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穿越！从断亲开始！》 第1章 怒而无能 景国——腊月 锦绣城初雪悄然落下，这场雪足足下了三天三夜，天地间尽是银装素裹的鹅毛大雪。 四面漏风的破败柴房内，衣衫单薄的少女拿出硬邦邦的馒头， 一层层地剥去外皮放进嘴里，随后将里头松软的部分递向一旁， 含糊不清地说道：“少爷，你吃。” 干草上躺着一位面容枯槁的少年，嘴唇干裂，气息奄奄。 他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微弱：“你吃吧，我没胃口。” “少爷，奴婢吃饱了，你吃吧！” 少年没有再说话，只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少女再度开口：“少爷，你冷不冷？” 少年强忍着虚弱的身体，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不……” 少女眼眶微微湿润，“那少爷你先躺会儿，奴婢先去洗衣。” 紧接着，她把那一大半馒头放在少年身旁，又叮嘱道：“少爷，奴婢放这儿了，你饿了就吃！” 少女坐在院子前，一件件洗着那些华丽而不属于自己的衣物，一双小手被冻得红肿不堪。 “死瞎子，给本少爷滚出来，谁允许你大白天装病偷懒的！” 言语间，来人气势汹汹地迈步朝着柴房走去。 正在一旁洗衣的少女见状，毫不犹豫地一把抱住他的双腿。 “滚开……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敢拦本少？” “狗杂种，滚……” 而眼前这位恶语相向的，正是镇国将军府四公子李斯。 “四少爷，你不能进去，求求你了，我家少爷伤还没好。”小婴死死地抱住李斯的大腿，寸步不让。 “滚……本少耐心有限。” 话音刚落，李斯一脚重重地踢在少女腹部。 少女闷哼一声，娇躯微颤，嘴角渗出丝丝血迹，可双手依旧死死抱住李斯的双腿。 少女这般拼命，是为了保护身后破败屋子内的李府三少爷李慕。 原本以为，自家少爷都已经如此凄惨，他们总该放过少爷了。 少爷在李斯母子二人日积月累的折磨下，足足熬了三年之久。 不仅被他们害得双目失明毁去根基，还被赶到柴房，只能和她一起艰难度日。 一切变故还得从三年前镇国将军李青海父子三人在边关战死说起。 自那之后，镇国府柳氏，名不正言不顺地成了当家做主之人。 在镇国府日渐衰弱的局面下，柳氏不但没有想着如何解决困境， 反而觉得独占李府的唯一绊脚石就是李慕这个三少爷，因而处处为难他。 也怪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把嫡庶之分看得太重。 “贱奴！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紧接着沉闷的一脚重重地踢在少女脸上，刹那间她鼻子喷血。 血淋淋的一片，在这白茫茫的雪中格外刺眼。 少女一只手捂住鲜血四溅的鼻子，颤抖不止，同时另一只手死命揪住李慕的裤角。 “咔嚓！” 随着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李斯死死踩在少女手腕上。 见少女没有再抓住，他一脚踹在门上，破门而入。 “死瞎子，赶紧起来，少在这里装死，” 言语间一脚踢在干草上的李慕身上， 李慕迷迷糊糊间醒来，见这对自己拳打脚踢的家伙，顿时火冒三丈。 草……这踏马是法治社会？谁能容忍这样的殴打。 猛地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一拳轰在来人的脸上，同时嘴上骂骂咧咧：“草……敢打我？” 李斯被结结实实打了一拳，顿时有些慌乱。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废物竟然敢对他大打出手。 “死瞎子，你……你干嘛？” “干嘛？你打我，我还回去这属于正当防卫！”李慕冷笑一声， “死瞎子！你怎么敢的？” 李斯抬腿一脚踹了过去，他坚信这瞎子只是一时糊涂。 再者说他可不相信一个眼盲体弱的废物能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 砰砰砰！！！ 然而下一刻，李斯被直挺挺地踢飞，重重地摔出屋子，捂住肚子在雪中哀嚎。 李慕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李斯，一身单薄白衣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 “少爷…………”一旁痛苦不堪的少女艰难开口。 李斯龇牙咧嘴地怒骂：“死瞎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敢……” 闻言李慕纵身一跃而起，一拳砸在其脸上，顿时鼻血四溅，凄惨无比！ 李慕冷声道：“滚……” 李斯诺诺地说道：“李慕，你个死瞎子，你以为天星书院还会要你吗？” 这点李慕当然明白，且不说他如今已经成了瞎子，光是自己被人废去的根基，此生就再无走上武道一途的可能。 不过这书院令绝不能给，一旦交出书院令，自己对李斯母子二人来说就毫无利用价值了。 到那时，以李斯母子二人的狠毒手段，肯定会挖空心思除掉他。 “李斯，如果你还想要书院令，就给我乖乖的，否则我就是带进棺材里，也不会给你！” 闻言，李斯起身咬牙切齿道：“你……有种！” 李慕蹲下身，扶起小婴，紧接着冷声道：“我早就说过，到书院收徒日，我自然会给你，别再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否则大不了鱼死网破。” “小杂种，你给我等着！” 李斯捂着还在流血的鼻子，气鼓鼓地离去。 为了这书院令，他足足折磨了李慕三年，可这瞎子依旧不肯松口。 天星书院乃是景国四大学府之一，也是所有修行之人梦寐以求的归宿。 不管是为了修行资源，还是为了找一个靠山，书院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修行境界划分为简单易懂的一境至九境，而九境之上是宗师。 同时，每个境界又分别分为前、中、后三个小阶段。 一旦踏入宗师之境，便在景国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宗师之境可以说少之又少，在李慕的记忆里，只知道两位宗师大能。 一位是天星书院山长齐司礼，而另一位则是皇帝身旁的大太监魏晋中，由此可见宗师之境是何其艰难。 距离书院收徒，还有三个月。至少在这三个月里，李慕可以做一些反抗的准备。 况且他已经不是原身了，原身早在小婴离开屋子的瞬间死去。 而他这个后世之人阴差阳错间穿越而来，自然也少不了穿越必备的系统。 这系统可以无视根基直接修炼，修炼方式就是抚琴。 系统面板上只有两个曲谱选项，一曲是《高山流水》，另一曲则是《十面埋伏》。 可惜的是，这修炼需要抚琴给他人听，根据听曲人内心情绪反哺给宿主，与此同时，还顺带开了一个心眼。 李慕扶着小婴在一旁坐下，给她擦去嘴角的血渍。 “你以后别这样了，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小婴眼眶泛红地说道：“少爷！怎么可能会没事？这些年你被虐待了多少次了？” 第2章 你敢？ 是啊！太多太多，多得他都快记不清了。 在外人看来，他的娘亲是因为镇国将军离世伤心过度而殉情。 但李慕知道，是柳氏为了当家做主，绑架了他的娘亲，让管家玷污她的清白。 娘亲最终不堪屈辱，一头撞在柱子上含恨而终。 那一夜，娘亲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李府，却无一人敢指责柳氏的不是。 等一切结束，柳氏还给娘亲扣上一顶与下人私会的帽子。 而他则被绑在一旁，眼睁睁地目睹管家玷污自己的娘亲，却无力阻止。 想到过往种种，李慕死死握紧拳头。这仇在原身的记忆里积压了足足三年。 这三年，他活得猪狗不如，无时无刻不在被虐待，最后被活活折磨至死，被剥皮抽筋，尸骨无存。 许是老天垂怜，让他重活一世，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好在这一世他身上还有书院令，才没有被除掉，因此永远被禁足在这破败的柴房之中。 片刻后，他压下心中的怒火，轻声道：“会好起来的，走，进去吧。” 小婴擦了擦鼻血，一瘸一拐地起身，娇躯微微颤抖，也不知是冷还是痛。 这话李慕是真心实意说出来的， 不过在小婴看来，少爷这纯粹是自我安慰罢了。 毕竟三天一大打，两天一小打都是常事，逃不掉，挣不脱， 好起来，何其艰难！ 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想着少爷能找到自我安慰的法子，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李慕此前没有仔细留意，一踏入屋子，才发现，这里别说一张床，甚至连条被子都没有。 地面上仅仅简单铺着一层薄薄的干草，权当是床了。 李慕看着眼前这番景象，暗自叹了口气，心想这个冬天恐怕不好熬。 扶着小婴坐下，查看一番伤势左手骨骼断裂。 怕是要受苦好久，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怒火难以压制，这李府真没把他俩当人。 心中想变强的欲望，愈发强烈，当下找来一些小木棍将手架了起来。 小婴强忍着没有叫出声，眼中的泪则是止不住地流。 “少爷，为什么挂在脖子上。这样奴婢无法洗衣了。”小婴看着被绑着挂在脖子上的手问道。 李慕在一旁坐下，低声安慰道：“以后咱们不伺候他们了，” “可是少爷，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放心吧！有少爷在呢！” 李慕言语间，拿出一旁那把破旧的琴，这是娘亲留给他的唯一物件。 系统也真够抠门的，连琴都得就地取材，不过这倒也有好处，如此一来就不太容易引起那对恶毒母子的注意。 李慕盘膝而坐，将琴平稳地置于大腿之上，手指轻轻抚弄琴弦，悠扬的琴声便在这小小的院落里缓缓流淌。 本该是温和舒缓的曲调，此刻却裹胁着凛冽的杀意。 此时，屋墙外一位容貌绝美的女子正在练武，听到这琴声，秀眉微微蹙起。 以往她也常常听闻这琴声，不过这次却截然不同，少了往日那不堪入耳的杂乱音律，今日反倒多了一丝……杀意？ 她抬手擦去额头冒出的细密汗珠，随后坐在一旁，细细品味这琴声。 正当她闭目静听之时，琴声戛然而止。 “砰！！！” 一名身着锦绣华服、头戴珠翠的华贵女子，猛地一脚踹开房门闯了进来，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 紧接着，一声充满怒意的叫骂传入两人耳中：“小杂种！竟敢打伤我儿，你真是狗胆包天！” 李慕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来人正是柳氏那个恶毒女人。 “你想怎么样？”李慕一脸警惕地看着众人， “怎么样？呵呵呵……我要让你再看一次你母亲死前的场景。”柳氏恶狠狠地说着， 随即转头吩咐身后的管家，“赶紧把她绑了，这丫头可比那贱人当年嫩多了。” 闻言，管家两眼放光，眼神不善地盯着一旁的小婴，一步步缓缓靠近。 李慕胸腔里顿时怒火翻涌，积攒多年的怨恨瞬间如火山般爆发，他来不及多想，猛地挥出一拳直直地砸了过去。 这些年他一忍再忍，换来的却是柳氏母子变本加厉的欺辱。 拿娘亲的遭遇羞辱他也就罢了，现在竟还敢觊觎小婴，实在是忍无可忍。 与其继续任人宰割，倒不如拉着柳氏这个罪魁祸首垫背，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一死。 