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难哄》 第1章 屈辱求恕 “庄夫人，陛下就在里面。”太监忠保声音带着一丝意味深长而道。 徐千雁身影站在厚重的雪堆里，双手还沾着自己夫君的血。 她呼吸急促了两分。 胸口像是有什么冲出来一般。 她的声音嘶哑四分，“是不是我去见他，他就能放过我夫君？” 忠保笑而不语，只是推开了殿门，暖气扑面而来。 瞬然，徐千雁心脏震动，手指不自觉地拢紧，看着眼前的琼楼玉宇的凤仪宫。 算算自从退亲后，除了封诰命之外，她再也没踏入皇宫一步。 一则是避嫌，二则是实在不愿意回想过去种种。 司止渊，当朝新帝也曾是她的未婚夫…… 四年前，太子司止渊被人构陷，皇帝震怒，废太子，发配边疆。 而徐家与在司止渊受困时，为求自保，与太子划清界限，并请求陛下退婚。 这徐家一退婚，朝堂上下皆是明白司止渊大势已去，所有人纷纷倒戈。 司止渊从此一蹶不振。 谁又能料到，如今四年后，逆王谋位，而司止渊挥师京都，杀逆贼，稳朝局，顺利继任为皇帝。 而新帝上任四把火。 这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徐千雁的夫家，理由是与逆王有所牵扯。 徐千雁不傻，她这一路的打点，分明都是引着她去见那个人。 她不明白司止渊想做些什么。 或许是羞辱？？为了报当年之仇？？ 但眼下好像也只有司止渊能宽恕她的夫君了。 徐千雁双手攥得发白，往里面走去，身后的殿门随之合上。 片刻，一道隐秘的欢愉声骤然在整个殿内荡漾。 徐千雁小脸煞白，她已为人妇，这样的声音又怎么认不出来？ “殿下坏~”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微喘。 一阵低低富有磁性的笑色，在殿内荡漾。 侍奉在侧的宫女似乎已经见怪不怪。 唯有徐千雁僵硬了身子，站在原地，开口也不是，闭口也不是，她充耳不闻，直到一炷香都燃尽了。 一道摇铃声起，宫女们端着水盆鱼贯而入。 徐千雁身子这才松了半身，可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 一道身影撩起那幔帐走了出来。 那墨白分明的双眼扫过她时，略微一眯。 男人身披云纱披衣，大喇喇地敞开，精壮完美的躯体上面还坠着汗珠，流淌在他的肌肉线条上，面若刀裁，剑眉凤眼，四年未见已经不似少年，双眸带了一抹浸淫沙场的凌冽，肃冷狷狂的气息。 “庄夫人。”沉沉的声音略过一抹冷讥，似笑非笑。 徐千雁心脏猛地一颤，闭眼，扑通一声地跪了下去，“臣妇徐千雁，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臣妇…… 对啊，她已经是他臣子的夫人了。 司止渊啧了一声，朝那卧榻一坐，端起一杯酒倒入酒盏中，边道，“朕要是庄夫人，就会日日吃斋念佛，祈求老天不长眼，让朕死在沙场之中。又怎会祈求朕万安？” 徐千雁看着他薄凉的淡笑，呼吸一沉，“陛下是福泽深厚之人，天命所归，臣妇岂敢如此。” 她尽量把姿态放低，她不清楚司止渊到底想要做什么。 但眼下不惹恼她，似乎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当初他们分开的难堪。 她又说了那些决绝羞辱他的话。 司止渊想要报复她，那就太正常不过了。 他手里把玩着酒盏，眼皮微垂，叫人看不出情绪来，“庄夫人倒是能屈能伸。” 说完，他抿了一口酒，眼皮一掀地看着她，墨白分明的眼睛分明在笑，却裹着一丝寒凉。 徐千雁呼吸一沉，匍匐下身子，跪得更加低了。 司止渊唇微微一勾，“也多亏了庄夫人当初所言，要不然朕也不会在戍边之时，每夜辗转，就算屡进险境死地，也是抱着必要回京都的念头，支撑着朕一路走下来。” “你是朕的功臣。” 最后一句实在来的讽刺。 徐千雁指节已经攥得发白，“当初之事是臣妇之过，但如今事已过，往事不再重提，还请陛下宽宏大量，饶恕我的夫君。” 我的夫君…… “好说。”司止渊眼眸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抬起头来。” 徐千雁整个人僵了一瞬，脖颈像是灌了铅，缓缓地抬起来时，显然不自然。 她感觉到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那一瞬，她的呼吸都变得紧迫。 “四年不见，庄夫人倒是明显见老，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男人讥讽与玩味之意尤浓。 徐千雁喉头涌了什么上来，不敢低头，只能垂下眼，“为妻四年，日夜操劳，自是容颜逝去，陛下倒是风采依旧，天人之资，臣妇我等不堪相比拟。” 司止渊停止了把玩手中的酒盏，而是朝她道，“过来。” 磁性低沉的一声，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徐千雁浓睫一颤。 整个人背脊莫名的绷紧。 她不敢动。 她不清楚司止渊究竟想要做什么。 “跪着过来。”他又是一句。 空气静默一瞬。 徐千雁知道自己不能再违逆了，忍着自尊心，跪着双膝，一步步朝着他的跟前挪动，离他只有一步时，方才停了步伐。 就当她要开口的瞬间，只见司止渊长臂一伸，骤然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她整个人被迫向前一倾。 一股龙涎香扑鼻缠绕。 徐千雁心脏大乱，“陛下！！！” 下一秒，那薄凉的酒盏就抵在她的唇边。 是司止渊方才喝过的那一头。 他是故意的。 “你不是想救庄缪？”他眼神带着讥，高高在上地凝视她，扫过她娇艳的红唇，“喝吧。” 徐千雁呼吸发颤，“喝了，你就能放过臣妇的夫君了？？” 司止渊眼眸略过了什么，“可以考虑。” 徐千雁整个人微颤，迎着司止渊的目光，她渐渐张开了唇，含住酒盏的同时，唇边却感觉到了司止渊指尖的温热，她连忙往后退开一点。 司止渊反而更加紧逼，直接将酒水对准了她的唇，一并倒了进去。 徐千雁被这辛辣的酒味给弄得呛声，咳嗽几声后，眼泪都流出来了。 第2章 你是个祸水 “这是边塞的酒，用人骨以及人血所泡。”司止渊眼睛微沉地凝视着她，“这四年，我喝的都是这种酒，拜你所赐，拜你徐家所赐。” 说完，他唇一勾。 徐千雁脸色苍白一瞬，胃部翻搅滚动，恶心的差点要吐出来。 终于装不下去了，声音冷颤，“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司止渊扫过她的面容，不过短短四载，她嫁为人妻，且育有一子。 听说他们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乃京都人人皆知的佳偶。 可她在温柔乡的时候，他泡在自己同袍的血水里。 她倒在她夫君的怀中亲昵时，他抱着自己下属的尸骨。 她凭什么过得如此安好？？？ 司止渊的手指拿捏住了她的下颔。 清晰骨裂般的疼，让她的小脸变得煞白无比。 她被迫撑起腰身，扬起小脸，遥望着眼前煞气满满的男人。 下一秒，男人倾身，薄唇几乎要覆上来。 她吓得要往后退，失声重重喊道，“司止渊！！！” 久违的名字。 司止渊眼里闪过一丝趣味，下一秒宽大修长的手掌整个包裹住她纤细脖颈，那一瞬窒息感攀附而来，她被迫仰头，像是干涸求泽的鱼，以求生机。 “谁允许你叫朕的名讳了？”司止渊带着一抹讥。 徐千雁心脏微颤，那股濒死的感觉让她本能的落下一滴眼泪，“臣妇僭越，还请陛下责罚，但当年之事与我夫君无关，愿陛下开恩，放过臣妇的夫君……” 她颤着唇，声音变得艰涩难听，却依然磕磕绊绊将话说完。 不为求己。 只为另一个男人。 司止渊的手加重了几分，“庄缪生死都在你的手中，徐千雁，你觉得朕要的是什么？” 他嗓音轻慢倦怠，带着四分试探，悠悠地看向她。 徐千雁骤然胸膛灌满了寒凉，看着那双眼睛，“知…知道。” 下一秒，司止渊放开了她，“那你说说，朕要的是什么？” 徐千雁大口呼吸的同时，跪回了地上，她紧紧的呼吸两下之后，瞬间拔出头发上的素簪，猛地朝自己的脖颈划去。 下一秒，一只手猛地截断了她的动作，但徐千雁太快还是划破了一丝表皮，鲜血流出来。 “你想死？？？”那蕴藏着隐隐怒意的声音，带着冷血至极的温度。 徐千雁任凭鲜血流淌入衣襟，“陛下要的不就是这样吗？如此，是否能够放了臣妇的夫君……” 庄缪是个很好的人，他护她四载。 她不想牵扯他进来。 司止渊眼眸迸发着戾气，抓着她的手也愈发用力。 见她疼得脸色苍白，却始终不吭一声。 司止渊骤然松手，随即勾唇，往后一靠，“庄夫人太看得起自己了，朕要你的命做什么？？？” 徐千雁长睫微垂，颤着，呼吸不平。 “朕要你与庄缪和离。” 徐千雁大脑嗡地一声，骤然一震，抬头看向司止渊，只见他那双凤眼噙着四分薄凉笑色，“臣妇不明白。” “先帝赐婚，两姓之好。朕要尊崇先帝遗旨，收你入宫。”司止渊悠悠一笑，“不过，皇后你就别想了，顶多给你一个陪床的身份。” 徐千雁骤然背脊一凉。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司止渊想做什么了。 徐千雁喉头干涩，颤动着，“强夺臣妻，是为小人，朝野上下谁不知我是庄缪之妻，司止渊，你疯了？” 疯了？司止渊看着那张脸，缓缓站了起来。 深浓的长影像是夜幕般将人笼罩住。 徐千雁看着他慢步而下，走到她身前时微微倾身。 他缓缓勾起她的脸，下一秒手指研磨她的娇唇。 “只有这一条路。” “由不得你。” “朕的耐心有限。” “庄夫人……” 最后四个字他咬的暧昧。 他是故意用这四个字来羞辱她。 徐千雁闭眼，滚烫的热泪流淌而出。 …… 徐千雁坐着轿子回到了庄家。 “少奶奶如何了？”陪嫁大丫鬟翠珠连忙上前为徐千雁披衣，询问道。 徐千雁抿唇。 算救了吗？？？ 她眼里闪过一丝迷惘。 翠珠见状，便知晓估计又没个下文，于是转而道，“今日大夫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夫人，你小心一些。” 大夫人便是徐千雁的婆母，庄缪之母。 庄缪作为庄家独子，也是婆母的眼珠子，如今关进牢狱半月，生死未卜。 这婆母本就对这桩婚事不满，后徐千雁四年也只生出一痴女，如今又因为徐家之事，牵连庄缪下狱，对徐千雁的厌恶恐怕已经到达了极点。 徐千雁知道接下来要面临什么，她也只是‘嗯’声，“婆母呢？？” “在正厅等着。”翠珠道。 徐千雁随即点头，步伐朝着正厅而去。 刚踏入正厅不足半步。 “啪嗒——”一声，茶盏就朝着徐千雁身上猛地一砸。 瞬间茶水飞溅，在徐千雁裙之处留下一滩茶渍。 徐千雁一抬眼，就对视上了一双怒目。 “你还有脸回来！要不是你这个害人精，我儿怎会下狱！”大夫人气得发抖，手直接指着徐千雁。 “姨母，不要生气了，嫂嫂也不想这样，”旁边女子连忙拉住了大夫人，相较于徐千雁的明艳富贵，这女子倒是有几分仕女般的病弱西子的味道。 这人便是大夫人的表侄女，崔明月，庄缪的表妹，父母双亡后就寄居在庄家。 也是大夫人一直钟意的儿媳。 当年大夫人是想让庄明月作为儿媳的，但当时庄大人做主，与徐家结亲，大夫人不如愿，这四年一直把怨气撒在徐千雁身上。 好在庄缪四年都是护着她，才没让她受过多的委屈。 徐千雁深深吸了一口气，但还是保持仪态地行了礼，“婆母安康。” “安康？”大夫人怒极反笑，“我儿在牢中受苦，你说好要奔走打点，如今呢？一点消息都没有，装模作样！我就说你是个祸水，当初就不应该迎你入门！！” 徐千雁手指攥得发红。 “婆母息怒，儿媳已经见到夫君。” 这话一落，面前的两人都变了神色。 第3章 竟敢违抗主母 崔明月声音变得欣然，“可真？嫂嫂，表哥如何了？” 徐千雁微微一怔，最终道，“不过几日便会放出来了。” 这话一落，大夫人和崔明月的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 大夫人深吸一口气，“菩萨真人保佑！” 崔明月连忙擦拭眼泪，“表哥福泽深厚，恭喜姨母！” 大夫人鼻子一酸，连忙握住了崔明月的手，“多亏有你，日日吃斋念佛，请了巫师，这才庇佑了你表哥。” 崔明月垂眸，声音带了一丝羞怯，“这是明月应当做的。” 那样情真意切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崔明月四处奔走。 翠珠见状气得咬牙，这方徐千雁应付过后，方从大厅走了出来，就已经不满道，“明明是夫人四处打点，日夜操劳，受了多少冷脸，表小姐不过就是在府中吃了几日斋饭，这功劳好像都成了她的。” 徐千雁疲惫不堪，对于这些事不太在意。 庄缪是因为她所被牵连下狱。 她实在也没心思去讨功。 她需要的并不是婆母的赞赏。 这些年她将庄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可婆母从来没给她一个正眼，她也不在冷脸贴热脸冷，她只做她认为对的事情。 这方徐千雁刚走进屋内，顿然就听见一声惨叫。 徐千雁顿步，瞬间就认出了那道惨叫的声音，骤然脸色发白。 “窈儿！”徐千雁快步冲进了屋内。 下一秒，只见一个稚儿被硬生生吊在房梁之上，鲜红的血液随之流淌，而地下站着几名巫师对着那不过一岁多的稚儿跳着起了大神，嘴里还神神叨叨的念着什么。 而下面积成了一滩鲜红。 硬生生刺痛了徐千雁的双眼。 徐千雁险些没站稳，嘶声力竭，“住手！” 那几个跳大神的巫师骤然顿步，纷纷看向了徐千雁，而这方大夫人的奶妈子成嬷嬷走了出来。 成嬷嬷行了个礼，道，“少奶奶回来了？回来的正好，这是表小姐请来的巫师。” “什么狗屁巫师！还不快把窈姑娘放下来！”翠珠愤怒不堪。 成嬷嬷眼神轻慢，随即顶着笑，“少奶奶，如今公子下了大狱，这巫师查出原来是窈姑娘命格属于荧惑，克了公子，这些巫师正在为窈姑娘祛害除邪，可停不得。” 徐千雁听着这些荒唐的话，一股怒意瞬间冲上了胸膛。 说她女儿灾星且不论。 如今居然这般对待。 是问哪个母亲能见到自己的孩子受到如此！ “满嘴胡言，公子马上就会被放出来了！这群江湖骗子的话你们也信，我看你们是疯了！”翠珠愤慨而道。 成嬷嬷却丝毫未见愧疚，反而道，“这不就对了，这说明这巫师的确有用，这还没进行一半，公子就快放出来！少奶奶因为你牵连公子入狱，大夫人也是为了公子，窈姑娘这命格不好，必须得改啊！！” 徐千雁听着那冠冕堂皇之言。 表面上说她女儿是灾星，影响了庄缪的命格。 实则这是拿她女儿出气！！！ 庄窈自出身起，就晚慧，如今一岁多尚且只能蹦出爹娘两个字，大夫人对她生女本就不满，如今还是个半痴更加不将她当做孙女。 “可笑——”徐千雁骤然一笑，眼睛含着薄凉。 成嬷嬷含笑，“对吧，奴婢也觉得甚是可笑，自从少奶奶进府，庄家就上下不平……” “成嬷嬷，你这话什么意思！”翠珠愤怒不已，“少奶奶嫁进庄家四年，那日不为庄家殚精竭虑！” 成嬷嬷掩嘴一笑，“不敢。只是大夫人下了命令，今日这驱邪必定要完完整整进行下去。若少奶奶不满，大可以到大夫人面前去说。——你们继续！”说着指了那几名巫师。 徐千雁瞬然一口腥甜冲入喉头，“我看谁敢！” 震慑十足的四个字骤然落地。 徐千雁眼睛泛了红血丝。 成嬷嬷一愣，“少奶奶，你这是要违抗主母的话吗？” 下一秒，徐千雁骤然看向成嬷嬷，成嬷嬷一愣，下一秒“啪”地一巴掌直接落在了成嬷嬷的脸上。 “贱婆子，你敢再动我儿，我要了你的贱命不成！”徐千雁声音冷得可怕。 成嬷嬷哪曾见过徐千雁这般？ 徐千雁自诩大家之女，向来端庄贤淑，从未失态。 成嬷嬷捂着肿胀的脸，愤怒不已，“你居然敢违抗主母！你信不信大夫人代替公子休了你！” 徐千雁喉头一滚，腥甜涌入，“怕？我怕什么——翠珠，把大夫人叫来，今日我便要论个公道，谁家会如此对待嫡女！” 翠珠狠狠剜了一眼成嬷嬷，行礼，“是！！” 翠珠转身而去。 徐千雁让院中的小厮将庄窈给放下来，看着满身伤痕的庄窈，那张小脸惨白不已，她眼眶发热。 “去请大夫。”徐千雁道。 几名丫鬟点头，连忙将庄窈抱入房中。 成嬷嬷见状脸色发黑，“大胆至极！！！违抗主母，你身为庄家儿媳竟敢违抗主母！” 徐千雁手指攥得发白，连一个眼神都不在给成嬷嬷，除了牵连庄缪，她自认为她在庄家无一错处，这四年处处用心。 可到头来换来的是什么？ 连她的女儿都是想打便打！ “大夫人到——” 一道声音传来。 大夫人脸色不佳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崔明月。 成嬷嬷见状，立马不顾形态的哭喊起来，“大夫人！奴婢这也是为了公子啊，谁知少奶奶宁愿大公子去死，也不愿意巫师为窈姑娘驱邪！” 大夫人脸色一白，骤然怒气地看向徐千雁，“跪下！” 徐千雁岿然未动。 大夫人见徐千雁不听，脸色难堪到了极致，“好啊你个贱妇，你是想害死我儿子吧！你是个灾星，你女儿也是个灾星！如今好不容易明月请来的巫师能改变局势，你现在想害死我儿不成！” 徐千雁双眸冷冷地看向大夫人。 这眼神骤然吓到了大夫人。 大夫人一怔，“你敢这般看我！” “姨母不要生气，嫂嫂也是爱女心切……你……” 第4章 果然看上了她的嫁妆 “她爱女心切？那我儿被她害成这般，徐千雁，你今日要么就同意窈姐儿驱邪，要么就允明月入门为平妻，我绝不会让庄家断送在你们母女两个身上！” 大夫人愤怒而道。 徐千雁闻言，骤然明白了所有。 她轻声一笑，“原来婆母和表妹打得是这个主意。” 大夫人被拆穿后，没有慌乱，反而理直气壮： “是又如何？你四年就生了一个女儿，还是个痴儿，按照我庆国法律所犯七出，无子嗣，不奉婆母，我本可以直接休了你，但如今我只要明月为贵妾，为我庄家开枝散叶，已是宽宏大量了！千雁，你该谢谢婆母才是。” 徐千雁顿觉想笑。 这一字字仿佛都是她在不知好歹似的。 她嫁于庄缪四年，一年孕期，两年孝期，一年前庄缪忙于恢复官职，她从何有孕？ 说她不侍奉婆母，更之是荒诞，先不说大夫人这日日流水一般的药膳补品，她上下的首饰和穿着，哪一样不是从她的嫁妆所出？ 庄家自诩清流世家，不曾从商，全靠她这带来的嫁妆铺子补贴。 要不然哪里轮得到她这般体面？ 不等徐千雁开口，大夫人又已经擅自做了决断，“等纳明月进门后，你必须与徐家断绝关系，你的嫁妆也不许记在徐家名下，以免以后徐家落难一并被抄……” 一股气血涌了上来。 徐千雁算是明白了，若她没有这丰厚的嫁妆，她这位婆母已经毫不犹豫的将她给休弃了。 这是一边厌弃她，一边又想着拿捏她的嫁妆。 还真是打着好主意。 “母亲我还没答应。”徐千雁声音冷下，皮笑肉不笑地回。 大夫人闻言，拧眉，“你还敢不答应？” 徐千雁眼眸微垂，“纳妾之事，我就算应允，但还得过明路，由家中长辈点头。” “他们都同意了，”大夫人显然早有准备，随即趾高气昂地冷笑一声，“家中长辈都允了，他们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大房无后？” 徐千雁怔然。 随即就看着大夫人拿出一份纳妾书，上面各个庄家人的签字画押。 徐千雁骤然背脊一凉，上面都曾是她照拂过的庄家人。 她扪心自问这四年未曾亏待这些人。 但他们都签上了这纳妾书，表面上是要她允诺，实则各个都在逼她！ 她本下不了决心，经过这一遭，她算是明白了。 庄缪纵然再好，对她和窈儿再好，也是不为庄家所容的。 徐千雁顿觉可笑，“既然如此，那就请给千雁一封和离书吧。” 大夫人脸微变，而崔明月眼波流转流淌出一丝喜色，如若徐氏能离开，那庄家少奶奶的位置…… 大夫人冷笑，“你想要和离？我庄家只有休妻，没有和离。你若容不下明月，便自请下堂，我允你离开。” 休妻那便是要将嫁妆留下一半，和离方可拿走全部。 果然看上了她的嫁妆。 徐千雁冷然看向大夫人，“既如此，那就恕千雁不能同意明月妹妹进门，大夫人若是想要休了儿媳，那就先想想等夫君回来。这纳妾书光是我点头无用，最重要的是夫君如何想的。” 要是庄缪能同意，她至于闹这么大一出逼她吗？ 大夫人厉色翻涌，咬牙，“你竟敢威胁我？” 徐千雁冷笑，“是又如何？今日这巫师一出，我也不用在与你扮演婆媳之好了，你伤我女儿在先，又联合你侄女觊觎我夫君在后。今日你要么给我一份和离书，放我与我女儿离开，要么我们就这般耗着，等夫君归来，届时你这便宜侄女想要入门，怕是登天还难了。” 崔明月顿然脸色苍白。 庄缪生性倔强，文人风骨，有自己的理念。 他向来洁身自好，且挚爱徐千雁，并婚前向徐千雁发誓，此生绝不纳妾收通房。 就是因为庄缪不在，大夫人才敢施这个计策。 但庄缪一旦回来，大夫人再敢塞人，庄缪是真的会翻脸的。 大夫人气得发抖，怎么想都是个好拿捏的人，如今竟然如此忤逆！ 她咬牙切齿，“你以为你自己什么东西？如今新帝登基，你们徐家注定落不得一个好！届时为了庄家，你真当子盛不会舍弃你吗？” 子盛便是庄缪的表字。 徐千雁面容微动，手指握紧。 司止渊为帝，谁都知道徐家大厦将倾。 “那婆母就尽管试试。” “是我先离开庄家，还是你的好侄女先离开！” 大夫人和崔明月脸色骤变。 这边徐千雁已经没耐心跟着这两人耗着，转身匆匆去了别院，看了一眼庄窈。 大夫为庄窈清理完伤口后，又捣药敷粉，见庄窈安静地睡下，徐千雁的焦急之色才渐渐缓下。 徐千雁手指抚慰着庄窈，“窈窈，你受苦了。” 塌上的稚儿紧闭着眼，脸色苍白，像是再做一场无尽的噩耗。 大夫道，“窈姑娘伤口极深，需要养上三个月，这七日不能再沾水，好在及时，否则怕是命都没了。” 徐千雁抿了抿唇，擦拭了眼泪，“谢谢你了大夫，翠珠拿些银子。” 旁边翠珠塞了些银子到大夫手中。 大夫拿下后又叮嘱几句，方才离开。 徐千雁目光凝视这庄窈，为她拂去脸上缭乱的发丝。 不知为何脑海忽然闪过她离宫时，太监忠保在她马车前说的一句话，“庄夫人，明日子时，庄家后门等你。” “你不来，那咋家只能领着亲卫来寻夫人。”忠保笑眯着眼，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徐千雁手指攥得发白，呼吸一沉。 光是想着司止渊双阴鸷冷隼的眼，带着玩味地笑，徐千雁就感觉到满身寒气。 可眼下司止渊还没说多久能放庄缪出来。 她必须再见他一趟。 这方送走了大夫，翠珠想起一件事来，于是走到徐千雁的跟前道，“少奶奶，王管事说大夫人要支一笔百两银子，王管事问你允不允。” 王管事是徐千雁培养的人。 庄家的大小事务由他来掌管。 平时庄家人的吃穿用度一应经过他手。 第5章 还真把少奶奶当病猫了! 素日这些事王管事不会来过问徐千雁，因为徐千雁对庄家人无有不应，但如今庄缪入狱，这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王管事便主动来问了徐千雁。 一是探明风向，试探徐千雁的态度。 二是向徐千雁表重心。 徐千雁冷然，垂着的眼眸缓缓抬上，眸光流转，“允，但以后庄家的每一分钱都从他们自己的账上走。不允许他们再用我嫁妆的一分钱。” 翠珠了然，心里顿觉痛快！ 要不是姑爷，她真恨不得少奶奶早早离开这虎狼窝！ 姑爷对夫人情真意切，少奶奶则是爱屋及乌。 谁曾想这些人把少奶奶当冤大头。 再温顺的老虎也有急眼的时候，不发威，还真把少奶奶当病猫了！ “是，奴婢这就去嘱咐。” 第二日，徐千雁没有按照往日向大夫人晨昏定省，而是留在房中照顾庄窈。 庄窈痴傻，只是一直在说不疼，还不停地安慰徐千雁。 如此，徐千雁心都更是揪起来，滴血般的疼，于是打算给庄缪亲自做碗她最喜爱的七彩团子。 还没走到小厨房就被拦住了去路。 来人不是谁，正是庄缪的妹妹，她的小姑子，庄玉。 庄玉怪异地看了一眼徐千雁，犹豫半响后道，“嫂嫂。” 徐千雁顿了下，想起昨日那纳妾书上赫然写着庄玉的名字，徐千雁说不上来的心冷。 这些年她对庄家照拂颇多，其中庄玉尤为，她将她看做自己的亲妹子，事事有好的都先想到庄玉，谁曾想……徐千雁手指拢紧三分。 庄玉眼神复杂，“听闻嫂嫂没有允诺表姐入府的事情。” 徐千雁抬眼看她，“是。” 庄玉深深吸了一口气，“嫂嫂，我与兄长都知道你的好，但如今兄长二十有五，像他一般的同龄人都已经家中有好几个孩子了，我庄家虽不是勋爵之家，但总要有人继后。明月表姐与我一同长大，人端庄贤淑，品行都是极好的，你为何就不能容她呢……” 最后一句，眼神带了一丝怨，但又有一分复杂。 徐千雁听着这番话，她本以为庄玉会来解释。 没成想竟然是来埋怨她，为她表姐抱不平的。 也对，这四年的情分，怎么比得上一起长大的情分？ 徐千雁沉下了呼吸，“原来你是这般看我的？” 庄玉微顿，连忙解释道，“嫂嫂莫要生气，我此话绝无僭越的意思，只是明月表姐可怜，她一直倾心于表哥，如今为兄长守身到如今这个岁数了，眼看就要嫁不出去了。嫂嫂，你心中仁慈，你就允了吧，玉儿愿意为表姐做保，她就算入了庄家也绝对越不过你，你永远都是玉儿心中唯一的嫂嫂。” 徐千雁就算不用猜也知道，定然是有人在庄玉耳边说了什么，庄玉这才急匆匆的要来打抱不平。 但今日庄玉能说出这番言论，着实让她心冷了，毕竟她曾满腔的真心对庄玉，终究还是一文不值。 徐千雁眼眸望向庄玉，“庄玉。” 那一声庄玉出口的一瞬间，庄玉愣住了。 自从嫂嫂嫁入府中，嫂嫂一直都是以妹妹称她。 这样直呼其名还是第一次。 庄玉莫名心紧了三分。 徐千雁骤然看向她，“今日之事无论你是听了谁的摆嗦，但你能把话放在我的面前，我们俩之间的情分到此为止。你若想要你崔明月入府，你就应该知道，难点不在我，而是在你兄长，与其与我说，不如等你兄长回来劝劝他。” 一番话下来，庄玉的心此起彼伏。 听到那一句‘情分到此为止’庄玉没理由地慌了一下，又听到后面一连串的话，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在我们四年情分上，我提醒你一句，莫要再被人当了枪使了。” 徐千雁留下这最后一句话，眼睛再也没看庄玉，直接离开了。 庄玉脸色煞白，脑海却不断盘旋着徐千雁的话，心却莫名一空，咬下唇，连叫住嫂嫂的勇气都没了。 “玉儿……”一段娇娇柔柔的声音传来。 庄玉望过去，眼睛微红，“怎么办，嫂嫂好像生气了……” 女子眼眸微动，走了过来，“玉儿，少奶奶宽宏，怎么可能真的和你动气。” 面上浅笑着，眼里却划过了一丝狠绝。 …… 一番折腾过后，到了夜晚。 徐千雁为庄窈亲自上药，又把人哄睡后，到了子时。 看着外面黑沉沉的一片。 徐千雁面色沉寂，片刻后，“翠珠。” 翠珠快步走来。 徐千雁呼吸沉甸甸地压在胸膛，“去给我准备一件暗色的斗篷，我们去后门。” 翠珠诧然之色过后，也没多问，于是寻去了。 月照当空，深夜沉寂，庄家后门开了半角。 翠珠推开门，就见外面火把通明明亮，数十名金吾卫守在门口。 金吾卫，天子亲卫。 翠珠纵然只是个深闺婢子都曾听过金吾卫的威名，见到这群煞神，吓得没差点腿软，回头看见自家夫人已经率先开门而出。 “少奶奶……”翠珠唇颤。 徐千雁深吸一口气，“回去吧翠珠，记住，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了。” 翠珠这下明白了，少奶奶早就知道会有人在这里的等着了。 但金吾卫在此，就说明皇帝派人而来。 既是皇帝派人来…… 翠珠骤然脸色煞白，目光沉沉地望着徐千雁上了马车，马车远去，翠珠心中悲从中来。 少奶奶一定要平安啊…… -- 皇宫下钥，但金吾卫带徐千雁走得是密门，抵达殿前时，徐千雁已经被命令换上了太监的衣服。 徐千雁跟在三名太监身后入了宫殿。 一切的掩饰都做的极好。 徐千雁不明白司止渊究竟想要做什么。 当她再度踏入皇帝寝殿前，忠保为徐千雁端来一盆水，什么也没说，只是示意让她进去。 徐千雁不明白这到底要做什么，但还是按照吩咐端着水陪着那三名太监一同入了寝殿内。 寝殿燃烧着龙涎香。 步入龙床前。 徐千雁看着一道影子坐了起来。 “水。”一身娇艳的声音而起，是女声，但显然不像是那日来皇宫听到的声音，换了一个女人。 徐千雁微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第6章 躲什么? 片刻，徐千雁就见一双手撩开了幔帐，只见司止渊身上的里衣微散乱，显然是方经历了一番云雨，而身后娇喘微微的女人攀附而上，勾住了司止渊的肩膀，“皇上~这太监都不听嫔妾的话了。” 司止渊的目光却落在徐千雁的身上，勾唇，“狗奴才，如嫔娘娘叫水，你没听见吗？” 徐千雁这才反应过来。 身体骤然一僵。 “奴才就是奴才，瞧这德行。” 裸露着白皙肩头的如嫔转头，盯着僵住的徐千雁戏谑一笑。 徐千雁抿唇。 她不明白，司止渊是何意。 龙床上的如嫔挑了挑眉，纤纤玉指掀开垂坠的珠帘，“来替本宫擦洗。”说话间，如嫔娇笑着伸出了玉足，几乎要戳到徐千雁的脸上。 徐千雁没动，只定定地看着坐于帐帷，墨发披散，脸色阴晴不定的男人。 大殿里烛火响起清脆的声音。 “皇上，臣妾的要求不过分吧？” 如嫔娇嗔一声。 司止渊懒洋洋往后一靠，唇角带着似有似无的弧度，“爱妃要的怎么会过分？” 态度明白了当。 徐千雁的长睫一颤，依旧不被不肯，挺直后背双腿缓缓向下俯身。 “娘娘，请您净手。” 她屈膝蹲在如嫔面前。 既然这是司止渊折辱她的法子，她就得受着。 何况臣妇伺候妃嫔，倒也说得过去。 如嫔扭腰走下塌，双眸直视着徐千雁一股狠辣一闪而过，双手缓缓放进水中。 “好烫！” 突然惊呼，一盆水径直打翻。 一股暖流在徐千雁的脖颈缓缓向下，幸好外面有一层衣服阻隔，而且水并不烫，只是令她的模样狼狈不堪。 司止渊深色的眸子却有一瞬间瑟缩，周遭的气息仿佛更冷了。 “皇上，你看她~故意欺负臣妾。” 如嫔毫无所觉，楚楚可怜地转过身，朝男人举起葱白的双手，向他展示着上面几不可见的红痕，以求取他的垂怜。 然而，男人开口。 “拖出去。”嗓音沙哑暗沉，仿佛将空气中可以呼吸的部分悉数夺取，帝王之怒也从此刻淋漓尽致。 如嫔的眼睛一亮，脸上挂着沾沾自喜的笑意， “还不将她拖出去。” 如嫔大声唤着，今夜被皇上叫来侍寝她满心欢喜，没想到皇上醉翁之意不在酒，同为女人，当徐千雁出现的时候，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绝对不会在后宫中给自己留这么个威胁。 然而，如嫔得意洋洋地喊完，大殿却陷入诡异的沉默。 “娘娘，您请吧？” 贴身太监忠保走向如嫔面前。 如嫔满脸错愕，不敢置信地看向榻上的男人，那双阴鸷黑眸里的寒意让她浑身打了个冷颤。 “皇上……臣妾，臣妾哪里做错了吗？”她吓得噗通跪下，脸色苍白，嚣张得气焰全消。 男人没有说话。 忠保做了个眼神，几个小太监拖起如嫔就向外拉扯。 如嫔这一刻才意识到这个女人对皇上有多重要，撕心裂肺地求饶道：“皇上！臣妾不敢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凄厉的惨叫几乎破开禁城的云霄，直至再也听不见。 室内归于平静。 徐千雁始终保持着跪的姿势，长睫轻轻颤着。 她并不认为男人是在为自己出气，反而更对司止渊如今阴晴不定的性格有了清醒的认知。 帝王之心，爱可令其生，恨则令其死，都只在刹那间。 上一刻的如嫔，可能就是下一刻的她。 所以她弯着的腰更低了几分。 司止渊沉郁的眸子刚好落在徐千雁身上，捕捉到了她的细微动作，目光一冷。 从前的徐家大小姐，一面靠着家里，一面仗着司止渊的宠爱，在京都向来都是横着走的。 而现在她为了别的男人，在他的榻前折腰屈膝…… 他盯着她柔顺的墨发，逐渐控制不住心底的杀意，薄唇讥笑道：“之前的事，考虑的如何了？” 徐千雁一愣，抬头，刚好目睹司止渊斜靠在软榻上，黑金色的衣袍松松垮垮解开，胸前的大片肌肤瞬间赤露露映入她的眼眸中。 深闺妇人，何尝见过这等不雅的场面。 她的脸颊臊得一红，迅速低眉垂目：“奴……奴婢愚钝，不知皇上……” 话音未落，她只觉得浑身一轻，司止渊竟然大手一挥直接将她拉到榻上，浓烈的龙涎香扑面而来，徐千雁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 “皇上恕罪，臣妇失礼了。”她慌乱想要挣脱司止渊的手，甚至可以咬重“臣妇”二字提醒他，却被司止渊翻身，彻底压在身下。 那张眉目如刻的脸近在咫尺，布满阴冷寒冽：“别给朕玩什么花样。” 他的手掌按在她的肩膀处，骨节分明的大掌分外用力，像是要将她的血肉卸下来似的。 “嗯……”徐千雁吃痛地闷哼了声，但不肯示弱地她迅速咬住了唇瓣，仰头对上司止渊的眼。 男人的眼睛很漂亮，她以前很是喜欢。 而且不仅仅喜欢他的眼，她还喜欢漆黑深邃的凤眸下高挺的鼻梁，颇具异域之感，鲜红的薄唇又平添了几分风情魅惑。 京都曾有流言，若司止渊是女子，天下第一美女的名号非他莫属。 但边疆几年，他看起来比往日里多了几分狠厉肃杀。 而此刻男人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更是冰冷的没有一丝笑意。 “朕的耐心有限，否则到时翻脸不认人，可别再来哭喊着求朕。” 她疼得脸色越来越白，始终咬唇不松，但不可避免地溢出几道细碎的声音。 司止渊手上的动作一顿，眯了眯眸子，突然饶有兴致道：“徐千雁，上一次你这样匍匐在朕身下是何时，可还记得？” 他说这话的时候，离徐千雁很近，温热的气息惹的她耳后一痒。 徐千雁骤然一惊，浑身僵硬地不散乱动。 单薄的蚕丝布料让二人肌肤的肌肤相亲更加暧昧。 她甚至，清楚感知到了对方的身体变化。 “躲什么？” 突然，一只温热的大手扣住徐千雁弱柳扶风般的腰肢，“多年前，你也是这样在朕身下承欢。” 司止渊的声音压的极低，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几分隐隐的挑衅。 第7章 被下药了 “朕记得，你的叫声很好听，堪比朕乐坊司的歌女。那天晚上结束的时候，你嗓子是哑了吧？朕应该没记错吧？嗯？阿雁？” “够了！” 男人说得缠绵不尽，暧昧缱绻，但徐千雁再也听不下去，内心无尽羞辱让她的眼角泅出难堪的红渍，声音艰涩道：“那晚……奴婢是被下药了。” 言外之意，如果不是下药，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如此失礼。 徐千雁和司止渊曾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也始终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过逾矩行为。 那晚对她来说是……平生最不想回忆的一夜。 她无数次想要忘记，可男人的话将她的记忆一帧帧唤醒，徐千雁的脸色逐渐惨白，闭上眼不愿意再面对一切。 “徐千雁。” 突然，男人钳制住了她的下巴，逼得她再次睁开眼，看着司止渊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庞，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的眸子瞬间瞪大，眼神里满是惊恐。 不可以。 她是庄缪的娘子，庄窈的母亲。 她不能任由司止渊失控。 徐千雁挣扎着想离开，却被男人另一只手轻松控制住了力量悬殊的她，司止渊嗓音低沉，又一字一句念了遍她的名字，目光像是眷恋什么似的在她的脸上寸寸划过，落在她的唇：“朕记得，你从前很爱朕这样称呼你？” 徐千雁长睫一颤。 她承认在司止渊喊出她名字的时候，她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度，然而当男人真正靠近她时。 徐千雁拼命转了头，躲开了司止渊的亲近。 可无奈，脸颊处还是留了几分余温。 空气中静默了几秒，司止渊长眸一冷，薄唇一抿，周遭的空气冷的让人发颤。 “你躲我？” 司止渊冷笑质问，反手一挥打翻了龙床备着的茶盏。 他似乎很生气，眸中带了几分猩红之色，“你敢拒绝朕？怎么，是想拉着徐家和庄家为你陪葬吗？” “皇上！”徐千雁手指攥到掌心出血，砰砰的心跳声格外明显，“皇上息怒，臣妇做好决定了。” 她咬牙推开身上的男人，起身整理了下凌乱的发髻，再次抬眸时，一双湿漉漉的眸子里写满了坚定。 “臣妇会和庄缪和离。” 事已如此，徐千雁别无选择。 她知道司止渊想要的无非就是折磨她，报复她，那么报复她一个人就够了。 “和离之后，臣妇听凭皇上发落，请皇上允准。” 徐千雁的声音有点颤抖，说的话语略微艰涩，但她却咬牙未停。 庄缪是个好人，她已经拖累他够多了。 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换他一条活路。 说完，她怕司止渊不愿意，再度跪地，磕了三个响头，便跪伏在地，将姿势放到了尘埃里。 她认为这样司止渊就该满意了。 然而她看不见，男人眼底此刻滔天的怒火。 他终于等到女人松口了，但又是为了别的男人。 司止渊的呼吸极重，仿佛在压抑什么，上前一步，用力将女人拽了起来：“你有什么资格和朕谈条件？你以为你是谁！朕想杀谁，容得着你置喙？” 徐千雁猝不及防，这次她几乎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唇上刺痛，男人冷冽的薄唇带着毁灭性地恨意撕咬下来。 “不……不要……”她试图阻止，不料更方便了他撬开贝齿，湿润滑腻的长舌直驱而入，不断摄取她口鼻间的空气。 别说反抗，她连呼吸都困难，大脑全是空白。 司止渊疯了…… 他在凌辱臣妻。 有那么一瞬间，徐千雁以为自己要死在这个吻里。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大内太监急匆匆地进来汇报，眼前的一幕却吓得他扑通跪地，不敢抬头。 而徐千雁也因为公公尖锐的嗓门夺回思绪，狠狠合牙朝口中的舌头咬了下去，司止渊痛嘶了声，双眸猩红地看着身下一脸倔强的女人。 他非但没有放过，反而更加重了侵略，浓烈的血腥味瞬间涌斥在她的呼吸间，大掌往她的衣下探去。 徐千雁彻底绝望了。 她停下一切反抗。 如果这就是他想要的……那就随他去吧。 反正她没有活路。 一滴晶莹的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泅进了锦被，极透明极隐晦。 但并没有逃过司止渊的眼睛，他被愤怒蚕食殆尽的视线仿佛陡然间拨云散雾，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徐千雁迟迟没有等到预想中的羞辱，不由重新睁开眼，却见司止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满面鄙薄的寒意。 “徐千雁，朕会叫你哭着求朕要你的。” 一句话，不寒而栗。 她的呼吸猛地一顿，自尊心叫嚣着让她反击，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但理智尚存，她抿着唇，一言不发。 男人施施然地从榻上下来，长袍曳地，一步步走到此刻抖若筛糠的公公面前，又回归到不可一世的帝王，倨傲睥睨道：“说，什么事。” 公公浑身瑟瑟发抖，满心悔恨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 他甚至不看细看榻上的女人是谁，但皇帝发问了，他不得不说：“庄大人刚刚在狱中畏罪自杀，现在经太医抢救，保住了性命，特地来向皇上请示，该如何处置？” 徐千雁听到庄缪自杀，猛然从榻上起身，甚至顾不得衣衫不整，拽着司止渊的衣袍，跪求道：“求你……求你让我去见他……我做什么都可以……” 庄缪不可能畏罪自杀，他都没有罪！ 所以，分明是为了她。 都是她害了他…… 司止渊低头，蓦然勾唇冷笑道：“怎么，现在让你做什么都可以了？刚才为什么不听话呢？” 徐千雁的娇躯止不住一颤。 刚才……刚才的一切，她闭上眼，倘若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庄缪，她该怎么选择？ 司止渊看着女人瞬间面如死灰的脸色，顿时心烦意乱，冷笑道：“呵，朕暂时对一个拒绝自己的女人没有兴趣。但你若是愿意亲自去天牢里，与他和离，朕也不是不可以让你去见他。” 徐千雁的脸色一变，不敢置信地看向司止渊，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恶劣。 但这样也好……这样庄缪就不会再被她拖累了。 第8章 这就是帝王威严 她咬了咬腔壁的软肉，“好，只是希望皇上金口玉言，别忘记答应臣妇，和离之后，放了庄缪。” “好。” 男人似乎心情瞬间极好，答得爽快。 天寒地冻，天牢里更是阴冷蚀骨。 徐千雁越往里走越感觉到环境的潮湿，她还看到地面干涸的血迹。 不敢想象庄缪被关押在这里遭受了多么惨无人道的折磨。 她心中不免有些焦灼，脚步越来越快。 终于在最深处的牢房里看到了庄缪的身影，曾经温润儒雅的世家公子，此刻白衣沾血，狼狈不已地倒在稻草堆上。 而平日里打理的一丝不苟的长发，失去光泽，比稻草还潦倒许多。 “夫君……”她不禁眼眶一红，脱口而出两人四年里相敬如宾的称呼。 牢房里奄奄一息的身影一动，像是听到了她的呼喊，艰难地抬起头，那双温润的眸子盯着徐千雁的方向良久，唇瓣嗫喏了几下：“千雁，是你吗？” 徐千雁的鼻头一酸，慌忙要打开门进去，但是牢门被锁链紧紧锁着，她只能求助一旁派来监管她的公公：“公公，求您行行好，把门打开，让我进去说行吗？” 公公皮笑肉不笑：“哎呦，庄夫人，您可就别为难咱家了，您有什么话就在这牢门外说吧，别忘记答应皇上还等着您呢。” 徐千雁听着公公明里暗里的警告，又看了看牢里的庄缪，紧紧握住了面前牢门的柱子，咬牙道：“好，你不开门，我就撞死在这里。” 话落，她起身朝一旁的柱子撞去，可把公公吓坏了。 要说谁最明白皇上的意思，莫过于他们这些宦官了！ 别看皇上嘴上恨不得弄死这位庄夫人，可谁要真动了她，那才是真死。 那个如嫔可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慌忙拦住了徐千雁：“庄夫人，您何苦为难奴才呢，不过就是扇门罢了，给您开还不成吗，但您长话短说。” “谢谢公公了。”徐千雁本就没想寻死，只是恐吓公公的，达到目的，立即福了福身子，真心实意地谢过公公后，走进了狱中。 “夫君？夫君，你还好吗？”她将庄缪扶起来，才看清他到底遭了多大罪。 内侍太监来禀告的自杀不是假话。 他的脖子上裹着渗血的纱布，看起来伤口处置敷衍。 “对不起……”她开口。忍不住哽咽。 庄缪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他还是嘴角挂着笑，安慰徐千雁：你不用说对不起，真正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没用，这些年害你吃了那么多苦……咳咳……” 话没说完，他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原就虚弱的身体又咳出几滴血。 徐千雁赶忙道：“别说了，是我连累了你才对，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只是接下来关于和离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怪不得。 怪不得司止渊一定要她亲口对庄缪说出和离，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庄缪看着眼前欲言又止的徐千雁，他突然有几分释然，道：“你答应了他什么吗？” 徐千雁的心头一颤。 没想到庄缪已经猜到了。 千言万语，她只能重复那句：“对不起……” 庄缪摇头：“我说了你不用说，一直都是我耽误了你，这些年看着你受委屈。我时常在想要不然就算了吧，你本就不属于我，是我困住了你，还有……窈窈。只要你告诉那个人真相，他绝对不会再为难你的。” 窈窈…… 徐千雁咬唇，心神晃了晃。 她的脑海里闪过今晚发生的一切，告诉那个人真相，他就会放过自己吗？ “不，他不会的……”她苦笑了几分，不知道是在回答庄缪，还是在回答自己。 庄缪闻言，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道：“没关系，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 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了半晌，笑了笑，又说：“早点回去吧，省得那个人生我的气，迁怒你。” 徐千雁哂笑。 迁怒她？ 她害怕他的迁怒吗？ 不过，庄缪说得对，她再待下去，司止渊只怕又要发火，为难庄缪了。 “你……好好保重。” 最后她只能说出这么一句，离开了天牢。 一踏出天牢的大门。 冰凉的雪花，落了下来。 一片又一片，将整座京城覆盖，纯洁皎白，与她身后肮脏不堪的牢狱形成鲜明对比。 她忍不住流下一滴泪，身上突然拢上一件大氅。 徐千雁转过头，目光便落在那张眉目如画的脸，大概是这些天情绪起伏太剧烈，她有些恍惚。 好像回到了好几年前，男人对她说：“不哭。”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她的泪彻底刹不住，像泄了闸的江水。 司止渊的眉头一皱，眼看着刚出来还好好的女人，见到他时突然落泪，怒火又不打一出来。 看到他就这么不高兴？ 还是为庄缪所哭？ 他一想到他们在天牢里独处那么久，哪怕明知道有他的人在旁边盯着，他们什么也做不了，他心底的戾气也不受控制地翻涌，甚至还有一丝害怕。 害怕看到他们两人一起出现的画面。 司止渊就忍不住联想到徐千雁这四年被另外的人占有，做他们做过的一切。 所以他连跟她一起进去的勇气都没有…… “不许哭。”这次他多加了一个字，原本温情的语气变成了强硬的命令，动作也极不怜香惜玉，直接掐住了女人的脸，冷冷道：“徐千雁，你听清楚了，就算是朕的狗，也只能给朕流泪。” 听听…… 多霸道啊。 这就是帝王威严。 徐千雁感到了深深的绝望，将泪水忍回眼眶，呆呆地望着司止渊，等待他的下一个命令。 女人的眼睛空洞麻木。 像没有生气的精致人偶。 司止渊没由来感到一丝得刺痛，冷冷道：“来人，将庄夫人送回府上。” “是。”一旁的公公得令，赶紧将徐千雁请上马车。 徐千雁也很配合，抬步踏上了面前燃着暖炉熏香的车厢。 司止渊更加烦躁了，他宁愿她继续跟他闹、跟他吵，而不是现在这样。 难道让她跟庄缪和离，就要了她的命不成？ 第9章 敢克扣夫人的份例? 他回到宫里后，又看到大臣递上来要求释放庄缪的奏折，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戾气，勾唇露出一抹残忍的弧度：“好，都在为庄缪求情，那朕就放了他！” 只是都别后悔！ 趁着夜色，徐千雁被马车送回庄家后门，整个人已经疲惫到极致。 今晚发生太多事情。 她才迈进自己的院子，就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梦里，司止渊没有被废，她也没有解除婚约。 