,伸入百里君的衣襟内,抚摸上光滑肌肤时,百里君像是触电一般,离开惊醒过來。 蓝调在听到常乐的吼声后,举在半空中的拳头自然也就不会再落下来,不过眼中却充满了泪水,随时都有夺眶而出的可能。 王强这一个终极绝学只是一个搞笑的节目,就是通过前后强烈的反差博取观众一笑,是他自己无聊时想出来的。 不过单从外表上来看,纵然他的身材并不高大胡须也比较稀疏,但他那阴郁而冷漠的目光便绝对不是十几岁的少年所应有的。 “是!”众人应声,运功向沈云溪袭来。不过因为秦海亦是用毒之人,所以在他们出手之前,给他们每人一颗解药。虽不是克制百药的好药,但吃了总好过不吃。 事后,在巴赫出面调解下,龙胜堂的几个堂主向钱家道了歉,并且承诺不再骚扰万程程。 这话听起来有些怪,“什么叫正常人?”剑锋只在心里自问,并未开口。他在等,等这人先开口。 这个好字一出,元清立马腰身一折,一个凌空倒翻掠上了半空,然后,远远的消失在黑暗当中。 “阿浩,你们不要从这里出去了!”狗叔立即拦住了我们,昨晚,狗叔并未露脸,所以可以放心不会被警察给带走。 梁筱莜的儿子突然发烧,已经看过医生开了药。孩子哭闹个不停,钟恺陪着她,忙前忙后地为她刷社保卡,排号取药,又帮着倒开水,喂孩子吃药。把孩子哄睡后,梁筱莜提出想看看贝贝,钟恺便带她到病房来了。 当即,王伟带着徐卓凯,商鹊,端木盖,尤夏等奴隶,开车朝大屿山而去。 主仆二人在交谈的时候,洪三等人也是立即从震惊的漩涡中挣脱出来,洪三连忙说道,“朋友,别乱来!你的势力虽然强横,但是我们身后的靠山,也不是好惹的!”知道事无善了,他只能是将那所谓的强大靠山给抬了出来。 “出来有一会儿了,正打算回院。”连机会都不愿给,见陆如雪来,张氏已经打算起身离开。林氏也跟着点头。 我不想着利用你,你就不想着利用我吗?我从来就不觉得穆天骐跟我合作安着什么好心,只是我现在还猜不透、看不到他想要干什么而已。 凯诺兹微笑着点了点头,面前的牢门迅速风化,变成了一地的沙子。 而吸收了尤夏的武功内力后,王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态,暂时又达到了一种饱和状态。 诸邪神虽作过犯,及发觉未发觉,而因大赦,具状申诉乞入正神部下,或岳吏兵行伍者,听。 “啥?你变没变强自己还不知道吗?”哲布对诸葛亮的话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而且看情形,仅仅只是一枚仙阶兽丹所蕴的天地之法,就已使其不堪重负了。 当然,林峰也没忘记观察他们,他看到那个胖子摇头,一脸鄙夷地扫了一眼林峰,而后向杜鹃伸出一根手指。 林峰目光落在他胸前一枚刺绣上,认出他的身份,是风云谷的人。 那片薄如蝉翼的刀影,不断的变向,甚至比御剑术还要更为灵活,又丝毫都不减刀中之力的刚猛。无论老盗的身影怎么挪移闪避,依然能如附骨之疽,阴魂不散的追索。 此物名唤灵脉珠,极普通的名字。提取地下灵脉之气,凝炼而成。 思及此处,秦烈的面色不由古怪之极,也不知是该沮丧好,还是该高兴好。反正他是万分庆幸,先前没有把自己当成试验的对象。 此时的风华宫内,各处宫门闭锁。那护宫法阵的禁制,无处不在。 往生草…苓歌说会让胃口去寻,聚魂灯…琳琅又道会帮我带回,连同莘茉的魂魄,我是不是太幸运了些? 她的反应,让傅恩岩很明白,她不是没有把家父的事情上奏太守大人,而是压根就不想上奏。至于为何,他还不了解。 凌峰看着那些闭目地踏空镜强者,突然有种想要出手将之灭杀的冲动,凌峰有些拿不准当自己将化形池中地能量吸收后,他们是不是还继续陷入幻境。 赵老三惨叫一声,身上金光一闪,一条左臂已经从身上被詹冷的金色长刀,给整个整地切了下来。 我目光呆滞的望着身前的妖,伸手,抱住了他倒下的身形,缓缓瘫倒在地。 “田局长说的有道理,我们那些临时工都是内部人介绍来的,没有从中介招来的。”张局长说,张局长是管技术的副局长。 土战力一进入到楚原的脑海之中,立刻疯狂地旋转起来,随着土战力的旋转,一丝丝五彩之色的细微能量,逐渐从土战力中被剥离出来。 轩辕玘玥唇角抽搐着,咬牙切齿的将话一字一字的从喉咙里挤了出来。 第七十六章、乱成一团麻,罪名 “赵大人,被丫环骗走的是我的嫡长女,她身体原就病弱,被丫环扔在外面,等了许久不见丫环回来,她撑不住晕倒在地,后来冷风吹醒了,才起身摸回灵堂,掌心还被扎破了。” “感情的事情不能一概而论,就算自私一些也是应该的!”林天阳笑着说道。 将作监派了一辆推车帮王伟将东西送到了杜府。门房通报以后,杜构迎了出来。 而最让唐奇受不了的是,此刻她唇间无意识的低吟,一双浸在浴缸里的美腿不安的左右搓动,肌肤滑触间有种惊心动魄的诱惑,即便这是冷水,她还不断说着好热,好热,这样的话语。 林天阳一掌拍出之后,立刻就跟着上去。其他人见到之后,也立刻逼退了眼前之敌,纷纷追了上去。 “风暴之城金星第二位,迪丽雅!”巫妖认识迪丽雅,刚才还想着下去帮血色孤狼杀人,这会儿却是步子停下,没敢向前。 “什么事儿?你说。”既然老爸有事,王坤也不能像没事人一般,转身就走,也就安定的坐在了沙发上面。 相比较的话,在东南亚国家之中,印尼算是一个比较富裕的国家,因为良好的渔业资源,再加上丰富的海上石油储备,其经济,一直处于领头羊的位置,但是,这个国家的海军,同样是令人忍俊不禁。 那边的门锁坏掉了,虽然门已经自己合上,那总不能在那边处理。 为了平息兵士的怒气,特地安排在营地广场上,举办抽签换班仪式。 韩风也是一惊,赶紧转身,护住身上的要害,左右寻看,这龙珠空间空荡荡无处躲蔽,只能再次跑到熊坤的身后躲藏。 “不必。”楚涛及时挡开了她伸过来的手,克制地微笑,笑得好生冷漠,“无碍。”当然,齐恒的斧是伤不了他的,然而,齐恒的蛮力却足以让他的旧伤再次受创。他此刻是不能出剑的,但他更不想看着冷凤仪受欺凌。 胡须男子说,邺军炮火猛烈,李军长怕是顶不住了,师长命令做好后撤准备,将伤员火速抬到后方紧急处理。 当梦回打开遮着眼睛的绷带,看着周围的云层犹如仙境。太阳就在眼前一般巨大鲜红,身后又是一排排跟皇宫一样金碧辉煌的建筑,简直让她的好奇心全是满足。 临走前,他还对雷铭说要好好珍惜他们的两人世界,这两个星期他就不来打搅了。 所以当失魂落魄和心烦意乱充斥了整个脑海的陈柏楠开始过着更加破罐子破摔的生活后,蓝月亮酒吧无疑就成了他唯一可供宣泄的场所。 如果对于这个名叫陈殇的狗娃子來说,徐德帝是天一般存在的话,那么宋端午则就是神的化身,因为徐德帝对他的恩情大于天,而宋端午则是他一直前进并想要效仿的标杆。 老鬼说着就朝着门外走去,只是背影却显得十分的落寞,可是就在他用肩膀艰难的将门挤开的时候,却不了王喜突然叫住了他。 “雪海!”她听到天乔唤她,这才清醒过来。却见嫣红痛苦扭曲的面目。 柒默倒是一直默不做声,倒是筎肆一听到这些,一直在房里抱怨信王的不是,不断地辱骂着周王妃和袁氏,她却制止筎肆,一笑付之。 第七十七章、交锋 “不是!” 沈寒冷声道。 “沈大人如何确定?”付亮忍不住开口道。 沈寒淡冷的扫了他一眼,反问道:“付大人又怎么肯定是的?莫不是真的是付大人在算计我的两个女儿?” 付亮噎了一下。 她究竟爱不爱壮子,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但壮子走了,她与这村子的唯一牵绊也没了。 正值晚上六点钟左右,天色已经暗下,但是足球场上却十分通亮。 江子木回头,看见肖立早取了遥控关了音乐,甩甩头,便有汗珠像雨滴一样飞射开来。 “我今天来是想请石晓蕊出任拉丰飞车洛市销售中心二部、三部总经理的。”王有才颇有诚意地说道。 申帝幽寻声向木两横那里看了过去,随后又看向那没有缝隙的城门,最后又看向了言秋。 万人淘汰赛是针对全国学子而举办的,门槛不高,但淘汰率高得吓人,但是通过了的人也有十分优厚的奖品。 此刻翻开一看,果然在合同后面部分显示有很多问题,表面上这是赠与股权,但实际上,股权还是掌控在时晌响手里,只要他想拿回去,就可以。 天纵子当初也看到了后裔附身的情况,知晓布凡作何打算,当下点头离开,十息过后,三名鬼兵被天纵子带来,显然天纵子有跟他们透露一些情况,三人面刀欣喜之意。 顾弈航回到的家的时候,顾爷爷还没睡,见到此,他淡定走到他的面前,从兜里面拿出来一个精美的礼品盒递给了他。 叶天泽落到了大殿前面,忽然感觉到一股杀意拂面而来,他手中的戒指,发出炽烈的光芒,在手指尖有些发烫。 此时的宁芊芊明白了,当初凤舞说凤彦辙不哭不笑,一脸欠了他几百万的样子是什么意思了,此时的凤彦辙不就是这样吗? 身体里七八天没吃饭了,看似有些虚弱的他呼吸开始趋于正常,只不过反应还要一点点恢复。 顾晓筱按照记忆中的位置顺利地来到了那间超市面前,还没进门就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凉风从里面吹出来,空调,超市这个月份早已开起了空调了。 这样的动作曾经一度让叶离觉得他醒来了,但是细听他的呼吸,依旧平稳,细看他的脸,依旧恬静,睫毛也不动一下,分明还是熟睡着。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叶离想,一直这样,不知道该有多好。 麦琪琪没有想到学校里的人还会专门给她留出一张办公桌,她摸了摸干净的桌子,抬头看向黄燕等人,一时间心里面暖融融的。 万楚儿以为他着急把那套一室一厅的房子拿到手里,虽然觉得有些急,但也点了头。 云扬心中担忧着宁芊芊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口中却满口答应着。 九层魔塔的环境与沧澜大陆魂州的情况相差不大,不同的是,四周的魔气更加的浓郁,而且天空之上甚至没有任何的光芒,就连太阳和星辰的样子都看不到。 “这么说,你们也只是想利用俄国人牵制英国人,好让你们消化刚刚掌握的殖民地,我这样说对吗?”法国密使问道。 吴越一时大惊,连连十三道法诀打出,这才将此枪封印起来,而后拖在手中细细观瞧。 第七十八章、所谓看天意 “会查到我们府上?”沈寒瞳孔骤然收缩,指节在案几上叩出沉闷的声响。 “会!”沈盈夏斩钉截铁。 “查到你大哥?” “逃不掉!”她嘴角浮起冰冷笑意。 话音刚落只见眼前苏行向前走过去,对他来说在这期间应该如何衡量里面的那一番的自己,并且相互结合,这倒是一个重大的工程。 如果刷卡还得开票,还得算好税点,还有工作室抽成什么的,她手上的这些钱,就会变得不够了。 “哇!那是什么……”卡萨轻声说道。眼睛瞪的老大。而雷德和四周的新兵们也如卡萨一样满脸的惊讶表情。 顾恋恋伴着一抹不能再回去的遗憾,幽幽转入梦想,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夜她竟然梦到了那个驰骋疆场的骁勇少年。 但显然,根据买海洋和安淑仪现在的反映,甚少有人听闻的情况下,这艘核动力破冰船已经具备了“游轮”的功能。 次日上午,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洋洋洒洒的落在地板上。 这是他独有的战斗方式,不同于盾牌手会把石刀露出便于挥砍,六代首领因为盾牌可以自动收回,所以他的石刀完全可以从盾牌后直刺而出,很有突兀性。 阿澜也意识到了不对,扔开拂尘换了手指,壮着胆子一戳,然后手就顿住了。 至于体内的那种灼烧的感觉如何的去排除,这可不是一时半会的,因为既然自己所催眠的方法有错误的话,只能是寻找着病因。 当家花旦整理着妆容,心里疑惑着,难道他还敢胆大包天的最后出场? “噹”在八云紫的面前,一道火花闪过,这颗子弹被护体真元完全挡住。 哗!湛蓝的巨大冰环从燃烧的土地上掠过,白雾升腾,将魔焰彻底熄灭,一个个战士从白雾中显出身形。 这时候,玄关处传来了一声冷笑,两人皆是一愣,不由自主地转过头。 代表死亡之翼甚至其背后四大古神前来与会的黑角第一个不服。但他阴险狡诈,不会率先出头,而是跟玛格妲、曼多基尔直流眉来眼去。 只不过,千岛樱子的热情让八云紫有些不知所措,讲道理,我们才刚刚见面,那来的什么感情? 这回罗元浩学聪明了,他拽住了张伟后脖颈的衣领,拖着往下走,同时,将藏狗半夹在肋下往下拖,努力拉开距离,不至于让它扑上去送死。 李洛祥虽然名义上恢复了董事的职务,但被杰森·奥尼卡强制留在了彩虹集团总部。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我们也需要弄出一个大新闻跟他们切磋切磋?”林刀刀挑眉问道。 红绿灯的时候,因为看不清颜色,焦躁的我有些脑子打结,一阵乱开。 看着探出车窗冲我喊着“上车”的张瑞然,我有点无语的皱了皱眉头。 刘彻睁大了眼睛,身子微微颤抖,屏气凝神,连心跳都几乎停滞了。 王越的话,让本来还内心痛苦挣扎的士兵有了一丝生的希望,他们相互看了看,手中的枪口不由自主的下放了几分。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跟这种人合作才是最安全的。 第七十九章、我,上面有人 虽说修罗三巨头平时也存在了竞争关系,但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梁夕浑不在意对方的眼神,腰身不停上下抽动,对方身体的湿润滑腻感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看着跃千愁消失的背影,韦春秋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他心中明白,一但收购内丹的消息放出去了,那么将会是人间妖修灾难的开始。 就在姚跃的拳头落到大魔子之前,一道电光火石的光芒突然间迸射了过去。 “嘎……”随着长空一声悲鸣,那只大雕清然落向下方的沼泽地去。跃千愁微微心惊,这蜘妹精的节肢还真是锋利歹毒,随异身形一闪,追向了往下掉落的大雕他想采取这扁毛畜生的内丹。 尔后,她在东方天庭经历的风风雨雨,我除了祝福和祈祷,无能为力。那是她的性格和命数该遇见和承受的生命之重。 “这里是无尽森林,你从什么地方来?”对方的眼里充满了警惕,这个盗贼年纪也不大,看样子最多也就是二十五六岁,好看的:末世驱邪录最新章节。 阿拉贡内斯抬头看看渐渐隐没入云层的太阳,心头浮现起一丝不好的感觉,虽然天气预报并没有预测到今天有雨,但是预报这东西很多时候还不如吉普赛人的塔罗牌占卜有用,万一下雨了呢? 假冒冥皇令牌他们难道连真假都认不出来跃千愁,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苍云信犹自不信道。 当即就警醒了过来,这半张脸的妞要么就是自卑,要么就是扮猪吃老虎的狠人。 身子底下所传来的冰寒气息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犹如带了毒的粟栗花,让她忍不住地索取更多。 他的嗓音低哑而略带着喘息,就连那双幽沉如海的眼眸里也似有浪潮在汹涌翻滚。 另外三个看见同伴如此轻易的被打倒,也顾不得面子了,狼狈的爬起身,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跑了。 肌肉鬼赵石更是嘴巴张得大大的目瞪口呆,两个空旷的双瞳之内两团鬼火疯狂的燃烧着,猛烈的收缩起来,显示出他此刻的精神非常的惶恐和不安。 其实样式也挺普通的,就是编的手法比较特别,比平常的那种好看一点。 在他看来,余笙有些普通,长得不出众,难看肯定说不上,清秀有余,靓丽不足。 