柳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同时歇斯底里地大喊：“小杂种，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李慕眼中充满杀意， 哐当！ 刹那间，柳氏身后的护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稳稳接下这一拳。 李慕只觉手臂上传来阵阵发麻，整个人被震得踉跄后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脚步。 强……太强了！ 至少是五境修为，根本不是他能抗衡的对手。 李慕刚好被震退到管家旁边，不过此时管家眼里只有小婴， 根本顾不上一旁的李慕，或许他觉得李慕掀不起什么风浪。 见状柳氏气急败坏地吼道：“管家，先把这小杂种给我绑了！” 管家还沉浸在龌龊的幻想中，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李慕重重地踢了一脚，踉跄着摔倒在地。 眼看仇人近在咫尺，李慕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趁着管家还没回过神，他纵身一跃，伸手狠狠往管家裆部一抓。 后者面容瞬间扭曲，龇牙咧嘴地怒吼：“啊啊啊……你……给我放开！放开……你个小杂种想干嘛？” 李慕咧嘴一笑，笑容逐渐扭曲可怖， “哈哈哈……干嘛？当初玷污我娘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 言罢，猛地往回一扯，管家的命根子就这么硬生生地被扯了出来。 紧接着，管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嘶～” 柳氏边上的两名护卫，下意识地捂住下体，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见此一幕，一旁的柳氏被吓得双腿发软，连连往后爬。 “你们……愣着干嘛？快上，给我狠狠地打，打死这个狗杂种。” 李慕也被自己的举动愣住了片刻，他这个来自法治社会的青年，别说杀人，连一只鸡都没杀过，此刻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他发愣的这片刻，一根木棍重重地砸在其后脑勺。 被打得直挺挺倒地，眼前一片模糊，隐隐有昏迷的迹象。 用力甩了甩脑袋，心想不能就这么晕过去，他深知柳氏自然不会杀他，但柳氏这疯女人，指不定真敢让人玷污小婴。 片刻后，主仆二人都被绑得严严实实。 柳氏这才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故作镇定。 “小杂种，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了管家？”说着缓步靠近， 蹲在李慕面前嘲讽一笑，在他脸上“啪啪啪”连续扇了几下。 “来人，把他的贱奴给我办了。” 第3章 想不开？ 还在一旁发愣的小婴闻听此言，才反应过来，一边往身后挪动身体， 一边泪眼汪汪地说道：“你们别过来，不要啊！” “少爷……少爷你别看！”小婴没有呼救， 她明白少爷自顾不暇，不想再让少爷为难，只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那可能出现的不堪画面。 李慕咬牙切齿，脸颊青筋暴起，死死地盯着柳氏，冷声道：“你敢这么做，我今天就咬舌自尽，书院令你别想要了。” 闻言，柳氏犹豫了，今日这小杂种给了她太多意外。 若因为此事，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加入不了天星书院，那么镇国将军府就永无翻身之日。 为了这么一个贱奴婢的清白之身，着实得不偿失。 终于，在权衡利弊之后，柳氏再度开口：“住手，放了他们。” 李慕暗自松了口气，要是柳氏不吃这一套，他还真不一定敢自杀。 “小杂种！你最好说话算数，否则你明白我的手段。”柳氏冷冷地甩下一句话， 继而对护卫下令：“把管家扔池塘里喂那家伙，我们走。” 两名护卫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应声带着管家离去，连管家的命根子都没留下。 只听见“扑通”一声，管家被扔进池塘，片刻后池塘上冒出一片血红，又立马被水流冲得干干净净。 小婴整理衣物，擦了擦满脸泪痕，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以往少爷一直都是默默承受着柳氏母子二人的毒打，今日不仅敢打李斯，还毁了管家的…… 而且他平时不是走路都需要搀扶吗？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小婴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李慕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噜叫了起来，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少爷，我去煮饭。” “嗯，好！”李慕点点头，随后缓步走到池塘边，发现柳氏似乎在池塘里养着什么东西。 一到池塘旁，他蹲下身，慢慢洗去手上的血渍，与此同时仔细打量着池中的景像。 就在这时，小婴见自家少爷站在池塘边， 以为他是怕柳氏报复想不开，顿时哭得梨花带雨地奔了过去， “少爷，不要啊……你别想不开啊！” 还没等李慕反应过来，小婴一把扑了过来。 “扑通！” 二人齐齐落入水中，尽管在水中小婴依旧死死抱住李慕，哇哇大哭间大口大口地喝下不少池水。 好在李慕会水，否则就要被这小丫头坑惨了。 他赶忙往岸边游去，突然身后传来阵阵水流声。 一个不好的念头涌入他的脑海，随即加快速度往岸边拼命游。 一到岸边，顾不得身上的寒冷，赶紧抱着小婴跑远。 他暗自庆幸：“好险！差点……” 此时，池塘中一片惊涛骇浪，足足一刻钟才平静下去。 池塘被搅得浑浊不堪，根本看不清池塘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一旁的小婴因喝下太多水，昏迷不醒。 李慕赶紧蹲下身子，在其胸口按压，如此反复循环，小婴总算是苏醒过来， 而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少爷，你别想不开啊，你死了奴婢怎么办！少爷大不了挨打的奴婢挡着就是，” 李慕原本责备的话语，到嘴边就换成了关心：“知道了，我没事！走赶紧回去，别受寒了！” 两人本就衣裳单薄，加之落水，此时都冷得瑟瑟发抖，奇怪的是小婴断裂手腕惊奇的愈合了。 不知是因为落水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李慕也没有多想，总之伤好了就是好事。 小婴下意识地扶着李慕回去，后者也没有拒绝。 以往都是这么过来的，突然改变，可能会让她接受不了。 可以说，她就像是李慕的导盲人，甚至李慕日常生活中诸多不便之事，小婴都会上手帮忙。 “小婴，拿些柴生火烤烤。” “少爷！这样恐怕他们又会找麻烦啊！”小婴小心翼翼地说道。 “没事！快点，再不烤火，我就要受寒了！”李慕拧了一下身上的水，开口道。 小婴也不再多言，心想大不了挨打的时候自己多承受一些就是了。 二人在白茫茫的雪中生起火，暖光摇曳不定，为这份片刻的宁静增添了几分温暖，烤干衣服后，又简单地吃了一些东西。 吃的是树皮和野菜，味道苦涩难咽，或许是太饿的缘故，李慕这个来自后世的人，竟然吃下了满满一大碗。 就在二人有说有笑之时，一位目中无人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 一见二人烤火，她当即怒骂：“好啊！你们这两个小杂种，眉目传情也就罢了，还敢烧柴！” 闻言，小婴立马低声下气地说道：“对不起，嬷嬷，我们落水，实在太冷，以后再不会了。” 一听这声音，李慕就知道是谁了。 娘亲还在时，她就是娘亲身边的红人，小时候也没少照顾自己。 娘亲曾经还说过，她是府里最忠心的人。结果失势后，最先背叛的竟是她。 李慕淡淡地开口：“王嬷嬷，我娘亲待你不薄，你为何这般对我们？” 闻言，王嬷嬷一愣，不过片刻，冷哼一声：“我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我可不像牧云，为了你们母子不顾自己的生死！” 一听牧云，李慕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牧云是唯一一位有可能护李慕离开李府的人，境界在八境前期，不曾想在两年前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王嬷嬷对上李慕那充满怒意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还是镇定下来，缓缓开口：“当然是死了，你身边哪一个人不是惨死？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你乖乖赴死不行吗？夫人、牧云，还有数不胜数的下人，哪个不是因为你而死？” “你为什么不能成全他们？你连用自己的命换你娘亲都不肯吗？你还怪我？你凭什么？” “非要我也去死，你才满意吗？”王嬷嬷眼角微微湿润，不过一瞬间就被她擦去。 第4章 此罪当诛九族 李慕顿时语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人都是因他而死。 可他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想着让自己死？就在李慕不知所措时， 小婴怯生生地说道：“王嬷嬷，你不能这么说少爷，凭什么少爷就该死？” “好了，小婴，不要说了，人各有志，我们没办法改变他人的想法。”李慕出声打断， 紧接着又道：“今日之事，我希望你别多管闲事，否则别怪我不顾的往日情分。” 闻言，王嬷嬷既不言语，也没有再看他们，自顾自地拿着柴火离去。 经过王嬷嬷这么一说，李慕竟然觉得她说得对，想着在娘亲死之前自己先死去，会不会就没有后面这些事了。 柳氏怕的是他抢家主之位，毕竟他才是那个名正言顺的嫡子。 “少爷，你别听信这小人之言啊！她就是不怀好意。” “嗯，我知道的，只是我不明白牧云去哪里了，他一个八境高手，不应该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才是。” 小婴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少爷，都过去这么久了，牧云大哥怕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李慕长叹一口气：“也是，都过去两年了。” 不久，二人坐在屋檐下，李慕又吩咐道：“小婴，把我的琴拿过来！” 片刻，琴声幽幽回荡，这一次，琴声中满是悲凉与落寞。一旁的小婴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水。 与此同时，系统那期盼已久的声音响起：“恭喜宿主，获得来自未知悲伤20点。经验剩余20。高山流水一级，十面埋伏一级，境界一境。” 经过反复确认得知，高山流水是用来获取经验的，而十面埋伏则是用来杀敌的。 之所以之前那一次没有收获，是因为他所抚之音是杀意，故而毫无奖励。 而每升一级则需要一千点。 李慕暗自感叹一声：“太可惜了，在这深宅大院中，只有小婴一人为我提供经验，得想办法出去才行！否则光靠小婴，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少爷，这曲子叫什么，以前怎么没听过，很好听！” 