后来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还抱起他们的孩子，宠溺地喊了声：“窈窈……” 徐千雁几乎是惊醒过来，只觉得这场梦太光怪陆离，一定是因为庄缪在天牢里说得那些话。 所以她才做了这么场离谱的梦。 她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转而喊了声：“翠珠……” 但没有人回应她，甚至整个院子里都静悄悄的。 徐千雁的眉头一皱，自己浑身酸痛地从床上起来洗漱，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翠珠满面欢喜的冲进来：“少奶奶，好消息，皇上答应释放姑爷了！” 徐千雁愣了下。 她虽然知道司止渊不至于做违背誓约的小人，但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兑换诺言。 她终于松了口气，然而紧接着翠珠的话又像当头泼了盆冷水：“姑爷也算因祸得福，皇上查清楚姑爷是被人构陷的，所以特批姑爷在宫中疗养一月，还赐了不少好东西，作为补偿，夫人都高兴坏了，这下她也就不会为难少奶奶你了。” 徐千雁如置冰窟。 自古以来，没有臣子可以住进皇宫。 这真的是恩宠吗？ 分明是囚禁！是司止渊的威胁！ “哦对了，这是传旨的公公说，公子捎给少奶奶的东西。”翠珠只当徐千雁高兴坏了，又拿出了个木匣子，看起来又窄又长，大概根本装不下什么东西。 但徐千雁心知肚明，里面没有别的，只有一封和离书。 “给我吧。” 她接过木匣子，转头吩咐翠珠道：“收拾东西吧。” “收拾……东西？”翠珠呆楞住，看着自家主子苍白如纸的脸，刚才兴高采烈的心情紧跟着消失。 再回想昨晚来接少奶奶的金吾卫。 只怕姑爷这么快得到释放，皆出于此了。 她突然心惊胆颤起来，如果庄家知道的话，少奶奶还能活吗？ 徐千雁看出她的害怕与担忧，抿唇笑了下，道：“别怕，我们就要离开庄家了。” “离开庄家？”翠珠蓦然瞪大眼睛，一桩又一桩的喜事将她冲得头晕目眩，完全不明白一晚上过去，怎么就发生这么多翻天覆地的变化。 少奶奶进宫到底干了什么大事？ 徐千雁和她简单地说明情况，“没错，皇上已经批准我与夫……庄缪和离，从今往后，我便不再是庄家的少奶奶。” “那小姐呢？”翠珠急急询问。 徐千雁：“自然也是带走的。” 这大概是近日来，发生在她身上唯一的好事。 “真的？”翠珠闻言，眼睛放出惊人的亮光。 如果说姑爷得到释放，是好消息。 那少奶奶……哦不，现在是小姐，可以离开庄家，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虽然姑爷对小姐不错，然而庄家其他人太恶毒了，尤其是夫人，简直不把小姐和小小姐当人看！ 所以这种狼潭虎穴，还是离开为妙。 “我这就去收拾。”翠珠忙不迭地去收拾。 徐千雁又叮嘱了句：“记得请个账房先生算清楚，该是我的，一件都不要留给庄家。” 翠竹干劲十足：“放心！奴婢肯定做到雁过拔毛，一件不留！” 期间徐千雁挺担心庄母来找她的麻烦，但庄家沉浸在圣宠里，并没有留意到她这边的动静。 最令她提心吊胆的金吾卫，也没有再出现在庄家后门。 徐千雁过了三天的太平日子，这日刚摘了院子里的梅花，打算在小厨房给庄窈弄梅花酪。 一道难听至极的谩骂从前院传过来。 “什么东西，吃了几个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克扣夫人的份例？” “叫你背后的人来！叫她祖宗来！我倒是不信，这庄家还有人敢在夫人面前耍威风！” “今天我要不教训你们几个，真是叫你们爬到主子头上了！” 还伴随着及个丫鬟的哭喊声。 徐千雁的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她尚且不知前院发生了什么事，但摘取只字片语也知道对方在指桑骂槐，冲着她来的。 “翠珠，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她刚吩咐完翠珠，只听一阵脚步，那骂咧咧的人已经进来了，正是庄母身边的成嬷嬷。 那双凶光的三角眼，盯着她，淬满了怨毒与得意：“少奶奶，你怎么管的下人？连夫人的份例都敢贪？” 徐千雁知道对方在演戏，嘴角噙起一丝冷笑，搭台子配合她把戏往下演：“哦？她们贪了夫人的什么份例？” “呵！少奶奶治家不严还好意思提？我今儿去厨房要夫人每日必点的松茸鹿肉羹，却告诉我没有了！因为夫人的钱没使上，这可还得了？以前从没出过这种岔子，我一查才知道，竟然是这些每月该去送银子的小贱蹄子贪墨了！” 成嬷嬷说着，狠狠踹了脚提过来杀鸡儆猴的丫鬟。 丫鬟惨叫声，趴在地上痛苦求饶道：“我没有贪墨，少奶奶，奴婢从来没有拿过那些银子。” 成嬷嬷可不给她狡辩机会，又往死踹了几脚，然后呸了口唾沫，啐道：“你说没拿就没拿？我看你不见棺材不落泪！今儿偷主家钱，明儿还不是偷什么呢！” 这话可骂的太难听了。 徐千雁刚好被戳中心事，再看丫鬟的鼻孔冒血，冷冷道：“成嬷嬷想怎么处置这件事？” 成默默立刻笑得老脸开花：“什么叫我想处理这件事，是这件事本就该好好处理。谁都知道每月送银子的是少奶奶的人，这要是有人贪墨，传出去，恐怕都以为是少奶奶指使的！毕竟几个小丫鬟可没那么大胆儿！” 徐千雁险些气笑了。 她倒是不知道收回属于自己的嫁妆钱，反倒成她贪墨了？ 他们还挺会给人扣帽子的！ 第10章 嫁妆全部带走 “你说的不错，但是有一点，我要纠正一下，这不是谣言，这是事实，就是我的主意。” 徐千雁冷眼看着庄嬷嬷，眸子里透着几分凶狠。 对上她这个眼神，庄嬷嬷只觉得一阵的恐惧，完全没有想到，低眉顺眼了四年的人，竟然也有这么锋利的时候？ “少奶奶这是什么意思，你竟然敢如此苛待婆母，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若是大夫人告到衙门的话，那么少奶奶可是要被杖责的！” 庄嬷嬷立马嗷嗷大叫起来，生怕这件事闹不起来似的。 庄家的这些人，对于徐千雁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也不会真的吧这些人放在眼里，这些年之所以这样隐忍，不过是为了报恩罢了，不过是为了投桃报李。 现在，既然和离书已经到手，那么徐千雁还有什么可退步的呢？ 她直接就把文书拿了出来，冷眼看着庄嬷嬷，开口说道：“我们已经和离，这个和离书上写的很清楚，我所有的嫁妆都可以带走，我的女儿，也可以带走，从现在开始，我跟你们庄家，再无关系！” 此时此刻，她真的很庆幸，庆幸庄缪现在不在这里，否则她还真的不忍心说出这些话。 四年时间，他保护她，爱护她，没有让她和孩子受过委屈。 可是如今，她却不得不离开他。 “你说什么？和离？这怎么可能？”庄嬷嬷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 哪怕是他们都很不喜欢徐千雁，也看不起她，可是他们都知道，庄缪对她有多好，这么多年，两人之间一直都是浓情蜜意。 怎么可能说和离就和离？ “少奶奶，你不要胡闹了，少爷现在还在宫中，怎么可能会跟你和离？哪里来的什么和离书？” “你为了苛待大夫人，竟然如此说谎？” 庄嬷嬷说的理直气壮。 看着她这个样子，徐千雁只觉得，自己跟这样的下贱人计较，简直就是自降身价，直接越过她，朝着外面吩咐：“马上清点我的嫁妆，全部带走！” “少奶奶，你这是什么意思？”庄嬷嬷再次拉扯着她的手臂质问。 徐千雁直接一个耳光打过去，厉声呵斥：“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拉扯我的衣服，找死吗？” “你？”庄嬷嬷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只觉得她是中邪了。 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庄嬷嬷急忙忙转身朝着外面走去，明显就是去搬救兵了。 因为自己份例被苛待的事情，大夫人本来就火冒三丈，现在听说这件事之后，更是怒火中烧，带着丫鬟婆子，怒气冲冲的冲进了徐千雁的院子里，却发现，她已经开始清点装车，看着一箱箱的金银从库房被搬出来装车，大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又一黑。 “放肆，你们这些狗东西，这是在干什么？把东西放下！” 大夫人怒喝一声，只可惜，现在根本没有人会听她说话，这些都是徐千雁的陪嫁，所以自然唯她马首是瞻！ “徐千雁，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就因为不想让明月进门，就折腾这么一出是不是，你还有一个女人的样子嘛？你还有一个夫人的样子吗？” “我们庄家真是倒霉了，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媳妇？” 大夫人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只觉得一阵阵的肉疼。 早在之前两个人成婚的时候，大夫人就已经把这些嫁妆当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还要被拿走？ 徐千雁的情绪依旧稳定，她只是这么冷漠的看着她：“既然你现在过来了，那么请你自己好好看看，你应该还认识你儿子的字迹吧？” 说着直接就把和离书递了过去。 大夫人认字不多，但是也大概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尤其是认识自己儿子的笔迹，拿着和离书的手，颤抖起来。 “疯了，他真的是疯了，你凭什么带着嫁妆离开？” “再说了，这窈儿是我们庄家的孩子，凭什么要跟你走，怎么可以跟你走！” 大夫人平时看都懒得看一眼的孩子，现在反倒是放在心上，说到底，不过是想要拿捏徐千雁罢了。 只可惜，徐千雁现在不得不离开，这些年，他对她实在是太好，她不能连累他，更不能害死他！ “大夫人，和离书你也看过了，合理合法，我现在收拾自己的嫁妆离开，你没有权利阻拦！” 徐千雁根本不想跟这个人多说一句，因为她只想安安稳稳的离开庄家。 “嫂嫂，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不要冲动啊！” “你要是不喜欢明月进门，我们慢慢商量嘛！” 庄玉走上前来，轻轻地拉扯着她的袖子。 在此之前，她一直都是很疼爱庄玉的，可是现在，她默默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淡淡开口：“我们已经和离了，这是事实，我是一定要离开庄家的，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庄家好。” 这不是漂亮话，这是实话，她继续留下来，只怕会给庄家带来灭顶之灾。 “嫂嫂？”庄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为什么？我们是一家人啊，这些年我们相处的很好，不是吗？” 没错，这些年，他们的确是相处的很好，但是这个所谓的很好，也是建立在徐千雁单方面吃亏的基础上，他们庄家的人，可是半点没吃过亏，站在她的嫁妆上，过着奢靡的生活，还处处为难她。 如今，一切都结束了。 “小姐，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 翠珠脚步匆匆的过来汇报。 她现在巴不得快点跟着小姐离开这个虎狼窝，再也不回来。 “嗯，我们走吧。” 徐千雁也不想跟这些人继续纠缠，直接就要越过他们离开。 “来人啊，把这个贱人给我拦住！” “今天没有我的话，我看谁敢踏出这个家门半步！” 眼看着自己的钱袋子就要离开，大夫人也发了狠，指使下人阻拦。 “放肆，我看谁敢！” 忽然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传来，徐千雁眼眸一红。 这是大哥的声音，她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果然，话音未落，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就走了进来，快步走到了徐千雁的身边，护在她身前：“我看谁敢欺负我妹妹！” “徐家大哥，现在仗势欺人的是你妹妹，你怎么还倒打一耙？”大夫人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不满的看着他：“你们徐家，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第11章 我要带妹妹回家! “我们徐家就是太会教导女儿了，才会让我妹妹在你们庄家受这么多委屈！” “如今和离书在手，我妹妹跟你们再无关系，我现在就要带我妹妹回家！” 徐千帆护在妹妹面前，目光凶狠。 看着大哥的背影，徐千雁鼻子微微有些发酸，从前她在家的时候也是被受宠爱的小公主，家里人都是很疼她的。 自从出嫁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了，如今看见大哥，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徐千帆本来情绪还算是稳定，现在看见妹妹落泪之后，更是愤怒，直接拉着妹妹的手，冷冷的看着大夫人：“我现在就要带我妹妹离开，你们，有什么不满吗？” “徐大哥，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这是干什么呀？” “有什么话还是好好说吧，嫂嫂真的和离带着孩子离开，还能有什么前途？” 庄玉再次上前一步，满脸担心的看着徐千雁。 她是真的为徐千雁操心的，这年头，二嫁妇的日子都是很难过的，出门都会被人看不起，根本抬不起头的。 看着庄玉眸子里闪过的几分真心，嘴角微微扬起，这些年，她总算是没有完全白费。 走上前去，轻轻地摸了摸庄玉的脸颊：“我说了，你我的情分，到此为止，以后不许你叫我嫂嫂，我徐千雁跟你们庄家，再无关系！” 并非是她无情无义，而是只有这样，才能够彻底跟庄家划清界限，才能够护住庄家上下这么多条人命。 她转身，看着自己的大哥，声音轻柔中带着一点委屈：“大哥，我们走吧。” “走！我们回家！”徐千帆一把抓住了徐千雁的手，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他并非是一个人来的，带来了徐家最能干的家丁，把整个庄家都围了起来，所有的嫁妆全部装车之后，这些人这才慢悠悠的离开。 眼看着钱和人都越来越远，大夫人这下可真是怒急攻心，一口老血喷出来，眼前一黑就这么昏死过去。 “娘！” “来人啊，找大夫，我娘昏死过去了！” 庄玉被吓得不轻，哇哇大叫起来。 门外，徐千雁还没上车，自然听见了这尖叫声，可是她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自顾自的上了车。 马车门关上的一瞬间，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生活了四年的地方，如今说走就走，怎么会一点都没有不舍？ 她轻轻地搂着窈儿，小声地说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宫里传来消息，让我来接你回家，和离也好，总比在这里受折磨要好。” 徐千帆有些心疼的看着妹妹。 “四年前的事情，并非是你的错，不过是家族衡量过后的结果，雁儿，是徐家对不起你。” 四年前，他们徐家为了自己的未来，牺牲了徐千雁的幸福，罔顾了她的意愿，爹娘用生命威胁，这才换来了现在的局面。 可是如今，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大哥，家里还好吗？爹娘还好吗？有没有人为难你们？” 徐千雁听到这话之后立马反应过来，她担心的不得了，反手握住了徐千帆的手。 她都不肯因为自己连累庄家，怎么会愿意连累徐家？ 眼看着自己的妹妹受尽委屈，现在还在担心徐家，徐千帆的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雁儿，你放心，徐家现在情况虽然不如从前，可是毕竟还是有底子在的，皇上刚刚登基，对我们这些老臣，也不会太为难。” “何况，他从始至终，想要的只有你。” 徐千帆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都是男人，他怎么会不明白司止渊的心思？ 只是这样的心思对于现在的徐千雁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我们之间，早就过去，如今，我只求平安苟活。” 徐千雁下意识的看了看怀中的窈儿。 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平安，只要自己跟窈儿可以生活在一起，就比什么都好了。 四年前，她不是完全没有抗争过，可是抗争过后又有什么用？结果还不都这样？ 四年时间，她早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彻底没有了锐气，如今已经卑微到了草地里。 看着她这个样子，徐千帆只觉得一阵的心疼，明明之前在家里的时候，他这个妹妹是最聪明活泼的！ “雁儿，家里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你和离回家就好好过日子，你放心，爹娘和我们，都不会亏待你的。”徐千帆轻轻地拍了拍徐千雁的肩膀，希望她可以放心。 可是徐千雁现在操心的根本不是这件事，她现在只想知道，司止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庄缪回家？他还要挟持他到什么时候？ “大哥，你说，皇上能放过夫……庄缪吗？”徐千雁眼巴巴的盯着哥哥看。 这个问题，徐千帆根本无法回答，他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妹，你应该明白，你对他越是在意，于他而言，就越是灾难。” 这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徐千雁自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从他坐上皇位开始，她就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和选择的权利了。 不要说是她了，就连整个徐家，现在也都是摇摇晃晃，好不稳定。 御书房。 “皇上，徐小姐已经和离归家了，是徐家大公子，亲自去接的，一切都平安。” 老太监黄良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汇报。 司止渊批阅奏折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冷喝一声：“多嘴，谁问你这个了？” “是，奴才该死，皇上息怒！” 黄良立马跪在地上请罪。 见状，司止渊继续批阅奏折，随后冷冷开口说道：“庄缪现在怎么样？” “按照皇上的吩咐，一切都是最好的。” “哼！” 司止渊再次冷哼一声，一想到这个人霸占了她四年，就很不能把他的骨头一根一根的拆下来。 “告诉金吾卫，今天晚上，把人接过来。” 司止渊挑眉，看了黄良一眼。 虽然他没有明说是谁，可是黄良最了解司止渊的脾气和想法，他可是看着司止渊长大的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出了门之后，黄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明明心里挂念，非要做出这副样子，能成才有鬼呢。” “师父，你说什么呢？”小太监黄花凑过来，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干爹。 第12章 空壳子 黄良顺势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不该问的不许问，在这宫中，说错一句话，都有可能是灭顶之灾！你小子给我小心些！” “是是是，我知道错了，干爹，您喝茶！”黄花笑嘻嘻的端了一杯茶过来，讨好的看着他。 庄家这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瞬间，家破人亡，他们的库房几乎是全部被清空，就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最关键的就是，他们的顶梁柱，现在还被扣在宫中，生死未卜。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哦！” 大夫人坐在那里，开始哭。 “姑母，你不要哭了，现在该怎么办啊？表哥现在还在宫中，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会好好的，会回来的，对不对？” 崔明月也是眼泪汪汪，就这么拉着大夫人的手，开始撒娇。 这要是平时，大夫人自然是看自己的侄女怎么看怎么喜欢，可是现在家里家外一团乱麻，儿子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再听见她哭唧唧的声音，就更是觉得心烦。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晦气不晦气！” “别哭了！” 大夫人不满的哼了一声，皱眉看着她。 她是崔明月在这个家唯一的靠山，所以崔明月虽然心里不满，却也不敢真的表现出来，只能是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小声地说道：“姑母你不要生气，现在什么都不要紧，最重要的还是表哥，我们还是应该找找门路，看看能不能让表哥快点回家。” 听见这话之后，大夫人又是一阵的恼怒，没好气的说道：“徐千雁这个黑心肝的，说走就走了，丢下我们一家老小，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阿玉，你还在这里杵着干什么，去找徐千雁，让她去求皇上，把你哥哥放回来！”大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女儿。 庄玉也是很担心哥哥的，但是却也没有想到，最后怒火会蔓延到自己的身上来。 “哥哥出事之后，嫂嫂就一直都在多方打点，可是你们百般为难羞辱她不说，还虐待窈儿，现在倒是想起来求人了，我怎么有脸？” 庄玉满脸都是抗拒。 她年纪还小，心眼也没有那么多，自然是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妹妹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要知道，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崔明月走上前去，轻轻地拉着庄玉的手，开始蛊惑。 从前，庄玉是最听她这个表姐的话的，可是自从徐千雁把东西全都给收回之后，她也就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生活艰难，对崔明月也是越发不满。 若是她真的对自己好，为什么不给她衣服首饰？为什么只有一张嘴？ “表姐，你要是真的这么担心我哥哥，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求？要我来？” 庄玉满脸都写着抗拒，默默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明显是不愿意去的。 话音还没有落下，那边大夫人的巴掌就直接抽了过去：“你现在就给我去，求不到，就不用回来了！” 庄玉捂着脸，哭着转身就跑。 “姑母，表哥会没事的，你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崔明月赶紧去给大夫人顺气。 她也是生怕这老婆子一口气上不来，那她在这个庄家，可就是真的一点指望都没有了。 徐家。 “娘……娘！” 窈儿晃悠着手里的花朵，对着徐千雁笑。 她虽然智力看上去有点问题，但是乖巧可爱，是徐千雁的宝贝。 自从回到徐家之后，这孩子反倒是比之前还聪明开朗了一些，说话都比之前清楚了很多。 看来之前在庄家的时候，生活环境实在是太压抑了，所以才会导致窈儿怎么都不肯开口说话。 “窈儿好棒，好漂亮。” “这是花花，跟娘学着一起说，花花！” 徐千雁拉着窈儿的手，不厌其烦的教导。 生来就不聪明的孩子，教养方面就要更加费力才是，徐千雁对这个孩子，特别的有耐心，总是温柔的把人抱在怀里。 “娘，花花……嘿嘿，花花。” 窈儿顺势搂住了徐千雁的脖子，对着她轻轻地笑着，口水差一点就要流出来。 可是徐千雁却热泪盈眶：“窈儿，你说这是什么？再说一次，快，再说一次！” “小姐……黄公公来了。”翠珠脚步匆匆的进来，有些同情的看着徐千雁。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抱着孩子的手，微微收紧。 “娘……花花……” 窈儿稚嫩的开口，轻轻地摸了摸徐千雁的脸颊，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能够安慰到她。 她虽然是个痴儿，可是却也是徐千雁的女儿，母女之间的感情，有的时候，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语言交流，肢体语言和眼神，已经足够用了。 徐千雁原本紧紧揪起的心，一点点落下，在窈儿的脸上亲了亲，随后把孩子塞进了翠珠的怀里，自己则是朝着角门的方向走去。 黄公公是司止渊身边最亲近的人，他们的关系现在见不得光，所以他的人自然也是见不得光的。 “公公安好。” 徐千雁十分谦卑的对着黄良行了一礼。 看着她这个样子，黄良心中感慨，这姑娘哪里都好，只可惜心志不坚定，选错了人。 “皇上说，今晚要在宫中见到姑娘，还请姑娘好好准备一下。” 黄良低眉顺眼，甚至没有直视她。 徐千雁几乎是下意识的退后，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奴才也不知道，还请姑娘，好自为之，这是圣旨。” 黄良并未多说其他，直接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徐千雁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小声地说道：“公公，他……他还好吗？” “姑娘若是真的想他平安无事，就应该不问不管才是。”黄良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有些同情的，所以就难得的开口提示了一句。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立马变了脸色，她收回自己的手，默默点头：“是，我知道了，多谢公公，公公慢走。” 徐千雁说着，退了手上的镯子下来，递给了黄良。 御书房。 黄良回去，恭恭敬敬的把自己今天得到的金镯子放在了桌子上：“陛下，徐小姐已经答应了。”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金镯子，司止渊的手一点点收紧，冷哼一声：“她可真是出手阔绰。” 黄良默默地低着头，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呼吸声大了一点都会被打死！ 第13章 好一条野狗! “出去！” 司止渊哼了一声，看见这个老狐狸就不顺眼。 自从黄良来过之后，徐千雁整个人就一直都是心神不宁的。 她自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欢快奔跑的窈儿，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是她所有的指望，看着这个孩子的时候，徐千雁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可是偏偏，他回来了，还做了皇帝。 命运到底为什么要如此捉弄人？她做错了什么？凭什么她来承受这些？ “小姐，你没事吧？”翠珠发现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一阵的着急：“小姐，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啊？” 徐千雁收回思绪，低声说道：“外面风大，窈儿身体不好，以后就不要随便出来走动了。” 虽然窈儿没有他的聪慧，可是偏偏样貌跟他像了个十成十，之前小小一团的时候还根本看不出来，可是现在孩子越来越大了，这五官也越来越舒展，这张脸，只要走出去，怕就是祸患。 翠珠看了看窈儿，又看了看徐千雁：“小小姐总是会长大的，总不能真的一辈子都不出门吧？”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必须要好好保护我的女儿。” “沐浴更衣，我要进宫。” 徐千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现在已经和离，跟庄家完全没有关系了，也是时候跟司止渊做一个决断了。 她必须保证庄缪没事，平安离开皇宫回家去，否则的话，她不能安心。 夜幕降临，徐千雁悄悄的去了角门，一顶小轿，抬着她进入了皇宫。 从轿子里出来的那个瞬间，徐千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这才不情不愿的朝着里面走去。 这一次没有别的女人也没有任何香艳的画面，只有司止渊一个人。 可是对于徐千雁来说，这才是最可怕的，因为这意味着她要一个人面对他。 “过来。” 司止渊只穿了一身薄薄的明黄色里衣，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抬起头，徐千雁便对上了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她下意识的紧张，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她是惧怕的，想要顺从的，可是偏偏脚下生根，一步都挪不过去。 “爬过来。” 司止渊看着她站在原地不动的样子，心中又是一阵的生气，难不成他会咬人？ 怎么对着别的男人的时候就温柔迎合，面对他的时候，就避之不及？ 他身上有味儿是怎么着！ 感受到他的怒火，徐千雁不敢有半分迟疑，直接跪下，如同是一条真正的狗一般，一点一点的朝着他爬过去。 看着昔日明艳骄傲的徐千雁在自己面前如此卑微，司止渊的心中没有半分畅快，反倒是多了一股子说不出的恼怒。 他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徐千雁，你如此做小伏低，可是为了庄缪？” “皇上会放了他吗？”徐千雁迎着他的目光，喃喃的问了一句。 虽然只是一句话，但是直接成功的点燃了司止渊的怒火。 他用力的把人甩开：“你竟然敢在朕面前，想其他男人？” “我不敢。”徐千雁眼眸低垂：“这四年，他一直对我照顾有加，求陛下开恩，放过他，有什么冲我来就是了。” 司止渊盯着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心中一阵的愤恨！ 为什么每次面对他的时候，她都在发抖？他到底是什么可怕的人？最可气的就是，明明已经这么害怕了，还不忘了为别的男人求情！ “好，朕成全你。” “黄良！把庄缪带过来！” 司止渊坐直了身体，吩咐了一句。 门外的黄良听到这话之后一阵的腿软，他跟在司止渊身边多年，几乎就是看着他长大的，所以很清楚，此时此刻，司止渊已经十分的生气了。 徐千雁的心中一阵的激动，但是还是很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就像黄良说的那样，她表现的越是明显，他就越是危险。 没一会，庄缪就从外面一瘸一拐的走进来，他身上穿着体面素衣，进门之后看也没有多看徐千雁一眼，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行礼：“臣参见皇上！” 看见他的一瞬间，徐千雁就知道，这段时间，他应该是过得还不错，起码没有继续被折磨，心暂且微微放下，可是却也不敢当着司止渊的面，真的表露出来对他的关心。 “庄大人，徐小姐对你可是很关心呢。” 司止渊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个人。 听见这话之后，庄缪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随后捏紧了拳头，淡漠开口：“回皇上，臣已经跟她和离，两个人再无关系！” “哦？朕听说你们从前，琴瑟和鸣，怎么就突然和离了？”司止渊明知故问，眼神也从最开始的狠厉变成了玩味。 徐千雁跪在一旁，甚至看一眼他们的勇气都没有，只是把脑袋深深地埋在胸口，眼泪全部倒流回了心脏。 好疼，好苦，可是她不能说，一个字都不能说。 她必须隐忍，不能激怒司止渊，不能连累庄缪。 四年前那个明媚少年，终究是一去不回了，或许四年前司止渊就已经死了，回来的不过是皇帝罢了。 司止渊虽然在问庄缪话，可是眼神一直都在徐千雁的身上，清晰的感受到这个女人的心在疼。 她居然还会为了别的男人心疼！ “庄大人，朕在问你话。” 司止渊再次开口，声音里染上了说不出的怒火。 “婚前失贞的女子，配不上我庄家清流门第。”庄缪抬眸，看向了司止渊，意有所指。 两个人之间的所有，他都清清楚楚，所以是故意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 可是偏偏，司止渊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得意，紧接着看向了徐千雁，带着惊愕：“怎么？徐小姐竟然是残花败柳之身，进了庄家这清流门第？” “是，一切都是臣女的错，臣女该死！” “臣女少不更事，被野狗啃食，失了贞洁，委屈了庄大人！” 徐千雁终于还是忍无可忍，脾气上头，立马回怼回去。 可是话说出口的一瞬间，她就后悔了，因为她对上了司止渊愤怒的眸子。 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心中暗骂自己还是太冲动了。 司止渊似笑非笑，挑眉看向了徐千雁：“野狗？呵！好一条野狗！” 第14章 你真够下贱! 庄缪看向徐千雁的时候，眸子里是说不出的欣赏，嘴角微微扬起。 他就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十分勇敢的。 不过，他并未多说什么，他现在就是一个隐患，多说多错。 “庄大人辛苦了，退下吧。” “是。” 庄缪低眉顺眼的行礼，起身离开的时候忧心忡忡的看了徐千雁一眼。 哪怕是两个人的眼神全程都没有碰在一起，但是两个人之间的那种互相关心的氛围感，还是让司止渊恼恨！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两个人根本就是故意的躲避彼此的眼神，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根本就是为了保护彼此！ 庄缪刚刚出去，司止渊就隐忍不住，大步上前一把扯过了跪在地上的徐千雁，发了疯似的狠狠地亲了上去。 这一次，徐千雁并没有剧烈的反抗，两个人之间比这还要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一个吻，算什么？ 她面无表情如同是木偶娃娃一般，任凭他欲所欲求。 司止渊疯狂的想要占有这个人，可是他要的却不是这样的徐千雁，感受到她的放弃，司止渊的心中更是委屈，死死地捏着她的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 看见她眸子里的泪花，司止渊咬牙：“怎么？就这么委屈？” “陛下多虑了，臣女不敢。” 她说的是不敢，不是不委屈。 她不愿意！ 无论是从话语上还是身体上，她都是拒绝的。 看见她眸子里的冰冷之后，司止渊也是一瞬间冷静下来，面无表情的坐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凌乱。 “庄缪能不能回家，全在你。” “徐千雁，起来，取悦朕！” 司止渊已经丝毫不隐藏，直接就开始了威胁。 既然她这么不情愿，那么就干脆坐实了这一场强迫好了，她不乐意，他非要强迫她乐意！ 她不动，他就强迫她主动！ 徐千雁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从床上缓慢艰难的爬起来，看向司止渊的时候，眸子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虽然来之前，徐千雁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可是很明显，她还是准备的不够。 她想过他会羞辱自己，却没有想到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自己。 眼睛一阵的酸涩，她仰着头，强迫自己，不肯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陛下，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能换他平安？” “此时此刻，你在意的，只有他的平安？”司止渊觉得，自己的怒火好像是已经要压制不住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徐千雁只觉得是那样的陌生，明明四年前，他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难道说，拥有天下之后就是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吗？ “朕在问你话，你在想什么？” 感受到她就在自己面前还敢走神，司止渊的眼神更加凶狠。 徐千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就这么搂住了他的脖子，对着他微微一笑：“只要你开心，就会放过他，是不是？” 她的人生也就这样了，得罪了司止渊，肯定是没得好日子过了，可是庄缪不一样！ 他本来就是被连累的，徐千雁自然不愿意继续来连累他。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广袖之下，司止渊的双手紧握成拳，就这么死死的盯着她看。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对那个男人如此的深情，愿意为了他…… 感受到她的手，在一点一点的解开自己的衣服，司止渊的表情几乎是要控制不住了。 这四年时间，徐千雁跟庄缪两个人也不过就是表面夫妻罢了，在这方面，徐千雁没有什么经验，就只有那一晚的荒唐，所以解开他扣子的时候，徐千雁动作生疏，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然而她这样的表现，并没有让司止渊发现她跟庄缪之间的关系不对劲，反倒是以为她是勉强，她不乐意。 就在她的手攀附上他胸口的一瞬间，司止渊的脸色忽然有了变化，一把把她推到了一边去。 “徐千雁，你真够下贱！” “你！” 后面还有很多难听的话，可是面对这张脸的时候，司止渊却一个字都骂不出来了。 最后，他只能是咬着后槽牙，挥挥手让人把她带走，再这么继续下去，司止渊只觉得自己要发疯了。 徐千雁哪里知道他的想法？ 听说要让她滚蛋，立马变了脸色，死死的攥住了司止渊的衣角：“陛下，再给臣女一次机会，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做的！你放过他，你放过他吧！” 徐千雁就这么卑微的跪在地上，死死地扯着司止渊的衣角，眼尾泛红。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是多么的狼狈，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必须要这么做，只有她能救庄缪，就只有她了！ “我求求你，四年前都是我不好，你怪我，你杀了我就好了，不要折磨他了，放过他！” 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往下落，徐千雁本来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在他面前哭的，可是现在，顾不上了，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总有一种自己离开这个房间，庄缪就会死的错觉。 “姑娘，还是先出去吧。” 黄良满头大汗，硬着头皮上前劝说了一句。 他可是看的真真的，这姑娘多说一个字，皇上的脸就黑一分，再这么下去，庄大人不死都得死了！ “徐千雁，你就这么想要留下来？你想伺候朕？” 司止渊挥挥手，拉着徐千雁的两个小太监立马松开了手，并且十分识趣的转身离开。 伺候两个字，好像是利刃一般，割开了徐千雁的自尊心，鲜血淋漓。 可是她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有资格计较这些，只能是重重点头：“是！臣女愿意伺候陛下！” “好！你好得很！” “你愿意伺候朕，朕却看不上你这残花败柳之身，你给朕滚出去！” 司止渊终于是忍无可忍直接砸了面前的桌子。 徐千雁甚至顾不上心中的屈辱，她有些错愕的看着发疯的司止渊，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明明是他说的，明明是他要的，怎么？ “滚！” 司止渊对上那双迷茫慌张的眸子更是恼火，怒喝一声，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陛下，穿鞋啊。” 黄良赶紧进门，把地上的鞋子捡过去跪在地上给司止渊穿好，又拿着大氅盖在了他的身上，对着徐千雁摇摇头，这才脚步匆匆的跟着一起走远。 第15章 他还真是说话算话 他们离开的一瞬间，徐千雁就好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一般，瘫软在地上，甚至都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黄良脚步匆匆的跟在盛怒之中的司止渊身边，心里默默吐槽，他明明是让人家滚蛋，怎么自己跑的这么快？ 司止渊更是恼怒，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道：“那个庄缪有什么好！” 这个问题肯定不是问黄良的，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就这么默默地围观着司止渊的愤怒。 没走出去多远，司止渊忽然停下脚步，眼神暗了暗，一把推开跟在自己身边的黄良，转身再次朝着御书房走去。 “陛下？” 黄良被推了一个趔趄，只觉得莫名其妙的很，今天晚上的皇上怎么这么疯狂？ 徐千雁这边，用尽全力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一点点整理着身上的衣服，动作轻柔，可是眼泪却是不停地往下掉。 时间真的是一个好可怕的东西，能够把一个那样阳光明媚的少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想到两个人之前在一起的时候，是那样的美好，再看看现在自己的处境，徐千雁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阿渊，你好狠的心。” 徐千雁低着头，叹了口气，喃喃的说出了自己的委屈。 一声阿渊，好巧不巧的落入了却复返的司止渊耳中，他几乎是一下子就回到了四年前，回到了被她背叛抛弃的那一天。 那天，她也是这样含情脉脉的叫着阿渊，可是最后呢？ 她还是走了，毫不犹豫不回头的走了！ 原本火气已经下去了一些，可是现在听到这声阿渊，司止渊的火气再次上来，大步冲进房间，直接关上房门，紧接着抓住了徐千雁的手腕。 徐千雁还未反应过来，司止渊已经开始暴躁的扯着她的衣服。 “徐千雁，你不配，你根本不配！” 司止渊好像是发了疯的野兽一般。 可是徐千雁根本不知道，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她很想问问他，是不是这样之后就可以放过庄缪？ 可是对上那双火热的眸子之后，又只能是把所有的疑问全都咽回去。 司止渊紧紧地搂着她，一遍一遍的亲吻着，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 徐千雁在这方面并没有太多的经验，只能是被动承受，呼吸被一味的掠夺，她只能是如同溺水之人一般，死死地攀着他的肩膀。 “雁儿，是这里吗？” “雁儿，他到过这里吗？” 司止渊紧紧的搂着徐千雁，徐千雁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后面的事情，徐千雁不记得了，她昏昏沉沉的承受，眼泪更是飘得到处都是，求饶的话说了一箩筐，最后的最后，还是不争气的昏睡过去。 