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杂谈百篇》 第1章 民间杂谈之墙里的小女孩。 林小雨站在402室门口,手里攥着钥匙,迟迟不敢开门。 这是她第一次独自租房,房子是老式小区,楼道里连个监控都没有。刚才上楼的时候,她总觉得身后有脚步声,可回头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她忽然想起中介说过的话:\"这房子之前住的是个独居老太太,去年冬天在屋里去世了,过了好几天才被发现......\" 咔嚓一声,门开了。 屋里很暗,窗帘都拉着。林小雨摸索着找到开关,啪的一声,惨白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客厅。 房间比她想象中要干净,家具都是老式的,但收拾得很整齐。沙发上的防尘罩一尘不染,茶几上还摆着一个青花瓷的茶杯,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林小雨拖着行李箱往里走,木地板发出吱呀的响声。她注意到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照片已经泛黄,上面是一个老太太和一对年轻夫妇,还有一个小女孩。 \"这就是之前住在这里的老太太吧......\"林小雨凑近看了看,老太太的笑容很慈祥,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那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 她赶紧移开视线,开始收拾行李。等忙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她累得倒在床上就睡。 不知睡了多久,林小雨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咚、咚、咚。\" 声音很轻,但很有规律。 她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两点十五分。 \"谁啊?\"她喊了一声。 敲门声停了。 林小雨松了口气,翻个身准备继续睡。可刚闭上眼睛,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咚、咚、咚。\" 这次声音更大了些。 她坐起身,心跳开始加速。这么晚了,会是谁? \"谁在外面?\"她又问了一遍。 依然没有回应。 林小雨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楼道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敲门声第三次响起,这次几乎是在砸门。 \"咚!咚!咚!\" 林小雨吓得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她颤抖着掏出手机,想给物业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没有信号。 敲门声突然停了。 死一般的寂静中,她听到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开门啊......让我进去......\" 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 林小雨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 \"我知道你在里面......\"那个声音继续说道,\"让我进去......我好冷......\" 林小雨慢慢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墙上。她死死盯着门,生怕下一秒门就会被推开。 突然,她听到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咔嚓。 门把手开始转动。 林小雨尖叫一声,转身就往卧室跑。她砰的一声关上卧室门,反锁,然后钻进被子里瑟瑟发抖。 门外传来缓慢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别怕......\"那个声音说,\"我只是想回家......\" 脚步声停在了卧室门口。 林小雨屏住呼吸,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她听到门把手被转动的声音,一下,两下......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林小雨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是物业。 \"林小姐,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刚才有邻居反映听到您这边有尖叫声,您没事吧?\" \"有人......有人在敲我的门......\"林小雨颤抖着说。 \"敲门?\"物业的声音有些疑惑,\"可是我们查了监控,从晚上十点到现在,根本没有人上过四楼啊。\" 林小雨愣住了。 她慢慢掀开被子,卧室门完好无损地关着。门外一片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林小姐?林小姐?您还在吗?\" \"我......我没事了......\"林小雨挂断电话,瘫坐在床上。 她看了眼手机,凌晨三点整。 这一夜,她再也没敢合眼。 第二天一早,林小雨就去找了物业。监控录像显示,从昨晚十点到今早六点,确实没有人上过四楼。 \"可能是您做噩梦了。\"物业安慰道,\"这房子空置了大半年,您一个人住,难免会胡思乱想。\" 林小雨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更加不安。她决定去找中介问问清楚。 中介办公室里,王经理听完她的描述,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林小姐,有件事......我得跟您说实话。\"王经理搓着手,\"其实这房子......之前出过事。\" \"什么事?\" \"去年冬天,住在里面的老太太去世了。她一个人住,儿女都在国外。等发现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王经理压低声音,\"最诡异的是,发现她的时候,她的姿势很奇怪。\" \"什么意思?\" \"她是跪在门口的。\"王经理说,\"脸贴着门,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法医说,她可能是突发疾病,想要求救,但是没人听见......\" 林小雨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而且......\"王经理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 \"老太太去世那天,正好是农历七月十五......\" 林小雨猛地站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我......我也是刚查到的。\"王经理擦了擦汗,\"之前登记的时候,日期写的是阳历,我以为是普通的日子......\" 林小雨转身就走。 \"林小姐!\"王经理追上来,\"您要是想退租的话,押金......\" \"不用了。\"林小雨头也不回地说,\"我今晚就搬走。\"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当天晚上,林小雨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时,发现门打不开了。 无论她怎么转动钥匙,门锁纹丝不动。 她给物业打电话,对方说马上派人来修。可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人来。 就在这时,敲门声又响了。 \"咚、咚、咚。\" 林小雨缩在沙发角落,死死盯着那扇门。 \"开门啊......\"那个苍老的声音又来了,\"让我进去......\" \"求求你......\"林小雨带着哭腔说,\"我不是故意住在这里的......我明天就走......\" \"走?\"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你们都要走!儿子走了,女儿走了,现在连你也要走!\" 敲门声突然变得疯狂,整扇门都在震动。 林小雨捂住耳朵,尖叫起来。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物业。 \"林小姐,我们的人到了,但是......\"对方的声音有些发抖,\"他们说,看到有个老太太站在您家门口......\" 林小雨愣住了。 \"可是......\"物业继续说,\"等他们走近,那个老太太就不见了......\" 敲门声戛然而止。 林小雨颤抖着站起来,慢慢走向门口。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 门外空无一人。 但是,在门边的墙上,她看到了一个手印。 一个沾满灰尘的、苍老的手印。 手印正对着门铃的位置,仿佛有人一直站在那里,不停地按着门铃...... 林小雨连夜搬出了402室。 她暂时住进了闺蜜小美家,但那个诡异的夜晚始终萦绕在她心头。特别是那个手印,每当她闭上眼睛,就能清晰地看到它印在墙上的样子。 一周后,林小雨决定回去收拾剩下的东西。这次她特意选在正午时分,阳光最充足的时候。 打开门的瞬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明明才离开几天,房间里却像是荒废了多年。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拉上了,屋里一片昏暗。 林小雨打开所有的灯,快步走向卧室。她的行李箱还摊在地上,衣服散落得到处都是。 突然,她注意到床头柜的抽屉开了一条缝。 她记得很清楚,离开那天她明明把所有的抽屉都关好了。 林小雨的心跳开始加速。她慢慢走近床头柜,伸手拉开了抽屉。 里面空空如也。 不,应该说,几乎空空如也。在抽屉的最里面,躺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林小雨拿起照片,发现这正是她第一天来时就注意到的那张全家福。只是这次,她看得更清楚了。 照片上,老太太坐在正中间,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她身后站着一对年轻夫妇,应该是她的儿子和儿媳。在他们中间,还站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但奇怪的是,小女孩的脸被什么东西刮花了,完全看不清长相。 林小雨翻到照片背面,发现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1985年8月15日,小芳五岁生日。\" 小芳?是那个小女孩的名字吗? 林小雨正准备仔细看,突然听到客厅传来\"咚\"的一声。 她的心猛地揪紧了。 \"谁?\"她颤抖着问道。 没有回应。 林小雨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门口。客厅里空无一人,但茶几上的青花瓷茶杯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片。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 像是有人在轻轻敲打墙壁。 \"咚、咚、咚。\" 声音从卧室的衣柜后面传来。 林小雨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死死盯着那个衣柜,发现衣柜和墙壁之间有一条细细的缝隙。 \"咚、咚、咚。\" 敲击声越来越清晰。 林小雨颤抖着走近衣柜,伸手推了推。衣柜纹丝不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 她蹲下身,发现衣柜底部有一块地板颜色不太一样。她用力按了按,那块地板竟然陷了下去。 \"咔嗒\"一声,衣柜突然向旁边滑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夹层。 林小雨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向夹层里面。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 夹层里堆满了小女孩的玩具和衣服,最显眼的是一件红色的连衣裙,上面沾满了暗褐色的污渍。 在夹层的最里面,有一面墙。墙上布满了抓痕,还有用指甲刻出来的字: \"妈妈,我好痛......\" \"爸爸,放我出去......\" \"奶奶,救救我......\" 林小雨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照片上小女孩的脸被刮花了。 这不是一张普通的全家福。 这是一张罪证。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她颤抖着接起电话。 \"林小姐是吗?\"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我是402室前业主的儿子。我听说你最近住在我母亲的房子里......\" 林小雨的心跳漏了一拍。 \"有些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男人的声音有些哽咽,\"关于我女儿小芳的事......\" 林小雨握紧手机,感觉后背发凉。她看着墙上的抓痕,突然意识到,这个故事的真相,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男人继续说道:\"小芳是我女儿,1985年的时候,她才五岁......\" 林小雨靠在墙上,感觉双腿发软。她看着夹层里那件沾满污渍的红裙子,喉咙发紧。 \"那年夏天,我和妻子要去国外出差,就把小芳托付给我母亲照顾。\"男人的声音开始颤抖,\"我们本来只打算去一个月,但因为一些意外,耽搁了三个月......\" 林小雨注意到墙上的抓痕主要集中在右下角,那正好是一个五岁孩子能够到的高度。 \"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母亲说小芳去乡下亲戚家了。\"男人的声音哽咽了,\"我们当时太忙,也没多想。直到一个月后,我们才发现不对劲......\" 林小雨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男人发来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穿着红色连衣裙,正对着镜头甜甜地笑。 \"这是小芳......\"男人说,\"你看到那张全家福了吗?我母亲把她的脸刮花了,因为她......因为她......\" 男人的声音突然中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压抑的啜泣。 林小雨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她看着夹层里堆积的玩具,突然注意到角落里有一个破旧的洋娃娃。娃娃的裙子和小芳穿的一模一样。 \"我们发现真相是在一个雨夜。\"男人终于平复了情绪,\"那天晚上,我听到母亲房间里有奇怪的声音。我推开门,看到她跪在地上,对着墙说话......\" 林小雨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是一段模糊的视频,画面里,一个老太太正对着墙壁喃喃自语:\"小芳,奶奶错了,奶奶不该把你关起来......\" \"我们报了警。\"男人继续说,\"警察来了之后,撬开了这面墙......\" 林小雨的手电筒照向夹层深处,她这才发现,那面布满抓痕的墙后面,似乎还有空间。 \"墙后面是一个密室。\"男人的声音变得空洞,\"小芳被关在里面整整三个月......\" 林小雨感觉一阵恶心。她看着墙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突然意识到,这些都是小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留下的。 \"法医说,小芳是饿死的......\"男人终于崩溃了,\"我母亲有老年痴呆,她以为把小芳关起来是在保护她......\" 林小雨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些诡异的敲门声,为什么老太太会跪在门口...... \"林小姐?林小姐?\"男人的声音从地上的手机传来,\"你还在吗?\" 林小雨颤抖着捡起手机:\"我......我在......\" \"我知道这个请求很过分,但是......\"男人深吸一口气,\"你能不能帮我找到小芳的......遗物?我母亲去世前一直念叨着,说小芳的东西还在墙里......\" 林小雨看着夹层里的玩具和衣服,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所有的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起,像是被人精心整理过。 \"好......\"她轻声说,\"我会找的......\" 挂断电话后,林小雨鼓起勇气,开始整理夹层里的东西。每拿起一件玩具,她都能想象到小芳生前玩耍的样子。 突然,她的手碰到了什么东西。那是一个铁皮盒子,上面锈迹斑斑。 林小雨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叠发黄的信纸。最上面那张写着: \"亲爱的爸爸妈妈: 我好想你们。奶奶说你们不要我了,但我知道这不是真的。我每天都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你们回来,我要给你们看我新学的舞蹈......\" 信纸上有泪痕,字迹歪歪扭扭的,显然是小芳写的。 林小雨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继续翻看,发现每张信纸上的字迹都越来越潦草,到最后几乎无法辨认。 最后一封信只有短短一行: \"我好饿......\" 就在这时,林小雨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猛地转身,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夹层入口。 那是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 \"姐姐......\"小女孩轻声说,\"你能帮我找到爸爸妈妈吗?\" 林小雨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了。她看着小女孩苍白的脸,突然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深深的勒痕。 \"小芳......\"她颤抖着说,\"你的爸爸妈妈一直在找你......\" 小女孩歪着头笑了:\"我知道。但是奶奶说,如果我离开这里,就会遇到坏人。\" 林小雨感觉心脏被狠狠揪了一下。她慢慢伸出手:\"不会的,姐姐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好不好?\" 小女孩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可是......我已经死了啊。\" 林小雨感觉一阵寒意袭来。她看着小女孩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空气中。 地上,铁皮盒子里的信纸无风自动,飘散在空中。每一张信纸上都浮现出淡淡的光芒,最后汇聚成一个小小的光球。 光球缓缓升起,穿过天花板,消失不见。 林小雨瘫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流。她知道,小芳终于得到了解脱。 第二天,林小雨联系了小芳的父亲。当他们打开那面墙的时候,发现里面除了小芳的遗物,还有一封老太太写的忏悔信。 信上说,她一直很后悔,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小芳的哭声。所以她才会在去世前跪在门口,希望能得到原谅。 林小雨搬出了402室,但她经常会梦到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在梦里,小芳总是开心地笑着,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后来,402室被改造成了一个儿童活动室。每当有孩子的笑声从里面传出来,林小雨都会觉得,那是小芳在笑。 这个关于爱与悔恨的故事,终于画上了句号。但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秘密,那些无法挽回的遗憾,永远提醒着人们: 有些错误,一旦铸成,就再也无法弥补。 有些离别,一旦发生,就再也无法重逢。 珍惜眼前人,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 第2章 民间杂谈之下一个就是你 我站在浴室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水龙头在滴水,滴答、滴答,像是某种倒计时。镜子里,我的脸色苍白得吓人,黑眼圈深得像是被人打了两拳。 突然,手机响了。 我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未知号码\"。这么晚了,会是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传来沙沙的杂音,像是老式收音机调频时的声响。我皱了皱眉,正准备挂断,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救...救救我...\" 那声音虚弱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哭腔,又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我的后背瞬间爬上一层冷汗。 \"你是谁?需要帮助吗?\"我下意识问道。 \"我在...地下...好冷...\" 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电流声。我注意到浴室的温度似乎在急剧下降,镜子上开始凝结水珠。我伸手擦了擦镜子,却发现镜中的自己并没有跟着动作。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镜中的\"我\"正歪着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她的眼睛是全黑的,没有眼白,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找到你了...\"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我就在你身后...\" 我猛地转身,身后空无一人。再回头时,镜中的\"我\"已经不见了,镜面上只留下一行血字: \"下一个就是你\" 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屏幕碎裂。我颤抖着捡起来,发现通话记录里根本没有刚才那通电话。 但我知道,这不是幻觉。 因为当我抬起头,看到浴室的角落里,站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她的长发滴着水,脸色青白,正用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她的嘴唇动了动,我听到她说: \"轮到你了...\" 我死死盯着角落里的女人,喉咙发紧,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她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像是被折断的树枝,湿漉漉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水龙头的滴水声突然变得急促,滴答滴答,像是催命的鼓点。我感觉脚下一片冰凉,低头看去,不知何时,地上已经积了一滩水,正缓缓向我脚边蔓延。 \"不...不要过来...\"我后退一步,后背抵在冰凉的瓷砖上。 女人歪着头,发出\"咯咯\"的笑声。她的脖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像是随时会断掉。我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深深的勒痕,青紫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捆过。 \"你逃不掉的...\"她的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带着气泡破裂的声响,\"就像我一样...\" 突然,浴室的灯开始闪烁。在明暗交替中,我看到她的身影在拉长、扭曲,最后完全融入了黑暗中。当灯光再次亮起时,她已经不见了。 我松了一口气,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但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哗啦\"一声水响。 镜子。 我僵在原地,不敢回头。镜子里一定有什么,我能感觉到。寒意从脚底窜上来,我的呼吸在空气中形成白雾。 慢慢地,我强迫自己转过头。 镜子里,那个女人正站在我身后,近得几乎贴在我背上。她的手臂从镜中伸出,惨白的手指正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想逃,但身体像是被冻住了。镜中的景象开始扭曲,我看到自己正被拉向镜面,就像被吸进一个漩涡。耳边响起尖锐的笑声,混杂着水声和电流声。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我听到她说: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第二天,房东发现浴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一面破碎的镜子和一滩积水。我的手机躺在地上,屏幕碎裂,最后一条通话记录显示: \"未知号码 - 00:00\" 从那以后,每到午夜,这间公寓的电话就会响起。接听的人会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救救我...下一个就是你...\" (完) 第3章 民间杂谈之半夜梳头 我搬进这栋老式公寓的第一天,房东太太就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最后只说了句:\"晚上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当时我没在意,直到深夜被一阵梳头声惊醒。 \"沙沙——沙沙——\" 声音从隔壁传来,像是有人在一下下梳着长发。我看了眼手机,凌晨三点。这么晚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梳头? 我翻了个身,把被子蒙在头上。可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耳边。更诡异的是,我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像是从门缝里渗进来的。 \"沙沙——沙沙——\" 梳头声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我蜷缩在被子里,浑身发冷。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那声音才渐渐消失。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黑眼圈去敲隔壁的门。开门的是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她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洋娃娃。 \"请问昨晚是您在梳头吗?\"我试探着问。 女人的眼神突然变得惊恐,她死死盯着我怀里的檀木梳——那是我外婆留给我的遗物。 \"你、你怎么会有这把梳子?\"她的声音在发抖,\"快扔掉!这是她的梳子!\"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谁的梳子?\" \"二十年前,住在这里的女孩......\"女人的瞳孔剧烈收缩,\"她总在半夜梳头,后来......后来她死了,就吊死在这间屋子里......\" 我的后背一阵发凉。女人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你知道吗?她死的时候,手里就握着这把梳子!\"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跑。回到房间,我立刻把梳子扔进垃圾桶。可到了晚上,那熟悉的梳头声又响起来了。 \"沙沙——沙沙——\" 这次的声音就在我的房间里。我颤抖着打开床头灯,看见梳子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我的梳妆台上,一个穿着白裙的身影正背对着我,一下一下地梳着及腰的长发。 她的脖子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露出青紫色的勒痕。 \"你终于来了......\"她缓缓转过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我等这把梳子,等了二十年......\" 我尖叫着从床上坐起,浑身冷汗淋漓。房间里一片漆黑,梳妆台上空空如也,那把檀木梳安静地躺在垃圾桶里。 原来是场噩梦。 我松了口气,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昏黄的灯光下,我看见梳妆台的镜子里映出自己苍白的脸。等等......我的头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长了? 手指颤抖着摸向脑后,触到了一把冰凉的木梳。它正在一下、一下地梳理着我的长发。 \"沙沙——沙沙——\" 镜子里,我的身后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白影。她的手臂环过我的肩膀,握着梳子的手苍白得近乎透明。我想逃,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你知道吗?\"她在我耳边轻声说,\"这把梳子是用槐木做的,槐木招魂......\" 我感觉脖子上一紧,一条麻绳凭空出现,勒得我喘不过气。镜子里的我脸色发青,眼睛凸出,而那个女鬼正微笑着继续梳着我的头发。 \"很快......很快你就能来陪我了......\" 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房门突然被撞开。是隔壁的那个女人,她手里举着一面铜镜,对着女鬼大喊:\"滚回你的阴间去!\" 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我瘫软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这面镜子是她生前用的,\"女人扶起我,\"能照出她的真身。二十年前,我就是用这个救了自己一命。\" 我看着镜子,里面映出自己凌乱的模样,还有......垃圾桶里那把正在渗出血迹的檀木梳。 第二天一早,我就搬出了这栋公寓。那把梳子被我埋在了寺庙后山的槐树下,希望它能安息。 但直到现在,每当我半夜醒来,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那若有若无的梳头声: \"沙沙——沙沙——\" 第4章 民间杂谈之午夜公交车的故事。 我站在公交站台,低头看了眼手表,23:58。末班车应该快到了。 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路灯在雾气中晕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晕。我裹紧了外套,初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站台的广告灯箱发出轻微的电流声,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远处传来公交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我抬起头,看见一辆老式公交车缓缓驶来。车灯在雾气中显得格外刺眼,我下意识眯起眼睛。 公交车停在我面前,车门\"吱呀\"一声打开。我愣了一下,这辆车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车身漆面斑驳,车窗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灰。但想到这是末班车,我还是迈步上了车。 车内灯光昏暗,只有零星几个乘客。我刷了卡,往车厢后面走去。经过一个座位时,我注意到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她低着头,长长的黑发遮住了脸。 我在她斜后方坐下,掏出手机。屏幕显示无信号,我皱了皱眉,明明刚才在站台还有信号的。 公交车继续行驶,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格外清晰。我望向窗外,雾气越来越浓,几乎看不清外面的景象。突然,我听到一阵细微的抽泣声。 是那个小女孩。 她依然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走到她身边。 \"小妹妹,你怎么了?\"我轻声问道。 她缓缓抬起头,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惨白。 我倒吸一口冷气,后退几步撞在座椅上。这时我才发现,车厢里的其他乘客都转过头来,他们的脸同样一片空白。 公交车突然急刹车,我踉跄着扶住扶手。再抬头时,那些\"乘客\"都不见了,只剩下空荡荡的车厢。 驾驶座传来脚步声,我僵硬地转过头,看见司机朝我走来。他摘下帽子,露出一张苍老的脸。 \"姑娘,\"他的声音沙哑,\"这辆车两年前就报废了。那天晚上,一辆失控的货车撞上了它,车上所有人都......\" 我浑身发抖,想起新闻里确实报道过这起事故。当时车上有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她本来要去医院看望生病的妈妈...... \"你该下车了。\"司机说。 我跌跌撞撞地跑下车,发现自己在医院门口。天已经亮了,晨光中,我看见一辆崭新的公交车缓缓驶过,车窗里映出乘客们鲜活的面孔。 我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张泛黄的公交车票,日期显示是两年前的事故当天。一阵风吹过,车票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我站在医院门口,手中的灰烬随风飘散,心中仍有余悸。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却驱散不了内心的寒意。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走进医院,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医院大厅里人来人往,我径直走向咨询台。护士小姐微笑着问我需要什么帮助。 “请问,两年前,有没有一位穿红裙子的小女孩在这里住院?”我试探性地问道。 护士小姐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怎么知道?确实有这么一位小女孩,她叫小雨,当时因为白血病住院。可惜,她在一次外出时遭遇了车祸……” 我的心猛地一沉,果然,那个小女孩就是小雨。 “那她的家人呢?”我追问道。 “她的妈妈当时也在医院,得知消息后悲痛欲绝,后来就搬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护士小姐叹了口气。 我谢过护士,走出医院,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那个夜晚的经历仿佛一场梦,却又如此真实。我决定去小雨曾经住过的病房看看。 病房在医院的顶层,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推开门,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病床和一张小桌子。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房间增添了一丝温暖。 我走到床边,突然发现床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我蹲下身,伸手摸去,竟然是一个破旧的布娃娃。布娃娃的裙子是红色的,和小雨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我拿起布娃娃,发现它的背后缝着一张小纸条。纸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妈妈,我想回家。” 我的眼眶湿润了,仿佛看到了小雨孤独的身影。她一定很想念妈妈,很想回到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我决定帮小雨完成她的心愿。我带着布娃娃,按照护士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小雨妈妈现在的住处。 那是一间简陋的小屋,门前的花园里种满了白色的雏菊。我敲了敲门,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打开了门。 “请问,您是小雨的妈妈吗?”我轻声问道。 中年妇人听到小雨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泪光:“是的,我是她的妈妈。你是……” 我将布娃娃递给她,讲述了那个夜晚的经历。中年妇人颤抖着接过布娃娃,泪水夺眶而出。 “小雨……我的小雨……”她紧紧抱着布娃娃,仿佛抱着自己的女儿。 我默默地站在一旁,心中充满了感动。或许,小雨的灵魂终于可以安息了。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见过那辆老式公交车。但每当我经过那个公交站台,总会想起那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想起她那未了的心愿。 而我,也终于明白,有些缘分,即使跨越生死,也依然存在。 第5章 民间杂谈之琴声 林小夏站在老宅斑驳的红木门前,指尖轻轻抚过门框上剥落的朱漆。这座位于城郊的三进四合院,是她刚继承的遗产。门环上锈迹斑斑,推开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洒在青砖地面上,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她拖着行李箱走过前院,鞋底与青石板相触,发出清脆的回响。 \"有人吗?\"她的声音在空旷的院落中回荡。管家说这里已经空置了十年,但奇怪的是,院子里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荒芜。花草修剪得整整齐齐,连一片落叶都没有。 正房的门虚掩着,她推开门,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扑面而来。屋内陈设古朴,紫檀木的家具泛着温润的光泽。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对门的那架古琴,琴身漆黑如墨,琴弦在暮色中泛着银光。 林小夏放下行李,不由自主地走向那架古琴。她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一声清越的琴音在寂静的屋内响起。突然,一阵冷风从背后袭来,她猛地回头,却只看见窗帘轻轻摆动。 夜幕降临得很快。林小夏简单收拾了一下卧室,躺在雕花木床上。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她盯着那些影子,总觉得它们在缓慢地移动。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若有若无的琴声传来。起初她以为是幻觉,但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是《广陵散》的曲调,琴声中带着说不出的哀怨。 林小夏坐起身,琴声似乎是从正房传来的。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循着琴声走去。月光下,她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古琴前,长发及腰,一袭白衣。那人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飞,却听不到任何琴音。 她想后退,却发现双脚仿佛生了根。白衣人缓缓转过头来,林小夏看见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只是那张脸惨白如纸,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你终于来了。\"白衣人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等了你很久。\" 林小夏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白衣人站起身,向她飘来。月光下,她看见白衣人的脚根本没有沾地。 \"别怕,\"白衣人伸出手,\"我们本就是一体。\"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林小夏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还在床上,浑身冷汗。手机显示凌晨三点,但刚才的一切都那么真实。 她打开床头灯,发现自己的脚底沾满了青砖上的灰尘。 林小夏蜷缩在床上,直到天明才勉强入睡。醒来时,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房间,昨夜的恐惧仿佛只是一场噩梦。但当她看到脚底残留的青砖灰尘时,心脏又猛地揪紧了。 她决定去找管家问个清楚。这座老宅,还有那架古琴,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管家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姓陈,在林家服务了大半辈子。当林小夏问起古琴的来历时,陈管家的脸色明显变了。 \"小姐,那架琴...是您曾祖母的遗物。\"陈管家搓着手,眼神闪烁,\"您曾祖母是民国时期有名的琴师,但在三十岁那年...突然失踪了。\" \"失踪?\" \"是的,就在这间宅子里。那天晚上她还在弹琴,第二天人就没了,只留下那架琴。\"陈管家压低声音,\"后来宅子里就经常传出琴声,但没人敢进去查看。直到老爷,也就是您祖父,请了位高人来做法事,才安静下来。\" 林小夏感觉后背发凉:\"那为什么现在又...\" \"可能是您回来了。\"陈管家的声音更低了,\"您和您曾祖母长得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回到老宅,林小夏径直走向那架古琴。阳光下,琴身泛着诡异的光泽。她仔细端详,突然发现琴底刻着一行小字:\"以我之魂,续你之命。\" 就在这时,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一看,梳妆台上的铜镜里,赫然映出昨晚那个白衣女人的身影!女人就站在她身后,对着镜子露出诡异的微笑。 林小夏想要逃跑,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镜中的女人缓缓抬起手,指向房间角落的一个暗格。 \"去打开它,\"女人的声音直接在林小夏脑海中响起,\"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林小夏发现自己能动了。她颤抖着走向那个暗格,里面放着一本发黄的日记本。翻开第一页,她看到了曾祖母的名字:林清漪。 日记记载着一个惊人的秘密:林清漪为了延续家族血脉,用禁术将自己的魂魄封入古琴,等待转世之身。而林小夏,就是她选中的容器。 \"现在,让我们合二为一吧。\"镜中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林小夏身后,冰凉的手搭上她的肩膀。林小夏感觉一股寒意从肩膀蔓延全身,意识逐渐模糊。 最后一刻,她瞥见镜中的自己,嘴角正勾起和曾祖母一模一样的微笑... 第6章 民间杂谈之绣花鞋。 民国二十三年秋,货郎陈四挑着担子来到落霞镇时,正撞上一年里最邪性的日子。农历七月十四的月亮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青石板路上浮着层薄雾,家家户户紧闭的门缝里都透出纸钱燃烧的焦糊味。 \"客官要住店?\"巷子深处突然亮起盏昏黄灯笼,老林佝偻着背站在棺材铺门口,脸上皱纹深得像刀刻,\"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子时了。\" 陈四缩了缩脖子。雨水顺着斗笠边缘滴在红漆剥落的棺材板上,发出\"嗒嗒\"的声响。他正要开口,忽见里屋烛火摇曳,分明有个穿藕荷色衫子的少女侧影映在窗纸上,正踮着脚尖往铜盆里撒纸钱。 \"那是小女阿茵。\"老林突然横跨一步挡住视线,浑浊的眼珠在阴影里泛着青光,\"客官若是不嫌弃,后厢房有现成的铺盖。\" 子时的梆子声穿透雨幕时,陈四被尿憋醒了。他摸黑穿过天井,忽见西厢房窗棂透出幽幽绿光。鬼使神差地,他凑近结了蛛网的窗缝—— 烛台上七根白蜡烛淌着血泪,老林正将双红绣鞋摆在供桌前。那鞋面绣着并蒂莲,金线在火光下忽明忽暗,像极了活物在扭动。更骇人的是阿茵直挺挺躺在棺材里,藕荷色衫子下竟没有起伏的呼吸。 \"第七个了...\"老林往火盆扔着纸钱,灰烬打着旋儿往梁上飘,\"莫怪爹心狠,要怨就怨那个负心人...\" 陈四的冷汗浸透里衣。他踉跄后退,却踢翻了廊下的陶罐。清脆的碎裂声中,西厢房的绿光骤然熄灭。黑暗中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踮着脚尖在青砖上跳舞。 第二天晌午,镇东头柳树下围满了人。陈四的尸体挂在歪脖子树上,湿漉漉的裤脚还在滴水。最瘆人的是他脚踝上两道淤青,像是被双冰冷的手死死攥过,脚上的千层底布鞋却不翼而飞。 \"作孽哟...\"王婆子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准是又穿了那位的鞋。\" 这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七年前也是这般光景,走街串巷的货郎吊死在同一棵柳树上,脚上只剩双沾满泥浆的红绣鞋。更早七年的那个雨夜,镇长的傻儿子溺死在护城河,捞上来时怀里紧紧抱着双湿透的绣花鞋。 暮色四合时,老林默默收走了陈四的尸首。经过柳树下,他听见几个妇人压低声音议论:\"听说那鞋面上绣的不是莲花...是符咒!\" 老林把陈四装进薄棺时,月光正照在阿茵常坐的窗台上。那里摆着个褪色的针线筐,筐底还留着几缕金线——和红绣鞋上的一模一样。 七年前的雨夜仿佛就在眼前。十六岁的阿茵攥着新绣的鞋面,在镇口等到月上中天。那个说要带她走的书生始终没出现,只有巡夜人发现她时,姑娘家已经在水井里泡得发胀,手里还死死抓着准备当嫁妆的红绣鞋。 \"阴婚...\"老林往棺材钉上抹着朱砂,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喘息。当年他跪遍全镇求人配阴婚,最后只得把女儿生辰八字绣在鞋垫上,又拿心头血点了并蒂莲的花蕊。 第一声鸡鸣传来时,棺材板突然\"咚咚\"响了两下。老林布满老茧的手猛地顿住,浑浊的泪砸在陈四青紫的脸上——年轻人脖颈的勒痕里,隐约露出截金线。 今夜是第七日。按照走阴婆的嘱咐,老林在院中摆了七星灯。当子时的雾气漫过门槛时,阿茵果然穿着那双红绣鞋从棺材里坐了起来。月光照得她面色惨白,绣鞋上的金线像活过来的蛇,顺着脚踝往裙摆里钻。 \"爹...\"阿茵的嗓子像是含着沙,\"鞋小了。\" 老林浑身发抖。他看见女儿裙角在滴血,那些血珠落地就变成金线,蜿蜒着爬向七星灯阵。当最后一盏灯熄灭时,阿茵突然露出当年待嫁时的娇羞神色:\"您看,他来接我了。\" 浓雾中传来唢呐声,一顶纸扎的花轿飘进院子。轿帘掀开的刹那,老林发出野兽般的哀嚎——轿中纸人新郎的脚上,赫然套着陈四失踪的布鞋。 阿茵绣鞋上的金线突然暴长,瞬间缠住老林的四肢。纸人轿夫发出\"咯咯\"的笑声,它们的脚掌开始生出血肉,而陈四的尸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一魂换一魄,七年复七年。\"走阴婆的告诫在耳边炸响,老林终于明白所谓续命之法,实则是要至亲不断献祭生魂。他挣扎着摸向怀里的桃木钉,却在看见阿茵空洞的眼睛时颓然松手。 第一缕晨光刺破浓雾时,棺材铺重归死寂。老林跪在七星灯灰烬里,怀中抱着面色红润的阿茵。少女脚上的红绣鞋鲜艳欲滴,鞋头并蒂莲的花蕊处,多了颗殷红的朱砂痣。 七天后,货郎陈四的棺材在下葬时突然轻了一半。抬棺的汉子们谁都不敢说破,只有王婆子瞥见棺材缝里渗出发黑的血,在地面上拖出两道细长的水痕,像是有人踮着脚走过。 今年清明格外阴冷。落霞镇外的乱葬岗又添新坟,烧纸的老人们都说夜里常听见女子哼小曲,调子和二十年前待嫁的姑娘们唱的一模一样。偶尔有晚归的行人信誓旦旦,说看见穿藕荷色衫子的少女在雾中徘徊,脚上一双红绣鞋红得刺眼。 更夫敲响三更梆子时,老林又在棺材铺门口挂起灯笼。雨幕中传来货郎摇拨浪鼓的声响,雾气漫过青石板路,将那双摆在门槛前的红绣鞋衬得愈发鲜艳。 第7章 民间杂谈之半夜敲门声 我蜷缩在沙发里,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23:58。 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只剩下零星的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准备关掉电视去睡觉。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我浑身一颤,手机差点掉在地上。这么晚了,会是谁?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走廊的声控灯亮着,但门外空无一人。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急促。我的心跳陡然加快,手心渗出冷汗。我清楚地看到,门外确实没有人。 \"谁...谁啊?\"我颤抖着声音问道。 没有回应。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冷风夹杂着雨丝扑面而来,走廊上空荡荡的,只有声控灯在忽明忽暗地闪烁。 我正要关门,余光瞥见地上有一滩水渍,从楼梯间一直延伸到我的门口。水渍中似乎还混杂着些许暗红色的痕迹。 我的喉咙发紧,赶紧关上门反锁。靠在门上,我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咚咚咚!\" 敲门声第三次响起,这次是从卧室方向传来的。 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卧室的窗户是关着的,而且这是23楼... 我颤抖着摸出手机,想给物业打电话,却发现没有信号。电视不知何时已经关闭,整个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咚咚咚!\" 敲门声越来越近,这次是在浴室门外。 我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浴室的门把手开始缓缓转动,发出\"吱呀\"的声响。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小美,开门啊...\" 是我已故的奶奶的声音。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奶奶去世已经三年了,但她的声音我永远都记得。 \"奶奶...是您吗?\"我哽咽着问道。 \"是我啊,开门让奶奶进来...\"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 我颤抖着伸出手,正要转动门把手,突然想起一件事:奶奶生前患有严重的风湿,走路时总是拖着右脚,会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但刚才的脚步声...是正常的脚步声。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 \"开门啊...\"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刺耳,\"让我进去!\" 我猛地后退,撞到了身后的茶几。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墙上的时钟:00:00。 传说午夜时分,阴阳两界的界限最为模糊... 敲门声戛然而止。我屏住呼吸,听见门外传来拖沓的脚步声,还有熟悉的\"沙沙\"声,渐渐远去。 我瘫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这一次,是真的奶奶来保护我了吗? 第二天早上,我在门口发现了一串湿漉漉的脚印,还有几片沾着泥土的银杏叶——那是奶奶生前最喜欢收集的叶子。 从此以后,每个雨夜,我都会在门口放一杯热茶,因为奶奶最爱在雨天喝茶。而那个诡异的敲门声,再也没有出现过。 世界上每个人都是这样。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第8章 民间杂谈之狐仙报恩 山神庙里,我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 \"山神爷爷在上,求您保佑我娘亲早日康复。我愿日日来此上香,为您打扫庙宇,只求您大发慈悲......\"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我回头一看,一只灰毛狐狸正蹲在门槛上,歪着脑袋看我。它通体灰白,唯有额间一抹红,在夕阳下泛着金光。 我连忙从怀里掏出半个馒头,掰碎了放在地上。狐狸优雅地走过来,低头嗅了嗅,却不吃,反而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小狐狸,你不饿吗?\"我轻声问道。 它忽然开口说话了:\"小姑娘,你娘亲的病,我可以治。\"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狐狸却继续说道:\"我乃山中修炼千年的狐仙,今日见你诚心,特来相助。不过......\"它顿了顿,\"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什么忙?\"我结结巴巴地问。 \"明日午时,带着这个香囊上山。\"狐狸从口中吐出一个绣着金线的红色香囊,\"切记,一定要在午时三刻到达山顶的老槐树下。\" 我颤抖着手接过香囊,还未来得及细看,狐狸已经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 第二天,我如约来到山顶。老槐树下站着一位白衣少年,眉间一点朱砂痣,正是昨日那只狐狸。他接过香囊,从袖中取出一枚丹药:\"此乃千年灵芝所炼,可治百病。你且拿去,用无根之水送服。\" 我千恩万谢地接过丹药,正要下山,忽然听见一声虎啸。一只吊睛白额大虎从林中跃出,直扑白衣少年。 \"小心!\"我惊呼。 白衣少年却不慌不忙,抬手一挥,一道金光闪过,大虎竟化作一位黄袍壮汉,单膝跪地:\"狐仙大人,小的来迟了。\" \"无妨。\"白衣少年转向我,\"这位是虎仙,也是来助你的。\"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这时,一只白兔蹦蹦跳跳地来到我脚边,化作一位白衣少女;一条青蛇从树上垂下,化作青衣公子;最后,一只黄鼠狼从草丛中钻出,化作黄衣童子。 五位仙人围着我站成一圈。狐仙开口道:\"小姑娘,你可知为何我们要帮你?\" 我茫然摇头。 \"十年前,你曾在这山中救过一只受伤的狐狸,可还记得?\" 我努力回想,终于记起儿时确实在山中救过一只被兽夹夹住的狐狸。当时我偷偷把父亲打猎用的兽夹都扔进了山涧,为此还挨了一顿打。 \"那正是我的化身。\"狐仙微笑道,\"今日特来报恩。这四位道友,也都是受过你恩惠的灵物。\" 我这才明白,原来善有善报,竟是真的。 五位仙人各显神通,不仅治好了我娘的病,还助我父亲改行做了药材生意,从此家境日渐富裕。而那座山神庙,也因常有灵验,香火鼎盛。 多年后,我已成家立业,却仍时常去山神庙上香。每当夜深人静,总能看见五位仙人在月光下对弈,或化作原形在山间嬉戏。他们告诉我,只要心存善念,这世间的缘分,就永远不会断绝。 (全文完) 第9章 民间杂谈出马仙儿。 胡三太爷的庙里香火缭绕,我跪在蒲团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供桌上的蜡烛忽明忽暗,映得那尊狐仙像的面容愈发神秘。 \"求胡三太爷指点迷津......\"我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庙宇里回荡。自从奶奶去世后,我就经常做同一个梦: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在月光下对我作揖。每次醒来,我都觉得浑身发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注视着我。 突然,一阵阴风掠过,供桌上的蜡烛剧烈摇晃。我感觉后颈一阵发凉,仿佛有人在我耳边轻轻吹气。抬头望去,狐仙像的眼睛似乎闪过一丝红光。 \"丫头,你终于来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浑身一颤,这声音既陌生又熟悉,就像......就像奶奶的声音。我猛地回头,却只看见庙门口飘着几片枯黄的落叶。 \"别怕,我是你奶奶。\"那声音继续说道,\"我走之前,把咱们家的保家仙托付给你了。胡三太爷选中了你,从今往后,你就是咱们家的出马弟子。\" 我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耳边嗡嗡作响。奶奶生前确实是出马弟子,但我从未想过自己也会走上这条路。供桌上的香突然剧烈燃烧,青烟在空中凝聚成一只狐狸的形状。 \"记住,出马不是为了显神通,是为了济世救人。\"奶奶的声音渐渐远去,\"去吧,胡三太爷会指引你的......\" 我踉跄着站起来,双腿发软。走出庙门时,一阵冷风扑面而来,我下意识裹紧了外套。月光下,我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而在我的影子旁边,似乎还有一条蓬松的尾巴在轻轻摆动。 从那天起,我开始能看见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起初是模糊的影子,后来渐渐清晰。我知道,这是胡三太爷在慢慢开启我的天眼。每当夜深人静,我都能听见细碎的脚步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那是我的保家仙在守护着我。 一个月后的深夜,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开门一看,是邻居王婶,她脸色惨白,怀里抱着她三岁的孙子小宝。 \"小芳,你快看看小宝,他从傍晚就开始发烧,现在浑身抽搐,嘴里还说着胡话......\" 我接过孩子,立刻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小宝的额头烫得吓人,但手脚却冰凉。我轻轻掀开他的眼皮,瞳孔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绿光。 \"王婶,小宝是不是去过村西头的老槐树?\" \"对对对!下午我带他去那边挖野菜,他在树下玩了一会儿......\" 我心里一沉。那棵老槐树是出了名的邪性,树下埋着不少夭折的孩子。我让王婶把小宝放在炕上,自己则点燃三炷香,对着供桌拜了三拜。 \"胡三太爷在上,弟子今日......\" 话未说完,我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我的视角变得很奇怪,仿佛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肉身。我看见\"我\"的手掐了一个奇怪的法诀,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却完全不像我自己。 \"大胆小鬼,还不速速退去!\" \"我\"的声音尖细而威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小宝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我看见一团黑气从他头顶冒出,在空中扭曲变形,最后化作一个模糊的孩童形状。 供桌上的香剧烈燃烧,青烟凝聚成一只巨大的狐狸形状,张开血盆大口扑向那团黑气。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黑气消散无踪。 我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大汗淋漓。小宝安静地睡着了,呼吸平稳,烧也退了。王婶千恩万谢地抱着孩子走了,我却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平静。 这就是出马弟子的宿命吗?我望着供桌上那尊狐仙像,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它脸上,仿佛在对我微笑。 从那天起,我的生活彻底改变了。村里人渐渐都知道,老张家的小芳接了奶奶的衣钵,成了新的出马弟子。来找我看事的人越来越多,有丢了魂的,有撞了邪的,还有被黄皮子迷了心窍的。 这天傍晚,我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是村东头的李大爷,他脸色发青,额头上全是冷汗。 \"小芳,快、快去看看我儿子......\"李大爷上气不接下气,\"他从山上回来就不对劲,现在......现在......\" 我二话不说,抓起随身的小布包就跟李大爷往他家跑。路上,李大爷断断续续地告诉我,他儿子大壮今天上山砍柴,回来时脸色就不对,现在正在家里发疯似的乱砸东西。 还没进门,我就听见屋里传来\"砰砰\"的响声,夹杂着野兽般的嘶吼。推开门,只见大壮双目赤红,正在疯狂地撕扯自己的衣服。他的力气大得惊人,两个壮汉都按不住他。 我立刻感觉到一股浓重的妖气。这不是普通的撞邪,而是被修炼有成的精怪附身了。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胡三太爷在上,弟子今日......\" 话音未落,那种熟悉的眩晕感又来了。再睁开眼时,我的视角再次变得奇怪。我看见\"我\"从布包里掏出一把朱砂,在空中画出一道符咒。大壮突然停止了挣扎,直勾勾地盯着我。 \"何方妖孽,胆敢在此作祟!\"我的声音又变成了那种尖细而威严的腔调。 大壮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笑,声音完全不像人类:\"小丫头片子,也敢管本大仙的事?\" 我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涌动,那是胡三太爷在借我的身体施法。供桌上的香无风自燃,青烟凝聚成一只巨大的狐狸,朝大壮扑去。 大壮的身体剧烈抽搐,一团黑气从他头顶冒出。这次的黑气比上次要浓郁得多,在空中凝聚成一只黄鼠狼的形状。 \"原来是黄家的......\"我听见自己说,\"修炼不易,为何要伤人性命?\" 那黄鼠狼在空中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尖叫:\"他毁我洞府,断我修行,此仇不共戴天!\" 我感觉到胡三太爷在与我交流,原来这黄鼠狼在山中修炼百年,今日大壮砍柴时无意中毁了它的洞府。我叹了口气,对着那团黑气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我为你另寻一处清净之地,助你继续修行,如何?\" 黑气渐渐平静下来,黄鼠狼的形状也消散了。我让李大爷准备了一些供品,带着大壮来到后山一处灵气充沛的地方。摆好供品后,我念了一段往生咒,那团黑气终于完全消散。 大壮醒过来时,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李大爷千恩万谢,我却觉得身心俱疲。每次请仙上身,都会消耗大量的精气神。 回家的路上,月光格外明亮。我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突然看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站在路边的石头上,对我作揖。那正是我梦中见过的狐狸。 \"小芳,你做得很好。\"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记住,出马不是为了显神通,而是为了济世救人。这条路不好走,但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点点头,感觉眼眶有些发热。月光下,那只白狐的身影渐渐消散,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夜风中回荡。 从那天起,我真正接受了出马弟子的身份。每当夜深人静,我都能听见细碎的脚步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那是我的保家仙在守护着我。供桌上的香永远燃着,青烟缭绕中,我仿佛能看见胡三太爷慈祥的面容。 这条路确实不好走,但我知道,我并不是一个人在走。在这片白山黑水之间,在这片充满灵性的土地上,我将继续传承这份古老的智慧,用我的方式,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生灵。 第10章 民间杂谈之灰仙儿 东北五大仙是东北传说。但是关于灰仙儿的故事少之又少。今天就为大家讲述一个关于灰仙儿的小故事。 腊月廿三的北风卷着雪粒子,打得窗纸噗噗作响。陈三蹲在灶台边,盯着陶碗里最后半把高粱米。媳妇搂着五岁的铁蛋缩在炕角,孩子饿得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只拿小手指头抠着炕席上翘起的苇篾。 柴门突然吱呀一声。 陈三抄起灶边的烧火棍,转身却见门槛上蹲着只灰毛老鼠。这鼠儿足有狸猫大小,尾巴盘成个古怪的圈,绿豆眼泛着幽幽青光。\"陈家汉子,\"鼠嘴开合竟吐出人言,\"要借东风,先拜灰堂。\" \"灰...灰仙?\"陈三手一抖,烧火棍当啷落地。他听村头萨满奶奶说过,五大仙里灰仙最是刁钻,能驱鼠群知祸福,可请神容易送神难。 灰鼠人立而起,前爪捻着须:\"明日卯时往西十里老槐树,见着红头巾莫回头。午时三刻莫在村口溜达,戌时有人叫门别应声。\"它突然窜上陈三肩头,尖牙刺破他食指,\"每日三滴指尖血,保你妻儿过寒冬。\" 第二天果然有马匪劫道,陈三因绕开老槐树躲过一劫。晌午官兵来抓壮丁时,他正在后山拾柴。待到暮色四合,邻村王二来借粮的敲门声在雪地里响了半宿。 自那日起,陈三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半仙。春耕时他说东沟要塌,果然山洪冲了李家的地;秋收前他劝赵掌柜莫走旱路,三天后商队在鹰嘴崖遇了土匪。渐渐地,青砖灰瓦房取代了茅草屋,八仙桌上供着鎏金香炉,每日清早陈三都要往炉里滴三滴血。 腊月又至时,当初的灰毛老鼠已肥如猪崽,油亮的皮毛下泛着血丝。这夜它蹲在供桌上啃着芝麻酥,忽然竖起耳朵:\"明日未时末,带铁蛋去村头碾房。\" \"不是说戌时才......\" \"聒噪!\"灰仙尾巴啪地抽碎茶碗,\"鼠目寸光,能见着你三更死就不告诉五更丧!\" 陈三噤了声。这些年他渐渐觉出,灰仙示警愈发短促,鼠群常在梁上窸窣到天明。昨夜起身解手,分明瞧见米缸沿趴着百十只红眼耗子,见他来了也不躲,齐刷刷歪头盯着。 次日未时,铁蛋在碾房玩捉迷藏。陈三倚着石碾打盹,忽听粮仓方向传来尖叫。他拔腿狂奔时,灰仙的咒骂在耳畔炸响:\"蠢材!说了未时末......\" 粮仓木门大敞,铁蛋坐在麦堆里傻笑,小手里攥着半截麻花。梁柱间黑潮涌动,成千上万的老鼠拧成麻花状的血肉旋涡。灰仙发出尖厉的嘶鸣,却反被鼠浪卷向漩涡中心。陈三伸手去捞儿子,指尖刚触及衣角,整座粮仓轰然坍缩成丈许宽的血洞。 暮色降临时,村里静得瘆人。五十户人家门窗洞开,灶冷炕凉,连看门狗都没剩半只。唯独陈三家香炉翻倒,灰烬里混着几根带血的鼠毛,在北风中打着旋儿,渐渐没入雪野。 第11章 民间杂谈之轮回。 青溪镇的秋天总带着股湿漉漉的霉味。陈默站在顾家老宅斑驳的门楼前,忍不住把冲锋衣拉链又往上提了提。这座始建于民初的三进院落像头蛰伏的巨兽,飞檐上的嘲风兽首在暮色中龇着獠牙,瓦缝里钻出的野草随着穿堂风簌簌发抖。 \"后生仔,太阳落山前要出来啊。\"看门的老头往他手里塞了把铜钥匙,布满老年斑的手腕上缠着五色丝线,\"井台边的青苔滑得很,莫要凑近瞧。\" 陈默道了声谢,背包里的录音笔硌着后腰。作为民俗学研究生,他本不该相信这些乡野怪谈,但此刻掌心黏腻的冷汗出卖了他——钥匙齿痕间沾着暗红污渍,凑近能闻到淡淡的铁锈味。 正厅的雕花门吱呀作响。夕阳从破败的窗棂斜切进来,在青砖地上投下栅栏似的阴影。陈默的登山靴踩过满地碎瓷,忽然踢到个硬物。拾起来是对鎏金烛台,盘龙纹饰间卡着半截褪色的红绸,像是从嫁衣上撕下来的。 二楼闺房的木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推开门时,陈默恍惚看见纱帐后有人影晃动,再定睛却只剩积灰的梳妆台。菱花镜裂成蛛网,镜框上描金的并蒂莲却鲜艳得诡异,仿佛昨天才绘上去的。 \"七月十四,绣阁藏娇...\"他蹲下身擦拭书案,泛黄的宣纸上是工笔勾勒的美人轮廓。画中人身着霞帔,眉眼处却空白一片。陈默掏出手机拍照,闪光灯亮起的刹那,镜中掠过一抹猩红。 夜色像打翻的墨汁漫进房间。陈默打开应急灯,惨白光束扫过墙面时猛地顿住——那些霉斑竟组成了人形,从房梁垂下的位置正好能套进脖颈。他突然明白老头为何反复叮嘱要锁好所有门窗,此刻每道缝隙都在渗出阴风,带着井水特有的腥甜。 子夜时分,阁楼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陈默握紧桃木镇纸——那是他在镇上文具店买的,老板听说他要夜宿顾宅,死活不肯收钱。脚步声停在楼梯口,铜钱串成的帘子无风自动。应急灯开始频闪,在明灭的间隙,他看见画纸上的美人正在长出五官。 \"郎君...\"叹息声贴着耳后响起,陈默的后颈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转身的刹那,应急灯彻底熄灭,手机屏幕自动亮起,照出镜中披着盖头的女子。鲜血正从嫁衣袖口滴落,在青砖地上汇成蜿蜒的小溪,朝着那口被封死的古井流去。 晨光初现时,陈默在井台边醒来,手中攥着半幅残破的鸳鸯绣帕。看门老头蹲在旁边抽旱烟,烟锅里的火光映着他浑浊的眼:\"看到嫁衣了吧?那是顾家小姐婉容,庚午年七月初七生的...\" 1932年的中元节,十八岁的顾婉容被族老锁在绣楼。她与教书先生的私情被兄长撞破,族谱上用朱笔勾去了她的名字。七天后的雨夜,送嫁的唢呐惊醒了全镇,人们看见新娘子自己掀了盖头,凤冠上的珍珠一颗颗滚进井里。 \"后来每个住进顾宅的外乡人,都会在第七天...\"老头突然噤声,浑浊的眼珠转向陈默身后。二楼窗边,半幅猩红嫁衣正在晨风中轻轻摇晃,像在等待夜幕再次降临。 陈默在镇图书馆翻动县志的手突然顿住。泛黄纸页上粘着半张《申报》,1932年7月28日的新闻标题触目惊心:\"青溪望族新娘投井,疑与私塾教员有染\"。配图是口缠铁链的八角井,围观人群中有个戴圆框眼镜的长衫青年,正被壮汉拖出镜头。 \"文渊...\"他摩挲着钢笔笔杆的刻痕,笔尖突然渗出墨汁,在报纸空白处洇出几行小楷:\"三生石上旧精魂,此身虽异性长存\"。窗外的雨丝斜飞进来,水痕竟将两句诗拼成了合卺杯的图案。 第七夜子时,陈默握紧钢笔冲向顾宅。沿途灯笼全变成了惨白的招魂幡,石板缝里渗出粘稠的血浆。闺房里的美人图已完成大半,画中人的丹凤眼突然转动,一滴朱砂泪落在宣纸上。 \"你来了。\"井口传来空灵的声响,十八重嫁衣在月光下泛着血光。顾婉容的盖头被阴风掀起,露出半张森白脸孔:\"他们都劝我喝了孟婆汤,可我还要等...\" 陈默猛地将钢笔掷向井中。水面沸腾的刹那,时空如破碎的琉璃般重组。他看见穿学生装的少女躲在书柜后,与长衫青年交换系着红豆的婚书;看见她被铁链锁在绣楼,用金簪在墙砖刻下\"宁为玉碎\";最后是暴雨中的古井,新娘子将凤冠掷向追来的族人,纵身时衣摆绽开血色的蝶。 \"礼成——\"随着陈默撕开那张染血的龙凤帖,井底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晨曦刺破乌云时,顾宅檐角的嘲风兽首轰然坠落,院中枯死的海棠突然开出满树白花。 第12章 民间杂谈之血冠鸡。 青石村的路标在暮色中歪斜着,柏油路到这里断了头,化作一条布满碎石的小径蜿蜒进山。陆明把相机包往上提了提,帆布肩带已经被汗水浸透,在灰蓝色衬衫上洇出深色痕迹。七月的晚风裹挟着燥热,掠过路旁疯长的野艾蒿,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村口的老槐树下蹲着个抽旱烟的老汉,烟锅里的火星在渐浓的暮色里明明灭灭。陆明刚要开口问路,老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烟杆敲在青石板上\"当当\"作响:\"后生,这辰光进村?\" \"大爷,我是民俗杂志的摄影记者。\"陆明掏出记者证,\"听说青石村有百年历史的石雕群......\" \"石雕?\"老汉猛地站起身,烟袋锅里的烟灰簌簌落下,\"东头祠堂后面那些?使不得!\"他布满血丝的眼珠凸出来,\"日头落了山,那些石头活物要醒的!\" 陆明刚要再问,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铜锣声。暮色中窜出十几个村民,人人手里攥着竹扫帚,正在驱赶什么。待人群近了,陆明才看清被围在中间的竟是只公鸡——那鸡足有半人高,黑羽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光泽,鸡冠红得像是要滴血。 \"血冠鸡!血冠鸡现世了!\"老汉突然怪叫一声,烟杆\"当啷\"掉在地上。村民们闻言愈发疯狂,扫帚雨点般砸向公鸡。那畜生却不躲不避,歪着头用血红的眼珠盯着陆明,突然张开喙—— \"咯咯咯!\" 陆明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分明是女人的笑声,尖利中带着哭腔,在渐暗的天色中层层荡开。等他回过神来,村民和公鸡都已不见踪影,只剩几片黑羽在暮风里打转。 \"后生,这村里不干净。\"老汉佝偻着背往村里走,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你要拍石雕,明日赶早。记住,见着黑羽红冠的鸡......\"后半句话被暮色吞没,陆明只看见老汉枯槁的手在胸前画了个古怪的符号。 祠堂墙根下,陆明借着月光调试相机参数。晚九点的青石村死一般寂静,连声虫鸣都听不见。镜头扫过那些半人高的石雕,都是公鸡造型,只是每只鸡的喙都被人为敲断了,断面还残留着暗褐色痕迹。 取景器突然闪过一抹猩红。陆明浑身一颤,缓缓移动镜头——东南角的石雕群中,赫然立着一只活公鸡!月光下,它漆黑的羽毛泛着金属光泽,鸡冠红得妖异,正是傍晚见过的那只。 冷汗顺着脊椎滑下。陆明屏住呼吸按下快门,相机却发出\"咔嗒\"空响。等他抬头再看,石雕群里哪有什么活鸡?只有最中央那座石雕的断喙上,凝着一滴新鲜的血珠。 \"陆记者?\"沙哑的女声在背后炸响。陆明猛地转身,差点撞翻三脚架。月光下站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怀里抱着个褪色的公鸡布偶,布偶眼睛处缝着两枚铜钱。 \"它们在找替身......\"妇人神经质地啃着指甲,眼白在月光下泛着青,\"那年腊月二十三,祭灶王爷要杀百鸡......笼子翻了......人的血和鸡的血混在一起......\" 突然一阵阴风卷过,妇人怀里的布偶\"咯咯\"笑起来。陆明倒退两步撞在石雕上,后颈突然触到一团温热黏腻的东西——石雕断喙处,不知何时多了团还在蠕动的鸡内脏。 午夜时分,陆明在民宿木板床上辗转反侧。窗棂上的月影渐渐被乌云吞噬,远处隐约传来打更声。\"梆——梆——\"竹梆子响到第三声突然变了调,成了喑哑的\"咯——咯——\"。 天花板传来细碎的抓挠声。陆明摸出手机照亮,墙灰正簌簌落下,在幽蓝的屏幕光里,他看见无数鸡爪印从房门延伸至床脚——那些爪印沾着暗红黏液,每一步都拖出长长的血痕。 \"砰!\"衣柜门突然弹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陆明僵在原地,看着衣柜深处缓缓探出个鸡头——黑羽红冠,正是日间所见的那只。只是此刻它的脖颈竟有三尺长,扭曲着蛇行而出,断颈处血肉模糊,不断滴落黑血。 \"救......命......\"鸡喙开合间,发出的却是妇人嘶哑的呼救声。陆明想逃,却发现被褥不知何时变成了密密麻麻的鸡毛,将他牢牢裹住。那鸡头越伸越长,断颈里突然爆出十几条黏腻的鸡肠,箭一般射向他的面门! \"哗啦——\"玻璃碎裂声炸响。一道黄符破窗而入,贴在鸡头上腾起青烟。陆明趁机滚下床,正撞进来人怀里。打更人打扮的老者拽着他往外跑,手中铜锣\"咣咣\"作响:\"快走!去晒谷场!\" 夜风灌进领口,陆明这才发现全村人都举着火把往晒谷场跑。人群中央架着柴堆,上面捆着个不断挣扎的人——竟是白天那个疯妇! \"二十年前的血债,该还了。\"打更人的声音在夜风里发颤,\"当年杀鸡大典,张翠兰失手打翻鸡笼。三百只鸡发了狂,见人就啄......\"火把照亮他脸上的疤痕,从额头贯穿到下巴,\"等我们杀光疯鸡,发现被啄死的村民......肚子里全是鸡蛋。\" 柴堆上的疯妇突然大笑,笑声竟与公鸡打鸣别无二致。她怀里的布偶腾空而起,铜钱眼里淌出血泪:\"是你们先动的手!用铁钳拔了它们的舌!用烙铁烫了它们的爪!\"布偶在空中暴涨,填充物从裂缝中涌出——竟是无数纠缠的鸡肠。 \"咯咯咯!\"真正的鸡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陆明看见晒谷场周围亮起数百双血红的眼睛,那些黑羽红冠的公鸡正从地底钻出,每只鸡的腹腔都拖着长长的脐带,连接着腐烂的婴儿尸体。 打更人突然将火把扔向柴堆。火焰腾起的瞬间,所有公鸡齐声啼鸣,那声音像是万千冤魂在哀嚎。陆明在热浪中看见疯妇的皮肉片片剥落,露出下面黑亮的鸡毛..... 第13章 民间杂谈之猫怨 我从未想过,一只猫会改变我的人生。 那是去年深秋的一个雨夜,我加完班回家,在小区门口的路灯下发现了它。它蜷缩在纸箱里,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纸箱上歪歪扭扭写着\"求好心人收养\"几个字。 我蹲下身,对上了它的眼睛。那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路灯下泛着诡异的光。不知为什么,那眼神让我想起了去世多年的外婆。外婆生前最爱猫,家里总是养着两三只。 \"跟我回家吧。\"我轻声说,伸手去抱它。它没有挣扎,温顺地让我抱在怀里。我这才发现它的右后腿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像是被什么利器划伤的。 回到家,我给它洗了个热水澡,又找了条旧毛巾给它擦干。它出奇地乖,全程一声不吭。我给它倒了点牛奶,它小口小口地舔着,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 \"就叫你琥珀吧。\"我摸着它湿漉漉的脑袋说。它似乎听懂了,轻轻\"喵\"了一声。 从那天起,我的生活里多了一只猫。琥珀很安静,从不乱叫,也不捣乱。它总是安静地趴在我书桌旁的窗台上,琥珀色的眼睛望着窗外,像是在等待什么。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总有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站在老房子的天井里哭泣。我想走近她,却总是被一阵刺耳的猫叫声惊醒。醒来时,琥珀总是蹲在我枕边,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光。 更奇怪的是,我发现琥珀的食量出奇地小。我买的猫粮它几乎不吃,每天只是象征性地吃几粒。但它的精神却很好,毛发光亮,行动敏捷。 直到那个月圆之夜,我才知道琥珀的来历。 那天晚上,我又梦见了那个穿红裙的小女孩。这一次,我看清了她的脸——惨白的脸上布满泪痕,脖子上有一圈青紫的勒痕。她向我伸出手,嘴唇翕动,似乎在说什么。 我猛地惊醒,发现琥珀不在床上。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惨白的光。我听到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翻动什么东西。 我轻手轻脚地下床,循着声音走去。客厅里,琥珀正蹲在茶几上,面前摆着一个打开的饼干盒——那是我外婆的遗物,一直放在书房的柜子里。盒子里是一些老照片和信件,我从未仔细看过。 琥珀见我出来,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竟带着几分人性化的悲伤。它用爪子轻轻拨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站在老房子的天井里,怀里抱着一只黑猫。 我的心猛地揪紧了。那个小女孩,分明就是我梦中的女孩! 琥珀又拨开一封信。信纸已经发黄,字迹也有些模糊,但我还是认出了外婆的笔迹: \"小芳,对不起,是妈妈害了你。那天晚上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后院喂猫。那个畜生,他怎么能对一个八岁的孩子下手......\" 我的手开始发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想起来了,外婆生前总是念叨着\"小芳\",说那是她早夭的女儿。但我从未见过这个小姨的照片,家里人也从不提起她。 琥珀突然跳下茶几,向书房走去。我跟着它,看着它熟练地推开虚掩的房门,跳上书柜,用爪子拨开一本厚重的相册。 相册里掉出一张剪报。那是一则三十年前的新闻: \"女童失踪案告破,凶手竟是邻居。据悉,八岁女童小芳于上月十五日晚失踪,警方经过缜密侦查,在其邻居李某家中发现女童尸体。李某供认,当晚见女童独自在后院喂猫,遂起歹念......\" 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剪报。月光下,琥珀的眼睛泛着幽幽的光。我突然意识到,今天正是农历十五。 \"喵——\"琥珀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我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只见书房的穿衣镜里,赫然映出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的身影! 我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再抬头时,镜子里只有我惊恐的脸。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那是死亡的气息。 琥珀走过来,轻轻蹭了蹭我的手。它的身体冰凉,没有一丝温度。我突然明白了什么,颤抖着问:\"你......你是小芳养的那只黑猫?\" 琥珀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在月光下,我清楚地看到,它的影子不是猫的形状,而是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从那天起,我开始调查这桩尘封已久的命案。通过外婆留下的信件和剪报,我拼凑出了当年的真相:小芳被害后,她养的黑猫也失踪了。外婆一直相信,那只猫是去为小芳报仇了。因为就在案发后不久,凶手李某被发现死在家中,死状极其恐怖——他的脖子上有一圈深深的抓痕,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咬过。 而更诡异的是,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动物的毛发或脚印,只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猫骚味。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琥珀,它温顺地趴在我腿上,发出轻微的呼噜声。但我知道,在那温顺的外表下,藏着一个为小主人复仇的怨灵。 琥珀的食量依然很小,几乎不吃东西。但每个月的月圆之夜,它都会消失一段时间。第二天,我总能在新闻上看到某个罪大恶极的罪犯离奇死亡的消息。 我知道,那是琥珀在为世间的不公讨回公道。它用这种方式,延续着三十年前未完成的复仇。 直到有一天,琥珀再也没有回来。我在书桌上发现了一撮黑毛,旁边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穿红裙的小女孩抱着黑猫,笑得灿烂。 我仿佛听到外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芳终于可以安息了。\" 从此,我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梦。但每当月圆之夜,我总能听到若有若无的猫叫声,像是在提醒我:这世间,总有一些冤屈需要伸张,总有一些公道需要讨回。 我把琥珀的毛发和那张照片一起,埋在了外婆的墓旁。墓碑上,我刻下了这样一行字: \"这里长眠着一只为正义而战的猫,和一个终于得到安息的小女孩。\" 风吹过墓地,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猫叫声。我仿佛看到,月光下,一只黑猫和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手牵着手,走向远方。 他们终于可以安息了。 而我,将永远记得那个雨夜,记得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记得那个关于正义与复仇的故事。 因为有些记忆,不该被遗忘;有些真相,不该被掩埋。 这就是琥珀的故事,一只猫的故事,一个关于正义与救赎的故事。 (全文完) 第14章 民间杂谈之黑狗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夜晚。 我加完班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撑着伞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路灯在雨幕中晕出一圈又一圈昏黄的光晕。 转过街角时,我听到一声微弱的呜咽。循声望去,一只通体漆黑的大狗正蜷缩在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它的后腿有一道狰狞的伤口,暗红的血迹在雨水中晕开。 \"你受伤了?\"我蹲下身,试探着伸出手。黑狗抬起头,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我。那一瞬间,我仿佛在它的眼神中看到了某种人性化的情绪——痛苦、警惕,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我脱下外套裹住它,将它抱了起来。黑狗出乎意料地温顺,只是在我怀里轻轻颤抖。它的毛发湿漉漉的,散发着雨水和血腥混合的气味。 回到家,我给黑狗清理了伤口,用纱布包扎好。它全程都很配合,只是偶尔发出几声压抑的呜咽。处理完伤口,我给它倒了碗牛奶,它却只是嗅了嗅,没有喝。 \"你不饿吗?\"我摸了摸它的头。黑狗突然竖起耳朵,警惕地转向门口。下一秒,门铃响了。 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凌晨一点了。透过猫眼,外面空无一人。我打开门,一阵冷风裹着雨丝扑面而来,楼道里漆黑一片。 \"奇怪......\"我关上门,转身却发现黑狗正死死盯着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它的眼神让我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我站在一栋着火的建筑前,浓烟中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声。我想要冲进去,却被什么东西死死拽住。回头一看,是那只黑狗,它咬着我的裤脚,眼神中充满哀求。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黑狗正趴在我的床边,见我醒来,它轻轻蹭了蹭我的手。 接下来的日子里,黑狗展现出了许多不寻常的地方。它从不进食,只是偶尔喝点水。每到午夜,它就会变得异常警觉,对着某个方向发出低吼。更奇怪的是,它似乎总能预知危险。 那天早上,我正准备出门上班,黑狗突然挡在门口,死活不让我出去。我无奈只好请假在家。中午就接到消息,我平时乘坐的那班公交车发生了严重车祸。 还有一次,我在厨房做饭,黑狗突然冲进来把我往外拽。我刚被它拖出厨房,身后的煤气灶就发生了爆炸。 渐渐地,我开始觉得这只狗不简单。它似乎不是普通的流浪狗,而是带着某种使命来到我身边。 直到那个雨夜,我终于明白了真相。 那天晚上,我又做了那个关于火灾的梦。但这一次,我看清了那栋建筑——是城郊的一处废弃工厂。梦醒后,我打开电脑搜索相关信息,一条二十年前的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 \"1995年8月15日,城郊某化工厂发生特大火灾,造成12人死亡,其中包括一名保安和其饲养的11只工作犬......\" 我的手开始颤抖。新闻配图中,一只黑狗的照片格外醒目。那正是我现在养着的这只狗。 更让我震惊的是,在事故调查报告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那是我已故父亲的名字。他是当年负责该工厂消防检查的负责人。 黑狗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边,它用头轻轻蹭着我的手,眼神中充满悲伤。我终于明白,它为什么会找到我,为什么会一次次救我。 突然,一股刺鼻的烟味传来。我转头看向窗外,发现楼下不知何时燃起了大火。火势蔓延得极快,转眼间就烧到了二楼。 我想逃,却发现门不知何时被反锁了。浓烟开始从门缝渗入,我剧烈地咳嗽起来。黑狗突然冲向窗户,用头撞碎了玻璃。 \"不行,这里是五楼!\"我喊道。但黑狗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带着决绝。它纵身一跃,跳出了窗外。 我冲到窗边,看到黑狗摔在地上,但它立刻爬起来,对着楼上狂吠。楼下传来嘈杂的人声,有人发现了火情。 就在这时,我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门开了,是住在对门的邻居。原来黑狗在跳窗前,用爪子拨动了门把手上的钥匙。 我被救了出来,但黑狗却不见了。消防员说,他们看到一只黑狗冲进了火场,再也没有出来。 后来,我在整理父亲的遗物时,发现了一本日记。日记里详细记录了当年那场火灾的真相——是父亲收受贿赂,故意在消防检查中放水,导致了那场悲剧。 我抱着日记本痛哭失声。我终于明白,黑狗不仅是来讨债的冤魂,更是来救赎的守护者。它用自己的方式,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现在,每当下雨的夜晚,我总能听到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犬吠声。我知道,那是它在守护着这片土地,守护着那些无辜的灵魂。 而我,将用余生去弥补父亲犯下的过错,为那些逝去的生命讨回一个公道。 第15章 民间杂谈之刺猬报恩。 老张头蹲在门槛上抽着旱烟,眯着眼睛看着院子里那只刺猬。那刺猬通体雪白,背上却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像是被什么利器划伤的。它蜷缩在墙角,时不时发出细微的呻吟。 \"这畜生倒是命大。\"老张头吐出一口烟圈,想起三天前在村口发现它时的情景。那天下着小雨,他赶集回来,远远就看见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在泥地里蠕动。走近一看,竟是只受伤的刺猬,背上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老张头本不想管这闲事,可那刺猬却突然抬起头,一双黑豆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眼神说不出的怪异,竟让他心里一颤。鬼使神差地,他把刺猬抱回了家。 \"爹,吃饭了。\"女儿秀兰在屋里喊。 老张头应了一声,又看了眼那刺猬。月光下,刺猬的伤口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是涂了一层银粉。他摇摇头,转身进了屋。 夜深人静时,老张头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他摸黑起身,借着月光往院子里张望。只见那刺猬不知何时爬到了院子中央,正对着月亮叩拜。它的动作极其诡异,前爪合十,后腿直立,一下一下地朝月亮磕头。 老张头看得头皮发麻,正要出声,却见刺猬突然转过头来。月光下,它的眼睛泛着幽幽的绿光,嘴角竟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 \"啊!\"老张头惊叫一声,跌坐在地。 \"爹,怎么了?\"秀兰闻声赶来。 老张头指着院子,手直哆嗦:\"那、那刺猬......\" 秀兰往院子里一看,刺猬好好地蜷在墙角,仿佛从未动过。她扶起老张头:\"爹,您是不是做噩梦了?\" 老张头揉了揉眼睛,再看那刺猬,确实一动不动。他摇摇头,心想许是自己眼花了。 第二天一早,老张头发现刺猬不见了。他松了口气,正要出门,却见村长急匆匆跑来:\"老张头,不好了!村口那棵老槐树倒了,把路堵死了!\" 老张头跟着村长赶到村口,只见那棵百年老槐树横在路中央,树干上有一道深深的裂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劈开的。他忽然想起刺猬背上的伤疤,心里一阵发毛。 \"这可怎么办?\"村民们围在一起发愁,\"今天可是赶集的日子。\" 就在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走来:\"让我来试试吧。\" 老者走到槐树前,轻轻一推,那粗壮的树干竟像棉花一样轻飘飘地移开了。村民们目瞪口呆,正要道谢,老者却已不见踪影。 老张头心里咯噔一下,他分明看见老者转身时,背上有一道银光闪过。 当天夜里,老张头又做了个怪梦。梦里那白发老者对他说:\"多谢相救,我乃山中修炼的白仙。那日遭雷劫,幸得你相救。今日移开槐树,算是报恩。切记,三日后村中将有大难,到时你只需......\" 老张头惊醒,发现枕边多了一根银白色的刺。他想起梦中老者的话,连忙叫醒女儿,让她通知村民准备。 三日后,果然山洪暴发。村民们按照老张头的吩咐,全都躲到了高处。洪水过后,村子安然无恙,只有老张头家的院子被冲垮了一角。 洪水退去后,老张头在废墟中发现了一尊白玉雕像,正是那白发老者的模样。雕像背后有一道裂痕,与刺猬的伤疤一模一样。 从此,老张头家世代供奉这尊白仙像。说来也怪,凡是诚心祈求的村民,总能逢凶化吉。而那根银刺,则被老张头制成护身符,代代相传。 多年后,有人在山中见过一只通体雪白的刺猬,背上银光闪闪,宛如披着月光。它总是远远地望着村子,像是在守护着什么。 第16章 民间杂谈之狐缘。 \"吱呀——\" 老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声响,王大山推开祠堂的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他揉了揉鼻子,借着月光打量这间废弃已久的祠堂。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蛛网,供桌上的香炉早已锈迹斑斑,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 \"这地方倒是清净。\"王大山放下包袱,掏出火折子点燃了供桌上的半截蜡烛。昏黄的光晕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他总觉得那些影子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偷偷窥视着他。 王大山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常年在外奔波。这次路过这个偏僻的村子,天色已晚,村民们都不愿收留他过夜,只告诉他村尾有座废弃的祠堂可以落脚。 夜渐深,王大山铺开草席准备歇息。忽然,一阵冷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得烛火剧烈晃动。他下意识抬头,正对上一双幽绿的眼睛。 \"啊!\"王大山惊叫一声,往后跌坐在地上。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正蹲在供桌上,歪着头打量他。狐狸的皮毛在烛光下泛着银色的光泽,尾巴尖上有一撮火红的毛,像跳动的火焰。 \"别怕。\"狐狸开口说话了,声音清脆悦耳,\"我叫阿雪,是这座祠堂的守护灵。\" 王大山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说:\"狐、狐狸精?\" 阿雪轻盈地跳下供桌,落地时已经化作一个白衣少女。她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眉目如画,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狡黠。\"我可不是普通的狐狸精,\"她笑着说,\"我是狐仙,专门守护这座祠堂的。\" 王大山这才注意到,阿雪的裙摆下露出一截毛茸茸的尾巴,尾巴尖上那撮红毛格外显眼。他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问:\"这祠堂供奉的是哪位神仙?\" \"是我。\"阿雪眨了眨眼睛,\"三百年前,我救了这个村子的人,他们为我建了这座祠堂。可惜后来战乱不断,村民们死的死,逃的逃,祠堂也就荒废了。\" 王大山听得入神,不知不觉放松了警惕。阿雪在他对面坐下,开始讲述三百年前的往事。她说那时村里闹瘟疫,是她用灵力救了全村人的性命。作为报答,村民们为她建了祠堂,日日供奉。 \"可惜啊,\"阿雪叹了口气,\"现在连个上香的人都没有了。\" 王大山看着阿雪落寞的神情,心里莫名一软:\"要不...我帮你打扫一下祠堂?\" 阿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 说干就干,王大山挽起袖子开始打扫。他扫去蛛网,擦净供桌,还从包袱里找出几根香点上。阿雪在一旁看着,时不时指点他该怎么做。渐渐地,王大山发现阿雪其实是个活泼的性子,说话时总爱手舞足蹈,尾巴也跟着一摇一摆的。 \"你这个人真有意思,\"阿雪笑着说,\"以前来祠堂的人,要么吓得屁滚尿流,要么就想抓我去卖钱。你是第一个愿意帮我打扫的。\" 王大山挠挠头:\"我娘说过,做人要知恩图报。你救了全村人,我帮你打扫祠堂也是应该的。\" 阿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她凑近王大山,仔细打量着他的脸:\"你娘...是不是姓李?\" \"你怎么知道?\" 阿雪没有回答,只是神秘地笑了笑。她转身走向祠堂深处,裙摆轻扬,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天快亮了,你该休息了。明天...明天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王大山还想追问,却见阿雪的身影渐渐淡去,化作一缕白烟消散在空气中。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供桌上新点的香还在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第二天一早,王大山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祠堂里挤满了村民。为首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激动地指着供桌说:\"你们看!香炉是新的,供桌也擦干净了!一定是狐仙显灵了!\" 王大山这才想起昨晚的事,连忙爬起来解释。村民们听完他的讲述,个个面露喜色。老者拉着他的手说:\"小伙子,你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啊!这些年村子一直不太平,我们早该想到是怠慢了狐仙大人。\" 从那以后,村民们重新修缮了祠堂,日日供奉。王大山也在村里住了下来,每天都能见到化作人形的阿雪。她总爱缠着他讲故事,或是带他去后山摘野果。渐渐地,王大山发现自己对阿雪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然而好景不长。一天夜里,王大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打开门,只见阿雪浑身是血地倒在他怀里。 \"快...快逃...\"阿雪虚弱地说,\"有个道士...要收我...\" 王大山这才注意到,阿雪的尾巴断了一截,那撮标志性的红毛也不见了。他心疼地抱起阿雪,正要问个明白,祠堂外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妖孽,哪里逃!\" 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手持桃木剑闯了进来。他目光如电,死死盯着王大山怀里的阿雪:\"你这狐妖,害死那么多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我没有!\"阿雪挣扎着说,\"我从未害过人!\" \"还敢狡辩?\"道士冷笑一声,\"三百年前,你为了修炼,故意散播瘟疫,害死全村人。如今又迷惑这个年轻人,真是罪该万死!\" 王大山愣住了。他低头看向阿雪,却发现她眼中满是泪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确实散播了瘟疫,但那是为了...\" 话音未落,道士已经举起桃木剑刺来。王大山本能地转身护住阿雪,剑尖刺入他的后背。剧痛让他眼前一黑,但他仍紧紧抱着阿雪不肯松手。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阿雪泣不成声。 王大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因为...我相信你...\"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从王大山体内迸发出来。道士被震得连连后退,桃木剑也断成两截。阿雪惊讶地发现,王大山后背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原来如此...\"道士脸色大变,\"你竟然是...\" 话未说完,他就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了。王大山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阿雪却已经泪流满面:\"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在阿雪的讲述下,王大山得知了真相。三百年前,阿雪确实散播了瘟疫,但那是因为她预见到一场更大的灾难即将降临。只有让村民们\"死\"一次,才能躲过那场劫难。她用自己的灵力护住了村民们的魂魄,等灾难过去后再让他们重生。而王大山的前世,就是当时唯一相信她的小男孩。 \"我等了三百年,\"阿雪轻声说,\"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王大山紧紧握住阿雪的手:\"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从此,王大山和阿雪一起守护着这个村子。村民们虽然不知道真相,但都把他们当作神明供奉。每当月圆之夜,总能看到一只白狐和一个年轻人在祠堂前赏月,他们的影子在月光下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幅永恒的画。 第17章 民间杂谈桥上魅影。 在偏远的山村里,有一座古老的石桥,名为“忘川桥”。传说这座桥连接着阴阳两界,每当月圆之夜,亡魂便会在桥上徘徊。 村里有个叫阿宁的年轻人,胆子很大,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一天,村里的老人们围坐在一起,讲起了忘川桥的故事。据说曾经有个女子,在桥上被负心汉抛弃,含恨而死,从此她的冤魂就留在了桥上,每逢深夜,都会出现一个魅影,向过桥的人索命。 阿宁听后哈哈大笑,觉得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当晚,月色如银,阿宁决定独自去忘川桥一探究竟,想证明根本没有什么鬼怪。 当他走到桥边时,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桥下的河水潺潺流淌。阿宁刚踏上桥,就感觉一股寒意袭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突然,桥的尽头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飘飘悠悠地向他走来。阿宁的心猛地一紧,可还是强装镇定。那身影越来越近,竟然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女子停在阿宁面前,轻声说道:“你为何要来打扰我?”阿宁虽然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说:“我不相信这世上有鬼,你不过是装神弄鬼罢了。” 女子冷笑一声,瞬间消失在原地。阿宁以为她被自己吓跑了,正准备转身离开,却感觉背后有人在拉扯他。他回头一看,那女子的手穿过他的身体,死死地抓住他的肩膀。 阿宁拼命挣扎,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女子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你既已来了,就别想走了。”阿宁开始感到绝望,他后悔自己不该如此鲁莽。 就在这时,村里的一位道士出现了。道士大喝一声:“孽障,休得害人!”并拿出桃木剑,与女子展开了搏斗。道士口中念念有词,桃木剑闪烁着光芒,女子渐渐不敌,发出凄厉的惨叫。 最终,道士将女子封印在一块石头下,阿宁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命。 阿宁劫后余生,身体却每况愈下,常常在半夜被噩梦惊醒,梦里那白衣女子的怨毒眼神如影随形。 村里的人都在背后议论,说阿宁冲撞了邪祟,就算暂时被道士救了,也会留下后患。阿宁听在耳里,心里愈发恐惧和自责。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宁的身体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虚弱。他开始四处打听解救之法,听说邻村有个更厉害的仙姑,能通阴阳、解邪咒。阿宁不顾家人劝阻,拖着病弱的身体前往邻村。 见到仙姑后,仙姑闭目凝神,为阿宁查看。许久,仙姑缓缓睁开眼睛,脸色凝重地说:“那女鬼怨念极深,虽被道士封印,但她的一丝怨气已侵入你体内,若不尽快清除,你的性命堪忧。” 阿宁忙问:“仙姑,求您救救我,我愿意做任何事。”仙姑思索片刻,说:“要解此咒,需在月圆之夜,再次前往忘川桥,带上用黑狗血浸泡过的红绳,在桥上诚心忏悔,或许能打动那女鬼,让她收回怨气。” 阿宁虽心有恐惧,但为了活命,只能照做。又一个月圆之夜来临,阿宁在家人担忧的目光中,颤抖着踏上了前往忘川桥的路。 当他走到桥上时,四周弥漫着一层薄雾,比上次更加阴森。阿宁强忍着恐惧,拿出黑狗血浸泡过的红绳,双手合十,对着空气说道:“我知道错了,不该轻视你的冤屈,希望你能放过我,我以后一定会为你做功德,超度你的亡魂。” 话音刚落,那白衣女子的魅影又缓缓出现。阿宁吓得差点瘫倒在地,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继续忏悔。女子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似乎有一丝动容。 突然,女子开口说道:“你以为几句忏悔就能抵消我的痛苦吗?当年我被心爱之人背叛,含恨而死,在这桥上受尽孤单寂寞,无人问津。”阿宁忙说:“我会帮你找到你的亲人,让他们为你立碑祭祀,也会为你请高僧超度,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女子沉默了许久,最终轻轻叹了口气,说:“罢了,看你还算诚恳,我暂且饶你一命。但你若食言,我定不会轻饶。”说完,女子的身影渐渐消散,阿宁身上那股寒意也随之褪去。 阿宁如获新生,回到村里后,立刻兑现诺言。他四处打听女子的身世,终于找到她的家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他们。女子的家人听后,悲痛万分,在忘川桥边为她立了碑,还请了高僧做了一场法事。 从那以后,阿宁的身体逐渐康复,他也变得谨言慎行,不再轻易对未知的事物妄加评判。而忘川桥,在经历了这一系列事情后,依旧静静地横跨在河上,只是那神秘又恐怖的传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让村里的人对它愈发敬畏。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18章 民间杂谈之金店 在老城区的一条幽深小巷里,有一家名为“福瑞金店”的铺子。店面虽不大,却因金饰成色好、工艺精,在当地颇有名气。老板姓陈,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为人精明,店里的生意一直红红火火。 陈老板有个年轻的学徒叫阿明,阿明聪明伶俐,手脚勤快,深得陈老板的喜爱。陈老板把他当作半个儿子看待,不仅教他金饰制作的手艺,还将店里的一些生意经传授给他。 一天深夜,阿明在店里收拾完毕,准备关门回家。当他走到店门口时,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在轻轻地敲门。阿明以为是哪个顾客有急事,便打开了门。然而,门外空无一人,只有昏暗的路灯在风中摇曳。 阿明心里有些发毛,正准备关门,却发现地上有一张纸条。他捡起纸条,借着路灯的光看了看,上面写着:“午夜子时,金店见,有笔大生意。”阿明皱了皱眉头,心想这是谁的恶作剧,便随手把纸条扔进了垃圾桶,关上了门。 第二天,陈老板来到店里,阿明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了他。陈老板笑了笑,说:“别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好好做生意就行。”阿明点了点头,便开始忙碌起来。 到了晚上,阿明又在店里忙碌着。当钟表的指针指向午夜子时的时候,突然,店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阵寒风吹了进来。阿明打了个寒颤,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女人站在门口。 女人的脸色苍白如雪,眼睛空洞无神,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要定制一条金项链,要最纯的金子,最精美的工艺。”阿明被女人的样子吓了一跳,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地说:“好的,您请稍等,我这就给您量尺寸。” 阿明拿起软尺,走到女人身边,准备给她量脖子的尺寸。当他靠近女人时,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腐臭味,他差点吐了出来。女人似乎察觉到了阿明的异样,冷冷地说:“别害怕,我只是有点病,不影响你给我做项链。” 阿明强忍着不适,给女人量好了尺寸,然后说:“您放心,我们店里一定给您做出最满意的项链。请问您什么时候来取呢?”女人想了想,说:“三天后,还是这个时间,我来取。”说完,女人转身走出了店门,消失在了黑暗中。 阿明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赶紧把店门关上,心里想着:这女人到底是人是鬼?但他又不敢把这件事告诉陈老板,怕陈老板说他迷信。 接下来的三天,阿明按照女人的要求,精心制作着那条金项链。三天后,午夜子时,女人准时来到了店里。阿明把做好的项链递给女人,女人接过项链,仔细地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不错,是我想要的。” 说完,女人从怀里掏出一叠钱,递给阿明。阿明接过钱,数了数,发现钱的数额不对,便说:“您给的钱不够,这条项链的价格比您给的要高。”女人冷笑了一声,说:“你再仔细看看。” 阿明又仔细看了看钱,这才发现,这些钱竟然都是冥币。他吓得脸色苍白,刚想说话,女人突然伸出手,抓住了阿明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敢要我的钱,我就让你陪葬!” 阿明拼命挣扎着,但女人的力气太大了,他根本无法挣脱。就在阿明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大喝:“大胆妖孽,休得伤人!”原来是陈老板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陈老板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向着女人刺了过去。女人见状,松开了阿明,转身和陈老板打斗起来。陈老板虽然年过半百,但身手敏捷,桃木剑在他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 女人渐渐抵挡不住陈老板的攻击,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化作一股黑烟消失了。阿明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陈老板走到他身边,扶起他,说:“阿明,你没事吧?” 阿明点了点头,说:“师父,您怎么知道这女人是鬼?”陈老板叹了口气,说:“其实,这家金店以前发生过一件事。很多年前,有个女人在这里定制了一条金项链,准备送给她的丈夫。可是,她的丈夫却在收到项链的当晚,因为意外去世了。女人伤心欲绝,觉得是这条项链带来了厄运,便诅咒了这家金店。从那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我一直都知道这件事,所以平时也会做些准备。” 阿明听了,恍然大悟,说:“原来是这样,师父,那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呢?”陈老板说:“我们要做的,就是继续好好经营这家店,用我们的诚意和手艺,化解这个诅咒。” 从那以后,阿明和陈老板更加用心地经营着金店。他们不仅制作出了更多精美的金饰,还经常做一些善事,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渐渐地,金店的生意越来越好,而那些奇怪的事情,也再也没有发生过。 随着时间的推移,阿明已经成为了一名技艺精湛的金匠,他和陈老板一起,把“福瑞金店”的招牌擦得越来越亮。而那个曾经发生过的诡异故事,也成为了老城区里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提醒着人们,要心存善念,敬畏生命。 多年后的一天,阿明在整理店铺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尘封已久的盒子。他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条金项链,正是当年那个女鬼定制的那条。阿明看着项链,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这条项链不仅是一段诡异经历的见证,更是他和陈老板师徒情谊的象征,以及他们与命运抗争的勇气的证明。 阿明把项链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然后走出店铺,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只要心中有光,无论遇到多么黑暗的事情,都能找到光明的方向。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19章 民间杂谈之外卖。 我叫林宇,在一家小公司做着普通的工作,生活平淡无奇,直到那个送外卖的夜晚,一切都改变了。 那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我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出租屋。打开手机,点了一份常吃的外卖,本想着能在这雨夜中暖暖胃,却没想到这一单外卖会如此诡异。 等了大概四十分钟,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外卖员打来的。“你好,你的外卖到了,我在你家门口,你开下门。”那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起身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外卖员,他的头压得很低,帽檐几乎遮住了整张脸,雨水顺着帽檐不断滴落。 我接过外卖,道了声谢,刚准备关门,外卖员突然抬起头,我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瞬间,我的心猛地一紧。他的脸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空洞无神,嘴唇青紫,脸上还带着一道长长的伤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他却只是冷冷地说了句:“记得好评。”然后转身消失在黑暗的楼道里。 我关上门,手还在微微颤抖。我安慰自己,可能是看错了,也许是光线太暗,把人看走眼了。我打开外卖,里面的食物看起来倒是正常,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始吃了起来。 可刚吃了几口,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进厕所,吐得昏天黑地。等我缓过劲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我回到客厅,准备收拾一下外卖的垃圾,却发现原本放在桌上的外卖餐盒不见了。 我在房间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我开始有些慌了,心想是不是自己刚才太难受,记错了位置。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外卖员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你把外卖扔了?”电话那头传来外卖员阴森的声音。“我……我没扔,不知道怎么不见了。”我结结巴巴地回答。“那你再点一份吧,我给你送过来。”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我吓得手都拿不稳手机,心里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那外卖员的话却像一道命令,让我鬼使神差地又点了一份同样的外卖。这次,我等得格外煎熬,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 大概过了半小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到了,开门。”还是那个低沉阴森的声音。我颤抖着打开门,外卖员还是穿着那件黑色雨衣,站在门口。我接过外卖,这次我不敢看他的脸,赶紧关上门。 我把外卖放在桌上,不敢打开。可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我透过猫眼一看,竟然是刚才那个外卖员。他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猫眼。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门铃响了几声后停了下来,我以为他走了,刚松了一口气,却听到门锁传来一阵转动的声音。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就在我惊恐万分的时候,门缓缓打开了,外卖员走了进来。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我想跑,可双脚却像被钉住了一样无法动弹。“你为什么不吃我的外卖?”他的声音冰冷刺骨。“我……我不敢吃。”我终于说出了口。“你必须吃,吃了就没事了。”他把外卖递到我面前。 我颤抖着接过外卖,打开餐盒,里面的食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散发着一股腐臭的味道。“不……我不吃。”我想把外卖扔掉,可他却死死地盯着我,我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控制着我,让我不得不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刚吃下去,我就感觉身体里有一股寒意蔓延开来,四肢变得冰冷麻木。外卖员看着我,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你已经是我的了,以后每天都要点我的外卖。”说完,他消失在了黑暗中。 从那以后,每天晚上,我都会收到那个外卖员的外卖,而且必须吃下去。我的身体越来越差,脸色也变得像那个外卖员一样惨白。我尝试过搬家,可无论搬到哪里,他都能找到我,给我送来外卖。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位老道士。他看到我后,脸色一变,说我被恶鬼缠上了。原来,那个外卖员是一个死于非命的冤魂,他生前是一个外卖员,因为一场意外被人杀害,尸体一直没有找到。他的怨气太重,无法投胎,就一直在人间徘徊,寻找替身。而我,就是他选中的下一个目标。 老道士给了我一道符,让我贴在门上,说这样可以暂时阻挡恶鬼的进入。晚上,外卖员果然又来了,他在门外不停地敲门,可始终无法进来。我以为这样就安全了,可没想到,第二天晚上,那道符突然燃烧起来,变成了灰烬。 外卖员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你竟然敢找道士对付我,今天你必须死。”他向我扑了过来,我闭上眼睛,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诵经声,老道士带着几个弟子出现在门口。他们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外卖员看到他们,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情。老道士大喝一声:“孽障,还不速速伏法!”然后挥舞着桃木剑向外卖员砍去。 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外卖员最终被老道士制服。他的身体渐渐消散,只留下一声凄厉的惨叫。我终于摆脱了这个噩梦,可经历了这一切,我的生活再也无法回到从前。每当雨夜来临,我还是会想起那个诡异的外卖员,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20章 民间杂谈之鬼节。 村子里一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每年鬼节,阴曹地府的门大开,那些孤魂野鬼便会游荡在人间。在我们村,鬼节这一天,太阳一落山,大人小孩都会躲在家里,门窗紧闭,绝不敢外出半步。 李大胆是个例外,他不信邪,偏要在鬼节这天晚上出去溜达溜达,证明这世上根本没有鬼。鬼节当晚,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村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打破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李大胆哼着小曲,手里提着个灯笼,大摇大摆地走在村子的小路上。走到村外的那片荒地时,他突然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李大胆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强装镇定,大声喊道:“谁在哭?有本事出来!” 哭声戛然而止,四周变得死一般寂静。李大胆正准备转身离开,却感觉背后有一股凉气袭来。他猛地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可当他转回去时,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出现在他面前。她脸色苍白,披头散发,眼睛里没有一丝光彩。 李大胆吓得差点瘫倒在地,灯笼“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熄灭了。那女子幽幽地说:“你能看到我?帮我个忙,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李大胆哆哆嗦嗦地说:“你……你是人是鬼?”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用空洞的眼神看着他。 李大胆想跑,却发现自己的腿根本不听使唤。女子一步步靠近他,说:“你只要送我到村头那棵老槐树下就行。”李大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在前面带路。一路上,他感觉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仿佛置身冰窖。 好不容易到了老槐树下,李大胆刚松了口气,那女子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她的脸瞬间变得狰狞起来,指甲也变得又长又尖。李大胆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就在这时,村里的张大爷出现了。张大爷是村里的长辈,见多识广,懂些驱邪的法子。他大喝一声:“孽畜,休要害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朝那女子扔去。女子惨叫一声,松开了李大胆,消失在黑暗中。 李大胆惊魂未定,瘫倒在地。张大爷走过来,把他扶起来,说:“年轻人,鬼节这天阴气重,那些孤魂野鬼都出来了,你怎么能乱跑呢?刚才那女子就是个冤死的女鬼,她想找替身。” 李大胆心有余悸,从此再也不敢在鬼节这天出门了。 从那以后,每年鬼节,李大胆都会早早地躲在家里,门窗紧闭。他还会在门口摆上一些供品,祈求那些孤魂野鬼不要来找他的麻烦。 村里的孩子们听了李大胆的遭遇,也都对鬼节充满了恐惧。他们再也不敢在鬼节这天调皮捣蛋,天一黑就乖乖地待在家里。 然而,鬼节的怪事并没有就此结束。第二年鬼节,村里的王寡妇家出了事。王寡妇的儿子小虎,那天晚上偷偷跑出去玩。等王寡妇发现时,小虎已经不见了踪影。 王寡妇急得四处寻找,村里的人也都帮忙一起找。找了很久,终于在村外的那片荒地里找到了小虎。小虎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 王寡妇把小虎带回家,找了村里的郎中来看。郎中看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小虎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 张大爷听说了这件事,也来了。他看了看小虎,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说:“小虎这是被脏东西缠上了。”说着,他拿出一些符纸,贴在小虎的床头和门窗上。 过了一会儿,小虎终于醒了过来。他一睁开眼睛,就惊恐地说:“娘,我看到一个穿白衣服的阿姨,她要抓我。”王寡妇听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张大爷安慰她说:“别担心,我已经在屋子里贴了符纸,那脏东西不敢再来了。”从那以后,王寡妇也对鬼节有了敬畏之心,每年鬼节都会准备很多供品,祭拜那些孤魂野鬼。 村里的人都知道了李大胆和小虎的遭遇,对鬼节更加忌惮了。每年鬼节,大家都会早早地准备好供品,在家里祭拜祖先和那些孤魂野鬼,祈求平安。 日子一天天过去,村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鬼节的那些恐怖传说,却一直在村里流传着,成为了孩子们心中永远的阴影。 几年后,村里来了一个外地人,他是个风水先生。他听说了村里鬼节的那些怪事,便对村长说:“村外的那片荒地,以前是个乱葬岗,阴气太重。你们应该找个风水好的地方,把那些尸骨重新安葬,这样才能保村里平安。” 村长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便召集村里的人,一起把荒地里的尸骨挖出来,重新找了个地方安葬。从那以后,村里再也没有发生过鬼节闹鬼的事情。 人们渐渐淡忘了那些恐怖的回忆,鬼节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令人恐惧。但那段经历,却成为了村里老一辈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让年轻一代的人对未知的世界多了一份敬畏之心。 如今,每当鬼节来临,村里的人们依然会准备供品,祭拜祖先和那些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亡灵。他们知道,这不仅是一种传统习俗,更是对过去的一种怀念和对未来的一种期许。而那些关于鬼节的故事,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代一代地流传下去。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21章 民间杂谈之压胜之祸 在古老的青岩镇,有一个神秘的传说。据说,这里存在着一种被称为“压胜数”的神秘力量。压胜数,乃是将人的生辰八字等信息以一种特殊的数字组合呈现,通过特定的仪式,可压制他人的气运,甚至危及性命。 小镇上的林生,是个年轻的书生,家中虽不富裕,却也有几分才情。他与邻村的秀娘自幼相识,两小无猜,感情深厚。然而,秀娘的美貌却引来了镇上恶霸赵大的觊觎。 赵大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他仗着家中有钱有势,在镇上横行霸道。为了得到秀娘,他想尽了办法。听闻了压胜数的传说后,赵大花重金请来了一个邪术师,想要通过压胜数来让林生倒霉,从而迫使秀娘就范。 邪术师经过一番推算,得到了林生的压胜数。他躲在赵家的密室里,举行了一场阴森恐怖的仪式。烛光摇曳,邪术师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法器不断舞动,将写有压胜数的符咒焚烧,黑色的烟雾弥漫在密室中。 从那以后,林生的生活便开始变得异常诡异。先是他精心撰写的文章,在考试前夕莫名其妙地被墨水浸湿,字迹模糊不清,导致他名落孙山。接着,他在回家的路上,总是会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突然从树上掉下的石头,差点砸中他的脑袋;走在桥上时,桥板突然断裂,他险些掉入河中。 林生起初只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并未多想。然而,随着怪事越来越多,他开始感到不安。秀娘也察觉到了林生的异样,她心疼林生,却也无能为力。 有一天,林生在梦中梦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告诉他,他是被人用压胜数所害,若想破解,必须找到写有压胜数的原符咒,将其销毁。林生从梦中惊醒,心中既害怕又充满了希望。 他开始四处打听压胜数的事情,终于从一个老人口中得知,邪术师举行仪式的地方很可能在赵家的密室。林生决定冒险潜入赵家,寻找符咒。 深夜,林生趁着夜色,翻墙进入了赵家。他小心翼翼地在宅子里摸索着,终于找到了那间密室。密室里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地上散落着一些奇怪的物品。林生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正是写有他压胜数的符咒。 就在他准备拿走符咒时,赵大带着一群家丁冲了进来。赵大狞笑着说:“林生,你今天死定了!”家丁们一拥而上,林生奋力抵抗。混乱中,符咒掉落在地上,被烛火点燃。 随着符咒的燃烧,邪术师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原来,压胜数的力量是相互的,符咒被毁,使用压胜数的邪术师也会受到反噬。 赵大见状,惊恐万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家丁们也吓得四处逃窜。林生趁机逃出了赵家。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邪术师虽然死了,但压胜数的力量似乎并没有完全消散。林生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每晚都会被噩梦缠身。梦中,邪术师的鬼魂不断地向他索命。 秀娘看着林生日益憔悴,心急如焚。她四处打听解救的办法,终于听说在镇外的一座古庙里,有一位高僧或许能帮上忙。秀娘带着林生来到古庙,高僧见到林生后,眉头紧皱。 高僧告诉他们,压胜数的力量太过邪恶,虽然符咒已毁,但邪术师的怨念太深,附在了林生身上。若想彻底解决,必须举行一场法事,超度邪术师的亡魂。 高僧在古庙中举行了一场庄重的法事。诵经声回荡在古庙中,高僧手中的法器闪烁着光芒。随着法事的进行,林生身上的黑气逐渐消散,他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红润。 当法事结束时,林生感到一阵轻松,困扰他许久的噩梦终于消失了。赵大在经历了这件事后,也收敛了许多,不敢再肆意妄为。 林生和秀娘回到了家中,他们的生活逐渐恢复了平静。然而,那段被压胜数笼罩的恐怖经历,却成为了他们心中永远的阴影,时刻提醒着他们,邪术终究不能长久,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生和秀娘的感情越发深厚。林生更加努力地读书,终于在后来的一次考试中高中举人。他们离开了青岩镇,去了更大的城市,开始了新的生活。 但青岩镇关于压胜数的传说,却一直在流传着,警示着后人,不要轻易涉足那些黑暗而邪恶的力量。 等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22章 民间杂谈之借命。 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有个叫秀娘的年轻女子。她自小父母双亡,被村里的李婶收养。秀娘生得眉清目秀,性格温柔善良,到了及笄之年,上门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 隔壁村有个叫赵富贵的富家子弟,听闻秀娘美貌,便托媒人来说亲。李婶见对方家境富裕,便答应了这门亲事。秀娘虽心有不愿,但也不敢违抗李婶的意思,只好嫁了过去。 婚后,赵富贵对秀娘起初还算不错,可没过多久,他就露出了真面目。原来赵富贵是个浪荡公子,整日花天酒地,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家中的钱财很快被他挥霍一空,还欠下了一屁股债。 债主们天天上门逼债,赵富贵走投无路,竟然打起了秀娘的主意。他听说邻村有个巫婆,会一种邪术叫“借命”,就是用一个人的命去换取另一个人的好运和财富。赵富贵为了摆脱困境,便去找了那个巫婆。 巫婆告诉赵富贵,借命需要付出代价,而且被借命的人会在短时间内死去。赵富贵根本不在乎,他只想快点摆脱债务,过上好日子。于是,他按照巫婆的要求,准备了一些祭品和符咒。 一天夜里,月黑风高,赵富贵趁着秀娘熟睡,偷偷在她身上贴上了符咒。秀娘在睡梦中突然感到一阵寒意,浑身颤抖起来。她睁开眼睛,看到赵富贵站在床边,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你在做什么?”秀娘惊恐地问道。 赵富贵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不一会儿,秀娘就觉得呼吸困难,身体越来越虚弱。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就在秀娘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她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白衣女子出现在窗前。白衣女子面容姣好,眼神中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你是谁?”秀娘虚弱地问道。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说道:“我是这山中的狐仙,今日路过此地,察觉到这里有股邪恶的气息,便过来看看。你被人施了邪术,我可以救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秀娘连忙点头,说道:“只要能救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白衣女子说:“我需要你帮我找到一样东西,在村外的那片树林里,有一棵千年古树,树上有一颗红色的果实,你帮我把它摘下来,我就帮你解开邪术。” 秀娘答应了狐仙的要求。狐仙挥了挥手,秀娘身上的符咒便消失了,她也恢复了一些力气。狐仙告诉秀娘,要在天亮之前找到那颗果实,否则邪术还会发作。 秀娘强撑着身体,向村外的树林走去。夜晚的树林阴森恐怖,时不时传来几声狼嚎。秀娘心里害怕极了,但为了活下去,她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 终于,她在树林深处找到了那棵千年古树。树上果然有一颗红色的果实,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秀娘刚要伸手去摘,突然听到一阵低沉的咆哮声。她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巨大的黑熊出现在树下。 黑熊张牙舞爪地向秀娘扑来,秀娘吓得转身就跑。可她身体虚弱,根本跑不快,很快就被黑熊追上了。就在黑熊要扑到她身上的时候,突然一道白光闪过,狐仙出现了。 狐仙挥手放出一道光芒,击中了黑熊。黑熊吃痛,惨叫一声,转身逃走了。狐仙对秀娘说:“这颗果实被黑熊守护着,你一个人很难拿到。我来帮你。” 说完,狐仙纵身一跃,跳到了树上,摘下了那颗红色的果实。她把果实递给秀娘,说:“你拿着这颗果实,跟我回去,我帮你解开邪术。” 秀娘跟着狐仙回到了家中。狐仙把果实放在秀娘的额头上,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秀娘身上散发出一道黑色的烟雾,那是邪术的力量。烟雾散去后,秀娘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正常。 秀娘感激地对狐仙说:“谢谢你救了我,我一定会遵守诺言的。” 狐仙笑了笑,说:“你心地善良,不该遭受这样的磨难。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说完,狐仙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 第二天早上,赵富贵醒来,发现秀娘竟然还活着,而且邪术也没有生效,他又惊又怒。他知道一定是有人破坏了他的计划,于是便四处打听。 当他得知是狐仙救了秀娘后,便怀恨在心。他又去找了那个巫婆,让巫婆想办法对付狐仙。巫婆告诉赵富贵,狐仙法力高强,很难对付,但她可以提供一些符咒和毒药,让赵富贵去对付狐仙。 赵富贵拿着巫婆给的东西,来到了村外的树林里。他找到了狐仙的洞府,趁着狐仙不注意,把毒药洒在了洞府周围。然后,他在洞府门口贴上了符咒,想要困住狐仙。 狐仙回到洞府后,闻到了毒药的味道,知道自己中了奸计。她刚要离开,却发现门口的符咒已经生效,她被困在了洞府里。 秀娘在家里总觉得心神不宁,她想起了狐仙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担心狐仙会有危险。于是,她决定去树林里看看。 当她来到狐仙的洞府时,看到赵富贵正站在门口,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秀娘心中一惊,连忙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狐仙呢?” 赵富贵冷笑道:“那个臭狐狸中了我的计,现在被困在里面了。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背叛我,等我收拾了这只狐狸,再回来收拾你。” 秀娘心急如焚,她知道自己不是赵富贵的对手,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狐仙被困。她突然想起狐仙给她的那颗红色果实,说不定它能派上用场。 秀娘拿出果实,对着洞府门口的符咒扔了过去。果实碰到符咒,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符咒瞬间被破解了。狐仙从洞府里飞了出来,她看到秀娘和赵富贵,心中明白了一切。 狐仙怒视着赵富贵,说:“你这个卑鄙小人,竟敢害我。今天我饶不了你。” 赵富贵见狐仙出来了,心中害怕极了,但他还是强装镇定,拿出了巫婆给他的符咒,想要对付狐仙。狐仙轻轻一挥衣袖,符咒便被击飞了。 赵富贵见势不妙,转身就跑。狐仙追了上去,放出一道光芒,击中了赵富贵。赵富贵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狐仙回到秀娘身边,感激地说:“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你真是个善良的姑娘。” 秀娘笑着说:“是你先救了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狐仙说:“以后你不用担心赵富贵再来害你了,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你好好生活吧。”说完,狐仙再次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 秀娘回到家中,把赵富贵的事情告诉了李婶。李婶听后,后悔不已,觉得自己当初不该把秀娘嫁给赵富贵。秀娘安慰李婶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吧。” 从那以后,秀娘和李婶相依为命,过上了平静的生活。秀娘经常会想起狐仙,她知道,如果不是狐仙的帮助,自己早就不在人世了。她也明白了,善良和正义终将战胜邪恶,只要心中有希望,就一定能度过难关。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23章 民间杂谈之诈尸。 在大山深处,有一个宁静的小山村,名叫鹿鸣村。这里群山环绕,交通闭塞,村民们世代以农耕为生,过着简单而质朴的生活。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村庄的宁静,引出了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诈尸”奇闻。 村里有一位名叫李大爷的老人,年逾古稀,身体一直不太好。他一生未娶,无儿无女,平日里靠村里人的接济和自己微薄的积蓄度日。李大爷性格孤僻,很少与人交流,总是一个人默默地生活在村子边缘的一间破旧小屋里。 这年冬天,李大爷的病情突然恶化,在一个寒冷的夜晚,他孤独地离开了人世。村民们虽然与李大爷交往不多,但毕竟同村一场,大家还是凑钱为他办了一场简单的葬礼。按照村里的习俗,死者要在家中停放三天,供亲友吊唁,然后入土为安。 李大爷的尸体被放置在他那间昏暗的小屋里,身上覆盖着一张破旧的白布。守灵的任务由村里几个胆大的年轻人轮流承担。第一天晚上,一切都很平静。然而,到了第二天晚上,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轮到村里的年轻人赵虎守灵。赵虎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伙子,平时最喜欢听些奇闻怪谈,对于守灵这样的事情,他并不害怕。夜里,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狗叫声打破黑夜的宁静。赵虎坐在李大爷的尸体旁边,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突然,他听到一阵轻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挪动身体。赵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并没有在意。可是,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他不禁抬起头,朝着李大爷的尸体望去。只见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竟然微微动了一下,仿佛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赵虎的心跳陡然加快,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白布。就在这时,白布猛地被掀开,李大爷直挺挺地坐了起来!他的眼睛空洞无神,嘴巴大张着,露出一口发黑的牙齿,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赵虎吓得魂飞魄散,他大叫一声,转身就往门外跑。可是,他的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跑不快。李大爷从床上跳了下来,朝着赵虎追了过来。赵虎拼命地跑,终于跑到了门口,他拉开门,冲了出去,一路狂奔回了家。 赵虎回到家后,吓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向父母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父母听了,脸色大变,他们不敢相信儿子的话,但看着儿子惊恐的样子,又不得不信。很快,赵虎的遭遇就在村里传开了,村民们都惊恐万分,纷纷传言李大爷诈尸了。 第二天,村里的长辈们聚集在一起,商量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有人提议请个道士来驱邪,也有人说要把李大爷的尸体重新埋葬,找个风水好的地方,让他安息。最后,大家决定先请村里经验丰富的王大爷去李大爷的小屋查看一番,看看是不是真的诈尸了。 王大爷是个见多识广的老人,他不相信什么鬼怪之说,认为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他带着几个年轻人,拿着火把和农具,来到了李大爷的小屋。当他们走进屋子时,发现李大爷的尸体又躺在了床上,白布好好地盖在他身上,一切都很正常。 王大爷仔细检查了李大爷的尸体,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他又在屋子里四处查看,突然,他在床底下发现了一只老鼠。王大爷恍然大悟,他对大家说:“哪有什么诈尸,分明是这只老鼠在作怪。老鼠钻进了尸体下面,动来动去,才让白布动了起来。赵虎那小子胆小,自己吓自己罢了。” 大家听了王大爷的解释,都松了一口气。可是,就在这时,李大爷的尸体突然又坐了起来!这次,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李大爷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生气,他的双手向前伸出,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 王大爷虽然胆大,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轻。他后退了几步,手中的火把差点掉在地上。其他年轻人更是吓得尖叫起来,纷纷往门外跑。王大爷定了定神,他知道现在不能慌,否则大家都会陷入更大的恐慌之中。 他仔细观察着李大爷的尸体,发现李大爷的脖子上似乎有一根细线,随着尸体的动作,细线在微微颤动。王大爷心中一动,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李大爷的尸体,仔细查看那根细线。原来,这根细线是从屋顶垂下来的,另一端系在李大爷的衣服上。 王大爷顺着细线往上看,发现屋顶上有一个小孔,透过小孔,可以看到外面的月光。他明白了,这是有人在搞鬼。他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怕,这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说着,他用力拉了一下那根细线,李大爷的尸体又倒在了床上。 就在这时,从屋子的角落里传来一阵笑声。一个黑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大家定睛一看,竟然是村里的二流子张麻子。张麻子平时游手好闲,喜欢搞些恶作剧。他看到李大爷去世,村里办丧事,就想借此机会搞点事情,吓唬吓唬大家。 他事先在屋顶上钻了个小孔,系上细线,然后在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拉动细线,让李大爷的尸体坐起来,制造出诈尸的假象。张麻子看到自己的恶作剧被识破,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向大家道歉,说自己只是想找点乐子,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恐慌。 村民们听了张麻子的解释,都非常生气,纷纷指责他的行为。张麻子也知道自己错了,他表示愿意接受村里的处罚。最后,村里决定让张麻子出钱为李大爷重新办一场像样的葬礼,并在村里的祠堂里向李大爷的亡灵忏悔。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24章 民间杂谈之阴阳先生的宿命。 在一个偏僻的山脚下,有一个名为李家村的小村落。村里有个叫陈瞎子的人,他并非真的双目失明,只是眼睛有些毛病,看东西模模糊糊的。陈瞎子是个阴阳先生,懂些风水命理、驱邪镇鬼的门道,在附近几个村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 陈瞎子常说,干他们这行的,逃不过“五弊三缺”。所谓“五弊”,即鳏、寡、孤、独、残;“三缺”则是钱、命、权。他自己似乎就应了这“五弊三缺”中的“残”,眼睛不好使,而且也一直孤身一人,无儿无女,钱财也总是够糊口而已。 一天,村里的李富贵找到陈瞎子,说他最近夜里总是听到奇怪的声音,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院子里游荡,吓得一家人都睡不好觉。陈瞎子掐指一算,眉头紧皱,他告诉李富贵,他家院子里怕是进了不干净的东西。 当晚,陈瞎子带着他的桃木剑和一些符纸来到李富贵家。半夜时分,果然有一个黑影在院子里飘忽不定。陈瞎子大喝一声,拿出符纸就朝黑影扔去,黑影发出一阵怪叫,显露出身形,原来是一只厉鬼。这厉鬼生前是个冤死之人,心中有极大的怨气,所以一直在这里作祟。 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陈瞎子终于将厉鬼制服,用符纸将其封印在了一个坛子里。李富贵一家对陈瞎子千恩万谢,给了他一些钱财作为酬谢。但陈瞎子知道,这次他虽然解决了厉鬼,却也给自己带来了更多的麻烦。因为随意干涉鬼神之事,会加重“五弊三缺”的应验。 没过多久,陈瞎子的身体就越来越差,经常感到头晕目眩,四肢无力。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命”受到了影响。可他并没有后悔,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在做善事,帮助村民们解决困难。 在李家村的隔壁,有一个王家村。王家村有个叫王大胆的年轻人,他听说了陈瞎子的本事,心中十分好奇。王大胆不信什么鬼神之说,更不相信什么“五弊三缺”。他觉得陈瞎子不过是故弄玄虚,骗骗村民们的钱财而已。 一天,王大胆找到陈瞎子,非要让陈瞎子教他一些阴阳之术。陈瞎子一开始坚决不同意,他告诉王大胆,这阴阳之术不是谁都能学的,学了就可能会招来“五弊三缺”,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灾祸。但王大胆不听,他觉得自己年轻力壮,什么都不怕。 陈瞎子无奈,见王大胆如此执着,便想了个办法来考验他。他带着王大胆来到了后山的一片坟地,这里阴森恐怖,杂草丛生。半夜时分,陈瞎子问王大胆:“你怕不怕?”王大胆嘴上说着不怕,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时,突然有一阵阴风吹过,周围传来了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王大胆吓得脸色苍白,想要逃跑。陈瞎子拉住他说:“你不是不怕吗?这只是一些小鬼在吓唬你而已,如果你连这点都受不了,就别想学阴阳之术了。” 王大胆咬了咬牙,强忍着恐惧留了下来。陈瞎子见他还有些胆量,便对他说:“好吧,我可以教你一些简单的东西,但你要记住,千万不要随意使用,更不要去招惹那些不该招惹的东西。” 王大胆学会了一些简单的符咒和法术之后,开始有些飘飘然。他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神奇的力量,不再把陈瞎子的话放在心上。 有一次,王大胆听说邻村有一个女子被鬼缠身,他便自告奋勇地去帮忙。他到了女子家,没有仔细查看情况,就贸然地使用法术驱赶鬼魂。结果,他不但没有赶走鬼魂,反而激怒了它。鬼魂附在了王大胆的身上,让他变得疯疯癫癫,胡言乱语。 陈瞎子得知消息后,赶紧赶来。他看到王大胆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你这是不听我的话,非要逞强,现在好了,惹上大麻烦了。” 陈瞎子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附在王大胆身上的鬼魂赶走。但王大胆的身体已经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变得虚弱不堪。而且,从那以后,王大胆的运气也变得极差,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利,家里的钱财也渐渐流失,这正是“五弊三缺”中的“钱”和“命”都受到了影响。 王大胆这才后悔不已,他终于相信了陈瞎子所说的“五弊三缺”是真的。他找到陈瞎子,请求陈瞎子帮帮他。陈瞎子说:“要想破解‘五弊三缺’,谈何容易。这是我们这行的宿命,只能尽量去弥补,减少一些灾祸。” 陈瞎子带着王大胆来到了一座古老的道观,找到了一位隐居在此的老道士。老道士听了他们的事情后,摇了摇头说:“你们啊,都是太年轻,太冲动了。这‘五弊三缺’是天道循环,因果报应,想要完全破解是不可能的,但可以通过一些方法来化解一部分。” 老道士让王大胆在道观里闭关修炼一段时间,修身养性,同时教给他一些道家的法术和心法,让他学会如何与自然和谐相处,不要轻易去违背天意。 王大胆在道观里潜心修炼了几个月,身体和精神都有了很大的改善。他回到村子后,变得低调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张扬。 然而,陈瞎子的情况却越来越糟糕。他的眼睛几乎完全失明了,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只能靠村民们的接济度日。但他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职责,每当村里有人遇到奇怪的事情,他还是会尽力去帮忙。 有一年,李家村遭遇了一场大旱灾,庄稼颗粒无收。村民们都认为是有什么邪祟在作祟,于是又找到了陈瞎子。陈瞎子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拖着病弱的身躯,在村子周围查看风水。 他发现,村子旁边的一条河流被堵住了,导致水源无法流到村里。而堵住河流的,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水鬼。这水鬼不知为何在此兴风作浪,阻断了水流。 陈瞎子知道,要想解决旱灾,就必须除掉水鬼。他召集了村里的一些年轻人,让他们准备好一些工具,然后自己拿着桃木剑和符纸,来到了河边。 与水鬼的战斗异常激烈,水鬼身形巨大,力量惊人。陈瞎子拼尽了全力,才勉强与水鬼抗衡。在关键时刻,王大胆赶了过来,他和陈瞎子一起,终于将水鬼打败,疏通了河流。 旱灾解决了,村民们都十分高兴,但陈瞎子却因为这次战斗耗尽了最后的精力。他回到家中,便一病不起。 王大胆守在陈瞎子的床边,泪流满面地说:“陈师傅,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当初不听你的话,你也不会这么辛苦,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陈瞎子微笑着说:“这都是我的命,我既然选择了做阴阳先生,就早就做好了准备。你要记住,以后做事一定要谨慎,不要轻易去触碰那些禁忌。” 没过多久,陈瞎子就离开了人世。村民们为他举行了一场隆重的葬礼,将他葬在了村子后面的山上。 王大胆继承了陈瞎子的衣钵,继续做着阴阳先生。他时刻牢记着陈瞎子的教诲,对待每一件事情都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他也明白了“五弊三缺”的真正含义,知道自己所肩负的责任和使命。 在王大胆的努力下,李家村和周围的几个村子都一直保持着安宁。虽然他也时常会遇到一些困难和挑战,但他始终没有放弃,用自己的力量守护着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们。而“五弊三缺”的传说,也一直在民间流传着,警示着那些想要窥探天机、干涉鬼神之事的人们,要尊重自然,敬畏神灵,不要轻易去打破平衡,否则将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25章 民间杂谈之林瞎子。 在古老的小镇上,有个叫林瞎子的人。他并非天生眼盲,而是小时候一场大病,夺走了他的光明。林瞎子性格孤僻,一个人住在镇外破旧的小屋里。 小镇的夜晚,总是弥漫着神秘的气息。每当夜幕降临,孩子们就会聚在一起,听老人们讲那些恐怖的鬼故事。其中,关于林瞎子的故事总是最让人害怕的。有人说,林瞎子能看见鬼,因为他的眼睛虽然瞎了,却拥有一种特殊的能力。 一天晚上,镇上的年轻人阿勇和几个朋友打赌,说他敢在半夜去林瞎子的小屋。阿勇虽然心里害怕,但为了面子,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半夜时分,阿勇独自走向林瞎子的小屋。月光昏暗,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阴森恐怖。阿勇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也冒出了冷汗。终于,他来到了林瞎子的小屋前。 阿勇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他犹豫了一下,又敲了敲。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林瞎子站在门口,冷冷地问:“谁?”阿勇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我……我是阿勇,想来看看您。” 林瞎子没有说话,转身走进了屋里。阿勇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屋里很暗,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味。林瞎子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问:“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阿勇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突然,林瞎子笑了起来,那笑声让人毛骨悚然。他说:“你是来验证那些鬼故事的吧?告诉你,这世上真的有鬼。”阿勇的身体开始颤抖,他想跑,但双脚却像被钉住了一样。 林瞎子接着说:“我能看见鬼,因为我的眼睛虽然瞎了,但我的心却能看见。每天晚上,都有很多鬼在我身边徘徊。”阿勇惊恐地问:“那……那您为什么不害怕?”林瞎子叹了口气,说:“害怕?我已经习惯了。而且,有些鬼并不可怕,他们只是有未了的心愿。” 就在这时,阿勇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他看向林瞎子,林瞎子说:“这是一个女鬼的哭声,她死得很冤。”阿勇问:“那我们能帮帮她吗?”林瞎子沉默了一会儿,说:“也许吧。” 林瞎子带着阿勇来到了屋后的一片树林里。在树林的深处,有一座破旧的坟墓。林瞎子说:“这就是那个女鬼的坟墓。她生前被人陷害,含冤而死。她的冤魂一直在这里徘徊,无法安息。” 阿勇看着坟墓,心中充满了同情。他问:“那我们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安息呢?”林瞎子说:“我们需要找到陷害她的人,让真相大白。” 阿勇和林瞎子开始调查这件事。他们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一个知情的老人。老人告诉他们,当年陷害女鬼的人是镇上的一个恶霸,叫王麻子。王麻子为了霸占女鬼家的财产,诬陷她与别人通奸,导致她被活活打死。 阿勇和林瞎子决定去找王麻子。当他们找到王麻子时,王麻子正喝得烂醉如泥。阿勇和林瞎子把他叫醒,告诉他女鬼的冤屈。王麻子一开始还不承认,但在阿勇和林瞎子的逼问下,终于说出了真相。 就在这时,突然狂风大作,天色变得昏暗起来。一个身穿白衣的女鬼出现在他们面前,她的眼神充满了怨恨。王麻子吓得瘫倒在地,不停地求饶。女鬼一步步向他走去,阿勇和林瞎子也感到一阵寒意。 林瞎子说:“冤有头,债有主。你既然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就应该接受惩罚。但希望你能真心悔过,让她得以安息。”王麻子连连点头,说:“我错了,我愿意赎罪。” 女鬼似乎听到了王麻子的话,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她看了看阿勇和林瞎子,然后转身消失了。 从那以后,小镇恢复了平静。阿勇也不再害怕鬼故事,他知道,有些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的丑恶。而林瞎子,依然独自住在镇外的小屋里,守护着小镇的秘密。 随着时间的流逝,阿勇时常会想起那个夜晚的经历。他对林瞎子充满了敬佩,虽然林瞎子眼睛看不见,但他的内心却比任何人都明亮。 林瞎子依旧过着自己平淡的生活,偶尔会有一些好奇的人来拜访他,但他总是避而不见。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上天给他的一种特殊使命,他要守护那些被遗忘的冤魂,让正义得以伸张。 又过了几年,小镇上来了一个年轻的书生。书生听闻了林瞎子的故事,对他十分好奇。一天晚上,书生偷偷来到了林瞎子的小屋。 书生敲了敲门,林瞎子像往常一样打开了门。书生恭敬地说:“前辈,我听闻了您的事迹,对您深感敬佩,希望能向您请教一些问题。”林瞎子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想知道什么?” 书生说:“我想知道,这世上真的有那么多冤魂吗?”林瞎子叹了口气,说:“这世上,有太多的不公和冤屈。那些含冤而死的人,他们的灵魂无法安息,只能在世间徘徊。” 书生又问:“那我们该如何帮助他们呢?”林瞎子说:“首先要心怀正义和善良,当遇到不平之事时,要勇敢地站出来。就像当初我和阿勇帮助那个女鬼一样,只要真相大白,冤魂自然能够安息。” 书生听了林瞎子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和林瞎子聊了很久,直到深夜才离开。 从那以后,书生常常来拜访林瞎子,向他学习如何辨别善恶,如何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在林瞎子的影响下,书生变得更加正直和勇敢。 多年后,书生考取了功名,成为了一名官员。他始终牢记林瞎子的教诲,在任上公正廉洁,为百姓们伸张正义,解决了许多冤假错案。而林瞎子,依然在小镇外的小屋里,默默地守护着这片土地,守护着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瞎子的故事,在小镇上代代相传,成为了人们心中的一段传奇。他虽然是个瞎子,但他的善良和勇气,却照亮了许多人的心灵,让人们明白,正义和善良永远不会被黑暗所吞噬。 直到有一天,林瞎子静静地离开了人世。小镇上的人们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大家都怀念这位特殊的老人。而他所留下的精神,却永远地留在了人们的心中,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人去追求正义,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那些曾经关于他的鬼故事,也不再是让人害怕的传说,而是变成了人们口中关于勇气和善良的赞歌。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26章 民间杂谈之龟爷报恩 在古老的清水村,有个叫李老汉的人,他年近六十,无儿无女,靠打渔为生。 清水村旁有一条宽阔的大河,河水清澈,河底鱼虾众多。李老汉每天天不亮就撑着他那艘破旧的小船,到河里捕鱼。 一天傍晚,李老汉像往常一样准备收网回家。当他费力地将渔网拉上船时,发现网里有一只特别大的乌龟。这只乌龟足有洗脸盆那么大,壳上的纹路清晰奇特,泛着幽幽的暗光。李老汉心中一惊,他捕鱼多年,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乌龟。 村里有个传说,说大河里住着一只千年神龟,若是谁冒犯了它,就会惹来灾祸。李老汉看着这只大乌龟,心里犯起了嘀咕,他觉得这只乌龟说不定就是传说中的神龟。可一想到家里已经好几天没吃顿像样的饭了,把这只大乌龟卖了,说不定能换不少钱,李老汉又有些心动。 就在李老汉犹豫不决的时候,那只大乌龟突然抬起头,用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老汉,那眼神仿佛充满了哀求。李老汉心中一软,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你这老龟也是条性命,我李老汉今天就放你一条生路。”说着,李老汉便将大乌龟重新放回了河里。 大乌龟入水后,并没有立刻游走,而是在船边转了几圈,似乎在向李老汉表示感谢,然后才缓缓地游向河底深处。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老汉依旧过着清贫的生活。 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伙强盗。这伙强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村民们吓得纷纷躲进山里。李老汉因为行动不便,没能及时逃走,被强盗们堵在了家里。 强盗头子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他一脚踢开李老汉家的门,恶狠狠地说:“老头,把你家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老子今天就宰了你!” 李老汉家中本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他颤抖着说:“几位大爷,我家穷得叮当响,实在没有什么可给你们的。” 强盗头子不信,指挥手下在李老汉家里翻箱倒柜。可找了半天,也只找到几件破旧的衣服和一些渔具。强盗头子恼羞成怒,抽出腰间的刀,朝着李老汉砍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仿佛是洪水咆哮。紧接着,屋子的门被撞开,那只李老汉曾经放过的大乌龟出现在门口。它的身体比之前更大了,像小山一样堵在门口。 大乌龟张开大嘴,发出低沉的吼声,吓得强盗们纷纷后退。强盗头子壮着胆子,挥舞着刀冲向大乌龟,可他的刀砍在大乌龟坚硬的壳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大乌龟伸出长长的脖子,一口咬住强盗头子的腿,将他甩了出去。其他强盗见势不妙,纷纷夺门而逃。大乌龟在后面紧追不舍,一直把强盗们赶出了村子。 等大乌龟回来的时候,它已经有些疲惫了。李老汉感激地抚摸着大乌龟的头,说:“老龟啊,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大乌龟似乎听懂了李老汉的话,轻轻地蹭了蹭李老汉的手。 从那以后,大乌龟经常会出现在李老汉的小船边。有时候,它会在水里游来游去,陪着李老汉捕鱼;有时候,它会驮着李老汉在河面上游玩。 村里的人听说了李老汉和大乌龟的故事后,都对大乌龟充满了敬畏。清水村也因为有了大乌龟的守护,再也没有遭受到强盗的侵扰。 又过了几年,李老汉的身体越来越差。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一天晚上,李老汉躺在破旧的床上,大乌龟悄悄地爬进了屋子。它用头轻轻地蹭着李老汉的脸,似乎在和他告别。 李老汉看着大乌龟,虚弱地说:“老龟啊,我这一辈子孤苦伶仃,多亏了你陪我度过这些年。我走了以后,你也要好好的。”大乌龟似乎听懂了李老汉的话,眼中流出了泪水。 第二天清晨,李老汉在睡梦中安详地离开了人世。村里的人发现后,都为他感到难过。他们按照村里的习俗,准备将李老汉埋葬。 就在人们抬着李老汉的棺材准备下葬的时候,大乌龟突然出现了。它缓缓地爬到棺材旁边,用头轻轻地碰了碰棺材,然后围着棺材转了几圈。 之后,大乌龟便消失在了大河里,再也没有人见过它。但清水村的村民们都相信,大乌龟是回到了大河深处,继续守护着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们。而李老汉和大乌龟之间的故事,也在清水村一代又一代地流传了下来,成为了村里老人们讲给孩子们听的经典鬼故事,告诉人们善有善报的道理。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27章 民间杂谈之镜中影 在那座被岁月遗忘的小镇边缘,有一座废弃已久的古宅。它就像一个垂暮的老人,孤独地矗立在杂草丛生的荒地上,斑驳的墙壁和摇摇欲坠的门窗,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小镇上的居民对这座古宅避之不及,传言说每到月圆之夜,宅子里就会传出诡异的声响,还有人曾在窗户里看到过若隐若现的黑影。 林晓是一个热爱探险的年轻摄影师,对那些神秘未知的事物充满了好奇。当他听闻了这座古宅的传说后,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用镜头捕捉古宅的神秘之美,揭开它背后隐藏的秘密。于是,在一个月色如水的夜晚,林晓带着他的摄影器材,独自一人来到了古宅前。 古宅的大门半掩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欢迎这位不速之客。林晓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大门。一股陈旧而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不禁皱了皱眉头。借着手中手电筒的光,他看到大厅里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家具东倒西歪,墙壁上的画像也因年代久远而变得模糊不清。 林晓小心翼翼地在宅子里穿梭,不时用相机记录下那些破败而又充满故事的场景。当他来到二楼的一间房间时,发现角落里有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的边框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但镜面却布满了裂纹,仿佛被人狠狠地摔打过。林晓被这面镜子吸引住了,他缓缓走近,想要仔细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就在他的目光触及镜面的瞬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镜子里的影像竟然不是他自己,而是一个面容苍白、眼神哀怨的女子。她穿着一件古老的旗袍,头发盘成一个髻,正静静地看着林晓。林晓惊恐地后退了几步,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镜子,可女子的影像依然存在。 “你……你是谁?”林晓颤抖着声音问道。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突然,镜子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了林晓的胳膊。林晓拼命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镜子里的力量逐渐吞噬。 当林晓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里的布置十分复古,墙上挂着一些老照片,照片里的人都面带微笑,看起来十分幸福。林晓起身走到窗前,发现窗外的景色正是古宅的院子,但与他之前看到的荒芜不同,此时的院子里鲜花盛开,绿树成荫。 正当林晓疑惑不解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年轻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看到林晓后,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男子问道。 林晓急忙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男子,男子听后,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你可能是被那面镜子里的怨灵缠上了。”男子说道,“这面镜子是我家祖传的,据说曾经有一个女子在这面镜子前自杀身亡,她的灵魂一直被困在镜子里,无法超生。这些年来,已经有不少人因为好奇而进入古宅,看到了镜子里的女子,然后就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 林晓听后,心中充满了恐惧。他问男子该如何才能摆脱怨灵的纠缠,男子告诉他,只有找到女子自杀的真相,解开她心中的怨恨,才能让她的灵魂得到安息。 在男子的帮助下,林晓开始调查女子自杀的原因。他们在古宅的地下室里找到了一些旧信件和日记,通过这些线索,逐渐拼凑出了女子的悲惨命运。原来,女子名叫苏瑶,是一个富家千金。她与男子相爱,但却遭到了家人的强烈反对。在绝望之下,苏瑶选择了在那面镜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 得知真相后,林晓决定帮助苏瑶解开心中的怨恨。他再次来到那面镜子前,对着镜子里的苏瑶说道:“苏瑶,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恨,但你的爱人一直都没有忘记你,他一直在寻找让你安息的方法。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遭遇,你就放下心中的怨恨,安心地去吧。” 说完,镜子里的苏瑶眼中流下了泪水,她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突然,镜子里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将林晓笼罩其中。当光芒消失后,林晓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古宅也恢复了往日的荒芜。 林晓带着相机离开了古宅,他知道,这个夜晚的经历将成为他一生中最难忘的回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去过那座古宅,但每当他看到自己拍摄的那些古宅照片时,都会想起那个神秘的夜晚,想起镜子里的苏瑶。 回到小镇后,林晓将自己在古宅的经历告诉了小镇上的居民。起初,大家都不相信他的话,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古宅里再也没有传出过诡异的声响,也没有人再看到过窗户里的黑影。渐渐地,居民们开始相信林晓的故事,那座古宅也逐渐被人们遗忘,成为了小镇历史的一部分。 然而,林晓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在整理照片时,发现有一张照片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仔细一看,正是苏瑶。林晓心中一惊,他开始怀疑,苏瑶的灵魂是否真的得到了安息。 一天晚上,林晓正在家中熟睡,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他迷迷糊糊地起身开门,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正当他准备关门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镜子里的自己。然而,镜子里的影像却不是他,而是苏瑶。苏瑶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对着林晓喊道:“救我……” 林晓猛地惊醒,才发现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但他心中却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他决定再次前往古宅,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当林晓再次来到古宅时,发现古宅的大门紧闭,无论他怎么推都推不开。他绕着古宅走了一圈,发现二楼的一扇窗户没有关。于是,他找来一根树枝,爬进了窗户。 进入古宅后,林晓发现里面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小心翼翼地在宅子里寻找着,突然听到一阵低低的哭泣声。他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发现声音是从地下室传来的。 林晓来到地下室,看到苏瑶正坐在角落里哭泣。她的身上布满了伤痕,鲜血不停地流淌着。 “苏瑶,你怎么了?”林晓急忙问道。 苏瑶抬起头,看着林晓,眼中充满了绝望。“我被封印了,无法离开这里。”苏瑶说道,“当年,我的家人为了防止我的灵魂报复,在镜子上施加了封印,将我困在了这里。你看到的那些关于我自杀的线索,都是他们故意留下的,目的就是为了误导你。” 林晓听后,心中充满了愤怒。他决定打破封印,救出苏瑶。他四处寻找着解除封印的方法,终于在一本古老的书籍上找到了线索。原来,要解除封印,需要用鲜血祭祀镜子,并念出一段古老的咒语。 林晓没有丝毫犹豫,他划破自己的手腕,将鲜血滴在了镜子上,然后念起了咒语。随着咒语的念出,镜子里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封印逐渐被打破。 苏瑶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她看着林晓,眼中充满了感激。“谢谢你,林晓。”苏瑶说道,“你让我终于得到了解脱。” 说完,苏瑶的灵魂缓缓升入天空,消失在了夜空中。林晓看着苏瑶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个夜晚,他不仅拯救了一个灵魂,也解开了自己心中的谜团。 当林晓离开古宅时,天已经渐渐亮了。他回头看了看那座古宅,心中默默地祝福着苏瑶,希望她在另一个世界里能够幸福快乐。从此,这座古宅再也没有传出过诡异的传说,它静静地矗立在小镇边缘,见证着岁月的变迁。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28章 民间杂谈之五鬼运财 “我跟你说,这五鬼运财术,可是大凶之法,稍有差池,万劫不复!”老张头一脸严肃,浑浊的眼睛里透着恐惧,他手里紧握着一个破旧的罗盘,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叫李阳,是个对风水秘术有着疯狂痴迷的年轻人。听到老张头这话,心里那股好奇劲儿不但没被浇灭,反而烧得更旺了。“张爷爷,您就详细跟我讲讲呗,我保证只是听听,绝对不瞎来。”我满脸堆笑,给老张头递上一杯热茶。 老张头瞥了我一眼,接过茶,喝了一口,缓缓说道:“这五鬼运财术,是利用五个冤死之人的鬼魂,通过特殊的阵法和咒语,驱使他们为施术者搬运财富。但这五鬼怨念极深,一旦被招来,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后果不堪设想。” 老张头的讲述,在我脑海里勾勒出一幅幅神秘而恐怖的画面。当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五鬼运财术的神秘面纱在我心中越撩越痒。终于,好奇心战胜了理智,我决定瞒着老张头,自己去探寻五鬼运财术的秘密。 我四处打听,得知在城外有一座荒废已久的古宅,据说那里曾发生过离奇命案,死了五个人,是施展五鬼运财术的绝佳之地。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带着从古籍上抄录下来的施术方法,偷偷来到了那座古宅。古宅的大门半掩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悲惨故事。我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院子里杂草丛生,月光透过破败的屋顶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诡异的光斑。我按照古籍上的记载,在院子中央摆好香案,点燃蜡烛,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五根黑色的招魂幡,分别插在五个方位。 “天灵灵,地灵灵,五方恶鬼听令……”我颤抖着念起咒语,声音在寂静的古宅里回荡。随着咒语的念出,周围的气温陡然下降,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蜡烛的火焰剧烈摇曳起来,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紧接着,五个黑影从不同的方向缓缓浮现,他们的身体扭曲变形,面目狰狞,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你竟敢召唤我们,有何目的?”一个阴森的声音响起,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 我强忍着恐惧,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想请各位帮忙,帮我搬运财富。” “哈哈哈哈……”五鬼发出一阵狂笑,“财富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你要用什么来交换?” “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我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好,那我们就帮你这一次。但你要记住,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五鬼说完,便化作五股黑烟,消失在了黑暗中。 从那以后,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天早上醒来,我的床头都会堆满金银财宝。我买了豪车、别墅,过上了纸醉金迷的生活。朋友们都对我羡慕不已,纷纷询问我发财的秘诀,我自然是守口如瓶。 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我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整天精神萎靡,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食着生命力。晚上,我经常被噩梦纠缠,梦中那五个恶鬼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索要我的灵魂。 与此同时,我身边的人也开始遭遇各种不幸。我的朋友小王,在一次车祸中重伤;我的邻居大妈,突然患上了重病,生命垂危。我意识到,这一切都是五鬼运财术带来的恶果。 我慌了,连忙去找老张头。老张头看到我,叹了口气说:“我早就知道你会忍不住去尝试,现在大祸临头了吧。” “张爷爷,我错了,您快救救我。”我扑通一声跪在老张头面前,泪流满面。 老张头扶起我,说:“想要破解这五鬼运财术,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超度这五个冤魂,化解他们的怨念。” 在老张头的指导下,我开始四处寻找超度冤魂的方法。我们找来了高僧,设坛做法,但每次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挡,无法成功。 就在我们感到绝望的时候,我偶然间在一本古籍上发现了一个线索。原来,这五个冤魂生前都是被一个恶霸所害,只要能找到恶霸的后人,让他们向冤魂忏悔,或许就能化解怨念。 经过一番艰难的寻找,我们终于找到了恶霸的后人——一个名叫赵阳的年轻人。赵阳得知真相后,深感愧疚,决定帮助我们化解这场危机。 在一个月圆之夜,我们再次来到那座古宅。赵阳跪在地上,向五鬼诚恳地忏悔:“我的祖先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我代他向你们道歉。希望你们能放下怨恨,早日投胎转世。” 奇迹发生了,五鬼的身影缓缓浮现,他们的脸上不再有狰狞的表情,而是露出了一丝欣慰。“你的忏悔我们收到了,我们也该放下了。”说完,五鬼化作五道光柱,升入了天空。 随着五鬼的离去,我身上的厄运也渐渐消散。我的身体慢慢恢复了健康,朋友们也都脱离了危险。从那以后,我彻底放弃了对邪术的追求,明白了财富应该靠自己的努力去获取,而不是依靠这些歪门邪道。 经过这件事,我和老张头的关系也更加亲近了。老张头经常教导我:“孩子,这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不要妄图走捷径,否则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我把老张头的话铭记在心,重新开始了平凡而又充实的生活。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29章 民间杂谈之翠花。 李秀芬蹲在灶台前,手里攥着一把稻草,小心翼翼地塞进灶膛。火苗舔舐着稻草,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映得她布满皱纹的脸忽明忽暗。 \"咳咳——\"她剧烈地咳嗽起来,佝偻的背脊像一张拉满的弓。这些年,她总是这样,一到冬天就咳个不停。儿子劝她去城里看病,可她舍不得花钱,更舍不得离开这座住了大半辈子的老宅。 灶上的铁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里面煮着几个红薯。李秀芬用筷子戳了戳,软硬适中,便熄了火。她颤巍巍地站起身,从碗柜里取出一个粗瓷碗,盛了一个红薯。 \"老头子,吃饭了。\"她对着空荡荡的堂屋喊了一声,声音沙哑。 堂屋正中的八仙桌上摆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男人面容清瘦,眉目温和。李秀芬把碗放在照片前,又摆了一双筷子。 \"今天是你最爱吃的红薯。\"她轻声说,\"我记得你以前总说,我煮的红薯最香。\" 照片里的男人依旧微笑着,仿佛在倾听。 李秀芬在桌边坐下,慢慢剥着另一个红薯的皮。她的手很粗糙,指节粗大,布满了老茧和裂口。这些年,她一个人种地、做饭、洗衣,什么都自己来。 突然,一阵冷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得桌上的煤油灯忽明忽暗。李秀芬抬起头,看见门帘轻轻晃动。 \"谁?\"她警觉地问。 没有人回答。 李秀芬放下红薯,走到门边。她掀开门帘,外面漆黑一片,只有远处传来几声狗叫。她正要转身,余光瞥见门槛上有什么东西。 那是一双绣花鞋。 李秀芬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蹲下身,仔细打量着这双鞋。鞋面是暗红色的缎子,上面绣着精致的牡丹,针脚细密,栩栩如生。鞋底很新,几乎没有磨损的痕迹。 \"这是谁落在这的?\"她喃喃自语。 她伸手去拿,指尖触到鞋面的一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手指蔓延上来。她打了个寒战,差点把鞋摔在地上。 \"这鞋......\"她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凉?\" 她把鞋拿进屋里,放在煤油灯下仔细端详。鞋面上的牡丹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仿佛活过来一般。李秀芬总觉得这双鞋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明天去问问村里人,看是谁丢的。\"她自言自语着,把鞋放在墙角。 夜深了,李秀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总觉得屋里有什么东西在动,可每次睁开眼,又什么都看不见。 \"啪嗒——\" 一声轻响从墙角传来。 李秀芬猛地坐起身,借着月光看向墙角。那双绣花鞋静静地躺在那里,纹丝不动。 \"是我听错了吗?\"她揉了揉太阳穴,重新躺下。 \"啪嗒——\" 又是一声。 这次她听得清清楚楚,声音就是从墙角传来的。她的心跳加快了,手心渗出冷汗。 \"啪嗒——啪嗒——\" 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人在穿着这双鞋走路。 李秀芬死死盯着墙角,月光下,她看见那双绣花鞋竟然自己动了起来!鞋尖一点一点地转向床的方向,鞋跟轻轻抬起,又落下,发出\"啪嗒\"的声响。 \"啊!\"李秀芬惊叫一声,用被子蒙住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床边徘徊。被子被轻轻扯动,她死死抓住被角,浑身发抖。 \"别过来......别过来......\"她喃喃自语。 突然,脚步声停了。 李秀芬等了好久,才敢慢慢掀开被子。月光依旧静静地洒在地上,墙角空荡荡的,那双绣花鞋不见了。 她长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正要躺下,突然感觉脚踝一凉。 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脚。 李秀芬尖叫着坐起身,看见一个穿着暗红色旗袍的女人正蹲在床尾。女人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只能看见她惨白的下巴。 最可怕的是,她脚上穿着那双绣花鞋。 \"你......你是谁?\"李秀芬颤抖着问。 女人缓缓抬起头,李秀芬看见了一张惨白的脸,眼睛是两个黑洞,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还给我......\"女人开口了,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把我的鞋还给我......\" 李秀芬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她想要逃跑,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 女人慢慢爬上了床,冰凉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还给我......\" 李秀芬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开始发黑。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这双鞋......这双鞋是......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是四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她还年轻,和丈夫刚结婚不久。村里有个叫翠花的姑娘,长得漂亮,手也巧,尤其擅长绣花。翠花喜欢上了村里的教书先生,可先生已经有了未婚妻。 有一天,翠花穿着一双自己绣的红色绣花鞋,跳了村口的古井。 李秀芬记得,翠花下葬那天,她偷偷拿走了这双鞋。因为实在太漂亮了,她舍不得让它们跟着翠花一起埋进土里。 \"对不起......\"李秀芬艰难地开口,\"对不起......我不该拿你的鞋......\" 女人的手松开了。 李秀芬大口喘着气,看见女人的身影渐渐变淡,最后消失不见。墙角,那双绣花鞋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从未移动过。 第二天一早,李秀芬就带着绣花鞋去了村口的古井。她把鞋放在井边,烧了些纸钱。 \"翠花,是我对不起你。\"她低声说,\"这些年,我一直做噩梦,梦见你来找我。现在我把鞋还给你,你安息吧。\" 一阵微风吹过,井边的纸钱打着旋儿飞起来。李秀芬仿佛听见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那双绣花鞋,也没再做过噩梦。只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觉得能听见井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还有女子低低的啜泣声。 村里人都说,那是翠花在井边徘徊,等着她的心上人。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30章 民间杂谈之金钱龟。 我是在古玩市场的一个角落里发现那只金钱龟的。 那是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我百无聊赖地在市场里闲逛。雨水顺着青瓦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水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檀香和铜锈的气息。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眼角瞥见了一个不起眼的摊位。摊主是个佝偻着背的老人,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他的摊位上零零散散地摆着些铜钱、玉器和瓷器,最引人注目的是正中央那只铜制的金钱龟。 那龟通体呈暗金色,约有巴掌大小,龟壳上刻着\"招财进宝\"四个篆字,每一笔都入木三分。最奇特的是它的眼睛,竟是两颗红宝石镶嵌而成,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老板,这个多少钱?\"我伸手想去拿。 \"别碰!\"老人突然厉声喝道,吓得我缩回了手。他抬起头,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睛浑浊得像是蒙了一层白翳,但眼神却锐利得让人心悸。 \"这龟...不简单。\"老人的声音沙哑,\"它认主。\" 我被他神神叨叨的样子逗笑了:\"那它认不认我?\"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咧嘴笑了:\"有缘,有缘啊。\"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在龟壳上轻轻一点,\"三百,带走吧。\" 我掏出钱包,数出三张钞票递给他。就在我接过金钱龟的瞬间,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握住的不是铜器,而是一块冰。我下意识想松手,却发现那龟像是粘在了我手上。 \"记住,\"老人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它给你财,你要给它命。\" 我转身想问个明白,却发现摊位上空空如也,老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雨还在下,我打了个寒颤,把金钱龟塞进包里匆匆离开。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我站在一片漆黑的水潭边,水面上漂浮着浓稠的白雾。金钱龟就趴在水潭中央的一块石头上,两颗红宝石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我想靠近,却发现双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竟是无数条细长的黑影,像蛇一样缠绕着我的腿。 我猛地惊醒,发现已经是早上八点。床头柜上的手机正在疯狂震动,是公司群里的消息——我负责的一个项目意外获得了大客户青睐,老板决定给我发一笔丰厚的奖金。 我欣喜若狂,转头看向书桌上的金钱龟。晨光中,它的眼睛似乎比昨天更红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财运好得不可思议。先是买彩票中了二等奖,接着是远房亲戚突然去世,留给我一笔遗产。就连走在路上都能捡到钱包。我的存款数字以惊人的速度增长,但与之相对的,是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 我开始频繁地做那个关于水潭的梦,每次醒来都浑身冷汗。更诡异的是,我发现自己开始掉头发,每天早上枕头上都会有一大把。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活像个瘾君子。 直到那天早上,我发现了更可怕的事。 我正在洗漱,突然听到书房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我走过去一看,金钱龟不知何时从书桌上掉了下来,正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我弯腰去捡,却在碰到它的瞬间愣住了。 龟壳是温的。 不是被阳光晒暖的温度,而是像活物一样的体温。我颤抖着手把它翻过来,差点尖叫出声——那两颗红宝石眼睛竟然在流血!暗红色的液体顺着龟壳的纹路缓缓流下,在桌面上汇成一个小小的血泊。 我跌跌撞撞地后退,撞翻了椅子。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我妈打来的。 \"儿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爸...你爸出车祸了...\" 我赶到医院时,父亲还在抢救。母亲告诉我,父亲是为了避让一只突然窜出的黑猫才撞上护栏的。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浑身发抖。那只黑猫...我最近经常在小区里看到一只黑猫,它的眼睛也是血红色的。 抢救持续了六个小时,父亲总算捡回一条命,但需要长期住院治疗。我翻出存折,准备取钱交医药费,却发现余额少了一大半。我明明记得前几天还有二十多万,现在却只剩下不到五万。 我冲回家,打开放存折的抽屉,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抽屉里全是黑色的黏液,像是腐烂的血。存折就泡在那滩黏液里,上面的数字模糊不清。 我瘫坐在地上,突然想起古玩市场老人说的话:\"它给你财,你要给它命。\" 就在这时,我听到书房传来\"咔嗒咔嗒\"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行。我僵硬地转过头,看到金钱龟正从书房门口爬出来。它的动作很慢,但每一步都让我毛骨悚然。最可怕的是,它的眼睛在流血,而它的目标显然是我。 我连滚带爬地往门口跑,却发现门打不开了。金钱龟越来越近,我能听到它龟壳摩擦地面的声音,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就在它快要碰到我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孽畜!\" 门应声而开,一个身穿道袍的老人闯了进来。他手持桃木剑,剑尖直指金钱龟。金钱龟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那声音完全不像是龟能发出来的。 老人迅速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黄符无风自燃,化作一道金光射向金钱龟。金钱龟被金光击中,发出一声惨叫,迅速缩回壳中。 \"小伙子,\"老人收起桃木剑,\"你可知这是什么?\" 我摇摇头,浑身还在发抖。 \"这是''活财神'',也叫''噬主龟''。\"老人叹了口气,\"是用活龟炼制而成。炼制者将活龟放入特制的铜水中,在龟还活着的时候将其包裹。龟魂不散,被困在铜壳之中,靠吸食主人精气为生。它确实能带来财运,但代价是你的阳寿。\" 我如坠冰窟:\"那...那我该怎么办?\" \"今天是七月十五,鬼门大开,\"老人神色凝重,\"今晚子时,它必会再次作祟。若不能将其降服,你性命难保。\" 夜幕降临,我按照老人的吩咐,在客厅布下法阵。金钱龟被放在阵眼位置,周围摆着七盏油灯。老人让我坐在阵中,嘱咐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动。 子时一到,阴风骤起。油灯的火焰剧烈摇晃,投下诡异的影子。金钱龟的壳开始剧烈震动,发出\"咔咔\"的响声。突然,一道黑影从壳中窜出,在空中化作一只巨大的龟形怪物。 它通体漆黑,唯有眼睛血红。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白牙。老人大喝一声,桃木剑直指怪物。两者缠斗在一起,打得难解难分。 就在这时,我感觉脚踝一凉,低头一看,竟是一条黑色的触手缠住了我的脚。我想喊,却发不出声音。触手越缠越紧,将我往怪物那边拖去。 千钧一发之际,老人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桃木剑上。剑身顿时金光大盛,他奋力一挥,将怪物劈成两半。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化作黑烟消散。 油灯重新稳定下来,客厅里恢复了平静。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老人收起桃木剑,将已经裂成两半的金钱龟捡起来。 \"它不会再害人了,\"老人说,\"但你损失的阳气,需要慢慢调养。\" 我看着地上那摊黑色的痕迹,突然想起古玩市场老人说的话。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以命换财的交易。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贪图不义之财。每当看到有人炫耀意外之财时,我都会想起那只金钱龟,想起那对血红的眼睛。有些东西,看似是上天的馈赠,实则是魔鬼的诱饵。 而那个救了我的老道士,我再也没见过。有人说他是游方高人,也有人说他是我命中的贵人。但我知道,若不是他,我早已成为金钱龟的祭品。 现在想来,人生最大的财富,莫过于平安健康。那些看似唾手可得的横财,往往暗藏着致命的代价。这大概就是那只金钱龟给我上的最后一课。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31章 民间杂谈之五福临门。 \"叮铃铃——\"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划破了深夜的寂静。我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又是这个梦,梦里那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她的脸始终模糊不清,但我能感觉到她在哭。 我摸索着打开台灯,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凌晨三点十五分。这个时间点接到电话,总让我心里发毛。作为一名民俗杂志的编辑,我经常会在深夜接到一些奇怪的投稿电话。 \"喂?\"我接起电话,声音还有些沙哑。 \"是...是林编辑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颤抖的女声,\"我...我有个故事要告诉你,关于五福临门的...\" 我立刻清醒了,五福临门这个词让我想起了爷爷临终前的警告。他说,如果有一天我听到这个词,一定要立刻挂断电话,千万不要听下去。但职业本能驱使我拿起了笔和本子。 \"您说。\"我压低声音。 \"我叫小梅,住在城西的老城区。\"女人的声音忽远忽近,\"上周,我在古玩市场淘到了一面铜镜,很旧很旧的那种...自从那面镜子进了家门,怪事就不断发生...\"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每天晚上,我都能在镜子里看到一个穿红嫁衣的女人,她...她在对我笑!而且,我家里开始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绣着''囍''字的红盖头、龙凤烛、还有...还有一双绣花鞋!\" 我的手开始发抖,笔尖在本子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这些物件,和爷爷临终前描述的一模一样。 \"最可怕的是,\"小梅的声音突然变得诡异,\"我发现自己开始记不清一些事情,有时候早上醒来,会发现自己的头发梳成了新娘的发髻,脸上还涂着胭脂...\"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杂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摩擦话筒。 \"林编辑,那面镜子...镜子在动!\"小梅的声音突然拔高,\"它...它在发光!啊——不要过来!不要——\" \"砰!\" 电话那头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然后是长久的寂静。我的心跳得厉害,手心全是冷汗。正当我准备挂断电话时,听筒里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带着诡异的回音: \"五福临门...终于等到你了...\" 我猛地挂断电话,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抬头看向梳妆台的镜子,不知为何,镜面似乎比平时更加幽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镜中注视着我。 这一夜,我再也无法入睡。第二天一早,我决定去城西老城区寻找小梅。按照她提供的地址,我来到了一片即将拆迁的老房子前。 \"你找小梅?\"一个正在收拾废品的大爷抬头看我,\"她上周就搬走啦,说是回老家了。\" \"搬走了?\"我皱眉,\"那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比如...一面铜镜?\" 大爷摇摇头:\"都搬空了,就剩些破烂。\"他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纸箱,\"你要是感兴趣,可以看看。\" 我走过去翻看纸箱,突然,一个红色的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张褪色的喜帖,上面写着\"五福临门\"四个烫金大字。翻开喜帖,里面的内容让我浑身发冷: \"谨订于民国三十七年农历七月十五日,为爱女陈秀娥与张府公子完婚,敬备喜宴,恭请光临。\" 民国三十七年?那不就是1948年?而且...农历七月十五是中元节,鬼门大开的日子,怎么会有人选这天结婚? 更让我震惊的是,喜帖上的新娘名字——陈秀娥,正是我奶奶的名字。可是,奶奶明明告诉我,她是在1950年才嫁给爷爷的... 我的手开始发抖,喜帖从指间滑落。一阵阴风吹过,纸箱里的废纸哗啦啦作响,露出了下面的一面铜镜。镜面已经模糊不清,但依稀能看到镜框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像是缠绕的藤蔓,又像是扭曲的人脸... \"这镜子...\"我伸手想去拿,却被大爷拦住了。 \"别碰!\"大爷神色紧张,\"这镜子邪性得很。小梅搬走前,就是被这镜子吓疯的。她说镜子里有个穿红嫁衣的女人,每天晚上都对着她笑...\"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家,脑子里全是那面铜镜和喜帖的事。爷爷临终前的警告、小梅的求救电话、诡异的喜帖...这些碎片在我脑海中不断闪现,却怎么也拼凑不出完整的真相。 夜幕降临,我坐在书桌前整理思绪。台灯的光线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恍惚间,那些影子似乎组成了一个女人的轮廓... \"叮铃铃——\"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我浑身一颤。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喂?\"我接起电话,声音有些发抖。 \"小林啊,我是你王叔。\"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爷爷临终前托我保管一样东西,说如果有一天你问起五福临门的事,就把它交给你。\" 我猛地站起来:\"什么东西?\" \"一个木盒子,你爷爷说,里面装着真相。\"王叔叹了口气,\"明天你来取吧,有些事,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挂断电话,我坐立难安。窗外的月光格外明亮,照在梳妆台的镜子上,折射出一道诡异的光。恍惚间,我似乎看到镜中闪过一抹红色... 