第二天早上,和前一天一样,方远翔一早把林若纤送到医院。而她也和前一天一样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和他说。到了之后直接下车,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看着那刺眼的“孩子”两个字,陆泽恩终究没能忍住,将手中的高脚杯用力的砸向了墙壁。 回去的时候,程灵悦说什么也不让雀儿带路了,把她拉到了一边。 好在雀儿办事效率还算不错的,不一会儿一个壮汉出现在了程灵悦的面前。 没让那些护卫全都进来,只是在馆子外面等候着,大概是不想破坏了大堂内的秩序。 原本吴志勇还想向其他人打听打听的,听到吴冕的话后,只能点点头。 新的帝国,连年征战,风君楚将四国的王印刚好给她打成了两对镯子。 她把液体吞进肚中。一会,就睡下来了。梦中,她终于把之前的经历重现了一遍。 苏墨在听到温郁安说请假给她张罗婚礼的时候,就知道,她的预感可能成真的了。 姐妹情深嘛,落帝妃为了帮程雪歌说情,还给自家亲哥哥训斥了顿,那么这些就更不会在乎,大不了她们自己供奉减半就是了。 而此时,陆华身边,陆清泽桌子对面,正坐着一个男人,男人长的极帅,目光深邃,看起来有点像是混血。 平台周围有着十二个防护桩,桩与桩之间有着铁网相连,一旦碰网,或是碰桩的话,便算是输了。 温暖脸上的笑容依然不减,她微微出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反而越发的深了,就连眼中,也多出现了一抹券券温情。 他的视线再一次落在了对面的顾珏清身上,同一时,顾珏清也面朝着他。 而在街道斜对面不远处的一栋不起眼居民楼楼顶,两个身影正手持着望远镜观望着居民楼的四周,平摊无障碍的屋顶以及正对数条街道的视角,再加上高出其他居民楼一街的视线,让这栋居民楼成了绝佳的观察都市地点。 倘若王崇不幸战败了,还有张知节能够力挽狂澜收拾残局,这样就用不着担心朝廷刚刚在草原取得的成果付之流水了。 事实证明,庆典的大街上并不适合讨论规划,疯狂吆喝的商家和游客的喧闹总会把你带到奇怪的话题,在话题变味了两次之后,艾克果断放弃了接下来的讨论,带着两人尽情享受这难得的庆典。 刚刚变异的丧尸对自己的行动还没有完全掌控,但是出于某种支配的力量,立刻开始了一个比较笨拙的跳跃动作,它们的目标正是已经跑路的陆玄等人。 第八十章、喜鹊,开门 “多谢老师收容。”这灵人激动十分的叩头,数十年在王明身边观看修道,从懵懂无知到今日化形,这灵人也是将王明看作了如父如母,这亲昵膜拜之情早已牢牢的刻在了心中。 银麟子保持沉默,转头看向另外一枚源石石胎,剑指继续,碎石破开。 当霍雪滟从艾慕的双眸中确认到这个信息后,后背觉得凉津津的。 岳鸣刚刚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顿时荡然无存,只得又去厨房做饭。 我爱这个男人,所以领证也是我心心所期盼的事,但是领证之后从民政局出来的那一瞬间,我忽而想起了离开半月之久的何深。 单连城侧过头来望着她,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从草地上爬了起来,将云七夕也拉了下来,一言不发的上了马,带着她缓缓的走回营地。 摇摇头,他回神,喊了观止来收拾点衣物,再准备些特殊的东西一并带去将军府。 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微微回过头来,看向李淮。 只因王明的这具善尸分身实力太厉害了,他根本就不是青帝的对手。 但年纪到底摆在那里,终究还是个孩子,那么依赖她的孩子,慕伊人怎么也不忍心就这么扔下他。 如赌咒一般禁锢着皇室寿命的心疾,竟然真的有解除的一天,天帝怎会不欣喜? 俊彦夫人坐在水殿中央的一块白玉石板上,是她从中州带过来,对修道大有裨益。 等闵婕回过神时,陈禧榆已经走很远了,没一会儿,陈禧榆的背影就消失在闵婕的视线中。 杜大冲,走路草公园的保安队长,拥有二十年保安经验的他最近很是苦恼,因为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公园平静。 宁清屿稳了稳神,终于知道“人多嘴杂”这四个字另一层面的意义了。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的手肘抵在车窗边,手背撑着下巴,眼神冷了下来。 众人起初认为是意料之外,可听说了她的努力程度之后也觉得实至名归,为她喝彩欢呼。 “诶嘿。”夏牧星讪讪一笑,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很明显就能让别人猜到他身上有灵魂碎片。 马欢看着他们几个,站起来指了他们一圈,确定他们都同意了之后,他才慢慢的点了点头。 全盛态势下,夜北二人或许还有一战之力,奈何当下他们已是强弩之末,又岂会是马彪三人的敌手呢? 希梦兰愁眉不展的看着方雪柔,脸上透着极大的不乐意,这画面印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随后猿灵左手抵在了独孤月背上,体内鬼元毫无保留的输入进去,替独孤月补充着鬼元的消耗。 接下来是一个绿衣弟子和一个青衣弟子的比试,那名绿衣弟子能够站上场,的确让人眼睛一亮,不过那名青衣弟子果然道力深厚,几个回合下来,就把那名绿衣弟子逼得连连后退,最后轻而易举的胜出,让人看了毫不过瘾。 顾青湄朝着幽骨花的中心轻轻一点,只见黑色的花瓣消融在夜色之中。茫茫的雾气依旧弥漫在周围,顾青湄只觉得心烦意乱。忽地想起千叶还在一旁,不禁一转身,来到千叶面前。 杨允乐喜欢凌晓灿脸上的笑容,虽然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但是她的笑感觉会融化他心中的万年冰川一般,让他觉得格外舒服。 “别废话了,你不是怕迟到吗?咱们早点挑好衣服,也好早点回去。”唐宁安死拖着于娜往那里走。 如梦如幻的幻象,让所有人为之震撼。朱妍儿从未体验过这等力量,此时心头竟是难言的兴奋。 秦风听到光头龙的话,感觉有些好笑,这家伙收买人心的手段还是很高明的。 但奇怪的是,厢房周围的门窗,全都用黑布蒙上,而且屋内也没有灯火,所以十分阴暗。 林邪估摸着,自己若是待在客厅,这丫头多半是不敢出来了,于是应了一声,直接走进一旁的主卧,故意将房门重重关上。 郁棠入手后发现这鱼杆还挺沉的,她举了一会就觉得有点累了,换了个姿势。 大家看到张跃“诚恳”的揭开了苏如云的面目,全都满脸义愤填膺。 “冯所长有所不知,人的大脑上可有很多穴位,要是一个不合适,打到人的死穴,打死人也是很正常的。”朱心远赶紧跑出来,一副很专业的说道。 “你要知道,你在我这里召唤的亡灵可一直都是低级亡灵的范畴。”安白臣意味深长,语气里充满了诱惑。 她绝对不是大宝的校友那么简单,难道跟岭南的那批人是一伙的? 刺在孟老爷子身上的那二十根银针,顿时全都剧烈的震动起来,嗡嗡作响。 被山林围绕的庄园,那些布鲁赫家族的精英们都坐在院落里,沉默不语。 同时。她也是唯一一个,既是超一流高手,也是虐杀天王的人物。 一声令下,所有人全都落回到地上开始忙碌,有些人在搬运兔族尸体,有些人在收集遗留的血液,而有些人则在一块极为空阔地方开始搭建起高台,这一切全都被隐藏在虚空中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 南爻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居然不敢怠慢,也不调头,点火之后顺着村道直接倒了出去。 在地球上,人们所知的空间维度是四维,即,长宽高三维,再加上时间维度,这就是四维空间。 领域有一些实质化了。只是,这领域还没有最终成形,没有形成一个空间,一个独立的空间。要把领域练成一个独立的空间,必须要领悟空间法则,那个时候,领域就可以变成了一个类似于洞府,洞天的东西存在。 本尊者为你准备了一些礼物,都放在云龙殿第二层,有宇宙晶、混沌石、世界石、e级飞船,宇宙图、以及……整个云龙殿。 第八十一章、捉奸还能报官? 凌晨,冷忆醒来的时候,床头处放着一沓钱。任思念已经在这个屋子里消失了。 “我想知道这条隧道究竟有多长?它真的就只到你家房子的边上?”迪戈里问道。 很显然,用盐去廷巴克图换黄金,利润何止300?十倍百倍都有。所以,这样的暴利面前,别指望那些北非的大胡子商人会守规矩。杀人越货什么的,不过是正常的操作。 “科勒,你去把施瓦茨和施塔德他们叫来,我要发布命令!”马林现在还没公开露面,不好直接下令,只能通过施瓦茨他们来下达命令了。 反正,派船从本土来的时候,多带些生石灰就可以了。而每次清理船蛆,也用不了几袋生石灰。只要在船底集中投放生石灰,生石灰和水反应时释放出的热量,以及熟石灰的强碱性,足以杀死附着在船底的船蛆。 于是,在皇帝陛下的安排下,一个专门用于关押“瑞士雇佣兵战俘”的集中营在奥属尼德兰的布拉班特公国境内靠近格德司公国不远的地方开始修建了。 考官犹豫着,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他又看了一眼李延庆,最后做出一个让李延庆也感到吃惊的决定。 五个嫡传明智的退出殿外,只见整个灵剑盟已经从仪礼和欢庆中走出,半山腰的大殿以下,所有的修士正被劝离,气氛紧绷,眼看一场大战就将上演。 此时的傲永年更是吓的屎尿齐流,哪还有半点身为天地宗核心弟子骄傲与体面。 因此,马林最终只能呼吁自家人和贵族们,尽量少吃腌制食品,多吃新鲜食品。至于士兵们,马林也无力改变啥。 穆念慈叹了口气,现在的情形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欧阳锋两人如今铁定也在找她们,若让他们给发现了,自己两人肯定会凄惨无比。 这一掌颜浩仅仅只用出了三成功力,却也能够将裘千尺打退几步。 “好。”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威尔缓缓地点了点头,这种情况下,他再不出手,恐怕就真的要引人生疑了。 但周子生是八面玲珑,通过侯琦向青岛要塞沟通消息,促进了本地绿营与青岛要塞守军的‘和平共处’,他还两面押宝,一面给在京城的族人金钱,让其升官,一面把自己的子侄秘密送到济州,参加那里的合众国新式科举。 比比鸟受到了创伤,不过要想击败它,樱若雪知道,还不是那么容易。 运兵舱内,众人起此彼伏的议论声,逐渐平息下来。佣兵们抱着武器,靠在合金墙壁上闭目休息起来。阵阵鼾声大作。 当初,制造无相魔傀的时候,云昂最初的打算,就是在陌生的灵源大陆上多一个帮手,多一份底牌,希望在关键的时候能够逆转战局,帮得上忙。 好吧,无论如何,张巍终于明白王大民接连杀死广告人的原因了。 不过,留下来的人才,所有人可以分到天天科技利润的10%,由江黄和去负责利润的分配。 “那就是了,人心思定,如今有好日子可以过,谁愿意在这个时候为他人出头呢。”李明勋笑呵呵的起身,出了澡堂,便是一路去了县衙。 “不是说了,按着市价来么。这样吧,我定个上限好了,一只三级异兽最高要价不会超过50贝币,其他的依次递减。”程思平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 李浩微微抬了下眼睛,仰了仰头,有些高傲,并没有和李枫拥抱或者握手,一脸嫌弃的说道:“我可没有钱给你,不像我爹”李枫的父亲脸上有点尴尬,眼神有点黯淡。 白总事务繁忙,完成给韩梦撑腰的任务便寒暄几句撤走了。柯来是个技术派,景若诚不放心韩梦,也怕秦岚压不住她,便自己花了一整个下午旁听会议,了解墨氏的沟通风格和套路。 虽然后来确实发生了地邪宗和云岚国皇室的大战,但那是几百年后的事情了,而地邪宗的青年完全是一种嚣张的态度,一个皇子而已。 温如意再也不敢耽误,连忙从床上起来,跑去门口准备将门拉开。 褚鸿泽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好像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印象,想都不用想,应该就是她偷偷的去了,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他。 过去的卢家,好歹也是大家,卢师这个名字,乡里乡外谁不知道,如果不是那场混乱,也许今天的卢家,还是乡里最大的家族。 皎洁的明月已至高空,银色光辉照耀在大地上,像是一层轻纱笼罩在波士上空。 程思平用目光把那人迅速的扫视了一眼,见这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一身青白相间的劲装,衣服上还有标志,上面写着四个字:南都铁卫。 最兴奋的莫过于花姐,因为在来之前,林忘忧已经跟她签订了契约,让她成为她的本命仙兽之一。 可是即使在银盘中心处,恒星间仍是以光年计的遥远距离。核球的恒星数占了总体的百分之五,那大约相等于七十亿颗太阳系里那样的太阳。 人家公主表示谢意,邀请王爷喝茶,王爷不好拒绝,俩人喝喝茶。喝茶的时候,公主说起,听说明湖的荷花开的正好,想去看看。王爷能说啥,就陪人家去了呗。 第八十二章、毒蛇和美女蛇 纪姨娘不见了! 纪姨娘居然逃走了! 走的时候,还打扮成府里未嫁的姑娘,偷偷上了府里给沈盈夏准备的马车,带着一个贴身丫环跑了! 南院星月手执灵塔威压四方,与韩笑天玉鼎不同,这灵塔威能扫四方,比之玉鼎还要略强几分,灵塔八角都如同八柄利剑,扯碎天力,搅得空间都暴动不止。 “而且这还是只个推测,其真实姓还有待证实!”殇难得地稳重了一回。 叶重第一个发现这个问题的。他在战斗方面总有着令人惊奇的直觉和敏感,就连牧殇在这方面都远远不如他。 暴雨如倾盆,天地之间雨帘连成线,可视度低到了极点,耳朵里只能听见哗啦啦雨打树叶的声音。 闪现落地,妲己的二技能跟着出手,直接打在张良的身上,可是就在妲己想要放大招和一技能的时候,他的头顶突然出现一片巨大的阴影。 一句话说得聂夫子脸色青白交错,连孙氏也有些忍耐不住了,孙梅忙不迭低下头来,聂秋染似笑非笑看了崔薇一眼,崔薇顿时低头吃饭了。 听到曾易说出这个名字,叶枫着实吃了一惊。陈剑入宗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入宗时,更是只有玄阶初期的修为,实力在宗内弟子中,属于垫底的一列。曾易为什么要带他去北部宗派的会武场? 这又是洪谦一桩要做的事儿,虽与这朱家摘清了干系,却又有着与“朱沛”的一分交情。朱沛“死了”,洪谦与他算是旧友,无论如何也要关切一二。先时事情已经做下,如今也须得顺着往下做。 “可惜你的实力太弱了!”楚天逸冷嘲一声,战力涌出,高级战皇的战力数爆出,而后狭长的锋刀冲天而起。 这么一想,所有人可能都在一个地方,那就是后山山谷的照地泉那边。 葛夫人自然不会像介绍自己儿子那样的来捧这个四公子。只是简短的酸酸的说了几句而已。 对于这老板的自吹,李红山还真有些不信,不过在网上查攻略的时候,每一个评论都说这手抓饼好吃,所以也想试一试。 这个时候,王上与一些在看不到审判席角度的人都怀疑这一点,而在他们看那审判席之后,他们都呆住了。 “只是误会么?”