什么庄缪，什么恩情，顾不上了，完全顾不上了。 看着怀中熟睡的徐千雁，司止渊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餍足的表情。 她就应该是他的人，完完全全属于他才行！ 外面守着的黄良只恨自己不是一个聋子，一晚上的时间，竟然要了六次水，身体好也不能这么折腾啊！ 只是可怜了那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也不知，受不受的住。 次日，中午。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徐千雁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十分的疼痛，她甚至不敢相信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想着司止渊在自己身上的凶狠，徐千雁一阵的无奈。 她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看了一圈，这才看见自己昨天穿过来的衣服，已经是支离破碎，肯定是没法穿了。 “来人……有没有人？” 徐千雁张嘴叫人，结果一张嘴，声音沙哑的不像样子。 “小姐，你总算是醒了。” 翠珠从外面跑进来，眼巴巴的看着徐千雁，看着她身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更是哭出声来。 “小姐，你受苦了。” 看见翠珠的一瞬间，徐千雁的脑子有些宕机。 “你怎么会在这里？” 翠珠快速的擦掉了自己的眼泪，哽咽着说道：“是……是金吾卫把奴婢弄进来的。” 什么？ 徐千雁听到这话之后甚至都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了。 这件事现在可是严重了，她自己进宫也就罢了，现在把自己的丫头都弄进来，这叫怎么回事？难不成真的要她在宫中做妃子？ 这简直就是荒谬！ “奴婢给你带了衣服，小姐，奴婢先伺候你穿衣服吧。” “陛下未免也太过分了一些，姑娘，你疼不疼？” 翠珠说着说着，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她当然知道在皇宫大内说这样的话要是被发现了，肯定是要杀头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说。 她们姑娘是天下最好的姑娘，何况当年的事情，本来就是事出有因，怎么就把所有的不是全都归咎在她身上了？ “这里是皇宫，处处都是眼线，你要谨言慎行。” “自从他回来，做了皇帝，我就已经没有了选择权，更没有话语权。” 徐千雁虽然疲惫，可是脑子还是很清楚的，她知道，自己现在就是司止渊发泄的一个对象，但是她更知道，这个发泄不会持续太久。 毕竟现在他是皇帝，一个皇帝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每一件都比折磨她重要的多。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翠珠又是一阵的心疼：“姑娘我们回家吧？陛下说了，你醒了之后就可以走了。” “那庄缪呢？” 这下，徐千雁有些急了，急忙忙开始追问。 她之所以在这里受尽屈辱，就是为了不连累不相干的人。 现在说是让她滚蛋，那庄缪呢？他怎么样了？ “庄大人的伤已经好了，皇上说他于社稷有功，赏了一个大宅子，还升了官，现在人已经回家去了。” 翠珠说着说着，更伤心了，庄缪现在是没事了，可是小姐该怎么办呢？ “他还真是说话算话。” 徐千雁眼眸低垂，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滋味，然而现在总算是有一个人逃出生天，这也是好的，总比都身陷囹圄要强得多。 第16章 无情无义 “小姐，那我们怎么办？” 翠珠满脸好奇的看着徐千雁，她现在是真的不知道他们该何去何从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徐千雁也有了一瞬间的恍惚，她现在也不知道司止渊到底要做什么，原本，她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可是四年时间过去，徐千雁发现，这个人已经是完全变得陌生，根本认不出半点四年前的样子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也不知道，目前来看，只能等。” 除了等待，徐千雁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做什么，庄缪虽然被放出去了，可是出去之后还不是在朝堂之中，还不是司止渊的掌中之物？ 何况还有整个徐家！她要顾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所以徐千雁根本无法随心所欲的做自己！ 四年前，她身不由己，现在依旧如此。 主仆两人话音刚落，黄良就走了进来，他规规矩矩的对徐千雁行了一礼：“徐小姐，皇上的意思，您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留在京城，要你去京郊的碧落园好好修养身体。” 京郊？碧落园？ 听到这个地点名称的时候，徐千雁顿时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她很清纯是一个什么地方。 她知道自己没有拒绝和反抗的能力，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他：“那我的窈儿呢？我的孩子怎么办？” “所有一切，皇上都已经安排好了，所以姑娘直接过去就是了。”黄良放缓了语气，希望可以让徐千雁感受到皇上这个决定的善意。 她忽然被和离回家，京中流言蜚语太多，实在是不适合她在这里继续留下去。 何况徐家一向是不把这个女儿当回事的，所以她回家，应该也是没什么好日子过。 说起来，他跟了司止渊这么多年，还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过呢。 只是这些话，黄良无法宣之于口，只能是尽可能的用自己的表情和态度来表达。 只可惜，徐千雁现在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只能是乖巧的点点头，拿下手上的玉镯，对着黄良笑了笑：“那就多谢公公了，麻烦公公了。” 她没有任何疑问，甚至对司止渊问都没有问一句，只是乖巧的跟着一起往外走，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小姐，我们要一辈子都在碧落园吗？” “那里……那不是皇上当年送给你的聘礼吗？” 翠珠说着说着，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四年前两个人明明就是金童玉女，为什么现在就走到了这一步，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小姐苦苦挣扎，不得不做违心的选择，她是真的心疼这个从小陪伴长大的姑娘。 “我们没得选，好在碧落园的环境条件都不错，先安分的待着吧，他总有玩腻的一天。” 徐千雁现在对自己的未来已经没有规划了，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计划，最后都会被人一脚踹翻，既然如此，何必费神？这实在是太没有必要了。 她昨天晚上累得很，早上起来之后也没给饭吃，所以整个人迷迷糊糊的，靠着后面的软垫，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皇宫城楼上，司止渊负手而立，看着马车吱呀吱呀走的越拉越远。 他转头，看了黄良一眼：“她可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就说遵旨。”黄良实话实说。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司止渊，小声地说道：“陛下放心，徐小姐冰雪聪明，肯定能够明白陛下的一片苦心的！” “什么一片苦心！朕不过是看着她碍眼罢了！怕她脏了京城的地！”司止渊哼了一声，转身就朝着下面走去。 这个傲娇的背影，当真是让黄良差点就笑出声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急忙忙跟了上去。 徐家。 徐千帆看着自己的父母，有些急了：“你们说句话啊，妹妹现在都已经被送走了，难道说你们都不管吗？四年前，妹妹为了徐家，现在又是为了谁！” “住口！”徐大人直接一个白眼过去，不高兴的看着他：“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皇上让她去哪里，我们有的选择吗？现在皇上没有因为当年的事情迁怒与我们，就已经应该烧高香谢谢祖宗了！” 听到这话之后，徐千帆更是据理力争：“可是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妹妹都是为了徐家，我们不能这么坐视不理，妹妹还不知道被送到哪里，受了什么样的委屈，难道说我们就真的不管妹妹了吗？” “你要是有本事你就去管，我们徐家，可不是皇上的对手！”徐大人拂袖而去，临走之前，还狠狠地瞪了徐千帆一眼。 徐二哥看着徐千帆这个样子有些无奈的说道：“大哥，我知道你一向是很心疼雁儿的，但是我们徐家上下好几十口子，你总不能因为一个小丫头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吧？” “就是啊，她现在可是被和离的弃妇，已经是足够给我们徐家丢脸了，家中女眷的声誉都是有损伤的，难道说还要我们冒着风险把人弄回来吗？”徐二嫂也是满脸不高兴，明显是不欢迎这个和离的小姑子回家的。 徐千帆是真的没有想到，身为亲哥哥嫂嫂的人，竟然是这么的无情无义？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我告诉你，雁儿是我的妹妹，我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你们要要是害怕，你们就死在家里好了！” 说完徐千帆转身就走，丝毫不给他们两口子情面。 徐二嫂听到这话之后立马变了脸色，扯了扯徐二哥的袖子，没好气的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件事倒是成了我们的不是了？” “皇上现在对我们徐家虎视眈眈，对雁儿的态度也是暧昧不明，你最好是闭嘴，不要多说话！”徐二哥能说的也就是这些了，他们现在只能是低调做人，生怕真的被连累到死。 碧落园。 下车的一瞬间，徐千雁只觉得好像恍如隔世，她还记得，她小时候其实是经常来这个园子玩耍的，尤其喜欢这边的温泉水，后来定亲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把这里买下来，送给了她，说是以后成亲之后也可以经常过来小住，却没有想到，现在过来的就只有她一个人罢了。 第17章 被压着打! “小姐，外面起风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吧？”翠珠有些心疼的看着她：“里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是啊，司止渊这么讨厌她，估计就是要把她放在这里等死吧？ 走进去的一瞬间，徐千雁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都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跟四年前一般无二！ 一看就知道这里应该是被打理的很好的，从来都没有过荒废。 不知道为什么，徐千雁的鼻子有些发酸，红着眼眶往里面走去。 “娘！娘亲！” 窈儿忽然从里面冲出来，倒腾着小短腿，直接扑进了她的怀中。 “窈儿！” 看见孩子这一瞬间，徐千雁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承受的所有一切全都值得了！ 她轻轻地笑着，把孩子抱起来狠狠地亲了一口，紧接着把人搂在怀中：“宝贝，娘亲好想你。” 话音未落，里面走出来了四个老嬷嬷，为首的那一个，徐千雁并不陌生：“赵嬷嬷？” “见过徐小姐，我们四个都是皇上派来，照顾徐小姐的。” “皇上说了，以后徐小姐的衣食住行，都是我们四个来负责。” 赵嬷嬷没什么表情，看着徐千雁的时候，带着点严厉，话里话外都是苛责的意思。 这赵嬷嬷是司止渊的奶娘，虽然就是个喂奶的，但是偏偏奶儿子现在做了皇帝，她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起来，之前在宫中的时候都是可以横着走的，现在更是不会跟徐千雁客气。 “多谢嬷嬷，嬷嬷费心了。” 徐千雁现在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很熟悉的，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很礼貌的笑了笑，还给四个嬷嬷全都发了赏钱，尤其是给赵嬷嬷的最多。 赵嬷嬷颠了颠手里的银子，满意的点点头，眼神直接落在了窈儿的身上：“小小姐现在还有些不懂事，所以需要好好调教，徐小姐你可要多上心啊！” 若是为了自己，徐千雁肯定是不会顶撞的，吃苦就吃一点，可是面对孩子，她不会妥协。 她直接把孩子抱在怀里，淡淡的说道：“窈儿现在也不过三岁，还是个孩子，她生来就痴痴傻傻的，我也没指望她嫁高门大户，这辈子平安快乐在我身边就是了，嬷嬷根本不用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 “徐小姐，你还真是不求上进。”赵嬷嬷冷哼一声，直接转身，带着徐千雁去了休息的房间。 徐千雁本来以为给自己的不过是一间小破房子，可是却没有想到竟然直接就把她带回到了主屋？ 这屋子像是精心装扮过得，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最喜欢的样子，像极了她之前在徐家的闺房，虽然这里不是徐家，可是徐千雁竟然有了一种回到家里的感觉。 她有些迷惑的看着赵嬷嬷：“这些也都是陛下的旨意嘛？” “陛下不计前嫌，徐小姐应该感恩戴德才是，切莫贪心，贪图自己不该要的，贪图你配不上的！”赵嬷嬷冷哼一声，给了徐千雁一个白眼，转身就往外走。 看着她这个态度，翠珠有些忍不住了，撇撇嘴：“这个赵嬷嬷实在是太过分了，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小姐？” “她是皇上奶娘，又是宫中一品女官，我不过是一个平身，有什么资格跟她叫嚣？” “好了，我们收拾一下，你给我弄点吃的，我饿了。” 徐千雁拉扯着她的手，温柔的笑了笑。 虽然徐千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提前做准备的。 她想了想，还是给大哥写了一封信，现在整个徐家，她能够依靠的能够信任的也就只有大哥罢了。 翠珠出去了快一个时辰，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不说，脸上还是一片红肿，眼眶微微泛红，就这么委屈的抹眼泪。 “这是怎么了？怎么闹得这么狼狈？” 徐千雁感觉到了不对劲，急忙忙上前，问了一句。 听见这话之后，翠珠更是委屈，红着眼眶哽咽着说道：“这几个嬷嬷实在是太过分了，那刘嬷嬷说，这碧落园不是个没规矩的地方，不到时辰不许吃饭。” 什么？ 徐千雁听到这话之后立马变了脸色，直接拿着翠珠，一起朝着厨房走去。 进门之后，她直接朝着刘嬷嬷走过去，丝毫不客气，狠狠一个耳光抽了过去，咬着后槽牙说道：“放肆，竟然敢打我身边的人，你是个什么东西！” 赵嬷嬷是一品女官，她惹不起，可是这刘嬷嬷不过就是一个老妈子，她还惹得起！ 刘嬷嬷明显是没有想到，这徐千雁看着柔弱，竟然这么大的胆子，敢为了一个小丫头对她动手？ “徐小姐，你不会以为这个碧落园真的是你说了算吧？”刘嬷嬷捂着脸，哼了一声：“梅香拜把子，谁不知道谁？你不会以为你还是四年前的徐千雁吧？皇上早就已经厌弃你了，否则的话，也不会把你丢到这里来等死！” “放肆！”徐千雁再次狠狠一个耳光打过去。 “皇上的想法也是你随便可以揣摩的？你不过是个洗衣做饭的老妈子有什么资格口口声声说皇上？” “皇上把我放在这里，无论是要做什么，都是皇上自己的事情，跟你一个老妈子，有什么关系？” 徐千雁冷冷的看着她，眼神威压，丝毫没有要示弱和退让的意思。 刘嬷嬷自知理亏，只能是瞪着眼珠子不说话。 “啪啪啪！” 赵嬷嬷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在不停的拍巴掌。 “精彩，真是精彩啊，徐小姐，好教养啊，来的第一天就闹得鸡犬不宁的？”赵嬷嬷站在刘嬷嬷身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徐千雁。 她的眼神好像是刀子一般，在徐千雁的身上刮过。 “赵嬷嬷说笑了，我虽然不是什么高贵出身，但是却也是官家小姐，怎么能让一个下人对我如此的指指点点？” “皇上派你们过来应该是来照顾伺候我的，不是调教为难我的，更不是来给我做祖宗的！” 徐千雁挺直了腰杆，直直的看着赵嬷嬷。 她之所以敢说这样的话，就是因为，她现在住的是主屋，很明显，就只有主人才能够住主屋，既然她住了，她就是主人。 理不直气也要壮的，否则的话，以后的日子里面都要被压着打！ 第18章 极限一换一吗? 有了这话，赵嬷嬷倒是真的对她刮目相看，原本以为不过是个养在庄子上见不得台面的，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她对着徐千雁行了一礼，随后淡淡说道：“还请徐小姐息怒，奴婢的确是来照顾徐小姐的，只是皇上说小姐不懂规矩，需要好好教导，还请小姐以后多多听话。” 这就是给她台阶下了！ 徐千雁并非是个不懂事的人，直接开口说道：“赵嬷嬷乃是陛下乳母，一品女官，如何调教臣女都是应该的，只是刘嬷嬷没有官阶，不过是个下贱下人，怎么好这般狐假虎威，岂不是败坏赵嬷嬷名声？” 她可以忍受赵嬷嬷对她的指导调教但是也不完全没有脾气，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随便过来说几句的！ “徐小姐说的是！” 赵嬷嬷直接回手，狠狠地给了刘嬷嬷一个耳光，嘴里骂道：“没眼力见的狗东西，什么人你都敢随便攀扯招惹，还不快点给徐小姐赔罪！” “是，是，都是奴婢的错，徐小姐恕罪，小姐饶命！”刘嬷嬷急忙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她怕的根本不是徐千雁，而是赵嬷嬷。 这赵嬷嬷心狠手辣，要是为了斗气直接弄死她，也不是什么难事，左右她是皇帝的乳母，谁敢招惹？ “既然刘嬷嬷知道错了，我也不会咄咄逼人，以后只要改正就好。” “不单单是刘嬷嬷一人，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这碧落园是皇上赐给我的，你们也都是皇上的赏赐大内的颜面，所以还请大家好好办事，你们若是肯平安，我也不是个事多的！大家相安无事最好！” 有些事情最好是一开始就说清楚，否则后面闹起来没完没了反倒是双方面子上都不好看。 该说的话说完了，该立的规矩也立好了，徐千雁立马变了一副嘴脸，笑嘻嘻的看着赵嬷嬷：“说到底，这碧落园还是嬷嬷说了算的，我们不过都是一些不懂事的黄毛丫头，以后还请嬷嬷多多关照！” 赵嬷嬷在宫中几十年可以说是阅人无数，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徐千雁在玩什么花样，不得不说这姑娘的确是跟一般的小丫头有点不一样，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实在是不容易。 看着她这个进退有度，嬉笑怒骂恰到好处的样子，赵嬷嬷就知道，这不是个简单的，日后只怕是要多费一些心思才是。 “徐小姐今天一天奔波劳累辛苦了，还请先回去休息，至于吃食，马上送到小姐房间去。” “你们这几个婆子还看什么，做饭！” 赵嬷嬷一腔怒火全都发泄在了这些厨房的婆子身上，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在徐千雁面前好好威风威风给她一个下马威。 却没有想到这丫头满脸笑模样，结果说话办事干净利落一点不客气，直接把她的老脸都给丢没了！ 回到房间之后，翠珠捂着胸口敬佩的看着徐千雁：“小姐你实在是太厉害了，那赵嬷嬷凶神恶煞，奴婢看着心都要跳出来了！” “以后这样的话不许挂在嘴边上说，不能让人觉得我们没规矩。” “这碧落园毕竟不是我们自己的地方，你可不要放松懈怠，知道吗？” 徐千雁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头疼。 她实在是不明白司止渊到底是怎么想的，先是把庄缪放在宫中，现在好不容易把庄缪放出去了，结果又把自己关起来了？ 怎么？极限一换一吗？ 想不通的事情，徐千雁是不会浪费时间一直想的，这些年，在庄家，她有着绝对的自由，所以在京城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商铺买卖，并且规模不小。 现在她虽然被困在这里，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该看的账本也不能落下。 无论司止渊是怎么想的，她自己的日子该过还是要好好过的。 庄家。 大夫人看见庄缪平安无事的回来，立马高兴得不得了拉着他的手，一直哭：“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娘都要吓死了，娘为了你，眼睛都要哭瞎了呀！” “是啊，表哥你可算是回来了，明珠好想你啊，你在宫中如何，受苦了没有啊？”崔明珠殷勤的走上前去，想要拉扯庄缪的袖子。 可是庄缪一眼就识破了她的意图，直接抽回自己的手表情十分冷淡：“皇上留我在宫中乃是恩典，还给我升官发财更是皇恩浩荡，你们一个两个的站在这里，嚎什么丧！” 大夫人本来还要继续哭的，结果听到这话之后愣是生生的把自己的眼泪给憋了回去，她有些尴尬的看着庄缪：“儿啊，你……” “母亲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先不陪母亲说话了，回书房了。”庄缪直接打断了大夫人的话，因为他很清楚大夫人要说什么。 之前徐千雁还在庄家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绞尽脑汁的想要把崔明珠塞到他的床榻上去，何况现在徐千雁不在了？ 可是无论人在不在，庄缪的心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子，那床榻哪怕是冷如冰窖，也不会随便塞人过去。 坐在书房里面，庄缪看着对面的小矮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从前他在这边练字，她则是坐在对面算账，两人偶尔四目相对，那也是相视一笑。 这四年时间，虽然她没有爱上他，可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也算得上是琴瑟和鸣，如今，反倒是什么都没有了。 “表哥，你刚回来一定饿了吧？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你尝尝看看喜欢吗？”崔明珠端着一盘糕点进门，扭动腰肢蹭到了庄缪的身边：“表哥，你在宫中的时候，我真的好担心呢。” 庄缪看都没看一眼那糕点，只是淡淡说道：“户部侍郎有一个幼子，跟你年纪差不多，你若是喜欢，我去帮你说和说和，如何？” 什么？ 崔明珠的笑容，直接僵硬在了脸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表哥，要我嫁给旁人吗？表哥难道不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第19章 别伤了她 庄缪根本不理会她说了些什么，只是自顾自的继续开口说道：“自古以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虽然是我的亲表妹，但是我也不能留你了。” “表哥！” “你明知道我心悦你，为什么还要把我给旁人，难道说你就这么厌恶我吗？徐千雁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明白不明白啊！” 崔明珠这下是真的有些急了，她在府中做牛做马这么多年一直都伺候大夫人，好不容易等到今天眼看着就要成为夫人了，怎么愿意随便找个人嫁了？ 看着她这个样子，庄缪直接冷淡摇头：“我不喜欢你，你出去吧。” 崔明珠就不明白了，自己跟徐千雁比起来，到底是差在哪里？ 她明明处处都好，对表哥更是一片真心，他为什么就是看不到？ 心里藏了不少的脏话，但是崔明珠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说出口，因为说出口就输了！ 她咬着后槽牙努力的保持微笑，眨眨眼看着庄缪：“表哥你刚回家心情不好，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记得吃糕点。” 说完崔明珠转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庄缪手中拿着的是司止渊给他的圣旨，升官进爵的圣旨！ 可是对于庄缪来说，这不单单是圣旨，更是枷锁！ 傍晚时分，庄缪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就这么朝着徐家走去，哪怕是不做夫妻了，他们也是最好的朋友。 徐家听说庄缪上门，所有人全都躲开了，只有徐千帆开门见了他。 “你这个时候，实在是不该来。” 徐千帆有些无奈的看着庄缪。 “成亲四年，我知道你对我妹妹是一个心眼的好，可是你们现在不见面，才是对彼此最好的，不是吗？” 庄缪当然知道，越是磨磨蹭蹭就越是会给徐千雁带来灾难。 可是他不放心！ 他一向是冷静自持的性格，但是只有在面对这件事的时候，实在是无法保持冷静。 “她还好吗？” 庄缪犹豫了半晌，声音沙哑的小心询问。 都是男人，徐千帆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也十分的不是滋味，却只能是无奈的摇摇头：“她被皇上送进了碧落园，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如此也好，京城中，流言不少，她不应该承受这些。” “说来说去，还是我对不住她，当真是对不住。” 庄缪捏紧了拳头，眼尾微微泛红。 若是旁人，自然可以拼命，可是偏偏那个人是皇帝是九五之尊更是她的心上人！ “庄大人，以后我们两家还是不要来往的比较好，哪怕是见了面，也应该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才好。” “这样，你家，我家，都可平安了。” 徐千帆该说的，能说的，都说尽了，端起茶杯，开始送客。 庄缪本来还幻想着自己这次过来能够见一见徐千雁，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对着徐千帆拱拱手，这才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另一边，伙计们很快就把账本全都给徐千雁送了过来，原本徐千雁还以为是软禁，却没有想到里外进出都很方便，只有她不能随便离开碧落园。 看着这些账本，徐千雁的心中总算是踏实了一些。 这些年，她立身的根本就都在这里了，之所以能够在庄家那个无底洞平安无事的活下来，全都靠这些生意了。 打开账本的一瞬间，徐千雁心中所有的焦虑，全都被治愈了，看着账面上越来越多的银子，徐千雁更是觉得身体十分舒畅。 御书房。 赵嬷嬷跪在地上，把徐千雁进了庄子之后的一举一动全都说了个清楚明白，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 司止渊听着听着，笑出声来：“朕就知道，无论时间如何更迭，人的性格不会改变，她还是跟四年前一样，桀骜不驯。” “姑姑可要给她点厉害瞧瞧，让她好好吃点苦头才是！”司止渊说着说着，咬住了后槽牙。 一想到徐千雁为了别的男人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样子，司止渊就恨得牙根都痒痒，她这么喜欢吃苦，那就多吃一点好了！ 可是说完这话之后，司止渊又有些后悔了，看着赵嬷嬷：“却也别太为难她，别伤了她。” 这可是自己从小奶到大的孩子，赵嬷嬷能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 赵嬷嬷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想了想随后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奴婢觉得，这徐小姐是个好的，皇上若是真喜欢，不妨对她好点？” “朕心里有数，姑姑去吧。”司止渊的小心思被戳破了，多少还是有些恼怒的。 只是因为眼前人是自己的乳母，所以并未发作，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赵嬷嬷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两个人原本也算是金玉良缘，可是偏偏天公不作美，最后竟然闹成了这个样子。 若是当年徐千雁能够意志力坚定一点，也不至于会有今天，更不会有现在这些数不清的麻烦了，说到底还是看不清形势啊。 回到庄子之后，赵嬷嬷发现徐千雁的房间还亮着灯，她有些好奇的凑上前去，想要看看徐千雁在干什么。 “小姐，最近笔墨铺子的开销越来越大了，怕是有些不太对。” 翠珠看着账本，眉毛死死的拧在一起。 徐千雁看完了之后，笑了笑：“这里是京城，笔墨纸砚应该是最赚钱的营生了，你看我们的客流量这么大，可是就是没有利润，这是为何？” “有蠹虫！”翠珠一下子明白过来她的意思，随后握紧了拳头：“只是笔墨铺子都是我们用惯了的老人，谁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哪怕是用惯了的人，也是要时时刻刻查看的，否则的话，他们就会生了懈怠，你明天亲自去看看，务必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徐千雁收敛了账本，伸了一个懒腰：“困了，睡觉吧。” 就这么几句话，赵嬷嬷就可以看得出来，徐千雁在生意上很有几分见解不说，还是个会用人的，果然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 第20章 我会想办法 难怪背信弃义这么多年，竟然还能让皇上念念不忘，遇上这样的姑娘也说不上来是皇上的幸运还是皇上的劫难。 虽然徐千雁已经十分疲惫，可是晚上依旧是睡不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悄悄一个人出了房间，就这么坐在房顶上，看着天上繁星点点。 四年前，她经常会跟着司止渊一起来到这里，那个时候她们最喜欢的就是这样坐在房顶上一起看星星了，现在星星依旧明亮，碧落园也跟从前一般无二，可是她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心境，就只觉得烦闷的很。 “雁儿。” 忽然，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虽然很轻很轻，但是徐千雁听得十分清楚。 她警惕地看着周围，紧接着终于是在黑暗中看见了庄缪。 虽然之前，她也听说庄缪已经出宫平安回家了，但是现在亲眼所见，还是鼻子发酸，没有忍住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她伸出手去拽住了庄缪，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有些无奈的说道：“这碧落园到处都是皇上的眼线，你实在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过来！” “我看不见你，不放心。” “雁儿，你受苦了，都是为了我，对不住，当真是对不住。” 庄缪满脸都是自责，愧疚的不得了。 要不是因为他，她怎么会受这样的苦？ “你是不是傻，这件事跟你本来就是没有关系，你是被我连累了，皇上从始至终，针对的都是我。” “他恨我四年前背信弃义，所以故意要惩罚我报复我，我知道，我也明白，我认了。” “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们就当没有认识过，你对我的恩情，我会想办法报答。” 说这些话的时候，徐千雁甚至都不敢去看庄缪的眼睛。 婚姻四年，他们两个人一直都没有做过太亲密的事情，也没有过夫妻之实，可是他是实打实的对她好的，就连她的孩子，他也是视如己出的。 原本他们或许真的可以一直这么好好过日子，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司止渊他回来了，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回来了，让他们避无可避，不得不俯首称臣！ 听到这话之后，庄缪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从袖子里拿了千层糕出来，递给了徐千雁。 “我知道你最喜欢这个，所以给你带了一点。” “你不要怕，我会想办法……” 徐千雁忽然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 她用力的摇摇头，眼泪就这么不要钱的往下落：“我一辈子都在这里，也心甘情愿，你不要为了我费心费神，你走吧，以后再也不要来，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雁儿，你……” 庄缪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脚下却传来了一阵掌声。 两个人顺着声音往下看去，徐千雁就这么对上了司止渊隐匿着滔天怒火的眸子！ “好好好，好一个良辰美景奈何天啊！” 司止渊的声音掺杂着火药味，像是催命符一样，追着他们两个屁股后面跑。 之前徐千雁是有些紧张的，可是现在真的被抓包之后反倒是冷静下来，她顺着梯子爬下来，规规矩矩行礼：“臣女参见皇上！” “臣参见皇上！”庄缪也没有任何被戳穿的难堪，只是规规矩矩的行礼。 就好像他们还是密不可分的夫妻，司止渊不过是一个闯入者罢了。 这样的认知涌上心头之后，司止渊更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咬着后槽牙，就这么盯着庄缪：“大半夜的，庄大人不睡觉在这碧落园，做什么？” “臣心里惦记着徐小姐，所以过来看看。” “如今已经看完了，正要离开。” 庄缪实话实说，这种事情如果撒谎的话，只会越描越黑，何况他们本来就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好，庄大人，慢走。” 司止渊哼了一声，紧接着金吾卫上前，直接把人架了出去，临走之前，庄缪抱歉又担心的看着徐千雁，心中自责，他怕是真的给她找了大麻烦。 眼看着他都被拖出去了，还这么恋恋不舍，司止渊就更是恼怒，一把扯住了徐千雁的手臂，把人拽进了屋子里。 “你就这么放不下他，哪怕是和离了，也要跟他在一起！” 司止渊眼神阴鸷的盯着徐千雁。 对上他的愤怒和阴鸷，徐千雁心中惊骇，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两种情绪，竟然会同时出现在司止渊的身上，她真心觉得，眼前这个司止渊，跟自己认识的那个，根本不是一个人。 “陛下息怒，臣女现在不是跟陛下在一起？庄大人他走了。” 徐千雁走上前去，对着他讨好的笑了笑。 司止渊心中万丈怒火，在听到这话之后竟然奇迹般的下去了一半。 他哼了一声，拽着徐千雁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没好气的说道：“你不要以为，你说这些好听的，朕就会原谅你，以后不许你见他了！” “是，臣女遵旨。”徐千雁乖顺的答应。 司止渊总觉得，虽然人就在他的怀里，但是两个人的两颗心，好像是已经越来越远，甚至他都有些抓不住了。 歪头，就看见了床上熟睡的窈儿，他们两个人这么大动静，竟然也没有吵醒这孩子。 司止渊微微有些惊愕，总觉得这孩子长得好像是有点眼熟。 发现他的注意力被孩子吸引，徐千雁有些急了，立马挣脱他的手臂，跪在地上。 “陛下，窈儿只是一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懂，还请陛下不要迁怒与她，有什么错，就让臣女一人承担吧！” 徐千雁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她是真的怕，怕他一怒之下，直接掐死窈儿。 司止渊本来只是随便看一眼，可是现在听到这话之后心中一阵的恼怒。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她心中变成这个样子的？ 甚至觉得他连一个黄口小儿也不会放过？ 忽然司止渊伸手掐住了徐千雁的脖子：“你是在心疼自己的孩子，还是在心疼你与他的孩子，说清楚！” 第21章 他还是对她太宽容了! 这有什么区别吗？ 徐千雁心中无语，却还是耐着性子开口：“窈儿是我的孩子，她是个痴儿，庄家上下，都不喜欢她。” 有了这话之后，司止渊的心中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他勾着徐千雁的下巴，让她重新坐在自己的腿上，哼了一声：“是不是庄缪不行，才有了这痴儿？”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徐千雁差点笑出声来！ 这根本不是人家庄缪的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司止渊现在的表情看上去还是有些凶巴巴的，但是徐千雁就是莫名在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点点熟悉感。 面对这样的司止渊，徐千雁放松了一点，小声问道：“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你要去哪里？” “外面到底有谁啊，你怎么总想着出去！” 司止渊不满的看着她，原本的好心情再次消失不见。 明明四年前是她亲口说的，喜欢这里，现在他把这里送给她，怎么又开始想着往外跑？ 这女人不跟自己作对就浑身难受是不是！ 看着他这个阴晴不定的样子，徐千雁只觉得莫名其妙：“我在京城有一些买卖，所以我要出去看看。” “每个月十五，你可以出门一次。” “徐千雁，你最好是给我好自为之，不要再激怒朕！” 司止渊说着，直接咬上了徐千雁的锁骨。 徐千雁立马感受到他的身体变化，急忙忙开始躲避。 见状，司止渊死死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躲什么！” “孩子还在。”徐千雁双手护住自己的胸前有些委屈的看着他：“窈儿只是脑子不好，耳朵很灵的。” 都闹了这么半天了也不醒，耳朵好使？ 司止渊表示怀疑，可是却也没有当着孩子面胡来的这个心思，不情不愿的放开徐千雁，哼了一声：“明天，不许她跟你睡了！” “我要是知道你晚上来，我也不让她睡在这里，这不是换了新地方，孩子睡不着。”徐千雁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看向了司止渊：“大半夜的，你饿吗？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不吃，朕有御膳房，回去了。”司止渊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现在心里一阵的恼怒，只想咬人！ 可是他能感受到，徐千雁现在已经可以跟他好好说话了，起码不躲着他，也不瑟瑟发抖了。 他之前凶巴巴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和离，现在人就在他手里，自然要好好对待。 只是四年前，她做错事了，不能轻易原谅她还是要她吃吃苦头的。 司止渊忽然想到了些什么，盯着徐千雁看：“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徐千雁不明白，没头没脑的，这人忽然问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犹豫了一下，随后跪在地上：“臣女恭送皇上？” “你！”司止渊气的手指都在发抖。 他本来是在等着徐千雁为四年前的事情，跟自己道歉的。 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样的冥顽不灵！ 看来，他还是对她太宽容了！ 直接一个大白眼过去，随后转身就走，司止渊怒气冲冲的样子，让徐千雁莫名其妙的很。 这里距离皇宫并不算是太近，一来一回要一个时辰，他这么折腾一趟，就是为了耍个脾气？ 徐千雁跪在地上，实在是不明白这个人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送走了司止渊，徐千雁的心情总算是放松了一些，虽然她也不知道，司止渊为什么会突然变脸，可是却也不得不承认，变脸之后的司止渊还是相对来说好相处一些！ 徐千雁顺势跪坐在地上，拿出已经冷了的千层糕，吃了起来。 她喜欢千层糕，庄缪就把整个京城的千层糕全都给吃了一个遍，最后找了这个最好的厨子养在家里，专门给她做千层糕。 如今…… 徐千雁吃着这千层糕，心里一阵的发酸，哪怕她没有爱上他，四年朝夕相处，也是有感情的。 今天他被发现潜入这里，也不知道明天又要面对什么样的为难。 皇宫，养心殿。 “皇上，夜深了，该休息了。” 黄良有些心疼的看着还在批阅奏折的司止渊。 虽然他不知道司止渊为什么会气冲冲的回来，但是他看着司止渊这个辛苦的样子，还是本能的心疼。 “朕不累，南方水灾闹得很凶，那些官员只拿俸禄不干活！”司止渊想起这件事就一阵阵的上火。 南方水灾已经持续了一个月了，可是偏偏，各地官员好像是瞎了眼似的，什么都不管。 “对了，应该让他去！” 司止渊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似的，欢欢喜喜的写了圣旨，递给了黄良。 “明早上，你亲自去庄家宣旨！” 看着司止渊说睡觉就睡觉的样子，黄良一阵的无奈。 这皇上虽然看上去好像是跟从前不一样了，可是根本上还是个孩子心性的人，四年的时间，就学会了一个嘴硬的本事。 次日，清晨。 庄家一早上起来，就接到了圣旨。 庄缪端着沉甸甸的圣旨，微微笑着，送走了黄良。 人走了之后，崔明珠立马变了脸色：“南方水灾横行，处处横尸遍野，表哥你不能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这是圣旨，我必须去。”庄缪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大夫人更是眼泪都直接下来了：“我的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都是那个该死的徐千雁，这个扫把星，这是要害死我儿啊！” “皇上派我去南方赈灾，是看重我，是好事，你们哭什么？” 庄缪不耐烦的训斥。 他的后宅，一向是不安宁的，也不知道徐千雁到底是怎么忍耐了这么多年。 “哥哥，我是真的担心你，虽然是看重你，可是南方现在真的很危险啊。”庄玉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一家人里面，就只有她一个人，是真心关心自己的哥哥的。 “好男儿志在四方，建功立业，这本就是必经之路，你们不要说了，我收拾东西，即刻出发。” 第22章 扫把星 旁人或许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道圣旨，但是庄缪自己心中，却是心知肚明，他很清楚，这是皇上在给他脸色看，这是威胁，也是警告。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对于庄缪来说，这是机会，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是可以把赈灾的事情办的明明白白的，那么自然就可以在朝堂之中崭露头角，到时候，皇上也不能无缘无故捏死他！ 想到这里，庄缪轻笑了一声，随后眼神变得更加坚定起来。 “徐千雁，你出来，你这个扫把星，你给我滚出来！” 一早上起来，徐千雁就听见有人在门口骂娘。 她打开门走出去，一路走到大门口，果然看见了大夫人和崔明珠两个人。 