李慕见小婴那泪眼婆娑的目光，一时间有些语塞：“高山流水，你不知道的多着呢，以后会慢慢了解的。” 说着拿出手帕，让她擦了擦眼泪。 小婴笑道：“我就说少爷早晚都会学会的。” 闻言，李慕想起原身那刺耳的琴声，不免露出一丝苦笑。 “少爷，还你。”小婴擦了擦，又把手帕递了过去。 “你留着吧。”李慕不以为意地挥挥手。 “少爷，这可是老夫人的呀。”小婴满脸不可置信。 “叫你拿着就拿着，我又不会哭。” 李慕本来想说，以后你会经常用得上，话到嘴边，觉得这么说不妥，便咽了回去。 见自家少爷这副模样，小婴也只好小心翼翼地把帕子收进袖子里。 深夜，李慕摸黑走到茅厕旁，突然，身后传来娇滴滴的声音：“少爷，还是奴婢来帮你吧？” 李慕尴尬一笑：“不用，我自己可以的。”虽说以前原身经常让她帮忙，但来自后世的李慕，实在难以接受。 小婴半信半疑地说道：“少爷，你以前可弄在裤子上不少回呢！” 李慕一时语塞，沉默片刻后说道：“小婴，以后不用了，你只管扶着我走路就行。” 毕竟他得继续装下去，否则柳氏察觉到危险，很可能不顾书院令也要将他灭口。 次日，李府来了两位大人物，听说是皇宫里的人。李慕也只是在下人的讨论中得知只言片语。 李府中，一男一女缓缓步入。 男的正是皇宫大内高手魏晋中，身旁跟着一位约莫十五六岁、貌美如花的少女，她就是三公主陆雪梅。 此番前来，目的不言而喻，是为了大婚之事。 十年前，皇帝为与李大将军结亲，将三公主许配给李家老二。如今李家老二战死，按理说这门婚事该就此作罢。 柳氏因此猜到他们大概是来退婚的，恭恭敬敬地将二人迎进府邸。 柳氏行礼道：“见过魏公公，见过三公主。” 魏公公不满地瞥了柳氏一眼，她竟将自己的称呼放在公主之前，此举难免落人口舌。 好在三公主似乎并不在意，她环顾四周后，淡淡地开口问道：“李三公子呢？” 柳氏的身体下意识地一颤，这些年李慕的遭遇外人并不知晓。 况且公主不是来退婚吗？突然问李慕那杂种干什么？就在柳氏不知所措时。 魏公公便尖声催促道：“公主殿下跟你说话呢，速速道来。” 就在这时，李斯风风火火地走进屋子，看到眼前的一幕，也被吓了一跳，立马跪下行礼。 柳氏微微抬起头，低声道：“慕儿近来有事外出，不在府邸。” “原来如此。”三公主没有刨根问底，朝魏公公微微点头。 魏公公这才清了清嗓子，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府一门三将不幸战死，朕悲痛万分，故而婚姻不变。由李三公子，继续成婚。” 闻言，柳氏母子二人额头冷汗直冒。他们心里清楚，若此事继续隐瞒，一旦皇帝知晓李慕的真实情况，他们便犯了欺君之罪，那可是诛九族的大不敬之罪。 权衡利弊之后，柳氏颤颤巍巍地说道：“公主殿下，慕儿如今怕是配不上公主殿下啊！” “此话何意？”魏晋中疑惑地问道。 “慕儿不幸失明，怕是……” “放肆！你不是说他外出了吗？失明还外出？”三公主立刻打断了柳氏的话。 “公主恕罪，民女知罪。”柳氏明白再也藏不住了，只好硬着头皮吩咐李斯：“斯儿，快去叫你三哥过来！” 李斯被吓得双腿发软，魏公公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了。除此之外，担心李慕过来会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还不快去，愣着干嘛？”柳氏见自家儿子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催促道。 李斯踉踉跄跄地离去。不多时，李慕在小婴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三公主第一眼就注意到主仆二人身上单薄的衣裳，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李慕虽能看清众人，但还是装作看不见的样子，直挺挺地站在一旁。 在小婴的提醒下，二人齐齐行礼：“见过三公主殿下，见过魏公公。” 三公主即便见李慕这副模样，仍开口问道：“李慕，你可愿与本公主成婚？” 李慕闻言，一脸茫然，心想这公主好好的，为何非要嫁给一个瞎子？ 于是说道：“公主殿下，草民不敢奢望公主大恩。” 他想着这样说，公主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他可不想当什么驸马，公主不是一般人能娶的，就连同房都需要提前请示。 驸马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处处受限。况且公主还能养男宠，这谁顶得住，也就是说，哪怕明着给你带个帽子，你也得受着！ 对于向往无拘无束的李慕来说，哪怕娶个丫鬟，都比娶公主强。 更何况这是武道昌盛的世道，谁愿意被困在这小小的皇宫之中？ 然而公主的下一句话，让他愣住了：“我不介意的，只要你愿意就好！” 李慕咬咬牙说道：“还请公主殿下收回成命。” “放肆！你敢抗旨不尊！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魏晋中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李府。 李慕心里想着就此抗旨被诛九族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于是高呼一声：“此罪当诛九族，草民自知罪孽深重，草民领罪！” 第5章 我要断亲。 闻言，柳氏顿感眼前一黑，要知道诛九族她也逃不掉。 瞬间恨得牙痒痒，然而她又不敢说什么。此刻得罪李慕，一旦他不高兴，拉他们垫背太容易了。 显然公主又让李慕失望了，他还以为就此来个九族消消乐。 “好吧！那四公子呢？” 终于，三公主打破了寂静的氛围。 李斯一听，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当朝驸马，那是何等的风光。 生怕公主反悔，立马开口道：“草民接旨！” 于是，公主与李斯的大婚定在了一月后。 李慕本想阻止，毕竟李斯成了皇亲国戚就不好对付了，可眼下根本不可能。 万一公主不满，直接砍了他的人头，也是合情合理的。 二人临走时，三公主恶狠狠地瞪了李慕一眼。李慕自然能理解，堂堂一国公主被一个瞎子拒绝，很难不生气。 “恭送公主殿下！”几人齐齐大喊一声后才起身。 柳氏母子二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见此情景，李慕顿感不妙，一旦李斯娶了三公主，可能就不再执着于书院令了。 皇宫的势力可不比书院差，到那时真的有可能被他们折磨死。 要知道镇国府四五境的人不在少数，仇自然要报，但眼下最主要的还是保全自己。 思及此，李慕赶紧说道：“恭喜啊！” 李斯一脸得意，鼻孔朝天，扯着嗓子笑道：“哈哈哈……小杂种！你就继续在这破地方自生自灭，等我成了驸马，有你好受的！” 柳氏斜睨着李慕，那高高扬起的下巴，眼睛都要长到头顶上去了。 “我可以交出书院令，但我有个要求，二位意下如何？”李慕神色平静，缓声道。 柳氏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你愿意交出书院令？” “自然，反正早晚都得交，不过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李慕点点头， 柳氏许是太过欣喜，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什么条件？” 李慕目光坚定的说道：“我要断亲。” “断亲？” 这两个字，柳氏足足等了三年！一旦断亲，她儿子就能顺理成章地继承家主之位。 况且李斯马上就要成为驸马爷，这一天喜事连连，让她一时都有些恍惚，仿若置身梦中。可眼前的一切又如此真实，容不得她不信。 柳氏虽强装镇定，可眼底那难以抑制的喜悦还是泄露了她的心情，她急忙开口，那急切的模样，恰似之前李斯面对婚事时一般：“可以，交出来吧。” “等等，”李慕抬手示意，转头嘱咐小婴， “小婴，去把我的琴拿来。” 不多时，小婴抱着古琴匆匆回来。经过一系列断亲程序后，李慕让他们备了一匹快马。 二人骑马离开李府，李慕心中多少有些担忧，怕柳氏母子派人追杀。 不过，他显然是多虑了，在柳氏眼中，他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瞎子，根基已废，即便有点用处，谅他也不敢对皇亲国戚有所不敬，压根没把他放在心上。 二人日夜兼程，赶到了南阳城外百里处。 李慕本打算去京都，可又一想，京都乃是皇宫所在，说不定会对自己不利，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在一路行来，并没有人追杀。 “吁……” “小婴，下马，咱们吃点东西再赶路！” 眼前是一家小客栈，简陋得很，四张简简单单的木桌，一个茅草屋便是客栈的全部。 木桌上布满了刀剑留下的划痕，看得出这里时常发生打斗。 桌上落了薄薄一层雪，小二见有客人来，立马热情地跑过来擦拭。 李慕二人没多少铜钱，便随便点了两碗馄饨面。 即便只是简单的馄饨面，对他们来说，也是三年来吃得最好的一顿饭，小婴吃得满脸满足。 “小二，结账。”李慕大声喊道，放下十几个铜钱，正准备离开。 突然，一道暴喝声传来：“站住！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呢？” 话音刚落，周围几桌的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李慕一阵无奈，看来是遇到找茬的了。一碗面在锦绣城也就三个铜钱，他还特意多放了几个。 见状，李慕一拍马屁，马儿嘶叫一声，他让小婴先行离开，自己则就地席地而坐。 他这举动，让那几人都愣住了。 只见这家伙竟拿出一把古琴，在这崇尚真刀真枪的武道世界，拿琴战斗这种事，简直是千古头一遭。 “老大，这人干嘛呢？” “估计是被吓傻了吧？” “老大，我看这瞎子也没多少钱，你看他这穿着。” “哪来这么多废话，蚊子再小也是肉。给我上！” 李慕没有理会他们的对话，对他来说，这些人放松警惕反而是好事。 琴音瞬间响起，他也是头一回用这《十面埋伏》，心里着实没底，不知道能不能奏效。 不过片刻之后，他的顾虑便打消了。刹那间，四周弥漫起肃杀之气，周围的雪纷纷围绕着琴音肆意乱舞。 走在最前面的几人顿感情况不妙，连忙出声提醒：“不好，这琴音有古怪……” 话还没说完，一片雪花如利刃般划过他的咽喉，那雪花的锋利程度，竟丝毫不输于宝刀。 而且这漫天飞舞的雪花，谁也不知道哪一片会成为夺命凶器。 那人捂着脖子，满脸不甘地倒在雪中，鲜血汩汩地往外流。 紧接着，琴音愈发急促，眨眼间，周围数丈之内的雪花迅速被染成了红雪。 第6章 关系户 片刻后，刺目的雪花瞬间飞过，接连几人以极快的速度纷纷倒下。 店小二高呼一声：“撤退！此子不可惹。” 剩下的人哪还需要他下令，吓得屁滚尿流，四处逃窜。 不过还是有两人没能逃脱死亡的命运，其余几人则头也不回地跑了。 李慕感慨道：“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同时在几人身上搜了一番，竟搜出足足二两银子，连他们的衣物也没放过，还特意给小婴弄了一套。 做完这些，他才追着马蹄印离去，没过多久就追上了小婴。 小婴本是忧心忡忡的模样，看到自家少爷毫发无损，脸上的担忧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立马飞身下马，围着李慕上下打量一番，才撇撇嘴，淡淡地说道：“少爷，你穿这一身好丑。” 李慕也觉得丑，可能是衣服太厚的缘故，不过确实挺暖和。 “来，你也穿上。”李慕拿出那身满是补丁的衣服。 小婴嘟囔着嘴，一脸的嫌弃。 李慕见状，继续劝道：“将就一下吧！等到了南阳，我就给你买一身好看的。” 一听这话，小婴顿时喜笑颜开。 “少爷，你有钱吗？” 