楚砚之同样一挑眉,看着楚穆之的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只是却隐隐带了一丝讽刺。 “这道是我昨天吃过的菜,都是挺不错的。”杨二想清楚了之后,自己专心的吃起了自己的饭菜了,毕竟他可是喜欢享受的人,好吃的东西还是要在热乎乎的时候吃下去才是享受。冷掉之后还吃那就是折磨了。 啪!砰!一巴掌打在了混混脸上,两颗牙齿沾着鲜血飞落了出去,同时晨风一脚揣在了混混肚子上,混混倒在地上,疼的爬不起来,十分难受。 眼看已是八月中旬,赵国大军即将开拔,明月也搬到了他的长安君府,彻底告别了宫闱。 碧海园审计每年一次,只要在一年内把房子建好拿到贷款,把挪用的资金还上,就天衣无缝了。 无论是理疗床还是五星经络拍,甚至是治疗药剂,作用的都是针对于骨骼和外表。现在有了这个足浴盆,晨风的养生馆终于可以对内科有治疗的作用了。 第八十三章、天崩局开场的重生 看到沈盈夏,丫环瑟缩了一下,而后扑通跪了下来:“这位姑娘……奴婢……奴婢没有见过您!” 她并不知道堂上的是谁,但让人来认她是肯定的。 “她是谁?”沈盈夏好奇的问道。 “另一位出事的是明安侯府的嫡女,这是明安侯府的丫环。”肖玄宸悠然的解释道。 紫色的情侣睡袍松哒哒的露出精壮的胸膛,发丝上的水珠一滴滴的向下坠落展现出了无比的诱惑。 “我们誓与仙宫共存亡!”随着修士的说话,所有的修士异口同声喊道。 “没关系,我相信你爹地和妈咪一定会再重新在一起的。”安铂害怕金妮妮伤心,安慰的抚摸着金妮妮的头。 于是,从空间里拿了些东西,也有些从来没有戴过的首饰,一并拿出了好几样。 莫翊目不转睛的看着韩靖萱,静静的凝视着,好象就要这样简单的看一辈子。 “那我们怎么知道石先生是否中了降头,或是中了那种降头呢?”我问道。 这一刻龙千寻也不再去纠结这新生棍法的问题,仿佛这新棍法完全不重要了一般,在这一刻龙千寻识海之中的龙神飘渺决也是发出一道淡淡的金光,只是龙千寻并未发现而已。 洛亦宁打不过他,直接跑到季如烟的面前,拉着她的手,投诉着洛亦和的嚣张与霸道。 “她怎么会有白粉,她怎么还有钱去买那些东西。我明明就己经把他逼到绝路了。”金云墨不解。 “因为我想妈咪啦。”妮妮灿烂着笑起,可爱的脸庞象一朵花儿绽放,如果她是一朵花那便是太阳花,只因她的笑容就象阳光一般照射进人的心里。 季芙蕾就一路装死了,等到季芙蕾身上的斗篷被摘下来,才发现她不过是从她的房间换到了亚瑟的卧室。 陈妍希脸色有些发白的摇头,抬起了自己的手,手腕上的红色印记,正发出红色的光芒。 罗维在邺伽守城已经几乎把罗启担心死,现在这人还要去与司马诛邪和谈,罗启怎么能放心罗维去?当下就摇头。 悠然相信,被涂掉的那两个定是“大哥”或是“哥哥”之类的称呼。 仔细看去,黑旗里的师兄妹都是金丹二转修士,而四个邪道男修固然只在金丹一转,可他们修炼的似乎是同一种功法,一同操纵黑旗时,就牢牢地将师兄妹两个压制在黑旗之内,一点点地要将他们“啃噬”殆尽。 人们纷纷猜测这郑妃又是因何事触怒皇帝,从生子的贵妃,一夜之间就沦为宫人,由凤变鸡。 房间里充斥着一种奇异的味道,林贝微怀孕后就对味道特别敏感,她捂着鼻子往主卧室走去。 于是,第一次交换成功,叶殊再来第二次……反复多次,终将青皮葫芦都换了出去。 易云晟帅气的站在那里,一如当初在孤儿院见到的那个样子,孤傲又清冷。 顿时间,芸萱楼一楼当中一片嘈杂,众人都满脸期待,都在猜测那件宝物是什么东西。 只是,那些剑刃,全部被刘海手中天剑发出的,一道龙形的气息抵挡。 西门紫月等五人是觉得,如今的风十三郎不光实力变得很强大了,其他各方面的心性也都更加成熟了,比他的外表变得更让人放心,可以完全依靠他。 早在收取不老泉之后,他就发现了入口所在,只是没想到神鹤翎羽竟然这么皮,把进入遗迹的洞口放在这个地方。 第八十四章、混子中的高手 “来了,准备上!”角落里的中年人一摆手,压低了声音道。 他身后跟着几个混子,各就各位,其中就有平福来,平福来到现在还是懵的。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自后方响起,李清背对着他们,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在这里,他能看见炼毒坑、蛊坑、兽皮屋、兽头标本等以前从没见过的新鲜事物。 不可思议的感觉。只要是狂三的愿望,就会无意识的点点头答应。 娘俩一边拉家常一边吃了顿饭,饭毕唐川拿出了几味灵药,告诉老娘用法,就准备告辞而去,公子的时间毕竟紧迫。 原本还想着先把“魔导精灵力”搞出来,但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 滋拉——只听一声脆响,那刚刚结就的护身神盾在挡下龙泉尊者的空雷手之后竟是轻易的便被击破。紧接着,龙雀尊者的龙神宝剑接踵而至。 但他怕的并不是让人窒息的环境,而是生前居住在这里的人以及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最不愿意提及的童年。换句话说,自母亲死后,他根本就没有了童年,有的只是来自外祖父与父亲的催促与教诲。 他也转身离去,白绍云看着两个老人消失在门外的背影,眼神复杂。 落上天石台,韩月脸上神色渐渐化作冰寒,韩家在这一年内可是受够了洪家的欺压,如果不是洪家,韩家说不得也不会加入那风雷联盟,就算加入也不是现在。 “主子……”流光十分不想打扰主子,可却是不能不打扰。因为刚才的围困,耽搁些时辰,现在根本就不足以赶到下一个城镇,只得委屈主子和夫人露宿野外了。 就人而言,孙皇后年轻貌美,虽然比淑妃少了一股子韵味儿,可胜在肤白如玉,自带体香。在这后宫之中,一眼望去,也没谁能与她媲美的。所以就算皇帝这会儿生气了,她也不是很着急,漱玉宫留不住他的。 乔慕晚和殷姝过来这边的时候,看到的正是厉淘淘手捂着厉乖乖的嘴巴,一副阻止她继续大叫的架势。 闻言,白烨点了点头,不过在白烨心中,这支队伍有些过为强大了,恐怕想让他们行动,至少也是非常大规模的行动才行,所以暂时而言,白烨并不知道要让他们做什么。 “结界却不可破?”百里玹瑞在乔云汐的话音落下之后,补了这么一句。 “……”回过头算是默认,萧惊堂继续往前走,只是步子慢了些,手僵硬地捏着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程旬旬顿了顿,确实好像没有那么反感,她现在的情况,大概就是应征了那句话,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她睁着眼睛,盯着头顶上的台灯,想了很久,脑子却是一团乱麻。 想到他们老了的那一天,孩子们都带着他们的孩子们,来到他们的身边,一起野餐,一起嬉戏打闹的场景,尹梦离笑出了声音。 只不过李二龙一直吊儿郎当的,还借机调戏她,再加上最近这几天之前,她跟李二龙的关系就是李二龙一头热,所以要是忽然让她很认真的对李二龙说出感谢之类的话,那她还真的很难说出口。 第八十五章、从楼上跳下来,摔死 严从军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个,不是他熊包,而是他知道吉家背后是华夏的政府,明白官场的明争暗斗,打着官腔欺压百姓的人大有人在,对自己这个位置虎视眈眈的人可不在少数。 “你这是活该,我看你还怎么得瑟!”程竹诗坐在椅子上,已经换上了一身睡衣。 “各位,请随我来。”李彦看了看满脸惊讶之色的几人,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说道。姜华等人这才回过神来,随着李彦朝着东南方向的停车场走去。 朱老爷的人就坐在坟前的蒲团上,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看到紫萱后他缓缓的起身,脸上的神sè极为奇怪:悲伤中杂夹着兴奋。 被压着的一只手轻轻捋着白灵芝散乱而柔顺的长发,秦枫有些心动,双臂紧了紧,情不自禁的把怀中的璧人贴近自己。 屏住呼吸,秦枫一双漆黑的眸子在四周巡视着,忽然间,一道黑影出没,像是蜻蜓点水一般,一闪即逝。 “敏王爷,一切有劳您了。”太皇太妃又对着敏郡王欠了欠身子,很客气的说完才坐了下来。 直到现在,紫萱是真真正正的、彻彻底底的断了她和朱老爷的关系,一个耳光抽出去打掉的是紫萱心底深处对骨肉亲情的渴望。 “请问,你们是姬天成一行吗?”姜华几人走到两辆军车的旁边时,一名身材略瘦的战士抬眼打量了姬天成一下,开口问道。 “两个月了,我的身子还是有一点痛。不过,我应该是可以回去装逼的吧?现在的我好像焕然一新了,我可以回到我的国家装逼吗?“我问。 可是随着识海中光芒越来越亮,漆黑的荆棘藤像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一般,伸出青狐灵魂中的尖刺竟然猛地收缩起来。 伊鲁卡使用的幻术极为高明,兜是真的将自己的立场摆子了木叶之上,所以对于自己做出来的事情,他百思不得及解,为什么鬼使神差之下自己会将大蛇丸的尸身带在身上。 没有必要瞒着的事情却非要瞒着,就不能不说他们是在防备什么人或者什么事了。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白飞飞眼泪包在眼眶中,十分委屈的把这一天一夜的事情告诉了程阳。 就如同水克制火,能够熄灭火焰,但是数量庞大的火焰同样也可以将水蒸发成蒸汽。 “得得得,要多钱你说话!我没工夫和你墨迹!”龙大少对于这种明显的胡搅蛮缠没招。 关于修炼境界的把控,对于整部作品的质量高低,有着非常重要和直接的影响。 “好!”鸣人将右手展开收到背后,红色的查克拉变成一只一米见方的狐狸爪子。 这也是为什么连费力克斯的一个助理都能获得上帝禁区的原因,因为有灵脉,所以上帝禁区的原材料,他们可以源源不绝的获得。 亚洲树种在北美种活?而且还是沉香跟紫檀这两种珍贵稀少的树种? 安娜从一名空姐手里,接过一杯名贵的红酒,品尝了一口,感觉味道棒极了。 基因战士最大的目标就是不断吸收基因链来进行‘返祖’,到达体内基因的终极,而所谓的战力只是某一个时段的基因显化而已,可是生物不应该如此,它是什么星级,就应该是什么战力才对。 “陈易,虽然我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可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我们有些欠考虑了。”其实答应陈易之后,大祭司就有些后悔了,所以哪怕到现在他都没有完全放弃,想劝说陈易放弃。 当然,她也只有在苏诚面前才这么开放,现在所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取悦苏诚,在他心目中保持地位,被他疼爱。 演员所表演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就像他的假声,这个声音并不是他的。 不光因为他们是兄弟姐妹,而且,她也深深震撼于厓海会的重任,不光是如此的艰巨,而且也是骇人的危险。 别说他只是一个筑灵境的低阶修士,哪怕是西门吹雪这样的超脱真君,断愁这样的异类,也不敢在没有后续道法铺垫的情况下,就敢擅自尝试突破,因为这是自寻死路。 断愁眸光闪动,这些龙影都是气运金龙,每一条,都代表着一个修士,受那古脉天象影响,化形而出龙游当空,目之所见,少说也有近百条。 想必,那八尊炼神圣人就算有想法,也会投鼠忌器,不敢动弹分毫。 这白奶奶,竟然就是当初的那个白素贞,她在这西湖,就是为了等待许仙轮回的转世,虽然知道大清龙脉中有龙灵的事情,但是她并不想管。 刘千户也不知道杨义为什么变成了半死不活的样子。原本这倒也没有什么,反正被他们华衣卫拿下,就算半路死了,回到神都之中报个备就没事了。 那名蒙面道主一眼认赤焰神兽,皇家曾有一头神兽护卫,天下曾有记载,只是后来被人遗忘了。 于是,苏凡在准备了一天后,只身赶往前线,把兄弟城的日常调度,再次交给了雪无乱来主持。 第八十六章、第二次,行了! “母亲!”沈盈春拉着过来看她的安氏,眼泪一串串地落下,“听说大姐出事了,现在怎么样了?您赶紧派人去找大姐。” “谁?”邵珩神情一下子警觉了起来,但是下一刻他的心神之中也传来一阵欣喜的感应。 林家所有人神色都变了几分,瞪了李云尘一眼,似乎是在告诫他问了不该问的事情。 “这…这是什么地方?”,云凡拍了拍额头,努力让自己的头脑变得清醒,目光打量起四周。 满满一袋山河珠,虽是好事,但邵珩目标是太皓真人提到的雷海之地。 林天玄身上的暴躁气息渐渐地恢复了平静,所有的气机被抚平,丹田之中,也彻底安静下来。 现在的金大大气势比之当初可是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这要是一嗓子吼出去绝对是惊天动地。 “杨浩,我今天暂且不杀你,来日我定当取你狗命!”声音从千里之外传来,旋即李云尘便消失在这一带,连气息都消绝干净,只留下杨浩在原地怒吼,气得身子发颤。 石爷爷端着些茶水,欧阳楠忙迎上前帮忙,沈元希则因方才耗费了不少真气,正在一旁打坐调息。 “你又不是归元峰的人,这么关心他?莫非是……”萧毓做恍然大悟状。 来不及细想,罗浮图伸手一抓,居住的四合院被抓成粉碎,一把卷起半里外,瘫倒在地上的米斗,气机猛然一炸,流星掠去般,往西边逃去,留下一条气浪轨迹,吹刮得镇子篱笆墙纷纷倒塌。 龙王谷的龙羽和太乙宗的华晨,一动不动,仿佛周遭放生的事情与他们并无关联,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七十丈处那柄血红长剑。 “没问题的,”说着那黑衣人对手下挥了挥手,打开了门走出了房间。 仔细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苏梨落觉得荒谬至极。慕容勇明明是昏迷的,她自身也中了蒙汗药,怎么就会这么轻率的做出决定,查都不需要查吗? “好一个但求一败,我要让你一死,岂止一败!”长安公子咬牙切齿,正要飞了出去,他旁边的一个青年拉住了他。 重重的把火焰长戟插在地上,莫轩用它撑着身子,一下子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经过刚才那股酣畅淋漓的厮杀,现在从亢奋中回过神来,身体是一阵虚弱。 开始吃饭了,程延仲时而观赏她吃饭的样子,那绝对是一美景,记得连城大学的食堂工作人员就是这么夸她的。 曳戈看了眼北边乘仙道和青宗站立之处,果然已经没了丁源,他笑了笑道:“山不转水转,总会遇上的!”说罢收刀扶起林校离开。 韩灵卿知道事态紧急,立刻从机械箱中抽出两把毒针,向空中甩去,密密麻麻的毒针瞬间穿梭空气,钉射在附近空中的那些魔化了的人的脑袋里面。 狼族男子似乎本来就不擅说话,被这么一连串的问下来,他的眼神变得呆滞起来。 五丈远的距离,本就是极近,那汉子话刚说完,身影已是在半途之中,而曳戈依旧是眼神空洞,仿佛是想着别的事情。 这遁去的一,其后遁入天道,遁入天外,从此不为天地之物,不受阴阳五行限制。 第八十七章、两个苦主 只是贺兰清远派这个丫鬟跟着她到底想做什么?让这个丫鬟一刀解决了她的便宜相公吗? 山风吹拂,墨止忽地一阵困意袭来,原来他困于洞中,时刻面临生死,此刻逃出,恍若隔世,在洞中之时即便睡去,也不敢大意,三日之间精神困顿,此刻既已得生,自然心神松弛,此刻躺在地面,便欲沉沉睡去。 