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娇娇再高嫁，渣父子哭求她回头》 第一卷 第1章 重生 “同志，这事您能先别和我家里人提吗？” 苏念不好意思的笑笑：“您知道的下岗这事不太光彩，我想自己和他们聊聊。” 对方也理解：“行，我都懂，你聊好了以后去报道就行。” “不去的话，就回来换补助。” 从厂子里出来的时候苏念怀里揣着一个信封，一直走到无人处她才蹲下来抱着信封哭。 其实她说谎了，她的丈夫早就知道她即将下岗的事，只是他们不知道自己放弃了补助，决定接受厂子里的调任远赴西北去其他的工厂工作。 去西北意味着一年才能回来，很多女职工不愿意，她们选择拿了补助重新找工作或者下海，上辈子苏念也是这么做的。 下岗后，她拿了500块钱，这在当时是笔巨款，拿了钱后她本来想做点小生意，或者重新找工作，是顾淮安跟她说不需要工作，以后他养着她。 结果呢，她不会忘记前世那一幕。 “你吃我的花我的，就算是有恩情也早就还完了，是我给了你好日子过，你要知道感激。” “养儿子又怎么了，他还管你叫妈呢，苏念我不欠你什么，是你要感激我才对。” “家产全部留给儿子和娇娇，苏念以后我们各不相干，死后我要和娇娇葬在一起。” 丈夫的葬礼成了她的笑话，儿子不是她的，老公不是她的，当了一辈子家庭主妇结果什么都没换回来。 苏念那会儿才知道，这个世上最不能信的就是：我养你。 她哭了几分钟后，红着眼往家里走。 顾家大门开着，远远的苏念就听到了儿子顾梓硕的声音。 “爸爸，我为什么要喊妈妈姑姑呀，明明她才是我妈，每天对着一个丑女人喊妈，我想吐。” 年仅6岁的顾梓硕在抱着顾淮安吐槽，而沈娇和顾淮南则是温柔地安慰他。 “硕硕，这是为了你好，我要去外地一段时间，没法照顾你，有人给你当保姆不好吗？” 顾淮安：“娇娇有工作，请个保姆又很贵，况且她以为你是她亲生儿子，对你很好。” “硕硕这么聪明一定不会出错的，在外人面前要喊姑姑知道吗。” 房间内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很是融洽，外面苏念红着眼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冲进去。 她在门口站了一分钟后，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踢了一脚垃圾桶，等她进门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分开了。 顾淮安坐在木椅上，第一时间迎上来，“眼睛怎么红了，念念有什么事跟我说，有我在呢。” 顾梓硕也过来说道：“妈妈，你怎么哭了。” 父子两个人用一模一样的表情看着他，看着一个比一个关心她，如果不是上辈子的事，苏念很难相信这样的人会背叛自己。 她吸了吸鼻涕：“淮安，我下岗了，厂子里说让我去西北或者给补助，怎么办啊，以后我就没工作了。” 顾淮安说：“没事，我养你，念念你还不知道吧，我升职的命令下来了，上级调我去东南那边的研究所工作，过去是主任。” 跟上辈子一模一样的回答。 苏念佯装吃惊：“真的啊？” “那以后我怎么办啊？” 顾淮安：“我养你啊，你就在家好好照顾硕硕就行了，反正我的工资也够用，作为男人怎么能让老婆一直出去工作呢。” 他语气里满是宠溺，顾梓硕在旁边一直鼓掌，“爸爸，我们马上就要去东南了。” “爸爸，妈妈，还有姑姑和我，我们一直在一起。” 这时候沈娇才缓缓开口：“念念，别伤心了下岗也是好事，否则以后你和顾大哥就要分居了。” 沈娇是顾淮安的继妹，顾家父母去世后，兄妹俩相依为命，上辈子苏念把沈娇当亲生妹妹，谁能想到呢人家可不想当妹妹，想当情妹妹。 俩人早就有了勾搭，甚至沈娇和她几乎同时怀孕，而顾淮安为了沈娇的孩子能好好养大，不惜换了她的儿子。 苏念红着眼点点头，压下恨意：“嗯，我知道了。” 顾淮安：“补助有多少？能领赶紧领吧，还有十天收拾收拾我们就去南方。” 苏念：“五百，厂子里说要过几天才能给。” 顾淮安点点头：“去做饭吧，记得别放辣。” 顾梓硕也跟着点菜：“妈妈，我想吃你做的牛肉。” “还有，老师说我的校服破了，妈妈你晚上记得帮我补补，鞋子也该刷了。” 小家伙说这些的时候，一脸的理所应当，仿佛她天生就要伺候他。 苏念擦了擦眼睛：“好。” 她会把顾梓硕养得很好，会满足他所有的要求，会在十天内让他感受到熊孩子的快乐。 第一卷 第2章 你不图钱我图 晚饭做了四菜一汤，三荤一素。 端上来的时候，顾淮安眼睛眯了眯。 “淮安，你知道的我下岗了，厂子里上月的工资还没给，你先给我五十，我晚点去把肉钱给人家。” 苏念朝着对方伸手，同时坐下来准备吃饭。 顾淮安说道：“什么肉要这么贵？” 苏念哦了一声：“今天只花了20，但不是还有明天吗，而且我准备去一趟百货商场，给自己买点东西。” 她说话的时候给顾梓硕夹了一筷子小炒牛肉，牛肉用鸡蛋腌制过很滑嫩，而她给顾梓硕夹的那块又是最嫩的里脊肉。 小家伙很喜欢，吃了后把碗往苏念旁边送：“我还要。” 苏念索性给他夹了小半碗，按照往常她会说少吃点肉，要营养均衡但现在她瞥了瞥顾梓硕的体格，没再说话。 “念念，不是我说你，就算是上班也不能每天花这么多钱买肉啊，而且10块钱你能买好几斤肉了，你要去商场干什么。” 沈娇忍不住开口，她嘴里还含着肉呢，说话也含糊不清。 苏念哼了一声，筷子一甩直勾勾的看着顾淮安。 “淮安，你也觉得我花钱多是吗？” 她今天眼圈本来就红，说话的时候眼睛更红，有一股只要顾淮安点头，就立马去找工作的劲。 顾淮安摇摇头温柔地开口：“没有，我一个月工资有四百呢，你花点钱算什么，再说等我调任后赚的更多，每天吃肉而已吃得起。” 苏念趁机伸手：“那你把存折给我，我放着。” “不然我不安心，手里没钱，我总想着要出去工作。” 当年两人结婚后，就约定好了，每月从工资里拿出一部分钱放着，由顾淮安保管，凑到整数后就存起来。 这些年也存了一笔。 苏念这一伸手，顾淮安和沈娇俩让你脸色都变了，尤其是沈娇。 “念念，你这是做什么，你一个女人管什么家。” 苏念：“你的意思是以后你结了婚，不找老公要钱不管家？” 沈娇眉毛一挑：“当然，我又不图他的钱。” 苏念哦了一声：“我们不一样，我需要钱。” 顾淮安要去上任，家里的事需要人照应，孩子也要有人看着，他还需要苏念，自然不会跟她闹。 苏念也是吃准了这一点，她继续伸手：“淮安？” “等会儿就给你，”顾淮安脸色沉了沉，还是耐着性子开口，“先吃饭。” “行，先吃饭，”苏念也没跟自己过不去，90年代的肉虽然不是太稀奇的东西，但也不是家家户户能吃上，凭什么便宜沈娇啊。 她低头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肉，见顾梓硕快吃完又给他夹了一筷子。 她这两下弄完，碗里的肉不剩多少了，而顾淮安和沈娇俩人还没怎么吃呢。 苏念才不管这些呢，吃饱饭后她把碗一放，接着进屋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老公，等下你先把钱给我，我去送钱。” 那边顾淮安的脸色再次沉下去，他啪的一下把筷子摔桌子上，苏念才不怕他呢，她继续在那站着，大有你不给我就一直等着的趋势。 顾家爸妈去世，他们两口子在城里工作，一个搞科研一个是职工每个月赚的不多，但也比普通人好。 家里的账上存了多少钱苏念已经忘了，但她知道绝对不会是一笔小数目，最起码不会只有二百块钱。 “就这么多了，先用着，存折上没钱了。” 顾淮安塞给她两张大团结，脸上带着霜，“念念我不是怪你花钱，只是咱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升职需要打点，搬到南边去也要用钱。” “家里就这么多了？”苏念把钱塞进兜里冷不丁问了一句。 顾淮安嗯了一声。 下一秒，他听到苏念开口了：“既然这样，娇娇以后你交伙食费吧，虽然是一家人我不好说什么，但亲兄弟明算账，你哥不方便说的我来说。” “这年头肉菜都不便宜，你在家里住着我就不说了，但是这伙食费总要给的吧，也不多一天给个3块钱就行。” 她指了指桌子上的肉，“光买肉就要十几块了，不算调料那些，收你3块不贵吧。” “妹妹，你肯定不想哥哥难做，再说我们还要养孩子。” 她这话一出，不大的堂屋里再次安静下来。 沈娇捏着筷子，那块肉停在半空中迟迟没有往嘴里送，好半晌她才开口：“行，嫂子说的也没错，家里这个情况我确实不好白吃白住。” “嫂子凑个整吧，一个月我给你一百。” 苏念眉头一挑，还挺大方啊。 “可以。” 她同意了，顾淮安和顾梓硕父子俩脸色却不怎么好看，顾淮安就算了他不好开口，顾梓硕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妈妈，你凭什么要姑姑给你钱，她上班很辛苦的。” 小家伙憋着嘴气呼呼的，“不就是做顿饭嘛，你这都要算。” “臭妈妈，我不喜欢你了。” 他说话的时候，顾淮安和沈娇谁也没打断他，任由他在这吐槽苏念。 如果是上辈子的苏念，这会儿可能已经把钱退回去，然后跟沈娇道歉了，但现在她平静的看着顾梓硕，“硕硕是说做饭很简单吗？” 顾梓硕点点头：“当然。” 苏念接着开口：“既然这样，那以后就让姑姑给你做饭好不好。” “硕硕喜欢娇娇姑姑，做饭又是很简单的事，娇娇给你做饭吃，硕硕岂不是很高兴。” 毕竟是小孩子，她一开口顾梓硕就愣住了，他的小脸上先是闪过茫然，接着是欣喜。 顾梓硕放下筷子几步跑到沈娇面前，双手抱住她的腿：“娇娇姑姑，以后你给我做饭吃吧，我想吃你做的饭。” “妈妈做的饭我都吃腻了。” 沈娇脸都快变形了，但是当着苏念的面她又不能说什么，只能摸摸顾梓硕的头发，温柔地说了一声：“好。” 她说话的时候苏念似乎听到了牙齿打颤的声音。 “我先走了，淮安你收拾完早点休息，不用等我送完钱，我还要去一趟李嫂家。” 说完苏念摆摆手出了家门，至于桌子上的碗筷她看都没看。 她刚出屋门还没离开呢，就听到后面沈娇在哭诉：“哥，你看看她。” 苏念以前老老实实的就是个黄牛，今天闹的这一出谁也没看明白，不过顾淮安相信她对自己的爱，他安慰了几句：“没事，估计就是要下岗了刺激的，过几天就好了。” “娇娇你先忍忍，这钱我私下给你。” “你放心存折上还有钱呢，这是给我们俩留的钱，怎么能给她。” 沈娇吸了吸鼻子，“那我想买条裙子。” “买，哥给你买。” 顾淮安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来50块钱递给她。 “想买什么就去买，哥有钱。” 前面苏念背对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她这个老婆买肉都要被问问，沈娇喊声哥就有50块钱。 苏念收了心神大步往外面走。 屋子里沈娇推开顾梓硕，跳下去抱着顾淮安开始撒娇，“哥，还是你对我好。” “我不对你好对谁好，行了，走我们回屋。” 趁着苏念不在，俩人的手拉在一起，顾淮安还把自己的手放在沈娇的胸上，光明正大的拉拉扯扯。 第一卷 第3章 想要离婚 苏念凭借着记忆给人家送了肉钱又去李嫂家溜达了一圈回来后，回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堂屋的桌子保持原样碗筷没人收拾，椅子上还有一条顾梓硕的校服裤子，地上扔着脏兮兮的鞋子。 这都是苏念的活，她要把活都做完才能睡觉。 苏念想了想把衣服和裤子放到了沈娇门口，然后她敲了敲门，在里面的人开门前，闪身进了隔壁的屋。 她养了顾梓硕那么多年，说没有感情是假的，但她忘不了顾梓硕抱着沈娇叫妈的那一幕。 所谓倾心培养到头来不过是一句：你虐待我。 房间内顾淮安还没回来，床上整齐地叠着两床被子。 苏念简单洗漱后，钻进自己的被窝，她的被子在里面紧挨着墙壁，仔细听能听到隔壁传来的动静。 “哥~，不要嘛~” “哎呀，你轻点，嫂子还在隔壁呢。” 沈娇的声音虽然刻意压制了，但她还是能听到的，娇吟声中不时的夹杂着一两声闷哼。 苏念翻了个身，背对着墙壁，拉高被子遮住脸，黑暗中各种感觉被无限放大，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动静停了，接着她的房门被推开，再然后顾淮安上了床在旁边睡下了。 被子里苏念无声的落泪，他们夫妻从婚后第二年就分开睡了，晚上每人一床被子，夫妻生活更是没有。 上辈子她不是没问过，但顾淮安说怕她辛苦，也不想再生一个孩子了，还说很多夫妻都是这样的。 也是她傻，对方说什么就信什么。 …… 早上六点整，苏念被外面的声音吵醒。 “什么动静，”顾淮安冷着脸起床，侧身看到苏念的时候眉头一皱，“你怎么还没起。” 苏念刚睡醒满脸朦胧，有几缕头发不听话的翘起，起身的时候被子滑落，皱巴巴的里衣下是白皙的脖颈。 她人长得还蛮漂亮，身材也不差，只是平时不解风景了点，不然顾淮安也不会一直去找娇娇。 这会儿他盯着苏念看了好几眼，面色不虞，“念念，你怎么回事。” 苏念拉了拉衣服，满脸无辜：“我八点才去厂子，起那么早干嘛。” “再说最近要被辞退了，更不需要去那么早。” “淮安，你起吧我再休息会儿。” 结婚的时候俩人其实有提过，家里的事一人一半，但苏念过于勤奋，外加顾淮安研究所的事比较忙，所以大部分事情是她在忙。 苏念干了几年活，现在不想动了。 顾淮安薄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沉默的起床换衣服，哐当一声关上门。 外面顾梓硕扯着衣服在哭，“姑姑，不是这样缝的，你缝错了。” “鞋子也没刷，我今天穿什么啊。” 这么多年了，沈娇从没管过孩子，她耐着性子哄人：“这样你先穿这双，等会儿我去商场给你买一双新鞋。” “不要，我不穿，鞋子这么脏我会被同学嘲笑的。” 顾梓硕后退一步气呼呼的推开沈娇的手，小脸上挂着泪珠，“妈妈呢，我要妈妈。” 小家伙也是生气了，他先是推了沈娇再是撞到顾淮安，冲进房间内二话不说掀开苏念的被子把人拽起来。 “妈妈，你凭什么不给我刷鞋缝衣服，我今天要被同学嘲笑了，我不管你现在给我刷干净。” 被子被掀开，大早上的一股凉风吹进来，苏念打了个寒颤。 她无比庆幸自己穿好了衣服，要不然的话被人光溜溜的掀开被窝，那可真是够丢人的。 外面顾淮安揉了揉太阳穴，他穿上外套丢下一句：我去部队吃早饭，就走了。 里面，苏念翻了个白眼，不过想到自己的计划，她还是耐心哄人。 “硕硕不是妈妈不给你洗，是你说的不喜欢我碰你的东西，你只喜欢姑姑，那妈妈让姑姑给你洗衣服刷鞋有问题吗？” “你不应该问我，你应该问姑姑昨晚上怎么没有给你洗干净。” 沈娇哐当一声推门进来，“什么意思啊，我什么时候答应干活了。” “你儿子你不养给我养是什么道理。” 苏念语气更温柔了，“硕硕你听到了吗，姑姑不想给你缝衣服。” “姑姑！”顾梓硕毕竟年纪小，被这么一说小家伙绷不住了，“姑姑，你现在就给我刷鞋，我还要吃牛肉小包子加小米粥。” “我七点四十要到学校，姑姑你一会儿送我去学校。” 他三言两语间把活分配好了，气的沈娇连连跺脚。 “行，姑姑现在就去做。” 沈娇深吸一口气，给了苏念一个白眼，这才转身走人。 她走了后，顾梓硕也跑出去玩了，小孩子是这样的，如果没有大人盯着作业不写，各种疯跑。 以前苏念会催他写作业，早上起床到吃饭前让他读书，现在见苏念不管，顾梓硕刷的一下就跑没影了。 见状，苏念只是扯了扯嘴角，她下床把房门反锁，然后重新拉好被子躺下去，美滋滋的开始睡回笼觉。 再次睁眼已经七点五十了，外面静悄悄的显然大家都不在。 苏念慢悠悠的起床，收拾了一番后往厂子里赶。 有件事她没说谎，即将要下岗的人是不需要卡点上班的，每天上午过去报道，至于剩下的时间在不在没人管。 她打完卡后，去了一趟主任的办公室。 “主任，我想好了，我要去西北报道，相关资料您给我吧。” 王主任推了推镜框，再次劝了一句：“你可想好了，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有老公有儿子，老公还是科研人员前途无限。” 这年代科研人员以及家属是个很受人尊敬的存在，可惜这份尊敬苏念不想要了。 她嗯了一声，“我知道。” “主任，我准备离婚了，希望您能帮我保密。” 她说完见到主任脸上露出一抹诧异，不过对方也是见多识广只是摇摇头，没再多问。 “你想好了就行，小苏啊我只有一句话凡事想清楚再做，你还有孩子。” 说完，对方递给她几张表格，等苏念填完后又给了她一张证明。 “拿着这份证明去买车票就行，第一批员工九天后出发，你可以一个月后再走，小苏啊好好想想。” 苏念摇摇头，“主任，九天后我就过去。” 苏念决定去西北也不是只为了躲避顾淮安，他们是本地人没错，但当年刚结婚那会儿顾淮安是在西北工作，苏念也在那边。 一直到生了孩子后的第二年顾淮安才调回来。 从来一世，苏念只有两个愿望：一是和顾淮安离婚，二就是找到那个被自己弄丢的孩子。 她拿着证明材料出了办公室，外面厂子里人来人往，大家的脸上各有悲喜，苏念站在阳光下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字，不一会儿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落下。 真好，还有九天她就能解放了。 第一卷 第4章 谁不知道顾专员的老婆姓沈 苏念拿着材料，准备去车站，只是刚出厂子的大门，她就看到了沈娇。 上辈子沈娇也没工作，是跟着顾淮安去了南方后才开始干活的，她白天上班晚上去读书最后还被顾淮安送出国了两年，再回来后摇身一变成了专家，从此一路青云直上。 而现在沈娇正是无所事事到处闲逛的时候。 苏念心下一动，抬脚跟了上去。 海城虽然有个海字，但实际上是个内陆城市，90年代经济不太发达，哪怕是城市里街上也没那么多人。 沈娇一路穿过主城区，去了郊外的研究院。 苏念远远的跟着，看着对方熟稔的跟门卫打招呼。 “顾夫人您今天又来送饭呀，顾专员还在老地方等着您。” “谢了。” 