李慕拿出那沉甸甸的碎银袋。 “呐！你拿着，到了南阳，咱们都买一身新衣服。” 小婴乖巧地点点头：“好。”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骑马继续前行。天色渐渐暗下来，他们终于到了南阳城。 李慕曾和老爹一起来过南阳城，那时的他意气风发，住的都是客栈雅间。 如今时过境迁，别说是雅间，只要能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谢天谢地了，毕竟手里就那么点银两，能省则省。 红日从东方缓缓升起，简陋的小客栈内，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如潺潺流水，令人心醉神迷。周围的人纷纷投来欣赏的目光。 一旁站着一位少女，正暗自抹泪，而抚琴的少年则自始至终闭着眼睛。 许久，二人起身离开，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情况。 身后传来人们不解的议论声，一个闭着眼睛走路，一个一直在哭，实在是有些奇怪。 路过一片竹林时，一位两鬓斑白的男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两位小娃娃，可愿意拜我为师？” 李慕和小婴齐刷刷地露出鄙夷的神色，李慕嫌弃的是他那一境的修为，而小婴嫌弃的则是他那副邋里邋遢的模样。 见二人不说话，男子又接着说：“我乃天星书院峰主，机会难得，可别错过了。” 李慕明显不信：“前辈，天星书院峰主怎么也得是八九境吧？你这……” 其实这中年人还真是天星书院峰主叶凉城，他本来不想收徒，奈何山长苦苦相劝，只好下山来完成任务。这不，刚下山就碰到了李慕和小婴。 在他看来，什么根基天赋都不重要，反正他也不打算教什么，不过是为了堵住山长的嘴罢了。 此刻见被两个后辈看不起，他也有些来气：“睁开眼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闻言小婴一脸认真地看了看，淡淡地开口道：“少爷！这个真的有点像你的那一枚令牌。” 李慕自然也是看见了，而且他十分确定，这就是书院令。 但他着实搞不明白天星书院这么大个宗门，竟让一个一境武夫当峰主。 不过转念一想，天星书院山长又不是傻子，让此人当峰主，那必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思及此，翻身下马示意小婴齐齐行礼， “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叶凉城满意地点点头， “既然拜了师就赶紧走吧！” 叶凉城生怕他们俩反悔，赶紧催促一声，而后转身带路。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御空飞行的法宝之类的，自然也只好走路了。 当然过了五境以上飞檐走壁倒不是难事，宗师更是可以踏空而行。 可惜他们两者都不是，叶凉城时不时地看向主仆二人的马。 又一脸不好开口的模样，李慕观察到这一点，为了立尊师重道的人设只好让出来了。 好在天星书院就在锦绣城，并不远，临近黄昏几人终于是到了天星书院的山门。 平时没少听人说起书院的庞大，此刻一见还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五座巍峨山峰围绕中间一个刻有八卦阵的广场。 据叶凉城所说，书院有两门三峰，两门分别为，天星门，天元门， 三峰则是，御丹峰，御兽峰，御竹峰， 而两门则凌驾于三峰之上，山长候选人一般也是从中选出。 当然也有个别情况，就比如现在的山长就是出自御竹峰。 也正因如此，叶凉城就被他这个师姐绑在御竹峰主之位上， 其他峰主自然也有不满之处，以往都是被山长压了下去。 不过这次怕是压不住了，两门门主相继提议，这一次御竹峰在书院大比之上，再拿不到名次就此废除。 从而合并到其他峰，而那些峰主为了瓜分御竹峰的资源也是相当卖力。 听叶凉城介绍完，李慕满脸绝望，刚开始以为攀上了个关系户。 不料！还没稳住心态，又被打击了一番，按照叶凉城所说今年他收的弟子就李慕跟小婴二人。 他们拿什么跟别人比啊？一般到了他们这个年纪起码得三境了。 而他们啥都不是！ 李慕是一境，而小婴连修炼都没有接触过。 这一天的心情真是如同过山车起起落落的。 不过好在他们还有时间，因为距离收徒日还有一个月。 他俩倒是可以努努力。至少不要输得太难看。 就在李慕这般想着时，叶凉城淡淡地开口：“你们俩就住这里吧！你们的师兄师姐还在外历练，等他们回来让他们指导你们修行。” 离去时再三嘱咐：“对了千万别找我。” 闻言主仆二人，如坠冰窟，相顾无言。 二人还想说什么，叶凉城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在这里一切生活用品应有尽有，比在李府好上不知多少倍。 只是一旦御竹峰被瓜分之后，其他峰可能就不会要他们了。 毕竟李慕根基已废，而小婴是什么根基也无从得知。 但此番前来，也并不是一无所获，毕竟这里人多，如此一来李慕修炼的进度倒是可以提上日程。 眼下最为主要的事，得尽快提升修为，如此一来哪怕到时候被逐出书院也能有点自保之力。 因此也深刻地认识到，什么背景，势力都不如自身实力强硬。 深夜万籁俱寂， 古朴而不失淡雅的屋子内。 小婴把嘴巴塞得满满当当地说道：“少爷，好好吃，你快吃，你得多吃点。” 李慕笑笑道：“恩，好，慢点吃，这里没人抢。” 闻言小婴眼眶瞬间湿润，是啊，她都忘了这里已经不是李府。 不会再有人宁愿不吃也抢去喂狗，不会吃着吃着就被莫名其妙地打一顿。 李慕也拿起桌子上的白面馒头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就像小婴说的，他也得多吃点，这副身躯实在是太虚了。 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嘴唇干裂，一副被榨干精血的模样。 尽管只是白面馒头，对于主仆二人来说也是难得的食物。 而肉质菜品书院也是有的，只不过那就需要用贡献值换取。 当然贡献值这种东西，不是他们两这种一无是处的弟子能拥有的。 京都—— 公主府邸，李斯愣愣地看着床榻之上，满脸褶子肥头大耳的试婚嬷嬷，眼中充满嫌弃之色。 第7章 人如其名 “还愣着干嘛？难不成你不行？”嬷嬷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闻言，李斯这才强挤出一丝笑容，缓步往床榻之上走去。 想着为了日后的荣华富贵，他忍了，眼下必须伺候好这嬷嬷。 否则被她说成身体有问题，岂不是一切都白忙活了。 思及此，在床榻之上格外卖力，循环往复到午时才从公主府扶腰走出。 接下来就等嬷嬷回禀公主，没问题之后这一段婚姻算是成了。 然而在公主府外等了许久，竟等来一个噩耗。 大概意思是李斯无法行成人之事，公主十分心疼但碍于考虑子嗣故此惋惜退婚。 闻言，李斯如遭雷击，整个人瘫软在地，无法行成人之事，那自己之前与那死老太婆翻云覆雨又算什么？ 此刻他很想将那试婚嬷嬷找出来生吞活剥，但他不敢这么做，那无疑是与公主作对。 许久许久才被公主府下人驱逐离开，公主这一招可谓是杀人诛心。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说他不行，无疑是世上最大的打击。 因此镇国将军府四公子不行的丑事传遍景国，成了市井间茶余饭后的讨论对象。 远在锦绣城天星书院的李慕闻听此言，也是暗自庆幸没答应娶公主，否则此刻被人议论的对象应该就是他了。 如此看来皇室一直不怀好意，镇国将军府，如今都如此局面了，皇室还不打算放过吗？不过这都跟他李慕毫无关系了， 只是有些替父亲跟大哥二哥感到不值，为国捐躯换来的却是皇室变相的侮辱。 回忆往昔，两位兄长与父亲连个尸身都没有带回来，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带几个碑文回府。 镇国将军府自那之后，便只剩空名，毫无实权，仅存的指望，便是府上留下的两个儿子。 谁能料到，如今兄弟俩竟反目成仇，这恰恰遂了皇上的意。 正思忖着，幽幽琴声在玉竹峰上袅袅回荡。 山脚下路过的弟子，莫名被这优美却又满含悲凉的琴声吸引，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 听着听着，众人纷纷落下泪来，甚至玉竹峰上的虫鸣鸟叫都在这一刻悄然而止。 世间仿佛只留下这优美琴声，只是这抚琴之人究竟是谁，无从得知。 因此大多数弟子猜测，或许是玉竹峰那位貌若天仙的大弟子回来了。 众人不禁纷纷夸赞，说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真是人如其名——白霓月。 然而，这一切皆在小婴的一句话中戛然而止。 “少爷，吃饭了。”小婴脆声道。 李慕收起古琴，面上尽是喜悦。人多力量就是大，短短一刻钟，便收获了一百多经验值，总算是到了一百二十经验值。 “好嘞！”李慕应道。 他一边回应，一边想着让小婴修行，可自己对武道一途一窍不通，也只能无奈打消这个念头，随着小婴回屋去了。 一进屋，小婴幸灾乐祸地说道：“少爷，你听说了吗？李斯那厮竟然不能行男女之事。这算报应吗？” 李慕微微一笑，道：“当然算。如此一来，往后怕是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嫁给他了。” 不管这事儿是真是假，毕竟没有女子愿意以身犯险去验证，众人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连公主都这样说了，谁也不敢赌。 当然，也有身份低微的女子或许会想去攀附，但以李斯母子那傲慢的性子，必定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想到这儿，李慕顿觉道心通透，念头通达，心里还隐隐有些暗爽。 “真好！夫人要是看见了，必定会高兴的。”小婴一脸得意地笑道。 李慕心想，若真要让娘亲高兴，就得让柳氏母子死无葬身之地，只是目前还做不到，只盼着那一天别太久。 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会的，多吃点。” 十几天顿顿白面馒头，他都有些吃腻了，全然忘了当初的苦日子。 两人正说着话，屋外走进来一位光着上半身的青年。 这青年浑身肌肉线条堪称完美，八块腹肌格外惹眼。大冬天光着膀子，这抗寒能力着实令人佩服。 青年看到屋里的两人，有些惊讶地挠挠头，结结巴巴地道：“你们……是不是被那糟老头骗来的？” 看得出他不太擅长与人交流，这话一出口，让李慕和小婴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说是吧，糟老头这种称呼显得目无尊长；说不是吧，他们确实是被哄骗上山的。 见两人不说话，青年赶忙自我介绍：“哈哈哈……我叫赵大山，两位师弟师妹怎么称呼？” 李慕心里暗自吐槽，还真是人如其名。嘴上却笑着回应：“李慕见过赵师兄！” “小婴见过赵师兄！”小婴也跟着附和一声。 赵大山瞥了一眼桌上的白面馒头，急忙道：“你们等我会儿！” 李慕和小婴一脸疑惑，没太当回事，继续吃着饭。 没过多久，赵大山竟拎着一只烤鸡，还带着一壶酒回来。 “啪！” 他大大咧咧地把烤鸡往桌上一放。看到这一幕，小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李慕倒是没太大反应。 赵大山笑着道：“师弟师妹，这是师兄的见面礼。没想到那糟老头会收徒，师兄什么都没准备，等下次下山，再给你们带好东西！” 言罢，拿出酒碗，满满给自己倒了一大碗，又给李慕倒了一大碗，仰头猛地灌进嘴里，紧接着发出一阵舒坦的声音。 饶是李慕在后世见过不少酒鬼，也不禁感到震惊，一时间都怀疑这到底是不是酒。