徐千雁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都躲到这里来了，这两个人竟然还这么不依不饶，她深深的觉得，还不如把这里戒严呢！ 反正她都是出不去的。 “徐千雁，你这个扫把星，你差点害死表哥你知不知道！” “就是因为你，皇上打击报复，让表哥去南方赈灾了！” 崔明珠哭的很大声就好像是死了爹一样难过。 听到这话之后徐千雁立马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是她看着崔明珠的时候，眼神中带着点同情有些无语的说到：“你自己想死你就去上吊，不要连累别人好不好，皇上运筹帷幄，怎么会有打击报复这一说？” “污蔑皇上，你好大的胆子啊！” 一门之隔，徐千雁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她不是为了崔明珠，主要是为了庄缪，现在庄缪只是被外派了，也不算是太糟糕，但是如果这样的说法尘嚣而上的话，那么只怕就真的是灭顶之灾了。 大夫人虽然厌恶徐千雁，却也知道这件事的厉害程度，所以就直接给了崔明珠一个耳光：“你个混账东西胡说什么呢！” 紧接着，大夫人朝着徐千雁笑了笑开口说道：“雁儿，无论如何，他都是被你连累的，南方路上山高水长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你看是不是应该多点银子，好好打点一番？” 什么？ 徐千雁听到这话之后顿时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之前在庄家的时候，用自己的钱填窟窿也就罢了，现在凭什么？ 她的脸色变了变随后没好气的说道：“大夫人，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他是公干，不是流放，打点什么？你要打点谁啊，官员受贿是要砍头的，你是不是嫌他死的慢啊？” 该说的都说了，徐千雁觉得也没有必要继续跟他们纠缠，直接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一家人里面，也就庄玉一言不发，她急忙忙跟了上来，原本以为会有人阻拦，却没有想到竟然可以轻易进入？ 她立马拉住了徐千雁的手臂，小声地说道：“嫂子，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难道哥哥的死活，你真的不在意了吗？” “庄玉，我们已经和离了，和离就是没有关系了，我不是你嫂子，以后也不许你胡乱这么叫我。” “这是皇上的旨意，你们来找我完全没道理，还要我继续说吗？” 徐千雁一把甩开了庄玉的手，她嫁给庄家四年，一直都把这个姑娘当做是自己的亲妹妹疼爱，可是最后她得到了什么呢？ “嫂……徐姐姐，为什么？” “你跟哥哥好好的，为什么要和离？” 庄玉说着说着，哭出声来。 “自从你离开之后，我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厨房那些婆子都是刁钻的，给我们的吃食也不如从前，店铺也不送时兴料子过来了，就连药材铺都开始给我们脸色看。” “母亲身体不好，其他的我们都可以将就，但是这药材的事情，是半点不能马虎的，徐姐姐，你真的不管我们了嘛？” 庄玉越说越难过，想着自己这段时间生活水平直线下降，更是眼泪不停的往下落。 之前徐千雁在家的时候，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人不在了，反倒是感觉到了不对劲。 看着她碎碎念的样子，徐千雁的心，一点点的冷了下去，因为庄玉在这里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半天，都是在怀念之前的锦衣玉食，对她本人没有半点感情，甚至根本不把她当回事，他们现在心心念念的不过就是她给出去的好生活罢了。 看来，这四年的真心真意还真的是全都喂了狗了。 不，养条狗还能摇尾巴呢！ “赵嬷嬷，把她轰出去！” 徐千雁终于是忍无可忍，咬着后槽牙，吩咐了一声。 赵嬷嬷一直都在边上站着看，现在听到这话之后更是丝毫不客气，大步上前，直接扯着庄玉的头发，把人拎了出去、 哪怕庄玉再怎么没有见过世面，还是看得出来赵嬷嬷身上的令牌，知道她是宫中一等女官，是自己招惹不起的存在。 被狠狠地丢出门外之后，庄玉狼狈的摔了一跤，手心擦破皮，生疼生疼的。 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欲哭无泪的看着大夫人：“娘，徐姐姐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本来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走吧！” “我们走！” 大夫人对着里面啐了一口，随后拉着庄玉的手，上了自家的马车。 “玉儿，疼不疼啊？” “给我看看，手怎么都破了？这徐千雁，也太过分了吧！” 崔明珠立马抓住了庄玉的手，心疼的不得了。 原本她就年纪小，现在听到这话之后更是委屈，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哽咽着说道：“徐姐姐是不是以后再也不管我们了，那我们该怎么办，家里现在已经是捉襟见肘了，下个月的马球会，我都没有新衣服可以穿，娘，你快点想办法呀！” 大夫人本来就烦躁得很，现在听到这话之后更是满脸都写着不耐烦，随后没好气的说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自己的新衣服，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没出息的女儿！” “闭嘴，不许哭了，回家！”大夫人吼了一声，马车这才慢悠悠的走了起来。 第23章 嫌弃 庄玉本来就是被徐千雁给惯坏了，这四年过的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现在听到母亲这么说之后更是不满：“我都说了，对嫂子好一点，可是你们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家里到处都是亏空，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 “你哥哥不是还升官了吗？我们家怎么会到处都是亏空！” “你个丫头片子你懂什么！” 大夫人直接一个白眼过去，那叫一个嫌弃。 “我们庄家的日子之所以好过，那是因为你哥哥争气，跟徐千雁那个贱人有什么关系！” 庄玉听到这话之后是真的要被气笑了。 她生无可恋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随后很认真的说道：“哥哥为人一向是很正派的，除了俸禄之外，几乎是没有半点其他收入，我们庄家上下现在这么多人都要揭不开锅了，怎么还要跟嫂子对着干！” “玉儿，你说什么呢？姑母一定会想办法的，庄家离了她徐千雁，只会越来越好。”崔明珠终于是听不下去了。 主要是她好不容易把徐千雁给熬走了，如果在这个时候全家都想念徐千雁的好，那她算什么？这么多年的陪伴又算什么？ “都怪你，要不是你在我娘身边挑唆，我哥哥嫂子一定会好好的！” 庄玉现在脾气不好，所以就直接把火气全都发泄在了崔明珠的身上。 崔明珠是万万没有想到之前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庄玉，竟然会这么跟自己说话？ 她立马委屈的不得了，扯着大夫人的袖子，小声地说道：“姑母，难道真的是珠儿的错嘛？” “你有什么错？是玉儿不懂事，你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这缪儿马上就要出门了，南方现在情况不明，还是要留下子嗣才好。” “徐千雁这个废物，嫁给我们家这么多年就只有一个白痴女儿，真是丢死人了！” 大夫人只要是提起子嗣的事情，就会恼火，就会觉得徐千雁是个废物。 “哎呀，姑母！” 崔明珠听到这话之后一阵的害羞，满脸通红的钻进了大夫人的怀里，可是心中已经有了谋算。 碧落园。 “赵嬷嬷，这好歹也是皇上的地方总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吧？” 徐千雁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她现在只要是看见庄家的人，就会觉得晦气。 看着她这个样子，赵嬷嬷几乎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冷淡开口：“皇上不限制任何人进出。” “真的？” 徐千雁一下子就兴奋起来。 如果真的不限制进出的话，那可太好了，她就随时可以出去了。 赵嬷嬷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的想法，哼哼了一声之后，转身就走。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是徐千雁心里明白，这所有人之中不包括她，所以她想要随便出入还是太难了。 很快，徐千雁就给大哥传信，让他来看自己。 徐家现在对徐千雁这个女儿的态度还是很微妙的，尤其是徐大人两口子，根本不在乎自己女儿的死活，他们最在意的就是徐千雁在司止渊的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还能不能给家族带来利益。 在知道她要求徐千帆上门之后，徐大人直接就允许了，也让徐千帆过去好好打探一下消息。 出门的时候徐二哥还有徐二嫂，两个人死皮赖脸的上了马车。 徐千雁本来是要跟大哥说生意的事情，却没有想到，二哥二嫂也跟着来了。 二哥和二嫂对她的态度，徐千雁是一直都很明白的，所以看见这两个人的时候，徐千雁的表情一下子就从欢喜变成了无语。 不过他们都是一家人，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做全的。 “大哥！” “二哥，二嫂。” 徐千雁跟他们打了招呼之后，直接就请他们进门。 这几个人刚坐下，徐千雁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徐二嫂就先开口了：“雁儿我看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也挺好的，皇上还是对你很宽厚的嘛！” “二嫂要是这么喜欢这里，要不一起搬过来一起住？”徐千雁丝毫不客气，直接给了一个白眼。 她跟二嫂之前在家的时候就是水火不相容，现在更是见面之后分外眼红。 听见这话之后，二嫂的脸色变了变：“这可是皇上给你的园子，我有什么资格住进来？” “雁儿，你虽然和离了，但是年纪还小，加上你姿容不错，所以京中还是有很多人想要跟你成亲的。” “我给你准备了几个不错的对象，你可以看一看，女人还是要找一个好男人，这一生才能有依靠，是不是？” 说着徐二嫂还真的递给了徐千雁一个小册子。 上面写着的都是那些差不多的人家，只是里面的公子哥家世虽然不错，一个个歪瓜裂枣，劣迹斑斑。 这样的意图是什么，实在是太过明显，所以徐千雁看见这个册子之后，顿时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丝毫没有客气，直接就把小册子摔在了桌子上。 “我和离回家，还没有吃徐家一口饭，怎么？二嫂就嫌我碍眼了？” 徐二嫂明显是没有想到，徐千雁一个和离过的女人竟然还能这么嚣张？还在这里挑挑拣拣的？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我们女子，生来就是浮萍，就是要依靠男人的。” “何况你已经和离过一次了，在这些方面也不能太挑剔了，还是要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的，不是吗？” 徐二嫂据理力争。 她四处看看，随后笑着说道：“我看这园子不错，倒是可以举办一个游园会，你们相看一番，到也不算是盲婚哑嫁！” 这是什么屁话？ 徐千雁的胸膛剧烈起伏，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咬着后槽牙看着徐二哥：“二哥，这也是你的意思？” “你嫂子也是为了你好，毕竟，女子总是要嫁人的。”徐二哥也跟着二嫂一起劝说徐千雁。 “碰！” 徐千帆终于是忍无可忍了，直接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他瞪着眼珠子看着两个人，没好气的说道：“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大哥！” 徐二哥急了，下意识的想要顶嘴，结果对上徐千帆的犀利眼神，还是选择了闭嘴。 “算了，夫君，这园子风景不错，我们出去逛逛，让大哥好好劝劝雁儿吧。” 徐二嫂拉着他，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第24章 够没眼光 看着他们的背影，徐千帆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抱歉的看着徐千雁：“不是我要带他们来的，是他们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来的，他们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大哥，我叫你过来是想要让你帮我去我的店铺好好看看。” “之前庄家搜刮走了不少我的东西，那些铺子也应该好好整治整治。” 徐千雁在京城的生意，是一个秘密，就只有她跟徐千帆两人知道，之前为了保证庄家的生活，也透露出来了一点点，结果直接被他们给强取豪夺了。 一边说着，徐千雁一边拿了房契地契出来，就这么递给了徐千帆。 “你拿着这个，去把我的铺子全都收回来，暂时先不要开门，下个月我出去之后再谋算。” 徐千雁可怜兮兮的看着大哥。 “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雁儿，你跟陛下，你们？” 徐千帆现在最操心的还是这个，主要是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跟他们徐家的前程息息相关。 他纵然是很疼爱这个妹妹的，但是也不能真的不管徐家的死活。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谁知道他打算怎么样，总之现在的结果就是我们都活着。” “他……应该不会继续针对徐家，毕竟你们也都活着呢，不是吗？” 徐千雁根本不知道司止渊现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不过根据目前的表现来看，应该是没有打算赶尽杀绝的。 他现在是皇帝了，如果真的想要报复的话根本不用费这么多力气，一声令下，他们徐家应该就死绝了。 徐千帆也觉得这话有道理，他看着徐千雁，叹了口气：“雁儿，是大哥没本事不能保护你，害得你被困在这里，你放心我一定会发愤图强，这次南方水患，京中官员都往后退，我打算主动请缨，去南方赈灾！” 哥哥的志向一向是很远大的，所以徐千雁也没有拒绝或者说是阻拦，只是乖巧的点点头笑着说道：“哥哥，一路小心，我已经准备了不少东西，到时候你一并带到南方去，我知道现在最缺少的就是粮食，之前我存了不少，你都带走。” 徐千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说什么？你有粮食？” 现在南方水患多日，粮食已经是千金难求，街上到处都是饿死的百姓，朝廷也是束手无策。 “嗯，我已经装满了十个船舱，你可以带着船队一起去。” 徐千雁眼眸低垂，透出来了一点点的悲伤。 这些东西，她本来是帮庄缪准备，襄助他青云直上的。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现在那成了这个样子，她跟庄缪之间，再也不能有任何牵扯，因为只有不牵扯，两个人才能都平安。 “无论司止渊对我如何，天下百姓，都是无辜的，他们需要这些粮食。” “哥哥，去吧。” 徐千雁虽然只是一个小小女子，可是却也是官宦女子，所以从小熟读四书五经，忠君爱国什么的，她也不是完全不懂。 何况，她生性善良，所以这些都是她心甘情愿的事情。 “雁儿，你真是个好姑娘。” “陛下他……够没眼光。” 徐千帆说的鬼鬼祟祟，不过表达的却全都是真情实感。 看着哥哥这个可可爱爱的样子，徐千雁没忍住笑出声来，心情也舒服了不少，知道徐家暂时没有被自己连累，她也就松了一口气。 徐二嫂在外面转悠了一圈，回来之后就开始拉着徐千雁的手说话：“雁儿，我还是觉得，这个园子实在是好看的不得了，要不就办一个游园会吧？这样也好让京中都知道，皇上对徐家，还是不错的，没有迁怒与我们。” 就因为徐千雁跟庄缪和离，皇上对徐家的态度暧昧，所以朝中不少人都已经开始疏远他们徐家的人，徐家现在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在朝堂，都是举步维艰。 身为徐家女儿，徐千雁也明白他们的谋算，虽然心中有些不喜，却没有拒绝。 “这件事我说了不算，还是问问宫中的人吧。” “赵嬷嬷，我二嫂看我们园子好看，想要办个游园会，让京中贵胄都见见世面，可以吗？” 徐千雁也不磨蹭，直接就当着徐二嫂的面，问了赵嬷嬷。 他们说话的时候，赵嬷嬷一直都在门口听着，不过是偷听，所以她也没有想到，徐千雁会突然发难。 从门外进来，赵嬷嬷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丝的尴尬，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皇上的意思，只是不让徐小姐出去，至于其他，皇上不会管。” 她说这话的时候眸子是直勾勾的盯着徐二嫂看的，甚至带着几分威逼的意味。 然而徐二嫂脑子不好，根本没有看出来这个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反倒是喜滋滋的点头，开口说道：“那就多谢皇上恩典，麻烦嬷嬷费心了。” 说着上前一步，塞给了赵嬷嬷一个玉镯。 这…… 赵嬷嬷看着自己手里触手生温的玉镯，表情一言难尽，她在宫中多年，看见的多数都是八面玲珑之人，这么缺心眼的，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然而话都已经说出去了，现在想要反悔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是咬着后槽牙应了。 徐千雁坐在一旁，看着二嫂的表现，还真的是觉得眼前一黑又一黑。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接开口说道：“天不早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大哥，一路顺风！” 说完直接起身，就这么把他们送了出去，回来之后就拿了银票出来，递给了赵嬷嬷：“嬷嬷，麻烦你了，有什么开销都算我的，辛苦了。” “徐小姐才辛苦。”赵嬷嬷意有所指，拿了银票之后就开始去筹办宴会的事情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进了宫中，司止渊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还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徐家二嫂要在朕的园子里面，给徐千雁举办一个相亲会！” 人在非常生气的时候果然是会笑出声来的。 司止渊真的是好久都没有这么笑过了。 他捏紧了拳头，咬着后槽牙说道：“这徐家二房居然这么没眼色！黄良，把徐老二的考绩情况给朕调过来，朕倒是要看看，这个废物的脑子里都有什么！” 黄良站在一旁，已经开始替某个人默哀了，这皇上的意思，他们是一点都不明白啊！活该，实在是活该！ 第25章 庄家的孩子 司止渊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挑眉看着赵嬷嬷：“徐千雁怎么说？” “徐小姐不愿意，只是那妇人非要如此，徐小姐也不得不应下了。” 赵嬷嬷实话实说，一点偏颇的意思都没有。 “都是些什么人！” 司止渊咬牙切齿的看着赵嬷嬷，明显是对这件事，十分不爽。 赵嬷嬷是带着司止渊长大的，其实最了解他，所以就把自己誊抄的小册子拿过来，递给他：“所有人都在这里，皇上请过目。” 这不看的时候司止渊好奇，看完之后，司止渊只觉得胸闷气短。 他直接就把小册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咬牙切齿：“这样的歪瓜裂枣也敢出来相亲！” “她宁愿跟这些人打诨，也不愿意跟朕在一起？” “徐千雁，你脑子到底怎么了？” 司止渊咬着后槽牙，嘴里开始碎碎念。 他还是跟从前一样，虽然看上去已经是成熟稳重的冷漠帝王，事实上，骨子里还是四年前那个活泼少年。 尤其是在面对徐千雁的时候，更是无法克制自己的真性情，然而面子上总是下不来，所以就只能是竭力克制，并且还要演戏，让她不得不留在自己身边。 赵嬷嬷默默地把地上的小册子捡起来：“那这个宴会？” “办，不仅仅要办，还要好好办，宫中的御厨，全都给我拉过去，朕倒是要看看，她到底会选谁！” 司止渊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这番话。 对上他这个孩子气的样子，赵嬷嬷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微妙起来。 她眨眨眼，随后立马点头：“是，奴婢马上去安排！” 看着赵嬷嬷说走就走的背影，司止渊口中还有后悔两个字没有说出口。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赵嬷嬷竟然说走就走？ “徐千雁！” 司止渊咬牙切齿的低吼一声，随后直接就换了一身衣服，从宫中暗门离开，直接朝着碧落园走去。 “娘亲！” “花花，娘亲！” 窈儿自从来了这碧落园之后，性子都活泼了很多，每天能吃能睡蹦蹦跳跳，词汇量也比之前大了不少，几乎是每天都在笑嘻嘻。 原本徐千雁的心里还有些不满，可是现在看着孩子这个样子反倒是觉得，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哇，好漂亮的花花，窈儿好厉害！” “窈儿好棒！” 徐千雁立马笑嘻嘻的迎上去，抱着窈儿亲了又亲。 窈儿也搂住了徐千雁的脖子，学着她的样子，亲了又亲。 这在其他母女之间，算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在她们之间，这还是第一次。 徐千雁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回应自己的窈儿：“窈儿，你亲我？” “窈儿喜欢娘亲！” “娘亲也喜欢窈儿。” 窈儿亮晶晶的眸子，就这么盯着徐千雁看，说的很费力，却又很清晰。 “窈儿，再说一次！” 徐千雁强忍着想要落泪的心，就这么盯着窈儿看。 “窈儿喜欢娘亲！” 这下，徐千雁直接把姑娘抱了起来，对着翠珠笑：“你听见了吗？窈儿说，她喜欢我！窈儿喜欢我！” 翠珠已经是泪流满面，却还是用力点头。 “听见了，奴婢听见了，小小姐说，她喜欢小姐！” “她喜欢你！” 徐千雁更是喜极而泣，紧紧地抱着窈儿。 三年了，她终于是在窈儿这里得到了回应，她的孩子不是痴儿！不是！ 司止渊还没进门，就听见了徐千雁的笑声，加快脚步进门，就看见她抱着窈儿，又哭又笑。 也不知为什么，这一幕，吸引的司止渊根本迈不开步，就这么站在原地看了很久很久，看着徐千雁抱着孩子又哭又笑，看着徐千雁抱着孩子亲了又亲。 这是她跟别人的孩子，按理来说，他应该是十分厌恶这个孩子的，可是偏偏，两次见这个孩子，都无法真的讨厌。 他大步上前，直接把窈儿从徐千雁的怀中抢过来，塞进了翠珠的怀中，反手拉着徐千雁，朝着后面花园走去。 这…… 翠珠看着怀里同样震惊的窈儿，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窈儿一向很听话，可是却在这个时候从翠珠的怀中挣扎出来，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的朝着司止渊的方向追上去，就这么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了司止渊的大腿。 “爹爹！” 一声爹爹，在场所有人都傻了眼，尤其是徐千雁。 她几乎是瞬间跪在地上，下意识的搂住了自己的女儿，连连磕头。 “窈儿是个痴儿，求皇上恕罪，她不是故意的！” “皇上恕罪，皇上饶命！” 司止渊看着不停哀求的徐千雁，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竟然如此在意那个男人的种！ “够了！” 司止渊不高兴的低吼一声，徐千雁也不敢继续磕头。 她只能是抱着自己的孩子瑟瑟发抖。 自己一个人面对司止渊的时候，徐千雁是绝对不会发抖的，可是现在窈儿在这里，若是他一个不高兴，窈儿就会没命了。 司止渊蹲下来，就这么勾着窈儿的下巴，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她的眉眼。 看着他这个动作，徐千雁更是觉得一阵的窒息。 生怕他会看出来什么端倪，急忙忙把孩子搂在怀里：“皇上恕罪，求皇上恕罪！” “小丫头，你叫我什么？” 司止渊根本不理会徐千雁，只是直直的看着窈儿。 窈儿年纪小，还不懂事，所以根本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更不知道害怕是什么。 她很认真的戳了戳司止渊的脸颊，又戳了戳自己的脸蛋：“爹爹跟窈儿一样，爹爹！” 一边说着，窈儿一边很兴奋的拍拍手。 “窈儿，闭嘴！” 徐千雁第一次对孩子冷了脸。 窈儿被她吓了一跳，哇哇大哭起来。 可是徐千雁却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哭，窈儿不哭。” 原本只是孩子的话，司止渊并不放在心上，可是偏偏，徐千雁的反应实在奇怪。 司止渊也仔仔细细的看着这孩子。 孩子还没长成，也看不出其他，不过眉眼还是可以看出来是跟徐千雁有几分相似的，至于她说的两人一模一样，暂时还真的看不出来。 “徐千雁，这是谁的孩子？” 司止渊的眼神落在徐千雁的身上，站起身来，抱着膀子，居高临下的询问。 “自……自然是庄家的孩子。” 第26章 艳压群芳 庄家的孩子？ 司止渊再次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个孩子，随后直接一把把窈儿抱起来，逼近了徐千雁：“记住了，以后，她只是你的孩子！” “是，只是臣女一人的孩子！” 徐千雁立马答应下来，急忙忙伸手，想要把孩子抱回来。 可是偏偏窈儿死死地搂着司止渊的脖子不肯放开，还在他的脸上啃了一下，憨憨的笑着：“爹爹，好看！” “窈儿！” 徐千雁这下是真的急了，她直接把女儿强行扯了回来，随后赶紧拿出手帕，用力的擦拭着司止渊的脸颊。 “对不起，陛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对，窈儿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 徐千雁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这司止渊是出了名的矫情事多，他可是很嫌弃别人的，可是偏偏窈儿不知死活非要亲他，这可怎么办。 司止渊看着她这个紧张的样子有些好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微微蹙眉看着她：“你怕我？” 难道不应该害怕？ 徐千雁的手直接僵硬停顿在了半空之中，她忽然想到四年前的时候其实自己跟他是很亲密的，两个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的见外，哪怕那个时候他已经贵为太子，可是他们两个之间还是那样的亲密无间。 如今四年过去了，沧海桑田，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徐千雁无奈之下只能是叹了口气，轻轻地摇摇头：“臣女并非是害怕，只是心虚。” 她太清楚这个人现在想要在自己这边听到什么样的话了，被辜负的人，最需要的就是道歉和补偿，还有辜负他的那个人，永久的抬不起头。 虽然她嘴上说着顺从的话，但是很明显，司止渊没有在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愧疚。 他冷着脸，松开了她的手：“明日，玩得开心。” 丢下这话之后直接转身就走。 徐千雁抱着窈儿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狠狠一抽，她实在是不明白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是让她玩的开心，可是为什么就是听出来了一股子咬牙切齿的感觉？ “娘亲，爹爹好看。” 窈儿搂着徐千雁的脖子，盯着她，笑得很开心。 看着窈儿这个样子，徐千雁的心中更加疑惑，难道说这就是血缘关系的奇妙嘛？ 第一次见面，窈儿就自动认爹了？ “以后不许叫他爹爹，否则的话，娘亲就再也不理你，也不给你吃桂花糖了，知道吗？” 徐千雁咬着后槽牙看着她，开始威胁。 桂花糖是窈儿最喜欢的小零嘴，为了避免自己吃不到，只能是不情不愿的点点头，瘪着小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翠珠急忙忙走过来，赶紧把孩子抱在怀里随后有些无奈的看着徐千雁，低声说道：“小姐何必吓唬窈儿？” “这不是吓唬，这是警告，也是为了孩子好。” “司止渊早不是四年前的阿渊了，他现在与我而言，就像是砒霜一般。” 徐千雁眼眸低垂，心里的酸涩和失落，怎么都挥之不去。 时间过去了四年，司止渊变了，身边的环境变了，她的人生也变了，可是她自己知道，她的心，一直都没有变，那里永远都有他的位置，只是她的阿渊，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小姐，其实如果四年前没有退婚，你跟陛下也算是神仙眷侣了，刚刚陛下抱着孩子站在你身边，还真像是一家三口，可惜，实在是可惜。” 翠珠抱着窈儿给了一块桂花糖，轻轻的哄着。 “住口！” 徐千雁立马变了脸色，皱眉呵斥。 “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怎么敢随便说这样的话，不要命了！” “皇上现在后宫佳丽三千，若是被人听到这话，你我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就连窈儿，怕是也要保不住！” 如今，司止渊早就已经不是从前的阿渊了，所以徐千雁肯定是要小心谨慎的，何况他现在心中还带着怨恨呢，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 翠珠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所以就只能是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话虽然是不合时宜的，但是她的想法是很真实的，两个人刚刚站在阳光下的时候，还真就是岁月静好的模样，而且翠珠看的很清楚，皇上看向他们家小姐的时候，眸子里面明明就是盛着温柔的，哪里来的什么恨意？ 只是翠珠不敢乱说，就只能是拉着窈儿转身离开。 徐千雁出不去，就只能是留在碧落园算账，并且开始盘算着，还能不能再给南边多一点物资，除了粮食，他们也还需要衣服什么的，新鲜的蔬菜水果什么的，现在也应该是高价。 很快，徐千雁就统计了一下自己现在的产业，她除了在京城的笔墨铺子之外，还有绸缎庄，还有钱庄，还有两条水运路线，所以她想做的事情，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只是现在不方便出门，没有办法好好安排，看来只能是等到能出去的时候，再说了。 “小姐，珍宝阁那边送来了这个季度的新品，说是让你给试试样子。” 翠珠抱着一个盒子走进来，笑嘻嘻的看着徐千雁。 这珍宝阁是徐千雁十二岁的时候创立的，到现在也有十几年了，一直都是京城所有贵女最喜欢的一家店，可以说是引领京城风潮的一家店。 徐千雁立马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火珊瑚头面，有些意外。 “哟，这陆掌柜现在长脑子了，竟然学会灵活使用原材料了？” 之前都只是一些金银玉器什么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学会用这些了？ “那奴婢给姑娘试试？” 翠珠笑嘻嘻的上前，拉着徐千雁两个人一起进了房间，很快就把徐千雁打扮一新。 徐千雁本就皮肤雪白，配上这大红色的火珊瑚更是衬得整个人如同雪团子一般，看着竟然十分喜气。 “小姐，你看着头面，衬得你气色都好了很多，这一张脸白里透红的，到时候游园会，就用这一套，肯定能够艳压群芳！” 徐千雁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随后满意的点点头。 “这一批的珠宝首饰做的的确是不错，游园会各家贵女都会来，到时候我戴出去给他们好好展示展示，那我们可就不缺生意了。” 徐千雁满意的把这些东西从自己的脑袋上拆卸下来，笑呵呵的看着翠珠。 第27章 我们跟你拼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自由，但是比在庄家的时候，日子可是过得舒心多了，甚至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打理自己的小生意，这要是之前，徐千雁肯定是不会用这样的手段给珍宝阁宣传的，主要是现在她想资助赈灾，帮助哥哥青云直上，所以她现在急需一笔钱，这些贵女口袋里的银子，那就是最好掏的。 “小姐，奴婢今天出去，听说了一个笑话，那庄家小姐假借小姐的名义去珍宝阁做首饰，结果被掌柜的好一顿奚落，赶了出来。” “原本这也没什么，可是听说，庄小姐在那边，哭了好长时间，闹的不少人指指点点，最后被崔明珠打了好几个耳光，这才带了回去。” 翠珠说着说着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的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才离开庄家这么几天，庄玉竟然就能闹出来这么大的笑话。 庄缪现在去了南方赈灾，生死不知，结果她竟然为了衣服首饰在这里这么丢脸，简直就是一点良心都没有，根本就是完全不管别人死活，脑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告诉我们铺子里的掌柜的，以后只要是庄家的生意，都不做。” 徐千雁眼眸低垂，淡淡的下了封杀令。 庄缪的俸禄微薄，可是庄家的人却已经在她的滋养下，习惯了奢靡，再这么下去的话，早晚会惹出来大麻烦，徐千雁现在已经不能给庄缪什么了，只能在这些细枝末节上面，帮帮忙。 “庄家这些人，就是自己不知死活，之前小姐在庄家的时候，他们的日子过得多好啊，偏偏身在福中不知福，呸！” 翠珠这些年跟在徐千雁身边，也是没少被庄家的人欺负，就连窈儿都会时不时的被他们虐待。 每次想到这些，翠珠就忍不住的想骂人，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看笑话，自然不会放过。 “翠珠，既然已经离开了庄家，那么就完全没有必要再为了他们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了。” “你明天通知一下我们的掌柜，让他们趁乱进来，我还真有些话要跟他们说，问问他们。” 徐千雁现在心心念念的还是自己的小生意。 另一边，徐千帆直接拿着徐千雁给的地契和房契开始收铺子。 嫁给庄家这些年，徐千雁大部分生意都是隐藏的，所以给庄家的也就是几家小铺子，只不过是徐千雁不愿意他们占便宜，这才要拿回来。 然而对于徐千雁来说，这些只是没什么要紧的东西，可是对于庄家来说，这就已经是唯一的经济来源了，所以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大夫人直接过来开始撒泼。 “你们徐家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徐千雁成婚多年连个男孩都没有给我们家留下，现在和离之后竟然还要致我们于死地，丧尽天良啊，没良心啊！” 大夫人一边说一边哭，看着好像是上不来气了似的，可事实上，就她最能折腾。 “是啊，徐大哥，你们这也太过分了吧，哪怕是两家和离了，那也是曾经的姻亲啊！” “现在表哥在外面回不来，你们竟然在这里要活活逼死我们，真是残忍！” 崔明珠扶着大夫人，义正词严。 徐千帆早就看着一老一小不顺眼了，现在听到这话之后顿时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接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随后咬着后槽牙说道：“按照我们大景律法，哪怕是休妻或者是丧妻都是可以带回全部嫁妆的，何况是和离？” “你们庄家的人该不会是忘了，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徐家的，现在拿回来，合情合理！” “何况，我家小妹嫁给你们庄家四年，受了多少委屈，你们心知肚明！” 徐千帆根本不愿意跟这些人废话，直接叫人把他们给赶了出去，紧接着把整个店铺上了锁。 “你们若是觉得我徐家仗势欺人，那你们尽管去官府就是了。” 徐千帆看着气急败坏的两个人，不屑的冷哼一声。 之前徐千雁在庄家被她们联手磋磨，徐千帆这个做大哥的就已经是十分不爽了，现在总算是找到机会，终于是可以把自己心里的那些话，全都给说出来了！ 听到这话之后，崔明珠立马开始嚷嚷：“你们徐家就是仗势欺人，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四年前，你们就是看着当今皇上落了难，所以才会把女儿塞进我们庄家的！现在皇上回来了，是九五之尊了，你们就后悔了，又要让徐千雁摇着尾巴去勾引皇上，你们徐家简直就是不要脸，鲜廉寡耻！” “你放肆！” 徐千帆直接一个耳光狠狠地打了上去。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崔明珠竟然会有这样的胆子，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胡言乱语。 “你敢打我？” “我们跟你拼了！” 崔明珠也不是个好惹的，直接就跟着闹了起来，紧接着大夫人也不甘示弱，一个男人面对两个女人的时候，虽然有利器盒手段，却不能使用出来，就只能是被动防御，没一会就被抓的满脸都是花。 很快，看热闹的人找来了官府，把他们双方全都给带了回去，因为徐千雁才是真正的当事人，所以也不得不出面。 哪怕是司止渊不让她出门，但是衙门来拿人，赵嬷嬷还是打开大门，让徐千雁出去，紧接着给皇宫传信，把这件事告诉了司止渊。 大理寺卿看着下面站着的这些人，就只觉得自己的脑瓜子嗡嗡的，怎么都没有想到，这牛屎一般的烂事竟然会落在他的头上。 京城谁不知道，现在徐家和庄家的处境是最微妙的，皇上对这两家的态度也是暧昧不清。 这个时候闹出来这样的事情，这这这……这不是考验干部吗？ 徐千雁很快就来了，她没有官职，所以上堂是下跪的。 “臣女徐千雁，前来作证。” 大理寺卿挠挠头，看向了徐千雁：“你……你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很简单，就是我们两家和离，我要拿回属于自己的嫁妆铺子，这庄家却出面阻拦。” “女子和离归家带走全部嫁妆是附和国法的，所以这件事，本就是他们庄家咄咄逼人，厚颜无耻！” 听见这话之后，大夫人立马站起身来，竟然在公堂之上狠狠地给了徐千雁一脚：“你这个下贱的女人，还敢胡说！” 第28章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徐千帆立马变了脸色，大步上前把自己的妹妹护在怀里，紧接着怒目而视：“你！放肆，你敢在公堂之上打人！” “大人，此人扰乱公堂，还请大人做主！”徐千雁立马开始据理力争。 庄家上下所有人对她从来都没有过好脸色，这些年，庄家这些人，真正对徐千雁好的也就只有庄缪一个人。 四年的富足供养，已经算是扯平了，现在，她不亏欠任何人！ 大理寺少卿的脸色已经是很难看了，直接把矛头指向了不懂事的老太太：“胡闹什么，这里是公堂，不是你家后院，放肆，荒谬！” “大人，我们真的冤枉啊，这徐家就是要逼死我们啊！”崔明珠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 她那点小花招，在内宅还算是有点用处，但是出了内宅之后，就是个笑话。 看着她这个样子，大理寺少卿总算是找到了软柿子，二话不说直接就把人给关了起来，并且还说让其他人都回家等消息。 崔明珠被拖走的时候都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说了一句话，就要进大牢里面去吃牢饭？ 本来，大夫人还打算倚老卖老，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丝毫不客气，所以直接就选择了闭嘴，她一把年纪了，可不想真的把自己给玩进去。 离开大理寺的时候，徐千雁看了大夫人一眼：“庄缪现在还在外面，生死未卜，你们就在后面这么闹，难道是真的想要让他家破人亡？” “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不是你吗？” “徐千雁，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大夫人死死地瞪着徐千雁。 这个是后得到消息的庄玉也是快速的跑过来，挽着大夫人的胳膊，看着徐千雁的时候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失望。 她似乎是受了很大的伤害似的，低着头叹了口气：“嫂子，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把事情弄得这么糟糕。” 听到这话之后，徐千雁只觉得可笑至极。 她脸色阴沉开口说道：“你要是脑子不好就去找个好大夫，我跟你哥哥已经和离，以后不会再对你们有任何供养，你们庄家自己的日子，应该自己去好好过，与我无关。” “徐小姐，奴婢来接你回去。” 马车摇摇晃晃的停在徐千雁的面前，打开门，赵嬷嬷从车上下来。 庄家的人，上次已经见识过赵嬷嬷的厉害，所以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就只能是狠狠地瞪了徐千雁一眼，转身朝着自己家里的马车上走去。 “小姐，可有人为难你？” 赵嬷嬷上前一步，微微蹙眉有些担心地看着徐千雁。 如果她不是司止渊的人，徐千雁只怕是还会真的以为，她就是关心自己，可是现在，赵嬷嬷的关心，在徐千雁的心中不过就是一种试探罢了。 “和离拿回嫁妆本就是天经地义，自然不会因为过去的情分就高抬贵手，我跟庄家，势不两立！” 徐千雁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说的义正词严。 看着她这个样子，赵嬷嬷似乎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目的，有些哭笑不得。 在宫中多年，赵嬷嬷见过太多人，可是这么通透的还是不多见，关键是她看的清楚还很懂事，能够克制自己，这就更是不容易。 徐千帆看着两个人这个样子犹豫了一下随后直接开口说道：“我妹妹可能跟我们回家？” “不能，皇上的意思，她必须住在碧落园。”赵嬷嬷规规矩矩行礼，实话实说。 徐千帆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强忍着把心里所有的话全都咽了回去，紧接着看向了徐千雁：“妹妹，哥哥明天就要离开京城去南方赈灾了，你自己一个人在京中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奴婢会伺候好徐小姐，小徐大人放心。”赵嬷嬷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意。 这还是徐千雁第一次看见赵嬷嬷的笑脸，几乎是下意识的朝着自己的哥哥看过去，不得不说，她哥哥还是有点姿色的，难道说…… 根本不等徐千雁多想，就这么被带了回去。 皇宫，御书房。 司止渊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大理寺少卿：“爱卿以为这种事情该如何？” 大理寺少卿跪在地上，微微有些发抖，也是头疼得很，按理来说皇上日理万机肯定是没有心情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可是偏偏，他开口问了这件事，也就是说，皇上心里还是很在意这件事的。 