沈娇给了对方一把糖让他带回去给家里的孩子吃，随后进了研究院。 结婚后，苏念就没来过这里，每次她一提去研究院看看，顾淮安总是说那里是保密单位其他人不能进。 苏念当时问了一句：那我是其他人吗？我是你老婆。 顾淮安是怎么说的来着：家属也不行，规矩就是规矩。 现在，她站在路边远远地看着研究院的大门，心下悲凉：原来不是家属不能进，只是她从来就不是顾淮安的家属。 也难怪这几年沈娇说自己上班忙，但苏念从没见过她的钱，敢情人家上的是这个‘班’。 苏念没往前凑，她转身刚准备离开，远远的过来两辆车，打头的是一辆红旗，车子经过的时候她看到了坐在后面的男人。 对方穿着剪裁合体的中山装，留着时下流行的大背头，男人面容英俊只匆匆一瞥苏念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无形的威压。 大概是个什么领导吧，她没多看想着赶紧走人。 只是刚走了两步，就被人喊住了。 “等会儿，你站住，这位同志我注意你很久了，你什么人不知道这里不能随意进入吗？”保安朝着车子行了个礼，接着他几步过来拽住苏念不让她走。 “小姑娘人长得挺好看，可惜不干正经事，国家单位岂是你这种人能随便来的地方？” 苏念的胳膊被他蛮横的拽住，她不顾疼痛赶紧解释。 “这位同志你误会了，我就是路过。” “我是海城本地人，不信你看我的证件。” 那位保安压根不听，他把苏念往院里拽，边走边念叨：“呸，每个奸细都这么说。” “谁知道你是不是国外派来的奸细，偷看我们资料的。” “走走走，跟我去见领导，不说清楚别想走。” 不管苏念怎么解释，他就一句话去见领导。 苏念无奈下说了一句：“这位同志，我是顾淮安的老婆，我老公在这上班我来看看怎么了？” 她刚说完感觉胳膊更疼了，显然是保安用了力气。 “呸，什么阿猫阿狗也说是顾专员的老婆，人家是有老婆有孩子的。” 保安给了她一个白眼，眼中满是鄙视：“下次说谎之前带个脑子，人顾夫人长得漂亮又有文化，可不是你这种人能比的。” 俩人已经进了援研究院内部，苏念突然就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她低声问了一句：“你是说刚进去的女人是顾淮安的老婆？” 保安鼻孔哼了一声，“她不是，难道你是？” “少废话，快点走。” 研究院内装饰的比较简单，各种带着工牌的人走来走去，每个人手上拿着的不是文件就是玻璃杯之类的物品。 院内种了一排银杏，穿过树林后是一栋二层的办公楼，苏念被保安带去了一楼的一间办公室，她进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前面有一行人上楼。 “看什么看，那是省里来的大领导是你这种人能看的吗？” 保安推了她一下，把人粗暴的推进了办公室。 里面有个中年男人在，进去后保安指着苏念三言两语给她定了罪。 “领导，这个人贼眉鼠眼的在门口看了很久，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苏念迎着对方打量的视线，眼神坚定毫无躲避之意，她没等对方发问主动开口。 “我是顾淮安的老婆，不信的话把他喊来一问便知，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我有结婚证。” 她不知道顾淮安是怎么跟这里的人说的，说沈娇和顾梓硕他们是一家人？但她确实是和顾淮安在一个结婚证上的人。 如果没有结婚证的话，从她醒来那一刻开始，她就跑了。 那位领导也不知信了没有，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这才朝着保安招招手：“你去把顾专员喊来，就说家里来人了。” 第一卷 第5章 上面的名字不是她 “念念，你怎么找来这里了？”十分钟后顾淮安来了，来了后第一件事就是否认他们的关系。 他身上穿的这件衬衫，领口曾经脱线还是苏念给他缝的，苏念觉得白衬衫太单调了，就给他缝了一个金色的五角星。 这会儿他穿着自己缝制的衣服，当着大家的面否认他们的关系。 “领导，她是我老家的妹妹，也是我--”顾淮安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压低声音开口：“前未婚夫妻。” “您知道的，我的工作比较忙，我们之间没什么话聊，后面就不怎么往来了。” 虽然是90年了，但是包办婚姻的事也不少，娃娃亲之类的事层出不穷，长大后退婚的事自然也多。 他这话一出顿时其他人看苏念的眼神都变了。 “这位同志，你这就不对了，都什么年代了退婚后还要来找对方，先不说顾专员都结婚这么久了，就算人家没结婚你也不能跟到单位来啊。” “就是，真不要脸，”保安跟着呸了一句。 而顾淮安低着头一副不好意思多说的样子。 如果说死前的事对苏念是第一重刺激的话，重生后顾淮安的行为一步步加深她的刺激。 苏念扬着脸直勾勾的盯着顾淮安，“顾淮安，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才是你结婚证上的老婆，你是要我把结婚证拿出来吗？” 她说完后，顾淮安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念念我知道退婚让你不好受，但我老婆是沈娇，结婚证上也是她。” “结婚的时候，我给厂里提交过资料，上面的信息就是沈娇，王主任当时我记得您还在后勤部吧，那会儿的资料应该是您整理的？” 他这么一提，王主任也想起来了，他拍着自己的脑门哎呦两声：“对对对，是有这回事。” “这位同志你刚说自己姓苏是吧，我记得结婚证上的人是姓沈。” 苏念不敢置信的去看顾淮安，当时明明是她和顾淮安领的结婚证，而且她给自家厂子也交过资料，但是为什么这里的人会说顾淮安的结婚证的人是沈娇呢？ 顾淮安眼中只有警告，他无声的告诫她不要闹事，不要影响他在单位的形象，至于其他的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事到如今苏念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两辈子活了几十年，好像她好像从没走进过顾淮安的社交圈，他的单位她第一次来，他的同事她第一次认识。 反观她自己呢，周围的人都知道她的老公是科研人员，她从未隐瞒过这些。 也难怪上辈子顾淮安去世后，灵堂上无人护着她了，敢情从一开始她这个老婆就不是真的‘老婆。’ 苏念身体一晃悠差点摔倒，她眼神灰败声音低沉而坚定：“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才是我老婆。” “你这人有问题吧，资料上都写了姓沈，”王主任猛的一拍桌子，“我们这是什么地方，顾专员可是我们所的重点人才，人品有保证的，怎么能容你在这瞎闹。” “这样，那个什么小刘，你把她带到院子里去，按照规定擅自闯入者罚站四小时。” 这会儿外面艳阳高照，罚站四小时的话刚好赶上中午，这一番折腾下来免不了受罪。 顾淮安瞥了苏念一眼，拉着王主任的胳膊说道：“您消消气，也怪我年少不懂事，当时在乡下定的亲，您知道的过去和现在不太一样。” 以前的人摆酒后就算成亲了，但现在国家认可的是那一张纸，别管摆不摆酒，只要没有证就不算结婚没人承认。 顾淮安把话题往这上面一带，王主任哼了一声，“那更要给她个教训，让她知道什么叫国法。” 话音落，苏念的胳膊重新被抓住，那个保安把她的胳膊往后一扭，压着她就往外走，“走，快走，让大家都看看你这人是怎么不要脸的。” 对方力气太大了，苏念没法反抗，路过顾淮安身边的时候，她那双黝黑的眸子看着对方，又问了一句：“顾淮安，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疑问从上辈子到现在，苏念早就想问了。 她才是他的老婆，她辛苦操劳几十年，换来的是什么呢？ 是年少被换走的孩子，还是年老后的一无所有。 又或是现在被当众否认身份。 可惜，苏念的这个问题注定得不到回答。 刚从大门进来的地方有一小块空地，那里没有任何遮挡，完美的避开了周围的树荫，平时大家走路都要绕开这里。 今天苏念被推到空地上站着，她的双手被一条麻绳绑起来，绳子的另一头在保安手上，对方搬了把椅子坐在树荫上美滋滋的吃着冰棍，边吃边朝她呸一口。 烈日当头，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被炙烤的眼睛发红，喉咙也有点难受。 但显然这里的人不会给她水喝。 身体很累，苏念的大脑却很清醒，她现在很好奇结婚证的事，当时是她和顾淮安去的民政局扯证不可能有假。 但沈娇的证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顾淮安造假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相当于她掌握了对方的一个把柄，或许可以用此要挟顾淮安，都不用等到九天后了，她明天就能离开。 还能用结婚证的事换一个自家小宝的线索。 苏念死死的咬着下唇让自己清醒，身体晃了又晃勉强站稳，就在她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她察觉到了一道强烈的视线。 她下意识的抬头望过去，隔着朦胧的树荫和阳台上的玻璃窗，她看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对方站在阳台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面容隐藏在玻璃后让人看不真切。 苏念收回了视线，嘴角扯了扯心里想到：八成又是一个闲的蛋疼的领导在办好事。 楼上，研究院的张院长小心观察着身侧人的脸色，低声问道：“可是楼下的人影响到您了？” “我这就让他们把人带走，研究院不时的就有人过来打探消息，我们抓到人后也没别的办法就是罚站或者关起来。” 段之云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前，他抬了抬手，张院长紧跟着闭嘴不言。 下一秒，他听到段之云开口了。 “放了吧，她不是。” “这……”张院长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一对上段之云的视线又把话咽了下去。 “我这就吩咐他们放人。” 说完他开门出去找助理，让人赶紧下去处理。 吩咐完了之后张院长刚转身就听到对方又开口了，“找人帮我买套房子，地理位置随意环境好点就行。” 这位来这边是临时出差，但看这样子难道想常住？ 上头的事情张院长不敢多问，应了一声后再次出去了。 房间内，段之云依旧保持这个姿势，视线从下面的人身上扫过，半晌他摸出一支烟点燃后叼在嘴边。 烟雾缭绕间，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第一卷 第6章 两幅面孔 “你可以走了，以后少来不该来的地方。” 就在苏念支撑不住要倒下的时候，保安哼了一声上前解开她手腕上的麻绳。 那位王主任说要让自己站四个小时，虽然苏念快要晕倒，但她知道自己站了绝对没有四小时，甚至连一个小时都不到。 “这位大哥，请问……”她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打断。 “别乱喊，这次算你走运有人给你求情，走走走快走，真是不要脸。” 解开绳子后，保安急忙把人轰走，苏念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她脚下一踉跄，差点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没人解释，苏念只能压下心里的疑惑，晃悠着往外走。 研究院的大门外多了几个站岗的卫兵，苏念看到他们瞬间想到了那个坐在小汽车里的人物，她摇摇头把对方赶出脑海。 早上到现在折腾了这么一圈，她的身体急需休息，她还有车票的事，还要去买票。 “念念，”苏念刚穿过马路，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顾淮安小跑着过来，往苏念怀里塞了两个葱油饼，“我知道你喜欢吃，食堂刚做的，你先垫垫肚子，等晚上我带你下馆子。” 男人眼中带着热烈的关心，跟几个小时前判若俩人。 苏念把饼还回去，“不用了，顾专员我们不熟。” 顾淮安再次把饼塞给她，他左顾右盼见没人，然后快速伸手在苏念的头上摸了摸，“我知道你在生气，你等我回去跟你解释。” “乖，现在先吃点东西，念念你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说完，他转身小跑着回去了。 怀里的葱油饼散发着香味，可能跟苏念小时候在北方待过有关，她很喜欢面食，顾淮安食堂的师傅做的面食还不错，每次他下班都会给自己带点。 曾经苏念还跟沈娇炫耀过，现在想来那会儿的沈娇是用什么心态看她呢？八成在看戏吧。 她不会跟食物过不去，苏念狠狠地咬下一口葱油饼，她像是把饼当成了顾淮安，每一口都很用力。 从科研院回去后苏念就倒下了，她脑子昏昏沉沉的，一直睡到傍晚才被沈娇的声音吵醒。 “念念，你怎么还没起床做饭，饿死了。” “不是我说你，有你这么当妈当老婆的吗？如果不是我，硕硕今晚都没人接。” 沈娇把东西扔桌子上，抬脚的时候踹在墙角的铁皮簸箕上发出哐当的声响。 她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尤其是看到苏念慢悠悠的出来后，气更大了。 苏念靠在门框上，语气平淡：“什么老婆？顾淮安的老婆不是你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起来还没恭喜你呢，继妹变情人，传出去大家指不定怎么祝福你们呢。” 她眼中带着讽刺，下一秒啪的一下把结婚证往外面一扔。 顾淮安缓慢进来，被迎面的证打了一下。 他脚步一顿弯腰把结婚证捡起来。 “念念，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娇眼神飘忽声音也跟着放低：“什么跟什么，我听不懂。” “偷懒就偷懒，找一堆借口干嘛。” “硕硕，走姑姑给你拿红薯干吃。” 沈娇推着顾梓硕去了自己的房间，进去前从置物柜里拿了一袋子红薯干出来。 她前脚进去，后脚苏念就被顾淮安抱住。 “念念，你听我解释，今天在院里我那么说是有原因的，你还记得娇娇的第一份工作吗？” 沈娇比她小两岁，当年读完高中后就没读了，第一份工作是顾淮安给她找的，说是在研究院打杂。 顾淮安解释道：“那会儿娇娇才18，年纪小又是个女孩子，去别的地工作我不放心，我就想着让她去研究院工作，但我们院那些岗位都是给家属准备的。” “我是没办法，才跟院里这么说的。” 苏念眼皮低垂，追问了一句：“那结婚证的事呢？” “我们的结婚证是真的！” 顾淮安想都不想的开口，他举着两根手指做发誓状：“真的，证是我们俩去民政局领的怎么可能出错，你信我。” 苏念依旧不语，那双黝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 顾淮安自顾自的把后续补上：“我提交的资料是假的，那张证是我特意找人做的，当时资料审核不严，外加王主任平时喜欢我，所以这事就这么定了。” “念念，反正我们都要走了，等去了南边我一定跟人说你就是我老婆。” “大家都是一家人，娇娇有工作，对我们也好不是吗。” 他说的信誓旦旦，仿佛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仿佛苏念在无理取闹。 可苏念知道，上辈子灵堂上的一切不是幻影，这个男人嘴里的话没有一句能信的。 她眼角余光瞥了眼沈娇未关紧的房门，按照沈娇的性子居然没有出来闹，只怕同样的说辞顾淮安也跟她说过。 两张结婚证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只怕只有顾淮安和民政局的人知道了。 苏念垂了垂眼皮，快速盘算着以后的事，按照顾淮安的态度，她要是闹起来对方肯定不承认，甚至于顾淮安还有可能借着孩子的事反向拿捏住自己。 当务之急是要先稳住顾淮安，然后找人去验一下自己那张结婚证。 要是假的嘛，一切好说。 要是真的，那就要先离个婚。 “那现在呢？娇娇不是说厂子效益不好，不上班了吗，怎么还天天去你们研究院？”苏念问道，她语气里带着酸味像是吃醋了。 这语气让顾淮安松了口气，他把苏念往怀里搂了搂，“这不是我们院里有学习活动吗，她想去看看多学习点新技能，以后到了南边也好重新找份工作。” “行了，别生气了，今天的事是我错了，晚上不下厨了我们去下馆子。” 苏念被他揽在怀中，眼中闪过讽刺，但她嘴上应了下来：“好，就我们两个去，不带其他人。” 顾淮安面露迟疑，“硕硕也不带？” 苏念：“不带，就我们俩。” 顾淮安犹豫了片刻才点头：“行，那就我们俩。” “念念，你等我一会儿我去跟娇娇说。” 说着他松开苏念，往前走了几步径直进了沈娇的房门。 进去后他顺手关了门，但屋门隔音效果一般，苏念站在堂屋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第一卷 第7章 偶遇 “凭什么不带我去，你就是想跟她单独吃饭是不是，顾淮安你好意思吗？老婆儿子在家里，你出去下馆子。” “就是，爸爸我也要去，我同学都说汉堡好吃，我还没吃过汉堡呢，你带我去吧。” 汉堡、炸鸡那些东西，平时苏念是不让孩子碰的，她总觉得孩子不要吃太多外面的东西比较好。 “吃吃吃，想吃就去吃，爸爸给你钱，吃完饭你们俩再去看个电影好不好。” “乖，先别闹了，你知道的只有我们俩的结婚证是真的，这个家里还需要她照顾，一切等去了南方再说。” 