自己喝了一小口后，才确定这酒不假。 李慕微微抱拳行礼：“师弟在此谢过师兄了。” 赵大山叹了口气：“唉！别这么客气，咱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就该抱团取暖。想当初，我也是被那糟老头连哄带骗弄上山的。” “可恶的是，那糟老头什么都不教，要不是我自己刻苦用功，怕是到现在都不知道咋修炼呢。” 李慕看了看他的修为，已经到了五境中期，确实出类拔萃，更何况是自学成才， 由衷地赞叹道：“师兄真是悟性逆天。看师兄的模样，也就不到二十岁，就已经五境了！” 赵大山听了一愣：“师弟！我看着有那么老吗？我才十六……” “咳咳咳……” 李慕尴尬地干咳几声，随即笑着道：“不好意思哈！不过这更说明师兄优秀。” 不得不说，这少年悟性确实超凡。大概是因为这一身肌肉的缘故，怎么看都不像是十六岁的样子。 “这都多亏了大师姐。那糟老头不管我，可大师姐一门心思要振兴玉竹峰，天天逼着我修炼。” “还好她这段时间不在，我也偷偷溜出去玩了一圈。”赵大山暗自庆幸道。 就在三人交谈之际， 李府中柳氏阴沉着脸，看着被赶回来的儿子， 第8章 文试 她双手死死地抓住椅子扶手，破口大骂：“这狗皇帝任由女儿如此侮辱我儿，当真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 闻言，一旁的王嬷嬷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夫人，小心隔墙有耳啊！毕竟是皇室，况且如今咱们处境不容乐观。” “哼！我还怕传不到他耳中呢！当年若不是老爷，哪有他这个狗皇帝的今天。”柳氏冷哼一声， 继而说道：“不过归根结底，此事都因为李慕那个小杂种。你带人查查，给我抓回来，定要让他生不如死，敢拒绝公主婚姻真是上天了。” 柳氏朝一旁的护卫吩咐一声，后者应声离去。 然后，她看着愁眉苦脸的李斯安慰道：“你这段时间好好准备一下去书院的事情，一旦加入了书院，还愁没有女人吗？到时候女人自然会主动贴上来。” 闻言，李斯眼中总算有了点光。这变故来得太突然，他都忘了自己手里还有书院令。 一旦成了书院学子，以他的根基，到时候哪怕强了那不知好歹的公主，也不是不可能。 思及此，他用力地点点头：“娘亲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现，到时候定让那目光短浅的公主悔青肠子。” 柳氏欣慰地说道：“不愧是我的好大儿，有宗师之姿，到时候等你到了宗师，我倒要看看那狗皇帝还敢如何嚣张！” 时间转眼即逝，天星书院山脚下迎来了来自各地的世家公子哥。 反倒是寒门学子少之又少，可以说万里挑一的存在。 去广场都要路过玉竹峰山脚下，李慕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坐落在玉竹峰上轻抚琴弦，因此玉竹峰山脚下人头攒动。 反倒是广场人烟稀少，不久负责收徒的长老发现这一景象。 立马上前正准备出声喝斥，不过当他听到那感人肺腑的琴音也是暗自感叹。 “唉！叶峰主这个女弟子倒是各方面都出众，可惜……可惜了！” “咚！！！” 直至一道钟声响起，琴声戛然而止，李慕明白这是考核要开始了。 他再继续下去，恐怕会耽误这些学子，到时候等他们反应过来。 必定会将一切归咎于自己身上，那就不值得了。 “恭喜宿主获得来自未知情绪八百点，剩余经验值2120点，高山流水一级，十面埋伏一级。境界一境。” 李慕道：“升级！” “恭喜宿主升级成功，剩余经验值120，高山流水二级，十面埋伏二级，境界二境。” 李慕满脸喜悦，扭头看了看一旁眼眶微红的小婴说道：“小婴，我们该去考核了。” 小婴在赵大山的指导下打下了不错的根基，境界也到了一境。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那百阶压力天梯。 武道一途不似修仙，归根结底还是得看抵抗力。 只希望他俩不要输得太难看吧，毕竟此次前来的世家学子大多数都是三境以上。 其中也有不少天赋异禀的学子已经是五境。 “好，少爷，琴给我吧。” 小婴说着拿过李慕手里的古琴，顺势让李慕把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李慕也没有拒绝，毕竟已经习惯了，就这样二人一前一后往广场方向而去。 “师弟师妹等等我，我去给你们助威。” 赵大山噔噔噔地跟了上来，地面都被他踩得微微抖动。 “大师姐不是说今天回来吗？会不会出什么事了？”李慕问道。 赵大山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放心吧！谁有事她都不可能有事，或许还在路上呢！” “你俩得加油啊！我们玉竹峰能不能留就看你俩了。” 李慕不禁露出一丝苦笑：“我们尽力而为吧！” 说真的李慕真的没什么把握，这次考核，有文试跟武试。 文试倒是可以拼一把，这武试以他这细皮嫩肉的模样，估计没戏。 不过为了玉竹峰的伙食还是得拼一把，他实在不想再过那种三天饿两顿的日子了。 就在这般想着时，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 一个是自己那臭名昭著的弟弟李斯，而另外一位竟然是景国三公主。 李斯会来并不意外，但这三公主来书院让他有些惊讶。 毕竟皇室自家就有不俗的实力，让魏晋中亲自教，可不比这些峰主好多了？ “安静！” 随着一声响亮的声音断了他的思绪，广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李慕抬头看了一眼，高台之上坐着五名老者，以及一名容貌绝美的女子。 心想这一位就是山长齐司礼了，对她的容貌如此年轻，李慕并不意外，曾听父亲说过一旦踏入宗师之境，青春永驻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自己那个入门两个多月以来，未见一面的师父也在其中。 而广场边上则是站着刚刚说话的长老，他继续道：“各位长途跋涉，想必有些累了，不过为了考核进度，不得不争分夺秒，因此由我担任这次文考官。” “而这次考核内容，各位学子自行进去了解即可，现在请依次上前抽自己的房间，进行考核。” 闻言，众学子络绎不绝地往面前走去， 面前站着数百位学子负责抽签，轮到李慕时那负责抽签的学子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 心里想着这人怎么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因此害怕他看不见把签盒往李慕手边递去。 李慕感激地点头示意，紧接着抽好签离去，光是抽签就足足耗费了三个时辰。 小婴跟李慕各自告别赵大山后都回自己的屋子。 李慕一进屋就见到了桌子上摆放着三张纸。 其中两张写着题目，而另一张则是备用。 第一张是一副对联，要求是对出其下联，难，实在是太难了。 李慕看着“烟锁池塘柳”几个字以及对下联的要求，微微蹙眉。 好在他有后世的记忆，否则还真把他难住了。 紧接着又看了看第二张，才知道这是要求写出以秋意为主题的诗或词。 这个对于李慕来说更不是事儿，于是微微一笑开始动笔。 而此时此刻，其他学子纷纷摇头叹息，抓耳挠腮。 这也太难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想出如此绝妙高深的题目。 就连饱读诗书，自认为才高八斗的三公主见这对联都紧皱眉头。 不知从何下手，索性放下对联开始作诗，至少她坚信景国诗才方面难有胜过她的人。 第9章 压力梯 “草……本少是来习武的，让我卖弄这些文字游戏，这他妈不是侮辱人吗？” 李斯对着考核长老就是一顿破口大骂，惹得屋子内的人纷纷望去。 闻言，文试长老淡淡地开口：“你不想考文试，可以自主放弃，别在这里大喊大叫。” 文试长老本来想骂一句粗鄙武夫，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上面可坐着六位他惹不起的武夫呢。 一听这话，李斯也只好压下心中的怒火，放弃文试岂不是少了好几分。 至少他可以懵一把，指不定能得个几分，秉持着不会就懵的信念，哐哐一顿输出，下笔如有鬼。 时间转眼即逝，越接近尾声，屋子里头传来的唉声叹息声越多。 “咚！！！” 钟声响起，学子们纷纷拿着自己的卷子上交，而结果还需要等书院长老过目后给出名次。 小婴跟李慕二人刚出来，赵大山就迫不及待地跑到跟前， “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别放心上，诗词这些年倒是有不少出世，但那对联至今少说也有几十年了没人对出。” “主要还是看武试，加油！” 小婴率先开口：“是啊！太难了，对联我没写，我就随便写了一首诗，恐怕是拿不到什么好成绩了。” 这点李慕早就想到了，小婴身为丫鬟哪有时间读书，平时伺候主子就够忙了。 于是开口安慰道：“别灰心，少得几分也是好的，还有武试呢！” 紧接着对赵大山抱拳行礼道：“二师兄，我们先上去了，等武试完我们再聊。” “好的，尽力即可。” 赵大山看着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师弟师妹，也是忍不住担心起来。 他想明白了，御竹峰没了，大不了换一个峰就算了，反正那糟老头也没什么好留念的。 思及此，喃喃低语道：“要是御竹峰没了，我该去哪个峰比较好呢？御丹峰……还是御兽峰……” 想到御兽峰立马摇头如拨浪鼓，“不行不行，还是御丹峰好，那里师姐多。” “砰！！！” 突然被人一脚踹翻在地，脸朝着地面，狼狈不堪。 灰头土脸地起身破口大骂：“他奶奶的是不是找……” 死字还没有骂出口，就见到一张最不想见的脸， 瞬间转变态度，笑盈盈地说道：“师……师姐，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师弟师妹都没见着你呢！” 女子双手环胸，容貌绝美，壮而不肥，前凸后翘。 英姿飒爽在她身上被演绎得淋漓尽致，她正是御竹峰大弟子白霓月。 “我再不回来你都加入御丹峰了。师姐多是吧？啊？”言语间一把揪住他的耳朵。 “师姐，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嘛，师弟师妹那模样根本不可能拿出什么好名次。”赵大山一脸无辜地解释道。 “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不行？一切等结果再说。”白霓月冷声道。 赵大山明显有些不服，但还是不敢反驳，万一惹师姐不高兴又得挨打。 只能点头哈腰地跟着师姐往武试天梯那边走去。 而压力梯上，李慕刚踏入一个台阶，险些踉跄倒地。 不愧是压力梯，果然名副其实，单是这一步就仿佛身上多了千斤巨石一般沉重。 而小婴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按理说他比小婴高一个境界，怎么着也比小婴轻松才是。 见状，小婴担心地询问道：“少爷，你没事吧？” 李慕额头出现丝丝汗珠，但还是强撑着摆了摆手。 继续攀爬，终于到了三个台阶后，李慕再也挪不开腿了， 便跟一旁看起来很轻松的小婴道：“小婴，你赶紧上去吧，我可能止步于此了。” 小婴满脸为难， “少爷，奴婢背你上去吧？” “不行不行，你上去，咱俩至少有一个得到好名次，不然就被赶出去了。”李慕立马摇头。 只是小婴根本没有理会他，直接强行把他背了起来。 李慕想挣扎，可这身上的压力让他动弹不得， “唉！你这丫头何必呢？这又不是生死抉择。” “少爷，你是我的少爷，永远都要走在奴婢之上，若不然，奴婢宁愿不要这个名次。”小婴气喘吁吁地开口。 “好吧！量力而行，别太勉强自己。”言罢，李慕浑身瘫软在她的背上， 尽管不是自己走，但越上去压力越大，别说动一下，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 旁边时不时的有人停下往回走，高台之上齐司礼一直在关注着主仆二人。 