结合前因后果，大理寺卿直接就把心一横：“启禀皇上，按照我们大景律法，应该严惩侵吞他人嫁妆之人！” 这话算是说到了司止渊的心中，他满意的点点头：“嗯，不错，现在很有一些不要脸的人家，以为姑娘嫁过去之后就随便他们拿捏了，是时候杀一下这股不正之风！” 这？ 大理寺卿不可置信的看着司止渊，随后很快低头，根本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他说出来的。 一个冷漠无情的帝王竟然会在意女子婚嫁财产的事情？ 这还不是偏爱？ 看来，皇上跟徐家，这里面的水，比自己想的还要深啊。 从御书房出来，大理寺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随后递给了黄良一袋银子，连连感谢：“多谢黄公公提醒，多谢公公。” 黄良丝毫不客气的接过来，随后淡淡的说道：“咱家也都是为了皇上，大人以后做事，还是要三思啊。” “是，是。”大理寺卿立马点点头，脚步轻快的往外走。 这话基本上就是明示了，皇上心里有徐千雁，在意徐千雁。 徐千雁这边却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庄园里面一个人发呆。 看着她这个忧心忡忡的样子，翠珠有些担心：“小姐，你没事吧？怎么看着无精打采的，是不是累着了？” “不是。”徐千雁深吸了一口气，闷闷地说道：“哥哥明天就要离开京城了，也不知道南边现在怎么样了。” 话音未落，就看见下人拿着一些鸡鸭鱼肉，还有不少的珍贵食材走进来，徐千雁立马站起身来，开口问道：“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是刘嬷嬷在外面采买回来的，府中要办游园会，这些都是为了体面。”下人规规矩矩回话。 可是徐千雁的脸色却变了变，没好气的说道：“南方水患频繁，百姓流离失所，皇上为了赈灾一直都在节衣缩食的节省开始，我们一个游园会，却要费这么多珍贵食材？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第29章 生不如死 所有丫鬟听到这话之后直接傻了眼，他们远在京城，衣食富足，自然不能理解徐千雁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小姐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啊？” 赵嬷嬷听到声音之后急忙忙的走了过来，微微蹙眉看着那些小丫头。 “一个个的做事毛手毛脚的，怎么回事！” 徐千雁立马上前一步，直接开口说道：“不是这些丫鬟做事不好，只是我觉得一个游园会而已，完全没有必要弄得这么奢靡，来参加宴会的都是官眷，都是富贵窝里长大的，反倒是更应该体恤百姓才是，毕竟他们可都是受百姓供养之人！” 赵嬷嬷是真的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会说出来这样的话？ 她深吸了一口气明显是觉得徐千雁说的有道理，点点头，对着徐千雁行了一礼：“徐小姐很有大局观，奴婢受教了，把这些东西全部送回去，换一些普通吃食回来！” 这本来是一件乐见其成的事情，可是偏偏，厨房缩减开支之后，这刘嬷嬷的荷包就要缩水了，前些日子，才被徐千雁打了脸，现在又被挡了财路，刘嬷嬷的心里一下子就记恨上了。 徐千雁根本不理会这些，本来她还觉得手里的银子不够用，但是现在…… 她嘴角微微扬起，随后直接拉着赵嬷嬷的手，开始跟她商量：“嬷嬷你看，我们这个园子这么大，如果只是吟诗作对岂不是太浪费了？要不，来点骑射比赛什么的，再弄点彩头怎么样？也好让我好好看看这京中子弟的本事呀！” 赵嬷嬷听到这话之后只觉得好像是有哪里不对劲，她微微蹙眉看着徐千雁：“徐小姐该不会是真的要招婿吧？” “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啊，何况我还是和离过一次的人，那就更是着急找人接盘了不是？” “何况这本来就是我家二嫂心疼我给我举办的相亲会呀，我总不能辜负了二嫂的一片心意吧？” 徐千雁说的情真意切，还真有点二十四孝小姑子的意思。 然而她这些话，在赵嬷嬷的耳朵里，那就是滚滚天雷。 赵嬷嬷可是看得很清楚，司止渊把这个人放在这里虽然嘴上说的凶巴巴的，可事实上就是为了保护她不被那些流言蜚语中伤，结果万万没有想到，她这边竟然已经开始盘算着找夫君了？ 这这这，成何体统？ “赵嬷嬷，你觉得好不好？” 徐千雁现在根本不管赵嬷嬷的想法，就想着多一点花头才好。 看着她满脸期待的样子，赵嬷嬷只能是强颜欢笑的点点头：“好，只要小姐说好，那就好！” “太好了！” “翠珠，马上准备，骑马射箭还有马球捶丸，这些项目全都给我安排上，女眷那边，投壶猜谜也都别闲着，既然要追求热闹，那就贯彻到底呀！” 徐千雁对着翠珠招招手，主仆两个立马欢欢喜喜的忙活起来，整个院子也都跟着热闹起来，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有什么喜事呢。 眼看着事情的发展方向有点不对劲了，赵嬷嬷直接去了宫中，把这件事告诉了司止渊。 “什么！” 司止渊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直接气的站起身来。 他在地上转了两圈，咬着后槽牙开口：“你说她真的准备好好挑选一下，找个好人就嫁了？” “这徐老二脑子有病是不是，怎么找了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倒霉媳妇，难道说朕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嘛？竟然完全体会不到朕的意思！” 司止渊根本舍不得骂徐千雁，所以就把所有的怒火全都发泄在了徐二哥的身上。 他磨牙嚯嚯的看着赵嬷嬷：“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赵嬷嬷看着司止渊急的好像是拉磨的驴，心中偷笑，可是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来：“是，徐小姐就是这么说的。” 太可恶了！ 司止渊下意识的想要出去，可是走到门口之后又回来了。 他哼了一声，紧接着喝了一口茶水，不屑的开口说道：“她那个样子，谁会要她？” 这…… 赵嬷嬷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司止渊的脸色，随后直接开口说道：“徐小姐花容月貌，又是徐家独女，虽然说和离过还带着一个女儿，可是她十里红妆嫁妆雄厚，还是一个很不错的成亲对象的，京中多的是家庭亏空大门大户，所以徐小姐的行情应该是还不错的。” “老奴已经仔细问过了，但凡是家中有未婚公子的人家，都接到了徐家给的请帖，并且也都答应一定会过来呢。”赵嬷嬷生怕司止渊不着急，说的那叫一个来劲。 这司止渊本来就是气得要吐血了，现在听到这话之后那就更是咬牙切齿。 “这些混账东西！” “朕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不管是谁，只要是敢跟徐千雁成亲，朕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司止渊捏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 赵嬷嬷却默默补刀：“明媒正娶，这……皇上怕是也不能阻拦吧？” 感受到司止渊的眼神冰冷刺骨之后，赵嬷嬷终于是闭上了嘴，行了一礼之后转身离开。 她是从小看着司止渊长大的，亲自把这个孩子喂大的，对于她来说，这就是她自己的孩子。 赵嬷嬷早就知道四年时间里，司止渊从未忘记过徐千雁，对人家爱的不得了，想念的不得了，多少个睡不着的夜晚都偷偷抱着被子哭，偏偏浑身上下嘴最硬！ 她也不管什么朝堂什么大局，就想着让司止渊痛快，让他快乐。 既然他喜欢徐千雁，她就想办法，让两个年轻人少走点弯路，能够好好在一起。 不过司止渊死鸭子嘴硬，所以赵嬷嬷只能是用这样的方式刺激他，省的到时候好好的姑娘真的被别人抢走了。 游园会很快就开始了，整个碧落园都被装扮的很漂亮，这次过来的不单单是一些翩翩公子哥，还有很多的官眷贵妇贵女！ 他们都是抱着吃瓜的心态过来的，一方面好奇这碧落园的风景，一方面更加好奇徐千雁和皇上的二三事，还有一些，来的时候就是不怀好意，想要好好嘲笑一番的。 毕竟徐千雁从前可是京城之中最耀眼的明珠，现在和离之后还被软禁，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大笑话。 第30章 孩子气 不管这些人是什么心态来的，对于这些目光，徐千雁选择了照单全收。 她就站在门口迎宾，对每一个人都是笑眯眯的，热情的不得了：“欢迎欢迎，大家今天能来我的游园会，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我给大家准备了马球捶丸，还有投壶猜谜，大家可以好好玩一玩，尽兴尽兴！” “对了，今天夺得魁首之人，我还准备了贵重礼物，还请大家多多参与啊！” 说着，直接拿了票子出来，分发给他们，对着这些人笑的跟朵花似的。 “这不上场的，咱们也别闲着，不如就来赌一赌，看看今天这魁首，到底是谁？” “来来来，下注下注！” 这…… 所有人都被徐千雁的操作给弄蒙了，全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一进门就被撺掇着赌上了？ 徐二嫂见状一阵的尴尬，急忙忙的走到了徐千雁的身边没好气的说道：“雁儿，你这是干什么呢？你疯了呀？” “二嫂，你看好哪位郎君啊？觉得谁才是能夺得魁首之人？”徐千雁也递给了她几张票子，笑嘻嘻的看着她。 “徐二夫人自然是最中意徐二公子啊，不然也不会嫁过去呀！” 周围几个夫人，捂着嘴，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他们都是家中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平时日子无聊，今天好不容易有这么多的热闹可以看一看，所以一个个的全都参与进来，开始下注。 看着箱子里的银子越来越多，徐千雁一阵的高兴，喜笑颜开的请她们入座。 众人刚刚坐下，黄良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大家急忙忙把刚放下去的屁股抬起来，跪在地上纷纷开始行礼。 徐千雁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真的是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没给司止渊下帖子吧？这人怎么还不请自来了？ 所有不请自来的客人都是不速之客！ 想着自己今天的计划，徐千雁心中一阵的冒火，这个家伙，实在是讨厌！ 司止渊一进门就对上了徐千雁不满的眼神，心里一阵的恼怒，却也没有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作，只是淡淡开口：“都起来吧，朕只是听说这边有热闹可以看，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热闹两个字，他咬的特别重！ 徐千雁明显能够感觉到这个人就是故意在针对自己的，但是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个人到底在气什么？ 好像自从他回来做了皇帝之后就总是在生气，就算是四年前她是个王八蛋好了，那四年都过去了，怎么还生气？ 徐千雁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地站起身来对着他扯了一个笑脸出来。 随着司止渊的出现，整个园子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压抑起来，谁也不敢随便说说笑笑了。 这下徐千雁的小算盘，算是彻底被砸掉了。 她有些哀怨的看了司止渊一眼，气闷的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感受到徐千雁的气愤，司止渊更气愤了，他咬着后槽牙看向了赵嬷嬷：“大家在玩什么？” “回皇上，徐小姐设置了不少彩头，说是要好好看看京中儿郎的本事呢。” 赵嬷嬷故意说的模棱两可。 这下，司止渊的好胜心一下子就起来了，他忽然笑出声来，淡淡的开口说道：“好，徐小姐真是好雅兴啊！既然如此，那朕也就跟着看看我们京城儿郎的本事吧，今日骑射夺魁者朕就封他做大将军！” 众人本来还想着做鹌鹑算了，可是听到这话之后一个个的跃跃欲试起来，场子很快就热闹起来。 徐千雁一把抓过翠珠的袖子：“快，让大家下注！” “小姐，皇上还在呢。”翠珠有些担心的看着徐千雁。 徐千雁摇摇头：“不重要，赚钱最要紧。” “是，小姐。” 富贵险中求，这个道理，翠珠还是明白的。 “娘亲，爹……” 窈儿依偎在徐千雁的怀中，伸手指着司止渊。 可是这一次，徐千雁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窈儿的手，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许她说出话来。 “不是跟你说了，他不是爹爹，闭嘴，以后不许再说！” 徐千雁皱眉看着自己的女儿，再次警告。 窈儿虽然年纪小，脑子也不聪明但是对人的情绪感知还是很敏感的，她知道母亲在生气，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也是真的不敢再多说话，只能是乖巧的闭上嘴巴，只是一直都眼巴巴的看着司止渊。 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和小动作，被司止渊看的清清楚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的多看几眼，可是明明这是她跟庄缪的孩子，他应该对这个孩子深恶痛绝才是！ “徐家二夫人何在？” 司止渊坐在那里，手指轻轻地点了点面前的桌子。 徐二嫂吓了一跳，急忙忙起身行礼：“臣妇参见皇上。” “朕听说，今天这个游园会，都是你一手操办的？就是为了给徐小姐找个好夫君？”司止渊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徐二嫂，眸子里透着几分压迫感。 可是偏偏，徐二嫂是个脑子不好的，根本没有感受到这个问题后面的波涛汹涌，反倒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多谢皇上关心，的确是臣妇一手操办的，这雁儿的婚事，一直都是我们徐家的心事。” “臣妇也是关心妹妹，所以才会舍了脸面，如此操办的。” 话里话外都是她的不容易，甚至还不忘了贬低徐千雁一番。 一旁的赵嬷嬷已经是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她真的从未见过如此愚蠢之人，还是个官眷？简直好笑。 “嗯，二夫人果然是难得的贤惠慈爱，既然如此，那边疆还有一个驻守将军的职位，就直接给了你家徐二郎吧？”司止渊笑眯眯的直接就把徐老二给发配了。 徐二嫂下意识的跪下谢恩：“臣妇多谢皇上恩典，臣妇……皇上？” 她终于是后知后觉，满脸愕然的看着司止渊：“这……皇上？臣妇……” “怎么，二夫人对朕的圣旨，有什么异议吗？” “哦，对了，朕知道你们夫妻情深，所以特许你跟着一起随军，即日出发！” 司止渊皮笑肉不笑，却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把这件事给敲定了。 看着二嫂傻了眼的样子，徐千雁直接在心里咂舌，这四年过去了，这男人怎么还跟之前一样的孩子气？ 第31章 下一局，我们比捶丸! 虽然她也讨厌二嫂为自己操办这些没有用的破事，但是她也没有想到，司止渊竟然直接把人发配边疆去了？ 不过…… 徐千雁看了看已经黑了脸的二哥，觉得他身强力壮的如果真的去了边疆没准还能够建功立业呢。 想到这里，徐千雁直接笑出声来，立马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对着他笑眯眯：“恭喜二哥，贺喜二哥，二哥还不快点谢恩！” 恭喜什么都是假的，关键是在皇上面前该有的礼节是一点都不能少的，她这是在提醒徐老二。 虽然徐老二现在已经是外焦里嫩，但是却还是明白了妹妹的意思，急忙忙起身跪在地上磕头谢恩。 看着他这个可怜巴巴的样子，司止渊的心中也是多了几分同情，但是完全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谁让他自己找了个蠢货呢？有什么苦，都自己忍着点好了。 “恭喜徐将军！” 众人立马起身，场子很快就热闹起来。 徐千雁则是带着那些贵女直接去了那边的场地，开始玩骑射投壶什么的。 “徐小姐还真的是好心态啊，都和离被赶出家门了，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玩乐？” 礼部尚书家的夫人林淑娴，率先开口为难，他们两家的夫君一直都不对付，所以她也一直都看不上徐千雁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可以狠狠奚落一番，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徐千雁根本不会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只是对着她笑了笑：“林夫人今天可下注了？你觉得，谁会夺魁？” “本夫人没有下注，但是是来找你下战书的，徐千雁你可敢迎战？”林淑娴走上前来，直接对着徐千雁开始了挑战。 徐千雁本来没有打算亲自上场的，可是既然有人找事不消停，那么她也不会退缩，立马对着林淑娴笑了笑：“不知道林夫人要玩什么？” “我们比三局，射箭，马球，还有捶丸，如何？” “三局两胜，若是我赢了，我也不要你什么彩头，只需要你跪在我面前，叫我一声姐姐即可，如何呀？” 林淑娴笑呵呵的看着徐千雁，虽然态度看上去也还算是和煦，但是这话里的意思，可是极尽羞辱。 徐千雁就知道，少了庄缪的庇护之后，她的日子不会太好过，这样的为难，她并不觉得意外，甚至觉得有点幼稚。 “好，我答应你，不过要是你输了，你也得跪下叫我姐姐。”徐千雁直接答应下来。 她之前可是被当做太子妃培养的，这些女子会的东西她都会，而且十分精通。 只不过后来跟司止渊废了婚约又跟庄缪成亲，在官眷之中，她一直都是收敛自己的锋芒不想引人注意的，所以这些人并不知道她的真实实力！ “好！若是我输了，我就跪下叫你姐姐！” 林淑娴明显是对自己很自信的，因为整个京城都知道她的厉害，她在家做姑娘的时候，京城这种盛会几乎是每次都是她夺得彩头，不然也不会嫁给礼部尚书了。 “那，先来什么？”徐千雁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开口询问。 林淑娴看了她一眼，笑了：“随意！” “那就先来射箭吧。” 徐千雁看了翠珠一眼：“拿我的弓来！” 翠珠立马反应过来，飞快的跑回房间，把压箱底的东西拿了出来。 在看见翠珠拿来的这把弓的一瞬间，徐千雁有些后悔了，这是当年他们定亲的时候，司止渊亲自为她做的，还夸她百步穿杨来着。 现在这个时候把这个东西拿出来，实在是有点…… 徐千雁看着那弓，一言难尽。 可是司止渊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徐千雁的身上，所以在看见这把弓的时候，嘴角压抑不住的往上扬，他就知道，她心中是有他的，四年前退婚，一定是她被逼无奈的！ 看着他这个表情，黄良就大概知道他在暗爽什么，趁着他心情好，急忙忙过来：“陛下，奴才听说，这场下众人，在下注赌博。” “赌什么？” 司止渊有些好奇的看着黄良。 黄良立马开口说道：“赌输赢，大部分人都是更加看好林夫人的，皇上可要一起玩玩？” “玩，买一千两，朕赌徐千雁赢。” 司止渊大手一挥，大气的不得了。 徐千雁深吸了一口气，拿起翠珠手中的那把弓，对着林淑娴笑了笑：“林夫人，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先开始了？” 话音未落，徐千雁直接抽出三支羽箭，直接飞射出去，三支羽箭几乎是同时飞出，紧接着贯穿场中的三枚铜钱，紧接着死死地钉在了靶心正中央的位置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只发生在一瞬间，哪怕是站在她身边的林淑娴，都傻了眼。 这……这怎么可能？ 林淑娴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你……你竟然有如此精妙的箭术？” “嗯，小时候，师傅专门调教过。”徐千雁实话实说。 她从前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傻子？ 只不过这些人对她有所恶意，所以巴不得她是个傻子才好。 虽然她十分厉害，但是林淑娴明显也不是一个好惹的，紧接着就跟了三箭，丝毫不差。 见状，徐千雁立马拍拍手：“林夫人果然是厉害，这也没什么好玩的，不如这样，我们射活物？” “翠珠，去准备一下。”徐千雁知道，死靶子是没什么意思的，所以就直接换了一个玩法。 很快，翠珠就拿来了刚抓回来的野鸽子，打开笼子放飞在天上。 徐千雁张弓搭箭，瞄准过后，一箭贯穿四目！ “好！” 场下众人叫好声一片，不少人都对徐千雁刮目相看，原本那些看不上她的儿郎，此时此刻，一个个的眼睛都开始往外放光。 林淑娴被气的不轻，也射出一箭，虽然说是射下来了一只野鸽子，但是却没有贯穿四目，还是略逊一筹的，这射箭，自然就是徐千雁赢了比赛。 “小姐好厉害！” 翠珠立马喜笑颜开，走上前去，给徐千雁擦汗。 林淑娴气的丢了手中弓箭，咬牙看向了徐千雁：“不过是第一局，你别得意！” “林姐姐，何必这么生气？”徐千雁笑的十分温和：“大家都是姐妹，何必真的这么计较？” “你给我少来这一套，谁跟你是姐妹！下一局，我们比捶丸！” 第32章 下马威 徐千雁立马点头，笑嘻嘻的看着林淑娴，随后直接换了一身衣服，去捶丸场地等着去了。 司止渊的眼神基本上是一直都在徐千雁的身上，他当真是好久都没有见过这样明艳的徐千雁了，还记得四年前，她就是这样的耀眼，在整个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厉害。 也不知这四年经历了什么，整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沧桑，一定是庄家人的错！ 司止渊的眼神一寸寸的冷了下去。 一旁的黄良有些迷惑，他跟了司止渊几十年了，可是却不明白他现在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甚至都没有办法从他的脸上感受到他的情绪。 林淑娴这一次是势在必得，一上来就给了徐千雁一个下马威。 捶丸这种东西，徐千雁之前在家做姑娘的时候还经常玩的，但是自从四年前嫁了人之后就再也没有玩过了，现在更是手生的很，虽然力度还是很大的，但是已经失去了一开始的准头，没一会，就输给了林淑娴。 林淑娴扳回一城，冷冷的看着徐千雁，哼了一声：“我就说，你刚刚不过是侥幸罢了。” “林夫人，我们现在还有第三局，说好了，三局两胜的嘛，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徐千雁眉眼弯弯，丝毫不把这一次的失败放在心上。 她挑眉，朝着翠珠看过去，见翠珠对着自己比划了一个手势之后，立马喜笑颜开，明显是心情更加愉快了，脚步轻轻的朝着马球场上走去。 这打马球算是每一个闺中女子的必修课，只要是家里有点本事的儿子女儿都是非常擅长的，徐千雁更是，毕竟之前她可是被当做太子妃培养的，但是问题是，这打马球不是一个人的游戏，必须要有两个人，至少是两个人。 之前的时候，徐千雁还可以跟庄缪一起玩，可是现在…… 她环顾一周，自己的两个哥哥一个已经去南方了，一个马上要去边疆，明显是没有人能够陪她一起打。 “怎么？要二打一嘛？” 林淑娴换好了衣服，跟自己的夫君走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徐千雁。 “若是知道今天要打马球，是不是就不会和离了，哈哈哈！” 林淑娴早就已经看她不爽了，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了，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看着她这个样子，徐千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直接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两个，哼了一声：“一打二，我也照样打的你们满地找牙。” “我跟你打。” 司止渊这个时候忽然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朝着这边走过来。 “不不不，大可不必，皇上龙体贵重，怎么可以玩这么低级的小游戏呢？” “何况这君臣有别，你要是上了场，人家两口子，还怎么打？” 徐千雁想都没想直接摇摇头拒绝，生怕他真的会帮自己一起打。 可是司止渊却丝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你们必须竭尽全力，否则的话，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是！” 他一声令下，谁敢不从？ 林家两口子是真的没有想到这最后一场，竟然是这样？ 林淑娴更是下意识的朝着自家夫君看过去，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礼部尚书嘴里发苦，都不想说话了，他也不明白，这好端端的切磋，怎么就成了生死战了？ 双方一开始打得都很客气，哪怕是林淑娴也没有特别针对徐千雁。 这下，徐千雁觉得十分的乏味，她挑眉，看向了对面的林淑娴：“再这么下去，你怕是要跪在地上，叫我姐姐了！” 这一句话可是比什么都好用，战场一下子就变得焦灼起来，两个姑娘不要命的开始拼搏，司止渊则是跟在后面，不紧不慢。 他对马球没有任何的兴趣，只是想要陪伴在徐千雁的身边，主要还是因为刚才徐千雁找不到搭档的时候，有几个败家子跃跃欲试的，要不是因为被金吾卫给抓走了，估计这会徐千雁就已经跟他们一起玩了。 司止渊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惦记徐千雁！ 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一场下来，徐千雁把林淑娴压制的非常凄惨，林淑娴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咬牙切齿的看着徐千雁：“你既然这么厉害，从前所有聚会，你为何不出面，你到底在装什么！” “我厉害我就要出面吗？” “厉害是我的实力，不出门，是我的选择，关你屁事？” 徐千雁直接一球打了进去，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她高兴的从马上跳下来庆祝，几乎是下意识的扑进了司止渊的怀中。 “太好了，阿渊，我们赢了！” 一句话让两个人全都尴尬住了，尤其是徐千雁，说完这话之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是真的恨不能咬断自己这不争气的舌头才好。 她一把推开了司止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臣女不是故意冒犯皇上的，请皇上恕罪！” “无妨，你来冒犯朕，朕很高兴。”司止渊轻笑了一声，越过她大步离开。 不是，他这话什么意思？ 徐千雁跪在地上看着司止渊的背影，只觉得莫名其妙的很。 这么一闹，整个京城的人全都看出来了端倪，这皇上嘴上说着憎恨徐家背信弃义，可事实上心里根本没有放下过人家徐千雁！ 难怪皇上登基，徐千雁就直接跟庄家划清界限，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这不是强娶臣妻吗？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的开始用眼神交换来代替语言，一个比一个更八卦。 徐千雁则是站在原地，捶胸顿足，她怎么就做出这样的事情了呢！ 看着自己的双手，徐千雁有点想哭。 翠珠则是跑到她身边，对着她嘻嘻嘻的笑着：“小姐，我怎么觉得，皇上正在美滋滋？” 美滋滋？ 徐千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只能看见某人冷峻的眉眼，实在是看不出来，哪里在美滋滋？ 他现在这个表情根本就是在生气，没准还在心中盘算，怎么弄死她！ 徐千雁敲了敲翠珠的脑袋：“现在有多少钱了？” “小姐，赚大发了，足足五千两呢！” 翠珠说起这个的时候，更加兴奋。 她是真的很佩服自己的小姐，只是一天时间就可以赚这么多钱还是用这样的方式。 林淑娴这个时候，扭扭捏捏的过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徐千雁。 第33章 我可不会放过他们! 她的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然而这一声姐姐，怎么都叫不出口，膝盖也是完全没有办法对着徐千雁弯曲。 要她怎么跟自己最讨厌的女人下跪叫姐姐呢？ 看着她这个为难的样子，徐千雁立马笑出声来，随后凑上前去，笑嘻嘻的看着她：“姐姐，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是！”林淑娴丝毫不否认自己对她的厌恶。 徐千雁也不介意她对自己的讨厌，直接开口说道：“那你把手上那对赤金镯子赔给我，这件事就算是这么过去了，如何？” “你说什么？”林淑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么好的机会，她竟然愿意用这样的方式错过？ “为什么？”林淑娴满脸都是好奇，不解的看着她。 徐千雁笑的很大声，理直气壮的说道：“因为我赢了呀，所以我想要，你就必须得给我！” 看着她这个阳光明媚的样子，林淑娴总觉得，她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有些说不出的喜欢，却还是强忍着心中的那股子喜欢，把自己的镯子给拆了下来，就这么递给了她：“既然你喜欢，那就拿去吧！” “多谢林夫人，林夫人真是慈悲心肠啊！” 徐千雁立马大喊大叫起来。 紧接着她拎着裙摆，一溜烟儿的朝着高台上跑过去：“夫人们，小姐们，林夫人心疼南方水灾百姓受难，主动提出捐赠赤金镯子一对，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说着徐千雁直接就把手里的赤金镯子放在了翠珠捧着的箱子里面，紧接着头面还有身上所有的首饰，全都放在了那个大箱子里面，态度十分明确。 众人本来是不想搭理徐千雁的，可是一回头就看见司止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立马反应过来，一个个的开始在自己的身上搜刮，把自己的金银首饰什么的，全都放在了那个大箱子里面，很快，箱子就被金银珠宝给填满了，今天的宴会，就算是圆满结束。 什么相亲不相亲的，都是在放屁，徐千雁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她就是想搞点钱，顺便给自己的珍宝阁做个宣传，这下两个目的全都完美达成，还都得多亏了司止渊。 要不是因为他这个皇帝坐在这里，估计今天根本不会有这么多人也不会有这么多金银珠宝了，果然，皇上的名号就是好用啊！ 司止渊拍拍手，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徐千雁看：“徐小姐，还真是令人感动啊！” “多谢皇上夸奖，只是臣女一人微不足道，大家的力量才是无穷的！” “臣女借花献佛，只求这些东西快点送到南方，略尽绵薄之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千雁直接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 周围人更是学着徐千雁的样子，跪在地上，开始行礼。 司止渊受了这一礼，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徐千雁一眼，随后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他虽然走了，但是黄良还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徐千雁福至心灵立马抓住了黄良的手，满脸都是笑容：“黄公公，您受累了。” 说着就直接把自己今天搜刮来的这些钱财，全都给了他：“这些金银珠宝自然是价值不菲，还有这些都是开设赌局赚的钱，一共五千两，您全都受累带回去，嘿嘿嘿。” 徐千雁说完之后，又拿了些散碎银子，就这么塞给了黄良：“一点心意，公公喝点茶。” 看着她这个动作，黄良赞赏的点点头，他在宫中多年还真的是很少看见这么通透懂事的姑娘。 难怪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皇宫，御书房。 司止渊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桌子上的银票还有箱子里的金银珠宝，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点了点，淡淡开口：“看来，这些年，这个小妮子的性格，还真的是一点都没变，有仇必报！”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黄良满脸迷茫的盯着司止渊。 司止渊的心情很好，所以就直接开口解释：“这些人背地里嘲笑她和离，今天过来参加宴会，也是心怀不轨，所以自然要让他们放放血，只怕朕都是被他们算计的一环呢。” “皇上？这……徐小姐这么有本事？”黄良更是震惊。 他还以为，徐千雁不过是为了讨好司止渊，想让日子好过一些，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层？ “我们一起长大，朕怎么会不了解她呢？” “这个女人，简直可恶！” 这么聪明的脑子就是看不出来他的心意！ 她就是故意要把他给气死！ 这下，黄良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 一天的宴会下来，徐千雁累的都要吐血了，但是晚上闲下来之后第一件事还是在给自己的掌柜的开会。 “你们做粮油生意的，把所有的库存全都给我送到南方大哥那边去，价格就按照京城的来，运输费用算我们自己的，千万不能涨价，也不许给别人，只能给我大哥。” “做布料生意的，运一些布料还有棉花过去，就在当地找一些难民娘子来缝制冬衣和棉被，送给那些人，让他们御寒，记住了布料和棉花都要最便宜的！” 徐千雁喝了一口茶水，开始布置任务。 珍宝阁的掌柜皱眉看着她：“那我们呢？我们就什么都不做？” “你想得美，这些人里面就你家最有钱，你给钱就行了，运费还有人工费，你来出。”徐千雁对着他笑嘻嘻，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的冰冷无情。 笔墨铺子的人，则是递给了徐千雁一封信：“南方那些官员，中饱私囊，克扣赈灾银两，这些就是证据和账本，只是掌柜的，我们要管这些吗？” “不知道，看情况吧。” “要是大哥一帆风顺就不用，若是他们敢为难我徐家人，我可不会放过他们！” 徐千雁冷哼一声，眸子里闪过一丝丝的冷意。 她是官家女儿，所以心思自然不能只在生意上面，还是要时时刻刻监控朝中的情况的，所以这些铺子虽然是赚钱的买卖，但是更是收集消息的情报站！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才是这些铺子的幕后主人，她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徐家，至于司止渊的皇位，她也是出了力的，只是…… 第34章 朕在惩罚她! 徐千雁想到这里就说不出的无语，她早知道这倒霉玩意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收拾她，打死也不会帮忙！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众人都还以为出现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急忙忙紧张的盯着徐千雁看。 “你们瞪着眼珠子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快点出去干活去！” “钱不够的话，找珍宝阁！” 徐千雁嘿嘿一笑，大手一挥，直接就让他们出去干活去了。 翠珠则是端着水盆过来，给徐千雁梳洗：“小姐，你今天真的是大杀四方，那些郎君看着你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呢。” “他们看我，眼睛发光又怎么样？” “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还能嫁给谁呢？” 徐千雁直接一个白眼过去，开始洗手，今天这么一闹腾，她可真的是累得不轻。 “二公子的事情，该怎么办啊？”翠珠有些担心的看着徐千雁。 徐千雁仔细想了想直接开口说道：“京城的形式现在十分复杂，所以他们离开京城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小姐，这些奴婢都不懂，只是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这里虽然好，可是毕竟不是自己家啊。” 翠珠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 一开始来这里的时候徐千雁也是跟翠珠一样想要回家，可是现在，她忽然发现其实在这里反倒是更加亲近，若是这个时候在徐家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爹娘。 想到这里，徐千雁歪着头，笑呵呵的说道：“我倒是觉得，能够一直都在这里的话也挺好的，这么一闹，估计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敢给我安排相亲的事情了。”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对于徐千雁来说，男人本来就不是最重要的，做买卖和孩子，都比男人更重要。 听见这话之后，翠珠直接傻了眼：“可是小姐，皇上他……” “别说他了，我今天累得很，睡吧。”徐千雁洗干净之后直接爬上床，想要睡觉。 只是她刚躺下没一会，就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人，不过这种事情，徐千雁现在已经不觉得陌生了，毕竟这段时间总是这样的。 司止渊抱着她，感受到她的沉默，微微蹙眉：“怎么，你不喜欢朕来？” “白天来了晚上还要来，皇上要是这么喜欢碧落园，为什么不直接把御书房给搬过来呀？”徐千雁哼了一声，歪头看着他。 可能是因为两个人有了肌肤之亲，所以关系比之前也缓和了很多，在一起的时候也可以说说笑笑。 司止渊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今天闹腾这么一出，不是为了相亲，就是为了钱？” “是，前朝赈灾，需要钱。” “陛下，我是不是很聪明？” 徐千雁对着他轻轻地笑着，转过身来，搂住了他的腰。 一开始的时候，徐千雁对这样的事情还有些不习惯，可是现在，她已经习惯了，反正她也不能反抗，还不如直接享受了。 司止渊感受到徐千雁对自己的依赖之后，心里也是十分满足的。 “雁儿，你可是担心我，所以才会这么为了我？” 司止渊挑眉，就这么亲昵的蹭了蹭徐千雁的鼻子。 两个人晚上搂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四年前一样的亲昵，好像是什么都没有改变过一样，只是早上穿上衣服之后，司止渊就又是一张死人脸，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到底要干什么。 一开始的时候，徐千雁还会猜想，可是现在，徐千雁已经懒得去猜了，左右不管司止渊要干什么，她都是无法反抗的。 徐千雁今天实在是累的难受，听到这话之后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小声地说道：“是，是，都是为了你，行了吧？” 话还没说完，徐千雁就已经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怀中熟睡的女人，司止渊的心中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用力的搂着她，就这么一起睡了过去。 凌晨，他还是按时起床，准备离开回去上朝。 赵嬷嬷伺候着他穿衣，有些无奈的说道：“陛下，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实在是太辛苦了，要不，你还是把人带回宫中吧？” “现在还不行。”司止渊叹了口气，下意识的朝着床上看过去。 他当然想要把人带回去，做梦都想，但是问题的关键是，现在不是时候，她刚刚和离，若是带到宫中，那么朝臣该如何揣摩？只怕是御史台就会有人一起上门死谏了！ 虽然司止渊现在是皇帝，可是他刚刚登基，还有很多地方都不稳定，何况后宫现在情况复杂，她这样的身份脾气，要是真的进了后宫，只怕是又是一个大麻烦。 “皇上为了徐小姐，真的是殚精竭虑啊。”赵嬷嬷由衷的感慨了一句。 紧接着，她有些不解的看着司止渊：“既然如此，那皇上为什么不给她好脸色？” 这明明做的都是为了人家好的事情，可是偏偏嘴硬的很，还拉着一张死人脸，那人家能够感受到吗？ “朕在惩罚她！” 司止渊说的十分认真。 这……也算是惩罚？ 赵嬷嬷听到这话之后一阵的物语，最后就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帮他收拾干净之后，送他上了马车。 徐千雁早就已经习惯了醒来之后身边没人，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今天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趴在自己床边的窈儿。 对上窈儿笑嘻嘻的脸，徐千雁顿时就觉得心情好得不得了，她笑呵呵的捏了捏窈儿的脸颊，柔声说道：“窈儿宝贝，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人之初，性本善……” 窈儿背着手，摇头晃脑，奶声奶气的开始背三字经。 徐千雁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窈儿说的头头是道，立马坐起身来，把孩子抱过来，狠狠地亲了一口。 “宝贝，你太厉害了，怎么学会这些的？” “是谁教你的？” 徐千雁是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女儿竟然能学会这些！ 她已经做好了孩子一辈子都是个痴儿，也做好了一辈子养着这个痴儿的准备，无论孩子是什么样，都是她的宝贝，她都喜欢。 可是自从搬出来之后，窈儿就越来越聪明，乖巧的不得了，现在甚至已经会背书了，这实在是意外惊喜。 “是爹爹！爹爹教我的！” 第35章 你还是太心软了 爹爹？什么爹爹？ 徐千雁微微蹙眉：“爹爹什么时候来的？” 她还以为窈儿说的爹爹，是庄缪，毕竟之前在庄家的时候，庄缪也是真的很疼爱这个孩子的。 窈儿扯了扯徐千雁的袖子，随后拿了一块玉佩出来，对着徐千雁笑：“爹爹给我的，爹爹说了，我是个聪明的孩子，不是痴儿！” “爹爹给你的？” 徐千雁在看见那个玉佩之后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怎么都没有想到，窈儿说的爹爹竟然是司止渊？ 她更没有想到，司止渊每次看见这孩子都没个好脸色，竟然还会教她背书？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十分认真的看着窈儿：“窈儿，你听娘亲说，以后不要叫他爹爹，他不是你爹爹！” “可是他喜欢窈儿！”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喜欢窈儿！” 窈儿虽然是个小娃娃，智商也没有一般的孩子高，但是她还是很敏感的，谁喜欢她不喜欢她，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之前在庄家的时候，庄家的每一个人都是很讨厌她的，所以她也感受得到，不敢多说话，自从搬出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欢快了很多，这也是为什么，徐千雁喜欢碧落园。 