听到这话的时候苏念扯了扯唇角，还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再然后屋子里就没声音了，仔细听的话能听到布料摩擦的动静。 她没由来的一阵干呕，苏念快速地给自己倒了一碗白水灌进嘴里。 一碗水下肚，她的脸色才好看点。 这个屋子里待着都让人觉得恶心，苏念索性去了外面，这会儿正是饭点，家家户户飘着饭香，如果没有前世的事这个时候她估计也在做饭吧。 她在厨房做饭，顾梓硕在门口和小朋友玩，而顾淮安和沈娇两个人背着她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处处都是虚假的温情，可偏偏她这个当事人看不出来。 “念念，念念？” 顾淮安喊了好几声苏念才回神。 “嗯？”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走了，我们骑车去。” 顾淮安笑眯眯的，伸手过来准备揽住苏念的肩，只是他的手还没碰到苏念呢，那边苏念已经转身去推车了。 手下一空，顾淮安心里一阵别扭，不过他没多想，他大步走到苏念旁边，没让她推那辆小车，而是推了自己的那辆带横梁的大自行车出来。 “我们俩骑一辆就行，走走走，我带你。” 苏念都想不起来上一次顾淮安骑车带自己是什么情形了，男人已经坐上去了他双脚撑着地面，见苏念不上车催了一句：“愣着干什么啊，上来啊。” 如果可能苏念这辈子都不想坐顾淮安的自行车，但她现在没办法，她还不能跟顾淮安闹僵。 苏念小心地坐上去后，本来想把手放在车座，但车子刚前进，她就看到了沈娇。 沈娇站在院门口，就那么直勾勾地望着他们，眼中的怨念几乎要化为实质。 心下一动，苏念的手放到了顾淮安的腰上，她扭头给了沈娇一个大大的笑脸。 后方，沈娇气的脸都红了。 这个点街上下班的人挺多，车子在街上穿梭，苏念看到了好多小汽车。 她上辈子好歹也见过超一线城市的繁华，再看现在的车子心里没多大感觉，不过等去了西北安定下来后，还是要攒钱买一辆自己的小车，这样以后找到她的小宝，她就能开车带她出门。 晚风许许，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女人坐在自行车后座，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滴滴！” 刺耳的喇叭声响起，苏念身体跟着颤了一下，她赶紧扶好车座脸上的笑也没了。 他们不远处，钱正国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地看着后面的男人。 “段先生，还按吗？” 就在刚刚他们停下来等待前方的几个行人先过去，然后没由来的自家老板让他按喇叭，而且是很用力的那种按。 老板的命令就是一切，钱正国按了后忐忑地等着下一步指示。 然后他听到老板下了命令：“跟上去，看他们去哪。” 段之云冷冰冰的说道，“初来乍到，海城有什么吃的我们也不知道，跟着本地人走吧。” 钱正国不敢多言，赶紧踩油门跟了上去。 从去年开始国家放开后，街上的私人小馆子多了起来，不过海城最有名的还是海城大饭店，可惜在那里吃一顿要花掉半个月的工资。 顾淮安把苏念领去了海城大饭店对面的一家餐馆。 “念念，今天我们两个人下馆子吃饺子，再配上几个小菜，都是你喜欢的。” 对面的海城大饭店高大气派，他们俩进的小馆子，只有五张桌子，坐下来的时候身体要紧贴着桌面，店里就老板一个人地面也没清扫还有瓜子皮。 苏念扫了一眼顾淮安点的东西：羊肉大葱的饺子、荤香肉、还有大白菜。 三盘没有一盘是她能吃的。 她这个人既不吃也不吃白菜，而且猪肉和荤香搭配一起更不吃了。 对面顾淮安殷切地给她加了一个大白菜的饺子：“念念，还热乎呢，你快吃。” 男人眼里带着关切，像是真的想要讨好她一样。 可苏念分明看到了他眼底的那抹狡黠。 如果是以前的她，遇上这种事只会说：算了，她吃两口菜然后回去啃馒头或者饼，桌子上的饺子全成了顾淮安和沈娇的口中物，而顾淮安还得到了好名声，毕竟他带自己出来了，不吃那是她自己的事。 现在，苏念啪的把筷子一放，她把盘子往顾淮安面前一推，招手喊来了老板。 “我再要一盘素三鲜外加猪肉大葱的饺子。” “啊？”顾淮安愣住了，他的脸皮一抽抽差点没崩住，“念念这么多饺子，你……” 苏念平静地看着他：“这么多饺子，却没有一份我能吃的。” “顾淮安，没道理请客的人只点自己吃的，不让客人吃吧。” 不管婚前还是婚后，苏念对他的称呼从来都是软绵绵的：淮安。 现在她突然喊了一声顾淮安，倒是让顾淮安本人愣住了，顾及到在外面，他没说什么，“再来两盘。” “好嘞，您稍等。”老板乐颠颠地走了。 苏念把盘子里的白菜饺子重新夹回顾淮安盘子里，“你吃吧，淮安。” 她刚把饺子夹过去，餐馆的帘子被人掀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进来，为首的那个面容严肃而俊冷，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对方似乎往这边看了一眼。 苏念夹饺子的手一松，另外一颗白菜饺子啪的一下掉桌子上了。 这人居然是白天她在研究院见过的领导！！ 第一卷 第8章 念念，你最近变了 “念念，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顾淮安有些肉疼的看着这枚饺子，这年头一斤猪肉两块五，一盘素饺子就要一块五呢。 掉在桌子上的东西顾淮安不吃，他说有辱科研人员的形象，但东西不能浪费，所以往常在家里这些都是苏念的盘中餐。 但现在，苏念没管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她笑眯眯地把饺子夹起来放进顾淮安的碟子里，柔声开口：“淮安，我们不能浪费食物对不对。” “你知道的，我不爱吃白菜，你忍心让我吃吗？” 没有白天的事，顾淮安绝对不吃这个饺子，但今天白天的事已经让苏念生气了，他这会儿自然要哄着对方。 顾淮安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沉默地夹起饺子，也没蘸醋就这么扔进嘴里，吃下去的时候他眉头紧皱，活像是在吃老鼠药。 对面，苏念低头夹菜的时候偷偷翻了一个白眼，这年头谁小时候没吃过掉在地上的东西啊，她以前眼真瞎，没发现顾淮安这么穷讲究。 苏念的饺子还没来，桌子上的小菜只有一道凉拌三丝是她能吃的，她等饭的时候多夹了几筷子，边吃边压低声音问道。 “淮安，刚进来的人你认识吗？” 苏念他们坐在靠门的位置，而那俩人坐在了另一侧的最里面靠近收银台的位置，刚好是一个对角。 顾淮安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他闻言扫过去又在对上那人凶狠的眼神后匆忙收回视线。 “不认识，那么凶的能是什么好人，别乱看赶紧吃东西。” 苏念当时虽然被人压着看不真切，但她很确认那人是研究院的某个大领导，或者说是外地来的大领导，连研究院的人都得恭恭敬敬的。 现下看顾淮安的样子又不认识对方，苏念心里对顾淮安职位有了谱。 什么专员，什么升职，只怕顾淮安在这边就是个底层，升职说的好听去了那边谁知道什么情况。 她没跟顾淮安再提这事，而是笑眯眯地给对方夹了一个他喜欢吃的羊肉饺子。 “淮安多吃点，以后去了南方，这么好吃的饺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吃上。” 她笑的温柔，顾淮安还以为苏念消气了，心里那口气终于松了，低头猛的干饭。 “嗯，你说得对，是要多吃点。” 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催促：“老板，我们的饺子怎么还没上，快点。” 是那俩人中像是助理的男人喊的，一听就很暴躁。 苏念没管他们，继续低头吃自己的三丝，刚好她的素饺子也来了，她埋头干饭，没再理会别的。 一顿饭吃进去了二十五，结账的时候苏念看到顾淮安脸变了又变，她从吧台的盘子里抓了一把瓜子在手上，准备回去后吃。 结完账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这个时候路灯已经挺多了，街上的人也不少，苏念站在餐馆门口扫到了远处的指示牌。 她眼皮掀了掀，餐馆后面居然就是百货商场，百货旁边就是电影院。 “念念，你等会儿自己先回去，我还有事，”顾淮安推着自行车过来，他随口说道，“这个点还有公交车，你坐车回去吧，反正也就五毛钱。” 苏念在看到指示牌的时候就猜到了顾淮安选这的原因，这会儿听到他的话，一点也不惊讶。 她朝着顾淮安摊开手：“行，五毛给钱。” 顾淮安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念念，不是我不给你钱，只是你最近怎么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苏念心想那是以前她眼瞎，她扯开唇角朝着顾淮安露出一抹微笑：“淮安，你应该不会嫌弃我没钱吧。” “你要是嫌弃的话，我就去找份工作，听说上头对于职工下岗后的安排也不是没有，不然我就去了解了解。” 她一说这话，顾淮安赶紧从兜里掏了两块钱递给她。 “念念，你想多了我怎么会嫌弃你。” 顾淮安抬手摸了摸她的肩膀，“我就是随口一说。” “那些安排就算了，过几天咱们就要一起去南方了，到了那边后我和孩子还需要你的照顾呢。” “行了，你用这钱坐车回去，我先走了。” 顾淮安说着抬腿上了自行车，他骑车急匆匆地走了。 苏念站在原地，目送他走到路口左拐后自己才走。 去研究院的方向是直行，而左转是去电影院的路，顾淮安还真是一点都不遮掩。 她低头借着头发遮挡住嘴角的讽刺，从这里回家大概有三公里，她没坐车而是一个人步行。 坐车还要花五毛钱，反正回去又没什么事，步行就好了，多省点钱等以后去了西北她还要攒钱买车买房找小宝呢。 苏念一个人在路上慢悠悠地走着，这一路走来沿途的人倒是也不少，也幸好她们住在城区，如果是乡下的话她一个人是不敢晚上走路的。 “王嫂子，这是干什么去啊。” “哎呦，念念啊，好久不见，我这不是想着去街上买点盐嘛。” “行，您去，我先走了。” “呦，李嫂，吃了没。” “吃了，吃了，念念慢走啊。” 苏念这一路偶尔遇上个熟人不时的打个招呼，她笑眯眯的，步伐时快时慢，像是一只鹿。 他们的房子在巷子里，回去有两条路，一条是大路比较远，还有一条是从其他巷子里的小路穿过去。 苏念没走大路，她仗着路熟拐进了前方的小路。 巷子很深，周围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只有零星的说话声传出来。 “啊，”苏念脚下一痛，身体不受控制地往旁边倒去。 这家门口放了一把铁锹，她刚刚走路的时候没看到，一脚踩在铁锹的边缘，脚踝被锋利的边缘划了一下，借着朦胧的灯光她看到了沿着皮肤流下的鲜血。 “嘶，”苏念倒吸一口凉气。 她身上没带纸也没带帕子，只得弯腰蹲在地上匆匆用裤腿的布料蹭了蹭伤口。 只是一蹭，鲜血不仅没止住反而流的更多了。 苏念不准备管，她刚准备起身就这样走人，眼前落下一道阴影，鼻尖窜进了一股好闻的松木味。 她蹲在地上，仰视的角度最先看到的是男人骨节分明却又带着刀疤的手，双腿线条流畅像是特意练过的，再往上是他优秀的下颌线，还有那双冷漠的没有丝毫感情的双眼。 “擦擦吧。” 遇上了三次，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男人开口。 这声音还怪好听的，苏念心想。 第一卷 第9章 幸好，赌赢了 苏家日子过的还算是可以，以前爸妈还在的时候她也没吃过什么苦，只是她跟着爸妈见过很多人，随身带帕子的很少。 像是顾淮安进了研究院工作，表面文质彬彬的，私下也是个邋遢的。 她接过对方的帕子擦了擦脚下的伤口。 “你可以用帕子把伤口裹起来，它应该够长。” 男人又说了一句，说完他转过身不再看苏念。 这个年代对女性的要求已经不算严了，不过他还是没多看。 苏念低头用帕子把伤口裹好，她给自己扎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把裤腿挽起来，这样就看不出来脚上有伤口了，反倒有点像是在模仿电影里的女明星，那些时尚女郎会用各种各样的丝带装点自己。 “谢谢您，这位领导您出现在这应该不是偶然吧。” 苏念站好后朝着对方点了点头，她也没迂回直接打直球：“我在研究院见过您，想来您应该是那里的领导。” “您一个大领导应该不至于去那家小餐馆吃饭，而且吃完饭以后，您又跟了我一路，想来您是冲着我丈夫来的。” 说着她后退一步，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表情严肃又认真：“有什么想问的您问吧，我一定配合。” 男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过了片刻才开口。 “我叫段之云，你可以喊我段先生。” 他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中响起，“苏小姐，不介意跟我聊聊吧。” 苏念朝着对方点点头。 段之云的助手去车上了，后半段路程苏念和段之云一前一后的走在小巷中，月色混合着灯光一起倾洒下来，俩人的影子不时重叠。 “我确实是因为你丈夫的事才找上你的，很抱歉打扰你了。” 他刚说完苏念连忙摇头：“我都懂的，我丈夫就是个普通研究员，现在上面要调任他去其他地方，听说还是要升职，这种肯定要做调查。” “我听广播的时候经常听人提到保密单位之类的，我丈夫的工作会涉及到这点吗？” “是不是除了他以外，连我的家庭也要被调查。” 苏念问道，她脚上有伤走的并不快，而且这条巷子她很多年没走了，路不算太熟，所以还要躲避各家门前的杂物，而不管她走多慢段之云都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始终落后她一步半。 问完后，段之云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嗯，是的。” “研究院会考核他的人品、家庭情况、以及他日常生活也会被调查。” 苏念：“如果有问题，就不能升职了是吗？” 段之云嗯了一声。 苏念眼睫闪动，卷翘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段之云在她后方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只能听到她脆生生的声音。 “段先生，那你们一定要好好调查我老公，如果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请找我。” “我现在失业了，家里就指望着他赚钱呢。” 她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担忧和焦急，就像是个忧心丈夫前途的妻子那般。 事实上苏念的眼中没有半点焦急，她的嘴还在说：“我们家淮安，每天准时上下班，甚至有时候会在单位加班不回来吃饭，把自己大半的时间都贡献给了研究院。” “陪我的时间那么少，他最喜欢研究了，我这个当家属的肯定要支持她的工作。” 她不知道，她每说一句身后男人的脸就黑一分。 苏念絮叨了大概十多分钟，她还被段之云问了很多跟自己有关的事，她凭借着记忆把最近的事说了说。 男人一直送她到家门口，走的时候给了苏念一张纸。 “这上面有我办公室的电话，有任何情况你可以打电话找我。” 苏念站在家门口的灯光，这才看清楚对方的脸，他人看着很冷冽但长得却是真好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走路热的缘故，他的耳朵看着有点红。 “好，谢谢您了。” “领导，您要来家里坐坐吗？” 苏念象征性地邀请了对方，然后被拒绝了。 “这位同志，今天的事希望你保密。” “好，您放心，我不会说的。” 段之云再次开口：“我是说，希望你对你丈夫也保密。” 苏念：“我知道，我会的。” 段之云说完转身走了，他步履稳健而急速，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一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苏念这才转身进屋，她的脚刚踏进屋门脸色就变了。 没人知道，刚刚她是故意弄伤自己的，为的就是引身后的人上前。 幸好，她赌赢了。 从分开后，她就知道有人跟踪自己，她虽然对顾淮安的工作了解不多，但结合他上辈子的升职还有嘴里不时蹦出来的词来看，到了南边研究可能会跟军工有关，既然这样能被人调查也不意外。 至于上辈子有没有这事，时间太过久远苏念已经忘了。 但现在既然被她遇上了，她当场就决定反向利用这件事。 她不信自己在研究院闹了一番那位段先生会不知道，想必他对顾淮安真正的老婆是哪一个也充满了怀疑吧，希望他调查下去，最好是调查清楚哪张结婚证是真的，然后来找一下她这个可怜的受害人。 至于其他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只不过是一个满脑子只有男人，被人哄几句就能哄好的普通妇女。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的，好像春风吹进春风里……” 苏念哼着歌踏进了家门。 另一边，段之云推开酒店的房门，助手钱正国递给他一叠资料。 “老大，你要的东西都在这了。” “有点奇怪，那个顾淮安居然是二婚，派出所显示他结婚半年就离了，然后跟这个沈娇领证。” “不过，我看他和那个老婆还在一起生活。” 