第二天一早,我就赶到了王叔家。他递给我一个老旧的木盒,上面雕刻着和那面铜镜相似的花纹。 \"你爷爷说,这个盒子只能在你一个人的时候打开。\"王叔神色凝重,\"小林,有些事情,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我抱着木盒回到家,手心里全是汗。盒子上了锁,钥匙就挂在锁扣上。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叠发黄的信纸,最上面放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对新人,新娘穿着华丽的嫁衣,盖着红盖头,新郎则穿着长衫马褂。照片背面写着:\"民国三十七年七月十五,秀娥与张公子喜结连理。\" 我的手开始发抖,继续翻看那些信纸。原来,奶奶陈秀娥原本是要嫁给一个姓张的富家公子,婚礼就定在1948年的中元节。但就在婚礼当天,新郎突然暴毙,婚礼被迫取消。更诡异的是,新郎的尸体在停灵期间不翼而飞,而奶奶也在那天失踪了。 直到两年后,奶奶才突然出现,嫁给了爷爷。她绝口不提那两年的经历,只是经常在半夜惊醒,说梦见一个穿红嫁衣的女人在哭... 盒子的最底层,是一张泛黄的符纸,上面画着复杂的符文。符纸背面写着:\"五福临门,实为五鬼运财之术。以活人新娘为祭,可招来横财,但新娘魂魄将永世不得超生...\" 我猛地合上盒子,浑身发冷。原来,当年的张府是为了施展邪术,才选中了奶奶。而那个暴毙的新郎,很可能就是施术者。但为什么奶奶能逃过一劫?那个穿红嫁衣的女人又是谁? 夜幕降临,我坐在书桌前,木盒就放在面前。台灯的光线忽明忽暗,墙上的影子又开始扭曲... \"叮铃铃——\"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我颤抖着接起电话。 \"林编辑...\"是小梅的声音,但比昨天更加虚弱,\"镜子...镜子里的女人说...她才是你的亲奶奶...\"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既像小梅,又像另一个女人。我猛地转身,发现梳妆台的镜子里,赫然站着一个穿红嫁衣的女人! 她的脸终于清晰了——和照片上的新娘一模一样! \"五福临门...\"镜中的女人缓缓开口,\"你终于来了...\" 我惊恐地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渐渐变成了一个穿着长衫马褂的人。 我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镜中的女人缓缓抬起手,指向我身后的墙壁。我僵硬地转过头,看到墙上的影子已经完全变成了那个穿长衫马褂的男人。 \"你...你是谁?\"我的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 影子没有回答,而是慢慢向我靠近。我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背后袭来,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抚摸我的后背。 \"叮铃铃——\"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我几乎是爬着去接电话。 \"小林!\"是王叔焦急的声音,\"你打开盒子了吗?千万别看镜子!那个符纸,快把符纸贴在镜子上!\" 我手忙脚乱地打开木盒,抓起那张泛黄的符纸。就在这时,镜中的女人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不要!\" 我强忍着恐惧,冲向梳妆台。镜中的女人疯狂地拍打着镜面,她的脸开始扭曲变形,露出狰狞的表情。墙上的影子也发出低沉的咆哮,向我扑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将符纸贴在了镜子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房间里回荡,镜中的女人和墙上的影子同时消失了。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冷汗已经浸透了衣服。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木盒去找王叔。他听完我的描述,长叹一口气:\"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 原来,当年张府为了施展五鬼运财之术,选中了奶奶陈秀娥作为祭品。但就在婚礼当天,奶奶的孪生妹妹陈秀珍偷偷替换了她。秀珍穿着嫁衣,代替姐姐成为了祭品。 \"你奶奶一直活在愧疚中,\"王叔说,\"她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妹妹。那个符纸,是你爷爷从一个高人那里求来的,就是为了镇压秀珍的怨魂...\" 我恍然大悟:\"所以镜中的女人其实是...\" \"没错,是你的姨奶奶陈秀珍。\"王叔点头,\"她一直想要找到替身,才能超生。而你,作为陈家的血脉,是最合适的人选...\"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后,里面传来小梅虚弱的声音:\"林编辑...救救我...那面镜子...它又出现了...\" 我和王叔对视一眼,立刻赶往小梅的新住处。路上,王叔告诉我,要彻底解决这件事,必须找到当年施法的法器——那面铜镜。 我们来到小梅的公寓,发现门虚掩着。推开门,眼前的场景让我们倒吸一口冷气:整个客厅挂满了红色的绸缎,地上撒满了纸钱,正中央摆着一面古旧的铜镜。 小梅跪在镜子前,穿着红色的嫁衣,正在给自己化妆。听到动静,她缓缓转过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们来了...五福临门...就差最后一步了...\" 她的声音忽男忽女,显然已经被附身。王叔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剑,厉声喝道:\"陈秀珍!你已经害了太多人,还不快住手!\" \"害人?\"小梅(或者说陈秀珍)尖笑起来,\"是你们害了我!当年若不是你们见死不救,我怎么会...\" 话音未落,铜镜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身上穿着新郎的礼服! \"这是...1948年的婚礼现场?\"我惊恐地环顾四周。 \"没错,\"陈秀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你也体验一下,当年我经历的一切...\" 我看到\"自己\"走向穿着嫁衣的新娘,揭开红盖头...盖头下是一张惨白的脸,七窍流血,正是陈秀珍! 就在这时,王叔的声音穿透了幻境:\"小林,记住!五福临门其实是五个方位,找到五个镇物,就能破解这个局!\" 我猛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还站在客厅里。小梅已经昏倒在地,铜镜的红光正在减弱。我立刻按照王叔的指示,在房间的五个方位寻找镇物。 在东边的花瓶里,我找到了一枚铜钱;在南边的香炉下,发现了一块玉佩;西边的挂画后面藏着一把桃木梳;北边的地毯下压着一面八卦镜;而在中央的铜镜下方,赫然压着一张泛黄的婚书! \"五福临门,五鬼归位!\"王叔大喝一声,将五件镇物按照五行方位摆好。铜镜发出一声脆响,裂成了五块。 一道白光闪过,我看到一个穿着嫁衣的年轻女子出现在房间中央。她的面容清秀,眼神中带着释然。 \"秀珍...\"我下意识地喊道。 她对我微微一笑:\"谢谢你...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随着她的身影渐渐消散,房间里的阴冷气息也随之消失。小梅悠悠转醒,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无记忆。 事后,我和王叔将铜镜的碎片深埋在一座古寺的后山,并请高僧做了法事。小梅也慢慢恢复了正常生活。 这件事让我明白,有些禁忌之所以存在,是因为背后藏着太多血泪。五福临门,看似吉祥的四个字,却承载着一个家族近百年的伤痛。 现在,每当我看到镜子,总会想起那个穿着红嫁衣的女子。她终于得到了安息,而我也终于理解了爷爷的警告:有些真相,知道了未必是好事,但若不知道,可能会酿成更大的悲剧... 短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全文完) 第32章 民间杂谈之屠夫 王屠夫的手艺是祖上传下来的。 他爹临死前把刀传给他,说这刀是祖上请高人打造的,刀身乌黑发亮,刀刃却雪白如霜。王屠夫接过刀,只觉得入手冰凉,刀身上似乎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记住,杀生是造孽。\"他爹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咱们这行当,讲究的是快准狠,一刀毙命,让畜生少受些苦。若是遇到有灵性的,就放它一条生路。\" 王屠夫点头应下。他从小跟着爹学手艺,知道这刀有多锋利。寻常屠夫杀猪,得三五个人按着,他爹却只需一刀,猪连叫都来不及叫就断了气。 可王屠夫总觉得他爹太过谨慎。什么有灵性的畜生?不就是些待宰的牲口吗?他接手铺子后,生意越做越大,刀下亡魂无数。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夜里总睡不安稳,总觉得屋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看。 这天傍晚,王屠夫正准备收摊,一个穿着灰布长衫的老者走进铺子。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清瘦,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店家,可还有肉卖?\"老者问道。 王屠夫打量他一眼,这老者衣着朴素,不像有钱人,便懒洋洋地说:\"只剩些边角料了,你要的话便宜卖你。\" 老者却摇头:\"我要一整只猪。\" 王屠夫来了精神:\"现成的没有,不过我可以现杀。只是这价钱......\" \"价钱好说。\"老者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只是我有个要求。\" \"您说。\" \"我要亲眼看着你杀。\" 王屠夫一愣,随即笑道:\"这有什么,您等着。\" 他转身进了后院,不一会儿牵出一头肥猪。那猪通体雪白,毛色油亮,一双黑豆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王屠夫看。王屠夫被看得心里发毛,举起刀就要下手。 \"且慢。\"老者突然开口,\"这猪......\" 话音未落,那猪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竟像极了人声。王屠夫手一抖,刀锋偏了几分,只划破了猪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那猪却未立即断气,反而挣扎得更厉害了。 王屠夫心中发狠,举起刀就要补第二下。就在这时,那猪突然转过头,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王......王......\" 王屠夫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那猪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动了。王屠夫瘫坐在地,浑身冷汗直冒。他抬头看向老者,却发现老者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从那天起,王屠夫就变了。他开始整夜做噩梦,梦里总有一头白猪追着他跑,一边跑一边喊他的名字。白天杀猪时,他总觉得那些猪在盯着他看,眼神里透着说不出的怨毒。 一个月后,王屠夫终于受不了了。他决定金盆洗手,把铺子盘出去。可就在他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那天晚上,出事了。 那天夜里,王屠夫正在收拾刀具,忽然听到后院传来\"咚咚\"的声响。他以为是野狗在翻垃圾,便提着刀出去查看。 月光下,后院空荡荡的,只有那口杀猪用的大锅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王屠夫正要转身回屋,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就在这时,他感觉后颈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吹气。他慢慢转过身,赫然看见一个月前杀死的那头白猪正站在他面前! 那猪浑身是血,脖子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直勾勾地盯着他。王屠夫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跑,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重重摔在地上。 他挣扎着要爬起来,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他身上。抬头一看,那白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上,猪蹄正踩着他的胸口。 \"王......王......\"白猪张开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你......杀......我......\" 王屠夫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他感觉胸口越来越重,呼吸越来越困难。就在这时,他看见白猪的嘴越张越大,竟然从里面伸出一只人手! 那只手苍白如纸,指甲漆黑,一把掐住了王屠夫的脖子。王屠夫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他感觉那只手越收越紧,眼前开始发黑...... 第二天早上,邻居发现王屠夫死在了后院。他双眼圆睁,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脖子上有一圈乌青的掐痕。更诡异的是,他的胸口凹陷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踩过。 官府来查案,却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有人说王屠夫是遭了报应,也有人说他是被仇家所害。只有那个卖肉的老者知道真相——那根本不是一头普通的猪,而是一个被王屠夫害死的冤魂。 原来,王屠夫年轻时曾与人合伙做生意,后来为了独吞钱财,竟将合伙人推下山崖。那合伙人临死前发下毒誓,要化作厉鬼报仇。一个月前,他借尸还魂,化作白猪来找王屠夫索命。 老者本是山中修行的道士,看出那猪有异,本想劝王屠夫放它一条生路,却不想王屠夫执迷不悟,终究难逃一死。 从此以后,镇上再没人敢做屠夫这一行。那间肉铺也荒废了,每到夜深人静时,总能听到里面传来猪的惨叫声,还有王屠夫凄厉的哀嚎......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33章 民间杂谈之木匠卖棺 老木匠王福生正在院子里刨木头,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佝偻的背上,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木屑纷纷扬扬地飘落,空气中弥漫着松木的清香。 突然,一阵冷风掠过,王福生打了个寒颤。他抬起头,看见一个身着素白衣裙的女子站在院门口。女子约莫二十出头,面容清秀,却透着几分苍白。她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在风中轻轻飘动。 \"老师傅,我想请您打一口棺材。\"女子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王福生放下手中的刨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姑娘,这...这是给谁用的?\" \"给我自己。\"女子微微一笑,\"我得了重病,怕是活不久了。\" 王福生心里一颤。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遇到给自己订棺材的。他仔细打量女子,发现她的确面色不佳,连嘴唇都泛着青白。 \"那...姑娘想要什么样的?\" \"要一口小棺材,三尺长,一尺宽。\"女子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银元,\"这是定金,三日后我来取。\" 王福生接过银元,入手冰凉。他正要说什么,抬头却发现女子已经不见了。院门口空荡荡的,只有几片枯叶在打着旋儿。 当晚,王福生就着手准备木料。他选了几块上好的松木,打算连夜开工。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将院子照得通明。刨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突然,王福生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那香气很特别,像是檀香,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他四下张望,却什么也没发现。 刨着刨着,王福生感觉手中的刨子越来越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压。他使劲一提,刨子竟然纹丝不动。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咯吱\"一声,像是有人踩在了木屑上。 王福生猛地回头,月光下,他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院角的槐树下。那身影一动不动,就那么静静地立着。王福生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去,槐树下空空如也。 第二天一早,王福生就发现不对劲。他昨晚明明把木料都刨好了,可今早一看,木料竟然又恢复了原样,仿佛从未动过。更奇怪的是,他放在工具箱里的银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铜钱。 王福生心里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干活。他重新刨好木料,开始拼接棺材。可无论他怎么拼接,木板总是对不齐,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暗中作祟。 到了晚上,王福生实在撑不住了,就回屋睡觉。迷迷糊糊间,他听见院子里传来\"咚咚\"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在钉棺材。他想起身查看,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就这样折腾了三天,棺材终于做好了。王福生看着那口小巧的棺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棺材表面光滑如镜,却隐隐泛着一层青灰色的光。 第四天晚上,女子如约而至。她站在棺材前,伸手轻轻抚摸着棺木:\"老师傅的手艺真好。\" 王福生注意到,女子的手苍白得近乎透明,指甲泛着青紫。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更浓了。 \"姑娘,这棺材...\"王福生欲言又止。 女子转过身,露出一个凄婉的笑容:\"老师傅,其实我已经死了。\" 王福生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他这才发现,月光下,女子根本没有影子。 \"我难产而死,孩子也没能活下来。\"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想给孩子一个安身之所,所以才来找您打这口小棺材。\" 王福生恍然大悟。难怪棺材的尺寸这么小,原来是给婴儿用的。 \"那...那您为何不直接说?\" \"我怕吓着您。\"女子低下头,\"而且,我也想让您多赚些钱。您是个好人,这些年一直帮衬着村里人。\" 王福生这才明白,那枚铜钱是女子给的买路钱。在民间传说中,鬼魂给活人钱,是为了买通阴差,不让活人受牵连。 \"老师傅,能请您帮个忙吗?\"女子轻声说,\"把我埋在后山的槐树下,那里有我的孩子。\" 王福生点点头。他找来一辆板车,将棺材运往后山。月光下,槐树的影子像一只张开的巨手。王福生挖好坑,将棺材放进去。 填土时,他听见棺材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还有女子轻柔的哼唱声。那声音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夜风中。 从那以后,王福生再也没见过那个女子。但每年清明,他都会去后山祭拜。槐树下,总能看到几朵不知名的小花,在风中轻轻摇曳。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34章 民间杂谈之鬼嫁娘 \"听说了吗?村东头的老槐树下,昨晚又有人看见那个穿红嫁衣的女鬼了!\" \"可不是嘛,我二婶家的狗半夜狂吠不止,早上起来一看,狗窝旁边还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嘘——小声点,这都第七个了......\"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妇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正值盛夏,蝉鸣聒噪,可她们的声音却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我蹲在不远处的田埂上,假装在拔草,耳朵却竖得老高。自从上个月村里开始闹鬼,我就格外关注这些传闻。倒不是因为我胆子大,实在是......我总觉得这事跟我有关。 \"小满,又在偷听呢?\" 我浑身一颤,差点跌进田里。回头一看,是隔壁的王婶。她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几把青菜,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王婶......\"我讪讪地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泥土。 \"你这孩子,从小就爱打听这些。\"王婶走近几步,压低声音道,\"不过这次的事,你可千万别掺和。那女鬼......\"她突然顿住,目光落在我身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我顺着她的视线回头,只见老槐树下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穿红嫁衣的女子。她背对着我们,长发及腰,嫁衣鲜红似血,在烈日下显得格外刺眼。 \"快、快回家!\"王婶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拉着我就往村里跑。我踉踉跄跄地跟着,却忍不住回头张望。那女鬼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缓缓转过身来...... \"别看!\"王婶一把捂住我的眼睛。但我还是看见了——那张惨白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滑的皮肤。 当晚,我发起了高烧。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爹娘在床边低声交谈。 \"这都第几天了?再这样烧下去可怎么得了......\" \"唉,这孩子从小就体弱,偏偏还爱往那些阴气重的地方凑......\" 我想告诉他们我没事,却发不出声音。意识渐渐模糊之际,我仿佛听见有人在唱歌。那歌声凄婉哀怨,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 \"红嫁衣,白蜡烛,今夜新娘要出嫁......\"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浓雾中。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远处有一点微弱的红光。我下意识地朝那光亮走去,脚下的路却越来越泥泞,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近了,更近了。 那是一座破败的祠堂,门楣上挂着褪色的红绸。祠堂里点着两支白蜡烛,烛光摇曳,映照出正中那口漆黑的棺材。 我的心跳得厉害,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当我跨过门槛的瞬间,棺材盖突然\"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 里面躺着一个穿红嫁衣的女子。 她的脸依然没有五官,但我却能感觉到她在\"看\"我。她缓缓抬起手,指向祠堂的角落。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里摆着一面铜镜。 镜中映出的,赫然是我自己的脸。 \"啊——!\" 我尖叫着醒来,浑身冷汗。爹娘闻声赶来,见我醒了,连忙端来汤药。可我什么都喝不下,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个诡异的梦。 第二天一早,村里来了个游方道士。他自称姓张,说是在山中修行时感应到此地阴气冲天,特来查看。 我躲在门后,听见他跟村长说话。 \"此地阴气极重,怕是有什么冤魂作祟。若不及早处理,只怕......\"张道士捋着胡须,欲言又止。 \"道长救命啊!\"村长急得直搓手,\"这都第七个了,再这样下去,村里人都要搬走了!\" \"第七个?\"张道士眉头一皱,\"可否详细说说?\" \"上个月初七,村东头的老槐树下发现了一具女尸,穿着红嫁衣,脸上......\"村长的声音越来越低,\"从那以后,每到初七,就有人看见那个穿红嫁衣的女鬼......\" 我听得入神,没注意脚下,一个趔趄摔了出去。张道士闻声回头,目光落在我身上,突然脸色大变。 \"这姑娘......\"他快步走到我面前,仔细打量着我,\"印堂发黑,阴气缠身,怕是......\"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我们循声望去,只见几个村民慌慌张张地跑来,边跑边喊:\"不好了!祠堂、祠堂里的棺材不见了!\" 张道士脸色一沉,掐指一算,喃喃道:\"今日正是七月初七......\" 话音未落,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我抬头望去,只见远处飘来一片红云,细看之下,竟是一顶红轿子! \"快进屋!\"张道士一把将我推进屋里,转身对村长道,\"快去准备朱砂、黄纸、公鸡血!\" 我躲在窗后,看见那顶红轿子越来越近。轿帘无风自动,隐约可见里面坐着一个穿红嫁衣的身影。 突然,轿子停在了我家门前。 轿帘掀开,那个没有脸的女鬼缓缓走了出来。她径直走向我家大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砰!\" 大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撞开。女鬼飘了进来,直直地朝我走来。我想逃,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张道士冲了进来,手中握着一把铜钱剑。他口中念念有词,铜钱剑发出耀眼的金光。 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红光钻入了我的体内!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响起无数嘈杂的声音。有哭声,有笑声,还有那个熟悉的歌声:\"红嫁衣,白蜡烛,今夜新娘要出嫁......\"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这里布置得像是一间新房,到处都是红色,桌上点着两支白蜡烛。 镜子里,我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但我知道,这不是我。 \"终于......等到你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却不是我说的。 我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身体不受控制地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支眉笔,在脸上画着什么。 当我画完最后一笔,镜中的脸突然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张陌生的脸,却让我感到莫名的熟悉。 \"十八年了......\"我听见自己说,\"我终于等到一个合适的身体......\"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张道士站在门口,手中握着一把沾着鸡血的桃木剑。 \"妖孽!还不速速离去!\"他厉声喝道。 我笑了,那笑声既像是我,又像是另一个人:\"离去?我等了十八年,就为了这一天......\" 张道士脸色一变:\"你是......十八年前那个......\" \"没错,\"我听见自己说,\"我就是十八年前,被活活钉死在棺材里的新娘......\" 张道士的桃木剑微微颤抖,他死死盯着我:\"十八年前......那场冥婚......\" \"冥婚?\"我听见自己冷笑,\"那根本就是一场谋杀!\" 突然,一阵剧痛从太阳穴传来,无数陌生的画面涌入我的脑海。我看见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少女被绑在椅子上,几个壮汉按住她的手脚,一个老妇人拿着针线,正在缝合她的嘴唇...... \"不......不要......\"我痛苦地抱住头,那些画面却越来越清晰。 少女的惨叫声,老妇人的咒骂声,还有外面喧闹的喜乐声,交织在一起。我看见他们给少女灌下迷药,将她塞进棺材,钉上棺盖...... \"他们为了配阴婚,活活把我......\"我的声音颤抖着,\"就因为我八字特殊,能镇宅辟邪......\" 张道士的脸色变得苍白:\"难怪......难怪这十八年来,每到七月初七,就会有人看见穿红嫁衣的女鬼......\" \"我在等,\"我听见自己说,\"等一个八字相合的身体......\"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明明是我的手,却又不完全是我的。我能感觉到另一个灵魂在我的身体里,她的怨恨,她的痛苦,她的不甘...... \"小满!\"门外传来爹娘的喊声。 \"别进来!\"张道士厉声喝道,\"快去找村长,把当年参与那场冥婚的人都叫来!\" 我听见脚步声远去,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走向梳妆台。镜中的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两个灵魂在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为什么要选我......\"我艰难地问道。 \"因为你的八字,\"那个声音说,\"和我一模一样。只有你,才能让我重见天日......\" 剧痛再次袭来,我跪倒在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看见那个少女的生平。她叫小莲,是邻村的孤女,因为八字特殊,被选中配阴婚...... \"当年那些人,\"我听见自己咬牙切齿地说,\"一个都别想跑......\" 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夹杂着惊恐的喊叫。我抬起头,看见几个老人被推搡着进了院子。他们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就是他们......\"我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那些人,\"村长,王婆,李叔......\" 被点到名字的人纷纷后退,有人甚至跪地求饶。 \"饶命啊!我们也是被逼的......\" \"当年那事......那事是......\" 张道士举起桃木剑:\"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们来了,就把当年的事说清楚!\" 我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突然意识到为什么从小到大,村里人都对我格外照顾。原来他们都知道,都知道那场罪恶的冥婚...... \"小莲......\"村长颤抖着开口,\"当年是我们不对......可是......\" \"可是什么?\"我猛地站起来,嫁衣无风自动,\"就因为我无父无母,就可以随意处置我的性命吗?\" 院子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白蜡烛的火苗疯狂跳动。我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仿佛要挣脱束缚。 \"小满!\"娘的声音突然传来,\"你醒醒!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我浑身一震,那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别听她的!他们都是一伙的!\" \"不......\"我抱住头,\"娘......\" 记忆如潮水般退去,我看见小时候娘抱着我喂药,爹背着我上山采药,王婶偷偷塞给我糖果......这些温暖的画面,与那些血腥的记忆交织在一起。 \"小莲......\"我轻声说,\"我明白你的痛苦......但是......\" \"但是什么?\"那个声音尖叫道,\"你要原谅他们吗?\" \"不,\"我抬起头,\"但是仇恨只会带来更多的仇恨。你已经等了十八年,难道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 我看见镜中的脸渐渐模糊,那个声音也变得微弱:\"可是......我不甘心......\" \"我知道,\"我轻声说,\"但是你看,我已经知道了真相,村里人也知道了。你的冤屈,终于有人知道了......\" 一阵清风拂过,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抽离。镜中的脸恢复了正常,嫁衣的颜色也渐渐褪去。 张道士长舒一口气,收起桃木剑:\"尘归尘,土归土......\" 我看着院子里跪着的那些人,轻声说:\"你们欠小莲一个道歉。\" 村长颤抖着站起来,对着空气深深鞠躬:\"小莲,对不起......\" 其他人也纷纷效仿。我看见一阵清风掠过院子,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打了个旋,渐渐消散在暮色中。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小莲穿着素白的衣裳,站在月光下对我微笑。她说:\"谢谢你......\" 我醒来时,枕边放着一支眉笔,那是小莲生前唯一留下的东西。 从此以后,村里再也没人见过那个穿红嫁衣的女鬼。只有我知道,每年的七月初七,我都会在梳妆台前画一次眉,纪念那个永远停留在十八岁的姑娘。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全文完) 第35章 民间杂谈之鬼娃 山风裹着潮湿的草木气息灌进车窗,林远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沁出冷汗。后视镜里,那个穿藏青布衫的老汉蜷缩在副驾驶座上,怀里的煤油灯随着颠簸摇晃,在玻璃上投下细长鬼影。 \"再往西五里就是槐树屯。\"老汉突然开口,沙哑的声音惊得林远差点撞上路旁歪脖柳树,\"林大夫,待会儿进了村,千万别往后山看。\" 林远刚要追问,车轮碾过块青石板,煤油灯\"咣当\"摔在脚垫上。昏黄光晕里,他瞥见老汉手腕缠着三圈红绳,绳结处坠着枚铜钱,在颠簸中叮当作响。 转过第七个山坳时,几点幽绿磷火跃入视线。林远猛踩刹车,轮胎在碎石路上擦出刺耳鸣叫。月光像惨白的纱帐罩住整片山谷,十几座青砖老屋错落在半山腰,屋檐下垂着的铜铃在夜风中纹丝不动。 \"到了。\"老汉弯腰拾灯,铜钱擦过林远手背,冰得像井水。村口歪斜的木牌坊上,\"槐树屯\"三个字爬满青苔,最粗的横梁中央钉着张褪色黄符,朱砂画的咒文被雨水冲得支离破碎。 产妇家在村尾。穿过晒谷场时,林远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刚要回头,老汉突然攥住他胳膊:\"别回头!那是夜游神在数人头。\"枯树枝般的手指几乎掐进肉里,\"上个月张猎户多看了一眼,第二天就被发现吊死在老槐树上。\" 产房弥漫着浓重的艾草味。四十瓦的灯泡悬在房梁下,将产妇惨白的脸照得发青。接生婆往铜盆里撒了把糯米,突然盯着林远身后惊叫:\"窗户!快关窗!\" 林远转身的瞬间,后颈掠过一丝凉意。雕花木窗外,月光把古槐树的影子投在青砖地上,枝桠间似乎垂着无数条红绸。等他再回头,产床空了。 \"作孽啊...\"接生婆瘫坐在地,糯米撒了一地,\"二十年了,到底还是逃不过...\" 林远冲出屋门,月光下的古槐树突然清晰起来。三人合抱的树干上缠满红绳,每根绳结都系着枚生锈铜钱。树根处立着半截石碑,青苔覆盖的碑文隐约可见\"冥婚\"二字。他忽然想起医学院解剖课上,老教授说横死者骨骼会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就像此刻树影里飘动的那截衣袖。 \"林大夫!\"老汉举着煤油灯追来,火光映出树杈间密密麻麻的符咒,\"快回屋!子时三刻要到了!\" 一声婴儿啼哭刺破死寂。 产房里的灯泡\"啪\"地炸裂。黑暗中,林远摸到产妇冰凉的手腕,脉搏竟像春蚕吐丝般细弱绵长。接生婆颤抖着将襁褓递过来,婴儿眉心一点朱砂痣红得刺眼。 \"带娃儿走...\"产妇突然睁眼,瞳孔泛着灰白,\"等到鸡叫三遍...\"话未说完,窗外槐树轰然折断,暴雨倾盆而下。林远抱紧婴儿冲出房门,身后传来木梁坍塌的巨响。 晒谷场上挤满了村民,每个人手腕都系着红绳铜钱。老村长拄着枣木拐杖拦住去路,拐头雕的饕餮兽首在雨中泛着血光:\"外乡人,把鬼娃留下。\" \"这不是鬼娃!\"林远护住怀中婴儿,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在襁褓上,\"产妇还在里面...\" \"二十年前中元节,镇长的傻儿子要配阴婚。\"老道士从人群后走出,道袍上八卦纹被雨水浸成墨色,\"他们从乱葬岗挖了具女尸,却在合葬时听见棺材里有抓挠声。\"他举起桃木剑指向断槐,\"那姑娘被活埋时,指甲缝里全是槐树皮。\" 婴儿突然咯咯笑起来。林远低头看去,襁褑不知何时变成了大红喜服,怀中的女婴正用朱砂痣蹭着他胸口。老道士甩出张符纸贴在她额头,转头对村民喝道:\"快取黑狗血!这鬼娃要借胎还魂!\" \"谁敢!\" 暴雨中传来清泠女声。断槐处升起团白雾,穿凤冠霞帔的新娘踏着满地符纸走来,绣鞋上的东珠滚落进泥水里。她伸出森森白骨的手指:\"把我的孩儿还来。\" 老道士桃木剑应声而断。新娘衣袖扫过之处,村民腕上红绳尽数崩裂。林远怀中的婴儿化作青烟没入她心口,喜服顿时浸出血色。 \"当年你们封我魂魄,用三百根桃木钉将我镇在槐树下。\"新娘每说一字,断槐就渗出一股黑血,\"今夜子时三刻,该轮到你们尝尝活埋的滋味了。\" 老村长突然跪倒在地,枣木拐杖裂开,露出里面暗藏的青铜匕首:\"我们知错了!求仙姑放过这些后生...\"话音未落,新娘袖中飞出段红绸缠住他脖颈,生生将头颅勒得转了半圈。 林远摸到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术刀。寒光闪过,红绸应声而断。新娘转头看他,腐肉簌簌落下的面庞竟露出笑意:\"好心的郎中,且看你救不救得了这些人。\" 暴雨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林望见村民一个个沉入地底,就像被无形的手拖进沼泽。老道士拽着他往村口狂奔:\"去枯井!那底下有她的尸骨!\" 井沿的青砖刻满镇魂咒,井底隐约可见朱漆棺椁。林远顺着麻绳滑到井底,棺盖上七根桃木钉已经发黑。他举起手术刀刚要撬,突然听见头顶传来老道士的惨叫。 新娘倒挂在井口,长发垂下来像条黑蟒:\"你要救他们,就替他们死。\"她尖利的指甲抵住林远咽喉,\"或者,替我超度。\" 林远摸到棺椁缝隙里的铜镜,镜面映出新娘腐烂的脸:\"我可以让你和孩子入土为安。\"他感觉有冰冷的手抚上自己手背,\"但你要放过无辜的人。\" 井水突然暴涨,林远挣扎着浮出水面时,晨光正穿透云层。古槐断口处抽出嫩绿新芽,枯井里涌出清泉。晒谷场上横七竖八躺着昏迷的村民,每个人腕上都多了道浅浅的红痕。 老道士在井边打坐,面前摆着个贴着符咒的陶罐:\"她用最后一丝怨气超度了亡魂。\"拂尘指向村外新坟,坟头摆着支雕花银簪,\"那簪子是你手术刀上的装饰吧?\" 林远走近细看,银簪上缠着根红线,在晨风中轻轻摇曳。远处传来婴儿啼哭,他回头望去,炊烟正从各家各户的烟囱里袅袅升起。 本公司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36章 民间杂谈之仙泉奇缘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名叫桃源村的地方,那里山清水秀,村民们世代以耕种为生,过着平静而祥和的生活。 村里有个叫阿泉的年轻人,他父母早亡,却生得勤劳善良,聪明伶俐。阿泉每日都会去村外的山林中砍柴,以此维持生计。 有一日,阿泉像往常一样进山砍柴,正当他砍得累了,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时,突然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阿泉心中好奇,顺着声音找去,竟在一片茂密的草丛中发现了一只受伤的小白鹿。小白鹿的腿上被猎人的夹子夹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直流。 阿泉心疼极了,他小心翼翼地帮小白鹿解开夹子,又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布条为它包扎伤口。小白鹿望着阿泉,眼中满是感激。阿泉抚摸着小白鹿的头说:“小家伙,别怕,我会照顾你的。” 从那以后,阿泉每天砍柴都会带着小白鹿,等砍完柴,便带着它到山林中一处神秘的灵泉边。那灵泉的水清澈甘甜,阿泉发现用这灵泉的水给小白鹿清洗伤口,伤口愈合得很快。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白鹿的伤完全好了,可它却怎么也不愿意离开阿泉。阿泉也舍不得这只可爱的小鹿,便和它相依为命。 然而,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这一年,桃源村遭遇了大旱,数月滴雨未下,庄稼都快干死了,村民们心急如焚。阿泉看着乡亲们愁苦的面容,决定带着小白鹿去寻找水源。 他们走了很久,终于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那处灵泉。阿泉高兴极了,他想要把灵泉的消息告诉村民们,可这时,山洞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女子。 女子告诉阿泉,她是这灵泉的守护仙,这灵泉是天地间的灵物,不能随意被凡人使用。阿泉着急地说:“仙子,求求你,我们村的人都快活不下去了,让我们用这灵泉的水救救庄稼吧。” 小白鹿也在一旁焦急地叫着,似乎在帮阿泉求情。守护仙看着阿泉和小白鹿,心中有些不忍,她说:“若要使用这灵泉之水,需付出代价。”阿泉毫不犹豫地说:“只要能救乡亲们,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守护仙被阿泉的真诚和善良打动,她告诉阿泉,需要他在灵泉边守护一百年,期间不能离开半步。阿泉没有丝毫犹豫,答应了下来。 阿泉将灵泉的位置告诉了村民们,村民们用灵泉的水灌溉庄稼,庄稼很快恢复了生机,桃源村又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而阿泉则留在了灵泉边,开始了他的守护。小白鹿也一直陪伴着他,守护仙被阿泉的义举感动,常常化作人形来陪伴阿泉,三人渐渐产生了深厚的情谊。 一百年过去了,阿泉的守护期满。守护仙看着阿泉,眼中满是爱慕,她说:“阿泉,你这般善良勇敢,我愿与你相伴一生。”小白鹿也欢快地叫着,似乎在为他们祝福。 阿泉带着守护仙和小白鹿回到了桃源村,村民们都对他感恩戴德。阿泉和守护仙结为夫妻,小白鹿也一直陪伴在他们身边,他们一起守护着桃源村,守护着那处灵泉,从此,桃源村风调雨顺,人们过上了更加幸福的生活。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37章 民间杂谈之灵竹与少年 在那远离喧嚣尘世的深山之中,有一片静谧的竹林。竹子郁郁葱葱,四季常青,其中有一棵竹子尤为特别,通体散发着淡淡的莹光,被当地村民奉为灵竹,据说它能庇佑一方安宁,知晓人间喜乐哀愁。 村里有个叫阿宁的少年,父母早亡,靠着邻里接济长大。阿宁生得眉清目秀,性子却十分倔强,村里的孩子都不愿意和他玩耍,他便常常独自跑到那片竹林中,对着灵竹倾诉心事。 “灵竹啊灵竹,他们都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可我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我想有一天能走出这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阿宁坐在灵竹旁,轻抚着竹身喃喃自语。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宁渐渐长大,他对外面世界的渴望也愈发强烈。终于有一天,他决定离开村子,去闯荡一番。 离开村子的阿宁,一路风餐露宿,来到了一座繁华的城镇。这里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与他那宁静的小山村截然不同。阿宁既兴奋又紧张,他在城中四处寻找生计,却处处碰壁。 就在阿宁几乎绝望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位姓林的富商。林富商见阿宁虽然衣衫褴褛,但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便收留了他,让他在府中做些杂役。 阿宁十分珍惜这个机会,干活格外卖力,很快便得到了林府上下的认可。然而,树大招风,阿宁的出色表现引起了府中一些老仆人的嫉妒。 “一个乡下来的野小子,凭什么得到老爷的赏识?”一个老仆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就是,指不定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呢。”另一个仆人附和道。 阿宁听着这些闲言碎语,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埋头干活。 这天,林府的小姐林婉清在后花园玩耍时不小心摔倒了,阿宁正好路过,急忙上前将她扶起。林婉清见阿宁生得俊朗,心中不禁一动,而阿宁也被林婉清的美貌所吸引。 从那以后,林婉清常常找借口让阿宁帮她做事,两人接触的机会越来越多,感情也逐渐升温。然而,他们的恋情很快便被林富商发现了。 “你一个下等人,竟敢妄想高攀我的女儿,简直是痴心妄想!”林富商勃然大怒,将阿宁赶出了林府。 被赶出林府的阿宁,心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不知不觉又回到了那片竹林。 “灵竹啊灵竹,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我只是想和婉清在一起,为什么就这么难?”阿宁抱着灵竹痛哭流涕。 就在这时,灵竹突然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一个身着绿衣的女子出现在阿宁面前。 “阿宁,我是这灵竹的化身,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但你要付出代价。”女子说道。 “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只要能和婉清在一起。”阿宁急切地说道。 “好,我可以让你变得富有,有足够的能力娶婉清,但你每用一次我给你的力量,你的寿命就会减少一年。你可愿意?”女子问道。 阿宁犹豫了一下,但一想到林婉清,他还是点了点头。 得到灵竹力量的阿宁,很快便在城中闯出了一番名堂,成为了富甲一方的商人。他再次来到林府,向林富商提亲。 林富商见阿宁如今已是富可敌国,便答应了这门亲事。阿宁和林婉清终于如愿以偿地走到了一起。 婚后的生活起初十分甜蜜,但阿宁为了维持自己的财富和地位,不得不频繁使用灵竹的力量。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头发也渐渐变白。 “阿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林婉清看着日渐憔悴的阿宁,心疼地问道。 阿宁不忍心让林婉清担心,便隐瞒了真相。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林婉清还是发现了阿宁的秘密。 “阿宁,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了我,竟然不顾自己的性命。”林婉清泪流满面地说道。 “婉清,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做什么都愿意。”阿宁虚弱地说道。 就在这时,灵竹的化身再次出现。 “阿宁,你的深情让我感动。我可以收回之前的力量,让你恢复健康,但你要答应我,以后好好生活,不要再为了身外之物而牺牲自己。”女子说道。 阿宁和林婉清感激涕零,连忙答应。 从那以后,阿宁和林婉清回到了小山村,过上了平静而幸福的生活。他们常常来到灵竹旁,向它诉说着生活的点滴,而灵竹也依然守护着他们,见证着他们的爱情。 岁月悠悠,那片竹林依旧静谧,灵竹的传说也在村子里代代相传,成为了人们心中永恒的美好故事。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38章 民间杂谈之跳大神驱鬼 在一个偏远的山村里,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每当夜深人静时,村外的乱葬岗上会传来阵阵凄厉的哭声,仿佛有无数的冤魂在哀嚎。村民们都说,那是多年前一场瘟疫中死去的冤魂,因为无法安息,所以一直在那里徘徊。 村里的老人们常说,这些冤魂如果不及时超度,迟早会祸害活人。然而,谁也不敢轻易靠近那片乱葬岗,更别提去做什么法事了。直到有一天,村里发生了一件怪事,才让这个传说再次被提起。 那天晚上,村里的李老汉突然发起了高烧,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一些听不懂的话。他的家人请来了村里的郎中,可郎中把了脉后却摇了摇头,说李老汉的病症很奇怪,不像是普通的发烧,倒像是中了邪。 李老汉的儿子李大壮是个胆大的人,他听村里的老人说过,如果中了邪,就得请“跳大神”的人来驱鬼。于是,他连夜赶去了邻村,请来了一个据说很有本事的“跳大神”师傅——王婆。 王婆是个年过六旬的老妇人,穿着一身破旧的道袍,手里拿着一把铜铃和一面铜镜。她一进门,就皱起了眉头,说李老汉的屋子里有一股阴气,显然是被鬼缠上了。 王婆让李大壮准备了一些香烛、纸钱和一只公鸡,然后开始布置法坛。她在李老汉的床前摆了一张桌子,桌上放了一碗清水,水里插了三根香。接着,她点燃了香烛,嘴里念念有词,手里的铜铃不停地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 突然,王婆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抖动,仿佛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她的眼睛翻白,嘴里发出一种低沉而诡异的声音,像是在和某个看不见的东西对话。李大壮和家人看得心惊胆战,不敢出声。 过了一会儿,王婆的身体停止了抖动,她缓缓睁开眼睛,脸色苍白地说:“李老汉是被乱葬岗上的冤魂缠上了,那些冤魂想要借他的身体还阳。如果不及时驱鬼,李老汉的性命难保。” 王婆告诉李大壮,要想救李老汉,必须去乱葬岗做一场法事,超度那些冤魂。李大壮虽然心里害怕,但为了救父亲,他还是咬牙答应了。 当天晚上,王婆带着李大壮和一些村民来到了乱葬岗。乱葬岗上杂草丛生,到处都是破旧的墓碑和散落的白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王婆在乱葬岗的中央摆好了法坛,点燃了香烛,开始念咒。 随着王婆的咒语声,乱葬岗上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吹得香烛的火苗忽明忽暗。李大壮和村民们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们。 突然,王婆的身体再次剧烈抖动起来,她的声音变得沙哑而低沉,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你们这些冤魂,为何不去投胎,反而在此害人?今日我王婆在此,定要超度你们,让你们早日安息!” 说完,王婆拿起铜镜,对着四周照了一圈。铜镜中突然映出了无数模糊的影子,那些影子在镜中扭曲、挣扎,仿佛想要逃脱。王婆见状,立刻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铜镜上,然后大喝一声:“破!” 随着这一声大喝,铜镜中的影子突然消失了,乱葬岗上的阴风也渐渐平息。王婆长舒了一口气,对李大壮说:“冤魂已经被超度了,李老汉的病很快就会好。” 回到村里后,李大壮发现李老汉的高烧果然退了,人也清醒了过来。李老汉对那晚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说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很多人在哭,后来有一个老妇人把他们带走了。 村民们对王婆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纷纷请她到家里做法事,驱邪避灾。王婆的名声也因此传遍了附近的村庄,成了远近闻名的“跳大神”师傅。 然而,就在大家以为一切都恢复正常的时候,村里又发生了一件怪事。 那天晚上,村里的张寡妇突然失踪了。张寡妇是个独居的女人,平时很少与人来往。她的邻居发现她家的门敞开着,屋里却空无一人,只有一盏油灯在桌上摇曳,发出微弱的光。 村民们四处寻找,却始终找不到张寡妇的踪影。有人说,张寡妇可能是被鬼抓走了,因为她的丈夫多年前就是在乱葬岗上吊死的。大家越想越害怕,只好再次请来了王婆。 王婆来到张寡妇家,仔细查看了屋里的情况。她发现张寡妇的床上有一滩黑色的液体,散发着一种刺鼻的腥味。王婆皱起眉头,说:“这不是普通的失踪,张寡妇是被恶鬼带走了。” 王婆告诉村民们,张寡妇的丈夫当年在乱葬岗上吊死后,魂魄一直无法安息,成了恶鬼。他因为怨恨张寡妇改嫁,所以回来报复。要想救张寡妇,必须找到她的丈夫的魂魄,彻底超度他。 村民们听了,心里更加害怕。乱葬岗本来就是个不祥之地,现在又多了个恶鬼,谁也不敢轻易靠近。王婆见状,只好自己带着法器,独自前往乱葬岗。 王婆来到乱葬岗,发现这里比之前更加阴森恐怖。她摆好法坛,点燃香烛,开始念咒。随着咒语声,乱葬岗上再次刮起了阴风,风中夹杂着凄厉的哭声。 突然,一个黑影从黑暗中窜了出来,直扑王婆。王婆眼疾手快,拿起铜镜一照,黑影顿时被定在了原地。王婆定睛一看,发现那黑影正是张寡妇的丈夫——一个满脸狰狞的恶鬼。 恶鬼挣扎着,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张寡妇背叛了我,她该死!” 王婆冷冷地说:“人死不能复生,你既然已经死了,就应该去投胎,何必在此害人?张寡妇虽然改嫁,但她并没有对不起你。你若执迷不悟,只会让自己永世不得超生。” 恶鬼听了,似乎有些动摇,但很快又恢复了狰狞的面孔,猛地挣脱了铜镜的束缚,再次扑向王婆。王婆见状,立刻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铜镜上,然后大喝一声:“破!” 铜镜中射出一道金光,直击恶鬼的胸口。恶鬼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开始逐渐消散。在最后的时刻,恶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悔意,低声说道:“我错了……我不该害人……” 随着恶鬼的消失,乱葬岗上的阴风也渐渐平息。王婆长舒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乱葬岗。 第二天早上,村民们发现张寡妇竟然回来了。她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王婆告诉她,她的丈夫已经被超度,以后再也不会来纠缠她了。 张寡妇听了,泪流满面,跪在地上向王婆磕头道谢。村民们也对王婆的本事更加佩服,纷纷请她到家里做法事,驱邪避灾。 然而,王婆并没有因此而得意忘形。她知道,自己虽然有些本事,但终究只是个凡人,无法与那些真正的恶鬼抗衡。每次做法事,她都会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仿佛自己的生命力也在一点点被消耗。 有一天,王婆突然对李大壮说:“我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从前了。以后村里如果再发生什么怪事,你们就去找我的徒弟吧。我已经把所有的本事都教给了他。” 李大壮听了,心里有些不安,问道:“王婆,您这是要去哪儿?” 王婆笑了笑,说:“我该走了。这些年,我超度了太多的冤魂,自己也该去投胎了。” 说完,王婆缓缓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醒来。 王婆去世后,她的徒弟接替了她的位置,成了村里新的“跳大神”师傅。虽然他的本事不如王婆,但也足够应付一些普通的邪祟。 (完)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39章 民间杂谈之曹老太驱鬼 在大山深处,有个叫连山村的地方。这里与世隔绝,村民们世代过着简单质朴的生活,也保留着许多古老神秘的传统,其中对萨满教的信仰尤为深厚。 村里有位曹老太,她是远近闻名的萨满。虽已年逾古稀,可精神矍铄,眼神中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她的屋子在村头,周围种满了各种草药,那是她驱邪治病的宝贝。 原本平静的连山村,被一连串诡异的事情打破了安宁。先是村东头的李大叔家,半夜里总有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又像是沉重的叹息。李大叔一家被吓得不轻,每晚都不敢入睡。接着,张寡妇家的孩子突然发起高烧,昏迷不醒,找了村里的郎中也毫无办法。村里弥漫着一股恐惧的气息,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有恶鬼作祟。 这时,村民们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曹老太。李大叔和张寡妇等人匆匆来到曹老太家,恳请她出手相助。曹老太皱着眉头,听着他们的讲述,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她点头答应下来,开始准备驱鬼的法器。 曹老太先来到李大叔家。一进门,她就感觉到一股寒意。她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铜铃轻轻摇晃。随着铃声响起,屋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突然,曹老太睁开眼睛,大喝一声:“何方鬼魅,竟敢在此作祟!”只见她从腰间取出一张符纸,口中念着咒语,符纸瞬间燃烧起来。 就在这时,屋里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一阵阴风吹过,让人毛骨悚然。曹老太却毫不畏惧,她手持桃木剑,在空中挥舞着,嘴里不断念着咒语。渐渐地,那股寒意似乎减弱了一些,奇怪的声响也消失了。曹老太告诉李大叔,这屋里确实有一只怨灵,不过已经被她暂时驱赶了,但还需要做一场法事,彻底消除隐患。 从李大叔家出来后,曹老太又赶到张寡妇家。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孩子,曹老太心疼地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她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些不知名的粉末,撒在孩子的床头。然后,她坐在床边,开始唱起古老的萨满歌谣。那歌声低沉而神秘,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孩子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曹老太松了一口气,告诉张寡妇,孩子是被一只小鬼缠住了,现在小鬼已经被赶走,孩子很快就会醒来。张寡妇感激涕零,不停地向曹老太道谢。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村里接二连三地出现诡异事件,而且越来越严重。有人在夜里看到一个飘忽的身影在村道上游荡,有人家的牲畜突然暴毙。曹老太意识到,这背后肯定有一个强大的邪恶力量在作祟。 她决定在村里举行一场盛大的法会,彻底解决这些问题。曹老太让村民们准备好祭品,在村中央的空地上搭建起一个法坛。法坛上摆满了各种法器,还有用草药和鲜花装饰的图腾。 当夜幕降临,法会正式开始。曹老太身着萨满服饰,头戴神帽,手持神鼓,围着法坛翩翩起舞。她一边跳舞,一边敲打着神鼓,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她的动作,神鼓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仿佛能穿透阴阳两界。 突然,天空中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从远处袭来,法坛周围的火焰被吹得摇曳不定。曹老太却毫不退缩,她加大了鼓声的力度,口中的咒语也越来越急促。 在激烈的对抗中,曹老太终于发现了这股邪恶力量的源头。原来,在村子附近的一座废弃的古墓中,封印着一个强大的恶鬼。不知为何,封印被破坏,恶鬼逃了出来,在村里兴风作浪。 曹老太决定前往古墓,彻底消灭这个恶鬼。她带着几个勇敢的村民,拿着法器和武器,朝着古墓走去。当他们来到古墓前时,一股浓烈的阴气扑面而来。曹老太让村民们在外面守着,自己独自一人走进了古墓。 古墓里阴森恐怖,到处都是骷髅和白骨。曹老太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手中的桃木剑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突然,一个黑影从黑暗中窜了出来,扑向曹老太。曹老太眼疾手快,挥起桃木剑,挡住了黑影的攻击。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曹老太终于找到了恶鬼的藏身之处。恶鬼看到曹老太,发出一声怒吼,周围的阴气瞬间变得更加浓烈。曹老太毫不畏惧,她集中精神,口中念着最强的咒语,手中的桃木剑也变得光芒万丈。 在最后的决战中,曹老太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桃木剑刺向恶鬼。恶鬼发出一声惨叫,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曹老太也因为耗尽了体力,瘫倒在地。 村民们赶紧将曹老太抬出古墓,带回村里。经过几天的休息,曹老太终于恢复了过来。从那以后,连山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村民们对曹老太更加敬重和感激,她的故事也在村里代代相传,成为了连山村永远的传奇。 曹老太依然住在村头,守护着连山村的安宁。每当有村民遇到困难,她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用她的萨满力量,为大家驱赶邪恶,带来平安。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40章 民间杂谈之山神娶亲。 在黑龙江省的克东县和克山县之间,有一座古老而神秘的山脉——二克山。这座山承载着无数的传说和故事,其中最为诡异且令人胆寒的,当属山神娶亲的传说。 清朝末年,二克山脚下有个名为杨家屯的小村落。这里的村民世代以耕种和狩猎为生,虽然日子过得并不富裕,但也宁静祥和。村民们对二克山怀着敬畏之心,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到山脚下的小庙中祭拜山神,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屯子里有个叫秀儿的姑娘,年方二八,生得眉清目秀,心灵手巧。她的父亲杨老汉是村里有名的猎手,为人正直善良。秀儿从小跟着父亲在山林中穿梭,对二克山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 那年,二克山一带遭遇了罕见的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村民们的生活陷入了困境。更糟糕的是,山中的野兽因为找不到食物,时常下山袭击村民的牲畜。杨老汉为了保护村民,带领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进山狩猎,试图驱赶那些野兽。 然而,就在他们进山后的第二天,意外发生了。杨老汉在追捕一只野猪时,不小心失足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山涧。当村民们找到他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临终前,他拉着秀儿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秀儿,爹不行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进山了……”话还没说完,杨老汉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秀儿悲痛欲绝,她跪在父亲的尸体旁,哭得肝肠寸断。村民们也都为杨老汉的离世感到惋惜,纷纷前来安慰秀儿。就在这时,村里的老族长站了出来,他表情凝重地说道:“这一切都是山神的惩罚,我们得罪了山神,才会遭受这样的灾难。” 老族长的话让村民们感到惶恐不安,他们纷纷询问该如何才能平息山神的怒火。老族长沉思片刻后,说道:“我曾听老一辈人说过,山神每隔三十年就会娶亲。如果我们能选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献给山神,或许山神会大发慈悲,保佑我们度过这场灾难。” 村民们听了老族长的话,都沉默了。他们知道,这是一个残酷的决定,但为了整个村子的生存,他们似乎别无选择。这时,有人提议:“秀儿长得这么漂亮,又熟悉山林,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秀儿听到这个提议,心中一惊。她没想到,村民们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会将她推向如此危险的境地。她愤怒地说道:“你们怎么能这样?我是杨老汉的女儿,你们怎能如此无情?” 然而,村民们已经被恐惧和绝望冲昏了头脑,他们不顾秀儿的反对,决定将她献给山神。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村民们将秀儿五花大绑,抬到了二克山的山顶。那里有一座古老的庙宇,传说中,这里就是山神居住的地方。 秀儿被关在庙宇的一间小屋里,她望着窗外的夜空,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逃脱。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像是有人在低语。秀儿心中一惊,她壮着胆子,走到窗边,向外望去。只见月光下,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女子正站在庙宇的门口,她的面容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无神。 秀儿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她意识到,这个女子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山神新娘。这时,女子缓缓转过头来,看向秀儿,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秀儿吓得双腿发软,她跌坐在地上,心中充满了恐惧。就在这时,女子走进了小屋,她走到秀儿面前,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秀儿的脸,说道:“可怜的孩子,你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秀儿听了女子的话,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她抬起头,看着女子,问道:“你是谁?你真的是山神新娘吗?” 女子点了点头,说道:“我是山神的妻子,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三十年了。每三十年,就会有一个女子被送到这里,成为山神的新娘。但我知道,你们都是被迫的,我不忍心看到你们就这样白白送命。” 秀儿听了女子的话,心中充满了感激。她说道:“谢谢你,可是我该怎么办呢?村民们不会放过我的,他们一定要把我献给山神。” 女子笑了笑,说道:“不用担心,我有办法。你看,这是一瓶神奇的药水,你把它喝下去,就会进入假死状态。村民们看到你死了,就会把你抬下山去。等他们走后,我会把你救醒的。” 秀儿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女子说的是真是假。但她知道,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了。于是,她接过药水,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秀儿便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村民们听到动静,走进了小屋。他们看到秀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以为她已经死了。于是,他们便将秀儿的尸体抬下山去,埋在了杨老汉的旁边。 等村民们走后,女子来到了秀儿的坟前。她念了几句咒语,只见秀儿的坟墓突然裂开了一道缝,秀儿缓缓地从里面坐了起来。 秀儿看到女子,心中充满了感激。她说道:“谢谢你救了我,可是我该怎么办呢?我不能再回村子了,村民们看到我还活着,一定会杀了我的。” 女子笑了笑,说道:“不用担心,你可以留在这里,和我一起生活。我会教你一些法术,让你能够保护自己。” 秀儿听了女子的话,心中充满了希望。她点了点头,说道:“好,我愿意留下来。” 从那以后,秀儿便跟着女子在二克山的庙宇中生活了下来。女子教她学习法术,教她如何与山林中的动物沟通。秀儿学得很快,她的法术也越来越高强。 与此同时,山脚下的杨家屯并没有因为秀儿的“献祭”而迎来好运。旱灾依旧在继续,村民们的生活越来越艰难。他们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和残忍。 几年后,秀儿已经完全掌握了女子教给她的法术。她决定下山,去帮助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村民。她来到杨家屯,看到村民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心中充满了怜悯。 秀儿运用自己的法术,为村民们祈来了一场大雨。大雨过后,干涸的土地重新变得湿润,庄稼也开始茁壮成长。村民们看到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感激。他们纷纷跪在地上,向秀儿磕头致谢。 秀儿扶起村民们,说道:“我不怪你们,我知道你们也是为了生存。但以后,你们不要再做这样残忍的事情了。” 村民们听了秀儿的话,都羞愧地低下了头。从那以后,杨家屯的村民们再也没有举行过山神娶亲的仪式,他们和秀儿一起,共同守护着二克山,过上了幸福安宁的生活。 而秀儿,也成为了二克山的守护者,她和子女一起,继续守护着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山林,守护着这里的每一个生命。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41章 民间杂谈之鲶鱼精 在古时,有个名为河泽镇的地方,镇子被一条大河贯穿,河水清澈,河中生灵繁多,其中最神秘的当属鲶鱼精。 镇里有个年轻渔夫叫阿水,父母早亡,他独自生活,靠打渔为生。阿水为人善良,每次捕鱼都遵循适度原则,从不过度捕捞。 一日傍晚,阿水收网时,发现网中有一条奇特的鲶鱼,通体泛着幽蓝微光,眼睛明亮似人眼。阿水心生怜悯,便将它放回河中。当晚,阿水梦到一位黑衣少女,她身姿婀娜,盈盈下拜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小女乃河中的鲶鱼精,日后若有难处,可到河边唤我。”阿水醒来,只当是个离奇的梦。 不久后,河泽镇遭遇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河水也逐渐干涸。阿水见乡亲们受苦,心中焦急。他想起了鲶鱼精的话,便来到河边轻声呼唤。不一会儿,水面泛起涟漪,鲶鱼精现身,她告诉阿水,这场旱灾是河神发怒所致,需用诚心打动河神。 鲶鱼精说:“镇外有口灵泉,泉底有颗夜明珠,那是河神喜爱之物,若能取来献给河神,或许能解旱灾。但灵泉中有守护神兽,十分凶险。”阿水毅然决定前往,鲶鱼精放心不下,化作人形陪他一同前去。 他们来到灵泉边,灵泉周围雾气弥漫,隐隐有兽吼声传来。阿水和鲶鱼精小心翼翼地靠近,突然,一只巨大的白虎从雾中扑出。阿水和鲶鱼精与之搏斗,过程中阿水为保护鲶鱼精受了伤。但他们最终还是打败了白虎,取到了夜明珠。 阿水带着夜明珠来到河边,诚心祭拜河神。河神现身,看到夜明珠后怒气渐消,他大手一挥,甘霖降下,旱灾解除。镇里的百姓们欢呼雀跃,对阿水感恩不已。 经历此事后,阿水和鲶鱼精感情渐深。鲶鱼精为了能常伴阿水左右,决定放弃修炼,化为人形与他相守。阿水和鲶鱼精成亲那日,全镇百姓都来祝贺,热闹非凡。 然而,好景不长。邻镇有个恶霸叫胡三,听闻阿水娶了个美若天仙的妻子,心生歹意。他带着家丁闯入阿水家中,欲强抢鲶鱼精。阿水拼死抵抗,却被打得遍体鳞伤。 鲶鱼精见阿水受苦,心中愤怒,她现出原形,将胡三等人赶跑。但她的行为也引起了天庭的注意,天庭派下天兵天将,要将鲶鱼精捉回天庭受罚。 阿水不舍鲶鱼精,他跪在天兵面前苦苦哀求。鲶鱼精含泪对阿水说:“阿水,今生我不能再陪你了,但我对你的爱永远不变。若有来生,我们定能再续前缘。”说完,鲶鱼精被天兵带走。 阿水从此一蹶不振,但他心中始终记着鲶鱼精。他每日都会来到河边,对着河水诉说思念。 不知过了多少年,阿水已到暮年。一日,他在河边昏昏睡去,梦中又见到了鲶鱼精,她依旧美丽动人,微笑着向他走来。阿水醒来,眼角挂着泪,他知道,自己对鲶鱼精的这份情,至死方休。而关于鲶鱼精的故事,也在河泽镇代代流传,成为了人们口中一段凄美动人的传说。 阿水在河边度过了他最后的时光,带着对鲶鱼精的思念离开了人世。 时光流转,河泽镇依旧依河而兴,岁月冲淡了许多人的记忆,可关于鲶鱼精和阿水的故事,老人们讲起来依旧绘声绘色。 又过了许多年,镇上来了个年轻的书生,名叫逸尘。逸尘听闻了鲶鱼精的传说,心中充满了好奇与感慨,他常在河边读书,对着河水诉说心中的疑惑与对这段故事的惋惜。 一天夜里,月朗星稀,逸尘在河边的草亭中睡着了。梦中,他看到了阿水和鲶鱼精,阿水对他说:“先生,我与鲶鱼虽阴阳两隔,但执念未消,若您能帮我们一个忙,我们将感激不尽。”逸尘忙问何事,阿水接着道:“鲶鱼受罚后,被囚于镇外的锁妖塔中,若能找到开启塔门的钥匙,或许能助她解脱。钥匙就在当年的灵泉之中,只是灵泉已被封印,需找到镇中祖传的玉佩才能破除封印。” 逸尘醒来,只当是个荒诞的梦,可那场景太过真实,让他难以忘怀。他开始四处打听玉佩的下落,终于从一位老者口中得知,玉佩在镇里的族长手中。 逸尘找到族长,向他说明了缘由。族长起初不信,但看着逸尘真诚的样子,又念及这段传说,便将玉佩交给了他。 逸尘拿着玉佩来到灵泉旧址,玉佩发出微光,封印逐渐消散。他下到灵泉底部,历经艰难险阻,找到了那把钥匙。 逸尘带着钥匙来到锁妖塔前,钥匙刚插入锁孔,塔门便缓缓打开。塔内阴森恐怖,逸尘强忍着恐惧往里走,终于在最深处见到了鲶鱼精。此时的鲶鱼精已虚弱不堪,她看到逸尘手中的钥匙,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逸尘打开了束缚鲶鱼精的枷锁,鲶鱼精化作人形,感激地看着他:“多谢先生,只是不知阿水如今在何处?”逸尘将阿水的情况告知了她,鲶鱼精悲痛欲绝。 逸尘安慰道:“或许你们还有再见的机会。”说着,他拿出一本古籍,上面记载着一种还魂之术,但若要成功,需付出极大的代价。 鲶鱼精毫不犹豫地决定一试,逸尘按照古籍上的方法施法,过程中,鲶鱼精耗尽了自己的修为,而阿水的魂魄也渐渐凝聚。 当阿水的身形完全显现,他和鲶鱼精相拥而泣。可由于还魂之术的副作用,鲶鱼精和阿水的生命都如风中残烛。 他们在河边度过了最后的时光,相互依偎,回忆着往昔的点点滴滴。最终,他们的生命在彼此的怀抱中渐渐消逝,化作了两朵相依的莲花,盛开在河边,守护着河泽镇,他们的故事也成为了永恒的传奇。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42章 民间杂谈之书生之仇 明朝末年,江南有个叫洛城的小镇,镇中有个年轻书生叫苏然。苏然自幼聪慧,一心向学,家中虽不富裕,但其父母省吃俭用供他读书,只盼他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苏然有个同窗好友叫赵宇,二人常一同读书、谈诗论道,关系十分要好。赵宇家境殷实,为人豪爽,时常在生活上接济苏然,苏然对此十分感激。 这一年,恰逢乡试,苏然和赵宇一同前往省城应考。一路上,二人相互鼓励,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到了省城,苏然因才学出众,文章写得极为精彩,考官们对他的文章赞不绝口,一致认为他必能高中。 然而放榜之日,苏然却名落孙山,而赵宇却高中举人。苏然心中虽有疑惑,但也只能暗自神伤,以为是自己运气不佳。他收拾好心情,准备来年再考。 回到洛城后,苏然继续刻苦读书。一日,他偶然听到几个路人在议论,说赵宇为了高中,竟用重金贿赂了考官。苏然起初不信,认为赵宇为人正直,断不会做出这等事来。但随着听到的传言越来越多,他心中也开始动摇。 苏然找到赵宇,当面质问他此事是否属实。赵宇起初还矢口否认,但在苏然的再三追问下,终于承认了自己贿赂考官的行为。苏然感到无比的愤怒和失望,他没想到自己一直信任的好友,竟然做出如此卑鄙之事。 “赵宇,你我一同寒窗苦读,本应凭真才实学求取功名,你却做出这等有辱斯文之事,叫我如何再与你相交!”苏然怒目而视。 赵宇却不以为然,冷笑道:“苏然,这世道本就如此,你以为光靠读书就能出人头地吗?若不是我使了银子,你以为我能高中?你太天真了!” 苏然与赵宇大吵一架后,便与他断绝了来往。此后,苏然更加发愤图强,一心扑在读书上,准备再次参加乡试。 然而,赵宇却害怕苏然下次考中后会揭露自己的丑事,便心生歹念。他买通了几个地痞流氓,在苏然去省城考试的路上将他截杀。苏然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最终惨死在那几个地痞的刀下。 苏然死后,冤魂不散,他心中充满了对赵宇的仇恨,发誓一定要报仇雪恨。 苏然的鬼魂飘回了洛城,他得知自己死后,父母悲痛欲绝,不久便双双离世。苏然心中更是恨意滔天,他决定先去找赵宇算账。 此时的赵宇,因为高中举人,又在当地官员的庇护下,越发的嚣张跋扈。他强占民田,欺压百姓,洛城的百姓们对他敢怒不敢言。 一日夜晚,赵宇正在家中熟睡,苏然的鬼魂悄然潜入他的房间。赵宇在睡梦中突然感到一阵寒意,睁开眼便看到了苏然的鬼魂。 “赵宇,你这卑鄙小人,今日我便来取你性命,为我自己,也为那些被你欺压的百姓报仇!”苏然的鬼魂怒喝道。 赵宇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他想喊人,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发不出声音。苏然的鬼魂缓缓向他靠近,伸出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赵宇拼命挣扎,但却无济于事。 就在赵宇快要断气的时候,突然一道金光闪过,一个道士出现在房间里。原来,赵宇做贼心虚,怕苏然的鬼魂来找他报仇,便请了一个道士在家中做法,保护自己。 道士看到苏然的鬼魂,大喝一声:“大胆恶鬼,竟敢在此行凶,看我今日收了你!”说着,便拿出桃木剑,向苏然的鬼魂刺去。 苏然的鬼魂与道士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苏然的鬼魂虽然心中充满仇恨,但毕竟是个刚死不久的新鬼,而道士法力高强,苏然渐渐处于下风。 就在苏然的鬼魂即将被道士收服的时候,洛城的百姓们得知了赵宇的恶行和苏然的冤屈,纷纷来到赵宇家门外,为苏然鸣不平。百姓们的愤怒和正义之气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帮助苏然的鬼魂抵御了道士的攻击。 苏然的鬼魂感受到了百姓们的支持,力量大增。他挣脱了道士的束缚,再次扑向赵宇。这一次,赵宇再也没有机会逃脱,苏然的鬼魂成功地将他杀死。 赵宇死后,道士见大势已去,也不敢再做停留,匆匆离开了。苏然的鬼魂看着赵宇的尸体,心中的仇恨终于得到了一丝缓解。 此时,苏然的鬼魂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的力量,他知道,这是百姓们的感激和祝福。苏然的鬼魂对着百姓们微微点头,然后化作一道青烟,消失在了夜空中。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43章 民间杂谈之诡异的快递 我叫林悦,是个独居的上班族,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平淡而又规律。 那天,我下班回到家,发现门口放着一个没有任何寄件信息的快递。我满心疑惑,最近我并没有网购,怎么会有快递呢?我拿起快递,盒子不大,却沉甸甸的,上面用黑色记号笔写着我的名字和地址,字迹歪歪扭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打开看看。当我撕开包装,里面是一个古朴的木盒,盒盖上雕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像是某种神秘的符号。我轻轻打开木盒,里面竟然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座阴森的老房子,周围环绕着浓密的树林,雾气弥漫,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房子的窗户黑洞洞的,仿佛有一双双眼睛在窥视着外面。 我正看得入神,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楼道传来。我的心猛地一紧,警惕地看向门口。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当脚步声停在我家门口时,我的心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谁?”我颤抖着声音问道。 没有人回答,只有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我紧紧地握着手机,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又慢慢地离开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从那以后,奇怪的事情接踵而至。每天晚上,我都会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像是从那个木盒里传出来的。我尝试把木盒扔掉,可每次第二天早上,它都会出现在我的床头。 更可怕的是,我开始在梦中梦到那座老房子。梦里,我站在老房子前,房子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的脸苍白如纸,眼睛空洞无神,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她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回来……回来……” 我被这个梦吓得冷汗淋漓,从梦中惊醒。我意识到这个快递不简单,一定和那座老房子有着某种联系。我决定去调查一下这座老房子的来历。 经过一番打听,我得知那座老房子位于郊外的一片荒地上,曾经是一个富人家的宅邸,但后来发生了一些可怕的事情,全家人都离奇死亡,房子也荒废了。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那座老房子前。眼前的景象和照片上一模一样,阴森恐怖。我鼓起勇气走进房子,里面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味,家具破旧不堪,灰尘厚厚的一层。 我在房子里四处寻找线索,突然,我在一个房间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本破旧的日记。我打开日记,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我还是勉强辨认出了一些内容。原来,当年这家人的女儿爱上了一个穷书生,遭到了家人的强烈反对。书生被赶走后,女儿绝望之下在房间里上吊自杀了。从那以后,家里就开始发生各种诡异的事情,家人也一个个离奇死亡。 我正看得入神,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从楼上传来。我心中一惊,缓缓地抬起头,只见那个在梦中出现的白衣女人正站在楼梯口,冷冷地看着我。 “你为什么要回来?”她的声音冰冷而空洞,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颤抖着说道,双腿发软,几乎无法站立。 白衣女人一步步向我走来,我想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她走到我面前,伸出手,冰冷的手指轻轻触碰着我的脸。 “你来了,就别走了……”她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我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惧,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周围的一切都很正常。我以为那只是一场噩梦,可当我看到床头的木盒时,心中的恐惧再次蔓延开来。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那个白衣女人时不时地出现在我的梦中,她的眼神和话语让我无法安宁。我尝试过各种方法,找道士做法,换房子住,但都无济于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精神也越来越恍惚。我知道,我被那个白衣女人缠上了,她不会轻易放过我。 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知道,是她来了。我拖着沉重的身体打开门,那个白衣女人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跟我走吧……”她伸出手,我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她的手。那一刻,我感到一阵寒意传遍全身,我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也慢慢地被黑暗吞噬。 几天后,邻居发现我失踪了,报了警。警察在我的房间里只找到了那个神秘的木盒和一些关于那座老房子的资料,但他们无法解释这一切的发生。而我,永远地消失在了那个诡异的世界里,成为了那座老房子的又一个牺牲品。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44章 民间杂谈之鞋匠 在小镇的一条幽深小巷里,有一间破旧的鞋铺,门口挂着一块斑驳的招牌,上面写着“老张鞋铺”。鞋铺的主人是老张,一个沉默寡言的鞋匠,他在这里修鞋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老张的手艺很好,经他手修补的鞋子,结实耐穿,而且价格公道,所以附近的居民都喜欢找他修鞋。但老张却有一个奇怪的习惯,他只在白天修鞋,天一黑就关店门,从不例外。 有一天,小镇上来了一个年轻的旅行者,他的鞋子在长途跋涉中磨破了,于是找到了老张的鞋铺。当时天色已晚,老张已经准备关门了,但看到旅行者疲惫的样子,他还是破例让他进了店。 老张让旅行者把鞋脱下来,放在工作台上仔细检查。这是一双棕色的皮鞋,鞋面上有一道很深的口子,鞋底也磨损得很厉害。老张戴上老花镜,拿起针线,开始认真地修补起来。 旅行者坐在一旁,好奇地看着老张的一举一动。他注意到老张的手很粗糙,布满了老茧和伤痕,但动作却非常熟练。在修补的过程中,老张一直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突然,旅行者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门外走动。他下意识地朝门口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但那脚步声却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门外徘徊。 “有人在外面。”旅行者轻声说道。 老张的手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别管,可能是路过的。” 旅行者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过了一会儿,老张终于修好了鞋子,旅行者付了钱,穿上鞋子准备离开。 当他打开门时,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地朝四周看了看,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他摇了摇头,心想可能是自己太累了,产生了错觉。 旅行者离开鞋铺后,沿着小巷往回走。夜晚的小巷格外安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突然,他感觉身后有一股气息,好像有人在跟着他。他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小巷。 他加快了脚步,心里有些害怕。但那股被跟踪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他甚至能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正是刚才在鞋铺里听到的那种脚步声。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双腿发软,几乎跑不起来。 旅行者不顾一切地往前跑,终于看到了前面有一家亮着灯的店铺。他冲进店铺,气喘吁吁地对店主说:“快!帮帮我,有人在跟踪我!” 店主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惊讶地看着旅行者,“别慌,你是不是看错了?这附近很安全的。” 旅行者摇了摇头,“我没有看错,真的有人在跟踪我!刚才我在老张鞋铺修鞋,就听到了奇怪的脚步声,现在又出现了!” 店主的脸色微微一变,“老张?你是说巷子里的老张鞋铺?” 旅行者点了点头。店主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你最好离他远点,那个老张有点古怪。听说他以前的妻子和孩子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从那以后他就变得很奇怪。” 旅行者听了,心里一阵发凉。他想起了老张那沉默寡言的样子,还有在鞋铺里听到的奇怪脚步声,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旅行者又听到了那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惊恐地看向门口,只见一个黑影慢慢地出现在门口。 “是他!”旅行者尖叫一声,躲到了店主的身后。 店主也有些害怕,但他还是壮着胆子问:“老张,你想干什么?” 老张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他的手里拿着一双鞋子,正是旅行者刚才修好的那双。 “你的鞋子,忘了拿。”老张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寒意。 旅行者犹豫了一下,慢慢地从店主身后走了出来。他看着老张手里的鞋子,心里充满了恐惧。 “谢……谢谢。”旅行者颤抖着接过鞋子,眼睛却一直盯着老张。 老张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店铺。旅行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的恐惧并没有消退。 从那以后,旅行者再也没有在小镇上停留,他匆匆离开了这个地方。但关于老张和他的鞋铺的故事,却在小镇上流传了开来。 有人说,老张的妻子和孩子是被他杀害的,因为他有严重的精神问题。也有人说,老张的鞋铺里藏着一个秘密,那些奇怪的脚步声是他妻子和孩子的冤魂在作祟。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张依然在他的鞋铺里修鞋,每天白天开门,晚上关门。但小镇上的人却越来越少找他修鞋了,大家都对他和他的鞋铺敬而远之。 老张似乎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他依然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只是每当夜幕降临,他都会坐在鞋铺里,静静地看着门口,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有一天,一个年轻的记者听说了老张的故事,决定来采访他。他走进老张的鞋铺时,老张正在修补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你好,张先生,我是记者,想采访你一下。”年轻的记者说道。 老张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又继续低头工作。 记者有些尴尬,但还是继续说道:“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我想知道那些都是真的吗?你的妻子和孩子真的失踪了吗?” 老张的手停了下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说道:“是的,他们都走了。” “那是怎么回事?能和我说说吗?”记者追问道。 老张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讲述了他的故事。原来,老张的妻子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但她却背叛了老张,和一个有钱人跑了。老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在妻子离开后不久,老张的孩子也生病了,因为没钱治疗,孩子最终夭折了。老张失去了妻子和孩子,整个人变得一蹶不振。 “我知道大家都在背后议论我,说我是个杀人犯。但我没有,我只是一个被命运抛弃的人。”老张的声音有些哽咽。 记者听了老张的故事,心里有些同情他。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那那些奇怪的脚步声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家都说你的鞋铺里有冤魂?” 老张的脸色变得很苍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我不知道,我也听到过那些脚步声,但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记者看着老张,总觉得他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出来。但老张却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低下头,继续修补着那双红色的高跟鞋。 记者离开鞋铺后,决定深入调查一下这件事情。他在小镇上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一个曾经和老张关系不错的邻居。 邻居告诉记者,老张的妻子和孩子失踪后,老张变得很奇怪。他经常在半夜里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话,好像在和什么人交流。而且,他还会在半夜里修鞋,发出奇怪的声音。 记者听了邻居的话,心里更加好奇了。他决定在晚上偷偷地去老张的鞋铺看看,到底有什么秘密。 夜晚,记者悄悄地来到了老张的鞋铺外。他趴在窗户上往里看,只见老张坐在工作台前,面前放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老张的表情很奇怪,他的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突然,记者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正是之前旅行者听到的那种脚步声。 记者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他看到老张的表情变得很惊恐,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你又来了,别再折磨我了,求你了!”老张突然大声喊道。 记者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时,老张突然站了起来,朝着门口冲了过去。 记者下意识地躲了起来,他看到老张打开门,冲了出去。记者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追了出去。 老张在前面跑,记者在后面追。他们穿过了几条小巷,来到了一片废弃的墓地。 老张停了下来,他站在一座墓碑前,跪在地上,不停地哭泣着。记者慢慢地走了过去,他看到墓碑上写着“老张之妻 李氏 及幼子之墓”。 “老婆,孩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自私,不该把你们留在身边。我以为只要我不放手,你们就不会离开我,但我错了。”老张哭着说道。 记者终于明白了,原来那些奇怪的脚步声,是老张内心的愧疚和恐惧所产生的幻觉。老张因为无法接受妻子和孩子的离开,他的精神已经出现了问题。 从那以后,记者离开了小镇,他没有把老张的事情公之于众。他觉得老张已经受到了足够的惩罚,他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愧疚。 而老张依然在他的鞋铺里修鞋,每天白天开门,晚上关门。只是他的眼神更加空洞了,仿佛失去了灵魂。每当夜幕降临,他依然会听到那奇怪的脚步声,但他已经不再害怕了,因为他知道,那是他对妻子和孩子的思念。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45章 民间杂谈悬壶济世。 在古时,有一座名为安和的小镇,环山抱水,风景秀丽,却也因地处偏远,交通不便,缺医少药。镇中有一位名叫林善的郎中,年逾不惑,自幼随父学医,熟读医书,精通药理,为人更是宅心仁厚,常以“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为己任。 一日,镇外的官道上尘土飞扬,一队马车疾驰而来。马车中是李姓富商一家,途径此地时,富商的小女儿突发急病,昏迷不醒。家人心急如焚,四处打听,得知安和镇有位林郎中,医术精湛,便赶忙寻至。 林善听闻来意,不敢耽搁,立即为女孩诊治。只见女孩面色苍白,气息微弱,脉相紊乱。林善仔细诊断后,断定是误食毒物所致,需立刻服药解毒。他迅速配好药,让女孩服下,又用银针施针,刺激穴位。经过一番忙碌,女孩悠悠转醒,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富商感激不已,取出一锭黄金相赠,林善却婉言谢绝:“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岂敢贪图钱财。”富商见他如此清高,心中更是敬佩,便与林善结为好友,时常往来。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不久后,一场疫病席卷安和镇,许多百姓染病卧床,痛苦不堪。林善心急如焚,日夜奔走于病患家中,诊治施药。但疫病来势汹汹,药材很快告罄。林善不顾自身安危,翻山越岭,前往深山采药。 山中崎岖难行,林善不慎失足滑落山坡,摔得遍体鳞伤。但他心系百姓,稍作休息后,又继续寻找药材。历经艰辛,他终于采得足够的草药,回到镇中。 林善将草药熬成药汤,分发给病患。在他的努力下,疫病逐渐得到控制,百姓们纷纷康复。大家对林善感恩戴德,自发组织起来,为他修缮医馆,还在医馆门前种下一片杏林。 几年后,林善的医术越发精湛,声名远扬。周边城镇的患者也慕名而来,林善皆一视同仁,精心诊治。 一日,一位年轻的书生前来求医。书生面容憔悴,咳嗽不止,林善诊断后,发现他是因用功过度,劳累成疾。林善为他开了药方,又劝他劳逸结合,不可过度劳累。书生感激不已,告辞而去。 数年后,书生高中状元,衣锦还乡。他特意来到安和镇,拜访林善,以谢当年救命之恩。状元郎见林善生活简朴,医馆虽经修缮,但仍显简陋,便出资扩建医馆,还为林善购置了许多珍贵的医书和药材。 林善一生行医,救人数以万计,却从不求回报。他的医德医术,如春日暖阳,温暖着每一个人的心。那片杏林,也在岁月的滋养下,枝繁叶茂,象征着林善的医者仁心,代代相传。每当人们谈起林善的故事,都会感慨:“杏林春暖,德厚流光。”林善的事迹,也成为了安和镇乃至周边地区口口相传的佳话,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医者,以他为榜样,济世救人,弘扬医德。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善渐渐老去,但他对医学的热爱和对病人的关怀从未减退。他开始收徒授业,将自己的医术和医德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年轻一代。 他的大徒弟名叫苏然,聪明好学,心地善良,深得林善真传。苏然跟随林善行医多年,目睹师父对每一位病人的细心呵护,深受感动。他立志要像师父一样,做一名德艺双馨的好郎中。 有一次,邻镇发生了一场严重的水灾,百姓流离失所,许多人染上了风寒和痢疾。林善得知后,带着苏然和其他徒弟,前往邻镇救援。他们在临时搭建的医棚里,为受灾百姓诊治疾病,发放药物。 在救援过程中,苏然遇到了一位年迈的婆婆,她的儿子在洪水中丧生,儿媳也下落不明,只剩下她和年幼的孙子相依为命。婆婆因悲伤过度,加上饥饿和寒冷,身体十分虚弱。苏然不仅为她精心治疗,还将自己的食物分给她和孙子。 经过几天几夜的努力,林善师徒们帮助许多受灾百姓恢复了健康。在离开邻镇时,百姓们纷纷前来送行,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林善的晚年,依旧忙碌在医馆中,为患者诊治疾病。他常常对徒弟们说:“医者,不仅要有精湛的医术,更要有一颗仁爱之心。只有心怀慈悲,才能真正做到济世救人。” 终于,林善在一个宁静的夜晚,安然离世。他的离去,让整个安和镇沉浸在悲痛之中。百姓们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将他葬在那片杏林之中。 林善虽然走了,但他的精神却永远留在了人们心中。苏然继承了师父的衣钵,继续在医馆中为百姓们治病救人。他时常望着那片杏林,想起师父的教诲,心中充满了力量。 在林善和苏然等医者的影响下,安和镇及周边地区的医学氛围日益浓厚,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投身于医学事业,传承着济世救人的精神。那片杏林,见证了林善的一生,也见证了医者仁心的延续和发扬。每当春风拂过,杏林里杏花盛开,香气四溢,仿佛在诉说着林善那一段段温暖人心的故事,激励着后人在医学的道路上,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时光流转,林善所种下的那片杏林已然成为了安和镇的一处胜景。每到春日,粉白的杏花漫山遍野,如云似霞,吸引了不少文人墨客前来赏景吟诗。 林善的医馆在苏然的经营下,也越发兴旺。苏然不仅医术高超,而且秉承了林善的医德,对待病人总是和蔼可亲,耐心细致。他还时常带领徒弟们上山采药,辨认药材,传授他们各种采药的经验和技巧。 一日,苏然在采药途中,遇到了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年。少年面黄肌瘦,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苏然询问之下,得知少年是个孤儿,父母早亡,为了生计,只能四处流浪。苏然心生怜悯,便将少年带回医馆,收他为徒,给他取名为林安,希望他能在医馆中安定下来,学习医术,将来也能像林善一样,济世救人。 林安聪明伶俐,学习起来非常刻苦。他跟随苏然学习医术,从辨认药材、研磨草药开始,一步一个脚印,逐渐掌握了许多医学知识和技能。 几年后,安和镇附近的一座山上出现了一种罕见的毒蛇,许多上山砍柴、采药的村民都被咬伤,生命垂危。苏然得知后,立即组织医馆的众人,研究治疗蛇毒的方法。 林安主动请缨,跟随苏然上山寻找解毒的草药。他们在山林中四处搜寻,终于找到了一种可以缓解蛇毒的草药。苏然和林安将草药带回医馆,经过反复试验和调配,终于研制出了有效的蛇药。 在他们的努力下,许多被毒蛇咬伤的村民都得到了及时的救治,转危为安。村民们对苏然和林安感激不尽,纷纷送来食物和生活用品,表达他们的谢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安的医术越来越精湛,他也像林善和苏然一样,开始收徒授业,将自己的医术和医德传承下去。 在林善、苏然和林安等几代医者的努力下,安和镇及其周边地区的医疗水平得到了很大的提高,百姓们的健康得到了更好的保障。那片杏林,依旧年年花开,成为了医者仁心的象征,而林善济世救人的故事,也在岁月的长河中,永远流传,激励着无数人去追求医术的精湛和医德的高尚。 又过了许多年,安和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随着交通的改善,与外界的交流日益频繁,新的医学知识和理念也逐渐传入。 此时,林安已经成为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郎中,他的徒弟们也遍布各地,在不同的地方践行着医者的使命。林安深知,医学是不断发展的,不能固步自封。于是,他鼓励徒弟们去外面的世界学习,将新的医术带回安和镇。 他的一个徒弟名叫陈风,年轻有为,充满了求知欲。陈风听从林安的建议,离开家乡,前往繁华的都城求学。在都城中,他进入了一所着名的医馆,师从一位医术高超的名医。 在都城的日子里,陈风刻苦学习,不仅掌握了许多先进的医疗技术,还接触到了一些西方的医学知识。几年后,陈风学业有成,带着满满的收获回到了安和镇。 林安见到陈风归来,十分高兴。陈风将自己在都城学到的知识和经验毫无保留地分享给了医馆的众人,还将一些新的医疗器具引入了医馆。 在陈风的推动下,医馆开始尝试一些新的治疗方法,效果显着。例如,对于一些骨折的病人,采用了更加科学的固定方法,大大缩短了病人的康复时间。 然而,新的医学理念和方法的引入,也引起了一些争议。有些老医者认为,这些新的东西违背了传统的医学理念,不可取。但林安和陈风等人坚信,医学的发展需要不断地创新和融合,只要能更好地为病人服务,就应该尝试。 为了消除大家的疑虑,林安和陈风决定举办一场医学交流会,邀请周边地区的医者前来参加。在交流会上,陈风详细地介绍了新的医学知识和技术,并进行了现场演示。 通过这次交流会,许多医者对新的医学理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逐渐接受了这些新的东西。安和镇的医学事业也在传统与创新的融合中,不断向前发展。 林安看着医馆的变化,心中感慨万千。他想起了林善和苏然,想起了他们曾经的教诲和努力。他知道,自己只是医学传承长河中的一滴水,但正是无数像他这样的水滴,汇聚成了医学发展的洪流。 那片杏林,依旧在春风中绽放着美丽的花朵,见证着安和镇医学事业的变迁和发展。林善济世救人的精神,也在一代又一代医者的传承中,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继续温暖着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在医学交流会上,陈风的精彩演示和讲解,让许多年轻的医者深受启发。其中,有一位名叫柳瑶的女医者,她来自邻镇,对医学充满了热情和好奇心。 柳瑶被陈风所展示的新的医学知识和技术深深吸引,会后,她主动找到陈风,虚心请教。陈风见她如此好学,便耐心地为她解答问题,并鼓励她要不断学习,勇于探索。 柳瑶深受鼓舞,回到邻镇后,她开始尝试将学到的新方法应用到临床治疗中。起初,她也遇到了一些困难和挑战,但她没有放弃,而是不断地思考和改进。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柳瑶成功地用新的方法治愈了几位疑难杂症患者,在邻镇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越来越多的患者慕名而来,找她看病。 柳瑶并没有因此而骄傲自满,她深知自己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于是,她经常与陈风以及安和镇医馆的其他医者交流,分享自己的经验和心得,共同探讨医学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柳瑶的医术越来越精湛,她的名声也越来越大。她不仅在邻镇开设了自己的医馆,还收了不少徒弟,将自己所学的知识和技能传授给他们。 在柳瑶的影响下,邻镇的医学氛围也变得浓厚起来。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对医学产生了兴趣,纷纷投身于医学事业。 与此同时,安和镇的医馆在林安、陈风等人的努力下,也成为了周边地区的医学中心。每年都会有许多医者前来交流学习,共同推动医学的发展。 林安虽然年事已高,但他仍然关心着医馆的发展和医学的传承。他时常给年轻的医者们讲述林善和苏然的故事,激励他们要心怀仁爱,不断进取。 那片杏林,如今已经成为了安和镇的文化象征。每当人们走进杏林,闻到那淡淡的花香,就会想起林善等一代代医者的事迹,心中充满了敬意和感激。 林善济世救人的精神,就像一颗种子,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开出了绚烂的花朵,结出了累累硕果。它不仅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医者,也温暖了无数患者的心,成为了安和镇乃至周边地区永远的精神财富,激励着后人在医学的道路上不断前行,为了人类的健康和幸福而努力奋斗。 时光悠悠,林善所开创的医道传承,在岁月的洗礼中愈发熠熠生辉。 林安的身体每况愈下,他深知自己时日无多,但心中仍牵挂着医馆的未来和医学的传承。于是,他将医馆的事务托付给了陈风,希望他能继续带领医馆的众人,将林善的精神发扬光大。 陈风含泪接过重任,他深知这不仅是一份责任,更是一种使命。在林安去世后,陈风更加努力地经营医馆,培养人才。 他不仅注重医术的传授,更强调医德的培养。他常常对徒弟们说:“我们行医,不仅是为了治病,更是为了救人。要时刻把病人的利益放在首位,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和贪婪。” 在陈风的教导下,医馆的年轻医者们都养成了良好的医德医风。他们对待病人耐心细致,无论贫富,一视同仁。 有一年,安和镇遭遇了一场严重的旱灾,庄稼颗粒无收,百姓们生活困苦。许多人因为营养不良和疾病缠身,生命垂危。 陈风带领医馆的众人,积极投身到救灾工作中。他们不仅为百姓们免费诊治疾病,还四处筹集粮食和药品,帮助百姓们度过难关。 在救灾过程中,医馆的一位年轻徒弟李青,表现得尤为突出。他不顾自己的疲惫,日夜奔波在各个村落之间,为患者送医送药。有一次,他为了给一位重病的老人治病,冒着烈日,徒步走了几十里山路,回来时已经中暑晕倒。 陈风等人将李青救醒后,李青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那位老人怎么样了?药有没有按时吃?”陈风听后,心中既感动又欣慰,他知道,林善的精神已经在这些年轻医者的心中生根发芽。 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安和镇的百姓们逐渐恢复了生机。而陈风、李青等人的善举,也在百姓们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随着时间的流逝,陈风也渐渐老去,但他依然坚守在医馆,为患者服务。他的徒弟们,也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好郎中,他们带着陈风的教诲,走向了不同的地方,继续践行着济世救人的使命。 那片杏林,依然年年花开花落,见证着岁月的变迁和医者们的传承。林善的故事,也在口口相传中,成为了人们心中永恒的记忆,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人,在追求医术和医德的道路上,不断前行,永不止步。 在陈风之后,李青接过了医馆的重担。他深知这副担子的分量,也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 李青上任后,继续发扬前辈们的优良传统,同时也积极探索新的医学方法和技术。他经常组织医馆的医者们进行学术交流,鼓励大家分享自己的临床经验和研究成果。 在李青的带领下,医馆的医学水平不断提高,不仅能够治疗常见的疾病,还在一些疑难杂症的治疗上取得了突破。 有一位来自远方的患者,身患一种罕见的皮肤病,多年来四处求医,却始终无法治愈。患者来到安和镇医馆时,已经对治疗失去了信心。 李青并没有放弃,他仔细研究患者的病情,查阅了大量的医书和资料,还向其他医者请教。经过反复尝试,他终于找到了一种有效的治疗方法。 在李青和医馆众人的精心治疗下,患者的病情逐渐好转,几个月后,竟然完全康复了。患者感激涕零,送来了一面写着“妙手回春,医德高尚”的锦旗。 李青不仅在医术上精益求精,还非常注重对年轻医者的培养。他收了许多徒弟,其中有一位名叫张宇的徒弟,聪明好学,对医学有着浓厚的兴趣。 张宇跟随李青学习医术,李青对他严格要求,不仅传授他医学知识和技能,还教导他要做一个有医德、有爱心的医者。 张宇不负众望,经过几年的学习,他的医术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他开始独立为患者诊治疾病,并且得到了患者的一致好评。 然而,就在张宇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改变了他的人生。张宇的家人不幸患上了重病,需要大量的医疗费用。 面对巨额的费用,张宇陷入了困境。这时,一些不良商人找到了他,提出只要他在药方中使用他们提供的高价药材,就可以给他一笔丰厚的报酬,帮助他解决家人的医疗费用问题。 张宇心中十分纠结,一方面是家人的病情,另一方面是自己的医德。他想起了李青的教诲,想起了林善等前辈们的事迹,最终,他拒绝了不良商人的提议。 李青得知此事后,非常欣慰。他不仅帮助张宇解决了家人的医疗费用问题,还鼓励他要坚守自己的信念,不要被利益所诱惑。 在李青和医馆众人的帮助下,张宇的家人逐渐康复。张宇也更加坚定了自己做一名好郎中的决心。 那片杏林,依然在春风中摇曳生姿,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林善 第46章 民间杂谈之茶魂。 在群山环抱的青岩村,有个名叫茶韵轩的老茶坊,它是村里最古老的建筑之一,青砖黑瓦,弥漫着岁月的茶香。老茶坊的主人是陈阿婆,她年逾古稀,满头银发,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皱纹,可那双眼睛却依旧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陈阿婆的茶坊远近闻名,尤其是她亲手炒制的“青岩香茗”,那独特的香气仿佛能勾人心魄。村里的人都知道,陈阿婆有个规矩,每年新茶采摘后,她会独自一人在茶坊里炒制第一锅茶,任何人不得打扰。 这一年,新茶采摘的季节到了。陈阿婆像往常一样,天不亮就进了茶坊,紧闭门窗,开始了她的炒制。村里的年轻小伙阿明,是个好奇心极强的人,他早就对陈阿婆炒制新茶的过程充满了好奇。这天夜里,他偷偷地溜到茶坊的后窗,想一探究竟。 阿明轻轻地撬开后窗的木板,眯着眼向里望去。只见陈阿婆在昏暗的油灯下,动作娴熟地翻炒着茶叶。奇怪的是,她的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慈祥,反而带着一丝诡异的神情。阿明正看得入神,突然,陈阿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地转过头,直直地盯着阿明藏身的方向,眼神中透着一股寒意。 阿明吓得心跳加速,差点叫出声来。他赶紧转身逃离,可刚跑没多远,就觉得背后有一股冷风袭来。他回头一看,陈阿婆竟像鬼魅一般出现在他身后,眼神空洞,嘴里念念有词:“不该看的别看,不该知道的别知道……” 阿明吓得腿都软了,摔倒在地。陈阿婆一步步逼近,就在她快要走到阿明身边时,阿明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阿明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家中,身上盖着被子,好像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可他的头疼得厉害,脑袋里不断闪现出陈阿婆那恐怖的眼神。 第二天,阿明想去茶坊找陈阿婆问个究竟,可到了茶坊,却发现大门紧闭。问了村里的人,才知道陈阿婆昨晚突然病倒了,现在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阿明心中充满了愧疚,觉得是自己的好奇心害了陈阿婆。他决定去陈阿婆的床前照顾她,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 当阿明走进陈阿婆的房间时,一股浓郁的茶香扑面而来。陈阿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里不时地说着胡话。阿明坐在床边,握住陈阿婆的手,轻声说道:“阿婆,是我错了,我不该偷看您炒茶,您快醒醒吧。” 就在这时,陈阿婆的眼睛突然睁开,眼神中没有了昨日的恐怖,而是充满了悲伤和无奈。她缓缓地说道:“孩子,你不该看的,这茶坊里藏着一个秘密,一个我守护了一辈子的秘密。” 原来,陈阿婆年轻的时候,和一个名叫林郎的男子相爱。林郎是个茶商,他对茶叶有着极高的造诣。两人一起在这茶坊里研究茶叶,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可后来,林郎的生意越做越大,引来了同行的嫉妒。那些人设计陷害林郎,让他背上了巨额债务。为了还清债务,林郎不得不冒险去采摘一种极为珍稀的茶叶——“灵叶茶”。 “灵叶茶”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采摘极为危险。林郎在采摘的过程中,不幸失足摔下悬崖。陈阿婆得知这个消息后,痛不欲生。她发誓要守护好林郎留下的茶坊,还要将他们一起研究的茶叶制作方法传承下去。 而每年炒制的第一锅新茶,其实是陈阿婆在向林郎的亡魂致敬。她在炒制的过程中,会念起当年和林郎一起的点点滴滴,仿佛林郎就在她身边。 阿明听了陈阿婆的故事,心中充满了同情和敬佩。他决定帮助陈阿婆一起打理茶坊,传承这份独特的茶文化。 日子一天天过去,陈阿婆的身体也渐渐康复。茶坊在阿明和陈阿婆的共同努力下,生意越来越好。 可就在一切都看似平静的时候,村里突然来了一个神秘的客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脸上带着一个面具,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神秘客人来到茶坊,指名要喝陈阿婆炒制的“青岩香茗”。陈阿婆亲自为他泡了一壶茶,可当神秘客人喝了一口茶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陈阿婆,你以为你能守住这个秘密吗?当年害死林郎的人,可不止那些同行。” 陈阿婆听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神秘客人缓缓地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沧桑的脸:“陈阿婆,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当年和林郎一起做生意的兄弟,名叫赵风。” 陈阿婆仔细地看了看赵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赵风?你当年不是失踪了吗?” 赵风冷笑一声:“我当年是被那些人追杀,不得不躲起来。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当年的真相。我发现,当年陷害林郎的幕后黑手,竟然是我们身边的人。” 陈阿婆急切地问道:“是谁?到底是谁?” 赵风指了指陈阿婆,缓缓地说道:“就是你,陈阿婆。当年,你嫉妒林郎的生意越做越大,害怕他会抛弃你,所以你和那些同行勾结,设计陷害了林郎。” 陈阿婆听了,连连摇头:“不可能,我怎么会害林郎呢?我爱他,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赵风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扔给了陈阿婆:“这是当年你和那些同行的书信,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你们的计划。” 陈阿婆颤抖着双手接过信,看了几眼后,脸色变得死一般的苍白。她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不,不……”陈阿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突然,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向后倒去。 阿明赶紧上前扶住陈阿婆,可陈阿婆已经没了气息。她的脸上还带着惊恐和绝望的神情,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纠缠着。 赵风看着陈阿婆的尸体,冷冷地说道:“这就是她的报应。当年,她为了自己的私心,害死了林郎,也害了自己。” 说完,赵风转身离开了茶坊。阿明看着陈阿婆的尸体,心中充满了悲痛和疑惑。他不相信陈阿婆是那样的人,可那封信又让他不得不怀疑。 从那以后,茶坊里变得阴森恐怖起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传出阵阵哭声和茶叶翻炒的声音。村里的人都不敢靠近茶坊,都说陈阿婆的鬼魂还在茶坊里徘徊,守护着她的秘密和她的茶坊。 阿明却没有离开,他决定留在茶坊,寻找当年事情的真相。他在茶坊里翻箱倒柜,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终于,在陈阿婆的床底下,他发现了一个破旧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有一本日记和一些发黄的信件。 阿明翻开日记,上面写满了陈阿婆对林郎的思念和爱意。从日记里可以看出,陈阿婆是真的爱林郎,她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阿明又看了那些信件,发现其中有一封信是林郎写给陈阿婆的。信中说,他知道自己的生意引来了很多人的嫉妒,他担心自己会有危险。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希望陈阿婆能好好活下去,守护好茶坊。 阿明终于明白了,赵风是在说谎。他可能是为了某种目的,想要毁掉茶坊和陈阿婆的名誉。 阿明决定为陈阿婆洗刷冤屈。他将这些证据公之于众,让村里的人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赵风得知后,想要逃跑,可被村里的人抓住了。在众人的逼问下,赵风终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原来,他是嫉妒茶坊的生意,想要霸占茶坊,所以才编造了那样的谎言。 真相大白后,茶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阿明继承了陈阿婆的遗志,将茶坊经营得越来越好。 而每当夜晚,茶坊里那若有若无的茶香和隐隐约约的翻炒声,仿佛是陈阿婆和林郎在另一个世界里,继续着他们对茶的热爱和执着。那是一种跨越生死的茶魂,永远地守护着这片土地和这里的茶香。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47章 民间杂谈之水牛通灵 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里,生活着一位名叫李福的朴实农民。李福家境贫寒,但为人勤劳善良,与邻里相处和睦。 李福家中有一头水牛,那是他多年前从集市上买回来的。这头牛体型健壮,力大无穷,多年来一直是李福耕田种地的好帮手。它不仅勤劳能干,还十分通人性,仿佛能理解李福的心思。 一天,李福像往常一样带着水牛去田里劳作。正值夏日,烈日炎炎,李福在田间挥汗如雨。水牛也卖力地拉着犁,没有一丝偷懒。到了中午,李福感到疲惫不堪,便决定在田边的一棵大树下休息片刻。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分给水牛一些,然后靠在树干上打起盹来。 不知过了多久,李福被一阵凉风吹醒。他睁开眼睛,发现天空中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了。他连忙起身,准备带着水牛回家。就在这时,水牛突然变得焦躁不安,不停地用蹄子刨地,嘴里还发出低沉的哞叫声。 李福以为水牛是因为即将到来的雨而感到不安,便轻声安慰道:“老伙计,别害怕,咱们很快就回家。”然而,水牛并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挣脱了缰绳,朝着一个方向跑去。李福心中一惊,连忙追了上去。 水牛一路狂奔,来到了一条小河边。李福赶到时,只见水牛站在河边,朝着河中不停地叫唤。李福走近一看,顿时惊呆了。河中竟然有一个孩子在拼命挣扎,眼看就要被河水淹没。 李福来不及多想,立刻跳入河中,奋力游向孩子。在水牛的注视下,李福终于抓住了孩子,将他拖上了岸。孩子因为呛水已经昏迷过去,李福赶紧对他进行急救。过了一会儿,孩子终于吐出了几口水,苏醒了过来。 李福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感激地看向水牛,心想若不是水牛察觉到异样,带着他来到这里,这孩子恐怕就性命难保了。他拍了拍水牛的头,说道:“老伙计,今天多亏了你啊!”水牛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轻轻地叫了一声。 李福带着孩子回到村里,经过打听,找到了孩子的家人。孩子的父母对李福感激涕零,非要给他一些财物作为报答,但李福坚决拒绝了。他说:“这都是水牛的功劳,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这件事很快在村里传开了,大家都对水牛的灵性赞叹不已。从那以后,李福对水牛更加关爱有加,而水牛也一如既往地陪伴着他,为他的生活辛勤劳作。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水牛已经陪伴李福度过了许多个春秋。它的身体渐渐不如从前,干活也越来越吃力。李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一天夜里,李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到水牛来到他的床前,对他说:“主人,我的寿命已尽,不能再陪伴你了。感谢你多年来的照顾,希望你以后能过上好日子。”李福从梦中惊醒,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第二天一早,李福来到牛棚,只见水牛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李福泪流满面,他守在水牛身旁,直到水牛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李福怀着悲痛的心情,将水牛埋葬在了自家的田边。他时常会来到水牛的墓前,回忆起与它一起度过的点点滴滴。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福的生活虽然依旧平淡,但他始终铭记着水牛的恩情。他更加努力地劳作,希望能让自己和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几年后的一个春天,李福在田里播种。突然,他听到一阵熟悉的哞叫声。他惊讶地抬起头,只见一头小牛犊正朝着他跑来。这头小牛犊的模样竟与他曾经的水牛有几分相似。 李福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他觉得这是水牛在冥冥之中对他的眷顾。从此,他悉心照料着这头小牛犊,仿佛又看到了当年水牛的身影。 在李福的辛勤努力下,他家的日子越过越好。而那头小牛犊也渐渐长大,成为了他新的得力助手。李福知道,这一切都是水牛带给他的福运。 每当有人问起他与水牛的故事,李福都会感慨地说:“万物皆有灵,只要我们真心对待它们,它们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回报我们。” 这个小村庄里,李福和水牛的故事一直流传着,成为了人们口中的一段美谈,也让大家更加珍惜与动物之间的情谊。 第48章 民间杂谈之双魂奇缘。 暴雨将青石板冲刷得发亮,李修文跌坐在玄女观残破的门槛上,手中紧攥着半块碎裂的玉珏。雨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在青衫上晕开深色的水痕。方才那阵诡异的绿光仿佛还在眼前晃动,耳畔似有金戈铁马之声渐渐远去。 \"小书生,再发愣就要着凉了。\" 低沉的男声在脑中炸响,惊得李修文险些摔了玉珏。他慌忙环顾四周,布满蛛网的神龛后只有斑驳的玄女神像,彩漆剥落的脸上挂着似悲似喜的神情。 \"往哪儿瞧呢?\"那声音带着沙场特有的粗粝,\"某家在你灵台里。\" 李修文突然感觉右眼不受控制地眨动,铜镜残片上映出的画面让他浑身发冷——自己的左眼清澈如常,右眼却泛着幽幽青光。他颤抖着伸手去摸,指尖传来真实的温热,可镜中那只异瞳分明在戏谑地转动。 \"某家陆昭,景泰年间的戍边参将。\"声音里多了几分肃杀,\"当年被奸人所害,一缕残魂附在这同心玉上。方才你摔碎玉珏破了封印......\" 话音未落,李修文突然按住心口。暗红纹路自脖颈蔓延而上,在锁骨处交织成狰狞的虎头形状。他感觉有团烈火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喉间泛起腥甜。 \"糟了!\"陆昭语气骤变,\"活人躯壳容不得双魂共生。快取朱砂画太极印,封住膻中穴!\" 李修文跌跌撞撞扑向供桌,打翻的香炉里滚出半截红烛。就着烛泪混着香灰,他用发抖的手指在胸前涂抹。当最后一笔圆弧闭合的瞬间,翻涌的气血突然归于平静,右眼的青光也暗淡下来。 \"撑不过七日。\"陆昭的声音变得飘忽,\"去青羊观找玄微道长......\" 破晓时分,李修文裹紧潮湿的衣衫踏上泥泞山道。晨雾中传来清脆铃响,赶早市的货郎哼着小调经过,突然惊恐地瞪大眼睛——书生身后的泥地上,竟交错印着两种脚印:一边是浅淡的布履痕迹,另一边却是深深的战靴轮廓。 三日后,清河县周宅。 李修文望着门楣上缠绕的墨斗线,喉结动了动。怀中的玉珏微微发烫,陆昭的冷笑在脑海中响起:\"好重的怨气,这宅子里的东西可不简单。\" \"在下途经宝地,见此宅阴气盘桓......\"李修文话未说完,管家已经咣当关上朱漆大门。飞扬的尘土里飘来半句\"又是来骗钱的江湖术士\"。 \"直接翻墙。\"陆昭催促道,\"酉时三刻阴阳交替,正是镇邪良机。\" 李修文攥着从客栈顺来的蒜头,蹲在后墙根下小声嘀咕:\"子曰君子不立危墙......\" \"迂腐!\"右眼突然泛起青光,李修文感觉双腿不受控制地发力,竟轻巧地翻上两丈高的院墙。他慌忙捂住嘴,看着满院飘荡的白幡在暮色中泛起幽蓝。 厢房传来瓷器碎裂声,李修文贴着游廊摸到窗边。菱花格内,披头散发的妇人正用长指甲抓挠床柱,檀木上赫然五道焦黑指痕。绣床里躺着个面色青紫的婴孩,眉心聚着团黑气。 \"食秽鬼。\"陆昭沉吟,\"必是用了不干净的接生婆。\" 李修文摸出客栈掌柜送的雄黄粉,还没动作就听身后阴风骤起。回身正对上一张浮肿的惨白鬼脸,猩红长舌几乎舔到他鼻尖。怀中的玉珏突然爆出青光,他感觉右手被人拽着挥出,雄黄粉精准地洒进鬼物七窍。 \"发什么呆!\"陆昭厉喝,\"咬破中指画镇煞符!\" 李修文哆嗦着咬破手指,在窗纸上飞速勾画。鲜血触到宣纸的瞬间竟泛起金光,屋内顿时响起凄厉鬼嚎。妇人软软倒下时,他看见个浑身溃烂的老妪鬼魂从瓦当间仓皇逃窜。 \"追!\"陆昭话音未落,李修文已经跟着翻上屋顶。月光下他跑得前所未有的快,右脚踏过的青瓦纷纷碎裂。在追到枯井边时,怀中的玉珏突然滚烫如炭。 \"当心!\" 井口猛然伸出无数惨白手臂。李修文踉跄后退,后腰撞上井沿的瞬间,他感觉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腾空翻身,左袖中甩出客栈顺来的桃木筷,正钉在井沿形成个简易的八卦阵。 \"以血为引,借吾三年阳寿。\"陆昭的声音混着某种古老咒语,\"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李修文惊恐地发现自己在结玄妙法印,指尖涌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青焰。井中传来令人牙酸的嘶吼,那些鬼手在金光中化作黑烟。当最后一声惨叫消散时,他瘫坐在潮湿的青苔上,看着双手不住发抖。 \"三年阳寿换这家人平安,值了。\"陆昭轻笑,\"某家当年在战场上......\" \"你们当兵的都这般不讲道理?\"李修文突然提高嗓音,\"那是我的阳寿!我的!\" 更鼓声从远处传来,陆昭沉默片刻突然说:\"丑时了,你的左肩在渗血。\"李修文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被抓破了衣衫,三道黑气正顺着伤口往心脉游走。 \"忍着点。\"不等回应,右手突然并指如刀,生生剜去那块皮肉。李修文疼得眼前发黑,恍惚间听见陆昭难得温和的声音:\"当年在漠北,有个小兵被狼咬伤腿......\" 青羊观的飞檐刺破云层时,李修文已经咳了三天血。胸前的太极印淡得近乎透明,右眼终日泛着青光。山门前的八卦镜突然嗡嗡震颤,惊起满树寒鸦。 \"好重的煞气。\"白须老道提着灯笼迎出山门,拂尘扫过李修文眉心时爆出火星,\"这位将军的杀孽,可比厉鬼还凶煞三分。\" 陆昭的冷笑震得李修文太阳穴发疼:\"牛鼻子老道,当年某家镇守雁门关时,你祖师爷还在玩桃木剑呢。\" 玄微道长突然扯开李修文衣襟,盯着他心口蔓延的暗红纹路:\"漠北狼骑的噬魂咒?\"枯瘦的手指蘸着香灰划过那些纹路,\"夜枭军的活人祭,可不止是传说。\" 李修文感觉陆昭的魂魄在剧烈震荡。观主从铜鼎中请出太极阴阳佩的瞬间,怀中的碎玉突然发出悲鸣。当阴阳鱼扣上心口时,他看见漫天烽火—— 残阳如血,陆昭被铁链锁在祭坛上,狼头刺青在巫师咒语中泛起幽光。同袍们举着弯刀步步逼近,为首之人狞笑:\"圣上要的是夜枭军全军覆没,参将大人就做最后祭品罢......\" \"原来你也是......\"李修文攥住剧痛的胸口,阴阳佩正在吸收那些血色纹路。陆昭的叹息如塞外朔风:\"当年夜枭军能通狼语,被污为妖军。三万弟兄的魂魄,至今困在雁门关外的往生崖。\" 玄微道长突然割破指尖,在阴阳佩上画出敕令:\"双魂共生本是逆天而行,此物只能保你们三年平安。\"玉佩突然裂开细纹,露出内层鎏金铭文——正是李修文家族失传的族徽。 暴雨倾盆的夜晚,李修文在藏经阁翻到了景泰年间的秘录。烛火将两个影子投在墙上:一个伏案疾书,一个抱剑而立。泛黄书页记载着宫廷巫蛊案,配图上的法器与他随身玉佩如出一辙。 \"当年诬陷夜枭军的国师,手里拿着和你一模一样的玉佩。\"陆昭的声音混着雨声,\"现在想来,那些狼群......\" 瓦片突然碎裂,数十道黑影破窗而入。淬毒的袖箭钉在经卷上,为首黑衣人额间印着往生咒。李修文慌忙后退,身体却本能地旋身踢翻烛台——是陆昭在操控他的四肢。 \"闭眼!\"陆昭厉喝。李修文感觉右手握住某种冰冷器物,挥动时带起龙吟般的剑啸。当他睁眼时,满地刺客咽喉都凝着霜花,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柄湛青古剑。 玄微道长举着龟甲匆匆赶来,瞥见剑身铭文面色骤变:\"青冥剑?这是夜枭军统帅......\" \"此剑饮过皇子血。\"陆昭轻笑,\"小书生,怕了么?\" 三更时分,李修文在碑林找到了答案。残碑记载着李氏先祖曾任钦天监正,却在景泰三年因私铸法器被满门抄斩。他颤抖着掏出祖传玉佩,与青冥剑柄的凹槽严丝合缝。 \"原来我们......\" \"从来不是偶遇。\"陆昭接道,\"当年夜枭军接到的最后密令,正是护送钦天监后人出关。\" 晨光照进青羊观时,李修文在祖师像前斟了三杯酒。第一杯洒向北方,超度往生崖的英魂;第二杯敬玄微道长,谢他舍了二十年阳寿修补阴阳佩;第三杯尚未举起,就被无形的力量托住手腕。 \"留着。\"陆昭说,\"等踏平往生崖,再与某痛饮。\" 山门缓缓开启,李修文的青衫与陆昭的残魂在晨光中重叠。腰间玉佩与古剑碰撞出清音,石阶上依旧留着两行脚印——只是如今每一步都重合得严丝合缝。 全文完 第49章 民间奇谈之碗筷奇谈 在古老的青山镇,有一个名为李记的小饭馆,店面不大,却因一道招牌菜“神仙鸡”闻名遐迩。饭馆里有一双神秘的筷子和一只古朴的碗,关于它们,流传着许多奇奇怪怪的故事。 李记饭馆的老板叫李大山,是个憨厚老实的中年男人。他的这双筷子和碗,是祖上传下来的。筷子乌黑发亮,材质似乎不是常见的竹木,碗则是白中透着微微的黄,上面绘着已经有些模糊的图案。 一天傍晚,饭馆里来了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他走到柜台前,声音微弱地说:“掌柜的,可怜可怜我,给口吃的吧。”李大山见老者可怜,便盛了一碗米饭,还夹了几块神仙鸡,用那只祖传的碗和筷子端给了老者。 老者接过碗,手微微颤抖,看到那碗和筷子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狼吞虎咽地吃完后,抹了抹嘴,对李大山说:“掌柜的,你这碗和筷子可不简单呐。这筷子名为‘聚香筷’,能让食物的香气汇聚,使得菜肴更加美味;这碗叫‘盈福碗’,能为拥有者招来福气。只是如今它们的力量被封印了,若你能找到破解之法,定能有一番大作为。” 李大山听后,半信半疑,但也对这碗和筷子多了几分好奇。从那以后,他开始留意关于这碗和筷子的传说。 青山镇的集市上,有个说书人叫张老三。一天,李大山去集市时,听到张老三正说着关于筷碗的故事。张老三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厨艺高超的御厨,他得到了这双聚香筷和盈福碗。凭借着它们,御厨做的菜让皇帝赞不绝口,御厨也因此平步青云。然而,后来御厨遭人嫉妒,被诬陷下毒,在被处死前,他为了保护这两件宝贝,用自己的血施了封印,让它们的力量沉睡。 李大山听着听着,心中一动,觉得这故事和自己的碗、筷子似乎有些关联。他决定去寻找解除封印的方法。 李大山从青山镇出发,踏上了寻找之路。他先到了邻镇,向一位老学究请教。老学究翻遍了古籍,告诉他,要解除封印,需找到三种东西:千年灵芝的露水、龙涎香以及一颗至纯至善之心者的血。 李大山听后,没有丝毫退缩。他知道千年灵芝生长在险峻的山峰上,便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寻找之路。在山中,他历经艰险,攀爬陡峭的山壁,躲避野兽的袭击。终于,在一个隐蔽的山洞里,他发现了千年灵芝。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李大山小心翼翼地收集着千年灵芝上的露水。那露水如珍珠般晶莹剔透,他将露水装入一个小瓶中,心中满是喜悦。 接下来是龙涎香,据说龙涎香是抹香鲸肠道的分泌物,极为难得。李大山打听到海边有个老渔民曾见过龙涎香,便马不停蹄地赶到海边。 老渔民听了李大山的来意,告诉他,龙涎香可遇不可求,不过他曾在一次出海时,在一个荒岛上发现过类似龙涎香的东西。李大山恳请老渔民带他去那个荒岛。 在海上,他们遭遇了狂风暴雨,船身剧烈摇晃,李大山险些被卷入海中。但他没有放弃,终于在历经磨难后,他们到达了荒岛。在岛上,李大山四处寻找,终于在一块礁石旁发现了一块散发着奇异香气的东西,正是龙涎香。 此时,李大山已经得到了千年灵芝的露水和龙涎香,只差一颗至纯至善之心者的血了。他回到青山镇,却不知道去哪里找这样的人。 一天,镇上来了一个小乞丐。小乞丐衣衫破旧,瘦骨嶙峋。李大山见他可怜,便收留了他,让他在饭馆里帮忙。 小乞丐非常勤快,对每一个人都很友善。李大山渐渐觉得,小乞丐或许就是那个至纯至善之人。 一天夜里,李大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小乞丐。小乞丐听后,没有丝毫犹豫,说:“掌柜的,你对我有恩,若我的血能帮到你,我愿意。” 李大山感动不已,用针刺破了小乞丐的手指,取了一滴血。 当李大山将千年灵芝的露水、龙涎香和小乞丐的血滴在筷子和碗上时,奇迹发生了。筷子和碗发出了柔和的光芒,一股强大而又神秘的力量弥漫开来。 从那以后,李记饭馆的生意越发红火。那聚香筷让做出来的菜肴香气四溢,盈福碗也似乎真的为李大山带来了福气,不仅饭馆的客人越来越多,而且李大山还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然而,树大招风。青山镇的恶霸王麻子看到李记饭馆生意如此火爆,心中嫉妒不已。他找到李大山,威胁说:“你这碗和筷子是个宝贝,交出来,我可以让你继续在这镇上做生意,不然,哼,有你好看!” 李大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王麻子:“这是我李家的传家宝,绝不能交给你这种人。” 王麻子恼羞成怒,派手下的人去抢碗和筷子。一天夜里,王麻子的手下闯进了李记饭馆。李大山奋力抵抗,和他们扭打在一起。 就在这时,那碗和筷子突然发出光芒,光芒化作一道道屏障,将王麻子的手下挡在外面。王麻子的手下被光芒击中,纷纷倒地,痛苦地呻吟着。 王麻子见此情景,吓得屁滚尿流,带着手下狼狈地逃走了。 经历了这次风波,李大山更加珍惜这双筷子和这只碗。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两件宝贝,更是祖先的传承和守护。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大山将饭馆的生意越做越大,还开了几家分店。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用饭馆赚来的钱接济穷苦的人,帮助镇上的乡亲。 那聚香筷和盈福碗的故事,也在青山镇一代又一代地流传着,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激励着后人要坚守善良,珍惜祖先留下的宝贵财富。 多年后,李大山老了,他将这双筷子和这只碗传给了自己的儿子李青。李青和父亲一样,善良正直,他继续经营着饭馆,将筷碗的故事讲给每一个来饭馆的客人听。 在李青的努力下,饭馆的规模越来越大,成为了远近闻名的老字号。而那聚香筷和盈福碗,依然静静地待在饭馆的后厨,散发着神秘而又温暖的气息,见证着李家的兴衰荣辱,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又过了许多年,青山镇遭遇了一场大旱,庄稼颗粒无收,百姓们生活困苦。李青看着乡亲们受苦,心中十分不忍。 一天夜里,他梦到了祖先。祖先告诉他,聚香筷和盈福碗还有一个隐藏的力量,只要心怀善念,诚心祈求,它们便能为人们带来福祉。 李青醒来后,按照祖先的指示,将聚香筷和盈福碗供在大堂,带领着乡亲们一起诚心祈求。 奇迹再次发生了,天空中飘来了大片的乌云,不一会儿,倾盆大雨落下。这场雨滋润了干涸的土地,庄稼开始重新生长,百姓们也渐渐恢复了生机。 从那以后,聚香筷和盈福碗在青山镇人的心中,不仅仅是宝贝,更是守护全镇的神灵。 李记饭馆也成为了青山镇的象征,代表着善良、传承和希望。而关于筷碗的故事,也在岁月的长河中不断被演绎、被传颂,成为了人们心中永远的传奇。 第50章 民间杂谈之冠帽传奇 在大楚王朝,冠帽不仅仅是遮头之物,更是身份地位与权力的象征。从帝王的冕旒,到官员的乌纱,每一顶冠帽都承载着无数的故事与秘密。 都城临安的集市上,有一家名为“锦冠斋”的铺子,掌柜是个叫苏锦的年轻人。苏锦自幼跟随父亲学习制帽手艺,他制出的帽子,不仅样式精美,而且材质上乘,在临安城小有名气。 这日,苏锦正在铺子里忙碌,突然来了一位身着华服的公子。那公子头戴一顶玉冠,冠上镶嵌着几颗硕大的珍珠,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公子走进铺子,四处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一顶青布小帽上。 “掌柜的,这顶帽子多少银子?”公子问道。 苏锦抬头看了看那公子,心中暗忖:此人衣着华丽,却对这顶普通的青布小帽感兴趣,定有古怪。但他还是微笑着回答:“公子,这顶帽子只需五文钱。” 公子微微一愣,随即掏出一锭银子,说道:“这锭银子你拿着,这顶帽子我要了。” 苏锦忙道:“公子,这锭银子足有十两,买这顶帽子太多了。” 公子摆摆手,说道:“无妨,我看你手艺不错,日后我还有生意与你做。”说完,公子拿起帽子便走了。 苏锦望着公子离去的背影,心中疑惑不解。但他也没多想,将银子收好,继续忙碌起来。 几天后,苏锦正在铺子里制帽,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他走出铺子一看,只见街上围了一群人,中间是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的帘子掀开,正是那日来买帽子的公子。 公子看到苏锦,微笑着说道:“掌柜的,今日我有一事相求。” 苏锦忙道:“公子但说无妨。” 公子说道:“我有一位好友,明日生辰,我想请你为他定制一顶特别的帽子。” 苏锦问道:“不知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帽子?” 公子想了想,说道:“我这位好友喜欢读书,你就做一顶文人风格的帽子,材质要好,样式要新颖。” 苏锦点头道:“好的,公子放心,我定会用心制作。” 公子又掏出一锭银子,说道:“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苏锦接过银子,说道:“多谢公子。” 公子走后,苏锦便开始为那顶帽子忙碌起来。他挑选了最好的布料,又设计了一个独特的样式。经过几天的努力,帽子终于做好了。 苏锦将帽子送到公子府上,公子看了非常满意,当即付了尾款,并对苏锦说道:“掌柜的,你果然手艺不凡,日后我定会常来光顾。” 苏锦谢过公子,正要离开,公子突然压低声音说道:“掌柜的,这顶帽子你切不可再做第二顶。” 苏锦心中一惊,但还是点头道:“公子放心,我定不会违背诺言。” 苏锦回到铺子,心中却充满了疑惑。他不明白,公子为何对这顶帽子如此看重,还不让他再做第二顶。但他也没多想,继续做着自己的生意。 然而,没过多久,苏锦便惹上了麻烦。一日,他正在铺子里忙碌,突然来了几个官差,将他抓走了。 苏锦被带到了官府,堂上坐着一位官员,正是临安城的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一拍惊堂木,喝道:“苏锦,你可知罪?” 苏锦吓得跪在地上,说道:“大人,草民不知犯了何罪?” 知府大人说道:“你私自制作违禁之物,该当何罪?” 苏锦心中一惊,说道:“大人,草民一向奉公守法,从未制作过违禁之物。” 知府大人冷笑道:“你还敢狡辩!有人举报,你制作了一顶与当今太子殿下所戴帽子相似的帽子,意图谋反。” 苏锦一听,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说道:“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只是应一位公子的要求,制作了一顶文人风格的帽子,绝无谋反之意。” 知府大人问道:“那公子是何人?” 苏锦说道:“草民不知那公子的身份,只知道他衣着华丽,头戴玉冠。” 知府大人沉思了片刻,说道:“既然如此,你且将那帽子的样式画出来。” 苏锦忙道:“大人,草民可以将帽子拿来。” 知府大人点头道:“好,速去速回。” 苏锦回到铺子,取了那顶帽子,又匆匆回到官府。知府大人接过帽子,仔细看了看,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原来,这顶帽子的样式虽然与太子殿下的帽子不同,但帽子上的花纹却与太子殿下的帽子有几分相似。而在大楚王朝,私自制作与皇室冠帽相似的物品,乃是大罪。 知府大人说道:“苏锦,你这帽子上的花纹从何而来?” 苏锦说道:“大人,这花纹是草民自己设计的,绝无抄袭之意。” 知府大人冷笑道:“哼,你以为本官会相信你的话?来人,将苏锦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苏锦被打入大牢后,心中绝望至极。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那位公子为何要陷害他。 就在苏锦感到绝望的时候,牢房的门突然打开了。苏锦抬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看到苏锦,微笑着说道:“苏掌柜,别来无恙啊。” 苏锦仔细一看,正是那日来买青布小帽的公子。 苏锦愤怒地说道:“原来是你,你为何要陷害我?” 公子笑道:“苏掌柜,我可没有陷害你。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苏锦问道:“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公子说道:“我要你制作一顶与太子殿下一模一样的帽子。” 苏锦一听,顿时大惊失色,说道:“你这是要我死啊!私自制作与皇室冠帽一模一样的物品,乃是死罪。” 公子笑道:“苏掌柜,你放心,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制作,我保证你不会有事。而且,我还会给你一大笔银子。” 苏锦犹豫了片刻,说道:“你先放我出去,我考虑考虑。” 公子笑道:“好,我这就放你出去。但你要记住,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要求,你的家人也会有危险。” 公子说完,便打开牢门,放苏锦出去了。 苏锦回到铺子,心中十分矛盾。他知道制作与太子殿下一模一样的帽子是死罪,但他又担心家人的安危。 正在苏锦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的父亲走了进来。苏锦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父亲,父亲听后,沉思了片刻,说道:“儿啊,我们不能做这种违法的事情。但我们也不能让家人陷入危险。这样吧,我们先想办法拖延时间,再想办法解决问题。” 苏锦点头道:“好,父亲,我听你的。” 于是,苏锦便给公子回信,说制作这样的帽子需要一些特殊的材料,需要一些时间去准备。公子信以为真,便给了苏锦一些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苏锦和父亲四处打听,终于得知了公子的真实身份。原来,公子是当今太子的弟弟,二皇子。二皇子一直觊觎皇位,他想通过制作与太子殿下一模一样的帽子,来制造混乱,然后趁机夺取皇位。 苏锦和父亲得知真相后,决定向官府举报二皇子的阴谋。他们将二皇子的计划和证据都交给了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听后,大吃一惊,立即将此事上报给了皇帝。皇帝得知后,勃然大怒,立即下令将二皇子捉拿归案。 二皇子被抓后,苏锦的冤屈也得到了洗刷。皇帝为了表彰苏锦的忠诚,不仅赏赐了他一大笔银子,还让他成为了皇室的御用制帽师。 从此,苏锦的制帽手艺更加精湛,他制作的冠帽也成为了大楚王朝的一绝。而他的故事,也在临安城流传了下来,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多年后,苏锦已经成为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坐在锦冠斋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中感慨万千。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经历的那些风风雨雨,也想起了自己制作的那些精美的冠帽。 苏锦知道,冠帽不仅仅是一种装饰品,更是一种文化和传承。他希望自己的手艺能够一直传承下去,让更多的人能够欣赏到冠帽的美丽和魅力。 在苏锦的教导下,他的儿子苏明也成为了一位出色的制帽师。苏明继承了父亲的手艺和精神,将锦冠斋的生意发扬光大。 而那顶曾经引发了无数故事的青布小帽,也被苏锦珍藏了起来,成为了锦冠斋的传家之宝。每当苏锦看到那顶帽子,他都会想起自己曾经的那段经历,也会想起那位神秘的公子。 时光流转,大楚王朝的冠帽文化依然在延续。而锦冠斋,也成为了临安城的一个传奇。 第51章 民间杂谈在天愿作比翼鸟。 大唐开元年间,繁华的长安城里,有一富贵人家,姓柳。柳家老爷柳成风经营着几间绸缎庄,生意红火,家境殷实。柳家有一独女,唤作柳如烟,生得眉如远黛,目若秋水,且才情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长安城里有名的才女。 在距离长安城不远处的一个小镇上,住着一个年轻的书生,名叫苏慕白。苏慕白自幼父母双亡,家境贫寒,但他勤奋好学,饱读诗书,一心想要考取功名,出人头地。 一日,柳如烟跟随父亲去郊外的寺庙进香祈福。进香完毕后,柳如烟独自在寺庙的花园中闲逛。花园里繁花似锦,柳如烟正陶醉于这美景之中,突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她寻声而去,只见一个身着素衣的年轻书生坐在一棵柳树下,手持竹笛,吹奏着动人的曲调。 柳如烟被这笛声吸引,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苏慕白也发现了柳如烟,笛声戛然而止,两人目光交汇,仿佛时间都静止了。苏慕白被柳如烟的美貌和气质所倾倒,柳如烟也对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心生好感。 从那以后,柳如烟和苏慕白常常在寺庙的花园中见面,他们一起吟诗作画,谈天说地,感情逐渐升温。然而,他们的恋情却遭到了柳家老爷的反对。柳老爷认为苏慕白家境贫寒,配不上自己的女儿,他希望柳如烟能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 柳如烟苦苦哀求父亲,希望他能成全自己和苏慕白。但柳老爷态度坚决,他将柳如烟关在家中,不许她再与苏慕白见面。苏慕白得知此事后,心中悲痛万分,但他并没有放弃。他更加努力地读书,希望能考取功名,让柳老爷认可自己。 终于,到了科举考试的日子。苏慕白告别了小镇,前往长安参加考试。在考试中,苏慕白发挥出色,一举高中了状元。皇帝见他才华横溢,便将他留在身边,授予了官职。 苏慕白高中状元的消息传遍了长安。柳老爷得知后,态度发生了转变,他开始后悔当初对苏慕白的态度。柳如烟得知苏慕白高中状元,心中又惊又喜,她知道自己和苏慕白的爱情终于有了希望。 苏慕白高中状元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柳家提亲。柳老爷自然是欣然应允,很快便为他们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婚礼当天,长安城张灯结彩,柳如烟身着凤冠霞帔,苏慕白身穿状元袍,两人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婚后,柳如烟和苏慕白夫妻恩爱,相敬如宾。苏慕白在官场上也顺风顺水,一路高升。然而,随着苏慕白官职的升高,他的身边也开始出现了一些诱惑。 有一位权臣,名叫李林甫,他见苏慕白深得皇帝赏识,便想拉拢苏慕白为自己所用。李林甫派人给苏慕白送去了许多金银财宝和美女,苏慕白不为所动,坚决拒绝了李林甫的拉拢。 李林甫因此怀恨在心,他开始在皇帝面前诋毁苏慕白,说他结党营私,意图不轨。皇帝听信了李林甫的谗言,对苏慕白产生了怀疑,最终将他贬到了偏远的地方。 苏慕白被贬后,柳如烟毫不犹豫地跟随他一起前往贬所。在贬所的日子里,生活十分艰苦,但柳如烟和苏慕白相互扶持,不离不弃。他们一起耕种田地,一起读书写字,虽然生活清苦,但他们的感情却更加深厚了。 几年后,皇帝终于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他召回了苏慕白,恢复了他的官职。苏慕白回到长安后,依旧保持着清正廉洁的作风,他一心为民,深受百姓的爱戴。 柳如烟和苏慕白的爱情故事也在长安城里传为佳话。他们就像那比翼鸟和连理枝一样,无论遇到多少困难和挫折,都始终相伴在一起,不离不弃。 岁月悠悠,柳如烟和苏慕白渐渐老去。他们的头发都已花白,但他们的感情却依然如初。在一个宁静的夜晚,柳如烟和苏慕白坐在庭院中,望着夜空中的星星。 苏慕白轻轻地握住柳如烟的手,说道:“如烟,这辈子能与你相伴,是我苏慕白最大的幸福。愿我们来世还能做夫妻,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柳如烟微笑着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花。她靠在苏慕白的肩膀上,说道:“慕白,有你在我身边,我此生无憾。无论来世如何,我都愿与你在一起。”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在这宁静的夜色中,他们的爱情故事还在继续,就像那古老的传说,永远被人们传颂着。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52章 民间杂谈之福到 寒露时节的山村笼着薄雾,阿福蹲在院角劈柴,斧头劈开木纹时发出的\"咔哒\"声惊醒了屋檐下的麻雀。灶房里飘来药香,混着陈年木屑的气味,在他鼻尖缠绕成解不开的愁绪。 \"阿福啊...\"母亲在里屋轻唤,声音像晒蔫的秋菊。自打去年染上肺痨,她整个人都瘦脱了形。药罐子熬干家底,连阿福珍若性命的刻刀都当给了城里的当铺。 柴刀突然砍偏,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阿福抹了把额头的汗,忽然听见后山传来窸窣响动。暮色里,一个灰袍老者踉跄奔来,身后跟着团黑黢黢的活物。待看清那物生着四只猩红眼珠,阿福抄起柴刀就冲了过去。 山魈的利爪在暮色中划过寒光,阿福挥刀时闻到腐肉般的腥气。混乱中老者的包袱散开,一卷红纸滚落山涧。最后一抹夕阳映在纸上,竟照出个金灿灿的\"福\"字。山魈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化作黑烟消散。 老者喘息着拾起红纸:\"小友与这福字有缘。\"他将红纸按在阿福掌心,墨迹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倒悬可聚天地灵气,正贴能引八方福运。\"说罢拂袖而去,衣袂间飘落几片银杏叶,落地竟成金箔。 当夜阿福将福字倒悬门楣。子时梆子响过三声,纸面忽地泛起涟漪,金字如活物游动。母亲突然咳出团黑血,蜡黄脸色竟透出血色。阿福惊觉掌心发烫,低头见那些临摹福字时染的墨迹,正在皮下流转金光。 消息比晨雾散得还快。七里八乡的村民挤破门槛,有抱着病儿的妇人,有捧着空米袋的老汉。阿福发现只要临摹福字,病痛灾厄便迎刃而解。他裁红纸时总想起老者的话,于是每个福字都倒着交付。铜钱在陶罐里叮当响,药香终于盖过了苦涩。 腊月廿三祭灶那日,城里米铺的赵掌柜亲自登门。他腆着肚子往桌上排开十锭雪花银:\"小福爷给写个正贴的福字,要鎏金撒花的。\"阿福盯着银锭映出的扭曲面容,笔锋不自觉地正了过来。 最后一笔刚落,窗外忽起阴风。案头福字\"刺啦\"裂开,金粉簌簌而落。赵掌柜前脚刚走,村东就传来噩耗——他家的粮船在渡口翻了二十担新米。阿福奔到溪边洗手,却见那些墨迹像活蛆般往肉里钻。 \"福气不是买卖。\"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老者从银杏树影里转出,枯枝似的手指划过阿福掌心,墨迹顿时化作青烟。\"你看这福字,\"他指着阿福最初得的那张,\"倒悬是''福到'',正贴是''纳福'',可还记得当日为何倒悬?\" 阿福望着屋里熟睡的母亲,突然懂了什么。次日他当掉新裁的绸衫,换回刻刀。银杏木在锋刃下绽开层层纹理,他照着福字刻出百种变体:蝙蝠衔铜钱的,童子抱鲤鱼的,每个纹路都藏着祛病消灾的吉兆。 十年后的清明,省城最气派的\"百福楼\"落成时,掌柜的正是阿福。楼里不供财神,只在梁柱间暗刻九百九十九个福字。有客商说半夜见金字游走如龙,自此楼里从无鼠蚁。而阿福总在清晨擦拭母亲牌位,香炉里积着厚厚的银杏灰。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53章 民间杂谈之吉星高照 在一个古老而宁静的村庄里,生活着一群朴实善良的人们。这个村庄名叫清平村,四周环绕着青山绿水,风景如画。村里的人们大多以农耕为生,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简单生活。 在清平村,有一个名叫李福的年轻农民。李福家境贫寒,父母早逝,他独自一人靠着几亩薄田勉强度日。然而,李福却有着一颗乐观向上的心,他坚信只要自己勤劳努力,总有一天能够过上好日子。 有一天,李福在田间劳作时,无意间发现了一只受伤的小鸟。这只小鸟羽毛五彩斑斓,十分美丽。李福心生怜悯,将小鸟带回家中悉心照料。在他的精心呵护下,小鸟的伤势渐渐好转。不久之后,小鸟便恢复了健康,重新飞上了蓝天。 李福并没有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他依然每天辛勤地劳作着。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只小鸟其实是一只神鸟,它被李福的善良所感动,决定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一天夜里,李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那只小鸟出现在他的面前,对他说:“好心人,你救了我的命,我会报答你的。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清晨到村头的大柳树下,会有惊喜等着你。”李福从梦中醒来,觉得这个梦十分离奇,但他还是决定按照梦中的指示去做。 第二天清晨,李福早早地来到了村头的大柳树下。果然,他发现树下有一个包裹,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些金银财宝。李福惊喜万分,他知道这一定是那只神鸟的报答。李福并没有被这笔意外之财冲昏头脑,他用这些金银财宝买了更多的田地和牲畜,开始努力经营自己的家业。 在李福的精心打理下,他家的日子越过越好。他不仅盖起了新房子,还娶了一位温柔贤惠的妻子,名叫林氏。林氏为他生下了一儿一女,一家人生活得幸福美满。 然而,好景不长。一场突如其来的旱灾降临了清平村,连续几个月都没有下一滴雨。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村民们陷入了困境。李福看着乡亲们受苦,心中十分不忍。他决定拿出自己家中的粮食和钱财,帮助大家度过难关。 在李福的带动下,村里的一些富户也纷纷伸出援手,大家齐心协力,共同抗击旱灾。经过几个月的艰苦努力,终于迎来了一场大雨,旱灾得以缓解。村民们对李福感激涕零,称赞他是村里的大恩人。 就在这时,朝廷传来了征兵的消息。由于边境战事吃紧,需要大量的士兵前往前线作战。李福虽然舍不得离开家人,但他深知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于是,他毅然决定报名参军,为保卫国家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李福在战场上英勇无畏,屡立战功。经过几年的征战,终于迎来了和平。李福因战功卓着,被封为将军,衣锦还乡。 当李福回到清平村时,村民们夹道欢迎,热闹非凡。李福感慨万千,他深知自己的一切成就都离不开乡亲们的支持和帮助。他决定用自己的余生,为家乡的发展贡献更多的力量。 在李福的努力下,清平村变得越来越繁荣昌盛。村里不仅修建了宽敞的道路、坚固的桥梁,还开办了学校和医馆,让村民们过上了富足安康的生活。 而李福也因其善良正直、乐于助人的品德,受到了人们的尊敬和爱戴。大家都说,李福之所以能够如此幸运,是因为他有一颗善良的心,吉星一直在高照着他。 多年后,李福在睡梦中安详地离开了人世。他的事迹被人们传颂千古,成为了清平村的一段佳话。 第54章 民间杂谈之生肖传 寅时三刻,太白星还未隐去,人间却已躁动不安。灶台上的灰鼠正啃着半块饴糖,忽然听得瓦檐上扑簌簌落下几片青苔。老龟驮着玉色卷轴,龟甲上还沾着天河的水汽。 \"玉帝有旨——\"老龟扯着嗓子,声音在晨雾中打着转儿,\"凡间生灵皆可应选,正月朔日子时前抵南天门者,封为十二元辰,享人间香火......\" 灰鼠的胡须颤了颤,饴糖啪嗒掉进灶灰。它瞧见老龟慢吞吞往水塘爬,忽然吱溜窜上龟背,尖爪子勾住卷轴金线。龟甲冷得像块寒玉,灰鼠却觉得浑身发烫——那卷轴上分明写着\"子丑寅卯\"的烫金篆字,每个时辰都泛着七彩流光。 \"老倌儿,捎我一程?\"灰鼠揪着龟颈软肉,\"到了天河,分你半块桂花糕。\" 老龟浑浊的眼珠转了转,正要点头,忽然听得墙头传来嗤笑。玳瑁猫舔着爪子,碧绿竖瞳映着灰鼠瑟缩的影子:\"偷油的东西也配登天?怕是连南天门的台阶都摸不着。\" 灰鼠的尾巴绷成直线。它望见东方泛起鱼肚白,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水塘边的芦苇忽然簌簌作响,老牛慢悠悠探出头来,鼻环上还挂着夜露。 老牛喷着白气,河水漫过青石滩。灰鼠蜷在牛耳里,爪子死死抠着绒毛。上游漂来几截断木,水底忽现漩涡,暗流像无数透明触手缠住牛蹄。 \"抓稳了!\"老牛闷哼一声,犄角顶开浮木。灰鼠瞥见对岸垂柳,忽然吱吱尖叫:\"往左!左边水浅!\"它分明记得昨夜偷听渔夫说话,这片河湾藏着暗礁。 浪头打来,牛背上的灰鼠湿成一团。它嗅到老牛汗味里混着血腥气——定是碎石划破了蹄子。眼看离岸只剩三丈,灰鼠突然跃上牛角,借着浪势腾空而起。 \"对不住啦老哥!\"它踩着牛鼻梁蹿向岸边,身后传来重物坠水的闷响。老牛在漩涡中挣扎,犄角卡在礁石缝里,浑浊河水漫过它的眼睛。 此时西南山道上,白额虎正驮着个昏迷的樵夫。昨夜山火突至,它本可率先抵达南天门,却在焦木堆里嗅到生人气。獠牙咬住樵夫衣领时,火星子还在虎须上跳舞。 天河畔,金鳞龙望着干裂的稻田迟疑不前。它记得老龟说过,人间已三月无雨。云层在鳞片间流转,爪尖凝起水雾,却听得南天门传来玉磬清音——还剩半个时辰。 灰鼠滚进南天门时,正撞见昴日星官展开时辰卷轴。它顾不得浑身水渍,刚要往\"子\"字上按爪印,忽然天穹传来龙吟。甘霖沛然而降,金鳞龙裹着雨云姗姗来迟,龙须上还沾着秧苗的清香。 玉帝抚须而笑时,老牛才瘸着腿爬上云阶。它望着灰鼠占据首位,只是默默走到\"丑\"字方位。倒是东海龙王突然发难:\"这鼠辈投机取巧,岂能位列仙班?\" 凌霄殿忽然寂静。灰鼠瞥见老龟在云海里探头探脑,玳瑁猫不知何时蹲在了殿柱阴影里。它后知后觉想起,这一路竟再未见过守信的老龟。 \"时辰未到。\"玉帝指尖轻点,云镜显出人间景象:老猫在灶台边酣睡,身下压着半块桂花糕;樵夫在山脚苏醒,手里攥着根烧焦的虎须;龟甲卡在河蚌壳里,正被浣熊当作磨爪石。 十二道金光落下时,灰鼠发现自己的塑像总缺半截尾巴。人间孩童指着它笑骂\"偷油贼\",却给老牛角系上红。 天河倒悬处,金鳞龙的爪子还沾着湿润的泥土。它望着灰鼠在\"子\"字位上抖落水珠,忽然甩尾卷起浪涛:\"陛下,臣途中见三州大旱,斗胆先布云施雨...\" 玉帝抬手截住话头,云镜里浮现龟裂的稻田。垂死的秧苗突然挺立,干涸的河床上涌出清泉。灰鼠发现龙爪鳞片脱落数片,在云砖上化作晶莹的稻种。 \"时辰确已延误。\"武曲星君翻开金册,\"按天规当剔除...\" \"且慢。\"太白金星拂尘轻扫,人间万千庙宇忽然香火大盛。那些被雨水救活的农夫,正对着龙形云彩叩首。供桌上的糯米团子还冒着热气,竟顺着愿力直抵云霄。 金鳞龙周身泛起霞光,龙角生出翡翠般的茸毛。灰鼠惊觉自己尾巴发烫,转头看见\"子\"字位下的阴影里,不知何时盘着条透明的小蛇——正是它渡河时甩掉的救命芦苇。 西南山道的焦烟飘到南天门时,白额虎正用最后力气将樵夫顶出火场。它金灿灿的皮毛冒着青烟,左耳缺了半块,却把昏迷的人类护在腹下。 \"蠢货。\"毕方鸟在云端冷笑,\"为个凡人误了时辰,活该被烧成炭虎。\" 虎爪深深抠进岩缝,火星在睫毛上跳跃。它想起百年前那个雪夜,自己还是幼崽时,正是猎户从狼群里抢回它的性命。樵夫怀里的柴刀与记忆里的猎刀重叠,灼痛突然变得清凉——山涧竟无风自动,绕着虎躯形成水幕。 千里眼突然高呼:\"快看人间!\"只见被救的樵夫踉跄跑到山神庙,将虎牙项链供在神龛。泥塑山神像的脸竟渐渐变成虎头,香火愿力化作金线直冲霄汉。 玉帝掌中升起虎符,白额虎残缺的耳尖闪过敕令朱砂。当它跃上\"寅\"字位时,额间王字纹迸出火光,把南天门的云霞都染成琥珀色。 老牛喘着粗气爬上最后一级云阶时,十二方位已亮起十一道光柱。它淌血的蹄子在白玉砖上印出红梅,却小心避开受伤前腿,生怕弄脏了天阶。 \"丑时归位。\"嫦娥忽然抛出月梭,银线缠住牛角。广寒宫前的桂树无风自动,落下金粟般的花雨。老牛惊觉伤口发痒,低头看见那些被灰鼠抓秃的背毛,正生出星辰纹路。 灰鼠突然尖叫起来。它占据的\"子\"字位涌出黑水,当年为抢渡船推下水的白兔冤魂,正抓着它的尾巴往下拽。供桌上缺失的半截鼠尾塑像,此刻正化作锁链缠住它的前爪。 \"因果循环,现在方显。\"地藏菩萨从莲座现身,手中业镜照出灰鼠前世:它原是看守天仓的灵官,因私吞粟米被贬凡间。那半块饴糖,正是最后一粒赃物所在。 五百年后的中元夜,说书人敲响醒木。孩童们发现生肖灯里的鼠像总朝着牛灯作揖,而虎形灯笼的耳朵缺着月牙般的缺口。祠堂屋檐上,灰鼠模样的石雕抱着半截尾巴,脚边却刻着穗状云纹。 被遗忘的老龟突然从河底苏醒,背甲上浮现出第十三道虚影。人间开始流传新的谶语:\"猫乘北斗,龟踏洛书,当月光照透天河底,十二重楼又轮回。\" 但那是另一个故事的开端了。 (全文完) 第55章 民间杂谈之龙凤呈祥 青河镇的夏夜闷得能拧出水来,蝉鸣声撕扯着潮湿的空气。老庙祝提着油灯往龙神庙后殿走,昏黄的光晕里飘着细小的飞蛾,扑簌簌撞在褪了色的朱漆廊柱上。 十八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也是这样闷热。甲子年的洪水来得格外凶猛,青石板缝里都渗着河腥气。镇民们在龙神庙前发现裹着素锦的婴孩,后颈生着指甲盖大小的暗红胎记,形若盘龙。老庙祝记得清楚,那婴孩襁褓里还压着半枚青铜鳞片,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青鳞——\"老庙祝朝殿后喊了声,\"供桌上的香灰该扫了。\" 少年应声从檐角翻下来,鸦青衣袂带起一阵风,惊得檐下铜铃叮当作响。月光淌在他眉骨上,照得眼尾那粒朱砂痣红得妖异。老庙祝望着少年后颈隐约露出的胎记,握着油灯的手微微发抖。当年那婴孩,如今已长成这般模样。 三更梆子响时,青鳞摸到了地宫入口。青砖墙上的盘龙浮雕缺了片龙鳞,与他贴身戴了十八年的青铜鳞严丝合缝。石门轰然洞开的瞬间,寒气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九根玄铁锁链从穹顶垂下,尽头锁着个玄衣男子。 \"你终于来了。\"那人抬起头,青鳞倒退半步撞在石壁上。那张脸竟与他有七分相似,只是眼角多道狰狞疤痕,像是被利爪生生撕裂。 玄铁链哗啦作响,男子忽然逼近。冰凉的手指擦过后颈,青鳞浑身战栗,听见沙哑的笑声在耳畔炸开:\"逆鳞化人,难怪他们要把我镇在此处。\" 地宫突然剧烈震颤,青鳞怀中的鳞片发出嗡鸣。男子眉心浮现龙纹,锁链上的咒文次第亮起,将他重重扯回石台。青鳞这才看清,那人锁骨处赫然缺失了一片龙鳞形状的皮肉。 \"记住,明日申时三刻,带着鳞片去河神庙。\"男子咳出血沫,眼底金光流转,\"有人等你三百年了。 河神庙的绣架前,云娘第五次被银针扎破指尖。血珠渗进金线绣成的凤凰羽翼,恍惚间看见红衣女子在火海中坠落。铜镜里忽然映出少年身影,她慌忙扯过素绢盖住绣绷。 \"听说你要嫁到临县?\"青鳞倚着雕花门框,腰间铜鳞撞在门环上叮咚作响。他望着云娘发间晃动的凤头银簪,心口莫名抽痛——那簪子样式竟与地宫壁画中的神女佩饰一模一样。 子夜雷声炸响时,镇长带着八个壮汉撞开庙门。老庙祝的油灯滚落在青鳞脚边,照亮镇长手中泛黄的《河伯志》。\"甲子年七月初七,双生祭。\"枯黄纸页间画着少年后颈的龙形胎记,还有女子眉间的凤羽纹。 暴雨冲刷着青河镇百年未启的祭坛。青鳞被玄铁链捆在青龙柱上,看着对面朱雀柱的云娘。她嫁衣上的血凤凰在雨中舒展羽翼,银簪不知何时变成了鎏金凤钗。 \"当年沧溟私赠逆鳞给凤凰神女瑶光,天帝震怒抽其龙筋。\"镇长割开青鳞后颈时,祭坛下的镇民发出惊呼。鲜血顺着古老图腾蔓延,沉睡的青铜鳞片突然化作流光没入地底。 地动山摇间,沧溟破水而出。龙角上缠绕着云娘白日里绣的赤金璎珞,原本缺失逆鳞的伤口正涌出滔天巨浪。青鳞在剧痛中看见三百年前的画面:瑶光将逆鳞按进心口,跳下诛仙台时漫天都是烧红的凤羽。 \"半片逆鳞化人形,半片精魄绣魂归。\"沧溟的龙爪穿透镇长胸膛,却在触及云娘时化作透明。青鳞终于明白,自己原是沧溟的铠甲,而云娘是瑶光的执念。 天罚雷劫劈开乌云时,青鳞将青铜鳞片按回沧溟心口。云娘嫁衣上的血凤凰冲天而起,衔着当年瑶光藏匿的凤魄金丹。三道身影在雷光中渐渐交融,青鳞听见自己身体碎裂的声音——逆鳞归位激起千层浪,却温柔地托起所有落水的镇民。 黎明破晓时,青河两岸生出绵延十里的桃林。镇民们都说看见龙凤虚影盘桓在庙宇之上,龙吟凤鸣合奏的曲调,像极了当年沧溟为瑶光吹的碧海潮生曲。 残破的绣绷飘到青鳞消散处,金线自动绣出最后几针。素绢上赫然是少年踏月而来的模样,眼角朱砂痣边多了只展翅的金凤。 第56章 民间杂谈之八仙醉。 蓬莱仙岛云雾缭绕,铁拐李醉眼朦胧地往葫芦里倒酒,八宝葫芦口突然窜出一道青光。他猛地坐直身子,酒意全消,\"哪个小贼敢偷老子的酒?\"话音未落,整座仙岛突然剧烈摇晃,醉倒在蟠桃树下的汉钟离被震得翻了个身,酒坛子骨碌碌滚进瑶池。 何仙姑的莲花簪亮起清光,她蹙眉望着云海翻涌处:\"东南方有浊气。\"蓝采和的花篮里飞出片片花瓣,在虚空中拼出\"临安\"二字。张果老倒骑毛驴转了三圈,驴蹄在云砖上踏出火星:\"错不了,定是那偷酒贼作祟。\" 临安城飘着细雨,曹国舅的玉板化作油纸伞,八人扮作寻常百姓混入城门。长街两侧酒旗招展,吕洞宾的纯阳剑在鞘中嗡鸣,剑尖直指城西朱门大户。韩湘子的玉箫闪过幽光,吹糖人的小贩突然高声吆喝:\"刘县令昨夜得了坛神仙酒,说是饮后能见极乐世界!\" \"这酒香...\"铁拐李鼻子抽动,破烂衣衫下的脊背绷直,\"混着血腥气。\"众人对视间,巷尾传来哭嚎,披麻戴孝的老妇人瘫坐在青石板上,面前白幡写着\"还我儿命\"。何仙姑俯身搀扶,莲花暗香抚过老妇腕间,三道黑线正沿着血管往心口爬。 子时梆子响过三声,吕洞宾化作白烟潜入县衙后院。月光照在琉璃酒坛上,坛中琥珀液体泛起涟漪,映出个双瞳赤红的女子倒影。他伸手欲取,酒液突然沸腾,无数苍白手臂从坛中伸出。 \"吕兄小心!\"汉钟离的芭蕉扇掀起狂风,酒坛炸裂的瞬间,蓝采和的花篮兜住飞溅的毒酒。碎片中飘出缕红纱,缠住韩湘子的玉箫,箫孔里渗出黑血般的液体。张果老的毛驴突然人立而起,蹄子踏碎地砖,露出下方森森白骨。 何仙姑的莲花簪射出金光,照出梁上游走的黑影。那东西发出婴儿啼哭般的笑声,转身没入墙壁。曹国舅的玉板拍在墙上,青砖簌簌脱落,显出一面青铜古镜。镜中映出的县衙竟张灯结彩,十几个书生模样的人正在狂饮,他们的影子在烛光下长出獠牙。 \"是镜妖。\"铁拐李的葫芦喷出三昧真火,火舌舔上镜面却骤然熄灭。镜中景象突变,吕洞宾看到自己锦衣玉带坐在高堂,脚下跪着痛哭的百姓。他冷笑一声,纯阳剑劈出银河般的剑光,镜子应声而碎,碎片却化作红蝶四散。 晨雾未散,打更人发现刘县令悬在祠堂横梁上,怀里抱着空酒坛。何仙姑拨开死者眼皮,瞳孔里凝着朵黑色莲花:\"他被魇住了三魂。\"铁拐李的葫芦突然剧烈震颤,指向城南方向。众人追至破庙,见昨日哭丧的老妇人正在熬煮陶罐,罐中浮着半张人脸。 \"婆婆等得好苦。\"老妇人转身时脸皮簌簌剥落,露出镜面般的银色面孔。无数铜镜从地底升起,将八仙分割在不同的镜界。吕洞宾的剑光被镜面折射回来,蓝采和的花瓣在镜中世界疯长成带刺藤蔓。镜妖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神仙也逃不过贪嗔痴妄?\" 铁拐李突然放声大笑,葫芦嘴对准自己猛灌一口。酒气冲天的刹那,他喷出烈焰烧穿层层镜面。何仙姑的莲花同时绽开,清露洒处,镜中幻影皆化青烟。众仙法宝齐出,庙宇轰然倒塌,瓦砾堆里滚出个布满裂痕的铜镜。 镜妖本体欲逃,被张果老的渔鼓定住身形。曹国舅玉板拍下时,镜中突然映出八仙各自的心魔:铁拐李的跛足、何仙姑眉间朱砂、吕洞宾道袍上的血渍...韩湘子玉箫奏响《清心咒》,音波荡开所有幻象。铁拐李的葫芦口射出金光,将哀嚎的镜妖彻底收服。 雨后的临安城焕然一新,失踪者从镜界归来却失了那夜记忆。八仙站在云端望着万家灯火,铁拐李摩挲着找回的葫芦:\"这孽障倒是聪明,知用仙酒引动凡人贪欲来修炼。\"何仙姑弹落莲花瓣上的血珠:\"最毒不过人心酿的酒。\"吕洞宾的剑尖挑着半片残镜,镜中映出无数个正在举杯的凡人。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57章 民间杂谈之金蟾 山里的雾气很重,老王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山路上。他的背篓里装着几株刚挖的草药,这是他今天的收获。 老王头今年六十八了,是村里有名的采药人。他熟悉这座山的每一处沟壑,知道哪片山坡长着最珍贵的药材。可最近几年,山里的药材越来越少了。 \"唉,再这样下去,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了。\"老王头叹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他的衣服已经被雾气打湿,贴在身上凉飕飕的。 忽然,一阵异样的响动传来。老王头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那声音像是从右侧的山涧里传来的,咕噜咕噜,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里翻腾。 他循着声音走去,拨开茂密的灌木丛。山涧的水很浅,清澈见底。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下,他看到了那个东西——一只通体金黄的三足蟾蜍。 老王头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那蟾蜍足有巴掌大,浑身金灿灿的,像是镀了一层金粉。最奇特的是,它只有三条腿,两条后腿粗壮,一条前腿生在正中间。 \"这...这莫非是传说中的金蟾?\"老王头激动得手都在发抖。他记得小时候听爷爷讲过,山里有一种三足金蟾,是祥瑞之兆,能给人带来财运。 金蟾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猛地一跃,跳进了岩石的缝隙中。老王头连忙追过去,可那缝隙太窄,他的手伸不进去。 \"这可怎么办?\"老王头急得团团转。他知道,这种灵物最是机警,一旦受惊,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岩石旁边有一株奇特的植物。那植物的叶子呈铜钱状,茎秆上还结着几颗金黄色的果实。 \"这是...金钱草?\"老王头瞪大了眼睛。金钱草是极其罕见的药材,据说能治百病,价比黄金。他采药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金钱草。 老王头小心翼翼地挖出金钱草,连根须都不敢损伤。当他将金钱草放进背篓时,忽然听到\"咕咚\"一声,那只金蟾竟然从岩缝里跳了出来,直接跳进了他的背篓。 \"这...这是要跟我走?\"老王头又惊又喜。他轻轻盖上背篓,生怕惊动了里面的金蟾。 回村的路上,老王头的心跳得厉害。他知道,自己可能遇到了改变命运的机会。可他也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 老王头把金蟾养在了自家后院的水缸里。水缸里种了些水草,还放了几块光滑的鹅卵石。金蟾似乎很满意这个新家,整天趴在水草上晒太阳。 说来也怪,自从金蟾来了之后,老王头的运气突然变好了。先是村里有人高价收购了他采的金钱草,接着又在山上发现了一片野山参。 这天早上,老王头正准备出门采药,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扑通\"一声。他跑出去一看,只见水缸旁边躺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 老王头捡起布包,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满满一包银元! \"这...这是哪来的?\"老王头的手直发抖。他数了数,足足有五十块银元,够他采药好几年的收入了。 水缸里的金蟾\"咕咕\"叫了两声,老王头猛然想起那个传说——金蟾能招财进宝,会给人带来意外之财。 \"难道真的是你带来的?\"老王头蹲在水缸边,看着悠闲的金蟾。金蟾的三条腿轻轻划水,溅起一圈圈涟漪。 从那天起,老王头家隔三差五就会出现一些意外之财。有时是掉在院子里的银元,有时是突然出现的珍贵药材,甚至有一次,他在自家菜园里挖出了一坛子古钱币。 村里人很快发现了老王头的变化。他不再天天上山采药,却总能拿出值钱的东西。有人开始议论纷纷,说老王头一定是找到了什么宝贝。 这天傍晚,老王头正在院子里喂金蟾,忽然听到院墙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警觉地抬头,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谁?\"老王头喊道。没有人回答,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老王头心里一紧。他知道,自己家的异常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他赶紧把金蟾藏进了屋里,又把水缸里的水草重新布置了一番。 夜深人静时,老王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摸着枕头下新得的银元,心里既兴奋又不安。这些天来,他确实过上了从未有过的富裕生活,可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却让他心里发虚。 \"老伙计,\"他对着水缸里的金蟾说,\"你说这些钱,真的是你带来的吗?\" 金蟾静静地趴在水草上,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光芒。 老王头的担忧很快就应验了。 这天早上,他刚打开院门,就看到村长带着几个村民站在门外。村长的脸色很不好看,其他人也都神情严肃。 \"老王头,\"村长开门见山地说,\"村里最近丢了不少东西,有人说是你偷的。\" 老王头心里\"咯噔\"一下:\"村长,这话从何说起?我老王头活了大半辈子,可从没干过偷鸡摸狗的事!\" \"那你说说,你这些天哪来的这么多钱?\"一个村民质问道,\"我亲眼看见你在镇上买了不少好东西,还给了乞丐几个银元!\" \"就是,\"另一个村民附和道,\"前几天我家丢了一坛子老酒,第二天就看见你在院子里喝酒!\" 老王头百口莫辩。他总不能说是金蟾带来的意外之财,那样更没人信了。 \"我...我是在山上挖到了些值钱的药材...\"老王头支支吾吾地说。 \"放屁!\"一个年轻气盛的村民骂道,\"我昨天跟踪你上山,你根本就没采到什么药材!\" 老王头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早就被人盯上了。 村长叹了口气:\"老王头,你要是真拿了别人的东西,就赶紧还回来。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我们也不报官了。\" 老王头急得直跺脚:\"我真的没偷东西啊!这些钱...这些钱...\" 他话还没说完,那个年轻村民已经冲进了院子。其他人见状,也跟着涌了进来。 \"你们干什么!\"老王头想阻拦,但哪里拦得住这么多人。 很快,有人发现了屋里的水缸。 \"这是什么?\"年轻村民掀开水缸的盖子,惊呼道,\"好大一只金蟾!\" 老王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见那村民伸手就要去抓金蟾,金蟾却猛地一跃,跳出了水缸。 \"抓住它!\"不知谁喊了一声。村民们顿时乱作一团,你推我搡地追着金蟾满院子跑。 老王头急得直跳脚:\"别抓它!别抓它!\" 可没人听他的。金蟾在院子里左冲右突,最后被逼到了墙角。年轻村民一个猛扑,终于抓住了它。 \"哈哈,这下发财了!\"年轻村民得意地举起金蟾,\"这玩意儿肯定值不少钱!\" 就在这时,金蟾突然张开嘴,喷出一股黑烟。年轻村民惨叫一声,松开了手。金蟾趁机跳开,转眼就消失在了墙角的草丛中。 老王头瘫坐在地上,看着院子里的一片狼藉。他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也见不到那只金蟾了。 金蟾失踪后,老王头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先是那些意外之财突然消失了,接着他发现,自己采药的本事似乎也不灵了。上山转悠一整天,连一株像样的药材都找不到。 更糟的是,村里开始流传各种关于他的谣言。有人说他养了只妖怪,有人说他偷了山神的宝物。渐渐地,连最亲近的邻居都不愿意跟他来往了。 那个抓过金蟾的年轻村民更是倒了霉。自从被金蟾喷了黑烟后,他的手上就长满了脓疮,怎么治都治不好。村里人都说,这是报应。 老王头整日郁郁寡欢,常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他后悔当初贪图那些意外之财,更后悔没有保护好金蟾。 这天夜里,老王头做了个梦。梦里,那只金蟾又回来了,蹲在水缸上看着他。 \"老伙计,\"金蟾开口说话了,\"你可知道,我本是山神的使者,专为考验人心而来。你本是个老实本分的采药人,却因贪念迷失了本性。\" 老王头羞愧地低下头:\"是我错了...\" \"钱财本是身外之物,取之有道方能长久。\"金蟾继续说道,\"你贪图不劳而获,最终害人害己。如今我已完成使命,该回山神那里复命了。\" 老王头惊醒过来,发现枕头已经被泪水打湿。他走到院子里,月光如水,水缸里空空如也。 从那天起,老王头重新背起药篓,天天上山采药。虽然收获不多,但他觉得心里踏实。渐渐地,村里人也不再议论他了。 那个年轻村民手上的脓疮,在老王头送了几次草药后,也慢慢好了起来。村里人都说,老王头又变回了从前那个老实本分的好人。 只是每到月圆之夜,老王头总会坐在院子里,望着水缸发呆。他总觉得,那只金蟾还会回来。 一年后的一个清晨,老王头像往常一样上山采药。走到半山腰时,他忽然听到熟悉的\"咕咕\"声。 循声望去,在一块青石上,赫然蹲着那只三足金蟾!它的身上依然金光闪闪,只是比一年前更显灵气。 老王头激动得热泪盈眶:\"老伙计,你终于回来了!\" 金蟾跳到他脚边,仰头看着他。老王头蹲下身,轻声说:\"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贪图那些意外之财了。这一年来,我想明白了,只有靠自己的双手劳动,得来的东西才最踏实。\" 金蟾\"咕咕\"叫了两声,突然一跃,跳进了老王头的药篓里。 从那天起,老王头采药的本事又回来了。他总能找到最好的药材,但再也不会一夜暴富。他依旧过着清贫的日子,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村里人常说,老王头变了。他变得比以前更乐于助人,经常把采来的药材分给有需要的村民。那个曾经抓过金蟾的年轻村民,现在成了他的徒弟,跟着他学习采药。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老王头坐在院子里,看着水缸里的金蟾。月光下,金蟾身上的金光与月光交相辉映,美得不可思议。 \"老伙计,\"老王头轻声说,\"谢谢你教会了我做人的道理。\" 金蟾静静地趴在水草上,眼睛在月光下泛着温柔的光。它知道,这个老人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财富。 从此,老王头和金蟾相依为命,过着平淡却充实的生活。村里人都说,老王头越活越年轻了,仿佛回到了壮年时的样子。 而那只神奇的金蟾,再也没有离开过老王头的院子。它静静地守护着这个返璞归真的老人,见证着他用勤劳的双手,创造着属于自己的幸福人生。 第58章 民间杂谈之罗锅。 刘罗锅蜷缩在破庙的角落里,听着外头的雨声。雨水顺着破败的屋顶漏下来,在他身边汇成一个个小水洼。他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衫,那是一件不知从哪个富贵人家扔出来的旧衣,已经破得不成样子。 \"咳咳......\"老乞丐在另一头咳嗽起来,刘罗锅连忙爬过去,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挡住漏进来的风雨。老乞丐已经七十多岁了,是这破庙里最年长的乞丐,也是当年捡到刘罗锅的人。 \"娃儿,你过来。\"老乞丐的声音很轻,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刘罗锅凑近了些,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见老乞丐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我怕是熬不过今晚了。\"老乞丐说,\"你记住,你不是一般的乞丐。当年我在城外的乱葬岗捡到你时,你身上裹着锦缎,脖子上还挂着块玉佩......\" 刘罗锅愣住了。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驼背,因为这个,父母才把他扔了。可老乞丐从未告诉过他,自己身上还带着玉佩。 \"玉佩呢?\"他急切地问。 老乞丐艰难地抬起手,指向破庙的角落:\"在那儿......我藏起来了......怕你小时候不懂事,拿去换了吃的......\" 刘罗锅连忙爬过去,在角落里摸索。他的手指触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块通体碧绿的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 \"娃儿......\"老乞丐的声音越来越弱,\"你记住......你不是普通人......\" 刘罗锅握着玉佩爬回老乞丐身边,却发现老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他颤抖着手去探老人的鼻息,却只触到一片冰凉。 雨还在下,刘罗锅跪在老乞丐身边,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紧紧攥着玉佩,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突然,玉佩发出一阵温热,一道暖流顺着手臂流遍全身。 刘罗锅浑身一震,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正在河边玩耍,突然脚下一滑,跌入河中...... 画面一闪而逝,刘罗锅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跪在破庙里。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心跳如鼓。刚才的画面如此真实,就像亲眼所见一般。 第二天一早,刘罗锅就拄着拐杖出了门。他记得画面中的河边就在城南,那里是富户们居住的地方。他一路乞讨着往城南走去,心里忐忑不安。 到了河边,果然看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正在玩耍。刘罗锅躲在树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突然,少年脚下一滑,整个人向河中倒去。 \"小心!\" 刘罗锅大喊一声,扔下拐杖就冲了过去。他一把抓住少年的衣袖,却因为驼背使不上力,反而被少年带得一起跌入河中。 河水冰冷刺骨,刘罗锅拼命挣扎。他水性不好,又因为驼背难以保持平衡,眼看就要沉下去。就在这时,几个家丁模样的人跳入河中,将他和少年一起救了上来。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家丁们围着少年焦急地问。 少年咳嗽了几声,摆摆手:\"我没事,多亏这位......\"他转头看向浑身湿透的刘罗锅,突然愣住了。 刘罗锅这才看清少年的长相,约莫十四五岁,眉目清秀,衣着华贵。少年盯着刘罗锅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你......你是不是姓刘?\" 刘罗锅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少年没有回答,而是对家丁说:\"带他回府,好生招待。\"说完又看了刘罗锅一眼,转身走了。 刘罗锅被带到一座气派的宅院里,换了干净衣服,吃了顿饱饭。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吃到如此精致的饭菜,但他心里却七上八下,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果然,傍晚时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来找他:\"老爷要见你。\" 刘罗锅跟着管家来到正厅,看见一个中年男子坐在太师椅上。男子面容威严,目光如炬,正上下打量着他。 \"你......\"男子开口,声音有些颤抖,\"你可是天生驼背?\" 刘罗锅点点头。 男子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仔细端详他的面容。突然,男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掀开袖子。刘罗锅的手臂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果然......\"男子松开手,后退两步,脸色苍白,\"你果然是我的儿子......\" 刘罗锅如遭雷击,呆呆地站在原地。原来,他是这户人家的私生子,因为天生驼背,被主母派人扔到了乱葬岗。没想到老乞丐捡到了他,将他养大。 \"这些年......你受苦了......\"男子声音哽咽,\"从今以后,你就住在府里吧。\" 刘罗锅却摇摇头:\"老爷,我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恐怕适应不了府里的规矩。我只求老爷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开一家小茶馆,专门给人算命解梦。\"刘罗锅说。他已经发现,自从得到玉佩后,自己就能预知一些事情。这能力虽然时灵时不灵,但足以让他谋生。 男子沉默片刻,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就这样,刘罗锅在城南开了家小茶馆,专门给人算命解梦。因为他预知的事情往往很准,渐渐有了名气,人们都叫他\"刘半仙\"。 一天,一个衣着朴素的老人来到茶馆。刘罗锅一眼就看出,这老人不是普通人。 \"老先生要算什么?\"刘罗锅问。 老人笑了笑:\"不算什么,只是听说这里有个能预知未来的奇人,特来看看。\" 刘罗锅正要说话,突然眼前一黑,一幅画面浮现:老人正在书房批阅奏折,突然一口鲜血喷出,倒地不起...... 画面消失,刘罗锅脸色大变。他仔细打量老人,突然发现老人虽然精神矍铄,但面色隐隐发青,这是中毒的征兆! \"老先生,\"刘罗锅压低声音,\"您最近可曾觉得胸闷气短,夜间盗汗?\" 老人一愣:\"你怎么知道?\" 刘罗锅凑近些:\"您中毒了,是一种慢性毒药,下在您的茶里。如果不及时解毒,恐怕......\" 老人脸色骤变,但很快恢复平静:\"小友可有解毒之法?\" 刘罗锅摇摇头:\"我只能看出您中毒,却不知是什么毒。不过我建议您立即换掉身边的茶水和茶叶,再找个信得过的大夫诊治。\" 老人深深看了刘罗锅一眼,起身离去。 一个月后,刘罗锅的茶馆突然来了一队官兵,为首的正是那天落水被救的少年。少年如今已经换上了官服,原来他是新任的知县。 \"刘先生,\"少年笑着说,\"我父亲让我来谢谢你。那天若不是你提醒,他恐怕已经......\" 刘罗锅这才知道,那老人竟是当朝宰相,因为得罪了权贵,被人下毒暗害。多亏他的提醒,宰相及时解毒,才保住性命。 \"父亲说,你救了他两次,一次是提醒他中毒,另一次是救了我。\"少年说,\"他让我来问你,可愿意入朝为官?\" 刘罗锅摇摇头:\"我闲散惯了,恐怕不适合做官。不过......\"他顿了顿,\"如果大人不嫌弃,我倒是可以做个幕僚,帮大人断案。\" 少年大喜:\"如此甚好!\" 从此,刘罗锅成了知县的幕僚。他凭借预知能力,帮助知县破获了许多疑难案件,名声越来越大。但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个乞丐出身,经常接济穷苦百姓。 多年后,刘罗锅老了,他把玉佩传给了一个同样天生驼背的孤儿。临终前,他看着跪在床前的徒弟,轻声说:\"记住,你不是普通人....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59章 民间杂谈之键盘侠 办公室的吊扇吱呀作响,林小满的后颈沁出细密的汗珠。她盯着桌上那个灰扑扑的快递盒,封口处的透明胶带像是被人反复撕开又粘上,边缘泛着可疑的暗红色。 \"小满,这包裹在收发室搁了三天了。\"前台王姐端着枸杞茶经过,\"寄件人那栏是空的,保安说监控拍到是个戴鸭舌帽的老头半夜塞进信箱的。\" 键盘敲击声忽然安静下来,格子间里探出几个脑袋。林小满感觉喉咙发紧,指甲抠进快递盒缝隙的瞬间,一股铁锈味扑面而来。黑色机械键盘沾满褐色污渍,\"f5\"键不翼而飞,空格键上粘着半片指甲。 \"啊!\"隔壁工位的小美尖叫着打翻马克杯,褐色咖啡在键盘上蜿蜒成河。林小满手一抖,从盒底抖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暴雨中的教学楼天台,少年单薄的白衬衫在风中猎猎作响,像只折翼的鹤。 她认出了那个背影。三年前的夏天,城西职高那个跳楼自杀的男生,周鹏。 空调冷风扫过后颈,林小满在公安局调解室见到了快递员老张。老头蜷缩在铁椅里,藏青色工作服洗得发白,左手小指缺了半截。他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桌上证物袋里的键盘,喉结上下滚动:\"该赎罪的人...都要赎罪...\" \"他说要寄给所有该赎罪的人。\"做笔录的警察翻着档案,\"这已经是本月第四起了,前三个收件人分别是美食博主''喵酱''、游戏主播''夜枭'',还有...\"他顿了顿,\"上周末车祸身亡的赵明宇。\" 林小满突然想起赵明宇的微博id——\"正义之锤\"。三年前周鹏事件最沸沸扬扬时,这个账号发过九宫格照片:周鹏蹲在女厕门口的特写,配文\"偷窥狂现形记\"。 监控视频在投影仪上跳动。深夜的快递站,老张佝偻着背往包裹上喷酒精,忽然浑身抽搐着跪倒在地。他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个玻璃瓶,对着键盘喷出猩红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 \"是龙胆紫试剂。\"法医报告在会议桌上摊开,\"键盘缝隙提取到的dna,和十年前失踪的周小芸匹配。\"林小满的钢笔啪嗒掉在记事本上,那个因为揭露教授性侵而遭网暴退学的女生,是周鹏的亲姐姐。 暴雨倾盆的夜晚,林小满蹲在城西职高的档案室里。潮湿的霉味钻进鼻腔,她借着手机电筒翻到2019年的违纪记录:6月17日,周鹏在天台抽烟被记过。但照片里他指尖夹着的分明是半张烧焦的信纸。 \"他在烧情书。\"看门大爷往搪瓷缸里斟着二锅头,\"给那个转学生程小雨的。那天程小雨被李强那伙人堵在器材室,周鹏抄起消防栓冲进去...\"酒气混着雨腥味在值班室弥漫,\"后来不知怎么传成周鹏偷拍女生。\" 林小满的衬衫后背被冷汗浸透。她调出三年前的校园论坛,那条\"实锤偷窥狂\"的帖子下,点赞最高的评论来自\"键盘侠007\":\"这种变态就该化学阉割!\"配图是周鹏学生证照片,生殖器位置被p上鲜红的叉。 殡仪馆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林小满站在停尸房外,听见老张嘶哑的呜咽。冷柜拉开的瞬间,她看见周鹏后颈的胎记——蝴蝶形状的,和照片里天台少年露出的那一小块皮肤完美重合。 \"他在等。\"老张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凑近,\"等最后一个包裹送达。\"他摊开掌心,半枚带锈的钥匙在灯光下泛青,\"去我家地下室看看吧,记者同志。\" 逼仄的空间里堆满快递单存根,每张收件人地址都用红笔圈着。林小满的瞳孔突然收缩——最新那张单子上,寄件人姓名栏赫然写着\"周鹏\",日期却是三天前。发件地址是西郊墓园,gps定位显示在周鹏墓碑前五十米。 当她掀开墙角防尘布时,成箱的龙胆紫试剂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最底层的铁盒里躺着部老式dv,视频里程小雨满脸是泪:\"那天李强要扒我衣服,是周鹏学长救了我。可他们威胁要让我退学...\"画面突然剧烈晃动,穿着校服的赵明宇抢走摄像机:\"装什么清纯?周鹏给你多少钱?\" 林小满冲出地下室时,手机弹出推送:\"知名大v''键盘侠007''在家中猝死。\"点开现场照片,死者电脑屏幕上定格着三年前的帖子,染血的机械键盘少了\"f5\"键。 暴雨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刷器疯狂摆动。林小满猛打方向盘避开突然窜出的野猫,后备箱里的键盘突然发出刺耳蜂鸣。后视镜里,老张的快递车亮着血红尾灯,始终保持着二十米距离。 当刺眼远光灯笼罩视野的瞬间,她看清挡风玻璃后那张脸——分明是周鹏苍白的笑脸。染血的键盘从后备箱飞向前座,\"delete\"键不偏不倚卡进油门缝隙。 第60章 民间杂谈之血烟丝 城西茶馆的油灯在暮色里晃出昏黄的光晕,老孙头捧着紫砂壶,壶嘴儿在缺了门牙的牙床上磕出清脆的响。他眯起眼睛看着檐角飘落的槐花,忽然压低嗓子:\"昨儿个城西坟地出了桩怪事,李老三那杆老烟枪,怕是撞邪了。\" 茶碗里腾起的热气凝在半空。跑堂的麻五正给炭炉添火,铁钳子\"当啷\"掉在青砖地上。柜台后打算盘的赵掌柜抬起头,鼻梁上的铜框眼镜滑到鼻尖:\"李老三?就那个抽旱烟能抽出二里地的?\" \"可不就是他。\"老孙头嘬了口茶,茶叶沫子沾在花白胡须上,\"打更的王瘸子说,前夜三更天,瞅见李老三蹲在乱葬岗的老柳树下,烟锅子红得跟鬼火似的。那烟抽得蹊跷——\" 话音未落,门帘\"哗啦\"掀起,裹进一股子裹着槐花香的夜风。说书先生张瞎子挂着竹杖进来,黑绸长衫下摆沾着几点纸钱灰:\"老孙头又要编排谁呢?\" \"这回可是真真儿的!\"老孙头一拍桌子,茶碗里的水纹荡开一圈圈涟漪,\"李老三自打那夜从坟地回来,烟袋锅子就没离过手。昨儿晌午我去他家借刨子,好家伙,满屋子的烟能把人呛个跟头。你们猜怎么着?他抽的烟丝里......\"老孙头突然收声,浑浊的眼珠子扫过众人。 麻五攥着抹布凑过来:\"烟丝咋了?\" \"掺着血丝子!\"老孙头从袖筒里摸出个油纸包,抖开是撮暗红的烟丝,\"这是我从他家门槛缝里抠出来的。你们闻闻,是不是有股子铁锈味儿?\" 赵掌柜的算盘珠子\"啪嗒\"停了。张瞎子鼻翼翕动,竹杖在地上杵了三下:\"怨气,这是坟头土拌着死人血的味儿。\" **此刻李老三正蜷在雕花拔步床的角落里。**黄铜烟锅磕在床沿,火星子溅到褪色的鸳鸯枕上。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得他枯柴似的手指泛青。那包从张记烟行新买的关东烟就搁在脚边,油纸包上渗着暗红的水渍。 \"第七根了......\"他哆嗦着又卷了支烟,烟纸是上坟用的黄表纸。打火匣子擦了三下才着,火苗却是诡异的幽蓝色。第一口烟吸进去,喉头突然发紧,像是有人用麻绳勒住了脖子。 烟雾在眼前聚成个人形,穿绸缎长衫,戴瓜皮小帽,面皮青灰如陈年的宣纸。李老三认得这张脸——去年腊月冻死在街角的张老板,正是张记烟行的东家。 \"李爷......\"烟雾凝成的嘴一张一合,声音像是从井底传出来的,\"这烟丝......可还顺口?\" 李老三想喊,却吸进更大一口烟。肺叶里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每喘一下都带出血腥气。他这才发现烟卷越来越沉,低头看去,黄表纸里裹着的哪是什么烟丝,分明是一绺绺沾着脑浆的头发! \"啪嗒\",烟卷掉在青砖地上,滚出颗浑浊的眼珠子。床幔无风自动,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烟疤,每个疤眼里都嵌着半截烟头。李老三发疯似的抓挠胸口,指甲缝里全是黑褐色的烟油。这时窗外传来梆子声,三长两短,正是鬼打更的时辰。 --- **让我们把月轮往回拨七天。**那日李老三从赌坊出来,怀里揣着新赢的银元叮当作响。路过张记烟行时,瞥见柜台底下露出个紫檀木匣,匣缝里渗出缕缕异香。这香味他熟——二十年前在关外跑马帮时,只有把头抽得起这种掺了罂粟壳的金丝烟。 \"掌柜的,把那匣子里的好货给爷瞧瞧。\" 伙计眼皮都不抬:\"那是东家留着镇宅的。\" 银元\"当啷\"砸在柜面上,惊飞了檐下的麻雀。伙计盯着银元上的袁大头,喉结上下滚动:\"东家上月刚过世......这烟丝,怕是存了有年头了。\" 李老三已经撕开了油纸包。烟丝黑里透红,像是干涸的血痂搓成的碎末。他迫不及待卷了一支,火柴刚划着,火苗\"呼\"地窜起半尺高,烟头瞬间燃成个红亮的圆点。 第一口烟吸进去,天旋地转。赌坊的喧哗、街市的叫卖都化作嗡嗡的耳鸣,眼前浮现出张老板咽气时的场景:腊月里的破庙,冻僵的手指还攥着杆翡翠烟嘴,嘴角凝着黑血,地上散落着掺了观音土的烟丝...... \"咳咳!\"李老三被自己的咳嗽惊醒时,日头已经西斜。他晃晃悠悠往家走,总觉得后脖颈凉飕飕的,像是有人对着吹气。路过城隍庙,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爆出个灯花,火苗蹿起老高,在粉墙上照出个戴瓜皮帽的影子。 当夜子时,李老三被烟瘾搅醒。往常的烟丝抽着没滋没味,鬼使神差地,他摸出了那包紫檀木匣里的陈年烟丝。黄铜烟锅填满的瞬间,窗外传来女子呜咽,忽近忽远,仔细听又像是夜猫子叫春。 烟锅点着时,整间屋子陡然亮如白昼。李老三看见烟杆上的蟠龙纹活了,龙须卷着青烟往他鼻孔里钻。七口烟下去,耳边响起锁链拖地的声响,床底下伸出只青灰色的手,指缝里满是烟灰...... --- **第五夜。**李老三蹲在乱葬岗的歪脖子柳树下,烟袋锅里的火光明灭不定。新坟的土腥气混着烟味往鼻子里钻,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墓碑后窥视。这包烟丝快见底了,可烟瘾却越来越重,重到五脏六腑都像被烟油糊住了。 \"咔嗒\",烟锅磕到个硬物。拨开浮土,月光下赫然是半截翡翠烟嘴,正是张老板生前不离手的那根。李老三的冷汗顺着脊梁沟往下淌,想扔却像被魇住了似的,抖着手去捡。指尖触到翡翠的刹那,地底传来闷响,仿佛有人在地下敲棺材板。 烟锅突然烫得握不住,李老三甩手时,烟丝撒在新培的坟土上。那些暗红色的烟丝见风就长,眨眼间缠住他的脚踝。墓碑上的字迹在月光下淌出血来,赫然是\"张公讳有福之墓\"。 \"李爷......\"地底传出瓮声瓮气的呼唤,\"下来陪小弟抽一袋......\" 坟土裂开个黑窟窿,李老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左脚陷进去。腐臭味扑面而来,窟窿里伸出无数烟丝编成的手,指头都是焦黑的烟叶。他最后记得的是翡翠烟嘴塞进自己嘴里,冰凉的玉石贴着喉头滑下去...... --- 老孙头说到这儿,茶馆里的蜡烛\"噗\"地灭了三根。麻五战战兢兢重新点上,发现老孙头的紫砂壶嘴不知何时裂了道缝,茶水正顺着桌腿往下淌,在地上汇成个歪扭的\"烟\"字。 \"后来呢?\"赵掌柜的眼镜片上蒙了层水雾。 \"后来?\"老孙头从怀里摸出个黄铜烟斗,\"今早拾荒的刘婆子在张老板坟头捡着这个。\"烛光下,烟斗的铜嘴上清清楚楚錾着\"张记烟行\"四个小字,斗钵里还粘着几缕暗红色的烟丝。 屋外忽然刮起旋风,卷着未烧尽的纸钱扑在窗棂上。张瞎子的竹杖\"咔吧\"裂了道缝,他掐指一算,脸色煞白:\"今夜子时,该有人去给城隍爷点烟了......\" 远处传来更鼓声,三长两短,惊飞了柳梢头的夜猫子。茶馆檐角那盏气死风灯晃了晃,\"啪\"地炸了个灯花,火苗窜起老高,在青砖墙上照出两个对坐抽烟的人影——一个戴着瓜皮帽,一个握着翡翠烟嘴。 第61章 民间杂谈莲台血 腊月里的第一场雪落下来时,我正在客栈后厨磨刀。刀刃在磨石上蹭出沙沙的响动,像是毒蛇在舔舐信子。这柄祖传的断水刀跟了我三十年,刀柄处的红绳早已被血浸成黑褐色。 前院突然传来碗碟碎裂声。 \"要酒要肉尽管吩咐,若是寻仇——\"我把刀往案板上一剁,刀刃入木三寸。掀帘子出去时,却见柜台前站着个戴斗笠的姑娘,月白袄子上沾着雪粒子,怀里抱着个青布包袱。 她转身的刹那,我浑身血液都冻住了。那双眼睛,和十五年前死在断水刀下的江南第一剑柳明烟一模一样。 \"住店。\"姑娘摘下斗笠,发间一串檀木佛珠簌簌作响。我盯着其中一颗刻着\"卍\"字的珠子,耳边蓦地响起暴雨声。那年梅子黄时雨,我在柳家庄杀红了眼,刀锋掠过婴儿襁褓时,分明听见佛珠滚落青砖的脆响。 灶上的羊肉汤咕嘟咕嘟冒着泡。我给她端面时,手指不受控地发抖。汤碗里映出我左脸的刀疤,像条蜈蚣在油花里扭动。当年围剿柳家的七十三口人,只有我活下来,他们说这是报应。 \"掌柜的可知晓断水刀周寒?\"姑娘忽然开口,佛珠在她腕间转了个圈。我手里的抹布掉进面汤,溅起的热油在袖口烫出个窟窿。 后厨传来刀鸣。 那是断水刀感应到杀气的震颤。十五年前的血顺着记忆倒灌进喉咙,我仿佛又看见柳明烟拄着长剑半跪在雨中,怀里死死护着个包袱。他那柄名动江湖的秋水剑断成三截,剑穗上系着的佛珠散了一地。 \"周寒十年前就死了。\"我哑着嗓子往面汤里撒葱花,雪沫子从窗缝钻进来,落在她发间的佛珠上。其中一颗突然裂开细纹,露出里头暗金色的梵文。 子时梆子响过第三声,我在柴房找到了那姑娘。月光像把银梳子,把她手里的短剑梳成霜白色。剑锋正对着我藏在稻草堆里的玄铁刀匣,匣面上七道锁链应声而断。 \"柳家冤魂托梦给我,\"她转身时剑气激得佛珠乱颤,\"说断水刀该饮仇人的血了。\" 刀匣轰然炸开,断水刀化作一道青光窜出。我在空中抓住刀柄的刹那,十五年前的暴雨倾盆而下。柳明烟的血混着雨水流进我眼睛,他临死前拼尽全力将婴儿抛向佛堂,我砍断的房梁却正正砸在蒲团上。 \"你爹娘不是我杀的!\"我横刀架住她的突刺,刀刃相撞迸出火星。她袖中忽然飞出一串佛珠,正正套在断水刀上。檀木珠子挨个炸裂,梵文金字浮在空中组成经幡,压得刀身发出悲鸣。 最后一颗\"卍\"字珠炸开时,我看见了当年的真相。暴雨中的佛堂里,老住持用后背挡住坠落的房梁,怀中的婴儿攥着半串佛珠哇哇大哭。原来那些年我追杀的柳家遗孤,早被老和尚用偷梁换柱之计送出了江南。 断水刀突然重若千钧。 姑娘的剑锋抵住我咽喉时,后院的梅花开了。血珠顺着剑刃滚落,在雪地上绽成红梅。我望着她眉心那点朱砂痣,和柳夫人临终前咬破手指点在婴儿额上的一模一样。 \"动手吧。\"我松开五指,断水刀坠地时激起的雪雾迷了人眼。多年前老和尚嘶哑的诵经声穿透时空而来:\"杀业如锁链,放下即菩提......