黑衣男子最后一句话只说了一半,不过,典昭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一番话,说得毛老爷与毛雪雁两人都生气干瞪眼,却不敢反驳。确实如她所言,虽然婚事敲定了,但是到底还没有嫁过来,一天没有变成事实的,都有变数。 “再就是,你们想拜的师父,最喜欢能沉的住气的弟子啦。”乐轻蝶一句话,彻底打消了陈澈的疑虑。 毛乐言深呼吸一口,玉手一伸,便上前揭下皇榜,立刻被四名侍卫包围,询问了姓名,便被带上一辆马车,哒哒哒地朝皇宫大内奔驰而去。 装备、教材,即使算不上特别好,但是胡德知道,指挥官已经倾尽所能去培养自己了。 他想的很长远,甚至把高耀、龙哥、虎哥以及一批手下都想到了,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要报仇谈何容易。 这一趟出行,龙昊然可没有隐藏。毕竟,皇宫内的御医可谓是倾巢出动。皇帝出街,侍卫自然是少不了。 一想到这,赵杰又开始在实验室忙活起来,这一次他提高了药物浓度,提纯率从百分之二十加大到百分之二十五,已经是敏儿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 “看不出,这礼仪服还挺适合你的。”李婉一边靠近,一边说着,也许只有面对殷枫时,她的脸上才会有不一样的颜色,这无疑让不远处的那些熟知她的李族子弟很意外,纷纷打量起了殷枫。 此刻石碑上还有近一百个光斑,也就是说已经有两百多人被不死血境送了出来。 一听这话,柯青云明白这一切肯定都是丽莎搞的鬼,或者说是纳米无人机搞的鬼。 巡逻的一个月里与云辞几个走的近的那个男弟子,名字叫张大锤。真是清新脱俗一点不矫揉造作。他也被派到除魔的队伍里,现在就在云辞的另一边。 “说来话长。”柯青云苦笑,把无面男变成朋友骗自己的事大概说了一下。 她淡漠的声音,有分似有若无的哽咽在里面,“我曾经,以为这样做能获得更多的关注。 远处,那名驻足观望的筑基境五层的冷峻青年,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唐枫把那部汉显的传呼挂在腰带上,又把号码给刚子留下,打招呼出了门,还回隔壁院的住处换了套衣服,其实唐枫总共就三套,一套老式的经典款黑色阿迪运动装、再就是藏青蓝色和灰绿迷彩的作训服。 殷族这边,众人原本振奋的情绪消失,随之而来的又是紧张的氛围,殷枫竟然是异人,这是此时护墙上所有人心底最爆炸的信息,不可置信瞬间取代了绝望,没有人比殷族更能体会异人的可怕。 一旁的葛长老见殷枫神色忐忑,以为是心中害怕,便开始出言宽慰。 猴子见袁英把如来的神魂都灭了,想反悔怕是不行了,索性说到做到,将七十二变神通交予袁英。 吴长老说完,眼睛一闭,身子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而林川的血刀由于剌进了对方的身体上,大量的血鲜被血刀所吸收。 “自己没见识,就不要说别人的卡是假卡,丢人现眼。”林峰一脸轻蔑之色。 “这次我们部落的祭神都带来了,再不济,躲起来还是没问题的,只要对方星场境的修士不出手,我们自保绝无问题。”一个粗壮大汉模样的界场境修士冷笑着说道。 车停稳后,从车上下来二十多个男人,清一色黑色西装,戴着大墨镜。 见黎明之光号升上甲板,甲板上的水兵,飞行员,工作人员等纷纷行注目礼。 可如今,一个中国男人竟然把自己当成了好朋友,把自己当成了最好最好的朋友。这让晴子有些意外,更多的则是一种感动。这种感动让她感觉到无比的温暖。 “唉?工厂?”,乌索普惊讶地看向他们,低声喃喃自语,“工厂不是路飞他们跑去破坏了吗? 作为海城最出名的一家公立医院,这里依旧摆脱不了人多的通病。 “好的~~”,托雷波尔右手食指那里流出一条粘液,随着他一甩一甩地不断地变长。 而且,虽说他留下来能够为李承乾离开争取时间,但是……突厥大军是为了李承乾而来这件事直到目前尚未得到证实,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猜测!就算是真的,凭借这脆弱的延城又能抵挡多久?又能为李承乾拖延多少时间呢? 庞大的压迫力使得常青有些喘不过气来,不止是他,四周围观的人以及重伤中的心诺也是如此,谁不想不到这个七岁的男孩儿身上会存在着这种程度的圣力。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要不是因为我她早就死掉了!你难道就忘记了,你们在兵器铺的事情了!说起来,你手上的这柄剑,也还是兵器铺的东西呢!”擎澈腾出一只手来,轻轻的推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 陆羽控制的翼之杀和三头六臂的怪兽机甲同一时间开始拼命,两股强大的力量一时之间,谁也无法奈何谁,陷入了僵持的状态。 “须弥府三千世界,寻一颗珠子比大海捞针还难,也不怪你。”我感叹道。 止步思索了片刻,常青分辨不出来,是因为火焰星光受此空间法则的影响变弱了,还是敌人的力量太过强大,以至于火焰星光不足以抵挡这头火灵兽的火焰。 司徒高阳的话他一定是听的,但是听是一回事,自己想又是另一回事。 阴兵们面面相觑,我虽伤重,他们最终也没有对我做什么,只不过将我放了回去。 第八十八章、一只替罪羊,死! “安靖清离开了?”重新梳洗过后,沈盈夏坐下,喝了一杯茶,这是雨滴才打探到的消息。 然而,邱莎莎道行浅,没见过太多大场面,面对顾景臣的气场自然而然有什么就说什么了,半句都不敢说谎。 柜子上摆着的应该是之前曹芳的那把钥匙,这么说来孙唯拿走也不是不可能了,可是我怎么完全忘了这回事了? 从科学的角度来讲这样的事情虽然也可能发生,但是男人的家属还是选择了找来了几位通灵大师,大师们看过之后,都觉得这男人的魂被别人勾走了,可是这些大师只能判断出男子的遭遇,却无法做出救治来。 曼切斯特城郊,荒郊野岭之地,荒无人烟的地方,这时却有两道人影在高速地奔跑着。两人好像正在玩追逐游戏,一个在前面,一个在后面,两人相隔大概有两百米的距离。 看着沈妈的样子,龙天的心里顿时有一种被人给算计了的感觉。这个沈妈从一开始好像就已经是计划着让龙天他们往她的圈套里面钻,从龙天和他们的接话中,她就已经是想好了怎么样让龙天答应她。 只要电话一响就代表着夏敏下令让手下们第一时间把他们的所有家人,全部砍掉头颅,让他们家人全部惨死。 教练和队伍是密不可分的,所有打出来的成绩,必然都是双方做出的共同努力,没有人能够否认另一方的付出。 也直到去到另一个世界之后,她才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不能杀死青龙。 刚说完,顾景臣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简宁只看到上面一长串的手机号码,却并没有备注名。 顾景臣听她说起爷爷,说起爸爸,甚至说起她的孩子,他积蓄在眼里的泪终于崩溃地滑落。 可陈汐办不到,或者说,当他确定伏羲他们被困于此的那一刻起,他便已不再考虑其他事情。 身份尊崇,英俊邪魅,恰似冉冉升起的一颗耀眼星辰,这样的男子谁不崇慕? “这……这就是传说的合♂体!?”之后看到重新被拉回郑易身体里的心魔兄后,华莲目瞪口呆的叫道,声音大了点,郑易正好听得到。 电话被挂了……某同志顿时无语凝噎,怎么谈到自身安全问题,老丈人就翻脸不认人了呢!秋月笑着将手机拿了过去。温柔地为他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这是每次出游戏仓的痕迹。 肌肉男立刻不敢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叶刃静静的漂浮在自己的周围。 这话一出口,苍野吓得双腿打晃,差点就坐地上去了,只道刚刚得罪了那位先生,他还不放过自己,这就来寻机报复了。一想起被他扇的一记耳光和踹的一脚,他就担心这位凶狠的先生会不会要了自己的老命。 “够了!”常友联连忙推了黄向东一把,让他不要胡言乱语,你没有错,难道处理你的姬省长长错了?你是为厅里办事,难道要厅里为你承担省长大人的怒火? 就算是遇到了轮回者。低级的无视,级的不惧,高级的……未必打不过,终极的……人家犯得着来掺和这事? 第八十九章、真相,假的? 陆菲菲沉默了。如果一切如老师所说,这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凶兆。那么面临危险的就不仅仅是自己的侄子一人,而是天下万民了。 绿森位面的生命气息非常浓郁,凝聚出来的雨水亦是营养丰富。吸收了大量的雨水后,一棵树苗从土里钻了出来。 除了这些简单级的职业之外,那就是一些从其他时代传承下来的职业,而那些职业,基本上都是从一些隐蔽的英灵殿堂当中流传出来的。 “谁让我爱上你了呢!我没办法欺骗我自己……”叶静苦笑了一下。 “真的可以吗?”姓任的糙汉子一脸惊喜,杨帆更是看的奇怪。不过随后杨帆想通了,似乎这个家伙对宗门的归属感可不是一般的强。 帝阶功法在整个流云城,恐怕都找不出来一本。整个天元帝国,恐怕也就一两本,而且都被绝世强者占有。就更不要说圣阶功法了,那只是在传说中出现过。 “……”而这只生化幽灵闻言则是不言不语,使出仅存的力道向孙言压去,丝毫不打算理会他。 “呵呵,坤泰将军谬赞了!我也只是运气而已!”许阳笑着说道。 伴随着那光芒没入,庄周这边也是得知了分身的变化,借着本体这边战斗不是很猛烈的时候,庄周将自己的意识切换到了龙分身上面。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医殿和不少在这里疗伤病人的注意,纷纷围过来观看。 一切都是提前计划好的,就连驾驶证行驶证这些,无需萧遥出面,也全都提前给办好了。 “好了兄弟,化悲痛为力量!天涯何处无芳草!”富强拍了拍何为的肩膀。 未知的空间里,叶飞用树枝做了了一个简易床板,把李逵和王玲玲放到上面,拖着他们向前走。 依旧是方糖在最前方开路,田常紧随其后。李哥和模仿被加在中间,最后由胡琴收尾。走到分叉的末端,他们所有人都得略微将腰弯下才能通行。 大到她甚至没敢预想过,此时激动的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刚才自己都还在生死的边缘徘徊,一转眼萧遥出手,一招……秒了? 这一场动物的狂欢,把叶飞看得目瞪口呆,他终于想明白农场还存在的原因了。 刘毅听到声音,觉察到林云熙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门口的沐森。 玄悲大师的声音渐渐地变得有些嘶哑。很显然,恐怕也是隐约听到了寺前的呐喊之声,心态愈发焦躁。 尤其是世界上各种顶尖级体育项目,受伤是常有的事情。尤其是顶级豪门的足球比赛,很多球员都是身价几千万美元甚至上亿美元,受伤时常有的事情,但是还是在用药物缓解下而已。 沈琳汐的脸顿时通红起来,尹亦琛口中的酒气在呼吸之间传到她的鼻息,两人中间的空气染上了暧昧的意味,温度有些升高。 他们本就是担心出事才来的,又不是来探究什么秘密来的,没必要在这里等着。 “本来真没想针对他们,但是他们一直在用那种馊鸡汤恶心我,我受不了了就只能吐槽两句,谁知道他们心理承受能力会这么差?”齐林一副我也很无辜的表情,让提问的记者完全接不下去。 “诸位有什么好办法既不损害我天界实力又能安抚幽冥界?”天帝问天德道。 现在还没有切开确认,不过,即墨空已经可以确认了。刚才洛浅浅一瞬间的眼神就是不同的,明显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同的。 莳七蹙了蹙眉,霁月轩?不就是隔壁那个院子,里头住着红尾锦鲤口中的诗香美人? “我急着下海救你,就近与你医治。还没来及通知他们。”姜野道。 其实,平心而论,我遇到你们是很好的,大家互相帮助,和睦相处,关系融洽。但是,你知道吗?你的出现就是用来打击别人的。我发现,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却一直都无法超越你。 男生看着沈琳汐那一副豁出去的认真模样,就忍着笑,问道:“有男生用的吗?”他的声音清润而纯厚,让人听上去感觉非常舒服。 “是不是被控制的,要到了京城才知道,不过我可不会陪你去京城,所以我帮不了你,你求我也没用!”刘晓星很是冷漠的侧过头看了对方一眼,颇为无情的说道。 截教三仙,洪荒时期大名鼎鼎的散仙,居于三仙岛,是赵公明的结拜妹妹。 暗标指的是买家不明着喊价,大家各自在自己的交易系统里加价,到最后30秒无人加价后,最后加价的人获得物品所有权。究竟拍卖的物品花落谁家,也只有买到的人自己知道。 一面仔细地看萧若的表情,同时也在心中不由自主地开始揣测她的真正身份。 “不知道,或许会被枪毙,又或许会被洗脑然后放走吧?”刘晓星耸了耸肩帮,回答得非常随意。 而会议的内容,是国际刑警的报表明,有一个神秘的贩毒组织在中海建立了一个秘密的制毒基地,向欧美市场销售一种新型的合成毒品。 “糟了!”我猛然想起我已计划多时的刺杀计划,即使对象是九阿哥,但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只怕随行的九福晋也会凶多吉少。 看到她们借着大家以后都是好姐妹的名头给萧眉和萧雯的各色很有针对性的礼物,萧跃隐约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乾坤镜是一件后天至宝,没有攻击力,也不能用以防御,但却有个特殊能力,就是找人。 “唉!~~~任重道远呀!”刘晓星郁闷的叹了一口气,不过倒也没有说要放弃什么的,也没有因此而太失望。 巴太德声音有些颤抖,低着头,不敢看像他的哥哥,似乎觉得自己没脸见他。 第九十章、偷欢二人组 谁能想到,对陈平郡主一往情深的郡马,居然暗中和郡主的庶妹有了苟且之事? 庶妹偷偷离开王府,暗中和郡马郑东熙过起了夫妻生活,两个人就在离郡主府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处不大的院子。 这也是当然的,神谷未来的父母一向都上班到很晚的时间,家中没人也已经是家常便饭的。 可这间占地至少一千平方米的工坊,整齐得犹如一座海船历史博物馆。沿墙壁望去,左右两边都挂满了从古代到现代,地球上各种船只的三维立体图片。 林瑶看了一眼陈放眼中的坚定,虽然她知道这件事肯定还没完,林老太太来了之后肯定要大发雷霆,但她还是选择了相信陈放。 毕竟,按照宗门的规定,如果没有正规手续,还有认证的,是绝对不被允许进入丹药房这种重地的。 曲宁环视了一圈后,选了个远离花折影的位置坐下休息,这么多天了肩膀上的箭伤明明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经过今天的颠簸,总感觉肩膀又有些痛起来。 刚走到院子里,罗云溪和十四已经在等待了,罗云溪恢复了往日的着装,估计是十四悄悄给他从街上买来的,他负手而立树影之下身姿伟岸。 每一个仙灵果下肚,叶凡都感受到了庞大的灵力,在他的体内散开。 她以为是风便没管它,可等到响动之后,就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丝人的气息。 