此刻见此一幕，咬牙切齿地暗骂一句：“简直是胡闹，一个人上去不就好了，偏偏带着个累赘！” 反倒是一旁的叶凉城，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眼中竟露出一丝欣慰。 他可不管什么修为如何，他最看重的也就是人情冷暖。 要不是这么多年放不下齐司礼这个小师妹，他早就下山了。 自万魔窟回来之后，就知道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再修行了。 也从那时起，除了小师妹，其他人都特意远离他，甚至现在都站出来排挤他了。 就在这时，一旁罗非酋似笑非笑地说道：“叶师兄，看来你这收徒的眼光也有所下降了嘛！” 叶凉城也没有理会他的明嘲暗讽，反正他也是有意为之。 他不想再给小师妹造成不必要的负担了，如今一把年纪，在山下度过余生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于是看着台阶上艰难前行的主仆二人喃喃自语：“到时候带上你俩吧，这里未必能容得下你们。” “砰！！！” 突然，齐司礼一掌拍碎了坐下的石椅，起身缓缓走向罗非酋。 冷声道：“起来，我位置坏了，只能委屈你了。” 没有多余的话，不过此言一出，还想跟着嘲讽的峰主都纷纷闭嘴。 于是乎罗非酋真就委屈巴巴地站在一旁，有气无处撒。 叶凉城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还怕小师妹对他动手， 如此一来局面不容乐观，不过好在她只是出出气。 而压力台阶上，小婴已经走到五十步，见此一幕。 众人也是震惊不已，要知道她正是承受着两个人的压力。 如此一想，她若是放下李慕，那么登上一百层是板上钉钉没跑了。 越是这样，齐司礼就越气，忍不住站起来，双手紧握。 如同此刻小婴就是她一般，每一步她都跟着用力。 “小……婴，你累不累？”李慕气息奄奄地问。 “少爷，奴婢还能走。”小婴道。 “你要不放我下来吧，我到这里真的可以了。” “不……奴婢说过，少爷只能在奴婢前头。” 李慕没有再说话了，并不是他不说，而是在小婴再上一台阶时晕了过去。 第10章 好样的！ 小婴也没有理会，因为她知道这压力梯死不了人。 继续艰难地往上爬，就在她踏入第六十层时，一只猪脚猛地朝她踢来。 她本就毫无防备，加上双手都在背后扶着李慕，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两人双双滚落下去，好不容易才稳住脚步。 只见李慕正在往下滚，她顾不得多想，瞬间拼命往下跑。 踢了小婴一脚的李斯在上面得意洋洋地说道：“贱奴，还妄想登天，真是可笑。记住了，有本少的地方就容不下你们这两个杂种。” 言罢，转身继续攀爬。 小婴揉了揉还在剧烈疼痛的腹部，擦去差点流下来的泪水，将李慕扶成半坐的姿势，而后蹲下背起他，艰难起身。 这一脚把他俩踢回了第五十一层，白白爬了十几层。 但她仍未放弃，想着至少要爬到之前的位置。毕竟她比很多人都厉害了，很多人自己爬都不到五十层就放弃了。 等自家少爷知道了，一定会夸自己的，想到这儿，她脸上露出一丝傲娇的笑容，全然忘了之前的遭遇。 不过，她还是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生怕一不小心又被踢回去。 高台之上，齐司礼见状满脸怒容，开口询问：“这人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 齐司礼又继续道：“罗非酋，你让考核长老查一下这个人是谁，推荐令是谁给的，为什么这种人也能拿到书院令？” 片刻后，罗非酋就回来了，唯唯诺诺地说道：“这个学子是镇国将军府的人，推荐令是老山主给的。” “等考核结束就让他滚蛋！”齐司礼恨恨道。 “山长不可，这是老山主的决定，你我做不得主。况且我们书院看中的是资质，”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天星门门主肖云朝开口道，“那少年已经四境，反倒是那两人，一个一境，一个二境，加起来都还没人家境界高，这于理不合。” 一旁天元门门主何必裂也出声附和：“肖师兄所言极是，我们书院何时因为一些小打小闹就开除学子？况且这书院令是老山长给的，我们这些做后辈的怎敢忤逆？” 齐司礼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这两人一直都是一个鼻孔出气。 再者，经过他们这么一说，她若还是一意孤行，岂不是成了欺师灭祖之辈？ 她一直敬重老山长，这个帽子她完全不敢戴，也不愿意戴。于是只好压下心中的怒火，继续看向台阶。 这一看，她心里猛地一揪。此刻小婴双腿颤抖不止，嘴角渗出丝丝血迹，却仍是没皱一下眉头。 越往上爬，她脸上笑容越是灿烂，时不时地嘀咕一声：“少爷又到第六十一层了。” “少爷七十层了。” 咔嚓！脚上传来骨骼断裂的声音， 她只是微微一颤，没有停下。 “少爷七十二层了。” 扑通一声，小婴整个人瘫软在台阶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角却是笑意盎然。 她还特意将李慕放在第七十三层。 齐司礼见此，眼眶中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之前她就在心中呐喊：别再爬了，别爬了。 她仿佛看到了五十年前师兄保护自己时的场景。那时候的师兄也是这般，在万魔窟用化去自身修为作为代价封住魔窟，才让自己抢先一步逃出。 而眼前的这一幕，又何曾不像当年师兄与自己的情形。 她竟还责怪那丫头没有丢下少年，这在那丫头心中，想必是一种信念吧？ 那骨骼断裂声，与数台阶时的开心话语，在她耳边清晰回荡。 最终，齐司礼压下复杂的情绪，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千言万语汇成三个字：“好样的！” 不少学子见状也是一脸心疼，有学子从上面下来，将二人背回去。 退出压力梯后，小婴悠悠转醒，看着自己无法动弹的腿，想着少爷醒来一定会夸赞自己的。 就在这时，李慕干咳一声醒了过来。见状，小婴立马挪动着屁股到他身边， 满脸喜悦地炫耀道：“少爷你可到了七十三层呢，奴婢到了七十二。” 李慕见状立马起身查看她的伤势，紧蹙眉头。 许久许久才开口：“你是不是傻？有必要吗？大不了我们下山就是，你以后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眼眶竟然湿润了，说话也带上了哽咽。 “少爷我……” “好了别说了，等一下比武你别参加了。”李慕打断道。 其实小婴想说自己会很快愈合的，只是看少爷都哭了，她也就没说什么。 到时候突然好了，也算是一个惊喜吧。 通过赵师兄得知，要不是李斯，小婴不至于爬得这么费力。 李慕心中顿时怒火翻涌，寒声询问：“赵师兄，可以在比武台上杀了其他学子吗？” 还没等赵大山开口，一旁静静看着的白霓月提醒道：“不可以，你要是打死他，会被当场诛杀，不过些许断手断脚，倒也无所谓，毕竟刀剑无眼，谁也控制不了。” “你是……？”李慕问。 赵大山赶紧介绍：“这是我之前给你说过的大师姐白霓月。” “师弟见过大师姐，既然能断手断脚，那就腿换腿，手换手。”李慕道。 “师妹见过大师姐。”小婴坐在地上抱拳行礼。 “你呀！就别行礼了，真是的，爬不了下来不就好了嘛，何苦呢！”白霓月没好气地说道。 “我们过去吧。”言语间，李慕抱起小婴前往比武台观众席。 白霓月看着他闭着眼睛走路，满脸的不可置信。而后扭头看了看赵大山， 后者立马会意，解释道：“小师弟说他不缺心眼。” “好你个小子，说我缺心眼是吧？”白霓月又一把揪住他的耳朵跟上。 赵大山满脸苦涩：“师姐我真的没有啊，这是小师弟的原话，你快放开我吧！这么多新人在这儿呢，很丢人的。” 李慕见状，终于是知道了这些年赵大山过得都是些什么日子了。 有这么一个霸道的师姐，他想不努力都不行了。 刚踏入观众席，李斯就满脸得意洋洋地向他们走来。 一靠近就开口道：“怎么样？废物终究是废物，这句话我没说错吧？” 第11章 瞎子写作诗 闻言，李慕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抬手一拳砸了过去。 见状，白霓月以令人目不暇接的速度拦住这一击，开口劝说道：“师弟，不必急于这一时，私自斗殴会受到重罚，搞不好还会让你失去比武资格。” 李慕冷静下来，觉得此言有理，反正迟早会与李斯对上，就为了这一拳失去比武资格，那就得不偿失。 李斯见李慕不敢动手，愈发嚣张起来，他本就不把李慕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李慕不过是一个根基已废的杂种，掀不起什么风浪。 于是嘲讽一笑：“怎么？你还想打我？你敢吗？你个懦夫。” 没等来李慕的回应，白霓月却冷冷说道：“滚……否则我宁愿接受惩罚，也要教训你一顿，至少让你参加不了比武。你要试试吗？” 李斯对上白霓月那充满杀意的目光，以及她周身强大的气息，心里不禁害怕起来。 白霓月打自己一顿大不了被惩罚而已，因此让自己失去比武机会，想到此处他冷哼一声，心有不甘地离去。 又一道钟声响起，众学子纷纷上前排队，以为比武即将开始。 长老开口后，众人才明白过来。 “文试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先公布名次和得分，然后再继续比武。” 闻言，有人欢喜有人忧。 李慕对此倒不太在意，他相信自己的成绩不会太差，毕竟这些知识是历经千年岁月沉淀筛选而来的，对此他有着绝对的自信。 “安静！”长老高喝一声， 接着说道：“因为人数众多，我们几位峰主经过反复商议，决定先公布前三名，其他名次稍后会张贴出来，大家有空自行去查看。” “诗词第三名——《秋暮感怀》” “霜染枫林满目秋，寒溪浅唱绕荒丘。” “残荷瘦影风中颤，倦鸟孤飞云里愁。” “落叶飘零思旧事，征鸿嘹唳惹新忧。” “凭栏独对斜阳晚，寂寞情思心底流。”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好诗！好诗！尤其是这句‘落叶飘零思旧事，征鸿嘹唳惹新忧’，将对旧事的思念和新添的忧愁描绘得淋漓尽致。” “怪不得能得第三，也不知道是哪位的佳作！” 长老笑道：“这首《秋暮感怀》，出自南阳秦家世子秦川。恭喜恭喜啊！” “不愧是世家之子，真是虎父无犬子！” 这第三名的得主秦川，手拿折扇，微笑着一一回应众人的夸赞。 “安静，第二名——《秋宫思韵》” “秋入深宫锁旧愁，丹枫如火映妆楼。” “霜欺残菊香犹淡，风卷梧叶意自悠。” “玉盏盈茶思远道，罗衾添暖念归舟。” “凭窗独望南飞雁，寂寞宫墙岁月流。” 李慕却只听出了两个字：“寂寞。” 此诗一出，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人群中的三公主。诗中多次提到“宫”字，不管懂不懂诗的，大多都猜到这第二名得主就是她。 不得不说，这首诗从嗅觉、视觉等角度，将秋的清冷与闲适展现得淋漓尽致，确实担得起第二名。 不过三公主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悦，反而有一丝失落。曾几何时，她自认为才情出众，本以为稳拿第一，不料世事难料。 “想来这第二名，大家都看出来了，这第二正是我们景国三公主殿下陆雪梅。” 长老继续道：“好了安静，接下来我们公布第一名——《登高》”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长老一念完，现场安静得可怕，连高台之上的几人都满脸震惊。 要知道他们对文人没什么好感，可这首七律诗，格律严谨，意境雄浑，情感深沉，技巧更是高超， 实在令人赞叹！高！实在是高！ 