\" 剑尖突然转向她自己心口。 我扑上去夺剑的瞬间,客栈大门被剑气劈成碎片。十二个黑衣人鱼贯而入,袖口金线绣的蟠龙在月光下张牙舞爪。是当年雇我灭柳家的龙渊阁,他们竟追到了这里。 \"柳小姐果然在此。\"为首的黑衣人笑声像夜枭,\"周寒,阁主念你当年有功,允你亲手了结这桩孽缘。\" 断水刀突然发出龙吟。我反手握住刀柄时,佛珠的碎末簌簌落在刀背。柳姑娘突然按住我手腕,她指尖的温度让我想起那个被房梁压住的老和尚——原来有些温暖,是刀锋永远给不了的。 \"接着!\"我把断水刀抛向黑衣人,在他们惊愕的眼神中抱起柳姑娘撞破后窗。雪粒子灌进领口,背后箭矢破空声追魂索命。她发间的佛珠贴着我下巴,檀香味混着血腥气,竟比酒还醉人。 河边的破庙里,我扯下衣襟给她包扎伤口。篝火将我们的影子投在斑驳的佛像上,佛祖垂目微笑,仿佛看透了十五年的因果轮回。柳姑娘忽然握住我持刀的手,引着刀刃按在自己颈侧。 \"现在你能完成当年的任务了。\" 刀柄上的红绳突然寸寸断裂,三十年积攒的血垢雪一样剥落。断水刀露出原本的银白色,刀身映出我满脸的泪。原来再利的刀,也斩不断宿命织就的网。 \"该偿债的是我。\"我把刀插进供桌,转身走向庙门外冲天而起的火把。柳姑娘的惊呼声被夜风吹散,龙渊阁的追兵已至。 最后的厮杀持续了一炷香时间。断水刀贯穿第七个黑衣人胸口时,我故意露出左肋破绽。当那柄淬毒的短剑刺入身体时,我竟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倒下的瞬间,我看见柳姑娘扑到跟前。她发间的佛珠串突然金光大盛,将整座破庙照得如同白昼。恍惚间有个老和尚的身影在光中合十,分明是当年葬身火海的住持。 \"菩提本无树...\"梵唱声响彻天地。断水刀在我手中化作齑粉,随风散入河面。对岸传来晨钟,惊起一群白鹭,振翅时抖落的羽毛像极了那年江南的雪。 我躺在雪地里,看着自己的血在白衣上晕开红莲。柳姑娘抱着我逐渐冰凉的身体,发间佛珠的金光正在消退。龙渊阁的黑衣人举刀围成半圆,刀尖上的寒芒像极了当年柳家庄屋檐滴落的血珠。 \"且慢。\"黑衣人首领忽然掀开兜帽,露出半张被火烧毁的脸,\"柳小姐可知,当年你父亲为何非死不可?\" 他踢开脚边的断刀残片,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信笺。火光中隐约可见\"漕运密折\"字样,信尾盖着朱红官印。我突然想起十五年前那个雨夜,柳明烟临终前死死盯着我身后某处,原来他看的不是仇人,而是藏在佛堂梁上的龙渊密探。 \"令尊查到了不该查的东西。\"黑衣人抖开信纸,江南河道图在月光下泛着青白,\"今日这荒郊野庙倒是应景,正适合送你们去听地藏王讲经。\" 柳姑娘突然笑了。她取下佛珠串按在我心口,檀香味混着血腥气直冲灵台。那些原本黯淡的梵文突然活过来,顺着血流爬满我的全身。濒死之际,我竟看见老住持站在忘川河边,手中引魂灯照出十五年前的真相。 暴雨中的柳家庄佛堂,柳明烟将襁褓塞给住持时,还递过半块蟠龙玉佩。黑衣人破窗而入的瞬间,老和尚抱着婴儿钻进密道,而留在蒲团上的不过是个裹着锦被的枕头。原来这些年我追杀的所谓柳家遗孤,不过是龙渊阁用来钓鱼的饵料。 \"师父用三十年阳寿换的轮回局,该收网了。\"柳姑娘的声音忽远忽近。我惊觉心口的佛珠正在消融,梵文化作金线修补着破碎的经脉。对岸黑衣人突然惨叫,他们袖口的蟠龙刺绣渗出黑血——那些金线里竟织进了苗疆蛊毒。 濒死的走马灯在此刻流转。我终于看清柳夫人临终前咬破手指,不是在诅咒仇敌,而是用血在婴儿襁褓画下往生符。老住持被房梁压住时念的不是往生咒,而是将毕生修为注入佛珠的灌顶诀。 \"周施主,该醒了。\" 老和尚的虚影与我重叠,破碎的断水刀竟从河底飞回手中。只是这次握住的不是刀柄,而是一支沾着露水的青莲。龙渊阁众人惊恐地发现,他们刀剑劈开的伤口里,正涌出当年柳家庄七百条冤魂。 柳姑娘的剑锋点在地面,积雪忽然化作莲池。无数苍白的手从黑衣人脚下钻出,拽着他们沉入业火翻涌的忘川。首领挣扎着掷出淬毒暗器,却在触及她眉心朱砂痣的瞬间,被佛光熔成铁水。 当最后一声惨叫消散在晨雾中,我手中的青莲也凋零殆尽。柳姑娘扶我跪坐在佛像前,她额间朱砂痣突然脱落,化作一滴血泪坠入香炉。青烟袅袅升起,在空中显出\"恩怨两清\"四个梵文。 \"师父说这是最后的考验。\"她将半块蟠龙玉佩放在供桌,\"若你方才选择独自逃生,现在就该在奈何桥喝汤了。\" 河面漂来一盏莲花灯,灯芯里跳动着龙渊阁主的本命魂火。我望着灯影里扭曲的人脸,忽然明白这局棋早在十五年前就已布好。老住持用偷天换日之计保全柳家血脉,又用二十年阳寿换我在此刻顿悟。 晨钟再响时,我斑白的头发竟开始转黑。柳姑娘将佛珠戴回腕间,转身走向雾霭蒙蒙的渡口。她的背影与当年撑船送我离开江南的老和尚渐渐重合,摆橹声里带着同样的慈悲韵律。 \"等等!\"我追到河边,怀里的断水刀残片突然发烫。那些沾过血的碎铁正在褪去锈迹,露出底下白玉般的质地——这哪是什么祖传宝刀,分明是佛前折断的一截莲茎。 柳姑娘的竹筏已到河心。她摘下佛珠抛向空中,一百零八颗檀木珠化作鹭影翩跹。我望着手心里温润的白玉残片,忽然记起某个香火氤氲的清晨。原来三十年前那个在佛前偷走供器的小沙弥,正是我自己。 对岸传来沙弥诵经声,惊飞满河鹭鸟。振翅声里,我仿佛听到老住持在笑:\"痴儿,莲台本无垢,何须勤拂拭?\" 十年后的清明,有行商在破庙避雨。残破的佛像前供着柄玉如意,有人认出这是当年魔头周寒的断水刀所化。更奇的是庙前总有一双白鹭栖在梅枝,遇恶人则长鸣示警,遇善人便衔来莲子。 说书人敲着醒木叹道:这江湖恩怨说到底,不过是菩萨掌纹里一场露水因缘。刀光剑影三十年,终不及佛前一声磬。 第62章 民间杂谈之鹤鸣九皋 秋雨初霁的云梦泽升起袅袅白雾,十六岁的采药郎陆青踩着湿滑的苔石往寒潭深处走。药篓里几株新采的紫灵芝沾着露水,这是要给卧病半月的阿爷配药用的。 忽闻芦苇荡传来清越哀鸣,惊起三五只灰鹳。陆青拨开半人高的菖蒲,见浅滩上倒着一只白鹤,左翅染血的羽毛在晨光中泛着珍珠光泽。那鹤见人来也不惊惶,琉璃似的眼珠映着少年清俊的眉目。 \"莫怕莫怕。\"陆青解下束发的青布带,从药篓取出止血的田七粉。白鹤温顺地垂下修长脖颈,任他包扎伤口时,尾羽扫过水面漾开圈圈金纹。 潭水突然沸腾如煮,陆青脚下一滑跌进寒潭。刺骨冷水灌入鼻腔的刹那,他看见潭底有青光浮动——竟是面丈许宽的青铜古镜,镜框蟠螭纹中游动着点点星辉。更奇的是镜中不见倒影,唯有个素衣女子在云雾间翩然起舞,额间朱砂痣艳如丹桂。 \"咳咳!\"陆青挣扎着浮出水面,却发现白鹤不知何时立在了青铜镜上。禽鸟爪下涟漪荡开时,镜中女子忽然转头望来,眼波流转间潭水骤分两侧,露出一道玉石阶直通镜面。 白鹤引颈长鸣,振翅时洒落银屑似的星光。陆青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镜面,指尖传来温润触感,竟像是抚上了真人的肌肤。 \"小郎君好大的胆子。\"清泠女声自镜中传来,那女子广袖轻扬便跨出镜面,足尖点在白鹤背上,\"这禹王镜镇着云梦水脉,岂是凡人能碰的?\" 陆青这才惊觉自己半个身子已没入镜中,慌忙后退却撞上一堵无形气墙。女子见状轻笑,腕间银铃叮当响处,少年腰间药篓里飞出一片鹤羽,正是方才包扎时沾在布带上的。 \"原是玄素欠你一段因果。\"女子屈指弹飞鹤羽,那羽毛化作流光没入陆青眉心,\"且教你个''听泉诀'',日后对着月下清泉修炼,可保家宅平安。\" 话音未落,潭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女子神色骤变,袖中飞出七道白绫缠住青铜镜:\"不好!那药铺掌柜带着黑狗血来破阵了! 药铺掌柜王守仁带着七个壮汉闯入寒潭时,手中铜盆盛着的黑狗血正冒着热气。这精瘦老头此刻满面红光,二十年前他在滇王墓中见过半幅帛书,上面记载着禹王镜能照见三界灵脉。 \"陆小哥儿,这镜中仙子借我使使可好?\"王守仁阴笑着踢翻药篓,紫灵芝滚落泥潭,\"你阿爷的病,老夫包管药到病除。\" 陆青被两个大汉按在潭边,眼睁睁看着黑狗血泼向青铜镜。玄素仙子周身白绫瞬间染成猩红,镜框蟠螭纹发出凄厉嘶吼,整个云梦泽的水开始倒灌。 \"快住手!水脉逆转会冲毁十八县!\"玄素掐诀召来漫天鹤羽,却见王守仁从怀里掏出个鎏金罗盘。那物件转动时发出鬼哭狼嚎,竟是当年滇王用来镇压蛟龙的噬魂仪。 潭底八百阴兵破镜而出,青面獠牙的水鬼拖着锁链爬上岸。玄素腕间银铃骤响,却见王守仁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罗盘上:\"以仙魂祭器,给我起!\" 青铜镜面突然浮现血色漩涡,玄素脚下白鹤哀鸣着化作光点消散。陆青趁乱挣脱束缚,抓起药锄砸向王守仁后脑。老头踉跄间罗盘脱手,噬魂仪吸了主人精血,竟调转方向开始吞噬阴兵。 \"小郎君,接住这个!\"玄素将银铃抛给陆青,自己化作白鹤真身扑向青铜镜。漫天星辉从破碎的镜框中溢出,她在流光中回头浅笑:\"记住,月圆夜去听那泉水...\" 惊雷劈落时,陆青被气浪掀出三丈远。再抬头只见白鹤折翼坠入潭中,青铜镜裂成九块碎片,王守仁则被反噬成具焦黑枯骨。阴兵锁链缠住他的魂魄拖入水底,寒潭转眼恢复平静,只剩半片鹤羽浮在涟漪中央。 陆青握着银铃跪在潭边三天三夜,直到第八十一次月圆时才悟透玄机。他按仙子所授听泉诀修炼,发现每当泉水映月,就能在波纹中看见残镜倒影。 二十载春秋倏忽而过,当年的采药郎成了云梦泽最神秘的守潭人。每逢雨季,人们总见青衣男子站在芦苇荡深处,肩头落着只通体雪白的鹤。 这夜陆青照例对泉修炼,水中忽然浮现从未见过的景象——玄素正在镜中与群仙对弈,她抬手落子时,额间朱砂痣竟化作红莲业火。 \"原来你一直在...\"陆青抚过水中倒影,泪水滴在银铃上发出清越回响。霎时九道青光破潭而出,二十年前沉入各处的青铜碎片自动拼合,裂纹处流淌着月华凝成的金汁。 当最后一块碎片归位时,云梦泽上空响起清唳。八百阴兵列阵跪拜,水底升起白玉祭坛,玄素仙子赤足踏着星辉走来,腕间银铃与陆青手中的正好成对。 \"当年我散尽修为重铸水脉,神识被困在光阴长河。\"她指尖点向陆青眉心,前世记忆如莲花绽放,\"每世轮回你都在收集镜缘,那些紫灵芝上的晨露、药锄沾染的仙血,都是补镜的灵药。\" 陆青望着掌心蜿蜒的银色纹路,突然想起这三十六年每逢月圆,泉水总会带来莫名的心痛。原来每次转世,他都会带着记忆碎片重返寒潭。 \"现在该物归原主了。\"玄素笑着摘下银铃,九重天外传来仙乐阵阵。两人携手踏上青铜镜时,镜面映出的不再是倒影,而是万里山河与浩瀚星河。 千年后游方道士路过寒潭,见石壁上刻着首无名诗:\"曾采灵芝换酒钱,今守星斗待鹤眠。青铜照破三界路,银铃一响即千年。\"深潭之下隐约传来环佩叮咚,惊起九只白鹤直冲云霄,其鸣清越,声闻于天。 第63章 民间杂谈之青石碑。 青石板路上蒸腾着七月暑气,周元宝蹲在村口老槐树下,汗珠顺着发梢滴在罗盘铜面上。青铜指针突然疯转,他猛地抬头,看见远处黄土坡上那方三丈高的青灰石碑,碑顶落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 \"元宝哥,这破石头真有门道?\"林运来摇着折扇凑过来,锦缎长衫下摆沾着几点泥星。他是城里当铺少东家,今日特意换了新衣来看热闹。 周元宝的食指在罗盘边缘轻叩三下,指针倏地定住,直指碑上\"永镇山河\"四个朱红大字。十年前那个暴雨夜,他就是在这里遇见陈三姑。那时她还是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抱着半块发霉的米糕缩在碑座下,雨水顺着开裂的碑文流进她破旧的绣花鞋。 \"你们看这碑文走势。\"周元宝从褡裢里摸出根细竹枝,在黄土上勾出蜿蜒曲线,\"乾位生门被断龙石封死,坤位死门却对着村中水井,这是要活人给死人让路的风水局。\" 陈三姑突然轻咳一声,素白帕子掩住嘴角。她今日穿着月白襦裙,发间别着朵半枯的栀子,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仕女。\"昨夜我梦见碑里有东西在哭。\"她说话时腕间银镯叮咚作响,那是十年前周元宝用三枚铜钱在城隍庙求来的。 林运来折扇\"啪\"地合拢,金丝扇骨在烈日下晃出刺目光斑:\"要我说,管他什么风水局,砸了这劳什子石碑,本少爷出钱给村里修座新......\"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闷雷滚动。周元宝突然按住他肩膀,罗盘上的青铜指针竟渗出暗红血珠。碑顶乌鸦振翅飞起,黑羽飘落处,碑面朱砂字迹突然开始蠕动,像是有千万条赤色小蛇在石纹里游走。 \"退后!\"周元宝扯着两人疾退三步。他指尖翻出五枚康熙通宝,铜钱落地竟摆成个倒悬的北斗。黄土突然塌陷,露出碑底半截森白指骨,骨节上缠着褪色的红绳。 陈三姑腕间银镯突然崩断,珠子滚进裂缝。她盯着那截指骨,瞳孔微微扩散:\"是......是我娘。\" 十年前暴雨夜的记忆突然鲜活。那时她蜷缩在碑座下,雨水混着血水从碑缝渗出,染红了她怀里的米糕。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朱砂,而是经年累月渗入石碑的人血。 周元宝咬破中指在黄符上画咒,鲜血触纸竟燃起幽蓝火焰。火光照亮碑底密密麻麻的符咒,那些用孩童鲜血写就的镇魂文,正随着指骨现世寸寸龟裂。 \"这不是普通的风水局。\"他声音发颤,\"有人在用活人饲碑。\" 林运来突然大笑,笑声里带着金玉相击的脆响。他从怀里掏出个翡翠鼻烟壶,迎着日光能看到壶身雕着九条蟠龙。\"你们瞧这个,\"他随手将价值连城的物件抛起又接住,\"昨儿个从个破落户手里收的,说是祖上传下的镇宅宝。\" 周元宝瞳孔骤缩。鼻烟壶翻转的瞬间,他看见壶底刻着与石碑如出一辙的符咒,只是这次用的是金粉混着尸油。 雷声更近了,乌云压得槐树枝丫低垂。陈三姑忽然伸手抚上碑面,那些游动的朱砂字迹突然凝成血珠,顺着她苍白的指尖渗入肌肤。她轻声哼起童谣,调子正是十年前雨夜里,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哄她入睡时唱的。 \"三姑别碰!\"周元宝甩出墨斗线缠住她手腕,线绳却应声而断。陈三姑转身时,眼中已没有瞳仁,只剩两汪血水在眶中荡漾。她抬手在空中虚画,雨水竟随着指尖轨迹凝成血色符咒。 林运来突然惨叫,翡翠鼻烟壶在他掌心炸裂,碎片扎进皮肉却流不出血。九道黑气从壶中窜出,顺着他的七窍钻入体内。当铺少东家锦衣玉食养出的白净面皮上,瞬间爬满蛛网般的青黑纹路。 周元宝扯开衣襟,露出胸前用鸽子血刺的太极图。他从褡裢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师傅临终前给的犀角粉。粉末扬洒间,四周景象如同褪色的年画层层剥落—— 哪有什么青灰石碑,眼前分明是座三丈高的白骨塔,每根骨头上都刻着生辰八字。塔顶悬着具风干的女尸,发间别着褪色的栀子绢花。塔基处堆着数百个翡翠鼻烟壶,每个壶口都探出半截孩童的手骨。 陈三姑的襦裙在阴风中猎猎作响,她飘到周元宝面前,唇角裂到耳根:\"周家小哥,十年前你父亲封我入碑时,可想到今日?\" 惊雷劈落,照亮白骨塔后的累累荒坟。每座坟头都插着折断的银镯,在雨中泛着银光。 白骨塔震动时,周元宝突然记起十岁那年的暴雨夜。父亲提着灯笼在碑前站了整宿,灯笼纸上画着滴血的八卦。黎明时分,父亲用桃木钉封住碑上最后一道裂缝,转身时嘴角溢出的黑血染红了胸前的太极图。 \"原来我爹用二十年阳寿换的封印...\"周元宝踉跄着后退,踩碎满地鼻烟壶。翡翠碎片里渗出粘稠黑水,数百只孩童的怨灵顺着他的裤腿往上爬。 陈三姑悬在白骨塔尖,发间那朵栀子花突然绽放。她每片指甲都化作三尺青锋,割破雨幕直取周元宝咽喉:\"你们周家三代风水师,用一百零八具童男童女的尸骨镇住龙脉,倒说是为苍生?\" 林运来突然暴起,青黑纹路在他脸上织成饕餮纹。他徒手撕开胸口的皮肉,掏出一串浸血的五铢钱:\"那年我爹当铺收的陪葬钱!\"铜钱掷向空中,竟化作金戈铁马,与黑气缠斗的瞬间迸出刺目火花。 周元宝趁机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罗盘上。青铜指针逆时针疯转,天地间响起锁链崩断之声。他看见父亲残魂在雨中浮现,枯槁的手指向白骨塔基座——那里埋着周家祖传的青铜风水尺。 \"运来!把鼻烟壶碎片给我!\"周元宝撕下染血的衣襟,\"三姑,唱那首童谣!\" 林运来锦衣尽裂,从血肉中抠出九块翡翠碎片。陈三姑的利爪停在周元宝喉前三寸,血泪突然夺眶而出。她启唇轻唱:\"月娘娘,穿花衣,照着娃娃回家里...\"沙哑的调子惊散漫天乌鸦。 周元宝将碎片拼成八卦镜,镜面映出白骨塔倒影。他抄起风水尺击碎镜面,翡翠竟在雨中重组成蟠龙柱。地底传来龙吟,百具童尸破土而出,手牵手围着白骨塔跳起傩戏。 第一道天雷劈落时,林运来把全部家财地契抛向空中。当票纷飞如雪,每一张都燃起青色火焰,烧穿了笼罩村庄的怨气。 \"我林家三代典当良心换富贵,\"他七窍流血却放声大笑,\"今日统统还给你们!\"翡翠饕餮纹从他眉心褪去,化作金粉融入雨幕。 陈三姑的白骨裙裾片片剥落,露出当年那身粗布衣裳。她飘然落地,将银镯碎片撒入井中:\"娘,女儿不恨了。\"井水翻涌如沸,血色符咒从井壁浮出,化作萤火消散。 周元宝将风水尺插入塔基,尺身浮现的二十八星宿与罗盘呼应。他最后看了眼父亲残魂,毅然咬破十指结印:\"乾坤倒转,阴阳归位!\" 白骨塔轰然坍塌,百年怨气凝成黑龙直冲九霄。惊雷如天网罩下,将龙形劈作万千星芒。雨帘中浮现出当年场景:饥民为求风水宝地活埋童男童女,周家先祖以命换命镇压邪祟。 **三年后清明,村口新立的无字碑前摆着三样祭品:褪色的翡翠碎片、缠着红绳的银镯,还有半块发霉的米糕。** 林运来一袭布衣蹲在茶摊前煮水,腰间挂着当铺最后一件藏品——青铜罗盘。陈三姑的算命幡插在井台边,幡角系着串五铢钱。 雷声从天际滚过,周元宝的声音随风传来:\"一运散尽千金裘,二命织就阴阳卦,三风水...\"余音散入春雨,润得碑前野栀子开得正好。 (全文完) 第64章 民间杂谈之慈悲度 山神庙的残垣断壁间,银蟾的五指已化作利爪。月光透过破败的窗棂,在她青灰色的鳞甲上淌出冷冷寒光。她盯着墙角打坐的老道士,舌尖舔过尖牙时尝到了腥甜——那是三天前在王家村吞下的童男心头血。 \"老东西,你这葫芦里的丹药撑不了几时了。\"她故意让声音在庙宇间回荡,青苔斑驳的梁柱震落簌簌灰尘。道士膝头的碧玉葫芦确实黯淡了许多,自寅时起,那圈护体金光便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 老道士抬起眼皮,浑浊的瞳仁里映着妖女狰狞的面目。他忽然笑了,干裂的嘴唇扯动雪白长须:\"黑山老妖点化你时,可曾说过玉面蟾蜍最忌贪功冒进?\" 银蟾浑身鳞片骤然竖起。百年前碧波潭边的记忆涌上心头,那时她还是只懵懂水蟾,被黑山老妖的玄铁杖挑起下颌。黑袍翻涌的妖王将三滴心头血喂进她口中,从此青崖山便多了个专食生魂的玉面罗刹。 破空声来得毫无征兆。老道士袖中突然飞出七枚铜钱,在半空结成北斗阵型。银蟾急退时左肩传来灼痛,定睛看去,鳞甲竟被烧出焦黑痕迹。她这才惊觉道士方才的虚弱皆是伪装,那葫芦里装的哪里是丹药,分明是至阳至刚的雷劫砂!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老道士并指如剑,铜钱阵迸发刺目金光。银蟾甩出腰间毒龙鞭相抗,鞭梢黑雾与金光相撞,爆开的气浪掀翻了庙中残存的供桌。龟裂的泥塑山神像轰然倒塌,扬起经年积灰。 混战中银蟾突然嗅到一丝异香。这气味她再熟悉不过——每逢月圆之夜,黑山老妖用九百九十九个处子魂魄炼丹时,洞府里就飘着这种甜腻的腥香。她瞳孔骤缩,瞥见道士怀中露出一角血色绢帕,帕上绣着并蒂莲花。 \"你...你根本不是正道修士!\"银蟾的毒龙鞭在空中僵住,鞭梢距离老道士咽喉仅剩三寸。她看着对方慌忙掩住绢帕的慌乱神色,突然咯咯笑起来:\"让我猜猜,这帕子浸过多少活人精血?十年?百年?\" 老道士的面具终于碎裂。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绢帕,眼角竟淌下两行血泪:\"若非为了复活亡妻,老夫何至于...啊!\"话音未落,碧玉葫芦突然炸裂,漫天雷劫砂如暴雨倾盆。银蟾急捏避火诀,却见那些赤红砂砾并未袭向自己,反而尽数没入老道士天灵盖。 庙外惊雷炸响,瓦片如落叶纷飞。银蟾看着在雷光中抽搐的老道士,忽然想起百年前碧波潭的雨夜。那时黑山老妖的玄铁杖刺穿她咽喉,说\"妖物本就要饮血而生\"时的眼神,与此刻道士眼中癫狂的执念何其相似。 雷劫砂在老道士七窍中游走,将他枯槁的面容映得如同恶鬼。银蟾的毒龙鞭悬在半空,却见那方血色绢帕从道士怀中飘出,帕角\"素娥\"二字在电光里渗出幽蓝磷火。 \"柳素娥...青崖山神之妻?\"银蟾瞳孔剧震。百年前被她拆毁的山神庙残碑上,那个被村民唤作\"慈航仙姑\"的女子名讳,此刻正与妖异磷火重叠。破碎的记忆突然串联成线——每月初七总能在山涧拾到的药渣,雷雨夜山巅若隐若现的招魂幡,还有道士身上挥之不散的往生香。 老道士的嘶吼打断了她的思绪:\"还差三魂!只要再取三个纯阳命格...\"他枯枝般的手指猛然插入自己胸膛,扯出团跳动的金芒。银蟾嗅到熟悉的气息,那是被黑山老妖夺走的天地灵韵。 \"原来你才是青崖山灵脉枯竭的元凶!\"她甩鞭卷住金芒,鳞甲却被灼得滋滋作响。百年来山中精怪凋零,竟是被这道士生生抽了本源灵气。毒龙鞭寸寸断裂,银蟾不退反进,现出玉面蟾蜍本相,血盆大口吞向那团金芒。 刹那芳华。 混着血腥气的药香忽然弥漫庙宇,银蟾锋利的牙齿停在金芒半寸处。老道士破碎的袖中滚出个青瓷药瓶,淡金药粉随风飘散,落在她舌尖竟泛起莲心清苦——这是用千年功德炼制的还魂散。 \"素娥...是你回来了吗...\"老道士涣散的瞳孔映着月光,枯手轻轻抚上银蟾狰狞的面颊。她这才惊觉,自己额间不知何时浮现出与绢帕相同的并蒂莲印记。 山风卷着往生咒文在残庙回荡。银蟾识海中忽然涌入陌生记忆:青衫药女在月下捣药,玄衣山神折来桃花簪在她鬓间;黑袍老妖率众攻山时,山神将本源灵气封入妻子眉心;药女跳下轮回台前,把最后三缕魂魄系在山神庙的桃木剑上... 雷劫砂彻底爆开的瞬间,银蟾用长舌卷住老道士甩出庙外。她吞下那团金芒,周身鳞甲寸寸剥落,露出底下白玉般的肌肤。\"原来奔波霸与霸波奔,从来都是同一场轮回。\"自爆妖丹时,她望见道士怀中飘出的桃木剑穗,终于读懂上面用金线绣着的\"慈悲渡\"。 \"银蟾姑姑,村头张婶又送鸡蛋来啦!\"药童捧着竹篮跑进小院,惊得晾药架上的喜鹊扑棱棱飞起。 青衫女子从丹房探出身,腕间银铃叮咚作响。她接过竹篮时,露出袖口若隐若现的莲花暗纹:\"跟张婶说下次不必如此,明日我去给她换艾灸贴。\" 暮色渐沉时,山道上忽然传来急促马蹄声。银蟾嗅到风中血气,抓起药箱直奔村口。马车里躺着个腹部鼓胀的孕妇,身下褥子已被血浸透。 \"是鬼胎。\"她把完脉面色凝重,指尖金针却稳如磐石。当夜全村人都听见药庐传来凄厉婴啼,有胆大的透过窗缝窥见银蟾周身环绕七盏莲灯,怀中婴儿额间赫然生着鳞片状胎记。 五更时分,暴雨骤至。银蟾将痊愈的产妇送出山门,转身望见天际翻滚的紫雷。她理了理鬓间桃木簪,笑得如释重负:\"这场雷劫,我等了九世。\" 第一道天雷劈下时,村民看见药庐升起金色莲台。有白发樵夫指天惊呼,说那雷光里分明站着个执剑山神与捧药仙子。待九九八十一道雷火烧尽山谷,人们循着药香找到处焦土,当中白玉碑上刻着:医者渡劫处。 从此每逢疫病流行,总有人看见青衣女子在山雾中采药。樵夫说在雷雨夜听过银铃般的笑声,伴着两句谶语时隐时现——\"奔波霸修得慈悲渡,霸波奔炼就生死书\"。 只有村塾先生发现,稚童们传唱的童谣里,藏着段往生咒全文。而药庐旧址上,不知何时生出了七朵并蒂金莲。 第65章 民间杂谈之午马未羊 太行山下的小村庄已经三个月没有下雨了。青骢马踩着干裂的田埂,鬃毛被热浪烤得卷曲。他望着龟裂的河床,焦黄的稻穗在热风中发出细碎的悲鸣。十轮金乌不知疲倦地悬在头顶,连影子都被晒得缩在脚底不敢动弹。 \"让开!\"青骢马突然扬起前蹄。枯井旁蜷着一团白云似的影子,细看竟是只浑身雪白的绵羊,右前蹄卡在井沿裂缝里。素云羊抬头时,青骢马才发现她眼瞳是罕见的琥珀色,像封存着月光的蜜蜡。 青石板突然震颤起来。素云羊尚未反应过来,已被青骢马叼着后颈甩到背上。炽热的火球擦着马尾掠过,将半片山坡烧成琉璃。第二颗、第三颗火球接连坠下,青骢马驮着素云羊在火雨中穿梭,四蹄踏过之处绽开朵朵冰花——那是素云羊用断角画的辟火咒。 \"十日当空,天庭必有大变。\"素云羊望着天穹皱眉,断角处渗出淡金色的血珠,\"方才多谢......\" 话音未落,山涧传来孩童啼哭。青骢马折身冲向声源,见三个孩童困在熔岩包围的孤石上。素云羊突然咬住他鬃毛:\"且慢!你额间有劫火纹,再近前三步必遭火噬。\" 青骢马嗤笑一声,浑身燃起青焰。他纵身跃入火海,却在触及孩童的瞬间身形剧震——那些稚子竟是岩浆幻化的精怪。素云羊的霜角及时抵住他后心,寒雾漫涌间幻象消散,露出焦土下森森白骨。 昆仑山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时,月亮刚吞下第七颗星辰。素云羊望着掌心浮现的星图,忽觉背上一轻。青骢马化作人形倚在雪松下,玄色劲装浸透血迹,左臂伤口里竟有流火游动。 \"火毒入骨还敢逞强。\"素云羊扯下半片云袖。月光在她指尖凝成银针,穿过跳动的火焰缝补伤口时,青骢马闻到冷梅混着药草的清香。他别过头去看山巅流转的极光:\"白泽说需要冰火双玉,你的霜角......\" \"折了还能再生。\"素云羊截住话头,将最后一段绷带系成蝴蝶结。她望着云海中若隐若现的玉虚宫,琥珀眸子泛起涟漪:\"倒是你,若取火玉时控制不住体内烈阳......\" 雷鸣自九霄落下,昆仑禁制轰然开启。青骢马化为原型冲入雷暴,素云羊紧随其后,霜角在电光中划出银河般的轨迹。当他们冲破最后一道罡风时,赤红与幽蓝两座祭坛悬浮在虚空之中,中央太极图缓缓转动。 青骢马径直走向赤红祭坛。岩浆从地脉喷涌而出,在他踏过的路径上绽开红莲。素云羊突然拉住他尾鬃,将半块冰佩塞进他口中:\"含着这个,能保灵台清明。\" 火玉升起时,整个空间开始坍缩。青骢马浑身毛发尽燃,却稳稳衔住那团跳动的赤芒。素云羊的霜角在寒潭中寸寸断裂,她忍着剧痛将冰魄拢入怀中。当两件神器相触的瞬间,阴阳二气冲天而起,十日归位,甘霖普降。 天庭传来清越钟鸣时,他们正在帮村民重建谷仓。青骢马望着云阶上浮现的生肖金榜,突然转头问道:\"当时在井边,你明明能自己脱困,为何装作柔弱?\" 素云羊正在给受伤的孩童包扎,闻言轻笑:\"若不让某个莽撞鬼还个人情,这一路岂不是要被唠叨死?\"她耳尖微动,忽然指向东方:\"快看,你的位置在第七......\" 话音未落,青骢马已如离弦之箭冲向榜单。素云羊慢悠悠跟上时,发现他正对着\"午马未羊\"四个金字瞪眼。云霞掠过她含笑的唇角:\"急什么,我又不和你抢位次。\" 昆仑山巅的庆功宴持续了七天七夜,青骢马却独自在寒潭边徘徊。他盯着水面倒影里若隐若现的火纹,右前蹄无意识地刨着积雪——自从融合火玉,每当日落时分经脉便如熔岩奔涌。 素云羊寻来时,霜色月光正从她新生的双角流淌而下。她将青竹筒放在焦黑的岩石上,筒中汤药泛着冰蓝荧光:\"白泽先生给的方子,用你鬃毛烧成的灰做药引。\" \"那老头倒是物尽其用。\"青骢马嗤笑,却在饮下药汤时猛然僵住。寒流裹着细碎冰晶在体内游走,所过之处火毒竟化作暖雾消散。他忽然抓住素云羊手腕:\"这是你断角时...\" 素云羊耳尖微动,抽回手时袖口银铃轻响:\"冰魄玉与我本命精元相连,总要留些后手防备某匹疯马走火入魔。\"她转身欲走,却被青骢马尾鬃缠住腰间丝绦。 夜风忽起,寒潭水面浮现星图。素云羊望着其中流转的阴阳二气,突然轻叹:\"白泽说,当日火雨之灾本不是天劫。\" 三十三重天外,白泽正在观星台与文昌帝君对弈。当青骢马怒气冲冲闯进来时,神兽慢悠悠落下一枚黑子:\"小马儿可知,十日凌空本是玉帝历劫必经之难?\" 棋枰突然燃起青焰,却被素云羊凝霜止住。白泽抚须而笑:\"若非你们逆天改命,此刻坐在这里的当是金乌第十子。\"他挥袖展开乾坤镜,镜中显现人间景象——被救孩童中竟有位紫微星转世。 \"玉帝归位时发现命数被破,气得折了半根玉笏。\"文昌帝君忍笑拈起白子,\"倒是你们取回的冰火双玉,意外补全了太极图缺损的阴阳鱼眼。\" 青骢马听得额角青筋直跳,素云羊却对着棋局若有所思:\"所以生肖排序...\" \"非功非德,实为因果。\"白泽指向棋盘,黑白双子正化作龙马河图与神龟洛书,\"午马烈阳主生发,未羊太阴司滋养,恰应春种秋收之道。\" 百年后的中元节,太行山下新建了座双圣庙。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踮脚给神像系红绸,忽然指着马首羊身的塑像惊呼:\"阿娘快看!马将军的鳞甲在发光!\" 夜巡归来的青骢马正倚在庙顶吃供果,闻言差点被枣核噎住。素云羊的传音铃在风中轻响:\"香火愿力都化成金甲了,还不下来?\" \"急什么,你的羊毛毯还没织完。\"青骢马翻身落地,指尖拂过神像前堆积的麦穗与绢花。月光穿过琉璃窗,将马羊纠缠的影子投在太极图上,恍若当年昆仑祭坛的光景。 子夜钟声响起时,素云羊忽然将冰佩一分为二:\"白泽前日捎来口信,说十二元辰阵眼需生肖镇守。\" \"就知道那老头没安好心。\"青骢马嘴上抱怨,却把半块冰佩系在颈间。他望着素云羊化作流光飞向西南方位,突然朝夜空喊道:\"待补全阵眼,请你喝窖藏百年的竹叶青!\" 千里之外传来轻笑,月华在素云羊新生的霜角上流转:\"先把你偷埋的十八坛酒找全再说吧。\" 星河无声流转,马鸣羊咩惊起满山流萤。庙祝清晨开门时,发现供案上多了串冰火交织的玉佩,在晨光中投射出十二道形态各异的影子。 第66章 民间杂谈是之古井传说 陈文卿是风雷镇的一个乡野郎中。从小就极为孝顺父母。因为父亲早逝。与母亲二人相依为命。母亲体弱多病。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几日越发严重。陈文卿焦急如焚。只因自己医术不精。传闻,离家十里有一狐仙庙。庙中有一古井。古井下有一部医书可医治百病。这么多年也下去了很多人。但是无一人平安的回来。陈文清咬了咬牙决定去试一试。月光像碎银般洒在青石井沿上,陈文卿攥着粗麻绳的手沁出冷汗。井底传来呜呜风声,像是无数冤魂在窃窃私语。他想起白日里老丈的话:\"三年前张猎户下去,捞上来时浑身长满绿毛;五年前王铁匠......\" 麻绳突然剧烈晃动,井壁上湿滑的青苔让他险些脱手。脚尖触到水面刹那,井底竟浮起幽幽蓝光,映出个檀木箱子轮廓。陈文卿的心跳得比庙会上的牛皮鼓还急,母亲咳血的帕子在眼前晃动,药渣堆里爬动的蟑螂在记忆里窸窣作响。 就在他马上要到水面的时候。井水突然沸腾般翻涌。蓝光里浮现出半张人脸,嘴角咧到耳根,空洞的眼窝淌着黑水。陈文卿后颈汗毛倒竖,正要松手往上爬,却见那人脸化作青烟,井底传来金石相击之声。 \"啪嗒\",一滴粘稠的液体落在他额间。抬头望去,井口悬着轮血色圆月,麻绳上不知何时缠满了女人长发。陈文卿喉头滚动,忽然瞥见井壁某块青砖刻着模糊字迹——那是半阙《青玉案》,墨迹新鲜得像是昨日才题。 \"东风夜放花千树...\"他鬼使神差地念出声,青砖竟自动凹陷,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道。腐臭的阴风扑面而来,带着陈文卿熟悉的药香,那是母亲常喝的枇杷膏味道。 暗道尽头豁然开朗,十二盏青铜灯自动燃起。正中央的石台上,白玉匣子静静躺着,匣面雕着九尾狐噬月图。陈文卿刚要触碰,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面翻涌的岩浆。两侧墙壁射出箭雨,擦着他发梢钉入石壁,箭矢泛着幽幽绿光。 \"贪嗔痴三毒,汝占几样?\"虚空里传来老者叹息。陈文卿抹去脸上冷汗,对着虚空长揖到地:\"但求良药救母,余者不敢妄取。\"话音未落,岩浆化作清泉,箭雨变作杏花纷落。白玉匣自动开启,里面躺着本泛黄医书,封面赫然写着《青囊补天录》。 陈文卿捧着医书的手不住颤抖,书页间忽有银光流转。借着洞口漏下的月光,三根银针从夹页滑落,针尾雕刻的玄鸟在触及他掌心时竟化作青烟,顺着经络游走全身。 \"此症不在肺腑,而在三焦。\"陈文卿猛然惊醒,背起药箱狂奔回家。母亲榻前积着暗红血块,他抽出银针直刺足三里穴,针尖触及皮肤的刹那,竟有黑气顺着银针蒸腾而起。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医书上,泛黄的纸页浮现出金色脉络,正是母亲体内淤塞的经穴。 七日后,当陈文卿在村口支起义诊幡旗时,老槐树下的闲汉们嗤笑不已。直到他用药汁替孙寡妇洗去面上脓疮,用银针让瘸腿货郎重新站直,碎嘴婆子们的唾沫星子才变成供桌上的香火钱。 这夜陈文卿又来到庙中。只因那日太担心母亲的病情。走的太匆忙。这是回来要好好感谢井下的神仙。当他踏入庙之时。忽闻院中古井传来金石之音。井水倒映的月轮里,浮现出当日密室中的白玉匣。匣中新增的羊皮卷上墨迹未干:\"七月十五子时,持玉简开狐仙庙地宫。\" 卷轴末端粘着片残玉,正是狐仙庙门匾缺失的那角。陈文卿想起医书末页的告诫——\"得术者当济苍生,违者经脉尽断而亡\",指尖抚过母亲新缝的粗布衣襟,将残玉收入袖中。 镇上有一赵员外。听说陈文清得了医书 。命手下晚上把书盗走。盯着管家捧来的玉简,鼻尖那颗黑痣激动得发红。前日有人亲眼见陈文卿从古井捞出此物,简上\"得之可通阴阳\"的篆文让茶盏摔碎在波斯地毯上。 \"那穷酸书生配不上这等宝物。\"赵员外肥厚的手指摩挲玉简,却没看见背面细若蚊足的刻字:\"强启者永堕饿鬼道\"。更漏敲过三响时,他突然听见儿子在房间惨叫起来,脊背上隆起拳头大的肉瘤,细看竟是人面形状。 \"爹爹当年为夺田产,在井里下砒霜毒杀陈家村七十三口。\"人面疮突然开口,声音像钝刀刮骨。赵夫人当场昏厥,丫鬟看见疮口竟伸出半截青黑舌头。 陈文卿被家丁押来时,人面疮正说到赵员外私吞赈灾银两。玉简在月光下泛起血纹,陈文卿瞥见简身浮现出密室里的九尾狐噬月图,恍然道:\"这不是通灵玉简,是困着狐妖元神的锁魂钉!\" 赵员外癫狂地举起玉简要砸,人面疮却突然裂开,将他儿子整条右臂吞入其中。在骨骼碎裂声里,陈文卿听见井底那个苍老声音在叹息:\"贪念才是真正的锁魂钉啊... 重阳节那日,陈文卿带着新收的徒弟来到狐仙庙。医书最后一页显出新字:\"以银针刺神阙,可渡冤魂\"。当针尖没入斑驳的狐仙像脐部,庙中忽然落英缤纷,村民们看见许多透明人影对着陈文卿作揖,其中赫然有十年前失踪的采药人。 今夜的月亮格外明亮,陈文卿在医书上添完最后一条药方,忽听窗外传来铃铛清响。月光铺就的小路上,白衣老者牵着一只雪狐渐渐走远,风中飘来半句歌谣:\"真作假时假亦真,井中明月照初心...\" 第67章 民间杂谈之点金鸡 腊月二十三,灶王爷上天的日子,槐树沟的集市热闹得能把人耳朵吵聋。李老三缩在墙角,破棉袄里的芦花早被北风吹得七零八落。他盯着手里最后三个铜板,盘算着是买半斤糙米还是给卧床的老娘抓副药。 \"让开!都给我让开!\"粗嘎的嗓门混着鸡鸭惊叫,李老三抬头看见肉铺张屠户拎着只芦花公鸡,鸡冠子歪在一边,扑棱着翅膀直往他这边挣。那鸡眼珠子亮得吓人,像是两粒烧红的炭。 \"张大哥,这鸡......\" \"瘸腿货,五文钱都没人要!\"张屠户啐了口唾沫,扬起砍刀就要剁。李老三不知哪来的力气,扑上去攥住屠户的手腕:\"我买!\" 三个铜板换回只瘸腿鸡,李老三把它裹进棉袄。鸡爪子冰凉,在他心口划出道血痕。走到村口老槐树下,他忽然觉着怀里的鸡在发烫。掀开袄子一看,鸡爪上的血珠竟凝成金豆子,骨碌碌滚进雪地里。 当夜,李老三蹲在灶台前发愣。瘸腿公鸡歪在草堆里,金灿灿的爪子搭在破陶碗上。碗里盛着喂鸡的糙米,此刻竟变成满满一碗金米粒。他哆嗦着掰开鸡爪,发现内侧生着圈古怪纹路,像道士画的符咒。 \"三儿啊......\"里屋传来老娘的咳嗽,\"灶上怎么有金光?\" \"娘看花了,是月光呢。\"李老三抓起把稻草盖住陶碗,手背被鸡爪划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他盯着伤口渗出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金红色。 第二天全村都听说,李老三用祖传的金豆子换了王掌柜的粮铺。只有打更的赵五瞧见,后半夜李家院里飞出只金灿灿的大公鸡,落在茅草屋顶时,整间破屋子都跟着亮堂起来。 转眼开春,李老三成了李员外。青砖大瓦房盖起来那天,十八个伙计围着院子追那只瘸腿公鸡——如今它翅膀油光水滑,金爪子在地上一踩就是朵梅花印。镇上首富周老爷派人来问,愿出千两白银买这稀罕物。 \"周老爷说这是西域进贡的''点金鸡'',前朝宫里跑出来的......\"管家捧着礼单还没念完,李老三已经抄起扫帚把人轰了出去。夜里他抱着公鸡喝闷酒,醉眼朦胧间看见鸡冠子渐渐发黑,像团烧焦的棉絮。 七月初七乞巧节,丫鬟小翠慌慌张张来报,说公鸡把账房先生的算盘珠子啄成了金疙瘩。李老三赶到后院时,正撞见管家赵五抓着鸡脖子往麻袋里塞。月光照在赵五扭曲的脸上,映出他嘴角冒出的金色水泡。 \"东家!这畜生的血......\"赵五突然惨叫,手指被鸡爪划破的地方腾起青烟。李老三抄起门闩要打,公鸡却扑棱着挣开麻袋,金爪子擦过门闩,生生劈下半截金灿灿的木头。 混乱中只听\"咔嚓\"一声,公鸡的瘸腿撞在石磨上。李老三抱起哀鸣的公鸡,发现那圈金纹已经褪成暗褐色。赵五蜷缩在墙角,浑身皮肤泛着诡异的金斑,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竟与公鸡的叫声一般无二。 中秋月圆时,李宅换了主人。有人说看见李老三背着竹篓往山里走,篓里卧着只秃尾巴公鸡。篓缝间漏下些金粉似的碎屑,落在山道上,被雨水一冲就成了寻常泥浆。 来年开春,槐树沟最破旧的茅草屋里,李老三正编着竹篓。褪了金毛的公鸡在院里啄食,忽然歪着脖子看向日头。它抬起那只瘸腿,在泥地上划拉出歪歪扭扭的纹路。李老三眯眼看去,竟像极了当年鸡爪上的符咒。 他笑着扔了把谷子:\"老伙计,该给王掌柜送竹筐去了。\"风吹过篱笆墙,几根金灿灿的鸡毛在阳光下打了个旋儿,落进溪水里,成了游鱼追逐的玩具。 第68章 民间杂谈之仓鼠 乾隆二十三年秋,青州府暴雨如注。 柳明堂提着灯笼的手抖得厉害,蓑衣下摆早被雨水浸透。他站在官仓门口,听着屋檐水砸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后槽牙咬得生疼。粮仓大门上那把铜锁在闪电中泛着冷光,锁孔里还插着半截断了的钥匙。 \"大人,要不咱们回去吧?\"杂役张二狗缩着脖子,怀里抱着的木匣子里装着青州府粮仓的账册,\"这暴雨天的,知府大人要是知道咱们私自开仓......\" \"本官是朝廷钦命的九品仓场大使,核查仓廪本就是职责所在。\"柳明堂摘下斗笠,露出张清癯的脸。雨水顺着他的鬓角流到下颌,在灯笼昏黄的光晕里凝成颗颗水珠,\"倒是你张二狗,三天前还跟我拍胸脯说官仓存粮三万石,怎么昨日李寡妇来借粮,你说仓里连老鼠都要饿死了?\" 张二狗扑通跪在泥水里,木匣子摔开,账册散落一地。他哆嗦着去捡,却见柳明堂已经弯腰拾起本蓝皮册子。雨水打在纸页上,墨迹洇开像朵朵狰狞的鬼脸。 \"大人!大人饶命!\"张二狗突然抱住柳明堂的靴子,\"知府老爷说......说今年要给太后办六十大寿,青州府要进贡三百车绸缎......\" 柳明堂正要细问,忽听得官道上一阵马蹄声破雨而来。八盏气死风灯在雨幕中摇曳,映出知府赵德全那张油光满面的脸。十六个衙役抬着八抬大轿,轿帘掀开时,露出里面堆着的锦缎包裹,金线在雨夜里泛着诡异的光。 \"柳大人好雅兴啊。\"赵德全扶着师爷的手下轿,猩红官袍下摆沾了泥点子,\"本府记得上月刚拨了三百石新米入库,怎么,柳大人这是信不过本官?\" 柳明堂后退半步,官靴踩在账册上。他分明记得上月入库的是三万石赈灾粮,账册上却只记着三百石。灯笼光扫过赵德全腰间,那块羊脂玉佩晃得人眼疼——上月查抄粮商王百万家时,这玉佩分明戴在王百万脖子上。 \"下官惶恐。\"柳明堂躬身作揖,雨水顺着官帽流进脖领,\"只是近日城中流民渐多,下官想着开仓放些陈米......\" \"开仓?\"赵德全突然大笑,笑声惊飞檐下避雨的乌鸦,\"柳大人怕是记错了,青州官仓存粮不过三百石,哪来的余粮赈济?\"他说着从袖中掏出本簇新的账册,\"本府念你初来乍到,只要在这账簿上按个手印......\" 惊雷炸响,柳明堂看清账册上\"乾隆二十三年秋,青州府仓场大使柳明堂监守自盗,亏空官粮二百九十九石\"的字样。他猛地抬头,正对上赵德全阴鸷的眼神。官仓大门突然洞开,霉味扑面而来——本该堆满新米的仓廪里,只有几袋发黑的陈米孤零零堆在墙角。 后半夜雨势稍歇,柳明堂官袍未换就直奔城南土地庙。破庙里挤着三十多个面黄肌瘦的灾民,见着官服都往后缩。唯独个跛脚老汉颤巍巍捧出半碗馊粥:\"大人......喝口热的吧。\" 柳明堂喉头一哽,解下腰间钱袋塞给老汉:\"明日去城西柳树胡同第三户,找我浑家要些米面。\"他说着蹲下身,手指蘸水在供桌上画了个粮仓图形:\"老丈可记得,上月可有粮车从北门进城?\" \"怎么不记得!\"角落里有个后生突然开口,\"八月十七那日,整整八十辆粮车压得石板路都裂了。赶车的王把头还跟俺们显摆,说这新米要直送......\" 后生话没说完就被老汉捂住嘴。供桌烛火猛地一跳,柳明堂瞥见老汉破衣下隐约露着道鞭痕。他正要追问,庙外突然传来梆子声。更夫老孙头提着灯笼探头:\"柳大人快走!知府衙门的王捕头带着人往这边来了!\" 三日后深夜,柳明堂摸黑翻进粮商王百万的废宅。自那日土地庙归来,赵德全便以\"核查账目\"为由将他软禁在官廨。今夜他借口腹痛支开守卫,扯了床单系成绳索从后窗溜出。 后花园枯井旁堆着几口裂开的粮袋,柳明堂抓了把散落的米粒就着月光细看——正是上月该入库的苏北新米。井口青苔有新鲜刮痕,他解下玉佩系在井绳上垂下去,玉坠触底时传来空洞回响。 \"果然有暗仓。\"柳明堂额角突突直跳,正要下去探查,忽听得墙外传来马车声。他闪身躲进假山,见两个衙役扛着麻袋翻墙而入。麻袋落地时散开口子,滚出个浑身是血的人——正是那日在土地庙说话的后生。 \"扔井里。\"王捕头的声音像是钝刀刮骨,\"知府大人说了,这些乱嚼舌根的刁民......\" 柳明堂死死捂住嘴。假山石棱角刺进掌心,血珠滴在怀中的账本上。那账本是他趁赵德全不备从知府书房偷换的,此刻在月光下显出蹊跷——墨迹深浅不一,最新几页的纸明显比其他页短半寸。 五更天,柳明堂蘸着掌心血在衣襟上写状纸。官廨窗外人影幢幢,他听着渐近的脚步声,将血书折成方胜塞进砚台夹层。 \"柳大人好兴致啊。\"赵德全踹门而入时,柳明堂正在临《兰亭序》。狼毫笔尖一顿,洇开团墨迹像只哭瞎的眼。 \"下官临帖静心。\"柳明堂搁笔起身,袖口滑落半截染血的布条,\"不知知府大人深夜......\" \"啪!\"一叠地契摔在案上。赵德全指着最上面那张冷笑:\"柳夫人在城南新置的宅子不错啊,三进三出的院子,抵得上你十年俸禄了吧?\" 柳明堂瞳孔骤缩。那地契上的手印分明是他昨日被迷晕时按下的,红泥印旁还沾着妻子发间的桂花油。窗外忽然传来哭喊声,他扑到窗边,见妻子被衙役拖着头发拽过庭院,襁褓中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本府给你备了份大礼。\"赵德全抚摸着翡翠扳指,\"明日午时三刻,菜市口监斩三十名哄抢官粮的暴民。柳大人若肯当这个监斩官......\" 砚台突然翻倒,墨汁泼了满案。柳明堂盯着血书在墨渍中渐渐显形,突然大笑:\"赵德全!你私吞赈灾粮三万石,伪造地契构陷同僚,纵容家奴虐杀灾民!今日这墨,便是青州百姓的血泪!\" 衙役们破门而入时,柳明堂已翻出后窗。他抱着从井底暗仓找到的账本在巷陌间狂奔,身后追兵的火把织成一张猩红的网。跑过观音桥时,桥洞下突然伸出十几双手——白日里领过粥的灾民将他拽进暗处,有个跛脚老汉往他怀里塞了件粗布衣裳。 七日后,京城来的钦差在官仓前支起公案。赵德全捧着新誊的账册说得唾沫横飞,却见柳明堂身着囚衣,脚戴镣铐从人群中走出。 \"罪官柳明堂,你可知罪?\"钦差拍响惊堂木。 柳明堂望着仓廪外黑压压的百姓,忽然想起昨日狱中场景。更夫老孙头买通狱卒送来食盒,最底层的炊饼里藏着张字条:\"全城百姓联名血书已抵京\"。 他重重叩首:\"下官监守自盗,亏空官粮三万石,罪该万死。\" 人群骚动起来。跛脚老汉突然冲出,举着块沾血的玉佩高喊:\"青天大老爷明鉴!柳大人是被冤枉的!这玉佩是王百万死前交给草民的,里头刻着赵德全私吞皇粮的罪证!\" 赵德全脸色骤变,伸手要抢玉佩,却被钦差的亲兵按倒在地。师爷抱着个雕花木匣从知府后院跑来,匣中散落的信笺盖着户部侍郎的私印。 午时三刻,柳明堂站在囚车里游街。菜市口的路他走过无数回,今日却见街道两旁跪满了百姓。有人捧着清水,有人举着长生牌位,还有个妇人将新缝的布鞋塞进囚车。 \"大人!\"人群突然爆发出哭喊。柳明堂抬头望去,见城南方向升起三十四盏孔明灯——正是他在狱中教孩子们叠的数目。灯纸上歪歪扭扭写着\"青天\"二字,在秋风里飘飘摇摇,渐入云霄。 第69章 民间杂谈之梧桐树 沈秋生出生在木匠世家。沈家古宅已经好久无人来打理了。梧桐树皮蹭着后背有些发痒,沈秋生往树根处挪了挪。八月的阳光从叶缝里漏下来,在他膝头的《鲁班经》上洒下铜钱大小的光斑。蝉鸣声忽远忽近,像是从三十年前穿越而来——那时父亲也是这样靠着梧桐树教他认榫卯图。 木屑的清香突然变得刺鼻,沈秋生猛地睁开眼。暗红色的汁液正顺着树皮纹路往下淌,在青砖地面晕开一朵诡异的花。他伸手沾了点放在鼻尖,铁锈味混着某种腐败的甜腻直冲脑门。 \"血?\"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裤腰。沈秋生抬头望去,虬结的枝干在暮色中张牙舞爪,西半边树冠早已枯死,发黑的枝杈像被火烧过。可东边的枝叶却反常地青翠欲滴,新抽的嫩芽在晚风里簌簌发抖。 老宅正厅的座钟突然敲响,惊起檐下一群麻雀。沈秋生数着钟声往屋里走,第七下时被门槛绊了个趔趄。供桌上太爷爷的遗照歪向一边,相框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他伸手扶正相框,却发现后面露出半本泛黄的册子。 \"戊午年三月初七,城南李掌柜订的八仙桌总算完工。经过祠堂巷时,望见那株百年梧桐...\"沈秋生就着残阳读太爷爷的日记,纸页上的蝇头小楷突然剧烈扭动起来。他揉揉眼睛,发现是汗水滴在\"树心沁血\"四个字上,墨迹化开像蜿蜒的血痕。 沈秋生后背抵着冰凉的砖墙,日记本在掌心发烫。月光爬上窗棂时,他读到最关键的一页:\"王把式今晨暴毙,浑身长满树皮似的疙瘩。赵木匠晌午跌进沸胶锅,捞出来时...\"后面的字被大团污渍遮盖,像是有人仓促合上本子时甩落的墨点。 后半夜起了风,梧桐枯枝敲打窗纸的声音像谁在叩门。沈秋生摸黑来到院中,手电筒的光圈扫过树干暗红色结痂。那些凹凸的纹路突然活过来似的,在他眼前拼凑成一张扭曲的人脸。 \"是潮气太重出现幻觉了。\"他摸着树皮自言自语,指尖却传来细微震动。凑近看时,树皮下竟有青绿色的脉络在缓缓流动,宛如叶脉又似血管。沈秋生抄起墙角的斧头,却在劈下的瞬间听见孩童轻笑。 斧刃卡在树身三寸再也拔不动。裂缝里渗出琥珀色的汁液,月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沈秋生尝了点尝,竟是蜂蜜的滋味。等他再抬头,东边树冠的嫩芽已经长到巴掌大,在夜风中沙沙作响。 鸡叫头遍时,沈秋生从工具袋翻出雕花刻刀。当第一片枯树皮脱落,他看见三十八道深浅不一的斧痕——正好对应太爷爷日记里那些亡故工匠的人数。最新那道裂痕边缘还沾着木屑,分明是自己昨夜砍的。 刻刀突然自己动起来。沈秋生看着右手不受控地在树干上游走,木屑纷飞中逐渐显出一张老人的脸。那是太爷爷临终前的模样,嘴角却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安详微笑。当刻完最后一笔眼纹,树身突然迸发出翡翠般的光晕。 沈秋生感觉有无数细根钻进指尖,百年时光在血管里奔流。他看见父亲在树下教幼年的自己磨凿子,看见太奶奶跪在树前焚香祷告,最后定格在太爷爷举斧的瞬间——那株被砍的梧桐树芯里,蜷缩着个浑身是血的绿衣孩童。 \"原来是你...\"沈秋生抚过树干上新刻的安魂纹,晨露顺着雕痕滴落,在树根处汇成一小片澄澈的水洼。东边的朝阳跃上墙头时,枯死的枝桠上冒出了鹅黄色的芽苞,在风里轻轻摇晃,像是谁在点头致意。 老宅门环突然叮咚作响。沈秋生打开门,看见镇上文保局的人举着\"古树名木\"的牌子站在晨光里。他回头望去,修复完整的梧桐树冠正在霞光中舒展枝叶,树影投在白墙上,恰好拼成鲁班锁的图案。 西厢房传来刨木花的声响,沈秋生握着一截梧桐木料微笑。木纹里若隐若现的绿色脉络,让他想起昨夜树皮下流动的光。当他把新刻的绿衣童子像摆在树下时,一片嫩叶轻轻飘落,正好盖住了童子眼角那颗树脂凝成的泪痣。 蝉鸣声又响起来了,这次听着像谁在哼唱古老的童谣。风穿过重生的树冠,带起木屑纷飞如雪。沈家老宅屋檐下的镇魂铃安静地悬着,再没有发出过声响。 (完) 第70章 民间杂谈之义犬 话说乾隆四十五年,苏州城连日阴雨绵绵。青石板路上水渍斑斑,街边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正拍着醒木,讲那前朝忠犬救主的故事。谁也没留意到,城东陆家老宅的房檐下,一只通体乌黑的大狗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这只唤作黑虎的犬儿,是五年前陆文远从雪地里捡回来的。那年腊月里商队返程,车轮碾过官道旁的雪堆时,忽听得一声呜咽。掀开积雪,竟见只浑身是伤的幼犬蜷缩其中,左后腿还夹着锈迹斑斑的捕兽夹。陆文远当即解了狐裘裹住这团瑟瑟发抖的小生命,抱回马车时,袖口染了斑斑血迹。 \"老爷,这畜生来历不明......\"管家欲言又止。 \"天地生灵,岂有见死不救之理?\"陆文远用温水蘸湿帕子,小心擦拭着幼犬伤口。许是感应到这份善意,黑犬竟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他的手背。 自那日起,陆家便多了个机警的守夜人。黑虎长得极快,不出两年已如小牛犊般壮实,油亮的皮毛在月光下泛着青芒。更奇的是它通人性,陆文远查账时,它就静静趴在书案旁;有生客来访,未及叩门便闻得低吼声自门后传来。 这日天刚擦黑,黑虎忽然狂吠不止。陆文远放下账本走到檐下,见爱犬正对着西南方的天空龇牙。浓云压得极低,隐约有雷光在云层里游走。 \"莫不是要落雹子?\"陆文远伸手欲抚犬首,黑虎却猛地扯住他衣摆往后拽。力道之大,竟将杭绸直裰撕开道三寸长的口子。正待呵斥,厨娘王婶慌慌张张跑来:\"老爷快看!\" 顺着她手指望去,后院墙根处不知何时漫进一滩浑水。陆文远心里咯噔一下——陆宅依山而建,后墙紧贴着青石崖壁,这水来得蹊跷。正要唤人掌灯查看,黑虎突然发狠似的撞开他,箭一般窜向后山。 雨就是这时砸下来的。铜钱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瓦片上,转眼间天地混沌。陆文远追着那道黑影冲进雨幕,蓑衣被狂风吹得翻飞。绕过影壁时,他分明听见地底传来闷响,像是有什么在土层深处崩裂。 \"回来!黑虎!\"喊声淹没在雷鸣里。黑犬却似离弦之箭,径直扑向院墙东南角的百年老槐。陆文远赶到时,正见它用前爪疯狂刨着树根处的泥土,泥水混着血水在爪间飞溅。 一道闪电劈开夜幕。借着刹那间的青光,陆文远浑身血液都要凝固——槐树根须间赫然渗出道道浊流,混着泥沙汩汩外涌。这哪里是寻常雨水,分明是山体渗出的黄汤! \"地龙要翻身!\"陆文远转身欲喊,却被黑虎抢先咬住裤脚。大狗双目赤红,喉咙里发出呜呜哀鸣,硬是将主人往大门方向拖。就在这时,脚下地面突然剧烈震颤,后厨传来碗碟碎裂的脆响。 陆文远一个踉跄,耳畔炸开惊雷般的轰鸣。但见后山崖壁裂开狰狞巨口,裹挟着巨石的泥流如恶龙扑食般倾泻而下。黑虎纵身跃起,竟用身躯撞开被震得歪斜的院门。 \"快走!\"陆文远拽起吓瘫的王婶。黑虎在前引路,专挑高处疾奔。身后老宅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梁柱折断声、瓦片碎裂声与雨声混作一团。逃至半山凉亭时,陆文远回头望去,恰见一道紫电照亮夜空——他家祖传的雕花门楼在泥流中轰然坍塌,而黑虎方才刨过的槐树,此刻正被连根拔起。 待众人逃到安全处,陆文远清点人数时心头猛地揪紧:\"黑虎呢?\"家仆们面面相觑,方才乱作一团,谁也没留意那犬儿去向。 破晓时分,雨势渐歇。陆文远带着伙计返回废墟,在断壁残垣间搜寻。忽然,西厢房位置传来异响——半截横梁下露出团黑乎乎的东西。众人合力抬起梁木,却见黑虎蜷缩成团,将个三岁稚童护在腹下。孩童只是沾了泥污,黑虎脊背却被瓦砾划得血肉模糊。 \"好个义犬!\"闻讯赶来的乡邻无不唏嘘。原来昨夜地动时,黑虎先是救主,又折返救出被困的奶娃娃。老郎中查看伤势时连连摇头:\"肋骨断了三根,左前爪怕是......\" 话音未落,黑虎忽然抬头舔了舔陆文远的手,就像五年前雪夜初遇时那样。琥珀色的眸子渐渐失了神采,身子却仍保持着护卫的姿势。后来人们说,那天陆掌柜抱着黑虎在废墟前坐了很久,任凭旁人怎么劝也不肯松手。 三年后的清明,陆家新宅的白梅开得格外早。有人说曾见月下有黑影穿梭梅枝间,所过之处落英如雪。更奇的是,每逢雨夜,总能听见瓦檐上传来细碎脚步声,轻快得像是某种生灵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第71章 民间杂谈之本来无一物 临安城春寒料峭,细雨如针。林慕白蜷缩在贡院东墙根下,粗麻衣襟沾满青苔,十指已冻得发紫。他盯着墙头新贴的榜单,第三遍从头到尾数下来,仍不见自己名字。 \"林兄,今年又没中?\"身后传来同窗张秀才的声音,带着三分讥诮七分得意,\"早说你那字迹太潦草,主考官最厌这等鬼画符。\" 林慕白攥紧怀里的青玉,那是三日前在破庙遇到的老道所赠。彼时他刚被劫去盘缠,缩在神像后啃冷馒头。那疯癫道人突然指着他说:\"小友眉间有黑气,此玉可保你三日平安。\"言罢掷玉入怀,转眼消失在雨中。 此刻青玉突然发烫,烫得他心口发慌。远处传来马蹄声,巡榜官捧着金漆木匣疾驰而来。人群哗然涌动,林慕白被挤得撞在墙上,怀中的玉竟似活物般跳动。待他站稳抬头,赫然见自己名字悬在二甲第七位。 \"不可能!\"张秀才撕心裂肺的喊声刺破雨幕,\"他分明交的是白卷!\" 林慕白低头看手,指缝里还沾着墨迹。殿试当日他确实提笔忘字,砚中墨汁无风自动,在宣纸上自行游走成文。此刻青玉温度骤降,他隔着衣料摸到玉面凸起细密纹路,像某种古老咒文。 三个月后,林府张灯结彩。新科探花郎的府邸却冷清得诡异,只有檐角铜铃在夜风中叮当。林慕白独坐书房,望着案头青玉怔怔出神。这玉自他得官后愈发莹润,白日里泛着柔光,入夜却隐隐透出血色。 \"大人,吏部王侍郎派人送来贺礼。\"管家捧着檀木匣立在门外。林慕白掀开匣盖,二十颗南海明珠下压着张洒金笺:\"闻君得异宝,愿以千金易之。\" 烛火忽然摇曳,青玉表面浮起细密水珠。林慕白伸手去擦,指尖触到玉面竟似陷入泥沼。待要抽手,玉中突然伸出无数红丝,如蛛网缠住他手腕。案头《论语》无风自翻,停在\"子不语怪力乱神\"处。 次日清晨,管家发现书房门窗大开,满地碎纸如雪。林慕白披发赤足立于院中,手中青玉已变成暗红色,正对着初升的太阳喃喃自语:\"他们说翰林院要修前朝野史,让我明日就去当值......\" 宣和三年惊蛰夜,林慕白在吏部值房整理卷宗。青玉悬在梁间,已变成浑浊的墨色,映得满室阴翳。当年殿试墨迹突然浮现在《盐铁论》书页上,字字渗血:\"七日后漕船沉江\"。 卯时三刻,都水监急报:三十万石官盐沉入钱塘江。林慕白攥着青玉冲进雨幕,却在宫门前撞见张秀才——如今已是户部给事中。那人官袍下摆沾着江泥,袖口隐约露出龙虎山符纸。 \"林大人夜观天象的本事,倒比钦天监还灵验。\"张秀才阴笑着逼近,突然扯断青玉红绳。玉坠落地瞬间,江风卷着腥气灌入宫墙,白玉砖缝渗出黑水,竟与当年破庙神像下的污血一模一样。 林慕白惊醒时身在诏狱,青玉裂痕中不断涌出黑雾。隔壁囚室传来张秀才的狂笑:\"你以为玄真子真是道士?那是二十年前被斩的妖僧圆觉!\"笑声戛然而止,化作骨骼碎裂的脆响。 灵隐寺藏经阁,林慕白裹着破衲衣,在《法华经》夹页里发现半张泛黄纸笺。墨迹与殿试考卷如出一辙,记载着景泰年间秘闻:妖僧圆觉为求长生,将魂魄封入青玉,借贪嗔痴念夺舍重生。 窗外忽起梵唱,当年破庙里的玄真子正在扫落叶。老僧禅杖轻点青石,裂缝中浮现出林慕白的一生——劫匪是王侍郎派的家丁,殿试主考官饮过妖僧供奉的佛茶,就连那方会吸墨的砚台,都是前朝镇魔殿的础石所制。 \"施主且看。\"玄真子挥帚扫过积水,倒影里显现张秀才溺毙江中的尸身,怀中龙虎山符纸化作青玉碎屑。原来王侍郎重金求购的并非宝玉,而是要借青玉煞气掩盖漕船贪腐,却反被玉中邪祟吞了魂魄。 林慕白跪在大雄宝殿前,掌中玉粉随风散入香炉。炉灰腾空化作金蝶,掠过他二十年来走过的每一处泥淖:贡院墙根青苔变成朱砂,翰林院墨迹凝作白骨,吏部值房的阴翳里伸出无数血手。 方丈将扫帚递给他时,檐角铜铃正响起当年破庙的风声。第一帚扫去玉粉残痕,露出青石板本相;第二帚扫落银杏枯叶,显出血书《金刚经》;第三帚未落,山门外传来新科状元游街的锣鼓声。 \"居士可知这石板来历?\"玄真子指着地上水痕,\"这是圆觉和尚的镇魔碑,被香客踩踏百年,反倒磨去了''我相人相''。\" 林慕白望向功德池,池中倒影再无青玉轮廓。昨夜捡回的银杏叶躺在经卷间,叶脉竟自行拼成\"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晨钟乍响,惊飞满树昏鸦,二十载宦海原是大梦一场。 十年后的清明,灵隐寺来了位布衣书生,因字迹潦草被逐出贡院。小沙弥见他蜷在碑亭发抖,递去半块温热的素糕。 \"小施主眉间有光,可要听个故事?\"扫地的灰衣僧人拂去《镇魔碑记》上的尘埃,碑文沟壑里渗出清泉,\"你看这水痕像不像''慕''字?\" 山雨忽至,书生怀中掉出半枚残玉。泉水流经玉面,显出血色咒文,转眼又被雨滴打成碎珠。扫地僧的笑声混在雨声中,惊起廊下避雨的青鹭,振翅时抖落的水珠正巧敲响檐角铜铃。 暮色染红飞来峰时,书生握着残玉走向后山。涧水冲刷着石刻,隐约可见\"林慕白\"三字,却在一阵山风中化作\"本来无一物\"的偈语。月光漫过千佛岩,照见百年前妖僧刻在石壁的诅咒,早已被扫帚磨成\"何处染尘埃\"。 第72章 民间杂谈之画师 江南的梅雨总是来得蹊跷。青石板上浮着层水雾,沈墨生撑着油纸伞转过巷角,伞面上绘的桃花被雨水洇得愈发鲜艳。他停在\"鸿运赌坊\"金字招牌下,收起伞时故意抖落几滴水珠,正巧溅在门房新做的绸缎裤腿上。 \"瞎了你的狗眼!\"门房扬起巴掌就要打,却在看清来人面容时僵在半空。眼前这青年生得实在好看,眉眼如工笔细描,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月白长衫下摆沾着几点墨渍,倒像是故意点染的水墨纹样。 沈墨生从袖中摸出枚银锞子,指尖在门房掌心轻轻一划:\"劳烦通传,就说城西沈画师来送''人间四乐图''。\" 赌坊二楼雅间里,金满堂正搂着新纳的小妾调笑。这胖子足有三百斤重,瘫在黄花梨圈椅里像座肉山。见沈墨生捧着画轴进来,他绿豆眼一亮:\"听说沈画师笔下的美人会眨眼?\" \"岂止。\"沈墨生缓缓展开画卷,\"赌桌上的骰子会跳,酒坛里的佳酿会香,美人帐中的红烛......\"他故意顿了顿,\"会泣血。\" 金满堂突然打了个寒战。画中四个场景活灵活现:赌桌堆满金银、酒宴珍馐罗列、红绡帐暖生香、当铺算盘叮当。可细看那赌徒眼窝发青,酒鬼嘴角淌涎,帐中伸出的玉臂竟生着尸斑,当铺掌柜的算珠分明是森森白骨。 \"好!好个''吃喝嫖赌''四乐图!\"金满堂抚掌大笑,\"只是这画中赌具未免小气。\"他一挥手,立即有伙计抬上紫檀赌台,象牙骰子在碧玉碗中叮咚作响。 沈墨生执起骰盅时,腕间露出一道陈年刀疤。三粒骰子在他手中如活鱼翻跃,金满堂看得两眼发直——这手法竟与二十年前那个赌鬼沈三郎一模一样。 \"买定离手!\"沈墨生突然扣下骰盅。金满堂肥手拍在\"大\"字上,震得赌台一晃。盅开刹那,原本的六点红竟化作三点墨——那根本不是骰子,而是三颗画着黑点的鹅卵石! \"妖术!\"金满堂掀翻赌台,却见沈墨生早退到窗边。青年指尖夹着张泛黄契约,正是他当年逼沈三郎押妻女的借据。\"金老板可知,赌鬼执念太深,魂灵就附在骰子上。\"沈墨生轻笑,\"今夜子时,令尊的翡翠烟杆会敲响你的脑壳。\" 当夜暴雨倾盆。更夫瞧见鸿运赌坊二楼人影幢幢,金满堂杀猪般的惨叫混着雷声传来。翌日人们破门而入,只见三百斤的胖子蜷缩在赌台底下,怀里死死抱着个摔碎的骰盅。他头顶肿着个铜钱大的包,正与翡翠烟杆的雕花吻合。 醉仙楼后院酒窖里,赵半城正对着祖传的鹤嘴青铜壶喃喃自语。昨夜金满堂暴毙的噩耗传来,这精瘦老头竟连夜把酒价抬高三倍。 \"赵老板好兴致。\"沈墨生倚着酒缸轻笑,指尖在壶嘴轻轻一叩,\"只是这半斤酒倒出一斤量的把戏,不怕醉死城隍爷?\" 赵半城山羊须猛地一抖。这青铜壶内藏夹层,扳动壶柄便能掺入清水。二十年前他正是用此法,在沈家喜宴上把新郎官活活灌成酒疯子。 \"黄口小儿休要胡言!\"赵半城抄起酒提就要打,却见沈墨生从怀中取出个油纸包。展开竟是半张发霉的婚书,新娘名讳处赫然染着暗红血迹。 沈墨生将婚书贴近烛火,焦痕渐渐显出一行小字:\"甲子年三月十七,赵氏酒坊供掺水烈酒十坛。\"这正是沈三郎婚宴那天的账簿! \"您说奇不奇怪?\"沈墨生突然将鹤嘴壶掷向酒缸,\"昨夜我梦见个穿嫁衣的新娘,非要我看看这壶底的刻字。\"青铜碎片中露出\"赵记\"二字——这本该是沈家定制的喜壶。 当夜打更人经过醉仙楼,听得酒窖传来咚咚撞墙声。翌日小二发现赵半城倒栽在酒缸里,十指深深抠进青砖缝。仵作验尸时,从他喉咙里扯出三尺红绸,与二十年前吊死新娘的喜帕一模一样。 怡红院头牌小桃红的厢房飘着异香。沈墨生对着菱花镜为她描眉,笔尖朱砂突然在眉心凝成血珠。 \"姑娘可知这是什么香?\"他指着鎏金博山炉里升腾的紫烟,\"龙涎香混着曼陀罗,闻上三个月,再烈的性子也成绵羊。\"镜中美人瞳孔骤缩——这正是她当年被拐时闻到的迷香。 老鸨张四娘撞开门时,正看见小桃红袖中滑落的朱砂符。这个满脸脂粉的老妇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怪笑:\"我当是谁,原来是沈家小崽子。\"她腰间的翡翠烟枪猛喷黄烟,二十年前就是用这杆烟枪,她把沈夫人骗进青楼。 沈墨生不闪不避,任由黄烟缠身。张四娘正要上前,忽见满地朱砂无风自动,沿着她描眉的笔迹爬满墙壁——那根本不是胭脂,而是浸过黑狗血的符灰! 子时梆子响,怡红院突然传来琵琶声。路过的更夫看见阁楼窗纸映出数十个女子身影,她们手持剪刀追着个肥胖妇人。天明时分,张四娘被发现挂在城门楼上,身上缠着七七四十九根琴弦,每根都系着个姑娘的生辰八字。 \"沈画师可知这尊玉佛的来历?\"宝通当铺内,孙掌柜摩挲着羊脂白玉,眼角那道刀疤微微抽动。二十年前他带人洗劫沈家时,正是用这尊玉佛砸碎了沈老太爷的天灵盖。 沈墨生凝视着当票存根,突然轻笑:\"掌柜的最近是否总听到马蹄声?\"他掀开柜台后的幔帐,露出个纸扎的赤红马头——这正是江南方言中\"纸马\"的谐音\"治恶\"。 孙掌柜暴起夺刀,却见沈墨生挥袖泼出墨汁。黑雾中浮现数十个无面纸人,每个心口都贴着带血的当票。最骇人的是纸马关节处的竹篾,竟刻着四大恶人的生辰八字。 \"您当年不是最爱说''死当活当,阎王账本''?\"沈墨生点燃火折子,\"今夜就送您去对账。\"烈焰腾起的瞬间,纸人马嘶鸣着扑向孙掌柜。更夫听见当铺里传出打算盘的噼啪声,竟与二十年前沈家算盘被砸碎时的声响分毫不差。 七日后恰逢清明。沈墨生站在荒草蔓生的沈家老宅前,将四张染血的契约投入火盆。火舌蹿起时,他腕间那道刀疤突然沁出血珠——这是当年躲在米缸里被砍伤时留下的。 雨幕中走来个撑伞的道人,正是那日扮作更夫的帮手。\"因果已了,师弟该回山了。\"道人望着远处焕然一新的古镇,\"只是这''鬼画''之术终究损阴德...\" 沈墨生笑着展开最后半幅画。原本狰狞的四恶人画像正在火中消融,渐渐露出四个孩童放纸鸢的清明图景。雨滴打在画纸上,竟洗出二十年前沈家小院的海棠花。 \"师兄你看,\"他把画轴抛向雨中,\"脏墨洗净了,才是人间本色。\" 火光渐熄时,青石板上只余半截桃木画笔。有人说在邻镇见过个画糖人的俊俏后生,他画的关公舞刀会转眼睛,画的嫦娥奔月能飘桂香。更奇的是恶人买去糖画,总会莫名化成一摊糖水。 只有那卖风筝的老头记得,每逢清明雨落,总有个戴斗笠的青年来买白纸鸢。纸鸢飞得再高,线头始终系在沈家老宅的断梁上。 --- 【全文完】 第73章 红灯笼 腊月廿三的雪粒子敲打着青石板,傅九生拢着羊皮袄子往灯笼骨架上糊红纱。门楣上悬着的六角宫灯突然晃起来,铜铃铛在风里碎成几瓣清响。 \"傅师傅。\"胭脂香混着寒气涌进来,红绡姑娘的翠色斗篷上沾着细雪,十指丹蔻按在褪色的门框上,\"我要一盏朱红灯笼。\" 老灯笼匠的手顿了顿,竹篾子在油灯下泛着青光:\"我这儿的灯笼,可比春莺阁的缠头贵。\" \"二十年积蓄够不够?\"红绡解下腰间锦囊,银锭子滚出来在案几上转圈,\"都说您做的灯笼能照见人心,我要它照见我的归处。\" 傅九生从樟木箱底抽出一卷红纱,那料子在烛火下泛着血色的光。他往浆糊里掺了朱砂,竹刀刮过灯笼骨架时发出呜咽似的响。子时三刻,灯笼成了,八面绢纱上浮着暗金云纹,烛芯却是诡异的青白色。 红绡提着灯笼走进雪夜时,檐角的铜铃突然齐声哀鸣。傅九生望着那点红光消失在长街尽头,听见自己胸腔里百年老钟似的闷响。 第七日惊蛰,春雷劈开了护城河的薄冰。城南张员外用二十抬红轿接走了春莺阁头牌,却在洞房夜发现新娘子变成了扎彩匠糊的纸人。更夫说那夜见过红绡姑娘提着灯笼往乱葬岗去,灯笼的光把坟头鬼火都映成了猩红色。 灯笼是在清明雨里回来的。傅九生清晨推开门,见那盏八面宫灯悬在檐下滴水,红纱上的云纹变成了纠缠的人形。他取下灯笼时,一滴温热的东西落在虎口,在晨曦里泛着铁锈色。 \"我要盏能镇宅的灯笼。\"谷雨那日,书生王景文抱着开裂的砚台闯进来,青布直裰上沾着墨渍,\"自从得了乡试头名,总听见梁上有磨牙声。\" 傅九生正在熬鱼鳔胶,铜锅里的气泡泛着尸油似的青灰色:\"镇宅灯笼要用人面竹做骨,西郊乱坟岗最后一茬。\"他顿了顿,\"得用三更天的露水研墨题字。\" 书生在漏雨的茅屋里等了三日。第四夜子时,傅九生提着灯笼叩响柴门,灯面上用金粉写着\"蟾宫折桂\",映得王景文眼底发赤。当夜书生房里的烛火亮到五更,邻居听见他时而大笑时而呜咽,像是在和看不见的人论文章。 放榜那日,王景文的名字朱砂似的洇在榜首。报喜的衙役推开柴门,却见新科举人悬在梁上,脚尖还在往下滴墨汁。那盏灯笼好端端挂在门楣,金粉字迹被血染成了褐色。 傅九生是在县令查案时混在人群里的。他看见灯笼八面绢纱鼓胀如人脸,书生临死前咬破手指写的血书还粘在灯罩上——\"明明是我的文章\"。 三伏天的蝉鸣撕碎了七月流火。傅九生把书生那盏灯笼浸在糯米浆里时,听见门环轻响。穿素色襦裙的妇人挎着竹篮,鬓边白花被汗浸得发蔫。 \"奴家姓张,住在杏花巷尾。\"妇人从篮底摸出个银镯子,\"想要盏长明灯,照着亡夫回家的路。\" 这次傅九生用了陈年雪水调朱砂,灯骨是雷击过的老桃木。灯笼成型的刹那,满室烛火齐暗,唯有新灯笼泛着夕阳将落时的暖光。张氏提着灯笼离去时,青石板路上竟浮起薄霜。 中秋夜,杏花巷起了大火。救火的人说看见张氏在火海里梳妆,铜镜里映着个穿盔甲的男人。那盏灯笼悬在焦梁上完好无损,火舌舔过灯罩时,隐约显出张将军战死沙场的模样。 傅九生把灯笼收回铺子那夜,樟木箱突然渗出鲜血。百年老箱的缝隙里卡着半片指甲,青紫色的,像是从什么活物身上硬扯下来的。 寒露那天,傅九生把三盏灯笼并排挂在后院。月光透过红纱在地上投出血斑,仔细看都是人形。他摸出祖传的铜匕首,刀刃上密密麻麻刻着镇魂咒。 \"该收网了。\"老灯笼匠往灯笼芯里滴入自己的血,火焰\"轰\"地蹿起三尺高。红绡的呜咽、书生的狂笑、张氏的啜泣在火舌里拧成一股,最后化作青烟消散在秋夜里。 晨雾漫进来时,地上只剩三滩黑灰。傅九生打开尘封的族谱,在\"崇祯七年傅长青\"的名字旁又添一笔。泛黄的纸页上隐约可见历代先祖的批注:以执念为饵,饲灯笼百日,可摄魂续命。 后院古井突然泛起涟漪,月光在水面碎成无数银鳞。傅九生望着井底自己模糊的倒影,发现鬓角又多了几根白发,像是灯笼烧剩的灰烬。 第74章 民间杂谈之医书传承。 谯郡的夏夜闷热难当,华佗提着药箱走在青石板上,额角汗珠顺着白须滚落。拐过药铺斑驳的土墙,他看见草席上蜷缩的人形,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先生救救他吧。\"跪在旁边的老妇颤巍巍递上半块黍饼,\"前日还能喝些米汤,今早突然浑身发烫......\" 华佗俯身查看,手指刚触到病人手臂便是一颤。那些溃烂的疮口里竟渗出墨绿色脓液,腥臭味里混着铁锈般的苦涩。他忽然想起月前在汝南郡见过的麻风病人,可眼前这症状又分明不同。 \"取些艾草烧烟。\"他转头吩咐药童,却见少年捂着口鼻倒退三步。老妇慌忙解释:\"村里人都说这是瘟神降灾,连游方道人都绕着走......\" 话音未落,病人猛地抽搐起来。华佗按住他枯枝般的手腕,指下脉象竟如沸水翻腾。正要施针,那人突然睁眼,浑浊的眼白里爬满血丝,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华佗急忙取出银针封住几处大穴,却见针尾瞬间发黑。 三更梆子响时,华佗独坐医庐。案上摊开的《黄帝内经》被夜风吹得哗啦作响,油灯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土墙上,晃得像团解不开的乱麻。白日里病人死前抓破他手背的伤口隐隐作痛,那些墨绿色脓液竟在瓷碗里凝结成晶,月光下泛着幽幽磷光。 晨雾未散,华佗背着药篓进了芒砀山。露水打湿的葛衣贴在背上,他握着药锄拨开蛛网密布的灌木。忽然听见溪水上游传来呜咽,循声望去,一头白鹿正跪在青石旁,后腿夹着兽夹,鲜血染红了溪畔的菖蒲。 \"莫怕。\"华佗轻声靠近,白鹿琉璃似的眼珠映出他鬓角的白霜。他掏出止血的七叶一枝花捣碎敷上,又用银针挑开铁齿。白鹿忽然仰头长鸣,惊起满山雀鸟。等华佗抬头时,那生灵已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云雾缭绕的山巅。 正午的日头毒辣,华佗跟着白鹿足迹攀上鹰嘴崖。山风掠过千仞绝壁,在嶙峋怪石间扯出凄厉呼啸。他忽然看见崖缝里生着株赤色灵芝,叶片上竟有银丝勾勒的经络纹路。刚要伸手,脚下青苔一滑,整个人坠向深渊—— 疾风掠过耳畔的刹那,有冰凉之物缠住腰际。华佗睁眼,发现自己悬在半空,腰间绕着条碗口粗的藤蔓,叶片形如人手,正将他缓缓拽向对面山壁。藤蔓尽头是个幽深山洞,石壁上苔藓泛着萤火虫似的微光。 洞内传来苍老笑声,震得石壁簌簌落尘:\"三百年了,终于等到有缘人。\"华佗循声望去,见钟乳石柱后转出个麻衣老者,鹤发童颜,手中竹杖挂着个青玉葫芦。更奇的是,老者脚下并无影子,衣袂飘动时竟透出背后石纹。 \"晚辈华佗,误闯仙长洞府......\" \"非也非也。\"老者抚须大笑,竹杖轻点,石壁上顿时浮现密密麻麻的金色篆文,\"你救的白鹿乃我坐骑,此洞藏着神农氏亲笔的《百草经》残卷。只是......\"他忽然逼近,眼中精光暴射,\"若取医书,需舍三十年阳寿,你可愿意?\" 华佗正要答话,洞外忽然雷声大作。老者身形渐淡,化作青烟没入石壁。最后一缕余音在洞中回荡:\"子时三刻,带着诚心来取......\" 石洞深处传来泉水叮咚,华佗举着火折子往前探去。萤苔在靴底碎裂,溅起星星点点的蓝光。转过三道弯,眼前豁然开朗:百丈穹顶垂下水晶般的钟乳石,正中石台供着卷竹简,青玉为轴,蚕丝为绳,在幽暗中泛着温润光泽。 正要上前,地面突然震动。石缝里钻出九条碗口粗的藤蔓,蛇形游走间竟结成人脸形状。华佗急退数步,藤蔓却缠住他脚踝,尖刺扎入皮肉。剧痛中,他瞥见石台下方刻着两行小篆:以血为引,以心为药。 电光火石间,华佗抽出银针刺破指尖。血珠滴落藤蔓,那些狰狞人脸突然露出孩童般的困惑神色。他忍着刺痛轻抚藤身,哼起给病童退热时唱的乡谣。藤蔓渐渐松开,在他掌心蜷成个花环。 子时的月光透过洞顶裂隙,正好照在竹简上。华佗展开经卷,瞳孔骤然收缩——那些墨迹竟在月光下流动重组,化作活物般的图案:金银花在纸上舒展枝叶,曼陀罗吞吐雾气,还有他从未见过的奇草,叶片上生着人眼似的纹路。 \"这才是真正的《神农百草经》。\"老者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记住,虚实相生,生死相依。你今日所见瘟疫,根源不在肌理,而在......\" 话音未落,洞外传来雄鸡报晓。华佗再睁眼时,已躺在自家医庐榻上,枕边放着青玉竹简。晨光中,那些墨色药草图案正慢慢淡去,最后只留下三句偈语:以天地为炉,以仁心为火,炼众生之苦。 三个月后谯郡爆发疫病,华佗在城西设下医庐。病人们惊奇地发现,这位神医不再开方抓药,反而用银针蘸着晨露在患者脊背作画。更奇的是,那些墨绿色疮口遇到针尖,竟发出蛇蜕皮般的窸窣声,钻出缕缕黑烟消散在阳光下。 有人看见华佗深夜对月翻看竹简,书页间不时飞出金蝶;也有药童起夜时,瞥见医庐后院长着会发光的草药,叶片上生着人脸纹路。每当问及,华佗只是抚须微笑:\"医道如月,满则必缺。今日所得,不过沧海一粟。\" 十年后的寒食节,华佗在芒砀山脚建起\"百草堂\"。落成那日,有樵夫看见白鹿踏云而来,角上挂着青玉葫芦。当夜暴雨如注,医庐中的《神农百草经》忽然化作千百金蝶,穿透瓦檐飞向星河。弟子们追出门时,只听夜空传来老者笑声,与当年山洞中的回音一模一样。 第75章 聚宝盆外传 暴雨打在太湖水面,激起万千涟漪。沈万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竹笠边沿的水珠串成珠帘,模糊了前方芦苇荡的轮廓。货船在浪涛中颠簸,船尾的伙计死死抱着装满绸缎的木箱,指节都泛了白。 \"东家,这雨来得邪性!\"船老大扯着嗓子喊,声音却像被风雨撕碎了似的,\"咱们得靠岸避避!\" 沈万三刚要答话,忽见西南方天际裂开一道青紫色的电光。雷声未至,水面突然拱起丈许高的浪头,货船像片枯叶被抛向半空。他死死抓住船舷,咸腥的湖水灌进口鼻,恍惚间瞥见浪花里闪过一片青鳞。 \"龙王爷发怒了!\"船老大惊恐的叫声戛然而止。沈万三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漩涡卷入水底。冰凉的湖水挤压着胸腔,意识渐渐模糊时,腰间突然被什么东西托住,带着他往深处沉去。 再睁眼时,已是满目珠光。沈万三呛出一口水,发现自己躺在白玉台阶上。九重藻井悬着夜明珠,照得整座宫殿恍如白昼。虾兵蟹将持戟而立,龟丞相捧着玉笏缓步而来,玄色朝服上金线绣着波涛纹。 \"沈公子受惊了。\"老龟声音沙哑,却带着奇异的韵律,\"我家龙王有请。\" 穿过珊瑚林时,沈万三注意到廊柱上缠着碗口粗的铁链。锁链尽头没入黑暗,隐约传来低沉的呜咽。带路的虾兵突然加快脚步,用钳子敲了敲他的小腿:\"莫看,那是犯天条的孽龙。\" 正殿比皇宫还要恢弘,琉璃穹顶上游着七条玉龙。东海龙王端坐龙椅,头戴十二旒冕冠,玄色龙袍上云纹流转。沈万三刚要下拜,龙王抬手虚扶:\"沈公子命中有财,今日机缘至此,当赠宝物。\" 龟丞相捧来一尊铜盆。盆身刻着饕餮纹,内壁却光可鉴人。沈万三伸手触碰的瞬间,盆中漾起金波,一枚铜钱浮出水面,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转眼堆成小山。 \"此乃聚宝盆,切记财帛有灵。\"龙王话音未落,整座宫殿突然震动。锁链声哗啦作响,沈万三回头望去,正撞见黑暗深处亮起两盏血红的灯笼——是龙睛! 再睁眼时,他躺在太湖岸边。货船完好无损,伙计们七倒八歪地昏睡着。若不是怀中真真切切抱着那尊铜盆,倒像是做了场大梦。 沈万三怀抱着聚宝盆,望着昏睡的伙计们和完好无损的货船,心中满是疑惑与惊喜。他轻轻抚摸着聚宝盆,盆身的饕餮纹触感粗糙,却又透着神秘的力量。此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暴雨也渐渐停歇,可沈万三知道,自己的生活从此将天翻地覆。 他摇醒了伙计们,众人看到沈万三怀中的铜盆,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船老大盯着聚宝盆,结结巴巴地问:“东……东家,这是啥宝贝?”沈万三微微一笑,并未多做解释,只说这是龙王所赐,能带来财富。伙计们听后,眼中满是敬畏。 回到家中,沈万三将聚宝盆安置在密室之中。他试着往盆中放入一枚铜钱,瞬间,盆中便涌出无数的铜钱,堆积如山。沈万三欣喜若狂,他知道,自己从此将富可敌国。然而,他并未被财富冲昏头脑,而是开始用这些财富行善积德,救济百姓。 他出资修建了许多桥梁、道路,还开办了学堂,让穷人家的孩子也能读书识字。百姓们对他感恩戴德,称他为“活菩萨”。沈万三的名声越来越大,传到了皇帝朱元璋的耳中。 朱元璋听闻沈万三有一个能生财的聚宝盆,心中十分嫉妒。他心想,若能得到这聚宝盆,何愁国库不充盈?于是,他下旨宣沈万三进宫。 沈万三接到圣旨,心中忐忑不安。他知道,皇帝召他入宫,多半是为了聚宝盆。但皇命难违,他只好带着聚宝盆,前往京城。 见到朱元璋后,沈万三行礼如仪。朱元璋开门见山地说:“听闻沈爱卿有一聚宝盆,能生无尽财富,朕甚是好奇,不知可否让朕一观?”沈万三心中虽不愿,但也不敢违抗圣命,只好将聚宝盆呈上。 朱元璋看到聚宝盆,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他伸手触碰聚宝盆,却毫无反应。朱元璋脸色一变,问道:“沈爱卿,这是何缘故?”沈万三恭敬地回答:“陛下,此聚宝盆需有缘人方可使用,陛下乃天子,九五之尊,自然不屑于用这等器物生财。” 朱元璋听后,心中虽不满,但也不好发作。他想了想,说:“朕虽无需此盆生财,但朕的都城南京,城墙屡建屡塌,听闻这聚宝盆能镇邪,朕欲借之,待城墙建成后,定当奉还。”沈万三知道,这是皇帝的借口,一旦借出去,就再难收回。但他不敢拒绝,只好答应将聚宝盆借给朱元璋。 朱元璋得到聚宝盆后,将其埋在城墙之下。说来也怪,自从埋了聚宝盆,城墙便顺利建成。朱元璋心中大喜,却再也不提归还聚宝盆之事。 沈万三失去了聚宝盆,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他回到家中,继续经营着自己的生意。然而,朱元璋却对他起了杀心。他担心沈万三凭借着自己的财富和名声,会威胁到自己的统治。 于是,朱元璋找了个借口,将沈万三定罪,发配到云南。沈万三心中悲愤交加,但他知道,自己无力与皇帝抗衡。在前往云南的路上,他望着远方,心中想着自己的家人和百姓,不禁老泪纵横。 到了云南后,沈万三并没有一蹶不振。他发现云南虽地处偏远,但资源丰富,于是便开始在这里经营生意。他利用自己的商业头脑,很快便在云南站稳了脚跟。 与此同时,朱元璋的南京城却出现了问题。自从用聚宝盆镇了城墙后,城中便时常发生怪事。夜晚,城墙上常常传来隐隐的哭声,仿佛是聚宝盆在哭泣。而且,城中的百姓也时常生病,人心惶惶。 朱元璋心中害怕,他找来刘伯温。询问解决之法。刘伯温掐指一算,说:“陛下,这是聚宝盆的怨气所致。沈万三本是聚宝盆的有缘人,陛下强行夺走,触犯了天怒。若想平息事端,需将聚宝盆归还沈万三,并向他赔罪。” 朱元璋听后,心中十分不情愿,但为了保住自己的江山,他只好派人前往云南,将聚宝盆归还给沈万三,并向他传达了自己的歉意。 沈万三收到聚宝盆后,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这是皇帝迫于无奈的举动。但他也不想与皇帝结怨太深,于是便接受了皇帝的道歉。 沈万三带着聚宝盆,回到了江南。他继续行善积德,用聚宝盆的财富,为百姓做了许多好事。他的名声越来越大,成为了人们心中的传奇人物。 多年后,沈万三已是垂垂老矣。他将聚宝盆传给了自己的子孙,并告诫他们,要善用聚宝盆,不可为富不仁。 沈万三去世后,他的子孙们遵循着他的教诲,继续用聚宝盆的财富,造福百姓。而沈万三与聚宝盆的故事,也在民间代代相传,成为了一段千古传奇。 第76章 阴阳枕 残冬的汴京城笼罩在薄雾中,包拯踩着青石板上的晨霜往开封府衙行去。拐过朱雀门时,忽见展昭疾步而来,腰间佩剑撞在鱼袋上叮当作响。 \"大人,城南又出命案。\"展昭压低声音,\"死者是香料铺的胡掌柜,和前两桩案子一样...\" 包拯眉心微动,月白官袍的广袖在寒风中猎猎翻卷。这已是今冬第三起离奇命案,死者俱是面带诡异笑容,现场无半点挣扎痕迹。前日大理寺少卿亲自登门,说刑部为此案已换了三位主审。 \"备轿。\"包拯转身折返,\"让仵作带上银针与犀角匙。\" 胡家后院的腊梅开得正艳,殷红花瓣落在死者青白的脸上。包拯俯身细察,忽见死者唇角微光闪烁。公孙策用镊子夹出粒珍珠大小的丸药,异香扑鼻。 \"大人,此乃龙涎香所制。\"公孙策将药丸置于白绢,\"但混入了西域沙枣与波斯红花的味道。\" 包拯捻须沉吟,忽闻门外喧哗。波斯商人哈迪操着生硬官话叫嚷:\"这香丸是胡掌柜从我处购得!\"他脖颈间金链晃动,露出腕上一道月牙形疤痕。 三更时分,包拯独坐书房。案头摆着西域进贡的阴阳玉枕,据说能通幽冥。前日圣上赐枕时曾说:\"此枕乃龟兹高僧所制,枕中藏有九转轮回之秘。\"烛火摇曳,玉枕突然泛起幽蓝光。 月色漫过雕花窗棂,阴阳玉枕在案几上泛着幽幽冷光。包拯手指抚过枕面龟裂纹路,忽觉指尖刺痛,一滴血珠渗入玉髓。霎时海涛声轰鸣耳际,腥咸水雾扑面而来。 十年前那艘波斯商船的残骸在意识中浮现。甲板上横七竖八躺着水手,每个人嘴角都挂着与今朝命案相同的诡异笑容。舱底传来瓷器碎裂声,包拯循声而去,见哈迪正将青花瓷瓶砸向跪地的老商人。 \"父亲,交出商队印信!\"年轻的哈迪面目扭曲,腕上新月疤痕渗出血珠。老商人突然暴起,将儿子手腕咬得血肉模糊。混乱中船身剧烈摇晃,货舱传来波斯少女的惊呼。 包拯猛然惊醒,官袍已被冷汗浸透。更漏显示方才不过半盏茶光景,掌心却沾着潮湿的海盐。窗外传来打更声,他倏然起身:\"展护卫,速查十年前沉没的波斯商船案卷!\" 五更天,公孙策举着蜡烛冲进书房:\"大人,三具尸体舌底皆藏有西域迷魂草!此草燃烧后产生的烟雾,可令人陷入幻境...\"话音未落,衙役急报哈迪府邸走水。 烈焰映红汴京夜空,包拯赶到时只见哈迪在火场中狂笑。波斯长袍被火星舔舐,他高举镶金弯刀嘶吼:\"阿伊莎!你终于来索命了!\"话音未落,梁柱轰然倒塌。 灰烬中发现半枚翡翠耳坠,与阴阳玉枕纹路浑然一体。包拯轻抚耳坠,眼前突然浮现波斯少女阿伊莎的面容。她跪在龟兹古寺,将染血的耳坠嵌入玉枕:\"愿此枕载我冤魂,待得仇人毙命之日...\" 第七十七章 商祖王亥 商丘大地已经三年没下过一滴雨了。干裂的田地上,连最顽强的野草都枯死了。王亥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看着族人捧着空陶罐叹气。他是商族部落的首领,这些日子愁得头发都白了大半。 这天夜里,王亥正守着圈里仅剩的十几头瘦牛发呆,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低沉的吼声。那声音像是打雷,又像是千百头牛在齐声鸣叫。他抓起火把循声找去,竟在干涸的河床上看见一头通体雪白的神牛!这牛足有两人高,鹿角上缠着青藤,四蹄踩着云雾,月光一照浑身发亮。 \"神牛降世了!\"闻声赶来的老祭司扑通跪下,\"祖宗显灵啊!\"可还没等众人靠近,白牛忽然化作青烟消失,只在沙地上留下个发光的牛蹄印。 \"这是凶兆!\"老祭司哆嗦着说,\"得用活人祭祀才能平息天怒!\" 眼看族人要抓小孩献祭,王亥一个箭步挡在前面:\"且慢!给我三个月,若不能解旱灾,我王亥自愿跳祭坛!\" 第二天,王亥带着猎户进山找牛。他们在野狼谷发现大群野牛,这些畜生力大无穷,见人就顶。猎户们吓得直往树上爬,王亥却盯着牛群出神——要是能驯服这些牲畜,耕地运货该多省力! \"年轻人,想驯牛得先懂牛。\"忽然有个白胡子老头从树后转出来,手里拄着根雕着牛头的拐杖。老人教他观察牛群习性:黎明时牛群会排队喝水,正午躲在树荫下反刍,傍晚头牛用犄角指挥队伍回巢。 王亥照着老人的法子,用青铜铃铛训练头牛。每当头牛听话,就奖励它吃嫩草叶。三个月后,十几头野牛居然乖乖跟着他下山了!可刚回部落,就撞见老祭司举着火把要烧祭坛。 \"期限到了!\"老祭司狞笑,\"该你跳火坑了!\" 王亥不慌不忙解开牛绳,野牛们立刻用犄角拱开干裂的土块。不到半天,十亩荒地翻得松松软软。族人们看得目瞪口呆,老祭司手里的火把\"啪嗒\"掉在地上。 有了牛群帮忙,商族开垦出大片农田。可旱灾仍在继续,眼看新种的粟米又要枯死。这天夜里,白牛突然托梦给王亥,带着他穿过九重迷雾,来到一处咕嘟冒泡的盐泉。 \"取盐换粮,可救苍生。\"神牛口吐人言,犄角在泉边石头上刻下路线。 王亥带人按图索骥,果然在西山坳找到盐泉。他们用牛车把盐块运到黄河沿岸,跟其他部落换粮食。头一年换回三百石粟米,第二年换到五百石,商族人再没挨过饿。 这日,王亥带着三十辆牛车来到北边的有易氏部落。族长绵臣亲自出迎,他腰间新得的玉斧泛着血光,帐中飘来的肉香带着怪味。 \"王首领辛苦,今晚定要喝个痛快!\"绵臣递来青铜酒樽,眼睛却瞟向装满盐牛车。 宴席上,有易氏最美的姑娘阿桑来献舞。她手腕银铃叮当,腰肢像柳条般柔软。可当姑娘靠近斟酒时,王亥闻到她袖中有股淡淡的腥味——是狼毒草的味道! 三更时分,王亥假装醉倒。果然听见帐外传来窸窣声,阿桑握着骨刀掀帘而入。就在这时,圈里的白牛突然挣断绳索,犄角迸出闪电照亮营帐。 \"快逃!\"阿桑的刀尖颤抖,\"我哥要抢你们的牛车......\" 话音未落,帐外火光冲天。有易氏武士正往牛车上泼油,绵臣举着火把狂笑:\"商族的盐道归我了!\" 千钧一发之际,白牛仰天长啸。所有牛群突然调头狂奔,拖着燃烧的车架冲进敌方粮仓。王亥趁机跳上牛背,带着车队冲出重围。身后传来绵臣气急败坏的吼叫:\"妖牛!这是妖牛啊! 经此一劫,王亥的商队名声大振。白牛引着他们走遍九州,用盐块换回东夷的贝壳、北狄的皮毛、南蛮的铜矿。牛铃声响彻黄河两岸,各部落都学会了用贝壳当钱币。 二十年后的深秋,白发苍苍的王亥把儿子叫到跟前。他将牛形玉璧放在青年掌心:\"记住,商道贵在''信''字。白牛识善恶,骗人的奸商走不出三里地。\" 最后一缕夕阳中,老首领靠着白牛合上双眼。忽然天地间响起清越的牛鸣,神牛化作星光升入夜空,在北斗旁组成新的星宿。从此夜行商队都看着\"白牛星\"辨方向,而商族人带着牛车走遍天下,华夏大地上第一次响起了\"商人\"的称谓。 第78章 霸王枪 建炎二年腊月,伏牛山的积雪压断了枯枝。岳飞拄着断枪靠在破庙门柱上,左肩的箭伤渗出黑血,在银甲上凝成冰碴。身后十来个残兵围着火堆发抖,庙外三百金兵举着火把围成铁桶。 \"将军,降了吧。\"亲兵王贵捧着半块冻硬的炊饼,\"咱们断粮三日了...\" 岳飞忽然听见积雪簌簌作响。月光里走来个佝偻老者,蓑衣上结满冰棱,背着丈八长的布包竟比庙门还高。金兵呼喝声霎时逼近,老人却像踩着流云,转眼飘进庙中。 \"项家枪,不传懦夫。\"老者抖开布包,陨铁铸的枪杆泛着幽蓝,红缨沾着不知哪朝哪代的血。枪头刻着篆文\"霸王\",月光下竟似有蛟龙游走。 庙外突然火光冲天。金兵撞开庙门时,岳飞掌心刚触到枪杆。四百年前乌江畔的杀伐声灌入耳中,他看见黑甲将军单枪匹马冲进汉军大阵,虎头盘龙戟扫出血浪。那声\"天亡我楚\"的怒吼震得岳飞虎口发麻,枪身突然滚烫如烙铁。 \"撒手!\"老者暴喝惊醒迷怔的岳飞。金兵狼牙棒已到面门,岳飞本能地拧腰抖腕,枪尖划出半月寒光。三个金兵喉头同时绽开血花,尸体撞翻后来者,破庙里顿时弥漫血腥气。 老者盘坐在神龛前,火光照亮他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当年霸王乌江自刎前,将坐骑乌骓马赠予亭长,却把佩枪沉入江底。直到三十年后,有渔人捞起陨铁枪头...\" 岳飞旋身挑飞两柄弯刀,枪杆横扫打断金兵膝盖。他感觉有热流顺着枪杆往经脉里钻,眼前不断闪过陌生画面:巨鹿之战的火船撞破秦军战阵,彭城之战的铁骑踏碎汉王旌旗。耳畔忽而是江东子弟的楚歌,忽而是母亲在背上刺字的针尖。 \"后来刘彻派千人打捞,只得枪杆不见枪头。\"老者声音穿透厮杀声,\"直到赤眉军掘开霸王墓,才在棺中发现这杆完好的霸王枪。\" 枪尖刺穿皮甲时发出龙吟,岳飞看着自己双手不受控地使出精妙枪招。某个瞬间他分不清是自己在舞枪,还是四百年前的战魂借着躯体重生。金兵尸首堆积成山,剩下的人开始溃逃。 \"此枪饮过八千江东儿郎的血。\"老者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黑血,\"每代持枪者都要受霸王残魂考验,要么成魔,要么...\" 岳飞眼前猛地炸开血光。他站在遍地尸骸的战场上,对面黑甲将军的瞳孔赤红如血:\"竖子也配用我的枪?\"盘龙戟劈下时带着泰山压顶之势,岳飞横枪格挡,膝甲在青石板上碾出火星。 \"我守的是大宋百姓!\"岳飞咬破舌尖,血腥味让他想起母亲刺字时的训诫。枪杆突然迸发青光,盘龙戟被震开三寸。黑甲将军化作黑雾消散时,岳飞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晨曦染红庙檐冰棱时,老者气息已如游丝。他最后摸了摸枪头的篆文,浑浊的眼里泛起笑意:\"昨日你问老夫姓名...\"枯叶般的身体忽然散成飞灰,只剩声音在梁柱间回荡:\"吾乃垓下败卒,守枪四百载矣。\" 岳飞解下猩红披风裹住枪身。雪地里逃难百姓的足迹指向北方,他整了整破碎的银甲,带着幸存的部下走进漫天飞雪。霸王枪在雪地上拖出浅浅痕迹,很快被新雪覆盖,唯有枪头青光隐约穿透布袋,像永不熄灭的星火。 第79章 民间杂谈之血玉 暴雨拍打着青石板路,周怀安隔着玻璃柜台盯着那枚玉璧。玉色青白,内里洇着蛛网般的暗红血丝,在台灯下竟似活物般缓缓游动。送来玉璧的老头浑身湿透,袖口滴着水,却说这玉是从干爽的木匣里取出来的。 \"周老板,这物件您给掌掌眼。\"老头咧开嘴,缺了门牙的牙床泛着青黑,\"祖上传下来的,说是明代将军墓里的陪葬。\" 周怀安接过鹿皮手套,指尖刚触到玉璧便打了个寒战。阴冷顺着指骨往上爬,像条蛇钻进心窝。他强作镇定翻转玉璧,背面刻着八个篆字:血债血偿,永世不休。那些暗红纹路突然聚成一团,在玉璧中心凝成个模糊的人脸。 \"咚——\"远处钟楼传来子时的报时声。老头不知何时退到门边,蓑衣上的雨水在青砖地面晕开大片水渍,\"价钱您看着给,这玉...该换主了。\"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雨幕中。 第二日周怀安就发起低烧。体温计水银柱停在35度,呵出的白气在镜面凝成霜花。夜里总听见女子啜泣,睁开眼就见帐顶飘着团灰雾,隐约是个穿嫁衣的人形。更骇人的是玉璧上的血丝日渐浓重,今晨竟在锦盒里渗出暗红水珠。 \"您这症状...\"巷尾算命的老瞎子捏着铜钱手串,\"怕是沾了阴玉。血沁入骨,怨气缠身,七日之内必遭横死。\"话音未落,柜台上的玉璧突然\"咯\"地裂开道细纹,惊得笼中画眉扑棱乱撞。 周怀安翻出父亲临终前给的桃木匣。褪色的族谱里夹着张泛黄信笺,字迹被水渍晕染大半:\"...周氏世代守玉人...落魂村...将军墓...\"他盯着地图上被朱砂圈住的山村,掌心那道自小就有的月牙形胎记隐隐发烫。 山道在雾霭中时隐时现,三轮车夫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周老板,落魂村二十年前就没人住了。\"车夫攥着车把的手背青筋凸起,\"那场山洪...整村百来口子,连祠堂带祖坟全埋进泥石流里了。\" 周怀安踩着腐叶深一脚浅一脚往上爬。老鸦在枯枝间扑簌簌飞过,带起阵阵腥风。转过山坳,豁然见残垣断壁间立着半截牌坊,\"贞烈流芳\"的匾额斜挂蛛网。正是族谱上画的周氏宗祠方位。 祠堂后墙竟完好无损。供桌上积着三指厚的灰,灵牌东倒西歪,唯有一块乌木牌位端立中央。周怀安抹去浮尘,心跳陡然加快——牌位正中赫然刻着\"周氏第七代守玉人怀安之位\",而落款日期竟是三十年前。 \"原来我早该是个死人。\"他苦笑着推开吱呀作响的厢房门。床榻下露出半截铁箱,锁头早已锈蚀。箱中羊皮卷记载着惊悚往事:明宣德年间,周氏先祖随征南将军屠麓城,十万百姓血染沧江。将军暴毙后口含玉璧下葬,周家奉命世代镇守... 窗外忽起阴风,卷着纸钱拍在窗棂上。周怀安摸出贴身佩戴的玉璧,惊觉血丝已爬满整块玉面。恍惚间听见金戈铁马声,无数焦黑手臂从地底伸出,腐烂的面孔嘶吼着\"还我命来\"。他踉跄后退,后腰撞上硬物——竟是口描金漆的柏木棺材。 \"小友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啊。\"沙哑嗓音在身后响起。周怀安猛地转身,见个邋遢老道倚着门框啃鸡腿,道袍上油渍斑斑,腰间葫芦却泛着幽幽青光。 老道指尖在玉璧上划出道金痕,血丝顿时如活物般扭曲挣扎。\"将军怨魂借十万亡灵气养玉,如今玉已成精。\"他盯着周怀安掌心的胎记,\"唯有周家血脉能解此劫——子时携玉入墓,以心头血祭玉,或许能超度怨灵。\" 残月被乌云吞没时,周怀安站在塌陷的墓穴前。玉璧在掌心突突跳动,像颗将死的心脏。他按老道教的法子咬破中指,血珠滴落的瞬间,地面轰然塌陷.. 血珠坠入黑暗的刹那,九盏青铜人面灯沿着墓道次第亮起。青白色火焰在灯碗里跳动,周怀安闻到甜腻的腥气——灯油里浮着层乳白油脂,赫然是人脂炼制的长生烛。 玉璧突然变得滚烫。那些游动的血丝穿透皮肉,在他掌心凝成枚血红月牙,与胎记严丝合缝地重叠。墓道尽头传来铁链拖曳声,八个赤目獠牙的青铜兽首从石壁凸出,口中衔着的锁链拴着一口玄铁棺。 \"你来了。\"棺中响起金石相击般的冷笑。周怀安浑身血液仿佛凝固,玉璧脱手飞出,啪地贴在铁棺表面。血丝疯狂滋长,转眼织成张猩红大网,将铁棺裹成血茧。 地面开始震颤。陪葬坑里传出陶片碎裂声,数百具裹着陶俑的白骨破土而出。它们脖颈处都系着褪色的红绳,关节发出竹节爆裂的脆响,朝着周怀安围拢过来。最前排的骷髅突然加速,指骨如刀直插他咽喉! 腰间葫芦突然迸射青光。老道士鬼魅般闪到周怀安身前,桃木剑挑着张紫符:\"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符纸轰然燃烧,最近的骷髅瞬间化作飞灰。但更多白骨前仆后继,陶片在青光中纷飞如雪。 \"进主墓室!\"老道甩出七枚铜钱钉住尸群,\"血玉在吸食怨气,子时三刻就要化形了!\" 周怀安撞开石门瞬间,背后传来骨骼爆裂的闷响。他不敢回头,借着玉璧血光看见墓室中央立着盏三丈高的青铜灯树。九百九十九盏人面灯悬挂枝杈,每张人脸都在哭嚎。灯树根部盘着具金丝楠木棺,棺盖早已掀开,露出一具披挂金甲的枯骨。 枯骨右手攥着把断剑,左胸肋骨间卡着块玉璧——与周怀安带来的那块正好拼成完整圆月。当两块玉璧相距不足三尺时,周怀安掌心血月胎记突然灼痛,玉璧内部传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原来我才是最后一块祭玉。\"他终于看懂羊皮卷上的密文。三百年前周家先祖为平息将军怨气,将嫡子炼成玉魄镇在墓中。历代守玉人实则是活祭品,只待血玉吸够至亲血脉,就能让将军借体重生。 灯树突然剧烈摇晃。血玉挣脱束缚浮到半空,无数血丝刺入周怀安四肢。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玉石化,脖颈浮现红线——就像老道说的玉人傀儡。意识模糊前,他瞥见棺中将军骸骨缓缓坐起,黑洞洞的眼窝里亮起两点猩红。 \"以吾血肉,奉为牺牲...\"周怀安突然咬破舌尖,含血喷在玉璧上。这是族谱夹页里用隐形药水写的禁术,\"愿化劫灰,永镇幽冥!\" 将军骸骨发出愤怒的嘶吼。周怀安玉石化的身体寸寸龟裂,青光从裂缝中迸射。老道士的声音穿透墓壁:\"痴儿!你这一脉魂飞魄散,可就再入不了轮回了!\" \"周家欠的债...该清了。\"周怀安最后看了眼掌心血月,猛然撞向青铜灯树。玉石身躯轰然炸裂,万千青光如流星坠落。血玉在光芒中熔成赤金液体,十万盏人面灯同时熄灭。 三个月后,古董街新开了家玉器店。老板娘总望着柜台上的残玉出神——半枚青白玉璧嵌着暗红血丝,像极了某人掌心的月牙胎记。雷雨夜常有人看见个穿道袍的老头在店外徘徊,腰间葫芦对着残玉幽幽发亮。 深山地动那日,暴雨冲开坍塌的将军墓。有胆大的村民说看见个穿西装的年轻人从墓里走出,脖颈红线在月光下泛着玉色光泽。他对着东方三叩首,转身消失在浓雾中,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透明人影。 第80章 民间杂谈之阴兵借道 山间的雾气像条白蟒缠在盘蛇岭腰上,老赵第三次擦去挡风玻璃的水汽。收音机里滋啦滋啦响着电流声,天气预报说今夜有霜冻。 油门已经踩到底,十二轮卡车的柴油机却像老牛喘气。后视镜里,五辆运煤车排成长龙,车灯在浓雾中晕成昏黄的毛月亮。这条路他跑了十年,闭着眼都能摸清每个弯道,可今天这趟活格外邪性——明明在爬坡,码表指针却一个劲儿往下掉。 \"见鬼了!\"老赵啐了口唾沫,摸出根烟咬在齿间。车头大灯突然暗了暗,仪表盘上的警示灯齐刷刷亮起,引擎盖下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啸。他猛打方向盘避开突现的急弯,车轮碾过碎石发出爆响,后车厢传来煤块坍塌的闷响。 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后视镜里的车队不见了,连车尾灯的红光都被浓雾吞噬。老赵摸出手机,信号格空荡荡的,电子钟显示23:47,可他才进山不到两小时。山风卷着枯叶拍打车窗,隐约送来铁器相击的脆响。 \"砰!\" 整个驾驶室剧烈震颤。老赵死死攥住方向盘,后视镜里映出个佝偻黑影。那是个裹着破棉袄的老头,枯瘦的手掌正拍在车门上,花白胡须沾满霜花。 \"后生!倒车!快倒车!\"老头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锈。老赵这才惊觉卡车正在缓缓后退,可他的手分明紧握着档把。柴油机不知何时熄了火,刹车片烧焦的糊味混着槐树花的甜腥直往鼻腔里钻。 悬崖边的护栏近在咫尺。老赵发狠拧动车钥匙,引擎发出垂死般的轰鸣。老头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铜铃,叮铃铃的脆响刺破浓雾。说也奇怪,失控的卡车竟慢慢停住,车头距离断崖不过半米。 \"这是将军的阴兵道,活人莫挡。\"老头浑浊的眼珠映着月光,\"看见那些槐树没?每棵底下都埋着半副盔甲。\"他枯枝般的手指指向路旁,老赵这才注意到那些扭曲的树影间泛着幽幽磷火。 远处传来闷雷,却不见电光。老头将铜铃塞进老赵手里,转身没入雾中。掌心传来刺骨寒意,老赵定睛细看,铃身上刻着古怪符纹,内壁结着层暗红锈斑,凑近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老赵紧紧攥着那枚铜铃,心脏仍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他望着老头消失的方向,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卡车虽已停下,可周遭的诡异氛围依旧如一张无形大网,将他死死笼罩。 就在这时,一阵更加猛烈的山风呼啸而过,吹得路旁的槐树沙沙作响,磷火也跟着摇曳起来。老赵打了个寒颤,正想着要不要趁此机会赶紧倒车离开这是非之地,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仿佛有千军万马正朝着这边行进。 他下意识地握紧铜铃,眼睛死死盯着浓雾深处。渐渐地,一队身着陈旧盔甲的士兵从雾中显现出来,他们面容模糊,眼神空洞,脚步机械而沉重。老赵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头皮发麻,双腿发软,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那些阴兵从卡车旁缓缓走过,老赵能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扑面而来。突然,一名阴兵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缓缓转过头来,空洞的目光似乎落在了老赵身上。老赵的心猛地一紧,手中的铜铃差点掉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手中的铜铃突然发出一阵奇异的光芒,光芒化作一道屏障,将老赵与那阴兵隔开。阴兵似乎被这光芒震慑,停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随着队伍前行。 待阴兵队伍完全消失在浓雾中,老赵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瘫坐在驾驶座上。他知道,今晚若非这铜铃和那神秘老头相助,自己恐怕凶多吉少。 老赵定了定神,决定听从老头的话,尽快倒车离开。他小心翼翼地操作着卡车,缓缓向后倒去。当车终于远离了那悬崖边,他才敢加快速度。 不知过了多久,卡车终于驶出了那片迷雾重重的盘蛇岭。前方的道路上,那五辆运煤车的车灯又出现在了视野中。老赵将车停下,跳下车,朝着那几辆车跑去。 其他司机看到老赵,都惊讶地围了上来。“老赵,你跑哪去了?我们跟在你后面,突然就看不见你车了,怎么喊都没回应。”一个司机问道。 老赵张了张嘴,想要将刚才的经历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这种诡异的事情说出来,恐怕也没人会相信。 “没事,刚才车出了点问题,耽搁了一会儿。”老赵敷衍地说道。 众人也没多问,重新发动车子,继续上路。老赵回到自己的卡车里,将那枚铜铃小心地放在副驾驶座上。看着那枚铜铃,他知道,今晚的经历将会成为他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而这枚铜铃,或许也将成为他与那神秘世界的唯一联系。 第81章 民间杂谈之老鼠磨牙 青石镇的更夫赵三揉着惺忪睡眼,手里的梆子刚敲过三更天。一阵刺耳的\"咯吱\"声突然从墙根传来,他提着灯笼凑近一照,青砖墙上竟布满了月牙形的牙印,石粉簌簌往下掉,月光照在牙印上泛着诡异的青光。 这让他想起镇东头的怪事。三天前石匠李铁牛从矿上回来,怀里鼓鼓囊囊揣着个发绿光的东西。当晚他家的看门狗叫得撕心裂肺,第二天人们发现狗被啃得只剩骨架,骨头像被铁刷子刷过似的发亮。 正想着,墙缝里突然探出几双血红的眼睛。赵三吓得倒退两步,灯笼光下看得真切——几十只老鼠像人似的站着,前爪扶着墙,钢锉般的门牙啃得青石火星四溅。更吓人的是,这些畜生的牙齿竟闪着寒光,活像铁匠铺新磨的凿子。 \"我的亲娘!\"赵三梆子脱手砸在地上。鼠群齐刷刷转头,几百双红眼珠子在暗夜里连成血网。他慌不择路后退时踩塌了块石板,露出个黑漆漆的地洞,腥臊味混着铁锈味直冲脑门。 此刻矿井深处的李铁牛正盯着掌心的夜明珠发抖。这鹅蛋大的珠子是他半月前炸开山壁时捡的,眼下珠子里竟有团黑影在蠕动。顶上忽然掉下碎石渣,他抬头正撞见横梁上蹲着只大灰鼠,金眼珠子滴溜溜转,活脱脱像个人在打量他。 \"咔嚓\"一声,夜明珠裂开细纹。铁牛突然看清珠子里蜷着个老鼠形状的黑影,巷道里霎时响起轰隆隆的奔跑声。回头望去,来路已被密密麻麻的鼠群堵死,这些畜生个个举着碎铁片,叮叮当当敲着石壁。 大灰鼠尖啸一声,鼠群哗啦啦让开条道。铁牛眼睁睁看着它们用牙啃出石阶,月光从新开的洞口漏进来,照见地下竟藏着座老鼠城。琉璃瓦的宫殿闪着珍珠光,街边店铺挂着铜钱串的招牌,分明是拿老百姓丢的铜板熔的。 铁牛被推搡着带到中央祭坛,九根青铜柱拴着七个昏迷的娃娃。祭坛上飘着那颗裂开的夜明珠,里头的老鼠黑影已经涨成丈把高的黑雾。大灰鼠人立而起,爪子比划个奇怪手势,夜明珠\"嗖\"地飞进黑雾。 地动山摇间,珠子里窜出无数长牙的黑影,扑到娃娃身上就啃。铁链\"哗啦啦\"断裂时,孩子们突然睁眼——眼珠子全变成了血红的竖瞳! \"作孽啊!\"铁牛红着眼扑上去,却被大灰鼠一尾巴抽飞。后脑勺撞上青铜柱的瞬间,他瞥见柱子上刻满蝌蚪样的古字。黑雾快要吞没最后一个娃娃时,铁牛灵光一闪,咬破舌头把血喷在古字上。 青铜柱\"嗡\"地泛起青光,黑雾发出惨叫。铁牛抄起祭坛边的石锤,抡圆了砸向夜明珠。\"砰\"地巨响,珠子碎成渣,黑潮般的老鼠影尖叫着缩回地缝。等镇民们在矿口找到铁牛时,他浑身是血抱着七个娃娃,四周散落着发黑的珠片。有人说天亮前看见老鼠叼着铜钱往地缝钻,那些青石墙上的牙印,到现在还泛着青光哩。 经历这场劫难后,青石镇渐渐恢复平静。李铁牛因英勇护娃成了镇里的英雄,他将那夜明珠的碎片收集起来,埋到了镇外无人知晓的地方。赵三也不再做更夫,转而帮着李铁牛一起照顾那些孩子,教他们防身的本事。镇民们齐心协力,修补了墙上的牙印,可每当夜深人静,月光洒在青石上时,那隐隐泛着的青光,依旧会让人们想起那段惊心动魄的可怕过往,时刻提醒着他们,这世间,还有许多未知的神秘与危险,需心存敬畏。 第82章 民间杂谈之狐仙断尾 在群山环抱之中,有一个宁静的小村庄,名叫青岩村。村外山林茂密,常有各种野兽出没,村里的男人们大多以打猎为生,其中有个年轻的猎户叫林青,为人善良正直,武艺高强,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好猎手。 这一日,林青像往常一样背着猎刀和弓箭,走进了深山。秋日的山林,山风卷着枯叶掠过青石台,发出沙沙的声响。林青小心翼翼地在山林中搜寻着猎物的踪迹。突然,他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哀鸣。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他发现了一只受伤的白狐。 那白狐蜷缩在岩缝里,前爪被兽夹死死地咬住,殷红的血渗进石缝里的苔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还混着奇异的梅香。林青心中一紧,他蹲下身,仔细地观察着白狐。白狐的皮毛如雪一般洁白,在夕阳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它的眼睛是琥珀色的,透着一股灵动与聪慧,忽然间抬头,与林青的目光交汇,那眼神竟让林青想起祖母临终时浑浊却清明的眼神,充满了信任与祈求。 林青心中一阵不忍,他知道村里有个禁忌,说是山林里的狐仙是惹不得的,可眼前这只白狐如此可怜,他实在无法见死不救。于是,他不顾禁忌,迅速地打开兽夹,将白狐抱在怀里,往家的方向赶去。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柴门吱呀一声打开,林青的妹妹阿香正在熬药,看到林青怀里的白狐,惊得摔了药罐。 “哥!村里老人说过,这山里的狐狸不能随便救,说不定是狐仙呢!”阿香焦急地说道。 林青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用外衫裹着白狐,血渍在粗布上晕开梅花的形状,“别管那么多了,先拿金疮药来,这白狐受伤太重了。” 阿香无奈,只好去拿了金疮药。林青小心地为白狐处理伤口,白狐也很温顺,乖乖地任由林青摆弄。就在这时,白狐突然挣动了一下,三条毛茸茸的尾巴从衣襟下散开。最末那条尾尖上,一点朱砂似的红痕在暮色中格外发亮。 林青和阿香都愣住了,他们知道,三尾狐在村里的传说中是不寻常的存在。但林青没有多想,他只想着要治好白狐的伤。 自从林青救了白狐之后,白狐就一直留在了他的家里。林青发现,这白狐似乎能听懂人言,有时候他和阿香说话,白狐会歪着头,静静地听着。 而此时的青岩村,却因为一个传说而人心惶惶。村口古槐下聚着黑压压的人群,王神婆举着龟甲念念有词,突然,龟壳裂成了三瓣。王神婆尖着嗓子喊道:“三尾现,大灾临!百年前那场大火,就是三尾妖狐带来的灾祸,如今三尾狐又出现了,这是不祥之兆啊!”她尖利的声音惊飞了树梢的乌鸦,村民们听了,都纷纷议论起来,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 林青背着背篓,里面装着为白狐采的草药,听到王神婆的话,心里一紧。他想起昨夜白狐舔过他采的紫珠叶,伤口竟在一夜间结痂,这白狐确实有些不同寻常。此刻那白狐正蜷在竹筐里,尾尖红痕蹭着他的脊背,暖意透过粗布衫渗进皮肉。 “明日就请青云观的道长来,把那妖狐除掉,后山那座破庙据说就是妖狐的老巢。”里正咳嗽着敲响铜锣,宣布着决定。 林青听了,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知道白狐虽然有些特别,但绝不是什么害人的妖物。 就在这时,北边天际突然腾起赤色云霞。林青猛然回头,背篓里梅香大盛。老辈人说,百年前山火烧了三天三夜,就是有赤云蔽日。林青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他加快了脚步,往家赶去。 回到家后,林青发现白狐变得很不安,它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眼睛望着北方的天空,发出低低的呜咽声。林青走到白狐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头,“别怕,有我在。” 日子一天天过去,青岩村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大旱。田里的庄稼都干枯了,河水也干涸了,村民们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这一天,林青带着白狐来到了后山。白狐站在断崖边,望着远方干裂的土地,眼中流露出一丝悲伤。突然,天空中雷声在云层深处翻滚,白狐立在断崖边,三条长尾在风中翻卷如旗。林青看着它尾尖红痕化作流火,忽然想起破庙里那尊残损的泥像——缺了尾巴的狐仙嘴角含笑,彩漆剥落处露出青灰胎土。 “不要!”林青意识到白狐可能要做什么,他扑过去时,却已经晚了一步。白狐最末那条尾巴齐根而断,血珠溅在龟裂的田地上,瞬间被蒸成红雾。白狐回头望他,眸子清亮如初遇那日。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暴雨倾盆而下,村民们的欢呼声被雨幕吞没。林青跪在泥泞中,看着那断尾在雨里化作细碎红光。白狐气息渐弱,忽然口吐人言:“百年前...有个书生...也是这样,他从火场中救出了我,我却没能救得了他。这次,换我来救你们,也算是还了这份恩情。” 雨帘中浮现出幻影:青衣书生从火场抱出幼狐,后背焦黑如炭;暴雨夜幼狐蜷在书生坟前,尾尖凝出朱砂红痕;转眼百年沧桑,破庙里泥像被雷劈断狐尾... “这次...换我...”白狐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一点红光没入林青掌心。林青紧紧地握着那点红光,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雨停了,村民们纷纷来到后山,看到了奄奄一息的白狐和林青。他们听了林青的讲述,心中都十分感动。原来,这白狐并不是什么妖物,而是来报恩的。 次日村民在崖底找到林青时,见他攥着半截红绳,对着晨光喃喃:“她说...要系在许愿树上...” 从那以后,村民们为白狐立了一座庙,就在后山的破庙原址上,重新修建了狐仙庙,香火不断。他们还在庙旁种了一棵许愿树,树上挂满了红绳,据说系上红绳许愿,十分灵验。 如今,后山的许愿树红绳飘摇,新修的狐仙庙香火不断。有游方道士说看见月光下三尾白狐绕树而行,最末那条尾巴红得滴血。村中孩童传唱着不知年代的歌谣:“石缝梅香遇狐仙,断尾化雨润青田,莫道精怪皆祸害,人心善恶自昭然...” 庙祝婆婆总在清明时备两碗杏花酿,一碗敬狐仙,一碗泼在古槐根下。有人说曾见月光里两道虚影对酌,青衣人袍角还沾着百年前的灰烬,白狐三尾轻摇,尾尖那抹红映着万家灯火。 那红绳,从白狐尾尖的红痕,到许愿树上的红绳,传承着这份跨越百年的善念与恩情。它既是白狐牺牲的象征,也是善良与温暖的延续。而白狐断尾救赎的故事,也在青岩村代代相传,让人们记住了这份来自狐仙的深情与大义,也让人们懂得了,善恶有报,因果轮回,心存善念,终得善果。 第83章 民间杂谈之风水谜团 新买的房子验收那天,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金属摩擦声格外刺耳。推开门,正午的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在米白色地砖上劈出一道明暗分界线。我站在门槛上,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凉意,像是有人贴着耳朵吹了口气。 \"林先生?\"中介小张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您看这户型多敞亮,南北通透的板楼,得房率...\" 我揉了揉太阳穴,把那种怪异感归咎于加班后的疲惫。这套位于18层的两居室花光了我所有积蓄,还背了三十年房贷。想到即将告别出租屋生活,我掏出手机给客厅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终于有自己的窝了\"。 搬家的第一个月,怪事就开始了。 那天加班到十一点,电梯里的镜面不锈钢映出我青黑的眼圈。楼层数字跳到18时,轿厢突然剧烈晃动,顶灯滋啦作响。我死死抓住扶手,看着显示屏的数字在17和18之间来回跳动,冷汗浸透了衬衫。 \"又故障了。\"隔壁1902的老太太正好出来倒垃圾,\"这栋楼的电梯上周才修过。\" 我勉强笑了笑,摸黑走消防通道。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起,却在走到15层时集体熄灭。浓稠的黑暗里,我听见上方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像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节奏。 \"有人吗?\"我的声音在楼梯井里撞出回音。 无人应答。 当我终于摸到18层的防火门时,后背已经湿透。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门自己开了。 客厅的落地窗大敞着,夜风卷着纱帘翻飞如白幡。我记得早上明明锁了窗。茶几上的玻璃水杯正在地板上缓缓滚动,在月光下拉出一道蜿蜒的水痕。 手机突然震动,物业群弹出消息:\"18层业主请关好门窗,高空坠物差点砸到人。\" 我冲到窗边,二十八层楼的风灌进领口。楼下绿化带旁围着几个保安,手电筒光束交错晃动。缩回房间时,眼角瞥见对面c栋相同的18层,某扇窗户后似乎站着个人影。 第二天我在公司连打七个喷嚏,体温计显示38.6度。请假回家时,发现防盗门把手上挂着一串五帝钱,黄绸系带在风里轻轻摇晃。 高烧持续了三天。第四天清晨,我被持续不断的门铃声吵醒。猫眼里是个穿藏青唐装的老者,手里托着个青铜罗盘。 \"小伙子,你印堂发暗啊。\"他说话带着江浙口音,\"这房子以前是开发商抵给建筑公司的,动工时挖出过镇物...\" 我正要关门,老人从布兜里掏出张照片。画面里是尚未封顶的楼体,基坑东南角赫然摆着三只倒扣的陶碗,碗底用朱砂画着符咒。 \"知道为什么这栋楼户型都是回字形结构?\"他食指在虚空中画了个\"困\"字,\"天地人三才局被破,现在整栋楼就是个吃人的风水阵。\" 我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想起上周电梯里的遭遇。1902的老太太说,半年前有个装修工人从18层坠落,钢筋贯穿左眼。 \"您怎么收费?\" 老人在客厅支起折叠桌,罗盘指针疯狂颤动。他从不同方位抓了把空气嗅闻,最后停在主卧门口:\"横梁压顶,床头靠窗,镜子对床——你这是睡在刀尖上啊。\" 我突然想起这些天浑浑噩噩的睡眠,总是梦见自己在下坠。有次半夜惊醒,发现枕头掉在床尾,睡衣纽扣全部错位。 \"大门对阳台,这叫穿堂煞。\"他指着从玄关直通景观阳台的过道,\"财气进门就溜走了,还带着主人的精气神。\" 罗盘被摆在厨房中央,指南针突然逆时针旋转。老人蹲下来敲了敲地砖:\"装修时改过水管走向?\" 我想起验收时发现的下水反味问题,工人说原设计不合理,重新走了明管。 \"坎位见破,水气倒灌。\"他摇头时,发髻上的木簪闪过暗红光泽,\"明天辰时,带九枚乾隆通宝过来。\" 次日清晨,我在古玩市场转悠时,1902的老太太正巧在喂流浪猫。她脚边围着七八只毛色油亮的黑猫,其中一只独眼的正死死盯着我。 \"小陈介绍的风水先生?\"老太太撒了把猫粮,\"他上个月给c栋1704看过,那家媳妇流产三次...\" 我攥紧口袋里新买的铜钱,电梯按钮的18数字不知被谁用红笔描过,在顶灯下泛着血痂般的光泽。 先生让我把铜钱按九宫格摆在客厅。当最后一枚钱币归位时,窗外的阳光突然暗了下来。明明没有风,铜钱却开始微微震动,彼此碰撞发出细碎的嗡鸣。 \"午时三刻,阴气最盛。\"他点燃三支线香,烟气笔直上升至天花板,突然呈螺旋状卷向主卧。我跟着他冲进房间,看见香头红光暴涨,在雪白墙壁上照出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那影子没有头。 铜钱同时跳起又落下,全部背面朝上。老人迅速用朱砂在窗玻璃上画符,我听见楼下传来野猫凄厉的嚎叫。 \"今晚去酒店住。\"他递给我一个绣着八卦的锦囊,\"子时过后,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开门。\" 凌晨两点四十七分,我被短信提示音惊醒。物业群里炸开了锅,有人发了段模糊的视频:18层某扇窗户泛着诡异的绿光,隐约可见人影在窗后徘徊。我的房间正对c栋,此刻那边18层的窗户全部漆黑如墨。 第二天一早,楼前围满警车。c栋1803的独居女孩失踪了,监控显示她凌晨两点进入电梯后再没出来。我抬头数着楼层,突然发现两栋楼18层的窗户恰好构成一对瞳孔,中间的空中连廊是笔直的鼻梁。 \"双楼摄魂局。\"风水先生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当年挖出的陶碗里装的是童男童女的骨灰。现在它们饿了。\" 他让我在门槛下埋了把缠着红线的剪刀,阳台四角挂上铜铃。主卧的横梁包了檀木吊顶,镜面衣柜换成磨砂玻璃。最诡异的是书房布局,原本l型书桌正对房门,现在被旋转45度斜放。 \"这叫歪打正着。\"他调整着文昌塔的位置,\"你最近是不是总签不成单?\" 我心头一跳。这半月确实丢了三个客户,每次都是临签约时对方突然反悔。昨天开会时总监阴阳怪气地说:\"小林啊,听说你买了房?供楼压力大也不能影响工作。\" 改造完成那晚,我久违地睡了整觉。晨光透过新换的浅绿窗帘洒进来,空气里有线香的余味。手机弹出银行短信——沉寂半月的客户突然打来预付款。 下午在小区超市遇见1902的老太太,她购物车里堆满猫罐头。\"黑妞们最近安分多了。\"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c栋又搬来一户新人家,带着个三岁男孩。\" 结账时收银员闲聊:\"听说开发商老板的儿子疯了,非说办公室里坐满没脸的人。\" 我摸着口袋里风水先生给的桃木牌,冰凉的纹路渐渐染上体温。走出超市时,十八楼某扇窗户的反光晃了下眼睛,恍惚间似乎看见个穿红裙的小女孩在挥手。 第84章 民间杂谈之白鹿情 山风呼啸,似一群不羁的野马,肆意卷着松涛在耳畔奔腾。赵三郎背着沉甸甸的柴禾,脚步踉跄,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挪动。那沉重的柴禾压弯了他的脊背,每一步都带着生活的艰辛。 暮霭如墨,渐渐弥漫开来,将天地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就在这时,赵三郎不经意间瞥见崖边有一抹奇异的莹光。他定睛望去,竟是一株紫灵芝,在暮色中散发着幽幽的光。那紫灵芝色泽温润,形态优美,宛如仙子遗落人间的珍宝。赵三郎心中一动,这可是难得的药材,若是能采到,抵得上半月的柴钱,娘亲的药钱便有着落了。 他顾不上危险,眼睛紧紧盯着那株紫灵芝,攀着藤蔓便小心翼翼地往崖边探去。脚下的碎石不时滚落,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在警告他前方的危险。可赵三郎一心想着那珍贵的药材,全然不顾。 “公子留步!” 宛如清泉流淌般清脆悦耳的嗓音突然响起,惊得赵三郎险些松手。他心头一紧,手指下意识地抓紧藤蔓,转头望去。只见石径上亭亭玉立着一位女子,身着雪青罗裙,宛如清晨山间的一抹薄雾,轻盈而飘逸。她的云鬓间斜簪着一支白玉簪,温润的玉色与她白皙的肌肤相得益彰。眉眼弯弯,恰似三月里初绽的山桃,娇艳欲滴,比那春日的繁花还要明艳三分。 她手中提着一只竹篮,篮中几株药草还带着清晨的露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赵三郎望着她,一时间竟有些失神,仿佛眼前的女子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赵三郎慌忙退回崖边,直到双脚稳稳地踩在地面上,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粗布短衫紧紧贴在身上。他心有余悸地看着脚下簌簌滚落的碎石,若是刚才再往前半步,只怕是性命难保。他定了定神,对着女子深施一礼,感激地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若不是姑娘及时提醒,在下今日怕是要葬身于此了。” “山间多险峻,公子要寻药材,何不随我来?” 女子轻声说道,声音温柔而婉转。她转身时,裙裾轻轻扫过青苔,竟连半点泥星都不沾,仿佛她的脚步从未真正踏足过这尘世的污浊。 赵三郎愣怔间,鼻尖忽然飘来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似兰非兰,更像是春日里新雪初融时,裹挟着梅蕊的那股清新之气,沁人心脾。他鬼使神差地跟在女子身后,脚步不自觉地变得轻盈起来。 他们转过几重山坳,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只见竹篱围着三间茅舍,茅舍虽简朴,却透着一股宁静与祥和。檐下悬着一串风铃,微风拂过,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咚声,与屋内传来的药杵捣碎药材的清香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首宁静的田园乐章。 女子推开柴扉,微微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虎牙,说道:“奴家白露,在此独居多年,难得遇见投缘之人,公子请进。” 赵三郎踏入屋内,只见屋内陈设简单,却一尘不染。桌上摆放着几本书籍,透着一股淡淡的书香。 待得月挂梢头,赵三郎面前已摆满了丰盛的山珍。蕨菜拌着松仁,翠绿的松仁与鲜嫩的蕨菜相得益彰,散发着自然的清香;竹荪炖着野雉,汤汁浓郁,野雉的鲜美与竹荪的清香完美融合。最奇的是那一盏琥珀色的酒浆,在月光的映照下,宛如琥珀般晶莹剔透。赵三郎轻抿一口,只觉一股暖流从喉咙间缓缓流下,四肢百骸都被这股暖流包裹,说不出的舒畅。 白露执壶添酒时,皓腕上的翡翠镯子映着烛火,竟泛出流云般的纹路,美轮美奂。赵三郎看着那镯子,心中暗自惊叹,这女子究竟是何来历,竟有如此珍贵的饰物。 “公子可会弈棋?” 酒过三巡,白露忽然指着窗下的石桌。月光如水,洒在青玉棋盘上,那三百六十一道星位在月光的映照下,隐约浮动着一层淡淡的光晕。赵三郎本是读过几年书的,对弈棋也略知一二。可此刻,在白露的注视下,他竟紧张得连执棋的手势都忘了,黑子 “当啷” 一声落在了天元。 白露轻笑一声,那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她指尖轻点,白子如流星般坠入边角,说道:“弈棋如观山,须得留足余地。” 话音未落,赵三郎的黑子已被困在重重白雾中,仿佛陷入了绝境。他盯着棋盘,眉头紧皱,忽见那些棋子竟似活物般游走起来,在棋盘上变幻出各种奇妙的图案。他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棋子又恢复了如常。他心中暗自诧异,却又不敢多问。 更深露重时,赵三郎宿在东厢房。枕衾间尽是白露身上的冷香,那冷香清幽淡雅,仿佛能驱散夜的寒意。窗外竹影婆娑,在月光的映照下,宛如一幅幅灵动的水墨画。恍惚间,赵三郎听得女子在月下吟唱:“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那歌声悠扬婉转,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带着一丝空灵与寂寥。 如此旬日,赵三郎竟将砍柴之事抛诸脑后。每日与白露谈诗弈棋,品茗赏景,日子过得如诗如画,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这日,暴雨突至,豆大的雨点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倾泻而下,打得窗棂啪啪作响。白露神色焦急,对赵三郎说道:“三郎,我要去采崖柏,那崖柏可治你娘亲的眼疾。” 赵三郎心中一暖,没想到白露竟如此关心自己的娘亲。他不顾暴雨,追着白露往后山跑去。 后山的道路本就崎岖,此刻被暴雨冲刷,更是泥泞不堪。赵三郎深一脚浅一脚地追赶着白露,心中满是担忧。就在这时,一道惊雷划破天际,紧接着,一声巨响传来,古松被惊雷劈断,碗口粗的枝干直朝白露砸下。 “小心!” 赵三郎大喊一声,飞扑过去,将白露护在身下。那粗壮的枝干重重地砸在他的右臂上,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赵三郎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然而,白露却反手托住他的腰身,几个腾跃便落在了十丈开外的平地上。赵三郎睁开眼睛,看着安然无恙的白露,心中的担忧这才稍稍放下。他刚待说话,忽觉臂上一阵清凉,却是白露以唇渡来清泉。那清泉入口甘甜,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赵三郎只觉伤处一阵麻痒,低头一看,伤口竟已转眼结痂。 “你这傻子。” 白露第一次乱了发髻,玉簪斜插在鸦青鬓间,眼中满是心疼与责备。“寻常人见我这般身手早该生疑,偏你......” 她忽然顿住,指尖轻轻抚过三郎新生的皮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明日中秋,陪我去灵泉沐浴可好?” 白露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赵三郎望着白露,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只要姑娘相邀,在下定当奉陪。” 月华如练,洒在灵泉之上,灵泉泛起层层银波,宛如一条银色的丝带。白露解开发带,青丝如瀑般垂落,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她缓缓踏入水中,那一瞬间,赵三郎分明看见水面倒影里掠过雪白的鹿角,宛如梦幻般不真实。他揉了揉眼睛,再要细看,女子已转过身来,眉心一点朱砂鲜艳夺目,比那红珊瑚还要明艳。 “我本昆仑白鹿,修行千年方得人身。” 白露掬起一捧月华,那泉水在她掌心凝成一颗晶莹的明珠。“那年被猎户所伤,是你前世以身为盾,救我一命。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 赵三郎听着白露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忽然上前,握住白露浸湿的衣袖,深情地说道:“管你是鹿是仙,我只要今生的你,愿与你相伴一生,不离不弃。” 泉中月影忽然碎成万千银鳞,仿佛是被赵三郎的深情所打动。白露眼角滑落的泪珠坠入水面,竟开出一朵并蒂莲,洁白的花瓣在水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白露反手扣住赵三郎的手腕,那只翡翠镯子突然化作一道流光,缠绕在两人的指尖。“你既不怕,我便以千年修为换百年相守。从今往后,你我生死相随,永不分离。” 晨光熹微,淡淡的霞光洒在山间。樵夫们都说赵三郎娶了个天仙似的娘子,那娘子不仅美貌动人,还心地善良。只有进山采药的老叟见过,那对璧人常在月下对弈。棋盘上的黑子白子在月光下闪着星子般的光,白鹿依偎在青衫书生的脚边,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时间在那一刻静止,只留下他们永恒的爱情。 此后,赵三郎与白露在那三间茅舍中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白日里,他们一同采药、耕种;夜晚,便相依相偎,看那星空璀璨。偶尔,赵三郎也会背着柴禾下山去卖,换些生活所需。而白露则会在家中准备好热气腾腾的饭菜,等着他归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的爱情如同山间的清泉,清澈而甘甜。赵三郎的娘亲在白露的悉心照料下,眼疾也渐渐痊愈。每当看到娘亲脸上的笑容,赵三郎心中对白露的感激与爱意便更深一分。 而那片山林,见证了他们的爱情,也成为了他们幸福生活的港湾。在岁月的长河中,他们携手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看那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将这份深情一直延续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第85章 民间杂谈之紫气东来 寒露刚过,山间雾气未散。李守拙蹲在祖父坟前烧纸,火舌卷着黄纸翻飞,灰烬落在他磨破的衣领上。四十年了,他数着坟头冒出的三根狗尾巴草,突然发现青石墓碑裂开一道细缝,里头渗出暗红色的水痕。 \"这可不是好兆头。\"山风卷来沙哑嗓音,李守拙回头看见个拄着枣木杖的老者。老人鹤发童颜,粗布褂子沾着草籽,腰间铜铃无风自响。李守拙认得这是十里八乡闻名的风水先生张半仙,去年王家庄迁祖坟,挖出七条赤链蛇便是他解的局。 张半仙绕着坟茔转了三圈,枣木杖敲在青石板上咚咚作响。杖头忽然停在裂缝处,惊起几只蓝尾山雀。\"潜龙饮涧局,好个藏风聚气的宝穴!\"他捻着白须蹲下身,指尖沾了点红水放在鼻尖,\"可惜山龙折角,地脉已伤。\" 这话让李守拙想起曾祖父临终场景。光绪二十六年大旱,李家太爷李修德开仓放粮救活三百灾民,自家却落得典当祖产。咽气前老爷子攥着孙子手腕,说祖坟选在卧牛山南麓第三道褶皱处,\"待紫气东来时,李氏当兴\"。 \"先生是说...祖坟风水出了问题?\"李守拙掸去裤脚泥点。这些年他开货车翻过山崖,办养鸡场遇上禽流感,连媳妇都跟收古董的跑了。村里人说李家行善折了福,他本不信这些,可眼前裂缝里渗出的红水,分明带着铁锈腥气。 张半仙掏出个黄铜罗盘,指针突突乱颤。\"你看这山势。\"他拽着李守拙往高处爬,晨雾散开时,卧牛山显出全貌。青灰色山脊绵延如龙蟠,祖坟所在恰是龙首低垂处,前方三道山涧交汇成潭。 \"当年点穴的是位高人。\"张半仙指甲划过罗盘上天池位置,\"龙气自西北乾位入首,遇水则止。坟前三水合抱,后有玄武垂头,本是发福绵长的格局。\"他说着突然顿住,枣木杖指向山腰新开的采石场,\"坏就坏在这儿!\" 去年开春,外乡人来卧牛山炸山取石。此刻望去,青翠山体像是被啃掉块皮肉,裸露出惨白岩层。张半仙跺脚长叹:\"龙颈遭斧钺之伤,地气外泄如血脉崩裂。你这些年诸事不顺,怕是应在此处。\" 李守拙心头突突直跳。他想起上月暴雨夜,半梦半醒间见祖父立在床前,黑袍下摆滴着水,说\"该挪窝了\"。晨起发现老宅西墙塌了半边,砖缝里钻出簇簇白蘑菇。 迁坟那日恰逢霜降。六个精壮汉子起开坟茔,棺木竟无半点腐朽。更奇的是椁室四角各盘着条蛇蜕,月光下泛着金银两色。张半仙让众人噤声,自己跪在棺前磕了三个响头。 子时三刻,东南天际忽现紫光。起初只是云层后一抹暗色,转眼铺陈开来,将整片山峦染成黛紫色。李守拙眼见紫气顺着新选的墓穴盘旋而下,穴眼处腾起薄雾,隐约现出龙鳞纹路。张半仙铜铃骤响,山风里送来梵铃般清音。 新坟落成的第七日,李守拙承包了采石场废弃的荒山。村里人都说他疯了,那山皮被炸药掀了大半,连野草都长不出几根。只有张半仙蹲在乱石堆里,捏着块紫色碎石笑得胡子直颤:\"这是龙吐珠啊!\" 三个月后地质勘探队进驻卧牛山,钻机打下去三十米,取出的岩芯泛着梦幻般的紫光。省城来的专家捧着矿石标本手都在抖:\"霓石宽石正长岩,稀土矿伴生稀有紫水晶,这储量...\"话没说完先摸出速效救心丸。 李守拙站在当年发现祖坟裂缝的山坡上,看运输车在盘山道排成长龙。山风掠过耳际,恍惚听见曾祖父临终的咳嗽声。那日迁坟后,张半仙私下给他看过半卷残破的《地镜图》,明代风水师手绘的卧牛山全貌旁,赫然标注着\"紫府东来,地髓凝晶\"八字朱砂批注。 矿场开工当天出了件奇事。工人在清理旧采石场时,发现二十米深的坑底躺着具完整的鹿尸。时值盛夏,那鹿身却无腐败迹象,皮毛泛着珍珠似的光泽。更蹊跷的是鹿角间缠绕着褪色的红绸,正是当年李修德开仓放粮时,灾民们送的\"万家伞\"流苏。 \"老东家显灵了。\"八十岁的看山老人抽着旱烟指点。说自打矿洞开凿,后山干涸多年的三叠泉重新冒水,泉眼四周长满罕见的紫萼草。这话传到李守拙耳朵里,他连夜带着矿样进省城,却在拍卖行门口撞见个穿黛青旗袍的身影。 \"守拙?\"女人转身时,发间玉簪坠着的紫水晶晃出一道弧光。十五年前被洪水冲垮的石桥下,他亲手把订婚玉佩系在她腕上。如今拍卖行橱窗里,与他手中矿石成分相同的水晶摆件,标价牌上赫然缀着六个零。 秋分祭祖那日,李守拙带着新聘的风水顾问重回祖坟。顾问不是别人,正是留学归来的前未婚妻苏明璃。无人机航拍图显示,新矿区轮廓竟与百年前李修德施粥的路线完美重合。当探矿灯照亮整个山坳,那些紫水晶矿脉在月光下蜿蜒如龙,恰似当年迁坟时见过的紫气轨迹。 张半仙的铜铃在保险库里当了镇物。老人临终前攥着李守拙的手说破了天机:\"哪有什么风水轮转,不过是祖辈积德养出了福地。你看那山石染的紫色,像不像光绪年间的粥棚炊烟?\" 第1章 民间杂谈之墙里的小女孩。 林小雨站在402室门口,手里攥着钥匙,迟迟不敢开门。 这是她第一次独自租房,房子是老式小区,楼道里连个监控都没有。刚才上楼的时候,她总觉得身后有脚步声,可回头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她忽然想起中介说过的话:\"这房子之前住的是个独居老太太,去年冬天在屋里去世了,过了好几天才被发现......\" 咔嚓一声,门开了。 屋里很暗,窗帘都拉着。林小雨摸索着找到开关,啪的一声,惨白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客厅。 房间比她想象中要干净,家具都是老式的,但收拾得很整齐。沙发上的防尘罩一尘不染,茶几上还摆着一个青花瓷的茶杯,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林小雨拖着行李箱往里走,木地板发出吱呀的响声。她注意到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照片已经泛黄,上面是一个老太太和一对年轻夫妇,还有一个小女孩。 \"这就是之前住在这里的老太太吧......\"林小雨凑近看了看,老太太的笑容很慈祥,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那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 她赶紧移开视线,开始收拾行李。等忙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她累得倒在床上就睡。 不知睡了多久,林小雨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咚、咚、咚。\" 声音很轻,但很有规律。 她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两点十五分。 \"谁啊?\"她喊了一声。 敲门声停了。 林小雨松了口气,翻个身准备继续睡。可刚闭上眼睛,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咚、咚、咚。\" 这次声音更大了些。 她坐起身,心跳开始加速。这么晚了,会是谁? \"谁在外面?\"她又问了一遍。 依然没有回应。 林小雨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楼道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敲门声第三次响起,这次几乎是在砸门。 \"咚!咚!咚!\" 林小雨吓得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她颤抖着掏出手机,想给物业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没有信号。 敲门声突然停了。 死一般的寂静中,她听到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开门啊......让我进去......\" 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 林小雨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 \"我知道你在里面......\"那个声音继续说道,\"让我进去......我好冷......\" 林小雨慢慢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墙上。她死死盯着门,生怕下一秒门就会被推开。 突然,她听到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咔嚓。 门把手开始转动。 林小雨尖叫一声,转身就往卧室跑。她砰的一声关上卧室门,反锁,然后钻进被子里瑟瑟发抖。 门外传来缓慢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别怕......\"那个声音说,\"我只是想回家......\" 脚步声停在了卧室门口。 林小雨屏住呼吸,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她听到门把手被转动的声音,一下,两下......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林小雨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是物业。 \"林小姐,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刚才有邻居反映听到您这边有尖叫声,您没事吧?\" \"有人......有人在敲我的门......\"林小雨颤抖着说。 \"敲门?\"物业的声音有些疑惑,\"可是我们查了监控,从晚上十点到现在,根本没有人上过四楼啊。\" 林小雨愣住了。 她慢慢掀开被子,卧室门完好无损地关着。门外一片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林小姐?林小姐?您还在吗?\" \"我......我没事了......\"林小雨挂断电话,瘫坐在床上。 她看了眼手机,凌晨三点整。 这一夜,她再也没敢合眼。 第二天一早,林小雨就去找了物业。监控录像显示,从昨晚十点到今早六点,确实没有人上过四楼。 \"可能是您做噩梦了。\"物业安慰道,\"这房子空置了大半年,您一个人住,难免会胡思乱想。\" 林小雨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更加不安。她决定去找中介问问清楚。 中介办公室里,王经理听完她的描述,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林小姐,有件事......我得跟您说实话。\"王经理搓着手,\"其实这房子......之前出过事。\" \"什么事?\" \"去年冬天,住在里面的老太太去世了。她一个人住,儿女都在国外。等发现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王经理压低声音,\"最诡异的是,发现她的时候,她的姿势很奇怪。\" \"什么意思?\" \"她是跪在门口的。\"王经理说,\"脸贴着门,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法医说,她可能是突发疾病,想要求救,但是没人听见......\" 林小雨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而且......\"王经理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 \"老太太去世那天,正好是农历七月十五......\" 林小雨猛地站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我......我也是刚查到的。\"王经理擦了擦汗,\"之前登记的时候,日期写的是阳历,我以为是普通的日子......\" 林小雨转身就走。 \"林小姐!\"王经理追上来,\"您要是想退租的话,押金......\" \"不用了。\"林小雨头也不回地说,\"我今晚就搬走。\"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当天晚上,林小雨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时,发现门打不开了。 无论她怎么转动钥匙,门锁纹丝不动。 她给物业打电话,对方说马上派人来修。可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人来。 就在这时,敲门声又响了。 \"咚、咚、咚。\" 林小雨缩在沙发角落,死死盯着那扇门。 \"开门啊......\"那个苍老的声音又来了,\"让我进去......\" \"求求你......\"林小雨带着哭腔说,\"我不是故意住在这里的......我明天就走......\" \"走?\"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你们都要走!儿子走了,女儿走了,现在连你也要走!\" 敲门声突然变得疯狂,整扇门都在震动。 林小雨捂住耳朵,尖叫起来。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物业。 \"林小姐,我们的人到了,但是......\"对方的声音有些发抖,\"他们说,看到有个老太太站在您家门口......\" 林小雨愣住了。 \"可是......\"物业继续说,\"等他们走近,那个老太太就不见了......\" 敲门声戛然而止。 林小雨颤抖着站起来,慢慢走向门口。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 门外空无一人。 但是,在门边的墙上,她看到了一个手印。 一个沾满灰尘的、苍老的手印。 手印正对着门铃的位置,仿佛有人一直站在那里,不停地按着门铃...... 林小雨连夜搬出了402室。 她暂时住进了闺蜜小美家,但那个诡异的夜晚始终萦绕在她心头。特别是那个手印,每当她闭上眼睛,就能清晰地看到它印在墙上的样子。 一周后,林小雨决定回去收拾剩下的东西。这次她特意选在正午时分,阳光最充足的时候。 打开门的瞬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明明才离开几天,房间里却像是荒废了多年。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拉上了,屋里一片昏暗。 林小雨打开所有的灯,快步走向卧室。她的行李箱还摊在地上,衣服散落得到处都是。 突然,她注意到床头柜的抽屉开了一条缝。 她记得很清楚,离开那天她明明把所有的抽屉都关好了。 林小雨的心跳开始加速。她慢慢走近床头柜,伸手拉开了抽屉。 里面空空如也。 不,应该说,几乎空空如也。在抽屉的最里面,躺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林小雨拿起照片,发现这正是她第一天来时就注意到的那张全家福。只是这次,她看得更清楚了。 照片上,老太太坐在正中间,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她身后站着一对年轻夫妇,应该是她的儿子和儿媳。在他们中间,还站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但奇怪的是,小女孩的脸被什么东西刮花了,完全看不清长相。 林小雨翻到照片背面,发现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1985年8月15日,小芳五岁生日。\" 小芳?是那个小女孩的名字吗? 林小雨正准备仔细看,突然听到客厅传来\"咚\"的一声。 她的心猛地揪紧了。 \"谁?\"她颤抖着问道。 没有回应。 林小雨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门口。客厅里空无一人,但茶几上的青花瓷茶杯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片。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 像是有人在轻轻敲打墙壁。 \"咚、咚、咚。\" 声音从卧室的衣柜后面传来。 林小雨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死死盯着那个衣柜,发现衣柜和墙壁之间有一条细细的缝隙。 \"咚、咚、咚。\" 敲击声越来越清晰。 林小雨颤抖着走近衣柜,伸手推了推。衣柜纹丝不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 她蹲下身,发现衣柜底部有一块地板颜色不太一样。她用力按了按,那块地板竟然陷了下去。 \"咔嗒\"一声,衣柜突然向旁边滑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夹层。 林小雨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向夹层里面。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 夹层里堆满了小女孩的玩具和衣服,最显眼的是一件红色的连衣裙,上面沾满了暗褐色的污渍。 在夹层的最里面,有一面墙。墙上布满了抓痕,还有用指甲刻出来的字: \"妈妈,我好痛......\" \"爸爸,放我出去......\" \"奶奶,救救我......\" 林小雨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照片上小女孩的脸被刮花了。 这不是一张普通的全家福。 这是一张罪证。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她颤抖着接起电话。 \"林小姐是吗?\"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我是402室前业主的儿子。我听说你最近住在我母亲的房子里......\" 林小雨的心跳漏了一拍。 \"有些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男人的声音有些哽咽,\"关于我女儿小芳的事......\" 林小雨握紧手机,感觉后背发凉。她看着墙上的抓痕,突然意识到,这个故事的真相,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男人继续说道:\"小芳是我女儿,1985年的时候,她才五岁......\" 林小雨靠在墙上,感觉双腿发软。她看着夹层里那件沾满污渍的红裙子,喉咙发紧。 \"那年夏天,我和妻子要去国外出差,就把小芳托付给我母亲照顾。\"男人的声音开始颤抖,\"我们本来只打算去一个月,但因为一些意外,耽搁了三个月......\" 林小雨注意到墙上的抓痕主要集中在右下角,那正好是一个五岁孩子能够到的高度。 \"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母亲说小芳去乡下亲戚家了。\"男人的声音哽咽了,\"我们当时太忙,也没多想。直到一个月后,我们才发现不对劲......\" 林小雨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男人发来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穿着红色连衣裙,正对着镜头甜甜地笑。 \"这是小芳......\"男人说,\"你看到那张全家福了吗?我母亲把她的脸刮花了,因为她......因为她......\" 男人的声音突然中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压抑的啜泣。 林小雨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她看着夹层里堆积的玩具,突然注意到角落里有一个破旧的洋娃娃。娃娃的裙子和小芳穿的一模一样。 \"我们发现真相是在一个雨夜。\"男人终于平复了情绪,\"那天晚上,我听到母亲房间里有奇怪的声音。我推开门,看到她跪在地上,对着墙说话......\" 林小雨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是一段模糊的视频,画面里,一个老太太正对着墙壁喃喃自语:\"小芳,奶奶错了,奶奶不该把你关起来......\" \"我们报了警。\"男人继续说,\"警察来了之后,撬开了这面墙......\" 林小雨的手电筒照向夹层深处,她这才发现,那面布满抓痕的墙后面,似乎还有空间。 \"墙后面是一个密室。\"男人的声音变得空洞,\"小芳被关在里面整整三个月......\" 林小雨感觉一阵恶心。她看着墙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突然意识到,这些都是小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留下的。 \"法医说,小芳是饿死的......\"男人终于崩溃了,\"我母亲有老年痴呆,她以为把小芳关起来是在保护她......\" 林小雨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些诡异的敲门声,为什么老太太会跪在门口...... \"林小姐?林小姐?\"男人的声音从地上的手机传来,\"你还在吗?\" 林小雨颤抖着捡起手机:\"我......我在......\" \"我知道这个请求很过分,但是......\"男人深吸一口气,\"你能不能帮我找到小芳的......遗物?我母亲去世前一直念叨着,说小芳的东西还在墙里......\" 林小雨看着夹层里的玩具和衣服,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所有的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起,像是被人精心整理过。 \"好......\"她轻声说,\"我会找的......\" 挂断电话后,林小雨鼓起勇气,开始整理夹层里的东西。每拿起一件玩具,她都能想象到小芳生前玩耍的样子。 突然,她的手碰到了什么东西。那是一个铁皮盒子,上面锈迹斑斑。 林小雨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叠发黄的信纸。最上面那张写着: \"亲爱的爸爸妈妈: 我好想你们。奶奶说你们不要我了,但我知道这不是真的。我每天都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你们回来,我要给你们看我新学的舞蹈......\" 信纸上有泪痕,字迹歪歪扭扭的,显然是小芳写的。 林小雨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继续翻看,发现每张信纸上的字迹都越来越潦草,到最后几乎无法辨认。 最后一封信只有短短一行: \"我好饿......\" 就在这时,林小雨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猛地转身,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夹层入口。 那是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 \"姐姐......\"小女孩轻声说,\"你能帮我找到爸爸妈妈吗?\" 林小雨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了。她看着小女孩苍白的脸,突然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深深的勒痕。 \"小芳......\"她颤抖着说,\"你的爸爸妈妈一直在找你......\" 小女孩歪着头笑了:\"我知道。但是奶奶说,如果我离开这里,就会遇到坏人。\" 林小雨感觉心脏被狠狠揪了一下。她慢慢伸出手:\"不会的,姐姐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好不好?\" 小女孩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可是......我已经死了啊。\" 林小雨感觉一阵寒意袭来。她看着小女孩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空气中。 地上,铁皮盒子里的信纸无风自动,飘散在空中。每一张信纸上都浮现出淡淡的光芒,最后汇聚成一个小小的光球。 光球缓缓升起,穿过天花板,消失不见。 林小雨瘫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流。她知道,小芳终于得到了解脱。 第二天,林小雨联系了小芳的父亲。当他们打开那面墙的时候,发现里面除了小芳的遗物,还有一封老太太写的忏悔信。 信上说,她一直很后悔,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小芳的哭声。所以她才会在去世前跪在门口,希望能得到原谅。 林小雨搬出了402室,但她经常会梦到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在梦里,小芳总是开心地笑着,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后来,402室被改造成了一个儿童活动室。每当有孩子的笑声从里面传出来,林小雨都会觉得,那是小芳在笑。 这个关于爱与悔恨的故事,终于画上了句号。但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秘密,那些无法挽回的遗憾,永远提醒着人们: 有些错误,一旦铸成,就再也无法弥补。 有些离别,一旦发生,就再也无法重逢。 珍惜眼前人,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 第2章 民间杂谈之下一个就是你 我站在浴室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水龙头在滴水,滴答、滴答,像是某种倒计时。镜子里,我的脸色苍白得吓人,黑眼圈深得像是被人打了两拳。 突然,手机响了。 我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未知号码\"。这么晚了,会是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传来沙沙的杂音,像是老式收音机调频时的声响。我皱了皱眉,正准备挂断,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救...救救我...\" 那声音虚弱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哭腔,又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我的后背瞬间爬上一层冷汗。 \"你是谁?需要帮助吗?\"我下意识问道。 \"我在...地下...好冷...\" 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电流声。我注意到浴室的温度似乎在急剧下降,镜子上开始凝结水珠。我伸手擦了擦镜子,却发现镜中的自己并没有跟着动作。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镜中的\"我\"正歪着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她的眼睛是全黑的,没有眼白,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找到你了...\"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我就在你身后...\" 我猛地转身,身后空无一人。再回头时,镜中的\"我\"已经不见了,镜面上只留下一行血字: \"下一个就是你\" 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屏幕碎裂。我颤抖着捡起来,发现通话记录里根本没有刚才那通电话。 但我知道,这不是幻觉。 因为当我抬起头,看到浴室的角落里,站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她的长发滴着水,脸色青白,正用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她的嘴唇动了动,我听到她说: \"轮到你了...\" 我死死盯着角落里的女人,喉咙发紧,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她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像是被折断的树枝,湿漉漉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水龙头的滴水声突然变得急促,滴答滴答,像是催命的鼓点。我感觉脚下一片冰凉,低头看去,不知何时,地上已经积了一滩水,正缓缓向我脚边蔓延。 \"不...不要过来...\"我后退一步,后背抵在冰凉的瓷砖上。 女人歪着头,发出\"咯咯\"的笑声。她的脖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像是随时会断掉。我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深深的勒痕,青紫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捆过。 \"你逃不掉的...\"她的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带着气泡破裂的声响,\"就像我一样...\" 突然,浴室的灯开始闪烁。在明暗交替中,我看到她的身影在拉长、扭曲,最后完全融入了黑暗中。当灯光再次亮起时,她已经不见了。 我松了一口气,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但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哗啦\"一声水响。 镜子。 我僵在原地,不敢回头。镜子里一定有什么,我能感觉到。寒意从脚底窜上来,我的呼吸在空气中形成白雾。 慢慢地,我强迫自己转过头。 镜子里,那个女人正站在我身后,近得几乎贴在我背上。她的手臂从镜中伸出,惨白的手指正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想逃,但身体像是被冻住了。镜中的景象开始扭曲,我看到自己正被拉向镜面,就像被吸进一个漩涡。耳边响起尖锐的笑声,混杂着水声和电流声。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我听到她说: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第二天,房东发现浴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一面破碎的镜子和一滩积水。我的手机躺在地上,屏幕碎裂,最后一条通话记录显示: \"未知号码 - 00:00\" 从那以后,每到午夜,这间公寓的电话就会响起。接听的人会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救救我...下一个就是你...\" (完) 第3章 民间杂谈之半夜梳头 我搬进这栋老式公寓的第一天,房东太太就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最后只说了句:\"晚上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当时我没在意,直到深夜被一阵梳头声惊醒。 \"沙沙——沙沙——\" 声音从隔壁传来,像是有人在一下下梳着长发。我看了眼手机,凌晨三点。这么晚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梳头? 我翻了个身,把被子蒙在头上。可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耳边。更诡异的是,我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像是从门缝里渗进来的。 \"沙沙——沙沙——\" 梳头声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我蜷缩在被子里,浑身发冷。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那声音才渐渐消失。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黑眼圈去敲隔壁的门。开门的是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她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洋娃娃。 \"请问昨晚是您在梳头吗?\"我试探着问。 女人的眼神突然变得惊恐,她死死盯着我怀里的檀木梳——那是我外婆留给我的遗物。 \"你、你怎么会有这把梳子?\"她的声音在发抖,\"快扔掉!这是她的梳子!\"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谁的梳子?\" \"二十年前,住在这里的女孩......\"女人的瞳孔剧烈收缩,\"她总在半夜梳头,后来......后来她死了,就吊死在这间屋子里......\" 我的后背一阵发凉。女人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你知道吗?她死的时候,手里就握着这把梳子!\"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跑。回到房间,我立刻把梳子扔进垃圾桶。可到了晚上,那熟悉的梳头声又响起来了。 \"沙沙——沙沙——\" 这次的声音就在我的房间里。我颤抖着打开床头灯,看见梳子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我的梳妆台上,一个穿着白裙的身影正背对着我,一下一下地梳着及腰的长发。 她的脖子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露出青紫色的勒痕。 \"你终于来了......\"她缓缓转过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我等这把梳子,等了二十年......\" 我尖叫着从床上坐起,浑身冷汗淋漓。房间里一片漆黑,梳妆台上空空如也,那把檀木梳安静地躺在垃圾桶里。 原来是场噩梦。 我松了口气,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昏黄的灯光下,我看见梳妆台的镜子里映出自己苍白的脸。等等......我的头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长了? 手指颤抖着摸向脑后,触到了一把冰凉的木梳。它正在一下、一下地梳理着我的长发。 \"沙沙——沙沙——\" 镜子里,我的身后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白影。她的手臂环过我的肩膀,握着梳子的手苍白得近乎透明。我想逃,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你知道吗?\"她在我耳边轻声说,\"这把梳子是用槐木做的,槐木招魂......\" 我感觉脖子上一紧,一条麻绳凭空出现,勒得我喘不过气。镜子里的我脸色发青,眼睛凸出,而那个女鬼正微笑着继续梳着我的头发。 \"很快......很快你就能来陪我了......\" 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房门突然被撞开。是隔壁的那个女人,她手里举着一面铜镜,对着女鬼大喊:\"滚回你的阴间去!\" 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我瘫软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这面镜子是她生前用的,\"女人扶起我,\"能照出她的真身。二十年前,我就是用这个救了自己一命。\" 我看着镜子,里面映出自己凌乱的模样,还有......垃圾桶里那把正在渗出血迹的檀木梳。 第二天一早,我就搬出了这栋公寓。那把梳子被我埋在了寺庙后山的槐树下,希望它能安息。 但直到现在,每当我半夜醒来,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那若有若无的梳头声: \"沙沙——沙沙——\" 第4章 民间杂谈之午夜公交车的故事。 我站在公交站台,低头看了眼手表,23:58。末班车应该快到了。 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路灯在雾气中晕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晕。我裹紧了外套,初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站台的广告灯箱发出轻微的电流声,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远处传来公交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我抬起头,看见一辆老式公交车缓缓驶来。车灯在雾气中显得格外刺眼,我下意识眯起眼睛。 公交车停在我面前,车门\"吱呀\"一声打开。我愣了一下,这辆车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车身漆面斑驳,车窗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灰。但想到这是末班车,我还是迈步上了车。 车内灯光昏暗,只有零星几个乘客。我刷了卡,往车厢后面走去。经过一个座位时,我注意到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她低着头,长长的黑发遮住了脸。 我在她斜后方坐下,掏出手机。屏幕显示无信号,我皱了皱眉,明明刚才在站台还有信号的。 公交车继续行驶,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格外清晰。我望向窗外,雾气越来越浓,几乎看不清外面的景象。突然,我听到一阵细微的抽泣声。 是那个小女孩。 她依然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走到她身边。 \"小妹妹,你怎么了?\"我轻声问道。 她缓缓抬起头,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惨白。 我倒吸一口冷气,后退几步撞在座椅上。这时我才发现,车厢里的其他乘客都转过头来,他们的脸同样一片空白。 公交车突然急刹车,我踉跄着扶住扶手。再抬头时,那些\"乘客\"都不见了,只剩下空荡荡的车厢。 驾驶座传来脚步声,我僵硬地转过头,看见司机朝我走来。他摘下帽子,露出一张苍老的脸。 \"姑娘,\"他的声音沙哑,\"这辆车两年前就报废了。那天晚上,一辆失控的货车撞上了它,车上所有人都......\" 我浑身发抖,想起新闻里确实报道过这起事故。当时车上有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她本来要去医院看望生病的妈妈...... \"你该下车了。\"司机说。 我跌跌撞撞地跑下车,发现自己在医院门口。天已经亮了,晨光中,我看见一辆崭新的公交车缓缓驶过,车窗里映出乘客们鲜活的面孔。 我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张泛黄的公交车票,日期显示是两年前的事故当天。一阵风吹过,车票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我站在医院门口,手中的灰烬随风飘散,心中仍有余悸。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却驱散不了内心的寒意。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走进医院,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医院大厅里人来人往,我径直走向咨询台。护士小姐微笑着问我需要什么帮助。 “请问,两年前,有没有一位穿红裙子的小女孩在这里住院?”我试探性地问道。 护士小姐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怎么知道?确实有这么一位小女孩,她叫小雨,当时因为白血病住院。可惜,她在一次外出时遭遇了车祸……” 我的心猛地一沉,果然,那个小女孩就是小雨。 “那她的家人呢?”我追问道。 “她的妈妈当时也在医院,得知消息后悲痛欲绝,后来就搬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护士小姐叹了口气。 我谢过护士,走出医院,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那个夜晚的经历仿佛一场梦,却又如此真实。我决定去小雨曾经住过的病房看看。 病房在医院的顶层,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推开门,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病床和一张小桌子。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房间增添了一丝温暖。 我走到床边,突然发现床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我蹲下身,伸手摸去,竟然是一个破旧的布娃娃。布娃娃的裙子是红色的,和小雨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我拿起布娃娃,发现它的背后缝着一张小纸条。纸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妈妈,我想回家。” 我的眼眶湿润了,仿佛看到了小雨孤独的身影。她一定很想念妈妈,很想回到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我决定帮小雨完成她的心愿。我带着布娃娃,按照护士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小雨妈妈现在的住处。 那是一间简陋的小屋,门前的花园里种满了白色的雏菊。我敲了敲门,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打开了门。 “请问,您是小雨的妈妈吗?”我轻声问道。 中年妇人听到小雨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泪光:“是的,我是她的妈妈。你是……” 我将布娃娃递给她,讲述了那个夜晚的经历。中年妇人颤抖着接过布娃娃,泪水夺眶而出。 “小雨……我的小雨……”她紧紧抱着布娃娃,仿佛抱着自己的女儿。 我默默地站在一旁,心中充满了感动。或许,小雨的灵魂终于可以安息了。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见过那辆老式公交车。但每当我经过那个公交站台,总会想起那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想起她那未了的心愿。 而我,也终于明白,有些缘分,即使跨越生死,也依然存在。 第5章 民间杂谈之琴声 林小夏站在老宅斑驳的红木门前,指尖轻轻抚过门框上剥落的朱漆。这座位于城郊的三进四合院,是她刚继承的遗产。门环上锈迹斑斑,推开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洒在青砖地面上,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她拖着行李箱走过前院,鞋底与青石板相触,发出清脆的回响。 \"有人吗?\"她的声音在空旷的院落中回荡。管家说这里已经空置了十年,但奇怪的是,院子里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荒芜。花草修剪得整整齐齐,连一片落叶都没有。 正房的门虚掩着,她推开门,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扑面而来。屋内陈设古朴,紫檀木的家具泛着温润的光泽。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对门的那架古琴,琴身漆黑如墨,琴弦在暮色中泛着银光。 林小夏放下行李,不由自主地走向那架古琴。她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一声清越的琴音在寂静的屋内响起。突然,一阵冷风从背后袭来,她猛地回头,却只看见窗帘轻轻摆动。 夜幕降临得很快。林小夏简单收拾了一下卧室,躺在雕花木床上。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她盯着那些影子,总觉得它们在缓慢地移动。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若有若无的琴声传来。起初她以为是幻觉,但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是《广陵散》的曲调,琴声中带着说不出的哀怨。 林小夏坐起身,琴声似乎是从正房传来的。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循着琴声走去。月光下,她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古琴前,长发及腰,一袭白衣。那人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飞,却听不到任何琴音。 她想后退,却发现双脚仿佛生了根。白衣人缓缓转过头来,林小夏看见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只是那张脸惨白如纸,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你终于来了。\"白衣人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等了你很久。\" 林小夏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白衣人站起身,向她飘来。月光下,她看见白衣人的脚根本没有沾地。 \"别怕,\"白衣人伸出手,\"我们本就是一体。\"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林小夏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还在床上,浑身冷汗。手机显示凌晨三点,但刚才的一切都那么真实。 她打开床头灯,发现自己的脚底沾满了青砖上的灰尘。 林小夏蜷缩在床上,直到天明才勉强入睡。醒来时,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房间,昨夜的恐惧仿佛只是一场噩梦。但当她看到脚底残留的青砖灰尘时,心脏又猛地揪紧了。 她决定去找管家问个清楚。这座老宅,还有那架古琴,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管家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姓陈,在林家服务了大半辈子。当林小夏问起古琴的来历时,陈管家的脸色明显变了。 \"小姐,那架琴...是您曾祖母的遗物。\"陈管家搓着手,眼神闪烁,\"您曾祖母是民国时期有名的琴师,但在三十岁那年...突然失踪了。\" \"失踪?\" \"是的,就在这间宅子里。那天晚上她还在弹琴,第二天人就没了,只留下那架琴。\"陈管家压低声音,\"后来宅子里就经常传出琴声,但没人敢进去查看。直到老爷,也就是您祖父,请了位高人来做法事,才安静下来。\" 林小夏感觉后背发凉:\"那为什么现在又...\" \"可能是您回来了。\"陈管家的声音更低了,\"您和您曾祖母长得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回到老宅,林小夏径直走向那架古琴。阳光下,琴身泛着诡异的光泽。她仔细端详,突然发现琴底刻着一行小字:\"以我之魂,续你之命。\" 就在这时,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一看,梳妆台上的铜镜里,赫然映出昨晚那个白衣女人的身影!女人就站在她身后,对着镜子露出诡异的微笑。 林小夏想要逃跑,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镜中的女人缓缓抬起手,指向房间角落的一个暗格。 \"去打开它,\"女人的声音直接在林小夏脑海中响起,\"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林小夏发现自己能动了。她颤抖着走向那个暗格,里面放着一本发黄的日记本。翻开第一页,她看到了曾祖母的名字:林清漪。 日记记载着一个惊人的秘密:林清漪为了延续家族血脉,用禁术将自己的魂魄封入古琴,等待转世之身。而林小夏,就是她选中的容器。 \"现在,让我们合二为一吧。\"镜中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林小夏身后,冰凉的手搭上她的肩膀。林小夏感觉一股寒意从肩膀蔓延全身,意识逐渐模糊。 最后一刻,她瞥见镜中的自己,嘴角正勾起和曾祖母一模一样的微笑... 第6章 民间杂谈之绣花鞋。 民国二十三年秋,货郎陈四挑着担子来到落霞镇时,正撞上一年里最邪性的日子。农历七月十四的月亮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青石板路上浮着层薄雾,家家户户紧闭的门缝里都透出纸钱燃烧的焦糊味。 \"客官要住店?\"巷子深处突然亮起盏昏黄灯笼,老林佝偻着背站在棺材铺门口,脸上皱纹深得像刀刻,\"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子时了。\" 陈四缩了缩脖子。雨水顺着斗笠边缘滴在红漆剥落的棺材板上,发出\"嗒嗒\"的声响。他正要开口,忽见里屋烛火摇曳,分明有个穿藕荷色衫子的少女侧影映在窗纸上,正踮着脚尖往铜盆里撒纸钱。 \"那是小女阿茵。\"老林突然横跨一步挡住视线,浑浊的眼珠在阴影里泛着青光,\"客官若是不嫌弃,后厢房有现成的铺盖。\" 子时的梆子声穿透雨幕时,陈四被尿憋醒了。他摸黑穿过天井,忽见西厢房窗棂透出幽幽绿光。鬼使神差地,他凑近结了蛛网的窗缝—— 烛台上七根白蜡烛淌着血泪,老林正将双红绣鞋摆在供桌前。那鞋面绣着并蒂莲,金线在火光下忽明忽暗,像极了活物在扭动。更骇人的是阿茵直挺挺躺在棺材里,藕荷色衫子下竟没有起伏的呼吸。 \"第七个了...\"老林往火盆扔着纸钱,灰烬打着旋儿往梁上飘,\"莫怪爹心狠,要怨就怨那个负心人...\" 陈四的冷汗浸透里衣。他踉跄后退,却踢翻了廊下的陶罐。清脆的碎裂声中,西厢房的绿光骤然熄灭。黑暗中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踮着脚尖在青砖上跳舞。 第二天晌午,镇东头柳树下围满了人。陈四的尸体挂在歪脖子树上,湿漉漉的裤脚还在滴水。最瘆人的是他脚踝上两道淤青,像是被双冰冷的手死死攥过,脚上的千层底布鞋却不翼而飞。 \"作孽哟...\"王婆子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准是又穿了那位的鞋。\" 这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七年前也是这般光景,走街串巷的货郎吊死在同一棵柳树上,脚上只剩双沾满泥浆的红绣鞋。更早七年的那个雨夜,镇长的傻儿子溺死在护城河,捞上来时怀里紧紧抱着双湿透的绣花鞋。 暮色四合时,老林默默收走了陈四的尸首。经过柳树下,他听见几个妇人压低声音议论:\"听说那鞋面上绣的不是莲花...是符咒!\" 老林把陈四装进薄棺时,月光正照在阿茵常坐的窗台上。那里摆着个褪色的针线筐,筐底还留着几缕金线——和红绣鞋上的一模一样。 七年前的雨夜仿佛就在眼前。十六岁的阿茵攥着新绣的鞋面,在镇口等到月上中天。那个说要带她走的书生始终没出现,只有巡夜人发现她时,姑娘家已经在水井里泡得发胀,手里还死死抓着准备当嫁妆的红绣鞋。 \"阴婚...\"老林往棺材钉上抹着朱砂,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喘息。当年他跪遍全镇求人配阴婚,最后只得把女儿生辰八字绣在鞋垫上,又拿心头血点了并蒂莲的花蕊。 第一声鸡鸣传来时,棺材板突然\"咚咚\"响了两下。老林布满老茧的手猛地顿住,浑浊的泪砸在陈四青紫的脸上——年轻人脖颈的勒痕里,隐约露出截金线。 今夜是第七日。按照走阴婆的嘱咐,老林在院中摆了七星灯。当子时的雾气漫过门槛时,阿茵果然穿着那双红绣鞋从棺材里坐了起来。月光照得她面色惨白,绣鞋上的金线像活过来的蛇,顺着脚踝往裙摆里钻。 \"爹...\"阿茵的嗓子像是含着沙,\"鞋小了。\" 老林浑身发抖。他看见女儿裙角在滴血,那些血珠落地就变成金线,蜿蜒着爬向七星灯阵。当最后一盏灯熄灭时,阿茵突然露出当年待嫁时的娇羞神色:\"您看,他来接我了。\" 浓雾中传来唢呐声,一顶纸扎的花轿飘进院子。轿帘掀开的刹那,老林发出野兽般的哀嚎——轿中纸人新郎的脚上,赫然套着陈四失踪的布鞋。 阿茵绣鞋上的金线突然暴长,瞬间缠住老林的四肢。纸人轿夫发出\"咯咯\"的笑声,它们的脚掌开始生出血肉,而陈四的尸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一魂换一魄,七年复七年。\"走阴婆的告诫在耳边炸响,老林终于明白所谓续命之法,实则是要至亲不断献祭生魂。他挣扎着摸向怀里的桃木钉,却在看见阿茵空洞的眼睛时颓然松手。 第一缕晨光刺破浓雾时,棺材铺重归死寂。老林跪在七星灯灰烬里,怀中抱着面色红润的阿茵。少女脚上的红绣鞋鲜艳欲滴,鞋头并蒂莲的花蕊处,多了颗殷红的朱砂痣。 七天后,货郎陈四的棺材在下葬时突然轻了一半。抬棺的汉子们谁都不敢说破,只有王婆子瞥见棺材缝里渗出发黑的血,在地面上拖出两道细长的水痕,像是有人踮着脚走过。 今年清明格外阴冷。落霞镇外的乱葬岗又添新坟,烧纸的老人们都说夜里常听见女子哼小曲,调子和二十年前待嫁的姑娘们唱的一模一样。偶尔有晚归的行人信誓旦旦,说看见穿藕荷色衫子的少女在雾中徘徊,脚上一双红绣鞋红得刺眼。 更夫敲响三更梆子时,老林又在棺材铺门口挂起灯笼。雨幕中传来货郎摇拨浪鼓的声响,雾气漫过青石板路,将那双摆在门槛前的红绣鞋衬得愈发鲜艳。 第7章 民间杂谈之半夜敲门声 我蜷缩在沙发里,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23:58。 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只剩下零星的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准备关掉电视去睡觉。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我浑身一颤,手机差点掉在地上。这么晚了,会是谁?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走廊的声控灯亮着,但门外空无一人。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急促。我的心跳陡然加快,手心渗出冷汗。我清楚地看到,门外确实没有人。 \"谁...谁啊?\"我颤抖着声音问道。 没有回应。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冷风夹杂着雨丝扑面而来,走廊上空荡荡的,只有声控灯在忽明忽暗地闪烁。 我正要关门,余光瞥见地上有一滩水渍,从楼梯间一直延伸到我的门口。水渍中似乎还混杂着些许暗红色的痕迹。 我的喉咙发紧,赶紧关上门反锁。靠在门上,我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咚咚咚!\" 敲门声第三次响起,这次是从卧室方向传来的。 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卧室的窗户是关着的,而且这是23楼... 我颤抖着摸出手机,想给物业打电话,却发现没有信号。电视不知何时已经关闭,整个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咚咚咚!\" 敲门声越来越近,这次是在浴室门外。 我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浴室的门把手开始缓缓转动,发出\"吱呀\"的声响。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小美,开门啊...\" 是我已故的奶奶的声音。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奶奶去世已经三年了,但她的声音我永远都记得。 \"奶奶...是您吗?\"我哽咽着问道。 \"是我啊,开门让奶奶进来...\"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 我颤抖着伸出手,正要转动门把手,突然想起一件事:奶奶生前患有严重的风湿,走路时总是拖着右脚,会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但刚才的脚步声...是正常的脚步声。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 \"开门啊...\"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刺耳,\"让我进去!\" 我猛地后退,撞到了身后的茶几。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墙上的时钟:00:00。 传说午夜时分,阴阳两界的界限最为模糊... 敲门声戛然而止。我屏住呼吸,听见门外传来拖沓的脚步声,还有熟悉的\"沙沙\"声,渐渐远去。 我瘫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这一次,是真的奶奶来保护我了吗? 第二天早上,我在门口发现了一串湿漉漉的脚印,还有几片沾着泥土的银杏叶——那是奶奶生前最喜欢收集的叶子。 从此以后,每个雨夜,我都会在门口放一杯热茶,因为奶奶最爱在雨天喝茶。而那个诡异的敲门声,再也没有出现过。 世界上每个人都是这样。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第8章 民间杂谈之狐仙报恩 山神庙里,我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 \"山神爷爷在上,求您保佑我娘亲早日康复。我愿日日来此上香,为您打扫庙宇,只求您大发慈悲......\"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我回头一看,一只灰毛狐狸正蹲在门槛上,歪着脑袋看我。它通体灰白,唯有额间一抹红,在夕阳下泛着金光。 我连忙从怀里掏出半个馒头,掰碎了放在地上。狐狸优雅地走过来,低头嗅了嗅,却不吃,反而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小狐狸,你不饿吗?\"我轻声问道。 它忽然开口说话了:\"小姑娘,你娘亲的病,我可以治。\"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狐狸却继续说道:\"我乃山中修炼千年的狐仙,今日见你诚心,特来相助。不过......\"它顿了顿,\"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什么忙?\"我结结巴巴地问。 \"明日午时,带着这个香囊上山。\"狐狸从口中吐出一个绣着金线的红色香囊,\"切记,一定要在午时三刻到达山顶的老槐树下。\" 我颤抖着手接过香囊,还未来得及细看,狐狸已经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 第二天,我如约来到山顶。老槐树下站着一位白衣少年,眉间一点朱砂痣,正是昨日那只狐狸。他接过香囊,从袖中取出一枚丹药:\"此乃千年灵芝所炼,可治百病。你且拿去,用无根之水送服。\" 我千恩万谢地接过丹药,正要下山,忽然听见一声虎啸。一只吊睛白额大虎从林中跃出,直扑白衣少年。 \"小心!\"我惊呼。 白衣少年却不慌不忙,抬手一挥,一道金光闪过,大虎竟化作一位黄袍壮汉,单膝跪地:\"狐仙大人,小的来迟了。\" \"无妨。\"白衣少年转向我,\"这位是虎仙,也是来助你的。\"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这时,一只白兔蹦蹦跳跳地来到我脚边,化作一位白衣少女;一条青蛇从树上垂下,化作青衣公子;最后,一只黄鼠狼从草丛中钻出,化作黄衣童子。 五位仙人围着我站成一圈。狐仙开口道:\"小姑娘,你可知为何我们要帮你?\" 我茫然摇头。 \"十年前,你曾在这山中救过一只受伤的狐狸,可还记得?\" 我努力回想,终于记起儿时确实在山中救过一只被兽夹夹住的狐狸。当时我偷偷把父亲打猎用的兽夹都扔进了山涧,为此还挨了一顿打。 \"那正是我的化身。\"狐仙微笑道,\"今日特来报恩。这四位道友,也都是受过你恩惠的灵物。\" 我这才明白,原来善有善报,竟是真的。 五位仙人各显神通,不仅治好了我娘的病,还助我父亲改行做了药材生意,从此家境日渐富裕。而那座山神庙,也因常有灵验,香火鼎盛。 多年后,我已成家立业,却仍时常去山神庙上香。每当夜深人静,总能看见五位仙人在月光下对弈,或化作原形在山间嬉戏。他们告诉我,只要心存善念,这世间的缘分,就永远不会断绝。 (全文完) 第9章 民间杂谈出马仙儿。 胡三太爷的庙里香火缭绕,我跪在蒲团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供桌上的蜡烛忽明忽暗,映得那尊狐仙像的面容愈发神秘。 \"求胡三太爷指点迷津......\"我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庙宇里回荡。自从奶奶去世后,我就经常做同一个梦: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在月光下对我作揖。每次醒来,我都觉得浑身发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注视着我。 突然,一阵阴风掠过,供桌上的蜡烛剧烈摇晃。我感觉后颈一阵发凉,仿佛有人在我耳边轻轻吹气。抬头望去,狐仙像的眼睛似乎闪过一丝红光。 \"丫头,你终于来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浑身一颤,这声音既陌生又熟悉,就像......就像奶奶的声音。我猛地回头,却只看见庙门口飘着几片枯黄的落叶。 \"别怕,我是你奶奶。\"那声音继续说道,\"我走之前,把咱们家的保家仙托付给你了。胡三太爷选中了你,从今往后,你就是咱们家的出马弟子。\" 我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耳边嗡嗡作响。奶奶生前确实是出马弟子,但我从未想过自己也会走上这条路。供桌上的香突然剧烈燃烧,青烟在空中凝聚成一只狐狸的形状。 \"记住,出马不是为了显神通,是为了济世救人。\"奶奶的声音渐渐远去,\"去吧,胡三太爷会指引你的......\" 我踉跄着站起来,双腿发软。走出庙门时,一阵冷风扑面而来,我下意识裹紧了外套。月光下,我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而在我的影子旁边,似乎还有一条蓬松的尾巴在轻轻摆动。 从那天起,我开始能看见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起初是模糊的影子,后来渐渐清晰。我知道,这是胡三太爷在慢慢开启我的天眼。每当夜深人静,我都能听见细碎的脚步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那是我的保家仙在守护着我。 一个月后的深夜,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开门一看,是邻居王婶,她脸色惨白,怀里抱着她三岁的孙子小宝。 \"小芳,你快看看小宝,他从傍晚就开始发烧,现在浑身抽搐,嘴里还说着胡话......\" 我接过孩子,立刻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小宝的额头烫得吓人,但手脚却冰凉。我轻轻掀开他的眼皮,瞳孔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绿光。 \"王婶,小宝是不是去过村西头的老槐树?\" \"对对对!下午我带他去那边挖野菜,他在树下玩了一会儿......\" 我心里一沉。那棵老槐树是出了名的邪性,树下埋着不少夭折的孩子。我让王婶把小宝放在炕上,自己则点燃三炷香,对着供桌拜了三拜。 \"胡三太爷在上,弟子今日......\" 话未说完,我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我的视角变得很奇怪,仿佛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肉身。我看见\"我\"的手掐了一个奇怪的法诀,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却完全不像我自己。 \"大胆小鬼,还不速速退去!\" \"我\"的声音尖细而威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小宝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我看见一团黑气从他头顶冒出,在空中扭曲变形,最后化作一个模糊的孩童形状。 供桌上的香剧烈燃烧,青烟凝聚成一只巨大的狐狸形状,张开血盆大口扑向那团黑气。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黑气消散无踪。 我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大汗淋漓。小宝安静地睡着了,呼吸平稳,烧也退了。王婶千恩万谢地抱着孩子走了,我却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平静。 这就是出马弟子的宿命吗?我望着供桌上那尊狐仙像,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它脸上,仿佛在对我微笑。 从那天起,我的生活彻底改变了。村里人渐渐都知道,老张家的小芳接了奶奶的衣钵,成了新的出马弟子。来找我看事的人越来越多,有丢了魂的,有撞了邪的,还有被黄皮子迷了心窍的。 这天傍晚,我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是村东头的李大爷,他脸色发青,额头上全是冷汗。 \"小芳,快、快去看看我儿子......\"李大爷上气不接下气,\"他从山上回来就不对劲,现在......现在......\" 我二话不说,抓起随身的小布包就跟李大爷往他家跑。路上,李大爷断断续续地告诉我,他儿子大壮今天上山砍柴,回来时脸色就不对,现在正在家里发疯似的乱砸东西。 还没进门,我就听见屋里传来\"砰砰\"的响声,夹杂着野兽般的嘶吼。推开门,只见大壮双目赤红,正在疯狂地撕扯自己的衣服。他的力气大得惊人,两个壮汉都按不住他。 我立刻感觉到一股浓重的妖气。这不是普通的撞邪,而是被修炼有成的精怪附身了。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胡三太爷在上,弟子今日......\" 话音未落,那种熟悉的眩晕感又来了。再睁开眼时,我的视角再次变得奇怪。我看见\"我\"从布包里掏出一把朱砂,在空中画出一道符咒。大壮突然停止了挣扎,直勾勾地盯着我。 \"何方妖孽,胆敢在此作祟!\"我的声音又变成了那种尖细而威严的腔调。 大壮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笑,声音完全不像人类:\"小丫头片子,也敢管本大仙的事?\" 我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涌动,那是胡三太爷在借我的身体施法。供桌上的香无风自燃,青烟凝聚成一只巨大的狐狸,朝大壮扑去。 大壮的身体剧烈抽搐,一团黑气从他头顶冒出。这次的黑气比上次要浓郁得多,在空中凝聚成一只黄鼠狼的形状。 \"原来是黄家的......\"我听见自己说,\"修炼不易,为何要伤人性命?\" 那黄鼠狼在空中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尖叫:\"他毁我洞府,断我修行,此仇不共戴天!\" 我感觉到胡三太爷在与我交流,原来这黄鼠狼在山中修炼百年,今日大壮砍柴时无意中毁了它的洞府。我叹了口气,对着那团黑气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我为你另寻一处清净之地,助你继续修行,如何?\" 黑气渐渐平静下来,黄鼠狼的形状也消散了。我让李大爷准备了一些供品,带着大壮来到后山一处灵气充沛的地方。摆好供品后,我念了一段往生咒,那团黑气终于完全消散。 大壮醒过来时,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李大爷千恩万谢,我却觉得身心俱疲。每次请仙上身,都会消耗大量的精气神。 回家的路上,月光格外明亮。我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突然看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站在路边的石头上,对我作揖。那正是我梦中见过的狐狸。 \"小芳,你做得很好。\"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记住,出马不是为了显神通,而是为了济世救人。这条路不好走,但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点点头,感觉眼眶有些发热。月光下,那只白狐的身影渐渐消散,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夜风中回荡。 从那天起,我真正接受了出马弟子的身份。每当夜深人静,我都能听见细碎的脚步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那是我的保家仙在守护着我。供桌上的香永远燃着,青烟缭绕中,我仿佛能看见胡三太爷慈祥的面容。 这条路确实不好走,但我知道,我并不是一个人在走。在这片白山黑水之间,在这片充满灵性的土地上,我将继续传承这份古老的智慧,用我的方式,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生灵。 第10章 民间杂谈之灰仙儿 东北五大仙是东北传说。但是关于灰仙儿的故事少之又少。今天就为大家讲述一个关于灰仙儿的小故事。 腊月廿三的北风卷着雪粒子,打得窗纸噗噗作响。陈三蹲在灶台边,盯着陶碗里最后半把高粱米。媳妇搂着五岁的铁蛋缩在炕角,孩子饿得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只拿小手指头抠着炕席上翘起的苇篾。 柴门突然吱呀一声。 陈三抄起灶边的烧火棍,转身却见门槛上蹲着只灰毛老鼠。这鼠儿足有狸猫大小,尾巴盘成个古怪的圈,绿豆眼泛着幽幽青光。\"陈家汉子,\"鼠嘴开合竟吐出人言,\"要借东风,先拜灰堂。\" \"灰...灰仙?\"陈三手一抖,烧火棍当啷落地。他听村头萨满奶奶说过,五大仙里灰仙最是刁钻,能驱鼠群知祸福,可请神容易送神难。 灰鼠人立而起,前爪捻着须:\"明日卯时往西十里老槐树,见着红头巾莫回头。午时三刻莫在村口溜达,戌时有人叫门别应声。\"它突然窜上陈三肩头,尖牙刺破他食指,\"每日三滴指尖血,保你妻儿过寒冬。\" 第二天果然有马匪劫道,陈三因绕开老槐树躲过一劫。晌午官兵来抓壮丁时,他正在后山拾柴。待到暮色四合,邻村王二来借粮的敲门声在雪地里响了半宿。 自那日起,陈三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半仙。春耕时他说东沟要塌,果然山洪冲了李家的地;秋收前他劝赵掌柜莫走旱路,三天后商队在鹰嘴崖遇了土匪。渐渐地,青砖灰瓦房取代了茅草屋,八仙桌上供着鎏金香炉,每日清早陈三都要往炉里滴三滴血。 腊月又至时,当初的灰毛老鼠已肥如猪崽,油亮的皮毛下泛着血丝。这夜它蹲在供桌上啃着芝麻酥,忽然竖起耳朵:\"明日未时末,带铁蛋去村头碾房。\" \"不是说戌时才......\" \"聒噪!\"灰仙尾巴啪地抽碎茶碗,\"鼠目寸光,能见着你三更死就不告诉五更丧!\" 陈三噤了声。这些年他渐渐觉出,灰仙示警愈发短促,鼠群常在梁上窸窣到天明。昨夜起身解手,分明瞧见米缸沿趴着百十只红眼耗子,见他来了也不躲,齐刷刷歪头盯着。 次日未时,铁蛋在碾房玩捉迷藏。陈三倚着石碾打盹,忽听粮仓方向传来尖叫。他拔腿狂奔时,灰仙的咒骂在耳畔炸响:\"蠢材!说了未时末......\" 粮仓木门大敞,铁蛋坐在麦堆里傻笑,小手里攥着半截麻花。梁柱间黑潮涌动,成千上万的老鼠拧成麻花状的血肉旋涡。灰仙发出尖厉的嘶鸣,却反被鼠浪卷向漩涡中心。陈三伸手去捞儿子,指尖刚触及衣角,整座粮仓轰然坍缩成丈许宽的血洞。 暮色降临时,村里静得瘆人。五十户人家门窗洞开,灶冷炕凉,连看门狗都没剩半只。唯独陈三家香炉翻倒,灰烬里混着几根带血的鼠毛,在北风中打着旋儿,渐渐没入雪野。 第11章 民间杂谈之轮回。 青溪镇的秋天总带着股湿漉漉的霉味。陈默站在顾家老宅斑驳的门楼前,忍不住把冲锋衣拉链又往上提了提。这座始建于民初的三进院落像头蛰伏的巨兽,飞檐上的嘲风兽首在暮色中龇着獠牙,瓦缝里钻出的野草随着穿堂风簌簌发抖。 \"后生仔,太阳落山前要出来啊。\"看门的老头往他手里塞了把铜钥匙,布满老年斑的手腕上缠着五色丝线,\"井台边的青苔滑得很,莫要凑近瞧。\" 陈默道了声谢,背包里的录音笔硌着后腰。作为民俗学研究生,他本不该相信这些乡野怪谈,但此刻掌心黏腻的冷汗出卖了他——钥匙齿痕间沾着暗红污渍,凑近能闻到淡淡的铁锈味。 正厅的雕花门吱呀作响。夕阳从破败的窗棂斜切进来,在青砖地上投下栅栏似的阴影。陈默的登山靴踩过满地碎瓷,忽然踢到个硬物。拾起来是对鎏金烛台,盘龙纹饰间卡着半截褪色的红绸,像是从嫁衣上撕下来的。 二楼闺房的木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推开门时,陈默恍惚看见纱帐后有人影晃动,再定睛却只剩积灰的梳妆台。菱花镜裂成蛛网,镜框上描金的并蒂莲却鲜艳得诡异,仿佛昨天才绘上去的。 \"七月十四,绣阁藏娇...\"他蹲下身擦拭书案,泛黄的宣纸上是工笔勾勒的美人轮廓。画中人身着霞帔,眉眼处却空白一片。陈默掏出手机拍照,闪光灯亮起的刹那,镜中掠过一抹猩红。 夜色像打翻的墨汁漫进房间。陈默打开应急灯,惨白光束扫过墙面时猛地顿住——那些霉斑竟组成了人形,从房梁垂下的位置正好能套进脖颈。他突然明白老头为何反复叮嘱要锁好所有门窗,此刻每道缝隙都在渗出阴风,带着井水特有的腥甜。 子夜时分,阁楼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陈默握紧桃木镇纸——那是他在镇上文具店买的,老板听说他要夜宿顾宅,死活不肯收钱。脚步声停在楼梯口,铜钱串成的帘子无风自动。应急灯开始频闪,在明灭的间隙,他看见画纸上的美人正在长出五官。 \"郎君...\"叹息声贴着耳后响起,陈默的后颈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转身的刹那,应急灯彻底熄灭,手机屏幕自动亮起,照出镜中披着盖头的女子。鲜血正从嫁衣袖口滴落,在青砖地上汇成蜿蜒的小溪,朝着那口被封死的古井流去。 晨光初现时,陈默在井台边醒来,手中攥着半幅残破的鸳鸯绣帕。看门老头蹲在旁边抽旱烟,烟锅里的火光映着他浑浊的眼:\"看到嫁衣了吧?那是顾家小姐婉容,庚午年七月初七生的...\" 1932年的中元节,十八岁的顾婉容被族老锁在绣楼。她与教书先生的私情被兄长撞破,族谱上用朱笔勾去了她的名字。七天后的雨夜,送嫁的唢呐惊醒了全镇,人们看见新娘子自己掀了盖头,凤冠上的珍珠一颗颗滚进井里。 \"后来每个住进顾宅的外乡人,都会在第七天...\"老头突然噤声,浑浊的眼珠转向陈默身后。二楼窗边,半幅猩红嫁衣正在晨风中轻轻摇晃,像在等待夜幕再次降临。 陈默在镇图书馆翻动县志的手突然顿住。泛黄纸页上粘着半张《申报》,1932年7月28日的新闻标题触目惊心:\"青溪望族新娘投井,疑与私塾教员有染\"。配图是口缠铁链的八角井,围观人群中有个戴圆框眼镜的长衫青年,正被壮汉拖出镜头。 \"文渊...\"他摩挲着钢笔笔杆的刻痕,笔尖突然渗出墨汁,在报纸空白处洇出几行小楷:\"三生石上旧精魂,此身虽异性长存\"。窗外的雨丝斜飞进来,水痕竟将两句诗拼成了合卺杯的图案。 第七夜子时,陈默握紧钢笔冲向顾宅。沿途灯笼全变成了惨白的招魂幡,石板缝里渗出粘稠的血浆。闺房里的美人图已完成大半,画中人的丹凤眼突然转动,一滴朱砂泪落在宣纸上。 \"你来了。\"井口传来空灵的声响,十八重嫁衣在月光下泛着血光。顾婉容的盖头被阴风掀起,露出半张森白脸孔:\"他们都劝我喝了孟婆汤,可我还要等...\" 陈默猛地将钢笔掷向井中。水面沸腾的刹那,时空如破碎的琉璃般重组。他看见穿学生装的少女躲在书柜后,与长衫青年交换系着红豆的婚书;看见她被铁链锁在绣楼,用金簪在墙砖刻下\"宁为玉碎\";最后是暴雨中的古井,新娘子将凤冠掷向追来的族人,纵身时衣摆绽开血色的蝶。 \"礼成——\"随着陈默撕开那张染血的龙凤帖,井底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晨曦刺破乌云时,顾宅檐角的嘲风兽首轰然坠落,院中枯死的海棠突然开出满树白花。 第12章 民间杂谈之血冠鸡。 青石村的路标在暮色中歪斜着,柏油路到这里断了头,化作一条布满碎石的小径蜿蜒进山。陆明把相机包往上提了提,帆布肩带已经被汗水浸透,在灰蓝色衬衫上洇出深色痕迹。七月的晚风裹挟着燥热,掠过路旁疯长的野艾蒿,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村口的老槐树下蹲着个抽旱烟的老汉,烟锅里的火星在渐浓的暮色里明明灭灭。陆明刚要开口问路,老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烟杆敲在青石板上\"当当\"作响:\"后生,这辰光进村?\" \"大爷,我是民俗杂志的摄影记者。\"陆明掏出记者证,\"听说青石村有百年历史的石雕群......\" \"石雕?\"老汉猛地站起身,烟袋锅里的烟灰簌簌落下,\"东头祠堂后面那些?使不得!\"他布满血丝的眼珠凸出来,\"日头落了山,那些石头活物要醒的!\" 陆明刚要再问,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铜锣声。暮色中窜出十几个村民,人人手里攥着竹扫帚,正在驱赶什么。待人群近了,陆明才看清被围在中间的竟是只公鸡——那鸡足有半人高,黑羽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光泽,鸡冠红得像是要滴血。 \"血冠鸡!血冠鸡现世了!\"老汉突然怪叫一声,烟杆\"当啷\"掉在地上。村民们闻言愈发疯狂,扫帚雨点般砸向公鸡。那畜生却不躲不避,歪着头用血红的眼珠盯着陆明,突然张开喙—— \"咯咯咯!\" 陆明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分明是女人的笑声,尖利中带着哭腔,在渐暗的天色中层层荡开。等他回过神来,村民和公鸡都已不见踪影,只剩几片黑羽在暮风里打转。 \"后生,这村里不干净。\"老汉佝偻着背往村里走,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你要拍石雕,明日赶早。记住,见着黑羽红冠的鸡......\"后半句话被暮色吞没,陆明只看见老汉枯槁的手在胸前画了个古怪的符号。 祠堂墙根下,陆明借着月光调试相机参数。晚九点的青石村死一般寂静,连声虫鸣都听不见。镜头扫过那些半人高的石雕,都是公鸡造型,只是每只鸡的喙都被人为敲断了,断面还残留着暗褐色痕迹。 取景器突然闪过一抹猩红。陆明浑身一颤,缓缓移动镜头——东南角的石雕群中,赫然立着一只活公鸡!月光下,它漆黑的羽毛泛着金属光泽,鸡冠红得妖异,正是傍晚见过的那只。 冷汗顺着脊椎滑下。陆明屏住呼吸按下快门,相机却发出\"咔嗒\"空响。等他抬头再看,石雕群里哪有什么活鸡?只有最中央那座石雕的断喙上,凝着一滴新鲜的血珠。 \"陆记者?\"沙哑的女声在背后炸响。陆明猛地转身,差点撞翻三脚架。月光下站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怀里抱着个褪色的公鸡布偶,布偶眼睛处缝着两枚铜钱。 \"它们在找替身......\"妇人神经质地啃着指甲,眼白在月光下泛着青,\"那年腊月二十三,祭灶王爷要杀百鸡......笼子翻了......人的血和鸡的血混在一起......\" 突然一阵阴风卷过,妇人怀里的布偶\"咯咯\"笑起来。陆明倒退两步撞在石雕上,后颈突然触到一团温热黏腻的东西——石雕断喙处,不知何时多了团还在蠕动的鸡内脏。 午夜时分,陆明在民宿木板床上辗转反侧。窗棂上的月影渐渐被乌云吞噬,远处隐约传来打更声。\"梆——梆——\"竹梆子响到第三声突然变了调,成了喑哑的\"咯——咯——\"。 天花板传来细碎的抓挠声。陆明摸出手机照亮,墙灰正簌簌落下,在幽蓝的屏幕光里,他看见无数鸡爪印从房门延伸至床脚——那些爪印沾着暗红黏液,每一步都拖出长长的血痕。 \"砰!\"衣柜门突然弹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陆明僵在原地,看着衣柜深处缓缓探出个鸡头——黑羽红冠,正是日间所见的那只。只是此刻它的脖颈竟有三尺长,扭曲着蛇行而出,断颈处血肉模糊,不断滴落黑血。 \"救......命......\"鸡喙开合间,发出的却是妇人嘶哑的呼救声。陆明想逃,却发现被褥不知何时变成了密密麻麻的鸡毛,将他牢牢裹住。那鸡头越伸越长,断颈里突然爆出十几条黏腻的鸡肠,箭一般射向他的面门! \"哗啦——\"玻璃碎裂声炸响。一道黄符破窗而入,贴在鸡头上腾起青烟。陆明趁机滚下床,正撞进来人怀里。打更人打扮的老者拽着他往外跑,手中铜锣\"咣咣\"作响:\"快走!去晒谷场!\" 夜风灌进领口,陆明这才发现全村人都举着火把往晒谷场跑。人群中央架着柴堆,上面捆着个不断挣扎的人——竟是白天那个疯妇! \"二十年前的血债,该还了。\"打更人的声音在夜风里发颤,\"当年杀鸡大典,张翠兰失手打翻鸡笼。三百只鸡发了狂,见人就啄......\"火把照亮他脸上的疤痕,从额头贯穿到下巴,\"等我们杀光疯鸡,发现被啄死的村民......肚子里全是鸡蛋。\" 柴堆上的疯妇突然大笑,笑声竟与公鸡打鸣别无二致。她怀里的布偶腾空而起,铜钱眼里淌出血泪:\"是你们先动的手!用铁钳拔了它们的舌!用烙铁烫了它们的爪!\"布偶在空中暴涨,填充物从裂缝中涌出——竟是无数纠缠的鸡肠。 \"咯咯咯!\"真正的鸡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陆明看见晒谷场周围亮起数百双血红的眼睛,那些黑羽红冠的公鸡正从地底钻出,每只鸡的腹腔都拖着长长的脐带,连接着腐烂的婴儿尸体。 打更人突然将火把扔向柴堆。火焰腾起的瞬间,所有公鸡齐声啼鸣,那声音像是万千冤魂在哀嚎。陆明在热浪中看见疯妇的皮肉片片剥落,露出下面黑亮的鸡毛..... 第13章 民间杂谈之猫怨 我从未想过,一只猫会改变我的人生。 那是去年深秋的一个雨夜,我加完班回家,在小区门口的路灯下发现了它。它蜷缩在纸箱里,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纸箱上歪歪扭扭写着\"求好心人收养\"几个字。 我蹲下身,对上了它的眼睛。那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路灯下泛着诡异的光。不知为什么,那眼神让我想起了去世多年的外婆。外婆生前最爱猫,家里总是养着两三只。 \"跟我回家吧。\"我轻声说,伸手去抱它。它没有挣扎,温顺地让我抱在怀里。我这才发现它的右后腿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像是被什么利器划伤的。 回到家,我给它洗了个热水澡,又找了条旧毛巾给它擦干。它出奇地乖,全程一声不吭。我给它倒了点牛奶,它小口小口地舔着,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 \"就叫你琥珀吧。\"我摸着它湿漉漉的脑袋说。它似乎听懂了,轻轻\"喵\"了一声。 从那天起,我的生活里多了一只猫。琥珀很安静,从不乱叫,也不捣乱。它总是安静地趴在我书桌旁的窗台上,琥珀色的眼睛望着窗外,像是在等待什么。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总有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站在老房子的天井里哭泣。我想走近她,却总是被一阵刺耳的猫叫声惊醒。醒来时,琥珀总是蹲在我枕边,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光。 更奇怪的是,我发现琥珀的食量出奇地小。我买的猫粮它几乎不吃,每天只是象征性地吃几粒。但它的精神却很好,毛发光亮,行动敏捷。 直到那个月圆之夜,我才知道琥珀的来历。 那天晚上,我又梦见了那个穿红裙的小女孩。这一次,我看清了她的脸——惨白的脸上布满泪痕,脖子上有一圈青紫的勒痕。她向我伸出手,嘴唇翕动,似乎在说什么。 我猛地惊醒,发现琥珀不在床上。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惨白的光。我听到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翻动什么东西。 我轻手轻脚地下床,循着声音走去。客厅里,琥珀正蹲在茶几上,面前摆着一个打开的饼干盒——那是我外婆的遗物,一直放在书房的柜子里。盒子里是一些老照片和信件,我从未仔细看过。 琥珀见我出来,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竟带着几分人性化的悲伤。它用爪子轻轻拨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站在老房子的天井里,怀里抱着一只黑猫。 我的心猛地揪紧了。那个小女孩,分明就是我梦中的女孩! 琥珀又拨开一封信。信纸已经发黄,字迹也有些模糊,但我还是认出了外婆的笔迹: \"小芳,对不起,是妈妈害了你。那天晚上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后院喂猫。那个畜生,他怎么能对一个八岁的孩子下手......\" 我的手开始发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想起来了,外婆生前总是念叨着\"小芳\",说那是她早夭的女儿。但我从未见过这个小姨的照片,家里人也从不提起她。 琥珀突然跳下茶几,向书房走去。我跟着它,看着它熟练地推开虚掩的房门,跳上书柜,用爪子拨开一本厚重的相册。 相册里掉出一张剪报。那是一则三十年前的新闻: \"女童失踪案告破,凶手竟是邻居。据悉,八岁女童小芳于上月十五日晚失踪,警方经过缜密侦查,在其邻居李某家中发现女童尸体。李某供认,当晚见女童独自在后院喂猫,遂起歹念......\" 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剪报。月光下,琥珀的眼睛泛着幽幽的光。我突然意识到,今天正是农历十五。 \"喵——\"琥珀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我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只见书房的穿衣镜里,赫然映出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的身影! 我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再抬头时,镜子里只有我惊恐的脸。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那是死亡的气息。 琥珀走过来,轻轻蹭了蹭我的手。它的身体冰凉,没有一丝温度。我突然明白了什么,颤抖着问:\"你......你是小芳养的那只黑猫?\" 琥珀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在月光下,我清楚地看到,它的影子不是猫的形状,而是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从那天起,我开始调查这桩尘封已久的命案。通过外婆留下的信件和剪报,我拼凑出了当年的真相:小芳被害后,她养的黑猫也失踪了。外婆一直相信,那只猫是去为小芳报仇了。因为就在案发后不久,凶手李某被发现死在家中,死状极其恐怖——他的脖子上有一圈深深的抓痕,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咬过。 而更诡异的是,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动物的毛发或脚印,只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猫骚味。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琥珀,它温顺地趴在我腿上,发出轻微的呼噜声。但我知道,在那温顺的外表下,藏着一个为小主人复仇的怨灵。 