更为奇特的是,黑球似乎具有灵性,“挨打”后起了“报复”的念头,球内银光不再一划而过,而是如点燃的灯芯般烧熔球体,再从内部向外逸散,眨眼就在球体表面镀上了一层银亮的金属色。 “原来是这样,那我后天初期的实力,可以凝聚出丹火吗?”叶凡说道,如今的他,可是后天初期的实力。 而且不止如此,连阿狸的真神之境竟然也开始松动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突破主神之境了。 而叶无道临危不乱的,人在空中,脚步踏壁,拳头隔空对着墙壁一拳打了过去,轰隆的一声破空的响声。 导弹没有碰到萧飞,射进了彼得湾的海面,在海面上爆炸,激起了巨大的水花。一些附近的护卫舰,差点被误伤。 包兴峰之所以想要林飞撤诉,是不想影响到大舅子的仕途,这不光是因为亲戚关系,大舅子在廉政公署的身份,对于他的生意也有帮助,否则,他才懒得跟林飞哔哔,更不会给林飞钱。 但是眼前这个刺眼的紫金光泽,则是陈浩自打获得脑子里的系统以来,第一次遇到的! “我不想听这些不实际的废话,马上准备一下,准备再次出击!”曾长官此刻担忧的是无法跟援兵取得联络,那这样一来,登陆上岸的援兵几乎就没有什么作用,锦州之围还是无法得到缓解。 “不是,你上次,不是把齐麟给打了吗?现在你去找罗涛”邵子枫欲言又止,似乎在避讳着什么,不过江凯然对此并不在乎,他也知道邵子枫要说什么。 在这波涛万丈的大海当中,他竟然是平稳的走在天空当中,如同是活在神话当中的人物一般。 不少陷入崩溃的,连身上的武器装备都不要了,随地一丢,拼了命地往那几辆还“幸存”着的装甲车上窜。 第九十一章、逼疯一个人 也是,感情的世界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未来怎么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又何必在意这些呢,人生本来就是这样,分分合合本就是正常的事情。 沉寂了三天的广场再次变得热闹起来,今天就是全镇大比的最后一天,一大早大家就陆陆续续的来到这里等待着参赛者的回归。 正当李尚善为鸿润的发展和霍华德商谈时,此时鸿润职工入住酒店的一间套房内,钱明贵却是一脸凝重之色坐在主位上,五六个经纪人已经尤朝艳和陈芳坐在下首位。 当时,一禅僧人基本上是没有出动,他在寻找更好的解决办法,只是等吴凡与洪蒙等打退妖魔联盟军时,一禅僧人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 昙萝也随之感到头晕目眩,耳膜生痛,这夙染竟然用上了音破攻,看来他着实怒了。 几天前,无极商会的一幕,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他发誓,要亲手杀了李逸,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花了十二三天的时间,胡杨林的打斗戏份才拍完,这些拍摄的镜头难度极高,人的飘飞跟树叶的运动飘落都要符合镜头设定,所以这段时间可算是把张漫玉跟章紫怡都折腾得够呛。 梁善若无其事地回了一句,随后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心想本来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外面那些人,现在却是不需要考虑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之后,一直保持五心朝天姿态的王晨长长吐出了一口气,那昏暗之中都可以看到一道淡淡褐色的气剑喷出,然后仿佛整个洞窟亮堂了一下。 “索林,带着你的人民先离开,我支持不了多久!”方程没有回头看索林,只是盯着被击飞的史矛革,大声的说道。 没等正在鬼王宗宗主万人往一边的那位修士说完话,就听到一声低沉却恐怖的嘶鸣声,随即黑蛇军团就已经是蜂拥而上,向着刚刚启动山门阵法的鬼王宗冲杀着。 平等王热情满满的组织苍云等前去第四殿赴会,说是五官王已经在准备开会的地点。 一条柔软的腕足延伸过去,在一个机器人表面停留了一会,一个数据被报了出来。 庄涛看到王晨左拥右抱,毒岛冴子和高城沙耶也都是绝色美人,眼中自然而然带着一丝羡慕,却随即消失不见,并且沉吟了一下就开口回答道。 山本山声音越来越高亢,平清赶紧捂住山本山的嘴,平清倒不是怕山本山招来鬼武藏的报复,而是怕引来鬼武藏,自己和平剑暴露身份。 王晨再次避开了恶魔铁匠的攻击后,手中的双剑带着青色光芒连环斩出。 如此一来,那狱警本身还有点儿气息的,此刻就完全变成了一具尸体了。 红唇轻启,缓缓道:“郑远,刚才是我不对,让你见笑了,其实主题曲谁唱都行,只要最后出来的作品是好的,我就安心了。 说实在的,当初陈介夫跟他说了自己调和出来的另外一种失败的配方的特性的时候,邵年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怎么用它来坑日本人了。 邵年时不单单是在药本身做了许多的功课,在这位乐家七爷的身上,也做了不少的功课。 无论什么影视剧,只要不是那种真的穷逼投资,一定会有各种水军,各种推各种喷,反正就是各种操作吧。 ps:今天有些个事情,这第二更有些晚,但请不要着急,黑车第三更一定会送上的,多谢多谢。 “我明白!”叶谦点了点头,说道。许梅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自己和他见面的事情,不希望叶谦告诉林柔柔。 陈匹夫抱起叶云,缓缓的走到大头侏儒的身边,把叶云轻轻的放在地上。然后转身,慢慢的走向暴龙,一边走,一边扯下身上残破的上衣,露出精壮、匀称而又满是伤口的上身。 一声巨响,地面出现了一片蛛网般的裂缝。暴龙伸出右手,把叶云提了起来,然后将其甩到了空中。 就算是他们得到了一定的人身自由,那也是给山寨里边卖苦力的存在。 “目前还不知道,这方面我也没什么经验。”陈匹夫很老实的说道。 “诸位这是什么意思?为何挡住在下的去路?”沈孤鸿心中苦涩不堪,一腔怨愤无处可发,这个点上被人拦路,杀心顿起。 五个黑影在狭窄的石桥上一闪而现,接着将那个boss震退两码的距离,毕竟等级的差距太大,原本是能震退五码,但仅仅这两码的距离,也仅仅是一步之差,那个boss竟直接掉到了下面的岩浆里了。 “走,这座地宫要塌陷了!”声音传出,所有的人都向着大门外奔去,但是有些人依旧还在用箱子装宝物。只是这个时候,四下里都开始摇晃起来,地上出现深不见底的裂缝,那箱子刚放好,却是落到下面裂开的裂缝中去了。 她轻轻拿过温婉手中的风筝随意扯了两下,风筝又似活了一般绕着温婉盘旋两圈后直直冲上了天。 其实人家也没说什么,不过说了些道喜的话,他们都知道,云芷汐等着一天等了很久很久,也是衷心为她感到高兴。 这四咒显示出来的瞬间,更是让前方的真龙都是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威压。 赤凤没有再变为真身,但此刻脸色却不太好,失了以往周身缭绕的华彩和脸上的润光,她轻轻落座在椅子上,身子像是乏力似的靠上椅背。 第九十二章、出大事了,制式的武器 下人送上茶水,沈寒喝了一口后放下。 看向坐在首位上的礼郡王,试探的问道:“不知郡王此来,是为了何事?” 三层楼,他必须主动从三层楼翻滚下去。看起来不容易,亲自做起来更加困难。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塞巴斯蒂安更加恐慌了,更加努力地向他母亲吼叫着,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医生把镇静剂注射进了他的身体。 不过墨菲斯托的一个强项就是变废为宝,比如上帝之怒对他什么用也没,可是他却用来作为交易品,来收买那些想要复仇的灵魂,这就是恶灵骑士的来源。 意料之外的变故让他无法应对,他没想到很寻常的一次慈善晚会竟然有人来闹场,主持人饶是机智过人,此时也作声不得,出席晚会的人非富即贵,不明白底细的情况下,他自然是不敢乱得罪人。 接下来,就是改装时间!李伟带着大家参观熟悉,看看有什么建议,后续改装马上准备开始,工期排的很紧。 不过让他欣慰的是,在被纠正了错误的手法后,他在简单的试乘上的表现还没那么糟糕。 电梯不是才维修过吗?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毛病?安全装置居然一个都没起作用?居然硬生生把周绍鹏的大腿给弄断撕开了下来? 漫步走在大街上的唐天望着车来车往霓虹灯闪烁,不由的叹了口气。 孟永权忽然有些明白地下基地那些看起来不近人情,冷酷到极点的规矩。 蓝礼的衣柜里其实有三套高级定制西装,但他不觉得出席艾美奖有必要穿戴,这才把造型的问题交给了安迪处理。 跟这些海军不一样,他们这些特工都是自发来到这边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不幸遇难的造物主复仇。 刚打好的豆浆有些热,宋嘉木轻轻嗦了一口,打开家门回到家里。 白沉香被怼的哑口无言。瞬间就将所有准备好要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宋嘉木迫不及待地打开她再次丢回来的纸条,看着那行可爱的字,他忍不住被她逗笑。 大唐律法何其之多,寻常大臣自然知晓,可叶云这个昏君知晓和不知晓,那还不是一念之间。 “晓蔓说的没错,爸,你一定要加油,把身体养好,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以后我跟晓蔓还指着你跟妈给我们带孩子呢!”李晓雅半开玩笑的说着,想要逗父亲开心。 既然如此,吴昊也不矫情:“好,既然妹子都这么为我着想,我自然不能矫情,你放心,解救你自由之身之日不会太远。 “你……要是脸皮厚可以证道,你已经成仙了。”西王母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忽地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蜻蜓点水般在唇上啄了一下。 叶泠泠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独孤雁手中的黑纱,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独孤雁故意还是有意为之。 两人之前有过一次见面,那还是杨帆请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彼此并不陌生。 四翅扇动之下,云天扬的速度在这一刻,几乎提升了一倍。那些几乎已经抓到云天扬的金翅战鹰们,顿时只觉得眼前一阵残影闪现。等到恢复正常的时候,云天扬竟是骇然消逝在了他们的眼中。 第九十三章、令人恐惧的提议 倒是那太易极为乖觉,直接就以虚无道气护体,虚无道气可是不惧怕先天混沌剑气,经历过张乾那种无耻偷袭的太易,可是知道,张乾说不定就在附近,只是没有人可以发现他。 肖玥,最难受的地方并不是这件事的发生,而是这件事发生后所导致的结果,自己不能把爱情当着是一种报恩的东西,所以还是给不了安辰想要的。 化妆台上手机的屏幕还亮着短信的界面,收件箱里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却让人看了。 “你是想要我接着琼林宴的机会奉承这位冉公子,让冉家甚至冉侧妃露出纰漏”宋知卿意会问道。 其他的艺人心里边都有了这个认知,不过好在她们还可以争取其他的角色。 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谢大夫人亲自喂了谢氏将药喝下去之后,众人这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 诛仙四剑必须自己的剑道境界提升才能进步,而乾坤鼎却不用这样。 陈奎呼吸急促,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于维利坎宁安名字如此的熟悉。 “饭到不必留,只是母后担忧五妹没有谥号的事情,二妹才回京,诸多事情要处理,孤若是放母后一人,只怕不孝!”五皇子摇头拒绝。 就在他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时,他听到在狂暴龙卷风的中央处传来一声轰鸣声。 毕竟如果花费了全部的能源点数的话,那么就暂时没有办法回去地球了。 疾风之狼和湘岚再度释放了两波超大范围剑气,但由于魔族军编队过于分散,使得效果差强人意,仅仅消灭了不到三百名敌人。 如今,天榜排名第第九十九位,来自隐刺的一位高手,已经成功突破到了天悟境。 他使劲儿晃头,想让自己清醒,他知道那不可能是炎萱,但内心深处又无比渴望,只因太思念。 正当他要转身离开时,突然感到头部一阵剧痛!“这……是怎么了?”难受得丢下邪神剑,双手抱着头,跪在了地上。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流淌下来,雨点般洒落在地上。 只是令他皱眉的是,随着这传送石的镶嵌,这传送阵并没有激活,仍是雷电交加,光芒四射,但却没有破开眼前的空间。 这便是登基称帝的好处,一个势力只有这样才会产生相应的凝聚力。一旦凝聚力成型,必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切!现在走回头路已经不可能了!都到了这个份上,我只有坚持走到底,否则刚才的努力就白费了!切!我干嘛要想这些?我本来就是抱着必胜的心态来这里的,不成功便成仁。 “光哥,我们真是太没用了。”戴老板感到深深的羞愧,但正如王奋所说,他们只是普通人,只想卖电池赚点钱而已,根本不想陷入什么斗争与纠纷之中,现在脸才肿了半边已经让他们如惊弓之鸟,哪里还经得起什么折腾。 按理说,做这种肿瘤手术的,能动用关系的早就动用了,毕竟手术中的风险才是最大,都会找一个经验丰富,素质过硬的医生来操刀。 而当楚凡等人摘下了游戏眼镜的时候,楚凡也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老兵正在和夜火四目相对。 蒋福原以为自己有机会上桌,不料最后确实沉寂已久的沙宝成得到了这个机会,原因也很简单,因为那五人是他邀请来的。 这……还只是一个原本灵体就受了伤的,用夺舍之法下界的真仙。 上次从石关屯带回来的药带,在受伤的杂役身上已经见了效果,否则这些伤兵能活下来的有几个,黄汉祥心里没底。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随着明月坐忘经的一个周天完成,丁零感觉到灵力汇聚的速度减慢了。 于是银光轻易穿破了他的鞋子,刺进了他的脚底,不深,但还算公平。 黄帝死了,死在他的面前。这下羲和也死了,同样是也是在他面前……这样说可能不准确,但事实上,他们确确实实是死了。 每每想到那一幅幅画面,浑身冷汗的萧夜,确实被鼻间犹在的腥味吓坏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子孙辈,是不是也在那大堆的死尸中。 