钱正国啧啧两声：“这男的可以啊，大小老婆一起生活，新时代的三妻四妾。” “端水大师。” “好的，我闭嘴您慢慢看，”那边段之云一个眼神扫过来，他连忙用了拍了拍自己的嘴，麻溜地出去了还不忘给段之云带上房门。 段之云站在窗户前，给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他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另一只手翻看着那叠资料。 再看到苏念的介绍上面显示离婚时，他把烟递到嘴边吸了一口后，又缓缓地吐出。 “离婚了，”段之云低低地笑了起来，“这可真是....” 第一卷 第10章 让她去买票 苏念洗了个澡洗了头发，整理衣服的时候翻到了顾淮安的存折和六百六十七的现金，她把钱和存折都塞自己衣兜里，搞完后打开了首饰盒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当年结婚的时候，顾淮安给她买了个金戒指买了一块女士手表，只是她这几年上班只戴表，戒指很少带。 她分明记得戒指一直放在盒子里，怎么会没呢。 苏念眼睫眨了眨，嘴角泛起冷笑，只怕家里进贼了。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说笑声，她透过窗户往外看去，刚好看到顾淮安骑车进来。 顾梓硕坐在横梁上被他护在怀中，而沈娇则是坐在后面双手揽着他的腰，三人说说笑笑的就像是一家三口。 “爸爸，我好喜欢电影啊，下周还带我去好不好。”顾梓硕被抱下来，小家伙拽着顾淮安的裤腿撒娇，“还有爆米花，我也想吃。” 顾淮安摸了摸他的头：“下周不行，估计没时间，但以后到了南边等我们搬完家，让你妈妈一周带你去一次。” 顾梓硕眼睛一亮，小家伙立马去抱沈娇的腿：“真的吗？” 沈娇还没说话呢，顾淮安把他拎起来了，“硕硕，你还记得爸爸跟你说的话吗？” “在这个家里谁才是你妈妈？” 顾梓硕耷拉着小脑袋闷闷地开口：“屋里的那个。” “那我想要姑姑带我去。” 沈娇见顾淮安脸色不太好赶紧打圆场，“行了，硕硕还小呢你别说他了。” “好了，快进去吧，念念估计都快睡了。” 说话的时候沈娇和顾淮安俩人离得极近，从远处看就像是她从后面抱住顾淮安一样。 里面苏念面无表情的拉好窗帘，院子里的光被遮挡，沈娇抬头往窗户那边看了看，她眼睫弯弯嘴角带笑，牵着顾梓硕地手进了屋。 “念念，我们回来了，你还没睡吧，”沈娇扬声喊道，“你没去真是太可惜了。” “影院门口还有卖花的，大哥买了花还给我买了一条裙子，可惜你不在，我们也不知道你的尺码没法给你买。” 沈娇熟门熟路地推开苏念的房门，进去后她脸上的笑意加大，“你看，就是这条好看吗？” 她身上穿着一条粉色的碎花长裙，扎两个麻花辫，脚下踩着白色的小皮鞋，不像是个24的人倒像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反观苏念，她人长得挺好看，但这个时候正是她被家庭和工作磋磨的时候，重生回来也没几天人还没养好呢，这会儿穿着土黄色的睡衣显得比较老气。 苏念点了点头，夸赞道：“挺好看的，很适合你，我就是有个疑问。” 苏念看向后面进来的人：“淮安，你今晚不是说要去研究院，怎么跟娇娇一起逛街了？” 顾淮安推门的动作一顿，他还没开口呢，沈娇突然啊了一声满脸讶异。 “啊，大哥今晚上你是要去研究院吗？”沈娇拉着他的胳膊，可怜巴巴地望着顾淮安。 “那我突然喊你，让你陪我看电影研究院的人不会生气吧。” 三言两语间沈娇把责任揽了过去，苏念看到顾淮安的眉头松展，他反向安抚对方。 “没事，明天上班我去了解释一下，反正我已经在小卖部给他们打过电话了。”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顾淮安解释道：“我刚拐弯就遇上了娇娇他们，本来是想喊你的，但你那会儿已经走了。” 苏念冷眼看着俩人在她面前一唱一和的，低垂的眼睫遮住她眼底的神色。 她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沈娇拎着裙摆上前凑到苏念的跟前，很不好意思地开口：“念念，等下次我们再一起。 “裙子没给你买你不会生气吧，大哥本来是想给你买的，但人家不退不换，我们怕你穿着不合适。” 苏念笑了，她摇摇头：“没有，我怎么会因为这个跟你生气，我们可是一家人。” 真是可笑，她跟顾淮安结婚多年，对方从未给自己买过衣服，反倒是顾淮安的衣服是她一手包办的。 顾淮安经常说：商场那是女人才会去的地方，我一个大男人去买女人的衣服像什么话。 那边沈娇伸手在苏念眼前晃了晃，她的手腕上还戴着一个红色的女士手表：“对了，念念工厂那边给你的补贴下来了吗？” “大哥还有八天就要走了，定了日子我们要买车票了。” 顾淮安闻言附和道：“嗯，我们四个人的，买个卧铺包厢刚好凑一起。” “念念，你的补贴下来就去买票吧，你放心等到了那边我把钱都给你管，以后你就是咱家里的管家婆。” 苏念坐在床上冷眼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顾淮安和她吃完饭后立马去找沈娇，俩人逛街买衣服看电影一直到十点才回来。 把钱花了现在想到让她买票了，难不成她的头上写着冤大头几个字？ 苏念点点头：“行，有空我就去买。” 反正，有段之云在顾淮安这南方能不能去成还两说呢。 她点头答应下来后，沈娇满意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大哥你？”沈娇站在门口，眼波流转手指扯着自己的裙子，巴巴的看着顾淮安。 顾淮安喉结滚动立马说道：“你房间的灯是吧，我现在就去帮你看看。” 他站起来往外走，同时跟苏念说道：“念念，我过去帮忙，你带着硕硕洗澡早点睡，今晚的电影带了一丁点恐怖情节，你多陪他一会儿，或者让他跟我们一起睡吧。” 顾梓硕从五岁开始，就不跟苏念他们睡了，他有时候睡自己的房间，有时候去找沈娇，每次苏念想跟他睡的时候，他都说：妈妈，我长大了，男子汉要独立。 苏念就像是没看到顾淮安和沈娇的事一样，一口答应下来：“行，我去给他洗澡。” “硕硕走，妈妈带你去洗澡。” 她牵着顾梓硕的手，把人往院里的浴室领。 这年头除了那些特别有钱的人家，普通人家没有浴室，所谓的浴室也不过是弄了个小屋子安装了地漏，然后烧热水在那屋洗澡罢了。 夏天的时候还挺舒服的，冬天就不行了，每次洗完都冷飕飕的。 苏念今晚的脾气极其好，她把顾梓硕按在浴桶里，特别温柔的给他搓身体，边搓边教育。 “硕硕，你不是最喜欢姑姑了嘛，以后要多让姑姑帮你洗澡知道吗，洗澡这种亲密的行为能增加两个人的感情。” “我们硕硕肯定想要跟姑姑增加感情吧。” 顾梓硕点点头：“我喜欢姑姑，我想让她帮我洗澡。” 苏念嗯了一声：“这就对了。” “还有洗衣服做饭这些，你想吃我做的饭还是想吃姑姑做的饭？” 顾梓硕想都不想地开口：“姑姑。” “你平时不总说姑姑比妈妈聪明，那以后辅导作业的事也让姑姑来好不好。” 小家伙直觉哪里不太对，但他一想到能跟沈娇在一起也就顾不上了，重重地点头：“我要姑姑，什么都让姑姑干。” “姑姑就是最好的。” 苏念笑眯眯地舀了一瓢水从他背上浇下去，嘴上附和：“对对对，姑姑就是好的，硕硕可一定要多去找姑姑。” 顾梓硕的房间在另外一头，苏念把人安顿好后，听到了一声娇吟。 “哥，你真棒，”她就站在客厅中间，低着头听着沈娇房间内传来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 “我和苏念谁漂亮？” “你说，你有没有动过心，每天晚上身边躺着个女人，你有没有不老实。” 房间内沈娇双手抱着顾淮安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上面，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不经意的扫过门缝。 堂屋的灯没关，透过门缝隐约可见一道身影。 顾淮安抱着她，手不老实地从衣服下摆伸进去，“宝贝，说什么呢，我对她什么心思你能不知道吗。” “再说了，她那孩子怎么来的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哄着她还不是为了咱们一家三口。” 第一卷 第11章 顾梓硕的妈妈不是姓沈吗 吧唧，沈娇一口亲在他唇上，然后挣脱顾淮安的怀抱，后退一步指了指天花板。 “哥哥，人家的灯泡坏了。” 顾淮安还以为她在玩什么情趣，这个年代女人大多保守，但是沈娇不，她看了很多电影和书，行为大胆而开放。 俩人之前也不是没玩过这些。 顾淮安上前一步，刚想抓住她，就听到身后传来敲门声。 哒哒哒，响了三下，接着苏念推门进来。 她面色平静，嘴角带笑，像是没发觉俩人之间的异常。 “淮安，好了没？回去休息了。” 她人一进来，像是有一盆凉水从顾淮安的头顶浇下，他冷着脸哦了一声，“好了，她这个灯泡接触不良，明天下班回来的时候，我买个新的换上。” 沈娇的衣服有点乱，裙摆还有一角湿了，她红着脸低声开口：“念念，你不会嫌我麻烦吧。” “大晚上的，我打扰到你们了。” 苏念嘴角抽了抽：“没有。” 她人都来了顾淮安肯定不能继续在这边停留，俩人一起离开了沈娇的房间，他们都出去好久，沈娇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 她随手扯掉裙子扔在床上，脸颊鼓得像是河豚。 房间内，苏念和顾淮安分别躺在床的两侧。 顾淮安靠在床头借着台灯的光在看书，而苏念背对着他躺在里面，散落的头发挡住了她的神色。 被子下，苏念的手紧紧捏在一起，脸更是皱成了一团。 今晚顾淮安的话她听到了，他那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生的孩子不是顾淮安的？ 新婚夜两人发生了关系，再然后她有了孩子，俩人那方面的事自然而然就停了。 上辈子的事太久远了，但苏念很确信自己没有和其他人发生过关系，她有老公却跟守寡一样，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其他她不知道的隐情，她的孩子又在哪呢。 苏念裹紧了被子，只觉得最近发生的事像是一个个线团，把她缠在里面。 第二天早上苏念起床的时候，顾淮安和沈娇已经起了。 许是怕她去闹，今天早上顾淮安都没提让她做饭的事。 “念念，吃完饭你去送硕硕上学，然后去车站买票，娇娇在家收拾东西，”顾淮安出门的时候吩咐道。 “至于早饭，等下去外面吃好了。” 他说完，苏念想都不想地伸手：“行，我和硕硕的早饭钱两块。” 她一提钱，顾淮安脸绿得跟黄瓜似的。 “娇娇，你应该不跟我们吃吧，吃的话就给三块钱吧。” 苏念赶在沈娇开口前把人嘴堵上，后者讪讪地退回去了。 最后顾淮安给了苏念两块钱，让苏念带着顾梓硕出门了。 顾梓硕的幼儿园在海城还算是有名，这年头大家都是直接上一年级，能上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是双职工家庭。 “妈妈，以后我不在这边了吗？”路上顾梓硕问道，小家伙耷拉着脸，“爸爸说我要去南方上学，以后会有新的小伙伴。” “可我舍不得这边的人。” 他的小脸肉呼呼的，这会儿快皱成一个包子了。 人家都说小孩子就是一张白纸，以前苏念觉得这话没错，但经历了上辈子的事，她现在觉得或许有的孩子天生就是恶魔。 他上一秒还在说谎，下一秒就能变脸。 苏念随口道：“听你爸的，他说得对。” 顾梓硕瘪瘪嘴：“你变了，我不喜欢你了，还是以前的妈妈好。” 苏念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她心想以前你也没喜欢过我。 她骑着自行车，带着顾梓硕在街上吃了一碗馄饨，然后把人送去了学校。 到校后苏念去找老师，给顾梓硕办理退学的事。 幸好现在已经六月份了，再过不久学校就要放暑假，所以退学倒是好说，她去的时候，发现老师办公室内已经有人了。 段之云牵着一个小面瘫脸站在办公室内，他褪去了几分冰冷，和人握了握手。 “辛苦您了丁老师，这半个月就让安安在这待着吧，我会每天早上送他过来，”段之云说道。 “段先生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段睿安小朋友是吧，你好，我是你的老师。” 丁老师主动朝着那个小朋友伸手，想跟对方打个招呼，结果他却往段之云身后躲了躲，小家伙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眸里全是警惕。 丁老师上前一步，把人从段之云身后拉出来：“刚来有点陌生，老师能理解的，现在老师带你去了解一下班级情况？” 她拉着段睿云的手腕，这个姿势让小家伙的衣袖滑落，露出一截小孩子瘦弱的手腕。 苏念见状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上感觉不太对劲，但这个孩子和老师的行为也没什么不妥。 “老师，您稍等一下。” 苏念见对方都要走了，赶紧喊住她：“您好，我是顾梓硕的家长，我来帮他办理一下退学手续。” 她说完后见丁老师一直盯着自己，便多解释了一句：“我是他的妈妈，平时也是我送他上下学。” 办公室的门开着，外面不时有学生家长，还有其他老师经过。 丁老师随手指了一个人进来，“刘老师，你认识她吗？她说她是顾梓硕的妈妈。” “但我怎么记得顾梓硕的妈妈不长这样呢。” 那个刘老师停下来看了一眼，接着摇摇头：“她是经常来接梓硕同学，但开学的时候梓硕妈妈来过，她可洋气了，长得也白净。” “这位女士，您弄错了吧，保姆或者亲戚可不是家长。” 刘老师说完叹了口气抱着书急匆匆走了。 她走后，丁老师牵着段睿云，严厉地看着苏念：“这位同志，我们幼儿园虽然不是海城最有名的，但我们管理也很严格，严禁出现冒充他人家长的情况。” “如果要退学，请让顾梓硕的爸妈来，而不是一个外人，亲戚也不行。” 她说完后瞪了苏念一眼，牵着人就走了，全程没给苏念开口的机会。 苏念耷拉着脑袋，肩膀不时地抽动，等人走了后，她才低声开口：“抱歉，段先生又让你看笑话了。” “段先生，我希望您尽快调查清楚我丈夫结婚证的事，给我一个公道。” 段之云比她高了一个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好半晌他才开口：“他对外的老婆都不是你，看来人品不怎么样。” “你应该知道，我们国家禁止三妻四妾。” 苏念心想她能不知道顾淮安的人品吗？但她面上一片忧虑，可怜巴巴地看着段之云，“不会的，我相信我老公。” “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您可一定要调查清楚，千万别因为我影响到他的前途。” 等她说完，感觉有冷风吹来，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第一卷 第12章 你想要哪种做主 苏念抽了抽鼻涕，缩着脖子不敢开口。 丁老师送完段睿安后回来看到苏念还在，她皱了皱眉：“这位同志，我们这要上课了，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苏念没动：“我是顾梓硕的妈妈，不信你可以喊他来。” “段先生，劳烦您也稍等一会儿，硕硕能证明我的身份，”苏念朝着段之云点点头，她的小脸上满是倔强。 看在段之云的眼中又是另一番景象：“这个女人，恋爱脑严重没救了。” 她坚持自己是学生家长，丁老师没办法只得又出去了一趟，把顾梓硕喊来。 今早上出门的时候，苏念特意没收拾自己，她穿着浆洗的有些发白的衣服，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发髻，整个人灰扑扑的只有那双眼睛依旧很亮。 她静静地站在办公室门口，像是刚从乡下来的一样。 顾梓硕被丁老师牵着过来，小家伙在看到苏念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 “硕硕，这人非说自己是你妈妈，她是吗？”丁老师柔声问道，“你实话告诉老师没事的。” 那边苏念也看到顾梓硕了，她热情地朝着对方挥挥手：“硕硕快过来。” “硕硕，快告诉老师，我的身份。” 说话的时候，苏念的鞋还在台阶上磕了一下。 许是出门的时候没注意，她的鞋底带着泥，这么一磕水泥台阶上留下一点泥土渣。 顾梓硕没说话，小家伙往丁老师的怀中靠了靠。 爸爸说了娇娇是姑姑不是妈妈，他的妈妈只有一个，但是妈妈好土啊，不像娇娇姑姑，漂亮又会说，同学们都羡慕他。 顾梓硕眼睛滴溜转，接着他靠在丁老师的身上怯生生地开口：“苏妈妈。” “你怎么来了，我爸爸呢？” 他在称呼前加了一个苏字，老师瞬间懂了。 “这位同志你不是孩子亲妈吧，这年头孩子有个干妈也正常，我还是那句话退学的事要让孩子亲妈来。” 苏念闻言身体晃了晃，下意识地往后倒去。 但没倒成功，她被段之云扶起来了，段之云扶着她的肩膀等人站好后才松开手。 苏念捂着胸口摇摇欲坠，“硕硕你说什么呢，我是你亲妈啊，这些人为什么这么说？他们是什么意思？” 她的眼角适时流落出两滴泪水，就像是一个伤心的母亲。 顾梓硕见状紧紧抓着老师的手，又喊了一声：“妈妈。” “妈妈，我跟你走，你别哭了好不好，”小家伙声音很低，整个人怯生生的，“你一哭，爸爸知道了就生气了。” 苏念肩膀一颤一颤的，眼泪无声的流下，她像是真的被伤到了，这个样子倒是让丁老师有点拿不准了。 “这是怎么了，嫂子你怎么在这？” 沈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穿着昨天买的那条碎花长裙施施然走来，嘴上还擦了时下流行的口红，远远看去就像是海报上的明星一样。 跟她一比，说苏念刚从乡下来也不为过。 “梓硕妈妈，你来了。” 看到她，丁老师眼睛一亮，顾梓硕也哒哒哒跑过去了。 “是这样的，这位女士说她是梓硕的妈妈，今早上来办退学，您看这……”丁老师的话戛然而止，她为难地看着沈娇。 沈娇笑了，“她确实是梓硕的妈妈，当然我也是，丁老师这事我晚点跟您解释。” “咱们先办退学的事吧，硕硕爸要去南方工作了，硕硕是要退学。” 沈娇的话比苏念好使，她人一来丁老师就顾不上苏念了，说了几句后便领着沈娇去办理手续，顾梓硕被留了下来，小家伙站在苏念的面前委委屈屈的看着她。 “妈妈，你为什么要来，以前都是姑姑来学校。” 苏念：“所以你就说她是你妈妈对吗？” 顾梓硕没说话，只是噘嘴盯着她。 现在孩子之间的攀比心很重，会比妈妈比家世，谁都想要一个年轻漂亮能带出门的妈。 苏念曾以为上辈子或许是自己没教育好孩子，不然的话她养了顾梓硕这么多年，他对自己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恩的心。 但现在，她的脑海中有的只是顾梓硕嫌弃的眼神。 她承认今天的穿搭有她故意为之的成分，她在钓鱼而顾梓硕上钩了。 “行了，你去上学吧，看到你姑姑跟她说我先去车站。” 苏念没发火，顾梓硕得到了解放，小家伙嗖的一下就跑远了。 对于他来讲，苏念会永远包容他，反正不管他做错什么，苏念都不会舍得骂他。 等人都走了后，办公室门口重新冷清下来，只剩下苏念和段之云。 苏念表演的时候段之云全程冷漠地看着。 男人就像是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旁观这一切。 现在苏念再次在雕塑面前落泪：“段先生，抱歉啊让你看笑话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我等着您的消息，”苏念转身的时候，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她刚往前走了两步，段之云嘴唇动了，雕塑发出了声音。 “我有点好奇，为什么我闻到了洋葱味。” 苏念的身体僵在那，好半晌没有动。 十五分钟后，幼儿园对面的车子上，苏念和段之云面对面无言。 这个年代的车子密封性不如前世，坐在车内她闻到了外面的烟味，苏念平等的讨厌所有让她吸二手烟的人。 她身体往车窗上靠了靠，秀眉微蹙手指头揪着衣服，思考着该怎么开口。 扣扣，段之云敲了敲车窗。 “钱正国，跑步前行五十米。” “是。” 话音落，钱正国把烟一叼，哒哒哒跑步走了，烟味随之消散。 苏念：…… 她没自恋到觉得段之云是照顾她，刚刚段之云皱眉都被她看到了，男人分明也不喜欢烟味。 “段先生，我，”苏念咬着下唇，刚一开口对上男人那双似是看穿一切的眸子后，又说不出话来了。 段之云：“苏同志，看来你是想好怎么解释了。” “不然，我们先来说说洋葱的事？” “还是说说，那天晚上你故意走慢一步，弄伤自己的事。” 苏念：…… “我。” “对不起，我很抱歉。” “我最近才发现我爱人和家里的继妹关系不清不楚，而且他们单位的人似乎都认为沈娇才是他老婆。” “不止他们单位，连我儿子的幼儿园老师，他周围的朋友都觉得沈娇和他是一对，而我只是乡下来的保姆。” “我就是觉得委屈，明明我有正当工作，我赚的钱都给家里，我平时也没少照顾孩子，我牺牲了自己凭什么换来这样一个下场啊。” “我希望您能给我做主，也请研究院给我一个公道，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影响顾淮安的前途，我知道他有能力是研究院的人才。” 她心一横，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输出。 “段先生，我承认今天的事我是故意的，我看到您以后刻意表演，抱歉，你想怎么发火我都担着。” 她说完后车厢内一片静谧，苏念缩着脖子不敢看段之云的脸色。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段之云问她。 “苏同志，你想让我们给你做主，你所谓的做主是让大家认识到他的真面目，还是说你想要求一个身份，我们帮助你调解家庭矛盾。” 苏念：“啊？” 第一卷 第13章 领导，您知道的我们女人最不容易 苏念的眼球中满是惊讶，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段之云，“抱歉，我没太理解您的意思。”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段之云：“有。” 他薄唇微动，难得多解释了几句。 “前者研究院会出公告，把他除名，然后帮助你们俩离婚，我会给你申请一定的离婚补偿。” “后者，研究院会私下找他沟通，让他不要再跟那个女人勾搭，劝他安稳跟你过日子。” 那肯定是要一啊，能离婚是最好了，苏念想都不想就要开口，但说话前她想到了自己的那个孩子。 那个从刚出生就被弄丢的小宝。 孩子的事还没着落呢，她还要从顾淮安那里打探出更多的信息，还不能跟他闹得太过。 苏念：“二吧，领导您知道的，这年头女人都不容易，我也不图别的，只要他能跟我好好过日子就行。” 反正，她会自己把事情闹大，顾淮安绝对不会再有上辈子的成就。 她说完后，莫名觉得段之云脸色黑了。 苏念缩了缩脖子往后靠了靠，“领导，您？” 段之云冷冷的看着她，眼中似乎在说她不争气，但苏念怀疑自己看错了，哪怕是到了后世，大家对男女的要求也不一样。 男的出轨后，周围人会劝他老婆：行了，哪有男人不犯错，只要改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 女的出轨后，周围人则会说：赶紧离婚吧，这种老婆不能要了。 明明是同一件事，不同性别的人做就是不一样。 苏念不觉得段之云一个90年代的人会觉得她选错了，只怕段之云会欣赏她的识趣，毕竟她这么做对研究院来讲也是最有利的。 “苏同志，那如果你们已经离婚了呢？”段之云说道，“已经离婚的状态下，他和沈娇同志有往来是正常的。” 苏念：“不可能，我们俩没离婚，证是一起领的。” 她说的时候底气十足，但是说完苏念很快不确定起来，她想到了研究院的人说的证，世界上不可能有两张结婚证，除非有一个是假的，又或者离婚后再次申请。 但她从没去过派出所离婚，顾淮安一个人是怎么离掉的？ “嗯，”段之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就是那笑让苏念有点后背发毛，“苏同志，你要去车站吧，我送你过去。” 苏念赶紧拒绝：“不，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 “这里离着不远，这会儿有电车，就不麻烦您了。” 显然男人不准备听的话，他摇下车窗朝着外面喊了一声：“钱正国。” 声音洪亮到五十米开外的人都听到了，钱正国小跑着回来，开门上车的时候，带来一股烟味。 “老大，去哪？” 段之云没关车窗，他的手在空气中挥了一下：“去车站。” 苏念：…… 她压根没想着去车站，孩子的事没弄清楚前，她不能去西北，顾淮安也不能去南方，买什么票啊。 眼看着车子都上路了，她小心地瞄了一眼段之云，小声开口：“不去车站去银行。” 钱正国全当没听见，车子继续往车站的方向走。 段之云轻哼了一声，屈指在前座的椅背上敲了敲：“去银行。” “收到。” 苏念原本准备坐电车去，既然现在有免费的车蹭，她也没太客气，就是这一路上段之云都不说话，车厢内氛围有点奇怪。 “两位领导，我先进去了，谢谢，”到站后苏念礼貌道谢，推开车门的时候随口客气道：“等有时间，我请您吃饭。” 说完，她就下车去银行了。 她前脚走，后面钱正国重新启动车子，“老大，我们接下来去哪，去研究院看看那批货？” 段之云冷漠地看着他，“等着。” 钱正国：“啊？等什么。” 段之云不说话了，钱正国被他看得毛毛的，也不敢多问，他这人没别的毛病就是喜欢抽烟，这会儿没事干钱正国的手下意识伸进口袋，还没摸到烟呢，段之云的视线扫了过来，他后脖颈一凉，下意识把手拿开。 “什么嘛，车上吸烟多正常啊，老大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 他低声咕哝了一句，缩着脖子悄悄往后看了一眼，段之云正坐在后车座上闭目养神，他神情冰冷跟往日并无差别。 后车座上段之云突然睁开眼，他扭头看了眼银行的方向，苏念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只有银行门口的几个大爷在闲聊。 段之云的手指突然摸了摸苏念坐过的地方，他的指腹在上面摩擦，像是在感受着主人的温度。 久之，他低声笑了出来。 前座的钱正国被他笑得心里发毛。 银行内，苏念把钱存到自己的账户上后，把存折小心地折好放进最内侧的衣兜，而原来那张存折虽然没钱了，但她也没丢准备等回去后放在顾淮安原来的地方，这样看起来就像是存折还在一样。 苏念存完钱出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了等在那里的黑色小轿车，透过玻璃窗她看到了男人冷硬的侧脸。 “竟然没走？”苏念眉头挑了挑，感觉有点奇怪。 “姑娘要画画吗？”门口一个大爷脖子上挂着绳子手上拖着木板凑过来，木板上放着颜料，还有画纸以及对方的成品。 这种场景也正常，现在新时代了嘛干什么都有。 苏念摆摆手表示不画，她越过大爷准备离开，只是刚走了一步，苏念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停下来喊住对方：“大爷，我不画人您能不能画别的？” “嗯？” 苏念：“车票，帮我画几张车票能做吗？” 对方看她的眼神不太对，苏念多解释了几句：“我儿子非要闹着暑假去南方玩，但我哪有钱啊，要是能画几张车票哄哄他也行，到时候就说错过了车次没法去。” 这个要求有点奇怪，不过嘛大爷终究是大爷，他搓了搓手，“画是能画，但是嘛……” 苏念从兜里掏出来5块钱递给他：“这5块你先拿着。” 刚存了一笔巨款的她，现在一点都不缺钱。 “行，你等着，”大爷立马放下东西开始行动。 这年头的火车票还是纸板票，由电动砸票机制作而成，不过嘛本来就是骗人的，也无需要求严格，苏念都想好了，往他们几个人眼前一晃就行，车票还放自己这。 第一卷 第14章 一起吃饭 苏念弄完了以后，把票放在衣兜外侧，她给钱后朝着路边走去，那边段之云的车窗已经落下了，男人坐在里面直勾勾的看着她，让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呵呵，段先生您还没走呢，”苏念站在外面乐呵呵地看着对方，“您在这是有事忙吧，我就不耽误您时间了，咱们下次见？” 段之云：“不是说请我吃饭，中午了。” 苏念：…… 不是，正常人都知道等有时间就约等于无吧。 但话是她说的，而且人家确实送她来了，况且她这两天说谎被抓包的事也还没过去呢，更别提还有个顾淮安的调查问题呢，苏念讪笑两声，拉开车门重新坐上去。 “领导，您请，您选哪我去哪。” 段之云嗯了一声，然后吩咐道：“去新街口。” 苏念：“……” 新街口是海城的市中心，那边东西很多，吃顿饭虽然不像海城饭店那么夸张，但也不便宜。 她缩了缩脖子，默默把手伸向兜里的存折。 路上苏念好奇地问了一句：“段先生，您今天中午是想问我顾淮安的事情？” “您放心，不管他怎么对我，我还是公私分明的，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您。” 段之云嗯了一声后，就不再言语，他静静地靠在那又恢复成了那副雕塑的样子。 90年沿海地区经济发达，但海城哪怕是到了后世也是个二线城市，自然跟那些大城市没法比，但相比乡下和郊外来讲，市中心也算是不错了，街边全是卖东西的。 车子最后停在了一家写着：海城特色菜的饭馆前，门口挂着俩红灯笼，看着就洋气。 “苏同志不想去？”段之云见她动作慢了几步，扭头问道。 他眼眸漆黑如墨，说话的时候表情严肃而认真，“不喜欢的话，我们换一家。” 苏念摇摇头：“没，您请。” 说着她上前一步，率先推开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人家大领导吃喝不愁还有小汽车坐，肯定不会懂他们小老百姓吃顿饭都要扣扣搜搜的感觉。 不过，苏念转念一想，反正花的是顾淮安的钱，她不吃早晚也会被沈娇花了，而且跟段之云搞好关系又不是坏事。 这么一想她脸上的笑真诚了些许：“领导，我们坐里面吧，有包厢。” 段之云摇摇头：“不用。” 他挑选了一张靠墙的桌子，四个人的位置，只坐了他们俩，那位司机没跟着进来。 苏念的位置正对着门口，她往外面看了眼，透过玻璃门能看到那辆汽车，但司机已经不见了踪影。 似是知道苏念在想什么，段之云说了一句：“他喜欢吃面食，这会儿大概去了隔壁的面食馆。” 进门的时候苏念也看到了，特色菜旁边是一家饼店，这个点门口围了挺多人，店老板摆了张桌子在外面烙饼，香气扑鼻。 苏念也喜欢吃饼，不过今天她没点饼，而是点了一桌子菜，还要了两碗米饭。 顾淮安要调去南方，这位领导是为了考核他来的，想必也是南方人吧，就是这人的身高体型不太像南方人，有点像是北方人。 不过，话不绝对，她不能带着地域看人。 “领导，我有个事比较好奇，”等餐的时候苏念放低声音问了一句。 对面段之云哪怕是吃饭也坐得很板正，闻言他看过来等着苏念的后续。 苏念把头往他那边凑了凑，声音很小地开口：“像是淮安这种情况，调过去以后是不是要做什么保密工作呀。” “我们家的情况您也知道，我这妻子除了有张证别的都无，我连他的工作都不了解，要是方便的话您给我说说呗。” 话音落，她眼睫弯弯歉然一笑：“当然，要是涉及到保密的话您不用提。” “我就是觉得自己很失败，对枕边人一无所知。” 她脸上带笑眼底却似有一丝伤感，不过这丝伤感是给上辈子的自己。 她上一世跟着顾淮安在南边定居，每天的日子就是伺候他们父子俩和沈娇，孩子要上学老公要工作，沈娇后面去读书上学也需要人帮忙。 而她自然而然地待在家里，没去工作。 每天忙得团团转，跟顾淮安的交流时间只剩下晚上，可偏偏大部分时间他都说累，一个人睡在书房。 苏念想问他工作上的事，每次一开口就被顾淮安打断，他总是不耐烦地说：科研的事你不懂。 当然现在她也不是为了关心顾淮安，了解清楚情况好下手。 在她找到线索前，顾淮安不可能走。 这种事不方便让外人听到，自己说话声音又小，是以苏念都快凑到段之云跟前了，段之云微微低头就能看到她那张白净的小脸。 段之云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不算保密，事情未成定局。” “他的能力居中，但是胜在配合组织工作。” 苏念哦了一声，继续等后续。 “他说家里人很支持他的工作，不管去哪随时可以出发，”段之云没说研究内容，只是挑着说了几句。 前两天他就看了顾淮安的资料，这人原本只是几个研究员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如果不是苏念他是不会看这些资料的。 军方需要人研究机器，海城有人但是愿意过去的少，大家有妻有子的不愿意搬家也正常。 苏念懂了，“所以，您就来调查我了？” “那是不是我反对的话，顾淮安就没法去南方了，”苏念眼珠一转，没注意自己的称呼连名带姓喊出来了。 倒是段之云眼皮掀了掀，他点点头：“嗯。” 听到这话，苏念笑得更深了，她端起茶杯狗腿地给人倒茶：“领导，您请。” 等了约有二十分钟，菜才陆续上来，吃饭的时候苏念不时用公筷给段之云夹菜，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狗腿。 而段之云倒是也不挑食，不管她夹什么，对方都第一时间吃掉。 反观顾淮安，家里条件一般，屁事倒是挺多，吃饭浪费还挑刺，剩下一堆隔夜饭他不吃又不想浪费，变着法让苏念吃了。 苏念心里呸了一声，给段之云夹菜的动作更快了。 这样一个男人，长得帅人品看着可以，虽然人冷了点吧，但看着挺好养活，关键是人家有钱有权的，不知道将来会娶个什么样的姑娘，肯定得是那种有钱人家的女儿，长得漂亮学历好前途无限大好的人吧。 苏念感叹了一句，那边段之云吃饭的动作一停。 他放下筷子，直勾勾地看着苏念，严肃地开口：“我娶老婆，不会看重她的外在条件，漂亮、学历、家世我都不在乎。” 苏念啊了一声，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不过，段之云怎么这么认真，她被对方看得心里发毛，刚想开口说话冷不丁扫到了门口那边过来的人。 顾淮安牵着沈娇的手，俩人有说有笑地进来，沈娇大半个身体依偎在顾淮安身上，就像是一对小夫妻一样。 第一卷 第15章 结了婚的女人，不能跟男人在外吃饭 顾淮安一进来就看到了苏念，他先是心虚地推开沈娇，接着大步冲过来。 “苏念，你在干什么！！！！” 顾淮安像是被戴了绿帽一样，气冲冲地过来，旁边几桌人的视线齐刷刷看过来。 苏念满脸无辜，甚至给段之云倒了杯白酒：“淮安，你怎么来了？你和娇娇……” “你别提娇娇，他是谁，为什么你们在一起吃饭，你这个点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出来干嘛?”顾淮安看到桌子上的菜后，眼睛更红了。 瓶装白酒还有几个肉菜外加一条鱼，平时他都舍不得喝酒，结果苏念和人吃顿饭就点这么多，而且她和给对方倒酒夹菜。 顾淮安的火蹭蹭往上冒，偏偏沈娇又呀了一声：“这位同志，您和我嫂子是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插足他人婚姻是犯法的。” 平时她不叫嫂子，现在倒是知道叫了，苏念哼了一声，眼中一冷接着开始慌张的解释：“老公，你听我解释，他是……” “我是谁轮到你质问？”段之云冷冰冰地扫过来，一个眼神就让顾淮安不敢开口。 