琥珀的食量依然很小,几乎不吃东西。但每个月的月圆之夜,它都会消失一段时间。第二天,我总能在新闻上看到某个罪大恶极的罪犯离奇死亡的消息。 我知道,那是琥珀在为世间的不公讨回公道。它用这种方式,延续着三十年前未完成的复仇。 直到有一天,琥珀再也没有回来。我在书桌上发现了一撮黑毛,旁边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穿红裙的小女孩抱着黑猫,笑得灿烂。 我仿佛听到外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芳终于可以安息了。\" 从此,我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梦。但每当月圆之夜,我总能听到若有若无的猫叫声,像是在提醒我:这世间,总有一些冤屈需要伸张,总有一些公道需要讨回。 我把琥珀的毛发和那张照片一起,埋在了外婆的墓旁。墓碑上,我刻下了这样一行字: \"这里长眠着一只为正义而战的猫,和一个终于得到安息的小女孩。\" 风吹过墓地,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猫叫声。我仿佛看到,月光下,一只黑猫和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手牵着手,走向远方。 他们终于可以安息了。 而我,将永远记得那个雨夜,记得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记得那个关于正义与复仇的故事。 因为有些记忆,不该被遗忘;有些真相,不该被掩埋。 这就是琥珀的故事,一只猫的故事,一个关于正义与救赎的故事。 (全文完) 第14章 民间杂谈之黑狗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夜晚。 我加完班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撑着伞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路灯在雨幕中晕出一圈又一圈昏黄的光晕。 转过街角时,我听到一声微弱的呜咽。循声望去,一只通体漆黑的大狗正蜷缩在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它的后腿有一道狰狞的伤口,暗红的血迹在雨水中晕开。 \"你受伤了?\"我蹲下身,试探着伸出手。黑狗抬起头,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我。那一瞬间,我仿佛在它的眼神中看到了某种人性化的情绪——痛苦、警惕,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我脱下外套裹住它,将它抱了起来。黑狗出乎意料地温顺,只是在我怀里轻轻颤抖。它的毛发湿漉漉的,散发着雨水和血腥混合的气味。 回到家,我给黑狗清理了伤口,用纱布包扎好。它全程都很配合,只是偶尔发出几声压抑的呜咽。处理完伤口,我给它倒了碗牛奶,它却只是嗅了嗅,没有喝。 \"你不饿吗?\"我摸了摸它的头。黑狗突然竖起耳朵,警惕地转向门口。下一秒,门铃响了。 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凌晨一点了。透过猫眼,外面空无一人。我打开门,一阵冷风裹着雨丝扑面而来,楼道里漆黑一片。 \"奇怪......\"我关上门,转身却发现黑狗正死死盯着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它的眼神让我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我站在一栋着火的建筑前,浓烟中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声。我想要冲进去,却被什么东西死死拽住。回头一看,是那只黑狗,它咬着我的裤脚,眼神中充满哀求。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黑狗正趴在我的床边,见我醒来,它轻轻蹭了蹭我的手。 接下来的日子里,黑狗展现出了许多不寻常的地方。它从不进食,只是偶尔喝点水。每到午夜,它就会变得异常警觉,对着某个方向发出低吼。更奇怪的是,它似乎总能预知危险。 那天早上,我正准备出门上班,黑狗突然挡在门口,死活不让我出去。我无奈只好请假在家。中午就接到消息,我平时乘坐的那班公交车发生了严重车祸。 还有一次,我在厨房做饭,黑狗突然冲进来把我往外拽。我刚被它拖出厨房,身后的煤气灶就发生了爆炸。 渐渐地,我开始觉得这只狗不简单。它似乎不是普通的流浪狗,而是带着某种使命来到我身边。 直到那个雨夜,我终于明白了真相。 那天晚上,我又做了那个关于火灾的梦。但这一次,我看清了那栋建筑——是城郊的一处废弃工厂。梦醒后,我打开电脑搜索相关信息,一条二十年前的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 \"1995年8月15日,城郊某化工厂发生特大火灾,造成12人死亡,其中包括一名保安和其饲养的11只工作犬......\" 我的手开始颤抖。新闻配图中,一只黑狗的照片格外醒目。那正是我现在养着的这只狗。 更让我震惊的是,在事故调查报告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那是我已故父亲的名字。他是当年负责该工厂消防检查的负责人。 黑狗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边,它用头轻轻蹭着我的手,眼神中充满悲伤。我终于明白,它为什么会找到我,为什么会一次次救我。 突然,一股刺鼻的烟味传来。我转头看向窗外,发现楼下不知何时燃起了大火。火势蔓延得极快,转眼间就烧到了二楼。 我想逃,却发现门不知何时被反锁了。浓烟开始从门缝渗入,我剧烈地咳嗽起来。黑狗突然冲向窗户,用头撞碎了玻璃。 \"不行,这里是五楼!\"我喊道。但黑狗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带着决绝。它纵身一跃,跳出了窗外。 我冲到窗边,看到黑狗摔在地上,但它立刻爬起来,对着楼上狂吠。楼下传来嘈杂的人声,有人发现了火情。 就在这时,我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门开了,是住在对门的邻居。原来黑狗在跳窗前,用爪子拨动了门把手上的钥匙。 我被救了出来,但黑狗却不见了。消防员说,他们看到一只黑狗冲进了火场,再也没有出来。 后来,我在整理父亲的遗物时,发现了一本日记。日记里详细记录了当年那场火灾的真相——是父亲收受贿赂,故意在消防检查中放水,导致了那场悲剧。 我抱着日记本痛哭失声。我终于明白,黑狗不仅是来讨债的冤魂,更是来救赎的守护者。它用自己的方式,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现在,每当下雨的夜晚,我总能听到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犬吠声。我知道,那是它在守护着这片土地,守护着那些无辜的灵魂。 而我,将用余生去弥补父亲犯下的过错,为那些逝去的生命讨回一个公道。 第15章 民间杂谈之刺猬报恩。 老张头蹲在门槛上抽着旱烟,眯着眼睛看着院子里那只刺猬。那刺猬通体雪白,背上却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像是被什么利器划伤的。它蜷缩在墙角,时不时发出细微的呻吟。 \"这畜生倒是命大。\"老张头吐出一口烟圈,想起三天前在村口发现它时的情景。那天下着小雨,他赶集回来,远远就看见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在泥地里蠕动。走近一看,竟是只受伤的刺猬,背上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老张头本不想管这闲事,可那刺猬却突然抬起头,一双黑豆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眼神说不出的怪异,竟让他心里一颤。鬼使神差地,他把刺猬抱回了家。 \"爹,吃饭了。\"女儿秀兰在屋里喊。 老张头应了一声,又看了眼那刺猬。月光下,刺猬的伤口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是涂了一层银粉。他摇摇头,转身进了屋。 夜深人静时,老张头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他摸黑起身,借着月光往院子里张望。只见那刺猬不知何时爬到了院子中央,正对着月亮叩拜。它的动作极其诡异,前爪合十,后腿直立,一下一下地朝月亮磕头。 老张头看得头皮发麻,正要出声,却见刺猬突然转过头来。月光下,它的眼睛泛着幽幽的绿光,嘴角竟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 \"啊!\"老张头惊叫一声,跌坐在地。 \"爹,怎么了?\"秀兰闻声赶来。 老张头指着院子,手直哆嗦:\"那、那刺猬......\" 秀兰往院子里一看,刺猬好好地蜷在墙角,仿佛从未动过。她扶起老张头:\"爹,您是不是做噩梦了?\" 老张头揉了揉眼睛,再看那刺猬,确实一动不动。他摇摇头,心想许是自己眼花了。 第二天一早,老张头发现刺猬不见了。他松了口气,正要出门,却见村长急匆匆跑来:\"老张头,不好了!村口那棵老槐树倒了,把路堵死了!\" 老张头跟着村长赶到村口,只见那棵百年老槐树横在路中央,树干上有一道深深的裂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劈开的。他忽然想起刺猬背上的伤疤,心里一阵发毛。 \"这可怎么办?\"村民们围在一起发愁,\"今天可是赶集的日子。\" 就在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走来:\"让我来试试吧。\" 老者走到槐树前,轻轻一推,那粗壮的树干竟像棉花一样轻飘飘地移开了。村民们目瞪口呆,正要道谢,老者却已不见踪影。 老张头心里咯噔一下,他分明看见老者转身时,背上有一道银光闪过。 当天夜里,老张头又做了个怪梦。梦里那白发老者对他说:\"多谢相救,我乃山中修炼的白仙。那日遭雷劫,幸得你相救。今日移开槐树,算是报恩。切记,三日后村中将有大难,到时你只需......\" 老张头惊醒,发现枕边多了一根银白色的刺。他想起梦中老者的话,连忙叫醒女儿,让她通知村民准备。 三日后,果然山洪暴发。村民们按照老张头的吩咐,全都躲到了高处。洪水过后,村子安然无恙,只有老张头家的院子被冲垮了一角。 洪水退去后,老张头在废墟中发现了一尊白玉雕像,正是那白发老者的模样。雕像背后有一道裂痕,与刺猬的伤疤一模一样。 从此,老张头家世代供奉这尊白仙像。说来也怪,凡是诚心祈求的村民,总能逢凶化吉。而那根银刺,则被老张头制成护身符,代代相传。 多年后,有人在山中见过一只通体雪白的刺猬,背上银光闪闪,宛如披着月光。它总是远远地望着村子,像是在守护着什么。 第16章 民间杂谈之狐缘。 \"吱呀——\" 老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声响,王大山推开祠堂的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他揉了揉鼻子,借着月光打量这间废弃已久的祠堂。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蛛网,供桌上的香炉早已锈迹斑斑,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 \"这地方倒是清净。\"王大山放下包袱,掏出火折子点燃了供桌上的半截蜡烛。昏黄的光晕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他总觉得那些影子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偷偷窥视着他。 王大山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常年在外奔波。这次路过这个偏僻的村子,天色已晚,村民们都不愿收留他过夜,只告诉他村尾有座废弃的祠堂可以落脚。 夜渐深,王大山铺开草席准备歇息。忽然,一阵冷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得烛火剧烈晃动。他下意识抬头,正对上一双幽绿的眼睛。 \"啊!\"王大山惊叫一声,往后跌坐在地上。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正蹲在供桌上,歪着头打量他。狐狸的皮毛在烛光下泛着银色的光泽,尾巴尖上有一撮火红的毛,像跳动的火焰。 \"别怕。\"狐狸开口说话了,声音清脆悦耳,\"我叫阿雪,是这座祠堂的守护灵。\" 王大山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说:\"狐、狐狸精?\" 阿雪轻盈地跳下供桌,落地时已经化作一个白衣少女。她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眉目如画,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狡黠。\"我可不是普通的狐狸精,\"她笑着说,\"我是狐仙,专门守护这座祠堂的。\" 王大山这才注意到,阿雪的裙摆下露出一截毛茸茸的尾巴,尾巴尖上那撮红毛格外显眼。他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问:\"这祠堂供奉的是哪位神仙?\" \"是我。\"阿雪眨了眨眼睛,\"三百年前,我救了这个村子的人,他们为我建了这座祠堂。可惜后来战乱不断,村民们死的死,逃的逃,祠堂也就荒废了。\" 王大山听得入神,不知不觉放松了警惕。阿雪在他对面坐下,开始讲述三百年前的往事。她说那时村里闹瘟疫,是她用灵力救了全村人的性命。作为报答,村民们为她建了祠堂,日日供奉。 \"可惜啊,\"阿雪叹了口气,\"现在连个上香的人都没有了。\" 王大山看着阿雪落寞的神情,心里莫名一软:\"要不...我帮你打扫一下祠堂?\" 阿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 说干就干,王大山挽起袖子开始打扫。他扫去蛛网,擦净供桌,还从包袱里找出几根香点上。阿雪在一旁看着,时不时指点他该怎么做。渐渐地,王大山发现阿雪其实是个活泼的性子,说话时总爱手舞足蹈,尾巴也跟着一摇一摆的。 \"你这个人真有意思,\"阿雪笑着说,\"以前来祠堂的人,要么吓得屁滚尿流,要么就想抓我去卖钱。你是第一个愿意帮我打扫的。\" 王大山挠挠头:\"我娘说过,做人要知恩图报。你救了全村人,我帮你打扫祠堂也是应该的。\" 阿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她凑近王大山,仔细打量着他的脸:\"你娘...是不是姓李?\" \"你怎么知道?\" 阿雪没有回答,只是神秘地笑了笑。她转身走向祠堂深处,裙摆轻扬,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天快亮了,你该休息了。明天...明天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王大山还想追问,却见阿雪的身影渐渐淡去,化作一缕白烟消散在空气中。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供桌上新点的香还在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第二天一早,王大山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祠堂里挤满了村民。为首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激动地指着供桌说:\"你们看!香炉是新的,供桌也擦干净了!一定是狐仙显灵了!\" 王大山这才想起昨晚的事,连忙爬起来解释。村民们听完他的讲述,个个面露喜色。老者拉着他的手说:\"小伙子,你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啊!这些年村子一直不太平,我们早该想到是怠慢了狐仙大人。\" 从那以后,村民们重新修缮了祠堂,日日供奉。王大山也在村里住了下来,每天都能见到化作人形的阿雪。她总爱缠着他讲故事,或是带他去后山摘野果。渐渐地,王大山发现自己对阿雪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然而好景不长。一天夜里,王大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打开门,只见阿雪浑身是血地倒在他怀里。 \"快...快逃...\"阿雪虚弱地说,\"有个道士...要收我...\" 王大山这才注意到,阿雪的尾巴断了一截,那撮标志性的红毛也不见了。他心疼地抱起阿雪,正要问个明白,祠堂外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妖孽,哪里逃!\" 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手持桃木剑闯了进来。他目光如电,死死盯着王大山怀里的阿雪:\"你这狐妖,害死那么多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我没有!\"阿雪挣扎着说,\"我从未害过人!\" \"还敢狡辩?\"道士冷笑一声,\"三百年前,你为了修炼,故意散播瘟疫,害死全村人。如今又迷惑这个年轻人,真是罪该万死!\" 王大山愣住了。他低头看向阿雪,却发现她眼中满是泪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确实散播了瘟疫,但那是为了...\" 话音未落,道士已经举起桃木剑刺来。王大山本能地转身护住阿雪,剑尖刺入他的后背。剧痛让他眼前一黑,但他仍紧紧抱着阿雪不肯松手。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阿雪泣不成声。 王大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因为...我相信你...\"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从王大山体内迸发出来。道士被震得连连后退,桃木剑也断成两截。阿雪惊讶地发现,王大山后背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原来如此...\"道士脸色大变,\"你竟然是...\" 话未说完,他就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了。王大山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阿雪却已经泪流满面:\"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在阿雪的讲述下,王大山得知了真相。三百年前,阿雪确实散播了瘟疫,但那是因为她预见到一场更大的灾难即将降临。只有让村民们\"死\"一次,才能躲过那场劫难。她用自己的灵力护住了村民们的魂魄,等灾难过去后再让他们重生。而王大山的前世,就是当时唯一相信她的小男孩。 \"我等了三百年,\"阿雪轻声说,\"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王大山紧紧握住阿雪的手:\"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从此,王大山和阿雪一起守护着这个村子。村民们虽然不知道真相,但都把他们当作神明供奉。每当月圆之夜,总能看到一只白狐和一个年轻人在祠堂前赏月,他们的影子在月光下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幅永恒的画。 第17章 民间杂谈桥上魅影。 在偏远的山村里,有一座古老的石桥,名为“忘川桥”。传说这座桥连接着阴阳两界,每当月圆之夜,亡魂便会在桥上徘徊。 村里有个叫阿宁的年轻人,胆子很大,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一天,村里的老人们围坐在一起,讲起了忘川桥的故事。据说曾经有个女子,在桥上被负心汉抛弃,含恨而死,从此她的冤魂就留在了桥上,每逢深夜,都会出现一个魅影,向过桥的人索命。 阿宁听后哈哈大笑,觉得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当晚,月色如银,阿宁决定独自去忘川桥一探究竟,想证明根本没有什么鬼怪。 当他走到桥边时,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桥下的河水潺潺流淌。阿宁刚踏上桥,就感觉一股寒意袭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突然,桥的尽头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飘飘悠悠地向他走来。阿宁的心猛地一紧,可还是强装镇定。那身影越来越近,竟然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女子停在阿宁面前,轻声说道:“你为何要来打扰我?”阿宁虽然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说:“我不相信这世上有鬼,你不过是装神弄鬼罢了。” 女子冷笑一声,瞬间消失在原地。阿宁以为她被自己吓跑了,正准备转身离开,却感觉背后有人在拉扯他。他回头一看,那女子的手穿过他的身体,死死地抓住他的肩膀。 阿宁拼命挣扎,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女子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你既已来了,就别想走了。”阿宁开始感到绝望,他后悔自己不该如此鲁莽。 就在这时,村里的一位道士出现了。道士大喝一声:“孽障,休得害人!”并拿出桃木剑,与女子展开了搏斗。道士口中念念有词,桃木剑闪烁着光芒,女子渐渐不敌,发出凄厉的惨叫。 最终,道士将女子封印在一块石头下,阿宁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命。 阿宁劫后余生,身体却每况愈下,常常在半夜被噩梦惊醒,梦里那白衣女子的怨毒眼神如影随形。 村里的人都在背后议论,说阿宁冲撞了邪祟,就算暂时被道士救了,也会留下后患。阿宁听在耳里,心里愈发恐惧和自责。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宁的身体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虚弱。他开始四处打听解救之法,听说邻村有个更厉害的仙姑,能通阴阳、解邪咒。阿宁不顾家人劝阻,拖着病弱的身体前往邻村。 见到仙姑后,仙姑闭目凝神,为阿宁查看。许久,仙姑缓缓睁开眼睛,脸色凝重地说:“那女鬼怨念极深,虽被道士封印,但她的一丝怨气已侵入你体内,若不尽快清除,你的性命堪忧。” 阿宁忙问:“仙姑,求您救救我,我愿意做任何事。”仙姑思索片刻,说:“要解此咒,需在月圆之夜,再次前往忘川桥,带上用黑狗血浸泡过的红绳,在桥上诚心忏悔,或许能打动那女鬼,让她收回怨气。” 阿宁虽心有恐惧,但为了活命,只能照做。又一个月圆之夜来临,阿宁在家人担忧的目光中,颤抖着踏上了前往忘川桥的路。 当他走到桥上时,四周弥漫着一层薄雾,比上次更加阴森。阿宁强忍着恐惧,拿出黑狗血浸泡过的红绳,双手合十,对着空气说道:“我知道错了,不该轻视你的冤屈,希望你能放过我,我以后一定会为你做功德,超度你的亡魂。” 话音刚落,那白衣女子的魅影又缓缓出现。阿宁吓得差点瘫倒在地,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继续忏悔。女子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似乎有一丝动容。 突然,女子开口说道:“你以为几句忏悔就能抵消我的痛苦吗?当年我被心爱之人背叛,含恨而死,在这桥上受尽孤单寂寞,无人问津。”阿宁忙说:“我会帮你找到你的亲人,让他们为你立碑祭祀,也会为你请高僧超度,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女子沉默了许久,最终轻轻叹了口气,说:“罢了,看你还算诚恳,我暂且饶你一命。但你若食言,我定不会轻饶。”说完,女子的身影渐渐消散,阿宁身上那股寒意也随之褪去。 阿宁如获新生,回到村里后,立刻兑现诺言。他四处打听女子的身世,终于找到她的家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他们。女子的家人听后,悲痛万分,在忘川桥边为她立了碑,还请了高僧做了一场法事。 从那以后,阿宁的身体逐渐康复,他也变得谨言慎行,不再轻易对未知的事物妄加评判。而忘川桥,在经历了这一系列事情后,依旧静静地横跨在河上,只是那神秘又恐怖的传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让村里的人对它愈发敬畏。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18章 民间杂谈之金店 在老城区的一条幽深小巷里,有一家名为“福瑞金店”的铺子。店面虽不大,却因金饰成色好、工艺精,在当地颇有名气。老板姓陈,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为人精明,店里的生意一直红红火火。 陈老板有个年轻的学徒叫阿明,阿明聪明伶俐,手脚勤快,深得陈老板的喜爱。陈老板把他当作半个儿子看待,不仅教他金饰制作的手艺,还将店里的一些生意经传授给他。 一天深夜,阿明在店里收拾完毕,准备关门回家。当他走到店门口时,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在轻轻地敲门。阿明以为是哪个顾客有急事,便打开了门。然而,门外空无一人,只有昏暗的路灯在风中摇曳。 阿明心里有些发毛,正准备关门,却发现地上有一张纸条。他捡起纸条,借着路灯的光看了看,上面写着:“午夜子时,金店见,有笔大生意。”阿明皱了皱眉头,心想这是谁的恶作剧,便随手把纸条扔进了垃圾桶,关上了门。 第二天,陈老板来到店里,阿明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了他。陈老板笑了笑,说:“别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好好做生意就行。”阿明点了点头,便开始忙碌起来。 到了晚上,阿明又在店里忙碌着。当钟表的指针指向午夜子时的时候,突然,店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阵寒风吹了进来。阿明打了个寒颤,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女人站在门口。 女人的脸色苍白如雪,眼睛空洞无神,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要定制一条金项链,要最纯的金子,最精美的工艺。”阿明被女人的样子吓了一跳,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地说:“好的,您请稍等,我这就给您量尺寸。” 阿明拿起软尺,走到女人身边,准备给她量脖子的尺寸。当他靠近女人时,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腐臭味,他差点吐了出来。女人似乎察觉到了阿明的异样,冷冷地说:“别害怕,我只是有点病,不影响你给我做项链。” 阿明强忍着不适,给女人量好了尺寸,然后说:“您放心,我们店里一定给您做出最满意的项链。请问您什么时候来取呢?”女人想了想,说:“三天后,还是这个时间,我来取。”说完,女人转身走出了店门,消失在了黑暗中。 阿明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赶紧把店门关上,心里想着:这女人到底是人是鬼?但他又不敢把这件事告诉陈老板,怕陈老板说他迷信。 接下来的三天,阿明按照女人的要求,精心制作着那条金项链。三天后,午夜子时,女人准时来到了店里。阿明把做好的项链递给女人,女人接过项链,仔细地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不错,是我想要的。” 说完,女人从怀里掏出一叠钱,递给阿明。阿明接过钱,数了数,发现钱的数额不对,便说:“您给的钱不够,这条项链的价格比您给的要高。”女人冷笑了一声,说:“你再仔细看看。” 阿明又仔细看了看钱,这才发现,这些钱竟然都是冥币。他吓得脸色苍白,刚想说话,女人突然伸出手,抓住了阿明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敢要我的钱,我就让你陪葬!” 阿明拼命挣扎着,但女人的力气太大了,他根本无法挣脱。就在阿明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大喝:“大胆妖孽,休得伤人!”原来是陈老板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陈老板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向着女人刺了过去。女人见状,松开了阿明,转身和陈老板打斗起来。陈老板虽然年过半百,但身手敏捷,桃木剑在他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 女人渐渐抵挡不住陈老板的攻击,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化作一股黑烟消失了。阿明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陈老板走到他身边,扶起他,说:“阿明,你没事吧?” 阿明点了点头,说:“师父,您怎么知道这女人是鬼?”陈老板叹了口气,说:“其实,这家金店以前发生过一件事。很多年前,有个女人在这里定制了一条金项链,准备送给她的丈夫。可是,她的丈夫却在收到项链的当晚,因为意外去世了。女人伤心欲绝,觉得是这条项链带来了厄运,便诅咒了这家金店。从那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我一直都知道这件事,所以平时也会做些准备。” 阿明听了,恍然大悟,说:“原来是这样,师父,那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呢?”陈老板说:“我们要做的,就是继续好好经营这家店,用我们的诚意和手艺,化解这个诅咒。” 从那以后,阿明和陈老板更加用心地经营着金店。他们不仅制作出了更多精美的金饰,还经常做一些善事,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渐渐地,金店的生意越来越好,而那些奇怪的事情,也再也没有发生过。 随着时间的推移,阿明已经成为了一名技艺精湛的金匠,他和陈老板一起,把“福瑞金店”的招牌擦得越来越亮。而那个曾经发生过的诡异故事,也成为了老城区里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提醒着人们,要心存善念,敬畏生命。 多年后的一天,阿明在整理店铺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尘封已久的盒子。他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条金项链,正是当年那个女鬼定制的那条。阿明看着项链,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这条项链不仅是一段诡异经历的见证,更是他和陈老板师徒情谊的象征,以及他们与命运抗争的勇气的证明。 阿明把项链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然后走出店铺,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只要心中有光,无论遇到多么黑暗的事情,都能找到光明的方向。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19章 民间杂谈之外卖。 我叫林宇,在一家小公司做着普通的工作,生活平淡无奇,直到那个送外卖的夜晚,一切都改变了。 那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我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出租屋。打开手机,点了一份常吃的外卖,本想着能在这雨夜中暖暖胃,却没想到这一单外卖会如此诡异。 等了大概四十分钟,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外卖员打来的。“你好,你的外卖到了,我在你家门口,你开下门。”那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起身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外卖员,他的头压得很低,帽檐几乎遮住了整张脸,雨水顺着帽檐不断滴落。 我接过外卖,道了声谢,刚准备关门,外卖员突然抬起头,我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瞬间,我的心猛地一紧。他的脸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空洞无神,嘴唇青紫,脸上还带着一道长长的伤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他却只是冷冷地说了句:“记得好评。”然后转身消失在黑暗的楼道里。 我关上门,手还在微微颤抖。我安慰自己,可能是看错了,也许是光线太暗,把人看走眼了。我打开外卖,里面的食物看起来倒是正常,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始吃了起来。 可刚吃了几口,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进厕所,吐得昏天黑地。等我缓过劲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我回到客厅,准备收拾一下外卖的垃圾,却发现原本放在桌上的外卖餐盒不见了。 我在房间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我开始有些慌了,心想是不是自己刚才太难受,记错了位置。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外卖员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你把外卖扔了?”电话那头传来外卖员阴森的声音。“我……我没扔,不知道怎么不见了。”我结结巴巴地回答。“那你再点一份吧,我给你送过来。”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我吓得手都拿不稳手机,心里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那外卖员的话却像一道命令,让我鬼使神差地又点了一份同样的外卖。这次,我等得格外煎熬,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 大概过了半小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到了,开门。”还是那个低沉阴森的声音。我颤抖着打开门,外卖员还是穿着那件黑色雨衣,站在门口。我接过外卖,这次我不敢看他的脸,赶紧关上门。 我把外卖放在桌上,不敢打开。可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我透过猫眼一看,竟然是刚才那个外卖员。他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猫眼。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门铃响了几声后停了下来,我以为他走了,刚松了一口气,却听到门锁传来一阵转动的声音。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就在我惊恐万分的时候,门缓缓打开了,外卖员走了进来。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我想跑,可双脚却像被钉住了一样无法动弹。“你为什么不吃我的外卖?”他的声音冰冷刺骨。“我……我不敢吃。”我终于说出了口。“你必须吃,吃了就没事了。”他把外卖递到我面前。 我颤抖着接过外卖,打开餐盒,里面的食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散发着一股腐臭的味道。“不……我不吃。”我想把外卖扔掉,可他却死死地盯着我,我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控制着我,让我不得不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刚吃下去,我就感觉身体里有一股寒意蔓延开来,四肢变得冰冷麻木。外卖员看着我,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你已经是我的了,以后每天都要点我的外卖。”说完,他消失在了黑暗中。 从那以后,每天晚上,我都会收到那个外卖员的外卖,而且必须吃下去。我的身体越来越差,脸色也变得像那个外卖员一样惨白。我尝试过搬家,可无论搬到哪里,他都能找到我,给我送来外卖。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位老道士。他看到我后,脸色一变,说我被恶鬼缠上了。原来,那个外卖员是一个死于非命的冤魂,他生前是一个外卖员,因为一场意外被人杀害,尸体一直没有找到。他的怨气太重,无法投胎,就一直在人间徘徊,寻找替身。而我,就是他选中的下一个目标。 老道士给了我一道符,让我贴在门上,说这样可以暂时阻挡恶鬼的进入。晚上,外卖员果然又来了,他在门外不停地敲门,可始终无法进来。我以为这样就安全了,可没想到,第二天晚上,那道符突然燃烧起来,变成了灰烬。 外卖员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你竟然敢找道士对付我,今天你必须死。”他向我扑了过来,我闭上眼睛,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诵经声,老道士带着几个弟子出现在门口。他们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外卖员看到他们,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情。老道士大喝一声:“孽障,还不速速伏法!”然后挥舞着桃木剑向外卖员砍去。 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外卖员最终被老道士制服。他的身体渐渐消散,只留下一声凄厉的惨叫。我终于摆脱了这个噩梦,可经历了这一切,我的生活再也无法回到从前。每当雨夜来临,我还是会想起那个诡异的外卖员,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20章 民间杂谈之鬼节。 村子里一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每年鬼节,阴曹地府的门大开,那些孤魂野鬼便会游荡在人间。在我们村,鬼节这一天,太阳一落山,大人小孩都会躲在家里,门窗紧闭,绝不敢外出半步。 李大胆是个例外,他不信邪,偏要在鬼节这天晚上出去溜达溜达,证明这世上根本没有鬼。鬼节当晚,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村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打破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李大胆哼着小曲,手里提着个灯笼,大摇大摆地走在村子的小路上。走到村外的那片荒地时,他突然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李大胆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强装镇定,大声喊道:“谁在哭?有本事出来!” 哭声戛然而止,四周变得死一般寂静。李大胆正准备转身离开,却感觉背后有一股凉气袭来。他猛地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可当他转回去时,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出现在他面前。她脸色苍白,披头散发,眼睛里没有一丝光彩。 李大胆吓得差点瘫倒在地,灯笼“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熄灭了。那女子幽幽地说:“你能看到我?帮我个忙,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李大胆哆哆嗦嗦地说:“你……你是人是鬼?”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用空洞的眼神看着他。 李大胆想跑,却发现自己的腿根本不听使唤。女子一步步靠近他,说:“你只要送我到村头那棵老槐树下就行。”李大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在前面带路。一路上,他感觉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仿佛置身冰窖。 好不容易到了老槐树下,李大胆刚松了口气,那女子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她的脸瞬间变得狰狞起来,指甲也变得又长又尖。李大胆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就在这时,村里的张大爷出现了。张大爷是村里的长辈,见多识广,懂些驱邪的法子。他大喝一声:“孽畜,休要害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朝那女子扔去。女子惨叫一声,松开了李大胆,消失在黑暗中。 李大胆惊魂未定,瘫倒在地。张大爷走过来,把他扶起来,说:“年轻人,鬼节这天阴气重,那些孤魂野鬼都出来了,你怎么能乱跑呢?刚才那女子就是个冤死的女鬼,她想找替身。” 李大胆心有余悸,从此再也不敢在鬼节这天出门了。 从那以后,每年鬼节,李大胆都会早早地躲在家里,门窗紧闭。他还会在门口摆上一些供品,祈求那些孤魂野鬼不要来找他的麻烦。 村里的孩子们听了李大胆的遭遇,也都对鬼节充满了恐惧。他们再也不敢在鬼节这天调皮捣蛋,天一黑就乖乖地待在家里。 然而,鬼节的怪事并没有就此结束。第二年鬼节,村里的王寡妇家出了事。王寡妇的儿子小虎,那天晚上偷偷跑出去玩。等王寡妇发现时,小虎已经不见了踪影。 王寡妇急得四处寻找,村里的人也都帮忙一起找。找了很久,终于在村外的那片荒地里找到了小虎。小虎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 王寡妇把小虎带回家,找了村里的郎中来看。郎中看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小虎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 张大爷听说了这件事,也来了。他看了看小虎,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说:“小虎这是被脏东西缠上了。”说着,他拿出一些符纸,贴在小虎的床头和门窗上。 过了一会儿,小虎终于醒了过来。他一睁开眼睛,就惊恐地说:“娘,我看到一个穿白衣服的阿姨,她要抓我。”王寡妇听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张大爷安慰她说:“别担心,我已经在屋子里贴了符纸,那脏东西不敢再来了。”从那以后,王寡妇也对鬼节有了敬畏之心,每年鬼节都会准备很多供品,祭拜那些孤魂野鬼。 村里的人都知道了李大胆和小虎的遭遇,对鬼节更加忌惮了。每年鬼节,大家都会早早地准备好供品,在家里祭拜祖先和那些孤魂野鬼,祈求平安。 日子一天天过去,村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鬼节的那些恐怖传说,却一直在村里流传着,成为了孩子们心中永远的阴影。 几年后,村里来了一个外地人,他是个风水先生。他听说了村里鬼节的那些怪事,便对村长说:“村外的那片荒地,以前是个乱葬岗,阴气太重。你们应该找个风水好的地方,把那些尸骨重新安葬,这样才能保村里平安。” 村长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便召集村里的人,一起把荒地里的尸骨挖出来,重新找了个地方安葬。从那以后,村里再也没有发生过鬼节闹鬼的事情。 人们渐渐淡忘了那些恐怖的回忆,鬼节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令人恐惧。但那段经历,却成为了村里老一辈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让年轻一代的人对未知的世界多了一份敬畏之心。 如今,每当鬼节来临,村里的人们依然会准备供品,祭拜祖先和那些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亡灵。他们知道,这不仅是一种传统习俗,更是对过去的一种怀念和对未来的一种期许。而那些关于鬼节的故事,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代一代地流传下去。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21章 民间杂谈之压胜之祸 在古老的青岩镇,有一个神秘的传说。据说,这里存在着一种被称为“压胜数”的神秘力量。压胜数,乃是将人的生辰八字等信息以一种特殊的数字组合呈现,通过特定的仪式,可压制他人的气运,甚至危及性命。 小镇上的林生,是个年轻的书生,家中虽不富裕,却也有几分才情。他与邻村的秀娘自幼相识,两小无猜,感情深厚。然而,秀娘的美貌却引来了镇上恶霸赵大的觊觎。 赵大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他仗着家中有钱有势,在镇上横行霸道。为了得到秀娘,他想尽了办法。听闻了压胜数的传说后,赵大花重金请来了一个邪术师,想要通过压胜数来让林生倒霉,从而迫使秀娘就范。 邪术师经过一番推算,得到了林生的压胜数。他躲在赵家的密室里,举行了一场阴森恐怖的仪式。烛光摇曳,邪术师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法器不断舞动,将写有压胜数的符咒焚烧,黑色的烟雾弥漫在密室中。 从那以后,林生的生活便开始变得异常诡异。先是他精心撰写的文章,在考试前夕莫名其妙地被墨水浸湿,字迹模糊不清,导致他名落孙山。接着,他在回家的路上,总是会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突然从树上掉下的石头,差点砸中他的脑袋;走在桥上时,桥板突然断裂,他险些掉入河中。 林生起初只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并未多想。然而,随着怪事越来越多,他开始感到不安。秀娘也察觉到了林生的异样,她心疼林生,却也无能为力。 有一天,林生在梦中梦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告诉他,他是被人用压胜数所害,若想破解,必须找到写有压胜数的原符咒,将其销毁。林生从梦中惊醒,心中既害怕又充满了希望。 他开始四处打听压胜数的事情,终于从一个老人口中得知,邪术师举行仪式的地方很可能在赵家的密室。林生决定冒险潜入赵家,寻找符咒。 深夜,林生趁着夜色,翻墙进入了赵家。他小心翼翼地在宅子里摸索着,终于找到了那间密室。密室里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地上散落着一些奇怪的物品。林生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正是写有他压胜数的符咒。 就在他准备拿走符咒时,赵大带着一群家丁冲了进来。赵大狞笑着说:“林生,你今天死定了!”家丁们一拥而上,林生奋力抵抗。混乱中,符咒掉落在地上,被烛火点燃。 随着符咒的燃烧,邪术师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原来,压胜数的力量是相互的,符咒被毁,使用压胜数的邪术师也会受到反噬。 赵大见状,惊恐万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家丁们也吓得四处逃窜。林生趁机逃出了赵家。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邪术师虽然死了,但压胜数的力量似乎并没有完全消散。林生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每晚都会被噩梦缠身。梦中,邪术师的鬼魂不断地向他索命。 秀娘看着林生日益憔悴,心急如焚。她四处打听解救的办法,终于听说在镇外的一座古庙里,有一位高僧或许能帮上忙。秀娘带着林生来到古庙,高僧见到林生后,眉头紧皱。 高僧告诉他们,压胜数的力量太过邪恶,虽然符咒已毁,但邪术师的怨念太深,附在了林生身上。若想彻底解决,必须举行一场法事,超度邪术师的亡魂。 高僧在古庙中举行了一场庄重的法事。诵经声回荡在古庙中,高僧手中的法器闪烁着光芒。随着法事的进行,林生身上的黑气逐渐消散,他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红润。 当法事结束时,林生感到一阵轻松,困扰他许久的噩梦终于消失了。赵大在经历了这件事后,也收敛了许多,不敢再肆意妄为。 林生和秀娘回到了家中,他们的生活逐渐恢复了平静。然而,那段被压胜数笼罩的恐怖经历,却成为了他们心中永远的阴影,时刻提醒着他们,邪术终究不能长久,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生和秀娘的感情越发深厚。林生更加努力地读书,终于在后来的一次考试中高中举人。他们离开了青岩镇,去了更大的城市,开始了新的生活。 但青岩镇关于压胜数的传说,却一直在流传着,警示着后人,不要轻易涉足那些黑暗而邪恶的力量。 等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22章 民间杂谈之借命。 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有个叫秀娘的年轻女子。她自小父母双亡,被村里的李婶收养。秀娘生得眉清目秀,性格温柔善良,到了及笄之年,上门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 隔壁村有个叫赵富贵的富家子弟,听闻秀娘美貌,便托媒人来说亲。李婶见对方家境富裕,便答应了这门亲事。秀娘虽心有不愿,但也不敢违抗李婶的意思,只好嫁了过去。 婚后,赵富贵对秀娘起初还算不错,可没过多久,他就露出了真面目。原来赵富贵是个浪荡公子,整日花天酒地,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家中的钱财很快被他挥霍一空,还欠下了一屁股债。 债主们天天上门逼债,赵富贵走投无路,竟然打起了秀娘的主意。他听说邻村有个巫婆,会一种邪术叫“借命”,就是用一个人的命去换取另一个人的好运和财富。赵富贵为了摆脱困境,便去找了那个巫婆。 巫婆告诉赵富贵,借命需要付出代价,而且被借命的人会在短时间内死去。赵富贵根本不在乎,他只想快点摆脱债务,过上好日子。于是,他按照巫婆的要求,准备了一些祭品和符咒。 一天夜里,月黑风高,赵富贵趁着秀娘熟睡,偷偷在她身上贴上了符咒。秀娘在睡梦中突然感到一阵寒意,浑身颤抖起来。她睁开眼睛,看到赵富贵站在床边,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你在做什么?”秀娘惊恐地问道。 赵富贵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不一会儿,秀娘就觉得呼吸困难,身体越来越虚弱。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就在秀娘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她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白衣女子出现在窗前。白衣女子面容姣好,眼神中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你是谁?”秀娘虚弱地问道。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说道:“我是这山中的狐仙,今日路过此地,察觉到这里有股邪恶的气息,便过来看看。你被人施了邪术,我可以救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秀娘连忙点头,说道:“只要能救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白衣女子说:“我需要你帮我找到一样东西,在村外的那片树林里,有一棵千年古树,树上有一颗红色的果实,你帮我把它摘下来,我就帮你解开邪术。” 秀娘答应了狐仙的要求。狐仙挥了挥手,秀娘身上的符咒便消失了,她也恢复了一些力气。狐仙告诉秀娘,要在天亮之前找到那颗果实,否则邪术还会发作。 秀娘强撑着身体,向村外的树林走去。夜晚的树林阴森恐怖,时不时传来几声狼嚎。秀娘心里害怕极了,但为了活下去,她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 终于,她在树林深处找到了那棵千年古树。树上果然有一颗红色的果实,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秀娘刚要伸手去摘,突然听到一阵低沉的咆哮声。她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巨大的黑熊出现在树下。 黑熊张牙舞爪地向秀娘扑来,秀娘吓得转身就跑。可她身体虚弱,根本跑不快,很快就被黑熊追上了。就在黑熊要扑到她身上的时候,突然一道白光闪过,狐仙出现了。 狐仙挥手放出一道光芒,击中了黑熊。黑熊吃痛,惨叫一声,转身逃走了。狐仙对秀娘说:“这颗果实被黑熊守护着,你一个人很难拿到。我来帮你。” 说完,狐仙纵身一跃,跳到了树上,摘下了那颗红色的果实。她把果实递给秀娘,说:“你拿着这颗果实,跟我回去,我帮你解开邪术。” 秀娘跟着狐仙回到了家中。狐仙把果实放在秀娘的额头上,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秀娘身上散发出一道黑色的烟雾,那是邪术的力量。烟雾散去后,秀娘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正常。 秀娘感激地对狐仙说:“谢谢你救了我,我一定会遵守诺言的。” 狐仙笑了笑,说:“你心地善良,不该遭受这样的磨难。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说完,狐仙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 第二天早上,赵富贵醒来,发现秀娘竟然还活着,而且邪术也没有生效,他又惊又怒。他知道一定是有人破坏了他的计划,于是便四处打听。 当他得知是狐仙救了秀娘后,便怀恨在心。他又去找了那个巫婆,让巫婆想办法对付狐仙。巫婆告诉赵富贵,狐仙法力高强,很难对付,但她可以提供一些符咒和毒药,让赵富贵去对付狐仙。 赵富贵拿着巫婆给的东西,来到了村外的树林里。他找到了狐仙的洞府,趁着狐仙不注意,把毒药洒在了洞府周围。然后,他在洞府门口贴上了符咒,想要困住狐仙。 狐仙回到洞府后,闻到了毒药的味道,知道自己中了奸计。她刚要离开,却发现门口的符咒已经生效,她被困在了洞府里。 秀娘在家里总觉得心神不宁,她想起了狐仙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担心狐仙会有危险。于是,她决定去树林里看看。 当她来到狐仙的洞府时,看到赵富贵正站在门口,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秀娘心中一惊,连忙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狐仙呢?” 赵富贵冷笑道:“那个臭狐狸中了我的计,现在被困在里面了。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背叛我,等我收拾了这只狐狸,再回来收拾你。” 秀娘心急如焚,她知道自己不是赵富贵的对手,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狐仙被困。她突然想起狐仙给她的那颗红色果实,说不定它能派上用场。 秀娘拿出果实,对着洞府门口的符咒扔了过去。果实碰到符咒,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符咒瞬间被破解了。狐仙从洞府里飞了出来,她看到秀娘和赵富贵,心中明白了一切。 狐仙怒视着赵富贵,说:“你这个卑鄙小人,竟敢害我。今天我饶不了你。” 赵富贵见狐仙出来了,心中害怕极了,但他还是强装镇定,拿出了巫婆给他的符咒,想要对付狐仙。狐仙轻轻一挥衣袖,符咒便被击飞了。 赵富贵见势不妙,转身就跑。狐仙追了上去,放出一道光芒,击中了赵富贵。赵富贵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狐仙回到秀娘身边,感激地说:“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你真是个善良的姑娘。” 秀娘笑着说:“是你先救了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狐仙说:“以后你不用担心赵富贵再来害你了,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你好好生活吧。”说完,狐仙再次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 秀娘回到家中,把赵富贵的事情告诉了李婶。李婶听后,后悔不已,觉得自己当初不该把秀娘嫁给赵富贵。秀娘安慰李婶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吧。” 从那以后,秀娘和李婶相依为命,过上了平静的生活。秀娘经常会想起狐仙,她知道,如果不是狐仙的帮助,自己早就不在人世了。她也明白了,善良和正义终将战胜邪恶,只要心中有希望,就一定能度过难关。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23章 民间杂谈之诈尸。 在大山深处,有一个宁静的小山村,名叫鹿鸣村。这里群山环绕,交通闭塞,村民们世代以农耕为生,过着简单而质朴的生活。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村庄的宁静,引出了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诈尸”奇闻。 村里有一位名叫李大爷的老人,年逾古稀,身体一直不太好。他一生未娶,无儿无女,平日里靠村里人的接济和自己微薄的积蓄度日。李大爷性格孤僻,很少与人交流,总是一个人默默地生活在村子边缘的一间破旧小屋里。 这年冬天,李大爷的病情突然恶化,在一个寒冷的夜晚,他孤独地离开了人世。村民们虽然与李大爷交往不多,但毕竟同村一场,大家还是凑钱为他办了一场简单的葬礼。按照村里的习俗,死者要在家中停放三天,供亲友吊唁,然后入土为安。 李大爷的尸体被放置在他那间昏暗的小屋里,身上覆盖着一张破旧的白布。守灵的任务由村里几个胆大的年轻人轮流承担。第一天晚上,一切都很平静。然而,到了第二天晚上,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轮到村里的年轻人赵虎守灵。赵虎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伙子,平时最喜欢听些奇闻怪谈,对于守灵这样的事情,他并不害怕。夜里,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狗叫声打破黑夜的宁静。赵虎坐在李大爷的尸体旁边,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突然,他听到一阵轻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挪动身体。赵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并没有在意。可是,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他不禁抬起头,朝着李大爷的尸体望去。只见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竟然微微动了一下,仿佛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赵虎的心跳陡然加快,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白布。就在这时,白布猛地被掀开,李大爷直挺挺地坐了起来!他的眼睛空洞无神,嘴巴大张着,露出一口发黑的牙齿,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赵虎吓得魂飞魄散,他大叫一声,转身就往门外跑。可是,他的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跑不快。李大爷从床上跳了下来,朝着赵虎追了过来。赵虎拼命地跑,终于跑到了门口,他拉开门,冲了出去,一路狂奔回了家。 赵虎回到家后,吓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向父母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父母听了,脸色大变,他们不敢相信儿子的话,但看着儿子惊恐的样子,又不得不信。很快,赵虎的遭遇就在村里传开了,村民们都惊恐万分,纷纷传言李大爷诈尸了。 第二天,村里的长辈们聚集在一起,商量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有人提议请个道士来驱邪,也有人说要把李大爷的尸体重新埋葬,找个风水好的地方,让他安息。最后,大家决定先请村里经验丰富的王大爷去李大爷的小屋查看一番,看看是不是真的诈尸了。 王大爷是个见多识广的老人,他不相信什么鬼怪之说,认为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他带着几个年轻人,拿着火把和农具,来到了李大爷的小屋。当他们走进屋子时,发现李大爷的尸体又躺在了床上,白布好好地盖在他身上,一切都很正常。 王大爷仔细检查了李大爷的尸体,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他又在屋子里四处查看,突然,他在床底下发现了一只老鼠。王大爷恍然大悟,他对大家说:“哪有什么诈尸,分明是这只老鼠在作怪。老鼠钻进了尸体下面,动来动去,才让白布动了起来。赵虎那小子胆小,自己吓自己罢了。” 大家听了王大爷的解释,都松了一口气。可是,就在这时,李大爷的尸体突然又坐了起来!这次,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李大爷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生气,他的双手向前伸出,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 王大爷虽然胆大,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轻。他后退了几步,手中的火把差点掉在地上。其他年轻人更是吓得尖叫起来,纷纷往门外跑。王大爷定了定神,他知道现在不能慌,否则大家都会陷入更大的恐慌之中。 他仔细观察着李大爷的尸体,发现李大爷的脖子上似乎有一根细线,随着尸体的动作,细线在微微颤动。王大爷心中一动,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李大爷的尸体,仔细查看那根细线。原来,这根细线是从屋顶垂下来的,另一端系在李大爷的衣服上。 王大爷顺着细线往上看,发现屋顶上有一个小孔,透过小孔,可以看到外面的月光。他明白了,这是有人在搞鬼。他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怕,这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说着,他用力拉了一下那根细线,李大爷的尸体又倒在了床上。 就在这时,从屋子的角落里传来一阵笑声。一个黑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大家定睛一看,竟然是村里的二流子张麻子。张麻子平时游手好闲,喜欢搞些恶作剧。他看到李大爷去世,村里办丧事,就想借此机会搞点事情,吓唬吓唬大家。 他事先在屋顶上钻了个小孔,系上细线,然后在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拉动细线,让李大爷的尸体坐起来,制造出诈尸的假象。张麻子看到自己的恶作剧被识破,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向大家道歉,说自己只是想找点乐子,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恐慌。 村民们听了张麻子的解释,都非常生气,纷纷指责他的行为。张麻子也知道自己错了,他表示愿意接受村里的处罚。最后,村里决定让张麻子出钱为李大爷重新办一场像样的葬礼,并在村里的祠堂里向李大爷的亡灵忏悔。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24章 民间杂谈之阴阳先生的宿命。 在一个偏僻的山脚下,有一个名为李家村的小村落。村里有个叫陈瞎子的人,他并非真的双目失明,只是眼睛有些毛病,看东西模模糊糊的。陈瞎子是个阴阳先生,懂些风水命理、驱邪镇鬼的门道,在附近几个村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 陈瞎子常说,干他们这行的,逃不过“五弊三缺”。所谓“五弊”,即鳏、寡、孤、独、残;“三缺”则是钱、命、权。他自己似乎就应了这“五弊三缺”中的“残”,眼睛不好使,而且也一直孤身一人,无儿无女,钱财也总是够糊口而已。 一天,村里的李富贵找到陈瞎子,说他最近夜里总是听到奇怪的声音,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院子里游荡,吓得一家人都睡不好觉。陈瞎子掐指一算,眉头紧皱,他告诉李富贵,他家院子里怕是进了不干净的东西。 当晚,陈瞎子带着他的桃木剑和一些符纸来到李富贵家。半夜时分,果然有一个黑影在院子里飘忽不定。陈瞎子大喝一声,拿出符纸就朝黑影扔去,黑影发出一阵怪叫,显露出身形,原来是一只厉鬼。这厉鬼生前是个冤死之人,心中有极大的怨气,所以一直在这里作祟。 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陈瞎子终于将厉鬼制服,用符纸将其封印在了一个坛子里。李富贵一家对陈瞎子千恩万谢,给了他一些钱财作为酬谢。但陈瞎子知道,这次他虽然解决了厉鬼,却也给自己带来了更多的麻烦。因为随意干涉鬼神之事,会加重“五弊三缺”的应验。 没过多久,陈瞎子的身体就越来越差,经常感到头晕目眩,四肢无力。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命”受到了影响。可他并没有后悔,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在做善事,帮助村民们解决困难。 在李家村的隔壁,有一个王家村。王家村有个叫王大胆的年轻人,他听说了陈瞎子的本事,心中十分好奇。王大胆不信什么鬼神之说,更不相信什么“五弊三缺”。他觉得陈瞎子不过是故弄玄虚,骗骗村民们的钱财而已。 一天,王大胆找到陈瞎子,非要让陈瞎子教他一些阴阳之术。陈瞎子一开始坚决不同意,他告诉王大胆,这阴阳之术不是谁都能学的,学了就可能会招来“五弊三缺”,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灾祸。但王大胆不听,他觉得自己年轻力壮,什么都不怕。 陈瞎子无奈,见王大胆如此执着,便想了个办法来考验他。他带着王大胆来到了后山的一片坟地,这里阴森恐怖,杂草丛生。半夜时分,陈瞎子问王大胆:“你怕不怕?”王大胆嘴上说着不怕,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时,突然有一阵阴风吹过,周围传来了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王大胆吓得脸色苍白,想要逃跑。陈瞎子拉住他说:“你不是不怕吗?这只是一些小鬼在吓唬你而已,如果你连这点都受不了,就别想学阴阳之术了。” 王大胆咬了咬牙,强忍着恐惧留了下来。陈瞎子见他还有些胆量,便对他说:“好吧,我可以教你一些简单的东西,但你要记住,千万不要随意使用,更不要去招惹那些不该招惹的东西。” 王大胆学会了一些简单的符咒和法术之后,开始有些飘飘然。他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神奇的力量,不再把陈瞎子的话放在心上。 有一次,王大胆听说邻村有一个女子被鬼缠身,他便自告奋勇地去帮忙。他到了女子家,没有仔细查看情况,就贸然地使用法术驱赶鬼魂。结果,他不但没有赶走鬼魂,反而激怒了它。鬼魂附在了王大胆的身上,让他变得疯疯癫癫,胡言乱语。 陈瞎子得知消息后,赶紧赶来。他看到王大胆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你这是不听我的话,非要逞强,现在好了,惹上大麻烦了。” 陈瞎子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附在王大胆身上的鬼魂赶走。但王大胆的身体已经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变得虚弱不堪。而且,从那以后,王大胆的运气也变得极差,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利,家里的钱财也渐渐流失,这正是“五弊三缺”中的“钱”和“命”都受到了影响。 王大胆这才后悔不已,他终于相信了陈瞎子所说的“五弊三缺”是真的。他找到陈瞎子,请求陈瞎子帮帮他。陈瞎子说:“要想破解‘五弊三缺’,谈何容易。这是我们这行的宿命,只能尽量去弥补,减少一些灾祸。” 陈瞎子带着王大胆来到了一座古老的道观,找到了一位隐居在此的老道士。老道士听了他们的事情后,摇了摇头说:“你们啊,都是太年轻,太冲动了。这‘五弊三缺’是天道循环,因果报应,想要完全破解是不可能的,但可以通过一些方法来化解一部分。” 老道士让王大胆在道观里闭关修炼一段时间,修身养性,同时教给他一些道家的法术和心法,让他学会如何与自然和谐相处,不要轻易去违背天意。 王大胆在道观里潜心修炼了几个月,身体和精神都有了很大的改善。他回到村子后,变得低调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张扬。 然而,陈瞎子的情况却越来越糟糕。他的眼睛几乎完全失明了,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只能靠村民们的接济度日。但他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职责,每当村里有人遇到奇怪的事情,他还是会尽力去帮忙。 有一年,李家村遭遇了一场大旱灾,庄稼颗粒无收。村民们都认为是有什么邪祟在作祟,于是又找到了陈瞎子。陈瞎子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拖着病弱的身躯,在村子周围查看风水。 他发现,村子旁边的一条河流被堵住了,导致水源无法流到村里。而堵住河流的,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水鬼。这水鬼不知为何在此兴风作浪,阻断了水流。 陈瞎子知道,要想解决旱灾,就必须除掉水鬼。他召集了村里的一些年轻人,让他们准备好一些工具,然后自己拿着桃木剑和符纸,来到了河边。 与水鬼的战斗异常激烈,水鬼身形巨大,力量惊人。陈瞎子拼尽了全力,才勉强与水鬼抗衡。在关键时刻,王大胆赶了过来,他和陈瞎子一起,终于将水鬼打败,疏通了河流。 旱灾解决了,村民们都十分高兴,但陈瞎子却因为这次战斗耗尽了最后的精力。他回到家中,便一病不起。 王大胆守在陈瞎子的床边,泪流满面地说:“陈师傅,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当初不听你的话,你也不会这么辛苦,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陈瞎子微笑着说:“这都是我的命,我既然选择了做阴阳先生,就早就做好了准备。你要记住,以后做事一定要谨慎,不要轻易去触碰那些禁忌。” 没过多久,陈瞎子就离开了人世。村民们为他举行了一场隆重的葬礼,将他葬在了村子后面的山上。 王大胆继承了陈瞎子的衣钵,继续做着阴阳先生。他时刻牢记着陈瞎子的教诲,对待每一件事情都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他也明白了“五弊三缺”的真正含义,知道自己所肩负的责任和使命。 在王大胆的努力下,李家村和周围的几个村子都一直保持着安宁。虽然他也时常会遇到一些困难和挑战,但他始终没有放弃,用自己的力量守护着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们。而“五弊三缺”的传说,也一直在民间流传着,警示着那些想要窥探天机、干涉鬼神之事的人们,要尊重自然,敬畏神灵,不要轻易去打破平衡,否则将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25章 民间杂谈之林瞎子。 在古老的小镇上,有个叫林瞎子的人。他并非天生眼盲,而是小时候一场大病,夺走了他的光明。林瞎子性格孤僻,一个人住在镇外破旧的小屋里。 小镇的夜晚,总是弥漫着神秘的气息。每当夜幕降临,孩子们就会聚在一起,听老人们讲那些恐怖的鬼故事。其中,关于林瞎子的故事总是最让人害怕的。有人说,林瞎子能看见鬼,因为他的眼睛虽然瞎了,却拥有一种特殊的能力。 一天晚上,镇上的年轻人阿勇和几个朋友打赌,说他敢在半夜去林瞎子的小屋。阿勇虽然心里害怕,但为了面子,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半夜时分,阿勇独自走向林瞎子的小屋。月光昏暗,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阴森恐怖。阿勇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也冒出了冷汗。终于,他来到了林瞎子的小屋前。 阿勇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他犹豫了一下,又敲了敲。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林瞎子站在门口,冷冷地问:“谁?”阿勇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我……我是阿勇,想来看看您。” 林瞎子没有说话,转身走进了屋里。阿勇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屋里很暗,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味。林瞎子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问:“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阿勇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突然,林瞎子笑了起来,那笑声让人毛骨悚然。他说:“你是来验证那些鬼故事的吧?告诉你,这世上真的有鬼。”阿勇的身体开始颤抖,他想跑,但双脚却像被钉住了一样。 林瞎子接着说:“我能看见鬼,因为我的眼睛虽然瞎了,但我的心却能看见。每天晚上,都有很多鬼在我身边徘徊。”阿勇惊恐地问:“那……那您为什么不害怕?”林瞎子叹了口气,说:“害怕?我已经习惯了。而且,有些鬼并不可怕,他们只是有未了的心愿。” 就在这时,阿勇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他看向林瞎子,林瞎子说:“这是一个女鬼的哭声,她死得很冤。”阿勇问:“那我们能帮帮她吗?”林瞎子沉默了一会儿,说:“也许吧。” 林瞎子带着阿勇来到了屋后的一片树林里。在树林的深处,有一座破旧的坟墓。林瞎子说:“这就是那个女鬼的坟墓。她生前被人陷害,含冤而死。她的冤魂一直在这里徘徊,无法安息。” 阿勇看着坟墓,心中充满了同情。他问:“那我们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安息呢?”林瞎子说:“我们需要找到陷害她的人,让真相大白。” 阿勇和林瞎子开始调查这件事。他们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一个知情的老人。老人告诉他们,当年陷害女鬼的人是镇上的一个恶霸,叫王麻子。王麻子为了霸占女鬼家的财产,诬陷她与别人通奸,导致她被活活打死。 阿勇和林瞎子决定去找王麻子。当他们找到王麻子时,王麻子正喝得烂醉如泥。阿勇和林瞎子把他叫醒,告诉他女鬼的冤屈。王麻子一开始还不承认,但在阿勇和林瞎子的逼问下,终于说出了真相。 就在这时,突然狂风大作,天色变得昏暗起来。一个身穿白衣的女鬼出现在他们面前,她的眼神充满了怨恨。王麻子吓得瘫倒在地,不停地求饶。女鬼一步步向他走去,阿勇和林瞎子也感到一阵寒意。 林瞎子说:“冤有头,债有主。你既然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就应该接受惩罚。但希望你能真心悔过,让她得以安息。”王麻子连连点头,说:“我错了,我愿意赎罪。” 女鬼似乎听到了王麻子的话,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她看了看阿勇和林瞎子,然后转身消失了。 从那以后,小镇恢复了平静。阿勇也不再害怕鬼故事,他知道,有些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的丑恶。而林瞎子,依然独自住在镇外的小屋里,守护着小镇的秘密。 随着时间的流逝,阿勇时常会想起那个夜晚的经历。他对林瞎子充满了敬佩,虽然林瞎子眼睛看不见,但他的内心却比任何人都明亮。 林瞎子依旧过着自己平淡的生活,偶尔会有一些好奇的人来拜访他,但他总是避而不见。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上天给他的一种特殊使命,他要守护那些被遗忘的冤魂,让正义得以伸张。 又过了几年,小镇上来了一个年轻的书生。书生听闻了林瞎子的故事,对他十分好奇。一天晚上,书生偷偷来到了林瞎子的小屋。 书生敲了敲门,林瞎子像往常一样打开了门。书生恭敬地说:“前辈,我听闻了您的事迹,对您深感敬佩,希望能向您请教一些问题。”林瞎子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想知道什么?” 书生说:“我想知道,这世上真的有那么多冤魂吗?”林瞎子叹了口气,说:“这世上,有太多的不公和冤屈。那些含冤而死的人,他们的灵魂无法安息,只能在世间徘徊。” 书生又问:“那我们该如何帮助他们呢?”林瞎子说:“首先要心怀正义和善良,当遇到不平之事时,要勇敢地站出来。就像当初我和阿勇帮助那个女鬼一样,只要真相大白,冤魂自然能够安息。” 书生听了林瞎子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和林瞎子聊了很久,直到深夜才离开。 从那以后,书生常常来拜访林瞎子,向他学习如何辨别善恶,如何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在林瞎子的影响下,书生变得更加正直和勇敢。 多年后,书生考取了功名,成为了一名官员。他始终牢记林瞎子的教诲,在任上公正廉洁,为百姓们伸张正义,解决了许多冤假错案。而林瞎子,依然在小镇外的小屋里,默默地守护着这片土地,守护着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瞎子的故事,在小镇上代代相传,成为了人们心中的一段传奇。他虽然是个瞎子,但他的善良和勇气,却照亮了许多人的心灵,让人们明白,正义和善良永远不会被黑暗所吞噬。 直到有一天,林瞎子静静地离开了人世。小镇上的人们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大家都怀念这位特殊的老人。而他所留下的精神,却永远地留在了人们的心中,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人去追求正义,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那些曾经关于他的鬼故事,也不再是让人害怕的传说,而是变成了人们口中关于勇气和善良的赞歌。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26章 民间杂谈之龟爷报恩 在古老的清水村,有个叫李老汉的人,他年近六十,无儿无女,靠打渔为生。 清水村旁有一条宽阔的大河,河水清澈,河底鱼虾众多。李老汉每天天不亮就撑着他那艘破旧的小船,到河里捕鱼。 一天傍晚,李老汉像往常一样准备收网回家。当他费力地将渔网拉上船时,发现网里有一只特别大的乌龟。这只乌龟足有洗脸盆那么大,壳上的纹路清晰奇特,泛着幽幽的暗光。李老汉心中一惊,他捕鱼多年,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乌龟。 村里有个传说,说大河里住着一只千年神龟,若是谁冒犯了它,就会惹来灾祸。李老汉看着这只大乌龟,心里犯起了嘀咕,他觉得这只乌龟说不定就是传说中的神龟。可一想到家里已经好几天没吃顿像样的饭了,把这只大乌龟卖了,说不定能换不少钱,李老汉又有些心动。 就在李老汉犹豫不决的时候,那只大乌龟突然抬起头,用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老汉,那眼神仿佛充满了哀求。李老汉心中一软,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你这老龟也是条性命,我李老汉今天就放你一条生路。”说着,李老汉便将大乌龟重新放回了河里。 大乌龟入水后,并没有立刻游走,而是在船边转了几圈,似乎在向李老汉表示感谢,然后才缓缓地游向河底深处。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老汉依旧过着清贫的生活。 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伙强盗。这伙强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村民们吓得纷纷躲进山里。李老汉因为行动不便,没能及时逃走,被强盗们堵在了家里。 强盗头子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他一脚踢开李老汉家的门,恶狠狠地说:“老头,把你家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老子今天就宰了你!” 李老汉家中本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他颤抖着说:“几位大爷,我家穷得叮当响,实在没有什么可给你们的。” 强盗头子不信,指挥手下在李老汉家里翻箱倒柜。可找了半天,也只找到几件破旧的衣服和一些渔具。强盗头子恼羞成怒,抽出腰间的刀,朝着李老汉砍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仿佛是洪水咆哮。紧接着,屋子的门被撞开,那只李老汉曾经放过的大乌龟出现在门口。它的身体比之前更大了,像小山一样堵在门口。 大乌龟张开大嘴,发出低沉的吼声,吓得强盗们纷纷后退。强盗头子壮着胆子,挥舞着刀冲向大乌龟,可他的刀砍在大乌龟坚硬的壳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大乌龟伸出长长的脖子,一口咬住强盗头子的腿,将他甩了出去。其他强盗见势不妙,纷纷夺门而逃。大乌龟在后面紧追不舍,一直把强盗们赶出了村子。 等大乌龟回来的时候,它已经有些疲惫了。李老汉感激地抚摸着大乌龟的头,说:“老龟啊,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大乌龟似乎听懂了李老汉的话,轻轻地蹭了蹭李老汉的手。 从那以后,大乌龟经常会出现在李老汉的小船边。有时候,它会在水里游来游去,陪着李老汉捕鱼;有时候,它会驮着李老汉在河面上游玩。 村里的人听说了李老汉和大乌龟的故事后,都对大乌龟充满了敬畏。清水村也因为有了大乌龟的守护,再也没有遭受到强盗的侵扰。 又过了几年,李老汉的身体越来越差。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一天晚上,李老汉躺在破旧的床上,大乌龟悄悄地爬进了屋子。它用头轻轻地蹭着李老汉的脸,似乎在和他告别。 李老汉看着大乌龟,虚弱地说:“老龟啊,我这一辈子孤苦伶仃,多亏了你陪我度过这些年。我走了以后,你也要好好的。”大乌龟似乎听懂了李老汉的话,眼中流出了泪水。 第二天清晨,李老汉在睡梦中安详地离开了人世。村里的人发现后,都为他感到难过。他们按照村里的习俗,准备将李老汉埋葬。 就在人们抬着李老汉的棺材准备下葬的时候,大乌龟突然出现了。它缓缓地爬到棺材旁边,用头轻轻地碰了碰棺材,然后围着棺材转了几圈。 之后,大乌龟便消失在了大河里,再也没有人见过它。但清水村的村民们都相信,大乌龟是回到了大河深处,继续守护着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们。而李老汉和大乌龟之间的故事,也在清水村一代又一代地流传了下来,成为了村里老人们讲给孩子们听的经典鬼故事,告诉人们善有善报的道理。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27章 民间杂谈之镜中影 在那座被岁月遗忘的小镇边缘,有一座废弃已久的古宅。它就像一个垂暮的老人,孤独地矗立在杂草丛生的荒地上,斑驳的墙壁和摇摇欲坠的门窗,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小镇上的居民对这座古宅避之不及,传言说每到月圆之夜,宅子里就会传出诡异的声响,还有人曾在窗户里看到过若隐若现的黑影。 林晓是一个热爱探险的年轻摄影师,对那些神秘未知的事物充满了好奇。当他听闻了这座古宅的传说后,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用镜头捕捉古宅的神秘之美,揭开它背后隐藏的秘密。于是,在一个月色如水的夜晚,林晓带着他的摄影器材,独自一人来到了古宅前。 古宅的大门半掩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欢迎这位不速之客。林晓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大门。一股陈旧而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不禁皱了皱眉头。借着手中手电筒的光,他看到大厅里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家具东倒西歪,墙壁上的画像也因年代久远而变得模糊不清。 林晓小心翼翼地在宅子里穿梭,不时用相机记录下那些破败而又充满故事的场景。当他来到二楼的一间房间时,发现角落里有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的边框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但镜面却布满了裂纹,仿佛被人狠狠地摔打过。林晓被这面镜子吸引住了,他缓缓走近,想要仔细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就在他的目光触及镜面的瞬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镜子里的影像竟然不是他自己,而是一个面容苍白、眼神哀怨的女子。她穿着一件古老的旗袍,头发盘成一个髻,正静静地看着林晓。林晓惊恐地后退了几步,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镜子,可女子的影像依然存在。 “你……你是谁?”林晓颤抖着声音问道。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突然,镜子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了林晓的胳膊。林晓拼命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镜子里的力量逐渐吞噬。 当林晓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里的布置十分复古,墙上挂着一些老照片,照片里的人都面带微笑,看起来十分幸福。林晓起身走到窗前,发现窗外的景色正是古宅的院子,但与他之前看到的荒芜不同,此时的院子里鲜花盛开,绿树成荫。 正当林晓疑惑不解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年轻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看到林晓后,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男子问道。 林晓急忙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男子,男子听后,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你可能是被那面镜子里的怨灵缠上了。”男子说道,“这面镜子是我家祖传的,据说曾经有一个女子在这面镜子前自杀身亡,她的灵魂一直被困在镜子里,无法超生。这些年来,已经有不少人因为好奇而进入古宅,看到了镜子里的女子,然后就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 林晓听后,心中充满了恐惧。他问男子该如何才能摆脱怨灵的纠缠,男子告诉他,只有找到女子自杀的真相,解开她心中的怨恨,才能让她的灵魂得到安息。 在男子的帮助下,林晓开始调查女子自杀的原因。他们在古宅的地下室里找到了一些旧信件和日记,通过这些线索,逐渐拼凑出了女子的悲惨命运。原来,女子名叫苏瑶,是一个富家千金。她与男子相爱,但却遭到了家人的强烈反对。在绝望之下,苏瑶选择了在那面镜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 得知真相后,林晓决定帮助苏瑶解开心中的怨恨。他再次来到那面镜子前,对着镜子里的苏瑶说道:“苏瑶,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恨,但你的爱人一直都没有忘记你,他一直在寻找让你安息的方法。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遭遇,你就放下心中的怨恨,安心地去吧。” 说完,镜子里的苏瑶眼中流下了泪水,她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突然,镜子里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将林晓笼罩其中。当光芒消失后,林晓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古宅也恢复了往日的荒芜。 林晓带着相机离开了古宅,他知道,这个夜晚的经历将成为他一生中最难忘的回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去过那座古宅,但每当他看到自己拍摄的那些古宅照片时,都会想起那个神秘的夜晚,想起镜子里的苏瑶。 回到小镇后,林晓将自己在古宅的经历告诉了小镇上的居民。起初,大家都不相信他的话,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古宅里再也没有传出过诡异的声响,也没有人再看到过窗户里的黑影。渐渐地,居民们开始相信林晓的故事,那座古宅也逐渐被人们遗忘,成为了小镇历史的一部分。 然而,林晓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在整理照片时,发现有一张照片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仔细一看,正是苏瑶。林晓心中一惊,他开始怀疑,苏瑶的灵魂是否真的得到了安息。 一天晚上,林晓正在家中熟睡,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他迷迷糊糊地起身开门,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正当他准备关门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镜子里的自己。然而,镜子里的影像却不是他,而是苏瑶。苏瑶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对着林晓喊道:“救我……” 林晓猛地惊醒,才发现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但他心中却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他决定再次前往古宅,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当林晓再次来到古宅时,发现古宅的大门紧闭,无论他怎么推都推不开。他绕着古宅走了一圈,发现二楼的一扇窗户没有关。于是,他找来一根树枝,爬进了窗户。 进入古宅后,林晓发现里面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小心翼翼地在宅子里寻找着,突然听到一阵低低的哭泣声。他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发现声音是从地下室传来的。 林晓来到地下室,看到苏瑶正坐在角落里哭泣。她的身上布满了伤痕,鲜血不停地流淌着。 “苏瑶,你怎么了?”林晓急忙问道。 苏瑶抬起头,看着林晓,眼中充满了绝望。“我被封印了,无法离开这里。”苏瑶说道,“当年,我的家人为了防止我的灵魂报复,在镜子上施加了封印,将我困在了这里。你看到的那些关于我自杀的线索,都是他们故意留下的,目的就是为了误导你。” 林晓听后,心中充满了愤怒。他决定打破封印,救出苏瑶。他四处寻找着解除封印的方法,终于在一本古老的书籍上找到了线索。原来,要解除封印,需要用鲜血祭祀镜子,并念出一段古老的咒语。 林晓没有丝毫犹豫,他划破自己的手腕,将鲜血滴在了镜子上,然后念起了咒语。随着咒语的念出,镜子里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封印逐渐被打破。 苏瑶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她看着林晓,眼中充满了感激。“谢谢你,林晓。”苏瑶说道,“你让我终于得到了解脱。” 说完,苏瑶的灵魂缓缓升入天空,消失在了夜空中。林晓看着苏瑶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个夜晚,他不仅拯救了一个灵魂,也解开了自己心中的谜团。 当林晓离开古宅时,天已经渐渐亮了。他回头看了看那座古宅,心中默默地祝福着苏瑶,希望她在另一个世界里能够幸福快乐。从此,这座古宅再也没有传出过诡异的传说,它静静地矗立在小镇边缘,见证着岁月的变迁。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28章 民间杂谈之五鬼运财 “我跟你说,这五鬼运财术,可是大凶之法,稍有差池,万劫不复!”老张头一脸严肃,浑浊的眼睛里透着恐惧,他手里紧握着一个破旧的罗盘,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叫李阳,是个对风水秘术有着疯狂痴迷的年轻人。听到老张头这话,心里那股好奇劲儿不但没被浇灭,反而烧得更旺了。“张爷爷,您就详细跟我讲讲呗,我保证只是听听,绝对不瞎来。”我满脸堆笑,给老张头递上一杯热茶。 老张头瞥了我一眼,接过茶,喝了一口,缓缓说道:“这五鬼运财术,是利用五个冤死之人的鬼魂,通过特殊的阵法和咒语,驱使他们为施术者搬运财富。但这五鬼怨念极深,一旦被招来,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后果不堪设想。” 老张头的讲述,在我脑海里勾勒出一幅幅神秘而恐怖的画面。当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五鬼运财术的神秘面纱在我心中越撩越痒。终于,好奇心战胜了理智,我决定瞒着老张头,自己去探寻五鬼运财术的秘密。 我四处打听,得知在城外有一座荒废已久的古宅,据说那里曾发生过离奇命案,死了五个人,是施展五鬼运财术的绝佳之地。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带着从古籍上抄录下来的施术方法,偷偷来到了那座古宅。古宅的大门半掩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悲惨故事。我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院子里杂草丛生,月光透过破败的屋顶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诡异的光斑。我按照古籍上的记载,在院子中央摆好香案,点燃蜡烛,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五根黑色的招魂幡,分别插在五个方位。 “天灵灵,地灵灵,五方恶鬼听令……”我颤抖着念起咒语,声音在寂静的古宅里回荡。随着咒语的念出,周围的气温陡然下降,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蜡烛的火焰剧烈摇曳起来,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紧接着,五个黑影从不同的方向缓缓浮现,他们的身体扭曲变形,面目狰狞,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你竟敢召唤我们,有何目的?”一个阴森的声音响起,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 我强忍着恐惧,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想请各位帮忙,帮我搬运财富。” “哈哈哈哈……”五鬼发出一阵狂笑,“财富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你要用什么来交换?” “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我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好,那我们就帮你这一次。但你要记住,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五鬼说完,便化作五股黑烟,消失在了黑暗中。 从那以后,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天早上醒来,我的床头都会堆满金银财宝。我买了豪车、别墅,过上了纸醉金迷的生活。朋友们都对我羡慕不已,纷纷询问我发财的秘诀,我自然是守口如瓶。 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我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整天精神萎靡,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食着生命力。晚上,我经常被噩梦纠缠,梦中那五个恶鬼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索要我的灵魂。 与此同时,我身边的人也开始遭遇各种不幸。我的朋友小王,在一次车祸中重伤;我的邻居大妈,突然患上了重病,生命垂危。我意识到,这一切都是五鬼运财术带来的恶果。 我慌了,连忙去找老张头。老张头看到我,叹了口气说:“我早就知道你会忍不住去尝试,现在大祸临头了吧。” “张爷爷,我错了,您快救救我。”我扑通一声跪在老张头面前,泪流满面。 老张头扶起我,说:“想要破解这五鬼运财术,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超度这五个冤魂,化解他们的怨念。” 在老张头的指导下,我开始四处寻找超度冤魂的方法。我们找来了高僧,设坛做法,但每次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挡,无法成功。 就在我们感到绝望的时候,我偶然间在一本古籍上发现了一个线索。原来,这五个冤魂生前都是被一个恶霸所害,只要能找到恶霸的后人,让他们向冤魂忏悔,或许就能化解怨念。 经过一番艰难的寻找,我们终于找到了恶霸的后人——一个名叫赵阳的年轻人。赵阳得知真相后,深感愧疚,决定帮助我们化解这场危机。 在一个月圆之夜,我们再次来到那座古宅。赵阳跪在地上,向五鬼诚恳地忏悔:“我的祖先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我代他向你们道歉。希望你们能放下怨恨,早日投胎转世。” 奇迹发生了,五鬼的身影缓缓浮现,他们的脸上不再有狰狞的表情,而是露出了一丝欣慰。“你的忏悔我们收到了,我们也该放下了。”说完,五鬼化作五道光柱,升入了天空。 随着五鬼的离去,我身上的厄运也渐渐消散。我的身体慢慢恢复了健康,朋友们也都脱离了危险。从那以后,我彻底放弃了对邪术的追求,明白了财富应该靠自己的努力去获取,而不是依靠这些歪门邪道。 经过这件事,我和老张头的关系也更加亲近了。老张头经常教导我:“孩子,这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不要妄图走捷径,否则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我把老张头的话铭记在心,重新开始了平凡而又充实的生活。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29章 民间杂谈之翠花。 李秀芬蹲在灶台前,手里攥着一把稻草,小心翼翼地塞进灶膛。火苗舔舐着稻草,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映得她布满皱纹的脸忽明忽暗。 \"咳咳——\"她剧烈地咳嗽起来,佝偻的背脊像一张拉满的弓。这些年,她总是这样,一到冬天就咳个不停。儿子劝她去城里看病,可她舍不得花钱,更舍不得离开这座住了大半辈子的老宅。 灶上的铁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里面煮着几个红薯。李秀芬用筷子戳了戳,软硬适中,便熄了火。她颤巍巍地站起身,从碗柜里取出一个粗瓷碗,盛了一个红薯。 \"老头子,吃饭了。\"她对着空荡荡的堂屋喊了一声,声音沙哑。 堂屋正中的八仙桌上摆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男人面容清瘦,眉目温和。李秀芬把碗放在照片前,又摆了一双筷子。 \"今天是你最爱吃的红薯。\"她轻声说,\"我记得你以前总说,我煮的红薯最香。\" 照片里的男人依旧微笑着,仿佛在倾听。 李秀芬在桌边坐下,慢慢剥着另一个红薯的皮。她的手很粗糙,指节粗大,布满了老茧和裂口。这些年,她一个人种地、做饭、洗衣,什么都自己来。 突然,一阵冷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得桌上的煤油灯忽明忽暗。李秀芬抬起头,看见门帘轻轻晃动。 \"谁?\"她警觉地问。 没有人回答。 李秀芬放下红薯,走到门边。她掀开门帘,外面漆黑一片,只有远处传来几声狗叫。她正要转身,余光瞥见门槛上有什么东西。 那是一双绣花鞋。 李秀芬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蹲下身,仔细打量着这双鞋。鞋面是暗红色的缎子,上面绣着精致的牡丹,针脚细密,栩栩如生。鞋底很新,几乎没有磨损的痕迹。 \"这是谁落在这的?\"她喃喃自语。 她伸手去拿,指尖触到鞋面的一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手指蔓延上来。她打了个寒战,差点把鞋摔在地上。 \"这鞋......\"她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凉?\" 她把鞋拿进屋里,放在煤油灯下仔细端详。鞋面上的牡丹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仿佛活过来一般。李秀芬总觉得这双鞋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明天去问问村里人,看是谁丢的。\"她自言自语着,把鞋放在墙角。 夜深了,李秀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总觉得屋里有什么东西在动,可每次睁开眼,又什么都看不见。 \"啪嗒——\" 一声轻响从墙角传来。 李秀芬猛地坐起身,借着月光看向墙角。那双绣花鞋静静地躺在那里,纹丝不动。 \"是我听错了吗?\"她揉了揉太阳穴,重新躺下。 \"啪嗒——\" 又是一声。 这次她听得清清楚楚,声音就是从墙角传来的。她的心跳加快了,手心渗出冷汗。 \"啪嗒——啪嗒——\" 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人在穿着这双鞋走路。 李秀芬死死盯着墙角,月光下,她看见那双绣花鞋竟然自己动了起来!鞋尖一点一点地转向床的方向,鞋跟轻轻抬起,又落下,发出\"啪嗒\"的声响。 \"啊!\"李秀芬惊叫一声,用被子蒙住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床边徘徊。被子被轻轻扯动,她死死抓住被角,浑身发抖。 \"别过来......别过来......\"她喃喃自语。 突然,脚步声停了。 李秀芬等了好久,才敢慢慢掀开被子。月光依旧静静地洒在地上,墙角空荡荡的,那双绣花鞋不见了。 她长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正要躺下,突然感觉脚踝一凉。 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脚。 李秀芬尖叫着坐起身,看见一个穿着暗红色旗袍的女人正蹲在床尾。女人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只能看见她惨白的下巴。 最可怕的是,她脚上穿着那双绣花鞋。 \"你......你是谁?\"李秀芬颤抖着问。 女人缓缓抬起头,李秀芬看见了一张惨白的脸,眼睛是两个黑洞,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还给我......\"女人开口了,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把我的鞋还给我......\" 李秀芬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她想要逃跑,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 女人慢慢爬上了床,冰凉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还给我......\" 李秀芬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开始发黑。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这双鞋......这双鞋是......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是四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她还年轻,和丈夫刚结婚不久。村里有个叫翠花的姑娘,长得漂亮,手也巧,尤其擅长绣花。翠花喜欢上了村里的教书先生,可先生已经有了未婚妻。 有一天,翠花穿着一双自己绣的红色绣花鞋,跳了村口的古井。 李秀芬记得,翠花下葬那天,她偷偷拿走了这双鞋。因为实在太漂亮了,她舍不得让它们跟着翠花一起埋进土里。 \"对不起......\"李秀芬艰难地开口,\"对不起......我不该拿你的鞋......\" 女人的手松开了。 李秀芬大口喘着气,看见女人的身影渐渐变淡,最后消失不见。墙角,那双绣花鞋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从未移动过。 第二天一早,李秀芬就带着绣花鞋去了村口的古井。她把鞋放在井边,烧了些纸钱。 \"翠花,是我对不起你。\"她低声说,\"这些年,我一直做噩梦,梦见你来找我。现在我把鞋还给你,你安息吧。\" 一阵微风吹过,井边的纸钱打着旋儿飞起来。李秀芬仿佛听见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那双绣花鞋,也没再做过噩梦。只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觉得能听见井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还有女子低低的啜泣声。 村里人都说,那是翠花在井边徘徊,等着她的心上人。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30章 民间杂谈之金钱龟。 我是在古玩市场的一个角落里发现那只金钱龟的。 那是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我百无聊赖地在市场里闲逛。雨水顺着青瓦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水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檀香和铜锈的气息。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眼角瞥见了一个不起眼的摊位。摊主是个佝偻着背的老人,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他的摊位上零零散散地摆着些铜钱、玉器和瓷器,最引人注目的是正中央那只铜制的金钱龟。 那龟通体呈暗金色,约有巴掌大小,龟壳上刻着\"招财进宝\"四个篆字,每一笔都入木三分。最奇特的是它的眼睛,竟是两颗红宝石镶嵌而成,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老板,这个多少钱?\"我伸手想去拿。 \"别碰!\"老人突然厉声喝道,吓得我缩回了手。他抬起头,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睛浑浊得像是蒙了一层白翳,但眼神却锐利得让人心悸。 \"这龟...不简单。\"老人的声音沙哑,\"它认主。\" 我被他神神叨叨的样子逗笑了:\"那它认不认我?\"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咧嘴笑了:\"有缘,有缘啊。\"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在龟壳上轻轻一点,\"三百,带走吧。\" 我掏出钱包,数出三张钞票递给他。就在我接过金钱龟的瞬间,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握住的不是铜器,而是一块冰。我下意识想松手,却发现那龟像是粘在了我手上。 \"记住,\"老人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它给你财,你要给它命。\" 我转身想问个明白,却发现摊位上空空如也,老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雨还在下,我打了个寒颤,把金钱龟塞进包里匆匆离开。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我站在一片漆黑的水潭边,水面上漂浮着浓稠的白雾。金钱龟就趴在水潭中央的一块石头上,两颗红宝石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我想靠近,却发现双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竟是无数条细长的黑影,像蛇一样缠绕着我的腿。 我猛地惊醒,发现已经是早上八点。床头柜上的手机正在疯狂震动,是公司群里的消息——我负责的一个项目意外获得了大客户青睐,老板决定给我发一笔丰厚的奖金。 我欣喜若狂,转头看向书桌上的金钱龟。晨光中,它的眼睛似乎比昨天更红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财运好得不可思议。先是买彩票中了二等奖,接着是远房亲戚突然去世,留给我一笔遗产。就连走在路上都能捡到钱包。我的存款数字以惊人的速度增长,但与之相对的,是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 我开始频繁地做那个关于水潭的梦,每次醒来都浑身冷汗。更诡异的是,我发现自己开始掉头发,每天早上枕头上都会有一大把。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活像个瘾君子。 直到那天早上,我发现了更可怕的事。 我正在洗漱,突然听到书房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我走过去一看,金钱龟不知何时从书桌上掉了下来,正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我弯腰去捡,却在碰到它的瞬间愣住了。 龟壳是温的。 不是被阳光晒暖的温度,而是像活物一样的体温。我颤抖着手把它翻过来,差点尖叫出声——那两颗红宝石眼睛竟然在流血!暗红色的液体顺着龟壳的纹路缓缓流下,在桌面上汇成一个小小的血泊。 我跌跌撞撞地后退,撞翻了椅子。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我妈打来的。 \"儿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爸...你爸出车祸了...\" 我赶到医院时,父亲还在抢救。母亲告诉我,父亲是为了避让一只突然窜出的黑猫才撞上护栏的。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浑身发抖。那只黑猫...我最近经常在小区里看到一只黑猫,它的眼睛也是血红色的。 抢救持续了六个小时,父亲总算捡回一条命,但需要长期住院治疗。我翻出存折,准备取钱交医药费,却发现余额少了一大半。我明明记得前几天还有二十多万,现在却只剩下不到五万。 我冲回家,打开放存折的抽屉,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抽屉里全是黑色的黏液,像是腐烂的血。存折就泡在那滩黏液里,上面的数字模糊不清。 我瘫坐在地上,突然想起古玩市场老人说的话:\"它给你财,你要给它命。\" 就在这时,我听到书房传来\"咔嗒咔嗒\"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行。我僵硬地转过头,看到金钱龟正从书房门口爬出来。它的动作很慢,但每一步都让我毛骨悚然。最可怕的是,它的眼睛在流血,而它的目标显然是我。 我连滚带爬地往门口跑,却发现门打不开了。金钱龟越来越近,我能听到它龟壳摩擦地面的声音,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就在它快要碰到我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孽畜!\" 门应声而开,一个身穿道袍的老人闯了进来。他手持桃木剑,剑尖直指金钱龟。金钱龟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那声音完全不像是龟能发出来的。 老人迅速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黄符无风自燃,化作一道金光射向金钱龟。金钱龟被金光击中,发出一声惨叫,迅速缩回壳中。 \"小伙子,\"老人收起桃木剑,\"你可知这是什么?\" 我摇摇头,浑身还在发抖。 \"这是''活财神'',也叫''噬主龟''。\"老人叹了口气,\"是用活龟炼制而成。炼制者将活龟放入特制的铜水中,在龟还活着的时候将其包裹。龟魂不散,被困在铜壳之中,靠吸食主人精气为生。它确实能带来财运,但代价是你的阳寿。\" 我如坠冰窟:\"那...那我该怎么办?\" \"今天是七月十五,鬼门大开,\"老人神色凝重,\"今晚子时,它必会再次作祟。若不能将其降服,你性命难保。\" 夜幕降临,我按照老人的吩咐,在客厅布下法阵。金钱龟被放在阵眼位置,周围摆着七盏油灯。老人让我坐在阵中,嘱咐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动。 子时一到,阴风骤起。油灯的火焰剧烈摇晃,投下诡异的影子。金钱龟的壳开始剧烈震动,发出\"咔咔\"的响声。突然,一道黑影从壳中窜出,在空中化作一只巨大的龟形怪物。 它通体漆黑,唯有眼睛血红。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白牙。老人大喝一声,桃木剑直指怪物。两者缠斗在一起,打得难解难分。 就在这时,我感觉脚踝一凉,低头一看,竟是一条黑色的触手缠住了我的脚。我想喊,却发不出声音。触手越缠越紧,将我往怪物那边拖去。 千钧一发之际,老人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桃木剑上。剑身顿时金光大盛,他奋力一挥,将怪物劈成两半。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化作黑烟消散。 油灯重新稳定下来,客厅里恢复了平静。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老人收起桃木剑,将已经裂成两半的金钱龟捡起来。 \"它不会再害人了,\"老人说,\"但你损失的阳气,需要慢慢调养。\" 我看着地上那摊黑色的痕迹,突然想起古玩市场老人说的话。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以命换财的交易。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贪图不义之财。每当看到有人炫耀意外之财时,我都会想起那只金钱龟,想起那对血红的眼睛。有些东西,看似是上天的馈赠,实则是魔鬼的诱饵。 而那个救了我的老道士,我再也没见过。有人说他是游方高人,也有人说他是我命中的贵人。但我知道,若不是他,我早已成为金钱龟的祭品。 现在想来,人生最大的财富,莫过于平安健康。那些看似唾手可得的横财,往往暗藏着致命的代价。这大概就是那只金钱龟给我上的最后一课。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31章 民间杂谈之五福临门。 \"叮铃铃——\"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划破了深夜的寂静。我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又是这个梦,梦里那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她的脸始终模糊不清,但我能感觉到她在哭。 我摸索着打开台灯,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凌晨三点十五分。这个时间点接到电话,总让我心里发毛。作为一名民俗杂志的编辑,我经常会在深夜接到一些奇怪的投稿电话。 \"喂?\"我接起电话,声音还有些沙哑。 \"是...是林编辑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颤抖的女声,\"我...我有个故事要告诉你,关于五福临门的...\" 我立刻清醒了,五福临门这个词让我想起了爷爷临终前的警告。他说,如果有一天我听到这个词,一定要立刻挂断电话,千万不要听下去。但职业本能驱使我拿起了笔和本子。 \"您说。\"我压低声音。 \"我叫小梅,住在城西的老城区。\"女人的声音忽远忽近,\"上周,我在古玩市场淘到了一面铜镜,很旧很旧的那种...自从那面镜子进了家门,怪事就不断发生...\"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每天晚上,我都能在镜子里看到一个穿红嫁衣的女人,她...她在对我笑!而且,我家里开始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绣着''囍''字的红盖头、龙凤烛、还有...还有一双绣花鞋!\" 我的手开始发抖,笔尖在本子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这些物件,和爷爷临终前描述的一模一样。 \"最可怕的是,\"小梅的声音突然变得诡异,\"我发现自己开始记不清一些事情,有时候早上醒来,会发现自己的头发梳成了新娘的发髻,脸上还涂着胭脂...\"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杂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摩擦话筒。 \"林编辑,那面镜子...镜子在动!\"小梅的声音突然拔高,\"它...它在发光!啊——不要过来!不要——\" \"砰!\" 电话那头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然后是长久的寂静。我的心跳得厉害,手心全是冷汗。正当我准备挂断电话时,听筒里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带着诡异的回音: \"五福临门...终于等到你了...\" 我猛地挂断电话,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抬头看向梳妆台的镜子,不知为何,镜面似乎比平时更加幽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镜中注视着我。 这一夜,我再也无法入睡。第二天一早,我决定去城西老城区寻找小梅。按照她提供的地址,我来到了一片即将拆迁的老房子前。 \"你找小梅?\"一个正在收拾废品的大爷抬头看我,\"她上周就搬走啦,说是回老家了。\" \"搬走了?\"我皱眉,\"那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比如...一面铜镜?\" 大爷摇摇头:\"都搬空了,就剩些破烂。\"他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纸箱,\"你要是感兴趣,可以看看。\" 我走过去翻看纸箱,突然,一个红色的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张褪色的喜帖,上面写着\"五福临门\"四个烫金大字。翻开喜帖,里面的内容让我浑身发冷: \"谨订于民国三十七年农历七月十五日,为爱女陈秀娥与张府公子完婚,敬备喜宴,恭请光临。\" 民国三十七年?那不就是1948年?而且...农历七月十五是中元节,鬼门大开的日子,怎么会有人选这天结婚? 更让我震惊的是,喜帖上的新娘名字——陈秀娥,正是我奶奶的名字。可是,奶奶明明告诉我,她是在1950年才嫁给爷爷的... 我的手开始发抖,喜帖从指间滑落。一阵阴风吹过,纸箱里的废纸哗啦啦作响,露出了下面的一面铜镜。镜面已经模糊不清,但依稀能看到镜框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像是缠绕的藤蔓,又像是扭曲的人脸... \"这镜子...\"我伸手想去拿,却被大爷拦住了。 \"别碰!\"大爷神色紧张,\"这镜子邪性得很。小梅搬走前,就是被这镜子吓疯的。她说镜子里有个穿红嫁衣的女人,每天晚上都对着她笑...\"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家,脑子里全是那面铜镜和喜帖的事。爷爷临终前的警告、小梅的求救电话、诡异的喜帖...这些碎片在我脑海中不断闪现,却怎么也拼凑不出完整的真相。 夜幕降临,我坐在书桌前整理思绪。台灯的光线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恍惚间,那些影子似乎组成了一个女人的轮廓... \"叮铃铃——\"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我浑身一颤。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喂?\"我接起电话,声音有些发抖。 \"小林啊,我是你王叔。\"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爷爷临终前托我保管一样东西,说如果有一天你问起五福临门的事,就把它交给你。\" 我猛地站起来:\"什么东西?\" \"一个木盒子,你爷爷说,里面装着真相。\"王叔叹了口气,\"明天你来取吧,有些事,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挂断电话,我坐立难安。窗外的月光格外明亮,照在梳妆台的镜子上,折射出一道诡异的光。恍惚间,我似乎看到镜中闪过一抹红色... 第二天一早,我就赶到了王叔家。他递给我一个老旧的木盒,上面雕刻着和那面铜镜相似的花纹。 \"你爷爷说,这个盒子只能在你一个人的时候打开。\"王叔神色凝重,\"小林,有些事情,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我抱着木盒回到家,手心里全是汗。盒子上了锁,钥匙就挂在锁扣上。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叠发黄的信纸,最上面放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对新人,新娘穿着华丽的嫁衣,盖着红盖头,新郎则穿着长衫马褂。照片背面写着:\"民国三十七年七月十五,秀娥与张公子喜结连理。\" 我的手开始发抖,继续翻看那些信纸。原来,奶奶陈秀娥原本是要嫁给一个姓张的富家公子,婚礼就定在1948年的中元节。但就在婚礼当天,新郎突然暴毙,婚礼被迫取消。更诡异的是,新郎的尸体在停灵期间不翼而飞,而奶奶也在那天失踪了。 直到两年后,奶奶才突然出现,嫁给了爷爷。她绝口不提那两年的经历,只是经常在半夜惊醒,说梦见一个穿红嫁衣的女人在哭... 盒子的最底层,是一张泛黄的符纸,上面画着复杂的符文。符纸背面写着:\"五福临门,实为五鬼运财之术。以活人新娘为祭,可招来横财,但新娘魂魄将永世不得超生...\" 我猛地合上盒子,浑身发冷。原来,当年的张府是为了施展邪术,才选中了奶奶。而那个暴毙的新郎,很可能就是施术者。但为什么奶奶能逃过一劫?那个穿红嫁衣的女人又是谁? 夜幕降临,我坐在书桌前,木盒就放在面前。台灯的光线忽明忽暗,墙上的影子又开始扭曲... \"叮铃铃——\"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我颤抖着接起电话。 \"林编辑...\"是小梅的声音,但比昨天更加虚弱,\"镜子...镜子里的女人说...她才是你的亲奶奶...\"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既像小梅,又像另一个女人。我猛地转身,发现梳妆台的镜子里,赫然站着一个穿红嫁衣的女人! 她的脸终于清晰了——和照片上的新娘一模一样! \"五福临门...\"镜中的女人缓缓开口,\"你终于来了...\" 我惊恐地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渐渐变成了一个穿着长衫马褂的人。 我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镜中的女人缓缓抬起手,指向我身后的墙壁。我僵硬地转过头,看到墙上的影子已经完全变成了那个穿长衫马褂的男人。 \"你...你是谁?\"我的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 影子没有回答,而是慢慢向我靠近。我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背后袭来,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抚摸我的后背。 \"叮铃铃——\"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我几乎是爬着去接电话。 \"小林!\"是王叔焦急的声音,\"你打开盒子了吗?千万别看镜子!那个符纸,快把符纸贴在镜子上!\" 我手忙脚乱地打开木盒,抓起那张泛黄的符纸。就在这时,镜中的女人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不要!\" 我强忍着恐惧,冲向梳妆台。镜中的女人疯狂地拍打着镜面,她的脸开始扭曲变形,露出狰狞的表情。墙上的影子也发出低沉的咆哮,向我扑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将符纸贴在了镜子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房间里回荡,镜中的女人和墙上的影子同时消失了。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冷汗已经浸透了衣服。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木盒去找王叔。他听完我的描述,长叹一口气:\"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 原来,当年张府为了施展五鬼运财之术,选中了奶奶陈秀娥作为祭品。但就在婚礼当天,奶奶的孪生妹妹陈秀珍偷偷替换了她。秀珍穿着嫁衣,代替姐姐成为了祭品。 \"你奶奶一直活在愧疚中,\"王叔说,\"她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妹妹。那个符纸,是你爷爷从一个高人那里求来的,就是为了镇压秀珍的怨魂...\" 我恍然大悟:\"所以镜中的女人其实是...\" \"没错,是你的姨奶奶陈秀珍。\"王叔点头,\"她一直想要找到替身,才能超生。而你,作为陈家的血脉,是最合适的人选...\"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后,里面传来小梅虚弱的声音:\"林编辑...救救我...那面镜子...它又出现了...\" 我和王叔对视一眼,立刻赶往小梅的新住处。路上,王叔告诉我,要彻底解决这件事,必须找到当年施法的法器——那面铜镜。 我们来到小梅的公寓,发现门虚掩着。推开门,眼前的场景让我们倒吸一口冷气:整个客厅挂满了红色的绸缎,地上撒满了纸钱,正中央摆着一面古旧的铜镜。 小梅跪在镜子前,穿着红色的嫁衣,正在给自己化妆。听到动静,她缓缓转过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们来了...五福临门...就差最后一步了...\" 她的声音忽男忽女,显然已经被附身。王叔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剑,厉声喝道:\"陈秀珍!你已经害了太多人,还不快住手!\" \"害人?\"小梅(或者说陈秀珍)尖笑起来,\"是你们害了我!当年若不是你们见死不救,我怎么会...\" 话音未落,铜镜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身上穿着新郎的礼服! \"这是...1948年的婚礼现场?\"我惊恐地环顾四周。 \"没错,\"陈秀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你也体验一下,当年我经历的一切...\" 我看到\"自己\"走向穿着嫁衣的新娘,揭开红盖头...盖头下是一张惨白的脸,七窍流血,正是陈秀珍! 就在这时,王叔的声音穿透了幻境:\"小林,记住!五福临门其实是五个方位,找到五个镇物,就能破解这个局!\" 我猛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还站在客厅里。小梅已经昏倒在地,铜镜的红光正在减弱。我立刻按照王叔的指示,在房间的五个方位寻找镇物。 在东边的花瓶里,我找到了一枚铜钱;在南边的香炉下,发现了一块玉佩;西边的挂画后面藏着一把桃木梳;北边的地毯下压着一面八卦镜;而在中央的铜镜下方,赫然压着一张泛黄的婚书! \"五福临门,五鬼归位!\"王叔大喝一声,将五件镇物按照五行方位摆好。铜镜发出一声脆响,裂成了五块。 一道白光闪过,我看到一个穿着嫁衣的年轻女子出现在房间中央。她的面容清秀,眼神中带着释然。 \"秀珍...\"我下意识地喊道。 她对我微微一笑:\"谢谢你...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随着她的身影渐渐消散,房间里的阴冷气息也随之消失。小梅悠悠转醒,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无记忆。 事后,我和王叔将铜镜的碎片深埋在一座古寺的后山,并请高僧做了法事。小梅也慢慢恢复了正常生活。 这件事让我明白,有些禁忌之所以存在,是因为背后藏着太多血泪。五福临门,看似吉祥的四个字,却承载着一个家族近百年的伤痛。 现在,每当我看到镜子,总会想起那个穿着红嫁衣的女子。她终于得到了安息,而我也终于理解了爷爷的警告:有些真相,知道了未必是好事,但若不知道,可能会酿成更大的悲剧... 短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全文完) 第32章 民间杂谈之屠夫 王屠夫的手艺是祖上传下来的。 他爹临死前把刀传给他,说这刀是祖上请高人打造的,刀身乌黑发亮,刀刃却雪白如霜。王屠夫接过刀,只觉得入手冰凉,刀身上似乎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记住,杀生是造孽。\"他爹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咱们这行当,讲究的是快准狠,一刀毙命,让畜生少受些苦。若是遇到有灵性的,就放它一条生路。\" 王屠夫点头应下。他从小跟着爹学手艺,知道这刀有多锋利。寻常屠夫杀猪,得三五个人按着,他爹却只需一刀,猪连叫都来不及叫就断了气。 可王屠夫总觉得他爹太过谨慎。什么有灵性的畜生?不就是些待宰的牲口吗?他接手铺子后,生意越做越大,刀下亡魂无数。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夜里总睡不安稳,总觉得屋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看。 这天傍晚,王屠夫正准备收摊,一个穿着灰布长衫的老者走进铺子。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清瘦,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店家,可还有肉卖?\"老者问道。 王屠夫打量他一眼,这老者衣着朴素,不像有钱人,便懒洋洋地说:\"只剩些边角料了,你要的话便宜卖你。\" 老者却摇头:\"我要一整只猪。\" 王屠夫来了精神:\"现成的没有,不过我可以现杀。只是这价钱......\" \"价钱好说。\"老者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只是我有个要求。\" \"您说。\" \"我要亲眼看着你杀。\" 王屠夫一愣,随即笑道:\"这有什么,您等着。\" 他转身进了后院,不一会儿牵出一头肥猪。那猪通体雪白,毛色油亮,一双黑豆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王屠夫看。王屠夫被看得心里发毛,举起刀就要下手。 \"且慢。\"老者突然开口,\"这猪......\" 话音未落,那猪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竟像极了人声。王屠夫手一抖,刀锋偏了几分,只划破了猪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那猪却未立即断气,反而挣扎得更厉害了。 王屠夫心中发狠,举起刀就要补第二下。就在这时,那猪突然转过头,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王......王......\" 王屠夫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那猪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动了。王屠夫瘫坐在地,浑身冷汗直冒。他抬头看向老者,却发现老者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从那天起,王屠夫就变了。他开始整夜做噩梦,梦里总有一头白猪追着他跑,一边跑一边喊他的名字。白天杀猪时,他总觉得那些猪在盯着他看,眼神里透着说不出的怨毒。 一个月后,王屠夫终于受不了了。他决定金盆洗手,把铺子盘出去。可就在他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那天晚上,出事了。 那天夜里,王屠夫正在收拾刀具,忽然听到后院传来\"咚咚\"的声响。他以为是野狗在翻垃圾,便提着刀出去查看。 月光下,后院空荡荡的,只有那口杀猪用的大锅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王屠夫正要转身回屋,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就在这时,他感觉后颈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吹气。他慢慢转过身,赫然看见一个月前杀死的那头白猪正站在他面前! 那猪浑身是血,脖子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直勾勾地盯着他。王屠夫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跑,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重重摔在地上。 他挣扎着要爬起来,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他身上。抬头一看,那白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上,猪蹄正踩着他的胸口。 \"王......王......\"白猪张开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你......杀......我......\" 王屠夫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他感觉胸口越来越重,呼吸越来越困难。就在这时,他看见白猪的嘴越张越大,竟然从里面伸出一只人手! 那只手苍白如纸,指甲漆黑,一把掐住了王屠夫的脖子。王屠夫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他感觉那只手越收越紧,眼前开始发黑...... 第二天早上,邻居发现王屠夫死在了后院。他双眼圆睁,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脖子上有一圈乌青的掐痕。更诡异的是,他的胸口凹陷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踩过。 官府来查案,却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有人说王屠夫是遭了报应,也有人说他是被仇家所害。只有那个卖肉的老者知道真相——那根本不是一头普通的猪,而是一个被王屠夫害死的冤魂。 原来,王屠夫年轻时曾与人合伙做生意,后来为了独吞钱财,竟将合伙人推下山崖。那合伙人临死前发下毒誓,要化作厉鬼报仇。一个月前,他借尸还魂,化作白猪来找王屠夫索命。 老者本是山中修行的道士,看出那猪有异,本想劝王屠夫放它一条生路,却不想王屠夫执迷不悟,终究难逃一死。 从此以后,镇上再没人敢做屠夫这一行。那间肉铺也荒废了,每到夜深人静时,总能听到里面传来猪的惨叫声,还有王屠夫凄厉的哀嚎......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33章 民间杂谈之木匠卖棺 老木匠王福生正在院子里刨木头,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佝偻的背上,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木屑纷纷扬扬地飘落,空气中弥漫着松木的清香。 突然,一阵冷风掠过,王福生打了个寒颤。他抬起头,看见一个身着素白衣裙的女子站在院门口。女子约莫二十出头,面容清秀,却透着几分苍白。她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在风中轻轻飘动。 \"老师傅,我想请您打一口棺材。\"女子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王福生放下手中的刨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姑娘,这...这是给谁用的?\" \"给我自己。\"女子微微一笑,\"我得了重病,怕是活不久了。\" 王福生心里一颤。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遇到给自己订棺材的。他仔细打量女子,发现她的确面色不佳,连嘴唇都泛着青白。 \"那...姑娘想要什么样的?\" \"要一口小棺材,三尺长,一尺宽。\"女子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银元,\"这是定金,三日后我来取。\" 王福生接过银元,入手冰凉。他正要说什么,抬头却发现女子已经不见了。院门口空荡荡的,只有几片枯叶在打着旋儿。 当晚,王福生就着手准备木料。他选了几块上好的松木,打算连夜开工。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将院子照得通明。刨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突然,王福生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那香气很特别,像是檀香,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他四下张望,却什么也没发现。 刨着刨着,王福生感觉手中的刨子越来越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压。他使劲一提,刨子竟然纹丝不动。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咯吱\"一声,像是有人踩在了木屑上。 王福生猛地回头,月光下,他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院角的槐树下。那身影一动不动,就那么静静地立着。王福生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去,槐树下空空如也。 第二天一早,王福生就发现不对劲。他昨晚明明把木料都刨好了,可今早一看,木料竟然又恢复了原样,仿佛从未动过。更奇怪的是,他放在工具箱里的银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铜钱。 王福生心里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干活。他重新刨好木料,开始拼接棺材。可无论他怎么拼接,木板总是对不齐,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暗中作祟。 到了晚上,王福生实在撑不住了,就回屋睡觉。迷迷糊糊间,他听见院子里传来\"咚咚\"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在钉棺材。他想起身查看,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就这样折腾了三天,棺材终于做好了。王福生看着那口小巧的棺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棺材表面光滑如镜,却隐隐泛着一层青灰色的光。 第四天晚上,女子如约而至。她站在棺材前,伸手轻轻抚摸着棺木:\"老师傅的手艺真好。\" 王福生注意到,女子的手苍白得近乎透明,指甲泛着青紫。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更浓了。 \"姑娘,这棺材...\"王福生欲言又止。 女子转过身,露出一个凄婉的笑容:\"老师傅,其实我已经死了。\" 王福生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他这才发现,月光下,女子根本没有影子。 \"我难产而死,孩子也没能活下来。\"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想给孩子一个安身之所,所以才来找您打这口小棺材。\" 王福生恍然大悟。难怪棺材的尺寸这么小,原来是给婴儿用的。 \"那...那您为何不直接说?\" \"我怕吓着您。\"女子低下头,\"而且,我也想让您多赚些钱。您是个好人,这些年一直帮衬着村里人。\" 王福生这才明白,那枚铜钱是女子给的买路钱。在民间传说中,鬼魂给活人钱,是为了买通阴差,不让活人受牵连。 \"老师傅,能请您帮个忙吗?\"女子轻声说,\"把我埋在后山的槐树下,那里有我的孩子。\" 王福生点点头。他找来一辆板车,将棺材运往后山。月光下,槐树的影子像一只张开的巨手。王福生挖好坑,将棺材放进去。 填土时,他听见棺材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还有女子轻柔的哼唱声。那声音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夜风中。 从那以后,王福生再也没见过那个女子。但每年清明,他都会去后山祭拜。槐树下,总能看到几朵不知名的小花,在风中轻轻摇曳。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34章 民间杂谈之鬼嫁娘 \"听说了吗?村东头的老槐树下,昨晚又有人看见那个穿红嫁衣的女鬼了!\" \"可不是嘛,我二婶家的狗半夜狂吠不止,早上起来一看,狗窝旁边还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嘘——小声点,这都第七个了......\"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妇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正值盛夏,蝉鸣聒噪,可她们的声音却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我蹲在不远处的田埂上,假装在拔草,耳朵却竖得老高。自从上个月村里开始闹鬼,我就格外关注这些传闻。倒不是因为我胆子大,实在是......我总觉得这事跟我有关。 \"小满,又在偷听呢?\" 我浑身一颤,差点跌进田里。回头一看,是隔壁的王婶。她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几把青菜,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王婶......\"我讪讪地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泥土。 \"你这孩子,从小就爱打听这些。\"王婶走近几步,压低声音道,\"不过这次的事,你可千万别掺和。那女鬼......\"她突然顿住,目光落在我身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我顺着她的视线回头,只见老槐树下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穿红嫁衣的女子。她背对着我们,长发及腰,嫁衣鲜红似血,在烈日下显得格外刺眼。 \"快、快回家!\"王婶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拉着我就往村里跑。我踉踉跄跄地跟着,却忍不住回头张望。那女鬼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缓缓转过身来...... \"别看!\"王婶一把捂住我的眼睛。但我还是看见了——那张惨白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滑的皮肤。 当晚,我发起了高烧。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爹娘在床边低声交谈。 \"这都第几天了?再这样烧下去可怎么得了......\" \"唉,这孩子从小就体弱,偏偏还爱往那些阴气重的地方凑......\" 我想告诉他们我没事,却发不出声音。意识渐渐模糊之际,我仿佛听见有人在唱歌。那歌声凄婉哀怨,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 \"红嫁衣,白蜡烛,今夜新娘要出嫁......\"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浓雾中。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远处有一点微弱的红光。我下意识地朝那光亮走去,脚下的路却越来越泥泞,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近了,更近了。 那是一座破败的祠堂,门楣上挂着褪色的红绸。祠堂里点着两支白蜡烛,烛光摇曳,映照出正中那口漆黑的棺材。 我的心跳得厉害,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当我跨过门槛的瞬间,棺材盖突然\"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 里面躺着一个穿红嫁衣的女子。 她的脸依然没有五官,但我却能感觉到她在\"看\"我。她缓缓抬起手,指向祠堂的角落。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里摆着一面铜镜。 镜中映出的,赫然是我自己的脸。 \"啊——!\" 我尖叫着醒来,浑身冷汗。爹娘闻声赶来,见我醒了,连忙端来汤药。可我什么都喝不下,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个诡异的梦。 第二天一早,村里来了个游方道士。他自称姓张,说是在山中修行时感应到此地阴气冲天,特来查看。 我躲在门后,听见他跟村长说话。 \"此地阴气极重,怕是有什么冤魂作祟。若不及早处理,只怕......\"张道士捋着胡须,欲言又止。 \"道长救命啊!\"村长急得直搓手,\"这都第七个了,再这样下去,村里人都要搬走了!\" \"第七个?\"张道士眉头一皱,\"可否详细说说?\" \"上个月初七,村东头的老槐树下发现了一具女尸,穿着红嫁衣,脸上......\"村长的声音越来越低,\"从那以后,每到初七,就有人看见那个穿红嫁衣的女鬼......\" 我听得入神,没注意脚下,一个趔趄摔了出去。张道士闻声回头,目光落在我身上,突然脸色大变。 \"这姑娘......\"他快步走到我面前,仔细打量着我,\"印堂发黑,阴气缠身,怕是......\"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我们循声望去,只见几个村民慌慌张张地跑来,边跑边喊:\"不好了!祠堂、祠堂里的棺材不见了!\" 张道士脸色一沉,掐指一算,喃喃道:\"今日正是七月初七......\" 话音未落,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我抬头望去,只见远处飘来一片红云,细看之下,竟是一顶红轿子! \"快进屋!\"张道士一把将我推进屋里,转身对村长道,\"快去准备朱砂、黄纸、公鸡血!\" 我躲在窗后,看见那顶红轿子越来越近。轿帘无风自动,隐约可见里面坐着一个穿红嫁衣的身影。 突然,轿子停在了我家门前。 轿帘掀开,那个没有脸的女鬼缓缓走了出来。她径直走向我家大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砰!\" 大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撞开。女鬼飘了进来,直直地朝我走来。我想逃,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张道士冲了进来,手中握着一把铜钱剑。他口中念念有词,铜钱剑发出耀眼的金光。 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红光钻入了我的体内!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响起无数嘈杂的声音。有哭声,有笑声,还有那个熟悉的歌声:\"红嫁衣,白蜡烛,今夜新娘要出嫁......\"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这里布置得像是一间新房,到处都是红色,桌上点着两支白蜡烛。 镜子里,我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但我知道,这不是我。 \"终于......等到你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却不是我说的。 我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身体不受控制地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支眉笔,在脸上画着什么。 当我画完最后一笔,镜中的脸突然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张陌生的脸,却让我感到莫名的熟悉。 \"十八年了......\"我听见自己说,\"我终于等到一个合适的身体......\"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张道士站在门口,手中握着一把沾着鸡血的桃木剑。 \"妖孽!还不速速离去!\"他厉声喝道。 我笑了,那笑声既像是我,又像是另一个人:\"离去?我等了十八年,就为了这一天......\" 张道士脸色一变:\"你是......十八年前那个......\" \"没错,\"我听见自己说,\"我就是十八年前,被活活钉死在棺材里的新娘......\" 张道士的桃木剑微微颤抖,他死死盯着我:\"十八年前......那场冥婚......\" \"冥婚?\"我听见自己冷笑,\"那根本就是一场谋杀!\" 突然,一阵剧痛从太阳穴传来,无数陌生的画面涌入我的脑海。我看见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少女被绑在椅子上,几个壮汉按住她的手脚,一个老妇人拿着针线,正在缝合她的嘴唇...... \"不......不要......\"我痛苦地抱住头,那些画面却越来越清晰。 少女的惨叫声,老妇人的咒骂声,还有外面喧闹的喜乐声,交织在一起。我看见他们给少女灌下迷药,将她塞进棺材,钉上棺盖...... \"他们为了配阴婚,活活把我......\"我的声音颤抖着,\"就因为我八字特殊,能镇宅辟邪......\" 张道士的脸色变得苍白:\"难怪......难怪这十八年来,每到七月初七,就会有人看见穿红嫁衣的女鬼......\" \"我在等,\"我听见自己说,\"等一个八字相合的身体......\"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明明是我的手,却又不完全是我的。我能感觉到另一个灵魂在我的身体里,她的怨恨,她的痛苦,她的不甘...... \"小满!\"门外传来爹娘的喊声。 \"别进来!\"张道士厉声喝道,\"快去找村长,把当年参与那场冥婚的人都叫来!\" 我听见脚步声远去,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走向梳妆台。镜中的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两个灵魂在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为什么要选我......\"我艰难地问道。 \"因为你的八字,\"那个声音说,\"和我一模一样。只有你,才能让我重见天日......\" 剧痛再次袭来,我跪倒在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看见那个少女的生平。她叫小莲,是邻村的孤女,因为八字特殊,被选中配阴婚...... \"当年那些人,\"我听见自己咬牙切齿地说,\"一个都别想跑......\" 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夹杂着惊恐的喊叫。我抬起头,看见几个老人被推搡着进了院子。他们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就是他们......\"我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那些人,\"村长,王婆,李叔......\" 被点到名字的人纷纷后退,有人甚至跪地求饶。 \"饶命啊!我们也是被逼的......\" \"当年那事......那事是......\" 张道士举起桃木剑:\"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们来了,就把当年的事说清楚!\" 我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突然意识到为什么从小到大,村里人都对我格外照顾。原来他们都知道,都知道那场罪恶的冥婚...... \"小莲......\"村长颤抖着开口,\"当年是我们不对......可是......\" \"可是什么?\"我猛地站起来,嫁衣无风自动,\"就因为我无父无母,就可以随意处置我的性命吗?\" 院子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白蜡烛的火苗疯狂跳动。我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仿佛要挣脱束缚。 \"小满!\"娘的声音突然传来,\"你醒醒!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我浑身一震,那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别听她的!他们都是一伙的!\" \"不......\"我抱住头,\"娘......\" 记忆如潮水般退去,我看见小时候娘抱着我喂药,爹背着我上山采药,王婶偷偷塞给我糖果......这些温暖的画面,与那些血腥的记忆交织在一起。 \"小莲......\"我轻声说,\"我明白你的痛苦......但是......\" \"但是什么?\"那个声音尖叫道,\"你要原谅他们吗?\" \"不,\"我抬起头,\"但是仇恨只会带来更多的仇恨。你已经等了十八年,难道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 我看见镜中的脸渐渐模糊,那个声音也变得微弱:\"可是......我不甘心......\" \"我知道,\"我轻声说,\"但是你看,我已经知道了真相,村里人也知道了。你的冤屈,终于有人知道了......\" 一阵清风拂过,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抽离。镜中的脸恢复了正常,嫁衣的颜色也渐渐褪去。 张道士长舒一口气,收起桃木剑:\"尘归尘,土归土......\" 我看着院子里跪着的那些人,轻声说:\"你们欠小莲一个道歉。\" 村长颤抖着站起来,对着空气深深鞠躬:\"小莲,对不起......\" 其他人也纷纷效仿。我看见一阵清风掠过院子,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打了个旋,渐渐消散在暮色中。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小莲穿着素白的衣裳,站在月光下对我微笑。她说:\"谢谢你......\" 我醒来时,枕边放着一支眉笔,那是小莲生前唯一留下的东西。 从此以后,村里再也没人见过那个穿红嫁衣的女鬼。只有我知道,每年的七月初七,我都会在梳妆台前画一次眉,纪念那个永远停留在十八岁的姑娘。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全文完) 第35章 民间杂谈之鬼娃 山风裹着潮湿的草木气息灌进车窗,林远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沁出冷汗。后视镜里,那个穿藏青布衫的老汉蜷缩在副驾驶座上,怀里的煤油灯随着颠簸摇晃,在玻璃上投下细长鬼影。 \"再往西五里就是槐树屯。\"老汉突然开口,沙哑的声音惊得林远差点撞上路旁歪脖柳树,\"林大夫,待会儿进了村,千万别往后山看。\" 林远刚要追问,车轮碾过块青石板,煤油灯\"咣当\"摔在脚垫上。昏黄光晕里,他瞥见老汉手腕缠着三圈红绳,绳结处坠着枚铜钱,在颠簸中叮当作响。 转过第七个山坳时,几点幽绿磷火跃入视线。林远猛踩刹车,轮胎在碎石路上擦出刺耳鸣叫。月光像惨白的纱帐罩住整片山谷,十几座青砖老屋错落在半山腰,屋檐下垂着的铜铃在夜风中纹丝不动。 \"到了。\"老汉弯腰拾灯,铜钱擦过林远手背,冰得像井水。村口歪斜的木牌坊上,\"槐树屯\"三个字爬满青苔,最粗的横梁中央钉着张褪色黄符,朱砂画的咒文被雨水冲得支离破碎。 产妇家在村尾。穿过晒谷场时,林远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刚要回头,老汉突然攥住他胳膊:\"别回头!那是夜游神在数人头。\"枯树枝般的手指几乎掐进肉里,\"上个月张猎户多看了一眼,第二天就被发现吊死在老槐树上。\" 产房弥漫着浓重的艾草味。四十瓦的灯泡悬在房梁下,将产妇惨白的脸照得发青。接生婆往铜盆里撒了把糯米,突然盯着林远身后惊叫:\"窗户!快关窗!\" 林远转身的瞬间,后颈掠过一丝凉意。雕花木窗外,月光把古槐树的影子投在青砖地上,枝桠间似乎垂着无数条红绸。等他再回头,产床空了。 \"作孽啊...\"接生婆瘫坐在地,糯米撒了一地,\"二十年了,到底还是逃不过...\" 林远冲出屋门,月光下的古槐树突然清晰起来。三人合抱的树干上缠满红绳,每根绳结都系着枚生锈铜钱。树根处立着半截石碑,青苔覆盖的碑文隐约可见\"冥婚\"二字。他忽然想起医学院解剖课上,老教授说横死者骨骼会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就像此刻树影里飘动的那截衣袖。 \"林大夫!\"老汉举着煤油灯追来,火光映出树杈间密密麻麻的符咒,\"快回屋!子时三刻要到了!\" 一声婴儿啼哭刺破死寂。 产房里的灯泡\"啪\"地炸裂。黑暗中,林远摸到产妇冰凉的手腕,脉搏竟像春蚕吐丝般细弱绵长。接生婆颤抖着将襁褓递过来,婴儿眉心一点朱砂痣红得刺眼。 \"带娃儿走...\"产妇突然睁眼,瞳孔泛着灰白,\"等到鸡叫三遍...\"话未说完,窗外槐树轰然折断,暴雨倾盆而下。林远抱紧婴儿冲出房门,身后传来木梁坍塌的巨响。 晒谷场上挤满了村民,每个人手腕都系着红绳铜钱。老村长拄着枣木拐杖拦住去路,拐头雕的饕餮兽首在雨中泛着血光:\"外乡人,把鬼娃留下。\" \"这不是鬼娃!\"林远护住怀中婴儿,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在襁褓上,\"产妇还在里面...\" \"二十年前中元节,镇长的傻儿子要配阴婚。\"老道士从人群后走出,道袍上八卦纹被雨水浸成墨色,\"他们从乱葬岗挖了具女尸,却在合葬时听见棺材里有抓挠声。\"他举起桃木剑指向断槐,\"那姑娘被活埋时,指甲缝里全是槐树皮。\" 婴儿突然咯咯笑起来。林远低头看去,襁褑不知何时变成了大红喜服,怀中的女婴正用朱砂痣蹭着他胸口。老道士甩出张符纸贴在她额头,转头对村民喝道:\"快取黑狗血!这鬼娃要借胎还魂!\" \"谁敢!\" 暴雨中传来清泠女声。断槐处升起团白雾,穿凤冠霞帔的新娘踏着满地符纸走来,绣鞋上的东珠滚落进泥水里。她伸出森森白骨的手指:\"把我的孩儿还来。\" 老道士桃木剑应声而断。新娘衣袖扫过之处,村民腕上红绳尽数崩裂。林远怀中的婴儿化作青烟没入她心口,喜服顿时浸出血色。 \"当年你们封我魂魄,用三百根桃木钉将我镇在槐树下。\"新娘每说一字,断槐就渗出一股黑血,\"今夜子时三刻,该轮到你们尝尝活埋的滋味了。\" 老村长突然跪倒在地,枣木拐杖裂开,露出里面暗藏的青铜匕首:\"我们知错了!求仙姑放过这些后生...\"话音未落,新娘袖中飞出段红绸缠住他脖颈,生生将头颅勒得转了半圈。 林远摸到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术刀。寒光闪过,红绸应声而断。新娘转头看他,腐肉簌簌落下的面庞竟露出笑意:\"好心的郎中,且看你救不救得了这些人。\" 暴雨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林望见村民一个个沉入地底,就像被无形的手拖进沼泽。老道士拽着他往村口狂奔:\"去枯井!那底下有她的尸骨!\" 井沿的青砖刻满镇魂咒,井底隐约可见朱漆棺椁。林远顺着麻绳滑到井底,棺盖上七根桃木钉已经发黑。他举起手术刀刚要撬,突然听见头顶传来老道士的惨叫。 新娘倒挂在井口,长发垂下来像条黑蟒:\"你要救他们,就替他们死。\"她尖利的指甲抵住林远咽喉,\"或者,替我超度。\" 林远摸到棺椁缝隙里的铜镜,镜面映出新娘腐烂的脸:\"我可以让你和孩子入土为安。\"他感觉有冰冷的手抚上自己手背,\"但你要放过无辜的人。\" 井水突然暴涨,林远挣扎着浮出水面时,晨光正穿透云层。古槐断口处抽出嫩绿新芽,枯井里涌出清泉。晒谷场上横七竖八躺着昏迷的村民,每个人腕上都多了道浅浅的红痕。 老道士在井边打坐,面前摆着个贴着符咒的陶罐:\"她用最后一丝怨气超度了亡魂。\"拂尘指向村外新坟,坟头摆着支雕花银簪,\"那簪子是你手术刀上的装饰吧?\" 林远走近细看,银簪上缠着根红线,在晨风中轻轻摇曳。远处传来婴儿啼哭,他回头望去,炊烟正从各家各户的烟囱里袅袅升起。 本公司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36章 民间杂谈之仙泉奇缘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名叫桃源村的地方,那里山清水秀,村民们世代以耕种为生,过着平静而祥和的生活。 村里有个叫阿泉的年轻人,他父母早亡,却生得勤劳善良,聪明伶俐。阿泉每日都会去村外的山林中砍柴,以此维持生计。 有一日,阿泉像往常一样进山砍柴,正当他砍得累了,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时,突然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阿泉心中好奇,顺着声音找去,竟在一片茂密的草丛中发现了一只受伤的小白鹿。小白鹿的腿上被猎人的夹子夹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直流。 阿泉心疼极了,他小心翼翼地帮小白鹿解开夹子,又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布条为它包扎伤口。小白鹿望着阿泉,眼中满是感激。阿泉抚摸着小白鹿的头说:“小家伙,别怕,我会照顾你的。” 从那以后,阿泉每天砍柴都会带着小白鹿,等砍完柴,便带着它到山林中一处神秘的灵泉边。那灵泉的水清澈甘甜,阿泉发现用这灵泉的水给小白鹿清洗伤口,伤口愈合得很快。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白鹿的伤完全好了,可它却怎么也不愿意离开阿泉。阿泉也舍不得这只可爱的小鹿,便和它相依为命。 然而,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这一年,桃源村遭遇了大旱,数月滴雨未下,庄稼都快干死了,村民们心急如焚。阿泉看着乡亲们愁苦的面容,决定带着小白鹿去寻找水源。 他们走了很久,终于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那处灵泉。阿泉高兴极了,他想要把灵泉的消息告诉村民们,可这时,山洞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女子。 女子告诉阿泉,她是这灵泉的守护仙,这灵泉是天地间的灵物,不能随意被凡人使用。阿泉着急地说:“仙子,求求你,我们村的人都快活不下去了,让我们用这灵泉的水救救庄稼吧。” 小白鹿也在一旁焦急地叫着,似乎在帮阿泉求情。守护仙看着阿泉和小白鹿,心中有些不忍,她说:“若要使用这灵泉之水,需付出代价。”阿泉毫不犹豫地说:“只要能救乡亲们,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守护仙被阿泉的真诚和善良打动,她告诉阿泉,需要他在灵泉边守护一百年,期间不能离开半步。阿泉没有丝毫犹豫,答应了下来。 阿泉将灵泉的位置告诉了村民们,村民们用灵泉的水灌溉庄稼,庄稼很快恢复了生机,桃源村又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而阿泉则留在了灵泉边,开始了他的守护。小白鹿也一直陪伴着他,守护仙被阿泉的义举感动,常常化作人形来陪伴阿泉,三人渐渐产生了深厚的情谊。 一百年过去了,阿泉的守护期满。守护仙看着阿泉,眼中满是爱慕,她说:“阿泉,你这般善良勇敢,我愿与你相伴一生。”小白鹿也欢快地叫着,似乎在为他们祝福。 阿泉带着守护仙和小白鹿回到了桃源村,村民们都对他感恩戴德。阿泉和守护仙结为夫妻,小白鹿也一直陪伴在他们身边,他们一起守护着桃源村,守护着那处灵泉,从此,桃源村风调雨顺,人们过上了更加幸福的生活。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37章 民间杂谈之灵竹与少年 在那远离喧嚣尘世的深山之中,有一片静谧的竹林。竹子郁郁葱葱,四季常青,其中有一棵竹子尤为特别,通体散发着淡淡的莹光,被当地村民奉为灵竹,据说它能庇佑一方安宁,知晓人间喜乐哀愁。 村里有个叫阿宁的少年,父母早亡,靠着邻里接济长大。阿宁生得眉清目秀,性子却十分倔强,村里的孩子都不愿意和他玩耍,他便常常独自跑到那片竹林中,对着灵竹倾诉心事。 “灵竹啊灵竹,他们都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可我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我想有一天能走出这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阿宁坐在灵竹旁,轻抚着竹身喃喃自语。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宁渐渐长大,他对外面世界的渴望也愈发强烈。终于有一天,他决定离开村子,去闯荡一番。 离开村子的阿宁,一路风餐露宿,来到了一座繁华的城镇。这里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与他那宁静的小山村截然不同。阿宁既兴奋又紧张,他在城中四处寻找生计,却处处碰壁。 就在阿宁几乎绝望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位姓林的富商。林富商见阿宁虽然衣衫褴褛,但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便收留了他,让他在府中做些杂役。 阿宁十分珍惜这个机会,干活格外卖力,很快便得到了林府上下的认可。然而,树大招风,阿宁的出色表现引起了府中一些老仆人的嫉妒。 “一个乡下来的野小子,凭什么得到老爷的赏识?”一个老仆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就是,指不定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呢。”另一个仆人附和道。 阿宁听着这些闲言碎语,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埋头干活。 这天,林府的小姐林婉清在后花园玩耍时不小心摔倒了,阿宁正好路过,急忙上前将她扶起。林婉清见阿宁生得俊朗,心中不禁一动,而阿宁也被林婉清的美貌所吸引。 从那以后,林婉清常常找借口让阿宁帮她做事,两人接触的机会越来越多,感情也逐渐升温。然而,他们的恋情很快便被林富商发现了。 “你一个下等人,竟敢妄想高攀我的女儿,简直是痴心妄想!”林富商勃然大怒,将阿宁赶出了林府。 被赶出林府的阿宁,心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不知不觉又回到了那片竹林。 “灵竹啊灵竹,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我只是想和婉清在一起,为什么就这么难?”阿宁抱着灵竹痛哭流涕。 就在这时,灵竹突然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一个身着绿衣的女子出现在阿宁面前。 “阿宁,我是这灵竹的化身,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但你要付出代价。”女子说道。 “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只要能和婉清在一起。”阿宁急切地说道。 “好,我可以让你变得富有,有足够的能力娶婉清,但你每用一次我给你的力量,你的寿命就会减少一年。你可愿意?”女子问道。 阿宁犹豫了一下,但一想到林婉清,他还是点了点头。 得到灵竹力量的阿宁,很快便在城中闯出了一番名堂,成为了富甲一方的商人。他再次来到林府,向林富商提亲。 林富商见阿宁如今已是富可敌国,便答应了这门亲事。阿宁和林婉清终于如愿以偿地走到了一起。 婚后的生活起初十分甜蜜,但阿宁为了维持自己的财富和地位,不得不频繁使用灵竹的力量。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头发也渐渐变白。 “阿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林婉清看着日渐憔悴的阿宁,心疼地问道。 阿宁不忍心让林婉清担心,便隐瞒了真相。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林婉清还是发现了阿宁的秘密。 “阿宁,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了我,竟然不顾自己的性命。”林婉清泪流满面地说道。 “婉清,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做什么都愿意。”阿宁虚弱地说道。 就在这时,灵竹的化身再次出现。 “阿宁,你的深情让我感动。我可以收回之前的力量,让你恢复健康,但你要答应我,以后好好生活,不要再为了身外之物而牺牲自己。”女子说道。 阿宁和林婉清感激涕零,连忙答应。 从那以后,阿宁和林婉清回到了小山村,过上了平静而幸福的生活。他们常常来到灵竹旁,向它诉说着生活的点滴,而灵竹也依然守护着他们,见证着他们的爱情。 岁月悠悠,那片竹林依旧静谧,灵竹的传说也在村子里代代相传,成为了人们心中永恒的美好故事。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38章 民间杂谈之跳大神驱鬼 在一个偏远的山村里,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每当夜深人静时,村外的乱葬岗上会传来阵阵凄厉的哭声,仿佛有无数的冤魂在哀嚎。村民们都说,那是多年前一场瘟疫中死去的冤魂,因为无法安息,所以一直在那里徘徊。 村里的老人们常说,这些冤魂如果不及时超度,迟早会祸害活人。然而,谁也不敢轻易靠近那片乱葬岗,更别提去做什么法事了。直到有一天,村里发生了一件怪事,才让这个传说再次被提起。 那天晚上,村里的李老汉突然发起了高烧,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一些听不懂的话。他的家人请来了村里的郎中,可郎中把了脉后却摇了摇头,说李老汉的病症很奇怪,不像是普通的发烧,倒像是中了邪。 李老汉的儿子李大壮是个胆大的人,他听村里的老人说过,如果中了邪,就得请“跳大神”的人来驱鬼。于是,他连夜赶去了邻村,请来了一个据说很有本事的“跳大神”师傅——王婆。 王婆是个年过六旬的老妇人,穿着一身破旧的道袍,手里拿着一把铜铃和一面铜镜。她一进门,就皱起了眉头,说李老汉的屋子里有一股阴气,显然是被鬼缠上了。 王婆让李大壮准备了一些香烛、纸钱和一只公鸡,然后开始布置法坛。她在李老汉的床前摆了一张桌子,桌上放了一碗清水,水里插了三根香。接着,她点燃了香烛,嘴里念念有词,手里的铜铃不停地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 突然,王婆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抖动,仿佛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她的眼睛翻白,嘴里发出一种低沉而诡异的声音,像是在和某个看不见的东西对话。李大壮和家人看得心惊胆战,不敢出声。 过了一会儿,王婆的身体停止了抖动,她缓缓睁开眼睛,脸色苍白地说:“李老汉是被乱葬岗上的冤魂缠上了,那些冤魂想要借他的身体还阳。如果不及时驱鬼,李老汉的性命难保。” 王婆告诉李大壮,要想救李老汉,必须去乱葬岗做一场法事,超度那些冤魂。李大壮虽然心里害怕,但为了救父亲,他还是咬牙答应了。 当天晚上,王婆带着李大壮和一些村民来到了乱葬岗。乱葬岗上杂草丛生,到处都是破旧的墓碑和散落的白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王婆在乱葬岗的中央摆好了法坛,点燃了香烛,开始念咒。 随着王婆的咒语声,乱葬岗上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吹得香烛的火苗忽明忽暗。李大壮和村民们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们。 突然,王婆的身体再次剧烈抖动起来,她的声音变得沙哑而低沉,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你们这些冤魂,为何不去投胎,反而在此害人?今日我王婆在此,定要超度你们,让你们早日安息!” 说完,王婆拿起铜镜,对着四周照了一圈。铜镜中突然映出了无数模糊的影子,那些影子在镜中扭曲、挣扎,仿佛想要逃脱。王婆见状,立刻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铜镜上,然后大喝一声:“破!” 随着这一声大喝,铜镜中的影子突然消失了,乱葬岗上的阴风也渐渐平息。王婆长舒了一口气,对李大壮说:“冤魂已经被超度了,李老汉的病很快就会好。” 回到村里后,李大壮发现李老汉的高烧果然退了,人也清醒了过来。李老汉对那晚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说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很多人在哭,后来有一个老妇人把他们带走了。 村民们对王婆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纷纷请她到家里做法事,驱邪避灾。王婆的名声也因此传遍了附近的村庄,成了远近闻名的“跳大神”师傅。 然而,就在大家以为一切都恢复正常的时候,村里又发生了一件怪事。 那天晚上,村里的张寡妇突然失踪了。张寡妇是个独居的女人,平时很少与人来往。她的邻居发现她家的门敞开着,屋里却空无一人,只有一盏油灯在桌上摇曳,发出微弱的光。 村民们四处寻找,却始终找不到张寡妇的踪影。有人说,张寡妇可能是被鬼抓走了,因为她的丈夫多年前就是在乱葬岗上吊死的。大家越想越害怕,只好再次请来了王婆。 王婆来到张寡妇家,仔细查看了屋里的情况。她发现张寡妇的床上有一滩黑色的液体,散发着一种刺鼻的腥味。王婆皱起眉头,说:“这不是普通的失踪,张寡妇是被恶鬼带走了。” 王婆告诉村民们,张寡妇的丈夫当年在乱葬岗上吊死后,魂魄一直无法安息,成了恶鬼。他因为怨恨张寡妇改嫁,所以回来报复。要想救张寡妇,必须找到她的丈夫的魂魄,彻底超度他。 村民们听了,心里更加害怕。乱葬岗本来就是个不祥之地,现在又多了个恶鬼,谁也不敢轻易靠近。王婆见状,只好自己带着法器,独自前往乱葬岗。 王婆来到乱葬岗,发现这里比之前更加阴森恐怖。她摆好法坛,点燃香烛,开始念咒。随着咒语声,乱葬岗上再次刮起了阴风,风中夹杂着凄厉的哭声。 突然,一个黑影从黑暗中窜了出来,直扑王婆。王婆眼疾手快,拿起铜镜一照,黑影顿时被定在了原地。王婆定睛一看,发现那黑影正是张寡妇的丈夫——一个满脸狰狞的恶鬼。 恶鬼挣扎着,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张寡妇背叛了我,她该死!” 王婆冷冷地说:“人死不能复生,你既然已经死了,就应该去投胎,何必在此害人?张寡妇虽然改嫁,但她并没有对不起你。你若执迷不悟,只会让自己永世不得超生。” 恶鬼听了,似乎有些动摇,但很快又恢复了狰狞的面孔,猛地挣脱了铜镜的束缚,再次扑向王婆。王婆见状,立刻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铜镜上,然后大喝一声:“破!” 铜镜中射出一道金光,直击恶鬼的胸口。恶鬼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开始逐渐消散。在最后的时刻,恶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悔意,低声说道:“我错了……我不该害人……” 随着恶鬼的消失,乱葬岗上的阴风也渐渐平息。王婆长舒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乱葬岗。 第二天早上,村民们发现张寡妇竟然回来了。她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王婆告诉她,她的丈夫已经被超度,以后再也不会来纠缠她了。 张寡妇听了,泪流满面,跪在地上向王婆磕头道谢。村民们也对王婆的本事更加佩服,纷纷请她到家里做法事,驱邪避灾。 然而,王婆并没有因此而得意忘形。她知道,自己虽然有些本事,但终究只是个凡人,无法与那些真正的恶鬼抗衡。每次做法事,她都会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仿佛自己的生命力也在一点点被消耗。 有一天,王婆突然对李大壮说:“我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从前了。以后村里如果再发生什么怪事,你们就去找我的徒弟吧。我已经把所有的本事都教给了他。” 李大壮听了,心里有些不安,问道:“王婆,您这是要去哪儿?” 王婆笑了笑,说:“我该走了。这些年,我超度了太多的冤魂,自己也该去投胎了。” 说完,王婆缓缓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醒来。 王婆去世后,她的徒弟接替了她的位置,成了村里新的“跳大神”师傅。虽然他的本事不如王婆,但也足够应付一些普通的邪祟。 (完)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39章 民间杂谈之曹老太驱鬼 在大山深处,有个叫连山村的地方。这里与世隔绝,村民们世代过着简单质朴的生活,也保留着许多古老神秘的传统,其中对萨满教的信仰尤为深厚。 村里有位曹老太,她是远近闻名的萨满。虽已年逾古稀,可精神矍铄,眼神中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她的屋子在村头,周围种满了各种草药,那是她驱邪治病的宝贝。 原本平静的连山村,被一连串诡异的事情打破了安宁。先是村东头的李大叔家,半夜里总有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又像是沉重的叹息。李大叔一家被吓得不轻,每晚都不敢入睡。接着,张寡妇家的孩子突然发起高烧,昏迷不醒,找了村里的郎中也毫无办法。村里弥漫着一股恐惧的气息,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有恶鬼作祟。 这时,村民们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曹老太。李大叔和张寡妇等人匆匆来到曹老太家,恳请她出手相助。曹老太皱着眉头,听着他们的讲述,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她点头答应下来,开始准备驱鬼的法器。 曹老太先来到李大叔家。一进门,她就感觉到一股寒意。她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铜铃轻轻摇晃。随着铃声响起,屋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突然,曹老太睁开眼睛,大喝一声:“何方鬼魅,竟敢在此作祟!”只见她从腰间取出一张符纸,口中念着咒语,符纸瞬间燃烧起来。 就在这时,屋里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一阵阴风吹过,让人毛骨悚然。曹老太却毫不畏惧,她手持桃木剑,在空中挥舞着,嘴里不断念着咒语。渐渐地,那股寒意似乎减弱了一些,奇怪的声响也消失了。曹老太告诉李大叔,这屋里确实有一只怨灵,不过已经被她暂时驱赶了,但还需要做一场法事,彻底消除隐患。 从李大叔家出来后,曹老太又赶到张寡妇家。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孩子,曹老太心疼地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她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些不知名的粉末,撒在孩子的床头。然后,她坐在床边,开始唱起古老的萨满歌谣。那歌声低沉而神秘,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孩子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曹老太松了一口气,告诉张寡妇,孩子是被一只小鬼缠住了,现在小鬼已经被赶走,孩子很快就会醒来。张寡妇感激涕零,不停地向曹老太道谢。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村里接二连三地出现诡异事件,而且越来越严重。有人在夜里看到一个飘忽的身影在村道上游荡,有人家的牲畜突然暴毙。曹老太意识到,这背后肯定有一个强大的邪恶力量在作祟。 她决定在村里举行一场盛大的法会,彻底解决这些问题。曹老太让村民们准备好祭品,在村中央的空地上搭建起一个法坛。法坛上摆满了各种法器,还有用草药和鲜花装饰的图腾。 当夜幕降临,法会正式开始。曹老太身着萨满服饰,头戴神帽,手持神鼓,围着法坛翩翩起舞。她一边跳舞,一边敲打着神鼓,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她的动作,神鼓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仿佛能穿透阴阳两界。 突然,天空中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从远处袭来,法坛周围的火焰被吹得摇曳不定。曹老太却毫不退缩,她加大了鼓声的力度,口中的咒语也越来越急促。 在激烈的对抗中,曹老太终于发现了这股邪恶力量的源头。原来,在村子附近的一座废弃的古墓中,封印着一个强大的恶鬼。不知为何,封印被破坏,恶鬼逃了出来,在村里兴风作浪。 曹老太决定前往古墓,彻底消灭这个恶鬼。她带着几个勇敢的村民,拿着法器和武器,朝着古墓走去。当他们来到古墓前时,一股浓烈的阴气扑面而来。曹老太让村民们在外面守着,自己独自一人走进了古墓。 古墓里阴森恐怖,到处都是骷髅和白骨。曹老太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手中的桃木剑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突然,一个黑影从黑暗中窜了出来,扑向曹老太。曹老太眼疾手快,挥起桃木剑,挡住了黑影的攻击。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曹老太终于找到了恶鬼的藏身之处。恶鬼看到曹老太,发出一声怒吼,周围的阴气瞬间变得更加浓烈。曹老太毫不畏惧,她集中精神,口中念着最强的咒语,手中的桃木剑也变得光芒万丈。 在最后的决战中,曹老太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桃木剑刺向恶鬼。恶鬼发出一声惨叫,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曹老太也因为耗尽了体力,瘫倒在地。 村民们赶紧将曹老太抬出古墓,带回村里。经过几天的休息,曹老太终于恢复了过来。从那以后,连山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村民们对曹老太更加敬重和感激,她的故事也在村里代代相传,成为了连山村永远的传奇。 曹老太依然住在村头,守护着连山村的安宁。每当有村民遇到困难,她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用她的萨满力量,为大家驱赶邪恶,带来平安。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40章 民间杂谈之山神娶亲。 在黑龙江省的克东县和克山县之间,有一座古老而神秘的山脉——二克山。这座山承载着无数的传说和故事,其中最为诡异且令人胆寒的,当属山神娶亲的传说。 清朝末年,二克山脚下有个名为杨家屯的小村落。这里的村民世代以耕种和狩猎为生,虽然日子过得并不富裕,但也宁静祥和。村民们对二克山怀着敬畏之心,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到山脚下的小庙中祭拜山神,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屯子里有个叫秀儿的姑娘,年方二八,生得眉清目秀,心灵手巧。她的父亲杨老汉是村里有名的猎手,为人正直善良。秀儿从小跟着父亲在山林中穿梭,对二克山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 那年,二克山一带遭遇了罕见的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村民们的生活陷入了困境。更糟糕的是,山中的野兽因为找不到食物,时常下山袭击村民的牲畜。杨老汉为了保护村民,带领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进山狩猎,试图驱赶那些野兽。 然而,就在他们进山后的第二天,意外发生了。杨老汉在追捕一只野猪时,不小心失足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山涧。当村民们找到他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临终前,他拉着秀儿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秀儿,爹不行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进山了……”话还没说完,杨老汉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秀儿悲痛欲绝,她跪在父亲的尸体旁,哭得肝肠寸断。村民们也都为杨老汉的离世感到惋惜,纷纷前来安慰秀儿。就在这时,村里的老族长站了出来,他表情凝重地说道:“这一切都是山神的惩罚,我们得罪了山神,才会遭受这样的灾难。” 老族长的话让村民们感到惶恐不安,他们纷纷询问该如何才能平息山神的怒火。老族长沉思片刻后,说道:“我曾听老一辈人说过,山神每隔三十年就会娶亲。如果我们能选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献给山神,或许山神会大发慈悲,保佑我们度过这场灾难。” 村民们听了老族长的话,都沉默了。他们知道,这是一个残酷的决定,但为了整个村子的生存,他们似乎别无选择。这时,有人提议:“秀儿长得这么漂亮,又熟悉山林,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秀儿听到这个提议,心中一惊。她没想到,村民们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会将她推向如此危险的境地。她愤怒地说道:“你们怎么能这样?我是杨老汉的女儿,你们怎能如此无情?” 然而,村民们已经被恐惧和绝望冲昏了头脑,他们不顾秀儿的反对,决定将她献给山神。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村民们将秀儿五花大绑,抬到了二克山的山顶。那里有一座古老的庙宇,传说中,这里就是山神居住的地方。 秀儿被关在庙宇的一间小屋里,她望着窗外的夜空,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逃脱。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像是有人在低语。秀儿心中一惊,她壮着胆子,走到窗边,向外望去。只见月光下,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女子正站在庙宇的门口,她的面容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无神。 秀儿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她意识到,这个女子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山神新娘。这时,女子缓缓转过头来,看向秀儿,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秀儿吓得双腿发软,她跌坐在地上,心中充满了恐惧。就在这时,女子走进了小屋,她走到秀儿面前,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秀儿的脸,说道:“可怜的孩子,你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秀儿听了女子的话,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她抬起头,看着女子,问道:“你是谁?你真的是山神新娘吗?” 女子点了点头,说道:“我是山神的妻子,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三十年了。每三十年,就会有一个女子被送到这里,成为山神的新娘。但我知道,你们都是被迫的,我不忍心看到你们就这样白白送命。” 秀儿听了女子的话,心中充满了感激。她说道:“谢谢你,可是我该怎么办呢?村民们不会放过我的,他们一定要把我献给山神。” 女子笑了笑,说道:“不用担心,我有办法。你看,这是一瓶神奇的药水,你把它喝下去,就会进入假死状态。村民们看到你死了,就会把你抬下山去。等他们走后,我会把你救醒的。” 秀儿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女子说的是真是假。但她知道,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了。于是,她接过药水,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秀儿便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村民们听到动静,走进了小屋。他们看到秀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以为她已经死了。于是,他们便将秀儿的尸体抬下山去,埋在了杨老汉的旁边。 等村民们走后,女子来到了秀儿的坟前。她念了几句咒语,只见秀儿的坟墓突然裂开了一道缝,秀儿缓缓地从里面坐了起来。 秀儿看到女子,心中充满了感激。她说道:“谢谢你救了我,可是我该怎么办呢?我不能再回村子了,村民们看到我还活着,一定会杀了我的。” 女子笑了笑,说道:“不用担心,你可以留在这里,和我一起生活。我会教你一些法术,让你能够保护自己。” 秀儿听了女子的话,心中充满了希望。她点了点头,说道:“好,我愿意留下来。” 从那以后,秀儿便跟着女子在二克山的庙宇中生活了下来。女子教她学习法术,教她如何与山林中的动物沟通。秀儿学得很快,她的法术也越来越高强。 与此同时,山脚下的杨家屯并没有因为秀儿的“献祭”而迎来好运。旱灾依旧在继续,村民们的生活越来越艰难。他们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和残忍。 几年后,秀儿已经完全掌握了女子教给她的法术。她决定下山,去帮助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村民。她来到杨家屯,看到村民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心中充满了怜悯。 秀儿运用自己的法术,为村民们祈来了一场大雨。大雨过后,干涸的土地重新变得湿润,庄稼也开始茁壮成长。村民们看到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感激。他们纷纷跪在地上,向秀儿磕头致谢。 秀儿扶起村民们,说道:“我不怪你们,我知道你们也是为了生存。但以后,你们不要再做这样残忍的事情了。” 村民们听了秀儿的话,都羞愧地低下了头。从那以后,杨家屯的村民们再也没有举行过山神娶亲的仪式,他们和秀儿一起,共同守护着二克山,过上了幸福安宁的生活。 而秀儿,也成为了二克山的守护者,她和子女一起,继续守护着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山林,守护着这里的每一个生命。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41章 民间杂谈之鲶鱼精 在古时,有个名为河泽镇的地方,镇子被一条大河贯穿,河水清澈,河中生灵繁多,其中最神秘的当属鲶鱼精。 镇里有个年轻渔夫叫阿水,父母早亡,他独自生活,靠打渔为生。阿水为人善良,每次捕鱼都遵循适度原则,从不过度捕捞。 一日傍晚,阿水收网时,发现网中有一条奇特的鲶鱼,通体泛着幽蓝微光,眼睛明亮似人眼。阿水心生怜悯,便将它放回河中。当晚,阿水梦到一位黑衣少女,她身姿婀娜,盈盈下拜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小女乃河中的鲶鱼精,日后若有难处,可到河边唤我。”阿水醒来,只当是个离奇的梦。 不久后,河泽镇遭遇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河水也逐渐干涸。阿水见乡亲们受苦,心中焦急。他想起了鲶鱼精的话,便来到河边轻声呼唤。不一会儿,水面泛起涟漪,鲶鱼精现身,她告诉阿水,这场旱灾是河神发怒所致,需用诚心打动河神。 鲶鱼精说:“镇外有口灵泉,泉底有颗夜明珠,那是河神喜爱之物,若能取来献给河神,或许能解旱灾。但灵泉中有守护神兽,十分凶险。”阿水毅然决定前往,鲶鱼精放心不下,化作人形陪他一同前去。 他们来到灵泉边,灵泉周围雾气弥漫,隐隐有兽吼声传来。阿水和鲶鱼精小心翼翼地靠近,突然,一只巨大的白虎从雾中扑出。阿水和鲶鱼精与之搏斗,过程中阿水为保护鲶鱼精受了伤。但他们最终还是打败了白虎,取到了夜明珠。 阿水带着夜明珠来到河边,诚心祭拜河神。河神现身,看到夜明珠后怒气渐消,他大手一挥,甘霖降下,旱灾解除。镇里的百姓们欢呼雀跃,对阿水感恩不已。 经历此事后,阿水和鲶鱼精感情渐深。鲶鱼精为了能常伴阿水左右,决定放弃修炼,化为人形与他相守。阿水和鲶鱼精成亲那日,全镇百姓都来祝贺,热闹非凡。 然而,好景不长。邻镇有个恶霸叫胡三,听闻阿水娶了个美若天仙的妻子,心生歹意。他带着家丁闯入阿水家中,欲强抢鲶鱼精。阿水拼死抵抗,却被打得遍体鳞伤。 鲶鱼精见阿水受苦,心中愤怒,她现出原形,将胡三等人赶跑。但她的行为也引起了天庭的注意,天庭派下天兵天将,要将鲶鱼精捉回天庭受罚。 阿水不舍鲶鱼精,他跪在天兵面前苦苦哀求。鲶鱼精含泪对阿水说:“阿水,今生我不能再陪你了,但我对你的爱永远不变。若有来生,我们定能再续前缘。”说完,鲶鱼精被天兵带走。 阿水从此一蹶不振,但他心中始终记着鲶鱼精。他每日都会来到河边,对着河水诉说思念。 不知过了多少年,阿水已到暮年。一日,他在河边昏昏睡去,梦中又见到了鲶鱼精,她依旧美丽动人,微笑着向他走来。阿水醒来,眼角挂着泪,他知道,自己对鲶鱼精的这份情,至死方休。而关于鲶鱼精的故事,也在河泽镇代代流传,成为了人们口中一段凄美动人的传说。 阿水在河边度过了他最后的时光,带着对鲶鱼精的思念离开了人世。 时光流转,河泽镇依旧依河而兴,岁月冲淡了许多人的记忆,可关于鲶鱼精和阿水的故事,老人们讲起来依旧绘声绘色。 又过了许多年,镇上来了个年轻的书生,名叫逸尘。逸尘听闻了鲶鱼精的传说,心中充满了好奇与感慨,他常在河边读书,对着河水诉说心中的疑惑与对这段故事的惋惜。 一天夜里,月朗星稀,逸尘在河边的草亭中睡着了。梦中,他看到了阿水和鲶鱼精,阿水对他说:“先生,我与鲶鱼虽阴阳两隔,但执念未消,若您能帮我们一个忙,我们将感激不尽。”逸尘忙问何事,阿水接着道:“鲶鱼受罚后,被囚于镇外的锁妖塔中,若能找到开启塔门的钥匙,或许能助她解脱。钥匙就在当年的灵泉之中,只是灵泉已被封印,需找到镇中祖传的玉佩才能破除封印。” 逸尘醒来,只当是个荒诞的梦,可那场景太过真实,让他难以忘怀。他开始四处打听玉佩的下落,终于从一位老者口中得知,玉佩在镇里的族长手中。 逸尘找到族长,向他说明了缘由。族长起初不信,但看着逸尘真诚的样子,又念及这段传说,便将玉佩交给了他。 逸尘拿着玉佩来到灵泉旧址,玉佩发出微光,封印逐渐消散。他下到灵泉底部,历经艰难险阻,找到了那把钥匙。 逸尘带着钥匙来到锁妖塔前,钥匙刚插入锁孔,塔门便缓缓打开。塔内阴森恐怖,逸尘强忍着恐惧往里走,终于在最深处见到了鲶鱼精。此时的鲶鱼精已虚弱不堪,她看到逸尘手中的钥匙,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逸尘打开了束缚鲶鱼精的枷锁,鲶鱼精化作人形,感激地看着他:“多谢先生,只是不知阿水如今在何处?”逸尘将阿水的情况告知了她,鲶鱼精悲痛欲绝。 逸尘安慰道:“或许你们还有再见的机会。”说着,他拿出一本古籍,上面记载着一种还魂之术,但若要成功,需付出极大的代价。 鲶鱼精毫不犹豫地决定一试,逸尘按照古籍上的方法施法,过程中,鲶鱼精耗尽了自己的修为,而阿水的魂魄也渐渐凝聚。 当阿水的身形完全显现,他和鲶鱼精相拥而泣。可由于还魂之术的副作用,鲶鱼精和阿水的生命都如风中残烛。 他们在河边度过了最后的时光,相互依偎,回忆着往昔的点点滴滴。最终,他们的生命在彼此的怀抱中渐渐消逝,化作了两朵相依的莲花,盛开在河边,守护着河泽镇,他们的故事也成为了永恒的传奇。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42章 民间杂谈之书生之仇 明朝末年,江南有个叫洛城的小镇,镇中有个年轻书生叫苏然。苏然自幼聪慧,一心向学,家中虽不富裕,但其父母省吃俭用供他读书,只盼他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苏然有个同窗好友叫赵宇,二人常一同读书、谈诗论道,关系十分要好。赵宇家境殷实,为人豪爽,时常在生活上接济苏然,苏然对此十分感激。 这一年,恰逢乡试,苏然和赵宇一同前往省城应考。一路上,二人相互鼓励,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到了省城,苏然因才学出众,文章写得极为精彩,考官们对他的文章赞不绝口,一致认为他必能高中。 然而放榜之日,苏然却名落孙山,而赵宇却高中举人。苏然心中虽有疑惑,但也只能暗自神伤,以为是自己运气不佳。他收拾好心情,准备来年再考。 回到洛城后,苏然继续刻苦读书。一日,他偶然听到几个路人在议论,说赵宇为了高中,竟用重金贿赂了考官。苏然起初不信,认为赵宇为人正直,断不会做出这等事来。但随着听到的传言越来越多,他心中也开始动摇。 苏然找到赵宇,当面质问他此事是否属实。赵宇起初还矢口否认,但在苏然的再三追问下,终于承认了自己贿赂考官的行为。苏然感到无比的愤怒和失望,他没想到自己一直信任的好友,竟然做出如此卑鄙之事。 “赵宇,你我一同寒窗苦读,本应凭真才实学求取功名,你却做出这等有辱斯文之事,叫我如何再与你相交!”苏然怒目而视。 赵宇却不以为然,冷笑道:“苏然,这世道本就如此,你以为光靠读书就能出人头地吗?若不是我使了银子,你以为我能高中?你太天真了!” 苏然与赵宇大吵一架后,便与他断绝了来往。此后,苏然更加发愤图强,一心扑在读书上,准备再次参加乡试。 然而,赵宇却害怕苏然下次考中后会揭露自己的丑事,便心生歹念。他买通了几个地痞流氓,在苏然去省城考试的路上将他截杀。苏然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最终惨死在那几个地痞的刀下。 苏然死后,冤魂不散,他心中充满了对赵宇的仇恨,发誓一定要报仇雪恨。 苏然的鬼魂飘回了洛城,他得知自己死后,父母悲痛欲绝,不久便双双离世。苏然心中更是恨意滔天,他决定先去找赵宇算账。 此时的赵宇,因为高中举人,又在当地官员的庇护下,越发的嚣张跋扈。他强占民田,欺压百姓,洛城的百姓们对他敢怒不敢言。 一日夜晚,赵宇正在家中熟睡,苏然的鬼魂悄然潜入他的房间。赵宇在睡梦中突然感到一阵寒意,睁开眼便看到了苏然的鬼魂。 “赵宇,你这卑鄙小人,今日我便来取你性命,为我自己,也为那些被你欺压的百姓报仇!”苏然的鬼魂怒喝道。 赵宇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他想喊人,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发不出声音。苏然的鬼魂缓缓向他靠近,伸出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赵宇拼命挣扎,但却无济于事。 就在赵宇快要断气的时候,突然一道金光闪过,一个道士出现在房间里。原来,赵宇做贼心虚,怕苏然的鬼魂来找他报仇,便请了一个道士在家中做法,保护自己。 道士看到苏然的鬼魂,大喝一声:“大胆恶鬼,竟敢在此行凶,看我今日收了你!”说着,便拿出桃木剑,向苏然的鬼魂刺去。 苏然的鬼魂与道士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苏然的鬼魂虽然心中充满仇恨,但毕竟是个刚死不久的新鬼,而道士法力高强,苏然渐渐处于下风。 就在苏然的鬼魂即将被道士收服的时候,洛城的百姓们得知了赵宇的恶行和苏然的冤屈,纷纷来到赵宇家门外,为苏然鸣不平。百姓们的愤怒和正义之气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帮助苏然的鬼魂抵御了道士的攻击。 苏然的鬼魂感受到了百姓们的支持,力量大增。他挣脱了道士的束缚,再次扑向赵宇。这一次,赵宇再也没有机会逃脱,苏然的鬼魂成功地将他杀死。 赵宇死后,道士见大势已去,也不敢再做停留,匆匆离开了。苏然的鬼魂看着赵宇的尸体,心中的仇恨终于得到了一丝缓解。 此时,苏然的鬼魂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的力量,他知道,这是百姓们的感激和祝福。苏然的鬼魂对着百姓们微微点头,然后化作一道青烟,消失在了夜空中。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43章 民间杂谈之诡异的快递 我叫林悦,是个独居的上班族,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平淡而又规律。 那天,我下班回到家,发现门口放着一个没有任何寄件信息的快递。我满心疑惑,最近我并没有网购,怎么会有快递呢?我拿起快递,盒子不大,却沉甸甸的,上面用黑色记号笔写着我的名字和地址,字迹歪歪扭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打开看看。当我撕开包装,里面是一个古朴的木盒,盒盖上雕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像是某种神秘的符号。我轻轻打开木盒,里面竟然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座阴森的老房子,周围环绕着浓密的树林,雾气弥漫,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房子的窗户黑洞洞的,仿佛有一双双眼睛在窥视着外面。 我正看得入神,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楼道传来。我的心猛地一紧,警惕地看向门口。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当脚步声停在我家门口时,我的心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谁?”我颤抖着声音问道。 没有人回答,只有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我紧紧地握着手机,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又慢慢地离开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从那以后,奇怪的事情接踵而至。每天晚上,我都会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像是从那个木盒里传出来的。我尝试把木盒扔掉,可每次第二天早上,它都会出现在我的床头。 更可怕的是,我开始在梦中梦到那座老房子。