看着她这个可怜兮兮的天真的样子，徐千雁温柔的笑了笑随后低声说道：“那我们一直住在这里好不好？” “爹爹也会跟我们一起吗？”窈儿搂着徐千雁的脖子，满脸天真的看着她。 这下，徐千雁是真的头疼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有些无奈的说道：“他不是你爹！” “可是爹爹也喜欢娘亲啊！”窈儿立马据理力争。 小屁孩一个，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徐千雁无奈，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要是在废话，就不给你吃肉包子了！” 两个人正在床上打闹，赵嬷嬷脚步匆匆的过来：“徐小姐，徐夫人在外面，说是要见见你。” “母亲来了？快，请进来！”徐千雁立马应了一声，开始收拾自己。 她很清楚，这大早上的母亲过来想来应该是有什么大事，所以立马收拾干净，把窈儿交给了翠珠，这才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母亲，这么早就过来，可吃饭了？” 徐千雁笑意盈盈的看着徐母，热情的不得了。 然而跟她的热情比起来，徐母的脸色就是十分的难看，她咬着后槽牙没好气的说道：“你二哥马上就要去边疆流放了，我还有心思吃饭？你这个做妹妹的，难道是铁石心肠吗？” “母亲慎言！” 徐千雁立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皱眉看着她。 “皇上提拔哥哥，那是看得起哥哥，怎么能说是流放呢？哪里有这样的流放？” “母亲，这是皇恩浩荡，若是我们徐家传出来什么不好听的话，只怕是会连累了哥哥和爹爹。” 徐千雁立马把里面的利害关系说了个明明白白。 她很清楚，二哥在家里一向是最受宠爱的，所以父母肯定是舍不得他离开家里去边疆的，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违背圣旨，更不能有任何怨言！ 听见这话之后，徐夫人的脸色明显是变得更加难看了，她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不高兴的看着徐千雁，没好气的说道：“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让你想办法的，不是为了让你泼冷水的，那是你亲哥哥，难道你就不管吗？” “我怎么管？”徐千雁直接反问。 她摊摊手，指了指自己，随后淡淡的说道：“我现在被皇上关在这里，你不会以为我还能在皇上面前有什么话语权吧？” 一句话，成功的让徐夫人彻底无语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徐千雁：“雁儿，你可是在怪我？” 当年，徐夫人也是这样坐在她的身边，百般劝说想要让她退婚，如今这场景，简直就是跟当年一模一样。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直接摇摇头，淡淡的说道：“我不怪你，当年的事情我们徐家本来就是有苦衷的，如今这般，也是无奈，父亲母亲一辈子为了虚假殚精竭虑，我心中都明白。” 她越是这么说，徐夫人的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雁儿，你自从嫁给庄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难道不是心中有气吗？” “这一次，皇上忽然登基，你被迫和离，娘没有为你说过一句话，你定然是埋怨的吧？只是这些都是被逼无奈，与你二哥无关啊，他毕竟是你血脉相连的亲二哥啊！” 徐夫人说着说着，哭出声来。 徐千雁就知道，母亲说这么多，根本就是为了二哥，她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去边疆。 至于其他，她早就已经不多想了，父母亲情，四年前，她早就已经是看的清清楚楚了。 “母亲，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也帮不了二哥，实在抱歉。” 徐千雁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跟父母之间的虚以为蛇，她真的是厌烦疲倦。 “雁儿，你当真，如此狠心？” “就因为你二嫂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你就要如此惩罚你二哥？” 徐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失望。 这样的失望，狠狠地刺痛了徐千雁。 “原来，你也知道，那是不中听的话。” 徐千雁眼眸低垂，淡淡的笑了笑。 一句话，直接就让徐夫人哑口无言，她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只能是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徐千雁眼眶微微泛红，低着头，一言不发。 “小姐，你没事吧？” 翠珠有些担心地看着徐千雁。 “怎么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夫人过来，小姐都会不高兴，那他们到底要让小姐怎么样？” 翠珠满脸都是不满，四年前，他们如何威逼利诱，现在又是这样为难，也不知，到底是要怎么样。 “够了，不要说了。” “我饿了，先吃饭吧。” 徐千雁早就已经习惯了家中这个样子，虽然还会心痛，可是却也不耽误吃喝。 坐在桌子前面，看着这些好吃好喝，徐千雁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拿起筷子，开口说道：“给二哥五百两银票吧，边疆辛苦，他也好傍身。” “小姐，你还是太心软了。”翠珠满脸都写着不高兴：“二公子一直都对你不冷不热的，怎么一下子就给出去那么多？” 第36章 立后的事情 “虽然二哥一直都不喜欢我，但是我们血脉相连，如果我们都不能够体谅包容彼此的话，那么家族怎么可能继续繁荣昌盛下去呢？” “我不是为了二哥一个人，我是为了整个家族，毕竟这个家，还是有人对我好的，不是吗？” 徐千雁温柔的笑了笑，轻轻地摸了摸翠珠的小脸蛋。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翠珠一时之间甚至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只能是不情不愿地点点头，随后闷闷的朝着外面走去，去拿钱去了。 徐家。 徐二嫂就这么站在门口眼巴巴的等着徐夫人回来，看见她之后立马迎了上去：“娘，您可算是回来了，雁儿怎么说？” “这件事是皇上的意思，雁儿也没有办法，你们还是快点收拾收拾东西去吧！”徐夫人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什么？ 徐二嫂听到这话之后顿时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不可知悉的看着徐夫人：“娘，边疆苦寒，就算是儿媳能受得住，那二爷也受不住啊，还有一个孩子，孩子还小啊！” 看着她这个样子，徐夫人仔仔细细的想了想最后直接开口说道：“你们可以把孩子留下来，自己去边疆，到时候我在想办法把你们弄回来。” 这话一出，徐二嫂就知道应该是没办法了，直接就哭哭啼啼起来。 “娘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呀，我们两口子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呀！” 徐夫人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急了，直接狠狠地给了一个耳光，随后没好气的说道：“你放肆你！” “这是皇上对待我们徐家的恩典，你竟然大吼大叫的在门口号丧，你找死是不是！”徐夫人拉着她的手，骂骂咧咧的回了家。 进门之后，徐二哥也凑了上来，可怜兮兮的盯着徐夫人看：“娘，我们的事情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没有，娘说了，要我们收拾好东西离开！”徐二嫂看见他之后，哭的更加伤心难过了。 听见这话之后，徐二哥也是满脸无奈，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收拾东西吧。” “雁儿给了你五百两银子，算是做盘缠，她这个妹妹心里还是有你这个哥哥的。”徐夫人拿了银票出来，递给了徐二哥。 看见这五百两的银票之后，徐二嫂更是觉得咬牙切齿，直接开口说道：“小妹这是什么意思，我看她就是巴不得我们快点滚蛋才是！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因为她，要不是因为她，皇上也不会恼了我和二爷，我们也不用背井离乡了。” “住口！” 徐二哥这下终于是忍无可忍了，脸色阴沉的看着她。 “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是能随便胡说的话吗？人家给你钱，你还不领情？” 徐二哥虽然平时糊涂，但是在这个时候还是恢复了一点点理智的，毕竟皇上是当着众人的面下了圣旨，所以现在这个情况，不管是谁都是回天无力的。 徐夫人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还算是满意，点点头，随后淡淡的说道：“行了，你们赶紧收拾一下，快点出发，到了边疆也要好好干，建功立业，整个徐家，都还指望着你们呢！” 听见这话之后，徐二嫂哭的更大声了。 徐二哥觉得她哭的实在是太吵了，所以就直接扯着她的袖子，一起回了自己的院子。 “徐老二，你这个窝囊废，我不要去边疆，我不去！” 她本来就是在京城长大的姑娘，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里，边疆黄沙漫天，她根本就适应不了。 徐二哥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直接开口说道：“若是皇上没有点名叫你去，你不去就不去，现在皇上指名让你去，你不去就是抗旨，那是要诛九族的，你可想好了。” “我！”徐二嫂是真的没有想到平时对自己百般宠爱的人，今天说话竟然会这么的不留情面。 她知道哭也没有用，这件事就算是尘埃落定了。 御书房。 黄良直接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皇上，徐小姐还真的是很善良，还给了他们五百两银子做盘缠呢！” “嗯，她一直都是这样的。” “边疆那边好好安排一下，千万不能让徐老二死了。” 司止渊虽然想要好好惩罚一下这个家伙，但是他也不会真的让他死了，否则的话，徐千雁肯定是一辈子都不会搭理他了！ “哟哟哟，堂堂冷面阎王，现在也学会怜香惜玉了？”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轻佻的声音，紧接着黄良也扯了扯嘴角：“是锦王来了。” 司止渊听到这话之后也是扯了扯嘴角：“准备点他喜欢的荷花酥，去吧。” 很快，一个身穿玄青色衣衫的少年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带进来一屋子的少年气。 “皇兄，想我了吗？” 锦王凑上前来，笑嘻嘻的看着司止渊。 这是司止渊最小的弟弟，今年就只有十六岁，平时没正行，遇见事情的时候更没正行。 看着他这个嘚瑟的样子，司止渊直接一个白眼过去：“让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从京城到南方，每一站都有人盘剥赈灾粮，到了南方难民手里之后，已经是所剩无几了。” “但是很奇怪，有好几十条船，带着吃喝布料去了南方，我查了，没查到来源，也不知是谁做的。” 锦王眉毛拧在一起，有些发愁。 这个人的能量不小，可是却根本查不到源头，那么就不是帮忙而是危险了。 听见这话之后，司止渊也是愣了一下：“怎么会有这种事情？那这些东西呢？” “全都分发给难民了，分文不取！” “皇兄，这幕后之人，可够有钱的了，只是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做善事吗？那为什么要藏头露尾的？” 锦王就这么顺势坐在了他的龙案之上满脸迷茫的看着他。 司止渊看着他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一阵的火大，没好气的说道：“你给我滚下去，找个地方好好坐着！” “怎么了，皇兄，你总是在意这些细节做什么？” “对了，立后的事情，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第37章 四年不见 这小子绝对是不会聊天，哪壶不开提哪壶！ 司止渊听到这话之后脸色阴沉的可怕，给了他一个白眼，随后没好气的说道：“你明知道我现在暂时没有这个意思，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我倒是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关键是朝中大臣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御史台，一定会把脑袋放在你面前，求你不要的。” “皇兄，你刚刚登基，位置还不够稳固，要不还是广开后宫，平衡一下各方势力？” 反正每朝每代的皇帝都是这么干的，一般情况下，后宫也算是政治的一部分。 司止渊当然知道，锦王现在说这些话完全是为了自己好。 他犹豫了一下，脑子里全都是徐千雁，最后还是摇摇头：“目前还不需要。” “皇兄，南方水灾真的暴露了很多问题，你手里没钱，兵权也不完全掌握，说白了你现在就是个空壳！” “不打开后宫不选妃的话，那么就不可能跟朝臣一条心，到时候谁会愿意跟你一条心呢？” 锦王凑上前来，皱眉看着司止渊。 “我知道你心有所属，可是你是皇帝，你坐在这个位子上，你就应该承担责任，后宫也是你的责任之一，不是吗？” 锦王平时是最没正行的，可是在这件事上反倒是想得很开。 听见这话之后，司止渊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之所以没有骂人是因为他很清楚，其实人家锦王说的都对，因为是他的亲弟弟，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也都是为了他好。 可是他就是不愿意！ 司止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淡淡的说道：“这件事现在还不着急，等南方水患解决之后，再看形式！” 看个屁啊！还能有什么变化？ 锦王默默地在心里骂了一句，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黄良立马从外面进来直接就把手里的荷花酥塞进了他的嘴巴里，笑眯眯的开口说道：“皇上知道王爷过来，特意让奴才准备的，王爷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唔！黄公公，你现在本事越来越大了，都知道用这样的方式来堵我嘴了？” “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你就是堵我嘴，我该说的话也还是要说的。” 锦王一边说着一边吃荷花酥，腮帮子鼓鼓的，整个人看着十分可爱，像个仓鼠。 黄良算是带着锦王长大的，两个人虽然是主仆关系，可是却也比一般的人还要亲近一番。 “好，好，王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是这荷花酥要是凉了，可就不好吃咯！” 黄良轻笑着，把手里的东西全都放在桌子上，除了荷花酥还有很多其他好吃的，都是一些甜腻腻的点心，锦王就喜欢这些。 锦王吃完这些糕点之后，也不多说其他，直接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去。 司止渊一下子就看出来这小子在打什么主意立马上前，咬牙切齿得抓住了他的胳膊，恶狠狠地说道：“你干什么去？” “回家，睡觉。”锦王立马站好，乖巧的不得了。 司止渊实在是太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了，一般情况下他这么老实的话，应该是没什么好事的，他绝对不可能乖巧回家睡觉！ “说实话！” “去碧落园坐坐，嘿嘿嘿。” 锦王笑的十分暧昧。 看着他这个样子，司止渊一阵的无语，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开口说道：“你不要去打扰她！” “怎么能是打扰呢？也就是这几年见面少了一点，你不要忘了，四年前，我们天天在一起，徐姐姐对我很好的。” “现在我好不容易回来了，我自然要去看看徐姐姐，你能没良心我可不能！” 说完锦王根本不给司止渊说话的机会拔腿就跑！ “臭小子，早晚有一天，我要亲自打断你的腿！” “随便！” 锦王有恃无恐，跑得很快不说，嘴还硬。 “这个臭小子！” 司止渊磨牙嚯嚯的骂了一句。 黄良看着他这个样子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锦王从小就是小孩子脾气，皇上要是跟他生气，那可就太不值了。” “我自己的弟弟是什么样我心里能没数？”司止渊哼了一声，坐下之后继续开始看他带回来的这些东西。 碧落园。 徐千雁在看见锦王的那一瞬间，吓了一跳，立马迎了上去：“锦儿？真的是你啊！” “徐姐姐，我好想你啊！” 锦王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一把抱住了徐千雁，在她的身上蹭了蹭。 见状，徐千雁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揉了揉他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笑着说道：“你都十六岁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那不管，反正我在徐姐姐面前，一直都是个孩子！” “姐姐，四年不见，我好想你！” 锦王就这么抱着徐千雁，怎么都不肯撒手。 “放开，娘亲，我的！” 窈儿挥舞着小胖手，发出了抗议。 听见窈儿的声音，锦王低头，朝着她看过去，紧接着直接把人抱了起来，一顿的揉搓，窈儿剧烈反抗，但是很明显，反抗无效。 “徐姐姐，这就是你生的小团子啊？真好看。” “不过我怎么觉得，好像跟我长得一样？” 锦王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窈儿，随后把自己的脸贴了过去。 “走开，脏脏，讨厌！” 窈儿现在的词汇量还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锦王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特别讨人喜欢的，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被一个奶娃娃给嫌弃了。 他看着窈儿这个嫌弃的样子一阵的委屈，对着徐千雁就开始撒娇：“你女儿欺负我，徐姐姐，我们把她丢掉吧？” 眼看着窈儿时真的害怕了，徐千雁一阵的无语，赶紧把自己的孩子给抱了回来，哭笑不得的给了他一个白眼，随后淡淡的说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宝贝，我才不会丢掉呢！” “你说，找我干嘛？”徐千雁抱着窈儿坐下，拿着手帕，轻轻地擦了擦她的脸颊。 锦王看着她偏心的样子，噘着嘴巴，闷闷地说道：“徐姐姐，你偏心，怎么？有了女儿就忘了弟弟了，从前你明明是最疼我的，那个时候还没有这个奶团子呢！”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第38章 小舅舅，讨厌! 锦王本来的意思是要撒个娇，可是这话说出来之后才发现，他是真该死啊！ 看着徐千雁的表情明显发生了变化，锦王急忙忙开口往回找补：“不是，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我……” “你说的也没错，那个时候我们真的很好。” “我记得你一直都喜欢吃甜食，巧了不是，我们窈儿也是。” 徐千雁说着挥挥手，翠珠立马拿着小糕点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哪怕是之前在御书房已经吃过一次了，但是完全不影响他再来一次。 一口下去，甜腻的味道在嘴巴里散开，锦王觉得自己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我就知道，还是翠珠姑娘的手艺最好了，这四年我在边疆，可时时刻刻都在想念姑娘的手艺呢！” 锦王笑嘻嘻的看着翠珠，他这个人没有什么别的优点，就是从小嘴就甜。 翠珠红了脸，小声地说道：“王爷要是真的喜欢，奴婢以后一定经常做。” “你先把你今天做的这些打包一些，一会儿让他带回去，没出息的，都十六岁了，就知道个吃。”徐千雁看着锦王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哭笑不得。 听见这话之后，锦王明显是有些不太高兴了，他哼了一声，小声地说道：“我在边疆吃了四年苦头，学会了很多东西呢，徐姐姐，你不知道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看吗？” “边疆，真的很辛苦吗？”徐千雁有些心疼的看着他。 锦王被她看得有些不太自在，犹豫了一下，随后小声地说道：“徐姐姐，你是心疼我，还是心疼我皇兄？” “臭小子，你还是吃吧！”徐千雁直接一个大白眼过去，哼了一声，随后低头不说话了。 窈儿眼看着自己的小点心被这个家伙吃了一块又一块，有些急了，她气鼓鼓的拍着手：“糕点，我的！” “窈儿，这是你小舅舅，是娘亲的弟弟，你跟他分享一下，好不好？” 徐千雁耐着性子哄孩子。 窈儿却特别讨厌锦王，所以就直接从徐千雁的怀中挣脱，紧接着就去了锦王身边，扯了扯他的衣摆，想要把自己的糕点抢回来。 这下，锦王明显是更加委屈了，他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小声地说道：“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大概是因为你太馋了，哈哈。”徐千雁也不知道，这小丫头为什么会对锦王这么讨厌，所以就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毕竟她可是第一次看锦王这么郁闷。 原本，徐千雁还觉得自己一个人住在碧落园实在是太冷清了，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锦王回来了，他还跟四年前一样，对自己毫无嫌隙。 想到四年前，他们三个一直都在一起玩玩闹闹的，徐千雁的心，微微疼痛了一下。 “锦儿，你一会干什么去？” “姐姐，我想住在你这里，可以吗？” 锦王立马凑上前来，消息的看着徐千雁。 “呃……你没有王府吗？” “我都四年没回来了，王府怎么住啊？” “姐姐，你这里香香的，应该可以给我一个睡觉的屋子吧？” 锦王大步上前，开始得寸进尺起来。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的眼眸低垂犹豫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你要是真的喜欢的话就住在这里好了，反正这本来就是你皇兄的！” “我怎么觉得，你在生气？” “皇兄他对你不好吗？” 锦王凑上前来，有些好奇的看着徐千雁。 “不应该啊，我们在边疆四年，哥哥心心念念就只有你一个人！” “他知道，当年退婚，不是你的错，还说回来之后要好好对你呢，怎么？他欺负你？” 锦王喋喋不休，那张嘴，就没有休息过。 他像是念经一样，所以让徐千雁一阵的烦躁。 她敲了敲桌子随后没好气的说道：“闭嘴，现在就给我闭嘴，要是再那么多话，就滚蛋！” 锦王这个孩子还是很听话的，所以一下子就闭上了嘴巴，低头看着气鼓鼓的窈儿，只觉得可爱的不得了，直接把小娃娃抱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娘亲，救命！” “小舅舅，讨厌！” 窈儿张牙舞爪，然而根本不是锦王的对手，就只能是被迫跟着一起往外走。 “小姐，锦王现在虽然长大了一些，可还是像个孩子呢。” 翠珠捂着嘴，轻轻地笑了笑。 看着她偷笑的样子，徐千雁也跟着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怎么会有人一成不变呢？四年时间，他也长大了，不过是表象罢了。” “小姐，他说，在边疆的时候，皇上一直都心里惦记着你呢。”翠珠小心翼翼的开口。 这话，徐千雁刚才当然也听见了，只是她不敢放在心上，所以就只能是低着头，闷闷地说道：“以后不要提这些。” 他们能够像现在这样平安无事的相处，就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更进一步的话，实在是不敢想。 徐千雁站起身来开口说道：“好了，他既然想要住在这里，那就住在这里吧，你跟厨房说一说，这些天多做点肉，做菜的时候，也多放一点糖！” “你也放下其他事情，多做点糕点，让他吃个够。”徐千雁是带着锦王一起长大的，所以知道，这孩子从小到大没心没肺的，就知道个吃！ 既然如此，自然是要他吃的高兴了。 “小姐，你还是跟之前一样，对他百般疼爱，奴婢都有些吃醋呢！” 翠珠笑嘻嘻的看着徐千雁。 “他就是这孩子心性，有口吃的就高兴，你要是喜欢，你也多吃几口就是了。” 徐千雁对着她笑了笑随后站起身来回到书房，继续开始算账。 这次帮助南方那边赈灾，可是狠狠的出了一笔血，所以要抓紧时间把钱赚回来才是，要不然她可是会睡不着觉的。 徐千雁站在窗户边上往外看，发现碧落园周边还有好几个庄子，联合在一起，加起来足足有三五百亩的好田地，这些田地要是利用的好了，肯定是会有更多的好处！ 想到这里，徐千雁直接就找来了赵嬷嬷。 她笑嘻嘻的看着赵嬷嬷：“嬷嬷，你最近这段时间，在这边住的还习惯吗？” 第39章 黄金? 赵嬷嬷总觉得徐千雁好像是有点不太对劲，虽然平时这个小姑娘跟自己说话总是客客气气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好像是有点客气的过头了。 “徐小姐实在是太抬举奴婢了，奴婢一个粗人，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赵嬷嬷谨慎小心的看着她，生怕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徐千雁感受到赵嬷嬷的戒备心之后眼眸低垂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说道：“嬷嬷，有没有觉得，我们几个住在这里好像是有点寂寞？” “徐小姐的意思是，伺候的人还是太少了？”赵嬷嬷有些诧异。 徐千雁平时吃穿用度都不算是奢侈，甚至可以说是十分节俭的，怎么会突然计较这件事了？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有些尴尬的揉了揉眼睛，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赵嬷嬷开口才好。 看着她这个为难的样子，赵嬷嬷也是觉得有些难受犹豫了一下随后低声说道：“徐小姐，奴婢就是一个粗人，没什么脑子的，所以有什么事情你还是直接说吧？” “我想要把周围庄子的田地，全都买下来，你能帮我说和说和吗？” “本来，我是想要自己去谈的，但是皇上不让我出门，翠珠脸嫩，估计也没有人能够跟她说实话，所以还请嬷嬷帮帮我。” 徐千雁十分认真的看着赵嬷嬷，眸子里带着几分恳求。 赵嬷嬷原本提着的心现在听到这话之后，直接就放了下来，她对着徐千雁笑了笑：“奴婢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不过是几块田地罢了，若是你喜欢，直接收了就是了。” 赵嬷嬷跟在司止渊的身边，所以已经见惯了权势的样子，想要什么东西伸手就拿就是了，还用得着为难？ 可是对于徐千雁来说，这件事可是不一样的。 她很认真的看着赵嬷嬷，小声地说道：“嬷嬷，这个话不是这么说的，你要知道，土地是很多佃户的命，我们要是强行占有了，那么就等于是断了他们的活路了，这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我们不能做这样的事情，我愿意出钱。” “那，徐小姐想要这么多田地，做什么？”赵嬷嬷不解的看着徐千雁：“碧落园不够大？” 听到这话之后，徐千雁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对着她眨眨眼睛：“种黄金！” 黄金？ 赵嬷嬷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徐千雁这个神神秘秘的俏皮样子，一个没忍住，笑了笑，她站起身来，对着徐千雁福了福身子：“是，奴婢现在就去问问，看看那些佃户愿不愿意把土地卖给你种黄金！” “多谢嬷嬷！” 徐千雁立马站起身来，对着赵嬷嬷行了一礼。 这丫头实在是太过听话懂事，所以赵嬷嬷实在是喜欢的不得了，她轻轻地笑了笑，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当然，赵嬷嬷并没有真的要跟他们谈买地的事情，反倒是直接回了御书房。 司止渊知道这件事之后有些意外，他挑眉看着赵嬷嬷：“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要种地了？碧落园的用度不够吗？” 听见这话之后，赵嬷嬷直接跪在地上：“皇上明察，奴婢真的没有苛待小姐啊！” “嬷嬷你这是干什么啊？快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就是了。”司止渊赶紧抬抬手，让她起来。 这可是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人，他还是可以信得过的。 “既然她喜欢，那你就去买下来吧，按照她的要求，也别断了人家的活路。”司止渊淡淡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这件事。 “皇上还真的是很疼徐小姐呢。”赵嬷嬷微微一笑，就这么看着他，随后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赵嬷嬷的背影，司止渊揉了揉眉心，看着桌子上这些奏折，一阵阵的头疼，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多的脑壳壳都要炸开了。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司止渊一阵的哀嚎。 他本来以为做皇帝是天下第一得意的事情，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原来是天下第一的辛苦事！ 徐千雁这边，很快就收到了好消息也见到了那些佃户。 佃户们平时就是在家里老老实实种地的，从未见过贵人，尤其是没有见过徐千雁这样的贵人，一个个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千雁看着他们这个紧张的样子轻轻地笑了笑随后直接开口说道：“好了，大家千万不要太紧张了，今天叫大家过来就是想要跟大家说一笔生意！” 说着徐千雁直接就把自己的小算盘拿了出来，开始拨弄。 “这些天我的人走访了一下，知道你们手中一共四百七十亩良田，而且我已经仔细辨认过了，都是最好的田地，只是你们种一些粮食什么的终究是不够赚钱，我打算把这些田地买下来，带着大家种棉花。” “到时候一定会赚的比现在多，我还会给大家地租，绝对不会拖欠的。” 徐千雁笑呵呵的看着每一个人。 然而这些人明显是不听徐千雁说的这些话，他们已经想到了田地被剥夺的后果了，一个个的低着头，有的胆子小一点的，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他们很清楚住在这里的人都是高高在上的贵人，也明白，他们这些人命如草芥，根本争抢不过的。 看着他们这个样子，徐千雁也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直接给了翠珠一个眼神。 翠珠会意，立马上前一步，打开了前面最大的那个箱子，里面满满登登的都是银锭。 “我按照市场价给大家地租，大家秋天给我收成，种子什么的也都是我来出，大家还可以帮我打点一下地里的活计，你们放心，绝对不会让你们白白出力的！” “只要是愿意的今天签了契约之后，就可以拿钱走，不愿意的，随时可以离开。” 徐千雁再次开口，把规则说了个明明白白。 众人听到这话之后立马反应过来，徐千雁是真的要给他们钱，一个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率先出头，生怕枪打出头鸟。 看着他们这样，徐千雁有些急了，微微蹙眉开口说道：“难道大家都不喜欢？” 第40章 前路艰难 “我们愿意！” 这时候一个十五六岁的俏皮小姑娘站起身来，对着徐千雁福了福身子。 徐千雁是真的没有想到最先同意这件事的人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 她立马点点头，随后递给她一张契约：“你们家今年的地租是五两银子，等明年开春了开始种地之后，我还会再给你们十五两银子，作为你们的工钱。” 小姑娘听到这话之后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一共二十两银子，足够一家五口一年不愁吃喝了，种地根本赚不了这么多钱，她有些不解的看着徐千雁，随后小声地说道：“小姐，这样，你会赔钱的！” 徐千雁没想到这孩子不单单有勇气，还很善良，这是很难得的。 她温柔的笑了笑直接开口说道：“如果只是种小麦，那么的确是赔钱，可是如果是棉花，就会赚钱，放心吧，我是个生意人，不会亏待自己的。” “我看你人不错，也很聪明，你叫什么名字？”徐千雁有些好奇的看着她。 小姑娘在一次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小女秋云，见过小姐。” “还是个懂规矩的，你要是喜欢，来我这碧落园做事，来我身边，可好？” “我们家虽然是佃户，却也不会卖身为奴，多谢小姐好意，小女怕是要辜负了。” 秋云说话，不卑不亢。 她虽然只是一个农家女，但是很明显也是有着属于自己的想法的。 原本徐千雁还只是随便问问罢了，可是现在听见这孩子说这话之后立马来了兴致。 她对着秋云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不需要你卖身为奴，只是跟在我身边，学学写字算账，好不好？” “真的？”秋云满脸兴奋的看着她：“小姐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这孩子直来直去的又很聪明，我很喜欢，就留在我身边吧。”徐千雁对着她眨眨眼睛，明显是真的喜欢的不得了。 听见这话之后，一旁的翠珠也开口说道：“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叫翠珠，比你大几岁，你叫我一声姐姐就行。” “是，翠珠姐姐。”秋云立马对着翠珠行了一礼。 赵嬷嬷看着徐千雁的这番操作，心里默默想着，皇上现在正好缺一个皇后，要是她没有嫁给庄家那个，也未必真的就做不了皇后，可惜，只是可惜啊，一切的一切，都是阴差阳错啊。 那怕是以后徐千雁可以入宫，只怕是也根本无法做皇后，能做个妃子，已经是十分的不容易了。 这两个人，前路艰难呀。 有了秋云开头，后面的人一个比一个积极，很快，契约签完了，剩下的银子也都分发出去。 看着这些契约，徐千雁表示十分的满意，来年遍地开花，又是一大笔入项！ 如果她只是一个农民，那么肯定不会冒险，全都种棉花，可是偏偏她旗下还有很多其他产业，棉花的需求量很多，之前只能是在外面买，现在自己也能种出来了，成本这一块，会一下子少很多。 “小姐，这些佃户心中，都十分感谢小姐呢！” “从前若是他们的田地被什么权贵看上去，还要自己拱手送上去呢，没有想到竟然还能给钱。” 翠珠开始整理这些东西，对着徐千雁咯咯咯的笑着。 什么？ 听到这话之后，徐千雁直接傻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翠珠：“你说什么？这田地他们随便就可以占有？这怎么能行，这是耕地啊！” “士农工商，那些佃户家中无权无势的，又能怎么办呢？”翠珠无奈的耸耸肩：“奴婢小时候在村子里住，也见过有人为了几亩田，被活活打死。” 徐千雁的眸子暗了暗，一言不发。 “徐姐姐，我饿了！” “我饿！” 锦王脚步匆匆的进来，怀里抱着已经睡着的窈儿，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 他凑上前来，对着徐千雁眨眨眼睛，笑着说道：“姐姐，我给你带孩子，你怎么奖励我啊？” “难道不是你把我闺女给抢走了？”徐千雁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一阵的嫌弃，随后伸手揉了揉他的大脑袋，笑嘻嘻的说道：“晚上给你准备了糖醋肉哦！你最喜欢的哦！” “姐，你对我也太好了吧！” “哎呀，你说你怎么就不是我亲姐呢！” 锦王一下子兴奋得不得了，直接搂住了徐千雁，蹦蹦跳跳起来。 他们小时候是经常这么在一起玩的，可是问题的关键是现在年纪大了，再这么抱在一起总是有点不对劲的。 徐千雁年纪稍微大一点很快就反应过来，急忙忙推开了他：“你以后不许这么抱我，知道吗？我们现在都长大了，男女授受不亲！”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锦王明显是一阵的失落，低着头，闷闷地说道：“徐姐姐，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姐姐，我就是想跟你一直一直腻歪在一起，不行吗？” “不行！” 司止渊阴沉着一张脸，从外面走进来。 徐千雁几乎是本能的跪在地上行礼：“臣女参见皇上！” 刚才跟锦王在一起的时候就笑嘻嘻，还亲密无间，结果面对自己的时候，就这么生疏？ 司止渊看着跪在地上低眉顺眼的徐千雁，心里说不出的恼怒，咬着后槽牙：“起来吧！” “谢皇上。” 哪怕是两个人晚上会做很多亲密事情，可是白天，徐千雁依旧是非常守规矩的！ 她现在还不能确定自己被丢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司止渊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就只能是紧守本分规矩，不敢乱来。 看着徐千雁的动作，锦王也觉得奇怪得很，他皱了皱眉毛看着徐千雁：“徐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呀？大家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干嘛这么客气呀？” 听到这话之后，徐千雁赶紧摇摇头：“君臣有别，锦……王爷以后还是不要说这样的话了，我去厨房看看饭菜，皇上可用膳了？” “我跟你们一起吃。”司止渊看着徐千雁对自己这个生疏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所以就很别扭的哼了一声。 看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互动，锦王也觉得奇怪。 第41章 为老不尊 这两个人之前关系不是很亲密的吗？ 怎么现在凑在一起反倒像是仇人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兄，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徐姐姐吗？怎么会这样？” “你看就因为你凶巴巴的，姐姐都不叫我锦儿叫我王爷了，我说你自己耍个性你就耍好了，不要连累我好不好？” 锦王坐在司止渊身边开始碎碎念，明显是对这件事十分不满的。 他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还能好一点，现在这么一说司止渊更是郁闷。 “你们也有四年不见面了，为什么她对你就跟从前一样，对我就冷冰冰的还很生疏？” “我都对她这么好了，她还是一副很怕我的样子，到底是为什么？” 司止渊也不知道这徐千雁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他刚回来的时候知道她成亲了，心里的确是有点不高兴的，但是后来时间长了，自己也就释怀了，想着两个人只要是可以好好在一起也就罢了。 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无论他多么努力，做多少事，最后结果都是一样，徐千雁就像是之前没有认识过他一样，总是生疏，总是逃避，甚至还有些害怕他的意思。 这些都让司止渊委屈，明明他已经很努力了。 锦王看着他这个委屈的样子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所在，直接淡淡开口：“因为我回来还跟从前一样，可是皇兄你跟从前不一样了。” “你想要跟徐姐姐在一起，可是你现在这个身份，她现在这个身份，你们能在一起吗？你能给她什么呢？不要说是皇后之位，哪怕是一个普通名分，也不行吧？” “那你要她回应你什么呢？” 锦王虽然年纪小，但是他跟在司止渊身边，经历的事情比较多，所以很快就能把事情说个差不多。 听见这话之后司止渊更是焦头烂额。 他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威胁似的开口：“看你说的头头是道的，我看就应该给你找个媳妇！” “你给我找好了，我又不会介意这些。” 锦王笑了笑，直接答应下来。 “皇兄，后宅这一块我们早晚都是要面对的，你的后宫不可能一直空着，我的王府也是一样。” “嫁给你，嫁给我，现在效果都是差不多的，毕竟你我是亲兄弟啊，我没有喜欢的人，所以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我就牺牲一下吧！” 锦王说着说着，立马上前卖乖。 “嘿嘿，皇兄，你说我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点奖励啊？” 这下，司止渊终于是发现了不对劲，他抱着膀子就这么看着锦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段时间总是要奖励，你很缺钱吗？” “也不是特别缺钱，就是吃不上饭了而已。”锦王莫名有些尴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什么？ 堂堂亲王，皇上的亲弟弟，竟然没钱了？ 这怎么可能呢？ 吃饭的时候，徐千雁恭恭敬敬的给司止渊夹菜，随后对着锦王笑呵呵：“王爷，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多吃一点。” “徐姐姐，不管如何，我都是你弟弟，你叫我锦儿就好，别跟我生疏了。”锦王眼巴巴的看着徐千雁。 他是真的很珍惜这个姐姐，希望她可以一直都跟从前一样。 听到这话之后，徐千雁的心中一阵的欣慰，她觉得，这些年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好歹这孩子现在还记得自己的一点好。 司止渊敲了敲桌子，似笑非笑的看着锦王：“既然你真的把雁儿当成好姐姐，那你倒是说说我给你的那些东西都哪里去了，怎么就没钱了，怎么就要留在这里蹭吃蹭喝了，嗯？” “你的钱呢？”徐千雁不可置信的看着锦王：“你你你……都没了？” 锦王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的，但是现在面对徐千雁的反问，一下子就有些急了，他有些尴尬也有些委屈，随后闷闷地说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是小皇叔，我们比赛射箭，我把钱都输给他了。” “你再说一遍呢？”徐千雁气的直接丢下了筷子，咬牙切齿的捏住了他的耳朵，没好气的说道：“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拒绝赌博，不能赌！