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皇子妃:王爷请躺好》 第1章 出嫁 大渝天庆八年二月二十六,从新历上来算是四月一号。 但整个大渝皇都,恐怕只有薛染一人知道,这天是愚人节。 大红的喜轿排成了一排,浩浩荡荡朝三皇府而去,一路敲锣打鼓,好生热闹。 据传,薛染嫁入三皇府,将三皇子墨轻羽的侍妾全部赶走,甚至连伺候的奴婢也不留,还贪欲成性,日日索求,致使他荒废朝事,旷了十日的早朝。 今日,这母老虎居然给三皇子娶填房? 三皇府门口,薛染一身紫衣,装扮精致,气度从容,与那传闻中的妖女全然不同。 千巧蹙眉,瞧着周围议论纷纷的百姓,想也知道没几个说小姐好话的,“奴婢派人去请殿下了,但没有丝毫动静,看来殿下是不打算回来了。” 薛染冷笑,今日可是给他娶填房,他以为不来就能躲过吗? 耳边喜乐声起,接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回来,乍眼一看,竟有七顶轿子。 “停!”薛染一抬手,喜庆的锣鼓声停了下来。 她命喜婆将七个新娘子扶下,扶到府门前的空地站成了一排。她从他们面前一一走过,那架势像是在阅兵一样。 喜婆笑出了一脸褶子,迎了上来:“皇妃,奴婢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新娘子都接回来了,王爷呢?可否要接进去拜堂?” 这样的婚事喜婆还是头一次见,只觉得有说不出的荒唐。 薛染扬了扬头:“不必了,王爷公务繁忙,由我替他当众验货。来人,把新娘子的盖头掀开。” 如此荒谬之举,让围观百姓不禁咂舌。 七个新娘的盖头几乎同时掀开,盖头下露出七张精致的脸。这所谓的七个新娘,竟是七个货真价实的大男人。 薛染嘴唇一扬,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故意提高声音:“很好,都是我家殿下喜欢的类型,送进去吧。” “是。” 七个“新娘”被送进王府,铜锣声又起,顿时又是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只留下府门外一群吃瓜群众,一脸懵逼。 难道这三殿下有那种嗜好? 王府正门不远处,酒楼的阁楼雅座,靠窗的位置上。 墨轻羽脸色难看,手中紧握着青瓷酒杯,咔呲一声,捏碎成两半。 这个丫头,又在作什么妖。 原以为不出面就能结束这闹剧,谁知她竟让这些人当众掀开盖头,这不是在明目张胆的宣布,他墨轻羽喜欢男人吗? 一旁侍从沈落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殿下的表情,怂成一团:“皇妃可真够狠的。” 仔细回想,事情好像发现在三日前,殿下和皇妃入宫拜见德贵妃,回来之后就冷眼相对。 沈落小心翼翼:“殿下,您是怎么得罪皇妃了?” 墨轻羽一个冰冷的目光甩了过来,那分明是在说,闭上你的嘴。 他起身离开酒楼,朝着皇府直直而去。这丫头不是想帮他娶亲吗?她倒要看看她怎么给自己娶这七个男人。 大堂中,七个新娘站成了一排,周围贴满了喜字,四下坐满了宾客。 说是来道喜的,可这些宾客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要不是薛染威逼利诱,谁愿意来参加这荒谬的婚事。 薛染心安理得的坐在高堂的位置,她就是再针对墨轻羽,也不会不知轻重到叨扰陛下和德妃娘娘。反正墨轻羽不在这府中她最大,这个位置她当然坐得。 千巧弯腰凑到她耳边,用手绢挡住了嘴,压低声音:“小姐,会不会过了?”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说起来她心里就来气,那天本来开开心心,她也是好心答应和他一起入宫。和墨轻羽的生母德妃娘娘请过了安,便留在宫中陪她吃饭。 接下里无意是长辈老套的寒暄,工作怎么样、身体怎么样、夫妻生活怎么样。 没错,就是这夫妻生活出了问题。 德妃关心起他们何时有孩子,墨轻羽竟然说:“儿臣与染儿夜夜到天亮,奈何染儿还没有消息,儿臣也很无奈。” 要不是当着德妃娘娘的面,她差点没一口茶水喷到他脸上,他竟然当着德妃的面甩锅! 果然德妃立刻叫来太医,非要给她诊脉,还开了许多助孕的方子,叮嘱她每日服用。而那家伙在一旁幸灾乐祸,别提多欠打。 他分明清楚,她并不是真心嫁给他,她和他不过是强强联合,而她,也根本没有和他发生过什么。 还好德妃没有拉着她验身,否则若发现她还是处子,事情就更大了。 谁让她穿越过来就是大婚之日,谁让原主死在了轿子里,她就是想跑也跑不掉,只能新婚之夜和他约法三章。 “拜堂。”看着时辰到了,她果断下令,却急坏了喜婆:“王爷不到要如何拜堂?” “本皇妃当然有法子,千巧,让人把东西带上来。” “是。” 早就料到墨轻羽会跳票,她当然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两个家丁抬着一头猪上来。 这猪四肢被困绑在了一起,背上帮着一朵绸布扎成的大红花,绳子中间穿了一根长棍,两个家丁一前一后抬着。 “殿下忙于公务来不了,今日就由这只大公猪代替殿下拜堂吧。” 四座哄堂大笑,喜婆连连摇头叹气,这叫什么事儿。 “吉时到了,拜堂吧。”薛染发了话,这场荒诞的婚事也只能继续进行。 喜婆只能扯起嗓子:“一拜天地。” “新郎新娘”正要行礼,忽然一冰冷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等等。” 第2章 如花似玉的新娘 众人纷纷往后看,人群自动的分开一条路,墨轻羽带着沈落,气势汹汹的杀到了现场。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来了。 薛染嘴角微扬,故作惊讶起身:“殿下,您怎么来了?我可是三请四请殿下,您说忙于公务抽不出身,这才出此下策。不过既然殿下来了,来人,把这头猪抬下去杀了做成了烤猪,伺候殿下更衣。” “不用了,爱妃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只是本王心中只有爱妃,容不下别的女人,诸位请回吧。” 想脱身可没那么容易,她今日还就跟他杠上了。想到那日宫中他幸灾乐祸的表情,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怎么行,大红喜轿都已经把人接来了,怎可就此作罢?更何况是殿下亲口说喜欢他们,我自然要大度成全了。” “爱妃听错了,本王说的是心中只有你一人。”墨轻羽抓住她的手腕,不顾反抗,当着众人强拉着她离开。 留下满座宾客,和那七个“如花似玉的新娘”,面面相觑。 “放开我!放手!” 墨轻羽拉着她,一直拉到了寝殿。下人们见了纷纷避开,要么便低下头不敢直视。 薛染被扔到床上,还是她特地准备的喜床,墨轻羽站在床边虎视眈眈。 “你想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 “我是一报还一报,是你先招惹我的。” 招惹?这个女人竟然还敢这么对他说话。 墨轻羽欺身压上,按住她的双手,直抵在床上:“你不是说我喜欢男人吗?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喜欢什么。” 他语气霸道,吻上她的脖颈,他的唇更是炽热,带着蛮不讲理的味道。 薛染只是想气一气他,却不曾想过被自己这么一刺激他竟兽性大发,从前就约法三章过,将来要和他和离,她也没打算献身给他。 男人的力气大的惊人,尤其是精虫上脑的男人。 薛染反抗不过,开始尝试威胁:“殿下别忘了,我不是真心嫁你你也不是真心娶我,等一年之后便和离,彼此再无干系。你若违约,我便让天下人知道……” “知道什么?”墨轻羽薄唇微扬,低头俯视着近在咫尺的薛染,她红润的唇像是樱桃,充满诱惑,让人不禁想品尝一口。 然而下一秒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她道:“知道你有龙阳之好,夜御数男。” 论毒舌腹黑,京都之中薛染排第二便再无人排第一。 墨轻羽眉头紧锁,真搞不懂这个女人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薛染不再挣扎,就这么直直的看了他,嫁入三皇府三个月,她与他无数次交锋,自认将这个男人的底线摸的差不多了,也知道什么样的话会让他罢休。 然而今天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他非但没有,还反倒整个人压在了她身上。 “我在你眼里就如此好糊弄吗?”他的笑容带着一抹邪邪的味道,看到身下的女子眼中有一丝慌乱,更加想要得寸进尺。 “既然爱妃特地为我做了新房,那我如何能辜负你的美意?你放心,我今夜就要了你。” 开、开玩笑吧?这家伙认真的? “你、你吓唬谁呢?” 她似给自己壮胆,可话音一路他的唇就吻了上来。 薛染脑海里一片空白,唇间柔柔软软,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原来这就是亲吻的感觉。 不对! “墨轻羽!你敢占我便宜!你这个大色浪!大变态!” 新房中爆发出一阵巨龙般的咆哮,房门“砰”的一声从里面被踹开,薛染拉着领子衣衫凌乱,一路不停的擦着嘴唇。此刻她最大的感触便是,自己又被这家伙耍了。 本该留下美好记忆的初吻就这么被那家伙祸害,薛染走后沈落才敢往屋子里看,原以为看到的会是一副惨状,却见墨轻羽安然无恙的坐在床头。 “殿下,皇妃刚才看起来很生气。” “我知道。” 沈落既好奇又八卦,但本着很强的求生欲还是闭了嘴。 墨轻羽还在回味刚才的那个吻,她的唇又甜又软,让人沉醉。 刚才他当真想要了她。 即便约定在先,即便一开始他并不喜欢父皇的这门指婚,连带着也不喜欢这个素昧谋面的未婚妻。但与她日常吵嘴,打打闹闹,他竟发现自己已不知不觉喜欢上她,只是不知道她的心意。 一场闹剧虽结束,可在京都之中却传的沸沸扬扬。 墨轻羽被德妃召入宫中问询,接着又被皇帝问了话。而薛染称病躲在皇府,逃过一劫。 薛染在三皇府悠闲的听曲吃葡萄,墨轻羽听了几个时辰的训斥头晕脑胀,怒气值积攒到最满即将爆发,一回来就杀进了薛染的房里。 薛染正躺在躺椅上哼着曲,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葡萄送入口中,看到突然闯进来的墨轻羽差点没一口呛着。 赶忙把仍在一旁的汗巾搭在额头上,扶着额头:“疼,头疼。” 第3章 爱妃放心 “千巧快扶我进去,不行了不行了,要晕了要晕了,我要去躺着。”她赶紧开溜,未走两步便听到背后冷冷一声,“站住。” “殿下不用关心我,我没事,我可以的。”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同父皇、母妃解释的吗?” 这个其实她还当真有点好奇。 墨轻羽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爱妃因本殿下多看了别的女子一眼心生嫉妒,所以才做出如此荒唐之举。爱妃放心,即便父皇不再同你计较,可母妃已经说了,等你病好了便入宫,她要好生教诲。”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她脸上表情变化:“也就是说,本殿今日所受,等爱妃改日入宫也会一并领受。” “你!” “好了,该说的说完了,本殿要走了,你好好休息。别忘了三日后的事,本王可还没答应你。” 薛染一肚子火正要发作,听到最后几个字顿时后劲不足,焉了下去。 该死,这家伙竟拿这个威胁他。 三日之后的回门,她原本已刻意不让自己去想,但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偏要在这个时候又提醒了她一遍。 说起这事儿她真是冤枉,古代女子嫁人后七日回门,就是带着夫君回一趟娘家。 她穿越到喜轿上,根本没见过娘家人,并不清楚这个习俗,所以一直没有和娘家人联系,直到大婚三个月后,也就是几日前,薛将军才派人来责问。 薛家几代将军为大渝立下汗马功劳,她的父亲薛治更是平定边塞,被封为镇西大将军。 薛治常年在外带兵,薛家由二姨娘陈氏打点。 这次薛染成婚,皇帝特赦命薛治回京,但即便等他赶回来,也要些时日。他得知薛染没回门,大怒,强令她三日后必须回来,否则就不认她这个女儿。 薛家这么久也不提醒她,看来这个陈氏是故意的。 薛染没忘,大婚当日原主是被毒死在轿子里的,而且凶手就在薛家。 “小姐,殿下是等着你去求他呢。” “废话,我能不知道吗?但是士可杀不可辱,我才不会在他面前卑躬屈膝呢。” 她也是有尊严的好吧。 几个时辰后,薛染带着一桌子亲自准备的菜肴,殷勤的出现在墨轻羽的书房。 “殿下,你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我帮你揉揉肩捶捶腿?” “哎呀殿下,你的墨干了,让妾身来为你磨吧。” “这蜡烛也快烧尽了,来人,立刻去库房取新的来。” …… 薛染在墨轻羽面前晃来晃去,好生殷勤,慌得他头晕。 “薛染,你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是好好伺候殿下了,几日后回门还要让殿下辛苦呢。”她附身替他捶着他,态度良好,笑容和煦。 “哦?你是在求本殿同你回门吗?” 薛染手上一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不说这个“求”字会死吗?她有意避开,他却偏偏要拆穿戳中。就不能看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纯洁友情好好帮个忙吗?她要是被娘家人害死了,他也没什么好处。 墨轻羽不理解这丫头脑袋里想着什么,他纤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微微附身,神情暧昧:“爱妃刚才可是说要好好伺候本王?既然如此今晚就侍寝吧。否则三日之后,就请爱妃独自回门了。” 薛染瞬间心态爆炸,但却守着最后一丝理智,她下垂的嘴角一点点抽搐上扬,所有怒气揉在一起,却化作了一抹微笑:“殿下既喜欢妾身当然奉陪,那妾身先去准备,一会儿在寝殿等王爷。” 她紧抿着唇,起身离开,若非如此,脸上的笑容根本强撑不住。 夜深了,墨轻羽回了寝殿,下人在门口恭敬候着。 “殿下,皇妃在里面等着。” 那丫头她竟真的来了? 墨轻羽推开房门,一股香气扑面而来,是上好的迷迭香。屋中零散的点着烛台,橘黄色的灯光配合着香味,带着一丝暧昧的味道。 他四下张望,最后目光锁定在了床上。 大红色的纱帐一层层垂下,带着几分朦胧,他一步步靠近,一层层撩开纱帐,心底竟有一丝期待。 床帘垂着,床头摆放着一双小巧的绣鞋,掀开床帘,床上被子隆起,里面显然是有人的。 “染儿。”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语气是少有的温柔。 被子下的人动了动,露出了半张脸,声音粗实:“殿下。” 暧昧的气氛在这一瞬家破碎成了片。 墨轻羽眉头一拧,表情铁青:“谁让你来的!” “是皇妃。” 床上的美男坐了起来,赤果着上身,下身裹着被子,但也可想而知,不着一物。 接着屏风后、床后、桌子下柜子里又走出六个美男,全都赤果上身,下身围着一条简单的白布,及腰的长发垂下,披散在肩头,极具诱惑。 “皇妃说殿下深夜寂寞,所以特地让我们相陪,还嘱咐我们要伺候好王爷。” 墨轻羽强压着怒火,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滚!” 美男纷纷退去,只剩下墨轻羽独自坐在床头怀疑人生。 是啊,她可是薛染,这样桀骜不驯的女人又怎么会乖乖上他的床? 想起刚才一群裸男站在他面前的场景,墨轻羽一阵反胃,对女人来说的养眼画面,对一个钢铁直男来说简直“生不如死”。 薛染想的明白,她不愿意低身下气去求墨轻羽,而她不求墨轻羽也不会松开,既然早知是这样的结果,那她索性一开始就接受这个现实。 不就是回门嘛,没个男人她自己一样回。 精致的猪猪女孩绝不认输。 于是三日之后,薛染带着千巧出现在了薛家的大门外。 家丁让她们等在门外,自己进去通传,可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 外面烈日高照,千巧为她撑了伞却还是热的冒汗。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不出来?奴婢再去看看。” “不必了,你问也不会改变什么,等着吧。” 看来薛家是要给她个下马威了。 第4章 长姐你不礼貌 终于大门开了,家丁却懒懒的走了出来,态度也十分傲慢:“老爷夫人在里面等着,大小姐请吧。” 薛治的原配,也就是薛染的生母,是平南侯府的郡主,即便因为难产而死也依旧荣耀加身,被以公主之礼下葬。而薛治的二姨娘,也是薛家如今的主母,也是护国公陈家的三小姐。 薛家一门显赫,就是侧室都出自名门,可见其在朝中的地位。 薛家一干人聚集在大堂,薛治坐在正中,陈氏坐在她身旁,旁边站着的妙龄少女,是薛家二小姐薛梦。 薛治眉目冷峻,坐在那里便不怒自威。 “染儿见过父亲。”她扶了扶身子,这一礼施的有些僵硬,即便来了三月还依旧很不习惯。 只是她膝盖还没打直,找茬的就来了。 “长姐,你竟不向母亲施礼,当真好没规矩,还是你嫁出去了,心里便没有父母了?”薛梦典型一副找茬嘴脸,薛染冷眼相看,“你说的不错,我的确应该向父亲,和这府中的正房夫人行礼。” 她有意强调了“正房”二字,薛梦一时吃了个瘪,陈氏脸色也不好看:“老爷,你看这丫头越发没规矩了,连七日回门之礼都忘了,您常年不在京中,现在您亲眼看到了吧,连三皇子都不肯随她回来,简直有失妇道。” “父亲,殿下他……” “闭嘴。” 薛治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严厉起来对待她就像是对待自己麾下的士兵,根本忘了这是自己娇滴滴的女儿。 “你错过回门在先是你不敬,未带夫君回门是你无能。即便你是皇家的儿媳,在我薛家也不能坏了规矩,来人,家法处置。” 下人拿上了手指粗细的藤条,光是看着就叫人害怕。 千巧被两个家丁抓着,惊慌失措。 薛染也被家丁按着强行跪在地上,然而她表情不变,不哭不闹,安静异常。 薛治看着她的神情吃了一惊,她似乎与记忆中不同。 小时她懦弱胆小,而此刻她的眼睛像是蛰伏在荒野中的狼,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女儿是最像他的。 “老爷,陛下召您立刻入宫。” 皇帝急召出人意料,薛治看着薛染,正想着这家法是否就此作罢,陈氏抢着开口:“老爷不必担心,妾身会代替你执行家法,老爷放心去吧。” 薛治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陈氏这些年持家有道,薛治自然是信得过她的。 薛染原以为自己这顿打必挨无疑,但陛下突然召见薛治她以为这打不必挨了,谁知陈氏又来揽了这活。 短时间内体会到人生的大起大落,薛染的心态格外佛系。 薛治一走,陈氏立刻变了脸:“来人!给我打!” “夫人,要打多少下?”陈氏虽不是正室,但府中下人都习惯了这么称呼她。 “我说停为止,这丫头不长教训,我当然要代替老爷好好管教。”。 “母亲,这藤条太细,大姐皮肉厚,不如换那根有倒刺的粗的,再加点盐水吧,盐可以给伤口消毒,大姐回去之后也不会皮肉溃烂。” 真当她是弱智吗?盐水碰到伤口,那是十倍的疼。 陈氏与薛梦的表情得意。 一鞭子狠狠落在薛染背上,疼得她眉头一蹙,半天也没缓过劲来。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的收缩了一下,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强烈的窒息。 周围尽是嘲笑,所谓的亲人不过如此。 这些人她记住了,今日羞辱日后必定讨回。 又一鞭子落下,她下意识的闭上眼,就在这一瞬间,一只手出现在她面前,一把抓住满是倒刺的藤条。 鲜血顺着白皙的指缝落下,薛染惊讶抬头,墨轻羽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 墨轻羽的出现让周围的气氛顿时变了样,陈氏脸色微变:“殿下怎么来了?” 不是说薛染刁蛮任性被三皇子厌恶吗?看来传闻也不实。 看着地上脸上微白的薛染,后背的伤口渗出血来,墨轻羽既心疼又恼怒:“你们薛家就是这么对待本殿的爱妃吗?” “殿下,这都是误会、误会。” “是长姐先对父亲母亲出言不逊,父亲才下令家法处置的,否则母亲也不忍心。” 从墨轻羽进来开始,薛梦的眼神就一直落在他身上,眼中满是羡慕,若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嫁给墨轻羽的应该是她才对,此刻被墨轻羽搂在怀里的也应该是她。 薛染只觉得耳边一阵嘈杂,她们说的话她听的断断续续,只知道墨轻羽一直在不停的唤着自己,她想回答却已失去了意识。 身体坠入一片黑暗之中,心脏猛的收缩了一下,又是刚才那感觉。 她睁开眼睛,周围却是一片黑暗。 “救我……”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低声的啜泣。 “谁?是谁在那里?” 薛染寻着声音找去,一片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火堆,火堆上的木架上绑着一个女子,披散着头发低着头。 第5章 还我身体 “你是谁?” 少女应声抬头,竟是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薛染震惊,那少女的脸色发青,双眼下还一片乌青,已然是中毒的样子。 “还我身体!你还我身体!”架子上的少女突然疯狂起来,双手乱抓,目光狰狞。 薛染吓得后退了一步,捂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小心脏,吐槽道:“如果可以我也想回去,谁愿意待在这个破地方。” 听到她的话,少女垂下了头,突然哭了起来。 没想到原主竟然如此凄惨,占了她的身体薛染不免有些过意不去。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被人所害,怨气不能平息,所以魂魄依旧残留在身体里,长此以往下去,你也会死!” “那怎么办?” “帮我报仇,只有我怨气化解,你才能继续代替我活下去。” “我知道你是毒死的,现在看来薛家的二姨娘和你那个二妹嫌疑最大,你是受害者,你应该知道是谁。” “不、不是她们,是个男人,可我记不清了。”原主垂着头哭着,眼里顺着脸颊不停流下。 薛染忽然捂住心口,她的心脏又开始猛烈收缩,一股强大的悲伤席卷而来,像是洪水将她瞬间淹没。 她竟然能同时感受到她的情绪。 “好了你别哭了,我答应你,无论是谁害的你,我都会把那个人揪出来,为你报仇。”薛染捂着胸口,她竟也没忍住流下了眼泪。 “谢谢你。” 原主的灵魂平息,薛染心中的情绪才消失不见,她渐渐醒了过来。 躺在一张不知名的床上,身旁只有千巧一人。 “小姐你终于醒了。”千巧喜极而泣。 她动了动身子爬了起来,后背还是一阵剧痛,那一鞭子当真是实打实的。 “小姐别乱动,才刚上好了药。” “王爷呢?” 她记得昏迷之前看到了墨轻羽,该不会那是错觉吧? “王爷在大堂,老爷也回来了。” 大堂?也不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不顾千巧阻拦,薛染穿好鞋子,偷偷跑到大堂侧面,趴在窗户上偷听。 大堂中气氛低沉,薛治见墨轻羽来了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三殿下,我们也不知你会来,都怪染儿什么都不说。” “所以这就是你们鞭打我爱妃的理由?” 薛治哑口无言,只能看向陈氏:“还不快向殿下道歉。” “王爷,这都是误会,”陈氏站了起来,冲着他扶了扶身子,“都是妾身一时失察,还请王爷恕罪。” “一个一时失察就完了?来人,把她抓起来。”随行侍卫立刻将陈氏拿下,陈氏吃了一惊,慌忙看向薛治。 薛治脸色也不好看,墨轻羽带着侍卫进了他府,还绑了他的二姨娘,不是在当众打他的脸吗? 薛染看着屋子里的精彩场面,一时间忍俊不禁,招惹了墨轻羽,这下可有他们好受的了。 “小姐,王爷这是在为你出气。” “闭嘴。” 她当然清楚,就是不想承认。 二人的动静被屋子里的人察觉,墨轻羽提高声音:“外面的人,进来吧。” 薛染戳了一下千巧的额头,都是这丫头刚才说话了。 她老老实实的进了屋子,看到墨轻羽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见过殿下。” “染儿,你的伤好些了吗?”薛治关怀一问。 废话,怎么可能好这么快?薛染暗暗腹诽,面上却道:“好一些了。” 皇府的侍卫还抓着陈氏,薛梦也焦急不已:“殿下你看到了,长姐的伤也没事,母亲也知道错了,还请殿下高抬贵手,我们到底也是一家人啊!” 薛梦楚楚可怜,墨轻羽却根本连看都不多看她一眼,他目光落在薛染身上:“染儿,你说怎么办?” “都听殿下的。” “很好,薛将军,你二姨娘如此对待染儿,本王只要一报还一报,原封不动还给她就是。你若不同意,我便告诉父皇,说你们薛家毒打皇家儿媳。” 够狠,不过她喜欢。成亲这么久,薛染第一次觉得墨轻羽真够男人。 薛治不想再让薛家背下这样的罪名,陈氏被按着跪在地上,沾了盐水带着倒刺的藤条一鞭一鞭抽打在她身上,惨叫连连。薛梦看着自己的母亲直流泪,却也不敢说话。 总共抽了四十鞭,陈氏叫到最后嗓子都哑了,昏死过去才停了下来。 “母亲!”薛梦跪在陈氏身边抱着她的身体,薛治脸色难看,“殿下,现在该满意了吧。” “当然,非常满意。” 经此之后,薛家众人恐怕再不敢小瞧了薛染。 薛染和墨轻羽同乘一辆马车回去,想到这个心里美滋滋。 “你笑什么?” 薛染凑了过去,看着墨轻羽一本正经的脸:“殿下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不还是关心我跟着我来了。” “本殿只是不想让你丢人现眼。” “哦。” 她挪动身体,坐到了离他最远的地方,贴着窗户。 明明是她做错了事,还反倒傲娇起来。 墨轻羽搂住她的腰,将她拉到了身边,“你就怎么也不愿意求我,是吧?” “殿下宽宏大量,救妾身于危难,妾身当然感激不尽。” “就只有一句感激吗?”他搂着她的手又近了几分,她身子被迫向前一倾,此时此刻她离他只有一指的距离。 第6章 当真不明白 “妾身回去一定好好调了教那七个男宠,定让他们伺候的殿下舒舒服服。” 墨轻羽眉头一拧,脸上有隐隐怒气:“薛染,你当真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她是越来越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了,为什么要生气呢?就因为她强塞给他七个男人? 墨轻羽的表情像是要吃人,而她是被老虎按住瑟瑟发抖的小绵羊。 “疼!疼!伤口裂开了!”她忽然露出痛苦之色,眉头紧皱。 墨轻羽一愣,连忙松开了她的腰:“我没碰到你伤口,怎么会?” “疼、好疼。”她嘤嘤嘤地带着哭腔,墨轻羽彻底慌了神,“怎么了?你没事吧!来人停车!立刻去医馆!”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脸上是少有的慌张之色,心里既着急又愧疚,都怪自己不知轻重,忘了她还受着伤。 “哈哈哈哈哈,你中计了吧!” 前一秒还痛苦无比的薛染,下一秒忽然大笑了起来,用本身来诠释什么才是真正的戏精。 她原本只是想要墨轻羽松手,但没想到玩笑大了。墨轻羽直直地看了她半晌,别过脸就再没和她说话。原本她还想回府之后对他说一声谢谢,可根本不等她开口,他便径直朝书房而去,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小姐,你又惹王爷不高兴了?”就连千巧都看出两人闹了矛盾,凑上去问了一句。 薛染瞥了撇嘴,有些心虚:“怪我咯。” 一旁的墨轻羽大步走近屋里,最后留给她的那个背影分明是在说,“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薛染不禁挠头,这男人傲娇起来,可真是没女人什么事,可怕…… 不过现在活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想起原主的话。薛染决定先调查清楚起因,朝着千巧招呼了一声,“千巧,我们走吧,我有几件事想问你。” 回到房间关上门窗,薛染还特意将千巧拉到自己面前,严肃问道:“千巧,那日大婚我在喜轿里中了毒,你知道这件事吗?” “小姐中毒了?”