梦里,我站在老房子前,房子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的脸苍白如纸,眼睛空洞无神,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她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回来……回来……” 我被这个梦吓得冷汗淋漓,从梦中惊醒。我意识到这个快递不简单,一定和那座老房子有着某种联系。我决定去调查一下这座老房子的来历。 经过一番打听,我得知那座老房子位于郊外的一片荒地上,曾经是一个富人家的宅邸,但后来发生了一些可怕的事情,全家人都离奇死亡,房子也荒废了。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那座老房子前。眼前的景象和照片上一模一样,阴森恐怖。我鼓起勇气走进房子,里面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味,家具破旧不堪,灰尘厚厚的一层。 我在房子里四处寻找线索,突然,我在一个房间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本破旧的日记。我打开日记,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我还是勉强辨认出了一些内容。原来,当年这家人的女儿爱上了一个穷书生,遭到了家人的强烈反对。书生被赶走后,女儿绝望之下在房间里上吊自杀了。从那以后,家里就开始发生各种诡异的事情,家人也一个个离奇死亡。 我正看得入神,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从楼上传来。我心中一惊,缓缓地抬起头,只见那个在梦中出现的白衣女人正站在楼梯口,冷冷地看着我。 “你为什么要回来?”她的声音冰冷而空洞,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颤抖着说道,双腿发软,几乎无法站立。 白衣女人一步步向我走来,我想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她走到我面前,伸出手,冰冷的手指轻轻触碰着我的脸。 “你来了,就别走了……”她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我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惧,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周围的一切都很正常。我以为那只是一场噩梦,可当我看到床头的木盒时,心中的恐惧再次蔓延开来。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那个白衣女人时不时地出现在我的梦中,她的眼神和话语让我无法安宁。我尝试过各种方法,找道士做法,换房子住,但都无济于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精神也越来越恍惚。我知道,我被那个白衣女人缠上了,她不会轻易放过我。 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知道,是她来了。我拖着沉重的身体打开门,那个白衣女人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跟我走吧……”她伸出手,我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她的手。那一刻,我感到一阵寒意传遍全身,我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也慢慢地被黑暗吞噬。 几天后,邻居发现我失踪了,报了警。警察在我的房间里只找到了那个神秘的木盒和一些关于那座老房子的资料,但他们无法解释这一切的发生。而我,永远地消失在了那个诡异的世界里,成为了那座老房子的又一个牺牲品。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44章 民间杂谈之鞋匠 在小镇的一条幽深小巷里,有一间破旧的鞋铺,门口挂着一块斑驳的招牌,上面写着“老张鞋铺”。鞋铺的主人是老张,一个沉默寡言的鞋匠,他在这里修鞋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老张的手艺很好,经他手修补的鞋子,结实耐穿,而且价格公道,所以附近的居民都喜欢找他修鞋。但老张却有一个奇怪的习惯,他只在白天修鞋,天一黑就关店门,从不例外。 有一天,小镇上来了一个年轻的旅行者,他的鞋子在长途跋涉中磨破了,于是找到了老张的鞋铺。当时天色已晚,老张已经准备关门了,但看到旅行者疲惫的样子,他还是破例让他进了店。 老张让旅行者把鞋脱下来,放在工作台上仔细检查。这是一双棕色的皮鞋,鞋面上有一道很深的口子,鞋底也磨损得很厉害。老张戴上老花镜,拿起针线,开始认真地修补起来。 旅行者坐在一旁,好奇地看着老张的一举一动。他注意到老张的手很粗糙,布满了老茧和伤痕,但动作却非常熟练。在修补的过程中,老张一直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突然,旅行者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门外走动。他下意识地朝门口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但那脚步声却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门外徘徊。 “有人在外面。”旅行者轻声说道。 老张的手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别管,可能是路过的。” 旅行者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过了一会儿,老张终于修好了鞋子,旅行者付了钱,穿上鞋子准备离开。 当他打开门时,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地朝四周看了看,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他摇了摇头,心想可能是自己太累了,产生了错觉。 旅行者离开鞋铺后,沿着小巷往回走。夜晚的小巷格外安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突然,他感觉身后有一股气息,好像有人在跟着他。他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小巷。 他加快了脚步,心里有些害怕。但那股被跟踪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他甚至能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正是刚才在鞋铺里听到的那种脚步声。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双腿发软,几乎跑不起来。 旅行者不顾一切地往前跑,终于看到了前面有一家亮着灯的店铺。他冲进店铺,气喘吁吁地对店主说:“快!帮帮我,有人在跟踪我!” 店主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惊讶地看着旅行者,“别慌,你是不是看错了?这附近很安全的。” 旅行者摇了摇头,“我没有看错,真的有人在跟踪我!刚才我在老张鞋铺修鞋,就听到了奇怪的脚步声,现在又出现了!” 店主的脸色微微一变,“老张?你是说巷子里的老张鞋铺?” 旅行者点了点头。店主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你最好离他远点,那个老张有点古怪。听说他以前的妻子和孩子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从那以后他就变得很奇怪。” 旅行者听了,心里一阵发凉。他想起了老张那沉默寡言的样子,还有在鞋铺里听到的奇怪脚步声,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旅行者又听到了那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惊恐地看向门口,只见一个黑影慢慢地出现在门口。 “是他!”旅行者尖叫一声,躲到了店主的身后。 店主也有些害怕,但他还是壮着胆子问:“老张,你想干什么?” 老张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他的手里拿着一双鞋子,正是旅行者刚才修好的那双。 “你的鞋子,忘了拿。”老张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寒意。 旅行者犹豫了一下,慢慢地从店主身后走了出来。他看着老张手里的鞋子,心里充满了恐惧。 “谢……谢谢。”旅行者颤抖着接过鞋子,眼睛却一直盯着老张。 老张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店铺。旅行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的恐惧并没有消退。 从那以后,旅行者再也没有在小镇上停留,他匆匆离开了这个地方。但关于老张和他的鞋铺的故事,却在小镇上流传了开来。 有人说,老张的妻子和孩子是被他杀害的,因为他有严重的精神问题。也有人说,老张的鞋铺里藏着一个秘密,那些奇怪的脚步声是他妻子和孩子的冤魂在作祟。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张依然在他的鞋铺里修鞋,每天白天开门,晚上关门。但小镇上的人却越来越少找他修鞋了,大家都对他和他的鞋铺敬而远之。 老张似乎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他依然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只是每当夜幕降临,他都会坐在鞋铺里,静静地看着门口,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有一天,一个年轻的记者听说了老张的故事,决定来采访他。他走进老张的鞋铺时,老张正在修补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你好,张先生,我是记者,想采访你一下。”年轻的记者说道。 老张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又继续低头工作。 记者有些尴尬,但还是继续说道:“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我想知道那些都是真的吗?你的妻子和孩子真的失踪了吗?” 老张的手停了下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说道:“是的,他们都走了。” “那是怎么回事?能和我说说吗?”记者追问道。 老张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讲述了他的故事。原来,老张的妻子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但她却背叛了老张,和一个有钱人跑了。老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在妻子离开后不久,老张的孩子也生病了,因为没钱治疗,孩子最终夭折了。老张失去了妻子和孩子,整个人变得一蹶不振。 “我知道大家都在背后议论我,说我是个杀人犯。但我没有,我只是一个被命运抛弃的人。”老张的声音有些哽咽。 记者听了老张的故事,心里有些同情他。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那那些奇怪的脚步声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家都说你的鞋铺里有冤魂?” 老张的脸色变得很苍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我不知道,我也听到过那些脚步声,但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记者看着老张,总觉得他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出来。但老张却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低下头,继续修补着那双红色的高跟鞋。 记者离开鞋铺后,决定深入调查一下这件事情。他在小镇上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一个曾经和老张关系不错的邻居。 邻居告诉记者,老张的妻子和孩子失踪后,老张变得很奇怪。他经常在半夜里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话,好像在和什么人交流。而且,他还会在半夜里修鞋,发出奇怪的声音。 记者听了邻居的话,心里更加好奇了。他决定在晚上偷偷地去老张的鞋铺看看,到底有什么秘密。 夜晚,记者悄悄地来到了老张的鞋铺外。他趴在窗户上往里看,只见老张坐在工作台前,面前放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老张的表情很奇怪,他的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突然,记者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正是之前旅行者听到的那种脚步声。 记者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他看到老张的表情变得很惊恐,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你又来了,别再折磨我了,求你了!”老张突然大声喊道。 记者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时,老张突然站了起来,朝着门口冲了过去。 记者下意识地躲了起来,他看到老张打开门,冲了出去。记者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追了出去。 老张在前面跑,记者在后面追。他们穿过了几条小巷,来到了一片废弃的墓地。 老张停了下来,他站在一座墓碑前,跪在地上,不停地哭泣着。记者慢慢地走了过去,他看到墓碑上写着“老张之妻 李氏 及幼子之墓”。 “老婆,孩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自私,不该把你们留在身边。我以为只要我不放手,你们就不会离开我,但我错了。”老张哭着说道。 记者终于明白了,原来那些奇怪的脚步声,是老张内心的愧疚和恐惧所产生的幻觉。老张因为无法接受妻子和孩子的离开,他的精神已经出现了问题。 从那以后,记者离开了小镇,他没有把老张的事情公之于众。他觉得老张已经受到了足够的惩罚,他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愧疚。 而老张依然在他的鞋铺里修鞋,每天白天开门,晚上关门。只是他的眼神更加空洞了,仿佛失去了灵魂。每当夜幕降临,他依然会听到那奇怪的脚步声,但他已经不再害怕了,因为他知道,那是他对妻子和孩子的思念。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45章 民间杂谈悬壶济世。 在古时,有一座名为安和的小镇,环山抱水,风景秀丽,却也因地处偏远,交通不便,缺医少药。镇中有一位名叫林善的郎中,年逾不惑,自幼随父学医,熟读医书,精通药理,为人更是宅心仁厚,常以“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为己任。 一日,镇外的官道上尘土飞扬,一队马车疾驰而来。马车中是李姓富商一家,途径此地时,富商的小女儿突发急病,昏迷不醒。家人心急如焚,四处打听,得知安和镇有位林郎中,医术精湛,便赶忙寻至。 林善听闻来意,不敢耽搁,立即为女孩诊治。只见女孩面色苍白,气息微弱,脉相紊乱。林善仔细诊断后,断定是误食毒物所致,需立刻服药解毒。他迅速配好药,让女孩服下,又用银针施针,刺激穴位。经过一番忙碌,女孩悠悠转醒,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富商感激不已,取出一锭黄金相赠,林善却婉言谢绝:“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岂敢贪图钱财。”富商见他如此清高,心中更是敬佩,便与林善结为好友,时常往来。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不久后,一场疫病席卷安和镇,许多百姓染病卧床,痛苦不堪。林善心急如焚,日夜奔走于病患家中,诊治施药。但疫病来势汹汹,药材很快告罄。林善不顾自身安危,翻山越岭,前往深山采药。 山中崎岖难行,林善不慎失足滑落山坡,摔得遍体鳞伤。但他心系百姓,稍作休息后,又继续寻找药材。历经艰辛,他终于采得足够的草药,回到镇中。 林善将草药熬成药汤,分发给病患。在他的努力下,疫病逐渐得到控制,百姓们纷纷康复。大家对林善感恩戴德,自发组织起来,为他修缮医馆,还在医馆门前种下一片杏林。 几年后,林善的医术越发精湛,声名远扬。周边城镇的患者也慕名而来,林善皆一视同仁,精心诊治。 一日,一位年轻的书生前来求医。书生面容憔悴,咳嗽不止,林善诊断后,发现他是因用功过度,劳累成疾。林善为他开了药方,又劝他劳逸结合,不可过度劳累。书生感激不已,告辞而去。 数年后,书生高中状元,衣锦还乡。他特意来到安和镇,拜访林善,以谢当年救命之恩。状元郎见林善生活简朴,医馆虽经修缮,但仍显简陋,便出资扩建医馆,还为林善购置了许多珍贵的医书和药材。 林善一生行医,救人数以万计,却从不求回报。他的医德医术,如春日暖阳,温暖着每一个人的心。那片杏林,也在岁月的滋养下,枝繁叶茂,象征着林善的医者仁心,代代相传。每当人们谈起林善的故事,都会感慨:“杏林春暖,德厚流光。”林善的事迹,也成为了安和镇乃至周边地区口口相传的佳话,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医者,以他为榜样,济世救人,弘扬医德。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善渐渐老去,但他对医学的热爱和对病人的关怀从未减退。他开始收徒授业,将自己的医术和医德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年轻一代。 他的大徒弟名叫苏然,聪明好学,心地善良,深得林善真传。苏然跟随林善行医多年,目睹师父对每一位病人的细心呵护,深受感动。他立志要像师父一样,做一名德艺双馨的好郎中。 有一次,邻镇发生了一场严重的水灾,百姓流离失所,许多人染上了风寒和痢疾。林善得知后,带着苏然和其他徒弟,前往邻镇救援。他们在临时搭建的医棚里,为受灾百姓诊治疾病,发放药物。 在救援过程中,苏然遇到了一位年迈的婆婆,她的儿子在洪水中丧生,儿媳也下落不明,只剩下她和年幼的孙子相依为命。婆婆因悲伤过度,加上饥饿和寒冷,身体十分虚弱。苏然不仅为她精心治疗,还将自己的食物分给她和孙子。 经过几天几夜的努力,林善师徒们帮助许多受灾百姓恢复了健康。在离开邻镇时,百姓们纷纷前来送行,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林善的晚年,依旧忙碌在医馆中,为患者诊治疾病。他常常对徒弟们说:“医者,不仅要有精湛的医术,更要有一颗仁爱之心。只有心怀慈悲,才能真正做到济世救人。” 终于,林善在一个宁静的夜晚,安然离世。他的离去,让整个安和镇沉浸在悲痛之中。百姓们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将他葬在那片杏林之中。 林善虽然走了,但他的精神却永远留在了人们心中。苏然继承了师父的衣钵,继续在医馆中为百姓们治病救人。他时常望着那片杏林,想起师父的教诲,心中充满了力量。 在林善和苏然等医者的影响下,安和镇及周边地区的医学氛围日益浓厚,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投身于医学事业,传承着济世救人的精神。那片杏林,见证了林善的一生,也见证了医者仁心的延续和发扬。每当春风拂过,杏林里杏花盛开,香气四溢,仿佛在诉说着林善那一段段温暖人心的故事,激励着后人在医学的道路上,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时光流转,林善所种下的那片杏林已然成为了安和镇的一处胜景。每到春日,粉白的杏花漫山遍野,如云似霞,吸引了不少文人墨客前来赏景吟诗。 林善的医馆在苏然的经营下,也越发兴旺。苏然不仅医术高超,而且秉承了林善的医德,对待病人总是和蔼可亲,耐心细致。他还时常带领徒弟们上山采药,辨认药材,传授他们各种采药的经验和技巧。 一日,苏然在采药途中,遇到了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年。少年面黄肌瘦,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苏然询问之下,得知少年是个孤儿,父母早亡,为了生计,只能四处流浪。苏然心生怜悯,便将少年带回医馆,收他为徒,给他取名为林安,希望他能在医馆中安定下来,学习医术,将来也能像林善一样,济世救人。 林安聪明伶俐,学习起来非常刻苦。他跟随苏然学习医术,从辨认药材、研磨草药开始,一步一个脚印,逐渐掌握了许多医学知识和技能。 几年后,安和镇附近的一座山上出现了一种罕见的毒蛇,许多上山砍柴、采药的村民都被咬伤,生命垂危。苏然得知后,立即组织医馆的众人,研究治疗蛇毒的方法。 林安主动请缨,跟随苏然上山寻找解毒的草药。他们在山林中四处搜寻,终于找到了一种可以缓解蛇毒的草药。苏然和林安将草药带回医馆,经过反复试验和调配,终于研制出了有效的蛇药。 在他们的努力下,许多被毒蛇咬伤的村民都得到了及时的救治,转危为安。村民们对苏然和林安感激不尽,纷纷送来食物和生活用品,表达他们的谢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安的医术越来越精湛,他也像林善和苏然一样,开始收徒授业,将自己的医术和医德传承下去。 在林善、苏然和林安等几代医者的努力下,安和镇及其周边地区的医疗水平得到了很大的提高,百姓们的健康得到了更好的保障。那片杏林,依旧年年花开,成为了医者仁心的象征,而林善济世救人的故事,也在岁月的长河中,永远流传,激励着无数人去追求医术的精湛和医德的高尚。 又过了许多年,安和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随着交通的改善,与外界的交流日益频繁,新的医学知识和理念也逐渐传入。 此时,林安已经成为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郎中,他的徒弟们也遍布各地,在不同的地方践行着医者的使命。林安深知,医学是不断发展的,不能固步自封。于是,他鼓励徒弟们去外面的世界学习,将新的医术带回安和镇。 他的一个徒弟名叫陈风,年轻有为,充满了求知欲。陈风听从林安的建议,离开家乡,前往繁华的都城求学。在都城中,他进入了一所着名的医馆,师从一位医术高超的名医。 在都城的日子里,陈风刻苦学习,不仅掌握了许多先进的医疗技术,还接触到了一些西方的医学知识。几年后,陈风学业有成,带着满满的收获回到了安和镇。 林安见到陈风归来,十分高兴。陈风将自己在都城学到的知识和经验毫无保留地分享给了医馆的众人,还将一些新的医疗器具引入了医馆。 在陈风的推动下,医馆开始尝试一些新的治疗方法,效果显着。例如,对于一些骨折的病人,采用了更加科学的固定方法,大大缩短了病人的康复时间。 然而,新的医学理念和方法的引入,也引起了一些争议。有些老医者认为,这些新的东西违背了传统的医学理念,不可取。但林安和陈风等人坚信,医学的发展需要不断地创新和融合,只要能更好地为病人服务,就应该尝试。 为了消除大家的疑虑,林安和陈风决定举办一场医学交流会,邀请周边地区的医者前来参加。在交流会上,陈风详细地介绍了新的医学知识和技术,并进行了现场演示。 通过这次交流会,许多医者对新的医学理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逐渐接受了这些新的东西。安和镇的医学事业也在传统与创新的融合中,不断向前发展。 林安看着医馆的变化,心中感慨万千。他想起了林善和苏然,想起了他们曾经的教诲和努力。他知道,自己只是医学传承长河中的一滴水,但正是无数像他这样的水滴,汇聚成了医学发展的洪流。 那片杏林,依旧在春风中绽放着美丽的花朵,见证着安和镇医学事业的变迁和发展。林善济世救人的精神,也在一代又一代医者的传承中,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继续温暖着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在医学交流会上,陈风的精彩演示和讲解,让许多年轻的医者深受启发。其中,有一位名叫柳瑶的女医者,她来自邻镇,对医学充满了热情和好奇心。 柳瑶被陈风所展示的新的医学知识和技术深深吸引,会后,她主动找到陈风,虚心请教。陈风见她如此好学,便耐心地为她解答问题,并鼓励她要不断学习,勇于探索。 柳瑶深受鼓舞,回到邻镇后,她开始尝试将学到的新方法应用到临床治疗中。起初,她也遇到了一些困难和挑战,但她没有放弃,而是不断地思考和改进。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柳瑶成功地用新的方法治愈了几位疑难杂症患者,在邻镇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越来越多的患者慕名而来,找她看病。 柳瑶并没有因此而骄傲自满,她深知自己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于是,她经常与陈风以及安和镇医馆的其他医者交流,分享自己的经验和心得,共同探讨医学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柳瑶的医术越来越精湛,她的名声也越来越大。她不仅在邻镇开设了自己的医馆,还收了不少徒弟,将自己所学的知识和技能传授给他们。 在柳瑶的影响下,邻镇的医学氛围也变得浓厚起来。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对医学产生了兴趣,纷纷投身于医学事业。 与此同时,安和镇的医馆在林安、陈风等人的努力下,也成为了周边地区的医学中心。每年都会有许多医者前来交流学习,共同推动医学的发展。 林安虽然年事已高,但他仍然关心着医馆的发展和医学的传承。他时常给年轻的医者们讲述林善和苏然的故事,激励他们要心怀仁爱,不断进取。 那片杏林,如今已经成为了安和镇的文化象征。每当人们走进杏林,闻到那淡淡的花香,就会想起林善等一代代医者的事迹,心中充满了敬意和感激。 林善济世救人的精神,就像一颗种子,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开出了绚烂的花朵,结出了累累硕果。它不仅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医者,也温暖了无数患者的心,成为了安和镇乃至周边地区永远的精神财富,激励着后人在医学的道路上不断前行,为了人类的健康和幸福而努力奋斗。 时光悠悠,林善所开创的医道传承,在岁月的洗礼中愈发熠熠生辉。 林安的身体每况愈下,他深知自己时日无多,但心中仍牵挂着医馆的未来和医学的传承。于是,他将医馆的事务托付给了陈风,希望他能继续带领医馆的众人,将林善的精神发扬光大。 陈风含泪接过重任,他深知这不仅是一份责任,更是一种使命。在林安去世后,陈风更加努力地经营医馆,培养人才。 他不仅注重医术的传授,更强调医德的培养。他常常对徒弟们说:“我们行医,不仅是为了治病,更是为了救人。要时刻把病人的利益放在首位,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和贪婪。” 在陈风的教导下,医馆的年轻医者们都养成了良好的医德医风。他们对待病人耐心细致,无论贫富,一视同仁。 有一年,安和镇遭遇了一场严重的旱灾,庄稼颗粒无收,百姓们生活困苦。许多人因为营养不良和疾病缠身,生命垂危。 陈风带领医馆的众人,积极投身到救灾工作中。他们不仅为百姓们免费诊治疾病,还四处筹集粮食和药品,帮助百姓们度过难关。 在救灾过程中,医馆的一位年轻徒弟李青,表现得尤为突出。他不顾自己的疲惫,日夜奔波在各个村落之间,为患者送医送药。有一次,他为了给一位重病的老人治病,冒着烈日,徒步走了几十里山路,回来时已经中暑晕倒。 陈风等人将李青救醒后,李青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那位老人怎么样了?药有没有按时吃?”陈风听后,心中既感动又欣慰,他知道,林善的精神已经在这些年轻医者的心中生根发芽。 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安和镇的百姓们逐渐恢复了生机。而陈风、李青等人的善举,也在百姓们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随着时间的流逝,陈风也渐渐老去,但他依然坚守在医馆,为患者服务。他的徒弟们,也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好郎中,他们带着陈风的教诲,走向了不同的地方,继续践行着济世救人的使命。 那片杏林,依然年年花开花落,见证着岁月的变迁和医者们的传承。林善的故事,也在口口相传中,成为了人们心中永恒的记忆,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人,在追求医术和医德的道路上,不断前行,永不止步。 在陈风之后,李青接过了医馆的重担。他深知这副担子的分量,也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 李青上任后,继续发扬前辈们的优良传统,同时也积极探索新的医学方法和技术。他经常组织医馆的医者们进行学术交流,鼓励大家分享自己的临床经验和研究成果。 在李青的带领下,医馆的医学水平不断提高,不仅能够治疗常见的疾病,还在一些疑难杂症的治疗上取得了突破。 有一位来自远方的患者,身患一种罕见的皮肤病,多年来四处求医,却始终无法治愈。患者来到安和镇医馆时,已经对治疗失去了信心。 李青并没有放弃,他仔细研究患者的病情,查阅了大量的医书和资料,还向其他医者请教。经过反复尝试,他终于找到了一种有效的治疗方法。 在李青和医馆众人的精心治疗下,患者的病情逐渐好转,几个月后,竟然完全康复了。患者感激涕零,送来了一面写着“妙手回春,医德高尚”的锦旗。 李青不仅在医术上精益求精,还非常注重对年轻医者的培养。他收了许多徒弟,其中有一位名叫张宇的徒弟,聪明好学,对医学有着浓厚的兴趣。 张宇跟随李青学习医术,李青对他严格要求,不仅传授他医学知识和技能,还教导他要做一个有医德、有爱心的医者。 张宇不负众望,经过几年的学习,他的医术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他开始独立为患者诊治疾病,并且得到了患者的一致好评。 然而,就在张宇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改变了他的人生。张宇的家人不幸患上了重病,需要大量的医疗费用。 面对巨额的费用,张宇陷入了困境。这时,一些不良商人找到了他,提出只要他在药方中使用他们提供的高价药材,就可以给他一笔丰厚的报酬,帮助他解决家人的医疗费用问题。 张宇心中十分纠结,一方面是家人的病情,另一方面是自己的医德。他想起了李青的教诲,想起了林善等前辈们的事迹,最终,他拒绝了不良商人的提议。 李青得知此事后,非常欣慰。他不仅帮助张宇解决了家人的医疗费用问题,还鼓励他要坚守自己的信念,不要被利益所诱惑。 在李青和医馆众人的帮助下,张宇的家人逐渐康复。张宇也更加坚定了自己做一名好郎中的决心。 那片杏林,依然在春风中摇曳生姿,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林善 第46章 民间杂谈之茶魂。 在群山环抱的青岩村,有个名叫茶韵轩的老茶坊,它是村里最古老的建筑之一,青砖黑瓦,弥漫着岁月的茶香。老茶坊的主人是陈阿婆,她年逾古稀,满头银发,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皱纹,可那双眼睛却依旧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陈阿婆的茶坊远近闻名,尤其是她亲手炒制的“青岩香茗”,那独特的香气仿佛能勾人心魄。村里的人都知道,陈阿婆有个规矩,每年新茶采摘后,她会独自一人在茶坊里炒制第一锅茶,任何人不得打扰。 这一年,新茶采摘的季节到了。陈阿婆像往常一样,天不亮就进了茶坊,紧闭门窗,开始了她的炒制。村里的年轻小伙阿明,是个好奇心极强的人,他早就对陈阿婆炒制新茶的过程充满了好奇。这天夜里,他偷偷地溜到茶坊的后窗,想一探究竟。 阿明轻轻地撬开后窗的木板,眯着眼向里望去。只见陈阿婆在昏暗的油灯下,动作娴熟地翻炒着茶叶。奇怪的是,她的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慈祥,反而带着一丝诡异的神情。阿明正看得入神,突然,陈阿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地转过头,直直地盯着阿明藏身的方向,眼神中透着一股寒意。 阿明吓得心跳加速,差点叫出声来。他赶紧转身逃离,可刚跑没多远,就觉得背后有一股冷风袭来。他回头一看,陈阿婆竟像鬼魅一般出现在他身后,眼神空洞,嘴里念念有词:“不该看的别看,不该知道的别知道……” 阿明吓得腿都软了,摔倒在地。陈阿婆一步步逼近,就在她快要走到阿明身边时,阿明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阿明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家中,身上盖着被子,好像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可他的头疼得厉害,脑袋里不断闪现出陈阿婆那恐怖的眼神。 第二天,阿明想去茶坊找陈阿婆问个究竟,可到了茶坊,却发现大门紧闭。问了村里的人,才知道陈阿婆昨晚突然病倒了,现在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阿明心中充满了愧疚,觉得是自己的好奇心害了陈阿婆。他决定去陈阿婆的床前照顾她,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 当阿明走进陈阿婆的房间时,一股浓郁的茶香扑面而来。陈阿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里不时地说着胡话。阿明坐在床边,握住陈阿婆的手,轻声说道:“阿婆,是我错了,我不该偷看您炒茶,您快醒醒吧。” 就在这时,陈阿婆的眼睛突然睁开,眼神中没有了昨日的恐怖,而是充满了悲伤和无奈。她缓缓地说道:“孩子,你不该看的,这茶坊里藏着一个秘密,一个我守护了一辈子的秘密。” 原来,陈阿婆年轻的时候,和一个名叫林郎的男子相爱。林郎是个茶商,他对茶叶有着极高的造诣。两人一起在这茶坊里研究茶叶,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可后来,林郎的生意越做越大,引来了同行的嫉妒。那些人设计陷害林郎,让他背上了巨额债务。为了还清债务,林郎不得不冒险去采摘一种极为珍稀的茶叶——“灵叶茶”。 “灵叶茶”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采摘极为危险。林郎在采摘的过程中,不幸失足摔下悬崖。陈阿婆得知这个消息后,痛不欲生。她发誓要守护好林郎留下的茶坊,还要将他们一起研究的茶叶制作方法传承下去。 而每年炒制的第一锅新茶,其实是陈阿婆在向林郎的亡魂致敬。她在炒制的过程中,会念起当年和林郎一起的点点滴滴,仿佛林郎就在她身边。 阿明听了陈阿婆的故事,心中充满了同情和敬佩。他决定帮助陈阿婆一起打理茶坊,传承这份独特的茶文化。 日子一天天过去,陈阿婆的身体也渐渐康复。茶坊在阿明和陈阿婆的共同努力下,生意越来越好。 可就在一切都看似平静的时候,村里突然来了一个神秘的客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脸上带着一个面具,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神秘客人来到茶坊,指名要喝陈阿婆炒制的“青岩香茗”。陈阿婆亲自为他泡了一壶茶,可当神秘客人喝了一口茶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陈阿婆,你以为你能守住这个秘密吗?当年害死林郎的人,可不止那些同行。” 陈阿婆听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神秘客人缓缓地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沧桑的脸:“陈阿婆,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当年和林郎一起做生意的兄弟,名叫赵风。” 陈阿婆仔细地看了看赵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赵风?你当年不是失踪了吗?” 赵风冷笑一声:“我当年是被那些人追杀,不得不躲起来。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当年的真相。我发现,当年陷害林郎的幕后黑手,竟然是我们身边的人。” 陈阿婆急切地问道:“是谁?到底是谁?” 赵风指了指陈阿婆,缓缓地说道:“就是你,陈阿婆。当年,你嫉妒林郎的生意越做越大,害怕他会抛弃你,所以你和那些同行勾结,设计陷害了林郎。” 陈阿婆听了,连连摇头:“不可能,我怎么会害林郎呢?我爱他,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赵风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扔给了陈阿婆:“这是当年你和那些同行的书信,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你们的计划。” 陈阿婆颤抖着双手接过信,看了几眼后,脸色变得死一般的苍白。她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不,不……”陈阿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突然,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向后倒去。 阿明赶紧上前扶住陈阿婆,可陈阿婆已经没了气息。她的脸上还带着惊恐和绝望的神情,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纠缠着。 赵风看着陈阿婆的尸体,冷冷地说道:“这就是她的报应。当年,她为了自己的私心,害死了林郎,也害了自己。” 说完,赵风转身离开了茶坊。阿明看着陈阿婆的尸体,心中充满了悲痛和疑惑。他不相信陈阿婆是那样的人,可那封信又让他不得不怀疑。 从那以后,茶坊里变得阴森恐怖起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传出阵阵哭声和茶叶翻炒的声音。村里的人都不敢靠近茶坊,都说陈阿婆的鬼魂还在茶坊里徘徊,守护着她的秘密和她的茶坊。 阿明却没有离开,他决定留在茶坊,寻找当年事情的真相。他在茶坊里翻箱倒柜,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终于,在陈阿婆的床底下,他发现了一个破旧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有一本日记和一些发黄的信件。 阿明翻开日记,上面写满了陈阿婆对林郎的思念和爱意。从日记里可以看出,陈阿婆是真的爱林郎,她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阿明又看了那些信件,发现其中有一封信是林郎写给陈阿婆的。信中说,他知道自己的生意引来了很多人的嫉妒,他担心自己会有危险。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希望陈阿婆能好好活下去,守护好茶坊。 阿明终于明白了,赵风是在说谎。他可能是为了某种目的,想要毁掉茶坊和陈阿婆的名誉。 阿明决定为陈阿婆洗刷冤屈。他将这些证据公之于众,让村里的人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赵风得知后,想要逃跑,可被村里的人抓住了。在众人的逼问下,赵风终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原来,他是嫉妒茶坊的生意,想要霸占茶坊,所以才编造了那样的谎言。 真相大白后,茶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阿明继承了陈阿婆的遗志,将茶坊经营得越来越好。 而每当夜晚,茶坊里那若有若无的茶香和隐隐约约的翻炒声,仿佛是陈阿婆和林郎在另一个世界里,继续着他们对茶的热爱和执着。那是一种跨越生死的茶魂,永远地守护着这片土地和这里的茶香。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47章 民间杂谈之水牛通灵 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里,生活着一位名叫李福的朴实农民。李福家境贫寒,但为人勤劳善良,与邻里相处和睦。 李福家中有一头水牛,那是他多年前从集市上买回来的。这头牛体型健壮,力大无穷,多年来一直是李福耕田种地的好帮手。它不仅勤劳能干,还十分通人性,仿佛能理解李福的心思。 一天,李福像往常一样带着水牛去田里劳作。正值夏日,烈日炎炎,李福在田间挥汗如雨。水牛也卖力地拉着犁,没有一丝偷懒。到了中午,李福感到疲惫不堪,便决定在田边的一棵大树下休息片刻。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分给水牛一些,然后靠在树干上打起盹来。 不知过了多久,李福被一阵凉风吹醒。他睁开眼睛,发现天空中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了。他连忙起身,准备带着水牛回家。就在这时,水牛突然变得焦躁不安,不停地用蹄子刨地,嘴里还发出低沉的哞叫声。 李福以为水牛是因为即将到来的雨而感到不安,便轻声安慰道:“老伙计,别害怕,咱们很快就回家。”然而,水牛并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挣脱了缰绳,朝着一个方向跑去。李福心中一惊,连忙追了上去。 水牛一路狂奔,来到了一条小河边。李福赶到时,只见水牛站在河边,朝着河中不停地叫唤。李福走近一看,顿时惊呆了。河中竟然有一个孩子在拼命挣扎,眼看就要被河水淹没。 李福来不及多想,立刻跳入河中,奋力游向孩子。在水牛的注视下,李福终于抓住了孩子,将他拖上了岸。孩子因为呛水已经昏迷过去,李福赶紧对他进行急救。过了一会儿,孩子终于吐出了几口水,苏醒了过来。 李福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感激地看向水牛,心想若不是水牛察觉到异样,带着他来到这里,这孩子恐怕就性命难保了。他拍了拍水牛的头,说道:“老伙计,今天多亏了你啊!”水牛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轻轻地叫了一声。 李福带着孩子回到村里,经过打听,找到了孩子的家人。孩子的父母对李福感激涕零,非要给他一些财物作为报答,但李福坚决拒绝了。他说:“这都是水牛的功劳,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这件事很快在村里传开了,大家都对水牛的灵性赞叹不已。从那以后,李福对水牛更加关爱有加,而水牛也一如既往地陪伴着他,为他的生活辛勤劳作。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水牛已经陪伴李福度过了许多个春秋。它的身体渐渐不如从前,干活也越来越吃力。李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一天夜里,李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到水牛来到他的床前,对他说:“主人,我的寿命已尽,不能再陪伴你了。感谢你多年来的照顾,希望你以后能过上好日子。”李福从梦中惊醒,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第二天一早,李福来到牛棚,只见水牛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李福泪流满面,他守在水牛身旁,直到水牛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李福怀着悲痛的心情,将水牛埋葬在了自家的田边。他时常会来到水牛的墓前,回忆起与它一起度过的点点滴滴。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福的生活虽然依旧平淡,但他始终铭记着水牛的恩情。他更加努力地劳作,希望能让自己和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几年后的一个春天,李福在田里播种。突然,他听到一阵熟悉的哞叫声。他惊讶地抬起头,只见一头小牛犊正朝着他跑来。这头小牛犊的模样竟与他曾经的水牛有几分相似。 李福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他觉得这是水牛在冥冥之中对他的眷顾。从此,他悉心照料着这头小牛犊,仿佛又看到了当年水牛的身影。 在李福的辛勤努力下,他家的日子越过越好。而那头小牛犊也渐渐长大,成为了他新的得力助手。李福知道,这一切都是水牛带给他的福运。 每当有人问起他与水牛的故事,李福都会感慨地说:“万物皆有灵,只要我们真心对待它们,它们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回报我们。” 这个小村庄里,李福和水牛的故事一直流传着,成为了人们口中的一段美谈,也让大家更加珍惜与动物之间的情谊。 第48章 民间杂谈之双魂奇缘。 暴雨将青石板冲刷得发亮,李修文跌坐在玄女观残破的门槛上,手中紧攥着半块碎裂的玉珏。雨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在青衫上晕开深色的水痕。方才那阵诡异的绿光仿佛还在眼前晃动,耳畔似有金戈铁马之声渐渐远去。 \"小书生,再发愣就要着凉了。\" 低沉的男声在脑中炸响,惊得李修文险些摔了玉珏。他慌忙环顾四周,布满蛛网的神龛后只有斑驳的玄女神像,彩漆剥落的脸上挂着似悲似喜的神情。 \"往哪儿瞧呢?\"那声音带着沙场特有的粗粝,\"某家在你灵台里。\" 李修文突然感觉右眼不受控制地眨动,铜镜残片上映出的画面让他浑身发冷——自己的左眼清澈如常,右眼却泛着幽幽青光。他颤抖着伸手去摸,指尖传来真实的温热,可镜中那只异瞳分明在戏谑地转动。 \"某家陆昭,景泰年间的戍边参将。\"声音里多了几分肃杀,\"当年被奸人所害,一缕残魂附在这同心玉上。方才你摔碎玉珏破了封印......\" 话音未落,李修文突然按住心口。暗红纹路自脖颈蔓延而上,在锁骨处交织成狰狞的虎头形状。他感觉有团烈火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喉间泛起腥甜。 \"糟了!\"陆昭语气骤变,\"活人躯壳容不得双魂共生。快取朱砂画太极印,封住膻中穴!\" 李修文跌跌撞撞扑向供桌,打翻的香炉里滚出半截红烛。就着烛泪混着香灰,他用发抖的手指在胸前涂抹。当最后一笔圆弧闭合的瞬间,翻涌的气血突然归于平静,右眼的青光也暗淡下来。 \"撑不过七日。\"陆昭的声音变得飘忽,\"去青羊观找玄微道长......\" 破晓时分,李修文裹紧潮湿的衣衫踏上泥泞山道。晨雾中传来清脆铃响,赶早市的货郎哼着小调经过,突然惊恐地瞪大眼睛——书生身后的泥地上,竟交错印着两种脚印:一边是浅淡的布履痕迹,另一边却是深深的战靴轮廓。 三日后,清河县周宅。 李修文望着门楣上缠绕的墨斗线,喉结动了动。怀中的玉珏微微发烫,陆昭的冷笑在脑海中响起:\"好重的怨气,这宅子里的东西可不简单。\" \"在下途经宝地,见此宅阴气盘桓......\"李修文话未说完,管家已经咣当关上朱漆大门。飞扬的尘土里飘来半句\"又是来骗钱的江湖术士\"。 \"直接翻墙。\"陆昭催促道,\"酉时三刻阴阳交替,正是镇邪良机。\" 李修文攥着从客栈顺来的蒜头,蹲在后墙根下小声嘀咕:\"子曰君子不立危墙......\" \"迂腐!\"右眼突然泛起青光,李修文感觉双腿不受控制地发力,竟轻巧地翻上两丈高的院墙。他慌忙捂住嘴,看着满院飘荡的白幡在暮色中泛起幽蓝。 厢房传来瓷器碎裂声,李修文贴着游廊摸到窗边。菱花格内,披头散发的妇人正用长指甲抓挠床柱,檀木上赫然五道焦黑指痕。绣床里躺着个面色青紫的婴孩,眉心聚着团黑气。 \"食秽鬼。\"陆昭沉吟,\"必是用了不干净的接生婆。\" 李修文摸出客栈掌柜送的雄黄粉,还没动作就听身后阴风骤起。回身正对上一张浮肿的惨白鬼脸,猩红长舌几乎舔到他鼻尖。怀中的玉珏突然爆出青光,他感觉右手被人拽着挥出,雄黄粉精准地洒进鬼物七窍。 \"发什么呆!\"陆昭厉喝,\"咬破中指画镇煞符!\" 李修文哆嗦着咬破手指,在窗纸上飞速勾画。鲜血触到宣纸的瞬间竟泛起金光,屋内顿时响起凄厉鬼嚎。妇人软软倒下时,他看见个浑身溃烂的老妪鬼魂从瓦当间仓皇逃窜。 \"追!\"陆昭话音未落,李修文已经跟着翻上屋顶。月光下他跑得前所未有的快,右脚踏过的青瓦纷纷碎裂。在追到枯井边时,怀中的玉珏突然滚烫如炭。 \"当心!\" 井口猛然伸出无数惨白手臂。李修文踉跄后退,后腰撞上井沿的瞬间,他感觉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腾空翻身,左袖中甩出客栈顺来的桃木筷,正钉在井沿形成个简易的八卦阵。 \"以血为引,借吾三年阳寿。\"陆昭的声音混着某种古老咒语,\"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李修文惊恐地发现自己在结玄妙法印,指尖涌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青焰。井中传来令人牙酸的嘶吼,那些鬼手在金光中化作黑烟。当最后一声惨叫消散时,他瘫坐在潮湿的青苔上,看着双手不住发抖。 \"三年阳寿换这家人平安,值了。\"陆昭轻笑,\"某家当年在战场上......\" \"你们当兵的都这般不讲道理?\"李修文突然提高嗓音,\"那是我的阳寿!我的!\" 更鼓声从远处传来,陆昭沉默片刻突然说:\"丑时了,你的左肩在渗血。\"李修文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被抓破了衣衫,三道黑气正顺着伤口往心脉游走。 \"忍着点。\"不等回应,右手突然并指如刀,生生剜去那块皮肉。李修文疼得眼前发黑,恍惚间听见陆昭难得温和的声音:\"当年在漠北,有个小兵被狼咬伤腿......\" 青羊观的飞檐刺破云层时,李修文已经咳了三天血。胸前的太极印淡得近乎透明,右眼终日泛着青光。山门前的八卦镜突然嗡嗡震颤,惊起满树寒鸦。 \"好重的煞气。\"白须老道提着灯笼迎出山门,拂尘扫过李修文眉心时爆出火星,\"这位将军的杀孽,可比厉鬼还凶煞三分。\" 陆昭的冷笑震得李修文太阳穴发疼:\"牛鼻子老道,当年某家镇守雁门关时,你祖师爷还在玩桃木剑呢。\" 玄微道长突然扯开李修文衣襟,盯着他心口蔓延的暗红纹路:\"漠北狼骑的噬魂咒?\"枯瘦的手指蘸着香灰划过那些纹路,\"夜枭军的活人祭,可不止是传说。\" 李修文感觉陆昭的魂魄在剧烈震荡。观主从铜鼎中请出太极阴阳佩的瞬间,怀中的碎玉突然发出悲鸣。当阴阳鱼扣上心口时,他看见漫天烽火—— 残阳如血,陆昭被铁链锁在祭坛上,狼头刺青在巫师咒语中泛起幽光。同袍们举着弯刀步步逼近,为首之人狞笑:\"圣上要的是夜枭军全军覆没,参将大人就做最后祭品罢......\" \"原来你也是......\"李修文攥住剧痛的胸口,阴阳佩正在吸收那些血色纹路。陆昭的叹息如塞外朔风:\"当年夜枭军能通狼语,被污为妖军。三万弟兄的魂魄,至今困在雁门关外的往生崖。\" 玄微道长突然割破指尖,在阴阳佩上画出敕令:\"双魂共生本是逆天而行,此物只能保你们三年平安。\"玉佩突然裂开细纹,露出内层鎏金铭文——正是李修文家族失传的族徽。 暴雨倾盆的夜晚,李修文在藏经阁翻到了景泰年间的秘录。烛火将两个影子投在墙上:一个伏案疾书,一个抱剑而立。泛黄书页记载着宫廷巫蛊案,配图上的法器与他随身玉佩如出一辙。 \"当年诬陷夜枭军的国师,手里拿着和你一模一样的玉佩。\"陆昭的声音混着雨声,\"现在想来,那些狼群......\" 瓦片突然碎裂,数十道黑影破窗而入。淬毒的袖箭钉在经卷上,为首黑衣人额间印着往生咒。李修文慌忙后退,身体却本能地旋身踢翻烛台——是陆昭在操控他的四肢。 \"闭眼!\"陆昭厉喝。李修文感觉右手握住某种冰冷器物,挥动时带起龙吟般的剑啸。当他睁眼时,满地刺客咽喉都凝着霜花,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柄湛青古剑。 玄微道长举着龟甲匆匆赶来,瞥见剑身铭文面色骤变:\"青冥剑?这是夜枭军统帅......\" \"此剑饮过皇子血。\"陆昭轻笑,\"小书生,怕了么?\" 三更时分,李修文在碑林找到了答案。残碑记载着李氏先祖曾任钦天监正,却在景泰三年因私铸法器被满门抄斩。他颤抖着掏出祖传玉佩,与青冥剑柄的凹槽严丝合缝。 \"原来我们......\" \"从来不是偶遇。\"陆昭接道,\"当年夜枭军接到的最后密令,正是护送钦天监后人出关。\" 晨光照进青羊观时,李修文在祖师像前斟了三杯酒。第一杯洒向北方,超度往生崖的英魂;第二杯敬玄微道长,谢他舍了二十年阳寿修补阴阳佩;第三杯尚未举起,就被无形的力量托住手腕。 \"留着。\"陆昭说,\"等踏平往生崖,再与某痛饮。\" 山门缓缓开启,李修文的青衫与陆昭的残魂在晨光中重叠。腰间玉佩与古剑碰撞出清音,石阶上依旧留着两行脚印——只是如今每一步都重合得严丝合缝。 全文完 第49章 民间奇谈之碗筷奇谈 在古老的青山镇,有一个名为李记的小饭馆,店面不大,却因一道招牌菜“神仙鸡”闻名遐迩。饭馆里有一双神秘的筷子和一只古朴的碗,关于它们,流传着许多奇奇怪怪的故事。 李记饭馆的老板叫李大山,是个憨厚老实的中年男人。他的这双筷子和碗,是祖上传下来的。筷子乌黑发亮,材质似乎不是常见的竹木,碗则是白中透着微微的黄,上面绘着已经有些模糊的图案。 一天傍晚,饭馆里来了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他走到柜台前,声音微弱地说:“掌柜的,可怜可怜我,给口吃的吧。”李大山见老者可怜,便盛了一碗米饭,还夹了几块神仙鸡,用那只祖传的碗和筷子端给了老者。 老者接过碗,手微微颤抖,看到那碗和筷子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狼吞虎咽地吃完后,抹了抹嘴,对李大山说:“掌柜的,你这碗和筷子可不简单呐。这筷子名为‘聚香筷’,能让食物的香气汇聚,使得菜肴更加美味;这碗叫‘盈福碗’,能为拥有者招来福气。只是如今它们的力量被封印了,若你能找到破解之法,定能有一番大作为。” 李大山听后,半信半疑,但也对这碗和筷子多了几分好奇。从那以后,他开始留意关于这碗和筷子的传说。 青山镇的集市上,有个说书人叫张老三。一天,李大山去集市时,听到张老三正说着关于筷碗的故事。张老三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厨艺高超的御厨,他得到了这双聚香筷和盈福碗。凭借着它们,御厨做的菜让皇帝赞不绝口,御厨也因此平步青云。然而,后来御厨遭人嫉妒,被诬陷下毒,在被处死前,他为了保护这两件宝贝,用自己的血施了封印,让它们的力量沉睡。 李大山听着听着,心中一动,觉得这故事和自己的碗、筷子似乎有些关联。他决定去寻找解除封印的方法。 李大山从青山镇出发,踏上了寻找之路。他先到了邻镇,向一位老学究请教。老学究翻遍了古籍,告诉他,要解除封印,需找到三种东西:千年灵芝的露水、龙涎香以及一颗至纯至善之心者的血。 李大山听后,没有丝毫退缩。他知道千年灵芝生长在险峻的山峰上,便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寻找之路。在山中,他历经艰险,攀爬陡峭的山壁,躲避野兽的袭击。终于,在一个隐蔽的山洞里,他发现了千年灵芝。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李大山小心翼翼地收集着千年灵芝上的露水。那露水如珍珠般晶莹剔透,他将露水装入一个小瓶中,心中满是喜悦。 接下来是龙涎香,据说龙涎香是抹香鲸肠道的分泌物,极为难得。李大山打听到海边有个老渔民曾见过龙涎香,便马不停蹄地赶到海边。 老渔民听了李大山的来意,告诉他,龙涎香可遇不可求,不过他曾在一次出海时,在一个荒岛上发现过类似龙涎香的东西。李大山恳请老渔民带他去那个荒岛。 在海上,他们遭遇了狂风暴雨,船身剧烈摇晃,李大山险些被卷入海中。但他没有放弃,终于在历经磨难后,他们到达了荒岛。在岛上,李大山四处寻找,终于在一块礁石旁发现了一块散发着奇异香气的东西,正是龙涎香。 此时,李大山已经得到了千年灵芝的露水和龙涎香,只差一颗至纯至善之心者的血了。他回到青山镇,却不知道去哪里找这样的人。 一天,镇上来了一个小乞丐。小乞丐衣衫破旧,瘦骨嶙峋。李大山见他可怜,便收留了他,让他在饭馆里帮忙。 小乞丐非常勤快,对每一个人都很友善。李大山渐渐觉得,小乞丐或许就是那个至纯至善之人。 一天夜里,李大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小乞丐。小乞丐听后,没有丝毫犹豫,说:“掌柜的,你对我有恩,若我的血能帮到你,我愿意。” 李大山感动不已,用针刺破了小乞丐的手指,取了一滴血。 当李大山将千年灵芝的露水、龙涎香和小乞丐的血滴在筷子和碗上时,奇迹发生了。筷子和碗发出了柔和的光芒,一股强大而又神秘的力量弥漫开来。 从那以后,李记饭馆的生意越发红火。那聚香筷让做出来的菜肴香气四溢,盈福碗也似乎真的为李大山带来了福气,不仅饭馆的客人越来越多,而且李大山还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然而,树大招风。青山镇的恶霸王麻子看到李记饭馆生意如此火爆,心中嫉妒不已。他找到李大山,威胁说:“你这碗和筷子是个宝贝,交出来,我可以让你继续在这镇上做生意,不然,哼,有你好看!” 李大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王麻子:“这是我李家的传家宝,绝不能交给你这种人。” 王麻子恼羞成怒,派手下的人去抢碗和筷子。一天夜里,王麻子的手下闯进了李记饭馆。李大山奋力抵抗,和他们扭打在一起。 就在这时,那碗和筷子突然发出光芒,光芒化作一道道屏障,将王麻子的手下挡在外面。王麻子的手下被光芒击中,纷纷倒地,痛苦地呻吟着。 王麻子见此情景,吓得屁滚尿流,带着手下狼狈地逃走了。 经历了这次风波,李大山更加珍惜这双筷子和这只碗。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两件宝贝,更是祖先的传承和守护。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大山将饭馆的生意越做越大,还开了几家分店。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用饭馆赚来的钱接济穷苦的人,帮助镇上的乡亲。 那聚香筷和盈福碗的故事,也在青山镇一代又一代地流传着,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激励着后人要坚守善良,珍惜祖先留下的宝贵财富。 多年后,李大山老了,他将这双筷子和这只碗传给了自己的儿子李青。李青和父亲一样,善良正直,他继续经营着饭馆,将筷碗的故事讲给每一个来饭馆的客人听。 在李青的努力下,饭馆的规模越来越大,成为了远近闻名的老字号。而那聚香筷和盈福碗,依然静静地待在饭馆的后厨,散发着神秘而又温暖的气息,见证着李家的兴衰荣辱,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又过了许多年,青山镇遭遇了一场大旱,庄稼颗粒无收,百姓们生活困苦。李青看着乡亲们受苦,心中十分不忍。 一天夜里,他梦到了祖先。祖先告诉他,聚香筷和盈福碗还有一个隐藏的力量,只要心怀善念,诚心祈求,它们便能为人们带来福祉。 李青醒来后,按照祖先的指示,将聚香筷和盈福碗供在大堂,带领着乡亲们一起诚心祈求。 奇迹再次发生了,天空中飘来了大片的乌云,不一会儿,倾盆大雨落下。这场雨滋润了干涸的土地,庄稼开始重新生长,百姓们也渐渐恢复了生机。 从那以后,聚香筷和盈福碗在青山镇人的心中,不仅仅是宝贝,更是守护全镇的神灵。 李记饭馆也成为了青山镇的象征,代表着善良、传承和希望。而关于筷碗的故事,也在岁月的长河中不断被演绎、被传颂,成为了人们心中永远的传奇。 第50章 民间杂谈之冠帽传奇 在大楚王朝,冠帽不仅仅是遮头之物,更是身份地位与权力的象征。从帝王的冕旒,到官员的乌纱,每一顶冠帽都承载着无数的故事与秘密。 都城临安的集市上,有一家名为“锦冠斋”的铺子,掌柜是个叫苏锦的年轻人。苏锦自幼跟随父亲学习制帽手艺,他制出的帽子,不仅样式精美,而且材质上乘,在临安城小有名气。 这日,苏锦正在铺子里忙碌,突然来了一位身着华服的公子。那公子头戴一顶玉冠,冠上镶嵌着几颗硕大的珍珠,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公子走进铺子,四处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一顶青布小帽上。 “掌柜的,这顶帽子多少银子?”公子问道。 苏锦抬头看了看那公子,心中暗忖:此人衣着华丽,却对这顶普通的青布小帽感兴趣,定有古怪。但他还是微笑着回答:“公子,这顶帽子只需五文钱。” 公子微微一愣,随即掏出一锭银子,说道:“这锭银子你拿着,这顶帽子我要了。” 苏锦忙道:“公子,这锭银子足有十两,买这顶帽子太多了。” 公子摆摆手,说道:“无妨,我看你手艺不错,日后我还有生意与你做。”说完,公子拿起帽子便走了。 苏锦望着公子离去的背影,心中疑惑不解。但他也没多想,将银子收好,继续忙碌起来。 几天后,苏锦正在铺子里制帽,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他走出铺子一看,只见街上围了一群人,中间是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的帘子掀开,正是那日来买帽子的公子。 公子看到苏锦,微笑着说道:“掌柜的,今日我有一事相求。” 苏锦忙道:“公子但说无妨。” 公子说道:“我有一位好友,明日生辰,我想请你为他定制一顶特别的帽子。” 苏锦问道:“不知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帽子?” 公子想了想,说道:“我这位好友喜欢读书,你就做一顶文人风格的帽子,材质要好,样式要新颖。” 苏锦点头道:“好的,公子放心,我定会用心制作。” 公子又掏出一锭银子,说道:“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苏锦接过银子,说道:“多谢公子。” 公子走后,苏锦便开始为那顶帽子忙碌起来。他挑选了最好的布料,又设计了一个独特的样式。经过几天的努力,帽子终于做好了。 苏锦将帽子送到公子府上,公子看了非常满意,当即付了尾款,并对苏锦说道:“掌柜的,你果然手艺不凡,日后我定会常来光顾。” 苏锦谢过公子,正要离开,公子突然压低声音说道:“掌柜的,这顶帽子你切不可再做第二顶。” 苏锦心中一惊,但还是点头道:“公子放心,我定不会违背诺言。” 苏锦回到铺子,心中却充满了疑惑。他不明白,公子为何对这顶帽子如此看重,还不让他再做第二顶。但他也没多想,继续做着自己的生意。 然而,没过多久,苏锦便惹上了麻烦。一日,他正在铺子里忙碌,突然来了几个官差,将他抓走了。 苏锦被带到了官府,堂上坐着一位官员,正是临安城的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一拍惊堂木,喝道:“苏锦,你可知罪?” 苏锦吓得跪在地上,说道:“大人,草民不知犯了何罪?” 知府大人说道:“你私自制作违禁之物,该当何罪?” 苏锦心中一惊,说道:“大人,草民一向奉公守法,从未制作过违禁之物。” 知府大人冷笑道:“你还敢狡辩!有人举报,你制作了一顶与当今太子殿下所戴帽子相似的帽子,意图谋反。” 苏锦一听,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说道:“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只是应一位公子的要求,制作了一顶文人风格的帽子,绝无谋反之意。” 知府大人问道:“那公子是何人?” 苏锦说道:“草民不知那公子的身份,只知道他衣着华丽,头戴玉冠。” 知府大人沉思了片刻,说道:“既然如此,你且将那帽子的样式画出来。” 苏锦忙道:“大人,草民可以将帽子拿来。” 知府大人点头道:“好,速去速回。” 苏锦回到铺子,取了那顶帽子,又匆匆回到官府。知府大人接过帽子,仔细看了看,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原来,这顶帽子的样式虽然与太子殿下的帽子不同,但帽子上的花纹却与太子殿下的帽子有几分相似。而在大楚王朝,私自制作与皇室冠帽相似的物品,乃是大罪。 知府大人说道:“苏锦,你这帽子上的花纹从何而来?” 苏锦说道:“大人,这花纹是草民自己设计的,绝无抄袭之意。” 知府大人冷笑道:“哼,你以为本官会相信你的话?来人,将苏锦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苏锦被打入大牢后,心中绝望至极。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那位公子为何要陷害他。 就在苏锦感到绝望的时候,牢房的门突然打开了。苏锦抬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看到苏锦,微笑着说道:“苏掌柜,别来无恙啊。” 苏锦仔细一看,正是那日来买青布小帽的公子。 苏锦愤怒地说道:“原来是你,你为何要陷害我?” 公子笑道:“苏掌柜,我可没有陷害你。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苏锦问道:“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公子说道:“我要你制作一顶与太子殿下一模一样的帽子。” 苏锦一听,顿时大惊失色,说道:“你这是要我死啊!私自制作与皇室冠帽一模一样的物品,乃是死罪。” 公子笑道:“苏掌柜,你放心,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制作,我保证你不会有事。而且,我还会给你一大笔银子。” 苏锦犹豫了片刻,说道:“你先放我出去,我考虑考虑。” 公子笑道:“好,我这就放你出去。但你要记住,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要求,你的家人也会有危险。” 公子说完,便打开牢门,放苏锦出去了。 苏锦回到铺子,心中十分矛盾。他知道制作与太子殿下一模一样的帽子是死罪,但他又担心家人的安危。 正在苏锦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的父亲走了进来。苏锦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父亲,父亲听后,沉思了片刻,说道:“儿啊,我们不能做这种违法的事情。但我们也不能让家人陷入危险。这样吧,我们先想办法拖延时间,再想办法解决问题。” 苏锦点头道:“好,父亲,我听你的。” 于是,苏锦便给公子回信,说制作这样的帽子需要一些特殊的材料,需要一些时间去准备。公子信以为真,便给了苏锦一些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苏锦和父亲四处打听,终于得知了公子的真实身份。原来,公子是当今太子的弟弟,二皇子。二皇子一直觊觎皇位,他想通过制作与太子殿下一模一样的帽子,来制造混乱,然后趁机夺取皇位。 苏锦和父亲得知真相后,决定向官府举报二皇子的阴谋。他们将二皇子的计划和证据都交给了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听后,大吃一惊,立即将此事上报给了皇帝。皇帝得知后,勃然大怒,立即下令将二皇子捉拿归案。 二皇子被抓后,苏锦的冤屈也得到了洗刷。皇帝为了表彰苏锦的忠诚,不仅赏赐了他一大笔银子,还让他成为了皇室的御用制帽师。 从此,苏锦的制帽手艺更加精湛,他制作的冠帽也成为了大楚王朝的一绝。而他的故事,也在临安城流传了下来,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多年后,苏锦已经成为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坐在锦冠斋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中感慨万千。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经历的那些风风雨雨,也想起了自己制作的那些精美的冠帽。 苏锦知道,冠帽不仅仅是一种装饰品,更是一种文化和传承。他希望自己的手艺能够一直传承下去,让更多的人能够欣赏到冠帽的美丽和魅力。 在苏锦的教导下,他的儿子苏明也成为了一位出色的制帽师。苏明继承了父亲的手艺和精神,将锦冠斋的生意发扬光大。 而那顶曾经引发了无数故事的青布小帽,也被苏锦珍藏了起来,成为了锦冠斋的传家之宝。每当苏锦看到那顶帽子,他都会想起自己曾经的那段经历,也会想起那位神秘的公子。 时光流转,大楚王朝的冠帽文化依然在延续。而锦冠斋,也成为了临安城的一个传奇。 第51章 民间杂谈在天愿作比翼鸟。 大唐开元年间,繁华的长安城里,有一富贵人家,姓柳。柳家老爷柳成风经营着几间绸缎庄,生意红火,家境殷实。柳家有一独女,唤作柳如烟,生得眉如远黛,目若秋水,且才情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长安城里有名的才女。 在距离长安城不远处的一个小镇上,住着一个年轻的书生,名叫苏慕白。苏慕白自幼父母双亡,家境贫寒,但他勤奋好学,饱读诗书,一心想要考取功名,出人头地。 一日,柳如烟跟随父亲去郊外的寺庙进香祈福。进香完毕后,柳如烟独自在寺庙的花园中闲逛。花园里繁花似锦,柳如烟正陶醉于这美景之中,突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她寻声而去,只见一个身着素衣的年轻书生坐在一棵柳树下,手持竹笛,吹奏着动人的曲调。 柳如烟被这笛声吸引,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苏慕白也发现了柳如烟,笛声戛然而止,两人目光交汇,仿佛时间都静止了。苏慕白被柳如烟的美貌和气质所倾倒,柳如烟也对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心生好感。 从那以后,柳如烟和苏慕白常常在寺庙的花园中见面,他们一起吟诗作画,谈天说地,感情逐渐升温。然而,他们的恋情却遭到了柳家老爷的反对。柳老爷认为苏慕白家境贫寒,配不上自己的女儿,他希望柳如烟能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 柳如烟苦苦哀求父亲,希望他能成全自己和苏慕白。但柳老爷态度坚决,他将柳如烟关在家中,不许她再与苏慕白见面。苏慕白得知此事后,心中悲痛万分,但他并没有放弃。他更加努力地读书,希望能考取功名,让柳老爷认可自己。 终于,到了科举考试的日子。苏慕白告别了小镇,前往长安参加考试。在考试中,苏慕白发挥出色,一举高中了状元。皇帝见他才华横溢,便将他留在身边,授予了官职。 苏慕白高中状元的消息传遍了长安。柳老爷得知后,态度发生了转变,他开始后悔当初对苏慕白的态度。柳如烟得知苏慕白高中状元,心中又惊又喜,她知道自己和苏慕白的爱情终于有了希望。 苏慕白高中状元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柳家提亲。柳老爷自然是欣然应允,很快便为他们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婚礼当天,长安城张灯结彩,柳如烟身着凤冠霞帔,苏慕白身穿状元袍,两人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婚后,柳如烟和苏慕白夫妻恩爱,相敬如宾。苏慕白在官场上也顺风顺水,一路高升。然而,随着苏慕白官职的升高,他的身边也开始出现了一些诱惑。 有一位权臣,名叫李林甫,他见苏慕白深得皇帝赏识,便想拉拢苏慕白为自己所用。李林甫派人给苏慕白送去了许多金银财宝和美女,苏慕白不为所动,坚决拒绝了李林甫的拉拢。 李林甫因此怀恨在心,他开始在皇帝面前诋毁苏慕白,说他结党营私,意图不轨。皇帝听信了李林甫的谗言,对苏慕白产生了怀疑,最终将他贬到了偏远的地方。 苏慕白被贬后,柳如烟毫不犹豫地跟随他一起前往贬所。在贬所的日子里,生活十分艰苦,但柳如烟和苏慕白相互扶持,不离不弃。他们一起耕种田地,一起读书写字,虽然生活清苦,但他们的感情却更加深厚了。 几年后,皇帝终于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他召回了苏慕白,恢复了他的官职。苏慕白回到长安后,依旧保持着清正廉洁的作风,他一心为民,深受百姓的爱戴。 柳如烟和苏慕白的爱情故事也在长安城里传为佳话。他们就像那比翼鸟和连理枝一样,无论遇到多少困难和挫折,都始终相伴在一起,不离不弃。 岁月悠悠,柳如烟和苏慕白渐渐老去。他们的头发都已花白,但他们的感情却依然如初。在一个宁静的夜晚,柳如烟和苏慕白坐在庭院中,望着夜空中的星星。 苏慕白轻轻地握住柳如烟的手,说道:“如烟,这辈子能与你相伴,是我苏慕白最大的幸福。愿我们来世还能做夫妻,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柳如烟微笑着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花。她靠在苏慕白的肩膀上,说道:“慕白,有你在我身边,我此生无憾。无论来世如何,我都愿与你在一起。”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在这宁静的夜色中,他们的爱情故事还在继续,就像那古老的传说,永远被人们传颂着。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52章 民间杂谈之福到 寒露时节的山村笼着薄雾,阿福蹲在院角劈柴,斧头劈开木纹时发出的\"咔哒\"声惊醒了屋檐下的麻雀。灶房里飘来药香,混着陈年木屑的气味,在他鼻尖缠绕成解不开的愁绪。 \"阿福啊...\"母亲在里屋轻唤,声音像晒蔫的秋菊。自打去年染上肺痨,她整个人都瘦脱了形。药罐子熬干家底,连阿福珍若性命的刻刀都当给了城里的当铺。 柴刀突然砍偏,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阿福抹了把额头的汗,忽然听见后山传来窸窣响动。暮色里,一个灰袍老者踉跄奔来,身后跟着团黑黢黢的活物。待看清那物生着四只猩红眼珠,阿福抄起柴刀就冲了过去。 山魈的利爪在暮色中划过寒光,阿福挥刀时闻到腐肉般的腥气。混乱中老者的包袱散开,一卷红纸滚落山涧。最后一抹夕阳映在纸上,竟照出个金灿灿的\"福\"字。山魈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化作黑烟消散。 老者喘息着拾起红纸:\"小友与这福字有缘。\"他将红纸按在阿福掌心,墨迹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倒悬可聚天地灵气,正贴能引八方福运。\"说罢拂袖而去,衣袂间飘落几片银杏叶,落地竟成金箔。 当夜阿福将福字倒悬门楣。子时梆子响过三声,纸面忽地泛起涟漪,金字如活物游动。母亲突然咳出团黑血,蜡黄脸色竟透出血色。阿福惊觉掌心发烫,低头见那些临摹福字时染的墨迹,正在皮下流转金光。 消息比晨雾散得还快。七里八乡的村民挤破门槛,有抱着病儿的妇人,有捧着空米袋的老汉。阿福发现只要临摹福字,病痛灾厄便迎刃而解。他裁红纸时总想起老者的话,于是每个福字都倒着交付。铜钱在陶罐里叮当响,药香终于盖过了苦涩。 腊月廿三祭灶那日,城里米铺的赵掌柜亲自登门。他腆着肚子往桌上排开十锭雪花银:\"小福爷给写个正贴的福字,要鎏金撒花的。\"阿福盯着银锭映出的扭曲面容,笔锋不自觉地正了过来。 最后一笔刚落,窗外忽起阴风。案头福字\"刺啦\"裂开,金粉簌簌而落。赵掌柜前脚刚走,村东就传来噩耗——他家的粮船在渡口翻了二十担新米。阿福奔到溪边洗手,却见那些墨迹像活蛆般往肉里钻。 \"福气不是买卖。\"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老者从银杏树影里转出,枯枝似的手指划过阿福掌心,墨迹顿时化作青烟。\"你看这福字,\"他指着阿福最初得的那张,\"倒悬是''福到'',正贴是''纳福'',可还记得当日为何倒悬?\" 阿福望着屋里熟睡的母亲,突然懂了什么。次日他当掉新裁的绸衫,换回刻刀。银杏木在锋刃下绽开层层纹理,他照着福字刻出百种变体:蝙蝠衔铜钱的,童子抱鲤鱼的,每个纹路都藏着祛病消灾的吉兆。 十年后的清明,省城最气派的\"百福楼\"落成时,掌柜的正是阿福。楼里不供财神,只在梁柱间暗刻九百九十九个福字。有客商说半夜见金字游走如龙,自此楼里从无鼠蚁。而阿福总在清晨擦拭母亲牌位,香炉里积着厚厚的银杏灰。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53章 民间杂谈之吉星高照 在一个古老而宁静的村庄里,生活着一群朴实善良的人们。这个村庄名叫清平村,四周环绕着青山绿水,风景如画。村里的人们大多以农耕为生,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简单生活。 在清平村,有一个名叫李福的年轻农民。李福家境贫寒,父母早逝,他独自一人靠着几亩薄田勉强度日。然而,李福却有着一颗乐观向上的心,他坚信只要自己勤劳努力,总有一天能够过上好日子。 有一天,李福在田间劳作时,无意间发现了一只受伤的小鸟。这只小鸟羽毛五彩斑斓,十分美丽。李福心生怜悯,将小鸟带回家中悉心照料。在他的精心呵护下,小鸟的伤势渐渐好转。不久之后,小鸟便恢复了健康,重新飞上了蓝天。 李福并没有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他依然每天辛勤地劳作着。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只小鸟其实是一只神鸟,它被李福的善良所感动,决定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一天夜里,李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那只小鸟出现在他的面前,对他说:“好心人,你救了我的命,我会报答你的。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清晨到村头的大柳树下,会有惊喜等着你。”李福从梦中醒来,觉得这个梦十分离奇,但他还是决定按照梦中的指示去做。 第二天清晨,李福早早地来到了村头的大柳树下。果然,他发现树下有一个包裹,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些金银财宝。李福惊喜万分,他知道这一定是那只神鸟的报答。李福并没有被这笔意外之财冲昏头脑,他用这些金银财宝买了更多的田地和牲畜,开始努力经营自己的家业。 在李福的精心打理下,他家的日子越过越好。他不仅盖起了新房子,还娶了一位温柔贤惠的妻子,名叫林氏。林氏为他生下了一儿一女,一家人生活得幸福美满。 然而,好景不长。一场突如其来的旱灾降临了清平村,连续几个月都没有下一滴雨。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村民们陷入了困境。李福看着乡亲们受苦,心中十分不忍。他决定拿出自己家中的粮食和钱财,帮助大家度过难关。 在李福的带动下,村里的一些富户也纷纷伸出援手,大家齐心协力,共同抗击旱灾。经过几个月的艰苦努力,终于迎来了一场大雨,旱灾得以缓解。村民们对李福感激涕零,称赞他是村里的大恩人。 就在这时,朝廷传来了征兵的消息。由于边境战事吃紧,需要大量的士兵前往前线作战。李福虽然舍不得离开家人,但他深知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于是,他毅然决定报名参军,为保卫国家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李福在战场上英勇无畏,屡立战功。经过几年的征战,终于迎来了和平。李福因战功卓着,被封为将军,衣锦还乡。 当李福回到清平村时,村民们夹道欢迎,热闹非凡。李福感慨万千,他深知自己的一切成就都离不开乡亲们的支持和帮助。他决定用自己的余生,为家乡的发展贡献更多的力量。 在李福的努力下,清平村变得越来越繁荣昌盛。村里不仅修建了宽敞的道路、坚固的桥梁,还开办了学校和医馆,让村民们过上了富足安康的生活。 而李福也因其善良正直、乐于助人的品德,受到了人们的尊敬和爱戴。大家都说,李福之所以能够如此幸运,是因为他有一颗善良的心,吉星一直在高照着他。 多年后,李福在睡梦中安详地离开了人世。他的事迹被人们传颂千古,成为了清平村的一段佳话。 第54章 民间杂谈之生肖传 寅时三刻,太白星还未隐去,人间却已躁动不安。灶台上的灰鼠正啃着半块饴糖,忽然听得瓦檐上扑簌簌落下几片青苔。老龟驮着玉色卷轴,龟甲上还沾着天河的水汽。 \"玉帝有旨——\"老龟扯着嗓子,声音在晨雾中打着转儿,\"凡间生灵皆可应选,正月朔日子时前抵南天门者,封为十二元辰,享人间香火......\" 灰鼠的胡须颤了颤,饴糖啪嗒掉进灶灰。它瞧见老龟慢吞吞往水塘爬,忽然吱溜窜上龟背,尖爪子勾住卷轴金线。龟甲冷得像块寒玉,灰鼠却觉得浑身发烫——那卷轴上分明写着\"子丑寅卯\"的烫金篆字,每个时辰都泛着七彩流光。 \"老倌儿,捎我一程?\"灰鼠揪着龟颈软肉,\"到了天河,分你半块桂花糕。\" 老龟浑浊的眼珠转了转,正要点头,忽然听得墙头传来嗤笑。玳瑁猫舔着爪子,碧绿竖瞳映着灰鼠瑟缩的影子:\"偷油的东西也配登天?怕是连南天门的台阶都摸不着。\" 灰鼠的尾巴绷成直线。它望见东方泛起鱼肚白,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水塘边的芦苇忽然簌簌作响,老牛慢悠悠探出头来,鼻环上还挂着夜露。 老牛喷着白气,河水漫过青石滩。灰鼠蜷在牛耳里,爪子死死抠着绒毛。上游漂来几截断木,水底忽现漩涡,暗流像无数透明触手缠住牛蹄。 \"抓稳了!\"老牛闷哼一声,犄角顶开浮木。灰鼠瞥见对岸垂柳,忽然吱吱尖叫:\"往左!左边水浅!\"它分明记得昨夜偷听渔夫说话,这片河湾藏着暗礁。 浪头打来,牛背上的灰鼠湿成一团。它嗅到老牛汗味里混着血腥气——定是碎石划破了蹄子。眼看离岸只剩三丈,灰鼠突然跃上牛角,借着浪势腾空而起。 \"对不住啦老哥!\"它踩着牛鼻梁蹿向岸边,身后传来重物坠水的闷响。老牛在漩涡中挣扎,犄角卡在礁石缝里,浑浊河水漫过它的眼睛。 此时西南山道上,白额虎正驮着个昏迷的樵夫。昨夜山火突至,它本可率先抵达南天门,却在焦木堆里嗅到生人气。獠牙咬住樵夫衣领时,火星子还在虎须上跳舞。 天河畔,金鳞龙望着干裂的稻田迟疑不前。它记得老龟说过,人间已三月无雨。云层在鳞片间流转,爪尖凝起水雾,却听得南天门传来玉磬清音——还剩半个时辰。 灰鼠滚进南天门时,正撞见昴日星官展开时辰卷轴。它顾不得浑身水渍,刚要往\"子\"字上按爪印,忽然天穹传来龙吟。甘霖沛然而降,金鳞龙裹着雨云姗姗来迟,龙须上还沾着秧苗的清香。 玉帝抚须而笑时,老牛才瘸着腿爬上云阶。它望着灰鼠占据首位,只是默默走到\"丑\"字方位。倒是东海龙王突然发难:\"这鼠辈投机取巧,岂能位列仙班?\" 凌霄殿忽然寂静。灰鼠瞥见老龟在云海里探头探脑,玳瑁猫不知何时蹲在了殿柱阴影里。它后知后觉想起,这一路竟再未见过守信的老龟。 \"时辰未到。\"玉帝指尖轻点,云镜显出人间景象:老猫在灶台边酣睡,身下压着半块桂花糕;樵夫在山脚苏醒,手里攥着根烧焦的虎须;龟甲卡在河蚌壳里,正被浣熊当作磨爪石。 十二道金光落下时,灰鼠发现自己的塑像总缺半截尾巴。人间孩童指着它笑骂\"偷油贼\",却给老牛角系上红。 天河倒悬处,金鳞龙的爪子还沾着湿润的泥土。它望着灰鼠在\"子\"字位上抖落水珠,忽然甩尾卷起浪涛:\"陛下,臣途中见三州大旱,斗胆先布云施雨...\" 玉帝抬手截住话头,云镜里浮现龟裂的稻田。垂死的秧苗突然挺立,干涸的河床上涌出清泉。灰鼠发现龙爪鳞片脱落数片,在云砖上化作晶莹的稻种。 \"时辰确已延误。\"武曲星君翻开金册,\"按天规当剔除...\" \"且慢。\"太白金星拂尘轻扫,人间万千庙宇忽然香火大盛。那些被雨水救活的农夫,正对着龙形云彩叩首。供桌上的糯米团子还冒着热气,竟顺着愿力直抵云霄。 金鳞龙周身泛起霞光,龙角生出翡翠般的茸毛。灰鼠惊觉自己尾巴发烫,转头看见\"子\"字位下的阴影里,不知何时盘着条透明的小蛇——正是它渡河时甩掉的救命芦苇。 西南山道的焦烟飘到南天门时,白额虎正用最后力气将樵夫顶出火场。它金灿灿的皮毛冒着青烟,左耳缺了半块,却把昏迷的人类护在腹下。 \"蠢货。\"毕方鸟在云端冷笑,\"为个凡人误了时辰,活该被烧成炭虎。\" 虎爪深深抠进岩缝,火星在睫毛上跳跃。它想起百年前那个雪夜,自己还是幼崽时,正是猎户从狼群里抢回它的性命。樵夫怀里的柴刀与记忆里的猎刀重叠,灼痛突然变得清凉——山涧竟无风自动,绕着虎躯形成水幕。 千里眼突然高呼:\"快看人间!\"只见被救的樵夫踉跄跑到山神庙,将虎牙项链供在神龛。泥塑山神像的脸竟渐渐变成虎头,香火愿力化作金线直冲霄汉。 玉帝掌中升起虎符,白额虎残缺的耳尖闪过敕令朱砂。当它跃上\"寅\"字位时,额间王字纹迸出火光,把南天门的云霞都染成琥珀色。 老牛喘着粗气爬上最后一级云阶时,十二方位已亮起十一道光柱。它淌血的蹄子在白玉砖上印出红梅,却小心避开受伤前腿,生怕弄脏了天阶。 \"丑时归位。\"嫦娥忽然抛出月梭,银线缠住牛角。广寒宫前的桂树无风自动,落下金粟般的花雨。老牛惊觉伤口发痒,低头看见那些被灰鼠抓秃的背毛,正生出星辰纹路。 灰鼠突然尖叫起来。它占据的\"子\"字位涌出黑水,当年为抢渡船推下水的白兔冤魂,正抓着它的尾巴往下拽。供桌上缺失的半截鼠尾塑像,此刻正化作锁链缠住它的前爪。 \"因果循环,现在方显。\"地藏菩萨从莲座现身,手中业镜照出灰鼠前世:它原是看守天仓的灵官,因私吞粟米被贬凡间。那半块饴糖,正是最后一粒赃物所在。 五百年后的中元夜,说书人敲响醒木。孩童们发现生肖灯里的鼠像总朝着牛灯作揖,而虎形灯笼的耳朵缺着月牙般的缺口。祠堂屋檐上,灰鼠模样的石雕抱着半截尾巴,脚边却刻着穗状云纹。 被遗忘的老龟突然从河底苏醒,背甲上浮现出第十三道虚影。人间开始流传新的谶语:\"猫乘北斗,龟踏洛书,当月光照透天河底,十二重楼又轮回。\" 但那是另一个故事的开端了。 (全文完) 第55章 民间杂谈之龙凤呈祥 青河镇的夏夜闷得能拧出水来,蝉鸣声撕扯着潮湿的空气。老庙祝提着油灯往龙神庙后殿走,昏黄的光晕里飘着细小的飞蛾,扑簌簌撞在褪了色的朱漆廊柱上。 十八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也是这样闷热。甲子年的洪水来得格外凶猛,青石板缝里都渗着河腥气。镇民们在龙神庙前发现裹着素锦的婴孩,后颈生着指甲盖大小的暗红胎记,形若盘龙。老庙祝记得清楚,那婴孩襁褓里还压着半枚青铜鳞片,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青鳞——\"老庙祝朝殿后喊了声,\"供桌上的香灰该扫了。\" 少年应声从檐角翻下来,鸦青衣袂带起一阵风,惊得檐下铜铃叮当作响。月光淌在他眉骨上,照得眼尾那粒朱砂痣红得妖异。老庙祝望着少年后颈隐约露出的胎记,握着油灯的手微微发抖。当年那婴孩,如今已长成这般模样。 三更梆子响时,青鳞摸到了地宫入口。青砖墙上的盘龙浮雕缺了片龙鳞,与他贴身戴了十八年的青铜鳞严丝合缝。石门轰然洞开的瞬间,寒气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九根玄铁锁链从穹顶垂下,尽头锁着个玄衣男子。 \"你终于来了。\"那人抬起头,青鳞倒退半步撞在石壁上。那张脸竟与他有七分相似,只是眼角多道狰狞疤痕,像是被利爪生生撕裂。 玄铁链哗啦作响,男子忽然逼近。冰凉的手指擦过后颈,青鳞浑身战栗,听见沙哑的笑声在耳畔炸开:\"逆鳞化人,难怪他们要把我镇在此处。\" 地宫突然剧烈震颤,青鳞怀中的鳞片发出嗡鸣。男子眉心浮现龙纹,锁链上的咒文次第亮起,将他重重扯回石台。青鳞这才看清,那人锁骨处赫然缺失了一片龙鳞形状的皮肉。 \"记住,明日申时三刻,带着鳞片去河神庙。\"男子咳出血沫,眼底金光流转,\"有人等你三百年了。 河神庙的绣架前,云娘第五次被银针扎破指尖。血珠渗进金线绣成的凤凰羽翼,恍惚间看见红衣女子在火海中坠落。铜镜里忽然映出少年身影,她慌忙扯过素绢盖住绣绷。 \"听说你要嫁到临县?\"青鳞倚着雕花门框,腰间铜鳞撞在门环上叮咚作响。他望着云娘发间晃动的凤头银簪,心口莫名抽痛——那簪子样式竟与地宫壁画中的神女佩饰一模一样。 子夜雷声炸响时,镇长带着八个壮汉撞开庙门。老庙祝的油灯滚落在青鳞脚边,照亮镇长手中泛黄的《河伯志》。\"甲子年七月初七,双生祭。\"枯黄纸页间画着少年后颈的龙形胎记,还有女子眉间的凤羽纹。 暴雨冲刷着青河镇百年未启的祭坛。青鳞被玄铁链捆在青龙柱上,看着对面朱雀柱的云娘。她嫁衣上的血凤凰在雨中舒展羽翼,银簪不知何时变成了鎏金凤钗。 \"当年沧溟私赠逆鳞给凤凰神女瑶光,天帝震怒抽其龙筋。\"镇长割开青鳞后颈时,祭坛下的镇民发出惊呼。鲜血顺着古老图腾蔓延,沉睡的青铜鳞片突然化作流光没入地底。 地动山摇间,沧溟破水而出。龙角上缠绕着云娘白日里绣的赤金璎珞,原本缺失逆鳞的伤口正涌出滔天巨浪。青鳞在剧痛中看见三百年前的画面:瑶光将逆鳞按进心口,跳下诛仙台时漫天都是烧红的凤羽。 \"半片逆鳞化人形,半片精魄绣魂归。\"沧溟的龙爪穿透镇长胸膛,却在触及云娘时化作透明。青鳞终于明白,自己原是沧溟的铠甲,而云娘是瑶光的执念。 天罚雷劫劈开乌云时,青鳞将青铜鳞片按回沧溟心口。云娘嫁衣上的血凤凰冲天而起,衔着当年瑶光藏匿的凤魄金丹。三道身影在雷光中渐渐交融,青鳞听见自己身体碎裂的声音——逆鳞归位激起千层浪,却温柔地托起所有落水的镇民。 黎明破晓时,青河两岸生出绵延十里的桃林。镇民们都说看见龙凤虚影盘桓在庙宇之上,龙吟凤鸣合奏的曲调,像极了当年沧溟为瑶光吹的碧海潮生曲。 残破的绣绷飘到青鳞消散处,金线自动绣出最后几针。素绢上赫然是少年踏月而来的模样,眼角朱砂痣边多了只展翅的金凤。 第56章 民间杂谈之八仙醉。 蓬莱仙岛云雾缭绕,铁拐李醉眼朦胧地往葫芦里倒酒,八宝葫芦口突然窜出一道青光。他猛地坐直身子,酒意全消,\"哪个小贼敢偷老子的酒?\"话音未落,整座仙岛突然剧烈摇晃,醉倒在蟠桃树下的汉钟离被震得翻了个身,酒坛子骨碌碌滚进瑶池。 何仙姑的莲花簪亮起清光,她蹙眉望着云海翻涌处:\"东南方有浊气。\"蓝采和的花篮里飞出片片花瓣,在虚空中拼出\"临安\"二字。张果老倒骑毛驴转了三圈,驴蹄在云砖上踏出火星:\"错不了,定是那偷酒贼作祟。\" 临安城飘着细雨,曹国舅的玉板化作油纸伞,八人扮作寻常百姓混入城门。长街两侧酒旗招展,吕洞宾的纯阳剑在鞘中嗡鸣,剑尖直指城西朱门大户。韩湘子的玉箫闪过幽光,吹糖人的小贩突然高声吆喝:\"刘县令昨夜得了坛神仙酒,说是饮后能见极乐世界!\" \"这酒香...\"铁拐李鼻子抽动,破烂衣衫下的脊背绷直,\"混着血腥气。\"众人对视间,巷尾传来哭嚎,披麻戴孝的老妇人瘫坐在青石板上,面前白幡写着\"还我儿命\"。何仙姑俯身搀扶,莲花暗香抚过老妇腕间,三道黑线正沿着血管往心口爬。 子时梆子响过三声,吕洞宾化作白烟潜入县衙后院。月光照在琉璃酒坛上,坛中琥珀液体泛起涟漪,映出个双瞳赤红的女子倒影。他伸手欲取,酒液突然沸腾,无数苍白手臂从坛中伸出。 \"吕兄小心!\"汉钟离的芭蕉扇掀起狂风,酒坛炸裂的瞬间,蓝采和的花篮兜住飞溅的毒酒。碎片中飘出缕红纱,缠住韩湘子的玉箫,箫孔里渗出黑血般的液体。张果老的毛驴突然人立而起,蹄子踏碎地砖,露出下方森森白骨。 何仙姑的莲花簪射出金光,照出梁上游走的黑影。那东西发出婴儿啼哭般的笑声,转身没入墙壁。曹国舅的玉板拍在墙上,青砖簌簌脱落,显出一面青铜古镜。镜中映出的县衙竟张灯结彩,十几个书生模样的人正在狂饮,他们的影子在烛光下长出獠牙。 \"是镜妖。\"铁拐李的葫芦喷出三昧真火,火舌舔上镜面却骤然熄灭。镜中景象突变,吕洞宾看到自己锦衣玉带坐在高堂,脚下跪着痛哭的百姓。他冷笑一声,纯阳剑劈出银河般的剑光,镜子应声而碎,碎片却化作红蝶四散。 晨雾未散,打更人发现刘县令悬在祠堂横梁上,怀里抱着空酒坛。何仙姑拨开死者眼皮,瞳孔里凝着朵黑色莲花:\"他被魇住了三魂。\"铁拐李的葫芦突然剧烈震颤,指向城南方向。众人追至破庙,见昨日哭丧的老妇人正在熬煮陶罐,罐中浮着半张人脸。 \"婆婆等得好苦。\"老妇人转身时脸皮簌簌剥落,露出镜面般的银色面孔。无数铜镜从地底升起,将八仙分割在不同的镜界。吕洞宾的剑光被镜面折射回来,蓝采和的花瓣在镜中世界疯长成带刺藤蔓。镜妖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神仙也逃不过贪嗔痴妄?\" 铁拐李突然放声大笑,葫芦嘴对准自己猛灌一口。酒气冲天的刹那,他喷出烈焰烧穿层层镜面。何仙姑的莲花同时绽开,清露洒处,镜中幻影皆化青烟。众仙法宝齐出,庙宇轰然倒塌,瓦砾堆里滚出个布满裂痕的铜镜。 镜妖本体欲逃,被张果老的渔鼓定住身形。曹国舅玉板拍下时,镜中突然映出八仙各自的心魔:铁拐李的跛足、何仙姑眉间朱砂、吕洞宾道袍上的血渍...韩湘子玉箫奏响《清心咒》,音波荡开所有幻象。铁拐李的葫芦口射出金光,将哀嚎的镜妖彻底收服。 雨后的临安城焕然一新,失踪者从镜界归来却失了那夜记忆。八仙站在云端望着万家灯火,铁拐李摩挲着找回的葫芦:\"这孽障倒是聪明,知用仙酒引动凡人贪欲来修炼。\"何仙姑弹落莲花瓣上的血珠:\"最毒不过人心酿的酒。\"吕洞宾的剑尖挑着半片残镜,镜中映出无数个正在举杯的凡人。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57章 民间杂谈之金蟾 山里的雾气很重,老王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山路上。他的背篓里装着几株刚挖的草药,这是他今天的收获。 老王头今年六十八了,是村里有名的采药人。他熟悉这座山的每一处沟壑,知道哪片山坡长着最珍贵的药材。可最近几年,山里的药材越来越少了。 \"唉,再这样下去,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了。\"老王头叹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他的衣服已经被雾气打湿,贴在身上凉飕飕的。 忽然,一阵异样的响动传来。老王头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那声音像是从右侧的山涧里传来的,咕噜咕噜,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里翻腾。 他循着声音走去,拨开茂密的灌木丛。山涧的水很浅,清澈见底。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下,他看到了那个东西——一只通体金黄的三足蟾蜍。 老王头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那蟾蜍足有巴掌大,浑身金灿灿的,像是镀了一层金粉。最奇特的是,它只有三条腿,两条后腿粗壮,一条前腿生在正中间。 \"这...这莫非是传说中的金蟾?\"老王头激动得手都在发抖。他记得小时候听爷爷讲过,山里有一种三足金蟾,是祥瑞之兆,能给人带来财运。 金蟾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猛地一跃,跳进了岩石的缝隙中。老王头连忙追过去,可那缝隙太窄,他的手伸不进去。 \"这可怎么办?\"老王头急得团团转。他知道,这种灵物最是机警,一旦受惊,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岩石旁边有一株奇特的植物。那植物的叶子呈铜钱状,茎秆上还结着几颗金黄色的果实。 \"这是...金钱草?\"老王头瞪大了眼睛。金钱草是极其罕见的药材,据说能治百病,价比黄金。他采药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金钱草。 老王头小心翼翼地挖出金钱草,连根须都不敢损伤。当他将金钱草放进背篓时,忽然听到\"咕咚\"一声,那只金蟾竟然从岩缝里跳了出来,直接跳进了他的背篓。 \"这...这是要跟我走?\"老王头又惊又喜。他轻轻盖上背篓,生怕惊动了里面的金蟾。 回村的路上,老王头的心跳得厉害。他知道,自己可能遇到了改变命运的机会。可他也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 老王头把金蟾养在了自家后院的水缸里。水缸里种了些水草,还放了几块光滑的鹅卵石。金蟾似乎很满意这个新家,整天趴在水草上晒太阳。 说来也怪,自从金蟾来了之后,老王头的运气突然变好了。先是村里有人高价收购了他采的金钱草,接着又在山上发现了一片野山参。 这天早上,老王头正准备出门采药,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扑通\"一声。他跑出去一看,只见水缸旁边躺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 老王头捡起布包,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满满一包银元! \"这...这是哪来的?\"老王头的手直发抖。他数了数,足足有五十块银元,够他采药好几年的收入了。 水缸里的金蟾\"咕咕\"叫了两声,老王头猛然想起那个传说——金蟾能招财进宝,会给人带来意外之财。 \"难道真的是你带来的?\"老王头蹲在水缸边,看着悠闲的金蟾。金蟾的三条腿轻轻划水,溅起一圈圈涟漪。 从那天起,老王头家隔三差五就会出现一些意外之财。有时是掉在院子里的银元,有时是突然出现的珍贵药材,甚至有一次,他在自家菜园里挖出了一坛子古钱币。 村里人很快发现了老王头的变化。他不再天天上山采药,却总能拿出值钱的东西。有人开始议论纷纷,说老王头一定是找到了什么宝贝。 这天傍晚,老王头正在院子里喂金蟾,忽然听到院墙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警觉地抬头,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谁?\"老王头喊道。没有人回答,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老王头心里一紧。他知道,自己家的异常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他赶紧把金蟾藏进了屋里,又把水缸里的水草重新布置了一番。 夜深人静时,老王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摸着枕头下新得的银元,心里既兴奋又不安。这些天来,他确实过上了从未有过的富裕生活,可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却让他心里发虚。 \"老伙计,\"他对着水缸里的金蟾说,\"你说这些钱,真的是你带来的吗?\" 金蟾静静地趴在水草上,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光芒。 老王头的担忧很快就应验了。 这天早上,他刚打开院门,就看到村长带着几个村民站在门外。村长的脸色很不好看,其他人也都神情严肃。 \"老王头,\"村长开门见山地说,\"村里最近丢了不少东西,有人说是你偷的。\" 老王头心里\"咯噔\"一下:\"村长,这话从何说起?我老王头活了大半辈子,可从没干过偷鸡摸狗的事!\" \"那你说说,你这些天哪来的这么多钱?\"一个村民质问道,\"我亲眼看见你在镇上买了不少好东西,还给了乞丐几个银元!\" \"就是,\"另一个村民附和道,\"前几天我家丢了一坛子老酒,第二天就看见你在院子里喝酒!\" 老王头百口莫辩。他总不能说是金蟾带来的意外之财,那样更没人信了。 \"我...我是在山上挖到了些值钱的药材...\"老王头支支吾吾地说。 \"放屁!\"一个年轻气盛的村民骂道,\"我昨天跟踪你上山,你根本就没采到什么药材!\" 老王头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早就被人盯上了。 村长叹了口气:\"老王头,你要是真拿了别人的东西,就赶紧还回来。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我们也不报官了。\" 老王头急得直跺脚:\"我真的没偷东西啊!这些钱...这些钱...\" 他话还没说完,那个年轻村民已经冲进了院子。其他人见状,也跟着涌了进来。 \"你们干什么!\"老王头想阻拦,但哪里拦得住这么多人。 很快,有人发现了屋里的水缸。 \"这是什么?\"年轻村民掀开水缸的盖子,惊呼道,\"好大一只金蟾!\" 老王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见那村民伸手就要去抓金蟾,金蟾却猛地一跃,跳出了水缸。 \"抓住它!\"不知谁喊了一声。村民们顿时乱作一团,你推我搡地追着金蟾满院子跑。 老王头急得直跳脚:\"别抓它!别抓它!\" 可没人听他的。金蟾在院子里左冲右突,最后被逼到了墙角。年轻村民一个猛扑,终于抓住了它。 \"哈哈,这下发财了!\"年轻村民得意地举起金蟾,\"这玩意儿肯定值不少钱!\" 就在这时,金蟾突然张开嘴,喷出一股黑烟。年轻村民惨叫一声,松开了手。金蟾趁机跳开,转眼就消失在了墙角的草丛中。 老王头瘫坐在地上,看着院子里的一片狼藉。他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也见不到那只金蟾了。 金蟾失踪后,老王头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先是那些意外之财突然消失了,接着他发现,自己采药的本事似乎也不灵了。上山转悠一整天,连一株像样的药材都找不到。 更糟的是,村里开始流传各种关于他的谣言。有人说他养了只妖怪,有人说他偷了山神的宝物。渐渐地,连最亲近的邻居都不愿意跟他来往了。 那个抓过金蟾的年轻村民更是倒了霉。自从被金蟾喷了黑烟后,他的手上就长满了脓疮,怎么治都治不好。村里人都说,这是报应。 老王头整日郁郁寡欢,常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他后悔当初贪图那些意外之财,更后悔没有保护好金蟾。 这天夜里,老王头做了个梦。梦里,那只金蟾又回来了,蹲在水缸上看着他。 \"老伙计,\"金蟾开口说话了,\"你可知道,我本是山神的使者,专为考验人心而来。你本是个老实本分的采药人,却因贪念迷失了本性。\" 老王头羞愧地低下头:\"是我错了...\" \"钱财本是身外之物,取之有道方能长久。\"金蟾继续说道,\"你贪图不劳而获,最终害人害己。如今我已完成使命,该回山神那里复命了。\" 老王头惊醒过来,发现枕头已经被泪水打湿。他走到院子里,月光如水,水缸里空空如也。 从那天起,老王头重新背起药篓,天天上山采药。虽然收获不多,但他觉得心里踏实。渐渐地,村里人也不再议论他了。 那个年轻村民手上的脓疮,在老王头送了几次草药后,也慢慢好了起来。村里人都说,老王头又变回了从前那个老实本分的好人。 只是每到月圆之夜,老王头总会坐在院子里,望着水缸发呆。他总觉得,那只金蟾还会回来。 一年后的一个清晨,老王头像往常一样上山采药。走到半山腰时,他忽然听到熟悉的\"咕咕\"声。 循声望去,在一块青石上,赫然蹲着那只三足金蟾!它的身上依然金光闪闪,只是比一年前更显灵气。 老王头激动得热泪盈眶:\"老伙计,你终于回来了!\" 金蟾跳到他脚边,仰头看着他。老王头蹲下身,轻声说:\"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贪图那些意外之财了。这一年来,我想明白了,只有靠自己的双手劳动,得来的东西才最踏实。\" 金蟾\"咕咕\"叫了两声,突然一跃,跳进了老王头的药篓里。 从那天起,老王头采药的本事又回来了。他总能找到最好的药材,但再也不会一夜暴富。他依旧过着清贫的日子,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村里人常说,老王头变了。他变得比以前更乐于助人,经常把采来的药材分给有需要的村民。那个曾经抓过金蟾的年轻村民,现在成了他的徒弟,跟着他学习采药。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老王头坐在院子里,看着水缸里的金蟾。月光下,金蟾身上的金光与月光交相辉映,美得不可思议。 \"老伙计,\"老王头轻声说,\"谢谢你教会了我做人的道理。\" 金蟾静静地趴在水草上,眼睛在月光下泛着温柔的光。它知道,这个老人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财富。 从此,老王头和金蟾相依为命,过着平淡却充实的生活。村里人都说,老王头越活越年轻了,仿佛回到了壮年时的样子。 而那只神奇的金蟾,再也没有离开过老王头的院子。它静静地守护着这个返璞归真的老人,见证着他用勤劳的双手,创造着属于自己的幸福人生。 第58章 民间杂谈之罗锅。 刘罗锅蜷缩在破庙的角落里,听着外头的雨声。雨水顺着破败的屋顶漏下来,在他身边汇成一个个小水洼。他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衫,那是一件不知从哪个富贵人家扔出来的旧衣,已经破得不成样子。 \"咳咳......\"老乞丐在另一头咳嗽起来,刘罗锅连忙爬过去,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挡住漏进来的风雨。老乞丐已经七十多岁了,是这破庙里最年长的乞丐,也是当年捡到刘罗锅的人。 \"娃儿,你过来。\"老乞丐的声音很轻,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刘罗锅凑近了些,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见老乞丐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我怕是熬不过今晚了。\"老乞丐说,\"你记住,你不是一般的乞丐。当年我在城外的乱葬岗捡到你时,你身上裹着锦缎,脖子上还挂着块玉佩......\" 刘罗锅愣住了。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驼背,因为这个,父母才把他扔了。可老乞丐从未告诉过他,自己身上还带着玉佩。 \"玉佩呢?\"他急切地问。 老乞丐艰难地抬起手,指向破庙的角落:\"在那儿......我藏起来了......怕你小时候不懂事,拿去换了吃的......\" 刘罗锅连忙爬过去,在角落里摸索。他的手指触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块通体碧绿的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 \"娃儿......\"老乞丐的声音越来越弱,\"你记住......你不是普通人......\" 刘罗锅握着玉佩爬回老乞丐身边,却发现老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他颤抖着手去探老人的鼻息,却只触到一片冰凉。 雨还在下,刘罗锅跪在老乞丐身边,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紧紧攥着玉佩,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突然,玉佩发出一阵温热,一道暖流顺着手臂流遍全身。 刘罗锅浑身一震,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正在河边玩耍,突然脚下一滑,跌入河中...... 画面一闪而逝,刘罗锅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跪在破庙里。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心跳如鼓。刚才的画面如此真实,就像亲眼所见一般。 第二天一早,刘罗锅就拄着拐杖出了门。他记得画面中的河边就在城南,那里是富户们居住的地方。他一路乞讨着往城南走去,心里忐忑不安。 到了河边,果然看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正在玩耍。刘罗锅躲在树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突然,少年脚下一滑,整个人向河中倒去。 \"小心!\" 刘罗锅大喊一声,扔下拐杖就冲了过去。他一把抓住少年的衣袖,却因为驼背使不上力,反而被少年带得一起跌入河中。 河水冰冷刺骨,刘罗锅拼命挣扎。他水性不好,又因为驼背难以保持平衡,眼看就要沉下去。就在这时,几个家丁模样的人跳入河中,将他和少年一起救了上来。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家丁们围着少年焦急地问。 少年咳嗽了几声,摆摆手:\"我没事,多亏这位......\"他转头看向浑身湿透的刘罗锅,突然愣住了。 刘罗锅这才看清少年的长相,约莫十四五岁,眉目清秀,衣着华贵。少年盯着刘罗锅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你......你是不是姓刘?\" 刘罗锅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少年没有回答,而是对家丁说:\"带他回府,好生招待。\"说完又看了刘罗锅一眼,转身走了。 刘罗锅被带到一座气派的宅院里,换了干净衣服,吃了顿饱饭。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吃到如此精致的饭菜,但他心里却七上八下,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果然,傍晚时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来找他:\"老爷要见你。\" 刘罗锅跟着管家来到正厅,看见一个中年男子坐在太师椅上。男子面容威严,目光如炬,正上下打量着他。 \"你......\"男子开口,声音有些颤抖,\"你可是天生驼背?\" 刘罗锅点点头。 男子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仔细端详他的面容。突然,男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掀开袖子。刘罗锅的手臂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果然......\"男子松开手,后退两步,脸色苍白,\"你果然是我的儿子......\" 刘罗锅如遭雷击,呆呆地站在原地。原来,他是这户人家的私生子,因为天生驼背,被主母派人扔到了乱葬岗。没想到老乞丐捡到了他,将他养大。 \"这些年......你受苦了......\"男子声音哽咽,\"从今以后,你就住在府里吧。\" 刘罗锅却摇摇头:\"老爷,我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恐怕适应不了府里的规矩。我只求老爷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开一家小茶馆,专门给人算命解梦。\"刘罗锅说。他已经发现,自从得到玉佩后,自己就能预知一些事情。这能力虽然时灵时不灵,但足以让他谋生。 男子沉默片刻,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就这样,刘罗锅在城南开了家小茶馆,专门给人算命解梦。因为他预知的事情往往很准,渐渐有了名气,人们都叫他\"刘半仙\"。 一天,一个衣着朴素的老人来到茶馆。刘罗锅一眼就看出,这老人不是普通人。 \"老先生要算什么?\"刘罗锅问。 老人笑了笑:\"不算什么,只是听说这里有个能预知未来的奇人,特来看看。\" 刘罗锅正要说话,突然眼前一黑,一幅画面浮现:老人正在书房批阅奏折,突然一口鲜血喷出,倒地不起...... 画面消失,刘罗锅脸色大变。他仔细打量老人,突然发现老人虽然精神矍铄,但面色隐隐发青,这是中毒的征兆! \"老先生,\"刘罗锅压低声音,\"您最近可曾觉得胸闷气短,夜间盗汗?\" 老人一愣:\"你怎么知道?\" 刘罗锅凑近些:\"您中毒了,是一种慢性毒药,下在您的茶里。如果不及时解毒,恐怕......\" 老人脸色骤变,但很快恢复平静:\"小友可有解毒之法?\" 刘罗锅摇摇头:\"我只能看出您中毒,却不知是什么毒。不过我建议您立即换掉身边的茶水和茶叶,再找个信得过的大夫诊治。\" 老人深深看了刘罗锅一眼,起身离去。 一个月后,刘罗锅的茶馆突然来了一队官兵,为首的正是那天落水被救的少年。少年如今已经换上了官服,原来他是新任的知县。 \"刘先生,\"少年笑着说,\"我父亲让我来谢谢你。那天若不是你提醒,他恐怕已经......\" 刘罗锅这才知道,那老人竟是当朝宰相,因为得罪了权贵,被人下毒暗害。多亏他的提醒,宰相及时解毒,才保住性命。 \"父亲说,你救了他两次,一次是提醒他中毒,另一次是救了我。\"少年说,\"他让我来问你,可愿意入朝为官?\" 刘罗锅摇摇头:\"我闲散惯了,恐怕不适合做官。不过......\"他顿了顿,\"如果大人不嫌弃,我倒是可以做个幕僚,帮大人断案。\" 少年大喜:\"如此甚好!\" 从此,刘罗锅成了知县的幕僚。他凭借预知能力,帮助知县破获了许多疑难案件,名声越来越大。但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个乞丐出身,经常接济穷苦百姓。 多年后,刘罗锅老了,他把玉佩传给了一个同样天生驼背的孤儿。临终前,他看着跪在床前的徒弟,轻声说:\"记住,你不是普通人....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59章 民间杂谈之键盘侠 办公室的吊扇吱呀作响,林小满的后颈沁出细密的汗珠。她盯着桌上那个灰扑扑的快递盒,封口处的透明胶带像是被人反复撕开又粘上,边缘泛着可疑的暗红色。 \"小满,这包裹在收发室搁了三天了。\"前台王姐端着枸杞茶经过,\"寄件人那栏是空的,保安说监控拍到是个戴鸭舌帽的老头半夜塞进信箱的。\" 键盘敲击声忽然安静下来,格子间里探出几个脑袋。林小满感觉喉咙发紧,指甲抠进快递盒缝隙的瞬间,一股铁锈味扑面而来。黑色机械键盘沾满褐色污渍,\"f5\"键不翼而飞,空格键上粘着半片指甲。 \"啊!\"隔壁工位的小美尖叫着打翻马克杯,褐色咖啡在键盘上蜿蜒成河。林小满手一抖,从盒底抖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暴雨中的教学楼天台,少年单薄的白衬衫在风中猎猎作响,像只折翼的鹤。 她认出了那个背影。三年前的夏天,城西职高那个跳楼自杀的男生,周鹏。 空调冷风扫过后颈,林小满在公安局调解室见到了快递员老张。老头蜷缩在铁椅里,藏青色工作服洗得发白,左手小指缺了半截。他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桌上证物袋里的键盘,喉结上下滚动:\"该赎罪的人...都要赎罪...\" \"他说要寄给所有该赎罪的人。\"做笔录的警察翻着档案,\"这已经是本月第四起了,前三个收件人分别是美食博主''喵酱''、游戏主播''夜枭'',还有...\"他顿了顿,\"上周末车祸身亡的赵明宇。\" 林小满突然想起赵明宇的微博id——\"正义之锤\"。三年前周鹏事件最沸沸扬扬时,这个账号发过九宫格照片:周鹏蹲在女厕门口的特写,配文\"偷窥狂现形记\"。 监控视频在投影仪上跳动。深夜的快递站,老张佝偻着背往包裹上喷酒精,忽然浑身抽搐着跪倒在地。他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个玻璃瓶,对着键盘喷出猩红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 \"是龙胆紫试剂。\"法医报告在会议桌上摊开,\"键盘缝隙提取到的dna,和十年前失踪的周小芸匹配。\"林小满的钢笔啪嗒掉在记事本上,那个因为揭露教授性侵而遭网暴退学的女生,是周鹏的亲姐姐。 暴雨倾盆的夜晚,林小满蹲在城西职高的档案室里。潮湿的霉味钻进鼻腔,她借着手机电筒翻到2019年的违纪记录:6月17日,周鹏在天台抽烟被记过。但照片里他指尖夹着的分明是半张烧焦的信纸。 \"他在烧情书。\"看门大爷往搪瓷缸里斟着二锅头,\"给那个转学生程小雨的。那天程小雨被李强那伙人堵在器材室,周鹏抄起消防栓冲进去...\"酒气混着雨腥味在值班室弥漫,\"后来不知怎么传成周鹏偷拍女生。\" 林小满的衬衫后背被冷汗浸透。她调出三年前的校园论坛,那条\"实锤偷窥狂\"的帖子下,点赞最高的评论来自\"键盘侠007\":\"这种变态就该化学阉割!\"配图是周鹏学生证照片,生殖器位置被p上鲜红的叉。 殡仪馆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林小满站在停尸房外,听见老张嘶哑的呜咽。冷柜拉开的瞬间,她看见周鹏后颈的胎记——蝴蝶形状的,和照片里天台少年露出的那一小块皮肤完美重合。 \"他在等。\"老张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凑近,\"等最后一个包裹送达。\"他摊开掌心,半枚带锈的钥匙在灯光下泛青,\"去我家地下室看看吧,记者同志。\" 逼仄的空间里堆满快递单存根,每张收件人地址都用红笔圈着。林小满的瞳孔突然收缩——最新那张单子上,寄件人姓名栏赫然写着\"周鹏\",日期却是三天前。发件地址是西郊墓园,gps定位显示在周鹏墓碑前五十米。 当她掀开墙角防尘布时,成箱的龙胆紫试剂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最底层的铁盒里躺着部老式dv,视频里程小雨满脸是泪:\"那天李强要扒我衣服,是周鹏学长救了我。可他们威胁要让我退学...\"画面突然剧烈晃动,穿着校服的赵明宇抢走摄像机:\"装什么清纯?周鹏给你多少钱?\" 林小满冲出地下室时,手机弹出推送:\"知名大v''键盘侠007''在家中猝死。\"点开现场照片,死者电脑屏幕上定格着三年前的帖子,染血的机械键盘少了\"f5\"键。 暴雨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刷器疯狂摆动。林小满猛打方向盘避开突然窜出的野猫,后备箱里的键盘突然发出刺耳蜂鸣。后视镜里,老张的快递车亮着血红尾灯,始终保持着二十米距离。 当刺眼远光灯笼罩视野的瞬间,她看清挡风玻璃后那张脸——分明是周鹏苍白的笑脸。染血的键盘从后备箱飞向前座,\"delete\"键不偏不倚卡进油门缝隙。 第60章 民间杂谈之血烟丝 城西茶馆的油灯在暮色里晃出昏黄的光晕,老孙头捧着紫砂壶,壶嘴儿在缺了门牙的牙床上磕出清脆的响。他眯起眼睛看着檐角飘落的槐花,忽然压低嗓子:\"昨儿个城西坟地出了桩怪事,李老三那杆老烟枪,怕是撞邪了。\" 茶碗里腾起的热气凝在半空。跑堂的麻五正给炭炉添火,铁钳子\"当啷\"掉在青砖地上。柜台后打算盘的赵掌柜抬起头,鼻梁上的铜框眼镜滑到鼻尖:\"李老三?就那个抽旱烟能抽出二里地的?\" \"可不就是他。\"老孙头嘬了口茶,茶叶沫子沾在花白胡须上,\"打更的王瘸子说,前夜三更天,瞅见李老三蹲在乱葬岗的老柳树下,烟锅子红得跟鬼火似的。那烟抽得蹊跷——\" 话音未落,门帘\"哗啦\"掀起,裹进一股子裹着槐花香的夜风。说书先生张瞎子挂着竹杖进来,黑绸长衫下摆沾着几点纸钱灰:\"老孙头又要编排谁呢?\" \"这回可是真真儿的!\"老孙头一拍桌子,茶碗里的水纹荡开一圈圈涟漪,\"李老三自打那夜从坟地回来,烟袋锅子就没离过手。昨儿晌午我去他家借刨子,好家伙,满屋子的烟能把人呛个跟头。你们猜怎么着?他抽的烟丝里......\"老孙头突然收声,浑浊的眼珠子扫过众人。 麻五攥着抹布凑过来:\"烟丝咋了?\" \"掺着血丝子!\"老孙头从袖筒里摸出个油纸包,抖开是撮暗红的烟丝,\"这是我从他家门槛缝里抠出来的。你们闻闻,是不是有股子铁锈味儿?\" 赵掌柜的算盘珠子\"啪嗒\"停了。张瞎子鼻翼翕动,竹杖在地上杵了三下:\"怨气,这是坟头土拌着死人血的味儿。\" **此刻李老三正蜷在雕花拔步床的角落里。**黄铜烟锅磕在床沿,火星子溅到褪色的鸳鸯枕上。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得他枯柴似的手指泛青。那包从张记烟行新买的关东烟就搁在脚边,油纸包上渗着暗红的水渍。 \"第七根了......\"他哆嗦着又卷了支烟,烟纸是上坟用的黄表纸。打火匣子擦了三下才着,火苗却是诡异的幽蓝色。第一口烟吸进去,喉头突然发紧,像是有人用麻绳勒住了脖子。 烟雾在眼前聚成个人形,穿绸缎长衫,戴瓜皮小帽,面皮青灰如陈年的宣纸。李老三认得这张脸——去年腊月冻死在街角的张老板,正是张记烟行的东家。 \"李爷......\"烟雾凝成的嘴一张一合,声音像是从井底传出来的,\"这烟丝......可还顺口?\" 李老三想喊,却吸进更大一口烟。肺叶里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每喘一下都带出血腥气。他这才发现烟卷越来越沉,低头看去,黄表纸里裹着的哪是什么烟丝,分明是一绺绺沾着脑浆的头发! \"啪嗒\",烟卷掉在青砖地上,滚出颗浑浊的眼珠子。床幔无风自动,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烟疤,每个疤眼里都嵌着半截烟头。李老三发疯似的抓挠胸口,指甲缝里全是黑褐色的烟油。这时窗外传来梆子声,三长两短,正是鬼打更的时辰。 --- **让我们把月轮往回拨七天。**那日李老三从赌坊出来,怀里揣着新赢的银元叮当作响。路过张记烟行时,瞥见柜台底下露出个紫檀木匣,匣缝里渗出缕缕异香。这香味他熟——二十年前在关外跑马帮时,只有把头抽得起这种掺了罂粟壳的金丝烟。 \"掌柜的,把那匣子里的好货给爷瞧瞧。\" 伙计眼皮都不抬:\"那是东家留着镇宅的。\" 银元\"当啷\"砸在柜面上,惊飞了檐下的麻雀。伙计盯着银元上的袁大头,喉结上下滚动:\"东家上月刚过世......这烟丝,怕是存了有年头了。\" 李老三已经撕开了油纸包。烟丝黑里透红,像是干涸的血痂搓成的碎末。他迫不及待卷了一支,火柴刚划着,火苗\"呼\"地窜起半尺高,烟头瞬间燃成个红亮的圆点。 第一口烟吸进去,天旋地转。赌坊的喧哗、街市的叫卖都化作嗡嗡的耳鸣,眼前浮现出张老板咽气时的场景:腊月里的破庙,冻僵的手指还攥着杆翡翠烟嘴,嘴角凝着黑血,地上散落着掺了观音土的烟丝...... \"咳咳!\"李老三被自己的咳嗽惊醒时,日头已经西斜。他晃晃悠悠往家走,总觉得后脖颈凉飕飕的,像是有人对着吹气。路过城隍庙,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爆出个灯花,火苗蹿起老高,在粉墙上照出个戴瓜皮帽的影子。 当夜子时,李老三被烟瘾搅醒。往常的烟丝抽着没滋没味,鬼使神差地,他摸出了那包紫檀木匣里的陈年烟丝。黄铜烟锅填满的瞬间,窗外传来女子呜咽,忽近忽远,仔细听又像是夜猫子叫春。 烟锅点着时,整间屋子陡然亮如白昼。李老三看见烟杆上的蟠龙纹活了,龙须卷着青烟往他鼻孔里钻。七口烟下去,耳边响起锁链拖地的声响,床底下伸出只青灰色的手,指缝里满是烟灰...... --- **第五夜。**李老三蹲在乱葬岗的歪脖子柳树下,烟袋锅里的火光明灭不定。新坟的土腥气混着烟味往鼻子里钻,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墓碑后窥视。这包烟丝快见底了,可烟瘾却越来越重,重到五脏六腑都像被烟油糊住了。 \"咔嗒\",烟锅磕到个硬物。拨开浮土,月光下赫然是半截翡翠烟嘴,正是张老板生前不离手的那根。李老三的冷汗顺着脊梁沟往下淌,想扔却像被魇住了似的,抖着手去捡。指尖触到翡翠的刹那,地底传来闷响,仿佛有人在地下敲棺材板。 烟锅突然烫得握不住,李老三甩手时,烟丝撒在新培的坟土上。那些暗红色的烟丝见风就长,眨眼间缠住他的脚踝。墓碑上的字迹在月光下淌出血来,赫然是\"张公讳有福之墓\"。 \"李爷......\"地底传出瓮声瓮气的呼唤,\"下来陪小弟抽一袋......\" 坟土裂开个黑窟窿,李老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左脚陷进去。腐臭味扑面而来,窟窿里伸出无数烟丝编成的手,指头都是焦黑的烟叶。他最后记得的是翡翠烟嘴塞进自己嘴里,冰凉的玉石贴着喉头滑下去...... --- 老孙头说到这儿,茶馆里的蜡烛\"噗\"地灭了三根。麻五战战兢兢重新点上,发现老孙头的紫砂壶嘴不知何时裂了道缝,茶水正顺着桌腿往下淌,在地上汇成个歪扭的\"烟\"字。 \"后来呢?\"赵掌柜的眼镜片上蒙了层水雾。 \"后来?\"老孙头从怀里摸出个黄铜烟斗,\"今早拾荒的刘婆子在张老板坟头捡着这个。\"烛光下,烟斗的铜嘴上清清楚楚錾着\"张记烟行\"四个小字,斗钵里还粘着几缕暗红色的烟丝。 屋外忽然刮起旋风,卷着未烧尽的纸钱扑在窗棂上。张瞎子的竹杖\"咔吧\"裂了道缝,他掐指一算,脸色煞白:\"今夜子时,该有人去给城隍爷点烟了......\" 远处传来更鼓声,三长两短,惊飞了柳梢头的夜猫子。茶馆檐角那盏气死风灯晃了晃,\"啪\"地炸了个灯花,火苗窜起老高,在青砖墙上照出两个对坐抽烟的人影——一个戴着瓜皮帽,一个握着翡翠烟嘴。 第61章 民间杂谈莲台血 腊月里的第一场雪落下来时,我正在客栈后厨磨刀。刀刃在磨石上蹭出沙沙的响动,像是毒蛇在舔舐信子。这柄祖传的断水刀跟了我三十年,刀柄处的红绳早已被血浸成黑褐色。 前院突然传来碗碟碎裂声。 \"要酒要肉尽管吩咐,若是寻仇——\"我把刀往案板上一剁,刀刃入木三寸。掀帘子出去时,却见柜台前站着个戴斗笠的姑娘,月白袄子上沾着雪粒子,怀里抱着个青布包袱。 她转身的刹那,我浑身血液都冻住了。那双眼睛,和十五年前死在断水刀下的江南第一剑柳明烟一模一样。 \"住店。\"姑娘摘下斗笠,发间一串檀木佛珠簌簌作响。我盯着其中一颗刻着\"卍\"字的珠子,耳边蓦地响起暴雨声。那年梅子黄时雨,我在柳家庄杀红了眼,刀锋掠过婴儿襁褓时,分明听见佛珠滚落青砖的脆响。 灶上的羊肉汤咕嘟咕嘟冒着泡。我给她端面时,手指不受控地发抖。汤碗里映出我左脸的刀疤,像条蜈蚣在油花里扭动。当年围剿柳家的七十三口人,只有我活下来,他们说这是报应。 \"掌柜的可知晓断水刀周寒?\"姑娘忽然开口,佛珠在她腕间转了个圈。我手里的抹布掉进面汤,溅起的热油在袖口烫出个窟窿。 后厨传来刀鸣。 那是断水刀感应到杀气的震颤。十五年前的血顺着记忆倒灌进喉咙,我仿佛又看见柳明烟拄着长剑半跪在雨中,怀里死死护着个包袱。他那柄名动江湖的秋水剑断成三截,剑穗上系着的佛珠散了一地。 \"周寒十年前就死了。\"我哑着嗓子往面汤里撒葱花,雪沫子从窗缝钻进来,落在她发间的佛珠上。其中一颗突然裂开细纹,露出里头暗金色的梵文。 子时梆子响过第三声,我在柴房找到了那姑娘。月光像把银梳子,把她手里的短剑梳成霜白色。剑锋正对着我藏在稻草堆里的玄铁刀匣,匣面上七道锁链应声而断。 \"柳家冤魂托梦给我,\"她转身时剑气激得佛珠乱颤,\"说断水刀该饮仇人的血了。\" 刀匣轰然炸开,断水刀化作一道青光窜出。我在空中抓住刀柄的刹那,十五年前的暴雨倾盆而下。柳明烟的血混着雨水流进我眼睛,他临死前拼尽全力将婴儿抛向佛堂,我砍断的房梁却正正砸在蒲团上。 \"你爹娘不是我杀的!\"我横刀架住她的突刺,刀刃相撞迸出火星。她袖中忽然飞出一串佛珠,正正套在断水刀上。檀木珠子挨个炸裂,梵文金字浮在空中组成经幡,压得刀身发出悲鸣。 最后一颗\"卍\"字珠炸开时,我看见了当年的真相。暴雨中的佛堂里,老住持用后背挡住坠落的房梁,怀中的婴儿攥着半串佛珠哇哇大哭。原来那些年我追杀的柳家遗孤,早被老和尚用偷梁换柱之计送出了江南。 断水刀突然重若千钧。 姑娘的剑锋抵住我咽喉时,后院的梅花开了。血珠顺着剑刃滚落,在雪地上绽成红梅。我望着她眉心那点朱砂痣,和柳夫人临终前咬破手指点在婴儿额上的一模一样。 \"动手吧。\"我松开五指,断水刀坠地时激起的雪雾迷了人眼。多年前老和尚嘶哑的诵经声穿透时空而来:\"杀业如锁链,放下即菩提......\" 剑尖突然转向她自己心口。 我扑上去夺剑的瞬间,客栈大门被剑气劈成碎片。十二个黑衣人鱼贯而入,袖口金线绣的蟠龙在月光下张牙舞爪。是当年雇我灭柳家的龙渊阁,他们竟追到了这里。 \"柳小姐果然在此。\"为首的黑衣人笑声像夜枭,\"周寒,阁主念你当年有功,允你亲手了结这桩孽缘。\" 断水刀突然发出龙吟。我反手握住刀柄时,佛珠的碎末簌簌落在刀背。柳姑娘突然按住我手腕,她指尖的温度让我想起那个被房梁压住的老和尚——原来有些温暖,是刀锋永远给不了的。 \"接着!\"我把断水刀抛向黑衣人,在他们惊愕的眼神中抱起柳姑娘撞破后窗。雪粒子灌进领口,背后箭矢破空声追魂索命。她发间的佛珠贴着我下巴,檀香味混着血腥气,竟比酒还醉人。 河边的破庙里,我扯下衣襟给她包扎伤口。篝火将我们的影子投在斑驳的佛像上,佛祖垂目微笑,仿佛看透了十五年的因果轮回。柳姑娘忽然握住我持刀的手,引着刀刃按在自己颈侧。 \"现在你能完成当年的任务了。\" 刀柄上的红绳突然寸寸断裂,三十年积攒的血垢雪一样剥落。断水刀露出原本的银白色,刀身映出我满脸的泪。原来再利的刀,也斩不断宿命织就的网。 \"该偿债的是我。\"我把刀插进供桌,转身走向庙门外冲天而起的火把。柳姑娘的惊呼声被夜风吹散,龙渊阁的追兵已至。 最后的厮杀持续了一炷香时间。断水刀贯穿第七个黑衣人胸口时,我故意露出左肋破绽。当那柄淬毒的短剑刺入身体时,我竟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倒下的瞬间,我看见柳姑娘扑到跟前。她发间的佛珠串突然金光大盛,将整座破庙照得如同白昼。恍惚间有个老和尚的身影在光中合十,分明是当年葬身火海的住持。 \"菩提本无树...\"梵唱声响彻天地。断水刀在我手中化作齑粉,随风散入河面。对岸传来晨钟,惊起一群白鹭,振翅时抖落的羽毛像极了那年江南的雪。 我躺在雪地里,看着自己的血在白衣上晕开红莲。柳姑娘抱着我逐渐冰凉的身体,发间佛珠的金光正在消退。龙渊阁的黑衣人举刀围成半圆,刀尖上的寒芒像极了当年柳家庄屋檐滴落的血珠。 \"且慢。\"黑衣人首领忽然掀开兜帽,露出半张被火烧毁的脸,\"柳小姐可知,当年你父亲为何非死不可?\" 他踢开脚边的断刀残片,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信笺。火光中隐约可见\"漕运密折\"字样,信尾盖着朱红官印。我突然想起十五年前那个雨夜,柳明烟临终前死死盯着我身后某处,原来他看的不是仇人,而是藏在佛堂梁上的龙渊密探。 \"令尊查到了不该查的东西。\"黑衣人抖开信纸,江南河道图在月光下泛着青白,\"今日这荒郊野庙倒是应景,正适合送你们去听地藏王讲经。\" 柳姑娘突然笑了。她取下佛珠串按在我心口,檀香味混着血腥气直冲灵台。那些原本黯淡的梵文突然活过来,顺着血流爬满我的全身。濒死之际,我竟看见老住持站在忘川河边,手中引魂灯照出十五年前的真相。 暴雨中的柳家庄佛堂,柳明烟将襁褓塞给住持时,还递过半块蟠龙玉佩。黑衣人破窗而入的瞬间,老和尚抱着婴儿钻进密道,而留在蒲团上的不过是个裹着锦被的枕头。原来这些年我追杀的所谓柳家遗孤,不过是龙渊阁用来钓鱼的饵料。 \"师父用三十年阳寿换的轮回局,该收网了。\"柳姑娘的声音忽远忽近。我惊觉心口的佛珠正在消融,梵文化作金线修补着破碎的经脉。对岸黑衣人突然惨叫,他们袖口的蟠龙刺绣渗出黑血——那些金线里竟织进了苗疆蛊毒。 濒死的走马灯在此刻流转。我终于看清柳夫人临终前咬破手指,不是在诅咒仇敌,而是用血在婴儿襁褓画下往生符。老住持被房梁压住时念的不是往生咒,而是将毕生修为注入佛珠的灌顶诀。 \"周施主,该醒了。\" 老和尚的虚影与我重叠,破碎的断水刀竟从河底飞回手中。只是这次握住的不是刀柄,而是一支沾着露水的青莲。龙渊阁众人惊恐地发现,他们刀剑劈开的伤口里,正涌出当年柳家庄七百条冤魂。 柳姑娘的剑锋点在地面,积雪忽然化作莲池。无数苍白的手从黑衣人脚下钻出,拽着他们沉入业火翻涌的忘川。首领挣扎着掷出淬毒暗器,却在触及她眉心朱砂痣的瞬间,被佛光熔成铁水。 当最后一声惨叫消散在晨雾中,我手中的青莲也凋零殆尽。柳姑娘扶我跪坐在佛像前,她额间朱砂痣突然脱落,化作一滴血泪坠入香炉。青烟袅袅升起,在空中显出\"恩怨两清\"四个梵文。 \"师父说这是最后的考验。\"她将半块蟠龙玉佩放在供桌,\"若你方才选择独自逃生,现在就该在奈何桥喝汤了。\" 河面漂来一盏莲花灯,灯芯里跳动着龙渊阁主的本命魂火。我望着灯影里扭曲的人脸,忽然明白这局棋早在十五年前就已布好。老住持用偷天换日之计保全柳家血脉,又用二十年阳寿换我在此刻顿悟。 晨钟再响时,我斑白的头发竟开始转黑。柳姑娘将佛珠戴回腕间,转身走向雾霭蒙蒙的渡口。她的背影与当年撑船送我离开江南的老和尚渐渐重合,摆橹声里带着同样的慈悲韵律。 \"等等!\"我追到河边,怀里的断水刀残片突然发烫。那些沾过血的碎铁正在褪去锈迹,露出底下白玉般的质地——这哪是什么祖传宝刀,分明是佛前折断的一截莲茎。 柳姑娘的竹筏已到河心。她摘下佛珠抛向空中,一百零八颗檀木珠化作鹭影翩跹。我望着手心里温润的白玉残片,忽然记起某个香火氤氲的清晨。原来三十年前那个在佛前偷走供器的小沙弥,正是我自己。 对岸传来沙弥诵经声,惊飞满河鹭鸟。振翅声里,我仿佛听到老住持在笑:\"痴儿,莲台本无垢,何须勤拂拭?\" 十年后的清明,有行商在破庙避雨。残破的佛像前供着柄玉如意,有人认出这是当年魔头周寒的断水刀所化。更奇的是庙前总有一双白鹭栖在梅枝,遇恶人则长鸣示警,遇善人便衔来莲子。 说书人敲着醒木叹道:这江湖恩怨说到底,不过是菩萨掌纹里一场露水因缘。刀光剑影三十年,终不及佛前一声磬。 第62章 民间杂谈之鹤鸣九皋 秋雨初霁的云梦泽升起袅袅白雾,十六岁的采药郎陆青踩着湿滑的苔石往寒潭深处走。药篓里几株新采的紫灵芝沾着露水,这是要给卧病半月的阿爷配药用的。 忽闻芦苇荡传来清越哀鸣,惊起三五只灰鹳。陆青拨开半人高的菖蒲,见浅滩上倒着一只白鹤,左翅染血的羽毛在晨光中泛着珍珠光泽。那鹤见人来也不惊惶,琉璃似的眼珠映着少年清俊的眉目。 \"莫怕莫怕。\"陆青解下束发的青布带,从药篓取出止血的田七粉。白鹤温顺地垂下修长脖颈,任他包扎伤口时,尾羽扫过水面漾开圈圈金纹。 潭水突然沸腾如煮,陆青脚下一滑跌进寒潭。刺骨冷水灌入鼻腔的刹那,他看见潭底有青光浮动——竟是面丈许宽的青铜古镜,镜框蟠螭纹中游动着点点星辉。更奇的是镜中不见倒影,唯有个素衣女子在云雾间翩然起舞,额间朱砂痣艳如丹桂。 \"咳咳!\"陆青挣扎着浮出水面,却发现白鹤不知何时立在了青铜镜上。禽鸟爪下涟漪荡开时,镜中女子忽然转头望来,眼波流转间潭水骤分两侧,露出一道玉石阶直通镜面。 白鹤引颈长鸣,振翅时洒落银屑似的星光。陆青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镜面,指尖传来温润触感,竟像是抚上了真人的肌肤。 \"小郎君好大的胆子。\"清泠女声自镜中传来,那女子广袖轻扬便跨出镜面,足尖点在白鹤背上,\"这禹王镜镇着云梦水脉,岂是凡人能碰的?\" 陆青这才惊觉自己半个身子已没入镜中,慌忙后退却撞上一堵无形气墙。女子见状轻笑,腕间银铃叮当响处,少年腰间药篓里飞出一片鹤羽,正是方才包扎时沾在布带上的。 \"原是玄素欠你一段因果。\"女子屈指弹飞鹤羽,那羽毛化作流光没入陆青眉心,\"且教你个''听泉诀'',日后对着月下清泉修炼,可保家宅平安。\" 话音未落,潭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女子神色骤变,袖中飞出七道白绫缠住青铜镜:\"不好!那药铺掌柜带着黑狗血来破阵了! 药铺掌柜王守仁带着七个壮汉闯入寒潭时,手中铜盆盛着的黑狗血正冒着热气。这精瘦老头此刻满面红光,二十年前他在滇王墓中见过半幅帛书,上面记载着禹王镜能照见三界灵脉。 \"陆小哥儿,这镜中仙子借我使使可好?\"王守仁阴笑着踢翻药篓,紫灵芝滚落泥潭,\"你阿爷的病,老夫包管药到病除。\" 陆青被两个大汉按在潭边,眼睁睁看着黑狗血泼向青铜镜。玄素仙子周身白绫瞬间染成猩红,镜框蟠螭纹发出凄厉嘶吼,整个云梦泽的水开始倒灌。 \"快住手!水脉逆转会冲毁十八县!\"玄素掐诀召来漫天鹤羽,却见王守仁从怀里掏出个鎏金罗盘。那物件转动时发出鬼哭狼嚎,竟是当年滇王用来镇压蛟龙的噬魂仪。 潭底八百阴兵破镜而出,青面獠牙的水鬼拖着锁链爬上岸。玄素腕间银铃骤响,却见王守仁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罗盘上:\"以仙魂祭器,给我起!\" 青铜镜面突然浮现血色漩涡,玄素脚下白鹤哀鸣着化作光点消散。陆青趁乱挣脱束缚,抓起药锄砸向王守仁后脑。老头踉跄间罗盘脱手,噬魂仪吸了主人精血,竟调转方向开始吞噬阴兵。 \"小郎君,接住这个!\"玄素将银铃抛给陆青,自己化作白鹤真身扑向青铜镜。漫天星辉从破碎的镜框中溢出,她在流光中回头浅笑:\"记住,月圆夜去听那泉水...\" 惊雷劈落时,陆青被气浪掀出三丈远。再抬头只见白鹤折翼坠入潭中,青铜镜裂成九块碎片,王守仁则被反噬成具焦黑枯骨。阴兵锁链缠住他的魂魄拖入水底,寒潭转眼恢复平静,只剩半片鹤羽浮在涟漪中央。 陆青握着银铃跪在潭边三天三夜,直到第八十一次月圆时才悟透玄机。他按仙子所授听泉诀修炼,发现每当泉水映月,就能在波纹中看见残镜倒影。 二十载春秋倏忽而过,当年的采药郎成了云梦泽最神秘的守潭人。每逢雨季,人们总见青衣男子站在芦苇荡深处,肩头落着只通体雪白的鹤。 这夜陆青照例对泉修炼,水中忽然浮现从未见过的景象——玄素正在镜中与群仙对弈,她抬手落子时,额间朱砂痣竟化作红莲业火。 \"原来你一直在...\"陆青抚过水中倒影,泪水滴在银铃上发出清越回响。霎时九道青光破潭而出,二十年前沉入各处的青铜碎片自动拼合,裂纹处流淌着月华凝成的金汁。 当最后一块碎片归位时,云梦泽上空响起清唳。八百阴兵列阵跪拜,水底升起白玉祭坛,玄素仙子赤足踏着星辉走来,腕间银铃与陆青手中的正好成对。 \"当年我散尽修为重铸水脉,神识被困在光阴长河。\"她指尖点向陆青眉心,前世记忆如莲花绽放,\"每世轮回你都在收集镜缘,那些紫灵芝上的晨露、药锄沾染的仙血,都是补镜的灵药。\" 陆青望着掌心蜿蜒的银色纹路,突然想起这三十六年每逢月圆,泉水总会带来莫名的心痛。原来每次转世,他都会带着记忆碎片重返寒潭。 \"现在该物归原主了。\"玄素笑着摘下银铃,九重天外传来仙乐阵阵。两人携手踏上青铜镜时,镜面映出的不再是倒影,而是万里山河与浩瀚星河。 千年后游方道士路过寒潭,见石壁上刻着首无名诗:\"曾采灵芝换酒钱,今守星斗待鹤眠。青铜照破三界路,银铃一响即千年。\"深潭之下隐约传来环佩叮咚,惊起九只白鹤直冲云霄,其鸣清越,声闻于天。 第63章 民间杂谈之青石碑。 青石板路上蒸腾着七月暑气,周元宝蹲在村口老槐树下,汗珠顺着发梢滴在罗盘铜面上。青铜指针突然疯转,他猛地抬头,看见远处黄土坡上那方三丈高的青灰石碑,碑顶落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 \"元宝哥,这破石头真有门道?\"林运来摇着折扇凑过来,锦缎长衫下摆沾着几点泥星。他是城里当铺少东家,今日特意换了新衣来看热闹。 周元宝的食指在罗盘边缘轻叩三下,指针倏地定住,直指碑上\"永镇山河\"四个朱红大字。十年前那个暴雨夜,他就是在这里遇见陈三姑。那时她还是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抱着半块发霉的米糕缩在碑座下,雨水顺着开裂的碑文流进她破旧的绣花鞋。 \"你们看这碑文走势。\"周元宝从褡裢里摸出根细竹枝,在黄土上勾出蜿蜒曲线,\"乾位生门被断龙石封死,坤位死门却对着村中水井,这是要活人给死人让路的风水局。\" 陈三姑突然轻咳一声,素白帕子掩住嘴角。她今日穿着月白襦裙,发间别着朵半枯的栀子,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仕女。\"昨夜我梦见碑里有东西在哭。\"她说话时腕间银镯叮咚作响,那是十年前周元宝用三枚铜钱在城隍庙求来的。 林运来折扇\"啪\"地合拢,金丝扇骨在烈日下晃出刺目光斑:\"要我说,管他什么风水局,砸了这劳什子石碑,本少爷出钱给村里修座新......\"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闷雷滚动。周元宝突然按住他肩膀,罗盘上的青铜指针竟渗出暗红血珠。碑顶乌鸦振翅飞起,黑羽飘落处,碑面朱砂字迹突然开始蠕动,像是有千万条赤色小蛇在石纹里游走。 \"退后!\"周元宝扯着两人疾退三步。他指尖翻出五枚康熙通宝,铜钱落地竟摆成个倒悬的北斗。黄土突然塌陷,露出碑底半截森白指骨,骨节上缠着褪色的红绳。 陈三姑腕间银镯突然崩断,珠子滚进裂缝。她盯着那截指骨,瞳孔微微扩散:\"是......是我娘。\" 十年前暴雨夜的记忆突然鲜活。那时她蜷缩在碑座下,雨水混着血水从碑缝渗出,染红了她怀里的米糕。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朱砂,而是经年累月渗入石碑的人血。 周元宝咬破中指在黄符上画咒,鲜血触纸竟燃起幽蓝火焰。火光照亮碑底密密麻麻的符咒,那些用孩童鲜血写就的镇魂文,正随着指骨现世寸寸龟裂。 \"这不是普通的风水局。\"他声音发颤,\"有人在用活人饲碑。\" 林运来突然大笑,笑声里带着金玉相击的脆响。他从怀里掏出个翡翠鼻烟壶,迎着日光能看到壶身雕着九条蟠龙。\"你们瞧这个,\"他随手将价值连城的物件抛起又接住,\"昨儿个从个破落户手里收的,说是祖上传下的镇宅宝。\" 周元宝瞳孔骤缩。鼻烟壶翻转的瞬间,他看见壶底刻着与石碑如出一辙的符咒,只是这次用的是金粉混着尸油。 雷声更近了,乌云压得槐树枝丫低垂。陈三姑忽然伸手抚上碑面,那些游动的朱砂字迹突然凝成血珠,顺着她苍白的指尖渗入肌肤。她轻声哼起童谣,调子正是十年前雨夜里,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哄她入睡时唱的。 \"三姑别碰!\"周元宝甩出墨斗线缠住她手腕,线绳却应声而断。陈三姑转身时,眼中已没有瞳仁,只剩两汪血水在眶中荡漾。她抬手在空中虚画,雨水竟随着指尖轨迹凝成血色符咒。 林运来突然惨叫,翡翠鼻烟壶在他掌心炸裂,碎片扎进皮肉却流不出血。九道黑气从壶中窜出,顺着他的七窍钻入体内。当铺少东家锦衣玉食养出的白净面皮上,瞬间爬满蛛网般的青黑纹路。 周元宝扯开衣襟,露出胸前用鸽子血刺的太极图。他从褡裢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师傅临终前给的犀角粉。粉末扬洒间,四周景象如同褪色的年画层层剥落—— 哪有什么青灰石碑,眼前分明是座三丈高的白骨塔,每根骨头上都刻着生辰八字。塔顶悬着具风干的女尸,发间别着褪色的栀子绢花。塔基处堆着数百个翡翠鼻烟壶,每个壶口都探出半截孩童的手骨。 陈三姑的襦裙在阴风中猎猎作响,她飘到周元宝面前,唇角裂到耳根:\"周家小哥,十年前你父亲封我入碑时,可想到今日?\" 惊雷劈落,照亮白骨塔后的累累荒坟。每座坟头都插着折断的银镯,在雨中泛着银光。 白骨塔震动时,周元宝突然记起十岁那年的暴雨夜。父亲提着灯笼在碑前站了整宿,灯笼纸上画着滴血的八卦。黎明时分,父亲用桃木钉封住碑上最后一道裂缝,转身时嘴角溢出的黑血染红了胸前的太极图。 \"原来我爹用二十年阳寿换的封印...\"周元宝踉跄着后退,踩碎满地鼻烟壶。翡翠碎片里渗出粘稠黑水,数百只孩童的怨灵顺着他的裤腿往上爬。 陈三姑悬在白骨塔尖,发间那朵栀子花突然绽放。她每片指甲都化作三尺青锋,割破雨幕直取周元宝咽喉:\"你们周家三代风水师,用一百零八具童男童女的尸骨镇住龙脉,倒说是为苍生?\" 林运来突然暴起,青黑纹路在他脸上织成饕餮纹。他徒手撕开胸口的皮肉,掏出一串浸血的五铢钱:\"那年我爹当铺收的陪葬钱!\"铜钱掷向空中,竟化作金戈铁马,与黑气缠斗的瞬间迸出刺目火花。 周元宝趁机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罗盘上。青铜指针逆时针疯转,天地间响起锁链崩断之声。他看见父亲残魂在雨中浮现,枯槁的手指向白骨塔基座——那里埋着周家祖传的青铜风水尺。 \"运来!把鼻烟壶碎片给我!\"周元宝撕下染血的衣襟,\"三姑,唱那首童谣!\" 林运来锦衣尽裂,从血肉中抠出九块翡翠碎片。陈三姑的利爪停在周元宝喉前三寸,血泪突然夺眶而出。她启唇轻唱:\"月娘娘,穿花衣,照着娃娃回家里...\"沙哑的调子惊散漫天乌鸦。 周元宝将碎片拼成八卦镜,镜面映出白骨塔倒影。他抄起风水尺击碎镜面,翡翠竟在雨中重组成蟠龙柱。地底传来龙吟,百具童尸破土而出,手牵手围着白骨塔跳起傩戏。 第一道天雷劈落时,林运来把全部家财地契抛向空中。当票纷飞如雪,每一张都燃起青色火焰,烧穿了笼罩村庄的怨气。 \"我林家三代典当良心换富贵,\"他七窍流血却放声大笑,\"今日统统还给你们!\"翡翠饕餮纹从他眉心褪去,化作金粉融入雨幕。 陈三姑的白骨裙裾片片剥落,露出当年那身粗布衣裳。她飘然落地,将银镯碎片撒入井中:\"娘,女儿不恨了。\"井水翻涌如沸,血色符咒从井壁浮出,化作萤火消散。 周元宝将风水尺插入塔基,尺身浮现的二十八星宿与罗盘呼应。他最后看了眼父亲残魂,毅然咬破十指结印:\"乾坤倒转,阴阳归位!\" 白骨塔轰然坍塌,百年怨气凝成黑龙直冲九霄。惊雷如天网罩下,将龙形劈作万千星芒。雨帘中浮现出当年场景:饥民为求风水宝地活埋童男童女,周家先祖以命换命镇压邪祟。 **三年后清明,村口新立的无字碑前摆着三样祭品:褪色的翡翠碎片、缠着红绳的银镯,还有半块发霉的米糕。** 林运来一袭布衣蹲在茶摊前煮水,腰间挂着当铺最后一件藏品——青铜罗盘。陈三姑的算命幡插在井台边,幡角系着串五铢钱。 雷声从天际滚过,周元宝的声音随风传来:\"一运散尽千金裘,二命织就阴阳卦,三风水...\"余音散入春雨,润得碑前野栀子开得正好。 (全文完) 第64章 民间杂谈之慈悲度 山神庙的残垣断壁间,银蟾的五指已化作利爪。月光透过破败的窗棂,在她青灰色的鳞甲上淌出冷冷寒光。她盯着墙角打坐的老道士,舌尖舔过尖牙时尝到了腥甜——那是三天前在王家村吞下的童男心头血。 \"老东西,你这葫芦里的丹药撑不了几时了。\"她故意让声音在庙宇间回荡,青苔斑驳的梁柱震落簌簌灰尘。道士膝头的碧玉葫芦确实黯淡了许多,自寅时起,那圈护体金光便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 老道士抬起眼皮,浑浊的瞳仁里映着妖女狰狞的面目。他忽然笑了,干裂的嘴唇扯动雪白长须:\"黑山老妖点化你时,可曾说过玉面蟾蜍最忌贪功冒进?\" 银蟾浑身鳞片骤然竖起。百年前碧波潭边的记忆涌上心头,那时她还是只懵懂水蟾,被黑山老妖的玄铁杖挑起下颌。黑袍翻涌的妖王将三滴心头血喂进她口中,从此青崖山便多了个专食生魂的玉面罗刹。 破空声来得毫无征兆。老道士袖中突然飞出七枚铜钱,在半空结成北斗阵型。银蟾急退时左肩传来灼痛,定睛看去,鳞甲竟被烧出焦黑痕迹。她这才惊觉道士方才的虚弱皆是伪装,那葫芦里装的哪里是丹药,分明是至阳至刚的雷劫砂!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老道士并指如剑,铜钱阵迸发刺目金光。银蟾甩出腰间毒龙鞭相抗,鞭梢黑雾与金光相撞,爆开的气浪掀翻了庙中残存的供桌。龟裂的泥塑山神像轰然倒塌,扬起经年积灰。 混战中银蟾突然嗅到一丝异香。这气味她再熟悉不过——每逢月圆之夜,黑山老妖用九百九十九个处子魂魄炼丹时,洞府里就飘着这种甜腻的腥香。她瞳孔骤缩,瞥见道士怀中露出一角血色绢帕,帕上绣着并蒂莲花。 \"你...你根本不是正道修士!\"银蟾的毒龙鞭在空中僵住,鞭梢距离老道士咽喉仅剩三寸。她看着对方慌忙掩住绢帕的慌乱神色,突然咯咯笑起来:\"让我猜猜,这帕子浸过多少活人精血?十年?百年?\" 老道士的面具终于碎裂。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绢帕,眼角竟淌下两行血泪:\"若非为了复活亡妻,老夫何至于...啊!\"话音未落,碧玉葫芦突然炸裂,漫天雷劫砂如暴雨倾盆。银蟾急捏避火诀,却见那些赤红砂砾并未袭向自己,反而尽数没入老道士天灵盖。 庙外惊雷炸响,瓦片如落叶纷飞。银蟾看着在雷光中抽搐的老道士,忽然想起百年前碧波潭的雨夜。那时黑山老妖的玄铁杖刺穿她咽喉,说\"妖物本就要饮血而生\"时的眼神,与此刻道士眼中癫狂的执念何其相似。 雷劫砂在老道士七窍中游走,将他枯槁的面容映得如同恶鬼。银蟾的毒龙鞭悬在半空,却见那方血色绢帕从道士怀中飘出,帕角\"素娥\"二字在电光里渗出幽蓝磷火。 \"柳素娥...青崖山神之妻?\"银蟾瞳孔剧震。百年前被她拆毁的山神庙残碑上,那个被村民唤作\"慈航仙姑\"的女子名讳,此刻正与妖异磷火重叠。破碎的记忆突然串联成线——每月初七总能在山涧拾到的药渣,雷雨夜山巅若隐若现的招魂幡,还有道士身上挥之不散的往生香。 老道士的嘶吼打断了她的思绪:\"还差三魂!只要再取三个纯阳命格...\"他枯枝般的手指猛然插入自己胸膛,扯出团跳动的金芒。银蟾嗅到熟悉的气息,那是被黑山老妖夺走的天地灵韵。 \"原来你才是青崖山灵脉枯竭的元凶!\"她甩鞭卷住金芒,鳞甲却被灼得滋滋作响。百年来山中精怪凋零,竟是被这道士生生抽了本源灵气。毒龙鞭寸寸断裂,银蟾不退反进,现出玉面蟾蜍本相,血盆大口吞向那团金芒。 刹那芳华。 混着血腥气的药香忽然弥漫庙宇,银蟾锋利的牙齿停在金芒半寸处。老道士破碎的袖中滚出个青瓷药瓶,淡金药粉随风飘散,落在她舌尖竟泛起莲心清苦——这是用千年功德炼制的还魂散。 \"素娥...是你回来了吗...\"老道士涣散的瞳孔映着月光,枯手轻轻抚上银蟾狰狞的面颊。她这才惊觉,自己额间不知何时浮现出与绢帕相同的并蒂莲印记。 山风卷着往生咒文在残庙回荡。银蟾识海中忽然涌入陌生记忆:青衫药女在月下捣药,玄衣山神折来桃花簪在她鬓间;黑袍老妖率众攻山时,山神将本源灵气封入妻子眉心;药女跳下轮回台前,把最后三缕魂魄系在山神庙的桃木剑上... 雷劫砂彻底爆开的瞬间,银蟾用长舌卷住老道士甩出庙外。她吞下那团金芒,周身鳞甲寸寸剥落,露出底下白玉般的肌肤。\"原来奔波霸与霸波奔,从来都是同一场轮回。\"自爆妖丹时,她望见道士怀中飘出的桃木剑穗,终于读懂上面用金线绣着的\"慈悲渡\"。 \"银蟾姑姑,村头张婶又送鸡蛋来啦!\"药童捧着竹篮跑进小院,惊得晾药架上的喜鹊扑棱棱飞起。 青衫女子从丹房探出身,腕间银铃叮咚作响。她接过竹篮时,露出袖口若隐若现的莲花暗纹:\"跟张婶说下次不必如此,明日我去给她换艾灸贴。\" 暮色渐沉时,山道上忽然传来急促马蹄声。银蟾嗅到风中血气,抓起药箱直奔村口。马车里躺着个腹部鼓胀的孕妇,身下褥子已被血浸透。 \"是鬼胎。\"她把完脉面色凝重,指尖金针却稳如磐石。当夜全村人都听见药庐传来凄厉婴啼,有胆大的透过窗缝窥见银蟾周身环绕七盏莲灯,怀中婴儿额间赫然生着鳞片状胎记。 五更时分,暴雨骤至。银蟾将痊愈的产妇送出山门,转身望见天际翻滚的紫雷。她理了理鬓间桃木簪,笑得如释重负:\"这场雷劫,我等了九世。\" 第一道天雷劈下时,村民看见药庐升起金色莲台。有白发樵夫指天惊呼,说那雷光里分明站着个执剑山神与捧药仙子。待九九八十一道雷火烧尽山谷,人们循着药香找到处焦土,当中白玉碑上刻着:医者渡劫处。 从此每逢疫病流行,总有人看见青衣女子在山雾中采药。樵夫说在雷雨夜听过银铃般的笑声,伴着两句谶语时隐时现——\"奔波霸修得慈悲渡,霸波奔炼就生死书\"。 只有村塾先生发现,稚童们传唱的童谣里,藏着段往生咒全文。而药庐旧址上,不知何时生出了七朵并蒂金莲。 第65章 民间杂谈之午马未羊 太行山下的小村庄已经三个月没有下雨了。青骢马踩着干裂的田埂,鬃毛被热浪烤得卷曲。他望着龟裂的河床,焦黄的稻穗在热风中发出细碎的悲鸣。十轮金乌不知疲倦地悬在头顶,连影子都被晒得缩在脚底不敢动弹。 \"让开!\"青骢马突然扬起前蹄。枯井旁蜷着一团白云似的影子,细看竟是只浑身雪白的绵羊,右前蹄卡在井沿裂缝里。素云羊抬头时,青骢马才发现她眼瞳是罕见的琥珀色,像封存着月光的蜜蜡。 青石板突然震颤起来。素云羊尚未反应过来,已被青骢马叼着后颈甩到背上。炽热的火球擦着马尾掠过,将半片山坡烧成琉璃。第二颗、第三颗火球接连坠下,青骢马驮着素云羊在火雨中穿梭,四蹄踏过之处绽开朵朵冰花——那是素云羊用断角画的辟火咒。 \"十日当空,天庭必有大变。\"素云羊望着天穹皱眉,断角处渗出淡金色的血珠,\"方才多谢......\" 话音未落,山涧传来孩童啼哭。青骢马折身冲向声源,见三个孩童困在熔岩包围的孤石上。素云羊突然咬住他鬃毛:\"且慢!你额间有劫火纹,再近前三步必遭火噬。\" 青骢马嗤笑一声,浑身燃起青焰。他纵身跃入火海,却在触及孩童的瞬间身形剧震——那些稚子竟是岩浆幻化的精怪。素云羊的霜角及时抵住他后心,寒雾漫涌间幻象消散,露出焦土下森森白骨。 昆仑山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时,月亮刚吞下第七颗星辰。素云羊望着掌心浮现的星图,忽觉背上一轻。青骢马化作人形倚在雪松下,玄色劲装浸透血迹,左臂伤口里竟有流火游动。 \"火毒入骨还敢逞强。\"素云羊扯下半片云袖。月光在她指尖凝成银针,穿过跳动的火焰缝补伤口时,青骢马闻到冷梅混着药草的清香。他别过头去看山巅流转的极光:\"白泽说需要冰火双玉,你的霜角......\" \"折了还能再生。\"素云羊截住话头,将最后一段绷带系成蝴蝶结。她望着云海中若隐若现的玉虚宫,琥珀眸子泛起涟漪:\"倒是你,若取火玉时控制不住体内烈阳......\" 雷鸣自九霄落下,昆仑禁制轰然开启。青骢马化为原型冲入雷暴,素云羊紧随其后,霜角在电光中划出银河般的轨迹。当他们冲破最后一道罡风时,赤红与幽蓝两座祭坛悬浮在虚空之中,中央太极图缓缓转动。 青骢马径直走向赤红祭坛。岩浆从地脉喷涌而出,在他踏过的路径上绽开红莲。素云羊突然拉住他尾鬃,将半块冰佩塞进他口中:\"含着这个,能保灵台清明。\" 火玉升起时,整个空间开始坍缩。青骢马浑身毛发尽燃,却稳稳衔住那团跳动的赤芒。素云羊的霜角在寒潭中寸寸断裂,她忍着剧痛将冰魄拢入怀中。当两件神器相触的瞬间,阴阳二气冲天而起,十日归位,甘霖普降。 天庭传来清越钟鸣时,他们正在帮村民重建谷仓。青骢马望着云阶上浮现的生肖金榜,突然转头问道:\"当时在井边,你明明能自己脱困,为何装作柔弱?\" 素云羊正在给受伤的孩童包扎,闻言轻笑:\"若不让某个莽撞鬼还个人情,这一路岂不是要被唠叨死?\"她耳尖微动,忽然指向东方:\"快看,你的位置在第七......\" 话音未落,青骢马已如离弦之箭冲向榜单。素云羊慢悠悠跟上时,发现他正对着\"午马未羊\"四个金字瞪眼。云霞掠过她含笑的唇角:\"急什么,我又不和你抢位次。\" 昆仑山巅的庆功宴持续了七天七夜,青骢马却独自在寒潭边徘徊。他盯着水面倒影里若隐若现的火纹,右前蹄无意识地刨着积雪——自从融合火玉,每当日落时分经脉便如熔岩奔涌。 素云羊寻来时,霜色月光正从她新生的双角流淌而下。她将青竹筒放在焦黑的岩石上,筒中汤药泛着冰蓝荧光:\"白泽先生给的方子,用你鬃毛烧成的灰做药引。\" \"那老头倒是物尽其用。\"青骢马嗤笑,却在饮下药汤时猛然僵住。寒流裹着细碎冰晶在体内游走,所过之处火毒竟化作暖雾消散。他忽然抓住素云羊手腕:\"这是你断角时...\" 素云羊耳尖微动,抽回手时袖口银铃轻响:\"冰魄玉与我本命精元相连,总要留些后手防备某匹疯马走火入魔。\"她转身欲走,却被青骢马尾鬃缠住腰间丝绦。 夜风忽起,寒潭水面浮现星图。素云羊望着其中流转的阴阳二气,突然轻叹:\"白泽说,当日火雨之灾本不是天劫。\" 三十三重天外,白泽正在观星台与文昌帝君对弈。当青骢马怒气冲冲闯进来时,神兽慢悠悠落下一枚黑子:\"小马儿可知,十日凌空本是玉帝历劫必经之难?\" 棋枰突然燃起青焰,却被素云羊凝霜止住。白泽抚须而笑:\"若非你们逆天改命,此刻坐在这里的当是金乌第十子。\"他挥袖展开乾坤镜,镜中显现人间景象——被救孩童中竟有位紫微星转世。 \"玉帝归位时发现命数被破,气得折了半根玉笏。\"文昌帝君忍笑拈起白子,\"倒是你们取回的冰火双玉,意外补全了太极图缺损的阴阳鱼眼。\" 青骢马听得额角青筋直跳,素云羊却对着棋局若有所思:\"所以生肖排序...\" \"非功非德,实为因果。\"白泽指向棋盘,黑白双子正化作龙马河图与神龟洛书,\"午马烈阳主生发,未羊太阴司滋养,恰应春种秋收之道。\" 百年后的中元节,太行山下新建了座双圣庙。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踮脚给神像系红绸,忽然指着马首羊身的塑像惊呼:\"阿娘快看!马将军的鳞甲在发光!\" 夜巡归来的青骢马正倚在庙顶吃供果,闻言差点被枣核噎住。素云羊的传音铃在风中轻响:\"香火愿力都化成金甲了,还不下来?\" \"急什么,你的羊毛毯还没织完。\"青骢马翻身落地,指尖拂过神像前堆积的麦穗与绢花。月光穿过琉璃窗,将马羊纠缠的影子投在太极图上,恍若当年昆仑祭坛的光景。 子夜钟声响起时,素云羊忽然将冰佩一分为二:\"白泽前日捎来口信,说十二元辰阵眼需生肖镇守。\" \"就知道那老头没安好心。\"青骢马嘴上抱怨,却把半块冰佩系在颈间。他望着素云羊化作流光飞向西南方位,突然朝夜空喊道:\"待补全阵眼,请你喝窖藏百年的竹叶青!\" 千里之外传来轻笑,月华在素云羊新生的霜角上流转:\"先把你偷埋的十八坛酒找全再说吧。\" 星河无声流转,马鸣羊咩惊起满山流萤。庙祝清晨开门时,发现供案上多了串冰火交织的玉佩,在晨光中投射出十二道形态各异的影子。 第66章 民间杂谈是之古井传说 陈文卿是风雷镇的一个乡野郎中。从小就极为孝顺父母。因为父亲早逝。与母亲二人相依为命。母亲体弱多病。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几日越发严重。陈文卿焦急如焚。只因自己医术不精。传闻,离家十里有一狐仙庙。庙中有一古井。古井下有一部医书可医治百病。这么多年也下去了很多人。但是无一人平安的回来。陈文清咬了咬牙决定去试一试。月光像碎银般洒在青石井沿上,陈文卿攥着粗麻绳的手沁出冷汗。井底传来呜呜风声,像是无数冤魂在窃窃私语。他想起白日里老丈的话:\"三年前张猎户下去,捞上来时浑身长满绿毛;五年前王铁匠......\" 麻绳突然剧烈晃动,井壁上湿滑的青苔让他险些脱手。脚尖触到水面刹那,井底竟浮起幽幽蓝光,映出个檀木箱子轮廓。陈文卿的心跳得比庙会上的牛皮鼓还急,母亲咳血的帕子在眼前晃动,药渣堆里爬动的蟑螂在记忆里窸窣作响。 就在他马上要到水面的时候。井水突然沸腾般翻涌。蓝光里浮现出半张人脸,嘴角咧到耳根,空洞的眼窝淌着黑水。陈文卿后颈汗毛倒竖,正要松手往上爬,却见那人脸化作青烟,井底传来金石相击之声。 \"啪嗒\",一滴粘稠的液体落在他额间。抬头望去,井口悬着轮血色圆月,麻绳上不知何时缠满了女人长发。陈文卿喉头滚动,忽然瞥见井壁某块青砖刻着模糊字迹——那是半阙《青玉案》,墨迹新鲜得像是昨日才题。 \"东风夜放花千树...\"他鬼使神差地念出声,青砖竟自动凹陷,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道。腐臭的阴风扑面而来,带着陈文卿熟悉的药香,那是母亲常喝的枇杷膏味道。 暗道尽头豁然开朗,十二盏青铜灯自动燃起。正中央的石台上,白玉匣子静静躺着,匣面雕着九尾狐噬月图。陈文卿刚要触碰,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面翻涌的岩浆。两侧墙壁射出箭雨,擦着他发梢钉入石壁,箭矢泛着幽幽绿光。 \"贪嗔痴三毒,汝占几样?\"虚空里传来老者叹息。陈文卿抹去脸上冷汗,对着虚空长揖到地:\"但求良药救母,余者不敢妄取。\"话音未落,岩浆化作清泉,箭雨变作杏花纷落。白玉匣自动开启,里面躺着本泛黄医书,封面赫然写着《青囊补天录》。 陈文卿捧着医书的手不住颤抖,书页间忽有银光流转。借着洞口漏下的月光,三根银针从夹页滑落,针尾雕刻的玄鸟在触及他掌心时竟化作青烟,顺着经络游走全身。 \"此症不在肺腑,而在三焦。\"陈文卿猛然惊醒,背起药箱狂奔回家。母亲榻前积着暗红血块,他抽出银针直刺足三里穴,针尖触及皮肤的刹那,竟有黑气顺着银针蒸腾而起。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医书上,泛黄的纸页浮现出金色脉络,正是母亲体内淤塞的经穴。 七日后,当陈文卿在村口支起义诊幡旗时,老槐树下的闲汉们嗤笑不已。直到他用药汁替孙寡妇洗去面上脓疮,用银针让瘸腿货郎重新站直,碎嘴婆子们的唾沫星子才变成供桌上的香火钱。 这夜陈文卿又来到庙中。只因那日太担心母亲的病情。走的太匆忙。这是回来要好好感谢井下的神仙。当他踏入庙之时。忽闻院中古井传来金石之音。井水倒映的月轮里,浮现出当日密室中的白玉匣。匣中新增的羊皮卷上墨迹未干:\"七月十五子时,持玉简开狐仙庙地宫。\" 卷轴末端粘着片残玉,正是狐仙庙门匾缺失的那角。陈文卿想起医书末页的告诫——\"得术者当济苍生,违者经脉尽断而亡\",指尖抚过母亲新缝的粗布衣襟,将残玉收入袖中。 镇上有一赵员外。听说陈文清得了医书 。命手下晚上把书盗走。盯着管家捧来的玉简,鼻尖那颗黑痣激动得发红。前日有人亲眼见陈文卿从古井捞出此物,简上\"得之可通阴阳\"的篆文让茶盏摔碎在波斯地毯上。 \"那穷酸书生配不上这等宝物。\"赵员外肥厚的手指摩挲玉简,却没看见背面细若蚊足的刻字:\"强启者永堕饿鬼道\"。更漏敲过三响时,他突然听见儿子在房间惨叫起来,脊背上隆起拳头大的肉瘤,细看竟是人面形状。 \"爹爹当年为夺田产,在井里下砒霜毒杀陈家村七十三口。\"人面疮突然开口,声音像钝刀刮骨。赵夫人当场昏厥,丫鬟看见疮口竟伸出半截青黑舌头。 陈文卿被家丁押来时,人面疮正说到赵员外私吞赈灾银两。玉简在月光下泛起血纹,陈文卿瞥见简身浮现出密室里的九尾狐噬月图,恍然道:\"这不是通灵玉简,是困着狐妖元神的锁魂钉!\" 赵员外癫狂地举起玉简要砸,人面疮却突然裂开,将他儿子整条右臂吞入其中。在骨骼碎裂声里,陈文卿听见井底那个苍老声音在叹息:\"贪念才是真正的锁魂钉啊... 重阳节那日,陈文卿带着新收的徒弟来到狐仙庙。医书最后一页显出新字:\"以银针刺神阙,可渡冤魂\"。当针尖没入斑驳的狐仙像脐部,庙中忽然落英缤纷,村民们看见许多透明人影对着陈文卿作揖,其中赫然有十年前失踪的采药人。 今夜的月亮格外明亮,陈文卿在医书上添完最后一条药方,忽听窗外传来铃铛清响。月光铺就的小路上,白衣老者牵着一只雪狐渐渐走远,风中飘来半句歌谣:\"真作假时假亦真,井中明月照初心...\" 第67章 民间杂谈之点金鸡 腊月二十三,灶王爷上天的日子,槐树沟的集市热闹得能把人耳朵吵聋。李老三缩在墙角,破棉袄里的芦花早被北风吹得七零八落。他盯着手里最后三个铜板,盘算着是买半斤糙米还是给卧床的老娘抓副药。 \"让开!都给我让开!\"粗嘎的嗓门混着鸡鸭惊叫,李老三抬头看见肉铺张屠户拎着只芦花公鸡,鸡冠子歪在一边,扑棱着翅膀直往他这边挣。那鸡眼珠子亮得吓人,像是两粒烧红的炭。 \"张大哥,这鸡......\" \"瘸腿货,五文钱都没人要!\"张屠户啐了口唾沫,扬起砍刀就要剁。李老三不知哪来的力气,扑上去攥住屠户的手腕:\"我买!\" 三个铜板换回只瘸腿鸡,李老三把它裹进棉袄。鸡爪子冰凉,在他心口划出道血痕。走到村口老槐树下,他忽然觉着怀里的鸡在发烫。掀开袄子一看,鸡爪上的血珠竟凝成金豆子,骨碌碌滚进雪地里。 当夜,李老三蹲在灶台前发愣。瘸腿公鸡歪在草堆里,金灿灿的爪子搭在破陶碗上。碗里盛着喂鸡的糙米,此刻竟变成满满一碗金米粒。他哆嗦着掰开鸡爪,发现内侧生着圈古怪纹路,像道士画的符咒。 \"三儿啊......\"里屋传来老娘的咳嗽,\"灶上怎么有金光?\" \"娘看花了,是月光呢。\"李老三抓起把稻草盖住陶碗,手背被鸡爪划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他盯着伤口渗出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金红色。 第二天全村都听说,李老三用祖传的金豆子换了王掌柜的粮铺。只有打更的赵五瞧见,后半夜李家院里飞出只金灿灿的大公鸡,落在茅草屋顶时,整间破屋子都跟着亮堂起来。 转眼开春,李老三成了李员外。青砖大瓦房盖起来那天,十八个伙计围着院子追那只瘸腿公鸡——如今它翅膀油光水滑,金爪子在地上一踩就是朵梅花印。镇上首富周老爷派人来问,愿出千两白银买这稀罕物。 \"周老爷说这是西域进贡的''点金鸡'',前朝宫里跑出来的......\"管家捧着礼单还没念完,李老三已经抄起扫帚把人轰了出去。夜里他抱着公鸡喝闷酒,醉眼朦胧间看见鸡冠子渐渐发黑,像团烧焦的棉絮。 七月初七乞巧节,丫鬟小翠慌慌张张来报,说公鸡把账房先生的算盘珠子啄成了金疙瘩。李老三赶到后院时,正撞见管家赵五抓着鸡脖子往麻袋里塞。月光照在赵五扭曲的脸上,映出他嘴角冒出的金色水泡。 \"东家!这畜生的血......\"赵五突然惨叫,手指被鸡爪划破的地方腾起青烟。李老三抄起门闩要打,公鸡却扑棱着挣开麻袋,金爪子擦过门闩,生生劈下半截金灿灿的木头。 混乱中只听\"咔嚓\"一声,公鸡的瘸腿撞在石磨上。李老三抱起哀鸣的公鸡,发现那圈金纹已经褪成暗褐色。赵五蜷缩在墙角,浑身皮肤泛着诡异的金斑,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竟与公鸡的叫声一般无二。 中秋月圆时,李宅换了主人。有人说看见李老三背着竹篓往山里走,篓里卧着只秃尾巴公鸡。篓缝间漏下些金粉似的碎屑,落在山道上,被雨水一冲就成了寻常泥浆。 来年开春,槐树沟最破旧的茅草屋里,李老三正编着竹篓。褪了金毛的公鸡在院里啄食,忽然歪着脖子看向日头。它抬起那只瘸腿,在泥地上划拉出歪歪扭扭的纹路。李老三眯眼看去,竟像极了当年鸡爪上的符咒。 他笑着扔了把谷子:\"老伙计,该给王掌柜送竹筐去了。\"风吹过篱笆墙,几根金灿灿的鸡毛在阳光下打了个旋儿,落进溪水里,成了游鱼追逐的玩具。 第68章 民间杂谈之仓鼠 乾隆二十三年秋,青州府暴雨如注。 柳明堂提着灯笼的手抖得厉害,蓑衣下摆早被雨水浸透。他站在官仓门口,听着屋檐水砸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后槽牙咬得生疼。粮仓大门上那把铜锁在闪电中泛着冷光,锁孔里还插着半截断了的钥匙。 \"大人,要不咱们回去吧?\"杂役张二狗缩着脖子,怀里抱着的木匣子里装着青州府粮仓的账册,\"这暴雨天的,知府大人要是知道咱们私自开仓......\" \"本官是朝廷钦命的九品仓场大使,核查仓廪本就是职责所在。\"柳明堂摘下斗笠,露出张清癯的脸。雨水顺着他的鬓角流到下颌,在灯笼昏黄的光晕里凝成颗颗水珠,\"倒是你张二狗,三天前还跟我拍胸脯说官仓存粮三万石,怎么昨日李寡妇来借粮,你说仓里连老鼠都要饿死了?\" 张二狗扑通跪在泥水里,木匣子摔开,账册散落一地。他哆嗦着去捡,却见柳明堂已经弯腰拾起本蓝皮册子。雨水打在纸页上,墨迹洇开像朵朵狰狞的鬼脸。 \"大人!大人饶命!\"张二狗突然抱住柳明堂的靴子,\"知府老爷说......说今年要给太后办六十大寿,青州府要进贡三百车绸缎......\" 柳明堂正要细问,忽听得官道上一阵马蹄声破雨而来。八盏气死风灯在雨幕中摇曳,映出知府赵德全那张油光满面的脸。十六个衙役抬着八抬大轿,轿帘掀开时,露出里面堆着的锦缎包裹,金线在雨夜里泛着诡异的光。 \"柳大人好雅兴啊。\"赵德全扶着师爷的手下轿,猩红官袍下摆沾了泥点子,\"本府记得上月刚拨了三百石新米入库,怎么,柳大人这是信不过本官?\" 柳明堂后退半步,官靴踩在账册上。他分明记得上月入库的是三万石赈灾粮,账册上却只记着三百石。灯笼光扫过赵德全腰间,那块羊脂玉佩晃得人眼疼——上月查抄粮商王百万家时,这玉佩分明戴在王百万脖子上。 \"下官惶恐。\"柳明堂躬身作揖,雨水顺着官帽流进脖领,\"只是近日城中流民渐多,下官想着开仓放些陈米......\" \"开仓?\"赵德全突然大笑,笑声惊飞檐下避雨的乌鸦,\"柳大人怕是记错了,青州官仓存粮不过三百石,哪来的余粮赈济?\"他说着从袖中掏出本簇新的账册,\"本府念你初来乍到,只要在这账簿上按个手印......\" 惊雷炸响,柳明堂看清账册上\"乾隆二十三年秋,青州府仓场大使柳明堂监守自盗,亏空官粮二百九十九石\"的字样。他猛地抬头,正对上赵德全阴鸷的眼神。官仓大门突然洞开,霉味扑面而来——本该堆满新米的仓廪里,只有几袋发黑的陈米孤零零堆在墙角。 后半夜雨势稍歇,柳明堂官袍未换就直奔城南土地庙。破庙里挤着三十多个面黄肌瘦的灾民,见着官服都往后缩。唯独个跛脚老汉颤巍巍捧出半碗馊粥:\"大人......喝口热的吧。\" 柳明堂喉头一哽,解下腰间钱袋塞给老汉:\"明日去城西柳树胡同第三户,找我浑家要些米面。\"他说着蹲下身,手指蘸水在供桌上画了个粮仓图形:\"老丈可记得,上月可有粮车从北门进城?\" \"怎么不记得!\"角落里有个后生突然开口,\"八月十七那日,整整八十辆粮车压得石板路都裂了。赶车的王把头还跟俺们显摆,说这新米要直送......\" 后生话没说完就被老汉捂住嘴。供桌烛火猛地一跳,柳明堂瞥见老汉破衣下隐约露着道鞭痕。他正要追问,庙外突然传来梆子声。更夫老孙头提着灯笼探头:\"柳大人快走!知府衙门的王捕头带着人往这边来了!\" 三日后深夜,柳明堂摸黑翻进粮商王百万的废宅。自那日土地庙归来,赵德全便以\"核查账目\"为由将他软禁在官廨。今夜他借口腹痛支开守卫,扯了床单系成绳索从后窗溜出。 后花园枯井旁堆着几口裂开的粮袋,柳明堂抓了把散落的米粒就着月光细看——正是上月该入库的苏北新米。井口青苔有新鲜刮痕,他解下玉佩系在井绳上垂下去,玉坠触底时传来空洞回响。 \"果然有暗仓。\"柳明堂额角突突直跳,正要下去探查,忽听得墙外传来马车声。他闪身躲进假山,见两个衙役扛着麻袋翻墙而入。麻袋落地时散开口子,滚出个浑身是血的人——正是那日在土地庙说话的后生。 \"扔井里。\"王捕头的声音像是钝刀刮骨,\"知府大人说了,这些乱嚼舌根的刁民......\" 柳明堂死死捂住嘴。假山石棱角刺进掌心,血珠滴在怀中的账本上。那账本是他趁赵德全不备从知府书房偷换的,此刻在月光下显出蹊跷——墨迹深浅不一,最新几页的纸明显比其他页短半寸。 五更天,柳明堂蘸着掌心血在衣襟上写状纸。官廨窗外人影幢幢,他听着渐近的脚步声,将血书折成方胜塞进砚台夹层。 \"柳大人好兴致啊。\"赵德全踹门而入时,柳明堂正在临《兰亭序》。狼毫笔尖一顿,洇开团墨迹像只哭瞎的眼。 \"下官临帖静心。\"柳明堂搁笔起身,袖口滑落半截染血的布条,\"不知知府大人深夜......\" \"啪!\"一叠地契摔在案上。赵德全指着最上面那张冷笑:\"柳夫人在城南新置的宅子不错啊,三进三出的院子,抵得上你十年俸禄了吧?\" 柳明堂瞳孔骤缩。那地契上的手印分明是他昨日被迷晕时按下的,红泥印旁还沾着妻子发间的桂花油。窗外忽然传来哭喊声,他扑到窗边,见妻子被衙役拖着头发拽过庭院,襁褓中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本府给你备了份大礼。\"赵德全抚摸着翡翠扳指,\"明日午时三刻,菜市口监斩三十名哄抢官粮的暴民。柳大人若肯当这个监斩官......\" 砚台突然翻倒,墨汁泼了满案。柳明堂盯着血书在墨渍中渐渐显形,突然大笑:\"赵德全!你私吞赈灾粮三万石,伪造地契构陷同僚,纵容家奴虐杀灾民!今日这墨,便是青州百姓的血泪!\" 衙役们破门而入时,柳明堂已翻出后窗。他抱着从井底暗仓找到的账本在巷陌间狂奔,身后追兵的火把织成一张猩红的网。跑过观音桥时,桥洞下突然伸出十几双手——白日里领过粥的灾民将他拽进暗处,有个跛脚老汉往他怀里塞了件粗布衣裳。 七日后,京城来的钦差在官仓前支起公案。赵德全捧着新誊的账册说得唾沫横飞,却见柳明堂身着囚衣,脚戴镣铐从人群中走出。 \"罪官柳明堂,你可知罪?\"钦差拍响惊堂木。 柳明堂望着仓廪外黑压压的百姓,忽然想起昨日狱中场景。更夫老孙头买通狱卒送来食盒,最底层的炊饼里藏着张字条:\"全城百姓联名血书已抵京\"。 他重重叩首:\"下官监守自盗,亏空官粮三万石,罪该万死。\" 人群骚动起来。跛脚老汉突然冲出,举着块沾血的玉佩高喊:\"青天大老爷明鉴!柳大人是被冤枉的!这玉佩是王百万死前交给草民的,里头刻着赵德全私吞皇粮的罪证!\" 赵德全脸色骤变,伸手要抢玉佩,却被钦差的亲兵按倒在地。师爷抱着个雕花木匣从知府后院跑来,匣中散落的信笺盖着户部侍郎的私印。 午时三刻,柳明堂站在囚车里游街。菜市口的路他走过无数回,今日却见街道两旁跪满了百姓。有人捧着清水,有人举着长生牌位,还有个妇人将新缝的布鞋塞进囚车。 \"大人!\"人群突然爆发出哭喊。柳明堂抬头望去,见城南方向升起三十四盏孔明灯——正是他在狱中教孩子们叠的数目。灯纸上歪歪扭扭写着\"青天\"二字,在秋风里飘飘摇摇,渐入云霄。 第69章 民间杂谈之梧桐树 沈秋生出生在木匠世家。沈家古宅已经好久无人来打理了。梧桐树皮蹭着后背有些发痒,沈秋生往树根处挪了挪。八月的阳光从叶缝里漏下来,在他膝头的《鲁班经》上洒下铜钱大小的光斑。蝉鸣声忽远忽近,像是从三十年前穿越而来——那时父亲也是这样靠着梧桐树教他认榫卯图。 木屑的清香突然变得刺鼻,沈秋生猛地睁开眼。暗红色的汁液正顺着树皮纹路往下淌,在青砖地面晕开一朵诡异的花。他伸手沾了点放在鼻尖,铁锈味混着某种腐败的甜腻直冲脑门。 \"血?\"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裤腰。沈秋生抬头望去,虬结的枝干在暮色中张牙舞爪,西半边树冠早已枯死,发黑的枝杈像被火烧过。可东边的枝叶却反常地青翠欲滴,新抽的嫩芽在晚风里簌簌发抖。 老宅正厅的座钟突然敲响,惊起檐下一群麻雀。沈秋生数着钟声往屋里走,第七下时被门槛绊了个趔趄。供桌上太爷爷的遗照歪向一边,相框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他伸手扶正相框,却发现后面露出半本泛黄的册子。 \"戊午年三月初七,城南李掌柜订的八仙桌总算完工。经过祠堂巷时,望见那株百年梧桐...\"沈秋生就着残阳读太爷爷的日记,纸页上的蝇头小楷突然剧烈扭动起来。他揉揉眼睛,发现是汗水滴在\"树心沁血\"四个字上,墨迹化开像蜿蜒的血痕。 沈秋生后背抵着冰凉的砖墙,日记本在掌心发烫。月光爬上窗棂时,他读到最关键的一页:\"王把式今晨暴毙,浑身长满树皮似的疙瘩。赵木匠晌午跌进沸胶锅,捞出来时...\"后面的字被大团污渍遮盖,像是有人仓促合上本子时甩落的墨点。 后半夜起了风,梧桐枯枝敲打窗纸的声音像谁在叩门。沈秋生摸黑来到院中,手电筒的光圈扫过树干暗红色结痂。那些凹凸的纹路突然活过来似的,在他眼前拼凑成一张扭曲的人脸。 \"是潮气太重出现幻觉了。\"他摸着树皮自言自语,指尖却传来细微震动。凑近看时,树皮下竟有青绿色的脉络在缓缓流动,宛如叶脉又似血管。沈秋生抄起墙角的斧头,却在劈下的瞬间听见孩童轻笑。 斧刃卡在树身三寸再也拔不动。裂缝里渗出琥珀色的汁液,月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沈秋生尝了点尝,竟是蜂蜜的滋味。等他再抬头,东边树冠的嫩芽已经长到巴掌大,在夜风中沙沙作响。 鸡叫头遍时,沈秋生从工具袋翻出雕花刻刀。当第一片枯树皮脱落,他看见三十八道深浅不一的斧痕——正好对应太爷爷日记里那些亡故工匠的人数。最新那道裂痕边缘还沾着木屑,分明是自己昨夜砍的。 刻刀突然自己动起来。沈秋生看着右手不受控地在树干上游走,木屑纷飞中逐渐显出一张老人的脸。那是太爷爷临终前的模样,嘴角却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安详微笑。当刻完最后一笔眼纹,树身突然迸发出翡翠般的光晕。 沈秋生感觉有无数细根钻进指尖,百年时光在血管里奔流。他看见父亲在树下教幼年的自己磨凿子,看见太奶奶跪在树前焚香祷告,最后定格在太爷爷举斧的瞬间——那株被砍的梧桐树芯里,蜷缩着个浑身是血的绿衣孩童。 \"原来是你...\"沈秋生抚过树干上新刻的安魂纹,晨露顺着雕痕滴落,在树根处汇成一小片澄澈的水洼。东边的朝阳跃上墙头时,枯死的枝桠上冒出了鹅黄色的芽苞,在风里轻轻摇晃,像是谁在点头致意。 老宅门环突然叮咚作响。沈秋生打开门,看见镇上文保局的人举着\"古树名木\"的牌子站在晨光里。他回头望去,修复完整的梧桐树冠正在霞光中舒展枝叶,树影投在白墙上,恰好拼成鲁班锁的图案。 西厢房传来刨木花的声响,沈秋生握着一截梧桐木料微笑。木纹里若隐若现的绿色脉络,让他想起昨夜树皮下流动的光。当他把新刻的绿衣童子像摆在树下时,一片嫩叶轻轻飘落,正好盖住了童子眼角那颗树脂凝成的泪痣。 蝉鸣声又响起来了,这次听着像谁在哼唱古老的童谣。风穿过重生的树冠,带起木屑纷飞如雪。沈家老宅屋檐下的镇魂铃安静地悬着,再没有发出过声响。 (完) 第70章 民间杂谈之义犬 话说乾隆四十五年,苏州城连日阴雨绵绵。青石板路上水渍斑斑,街边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正拍着醒木,讲那前朝忠犬救主的故事。谁也没留意到,城东陆家老宅的房檐下,一只通体乌黑的大狗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这只唤作黑虎的犬儿,是五年前陆文远从雪地里捡回来的。那年腊月里商队返程,车轮碾过官道旁的雪堆时,忽听得一声呜咽。掀开积雪,竟见只浑身是伤的幼犬蜷缩其中,左后腿还夹着锈迹斑斑的捕兽夹。陆文远当即解了狐裘裹住这团瑟瑟发抖的小生命,抱回马车时,袖口染了斑斑血迹。 \"老爷,这畜生来历不明......\"管家欲言又止。 \"天地生灵,岂有见死不救之理?\"陆文远用温水蘸湿帕子,小心擦拭着幼犬伤口。许是感应到这份善意,黑犬竟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他的手背。 自那日起,陆家便多了个机警的守夜人。黑虎长得极快,不出两年已如小牛犊般壮实,油亮的皮毛在月光下泛着青芒。更奇的是它通人性,陆文远查账时,它就静静趴在书案旁;有生客来访,未及叩门便闻得低吼声自门后传来。 这日天刚擦黑,黑虎忽然狂吠不止。陆文远放下账本走到檐下,见爱犬正对着西南方的天空龇牙。浓云压得极低,隐约有雷光在云层里游走。 \"莫不是要落雹子?\"陆文远伸手欲抚犬首,黑虎却猛地扯住他衣摆往后拽。力道之大,竟将杭绸直裰撕开道三寸长的口子。正待呵斥,厨娘王婶慌慌张张跑来:\"老爷快看!\" 顺着她手指望去,后院墙根处不知何时漫进一滩浑水。陆文远心里咯噔一下——陆宅依山而建,后墙紧贴着青石崖壁,这水来得蹊跷。正要唤人掌灯查看,黑虎突然发狠似的撞开他,箭一般窜向后山。 雨就是这时砸下来的。铜钱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瓦片上,转眼间天地混沌。陆文远追着那道黑影冲进雨幕,蓑衣被狂风吹得翻飞。绕过影壁时,他分明听见地底传来闷响,像是有什么在土层深处崩裂。 \"回来!黑虎!\"喊声淹没在雷鸣里。黑犬却似离弦之箭,径直扑向院墙东南角的百年老槐。陆文远赶到时,正见它用前爪疯狂刨着树根处的泥土,泥水混着血水在爪间飞溅。 一道闪电劈开夜幕。借着刹那间的青光,陆文远浑身血液都要凝固——槐树根须间赫然渗出道道浊流,混着泥沙汩汩外涌。这哪里是寻常雨水,分明是山体渗出的黄汤! \"地龙要翻身!\"陆文远转身欲喊,却被黑虎抢先咬住裤脚。大狗双目赤红,喉咙里发出呜呜哀鸣,硬是将主人往大门方向拖。就在这时,脚下地面突然剧烈震颤,后厨传来碗碟碎裂的脆响。 陆文远一个踉跄,耳畔炸开惊雷般的轰鸣。但见后山崖壁裂开狰狞巨口,裹挟着巨石的泥流如恶龙扑食般倾泻而下。黑虎纵身跃起,竟用身躯撞开被震得歪斜的院门。 \"快走!\"陆文远拽起吓瘫的王婶。黑虎在前引路,专挑高处疾奔。身后老宅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梁柱折断声、瓦片碎裂声与雨声混作一团。逃至半山凉亭时,陆文远回头望去,恰见一道紫电照亮夜空——他家祖传的雕花门楼在泥流中轰然坍塌,而黑虎方才刨过的槐树,此刻正被连根拔起。 待众人逃到安全处,陆文远清点人数时心头猛地揪紧:\"黑虎呢?\"家仆们面面相觑,方才乱作一团,谁也没留意那犬儿去向。 破晓时分,雨势渐歇。陆文远带着伙计返回废墟,在断壁残垣间搜寻。忽然,西厢房位置传来异响——半截横梁下露出团黑乎乎的东西。众人合力抬起梁木,却见黑虎蜷缩成团,将个三岁稚童护在腹下。孩童只是沾了泥污,黑虎脊背却被瓦砾划得血肉模糊。 \"好个义犬!\"闻讯赶来的乡邻无不唏嘘。原来昨夜地动时,黑虎先是救主,又折返救出被困的奶娃娃。老郎中查看伤势时连连摇头:\"肋骨断了三根,左前爪怕是......\" 话音未落,黑虎忽然抬头舔了舔陆文远的手,就像五年前雪夜初遇时那样。琥珀色的眸子渐渐失了神采,身子却仍保持着护卫的姿势。后来人们说,那天陆掌柜抱着黑虎在废墟前坐了很久,任凭旁人怎么劝也不肯松手。 三年后的清明,陆家新宅的白梅开得格外早。有人说曾见月下有黑影穿梭梅枝间,所过之处落英如雪。更奇的是,每逢雨夜,总能听见瓦檐上传来细碎脚步声,轻快得像是某种生灵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第71章 民间杂谈之本来无一物 临安城春寒料峭,细雨如针。林慕白蜷缩在贡院东墙根下,粗麻衣襟沾满青苔,十指已冻得发紫。他盯着墙头新贴的榜单,第三遍从头到尾数下来,仍不见自己名字。 \"林兄,今年又没中?\"身后传来同窗张秀才的声音,带着三分讥诮七分得意,\"早说你那字迹太潦草,主考官最厌这等鬼画符。\" 林慕白攥紧怀里的青玉,那是三日前在破庙遇到的老道所赠。彼时他刚被劫去盘缠,缩在神像后啃冷馒头。那疯癫道人突然指着他说:\"小友眉间有黑气,此玉可保你三日平安。\"言罢掷玉入怀,转眼消失在雨中。 此刻青玉突然发烫,烫得他心口发慌。远处传来马蹄声,巡榜官捧着金漆木匣疾驰而来。人群哗然涌动,林慕白被挤得撞在墙上,怀中的玉竟似活物般跳动。待他站稳抬头,赫然见自己名字悬在二甲第七位。 \"不可能!\"张秀才撕心裂肺的喊声刺破雨幕,\"他分明交的是白卷!\" 林慕白低头看手,指缝里还沾着墨迹。殿试当日他确实提笔忘字,砚中墨汁无风自动,在宣纸上自行游走成文。此刻青玉温度骤降,他隔着衣料摸到玉面凸起细密纹路,像某种古老咒文。 三个月后,林府张灯结彩。新科探花郎的府邸却冷清得诡异,只有檐角铜铃在夜风中叮当。林慕白独坐书房,望着案头青玉怔怔出神。这玉自他得官后愈发莹润,白日里泛着柔光,入夜却隐隐透出血色。 \"大人,吏部王侍郎派人送来贺礼。\"管家捧着檀木匣立在门外。林慕白掀开匣盖,二十颗南海明珠下压着张洒金笺:\"闻君得异宝,愿以千金易之。\" 烛火忽然摇曳,青玉表面浮起细密水珠。林慕白伸手去擦,指尖触到玉面竟似陷入泥沼。待要抽手,玉中突然伸出无数红丝,如蛛网缠住他手腕。案头《论语》无风自翻,停在\"子不语怪力乱神\"处。 次日清晨,管家发现书房门窗大开,满地碎纸如雪。林慕白披发赤足立于院中,手中青玉已变成暗红色,正对着初升的太阳喃喃自语:\"他们说翰林院要修前朝野史,让我明日就去当值......\" 宣和三年惊蛰夜,林慕白在吏部值房整理卷宗。青玉悬在梁间,已变成浑浊的墨色,映得满室阴翳。当年殿试墨迹突然浮现在《盐铁论》书页上,字字渗血:\"七日后漕船沉江\"。 卯时三刻,都水监急报:三十万石官盐沉入钱塘江。林慕白攥着青玉冲进雨幕,却在宫门前撞见张秀才——如今已是户部给事中。那人官袍下摆沾着江泥,袖口隐约露出龙虎山符纸。 \"林大人夜观天象的本事,倒比钦天监还灵验。\"张秀才阴笑着逼近,突然扯断青玉红绳。玉坠落地瞬间,江风卷着腥气灌入宫墙,白玉砖缝渗出黑水,竟与当年破庙神像下的污血一模一样。 林慕白惊醒时身在诏狱,青玉裂痕中不断涌出黑雾。隔壁囚室传来张秀才的狂笑:\"你以为玄真子真是道士?那是二十年前被斩的妖僧圆觉!\"笑声戛然而止,化作骨骼碎裂的脆响。 灵隐寺藏经阁,林慕白裹着破衲衣,在《法华经》夹页里发现半张泛黄纸笺。墨迹与殿试考卷如出一辙,记载着景泰年间秘闻:妖僧圆觉为求长生,将魂魄封入青玉,借贪嗔痴念夺舍重生。 窗外忽起梵唱,当年破庙里的玄真子正在扫落叶。老僧禅杖轻点青石,裂缝中浮现出林慕白的一生——劫匪是王侍郎派的家丁,殿试主考官饮过妖僧供奉的佛茶,就连那方会吸墨的砚台,都是前朝镇魔殿的础石所制。 \"施主且看。\"玄真子挥帚扫过积水,倒影里显现张秀才溺毙江中的尸身,怀中龙虎山符纸化作青玉碎屑。原来王侍郎重金求购的并非宝玉,而是要借青玉煞气掩盖漕船贪腐,却反被玉中邪祟吞了魂魄。 林慕白跪在大雄宝殿前,掌中玉粉随风散入香炉。炉灰腾空化作金蝶,掠过他二十年来走过的每一处泥淖:贡院墙根青苔变成朱砂,翰林院墨迹凝作白骨,吏部值房的阴翳里伸出无数血手。 方丈将扫帚递给他时,檐角铜铃正响起当年破庙的风声。第一帚扫去玉粉残痕,露出青石板本相;第二帚扫落银杏枯叶,显出血书《金刚经》;第三帚未落,山门外传来新科状元游街的锣鼓声。 \"居士可知这石板来历?\"玄真子指着地上水痕,\"这是圆觉和尚的镇魔碑,被香客踩踏百年,反倒磨去了''我相人相''。\" 林慕白望向功德池,池中倒影再无青玉轮廓。昨夜捡回的银杏叶躺在经卷间,叶脉竟自行拼成\"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晨钟乍响,惊飞满树昏鸦,二十载宦海原是大梦一场。 十年后的清明,灵隐寺来了位布衣书生,因字迹潦草被逐出贡院。小沙弥见他蜷在碑亭发抖,递去半块温热的素糕。 \"小施主眉间有光,可要听个故事?\"扫地的灰衣僧人拂去《镇魔碑记》上的尘埃,碑文沟壑里渗出清泉,\"你看这水痕像不像''慕''字?\" 山雨忽至,书生怀中掉出半枚残玉。泉水流经玉面,显出血色咒文,转眼又被雨滴打成碎珠。扫地僧的笑声混在雨声中,惊起廊下避雨的青鹭,振翅时抖落的水珠正巧敲响檐角铜铃。 暮色染红飞来峰时,书生握着残玉走向后山。涧水冲刷着石刻,隐约可见\"林慕白\"三字,却在一阵山风中化作\"本来无一物\"的偈语。月光漫过千佛岩,照见百年前妖僧刻在石壁的诅咒,早已被扫帚磨成\"何处染尘埃\"。 第72章 民间杂谈之画师 江南的梅雨总是来得蹊跷。青石板上浮着层水雾,沈墨生撑着油纸伞转过巷角,伞面上绘的桃花被雨水洇得愈发鲜艳。他停在\"鸿运赌坊\"金字招牌下,收起伞时故意抖落几滴水珠,正巧溅在门房新做的绸缎裤腿上。 \"瞎了你的狗眼!\"门房扬起巴掌就要打,却在看清来人面容时僵在半空。眼前这青年生得实在好看,眉眼如工笔细描,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月白长衫下摆沾着几点墨渍,倒像是故意点染的水墨纹样。 沈墨生从袖中摸出枚银锞子,指尖在门房掌心轻轻一划:\"劳烦通传,就说城西沈画师来送''人间四乐图''。\" 赌坊二楼雅间里,金满堂正搂着新纳的小妾调笑。这胖子足有三百斤重,瘫在黄花梨圈椅里像座肉山。见沈墨生捧着画轴进来,他绿豆眼一亮:\"听说沈画师笔下的美人会眨眼?\" \"岂止。\"沈墨生缓缓展开画卷,\"赌桌上的骰子会跳,酒坛里的佳酿会香,美人帐中的红烛......\"他故意顿了顿,\"会泣血。\" 金满堂突然打了个寒战。画中四个场景活灵活现:赌桌堆满金银、酒宴珍馐罗列、红绡帐暖生香、当铺算盘叮当。可细看那赌徒眼窝发青,酒鬼嘴角淌涎,帐中伸出的玉臂竟生着尸斑,当铺掌柜的算珠分明是森森白骨。 \"好!好个''吃喝嫖赌''四乐图!\"金满堂抚掌大笑,\"只是这画中赌具未免小气。\"他一挥手,立即有伙计抬上紫檀赌台,象牙骰子在碧玉碗中叮咚作响。 沈墨生执起骰盅时,腕间露出一道陈年刀疤。三粒骰子在他手中如活鱼翻跃,金满堂看得两眼发直——这手法竟与二十年前那个赌鬼沈三郎一模一样。 \"买定离手!\"沈墨生突然扣下骰盅。金满堂肥手拍在\"大\"字上,震得赌台一晃。盅开刹那,原本的六点红竟化作三点墨——那根本不是骰子,而是三颗画着黑点的鹅卵石! \"妖术!\"金满堂掀翻赌台,却见沈墨生早退到窗边。青年指尖夹着张泛黄契约,正是他当年逼沈三郎押妻女的借据。\"金老板可知,赌鬼执念太深,魂灵就附在骰子上。\"沈墨生轻笑,\"今夜子时,令尊的翡翠烟杆会敲响你的脑壳。\" 当夜暴雨倾盆。更夫瞧见鸿运赌坊二楼人影幢幢,金满堂杀猪般的惨叫混着雷声传来。翌日人们破门而入,只见三百斤的胖子蜷缩在赌台底下,怀里死死抱着个摔碎的骰盅。他头顶肿着个铜钱大的包,正与翡翠烟杆的雕花吻合。 醉仙楼后院酒窖里,赵半城正对着祖传的鹤嘴青铜壶喃喃自语。昨夜金满堂暴毙的噩耗传来,这精瘦老头竟连夜把酒价抬高三倍。 \"赵老板好兴致。\"沈墨生倚着酒缸轻笑,指尖在壶嘴轻轻一叩,\"只是这半斤酒倒出一斤量的把戏,不怕醉死城隍爷?\" 赵半城山羊须猛地一抖。这青铜壶内藏夹层,扳动壶柄便能掺入清水。二十年前他正是用此法,在沈家喜宴上把新郎官活活灌成酒疯子。 \"黄口小儿休要胡言!\"赵半城抄起酒提就要打,却见沈墨生从怀中取出个油纸包。展开竟是半张发霉的婚书,新娘名讳处赫然染着暗红血迹。 沈墨生将婚书贴近烛火,焦痕渐渐显出一行小字:\"甲子年三月十七,赵氏酒坊供掺水烈酒十坛。\"这正是沈三郎婚宴那天的账簿! \"您说奇不奇怪?\"沈墨生突然将鹤嘴壶掷向酒缸,\"昨夜我梦见个穿嫁衣的新娘,非要我看看这壶底的刻字。\"青铜碎片中露出\"赵记\"二字——这本该是沈家定制的喜壶。 当夜打更人经过醉仙楼,听得酒窖传来咚咚撞墙声。翌日小二发现赵半城倒栽在酒缸里,十指深深抠进青砖缝。仵作验尸时,从他喉咙里扯出三尺红绸,与二十年前吊死新娘的喜帕一模一样。 怡红院头牌小桃红的厢房飘着异香。沈墨生对着菱花镜为她描眉,笔尖朱砂突然在眉心凝成血珠。 \"姑娘可知这是什么香?\"他指着鎏金博山炉里升腾的紫烟,\"龙涎香混着曼陀罗,闻上三个月,再烈的性子也成绵羊。\"镜中美人瞳孔骤缩——这正是她当年被拐时闻到的迷香。 老鸨张四娘撞开门时,正看见小桃红袖中滑落的朱砂符。这个满脸脂粉的老妇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怪笑:\"我当是谁,原来是沈家小崽子。\"她腰间的翡翠烟枪猛喷黄烟,二十年前就是用这杆烟枪,她把沈夫人骗进青楼。 沈墨生不闪不避,任由黄烟缠身。张四娘正要上前,忽见满地朱砂无风自动,沿着她描眉的笔迹爬满墙壁——那根本不是胭脂,而是浸过黑狗血的符灰! 子时梆子响,怡红院突然传来琵琶声。路过的更夫看见阁楼窗纸映出数十个女子身影,她们手持剪刀追着个肥胖妇人。天明时分,张四娘被发现挂在城门楼上,身上缠着七七四十九根琴弦,每根都系着个姑娘的生辰八字。 \"沈画师可知这尊玉佛的来历?\"宝通当铺内,孙掌柜摩挲着羊脂白玉,眼角那道刀疤微微抽动。二十年前他带人洗劫沈家时,正是用这尊玉佛砸碎了沈老太爷的天灵盖。 沈墨生凝视着当票存根,突然轻笑:\"掌柜的最近是否总听到马蹄声?\"他掀开柜台后的幔帐,露出个纸扎的赤红马头——这正是江南方言中\"纸马\"的谐音\"治恶\"。 孙掌柜暴起夺刀,却见沈墨生挥袖泼出墨汁。黑雾中浮现数十个无面纸人,每个心口都贴着带血的当票。最骇人的是纸马关节处的竹篾,竟刻着四大恶人的生辰八字。 \"您当年不是最爱说''死当活当,阎王账本''?\"沈墨生点燃火折子,\"今夜就送您去对账。\"烈焰腾起的瞬间,纸人马嘶鸣着扑向孙掌柜。更夫听见当铺里传出打算盘的噼啪声,竟与二十年前沈家算盘被砸碎时的声响分毫不差。 七日后恰逢清明。沈墨生站在荒草蔓生的沈家老宅前,将四张染血的契约投入火盆。火舌蹿起时,他腕间那道刀疤突然沁出血珠——这是当年躲在米缸里被砍伤时留下的。 雨幕中走来个撑伞的道人,正是那日扮作更夫的帮手。\"因果已了,师弟该回山了。\"道人望着远处焕然一新的古镇,\"只是这''鬼画''之术终究损阴德...\" 沈墨生笑着展开最后半幅画。原本狰狞的四恶人画像正在火中消融,渐渐露出四个孩童放纸鸢的清明图景。雨滴打在画纸上,竟洗出二十年前沈家小院的海棠花。 \"师兄你看,\"他把画轴抛向雨中,\"脏墨洗净了,才是人间本色。\" 火光渐熄时,青石板上只余半截桃木画笔。有人说在邻镇见过个画糖人的俊俏后生,他画的关公舞刀会转眼睛,画的嫦娥奔月能飘桂香。更奇的是恶人买去糖画,总会莫名化成一摊糖水。 只有那卖风筝的老头记得,每逢清明雨落,总有个戴斗笠的青年来买白纸鸢。纸鸢飞得再高,线头始终系在沈家老宅的断梁上。 --- 【全文完】 第73章 红灯笼 腊月廿三的雪粒子敲打着青石板,傅九生拢着羊皮袄子往灯笼骨架上糊红纱。门楣上悬着的六角宫灯突然晃起来,铜铃铛在风里碎成几瓣清响。 \"傅师傅。\"胭脂香混着寒气涌进来,红绡姑娘的翠色斗篷上沾着细雪,十指丹蔻按在褪色的门框上,\"我要一盏朱红灯笼。\" 老灯笼匠的手顿了顿,竹篾子在油灯下泛着青光:\"我这儿的灯笼,可比春莺阁的缠头贵。\" \"二十年积蓄够不够?\"红绡解下腰间锦囊,银锭子滚出来在案几上转圈,\"都说您做的灯笼能照见人心,我要它照见我的归处。\" 傅九生从樟木箱底抽出一卷红纱,那料子在烛火下泛着血色的光。他往浆糊里掺了朱砂,竹刀刮过灯笼骨架时发出呜咽似的响。子时三刻,灯笼成了,八面绢纱上浮着暗金云纹,烛芯却是诡异的青白色。 红绡提着灯笼走进雪夜时,檐角的铜铃突然齐声哀鸣。傅九生望着那点红光消失在长街尽头,听见自己胸腔里百年老钟似的闷响。 第七日惊蛰,春雷劈开了护城河的薄冰。城南张员外用二十抬红轿接走了春莺阁头牌,却在洞房夜发现新娘子变成了扎彩匠糊的纸人。更夫说那夜见过红绡姑娘提着灯笼往乱葬岗去,灯笼的光把坟头鬼火都映成了猩红色。 灯笼是在清明雨里回来的。傅九生清晨推开门,见那盏八面宫灯悬在檐下滴水,红纱上的云纹变成了纠缠的人形。他取下灯笼时,一滴温热的东西落在虎口,在晨曦里泛着铁锈色。 \"我要盏能镇宅的灯笼。\"谷雨那日,书生王景文抱着开裂的砚台闯进来,青布直裰上沾着墨渍,\"自从得了乡试头名,总听见梁上有磨牙声。\" 傅九生正在熬鱼鳔胶,铜锅里的气泡泛着尸油似的青灰色:\"镇宅灯笼要用人面竹做骨,西郊乱坟岗最后一茬。\"他顿了顿,\"得用三更天的露水研墨题字。\" 书生在漏雨的茅屋里等了三日。第四夜子时,傅九生提着灯笼叩响柴门,灯面上用金粉写着\"蟾宫折桂\",映得王景文眼底发赤。当夜书生房里的烛火亮到五更,邻居听见他时而大笑时而呜咽,像是在和看不见的人论文章。 放榜那日,王景文的名字朱砂似的洇在榜首。报喜的衙役推开柴门,却见新科举人悬在梁上,脚尖还在往下滴墨汁。那盏灯笼好端端挂在门楣,金粉字迹被血染成了褐色。 傅九生是在县令查案时混在人群里的。他看见灯笼八面绢纱鼓胀如人脸,书生临死前咬破手指写的血书还粘在灯罩上——\"明明是我的文章\"。 三伏天的蝉鸣撕碎了七月流火。傅九生把书生那盏灯笼浸在糯米浆里时,听见门环轻响。穿素色襦裙的妇人挎着竹篮,鬓边白花被汗浸得发蔫。 \"奴家姓张,住在杏花巷尾。\"妇人从篮底摸出个银镯子,\"想要盏长明灯,照着亡夫回家的路。\" 这次傅九生用了陈年雪水调朱砂,灯骨是雷击过的老桃木。灯笼成型的刹那,满室烛火齐暗,唯有新灯笼泛着夕阳将落时的暖光。张氏提着灯笼离去时,青石板路上竟浮起薄霜。 中秋夜,杏花巷起了大火。救火的人说看见张氏在火海里梳妆,铜镜里映着个穿盔甲的男人。那盏灯笼悬在焦梁上完好无损,火舌舔过灯罩时,隐约显出张将军战死沙场的模样。 傅九生把灯笼收回铺子那夜,樟木箱突然渗出鲜血。百年老箱的缝隙里卡着半片指甲,青紫色的,像是从什么活物身上硬扯下来的。 寒露那天,傅九生把三盏灯笼并排挂在后院。月光透过红纱在地上投出血斑,仔细看都是人形。他摸出祖传的铜匕首,刀刃上密密麻麻刻着镇魂咒。 \"该收网了。\"老灯笼匠往灯笼芯里滴入自己的血,火焰\"轰\"地蹿起三尺高。红绡的呜咽、书生的狂笑、张氏的啜泣在火舌里拧成一股,最后化作青烟消散在秋夜里。 晨雾漫进来时,地上只剩三滩黑灰。傅九生打开尘封的族谱,在\"崇祯七年傅长青\"的名字旁又添一笔。泛黄的纸页上隐约可见历代先祖的批注:以执念为饵,饲灯笼百日,可摄魂续命。 后院古井突然泛起涟漪,月光在水面碎成无数银鳞。傅九生望着井底自己模糊的倒影,发现鬓角又多了几根白发,像是灯笼烧剩的灰烬。 第74章 民间杂谈之医书传承。 谯郡的夏夜闷热难当,华佗提着药箱走在青石板上,额角汗珠顺着白须滚落。拐过药铺斑驳的土墙,他看见草席上蜷缩的人形,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先生救救他吧。\"跪在旁边的老妇颤巍巍递上半块黍饼,\"前日还能喝些米汤,今早突然浑身发烫......\" 华佗俯身查看,手指刚触到病人手臂便是一颤。那些溃烂的疮口里竟渗出墨绿色脓液,腥臭味里混着铁锈般的苦涩。他忽然想起月前在汝南郡见过的麻风病人,可眼前这症状又分明不同。 \"取些艾草烧烟。\"他转头吩咐药童,却见少年捂着口鼻倒退三步。老妇慌忙解释:\"村里人都说这是瘟神降灾,连游方道人都绕着走......\" 话音未落,病人猛地抽搐起来。华佗按住他枯枝般的手腕,指下脉象竟如沸水翻腾。正要施针,那人突然睁眼,浑浊的眼白里爬满血丝,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华佗急忙取出银针封住几处大穴,却见针尾瞬间发黑。 三更梆子响时,华佗独坐医庐。案上摊开的《黄帝内经》被夜风吹得哗啦作响,油灯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土墙上,晃得像团解不开的乱麻。白日里病人死前抓破他手背的伤口隐隐作痛,那些墨绿色脓液竟在瓷碗里凝结成晶,月光下泛着幽幽磷光。 晨雾未散,华佗背着药篓进了芒砀山。露水打湿的葛衣贴在背上,他握着药锄拨开蛛网密布的灌木。忽然听见溪水上游传来呜咽,循声望去,一头白鹿正跪在青石旁,后腿夹着兽夹,鲜血染红了溪畔的菖蒲。 \"莫怕。\"华佗轻声靠近,白鹿琉璃似的眼珠映出他鬓角的白霜。他掏出止血的七叶一枝花捣碎敷上,又用银针挑开铁齿。白鹿忽然仰头长鸣,惊起满山雀鸟。等华佗抬头时,那生灵已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云雾缭绕的山巅。 正午的日头毒辣,华佗跟着白鹿足迹攀上鹰嘴崖。山风掠过千仞绝壁,在嶙峋怪石间扯出凄厉呼啸。他忽然看见崖缝里生着株赤色灵芝,叶片上竟有银丝勾勒的经络纹路。刚要伸手,脚下青苔一滑,整个人坠向深渊—— 疾风掠过耳畔的刹那,有冰凉之物缠住腰际。华佗睁眼,发现自己悬在半空,腰间绕着条碗口粗的藤蔓,叶片形如人手,正将他缓缓拽向对面山壁。藤蔓尽头是个幽深山洞,石壁上苔藓泛着萤火虫似的微光。 洞内传来苍老笑声,震得石壁簌簌落尘:\"三百年了,终于等到有缘人。\"华佗循声望去,见钟乳石柱后转出个麻衣老者,鹤发童颜,手中竹杖挂着个青玉葫芦。更奇的是,老者脚下并无影子,衣袂飘动时竟透出背后石纹。 \"晚辈华佗,误闯仙长洞府......\" \"非也非也。\"老者抚须大笑,竹杖轻点,石壁上顿时浮现密密麻麻的金色篆文,\"你救的白鹿乃我坐骑,此洞藏着神农氏亲笔的《百草经》残卷。只是......\"他忽然逼近,眼中精光暴射,\"若取医书,需舍三十年阳寿,你可愿意?\" 华佗正要答话,洞外忽然雷声大作。老者身形渐淡,化作青烟没入石壁。最后一缕余音在洞中回荡:\"子时三刻,带着诚心来取......\" 石洞深处传来泉水叮咚,华佗举着火折子往前探去。萤苔在靴底碎裂,溅起星星点点的蓝光。转过三道弯,眼前豁然开朗:百丈穹顶垂下水晶般的钟乳石,正中石台供着卷竹简,青玉为轴,蚕丝为绳,在幽暗中泛着温润光泽。 正要上前,地面突然震动。石缝里钻出九条碗口粗的藤蔓,蛇形游走间竟结成人脸形状。华佗急退数步,藤蔓却缠住他脚踝,尖刺扎入皮肉。剧痛中,他瞥见石台下方刻着两行小篆:以血为引,以心为药。 电光火石间,华佗抽出银针刺破指尖。血珠滴落藤蔓,那些狰狞人脸突然露出孩童般的困惑神色。他忍着刺痛轻抚藤身,哼起给病童退热时唱的乡谣。藤蔓渐渐松开,在他掌心蜷成个花环。 子时的月光透过洞顶裂隙,正好照在竹简上。华佗展开经卷,瞳孔骤然收缩——那些墨迹竟在月光下流动重组,化作活物般的图案:金银花在纸上舒展枝叶,曼陀罗吞吐雾气,还有他从未见过的奇草,叶片上生着人眼似的纹路。 \"这才是真正的《神农百草经》。\"老者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记住,虚实相生,生死相依。你今日所见瘟疫,根源不在肌理,而在......\" 话音未落,洞外传来雄鸡报晓。华佗再睁眼时,已躺在自家医庐榻上,枕边放着青玉竹简。晨光中,那些墨色药草图案正慢慢淡去,最后只留下三句偈语:以天地为炉,以仁心为火,炼众生之苦。 三个月后谯郡爆发疫病,华佗在城西设下医庐。病人们惊奇地发现,这位神医不再开方抓药,反而用银针蘸着晨露在患者脊背作画。更奇的是,那些墨绿色疮口遇到针尖,竟发出蛇蜕皮般的窸窣声,钻出缕缕黑烟消散在阳光下。 有人看见华佗深夜对月翻看竹简,书页间不时飞出金蝶;也有药童起夜时,瞥见医庐后院长着会发光的草药,叶片上生着人脸纹路。每当问及,华佗只是抚须微笑:\"医道如月,满则必缺。今日所得,不过沧海一粟。\" 十年后的寒食节,华佗在芒砀山脚建起\"百草堂\"。落成那日,有樵夫看见白鹿踏云而来,角上挂着青玉葫芦。当夜暴雨如注,医庐中的《神农百草经》忽然化作千百金蝶,穿透瓦檐飞向星河。弟子们追出门时,只听夜空传来老者笑声,与当年山洞中的回音一模一样。 第75章 聚宝盆外传 暴雨打在太湖水面,激起万千涟漪。沈万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竹笠边沿的水珠串成珠帘,模糊了前方芦苇荡的轮廓。货船在浪涛中颠簸,船尾的伙计死死抱着装满绸缎的木箱,指节都泛了白。 \"东家,这雨来得邪性!\"船老大扯着嗓子喊,声音却像被风雨撕碎了似的,\"咱们得靠岸避避!\" 沈万三刚要答话,忽见西南方天际裂开一道青紫色的电光。雷声未至,水面突然拱起丈许高的浪头,货船像片枯叶被抛向半空。他死死抓住船舷,咸腥的湖水灌进口鼻,恍惚间瞥见浪花里闪过一片青鳞。 \"龙王爷发怒了!\"船老大惊恐的叫声戛然而止。沈万三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漩涡卷入水底。冰凉的湖水挤压着胸腔,意识渐渐模糊时,腰间突然被什么东西托住,带着他往深处沉去。 再睁眼时,已是满目珠光。沈万三呛出一口水,发现自己躺在白玉台阶上。九重藻井悬着夜明珠,照得整座宫殿恍如白昼。虾兵蟹将持戟而立,龟丞相捧着玉笏缓步而来,玄色朝服上金线绣着波涛纹。 \"沈公子受惊了。\"老龟声音沙哑,却带着奇异的韵律,\"我家龙王有请。\" 穿过珊瑚林时,沈万三注意到廊柱上缠着碗口粗的铁链。锁链尽头没入黑暗,隐约传来低沉的呜咽。带路的虾兵突然加快脚步,用钳子敲了敲他的小腿:\"莫看,那是犯天条的孽龙。\" 正殿比皇宫还要恢弘,琉璃穹顶上游着七条玉龙。东海龙王端坐龙椅,头戴十二旒冕冠,玄色龙袍上云纹流转。沈万三刚要下拜,龙王抬手虚扶:\"沈公子命中有财,今日机缘至此,当赠宝物。\" 龟丞相捧来一尊铜盆。盆身刻着饕餮纹,内壁却光可鉴人。沈万三伸手触碰的瞬间,盆中漾起金波,一枚铜钱浮出水面,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转眼堆成小山。 \"此乃聚宝盆,切记财帛有灵。\"龙王话音未落,整座宫殿突然震动。锁链声哗啦作响,沈万三回头望去,正撞见黑暗深处亮起两盏血红的灯笼——是龙睛! 再睁眼时,他躺在太湖岸边。货船完好无损,伙计们七倒八歪地昏睡着。若不是怀中真真切切抱着那尊铜盆,倒像是做了场大梦。 沈万三怀抱着聚宝盆,望着昏睡的伙计们和完好无损的货船,心中满是疑惑与惊喜。他轻轻抚摸着聚宝盆,盆身的饕餮纹触感粗糙,却又透着神秘的力量。此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暴雨也渐渐停歇,可沈万三知道,自己的生活从此将天翻地覆。 他摇醒了伙计们,众人看到沈万三怀中的铜盆,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船老大盯着聚宝盆,结结巴巴地问:“东……东家,这是啥宝贝?”沈万三微微一笑,并未多做解释,只说这是龙王所赐,能带来财富。伙计们听后,眼中满是敬畏。 回到家中,沈万三将聚宝盆安置在密室之中。他试着往盆中放入一枚铜钱,瞬间,盆中便涌出无数的铜钱,堆积如山。沈万三欣喜若狂,他知道,自己从此将富可敌国。然而,他并未被财富冲昏头脑,而是开始用这些财富行善积德,救济百姓。 他出资修建了许多桥梁、道路,还开办了学堂,让穷人家的孩子也能读书识字。百姓们对他感恩戴德,称他为“活菩萨”。沈万三的名声越来越大,传到了皇帝朱元璋的耳中。 朱元璋听闻沈万三有一个能生财的聚宝盆,心中十分嫉妒。他心想,若能得到这聚宝盆,何愁国库不充盈?于是,他下旨宣沈万三进宫。 沈万三接到圣旨,心中忐忑不安。他知道,皇帝召他入宫,多半是为了聚宝盆。但皇命难违,他只好带着聚宝盆,前往京城。 见到朱元璋后,沈万三行礼如仪。朱元璋开门见山地说:“听闻沈爱卿有一聚宝盆,能生无尽财富,朕甚是好奇,不知可否让朕一观?”沈万三心中虽不愿,但也不敢违抗圣命,只好将聚宝盆呈上。 朱元璋看到聚宝盆,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他伸手触碰聚宝盆,却毫无反应。朱元璋脸色一变,问道:“沈爱卿,这是何缘故?”沈万三恭敬地回答:“陛下,此聚宝盆需有缘人方可使用,陛下乃天子,九五之尊,自然不屑于用这等器物生财。” 朱元璋听后,心中虽不满,但也不好发作。他想了想,说:“朕虽无需此盆生财,但朕的都城南京,城墙屡建屡塌,听闻这聚宝盆能镇邪,朕欲借之,待城墙建成后,定当奉还。”沈万三知道,这是皇帝的借口,一旦借出去,就再难收回。但他不敢拒绝,只好答应将聚宝盆借给朱元璋。 朱元璋得到聚宝盆后,将其埋在城墙之下。说来也怪,自从埋了聚宝盆,城墙便顺利建成。朱元璋心中大喜,却再也不提归还聚宝盆之事。 沈万三失去了聚宝盆,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他回到家中,继续经营着自己的生意。然而,朱元璋却对他起了杀心。他担心沈万三凭借着自己的财富和名声,会威胁到自己的统治。 于是,朱元璋找了个借口,将沈万三定罪,发配到云南。沈万三心中悲愤交加,但他知道,自己无力与皇帝抗衡。在前往云南的路上,他望着远方,心中想着自己的家人和百姓,不禁老泪纵横。 到了云南后,沈万三并没有一蹶不振。他发现云南虽地处偏远,但资源丰富,于是便开始在这里经营生意。他利用自己的商业头脑,很快便在云南站稳了脚跟。 与此同时,朱元璋的南京城却出现了问题。自从用聚宝盆镇了城墙后,城中便时常发生怪事。夜晚,城墙上常常传来隐隐的哭声,仿佛是聚宝盆在哭泣。而且,城中的百姓也时常生病,人心惶惶。 朱元璋心中害怕,他找来刘伯温。询问解决之法。刘伯温掐指一算,说:“陛下,这是聚宝盆的怨气所致。沈万三本是聚宝盆的有缘人,陛下强行夺走,触犯了天怒。若想平息事端,需将聚宝盆归还沈万三,并向他赔罪。” 朱元璋听后,心中十分不情愿,但为了保住自己的江山,他只好派人前往云南,将聚宝盆归还给沈万三,并向他传达了自己的歉意。 沈万三收到聚宝盆后,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这是皇帝迫于无奈的举动。但他也不想与皇帝结怨太深,于是便接受了皇帝的道歉。 沈万三带着聚宝盆,回到了江南。他继续行善积德,用聚宝盆的财富,为百姓做了许多好事。他的名声越来越大,成为了人们心中的传奇人物。 多年后,沈万三已是垂垂老矣。他将聚宝盆传给了自己的子孙,并告诫他们,要善用聚宝盆,不可为富不仁。 沈万三去世后,他的子孙们遵循着他的教诲,继续用聚宝盆的财富,造福百姓。而沈万三与聚宝盆的故事,也在民间代代相传,成为了一段千古传奇。 第76章 阴阳枕 残冬的汴京城笼罩在薄雾中,包拯踩着青石板上的晨霜往开封府衙行去。拐过朱雀门时,忽见展昭疾步而来,腰间佩剑撞在鱼袋上叮当作响。 \"大人,城南又出命案。\"展昭压低声音,\"死者是香料铺的胡掌柜,和前两桩案子一样...\" 包拯眉心微动,月白官袍的广袖在寒风中猎猎翻卷。这已是今冬第三起离奇命案,死者俱是面带诡异笑容,现场无半点挣扎痕迹。前日大理寺少卿亲自登门,说刑部为此案已换了三位主审。 \"备轿。\"包拯转身折返,\"让仵作带上银针与犀角匙。\" 胡家后院的腊梅开得正艳,殷红花瓣落在死者青白的脸上。包拯俯身细察,忽见死者唇角微光闪烁。公孙策用镊子夹出粒珍珠大小的丸药,异香扑鼻。 \"大人,此乃龙涎香所制。\"公孙策将药丸置于白绢,\"但混入了西域沙枣与波斯红花的味道。\" 包拯捻须沉吟,忽闻门外喧哗。波斯商人哈迪操着生硬官话叫嚷:\"这香丸是胡掌柜从我处购得!\"他脖颈间金链晃动,露出腕上一道月牙形疤痕。 三更时分,包拯独坐书房。案头摆着西域进贡的阴阳玉枕,据说能通幽冥。前日圣上赐枕时曾说:\"此枕乃龟兹高僧所制,枕中藏有九转轮回之秘。\"烛火摇曳,玉枕突然泛起幽蓝光。 月色漫过雕花窗棂,阴阳玉枕在案几上泛着幽幽冷光。包拯手指抚过枕面龟裂纹路,忽觉指尖刺痛,一滴血珠渗入玉髓。霎时海涛声轰鸣耳际,腥咸水雾扑面而来。 十年前那艘波斯商船的残骸在意识中浮现。甲板上横七竖八躺着水手,每个人嘴角都挂着与今朝命案相同的诡异笑容。舱底传来瓷器碎裂声,包拯循声而去,见哈迪正将青花瓷瓶砸向跪地的老商人。 \"父亲,交出商队印信!\"年轻的哈迪面目扭曲,腕上新月疤痕渗出血珠。老商人突然暴起,将儿子手腕咬得血肉模糊。混乱中船身剧烈摇晃,货舱传来波斯少女的惊呼。 包拯猛然惊醒,官袍已被冷汗浸透。更漏显示方才不过半盏茶光景,掌心却沾着潮湿的海盐。窗外传来打更声,他倏然起身:\"展护卫,速查十年前沉没的波斯商船案卷!\" 五更天,公孙策举着蜡烛冲进书房:\"大人,三具尸体舌底皆藏有西域迷魂草!此草燃烧后产生的烟雾,可令人陷入幻境...\"话音未落,衙役急报哈迪府邸走水。 烈焰映红汴京夜空,包拯赶到时只见哈迪在火场中狂笑。波斯长袍被火星舔舐,他高举镶金弯刀嘶吼:\"阿伊莎!你终于来索命了!\"话音未落,梁柱轰然倒塌。 灰烬中发现半枚翡翠耳坠,与阴阳玉枕纹路浑然一体。包拯轻抚耳坠,眼前突然浮现波斯少女阿伊莎的面容。她跪在龟兹古寺,将染血的耳坠嵌入玉枕:\"愿此枕载我冤魂,待得仇人毙命之日...\" 第七十七章 商祖王亥 商丘大地已经三年没下过一滴雨了。干裂的田地上,连最顽强的野草都枯死了。王亥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看着族人捧着空陶罐叹气。他是商族部落的首领,这些日子愁得头发都白了大半。 这天夜里,王亥正守着圈里仅剩的十几头瘦牛发呆,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低沉的吼声。那声音像是打雷,又像是千百头牛在齐声鸣叫。他抓起火把循声找去,竟在干涸的河床上看见一头通体雪白的神牛!这牛足有两人高,鹿角上缠着青藤,四蹄踩着云雾,月光一照浑身发亮。 \"神牛降世了!\"闻声赶来的老祭司扑通跪下,\"祖宗显灵啊!\"可还没等众人靠近,白牛忽然化作青烟消失,只在沙地上留下个发光的牛蹄印。 \"这是凶兆!\"老祭司哆嗦着说,\"得用活人祭祀才能平息天怒!\" 眼看族人要抓小孩献祭,王亥一个箭步挡在前面:\"且慢!给我三个月,若不能解旱灾,我王亥自愿跳祭坛!\" 第二天,王亥带着猎户进山找牛。他们在野狼谷发现大群野牛,这些畜生力大无穷,见人就顶。猎户们吓得直往树上爬,王亥却盯着牛群出神——要是能驯服这些牲畜,耕地运货该多省力! \"年轻人,想驯牛得先懂牛。\"忽然有个白胡子老头从树后转出来,手里拄着根雕着牛头的拐杖。老人教他观察牛群习性:黎明时牛群会排队喝水,正午躲在树荫下反刍,傍晚头牛用犄角指挥队伍回巢。 王亥照着老人的法子,用青铜铃铛训练头牛。每当头牛听话,就奖励它吃嫩草叶。三个月后,十几头野牛居然乖乖跟着他下山了!可刚回部落,就撞见老祭司举着火把要烧祭坛。 \"期限到了!\"老祭司狞笑,\"该你跳火坑了!\" 王亥不慌不忙解开牛绳,野牛们立刻用犄角拱开干裂的土块。不到半天,十亩荒地翻得松松软软。族人们看得目瞪口呆,老祭司手里的火把\"啪嗒\"掉在地上。 有了牛群帮忙,商族开垦出大片农田。可旱灾仍在继续,眼看新种的粟米又要枯死。这天夜里,白牛突然托梦给王亥,带着他穿过九重迷雾,来到一处咕嘟冒泡的盐泉。 \"取盐换粮,可救苍生。\"神牛口吐人言,犄角在泉边石头上刻下路线。 王亥带人按图索骥,果然在西山坳找到盐泉。他们用牛车把盐块运到黄河沿岸,跟其他部落换粮食。头一年换回三百石粟米,第二年换到五百石,商族人再没挨过饿。 这日,王亥带着三十辆牛车来到北边的有易氏部落。族长绵臣亲自出迎,他腰间新得的玉斧泛着血光,帐中飘来的肉香带着怪味。 \"王首领辛苦,今晚定要喝个痛快!\"绵臣递来青铜酒樽,眼睛却瞟向装满盐牛车。 宴席上,有易氏最美的姑娘阿桑来献舞。她手腕银铃叮当,腰肢像柳条般柔软。可当姑娘靠近斟酒时,王亥闻到她袖中有股淡淡的腥味——是狼毒草的味道! 三更时分,王亥假装醉倒。果然听见帐外传来窸窣声,阿桑握着骨刀掀帘而入。就在这时,圈里的白牛突然挣断绳索,犄角迸出闪电照亮营帐。 \"快逃!\"阿桑的刀尖颤抖,\"我哥要抢你们的牛车......\" 话音未落,帐外火光冲天。有易氏武士正往牛车上泼油,绵臣举着火把狂笑:\"商族的盐道归我了!\" 千钧一发之际,白牛仰天长啸。所有牛群突然调头狂奔,拖着燃烧的车架冲进敌方粮仓。王亥趁机跳上牛背,带着车队冲出重围。身后传来绵臣气急败坏的吼叫:\"妖牛!这是妖牛啊! 经此一劫,王亥的商队名声大振。白牛引着他们走遍九州,用盐块换回东夷的贝壳、北狄的皮毛、南蛮的铜矿。牛铃声响彻黄河两岸,各部落都学会了用贝壳当钱币。 二十年后的深秋,白发苍苍的王亥把儿子叫到跟前。他将牛形玉璧放在青年掌心:\"记住,商道贵在''信''字。白牛识善恶,骗人的奸商走不出三里地。\" 最后一缕夕阳中,老首领靠着白牛合上双眼。忽然天地间响起清越的牛鸣,神牛化作星光升入夜空,在北斗旁组成新的星宿。从此夜行商队都看着\"白牛星\"辨方向,而商族人带着牛车走遍天下,华夏大地上第一次响起了\"商人\"的称谓。 第78章 霸王枪 建炎二年腊月,伏牛山的积雪压断了枯枝。岳飞拄着断枪靠在破庙门柱上,左肩的箭伤渗出黑血,在银甲上凝成冰碴。身后十来个残兵围着火堆发抖,庙外三百金兵举着火把围成铁桶。 \"将军,降了吧。\"亲兵王贵捧着半块冻硬的炊饼,\"咱们断粮三日了...\" 岳飞忽然听见积雪簌簌作响。月光里走来个佝偻老者,蓑衣上结满冰棱,背着丈八长的布包竟比庙门还高。金兵呼喝声霎时逼近,老人却像踩着流云,转眼飘进庙中。 \"项家枪,不传懦夫。\"老者抖开布包,陨铁铸的枪杆泛着幽蓝,红缨沾着不知哪朝哪代的血。枪头刻着篆文\"霸王\",月光下竟似有蛟龙游走。 庙外突然火光冲天。金兵撞开庙门时,岳飞掌心刚触到枪杆。四百年前乌江畔的杀伐声灌入耳中,他看见黑甲将军单枪匹马冲进汉军大阵,虎头盘龙戟扫出血浪。那声\"天亡我楚\"的怒吼震得岳飞虎口发麻,枪身突然滚烫如烙铁。 \"撒手!\"老者暴喝惊醒迷怔的岳飞。金兵狼牙棒已到面门,岳飞本能地拧腰抖腕,枪尖划出半月寒光。三个金兵喉头同时绽开血花,尸体撞翻后来者,破庙里顿时弥漫血腥气。 老者盘坐在神龛前,火光照亮他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当年霸王乌江自刎前,将坐骑乌骓马赠予亭长,却把佩枪沉入江底。直到三十年后,有渔人捞起陨铁枪头...\" 岳飞旋身挑飞两柄弯刀,枪杆横扫打断金兵膝盖。他感觉有热流顺着枪杆往经脉里钻,眼前不断闪过陌生画面:巨鹿之战的火船撞破秦军战阵,彭城之战的铁骑踏碎汉王旌旗。耳畔忽而是江东子弟的楚歌,忽而是母亲在背上刺字的针尖。 \"后来刘彻派千人打捞,只得枪杆不见枪头。\"老者声音穿透厮杀声,\"直到赤眉军掘开霸王墓,才在棺中发现这杆完好的霸王枪。\" 枪尖刺穿皮甲时发出龙吟,岳飞看着自己双手不受控地使出精妙枪招。某个瞬间他分不清是自己在舞枪,还是四百年前的战魂借着躯体重生。金兵尸首堆积成山,剩下的人开始溃逃。 \"此枪饮过八千江东儿郎的血。\"老者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黑血,\"每代持枪者都要受霸王残魂考验,要么成魔,要么...\" 岳飞眼前猛地炸开血光。他站在遍地尸骸的战场上,对面黑甲将军的瞳孔赤红如血:\"竖子也配用我的枪?\"盘龙戟劈下时带着泰山压顶之势,岳飞横枪格挡,膝甲在青石板上碾出火星。 \"我守的是大宋百姓!\"岳飞咬破舌尖,血腥味让他想起母亲刺字时的训诫。枪杆突然迸发青光,盘龙戟被震开三寸。黑甲将军化作黑雾消散时,岳飞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晨曦染红庙檐冰棱时,老者气息已如游丝。他最后摸了摸枪头的篆文,浑浊的眼里泛起笑意:\"昨日你问老夫姓名...\"枯叶般的身体忽然散成飞灰,只剩声音在梁柱间回荡:\"吾乃垓下败卒,守枪四百载矣。\" 岳飞解下猩红披风裹住枪身。雪地里逃难百姓的足迹指向北方,他整了整破碎的银甲,带着幸存的部下走进漫天飞雪。霸王枪在雪地上拖出浅浅痕迹,很快被新雪覆盖,唯有枪头青光隐约穿透布袋,像永不熄灭的星火。 第79章 民间杂谈之血玉 暴雨拍打着青石板路,周怀安隔着玻璃柜台盯着那枚玉璧。玉色青白,内里洇着蛛网般的暗红血丝,在台灯下竟似活物般缓缓游动。送来玉璧的老头浑身湿透,袖口滴着水,却说这玉是从干爽的木匣里取出来的。 \"周老板,这物件您给掌掌眼。\"老头咧开嘴,缺了门牙的牙床泛着青黑,\"祖上传下来的,说是明代将军墓里的陪葬。\" 周怀安接过鹿皮手套,指尖刚触到玉璧便打了个寒战。阴冷顺着指骨往上爬,像条蛇钻进心窝。他强作镇定翻转玉璧,背面刻着八个篆字:血债血偿,永世不休。那些暗红纹路突然聚成一团,在玉璧中心凝成个模糊的人脸。 \"咚——\"远处钟楼传来子时的报时声。老头不知何时退到门边,蓑衣上的雨水在青砖地面晕开大片水渍,\"价钱您看着给,这玉...