石洞上厚重石门紧锁,不露一丝缝隙。石洞前积满尘灰,两旁的岩壁上,长满了藤蔓青草。 球红探首在沈源胳膊上舔了舔,然后夹着尾巴伏在了地上,两只前爪护在双眼前,低声呜咽着,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 她觉得陆老婆子下意识说的她是不是陆子寒的亲娘关人家什么事的这话很是有问题。 石磊告诉他,最适合人族的应对方法还是预防为主,而怎样能预知灾害及时做出预防或躲避,则成了伏羲现在最想知道的东西。 海卫一口老血喷出,自己不过感慨下,这人竟然还打蛇顺棍上了,可话已出口,想要反悔已是不行,只能乖乖取出身上所有东西。 吴旪不再理会这些人,坐回自己床上,仔细思量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安培首相,您好。”符华给予这个首相还是有足够的尊重,毕竟这是一个国家的首相,虽然总是干一些混账事情,但是他也是一名国际地位颇高的首相。 为了确保真实性,他立刻往自己的游戏里充值了一些钱,还购买了貂蝉的皮肤【仲夏夜之梦】。 三人质子系统被强行链接,将一系列的数据全部备份,好在吴旪的模板没有在这里被备份,这个秘密没有被人发现。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阿福平时看起来机灵,实际上没啥心机,而且接触下来,除了那副表面的机灵劲,其实还有点二,可一旦提到钱,这家伙就比谁都聪明地很。 这段往事少有人提及,这段历史早已成为过去,可其中成败功过却连圣人也无法道清。 就连姜邪坐到他们的身边,都没有反应,这让姜邪不由嘴角抽搐起来,严重怀疑这两人不会石化了吧? 第九十四章、陪葬,阴亲? “配一门阴亲,也算是替你儿子报仇了。”来人继续诱导道。 “谁?”付亮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沈侍郎的大女儿如何?嫡长女,身份尊贵。” 再加上苏若雪那娇气的样子,看上去也不像是舍得用心头血饲养蛊虫的人。 他开完头,其他人也都狠了狠心花钱上前提问,两人瞬间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这可是肥差,有不少油水,特别是工厂扩招后,要购买大量的新设备,所以我要拿回扣的话很容易。 幸一怔住了,因为自从他跟了主公后,没有人再跟他提过他原本的生活。 期间夏菱一直在一旁看着,眼神里时不时有落寞的情绪,直到妖然打了个响指才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孩儿一定把这些人知道的全部问出来。”语落他转身离开。 听澜天阙说完,另外两人早已被冷汗打湿了半身,身体都有些发颤,而玄熙郑则仕从一开始的冷厉变得惬意。 秋色正浓,虽然想这么说,可是穿着短袖短裤的学生们,并没有把气温下降的那一两度当成什么大事,反而在几节课过去之后,周一早晨早起的那股疲惫消散后,整个班级的活跃度又变得无比高昂。 围观的人听了狗蹄子的话,顿时纷纷又后退了一步,抬头敬畏的看着李克。 早在前年林烨就怀疑到了她,只是一直拖着,显然她的这件事优先级在林烨看来并不高。 还有一些实力更为雄厚的财团,则是驾驶着载满眷属的飞行帆船,或者在整队耀眼的白色天马骑兵队的簇拥下雄赳赳地在人们艳羡的目光中疾驰而去。 听到阿信他们的谈话,因为经营矿产行业而具备丰富挖掘知识的尼尔忍不住站出来阻止他们有可能造成的自杀式灾难。 而且没钱都是躲在幕后操作,以后就算他去管理钱诚的店铺,也不会被人认出来。 萨温不明白怎么回事,耳边猛然响起了一阵呼啸,一眨眼的工夫,以萨温为中心,一股无比强烈的旋风骤然吹动起来。那些正准备逃走的怪物,在一瞬间就被卷进了旋风当中,跟着强风在萨温的周围旋转起来。 我脑子里开始各种联想,没准就是因为人已经死了,身体又被占据了,所以才没了消息? 而这段潜伏的时间里,阿信把狼人军团如何残忍对待奴隶的行为“看”的一清二楚。 这时候,这房间之外,忽然传来一阵响亮的脚步声,好像有人穿着高跟鞋在空旷的房间里跺脚一样,咚咚咚咚的,让人心里发麻。 阿信和伊芙琳满心迷惑,他们很好奇这其中的恩怨纠葛。明霜爪则是用清澈的眼睛,来回在谈话的两个主角身上游移,并不时垂下头轻轻发出充满感慨的叹息。 这句话猛然在脑海响起,阿信咽下口水,压住心里的不安,随着笑盈盈上前招呼的侍者,顺着灰色大理石的走廊进入独啸赌坊。 匹匹逗国代价逗外定定昵里量逗价许原来巨人族攻击矮人族之事,只是巴克的一个计策? 他提到了那些关键的进球,那些默契的配合,那些在困难时刻相互支持的瞬间。 第九十五章、敢来窥探,扎你腿 “再是贵客,也不能不用药膳!姑娘的身体不好,雨滴你就更要注意,不能耽误了姑娘的药膳。” 只不过,她可不想因为世界的毁灭造成自己好不容易收集的世界水晶就这样遗失,需要重新寻找。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世界就这样因为世界意识的乱来而毁灭。 “诶诶???还真的好了诶。”舞那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腕后道。 地图铺开,在桌面上吸引着众人目光。这是郭嘉最近收集,描绘而出。以敦煌郡为中心,辐射四方。 虽然越公刘备一大早就清楚卫厉到来番禺的目的,不外乎就是这一种。但是当卫厉图穷匕见,彻底的亮了剑,他才发现这一刻抉择居然是这么难。 “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再给你更无节操下去了。”爱莎看着月夜严肃的道。 此时,我转头看了一眼林婆婆,它已经安静了下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可是若将肖邦换下,肖邦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想要面对这个问题,也许永远的逃避永远的自欺欺人,才是肖邦的想法和肖邦的做法。 陈管家的脸上闪过无奈的神色,开口安慰,这里是卢孝明的地方,故而一切只能按照卢孝明的意思来。 “没关系,他们拍到反而好。”沉吟了一下,罗一景和金珉硕对上了视线。 “来的好,尝尝本爷铁拳的厉害,竟然敢顶撞本爷,瞎了你的狗眼。”墨玉怒吼一声,拳套紧握,直捣黄龙,势不可挡,破风声传来,晨枫施展狂龙风暴拳硬瀚对方铁拳。 埋伏在山下的兵士见上头有了动静,也冲了上来,几百人将仅剩几十名的交趾兵团团围住。 为了求生,几乎是绞尽脑汁,他才想出这么一句,当即大声吼了出来。 见到那名帝级修士惨死的模样,原本也打算分散逃亡的其他的帝级修士果断的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因为方才那名修士从逃走到在虚空中炸开,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分明就只有刹那的时间而已,全部就是在火翼龙的一念之间。 “你出来寻我……辛苦你了!”骷髅感怀的叹了一口气,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仙儿的秀,满满的都是宠溺。 你还不如说是马来政府现蛛丝马迹,所以向轮船公司出强烈抗议。北极星号为了甩锅,赶紧请洛云峰他们走人。 往后的日子中,马俊基本呆在伦敦这里,练习魔法。偶尔跟着钱旭多出去玩耍,满足一下生理需求。 因此,他轻易的就和卢修斯接上头,对方告诉他,去年的时候,伏地魔来找过自己,将一个日记本交给了自己。 他这番话,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明晃晃地为自己举荐的刘彝抢夺兵政之权。 三月初,天气渐渐回暖,众人的心情也因为时菲病情的好转而放松下来。 林峰以笑容,略微带有些许耻笑之意的笑容,回应了战无双的说法。 谁知按了半天的门铃,却没有人来开门,凌宛芝的心情糟上加糟。 才这般想着,轿子已经停了下来,沐槿熙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到有人来接她下轿,不觉有些奇怪。 第九十六章、你在教我做事? 安氏怒冲冲进来,身后跟着一身狼狈的卞医婆。 已经是处理过了,脸上还有青紫的痕迹,一瘸一拐的进来,还要靠着一个丫环扶着。 把机会掌握在自己的脚下,当然就是把球掌握在自己脚下的意思了,阿森纳的球员们都理解温格的意思,所以从比赛一开始,阿森纳就通过控球,牢牢地掌握着比赛。 “不用客气,那你们准备一下,具体时间就定在1个星期以后吧。”杰拉德说道。 两队已经各自进入了更衣室,两队的主帅,温格和弗格森两人正在更衣室里给球员们做着最后的战前动员。 飞至非语面门的银梭被脱手旋飞的血冷吟卸挡了开去,兰帝凌空的加速下坠换来左肩被银梭洞穿的结果,飞溅的鲜血,如身在半空依稀那帽下飞扬的黑发一般,惹人注目。 海伍德微微笑着,抚摸这孙的额头,把目光放到了电视机上,上面,是伊蒂哈德球场人山人海的盛况,曼城的球迷对这场比赛很是期待,虽然不是什么世仇死敌,但是强强对话的比赛总让人感觉兴奋。 他彻底无言可对,干脆也就不再说话,眼睁睁看着她拖着一身重伤朝前缓慢行走。跟她接触至今,他都无法肯定她的脾性,变幻莫测的没有一种能让他认为是真实本相,实在有些怕了她了。 这个曾叱宅一时、名动江湖的一代豪杰若然未死,那,已借死不间世事多年的他,如今又是何生模样? 修改宣传值就有如此的效果,艾克心里十分高兴,甚至是有些兴奋。这种兴奋有点像一个幕后的大师,操纵着一切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让他折了点寿。 甚至在总决赛上的比赛,至少到目前为止,相比起上一轮和迈阿密热火队的东部决赛来看,克利夫兰骑士队是要打得轻松了许多。 在前排的有军旅歌手程月仙,是七十年代的老艺术家的精英之一,还有张焕老师这位曾经的硕果仅存的老艺术家,光是老艺术家都有六位之多。 矮油,早知道师父这么好说话,学道还能有这么好玩的法术,这些日子积郁在心中的郁闷之情一扫而空,我喜滋滋的跟着师父出了屋子来到了院子里。 嗖!耳边生风,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一个踉跄,眼前一花,人真的瞬间移动到另一个地方。 “林珊,别怪我,隐门不能没有执法堂,我们还能死。”长须老者的样子有些扭曲,慌忙伸出一只手掌在林珊的衣服里一阵乱摸,当摸到一只骨哨时,脸上腾起一抹喜色,一把攥着住。 眼见着李璟如此凶残,玉黄殿众人无不大骇失色,他们口中发出惊惧的叫声,身体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左侧有一间暗室,暗室中似乎盘腿坐着一人,一道竹帘,将野谷的目光阻隔在外,让他看不清楚,这须左神宫第一大神官的容貌。 看起来像是邢家子弟占了大便宜,其实真正吃亏的,却是他们自己。 眼前只觉的一黑,脑袋里犹如狂风闪电暴雨倾盆还伴随着呼啸而过的超级龙卷风,总之心情如同这恶劣的天气一般,从头凉到了脚底。 第九十七章、借一个人 但是何老师后面问明天来参加节目的嘉宾是谁的时候,周莲君就不肯告诉何老师了说什么要保密,何老师也是非常的无奈。 点进去一听,随即就出现秦桑“纯则粹,阳则刚,天行健,两仪遵道恒长”的念白。 经纪人自己拿着水果刀壮着胆子试了一下,睁大了眼睛,还真割不破自己的皮肤,而且一点感觉都没有。 胡杨离开酱料厂回到工作室已经很晚了,回到办公室胡杨便把在酱料厂承诺的事情告诉了王暖暖,让她按照自己的意思把事情安排下去。 林玉岫想着,过年之前没有时间来老梁头这里了,这一次索性就多送一些东西过来也好。 “方少,您的水。”方子晟刚刚下马,狗腿子贾仁马上一脸笑容的递上水袋。 “不用找了,那个装置就在中间那架飞行器里面。”唐煜突然看着中间一架飞行器说道,紧接着,他看到加布里尔-莱耶斯从上面走了下来。他赶紧把自己的身形往阴影里面缩了缩。 想当初,汉高祖开创大汉帝国的时候,可是先后与强秦和暴楚死磕过的。 王点看着路飞都跑到了南海来了,觉得着剧情已经可以说被自己的蝴蝶翅膀扇的是面目全非了,所以王点决定去东海看看那几个原著之中的角色,而最喜欢的角色就是三刀流的索隆了。 林玉岫虽然认识到了自己的错,可有些话还是对靳言说了出来。这是她的真心话,她不愿意一辈子在靳言的羽翼之下,被他保护着过日子。 这里没有外有外人,李瑁自然不需装模作样,只见李瑁神色如常,丝毫没有皇帝驾崩该有的震动,显然他对这个消息丝毫不感到意外。 这个世界和她们那边不同,所以那种异于常人的东西最好还是不要出来了。 至于他,看起来很轻松,其实心里压着一堆的事情要去想,整个队伍之中,别人可以只考虑自己的事情,去训练技术,而他除了技术之外,还要考虑战队未来的发展。 楚天行嘴角一扬:“为本公子,管理元帅府。许多琐碎事,本公子无闲情管理。 天卫武巅眉头大皱,沉声大喝:“你这孽子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这五幻宗岂是你说抹杀就能抹杀的? 站起来的风见幽梦是这么想的,既然自己的行为已经被稗田阿求给制止了,那就先去把自己该做的事情给做了不是更好吗。 秦州、陇州、渭州等几处较近的州府大都督已经率军自各自的驻地赶来。 这个机器人之巨大,宛如一座建筑似的,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之感。 也难怪即便是有公孙宣策带队的天下都是没能打通破碎古地的副本。 所以李隆基之所以坚信安禄山不会造反,他为的并不是安禄山那颗忠心,而是为了自己的颜面。 血色天空突然响起一声高亢至极的长啸声,仿佛整个凤凰谷都被惊动了一般,飞禽走兽都被吓得四散逃窜,就连躲在火山口巢穴中睡大觉的火蟾蜍都被惊醒,畏惧得不敢出来查看。 夏暖守在电视机前,等着审讯商泽的结果,不过,商泽却死活不承认自己的罪行。夏暖有些坐不住,她起身,拿着手机准备离开这里。 现在真相大白,正是乔静元自导自演演出了这场次,阮潆泓与这无关,反而遭到了乔静元的陷害。 因为就在之前,夜斯沉亲自找过他,而且还要他保证要对夏暖负责到底之类的话。 “听说这些孔雀怕冷,还特意日夜生着炉子,笼子上方还盖了棉被御寒。没想到,这些孔雀好像没这么怕冷。”赵鸿意看着在地上惨不忍睹的棉被,有点心虚。 “去去去,输了就是输了,找什么借口。”老白头毫不退让,他好不容易才赢一回,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怕有人不肯接受,还特意交代制作一批夹袄,穿在里面,既保暖又不会让人发觉。 “刘医生,我姓李,昨天下午才从老家赶来的,现在我朋友的情况怎么样!”端木熙一走,李锋就问了起来,他刚才看了一下主治医生的铭牌叫刘杰。 “回娘娘,是乔婕妤来过,她不让奴婢跟着,所以奴婢也不清楚。”她低着脑袋,心里忐忑不安着,就怕许莲衣对她发怒。 家人遭难以后,根本无力报仇。让他们更懂得,有一身好武功的重要性。 随着其接近,那属于天梯境八重天巅峰的气势也是不断的朝着众人压迫而来。 但她当然不会只甘当于这样的角色,林安然在的时候就很讨厌这样的角色。 “国防大学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竟然封锁了这次交流生活动的内容?涉及到安全了?”司马德问道,这种封锁有意义吗?每个学校问问从国防大学回来的学生不就一清二楚了? 就比如现在东枭使用的上品玄石,一般是武王境强者修炼时才使用的修炼资源,结果他武气境时就已经开始使用玄石修炼了。 他虽然只把话说了一半,但他话里的意思,明显是相信杨林这个佛门弟子的。 一声脆响响起,林逸的手腕瞬间肿大了一圈,有着诡异的弯曲。这是手腕被打断了。 也或许是灵魂莫名寄生,受制于东枭又不能摆脱,让他难以释怀吧。 夏坤不顾艾莉莎的劝阻,执意使用了造人功能,造出了一个胡子拉碴、满手臂都是纹身的矮个子男,他看上去像是个外国人。 第九十八章、血杀前的谋算 他静静地等待着回复,可他这话一发出,整个世界频道都沉默了几秒钟。 或许是因为丢了班长位置的缘故,林月英这段时间积累了不少怨气吧,今天终于有机会了,于是主动寻上了一直都很腼腆怯弱的夏知槿。 徐千屿是第一次见未剥壳煮熟的山栗子,外面居然是长刺的,看起来很是坚硬,应该不至打坏。 二皇子允海心中苦笑,如果北方真的平定了,谁还管你们父子死活呢? 贝加庞克制造出的人造恶魔果实跟凯撒制造的那种残次品是完全不同的。 随后,众人将他的轮椅推了过来,一路护送他前往皇帝所在的养心殿。 一个头戴紫金冠,通体映照神辉的老者坐在首座上,在他的背后仿佛有三千世界在运转,好似一尊古老神明。 可等他们家出了问题,急需亲朋还钱,需要帮衬一二的时候,一个个的全都躲瘟神一样。 “可是,父王会答应么?苏尚现在的所作所为,早在他父亲的眼里,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父皇定会将他送进玄重境,到时候,我们想要对付他,就更加困难了。”唐天河咬牙切齿道。 然后,电视机里那个正凯凯而谈的主持人王一飞忽然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用力的戳向了自己的双眼,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戳破了那副昂贵的金丝眼镜镜片,并挖出了自己的眼珠。 b1313矿区的人们谁都想不到无常居然敢跟警备队长动手,按说叶天打你一拳你就受着不就得了,你怎么还敢还手呢? 而我并没有急着找这伙丧尽天良的雇佣兵,而是找了一家旅店落脚。 “给。”杨不凡随手扔给乞丐二十枚金币,刚打算离开,迈出的脚步忽然间收了回来,怎么刚刚那个声音,这么熟悉呢? 想到不久之后马健尧就会死在“裁决”的手中,他嘴角不由就扯起一抹残酷而兴奋的笑意。 这一幕同样也吸引到了正在和两个壮男打在一起的令狐雨。不过令狐雨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其他人的那么惊讶,而只是微微一怔,眉心微微皱了一下。令狐雨盯着李天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一样的神情。 而当时还还位的公安局长局长陶铮就是凭借着雷霆手段处理了江城市人民心中的这个毒瘤,才一跃而成了江城市的副市长。 他手一抖,狼牙破开异生物的喉咙,只剩下半边脖颈支撑着它硕大的脑袋,看起来血肉模糊。可异生物的尖爪也毫不留情的刺入到了马健尧的胸口。 仅仅纠缠几个回合,石天云等人感觉不对,感觉上张夜两个霸气凛然的五品法宝的威力不过如此。 说着,李天就已经拉开包厢的门走了出去,根本不给令狐泽再次发问的机会。 对于四大家族,只有少部分的人知道,而楚嫣,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 李响和王守仁对视着,太子爷口中说的航空母舰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轻松解决掉自由之城三位当家,五阶中级的修罗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这样强大的萨尔加多竟然将唐浩形容成‘高手’!那么唐浩现在的实力。。。 她不但‘精’通地球古武术,而且在机甲驾驶上都拥有大多数宇宙人不具备的超强天赋。 据说这颗行星上生活着数种相当奇特的动植物,吸引了很多生物界的学者前去探索研究。 “哥,我们真的不准备出手吗?凭他们二人根本没有可能杀的了这只血炎兽!”边上的洛云冬看到阳馨和吕天琪两人多次险象环生的模样,忍不住给洛思涵传音问道。 “拉倒吧,你们脸上都写着呢!”李栋撇撇嘴,他把果核扔在弘治皇帝的御桌上,拍拍收站起来,诚恳的看着弘治皇帝。 “我希望那东西不要出现!船长先生并没有吓唬你!”加内特也面色沉重的对琉克道。 “呵呵,如此也好!总之,你说有办法我们大家也就放心很多。”大长老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其实他也就是好奇而已。 原来是剧毒尊者当初感觉到自己即将突破,便几经寻觅,终于在这海底找到了这么一处适合修建府邸的地方。 “星际精灵,国王陛下命我们协助你。我们当然会时时刻刻的注意你的动向了。”叮当说着,坐在沙发上,吃着餐盘里的苹果。 “嗨,慧娜,今天有两个男生追你吧?不错嘛,想不到我们的慧娜这么有魅力噢!”她的室友拎着包走过来打招呼。 “你好,我是比特星球的星际精灵。特地来贵星球拜望国王,请你通报……”多多。 雷安国眉头一皱,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双眼盯着雷辰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目光宛如一柄直透心扉的利刃,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天擦黑前,乔母就打发了乔明瑾回去帮祖母蓝氏炒菜。只她不乐意。没得让岳仲尧觉得多重视他一样。 第九十九章、有这事?给沈盈夏冲喜? 京城有名的成衣铺子,蝶彩斋。 看到面前熟悉的三个金边的大字,沈盈夏笑了,还真是熟悉啊!果然是挑了这一处…… 细眯了眯眼睛,停下脚步,看向头顶的匾额。 曹兵接到电报,心情非常的好,他部署起来,只要人到了海市,直接进行抓捕。 他们两人在舅舅和舅母的安排下,提前安排他们下乡做知青,而且还离他们很远的地方做知青。 "公主殿下,您果然神威不凡,一下子便将冥狱潜行者斩杀。"老者连连称赞。 背包里只有两种物质,一眼就能看清楚,本来没有营养剂她还能坚持,但是浑身疼痛一直被她强忍着,现在有了食物她立马点击取出。 叶晓凡不敢有丝毫大意,立刻走上前去,双掌凝聚真气,狠狠地砸向妖兽的头部。只见那妖兽浑身一颤,随后一动不动了。 “我想也是,可能是我童年玩伴吧?可是如果是我童年玩伴,怎么会一直叫我妈妈呢? 一个院子除了客堂就是东屋和西屋了,对了,还有柴房和厕所,包括厨房。 凤舞和魔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尽是惊恐之色。妖族势力!这可是天下罕见的大敌,竟然此刻正步步紧逼。这无疑是对大周王朝的最大威胁。 他本觉得,自己大概是心里不愿亏欠伙伴,毕竟那天洛哈克与阿泽瑞恩并没有抛下昏迷的他独自逃跑,反而冒着风险背上了自己这个失去意识的累赘。 江东直接施展金刚伏魔拳,瞬间拳峰发出刺目的光芒,辛金元素狂涌而出,整条手臂似乎都化成了金属。与僵尸祖宗的黑拳撞在一起,竟发出金属交鸣声。 巨掌与能量光柱撞在了一起,只是,这一次阴影放出的能量光柱却没能抵挡住手掌的下落,能量打在手掌之上,就仿佛被水流打在铁板上一样被弹开了。 这种势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一时间,整座城都只剩下了一个声音,百姓们甚至觉得,他们之前跟着白莲教造反,有些对不起他们的皇帝,众人渐渐对杨帆生出了一种愧疚之心。 奥特里斯山在整个罗马大陆的西南,是十二神山之一,传言那里是提坦神克罗诺斯的老巢,对比九州来说,就如同地魔大坟一般的存在。 对于世界第一上单到底是谁,人们也许会争论不休,而对于世界第一打野、第一中单、第一辅助同样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唯有世界第一adc却是公认的,那就是李玟。 可是为什么城主会出现在这儿,还穿着夜行衣,难道……难道城主是想跟他做同一件事情?? uf战队在ssw战队选出诡术妖姬之后也是直接掏出了上单杰斯,毕竟是线霸级别的上单英雄,即使是对阵厄加特也能够轻松达到压制的目的。 也许只有当李玟选择退役的时候,那些骂声不断的喷子才会彻底冷静下来,然后反思到底谁才是错误的,不过实际上如果李玟真的退役了反而被骂作懦夫的可能性会更大。 而这家名为的制药公司,或者说这个剧情世界内竟然真的有类似能够实现另类长生的技术。 人数很多时候都不是优势,尤其是在需要谨慎判断的时候。因为大部分人的倾向不是选择智者,而是选择与自己相似者。 第一百章、古刹里,背锅的人 余东文,莫名不安。 他今天要去聚会,是被朋友约请去的,这种适龄的年轻学子的聚会,挑的地方就比较大众了。 不在一些私密的宴饮场所。 以肉身冲破大气层降落而下,导弹都打不中,落地之后更是没有受任何伤,而且一出手就让整条街都陷入了永夜,这是什么样的本事才能做到? 令高武惊叹的是,两人成为傀儡之后其实力居然没有一丝的后退,武学居然还能够完整的挥出来。 至于谌羽,上来就跟一些怪物战斗过的他,面对中年男人现在这个速度,着实是有点不够看。 晚上回了家之后,何向东靠在床上,目光迷离着,思绪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了。 回到草菅队这边来,管亥同样不甘示弱,有样学样突分之后继续冲向内线,只是他没有像是张飞那样绕过防守人,反倒是连跨两步之后,突然腾空而起。 一张面无表情的冰山脸,鼬冷冷的看着天天,身后半个身位的鬼鲛扛着鲛肌露出不像好人的狰狞笑容。 “你变了,刚才怎么回事?”那彦真娜仔细打量了一下黄语,说道。 让亚丝娜震惊的是,以割头这种残忍方式杀死那六名玩家的竟然会是谌羽。 一直到天黑了,最后一位相声演员杨三才姗姗来迟,这位大爷更沉得住气,林正军也没了心思说他。 最初生活在这片生活区她们还感觉挺新奇的,可渐渐的,随之时间的推移,见多了相同的环境,初音也不禁感觉到无聊。 不同于年轻人花拳绣腿的华丽招式,赵信的每一个动作,都简单直接,有着明确的目的和意图。经历数十载的苦练,招数返璞归真,大道至简,反而发挥出成倍的威力。 言墨则是看着桌上的令牌有些不明所以,这令牌除了上面的法纹波动极为强烈,材质也不知道是什么之外,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又过了两日,等家里人都齐全时,陌锦初便和家里人商量着想在村里开一间杂货铺。 此时拍卖会的主持人脸色都变了,他现在该怎么往下接这个话,这可是他的老板。 审讯室中心摆放着一张木椅,程羲和被要求坐在上面,他的面前是双手交握,肌肉收紧摆在桌上的莫寒松和郑方。 叶显相信,这个结果是自己吸收了陈剑的能量所致,可是冷瞳是怎么回事? 有人甚至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陌锦初,让装可怜的陌锦竹差点暴走。 “看来,这就是唯一的路了!”既然有了决定,言墨也不再迟疑。 ,附近机场也起飞的十多架白帝战机和玄天战机,前来伴飞护航。 齐飞在楼上听到这个声音,心中咯噔一下,沈曼竟然还没有回家?心中顿时一沉。 背后生风,晗兵果断转身,六色轮回火涌动,形成一张巨手,硬生生的跟龙爪相撞。吱啦声响彻天际,灰雾袅袅升腾,黑色杂质缓缓飘落而下。 “杨姨,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还是三个孩子呢,现在天黑了,出去也不方便不是。 秦扬长出一口气,心道,无论自己在哪里,他都必须离开这个沼泽地带,这里荒无人烟,空间极为诡异离奇。 第一百零一章、长条箱子中的人,一个,两个 自己想不通,神殿为何要留自己一条xing命,更想不通的是,为何将自己关在这种地方。哪怕如今自己苏醒,恢复力量,然却没有半点反应,难道他们真的不怕自己运气使然,逃之夭夭? 刚才王副院长还拿这话要让张少冷静呢,没想到只是一眨眼,这话竟然从张少一伙人嘴里冒了出来。 作为一个灵师,莉洁当然懂得如何调控身体状态。如果不是因为伤的位置比较棘手,她也不会让罗德来帮助自己。 别的办法当然是有的……比如派出神盾卫的特工去刺杀社会党主席康有为或者给康有为按个什么叛国卖国的罪名逮起来严办!只要除掉了康有为,社会党就算不树倒猢狲散,起码也能消停几年。 现在的英国可以说已经处于革命前夜了,上层的显贵人物和王室都随时准备跑路。虽然他们对将来卷土重来是信心十足的。但是却没有谁认为经历了大革命洗礼的英国还有可能保住它最珍贵的财产印度的。 萧宇恶狠狠的想着,展开了分析,可是仅仅一会,萧宇就放弃了分析其科技程度的想法。 郑吒一脸诡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此刻的他正在赵樱空的意识之中。 如今西医掌握着卫生领域的行政权力,综合医院的建设标准是西医制定的,服务项目也是西医设立的,收费标准还是西医设立的,试问连中医都弄不懂的人,又怎么会制定出切合中医特色的制度呢? “三弟,休得胡闹,暂且忍耐一时,早晚这口气咱们会有机会出的。”典韦急忙将张飞拉到一旁。 安静黑暗的识海中央,一个黑袍森森的人形屹立,黑气在人形之上蒸腾,遮住了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两点血红在黑气之中闪烁。 巫馨儿触碰宗政百罹肌肤的手指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用了好大的力气,她才克制住自己,没有一拳头打过去。 “咔嚓!”还不及张?落地,那一颗闪闪发光的能量球体就突然炸开了。 宋天衍笑笑,以他的见识,怎么会不知道阿青的言下之意。如果这洞府带不走,阿青怎么会说送给她呢?一座位于地底世界的洞府,送给她又有什么用。 那人的实力太强,应该是三十三天外的人……也不知道是谁,竟然会帮助那些对卿卿生出了杀意的人,显然也是要对卿卿不利。 一想到那人的凶残,林枫就觉得浑身发毛,他的心中满满的懊悔。 “恶人就是恶人,连落难都要给别人带来灾难!”蓝谦早就看出黎皇身体有问题,其生机已经很弱,如今落在妖兽手中,恐怕再无生还可能。 下午,静无言回到了龙家,进了龙麒的院子,就看到了龙麒一脸轻松的躺在摇椅上,而一旁的药言则是如饥似渴的看着手中的药诀,就好像多天未吃饭的乞丐面对面包的样子。 但龙麒也只是心中一紧而已,施施然结果毛巾,手中悄无声息的运转饕餮九龙罡气,饕餮九龙罡气中所带走的赤火力量,瞬间将水蒸发开来,龙麒也就这般天衣无缝的擦了擦脸,完后就收起了毛巾。 已经拢好的那把竹筷子,“啪~”地一声,纷纷立了起来,随即又分散开,围着司南,形成圆圈。 飞燕军头领,手中双刀相错,缓缓拉开,双刀互磨,发出一阵刺耳兵戈声音,随后刀锋处,拉出一道长长的橙色刀焰,他是一位开辟二轮的战尉级别的修士。 