他捏着杯子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周身气息几乎能冻死人：“这位同志，你身为研究人员，不带头搞好自身作风，有家室的情况下和外面的人勾勾搭搭，已经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他气势唬人，看着像是大领导，但顾淮安在研究院这几年，早就把院里的人认识完了，他很确信研究院没有这号人。 苏念跟他结婚几年老老实实带孩子把工资上交，难怪最近变了这么多，敢情是外面有人了。 顾淮安就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样，他推开沈娇猛地一拍桌子，“我告诉你，我是苏念老公，你跟我老婆吃饭被抓还有理了。” 段之云闻言突然笑了，“原来，你也知道我们只是吃饭。”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她干什么事了，怎么你老婆结婚后不能跟其他男人吃饭？” 顾淮安：“不能。” 段之云：“那么你呢，能跟女同志吃饭吗？” 顾淮安：“男女能一样吗？哪的男人不应酬，她一个女的没事跟男的吃什么饭。” 段之云眼神更了，他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敲打桌子，似是在忍耐什么，“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可以跟别的女人吃饭，你老婆在外吃一顿饭，在你看来如同出轨一般。” “这位同志，你的思想很有问题，苏同志你听到了吧。” 他往苏念这边看了一眼，而苏念则是重重的点点头，眼角配合的流出几滴泪水看着好不可怜，“淮安，我真的就是吃饭而已，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苏念说话归说话，眼睛还泪汪汪地看着段之云，看在外人眼中那就是俩人眉来眼去的，简直是在顾淮安的头上种草。 顾淮安突然伸手拎起桌子上的酒朝着苏念泼去，他动作突然苏念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幸好段之云比他动作更快。 没人看清段之云怎么做的，反正他突然站起来困住顾淮安的手腕，三两下把人按下，酒杯也被他拿下了。 “哎哎哎，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打出去打，”老板见情况不对，直接出来赶人，“我这还有客人呢，大中午的。” 段之云脸色阴沉沉的，也没了吃饭的心思，他扭着顾淮安的手腕把人往外推：“走。” 沈娇满脸焦急：“这位同志，你放开我哥，是你先跟我嫂子不清不楚的，我哥又没做错。” 她刚说完，那边段之云冷冷地扫过来，沈娇被对方瞪得一哆嗦，她没注意到桌子，身体一歪腰磕在桌角上，疼得她直哎呦。 苏念走在最后面，把账结了才走人，结账的时候她有点头疼，可惜了这一桌子菜，花了大几十结果都没吃几口。 一看苏念结账，顾淮安脸更绿了。 “啊，”出来后，段之云的手一松，顾淮安身体直直后退，一直撞到了饭店门口的柱子才停下。 “顾淮安，研究院的普通研究员，xx项目组成员，即将被调任，但是个人作风问题不清不楚，” 段之云从兜里掏出帕子擦了擦手，随后他像是扔垃圾一样把帕子摔在顾淮安身上。 “你怎么知道这些？”顾淮安脑子一转，人也冷静了，项目组的事除了内部人员外其他人不可能知道。 他刚刚是看到苏念跟其他男人往来，再联想到苏念最近的变化，一时火气上头才失控，这会儿冷静下来突然想到某件事。 院里的同事这几天都在说上头来领导了，说领导可能会私下调查他们，让大家都小心点。 顾淮安又没犯错自然是没把这话放心上，现在他缩着脖子像是一个老鼠一样看着这男人，眼中闪过心虚和害怕。 “苏同志，你现在还想要第二种选择吗？”苏念刚一出来，就听到段之云的话。 对方这是问她车上的问题，苏念从没想过跟顾淮安好好过，现在还不是为了孩子。 她鼻子一吸，点了点头：“领导，我有孩子，我没办法。” 段之云脸色冷得要命，他失望的看着苏念，转身走了。 刚走两步，段之云又退了回来，他站在顾淮安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顾淮安，你有个好妻子，刚刚桌子上的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遍。” “如果，我知道你回去拿这件事教育苏同志，我想研究院也不会留家庭作风不好的人。” 警告了一番后，段之云再次转身走人，这次他看都没看苏念。 他态度奇奇怪怪的，倒是让苏念摸不清头脑，明明人都走了，可偏偏又回来警告顾淮安。 今天这事完全是个乌龙，段之云走了后她肯定会解释，但按照顾淮安的脾气八成会朝她发火，然后把锅甩在她头上，质问她为什么不早点说清楚之类的，反正他是不会承认自己有错的，毕竟他是一个男人。 可偏偏段之云回来了。 苏念的手指捏着衣角，望着男人离开的方向无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他一走，苏念脸色一变开始哭诉：“淮安，你怎么能这么误会我，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他可是大领导，人家说了要调查家庭作风问题。” “呜呜呜呜，都怪你，要是领导生气了，你的工作怎么办啊。” “领导还说帮我问问结婚证的事，给我一个名分呢，现在好了对方走了，一切都完了啊。” 苏念边说边哭，还时不时用手背擦擦鼻子，每次擦完后她哭得更厉害了。 那边顾淮安愣在当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第一卷 第16章 顾淮安：念念你变了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领导，什么结婚证，念念，做错事就算了，你别给自己找借口，”沈娇翻了个白眼，上前扶起顾淮安，“哥，别听她胡说。” 苏念冷笑一声：“怎么，又不喊我嫂子了？” “我说什么顾淮安你心里清楚，上头来人了，你不可能一点风声没听到吧。” 苏念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这会儿她有点饿了，“我先回去了，等你冷静了，我们俩聊聊。” 说完，她上前一步走到顾淮安跟前，然后在对方防备的眼神中把手伸向他的兜，从里面掏出来5块钱后苏念啧啧了一声。 真穷，兜里就5块钱还敢来这家吃。 她拿着这5块钱在隔壁买了五毛钱的大饼，边吃边往回走，看都没看身后的人一眼。 沈娇气的跺跺脚：“哥，你看她。” “背叛你，跟别的男人吃饭，还这么嚣张，”沈娇气呼呼的，“我们还没吃呢。” “行了，你少说两句，刚才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误会念念，”顾淮安不耐烦地推开她，兀自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走到卖面食的摊位前，又买了两个五香烧饼，两个韭菜鸡蛋饼，买完他小跑着去找苏念去了。 “哼！”沈娇一脚踹柱子上，她瞥了眼饭店大门，跺跺脚走了。 早晚有一天她会再来吃的。 街对面的车内，钱正国落下车窗看着这出大戏。 “老大，这个苏同志看着挺有骨气的啊，人也有想法，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男人，要我说该断就断了。” 钱正国满脸八卦：“不然，咱们跟上去看看什么情况吧，两女一男，想想就热闹。” 回答他的是段之云几乎要杀人的视线，他摸摸脖子，赶紧开车走了。 车子的后视镜内，顾淮安追上了苏念，把那几个烧饼往对方怀里塞，而苏念接过了烧饼却没理会顾淮安，甚至跟对方开始争吵。 段之云鼻孔哼了一声：真没底线。 “老钱，回头让人请个会面点的阿姨来我这，”段之云吩咐道。 钱正国开着车应了一声：“哦，好。” 他心里纳闷，最近老大这脾气也太多变了，离谱的要求一个接一个，肯定是海城的风水不好。 …… 苏念揣着饼没往家里走，而是往工厂那边走。 之前工厂说的是9天后出发，现在她改主意了，怎么也要停留一个月，她准备去把资料改了。 顾淮安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苏念后面，也不管对方理不理他，自顾自地开口。 “念念，那人真是上头来的领导，他什么时候找你的，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你要跟我说了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也怪你，非要去研究院闹，当时跟院里那么说纯粹是为了娇娇的工作，这下好了回头上面问起来我还不知道怎么解释。” 三言两语间，他把责任全都推到了苏念身上，而他自己则是一点错都没。 苏念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顾淮安，除了这些你就没有别的可说的了？” 顾淮安：“念念，你终于理我了，行了别生气了，要是你不闹腾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苏念翻了个白眼：“顾淮安，与其跟我说你还不如想想怎么跟上头的人解释吧。” “我们俩结婚证的事还没掰扯清楚呢，研究院认为你和沈娇是一对，哥哥和养妹，呵呵，”苏念冷笑一声，瞥见了顾淮安的心虚后，愈发觉得可疑，看来有空要去派出所检查一下自己那张证了。 “那人是上头来的大领导，他说了让我有什么委屈都可以讲，他们会给我做主的。” “我给你生孩子照顾家庭这么多年，结果连一个名分都没有，出门跟人吃饭还要被误会，我倒是想看看领导怎么说。” 苏念说着说着是真有几分委屈，她声音决绝让顾淮安心一颤。 “行了，过去就过去了，回头带你去吃饭买个礼物，就别提了。” 顾淮安满脸不耐烦：“你知道那个领导住哪不，喜欢什么，我去买点东西给人送过去。” 他说完许是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冲，又耐着脾气哄了一句：“念念，你知道的，我最近在忙工作。” “现在家里你下岗了，要是连我也没了工作，我们俩以后怎么活，硕硕还小呢，娇娇又没个工作。”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但是从不道歉，这就是顾淮安的处事原则。 上辈子苏念被对方用这一套驯服，现在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除了嘴上道歉只会pua外，没干过一件实事。 苏念加快脚步，嘴上说了一句：“还有我呢，我可以做生意去啊。” “工作没了就没了，这两年海城个体户也不少，没准我做生意比上班挣的还多呢。” 她这句话就像是踩了顾淮安的尾巴一样，刚说完他就炸毛了。 “不行，不能去做生意。” “念念，我跟娇娇都上过大学，放着正经的工作不干去做生意，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顾淮安呼吸加重，苏念脚步快他也快，反正就是跟着她，不停地叨叨。 “反正不能去做生意，以后那个人再找你，你跟我说，一定要保住我的工作，还有几天就能走了，别出岔子。” “结婚证的事我都跟你解释清楚了，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证上的人都是你，念念为了我你就忍几天，千万别乱说话，等去了南方就好了。” 还有二百米就到厂子了，苏念已经看到工厂大门了，她不想再听顾淮安唠叨，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要去西北的事，所以苏念停下来敷衍了两句：“嗯嗯嗯，我知道。” “我没有乱说，你放心，家里还指望你赚钱呢。” “你先回去吧，我去厂里问问补贴的事，外人不能随便进。” 苏念是纺织厂女工，这地方顾淮安就来过一次，当时他表情很嫌弃，一个纺织厂工作有什么好的，这么累听着也不如事业单位高大上。 这会儿切了医生额，“行了吧，你们这种地方都要倒闭了，还不让随便进谁稀罕啊。” “行了，我在外面等你，你快进去。” “等会儿你跟我去商场，给你买个礼物。” 苏念知道对方这么说是笃定自己会心疼钱不去，以前有个节日或者出了什么事，顾淮安也会这么说。 然后她会自动划算这些钱能买多少米面，能给硕硕买点零食补补，自然而然就舍不得花了。 但现在苏念莞尔一笑：“好啊，那你等着我。” 苏念长得不差，一笑更是勾人，顾淮安一时间看呆了。 他觉得苏念像是变了一个人，可明明她还是那个她，穿着打扮一点也不潮。 第一卷 第17章 花光他的钱 纺织厂主任办公室。 高国梁听说了苏念的想法后，一点也不意外，他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份文件递给苏念，“行了，签了吧。” “你之前那份我没提交呢，现在还能改，这份你可想好了，等我提交了就不能改期了。” “你到时候要是不想去，倒是也没事，但是那五百补贴可就没了。” 苏念去是想去的，不止是为了远离顾淮安，她本身也想去西北，西北的棉花全国有名，她又是做纺织的，去那边没准能闯出一片天来。 只是现在孩子的事还没有下落，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就走了。 “您放心吧，我会去的，”苏念利索地签上自己的名字，把东西交给对方，“麻烦您帮我把资料交上去。” 东西给对方后，苏念想到自己进来时看到的场景，随口问了一句：“主任，这个厂子以后怎么办呀？” 高国梁戴上眼镜正在检查她的资料，闻言说道：“破产，看有没有私人接手，没有的话荒废或者被上头征用拿去做别的。” 这年头国营转私营的事很多，上头支持个体户也支持下岗职工再就业，尤其是对于见过后世繁华的苏念来讲，她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90年代下海潮，很多人靠着这个发家致富，也就顾淮安鼠目寸光天天盯着那点工资，难怪上辈子混到领导了家里的财产不过就是两套车房。 不过，苏念摇摇头把各种想法压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当年的事，然后离开这里。 从工厂出来的时候苏念把资料藏好，手里那几块烧饼被她给了几个相熟的同事，还给了门卫一块。 “吃的呢？”顾淮安见她手上空了眉头皱了皱。 苏念：“给同事了呀，我拎着吃的进来，看到同事总要客气客气。” 顾淮安花了两块钱呢，他眉头皱得更深了，苏念权当没看见，径直往百货大楼的方向走。 平时苏念买东西是不会来百货大楼的，这边东西贵，还华而不实，现在她想开了省钱干嘛，留着给外面的女人花吗？ 那天晚上沈娇穿着裙子在自己面前晃悠，顾淮安可没半点心疼的样子。 苏念给自己买了一件真丝衬衫，外加不规则剪裁的半身裙，脚下还配了一双粗跟小凉鞋。 都说人靠衣装，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神色有瞬间的恍惚。 她本身长得并不丑，甚至比沈娇还要漂亮，只是长久困在家庭和工作中，忘了捯饬自己而已。 镜子里的人腰肢纤细，皮肤白嫩，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灿若星辰。 美中不足的是那双手由于劳作的关系，有一点细纹。 顾淮安看呆了，“念念，你好漂亮。” 他伸手想要揽住苏念的肩膀，被苏念躲开了。 “多少钱？”苏念问道。 服务员脸上堆着笑意：“一共168，很划算的，这身衣服您穿上真漂亮，就像是电影里的明星一样。” 168在这个年代买三件衣服还是挺贵的，放以前苏念是舍不得的，现在她笑盈盈地看着顾淮安：“淮安，你也觉得我穿这身很漂亮是吧。” 顾淮安脸色变了又变，“念念，你想好了吗？我是觉得可以，我怕你穿着不合适，毕竟你要照顾硕硕日常穿裤子居多。” 苏念：“就是因为平时穿裤子比较多，所以才要买裙子呀，难道你觉得我穿着不好看，还是老公你觉得贵啊。” 她一副特别懂事的样子：“你要是觉得贵我可以不买，反正省下钱来能给娇娇妹妹买两件衣服。” 顾淮安这人最好面子，明明心疼钱却偏偏不能被人说，他咬着牙拒绝了，“哪有。” “我只是怕你穿不上，你喜欢我们就买，我怎么会觉得贵呢，168而已不贵的。” 他话音落，苏念眼睛一亮：“真的吗？淮安你觉得168不贵，那我还能再买一条丝巾吗？我觉得我这件衬衫配这条浅黄色花纹丝巾刚好。” 顾淮安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当然可以。” 苏念美滋滋地又给自己拿了一条丝巾，当然衣服也没换下来，她就这么穿着让服务员把她原来的旧衣服给装起来。 付钱的时候顾淮安的手抖了抖，苏念暗自翻了个白眼。 买完东西后，顾淮安人也硬气了，他大爷似的走在前面耷拉着脸，“行了，下次见到那位领导记得客气点，还有念念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说完他许是知道自己语气硬了，放软语气又说了两句：“你才是我法律上的妻子，我们夫妻一体，不要在乎外人的眼光。” “等到了南边，我就跟周围人说你才是我的妻子，现在委屈你了。” 苏念冷眼看着对方表演，鼻孔哼哼了两声强忍着没跟对方干。 “嗯，”苏念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淮安，我还想要一对耳环。” 俩人刚好走到卖黄金的地方了，苏念不走了。 顾淮安没办法，耐着性子给她买了黄金耳环，然后又在销售员的推销下，买了金项链，掏钱的时候他一脸不情愿，但还是拿了。 