千巧脸上的惊讶在她意料之中。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就是从前的事记得有些不清楚了,你仔细想想,在我出嫁前可有什么端倪?” 千巧早已察觉小姐和从前不同,直到了今日小姐才告诉她缘由。 仔细一想大婚那日,千巧道:“那日奴婢叫小姐起床时,小姐还是好好的。然后二小姐来了,和小姐在屋子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小姐出来好像十分难过的样子,眼眶红红的。奴婢追问,可小姐什么都没有说,然后便上了喜轿。” 薛梦,果然是她吗? 薛染心底有了盘算,看来还要找机会再回一趟娘家。 盘算着这件事,她对自己身上的伤口反倒没那么在意,不过是皮外伤,反正在薛家也已经简单处理过了。 这边的书房里,烛光未歇。 墨轻羽披着一件薄衫,坐在岸边看着公文。他在等,等她来给自己道歉,谁知什么也没有等到。 夜已深,沈落提醒道:“殿下,时候不早了,你也先休息吧。” “她呢?” “皇妃应该已经休息了。” 沈落一听殿下的口气就知道他还在计较马车里的事,他只能变着法儿说:“皇妃受了伤,要好好休养才是,不是她不愿意来。” “本殿下说什么了?”墨轻羽合上手中的公文,显然是在嫌沈落多嘴。 他正准备休息,忽然千巧匆匆进屋,一脸急色:“殿下不好了!小姐她发烧了!” “你说什么?”墨轻羽邹然起身,想也不想边便冲出了屋子。 热,好热……冷。 房里薛染的身体发生着奇怪的变化,到最后她也分不清到底是冷是热。只是死死裹着被子,身体蜷缩,额头上却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疼,我好疼!我好疼!”她又看见了原主。 原主趴在轿子里,一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扶着窗框,嘴角不停有黑色的鲜血涌出。 她脸色惨白,张嘴想求助却说不出话,只有大口大口的喘气。颤抖的手好不容易抓住轿帘,却没有力气拉开,便倒在了地上断了气。 这是原主死前的一幕,强烈的不甘和悔恨顺着灵魂流淌进心脏,这种情绪是那样清晰。 周围顿时变成了冰天雪地,薛染浑身发抖,忽然觉得一双温暖的手抱住了她。 “别怕,有我在。”她迷糊中听到了这么一个声音,有些熟悉,却又是那样温柔。 墨轻羽?是他吗? 薛染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皮却像有千斤重。 任凭她挣扎,最终沉沉睡去。 墨轻羽搂着怀中的女子,看着她紧抓着自己胸前衣襟的手。他轻轻将她的手掰开,放到被子里。这丫头饶是睡着也这么不安稳。 他轻轻擦去她额头的汗,房门推开,千巧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殿下,药熬好了,奴婢这就喂小姐喝下。” “放下吧,我来。” “是,还有这旁边是药膏,大夫说小姐的伤口要换药,否则这烧恐怕也退不下来。” “我知道。”墨轻羽仔细的记住了她的话,让怀中的女子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一手端着药,一手拿着汤匙,舀起一勺仔细吹凉,再轻轻喂到她嘴里。 千巧悄然退去,关上房门前还重新看了屋子里一眼,心里小声地嘀咕,“小姐,你这个时候要是能看到殿下对你有多好就好了。” 她喝的很慢,他也耐着性子。 喝完这一碗药足足花了半个时辰,他放下药碗拿起药膏,正要解她的衣袋,却犹豫了他可不是这样趁人之危的人,即便他心里是那样想得到她。 墨轻羽闭上眼睛拉开衣带,将她翻了个身。 少女白皙的后背露在面前,那背上的伤痕却触目惊心。 墨轻羽心疼不已,更是自责,要是自己能早一点到就好了。 竹片舀起一点雪白的膏药涂到伤口上,饶是在昏迷之中,薛染也因剧烈的疼痛发出“嗯”的一声。 墨轻羽犹豫,害怕弄疼她竟一时不敢再下手。 想了想,他放下竹片直接用手沾了药膏,一点点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涂抹在她的伤口上。 这一次她没有再叫出声来。 第7章 你占我便宜 这一夜过的是那样漫长,等到薛染醒来已是第二日中午,只有千巧守在床边。 见床上的人儿醒来,千巧激动地迎了上去,“小姐你终于醒了!” “我怎么了?”薛染擦了擦额前的细汗。 “小姐昨夜高烧不退,多亏殿下在小姐身边守了一晚,还亲自喂小姐喝药给小姐上了药,直到天亮了殿下才去上朝。” “你说什么?”薛染惊的从床上坐起,不小心牵扯到了后背的伤口疼得皱眉,“他给我上药?你人呢?他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千巧一脸懵逼:“什么奇怪的事啊?” “就是……”薛染脸一红,“算了,给你说也说不明白。” 她赶紧检查自己的衣服,衣带被重新系过,看来那变态当真脱了自己的衣服,不过好在身体没什么异样,清白还在。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占了她的便宜。 薛染越想越觉得吃了亏,愤愤不平:“不行!找他去!” 待到墨轻羽下朝归来,薛染便气势汹汹的杀到了他的书房,开门见山,“墨轻羽,你占我便宜!” 正在更衣的俊美皇子,和一旁一脸懵逼的年轻侍卫不约而同的望向她。 沈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杀气,连忙和千巧一起开溜。 墨轻羽自顾自的坐了下去,端起茶盏,用盖子划过水面,拂去上面的茶沫,不慌不忙的喝着。 “喂,我和你说话呢!”薛染见他这一副云淡风轻,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我占你便宜我占了你什么便宜?” “你趁着我睡着……”话未说完她脸就红了,怎么想怎么觉得他是故意的,“你心知肚明。” 墨轻羽笑了笑,她恼羞成怒,气鼓鼓坐在他旁边,“我不管,我要回娘家住几天,就当是你对我的补偿。” “可以,不过等你的伤好了再说。”他的话带着满满的命令,不容抗拒,薛染不想听也只能听着。 接连几天,墨轻羽时不时来她屋子里,要给她上药。 她果断拒绝,但那厚脸皮的变态竟说什么要善始善终,第一次的药既是他上的,那么后面的每一次都要由他来做。 看着他一本正经说着这些不害臊的话,薛染果断扔了床上的被子枕头,将他打了出去。 府中的下人似乎习惯了这一幕,看到殿下被赶出来,只是低着头歪着脑袋,笑着两人打情骂俏的方式真是特殊。 墨轻羽生着气,正好撞见沈落偷笑的嘴脸,他脸色一沉,当即罚他把府里的院子都扫一遍。 看着沈落傻了眼,千巧十分同情的叹了口气。 不过,其实薛染拒绝让旁人上药还有一个原因。府中的大夫制作的伤药好的太慢,多拖一日,她的小命就悬着一日。 薛染开了个方子让千巧去抓药,送到屋子里自行调配,配好的膏药涂抹了三日,伤口便几乎痊愈了。 隔日,她便收拾东西回薛家。 不过,墨轻羽不仅没来送,甚至连一句话的交待也没有。薛染琢磨着,是为被她打出去的事生气。 男人小气起来,也是没谁了的…… 薛染有些好笑,扫了一眼书房,才回了薛家。 刚一到,薛家的气氛便变了。,薛治第一个请她去了书房,“染儿,你这次回来可是奉了三殿下之命?” “父亲为何如此说?” “难道不是吗?” 薛治显然有些神经过敏了,薛染本想否认,但转念一想改了主意,她面露为难道:“殿下不让我多嘴的。不过父亲这么一问我也不得不说,其实也是因为上次的事,殿下疑心父亲有意与他为敌,即便我再三解释这是个误会,他都是半信半疑。虽然这殿下表面上不说,但昨日就嘱咐我回娘家住几日,我看八成是在试探父亲对他的态度。父亲你说是吧?” 薛治蹙眉,对她的话他深信不疑。 听她如此识大体,薛治也十分欣慰,赶紧慈爱的笑道:“上次的事是父亲不好,你要知道无论你如今的身份如何,你到底是我薛家的女儿,薛家自会照应你。” “父亲放心,女儿会为娘家说话。” “这就好,你一路过来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女儿告退。” 薛染离开了书房,不管怎么样,这个锅墨轻羽是背定了。陈氏听闻她回来,气得吐血,这可把薛梦吓坏了,连忙又请了大夫。 大夫没来,薛染反倒来了,千巧跟在她身后,手中提着药箱。 “你、你来干什么?”陈氏看到她走进来,声音都在发颤。 薛染示意千巧将药箱放在床头,“我当然是来给姨娘瞧病的。” “瞧什么病?我看你巴不得我死,来人把她赶出去!” 薛梦拦住了她的路,“我不许你伤害母亲!” “二姨娘、二小姐,这可是老爷的吩咐,况且我家小姐可是皇妃,她亲自来为二姨娘瞧病,您应该感激涕零、三叩九拜才是。” “千巧,你怎能这样无礼?姨娘到底是长辈,还拖着这样的身子,三叩九拜就算了,谢恩就行了。”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气得陈氏白眼一翻,差点晕了过去。 “娘!娘!”薛梦赶紧扶住陈氏,仇视的看向薛染,“薛染,你把娘气成这样,你肯定是故意的,你好狠的心,我这就去告诉父亲。” 薛染挑唇一笑,并没有阻止。 她倒是不怕薛梦去告状,毕竟她可是好心来看病,薛梦此番前去岂不是不识好歹! 不过薛梦拎不清,陈氏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她一把抓住薛梦,声音虚弱:“梦儿,你让她看,我不信她还能毒死我不成。” 既然提到这话茬,薛染也没在继续客气,“姨娘说的事,这下毒之事我可没二妹妹清楚。” 薛梦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薛梦的反应极大,俨然一副心虚,不过陈氏脸上的反应,倒像是真的不知情了。 薛染心里有了底,便上前给陈氏诊脉开药,随即以需要静养为由将薛梦支开到了门外。 “二妹,时候尚早,不如我们一同去喝茶吧。”薛染跟到了薛梦跟前,脸上的笑意背后藏着丝丝寒意。 薛梦下意识要拒绝,但转念一想如今她正得墨轻羽宠爱,前几日才刚吃了她的苦头,现在这个当头跟她硬碰硬讨不到什么好处。 这么一想,薛梦立刻换上了一张笑脸,跟着她去了。 薛家到底是大户人家,花园中亭台楼阁,秀丽清雅。和三皇府的奢华不同,这里的庭院更像是小家碧玉,别有一番风情。 第8章 给我等着 薛染与薛梦一同在亭子里饮茶,下人们都退到了一旁。 “长姐,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些误会,这次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薛梦主动敬酒。 薛染接过那杯子却根本不吃她那一套,目光冷冷直截了当地问:“薛梦,我大婚那日你是否在我的酒水里下了毒?” “你、你说什么呢?”薛梦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了。 “若非我吉人自有天向,恐怕当时就已经死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你刚才喝了的茶里也下了毒,我若是不给你解药,不出一个时辰你必七窍流血而死。” 薛梦一震,惊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她起身后退一步:“你、你骗我!好端端的你干嘛要吓唬我?” “不信?那你摸摸你胸口下一寸的地方,是不是有刺痛?” 薛梦将信将疑的摸了一下,果然,薛梦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你怎能如此?我去告诉爹爹。” 薛染冷冷一笑,她走到水池边上,拿出一个瓶子打开盖子:“这里面就是解药,仅此一瓶,我数到三,你若不说我就倒下去。” “一。” “二。” …… “不要!我说!不是我,不是我给你吓得毒。我发誓,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薛梦急得哭了出来,好在薛染收回了手,那药算是保住了。 “说吧。”她盖上盖子坐了回去,将解药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薛梦吓破了胆,尤其是胸口下的那一阵疼痛越发明显,更是不敢隐瞒,立刻道:“你根本不喜欢三皇子,也不愿意嫁给他。你心里有些别人要以死殉情,我劝过你,可谁知你后来还是想不开。这些事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干嘛还要问我?” “那药是哪儿来的?” “你自己准备的我怎么知道?” “那人是谁?”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薛梦紧咬着嘴唇,即便是生死攸关,她依旧不肯松口说出那人的名字,这让薛染更加好奇。 必定是身份特别之人,才会令她如此忌讳。看来薛梦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背后真正害死原主的,是那个所谓的情郎。 薛染忖度着,薛梦已经脸色发白,催促道:“我该说的都说了,可以把解药给我了吧?” “当然。”她拿起那瓶解药,当着薛梦的面扔进了池塘里。 “啊!”薛梦尖叫一声冲了过去,趴在池塘边上的白玉石栏杆上,看着水面上一圈圈的涟漪,她恨不得跟着跳进去。再回头,眼中尽是恨意。 “你放心,你没有中毒,回去喝几碗热水就会好。那瓶子里也不是什么解药,谢谢你给我的消息。”说完,薛染带着千巧转身而去。 “薛染你骗我!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薛梦气得跳脚,这可恶的小贱人,她竟被她算计了。 薛梦一定是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的,甚至她和那男人可能是同谋。 当天晚上,薛染便派人偷偷守在薛梦的房门外。不过没有料到的是,放下了鱼饵没多久,对方就上钩了。 午夜时分,薛梦的屋子里鬼鬼祟祟出来个人。 依照薛染的吩咐,随从的人等到那人离开薛府,方才将她一举拿下。 那人被抬了上来,蒙着眼,嘴里发出呜呜声,不停挣扎着,扭动着身子。 “放开她。”薛染吩咐道。 “是。” 脸上的黑巾被拿了下来,众人才看清那人的脸,正是薛梦身旁的奴婢彩心。 “大小姐?”彩心惊讶不已,原以为遇到了贼人,不曾想一睁眼竟看到了她。 “我问你,你深更半夜到底要去哪里?” “奴婢、奴婢想念家中母亲,又不敢耽误府中的差事,所以才趁着主子都休息了才偷偷离开。”彩心神情闪烁,却逃不过她的眼睛。 侍卫拿出一封信递到薛染面前:“皇妃,属下刚才抓到她时,她就鬼鬼祟祟拿着这个。” 薛染接过那封信,彩心顿时脸色煞白。 她并不急着打开,俯视着地上的奴婢,气势逼人,“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告诉我这里面是什么。若是一会儿等我自己看了,我便把你和这封信都送给父亲,让他处置,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彩心吓得连连磕头,若是让老爷知道,她恐怕小命不保。 事到如今,她也不敢再隐瞒,声音颤抖:“奴婢是奉二小姐之命去送信的。” “送到哪里?” “奴婢不知。” “还敢说谎!来人,立刻把她送到父亲那里去!” 彩心匐跪在地,瑟瑟发抖,听到这话立刻跪行过来,抓住她的衣摆,声泪俱下:“奴婢没有说谎!奴婢真的没有说谎!二小姐只说让奴婢把信放到城南西巷的枯井里,等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去取。” 薛染根本不听她多辩解,命人将这奴婢带下去,等彩心被拖到了门口依旧不改口,薛染才信了她的话,让人把她带回来。 拆开了那封信仔细读罢,薛梦果然是去报信,她在提醒那人,自己已疑心毒药之事。 果然和她猜的不错,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薛梦和人的合谋,原主所谓的心上人恐怕也是杀了她的凶手。 合上了那封信,薛染的目光落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奴婢身上:“彩心,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应该清楚若是让薛梦知道了你今日对我说过的话,她一定不会放过你。” 彩心抬头,眼底的绝望中透着一丝希望,她连忙磕头:“大小姐救命!大小姐救救奴婢!奴婢愿为大小姐赴汤蹈火。” “没这么严重,你只需对今晚见到我的事守口如瓶,回去告诉薛梦信已经送到了,你明白吗?” “奴婢明白!”彩心想也不想立刻就答应了,出于求生的本能。她试探着起身扶了扶身子,见薛染没拦着便退了出去。 当夜,薛染辗转反侧,虽然已派人去了城南西巷的枯井附近蹲守,但她依旧心里难安。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她总算是睡着了,但一闭眼眼前是一片小桥流水。 一个跟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少女正站在石桥上喂鱼,她身后还站着一个白衣翩翩气度不凡的少年公子。公子看着跟前的人儿嘴角扬起一抹暖暖的笑意。 少女慌忙回头,看到那男子时脸颊一红,立刻躲闪要走,那男子声如磁时,叫住了她:“姑娘留步,在下徒经于此遇见姑娘,本无心打扰却是情不自禁,还请姑娘饶恕,是在下唐突,该走的是在下才对。” 第9章 才子佳人 “公子留步!”少女脸颊通红,回头身却低头不敢看他的眼。 他又走近了一步:“请问姑娘芳名?” “我是薛家嫡女,单名一个染字。”她声音细的像蚊子,那样的羞赧更是让人亲不自禁。 “今日得见姑娘真是三生有幸,在下墨……” …… 墨?墨什么?难道他是皇室的人? 未听清楚后续,画面已变了。 “我是谁不重要,我希望姑娘记住我这个人,而不是我的身份。” …… 二人游山玩水,互诉衷肠,最终交换信物,私定终身。 一切像是故事里说的那样,才子佳人那样美好。但若真如此?原主又怎会死呢? 画面结束,她又回到了木架子前,看着被绑在上面的少女,这一次火苗的位置似乎又高了一些,已经到了她的脚踝。 “你可真傻啊,有什么比活着更好呢?”薛染不由地开口。 “我相信他对我是真心的,我不想死,我想和他一起活下去。” “好吧……有机会我会帮你问问,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吗?” “不,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木架上的女子垂下了头,眼角竟有一抹泪光悄然划过。 薛染醒来时只觉身心都好累好累,天已经大亮了。 “小姐你醒了,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小姐快请梳洗更衣吧。” “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 “今早来回禀过一次,奴婢见小姐还睡着就没有让他们打扰。昨晚什么人都没有看到,他们又依照小姐的吩咐继续回去蹲守了。” 薛染点了点头,早知事情没这么容易,看来这人也十分谨慎。她刚一转头,就发现千巧一脸傻笑,她嫌弃道:“你捡到银子了?干嘛笑得跟制杖一样?” “还没有,” “小姐一会儿就知道了,老爷在等着小姐一起用膳,小姐快来梳洗吧。”千巧背过身将面巾浸入热水中。薛染却不动声色凑到她背后,突然捞起了她的咯吱窝,“你说不说,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小姐、小姐……”千巧最怕痒了,被捞的又哭又笑,连忙求饶,“是殿下来了,殿下说不放心小姐,所以也要来府中住几日。” 什么?那家伙他来干什么? 薛染眉头一皱,顿时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若论添乱,咱这位爷可是京都第一了。 听闻墨轻羽来了,薛梦大喜,立刻精心装扮,花枝招展的到了书房外。 她一路小跑,等到了书房外才停下脚步,赶忙又整理了一遍着装。费了好大劲才稳住了气息,压住了脸上的激动之色,却压不住眼底的爱慕。 “彩心,我这样好看吗?”薛梦忍不住紧张地问了一句丫鬟。 “二小姐放心,殿下一定会为二小姐的美貌倾倒的。” 薛梦脸一红,尽显女儿家的娇态,正要进去,忽然被人叫住:“二姐。” 她回头看去,一高一矮两个娇俏少女迎面而来。 个头矮的那个是薛家五小姐薛灵,高的那一个是薛家四小姐薛雪。二人虽都是四姨娘所出,但性格却大不相同。薛灵跟在薛雪身后,不爱说话,有些怯怯的,似乎还有些怕生,看到薛梦只简单称呼了一句:“二姐。” 她的声音小的和蚊子一样。 薛雪就不同,她今日打扮也是十分出挑,脸上的妆容精心雕琢。看到薛梦的装扮时,薛染显然也知道了她的来意,心头有一丝不悦。 “二姨娘还在病中,二姐不在身边好好照顾,反倒打扮的这么艳丽到这里来献媚讨好吗?若是让二姨娘知道了还指不定多心寒呢。” “母亲身子康健,用不了四妹妹关心。四妹妹说别人头头是道,那你自己呢?打扮成这样难道不是有所图谋吗?” 薛雪脸一红,的确不光是薛梦,她也钟情墨轻羽。但以她的身份,根本就没有可抢性。 “殿下怎么会看上你,我看你还是不要在这里自取其辱。”薛梦说话也不客气,仗着身份,其它庶女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若是平日,薛雪会对她避让三分,可现在二姨娘都被打了,这些日子府中大小姐一直由她母亲四姨娘操持。 这么一想她也就硬气了几分:“自取其辱的是我还是你,现在还不知道呢。” “二姐、四姐,你们不要吵了。”薛灵怯怯的劝着,然而她声音太小,根本没人听得进去。 这边薛梦和薛雪争锋相对,互相吃醋。 那边薛染早已不动声色的到了很久,正看着这一出热闹的好戏。这种千载难逢的装逼机会,她又怎么能错过。 “让一让,让一让。”见时候差不多了,她故意从薛梦和薛雪中间走过,不顾二人惊呆了表情,笔直前往墨轻羽的房间。 墨轻羽还在休息,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没多久,薛染就进屋了。 她不由分说的挽起他的手,“父亲准备了家宴欢迎殿下,殿下快随我去吧。” 墨轻羽诧异的看着她,这丫头又搞什么鬼?原以为他突然出现,她会大吵大闹,没想到竟是一反常态的热情。 他一脸懵逼地被薛染拽着出了房间,门外薛梦和薛灵一行人也到了门外。 薛染笑了笑,拽着墨轻羽,就从两人中间走了过去,“二位妹妹继续,千万不要被我们打扰。夫君,我们走。” 听着薛染的一声“夫君”,薛梦脸色铁青,薛雪也是拳头捏得发白。 薛灵看出两人不对劲,小心翼翼道:“四姐,我们也走吧。” 薛雪好似没有听见,她阴冷的眸子笔直地盯着墨轻羽离开的方向,一字一句吐出:“总有一日我会让他回过头来看我。” 不远处的薛染就是不用看,也可以想象身后两人的表情。不过,她们越是不爽,那就说明了她的装逼越是成功啊。 可怜了原主在薛家这些年忍气吞声,也算是帮她报仇了。 薛染心情大好,远离了书房便松开了墨轻羽的手:“多谢殿下。” 墨轻羽莫名其妙被拉出来溜了一圈,脸色黑如锅底。 他可是堂堂的王爷,这女人利用完就想要甩手,可没那么容易……他更加用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将薛染的手腕重新挽上了自己的胳膊。 “你干嘛?”薛染突然被拽住,回头看向他。 “利用完本殿总要给点利息吧。” “你!”她挣扎着几下,他却紧抓着她的手,强行拽着她一同去了大厅用膳。 这一顿饭原本二姨娘和薛梦也应到场,二姨娘病情未愈,而薛梦突然派人传话,因要照顾二姨娘不来了。想必是刚才被她气得够呛,不愿意来吃这碗狗粮吧。 薛染心中窃笑,被墨轻羽一个眼神打断。 饭桌上除了尴尬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薛染和这个便宜爹不熟,相互之间也不过是简单寒暄,而墨轻羽和薛治之间完全是商业互吹,说着一些朝廷上的事。 一找了个机会,薛染赶紧开溜。 她回房正准备洗洗睡了,然而没想到刚洗漱更衣,更要命的事出现了。 第10章 你走开 她一声轻薄寝衣裹在被子里,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 “你怎么来了?” “爱妃想让本殿去哪里?” 既是一同回的娘家,当然要一起睡了。 薛家直接连房间都不给墨轻羽安排,让他和薛染同屋。 墨轻羽抓住被子的一角,正要掀开上、床,薛染却死死压着,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墨轻羽又拽了一下,见她还不松手,索性将她连人带被子抱了起来,强行爬上了床。 “你这个变态!你走开!”薛染双脚乱踹,但隔着被子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痛不痒。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你想让其他人都听见吗?本殿可不在意。” 薛染蹙眉,这一句话无疑于戳中了她的软肋。虽不情愿还是停止了反抗,好在他从她身上下来,睡在她身侧。 薛染裹着被子,面朝墙里背对着他,若是他敢趁着她睡着做什么,她就敢打得他半身不遂。 某人恶狠狠的想着,然而睡到半夜却完全变了模样。 墨轻羽几次为她盖好被子,这丫头睡着了也不安分,手脚都露在外面,很容易着凉。 盖了几次,睡梦中的她竟像小猫一样缩进他的怀里,还在他胸口蹭了几下。 墨轻羽忍俊不禁,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满眼宠溺。真想让这丫头看看她自己睡着的样子,还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他温柔的搂着她入睡,嘴角不自禁的保留着那一抹笑意。 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第二日一早,当薛染发现自己在墨轻羽怀中醒来,瞬间原地爆炸。 “你这个变态!是不是又趁着本姑娘睡着了偷偷吃本姑娘的豆腐。”薛染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觉醒来这个变态的手竟然放在她的胸口。 墨轻羽看了一眼她胸前的一马平川,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什么意思!?”薛染松开了手,冷哼一声下了床,还将被子扔到了他头上。 简直不能忍,这比占了她便宜还更让她觉得受到羞辱! 薛染前脚刚走,薛梦就带着奴婢来了。 “见过殿下。”看到墨轻羽仍穿着寝衣,坐在凌乱的床榻上,薛梦脸颊通红。 墨轻羽态度冷冷,看也不多看她一眼:“你来做什么?” “我知道殿下刚起身,所以特地给殿下准备了早膳,都是我亲手做的,也不知道殿下到底吃不吃得惯。”薛梦说着,从彩心手中接过食盒放在桌上。 她正要打开,却被墨轻羽回绝,“不必了,本殿的早膳自有爱妃准备,二小姐不必费心。” 薛梦脸色微白,咬着嘴唇,她楚楚可怜的看向墨轻羽,希望能博得他的怜惜,然而墨轻羽却连看也不多看她一眼。 薛梦只能屈辱离开,刚走到门口忽听背后传来一个声音,“等等。” 她满心欢喜,期待的回过了头,却听他道:“把你的东西带走。” 从屋子里出来,薛梦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辛辛苦苦早起做了这些,可墨轻羽全然不把她放在心上,都是因为薛染,都是因为她的缘故。 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此刻在厨房里偷吃莫名躺枪的薛染连打了三个喷嚏,真是邪门了。 千巧得了消息,立刻来禀报:“小姐,外面有消息了。” “人抓到了?” “撞见了,可是……”千巧面露难色,“那人武功高强,还是让他给跑了,为了不暴露行踪我们的人也不敢追太紧。他们自知有罪,现在还跪在外面等小姐处置呢。” 薛染握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然而又继续一筷接着一筷,夹着盘子里的小菜,好似什么也不曾发生。 看来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既然抓不到人,让他们在附近打听一下,看看有什么线索吧。” “是。” 不知今夜她是否还能梦到什么,是否还能再有些什么线索。 