该换主了。\"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雨幕中。 第二日周怀安就发起低烧。体温计水银柱停在35度,呵出的白气在镜面凝成霜花。夜里总听见女子啜泣,睁开眼就见帐顶飘着团灰雾,隐约是个穿嫁衣的人形。更骇人的是玉璧上的血丝日渐浓重,今晨竟在锦盒里渗出暗红水珠。 \"您这症状...\"巷尾算命的老瞎子捏着铜钱手串,\"怕是沾了阴玉。血沁入骨,怨气缠身,七日之内必遭横死。\"话音未落,柜台上的玉璧突然\"咯\"地裂开道细纹,惊得笼中画眉扑棱乱撞。 周怀安翻出父亲临终前给的桃木匣。褪色的族谱里夹着张泛黄信笺,字迹被水渍晕染大半:\"...周氏世代守玉人...落魂村...将军墓...\"他盯着地图上被朱砂圈住的山村,掌心那道自小就有的月牙形胎记隐隐发烫。 山道在雾霭中时隐时现,三轮车夫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周老板,落魂村二十年前就没人住了。\"车夫攥着车把的手背青筋凸起,\"那场山洪...整村百来口子,连祠堂带祖坟全埋进泥石流里了。\" 周怀安踩着腐叶深一脚浅一脚往上爬。老鸦在枯枝间扑簌簌飞过,带起阵阵腥风。转过山坳,豁然见残垣断壁间立着半截牌坊,\"贞烈流芳\"的匾额斜挂蛛网。正是族谱上画的周氏宗祠方位。 祠堂后墙竟完好无损。供桌上积着三指厚的灰,灵牌东倒西歪,唯有一块乌木牌位端立中央。周怀安抹去浮尘,心跳陡然加快——牌位正中赫然刻着\"周氏第七代守玉人怀安之位\",而落款日期竟是三十年前。 \"原来我早该是个死人。\"他苦笑着推开吱呀作响的厢房门。床榻下露出半截铁箱,锁头早已锈蚀。箱中羊皮卷记载着惊悚往事:明宣德年间,周氏先祖随征南将军屠麓城,十万百姓血染沧江。将军暴毙后口含玉璧下葬,周家奉命世代镇守... 窗外忽起阴风,卷着纸钱拍在窗棂上。周怀安摸出贴身佩戴的玉璧,惊觉血丝已爬满整块玉面。恍惚间听见金戈铁马声,无数焦黑手臂从地底伸出,腐烂的面孔嘶吼着\"还我命来\"。他踉跄后退,后腰撞上硬物——竟是口描金漆的柏木棺材。 \"小友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啊。\"沙哑嗓音在身后响起。周怀安猛地转身,见个邋遢老道倚着门框啃鸡腿,道袍上油渍斑斑,腰间葫芦却泛着幽幽青光。 老道指尖在玉璧上划出道金痕,血丝顿时如活物般扭曲挣扎。\"将军怨魂借十万亡灵气养玉,如今玉已成精。\"他盯着周怀安掌心的胎记,\"唯有周家血脉能解此劫——子时携玉入墓,以心头血祭玉,或许能超度怨灵。\" 残月被乌云吞没时,周怀安站在塌陷的墓穴前。玉璧在掌心突突跳动,像颗将死的心脏。他按老道教的法子咬破中指,血珠滴落的瞬间,地面轰然塌陷.. 血珠坠入黑暗的刹那,九盏青铜人面灯沿着墓道次第亮起。青白色火焰在灯碗里跳动,周怀安闻到甜腻的腥气——灯油里浮着层乳白油脂,赫然是人脂炼制的长生烛。 玉璧突然变得滚烫。那些游动的血丝穿透皮肉,在他掌心凝成枚血红月牙,与胎记严丝合缝地重叠。墓道尽头传来铁链拖曳声,八个赤目獠牙的青铜兽首从石壁凸出,口中衔着的锁链拴着一口玄铁棺。 \"你来了。\"棺中响起金石相击般的冷笑。周怀安浑身血液仿佛凝固,玉璧脱手飞出,啪地贴在铁棺表面。血丝疯狂滋长,转眼织成张猩红大网,将铁棺裹成血茧。 地面开始震颤。陪葬坑里传出陶片碎裂声,数百具裹着陶俑的白骨破土而出。它们脖颈处都系着褪色的红绳,关节发出竹节爆裂的脆响,朝着周怀安围拢过来。最前排的骷髅突然加速,指骨如刀直插他咽喉! 腰间葫芦突然迸射青光。老道士鬼魅般闪到周怀安身前,桃木剑挑着张紫符:\"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符纸轰然燃烧,最近的骷髅瞬间化作飞灰。但更多白骨前仆后继,陶片在青光中纷飞如雪。 \"进主墓室!\"老道甩出七枚铜钱钉住尸群,\"血玉在吸食怨气,子时三刻就要化形了!\" 周怀安撞开石门瞬间,背后传来骨骼爆裂的闷响。他不敢回头,借着玉璧血光看见墓室中央立着盏三丈高的青铜灯树。九百九十九盏人面灯悬挂枝杈,每张人脸都在哭嚎。灯树根部盘着具金丝楠木棺,棺盖早已掀开,露出一具披挂金甲的枯骨。 枯骨右手攥着把断剑,左胸肋骨间卡着块玉璧——与周怀安带来的那块正好拼成完整圆月。当两块玉璧相距不足三尺时,周怀安掌心血月胎记突然灼痛,玉璧内部传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原来我才是最后一块祭玉。\"他终于看懂羊皮卷上的密文。三百年前周家先祖为平息将军怨气,将嫡子炼成玉魄镇在墓中。历代守玉人实则是活祭品,只待血玉吸够至亲血脉,就能让将军借体重生。 灯树突然剧烈摇晃。血玉挣脱束缚浮到半空,无数血丝刺入周怀安四肢。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玉石化,脖颈浮现红线——就像老道说的玉人傀儡。意识模糊前,他瞥见棺中将军骸骨缓缓坐起,黑洞洞的眼窝里亮起两点猩红。 \"以吾血肉,奉为牺牲...\"周怀安突然咬破舌尖,含血喷在玉璧上。这是族谱夹页里用隐形药水写的禁术,\"愿化劫灰,永镇幽冥!\" 将军骸骨发出愤怒的嘶吼。周怀安玉石化的身体寸寸龟裂,青光从裂缝中迸射。老道士的声音穿透墓壁:\"痴儿!你这一脉魂飞魄散,可就再入不了轮回了!\" \"周家欠的债...该清了。\"周怀安最后看了眼掌心血月,猛然撞向青铜灯树。玉石身躯轰然炸裂,万千青光如流星坠落。血玉在光芒中熔成赤金液体,十万盏人面灯同时熄灭。 三个月后,古董街新开了家玉器店。老板娘总望着柜台上的残玉出神——半枚青白玉璧嵌着暗红血丝,像极了某人掌心的月牙胎记。雷雨夜常有人看见个穿道袍的老头在店外徘徊,腰间葫芦对着残玉幽幽发亮。 深山地动那日,暴雨冲开坍塌的将军墓。有胆大的村民说看见个穿西装的年轻人从墓里走出,脖颈红线在月光下泛着玉色光泽。他对着东方三叩首,转身消失在浓雾中,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透明人影。 第80章 民间杂谈之阴兵借道 山间的雾气像条白蟒缠在盘蛇岭腰上,老赵第三次擦去挡风玻璃的水汽。收音机里滋啦滋啦响着电流声,天气预报说今夜有霜冻。 油门已经踩到底,十二轮卡车的柴油机却像老牛喘气。后视镜里,五辆运煤车排成长龙,车灯在浓雾中晕成昏黄的毛月亮。这条路他跑了十年,闭着眼都能摸清每个弯道,可今天这趟活格外邪性——明明在爬坡,码表指针却一个劲儿往下掉。 \"见鬼了!\"老赵啐了口唾沫,摸出根烟咬在齿间。车头大灯突然暗了暗,仪表盘上的警示灯齐刷刷亮起,引擎盖下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啸。他猛打方向盘避开突现的急弯,车轮碾过碎石发出爆响,后车厢传来煤块坍塌的闷响。 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后视镜里的车队不见了,连车尾灯的红光都被浓雾吞噬。老赵摸出手机,信号格空荡荡的,电子钟显示23:47,可他才进山不到两小时。山风卷着枯叶拍打车窗,隐约送来铁器相击的脆响。 \"砰!\" 整个驾驶室剧烈震颤。老赵死死攥住方向盘,后视镜里映出个佝偻黑影。那是个裹着破棉袄的老头,枯瘦的手掌正拍在车门上,花白胡须沾满霜花。 \"后生!倒车!快倒车!\"老头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锈。老赵这才惊觉卡车正在缓缓后退,可他的手分明紧握着档把。柴油机不知何时熄了火,刹车片烧焦的糊味混着槐树花的甜腥直往鼻腔里钻。 悬崖边的护栏近在咫尺。老赵发狠拧动车钥匙,引擎发出垂死般的轰鸣。老头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铜铃,叮铃铃的脆响刺破浓雾。说也奇怪,失控的卡车竟慢慢停住,车头距离断崖不过半米。 \"这是将军的阴兵道,活人莫挡。\"老头浑浊的眼珠映着月光,\"看见那些槐树没?每棵底下都埋着半副盔甲。\"他枯枝般的手指指向路旁,老赵这才注意到那些扭曲的树影间泛着幽幽磷火。 远处传来闷雷,却不见电光。老头将铜铃塞进老赵手里,转身没入雾中。掌心传来刺骨寒意,老赵定睛细看,铃身上刻着古怪符纹,内壁结着层暗红锈斑,凑近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老赵紧紧攥着那枚铜铃,心脏仍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他望着老头消失的方向,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卡车虽已停下,可周遭的诡异氛围依旧如一张无形大网,将他死死笼罩。 就在这时,一阵更加猛烈的山风呼啸而过,吹得路旁的槐树沙沙作响,磷火也跟着摇曳起来。老赵打了个寒颤,正想着要不要趁此机会赶紧倒车离开这是非之地,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仿佛有千军万马正朝着这边行进。 他下意识地握紧铜铃,眼睛死死盯着浓雾深处。渐渐地,一队身着陈旧盔甲的士兵从雾中显现出来,他们面容模糊,眼神空洞,脚步机械而沉重。老赵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头皮发麻,双腿发软,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那些阴兵从卡车旁缓缓走过,老赵能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扑面而来。突然,一名阴兵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缓缓转过头来,空洞的目光似乎落在了老赵身上。老赵的心猛地一紧,手中的铜铃差点掉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手中的铜铃突然发出一阵奇异的光芒,光芒化作一道屏障,将老赵与那阴兵隔开。阴兵似乎被这光芒震慑,停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随着队伍前行。 待阴兵队伍完全消失在浓雾中,老赵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瘫坐在驾驶座上。他知道,今晚若非这铜铃和那神秘老头相助,自己恐怕凶多吉少。 老赵定了定神,决定听从老头的话,尽快倒车离开。他小心翼翼地操作着卡车,缓缓向后倒去。当车终于远离了那悬崖边,他才敢加快速度。 不知过了多久,卡车终于驶出了那片迷雾重重的盘蛇岭。前方的道路上,那五辆运煤车的车灯又出现在了视野中。老赵将车停下,跳下车,朝着那几辆车跑去。 其他司机看到老赵,都惊讶地围了上来。“老赵,你跑哪去了?我们跟在你后面,突然就看不见你车了,怎么喊都没回应。”一个司机问道。 老赵张了张嘴,想要将刚才的经历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这种诡异的事情说出来,恐怕也没人会相信。 “没事,刚才车出了点问题,耽搁了一会儿。”老赵敷衍地说道。 众人也没多问,重新发动车子,继续上路。老赵回到自己的卡车里,将那枚铜铃小心地放在副驾驶座上。看着那枚铜铃,他知道,今晚的经历将会成为他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而这枚铜铃,或许也将成为他与那神秘世界的唯一联系。 第81章 民间杂谈之老鼠磨牙 青石镇的更夫赵三揉着惺忪睡眼,手里的梆子刚敲过三更天。一阵刺耳的\"咯吱\"声突然从墙根传来,他提着灯笼凑近一照,青砖墙上竟布满了月牙形的牙印,石粉簌簌往下掉,月光照在牙印上泛着诡异的青光。 这让他想起镇东头的怪事。三天前石匠李铁牛从矿上回来,怀里鼓鼓囊囊揣着个发绿光的东西。当晚他家的看门狗叫得撕心裂肺,第二天人们发现狗被啃得只剩骨架,骨头像被铁刷子刷过似的发亮。 正想着,墙缝里突然探出几双血红的眼睛。赵三吓得倒退两步,灯笼光下看得真切——几十只老鼠像人似的站着,前爪扶着墙,钢锉般的门牙啃得青石火星四溅。更吓人的是,这些畜生的牙齿竟闪着寒光,活像铁匠铺新磨的凿子。 \"我的亲娘!\"赵三梆子脱手砸在地上。鼠群齐刷刷转头,几百双红眼珠子在暗夜里连成血网。他慌不择路后退时踩塌了块石板,露出个黑漆漆的地洞,腥臊味混着铁锈味直冲脑门。 此刻矿井深处的李铁牛正盯着掌心的夜明珠发抖。这鹅蛋大的珠子是他半月前炸开山壁时捡的,眼下珠子里竟有团黑影在蠕动。顶上忽然掉下碎石渣,他抬头正撞见横梁上蹲着只大灰鼠,金眼珠子滴溜溜转,活脱脱像个人在打量他。 \"咔嚓\"一声,夜明珠裂开细纹。铁牛突然看清珠子里蜷着个老鼠形状的黑影,巷道里霎时响起轰隆隆的奔跑声。回头望去,来路已被密密麻麻的鼠群堵死,这些畜生个个举着碎铁片,叮叮当当敲着石壁。 大灰鼠尖啸一声,鼠群哗啦啦让开条道。铁牛眼睁睁看着它们用牙啃出石阶,月光从新开的洞口漏进来,照见地下竟藏着座老鼠城。琉璃瓦的宫殿闪着珍珠光,街边店铺挂着铜钱串的招牌,分明是拿老百姓丢的铜板熔的。 铁牛被推搡着带到中央祭坛,九根青铜柱拴着七个昏迷的娃娃。祭坛上飘着那颗裂开的夜明珠,里头的老鼠黑影已经涨成丈把高的黑雾。大灰鼠人立而起,爪子比划个奇怪手势,夜明珠\"嗖\"地飞进黑雾。 地动山摇间,珠子里窜出无数长牙的黑影,扑到娃娃身上就啃。铁链\"哗啦啦\"断裂时,孩子们突然睁眼——眼珠子全变成了血红的竖瞳! \"作孽啊!\"铁牛红着眼扑上去,却被大灰鼠一尾巴抽飞。后脑勺撞上青铜柱的瞬间,他瞥见柱子上刻满蝌蚪样的古字。黑雾快要吞没最后一个娃娃时,铁牛灵光一闪,咬破舌头把血喷在古字上。 青铜柱\"嗡\"地泛起青光,黑雾发出惨叫。铁牛抄起祭坛边的石锤,抡圆了砸向夜明珠。\"砰\"地巨响,珠子碎成渣,黑潮般的老鼠影尖叫着缩回地缝。等镇民们在矿口找到铁牛时,他浑身是血抱着七个娃娃,四周散落着发黑的珠片。有人说天亮前看见老鼠叼着铜钱往地缝钻,那些青石墙上的牙印,到现在还泛着青光哩。 经历这场劫难后,青石镇渐渐恢复平静。李铁牛因英勇护娃成了镇里的英雄,他将那夜明珠的碎片收集起来,埋到了镇外无人知晓的地方。赵三也不再做更夫,转而帮着李铁牛一起照顾那些孩子,教他们防身的本事。镇民们齐心协力,修补了墙上的牙印,可每当夜深人静,月光洒在青石上时,那隐隐泛着的青光,依旧会让人们想起那段惊心动魄的可怕过往,时刻提醒着他们,这世间,还有许多未知的神秘与危险,需心存敬畏。 第82章 民间杂谈之狐仙断尾 在群山环抱之中,有一个宁静的小村庄,名叫青岩村。村外山林茂密,常有各种野兽出没,村里的男人们大多以打猎为生,其中有个年轻的猎户叫林青,为人善良正直,武艺高强,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好猎手。 这一日,林青像往常一样背着猎刀和弓箭,走进了深山。秋日的山林,山风卷着枯叶掠过青石台,发出沙沙的声响。林青小心翼翼地在山林中搜寻着猎物的踪迹。突然,他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哀鸣。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他发现了一只受伤的白狐。 那白狐蜷缩在岩缝里,前爪被兽夹死死地咬住,殷红的血渗进石缝里的苔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还混着奇异的梅香。林青心中一紧,他蹲下身,仔细地观察着白狐。白狐的皮毛如雪一般洁白,在夕阳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它的眼睛是琥珀色的,透着一股灵动与聪慧,忽然间抬头,与林青的目光交汇,那眼神竟让林青想起祖母临终时浑浊却清明的眼神,充满了信任与祈求。 林青心中一阵不忍,他知道村里有个禁忌,说是山林里的狐仙是惹不得的,可眼前这只白狐如此可怜,他实在无法见死不救。于是,他不顾禁忌,迅速地打开兽夹,将白狐抱在怀里,往家的方向赶去。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柴门吱呀一声打开,林青的妹妹阿香正在熬药,看到林青怀里的白狐,惊得摔了药罐。 “哥!村里老人说过,这山里的狐狸不能随便救,说不定是狐仙呢!”阿香焦急地说道。 林青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用外衫裹着白狐,血渍在粗布上晕开梅花的形状,“别管那么多了,先拿金疮药来,这白狐受伤太重了。” 阿香无奈,只好去拿了金疮药。林青小心地为白狐处理伤口,白狐也很温顺,乖乖地任由林青摆弄。就在这时,白狐突然挣动了一下,三条毛茸茸的尾巴从衣襟下散开。最末那条尾尖上,一点朱砂似的红痕在暮色中格外发亮。 林青和阿香都愣住了,他们知道,三尾狐在村里的传说中是不寻常的存在。但林青没有多想,他只想着要治好白狐的伤。 自从林青救了白狐之后,白狐就一直留在了他的家里。林青发现,这白狐似乎能听懂人言,有时候他和阿香说话,白狐会歪着头,静静地听着。 而此时的青岩村,却因为一个传说而人心惶惶。村口古槐下聚着黑压压的人群,王神婆举着龟甲念念有词,突然,龟壳裂成了三瓣。王神婆尖着嗓子喊道:“三尾现,大灾临!百年前那场大火,就是三尾妖狐带来的灾祸,如今三尾狐又出现了,这是不祥之兆啊!”她尖利的声音惊飞了树梢的乌鸦,村民们听了,都纷纷议论起来,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 林青背着背篓,里面装着为白狐采的草药,听到王神婆的话,心里一紧。他想起昨夜白狐舔过他采的紫珠叶,伤口竟在一夜间结痂,这白狐确实有些不同寻常。此刻那白狐正蜷在竹筐里,尾尖红痕蹭着他的脊背,暖意透过粗布衫渗进皮肉。 “明日就请青云观的道长来,把那妖狐除掉,后山那座破庙据说就是妖狐的老巢。”里正咳嗽着敲响铜锣,宣布着决定。 林青听了,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知道白狐虽然有些特别,但绝不是什么害人的妖物。 就在这时,北边天际突然腾起赤色云霞。林青猛然回头,背篓里梅香大盛。老辈人说,百年前山火烧了三天三夜,就是有赤云蔽日。林青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他加快了脚步,往家赶去。 回到家后,林青发现白狐变得很不安,它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眼睛望着北方的天空,发出低低的呜咽声。林青走到白狐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头,“别怕,有我在。” 日子一天天过去,青岩村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大旱。田里的庄稼都干枯了,河水也干涸了,村民们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这一天,林青带着白狐来到了后山。白狐站在断崖边,望着远方干裂的土地,眼中流露出一丝悲伤。突然,天空中雷声在云层深处翻滚,白狐立在断崖边,三条长尾在风中翻卷如旗。林青看着它尾尖红痕化作流火,忽然想起破庙里那尊残损的泥像——缺了尾巴的狐仙嘴角含笑,彩漆剥落处露出青灰胎土。 “不要!”林青意识到白狐可能要做什么,他扑过去时,却已经晚了一步。白狐最末那条尾巴齐根而断,血珠溅在龟裂的田地上,瞬间被蒸成红雾。白狐回头望他,眸子清亮如初遇那日。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暴雨倾盆而下,村民们的欢呼声被雨幕吞没。林青跪在泥泞中,看着那断尾在雨里化作细碎红光。白狐气息渐弱,忽然口吐人言:“百年前...有个书生...也是这样,他从火场中救出了我,我却没能救得了他。这次,换我来救你们,也算是还了这份恩情。” 雨帘中浮现出幻影:青衣书生从火场抱出幼狐,后背焦黑如炭;暴雨夜幼狐蜷在书生坟前,尾尖凝出朱砂红痕;转眼百年沧桑,破庙里泥像被雷劈断狐尾... “这次...换我...”白狐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一点红光没入林青掌心。林青紧紧地握着那点红光,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雨停了,村民们纷纷来到后山,看到了奄奄一息的白狐和林青。他们听了林青的讲述,心中都十分感动。原来,这白狐并不是什么妖物,而是来报恩的。 次日村民在崖底找到林青时,见他攥着半截红绳,对着晨光喃喃:“她说...要系在许愿树上...” 从那以后,村民们为白狐立了一座庙,就在后山的破庙原址上,重新修建了狐仙庙,香火不断。他们还在庙旁种了一棵许愿树,树上挂满了红绳,据说系上红绳许愿,十分灵验。 如今,后山的许愿树红绳飘摇,新修的狐仙庙香火不断。有游方道士说看见月光下三尾白狐绕树而行,最末那条尾巴红得滴血。村中孩童传唱着不知年代的歌谣:“石缝梅香遇狐仙,断尾化雨润青田,莫道精怪皆祸害,人心善恶自昭然...” 庙祝婆婆总在清明时备两碗杏花酿,一碗敬狐仙,一碗泼在古槐根下。有人说曾见月光里两道虚影对酌,青衣人袍角还沾着百年前的灰烬,白狐三尾轻摇,尾尖那抹红映着万家灯火。 那红绳,从白狐尾尖的红痕,到许愿树上的红绳,传承着这份跨越百年的善念与恩情。它既是白狐牺牲的象征,也是善良与温暖的延续。而白狐断尾救赎的故事,也在青岩村代代相传,让人们记住了这份来自狐仙的深情与大义,也让人们懂得了,善恶有报,因果轮回,心存善念,终得善果。 第83章 民间杂谈之风水谜团 新买的房子验收那天,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金属摩擦声格外刺耳。推开门,正午的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在米白色地砖上劈出一道明暗分界线。我站在门槛上,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凉意,像是有人贴着耳朵吹了口气。 \"林先生?\"中介小张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您看这户型多敞亮,南北通透的板楼,得房率...\" 我揉了揉太阳穴,把那种怪异感归咎于加班后的疲惫。这套位于18层的两居室花光了我所有积蓄,还背了三十年房贷。想到即将告别出租屋生活,我掏出手机给客厅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终于有自己的窝了\"。 搬家的第一个月,怪事就开始了。 那天加班到十一点,电梯里的镜面不锈钢映出我青黑的眼圈。楼层数字跳到18时,轿厢突然剧烈晃动,顶灯滋啦作响。我死死抓住扶手,看着显示屏的数字在17和18之间来回跳动,冷汗浸透了衬衫。 \"又故障了。\"隔壁1902的老太太正好出来倒垃圾,\"这栋楼的电梯上周才修过。\" 我勉强笑了笑,摸黑走消防通道。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起,却在走到15层时集体熄灭。浓稠的黑暗里,我听见上方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像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节奏。 \"有人吗?\"我的声音在楼梯井里撞出回音。 无人应答。 当我终于摸到18层的防火门时,后背已经湿透。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门自己开了。 客厅的落地窗大敞着,夜风卷着纱帘翻飞如白幡。我记得早上明明锁了窗。茶几上的玻璃水杯正在地板上缓缓滚动,在月光下拉出一道蜿蜒的水痕。 手机突然震动,物业群弹出消息:\"18层业主请关好门窗,高空坠物差点砸到人。\" 我冲到窗边,二十八层楼的风灌进领口。楼下绿化带旁围着几个保安,手电筒光束交错晃动。缩回房间时,眼角瞥见对面c栋相同的18层,某扇窗户后似乎站着个人影。 第二天我在公司连打七个喷嚏,体温计显示38.6度。请假回家时,发现防盗门把手上挂着一串五帝钱,黄绸系带在风里轻轻摇晃。 高烧持续了三天。第四天清晨,我被持续不断的门铃声吵醒。猫眼里是个穿藏青唐装的老者,手里托着个青铜罗盘。 \"小伙子,你印堂发暗啊。\"他说话带着江浙口音,\"这房子以前是开发商抵给建筑公司的,动工时挖出过镇物...\" 我正要关门,老人从布兜里掏出张照片。画面里是尚未封顶的楼体,基坑东南角赫然摆着三只倒扣的陶碗,碗底用朱砂画着符咒。 \"知道为什么这栋楼户型都是回字形结构?\"他食指在虚空中画了个\"困\"字,\"天地人三才局被破,现在整栋楼就是个吃人的风水阵。\" 我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想起上周电梯里的遭遇。1902的老太太说,半年前有个装修工人从18层坠落,钢筋贯穿左眼。 \"您怎么收费?\" 老人在客厅支起折叠桌,罗盘指针疯狂颤动。他从不同方位抓了把空气嗅闻,最后停在主卧门口:\"横梁压顶,床头靠窗,镜子对床——你这是睡在刀尖上啊。\" 我突然想起这些天浑浑噩噩的睡眠,总是梦见自己在下坠。有次半夜惊醒,发现枕头掉在床尾,睡衣纽扣全部错位。 \"大门对阳台,这叫穿堂煞。\"他指着从玄关直通景观阳台的过道,\"财气进门就溜走了,还带着主人的精气神。\" 罗盘被摆在厨房中央,指南针突然逆时针旋转。老人蹲下来敲了敲地砖:\"装修时改过水管走向?\" 我想起验收时发现的下水反味问题,工人说原设计不合理,重新走了明管。 \"坎位见破,水气倒灌。\"他摇头时,发髻上的木簪闪过暗红光泽,\"明天辰时,带九枚乾隆通宝过来。\" 次日清晨,我在古玩市场转悠时,1902的老太太正巧在喂流浪猫。她脚边围着七八只毛色油亮的黑猫,其中一只独眼的正死死盯着我。 \"小陈介绍的风水先生?\"老太太撒了把猫粮,\"他上个月给c栋1704看过,那家媳妇流产三次...\" 我攥紧口袋里新买的铜钱,电梯按钮的18数字不知被谁用红笔描过,在顶灯下泛着血痂般的光泽。 先生让我把铜钱按九宫格摆在客厅。当最后一枚钱币归位时,窗外的阳光突然暗了下来。明明没有风,铜钱却开始微微震动,彼此碰撞发出细碎的嗡鸣。 \"午时三刻,阴气最盛。\"他点燃三支线香,烟气笔直上升至天花板,突然呈螺旋状卷向主卧。我跟着他冲进房间,看见香头红光暴涨,在雪白墙壁上照出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那影子没有头。 铜钱同时跳起又落下,全部背面朝上。老人迅速用朱砂在窗玻璃上画符,我听见楼下传来野猫凄厉的嚎叫。 \"今晚去酒店住。\"他递给我一个绣着八卦的锦囊,\"子时过后,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开门。\" 凌晨两点四十七分,我被短信提示音惊醒。物业群里炸开了锅,有人发了段模糊的视频:18层某扇窗户泛着诡异的绿光,隐约可见人影在窗后徘徊。我的房间正对c栋,此刻那边18层的窗户全部漆黑如墨。 第二天一早,楼前围满警车。c栋1803的独居女孩失踪了,监控显示她凌晨两点进入电梯后再没出来。我抬头数着楼层,突然发现两栋楼18层的窗户恰好构成一对瞳孔,中间的空中连廊是笔直的鼻梁。 \"双楼摄魂局。\"风水先生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当年挖出的陶碗里装的是童男童女的骨灰。现在它们饿了。\" 他让我在门槛下埋了把缠着红线的剪刀,阳台四角挂上铜铃。主卧的横梁包了檀木吊顶,镜面衣柜换成磨砂玻璃。最诡异的是书房布局,原本l型书桌正对房门,现在被旋转45度斜放。 \"这叫歪打正着。\"他调整着文昌塔的位置,\"你最近是不是总签不成单?\" 我心头一跳。这半月确实丢了三个客户,每次都是临签约时对方突然反悔。昨天开会时总监阴阳怪气地说:\"小林啊,听说你买了房?供楼压力大也不能影响工作。\" 改造完成那晚,我久违地睡了整觉。晨光透过新换的浅绿窗帘洒进来,空气里有线香的余味。手机弹出银行短信——沉寂半月的客户突然打来预付款。 下午在小区超市遇见1902的老太太,她购物车里堆满猫罐头。\"黑妞们最近安分多了。\"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c栋又搬来一户新人家,带着个三岁男孩。\" 结账时收银员闲聊:\"听说开发商老板的儿子疯了,非说办公室里坐满没脸的人。\" 我摸着口袋里风水先生给的桃木牌,冰凉的纹路渐渐染上体温。走出超市时,十八楼某扇窗户的反光晃了下眼睛,恍惚间似乎看见个穿红裙的小女孩在挥手。 第84章 民间杂谈之白鹿情 山风呼啸,似一群不羁的野马,肆意卷着松涛在耳畔奔腾。赵三郎背着沉甸甸的柴禾,脚步踉跄,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挪动。那沉重的柴禾压弯了他的脊背,每一步都带着生活的艰辛。 暮霭如墨,渐渐弥漫开来,将天地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就在这时,赵三郎不经意间瞥见崖边有一抹奇异的莹光。他定睛望去,竟是一株紫灵芝,在暮色中散发着幽幽的光。那紫灵芝色泽温润,形态优美,宛如仙子遗落人间的珍宝。赵三郎心中一动,这可是难得的药材,若是能采到,抵得上半月的柴钱,娘亲的药钱便有着落了。 他顾不上危险,眼睛紧紧盯着那株紫灵芝,攀着藤蔓便小心翼翼地往崖边探去。脚下的碎石不时滚落,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在警告他前方的危险。可赵三郎一心想着那珍贵的药材,全然不顾。 “公子留步!” 宛如清泉流淌般清脆悦耳的嗓音突然响起,惊得赵三郎险些松手。他心头一紧,手指下意识地抓紧藤蔓,转头望去。只见石径上亭亭玉立着一位女子,身着雪青罗裙,宛如清晨山间的一抹薄雾,轻盈而飘逸。她的云鬓间斜簪着一支白玉簪,温润的玉色与她白皙的肌肤相得益彰。眉眼弯弯,恰似三月里初绽的山桃,娇艳欲滴,比那春日的繁花还要明艳三分。 她手中提着一只竹篮,篮中几株药草还带着清晨的露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赵三郎望着她,一时间竟有些失神,仿佛眼前的女子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赵三郎慌忙退回崖边,直到双脚稳稳地踩在地面上,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粗布短衫紧紧贴在身上。他心有余悸地看着脚下簌簌滚落的碎石,若是刚才再往前半步,只怕是性命难保。他定了定神,对着女子深施一礼,感激地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若不是姑娘及时提醒,在下今日怕是要葬身于此了。” “山间多险峻,公子要寻药材,何不随我来?” 女子轻声说道,声音温柔而婉转。她转身时,裙裾轻轻扫过青苔,竟连半点泥星都不沾,仿佛她的脚步从未真正踏足过这尘世的污浊。 赵三郎愣怔间,鼻尖忽然飘来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似兰非兰,更像是春日里新雪初融时,裹挟着梅蕊的那股清新之气,沁人心脾。他鬼使神差地跟在女子身后,脚步不自觉地变得轻盈起来。 他们转过几重山坳,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只见竹篱围着三间茅舍,茅舍虽简朴,却透着一股宁静与祥和。檐下悬着一串风铃,微风拂过,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咚声,与屋内传来的药杵捣碎药材的清香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首宁静的田园乐章。 女子推开柴扉,微微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虎牙,说道:“奴家白露,在此独居多年,难得遇见投缘之人,公子请进。” 赵三郎踏入屋内,只见屋内陈设简单,却一尘不染。桌上摆放着几本书籍,透着一股淡淡的书香。 待得月挂梢头,赵三郎面前已摆满了丰盛的山珍。蕨菜拌着松仁,翠绿的松仁与鲜嫩的蕨菜相得益彰,散发着自然的清香;竹荪炖着野雉,汤汁浓郁,野雉的鲜美与竹荪的清香完美融合。最奇的是那一盏琥珀色的酒浆,在月光的映照下,宛如琥珀般晶莹剔透。赵三郎轻抿一口,只觉一股暖流从喉咙间缓缓流下,四肢百骸都被这股暖流包裹,说不出的舒畅。 白露执壶添酒时,皓腕上的翡翠镯子映着烛火,竟泛出流云般的纹路,美轮美奂。赵三郎看着那镯子,心中暗自惊叹,这女子究竟是何来历,竟有如此珍贵的饰物。 “公子可会弈棋?” 酒过三巡,白露忽然指着窗下的石桌。月光如水,洒在青玉棋盘上,那三百六十一道星位在月光的映照下,隐约浮动着一层淡淡的光晕。赵三郎本是读过几年书的,对弈棋也略知一二。可此刻,在白露的注视下,他竟紧张得连执棋的手势都忘了,黑子 “当啷” 一声落在了天元。 白露轻笑一声,那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她指尖轻点,白子如流星般坠入边角,说道:“弈棋如观山,须得留足余地。” 话音未落,赵三郎的黑子已被困在重重白雾中,仿佛陷入了绝境。他盯着棋盘,眉头紧皱,忽见那些棋子竟似活物般游走起来,在棋盘上变幻出各种奇妙的图案。他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棋子又恢复了如常。他心中暗自诧异,却又不敢多问。 更深露重时,赵三郎宿在东厢房。枕衾间尽是白露身上的冷香,那冷香清幽淡雅,仿佛能驱散夜的寒意。窗外竹影婆娑,在月光的映照下,宛如一幅幅灵动的水墨画。恍惚间,赵三郎听得女子在月下吟唱:“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那歌声悠扬婉转,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带着一丝空灵与寂寥。 如此旬日,赵三郎竟将砍柴之事抛诸脑后。每日与白露谈诗弈棋,品茗赏景,日子过得如诗如画,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这日,暴雨突至,豆大的雨点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倾泻而下,打得窗棂啪啪作响。白露神色焦急,对赵三郎说道:“三郎,我要去采崖柏,那崖柏可治你娘亲的眼疾。” 赵三郎心中一暖,没想到白露竟如此关心自己的娘亲。他不顾暴雨,追着白露往后山跑去。 后山的道路本就崎岖,此刻被暴雨冲刷,更是泥泞不堪。赵三郎深一脚浅一脚地追赶着白露,心中满是担忧。就在这时,一道惊雷划破天际,紧接着,一声巨响传来,古松被惊雷劈断,碗口粗的枝干直朝白露砸下。 “小心!” 赵三郎大喊一声,飞扑过去,将白露护在身下。那粗壮的枝干重重地砸在他的右臂上,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赵三郎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然而,白露却反手托住他的腰身,几个腾跃便落在了十丈开外的平地上。赵三郎睁开眼睛,看着安然无恙的白露,心中的担忧这才稍稍放下。他刚待说话,忽觉臂上一阵清凉,却是白露以唇渡来清泉。那清泉入口甘甜,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赵三郎只觉伤处一阵麻痒,低头一看,伤口竟已转眼结痂。 “你这傻子。” 白露第一次乱了发髻,玉簪斜插在鸦青鬓间,眼中满是心疼与责备。“寻常人见我这般身手早该生疑,偏你......” 她忽然顿住,指尖轻轻抚过三郎新生的皮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明日中秋,陪我去灵泉沐浴可好?” 白露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赵三郎望着白露,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只要姑娘相邀,在下定当奉陪。” 月华如练,洒在灵泉之上,灵泉泛起层层银波,宛如一条银色的丝带。白露解开发带,青丝如瀑般垂落,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她缓缓踏入水中,那一瞬间,赵三郎分明看见水面倒影里掠过雪白的鹿角,宛如梦幻般不真实。他揉了揉眼睛,再要细看,女子已转过身来,眉心一点朱砂鲜艳夺目,比那红珊瑚还要明艳。 “我本昆仑白鹿,修行千年方得人身。” 白露掬起一捧月华,那泉水在她掌心凝成一颗晶莹的明珠。“那年被猎户所伤,是你前世以身为盾,救我一命。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 赵三郎听着白露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忽然上前,握住白露浸湿的衣袖,深情地说道:“管你是鹿是仙,我只要今生的你,愿与你相伴一生,不离不弃。” 泉中月影忽然碎成万千银鳞,仿佛是被赵三郎的深情所打动。白露眼角滑落的泪珠坠入水面,竟开出一朵并蒂莲,洁白的花瓣在水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白露反手扣住赵三郎的手腕,那只翡翠镯子突然化作一道流光,缠绕在两人的指尖。“你既不怕,我便以千年修为换百年相守。从今往后,你我生死相随,永不分离。” 晨光熹微,淡淡的霞光洒在山间。樵夫们都说赵三郎娶了个天仙似的娘子,那娘子不仅美貌动人,还心地善良。只有进山采药的老叟见过,那对璧人常在月下对弈。棋盘上的黑子白子在月光下闪着星子般的光,白鹿依偎在青衫书生的脚边,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时间在那一刻静止,只留下他们永恒的爱情。 此后,赵三郎与白露在那三间茅舍中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白日里,他们一同采药、耕种;夜晚,便相依相偎,看那星空璀璨。偶尔,赵三郎也会背着柴禾下山去卖,换些生活所需。而白露则会在家中准备好热气腾腾的饭菜,等着他归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的爱情如同山间的清泉,清澈而甘甜。赵三郎的娘亲在白露的悉心照料下,眼疾也渐渐痊愈。每当看到娘亲脸上的笑容,赵三郎心中对白露的感激与爱意便更深一分。 而那片山林,见证了他们的爱情,也成为了他们幸福生活的港湾。在岁月的长河中,他们携手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看那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将这份深情一直延续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第85章 民间杂谈之紫气东来 寒露刚过,山间雾气未散。李守拙蹲在祖父坟前烧纸,火舌卷着黄纸翻飞,灰烬落在他磨破的衣领上。四十年了,他数着坟头冒出的三根狗尾巴草,突然发现青石墓碑裂开一道细缝,里头渗出暗红色的水痕。 \"这可不是好兆头。\"山风卷来沙哑嗓音,李守拙回头看见个拄着枣木杖的老者。老人鹤发童颜,粗布褂子沾着草籽,腰间铜铃无风自响。李守拙认得这是十里八乡闻名的风水先生张半仙,去年王家庄迁祖坟,挖出七条赤链蛇便是他解的局。 张半仙绕着坟茔转了三圈,枣木杖敲在青石板上咚咚作响。杖头忽然停在裂缝处,惊起几只蓝尾山雀。\"潜龙饮涧局,好个藏风聚气的宝穴!\"他捻着白须蹲下身,指尖沾了点红水放在鼻尖,\"可惜山龙折角,地脉已伤。\" 这话让李守拙想起曾祖父临终场景。光绪二十六年大旱,李家太爷李修德开仓放粮救活三百灾民,自家却落得典当祖产。咽气前老爷子攥着孙子手腕,说祖坟选在卧牛山南麓第三道褶皱处,\"待紫气东来时,李氏当兴\"。 \"先生是说...祖坟风水出了问题?\"李守拙掸去裤脚泥点。这些年他开货车翻过山崖,办养鸡场遇上禽流感,连媳妇都跟收古董的跑了。村里人说李家行善折了福,他本不信这些,可眼前裂缝里渗出的红水,分明带着铁锈腥气。 张半仙掏出个黄铜罗盘,指针突突乱颤。\"你看这山势。\"他拽着李守拙往高处爬,晨雾散开时,卧牛山显出全貌。青灰色山脊绵延如龙蟠,祖坟所在恰是龙首低垂处,前方三道山涧交汇成潭。 \"当年点穴的是位高人。\"张半仙指甲划过罗盘上天池位置,\"龙气自西北乾位入首,遇水则止。坟前三水合抱,后有玄武垂头,本是发福绵长的格局。\"他说着突然顿住,枣木杖指向山腰新开的采石场,\"坏就坏在这儿!\" 去年开春,外乡人来卧牛山炸山取石。此刻望去,青翠山体像是被啃掉块皮肉,裸露出惨白岩层。张半仙跺脚长叹:\"龙颈遭斧钺之伤,地气外泄如血脉崩裂。你这些年诸事不顺,怕是应在此处。\" 李守拙心头突突直跳。他想起上月暴雨夜,半梦半醒间见祖父立在床前,黑袍下摆滴着水,说\"该挪窝了\"。晨起发现老宅西墙塌了半边,砖缝里钻出簇簇白蘑菇。 迁坟那日恰逢霜降。六个精壮汉子起开坟茔,棺木竟无半点腐朽。更奇的是椁室四角各盘着条蛇蜕,月光下泛着金银两色。张半仙让众人噤声,自己跪在棺前磕了三个响头。 子时三刻,东南天际忽现紫光。起初只是云层后一抹暗色,转眼铺陈开来,将整片山峦染成黛紫色。李守拙眼见紫气顺着新选的墓穴盘旋而下,穴眼处腾起薄雾,隐约现出龙鳞纹路。张半仙铜铃骤响,山风里送来梵铃般清音。 新坟落成的第七日,李守拙承包了采石场废弃的荒山。村里人都说他疯了,那山皮被炸药掀了大半,连野草都长不出几根。只有张半仙蹲在乱石堆里,捏着块紫色碎石笑得胡子直颤:\"这是龙吐珠啊!\" 三个月后地质勘探队进驻卧牛山,钻机打下去三十米,取出的岩芯泛着梦幻般的紫光。省城来的专家捧着矿石标本手都在抖:\"霓石宽石正长岩,稀土矿伴生稀有紫水晶,这储量...\"话没说完先摸出速效救心丸。 李守拙站在当年发现祖坟裂缝的山坡上,看运输车在盘山道排成长龙。山风掠过耳际,恍惚听见曾祖父临终的咳嗽声。那日迁坟后,张半仙私下给他看过半卷残破的《地镜图》,明代风水师手绘的卧牛山全貌旁,赫然标注着\"紫府东来,地髓凝晶\"八字朱砂批注。 矿场开工当天出了件奇事。工人在清理旧采石场时,发现二十米深的坑底躺着具完整的鹿尸。时值盛夏,那鹿身却无腐败迹象,皮毛泛着珍珠似的光泽。更蹊跷的是鹿角间缠绕着褪色的红绸,正是当年李修德开仓放粮时,灾民们送的\"万家伞\"流苏。 \"老东家显灵了。\"八十岁的看山老人抽着旱烟指点。说自打矿洞开凿,后山干涸多年的三叠泉重新冒水,泉眼四周长满罕见的紫萼草。这话传到李守拙耳朵里,他连夜带着矿样进省城,却在拍卖行门口撞见个穿黛青旗袍的身影。 \"守拙?\"女人转身时,发间玉簪坠着的紫水晶晃出一道弧光。十五年前被洪水冲垮的石桥下,他亲手把订婚玉佩系在她腕上。如今拍卖行橱窗里,与他手中矿石成分相同的水晶摆件,标价牌上赫然缀着六个零。 秋分祭祖那日,李守拙带着新聘的风水顾问重回祖坟。顾问不是别人,正是留学归来的前未婚妻苏明璃。无人机航拍图显示,新矿区轮廓竟与百年前李修德施粥的路线完美重合。当探矿灯照亮整个山坳,那些紫水晶矿脉在月光下蜿蜒如龙,恰似当年迁坟时见过的紫气轨迹。 张半仙的铜铃在保险库里当了镇物。老人临终前攥着李守拙的手说破了天机:\"哪有什么风水轮转,不过是祖辈积德养出了福地。你看那山石染的紫色,像不像光绪年间的粥棚炊烟?\" 第86章 民间杂谈之鬼推磨 江南的梅雨总是来得又急又密,赵守财站在新买的宅院里,望着工匠们挥汗如雨地拆除西墙。自从在码头盘下三间铺面,他总觉得这五进老宅配不上自己如今的身家。 \"东家!出怪事了!\"泥瓦匠老张突然从墙根窜出来,裤脚上沾满黄泥,\"您快来看看这地底下的东西!\" 赵守财踩着湿滑的青砖过去,只见刨开的土坑里露出一块青灰色石磨。磨盘足有八尺见方,表面布满暗红色纹路,像是干涸的血迹渗进石缝。最古怪的是磨眼处,竟用朱砂描着个扭曲的符咒。 \"晦气东西。\"赵守财啐了一口,\"找个道士来......\"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打着旋儿卷过天井。工匠们手里的铁锹突然叮当作响,磨盘上的朱砂符咒竟开始渗出血珠。赵守财倒退两步,后腰撞上堆着铜钱的樟木箱,三枚铜板骨碌碌滚进磨眼。 \"咯咯咯......\"石磨无风自动,碾出刺耳的摩擦声。一团黑雾从磨盘底下涌出,渐渐凝成个佝偻人形。那东西浑身青紫,十指生着半尺长的利爪,脖颈上还套着半截生锈的铁链。 赵守财两腿发软,耳边却响起沙哑的低语:\"三文钱......推一遭......\" 当夜子时,赵守财攥着把铜钱蹲在磨房。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石磨上,白天见到的饿鬼正蜷在阴影里啃食贡品。生鸡的鲜血顺着它尖利的牙齿往下淌,在青砖上汇成蜿蜒的小溪。 \"推一遭。\"赵守财壮着胆子抛出铜钱。饿鬼突然暴起,利爪擦着他耳畔掠过,三枚铜钱精准地嵌进磨眼。石磨轰然转动,磨膛里竟源源不断涌出金沙。 如此过了半月,赵家库房的金锭堆成了山。赵守财的绸缎庄吞并了半条街,连县太爷都要看他脸色。只是那石磨愈发古怪——原先三枚铜钱能转两个时辰,如今不到一炷香就停。饿鬼的指甲开始生出倒刺,眼窝里跃动着幽绿的鬼火。 这日清晨,管家发现新来的丫鬟死在磨房。姑娘浑身不见伤口,面色却灰败如纸,仿佛被抽干了生气。赵守财站在尸体旁,看着饿鬼贪婪地舔舐窗棂上的晨露,忽然露出瘆人的笑。 当晚,他亲自押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进了磨房。当惨叫声与碾磨声同时响起时,赵守财惊喜地发现,石磨这次转了整整一夜。 赵守财把染血的铜锁重新挂上磨房门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乞丐扭曲的四肢还在石磨下微微抽搐,饿鬼蹲在阴影里撕扯着最后一缕生魂,喉咙里发出餍足的呼噜声。 \"东家,这月第三回了。\"管家老吴盯着青砖缝里的指甲片,\"城东流民快被咱们抓光了。\" 铜钱撞击声打断了老吴的话。赵守财把玩着新打的金算盘,翡翠珠子在指间劈啪作响:\"城南破庙不是还有群小叫花?听说王寡妇的傻儿子整天在街口转悠?\" 老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袖口洇出几点猩红。自从上月误入磨房撞见活祭,他咯血的毛病越发严重。赵守财瞥了眼管家发青的印堂,嘴角扯出冷笑。窗棂外飘来烧纸钱的气味,明天就是中元节。 子时梆子响过七下,赵守财提着灯笼走向西跨院。饿鬼的咆哮声今夜格外刺耳,拴在磨盘上的铁链绷得笔直。月光下可见那鬼物身形暴涨三尺,脊背上凸起根根骨刺,原先溃烂的皮肉竟生出细密鳞片。 \"推一遭。\"赵守财将哭晕的小乞丐扔进磨膛。 饿鬼没有动。幽绿的瞳孔缩成两道竖线,利爪轻轻一划,捆住乞丐的麻绳齐根而断。赵守财倒退着撞上墙壁,怀里的铜钱撒了一地。那孩子突然睁眼,漆黑的瞳仁里映出两簇鬼火。 \"三文钱......推一遭......\"沙哑的声音同时在两人一鬼耳边炸响。磨盘上的血纹像活过来似的蠕动,竟与赵守财手腕上浮现的青筋产生共鸣。 赵守财发现自己站在磨眼中央。 四周漆黑如墨,唯有磨齿转动时迸溅的火星照亮斑驳石壁。他想呼救,喉咙里却灌满腥甜的铁锈味。左手不受控制地抓起把金沙,右臂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整条胳膊正被无形之力按向磨盘! \"老爷救我!\"凄厉的哭喊从齿缝间挤出。赵守财惊觉这分明是上月溺毙的丫鬟春桃的声音。磨膛深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嚎,那些被他推进磨眼的亡魂正伸出半透明的手臂。 饿鬼的笑声震得石屑簌簌掉落。它脖颈上的断链不知何时接续成丈余长的冥铁锁,末端赫然拴在赵守财脚踝上。每挣扎一次,磨盘便转快一分,金沙混着血水从出料口汩汩涌出。 \"这是东家新制的金粉?\"前院传来老吴沙哑的询问。几个伙计说笑着搬走血金,谁也没注意磨盘上黏着半片带血的指甲。晨光穿透窗纸时,石磨表面的人形轮廓渐渐凝固,赵守财狰狞的面孔永远烙在了青石纹路里。 三年后的中元夜,新任县令带人查抄赵宅。衙役们在西跨院掘出十八具骸骨,唯独那方染血石磨不翼而飞。有人说在运河货船上见过鬼磨踪影,也传言北疆战场有金甲武士驱鬼推磨。 唯有个云游道士在茶摊上讲得真切:某夜路过荒山,见团磷火追着辆无头马车狂奔。车上金箔簌簌飘落,落地都化作带血的铜钱。车厢里坐着个锦衣富商,脖颈拴着铁链,双手正把森森白骨塞进磨眼。 \"您猜那磨盘上刻着什么?\"道士抿了口粗茶,\"分明是赵守财的八字,却用朱砂描成了镇魂符。\" 茶客们哄笑起来,谁也没注意说书人脚边的青布包袱。有细心的伙计说,那包袱皮上似乎沾着些金粉,在油灯下泛着诡异的血光。 (全文完) 第87章 民间杂谈之当康 惊蛰刚过,中原大地的风里还裹着寒意。赵守诚蹲在田埂上,布满老茧的手指捏起一撮土,细碎的沙砾从指缝簌簌落下。这是青柳村百年来最严重的春旱,龟裂的田地上,去年秋收留下的麦茬像老人干枯的肋骨。 暮色里,村西头的千年古槐无风自动,枝头残存的枯叶沙沙作响。三天前赵守诚在树根处发现了一串碗口大的蹄印,深陷在晒得梆硬的黄土地里,四周散落着翡翠色的碎屑。此刻那些碎屑正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如同夏夜坟茔间的磷火。 戌时三刻,赵守诚提着松油灯往村西头摸去。夜风掠过干枯的芦苇荡,带来丝缕湿润的土腥气。灯影摇晃间,古槐下的青石祭坛泛着幽幽青光,那些白日里看不清的纹路此刻竟像活过来似的——蟠螭纹绕着云雷纹游走,饕餮吞日的浮雕在月光下明灭不定。 突然一阵闷雷滚过天际,老汉手一抖,灯油泼在祭坛基座上。青铜遇热发出滋滋轻响,那些上古纹饰突然迸出碧色流光。赵守诚倒退两步,后腰撞上老树皴裂的树皮。千年古槐枝头飘下几点嫩绿的新芽,落在老汉斑白的发间。 \"咔嚓\",东南角的麦田传来茎秆折断的脆响。老汉抄起铁锹深一脚浅一脚往声源处赶。转过堆肥的草垛子,月光如银纱铺展开来——十丈见方的麦田里,干枯的麦茬竟齐刷刷冒出三寸青苗! 泥土翻涌的声响从地底传来,赵守诚僵在原地。只见田垄间隆起一道土浪,所过之处麦苗疯长。松油灯哐当落地,火光映出个青铜色的庞然大物:丈余长的身躯覆盖着龙鳞般的甲片,獠牙弯曲如新月,脊背上凸起的骨刺泛着冷铁寒光。最奇的是那对眸子,金灿灿恍若熔化的日轮。 \"当康...\"老汉喉头滚动,想起祠堂壁画里那个被香火熏得模糊的图腾。古书记载\"见则天下大穰\"的丰年瑞兽,竟在旱魃肆虐时现身? 巨兽忽然昂首发出一声长啸,音波震得麦浪起伏。赵守诚眼见它前蹄扬起,甲片缝隙里抖落翡翠色的光尘。那些光点触地即燃,化作流萤般的碧火钻入土壤。龟裂的田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麦苗抽穗的簌簌声像是春蚕食桑。 \"祖宗显灵啦!\"老汉扑通跪倒,额头重重磕在温热的土地上。再抬头时,月光下只剩翻新的黑土泛着油光,空气里飘着新麦的清香。 次日鸡鸣时分,青柳村炸开了锅。李二狗举着半截翡翠麦穗冲进祠堂,身后跟着乌泱泱的村民。那麦穗足有婴孩手臂粗,粒粒饱满如金珠,在晨光中泛着奇异的光泽。 \"定是赵老汉偷了龙王庙的供品!\"私塾先生王秀才捻着山羊须,\"《齐民要术》有云,逆天时者必遭天谴...\"话音未落,几个后生已经抡起镐头要拆古祭坛。赵守诚抄起顶门杠横在青石阶前,古铜色的脸膛涨得发紫:\"昨夜里当康现世,麦子都长到脚脖子了!\" 人群突然静下来。顺着老汉颤抖的手指望去,村东百亩旱田竟已染上青碧。晨露顺着麦叶滚落,在龟裂的田垄间汇成细流。不知谁喊了声\"瑞兽送雨\",黑压压的人群呼啦啦跪倒一片,香烛纸马转眼堆满祭坛。 赵守诚却盯着祭坛基座出神。昨夜灯油泼溅处,青铜表面浮出蝌蚪状的铭文。他蘸着唾沫擦拭纹路,指尖突然刺痛——暗红的血珠渗进凹槽,整座祭坛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青光大盛间,村民们惊恐地看到先民祭祀的场景在光幕中流转:戴着青铜面具的巫祝吹响骨笛,当康在麦浪间奔腾,翡翠色的雨水漫天飘洒。 \"丰穰之契!\"王秀才突然尖叫着指向铭文,\"这上面说惊蛰后第七日...\"话音未落,天际传来滚滚雷声。豆大的雨点砸在滚烫的青石板上,腾起阵阵白烟。雨幕中隐约传来兽吼,有人瞥见青铜色的虚影掠过云端。 这场甘霖足足下了七日七夜。赵守诚蹲在屋檐下搓麻绳,看着雨水在院中汇成溪流。第八日清晨,他在古槐根部的树洞里发现支犀角骨笛,笛身刻着与祭坛相同的云雷纹。当笛声穿透晨雾,村外干涸百年的老井突然咕咚作响,清泉喷涌足有三尺高。 芒种那天,青柳村的麦浪染黄了半边天。赵守诚领着孙儿在田埂上扎稻草人,忽听得空中传来清越长鸣。抬头望去,当康的虚影正在金黄的麦海上空盘旋,翡翠光尘随风飘洒,落在老汉珍藏的麦种袋上。 秋分祭祖时,村民们发现古槐枯死的枝桠上冒出新芽。赵守诚把骨笛传给儿子时,西边天际晚霞如火,隐约有青铜巨兽踏云而行。直到今天,青柳村的老人仍会在惊蛰夜擦拭祭坛,说那翡翠色的雨滴里藏着瑞兽的眼睛。 当康又名牙豚。本是上古仙神瑞兽。体似豚猪。身高六尺。透体散发冰清之色。双耳犹如蒲扇。口生四尺獠牙。以修丰谷之术。丰谷之神祥瑞之兽。俗称为猪。 第88章 民间杂谈之杀猪刀 秋雨绵绵的傍晚,张铁牛蹲在自家门槛上磨刀。这把祖传的杀猪刀足有小臂长,刀背厚实,刀刃被磨得雪亮,映着天边最后一丝霞光,竟泛着淡淡的血色。 \"叮——\"刀身突然发出细微的嗡鸣。 张铁牛的手顿了顿。爷爷临终前说过,这刀是光绪年间太爷爷从龙虎山道士手里得的,刀柄用的雷击桃木,刀身刻着镇邪符文。每逢阴气重的时候,刀刃就会无风自动。 院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二柱浑身湿透闯进来:\"铁牛哥!快去我家看看顺子!\"他裤腿上沾着泥浆,嘴唇发青,\"孩子晌午从后山回来就高烧不退,刚刚...刚刚把家里养的鸡都咬死了!\" 张铁牛抄起磨刀石旁的粗布裹住杀猪刀,跟着李二柱往村西头跑。路上雨越下越大,砸在青石板路上噼啪作响。离着老远就听见李家院里传来野兽般的嘶吼,混着女人惊恐的哭喊。 \"让开!\"张铁牛撞开围观的村民。堂屋里,十二岁的顺子被拇指粗的麻绳捆在枣木椅上,眼白上翻,嘴角还挂着鸡毛。椅子腿深深陷进泥地里,随着孩子的挣扎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造孽啊...\"王神婆握着桃木剑缩在墙角,发髻散了一半,\"这是撞了百年的老黄皮子!\"话音未落,顺子突然暴起,麻绳应声而断。孩子佝偻着背,指甲暴涨三寸,冲着张铁牛咽喉抓来。 \"锵!\"裹刀布应声撕裂。杀猪刀出鞘的瞬间,满屋烛火齐刷刷变成幽绿色。顺子发出凄厉尖叫,像被烙铁烫到似的缩回角落。刀身上的暗红锈迹此刻泛着血光,那些蝌蚪状的符文竟如活物般游动起来。 张铁牛握刀的手微微发抖。二十年前他接过这把刀时,爹说过杀生刃沾了千万牲畜的怨气,是至凶之物,也是至阳之器。此刻刀柄滚烫,仿佛有电流顺着虎口往心口钻。 \"取黑狗血!\"王神婆突然尖叫。门外看热闹的赵老六忙不迭拎来条黑狗,刀光闪过,腥热的血泼了顺子满头满脸。趁那东西惨叫的功夫,张铁牛一个箭步上前,刀背重重拍在顺子天灵盖上。 \"啊——!\"非人非兽的嚎叫震得房梁簌簌落灰。一团黑雾从顺子七窍涌出,在空中凝成个佝偻老头模样,绿莹莹的眼睛盯着杀猪刀:\"张家的刀?\"声音像是砂纸磨铁锅,\"当年你太爷爷坏我修为,今日就拿你这小辈补上!\" 黑雾裹着阴风扑来,张铁牛横刀格挡。刀刃触到雾气的刹那,符文中迸出金红火星,烫得那老鬼惨叫后退。王神婆趁机撒出把朱砂,在空中燃起幽蓝火网。 \"砍他脐下三寸!\"老太婆嘶声喊道。张铁牛瞅准黑雾翻腾时露出的暗红斑痕,杀猪刀带着二十年宰杀牲畜的煞气劈下。刀锋过处响起裂帛之声,老鬼身形骤然溃散,化作满地腥臭的黑水。 顺子软软倒地,额头上赫然印着个暗红的刀纹。张铁牛拄着刀大口喘气,这才发现刀身上多了道细如发丝的裂纹。屋外惊雷炸响,雨幕中隐约传来不甘的咆哮:\"等着...张家的小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顺子慢慢康复,那额头上的刀纹却怎么也消不掉,成了他独特的印记。张铁牛的生活也回归平静,只是那把有了裂纹的杀猪刀,被他小心收在柜子深处,轻易不再示人。 然而,表面的平静下,暗潮在悄然涌动。张铁牛发现,每当夜深人静,自己总会梦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浑身散发着血腥气,在黑暗中对着他狞笑。醒来后,他总觉得脑海中多了些不属于自己的欲望,对鲜血和杀戮的渴望在心底隐隐作祟。 他知道,这是刀中封印的千年猪妖魂魄在搞鬼。那道裂纹,让封印出现了松动,猪妖的力量开始渗透出来,侵蚀他的心智。为了寻找补刀之法,张铁牛开始四处打听,走访周边的道观和寺庙,却始终一无所获。 与此同时,顺子在那刀纹的影响下,身体和心性也发生着微妙的变化。他变得力大无穷,对邪祟之气格外敏感,常常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那把杀猪刀和张铁牛的故事也越发好奇,缠着张铁牛讲述了一遍又一遍。 时间一晃,十八年过去。顺子已经长成了一个健壮的青年,那额头上的刀纹在岁月的沉淀下,竟隐隐散发着微光。而张铁牛,在猪妖魂魄的侵蚀下,身体和精神都大不如前,脸上总是带着疲惫和痛苦的神情。 这一年,村子里突然又怪事频发。先是牲畜莫名死亡,死状惨烈,接着村民们开始做噩梦,梦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村子里徘徊,所到之处,皆是血腥和死亡。张铁牛知道,更大的劫难来了,而这一切,都与那把杀猪刀和封印的猪妖有关。 一天夜里,张铁牛把顺子叫到跟前,将那把布满裂纹的杀猪刀拿了出来。刀身依旧散发着淡淡的煞气,只是那裂纹,已经蔓延了大半。 \"顺子,这把刀,是我们张家祖传的镇邪之物,如今却成了祸端。\"张铁牛看着顺子,眼神中满是无奈和期待,\"我被刀中猪妖的魂魄侵蚀,已经无法再驾驭它。这些年,你身上的刀纹让你有了特殊的能力,也许,你就是能拯救村子的人。\" 顺子接过刀,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手臂传来,紧接着,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有张铁牛驱邪的场景,也有太爷爷当年与妖邪战斗的画面。他知道,自己肩负起了重大的责任。 按照张铁牛的指点,顺子开始寻找补刀的材料。他听说,在村外的深山里,有一处被封印的灵泉,泉水中蕴含着强大的灵力,可以修复刀身的裂纹。于是,他带着干粮和水,独自走进了深山。 在深山中,顺子遭遇了各种危险。有凶猛的野兽,也有隐藏在暗处的邪祟。但他凭借着自己的勇气和能力,一一克服。终于,在历经千辛万苦后,他找到了那处灵泉。 灵泉周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泉水清澈见底,泛着柔和的光芒。顺子小心翼翼地将杀猪刀放入泉水中,只见刀身与泉水接触的瞬间,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裂纹开始一点点愈合。 然而,就在刀即将修复完成时,突然从泉水中涌出一股黑色的力量,将顺子紧紧缠住。顺子定睛一看,竟是那只千年猪妖的魂魄。原来,猪妖的魂魄一直觊觎着灵泉的力量,想要借此彻底挣脱封印。 \"小子,你以为能阻止我?\"猪妖的魂魄发出尖锐的笑声,\"这灵泉的力量,今天我要定了!\" 顺子奋力挣扎,手中的杀猪刀也在不断挥舞,试图驱散猪妖的魂魄。但猪妖的力量太过强大,顺子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张铁牛出现在了灵泉边。原来,他放心不下顺子,一路跟着来到了深山。看到顺子陷入危险,他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猪妖的攻击。 \"顺子,快走!带着刀离开这里!\"张铁牛大声喊道,脸上满是痛苦和决绝。 顺子看着张铁牛,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愤怒。他知道,张铁牛为了保护他,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他握紧手中的杀猪刀,调动起身体里的力量,向着猪妖冲了过去。 \"老东西,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顺子怒吼道,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杀猪刀在顺子的手中爆发出强大的光芒,刀身上的符文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顺子与猪妖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刀光剑影间,鲜血飞溅。 最终,在张铁牛的帮助下,顺子找到了猪妖魂魄的弱点,一刀斩下。猪妖的魂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消散在了空气中。 而张铁牛,也因为伤势过重,倒在了地上。他看着顺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顺子,你做到了...以后,这把刀就交给你了,保护好村子,也保护好自己...\" 说完,张铁牛闭上了眼睛,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顺子抱着张铁牛的尸体,痛哭流涕。他知道,自己以后要肩负起更多的责任。 他将张铁牛的尸体带回村子,按照村子里的习俗,将他安葬。而那把杀猪刀,被他郑重地供奉在张家的祠堂里。 从那以后,顺子成为了新一代的镇邪人。每当村子里有邪祟出现,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拿起杀猪刀,守护着村子的安宁。 而那把杀猪刀,也在顺子的手中,继续传承着张家的使命,守护着一方百姓,续写着属于它的传奇故事。 第89章 民间杂谈之榆树灵 窗外的蝉鸣撕扯着七月的燥热,我蹲在老榆树盘虬的根须上,看着拆迁队用红漆在树干画下的\"拆\"字。树皮皲裂的纹路像极了爷爷临终前的手背,那些裂纹里渗出的汁液,在月光下竟泛着淡淡的金。 这棵三人合抱的老榆树是我们林家的老祖。曾祖父逃荒那年,饿得只剩一口气躺在树根下,半昏迷中啃破了树皮,清甜的汁液竟救了他的命。后来他在树旁搭了草棚,逢年过节总要先给榆树敬三炷香。到我父亲这辈,家里盖起青砖大瓦房,特意在院墙给老榆树留了个豁口。 \"三水,明儿就签拆迁合同了。\"村长叼着烟卷踢开院门,\"县里开发商给这个数。\"他张开五根粗短的手指,指甲缝里还沾着晌午吃的酱牛肉。 我攥紧刻刀没应声,刀锋在黄杨木上刻出半片榆叶。木雕店这个月只卖出三件货,媳妇把嫁妆镯子都当了交电费。拆迁款确实能解燃眉之急,可父亲咽气前攥着我的手,眼珠都要瞪出血来:\"树在...曹家...在...\" 深夜我又摸到树下。月光把榆钱照得银亮,像是挂满树梢的碎玉。树根处突然腾起青雾,雾里走出个穿绿绸衫的姑娘,发间别着串榆钱,耳垂坠着两粒金黄的树胶。 \"曹家小儿。\"她开口带着草木簌簌的响动,\"你祖上欠我五十年香火,该还了。\" 我腿肚子转筋,刻刀当啷掉在树根上。她指尖一点,刀尖涌出汩汩金液,遇风凝成块状,竟在月光下泛着赤金光泽。 \"取汁兑水,洒在废木料上。\"她身影渐淡,\"记住,寅时取汁,辰时开市。\" 鸡叫头遍时,我哆嗦着在树皮刻下浅痕。金汁渗出的刹那,整棵树都在颤抖,叶片哗啦啦落了我满头。按吩咐把金液兑进井水,浇在准备当柴烧的朽木上。那些虫蛀的、开裂的烂木头,转眼间浮现出龙鳞般的木纹,凑近能闻见沉檀幽香。 当天晌午,省城来的木材商在院里直拍大腿。他捧着块烂树根又闻又舔,眼镜片上全是唾沫星子:\"金丝楠!还是三百年的阴沉木!\"我蹲在门槛上数钞票,五万定金攥在手心汗津津的。 自那日起,我成了奇木商人。老榆树每隔七日便渗出金汁,废木料在魔水下脱胎换骨。酸枝变紫檀,松木化沉香,最绝的是把杨木桩子变成整块黄花梨。不出半年,\"曹记珍木\"的招牌就挂到了省城。 生意滚到第三年,我在拍卖行一掷千金。明代黄花梨交椅落槌的瞬间,穿绿绸衫的姑娘突然出现在水晶吊灯上。她赤足踩着璀璨灯架,榆钱耳坠叮咚作响:\"贪多嚼不烂。\"没等我开口,她化作青烟钻进我西装内袋。当晚保险箱里的金条全变成了榆钱,保安说监控里只拍到片绿叶飘过。 真正让我成为超级富豪的,是开发\"金榆液\"化妆品那年。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姑娘们尖叫着冲出来:\"曹总!精华液自己长出了榆树嫩芽!\"我冲进实验室,只见翠绿的嫩枝正从瓶口蜿蜒生长,叶片上滚动着金色露珠。 凌晨三点,榆树精踩着露水来敲落地窗。她这次换了墨绿色西装套裙,高跟鞋尖缀着两粒金榆钱。\"树汁兑凡水也就罢了,敢拿我本体精元做胭脂?\"她冷笑时,整栋别墅的绿萝都开始疯长,藤蔓瞬间缠住我的手脚。 我被倒吊在二十三楼窗外,听她细数罪状:\"民国三年你太爷爷偷折我枝条当扁担,六八年你爷爷砍我枝杈炼钢铁...\"夜风呼啸中,她突然凑近轻嗅:\"不过你身上倒有几分草木清气。\" 后来我们在顶楼建起生态实验室,采一滴树汁配千升山泉。上市那天股价飙红,秘书说交易所大屏绿得像我办公室的植物墙。只有我知道,每次财报飘红,老榆树就要掉三天叶子。 今早树灵穿翡翠色旗袍来喝功夫茶,发髻插着新折的榆枝。\"城东有块地皮,\"她吹开茶沫,\"地下埋着八百年前我的同族。\"我放下紫砂壶就拨通秘书电话,窗外春雨忽然滂沱,雨丝里浮动着熟悉的草木香。 拆迁队再没进过村。如今整片山坳都是曹氏生态保护区,老榆树的根系蔓延到新修的观光栈道底下。游客们都说站在了望台能听见树海私语,他们不知道,那是我家族守护了百年的秘密。 树灵腕间的金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时,我才知晓这百年守护的代价。那夜她醉酒打翻琉璃盏,琥珀色的千年树髓在地毯上洇出凤凰图案,腕上金环却发出锁链晃动的声响。 \"看见了吗?\"她晃着青瓷酒壶痴笑,\"帮你们曹家挡一次灾,我就少一寸灵枝。\"褪去幻化的绸衫,她右臂已然化作枯木,裂开的树皮下隐约可见年轮,最外圈的金色纹路正缓慢侵蚀青碧的灵体。 我攥着她冰凉的左手,发现那串榆钱头饰竟是长在头皮里的。她醉眼朦胧地抠下片金榆钱,血珠渗出的瞬间,整座山庄的智能恒温系统突然失灵,地暖管道里涌出带着榆钱清香的温泉水。 \"民国二十三年蝗灾,我抖落十万榆钱救活半个县。\"她蘸着酒在茶几上画圈,水痕里浮现出戴瓜皮帽的曾祖父,正领着乡民在树下磕头,\"那回折了我三十年道行。\" 保险库里的金砖开始长出榆树嫩芽那晚,我正在参加慈善拍卖会。手机震动时,树灵发来张自拍照——她把自己倒挂在老榆树上,背景里我新买的劳斯莱斯正被藤蔓缠成粽子。配文只有四个字:速回,蜕皮。 等我飙车赶回老宅,整棵树笼罩在翡翠色的光晕中。树皮像蛇蜕般片片剥落,露出底下玛瑙质感的莹润树干。树灵蜷缩在最大那根枝桠上,发间开满淡金色的榆树花。 \"每百年要褪一次皮。\"她声音带着重感冒般的嗡鸣,\"这次提前了三十年。\"新生的树干渗出蜜色树脂,落地即成金珠。我伸手去接,却被她厉声喝止:\"碰了这金泪,你孙辈的命数就要系在树上!\" 凌晨三点褪皮完成时,整片山林的夜枭齐声哀鸣。蜕下的旧树皮自动卷成卷轴,借月光可辨出上面密布星图。树灵虚弱地倚着新生的树干,指尖轻点卷轴:\"崇祯七年大旱的记录,拿给气象局能换个表彰。\" 开发商业区时挖出的青铜棺,让我第一次窥见树灵的前世。那日挖掘机突然熄火,工头老周跌跌撞撞冲进办公室:\"棺材上...刻着曹字!\"我赶到现场时,树灵正悬空立在棺椁之上,墨绿色职业装无风自动。 棺内尸骨怀中抱着块树皮,碳化严重的表面用朱砂画着符咒。树灵抚过那些符文,八百年前的画面突然灌进我脑海——青衣书生跪在幼苗前立誓:\"以曹氏血脉供养,换此树通灵。\"他腕间刀痕还在渗血,而彼时的榆树苗,分明长着现在树灵的面孔。 \"原来不是我们曹家供奉你...\"我摸着棺椁上的族徽,\"是你选中了我们。\"树灵突然拽着我跳进棺中,腐朽的锦被下露出个树洞,钻进去竟是现代实验室。穿白大褂的\"我\"正在显微镜前惊呼:\"年轮里藏着冰河期植物基因!\" 时空错乱的眩晕中,树灵往我嘴里塞了片榆钱:\"现在知道为什么选你了?曹家人骨血里都带着破界的灵气。\"她耳坠不知何时少了一枚,后来我在曾祖父的遗物盒里发现了同样的金榆钱。 梅雨季的深夜,老榆树被雷劈出个树洞。我打着手电往里照,却见民国打扮的祖父正在给树干刷桐油。他转身时与我四目相对,惊得油桶翻倒在1923年的月光里。后来树洞愈合时卡住块怀表,上链后竟能减缓树灵手臂的木化速度。 如今我办公桌摆着对青铜镇尺,是树灵用蜕下的指甲所化。每当签合同时,尺上浮现的榆叶脉络会提醒我分寸。上月在纽约拍下古董沙漏时,树灵突然从拍品图录里探出头:\"把我本体枝杈带出国,当心水土不服闹脾气。\" 前日视察生态园,见游客往许愿池扔硬币。树灵隐身坐在池沿,把钢镚变成榆钱分给流浪汉。夜里她边泡温泉边抱怨:\"功德要算在你头上,亏大了。\"说着把我新拍的唐卡变成树皮年轮图,那上面竟预言了下月股市波动。 第90章 民间杂谈之赌徒 梧桐镇有条青石板铺就的老街,街尾有家挂着褪色蓝布幡的木匠铺。四十八岁的陈三贵蹲在门槛上,手里捏着两颗油亮的骰子,望着檐角滴落的雨水出神。骰子在指缝间翻飞,像两条跃动的银鱼。 \"当初要是没掷那个六点......\"他喃喃自语,黄铜骰子叮当落进青瓷碗。二十三年前那个夏夜,他也是这样蹲在镇东头的赌坊门口,骰子转出个红艳艳的六点,他便把攒了半年的工钱全押在了\"大\"上。 那天赌坊的灯笼红得瘆人,汗臭味混着劣质烧酒的气息在梁柱间翻涌。庄家掀开乌木盅时,陈三贵分明看见三点青幽幽的光。他抄起长凳要砸场子,却被两个壮汉架着扔进臭水沟。后来才知道,赌坊早给骰子灌了铅。 \"三贵叔!\"脆生生的童音打断回忆。扎羊角辫的小丫头举着油纸包跑来,\"娘让送的艾草团子,说给您驱驱霉运。\"陈三贵摸出枚铜钱塞给孩子,指腹擦过钱币上\"乾隆通宝\"的凸纹。这枚铜钱跟着他二十年,边沿磨得能照见人影。 雨丝斜斜地织进暮色,陈三贵摸出块沉香木料。刻刀游走处,木屑像细雪簌簌飘落。他刻的是尊笑面佛,可眉眼总透着苦相。年轻时师傅说过:\"雕佛要心净,你心里有鬼,刻出来的都是无常。\" 这话不假。二十五岁那年腊月,他揣着骰子去找王媒婆说亲。骰子在炕桌上骨碌碌转了三圈,红四点朝上,他便娶了西村脸上带胎记的翠娥。成亲那晚掀盖头,新娘子右脸巴掌大的朱砂印像团烧着的火。他摸出骰子想再掷一次,却被翠娥按住手:\"嫁鸡随鸡,我认命。\" 最要命是七年前那个秋分。八岁的宝儿突发高热,镇上郎中说要百年老参吊命。陈三贵攥着骰子蹲在神婆门前,青石台阶被晨露浸得发亮。神婆的龟甲在炭火里裂出三道纹,说往东南方百里外的老君山去寻。 他在雾霭沉沉的林子里转了三天,最后在断崖边找到株野山参。挖参时暴雨倾盆,闪电劈断头顶枯枝。陈三贵把参揣在怀里往山下滚,荆棘在脸上划出十七道血口子。背篓里的骰子不知滚落何处,只剩那枚铜钱紧贴着心口发烫。 宝儿灌下参汤那刻,陈三贵盯着碗底没化开的药渣,忽然想起神婆占卜时,炭灰在青砖地上拼出的图案,竟和当年赌输那夜的骰子点数一模一样。 木屑堆里传来细响,陈三贵低头见只碧眼黑猫在扒拉半成品佛像。他摸出铜钱往空中一抛,猫儿蹿上房梁,钱币却卡在瓦缝间竖着不动。这种\"立卦\"他见过三次:第一次是师傅中风前,第二次是翠娥难产那夜,第三次是现在。 三更梆子响时,陈三贵雕完最后一刀。笑面佛掌心托着枚铜钱,衣褶里藏着对骰子。晨光爬上窗棂时,赌坊赵老板带着紫檀木料来求雕财神像。陈三贵摩挲着木料上的金星纹,忽然把刻刀往案上一拍:\"今儿雕不动财神,给您刻个散财童子可好?\" 赵老板脸色铁青地走了。陈三贵摸出铜钱往门外水沟里一掷,波纹荡开处,二十年前沉在沟底的灌铅骰子竟泛着幽光。他转身从樟木箱底翻出本泛黄的《梅花易数》,书页间夹着片风干的参须。 暮春三月,陈三贵坐在新漆的朱红门槛上刻牌匾。沉香木屑落进雨后初晴的水洼,浮成个\"无\"字。前来求卦的赌徒看见匾上\"无事斋\"三个字直挠头,陈三贵摸着佛像衣褶里的骰子笑道:\"骰子灌铅会沉底,铜钱立着因有风。你说到底是物件作祟,还是人心招鬼?\" 檐角铜铃忽地叮咚作响,二十年前滚落山崖的骰子从梁上坠下,正落在陈三贵脚边。点数朝上是个鲜红的幺,当年若掷出这个数,他本该去学算命而非木匠。黑猫从佛龛后探出头,碧眼映着香炉里升起的烟篆,恍若当年老君山巅的晨雾。 暴雨中的老君山在记忆中愈发清晰。陈三贵记得自己攥着铜钱贴紧崖壁,闪电劈开浓雾的刹那,他看见对面山崖上有株老松,虬根间隐约透着参须的淡金色。山风卷着铜钱在指尖打转,像当年赌坊里旋转的骰子。 二十年后的今夜,当赵老板的骰子再次出现在门前水沟时,陈三贵终于看清铜钱背后的纹路——那些被香火熏黑的沟壑里,藏着与龟甲裂纹相似的轨迹。黑猫跃上佛龛打翻香炉,香灰在地上铺出个残缺的八卦图。 陈三贵突然大笑,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落下。他摸出刻刀在\"无事斋\"牌匾背面刻下两行小字:三更骰子五更卦,鸡鸣时分都是空。最后一笔落下时,檐角铜铃齐震,二十年前滚落山崖的野参籽,竟在门槛裂缝里抽出嫩绿的新芽。 第91章 民间杂谈之 镇鼎祭 热风卷着铜钱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张守业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背篓里的山货在蓑衣下簌簌作响。自打上月起,镇上就怪事不断——先是王屠户家的母猪一胎生了十二只崽子,个个长着两排尖牙;接着是李裁缝半夜听见屋顶有人拖着铁链爬行,次日檐角挂满带血的鸡毛。 “让让!”张守业侧身避开飞奔的报童,油墨未干的《申报》头条赫然写着“直奉战事吃紧”。街角茶馆里飘出说书人沙哑的嗓音:“列位看官可知?这饕餮降世之日,必是见者翻身之时......” 话音未落,一柄油纸伞突然横在面前。伞下老道青衫破旧,腰间铜铃却锃亮如新。“这位善人,”老道目光灼灼盯着张守业眉心,“今日申时三刻,切莫往镇西乱葬岗去。” 张守业心头突突直跳。他今早确是要去乱葬岗收山民挖的野参,可这事除了......背篓里突然传来“咯啦”一声,低头看去,早上收的那支八两重的老山参,竟在须根处裂开道血红的细纹。 申时的日头毒得反常。张守业蹲在榆树荫下数铜板,蝉鸣震得人脑仁疼。乱葬岗方向飘来阵阵腐臭,混着某种甜腻的腥气。他数到第三遍时,铜钱突然烫得握不住——最底下那枚光绪通宝,不知何时变成了布满绿锈的刀币。 “造孽啊!”卖凉茶的老汉突然摔了陶碗。张守业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西边天空腾起黑雾,隐约凝成兽首形状。茶摊竹棚哗啦啦颤动,满地铜钱跳着往阴沟里滚。 乱葬岗的黄土不知被什么拱起丈高,露出半截青铜鼎足。鼎身爬满蝌蚪状的铭文,此刻正泛着幽绿的光。张守业的蓑衣突然收紧,勒得他喘不过气——那根本不是蓑衣,而是无数条沾着泥浆的肠子! “快闭眼!”老道的声音在身后炸响。张守业只觉眼皮被朱砂划过,再睁眼时,青铜鼎已完全出土。鼎耳雕着狰狞兽面,双目处嵌着的血玉随呼吸明灭。他忽然明白镇上那些失踪的家畜去了哪里——鼎腹黏着的碎骨间,分明混着半片染血的碎花布,正是上月淹死的洗衣妇穿的样式。 老道咬破中指在黄符上疾书:“大禹铸九鼎镇九州凶煞,此鼎压的便是饕餮。这些年生灵涂炭,怨气冲了封印......”话音未落,鼎中传出婴儿啼哭。张守业浑身血液倒流——那哭声竟与三年前夭折的幼子一模一样。 地面开始塌陷,无数苍白手臂破土而出。老道甩出符纸化作火墙,自己却被青铜鼎吸得双脚离地。“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咒文念到一半,老道突然盯着张守业的影子厉喝:“你背上趴着的是什么东西?!” 张守业转头刹那,后颈传来剧痛。铜镜碎片映出骇人景象——个浑身青紫的婴孩正啃食他的肩膀,肚脐上还拖着截乌黑的脐带。他终于想起妻子难产那晚,稳婆从血泊里捧出的死胎眼角有颗红痣,与此刻肩头婴灵一模一样。 青铜鼎轰然炸裂,黑雾凝成的巨兽舒展身形。羊身人面,虎齿龙爪,腋下双目猩红如血月。饕餮张口一吸,整条街市的瓦片哗啦啦飞入虚空。张守业被气浪掀翻在地,怀里的山参滚落,裂口处汩汩涌出黑血。 “见者翻身......”老道半个身子已没入兽口,嘶声喊道:“要镇饕餮,需活人入鼎!”张守业望着越来越近的利齿,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产房传出一声啼哭时,他正在当铺抵押祖传的玉珏——若是当初没偷换药方省那几钱银子...... 饕餮的舌头卷住他腰身的瞬间,青铜鼎突然倒扣而下。张守业最后看见的,是鼎内密密麻麻的铭文化作金锁,而自己正在快速融化。 黑雾消散时,雨幕中传来婴儿清亮的哭声。茶馆废墟里,说书人抖落满头尘土,惊见那尊青铜鼎完好如初,只是鼎耳多了道浅浅的指痕。 时光悠悠,转眼三年过去。小镇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那场惊心动魄的灾祸从未发生。镇上来了个新货郎,名叫陈生,生得一副憨厚模样,走街串巷卖些针头线脑、胭脂水粉。 一日,陈生路过镇西那片乱葬岗。如今这里已长满了野草,寻常人都不愿靠近,可陈生却像是被什么吸引,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正恍惚间,一个老丈从旁边的小道缓缓走来,瞧见陈生站在乱葬岗前,神色微微一变。 “后生,这地方不吉利,莫要多留。”老丈好心提醒道。 陈生回过神来,拱手谢过老丈,却忍不住问道:“老丈,这乱葬岗看着寻常,为何说不吉利?” 老丈长叹一声,左右张望了一番,见四周无人,才压低声音说:“三年前,这里可是出了大事!有上古凶兽饕餮要出世,搅得整个镇子天翻地覆,死了好多人呐!” 陈生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追问道:“那后来如何了?” “后来啊,”老丈回忆着,眼神中仍有恐惧,“多亏了一个叫张守业的汉子,舍身入鼎,才重新镇压住了饕餮。那场面,真是惨烈......” 陈生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货郎担的把手,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头痛欲裂。老丈见他脸色不好,忙道:“后生,你脸色不佳,莫不是冲撞了什么?快些离开吧。” 陈生浑浑噩噩地离开了乱葬岗,回到自己的住处。他坐在床边,双手抱头,努力想要抓住那些一闪而过的记忆。突然,他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破旧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半片染血的碎花布,和一些奇怪的符文。 与此同时,小镇上又开始出现一些怪异的现象。夜里,时常有孩童听到奇怪的哭声,像是从地下传来;家畜莫名失踪,次日在乱葬岗附近能找到它们残缺不全的尸体。镇民们人心惶惶,都在猜测是不是饕餮又要出世。 陈生决定去探寻真相。他四处打听当年的事,从镇民们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更多细节。原来,张守业当初献祭自己后,镇上的长辈们为了防止饕餮再次苏醒,定下了一个秘密的祭祀仪式,每隔三年,都要在月圆之夜,用特殊的祭品在青铜鼎前祭祀。 陈生顺着线索,找到了当年参与祭祀的一位老者。老者已经风烛残年,得知陈生的来意后,沉默良久。 “后生,这祭祀之事,本不该再提。可如今灾祸又现,也许是天意。”老者颤颤巍巍地说,“当年张守业献祭后,那青铜鼎虽重新镇压了饕餮,但也留下了隐患。如今看来,这隐患怕是要爆发了。” 老者告诉陈生,祭祀的关键在于找到与张守业有特殊关联的人或物,才能重新激活封印的力量。陈生想起自己找到的半片碎花布,心中一动。 月圆之夜,陈生带着碎花布和老者所说的祭品,来到了青铜鼎前。月光洒在青铜鼎上,泛着冰冷的光。陈生刚将祭品摆好,突然,青铜鼎剧烈震动起来,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 “不好,饕餮要破封而出了!”老者惊恐地喊道。 就在这时,陈生手中的碎花布突然发出一道奇异的光,光芒笼罩住了青铜鼎。陈生的脑海中浮现出更多的画面,自己也和张守业一样。也曾经为青铜鼎现过祭。 在光芒的映照下,陈生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为了拯救全镇,义无反顾地踏入青铜鼎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大喊道:“我既归来,定不会让饕餮再为祸人间!” 随着陈生的呼喊,青铜鼎上的符文再次亮起,与碎花布的光芒相互呼应。饕餮的咆哮声渐渐减弱,周围的异象也慢慢消失。 许久之后,一切归于平静。青铜鼎稳稳地立在原地,再无异动。陈生瘫倒在地,疲惫不堪。老者走过来,扶起陈生,眼中满是敬佩。 “你做到了,后生。”老者感慨地说,“张守业的牺牲没有白费,你拯救了小镇。” 从那以后,小镇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陈生依旧做着货郎,只是偶尔会来到青铜鼎前,静静伫立。他知道,这份守护的责任,将永远伴随着他,无论前世今生。 第92章 民间杂谈之镜花缘 深秋的夜雨,细密如针,将都市的霓虹灯晕染成一团团模糊的光团,好似一幅被水浸湿的油画。我缩着脖子,在这冰冷的雨幕中匆匆前行,急切地寻找一处能暂避风雨的地方。不经意间,我钻进了街角的屋檐下,一抬头,便撞见一块褪了色的木招牌——“镜花缘”。 这招牌带着岁月的痕迹,看起来摇摇欲坠。招牌下的橱窗玻璃积着经年的灰尘,像是被时光遗忘的角落,透过那层厚厚的灰,隐约可见里面摆着一副老式玳瑁眼镜,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我怀着好奇,伸手推开那扇门。门轴发出老猫嘶叫般的声响,在寂静的店里格外刺耳。店内,昏黄的钨丝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像一层薄纱,笼罩着这个神秘的空间。灯光下,坐着一个穿青布长衫的老人,他的银丝眼镜腿缠着胶布,正专注地用麂皮擦拭着镜片,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在摩挲着一件稀世珍宝。 “年轻人,要配眼镜?”他抬起头,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温和。我这才看清,他的眼白泛着瓷器般的青灰色,像是蒙着一层雾,让人捉摸不透。 还没等我回答,玻璃门又被猛地推开。一个穿貂皮大衣的中年男人,满身酒气地摔了进来,他的金表磕在柜台上,发出铮铮的声响,在这安静的店里显得格外突兀。 “老头!听说你这儿有能看见财运的镜子?”男人扯着嗓子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醉意和急切。 老人不紧不慢地从檀木盒里取出一副金丝眼镜,递给男人。男人急不可耐地戴上,刹那间,他怪叫起来:“金子!满地都是金砖!”他的眼睛瞪得滚圆,里面闪烁着贪婪的光,整个人扑向虚空,双手疯狂地抓挠着,仿佛那些金子触手可及。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身体竟诡异地浮空半尺,西装裤管下突然渗出鲜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仔细一看,满地的碎玻璃不知何时竟化作了金箔,锋利如刀,将他的双脚割得血肉模糊。 “贪狼入命宫,见金成劫。”老人轻声摇头,收起眼镜,眼神里没有一丝惊讶,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男人瘫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他的金表带深深勒进浮肿的手腕,那曾经象征着财富与地位的金表,此刻却像是一道枷锁。 男人离开后,雨幕中飘进一朵白茉莉,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喘息声。一个穿病号服的少女扶着门框,脸色苍白如纸,她的锁骨下埋着的输液港还在渗血,每一个动作都显得虚弱无力。 “他们说……戴上您这儿的眼镜……能见到妈妈。”少女的声音微弱,却充满了期待。 老人这次取出玳瑁眼镜时,指尖微微发抖,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少女戴上眼镜的瞬间,奇迹发生了。她苍白的脸突然泛起了桃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妈妈在煮长寿面!灶火好暖和……”少女对着空气傻笑,她伸出手,想要触碰那根本不存在的炉火,尽管手指被灼伤,她的脸上却依然绽放着笑容。窗外,急救车的蓝光不停地闪烁,那尖锐的鸣笛声仿佛在提醒着人们生命的脆弱。而少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沉浸在与母亲重逢的喜悦中,她最后说的是:“妈妈的围裙上有小雏菊。” 少女离去后,店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我站在角落里,心中五味杂陈,眼前发生的一切让我感到无比震撼。这时,穿婚纱的女人撞开旋转门,她的头纱沾着泥水,原本美丽的婚纱此刻也变得狼狈不堪。 “婚前最后一次配镜,他说要我能永远看见他的真心。”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与不安。 她夺过老人递来的银框眼镜,戴上的那一刻,整个人突然凝固成冰雕,脸上的表情从期待瞬间转为绝望。镜片上映出一个咖啡厅的场景:她的新郎正握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将钻戒缓缓推进那个女人的无名指。女人的嘴唇颤抖着,泪水夺眶而出,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三个顾客,三副眼镜,三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幻象,让我对这个神秘的眼镜店充满了疑惑。老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缓缓开口,讲述起自己的故事。 “这是上月刚收的西洋水晶镜片。”老人抚摸着工作台上未完工的镜架,钨丝灯在他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民国廿三年,师父传我手艺时说过,制镜人得用心头血养镜魂。二十年了,这批镜片该成了。” 我震惊地看着他,只见他忽然将锥子刺进心口,血珠滴在镜片上,竟化作七彩光晕。这时我才看清,满墙的眼镜都在微微蠕动,每一副的鼻托处都有暗红的血渍,仿佛这些眼镜都有了生命。 老人戴上自制的黑框眼镜,刹那间,空中飘起了槐花香。他的眼神变得温柔而深情,朝着虚空伸出手:“阿婉,旗袍新裁了玉兰花样?” 晨光穿透他逐渐透明的身体,地上只余一副蒙着水汽的眼镜。我鬼使神差地戴上它,眼前的景象让我惊呆了。我看见槐树下,一个穿月白旗袍的姑娘正在研墨,她的笑容温婉动人,而她身后站着的,正是二十年前面容鲜活的制镜老人。 我沉浸在这奇异的景象中,心中对老人的故事充满了好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决定探寻更多关于这个神秘眼镜店和镜匠的秘密。我四处打听,终于从一位老街坊那里得知了一些关于镜匠的往事。 原来,镜匠年轻时与妻子阿婉恩爱无比。阿婉心灵手巧,尤其擅长裁制旗袍,她总是会在旗袍上绣上各种精致的花样。而镜匠则痴迷于制镜手艺,他一心想要制作出能映照人心的特殊眼镜。随着时间的推移,镜匠对制镜的痴迷越来越深,他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制镜上,渐渐忽略了阿婉。 阿婉身体本就柔弱,在一次重病中,镜匠因为忙着制作一副重要的眼镜,没能及时陪伴在她身边。阿婉最终病逝,镜匠得知这个消息后,悲痛欲绝。从那以后,他便将自己封闭在眼镜店里,更加疯狂地制镜,他希望能通过这些特殊的眼镜,找到与阿婉重逢的方法。 而关于这些特殊眼镜,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每一副特殊眼镜都会吸取制作者一年的阳寿,而镜框上的血玉,正是生命转化的具象化。镜匠为了制作这些眼镜,已经耗尽了自己的生命。 我还了解到,那些眼镜不仅能映照出当下人们内心深处的渴望,还能同时映照过去未来。就像那个绝症少女看到的母亲,其实是十年后自己若康复的模样。这看似美好的幻象,却隐藏着一个残酷的时空悖论。 我决定再次回到那个神秘的眼镜店,当我踏入店门的那一刻,店内的一切依旧如旧。我坐在店里,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这时,门被推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他的眼神中透着迷茫和焦虑,就像当初的我一样。 “请问,这里能配眼镜吗?”年轻人问道。 我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我知道,这个眼镜店的故事还将继续,而每一个走进这里的人,都将在这些神秘的眼镜中,看到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一面。 窗外,阳光洒在街道上,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静。但在这个小小的眼镜店里,却隐藏着无数的人生百态和神秘的故事。这些眼镜,就像一面面镜子,映照出人性的贪婪、善良、爱情、亲情,也映照出人生的虚幻与真实。而我,作为这些故事的见证者,心中的震撼和感慨久久无法平息。 第93章 民间杂谈之上错坟 刘二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平日里就靠着几亩薄田过活,为人老实憨厚,就是脑袋有时候一根筋。 眼瞅着清明节快到了,刘二心里头就惦记着去给过世的老爹上坟。他家的祖坟在村后头的那片山坳里,打他记事起,每年清明家里人都去那儿祭扫。 到了清明那天,一大早刘二就起了床,带上香烛、纸钱,还有老爹生前最爱吃的点心,扛着锄头就往山坳走去。一路上,漫山遍野的野花野草在风中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混合的气息。 到了山坳,刘二凭着记忆,朝着自家祖坟的方向走去。可走着走着,他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周围的地形看着好像和往年不太一样。他挠了挠头,心里犯起了嘀咕:“怪了,咋感觉路有点不对呢?”但他也没太在意,想着可能是自己记错了。 又走了一会儿,刘二终于看到了一座坟。这座坟前的石碑看着有些年头了,上面的字都有些模糊不清。他也没细看,就认定这是自家老爹的坟。 刘二放下手里的东西,先拿起锄头,开始给坟头除草。他一边除草,一边唠唠叨叨地说着:“爹啊,您在那边还好不?今年这地里的收成还算不错,多亏了您老在天上保佑着。”除完草,他又恭恭敬敬地摆上点心,点上香烛,烧起纸钱来。嘴里还念念有词:“爹,您缺钱就花,别舍不得。” 烧完纸钱,刘二磕了几个响头,这才起身准备回家。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他突然发现旁边不远处还有一座坟,这座坟看着也挺眼熟。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赶忙跑过去一看,石碑上刻着的正是自家老爹的名字。刘二这下傻眼了,他一拍大腿,懊恼地说道:“哎呀,我这糊涂蛋,竟然上错坟了!”他再仔细看看刚才祭扫的那座坟,心里直发毛,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 刘二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他觉得自己这事儿办得太不地道了,平白无故给别人家的坟上了香,烧了纸。他想着,怎么也得跟人家道个歉。 于是,刘二决定先打听打听这坟主人家的情况。他回到村里,逢人就问:“你们知道村后头山坳里那座碑上字都模糊了的坟是谁家的不?”可问了一圈,大家都摇头说不知道。 刘二心里犯起了难,这可咋办呢?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时候,村里的老秀才路过。刘二赶忙拉住老秀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老秀才听后,捻着胡须想了想,说道:“这事儿确实有点蹊跷。不过依我看,既然你已经上了香,烧了纸,说不定那坟主人家的魂魄已经领了你的情。你再去那坟前,跟人家好好说清楚,道个歉,说不定就没事了。” 刘二听了老秀才的话,觉得有道理。第二天,他又带着香烛、纸钱来到了那座上错的坟前。他恭恭敬敬地摆好东西,然后对着坟头说道:“这位老祖宗,实在对不住啊!我昨天脑子犯浑,上错了坟,把您这儿当成我爹的坟了。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怪罪我。”说完,他又磕了几个响头。 就在刘二磕完头起身的时候,突然刮起了一阵风,把地上的纸钱吹得漫天飞舞。刘二心里一惊,他以为是坟主人家不高兴了。可紧接着,风就停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刘二也没多想,收拾好东西就回了家。回到家后,刘二就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日子一天天过去,刘二依旧过着他的庄稼日子。 可没过多久,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有一天晚上,刘二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来到了一座陌生的院子里。院子里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坐在石凳上笑眯眯地看着他。刘二觉得这老人有些面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老人开口说道:“年轻人,你还记得我不?你前些日子上错坟,给我烧了纸钱,还来跟我道歉,我心里感激你。”刘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老人就是那座上错坟的主人。 老人接着说:“你是个实诚人,我也不能白受你的好。你家的那几亩地,往后我会保佑你风调雨顺,年年丰收。”说完,老人就消失了。 刘二从梦中惊醒,他回味着梦里的情景,觉得不可思议。可没想到,从那以后,他家的庄稼真的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不管是遇到干旱还是暴雨,都能安然无恙,年年都有好收成。 刘二心里明白,这都是那位坟主人家的功劳。从那以后,每年清明,刘二除了给自家老爹上坟,还会特意去那座上错的坟前祭扫一番,感谢老人的保佑。 村里的人听说了刘二的事儿,都觉得神奇。有人说刘二这是积了德,才会遇到这样的好事;也有人说这是迷信,根本就没有什么鬼神之说。但不管别人怎么说,刘二都坚信,做人要心存善念,哪怕是无心之举,也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回报。 第94章 民间杂谈之烟鬼索命 民国十二年的白河镇,秋意已浓得化不开。码头上飘着细密的雨丝,打湿了青石板路。天刚蒙蒙亮,镇东头福寿堂的伙计打着哈欠卸下门板,忽见街角腾起一股黑烟。 “着火啦!”小伙计扯着嗓子喊起来,抄起铜盆就要敲。待定睛细看,却见商会会长陈九斤蹲在墙根下,正把个雕花檀木烟枪往火堆里送。那火舌舔着烟杆上鎏金的“寿”字,烧得噼啪作响。 “烟袋爷,您这是......”小伙计认得那杆全镇闻名的烟枪。陈九斤年轻时在码头扛包,凭着一杆烟枪熬过数九寒冬,后来做买卖发迹,这烟枪也跟着镀了金嵌了玉,成了他“大烟鬼”的名号象征。 陈九斤头也不抬,把最后半包云南烟膏扔进火堆:“从今往后,叫我陈会长。”青烟腾起时,他深陷的眼窝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这个抽了二十年芙蓉膏的老烟枪,竟在霜降这天戒了烟。 消息传到镇西周家大宅时,周少爷正歪在罗汉床上吞云吐雾。鎏金烟枪头磕在景德镇瓷枕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扯淡!”他冲着报信的小厮啐了一口,“陈九斤要能戒了烟,我把周字倒着写!” 可接下来的半个月,人们眼见着陈九斤脸色渐渐红润。他照常去商会点卯,经过福寿堂时却目不斜视。最奇的是,有人瞧见他半夜在码头徘徊,怀里揣着个布包,见着抽烟的苦力就凑上去嘀咕。 这晚月黑风高,周少爷带着新得的翡翠烟嘴往醉仙楼去。行至码头仓库,忽见黑影幢幢,一柄冰凉烟枪抵住后腰。 “周少爷好雅兴。”陈九斤的声音像是从深井里冒出来的。他举起手中布包,月光下露出半截焦黑的烟杆,“可知三年前腊月二十三,有个穿白衣裳的姑娘在这投了河?” 周少爷腿肚子转筋,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也是在这码头,他追着个卖唱的姑娘调笑,那女子惊慌间跌落江中。当时水面结了薄冰,咕咚一声就再没动静。 “您...您提这晦气事作甚?”周少爷的翡翠烟嘴啪嗒掉在青石板上。 陈九斤从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展开是支布满裂纹的旧烟枪。月光照在焦黑的烟锅上,隐约显出张扭曲的人脸。“那晚我巡码头,撞见个老妇人烧纸。她说闺女被烟鬼害了,要化成厉鬼索命。”他手指摩挲着烟枪上的裂纹,“后来每当我抽烟,就见烟圈里浮着张白脸......” 话没说完,周少爷怀里的鎏金烟枪突然剧烈震颤。翡翠烟嘴泛起幽幽绿光,烟杆上不知何时爬满了蛛网似的黑纹。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呜咽,像是女子裹着湿漉漉的衣裳在哭。 “现在这黑纹爬到第几个铜箍了?”陈九斤冷不丁问道。周少爷低头一看,烟枪上七个鎏金铜箍竟已黑了四个,第五个正慢慢染上墨色。他想起老人说过,烟枪铜箍全黑之日,就是烟鬼毙命之时。 陈九斤见状,长叹一口气,从怀中掏出另一个布包,里面是一些特殊的芙蓉膏。“这是我找道士求来的,里面掺了朱砂与符灰,能暂时压制邪祟。”他将芙蓉膏递给周少爷,又讲述了自己这三年来被怪梦和异象折磨的经历,苦劝周少爷一起戒烟,共同寻找化解之法。 周少爷看着手中的芙蓉膏,又看看陈九斤诚恳的眼神,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接过了。此后,两人一起四处寻找懂门道的人,解读老妇人烧纸时念叨的“三魂归地府,七魄赴幽冥”这句咒语。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少爷烟枪上的黑纹蔓延得越来越快,他的身体也每况愈下。周家大宅里,时常莫名响起女子的哭声,摆放整齐的物品也会无故挪动位置,整个宅子被一种诡异的氛围笼罩着。 就在两人感到绝望之时,他们在郊外的一座破庙里找到了一位隐居的老道士。老道士听了他们的讲述,掐指一算,面色凝重地说:“那白衣女子怨念极深,只有诚心超度,方能化解。而这周家的翡翠烟嘴,本是陪葬之物,其中残留的精魄与女子魂魄相互牵扯,干扰了超度。” 在老道士的指导下,陈九斤和周少爷购置了法事所需的物品,准备在码头为白衣女子超度。法事当晚,乌云密布,江风呼啸。当老道士念起往生咒,洒下法水时,白衣女子的身影缓缓浮现,她满脸怨恨,发出凄厉的尖叫,向众人扑来。 陈九斤和周少爷吓得瘫倒在地,但想到自己的性命全系于此,他们咬着牙,强撑着按照老道士的指示,往火盆里添加纸钱和符咒。老道士则挥舞着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与白衣女子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不知过了多久,白衣女子的身影渐渐变得虚幻,她的哭声也逐渐减弱。最终,在一道耀眼的光芒中,白衣女子消失不见了。此时,天空中的乌云慢慢散去,月光洒在码头上,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陈九斤和周少爷瘫坐在地上,望着对方,劫后余生的喜悦涌上心头。他们知道,这场与灵异的较量,他们终于赢了。从那以后,两人彻底戒除了烟瘾,在白河镇重新开始了生活,而这段惊心动魄的经历,也成为了他们心中永远的秘密。 第95章 民间杂谈之生死契 在江南的悠悠水乡,有一座被岁月尘封的古镇。镇中,一座百年老宅静静矗立,青苔爬满了斑驳的墙壁,雕花窗棂在风雨的侵蚀下显得摇摇欲坠。宅子的主人因年久失修,决定请来青年木匠陈墨,希望他能让这座承载着家族记忆的老宅重焕生机。 陈墨自幼便对木工技艺痴迷,手中的凿子、刨子在他的掌控下,仿佛有了生命。他的家族世代传承木工手艺,到他这一代,更是对榫卯结构有着独特的见解。当他踏入这座老宅时,一股陈旧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仿佛有什么在召唤着他。 修复工作按部就班地进行着,然而,当陈墨开始修复阁楼的斗拱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一天深夜,万籁俱寂,陈墨还在阁楼里专注地打磨着一块木料。突然,他手中的凿刀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抓住,在榫卯缝隙里凝住了。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那截阴沉木上,泛着诡异的青灰色。他清楚地记得,这处斗拱结构半小时前才校正过,此刻却诡异地向外凸出半寸,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木头里挣脱出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阁楼地板突然剧烈震颤起来,陈墨一个踉跄,连忙扶住梁柱。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寒意从他的后颈掠过,紧接着,一阵清晰的凿木声传入他的耳中。“梆、梆、梆”,每一声都精准地卡在他心跳的间隙,仿佛是从他的心底发出的。他惊恐地猛然回头,只见月光下的木屑竟在空中缓缓凝成一个模糊的人形,那人身着青布短打,下摆还沾着刨花。 “这位师傅,可识得千机连心锁?”那团木屑发出沙沙的声响,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无尽的沧桑。陈墨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板上诡异地分成了两重。老宅的温度骤降,他呵出的白气在空中瞬间结成霜花。手中的墨斗突然嗡嗡震动起来,紧接着,朱砂线“啪”的一声崩断。与此同时,整面东墙的榫卯结构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 陈墨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眼睛紧紧盯着那诡异蠕动的墙面。随着一阵“咔咔”声,暗格在墙体内侧缓缓显现。陈墨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突然,他的虎口被木刺划出三道血痕,鲜血瞬间涌出。他低头一看,只见一个一尺见方的檀木匣出现在眼前。檀木匣表面布满鱼鳞状的细密榫头,在月光的映照下,竟泛着血丝般的纹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当陈墨触到匣面第三枚阴阳榫时,阁楼里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婴儿啼哭。他吓得浑身一颤,差点把檀木匣扔出去。就在这时,匣盖“砰”的一声弹开,半截带血的木楔直插进他的掌心。陈墨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他紧紧握住受伤的手,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当年我以血养木四十九日,到底是哪里错了……”沙哑的叹息声裹着腐木的气息喷在他的耳后。陈墨忍着剧痛,缓缓转动木匣核心的六合盘。随着铜制机簧咬合的声响,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幅幅幻象:清末装束的匠人跪在香案前,腕间鲜血汩汩流入墨斗,供桌上的阴沉木贪婪地吸食着血珠,纹理间逐渐浮现出血管般的脉络。 陈墨深知,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跨越百年的谜团之中。他决定一探究竟,解开这个谜团,解救被困的灵魂。 卯时的晨光艰难地刺破窗纸,洒在陈墨疲惫而坚毅的脸上。经过一夜的努力,他终于卡进了最后一道燕尾榫。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檀木匣轰然炸开,三百六十片木构件如雪花般悬浮在空中,开始迅速拼合成一座微缩的九层木塔。 塔心缓缓飘出一缕青烟,在半空中幻化成一个身着长衫的男子。男子面容憔悴,眼神中却透着一股执着。他手中的墨线突然绷直,指向陈墨胸前那枚祖传的鲁班尺。 “原来生死契的解法,竟在百年后的同门血脉里。”鬼影的笑声带着木器开裂的脆响,在阁楼里回荡。当第一缕阳光照在鲁班尺的“开”字刻度上,悬浮的木塔突然开始分解重组,化作漫天银杏叶大小的木牌,每片都刻着带血的鲁班咒。 陈墨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他抓起墨斗,口中念念有词,凌空画符。朱砂线如灵动的蛇一般,迅速缠住那些木牌。就在这时,整座老宅响起此起彼伏的机括咬合声,仿佛是一场古老的仪式正在被唤醒。 东墙的暗格深处传来锁芯转动的清响,陈墨这才发现自己的血正顺着鲁班尺的沟槽流向檀木匣。当尺身上的“生门”刻度被染红,阁楼地板上突然浮现出巨大的阴阳鱼图案,那些带咒的木牌纷纷嵌入鱼眼位置。 晨风穿堂而过,陈墨紧张地屏住呼吸。突然,他听见极轻的“咔嗒”一声,像是尘封百年的机关终于归位。紧接着,一道柔和的光芒从暗格中射出,照亮了整个阁楼。 陈墨缓缓走近暗格,只见里面放着一个精致的木盒,盒盖上刻着“千机连心锁”五个大字。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把由纯银打造的钥匙,钥匙上刻满了复杂的符文。 陈墨拿起钥匙,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他知道,这把钥匙就是解开生死契约的关键。他转身走向那个由木构件组成的微缩木塔,将钥匙插入塔底的锁孔。 随着钥匙的转动,木塔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光芒中,陈墨看见那个清末匠人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匠人眼中满是感激,他对着陈墨微微鞠躬,然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晨光之中。 与此同时,老宅里的诡异现象也渐渐消失。凿木声、婴儿啼哭声、腐木气息都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清晨的鸟鸣和清新的空气。古宅在晨光中飘散着木屑的清香,仿佛在诉说着百年的执念终于得到了解脱。 陈墨走出老宅,回头望去,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这一次的经历将成为他一生的财富,也让他对木工技艺有了更深的敬畏之心。 在这个充满神秘与未知的世界里,传统的木工技艺与灵异元素交织在一起,演绎出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而陈墨,也将带着这份对技艺的热爱和对未知的探索精神,继续在木工的道路上前行。 第96章 民间杂谈之铜钱咒 我蜷缩在出租屋的墙角,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在脸上。银行app里那个刺眼的数字—— -2871.34,像把生锈的刀子捅进胃里。楼下大排档的油烟顺着窗缝钻进来,混着霉味糊在鼻腔上。 手机突然震动,是房东的催租短信。我盯着屏幕上的红色叹号,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古玩街尽头遇到的那个老头。 那天刚下过雨,青石板缝里积着黑水。老头蹲在屋檐下,面前铺着块褪色的蓝布,上面摆着几枚铜钱。他戴着蛤蟆镜,镜片裂了条缝,像道闪电劈在右眼上。 “小伙子,要转运吗?”他的声音像是砂纸擦过生锈的铁管。 我鬼使神差地蹲下来。铜钱堆里有个沾着褐色污渍的“咸丰元宝”,内方外圆的孔洞边缘刻着细密的符文,摸上去竟有体温般的暖意。 “要见血才灵验。”老头递来一根银针,“子时三刻,往铜钱眼里滴三滴血,默念所求之事。”他的指甲缝里嵌着黑泥,指节处布满鱼鳞状疤痕。 现在想来,那个针尖泛着的幽蓝,早该让我警觉。 子时的月光像融化的水银,顺着窗棱淌进来。针尖刺破指尖的瞬间,铜钱突然烫得握不住。血珠坠入方孔,竟发出“滋啦”的响声,腾起一缕带着腥甜的白烟。整枚铜钱开始高频震颤,方孔里渗出暗红色的黏液,顺着我虎口的皱纹往下爬。 第二天上班时,我在电梯里捡到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二十沓百元钞票,捆钞纸上的日期是三天前——正好是我买铜钱那天。财务总监的办公室传来警笛声,据说他今早被带走时,衬衫口袋里还别着情人的蕾丝内裤。 茶水间里,新来的实习生小薇把咖啡泼在我裤子上。她弯腰擦拭时,我瞥见她锁骨下方有块铜钱大小的淤青,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陈哥,你身上有股铁锈味。”她仰起脸,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就像……停尸房的冷库。”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开始习惯生活里突然降临的好运。买饮料必中“再来一瓶”,下班总能恰好赶上那趟不拥挤的地铁,就连路上随便捡起的一张彩票,都能中个小奖。可与此同时,一些奇怪的事情也接踵而至。 那枚铜钱,自从被我的鲜血激活后,仿佛有了生命。每到午夜,它就会发出幽幽的蓝光,像一只窥探人间的鬼眼。方孔中不时渗出黑色的黏液,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息。我试图把它扔掉,可每次第二天早上,它都会静静躺在我的枕边,仿佛在嘲笑我的挣扎。 公司里,同事们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怪异。他们在我背后窃窃私语,偶尔目光交汇,便迅速移开,像是我身上带着某种可怕的传染病。只有小薇,还会偶尔和我搭话,但她看向我的眼神里,除了好奇,更多的是恐惧。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来到公司。刚走进办公室,就听到一阵嘈杂的人声和惊恐的尖叫。我的心猛地一沉,直觉告诉我,出事了。 当我被同事的惊呼声吸引到小李的工位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办公室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像是腐肉和铁锈混合的味道。小李的工位被围得水泄不通,同事们都惊恐地站在一旁,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我费力地挤到前面,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僵在原地。小李的尸体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瘫在椅子上,他的四肢像是被硬生生折断后重新拼接,呈现出一种违背人体生理结构的角度。他的头向后仰着,几乎贴到了背上,双眼圆睁,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小李的胸口正中央,深深地嵌着那枚曾经属于我的“咸丰元宝”铜钱。铜钱周围的皮肤已经发黑腐烂,像是被一种邪恶的力量侵蚀。鲜血从铜钱的边缘不断渗出,顺着小李的胸口往下流,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 我的目光落在那枚铜钱上,突然发现铜钱上的符文似乎在微微闪烁,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天在古董店的场景,老头诡异的笑容和那句“要见血才灵验”在我耳边不断回响。 此时,办公室里的灯光突然开始闪烁,忽明忽暗,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同事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有人开始颤抖着拨打报警电话。我的心跳急剧加速,我知道,这场噩梦还远远没有结束,而那枚铜钱,将成为我永远无法摆脱的诅咒。 警察很快赶到了现场,他们封锁了办公室,对每个人进行了询问。我坐在会议室里,双手抱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小李那恐怖的死状,却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陈先生,请问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一名年轻的警察坐在我对面,目光紧紧盯着我。 “我们……是同事。”我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快认不出来。 “据我们了解,你和他最近有过一些争执,是吗?”警察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怀疑。 我心里一紧,想起前几天因为一个项目方案,我和小李确实发生过激烈的争吵。但我怎么也想不到,这竟会成为我被怀疑的理由。 “那只是工作上的分歧,我们……”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名警察打断。 “陈先生,我们在死者的身上发现了一枚铜钱,上面有你的指纹。”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 我彻底慌了神,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一点声音。我知道,此刻任何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那枚该死的铜钱,已经把我拖进了无尽的深渊。 在警局里待了整整一夜,我身心俱疲。虽然最终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我被暂时放了出来,但我知道,警察并没有放弃对我的怀疑。更糟糕的是,经过这件事,我在公司里彻底成了众矢之的。同事们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恐惧,仿佛我是一个杀人狂魔。 我辞掉了工作,回到出租屋,试图整理自己混乱的思绪。可那枚铜钱,却像一个阴魂不散的恶魔,时刻折磨着我。每到夜晚,它就会发出更加诡异的光芒,铜钱上的符文也变得更加清晰,仿佛在召唤着我。 我的身体也开始出现奇怪的变化。我的皮肤变得越来越苍白,像是被抽干了血液。指甲变得乌黑干裂,轻轻一按就会渗出黑色的液体。我时常感到头晕目眩,耳边还会不时响起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黑暗中低语。 我知道,我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我开始四处寻找关于这枚铜钱的线索,希望能找到破解诅咒的方法。我翻阅了大量的古籍,拜访了许多所谓的“专家”,可得到的却只是一些模棱两可的答案。 直到有一天,我在一本破旧的古籍中发现了一篇关于“血契铜钱”的记载。上面说,这种铜钱是古代的一种邪恶法器,被用来进行血腥的转运仪式。每一次转运,都需要以他人的生命为代价,而最终,使用者也会被铜钱中的恶灵吞噬,成为它的傀儡。 看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终于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多么可怕的陷阱。而要想摆脱这个诅咒,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那名古董店老板,让他解除血契。 我再次来到古玩街,可那家古董店却早已人去楼空。周围的店铺老板告诉我,这家店已经关了很久,老板也不知所踪。我不甘心就这样放弃,经过一番打听,终于从一个老人口中得知,老板曾经在郊外的一座废弃老宅里住过。 那天深夜,我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那座废弃老宅。老宅的大门紧闭,上面布满了斑驳的铁锈。我用力推开大门,一阵刺耳的“嘎吱”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惊悚。 院子里杂草丛生,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诡异的光斑。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子,里面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墙壁上挂满了蜘蛛网,地上散落着一些破旧的家具和杂物。 我在屋子里四处寻找,希望能找到一些关于老板的线索。突然,我听到一阵轻微的“滴答”声,像是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我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发现声音是从地下室传来的。 地下室的入口被一块巨大的石板挡住,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石板移开。一股潮湿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我捂住口鼻,缓缓走下楼梯。 地下室里阴暗潮湿,墙壁上挂着几盏破旧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在地下室的中央,摆放着一张破旧的桌子,上面放着一本古籍和一些奇怪的法器。 我走近桌子,拿起那本古籍。封面上写着“恶灵封印秘法”几个大字,我心中一喜,以为终于找到了破解诅咒的方法。可当我翻开古籍时,却发现里面的内容大多残缺不全,只有一些关于驱灵仪式的零散记载。 按照古籍上的记载,我开始在地下室里布置驱灵仪式。我用朱砂在门窗上画满了符文,又在桌子上摆放了一些祭品。当我点燃蜡烛,准备开始仪式时,突然听到阁楼上传来一阵指甲抓挠的声音。 我的心跳陡然加快,手中的蜡烛差点掉落。我紧紧握住手中的法器,警惕地看向四周。那抓挠声越来越清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向我靠近。 突然,阁楼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一个黑影从里面冲了出来。我定睛一看,竟是一个浑身散发着腐臭气息的人形怪物。它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咧到耳根的血盆大口,里面长满了尖锐的獠牙。 怪物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我慌乱地拿起桌上的法器,向它砸去。法器击中了怪物,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却并没有停下攻击的脚步。 我转身想跑,却发现地下室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我被困在了这个充满邪恶的地方,与恶灵展开了一场生死较量。 在激烈的搏斗中,我无意间瞥见镜子中的倒影。那倒影竟然不是我自己,而是一个长着獠牙的怪物,铜钱在掌心长出血管状纹路,不断蔓延到手臂。我惊恐地尖叫起来,手中的法器也掉落在地。 就在怪物即将扑到我身上时,我突然想起古籍上的一句话:“以血为引,以命相搏,方能封印恶灵。”我心一横,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铜钱上。 瞬间,铜钱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将整个地下室照得通明。怪物在光芒中痛苦地挣扎着,发出阵阵惨叫。我趁机拿起法器,口中念念有词,按照古籍上的秘法,向怪物发动了最后的攻击。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怪物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我,也因为体力不支,瘫倒在地。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警察告诉我,他们在废弃老宅里找到了我,同时还发现了那枚铜钱。经过调查,他们发现古董店老板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去世,而我遇到的那个老头,根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幻影。 那枚铜钱被警方作为证物带走,我本以为这场噩梦终于结束。可没过多久,我就听说那枚铜钱在警方证物室神秘消失,而关于它的传说,却在这座城市里悄然流传开来。 我知道,这场死亡游戏或许永远不会结束,而那枚带着血腥诅咒的铜钱,将永远成为我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第97章 民间杂谈之骨铃祭 阴雨淅沥的清明节,我站在讷河机械厂锈迹斑斑的铁门前。雨水顺着“安全生产重于泰山”的褪色标语往下淌,将那个“泰”字染得像是干涸的血迹。 摄像老张往手心里呵气:“小周,这破厂房都荒了十五年,非要今天来拍?” 我摩挲着采访本里泛黄的剪报。1991年10月8日,《讷河日报》头版写着《机械厂突发命案 副厂长一家惨遭灭门》,配图是盖着白布的担架,一只青紫色的手垂在边缘,无名指戴着的金戒指在闪光灯下泛着冷光。 “昨天有个匿名电话,”我盯着厂房二楼破碎的玻璃窗,“说当年血案另有隐情。” 铁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走廊墙皮剥落处露出暗红色喷溅状痕迹,我的登山靴踩在积水里,发出黏腻的响声。老张突然抓住我胳膊,镜头对准天花板——密密麻麻的符纸悬在梁上,朱砂画的咒文被潮气晕染,像一串串血泪。 “天地银行冥通卡?”老张扯下一张,“这特么是近几年才有的……” 二楼传来重物拖拽声。 我们冲上楼梯时,月光正从破碎的穹顶倾泻而下。一个黑影趴在机床边,身下漫开的血泊里浮着几张冥币。看清那人面容的瞬间,我浑身血液凝固——正是昨天给我打电话的线人王守义,机械厂最后的值夜人。 他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右手在血泊中划拉着什么。我扑过去时,他脖颈忽然浮现五道青紫指印,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老张的镜头忠实地记录下这一幕:王守义的眼球凸出眼眶,嘴角却诡异地咧开,蘸血的手指终于写完那个字——“铃”。 警笛声响彻夜空时,我在王守义僵硬的掌心发现半枚骨片。它温润如白玉,借着手电光能看到细密的骨纹,像是某种古老乐器的碎片。 “这是萨满用的骨铃。”法医老陈蹲在尸体旁,“取横死之人中指第二节指骨,刻上《往生咒》,能通阴阳。”他忽然压低声音:“九一年那案子,四具尸体少了五根指骨。” 我后背窜起凉意。月光偏移的刹那,机床下的阴影里似乎蹲着个红衣小女孩,她歪头啃着焦黑的手指,冲我咧开没有牙齿的嘴。 第二天我在县档案馆翻到卷宗。泛黄的现场照片里,李德海一家四口呈北斗七星状躺在地板上。法医报告显示他们的内脏不翼而飞,但体表没有任何伤口,就像……就像被什么东西从里面吃空了。 “这是饿鬼道。”茶楼里,出马仙林三姑摩挲着那枚骨片。她身后的红堂单无风自动,黄二太奶的牌位突然裂开一道缝。“李德海当年请的不是保家仙,是灰家的邪修。用至亲血肉饲饿鬼,换三年横财。” 窗外惊雷炸响,茶碗里的水诡异地逆时针旋转。林三姑猛地抓住我手腕,她的瞳孔缩成竖线:“那东西嗅到味儿了!今晚子时,带着骨铃去厂房!” 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布,沉甸甸地压在讷河机械厂的废墟上。我怀揣着那半枚骨铃,和林三姑站在厂房的中央。四周的机器轮廓在黑暗中影影绰绰,像是蛰伏着的巨兽。 林三姑身着一身黑色的长袍,上面绣着金色的符文,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她的头发高高盘起,插着一根骨质的簪子,神色凝重。她从布袋里掏出一个铜制的香炉,点燃三根香,香烟袅袅升腾,在寂静的空气中弥漫开来,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出声,躲在我身后。”林三姑低声嘱咐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子时的钟声敲响,厂房里的温度陡然下降,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林三姑开始念念有词,手中的骨铃轻轻晃动,发出清脆而诡异的声响。随着铃声,地上的积水开始泛起涟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涌动。 突然,一道黑影从角落里窜出,直扑向我们。我定睛一看,竟是一个浑身散发着腐臭气息的女鬼,她的长发遮住了脸,双手向前伸出,指甲又长又尖。林三姑不慌不忙,口中咒语念得更快,手中骨铃猛地一摇,女鬼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惨叫一声,退回到黑暗中。 “这只是开胃小菜。”林三姑冷声道。 随着骨铃的不断摇晃,厂房里渐渐弥漫起一层浓雾,雾气中影影绰绰出现了许多模糊的身影。有身着破旧工装的工人,他们面容扭曲,眼神中充满了怨恨;还有一些看不清面目的怪物,身形巨大,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这些都是当年被李德海害死的冤魂,还有他召唤出来的恶鬼。”林三姑解释道。 我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突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王守义。他的身体悬浮在空中,脖颈上的青紫手印愈发明显,他的嘴巴大张着,发出无声的嘶吼。 “王守义!”我忍不住喊了一声。 “别出声!”林三姑急忙制止我,但已经来不及了。王守义的目光转向我,他的身体猛地朝我冲来,速度极快。林三姑迅速将手中的香炉朝王守义扔去,香炉在半空中炸开,化作一团火焰,将王守义包裹其中。 “趁现在,我们去找关键的东西。”林三姑拉着我,朝着厂房的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墙壁上爬满了青苔。我们在地下室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本破旧的古籍和一个完整的骨铃。 林三姑拿起古籍,匆匆翻阅了几页,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不好,李德海当年的献祭仪式还没有完全结束,他召唤出来的恶鬼王即将苏醒,到时候整个讷河县都将陷入万劫不复。”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焦急地问道。 “只有用这完整的骨铃,再加上我们的鲜血,重新举行一场仪式,才能将恶鬼王封印。”林三姑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掌,将鲜血滴在骨铃上。 我也毫不犹豫地划破自己的手掌,将鲜血与林三姑的混在一起,滴在骨铃上。林三姑开始念起古老的咒语,骨铃发出强烈的光芒,光芒照亮了整个地下室。 随着骨铃的光芒闪烁,地下室的地面开始剧烈震动,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一个巨大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浮现,它的身体像是由无数的腐肉和白骨组成,一双巨大的红色眼睛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正是恶鬼王。 恶鬼王发出一声怒吼,朝着我们扑来。林三姑猛地将骨铃朝恶鬼王扔去,骨铃在半空中旋转,散发出一圈圈金色的光芒,将恶鬼王笼罩其中。 “快,一起念咒语!”林三姑喊道。 我和林三姑一起念起咒语,随着我们的念诵,骨铃的光芒越来越强,恶鬼王的挣扎也越来越剧烈。突然,恶鬼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逐渐消散,化作一团黑色的烟雾。 “成功了?”我疲惫地问道。 “还没有。”林三姑神色凝重,“恶鬼王虽然被暂时封印,但李德海当年的罪孽太深重,这里的冤魂怨气太重,我们必须找到他当年挪用的下岗安置费和私吞的国有资产,还给那些受害者,才能彻底平息这场灾祸。” 我们在机械厂的废墟里开始了艰难的寻找。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在地下室的一个隐秘角落,发现了一个装满现金和文件的铁箱,里面正是李德海当年贪污的证据。 当我们将铁箱带出机械厂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随着第一缕阳光洒在这片废墟上,那些游荡的冤魂渐渐消散,整个讷河机械厂仿佛也终于摆脱了多年的阴霾。 几个月后,那些被李德海贪污的款项,被一一归还给了受害者家属。而那本记载着邪术的古籍,被林三姑带回了她的居所,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将其焚毁。 再次站在讷河机械厂的旧址前,这里已经被规划成了一个新的工业园区。大型的施工机械正在忙碌地运作,工人们的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中。谁也不会想到,曾经这里发生过如此血腥而诡异的故事。 “小周,走啦,采访下一个地方。”老张在不远处喊道。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将那段充满恐惧与神秘的过去,永远地封存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 第98章 民间杂谈之铜镜 我蹬着三轮车拐进梧桐巷时,天色已经暗得像泼了墨。车斗里堆着白天收来的废纸壳和破铜烂铁,车轴吱呀吱呀地呻吟。这条巷子我走了三十年,闭着眼都能数清墙根有多少块青砖,可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空气里飘着纸钱烧过的焦味,拐角那棵歪脖子槐树比往常更阴森,枝桠在暮色里张牙舞爪。我摸出怀表凑到眼前——五点四十五分,可四周黑得像是子夜。忽然一阵冷风卷着枯叶扑在脸上,我猛打了个激灵,车把一歪撞开了巷尾那扇朱漆剥落的大门。 门轴\"吱嘎\"的声响刺得人牙酸。我扶着车把僵在原地,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这宅子空了少说二十年,门环上的铜锁早锈成了绿疙瘩,怎么此刻竟虚掩着?车头灯昏黄的光晕里,隐约瞧见院里堆着些物件,在暮色中泛着幽光。 \"有人吗?\"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回声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撞来撞去。几只乌鸦扑棱棱从老槐树上飞走,翅膀拍打声惊得我后颈发麻。摸出打火机凑近看,那些竟是整整齐齐码着的铜器:烛台、香炉、铜盆,还有面巴掌大的菱花镜,镜框上缠着褪色的红绳。 我的手比脑子动得快,等回过神来,那面铜镜已经揣在了怀里。镜面冰凉刺骨,像是刚从冰窖里取出来的。正要转身,忽听得身后传来\"咯吱\"一声,回头只见正屋的雕花木门开了条缝,月光漏进去的地方,分明映出半个人影。 三轮车在青石板路上颠得快要散架,我死命蹬着踏板,后背的衣服被冷汗浸得透湿。怀里的铜镜贴着心口,每一下颠簸都硌得生疼。直到看见自家院门,我才敢回头张望——巷子尽头黑黢黢的,那扇朱漆大门不知何时又紧紧闭上了。 当夜就出了怪事。我把收来的物件堆在堂屋,铜镜摆在八仙桌上。子时刚过,窗棂突然\"哐啷\"作响,惊得我从藤椅上蹦起来。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出枝桠的影子,那影子却像活物般蠕动,渐渐凝成个人形。 \"老陈头,你收着不该收的东西了。\"对门王瞎子不知何时站在院墙外,浑浊的眼白在黑暗里泛着青光。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墙砖,\"那宅子吃人呐...二十年前,抬出来七个...\" 话没说完,王瞎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着咳着竟呕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我举着煤油灯凑近一看,差点把灯摔了——那分明是一绺女人的长发,湿漉漉地缠着血丝。 第二天晌午,我正在院里分拣废品,忽然瞥见那面铜镜在日头下泛着诡异的红光。凑近了看,镜面蒙着层雾气,雾气散去后竟映出个穿蓝布衫的姑娘。她背对着我梳头,乌油油的辫子垂到腰际,发梢滴着水,在地上积成暗红的血洼。 \"当啷\"一声,铜镜被我摔在青石板上。再捡起来时,镜面裂了道细纹,那姑娘却转过脸来——惨白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两个黑窟窿对着我笑。 当天夜里,西街卖豆腐的老刘死了。听说他清晨推车路过梧桐巷,车轱辘卡在槐树根下。等人发现时,他整个人蜷在豆腐板里,七窍塞满了泡发的黄豆,手指甲里全是树皮碎屑。 我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王瞎子的话在耳边嗡嗡响,手里铜镜的裂痕像条蜈蚣趴着。后半夜起了雾,雾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院门外。我摸到门缝往外瞧,月光下整整齐齐摆着三双绣花鞋——正是昨天从老宅收来的那几双。 鸡叫头遍时,我被\"笃笃\"的敲击声惊醒。声音来自堂屋,像是有人用指甲抠木板。抄起门闩摸过去,借着月光看见那面铜镜正在八仙桌上打转,镜面朝下\"哒哒\"地敲着桌面。裂缝里渗出黑水,顺着桌腿淌到地上,汇成个人形的轮廓。 我抡起门闩要砸,忽然镜中传来一声叹息。抬头看见房梁上垂下半截麻绳,绳圈里晃晃悠悠吊着个蓝布衫的身影,水珠\"啪嗒啪嗒\"滴在铜镜上。那双没有五官的脸正对着我,黑洞洞的\"眼睛\"里爬出密密麻麻的蛆虫。 天亮后,我找了十里八乡最有名的神婆。她盯着铜镜看了半晌,突然把镜子摔进糯米堆里。糯米瞬间变得乌黑,滋滋冒着白烟。\"造孽啊...\"神婆的银镯子叮当乱响,\"这镜子是陪葬物,沾着七条人命。每到月圆之夜,就要找替死鬼...\" 话音未落,铜镜\"咔嚓\"裂成两半。裂缝里夹着张泛黄的纸片,上面用血写着生辰八字。神婆凑近闻了闻,脸色骤变:\"是阴婚的合婚庚帖!这姑娘被活埋时,嘴里还含着夫家的聘礼...\" 我猛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几个外乡人抬着口薄棺摸黑进了梧桐巷,说是痨病死的闺女要配阴婚。当时我缩在被窝里,听见女人指甲挠棺材板的声音响了整整一宿。第二天老宅就空了,只剩槐树上挂着截断裂的红绸。 今夜又是月圆。我缩在炕角,看着铜镜在月光下慢慢拼合。镜面浮起层血沫,渐渐显出老宅的模样。蓝布衫姑娘站在井边,脚边堆着七具白骨。她抬起没有五官的脸,镜中突然伸出双青紫的手,攥着我的手腕往镜子里拖。 挣扎中怀表掉在地上,表盖弹开露出张泛黄的照片——正是二十年前的我,穿着崭新的中山装,站在老宅门前数着银元。背后朱漆大门里,隐约可见被铁链锁住手脚的蓝衫姑娘。 鸡叫三遍时,早起拾粪的老孙头发现我的三轮车倒在槐树下。车斗里堆着锈迹斑斑的铜器,最上面那面菱花镜完好如新。镜框红绳鲜艳欲滴,镜中隐约映出个收破烂的人影,肩上趴着个梳辫子的姑娘。 从此梧桐巷多了个传说:月圆之夜千万别应门,若是听见\"收破烂哎——\"的吆喝,记得在门前撒把糯米。因为那辆吱呀作响的三轮车上,永远载着二十年前的冤魂,还有面照得出前世孽债的铜镜。 第99章 民间杂谈之高祖斩白蛇 秦朝末年,苛政如虎,民不聊生。这一年,泗水亭长刘季,正押解着百余名刑徒,艰难地朝着骊山行进。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去为秦始皇修筑那奢华而又劳民伤财的陵墓。 七月,烈日高悬,酷热难耐。押送队伍行至丰西泽时,突然大雾弥漫。这雾气来得诡异,如浓稠的墨汁,瞬间将众人包裹其中。刘季握着酒葫芦,醉眼朦胧地清点着刑徒的名字。他本就对这差事满心厌烦,如今又被困在这迷雾之中,心中更是烦闷不已。 “亭长,不能再往前了。” 人群中,一个白发老者突然窜出,他面容枯槁,神色慌张,干枯的手紧紧抓住刘季的衣角,声音颤抖地说道,“这雾气里带着腥气,定是那东西要出来了。” 刘季打了个酒嗝,酒意上头,他不耐烦地瞪了老者一眼,刚要开口呵斥,这时,浓雾深处竟隐隐传来丝竹之声,悠扬的旋律中,有人唱起了楚歌:“魂兮归来,西方之海,流沙千里些......” 楚歌!这熟悉的乡音,让刑徒们瞬间骚动起来。他们本就大多是楚地之人,在这异乡的押送途中,听到家乡的歌谣,思乡之情瞬间被点燃,恐惧也在心中蔓延。刘季眯起眼睛,努力望向雾气深处。只见两盏血红色的灯笼缓缓亮起,随着灯笼的靠近,那竟是一双竖瞳,散发着诡异的光芒。紧接着,一条巨大的白蟒破雾而出。然而,令人震惊的是,这蛇首竟化作了一位绝色女子,她云鬓高耸,斜簪着一支碧玉簪,那样式正是楚宫之物。 “赤帝子嗣。” 白蟒吐信,声音冰冷,带着金属的质感,仿佛裹挟着千年的怨恨,“我等了你三百年。” 刘季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握住腰间的赤霄剑。就在这时,赤霄剑突然出鞘三寸,寒光闪烁,映出刘季眉间一道若隐若现的赤纹。白蟒女妖见状,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随着她的笑声,身后缓缓浮现出楚宫的幻影。那雕梁画栋间,悬着十二具身着楚国官服的尸首,他们的面容痛苦扭曲,正是当年被秦军所杀的楚国宗亲。 “看见了吗?” 蛇尾一扫,瞬间,三名刑徒化作白骨,“当年你们刘氏先祖助秦灭楚,今日我要让赤帝血脉绝于此地!” 刘季酒意全醒,他意识到,眼前的危机远比想象中严重。赤霄剑完全出鞘,与此同时,云层中响起闷雷,仿佛是上天在为这场对决鸣响战鼓。刘季忽然记起昨夜那个梦:有个戴冠冕的神人对他说 “白帝子当诛”。此时,他望着剑锋所指处,白蟒女妖额间浮现出金色逆鳞。 “你已修出龙鳞?” 刘季大惊。他知晓,寻常蛇妖修行千年才能生出逆鳞,可这女妖不过三百年道行,如何能生出逆鳞? “多亏你刘氏宗亲的怨气。” 女妖的声音中满是怨恨,“当年楚宫地牢里,十二个刘氏子弟的血......” 话音未落,刘季手中的赤霄剑已如闪电般刺出,穿透了她的七寸。女妖发出一声惨叫,瞬间化作原形,竟是一条生着四爪的白蛇,头顶的鼓包似要生角,显然已接近化龙的边缘。 天雷轰然劈下,可奇怪的是,那雷在触及刘季时,竟化作紫气没入剑身。白蛇垂死挣扎,断尾处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咒文:“刘季,我要你亲眼看着至亲化为白骨!” 赤霄剑突然重若千钧,剑柄处的玄鸟纹泛起血光。刘季踉跄后退,只见刑徒们眼冒绿光,竟被妖血染了神智。白发老者突然夺过赤霄剑,自刎而死,血溅在咒文上:“亭长快走!此妖以命立咒,唯有真龙天子能破......” 刘季在混乱中逃离了丰西泽,他带着几个忠心的随从,躲进了芒砀山。在山中,他时常望着手中的赤霄剑发呆,那夜的经历如噩梦般缠绕着他。而那白蛇的诅咒,也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他心中充满了不安。 在芒砀山的日子里,刘季一边躲避着官府的追捕,一边暗自积蓄力量。他深知,自己的命运已与这乱世紧紧相连。他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在山中渐渐聚集起了一批追随者,他们对刘季忠心耿耿,坚信他就是那个能带领他们推翻秦朝暴政的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下局势愈发动荡。各地纷纷爆发起义,反秦的烽火熊熊燃烧。刘季也在众人的拥护下,举起了反秦的大旗。他带领着自己的军队,南征北战,历经无数次的战斗。每一次战斗,他都手持赤霄剑,冲锋在前,那剑仿佛成为了他的力量源泉,给予他无尽的勇气和力量。 在漫长的征战岁月里,赤霄剑始终伴随刘季左右。它见证了刘季的崛起,也见证了无数的生死厮杀。每一道剑痕,都记录着一段残酷的历史;每一次剑鸣,都仿佛是在诉说着战争的惨烈。而刘季,也在这血与火的洗礼中,逐渐成长为一位真正的领袖。 十年后,刘季终于推翻了秦朝的统治,击败了众多对手,建立了大汉王朝,登基为帝,史称汉高祖。 未央宫中,刘邦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湿透了衣衫。他的眼前,依旧浮现着那夜风西泽中白蛇的狰狞面容和那恶毒的诅咒。此时,赤霄剑在剑架上嗡鸣不止,剑身的龙纹竟在滴血,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还没等刘邦缓过神来,宦官匆匆来报:“陛下,戚夫人昨夜诞下皇子,可这孩子浑身长满白鳞,啼哭似蛇嘶。” 刘邦心中一震,他知道,那白蛇的诅咒终于应验了。他望着剑架上的赤霄剑,心中五味杂陈。这把剑,曾助他夺得天下,如今却仿佛成为了诅咒的源头。 就在这时,一道流光从赤霄剑中飞出,幻化成一只玄鸟。玄鸟开口说道:“陛下勿忧,此乃白蛇精魂作祟。当年我在剑中封印了她的部分力量,如今她妄图冲破封印,为祸人间。” 刘邦急切地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玄鸟道:“唯有找到当年白蛇头上的碧玉簪,破解其中的诅咒,方能彻底消除隐患。” 刘邦立刻派遣心腹,四处寻找碧玉簪的下落。经过一番艰难的探寻,终于得知碧玉簪被藏在一座废弃的楚宫遗址之下。刘邦亲自率领军队前往,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成功找到了碧玉簪。 然而,当他们拿到碧玉簪的那一刻,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白蛇精魂现身,她的力量比十年前更为强大,周身散发着黑色的雾气,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刘邦手持赤霄剑,与白蛇精魂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战。在战斗中,刘邦发现,白蛇精魂的力量竟与这天地间的劫数相连。原来,当年白蛇强行突破修为,引来了九霄雷劫,这劫数并未消散,一直潜伏在暗处,等待着时机。而如今,白蛇精魂正是借助这劫数的力量,妄图复仇。 刘邦深知,自己不仅是在为自己和家人而战,更是在为天下苍生而战。他咬紧牙关,施展出浑身解数,手中的赤霄剑光芒大盛。在关键时刻,玄鸟也加入了战斗,它与赤霄剑相互呼应,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经过一场漫长而激烈的战斗,刘邦终于找到了白蛇精魂的破绽。他挥动赤霄剑,一剑斩下,白蛇精魂发出一声惨叫,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随着白蛇精魂的消散,天空中的乌云渐渐散去,阳光重新洒在大地上。刘邦望着手中的赤霄剑,心中感慨万千。这场历经十年的恩怨,终于画上了句号。 而那九霄雷劫,也随着白蛇精魂的消散而彻底消失。刘邦知道,这是上天对他的考验,也是对大汉王朝的考验。他发誓,一定要让天下百姓过上太平的日子,让大汉王朝繁荣昌盛。 此后,刘邦励精图治,推行了一系列有利于百姓的政策。在他的治理下,大汉王朝逐渐走向繁荣,百姓安居乐业。而赤霄剑,也被供奉在皇宫之中,成为了大汉王朝的象征,见证着这个伟大王朝的兴衰荣辱。 第100章 民间杂谈之东北三宝传奇 在东北那片广袤无垠、银装素裹的白山黑水之间,流传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故事里藏着东北三宝的奇妙来历,也深藏着人与自然千丝万缕、割舍不断的羁绊。 腊月的长白山,宛如一座被岁月尘封的冰雪宫殿,却也是暗藏危机的绝境。狂风裹挟着暴雪,肆意地席卷着山林,每一片雪花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切割着这冰冷的世界。山林中,一个身影正艰难地挪动着,此人便是老参客李德发。他身着一件破旧的羊皮袄,雪花无情地打在上面,很快就浸湿了衣衫,寒意直透骨髓。 李德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齐膝深的雪中前行,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吃力。他的眼神中却透着坚定与执着,仿佛这漫天风雪都无法阻挡他的脚步。为了家中那五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为了能凑齐他们的冬衣钱,他毅然决然地走进了这危险重重的深山老林,只为寻找那传说中的百年参王。 “只要找到了那株参王,孩子们就能过上一个温暖的冬天了。”李德发在心中默默念叨着,这成了他在这冰天雪地中坚持下去的唯一信念。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就在李德发全神贯注地寻找参王时,突然,脚下一空,他整个人随着大片雪壳子塌陷下去。“不好!”李德发心中暗叫一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掉进了猎人所说的“冰窟子”。 冰窟子深不见底,底下是冻着前清时候暗河的坚冰。李德发摔下去时,一根枯树枝狠狠戳在了他的腰眼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几乎昏死过去。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疼痛难忍,根本使不上力气。寒冷和绝望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他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消逝。 “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李德发心中充满了不甘,他想到了家中的妻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就在李德发感到绝望之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半空中甩下一根红绳。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李德发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抓住了红绳。瞬间,他只觉得身子一轻,竟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生生拽上了雪面。 李德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身穿紫缎袄的姑娘。姑娘的面容清秀绝美,宛如雪中仙子,乌油油的辫梢上结着冰琉璃,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她正不紧不慢地把红绳往腕子上绕,李德发定睛一看,那哪是什么绳子,分明是一根三尺长的老山参须子! 姑娘并未言语,只是轻轻地搀起李德发,带着他在山林中七拐八绕。李德发只觉眼前的景象如梦幻一般,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来到了一处地窨子前。 地窨子里,松明子火把将土炕烧得暖烘烘的,驱散了李德发身上的寒意。炕头上,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正专注地用乌拉草编鞋垫,每一个动作都娴熟而自然,仿佛在编织着岁月的故事。墙角处,一个绿衫少女正端着陶罐,小心翼翼地往李德发冻僵的脚上抹药膏。药膏所到之处,一股清凉之感传来,疼痛也似乎减轻了许多。 “老哥当年在砬子口救过一只瘸腿紫貂吧?”白胡子老头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醇厚,手中的草茎依旧翻飞不停,“那畜生偷吃了我的参籽,本该拿它炼药的。” 李德发听后,心中猛地一震,思绪瞬间回到了十年前。那是一个同样寒冷的冬日,他在砬子口的雪地里发现了一只油光水滑的貂儿,它的左后腿血肉模糊,显然是受了重伤。李德发心生怜悯,毫不犹豫地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熊胆粉,为它敷上,然后又将它放生。没想到,当年的一个善举,竟在今日得到了回报。 “是啊,我记得那只貂儿,没想到……”李德发的声音有些颤抖,心中满是感慨。 这时,紫衣姑娘缓缓走到李德发面前,突然褪下了身上的袄子。李德发正要转过头去,却瞥见姑娘脊背上巴掌大的一块秃毛疤痕,触目惊心。 “那日雷劫劈断山杨,是您挪开树干救我性命。”紫衣姑娘轻声说道,声音如同山间清泉,清脆悦耳。李德发这才明白,原来眼前的紫衣姑娘竟是当年那只被他救过的紫貂修炼成精。再细看那紫缎,竟不是普通的布料,分明是由千万根貂毛织就,在昏暗的地窨子里泛着蓝莹莹的光,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宝物。 绿衫少女也捧着一双乌拉草鞋走了过来,草叶间还带着冰碴,显然是刚刚制作完成。“您总把嚼剩的馍馍渣撒在树洞里,我们姊妹才熬过三个荒春。”少女的声音温柔而甜美,她的脚踝处缠着一圈嫩芽,那分明是刚破土的草精灵,散发着生命的气息。 李德发这才恍然大悟,眼前的三位奇人,竟是成了精的人参、紫貂和乌拉草。他心中满是感激,正要开口道谢,却见参老头轻轻地拔下三根须子,紫姑娘咬着牙,忍痛扯下半边皮袄,草少女也揪下大把青丝。三人将这些珍贵的宝物塞进李德发的怀里,神情庄重而严肃。 “拿去济世,莫说来历。”参老头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来自天地间的嘱托。 李德发紧紧地抱着这些宝物,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些宝物不仅仅是珍贵的物品,更是三位精怪的一片深情厚谊,是大自然对人类的馈赠。 天光渐渐泛白,李德发怀揣着三宝,告别了三位精怪,踏上了下山的路。一路上,他的心情无比沉重,又无比激动。他深知,自己肩负着重大的责任。 回到屯子后,李德发发现怀里的物件突然变得轻飘飘的,仿佛失去了重量。他急忙打开包裹,却惊奇地发现,参须化成了一株百年老参,根须粗壮,泛着淡淡的金光;貂毛变成了一件千金难求的裘皮,柔软而温暖,散发着奇异的光泽;那捧青丝则成了冬暖夏凉的乌拉草鞋垫,每一根草叶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命力。 从那以后,关东大地便传开了一句话:东北三宝,宝的不是物件,是山神爷存在人心里的那口热气儿。这口热气儿,是善良与感恩的传承,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见证,也是这片黑土地上永恒不变的精神力量。它温暖着一代又一代关东人的心灵,让他们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繁衍生息,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传奇故事。 第101章 民间杂谈之借胎还魂 腊月初八那晚,靠山屯的风刮得邪性。 李秀兰把最后一把柴禾塞进灶膛,火苗舔着铁锅底,映得她两颊发烫。悬在房梁上的桦木摇篮突然\"咯吱\"响了一声,她抬头望去,红绳结成的网兜里,裹着虎头襁褓的闺女睡得正香。 \"这都第七宿了。\"她摸着尚在作痛的肚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自打腊月初一给孩子换了新编的鹿筋绳,夜夜哭闹的丫头突然安静得像只奶猫。可每到子时,那摇篮总要无风自动,晃得红绳上的铜铃叮当作响。 窗外传来积雪压断松枝的脆响,李秀兰往火炕里缩了缩。月光从裱糊窗纸的破洞漏进来,正照在摇篮下方——七个淡淡的影子悬在半空,像是七个裹在襁褓里的婴孩,脚踝上都拴着发霉的草绳。 \"他黄婶!黄三娘!\"她赤脚踹开东屋门板时,接生婆正就着豆油灯搓艾草绳。老人满是裂口的手指突然顿住,艾草灰簌簌落进铜盆,在水面凝成七个小漩涡。 黄三娘抄起炕头的桃木烟袋锅,烟油子还在滋滋冒泡:\"作孽哟,你这是惊了‘吊死孩’!\"她枯树皮似的脸在阴影里忽明忽暗,\"当年闹饥荒,老刘家七个崽子全吊死在房梁上......\" 话音未落,西屋传来撕心裂肺的啼哭。李秀兰冲回去时,摇篮正在房梁上疯狂打转,红绳不知何时拧成了七个死结。她扑上去抱住孩子,襁褓里的小脚丫冷得像冰坨,脚踝上赫然印着青紫色的指痕。 黄三娘往门框泼了半碗公鸡血,颤巍巍地点上三炷香:\"快把剪子拿来!要沾过月事的!\"香头突然齐齐折断,老太太脸色煞白,\"它们要借胎还魂......\" 铜盆里的艾草灰突然腾起三尺高,黄三娘抄起桃木烟袋锅往火炕沿重重一磕,火星子溅在裱糊墙面的旧报纸上,烧出七个焦黑的窟窿。李秀兰死死搂着孩子退到炕角,看见那些窟窿里渗出粘稠的黑血,沿着\"囍\"字剪纸蜿蜒成符。 \"七星锁魂阵要破了!\"老太太嘶吼着甩出七枚铜钱,钱币叮叮当当嵌进炕席,摆成北斗形状。阴风卷着雪粒子从窗缝往里灌,铜钱竟然在棉絮上慢慢旋转起来,像是被无形的手拨动的算盘珠子。 摇篮绳突然齐齐绷断,桦木摇篮\"咣当\"砸在炕桌上。七个透明的襁褓虚影从房梁垂下来,草绳套着小腿肚,在月光下晃成一片惨白。最前头的那个张开嘴——本该是牙床的位置爬满蛆虫,细声细气地喊:\"娘......\" 李秀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怀里的女儿突然睁开眼。那双本该漆黑的瞳仁泛着死鱼肚白,小手死死掐住她的喉咙。黄三娘抓起朱砂往婴灵额头一拍,尖叫声震得房梁落灰。老太太趁机把桃木钉塞进秀兰手里:\"扎她脚心!快!\" 桃木钉刺破婴儿脚掌的瞬间,七个鬼影发出猫崽被踩般的惨叫。李秀兰感觉有冰碴子顺着指甲往骨髓里钻,却咬紧牙关把木钉又推进半寸。怀中的女婴突然浑身抽搐,呕出一团缠绕着头发丝的淤血。 黄三娘趁机将铜盆倒扣在火炕中央,抄起擀面杖\"咣咣\"猛敲。震耳欲聋的声响中,鬼影如晨雾遇阳般消散,只剩七根霉变的草绳落在地上,转眼化作飞灰。 第102章 民间杂谈之狗皮帽子 北风卷着雪粒子砸在窗棂上,李铁柱把狗皮帽子往下扯了扯。这顶油光水滑的帽子是爷爷留下的,黑毛尖上凝着霜花,倒像是撒了层盐粒子。他往火塘里添了块松木疙瘩,火苗舔着铜壶底,水汽在帽檐上结成细密的水珠。 \"这顶帽子,当年救过你太爷爷的命。\"爷爷临终前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来。李铁柱摸了摸帽子里暗藏的夹层,那里缝着张泛黄的羊皮纸,边角都磨得起了毛。纸上的朱砂符咒他始终认不全,但那个狼头图腾却像烙铁似的印在脑子里。 突然,窗外传来一声狼嚎。那声音穿透风雪,直扎进人骨头缝里。李铁柱抄起火塘边的猎枪,手指刚碰到门闩,就听见院里的猎犬大黄发出呜咽。隔着门缝望出去,十几对绿莹莹的眼睛在雪幕中忽明忽暗。 \"来了。\"他后脖颈的汗毛竖了起来。自打上个月进山误伤那头白狼,这样的围困已是第三次。铁柱握枪的手微微发抖,帽檐下的冷汗顺着眉骨往下淌。爷爷说过,戴这顶帽子的人,迟早要跟山里的狼群做个了断。 三十年前的腊月,同样的暴风雪夜。李长山把狗皮帽子往火塘上烤了烤,帽耳朵上的冰碴子化成水,滴在炭火上滋滋作响。他刚把新硝的狼皮挂在房梁上,就听见院门被撞得哐当响。 \"长山哥!快开门!\"是邻村赵猎户的声音。李长山抄起猎叉挑开门闩,赵猎户裹着风雪跌进来,怀里抱着团白乎乎的东西。 \"后山坳里捡的,怕是活不成了。\"赵猎户抖开皮袄,露出一只奄奄一息的白狼。那狼前爪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银白色的毛上结着血痂,碧绿的眼睛半睁着,竟像人似的望着李长山头上的狗皮帽子。 李长山的手突然抖起来。帽子里缝着太爷爷留下的手札,最后一页用朱砂写着:\"遇白狼当避,见伤者必救\"。他咬咬牙,翻出药罐子里的三七粉。白狼的舌头卷过药末时,帽檐突然落下一撮黑毛,正掉在狼的伤口上。 当夜,李长山做了个怪梦。漫天飞雪化作白毛老狼,蹲在火塘边用炭灰画圈。圈里现出座荒坟,碑上刻的竟是自家祖辈的名字。老狼开口说话时,帽子里窜出团黑气,凝成个戴鹿角神帽的萨满,举着神鼓跳起诡异的舞步。 第二天雪停了,白狼不知去向。李长山却在帽子的夹层里摸到片带血的狼毛,裹着张发脆的桦树皮。树皮上用炭笔画着三座山尖,中间戳着个血指印。他猛然想起爷爷说过,早年间山里有三支狼群,各守着一座山头。 那年开春,李长山带着儿子进山打围。走到鹰嘴崖时,头顶突然滚下块磨盘大的石头。他猛地把儿子推开,石头擦着狗皮帽子飞过,帽耳朵被削去半截。惊魂未定间,崖顶传来声狼嚎,雪地上赫然印着个带伤的爪印。 往后的日子,怪事接二连三。晾在院里的獐子肉总被撕得粉碎,猎犬的食盆里莫名出现带血的兔头。最邪门的是每逢月圆夜,狗皮帽子就变得沉甸甸的,压得人脖子发酸。李长山偷偷拆开帽衬,发现夹层里的朱砂符咒褪了色,反倒渗出暗红的痕迹,像干涸的血。 十年后的冬至,报应来了。儿子跟着猎户队围剿狼群,一枪打穿了头狼的眼窝。那天夜里,整个屯子都听见了狼群的哀嚎。第二天清晨,李家院里整整齐齐摆着七具狼尸,每具都朝着堂屋方向跪伏。李长山跌坐在门槛上,狗皮帽子突然裂开道口子,掉出块刻着狼头的青铜牌。 当天晌午,儿子发起高烧。郎中掀开被子时倒抽冷气——那后生从脚踝往上生满灰毛,指甲变得又尖又长。李长山跪在祖宗牌位前磕头,香炉里的三炷香齐刷刷拦腰折断。这时他才明白,帽子里藏的不仅是秘密,还有祖辈欠下的血债。 此刻,李铁柱背靠仓房门,听着狼爪挠门的声响。帽檐下的汗浸湿了眼窝,他忽然想起昨夜那个怪梦:月光下,爷爷戴着狗皮帽子,和一群白狼围着篝火跳舞。狼群中走出一只瘸腿老狼,前爪的伤疤和自己猎枪的准星一般大小。 \"咔嗒\",门闩突然断裂。铁柱握紧猎枪,却在狼群涌入的瞬间松了手。领头的白狼额间有撮黑毛,正和狗皮帽子上的毛色一模一样。他摘下帽子轻轻放在雪地上,狼群竟齐刷刷后退三步。 月光穿透云层,帽子上的黑毛泛起银光。白狼低头衔起帽子,忽然仰天长啸。铁柱浑身一震,耳边响起爷爷临终的话:\"等哪天帽子自己飞了,咱家的债就还清了。\"他望着狼群消失在雪幕中,怀里的青铜牌突然变得滚烫。 第二年开春,猎户们在老狼沟发现个山洞。洞中央的石台上供着顶狗皮帽子,下面压着具巨大的狼骨。更奇的是,帽子上竟长出了簇簇白毛,在穿堂风里轻轻晃动,像在跳萨满的神鼓舞。 第103章 民间杂谈之虎头帽 腊月二十三,松花江畔的靠山屯飘起细雪。七岁的栓子趴在火炕上,看奶奶用顶针推着银针在红缎布里穿梭。火盆里松木柴噼啪作响,映得老人手中的虎头帽金线流转。 “奶,为啥年年都得戴这虎头帽?”栓子戳了戳炕桌上半成品的老虎耳朵。去年除夕他被小伙伴们笑话,说都上小学了还戴婴儿帽。 奶奶捏着绣花针在鬓角抿了抿,“咱屯子靠着老林子,早年间黑瞎子、狼崽子多得邪乎。这帽檐上绣的是锁魂阵,你爷活着时候跟老萨满学的......”话音未落,外头突然传来狗群狂吠,惊得窗棂上的霜花簌簌直落。 村西头张寡妇拍着院门喊人时,栓子正往嘴里塞冻梨。隔着棉门帘,他听见“中邪”“红眼睛”几个词在寒风里打转。等奶奶揣着针线包出去,栓子蹑手蹑脚扒在窗边——月光下,张寡妇家的小宝被棉被裹成茧蛹,露出的半张脸泛着青灰。 后半夜栓子被尿憋醒,迷迷糊糊看见奶奶蹲在灶台前烧东西。黄纸符箓在铁盆里蜷成灰蝴蝶,混着艾草味的青烟盘旋上升,在房梁上聚成个模糊的兽形。奶奶的祷告声又轻又急,像是在和什么人讨价还价。 次日清晨,栓子被塞了顶崭新的虎头帽。朱红缎面用金线绣着“王”字纹,两团雪貂毛做的虎耳支棱着,帽檐内衬用靛青丝线绣着北斗七星。“戴着,死都不许摘。”奶奶往他怀里塞了三个煮鸡蛋,指尖比往日更凉。 怪事是从祭灶那天开始的。栓子蹲在村口老榆树下啃灶糖,看见树皮上新添了几道抓痕,半寸深的沟槽里凝着黑褐色的树胶。放羊的老李头凑过来瞧,旱烟袋差点掉雪堆里:“娘咧,这爪印比熊瞎子还大两圈!” 当天夜里,栓子梦见自己在冰面上跑。身后咯吱咯吱的踩雪声越来越近,呼出的白气带着腐肉味儿喷在他后脖颈。刚要回头,帽檐突然发烫,一声虎啸震得冰面开裂—— “嗷!”栓子从炕上弹起来,发现不是梦。窗纸被撕开个大洞,月光裹着黑雾往里渗。供桌上的关公像翻倒在地,门楣上的桃符正在冒烟。他死死攥住虎头帽,感觉有热流顺着指尖往天灵盖窜。 黑影凝成个佝偻人形,指甲刮擦窗框的声音像铁铲蹭锅底。“小崽子......”那东西喉咙里咕噜着,伸进来的爪子长满黑毛。就在栓子要喊出声时,帽顶的“王”字突然迸出金光。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中,金光化作斑斓猛虎,一掌将黑影拍出窗外。 雪地上响起凄厉的嚎叫,混着冰碴碎裂的脆响渐渐远去。栓子抖着手摸帽子,发现原本冰凉的银铃铛烫得吓人。月光照在窗台上,几根沾着冰霜的黑毛正在滋滋冒烟。 第二天清晨,阳光照进屋子,栓子还沉浸在昨晚的惊魂中。奶奶走进来,看着发呆的栓子,神色凝重却又带着几分欣慰。 “奶,昨晚那到底是啥东西?”栓子声音带着颤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真相。 奶奶坐在炕沿,缓缓开口:“孩子,这事儿得从很久以前说起。咱这靠山屯,以前靠着老林子,日子虽说艰苦,可也有各路仙家护佑。我年轻的时候,跟着你太奶奶学过些萨满的本事,能和这山林里的灵性沟通。昨晚我烧符,本是想请保家仙来护佑小宝,可那灰烬却成了狼形,这是警示啊,说明有邪祟要来。” 栓子听得入神,眼睛睁得大大的。“那黑风怪为啥要害我们?” “那黑风怪,是百年前被猎户所伤的母狼。当年,为了保护屯子里的人,猎人们和狼群起了冲突,那母狼被伤得很重,怨念极深,死后便化作了这黑风怪。这么多年来,它一直伺机报复。”奶奶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愧疚和无奈。 栓子想起昨晚虎头帽显灵的场景,问道:“那我的虎头帽为啥能把它赶走?” 奶奶轻轻抚摸着栓子的头,说道:“这虎头帽可不简单。你爷爷年轻的时候,是个厉害的猎人。三十年前,他在林子里遇见一只被狼追赶的老虎幼崽,心生怜悯,便出手救下了它。那幼崽是虎族的后代,为了报答你爷爷的救命之恩,虎族便许下承诺,会世代守护咱们屯子。这虎头帽,就是虎灵的寄宿之所,关键时刻,它会显灵保护你。” 栓子紧紧握着虎头帽,心中满是敬畏。他想起昨晚那声震耳欲聋的虎啸,仿佛又看到了那只威风凛凛的老虎。 从那以后,栓子对虎头帽有了更深的感情。他不再觉得戴虎头帽丢人,反而把它当成了最珍贵的宝贝。 日子一天天过去,靠山屯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栓子知道,这平静之下,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随着时间的推移,村里的年轻人越来越少,很多传统手艺也面临着失传的危机。栓子看着奶奶日渐衰老的面容,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要学习虎头帽的制作技艺,把这份传承延续下去。 每到腊月,栓子都会跟着奶奶一起,准备制作虎头帽的材料。红缎布、金线、雪貂毛、靛青丝线……这些看似普通的材料,在他们手中,渐渐变成了一顶顶栩栩如生的虎头帽。 第104章 民间杂谈之文王鼓武王鞭 雪粒子重重砸在窗棂上,李长山往炕洞添了把柴火,那跳跃的火苗也难以驱散屋内的寒意。炕头的老萨满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攥住他的腕子,气若游丝:“长山,去把西屋的樟木箱子打开。” 李长山费了好大劲,用火钳才撬开那锈得厉害的铜锁。掀开箱盖,腐旧的檀香味混杂着一股莫名的腥气扑面而来。只见红绸布裹着一面鼓,鼓面泛着青白的光,竟似人皮一般;旁边躺着根三尺长的铁鞭,暗红纹路如血管般在鞭身蜿蜒游走。 “文王鼓,武王鞭。”老萨满呼吸急促,如同破旧的风箱,“这是周朝传下来的物件,专镇阴邪。明日卯时三刻,你去镇西乱葬岗……” 话还没说完,窗外传来一声尖厉的嚎叫。李长山抄起炕边的铁锹冲了出去,只见雪地上留着一串碗口大的脚印,每个脚印里都汪着黑血,在月光下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第七日,双龙镇飘起了鹅毛大雪。李长山背着鼓往乱葬岗走去,靴底粘的雪越积越厚,每走一步都仿佛拖着沉重的秤砣。转过老柳树时,一团白影猛地撞进他怀里。 竟是一只白狐,后腿豁着血口子,模样十分凄惨。林子里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七八个黑影四肢着地狂奔而来,眼珠子泛着幽绿的光。李长山赶忙摸出怀里的朱砂粉撒成一个圈,那白狐突然口吐人言:“往东三里,古战场要醒了。” 李长山这才看清,那些黑影是山鬼,人面豺身,嘴角咧到耳根,模样狰狞。白狐舔着伤口,继续说道:“马三爷在养尸坑泡了七七四十九天,就等着今夜子时借血月破封。” 这时,鼓面突然发烫,李长山低头一看,鼓皮上浮出密密麻麻的咒文。白狐跃上他肩头,急切道:“快走!西边有座石碑,刻着‘文王伐纣处’……” 话还没说完,山鬼们齐齐仰头嘶吼。雪地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无数白骨手臂破土而出。李长山咬破食指,在鼓面画了道血符,“咚”的一声闷响,最近的白骨瞬间化作齑粉。 李长山生性坚毅,面对这般恐怖景象,心中虽惊,却也未曾有一丝退缩之意。他自幼跟随老萨满,见识过不少奇异之事,可如此惊悚的场面还是头一回遇见。此刻,他只想着完成老萨满的嘱托,守护好这一方土地。 石碑半截埋在冰里,李长山用铁鞭撬开浮冰,露出底下的八卦图案。白狐突然化作一个白衣姑娘,她身姿轻盈,面容绝美,眼神中却透着千年的沧桑。只见她指尖凝霜,在八卦盘上快速点动:“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 地面轰然塌陷,一个墓室出现在眼前。墓室里壁画斑驳,画的是文王率军与九头巨蟒厮杀的场景。白衣姑娘轻抚着壁画,声音带着几分追忆:“当年文王在此斩杀蚩尤残部,用八百战俘的血浇铸武王鞭。你听——” 阴风穿堂而过,隐隐约约有战马嘶鸣之声。鼓面自行震颤起来,李长山喉头一甜,竟不受控制地唱起了萨满调:“日落西山呐——黑了天——” 鞭梢红纹暴涨,在虚空抽出一道血痕。石棺盖“砰”地弹开,里头躺着一具青铜铠甲,心口插着半截断剑。白衣姑娘突然惨叫一声,左肩绽开一道焦黑鞭痕:“马三爷在抽地脉!” 李长山看着白衣姑娘受伤,心中一阵揪痛,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感觉。但此刻容不得他多想,必须尽快找到应对马三爷的办法。他紧握着武王鞭,眼神坚定,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 子时将至,乱葬岗升起百丈黑雾。马三爷立在养尸坑边,手里攥着一把人骨黑旗,满脸的疯狂与贪婪。坑里浮着一具水晶棺,棺中女尸身着周朝服饰,额间嵌着一块血玉,容貌竟与李长山有七分相似。 “三千年了!”马三爷挥动黑旗,地面钻出无数腐尸,“文王用我姜氏先祖镇在此处,今夜就让你们周家江山陪葬!” 李长山抡起铁鞭抽向黑旗,鞭梢却在半空凝滞。白衣姑娘现出九尾原形,狐火照亮了棺中女尸的面容。李长山看到女尸的瞬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原来你是文王血脉!”马三爷狂笑,“正好用你的心头血……” 鼓声骤响。李长山咬破舌尖,喷在鼓面,唱词混着血沫子:“武王鞭扫三界浊,文王鼓震九州清!”女尸额间血玉应声而碎,一道金光自鼓面冲天而起,化作玄鸟清啼。 雪停了,月轮上的血渍渐渐褪去。马三爷在金光中化为飞灰,腐尸们重新没入地底。白衣姑娘的虚影渐渐透明:“其实我是守墓狐,当年文王……” 她的声音散在风里。李长山跪在雪地上,看着鼓与鞭化作星芒没入山脉。他想起白衣姑娘消散前看向自己腰间玉佩的眼神,那玉佩是老萨满所赠,据说有特殊的来历,难道这玉佩真的隐藏着自己与周朝皇族的千年羁绊?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啼,镇子西头的裂痕正在缓缓合拢。李长山站起身,望向远方,他知道,这场危机虽暂时解除,但血玉之谜、山河封印背后隐藏的秘密,以及自己身上未知的身世,都将引领他走向新的冒险。他深吸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镇子走去,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 第105章 民间杂谈之月光下的救赎 器材室的门锁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时,苏瑶正蜷缩在跳马箱后面。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23:07,胃部像被人攥住般抽搐。走廊里传来赵阳他们放肆的笑声,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梯口。 月光从高处的气窗斜斜照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铁栏杆的阴影。排球网在夜风里轻轻摇晃,像张开的蜘蛛网。苏瑶扶着墙站起来,右膝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刚才被推搡时撞到了铁架。 突然有液体滴在脖颈上。她伸手去摸,借着月光看见指尖沾着暗红色。抬头望去,天花板的白漆正在剥落,暗红的水珠从裂缝中渗出,一滴一滴砸在地面,在月光下晕开成血脚印的形状。 “咚!”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苏瑶转身时差点被自己的影子绊倒——原本叠放在墙角的十张体操垫全部散开,最上面的垫子正诡异地向上拱起,仿佛有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排球架开始晃动。生锈的铰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六个排球同时从铁筐里滚落,在地板上弹跳着围成圆圈。苏瑶的校服后领被什么东西勾住,冰冷的触感顺着脊椎爬上后脑。她不敢回头,听见耳边响起沙哑的女声:“他们往你书包里倒胶水的时候,我在窗边看着呢。” 器材室温度骤降,白霜沿着铁架蔓延。苏瑶的呼吸在空气中凝成白雾,她看见布满灰尘的镜子里,自己身后站着个穿红色运动服的女生。那人左半边脸焦黑碳化,右眼却是完好的,正透过镜子朝她微笑。 “二十年前他们往我储物柜塞死老鼠。”女生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玻璃,“在我跑鞋里放图钉,把我的生理期记录贴在公告栏。”镜面突然爬满蛛网般的裂痕,鲜血从缝隙里汩汩涌出,“后来我在体操垫上浇了煤油......” 苏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想起上周值日时,在旧档案室看到过泛黄的校报。1998年4月17日,高三女生江雨薇在器材室自焚,死时穿着红色运动服。 排球开始在地板上高速旋转,带起的风掀起苏瑶的裙摆。镜中女生的身影越来越淡:“明天午休,他们会带你去排球室。”血脚印延伸到门边,门锁自动弹开时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到时候记得带面镜子。” 第二天正午,赵阳果然带着三个跟班堵在教室后门。苏瑶握紧书包里的化妆镜,镜面贴着她汗湿的掌心。“瘸子今天走得挺快啊。”赵阳踹翻她旁边的椅子,“听说你昨晚在器材室过夜?和鬼姐姐聊得开心吗?” 走廊尽头传来排球撞击地板的声响,咚、咚、咚,节奏精准得像是心跳。苏瑶被拽着胳膊拖向排球室时,看见自己影子旁边多了道模糊的红影。阳光透过玻璃窗斜射进来,却照不暖她指尖的寒意。 更衣室的门在身后自动锁上。赵阳举着手机狞笑:“让我们看看贞子小姐今天会不会显灵。”他的跟班刘峰正要拧开矿泉水瓶往苏瑶头上浇,突然盯着天花板发出怪叫。 所有人的影子都在墙上扭曲成奇怪的形状。苏瑶颤抖着掏出镜子,镜中倒映出四个惊慌的身影,以及他们身后若隐若现的红衣女生。江雨薇焦黑的手指划过赵阳的后颈,在他皮肤上留下煤灰般的指印。 “空调!快关空调!”孙悦尖叫着去按遥控器,却发现制热键自动跳到最高温。铁质储物柜表面开始浮现焦黑的手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煤油味。赵阳的手机突然播放起二十年前的新闻录音:“...高三女生因长期遭受校园霸凌选择轻生...” 刘峰疯狂捶打反锁的门,防火警报器毫无征兆地爆响。苏瑶看见镜中的江雨薇露出森白牙齿,四周景象突然变成熊熊火海。赵阳他们瘫坐在地,裤裆漫开深色水渍,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呜咽。 “不要!”苏瑶突然大喊,化妆镜摔在地上裂成两半,“他们罪不至死!”火场幻象瞬间消散,江雨薇残破的脸庞在镜中凝固。阳光重新照进排球室时,苏瑶听见极轻的叹息,带着经年累月的疲惫与释然。 放学铃声响起时,苏瑶看见赵阳他们被教导主任叫走。暮色中的走廊格外安静,她对着玻璃窗整理衣领,隐约看见身后闪过一抹红色衣角。风穿过空荡的器材室,带着些许暖意,轻轻拂过她膝盖上结痂的伤口。 此后的日子里,学校里似乎恢复了平静。赵阳他们见了苏瑶,眼神里多了几分畏惧,远远地就躲开。苏瑶的生活逐渐回归正轨,可她心里始终放不下江雨薇。她总觉得,江雨薇的怨念虽已消散,但那一抹红色的身影不该就这样彻底消失。 一天晚上,苏瑶做完值日,天色已经很晚。校园里空无一人,静谧得有些诡异。她鬼使神差地又来到了器材室。月光依旧从气窗洒下,和那天晚上一样。她缓缓走进器材室,轻声说道:“江雨薇,你在吗?” 话音刚落,原本静止的排球网又轻轻晃动起来。苏瑶的心跳陡然加快,她紧张地看向四周。这时,她注意到那面曾经出现过江雨薇身影的镜子,虽然已经裂成两半,但在月光下,竟隐隐有微光闪烁。 苏瑶慢慢走近镜子,当她的目光触及镜面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镜子里渐渐浮现出江雨薇模糊的面容,不再是那副焦黑恐怖的模样,而是恢复了几分生前的清秀。江雨薇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苏瑶凑近镜子,努力想听清。终于,她捕捉到了几个字:“谢谢你……”苏瑶眼眶一热,说道:“雨薇,你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让仇恨延续下去。你放心,我会让大家都知道你的遭遇,不会再让校园霸凌发生。” 江雨薇的影像微微点头,然后慢慢变得透明。就在她即将完全消失的时候,苏瑶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切地说:“雨薇,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才能彻底消除校园霸凌的隐患?我想为大家做点什么。” 江雨薇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虽然微弱,但很清晰:“用爱……去温暖那些冷漠的心……”说完,镜子里的影像彻底消失,器材室里恢复了平静。 苏瑶若有所思地离开了器材室。从那以后,她开始积极参与学校组织的各种反霸凌活动。她用自己的经历和江雨薇的故事,向同学们讲述校园霸凌的危害。在她的努力下,学校里的氛围逐渐变得温暖起来。同学们之间的关系更加融洽,那些曾经冷漠的眼神也渐渐被友善和关爱所取代。 又一个夜晚,苏瑶再次来到器材室。月光如水,洒在她身上。她微笑着看向四周,轻声说:“雨薇,你看到了吗?校园正在变得越来越好。你的牺牲没有白费,我们会守护好这片纯净的天地。”这时,一阵轻柔的风拂过,仿佛是江雨薇的回应。 第106章 民间杂谈之灵泉守梦 在汾水河畔的柳树村,一场绵延三年的大旱,将生机啃噬殆尽。土地干裂,庄稼颗粒无收,村民们为了一口吃食,愁白了头。村里的粮仓早已见底,饿殍遍野的阴影笼罩着每一户人家。 银雀,正值十六岁的青春年华,却在这饥荒之年,被命运无情地推向了未知的深渊。村民们听信了族长的话,认为将她嫁给枯井边那位神秘的老人,便能换来全村的生机。在他们眼中,老人家中时常飘出的肉香,以及门前枯井突然涌出的清泉,都是他不凡的象征。 喜娘将大红盖头抖开时,银雀猛地打了个寒颤。八月的风裹着沙砾拍在窗棂上,外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唢呐声,像是垂死之人的呜咽。 “使不得!”母亲突然扑过来攥住喜袍下摆,十指深深掐进绣着金线的绸缎里,“那井边的老叟来路不明......” “糊涂!”族长拐杖重重杵地,震得供桌上的龙凤烛火乱跳,“全村就他家粮缸见底还能飘出肉香,井底枯了三年的泉眼偏在他门前冒水。这等人物,银雀嫁过去是造化!” 银雀盯着铜镜里自己惨白的脸,胭脂在唇上洇开血似的红。三天前她在村口老槐树下撞见那老叟,佝偻的身影像团揉皱的灰布,浑浊的眼珠却亮得骇人。“女娃娃要嫁人了?”沙哑的嗓音混着井底苔藓的腥气,枯枝般的手指擦过她鬓角,惊落几片槐花。 此刻花轿正经过那口枯井。井沿青苔斑驳如老人面上的寿斑,银雀从盖头缝隙里瞥见井底幽光浮动,恍惚间似有鳞甲擦着石壁游过。轿帘忽被狂风掀起,送亲队伍齐齐倒吸冷气——昨夜还龟裂的井底竟汪着一泓清水,水面漂着几片粉白花瓣。 老叟的茅屋隐在槐荫深处,门楣上歪斜贴着褪色喜字。银雀迈过门槛时绣鞋被什么硌了一下,低头看见门槛缝里嵌着片青灰色鳞甲,边缘泛着金属冷光。喜娘说吉祥话的调子陡然拔高,盖住了她喉咙里溢出的惊呼。 红烛燃到第三更时,外头传来窸窣响动。银雀攥着喜帕缩在床角,看见纸窗上投下个佝偻黑影,那影子忽地拉长变形,檐角风铃叮当乱响。她摸到门边时踩到件冰凉物什,借着月光看清是件灰布袍子,袍角沾着湿润的井苔。 井台方向传来水花翻涌的声响。银雀提着裙摆奔过去,月光下老叟正弯腰掬水,脊背弓起诡异的弧度。她看着那双手指节暴突的手掌没入水面,再抬起时竟覆满青鳞,水珠顺着鳞片缝隙滚落,在石板上砸出细小的坑洞。 “看见啦?”老叟转身时眼瞳已变成竖立的金线,皱纹里游走着细碎银光,“三年前我私放甘霖触犯天条,被剐去龙筋镇在此井。”他撩起袍角,腰间缠着段乌沉沉的铁链,末端深深楔入井壁,“今日婚宴的米面,都是井底灵泉化的。” 银雀后退时踢翻了木桶,井水泼洒处竟开出朵朵白莲。老叟忽然剧烈咳嗽,鳞片随喘息声片片剥落,在月光下化作银粉消散。“明日鸡鸣前我要归位镇守龙脉,”他摊开掌心,一枚青鳞闪着幽光,“拿这个舀水,井泉便不会枯。” 五更梆子响时,银雀抱着鳞片蜷在井台边。晨雾里传来金石相击的脆响,老叟化作丈许高的玄龟石像,龟甲纹路恰与井沿裂痕吻合。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井底忽然腾起七彩虹霓,清泉汩汩漫过石像爪尖,顺着龟甲沟壑流进干裂的田垄。 自那以后,银雀便成了这口灵泉的守井人。她每日清晨,都会用那枚青鳞小心翼翼地舀水,再将水送到村里的每一处角落。灵泉的水不仅甘甜可口,还带着神奇的力量,凡是被泉水浇灌过的土地,都迅速恢复了生机,庄稼茁壮成长,花草重新绽放。柳树村渐渐从饥荒的阴霾中走了出来,村民们对银雀充满了感激与敬畏。 然而,银雀心中始终藏着疑惑。那枚青鳞在月圆之夜,总会浮现出神秘的星图,暗示着地下龙脉的走向与七十二眼灵泉的方位。她开始四处探寻,试图解开这个谜团。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她发现了村中的一块古碑,上面记载着百年前有玄龟驮洛书现世,其龟甲裂纹暗合二十八星宿方位。银雀意识到,这一切绝非偶然,她所守护的灵泉,或许与天地间的神秘力量息息相关。 随着时间的推移,银雀发现用鳞片取水会加速石像的风化。每一次舀水,龟甲上都会出现新的裂缝,裂缝中渗出的猩红液体,宛如血泪。她心中充满了愧疚与担忧,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尝试寻找其他方法取水,可只要不用青鳞,灵泉便会变得干涸。 就在银雀陷入困境时,村子里来了一个神秘的道士。他自称云游四方,知晓天地间的诸多秘密。道士告诉银雀,灵泉的秘密与地下龙脉紧密相连,而玄龟石像便是守护龙脉的关键。如今石像风化,预示着龙脉即将失衡,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 银雀心急如焚,她向道士请教解救之法。道士沉吟片刻后说,唯有找到失落已久的洛书,方能修复龙脉,拯救村子。洛书蕴含着天地间的至理,能平衡阴阳五行,修复受损的龙脉。然而,洛书下落不明,寻找它谈何容易。 但银雀没有退缩,她决定踏上寻找洛书的征程。在临行前,她将灵泉的事情托付给了村里的几位长辈,并叮嘱他们一定要小心守护。村民们纷纷表示,会全力支持她,等待她归来。 银雀带着那枚青鳞,沿着星图所指示的方向,一路前行。她穿越了茂密的森林,翻过了险峻的山峰,渡过了湍急的河流。一路上,她遭遇了无数的艰难险阻。有时是恶劣的天气,狂风暴雨几乎将她吞噬;有时是凶猛的野兽,张牙舞爪地向她扑来。但每一次,她都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那枚青鳞的神秘力量,化险为夷。 在一个古老的遗迹中,银雀终于找到了一丝线索。遗迹的墙壁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和图案,与她手中青鳞上的星图隐隐契合。她仔细研究这些符号,终于发现了通往洛书所在地的秘密通道。 通道中机关重重,稍有不慎便会性命不保。银雀小心翼翼地前行,破解了一个又一个机关。当她终于来到通道的尽头时,眼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石门。石门上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玄龟,与村口的石像极为相似。 银雀将手中的青鳞按在玄龟的眼睛上,石门缓缓打开。一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她定睛一看,只见石室内悬浮着一本散发着光芒的书籍,正是失落已久的洛书。 银雀激动地走上前去,刚触碰到洛书,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她瞬间明白了洛书的奥秘,以及修复龙脉的方法。 她带着洛书赶回柳树村,按照洛书所指示的方法,开始修复龙脉。她将洛书放置在玄龟石像前,念动咒语。只见洛书光芒大放,与玄龟石像相互呼应。一道道神秘的力量从洛书中涌出,注入到石像之中。 龟甲上的裂缝逐渐愈合,猩红色的液体也慢慢消失。玄龟石像重新焕发出了生机,灵泉也恢复了往日的活力。村民们欢呼雀跃,他们纷纷感谢银雀的付出。 经过这场磨难,银雀更加深刻地理解了自己的使命。她知道,守护灵泉和龙脉,将是她一生的责任。而柳树村,在灵泉和龙脉的庇佑下,也将迎来更加美好的未来。 第107章 民间杂谈故事之对联儿 腊月廿三,徽州府城被细密的雪花织成一片银白的世界。破旧的茅屋内,周文启蜷缩在角落,搓着冻得通红的双手,试图从那罐子里寻出一丝暖意。破瓦罐下,微弱的火苗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定,映照着土墙上晃动的斑驳影子。 床上,周王氏的咳嗽声一阵紧似一阵,打破了屋内的死寂。周文启急忙放下手中豁口的粗瓷碗,快步走到床边,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那枯瘦的脊梁,隔着单薄的衣衫,硌得他掌心生疼。他想起前日,为了给母亲抓药,他无奈当掉了父亲留下的夹袄,换来的三吊钱,却连一副药的药引子都凑不齐。 \"启儿......\"周王氏虚弱地唤着,浑浊的眼里泛起泪光,\"那件湖蓝直裰,是你爹留下的......\" 周文启强忍着泪水,将药碗端到母亲唇边,药汤里几片发黄的当归,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刺眼。\"娘,春闱在即,儿定能中个进士回来,让您过上好日子。\"他不敢告诉母亲,县学同窗王举人曾托人捎来口信,愿出二十两银子买他的乡试答卷。那可是一笔足以买三石白米、抓十副好药的巨款,但他怎能出卖自己的学识与尊严? 次日清晨,天色未明,周文启怀揣着笔墨纸砚,顶着寒风向城隍庙走去。年关将近,城隍庙前人声鼎沸,两排竹棚下,红纸金粉的春联铺陈开来,宛如一片喜庆的海洋。周文启在角落里寻得一块青石板,摆好笔墨。他看着砚台里冻成冰坨的墨汁,费了好大劲才将其研开。笔锋悬在半空,迟迟未落。 \"小先生,怎么不写些吉祥话?人家都写''天增岁月人增寿'',你这''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算什么春联?\"旁边卖剪纸的老妪凑过来,一脸疑惑地问道。 周文启苦笑一声,正要作答,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清朗的笑声:\"横批可是''南北''二字?\"他转身一看,只见一位青衫男子负手而立,腰间悬着一枚羊脂玉环,温润的光泽在雪光中闪烁。男子虽身着便服,但举手投足间,尽显不凡气度。 \"先生慧眼。\"周文启连忙搁笔作揖,\"上联缺''一'',乃是缺衣;下联少''十'',即为少食;横批没有''东西'',正是寒门之苦。\" 青衫男子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般机锋,埋没在市井之中,岂不可惜?\"说着,他解下身上的狐裘大氅,递向周文启,\"天寒地冻,这件衣裳赠予小友,莫要推辞。\" 周文启正要推辞,青衫男子已将大氅塞到他手中,转身没入人群。周文启忙伸手摸了摸大氅内袋,摸到一个沉甸甸的锦囊,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锭雪花纹银,还有一张洒金笺,上面写着:腊月廿八西城门,有车马候君赴京。 放榜那日,周文启身着狐裘,站在贡院的院墙下。阳光洒在榜单上,朱笔圈出的\"周文启\"三字,在日光中熠熠生辉。他高中探花,多年苦读,终得回报。 回到徽州,正值清明。新任知府在城门口相迎,周文启却径直前往城隍庙。他要寻找当年的那位恩人。 城隍庙前,卖剪纸的老妪还在。见周文启身着官服,玉带缠身,老妪吓得就要下跪。周文启连忙扶住老人,从袖中取出那张保存完好的洒金笺:\"婆婆,可还记得赠衣之人?\" \"你说那位客官啊......\"老妪眯起眼睛,努力回忆着,\"他第二日差了个老仆来,把庙前所有春联都买走了,特别是你那幅怪对子,给了足足五两银子呢!\" 周文启心中一震。他突然想起离京前夜,吏部侍郎府上的老管家送来考篮时,那布满皱纹的手,竟与卖春联的老仆如此相似。原来,三年前那个雪夜,那件狐裘不仅温暖了他的身体,更照亮了他的前程。 几年后,周文启外放为官,负责查办一起盐案。案件错综复杂,牵涉甚广。在调查过程中,他发现了一枚关键的玉佩,与当年青衫男子所佩的羊脂玉环极为相似。顺着这条线索,他逐渐揭开了一个惊人的秘密——那位青衫男子,竟与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在周文启外放期间,当地突发疫病,百姓苦不堪言。周文启四处寻找救治之法,偶然间想起母亲当年服用的药方中缺少的一味君药——血余炭。他以此为线索,深入民间,探寻救治疫病的偏方。经过一番努力,他终于找到了一种有效的治疗方法,成功控制了疫情,赢得了百姓的赞誉。 与此同时,三年前拒绝售卖乡试答卷的抉择,也为他带来了一场仕途危机。有人举报科场舞弊,周文启作为关键人物,被卷入这场风波之中。面对重重压力,他坚守自己的信念,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与幕后黑手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在这场仕途的考验中,周文启始终铭记着当年的知遇之恩。他深知,正是那位青衫男子的帮助与信任,让他有了今天的成就。他决心以自己的行动,回报这份恩情,守护一方百姓,扞卫正义与公平。 第108章 民间杂谈之夜游神 凌晨三点的陆家嘴,繁华褪去,只剩冰冷的钢铁丛林与无尽夜色。赵文站在24小时便利店的微波炉前,等着泡面加热。他双眼布满血丝,浓重的黑眼圈挂在脸上,尽显疲惫。连续一周的加班,让他对周遭一切都麻木了,唯有胃里的饥饿感在提醒他还活着。 玻璃门忽然被推开,裹挟着雨丝的冷风灌了进来。赵文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立领风衣的男人走进来。男人袖口沾着星点荧光,像不小心沾上会发亮的灰尘,在昏暗便利店灯光下格外诡异。 男人径直走向关东煮柜台,动作优雅又带着神秘。他指尖在玻璃罩上轻轻一叩,赵文瞳孔猛地收缩,紧接着,所有汤锅同时沸腾,萝卜和魔芋结在滚汤里沉沉浮浮,热气蒸腾间,飘出异常鲜香的雾气,瞬间弥漫整个便利店。 “叮”的一声,泡面好了。赵文端着纸碗,脚步虚浮地往角落挪去。余光瞥见男人掏出一个青铜怀表,表盖弹开的刹那,赵文分明看见表盘里流转的不是指针,而是细小篆体金字,那些字像有生命一般,如一群游动的金鱼,在表盘里不停游动、变幻。 “第六个了。”男人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像砂纸擦过生锈的铁管,在寂静便利店里格外突兀。他转身时,风衣下摆扬起,露出腰间别着的竹简,那些墨字正在简牍上诡异地流动重组,仿佛在诉说不为人知的秘密。“上个月跳桥的外卖员,前天家暴妻子的基金经理,还有……”他顿了顿,目光穿透玻璃,望向对面那座高耸入云的写字楼,“今晚十七楼那个准备点燃炭盆的姑娘。” 赵文的后颈瞬间泛起一层细密鸡皮疙瘩,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十七楼,正是他公司所在楼层,而此刻,整栋楼只有他们项目组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他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同组女同事晓妍的面容,她今天看起来确实不对劲,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男人从货架上取下一罐咖啡,易拉罐在他掌心自动加热,白汽顺着他修长的手指缭绕上升,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赵文的目光紧紧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你改了生死簿?”话一出口,赵文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作为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程序员,他本该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嗤之以鼻,可眼前发生的一切,又让他无法用科学解释。男人袖口的荧光粉末顺着空气飘来,在他视网膜上烧出转瞬即逝的画面:穿襦裙的古人提着灯笼,在古老的街市中缓缓穿行,灯笼照不到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那场景既陌生又熟悉,仿佛来自遥远的记忆深处。 男人轻笑一声,怀表链子发出清脆的青铜碰撞声,在寂静的便利店里回荡。“现在叫行为预测模型。”他弹开易拉罐,褐色的液体悬浮在空中,凝聚成晶莹的球体,在他的掌心缓缓旋转。“从甲骨卜辞到大数据,我们总要升级工作方式——可惜这次升级卡住了。” 赵文看着咖啡球分裂成无数水滴,每一滴都映出不同的人脸。有外卖员对着差评鞠躬的监控画面,有女人躲在消防通道哭泣的朋友圈视频,还有他工位上那个没保存的代码文档。那些画面快速闪过,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刺痛着他的内心。 “电子眼取代了巡夜,直播消解了隐私,你们的悲喜都变成了数据洪流。”男人摊开手掌,水滴汇成发光的溪流,涌向他腰间的竹简,竹简上的墨字瞬间变得更加明亮,仿佛在贪婪地吞噬着这些信息。“而我这个旧时代的系统,快要处理不了新时代的罪恶了。” 便利店的白炽灯突然疯狂频闪,赵文在明暗交替间,惊恐地发现男人脚下没有影子。冷藏柜的玻璃映出两个身影,其中一个穿着广袖长袍,玉带悬着刻满符咒的银铃,那身影虚幻而缥缈,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 “你……你到底是谁?”赵文终于鼓起勇气,声音颤抖地问道。 男人微微抬起头,目光深邃而神秘,仿佛能看穿赵文的灵魂。“我是夜游神,千年来,我一直守护着这片土地,巡视着人间的善恶。可是如今,时代变了,科技的发展让我的工作变得举步维艰。” 赵文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夜游神,这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竟然就站在自己面前。他的大脑一片混乱,各种念头在脑海中疯狂交织。 “我需要你的帮助。”夜游神的声音低沉而诚恳,“你是程序员,只有你能帮我完成这个系统的数字化升级,让我能继续守护这个城市。” 赵文犹豫了,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自称夜游神的男人。这一切都太荒诞了,就像一场离奇的噩梦。可是,男人眼中的真诚又让他无法拒绝。而且,他也不想看到那个可能在十七楼轻生的姑娘出事。 “我……我该怎么做?”赵文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 夜游神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跟我来。”他转身,大步走出便利店。赵文深吸一口气,紧紧跟在后面。 两人来到对面写字楼的楼下,夜游神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大楼的玻璃门。门缓缓打开,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们走进电梯,夜游神按下十七楼的按钮。电梯飞速上升,赵文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来到十七楼,他们径直走向赵文所在的项目组办公室。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电脑屏幕还亮着。晓妍正坐在工位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脚下放着一个装满炭火的盆,旁边还放着一瓶安眠药。 “晓妍!”赵文大喊一声,冲了过去。晓妍被他的声音惊醒,转过头来,眼中满是绝望。 “别过来!”晓妍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赵文停下脚步,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夜游神走上前,他的身影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孩子,你的痛苦我都知道。”夜游神的声音充满了慈爱,“但生命是如此珍贵,不要轻易放弃。” 晓妍看着夜游神,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你是谁?为什么要管我的事?” 夜游神没有回答,他轻轻抬起手,袖口的荧光粉末飘向晓妍。在粉末的映照下,晓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小时候父母的疼爱,上学时的快乐时光,工作后的努力奋斗……那些曾经被她遗忘的美好瞬间,一一浮现在眼前。 “你看,你的人生有这么多美好的回忆,不要因为一时的挫折就放弃。”夜游神轻声说道。 晓妍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缓缓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头,放声大哭起来。赵文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赵文安慰道。 晓妍抬起头,看着赵文和夜游神,眼中充满了感激。“谢谢你们,我……我差点就做了傻事。” 救下晓妍后,赵文和夜游神回到了便利店。此时,天已经微微亮了,城市渐渐苏醒,街道上开始有了行人。 “我们开始吧。”赵文看着夜游神,坚定地说道。 夜游神点了点头,他解下腰间的竹简,放在桌上。竹简上的墨字依然在流动,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故事。 “这个竹简,是我记录人间善恶的工具。”夜游神说道,“它就像是一个原始的数据库,但在如今这个数字化时代,它已经跟不上节奏了。我们需要用现代的技术,将它升级成一个更强大的系统。” 赵文仔细观察着竹简,发现上面的墨字虽然在流动,但却有着一定的规律。他突然想到了区块链技术,一种去中心化、不可篡改的分布式账本。 “我有个想法。”赵文兴奋地说道,“我们可以利用区块链技术,搭建一个去中心化的善恶账本。这样,所有的数据都将被加密存储,任何人都无法篡改。而且,我们还可以结合ai算法,对这些数据进行分析,预测潜在的危机。” 夜游神听后,眼中露出赞赏的目光。“你的想法很有创意,就这么办。” 接下来的日子里,赵文和夜游神开始了紧张的工作。他们日夜奋战,不断优化系统。在这个过程中,赵文发现夜游神虽然对现代科技一窍不通,但他对人性的理解却非常深刻。他总能从一些细微的线索中,洞察到人们内心的善恶。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完成系统开发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巨大的危机。城市的电子眼系统突然被黑客入侵,所有的监控画面都被篡改,网络暴力也在虚拟世界中愈演愈烈,引发了一系列真实的伤害事件。 “不好,有人在故意破坏我们的计划。”夜游神脸色凝重地说道。 赵文看着电脑屏幕上混乱的数据,心中充满了愤怒。“我一定要找出这个黑客,阻止他。” 夜游神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试图通过自己的能力找到黑客的踪迹。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我找到了,他在一个废弃的数据中心。”夜游神说道。 赵文和夜游神立刻赶到废弃的数据中心。这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昏暗的灯光闪烁不定。他们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突然,一阵阴森的笑声传来。 “你们终于来了。”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他戴着一个狰狞的面具,看不清面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赵文愤怒地问道。 “为什么?”面具男冷笑一声,“因为我要让这个世界陷入混乱。你们所谓的善恶,不过是一场笑话。在这个数据时代,一切都可以被操控,被篡改。” 夜游神向前一步,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不管时代如何变化,善恶始终存在。你以为你能改变这一切吗?” 面具男不屑地哼了一声,他突然抬手,一道黑色的数据流向夜游神和赵文袭来。夜游神迅速张开双臂,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攻击。 “赵文,你快去修复系统,这里交给我。”夜游神喊道。 赵文点了点头,转身冲向数据中心的服务器。他快速敲击着键盘,试图破解黑客的代码。面具男见状,又向赵文发动了几次攻击,但都被夜游神一一挡下。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赵文终于成功修复了系统。面具男见大势已去,想要逃跑。夜游神岂能让他得逞,他施展神通,将面具男困在了原地。 “你逃不掉的。”夜游神冷冷地说道。 面具男绝望地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扭曲的脸。“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么失败。” 最终,面具男被交给了警方。赵文和夜游神也完成了“巡夜者2.0”系统的开发。这个系统结合了区块链技术和ai算法,成为了一个强大的善恶守护系统。 从那以后,夜游神化身数据幽灵,继续守护着这座城市。而那家便利店,也成为了他们特殊的情报站。每当夜幕降临,赵文总会来到便利店,和夜游神一起,守护着城市的安宁。 在这个数字时代,传统与现代交织,神话与科技碰撞。夜游神和赵文的故事,就像一颗闪耀的星辰,照亮了城市的夜空,也让人们相信,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善恶终有报,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第109章 民间杂谈之数据之咒 法医苏黎的手指在键盘上机械地敲击着,处理着一桩桩案件的档案信息。她所在的警局,正值数据大整理的关键时期,所有人都被淹没在海量的案件资料中。办公室里,只有键盘的敲击声和同事们偶尔的低声交流。 突然,屏幕右下角弹出一个异常的案件编号——“0704”。苏黎的动作瞬间停住,眉头微微皱起。她在这个岗位上工作多年,对每年的案件发生时间和编号规律了如指掌,7月4日这个日期,在记忆里没有任何大案发生的印象。她的手指下意识地在鼠标上滑动,点击打开这个神秘的案件详情。 随着页面的加载,苏黎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案件详情显示:死者女性,年龄28 - 32岁,机械性窒息死亡。她的目光被现场照片牢牢吸引,照片里是一个破败不堪的地方,泛黄的瓷砖地面上铺满了枯叶,墙壁的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水泥,走廊尽头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虽然门牌号被青苔覆盖,但她还是隐约辨认出了“仁爱医院”的字样。 “这怎么可能……”苏黎忍不住低声自语。仁爱医院,那是一家私立精神病院,七年前就因为严重的医疗事故被查封,去年拆迁队在废墟里还挖出过人体残骸,之后那里就被列为了危险区域,严禁人员进入。 她迅速拿起手机,拨通了技术科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沙沙的电流声,持续了近二十秒,就在苏黎以为线路出问题准备挂断时,一个沙哑的女人声音传来:“苏法医,要查0704号案件吗?我这边显示……这个编号七年前就存在了。”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诡异的轻笑,随后便是忙音。 苏黎放下手机,心中的疑惑和不安愈发强烈。她决定先去解剖室,把手上这具溺亡女尸的取样工作完成。解剖室里,排风扇发出低沉的轰鸣,为这个冰冷的空间增添了几分压抑的氛围。苏黎熟练地完成了取样工作,正准备离开时,不经意间瞥向旁边的5号解剖台。 一瞬间,她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原本空着的5号台上,此刻躺着一具女尸,和她刚刚处理的溺亡女尸外貌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具尸体的脖颈处多了一圈紫黑色的勒痕,和系统照片上的伤痕完全一致。 “叮——”电梯抵达的声音在空荡的地下一层格外刺耳。苏黎猛地转身,慌乱中撞翻了旁边的器械盘,手术剪和骨钳叮叮当当滚落在地。她的目光紧紧盯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一个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来人穿着黑色警靴,每一步都踏在散落的不锈钢器具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肩章在冷光下泛着银灰,当苏黎看清那张脸时,感觉喉咙被无形的手扼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林……林深?”苏黎难以置信地轻声说道。眼前的人正是刑侦支队的林深,可档案记录显示,这位警界精英在七年前追查仁爱医院案件时,连人带车坠入了跨江大桥,早已殉职。 “苏医生,我们得谈谈那个编号。”林深的声音低沉,他的警服袖口沾着泥渍,领带夹还是九十年代的老式款式,“从今天起,所有打开过0704案件的人,都会收到仁爱医院的邀请函。”说着,他抬手按亮手机屏幕,递给苏黎。 苏黎颤抖着接过手机,看到自己的邮箱里躺着一封未读邮件。发件人地址是一串乱码,正文只有用宋体初号字加粗的四个字:病床已备。 在林深的讲述下,苏黎逐渐了解到一些惊人的秘密。原来,林深在当年的事故中并未完全死亡,他的意识被困在了数据洪流里。每隔49天,他能通过公共网络发送定位信号,却始终无法逃脱这个无形的牢笼。而仁爱医院之所以如此诡异,是因为医院档案室保存着被篡改的电子病历,这些数据通过市政光纤侵入了警用系统,形成了类似电脑病毒的怨气载体。 “医院地下室的精神病房,在雷雨天气会产生磁暴现象,使2016年与2023年的空间坐标发生量子纠缠。”林深继续说道,“这也是为什么会出现时空错乱的情况。” 苏黎听得目瞪口呆,但多年的职业素养让她很快冷静下来。她知道,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办法,否则,所有牵涉其中的人都将陷入无尽的危险。 两人决定前往仁爱医院一探究竟。夜幕降临,雷雨交加,正是进入医院的最佳时机。他们身着雨衣,手持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那片废墟。 医院的大门早已摇摇欲坠,在风雨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走进大厅,里面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味。墙壁上的涂鸦和破败的设施,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恐怖故事。 他们沿着走廊,朝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下降,一种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突然,苏黎的手电筒照到了一个人影,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背对着他们站在走廊尽头。 “谁?”苏黎大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那女人没有回应,只是缓缓地向前走去,消失在黑暗中。 林深和苏黎对视一眼,紧跟其后。他们来到了地下室,这里的磁暴现象愈发强烈,仪器设备都开始发出异常的声响。在一间病房前,他们发现了护士长的骸骨被浇筑在承重墙内。 “就是这里,她的怨念与建筑钢筋产生共振,能将数据库中的凶案记录投射到现实。”林深说道。 就在这时,周围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阵阵阴森的笑声。无数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将他们吞噬。苏黎和林深背靠背,掏出随身携带的武器,准备迎接这场恶战。 在激烈的对抗中,苏黎突然想到,既然一切的根源是数据,那么或许可以通过销毁数据来解决问题。她将这个想法告诉了林深,林深表示赞同。 他们艰难地找到了医院的服务器机房,里面的设备早已陈旧不堪,但依然在嗡嗡作响。苏黎迅速动手,开始拆解服务器,试图找到存储关键数据的硬盘。 与此同时,林深则在一旁守护,与不断涌来的怨灵展开殊死搏斗。随着硬盘被一个个取出,怨灵们的力量似乎也在逐渐减弱。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即将成功的时候,一个强大的怨灵突然出现,正是护士长的怨灵。她发出凄厉的尖叫,向苏黎扑去。 林深见状,毫不犹豫地冲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怨灵的攻击。“苏黎,快完成数据驱魔!”他大喊道。 苏黎含着泪,将取出的硬盘放入专门的销毁设备,同时启动了数字超度程序。随着设备的运转,怨灵们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最终消失不见。 随着最后一个硬盘被销毁,整个医院突然安静下来,磁暴现象也逐渐消失。林深的身体缓缓倒下,苏黎急忙跑过去,抱住他。 “我……终于解脱了……”林深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谢谢你,苏黎……”说完,他的手缓缓垂下。 苏黎抱着林深的尸体,泪水夺眶而出。她知道,这场跨越七年的噩梦终于结束了,但付出的代价却是如此沉重。 雨停了,黎明的曙光洒在仁爱医院的废墟上。苏黎走出医院,回头望去,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有些秘密或许永远都不应该被揭开,但为了真相,为了那些无辜的生命,一切都是值得的。 回到警局后,苏黎将整个事件的经过详细记录下来,存入了一个加密的档案中。她知道,这个故事或许永远都不会被大众所知,但她会将这段经历永远铭记在心中,时刻提醒自己,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第110章 民间杂谈之银杏树灵 在上海这座繁华都市的旧城区,藏着一条条蜿蜒曲折的老弄堂。这里的青石板路被岁月打磨得光滑,两旁的老房子带着陈旧的气息,却又透着一种独特的韵味。2023年的深秋,梧桐叶在秋风中纷纷飘落,整个城市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可旧城区老弄堂里的那棵银杏树却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苏棠,一名年轻的出版社编辑,像往常一样抱着文件袋匆匆穿过青石板路。她身形苗条,一袭简约的职业装,干练的短发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金黄的银杏叶簌簌地落在她肩头,她下意识地仰头望去,只见枝桠间淡绿色的花穗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好似谁不经意间撒下的一把细碎星子。这棵百年银杏树今年的状况实在反常,花期不仅推迟了整整两个月,花瓣边缘还凝着细小的冰晶,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冷冽的光。 “苏小姐又来收稿子啊?”杂货铺的王婶站在门口,一边擦着玻璃柜台,一边热情地和苏棠打招呼,“这树最近怪得很,前天半夜我还看见树底下站着个穿白旗袍的女人。”王婶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神秘和好奇,声音也不自觉地压低了些。 苏棠嘴角上扬,礼貌地笑着应和了几句,可后颈却悄然泛起一丝凉意。这已经是第七个人跟她提起那个白旗袍女人了,每一次听闻,都让她心里的疑惑愈发浓重。她加快了脚步,高跟鞋在石板路上敲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仿佛在和她此刻不安的心跳呼应。转角处,一阵冷风毫无征兆地袭来,她手中文件袋里的稿纸被风卷得哗啦啦飞散,其中一张飘飘荡荡地贴在了银杏树干上。 苏棠赶忙走过去,想要捡起那张稿纸。就在她伸手触碰到树皮的瞬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纸页上墨迹未干的字迹突然渗出血珠,在“化灵”二字上晕开一片猩红,宛如一朵诡异的花。她的心跳陡然加快,手指微微颤抖着,想要把纸揭下来。就在这时,耳畔响起了细碎的银铃声,那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空灵。她下意识地抬头,透过婆娑的树影,隐约看到一个窈窕身影正倚树而立。那女子身着月白色旗袍,下摆绣着精致的并蒂莲,发间的银簪坠着三枚小巧的铃铛,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当心夜路。”那女子的声音清冷,像浸了冰水的绸缎,幽幽地传入苏棠耳中。还没等苏棠反应过来,那身影便如雾气般消散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呆立在树下,满心的震惊与疑惑。 弄堂里的一处旧宅内,小女孩小满正蜷缩在昏暗的房间里,认真地叠着千纸鹤。化疗的折磨让她原本圆润的小脸变得苍白消瘦,手指关节也肿得像小馒头,可她的眼神却依旧明亮而坚定。 “明天要给树灵姐姐带蓝色的。”小满轻声嘟囔着,对着自己的掌心呵了呵气,试图让有些僵硬的手指暖和起来。她的床头挂着365只五彩纸鹤,每一只翅膀内侧都画着一个小小的笑脸,那是她对生活的期待和希望。这些纸鹤,都是小满准备送给弄堂里那棵银杏树下的“树灵姐姐”的,虽然大人们都告诉她这只是个传说,可小满却坚信树灵姐姐会收到她的祝福。 值夜班的邻居张姨,像往常一样来看看小满。她轻轻推开房门,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突然,她发现小满床头的千纸鹤又少了。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出现这种情况了,可每次问小满,她都只是笑着说树灵姐姐拿走了。张姨皱了皱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就在这时,窗棂轻轻响了一声,她下意识地转头望去,竟看见几点萤火般的蓝光正从窗户缝隙中钻进来,然后向着小满的千纸鹤飞去,最后消失在夜色中。 苏棠回到家后,满脑子都是那棵怪异的银杏树和神秘的白旗袍女子。她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开始疯狂地搜索关于银杏树和灵异传说的资料。经过一番查找,她发现了一些关于这棵银杏树的古老传说,据说这棵树曾经受过一位高人的点化,拥有了灵性,能够庇佑这一方土地。但这些传说都太过模糊,无法解释她今天所看到的诡异现象。 第二天,苏棠来到了市档案馆,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在浩如烟海的档案资料中,她终于发现了一份民国七年的旧报纸。报纸已经泛黄脆弱,散发着陈旧的气息。当她看到报纸上的标题“药铺千金病逝,银杏树现人形”时,心脏猛地一缩。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拿起放大镜,仔细地看着报纸上的内容。泛黄的照片里,那个穿着白旗袍的少女与她昨晚在树影中看到的身影重叠,发间的银簪与记忆中的别无二致。报道末尾的小字写着:“临终前夜,树皮现血书‘以吾残魄,佑尔安康’”。看到这句话,苏棠的眼眶微微湿润了,她似乎能感受到那个药铺千金在生命最后时刻的坚定与不舍。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苏棠一边继续着自己的调查,一边关注着小满的病情。