苏念盯着他的兜看了看，顾淮安放在身上的钱居然有小一千块钱，而家里存折上才有三千五。 苏念眯了眯眼，按照她和顾淮安两个人的工资来讲，存折上有这个钱是正常，但顾淮安兜里居然放着这么多现金，而且买东西虽然肉疼但还是给她买了。 她突然觉得事情不太简单，他的钱是不是太多了点。 “现在能走了吧，”顾淮安付完钱后臭着一张脸，“娇娇还在家里等我们呢，家里东西没收拾，傍晚还要接硕硕。” “念念，你最近真的变了。” 苏念摸着自己的金耳环和金链子心情正好，“走吧。” “不过，淮安我们好像不能走，”苏念刚迈了一步又停下了，她的手指了指远处：“你看那边是谁，走啊，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第一卷 第18章 舍不得给她花168，却舍得给别人190 远处一家卖化妆品的专柜前，沈娇正在挑挑拣拣。 百货大楼的东西很全，也是海城最早有大牌入驻的商场之一，沈娇手上拿着的是国外一个大牌的面霜。 看到他们后，沈娇美滋滋地招招手。 “哥，我想买东西，我最近都老了。” 顾淮安的脚自动往那边迈，他没有看价格也没有看东西，只说了一个字：“买。” 沈娇瘪瘪嘴：“可是这一瓶要190块钱。” 顾淮安想都不想地掏出200块钱：“没事，哥有钱。” 苏念：…… 她168的衣服和鞋子顾淮安说贵，而沈娇花200买瓶面霜，顾淮安眼睛都不眨地就掏，她真的很想挖开顾淮安的心看看是不是黑色的。 怎么能有人双标到这么明显呢。 沈娇明明都走了，不知道为什么又来了百货大楼，但既然她来了，那顾淮安断然没有让她一个人回去的道理。 买完东西，几个人出来，顾淮安推着自行车，为难地看着她们俩。 “哥，你先带念念走吧，我没事的，”沈娇善解人意的说道，她娇俏地看着顾淮安声音绵绵，“从这里走回去又不远，几公里而已。” 她甚是体贴，刚说完就迈下台阶要走人，只是不太凑巧，她刚走了一步就哎呦一声，整个人朝着顾淮安倒去。 沈娇一脚踩空，脚踝扭了一下眼圈当场就红了。 苏念：…… 顾淮安搂着沈娇，手放在她腰上，眼中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念念，娇娇身体不好，不然我先载她回去，你慢慢走着，等我到家就回来接你，” 苏念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俩人，静静的不说话。 沈娇不好意思地推了推顾淮安：“别这样，哥你和念念先走吧，念念一个人。” 顾淮安：“那你一个人怎么办？” 顾淮安咳嗽两声：“咳咳，念念你是大嫂，我知道你也担心娇娇，我就带她先走了。” “行了，就这么定了。” 说着顾淮安把沈娇抱上自行车后座，就这么载着她从苏念面前走了。 沈娇一脸娇羞地抱着他的腰，裙摆在风中飘扬，她远远地朝着苏念露出一抹微笑，似是挑衅又似是单纯的笑了笑。 苏念上辈子和这辈子本来没把沈娇放在心上，女人之间的雌竞有什么意思，一切都是渣男的错。 但这几天看沈娇的样子，貌似她也知道挺多事情，做为既得利益者，沈娇大概率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哼了一声，拎着东西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走。 这会儿阳光大，她还穿着小凉鞋，不太适合长久走路，幸好回去的路上有电车经过，苏念花了5毛钱上了有轨电车。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电车晃悠悠地从城区穿过，往前走了一阵子后，苏念竟然看到了顾淮安和沈娇。 沈娇坐在自行车后面正在笑盈盈地说着什么，而顾淮安不时的附和几句，俩人就像是一对夫妻。 这样亲密的动作，苏念和顾淮安之间从未有过。 她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车厢内，一直到电车超过他们很远，苏念才重新看向外面。 站牌离着顾家几百米，苏念很快就到家了，到了后她先把没有钱的旧存折拿出来放在原来的地方，然后把新的存折和现金放进自己的衣兜内小心藏好。 那几张假车票也被她拿出来放在衣柜内，她刚放下房门就被推开，顾淮安满头大汗地进来，看到苏念后他眉头一挑：“你怎么先回来了？” 苏念：“我坐了电车。” “坐车回来才五毛钱，淮安你肯定不会说我的吧。” 苏念一句话让顾淮安无话可说，他转而看向衣柜那几张卡片：“这是什么？” 不待顾淮安走近，苏念把车票往里推了推：“就是我们的车票，按照你说的买了四张卧铺票。” “嗯，”顾淮安听到票买了，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笑，“买了就行，到时候我们准时出发。” 苏念眯了眯眼：“票是六天后的，淮安，我觉得你还是先问问领导吧，万一事情有个变故……” 她语气里尽是担忧，实际上心里已经笃定顾淮安去不成。 虽然段之云没明说，但苏念就是有这种感觉，顾淮安怕是没法跟上辈子一样调去南城然后升职加薪成为人生赢家了。 “什么嘛，念念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这么扫兴，”沈娇切了一声，“我哥肯定行，那劳什子领导也不能借着调查的名义跟员工的老婆吃饭啊。” “他非要跟你单独吃饭，这年头哪个好人会跟男生单独出去，又不是相亲。” “不怪我们误会，要怪啊就怪他自己不说清楚。” 许是因为天热沈娇的手指不时扯扯衣领，她的领口本就低这么一扯内衣都快露出来了，同时露出来的还有胸前的几个红痕。 大家都是过来人，对这痕迹一点都不陌生。 苏念没管她的搔首弄姿，她的视线直勾勾地扫向沈娇的脖颈，那里用红绳挂着一个金戒指，戒指就是大众款，但她有个直觉，这枚戒指就是自己丢失的婚戒！ 顾淮安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床上，“娇娇说的对，行了反正你明天看看，把人约出来再吃个饭解释一下。” “我一会儿去研究院，晚上就不回来了。” 顾淮安原本今天要上班，但是今天是周五，每周五他和沈娇都会去海城特色菜馆吃一顿饭，算是犒劳自己这一周的辛苦。 吃完饭以后，有时间俩人还会在外面逛逛，然后顾淮安再去工作。 只不过中午出来了，他晚上就要加班。 以前顾淮安周五经常晚归，苏念也都习惯了。 “哥，你出门的时候路上慢点，你晚上加班怕是没法回来吃饭，我包点饺子给你留着吧，等你回来直接煮就行。” 沈娇拿衣袖蹭了蹭顾淮安额头上的汗，还温柔地帮对方把衣领整理好。 “念念，我哥的衬衫扣子松了，买回来你是不是没缝过，等晚上他回来你拿针线缝缝。” 顾淮安抓着沈娇的手，满脸的欣慰：“还是我们娇娇知道心疼人。” 说话的时候他眼睛扫向苏念，显然是在内涵。 苏念坐在靠窗边的凳子上，小腿一翘给自己拿了把瓜子开始磕，“我手笨，娇娇你来缝吧。” “哦对了，你包饺子的话，厨房有面粉还有一点牛肉和大葱，你就包牛肉大葱的吧，我晚上减肥不吃了，你包俩人的就行。” 苏念三言两语把人安排好，那边沈娇脸都绿了。 第一卷 第19章 你要不要自己干点零活 以前沈娇就是这么干的，嘴上很熨帖，实际上呢活都是苏念干的。 沈娇低声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顾淮安从家里过去骑车要二十多分钟，他歇了一会儿就走了，走的时候怀里被沈娇塞了一瓶热水。 他前脚走，沈娇后脚往屋门外走，苏念赶紧喊了一声：“娇娇，你要出门啊，晚上早点回来，包饺子费事得提前搞。” 沈娇闷闷的开口：“我就是去茅房。” 苏念：“行，嫂子在家等你。” 她说等还真就在门口等着，苏念站在屋门前，裙子迎风飘扬，衬衫上的丝带不时地飘起来，很是漂亮。 隔壁的几个婶子出来聊天时看到她眼前一亮。 “哎呦，念念我差点没认出你，”邻家高大嫂摸了摸她的裙子，眼中满是羡慕，“你这衣服料子真好，在哪买的贵不。” 那边沈娇已经从茅房出来了，苏念声音抬高了几分：“也不贵，这一身不到二百块钱。” “我们淮安最近真是变了，不仅知道给我买衣服，还给我买了一条项链。” 她把衬衫扣子解开一颗，金灿灿的黄金项链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的脖子又细又白像是天鹅的脖颈一样，配上黄金项链就跟模特一样。 沈娇一不留神踩空了，哎呦一声疼的差点掉眼泪。 “真是黄金啊，这得不少钱吧，还有这衣服二百真贵啊，我就说淮安这孩子人不错，是个知冷知热的。” “赚了钱舍得给老婆花，不像我们老高，天天上班还看不见钱，也不知道花哪了，连买肉都扣扣搜搜的。” “淮安大方，那念念也不错啊，这几年念念又是上班又是看孩子的，还要照顾娇娇，念念可没说过苦。” “也是，娇娇不上班，全靠你们养着，也就念念心善不计较，这换个嫂子恨不得小姑子扫地出门呢。”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说完，才注意到沈娇来了，不过中年大妈嘛，谁还没说过别人坏话，压根没有被抓包的心虚。 高嫂子跟沈娇打了个招呼，“娇娇，你可得感谢念念，她怪不容易的。” “你什么时候也找个像你哥一样的对象就行了，找个有钱的天天给你买新衣服穿。” 沈娇嗯了一声，她瞥了眼苏念身上的衣服，再看看自己的。 明明她的更贵，她这条碎花裙子花了210呢，但偏偏跟苏念的一比，显得沈娇的衣服像是地摊上买来的一样。 沈娇扬着下巴嗯了一声，看都没看这几个人进屋了。 “哎，这人什么态度啊，”其中一个婶子不乐意了。 苏念巴不得沈娇得罪人，她叹了口气：“婶子您也知道，娇娇被惯坏了，别跟她一般见识。” “对了，婶子您还记得我们刚结婚时的情况吗，结婚后我和淮安在西北生活，一年难得回来一次，估计是相处时间少，娇娇跟我也不亲，”她叹了口气，像是在担心这个小姑子一样，“娇娇和我们硕硕相处的还不错，估计就我一个外人。” 她这么一提，右邻居李婶子哎呦医生：“记得，西北那地方多冷啊，你一个小姑娘还跟过去了，也是不容易。” “说起来，娇娇没去吗？我怎么记得你们走后，她也跟着走了呢，我还寻思她人去西北了。” 高婶子给自己拉了把凳子坐下，胖胖的身躯把凳子都占满了，她拍了一下李婶子的背：“你记错了，没去。” “娇娇就在本地吧，那工作多半挺轻松，她还胖了一阵呢，后面说是去外地出差，过了大半年才回来。” 高婶子摇摇头：“要我说外地的工作不行，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人都瘦了一大圈，脸上的肉也没了。” 许是因为胖，她一说话就大喘气，说着说着开始用手扇风。 事情发生在几年前，但是对于苏念来讲已经过去了四十年，具体细节她早就忘了。 不过众人这么一提，她倒是有点印象了，貌似曾有人问过她，沈娇是不是去西北了，但她很确定沈娇没去过。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沈娇没去西北，而是留在海城悄悄生下孩子，那也不是不能理解。 硕硕刚满三个月的时候，他们回的海城，要是出问题也是那会儿换的。 三个月的孩子还看不出来长相，被换了也不是没可能。 苏念记下时间点，准备找人打探打探。 “对了，念念你人长得好看，最近是不是下岗了，要不要找点副业干，”高婶子突然提议了一句，她也不坐着了，站起来绕着苏念走了一圈。 “哎呦，这脸这身材妥妥的模特啊，要我说城北批发市场，你去那摆摊绝对能火。” 苏念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走了，她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婶子您说什么摆摊啊。” “卖衣服啊，现在城北开了个批发市场，挺多人在那边买衣服的，我看他们招售货员，一个月给三百呢，单件卖出去还有提成，就是对形象有要求，否则我就自己上了。” 说完，高婶子低头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肉，“行了，我这形象还是算了。” 卖衣服？苏念眼珠一转，要是能临时干几天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反正她现在在家跟个无业游民一样，天天闲着也是闲着，她多赚点钱到时候找小宝万一用得上呢。 说行动就行动，一般来讲傍晚去批发市场的人比较多，她推出自己那辆自行车来，骑着车就往批发市场走，出门的时候还把手电筒也带上了。 屋子沈娇见她出门了，哼哼一声，自己拿了一根猪油渣躺在床上吃。 原本她答应了硕硕今晚上去接他，但现在既然苏念去了，沈娇刚好不用去了，她美滋滋地咬了一口猪油渣，打开了自己从地摊上买的故事书开始看。 现在才四点钟外面阳光正好，苏念骑了半小时的车才到城北的批发市场，这边的路她倒是熟，离着顾淮安的研究院挺近。 她推着车穿过牌坊后里面是一个又一个的小摊贩，沿街还有店铺，路上的人大包小包地拎着东西，她随意地瞥了一眼，大多是衣服。 苏念平时买衣服大多在小摊上或者是那些女装店铺里买，这种批发商场倒是第一次来，每家都写着批发不少于二十件，或者三十件等等。 第一卷 第20章 一晚上赚了五百多！ “大妹子，我们也零卖，像是这条鱼尾裙，市区都卖55一条呢，当然了你买三十件肯定不是这个价。” 一家店的老板跟苏念说道，他们家的衣服挺漂亮的，很多款式苏念在商场也看到过，当然了商场卖的是品牌，这里没有吊牌。 苏念问了一句：“那我要是拿三十件多少钱？” 老板一听这话眼睛眯起来，她指着自己墙上挂着的鱼尾裙说道：“这种的话给你算50，你拿回去一件卖个55不成问题，一件有5块钱的利润呢。” 苏念没做过生意，但上辈子托互联网的福，她知道服装是暴利。 她随口提了一句：“太贵了，30还差不多。” “大妹子你这就不行了，哪有你这么讲价的，上来就给我砍半，不行不行太低了，你给我加点。” 苏念本来就是随口一提，她只是想到了自己平时工作的纺织厂，厂子斜对面就是一片家属区，那边每天下午五点到八点，人流量很大，门口有很多人推着小车摆摊。 而且吧，出来逛的人以女性居多，要是批发几件衣服过去卖倒也不是不可以。 苏念一听这话当即转身就走：“那算了吧。” “大家都买裤子，这年头谁喜欢穿裙子啊，还是这种紧身的裙子。” 她嘀咕了两句，一只脚已经卖出去了。 老板娘见状赶紧喊住她：“得得得，就依你，30一条，你拿个30条，我吃点亏，你下次再来让我赚点。” 现在的女性是普遍穿裤子比较多，裙子虽然漂亮但穿着干活不利索啊，哪像裤子干什么都不影响。 她这批裙子进来两天无人问津正发愁呢，这人上门了。 苏念摆了摆手，“30一条，给我来20条，然后再来20件衬衫，就墙上这种。” 她庆幸白天存钱的时候，兜里还留了六百多，出门前又把顾淮安兜里的现金搜刮了，这会儿拿来用刚好。 鱼尾裙配白色的木耳边衬衫，再搭配条丝巾，怎么看怎么漂亮。 上辈子这种裙子风靡过一阵子，复古穿搭时不时就被大家效仿。 反正回去也没事，还不如摆摊去卖钱。 老板也没意见，反正苏念的要求给她把货装好，然后还拿了一套在外面让苏念换上，等人出来的时候她眼前一亮，朝着苏念竖起大拇指。 “小姑娘你真有眼光，别说这衣服你穿着很漂亮，往那一站妥妥的招牌，都不需要吆喝。” 苏念身材本就好，外加人长得好看，稍微一收拾就跟明星似的。 她用自身当招牌，准备晚上去卖衣服。 反正本钱不是自己的，亏了也不心疼赚了她就发了。 而且这种活真好干，不需要场地找个地方就卖呗，卖不出去就带回去放着。 苏念再次出来的时候推着车驮着一大包衣服，慢悠悠的往纺织厂那边赶，她虽然穿的是鱼尾裙，但是裙摆那里并不紧，骑她这种自行车还是能骑的，就是不能骑二八大杠。 她熟门熟路地到了家属区，这会儿那边已经有卖吃的小摊了，还有卖鞋的，也有跟她一样卖服装的。 苏念把手电筒打开，然后特意挑了一个有路灯的地方往那一站，都不需要吆喝，她刚站那就有人过来。 两个年轻的小姑娘结伴过来，手上还拎着小挎包，苏念扫了眼她们的包心里有了谱。 “小妹妹看看裙子吗？这可是时下流行的鱼尾裙，配衬衫再加上个丝巾效果绝了，就你们俩的身材穿上绝对好看。” 对方看着喜欢但也没有立刻就买，“你这裙子，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实用，干活一点也不方便。” “还有，街上都没人穿怎么就流行了。” 苏念笑了笑，“咱们女人穿衣服是为了好看，考虑实用干吗？不趁着年纪打扮一下，难道光想着省钱和节俭吗？” 其实苏念想说的是，天天考虑这么多，让自己像个老妈子一样，人家外面的女人穿的花枝招展什么都不需要干，谁的日子更好一目了然。 对方年纪挺小，她没说这些，而是展开自己的衣服，让对方摸了摸料子，接着说道：“正因为穿的人少所以才要买啊，满大街都穿那不就撞款了。” “人少的时候买，才能成为人群中的亮点，引着大家争相购买同款。” 说完她也就说话了，笑盈盈地站在那任由两个小姑娘打量，隔壁的摊位正在拼命推销，而苏念则不，一副买不买都随意我的衣服不愁卖的态度。 正是她这种自信的态度让两个人小姑娘不走了。 “老板，你这衣服多少钱？” 苏念：“裙子55，衬衫40，两件一起的话丝巾算是我送的。” 说着她从最下面的袋子里拿出丝巾来，丝巾是她找老板要的搭头，这年头丝巾除了装饰外一点作用都没有，还不如围巾呢好歹冬天能保暖。 苏念指了指自己衣服上的丝巾：“就是这种，而且除了搭配衬衫外，它还可以配牛仔裤。” 刚好其中一个小姑娘穿的就是牛仔裤，苏念解下自己的丝巾走上前用丝巾在对方的裤腰上打了一个蝴蝶结，漂亮的淡黄色蝴蝶结丝巾，衬得人都不一样了。 “90吧，两件90我买了。” “妹妹，90的话丝巾就不能送了哈，你考虑一下，我这小本生意不能降价太多，你知道的在大商场光是丝巾就要卖八九块，这一条裙子人家得卖60以上。” 这话倒也不假，丝巾买的人少还贵。 