薛染这么想,可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梦到过其它。 一连过了几日后,二姨娘的伤很快好转,薛治见她如此大度不计前嫌,也十分欣慰。 薛梦也忍了好几日,眼看着母亲好全了,有了底气。 “母亲,你不知道如今薛染那贱人有多得意,她仗着有三殿下宠爱就耀武扬威的,再这么下去薛家都要成她的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吗?你瞧见薛染和三殿下在一起心有不甘是不是。母亲告诉过你多少次要沉住气,只要除去了那丫头,这一切都是你的。” 薛梦被说中了心思脸一红,拽着衣摆:“谁让那贱人故意在我面前和殿下亲昵,母亲是知道的,我一直钟情殿下。当初若非因为我是庶女,嫁给殿下的应该是我才是。” 陈氏叹了口气,心疼道:“你也没说错,她也的确嚣张太久了,给她点惩罚也好。” 陈氏看了一眼床边的药罐,目光意味深长。 隔日,陈氏便宴请薛染,感谢她的药,也有冰释前嫌之意。 看在薛治和薛家其它人也在场,薛染便给了陈氏这个面子,当然陈氏也邀请了墨轻羽一并到场。 这是薛染第一次见四姨娘,四姨娘林氏出身小户人家,身形娇小,大有小家碧玉之感。 林氏看着席间陈氏对薛染十分殷勤,神情带着些许耐人寻味:“二姨娘对染儿倒当真是十分好啊,怎么当初染儿出嫁时二姨娘还克扣她的嫁妆,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是我们薛家小气。” 陈氏脸色微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氏这个贱人竟给她使袢子。其实当时林氏也动了薛染嫁妆的主意,只是争不过她而已,所以才这么记恨在心。 薛治望向她:“四姨娘说的是真的?” “老爷我……” “当然是真的,妾身怎么可能会冤枉了二姨娘,老爷不信可问染儿,即便染儿不清楚,但那陪嫁出去的东西总会有清单,只要让人一一对照即刻。” 陈氏身子好了,这薛家后院的主事之权便要交出去,林氏才当了“主母”的职没几日,自是不愿意的。 “嫁妆的事我不记得了,不过应该留有册子,想要清点也是容易的事。” 薛染顺着林氏的话,倒不是对林氏有多少好感。既然羊毛是从她身上拔的,她当然不介意再从二姨娘身上拔下来。 在三皇府只是暂时的,古代离婚之后又没有夫妻财产平分的说法,娘家人也靠不住,她要自己存钱才行。 当着众人的面陈氏没有法子,即便心底不愿,也只能出一出血了。 第11章 谁让你多嘴 “老爷不要误会,我的确拿了染儿的东西。不过不是想私吞,我只是瞧着那几箱子珠宝首饰成色不好,想必是下人们偷工减料,所以我才特地命人收回去,再重新做更好的给染儿送去。都是我不好,忙起来便将这件事给忘了。老爷放心,我立刻命人送到三皇府,为表亏欠我还特地多准备了些礼物,给染儿一并送去。” “那就好。”薛治点了点头。 林氏没再说什么,却是一脸幸灾乐祸。 席间,薛梦的注意力全都在墨轻羽身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叫她挪不开眼。 薛雪举杯上前,脸颊微红,有些局促,尽显小女儿之态:“殿下,我敬你一杯。” “抱歉,本王已经喝了爱妃的酒。”他说罢,竟拿过她手里的杯子,不等她同意便喝了一口。 薛雪脸色难看,灰溜溜的回到了位置上。 薛梦心底暗讽,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想勾引殿下。 墨轻羽喝完之后将杯子重新放到她面前。薛染蹙眉,本想让人换一个杯子,刚要开口他却在暗地里抓住她的手,低声道:“你要敢换就死定了。” 当着众人她需得表现出夫妻和睦的样子,所以便暂忍下这口气。 原以为只要不喝就好,可等到众人举杯共饮时,她还是不得不用这杯子。 一想到刚才被他尝过,那杯口上似乎还残留着他嘴唇的温度,她脸颊便红红的,分不清是羞赧还是因为酒精的作用。 陈氏一高兴喝得多了,有些体力不支,便向她要了醒酒的汤药回房休息。 酒席很快就散了,薛染陪同墨轻羽回去,因为墨轻羽要处理朝中公务,薛家为讨好他还特地为他开辟了一间书房。 墨轻羽去了书房,薛染自然先回房等候。 公案早已送到,此刻都堆积在书房的桌子上,书房外有侍卫把手,都是从三皇府跟随而来。 墨轻羽的公案只有沈落接手,负责运送,其余人只是看守而已。 “殿下担心皇妃在薛家被刁难,当真是不惜麻烦,可是殿下的心意王妃未必知道,要是属下就会告诉她。” “谁让你多嘴了。” 沈落一副不解的表情,却也不敢多言,毕竟殿下三令五声不许多嘴,否则后果自负。 墨轻羽认真处理朝中政物,就在这时房门开了。 一个妙龄女子带着奴婢走了进来,那奴婢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 “殿下。”薛梦扶了扶身子,面带一抹红晕,娇羞不必。 “你来做什么?本王处理朝政时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扰。” 薛梦慌忙跪下:“是臣女疏忽,臣女并非有意惹怒殿下,臣女只是给殿下送了醒酒汤。” “放下吧。” 薛梦还想说什么,但见墨轻羽已低下了头,根本不多看她一眼。 薛梦吃了个憋,脸色有些难看,退了出去。 墨轻羽显然有些不悦,薛梦刚走便传令下去,不许任何人随便进入书房。 当着墨轻羽的面薛梦还要保持微笑,保持善良得体的样子。一出了书房,薛梦的表情全然变了,委屈和怨恨都尽数写在脸上。 “小姐,那药能行吗?”跟在她身旁的奴婢杨花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四小姐和小姐不和,这么做未必太冒险了。” “你懂什么,薛雪想要勾引三殿下的心思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她想在这醒酒汤里动手脚,将生米煮成熟饭,再逼得殿下娶她,本小姐岂能让她得逞?” 薛梦原本是想给墨轻羽送宵夜,趁机接近,但不曾想路上遇见了薛雪身边的奴婢阿清。 看着阿清鬼鬼祟祟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她一盘问才知是薛雪送给墨轻羽的醒酒茶,只是这茶里却加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她原本应该将此事高发,但转念一想这也未尝不是个办法。 于是便将这醒酒茶扣下,让阿清回去告诉薛雪,让她好好闭上嘴。 出了书房,薛梦并未直接回房,而是去了距离书房不远的厢房,在那里薛梦换好了早就准备好的薛染的衣服。 “小姐这么一打扮倒真和大小姐十分相像。” 薛梦听到这话却并不高兴,在她看来这并不是一种赞誉:“我和她像?你长没长眼睛?本小姐明明比她好看多了。”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杨花当即闭上了嘴。 一个时辰后天色渐晚,算准了墨轻羽应该已经喝下了那醒酒茶,薛梦才只身一人又到了书房。 她特地用手绢掩面,还故意模仿薛染的声音,果然没被察觉。 “皇妃怎么来了?”书房中沈落正收拾着案上的笔墨,看到来人也吃了一惊。 “我来看看殿下,殿下呢?” “殿下在里面休息。” 薛梦看了内室一眼,果然见那帐子里有人影:“你先出去吧,既然殿下累了,我就在这里陪他休息。” 沈落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退了出去,只觉得今晚的皇妃有些反常。 屋子里静悄悄的,放下了掩面的手绢,朝着内室缓缓走去。 她没有开灯,即便知道床上的男子中了迷情之药。但若他还尚存一丝理智,看清了自己的容貌,拒绝便不妙了。 想到即将发生的事,她的脸更红了。 薛梦先脱去了鞋袜,接着解开腰带,每走一步身上的衣物便褪去一件,等到了床榻边上,她几乎一丝不挂。 “殿下。”她纤长的手指掀开帘子,床上的男子似乎听到了动静,“嗯”了一声。 薛梦爬上了他的身,一点点替他宽了衣解带。男人的身体炽热,她只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胸膛,便被他搂入怀中,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四周一片漆黑,黑暗中只能简单看到男人的轮廓,他宽厚温热的手在她身上肆虐,从胸口一路蔓延而下。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带着几分迫不及待,让人既害怕又兴奋。 不经人事的少女轻声叮咛,感受着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热吻,伴随着身体的刺痛,接着是前所未有的快乐。 书房中弥漫着一股暧昧之气,混杂着如海浪般此起彼伏的喘息。 第12章 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家书房出了事,薛二小姐进了三皇子的房中一夜未归。 第二日一早,这个消息在薛梦的安排下十分合时的传到了薛治耳朵里,渐渐整个薛府的人都知道了。 薛治带着陈氏和林氏都来了,陈氏听闻此事惊讶不已,显然薛梦并未事先告诉她。 薛灵老老实实的跟在母亲身后来了,倒是薛雪称身子不适不能同行。其实她是不愿意看到薛梦得意而已,薛梦昨晚就那样从她手里抢了东西,她当然气不过。原祈祷着薛梦成不了事被三皇子发现闹个笑话,还会被薛治惩罚,但现在看来她似乎成了。 一众人到了书房外,恰好这时薛染听到消息也到了。 “沈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落诧异的看着她,直到现在他才肯相信昨晚进去的当真不是皇妃,起初他还以为是谣言。 “属下也不知道。”沈落已经完全懵了。 薛治的表情有些难看,三皇子就是真喜欢他的女儿,想娶回去当作侧室也不是不可,大可光明正大的商量了亲事,这样算什么?这不是故意让他蒙羞吗? 薛治心情不好,便没讲那么多规矩带着人便闯了进去。衣物散落一地,让人不免咋舌。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帐子里十分明显有两个人影。 “殿下。”薛治走到帐子边上,语气冷冷。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薛梦,听到薛治的声音她连忙抓起衣物挡住自己的身子:“父亲,女儿、女儿不是故意的,是殿下他、他喝醉了酒错认了女儿。” “梦儿,真的是你?” 陈氏脸色难看,自己好生教养的女儿竟就这么被平白无故毁了清白,“老爷,你一定要为梦儿做主,梦儿失了清白今后可要怎么嫁人?” “不母亲,梦儿是真心喜欢殿下的,梦儿不怪他。梦儿愿意嫁给殿下,哪怕是做一个侧室也好。” 薛梦一边装的楚楚可怜,一边透过帐子看着外面的众人。果然薛染也到了,只是见薛染表情不变,薛梦暗道难道是被自己气傻了? 薛梦越发得意,只等着走出帐子好好看一看薛染的表情。 薛治心里也是这个意思,看向床上的男子:“殿下,事已至此也只有将梦儿也嫁入三皇府的,臣会即刻入宫向陛下请旨,想必陛下也不会不同意。” 薛治的态度有些强硬,毕竟在他看来是墨轻羽酒后失德在先,皇帝知道了也会责怪墨轻羽的不是,绝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女儿。 床上男子没有回应,薛梦却先走到了薛染面前,似示了威般道:“今后还要请长姐多照顾了。” 薛染没有理会她,倒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好戏还在后头呢。 “谁说本殿要娶薛梦?”一个声音响起,墨轻羽从门外不慌不忙的走了进来。 除了薛梦以外,其余人全都愣住了。 薛梦惊的说不出话来,墨轻羽在这里那么床上又是谁? 她慌忙掀开纱帐,重新仔细看清楚那男人的脸,竟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那男人用被子遮住了下身,匆忙跪在地上:“属下该死,昨晚喝了殿下赏赐的醒酒茶,不知怎么便成了这样,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这不能怪你,只是有人图谋不轨而已。本殿深夜偷偷回房去见染儿,不曾想这里竟发生了这样的事。薛治,那杯醒酒茶是你的女儿送来的,你怎么说?” 薛治脸色难看:“立刻命人调查那杯茶。” 薛梦双体一软,紧咬着嘴唇,难以置信的看着床上的男人,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的清白怎么会这样随意给了一个下人? 她一脸怨恨的看向薛染,她不相信墨轻羽会对她如此狠心,一定是她!一定是薛染怂恿殿下这么做的。 面对这样仇视的目光,薛染只觉得非常无语,分明是墨轻羽自己安排,墨轻羽自己设计,这个锅她可不背。 薛梦这样的小把戏在墨轻羽面前简直是小儿科,怪只怪薛梦自作自受而已。 一番调查,果然在那安神茶中检测出了催情的药物,事已至此陈氏即便再想为自己的女儿说话,说她是无辜的也没法了。 薛梦躲在陈氏怀里啜泣,哭的难过,清白对于女子来说太过重要。 “薛治,我与你是亲家也不想把事情闹到父皇那里去,不过你女儿竟敢用媚药迷惑皇子,你要如何处置?”对于算计自己的人,无论男女墨轻羽毫不留情,这一点上薛染还和他有几分共鸣。 薛治看向薛梦,薛梦竟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显然有很不好的预感。 薛治语气冷冷:“你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实在是有如家门,来人啊!将她赶出薛家,从此我薛家便再没这个女儿。” “父亲!女儿是冤枉的!女儿是被人陷害!”薛梦挣脱陈氏的怀抱跪在地上,声泪俱下,被赶出了薛家就意味着她将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这远比丢了清白更让她难受。 “老爷,求求你不要赶梦儿走,她是您的女儿,她是被冤枉的。”陈氏也一并跪下求情,但薛治并不理会,墨轻羽这边需要一个交代,否则事情会变得更大。 陈氏感到一丝绝望,看着自己的女儿,想着她的前途与将来,陈氏并未犹豫:“是我!那药是我下的,和梦儿无关。