人群中的公主输得心服口服，她自问穷极一生也作不出如此意境高远的诗， 尤其是诗中蕴含的家国情怀，她这个久居深宫之人更是难以企及，此刻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 肖云朝忍不住开口道：“此诗是何人所作？速速道来！” 长老不敢过多卖关子，赶紧说道：“第一名，是镇国将军府之子李慕所作！”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李慕这人还真没多少人见过。 不过还是有人认得，很快他就被找了出来，一道道炽热的目光齐刷刷地投来。大家第一眼都落在他紧闭的双眼上。 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抱歉！抱歉！诸位，这是我李家的疏忽，才让三哥在考核中作弊。” “作弊……？”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被这声音吸引过去。比起李慕，李斯倒是很多人都认得。 有人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李兄，此话何意？” 饶是李慕也愣住了，这李斯又在搞什么妖蛾子？难不成他也是穿越而来的？否则哪来的作弊一说？ “各位有所不知啊！我这位三哥在三年前眼睛就瞎了，你们觉得一个瞎子能写出如此绝妙的诗吗？”李斯绘声绘色地分析道， “所以在下看来，我三哥这肯定是找人买了诗。” 闻言，每个人都惊呆了，怪不得他一直闭着眼睛，原来是个瞎子！ “此等卑劣之人，必须开除！” “对！对！必须重罚！” “必须严惩，否则书院名声怕是要毁了。” “我……草！”李慕直接无语了，这李斯一口一个三哥，就这么把帽子给他戴上了？ 齐司礼看了看叶凉城问道：“此事你怎么看？” 叶凉城思索片刻说道：“清者自清，他定有应对之法。” 然而一旁之前还欣赏此诗的肖云朝，此刻见机发难。毕竟这是叶凉城的徒弟，无论是否作弊，除去他对自己只有好处。 况且只要除去他，那小丫头已经骨骼断裂，那么御竹峰就此衰落了。 思及此，他高声道：“我认同各位学子的提议，我看就此取消他比武资格。” “我也同意。”何必裂也赶忙附和一声。 “我也同意二位峰主的提议。”罗非酋看了看齐司礼，还是咬咬牙道。 剩下没表态的就只有齐司礼、叶凉城，以及御丹峰莫如玉了。 齐司礼看向莫如玉问道：“莫峰主，你怎么看这件事？” “这还用问吗？难道你相信一个瞎子能写字，而且还能写得这么好？”莫如玉淡淡道。 “山长，要不你闭着眼试试就知道了。这偏袒也不能这么明显啊，否则可说不过去。” 第12章 千古绝对。 见莫如玉也靠不住了，齐司礼暗自感叹一声。 说实话，她也不相信一个瞎子能写出如此绝美的字，只不过是希望御竹峰赢而已。 就在众人都将矛头指向李慕时，他终于是忍不住了。 “各位，这多简单，拿笔墨纸砚来，我当着所有人的面作一首。” 众人质疑的是他眼睛瞎了，写不出字，他竟然自行提出当场作诗， 这是何等的狂傲？ 李斯直接笑了，“哈哈哈……小杂种，你别在丢人现眼，还当场作诗？做梦还差不多！” 他太了解李慕了，从小到大，李慕就只会舞刀弄枪，什么时候好好学过字？ 他怀疑李慕作弊，不仅仅因为他眼睛瞎，还因为他深知其没什么学识。 李慕道：“草～睁开你的狗眼看好了。” 接过长老手中的笔墨纸砚，在观众席上，在几百人的目光中，缓缓动笔，同时高声念道： “大鹏一日同风起， 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 犹能簸却沧溟水。 时人见我恒殊调， 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 丈夫未可轻年少。” 狂……太狂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震惊的神色。之前站在同一战线的人，此刻满脸愧疚。 唯独李斯，此时此刻如同吃了死苍蝇一般难受。 他想反驳，想狠狠骂出口，但心里就只有“草泥马”三个字，憋得满脸通红。 这狗杂种什么时候这么有才华了？他怎么不知道，难不成这些年都是装的？之前说出去的话，此刻仿若一个个回旋镖，都插入自己的心口。 “噗——” 李斯突然猛地吐出一口老血，连连后退，他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今日必须杀了这杂种，否则日后定会被他气死。 思及此，他缓缓退出人群，躲在让人不易察觉的角落里。 不过李慕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此诗一出，众人再不敢怀疑， 他才淡淡地开口道：“我这个四弟啊！从小就鼠目寸光，认为他做不到的事情，别人也做不到，这不，连污蔑这种事都能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望去，李斯正满脸通红，手指颤抖地指着李慕：“你……你……你个杂种，你别高兴得太早。” 听到这些话，高台之上的天星门和天元门主，脸上有点挂不住，出声打断道：“好了！别再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继续考核。” 闻言，长老继续道：“由于时间紧迫，接下来还是把我们书院千古绝对被解开的事说一下吧。 上联：烟锁池塘柳。下联：炮镇海城楼。” 嘶—— 此下联一出，众人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今日，真是真正地刷新了他们以往的认知。 肖云朝啧啧称赞：“啧啧啧……此下联简直堪称完美，无论语意，还是这包含五行之意的部首，” 台下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不断。 “天啊！到底是谁？” “是啊！这对联出现在书院已经十几年了吧？竟然被解开了。” 长老继续道：“这位解开绝对的，还是我们才高八斗的镇国将军府之子李慕。” 本来已经麻木的李斯，听到这话又喷了一口血，满脸苍白地盯着李慕，此刻他恨不能吃其肉，饮其血。 “没想到将门之后，竟出了个才子，当真是令人佩服，” “好了，接下来各学子依次排队抽签比武吧！” 众学子这才从接连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见事情解决，叶凉城欣慰地一笑，虽然没有说话，但眼底的那份喜悦之感，怎么也掩饰不住。 见状，何必裂不满地说道：“叶峰主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不过是一些卖弄文字的小把戏而已，终归只是小门小道罢了，最终结果还得看比武。” “难不成你觉得他一个二境的人能拿个好名次？又或者你觉得那个双腿断裂的一境能站起来？” “够了！”齐司礼怒喝一声，“何必裂，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山长，你消消气，何师弟也不过是说说实话而已。”肖云朝说道。 齐司礼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自己这个师兄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打不过何必裂，至少帮忙骂一句啊，他倒好，置若罔闻，到头来还是自己这个当师妹得替他受气。 正这么想着时，只见小婴竟然蹦蹦跳跳地跑到李慕面前。 “噗——” 何必裂一口茶水刚入口就被他喷了出来。 齐司礼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仰，总算是爽到了一次。 “少爷，你好厉害，竟然两道题都第一了。”小婴笑道。 李慕满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小婴，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这么快就没事了？” “少爷，我以前给你说过的，你说我胡说八道。”小婴道。 李慕蹲下身，不敢置信地偷偷撩起小婴的裙子看了一眼，那白嫩的小腿，根本就没有受伤的痕迹，他喃喃自语道：“这不科学啊。” 小婴满脸通红地小声嘀咕道：“少爷，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干嘛？” “咳咳咳！”李慕尴尬一笑，“我查看伤势呢，你们别误会。”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周围人看他的目光又更加复杂了。 赵大山呵呵一笑，在李慕耳边低语：“你看自己的贴身丫鬟，没必要解释的，只不过你在大庭广众之下看，还是有点不合适，你要实在忍不住，等一下比武没开始前回去自己看。” 一听这话，李慕顿时脸色一黑，要不是打不过，他都想打一顿这大胖子。 小婴上来扶着李慕道：“少爷，没事的，走吧，我们也赶紧过去抽签。” “小婴，你还是别参加了吧，你看他们境界那么高，不合适。”李慕满脸认真地提醒道。 然而小婴却摇摇头：“不经历实战走不远，况且，少爷你忘了，反正我恢复很快的。” “好吧！那你小心点，别太拼命，打不过就认输！”李慕再三嘱咐。 其实小婴说得也不无道理，修行就得经历实战，才能真正地打磨自己。 否则就会像李斯那样，被打了第一反应都是不知所措，完全不会去想自己还有修为这种事，所以他也支持小婴的想法。 除此之外，小婴还能逆天愈合，这不就是妥妥的武道天才嘛。 不管如何折磨修炼，都能立马恢复，这不就是妥妥的炼体好好能手。 也难怪他能在压力梯上走那么远，要是没有背着李慕，一百层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只是李慕暂时不知道，这种体质叫什么。 在李慕原身记忆中，武道就金木水火土五种体质，都没有这么逆天愈合的能力。 莫非……… 第13章 小婴上台。 若是那样的话，那就不得了了，绝对是千古以来第一人。 片刻四人一同来到了抽签台前，给李慕抽签的还是之前那个学子。 不知道是哪个峰的，总之挺好的，这次还是贴心地将签靠近他手边。 看他的神色倒是多了一丝崇拜，还是跟第一次一样二人没有说话。 少年只是笑笑，李慕微微点头回应。 李慕回到观众席等待，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再次醒来是被赵大山叫起来的，因为台上正是小婴的对决。 对手是一个粗布麻衣的草鞋少年，修为在四境中期。看起来局势不容乐观，如果是世家公子，小婴或许还有一丝把握。 但这寒门学子能被邀请断然不会是泛泛之辈。 少年抱拳行礼道：“小姑娘，拳脚无眼，等一下被伤到了还请莫要怪罪。” 他深知这些豪门世家子弟，最是难对付了，只要打不过就会靠背后的势力进行打压。 小婴回礼道：“请吧！” 话音未落，少年身形微蹲，双腿仿若两张蓄势待发的强弩，往前迅猛跳跃， 拳头裹挟着呼呼风声，发出尖锐的呼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小婴胸口悍然砸去， 小婴自幼在打骂中讨生活，对危险的感知十分敏锐。见这一拳来势汹汹，过去的阴影瞬间笼罩心头， 她柳眉倒竖，腰肢如风中摇曳的柔柳，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韧性和速度迅速扭转，在间不容发之际，惊险侧身躲过这必杀一击。 同时，玉手如钩，凭借着多年来躲避攻击锻炼出的反应速度，顺势死死扣住少年的手腕， “起！”娇喝一声， 浑身力气毫无保留地灌注双臂，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力，猛地一甩。 