这批客人主要是明家各房的亲眷,以及他们在村里、镇上、县城结识的一些关系不错的熟人。 而蓝广平听到蓝易峰那句“废了”,差点没直接晕过去,用仇恨的眼神盯着太医。 一身黑色洛丽塔裙,下身白色丝袜,白色蕾丝荷叶袖,领口也是白蕾丝,脖子上系上了个红色蝴蝶结——两条长长的缎带垂了下来。 离婚,永远是把爱情和家庭中最残忍和难看的一幕展现给孩子看。 “笑笑。”卫渊无奈喊到,可算是将苏笑从自我陶醉里喊了出来。 “好多了,谢谢秦助理的关系,”杨国辉的笑容苍白,才说两句话,就又开始咳嗽,可见这身体差到了什么程度了。 风白心中一动,正好借夜幕躲在石头丛中,免得兰楚这个疯婆子纠缠不休。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河坊街大多数店铺已经关门,街上更是只有一些不夜族刚从夜店酒吧出来,没有多少人。 “嘿,堂哥,你怎么来了?”林天看着逐渐朝着自己走来的堂哥问道。 而且看姜雨瑶这疑惑的样子,想必张宏也是没有告诉姜雨瑶这车是抢来的。 不过宁家长老一直想要凌天死,岂会让薛长老救下凌天,所以他立即拦下了薛长老。 “是,姑娘。”‘春’生送了‘花’九出去,心中更对姑爷不满,这个时候还拿那些厚颜无耻的事来破烦她家姑娘,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随着凌天的话一落,凌天手中也是一道道剑气肆虐而出,化作万千剑雨斩向令狐傲的九道巨剑。 第一百零二章、玉石俱焚的操作 很好,空荡荡的走廊,寂静的深夜,昏黄的壁灯,尴尬的房间门口。 我把饭盒送进病房,试图要和她再沟通一下,可薇薇自始至终都背对着我,情绪很低沉。 宗铭尝试几次终于作罢,主要是李维斯在床上太沉默了,怎么逼也叫不出什么太过羞耻的声音。 褚景琪腹黑的移开夏梓晗的注意力,带着她在广阔的草原上,策马奔腾,迎风飞扬。 我并不怪她,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所有的果都该我来承受的。 简而言之,即使参赛的球员中有一名大佬级别的削球手,这场比赛也并没有成为一场过于漫长的马拉松长跑。 虽然整条声明严肃严谨,但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子欲盖弥彰的味道,让人忍不住遐想万千——助理违反的到底是什么规定?不会是提前偷看了通查的遗嘱吧? 我听着赵柏峰的话,耳朵嗡嗡的,更加乱了,不知如何是好,手慌脚乱,按下了拒接键。不一会儿,电话有打过来了,里面传来李熠急促的声音,他问我“你在那里?”声音有点沙哑,他那边很吵,他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 第二声“舅舅”也不用再叫了,现在只怕是苏舟一神情失落的提到“足球”,哪怕他想要的是天上的月亮,陈清凡也会努力的给他变出一块像月亮的石头。 秦峰不能得罪,非但不能得罪,最好还要是当成菩萨一般的供起来才好。 想了一会儿,我决定给陆雪打个电话。看来,只有她亲自出马,或许还有机会让拈花回心转意。 俩人说着进了茶水间,看到我在里面,像是见了鬼似得连忙又转身出来。我奇怪的看着她们的俩的背影,一个是前台,一个是行政部的谁。 叶云宛如一道剑光,出现在了藏剑洞内部,眼中自然是看到了遍地长满的剑形草。 唐慧云即便是满心的不情愿,可是这种能够显示出余氏集团第一夫人位置和权利的时候,她又怎么能推脱。 皇后娘娘也许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皇后娘娘再怎么也是皇后娘娘,几位娘娘也是担心,加上今天这样的日子。 叶云微微点头,这修炼室的坚固程度的确可以达到他的要求,他不用担心这修炼室会承受不了他的强大剑气而毁坏。 无数强大的剑气宛如一道道旋风,在整个藏剑洞内部刮过,几乎能够将一个分神期强者都给直接抹杀,若不是叶云有着天皇钟护佑,他也不敢闯入,以他上巫境的肉+体都难以在这个藏剑洞生存。 宋宜笑强打精神送走丈夫,回房倒在榻上补了大半个时辰的觉,才重新起身梳洗,命人驾车赶去晋国长公主府。 被任命的丫鬟婆子不敢动,刚刚被丢了烤肉的人更不敢动,接过姑娘们烤过的,继续烤着。 话说真不是谁,都敢和半步至强者顶着干的,那真不是闹着玩的。 一路以来,他们都得亏徐无忧和赵妃月的照顾,若是再厚着脸皮的留下来,那真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林艾带着一堆萝莉正太,浩浩荡荡前往帕斯卡村的时候,却在路上被一个让她意外的家伙拦住了。 这一次诺玛人万里迢迢的前来结盟,怎么看都诚意十足,明明是送上门的政绩……可为什么陛下会觉得诺玛人动机不纯呢? 张开见周国朝火山口飞出,目光一冷,嘴角残忍一笑,似乎是看出了周国的意图,于是,他没有去追,而是直接冲向叶天。 叶重猜不透夫人在信所说的“大事”究竟是何事,好事还是坏事不可知。不过已经到了门口了,进去一问知。 听到他明确的回答,娜娜莉似乎是彻底死了心,崩溃一般跪坐在地。仿佛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一般,她用双臂紧紧的抱住了自己,颤抖着发出了无声的抽泣。 简禾直觉孙沛会和她说一些很重要的话,只可惜关键时刻被打断了,不由望了孙沛一眼。 这么简陋的地方,简禾原本只是打算眯一眯,没想到合上眼睛没多久,她就禁不住困意,睡死了过去。 “黄泉剑诀!”冷冰冰没有退缩,口中轻喝,手中阴寒之剑在身前画出一道弧度。 没有惊动别人,叫起来刚睡下的手下,说自己有个亲戚找自己有点事,叫他看好监控。胖子手下不情愿的起来。 谁知,进了村子后,等待他的居然是一座空村!他的心腹也是刚刚知道他们要来洗劫十里沟,消息不可能泄露出去。十里沟的人,到底是怎么得到的消息,提早撤离出去的? 找到了!命人送过来了二、三十把眼睛那么大的勺子,全部冰到冰箱冷冻室里面冰着。 那这么说他们的计划泡汤了,想到这里韩辰心情莫名好了那么一丢丢。 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穷贤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他并没有说实话。 时间紧急,叶晨骑上天马并给天马又加了一个木属性buff帮它恢复一些生命力。 太妃娘娘耷拉着眼皮沉默了半晌,忽而便拿着长枪走了出去,在一众嫔妃的注视下耍了一套枪。 虽说如此,但圣城集结阵法的强大可不容忽视。数日前圣城前任门主“云一鹤”,使出的“八门灭仙阵”最高奥义,几度让散仙级别的“屠煞”都险些丧命。最后不得以失去一臂,才保住仙基不灭。 尤其在绿豆期货价格明显高于市场现货价格时,更是毫无避忌的投入几亿乃至几十亿的资金去做空。 “也是,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带其他的东西,肯定都卖给你了。”老杨笑着说道,没有注意到崴老板的怪异之处。 第一百零三章、消失的伙计 但下一刻,付亮的狞笑僵在脸上,火把落地,手捂着胸口,困难地转过头,对上的是沈盈夏的眼睛。 “贱……贱人!”付亮双脚跪地,脸色痛苦,一口鲜血喷出。 这火元素力量已经逐渐强大起来,叶寒能够清楚感受到火元素力量的威力,比起普通攻击,要更加威力无穷。 雷辰又不是豪门中人,根本就没有人手去管理这么多公司,只靠他自己一人的话,累死都管不过来,所以他才会大方的交出其中一部分给沈家。 “……”林逸风听到这话,很是无语的翻了翻白眼,简直不想再说些什么了。 “呵呵,玲儿,你看人家明月多体贴,你也跟人家学着点。”林逸风听到这里,笑嘻嘻的对坐在自己身边的上官玲道。 随着集体社会的发展,如今我们更是脱变成了一种高贵身份,高速智商,高超手腕的宇宙霸主。 表哥实在是想不通自己的老表为何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些地方?当然,在不在还是个问题,但是自己三人肯定不能放过任何地方的寻找。 孟起叹了口气,想到后面几个阶段,他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的路漫长且艰辛。 这几年,华夏的娱乐圈一直都在走下坡路,这时候好不容易出来个入得了他的法眼的年轻人,让他看到希望,他怎能坐视不理? 实际上,叶寒这些人,在故乡之中,与正常人之间根本没办法交流,他们唯一可以交流的对象,就是周博士这样的疯子,像是天作之合,就好像冥冥之中早已安排好了的。 山珍海味,美酒佳肴,一应具有,请的厨子也是郡里首屈一指的大厨,做的菜色香味俱全,吃得在场人人夸好。 由于白朵莘的的极度鄙视,又一眼看到了茶几上的红酒,所以脑子里更是厌烦嫉妒宫赫这个男人。 婆子手劲儿厉害,一手端着食盒,一手直接一路将苏晚娘这个肥婆给拉回了屋子里,见凤冠就被放在一边的椅子上,她便拿了起来重新给苏晚娘戴上。 那应该没事,一架还搞不定伊丽家的,那应该不是要开战啥的吧。 好在自己的体质特殊,而且每次回到不夜城都会被治疗伤势,不然他还真的撑不了这么久。。。 第二日凌晨四点,白宥熙就被宫赫在被窝里拽了出来。宥熙迷糊的可以,双眼强撑着,也就打开一条缝。 “不管了,到黑水城之后一定要打探下灵力大陆都有哪些刺客势力,万一和他们水火不容,还能早做打算!”躺在床上,王冬胡思乱想了一会,便沉沉的睡去。 苏晚娘真的不敢想,有一天,一张白纸在她手上会犹如千万吨重,她拿的艰辛,连心都在不安的颤抖。 她的声音堵塞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但顾怀恩却知道她的意思。 我亲够了满足了,然后说你还要去哪里玩?随时差遣吧。她立马又乱指了,我背着她继续走,惹得行人纷纷瞩目,秦澜就脸色微红地偷笑。 这种和亲大事,必须当事人心甘情愿才行,威胁强迫她嫁入敌国只能带来无穷的大祸患。 “那你究竟想怎样?才肯放我?”慕容湘儿没好气的反问说道,她可不想错过这么一个好不容易等来的自救好机会呢。 第一百零四章、恶意,女儿家的秘密 不过,这个刘镇长是从外地调过来的。来到吐祥镇两年了,虽然没有多大的建树,但是也是平平稳稳的没有错误。 “只是一个朋友,没问题的。”凯伊言语含糊,不肯透露这个朋友是谁。 等张绍宇再次回到办公室里,却发现办公室里的四台电话全都同时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的全部都是空着的电话号码,自己的手机也在响,而接通以后全部都是电流声。 未成帝前星空古路弹指灭数十族,号称无冕之皇银血古族星空祖地一脉的至尊大杀天下,横扫万域,狠人大帝将之一掌拍碎,更是祭出一道封魔图,直接将此族封印。 只是叶雏探查的这短短片刻间,就有数名后裔被吞吃,甚至让他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化为了白鸟一族的血食。 要知道世界跟世界之间的时间流逝是不同的,越是等级差距大,那时间流逝速度就越恐怖,而凤栖界跟洪荒之间的时间差距就是15倍。 只见言不言突然就往王者那边冲了出去。手中一道银色匹练瞬间打出。 最终的比试被安排在三天之后,这三天是给选手们休整的时间,毕竟天天打斗比试,对身体和修为都是不利的。让选手们以最强最完美的状态参加最后的比试,即使输了也不会不服的。 当然这些话他们只敢心里想想,哪敢说出来,不然还不得得罪白娉婷。 想到这里,夏岚便安慰起蓝衔来,让蓝衔不用这么为难,自己是他的妻子,自然以他的事业为主,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责怪他的,如果真的失败了,那也只能怪自己的哥哥太没有,而不是蓝衔的责任。 一直在场边看着的马加特和孙吴都舒了口气,前者是因为终于拿下了这个难缠的对手,要知道这是德丙球队,要被逼的打加时赛那就太丢人了。 一记响亮的耳光拍在柳上萧的脸上,柳上萧不明所以的望着兴奋中突然打自己的天乞。 看着上空,那些人的眼里变了,连同苍冥的眼底亦是露出了几分凌厉,血子看着既兴奋却又心惊。 良久,她才将坠子对光举起。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运足目力,才能看出松鼠身上有一条细不可见的缝隙,显是断后重合。 清沐其实也知道,可毕竟是自己的好朋友,总不能见死不救,不管怎样也要想办法弄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起码不能让欣羽他们被抓进去。 余震记得刚回到地球时,通过困杀阵监控发现~不少实力不弱于人族结丹境实力的海妖和魔物。而这一次,那些实力强大的都没出现。由此看来,大和仙族的御兽术,施术人的实力只能控制修为低于自己的妖兽。 虽然云宇不打算带着,自己方的飞行员去送死,但是,受到了美国海军飞行员的鼓舞,还是决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对方达成战略目标。 悟道法师将话一口气说完,余震大脑高速运转下,眉头却越皱越紧,显然没有悟出什么东西。 这样的人,纵是论心机手段不如裴熙,也绝不可等闲视之,甚至比裴熙更可怕。至少裴熙还讲道理,虽然是讲他自己那套道理,连慕这样的人,你不知何时就惹了他,到时候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对不起,我一直在努力调和大家的关系,最后还是失败了,很抱歉,辜负大家的期待了。”茗难过的低下头。 “嘿嘿!就知道你不会不讲情义,你们就现在这里住几天吧,休息好了再回去。”夏云。 除却天边月,没人知。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他的眼睛正死死地瞪着我,那面目全非的脸让人看了只觉得心底发毛。特别是那对眼睛,他的眼皮已经被烧毁,我甚至怀疑眼睛会从他眼眶里掉出来。 “很简单,灭神的目标是我们,当然是我们主动出击,来引诱他们攻击我们。”虫统领。 徐至见江乘风并没有沿着蜿蜒曲直的山路去追赶自己,而是径自从瀑布下,逆流而上,竟然抢先一步,到达了山顶,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庞老,这件事情我会自己解决,倒是闹出了什么事情来,别说我没告诉你!”林风极其惬意道。 “天冰,台湾那边的事穿越大会有什么决议吗?”许朗又接着问道。 杨绵揣摩到了这位堂兄的心意,不敢多言,只道:“咱们家私自开了多少土地,瞒得过外人,却瞒不过自家人。”同样,开垦这些土地需要多少奴仆,有心人自然知晓,见到你们要的流民远远比需要的多,怎么可能不怀疑? 大伙儿被黄泽朝一举一动给弄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就连这怪人龙泉也能听他的,都能搞定他。 “古成风竟然被人盖帽!”风迷们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所有人的目光向着给了古成风一个大火锅的人望去,心中骇然怎么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