她从古籍中了解到,银杏树灵的存在与一种古老的契约有关,它通过吸收人们的执念和祝福来维系自己的灵力,同时也会庇佑那些向它祈求的人。而小满,正是在无意间与树灵建立了联系,她叠的千纸鹤成了传递希望和祝福的媒介。 寒流来袭的那个夜晚,整个城市都被寒冷笼罩。小满的病情突然恶化,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家人焦急地守在她身边,却又束手无策。 苏棠得知小满病情恶化的消息后,心急如焚。她突然想起了昨晚在古籍中看到的一个关于唤醒树灵力量的方法,虽然这个方法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抱着最后一只千纸鹤,不顾一切地奔到了银杏树下。 此时的银杏树,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凄凉。树冠正在迅速凋零,金黄的叶子像雪花一样纷纷飘落,化作点点光点升空。苏棠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悲痛和不舍。她走近树干,这才发现枝干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字迹,仔细一看,全是不同人写下的“早日康复”。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这些刻痕,仿佛能感受到那些曾经向树灵祈求的人们的殷切期望。 树心里,嵌着那根发黑的银簪,铃铛里封着干涸的血迹。苏棠终于明白了,那些深夜消失的纸鹤,承载着百年间人们未说出口的祝祷,是树灵与人类之间跨越时空的羁绊。 最后一枚冰晶落在她睫毛上时,苏棠听见了银铃声里传来的一声叹息:“契约已成。”那声音轻柔却又充满了力量,仿佛在宣告着一段使命的完成。 就在这时,小满的呼吸逐渐平稳,脸上也恢复了一丝血色。她的家人惊喜地发现,小满的病情竟然奇迹般地好转了。而老银杏,在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后,只剩下了焦黑的树干。在树根处,一朵娇艳的并蒂莲悄然绽放,花瓣上滚动着露水般的银铃残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小满的身体逐渐康复,她又能像以前一样在弄堂里欢快地奔跑了。苏棠也没有停止对树灵和银簪的研究。她发现,那根发黑银簪的内侧刻着一些神秘的苗疆符文。经过多方请教专家和查阅资料,她得知这些符文暗示着树灵并非自然生成,而是某种古老巫术的产物。原来,百年前,药铺千金身患重病,她的家人为了救她,不惜动用了苗疆的古老巫术,以银杏树为载体,将药铺千金的一缕魂魄封印其中,希望借助银杏树的力量延续她的生命。但这也让药铺千金从此陷入了无尽的轮回,她的魂魄化作树灵,守护着这片土地,直到完成她最后的使命。 那朵新生的并蒂莲,也隐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苏棠在古籍中偶然发现,这朵并蒂莲出现的位置,正好对应着百年前药铺千金埋下锦囊的坐标。她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了银杏树旁,在树根处小心翼翼地挖掘起来。经过一番努力,她终于找到了那个锦囊。锦囊已经陈旧不堪,但里面的东西却保存得完好无损。那是一本日记,记录了药铺千金短暂而又充满传奇色彩的一生,以及她与银杏树之间深厚的情感羁绊。从日记中,苏棠得知,药铺千金一直深爱着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她父亲药铺里的一个小伙计。他们的爱情在那个封建的时代无法被接受,最终以悲剧收场。药铺千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将自己的情感和希望都寄托在了银杏树上,希望它能庇佑自己所爱的人以及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而苏棠捡到的银铃残片,也有着神奇的力量。在满月夜,当月光洒在残片上时,它会发出一种只有孩童能听见的铃声。小满是第一个听到铃声的孩子,她告诉苏棠,铃声里似乎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虽然她听不懂,但却能感受到一种温暖和安心。苏棠意识到,这银铃残片或许是打开树灵世界与现实世界之间的最后一把钥匙。她决定在下次满月夜,带着小满和银铃残片再次来到银杏树下,希望能揭开最后的谜团,让树灵和药铺千金的故事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当满月的银辉再次洒在老弄堂的银杏树上时,苏棠和小满手牵着手来到了树下。小满手中拿着那枚银铃残片,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残片发出了清脆悦耳的铃声。突然,周围的空气变得有些虚幻,树影中渐渐浮现出那个熟悉的白旗袍女子的身影。她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泪光。 “谢谢你,苏棠。”女子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你让我终于完成了使命,也让我和他的故事有了一个了结。” 苏棠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感慨万千:“你终于可以解脱了。” 女子微微点头,她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化作无数光点,向着天空飞去。在她消失的瞬间,小满突然说道:“姐姐,我听见她在说,她终于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苏棠看着小满,眼中满是温柔和欣慰。她知道,这段跨越百年的灵异故事,终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而那棵银杏树,虽然已经失去了生机,但它所承载的爱与希望,将永远留在人们的心中。 第111章 民间杂谈之雪窝子屯 腊月廿三,长白山余脉的雪窝子屯,被小北风裹挟着雪粒子,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冰冷的纱幕笼罩。李老疙瘩裹紧羊皮袄,在齐膝深的积雪中艰难地往家挪动。林场封山早,他这个守林人的活儿也清闲了些,可今儿偏偏轮到他巡最后一班岗。 转过老鸹岭,在山道旁那棵歪脖子松树底下,一团黑影突兀地出现。李老疙瘩心里猛地一紧,手电筒的光晃过去,照见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老头穿着一件油光锃亮的黑棉袄,头上扣着狗皮帽子,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半截青白的下巴。 “行行好,给口热乎的。”那声音就像从破旧风箱里挤出来,带着几分沙哑与干涩。 李老疙瘩凑近了些,这才瞧见老头脚边蜷着一条花斑蛇。在这数九寒天,蛇早该冬眠了,可眼前这条却支棱着三角脑袋,信子一吐一缩,泛着诡异的蓝光。他的后脖颈子瞬间窜起一股凉气,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老萨满说过的“蛇花子”。 “要饭您往屯子里去,这深山老林的……”话还没说完,老头猛地抬起头。月光洒在那张脸上,皱纹里嵌着一层白霜,可眼珠子却是竖瞳,透着说不出的怪异。李老疙瘩的手不受控制地一抖,半块苞米面饼子掉进了雪窝里。 花斑蛇如闪电般窜出去,叼起饼子,迅速缩回老头的袖管。李老疙瘩再抬头时,松树下只剩一团人形雪印子,连个脚印都没留下,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当晚,李老疙瘩家里就怪事连连。先是灶坑里的火怎么也烧不旺,蓝幽幽的火苗舔着锅底,熬出的小米粥竟泛着一股腥气。接着,西屋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李老疙瘩举着煤油灯一照,土炕上竟赫然躺着一张完整的蛇蜕,足有丈把长,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可怖。 “作孽啊!”老母亲颤巍巍地指着房梁。只见椽子上盘着一道水桶粗的印痕,鳞片纹路深深烙进木头里,像是被什么巨大的生物用力缠过。老太太突然两眼翻白,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吐出一团粘稠的黑水,里面还裹着片蛇鳞。 鸡叫头遍时,李老疙瘩踩着雪壳子,心急如焚地往老萨满家跑去。桦树皮窗棂透出昏黄的光亮,他一掀门帘子,热乎的艾草味混合着鼓点声扑面而来。老萨满正对着神龛磕头,供桌上五碗血酒摆成梅花阵,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三爷救命!”李老疙瘩“扑通”一声跪在雪地里,“我家招了长虫仙……” 老萨满转过身,脸上还带着跳大神时的彩绘,神情凝重。他伸出三根手指,缓缓说道:“一不该雪夜施舍,二不该喂它冷食,三不该……”铜铃般的眼睛突然瞪得滚圆,“三十年前山神庙那档子事,你爹没跟你提过?” 李老疙瘩浑身发冷,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那年他刚出生,山洪冲塌了后山的破庙。据说抬梁那天,有人瞧见一条白蟒盘在供桌上,信子卷着功德箱里的银元。后来施工队挖出个蛇窟,用生石灰生生灌了…… 鼓声突然急促起来,仿佛是命运的倒计时。老萨满抓起神鼓猛敲三下,供桌上的血酒同时炸开,酒液四溅,仿佛一场血色的暴雨。李老疙瘩眼睁睁看着酒液在半空凝成一条血蟒,带着无尽的怨念,一头扎进西边林子里。 “去老松树底下,把那个埋了。”老萨满往他怀里塞了包朱砂,神色严肃,“记住,见着蜕皮千万别碰!” 后半夜,雪下得愈发疯狂,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掩埋。李老疙瘩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到歪脖子松树下,铁锹刚插进雪堆就碰到了硬物。他扒开积雪,冰层底下竟冻着一具尸体——正是那蛇花子!黑衣已经冻成冰壳子,脸上结着厚厚的霜花,嘴角还粘着苞米渣,模样十分诡异。最瘆人的是,尸身周围盘着七道雪棱子,活像一条盘踞的巨蟒,似乎在守护着什么秘密。 突然,尸体的手动了一下。李老疙瘩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那青紫的手指头抠进冰层,“咔嚓”一声,冰面裂开了蛛网般的纹路。冻僵的蛇花子竟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眼窝里结的冰碴子簌簌往下掉。 “三十年……功德箱……”从那冻得僵硬的嗓子眼挤出的声音带着冰碴,“该还债了……” 花斑蛇从尸身领口钻了出来,蛇身迅速暴涨,眨眼工夫变得比房梁还粗。李老疙瘩抡起铁锹想要劈过去,可蛇尾一扫,带起一阵雪雾,就把他掀出了三丈远。巨蟒缠住松树,猛地一绞,两人合抱的老树“咔嚓”一声断成两截,在寂静的山林里发出沉闷的巨响。 远处传来急促的鼓点声,仿佛是生命的号角。老萨满举着神鼓冲进林子,五彩神衣在雪夜里格外扎眼,宛如从天而降的神只。他抓起一把朱砂往火把上一扬,“轰”的一声,窜起丈高的蓝焰,照亮了黑暗的山林。巨蟒触电般缩回尸身,雪地上腾起一阵腥臭的白烟。 “柳仙息怒!”老萨满甩开腰铃,跳起大神,口中念念有词,“恩怨自有报,莫沾活人债!” 鼓点越来越急,雪粒子被震得在半空疯狂打旋,仿佛一场盛大而又诡异的舞蹈。李老疙瘩看见老萨满背后隐约显出一条白蟒虚影,与那血蟒撕咬成一团。风雪中传来金石相击的脆响,震得人耳膜生疼,仿佛是两个世界的碰撞。 突然,一声炸雷般的巨响,供桌上的五碗血酒同时炸裂,酒液飞溅。老萨满喷出一口黑血,神鼓摔进雪堆。巨蟒趁机卷起蛇花子的尸身,眨眼间消失在老林深处,只留下一片死寂。 天亮时,李老疙瘩背着昏迷的老萨满回到屯里。路过山神庙旧址,发现残碑旁多了一座新坟。没有墓碑,坟头摆着七个冻硬的蛇头,围成北斗七星阵,透着一股神秘而又庄严的气息。老萨满醒来后说,这是人蛇两清的契据,是一场漫长恩怨的暂时终结。 日子一天天过去,雪窝子屯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那份隐藏在平静之下的神秘与不安,却始终萦绕在人们心头。 开春后,冰雪渐渐消融,山林开始焕发出新的生机。一天夜里,月光如水,洒在山神庙旧址。李老疙瘩的孙子小虎,因为贪玩偷偷跑到了这里。月光下,那座新坟上的蛇头早已腐烂,只剩下一堆白骨,可坟头却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小虎好奇地走近,发现那光芒来自一片玉质蛇鳞,它正稳稳地嵌在骷髅天灵盖上,在月光下泛着幽幽青光。 小虎刚一靠近,那蛇鳞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声,紧接着,一道奇异的光芒从蛇鳞中射出,射向了后山的方向。小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好奇心还是驱使他跟了上去。 沿着光芒的指引,小虎来到了后山的一个山洞前。山洞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隐隐还能闻到一丝淡淡的腥味。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山洞,发现里面摆放着一个破旧的箱子,箱子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正是当年山神庙里的功德箱。 小虎正要伸手去摸箱子,突然,一只巨大的花斑蛇从洞顶窜了下来,拦住了他的去路。小虎吓得连连后退,就在这时,老萨满不知从何处赶来,他手持神鼓,口中念念有词,那花斑蛇竟渐渐安静了下来。 老萨满告诉小虎,这功德箱里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当年,山神庙的修建触动了这里的地脉灵气,人与精怪为了争夺这珍贵的灵气,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斗。那条白蟒,正是守护地脉灵气的精怪,而人们用生石灰灌了蛇窟,破坏了这里的平衡,也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如今,蛇鳞的异动和功德箱的出现,预示着新的危机即将来临。那蛇头摆成的北斗阵,暗合星象异动,一场更大的天地劫数正在悄然酝酿。 为了化解这场危机,老萨满决定带领屯里的人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祀仪式。他们在山神庙旧址摆上丰盛的祭品,老萨满身着五彩神衣,跳起了古老的大神舞。神鼓声声,回荡在山林之间,仿佛在向天地诉说着人们的敬畏与忏悔。 在祭祀的过程中,老萨满突然看到了未来的景象:一场巨大的山洪即将来袭,雪窝子屯将面临灭顶之灾。只有找到地脉灵气的源头,重新恢复这里的平衡,才能避免这场灾难。 于是,老萨满带领着李老疙瘩、小虎等人,踏上了寻找地脉灵气源头的征程。他们穿越了茂密的森林,跨过了冰冷的河流,终于在一个隐秘的山谷中找到了地脉灵气的源头。这里有一口神秘的泉水,泉水周围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正是灵气的汇聚之处。 然而,守护在这里的是一条巨大的雪蟒,它是当年白蟒的后裔,对人类充满了敌意。雪蟒向他们发起了攻击,一时间,山谷中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老萨满等人与雪蟒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他们利用智慧和勇气,终于战胜了雪蟒。 老萨满将功德箱里的银元取出,放入泉水中,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泉水开始翻滚,光芒越来越盛,渐渐地,整个山谷都被一层柔和的光芒笼罩。地脉灵气得到了恢复,天地间的平衡也重新建立。 回到屯里后,人们发现,那场即将来临的山洪悄然退去,雪窝子屯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安宁。而那片玉质蛇鳞,也在完成了它的使命后,化作一道光芒消失不见。 从那以后,雪窝子屯的人们更加敬畏自然,他们知道,人与精怪、与自然,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有保持敬畏之心,遵循自然的法则,才能在这片土地上长久地生活下去。而那些关于蛇仙、关于山神庙、关于地脉灵气的故事,也成为了雪窝子屯代代相传的传说,时刻提醒着后人,不要忘记过去的教训。 第112章 民间杂谈之疫情诡事 2022年的寒冬,北方的一座城市被疫情的阴霾紧紧笼罩。医院里人满为患,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压抑。 谢必安身着白大褂,在市立医院负一层的走廊悄然踱步。他抬手轻轻调整了一下n95口罩,白大褂下的锁魂链微微发烫,似乎在预警着什么。余光之中,他瞧见走廊尽头有个佝偻的身影正在拖地。 “老张头,今天怎么还没走?”他故意将橡胶手套弄得哗啦作响。拖把拖地的声音猛地停住,穿着灰色保洁服的老头缓缓转过身,他的后脑勺还插着半截折断的颈椎骨。 “谢大夫……”老张头的魂体泛着青灰,拖把在积水的瓷砖上划出一道暗红色的血痕,“我孙子还在icu,他说想吃我包的韭菜饺子。” 谢必安摸出手机扫了扫墙上的健康码,绿光映照着老张头脖颈处那道发黑的勒痕。七天前,这个清洁工在器械室上吊自尽,可生死簿上分明记录着他阳寿未尽。自疫情爆发以来,这般蹊跷的亡魂,他已经收了十七个。 突然,电梯发出一阵刺耳的蜂鸣,负二层的按钮诡异地亮了起来。谢必安按住躁动的锁魂链,在不锈钢轿厢的倒影里,他看到自己苍白的脸上正渗出黑血。 负二层停尸间的冷气扑面而来,三十七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整齐排列。谢必安的指尖刚触碰到最外侧的推车,白布下猛然伸出一只青紫色的手。他迅速后退半步,锁魂链瞬间绷直如剑,可在看清尸体面容时,他却骤然愣住。 “老范?” 推车上的尸体猛地坐起,范无救漆黑的瞳孔里布满血丝,防护服领口露出半截勾魂令。“东南方向,三点钟。”他哑着嗓子扯掉尸袋拉链,“西郊废弃药厂,拘魂索断了十七次。” 谢必安紧盯着同僚脖颈处的淤青,那痕迹竟和老张头的一模一样。冷藏柜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所有尸体同时睁开浑浊的双眼,惨白的手指抓挠着金属柜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三魂移位,七魄倒悬。”范无救将哭丧棒戳进地面,黑雾顺着裂纹迅速蔓延,“有人在养尸。” 急救车刺耳的鸣笛声穿透雨幕。谢必安望着车窗上蜿蜒的雨痕,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出新增确诊的通告。驾驶座上的范无救把警灯吸在车顶,防护服袖口露出一截缚魂索。 “第八个了。”范无救猛打方向盘,避开一个横穿马路的行人,那人怀里抱着印有医院标志的骨灰盒,“城隍说生死簿系统遭了病毒,判官笔写不上朱砂。” 谢必安摩挲着锁魂链上的铜钱,车灯照亮了前方锈迹斑斑的厂牌——长春生物制剂。厂区铁门缠着警戒带,雨水中飘来一股熟悉的腐臭味,和医院停尸间的气味一模一样。 范无救突然急刹车。在雨刮器疯狂摆动间,两人同时看到厂房屋顶站着个人影。一道苍白的闪电劈开夜幕,那人穿着印有“防疫指挥部”的蓝大褂,手里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 “生人勿近。”谢必安咬破指尖,在车窗上画符,血珠却逆着重力向上飘去。后备箱传来抓挠声,三十七个声音重叠着呜咽:“回……家……” 暴雨中,突然响起一阵铜铃声。 范无救的哭丧棒突然迸发出幽蓝的火焰,厂区地面裂开无数缝隙,数百只腐烂的手破土而出。谢必安甩出锁魂链,缠住屋顶那人,可拽下来的却是一个纸扎人偶,惨白的脸上用朱砂写着范无救的生辰八字。 “调虎离山!”谢必安转身欲跑,却发现自己的影子正缓缓站起。纸人发出咯咯的笑声,泛黄的纸页间突然钻出密密麻麻的蛆虫,每只虫背上都印着模糊的人脸。 范无救的缚魂索绞碎纸人,蛆虫却化作黑烟,钻进他的口鼻。谢必安眼睁睁看着同僚的瞳孔变成血红色,防护服下隆起无数蠕动的肉瘤。 “老范!”锁魂链缠住范无救脖颈的瞬间,谢必安突然看见药厂深处有青光冲天。破碎的青铜鼎残片散落在法坛四周,鼎身饕餮纹嘴里叼着半张黄符——正是城隍庙镇压瘟鬼的封印。 青铜鼎的裂痕里渗出粘稠的黑血,谢必安踩着满地的符纸残片,看见鼎底刻着一行小字:“崇祯七年,大疫,焚万人以镇之。”范无救的哭丧棒抵在他后心,腐臭的呼吸喷在他耳畔:“谢兄,你看这像不像奈何桥?” 谢必安猛地转身,将锁魂链甩向虚空,铜钱在空中摆出北斗阵型。范无救脸上的肉瘤纷纷爆裂,钻出无数条挂着人脸的触手。鼎中黑血沸腾,浮现出厂长的胖脸:“每天死三百人,焚尸炉都烧不过来……不如让瘟神大人帮帮忙?” 暴雨中传来万千鬼哭,谢必安的白大褂被阴风掀起,露出腰间朱红色的“一见生财”玉佩。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锁魂链瞬间缠住范无救的元神。 “正月初七寅时三刻,范无救卒于勾魂途中。”谢必安念出同僚的命格,哭丧棒洞穿范无救胸口,拽出一团黑气,“尔等瘟癀小鬼,也敢冒充阴帅?” 药厂房顶轰然坍塌,青铜鼎中爬出一个三丈高的黑影,无数张人脸在它身上哀嚎。谢必安扯断锁魂链,一百零八枚铜钱化作火流星,却在触及黑影前纷纷锈蚀成灰。 “谢必安!”黑影发出厂长的声音,“你知道现在icu住一天多少钱吗?这些穷人……” 惊雷劈碎黑影的瞬间,谢必安看见老张头抱着保温桶冲进火场。老人佝偻的身影在瘟神面前化作青烟,保温桶里滚出三十七个包成元宝状的饺子。 “孙子……回家……” 锁魂链突然迸发金光,谢必安在满地血污中摸到半截判官笔。他蘸着雨水,在地上写了一个“赦”字,青烟裹着老张头最后一丝魂魄,飘向icu病房的方向。 晨光穿透云层时,范无救把勾魂令按在药厂老板的天灵盖上。防疫车驶过满地灰烬,收音机里正在播报:“昨日神秘雷暴击中西郊某废弃工厂,专家称可能与抗疫焚尸产生的气溶胶有关……” 老张头和孙子之间的记忆片段不断在谢必安的脑海中浮现。老张头曾满脸笑意地给孙子讲着过去的故事,粗糙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孙子的头;孙子生病后,老张头在病房外焦急踱步,眼中满是担忧与慈爱。这些画面让老张头的执念变得更加深刻,也让他最后冲进火场的行为充满了令人动容的力量。 停尸间里,除了尸体抓挠柜门的声音,还有若有若无的低吟,像是亡魂的哭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味,混合着消毒水味,让人作呕。灯光闪烁不定,每一次明暗交替,都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废弃药厂里,墙壁上的水渍像是一张张扭曲的鬼脸,随着他们的靠近,鬼脸似乎在不断变幻表情。刺鼻的化学药剂味和腐臭味交织在一起,脚下的地面不时传来软烂的触感,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这场与瘟鬼的战斗,让谢必安和范无救对自己的使命有了更深的感悟。在这疫情肆虐、阴阳秩序混乱的时刻,他们身为维护阴阳平衡的使者,必须肩负起责任。他们深知,自己的每一次行动,都关乎着无数生命的安危和阴阳两界的稳定。 谢必安看着手中的半截判官笔,发现残留的朱砂痕迹似乎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或许与城隍系统内的鬼祟有关。而青铜鼎底的铭文,不仅暗示了明朝瘟疫的真相,也仿佛在预示着,将有来自历史深处的更强大邪祟降临。腰间的“一见生财”玉佩,在战斗中出现了裂纹,这让谢必安隐隐感到不安,似乎一场巨大的命劫正在悄然逼近。 第113章 民间杂谈之胎记 槐花簌簌落在青石板上时,阿蘅正蹲在河神庙后院的井台边洗菜。水波晃碎了他的倒影,却晃不散左脸上那片暗红的胎记——从耳根蔓到颧骨,像半张模糊的人脸贴在皮肉里。 \"扫把星!\"墙外传来孩童的尖笑,几块碎石噼里啪啦砸在瓦檐上。阿蘅攥紧湿漉漉的菜叶,指甲掐进掌心。十八年前中元夜,老庙祝就是在庙门口捡到他的。襁褓里的婴儿哭得撕心裂肺,左脸糊着血似的胎记。 \"那是河神爷做的记号。\"庙祝爷爷总这么说,枯枝般的手指抚过他脸颊,\"等时候到了,自会有分晓。\" 夜色漫上来时,阿蘅摸到供桌下藏着的铜镜。月光穿过窗棂,镜面泛起幽蓝的雾。他颤抖着举起镜子——胎记在月光下活了。暗红纹路凸起蠕动,渐渐拼凑成女子的眉眼,朱唇轻启似要言语。 铜镜哐当坠地。 河面飘来第一盏莲花灯那夜,村东王屠户溺死在自家猪圈里。肥硕身躯倒栽在泔水桶中,后颈赫然留着五道青黑指痕。第二日卖豆腐的刘寡妇被发现吊死在槐树上,舌尖被生生咬断。 \"是水鬼索命!\"里长带着人闯进庙里时,香炉还袅袅冒着青烟。阿蘅被捆在廊柱上,听着那些窃窃私语。他们说胎记里的女人脸越来越清楚,说中元节捡来的孩子本就是鬼胎。 暴雨倾盆的午夜,柴房木门吱呀轻响。老庙祝佝偻着背,蓑衣滴着水:\"该来的总要来。\"他割断麻绳,往阿蘅怀里塞了盏白灯笼,\"去芦苇荡,找那艘倒扣的乌篷船。\" 电光撕开浓雾时,阿蘅看见了河滩上的旧船骸。船板缝隙里渗着黑水,一截苍白的手臂突然扣住他脚踝!腐臭的芦苇丛中,湿漉漉的长发缠上脖颈,他在窒息中看清了女鬼的脸——柳叶眉,丹凤眼,与他脸上的胎记分毫不差。 \"我的儿......\"女鬼指尖抚过他左脸,漆黑的眼眶淌下血泪,\"那年他们绑着我沉河时,你就在我肚子里哭啊......\" 惊雷炸响,阿蘅怀里的白灯笼突然迸出青光。老庙祝的烟袋锅从暗处闪现,桃木烟杆直刺女鬼眉心:\"翠娘,恩怨十八载,该放下了!\" 女鬼厉啸着化作黑雾,河面骤然掀起丈高浪头。阿蘅在混乱中听见支离破碎的往事——当年大旱,神婆说要献祭有孕妇人才能求雨。他被秘法封在亡母腹中,借尸气孕养成活,脸上的胎记正是母子连心的烙印。 \"娘亲!\"在女鬼即将魂飞魄散之际,阿蘅突然扑进刺骨阴气中。温热泪水滴在腐烂的嫁衣上,他哼起庙祝曾教过的安魂调。狂风渐息,晨曦穿透乌云时,女鬼化作无数萤火消散在河面。 阿蘅再抬头时,老庙祝的烟袋锅已熄了。老人望着他光洁如新的左脸,笑得胡须发颤:\"好孩子,河神爷等到接班人了。\"远处传来第一声鸡啼,河神庙檐角的铜铃无风自动。 暮色中的芦苇荡翻涌如墨浪,阿蘅的布鞋陷进腥臭的淤泥。怀中的白灯笼被阴风吹得忽明忽灭,映出乌篷船残骸上密密麻麻的手印。那些指印新旧交叠,最新鲜的还渗着猩红水珠。 \"你知道他们怎么绑我的吗?\"幽咽的女声贴着耳根游走,腐坏的嫁衣红绸缠上阿蘅的腰腹,\"用浸过黑狗血的麻绳,在琵琶骨上穿铁钩。\"阿蘅的左脸突然灼痛起来,胎记扭曲着浮现出女人痛苦的面容。 老庙祝的桃木烟杆破空而来,女鬼却化作万千银鱼散入河面。浪头里浮起数十盏惨白的灯笼,每盏灯芯都跳动着绿色鬼火。\"那天下着瓢泼大雨,\"女鬼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神婆说未出世的婴孩最合河神胃口。\" 阿蘅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破碎的画面在脑中闪现:暴雨中的祭坛,缚在石磨上的孕妇,村民们麻木的脸。胎记滚烫得像块烙铁,他看见自己蜷缩在冰冷的子宫里,羊水混着母亲的血漫过口鼻。 \"他们不知道巫蛊婆留了后手。\"老庙祝的烟袋锅在船板上磕出火星,\"借尸养胎术要集齐天时地利,中元鬼门开,阴气最盛之地......\"话音未落,乌篷船突然剧烈摇晃,腐烂的船板缝隙伸出无数青白手臂。 阿蘅被拽进冰冷的河水中时,反而感觉像是回到了母体。女鬼的骸骨从淤泥深处浮起,森森指骨抚上他的胎记:\"看见了吗?这就是我们的命。\"腐尸的恶臭中,他竟嗅到一丝记忆深处的血腥甜香——那是母亲怀他时常吃的桂花蜜味道。 \"师父,把我的血涂在桃木钉上!\"阿蘅突然大喊,任由女鬼的利齿没入肩头。当老庙祝的咒文声响彻河滩,他忍着剧痛将染血的木钉拍进女鬼心口。怨气炸开的瞬间,无数记忆涌入脑海——母亲被推下河时护住腹部的双手,老庙祝连夜潜入水中做的往生符,还有每夜供在河神像前那碗总是凉透的醪糟。 女鬼的骷髅渐渐覆上血肉,竟是个眉眼温婉的妇人。她最后一点怨气化作萤火,绕着阿蘅转了三圈,消散在初升的朝阳里。阿蘅摸着光洁的脸颊望向河面,涟漪中倒映出母亲含笑的眼睛。 第114章 民间杂谈之换血 李秋阳把安全帽重重摔在工棚铁床上,劣质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像是在痛苦呻吟。狭小昏暗的工棚里,弥漫着陈旧的汗味和潮湿的霉味,墙壁上的水渍在昏黄灯光下张牙舞爪,宛如狰狞鬼脸。他的手机屏幕在这黯淡的环境里亮得格外刺眼,催缴通知像催命符般不断弹出,那冰冷的文字仿佛化作尖锐的针,一下下刺痛他的神经。 他紧紧盯着icu病房发来的视频,母亲浮肿的手背上插着三根输液管,每一根都像是勒在他心上的绳索。监控仪的红点规律闪烁,像是倒计时的秒表,每一次跳动都在提醒他,时间正在无情流逝,母亲的生命之火也在逐渐微弱。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让他几近窒息。 突然,后颈毫无征兆地窜起一股凉意,仿佛有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抚过。紧接着,金属管抵住脊椎的触感让他浑身僵硬,血液瞬间凝固,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听说你需要钱。”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那味道钻进他的鼻腔,让他一阵作呕。“有个实验项目,报酬够你母亲换三次肾。” 月光艰难地从生锈的铁窗漏进来,照在来者白大褂的胸牌上。“方教授”三个字泛着冷光,镜片后的眼睛像锋利的解剖刀,直直割开他的犹豫,仿佛能看穿他内心深处的挣扎。李秋阳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兜里皱巴巴的病危通知书,指尖摩挲着那纸张,喉结上下滚动,干涩地动了动。 午夜十二点的废弃医院,宛如一具腐烂的巨人尸体,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四周弥漫着死寂的味道,偶尔传来的风声穿过破旧窗户,发出凄厉的呼啸,仿佛是无数冤魂的哭号。李秋阳跟着方教授穿过停尸间暗门时,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味扑面而来,熏得他眼睛生疼。墙角堆着几十个标有生物危害标志的血袋,暗红色液体在月光里缓慢蠕动,仿佛有生命般贴着塑料袋内侧划出蜿蜒痕迹,像一条条诡异的血丝虫。 地下实验室亮着诡异的幽蓝灯光,那光线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冰冷而阴森。八台透析机围成环形,像八只蛰伏的巨兽。中央立着半人高的青铜鼎,鼎身刻满暗红符咒,那些符咒像是活物一般,在幽蓝灯光下隐隐扭动。李秋阳注意到那些朱砂绘制的符纸正在轻微颤动,就像被无形的手指撩拨,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躺上去。”方教授戴上橡胶手套,那手套与皮肤摩擦发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实验室里格外刺耳。针头刺入肘窝的瞬间,李秋阳倒吸一口凉气,他看见透析机显示屏闪过乱码,那些数字和符号像扭曲的怪物在屏幕上跳动。他的血顺着透明软管流入青铜鼎,鼎中忽然腾起青烟,烟雾里浮现出几十张扭曲的人脸,它们张着嘴,发出无声的惨叫,每一张脸都充满了痛苦和怨恨。 符纸无火自燃,瞬间化为灰烬,纷纷扬扬落在鼎中与血液混合。所有透析机同时发出尖锐警报,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李秋阳的血液在软管中逆流,暗红液体里浮沉着细小的黑色颗粒,就像从地狱深渊爬出的恶魔的碎屑。他想要挣扎,却发现四肢被血痂般的物质紧紧固定在手术台上,那物质冰冷而黏腻,仿佛有生命般越缠越紧。 “第七次实验终于成了!”方教授狂笑着掀开白大褂,他胸口的皮肤布满紫黑色血管,像盘根错节的树根般缠绕着心脏位置,那些血管还在微微跳动,仿佛一条条贪婪的吸血虫。“用活人血温养厉鬼怨气,再借阴寿续命......”他的笑声在实验室里回荡,疯狂而又诡异。 青铜鼎突然炸裂,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实验室都在颤抖。血雾中伸出一只白骨嶙峋的手,那手瘦骨如柴,指甲又长又黑,仿佛能轻易划破人的喉咙。李秋阳惊恐地瞪大双眼,他看见鼎底沉着半截金镶玉镯子,和他母亲常年戴的那只一模一样。血雾凝聚成红衣女人的轮廓,她的头发如黑色的瀑布般垂下,发梢滴落的血珠在方教授脸上烫出焦痕,发出“滋滋”的声响。 “还给我......”女鬼的声带像锈蚀的齿轮转动,发出的声音沙哑而又恐怖,仿佛来自地狱最深处。无数血线从她裙摆下窜出,像一条条饥饿的毒蛇,向着众人扑来。李秋阳感到左臂传来剧痛,那根连接青铜鼎的软管突然膨胀,黑血倒灌进他的血管,他能感觉到那冰冷的血液在身体里肆虐,每一滴都带着无尽的寒意和怨念。透析机屏幕迸出火花,所有血袋同时爆裂,血浆在地面汇成旋涡,那旋涡仿佛通向地狱的入口,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方教授疯狂按着操控台按钮,他的脸上满是惊恐和绝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女鬼的指甲已经嵌进他的眼窝,鲜血顺着脸颊流下。“二十年......你们换了二十八个活人......”女鬼每说一个字,墙上就多一道血手印,那血手印触目惊心,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现在轮到你们当祭品了。” 李秋阳摔在血泊里,腥甜的味道弥漫在他的口腔,让他几近作呕。他看见自己的血正被吸入女鬼心口,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力在迅速流逝。母亲的手镯在血水中泛起微光,他忽然想起十年前暴雨夜,母亲抱着空首饰盒痛哭的模样。那夜的雨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母亲的哭声穿透了时光,刺痛他的心。 “妈?”这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缠在他脖颈的血线骤然松脱。女鬼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那声音震得实验室所有玻璃制品轰然炸裂,碎片四溅,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方教授趁机按下某个开关,天花板落下铁栅栏将女鬼困住。女鬼在栅栏后疯狂挣扎,她的双手伸向李秋阳,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警报声中,李秋阳抓起装满现金的皮箱夺路而逃。他的脚步踉跄,身后传来方教授癫狂的笑声和血肉撕裂的响动,每一声都让他脊背发凉。当他冲出医院大门时,怀里的钞票正在慢慢变成冥币,那一张张冥币上的诡异图案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最后回头一瞥,他看见红衣女鬼贴在五楼窗玻璃上,胸前金镶玉镯闪着温柔的光,那光芒与这恐怖的场景格格不入,却又让他感到一丝熟悉和温暖。 晨光刺破乌云时,icu病房传来母亲病危的消息。李秋阳冲进医院,医院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和压抑的气息。他发现母亲床头的监测仪连接线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的血管,那血管还在微微跳动,仿佛有生命一般。他颤抖着掀开被单,母亲浮肿的脚踝上,赫然缠着一缕湿漉漉的黑发,那黑发像一条诡异的蛇,紧紧缠绕着母亲的脚踝。 李秋阳想起了鼎身符咒与母亲手镯花纹的呼应,心中涌起一阵寒意。他意识到,二十年前方教授团队就曾用母亲的血液进行初期实验,母亲的命运从那时起就被卷入了这场可怕的阴谋。而他拿到的冥币上的生辰八字,正是他自己的,这是方教授转移阴债的替命符,他不过是这场禁忌实验中的一颗棋子。 但女鬼残留的人性记忆,让李秋阳看到了一丝希望。他开始四处寻找破解这场危机的方法,他翻阅古籍,拜访民间术士,每一个线索他都不放过。终于,在一本古老的秘术残卷中,他找到了与鼎身符咒相关的记载。上面说,要化解这场阴怨,必须用至纯的亲情之力和古老的净化仪式。 李秋阳回到废弃医院,再次踏入那个恐怖的地下实验室。女鬼依旧被困在铁栅栏后,眼神中透露出痛苦和挣扎。李秋阳站在栅栏前,对着女鬼轻声呼唤:“妈,我来救您了。”他的声音颤抖,却充满了坚定。 他按照古籍上的记载,开始进行净化仪式。他点燃了用特殊草药制成的香,那香气弥漫在实验室里,驱散了部分阴寒之气。他念起古老的咒语,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神秘的力量。随着咒语的念出,女鬼身上的血雾开始渐渐消散,她痛苦的表情也逐渐缓和。 在仪式的最后,李秋阳划破自己的手腕,让自己的鲜血滴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古老的符文。他的鲜血与地上残留的血水混合,发出奇异的光芒。光芒中,女鬼缓缓飘出铁栅栏,她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淡,脸上却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孩子,谢谢你。”女鬼的声音在实验室里回荡,温柔而又慈爱。随着这声话语,女鬼彻底消失,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温暖。 李秋阳瘫倒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他终于解救了母亲的灵魂,也打破了这场延二十年的禁忌诅咒。他走出医院,阳光洒在他身上,他知道,虽然未来的路还很长,但这场噩梦终于结束了。 第115章 民间杂谈之渡口惊魂 在古老的传说里,中元节后的世界,阴阳的界限变得模糊,邪祟与霉运常常趁虚而入。菜贩王五,便在这个特殊的时节后,陷入了一场噩梦般的经历。 起初,王五只是遭遇一些小麻烦,秤杆莫名断裂,新收的货物一夜之间离奇变质。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霉运愈发汹涌。家中的灶台毫无征兆地结满蛛网,像是被荒废许久;墙壁上还不时出现诡异的手印,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暗中窥视。王五的生活陷入了困境,恐惧如影随形。在妻子的劝说下,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敲响了算命先生的门。 昏暗的算卦铺里,墙上的八卦镜映出奇异的景象。王五站在镜前,镜中竟出现了他与一道模糊影子的双影,那影子透着湿漉漉的水汽,与王五的身形若即若离。算命先生眉头紧锁,一番推算后,面色凝重地告知王五,他已被霉鬼附身。而这霉鬼,竟是三年前在渡口落水的书生张清。 三年前的那个冬日,渡口寒风凛冽。王五清楚地记得,书生张清背着沉重的书箱,脚步匆匆,脸上满是焦急。他怀揣重金,只为给病重的母亲求医。可渡船老汉却在收钱时闪烁其词,明明船未超载,却硬说超重,最终渡船在河心翻覆,张清就此沉入水底。王五当时在岸边,目睹船底渗水,却因惧怕得罪船帮,选择了沉默。 为了化解霉运,王五在算命先生的指引下,决定在三更时分前往渡口。三更的渡口,青灰色的薄雾弥漫,月光洒在河面上,泛着冰冷的鳞光。王五攥紧纸灯笼,微弱的火苗在竹骨间突突跳动,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芦苇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无数双湿漉漉的手在拨弄叶片。 “张相公,您大人有大量......”王五对着黑黢黢的河面作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突然,灯笼的火苗暗了一瞬,缩成绿豆大小,河风裹挟着腥气扑面而来。王五猛地回头,只见岸边老柳树下,隐约立着一道人形,衣袍下摆滴滴答答地落着水。他吓得倒退两步,踩进泥坑,怀里的黄纸元宝撒了一地。阴风打着旋儿,卷起纸钱,那些金箔在月光下竟泛着惨白。柳树下传来咯咯的轻笑,似有人含着满口河水在笑。 王五的膝盖开始打颤,他清晰地看见那影子往前飘了半尺,青白的面皮上挂着水草。“当年真不是存心见死不救!”王五带着哭腔喊道,“我这就把您的书箱供起来,日日香火不断......”话音未落,灯笼“噗”地熄灭。黑暗中,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啪嗒,啪嗒,每一步都带着黏腻的水声。 冰凉的手骤然掐住他的脖子,王五闻到浓重的淤泥味,眼前金星乱冒。求生的本能让他胡乱抓向腰间,摸到算命先生给的桃木钉。就在意识模糊的瞬间,他感觉木钉刺中了什么粘稠的东西,耳边炸开一声凄厉的尖啸。 河面突然泛起幽蓝的磷火,照亮了半沉在浅滩的松木书箱。箱角刻着“清心”二字,被河水泡得发胀。王五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扯断铜锁的手颤抖得厉害。浸透的《论语》里夹着一张红纸,褪色的墨迹依稀可辨:“慈母病笃,归心似箭。” 王五的指尖刚触到那张红纸,河面陡然掀起三尺高的浊浪。泛着腥味的河水劈头盖脸地浇下,他呛了满口泥沙,却死死护住怀中书箱。浑浊的水流里,浮出密密麻麻的黑色发丝,缠住他的脚踝就往深水区拖。“您母亲还等着呢!”王五突然福至心灵,嘶吼声在空旷的河面炸响。发丝的拉扯骤然停滞,一丈开外的水面咕嘟咕嘟冒出气泡,渐渐凝成个透明的人形。那书生模样的鬼影面目模糊,唯有腰间玉佩随着水波晃荡,正是三年前在渡口见过的样式。 王五哆嗦着掏出浸湿的家书,就着月光展开:“您看这落款!戊戌年霜降,您出事是腊月初八......”话没说完,玉佩突然发出刺目的青光。原本平静的河底传来闷雷般的响动,十几具泡胀的浮尸从淤泥中缓缓立起,腐烂的眼窝齐刷刷望向渡口。“他们要找替身!”算命先生的警告在耳边炸响。王五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激得灵台一清。他抓起腰间酒葫芦,含了口雄黄酒,对着书箱“噗”地喷出酒雾。浸水的《论语》突然无风自动,泛黄的书页哗啦啦翻到《里仁》篇,褪色的朱砂批注竟渗出鲜血。 鬼影发出痛苦的嘶鸣,那些浮尸如同被抽去筋骨般瘫回河底。王五趁机扑向渡口石碑,用桃木钉划破掌心,在青石上画了道歪歪扭扭的镇煞符。血珠渗进石缝的刹那,对岸传来苍老的咳嗽声。 王五是被晨雾冻醒的,他蜷缩在渡口石碑旁,怀里还紧紧抱着沾满淤泥的书箱。昨夜画的镇煞符在青石上凝成暗红血痂,像条盘曲的赤蛇。对岸老柳树下,半截褪色红布条正在风中飘摇。 算命先生盯着书箱里的家书,旱烟锅子在桌上敲出点点白灰。“戊戌年霜降...”他蘸着茶水在桌面写写画画,“张相公出事是腊月初八,这中间差了整整四十九天。”王五突然想起渡船老汉醉酒后的话:“当年那书生给足船资,老陈头硬说超了载重...”他浑身发冷,三年前那个雪夜,船家收钱时闪烁的眼神此刻清晰得骇人。 循着家书地址,王五找到了张家老宅。房梁上已经筑满燕巢,一派荒芜。邻家阿婆抹着眼泪递来半块玉佩:“清哥儿走后第三日,张婶子就吊死在这门槛上。”王五踉跄后退,怀里的书箱重重磕上门柱,夹层突然掉出本潮黏的船家日志。 泛黄的纸页记载着惊人真相:原来那日渡船并未超载,船家见张清携带重金求医,起了歹念,故意翻船。王五摸着日志边缘的暗褐色污渍,耳边响起三年前自己在渡口的吆喝声——他分明看见船底渗水,却因惧怕得罪船帮选择了沉默。 中元夜,渡口被浓稠的夜色包裹,四下静谧,唯有风声呜咽。法事开始,王五神色凝重,双手微微颤抖着将船家日志与张母的桃木梳恭恭敬敬地供在祭坛之上。他的眼眸中满是愧疚与虔诚,嘴唇微微开合,似在向那些冤魂默默忏悔。纸钱似雪般纷飞,在半空打着旋儿,而后缓缓飘落。河水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搅动,忽然翻涌如沸,惊涛拍打着河岸。就在这时,数十盏莲花灯从上游悠悠漂来,每盏灯芯都燃着幽蓝火苗,仿若鬼火,又似是逝者归来的指引。系在老柳树上的红布条,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扯断,无风自断,化作流萤,闪烁着微弱的光,没入浩瀚星河,仿佛带着所有的怨念与不甘就此消散。 次日清晨,渡口淤泥里浮出七具陈年尸骨,腕上还套着生锈的船帮铁环。而王五担着鲜果香烛往渡口去时,怀里的罗盘终于不再疯转。 在张家老宅门槛下的凹痕里,嵌着枚刻有往生咒的玉佩残片,那是张清命运转折的隐秘注脚;船家日志末页绘着诡异符咒,与算命先生铺子里的八卦镜纹路暗合,仿佛在诉说着命运的神秘交织;王五供奉的书箱中,《论语》“父母在”那页夹着根银白发丝,每逢雨夜便渗出檀香味,似是张母跨越阴阳的牵挂。 这场跨越阴阳的纠葛,以一种惨烈而又震撼的方式落幕。王五从最初的逃避,到最终的勇敢面对,完成了一场灵魂的救赎。而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罪恶,也在正义与善念的光照下,无所遁形。人心生魍魉,善念渡幽冥,在这古老的渡口,因果轮回,善恶有报,成为了永恒的警示。 第116章 民间杂谈之诡异消消乐 午夜十二点,死寂的房间里,只有肖雅敲击键盘的声音。突然,手机剧烈震动,打破了这份宁静。她皱着眉拿起手机,一条陌生短信映入眼帘:【雅姐,快来玩这个超刺激的消消乐→[链接] 李明】 。 手指悬在删除键上,肖雅犹豫了。李明是公司的实习生,两周前请假说去看病,之后便没了踪影。主管只说他家里有事,匆匆辞职。 鬼使神差地,肖雅点了链接。刹那间,刺目的红光充斥屏幕,待视线恢复,已进入一个暗红色的游戏大厅,正中央是“黄昏乐园”四个滴血般的大字。 “欢迎来到终极挑战。”机械女声夹杂着电流杂音传来,“通关所有关卡即可实现心愿,中途退出将永久失去游戏资格哦~” 肖雅试图点击右上角不断闪烁的退出键,却毫无反应。 第一关是寻常的水果消消乐,可所有草莓都画着诡异的人脸。当她消除三个咧嘴笑的樱桃时,听筒中骤然传出惨叫。她手一抖,手机摔在茶几上,屏幕里的樱桃开始渗血,倒计时的数字也变成了鲜红:【错误操作扣除10秒,剩余时间01:45】 。 她慌乱地继续游戏,消除最后两个猕猴桃时,整栋楼突然断电。黑暗中,手机幽幽泛光,新消息提示闪烁:【客服青青:恭喜通过新手关!赠送您十分钟休息时间,记得给手机充电哦(笑脸)】 。肖雅惊恐地发现,她并未登录账号,客服却知晓她手机电量只剩8%。插上充电线的瞬间,阳台传来“咚”的闷响。 她望向窗外,只见楼下冬青丛里躺着一个穿蓝条纹病号服的人,脚踝处的暗红色胎记,和李明朋友圈里的照片一模一样。 第二关解锁时,肖雅正在公司加班。午夜的办公楼,只有她这层亮着灯,中央空调呜呜作响。这关是医疗用品消消乐,限时两分钟。 当消除第三组输液瓶时,走廊传来轮椅滚动声。她僵在工位,看着玻璃门外,行政部李姐坐在轮椅上,李姐上个月因渐冻症住院了。 “雅,帮阿姨开个门好吗?阿姨找不到护士站的呼叫铃了......” 沙哑的声音从门缝传来。此时,手机疯狂震动,弹出全屏警告:【请玩家专注游戏!外接程序干扰将导致数据紊乱!】 。 肖雅哆嗦着点掉提示,倒计时只剩三十秒。她拼命消除,最后两个止血钳炸开时,门外传来重物倒地的巨响。 第二天,保洁阿姨在安全通道发现了一台覆着薄灰的轮椅,轴承里缠着几缕灰白长发。肖雅躲在茶水间翻看游戏排行榜,李明的账号头像已变成黑白遗照,等级显示“已注销” 。 第七关通关那晚,肖雅梦见了客服青青。青青站在数据流组成的银河里,裙摆缀满跳动的二进制代码。“肖小姐已经发现规律了吧?每通关一次,现实世界里就会消失点什么呢?” 她歪头时,颈椎发出机械转动的咔嗒声。 手机的提示音将肖雅从噩梦中惊醒,游戏大厅弹出新通知:【最终关卡解锁!请前往朝阳路79号完成线下验证】 。 导航将肖雅带到城郊废弃的科技园区。生锈的招牌上,“朝晖网络”字样依稀可辨。保安亭窗户破碎,登记簿停留在三年前。她走进b栋3层,走廊尽头会议室的门缝里透出暗红的光。 推开门,两百台手机同时亮起,都在运行“黄昏乐园”。房间中央坐着一个穿连帽衫的男人,正是游戏里常出现的npc。 “王浩然,朝晖网络首席程序员。”男人的脸在手机冷光下泛着青灰,“三年前我女儿在这里坠楼,他们说监控故障......” 他颤抖着划过一台手机,屏幕里穿校服的女孩正在消除带血的书本图案,“可我在游戏代码里找到了她的意识碎片。” 满墙手机突然黑屏,再亮起时,画面都是顶楼天台,穿病号服的李明正摇摇晃晃地回头微笑,背后是肖雅公司大楼的顶层。 “现在轮到你了。”王浩然的声音和机械提示音重叠,“消除所有痛苦回忆,或者......” 在尖叫声中,手机开始倒计时。肖雅疯狂点击屏幕里哭泣的女孩头像,最后一个图案炸开时,王浩然的身影像接触不良的投影般扭曲。晨光透进窗户,会议室里只剩肖雅跪在一地手机残骸中喘息。 地铁报站声惊醒了肖雅,掌心的手机微微发烫。游戏图标消失了,锁屏照片里却多了个穿洛丽塔裙的模糊人影。微信弹出主管的消息:“雅,今天要欢迎新同事,就是顶替李明那个位置的......” 肖雅猛地抬头,发现地铁车厢里只剩自己。灯光开始闪烁,发出滋滋电流声。她慌乱起身,车门却紧闭。 这时,手机震动,一条消息跳出:【欢迎回来,肖小姐,游戏还没有结束哦……】 与此同时,客服青青那诡异的笑声从听筒传出,伴随着不断跳动的二进制代码,那代码逐渐清晰,显示的正是肖雅的身份证号。 终于,车门打开,肖雅冲了出去。回到公司,经过天台时,她下意识抬头。天台边缘,出现了凌乱的血色脚印,监控时间显示为三年前王浩然女儿坠楼的时刻。 晚上回到家,疲惫的肖雅准备休息。午夜十二点,手机自动亮起,相机界面打开,随着快门声,相册里出现一张照片。照片背景中,有个正在玩消消乐的透明人影,对着镜头露出诡异笑容。 从那以后,生活看似恢复正常,新同事也顺利入职。但肖雅总感觉,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那被诅咒的游戏,似乎随时会再次将她拖入无尽的恐怖深渊…… 第117章 民间杂谈之忘川酒吧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柏油路上,溅起层层水花。城市的霓虹灯在雨幕中闪烁不定,像是被扭曲的梦境,碎裂成千万片迷离的光影。苏然拖着沉重的步伐,行走在这雨夜的街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滑落,浸湿的西装紧紧贴在身上,仿佛一层冰冷且沉重的枷锁。 他的手机在掌心微微震动,屏幕亮起,映出林悦最后发来的那条消息:“你永远都不懂我想要什么。”仅仅这一行字,却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刺进他的心窝,让他的心一阵抽痛。 在这漫长而又压抑的雨中独行,苏然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孤独、迷茫且无助。突然,街角一盏昏黄的暗红色灯笼闯入他的视线,在狂风暴雨中剧烈摇晃,那摇曳的光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妖异。苏然眯起眼睛,努力辨认着招牌上的字——“忘川”,两个古朴的篆体字,像是从古老的岁月中缓缓渗出,带着墨汁般浓稠的阴影。 他记得,昨天这个地方分明还是一家便利店,可此刻,眼前却矗立着一间挂着靛蓝门帘的神秘酒吧。苏然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好奇与冲动,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了那扇门。 就在推开门的瞬间,外面的狂风暴雨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一股浓郁的檀香与威士忌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让苏然微微一怔。酒吧内光线昏暗,幽蓝的壁灯散发着冷冽的光芒,映照出四周的景象。 吧台后,一位身着旗袍的女子正专注地擦拭着玻璃杯。那旗袍上绣着的银线牡丹,在幽蓝的灯光下闪烁着冷光,宛如绽放的冰霜之花。女子察觉到有人进来,缓缓抬起头,她的左眼角有一颗泪痣,如同一滴尚未干涸的鲜血,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醒目。 “第一次来?”女子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几分清冷,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 苏然微微点头,扯了扯勒得他有些难受的领带,金属扣在寂静的酒吧里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格外突兀。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吧台上方,那里悬挂着上百个玻璃瓶,每个瓶中都漂浮着一团如萤火虫般的光晕。其中,有一团靛蓝色的光晕正紧紧贴在内壁上,隐隐勾勒出一张模糊的人脸轮廓,这诡异的一幕让苏然的心头涌起一丝不安。 “随便来杯烈的。”苏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女子从冰柜中取出一个黑陶罐,缓缓倒出酒液。那酒液在幽蓝的灯光下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透着一种神秘的美。“绝情酒,喝三杯,便能忘却情伤。”女子将酒杯轻轻推到苏然面前,腕间的银镯相互碰撞,发出空灵的声响,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不过,这需要拿你身上最珍贵的东西来交换。” 苏然听到这话,不禁嗤笑出声,他觉得这一切荒谬至极。在他看来,此刻自己已经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爱情,还有什么是他给不起的呢?他没有丝毫犹豫,仰头灌下第一杯酒。酒液滑过喉咙,如同一把锋利的冰刀,带来一阵灼烧般的刺痛,可胃里却瞬间燃起一团熊熊烈火,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焚烧殆尽。 喝下第二杯酒时,苏然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他仿佛看到林悦正站在酒液中,对着他露出甜美的笑容,那笑容曾经是他生活中的阳光,温暖而明亮。可就在他想要伸手触摸时,那笑容突然扭曲、破碎,化作无数碎片,混着订婚宴那天的香槟气泡,消散在空气中。苏然的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痛苦与失落,那是对爱情的渴望与失望交织的复杂情绪,让他感到无比的煎熬。 “要换什么?”苏然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飘,他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 女子伸出指尖,轻轻点在吧台的大理石纹路上。刹那间,那些原本静止的灰白纹路竟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开始蜿蜒游动起来,逐渐化作一朵朵娇艳欲滴的彼岸花,在这昏暗的酒吧里肆意绽放,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你给得起。”女子轻声说道,同时将一张羊皮纸推到苏然面前,一支羽毛笔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手中。 苏然感觉自己的视线开始分裂,眼前的景象变得虚幻而又迷离。他看到每个玻璃瓶里的光团都在发出细碎的呜咽声,仿佛是被困住的灵魂在痛苦地挣扎。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思维变得迟钝,心中的理智防线也逐渐崩塌。 当第三杯酒见底时,苏然的手机突然自动跳出相册。屏幕上,林悦在樱花树下的笑脸渐渐褪去色彩,变得灰白,就像被岁月无情侵蚀的底片,一点点失去了往日的鲜活。苏然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伸手抓住那些正在消散的像素点,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曾经的爱情。可就在这时,他却看见自己签下的名字,正在羊皮纸上缓缓渗出血色,那殷红的颜色,如同他此刻破碎的心。 吧台后的女子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微笑,那笑容在旗袍领口盘扣上珍珠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冰冷,宛如尸骨般的冷白。 不知过了多久,苏然缓缓醒来,脑袋像是被重锤敲打过一般,剧痛无比。他发现自己正躺在酒吧的角落里,周围弥漫着一股陈旧而又诡异的气息。他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记忆一片混乱,脑海中时不时闪过林悦扭曲的影像,还有那些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玻璃瓶。 苏然拿出手机,想要确认这一切是否只是一场噩梦。然而,当他打开手机时,却发现了更加诡异的事情——手机里出现了许多空白的对话框,那些曾经与林悦的甜蜜聊天记录,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他的手指颤抖着,试图在手机里寻找一些关于过去的痕迹,可一切都是徒劳。 现实与虚幻的界限在苏然的眼中逐渐模糊,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活在真实的世界里。他决定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可当他走到门口时,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锁住。 “你醒了。”女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依旧是那么清冷。 苏然猛地转身,眼中满是愤怒与恐惧:“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怜悯:“你既然选择了交易,就该付出代价。” 苏然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他大声吼道:“我要解除这个契约,我要找回我的记忆!” 女子微微摇头:“契约一旦签订,无法解除。不过,如果你能帮我一个忙,或许还有转机。” 在极度的绝望与无奈之下,苏然只能选择相信女子的话。在与女子的交谈中,苏然逐渐得知,这间酒吧名为“忘川”,位于阴阳交界处,是一个特殊的空间,只有那些在情感上遭受重创、内心极度痛苦的人才能看见。 女子要求苏然在接下来的七七四十九天里,每晚都来到酒吧,接待那些被情伤困扰的客人,倾听他们的故事,用自己的经历去开导他们。 苏然照做了,在这四十九天里,他听了无数人的悲欢离合,也更加深刻地理解了爱情的复杂。然而,当第四十九天过去,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解脱,找回记忆时,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第一次踏入酒吧的那个雨夜。 一切重新开始,他再次推开那扇门,女子依旧在吧台后擦拭着酒杯,仿佛时间从未流逝。苏然陷入了无尽的轮回,永远被困在这个神秘的“忘川”酒吧,成为了爱情的守望者,见证着世间无数的情伤与痛苦,却无法逃脱自己的命运。 第118章 民间杂谈之天狗食月 田横蜷缩在阁楼的木地板上,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手背上青筋暴起。窗外的夜空正发生着诡异的变化,墨色的夜幕如一块被揉皱的黑布,月亮的轮廓逐渐被黑暗吞噬,天狗食月的奇景正在上演。那缓缓被阴影笼罩的月亮,仿佛一只垂死挣扎的巨兽,散发着幽冷的光。 屋内,一个古旧的星盘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那些蝌蚪状的篆文仿佛活了过来,在青铜表面缓缓游动,像是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天狗食月时,田横刚被公司无情裁员。那天,他失魂落魄地躲在阁楼啃着冷馒头,满心都是生活的绝望。突然,窗外的天空暗了下来,他下意识地望去,只见天狗食月的景象映入眼帘。与此同时,星盘中央的凹槽渗出暗红液体,顺着盘上类似“贪狼”“破军”的位置蜿蜒成诡异的符咒。他鬼使神差地照着刻文念出:“天狗吞月,以我精魄,换……”话音未落,掌心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火灼烧,低头一看,掌心浮现出一个诡异的月牙状朱砂印记。 第二天,命运似乎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彩票站老板气喘吁吁地追了三条街,硬是把奖券塞到他手里,激动地大喊他中了头奖。田横拿着五千万的支票,还没从巨大的喜悦中缓过神来,就迎来了一系列噩梦。 他满心欢喜地带着支票去找好友陈宇,这个曾和他一起在风雨中奔跑,一起谈天说地的兄弟,此刻却像是被恶魔附身。陈宇眼睛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他紧紧攥着水果刀,刀刃抵在田横的喉咙上,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当年要不是我把上学的机会让给你,你能有今天?凭什么现在你这么有钱,而我却一无所有!” 田横还没从好友的背叛中回过神来,手机突兀地响了。医院那冰冷的机械女声传来:“您的母亲确诊尿毒症,请尽快安排治疗。”这声音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让他瞬间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第二次天狗食月,是在医院的icu病房外。母亲身上插满了管子,透析仪发出规律的嘀嗒声,仿佛是生命在倒计时。田横躲在消防通道里,四周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和绝望的气息。他望着窗外天狗再次食月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此时,掌心的月牙印记烫得几乎要烙穿骨头,他咬着牙,带着满心的痛苦与祈愿,低声念道:“只要能救我妈……” 凌晨三点十七分,奇迹发生了。母亲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可还没等田横露出欣慰的笑容,老家传来噩耗,父亲在晒场突发脑溢血,生命垂危。护士们惊叹这是医学奇迹,可田横心里清楚,这所谓的奇迹,不过是用父亲的生命换来的,是命运无情的置换。 此刻,阁楼的木窗在狂风中咯咯作响,天狗食月的幽光透过窗棂,直直地照在星盘上。青铜表面的篆文开始沸腾,蒸腾起带着铁锈味的血雾,整个阁楼仿佛被一层邪恶的气息笼罩。田横哆哆嗦嗦地摸出打火机,火苗在接触到血雾的瞬间,诡异的变成了幽蓝色,仿佛来自地狱的火焰。 “你以为烧掉星盘就能解脱?”身后传来一阵沙哑的嗤笑。陈宇从阴影里缓缓走出来,月光照在他左脸那触目惊心的烧伤疤痕上——那是上周他朝田横泼汽油时,自己不小心沾上的火星留下的。“当年你爸为供你上学,偷偷卖掉祖坟风水地的事,真当没人知道?”陈宇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恨和嘲讽。 田横的后背猛地撞到星盘上,青铜的寒意瞬间刺进脊椎,让他打了个寒颤。陈宇的眼白布满血丝,嘴角咧到耳根,活像一个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你们田家祖上就是靠这邪物发的家,每代都要献祭一个至亲……”话还没说完,陈宇突然痛苦地抽搐着跪倒在地,七窍冒出黑烟,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咯咯声。 星盘中央的凹槽开始涌出粘稠的血浆,在青铜表面勾勒出新的卦象。随着天狗食月的深入,幽光暴涨,田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扯进了一个黑暗的旋涡。他看见父亲躺在殡仪馆那惨白的面孔,毫无生气;看见母亲得知真相后,绝望地从高楼一跃而下的瞬间;看见陈宇的尸体在火光中扭曲成焦炭,痛苦的表情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怨恨。所有画面像走马灯一样,最终都指向今夜——星盘上,代表他的生辰八字正缓缓浮现。 血浆突然凝成利箭,带着死亡的气息射向田横的眉心,却在最后一寸硬生生停住。阁楼四处响起窃窃私语,无数半透明的灰影从墙缝渗出,他们都有着田家人的眉眼,面容扭曲,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最前面的老者举起腐烂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星盘,田横这才看清,那些游动的篆文根本不是什么祈福咒语,而是密密麻麻的借命契约。 “以父之命换仕途……以妻之寿换财运……”田横念着篆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干呕起来。四百年来,二十七位先祖的名字在血咒中沉浮,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段黑暗的交易,都是亲人的血泪。最后一行小字墨迹犹新:“庚子年七月初九,以陈宇阳寿换田横横财。” 窗外传来子夜钟声,天狗食月的阴影开始慢慢褪去。田横抓起星盘,不顾一切地冲向露台。陈宇的尸体突然像被一股邪恶的力量操控,弹起扑来。两人扭打着撞破围栏,夜风呼啸着灌进喉咙,田横感觉自己就像一片在狂风中飘零的落叶,即将坠入无尽的黑暗。 下坠时,他看见那逐渐恢复光亮的月亮,此刻却像是一张嘲弄的笑脸,无情地看着他的挣扎。怀中的星盘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那声音仿佛要撕裂他的灵魂。 “这次换我自己。”田横用尽全身力气,将星盘砸向露台飞檐。青铜碎裂的瞬间,掌心的月牙印记像活物般钻了出来,发出一道诡异的光,紧接着,随着星盘的破碎,九道幽光同时熄灭。陈宇那腐烂的手臂还卡在他腰间,但他们坠落的速度突然减缓,如同飘落的银杏叶,缓缓落地。 晨光穿透云层时,田横躺在老宅院子的银杏树下,身上满是伤痕。星盘碎片在泥土中泛着铁锈色,像是干涸的血迹。陈宇的尸体不见了,掌心的印记变成淡粉色的疤痕,仿佛在提醒他这一切不是梦。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田横掏出手机,是医院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医生激动的声音:“你父亲昨夜脑溢血抢救成功,而且你母亲配型意外的肾脏源正在路上,手术马上就可以安排!”田横听着这个消息,眼眶瞬间湿润,他望着天空,心中五味杂陈。 第119章 七星连珠 2025年2月27日23:47,上海佘山天文台。 夏雨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显示屏上的星轨模拟图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望远镜传回的实时影像里,七颗行星在黄道带上排成笔直的银线,宛如天神遗落的琴弦。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按照nasa公布的轨道参数,七星连珠应该在明日凌晨达到完美直线,可此刻土星与木星的运行轨迹突然出现0.03弧秒的偏差。这点细微差距在普通人眼中或许微不足道,却让她的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 监控室的门被推开,寒风裹着细雪卷入。身着玄色唐装的男子斜倚门框,衣襟上暗绣的云雷纹在应急灯下泛着幽蓝微光。“夏博士,您应该注意到了,《九丘》残卷记载的‘荧惑守心,七星断弦’。” 夏雨猛地转身,u盘从实验台边缘滑落。男子抬手接住坠落的存储设备,修长指节上戴着的青铜扳指刻着饕餮纹。“在下陆吾,昆仑虚守书人。”他的瞳孔在黑暗中泛着琥珀色光晕,“距离梼杌破封,还有4小时17分。” 观测站突然剧烈震动,墙面的《三垣二十八宿图》哗啦坠落。陆吾扯开画卷,指尖拂过紫微垣位置:“看这里。”原本用金粉描绘的北斗七星,此刻正在宣纸上诡异地流动,宛如七滴融化的水银。 “这是星髓。”陆吾撕下星图残页,纸面接触空气的瞬间凝结成冰晶,“当七星连珠打破虚实界限,被禹王封印在归墟之下的梼杌,会顺着星髓通道重返人间。” 夏雨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三星堆的考古现场。那尊刚出土的青铜神树突然渗出黑色黏液,将三个研究员融化成血水。当时青铜器内壁就刻着类似的星图,还有一句甲骨文——“七星断,黄泉现”。 陆吾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丝帛,展开后竟是明代《天元历理》的孤本。他指着二十八宿中危宿的位置:“今夜子时,危月燕当空,正是星髓最活跃的时刻。我们需要......” 话音未落,整座天文台突然陷入黑暗。应急电源启动的瞬间,夏雨看见观测窗外的云层裂开猩红缝隙,一只覆盖着青铜鳞片的巨爪正从裂缝中缓缓伸出。 陆吾的青铜扳指突然迸发青光,将逼近的青铜巨爪震退三寸。夏雨抓起桌上的激光测距仪,红色光点扫过鳞片缝隙时,显示屏跳出惊人的数据——鳞片间距竟精确对应猎户座参宿四的星等变化。 “让开!”张承安抱着液氮罐冲进观测室,白色寒雾喷向裂缝。青铜鳞片遇冷收缩的刹那,众人听见虚空传来痛苦的嘶吼,那声音像是无数把青铜剑在骨头上刮擦。 陆吾扯下唐装前襟,露出心口处的金色刺青。那是个由二十八道星轨组成的浑天仪,此刻正在他皮肤下缓缓转动。“这是《洛书》星图,能暂时封住...”他突然闷哼一声,刺青中的紫微垣位置渗出黑血,“梼杌在污染星髓!” 夏雨突然冲向主控台,调出全球射电望远镜阵列的数据流。当她把佘山、fast、阿雷西博三地的观测频率叠加后,一组隐藏的脉冲信号浮现在屏幕——那分明是放大十万倍的青铜神树共振频率! “三个月前三星堆的青铜器,和现在的七星连珠是同一个能量源!”她将信号载波接入天文台的老式电报机,摩尔斯电码转化的瞬间,发报机竟自动吐出浸血的商代甲骨。 陆吾抓起染血的龟甲,上面裂纹恰好组成北斗七星轮廓:“这是比干占卜用的灵甲!当年纣王就是用它...”话音未落,电报机突然用电子音念出《山海经》原文:“昆仑之丘,是实惟帝之下都,神陆吾司之。” 观测窗玻璃轰然炸裂,青铜巨爪化作无数蠕动的甲骨文字。张承安举起显微镜载玻片抵挡,那些文字在玻璃表面重新排列组合,竟变成《史记·天官书》中记载的“七星为急,权衡为衡”。 陆吾咬破指尖,在虚空中画出《禹贡》九州图。血线悬浮处,空间开始折叠,众人看见冰封的昆仑山巅竟倒映在上海陆家嘴的玻璃幕墙上。震旦大厦顶端的避雷针,此刻正与青铜祭坛上的夔牛纹产生量子纠缠。 “抓紧!”陆吾扯断自己三根头发,发丝在空气中暴涨成青铜锁链。当锁链缠绕众人腰际的瞬间,夏雨看见自己的左手正在变得透明——他们的物质形态正在转化成星髓粒子。 穿越维度时,张承安的智能手表突然开始疯狂倒计时。当表面数字归零的刹那,他们重重摔在昆仑山玉虚峰的观星台上。这里矗立着七尊青铜鼎,鼎身饕餮纹的眼睛正随着真实世界的七星连珠逐渐睁开。 陆吾的唐装化作玄色战甲,九条虎尾从袍底翻卷而出。他抬手招来山巅风雪,在冰晶中凝出北斗七星的投影:“夏博士,用你们的天文模型校准天枢位!” 夏雨打开平板电脑,星图软件显示的实时星位与青铜鼎位置偏差2.7度。当她拖动虚拟星图进行校正时,最东侧的青铜鼎突然迸发青光,鼎内升起一道缠绕着甲骨文的光柱。 梼杌的咆哮从地底传来,整座玉虚峰开始崩塌。张承安扑到摇光位的青铜鼎前,发现鼎内沉淀着三星堆出土的同位素青铜。他掏出地质锤猛击鼎耳,飞溅的青铜碎屑在空中组成河图洛书阵。 “原来这些鼎是三维打印的星图!”夏雨将平板电脑贴在鼎身,电磁感应激活了鼎内暗藏的陨铁组件。七道星髓光柱冲破云霄,在夜空中勾勒出巨大的浑天仪虚影。 就在浑天仪虚影显现的瞬间,梼杌的庞大身躯也从地底破土而出。它周身燃烧着黑色的火焰,每一次咆哮都让天地为之震颤。陆吾九条虎尾全力舞动,与梼杌展开激烈对抗,一时间飞沙走石,风云变色。 夏雨紧盯着平板电脑上的星图数据,大声喊道:“现在是关键时机,大家稳住!”她一边操作,一边与张承安配合,利用现代天文知识和仪器,不断调整青铜鼎的位置和角度,让它们与七星连珠的能量更好地契合。 随着星髓光柱越来越亮,陆吾瞅准时机,口中念念有词,施展出上古咒诀。他手中的青铜扳指光芒大盛,将一道道神秘的力量注入到浑天仪虚影之中。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浑天仪虚影逐渐实体化,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星宿封印大阵,缓缓向梼杌笼罩而去。 梼杌感受到了危险,拼命挣扎,试图冲破封印。它的力量强大无比,封印大阵在它的冲击下不断颤抖。夏雨和张承安额头满是汗珠,他们知道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更加专注地投入到与陆吾的配合中。 终于,在七星连珠能量达到顶峰的那一刻,星宿封印大阵成功将梼杌重新镇压。梼杌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随后被封印在归墟之下,一切归于平静。 成功封印梼杌后,夏雨等人回到了现实世界。然而,他们发现现实世界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变化。人们对这段惊心动魄的经历似乎毫无记忆,就好像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但夏雨、张承安和陆吾却保留着完整的记忆。他们明白,这或许是时空的自我修复机制在起作用。陆吾告诉他们,此次虽然成功封印梼杌,但七星连珠的能量太过强大,未来可能还会引发新的危机。 夏雨望着夜空,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和张承安的生活或许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他们与陆吾约定,无论未来何时危机降临,他们都会再次携手,共同守护这个世界。而那隐藏在星空中的秘密,以及上古神话背后的真相,依然等待着他们去继续探索 。 第120章 铜樽见证的人生。 河滩上的羊群像散落的棉絮,李大山枕着胳膊躺在土坡下。七月的日头毒得能晒裂石头,他眯眼看着对岸张水生的身影——那小子正撅着屁股在河床里刨坑,粗布褂子后襟洇出深色的汗渍。 “别白费劲了!”李大山扯着嗓子喊,顺手把吃剩的半个烧饼揣回怀里,“打春到现在就没下过雨,河龙王都搬家了,还能给你刨出水来?” 张水生直起腰,沾满泥巴的手在额头上抹出几道印子。他举起个豁口的陶罐,里头晃荡着混浊的水:“昨夜里我梦见河底冒泉眼了,指不定......” 话没说完,李大山已经笑得在草地上打滚。那年他们刚满十五,河西岸的李家村已经三个月没见雨星。龟裂的河床像老人干瘪的嘴,把最后一点湿气都吞尽了。 “要我说,等老子有钱了,就在河东盖三进的大宅子。”李大山嚼着草根,看对岸隐约的炊烟,“青砖到顶,雕花门楼,门口拴两条狼狗......” “我要在院里打口深井。”张水生捧着陶罐坐过来,水面上浮着几根草茎,“能咕咚咕咚往外冒水的那种。到时候你来挑水,我不收钱。” 李大山嗤笑着踹他一脚,羊群突然骚动起来。领头的公羊像是受了惊,在原地乱转,蹄子刨起黄土。两个少年跳起来驱赶羊群,却发现羊蹄下露出个生锈的铜环。 两人费了好大劲,从土里挖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青铜酒樽。李大山眼睛放光,觉得这定是个宝贝,能助他实现住大宅子的梦想;张水生却没太在意,只想着赶紧回家。 十年后惊蛰那日,李大山骑着枣红大马回村,马蹄在黄土路上扬起三丈高的烟尘。八抬大轿里坐着新娶的姨太太,后头跟着二十辆骡车,车辙压进地里足有半尺深。 “让开!都他妈瞎了眼?”管家抡起马鞭抽飞个挑粪的老汉。李大山眯眼瞧着自家新起的宅院,五脊六兽的屋顶在日头下泛着青光。十年前从那土里挖出的青铜器,他在当铺里当了六百两雪花银。 “东家,张老汉又来了。”门房凑到轿窗前,“说是家里闺女发热,想借......” “晦气!”李大山掀开轿帘,腕子上三只金镯叮当作响,“告诉他,我这儿不是善堂。要借钱拿地契来押——就他家河滩那两亩沙地,抵五钱银子吧。” 管家谄笑着递上账本,最新一页记着:王寡妇借银二两,利滚利如今欠二十两七钱;赵铁匠典当祖传铁砧,作价三钱......李大山用朱笔勾了几个圈,突然听见外头吵嚷。 “让我进去!我找大山哥!”张水生的破棉袄被家丁扯得绽开线头,“我娘咳血了,求您......” 李大山踱到门楼前,翡翠烟杆敲在石狮子上铛铛响:“哟,这不是要打深井的张少爷么?”他朝门里努努嘴,“看见我院里那口汉白玉镶边的井没?昨儿个刚淘的,扔了三个铜钱下去,叮咚一声脆响——你猜怎么着?井龙王显灵啦!” 家丁们哄笑起来。张水生佝偻着背,手指深深抠进门框裂缝。十年前他们一起挖出的青铜酒樽,此刻正供在李家祠堂,烛火映着饕餮纹里凝固的绿锈。 暴雨砸在芦席棚上时,张水生正给高烧的妹妹额头换湿布。三年前那场大火烧光了张家祖屋,也带走了咳血的母亲。如今他们蜷缩在河东码头的窝棚里,混着鱼腥味的河风从墙缝钻进来。 “哥,我听见船笛声了。”小妹烧得嘴唇起皮,“是不是货船来了?你去扛包能挣......” 话音被惊雷劈碎。张水生攥着最后五个铜板冲向米铺,泥水灌进草鞋。粮价牌上的数字又涨了,老板娘嗑着瓜子冷笑:“就这点钱?买把麸皮都不够。” 张水生咬咬牙,转身去码头找活计。他每天天不亮就去扛包,肩膀磨得血肉模糊,可他从不抱怨。偶然间,他结识了一位常来码头送货的商人。商人见他为人踏实、做事勤恳,便邀他一起跑生意。张水生抓住这个机会,跟着商人四处奔波,从最基础的货物清点、搬运学起,逐渐摸清了生意场上的门道。几年下来,他省吃俭用,积累了些本钱,便开始自己做小买卖。凭借着诚信经营和对商机的敏锐捕捉,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只用了短短十年,就成为了当地有名的商贾,还开办了济民粥棚,时常救济穷苦百姓。 十年后的秋分夜,李大山蜷在破庙神龛下打摆子。上个月那场洪水冲垮了他的宅院,为了维持奢靡生活,他此前还借了不少外债,如今破产后根本无力偿还,只能狼狈出逃,窝在这破庙之中。 “掌柜的,就在这儿避雨吧。”年轻伙计举着风灯进来,“咱们济民粥棚的存粮还够施三天......” 李大山用破袖遮脸已经来不及了。张水生解下狐裘的手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个磨光的羊皮水囊:“喝吧,井水。”水囊内侧隐约可见歪扭的“李”字,是十年前某个午后,少年用烧红的铁签烙上去的。 李大山颤抖着手接过水囊,喝了一口水,羞愧地低下头:“水生,我......” 张水生摆了摆手,没有说话。他让人给李大山拿来干净衣服和热粥,安排他在粥棚帮忙。 破庙神像底座暗藏铭文,记载着青铜酒樽的真实来历,原来这酒樽是先人用来告诫后人福祸相依的宝物,并非能带来无尽财富的神器。经历了这一切,李大山和张水生都明白了,真正的财富不是金钱和宝物,而是人与人之间的真情和善良。曾经他们一起放羊的河滩依旧,见证着他们的成长与改变,也见证着这片土地上的新生 。 第121章 民间杂谈之肉铺密事 夏夜,闷雷在云层里低沉翻滚,闷热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刘二狗抹了把额头豆大的汗珠,手中提着的紫檀木盒越发显得沉重。这条老街他已走过三年,闭着眼都能熟稔地摸到青砖墙缝里的苔藓,可今夜,周遭的一切却透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 拐过文昌阁的飞檐,一股奇异的香味猛地钻进刘二狗的鼻腔。那味道像是熬煮了一整夜的羊汤,混合着八角茴香的馥郁,却又隐隐夹杂着一丝诡异的腥甜。刘二狗下意识地喉结滚动,吞咽了下口水,这才惊觉石板路上不知何时弥漫起一层薄雾,月光透过雾气,泛着青白色的冷光,无端增添了几分阴森。 “新宰的羔羊肉——”一声沙哑的叫卖声骤然划破雾气,刘二狗循声望去,只见临街支着一个油布棚子,褪色的幌子上画着一只血淋淋的羊头,格外刺眼。他心中一惊,分明记得下午来送货时,此处还是一家裁缝铺,怎么转瞬之间就变了模样? 油灯在棚角摇曳晃动,昏黄的灯光映得案板上的肉块泛起诡异的粉色光泽。老板是个跛脚老汉,左眼蒙着一块黑布,仅有的独眼在阴影中闪烁着浑浊的黄光,让人不寒而栗。“小哥来二两?”老汉咧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笑着招呼道。 刘二狗本能地后退半步,手中木盒不慎撞在腰间铜铃上,发出清脆的叮当作响。刹那间,他想起父亲的叮嘱:夜里若听见铜铃响,务必咬破舌尖。然而,还没等他有所动作,身后突然涌来一股大力,三个醉汉推搡着挤到案前。为首的红脸汉子掏出几枚铜钱,随手甩在案板上,粗声粗气地嚷道:“老规矩,要肋条肉!” 就在案板被剁响的瞬间,刘二狗眼角余光瞥见老汉袖口滑落出半截铁钩。那钩子弯曲成古怪的弧度,表面沾满黑褐色的污渍,不知是干涸的血还是别的什么。肉块被扔进油锅,腾起滚滚白烟,其间竟隐约夹杂着毛发被烧焦的糊味,令人作呕。 “您的肉。”铁钩挑着油纸包递了过去,醉汉们瞬间安静下来,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刘二狗眼睁睁看着他们蹲在墙角,狼吞虎咽地大快朵颐,月光洒在他们油津津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蜡质光泽。红脸汉子突然抬起头,嘴角还粘着些许肉渣,冲着刘二狗问道:“小兄弟真不要?过了子时可就没啦。” 腰间铜铃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音,仿佛在发出警告。刘二狗转身欲走,不经意间瞥见老汉的跛脚——裤管下露出的根本不是人腿,而是裹着绷带的兽蹄。他心中大骇,急忙疾步穿过浓雾,身后却传来细碎的啃噬声,仿佛有一群野狗在疯狂嚼食骨头。 二更梆子敲响,刘二狗蹲在当铺后院的槐树上,这个位置能将整条街的动静尽收眼底。那油布棚子依旧在原地,只是幌子上的羊头不知何时变成了狗头。更夫提着灯笼缓缓走过,昏黄的光圈里,棚子底下竟空无一人,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果然有蹊跷。”刘二狗低声自语,摸出罗盘。罗盘指针在戌亥之间疯狂抖动,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他依照掌柜所教口诀,咬破指尖,一滴血珠滴落在铜铃上,竟发出清脆的金石之音。刹那间,雾气陡然散开,露出棚子后方一座青砖小楼。小楼朱漆剥落,大门洞开,门楣上高悬着七盏白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楼中飘出那熟悉的肉香,却又混合着檀香与腐臭的气味,令人作呕。刘二狗小心翼翼地闪身贴上门框,只听见里间传来铁链拖地的沉闷声响。透过雕花屏风,他看到一个妇人正跪在地上,将一把由人骨制成的木勺伸进陶瓮舀汤,汤面上还漂浮着几缕湿漉漉的黑发,画面惊悚至极。 “王瘸子又弄到好货了?”一个尖细的嗓音骤然响起,刺得刘二狗耳膜生疼。他屏气望去,只见八仙桌旁坐着一个身着寿衣的老妪,正用枯瘦如爪的手撕扯着一块暗红的肉。肉块滴落的汁液落在青砖上,发出“滋滋”声响,腾起缕缕黑烟,仿佛在灼烧着什么。 突然,屏风“哗啦”一声倒地,刘二狗僵在原地,惊恐地瞪大双眼——那妇人竟没有脸,本该是五官的位置糊着一层血膜,看起来格外恐怖。老妪缓缓转过头,脖颈扭曲了一百八十度,冲着刘二狗露出诡异的笑容:“小郎君也想喝汤?”与此同时,她的七窍中同时涌出密密麻麻的蛆虫,“啪嗒啪嗒”地落在汤碗里,场面令人毛骨悚然。 铜铃炸响,刘二狗转身,却一头撞上一堵“肉墙”。王瘸子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铁钩抵住他的咽喉,独眼中闪烁着阴森的绿芒:“既然来了,就尝尝我新腌的腿肉。”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刘二狗这才看清,王瘸子腰间系着的根本不是围裙,而是一张风干的人皮,上面还残留着斑斑血迹。 生死一线间,刘二狗的手在身侧慌乱摸索,紧紧握住那面祖传铜镜。这铜镜他一直贴身携带,此前从未觉得它有何特别,此刻却莫名觉得它或许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小崽子,别白费力气。”王瘸子咧嘴冷笑,铁钩微微用力,刘二狗脖颈处传来一阵刺痛,有血珠缓缓渗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二狗手腕猛地一翻,铜镜骤然亮出,一道刺目光芒从镜面直射而出,恰好照在王瘸子脸上。王瘸子怪叫一声,像被烫到一般,急忙松开铁钩,捂住眼睛连连后退。 刘二狗哪敢有丝毫迟疑,转身就往门外冲去。可刚跑到门口,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弹了回来,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抬头望去,只见原本空荡的屋内不知何时涌出无数黑影,这些黑影似人非人,张牙舞爪地朝他扑来,发出令人胆寒的嘶吼。刘二狗慌了神,慌乱中下意识地再次举起铜镜,镜面上竟隐隐浮现出一些古老的符文,散发出的光芒让那些黑影不敢轻易靠近。 “哼,就凭这破镜子,也想逃?”王瘸子缓过神来,独眼满是怨毒,恶狠狠地说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罢,他口中念念有词,地上的血水竟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操控,缓缓汇聚起来,化作一条血蛇,吐着信子,张牙舞爪地向刘二狗游去。刘二狗不断挥舞铜镜,光芒时强时弱,抵挡得十分吃力,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刘二狗突然想起父亲曾说过,铜镜需以真心血催动才能发挥最大威力。他心一横,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铜镜上。刹那间,铜镜光芒大盛,符文闪烁,血蛇被光芒击中,瞬间消散,化作一摊血水,那些黑影也纷纷退避,发出痛苦的哀嚎。 刘二狗趁机起身,在屋内四处寻找出口。终于,他发现一处隐蔽的暗门,用力推开,里面是一条向下延伸的石阶,弥漫着刺鼻的腐臭气息,仿佛通往地狱的通道。顾不上许多,他沿着石阶快步而下,进入了一个昏暗潮湿的地下密室。 密室中摆满了各种诡异的器具,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奇怪的画像,描绘着一些人牲祭祀的恐怖场景。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石棺,棺盖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刘二狗走近石棺,发现上面有一道缝隙,他好奇地伸手推开棺盖。棺内躺着一具身着华丽服饰的女尸,面色如生,宛如沉睡一般,只是双眼空洞无神,透着无尽的死寂。女尸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翠绿色的玉镯,散发着温润的光芒,在这阴森的密室中显得格格不入。 刘二狗刚触碰到玉镯,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笼罩。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幅幅画面:二十年前,一位年轻的绣娘被强行掳到这里,她拼命反抗,却还是被王瘸子的祖辈残忍杀害,制成了“长生肉”。而这绣娘,正是刘二狗母亲的好友,当年母亲还曾四处寻找她的下落,却始终一无所获。 刘二狗愤怒不已,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发誓一定要为绣娘报仇,摧毁这个罪恶的“长生肉”产业。就在这时,密室的墙壁突然剧烈震动,一条巨大的裂缝缓缓出现,一只浑身散发着黑色雾气的犬妖从裂缝中缓缓走出。犬妖的身上布满了伤痕,每一道伤痕都像是一道封印,如今这些封印正逐渐松动,释放出强大而邪恶的气息。 “王瘸子,你违背血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犬妖开口,声音低沉而愤怒,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原来,王瘸子的祖辈为了获取长生的力量,与犬妖签订了阴阳血契,每隔一段时间便要献上活人祭祀,以犬妖的残魂炼制“长生肉”。可王瘸子这些年贪心不足,不断扩大祭祀规模,还妄图彻底掌控犬妖的力量,这才导致镇压犬妖的阵法松动,引发了这场灾难。 王瘸子此刻也追了进来,看到犬妖,脸上露出一丝惊恐,但很快又恢复了凶狠:“你以为能奈我何?我有这许多祭品,就算是你,也能再次镇压!”说着,他挥动铁钩,操控着密室中的铁链,向犬妖攻去。铁链在半空中呼啸而过,发出尖锐的声响,仿佛是死神的召唤。 犬妖发出一声怒吼,黑色雾气瞬间弥漫整个密室,让人几乎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刘二狗在雾气中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王瘸子和犬妖已经战作一团。犬妖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强大的力量,掀起一阵狂风,王瘸子则凭借着对密室的熟悉和诡异的术法,勉强抵挡着犬妖的进攻。 刘二狗深知自己不能置身事外,再次举起铜镜,寻找着出手的时机。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战场,心中默默祈祷着能找到犬妖的破绽。战斗愈发激烈,王瘸子渐渐落入下风,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犬妖瞅准机会,一口咬下了王瘸子的一条手臂。王瘸子惨叫连连,手中铁钩掉落,瘫倒在地,脸上满是恐惧和绝望。 然而,犬妖却没有就此放过他,它张开血盆大口,将王瘸子整个吞噬。解决了王瘸子,犬妖却没有停止攻击,它将目标转向了刘二狗。“人类,你们都该死!”犬妖咆哮着,黑色雾气再次向刘二狗涌来,仿佛要将他彻底淹没。刘二狗连忙举起铜镜,光芒与雾气相互抗衡,发出激烈的碰撞声,溅起一道道火花。 就在刘二狗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他突然想起玉镯中的绣娘残魂。他集中精神,试图与绣娘的残魂沟通。“救救我,我们一起阻止它!”刘二狗在心中呐喊。 奇迹发生了,玉镯发出一道柔和的光芒,与铜镜的光芒相互呼应。绣娘的残魂从玉镯中飘出,她的面容虽然模糊,但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当年我含冤而死,今日定不会让这孽畜再祸害人间!”绣娘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仿佛一道利剑,划破了黑暗。 绣娘的残魂与刘二狗的力量融合,铜镜的光芒变得更加强大。刘二狗大喝一声,将铜镜中的光芒全力射向犬妖。犬妖被光芒击中,发出痛苦的哀嚎,身上的黑色雾气逐渐消散。它奋力挣扎着,试图再次反击,但光芒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住它。 经过一番激烈的对抗,犬妖终于力竭,它的身体缓缓消散,化作一缕青烟。而密室也在剧烈的震动中开始坍塌,石块纷纷掉落。刘二狗和绣娘的残魂急忙向出口跑去,在最后一刻,他们成功逃出了地下密室。 黎明的曙光洒在小镇上,刘二狗回头望去,那座青砖小楼和肉铺已经在坍塌中变成了一片废墟。他知道,这场噩梦终于结束了。 回到家中,刘二狗将玉镯郑重地收好,他决定将这段经历深埋心底,同时也暗自下定决心,要守护好身边的人,绝不让类似的悲剧再次发生。而绣娘的残魂,在心愿达成后,也终于得到了安息,飘向了属于她的归宿。 小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刘二狗知道,在这个看似平凡的世界背后,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危险,而他,也将带着这份经历,勇敢地走下去。 第122章 民间杂谈之金鹏现世 在民间悠悠流传的故事里,隋唐第一猛将李元霸的传奇经历,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闪耀着令人难以忘怀的光芒。 那是一个注定被历史铭记的夜晚,太原城仿佛被一层神秘的光辉所笼罩。夜幕深沉,突然,一道刺目的金光划破夜空,一只巨大无比的金翅大鹏虚影在太原城上空缓缓盘旋。它的每一次振翅,都带动着气流呼啸,周身散发的金光如同一轮烈日,将整个太原城照得亮如白昼。城中百姓纷纷从睡梦中惊醒,目睹此等异象,皆惊恐万分,纷纷跪地叩拜,口中念念有词,以为是那高高在上的天神降临人间。就在这令人震撼的时刻,李渊府邸中传出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李渊的四子李元霸,在这奇异的天象中呱呱坠地。这婴儿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哭声震天,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要冲破这世间的束缚。 李渊和窦氏站在婴儿床边,望着这个奇异的孩子,心中满是忧虑。他们看着襁褓中那散发着神秘光芒的婴儿,眼神中既有初为人父母的喜悦,又有深深的担忧。这孩子的到来,究竟是福是祸?他们无从知晓。在李元霸的成长过程中,他力大无穷的特质逐渐显露出来。自幼时起,小小的身躯却蕴含着惊人的力量,能轻易举起数百斤的重物。家中的物件,常常在他不经意间被损坏,周围的人对他既敬畏又害怕。他在玩耍时,轻轻一挥手臂,就能将石凳掀翻;想要拿起一个普通的茶杯,却往往因为用力过猛而将其捏碎。尽管他并无恶意,但这种超乎常人的力量,还是让他在成长过程中饱受误解和孤立。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李元霸长到了十二岁。这一天,一位神秘的道人来到李府。此道人仙风道骨,气质非凡,身着一袭素袍,手持拂尘,自称紫阳真人。紫阳真人踏入李府,目光便被正在庭院中玩耍的李元霸所吸引。他看到李元霸轻松地举起一块巨大的石头,脸上没有丝毫吃力的表情,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喜。他径直走向李渊夫妇,微微拱手,说道:“恭喜二位,此子天赋异禀,神力非凡,实乃百年难遇的奇才。若得我传授,他日必成大器,名震天下。”李渊夫妇听后,心中既惊喜又不舍。他们深知这或许是李元霸的机缘,但又担心他离开后会吃苦受累。然而,为了孩子的未来,他们最终还是忍痛答应了紫阳真人。 在终南山那宁静清幽的道观中,紫阳真人开始悉心教导李元霸。他不仅传授李元霸驾驭神力的技巧,还教他各种精妙绝伦的武艺。从最基础的扎马步、挥拳,到高深的内功心法,再到为人处世的道理,紫阳真人都倾囊相授。李元霸天赋极高,对武学有着超乎常人的领悟力,学什么都很快。无论是复杂的招式,还是晦涩的内功口诀,他只需稍加练习和理解,便能融会贯通。短短几年间,他便练就了一身绝世武功。他的兵器是一对擂鼓瓮金锤,每个重达四百斤,这对常人来说难以撼动的巨锤,在他手中却如同玩具一般,舞动起来虎虎生风,无人能敌。他挥舞着双锤,锤风呼啸,能将周围的树枝树叶纷纷斩断,力量之强,令人咋舌。 离别之际,紫阳真人一脸严肃地看着李元霸,眼神中充满关切与担忧。他郑重地说道:“元霸,你天生神力,武艺高强,日后行走江湖,定要心存善念。但切记,遇雷则避,切不可逞强。此乃关乎你性命的大事,你务必牢记于心。”李元霸虽心中疑惑,不明白为何对雷电如此忌惮,但还是恭敬地答应了。他看着师父那严肃的神情,知道这嘱托必定重要,暗暗将其铭记在心中。 十八岁那年,天下大乱,局势动荡不安。十八路反王纷纷起兵,战火纷飞,百姓生灵涂炭。李元霸奉父命出征,初次踏上战场。在四明山之战中,他单枪匹马,手持双锤,如同一尊战神般冲入敌阵。他的身影在万军之中如鬼魅般穿梭,速度极快,让人难以捕捉。双锤所到之处,敌军纷纷倒地,血溅当场。他的双锤挥舞起来,带起一阵又一阵的血雨,惨叫声不绝于耳。单骑破万军,李元霸凭借着一己之力,扭转了战局,一战成名。他的威名,如同一阵狂风,迅速传遍了天下,成为了人人敬畏的天下第一猛将。 然而,战场上的李元霸,虽然勇猛无比,可他的内心却渐渐感到厌倦。每一场战斗,他都要面对无数的杀戮和死亡。他看到士兵们在战场上痛苦地挣扎,看到鲜血染红了大地,看到失去亲人的百姓们悲痛欲绝的面容。他开始看到了世间的尔虞我诈、争权夺利,那些所谓的英雄豪杰,为了权力和利益,不惜牺牲无数人的生命。每次战后,他望着那一片狼藉的战场和无数的尸体,心中便充满了痛苦和迷茫。他常常独自一人坐在战场上,看着夕阳西下,心中思考着: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自己的一生,就要在这无尽的杀戮中度过吗? 潼关外,一场暴雨倾盆而下。阴沉的天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布所笼罩,让人感到压抑。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两匹战马在泥泞中兜转。李元霸的擂鼓瓮金锤滴着血水,那血水与雨水混合在一起,顺着锤柄流淌到地上。对面宇文成都的凤翅镏金镋早已崩出缺口,在这狂风暴雨中,显得有些破旧不堪。 “宇文小儿!”李元霸突然仰天大笑,那笑声在惊雷的轰鸣声中显得格外响亮。“你可知当年师父说过,我这双锤本不该沾血?”话音未落,一道紫电如利剑般劈在三十丈外的古槐上,焦黑的树干轰然倒下,激起一片尘土。 宇文成都抹去嘴角血渍,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笑。镋尖指向苍穹,大声说道:“你这痴儿!没听见雷声都在催你回头吗?”他忽然想起半月前那个游方术士的卦辞——“金鹏遇雷殒,紫电破苍穹”。此刻,乌云中隐现的金光,竟与卦象中描绘的一般无二,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李元霸却恍若未闻,双锤交错间带起一阵强烈的罡风,吹得周围的雨水都向四周飞溅。“十八路反王都挡不住我,何况你这……”惊雷炸响,淹没了他的后半句话。豆大的雨点突然变成血红色,滴落在大地上,仿佛是上天为这场残酷的战争流下的血泪。战马惊嘶声中,两人同时看到乌云裂开一道缝隙,万千紫电如龙蛇乱舞,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毁灭。 “师兄快走!”宇文成都突然暴喝,他想起十年前在终南山偶遇的老道。那日残阳如血,整个终南山都被染成了红色。老道对着他腰间玉佩长叹:“凤鸣岐山日,便是金鹏殒身时。”此刻,玉佩正在暴雨中发出灼热红光,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李元霸望着那如末日般的景象,心中却突然涌起一股厌倦之情。他看着眼前的宇文成都,这个曾经的对手,如今也在这命运的旋涡中挣扎。他的脸上满是疲惫和无奈,眼神中透露出对这场战争的厌倦。李元霸又想起了战场上的无数杀戮,那些死去的士兵,他们也有家人,也有自己的生活,却因为这场战争,永远地离开了人世。他仿佛看到了那些士兵的家人,在村口等待着他们归来,却始终等不到那熟悉的身影。 李元霸的心中豁然开朗,他不想再继续这无休止的争斗了。他不想成为权力的工具,不想再双手沾满鲜血。就在紫电即将劈下的那一刻,李元霸突然收起了双锤,仰天长啸:“我厌倦了这一切,我要离开这纷争的世间!” 只见他周身金芒一闪,背后的金翅大鹏虚影瞬间将他包裹。那金翅大鹏展开巨大的翅膀,将李元霸护在其中。待光芒散去,李元霸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脸惊愕的宇文成都和那依旧狂暴的风雨雷电。宇文成都呆呆地望着李元霸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此后,李元霸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人说,他回到了终南山,在那里隐居修行,不问世事。他在终南山的深处,搭建了一间简陋的茅屋,每天与青山绿水为伴,修身养性,不再过问世间的纷争。也有人说,他化作了一只大鹏,翱翔于天地之间,守护着世间的和平。他俯瞰着大地,每当有灾难发生,他便会出现,拯救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 而那对擂鼓瓮金锤,在李元霸消失后,被遗落在战场上。熔毁时飞溅的铁水,化作了十八颗金珠,散落在世间。二十年后,这十八颗金珠被秦琼所得,他将其铸成了杀手锏。在后来的战场上,秦琼手持这对杀手锏,屡立奇功,成为了一代名将。 潼关血雨三年后,太原城再次出现了诡异的天象。血雨倾盆而下,整个城市仿佛被笼罩在一片血海之中。恰逢李世民夜宿承庆殿,恍惚间,他看到一只金鹏绕梁三日,发出阵阵清鸣。那金鹏的眼神仿佛在向他诉说着什么,又似乎在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不久之后,玄武门之变爆发,李世民登上了皇位,开启了大唐盛世。在他的统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繁荣昌盛。 李元霸的故事,就这样在民间流传开来。他的勇猛、他的传奇,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他最终选择隐居的结局,也让人们对他多了一份敬佩和感慨。在那乱世之中,能放下一切,追寻内心的宁静,又谈何容易?李元霸,这个隋唐第一猛将,用他的一生,书写了一段传奇,也给后人留下了无尽的遐想。他的故事,就像一首古老的歌谣,在岁月的长河中,永远传唱。 第123章 民间杂谈之商场诡事 深夜,隆昌百货的寂静被一声沉闷的金属碰撞声打破。下岗保安张大山将保温杯重重搁在桌上,金属杯底与玻璃台面撞击,那声响在死寂的监控室里格外突兀。他紧盯着十六块监控屏上跳动的雪花点,后脖颈的汗毛莫名竖了起来。这是他在隆昌百货值夜班的第七天,回想起昨天老保安王德发辞职时,将对讲机塞给他,手指冰凉,那句“小张啊,半夜听到小孩哭千万别出去......”还在耳边回荡,当时被主管的咳嗽声打断,现在想来,王德发袖口外露的那道疤痕,像极了被火烧过的痕迹。 突然,电梯井里传来钢索摩擦的吱呀声,张大山的目光迅速扫向三楼服装区的监控,只见一团模糊的红影从镜面装饰墙前一闪而过。待他凑近屏幕,却只剩几件塑胶模特的红裙子在夜风里摇晃。“叮——” 突如其来的电子音惊得他打翻了保温杯,褐色茶渍在值班表上洇开,恰好盖住 “王德发” 三个字。电梯显示屏的红字从 “3” 开始往下跳,却在 “2” 层停顿了足足十秒。张大山抄起橡胶警棍,心脏跳得像敲鼓。 金属门缓缓开启,霉味与焦糊味扑面而来。电梯厢顶的日光灯管滋滋闪烁,明灭不定。在这诡异的光线里,他看到一双缀着蝴蝶结的红色小皮鞋。“叔叔,能帮我找妈妈吗?” 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仰起脸,水蓝色连衣裙下摆还在滴水。张大山吓得倒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瓷砖墙。那孩子脚边的水渍不断扩散,在惨白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你...你家人在几楼?”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警棍头部的金属圈磕在电梯按钮板上,把 b1 层的按键戳得直亮。小女孩突然咧开嘴笑了,露出沾着巧克力渍的牙齿:“妈妈说在地下等我的呀。” 电梯猛地一震开始下行。张大山疯狂拍打开门键,眼角瞥见显示屏的数字急速跳动:b1、b2、b3...... 竟停在了根本不存在的 b9 层。灯光骤灭的刹那,他看见镜面墙里映出的景象——小女孩踮着脚尖,裙摆下露出一截焦黑的脚踝。当备用电源启动,电梯停在 b1 停车场。张大山连滚带爬冲出来,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主管的怒吼:“大半夜的瞎跑什么?c 区防火门警报响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工牌不见了,塑料绳断口处留着几道焦黄的指印。 地下车库寒气逼人,c 区尽头那扇锈蚀的防火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混着腥味的冷风。张大山举着手电筒的手抖得厉害,光束扫过门板,照出几道深深的抓痕,像是有人用指甲生生抠出来的。门后传来细碎的呜咽,他咽了口唾沫,手电光柱突然被挡住。一双湿漉漉的红色小皮鞋出现在光圈中央,水珠顺着蝴蝶结滴落,在积灰的水泥地上晕开暗红色的痕迹。“叔叔不是要帮我找妈妈吗?” 稚嫩的童声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张大山转身要跑,却发现防火门不知何时关死了。手电筒滚落在地,旋转的光圈里,他看见无数焦黑的小手从墙壁里伸出来。 张大山慌不择路地逃离车库,满心疑惑与恐惧,决定先去探寻王德发的储物柜。那储物柜像一具被残忍剖开的尸体,直挺挺地敞着。张大山紧盯着柜门内侧,那里密密麻麻的抓痕触目惊心,交错纵横间,还嵌着发黑的血痂,仿佛在无声控诉着曾经的绝望与挣扎。柜子最深处,藏着一个牛皮纸袋,腐坏的甜腻气息不断从里面渗出,那是廉价水果糖在高温下融化后,散发出来的令人作呕的味道。在 “2019 年入职体检报告” 的封皮下,半张烧焦的报纸若隐若现。张大山小心翼翼地抽出,泛黄的铅字记录着二十年前那个中秋夜的惨烈:“隆昌百货疑因电路老化引发火灾,48 人遇难”。他的目光扫过遇难者名单,突然发现名单最后有个被烟头烫穿的洞,洞的边缘,残留着半个 “陈” 字,像是被刻意隐瞒的秘密。 这时,电梯井深处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尖锐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张大山赶忙把报纸塞进裤兜,就在这时,一张泛黄的工作证从夹层滑落。照片上的王德发年轻得让他有些陌生,可胸前崭新的工牌编号 “0417” 却格外醒目。而他今早捡到的自己的工牌,编号是 “0418”,这看似简单的数字更迭,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消防通道的安全指示牌毫无征兆地开始频闪,那忽明忽暗的绿光,让整个通道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氛围里。绿光中,张大山瞧见防火门把手上挂着一串湿漉漉的脚印,每个脚印仅有成年人半个手掌大小。鬼使神差地,他沿着脚印一路走到二楼女装区,却惊觉模特们僵硬的手臂不知何时全都指向东南方向,仿佛在指引着某个可怕的秘密。 月光透过破碎的穹顶,在地上投下如同蛛网般错综复杂的阴影。张大山来到写着 “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 的配电室门前,伸手摸向门把手,触感黏腻,好似沾染了什么不洁之物。生锈的锁芯里插着半截断钥匙,他掏出自己捡到的钥匙一对比,齿纹竟完全吻合,这巧合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推开门,配电室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沥青,沉闷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面,张大山瞬间被吓得退了半步,只见墙上布满密密麻麻的黑色手印,从天花板一直延伸到地面,最小的不过孩童巴掌大小,像是无数冤魂在求救。在锈蚀的变电箱后,一具半截焦尸映入眼帘。这哪还像尸体,分明是被烧化的蜡烛,扭曲的四肢粘连着变形的金属支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当张大山的手电光扫过尸体面部,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焦黑的眼眶里突然涌出汩汩鲜血,好似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 “妈妈在这里呀。” 红衣女孩的声音冷不丁从变电箱顶部传来。张大山下意识抬头,一滴粘稠的液体正好落在他眉心,冰冰凉凉,透着一股寒意。女孩倒挂在横梁上,羊角辫垂下来轻轻扫过他的鼻尖,发梢滴落的液体落在水泥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仿佛要将地面都腐蚀出一个洞来。变电箱的镜面门,此刻映出了一幕骇人的景象:二十年前的服装专柜熊熊燃烧,大火肆虐,浓烟滚滚中,数十个身影在拼命拍打紧锁的防火门,绝望的呼喊似乎穿越了时空。一个穿水蓝色连衣裙的女人,抱着孩子疯狂撞向玻璃幕墙,而她后背的衣服上,清晰地印着一个鞋印,那是背叛与绝望的印记。 “叔叔闻到糖炒栗子的香味了吗?” 女孩不知何时已经贴到了他的后背,冰凉的小手握住他的手腕,轻声说道,“那天妈妈给我买了整整一纸袋呢。” 张大山惊恐地看向镜中,却发现自己的倒影正在燃烧,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从七窍钻出的青色火苗,诡异至极。他的工牌在烈焰中显现出隐藏的数字——1999.09.21,那是一个被诅咒的日期。 张大山强忍着恐惧,来到主管办公室。办公室里,挂钟的指针永远停在了凌晨三点,仿佛时间在这里也被恐惧凝固。他撬开暗柜,铁皮抽屉发出尖锐的吱呀声,宛如婴儿的啼哭,在寂静中格外惊悚。翻开员工名册,他震惊地发现,所有生日栏都用红笔圈着相同的批注:甲木遇午火,阴极返阳。这神秘的批注,似乎是解开这场诅咒的关键线索。 保险箱最底层,一个沾着香灰的青铜火盆静静躺着。当月光透过百叶窗,洒在盆中,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黑色油脂从盆底刻着的四十八道符咒般的刻痕里缓缓渗出,在盆底汇聚成粘稠的漩涡。漩涡中心,一张焦黑的小脸渐渐浮现,正是倒挂在变电箱上的女孩模样。“他们把我塞进通风管道啦。” 女孩的声音从火盆里幽幽传出,油脂表面浮现出燃烧的商场立体图,某个闪烁的红点在母婴室上方跳动,“妈妈说好疼啊,天花板掉下来的时候,我的栗子糖……” 那些话语里,满是痛苦与委屈。 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骤然响起,张大山来不及细想,抱着青铜火盆就冲向安全通道。月光下,他看见主管举着消防斧的身影被投射在墙上,那影子的头颅部位竟长着两只弯曲的羊角,宛如恶魔降临。 天台之上,夜风裹挟着纸钱般的灰烬,肆意飞舞。张大山将青铜火盆卡进通风管道的缺口,惊奇地发现,盆底的刻痕与建筑结构完美契合,而这个位置,正好是当年母婴室的正上方,仿佛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四十九是个好数字。” 主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透着一股诡异的寒意,消防斧拖在水泥地上,擦出刺眼的火星,“阴木命格凑齐七之倍数,才能镇住这些饿鬼。” 说着,主管领口翻出半截焦黑的皮肤,那里,是二十年前消防队长的胸牌,背后似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红衣女孩从通风管道缓缓爬出来,浑身骨骼发出竹节爆裂般的脆响,让人毛骨悚然。她的身体如同融化的蜡烛,一点点包裹住青铜火盆,紧接着,四十八道黑烟从商场各个角落汹涌涌来。张大山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女孩捧着一把沾血的栗子糖,对着他露出诡异的微笑,那笑容里,有解脱,也有深深的怨念。 新来的保安在监控室里打着哈欠,百无聊赖地看着屏幕。屏幕上的雪花点里,偶尔闪过燃烧的人影,像是过去的冤魂在游荡。b1 层电梯口的工牌编号已经变成 “0419”,预示着诅咒仍在继续。商场外墙的藤本月季突然大片枯萎,露出藏在枝叶间的微型摄像头,红灯在夜色中规律地闪烁,像一串永不停止的电子念珠,默默地记录着这一切,又仿佛在无声地镇压着那些原始的恐惧,却又永远无法真正消除。 第124章 民间杂谈之请神香 在1990年代的豫北乡村,物质匮乏,可民间信仰却十分活跃,现代化的浪潮还未完全改变传统的生活方式。赵家村,这个被千年古槐庇护的地方,村中建筑多为青砖灰瓦,村口土地庙的香火不断,后山密林终年雾气缭绕,仿佛藏着无数秘密。而维系着阴阳平衡的,是一种特殊制作的请神香,在香火传承里,隐藏着与灵界交易的不为人知的秘密。村中有句古老的禁忌:“三更人点香,五更鬼吹灯” ,老人们总说,这香里藏着生死祸福,不可轻易触碰。 “树根哥,王瘸子手里攥着这个。”村会计赵全福把油纸包摊在八仙桌上,昏黄的灯泡散发着微弱的光,照着青灰色的香灰,里面星星点点地掺着朱砂。我沾了点灰在指尖揉搓,刹那间,后脊梁窜起一股凉气,这触感,竟像是碾碎的人骨。 窗外,老槐树在七月的夜风中沙沙作响,潮湿的土腥味随着风飘进屋内。村长蹲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锅里的火光明灭不定,映得他脸上的沟壑愈发深沉:“县里法医说是冻死的,可这三伏天......” 我摸出别在后腰的鲁班尺,铜制的尺身透着丝丝冷汗。尺头刻着的睚眦兽首在灯光下泛着幽光,这是师父临终前传给我的,说能测阴阳。此刻,尺尾的铜铃无风自动,发出细碎的叮铃声,仿佛在警示着什么。 “带我去看尸首。” 停尸的仓库原是生产队的粮仓,一推开门,霉味混着陈年麦壳的气息扑面而来。王瘸子的尸体平躺在门板上,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白色,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我掀开盖尸布,他赤裸的胸口赫然印着五个乌黑指印,像是被一只来自地狱的手生生掏走了心脏。 “树根哥,你看他脚底板!”赵全福突然惊恐地惊叫。 我扳起尸体的左脚,脚心处密密麻麻排着七个小孔,每个孔洞都结着暗红的血痂,排列形状竟与北斗七星分毫不差。冷汗顺着我的脊梁滑进裤腰,我想起师父说过的话:“七星钉魂,这是有人在借命啊。” 忽然,一阵阴风卷着香灰扑在我脸上,鲁班尺上的铜铃突然炸响。仓库角落的阴影里,不知何时立着个人影,看身形像是个女人。我手忙脚乱地摸打火机,手却抖得如同筛糠。火苗亮起的瞬间,那张惨白的脸几乎贴到我鼻尖——是村西头的李寡妇。 “李婶?”赵全福的声音打着颤,充满了恐惧。 李寡妇直勾勾地盯着尸体,涂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深深抠进门框。月光从破窗漏进来,照得她脖颈上的淤青泛着紫光。我这才发现她脚上趿着的绣花鞋,鞋尖各缀着一颗铜铃,在这死寂的氛围里,显得格外诡异。 “当啷——” 铜铃无风自响的刹那,王瘸子的尸体突然坐了起来。李寡妇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啸,转身就跑。我想追,却被赵全福死死拽住,他手上的力道大得惊人,指甲几乎陷进我肉里。 “不能追!”村长的旱烟杆横在我胸前,“她家供着东西呢。” 我猛然想起前日去李寡妇家修房梁时闻到的异香。当时堂屋神龛蒙着黑布,香炉里插着三炷通体漆黑的线香,那香燃出的烟竟是笔直向上,在半空聚成个模糊的人形,仿佛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 “全福,去请神婆。”我把鲁班尺横在胸前,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要出大事了。” 子时的梆子声刚过,神婆就踩着露水进了村。她腰间缠着九枚铜钱编成的腰带,走起路来却悄无声息,仿佛脚底生风。路过老槐树时,树冠突然剧烈摇晃,落下十几只僵死的乌鸦,它们的眼睛空洞无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造孽啊。”神婆蹲下身扒开乌鸦眼皮,浑浊的眼珠映着两点血红,“阴债到期了。” 供桌前,李寡妇被反绑在太师椅上,嘴里塞着浸过朱砂的麻布。神婆用艾草沾着公鸡血在她眉心画符,黄符纸刚贴上额头就自燃起来,腾起的绿火中传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那声音尖锐又凄厉,让人毛骨悚然。 “说!香从哪来的?”神婆突然掐住李寡妇的下巴,目光如炬。 李寡妇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嘴角裂到耳根,露出染血的牙床:“他说能续命......用童男童女的骨灰拌着尸油......”话音未落,她突然剧烈抽搐,绑着双手的麻绳应声而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挣脱束缚。 我抄起鲁班尺要上前,却被神婆厉声喝止:“别碰她!看手腕!” 李寡妇的衣袖滑落,小臂上赫然缠着七道红线,每道红线都穿着枚生锈的铜钱。最骇人的是她手腕内侧的青色掌印,五指分明是个孩童的手掌,仿佛被一个死去的孩子紧紧抓住。 神婆突然掏出个瓷瓶往地上一摔,腥臭的黑血溅了满屋。李寡妇发出凄厉的惨叫,皮肤下鼓起无数游走的肉瘤,仿佛有无数虫子在她体内蠕动。窗外的月光忽然暗了下来,村口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仿佛整个村子都被恐惧笼罩。 “快去老槐树!”神婆往我手里塞了把桃木钉,“树根底下埋着请神香的方子,那是......” 话音未落,李寡妇的天灵盖突然炸开,一团黑雾裹着腥风扑向神婆。我连滚带爬冲出院子,背后传来神婆的怒吼:“记住!香灰入土时要念往生咒!” 老槐树的根系盘根错节,像一条条巨大的蟒蛇。我借着月光疯狂刨土,指尖突然触到个冰凉的陶罐。罐身用血画着八卦图案,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七根漆黑的线香。最底下压着张黄裱纸,字迹被水渍晕染得模糊不清:“......戌时取坟头土二两,子时采处子血三滴......香成之日,需以......” 突然,一滴粘稠的液体落在后颈。我僵硬地抬头,看见李寡妇倒挂在树杈上,咧到耳根的嘴里垂着猩红的舌头。她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绣花鞋上的铜铃叮当作响,仿佛在奏响死亡的乐章。 陶罐在我怀中炸裂的瞬间,七根黑香竟自动燃起。青烟凝成锁链缠住李寡妇的脖颈,她腐烂的皮肉间渗出黑色黏液,滴在槐树根上发出烙铁淬火般的嘶响,仿佛在灼烧着大地的灵魂。 “戌时三刻,阴兵借道!” 神婆沙哑的嘶吼刺破夜幕,她半个身子爬满紫黑色尸斑,左手攥着从李寡妇天灵盖扯下的头盖骨。月光照见骨片上密密麻麻的咒文,竟是用人血写的《往生咒》,那一个个血字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 我抄起桃木钉扎向李寡妇眉心,钉尖却在她额前两寸再难寸进。她脖颈突然拉长三尺,裂开的喉管里涌出成团头发,发丝间缠着几十个褪色的长命锁,每一个长命锁背后,似乎都藏着一个夭折孩子的冤魂。鲁班尺剧烈震颤,尺面浮现出暗红色的星宿图,北斗七星的方位正与王瘸子脚底血孔重合,仿佛在揭示着一场惊天阴谋。 “去土地庙!”神婆喷出大口黑血,“香炉底下压着镇物!” 李寡妇的头发突然缠住我的脚踝,发梢钻进毛孔的刺痛让我想起师父说过的话——这是“阴丝缠魂”。我反手将黑香按在腿上,皮肉烧焦的恶臭中,发丝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借着这个空当,我摸出陶罐里带血的香方残页塞进嘴里,咸腥味冲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一股邪恶的力量在侵蚀我的灵魂。 土地庙的供桌下果然埋着个青铜匣,匣面饕餮纹的眼睛是用人牙镶嵌的。掀开匣盖的刹那,整座庙宇的地砖同时开裂,裂缝中渗出带着冰碴的血水,仿佛地下的冤魂在挣扎着要冲破束缚。匣中黄绸包裹的竟是个青玉雕的胎盘,脐带位置穿着九枚铜钱,正是神婆腰间那条,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以墓养村,好大的手笔!”神婆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她右眼成了血窟窿,左手小指以诡异的角度反折:“当年赵家先祖把将军墓改造成活人村,用子孙阳气镇着底下三万阴兵,这胎盘就是阵眼。” 庙外传来树木倒伏的巨响,老槐树的根系正带着泥土翻涌,每条树根都缠着具白骨,仿佛在唤醒沉睡千年的亡灵。李寡妇飘在半空,天灵盖涌出的黑雾凝聚成个戴青铜面具的将军,面具眼窝处跳动着磷火,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 “子时到了。”神婆突然夺过胎盘砸向香炉,“该还债了!” 青铜香炉倒扣的瞬间,我嘴里含着的香方残页突然发烫。胎盘碎成粉末,露出里面干瘪的紫河车——那分明是刚足月的死胎!神婆扯断铜钱腰带抛向空中,九枚铜钱化作锁链缠住黑雾将军。 “快念香方背面!”神婆的七窍开始渗血,仿佛生命在一点点消逝。 我这才发现残页背面用尸油写着密咒。当第一个音节出口,王瘸子尸体所在的方向传来闷响,七道血柱冲天而起,在空中绘出北斗七星。黑香燃烧的速度突然加快,我的指甲盖开始脱落,指缝渗出带着香灰的血,仿佛在以生命为代价进行一场生死较量。 “以香为契,以魂为祭......”神婆整个人燃起青色火焰,火舌舔舐到将军面具时,我听见万千冤魂的哀嚎,那声音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槐树根下的白骨纷纷爬起,朝着黑雾将军跪拜,仿佛在迎接它们的主宰。 最后一枚铜钱碎裂时,晨曦刺破黑雾。李寡妇的尸身化作飞灰,灰烬中滚出颗琥珀色的珠子,里面封着个蜷缩的婴儿,那婴儿的双瞳异相,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神婆的骨灰堆成个人形,手指永远指向后山,仿佛在指引着下一个秘密的方向。 我在香炉灰里摸到块冰凉的东西——半块虎符,纹理与将军面具如出一辙。远处的山坳腾起黑烟,那方向分明还有七处村落环绕,宛如七星拱月,仿佛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 原来,神婆燃烧魂魄激活守墓人血脉,九帝钱显露出唐代官铸印记,暗示镇压的阴兵源自武周时期的殉葬坑。而那香方残页上的文字,实为倒写的《度人经》,揭示所谓续命实则是将他人阳寿转为阴寿的邪术。更让人震惊的是,琥珀珠胎中的婴儿魂魄呈现双瞳异相,其生辰八字与二十年前被献祭的村长长子完全吻合,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一场被精心策划的阴谋 ? 第125章 民间杂谈之赌命 夜,浓稠如墨,一轮残月恰似被岁月啃噬的古银币,颤颤巍巍地悬于天际,散发着幽冷而微弱的光。王二狗深一脚浅一脚地在乱葬岗中踉跄前行,他的脚步虚浮,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拖沓又沉闷的声响。 寒风恰似尖锐的刀刃,呼啸着掠过坟头的枯草,那声音,似无数冤魂在低声呜咽,又像暗夜恶魔的沉沉咆哮。王二狗下意识地裹紧身上那件破旧不堪的灰布衫,可寒意还是从领口、袖口的缝隙中钻了进来,与他额头冒出的冷汗混在一起,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狗日的赵三爷,”王二狗低声咒骂着,狠狠踢飞脚下一颗石子,石子骨碌碌地滚进两座坟包间的阴影里,瞬间没了踪影,“不就是欠了二十两银子,至于追得老子满世界跑吗?”话音刚落,他便感觉脚下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心头一惊,忙低头看去,只见是半截褪色的招魂幡,幡上的布条被风刮得猎猎作响,还沾着暗褐色的疑似血迹的痕迹,在这惨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王二狗只觉头皮发麻,正想抬脚离开,却瞧见坟圈子的深处,突然亮起一点幽绿的光,那光飘忽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他眯起被酒气熏得有些迷离的双眼,借着那微弱的光亮,隐约看到一个佝偻的老头正蹲在一座断碑旁。老头面前铺着一张泛黄的纸,纸角压着三枚生锈的铜钱,铜钱上的锈迹在幽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来一局?”老头缓缓抬起头,咧嘴一笑,这一笑,可把王二狗吓得不轻,只见老头的牙龈渗着黑血,牙齿残缺不全,在这幽暗中显得格外狰狞,“赢了给你这个。”老头枯瘦如柴的手指,像干枯的爪子一般,轻轻点了点纸上的朱砂符咒。王二狗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纸,而是半张没烧完的冥钞,上面的字迹在幽光下若隐若现,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王二狗的酒劲还未完全消散,赌瘾却在这一瞬间被彻底勾了起来,他啐了口唾沫,一屁股蹲了下来,说道:“先说好,老子可没现钱。”老头并不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玉骰子,轻轻往地上一掷。骰子在地上滴溜溜地转了几圈,最终停下,六点朝上,可奇怪的是,刻着“阴”字的那个面,竟诡异地渗出血珠,血珠顺着骰子的纹路缓缓流淌,在地上洇出一小滩暗红色的印记。 牌局在这阴森的乱葬岗中悄然开始,夜风吹过,吹得那幽绿的光左右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扭曲。随着时间的推移,三更天悄然来临,王二狗面前的铜钱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而对面的老头,每输一局,脸上的腐肉就簌簌地往下掉,到最后,竟然只剩下半张白骨森森的脸,可那脸上依旧挂着诡异的笑容,仿佛在嘲笑王二狗的无知。 “后生手气旺啊。”老头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沙哑又干涩,说着,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王二狗的手腕。王二狗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手腕处传来,他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发现老头的手劲大得惊人。他惊恐地看向老头的袖管,只见里面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蛆虫,正扭动着肥硕的身躯,向外钻。 “你、你是……”王二狗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得厉害,他踉跄着向后退去,慌乱中撞翻了面前的铜钱,铜钱叮铃哐啷地滚进了坟茔的裂缝里。就在这时,老头的整个身子突然散成了一团灰雾,那半张冥钞呼啦啦地飞了起来,径直贴在了王二狗的脸上,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几乎窒息。王二狗再也顾不上许多,鬼哭狼嚎地朝着山下拼命跑去,背后却传来老头那阴森的咯咯怪笑:“明日此时……” 天光大亮,温暖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可王二狗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他衣衫褴褛,头发蓬乱,像个疯子一般在街头狂奔。然而,还没等他喘口气,赌坊的伙计便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将他死死地抓住。 赵三爷正坐在当铺的太师椅上,悠闲地把玩着手中的镶金烟杆,看到王二狗被押了进来,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听说二狗哥昨夜发横财了?”王二狗吓得脸色惨白,嘴唇不停地哆嗦,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掏兜,想要证明自己根本没有钱。可当他的手从兜里抽出来时,几枚铜钱“叮当”一声坠落在地。众人定睛一看,只见这些铜钱上竟然都印着往生咒,分明是用来烧给死人的纸钱。 “这……这不可能……”王二狗惊恐地看着地上的纸钱,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昨晚赢的铜钱怎么会变成了纸钱。赵三爷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狠狠地将烟杆往桌上一摔,怒喝道:“好你个王二狗,竟敢拿纸钱来糊弄我,今天要是不把银子还上,就别想活着离开这儿!” 王二狗吓得瘫倒在地,他拼命地磕头求饶,可赵三爷却不为所动。无奈之下,王二狗只好许下承诺,一定会尽快凑齐银子还给赵三爷。赵三爷这才冷哼一声,挥了挥手,让伙计将王二狗放了出去。 王二狗失魂落魄地走出当铺,他的眼神空洞,脚步虚浮,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般。他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游荡着,不知不觉间,夜幕再次降临。 夜,静得可怕,只有远处传来的几声更夫的梆子声,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王二狗蜷缩在一座破庙的草堆里,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庙门,大气都不敢出。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熟悉的沙哑嗓音:“该结账了……”王二狗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惊恐地看向门口,只见月光将三个细长的影子投在了窗纸上,其中最矮的那个,正往门缝里塞着铜钱。王二狗定睛一看,每枚铜钱的钱眼上都刻着他的生辰八字。 “啊!”王二狗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他连滚带爬地从破庙的后窗翻了出去,朝着乱葬岗的方向拼命跑去。此时的乱葬岗,比昨夜更加阴森恐怖,雾气弥漫,月光透过雾气,洒在一座座坟茔上,仿佛给它们披上了一层惨白的纱衣。 王二狗在乱葬岗中疯狂地奔跑着,他的耳边回荡着那阴森的声音,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紧紧地追赶着他。不知跑了多久,他突然看到前方有一盏白灯笼在风中摇曳,那灯光忽明忽暗,仿佛在召唤着他。他定睛一看,只见昨夜那截断碑前,不知何时多了三座新坟,坟上的封土还带着潮气,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王二狗缓缓地走近那三座新坟,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当他看到正中那座青石碑上赫然刻着“王二狗”三个血字时,他的双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碑前的黄纸还未燃尽,纸灰被阴风吹得四处飘散,在空中缓缓拼成了一个骰子的形状。 王二狗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终于明白,自己陷入了一场跨越阴阳的生死赌局,而这场赌局的背后,是命运无情的捉弄和因果循环的必然。他的生命,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悄然画上了句号。而那乱葬岗中的幽光、白骨老头、诡异的牌局,都将成为他生命中最后的噩梦,永远地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第126章 明清杂谈之都市魂守 午夜,武警医院急诊室被死寂笼罩。惨白的灯光下,林霄贤紧盯着电脑屏幕,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双眼布满血丝。屏幕里,好友杜涵雨的脑部ct影像触目惊心,大脑额叶那原本神经元密集的区域,如今竟布满密密麻麻的空洞,犹如被岁月蛀蚀的古老书页,一片荒芜。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在键盘上轻颤,每一次点击都似在叩问命运的无常。 “林医生,患者家属来了。”护士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打破了这压抑得近乎凝固的寂静。 林霄贤猛地转身,只见走廊长椅上坐着一个身着藏青色道袍的年轻人。他的衣袖上还沾着未掸去的香灰,宛如来自尘世之外的神秘使者。就在林霄贤准备开口询问时,年轻人缓缓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在顶灯的映照下,仿佛燃烧着两簇幽邃的火焰,深邃得让人望不到底。 “杜涵雨的胎光要散了。”年轻人的声音清冷而笃定,仿佛裹挟着千年的寒意,随后,他从腰间褡裢里掏出一个古朴的青铜罗盘,罗盘上的指针疯狂地旋转着,“我是守魂人陆青阳,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林霄贤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地撞上了护士台,金属病历夹“哗啦”一声散落一地,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了,自从在解剖室目睹那具漂浮在福尔马林池上的半透明人影后,各种怪事便如潮水般涌来,不断有神秘人找上门,打破他原本平静的生活。 “你知道大脑额叶空洞化意味着什么吗?”林霄贤紧紧握住胸前的听诊器,试图以此来镇定自己,可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恐惧,“这是器质性病变,和你这些装神弄鬼的说法毫无关系......” 话还没说完,陆青阳突然伸手抓住了林霄贤的手腕。刹那间,急诊室的日光灯管剧烈闪烁起来,发出“滋滋”的尖锐声响,仿佛无数怨灵在嘶嚎。林霄贤惊恐地瞪大双眼,只见无数银丝从杜涵雨的病房中汹涌涌出,如同被狂风吹散的蛛网,在虚空中肆意飘散。而在银丝的末端,悬挂着一个个光点,有的明亮如星辰,散发着希望的光辉;有的却浑浊不堪,犹如深陷泥潭,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天眼者。”陆青阳缓缓松开手,灯光也随之渐渐恢复正常,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你祖上出过走阴人?” 凌晨三点的地下车库,寒意如汹涌的潮水,肆意地侵袭着每一寸空间,仿佛一座巨大的冰窖。林霄贤跟随着罗盘指针的指引,脚步匆匆,白大褂的下摆扫过冰冷的水泥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陆青阳的肩头蹲着一只乌鸦,它的眼珠和林霄贤腕间的墨玉镯一样,散发着诡异的青光,仿佛能看穿世间的一切秘密。 “三魂中,胎光主命,爽灵掌智,幽精司欲。”乌鸦突然开口,声音沙哑而怪异,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吓得林霄贤一个踉跄,差点撞上旁边的消防栓,“七魄分管七情六欲,尸狗守夜惊,伏矢主秽毒......” “安静。”陆青阳轻轻弹了一下乌鸦的喙尖,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到了。” 应急灯昏黄的光线如一层薄纱,轻轻笼罩着“b2维修区”那块锈迹斑斑的铁牌,一阵冷风裹挟着几张纸钱从门缝中钻了出来,在空中悠悠飘荡,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使者。林霄贤猛地按住自己的太阳穴,那里突然突突跳动起来,脑海中浮现出杜涵雨病床前的画面——断裂的银丝上残留着暗红色的黏液,既像干涸的血迹,又像斑驳的铁锈,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随着“吱呀”一声,铁门缓缓开启,一股浓重的铁腥味扑面而来,瞬间填满了整个鼻腔,令人作呕。在三十米开外的变电箱上,五根白蜡烛摆成了倒五芒星的形状,烛泪在箱体表面流淌,勾勒出如同血管般的诡异纹路。而在蜡烛的中央,一团蠕动的东西映入眼帘,它形似被剥了皮的田鼠,却长着一张扭曲的人脸,五官错位,表情痛苦,让人毛骨悚然。 “食魄蛊。”陆青阳神色凝重,解下腰间的铜铃,铜铃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却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阴森,“有人在用活人魂魄养蛊。” 林霄贤突然一把拽住陆青阳的道袍,低声说道:“三点钟方向,通风管道。”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仿佛一道黑色的闪电。林霄贤清楚地看到了那张脸——竟然是上周猝死的消化内科主任。此刻,那具尸体正以一种诡异的蜘蛛姿势倒爬在天花板上,腹腔的裂口处垂下的肠子不断滴着黑色的污水,落在地上,瞬间腐蚀出缕缕青烟,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他的非毒魄被替换了。”陆青阳迅速甩出三枚桃木钉,桃木钉带着凌厉的气势,划破空气,发出“咻咻”的声响,“七魄中的非毒本该化解体内恶气,现在反倒成了毒囊。” 伴随着尸狗魄尖锐的啸声,林霄贤终于明白了杜涵雨ct片上那些孔洞的由来。那些被蛊虫啃噬的魂魄缺口,正在活人体内形成致命的空洞,生命的光芒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渐渐黯淡。她下意识地摸向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术刀,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了解剖课上划开的第一具尸体,那是对生命奥秘的初次探寻,而如今,却要面对这超自然的恐怖。 “小心!”陆青阳的喊声和破风声几乎同时传来。林霄贤迅速旋身,挥刀砍去,寒光一闪,斩断了一截枯藤般的触手。浓稠的黑血溅在墙上,竟然腐蚀出了一张人脸形状的凹痕,那扭曲的面容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和怨恨。蛊虫发出了一阵尖利的啼哭,在这密闭的空间里回荡,震得林霄贤的耳膜生疼,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震碎。 变电箱上的血阵突然红光大盛,五根蜡烛同时爆出了诡异的绿焰。林霄贤看到杜涵雨的幽精魄被困在了焰心,那团桃粉色的光晕正在被滚滚黑气不断侵蚀,仿佛一朵在狂风暴雨中摇曳的花朵,随时可能凋零。她深知,情魄受损之人会丧失爱恨,最终沦为行尸走肉。这个认知,比任何医学教材都更加直观而残酷地撞击着她的内心,让她对生命的脆弱和神秘有了更深的感悟。 “接住!”陆青阳用力抛来一盏琉璃灯,灯芯无火自燃,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仿佛是黑暗中的希望之光,“你是天眼者,用魂灯引路!” 林霄贤握住琉璃灯,触手之处却一片冰冷,仿佛握住了一块千年寒冰。刹那间,无数陌生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烟雾缭绕的焚香祠堂、泛黄脆裂的古老帛书、还有陆青阳在三百年前的某个雨夜,将同样的灯交到她手中的画面。灯焰突然暴涨,在她的瞳孔中映出了金色的流光,仿佛是命运的指引。 食魄蛊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犹如婴儿的哭嚎,却又充满了邪恶的气息。林霄贤举着灯,缓缓前行,光晕所及之处,黑雾如潮水般迅速退散。她终于看清了每个光点所代表的魂魄:杜涵雨的伏矢魄卡在通风管道中,主消化的魄体上沾满了霉斑,仿佛被岁月遗忘的角落;雀阴魄挂在电缆上,那团淡蓝色的光本该掌管新陈代谢,此刻却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蚜虫般的黑点,生命的活力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渐渐消逝。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陆青阳口中念念有词,敕令混着铜铃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古老的咒语,唤醒了沉睡的力量。当桃木剑刺入蛊虫核心的瞬间,所有被囚禁的魂魄如同流星般飞速归位,光芒闪烁,仿佛是生命的重生。林霄贤扶住眩晕的额头,最后看到的是杜涵雨病房里重新连缀起来的银丝,宛如月光编织而成的神经网络,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生命的希望在这光芒中重新燃起。 晨光熹微,如一层轻柔的纱幔,染白了急诊楼的玻璃。林霄贤在休息室中缓缓醒来,她发现腕间的墨玉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淡金色的符印,散发着神秘的光芒。陆青阳留下的字条压在咖啡杯下,上面写着:“三魂七魄,人身天地。三日后子时,城隍庙见。” 窗外,飘来了焚烧符纸的檀香味,混合着早班护士推药车的轱辘声,仿佛是尘世与神秘世界的交织。林霄贤轻轻摩挲着符印,忽然想起了医学院的第一堂课,老教授说人体70%是水,而现在她知道,剩下的30%,是流转不息的光,是维系生命与灵魂的神秘力量,是她即将肩负起的守护使命。 三日后,子时,城隍庙。月光如水,洒在古老的庙宇上,给这座城市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林霄贤准时赴约,她看到陆青阳早已等候在那里,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却又透着坚定的力量。 “你来了。”陆青阳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低沉而有力,仿佛是岁月的回响,“这段时间,你应该对三魂七魄有了更深的了解。” 林霄贤点点头,心中却充满了疑惑:“这些古老的知识,为何会在现代都市中出现?又为何和我有关?” 陆青阳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光:“这一切,都源于一场千年的守护。我们的祖先,为了守护世间的平衡,与黑暗势力展开了无数次的斗争。而你我,正是这传承的一部分,肩负着守护生命与灵魂的重任。” 就在这时,城隍庙的角落里突然涌出一群黑影,他们身形飘忽,如鬼魅般游荡,散发着邪恶的气息,仿佛是黑暗的使者。陆青阳神色一凛:“他们来了,这些黑暗势力,妄图利用三魂七魄的力量,实现他们的邪恶目的。” 林霄贤握紧了手中的琉璃灯,心中涌起一股勇气,那是对正义的坚守,对生命的守护:“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能让他们得逞。” 一场激烈的战斗在城隍庙中展开,林霄贤和陆青阳并肩作战,他们运用三魂七魄的知识,与黑暗势力展开了殊死搏斗。琉璃灯的光芒在黑暗中闪耀,照亮了每一个角落,也驱散了那些邪恶的黑影。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穿梭,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坚定的信念,每一次防守都守护着生命的希望。 最终,黑暗势力被成功击退。林霄贤和陆青阳疲惫地坐在城隍庙的台阶上,望着渐渐泛白的天空,心中充满了感慨。这场战斗,是他们守护使命的开始,也是他们对生命与灵魂奥秘探索的新征程。 “这场守护,还会继续。”陆青阳说道,声音中带着坚定的信念,“但只要我们坚守信念,就一定能守护住这片世间的安宁。” 林霄贤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明白了,我会肩负起这份责任。” 从此,林霄贤和陆青阳继续在都市中守护着三魂七魄的秘密,他们用自己的力量,对抗着黑暗,守护着世间的光明与安宁。而那些关于三魂七魄的传说,也在这座城市中,继续流传着,成为了人们心中对生命与灵魂敬畏的永恒记忆。 第127章 民间杂谈之河渊诡事 明嘉靖年间,江南大地民间信仰蓬勃,精怪传说如野草般肆意疯长。余杭县的栖霞镇,恰似一颗被水道精心缠绕的明珠,河网纵横交错,赋予了这片土地灵动的水乡韵味,却也为水鬼传说提供了丰沃的土壤。 嘉靖三十七年,中元节前夜,天色仿若被神秘画师打翻了颜料盘,呈现出一种奇异而诡谲的色调。书生柳明轩正匆匆赶赴考场,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他的身影在斑驳的树影间穿梭,心中满是对前程的憧憬与忐忑。然而,命运的黑手悄然伸来,他竟陷入了鬼打墙的困境。四周的景象如同陷入了无尽的循环,熟悉的路径反复出现,恐惧如潮水般渐渐漫上心头。 就在柳明轩几乎绝望之时,一个神秘的老船夫宛如鬼魅般从芦苇荡中现身。他的竹笠半掩着脸,沟壑纵横的面容仿佛镌刻着岁月的沧桑。老船夫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从遥远的地府传来:“公子要渡河?再晚些,可要碰上‘那东西’了。”柳明轩下意识地攥紧了书箱的背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望向水面,薄雾笼罩,对岸的灯火若隐若现,仿佛隔着一层虚幻的纱幕。正要开口,却瞥见老船夫的蓑衣下摆不断滴着水珠,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色的痕迹,那颜色,恰似河泥与血水的混合,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老船夫压低声音,像是生怕惊动了什么可怕的存在:“三日前赵家娘子投了河,捞上来时……”他枯槁的手指缓缓比划着脖颈,“这儿缠着水草,眼窝里却塞满珍珠。”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咚”的一声闷响,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坠入了深潭,在柳明轩的心中激起层层恐惧的涟漪。柳明轩惊恐地倒退半步,书箱撞在槐树上,惊起一群聒噪的乌鸦。待他慌乱地抬眼,老船夫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那破旧的乌篷船在渡口孤独地摇晃,船头悬着的白灯笼“吱呀”转了个圈,昏黄的灯光照出舱底几缕乌黑的长发,仿佛是来自阴间的召唤。 柳明轩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上了船。船行至河中央,四周静谧得可怕,只有船桨划水的声音单调地响起。突然,水面泛起一阵奇异的涟漪,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水下迅速游过,船身剧烈摇晃起来。柳明轩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紧紧抓住船舷,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老船夫却仿若未觉,只是默默划着桨,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 终于抵达对岸,柳明轩匆匆付了船钱,逃也似的离开了渡口。他寻了一家客栈住下,疲惫不堪的他很快便沉沉睡去。然而,子夜时分,柳明轩被一阵彻骨的寒意惊醒。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仿佛铺上了一层惨白的霜。他分明记得睡前闩好了门,此刻房门却洞开着,冷风呼啸着灌进来。廊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无数湿漉漉的裙裾拖过地板。他颤抖着摸到枕下的《易经》,书页在诡异的风中自动翻动,最终停在了“坎为水”那一卦。 忽然,整座客栈开始剧烈摇晃,不是地动,倒像是被什么巨物从水底托起。柳明轩踉跄着扑到窗前,眼前的景象让他肝胆俱裂。只见河面升起九盏惨绿的灯笼,幽幽的绿光映得水面如同沸腾的铜汁。灯笼下,隐约可见身着红衣的人影,个个低垂着头,水袖长得拖到河里,在水面上划出诡异的波纹。 “公子看够了么?”身后传来女子的轻笑,声音空灵而冰冷,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上爬。柳明轩缓缓转过头,铜镜里映出一个凤冠霞帔的新娘,盖头下却露出半截青灰色的下巴,婚服上金线绣的鸳鸯早已化作森森白骨。柳明轩只觉喉头发紧,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慌乱地摸到案上未干的墨砚,凭借着记忆,照着《山海经》里看来的符咒画在掌心。 腥风扑面而来时,他猛地转身,将墨迹未干的手掌按在那女鬼的面门。一声尖啸划破寂静的夜空,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待尘埃落定,再看时,地上只剩一滩腥臭的黑水,其间混着几片鱼鳞似的碎屑,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五更梆子响时,镇子东头传来凄厉的哭喊。柳明轩匆匆穿上衣服,跟着人群跑到河边。只见芦苇丛中漂着一具女尸,周身缠满红绳,腕上的金镯刻着“赵”字。最骇人的是,尸身竟如活人般丰润,唇角还噙着一抹诡异的笑,仿佛随时会睁开眼唱一段《牡丹亭》。里正颤抖着手掀开尸体的裙裾,围观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足踝处赫然印着青黑的指痕,那形状却非人手,倒像是……蛙蹼。 随着调查的深入,柳明轩发现这一系列诡异事件似乎都与镇外那座破败的河神庙有关。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怀揣着忐忑与勇气,独自一人朝着河神庙走去。 破庙的梁柱间蛛网密布,仿佛岁月在这里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禁锢之网。供桌上的河伯神像已然裂开半张脸,露出狰狞的内里,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柳明轩举着蜡烛,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中摇曳,映照着他紧张而坚毅的面庞。他缓缓走向壁画,当烛光触及壁画的瞬间,彩绘的虾兵蟹将竟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在墙上游走起来,形态扭曲而诡异。 柳明轩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继续在庙中探寻。终于,他在神龛后摸到了一面青铜八卦镜,镜面蒙着一层血色的水雾,仿佛被鲜血浸染。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孩童的嬉笑,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庙宇中回荡,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他猛地转身,只见七八个浑身湿透的小儿牵着手转圈,他们的脚尖离地三寸,身体轻盈得如同鬼魅。柳明轩心中一紧,咬破指尖,在镜面上迅速画了个敕令。 刹那间,铜镜泛起刺目的青光,光芒如利剑般划破黑暗。随着青光的闪烁,房梁上倒挂着的无数尸体渐渐显现,正是失踪的镇民!他们的面容扭曲,眼神空洞,仿佛被抽去了灵魂。河伯神像突然睁开双眼,泥胎剥落处露出森森鳞甲,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柳明轩深吸一口气,将铜镜对准窗外高悬的血月,厉声喝道:“坎水为阴,离火为阳,尔等魍魉,还不速速退去!” 话音未落,一道惊雷如天崩地裂般劈开庙宇,耀眼的雷光映照着柳明轩坚毅的面庞。镜中青光化作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携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扑河面。水中传来凄厉的哀嚎,无数黑影在月光下灰飞烟灭,河水仿佛被鲜血染红,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随着邪祟被消灭,镇民们纷纷苏醒,栖霞镇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柳明轩在清理河神庙时,发现了青铜古镜内侧刻着的蝌蚪文。经过一番研究,他得知这面镜子记载着前朝道士镇压水妖的秘辛,而此次出现的邪祟,不过是当年漏网之鱼。 此外,赵娘子眼中的珍珠,经多方查证,竟是“鲛人泪”。这一发现暗示着水中或许另有更古老、更强大的精怪存在。而柳明轩在此次事件中,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不仅解救了镇民,还意外发现自己的生辰八字暗合“阳火破阴水”的卦象,这或许正是他能够战胜邪祟的关键所在。 这场惊心动魄的河渊诡事虽已落下帷幕,但柳明轩知道,属于他的冒险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更多未知的精怪和挑战在等待着他,而他,已然做好了准备,踏上新的征程。 第128章 民间杂谈词九紫离火运 暴雨如注,狠狠砸在石板路上,溅起的水花很快就打湿了曹元贵的裤脚。他缩在“守拙斋”的雕花门框下,望着对面新开的珠宝店霓虹闪烁,心中满是苦涩。四十岁的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块被雨水泡发的霉木头,连空气都带着潮湿的霉味。 “爸,妈又咳血了。”儿子小宇匆匆从里间跑出来,手里举着手机,屏幕上是医院刚发来的缴费通知。曹元贵摸了摸口袋,只掏出最后两张皱巴巴的百元钞。他看向玻璃柜台,里面那串北宋钱币在昏黄灯光下泛着清冷的光,这是店里最后一件能称得上古董的东西了。 屋檐下的铜铃突然叮当作响,清脆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突兀。雨幕里,一柄朱红色油纸伞缓缓飘来,伞面绘着金线牡丹,十分惹眼。持伞的是个身着月白旗袍的女人,珍珠盘扣一直扣到下巴,裙摆绣着暗红色的朱雀纹样。她走路姿势怪异,像是踩着无形的台阶,绣花鞋底始终离地三寸。 “典当。”女人声音低沉,仿佛从井底传来,带着一丝回音。她将一枚九眼天珠轻轻放在柜台上,血沁色的玛瑙表面浮着一层幽蓝的光晕,透着神秘气息。曹元贵伸手去摸天珠,指尖刚触碰到,就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刺痛。与此同时,一旁的檀木算盘竟自己跳动起来,算珠噼啪作响,最终排成“九紫离火”四个字。 女人用长指甲在当票上画了一道符,声音冰冷地说道:“子时三刻,城隍庙后巷。”她转身离去,曹元贵瞥见旗袍开衩处露出的小腿,青灰色的皮肤上布满鳞片状裂纹,看着十分诡异。待油纸伞转过街角,檐角的铜铃竟齐声碎裂,清脆的破碎声在寂静的雨夜格外刺耳。 当晚,曹元贵戴着天珠入睡。梦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前世。那是民国时期,他身为当地有名的大善人曹怀德,乐善好施,广结善缘。遇上灾年,他会在自家门口支起粥棚,救济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有孩子上不起学,他慷慨解囊资助学费;乡邻有难,他总是第一个伸出援手。有一回,城中突发疫病,他四处奔走,寻医问药,还腾出自己的宅子当作临时医馆,挽救了无数人的性命。 惊醒时,手机显示凌晨三点。曹元贵鬼使神差地抓起手电筒,匆匆往城隍庙跑去。在城隍庙后巷的槐树下,他果然挖到一个青花梅瓶。月光洒在瓶身,釉面泛着蛤蜊光,一看就不是凡品。后来,经苏富比的专家鉴定,这是明宣德年间的官窑器。拍卖槌落下的那一刻,曹元贵看着电子屏上滚动的数字,激动得手都抖个不停,连矿泉水瓶都握不稳。 暴富后的第三个月,曹元贵在拍卖会上看中一块汉代血玉。玉璧中心有道裂缝,卖家说是入土时受沁形成的。可当他凑近细看,裂缝里突然渗出暗红液体,紧接着,耳畔传来孩童隐隐约约的哭声,令人毛骨悚然。当晚,保镖告知库房有动静。查看监控视频时,曹元贵震惊地看到,血玉在檀木盒里不停跳动,像一颗不甘沉寂的心脏。 九眼天珠开始发烫,似乎在指引着他。曹元贵跟着直觉来到城南老宅。推开门,只见满墙都是符咒,透着神秘的气息。梳妆台上摆着一面菱花镜,当他看向镜子时,镜中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在典当行出现过的旗袍女人。她正对着镜子,往嘴唇上涂着朱砂色的胭脂,脖颈上那圈紫黑勒痕格外醒目。 “曹掌柜,你前世积善,福泽深厚,如今九紫离火运至,是命运的转折。”镜中人缓缓开口,声音缥缈,“但这血玉之事,暗藏玄机。”天珠突然浮到半空,投射出星图光影,讲述着一段被掩埋的往事。原来,多年前,有一伙邪修妄图利用孩童魂魄炼制邪器,被曹怀德撞见并破坏。邪修怀恨在心,设下血玉诅咒,延续到了今生。 子时的打更声从远处悠悠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旗袍女人的身影在镜中逐渐变得透明:“今夜子时,带着天珠和血玉去老码头。记住,顺应天命,化解怨念。”她消失前,镜面上留下一个血写的卦象,正是《易经》第三十卦——离为火。 老码头废弃的吊机在月光下,犹如一只折断的钢爪,透着几分阴森。曹元贵赶到时,血玉在檀木盒里发出低沉的蜂鸣声,似乎在呼应着什么。九眼天珠表面浮现出九个旋转的瞳孔,诡异至极。 曹元贵按照镜中卦象所示,将血玉贴在第三根引魂桩上。瞬间,锈蚀的铁桩突然渗出褐红色液体,海风里弥漫着焚香混着腐鱼的气味,令人作呕。这时,空中浮现出九个模糊的孩童身影,发出凄厉的哭喊声。 曹元贵想起前世自己的善举,鼓起勇气,念起天珠传递给他的古老咒语。随着咒语声响起,天珠发出强烈的光芒,将孩童身影笼罩。光芒中,孩童们的怨念渐渐消散,脸上露出平静的神情。 医院缴费单在曹元贵掌心缓缓蜷成灰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吞噬。病床上,妻子的监护仪突然恢复正常,护士惊讶地说,凌晨三点零九分,所有指标莫名好转,就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治愈。 曹元贵将拍卖所得的财富,一部分用于慈善事业,帮助那些像曾经的自己一样身处困境的人;一部分用来修缮老宅,纪念前世的善举。 三年后的清明,曹元贵带着妻女来到城南新修的朱雀公园。儿子小宇指着广场中央的青铜灯柱,兴奋地惊呼:“爸,你看!”曹元贵抬眼望去,那正是他梦中见过的二十八宿灯阵。 身着汉服的导游正在讲解:“这些灯柱构成现代版九紫离火局,地下埋着九件仿古器皿平衡气运……”曹元贵听得入神,妻子忽然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他转头看去,石凳上放着一柄朱红油纸伞,伞下压着一块温润的血玉,似曾相识的场景,让他的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此时,广场上的风铃阵轻轻作响,声音清脆悦耳。曹元贵知道,那是曾经碎裂的铜铃所化,如今它们成了守护城市气运的风铃,每当煞气凝聚,就会发出示警。而旗袍女小腿上的裂纹,其实是当年被邪修所害的痕迹,如今也在这场命运的转折中,化作了守护的力量。拍卖会所用的檀木盒,与当年自动排卦的算盘同料同工,暗示着器物通灵,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曹元贵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千。经历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因果劫,他终于明白,善有善报,只要心怀善念,命运总会在合适的时候给予转机。 第129章 民间杂谈之闪电五连鞭。 江南的黄梅时节,细密雨丝如银线般交织,将天地氤氲成一片朦胧的水墨画卷。马建国蜷缩在那座古旧老宅的房梁之上,手中手电筒射出的昏黄光线,在积满岁月尘埃的横梁间艰难穿梭,每一道晃动都扬起细微尘雾,好似被惊扰的历史残梦。 “嗡嗡——”裤兜里的手机剧烈震动,直播间的弹幕如湍急的暗流疯狂翻涌。“马师傅,你背后有东西!”“那房梁上的黑影在动,快跑!”这些文字如尖锐的寒芒,直直刺进马建国心底。他顿感周身寒意彻骨,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顺着脊梁攀爬。缓缓侧头,余光中,一双青灰色的绣花鞋突兀地悬在离地三寸之处,雨水顺着褪色的红绸,滴答、滴答,不紧不慢地坠落,每一声都重重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这已然是他第三次深陷这诡谲梦境。 窗外,野猫发出凄厉长嚎,仿若恶鬼夜哭。马建国猛地从行军床上惊起,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迷彩t恤,紧紧贴在皮肤上,寒意逼人。他一把抓过手机,屏幕亮起,凌晨三点的数字格外刺眼。直播间的标题“闪电五连鞭传人深夜探灵”还挂在那里,可观众人数已寥寥无几,就像这死寂老宅般冷冷清清。他伸手抹了把脸,粗糙的手掌摩挲着下巴新冒的胡茬,心中满是苦涩。再过七天,便是他三十五岁生日,而马家那如影随形的诅咒,让这个生日仿若一道无法逾越的生死鸿沟。 抽屉里的族谱似被无形之力搅动,哗哗作响。马建国凝视着泛黄照片里的祖父马长风,那是一张承载着往昔荣光的老照片,祖父身着月白长衫,身姿笔挺地站在演武场,身后“以武证道”的匾额残缺不全,诉说着家族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落寞。马家的诅咒,如一道沉重的枷锁,世世代代禁锢着每一个男子,所有马家男丁都难以活过三十五岁。他仍清晰记得父亲死于钢厂事故那年,自己亲眼看到那顶扭曲的安全帽中,嵌着半枚锈迹斑斑的八卦镜,那惊悚画面,至今仍在他的噩梦中反复上演。 “滋滋……”手机骤然响起尖锐电流声,似老旧收音机的嘈杂杂音,紧接着,直播间自动开启。屏幕上雪花般的噪点疯狂闪烁,就在这混乱无序中,祖父的声音裹挟着民国电台特有的沙哑质感传来:“……第五鞭需引月华入体……子时三刻……”马建国如遭雷击,猛地冲向窗边。不知何时,阴云已然消散,一轮浑圆的满月高悬在老宅飞檐的嘲风兽首之上,清冷月光倾洒而下,檐角铜铃在寂静中无风自响,“叮叮当当”的声音空灵而诡异。 马建国手忙脚乱地翻出背包里的罗盘,那罗盘指针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引力拉扯,疯狂旋转,根本停不下来。他的手微微颤抖着,触碰到祖父留下的铜镜。刹那间,镜面泛起层层涟漪,仿若平静湖面被投入巨石。月光仿若有了生命,在镜中凝结成水银般的流质,顺着他手臂上那道蜿蜒的疤痕缓缓攀爬,冰冷触感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当啷”一声,铜镜坠地,镜中映照出的不再是斑驳墙面,而是马长风貌似癫狂的面容。画面里,祖父在暴雨倾盆的祠堂中挥鞭,闪电如被驯服的狂龙,缠绕在九节钢鞭之上,每一鞭挥出都带着千钧之力,供桌上的牌位被抽得火星四溅。 “找到……三叔公……”祖父的嘶吼被滚滚雷声淹没,马建国眼睁睁看着最后一个牌位轰然裂开,一股如墨的头发汹涌涌出,瞬间弥漫整个画面。铜镜陡然变得滚烫,烫得马建国难以握持,他下意识松手。就在镜面碎裂的瞬间,有一道冰冷之物缠上他的脚踝,似一条滑腻的蛇,惊悚之感直钻心底。 马建国惊恐地低头,只见一条黑色丝线从铜镜裂纹中探出,顺着他的脚踝迅速攀升。他拼命甩动腿,试图挣脱这诡异之物,可丝线却越缠越紧。与此同时,他手臂上的疤痕处传来一阵剧痛,低头看去,疤痕竟开始浮现出诡异的鳞片状纹路,像是被某种邪恶力量悄然侵蚀。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马建国咬牙切齿地咒骂。他强忍着疼痛,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瓷片,朝着缠在脚踝上的丝线狠狠割去。只听“嘶”的一声,丝线如被激怒的毒蛇,猛地缩了回去,可他的脚踝处却留下一道血痕。 马建国深知,自己已被卷入一场超乎想象的灵异漩涡,而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或许就隐匿在这座老宅的某个阴暗角落。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恐惧,决定先去探寻那神秘三叔公的踪迹。 老宅的地窖弥漫着一股腐朽潮湿的气息,仿若时间在这里停滞。马建国打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拾级而下。四周堆满了陈旧杂物,蛛网纵横交错,宛如岁月编织的密网。他在角落发现一叠泛黄的民国报纸,头条写着“马家班十三人暴毙”,照片里的人面容模糊不清,可仔细端详,却发现所有人都没有影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 “这马家班和我马家究竟有何关联?”马建国低声自语。他继续翻找,满心期望能找到更多线索。突然,一本破旧的黄历映入眼帘。翻开黄历,上面用朱砂圈出的满月日期,竟与马家男子的忌日惊人重合。 “难道这满月与家族诅咒息息相关?”马建国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想起祖父提及的“第五鞭需引月华入体”,难道这闪电五连鞭的第五式,真的隐藏着解开诅咒的关键密码? 马建国决定在满月之夜,依照祖父的指引,尝试修炼闪电五连鞭的第五式。子时三刻,如水的月光倾洒在老宅的演武场上。马建国手持九节钢鞭,深吸一口气,周身气息瞬间凝聚,钢鞭似有灵犀,微微颤动。 他脚下步伐陡然一变,身形如鬼魅般疾冲而出,第一鞭迅猛刺出。这一鞭,快如闪电,裹挟着他对世间诸多不公的愤懑,仿若要将这压抑已久的不平,狠狠砸向那操控命运的神秘力量 ,破风之声尖锐刺耳,如利刃划破夜空。 紧接着,他身形急旋,钢鞭如灵动灵蛇迅猛蹿出,第二鞭裹挟着一股阴森之气呼啸而出。这一鞭仿若能撕裂阴阳界限,让周遭温度骤降,空气中隐隐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狰狞鬼面,似是被鞭中蕴含的怨念从九幽地狱召唤而来。 第三鞭时,马建国气势攀升至巅峰,他仰天长啸,力量自脚底涌泉穴而起,如汹涌浪潮贯穿全身,钢鞭如一道黑色闪电,裹挟着无尽磅礴之力横扫而出,仿若要将天地间的一切束缚都彻底打破,鞭风呼啸,飞沙走石,让人感觉他这一鞭之下,天地万物皆在掌控之中。 马建国不停歇,手中钢鞭一抖,挽出诡异莫测的鞭花,第四鞭顺势挥出。这一鞭的力量陡然变得奇异,鞭身光芒闪烁,仿若熟透迸裂的石榴,将无尽神秘力量喷薄而出,与前三鞭的力量相互呼应又彼此交融,让他周身气势愈发高深难测。 在前三鞭力量的层层铺垫下,马建国迎来至关重要的第五鞭。他仰头凝视满月,将体内精气神与月光之力完美呼应,所有力量汇聚于右臂。此刻,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手中钢鞭仿若连接了天地玄黄,挥出的瞬间,一道融合了之前所有力量的璀璨光芒喷薄而出,带着开天辟地的雄浑气势,仿若能改写世间规则,让一切邪恶在这光芒之下无所遁形 。 就在光芒绽放的刹那,祠堂中传来一阵阴森的哭嚎。马建国心中一紧,迅速停下手中动作,朝着祠堂望去。只见祠堂的门缓缓开启,一股浓稠的黑色雾气汹涌涌出,雾气中,一个身影若隐若现。 “谁在那里?”马建国大声喝问,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久久回荡。 那身影逐渐清晰,竟是三叔公!可三叔公双眼空洞无神,面色惨白如纸,身上还穿着一身寿衣。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同样面色惨白的人,正是报纸照片里的马家班成员。 “马建国,你终于来了。”三叔公的声音空洞冰冷,仿若来自九幽地狱。 “三叔公,你……”马建国话未说完,便被三叔公打断。 “我们等你很久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三叔公说着,双手一挥,马家班众人便如饿狼般朝着马建国扑来。 马建国心中一惊,连忙挥舞钢鞭抵挡。他将融合后的闪电五连鞭全力施展,每一鞭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鞭影重重,光芒夺目。那些怨灵在这强大力量面前,竟有些畏缩不前。 “我绝不能死在这里,一定要解开这诅咒!”马建国心中涌起一股决绝。他将钢鞭舞得密不透风,与怨灵们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 在激烈战斗中,马建国发现怨灵们虽数量众多,但行动迟缓。他瞅准时机,再次使出那融合天地之力的第五鞭。这一鞭,光芒比之前更加耀眼夺目,如一道长虹直冲向三叔公和马家班众人。 “啊……”怨灵们发出痛苦的惨叫,在光芒中纷纷消散。三叔公惊恐地看着马建国,想要逃窜,却被马建国的鞭子紧紧缠住。 “三叔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建国怒吼道。 三叔公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缓缓说道:“当年,我们马家班为求武学巅峰,误入歧途,修炼邪术,结果遭到报应。我们死后,灵魂被困于此,无法超生。而你,作为马家后人,只有你能解开这个诅咒。” 说完,三叔公的身体渐渐消散,只留下马建国独自站在演武场上,大口喘着粗气。他望着手中的钢鞭,心中百感交集。 回到老宅,马建国在祖父的遗物中发现一本日记。日记里详细记载了马家班当年的往事,以及家族诅咒的来龙去脉。原来,当年马家班为追求武学的极致境界,在一个神秘人的蛊惑下,修炼了一种邪恶功法。这种功法需借助月圆之夜的月光之力,可一旦修炼失败,就会被月光反噬,灵魂永堕黑暗深渊。 马建国合上日记,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邪恶功法彻底销毁,绝不让它再祸害人间。他将祖父的遗物仔细整理好,带着铜镜的碎片,毅然离开了这座充满神秘与恐惧的老宅。 多年后,马建国成为代武术宗师,他将闪电五连鞭的精髓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无数人。而关于那座老宅的灵异故事,也渐渐被人们遗忘,只留下一个模糊的传说,在岁月的长河中若隐若现 。 第130章 民间杂谈之超脑系统 在2023年秋的深城科技园区,双子大厦高耸入云,玻璃幕墙反射着都市的霓虹灯光。这里是前沿科技的汇聚地,某科技公司研发的“超脑”系统即将上线,它由最先进的量子计算机集群构成,一旦成功,将彻底改变人类的信息处理模式。 沈逸是公司最年轻的系统架构师,对自己的技术能力充满自信。这天深夜,当新安装的电梯门在23:59准时开启时,沈逸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他本不该相信所谓的“闹鬼传闻”,可当看到楼层按键面板上自动亮起的b4按钮时,心中还是涌起一股寒意,因为公司大楼根本没有地下四层。 “叮——”机械女声在密闭的电梯里格外刺耳。轿厢顶部的环形灯管突然开始频闪,冷白光斑在沈逸苍白的脸上跳动。他连忙掏出手机想联系安保部,却发现信号格像发疯似的疯狂跳变,4g、5g、gprs的标识交替闪烁,如同失控的走马灯。 “婉……清……”电流杂音中突然迸出两个字,惊得沈逸差点摔了手机。那声音古怪至极,像是有人捏着嗓子模仿老式留声机的卡顿。更惊悚的是,泛着蓝光的电梯镜面里,他身后映出一道水红色的轮廓。 沈逸猛然想起三天前在服务器机房看到的监控录像:午夜时分,走廊监控画面突然布满雪花噪点,紧接着整个画面顺时针旋转了九十度,在物理上根本不可能的角度,一个穿着月白旗袍的女人赤着脚从天花板“走”过。 当时技术总监李强叼着电子烟开玩笑说:“咱们的超脑系统太聪明,都学会自己拍恐怖片了。”可此刻,沈逸分明听见电梯井深处传来金属摩擦声,像是生锈的锁链在水泥墙上拖拽。 “身份验证通过。”电梯突然响起熟悉的机械音,b4的红色指示灯开始规律闪烁。沈逸感觉耳膜在轻微震颤,这正是超脑系统启动时的特征频率。他意识到轿厢正在以异常平稳的速度下降,可公司地下只有三层停车场。 手机屏幕突然泛出诡异的青绿色。沈逸眼睁睁看着自己编写的防火墙程序被某种力量快速改写,十六进制代码像退潮时的沙堡般崩塌,取而代之的是类似甲骨文的扭曲符号。 “沈工还不下班?”轿厢门突然正常开启,穿着保安制服的老张举着手电站在b2停车场。沈逸踉跄着冲出来,回头时,电梯显示牌正安静地停在b2,仿佛刚才的b4指示从未存在过。 “您脸色不太好。”老张用手电扫了下电梯内部,“这新电梯是有点邪门,上周施工队还说挖到了……” “挖到什么?” “说是民国时期的戏台子,还有烧焦的梳妆匣。”老张压低声音,“开发商嫌晦气,连夜让灌了混凝土。” 沈逸摸着衬衫第三颗纽扣,那是集成了超脑子系统的微型终端。此刻它正在发烫,视网膜投影上不断弹出警告窗口:【异常数据流入侵】、【量子纠缠态波动】、【电磁场畸变警告】。 停车场顶灯突然全部熄灭。在手电筒晃动的光柱里,沈逸看见积水倒影中浮现出两双脚印——一双是他的运动鞋,另一双,是绣着并蒂莲的缎面绣花鞋。 沈逸不敢耽搁,立刻带着从监控中提取的旗袍水渍样本,找到了精通历史文化的好友陈教授。经过精密的光谱分析,结果令人震惊,水渍成分与八十年前申城老字号胭脂铺“绛云轩”的独家配方完全一致。陈教授告诉沈逸,“绛云轩”当年专为达官贵人提供胭脂,能使用其产品的人非富即贵,这或许是揭开神秘女子身份和死因的关键。 在超脑系统强大的检索能力帮助下,他们开始梳理民国时期深城的所有档案资料。终于,在一份旧报纸上,发现了一则关于1943年深城大戏院火灾的报道,照片中一个身着戏服的女子,眉眼间与监控里的旗袍女子极为相似,她叫柳婉清,是当时名噪一时的戏曲名角。 与此同时,沈逸将超脑日志中记录的异常声波数据交给声学专家李博士。李博士经过复杂的算法和模型分析,不仅还原出完整的《游园惊梦》曲调,还发现其中最后一个音符被刻意修改为招魂术的变徵之调。沈逸意识到,这是柳婉清试图与现世沟通的方式,而这特殊的曲调或许就是解开她执念的关键。 为了进一步探寻真相,沈逸在量子物理学家赵教授的协助下,研究那枚在服务器机柜底部发现的翡翠耳坠残片。经过反复实验,他们发现耳坠的晶体结构与量子比特产生了谐振,形成了跨维度的数据通道。通过调整量子比特的状态,似乎有可能实现与柳婉清的直接对话。 然而,实验过程并非一帆风顺。量子比特突然失控,实验室设备莫名故障,仿佛有一股神秘力量在阻止他们揭开真相。但沈逸没有放弃,他凭借着坚定的信念和卓越的技术能力,不断优化实验方案。 终于,在一次关键的实验中,超脑系统的屏幕上出现了模糊的影像,那正是柳婉清的身影。沈逸通过超脑系统,用二进制代码与柳婉清进行交流,逐渐拼凑出了当年的真相。原来,1943年的那场大火是一场阴谋,柳婉清被人陷害,含冤而死,她的怨念被困在这戏院旧址,直到超脑系统的电磁场扰动将她唤醒。 了解真相后,沈逸决定用科技手段化解柳婉清的执念。他利用编程思维,重构柳婉清的残存记忆,在超脑系统构建的虚拟戏台中,为她完成了未竟的《牡丹亭》演出。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柳婉清的身影渐渐消散,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 随着柳婉清的离去,超脑系统的异常数据流停止了,一切恢复了正常。沈逸站在双子大厦的窗前,望着窗外的城市夜景,心中感慨万千。这一次,科技与灵异的碰撞,让他看到了跨越时空的力量,也让他更加敬畏这个充满未知的世界 。 第131章 民间杂谈之血祭青石谷 秋末的太行山,风如冰刀般割过青石峪。老槐树的枝丫在暮色中张牙舞爪,最后几片黄叶瑟瑟发抖,随时可能被寒风扯落。祠堂的大门半掩着,昏黄的灯光从门缝中透出,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八十岁的赵守仁蹲在祠堂门槛上,烟袋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映着他满是皱纹的脸和青砖墙上斑驳的“还我河山”标语。 “二爷,村口石敢当裂了道缝!”栓柱提着马灯慌慌张张跑来,裤脚还沾着山神庙前的香灰,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老村长的手猛地一抖,烟灰簌簌落在褪色的粗布褂子上。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夜色,望向村口的方向,想起了三十年前父亲临终前的话:石敢当裂,凶星临村。 那一夜,老村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隐隐有不安的预感。窗外的月光洒在地上,仿佛铺上了一层寒霜。 子夜时分,第一声枪响撕碎了山村的寂静,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夜的胸膛。山崎中队的士兵们如恶狼般冲进村子,刺刀在月光下泛着青芒,映出他们狰狞的面孔。村民们从睡梦中惊醒,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无情的杀戮笼罩。 打谷场上,三十七具乡亲的尸首横七竖八地躺着,鲜血染红了土地。老村长被绑在磨盘上,左眼成了血窟窿,脸上满是血迹,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毫无惧色。他咧着没牙的嘴,冷冷地看着面前的日军:“小鬼子,听说过石敢当镇百鬼吗?”话音未落,他猛地把后脑撞向石磨暗格,一股殷红的血顺着凹槽流进地下。 刹那间,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仿佛沉睡的巨兽被惊醒。整座山村剧烈摇晃,房屋的瓦片纷纷掉落,发出清脆的破碎声。山崎大尉拔出军刀,正要下达命令,忽然,祠堂方向腾起冲天血雾,如同一朵盛开的地狱之花。四百年前的戚继光祭坛裂开三尺宽的地缝,黑黢黢的洞口涌出浓稠如墨的阴气,仿佛通往无尽的黑暗深渊。 “少佐!石、石头在动!”新兵龟田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尖锐而颤抖,打破了周围的死寂。众人惊恐地望去,只见村口两人高的泰山石敢当表面如蛛网般龟裂,青苔剥落处,显出鲜红的朱砂符咒,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石雕武将的眼珠缓缓转动,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紧接着,花岗岩手掌“咔嚓”一声捏碎了旁边一名日军的头颅,鲜血溅射到周围的人身上。 更恐怖的事情接踵而至。那些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村民尸体,竟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栓柱娘歪着折断的脖子,肠子从腔子里拖出,在黄土路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瞎眼张大爷空荡荡的眼窝里钻出蜈蚣,那些蜈蚣扭动着身躯,指挥着尸群将日军往祠堂方向驱赶。 山崎发疯似的对着尸群扫射,子弹“哒哒哒”地射出,却像打进了棉絮里,毫无作用。村民们的尸体依旧缓慢而坚定地逼近,仿佛死亡也无法阻挡他们守护家园的意志。月光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如同一层诡异的纱幕笼罩着整个村子。浓雾从四面八方涌来,雾气中隐约传来金铁交鸣之声,仿佛有千军万马正从地底苏醒。 当第一面残破的“戚”字旌旗穿透雾气时,山崎终于想起曾在南京古刹见过的地狱变相图——此刻他身后士兵的惨叫,与画中恶鬼噬人的哀嚎一模一样。恐惧如潮水般涌上他的心头,但作为指挥官,他强装镇定,大声呼喊着,试图稳定军心。 浓雾里,传来了低沉而有力的战鼓声。“咚——咚——咚——”,每一声都仿佛敲在人的心上。四百年前的鸳鸯阵在太行山深处重现,戚家军阴兵玄甲蒙霜,狼筅如林。他们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步伐整齐而坚定,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 现代化装备在古战场鬼雾中全部失灵,步枪卡壳,机枪哑火,手雷也失去了威力。日军像没头苍蝇般撞进八卦迷阵,陷入了绝境。有士兵对着幻影疯狂劈刺,却被自己人的刺刀捅穿后背;机枪手突然调转枪口,边哭边笑地扫射同僚。整个日军中队陷入了混乱和疯狂,自相残杀的场景不断上演。 山崎大尉跌跌撞撞地逃到后山,气喘吁吁,脸上满是绝望。他的军装已被扯破,头发凌乱,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赫然间,他发现悬崖边立着块无字碑。月光下,老村长的鬼魂正蹲在碑顶抽烟袋,身后站着整整齐齐三十七个透明人影,正是那些被杀害的村民。 “这是万历年间戚将军埋倭寇首级的地方,”老鬼冲他吐了个烟圈,声音低沉而冰冷,“你看,岩缝里伸出来的白骨手,像不像在等你们?”山崎惊恐地望向岩缝,只见无数白骨手从里面伸出来,仿佛在向他索命。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就在这时,山崎突然想起了家族流传的故事。他的祖上曾是倭寇头目,四百年前被戚家军斩杀,头颅就埋在这青石峪的祭坛之下。原来,这一切都是因果轮回,他今日的遭遇,正是先辈种下的恶果。 山崎的精神彻底崩溃,他发出绝望的嘶吼,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然而,他刚起身,就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拖向悬崖边。他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那股力量。 “不!不!”山崎的惨叫声回荡在山谷间。最终,他的身体坠入悬崖,消失在黑暗之中。与此同时,山体突然塌方,巨石滚落,将整个日军中队永远埋葬在了这片土地之下,印证了石敢当“犯我华夏者永镇幽冥”的诅咒。 天亮了,阳光洒在青石峪,仿佛昨夜的恐怖从未发生。但那祠堂前的血迹、裂开的石敢当和村民们的牺牲,都成为了这段历史的见证。戚家军的英灵完成了守护的使命,再次沉睡。而青石峪的村民们,他们的英勇和不屈,将永远铭刻在这片土地上,成为后人传颂的传奇。 第132章 阴司迷影。 槐花巷尽头的梆子声敲过三更浮起薄雾,透着几分森冷的气息。马面攥着勾魂索的手指微微发紧,铜铃在夜风里发出细碎的呜咽,仿佛是来自幽冥的低语。 \"张五,丁卯年三月初七生人,寿数当尽于今夜子时。\"牛头瓮声瓮气地念着生死簿,牛鼻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们身形如鬼魅般飘过张家斑驳的门楣时,灵堂的白幡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似是亡者不甘的呼喊。 堂屋里,张五面色青白地躺着,毫无生气,可指甲缝里却透着诡异的朱砂红,在这昏暗的灵堂中格外扎眼。马面刚要甩出锁链,忽见尸体天灵盖上浮起一道金光,密密麻麻的符咒如蛛网般缠住魂魄,令其无法脱离。\"这是...\"他鹿瞳骤缩,满是惊惶,\"城隍庙的镇魂符?\" 话音未落,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爆开灯花,火星四溅。牛头腰间的拘魂牌嗡嗡震颤,牌面浮现出城隍爷的金印虚影,散发着威严的气息。两个鬼差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惊疑——凡人怎会动用阴司正神的符箓?这背后定有隐情。 三更天的梆子声还在巷尾回荡,悠悠扬扬,更添几分阴森。张家媳妇赵氏跪在蒲团上烧纸钱,神情悲戚。纸灰打着旋儿扑向檐角的蛛网,那蛛丝上竟也沾着点点朱砂,宛如血滴。马面伸手接住一片灰烬,指腹传来灼烧般的刺痛,仿佛被冤魂的怨念所噬。 \"七天前。\"他忽然开口,鹿角在月光下分出十二道枝桠,映出诡异的剪影,\"张五是在修缮城隍庙时摔下脚手架的。\" 牛头铜铃般的眼睛转向西边,那里矗立着新漆的庙宇飞檐。朱红廊柱在夜色中宛如凝固的血,描金椽头闪着不正常的光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当啷一声,他腰间铁链无风自动,勾魂牌上的金印突然渗出暗红血珠,似是在诉说着冤屈。 晨雾漫过青瓦时,两个戴斗笠的工匠正在修补壁画。穿灰布衫的老画工颤巍巍地举着油灯,昏黄光晕里,持笏判官的脸正在龟裂,仿佛在见证岁月的沧桑与冤屈。\"作孽啊...\"他手指抚过斑驳的朱砂,声音颤抖,\"三年前陈先生画的生死簿,如今连墨线都守不住了。\" 蹲在地上调颜料的学徒突然压低声音:\"听说那陈玉生临死前,用血混着朱砂在壁画上题了诗?\"老画工手一抖,灯油泼在壁画里的孽镜台上。暗红液体顺着镜面蜿蜒而下,竟勾勒出个扭曲的\"冤\"字,触目惊心。 马面的勾魂索突然绷得笔直,锁链另一端正缠在张五魂魄的脖颈上。那魂体双目赤红,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指甲暴涨三寸抓向虚空,充满了痛苦与挣扎。牛头抡起钢叉要刺,却见魂体心口浮现朱砂咒印,生生将钢叉震开三丈,力量之大令人咋舌。 \"不对。\"马面鹿耳微动,神色凝重,\"这不是寻常镇魂符。\"他指尖凝出幽蓝鬼火,顺着符咒纹路游走。当火光描摹到符脚时,竟显出城隍印的倒影——那本该镇压邪祟的神印,此刻却成了困住鬼差的牢笼,让他们无法顺利勾魂。 城隍殿后的柏树无风自动,枝叶疯狂摇曳,树皮上渗出暗红汁液,散发出一股腥气。牛头用钢叉挑起一滴,铁器瞬间锈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可见这汁液的腐蚀性之强。\"是陈玉生的怨气。\"马面望着柏树枝桠间飘荡的碎帛,上面还残留着金漆的痕迹,\"三年前他用血咒把自己封进了壁画。\" 子时的更鼓惊飞檐上夜枭,那凄厉的叫声划破夜空。张家灵堂的纸马突然扬起前蹄,嘶鸣声在寂静中格外惊悚。赵氏尖叫着跌坐在地,惊恐地看见亡夫的尸体直挺挺坐起,十指深深抠进棺材板。裂缝里渗出粘稠的朱砂,渐渐在棺椁上汇成血字——\"贪金漆者,七日噬心\",昭示着这背后的冤仇与报应。 牛头的钢叉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鸣,似是感受到了强大的怨念。马面望向西天渐沉的月亮,鹿瞳里映出个浑身金粉的书生虚影。那影子正对着城隍像长揖到地,起身时脖颈处赫然有道淤紫的勒痕,诉说着他生前的悲惨遭遇。 马面和牛头决定深入调查,他们循着线索来到了当年陈玉生的居所。这里早已破败不堪,蛛网横生,但在一个隐秘的角落,他们发现了一本布满灰尘的手记。手记里详细记载了陈玉生绘制城隍庙壁画的过程,以及他发现张五偷换金漆的经过。原来,那金漆并非普通材料,而是由一种特殊的矿石炼制而成,这种矿石蕴含着神秘的灵力,与城隍庙的风水局相互呼应,维持着一方阴阳平衡。张五为了谋取私利,偷换了金漆,导致壁画灵力受损,也破坏了城隍庙的风水。 随着调查的深入,他们发现壁画中生死簿的裂纹愈发明显,预示着更多阳寿未尽者将遭遇横祸。这一发现让他们心急如焚,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远超想象。城隍庙的风水局被破,阴司的秩序也受到了影响,若不尽快解决,后果不堪设想。 与此同时,他们在壁画的隐秘处发现了陈玉生血咒的秘密。原来,陈玉生在含恨自尽前,与城隍达成了一个阴阳契约。他以自己的魂魄为代价,封印张五的魂魄,对其施以七日噬心之刑,以报自己的冤仇。同时,他的魂魄至今仍在壁画中修补残缺的因果线,试图恢复城隍庙的风水和阴司的秩序。 在第七日丑时,张五的魂魄遭受万蚁噬心之刑,痛苦不堪。他的惨叫声回荡在灵堂,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自己的罪孽。而陈玉生的魂魄也在此时现身,他面容憔悴,但眼神坚定。他向牛头马面诉说了自己的冤屈,以及这三年来被困在壁画中的痛苦。 最终,在城隍爷的见证下,张五为自己的贪念付出了代价,他的魂魄被带入地府,接受应有的惩罚。而陈玉生的冤屈得以昭雪,他的魂魄也在完成修补因果线的任务后,得以魂归地府,安息轮回。 城隍庙的朱砂痕迹成为了警示世人的印记,时刻提醒着人们善恶到头终有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而牛头马面也完成了这次特殊的勾魂任务,带着对世间因果的更深理解,返回阴司,继续履行他们的职责。从此,槐花巷的夜晚依旧宁静,但那段关于阴差勾魂、因果报应的故事,却在民间流传开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警醒着一代又一代的人。 第133章 民间杂谈之井中怨影 刘意第三次在画室里瞧见那盒朱砂位置变动时,后脖颈的寒毛“唰”地竖了起来。惨白的月光,像一把把利刃,透过雕花的木窗,直直地切进屋内,在她正修复到一半的清代仕女图上肆意游移。画中女子身着的红嫁衣,在昏暗的光影里,泛着冷冷的幽光,衣褶之间,隐隐约约透出几道暗褐色的纹路,怎么看,都像干涸已久的斑斑血迹。 这是她从城南沈家老宅带回来的第七件文物。三个月前,拆迁队在老宅的古井里,发现了一个青花瓷坛。坛子里装着半坛浑浊不堪的井水,还有一具蜷缩成婴儿模样的骸骨。坛底沉着一支断裂的银簪,簪头精心雕着并蒂莲的图案,巧的是,这和画中女子发间所戴的簪子,竟是一模一样。 “刘老师,您有没有觉着……”助手小周欲言又止,眼神里满是不安,“这画里的娘子,眉眼看着跟活过来似的?” 刘意紧握着羊毛笔,蘸取新调好的胭脂色,笔尖微微颤抖,悬在画中人的唇畔。这段日子,她每次下笔添上一笔,都能真切地感觉到画纸微微发烫,好似有生命一般。尤其是补全画中女子左眼瞳仁的时候,紫毫笔刚一触碰到宣纸,就猛地洇开大团红渍,像极了是谁在暗处无声哭泣。 深夜十一点,画室毫无征兆地突然断电,黑暗瞬间将一切吞噬。刘意摸索着去找蜡烛,冷不丁一脚踩进一滩粘腻的东西。手机屏幕亮起的刹那,她惊恐地看到,满地都是蜿蜒曲折的血脚印,从装裱台一路延伸到存放古物的西厢房。那些脚印极小,明显是三寸金莲留下的痕迹,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第二天清晨,古井考古队的张教授打来紧急电话:“骸骨检测结果出来了,盆骨有陈旧性裂痕,死者死亡时应该正在分娩。而且……”电话那头传来纸张急促翻动的哗啦声,“我们在井壁夹层找到半本浸烂的日记。” 刘意赶到现场时,几个工人正对着井口焚烧纸钱,神色慌张。深不见底的井水里,漂浮着几缕黑丝,打捞上来一看,竟是人的头发,湿漉漉地缠在一起。张教授递给她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残页,泛黄的宣纸上,字迹娟秀却透着凌乱:“光绪廿三年腊月初七,他说要给我画幅小像。我穿着新裁的茜色襦裙,发间别着他送的银簪。可颜料里掺了朱砂,画到眼睛时,肚子突然疼得像要裂开......” 刘意的手指轻轻抚过“朱砂”二字,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幅仕女图诡异的色变。她猛地转身,望向正在取样的工作人员,只见井水中的特殊矿物质成分在采样瓶里泛着诡异的淡红,活脱脱像是被稀释的鲜血。 随着调查的深入,刘意发现这并蒂莲银簪可不简单。簪体被清理干净后,内侧刻着一个小小的“沈”字。原来,婉娘的丈夫是沈家的长子,他偶然间发现了婉娘与画师的地下恋情,妒火中烧,动了杀机。 而井水中的特殊矿物质成分,在雷雨天气时会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产生一种特殊的磁场,这便是怨灵每逢雷雨夜就会显形的原因。井底暗藏的八卦铜镜残片,则暗示着当年有人试图进行镇魂仪式,想要镇压住婉娘的怨气。 在对画师的调色盘进行x光扫描时,一个惊人的发现浮出水面。仕女图底层,竟然还隐藏着另一幅画像,画中描绘的是婉娘怀抱婴儿的温馨场景。那些暗红纹路,经过检测,竟是用脐血调制的特殊颜料,其中蕴含着婉娘对孩子无尽的思念与不舍。 又一个月圆之夜,月光如水,洒在古井之上。刘意手持仕女图,缓缓来到井边。突然,一阵阴风吹过,井口处出现了一个虚幻的身影,正是婉娘。她面色苍白,眼神哀怨,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你为何一直执着于此,不肯离去?”刘意鼓起勇气问道。 婉娘的声音幽幽传来:“我只想再看一眼我的孩子,他被他们夺走了,我甚至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刘意心中一阵酸涩,她想起从日记残页和其他线索中拼凑出的故事。婉娘与画师相爱,有了孩子,却被封建的家族视为耻辱。婉娘难产时,狠心的丈夫不仅没有救助,还将她活埋在了这口古井之中。 就在这时,婴灵的血泪缓缓滴落在画轴上。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画中的场景开始变化,婉娘看到了自己的孩子被一户好心人家收养,平安长大。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身上的怨气也渐渐消散。 随着婉娘的身影慢慢消失,古井周围的诡异气息也一同散去。那幅仕女图,恢复了原本的色彩,不再有诡异的血痕和发烫的异常。 第二天,刘意将整理好的资料和文物交给了相关部门。她知道,这段跨越百年的悲剧终于画上了句号。 回到家中,刘意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光,心中感慨万千。她深知,每一件文物背后,都可能隐藏着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而这些故事,正是历史的见证,也是人性的映照。 第134章 民间杂谈之灵医 急救车在暴雨中飞驰,车顶灯闪烁出猩红色的光,在雨幕中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弧线。杜修紧紧抓着担架床的金属栏杆,他的实习护士服早已被雨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就在刚才,120调度中心接到报警,城郊盘山公路上一辆银色大众撞断护栏,坠入山崖。 “患者意识清醒!右下肢开放性骨折!”随车医生老张的声音在狂风暴雨中显得有些模糊,但杜修听得真切。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正准备给伤员固定颈托,不经意间,眼角的余光瞥见山崖边站着一个白衣女人。那女人一头湿漉漉的长发低垂,在救护车的灯光映照下,她的轮廓竟透着半透明的质感,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突然,救护车的后轮猛地打滑,杜修被巨大的惯性甩向车门。只听一阵金属变形的剧烈声响,混乱中,他看到担架床上的伤员竟然穿过车体,缓缓飘向那个白衣女人。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清楚地看见女人那青白的手指轻轻点在了自己的眉心,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顺着脊椎蔓延开来,仿佛有一条冰冷的蛇在游走。 消毒水刺鼻的气味让杜修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缓缓睁开眼睛,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16:44。此时,护士长正站在不远处,对着迟到的护工大发雷霆,而窗外的暮色却已悄然染红了半边天空。杜修撑着床沿,艰难地坐起身来。就在这时,输液架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刮擦声,杜修惊恐地转过头,只见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头正用指甲在金属杆上不停地挠着,老头左胸的病号牌上,赫然写着“已故患者登记处”几个触目惊心的字。 “七月半烧的纸钱不够用啊。”老头缓缓转过那张青灰色的脸,脖子转动时发出枯枝折断般的声响。杜修吓得尖叫起来,他慌乱地扯掉手上的针头,光着脚就朝着护士站冲去。可在拐角处,他又撞上了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小女孩。小女孩仰起头,杜修看到她的颅骨凹陷处正渗出淡粉色的脑浆,模样十分可怖。 “哥哥,你看见我妈妈了吗?”小女孩扯住杜修的衣角,她的塑料凉鞋里露出泡胀的脚趾,声音带着哭腔,“她说去买草莓冰淇淋……” 杜修双腿一软,瘫坐在防火门边。这时,他才猛地想起三天前那场可怕的车祸。当时救护车从二十米高的悬崖坠落,可他却仅仅只是擦破了点皮。此刻,医院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杜修惊恐地发现,周围竟游荡着形形色色的透明人影,有的像是病人,有的像是医护人员,甚至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拖着半截身子从他面前缓缓爬过。 “杜护士?”清洁工王婶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轻轻晃了晃他的肩膀,“你脸色比停尸房的冰柜还白。”杜修颤抖着,死死盯着王婶的身后,只见一个穿着藏蓝寿衣的老太太正把枯瘦的手搭在王婶的肩上,听到王婶的话,老太太咧开没牙的嘴,阴森森地笑道:“这小子开了天眼喽。” 急诊室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醉酒司机开车撞飞了送餐骑手,年轻的骑手被紧急推进抢救室时,左胸还插着一截扭曲的钢筋。杜修见状,立刻跟着主治医师冲了进去。然而,他却惊讶地看到,伤者的魂魄已经离体,正一脸茫然地站在手术台旁。 “让开!”杜修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他冲着那抹虚影大声喊道,然后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就在这时,原本已经变成直线的监护仪,突然响起了刺耳的嗡鸣,伤者的心跳竟奇迹般地有了波动。主治医师惊讶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刚才心脏明明已经停跳了……” 当晚,杜修在更衣室拦住了王婶。王婶从一个破旧的帆布袋里掏出一些艾草灰,轻轻抹在杜修的眼皮上,神情十分神秘:“阎王叫人三更死,你能留人到五更。但那些等着替身的冤魂,怕是要缠上你咯。” 没过多久,第一个找上门来的鬼魂出现了。那是一个穿着鹅黄毛衣的女人,每当杜修值大夜班的时候,总能看到她在儿科病房的走廊里徘徊,她那霜白的指尖轻轻拂过每一扇房门,眼神中满是焦虑与牵挂。一天凌晨三点,女人突然出现在配药室,杜修看到她的脖颈处有一圈淤紫的勒痕,还不断渗出黑血,模样十分骇人。 “帮我看看306床的孩子。”女人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杜修颤抖着双手,缓缓推开了306病房的门。病房里,保温箱里早产儿的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报警声。值班医生听到警报后,立刻赶来。经过一番检查,医生皱起了眉头,满脸疑惑地说:“奇怪,胃管明明固定得很牢,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在晨光的照耀下,女人的身影渐渐消散。这时,杜修发现保温箱旁多了一个湿漉漉的脚印。后来,杜修翻看病历时才知道,306床的产妇上周在产科卫生间自缢身亡,而孩子的父亲至今都未曾露面。 梅雨季来临的时候,杜修已经逐渐习惯了与这些鬼魂相处,他甚至能平静地给一个骷髅状的老伯量血压。这位老伯是死于肺癌的老教师,他总是默默地蹲在住院部门口,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担忧。直到有一天,老伯突然急切地拽住杜修:“快拦住那个穿红球鞋的男孩!” 杜修闻言,毫不犹豫地追着男孩跑了三条街。终于,在一个建筑工地,他成功救下了差点被坠物砸中的男孩。当晚,老伯牵着一个穿背带裤的小鬼来到杜修面前,月光洒在他们身上,透过他们半透明的身体,在地上映出交叠的影子。老伯感激地看着杜修,微微鞠躬,然后带着小鬼消失在了夜色中。 那个雨夜,是杜修经历过最凶险的一次。值完班后,他刚走出医院后门,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突然从地底钻了出来。男人的左臂断茬处挂着水泥碎屑,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柏油路面上也渗出了黑红的血水。 “他们把我砌进桥墩……我女儿要中考了……”男人的声音充满了痛苦与不甘,他死死地盯着杜修,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杜修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恶心,冒险潜入副院长办公室。他在一个加密文件夹里,终于找到了桥梁验收报告。当新闻曝光了豆腐渣工程的那一天,男人站在杜修的窗前,深深地鞠了一躬,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女魂魄,少女的眼神中满是感激。 白露那天,杜修在天台晾床单时,又一次见到了车祸现场的白衣女人。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女人胸前别着的记者证,证件照下面印着“沈明薇”三个字。 “该收尾了。”女人的声音依旧冰冷,她静静地指向楼下。杜修连忙扑到栏杆边,只见副院长的儿子开着保时捷,正疯狂地撞飞路人。这一次,杜修没有丝毫犹豫,他抓起旁边的消防斧,猛地砸碎车窗。就在男人试图逃逸的时候,七八双青灰的手突然从地底伸出,紧紧地攥住了车轮。 警笛声在街道上回荡,沈明薇的身影开始变得越来越淡。杜修突然想起什么,他急忙翻开手机里存的车祸照片,放大后仔细查看。果然,在翻倒的救护车后方,山崖护栏缺口处残留着暗红的血迹,而这里,正是半年前女记者失踪案的现场。 寒露的清晨,阳光洒在医院的走廊上,杜修像往常一样,给最后一位患者换完药。当他抬起头时,惊讶地发现,周围那些透明的影子竟然都消失不见了。这时,王婶正拿着扫帚,清扫着地上的银杏叶,看到杜修,她微微一笑,说道:“鬼门关啦。”一片金黄的银杏叶轻轻落在杜修的肩头,恍惚间,他仿佛感受到了谁温柔的抚摸。 从那以后,医院里再也没有传出过灵异传说。只是每逢暴雨夜,值夜班的护士偶尔会听见空病房里传来轻轻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踮脚走过,又像是风轻轻掠过生锈的听诊器,发出的细微呜咽。 杜修依旧在医院里忙碌地工作着,他偶尔会想起那段充满奇幻与惊险的经历,那些曾经出现过的鬼魂,还有他们未了的心愿。他知道,自己的生活虽然回归了平静,但那段经历,将永远刻在他的记忆深处,成为他生命中一段难以磨灭的故事。 第135章 民间杂谈之魔笛 我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快递单,贵州玉屏的字迹像是被岁月的洪流洇染,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神秘与诡谲。那水痕,恰似被山雾浸透的眼泪,无端地勾起人内心深处的不安。打开包裹,一支玉屏箫笛安静地躺在其中,竹节泛着诡异的暗红色,仿佛是被陈年的血水浸泡过,每一道纹理都像是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血腥往事。 “这玩意儿真有人敢吹?”我对着手机那头的客户冷笑一声,玻璃柜台倒映出我略显憔悴的面容,发青的下眼睑昭示着我这几日糟糕的睡眠。自从三天前鬼使神差地吹奏了半阙《梅花三弄》,每晚,我都能听见阁楼上传来细若游丝的哼唱,那声音缥缈空灵,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苏老板,这可是清代老物。”对方的声音像是蒙着一层湿纱布,透着模糊与神秘,“您仔细看笛身,血沁入骨,必是经年累月……” 突然响起的门铃惊得我差点摔了手机。外卖小哥的黄色头盔卡在门缝里,雨水顺着他的睫毛不断往下淌,“苏河先生?您点的鲍汁捞饭。” 我盯着他胸前的工作牌,“王俊杰”三个字被水泡得有些发胀,像是随时都会融化。接过餐盒时,触碰到他冰凉的手指,那温度让我瞬间想起停尸房的金属抽屉,寒意从指尖直窜心底。 “等等!”我下意识地扯住他湿透的袖口,急切地问道,“你送餐路上……有没有看见穿红衣服的女人?”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击中,手中的餐盒“砰”地一声掉落在地。油亮的汤汁在地砖上蜿蜒流淌,仿佛一条诡异的蛇。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在货架后的明代铜镜倒影里,一抹猩红的裙角一闪而过。 当晚,我正在擦拭那支透着邪异气息的笛子,新闻开始播报。液晶屏幕的蓝光闪烁,外卖小哥苍白的脸打着马赛克,播音员用沉稳却又带着几分震惊的声音说道,他在高架桥突然打开车门,像是一片飘零的落叶,坠入了深夜的车流之中。 手机在掌心剧烈地震动起来,李刚的视频请求弹了出来。此时,我正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笛孔边缘的刻痕,这一看,却让我毛骨悚然,那根本不是普通的竹纹,而是密密麻麻的符咒,像是一道道禁锢着邪恶力量的封印。 “你从哪搞来这凶器?”屏幕里的民俗学教授李刚扶了扶金丝眼镜,眼神中透露出专业的敏锐与深深的担忧,“玉屏箫笛讲究‘雌雄合鸣’,单支现世必是凶兆。更别说这支……”他忽然噤声,瞳孔中映出我身后货架的某处。 我下意识地看向铜镜,只见红衣女人的发梢正垂落在我的肩头,那发丝仿佛带着千年的寒意,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凝固。 阁楼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混合着线香的气息,仿佛是岁月沉淀下来的腐朽与神秘。我在满地的旧账本中疯狂翻找,终于找到了祖父的笔记。上面记载着,民国六年春,贵州玉屏武馆送来一支血沁竹笛求鉴定,当夜,武馆三十七口人暴毙,只留下一支断笛。 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起昆曲《牡丹亭》,杜丽娘的水磨腔婉转悠扬,却在这诡异的氛围中,夹杂着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我抄起桃木剑,毫不犹豫地冲上阁楼。只见老式留声机的铜喇叭里正汩汩地淌出黑血,那支笛子静静地摆在八仙桌上,只是末端不知何时多了一圈红绳,像是一道来自地狱的诅咒。 “苏老板,查到了!”李刚的语音消息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三天前的主播猝死案,死者是古风up主,最后直播吹奏的竹笛……” 我颤抖着点开那个名为“午夜笛声”的录屏。女主播身后的穿衣镜里,红衣女人正对着镜头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当笛声吹奏到《游园惊梦》时,镜面突然炸裂,飞溅的玻璃碴里,竟混着带血的指甲,那血腥的画面让我胃里一阵翻涌。 冷汗不停地顺着脊梁往下淌,货架上的铜镜开始渗出细密的血珠,仿佛被一种邪恶的力量操控。我慌乱地抓起笛子冲向保险柜,指尖触碰到笛孔内壁的刻字——“秋棠”。这个名字,正是民国六年玉屏武馆当家弟子的名字。 手机疯狂震动,一个陌生号码发来彩信:泛黄的旧报纸上,《黔东惨案!玉屏武馆全员离奇自戕》的标题格外醒目,下面是三十七具尸体在武馆院子里摆成莲花状的惊悚画面,中央,正是那支断成两截的竹笛。 玉屏山的雾是青灰色的,厚重得如同裹尸布,紧紧地缠在盘山公路上,让人看不清前路。李刚的白大褂早已被露水打湿,他握着金属探测仪的手微微发抖,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卫星地图显示,旧武馆就在断崖下面。” 腐叶在脚下发出黏腻的呻吟,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柔软的尸体上。我紧紧攥着那支越来越烫的笛子,仿佛握着一个随时都会引爆的炸弹。自从进入贵州地界,每夜梦里都在重复同一个场景:红衣女人被铁链锁在武馆的柱子上,馆主举着烧红的铁钎,狠狠地捅穿她的喉咙,滚烫的鲜血溅在竹笛上,发出“嘶嘶”的声响,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诅咒。 “就是这儿。”李刚的声音变了调,带着几分恐惧与震惊。残破的武馆隐在瘴气之中,褪色的楹联写着“拳脚打出真功夫,忠义铸就古武魂”,只是如今,这曾经的豪情壮志早已被血腥与恐怖所取代。腐朽的木板下突然传来指甲抓挠的声音,仿佛有无数冤魂在挣扎、在控诉。三十七道黑影在雾气里缓缓直起身,他们的身影虚幻却又透着无尽的怨念。 笛子在我掌心剧烈震颤,暗红的竹纹裂开细缝,渗出黑稠的血,那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几近窒息。李刚突然拽着我往断崖跑:“看碑文!” 残碑上爬满青苔,民国六年立的往生碑,落款竟是祖父的名字。碑阴刻着镇压邪祟的密宗咒文,最后一行小字让我的血液瞬间凝固:“怨气附笛,百年为期。雌雄重逢,血债血偿。” 背包里的雌笛突然发出凄厉的嗡鸣,崖下传来雄笛的应和,那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场来自地狱的合奏。浓雾中浮现出武馆鬼魂,他们抬着猩红的花轿,轿帘掀开的刹那,秋棠腐烂的脸贴上了我的鼻尖,那股腐臭的气息让我几乎昏厥。 当桃木钉穿透雌雄双笛时,山间响起千万人的哀嚎,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是所有冤魂的最后宣泄。李刚捧着混着朱砂的糯米洒向火堆,火焰里浮现出秋棠清丽的容颜。原来当年她被武馆馆主虐杀制笛,用无尽的怨气诅咒每个吹笛人,唯有真心忏悔者能平息冤魂。 返程的飞机上,李刚突然说:“其实那晚在你店里,铜镜映出的红衣女人……”他摘下眼镜擦拭,眼白里闪过一抹血色的光。 我摸着口袋里烧焦的竹片,想起火焰熄灭时,武馆残骸中那具穿着现代衣服的焦尸,腕表指针永远停在民国六年。舷窗外的云层裂开一道缝,恍若女人猩红的嘴角。 回到家中,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我将那片烧焦的竹片锁进保险柜,试图将这段可怕的经历一并封存。然而,平静的生活并未持续太久。 一天夜里,我突然被一阵细微的笛声惊醒。那声音若有若无,却又异常熟悉,正是从保险柜的方向传来。我惊恐地瞪大双眼,颤抖着打开保险柜,那片竹片竟发出幽幽的红光,原本烧焦的纹路再次浮现出血色。 与此同时,手机收到一条陌生短信:“血债未偿,诅咒不休。”我意识到,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第二天,我去找李刚,却发现他的家中一片狼藉,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搏斗。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墙上还残留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咒文。 在李刚的书房里,我发现了一本他的研究笔记,上面详细记录了关于玉屏箫笛诅咒的破解方法,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原来,李刚的家族与这诅咒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的祖父曾参与了当年武馆的惨案,而他之所以帮助我,也是为了完成家族的赎罪。 笔记的最后一页,写着一行潦草的字:“我已深陷其中,唯有找到雌雄双笛的真正主人,方能解除诅咒。”看到这,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我警惕地打开门,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包裹静静地放在地上。我颤抖着打开包裹,里面竟是一支完整的玉屏箫笛,正是当年断裂的雌雄双笛重新拼接而成。 笛身上刻着一行字:“百年轮回,血债血偿。你,就是下一个。”我望着这支笛子,冷汗湿透了后背,一场新的噩梦,似乎才刚刚开始…… 第136章 民间杂谈之永安巷劫案 周大鹏的虎口被刀柄硌得生疼,粗糙的触感好似砂纸在摩擦皮肤,每一下都让他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在永安巷口踩点了。老城区改造的围挡在夜风里摇摇晃晃,发出簌簌的声响,像是破旧的裹尸布,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拆迁过半的巷子,仿佛一道巨大的伤疤,裸露着岁月的痕迹。水泥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了三十年前的旧砖,那颜色暗沉,宛如陈旧的血迹。月光从断墙的缺口倾洒进来,在地上拖出一道道犬牙交错的阴影,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裂缝。 九点四十七分,金店的卷帘门哗啦一声落下,打破了夜的寂静。那个穿藏青夹克的中年男人腋下夹着黑皮包,皮鞋跟敲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定时炸弹的倒计时,一下下敲在周大鹏的心坎上。周大鹏舔了舔开裂的嘴皮,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混合着紧张与贪婪的气息。 黑影如饿狼一般扑了上去,皮包拉链划破空气的尖啸声,尖锐得让人耳膜生疼。紧接着,男人后脑勺撞在拆迁告示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和周大鹏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在空荡荡的巷子里回荡,久久不散。血从告示牌的边角缓缓滴下,在“危房改造”的红字上洇出一片片暗斑,就像罪恶的烙印。 “救……”男人喉咙里挤出半声呜咽,周大鹏的瞳孔骤然收缩,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决绝。弹簧刀毫不犹豫地捅进了男人的第三根肋骨下方,布料撕裂的脆响传来,这声音像极了小时候撕开过年新衣裳包装纸的声音,可此刻带来的不是喜悦,而是无尽的恐惧与罪恶。 皮包里的金饰撒了一地,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光,像是一双双冰冷的眼睛在注视着这一切。周大鹏弯腰去捡,突然,一股凉意从后颈袭来,让他脊背发凉。拆迁围挡的蓝色铁皮在风里剧烈震颤,那声音却不像是来自外界,倒像是从地底深处渗出来的呜咽,透着无尽的哀怨。他猛地回头,巷子尽头只有半截歪斜的路灯,投下的光圈里,细小的飞蛾在疯狂飞舞,仿佛是被黑暗中的邪恶力量吸引。 逃跑时,周大鹏一脚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半块青砖,砖缝里嵌着暗褐色的苔藓,散发着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三十年前这里还是青砖铺地,暴雨天砖缝会渗出铁锈味的水。这个念头冒出来时,他自己都愣了一下,因为三十年前他才七岁,这些记忆不该如此清晰。 警笛声在转过第二个街角时骤然响起,尖锐而急促。周大鹏慌忙缩进便利店后巷的阴影里,冷汗顺着脊椎不停地往下淌,打湿了他的后背。自动贩售机的荧光屏亮着,显示“22:30”。他紧紧盯着电子屏右下角不断跳动的秒数,突然,他的眼睛瞪大,满脸惊恐,因为那些数字竟然在倒着走,仿佛时间在倒流。 暗红的警灯刺破夜色,周大鹏的瞳孔猛地放大,心跳急剧加速。三个警察从巷口包抄过来,他们藏蓝制服上的反光条在黑暗里格外刺眼。但周大鹏很快发现不对劲,他们的大盖帽是白色的,款式很复古,像极了八十年代老电影里的装扮。为首那人举着的对讲机足有砖头那么大,天线直直地指向夜空,仿佛在与另一个时空对话。 周大鹏转身就跑,脚步慌乱而急促。身后传来胶鞋底摩擦地面的声响,那声音粘稠得像是淌在血泊里,紧紧追随着他。他冲过转角时,撞翻了垃圾桶,腐烂的菜叶粘在裤腿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酸臭气味,混合着紧张与恐惧的氛围,让他几乎窒息。 老式自行车的铃铛声突然在正前方炸响,尖锐而突兀。周大鹏踉跄着刹住脚步,眼前出现一个穿的确良衬衫的女人,正扶着二八大杠,车筐里塞着印有“红光菜场”的塑料袋。女人惊叫起来,声音像是隔了层毛玻璃,模糊而不真实。周大鹏惊恐地看着她腕表上的日历,显示着“1993.4.7”,他的世界瞬间崩塌,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无法解释的诡异时空。 便利店的玻璃映出他惨白的脸,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周大鹏突然僵住了,因为镜中的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站着那个穿藏青夹克的男人,后脑勺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鲜血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自动贩售机“咔嗒”一声,吐出一罐可乐,可滚到脚边时,却变成了印着玉皇大帝的冥币,这一幕让周大鹏的精神彻底崩溃。 警笛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要将他吞噬。周大鹏发疯似的踹向玻璃,玻璃破碎,飞溅的碎片里,无数个自己在狞笑着,那笑容扭曲而恐怖。他转身冲进永安巷,此时,拆迁围挡不知何时变成了完整的砖墙,青石板缝隙里渗出黑红的液体,像是鲜血在流淌,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月光突然变得异常明亮,仿佛聚光灯一般。周大鹏惊恐地看见,三十年前的自己举着滴血的刀,面前倒着穿藏青夹克的男人,那场景和刚刚发生的一模一样。警用手电筒的光柱刺破黑暗,周大鹏绝望地发现,追来的警察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眼神中透着冰冷的审判。 周大鹏在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中逃窜,却发现自己始终在同一个地方打转,每一个转角都重现着案发现场。他的精神彻底崩溃,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刀,试图驱散那些如影随形的恐惧。 最后一刀捅进心脏时,周大鹏听见皮包拉链的尖啸与警笛声重叠,那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丧钟。血泊里浮着两张拆迁告示,一张写着“2023”,另一张的落款是“1993”。月光穿过三十年的时光裂缝,照在两张染血的纸上,像是法官敲下的朱红印鉴,宣告着这场因果轮回的审判终结。周大鹏的生命在这诡异的时空里画上了句号,成为了天道轮回的最新祭品,而永安巷依旧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见证着这一切的发生,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137章 民间杂谈之香炉 田小双跪在奶奶的床榻前,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凝重的悲伤填满。窗外,夜幕沉沉,万籁俱寂,唯有床头的青瓷香炉中,那一缕檀香味,悠悠地飘散开来,丝丝缕缕钻进她的鼻腔,无端地添了几分诡秘之感。香炉在黯淡的月光轻抚下,泛着清冷的幽光,炉身上浮雕的莲花,宛如被赋予了生命,在这寂静的夜里缓缓舒展,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土绽放。 “小双……”奶奶那枯枝般的手,毫无征兆地猛然伸出,紧紧抓住她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好似要将最后的力量都传递给她。奶奶的声音沙哑而急促,透着从未有过的紧张:“香炉要收好,子时三刻……”奶奶浑浊的眼珠费力地转向窗外,田小双下意识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梧桐树影在窗纸上肆意摇晃,活像无数张牙舞爪的鬼手,在黑暗中张牙舞爪地扑来。 话还未说完,奶奶那只青筋暴起的手骤然松开,无力地垂落在床榻上。与此同时,香炉里最后一丝青烟袅袅升起,在半空之中缓缓凝成个模糊的人形,可还没等田小双看清,就转瞬被呼啸的穿堂风吹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葬礼那天,天公也仿佛在为奶奶的离去悲恸,下起了倾盆暴雨。田小双抱着香炉,静静地站在屋檐下,豆大的雨点砸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竟泛着诡异的猩红,好似被鲜血浸染。隔壁王婶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田小双鼻翼一皱,闻到王婶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腐烂鱼腥味,熏得她几欲作呕。 “这香炉看着有些年头了。”王婶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涂着丹蔻的指甲,轻轻划过炉身。就在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莲花纹路突然渗出暗红的液体,好似鲜血一般。“哎哟!”王婶触电般缩回手,只见她的指腹上赫然出现一道细小的伤口,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 田小双心中涌起一阵不安,连夜便逃回了城里。坐在出租车里,她始终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窥视着自己。后视镜里,司机惨白的脸时不时扭曲成奇怪的形状,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而放在背包里的香炉,时不时发出细微的响动,仿佛里面装着一只不安分的活物,正急切地想要挣脱束缚。 回到家中,田小双将香炉放在书桌上,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第一缕月光悄然爬上窗台,洒在屋内。突然,香炉毫无征兆地自己动了起来,田小双惊恐地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它从书桌缓缓滚到地板上,炉盖“咔嗒”一声弹开,香灰簌簌落在地板上,竟拼出个歪歪扭扭的“逃”字。 还没等她从震惊中缓过神,手机在这时疯狂震动起来。她颤抖着拿起手机,只见屏幕上显示着三十七个未接来电,全是王婶的号码。她的心跳陡然加快,犹豫再三,还是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刹那间,听筒里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刺耳声响,间杂着水泡破裂的咕嘟声,好似来自地狱深渊的咆哮。 “小双……”王婶的声音像是从深水里浮上来,带着一股湿漉漉的寒意,“你奶奶的棺材……空了……” 田小双只觉头皮发麻,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梁。就在这时,香炉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青光,她惊恐地瞥见炉身上的莲花纹路正在蠕动,那些花瓣层层绽开,露出中间黑洞洞的缺口,有个黑影正从里面缓缓往外爬。 接下来的几天,田小双发现香灰会在特定的时间组成不同的文字。每到深夜,她便忍不住跟踪那烟雾幻化成的幻影,想要探寻其中的秘密。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在老宅的地窖发现了奶奶的檀木箱子。 地窖里弥漫着刺鼻的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田小双小心翼翼地用手电筒照亮四周,光束扫过墙角时,她差点失声尖叫。只见十几个贴着黄符的陶瓮整整齐齐码在木架上,每个瓮口都缠绕着浸过黑狗血的红绳,透着一股神秘而又危险的气息。 在最底层的暗格里,田小双找到了一本羊皮册子。她怀着忐忑的心情翻开泛黄的纸页,奶奶清秀的小楷映入眼帘,然而,上面记载的内容却让她毛骨悚然。原来,光绪年间,一位戏班名伶被活埋在老槐树下,那冲天的怨气化成了红衣女鬼,每年都要出来索命。而她们田家,世代用这尊宋代香炉镇着地脉,每一代都必须有人以血肉饲炉,才能维持封印,保一方平安。 田小双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手中的香炉突然剧烈震颤起来,炉盖“砰”地弹开,大团黑雾汹涌喷涌而出。雾气中,渐渐浮现出奶奶佝偻的身影,可那身影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奶奶的脖颈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青紫的舌头垂到胸口。 “快走!”奶奶的鬼魂发出玻璃摩擦般的嘶吼,“她找到替身了!” 田小双还来不及反应,身后便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她惊恐地回头,只见那些陶瓮全部炸开,猩红的液体在地面迅速汇聚成河。王婶穿着血红的戏服从血泊中缓缓站起,水袖拂过之处,墙皮大块大块脱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符咒。 王婶一步一步朝着田小双逼近,她的眼神空洞而又阴森,指甲变得又尖又长,在昏暗的地窖里闪烁着寒光。田小双想要逃跑,却发现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就在王婶的指尖快要触到她咽喉的千钧一发之际,香炉里突然迸出七点金芒。奶奶常年把玩的那串金铃铛悬浮半空,清脆的叮咚声瞬间织成一张光网,将女鬼逼退。 “以血为引,以骨为柴……”金铃发出的竟是奶奶的声音!田小双来不及多想,咬咬牙,咬破手指将血珠滴入香炉。刹那间,炉内轰然腾起青白火焰,剧痛从指尖迅速蔓延全身。她痛苦地闭上双眼,恍惚间,竟看见自己的血管里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细碎的金沙。 女鬼发出凄厉的哀嚎,在火焰中拼命挣扎,那血红的戏服在火光中渐渐化作飞灰。漫天灰烬里,无数透明人影从香炉中飘出,他们面容模糊,却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田小双知道,那都是田家历代守炉人的残魂。他们手挽着手环绕老宅飞舞,渐渐与晨曦融为一体,仿佛在向这片土地做最后的告别。 最后消失的是奶奶。她缓缓飘到田小双面前,抚过她发顶的掌心有了温度,皱纹里沉淀着四百年的风霜。“好孩子,香炉要传给下一个寅年寅时生的女娃......”奶奶的声音轻柔而又坚定,带着无尽的期许。 朝阳升起,金色的光辉洒在废墟之上。田小双抱着温度灼人的香炉,静静地站在原地。手机日历显示今天是奶奶头七,而通讯录里王婶的号码不知何时变成了空号。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檀香,混着一声释然的叹息,仿佛在诉说着这段跨越百年的守护故事,也预示着新的轮回即将开始 。 第138章 民间杂谈之代言人 在这座车水马龙、繁华喧嚣的现代都市里,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它与仙界,仅一线之隔。平日里,神仙们隐匿在云端,各司其职,而他们在人间的活动,却要通过特定的媒介来实现。在民间信仰的庞大体系中,地仙群体默默守护着人间,他们的存在,依赖于凡人的供奉与祈愿,而那些被选中的凡人,成为了他们在人间的代言人,肩负着特殊的使命与责任。 房杰,一个平凡的古董店小老板,每日与陈旧的物件为伴,生活平淡如水。他的古董店位于老街的角落,门可罗雀,只有偶尔响起的铜铃,打破这份寂静。一天,他在库房整理杂物时,不小心碰倒了一尊尘封已久的明代玄坛真君法像,随着清脆的碎裂声,一道神秘的光闪过,房杰的生活自此被彻底改写。 当晚,房杰梦到一位金甲红袍、威风凛凛的神将,正是玄坛真君赵公明。真君告知他,因机缘巧合,他被选定为财神在人间的代言人,从此将肩负起守护人间财气、维持财运平衡的重任。醒来后的房杰,只当是一场荒诞的梦,可当他再次触摸那尊破损的法像时,掌心竟传来一阵温热,法像的裂缝也似乎在缓缓愈合。 没过多久,古董店的木门被撞开,铜铃叮当作响。穿条纹西装的胖子老周,神色慌张地冲进来,腋下夹着的鳄鱼皮包“咚”地砸在玻璃展柜上。“小房老板,你可得救救我!”老周抹着额头的汗,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上个月进的普洱全砸手里了,物流公司突然倒闭,现在仓库里堆着八十箱货,我这可怎么办啊!” 房杰看着老周焦急的模样,下意识地伸手摸向柜台下的桃木算盘。自那夜之后,这算盘似乎有了灵性。此刻,掌心微微发烫,黑檀算珠突然自行跳动起来,二十三枚珠子神奇地拼成了“东市茶楼”四字。房杰心中一惊,却又隐隐觉得这是冥冥中的指引。“周叔,明天午时三刻,带着茶饼去东市茶楼。”房杰强装镇定,按着不受控的算盘,瞥见玻璃柜映出的虚影——金甲红袍的神将正冲他颔首。 次日,暴雨倾盆,天地间一片朦胧。房杰蹲在茶楼飞檐下,看着老周抱着湿透的茶箱匆匆往里冲。电子钟的数字跳向11:45,街角转出七辆黑色轿车,车牌清一色“江a·”,气派非凡。穿唐装的老者刚迈出车门,整条街的雨丝突然悬停半空,仿佛时间都为他停止。 “林老总今天要喝二十年的班章古树。”秘书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话音未落,房杰怀里的茶饼突然逸出金线,在空中织就“叁佰陆拾万”的篆文。老者猛然转身,腕间翡翠貔貅闪过幽光:“小友也懂茶?” 茶楼雅间里,檀香袅袅,气氛神秘而凝重。房杰看着老周颤抖着签完合同,手机突然震动。银行到账通知显示360万,备注栏赫然写着“明代青花瓷修复费”。玻璃窗映出身后的金甲虚影,玄坛真君手中的钢鞭正指向东南方cbd的摩天楼群,那里,是城市财富的汇聚之地,也是一场暗战即将爆发的战场。 当晚子时,房杰站在金融大厦天台。脚下霓虹闪烁,如流动的金河,城市的繁华尽收眼底。林耀祖的办公室还亮着灯,那是这座城市里赫赫有名的商业奇才,年纪轻轻便在商界翻云覆雨。房杰望着那扇透着光亮的窗户,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发现,林耀祖手腕上的貔貅吊坠在月光下泛着血光,电脑屏幕的k线图竟化作黑色漩涡,正疯狂吞噬着整座城市的财气。 “赵公明元帅座下弟子房杰,请借聚宝盆一用!”狂风呼啸,房杰抛出手中的北宋铜钱。刹那间,暴雨逆流升空,在云层间凝成巨大的金元宝,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然而,貔貅虚影却突然暴涨,张着血盆大口,獠牙咬住元宝边缘,试图将其拖入无尽的黑暗。 玻璃幕墙轰然炸裂,林耀祖踏着翡翠碎片走来,西装瞬间化作漆黑战甲,眼神中透露出狂妄与贪婪:“你以为只有你有靠山?”他掌心腾起血色符咒,冷笑道,“从万达广场到比特币矿场,现代财神早该换人做了!” 房杰倒退半步,桃木算盘在掌心发烫,仿佛在给予他力量与指引。虚空中的金甲神将忽然开口:“小子,用我教你的那招。”钢鞭划破夜幕,暴雨裹挟着百年老店的招牌、典当行的算盘声、小贩沾着油腥的零钱,汇成金色洪流,向着貔貅虚影汹涌而去。 “天下财气,取之有道!”房杰咬破指尖,在算盘上画出太极符。刹那间,老周茶楼的铜壶、煎饼摊的收款码、修表匠的老怀表同时发光,万千金线刺破貔貅幻影。林耀祖惨叫一声,连连后退,翡翠吊坠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干涸的鸡血石,失去了邪异的光泽。 晨光初现,柔和的光线洒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房杰瘫坐在财神庙台阶上,疲惫却又欣慰。手机弹出新闻推送:“耀世资本宣布转型慈善基金会”。他抬头望去,褪色的玄坛真君像不知何时已复原如初,神龛前堆满了还愿的苹果,最顶上搁着老周送来的紫砂壶,壶身刻着“和气生财”四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过后,房杰本以为生活将渐渐回归平静,可命运的齿轮才刚刚开始转动。不久后,房杰在调查林耀祖佩戴的鸡血石时,发现了其中暗藏的南洋邪术线索。这枚看似普通的鸡血石,实则是南洋邪修用来操控财气、掠夺资源的关键法器,背后牵扯着一个庞大的跨境玄学势力。他们隐藏在暗处,窥视着世界各地的财富,企图用邪恶的力量颠覆人间的财运秩序。 与此同时,桃木算盘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随着现代支付方式的普及,它开始吸收海量的支付数据,在移动支付场景中展现出全新的形态。原本古朴的算珠,如今能映射出各种电子货币的符号与数字,仿佛连接着整个数字金融世界。房杰发现,通过这把进化后的算盘,他不仅能更精准地掌控人间的财气流动,还能利用数字的力量,与隐藏在暗处的邪术势力展开对抗。 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房杰决定开创财神庙直播的新业态。他希望通过直播,让更多的人了解财神信仰,传递“和气生财”的理念,汇聚众生的善念与愿力。直播开启后,香火愿力开始呈现数字化特征,源源不断地涌入财神庙,为玄坛真君的法相注入新的力量。这一变革不仅引发了仙界通讯方式的变革,也让仙界众神看到了人间信仰的新活力。 在一次直播中,房杰突然收到桃木算盘发出的警示信号。原来,南洋邪修们已经察觉到了他的行动,准备发动一场针对财神庙的袭击。房杰迅速召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包括精通玄学的老道士、擅长科技的程序员以及勇敢无畏的热血青年,共同守护财神庙。 战斗一触即发,南洋邪修们施展各种邪术,试图冲破财神庙的防护。房杰手持进化后的桃木算盘,与金甲神将的虚影并肩作战。他运用算盘的数字力量,破解了一个又一个邪术,将邪修们的攻击一一化解。而他的朋友们也各显神通,老道士施展道家法术,程序员利用科技干扰邪修的通讯,热血青年则手持法器,冲锋在前。 在激烈的战斗中,房杰突然领悟到,真正的财气并非来自于金钱的堆积,而是源于人们内心的善良与互助。他将这一感悟融入到战斗中,汇聚众人的力量,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光芒。这道光芒不仅击退了南洋邪修,还净化了他们带来的邪恶力量,让整个城市的财气重新恢复了平衡。 战斗结束后,房杰成为了这座城市的英雄。他继续经营着古董店,同时也肩负着守护人间财气的重任。财神庙直播越来越火爆,吸引了世界各地的信徒。而那把桃木算盘,成为了连接人间与仙界、传统与现代的桥梁,见证着房杰一段又一段传奇的故事。 第139章 民间杂谈之雨夜惊魂 雨,如天河决堤般倾盆而下,肆意地拍打着车窗。王超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那被雨幕模糊了的道路。雨刮器疯狂地左右摆动,却怎么也赶不走那仿佛要将世界吞噬的雨雾。 “这鬼天气!”王超低声咒骂着,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刚加完班,本想着早点回家休息,却不想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困在了路上。仪表盘上的时间显示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平日里这个时候,高架桥上应该是车水马龙,可今晚,却异常的寂静,只有他的车孤独地行驶在这无尽的雨夜里。 突然,后视镜里出现了一双猩红色的车灯,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野兽的眼睛,正以一种诡异的节奏忽明忽暗。王超心里一惊,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尖锐的喇叭声便刺破了雨幕,一辆黑色普桑从右侧超车道猛地压线挤了过来。 “砰!”王超下意识地猛打方向盘,车轮碾过积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仪表盘上的平安符吊坠在剧烈的晃动中撞得粉碎,碎片散落在仪表盘上。 “操你妈会不会开车!”王超愤怒地摇下车窗,对着那辆黑色普桑破口大骂。雨水裹挟着腥气灌进他的喉咙,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那辆普桑的尾灯在雨帘中晕成两团血雾,隐约可见驾驶座上戴着鸭舌帽的侧脸,青白的皮肤像是泡发的尸体,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王超心中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他狠狠地踩下油门,帕萨特发出困兽般的轰鸣,向着黑色普桑追了过去。雨刮器的频率已经调到了最快,可挡风玻璃上的水幕仿佛有了生命,层层叠叠地涌动着人脸的轮廓。王超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看向车载电子钟,显示22:17,这个时间点的高架桥本不该如此冷清。 就在这时,后视镜里的红芒陡然暴涨,王超下意识地偏头躲避。眼角的余光瞥见副驾驶座上凭空多出个湿漉漉的人影。那是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她垂着头,发梢滴落的水珠在真皮座椅上晕开暗红痕迹。 “师傅,能送我去江湾公墓吗?”女人的声音幽幽传来,仿佛从遥远的地府飘来。 王超惊恐地一脚急刹,安全带勒得他锁骨生疼。他转过头,却发现空荡荡的副驾上只有几片枯叶粘在挡风玻璃内侧。就在他惊魂未定的时候,车载电台突然滋滋作响,某个苍老的男声正在吟诵《往生咒》。那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带着无尽的怨念。王超哆嗦着关掉音响,却发现导航界面不知何时变成了黑白雪花,闪烁不定。 王超一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便来到了4s店。 “王先生,您的车没有任何机械故障。”4s店维修工摘下沾满机油的手套,一脸疑惑地说道,“倒是这个...”他举起从底盘夹缝里掏出的黄纸符,朱砂绘制的诡异符号被雨水泡得模糊不清。 王超看着那黄纸符,心中的恐惧愈发浓烈。他接过黄纸符,手微微颤抖着。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掏出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上是一辆扭曲变形的黑色普桑,车头钻进护栏的瞬间被监控拍得清清楚楚,日期显示是三个月前。第二张图让王超浑身发冷——变形的驾驶室里,鸭舌帽下那张青白色的脸正对着镜头微笑,仿佛在向他宣告着什么。 从4s店出来后,王超失魂落魄地走在街头。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昨晚的诡异经历,那辆黑色普桑、神秘的女人、吟诵往生咒的电台以及这张恐怖的照片,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伙子,你印堂发黑啊。”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王超回头,看见一个巷口算命的老瞎子正拦住他的去路。老瞎子蒙着白翳的眼球诡异地转动着,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 “午夜莫看后视镜,后座有客莫应声。要是听见...”老瞎子的话还没说完,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他的警告。王超惊恐地回头,看见那对猩红车灯出现在巷尾,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当他再转过头时,老瞎子的小马扎上空余三支折断的线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王超决定要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他四处打听,终于得知三个月前那起车祸的死者叫陈国华,是一名出租车司机。在朋友的帮助下,他来到了殡仪馆档案室。 殡仪馆档案室冷得像停尸间,王超抱着胳膊,在一排排档案架中寻找着关于陈国华的资料。终于,他找到了那本登记簿,用两包中华换来的登记簿在手中簌簌作响。陈国华,男,42岁,死亡时间2021年7月15日——正是黑色普桑车祸当天。泛黄的遗照上,鸭舌帽檐压着青灰色的额头,那熟悉的面容让王超心中一紧。 “听说那司机拉活儿时遇到路霸,被别车撞上路桩。奇怪的是行车记录仪里前车根本没牌照,就像...”值班大爷不知何时出现在王超身后,吐着烟圈,压低声音说道,“就像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王超的心跳陡然加快,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昨晚那辆黑色普桑诡异的行车方式。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起往生咒,王超惊恐地发现屏幕倒影里,自己肩上搭着只泡肿的手。他猛地转身,撞翻了旁边的花圈,花圈簌簌作响。挽联上“沉痛悼念陈国华同志”的字样正在渗出血珠,在这昏暗的档案室里显得格外恐怖。 王超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殡仪馆,他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回到家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每当他闭上眼睛,那些恐怖的画面就会在脑海中不断浮现。 暴雨再次笼罩城市时,王超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导航自动锁定江湾公墓路线,油门根本不受控制。他拼命地转动方向盘,却发现车子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向着江湾公墓的方向驶去。后视镜里的红芒如影随形,他看见后座渐渐坐满“乘客”——白衣女人、老瞎子、还有戴着鸭舌帽的陈国华。 “师傅,开快点。”陈国华腐烂的手指搭上椅背,蛆虫从袖口簌簌掉落,“当年那辆宝马x5也是这么追我的。” 王超的脸上写满了绝望,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护栏出现在雨幕中的瞬间,王超终于看清前方根本没有路。破碎的挡风玻璃外,无数双苍白的手臂从沥青裂缝里伸出,陈国华的狞笑混着血腥气灌进耳膜:“欢迎加入午夜车队...” “砰!”一声巨响,王超的车撞上了护栏,整个车身瞬间扭曲变形。鲜血从王超的额头流下,模糊了他的双眼。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三年前的那场车祸。 原来,三年前,陈国华在拉客途中,被一辆路怒的宝马x5别车,失控撞上路桩,当场死亡。死后的陈国华怨念极深,化作地缚灵,通过车灯诅咒将每一个路怒的司机引入死亡陷阱,而王超,便是他最新的猎物。 三年后的暴雨夜,又一辆银色宝马x5在高架桥上疯狂疾驰。年轻司机对着后视镜里忽远忽近的红色车灯竖起中指,全然没注意到平安符正在发出灼热的焦糊味...... 第140章 民间杂谈之幽冥客栈 民国初年,关中大地风云变幻,民生多艰,治安更是每况愈下。在这动荡的局势里,离奇诡异的案件却接连不断,搅得人心惶惶。 槐花巷的梆子敲过三更,万籁俱寂,唯有檐角铜铃在微风中叮咚作响。周铁山蹲在房梁上,已然两个时辰,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下方那具扭曲的尸体。月光透过漏窗,斜斜地洒在青砖地上,勾勒出一个怪异的“囚”字。 这已经是本月第三起离奇命案了。死者王二癞,西街有名的无赖混混,平日里横行霸道、偷鸡摸狗,此刻却像被抽去脊梁的蛇,手脚以一种违背常理的姿势反折到背后,嘴里还塞着半块发霉的馒头。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眼睛,瞳孔早已涣散,眼角却诡异地向上吊着,仿佛在死前目睹了世间最荒诞可笑之事。 周铁山摸出烟袋锅,用那粗糙的大手擦了三下火镰才将烟丝点燃。烟丝明灭之间,他回想起三天前城隍庙后巷发现的那具尸体。城南李拐子,也是个惯偷,被发现时跪在泥地里,十指深深抠进青石板,指甲缝里全是碎屑,仿佛在生前用尽了全身力气想要抓住什么。再往前数七日,东市刘麻子死在自家炕上,枕边整整齐齐码着这些年偷来的玉佩银镯,最上面压着一张黄纸,朱砂画的符咒歪歪扭扭,形似“囚”字。 “囚……”老捕头吐出一个烟圈,看着那白雾在月光里缓缓散成丝丝缕缕。就在这时,瓦片忽然哗啦一响,他反应极快,闪电般甩出烟袋锅,铜锅擦着黑影的鬓角钉入梁柱,震落簌簌积灰。 “师父!”徒弟小六子扒着房梁,气喘吁吁,“青石镇来报,说昨夜又有贼人暴毙,这回……这回是在镇外土地庙供桌底下发现的。” 周铁山眯起眼,心中暗自思量。青石镇地处终南山脚,是入川的必经之地。三个月前开始,凡是途经此地的贼人,要么疯癫痴傻,要么七窍流血而亡。最奇特的是,镇上百姓都说自打来了个外乡人,各家各户再没丢过针头线脑,连野狗都不再去扒灶台了。 “备马。”老捕头果断跃下房梁,黑袍下摆扫过尸体痉挛的手指,“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在替天行道。” 青石镇外五里亭,残阳如血,将大地染成一片诡异的红色。周铁山勒住缰绳,官道旁歪着半截石碑,苔痕斑驳之间隐约可见“天下太平”四字。小六子指着镇口,惊呼道:“师父快看!” 暮色之中,家家户户的檐下都悬着木牌,红漆写就的“天下无贼”在风中晃晃悠悠,透着一股莫名的神秘。几个顽童拍手唱着童谣:“月牙弯,灯笼蓝,偷儿莫进青石板……”歌声撞在青砖墙上,激起层层回音,让人听着心里直发毛。 “老人家,”周铁山拦住一个挑水的老汉,“这木牌是何讲究?” 老汉的水桶“咚”地落地,浑浊的眼珠上下打量着周铁山:“客官打尖还是住店?若是住店,切记去镇东平安客栈。”说罢挑起水桶匆匆离去,扁担吱呀声里飘来半句,“太阳落山后……莫看蓝灯笼……” 平安客栈倒也气派,三进院子还带着马厩,只是冷清得有些蹊跷。掌柜的是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人,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客官见谅,本店只剩天字三号房。”他抬眼一笑,唇红齿白,“不过您放心,在我们这儿,就是敞着门睡觉也丢不了半文钱。” 二更梆响时,周铁山轻手轻脚地摸到了后院。月光将青砖地照得惨白,他突然顿住脚步——墙根暗处蹲着一个黑影,双手正在黄泥地上刨着什么。老捕头屏息靠近,却见那黑影猛地转头,竟是一只黑猫,绿莹莹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嘴里叼着半截老鼠尾巴。 正要转身离开,周铁山却感觉后颈突然一凉。那不是风,而是一种粘稠的寒意顺着脊梁往上爬。他缓缓回头,东墙外不知何时飘起一盏蓝灯笼,幽幽磷火映着巷口石碑,那上面分明刻着“宋氏义庄”。 灯笼晃晃悠悠地往山脚方向飘去,周铁山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他拐过三道弯,眼前赫然出现一座客栈。朱漆大门斑驳脱落,檐角铜铃锈成了青绿色,门楣上“幽冥客栈”四个字像是用指甲生生抠出来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周铁山深吸一口气,迈进了客栈大堂。大堂里坐着七个人,上首是个青衫文士,正在不紧不慢地斟茶;左边三个汉子围着火盆烤手,右边坐着一对母女,小姑娘扎着红头绳;最末位是个驼背老头,抱着个蓝布包袱打盹。奇怪的是,所有人脚下都没有影子,火盆里的炭火也是冷的。 “宋某等候多时了。”青衫文士抬手示意。周铁山这才看清他脖颈上一道紫痕,皮肉外翻却不见血迹,“周捕头可知,二十年前终南山脚有支镖队,押的是洞庭君山银针?” 老捕头瞳孔骤缩。他当然记得,那年腊月十三,大雪封山,总镖头宋青云带着三十六口棺材回长安——说是镖银,实则是给陕甘总督的寿礼。谁知在青石镇外遇伏,等官兵赶到时,雪地里只剩三十七具尸体,宋青云的判官笔插在自己心口。 “那日我妻女就在镇上。”宋青云的茶盏泛起涟漪,映出一个梳妇人髻的女子,“贼人逼问镖银下落不得,竟将她们……”话音戛然而止,小姑娘的红头绳突然渗出血来,一滴一滴落在青砖上,触目惊心。 周铁山沉默良久,缓缓开口:“所以,你是要复仇?这些贼人都是你杀的?” 宋青云苦笑一声:“我死后怨念难消,本想找那些恶贼索命,却发现他们早已罪孽深重,自有天谴。我便在此地化为鬼仙,守着这青石镇,审判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就在这时,客栈大门突然被撞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冲了进来。他正是这次案件的关键人物——贼王赵三。赵三惊恐地看着宋青云,扑通一声跪地求饶:“宋大侠,饶命啊!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宋青云站起身来,目光冰冷:“赵三,你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罢,他抬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赵三悬在半空。赵三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 周铁山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宋青云虽为鬼魂,但所作所为却是为了惩治恶人,维护一方安宁。可身为捕头,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私刑发生。 “宋大侠,”周铁山开口道,“我理解你的苦衷,但律法自有公断,你若杀了他,与那些恶人又有何区别?” 宋青云微微一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看着周铁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周捕头,你说得对。这些年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只想着复仇,却差点迷失了自己。”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从宋青云体内飞出,直冲向赵三。赵三惨叫一声,身上的罪孽仿佛被这道金光一点点剥离。片刻之后,赵三瘫倒在地,气息微弱,但已不再是那个恶贯满盈的贼王。 “这是我最后的力量,”宋青云缓缓说道,“我用它净化了他的罪孽。从今往后,他若能改过自新,便放他一条生路。” 周铁山看着宋青云,心中满是敬佩:“宋大侠,你义薄云天,即便身死,也不忘守护这一方百姓。如今大仇已报,怨念已消,你为何还留在此处?” 宋青云望向远方,目光中满是眷恋:“我放心不下这青石镇,也舍不得我的妻女。但我知道,我该走了。”说罢,他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 “爹!”小姑娘哭喊着扑向宋青云,却只穿过了他的身体。 宋青云看着妻女,眼中满是不舍:“孩子,好好活下去。记住,善恶到头终有报,做人一定要心存善念。”说罢,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 周铁山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世间的善恶因果,有时并非人力所能左右,但人心向善,才是真正的太平之道。 在离开青石镇之前,周铁山来到了宋氏义庄,为宋青云一家立了碑。他看着碑上的名字,默默说道:“宋大侠,你安息吧。这青石镇,以后就交给我们了。” 回到长安后,周铁山将这段经历告诉了小六子。小六子听得目瞪口呆:“师父,这世间真有鬼魂?真有善恶轮回?” 周铁山拍了拍小六子的肩膀:“信也好,不信也罢,善恶终有报,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我们身为捕头,更要坚守正义,守护百姓。” 从那以后,关中地区的盗窃案明显减少,百姓们的生活也渐渐恢复了安宁。而关于幽冥客栈和宋青云的传说,却在民间流传开来,成为了人们口中一段神秘而又感人的故事。每当夜幕降临,人们围坐在火炉旁,总会说起那个用生命守护正义的总镖头,以及他那荡气回肠的传奇故事。 第141章 民间杂谈之牡丹劫 明朝天启年间,苏州府的街巷弥漫着江南特有的温润气息。在城的一隅,住着一位名叫周明德的穷书生。他自幼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虽清苦,却也守着读书人的本分,一心向学,期盼有朝一日能考取功名,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这一年,苏州城的夏天酷热难耐,三伏天的日头仿佛要将大地烤焦。周明德的母亲却在此时染上了严重的咳疾,寻遍了城中的大夫,都不见好转。有一位郎中说,要用坟头艾草做药引,或许能缓解病情。 周明德望着病榻上虚弱的母亲,咬了咬牙,背着药篓往城西乱葬岗方向走去。汗水顺着他的脖颈不断滑落,浸湿了粗布衣衫,在青石板路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转过一道斑驳的影壁,一座荒废多年的宅院出现在他眼前。门楣上“沈园”二字被藤蔓缠绕得只剩半边,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他记得母亲曾说过,二十年前沈家满门暴毙,这宅子便成了鬼宅,无人敢靠近。可如今为了母亲的病,他别无选择,只得硬着头皮往里走。 庭院中杂草丛生,荒芜不堪。就在他四处寻找艾草的时候,一株白牡丹吸引了他的目光。这株牡丹开得极为妖异,七层花瓣薄如蝉翼,在微风中簌簌颤动,花蕊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仿佛散发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周明德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折下了一枝。 就在他折下花枝的瞬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花瓣上竟然凝出了露水,而且这露水顺着茎秆倒流回了根部。周明德的心猛地一紧,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他赶忙用帕子裹了花枝,揣进怀里,匆匆离开了荒宅。 当夜,周家的西厢房飘起了一股异香。周明德将牡丹插在缺了口的青瓷瓶里,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花瓣上,竟隐约显出人脸的轮廓。他揉了揉眼睛,再看时,那花苞已然合拢,像是睡着了一般。 第二日鸡鸣时分,奇迹发生了。周母的咳嗽声竟轻了许多,精神也明显好了起来。更让他们惊讶的是,米缸里不知何时多了半缸新米,墙角的破陶罐里叮叮当当滚出十几个铜板。周明德疑心是牡丹在作怪,于是夜里守着花枝打盹。 三更梆子响时,他迷迷糊糊中看见花茎上渗出猩红的汁液,顺着瓷瓶淌到桌面,蜿蜒成“莫贪”二字。周明德大惊,想要叫醒母亲,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待他回过神来,那汁液和字迹已然消失不见。 然而,周母却并没有把这警告放在心上。自从牡丹进了家门,她的咳疾逐渐痊愈,儿子在私塾得到的束修也多了起来。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周家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日,周母心血来潮,剪了片牡丹叶泡茶。叶片入水即化,茶汤泛起金丝,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周明德想要阻拦,可周母已经仰脖喝尽,还笑着说:“怕什么?这是神仙赐的富贵,不取反受其咎。” 周明德见母亲如此,心中隐隐不安,却又无法劝阻。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家的财富越来越多,他们搬离了原先破旧的居所,住进了新宅,檐下还挂着“积善之家”的匾额。然而,那株牡丹却越长越怪异,原先雪白的花瓣渐渐染上了血色,茎秆上也生出了倒刺。 周明德几次想要将牡丹移栽到别处,可每当铁锹刚碰到土,就会听见女子幽幽的叹息声,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怨。他心中愈发恐惧,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转眼到了重阳,城中一片热闹景象。这夜,暴雨倾盆而下,电闪雷鸣。周明德被雷声惊醒,他起身走到窗前,想要关上窗户。就在这时,他看见窗外立着一个红衣女子。 女子长发如瀑,发间簪着一朵白牡丹,裙摆滴着水,赤足踩在青砖上,每走一步,青砖上便腾起一缕白烟。“周公子,”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又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令堂今日又折了我三片叶子。” 周明德顿时冷汗涔涔,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想起前日药铺掌柜出二十两银子买牡丹叶,母亲竟背着他偷偷卖了。他想要开口解释,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说不出话来。 “周公子,你可知道,这牡丹为何会在你家?又为何会给你家带来富贵?”女子缓缓走近,目光直直地盯着周明德,眼中满是哀怨。 周明德颤抖着声音说:“还请姑娘明示。” 女子冷笑一声:“二十年前,你母亲为了谋取沈家的财富,害死了我的主人。我本是沈园的守护花灵,为了报仇,我一直在寻找机会。那日你闯入荒宅,折下我的花枝,我便附在了这牡丹之上,本想慢慢折磨你们,没想到你们却如此贪婪。” 周明德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是这样的人。他想起母亲平日里佩戴的血玉扳指,那扳指颜色鲜红,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此时,他忽然发现女子手腕上有青紫的勒痕,与母亲血玉扳指的形状竟极为相似。 “这血玉扳指,是你母亲从我主人手上抢来的吧?”女子看出了周明德的疑惑,冷冷地说,“当年,我主人待你母亲不薄,可她却恩将仇报,勾结外人害死了沈家满门。” 周明德瘫倒在地,心中痛苦万分。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自己一直敬重的母亲,竟然是个杀人凶手。他想要为母亲辩解,却又找不到任何理由。 “如今,是时候讨回这笔血债了。”女子说完,长袖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周明德击飞出去。他重重地撞在墙上,口吐鲜血。 周明德挣扎着爬起来,想要阻止女子。可女子却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在了黑暗中。他知道,女子一定是去找母亲报仇了。 周明德拼尽全力,朝着母亲的房间跑去。一路上,他看见家中的仆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早已没了气息。他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如果自己能早点发现母亲的秘密,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当他赶到母亲房间时,女子正站在床边,冷冷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母亲。周母脸色苍白,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知道,自己的罪孽终于找上门来了。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女子怒喝一声,伸出手向周母抓去。周母吓得瑟瑟发抖,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周明德见状,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挡在了母亲身前。“姑娘,求你放过我母亲,一切罪孽由我来承担。”他苦苦哀求道。 女子停下了手,看着周明德,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你当真愿意替她承担一切?”她问道。 周明德坚定地点了点头:“我愿意。母亲犯下的过错,我不能坐视不管。只要你放过她,我做什么都可以。” 女子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好,既然你愿意替她承担,那我便给你一个机会。这牡丹每日寅时会流出红色汁液,实为吸取你周家人的精血维持灵体不散。如今,你的后颈已经渐渐浮现牡丹纹样,这是轮回印记,昭示着你注定要偿还母亲欠下的孽债。从现在起,你要用你的余生来守护这株牡丹,不得有丝毫懈怠。若有违背,我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女子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周明德瘫坐在地上,看着昏迷不醒的母亲,心中五味杂陈。 不久后,周母在悔恨中离开了人世。周明德遵照女子的要求,将牡丹移栽到了后院,日夜守护。他辞去了私塾的工作,放弃了考取功名的梦想,一心与牡丹相伴。 每天寅时,他都会准时守在牡丹旁,看着那红色的汁液从花茎中渗出。他知道,这是自己偿还罪孽的方式。虽然生活变得清苦而孤独,但他的内心却渐渐平静下来。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周明德从一个年轻的书生渐渐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始终坚守着与女子的约定,守护着这株牡丹。 在一个春日的清晨,周明德像往常一样来到牡丹旁。他惊讶地发现,那株牡丹竟然开出了前所未有的娇艳花朵,花瓣洁白如玉,没有一丝血色。花中,隐隐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她面带微笑,温柔地看着周明德。 “这些年,辛苦你了。”女子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你的真诚和坚守,让我感受到了人间的善意。如今,你的罪孽已还清,我们之间的恩怨也一笔勾销。” 周明德看着女子,眼中满是泪水。他知道,这一切终于结束了。他轻轻地抚摸着牡丹的花瓣,心中充满了感慨。 “姑娘,谢谢你。”周明德轻声说,“这一世,能与你相遇,是我的缘分。希望来生,我们都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说完,周明德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的身体渐渐化作一缕清风,与牡丹融为一体。在那片盛开的牡丹花丛中,仿佛还能看到周明德和女子的身影,他们相互依偎,诉说着永恒的故事。而这个关于牡丹的灵异传说,也在苏州城流传了下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警示着后人莫要贪婪,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第142章 民间杂谈之童言惊魂 七月,骄阳似火,酷热难耐,蝉鸣在浓稠的空气中肆意撕扯。林芳蹲在井台边,用力搓洗着女儿小满的碎花裙。木盆里的水,突然泛起一圈圈诡异的涟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搅动。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扫向不远处的槐树底下,只见五岁的女儿正蹲在那里,对着空荡荡的台阶咯咯直笑。 “小满,在和谁说话呢?”林芳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青石板上的水痕转眼就被烈日烤成一道淡淡的白烟。 小女孩举起沾满泥巴的手,指着台阶最高处,脆生生地说:“穿蓝布衫的爷爷在逗蚂蚁呀。”林芳只感觉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那里确实有片树影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可被晒得发白的石阶上,分明连只苍蝇都没有。 晚饭时,林芳把这事说给丈夫周正听。男人握着筷子的手猛地一顿,红烧肉的酱汁顺着筷子缓缓滴落在粗瓷碗里,溅起小小的污渍。“小孩子胡闹罢了。”他匆匆扒拉了两口饭,便放下碗,起身走向门口。铁门栓落下的声响,惊飞了院外老槐树上的乌鸦,“呱呱”的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更添几分诡异。 第二天晌午,林芳在灶间熬着绿豆汤,热气腾腾的雾气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突然,她听见小满在院子里欢快地拍手:“姐姐的红头绳真好看!”她心头一紧,赶忙探出头去,只见女儿正仰着头,和空气兴致勃勃地说着话,脖颈弯成脆生生的月牙。 “哪个姐姐?”林芳的嗓子有些发紧,声音不自觉地颤抖。 “扎羊角辫的姐姐呀,她眼睛下面有颗红痣。”小满伸出沾着泥巴的手指,在自己右眼下方点了点。林芳手中的汤勺“当啷”一声砸在锅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丈夫夭折的妹妹周媛的模样,照片里的周媛,就戴着红头绳,右眼睑下天生一粒朱砂痣,如同殷红的泪滴。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满和“看不见的朋友”玩耍的频率越来越高,每一次描述都精准得让人毛骨悚然。林芳的内心被恐惧和疑惑填满,她决定去村里找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问问,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 在村子的老槐树下,几位老人正摇着蒲扇乘凉。林芳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询问小满的情况。老人们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其中一位张奶奶放下蒲扇,长叹一口气:“这孩子,怕是继承了‘阴阳眼’的特殊体质,能看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林芳的心中一震,她想起最近家里发生的种种怪事,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告别老人后,她回到家中,趁着周正外出,决定去老宅好好找找,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秘密。 老宅的门紧闭着,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林芳费力地打开门锁,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她在昏暗的光线中四处翻找,突然,在一个尘封已久的箱子里,发现了一面铜镜和一些符咒。铜镜上蒙着一层暗红血迹般的铜锈,散发着诡异的气息;符咒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某种神秘的符号。 林芳的手颤抖着,她意识到,丈夫周正一直瞒着她一些重要的事情。就在这时,地窖的木门突然发出“吱呀”一声,仿佛被一阵阴风吹开。林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举着煤油灯,小心翼翼地走向地窖。 地窖里阴暗潮湿,霉味混着纸钱燃烧后的焦糊味扑面而来。灯光扫过角落时,她看见周正正跪在那面铜镜前,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面前摆放着一些奇怪的祭品。 “你瞒着我什么?”林芳的声音在地窖里激起空洞的回响,带着一丝颤抖和愤怒。周正的后背明显僵住了,符纸从他颤抖的指尖飘落,还未沾地就燃起幽蓝的火苗,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点燃。 男人缓缓转过身,煤油灯将他扭曲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砖墙上,显得格外狰狞。“周家老宅底下……埋着东西。”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六十年前发大水,村里用童男童女祭河神,那些孩子的怨气太重,一直被镇压在这地窖之下。周家世代守护着这个秘密,用这面铜镜和符咒镇压着他们的冤魂。” 林芳只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在这时,地窖的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铁链摩擦的声音,又像是有人在痛苦地呻吟。周正脸色大变,他匆忙将铜镜和符咒收拾好,对林芳说:“你别管这些事,我会处理好的。”说完,便匆匆离开了地窖。 日子依旧平静地过着,但林芳的心中始终笼罩着一层阴影。她时刻留意着小满的一举一动,生怕女儿再出现什么异常。然而,该来的还是来了。 血月当空的子夜,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诡异的红纱笼罩。小满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脸上切割出诡异的阴影,让她看起来像个陌生的小幽灵。 “妈妈,井里的叔叔们要出来了。”小满的声音冰冷而机械,仿佛不是从她小小的身体里发出的。 林芳猛地从床上坐起,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冲到院子里,只见老槐树的根系正像蛇群般疯狂扭动,青砖缝隙中渗出黑色的污水,散发着刺鼻的恶臭。无数苍白的手臂从井口探出,指甲缝里塞满河底的淤泥,仿佛在拼命挣扎着想要爬出井口。 林芳惊恐地捂住嘴,她想起周正临行前塞给她的铜镜,赶忙跑回屋内将铜镜取出。铜镜的镜面突然烫得握不住,仿佛被火焰灼烧,铜锈剥落处映出密密麻麻的人脸——全是稚气未脱的孩童,眼窝里游动着水草,他们的脸上充满了痛苦和怨恨。 林芳颤抖着双手,试图用铜镜镇压这些怨灵,但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铜镜的力量。怨灵们越聚越多,朝着她和小满步步逼近,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地窖深处传来铁链断裂的脆响,仿佛是封印被彻底打破的信号。林芳抱着小满,一步步退到铜镜前,她的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怨灵裹挟着腥臭的阴风扑面而来,吹得她的头发肆意飞舞。 就在这时,镜中突然伸出数十双焦黑的小手,将离得最近的怨灵拖进镜中。小满突然伸手触摸镜面,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渗入铜锈,在镜面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姐姐说,要至亲的血才能关上门。”小满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透着一股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冷静。 林芳的心碎成了无数片,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要用女儿的血来封印这些怨灵。但此时,怨灵们已经近在咫尺,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她们。 就在林芳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周正回来了!他冲进院子,看到眼前的场景,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来不及解释了!”周正大喊一声,冲向铜镜。他从怀中掏出一叠符咒,迅速贴在镜框上,嘴里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 随着符咒贴上镜框,镜中的焦黑小手更加疯狂地舞动起来,将更多的怨灵拖进镜中。然而,怨灵的数量实在太多,符咒的力量似乎渐渐不支。 “我们一起!”周正看向林芳,眼神中充满了坚定。林芳咬咬牙,抱着小满靠近铜镜,她的手指也沾上了小满的鲜血,在镜面上涂抹着。 就在这时,风里突然传来周媛清脆的笑声,仿佛在黑暗中点亮了一丝希望。林芳在镜框缝隙里发现半截褪色的红头绳,那是周媛的。她心中一动,将红头绳拿起,系在了铜镜的一角。 奇迹发生了,铜镜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将所有的怨灵都吸了进去。光芒消失后,院子里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林芳瘫倒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周正走到她身边,将她和小满紧紧地抱在怀里。 “对不起,一直瞒着你。”周正的声音充满了愧疚,“这一切都是周家的罪孽,我一直在想办法弥补。” 原来,周正的祖父是当年主持祭祀的族长,那些被献祭的孩童怨气经年不散,始终纠缠着周家血脉。而小满能看见亡灵并非偶然,她右掌心与周媛有同样的朱砂胎记,暗示着某种灵魂羁绊。这面铜镜,是周家世代传承的镇魂宝物,据说来自一座神秘的道观,边缘的饕餮纹在月光下会浮现细小铭文,隐藏着镇压怨灵的秘密。 经历了这场惊心动魄的灾难后,林芳和周正决定带着小满离开这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他们将老宅封存,铜镜和符咒也被妥善保管起来。 第143章 民间杂谈之血愿 雨滴砸在霓虹招牌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像是某种死亡倒计时。 赵春来缩在古董店的柜台后面,借着手电筒昏黄的光圈,仔细数着药盒里的药片,只有孤零零的三粒白色药片。里屋传来母亲剧烈的咳嗽声,和着恼人的雨声,像重锤一下下敲在他心上。他下意识看向玻璃柜台里那个青玉扳指,那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赵老板,该交利息了。”卷帘门被敲得哐当作响,黄毛混混那尖锐又带着威胁的声音传了进来,好似生锈的刀片刮过耳膜。赵春来摸出手机,凌晨两点十七分,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被催债了,这些放高利贷的人,永远专挑最要命的时候出现。 门缝里被塞进来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用红墨水写着“三日为限”。赵春来满心烦躁,把纸揉成一团,狠狠扔进垃圾桶。转身时,不小心踢翻了墙角的老式座钟。那铜制钟摆像是被什么神秘力量操控,突然疯狂摆动起来,在寂静的店里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就在这时,一颗血色流星划破夜空。 赵春来发誓,那绝不是普通的流星。它带着暗红色的光晕,拖着长长的尾迹,就好像有人拿着蘸满鲜血的毛笔,在漆黑的天幕上狠狠划了一道。在生活重压下几乎崩溃的他,下意识地合拢双手,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绝望和期盼:“求求你,让我妈好起来,让那些讨债的都离我远点,别再来逼我了,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话还没说完,后巷就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第二天清晨,尖锐的警笛声划破巷口的薄雾。赵春来挤进人群,只见法医正给一具尸体盖上白布。那正是昨夜来催债的黄毛混混,他直挺挺地仰面躺在一堆纸箱中间,后脑勺在水泥地上摔出一片暗红的血迹。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嘴角凝固着夸张的笑容,仿佛死前见到了什么极其美妙的东西。 “初步判断是意外坠楼。”警察合上记录本,看向赵春来,“你是报案人?” 赵春来盯着尸体发青的指甲,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昨夜许愿时说的话。冷汗瞬间从他的脊椎往下淌,浸湿了衬衫下摆。人群里,一个身穿黑袍的老太婆突然咳嗽两声,枯枝般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肩膀,声音沙哑又透着诡异:“许愿是要还愿的。” 当天下午,快递员送来了一个黑色包裹。寄件人一栏空空如也,收件地址是用朱砂写的“子时三刻亲启”。赵春来拿起裁纸刀划开封口,只听“咔”的一声,刀刃竟突然崩出个缺口。包裹里是一张泛着油光的皮纸,摸上去的触感,就像是刚从人身上剥下来的。皮纸中央画着朱砂符咒,底下还压着一张宣纸:“今夜子时,城南殡仪馆停尸房,将此符贴于未寒尸身眉心。” 窗外的乌鸦突然集体振翅,黑色的羽毛扑簌簌地落在防盗网上。赵春来刚抓起皮纸,符咒上突然渗出暗红色液体,顺着他的手指缠绕,变成细细的红线。他腕上的腕表也发出诡异的咔嗒声,分针竟开始逆时针转动。 这时,里屋传来母亲尖利的笑声。 赵春来冲进房间,差点被地上的药瓶绊倒。只见母亲直挺挺地坐在床上,布满针眼的手正抓着一把水果刀,往自己喉咙送去。月光透过纱窗照在她脸上,她瞳孔扩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的某个地方,嘴里喃喃道:“时辰到了……该还愿了……” 城南殡仪馆的守夜人是个独眼老头。赵春来把装着现金的信封推过去时,注意到对方左手小指缺了一节。老头用剩下的四根手指夹着烟,烟灰簌簌地落在值班登记簿上,含糊说道:“三号停尸房最里面那具,车祸送来的,家属说要放满七日。” 阴冷的走廊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和腐肉混合的刺鼻气味。赵春来数到第七扇铁门时,口袋里的符咒突然发烫。他推开门的瞬间,顶灯“滋啦”闪烁两下,在青白的墙砖上投下蛛网似的阴影。 不锈钢推车上盖着白布,边缘渗出的暗红液体正顺着滑轮往下滴。赵春来颤抖着掀开白布,符咒像是有了生命,自动飞向尸体眉心。原本血肉模糊的脸突然开始蠕动,符咒一点点钻进皮肤。尸体右手猛地抓住推车边缘,指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吧”声。 “第一次还愿都这样。”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赵春来转身,看见黑袍老太婆站在门口。她拄着的槐木拐杖上刻满扭曲的符文,“血月流星要的是活人生气,这具尸体撑不过三天。” 符咒吸饱鲜血后变成深褐色,又自动飘回赵春来掌心。老太婆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尸体突然坐起身,腐烂的眼球转向赵春来:“记住,七日内要找到替死鬼,否则……”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赵春来接通瞬间,殡仪馆管理员惊恐的尖叫传了出来:“赵先生!你母亲她……她把看护的护士……” 之后的日子,赵春来像发了疯一般四处寻找替死鬼,每一个出现在他身边的人,都被他视作摆脱厄运的希望。可每一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他的精神也在这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中逐渐崩溃。 第七天的夜晚,电闪雷鸣,狂风肆虐。赵春来独自坐在古董店中,周围一片死寂。突然,一阵阴寒的风刮过,黑袍老太婆出现在他面前。她的眼神中透着冷漠与决绝,缓缓举起手中的槐木拐杖,念起了晦涩难懂的咒语。 随着咒语响起,赵春来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紧紧束缚,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悬浮起来。符咒上的暗红色光芒再次亮起,化作一道道绳索,将他与周围的空间紧紧相连。 “你没能完成还愿,就只能成为新的祭品。”老太婆冷冷地说道。 赵春来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那股神秘力量。他眼睁睁看着符咒上的光芒越来越强,自己的生气正被一点点抽离。 最终,赵春来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没了气息。而他的灵魂,被困在了这无尽的黑暗之中,成为了血月流星下又一个无法解脱的冤魂。古董店依旧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偶尔传来的隐隐哭声,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恐怖故事 。 第144章 民间杂谈之 红裙 我从没想过,一条红裙子会改变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搬进青藤苑7号楼那天,2023年盛夏的暴雨倾盆,将沥青路面浇成了流动的墨汁。我拖着两个行李箱,脚步匆匆地冲进电梯,水珠顺着发梢不断滴落在金属地板上,溅起细微的回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一抹鲜艳的酒红色突然切入缝隙。 “等等。” 真丝睡裙摩擦发出沙沙声响,如同春蚕啃食桑叶。女人赤着脚缓缓走进来,潮湿的空气中,一缕檀香混着铁锈的味道若有若无地浮动着。我下意识地盯着她裙摆上暗纹的牡丹,那些花瓣在顶灯下泛着奇异的光泽,仿佛刚刚浸过鲜血,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五楼。”她伸出涂着蔻丹的手指,指甲缝里藏着暗红色污渍。我这才注意到楼层按键全部按着,可电梯却开始上升,轿厢里的温度陡然降低,镜面蒙上一层薄薄的白雾。 “小姑娘,这栋楼……”她的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沙哑而又诡异,“晚上十点后别坐电梯。”叮咚声响起时,她的身影突然模糊了一瞬,我惊恐地瞪大双眼,镜子里竟只有我一个人僵立的身影,冷汗瞬间湿透了我的后背。 搬进503室的第七天,我在衣柜深处发现了那条红裙子。 真丝面料触手冰凉刺骨,领口别着枚翡翠胸针,散发着幽冷的光。当我抖开裙摆的瞬间,整面穿衣镜突然结满冰花,寒意扑面而来。手机铃声突兀地炸响,打破了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物业发来的消息在屏幕闪烁:“苏小姐,7号楼五层自2018年起就没人居住了。” 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昨晚十点半,我分明听到对门传来高跟鞋敲击地砖的声响,还有布料拖过地面的窸窣。透过猫眼,看到一抹酒红色裙角消失在楼梯拐角,那些暗纹牡丹在应急灯下开得妖异,仿佛有生命一般。 此刻裙摆上的牡丹正在我手中舒展花瓣,花蕊处凝结着细小的暗红结晶。我打开紫外线手电——这是做房产中介养成的习惯——星星点点的荧光在裙裾上浮现,组成扭曲的符文,似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起一段录音,滋滋电流声中传来女人的呢喃:“他们要拆了我的秀场……永生之裙还差最后三针……”紧接着是剪刀刺入布料的撕裂声,一下,又一下,每一声都仿佛刺在我的心脏上。 我冲向门口时被什么东西绊倒,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钻心的疼痛袭来。回头看见梳妆台的抽屉自己滑开半寸,一管ysl方管口红正在剧烈震动。21号猩红禁区,这个停产三年的色号,此刻膏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操控。 窗外惊雷劈开夜空,整栋楼陷入黑暗的刹那,走廊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声。咔,咔,咔,停在我的门前,每一声都重重地敲击着我的神经,恐惧在心底无限蔓延。 我蜷缩在玄关处,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光,那光在这漆黑的环境里显得如此微弱。通讯录里“陈师傅”三个字在指尖颤抖,这是上周收房时水电工塞给我的名片,背面印着朱砂画的符咒,此刻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叩叩” 门锁转动声混着雷雨轰鸣,真丝裙摆摩擦门板的声响近在咫尺,仿佛那恐怖的存在就要破门而入。那管ysl口红突然滚落脚边,21号色在闪电中妖艳得刺目。我慌乱地抓起口红在门板上胡乱涂抹,猩红色划过木纹的刹那,走廊里突然爆发出布料撕裂的尖啸,那声音尖锐而又凄厉,似是来自地狱的哀嚎。 当应急灯重新亮起时,猫眼外的景象让我血液凝固——五六个等身高的裁缝人台堵在楼道,每个都套着不同款式的红裙,空洞的脖颈处缠绕着褪色的皮尺,仿佛一群无声的怨灵。最前方的人台挂着那条酒红睡裙,腰侧裂开三十厘米长的豁口,像是被什么利器生生划破,散发着浓浓的诡异气息。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户洒在物业档案室,我在满是灰尘的角落里翻到了泛黄的《突发事件记录簿》。2018年7月15日栏潦草地写着:“503室租户失联三日,破门发现女性死者。异常情况:遗体呈坐姿位于缝纫机前,现场百余根缝衣针插入双眼,朱红色丝线贯穿全身关节。” 泛黄的监控截图里,死者身上那件红裙正是我衣柜里那件。但诡异的是,所有照片中裙摆长度都相差两公分,就像某种活物在缓慢生长,透着无尽的邪异。 “这姑娘是个服装设计师。”看门的老赵突然出声,烟头在登记簿上烫出焦痕,打破了档案室里的死寂,“出事前半个月,她天天往老火葬场跑,说是要找什么……永生布料的灵感。” 我在旧货市场找到林曼秋的工作室资料时,暴雨再度倾盆而下,仿佛是命运的诅咒。泛潮的速写本上爬满疯狂的字迹:“檀香灰混合经血浸泡丝线,子时月光淬炼的银针,心跳同步的三千六百针……”最后几页被撕去了,残留在装订线上的丝线泛着诡异的暗红,似在诉说着被隐藏的秘密。 手机突然震动,七天前我发布在闲鱼的转租信息下,赫然躺着新留言:“21:03想看房。”配图是双涂着猩红甲油的手,背景里老式缝纫机的轮廓正在渗血,那渗血的画面仿佛要从手机屏幕中蔓延出来,侵蚀我的理智。 随着调查的深入,我发现林曼秋手稿中“永生布料”配方与湘西殓衣匠秘术有着惊人的相似性。为了探寻真相,我联系上了一位研究苗族文化的专家,他在听闻我的描述后,脸色变得异常凝重,向我详细讲述了湘西殓衣匠那神秘而又禁忌的秘术,据说那是一种能沟通阴阳、留住亡魂的邪术,而林曼秋似乎在试图将其运用到她的服装设计中,以实现她所谓的“永生”。 与此同时,我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无意识缝纫行为。一天清晨醒来,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睡衣的第二颗纽扣变成了翡翠材质,与红裙上的胸针如出一辙。更可怕的是,我发布在闲鱼的转租信息照片中,竟出现了五年前的物件,那是林曼秋工作室里的一个摆件,这暗示着灵异力量正在肆无忌惮地渗透电子数据,我的生活已经完全被这股邪恶的力量所笼罩。 离约定看房的21:03越来越近,我深知不能坐以待毙。我四处搜集关于破解邪术的资料,拜访了许多研究玄学的学者和民间术士,终于在一本古籍中找到了与林曼秋所施邪术相关的记载和破解之法。根据记载,我需要在林曼秋死亡的现场,也就是503室,在特定的时辰,用特定的仪式来化解她的怨念,完成她未了的心愿,让她的灵魂得以安息。 终于,那个恐怖的夜晚来临了。21:03分,门铃准时响起。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准备好的符咒和法器,缓缓打开了门。门外,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站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我强忍着恐惧,将其迎进屋内。当斗篷人走进客厅的瞬间,周围的温度骤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我按照古籍中的记载,开始布置仪式。在客厅中央,我摆放好林曼秋的缝纫机,上面放着那条充满怨念的红裙。四周点燃檀香,烟雾袅袅升腾,试图驱散这弥漫的邪气。我手持银针,按照林曼秋手稿中的针法,开始在红裙上缝补那道裂开的豁口。每缝一针,我都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抗拒,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阻止我。 就在我即将缝完最后一针时,周围突然狂风大作,屋内的物品被吹得四处乱飞。林曼秋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她身着酒红睡裙,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她发出凄厉的尖叫,向我扑来。我惊恐地闭上双眼,手中紧紧握着符咒,口中念念有词。 就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林曼秋的身影已经变得虚幻。她看着我,眼中的怨恨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解脱。 “谢谢你,帮我完成了这条裙子。”林曼秋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我终于可以离开了。” 随着她的声音渐渐消失,周围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狂风停止,物品不再乱飞,那股浓烈的血腥味也渐渐散去。我瘫坐在地上,汗水湿透了全身,心中充满了疲惫和庆幸。 第二天,当阳光再次洒进青藤苑7号楼503室时,一切都变得那么宁静。那条红裙静静地躺在缝纫机上,不再散发着诡异的气息。我知道,林曼秋的灵魂终于得到了安息,而我也经历了一场永生难忘的恐怖之旅。 从那以后,我辞去了房产中介的工作,离开了这个充满恐惧回忆的城市。但每当我想起那个夏天,那条红裙子,心中依然会涌起一丝寒意。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未知的神秘力量,我们应该保持敬畏之心,不要轻易去触碰那些禁忌的领域。 第145章 民间杂谈之深闺怨咒 城西梧桐巷的周家老宅,在暮春细雨的笼罩下,宛如一幅被岁月浸湿的水墨画。檐角的铜铃在风中摇曳,发出的声响好似幽咽的叹息,诉说着这座老宅不为人知的过往。 柳氏,绸缎庄少东家周明德的发妻,此刻正倚着雕花木窗,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雨水顺着青灰瓦当滑落,形成一道道珠帘,模糊了她的视线,却无法模糊她满心的哀怨。“少奶奶,该喝药了。”丫鬟春杏捧着黑漆托盘,轻声说道。药碗里升腾起的热气,在菱花镜前氤氲开来,映出柳氏那憔悴不堪的面容。 柳氏看着镜中自己蜡黄的脸,眼中满是绝望与愤怒。她猛地抄起梳妆台上的玉簪,朝着镜面掷去。“哐当”一声,裂纹如蛛网般在镜面上迅速蔓延。“喝什么药?治得好心疾,治得好那没良心的吗?”她剧烈地咳嗽着,月白中衣下嶙峋的肩胛骨仿佛随时都会刺破衣料。“说什么城西清净适合养病,分明是要给那戏子腾地方!” 春杏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药汁泼洒在青砖地上,蜿蜒如蛇。这时,廊下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柳氏猛地起身,发间的银步摇撞出细碎的清响。门帘掀动,一股潮湿的风灌了进来,一个面生的小厮垂首立在门外:“少爷说雨季将至,让少奶奶搬去西厢房住。” 柳氏听后,身体一僵,踉跄着后退,不小心撞翻了脚边的铜盆,绣鞋浸在冷水中,她却浑然不觉。她记得西厢房挨着那口被封死的古井,去年清明扫墓时,周明德曾无意间提起,井里淹死过周家先祖的妾室。 当夜子时,万籁俱寂,唯有雨滴敲打瓦片的声音。柳氏裹着绛红斗篷,独自站在西厢房门前。斑驳的门板上贴着一张褪色的黄符,朱砂绘制的咒文在雨水的浸泡下已然模糊难辨。她盯着那符纸,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伸手便要去撕。春杏见状,急忙冲上前,死死拽住她的衣袖:“这符纸贴了三十年了,老夫人临终前千叮万嘱不能动啊!”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腌臜东西!”柳氏冷笑一声,指甲用力一扯,“刺啦”一声,符纸被划破。刹那间,阴风平地而起,檐角的铜铃疯狂作响,声音尖锐刺耳,仿佛无数冤魂在嘶喊。井台的石缝里,渗出汩汩黑水,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息。 后半夜,柳氏突然发起了高热,整个人昏昏沉沉。朦胧间,她听到床帐外传来环佩叮当的声音,清脆却又透着几分诡异。她费力地睁开眼,却看到原本放置在案几上的那只古老的檀木匣子,此刻正缓缓打开。匣子中,一道幽绿的光缓缓升起,竟是一只精美的翡翠簪子。 簪子的翠色在黑暗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更诡异的是,簪子的一端,竟缓缓滴下黑色的液体,落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响。柳氏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呼喊,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就在这时,那只翡翠簪子竟缓缓飘浮起来,在半空中旋转着,越转越快。突然,簪子直直地朝着柳氏射来,速度之快,让她根本来不及躲避。就在簪子即将刺中她的瞬间,柳氏猛地惊醒,大汗淋漓,心口还在突突地跳着。 她大口喘着粗气,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案几,那只檀木匣子竟然真的打开了,里面静静躺着那只梦中所见的翡翠簪子。柳氏惊恐地看向帐外,月光如水,洒在屋内,却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春杏听到动静,举着灯匆匆赶来。看到簪子的那一刻,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的灯盏险些掉落:“这……这是前清样式,库房登记册里记着,是……是当年投井那位姨太太的陪嫁。” 次日,周明德破天荒地来到了老宅。柳氏看到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扑上去攥住他的衣袖:“这宅子不干净!昨夜……”话还未说完,便对上了丈夫嫌恶的眼神。“你若是疯了,我便送你去白云观静修。”周明德甩开她的手,转身离去。柳氏瘫坐在地,望着那只在阴影里幽幽发绿的翡翠簪子,泪水夺眶而出。 三更梆子响过,整个老宅被黑暗吞噬,寂静得可怕。突然,井台传来“咕嘟咕嘟”的水声,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井底冒出来。柳氏蜷缩在锦被里,浑身发抖。湿哒哒的脚步声顺着回廊逐渐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上。门闩“咔嗒”一声自动滑开,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月光下,一个扭曲的影子缓缓投射在纱帐上。那影子脖颈折成诡异的角度,长发拖地,每走一步,都在地砖上留下一串水渍。“找到你了……”一个沙哑的女声贴着柳氏的耳畔响起,冰冷的气息让她的脊梁骨一阵发凉。柳氏想要挣扎着逃开,却发现四肢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湿冷的发丝缠上她的脖颈,腐臭味愈发浓烈。柳氏眼睁睁地看着女鬼缓缓爬进床帐。那女鬼的脸惨白肿胀,眼窝里蠕动着水蛭,裂开的嘴角一直扯到耳根,露出一排泛黄的牙齿。“为什么要撕符咒……”女鬼的手指狠狠地抠进柳氏的肩头,黑血顺着伤口缓缓渗入肌理。 在剧痛中,柳氏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幅幅画面:一个身穿桃红襦裙的少女被强行拖进老宅,随后,一个疯妇的哭喊夜夜从井底传来,直到某个雨夜,井口溅起巨大的水花,一切归于寂静。 晨光初现时,春杏在井台边发现了柳氏。她蜷缩在那里,十指血肉模糊,眼神涣散地对着水面喃喃自语:“她在下面……拽着我的脚……”井水突然剧烈翻涌,一件泡烂的桃红襦裙缓缓浮了上来。 周家赶忙请来道士做法。道士刚走到宅门前,脸色便变得煞白。罗盘指针疯狂转动,香烛刚点燃,便腾起诡异的绿火。老道哆嗦着扯断念珠:“怨气已成煞,除非找到……”话还未说完,西厢房便传来春杏凄厉的尖叫。 众人赶到时,只见柳氏吊在房梁上,绛红裙裾下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绣花鞋。遗书字迹歪斜,爬满了整张宣纸,仔细看去,竟全是“死死死死”。更骇人的是那只檀木匣子,原本放在里面的翡翠簪子此刻竟悬在半空中,滴着黑血,散发着诡异的光。 封宅那日,搬运家具的伙计不小心碰掉了门楣上的八卦镜。一阵阴风吹过巷口,有人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穿绛红衣裙的身影飘进了西厢房。而井台边,半张残破的符纸正在风中轻轻颤动,仿佛在诉说着这个永不落幕的诅咒。 多年后,一个古董商人听闻了周家老宅的故事,心生好奇,偷偷潜入老宅,找到了那只神秘的檀木匣子和里面的翡翠簪子。他将簪子带回自己的店铺,想着或许能卖个好价钱。然而,从那一夜开始,每当夜深人静,古董铺里就会传出奇怪的声响。 先是隐隐约约的女子哭声,随后,那只翡翠簪子会自己从匣子里飘出来,在店铺中缓缓旋转。镜子里,时常会映出一个身穿桃红襦裙的女子,背对着人梳头,乌发垂地,发梢滴着水珠。 有一天深夜,古董商人正在熟睡,突然被一阵寒意惊醒。他惊恐地发现,那只翡翠簪子不知何时已经悬在了他的床头,簪尖滴下的黑血,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脸上。镜中,那个女鬼缓缓转过身,露出那张肿胀恐怖的脸,咧着嘴对他笑。 第二天,人们发现古董商人死在了自己的店铺里,双眼圆睁,脸上写满了恐惧,而那只翡翠簪子,就直直地插在他的心脏上,周围浸满了黑血。此后,凡是听闻这个故事的人,都对周家老宅和那只翡翠簪子敬而远之,生怕被这无尽的怨念缠上,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第146章 民间杂谈之牌局 川中古镇,时光仿佛在这里放慢了脚步。古老的青石板路被岁月打磨得光滑,街边的明清建筑错落有致,飞檐斗拱在斜阳下投下斑驳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与烟火气,可在这看似宁静祥和的表象下,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神秘与诡异。 张四爷匆匆走在巷子里,手中的钥匙串随着他的步伐叮当作响。今天又约了牌局,他可不想迟到。推开那扇雕花木门,熟悉的霉味扑面而来。堂屋里,八仙桌上铺着墨绿绒布,昏黄的煤油灯摇曳着,映出另外三张焦急等待的面孔。 \"四爷,今儿可迟了。\"李寡妇娇嗔道,她染着凤仙花的指甲轻轻叩着桌沿,身着的旗袍开衩处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腿,在这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红木麻将盒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这盒新牌是哪个送的?\" 张四爷一愣,他也不知道这麻将盒从何而来,早上开门时就发现它静静摆在门口。红木在煤油灯下泛着异样的血光,盒盖上模糊的浮雕,像是缠着锁链的鸟爪,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赵瘸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哗啦啦倒出骨牌,青白色的牌面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幺鸡呢?\"王驼子突然叫了一声,他常年摸牌的手迅速翻找着,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这副牌里怎么少张幺鸡?\" 牌楼外的铜铃在风中剧烈摇晃,发出尖锐的声响。一阵穿堂风呼啸而过,卷着几张纸钱从门槛缝里钻进来,在众人脚边打着旋。李寡妇的翡翠耳坠晃来晃去,张四爷不经意间瞥见她领口盘扣不知何时松了两颗,露出颈侧一块暗红胎记,形状竟像极了被掐出来的指痕。 \"碰!\"赵瘸子突然怪叫一声,三张九筒重重拍在桌上,震得烛火猛地跳动。张四爷正要摸牌的手突然僵住,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牌堆最上方那张本该是二条的牌,此刻却分明刻着一只倒吊的麻雀,羽毛黑得发亮,眼睛血红,仿佛在盯着他看。 李寡妇身上的胭脂香与弥漫的纸灰味混合在一起,钻进张四爷的鼻腔,让他一阵作呕。他的后颈汗毛根根竖起,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牌楼外更夫敲着梆子走过,子时的梆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可在这梆声里,竟隐隐夹着一声雀啼,凄厉得如同婴孩的夜哭。 \"胡了!\"赵瘸子猛地把牌推倒,大喊道。众人定睛一看,他的十三张牌竟全是幺鸡。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赵瘸子的笑容突然僵住,他的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八仙桌也被带倒,幺鸡牌如雨点般砸在青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张四爷惊恐地看着那些牌,每张雀眼都在淌血,殷红的血在地上蔓延开来。 张四爷瘫坐在太师椅里,手脚冰凉,动弹不得。李寡妇的旗袍下摆扫过满地血牌,她弯腰去扶赵瘸子。就在这时,张四爷清楚地看到,她后颈那块胎记突然裂开一道口子,一根沾着粘液的麻雀尾羽缓缓钻了出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王驼子颤抖着声音说道,他的嘴唇也跟着哆嗦,额头上满是冷汗。 李寡妇缓缓站起身,她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该你了……\"她的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又尖又细,根本不像是她平时的声音。 张四爷和王驼子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尽的恐惧。他们想要逃跑,却发现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怎么也挪不动。 李寡妇一步一步向他们逼近,每走一步,地上的血牌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突然,她的身体猛地一颤,接着从她嘴里发出一阵尖锐的鸟鸣声。她的双臂开始疯狂挥舞,指甲变得又尖又长,朝着张四爷和王驼子扑了过去。 张四爷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站起身,一把推开李寡妇,拉着王驼子就往门口跑。可当他们跑到门口时,门却怎么也打不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锁住了。 \"救救我们!\"王驼子拼命拍打着门,大声呼救,可回应他们的只有呼啸的风声和李寡妇诡异的笑声。 张四爷转身,看到李寡妇的身体已经扭曲变形,她的脸上长满了羽毛,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嘴里不断吐出黑色的粘液。\"你们逃不掉的……\"她怪笑着,声音回荡在整个屋子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四爷突然想起早上看到的麻将盒。他不顾一切地冲向桌子,拿起那个红木麻将盒,想要看看里面是否有什么线索。当他打开盒盖时,一道强光闪过,他的眼前出现了一行血字:\"光绪廿三年,牌局再起,生死轮回,无人可逃。\" 张四爷还没来得及反应,李寡妇已经扑到了他的面前。她的双手死死掐住张四爷的脖子,指甲深深嵌入他的皮肤。张四爷呼吸困难,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 \"不!\"王驼子大喊一声,他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根木棍,朝着李寡妇砸了过去。李寡妇被这一击打得松开了手,张四爷趁机挣脱,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破解这个诅咒!\"张四爷喘着粗气说道。 王驼子点头,两人开始在屋子里四处寻找线索。他们翻遍了每一个角落,终于在桌子底下发现了一本破旧的日记。日记的纸张已经泛黄,字迹模糊,但他们还是勉强辨认出了上面的内容。 原来,在光绪廿三年,这里也曾发生过一场诡异的牌局。四个牌友在玩麻将时,因为打破了某种禁忌,被一只邪祟的麻雀精盯上。麻雀精附身在其中一人身上,将其他三人残忍杀害,随后自己也被困在了牌局之中。为了镇压麻雀精,当时的人们制作了这副特殊的麻将牌,并在牌盒上刻下符咒。可不知为何,封印如今被解开,麻雀精再次苏醒。 \"我们得重新封印它!\"张四爷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两人按照日记中的记载,开始准备破解诅咒的仪式。他们在屋子中央摆好牌桌,将麻将牌重新摆好,然后点燃了三根香。就在他们准备开始时,李寡妇突然又动了起来。她的身体飘浮在空中,嘴里发出刺耳的尖叫,朝着牌桌扑了过来。 \"快!\"张四爷大喊一声,和王驼子一起念起了日记中记载的咒语。随着咒语的念出,牌桌上的麻将牌开始发出光芒,光芒越来越亮,将整个屋子照得如同白昼。李寡妇的身体在光芒中挣扎着,发出痛苦的哀嚎。 突然,一道黑影从李寡妇的身体里冲了出来,正是那只邪祟的麻雀精。麻雀精在空中盘旋着,发出尖锐的鸣叫,试图冲破光芒的束缚。张四爷和王驼子加大了咒语的音量,豆大的汗珠从他们额头滚落。 终于,在一阵剧烈的光芒闪烁后,麻雀精被重新封印在了麻将牌中。李寡妇的身体缓缓落下,瘫倒在地上。张四爷和王驼子疲惫地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当清晨的阳光洒进屋子时,茶馆伙计推开了门。他惊讶地发现,牌桌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了第四副幺鸡,而屋檐下的白灯笼在晨雾中微微晃动,仿佛在预示着新一轮四人牌局即将开始 ,那可怕的诅咒永远也不会结束…… 第147章 民间杂谈之鬼谷密咒。 在北方那座古老的千年古城,厚重的历史韵味如同一坛陈酿的老酒,弥漫在每一条幽深的街巷和每一块斑驳的砖石之中。而这座城市的一隅,周家祖宅静静矗立,宛如一位沉默的守望者,隐匿着跨越千年的秘密。 我,风水师陆明远,应周老板之邀来到此处。刚踏入祖宅,便觉一股森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盛夏的暑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铜制门环上凝着白霜,仿佛被岁月的寒霜眷顾,透着彻骨的寒意。周老板站在一旁,金丝眼镜后的双眼满是焦虑,不停地擦拭着额头冒出的汗珠,那汗珠似乎也带着丝丝寒意。 “陆师傅,您可算来了,快帮我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老板的声音微微颤抖,话语中满是惶恐。 话音刚落,门内便传出“咚”的一声闷响,沉闷而压抑,好似有人在黑暗深处敲击着古老的棺木,回音在寂静的宅院里不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我迅速摸出罗盘,只见那磁针在青玉盘面上疯狂地旋转,如同一只被困的飞鸟,最终直直地指向宅院东南角的古槐树。那槐树的树冠投下巨大的阴影,七盏青铜灯悬于枝头,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散发着神秘而诡异的气息。 “周先生,这宅子近期动过地基?”我屈指轻敲门框,青砖缝隙中渗出暗红色的泥浆,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仿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周老板脸色骤变,变得煞白如纸,额头上的汗珠滚落得愈发急促:“上个月工人翻修后院,挖出个青铜酒樽,从那以后,这宅子就开始不对劲了。” 正说着,庭院中央的莲花池毫无征兆地开始沸腾,墨绿色的池水剧烈翻涌,层层叠叠的白色纸钱从水中浮起,每张纸钱上都写着生辰八字,正是周家三代男丁的命造。这一幕,让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将我们拖入一个巨大的旋涡。 我当机立断,咬破指尖,在罗盘背面迅速画下一道血符。血珠渗进罗盘的纹理,发出微弱的光芒,罗盘的磁针瞬间定住,直指正厅方向。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雕花木门。刹那间,一股阴寒刺骨的风裹挟着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正梁上悬着三尺白绫,无风自动,绫缎末端系着一个褪色的香囊,隐隐约约能看见“周衍”二字。“这是先祖名讳!”周老板失声惊呼,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惧。听到这个名字,我心中猛地一震,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战国帛书中关于鬼谷子座下周姓弟子的记载,据说他精通风角占候之术,难道这其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刚要凑近细看,那香囊突然毫无预兆地爆开,浓烈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漫天香灰在空中迅速凝成八个篆字:九星移位,冥门洞开。与此同时,地面开始剧烈震动,我踉跄着扶住供桌,慌乱间碰翻了桌上的青铜酒樽。樽身的饕餮纹刹那间泛起幽蓝光芒,光芒闪烁不定,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樽底缓缓露出一个暗格,掉出半卷残破的竹简。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颤抖着双手展开竹简。就在那一瞬间,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仿佛将我拽入了两千年前的时空隧道。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低语声,在梁柱间不断回荡:“周衍不肖,未能镇守九幽……”竹简上的墨迹突然渗出血珠,血珠滚落,在空气中迅速蒸腾成雾。雾气中,一幅幅战国时期的画面逐渐浮现:鬼谷洞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将七枚玉琮缓缓埋入地脉,周衍跪在卦象前,左眼淌血,手中紧紧握着的正是那盏青铜酒樽。 突然,酒樽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酒樽内壁不知何时积了半盏清水,倒映出的却并非我的面容,而是一个身着深衣的中年男子。他左眼空洞,右眼却死死地盯着我,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怨念与期盼,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等待与无奈。 “戌时三刻,带酒樽去槐树下。”一个沙哑而低沉的声音直接在我的脑海中炸响,震得我耳膜生疼。我猛地抬头,正厅的铜镜里,那个战国装束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站在我的身后,染血的指尖轻轻点在镜面上,留下一道蜿蜒的裂痕,仿佛是岁月的伤痕。 周老板早已瘫坐在地,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着什么,显然已经被眼前的一切吓得不知所措。我强压下心中的惊骇,迅速摸出三枚开元通宝开始卜卦。钱币落地,竟全部竖立,在六爻占卜中,这被称作“三才倒悬”,是大凶之兆。窗外的天色骤然暗沉,午时刚过,整座宅院却已如子夜般漆黑,压抑的氛围让人几乎窒息。 槐树下的青铜灯毫无征兆地突然自燃,七簇幽绿的火苗将树影投射在围墙上,竟显出一幅星宿图。我恍然大悟,这并非普通的槐树,而是按照鬼谷秘术栽种的“天枢木”。它的树根必定连通着埋在地下的玉琮,而那青铜酒樽,恐怕就是启动这神秘阵法的关键钥匙。 我正要仔细查看,手腕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掌握住。镜中男人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我的身侧,他左袖空荡,断臂处缠绕着写满咒文的帛布,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两千年了,”他的声音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带着岁月的沧桑与沉重,“该有人继承鬼谷的债。” 酒樽突然变得滚烫,樽底的暗格完全打开,露出一张人皮地图。血迹绘制的山川脉络间,清晰地标注着七个朱砂红点,正是战国时期七国都城所在。而在咸阳位置,赫然画着一口青铜棺椁,棺盖上刻着鬼谷子的龟甲符,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 残破的龟甲符在月光下投射出扭曲的篆文,周衍的虚影在符文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消散。我蘸着酒樽中的无根水,在青砖上小心翼翼地描摹符形,可诡异的是,水迹竟逆流成七个方位。“这不是封印符……”我心中一沉,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是借七国王气养煞的聚阴符!” 周老板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他的西装瞬间崩裂,露出爬满咒文的皮肤。他尾指的蛇形胎记正疯狂吞噬着血色倒计时,瞳孔扩散成诡异的双瞳,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控制。“戌时到了……”周衍的残魂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刹那间,槐树根须如利剑般刺穿地砖,将周老板拖向沸腾的莲花池。 “不!”我大喊一声,迅速甩出墨斗线缠住周老板的脚踝,可线绳瞬间燃起绿焰,化作灰烬。池水翻涌,七具青铜棺缓缓浮出水面,棺盖上分别铸着韩、赵、魏、楚、燕、齐、秦的铭文。最末那具秦棺剧烈震动,棺缝渗出的黑雾竟凝成鬼谷子的面容,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当年师尊将七国亡魂封入地脉,周衍用血脉为锁……”周衍的残魂飘到我身边,按住我执罗盘的手,那冰凉的触感直透骨髓,“如今锁眼锈蚀,需要活人鲜血重绘阴符。” 话音刚落,槐树枝桠扭曲成囚笼,将我们困在北斗七星灯阵中央。酒樽内壁浮现出血色星图,我惊觉七个光点正对应庭院中的七处诡异印记——石狮断爪、井台裂痕、影壁霉斑……这些竟都是当年埋藏祭器的标记。 “找齐七器,可暂封冥门。”周衍的虚影开始消散,他残缺的左臂指向东南厢房,“但真正的阵眼在……” 话还未说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莲花池竟化作函谷关战场,黑甲秦兵从池中列阵而出,为首将领的面甲缝隙里飘散着熟悉的檀香味——正是周老板日常用的熏香。我恍然大悟,周家祖宅建在鬼谷地宫之上,历代家主其实都在用自身精血滋养封印。 第一支青铜箭矢擦过我的耳际,我抱着酒樽迅速滚进回廊暗处。箭簇钉入的廊柱渗出黑色黏液,逐渐显露出被掩盖的壁画:鬼谷子站在观星台上,手中罗盘竟与我的家传法器一模一样。壁画末尾,周衍跪在血泊中,将某个物件吞入腹中。 正当我准备细看时,整座宅院突然倾斜四十五度。战国时期的砖瓦与现代建筑在空间折叠中互相穿透,我看见二十年前的周老板正抱着青铜酒樽跑过回廊,身后跟着个穿深衣的模糊身影。 “陆先生!”周老板的惨叫从秦棺方向传来。我循声望去,只见他的身体正被黑雾侵蚀,胸口浮现出完整的阴符图案。我来不及多想,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在罗盘上画出破煞符。磁针疯狂转动,酒樽突然自动飞向秦棺,樽底的天地枢机图与棺盖符咒完美契合。 地底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七具青铜棺同时开启。黑雾中伸出无数枯手抓住周老板,他的皮肤迅速干瘪,却在眉心亮起一点金光——正是壁画中周衍吞下的物件在血脉中传承两千年后显形。 “就是现在!”我掷出祖传的六壬式盘,金光与黑雾碰撞的瞬间,时空仿佛静止。酒樽、罗盘与式盘在空中组成三才阵,战国时期的星图与现实月光交织成网。周衍的残魂突然凝实,他残缺的左臂化作光刃,径直刺入周老板心口。 鲜血喷溅在秦棺的刹那,整座地宫响起鬼谷子的吟诵:“纵横捭阖,阴阳代兴……”周老板的心头血在棺盖上画出完整的阴符七术,七具青铜棺重新闭合,黑雾中传来不甘的嘶吼。 槐树突然开出满树白花,花瓣落地成霜。周衍的虚影对我颔首微笑,身影随着晨光消散。我接住从空中坠落的酒樽,发现内壁多了一行小篆:“两千年局,终有破局人。” 一切看似尘埃落定,然而,我深知事情并未结束。陆明远家传罗盘暗藏鬼谷传承,或许还有更多的秘密等待被揭开;周老板体内金光实为鬼谷子所留“纵横印”,这印玺究竟蕴含着怎样的力量?莲花池底仍残留着连接战国地宫的时空裂隙,那里又隐藏着怎样的危机? 我扶起虚弱的周老板,望着眼前破败却暗藏玄机的祖宅,深吸一口气。新的冒险,或许才刚刚开始…… 第148张民间杂谈之求财三劫 民国初年,江南水镇被笼罩在一片氤氲的水汽里,仿佛一幅尚未干透的水墨画,处处透着朦胧与神秘。清晨,青石板路被薄雾轻抚,湿漉漉的,李茂才拖着步子,鞋底与石板摩挲,发出沉闷又拖沓的声响。他的青布长衫洗得发白,衣角被露水浸透,沉甸甸地贴在腿上,每迈出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腹中的饥饿感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不断撕咬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自从爹娘离世后,生活的重压便如一座大山,将他死死地压在底下,为了糊口,他四处奔波,却依旧难以摆脱贫困的泥沼。 巷子的尽头,一个卦摊静静地摆在那里。摊主是个老瞎子,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就在李茂才靠近的瞬间,他突然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珠直直地看向李茂才,灰白色的瞳仁空洞无神,却让李茂才感觉仿佛被一双无形的眼睛穿透,内心的渴望与挣扎被暴露无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李茂才的脊背瞬间发凉,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他竟有一种被死亡凝视的错觉。 “这位先生,要问前程还是问姻缘?”老瞎子咧开嘴,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是从地府传来的冷笑。竹竿挑起的布幡上,“张半仙”三个褪色的字在风中摇晃,像是在诉说着某种神秘而不可抗拒的力量。 李茂才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空瘪的荷包,手指触碰到那粗糙的布料,心中一阵绝望,刚要摆手拒绝,老瞎子却突然压低声音,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老朽观你印堂晦暗,怕是穷鬼缠身。若肯舍三枚铜钱,我指你三条生财之道。” 破碗中,三枚铜钱当啷作响,在碗底疯狂地旋转跳跃。李茂才鬼使神差地掏出最后几个铜板,那原本是他省吃俭用,打算买糙米糊口的钱。可此刻,在老瞎子的引诱下,对财富的强烈渴望瞬间冲破了理智的防线。 张瞎子瘦骨嶙峋的手如同一把铁钳,猛地扣住李茂才的手腕,那触感冰冷得如同从冰窖里伸出来的,“头一道财在城西槐树巷,寅时三刻开南窗,切记莫点灯。第二道财需往乱葬岗寻,子时携三枚开元通宝,见绿灯笼莫回头。第三道......”他的喉头发出咯咯的怪笑,那笑声尖锐刺耳,如同夜枭的啼鸣,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待你破了前两戒,自会来求我。” 残月如同一把弯弯的镰刀,斜挂在西墙之上,洒下清冷而孤寂的光辉。李茂才怀揣着紧张与期待,在夜色的掩护下,摸到了槐树巷十三号。老宅的门环锈迹斑斑,上面的铜绿仿佛是岁月留下的斑驳泪痕,散发着腐朽的气息。他轻轻一推,门轴发出吱呀的声响,划破了夜空的寂静,惊得檐上的寒鸦扑腾着翅膀,发出“呱呱”的叫声,那声音在空旷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警告。 南窗棂上爬满了蛛网,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银光,如同一张巨大的魔网。寅时的梆子声刚响过三声,万籁俱寂之时,院子里的古井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叮当声,仿佛有人在井底轻轻敲击着金属。李茂才的心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古井,月光洒在井沿,竟有汩汩清水渗出,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 他颤抖着伸出手,往水中一捞,指缝间漏下几粒金砂,在月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仿佛是命运抛出的橄榄枝。李茂才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贪婪如同野火一般,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烧,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他发疯似的扒开青苔,井底赫然沉着一个鎏金匣子,打开匣子,里面塞满了前朝银锭,反射出的光芒让他几乎眩晕。 正当他满心欢喜地抱起匣子,准备转身离开时,后颈突然一凉,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脊梁骨直窜头顶。他惊恐地看向井水中的倒影,一个戴瓜皮帽的影子不知何时贴在了他的背上,咧着嘴,露出一口阴森的白牙,那笑容仿佛能将他的灵魂都冻结。 “砰!”南窗无风自动,重重地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李茂才怀里的银锭瞬间滚落一地,他惊恐地瞪大双眼,眼睁睁地看着这些银锭在眨眼间变成了纸灰,在风中四散飘零。他慌乱地掏出张瞎子给的黄符,只见朱砂字迹渗出血来,在掌心烧出个焦黑的“逃”字。恐惧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他不顾一切地转身,朝着门外拼命跑去,耳边回荡着寒鸦的叫声,仿佛是无数恶鬼的嘲笑。 从槐树巷狼狈逃脱后,李茂才并未吸取教训,对财富的渴望如同被烈酒点燃的干柴,越烧越旺,将他仅存的理智彻底化为灰烬。几日后的子时,月色朦胧,像一层薄纱笼罩着大地。李茂才怀揣着三枚开元通宝,独自一人踏入乱葬岗。荒草丛生,残碑断碣在月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仿佛是无数冤魂在无声地哭诉。 突然,前方出现一盏绿灯笼,幽幽地闪烁着诡异的光,仿佛是鬼火在黑暗中跳跃。李茂才心中一惊,想起张瞎子的叮嘱,想要转身逃离,可双腿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无法挪动分毫。那绿灯笼越飘越近,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到灯笼下站着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手中捧着一个锦盒。 “年轻人,买个物件,保你大富大贵。”老者的声音沙哑低沉,仿佛是从地底下传来,带着无尽的诱惑。李茂才鬼迷心窍,伸手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块汉代金饼,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仿佛在向他招手。他刚要伸手去拿,老者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周围瞬间涌出无数恶鬼,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凄厉的嘶吼声震得他耳膜生疼。 李茂才惊恐地转身狂奔,手中的开元通宝突然变得滚烫,仿佛要将他的手掌灼伤。慌乱中,他将铜钱扔出,铜钱竟化作一道微弱的光,在黑暗中为他指引方向。他沿着光拼命逃窜,不知跑了多久,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终于摆脱了恶鬼的追逐,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经过两次惊险的求财经历,李茂才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被贪婪彻底吞噬了心智。他再次找到张瞎子,苦苦哀求第三道生财之道。张瞎子冷笑一声,那笑容里满是嘲讽与不屑,递给了他一尊玉貔貅,告诉他只要虔诚供奉,貔貅便能产金豆,保他财源广进。 李茂才满心欢喜地将玉貔貅带回家,每日小心翼翼地供奉着。起初,貔貅果然如张瞎子所说,产出金豆,李茂才的生活渐渐富足起来,他沉迷于这突如其来的财富,变得愈发贪婪和骄纵。可没过多久,他发现貔貅的食量越来越大,从最初的金银首饰,到后来竟开始啃咬活人。 李茂才却被贪婪蒙蔽了双眼,舍不得放弃这能带来财富的貔貅。终于有一天,貔貅张开血盆大口,向他扑来。李茂才惊恐地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早已被貔貅的力量牢牢束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才幡然醒悟,可一切都已太晚,他的灵魂被无尽的黑暗吞噬,成为了贪欲的牺牲品。 然而,命运的齿轮并未停止转动。不知过了多久,李茂才悠悠转醒,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故事开头的那条青石板路上。露水依旧沁着寒意,他的千层底布鞋踩在石板上,依旧直打滑。巷子尽头,那熟悉的线香味再次飘来,混合着晨雾,勾起他胃里的酸水。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荷包,依旧空瘪。恍惚间,他又看到了那个卦摊,张瞎子正坐在那里,浑浊的双眼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到来。 “你又来了。”张瞎子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府传来,带着无尽的沧桑与嘲讽。 李茂才这才惊觉,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循环。他之前的经历并非偶然,而是一场被精心设计的因果报应。那三枚铜钱,分别对应着三道劫数,而张瞎子,竟是阴司账房,专门追讨阳间人积欠的阴债。 李茂才想要转身逃离,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瞎子再次向他招手,仿佛在召唤他走向下一个轮回。就在他绝望之时,一道温暖的阳光穿透晨雾,洒在他的身上。他突然意识到,真正的财富并非金银财宝,而是内心的满足与安宁。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挣脱了那无形的束缚,转身朝着阳光的方向走去。这一次,他终于打破了贪欲的循环,迈向了新的人生 ,而那神秘的卦摊和张瞎子,渐渐消失在他的身后,成为了一段被遗忘的噩梦。 第149章 民间杂谈之黄大仙渡劫 民国十三年冬,胶东半岛被一场百年不遇的暴雪狠狠砸中。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街巷,县城里的百姓都缩在屋内,守着那点微弱的炉火。李贵生,这个曾经风光一时的盐商,此刻正缩在县城当铺的屋檐下,身上那件破旧的棉袍根本挡不住刺骨的寒意。 他怀里紧紧揣着最后一件值钱物件——祖上传下来的青花缠枝莲纹碗。李贵生哆哆嗦嗦地走进当铺,将碗轻轻放在柜台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掌柜的,您瞧瞧,这可是乾隆年间的官窑,我祖上在宫里当差时得的赏赐,绝对是真品。” 掌柜的慢悠悠地戴上老花镜,拿起铜尺,漫不经心地把碗拨弄了几下,撇了撇嘴道:“就这破碗,釉色都掉了不少,当五个铜板,爱当不当。”李贵生一听,急得脸都红了,刚要争辩,一股浓烈的腥臊气钻进了他的鼻腔。 他猛地转头,只见一个浑身挂满冰碴的老乞丐正站在不远处,直勾勾地盯着他。这老乞丐的模样透着说不出的怪异,头发乱蓬蓬的,脸上黑一块灰一块,眼珠子黄澄澄的,在昏暗的光线下,竟像两盏散发着幽光的油灯。老乞丐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黑漆漆的牙齿,沙哑着嗓子说道:“拿碗换金,换不换?” 李贵生心里“咯噔”一下,换金?这老乞丐莫不是疯了?可不知怎的,鬼使神差般,他的双脚就像不受控制似的,跟着老乞丐拐进了一条幽深的巷子。月光洒在雪地上,泛着冷冷的光,映在老乞丐褴褛的棉袍上,李贵生这才发现,那棉袍上竟隐隐有暗红色的血迹,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刺眼。 两人一路无言,走到城隍庙后墙根时,老乞丐突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身,动作快得让李贵生心里一惊。老乞丐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块拳头大的东西,月光下,李贵生看清了,那竟是一块黄澄澄的狗头金! “拿碗来。”老乞丐的声音像砂纸在磨铁锅,刺耳又沙哑。李贵生咽了口唾沫,刚要伸手去接金子,突然发现金块表面浮着一层血丝似的纹路,那些纹路在月光下缓缓蠕动,就像一条条活的虫子。 李贵生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想要缩手,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老乞丐已经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瓷碗,将狗头金硬塞进了他怀里。李贵生被金块冰得浑身一颤,耳边传来老乞丐诡异的笑声:“好生收着,这可是黄大仙的本命金丹,可别弄丢了……”说完,老乞丐转身,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当夜,李贵生在县城的客栈住下。他躺在床上,怀里紧紧抱着那块狗头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半梦半醒间,他总听见窗棂上有爪子挠动的声音,“嘎吱嘎吱”,一声接着一声,异常清晰。那股浓烈的腥臊气也越来越重,熏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借着微弱的月光,恍惚看见墙角蹲着一个身着黄袍的老人,身形佝偻,尖嘴细眼,正冲着他作揖。李贵生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刚想开口呼喊,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三日后,雪稍微小了些,李贵生怀揣着狗头金,满心欢喜地踏上了归家之路。可他万万没想到,一场可怕的灾难正等着他。 刚进院门,他就听见妻子在井台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李贵生心头一紧,撒腿就往井台跑去。等他赶到时,只看见妻子的双腿正缓缓栽进古井,乌黑的长发像水草一样在井口漂浮。他拼了命地将妻子捞上来,可眼前的景象让他差点昏死过去——妻子的尸体竟轻得像一个空壳,浑身的骨头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软塌塌的。 李贵生瘫倒在地上,抱着妻子的尸体放声大哭。可命运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七日后,在为妻子守灵的夜里,李贵生的老母亲突然指着供桌上的长明灯,声音颤抖地喊道:“贵生啊,灯油里……有东西在游!”李贵生还没来得及反应,老母亲就两眼一翻,咽了气。 他惊恐地凑近长明灯,只见那灯油里赫然映出一张黄皮子的脸,正咧着嘴,冲他诡异一笑。李贵生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头七刚过,李贵生十二岁的女儿也开始变得不对劲。每天夜里,女儿都会像被什么东西操控了一样,光着脚走到院子里,冲着月亮学黄鼠狼作揖。第二日,女儿就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昏迷不醒,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金丹还来……金丹还来……” 腊月廿三,正是小年。李贵生看着家中接二连三发生的怪事,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突然想起,离村子不远的山上有一座黄仙观,或许那里能有办法救他的女儿,能解开这一系列诡异事件的谜团。 李贵生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顶着刺骨的寒风,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黄仙观走去。山路被积雪掩埋,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等他好不容易走到道观前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得说不出话来。 观前的空地上,跪着十几个雪人,仔细一看,竟是十几个被冻成冰雕的人,都是这些年在山中失踪的樵夫。他们的脸上还凝固着诡异的笑容,在惨白的雪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恐怖。 李贵生哆哆嗦嗦地走进道观,见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道士。他扑通一声跪在老道士面前,将自己这些日子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老道士听完,脸色骤变,急忙问道:“那碗底可有‘敕令镇邪’的朱砂印?碗沿是否绘着北斗七星?” 李贵生忙不迭地点头,老道士一听,顿时跌坐在地上,痛心疾首地喊道:“作孽啊!那碗是嘉靖年间张天师镇黄大仙的法器,你竟用它与妖物做交易!如今黄大仙被放出,这世间怕是要大乱了!” 老道士话音刚落,供桌上的三清像突然淌出血泪。老道士掐指一算,脸色变得煞白,颤声道:“今日正是那妖孽三百年大劫之日!它用本命金丹换你镇物,此刻怕是已经大功告成了……” 就在这时,山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的唢呐声,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紧接着,十八个纸扎童子抬着一顶猩红的轿子缓缓走来。轿帘一掀,走出一个身着黄袍的尖脸老叟,正是那黄大仙。 黄大仙冲着李贵生拱手,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多谢李掌柜助我渡劫,这份人情……”话还没说完,它突然伸出三尺长的舌头,像一条毒蛇般卷向老道士,“就用牛鼻子老道的魂魄来还吧!” 李贵生吓得转身就跑,怀里的狗头金此刻变得滚烫,烫得他皮肤生疼。他一路狂奔,路过村口时,看见自家老宅燃起了冲天大火,火舌中,无数黄皮子直立着跳舞,发出尖锐的叫声。他的女儿正站在火场中央,冲着他笑,嘴角咧到了耳根,模样说不出的诡异。 雪越下越大,李贵生抱着只剩半边的破碗,在荒野中漫无目的地游荡。有人说在乱葬岗看见他蹲在那里啃着冻硬的贡品,有人听见他在老槐树下学黄鼠狼叫。 开春后,冰雪渐渐消融。一个猎户在山中的山洞里发现了一具白骨,白骨的怀里紧紧抱着几块瓷碗碎片,碎片上,北斗七星的银线正缠着一缕金丝,在春日的暖阳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而李贵生的故事,也渐渐在民间流传开来,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恐怖传说,告诫着后人,莫要贪图一时的利益,而忘却了世间的因果循环。 第150章 民间杂谈之风水宿命 爷爷的铜铃在暗夜里发出清越声响时,我正蹲在老宅门槛上烧纸钱。七月的山风格外阴冷,卷着未燃尽的黄纸在院子里打转,像无数只枯黄的手掌在虚空中抓挠。 “秋生,记住,人身上三盏阳火……” 三天前接到父亲电话时,我正在解剖室给标本补色。福尔马林的味道还残留在鼻腔里,听筒里传来带着哭腔的声音:“爷爷走了,你今晚必须回来守灵。” 此刻我望着停在后堂的乌木棺材,终于明白爷爷为何执意要土葬。这位当了四十年风水先生的老头子,连遗照都透着股诡谲——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藏青长衫,浑浊的左眼藏在单片眼镜后,右手握着个布满铜绿的铃铛。 “这是你爷爷临终前攥着的。”二叔把个红布包塞给我,里面除了铜铃还有本泛黄的笔记。翻开扉页,褪色的钢笔字龙飞凤舞:“戊午年七月初七,封魈于槐。” 灵堂的灯泡突然闪烁起来,墙角纸扎的童男童女在明灭的光线中忽隐忽现。我后背窜起一股凉意,想起今早出殡时的怪事——八个抬棺的汉子刚走到后山腰,麻绳突然齐刷刷崩断。棺材重重砸在地上,惊起老槐树上成群乌鸦。 “四海爷这是有心愿未了。”村里最年长的六爷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火星子在暮色里一明一暗,“秋生,你是他带大的,该去老宅守过头七。” 我攥着铜铃往山坳走时,月亮刚爬上东山。爷爷的老宅隐在竹林深处,瓦檐上垂着半尺长的冰棱,明明是盛夏时节。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霉味混着线香扑面而来。正堂神龛供着幅泛黄的神像,画中人身披铠甲,三头六臂,正是民间传说中专司驱邪的“三目灵官”。 子夜时分,山风突然停了。我裹着爷爷的旧棉袄缩在藤椅里,铜铃就摆在八仙桌上。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出古怪的格子,那些阴影忽然蠕动起来,像有什么东西正从地砖缝隙里往外爬。 “叮——” 铜铃无风自动。我猛地坐直身子,看见供桌上的蜡烛火苗变成了幽绿色。神龛里传来细碎的抓挠声,三目灵官画像的眼珠竟然在缓缓转动。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秋生......秋生......” 是女人的声音,带着水汽氤氲的回响。我死死掐住大腿,爷爷说过,夜半有人唤名,千万不能答应。窗纸上渐渐映出个人影,梳着发髻,身形窈窕,可那影子越拉越长,脖颈像蛇一般扭曲着探进窗缝。 铜铃突然炸响,震得我耳膜生疼。再抬头时,人影消失了,只有满地月光如霜。我哆嗦着翻开爷爷的笔记,戊午年那页写着:“魈,山精也,善惑人。遇之莫回头,阳火灭则附。” 后半夜我是睁着眼熬过来的。天蒙蒙亮时,六爷拎着食盒来了。他看见我青黑的眼圈,叹着气往门槛撒了把糯米:“四海爷年轻时封了只魈精在村口老槐里,算来正好四十年。” 我浑身发冷。四十年,那不就是笔记里写的戊午年? 六爷走后,我决定去村口老槐一探究竟。那棵老槐树粗壮无比,需四五人合抱,枝叶繁茂,像一把巨大的伞盖遮住了天空。走近老槐树,我发现树干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又像是符咒。我伸手触摸那些符号,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仿佛有一股微弱的电流穿过。 我绕着老槐树转了一圈,发现树干底部有一个树洞,里面隐隐透出一丝暗红色的光。我小心翼翼地凑近树洞,一股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我捂住口鼻,借着手机的光亮往里看去,只见树洞里堆满了暗红色的汁液,像是鲜血,在汁液中还浸泡着一些形状怪异的石头,石头上刻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图案。我心中一惊,意识到这些东西可能与爷爷当年镇压魈精有关,看来爷爷当年虽然封印了魈精,但似乎留下了隐患。 回到老宅,已经是傍晚时分。我坐在正堂,看着神龛上的三目灵官画像,心中默默祈祷能得到一些指引。突然,一阵阴风吹过,画像轻轻晃动起来。我定睛一看,发现画像上的三目灵官竟然发生了变化。原本手持法器的灵官,法器上出现了一些磨损的痕迹,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而灵官的三只眼睛,也似乎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在注视着我,传达着某种信息。 我赶紧翻开爷爷的笔记,试图寻找关于三目灵官画像的线索。笔记中记载,三目灵官是爷爷的守护神,每当有邪祟作祟时,灵官便会显圣,助爷爷一臂之力。但要让灵官真正显圣,还需要特定的条件和仪式。我仔细阅读着笔记,希望能找到让灵官显圣的方法,以对抗那只可能已经逃脱封印的魈精。 深夜,我在老宅的地窖里寻找线索。地窖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借着微弱的灯光,我发现地窖的地面上刻着一个巨大的七星铜钱阵,阵眼处埋着一个刻有生辰八字的桃木人偶。我心中一动,意识到这个七星铜钱阵可能是爷爷当年用来镇压魈精的重要法器之一。 我小心翼翼地清理着阵眼处的泥土,将桃木人偶取了出来。人偶上的生辰八字正是我的,看来爷爷早就料到有一天我会卷入这场恩怨之中。我拿起人偶,仔细端详,发现人偶的背后刻着一行小字:“以血为引,激活法阵。”我犹豫了一下,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人偶上。 瞬间,七星铜钱阵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光芒中,我仿佛看到了爷爷年轻时与魈精对峙的场景。爷爷手持铜铃,口中念念有词,身旁的三目灵官画像发出强烈的光芒,将魈精困在其中。但魈精异常狡猾,趁爷爷不备,挣脱了封印,逃入深山。爷爷无奈之下,只能将其暂时封印在村口老槐中,并留下诸多后手,等待时机彻底消灭它。 看完这段影像,我终于明白爷爷的良苦用心。我决定按照爷爷的指示,利用这些法器,与魈精展开最后的较量。 午夜,万籁俱寂。我手持铜铃,站在老宅的院子里,等待着魈精的到来。月光洒在地上,泛着冷冷的光,四周的竹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我。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院子里的温度骤降。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邪恶力量正在逼近,心中不禁一阵紧张。我握紧铜铃,口中默念着爷爷笔记中的咒语,试图借助铜铃的力量抵御魈精的攻击。 “秋生……”一个阴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正是之前那个女人的声音。我强忍着恐惧,没有回头。只见一个黑影从竹林中窜出,瞬间来到我的面前。我定睛一看,正是一只身形诡异的魈精,它长着尖耳猴腮,双眼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嘴里露出锋利的獠牙,让人不寒而栗。 魈精发出一声怪叫,向我扑来。我连忙摇晃铜铃,铜铃发出一阵强烈的声波,将魈精震退数步。与此同时,老宅正堂的三目灵官画像发出一道光芒,射向魈精。魈精被光芒击中,发出痛苦的叫声。 我趁机将手中的桃木人偶抛向空中,人偶在光芒中迅速变大,化作一个巨大的木偶战士,手持武器,与魈精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我则在一旁念动咒语,操控着七星铜钱阵的力量,不断向魈精发起攻击。 战斗持续了很久,魈精虽然狡猾,但在我和法器的联合攻击下,渐渐露出败势。它试图逃跑,但被我用铜铃的力量困住。最终,在三目灵官画像和木偶战士的合力攻击下,魈精被彻底消灭,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夜空中。 随着魈精的消失,老宅周围的阴气也渐渐消散。我疲惫地瘫坐在地上,心中感慨万千。这场与魈精的较量,让我深刻体会到了爷爷的艰辛和伟大,也让我明白了自己肩负的责任。 天亮后,我将爷爷的老宅重新修缮,将那些法器妥善保管。我决定继承爷爷的遗志,成为一名风水师,继续守护这片土地,守护世间的安宁。而爷爷的故事,也将在这片土地上流传下去,成为人们口中的传奇。 第151章 民间杂谈之永寿村诡事 药碾子碾碎最后一粒朱砂时,窗棂外传来第三声夜枭啼叫。秦九龄沾着朱砂的笔尖悬在半空,信笺上“永寿村”三个字在烛火下泛着血色。祖父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九龄,莫沾永寿村的药材。”可那封盖着黑符的信偏偏在今晨出现在药柜最深处。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的声音惊起林间寒鸦。车辕上挂着的铜铃突然齐声作响,拉车的枣红马喷着白气原地踏蹄。秦九龄掀开帘子,只见雾霭中隐约现出个佝偻身影。那人戴着斗笠,蓑衣下摆滴滴答答落着水珠,可今日分明是个晴天。 “可是秦大夫?”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青石,“顺着这条溪水走,看见挂红绸的槐树就往右拐。”话未说完,人影已消散在晨雾里,只余蓑衣上的腐臭气息萦绕不去。 永寿村的牌坊下堆着成筐的牛黄,暗金色泽在日光下流转如活物。秦九龄俯身细看,指尖刚触到表面,那牛黄突然裂开道细缝,渗出一缕暗红血丝。街边蹲着卖狗宝的老汉咧嘴笑,满口牙竟都是乌黑的。 “外乡人?”茶寮里转出个穿绸衫的胖子,腰间玉佩刻着药葫芦纹样,“在下是这儿的药材商,姓胡。”他袖口隐隐露出半截黑符,与今晨信笺上的一模一样,“要说我们永寿村的牛黄,那可是夜魔亲赐的灵物。” 话音未落,西头突然传来妇人嚎哭。秦九龄挎起药箱疾步赶去,只见个五六岁大的孩童躺在竹席上,肚皮胀得透亮,皮肤下似有活物游走。他搭上孩子腕脉,心头猛地一颤——这分明是中了蛊毒! “取三钱牛黄,二两狗宝,混着晨露煎服。”秦九龄边说边取出银针。妇人却突然抱住孩子后退,眼神惊恐如见恶鬼:“不能用药!用了药就要去夜魔庙还愿!” 暮色四合时,秦九龄跟着胡掌柜走进夜魔庙。供桌上不见寻常的三皇像,倒供着尊青面獠牙、手持枯骨杖的夜魔神像。香炉里插着七柱倒头香,青烟扭曲成蛇形盘在梁上。胡掌柜突然伸手按住他肩膀:“秦大夫可知,牛黄要取活牛胆中温养,狗宝需得饿犬空腹三年?” 后殿转出个白发老妪,手里捧着个陶罐。罐中牛黄泡在血水里,竟像心脏般微微跳动。秦九龄闻见熟悉的腐臭气息,正是晨雾中蓑衣人身上的味道。 “二十年前饥荒,夜魔显灵说能用生气养药。”老妪指甲缝里嵌着朱砂,“村里人轮流住进夜魔庙,用活人生气滋养药材。作为回报......”她掀开袖口,腕上密密麻麻排着七枚铜钱大的疮疤,“每养出一块牛黄,身上就会少一年阳寿。” 秦九龄退后半步,袖中银针已夹在指间。那孩童四肢着地,指甲缝里生出暗绿色菌丝,肚皮上浮现出人脸状的纹路。远处传来梆子声,孩童突然抽搐着蜷缩成团,菌丝迅速枯萎化作黑水。 回到胡掌柜安排的厢房,秦九龄从药箱夹层取出祖父的《岐黄手札》。泛黄纸页间飘落半张血符,与信笺上的黑符拼合成完整图案——竟是只抓着人骨的恶鬼。手札某页被朱砂重重圈起:“牛黄见血则妖,遇木则安,若见七星连疮,当以金针渡魄。” 更漏指向三更时,瓦当突然作响。日间那卖狗宝的老汉倒挂在檐下,眼白占据整个眼眶:“后生,莫信胡老三的鬼话。”他扔进个油纸包,里面裹着半块长满白毛的牛黄,“二十年前进山采药的七个人,如今都成了药田里的肥料。” 秦九龄借着烛火细看,牛黄内部裹着半片指甲盖,断面还粘着暗红碎肉。窗缝突然灌进腥风,油纸包里的牛黄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他迅速将牛黄压在铜药臼下,却见地面渗出黏稠血水,渐渐聚成七个铜钱大小的漩涡。 次日清晨,秦九龄借口采药来到后山。腐叶间散落着七座无字碑,排列恰似北斗七星。最末位的天枢位坟茔裂开缝隙,菌丝缠绕的棺木里,赫然躺着昨日那白发老妪的尸身——而她此刻本该在夜魔庙熬制药膏。 尸身怀中抱着个陶罐,罐中浸泡的牛黄生出细密血管,正随着山风脉动。秦九龄突然听见身后枯枝断裂,胡掌柜带着四个壮汉围拢过来,他们眼珠都蒙着层灰膜:“秦大夫不是要收牛黄吗?这罐里的可是百年难遇的血髓黄。” 夜魔庙内,七盏人油灯无风自燃。秦九龄被绑在供桌前,看着胡掌柜用朱砂笔在自己额头画符。夜魔的金像突然开裂,黑雾中伸出只生满烂疮的爪子:“秦家后人,你祖父毁我法身,今日便用你的心头血养药!” 黑雾触到秦九龄怀中《岐黄手札》时突然尖啸后退。他趁机咬破舌尖,将血水喷在银针上,反手刺入自己天突穴。束缚的麻绳应声而断,供桌上的倒头香齐根折断。 “原来七处阵眼在人身上!”秦九龄看向胡掌柜腕间的铜钱疮疤,金针带着药线穿透七枚疮疤。村民们突然集体抽搐,口中吐出带着菌丝的牛黄。地面开始剧烈震动,夜魔庙的梁柱上显现出二十年前的血字契约。 夜魔的虚影在晨光中扭曲:“凡人贪念不绝,契约永世不灭!”秦九龄将拼合的血符贴于供桌,举起药杵砸向金像眉心:“悬壶济世者,见不得妖魔披着药王皮!” 随着药杵落下,金像轰然倒塌,一道耀眼的光芒从破碎的金像中绽放而出。秦九龄被光芒笼罩,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待光芒消散,他缓缓睁开眼,只见地上散落着无数的碎块,在这些碎块中间,一块温润的玉圭静静躺着,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秦九龄俯身捡起玉圭,仔细端详。玉圭之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虽然他看不懂这些符文的含义,但却能感受到一股神圣而祥和的气息。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后生,你终于来了。” 秦九龄猛地转身,只见那个卖狗宝的神秘老汉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的身后。老汉的眼中不再是之前的诡异与空洞,而是充满了欣慰与感慨。 “您是?”秦九龄疑惑地问道。 老汉微微一笑,说道:“我就是当年进山采药的七人之一,侥幸活了下来。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守护着村子,等待着能有人来破除这邪恶的契约。你祖父曾与我有过一面之缘,他说若有朝一日秦家后人来到永寿村,或许就能打破这困局。” 秦九龄心中一震,原来这一切都在祖父的预料之中。他看向手中的玉圭,问道:“这玉圭是?” 老汉神色庄重地说:“这正是真正的药王玉圭。夜魔当年趁药王沉睡,篡改了神位,将自己供奉在此,蛊惑村民,行那邪恶之事。如今,你已毁了夜魔的金像,是时候让药王回归本位了。” 在老汉的指引下,秦九龄将玉圭供奉在夜魔庙的正中央。瞬间,一道金色的光芒从玉圭中射出,照亮了整个庙宇。原本弥漫在村子上空的阴霾也在这光芒的照耀下渐渐消散。 而那些菌丝入体的村民,在吐出牛黄后陷入了假死状态。秦九龄深知,必须尽快用金针引渡地脉灵气,才能救他们性命。他根据祖父手札中的记载,在村子的七个方位分别埋下金针,然后运转自身的灵力,引导地脉灵气沿着金针流入村民体内。 随着地脉灵气的注入,村民们的脸色逐渐恢复了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一个接一个,他们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的迷茫与恐惧渐渐被感激所取代。 永寿村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村民们纷纷来到夜魔庙前,对着秦九龄和老汉跪地叩谢。秦九龄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感慨万千。他深知,这一切的结束,是无数人努力的结果,也是正义终将战胜邪恶的证明。 在离开永寿村之前,秦九龄将祖父的《岐黄手札》留在了村子里。他希望这份珍贵的医术能够帮助村民们更好地生活,也希望村民们能够铭记这段惨痛的历史,不再被贪欲所蒙蔽。 当马车缓缓驶离永寿村时,秦九龄回头望去,阳光洒在村庄上,一片祥和。他知道,自己还会继续踏上行医之路,去拯救更多的人,去守护世间的正义与安宁。而永寿村的这段经历,将成为他人生中最难忘的回忆,激励着他在未来的日子里,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与挑战,都要坚守医者的初心,与邪恶势力抗争到底。 第152章 民间杂谈之度厄童子。 民国十二年春,江南水乡松桥镇,正逢新旧思潮激烈碰撞。古老的风水玄学与西方科学思想在此交锋,传统的东方灵异传说在这片土地上依然有着深厚的根基。 周慕云,这位留洋归来满怀壮志的书生,却在现实中遭遇了人生的滑铁卢。他四处求职碰壁,最后无奈在西街的临水茶楼打杂,每日过着忙碌而又窘迫的生活。 三月的春风轻柔地拂过,带着淡淡的槐花香。周慕云正蹲在茶馆后院洗茶碗,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他略显疲惫的面容。突然,水面的倒影中多了一个身着红袄的小姑娘,她笑容甜美,脆生生地问道:“公子,要买纸鸢吗?”周慕云吓得手一哆嗦,青瓷碗“当啷”一声掉进木盆,水花四溅,惊飞了檐下的春燕。他猛地转过头,茶寮后巷空荡荡的,只有满地的槐花在微风中轻轻打转。从上个月在城隍庙摔了一跤后,他的眼睛就变得有些异样,总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周先生又瞧见脏东西了?”账房先生摇着算盘,从门帘后探出头来,脸上带着一丝担忧,“要不去城西找张半仙画道符?” 话还没说完,前堂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周慕云赶忙撩起粗布围裙擦了擦手,掀开棉布帘子走了出去。只见临窗的八仙桌旁坐着一个灰扑扑的小乞丐,那孩子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穿着破草鞋,在青砖地上留下了两道泥印,此刻正捧着客人的青瓷盖碗大口地喝着茶。 “哪来的野崽子!”掌柜的满脸怒容,抄起鸡毛掸子就冲了过去。 小乞丐却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手腕轻轻一抖,半盏残茶泼在了掌柜的鞋面上。周慕云眼睁睁地看着掌柜的左脚绊右脚,直挺挺地往柜台角撞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乞丐指尖弹出一粒茴香豆,准确无误地打在掌柜的膝弯处,掌柜的身体硬生生地转了方向。 “这位爷印堂发黑,怕是夜路走多了。”小乞丐蹦上太师椅,油亮的辫梢扫过桌沿,一本正经地说道,“西街槐树底下那位穿红袄的姑娘,可念叨您三天了。” 满堂茶客哄堂大笑,唯有掌柜的脸色变得煞白如纸。周慕云清楚地看见小乞丐颈后浮着一团青荧荧的鬼火,那火苗里蜷着一个穿红袄的纸人,眉眼正是方才在水中看到的小姑娘。 暮色降临,周慕云在镇外的土地庙找到了小乞丐。破败的土地庙中,残破的泥塑神像下铺着干稻草,小乞丐正盘腿坐在月光下啃着烧鸡。油纸包上印着“鸿运楼”的朱砂戳,周慕云知道那是城南最贵的酒楼。 “你跟了我三条街。”小乞丐头也不抬,撕下一个鸡腿扔给周慕云,油星溅在了褪色的城隍壁画上,“想问槐花鬼的事?” 周慕云紧紧地攥着鸡腿,没有动。暮春的晚风突然变得阴冷刺骨,土地庙窗棂上的蛛网簌簌颤动。小乞丐袖口滑出一串铜钱,叮叮当当悬在半空,瞬间排成一个八卦阵。月光穿过钱眼,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痕。周慕云突然听见一阵女人的啜泣声,由远及近,让人毛骨悚然。 “来了。”小乞丐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神色平静。 阴风裹挟着槐花瓣猛地扑进门槛,红袄小姑娘赤着脚,静静地站在八卦阵边缘。她怀里抱着一只褪色的布老虎,发间簪的绒花滴着水珠,仔细一看,那水珠竟然泛着猩红。 “掌柜的欠你什么?”小乞丐把最后一块鸡骨头抛向阵中,目光紧紧地盯着小姑娘。 小姑娘突然发出一声尖啸,布老虎裂开的棉絮里涌出滚滚黑雾。周慕云惊恐地看见无数苍白的手臂从雾中伸出,每只手腕上都系着一条褪色的红绳。小乞丐咂了咂嘴,铜钱阵陡然收拢,将黑雾困在了方寸之地。 “三年前中元夜,掌柜的往槐树根浇了黑狗血。”小乞丐指尖捻着一张黄符,缓缓说道,“那树下埋着一对母子,孕妇难产而亡,婴灵化作槐花鬼。你爹娘给你结的冥婚,可困不住要投胎的魂魄。” 符纸燃起的青光中,黑雾渐渐凝成一个怀抱婴儿的妇人。小乞丐咬破指尖,在铜钱上画符,血珠渗进铜锈,泛起金色的光芒。周慕云突然瞥见妇人腕上的翡翠镯子,和今早掌柜的太太所戴的一模一样。 当最后一丝黑雾消失在铜钱阵中,小乞丐已经靠在神龛上打起了呼噜。周慕云望着少年脏兮兮的侧脸,月光洒在他眉心的一点朱砂痣上,竟显出几分宝相庄严。 子夜梆子敲响,小乞丐突然睁开眼睛,眼神中透着神秘的光芒:“想学辨阴阳?”他弹指点亮供桌上的残烛,烛火中浮着细小的金箔,“拿你腕上那串沉香木佛珠来换。” 周慕云下意识地捂住左手,这串佛珠是留洋前母亲去普陀山求来的,浸过七七四十九天檀香,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小乞丐嗤笑一声,烛火“啪”地爆开一朵灯花,墙上的影子突然拉长扭曲,化作青面獠牙的鬼差模样。 “你当阴司路是白走的?”小乞丐伸手在虚空一抓,竟扯出半截锁链,声音冰冷,“上回在城隍庙要不是我勾错魂,你早该在望乡台喝孟婆汤了。” 周慕云猛地想起月前那场怪病,高烧三日,梦中总是听到黑雾里有铁链响动,第四日清晨却在城隍庙供桌下醒来,掌心还握着一片带血的槐树叶。 小乞丐突然凑近,周慕云看见他瞳孔里流转着金色符文:“你前世在奈何桥头喂过游魂半碗粥。”少年呼出的气带着槐花香,“今生合该见我这般模样。” 更鼓声穿过潮湿的夜雾,土地庙外传来纸钱焚烧的气味。小乞丐蹦下神龛,破草鞋踩过满地月光:“走,带你去鬼市开眼。” 他们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前行,月光洒在石板路上,泛着清冷的光。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很快,他们来到了镇外的一片荒郊,这里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雾气中闪烁着点点幽光,仿佛鬼火一般。 “到了,这就是鬼市。”小乞丐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神秘。 周慕云小心翼翼地走进鬼市,只见这里人影绰绰,却听不到一点人声。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有散发着幽光的古籍,有造型诡异的瓷器,还有一些不知用途的法器。 突然,一个身着黑袍的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的脸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容貌:“阿福,你又带生人来了。” “老鬼,通融通融。”阿福笑嘻嘻地说道,“我带他来长长见识。” 黑袍人冷哼一声:“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可担待不起。”说完,便转身消失在了雾气中。 他们继续前行,周慕云的目光被一个摊位上的一面铜镜吸引。铜镜的边缘刻满了奇怪的符文,镜面却如死水一般,没有一丝光泽。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铜镜的瞬间,镜面上突然泛起一层涟漪,一个模糊的身影渐渐浮现出来。 那是一个身着戏服的青衣女子,水袖翻飞,脸上却带着一抹凄然的笑容。周慕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民国初年的戏台,台下的喝彩声,以及那女子眼中的血泪。 “别看了!”阿福突然一把拉过周慕云,神色紧张,“这铜镜里封印着一个厉鬼,她的怨念太深,会缠上你的。” 周慕云心有余悸地跟着阿福离开了那个摊位。他们在鬼市中又转了一会儿,阿福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突然,他在一个角落里停了下来,那里有一个卖草药的老头。 “老东西,我要的东西呢?”阿福问道。 老头从身后拿出一个木盒,递给阿福:“都在这了,不过你要答应我,帮我办一件事。” 阿福打开木盒,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点了点头:“行,你说吧。” 老头压低声音,在阿福耳边说了几句话。阿福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离开鬼市后,周慕云忍不住问道:“那老头让你办什么事?” 阿福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和你无关,你别问了。” 回到镇上后,周慕云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但他心中对阿福的身份和阴司的秘密却充满了好奇。他开始偷偷地研究一些风水玄学的书籍,试图解开心中的谜团。 一天晚上,周慕云在茶馆的地窖里整理杂物时,发现了一个隐藏在角落里的暗格。暗格里藏着半截刻满符咒的槐木桩,他刚一拿起槐木桩,一股寒意便从手心传来,脑海中浮现出一些奇怪的画面。 画面中,西街的百年槐树被一团黑色的雾气笼罩,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正在树下做法。突然,一道闪电劈下,槐树被拦腰截断,黑色雾气瞬间消散。 周慕云意识到,这半截槐木桩和西街的古槐之间一定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或许还和茶馆里发生的一系列灵异事件有关。 就在这时,阿福突然出现在地窖里。他看到周慕云手中的槐木桩,脸色骤变:“你怎么找到这个的?” 周慕云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阿福。阿福沉思了片刻,说道:“这槐木桩是当年镇压槐树下恶鬼的镇物,如今被你找到,恐怕会引出一些麻烦。” 果然,没过多久,茶馆里就发生了一系列诡异的事情。每天晚上,都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和铁链的响动,客人越来越少,掌柜的也变得忧心忡忡。 周慕云决定和阿福一起解开这个谜团,拯救茶馆。他们根据槐木桩上的符咒,找到了当年那个道士的后人。从他那里得知,当年被镇压的恶鬼并没有被完全消灭,如今封印松动,它又开始蠢蠢欲动。 为了彻底消灭恶鬼,周慕云和阿福在月圆之夜来到了西街的百年槐树下。他们按照道士后人的指点,布置了一个阴阳风水阵。阿福拿出从鬼市上买来的法器,周慕云则念起了符咒。 随着符咒的念起,槐树周围的空气变得异常寒冷,黑色的雾气渐渐弥漫开来。恶鬼终于出现了,它张牙舞爪地向他们扑来。阿福和周慕云毫不畏惧,与恶鬼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在关键时刻,周慕云突然想起了前世在奈何桥头喂粥的情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他将这股力量注入符咒中,符咒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恶鬼笼罩其中。 恶鬼发出一声惨叫,在光芒中渐渐消散。随着恶鬼的消失,茶馆里的诡异现象也随之消失,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经过这次事件,周慕云和阿福的关系变得更加深厚。阿福也终于向周慕云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他原本是阴司的鬼差,因为怜悯之心私放冤魂,被贬到人间,以“渡厄童子”的身份游走阴阳两界。 而周慕云前世的善举,也成为了他们今生相遇的缘分。阿福完成了自己在人间的使命,魂归地府。周慕云则继续留在松桥镇,他用自己的所学,帮助镇上的人们解决一些灵异事件,成为了大家心目中的英雄。 多年后,当周慕云再次走过西街的百年槐树时,仿佛还能看到那个脏兮兮的小乞丐,蹦蹦跳跳地走在月光下,嘴里喊着:“走,带你去鬼市开眼。 ” 第153章 民间杂谈之福寿膏 浓稠的月光像熬化的猪油,顺着福寿堂的青瓦屋檐往下淌。林景明贴着潮湿的砖墙,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药堂后院飘来一股异香,那味道难以言喻,像是陈年檀木与腐肉混合,熏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已经是本月第七具尸体了。 白布下尸体的轮廓在青石板上拖出黏腻的水痕,推车的驼背人身材佝偻,像一只大虾。木轮碾过青苔,发出细微的咯吱声。林景明攥紧怀里的柯尔特手枪,冷汗早已浸透了衬衫的后襟。回想起十天前,县立医院收治第一个病人时,他就该察觉到事情不对劲。那人的脸如同融化的蜡像,五官在黄褐色的皮肤上扭曲流淌,可嘴角却还挂着诡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来自地狱,让人毛骨悚然。 推车朝着江神庙方向的芦苇荡缓缓而去,直至消失不见。林景明摸出怀表,铜壳上凝结着夜露,显示此时正是丑时三刻。这个时辰,万籁俱寂,连野狗都蜷缩在窝里。江风裹挟着水腥气灌进领口,远处传来竹梆子空洞的回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 “林大夫也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林景明猛地转身,只见李长生提着白纸灯笼,站在三步开外。他身着靛青长衫,在月光的映照下,竟被染成了惨白之色。李长生眼角的皱纹里嵌着笑意,可那笑意却如同画在纸人脸上的胭脂,浮于表面,无法抵达眼底。 “李掌柜的福寿膏……”林景明只觉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张屠户今早死了,胃里全是黑线虫。” 刹那间,灯笼里的烛火爆了个灯花。李长生的影子在粉墙上扭曲变形,好似一头狰狞的怪物。他细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腰间的鎏金烟枪,悠悠说道:“西洋来的显微镜果真精妙,连虫子公母都瞧得真切?”他突然向前凑近,林景明闻到他身上浓烈的沉香味,几乎要掩盖住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可您剖开王秀才的肚子时,没见着会说话的蜈蚣?” 林景明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后腰撞上了冰凉的砖墙。七天前解剖王秀才的场景如噩梦般在眼前闪现:刀刃划开青紫肚皮的瞬间,一团黑雾汹涌窜出,裹挟着刺鼻的腥风扑在解剖镜上。等他手忙脚乱地擦净镜片,却发现尸体内脏竟已化成一滩黑水,只在脾脏位置留着半截焦黑的蜈蚣尾。那诡异的场景,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 “您那间洋医院治不好的人,喝了我的福寿膏都能下地干活。”李长生的烟枪头轻轻划过林景明的领口,铜制的寿星佬浮雕硌着他的锁骨,“就像刘铁匠,上午还咳血呢,这会儿怕是正在春香楼快活……” 江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鸦啼,划破寂静的夜空。林景明摸到藏在袖袋里的玻璃瓶,里面泡着从张屠户鼻腔取出的絮状物。今晨在显微镜下,那些灰白絮丝如同活物般蠕动,突然齐齐转向镜头,数百只芝麻大的复眼在玻璃片后眨动,仿佛在窥探着这个世界的秘密。 “这是第几次了?”李长生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他转身走向垂花门,灯笼在穿堂风里晃成晕黄的涟漪,“子时阴气最重,寅时尸油最醇。林大夫若真想知道福寿膏的秘方……”他的声音混在打更的梆子声里,像条湿冷的蛇钻进耳道,“明日申时三刻,带上你的手术刀。” 林景明盯着他消失在门后的衣角,掌心的玻璃瓶突然发烫。借着月光细看,瓶内絮状物不知何时聚成一张人脸,肿胀的五官正缓缓浮现出王秀才的模样,那扭曲的面容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与冤屈。 江神庙的飞檐翘角刺破晨雾时,林景明正把最后一管血样放进冰盒。昨夜在停尸房守到鸡鸣,他总算等到张屠户尸身起变化:灰白菌丝从七窍涌出,在青砖地上扭成个人形,五官轮廓与王秀才胃里钻出的黑雾一模一样。这诡异的变化,让他越发坚信,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林医生!”药童阿桂撞开诊室的门,手里端着的铜盆“哐当”一声砸在地上,脸色煞白,“刘、刘铁匠他……” 春香楼最红的姑娘瘫坐在回春堂台阶上,石榴裙浸在血泊里。她怀中的男人整张脸皮翻卷在外,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肉芽,像一只被剥了皮的青蛙,还在不停地抽搐。林景明蹲下身时,听见血肉模糊的喉咙里挤出嘶嘶声:“福...寿...” 围观人群突然炸开尖叫,恐惧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刘铁匠的右手五指暴涨,指甲变成乌黑的钩子,猛地扣住姑娘雪白的脖颈。林景明抄起门闩砸向他肘关节,清脆的碎骨声混着女人的惨叫刺破耳膜。更多肉芽从伤口处窜出,缠上门闩就开始疯长,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一般。 “都闪开!”清冷的女声劈开混乱。只见一位穿月白衫子的姑娘扬手洒出把朱砂,肉芽触到红雾立即蜷缩枯萎。她反手抽出背后桃木剑,剑尖挑着张黄符直刺刘铁匠眉心。 腐臭味瞬间弥漫整条街巷。刘铁匠的尸身像戳破的水囊般塌下去,黄褐汁液里浮着无数扭动的黑虫。女子挽了个剑花收势,转身时林景明瞧见她左耳垂三点朱砂痣,在晨光里艳得像血,仿佛是地狱勾魂使者身上的印记。 “湘西赶尸人,白小娥。”她剑尖挑起条还在抽搐的黑虫,“这不是寻常蛊物,是……”话音戛止,她突然拽着林景明疾退三步。地上虫尸腾地燃起幽绿火焰,火苗中隐约显出张女人面孔,眉眼与昨夜玻璃瓶里的人脸一模一样,那面容充满了怨恨与不甘。 李长生的茶室透着股奇异的甜腥。博古架上的珐琅彩罐子反射着烛光,林景明数到第七只青瓷坛时,李长生终于掀帘而入。白小娥的桃木剑在案几上轻颤,剑穗上的铜铃无风自动,仿佛在警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白姑娘的追魂香,倒是比洋人的嗅盐管用。”李长生斟茶的手稳得出奇,鎏金护甲磕在汝窑杯沿叮当作响。他今天换了身绛紫团花褂子,领口露出的皮肤在烛光下泛着古怪的青灰,仿佛是从坟墓中爬出的活死人。 白小娥突然甩出三枚铜钱,钱币在桌面摆成倒三角,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尸油养蛊,阴债阳偿。李先生拿活人炼尸膏,就不怕冤魂索命?” 茶盏在笑声中碎成齑粉。李长生袖中窜出条赤链蛇,三角脑袋距白小娥咽喉仅半寸时,林景明的手术刀已经抵住他颈动脉。蛇信扫过刀刃溅起火星,林景明这才看清那竟是条青铜铸的机关蛇。 “三年前拙荆病重……”李长生突然解开衣襟,胸口赫然嵌着块巴掌大的玉璧,青玉中封着簇跳动的幽蓝火焰,“我在楚王墓找到的帛书说,以挚爱之人心头血混合九十九具阴尸油,可炼成长生膏。” 白小娥的铜钱突然立起旋转,她咬破指尖在桃木剑上画符,神色凝重:“所以你把自己妻子……” “她自愿的!”李长生眼底泛起血丝,玉璧中的火焰猛地窜高,“我用寒玉护住她魂魄,只待服完最后一剂……”他突然僵住,耳后皮肤缓缓裂开一道口子,有墨色液体渗出。 林景明见状,手上的手术刀又压进几分,喝道:“李长生,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这世间岂有长生之法,不过是你在自欺欺人!” 李长生却似陷入回忆,喃喃道:“她那时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我看着心如刀绞。那帛书上的法子是我唯一的希望,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白小娥冷哼一声:“为了一己私欲,害了这么多人,你妻子若泉下有知,怕是也不愿看到这一切。” 话落,茶室的烛火突然诡异地摇曳起来,温度骤降。角落里传来隐隐哭声,似有无数冤魂在哭诉。李长生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猛地挣脱林景明的钳制,伸手去抓案几上的烟枪。 “想跑?”白小娥手腕一抖,桃木剑刺向李长生后背。李长生侧身躲过,袖中又弹出几条机关蛇,扑向白小娥。林景明趁机捡起地上的铜盆,砸向李长生。李长生躲避不及,被击中肩膀,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此时,茶室的门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撞开,狂风灌进屋内,吹得纸张乱飞。一条由黑雾凝聚而成的巨蟒从门外游入,直逼李长生。李长生惊恐地瞪大双眼,他认出这正是他用妻子炼制尸油后,产生的怨念所化。 “不!你不能……”李长生拼命往后退,可那黑雾巨蟒速度极快,瞬间将他缠住。李长生发出痛苦的惨叫,身体逐渐被黑雾吞噬。玉璧从他胸口掉落,里面的幽蓝火焰也在黑雾的笼罩下渐渐熄灭。 白小娥收起桃木剑,微微喘着气:“阴债终须还,这便是他的下场。” 林景明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这场由长生贪念引发的灾祸,终于落下帷幕,可那些被夺走生命的人,却再也无法回来。 “林大夫,这些黑虫和尸油背后的秘密,怕是还有更深的隐情。”白小娥捡起一只青瓷坛,里面传来隐隐的蠕动声。 林景明点头,神色凝重:“这临江县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这次虽解决了李长生,可不知还有多少类似的邪术在暗处滋生。” 两人走出茶室,外面已是晨光熹微。街道上的百姓还未从昨夜的恐慌中缓过神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林景明和白小娥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自己肩负着守护这方百姓的重任,未来的路还很长,而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与危险,或许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 。 几日后,林景明将福寿堂剩余的药材和神秘器物全部清点封存。他在药堂的密室里发现了一本古籍,上面记载着更多关于炼制邪药的禁忌之法,以及一些失传的蛊术。白小娥请来湘西的长老,一同商议如何彻底销毁这些邪恶之物,以免再落入心怀不轨之人手中。 在销毁仪式上,白小娥身着苗族传统服饰,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火焰熊熊燃烧,将那些装满尸油的青瓷坛、神秘的古籍以及李长生的各种炼制工具逐一吞噬。滚滚黑烟升腾而起,仿佛是那些冤魂在得到解脱后发出的最后叹息。 林景明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无法平静。他深知,科学与传统秘术之间的较量,不会因为这一次的胜利而结束。在这个新旧交替、社会动荡的时代,总会有人为了利益和欲望,不惜触碰禁忌,释放出黑暗的力量。 而他,作为一名医者,也是这个时代的见证者,必须坚守自己的信念。他决定将这段经历记录下来,让后人知晓在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过的恐怖与黑暗。同时,他也更加坚定了自己学习西医、传播科学知识的决心,希望能用科学的力量,驱散那些笼罩在人们心头的愚昧与恐惧。 白小娥完成仪式后,走到林景明身边:“林大夫,日后若还有这般邪祟之事,可派人去湘西寻我。” 林景明点头致谢:“白姑娘,此次多亏有你相助。若不是你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这临江县的百姓,也欠你一份恩情。” 两人道别后,白小娥带着湘西的族人踏上归程。林景明则回到县立医院,继续他的工作。他时常会想起那些因福寿膏而死去的人,他们的面容和痛苦的表情,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他将这份痛苦转化为动力,更加努力地钻研医学,希望能救治更多的病人,防止类似的悲剧再次发生。 然而,就在林景明以为一切都已平息时,一天夜里,他在医院的停尸房里听到了奇怪的声响。那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又像是某种生物在蠕动。他拿起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向停尸房深处。当手电筒的光照在一具尸体上时,他惊恐地发现,那具尸体的七窍开始渗出灰白色的菌丝,与之前张屠户和刘铁匠尸身变化时一模一样…… 第154章 民间杂谈之祖坟冒青烟。 在咱们乡下,祖坟那可是重中之重,老辈子人常说,祖坟风水好,后代就能兴旺发达,要是祖坟冒青烟,那更是大吉之兆,预示着家里要出贵人。可谁能想到,我家祖坟那次冒青烟,带来的竟是一连串让人毛骨悚然的事儿。 我叫李二蛋,住在靠山屯,家里祖祖辈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我们村后面有座不大不小的山,我家祖坟就在半山腰上。打我记事起,每年清明、春节,家里人都会带上祭品,浩浩荡荡地去祖坟祭拜,仪式庄重又严肃。 那是一个闷热的夏日午后,天边堆积着厚厚的乌云,眼看着一场大雨就要来临。我和几个小伙伴在村口的小河边玩耍,忽然听到村里一阵嘈杂。有人扯着嗓子喊:“快去看呐,老李家祖坟冒青烟啦!” 我心里 “咯噔” 一下,祖坟冒青烟?这可是大事。顾不上和小伙伴们告别,撒腿就往家跑。 回到家,只见爷爷脸色凝重,正在院子里吩咐父亲和叔叔们准备去祖坟看看。奶奶则在一旁不停地念叨着:“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不一会儿,我们一家人就拿着香烛、纸钱,匆匆往祖坟赶去。 到了祖坟前,眼前的景象让我们惊呆了。只见祖坟的正上方,一缕青烟直直地升起,在这压抑的天气里,显得格外诡异。那青烟不像普通的烟,淡淡的,却不散,就那么直直地往上冲,仿佛要冲破这层乌云。周围已经围了不少村民,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说这是老李家要发达的征兆,有的却小声嘀咕着,说这事儿透着古怪。 爷爷走上前,恭恭敬敬地摆好祭品,点上香烛,带着我们一家人开始磕头祭拜。就在爷爷磕头的时候,那缕青烟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惊扰了。紧接着,一阵阴风吹过,周围的树木沙沙作响,让人不寒而栗。我偷偷抬起头,看见祖坟前的石碑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像是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祭拜完后,爷爷让大家先回家,他自己留下来想看看这青烟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里惦记着爷爷,可又不敢违抗大人的命令,只好跟着父母回了家。 晚上,雨终于下了起来,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上,噼里啪啦的。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全是白天祖坟冒青烟的画面。突然,我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像是有人在低声吟唱。我吓得赶紧用被子蒙住头,大气都不敢出。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跑去爷爷房间,却发现爷爷不在。问了奶奶才知道,爷爷昨晚一夜未归,到现在还没回来。父亲和叔叔们一听,着急了,连忙叫上村里的几个青壮年,再次上山去找爷爷。 我们在祖坟周围找了个遍,却始终不见爷爷的踪影。就在大家心急如焚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祖坟旁边的草丛里,有一件衣服露了出来。我心里一紧,赶忙跑过去,扒开草丛一看,正是爷爷昨天穿的那件衣服。衣服上沾满了泥土,还有一些奇怪的血迹。 大家顺着血迹的方向找去,在不远处的一个山洞前,发现了昏迷不醒的爷爷。爷爷的身上伤痕累累,脸上充满了恐惧。我们赶紧把爷爷背回了家,请来了村里的郎中。郎中给爷爷把了脉,摇着头说:“老爷子这是受了惊吓,再加上身上的伤,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过来。” 就在我们为爷爷的病情担忧的时候,村里又发生了一件怪事。那天晚上,村里的狗像是发了疯一样,不停地狂叫。紧接着,有几户人家的牲畜突然暴毙,死状凄惨,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村里人心惶惶,大家都说是老李家祖坟冒青烟惹的祸,招来了不干净的东西。奶奶听了这些风言风语,整日以泪洗面。父亲和叔叔们虽然心里不信,但面对接二连三发生的怪事,也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甘心就这么坐以待毙,决定自己去查个究竟。一天夜里,我瞒着家人,偷偷拿着手电筒,再次来到了祖坟前。雨已经停了,月光洒在地上,给这片墓地蒙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我小心翼翼地靠近祖坟,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周围。 突然,我发现祖坟的后面有一个很小的洞口,之前从来没有注意过。好奇心驱使我走上前去,用手电筒往洞里照去。这一照,可把我吓得差点昏过去。只见洞里有一双绿色的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我。我转身想跑,却发现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怎么也动不了。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那个神秘的东西从洞里钻了出来。借着月光,我看清了它的模样,那是一个浑身长满黑毛的怪物,体型巨大,爪子锋利无比。它张开血盆大口,向我扑了过来。我闭上眼睛,心想这下完了。 就在那怪物快要扑到我身上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声大喝:“孽畜,休得伤人!” 我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道士模样的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与怪物战在了一起。那道士身手敏捷,桃木剑挥舞得虎虎生风。几个回合下来,怪物渐渐不敌,转身想逃。道士哪肯放过它,大喝一声:“哪里跑!” 随后将手中的桃木剑用力掷出,桃木剑直直地刺进了怪物的后背。怪物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道士走过来,将我扶起,说道:“孩子,别怕,没事了。” 我惊魂未定地看着道士,问道:“您是谁?这怪物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祖坟?” 道士微微一笑,说道:“我云游至此,路过你们村子的时候,就感觉到这里有一股邪气。今日见你独自一人前来,便跟了过来。这怪物是一只修炼了数百年的山魈,它看中了你家祖坟这块风水宝地,想在此处修炼。前段时间它故意制造祖坟冒青烟的假象,想把你们吓跑,没想到你们非但没走,还打扰了它的修炼,所以它才开始报复你们。” 我恍然大悟,连忙向道士道谢。道士又说:“你家祖坟的风水确实不错,但这山魈在此为祸已久,已经破坏了部分风水。我这里有一道符咒,你将它贴在祖坟前的石碑上,可保你家平安。另外,你们以后祭拜祖坟的时候,一定要诚心诚意,不可马虎。” 说完,道士便将符咒交给我,转身离去。 我回到家后,按照道士的吩咐,将符咒贴在了祖坟前的石碑上。说来也怪,从那以后,村里再也没有发生过怪事,爷爷的病情也逐渐好转。经过这件事,我明白了,有些事情虽然看似灵异,但背后往往都有科学的解释。而我们对待祖先,一定要怀有敬畏之心,传承好家族的文化和传统。 如今,每次回想起那段经历,我依然心有余悸。但我也知道,这世间的一切,皆有因果。只要我们心存善念,敬畏自然,就一定能平安顺遂。 第155章 民间杂谈之狐影债契 秋末冬初,冷风似冰刀割面,明城的红灯笼街市弥漫着烟火与神秘交融的气息。老城区的青石板路在昏黄灯光下蜿蜒,不远处现代金融街的高楼大厦闪烁着冰冷的霓虹,新旧文化于此激烈碰撞。 唐悦裹紧单薄外套,在红灯笼街市匆匆而行,手机屏幕上花呗账单的数字如狰狞怪物,啃噬着她的神经。工作的压力、生活的窘迫,让这个年轻白领喘不过气来。转过巷口,一抹火红突兀地闯入视线。街角的檀木箱旁,身着暗纹长衫的男人斜倚着,手中的银狐毛围脖流光溢彩,尾端的翡翠狐首搭扣透着神秘的幽光。 “姑娘,要不要试试?”男人眼尾上挑,瞳孔在暗处泛着诡异的金色,声音如同浸了蜜的丝帛,蛊惑人心。唐悦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狐毛的瞬间,后颈一阵酥麻,那些银毫竟如活物般轻轻颤动,翡翠狐眼闪过一抹幽绿。不等她反应,围脖已缠上手腕,温热触感顺着血管蔓延全身。 “头期只要三滴血。”男人递来泛黄宣纸,朱砂绘就的符文间金粉浮动。唐悦还未完全清醒,食指已被男人指甲划过,血珠滴落,纸上浮现出九尾狐暗纹,一份神秘契约就此缔结。 次日清晨,镜中的唐悦面色苍白,脖颈间的银狐毛泛着珍珠光泽,翡翠搭扣如心脏般跳动。茶水间里,同事李姐的尖叫划破宁静:“小唐你脖子上!”唐悦转头,落地窗上映出蓬松狐尾虚影,随着她的动作慵懒摆动,恐惧瞬间攥紧她的心脏。 此后,诡异之事接踵而至。深夜加班,键盘敲击声中夹杂着细碎呜咽,围脖毛发如活蛇钻进指缝,在显示屏上留下血色爪印。手机震动,陌生号码要求第二期偿还三根头发,唐悦惊恐地发现,三缕青丝正被银毫卷入围脖深处。更恐怖的是,梳妆镜中映出九尾白狐的身影,金瞳中火焰跳跃,唐悦意识到,自己已深陷超自然的漩涡。 为解开谜团,唐悦循着定位来到金融街深处的“往生典当行”。推开那扇厚重的门,檀香扑面而来,博古架上贴满符咒的瓷瓶散发着神秘气息。柜台后,穿马褂的老者笑容诡异,尖牙隐现,身后影子裂成九条狐尾。 “姑娘来还第三期?”老者翻开泛黄账本,唐悦的生辰八字赫然纸上。“血为引,发为契,魂为质。今夜子时,该还三魂中的一魄了。”窗外野狐嚎叫,符纸无风自动,围脖如活物缠上唐悦脖颈,狐毛似银针刺入动脉,翡翠搭扣化作獠牙扣住咽喉,死亡阴影步步逼近。 就在生死一线间,唐悦手掌异变,指甲盖下透出青灰色角质层。典当行的铜镜中,千百个扭曲的她交替出现,时而被银毫缠绕,时而长出绒耳,而最深处始终立着那位梳堕马髻的宫装女子。 “且慢。”苍老声音从二楼飘落,环佩叮咚,穿月白旗袍的妇人拾级而下,襟口银狐裘似有生命般漾着涟漪,耳垂上血玉髓狐眼吊坠夺目惊心。老掌柜瞬间匍匐在地,九条尾巴扫出火星:“三奶奶,这位客人...” “青丘的债自有青丘的算法。”三奶奶指尖点在唐悦眉心,檀香味混着腐叶气息。镜中宫装女子影像骤然清晰,她腕间金镶玉镯与唐悦抽屉里祖传首饰匣纹样严丝合缝。 翡翠围脖突然发出裂帛之声,狐毛簌簌抖落,露出暗红衬里,褪色的《金刚经》残卷上干涸指印触目惊心。三奶奶划开经卷夹层,泛黄婚书飘落,新郎生辰八字竟与唐悦身份证号完全一致。 “崇祯七年,你用镇魔袈裟裹了玄狐内丹私逃。”三奶奶将婚书按在唐悦渗血指尖,“三百年典当期至,该把偷走的东西还回来了。” 惊雷炸响,雕花窗棂蔓出青苔,围脖残片化作锁链吊起蒙尘乌木牌位——“先妣唐门柳氏之位”,雨水冲开朱漆,露出真正铭文:狐冢柳十七娘之灵。唐悦震惊不已,前世记忆的大门缓缓开启。 暴雨如注,典当行内气氛紧张到极点。三奶奶的狐裘扫过典当台,二十八个贴着封条的陶瓮开始渗血,瓮身刻着不同年代女名。 “你以为分期付的是自己的债?”三奶奶掀开黑陶瓮,腐臭中浮起与唐悦别无二致的脸,“三百年来每个戴上这条围脖的,都在替你还前世欠下的情债。”手机疯狂震动,花呗提醒变为猩红篆体符咒,老掌柜利爪按着账册,念出历年收取魂魄抵偿债务的记录。 铜镜里宫装女子睁开双眼,围脖燃烧。唐悦扑向陶瓮,碎片割破掌心,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古刹红烛下,她身为狐女,亲手将匕首插进新郎胸口,袈裟裹着的狐丹滚落喜床。 “现在明白了?”三奶奶獠牙刺破朱唇,“你每期偿还的,都是这些替身女子的魂魄。”她指尖勾动,围脖残片钻进唐悦动脉,“最后一期,该用正主的元神来结清。” 千钧一发之际,唐悦掌心伤口涌出金血,光芒将她笼罩,这是继承自镇魔僧的力量,与狐丹相互排斥,形成防御屏障。陶瓮中历代女子怨气受金血刺激疯狂反噬,红衣厉鬼从陶瓮飘出,凄厉哭嚎,张牙舞爪扑向三奶奶和老掌柜。三奶奶和老掌柜施展狐族法术抵挡,三奶奶双手快速结印,周身泛起淡蓝色光晕,老掌柜九条尾巴发出银光,但厉鬼势不可挡,她们渐渐招架不住。 唐悦趁机捡起《金刚经》残卷,经卷血渍在金血映照下,显现更多狐女与僧人故事。原来,僧人为救狐女违背佛门戒律,用镇魔袈裟护住狐丹,遭天谴时被无数天雷劈击,却仍坚守。狐女为报恩情,发下重誓生生世世偿还。 唐悦意识到,这是跨越三世的爱恨情仇,她决定不再逃避。她集中精神,调动体内镇魔僧力量与狐丹融合,起初两种力量激烈抵触,唐悦痛苦不堪,体内似有猛兽撕扯。但她咬牙坚持,默念佛经,力量逐渐融合,身上散发出耀眼光芒,光芒中僧人与狐女身影若隐若现。 唐悦走向三奶奶:“三奶奶,前世恩怨今日了结,别再互相伤害,一起解开诅咒,让无辜灵魂安息。”三奶奶眼中闪过犹豫,一只厉鬼趁机扑来,击中她。唐悦立刻施展力量击退厉鬼,三奶奶满是感激,点头应允。 两人依照经卷记载施展法术,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周围空气剧烈波动,光芒闪烁。红衣厉鬼怨气渐渐消散,脸上露出安详笑容,化作点点星光消失。诅咒解除,典当行恢复正常,座钟罗马数字不再变化,陶瓮封条脱落。 三奶奶看着唐悦:“你没让我失望,从今以后,狐族与你再无恩怨。”言罢,三奶奶和老掌柜化作青烟消失。 唐悦走出典当行,天空放晴,阳光洒在身上。她深吸一口气,感慨万千,这场生死考验让她解开前世因果,明白生命真谛。她回到家中,拿出祖传首饰匣,看着金镶玉镯,心中平静。此后,她依旧在金融街忙碌工作,偶尔抬头望向天空,会想起那个奇幻惊险的夜晚,嘴角不自觉上扬,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已彻底改变。她也暗暗下定决心,要将这段经历深埋心底,带着勇气和智慧继续前行,守护生活中的平凡与美好,让过去的恩怨成为激励自己成长的力量 。 第156章 民间杂谈之东北古墓惊魂 我摸着口袋里的青铜鬼面牌,那冰凉的触感好似能一直刺进骨髓里,指尖生疼。这牌子是三天前突然出现在我家门缝里的,用黄裱纸裹着,纸面歪歪扭扭画着道血符。牌子上那张似笑非笑的鬼脸,总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二十年前死在老龙岭的二叔。 “三爷,这雪下得邪性啊。”顺子往手心里哈着白气,登山靴踩在积雪上咯吱作响。我抬头望天,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鹅毛大雪里混着细碎的冰碴子,打在脸上跟刀割似的。 我数了数身后的人影。顺子、老烟枪、二虎,加上我和带路的山民,正好五个。老烟枪的猎枪管子上结着冰霜,二虎背上的洛阳铲被雪糊得看不清纹路。山民说再翻过前面那道山梁子,就能看见三龙盘卧的穴位。 黑狗突然狂吠起来,铁链子挣得哗啦响。这畜生从晌午开始就躁动不安,现在更是发了疯似的要往林子里蹿。山民拽着链子骂了句脏话,黑狗突然不叫了,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咕噜声,后腿一软跪在雪地里。 “不对劲。”我蹲下身扒开狗眼皮,琥珀色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狗嘴大张着,舌头耷拉出来,竟已冻成了青紫色。顺子倒吸一口凉气:“这才半柱香工夫......” 老烟枪突然举起猎枪对准林子深处:“谁在那儿!”枯枝乱颤,雪簌簌落下。我看见白桦树后闪过一抹黄影,像是披着破麻布的人,又像是......直立的黄皮子。 山民手里的罗盘指针疯狂打转,铜制天池盖砰地炸开一道裂缝。我摸出怀里的老怀表,表盘上的阴阳鱼竟开始逆时针旋转。二虎突然指着脚下怪叫:“三爷!雪在渗血!” 殷红的血丝从积雪深处渗出来,转眼染红了一大片雪地。血腥味混着某种腐烂的甜香直往鼻子里钻,我太阳穴突突直跳,耳边响起细碎的窃笑。那笑声忽远忽近,像是有人贴着后脖颈在哈气。 “闭眼!都别碰血!”我吼着去拽顺子,指尖刚沾到血珠就火辣辣地疼。再看雪地里的血迹,竟勾勒出一张狰狞的鬼脸,和铜牌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老烟枪突然闷哼一声,猎枪脱手砸进雪堆。他双手死死掐着自己脖子,眼珠子暴凸,脸上浮出诡异的笑容。我们扑上去掰他手指,那力道大得吓人,根本不像是人能有的劲儿。 “咯咯......”老烟枪喉咙里挤出气泡音,嘴角咧到耳根。我看见他后颈衣领下钻出一撮黄毛,细长的爪子正勾着他脊椎骨。二虎抄起工兵铲要拍,那东西“嗖”地缩回雪地里,只留下老烟枪渐渐僵硬的尸体。 雪下得更急了。我抹了把脸上的冰碴,发现山民和二虎都不见了。顺子哆嗦着举起手电筒,光束扫过老烟枪的尸体——他的胸腔像朵盛开的血肉莲花,肋骨向外翻卷,心脏不翼而飞。 我们沿着老烟枪尸体指向的方位继续前行。雪地里突然出现两串脚印,一串是登山靴的齿痕,另一串却像是光脚女人的小脚印,脚趾位置还带着分叉的爪尖。顺子突然抓住我胳膊:“三爷,二虎的背包!” 染血的帆布包挂在五米外的树杈上,系带上拴着半截断指。我认出那是二虎戴了十年的翡翠扳指,戒面刻着镇邪的钟馗像。包里的黑驴蹄子全变成了焦炭,糯米袋里爬满白蛆,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老照片——竟是二十年前我们李家族人在老龙岭的合影。 “这不可能......”我手指发颤,照片里年轻时的二叔脖子上赫然戴着同样的青铜鬼面牌。背后突然响起山民的吆喝声:“到地方了!” 断崖下方,三座龙形山脊交汇处裂开道两米宽的冰缝。幽蓝的冰层下隐约可见朱漆木门,门环上盘着青铜蟒纹。顺子刚要下钉索,我猛地扯住他后领——冰面倒影里,山民的五官正在融化,眼窝变成两个黑洞,嘴角裂到耳后根。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我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山民发出尖利的嚎叫,浑身冒出黄烟。冰缝里突然窜出十几条黄影,油亮的皮毛在雪地里格外扎眼。这些黄皮子人立而起,前爪合十作揖,黑豆眼里泛着绿光。 领头的黄皮子咧开三瓣嘴:“贵客临门,请走阴桥。”说着甩出条惨白的人筋,绷直的筋络在冰缝上架起浮桥。我摸出怀里的八卦镜照去,镜中哪有什么黄皮子,分明是七个脖颈断裂的白衣女尸,正托着条滴血的肠子。 “闭气过桥!别碰任何东西!”我拽着顺子冲上浮桥,黄皮子的笑声在耳边炸响。脚下的人筋突然蠕动起来,顺子脚下一滑,手掌按在桥面顿时皮开肉绽——这哪是人筋,分明是沾满倒刺的猩红长舌! 冰缝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青铜门上的蟒纹开始游动。我们跌进门内的瞬间,背后传来血肉撕裂声,殿后的二虎被几十只黄皮子扑倒,惨叫声中他的眼球被利爪剜出,黄皮子们争抢着将血淋淋的眼球塞进自己眼眶。 墓道墙壁上镶满人面砖,每张脸都在低声吟唱萨满神调。顺子突然僵在原地,手电光照亮前方九级台阶,台阶尽头又是同样的九级台阶向下延伸,形成一个无限循环的莫比乌斯环。 “悬魂梯,踏错一步就得留魂。”我掏出二叔留下的牵魂线,线头却径直钻进墙壁。人面砖突然齐声尖叫,砖缝渗出黑血,无数苍白的手臂从墙里伸出。顺子腰间铜牌突然发烫,鬼面纹路像活过来似的扭动。 “三爷,墙上有字!”顺子指着血淋淋的满文。我浑身发冷,那是萨满教的噬魂咒,每个笔画都在蠕动。铜牌发出嗡鸣,顺子眼神突然空洞,抄起洛阳铲砸向自己的膝盖。 “醒来!”我甩出墨斗线缠住他手腕,线绳瞬间绷断。顺子喉咙里发出女人的笑声,反手将铲尖刺向我心口。千钧一发之际,老烟枪的尸体突然从台阶上方滚落,他大张的嘴里爬出只巴掌大的黄皮子,叼着半块青铜镜。 黄皮子吐出铜镜的刹那,悬魂梯开始崩塌。我抓住顺子跳向黑暗,下方传来水声——我们跌进血池,粘稠的血浆里浮沉着无数青铜鬼面。池底突然亮起幽蓝鬼火,映照出穹顶壁画:萨满祭司将九十九个活人钉在青铜树上,他们的魂魄被炼成流动的金属,浇铸成巨大的鬼面图腾。 顺子突然安静下来,瞳孔变成诡异的竖瞳。他摘下铜牌按在胸口,皮肤下凸起蚯蚓状的纹路:“师兄,当年你爹李二爷就是在这里被炼成铜俑的。”声音竟是二十年前死去的二叔! 记忆碎片轰然炸开。二十年前所谓的老龙岭塌方,其实是血咒反噬。我们李家人世代都是守墓人,每二十年必须献祭一个至亲血脉。二叔替我赴死时,在我后颈刻下了锁魂印。 “时辰到了。”顺子(二叔)举起鬼面铜牌。血池沸腾,青铜鬼面们发出共鸣。我摸到腰间暗藏的陨铁锥,这是当年萨满祭司留下的破咒法器。 “阿叔,对不住。”我将铁锥刺入自己眼窝,剧痛中看到真相:所谓古墓其实是巨型炼魂鼎,我们的盗墓行动根本就是血祭仪式的一部分。铁锥搅碎瞳孔的刹那,青铜鬼面齐齐碎裂,顺子瘫倒在地,血池化作清水。 晨光刺破冰层时,我背着昏迷的顺子爬出冰缝。雪地上散落着黄皮子干瘪的尸骸,青铜牌在阳光下化作青烟。远处传来护林员的呼喝声,而我永远失去了光明,却看清了李家人背负四百年的诅咒。 此后,失明的我竟渐渐发现,自己能感知阴阳。而那青铜树残片不知何时被顺子带出,引发了新的灵异事件。顺子苏醒后,也开始出现黄皮子附体的症状,一切仿佛都预示着,这场神秘诡异的冒险还远远没有结束 。 第157章 民间杂谈之推背图 凌晨三点,陆家嘴被浓稠夜色包裹,却依旧灯火通明,好似一座不夜的钢铁丛林。秦朗坐在投行办公室内,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不断跳动的证券代码,数字仿佛化作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在他疲惫的视野里肆意扭动。长时间的加班让他的大脑昏昏沉沉,手指机械地在键盘上敲击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成了一团令人窒息的迷雾。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刺耳的蜂鸣声骤然响起,打破了深夜的死寂。秦朗猛地一震,只见电脑屏幕毫无征兆地迸发出刺目的青光,那光芒犹如一把利刃,瞬间穿透了黑暗。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繁体字如同潮水般在屏幕上涌动起来,他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念出了最上方的谶文:“日月丽天,群阴慑服。百灵来朝,双羽四足。”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带着一丝颤抖。 “又在看这些风水书啊?”身后突然传来陆明远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这位债券部的新秀端着咖啡杯,慢悠悠地走了过来,镜片在屏幕蓝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手中的马克杯“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摔成了无数碎片,深褐色的咖啡液体溅得到处都是,顺着他的西装裤管缓缓流淌。 秦朗惊愕地转过头,只见陆明远双目圆睁,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痛苦,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嘴角不断涌出殷红的血沫,那血沫溅落在屏幕上,形成了一朵朵诡异的梅花状斑点。陆明远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着,随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重重地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秦朗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冲过去想要扶起陆明远,可他的手刚触碰到陆明远的身体,就感觉到一片冰凉。他的后颈处突然传来一阵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蠕动。监控录像显示,当晚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而法医的鉴定结果是突发性心脏骤停。但秦朗心里清楚,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那诡异的图文、陆明远离奇的死亡,都像是一团团迷雾,笼罩着他。 在整理陆明远的遗物时,秦朗在他的储物柜里发现了一张泛黄的字条,上面的墨迹已经有些洇湿,隐隐约约写着:大觉寺藏经阁,子时三刻。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着秦朗,他决定按照字条上的指示去探寻真相。 深夜,地铁末班车在黑暗的隧道里呼啸而过,发出沉闷的呜咽声,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叹息。秦朗坐在车厢里,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黑暗,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下了地铁,他沿着蜿蜒的小路朝着大觉寺走去,月光洒在地面上,为他指引着方向。古寺的飞檐在月光下勾勒出一道道神秘的轮廓,仿佛是一头头蛰伏的巨兽。 扫地老僧的竹帚有节奏地划过青石板,发出“沙沙”的声响,惊起了三两只夜枭,它们扑腾着翅膀,消失在夜色之中。秦朗走上前去,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推背图”三个字。老僧原本浑浊的瞳孔瞬间清亮起来,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清泉,他缓缓开口,声音如同枯叶摩擦般沙哑:“显德六年,太祖夜访相国寺。当日智缘大师焚烧的,不过是赝本。”说着,竹帚指向了西北角的经幢。秦朗定睛望去,只见经幢上密密麻麻的划痕中,第四十四象的卦象竟然在渗血,那殷红的血缓缓流淌,仿佛是来自千年之前的警示。 突然,暗处传来一阵金属刮擦的刺耳声,三个黑影如同鬼魅般从银杏树后闪出,迅速朝着他们逼近。秦朗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拽进了厢房。一股檀香混合着硝烟的味道扑面而来,救他的是一个女子,她长发绾成道髻,身着黑色战术服,身姿矫健,黑色的面料衬得她的脖颈愈发苍白,宛如寒夜中的一抹孤影。 “他们身上有量子纠缠定位器。”女子低声说道,她掀开腕表,表盘里浮动着全息星图,神秘而深邃,“我叫林青梧,是‘观星’的守卷人。”秦朗还没来得及询问,林青梧的腕表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声,全息星图瞬间裂成无数光斑。“他们重启了定位程序。”她神色焦急,扯下战术服领口的玉蝉吊坠,按在经幢上。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渗出的血珠竟然在半空中凝成了一个八卦阵图,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跟我来,真正的藏经阁在震位生门。”林青梧说着,便拉着秦朗向前奔去。 他们穿过月洞门的瞬间,钟楼突然传来十三声闷响,每一声都仿佛敲在秦朗的心上。月光瞬间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仿佛被鲜血浸染。回廊两侧的罗汉塑像眼珠开始缓缓转动,原本庄严肃穆的面容此刻显得格外阴森恐怖。林青梧猛地将秦朗推向左侧,大声喊道:“别碰那些青铜液!那是用《梦溪笔谈》记载的胆矾炼金术炼制的蚀时汞。”秦朗定睛一看,地上不知何时渗出了青铜色的液体,正缓缓流淌,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暗处传来一阵机括转动的声响,紧接着,八个方向同时升起刻满甲骨文的青铜柱,将他们围在中间。老僧的诵经声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盘旋回荡:“显德六年七月初七,荧惑守心。”秦朗后颈的灼痛感突然加剧,仿佛有一把火在皮肤下燃烧。他的视网膜上浮现出陆明远死前最后的画面——那个染血的电脑屏幕上,除了《推背图》谶文,还有半张债券交易记录,上面的数字仿佛在跳跃、扭曲,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看到的血月不是天体现象。”林青梧用战术匕首划开手腕,鲜血滴在玉蝉上,竟然燃起了青色的火焰,诡异而美丽,“是有人在用量子对撞机轰击时空褶皱层,让不同维度的《推背图》版本产生叠加态。”说话间,藏经阁的木门在他们眼前轰然坍塌,扬起一阵尘土。秦朗看到书架上的《资治通鉴》正在自动翻页,泛黄的纸页间跃出的全息投影里,赵匡胤手中拿着的根本不是禅让诏书,而是一卷流淌着液态金属的《推背图》残卷,那金属流动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沧桑。 黑衣人从量子纠缠态中显形,如同一群幽灵般朝着他们逼近。林青梧见状,突然将玉蝉拍进秦朗后颈。一阵剧痛袭来,秦朗听到脊椎传来晶体生长的脆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生根发芽。那些渗入血液的青铜液突然在视网膜上生成导航光斑,指向陆家嘴金融中心顶层的旋转餐厅。“记住,百灵来朝时,要盯着水面看。”林青梧的声音逐渐虚无,仿佛被黑暗吞噬,“他们用区块链技术把《推背图》的预言写进了所有人的生物钟......” 秦朗在晨光中惊醒,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脸上,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寒意。他摸了摸西装内袋,里面不知何时多了张鎏金请柬,是三天后的金融峰会邀请函,承办方logo正是陆明远死前经手的区块链项目标志。当他用手机扫描邀请函二维码时,摄像头里所有行人的头顶都开始浮现血红色的倒计时数字,那数字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一下一下地跳动着,每一下都揪紧了秦朗的心。 电梯缓缓上升,数字不断跳动,秦朗的心跳也随之加快。当电梯抵达118层时,他看到了落地窗上巨大的凤凰投影,那凤凰仿佛活了过来,振翅欲飞。宴会厅里,西装革履的精英们正在举杯欢庆,香槟塔反射的霓虹灯光在他们脸上切割出青铜面具般的纹路,每个人的笑容背后都仿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秦朗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突然,他看到主宾席上的科技新贵抬起手腕,林青梧的同款战术表正在他腕间闪烁,那闪烁的光芒仿佛是一种挑衅。 秦朗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缓缓朝着宴会厅的中心走去。周围的喧嚣声仿佛渐渐远去,他的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终于来了,秦朗。”他转过头,看到那个科技新贵正一步步向他走来,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那笑容让秦朗不寒而栗。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利用预言制造灾难?”秦朗愤怒地吼道,眼中燃烧着怒火。新贵冷笑一声,那笑声仿佛来自地狱的深渊:“利用预言?不,我们是在顺应预言。《推背图》早就预示了这个时代的变革,我们只是推动者。通过量子技术和区块链,我们可以让预言成真,掌控世界的走向。”新贵的眼神中透露出疯狂和贪婪,仿佛他已经站在了世界的巅峰。 原来,以这个科技新贵为首的神秘组织,多年来一直在秘密研究《推背图》,并将其与最前沿的量子科技相结合。他们发现,通过量子对撞机轰击时空褶皱层,可以让《推背图》中不同维度的预言版本产生叠加态,从而影响现实世界。而他们利用区块链技术,将预言代码写入了许多关键人物的生物钟,这些人在特定的时间节点会不由自主地按照预言行动。陆明远就是其中之一,他死前经手的债券项目,其实是神秘组织布局的一部分,那些资金流向都是按照《推背图》中“四足”的方位进行安排,目的是激活某种古老的力量。而秦朗,因为后颈被植入了林青梧的玉蝉,成为了破解预言的关键人物,这也是神秘组织一直想要追杀他的原因。 “你们这是疯狂,这会让无数人陷入灾难!”秦朗愤怒地吼道,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新贵却不以为然,他向前走了一步,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这是时代的必然,只有经历这场变革,世界才能迎来新的秩序。而我们,将成为新秩序的主宰。”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灯光突然熄灭,整个大厅陷入一片黑暗。血月的光芒透过落地窗洒在地上,映出诡异的红色,仿佛是一片血海。秦朗趁机冲向新贵,想要阻止他继续实施阴谋。两人在黑暗中扭打在一起,新贵的力量出乎意料地强大,每一次攻击都带着致命的危险。但秦朗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阻止这场灾难,拯救无数人的生命。 突然,秦朗听到一阵熟悉的诵经声,是大觉寺的老僧。诵经声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穿过黑暗,传入他的耳中,让新贵的动作迟缓了下来。秦朗趁机挣脱新贵的束缚,朝着宴会厅的中心跑去。他看到那些昏厥者头顶的倒计时数字正在飞速跳动,距离归零越来越近,每跳动一下,都仿佛是命运的倒计时在敲响。 秦朗想起林青梧说过,《推背图》原典是以量子态存在的活体物质。他猜测,要破解这场危机,必须找到与《推背图》原典相关的线索。他环顾四周,发现宴会厅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古代星图,与林青梧腕表中的全息星图有几分相似。那星图上的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宇宙的奥秘。 秦朗冲过去,仔细观察星图。就在这时,他发现星图上的某些星星闪烁的频率与那些倒计时数字的跳动频率一致。他的心中涌起一丝希望,他意识到,这可能是破解预言的关键。秦朗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按照星图上星星闪烁的顺序,在空气中比划着。他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仿佛在书写着古老的咒语。 奇迹发生了,随着他的比划,那些倒计时数字竟然停止了跳动,整个宴会厅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但秦朗知道,这还不够,要彻底破解预言,必须找到量子态的《推背图》原典。 突然,一道光芒从秦朗的后颈射出,是林青梧的玉蝉。玉蝉在空中飞舞,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宴会厅。秦朗看到,玉蝉所指的方向,是宴会厅的地下金库。那光芒仿佛是希望的指引,引领着他走向未知的真相。 他毫不犹豫地朝着地下金库跑去,一路上避开了神秘组织成员的阻拦。每一次躲避攻击,都像是在生死边缘徘徊。当他来到金库门前时,发现门紧闭,上面刻满了奇怪的符号。那些符号仿佛是一种古老的文字,记录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秦朗想起林青梧佩戴的腕表表带镌刻着微型奇门遁甲阵,他猜测这些符号与奇门遁甲有关。 秦朗闭上眼睛,回忆着林青梧之前的讲解,开始按照奇门遁甲的规律解读这些符号。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林青梧的面容,仿佛她就在身边,给予他力量和勇气。片刻后,他找到了开门的方法,金库门缓缓打开,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仿佛是沉睡千年的巨兽苏醒。 金库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仿佛时间在这里静止。中间的平台上放着一个水晶棺,里面躺着的正是那卷流淌着液态金属的《推背图》原典。那原典散发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召唤着秦朗。秦朗刚靠近水晶棺,周围突然涌出大量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那个科技新贵,他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仿佛在嘲笑秦朗的不自量力。 “你以为你能轻易拿到原典?太可笑了。”新贵得意地说道,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秦朗却毫不畏惧,他挺直了腰板,大声说道:“你们的阴谋不会得逞的。”说着,他猛地伸手,抓住了水晶棺中的《推背图》原典。 就在他触碰到原典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他的身体,仿佛是宇宙的力量在他体内汇聚。他看到了无数的画面,是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交织。他看到了古老的预言如何在历史的长河中一一应验,看到了人类的命运如何在宇宙的规律中起伏。他明白了《推背图》的真正含义,它并非是简单的预言,而是一种对宇宙规律的揭示,是一种对人类命运的警示。 秦朗集中精神,运用这股力量,开始改写《推背图》中关于这场灾难的预言。他的意识与量子态的原点融为一体,在虚拟的世界中与神秘组织的力量展开了激烈的对抗。每一次思维的碰撞,都仿佛是星辰的爆炸。 在现实世界中,那些被写入生物钟的人突然清醒过来,他们的眼中恢复了清明,不再受预言代码的控制。而天空中的血月也渐渐恢复正常,城市的混乱开始平息,街道上的人们欢呼雀跃,仿佛从一场噩梦中苏醒。 神秘组织的成员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切,他们没想到秦朗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新贵不甘心失败,他冲向秦朗,想要夺回《推背图》原典。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和绝望,仿佛是一只困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秦朗大喝一声,将原典的力量释放出来,一道光芒将新贵和他的手下全部笼罩。那光芒如同太阳般耀眼,照亮了整个世界。光芒消失后,神秘组织的成员们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秦朗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大觉寺。阳光洒在古寺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斑。林青梧和老僧正站在他的面前,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你成功了,秦朗。”林青梧说道,眼中满是赞赏和敬佩。秦朗微微点头,他的脸上还带着疲惫,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僧缓缓开口,声音如同洪钟:“《推背图》是上古智者留下的对宇宙和人类命运的启示。神秘组织妄图利用它来实现自己的野心,但他们误解了它的真正含义。你通过自己的勇气和智慧,化解了这场危机,也让《推背图》回归了它原本的使命。” 秦朗望着古寺的天空,心中感慨万千。经过这场惊心动魄的冒险,他对世界的认知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知道,自己的生活再也回不到从前,但他并不后悔。因为他守护了无数人的未来,成为了命运的守护者。 从那以后,秦朗成为了“观星”组织的一员,继续探索着古老预言与现代科技之间的奥秘。他和林青梧一起,守护着这个世界,防止类似的危机再次发生。而《推背图》,也被妥善保管在大觉寺的藏经阁深处,等待着下一次命运的召唤。它静静地躺在那里,见证着时间的流逝,守护着宇宙的秘密,成为了人类历史长河中一颗璀璨的明珠 。 第158章 民间杂谈之追魂 七月的天,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许攸站在商场的消防通道里,左手紧紧攥着胸前的玉牌。金属门把手上竟凝结着薄薄的白霜,在这盛夏的午后,显得说不出的诡异。这已经是今年第三次出现这种情况了。 “又开始了。”许攸松开玉牌,寒意瞬间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十五岁那年,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能穿过教室墙壁,那时体温计显示只有28度。父亲得知后,连夜带他去城南的老宅,在供着曾祖父牌位的暗格里,取出了这枚刻着八卦纹的玉牌。 消防通道外传来导购小姐的高跟鞋声,许攸侧身躲进墙角的阴影中。突然,后颈窜起一阵刺骨的凉意,像是有人对着那里呵气。他心里一紧,这个商场的地下三层,是全市最大的殡葬用品卖场。 指尖触碰到墙壁的瞬间,混凝土竟变得像果冻般柔软。许攸整个人向前倾倒,视野被灰白色的水泥浆填满。而穿过墙壁的刹那,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七月十五子时三刻,阳女祭阵......”沙哑的嗓音混着铁器碰撞声传来。许攸僵在原地,只见殡葬用品店的玻璃柜台后,老板正拿着刻满符文的剪刀,剪开一只白公鸡的喉咙。血珠溅在墙角的少女身上,她穿着染血的校服,手腕上缠着褪色的红绳。 老板突然转头,浑浊的眼球在深陷的眼窝里转动:“小友既然来了,不如留下喝碗鸡血酒?”他咧嘴笑时,许攸看见他牙龈上沾着漆黑的纸灰。 许攸转身撞向墙壁,这次却重重地摔在瓷砖地上。玉牌在胸前发烫,身后传来纸钱燃烧的噼啪声。他跌跌撞撞地冲进电梯,镜面墙映出他左肩赫然印着个焦黑的手印。 电梯镜面里的黑手印像烙铁般灼痛。许攸扯开衬衫领口,皮肤上焦黑的指痕正在缓慢蠕动,仿佛有无数蚂蚁在皮下爬行。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父亲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 “你是不是碰过带纸灰的东西?”父亲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紧绷,“立刻去老宅地下室,供桌第三个抽屉......” 凄厉的尖叫从电梯井下方传来。透过不锈钢门的缝隙,许攸看见成串纸钱正顺着钢索向上攀爬,每张黄纸上都用朱砂画着扭曲的人脸。当其中一张纸钱贴到摄像头时,显示屏突然爆出雪花,电梯开始急速下坠。 许攸在失重瞬间扑向轿厢顶部。穿墙术发动时,混凝土楼板化作粘稠的沥青,无数苍白的手臂从四面八方伸出。那些手臂上全系着褪色的红绳,和殡葬店少女腕间的一模一样。 地下三层弥漫着纸灰的味道。货架上的金童玉女纸人齐刷刷转头,描画着胭脂的嘴同时咧到耳根。殡葬店卷帘门大敞着,老板正在往少女眉心点染鸡血,她校服胸口的校徽闪过“青松殡仪专科学校”的字样。 “你们家拿镇魂玉挡了我三十年!”老板手中的剪刀突然变成哭丧棒,顶端拴着的白灯笼映出许攸父亲年轻时的脸,“当年你爷爷把我封在槐木棺里时,可曾想过他孙子会自己送上门?” 许攸摸到供桌上的青铜铃铛,这是刚才穿墙时从老宅顺出来的法器。铃舌撞击内壁的刹那,货架上的纸人全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老板的皮肤开始龟裂,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符纸,每张符纸都在渗出血珠。 少女腕间的红绳突然绷断,玉牌同时发出龟裂声。老板化作漫天纸钱扑来时,许攸抓住少女的手撞向水泥柱。穿墙瞬间的冰冷中,他听见老板怨毒的嘶吼在耳道里回响:“镇魂钉还剩最后三根,你逃不过中元节......” 从水泥柱穿出后,许攸带着少女躲进了一处废弃工厂。这里弥漫着腐朽的气息,四周挂满了破旧的蜘蛛网。 “我们必须赶在中元节之前找到破除诅咒的方法。”许攸喘着粗气,看向少女,“你知道些什么吗?” 少女微微摇头,眼中满是恐惧:“我只记得被他抓走,然后就一直在那个店里,手腕上的红绳是我小时候就戴着的,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许攸沉思片刻,突然想起父亲说的老宅地下室供桌的抽屉。他带着少女再次回到老宅地下室,在供桌第三个抽屉里,找到了一本泛黄的古籍和三根镇魂钉。古籍上记载着家族与反派的恩怨,原来当年反派为了修炼邪术,妄图夺取许攸家族守护的镇魂玉,双方发生大战,许攸的爷爷用镇魂钉将他封印,但也因此触动了家族的血脉诅咒。 随着中元节的临近,许攸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愈发难以控制,左肩的黑手印也几乎蔓延到整个肩膀。而反派似乎也在不断地寻找他们的踪迹。 中元节当晚,狂风呼啸,乌云密布。许攸和少女来到了当年封印反派的槐树林。只见槐树林中弥漫着诡异的雾气,每棵槐树上都挂满了纸钱和白灯笼。 反派从雾气中缓缓走出,他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幻,周围环绕着无数怨灵。“许攸,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许攸握紧镇魂钉,与反派展开了最后的对决。在激烈的交锋中,许攸发现怨灵对他的穿墙术有所忌惮,他不断地利用这一优势,穿梭在槐树林间,寻找着反派的破绽。 少女也在一旁,凭借着对怨灵的微弱感知,为许攸指引方向。许攸瞅准时机,将三根镇魂钉依次射出,钉在了反派的要害之处。 随着一阵痛苦的嘶吼,反派的身体开始消散,怨灵也纷纷逃窜。然而,就在许攸以为一切都结束时,他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左肩的黑印瞬间扩散到全身。 “不!诅咒还在!”许攸单膝跪地,大口喘着粗气。 这时,少女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学校图书馆看到过一本关于破除诅咒的古籍,上面提到需要用家族血脉之人的心头血,配合特殊的仪式,才能彻底破除诅咒。 许攸没有丝毫犹豫,拿起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掌,鲜血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神秘的法阵。他和少女按照古籍上的记载,开始进行仪式。 在强大的力量冲击下,许攸感到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着。终于,随着一道强光闪过,笼罩在他身上的诅咒之力开始慢慢消散,左肩的黑印也逐渐消失。 一切尘埃落定,许攸和少女走出了槐树林。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虽然家族的血脉诅咒暂时被破除,但许攸知道,这个灵异世界中,还有无数未知的危险在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