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跟人家赌这个，还输了这么多钱，你找揍啊！” “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嘛！” “再说了，我就是过来蹭蹭饭，徐姐姐，你不喜欢我陪着你吗？” 锦王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掉下来了，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 虽然他现在已经十六岁了，但是看上去却还是像个小孩子。 徐千雁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没好气的说道：“这个陈王也真是的，一把年纪了还欺负小孩子要脸不要脸啊！” “就是就是，就是他为老不尊！” “徐姐姐，你箭法天下第一好，要不，你帮我把钱赢回来吧？” 锦王满脸期待的看着徐千雁，笑嘻嘻的样子真的很欠揍。 看着他这个样子，徐千雁一阵的无语，随后直接没好气的说道：“我出不去，你要是有本事让他来这里，那你就叫他来吧。” “为什么出不去？” “皇兄，你现在还玩囚禁呢？” 锦王满脸好奇的看着司止渊，一句话，成功的激怒了司止渊。 “闭嘴，吃饭！” “是！” 这顿饭一开始的时候气氛还是很不错的，但是吃着吃着就有点不对劲了，大家全都低头沉默不语。 看着锦王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徐千雁也觉得可爱的不得了，她嘴角微微扬起，给气鼓鼓的锦王夹了不少肉。 “我也要吃。” 司止渊不满的看着徐千雁。 明明他就坐在这里，为什么偏心？ 这人怎么还跟自己的弟弟吃醋计较啊？ 徐千雁看了他一眼，随后面带微笑的也给他夹了菜！ 看着徐千雁这个勉强的样子，司止渊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碗里的肉，闷闷地说道：“雁儿，我怎么觉得，你对我没有以前好了？” 这人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 徐千雁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他现在说话总是奇奇怪怪的。 看着司止渊这个委屈的样子，徐千雁还真的有一种错觉，感觉好像真的回到了四年前。 第42章 赶紧滚! 吃了饭之后，锦王一定要跟徐千雁一起下棋，完全不管司止渊的脸色已经黑的不得了了，他甚至还欺人太甚，满脸天真的问司止渊：“皇兄，饭都吃完了，你怎么还不回去啊？” “因为我还要跟你徐姐姐睡觉。”司止渊说的非常直白，明显就是在宣誓主权。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直接就把嘴里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司止渊，真的很难相信这么一张冷淡的脸，竟然能够说出来这么孟浪的话？ 她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随后咬着后槽牙：“皇上，非礼勿言！” “哦？是吗？朕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司止渊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看着她这个气鼓鼓的样子，司止渊反倒是高兴起来，因为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徐千雁给自己甩脸色。 虽然这屋子里有三个人，但是锦王还是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排除在外了。 三个人一起下棋，锦王只觉得无语，他看着司止渊：“要不，你还是回宫吧？你一个当皇帝的，老不回宫，算是怎么回事啊？” 这话不说还好一点，徐千雁听到这话之后脸色变了变随后直接看着司止渊，笑了笑淡淡的说道：“锦王说的有道理，皇上后宫佳丽三千还是快点回去临幸吧，这后宫的美人等待皇上就像是久旱逢甘霖呢！” 司止渊看着徐千雁，发现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十分的平静，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徐千雁，你是真的不在乎吗？我跟谁在一起，让谁做皇后，你都不在意？” 徐千雁怎么可能不在意！ 她当然在意，只不过她现在这个位置根本不允许她在意，她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个刚刚跟夫家和离的丧家犬罢了，还能去管皇上后宫的事情，还能管皇上宠幸不宠幸别人？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但是冷淡的态度还是让司止渊发了脾气，一把掀翻了桌子上的棋盘。 “徐千雁，你是不是以为，没有了你，就没有别人！” “朕是皇帝，想要谁都可以！” 司止渊凶狠阴冷的盯着徐千雁，好像是要把人咽下去似的。 一旁的锦王是真的从未见过司止渊这个样子，吓得都没敢说话，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司止渊转身就走。 之前的时候锦王还有些不明白，这两个人之前明明是最亲近的人，怎么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但是现在看着司止渊这个态度，他好像是有一点明白了。 回头，就对上了徐千雁委屈的眸子，他有些心疼，小声地说道：“姐姐，你千万不要生气呀，我们之前在边疆的时候被折腾的不轻，几次三番差点活不下去了，哥哥要是不这样的话，我们都会死的。” “我知道。”徐千雁默默点头，她拍了拍锦王的脑袋：“我累了，要休息了。” “徐姐姐？”锦王也不知道这好端端的两个人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反正看着他们这个样子，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只可惜，没人理会他的不是滋味，徐千雁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坐在床上看着那半张空荡荡的床，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原来她害怕司止渊会在这里，可是现在人家真的不在这里了，她却又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这样复杂的感觉让徐千雁有些慌张。 “小姐，你没事吧？”翠珠有些担心的看着她：“皇上不是有心要跟你发脾气的，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我为什么要放在心上，他本就是来折磨我的。”徐千雁无所谓的耸耸肩。 她对着翠珠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早在他回来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果，所以我已经习惯了，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今天真的很累，我想睡觉了。” “那姑娘先休息，奴婢出去了。”翠珠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翠珠的背影，徐千雁若有所思，躺下之后，却睡意全无。 养心殿。 “放肆！” “滚出去，都给朕滚出去！” 司止渊看着眼前的美貌宫女，一把扫落了她手里的东西，指着门口大吼！ 那宫女连滚带爬，生怕会被司止渊一怒之下拧断脖子。 出门之后，谈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眼泪汪汪的看着黄良：“公公？” “你眼珠子冒泡了？看不出来皇上心情不好，看看你现在这个风骚样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 宫女满脸都写着委屈，她还以为自己能够靠着这张脸给自己找一个好前程，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差点就要被打死了。 “赶紧滚！” 黄良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人把这个小宫女给拖走，紧接着换了一杯干净的茶水进门。 “皇上息怒，下面的奴才不懂事，奴才一定会好好教育他们的。” 黄良好声好气的哄着他。 司止渊抬眸，看着黄良，随后闷闷地说道：“朕哪里不好吗？” “皇上乃是真龙天子，英俊潇洒，文韬武略，怎么会不好？”黄良赶紧把自己会的那几个词儿，全都给说了出来。 司止渊听了这话之后明显是更郁闷了，低着头，闷闷地说道：“那她为什么不喜欢朕？” 这话……黄良觉得，这个话最好还是把嘴闭上比较好。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这么呆头呆脑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司止渊等了半天没有等到答案，看着黄良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阵的恼怒：“滚！” “是。” 黄良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转身就走。 他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留在原地挨骂。 第二天一早，徐千雁顶着两个黑眼圈就去找赵嬷嬷了。 “嬷嬷，我想去后面庄子看看我买的地，可以吗？” 徐千雁可怜兮兮的看着赵嬷嬷。 赵嬷嬷看着她这个可怜样哭笑不得，有些无奈的说道：“皇上那么生气就走了，你现在心心念念的还就是那么几块地，难不成在你心中，土地比皇上还要重要啊？” “那当然还是皇上最重要了，但是问题的关键是……我也不能进宫啊。”徐千雁立马表现了一下自己的态度。 虽然就算是能进宫她也没有打算哄人、。 第43章 真是不知廉耻 赵嬷嬷阅人无数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她的敷衍？ 看着她这个样子，赵嬷嬷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应该知道皇上不让你出门。” “我不离开这边啊，我就在后面的庄子看看，不行吗？” “嬷嬷，你要是不放心怕我跑了，你跟着我，陪着我，好不好？” “我真的想看看，求你了。” 徐千雁拉着赵嬷嬷的手，摇晃起来。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徐千雁已经发现了，赵嬷嬷也就看上去凶巴巴的，其实是个非常好的人，对她也是十分的宽厚。 除了第一天见面的时候有点苛刻之外，剩下所有的时间，都是对她特别好的。 听见这话之后赵嬷嬷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姐，这是圣旨，奴婢也没有办法，你就不要为难奴婢了好不好？” “那我陪着姐姐去！” 锦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他笑嘻嘻的看着赵嬷嬷，眨眨眼睛，俏皮的不得了。 看见锦王的一瞬间，赵嬷嬷更是觉得自己的脑瓜子嗡嗡的。 本来一个徐千雁就已经足够闹心了，现在还多了一个！ 赵嬷嬷看着锦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晚膳之前必须要回来！” “是。”锦王立马答应下来，拉着徐千雁就往外走。 想着自从来了这里之后还没有出去过，所以徐千雁直接就把窈儿也一起带着了。 窈儿一路上都在给锦王翻白眼，最后锦王直接把小娃娃扛在了肩膀上，这下窈儿也不生气了，也不讨厌他了，高兴的不得了，一直都在拍手手。 锦王也有些意外：“我昨天哄了那么就一个好脸色都没给我，这就行了？” “姐姐，你说，这孩子是不是喜欢骑马呀？”锦王挑眉好奇的看着徐千雁。 徐千雁看着已经很开朗的窈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窈儿虽然已经三岁了，但是能说的话不多，她的脑子跟一般的孩子是不太一样的，大夫说，窈儿是个痴儿。” “痴儿？”锦王看了看徐千雁，又看了看窈儿，直接摇摇头：“姐姐你冰雪聪明绝对不可能生出来痴儿！窈儿只是反应慢一点，发育迟缓一些，绝对不可能是痴儿，她昨天还给我背书了呢！” 徐千雁现在也逐渐发现窈儿好像是有点不太对劲，之前在庄家的时候，一直都闭嘴不说话，自从来了这边之后，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姐姐，是不是这孩子之前生存环境不太好？” “庄家对你不好吗？对她也不好？” 锦王说着说着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提起庄家，徐千雁的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叹了口气开口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以后我会慢慢教导的！” 刚到一户人家，就听见里面在吵架，这声音还很熟悉。 徐千雁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嫂子！” 庄玉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徐千雁，急忙忙从里面跑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徐千雁的手臂。 “嫂子，我终于见到你了，为什么？你为什么都不肯见我！”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啊？嫂子，我们回家吧，我真的好想你。” 庄玉拉着徐千雁，还真情实意的流了眼泪。 虽然她哭的情真意切，但是徐千雁知道，她哭的不是自己是自己身上的钱！ 徐千雁默默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随后再次开口说道：“我再说一次，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我跟你哥哥已经和离了！” “四年时间，嫂子，当真可以忘得一干二净吗？”庄玉似乎是很受伤，眼泪不停的往下落。 眼神不经意间落在了窈儿的身上，眼珠子转了转，立马对着窈儿伸手：“窈儿，姑姑好想你啊，快，给姑姑看看？” “姑姑！不，坏！” “不喜欢姑姑。” 窈儿双手死死地攥着锦王的脖子，用力摇头，死活都不肯撒开。 锦王赶紧把孩子抱在怀里微微蹙眉，看着庄玉，没好气的说道：“什么姑姑，哪里来的姑姑！” “你是什么人！” “嫂子，你刚刚跟我哥和离，这么快就勾搭上新男人了？” “真是不知廉耻！” 庄玉立马变了脸色，咬着后槽牙看着徐千雁，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仇人一样，前后态度完全不一样。 “啪！” 锦王丝毫不客气，直接给了庄玉一个耳光！ “你放肆！” 庄玉不可置信的看着锦王。 “你！你敢打我？” “庄玉！这是锦王！” 徐千雁立马变了脸色，赶紧开口提示！ 听见这话之后庄玉吓得腿都软了，急忙跪在地上请罪：“臣女不知是锦王殿下，求殿下恕罪。” “徐千雁，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哪怕是和离了，她也叫了你四年嫂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她？” 大夫人从屋里出来不悦的看着她！ 徐千雁有些好奇，这些人不在京城好好呆着，来这庄子上，做什么？ “徐小姐！” “徐小姐，你可算是来了。” 秋云急忙忙从里面跑出来直接就跪在了徐千雁的面前。 “徐小姐，救命！” “这些人要强抢土地，我已经说了，这些土地都已经卖出去了，可是他们不管不顾，非要我们把地契交出来！” 秋云跪在地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看着她这个样子，徐千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们只是官眷，竟然敢强占耕地，你们不要命了！” 徐千雁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夫人，她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庄家的日子肯定没有之前好过，但是却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用这样的手段，这……这是在找死吗？ “这庄子本来就是我家的！” “我什么时候想要耕地，都可以！” “徐千雁，你现在已经不是我庄家的人了，没有资格指指点点。” 大夫人理直气壮，直接就拿出来了庄子的地契。 看着这个地契，徐千雁明白过来，这件事，怕是要麻烦了。 庄子的地契虽然是庄家的，但是这耕地的地契却不是，可是很明显，庄家不信。 第44章 仗势欺人! 庄家这就是想要仗势欺人！ 秋云跪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徐小姐，救命啊，我们一家几口全都靠这些田地过日子了，要是没有了这块地，我爹娘还有弟弟，都会饿死的！” 看着她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徐千雁也是一阵的心疼，对于秋云徐千雁还是有所了解的，她绝对不会撒谎。 徐千雁冷眼看着大夫人，开口说道：“这庄子是你的，但是田地不是，你可以把庄子收回，却不能抢占土地！” “我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徐千雁，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告诉你，要不今天你把钱给我，要么我就把这块地收回来！” 大夫人冷喝一声，看着徐千雁的眼神，像是在看着自己的仇人一般。 见状，徐千雁终于算是明白过来，这大夫人根本看不上田地，她想要的不过是钱罢了，看来庄家这段时间，日子的确是艰难啊。 徐千雁冷笑着看向了大夫人：“我凭什么给你钱？这地又不是你的！” “你！” “徐千雁你这个贱人！” 大夫人气的直接破口大骂，她看着徐千雁穿金戴银的样子，更是一阵的恼怒，这段时间，整个庄家全都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的，甚至她的补品现在都已经缩水了。 结果这个女人躲在这边，过得如此潇洒，简直就是可恶！ 庄玉也是有些无奈的上前，拉着她的手，小声地说道：“嫂子，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闹成这个样子呢？你也太过分了吧？” “我再说一次我跟你哥哥已经和离，以后不许你叫我嫂子！” “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叫我徐小姐！” 徐千雁再次不耐烦的纠正，这一家人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得很，有的时候，徐千雁真的不明白这么糟糕的家庭，为什么会培养出来庄缪这样的人才呢？ 看着徐千雁软硬不吃，大夫人直接变了脸色，咬着后槽牙说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赶紧给我上，把这一家人给我赶出去，以后不许他们回庄子上！” 没错，强占土地的事情他们不敢做，但是这个庄子是他们庄家的，所以他们自然可以把人赶出去。 秋云一家人听见这话之后立马变了脸色，开始跪地求饶。 徐千雁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几间茅草屋罢了，她直接拉起了地上的秋云，对着她笑了笑开口说道：“正好你不是要去我府中做事吗？我还缺一个马夫，缺一个厨房的婆子，还缺一个小书童，我看你就带着爹娘还有弟弟跟我一起走吧？好不好？” 秋云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小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们现在就收拾细软，跟我走。” “不过是几间茅草屋罢了，还真的是什么宝贝，没有就没有！金屋银屋等着你们呢。” 徐千雁这话，就是故意说给大夫人听的。 大夫人万万没有想到，徐千雁竟然会来这么一招！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徐千雁，手指头差点戳在了她的身上，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个恶毒的妇人，宁愿帮助不认识的人，也要为难我们，我们庄家怎么会有你这么忘恩负义的儿媳妇！” “不好意思我现在早就不是你们家的儿媳妇了。” “大夫人，我劝你一句，这屋子年久失修，一不小心塌了，可是要砸死人的！” 徐千雁丢下这话之后，直接拉着秋云的手，转身离开。 庄玉却不甘心，她大步追上来，一把抓住了徐千雁的手臂，小声地说道：“嫂……徐小姐，你真的要如此绝情吗？哥哥现在还在南方生死未卜，如果不是因为你，皇上怎么可能让他一个文官去南方赈灾，你连累了哥哥，苛待娘亲，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徐千雁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疼爱三年的人，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她之前在庄家的时候，可是真真切切把庄玉当成是自己的亲妹妹的，对她更是百般疼爱，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现在站在自己面前冰冷指责自己的人，还是她！ 徐千雁真心觉得，自己四年真心简直就是喂了狗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咬着后槽牙说道：“庄玉，皇上的决定是你我能够置喙的吗？就你刚才那句话，就够你哥哥砍头的，你知道吗！” “看在我们之前还算是一家人的份上，我劝你最好是安分守己，否则的话，就是你害死你哥哥！”徐千雁丢下这话之后，大步离开。 庄家全家上下都是王八蛋，对于徐千雁来说，真的是多看一眼都嫌脏！ 可是偏偏，庄缪也是庄家的人，在庄缪这件事情上，徐千雁总是亏欠他的。 想到这里，徐千雁也放缓了语气，有些无奈的看着庄玉愤愤不平的背影。 “小姐，你已经说尽了好话了，他们要是自己找死，也跟你没关系。” 翠珠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徐千雁心里在想什么。 徐千雁拍了拍翠珠的手，随后开口说道：“庄家对于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我根本不会在意，你马上安排一下，让秋云一家好好安顿下来，给他们找点活干，让他们自食其力。” 听见这话之后，翠珠立马点点头，笑呵呵的说道：“是，奴婢一定会好好安排的，小姐，庄家在外面这么败坏你的名声，这……实在可恶！” 庄家上下都是些什么东西，徐千雁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淡淡的说道：“其实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自从皇上回来，我和离之后，我的名声本来也就烂透了。” 哪怕是徐千雁现在不能出门，也大概能够想到外面的人都是怎么对她口诛笔伐的。 想到这里，徐千雁的心中更加的不是滋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闷闷地说道：“四年前，是我对不起司止渊，这四年，我又欠了庄缪许多，这些流言蜚语，算是对我的报应吧。” 如果可以，徐千雁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可是自从司止渊回来之后，她就必须要站在风暴中心了。 翠珠听着这些话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哄着眼眶闷闷地说道：“小姐是天下最好的小姐，就是他们不好！” “傻丫头！”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 徐千雁笑呵呵的拉着翠珠的手，说说笑笑的回了碧落园。 进门，就看见锦王抱着孩子，窈儿也不知是怎么了，哇哇大哭，一直都要找娘亲。 第45章 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看见徐千雁过来，窈儿更是伸出双手，挣扎着从锦王的身上下来，跌跌撞撞的扑到了徐千雁的怀中：“娘亲，呜呜，娘亲，我要娘亲！” 徐千雁赶紧把孩子抱起来微微蹙眉，看着锦王，有些无语：“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欺负小孩子？” 锦王本来就被窈儿闹得满头大汗，现在听到这话之后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也是委屈的不得了，磨牙嚯嚯的看着徐千雁：“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刚走的时候，窈儿就开始闹，我都哄了半天了，你看，累得我满头大汗！徐姐姐，没良心，就知道欺负我！”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更是觉得奇怪，窈儿平时都是很乖巧的，怎么就会闹起来了？ 窈儿死死地搂着徐千雁的脖子，死活都不肯撒手，一直都在哇哇哭。 “窈儿乖，窈儿不哭，娘亲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告诉娘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为什么哭？” 徐千雁立马伸手开始探查孩子的体温什么的，窈儿的脑袋有点问题，是个痴儿，所以很难明确的表达出来自己的需要和身体状况，生病了也不会表达，所以徐千雁心里有些担心，生怕孩子哪里不舒服。 “不疼，窈儿不疼！” “娘亲不要离开这里，窈儿害怕！” “坏，祖母坏！姑姑坏！” 窈儿抱着徐千雁，哇哇大哭，虽然说话磕磕绊绊，但是徐千雁也是听出来了其中端倪。 她立马拿过帕子擦了擦窈儿的眼泪，柔声安慰道：“不是的，没有，祖母没有欺负娘亲，姑姑也没有欺负娘亲，你看，娘亲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她们也没有跟过来，再也不会有人欺负窈儿了，窈儿乖，窈儿不怕！” “窈儿乖，窈儿放心，小舅舅武功高强，不管是谁，都不敢欺负窈儿，小舅舅一定会好好保护窈儿！” 锦王立马上前一步，擦了擦她的眼泪。 紧接着，就这么当着窈儿的面，耍了一套拳！ 窈儿本来还在哭，现在看着锦王这么厉害，立马拍拍手：“小舅舅好厉害，舅舅好厉害！” 原本窈儿时不太喜欢锦王的，觉得他就知道跟自己争宠，可是现在看着锦王这么厉害，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徐千雁也没有想到，孩子竟然是在担心自己，顿时就觉得自己心里暖暖的，她轻轻地笑了笑，抱着窈儿看着锦王：“锦儿，翻跟头，我记得你小时候，最会翻跟头的！” 锦王也是听话，直接就开始翻跟头了。 见状，翠珠简直就是叹为观止，锦王会翻跟头不可怕，可怕的是，只需要徐千雁一声令下，这天下最尊贵的王爷就开始翻跟头了？ 这这这……简直离谱。 “哇！舅舅好厉害，小舅舅好厉害！” 窈儿不停地拍手，兴奋的叫着。 这还是徐千雁第一次看见窈儿这么高兴，看着窈儿萧，徐千雁也跟着笑。 司止渊过来的时候就正好看见这一幕，心里莫名有些发酸，他走过来，摸了摸窈儿的脑袋：“那窈儿觉得，是小舅舅厉害，还是我厉害？” “当然是爹爹更厉害！”窈儿立马对着司止渊伸出双手，想要抱抱。 徐千雁立马把孩子抢回来，皱眉看着她：“窈儿，娘亲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许叫他爹爹！他不是你爹爹！” 原本欢乐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尴尬起来，尤其是锦王，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现在关系是这么僵硬的，立马停下来翻跟头的动作。 眼巴巴的看着徐千雁，小声地说道：“徐姐姐，童言无忌，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你不用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这是你跟别人的孩子。” 司止渊捏着徐千雁的下颚，皱眉看着她。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都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为什么她还是看不穿，难道说，她的心里，真的没有了他的位置嘛？ 看着司止渊这个生气的样子，锦王急忙上前，小声地说道：“皇兄息怒，有话好好说嘛！” “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司止渊给了他一个白眼，冷喝一声。 锦王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随后抱着窈儿，一步三回头的滚蛋。 徐千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是面对司止渊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戒备感觉。 “徐千雁，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我对你的意思，你看不出？” 司止渊咬着后槽牙，看着徐千雁。 徐千雁实在是不明白，司止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眼眸低垂，小声地说道：“皇上的天意，臣女不敢揣摩，还请皇上息怒。” “为什么不叫我阿渊？”司止渊一阵的委屈：“你之前，都是叫我阿渊的。” 徐千雁听到这话之后又是一阵的无语，嘴角狠狠一抽，随后小声地说道：“不是你说的，不许我叫你阿渊。” “你！” 司止渊更生气了，他就是觉得，徐千雁是在故意跟自己作对！ 他伸出手来，捏着徐千雁的脸颊，没好气的说道：“我还说让你等我，你还不是嫁给了别人，徐千雁，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话了！” “阿渊的话，我可以不听，皇上的话，我不得不听。” “陛下，你我之间，身份有别，早不是从前了。” 徐千雁依旧是低眉顺眼的样子，生怕惹怒了司止渊，全家都跟着倒霉。 司止渊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现在可以确定，她就是在害怕自己。 可是除了让她和离，司止渊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还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害怕自己？ “徐千雁，你知不知道，我废了多大力气才回来，我才能见到你！” “徐千雁，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司止渊丢下这话之后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徐千雁的心，狠狠的颤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升起了一点点的愧疚，小声地说道：“你是皇帝，我是和离的臣妻，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未来？何必有心肺？” 锦王抱着孩子默默地出现在了徐千雁的面前，他有些不解的看着失落的徐千雁，小声地说道：“徐姐姐，你心里分明是有哥哥的，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呢？” “有他又如何？他不过是为了报复我罢了，等他气消了，我还是我，还是要一样的过日子，不是吗？” “锦儿，我们之间，早不是四年前了。” 第46章 那孩子不是早产? 时间过去就是过去了，人错过也就是错过了，谁也不会停在原地，就像时间也不会一直停滞不前一样。 他们早就不是四年前的彼此了，残留下来的那点情意，又能代表什么呢？ 听见这话之后，锦王有些急了：“徐姐姐，皇兄是真的爱你的，他心里只有你，只不过他现在是皇帝，他没有办法，你……你也要多理解理解他。” “那我呢？” “我好好的日子不能好好过，因为他，我也好，我家里人也好，每天都要惴惴不安的过日子，难道我就很轻松吗？” “既然做不了主，保证不了初心，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你也滚！” 徐千雁后知后觉，锦王跟司止渊才是亲兄弟，她是个外人。 直接把孩子抢过来，转身就走。 锦王站在原地只觉得莫名其妙的很，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被白白骂一顿？ 想到司止渊，锦王直接进了宫。 果然，刚刚走进御书房，就看见了满地狼藉，他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随后开口说道：“皇兄，你怎么老是发脾气？徐姐姐都要被你吓死了！” “她怕我什么！” 司止渊听到这话之后，再次咆哮出声，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会让她如此的惧怕。 “她怕的不是司止渊，是皇帝。” “是巍巍皇权啊，你随口一句话，徐家满门都要人头落地了，皇兄，你到底明不明白呀？” 锦王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司止渊。 听见这话之后，司止渊也冷静下来，他皱了皱眉毛看着锦王：“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该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说得好像我有王妃似的。”锦王哼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声地说道：“不过我觉得，徐姐姐的那个孩子有点不对劲，你能不能让太医去看看？” 司止渊皱眉：“你这么在意那个孩子做什么？” “我觉得这孩子跟庄缪一点都不像，跟你倒是一模一样，而且你看见徐姐姐的态度了吗？我接近窈儿的时候，徐姐姐无所谓，可是窈儿若是在你面前，她就紧张的不得了，如果不是因为讨厌你，那么就一定是因为这个小丫头身世不对劲！” 锦王立马凑上前去，开始分享自己这段时间观察到的情况，他虽然平时贪玩，但是还是有点脑子的，看的很清楚。 听见这话之后司止渊拧在一起的眉毛一下子就舒展开了，他对着锦王笑了笑，掩盖不住的激动：“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窈儿很有可能是我的孩子？” “这……你自己不知道？”锦王小脸一红，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干了什么他怎么会知道？ 司止渊这个时候也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也是难得的老脸一红，小声地说道：“知道了，滚出去！” 锦王前脚刚走，司止渊就把太医叫了过来，开始跟他说当时情况。 太医看了看司止渊，仔仔细细算了算，开口说道：“当年庄夫人……咳咳，徐小姐生产的时候，十分凶险，庄大人求了恩典，就是微臣去看的，孩子虽然是早产，但是长得白白嫩嫩，十分可爱。” “所以呢？那孩子不是早产，是不是？”司止渊一下子就反应过来，隐隐约约的激动起来。 听见这话之后，太医也仔细的想了想，随后开口说道：“是！那孩子看着的确不像是早产，可是庄大人一口咬定，就是早产。” “你现在就去碧落园，好好看看那孩子，再打探一番。” 司止渊已经是止不住的激动。 难怪，难怪他每次看见那个小丫头都觉得亲昵的不得了，难怪他这么喜欢那个小丫头。 那丫头就是他的女儿，长得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太医直接拎着小药箱，去了碧落园。 徐千雁听说是司止渊让他来的，有些意外：“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徐小姐放心，老朽只是想给小小姐看看是怎么回事，按理来说，小小姐不该是个痴儿才是，老朽还记得，这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哭声嘹亮，十分可爱。” “太医说的可是真的？” 徐千雁立马兴奋起来，急忙忙的抓过太医的手，让他给窈儿看病。 太医细细把脉，紧接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走上前来，在窈儿的头顶轻轻地按了一下。 “哇！” 窈儿哇哇大哭，开始不停挣扎。 过了一会，太医明白过来，直接就开口说道：“小小姐被奸人所害，体内有银针，尤其是脑袋里面至少有三根银针，这也是为什么小小姐总会啼哭不已，实在是因为这些体内银针，行走坐卧都是折磨。” “你说什么？”徐千雁听到这话之后，双手开始发抖，她腾地一声站起来，直接掀翻了桌子：“放肆！混账东西！太医，可有办法？” “这些银针，怕是孩子出生没多久，就已经刺入体内，如今已经跟血肉长在一起，想要清除，只怕是需要费一番功夫，身上的这些倒还好说，只是脑袋里面的，怕是有些危险，要割开头皮，探查到银针的位置，再研究取针的事情。” 太医有些心疼的看着哇哇大哭的小姑娘，这孩子实在是受苦了。 “好，多谢太医，有劳太医了！” “太医，只要窈儿能好起来，我愿意倾其所有，求太医救命！” 徐千雁直接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见状，太医也是被吓了一跳，急忙忙开口说道：“徐小姐实在是太客气了，快，快起来。” 翠珠也是浑身颤抖的送走了太医，回来之后，直接跪在了徐千雁的面前：“小姐，奴婢该死，小姐，是奴婢没有好好照顾好小小姐！” “这不是你的错。”徐千雁双拳紧握：“我一定会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一天若是找到害我女儿的人，我一定会把他碎尸万段！” 徐千雁咬牙：“翠珠，你马上去查，当年所有接触过窈儿的人，崔明月身边的人，还有庄家的人，都给我仔仔细细的查一遍！” 听到这话之后，翠珠立马反应过来，用力的擦了擦眼泪：“是，奴婢一定会好好调查，小姐你放心，奴婢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小小姐！” “好，我相信你。”徐千雁温柔的笑了笑，随后直接开口说道：“你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的窈儿也会好起来。” 第47章 好手段啊! 面对翠珠的时候，徐千雁笑嘻嘻，可是抱着孩子回到房间之后直接就痛哭出声！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这么小心了，却还是无法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想了想徐千雁直接就给远在南方的庄缪写了一封信，她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庄缪，万一要是最后真的查到了庄家的头上，那么她绝对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一封信，写了几次，断断续续，徐千雁一直都在哭，眼泪不慎打湿了信纸，就要重新再来。 最后写完了这封信之后都是后半夜了，窈儿一直都很乖巧的趴在桌子上等着她，等着等着，就已经要睡着了。 见徐千雁写好了信件之后开口问道：“娘亲，这是给父亲的信吗？” 她平时都是叫庄缪父亲的，所以徐千雁很快就明白孩子在说什么，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了摸窈儿的脑袋：“窈儿也很想念父亲吗？” “窈儿不想父亲，父亲不好。” “他们都是为了父亲，折磨窈儿，窈儿是赔钱货，窈儿应该去死，这样父亲就会有一个健康的儿子了。” 窈儿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可是现在提起这些的时候孩子的眸子里全都是恐惧。 徐千雁真的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是从一个小丫头的嘴巴里说出来的，尤其是这个小丫头还是窈儿，一个痴儿？ 如果不是有人在她耳边一直碎碎念这些话，她怎么能记住呢？ “是谁？” “窈儿，告诉娘亲到底是谁告诉你这些，是谁说的！” 徐千雁咬牙切齿，她是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碎尸万段的！ “是小姑姑。” 窈儿缩了缩脖子，随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娘亲，窈儿喜欢娘亲所以才告诉娘亲这些，娘亲答应窈儿不要告诉其他人好不好？” 看着窈儿眸子里的恐惧，徐千雁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已经消失不见。 她抱着窈儿，泣不成声：“对不起，窈儿是娘不好，娘对不起你，娘没有好好保护你！” “娘亲很好，窈儿喜欢娘亲。” 窈儿毕竟年纪还小脑子发育缓慢，所以很多话，其实小小的她根本听不懂，但是她可以很敏锐的感受到娘亲的情绪，知道娘亲是在为了自己伤心难过。 她不希望娘亲伤心，她一定要乖乖听话才是。 御书房。 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司止渊说着一切才好，实话实说怕是会被杀人灭口，可是不说实话，又是欺君之罪，要么就是死自己要么就是死全家，他现在可以说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实在是太难了。 司止渊的耐心本来就不多，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他说一个字，立马变了脸色，没好气的说道：“朕叫你来了半天了，你倒是说话呀！” “微臣该死，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太医瑟瑟发抖，一把年纪了，差点直接哭出来。 “这有何难，实话实说！朕恕你无罪！”司止渊一下子就给了一颗定心丸。 听到这话之后，太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选择了实话实说：“这孩子十有八九不是庄大人的，这孩子的脉象强壮有力，所以应该是个足月生产的孩子！” 足月生产！ 司止渊止不住的激动，他今天自己一个人在御书房里面掰着手指头算了好几遍，如果窈儿真的是足月生产的话，那么大概率是自己的女儿，尤其是之前庄缪还说过，新妇不洁，更是从侧面印证了这件事！ 只是…… 司止渊看着那太医的时候眼神有些复杂：“那她怎么会是一个痴儿？” “怕是被奸人所害，微臣在小姑娘的体内发现了银针，脑袋里面也有，需要好好医治才是。” 后面这句话，太医说的尤其认真，主要目的就是要告诉皇帝，这个病，还需要他来医治，杀人灭口，可是万万不行的。 听到这话之后司止渊的脸色阴沉下来：“好手段啊！” “皇上息怒，皇上饶命！” 太医不停磕头，生怕慢一点，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你只管好好医治那个孩子，需要什么珍贵药材随便拿！” 司止渊哼了一声，下了命令。 听见这话之后那太医就算是明白过来，自己这条命，应该是保住了。 