都是我想让梦儿嫁给三殿下,是我动了歪心思。老爷,你要罚就罚我吧,梦儿是不知情的!” 薛治脸色难看,陈氏如此袒护自己的女儿,完全是在打他的脸。可薛治正在气头上,连多年情分都没有顾恋,直接命人将陈氏赶出府中。母女二人相拥而泣,薛治不耐烦的命下人将她们带走。 事情发展成这样,最高兴的莫过于林氏,二姨娘被赶出府,这薛家今后可就是她的了。 薛治本要邀墨轻羽去他的书房,显然是想再谈谈今日之事,若是因为薛梦一人之失得罪了三皇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面对薛治诚心相邀,墨轻羽只高冷的表示,自己要和爱妃回去休息,说罢一把揽过薛染,搂着她的肩回房,根本不顾她是否答应。 第13章 表面夫妻 二人拉拉扯扯回了房。 墨轻羽直接叫退了下人,将她逼到了墙角,“本殿问你,若是昨晚的事当真发生,你会不高兴吗?” “我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又不是我男人。” 墨轻羽又贴的更近了一分,她的脸顿时红了。 她又没说错,她们的确是表面夫妻。他注视着她,似等着她的回答,并且她不开口,他绝不松手。 这样的姿势实在有些不自在,受不了这家伙她只能妥协,“好好好,会不高兴,当然会不高兴了。好歹你也是我名义上的夫君,薛梦这么做也是在让我难堪。” 原以为听到这话他会满意的松开她,谁知他竟一下子吻了上来。 薛染睁大了眼睛,完全呆住了。 等到回过神来,她立刻推开他,抹了抹嘴唇:“墨轻羽你竟敢又占我便宜!”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总是趁人不备趁虚而入。 他微微扬唇,看到她后退又搂住她的腰,将她拉得离自己更近了一些:“爱妃吃了醋,本王当然要安慰。” “谁吃醋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家伙,明明占便宜是他,还反过来将帽子扣在自己头上。 墨轻羽的话锋突然一转,“现在你该告诉我你回薛家的真正目的了吧。” 原来他一早就已经察觉到了,只是一直不曾追问。 知道瞒不过,她索性直言:“殿下或许会觉得我性情与从前不同,实不相瞒,从前的事我几乎都不记得了。大婚当日我在喜轿中服毒,醒来之后便失去了记忆,我回薛家就是为了调查此事。” 墨轻羽神情不变,薛染的不同她早就察觉到了,“你可曾调查出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脱口两个字:“不曾。” 然而墨轻羽却忽然搂紧她的腰,深褐色的眸子里满是质疑:“你骗不了我,你分明知道了什么。” 薛染目光躲闪:“好了,我知道瞒不过你,我从前钟情于一男子,不惜为他宁死不嫁,再加上薛梦从中怂恿才会做出那糊涂事。现在唯一知道的线索便是这个人姓墨,是皇室中人。不过京都之中的皇室宗亲没有八十也是一百吧,一个个调查也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但不管多难我也一定会查清楚。” 她用的是陈述的口气,讲着这一件事实,但墨轻羽听着却十分刺耳。 钟情于一个男子、不惜以死抗婚是吗? “薛染,我可警告你,你现在可是我的皇妃,若是敢朝三暮四我绝不轻饶。”他并不知道她的黑历史,在得知被指婚这样一个皇妃,他只是命人简单打听了她的性情。知她温柔贤惠就好,其余并未太在意,反正他也不是真心。 她听着这口气十分不爽,眉头一蹙:“我说殿下,那个人该不会是你吧?” 即便知道她是故意气他,可他还是忍不住上了当。 “好,那本殿现在就杀人灭口。” 她不怕,反倒是噗嗤一笑,神情复又变得正经起来:“说真的,我倒当真有件事想请殿下帮忙,殿下可否将京都之中年轻俊朗又未娶妻的宗室男子的资料整理成名册给我?这对殿下来说应该不难吧?” 让他却帮她找旧情人,这丫头是不是疯了? 某人心里极度不爽,表情阴沉的吐出两个字:“没空。” “就知道你小气,本来就不对你抱太大希望。”薛染一把推开他,脸色一沉要离开,他又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回了怀中。 “你干什么?弄痛我了。” “薛染,你知不知道你如今是本殿的皇妃,没有本殿的同意你不许私下和别的男子接触。” 刚才还玩笑现在已带着警告,她忍俊不禁:“我又不会绿了你,干嘛那么紧张?难道殿下吃醋了?” 她歪着脑袋看着他,他却转头避开她的目光,似心虚一般不看她的眼睛:“总之本殿是在提醒你,省得你做出什么事来连累了本殿。” 这时,房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千巧闯了进来。 千巧一进屋看到殿下搂着小姐,她愣了一下,马上低下头,那表情似撞破了什么少年不了宜的画面一样。有外人在,墨轻羽终于松开了她。 “出什么事了?”薛染赶紧发问,也是为了缓和这气氛的尴尬。 “二姨娘忽然病情加重,昏迷不醒。” 陈氏原本在收拾行李,按照薛治的说法她要立刻离开薛家,这么一病这件事便自然而然的延后了。陈氏这么做分明是故意的。 薛梦去薛治书房外跪了两个时辰,终于换得薛治心软,同意让陈氏在府中养病,直到病情痊愈再离开。 既然她以此为借口,薛染也不客气。第二日就去找了薛治,要亲自去为陈氏看病。 她的医术是有目共睹,薛治自然同意,可当她到了陈氏房门外,却被薛梦带着下人死死拦住,“我不许你进去!我不许你害母亲!” “二妹,我是来给姨娘看病的,你若是继续在这里胡闹,让父亲知道了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姨娘费尽心思保全了你,你可别让她失望。” 薛梦听出这话中赤果裸的威胁,然而这一次她并不惧怕,反而道:“长姐,你说要找父亲,那你来的正好,我已经命人去请了父亲,一会儿父亲就会来了。” 薛梦葫芦里不知道卖的是什么药,也不让她离开,二人就这样等到了薛治的到来。 薛梦一看到薛治,立刻上前跪在他面前:“父亲!请你一定要为母亲做主!” “出什么事了?” “母亲她并不是突然昏迷,她是中了毒。而那毒药就下在给母亲的醒酒汤药中。”薛梦抬头望向薛染,既怨恨又难以置信,“长姐,你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即便母亲对你有误会,你怎可要了她的性命?你当真好狠毒。”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落到薛染身上,所有人都知道那醒酒的汤药是薛染给二姨娘的。 薛梦命杨花端来了二姨娘的药碗:“父亲你看,这就是长姐给母亲开的醒酒汤,母亲病情才痊愈不久,而这汤中竟加入了鱼腥草,分明是要让母亲旧疾复发,何其狠毒。” 薛治将信将疑,特地命大夫来查看,果然那碗中的确有鱼腥草。 大夫还说这鱼腥草与二姨娘的病性相克,严重的话还可能要了二姨娘的性命。 “父亲,你都听到了吧,铁证如山长姐当真是要害母亲的命。”薛梦哭诉着,声泪俱下,十分凄婉。很快墨轻羽也到了,听说了这里发生的事。 “三殿下,若是染儿当真做出毒害庶母的事,那即便她是您的皇妃也依然要秉公处置,还请殿下见谅。” 墨轻羽想也不想,甚至没有丝毫犹豫:“本殿相信染儿,她不会做这样的事。” 这样义无反顾的信任,这样毫不犹豫的站在她身边,让薛梦瞧见十分不是滋味。 这家伙关键时刻还是很给力的,薛染由衷感慨,当然面对薛梦的无端指控,她不可能一言不发,她只是在等着薛梦把戏演完,方才开口:“长姐口口声声说我给二姨娘下药,可我当时只是开了药方,不知那药方在何处?” 第14章 难以置信 薛梦赶紧回答:“自然是照着那方子抓药,只是要方子不小心被人弄丢了,所以也找不到了。” 她们是打算来个死无对证吗? 薛染冷冷一笑:“二妹妹如此口说,无凭就想将这件事嫁祸到我头上,不过没关系,你不是说药方丢了吗?我命人帮你找到了。” 她唤了声“千巧”,千巧立刻拿出一张方子,递到薛治面前。 只是那方子的四角被火焰吞噬,留下残破的焦痕,但好在上面的自己清晰可见。 薛梦脸色一变,转头看向彩心,彩心低头沉默不语。 她不是已经命彩心将这方子给烧了吗?为何这方子竟会出现在薛染手中? 彩心当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帮着薛染做事,她只是有意提醒,薛染便及时命人将那方子从火中取了出来。 无需多余的解释,薛治看过那方子便已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方子上白纸黑字,并未出现什么鱼腥草之类的东西。 可陈氏的病情又确实加重,这又是怎么回事? 众人疑惑之际,薛染给出了答案,她命侍卫带上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奴婢,众人一看便知那是陈氏身边的人。 那奴婢跪在地上,神色慌张,低头不语。 “父亲,这人是二姨娘身边的奴婢,昨日有人目睹她出府去药铺买了东西,其中就有鱼腥草。父亲若是不信,大可找药铺的掌柜来问话,方能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她目光落在那奴婢身上:“你是要现在交待,还是等一会儿人到了证据确凿再说实话呢?若真等到那个时候,你知道有什么后果。” 地上的奴婢瑟瑟发抖,丝毫也不敢隐瞒,将事情尽数交待了一遍。原来当真是陈氏吩咐她去买的,也是陈氏命人偷偷将鱼腥草加入醒酒汤里。 薛梦脸色顿时就变了,慌忙道:“你说谎!我知道了,你定是收了旁人的好处,所以才这么冤枉母亲。” 她怎么也没想到母亲身边竟然出现了叛徒,这可是母亲信得过的奴婢啊。薛梦似乎已经忘了薛染的手段,忘了薛染为了让她说出真相不惜骗她说给她下毒。 薛治看着床榻上依旧昏迷的陈氏,眼底那一丝仅剩的同情也烟消云散,“立刻将她送出府去,要养病去外面养,薛家不养闲人。” 薛治显然是动了怒,这一番话更是不顾丝毫情面。薛染感慨,好在陈氏昏迷,不然还不被气得吐血。 “父亲!”薛梦跪了下来,想开口为母亲求情,却被薛治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薛将军,虽说二姨娘是罪魁祸首,但相关之人也难逃干系。”墨轻羽语气冰冷,话中所指显然是薛梦。 薛梦难以置信的看向他,她不相信他竟对自己如此无情,为了帮薛染不惜让父亲处置她。 薛梦楚楚可怜的眼神却被墨轻羽自动屏蔽,墨轻羽根本不多看她一眼,仿佛当这个人全然不存在一样。 薛治语气冰冷:“梦儿,你和你母亲一样是非不分,实在太让为父失望了。来人,把二小姐带回去闭门思过一月,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见任何人。” “是。” “父亲!女儿是冤枉的!女儿当真是冤枉的!” 薛梦被家丁强行带了下去,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她依旧不忘奋力为自己分辨,甚至还用祈求的眼神望向墨轻羽,似乎能得到他丝毫怜悯,然而墨轻羽根本无动于衷。 看着薛梦的眼神,薛染头一次觉得这个女人是那样可怜。 “这么处置殿下可满意?”薛治询问墨轻羽的意见,墨轻羽却道:“薛将军不应该问我,应该问一问染儿,她才是这件事的受害者。” 薛治看向薛染,薛染并没有什么意外。 不过有墨轻羽撑腰,她也硬气了一些。 仔细一想,其实靠着这么一座大山也不错,就连薛治那样厉害的人物,在墨轻羽面前也要小心谨慎。第一次觉得,自家殿下还是蛮厉害的。 “想什么呢?”看着薛染一脸“花痴”的表情,墨轻羽微微蹙眉,这神情简直就像是狼看到了肉,让他十分不舒服。 薛梦禁足,陈氏带着病被赶出薛家。 这一趟薛家之行算是比较圆满,她和墨轻羽也的确逗留了好几日,不日便回了王府。 回到王府之后,薛染一心想着要调查皇室宗亲,就上次的事又放下身段撒娇卖萌的求了墨轻羽好几次,都被他直接拒绝,或是简单几字敷衍。 薛染生了气,也接连好几日没理他。 好在黄天不负有心人,眼瞧着中秋将至,宫中要举办宴会,到时王公贵族都会前去,她知道这是个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兴致匆匆的向墨轻羽询问,谁知却又换来一阵冷言冷语:“我会替你向父皇母后告病,你不用去了。” 被他这样的态度折磨了几日,薛染终于爆发了,“墨轻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今天你让我去我也去,不让我去我也得去。” 墨轻羽放下手中的书卷,神情平和的看和她:“你真的想去?” 他招了招手,她虽不愿意也凑了过去,他卷起书卷朝着她脑袋上打了一下。 “你、你暗算我!” 墨轻羽笑的无赖:“总之,入宫一事你想也别想了。”他说完起身离去,留下这丫头在书房里气得跳脚。 不得不说,欺负她还挺有意思的。 薛染见软磨硬泡不行,索性绝食抗议,墨轻羽受不了她,只能勉强同意中秋带她入宫。 陈氏被赶出薛家后生活艰苦,坐在破旧的小房子里,身边也没人照顾,连买药的钱也只能通过变卖首饰来换取。薛梦被禁足府中,也根本不得去看望自己的母亲。 陈氏病情加重,最终被人发现独自昏迷在屋子里,命悬一线,多亏最后陈家人将她接了回去,却也是奄奄一息。善恶有报,陈氏也算是坏事做尽,即便她不出手,老天也会惩罚她重病缠身。 马上是中秋合宫夜宴的日子,薛染早早准备,只为到时不出纰漏。入宫前夕,墨轻羽命沈落送来两个精致的首饰盒子。 “这是殿下一早吩咐为皇妃打造的,还请皇妃过目。” 第15章 当众丢脸 为她打造?是什么啊? 薛染疑惑的打开锦盒,只见一个盒子里装着祥云玉兔金簪。而另一个盒子里装着一对玉兔耳环。玉兔活灵活现,乖巧可爱,让人一见就不免喜欢。 “这首饰竟做的如此精巧,当真是花了心思。” “殿下说皇妃这几日忙着准备中秋的事,定忘了给自己准备,所以才特地命京都中最好的匠人为皇妃打造了这一套首饰,这可是独一无二的。” 薛染有些意外他竟如此费心讨自己欢心,不过既是他一片心意,她自要领受,“替我多谢殿下。” “皇妃还是自己去吧,殿下想听的可不是属下几句干巴巴的谢谢。”沈落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但还是不吐不快。 中秋夜宴当晚,薛染仔细打扮,戴上了他送的簪子和耳坠,漂漂亮亮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她平日不喜装扮,穿着总是以素雅为主,难得这样精心打扮,竟让他有种惊艳之感,一时愣住了。 