不过，主要还是苏念自身招牌好，尤其是她系的这个蝴蝶结把隔壁的几个客人都吸引过来了。 “95就95吧，你教教我怎么系丝巾。” 苏念乐滋滋地应下来：“没问题的。” 她麻溜地给对方装衣服，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演示了一遍丝巾怎么系。 那两个小姑娘一人要了一套，说是要穿姐妹装。 她们俩走了后，有个年纪大的姐姐要了一套，隔壁卖水果的大哥也要了一套，说是要给他媳妇买。 “我媳妇天天在家带孩子，没穿过什么衣服，你这衣服跟商场卖的一样，她穿上也高兴高兴。” 那个大哥手上满是老茧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人，但他提到媳妇的时候却满脸笑意。 自己日子过得不算好，但是出门不忘家里的媳妇，从没觉得媳妇在家带孩子轻松，苏念眼睫颤了颤，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眯眯地把衣服给对方。 第一卷 第21章 顾梓硕拿着扫把，打在苏念的小腿上 不论四方如何寂静猜疑，钱百万收回目光，仍旧淡然微笑，如是说道。 最让山元震惊的是，眼前这人魂龄只有两个多月，也就是说，这个看似二十多岁地年轻人是在两个月之前才从凡间来到地府。 这话一出口，秦芸的脸颊顿时就红了起来，她有一种要恋爱的感觉，那摸样娇羞的令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不用暴露底牌还是很高兴的，赶紧全速飞行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至于去狙击手所在的位置他还没有那么想找死，回到了旅馆中神崎有希子等人都已经从昏迷中醒来。 大家嬉闹了一番，然后分成了两组，然后便开始了他们两天一夜的第一天。 就在此时，那塔楼七层的门口突然走进来了一个青年，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左右，可一身没有掩盖的气势，却让人震惊至极。 此时老平终于明白了，起先在浸泡房里面，为什么会在听到了兵士通报阿炎来了之后，却迟迟没有看到阿炎的身影进来的原因，原来阿炎是在浸泡房门口呕吐了。 大师直接无语了，转身朝着那个浮在水面上的人游去，等把那人拖上岸时，大师直喘着气。 一眼看过去，只看到空荡荡的房间，斜对着门的大床上，床被鼓起一个大包。 其实，萧野去世之后，程娆经常会梦到他，只是梦里大部分都是那些比较甜蜜的过去，像这样的……还是头一回。 青狮精见崔子阳默许，四爪蹬地，虽负载一人一妖一鬼，然对青狮无任何影响，直直的便撞入了洞口之中。 每十年散落在残荒地各个村落、部落都会出去狩猎，用最新鲜的肉祭祀龙王。 刚才那人瘦得皮包骨头，胳膊上还有明显的针眼，一看就是瘾君子。 普通人只会关心怎样活下去，探索解密末世这种精神享受的问题只有站在顶尖的进化人才会去考虑。变异生物，恐怖虫子还有神秘宝箱便是末日的主题。 长刀夜雪的刀芒捅入心机狮的腹部，顺势一接，朝它的后跨撩去。 乔如章知道，她这个情况是再说什么劝她的话都没用了，索性就用动作鼓励她，一只手搂过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张云闲已经回到了木屋之中，正襟危坐在椅子之上，微微闭目，看着就像在打盹儿一般。 不要说是别人，就连总统霍伟庭都是惊讶地带头鼓掌，人就一旁的温子谦询问。 合同中包含了两种情况，一种为单纯潜行加摄像，委托费为三万五千联邦币。 如今的越洲在被妖族入侵之后，可以说到处都是废墟，百废待兴，虽然有大启国修士回来了，可大部分地区都已经被妖族破坏。 原因无他，现在别说是跟其他系的辅导员，就算是跟学校的各级领导见面，他们都要过来跟他说几句话，其中80%以上都是对陆沉的一顿猛夸。 “呜呜呜…”牛角号高吹，数百牛角被十几名百越汉高举，一人鼓气吹奏，宏亮的声音传荡在四方。 可实际上，为了节约成本，幸福制药购买了大量劣质原料，必须经过繁琐的消毒，才能达到最低使用标准。 萧卓然控制着那把飞剑，正准备施展某个剑法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道淡淡的声音。 陈安单膝跪下领了军令，也不含糊，转身大踏步朝自己的船走去。 程总捂着要害，跪在地上，疼得面目扭曲，一口气没喘过来，气结难当。 刚才交易的时候，莫凡就感到奇怪，rpg-80这种威力的军用武器，不应该这么容易出现在维斯特市才对。 管仲，仲为字，夷吾为名，在大周，取字后在外以字称呼，名反倒是亲近之人的称谓。 话音刚落，白无伤身上红光一闪，一套大红色的至尊红颜套装已经是出现在她身上。 手机铃声响起，海若希松开挽着秦霏霏的胳膊，打开包包，拿出手机，看一眼屏幕，然后眼角余光瞟一眼还在震惊中的秦霏霏，指尖划过屏幕。 这一家的摊位相对于之前一家摊位来比较，还是很不错的，起码不足五十件的东西里，真品已经占据了半数的位置。 突然，李青慕感觉下身剧痛的同时身子一松，一个东西脱体而出。 虽然她是华美医药集团的总裁，但不觉得出行有时候坐普通火车就会掉价。 秦宁连着三个反问，再加上一阵狂笑，更是让诸葛一梦眼前一黑，差点没有昏过去。 不过这一次，紫无邪却是想错了，因为所有的天骄，咳咳当然除了北冥秋血之外，都是下意识地认为，如今的万兽山钥匙就在北冥秋血手中，对于秦宁，是死是活，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就在这时后方一道刀光仿佛穿透了空间，直奔酒吞童子而来，后者眼神微不可查的闪了一下，一道闪光出现，挡下了这道划破空间的攻击。 累赘，她现在如此的努力，就是想告诉他们，她可以很好，即使没有他在身边，她也可以坚强的靠着自己，努力的活着，简单的活着。 那是一种极其危险的眼神，如果硬要去描述的话，胡子总觉得那是某种凶兽即将要暴起时眼中才会流露出的凶光。 蕾诺亚也是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双眼定定的看着帕特里克·萨拉，想要看看他如何解决这个事情。 冷逸寒没有再说下去了，而是趁她低头难过的时候，一个手刀，猛然落在了苏络蔓的后背，让她暂时昏迷了过去。 第一卷 第22章 明明她才是那个被打的人 在着以前虽然筑岛伦和着浅葱算是关系最好的朋友，浅葱在着班级的人缘也算不错，但是她总能够感觉到浅葱那一层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伪装。 “该死，怪不得那个肖禄一进酒吧就逃了，原来那里的经理就是蛇王的人，我怎么没想到呢！像这种场所有几个不涉及蛇王势力范畴的。”朴胥很不甘地捶着桌。 肉眼可见，在两人的握手处，浮现出一股股可怕的气浪，这股气浪如刀似剑，简直比真正的兵器还要犀利。 “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却是需要师弟跑跑腿。”红锦沉吟了半响又才开口说道。 看着汽车走远，卢翠萍摇了摇头回到屋里，却发现雷永顺正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眼中精光直冒，哪还有半点醉酒的样子。 虽然他手下的部队常年驻扎在边区，作战能力相对会高一些，但是面对那些悍不畏死的丧尸，却还是有些力不从心的，怎么会没有伤亡？ 这玩意可是极其邪恶的武器，被它刺中后的伤口大体是正方形的窟窿，很难缝合，而且只要刺入人体任何部位8厘米左右，就可以使对方在短时间内毙命，这让雷辰有了一丝忌惮。 “叮咚，原来包老师确实是球奸，但是他早已改过。”多多捂着胸口为包老师辩护。 “我是去为朋友加油的，可不像你这么心思龌龊。”于佑嘉一本正经为自己解释。 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寂静的只能听到些许因不安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随着灯光的亮起，少年魔法师们逐渐回过神来，开始举杯相庆，斐尔迪说得没有错，今夜是属于他们的夜晚，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他们而准备的。 众人瞬间明白过来，这曹四怕是来找事的。——王凌飞行的方向是东北方，众人也应该跟着超东北飞，问苍行进的方向虽然是东南方，但是两人行进怎么来说都不会船头对枪尖，如此看来，只有曹四改变了方向驶向了西北。 传万界绿灵之气聚集，一身穿典雅浅绿晶白长袍，手持一把滕纹雕画的折扇；古雅男子出现在九魂龙主眼神同高的水平线上。 若晨：但是不宜太过。有人希望一夜暴富，有人希望一夜成名。如此心理何以平静，心浮气躁在所难免。 而此时的洛林，只知道他的这种静止状态与精神力有关，却并不知道在他进入静止状态的同时，他那一对瞳孔的变化。 “对了洛林，你怎么不准备水果呢，你的皮皮鼠不用吃东西么？”埋头正吃着饭，汉克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问道。 铃屋什造尊卑不分的举动，亚门钢太郎早已习惯，可能是筱原先生的缘故吧，亚门钢太郎即刻微微点头的遥望着5栋一楼楼内的阴暗环境应声说道。 蕙兰：盖起厂房和居民区，见证了城市的发展，也不失为一个美谈。 初夏阳光明媚，东浮的住家住院的修者都喜欢在院内会客，一张圆桌，几把椅子，桌上茶果少许再来上一壶上等的好茶，边吃边聊相当完美。 最初之时，他们靠着魔法与智慧建立起了这座甘城光辉游乐园，虽然后来在这个世界的环境之下他们渐渐失去了魔法，但是王族靠着这所游乐园仍是过着国王一般的生活。 苏九猛然抬手，一掌拍向赵存江，赵存江匆忙抵挡，却是被轰退了数步，苏九冷笑一声，也是不拖泥带水，直接召唤出青冥剑，一道凌厉至极地剑光便是直接斩向赵存江。 在叶空的记忆中，徐青山就是最早的一批，由武入游的大师们，还是最厉害的一个，可惜，叶空后来成名的时候，徐青山由于不明原因，早就宣布了隐退。 挂断电话后，伊乐走回客厅，却发现艾米莉亚正眨巴着大眼睛盯着他看。 虽然在众人看来她赢得很轻松，但是他们都不知道，其实李玉芸一点也不轻松，尤其是在最后对战毒狼的时候，要不是玄光术起了大作用，她现在能不能继续站着都是问题。 伊乐那句“喜欢不行吗”到了她的耳朵，就变成了“喜欢你不行吗”。 我正想和他们比划手势，一个年轻的萨满突然抬起袖筒，一道黑色的利箭顿时朝着我的面门射了过来。 突然间，屏幕上的节目画面跳动了一下，两个主持人的身影变得模糊，紧接着，整个画面彻底切换，变成了一个红色帽子，下面带着火焰般的面具，给予人们的第一印象，就是维多利亚时期的怪盗风格。 此泉本为水族所有，不知曦族用什么手段转移至此，南无乡就是为此而来。 虽说二人已经领了结婚证，可婚礼还没举办。伊乐打算先拍婚纱照，过段时间再找个日子举行婚礼。 我本来就紧张，陈颖这样的举动却让我更加的紧张，心跳一下从原来的100加速到120。 吴雨桐因为身体的不适，一直都无力的睁不开眼，不过她的头脑还是有些意识的，因为陈默担心她会被吴易阳查到，所以每次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都是让一位姓汪的医生到公寓里来为她检查的。 二点三十分，警卫团一营以牺牲六人，重伤十一人，轻伤二十六人的代价，消灭了阵地上一个日军中队和一个炮兵中队，缴获的枪支弹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下缴获了六门完好的七五山炮，有二门在战斗中损坏了。 特组的特殊之处陈飞丝毫不怀疑，所以欧阳火舞知道自己这边的事情也不是很意外。 我开了天眼一看，奇了怪了，三团阳火都还亮着，只是有点微弱，但无一熄灭，这怎么可能？ 第一卷 第23章 抱歉，来晚了 又是一声巨响，这里是崎岖的山路，道路狭窄，这么一撞，葛勋的车子就被大卡车撞飞，翻滚着落入悬崖。 其中有望月河的青鱼，有从大泽湖运来的清蒸大螃蟹，醉鸡酱鸭，还有炖兔子、烤乳鸽，各种时令蔬菜，一盘子芦笋炒虾仁，也摆上了。 风雪村村民普遍穿着白色的装束，包裹的严严实实，他们在雪地之中耕种，种植的不是普通之物，而是一种灵植……这种灵植不是一般之物，而是由紫山宗推下来的……普通人吃了它可以延年益寿，强身健体。 精神力是从铁盒中爆发而出的……可是，一个铁盒怎么会有精神力，难道说那铁盒内，存在生命？ 随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之间多是夸奖，偶尔也是带上一些试探性的问询，不过整体来说气氛还不错。 夏侯渊盯着亭子像是一家人那三个，眸子黯沉得可怕，像淬了毒一般。 有谁能想到，外表看起来就是破石头，里面确实内含乾坤，看着这血红色的光芒，就算是不懂行的人也知道，这东西价值定然不菲。 叶秋站在雪夜中，神情冷漠，他一双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盯着一座辉煌的宅院。 两人选择了基础拳法，在一个空房间中有很多人在，他们的面前有一名助教，助教在详细讲解一些基础拳法要注意的地方。 不过这次的打斗和平常不同，平常道比赛不论输赢，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可这次的战斗，输的一方付出的将是性命，所以一开始，林夕和一号就都是火力全开，二人都没有把这场打斗当做是儿戏。 一个恒星般闪耀的巨大光球悬浮着，上面辐射出一道道陌生的维度之力，数百位大道级强者盘膝在周围，将自己的意志不断投射进去。 “你拦我干嘛，我要去找他们讨个说法！”陈婉晴瞪了苏轩两眼，不满道。 “不用说了，孤意以绝！”方敖摆了摆手，他绝不会当逃兵，更何况，此刻还没有征兆说明敖顺察觉了什么，现在一切平定，露怯了反而是说明自己的心中有鬼。 那几个土司人听了，顿时面色变得难看起来，随即，他们低头商量一下，就匆匆离开了。 他们几个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想到能够和真正的青竹帮干架，别提多激动了。 “好啦，别再假装推辞了，否则，我可就真的另找他人了。”朱翊钧早已看出钟南是故作推让。 和里约热内卢相隔万里的东方，冯局站在国特局总部的云层之上眺望远方，手机中传来的话语让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是李轶的电话，通报此次任务的结果和方敖出现的消息。 不过那些二阶生化战士数量一目了然，根本用不着统计，也只有那些死掉的佣兵需要一一收敛他们的尸体，并且统计出他们的数量。 “今日瞧着这太阳很好，母亲，不若去院子里打会叶子牌可是好？”姚氏望着外面灿烂的秋阳，笑着提议说道。 保安队长刘成大怒，紧追几步，就停下，拿对讲机吩咐其他保安拦着面包车。 他实在是想象不到萧家之中还有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口气，敢在萧凌山面前说出这种话来。 和丫鬟一同扶着徐媛媛到霖琴居，换了衣裙后，带着二人到了五楼雅间。 宛如一把钥匙，洞开虚空门户，无边吸力从门户中爆发出来，将羿族所有族人笼罩在其中。 看着呆若木鸡的众人，曹志武心情大好，随即，又说了很多激励的话语，在场的新卒听的是一个个眼冒金光，觉得参军才是最正确的选择，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在军中崛起的样子。 古花溪站在马车前，马车的帘子未开，里面应坐着邬夫人，另一面便是古花溪的兄长。他们两个守着马车，看着分外紧张。 我不认为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以把一只修炼千年的妖迷惑到此。 而在一起最后因为某些事情吵架分手的，也会想，当初如果处理的好一点，会不会就不会分手。 她再聪明也不过是将聪明劲全都用在了做坏事上，所以终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山元看得入神，对于三千法则的领悟，以一种极为恐怖的速度增长着。 只见无数的星辰，如雨一般，从星空中落下，而且同时，还迸发出一道道的星光，这些星光，也尤其的威力恐怖。 掌柜已经上前说明了原因，当然，他很聪明的保留了关于慕容秋风四个字的所有话题，只说客人之间出了一些纠纷，请官爷帮忙处理下。 别人敬畏的大道雷劫，林野居然运用其中的雷电进行炼体，这实在难以想象。 “至于那个木青，实力还算可以，勉强可做我宇浩的追随者”，宇浩含笑道。 最为安稳的还要数沈星守护的那片地方，很难有九爪猿靠近他们，达到星师的沈星，其箭术绝对属于百步穿杨，但就算如此，那一头头九爪猿仿佛发了疯，丝毫没有畏惧的再次朝他们扑了过来。 刘晓芒哼了一声，这些躺在地上的青年马上都闭上了嘴巴，一个个都忍住了疼痛感，一脸恐慌的看着刘晓芒。 “你怎么会认识那个什么明的？青游学院怎么会有这般人才？”常炯强忍着痛苦，惊讶问道。 赵宣做为先头部队，足足比夏雪早了半个月进入兴仁，早已把县城的地形摸了个透。 “那位是鬼戎王三尺地灵魔的独子，未来的鬼戎之主，名叫地威，没想到今天也来了，这可是个权势极大的主，那位静姑娘，很有可能要花落她手了。”黑福一脸羡慕的看向地威的车辇，林野也看了过去。 “不碍事。对了，海空学长你吃不吃鸡蛋的？”李静云想起和尚之间对于素菜的理解也不大相同。 恶狠狠地盯了玛利亚一眼，眷属甩开触手对御坂美琴虚晃一枪争取了抽身的时间，掉头就奔着玛利亚的方向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