少年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大力从手腕处传来，身体瞬间失去控制，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被甩了出去。 他在战台上踉跄数步，鞋底与台面剧烈摩擦，溅出一连串火星，这才勉强稳住身形，心中满是震惊。 原本以为是个养尊处优、不堪一击的温室花朵，不曾想竟如此难缠，轻敌之下差点阴沟里翻船，不禁对这姑娘刮目相看。 就在他思绪翻涌、暗自警惕之时，小婴哪肯放过这转瞬即逝的绝佳时机。 脚尖轻点地面，利用反作用力，如乳燕投林般高高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紧接着，右腿迅速抬起，在空中带出一道仿若实质的凌厉鞭影，风声呼啸， 好似一杆蓄势已久的长枪，裹挟着无尽的气势，直刺少年咽喉，这一脚凝聚了她全身的力量。 高台之上，莫如玉问道：“山长你觉得这小婴有几成把握？” 其言语间目的不言而喻，大概就是在告诉齐司礼，这一场小婴输定了，也就是说没有了后续。 毕竟李慕连三层压力梯都没有上去的人，怎么可能比小婴好？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莫峰主过于武断了些，”齐司礼道。 她也知道没有多大的把握，但嘴上不能输。 莫如玉淡淡一笑：“山长，你误会了，我只是询问一下你的看法而已。” “看着就是，我可不像你，眼光不行还说我偏袒。” 闻言莫如玉顿时语塞，之前她还说瞎子不可能写出好看的字。 结果啪啪打脸，这山长真是记仇啊，自己不就是说说心中的想法罢了。 战台上，少年目光一凛，面对小婴这凌厉一脚，迅速侧身闪躲，同时左臂屈起，硬接了小婴这一脚。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犹如沉闷的战鼓被重锤敲响，声音震耳欲聋，两人各自被震得后退数步。 小婴落地后，膝盖微微弯曲，以缓冲巨大的冲击力，脚下的石板竟被踏出几道细微的裂缝； 少年站稳后，气血翻涌，胸口一阵憋闷，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体内的不适， “得罪了。” 说罢，脚下步伐突然一变，欺身而上，双手如幻影般快速舞动，连续击出数拳，让人眼花缭乱，如密集的炮弹，朝着小婴轰去， 拳风将小婴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后者也不甘示弱，她身形灵动，在拳影中如鱼得水般穿梭自如。 时而侧身闪避，让拳头擦身而过，发丝被拳风带起； 时而挥拳抵挡，双臂快速格挡，与少年的拳头碰撞，发出“砰砰”的闷响， 每一次碰撞都震得她手臂发麻，但她眼神坚定而专注，咬紧牙关，凭借着惊人的反应力，与少年展开激烈对抗，整个战台尘土飞扬。 突然，少年趁着小婴格挡稍慢的瞬间，猛地伸出手，如同铁钳一般牢牢抓住小婴的手腕。 随后，他身体急速旋转，带动小婴的身体也跟着飞速转动起来，速度之快，让人几乎看不清两人的身影，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残影， “走你……！” 他大喝一声，将小婴如炮弹般朝着台下扔了出去。 “轰——” 小婴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扬起一片厚厚的尘土，地面都为之一震。 她想要起身，只觉阵阵天旋地转，脑袋昏昏沉沉，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一般剧痛。 晕晕乎乎的根本无法起身，李慕赶忙上前，给她顺气。 小婴看着不停在眼前旋转的少爷，“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等她清醒过来，台上已经宣布比赛结果。 “小婴对王宇，王宇胜！” 这个结果都在意料之中，大家没有多大的反应。毕竟四境打败一个一境，没什么值得夸赞的。 只不过别人不知道的是，若不是小婴遇到了一个四境天花板，也不至于输成这样。 小婴艰难起身，诺诺道：“少爷，奴婢输了。” “胜负乃是修炼的常态，没有人能百战百胜，稳住心态。”李慕安慰道。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王宇不简单，若是再给小婴几年自然不成问题，不过现在区别太大了。 小婴耗费了十六年的大好时光，终归是落人一步。 闻言小婴笑着点头：“嗯，少爷说得对，接下来就交给少爷啦！加油。” 李慕摸了摸她的额头，“好！且看我如何大杀四方！” 小婴信心满满地说道：“嗯，少爷一定行。” 若是放在以前她可能不相信这样的话，不过从李府出来，少爷身上的光芒越来越旺盛了，所以此刻百分百的信任。 第14章 好心当成驴肝肺！ 时间转眼即逝， 李慕始终没有上场，因人数众多，导致很多人都没有上场。 按照齐山长的建议，各世家弟子都回锦绣城休息一晚。 自然有些身份特殊的学子被安排留在天星书院，诸如陆雪梅，秦川，李斯等人。 李慕邀请了一个寒门学子到御竹峰休息。 那人见到李慕的第一时间就拔出长剑。 只见他手腕翻转，动作迅猛，剑刃出鞘的瞬间，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双脚分开，膝盖微微弯曲，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满脸警惕。 “你们这些人可真卑鄙！竟然接受不了战败，何苦上场？” 听闻此言，李慕也是一愣，自己好心想帮忙分担一些压力，怎么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卑鄙小人了？ 不过也没有立马发作，因为觉得此人值得深交，之前他跟小婴打的时候并没有下死手，甚至还留手了，不然以小婴的实力，怕是要被打残。 “学弟你误会了，我只不过是想邀请你去御竹峰休息而已，没有什么心思，锦绣城路途遥远，我想你也不想来回跑吧？” 王宇道：“少在这里妖言惑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没安好心。” 言罢，长剑出鞘，一点寒芒陡然乍现， “铮！！！” 这声响彻天地，惊起周围树上的飞鸟，扑腾着翅膀，慌乱逃离。 王宇脚下轻点地面，整个人如同一道闪电疾射而出，身形快到几乎在空气中留下残影，手中长剑直指李慕咽喉，带起呼呼的风声。 李慕扶额骂道：“我……草！好心当成驴肝肺。” 正打算盘膝而坐，拿出古琴，准备应对这场莫名的冲突。 就在这时，一道魁梧的身影冲了过来。 赵大山双眼圆睁，眸中满是怒意，脸上的肌肉都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大喝一声，“休得无礼！” 声如洪钟，震得周围的人耳中嗡嗡作响。 右拳高高举起，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蠕动的蚯蚓，整只拳头好似一块坚硬的巨石，裹胁着千钧之力，朝王宇轰了过去。 拳风呼啸，空气中都传来“呼呼”的声响，周围的花草被拳风刮得东倒西歪。 王宇大惊失色，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只能匆忙将手中长剑横在身前抵挡。 刹那间，剑身与拳头重重碰撞在一起。这一瞬间，周遭的空气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骤然压缩，温度陡然下降，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咔嚓—— 紧接着，王宇手中的长剑在这刚猛无匹的一拳之下，竟寸寸崩裂，碎成了无数段，金属碎片四处飞溅。 与此同时，王宇被那股强大的拳风震得连连后退，双脚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划痕，溅起一阵尘土。 连退数步后，他才勉强稳住身形，脸色苍白如纸，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满是震惊。 李慕道：“学弟，我们无意动手，真的只是好心帮忙而已，不愿意就算了。” “师弟你别拦着我，这种不识好歹的人，就该好好教训一顿。”赵大山气鼓鼓地说道。 李慕摆了摆手：“赵师兄！都是误会，走吧，既然学弟不愿意那就不勉强了。” 正当几人欲要离去时，王宇狐疑问：“当真？” “当然，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之前你对我的丫鬟留手了，这次就当是感谢。”李慕道。 闻言王宇这才满脸感激地说道：“抱歉，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没事！没事！豪门世家确实没什么好东西，走吧。” 李慕此言一出，周围纷纷投来了数百道不善的眼神。 不过都碍于面子没有上前找麻烦，唯独一位手拿折扇的青年缓步上前。 出声警告道：“别让我在台上遇到你，否则我废了你。” 李慕瞧了一下，确实是个修为不错的人，在四境后期，有猖狂的资本， “好！我拭目以待，王学弟我们走吧！” 言罢转身离去，与此同时，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是景国三公主，她一靠近便开口道：“这位学长，我能不能也去你们御竹峰参观参观？” “我不知道，我不是峰主。”言罢，李慕头也不回地离去。 “有必要吗？我好像没有对不起你吧？”陆雪梅开口喊道。 这一喊，一双双吃瓜的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李慕脚步微微一顿，冷声道：“镇国府被你们侮辱成这副模样，你还有脸问我？” “我父亲以及两位兄长战死，至今尸骨未寒，你们还拿婚姻侮辱人，很好玩吗？” 闻言陆雪梅满脸不解，她到底哪里侮辱镇国府了？ 再想说什么时，李慕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 小婴疑惑地问道：“少爷，他们侮辱的不是李斯吗？我应该高兴才对啊！” 李慕摇摇头：“他们是让我接下大婚的，当初要不是我冒着风险抗旨，如今被世人嘲笑的就是我了。” “由此可见皇帝对镇国府现状是有多不看好。” “他若是一个好皇帝，也不会在护国大臣死去后侮辱他们。” 其实李慕还隐约感到一丝不寻常，伴随着三公主的到来，越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哦！也是，要是公子被这么侮辱，老爷跟夫人在天之灵会很难过的。”小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对老爹来说，如今李斯这样也会让他难过，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李慕长叹了一口气。 “啊？那我们还要不要报仇啊？”小婴有些失落。 李慕目光瞬间冷了下来：“当然要报，那是老爹，我又不会替李斯难过，此仇不报，我还有什么脸将来去见娘亲。” 他护的只是有镇国将军的将军府颜面，而不是柳氏母子。 经过学子们纷纷赶到锦绣城，李慕诗仙之名传遍每个角落。 皇宫深处，皇帝阴沉着脸，看着手里的两首诗。 喃喃道：“不是说他眼睛瞎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魏晋中开口道：“确实是瞎了，可不知怎的他就是可以写字，之所以是两首，这后面一首，是被人污蔑为自证而作。” “如此看来雪儿怕是完成不了任务了，二对一不太好对付。”皇帝道。 “皇上，这点你大可放心，他们二人水火不容，和一个人没什么区别，估计他们都盼着对方死呢！”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