薛染冲他莞尔一笑,竟是倾国倾城。 “殿下送我的东西我非常喜欢,多谢殿下。”她扶了扶身子,接着他冲她伸出了手。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 二人上了马车,一同朝宫中而去。中秋夜宴,宫门外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王公贵族、朝中重臣,全都携带家眷赶到。 薛染和墨轻羽一同下了马车,一时间成为了众人注意的焦点。 墨轻羽是京都之中出了名的俊美男子,多少少女的春闺梦里人,即便如今已成婚,却还是成为不少少女心心念念的对象。在一众羡慕和仇视的目光下,墨轻羽拉着薛染的手,既亲密又温柔。 薛染想要挣开,却被他死死拉住。该死,又被这家伙当众刷恩爱,看来这一次她又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曾经我们的三皇子殿下带着薛染在宴席上狂秀恩爱,害得薛染走在路上被人泼水、故意绊倒,甚至还有一系列过分的报复。虽然这一切都被她化解,还惩治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但这种莫名躺枪的感觉让她非常不爽。 偏偏每次墨轻羽还一副我能怎么办的样子,简直无赖到了极点。她为他挡了这么多次锅,可他却没为她多做什么,这让她心里极度不平衡。 宫宴上人影撺动,薛家的人也来了,只是和往日不同,这一次随薛治进宫的不再是陈氏和薛梦,反倒成了四姨娘林氏和薛雪、薛灵。 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薛灵老老实实的跟在薛雪身后,像是第一次进城的大姑娘一样。 看到薛染她本想打照顾,薛雪却一把拉住了她:“你干什么?” “长姐在那里,我……” “你什么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亲姐姐,你和她搞那么好的关系干什么?你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吗?到时候你要是被算计了连累了我和母亲,谁也救不了你。” 薛灵低着头,却忍不住嘀咕,“我看长姐也不是那样的人,她挺好相处的。” 薛雪瞪了她一眼,她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薛雪的目光落在薛染身上,满满的敌意,但当落到墨轻羽身上时,她的目光又变得柔和起来。天底下只有像三皇子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自己。 她端起酒盏,一步步走了过去,“殿下,我敬你一杯。” 如此明目张胆,全然将薛染忽视了过去。 如今薛梦失了身子,薛雪自以为已经没人可以给她抢了。 薛染看着她脸上带着的那一抹娇羞,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还不知教训。眼前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恶魔,不明白这些小绵羊为什么要一只只飞蛾扑火,仅仅是因为这张好看的脸吗? 墨轻羽不接,也不说话,似乎根本不当薛雪存在一样。 薛雪当众丢了这么大一个脸,屈辱的回到位置上,脸色难看,差点没哭出来。不少贵族小姐看到这一幕,脸上尽是嘲讽。恐怕此刻真正同情她的,也只有薛染了。 宴会上各大家族相邻而坐,不少认识的也开始相互敬酒寒暄。虽说是宫宴,但皇帝并无限制,所以气氛还是十分融洽的。 薛染一边剥着葡萄,一边看着皇后坐下不远处那个男子,隔着远她看不仔细他的脸,但却知道那就是当今太子墨枭然。 墨枭然为皇后养子,却不是皇后亲生,但却被皇后多年栽培,如今京都之中最得宠的便是太子和三皇子了。 墨枭然举止得体,从容不迫,与皇帝皇后说着什么。二人脸上尽是满意之色,看来墨枭然十分懂得如何讨皇帝皇后的开心。 作为自己夫君的劲敌,她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自然惹来身旁某男不满。 席间上来给墨轻羽敬酒搭讪的少女有十来人,墨轻羽一律置之不理。 薛染一开始还饶有兴趣的帮他数着,等到了后来就懒得记数了,直到一个绿衫女子端着酒盏过来,这一次却不是冲着墨轻羽,而是冲着她来的。 “你就是薛家大小姐吧,我叫柳玉儿,是工部侍郎柳丞家的嫡女,早就听说你了。虽然有些唐突,不过我是真心想和你认识。” 这个柳小姐说话好爽,不似寻常人家女子扭扭捏捏,这么直白的个性,薛染还当真蛮喜欢的。她微微一笑,接过她手中的酒盏喝了一口,这么就算愿意和她交朋友了。 柳玉儿也不拘谨,坐到她身边,“改日你有空来我们家玩玩,我亲自招待你。” “好啊。” “不过我真佩服你,竟然把皇府的侍女妾室都赶走了,你可真大胆啊。”柳玉儿眨着眼睛,一脸羡慕的样子。若是这话从别人空中说出,薛染当真要以为是一种讽刺了。 什么赶走侍女侍妾,嫉妒成性,不过是墨轻羽利用她排除异己。 墨轻羽身边的一些侍妾侍女是陛下送的,也有的是墨枭然送的。他表面不能拒绝,也不会宠幸这些女子,但留在皇府到底是祸害。 “哪个女子不想独占夫君的,可是她们却表面装作善良大度,背地里使坏,倒不如像你这般干脆利落。” 薛染忍俊不禁,这话算是夸奖吧。 第16章 你要想清楚 “长姐,不得无礼。”一少年公子走了过来,风度翩翩、器宇轩昂。 “二弟,你怎么来了?你快看看,这位就是名动京都的三皇妃呢,我和她现在是好朋友了。”柳玉儿拉着薛染的手,笑得开心。 这柳家大小姐当真是自来熟,而与她相比,这个柳家二公子就显得稳重了许多。 柳迅一脸无奈,有些抱歉的看向墨轻羽和薛染,“殿下、皇妃恕罪,我长姐就是这性子,若有失礼之处我便在这里向二位赔罪了。” “无妨。”墨轻羽并不在意,只要薛染喜欢就好。 柳玉儿听到这话不乐意了,吐了吐舌头,“你胡说什么呢,三皇妃可好了,和外面那些妖艳溅货完全不同。” 薛染噗嗤一声,这个形容终于让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柳迅蹙眉:“长姐,你这么没规矩要是让父亲知道了,回去又要把你关屋子里了,到时候我可不帮你说话。” 柳玉儿噘嘴,虽有些不情愿,却还是收敛了几分,忍不住碎碎念:“真啰嗦,皇妃你看他,跟个小老头一样。” “我家长姐失礼,还请皇妃不要见怪。” 薛染看着这姐弟二人,反倒是年纪小的更像是大人,她反倒有些羡慕这样的关系。 有心和他们交朋友,她也不矫情,“你们也别皇妃皇妃的叫了,我们年纪相仿,以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这恐怕不和规矩。”柳迅十分谨慎。 柳玉儿却拉着她的胳膊,笑道:“那就叫你染儿,你以后也可以叫我玉儿,今后咱们就是好朋友了。” “嗯~” 柳迅无奈的摇了摇头,眼中却是一副宠溺之色。 柳玉儿本来还想和薛染继续聊天,却被柳迅给强行拽了回去。 柳玉儿碎碎念着,像是不给买糖的孩子,十分委屈。 看着柳玉儿这么无忧无虑的样子,薛染还真有些羡慕,有这么一个弟弟,也蛮叫人羡慕的。 能教出这样性子的孩子,可见这柳家后院也是十分干净,她对这柳家倒平白生出几分好感。 羡慕柳玉儿的还不止她一人,柳迅拉着柳玉儿回座,不少少女的目光是落在他身上的。柳迅也算是青年才俊了,重点是至今未婚。 酒过三巡,薛染实在闷得慌,再加上又想打听打听今日入宫的宗亲的消息,于是便接着酒醉离开。 沈落看着她和千巧的背影,附身在墨轻羽耳边道:“殿下,皇妃她……” 墨轻羽一言不发,静静迎着杯子里的酒,好像全然不在意一样。他的目光落在墨枭然的位置上,意味深长。 薛染一走,来向墨轻羽敬酒的女子更多了。没了传闻中的三皇妃这个凶悍的母老虎在,越来越多的大家闺秀壮着胆子。墨轻羽神情厌烦,根本不予理会,虽然已示意沈落派人跟上,但心中依旧有些放心。 薛染七弯八绕,终于到了内务府。 内务府的刘管事一看她,立刻笑脸相迎:“这不是三皇妃吗?您怎么来了?您需要什么大可知会一声,奴才这就命人送去,何必劳烦您亲自过来。” “刘公公,我有几个问题想单独请教。” 千巧得了示意将一锭金子塞入那太监手中,太监立刻将金子藏入袖子里,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皇妃客气,您无需如此,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奴才便是。” “今日入宫的宗亲都有些什么人?当然我想知道的是其中未婚的年轻男子。” 刘管事眼中流露出一抹诧异:“皇妃打听这个是?” 堂堂皇妃打听年轻男子,着实奇怪。 薛染还未来得及解释,忽听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今日入宫的年轻宗室除了本宫,还有三皇弟、六皇弟,慎亲王和悦郡王。” 她惊讶回头,只见一风度翩翩、器宇不凡的男子微笑着走了过来。 太子,竟是他。 “殿下。” 墨枭然挥了挥手,让刘管事退下,方才道:“既然我回答了皇妃的问题,那么皇妃是否该告诉我,为何要打听这个?” 他在怀疑,薛染心底笃定,面上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其实这件事说来也难为情,我家中几位妹妹都到了婚嫁的年龄,这次回家父亲让我多作留意,为妹妹挑选合适的夫婿。这原是家事,不曾想竟惊扰了殿下。” “原来如此。”墨枭然脸上的笑容温和,“母后特地做了一扇嫦娥奔月的翡翠屏风,准备今日送给父皇,不曾想内务府的这般奴才竟如此怠慢,这么久还没有送到,母后特地让我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既然太子有事在身,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她扶了扶身子,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墨枭然并未阻拦,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背影。 他这个三皇弟相貌出众,颇受女子喜欢,但却很少有女子能入得了他的眼。 薛染,当真与众不同。 “小姐,奴婢瞧着太子殿下容貌俊俏,待人也十分温和,不像是个坏人。”千巧路上偷偷感慨,墨枭然脸上的微笑那样温和,让人看了心里也暖暖的。 “他如何我不知,我知知道他是殿下的政敌,就冲着这一点我也不能和他有过多接触。” “奴婢明白了,小姐是怕殿下生气。”千巧偷笑。 薛染停下脚步白了她一眼:“我警告你哦,回去要是敢在殿下面前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奴婢哪敢啊。”千巧吐了吐舌头,心底又是一阵无奈,小姐的心思她当真看不懂。 薛染一路上仔细回想墨枭然的话,他、墨轻羽、六皇子、慎亲王和悦郡王,除了墨轻羽外,这另外的四个人都有可能。 第17章 你敢威胁我? 太子自不用说,他一国储君,又有皇帝皇后的喜爱,若真与她两情相悦想要求娶,那大可名正言顺的去请旨,反正墨轻羽也不是真心想娶她。 六皇子墨归雁,京都之中的浪的荡公子,闲云野鹤一个,沉醉于诗词书画,极少触碰朝廷之事。生母是宁嫔在后宫中默默无闻,并不受宠,但母子二人都性情淡薄,不争不抢,因此结了不少善缘。 若说是他也说得过去。 慎亲王墨钿是先帝的老来子,和墨轻羽一般年纪,先帝临终前嘱咐皇帝要照顾好他。墨钿娇宠成性,胡闹顽劣不堪,做下了不少荒唐事,但次次都有皇帝护着,也越发变本加厉。殴打言官,调戏民女,更有甚者竟让人在京都城楼的铜钟上扎了个秋千,秋千晃动一下便会牵引木槌撞击铜钟,不分昼夜,民生载道。 虽然她极度怀疑原主的眼光,但也不愿接受这具身体曾经喜欢这样一个人。 最后就是悦绝望墨元晞,墨元晞的祖父是先帝的四皇弟,被封悦亲王,后来他的父亲继承爵位,也同样是悦亲王,但传到他这一代,因为他父亲对朝廷的建树有限,再加上晚年办过几件糊涂事收受了贿赂,这亲王之位便成了郡王。 如今悦郡王府已呈失势之象,墨元晞资质平平,表面懦弱,却暗藏野心,想恢复先祖在时的地位。 当然这些事,都是她偷偷从墨轻羽的密保上看到的。 这么一来嫌疑最大的便是墨归雁、墨钿和墨元晞了。 正想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尖叫声:“不要,不要……” 禁宫之中竟有如此呼救,薛染和千巧吃了一惊,立刻寻声赶去,穿过前方的山林,假山旁竟有一男一女扭打在一起。 “王爷不要!不要!” “少废话!本王看上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本王看上你是你的荣幸。” 一个华服男人满身酒气,捂着一个宫女的嘴巴,正往假山后拖拽,欲行不轨之事。 薛染二话不说便要冲过去,千巧却拉住了她:“小姐,你没看他衣服上的蟒纹吗?咱们还是不要亲自招惹,奴婢这就去叫人。” “等你叫来了人恐怕就来不及了。”薛染甩开了她的手,虽然明知此人身份不一般,但为救人她已顾不得那么多。 她抄起一块石头背对着那个男人走了过去,重重砸在他的后脑勺上。 出手狠厉,毫不犹豫。 男人摸了摸后脑,看着满手的血惊慌不已:“你!你这个贱人竟敢伤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后宫之中做出如此事来,陛下也不会放你。” “你、你给我等着!”男人一手捂着流血的伤口,一手指着她的脸,脸上是震惊和愤怒,却落荒而逃。 薛染根本不多看他一眼,看着地上衣衫不整、发髻凌乱,捂着胸口不停啜泣的宫女,她伸出了手:“你放心,已经没事了。” 那宫女依旧抽泣,竟不接她的手,推开她起身逃离。 “喂、你……”千巧要追上去,却被薛染拦住了,愤愤不平道,“什么啊这是,小姐好心帮她不惜得罪了权贵,她竟然连一句谢谢都没有,真是个白眼狼。” “算了,看她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嫁,遇到这种事哪还有心情说别的。”她低下了头,忽然注意到草丛中有什么白白的东西,捡起一看竟是一块玉佩。 薛染仔细端详着那玉佩,玉质温润通透,一看不是凡品。 “这是刚才那流氓留下的?” “或许吧。”薛染不再多看,而是将玉佩藏进了袖子里,“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还不知道得罪的是谁,回去问问墨轻羽再说。 主仆二人刚要离开,忽然一群御林军围了过来。 千巧吓了一跳,慌忙将她护在身后:“你们!你们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三皇妃,胆敢无礼小心你们的脑袋。” 一个老嬷嬷从御林军后走了出来,走到她面前,态度傲慢:“三皇妃得罪了,奴婢奉欣太妃之命,特地请三皇妃过去,带走。” 御林军上前一左一右架住薛染,这些到底是习武之人,她根本反抗不得。 千巧要上去救小姐,却被侍卫一把推开,摔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姐被带走。 “殿、殿下!”她从地上踉跄起来,不顾磕碰的手肘,往宴会上跑去。 这个时候只有殿下能救小姐了! 薛染被强行带到了万福宫,扔在了地上。 膝盖磕到了冰冷的地面一阵生疼,她刚想站起来却被人强按着跪下。 “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谋害我皇儿!”厉声响起,带着震怒,她抬头,只见面前坐着一个上了年纪装扮端庄的宫妇。 这便是欣太妃,果然被她打的那个流氓就是欣太妃的独子,慎亲王墨钿。 她被宫女强按着,却还是直起了身子,不卑不亢:“欣太妃,我何曾谋害过王爷?只是路经御花园看到一浪的荡子试图对宫女不轨,我这么做只是顾全皇家颜面而已,若是让皇上知道了王爷所作所为,对你们也没好处。” “你!你敢威胁我!”欣太妃指着她气得手发抖,“别说一个小小宫人,就算是你的命也抵不上我皇儿的。来人!谋杀皇子其罪当诛,给我杀了她!” 宫女按住薛染,一人掰开她的嘴,一碗毒药由太监端着,从门外进来,一步步向她靠近。 第18章 拖 欣太妃,她竟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要杀人灭口。 “慢着!” 毒药就要滑入她的喉咙,她及时叫住:“欣太妃,我好歹是三皇妃,也是薛家嫡女,你这么轻易处置了我,三皇子和我父亲都不会轻易罢休,若等到那时罪行败露,陛下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慎亲王。” 欣太妃犹豫了一下,随即冷笑:“陛下对我皇儿如此,即便他知道了真相也不会对我母子二人怎样。” “那天下人呢?即便陛下记得先帝所托处处维护慎亲王,可却难堵悠悠众口。” 薛染一颗心砰砰直跳,她知道欣太妃对自己已起杀心,唯一能做的便是拖得一时是一时。 欣太妃犹豫了一下,随即忽然上前,抢过宫女手中的药碗,亲自掰开薛染的嘴,强灌了进去:“你以为我会让你拖延时间吗?” 冰凉的毒药划过舌尖,顺着她的嘴角流进了脖子。 她拼命反抗,却被死死扼住,根本动弹不得。 这时房门忽然从外踹开,一人带着一群侍卫赶了进来,他冲了过来,一把打掉了欣太妃手里的碗。 他抱住薛染,连忙命人取来清水:“你没事吧!” 欣太妃脸色大变:“太子,你怎么来了?” 薛染抠着自己的喉咙,才灌进去的汤药一下子全吐了出来,她头脑一阵晕眩,浑身无力,甚至连动一下也要耗费很大的力气,只是瘫在墨枭然的怀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墨轻羽听到了千巧的禀报匆匆赶来,恰好便看到了这一幕,脸色一沉。 他甚至并不道一句谢,从墨枭然怀中抢过了她,抱着她转身离去。 “慢着!她刚才喝了毒药,不知是否全吐干净,还是请人看看比较好。” “不劳你担心。”他头也不回,就这么抱着她离开。 墨枭然也不恼,看着二人的背影反倒饶有兴趣。 出了万福宫,薛染咳嗽了两声睁开了眼,手脚渐渐恢复了意识。 “殿下。”看着抱着自己脸色低沉的男子,她轻唤了一句,他却直接松手,将她放了下来。 千巧赶忙扶住了她摇晃的身影:“小姐你没事吧。” 胸口还隐隐作疼,看来还需再喝解毒的方子,清楚体内的余毒。 只是看着墨轻羽态度冷冷,甚至不管她是否跟上直接就走,她不免愤愤不平:“墨轻羽,你什么意思啊?我哪里招惹你了?” 他停下脚步,心里憋着一团火,他那样急匆匆去救她,她竟躺在别人怀里,如今还好意思来质问。 “你心里清楚。”留下冷冷一句,他头也不回就走。 薛染也一阵气恼,自己刚才可是九死一生。 千巧见情况不妙,小心翼翼:“小姐,刚才殿下听说你出了事也很担心你的。” 薛染并不接她的话,依旧还在气头上:“你没事吧。” “我没事。” 不知道他生什么气,总之这样的家伙不能惯着。 皇帝知道了这里的事,亲自看过墨钿的伤,墨钿伤的是后脑,如今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欣太妃跪在皇帝面前眼泪纵横:“陛下,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竟有人敢在宫中行凶,试图谋害他,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不活了。” 太后与欣太妃向来交好,也知三皇妃的荒诞,心中自然偏信欣太妃一些,目光冷冷:“薛染,谋害亲王你可知罪?” “太后,臣女并非故意谋害慎亲王,只是臣女出去醒酒散步,路过御花园时瞧见有人轻薄宫女,臣女不欲中秋夜宴发生这样的事,一事情急才出了手。臣女只是想制止,并非有心杀害。谁知欣太妃抓了臣女去,还想毒死臣女为慎亲王遮掩。” 墨枭然也道:“是啊母后,儿臣也是听闻万福宫中有动静,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才带人闯了进去,没想到竟看到了欣太妃给三皇妃灌下毒药。” 皇帝看向欣太妃,对墨枭然的话他自深信不疑:“欣太妃,然儿说的是真的?” 欣太妃表情有些不自在:“是我不好,因为薛染伤了我的皇儿,我气不过才亲自处置了她。原本谋害亲王也是死罪,我应该等陛下处置,都是我不好。” 欣太妃一脸愧疚的跪了下来,到底被墨枭然看到是抵赖不得的,她只能如此说。 “来人,把欣太妃扶起。”太后发了话,显然是信她的,“你平日里吃斋念佛,也是因为护子心切才会做出这等事来,哀家相信你。” “多谢太后,我就是死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伤害我皇儿,污蔑我皇儿。” 太后冷冷的看着薛染,想起那些关于她的传闻,那些荒唐事,太后心里就更不喜欢她:“请陛下严加处置,切莫放过谋害你皇弟的人。” “多谢太后!多谢陛下!”欣太妃匍匐在地,长长一拜,嘴角却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毛都没长齐的丫头还想和她斗,当真可笑。 薛染清楚,自己没有证据能证明墨钿轻薄宫女,千巧是她自己人,即便出来作证也没有绝对的说服力,但她伤了墨钿是事实,根本抵赖不得。 中秋本是团聚之时,发生了这样的事皇帝也十分不悦,冷冷道:“来人!将薛染抓下去关进天牢,慎亲王醒后再行定罪。” “是。” 御林军上殿来架住了她,一众名门闺秀都是幸宅乐活,甚至还觉得她是活该。 柳玉儿想为她求情,柳迅却拉住了她,低声道:“长姐,这是陛下的命令,你就算不顾自己,也要想想父亲母亲。” 若是置身事中柳家也会被牵连,柳迅虽心生愧疚,还是果断的拦住了她。 “可她是我朋友。”柳玉儿甩开他的手,冲了出去,柳迅想拦也没能拦住。 柳玉儿在薛染身旁跪下:“陛下!臣女相信三皇妃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柳迅追了出来,见状也只能跟着跪下:“陛下,长姐她并非故意顶撞,还请陛下恕罪。” 这个时候能有人站出来为自己说话,薛染还是很感动,再看一眼墨轻羽,他一眼不发,这么一对比心里的落差也十分明显,心中自十分气恼。 第19章 最后一次机会 薛染很清楚,他在等着自己求他,可是她偏不。 皇帝下令处置,墨轻羽即便赌气也担心她的安危,见柳玉儿来求,他也正要开口,然而话还没说出来墨枭然忽然抢先一步:“父皇,儿臣也觉得三皇妃不像是这样的人,肯请父皇好生调查,再行处置。” 太子竟不惜和欣太妃、慎亲王作对,这是薛染万万没想到的。 她一脸狐疑,墨枭然却冲着她微微一笑。 这一刻的表情彻底触怒了墨轻羽,他紧捏着拳头,最终一言不发。 “太子。”皇后低沉着声音唤了一句,显然不悦。 墨枭然不语,却也并未退下,想帮薛染之心十分明显。 欣太妃抹着眼泪:“都怪我孤儿寡母命苦,我的钿儿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妹妹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太后向来不过问宫中之事,此刻竟也开了口,“薛染谋害慎亲王证据确凿,谁也不许为她求情,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给带下去。” “是。” 侍卫捉拿住薛染,欣太妃用手绢擦着眼泪,嘴角却有一抹冰冷的笑。 只要进了大牢,这个贱人就休想活着出来。 墨轻羽又给了她最后一个机会,然而薛染从他身边走过,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 薛染走过门口,一块玉佩忽然从她身上掉出。 “慢着!” 太后眼尖叫停,宫女立刻将玉佩从地上捡起,双手递到她眼前。 太后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仔细摸索那玉佩,她心里非常肯定:“宁安的玉佩怎么会在你这里?” “好啊,你还敢偷到宁安公主的玉佩,你当真是胆大包天。”欣太妃连忙添油加醋,宫中所有人都知道宁安公主是太后亲自抚养长大,太后对她的疼爱远胜于宫中其它皇子公主。 薛染重新跪了下来:“这玉佩是臣女捡的,是那险些被慎亲王轻薄的宫女落下的,还请太后明察。” 听她又提起那件事,欣太妃厉声道:“你还敢说谎!分明是你偷了东西。” 薛染语气不变:“若想知道我是不是说了谎,大可请公主来问问便知。” 欣太妃感觉到一丝不妙,若那真是宁安公主的宫女,宁安公主在太后面前说话还是有几分分量的。 不过到底是个宫女,又不是宁安本人,自己只要咬死不认就好。 很快宁安公主便被带来了,她脸色发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走近殿中时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太后蹙眉:“宁安,你怎么来了?怎么脸色这样难看,可是生病了吗?” “我、我没什么,多谢太后关心。”宁安咬了咬嘴唇,站到了太后身旁,太后一拉她的手,竟发现冷的和石头一样,立刻让传了太医。 宁安听到她的话吓了一跳,立刻回绝:“不、不用太医,我没事,只要回去休息休息就好,皇祖母找我来不知所谓何事?” 太后狐疑的看着她,很快让宫女将玉佩送到她面前:“这个是你,到底因何缘故会丢失?” 宁安看着那玉佩,半晌不敢碰一下,脸色全然苍白。 “公主不用担心,只需要实话实说的好。”薛染开了口,语气莫名让人有些心安,宁安回头看向她,脸上露出一抹震惊。 是她…… “公主不用害怕,只要将事情如实说出来就好,陛下和太后心中有数。” 宁安惶惶不安,看着皇帝看着太后,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哽咽了半晌却说不出话。 太后急坏了,拉住她的手,要将她拉回身边,宁安却像是触电一样缩回了手,捂住自己的手臂。 太后更是怀疑,又强行拉过她的手,挽起了袖子,只见那原本白皙的胳膊上布满了鲜红的擦伤痕迹,药膏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显然伤了不久。 “怎么会这样?”太后眉头紧蹙,既心疼又愤怒。 宁安哭了很久,好不容易缓了下来,吞吞吐吐的说道:“都是宁安不好,太后罚宁安禁足寿康宫中,宁安忍不住出来看热闹,便和宫女换了衣服,谁知路过花园时遇见了慎亲王,他竟然、竟然……” 众人惊愕,尤其是欣太妃脸色大变,她怎么也没想到那微不足道的宫女竟是宁安公主。 宁安受了这样的羞辱也受了伤,甚至连自己贴身的玉佩也落下了,原本这件事她怎么也不愿意说,可没想到却被太后唤来。 事情真相大白,太后即便相信欣太妃,却更信宁安公主。 “欣太妃,看你儿子干的好事!” 太后难得如此震怒,欣太妃慌忙跪下:“太后!臣妾也不知事情会变成这样。公主、公主她不是说了吗?钿儿也是喝了酒,况且公主穿着宫女的衣服,这认错了人也不能全怪钿儿。” 宁安平日里被太后宠着,也不是软弱好欺的主,如今吃了这么大的亏还听欣太妃说这样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竟然欣太妃是长辈,但当着众人的面她也没客气:“慎亲王胆敢轻薄宫女,完全是不把宫中规矩当一回事,说到底也是轻视父皇,欣太妃难道还要徇私吗?若是没人阻止让他得了逞,那我还不如去死好了。” 宁安说的委屈,眼泪也流了下来。 太后看着安宁的模样心疼不已,转头不再看欣太妃,意为不想再帮她。 皇帝神色低沉,中秋宫宴出了这样的事,传出去也是笑柄,墨钿这一次实在做的太过了。 他这个做皇帝的要是还不处置,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吗? 皇帝语气冷冷:“慎亲王胆敢在宫中为非作歹,实在难以饶恕,将他送去王府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同意不许离开半步。至于其它人,无罪释放。” “是。” 侍卫松开了薛染,欣太妃还不满这个结果,继续为儿子喊冤,皇帝虽没让人赶她出去,但却也没有再继续她。 到底是顾及着先皇的颜面,只是可怜了宁安,受此大辱只能躲在太后怀里哭泣,眼瞧着罪魁祸首得不到惩罚。 第20章 冷战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7787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7787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