次日，清晨。 徐千雁拉着翠珠的手，对着她笑了笑直接开口说道：“你今天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把庄玉带到这边来。” “是。” 翠珠知道，自家姑娘做事一向是有自己的道理的，所以并没有多问什么，直接就去了庄家。 另一边，司止渊好不容易挨到了下朝，第一时间就来了碧落园。 他看着蹲在院子里玩耍的窈儿，心里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柔软，急忙忙上前把孩子抱了起来，捏了捏她的脸：“好窈儿，想不想爹爹？” “爹爹，想爹爹！” 窈儿第一反应是拍拍手高兴，但是很快就变了脸色，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娘亲不让我叫你爹爹，会生气。” 孩子不说这个话还能好一点，现在听见这话之后，司止渊又是一阵的委屈，他咬着后槽牙抱着孩子，就这么去了徐千雁的房间。 看着一大一小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徐千雁也是一阵的心累，她也就不明白了自己的孩子是自己亲自生的，为什么现在会越来越像司止渊了？ “你怎么来了？” 徐千雁眉毛死死的拧在一起，走上前去，想要把自己的孩子接过来。 然而司止渊直接变了脸，躲开了她的手，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徐千雁，窈儿到底是谁的孩子？” 看着他这个表情，徐千雁就知道，撒谎肯定是没有意义的，她直接坦坦荡荡的开口：“她是你的女儿！” “徐千雁！” 司止渊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真的这么应了这句话！ 他大步上前，腾出一只手来，捏紧了她的下颚：“你怎么敢！怎么敢让我的女儿叫别人父亲！” “不然呢？你说走就走丢下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我能怎么办？” “自己一个人在徐家躲着，生出来这个孩子，让她成为被人唾弃的私生子，是吗？” “司止渊，这四年，你以为痛苦的只有你一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孩子，徐千雁一开始根本不会选择嫁给庄缪，更不会这四年都被庄家人百般磋磨，她本来可以过得更好，更肆意的！ 徐千雁把孩子抢了回来，冷眼看着司止渊：“你现在想怎么样？” 第48章 降维打击 司止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这次回来自己是比较占理的，可是吵起来之后好像是完全变了样，好像是自己对不起她似的！ 他磨牙嚯嚯的看着徐千雁：“当然是让孩子认祖归宗！” “认祖归宗，你能吗？你敢吗？” “你现在是皇帝，我是庄家和离的妻子，我的孩子你要认作是自己的孩子，那么天下人该怎么看，文武百官该如何的口诛笔伐！你是皇帝，高高在上，还有巍巍皇权傍身，那我呢！窈儿呢？我们怎么办！” 徐千雁说着说着更加委屈了。 她把孩子送给了一旁的赵嬷嬷，不想让孩子看着他们争吵。 这四年，徐千雁不知道积攒了多少愤怒和委屈，她本来自己可以忍耐一辈子都不说出口的，可是如今想来，忍耐实在是太难了，根本忍不住，她现在只想发疯，只想生气，只想发泄自己心中的一切！ 司止渊脸上的怒火和戒备瞬间变成了心疼，他一把抱住了徐千雁。 “对不起，是我不好！” 他本来以为徐千雁忘恩负义，他刚刚离开就嫁给了别人，还生了孩子，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嫁人是被逼无奈，孩子也是他的！ 他看着徐千雁，低声说道：“你跟孩子都是我的心肝宝贝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一个名分。” “你要给我的名分我不稀罕！” “我的窈儿也不想做皇帝的女儿！” 徐千雁挣脱了他的怀抱，冷淡的看着他。 两个人之间隔着四年，四年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简直就是沧海桑田，哪怕是现在两个人就这么近在咫尺，可是总归是回不去的。 “你什么意思？” 司止渊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还是太兴奋了，跟徐千雁的冷漠比起来，他简直就是有病！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对着他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其实我也不想说什么，我只是想好好过日子，我不愿意进入后宫，勾心斗角，你……是皇帝，三宫六院，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孩子，不要跟我抢，好不好？” 徐千雁提起那些莫须有的妃子的时候，自己说话都是酸溜溜的，只是她自己没有感受到罢了。 看着她这个样子，司止渊忽然笑了，再次把人用入怀中：“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你舍不得是不是？舍不得我跟别人在一起，你在吃醋，是不是？” “呸，谁会吃你的醋！”徐千雁直接啐了一口，这一次却没有挣扎，只是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眸子：“我跟庄缪刚刚和离，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名分也好，什么也好，你都不能给，你刚刚登基，位置还有些不稳，不能得罪了朝中老臣……” 说到这里，徐千雁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皱眉看着司止渊忽然发现自己说得好像还是太多了。 虽然她已经闭嘴了，但是司止渊还是很聪明的，所以一下子就明白了徐千雁的意思，心中狂喜。 自从回来之后，司止渊一直都在试探，一直都看不透，不知道徐千雁心中到底还有没有他的位置，如今孩子是他的女人就在他身边，还有什么不满的！ 司止渊笑了笑，捏了捏徐千雁的脸颊，柔声说道：“我真的是太喜欢你这个死鸭子嘴硬的样子了！” “是，我死鸭子嘴硬，皇上你还是快点回去吧！万一后宫的美人闹起来，你怕是要招架不住了。”徐千雁哼了一声。 她今天是真的是还有点其他事情要做，关键是要处理窈儿的事情。 “太医已经跟我说清楚了，我们的孩子并非是天生痴傻而是被人给陷害了，这件事你怎么看？”司止渊有些担心的看着徐千雁。 这要是从前，司止渊肯定会自己出手，绝对不会问她的，可是现在司止渊已经是总结了经验教训，所以打算问了再说。 “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好，你不用管太多。” “皇上，你做好你的事情，我会好好保护我自己的女儿！” 少在这里套近乎！ 徐千雁说的十分清楚，这孩子生产的时候，她就是九死一生，这些年，她更是把孩子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这男人什么都没有付出，就想做爹爹，还想来强占胜利果实，简直就是不要脸！ 虽然徐千雁已经在心里骂冒烟了，但是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样子。 司止渊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徐千雁的小诡计，他不单单是没有生气反倒是觉得她可爱的不得了，毕竟四年前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样奸猾的小丫头了。 “好，那你就自己处理，我先回去了，晚上再来看你。” “雁儿，你可要洗澡等我。” 司止渊故意说的暧昧，看着徐千雁娇嗔着红了脸，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他前脚刚走，庄玉就来了，她看着这碧落园美好的一切，脸色变了变，本来还以为徐千雁得罪了皇帝，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是在这里享福！ 她的脸色变了变随后咬着后槽牙说道：“难怪你在这里，乐不思蜀，原来是过着这样的好日子！” “娘的药都已经断了两天了，夏天到了，我都没有新衣服，徐千雁你可真的是好狠心啊，自己吃饱了肚子就不管我们死活了！”庄玉口口声声，全都是指责。 看着她这个理直气壮的样子，徐千雁只觉得一阵的可笑，指了指她的脑子，很认真也很疑惑的盯着她：“你这里是不是有点什么问题，你娘死活关我屁事，你没有新衣服穿难道还是我的错，我跟你们庄家早就已经一刀两断，难道还不让我过好日子了？” “我之所以过得好，是因为我本来就好，我爹是当朝官员，我两个哥哥全都外放公派，我手下掌握着田地铺子数不胜数，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比！” 徐千雁直接给来了一个降维打击。 之前，她在庄家的时候，为了让自己和女儿日子过得轻松一些，不知道用了多少嫁妆钱倒贴，可是现在，徐千雁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你娘的药，你的衣服首饰，你们庄家上上下下的开销，都是我从自己的嫁妆里面拿出来的，你们吃我的喝我的，还有脸在我面前这么趾高气昂的叫唤？到底是谁给你的脸！” 庄玉被徐千雁骂的有些发懵，主要是之前徐千雁对她总是温声细语的，很少会有这样的时候，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你，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羞辱我的？” 第49章 你跋扈! “羞辱你？我还真的是没有这个闲工夫。” “庄玉，我问你，可是你害了我的窈儿，在她的身上刺入银针？” 徐千雁开门见山，为的就是看见庄玉最真实的反应。 她只是一瞬间的震惊，紧接着就是愤怒，咬牙看着徐千雁，没好气的说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我告诉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就她这个反应，徐千雁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不过，她还是开口说道：“太医已经给我的女儿看过了，她体内脑袋里，都有银针，在你们庄家这些年，我的窈儿日日夜夜都在受煎熬！” “回去告诉庄家所有人，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徐千雁冷冷的神色，让人望而生畏。 见状，庄玉也是有了一瞬间的傻眼，随后开口说道：“徐千雁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娘虽然不喜欢窈儿，但是也是一贯善待这个孩子的，虎毒不食子，哪怕她只是一个痴儿，我们庄家也是没有要苛待的意思，你这就是血口喷人！”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直接笑出声来，随后冷淡开口：“这些年你们对我的窈儿怎么样，我心知肚明，你们自己也是，所以不用说这些漂亮话来哄我！滚回去，告诉他们，自己来找我说明白这件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的话，宁肯错杀，绝不放过！” 平时徐千雁无论怎么被欺负都不会放在心上，毕竟在徐千雁的心中，她总是愧对庄家的，可是现在不行，这一次是关系到她的宝贝女儿，不要说是庄家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你！” “徐千雁，你跋扈！” 庄玉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徐千雁张嘴就开始骂娘！ 只可惜，徐千雁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指责的徐千雁了，她冷眼看着庄玉，淡淡开口：“我就是跋扈，你有什么不满吗？你能把我怎么样？你敢把我怎么样？” “你！你！” 庄玉从未想过那个疼爱自己入骨的嫂子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现在听见这话之后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是真实存在的。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浑身都在发抖，因为愤怒，甚至脸颊都是红的。 “为什么？嫂子，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庄玉满脸都是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然而现在徐千雁根本没有这个心思看她在这里表演伤心欲绝，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无关人员也应该滚蛋了，直接就给了翠珠一个眼神。 翠珠立马会意大步上前，把人给赶了出去。 “徐千雁，你忘恩负义！” “当年你跟太子退婚，整个京城都没有人敢要你，是我哥哥不嫌弃你，要了你，结果现在皇上回来你贪图富贵非要跟我哥哥和离！” “和离之后，你苛待婆母小姑，你不得好死，徐千雁，你不得好死！” 庄玉被气的发疯，直接就开始在碧落园的门口破口大骂。 赵嬷嬷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这么有勇气，立马变了脸色，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道：“看老奴不撕了她的烂嘴！” “嬷嬷，你现在出去，我们还真就是仗势欺人了。” “庄玉青天白日的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皇上的阴私事情，这件事，京兆尹总不能不管吧？” 徐千雁一把拦住了要冲出去的赵嬷嬷，对着她轻轻地笑了笑。 一开始的时候赵嬷嬷还以为徐千雁要忍下这口窝囊气，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换一种更加有效的打法？ 她立马会意，急忙忙吩咐下面的小丫头，去了京兆府。 京兆府尹来的时候，真的是整个人都不好了，现在谁还不知道皇上金屋藏娇的事情？ 这碧落园看上去只是一个小园子，可事实上里面的门道多着呢，何况来找他的还是皇上身边的人！ 他几乎是半点没有犹豫，直接声势浩大的抓走了庄玉。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 “徐千雁，你心狠手辣，徐千雁，你不是人！” 庄玉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忘了咒骂徐千雁，当真是死到临头了都还不知道悔改。 徐千雁看着她这个样子虽然不生气，但是却也是十分寒心的，想到自己当年对这个小丫头也算是全心全意的疼爱，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四年时间，竟然就养出来了这么一个白眼狼！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吩咐丫鬟把门口的地砖好好清洗一下，这才转身回到了院子里，继续开始摆弄自己的那点小生意。 之前在庄家的时候，她进出都不方便，所以生意上大部分事情都是交给别人做的，只是这个人现在在西域那边，所以京城就只能是她自己来操心。 “小姐，宋掌柜要回来了，说是就这三五天，就会到京城了。” 翠珠拿着一封信，笑嘻嘻的过来，递给了徐千雁。 徐千雁听到这话之后也立马打开了信件，看见里面的消息之后高兴地抱住了翠珠：“太好了，宋谈好厉害，他已经打通了西域的那条运输道路，以后我们的丝绸什么的，都可以卖过去了，太好了！” “真的？宋掌柜好厉害！恭喜小姐！”翠珠也跟着高兴，笑得跟朵花似的。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小声地说道：“小姐，我们的钱已经足够多了，你怎么还这么辛苦拓展新的市场啊？” “那是当然了，打仗需要钱，赈灾需要钱，安抚贵族也需要钱。” “我们能用几个钱？还不是为了……” 本来是要脱口而出的话，被徐千雁生生的咽了下去，她狠狠地戳了戳翠珠的脑门。 “好你个臭丫头，你套我话是不是？” 翠珠就知道自己的小心是根本瞒不过小姐的，所以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声地说道：“小姐，奴婢就是害怕你拎不清，万一你真的很喜欢他呢？” “的确喜欢，可是却也不敢靠近。” “如果他还是司止渊，哪怕是这条命不要了，我也会跟他在一起，可是他现在是皇帝。” 皇帝站在权力之巅，关系到天下江山，更是有后宫佳丽三千！ 他做了皇帝，就算是心中有她的位置，那么又能占多少地方？ 说到底，天下后宫都比她重要。 徐千雁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片子了，这方面，她看的还是很清楚的。 看着她这个样子，翠珠叹了口气：“那小姐以后该怎么办呢？” 第50章 小心眼 有了皇上这一层关系，小姐以后怕是再也嫁不出去了。 翠珠忧心忡忡的看着徐千雁，已经开始为她的未来担心了。 徐千雁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笑呵呵的说道：“我现在有钱有闲还有窈儿，我过得不知道有多潇洒，不需要伺候公婆，也不用供养小姑，这不是最好的日子吗？” “这是最好的日子吗？”翠珠有些不解的看着徐千雁。 虽然她也说不出来这样的日子哪里不好，但是就是下意识的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跟大家说的好日子不一样。 “你呀，还是太迂腐了，小小年纪，何必把自己禁锢在一方天地？” “等你以后大一点了，你就会明白，天地大得很，女子也好，男子也好，我们都有万般可能！” 说完徐千雁直接转身去了窈儿的房间。 窈儿现在离开了庄家，平日里也不用担惊受怕，整个人都活跃了不少，现在正在努力的练字。 徐千雁走上前去，有些好奇的看着她写的字，的确是歪歪扭扭，看上去像是在写自己的名字。 “窈儿真棒，都会写字了。” 徐千雁抱着孩子，轻轻地亲了亲她的脸颊。 窈儿立马兴奋的举起小手，笑嘻嘻的看着徐千雁：“娘亲，厉害！” “是谁教你写字的？” “是我啊！” 锦王拿着一大束野花进来，笑嘻嘻的看着徐千雁。 看见他的时候，徐千雁的心情就会不自觉的好起来，她对着锦王招招手：“你怎么还在我这里，不用上朝吗？你好歹也是个王爷，没有正事吗？” “就是因为我是一个王爷，所以正事太多了不好。” “姐姐，你不喜欢我在这里陪着你？” 锦王笑嘻嘻的看着徐千雁，跟小时候一样臭不要脸，就这么坐在她的身边撒娇。 看着他这个样子，徐千雁轻轻地笑了笑，随后很认真的点点头，柔声说道：“我很喜欢你在这里陪着我，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多陪陪你皇兄，他在无人之巅，很寂寞。” “姐姐，你是不是还喜欢他？”锦王一下子明白过来好奇的看着徐千雁。 徐千雁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随后嫌弃的说到：“说起练字，我记得你小时候都要挨了打才愿意的，怎么现在还知道教我的女儿呢？” “姐姐，其实窈儿真的很聪明，她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太医的意思是说，治疗过程会很疼，你真的舍得吗？”锦王看着窈儿的时候，一阵的心疼。 哪怕是他跟这个小丫头片子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的，一想到孩子要受罪，就咬牙切齿。 “我也舍不得，可是非要如此不可。” “我的窈儿很厉害，她一定会坚持下来的。” 只是说一说，徐千雁的眼眶已经开始微微泛红了，她是孩子的母亲，一想到孩子要受苦，就会心痛如绞。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抱着窈儿，柔声说道：“说来说去，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好好保护自己的女儿，才害的她这么受苦。” 之前的时候，徐千雁总是不明白这孩子为什么日夜啼哭不止，甚至还以为这孩子哪里有毛病，但是现在知道了真相之后，徐千雁只觉得自己要发疯了。 “姐姐，别怕，我会陪着你，也会保护窈儿。” 锦王捏了捏徐千雁的肩膀，算做是安慰。 看着锦王这个样子，徐千雁还是很欣慰的，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了摸锦王的脑袋，笑着说道：“我的锦儿还真的是长大了，现在都知道保护姐姐了？好，那以后就要多多拜托你了！” “姐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老是揉我的脑袋！”他立马发出了抗议！ 然而很明显，抗议无效。 徐千雁一个大白眼过去，冷淡开口：“在我面前你永远都是个毛头小子，知道吗？” “是，我知道了，姐姐！”锦王认命一般的点点头，对着徐千雁笑嘻嘻。 很快，宫里就来消息，让锦王进宫。 御书房。 司止渊背着手，转悠了两圈，随后没好气的说道：“你现在都老大不小了，不许你住在碧落园。” 什么？ 锦王本来还以为皇兄叫自己过来有什么正事，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为了这件事？ 他皱了皱眉毛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从小就跟徐姐姐在一起，你干嘛这么生气，皇兄就算是你要吃醋，也不能吃到我头上来吧？” “话说，窈儿的事情，你是怎么打算的？” “还有庄缪，我可是听说，那厮马上就要回来了，你真正应该担心的难道不是他们？” 锦王立马上前，试图可以转移话题。 听见这话之后，司止渊又是一阵的头疼，咬牙说道：“庄缪这次差事做的不错，朕还要赏赐他呢！但是一想到他回来这件事，朕就咬牙切齿！” 怕是只有在锦王面前，司止渊才会做自己，才会这样的孩子气。 “既然是赏赐，为什么不赐婚？” “我记得云宁县主还没嫁人吧？我看他们就挺般配的。” 锦王坏心眼的建议。 这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云宁县主可是出了名的刁钻，要是把她嫁过去，估计庄缪应该就没有时间纠缠徐千雁了。 到时候，岂不是一举两得？ 司止渊听到这话之后灵光一闪：“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聪明？” “当然了，毕竟我是你弟弟嘛！”锦王笑呵呵的看着司止渊。 “行，那你去办这件事，你去跟云宁说这件事。”司止渊笑呵呵，直接就把弟弟给卖了。 这下，锦王还真的是有些笑不出来了，只能是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司止渊：“要不你让黄公公去吧？” “你去。”司止渊再次开口。 锦王终于明白过来，司止渊这就是在公报私仇。 “皇兄，你还真是够小心眼的！” 说完锦王直接快速离开。 可是司止渊也没有闲着，开始拟定圣旨，准备赐婚。 “皇上，京兆府尹来了。” “他怎么来了？” 司止渊微微蹙眉，有些意外。 京兆府尹高天进门之后直接跪在地上，把庄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明白，紧接着耷拉着脑袋，等着他开口。 “这么点事，也要来问朕？” 司止渊有些意外，这种事情，用得着来御书房说嘛？ “是，微臣无能，还请皇上恕罪。” 高天立马跪在地上开始请罪。 不过，还是眼巴巴的看着司止渊：“还请皇上明示。” 第51章 不要教坏了小孩子! “这种事情，也要来问朕，当然是公事公办。” 司止渊微微一笑，直接就下了决定。 听见这话之后高天立马反应过来急忙忙点点头小声地说道：“是，臣明白了，臣遵旨！” 说完直接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并且还把庄玉被抓这件事，好好的宣传了一下。 庄家。 大夫人知道消息之后整个人差点昏厥过去！ 她强行稳住自己的心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皱眉看着崔明月：“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妹妹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被抓起来？” “姑母你千万不要着急，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玉儿去了碧落园之后就没有回来，直接就被抓了起来。” “姑母，这件事肯定是徐千雁做的，你千万不能放过她！” 听见这话之后大夫人的脸色变得更是难看，本来这段时间日子过得不好就已经是要翻脸了，可是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这一次，倒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要一笔钱！ 在大夫人的眼里，哪怕是徐千雁嘴上说的再怎么难听，也根本不可能真的对他们庄家不管不顾，这样的女人，就是欠收拾，就是应该好好收拾一下才是。 她立马让人套车，直接就去了碧落园，进门之后看着徐千雁，趾高气昂的一巴掌直接打了过去。 徐千雁反应迅速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冷眼看着她：“你做什么？” “做什么？你说做什么？” 大夫人恶狠狠的看着徐千雁，随后开始哭天抢地。 “我们家实在是太可怜了，怎么会这么家门不幸，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媳妇啊！” “哪怕是你之前在庄家受了委屈你也不能公报私仇，更不能在这个时候报复玉儿啊，她还是个小姑娘，这要是传了出去，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我不管，你现在立刻马上赶紧把人给我捞回来！” 大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哇哇大叫。 她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像是一个官眷，简直就是跟乡下的泼妇没有任何的区别。 徐千雁只觉得一阵的丢脸和厌恶，冷冷开口说道：“我没有这样的本事，帮你捞人，她做了错事，现在接受惩罚，是应该的。” 什么？ 大夫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徐千雁：“你这个贱人！早知道你是这个样子我当初就应该把你塞进后院的枯井里面，连同你生的那个傻子，一起丢下去，该死，你还有你生的那个傻子，你们都该去死才是！” “你才该死！” 徐千雁怒吼一声，紧接着狠狠地给了大夫人一个耳光。 从前，大夫人是她的婆婆，所以徐千雁就算是被收拾被欺负也不能说什么，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徐千雁已经跟庄缪和离，打她就打她，根本不需要挑日子！ 大夫人被这一巴掌直接打蒙了，倒不是因为这一下子有多疼，主要是大夫人做梦都没有想到，徐千雁竟然会对她动手？ “你敢打我，你竟然敢对我动手？” “我跟你拼了，你这个没教养的贱人，我跟你拼了！” 大夫人忽然发了疯，直直的朝着徐千雁冲过来，紧接着一把扯住了徐千雁的头发。 打就打！ 徐千雁也丝毫不客气，学着她的样子，也狠狠地打了回去，两个人就这么撕扯起来。 翠珠拦住了要上去帮忙的赵嬷嬷，淡淡一笑：“放心吧，我家小姐，不会吃亏。” 大夫人虽然又凶又狠，可是她毕竟是上了年纪了，根本不是徐千雁的对手，很快就被打倒在地。 崔明月这个时候终于是走上前来，把地上的大夫人扶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你也太过分了吧，姑母可是你的婆婆啊，你这个做媳妇的，怎么能打婆婆呢？” “对，你说得对，你说的可太对了。” “光顾着打她，忘了打你了，老娘忍你很久了！” 徐千雁说着，直接大步上前，扯着崔明月的头发，左右开弓给了好几个耳光，随后狠狠一脚踹在了她的肚子上，把人狠狠地踹了出去。 她真的是好久都没有打架了，现在只觉得神清气爽。 这……这是真实发生的？ 赵嬷嬷在宫中多年，实在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她真的很难想象徐千雁这么一个大家闺秀，发起疯来竟然比一般的泼妇还要可怕？ 这这这，她忽然觉得，司止渊以后的日子还真的是未必好过。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跋扈，你怎么可以随便打人？” 崔明月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好像是从来都不认识徐千雁，之前在庄家的时候，徐千雁明明就是很温柔，逆来顺受的，怎么现在就好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咬着后槽牙说道：“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徐千雁，你给我等着，我们现在就去报官！” “随便你。” “我在街上打你，那我可能犯法，但是我在这里打你，就是白打，不信你试试看！” 徐千雁说完，给了翠珠一个眼神。 翠珠也是忍了好久了，现在总算是找到了发泄的机会，直接挥舞着大扫把，朝着她们两个人狠狠地打了过去！ “滚，快点滚！” 两个人根本招架不住，所以就只能是狼狈的滚蛋。 徐千雁拍了拍自己的身上，淡淡的说道：“告诉门口看门的，只要看见这两个人，就给我打！打死了，算我的！” “小姐你好厉害！” 秋云满脸都是崇拜的看着徐千雁。 对上小丫头佩服的眼神，徐千雁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的确是太激动了，这样影响多不好？ 她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语重心长的开始教育秋云：“小丫头，你千万不能跟我学，这样是不好的，打架是不对的，知道吗？” “是，我知道了。”秋云立马笑出声来，随后好奇的看着徐千雁：“既然是这样，那么，小姐你为什么还打架呢？” “我不是为了解决问题啊，我是为了泄愤！”徐千雁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只恨我自己打的还不够狠！” 赵嬷嬷咳嗽了一声，有些无语的看了徐千雁一眼，低声说道：“你不要教坏了小孩子！” “哎呀，嬷嬷，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教坏小孩子啊？我就是随口说说嘛！” 第52章 你给我闭嘴!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徐千雁也发现了，赵嬷嬷就是嘴巴上说的凶狠，可事实上人还是很不错的，所以现在跟赵嬷嬷说话也都变得随意了很多。 看着她这个样子，赵嬷嬷是真的很满意对着她笑了笑：“不过你刚才打上去的时候可真的是英姿飒爽，还是很帅气的！” 听到这话之后，徐千雁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整个碧落园一阵的欢欢喜喜。 但是高天这边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他坐在高堂之上看着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两个人一阵的无语，揉了揉眉心开口：“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说，你们去人家家里找茬被打了，现在希望本官能够给你们做主？” “大人，那徐千雁殴打婆母，这可是重罪！”崔明月擦了擦眼泪，说的义正词严。 听到这话之后，高天一真的无语，嘴角狠狠一抽，开口说道：“本官要是没记错的话，庄家跟徐家，已经不是姻亲，这徐千雁和庄缪也和离了，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婆母不婆母的关系了？” “人家徐小姐大人有大量没有追究你们就不错了，你们就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了，赶紧出去，不要影响本官！” 高天说完，直接挥挥手把人赶了出去。 他实在是不明白，徐千雁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会看上这么一家子人？ 看来和离实在是合理啊！ 她们两个人回到庄家之后，一阵的恼火。 尤其是大夫人，她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气的砸了不少东西，看着她这个样子，崔明月直接的一阵的心疼，急忙忙的开口说道：“姑母，你千万不要摔东西啊，我们现在可没有多余的钱去买这些。” 大夫人直接给了崔明月一巴掌，没好气的说道：“你给我闭嘴！” “姑母，你不要生气啊，表哥马上就要回来了，到时候看谁还敢对你不敬！”崔明月虽然挨了一巴掌，但是却还是笑意盈盈的哄着她。 这也就是大夫人为什么这么喜欢崔明月，那就是因为她挨了打也是笑嘻嘻，从来都不会给自己脸色看，不像是徐千雁，简直就是一个丧门星。 “对，你说得对，我儿子马上就要回来了，到时候看谁还敢欺负我！” “这一次，他回来了你也不要放松，好好的伺候他，我是一定要你进我家门的。” 大夫人温柔的摸了摸崔明月的脸颊，对着她笑了笑。 崔明月之所以能够在大夫人面前这样的卑躬屈膝，就是因为现在还只是一个借住的表小姐，如果真的能够嫁给庄缪，那么她肯定不会继续忍受这些。 “姑母，表哥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崔明月走到大夫人身后，开始给她揉捏肩膀。 大夫人对着崔明月笑了笑：“好孩子，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你放心，这一次你表哥是带着功劳回来的，到时候我们全家就都不用看别人脸色过日子了！” “那可太好了，真希望表哥快点回来。”崔明月一阵的兴奋，只盼着他快点回来才是。 南方，府衙。 徐千帆看着庄缪凡事都亲力亲为，对自己这个前妹夫，一阵的欣赏和佩服。 想着自家小妹跟他的事情，又是一阵的无奈。 “庄大人，这段时间辛苦了，不过好在现在情况已经控制住了，我们也可以回京述职了。” 徐千帆对着庄缪笑了笑，随后开始帮忙收拾他的东西。 “多谢徐大人，是啊，我们出来也有三个月了，是时候回去了。” 庄缪也是十分的有礼貌，对着徐千帆拱拱手。 “你以前都是叫我大哥的。” 徐千帆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说了这话，但是这话说出口之后就有些后悔了，他这个时候实在是不该说这些。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雁儿很好，是我没福气。” 庄缪对着他笑了笑，一阵的无奈。 两个人对视一眼，随后直接朝着外面走去，找了个酒楼，想要好好聊一聊。 “庄大人，当年是你雪中送炭，跟雁儿定亲成婚，如今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也并非是我们徐家所愿，还请你见谅！” 徐千帆直接就开始敬酒。 听见这话之后庄缪笑了笑淡淡的说道：“雁儿本来就是十分优秀的女子，我们能有四年夫妻名头，已经是我赚了，我们和离并非是她贪慕虚荣，她也是为了救我，我自己心里有数。” 他们只是臣子，哪怕是再怎么争，也不可能争得过皇上的。 如果庄缪心中有怨言的话，那么徐千帆心里还能好受一点，可是偏偏，人家现在是这样的通情达理，反倒是让徐千帆有些不知所措，所以就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白了，你们两个人还是情深缘浅，这件事是我们徐家对不住你，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徐家一定会鼎力相助。” “新皇登基，最忌讳的就是结党营私。” “徐大人，我们还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 庄缪淡淡的笑了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在庄缪看来，他们之间，关系越是淡薄越是安全。 很快，徐千雁这边就收到了不少调查过后的证据，彻底看明白了，是谁在伤害她的窈儿。 “崔明月这个贱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她，我要她生不如死！” 徐千雁捏着那些证据，咬牙切齿。 “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翠珠气的眼眶发红，眼泪不停的往下落。 “先给窈儿看病。” 之前太医说过，治疗过程会很复杂和痛苦，但是又不能耽误太多时间，所以只能是尽快了。 太医还带了两个其他医术高超的大夫过来，说是一起协助治疗。 徐千雁看着懵懂无知的窈儿，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柔声安慰道：“窈儿不怕，这些都是给你看病的爷爷，窈儿，等一下你会很疼很疼，但是你一定要乖，不能乱动，否则的话，就前功尽弃了，答应娘亲，好不好？” 窈儿听到这话之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窈儿知道了，窈儿不动！” “窈儿，娘亲会一直陪着你，你不要害怕，好不好？”徐千雁看着孩子懂事的样子，更是心如刀绞。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直接就对着太医行了一礼：“多谢太医，麻烦太医了。” “徐小姐太客气了，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你放心。”许太医对着她笑了笑。 紧接着，几个人过来，开始给窈儿把脉治疗。 第53章 窈儿是最厉害的小姑娘 诊断都是跟之前一样的，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赶紧把孩子体内的异物取出来。 他们看着窈儿的时候眼神中都带着几分同情，尤其是许太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下来的过程会很疼，窈儿会坚强，是不是？” “是！娘亲说了，窈儿是最厉害的小姑娘。” 窈儿现在还是个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所以天真可爱得不得了，笑嘻嘻的看着没一个人。 孩子越是这个样子，这些人的心理就越发的不是滋味。 徐千雁站在一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眼角的泪水擦干，就这么看着许太医：“我可以在这里陪着窈儿吗？” “可以，但是你确定吗？” “这个场面，不太好看。” 许太医心疼窈儿，可是却也是同情徐千雁的。 徐千雁走上前去，就这么坐在了孩子的身边对着窈儿笑了笑：“我们的窈儿小宝贝，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看的，窈儿不怕，娘亲就在这里陪着你。” “娘亲放心，窈儿不怕。” 窈儿十分认真的看着徐千雁。 她虽然年纪小小的，但是这段时间一直都陪伴在徐千雁的身边，也被徐千雁好好的爱着，所以她也变得勇敢了很多。 她喜欢这里，没有人打她，也没有人嫌弃她，大家都很喜欢她。 “徐姐姐，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出去等，好不好？” 锦王有些担心地看着徐千雁。 徐千雁摇摇头：“现在是窈儿最难的时候，所以我要陪着她，我在这里，窈儿就不害怕了。” 许太医也知道这种事情，夜长梦多，所以丝毫没有停留直接开始取针。 薄薄的刀片割开皮肤的一瞬间，窈儿傻了眼，她亲眼看见鲜血从自己的皮肤中溢出来，吓得哇哇大叫。 可是徐千雁却在这个时候走上前去，轻轻地拉着她的手指，温柔的说道：“窈儿不怕，娘亲在这里，爷爷们只是想把你身体里的坏东西拿出来，他们不会伤害你。” 对于疼痛，窈儿并不会觉得有什么，毕竟之前在庄家的时候，她总会被虐待，所以早就已经习惯了疼痛，就现在这些还不如那个时候鞭子打在身上疼呢。 听见这话之后，窈儿的心里安定了很多，她看着徐千雁，对上娘亲眸子里的担心，她一下子就坚强起来，立马不哭了，甚至都完全没有乱动。 许太医直接傻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窈儿，怎么都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竟然会有这么强大的忍耐力？ 这么剧烈的疼痛，她竟然也可以乖巧的一动不动？ 不容易，简直就是太不容易了。 看着小娃娃这个样子，许太医也算是失去了最后一点点的担心，直接就加快速度开始割开其他地方，把里面的银针逼迫出来。 整个过程十分的血腥，可是窈儿却坚强的根本不像是一个孩子，最后看着从她血脉里面弄出来的十几根银针，徐千雁默默地捏紧了拳头，整个人咬牙切齿。 “真该死！” 锦王气的咬牙切齿，直接骂出声来。 他直直的看着徐千雁，恶狠狠地说道：“到底是什么混账东西！”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一定会查清楚。”徐千雁皱了皱眉毛看着锦王：“你少在这里大吼大叫不要影响到我女儿。” 锦王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的实在是太过激动了，就连窈儿都没有像他这样大喊大叫，一下子害羞的不得了，红着脸小声地说道：“抱歉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很快，许太医就直接停下来，随后给窈儿包扎好。 “现在身体内所有的银针全都已经弄出来了，只是脑袋里的银针，我们还需要回去好好斟酌一下，再来取针。” 许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些为难的看着徐千雁。 徐千雁知道这件事的难度一定很大，所以并未强求太多，只是对着他笑了笑，拿了一沓银票出来，塞给了许太医。 “大家都辛苦了，谢谢大家。” “这些就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大家千万不要嫌弃才是。” 徐千雁站起身来对着这些人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她是真心感谢许太医的，所以也是真心行礼的。 许太医见状受宠若惊急忙忙还礼：“徐小姐实在是太客气了，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医者仁心嘛。” “多谢许太医。” “翠珠，好好送太医们出去。” 徐千雁走到窈儿身边，把小小一团抱在怀里，只觉得疼的心都要碎了。 “窈儿，宝贝，是不是很疼，都是娘亲不好，是娘亲没有好好保护你，娘对不起你。” “窈儿，我的窈儿！” 徐千雁泣不成声，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强的，可是没想到还是没忍住哭了，果然，她一直都是一个没出息的娘亲。 看着她这个样子，窈儿一阵的心疼，急忙开口说道：“娘亲不哭，娘亲是最好的娘亲，窈儿喜欢娘亲。” “不疼的，娘亲，一点都不疼，没有鞭子疼，也没有巴掌疼的。”窈儿十分认真的解释。 孩子年纪小心思很天真，本来是想要安慰一下自己的母亲，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戳的徐千雁心里更疼。 “对不起。” 徐千雁抱着孩子，除了对不起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锦王看着徐千雁这个难受的样子急忙走上前去：“徐姐姐，这不是你的错你千万不要太自责了。” “娘亲不哭！”窈儿再次开口，轻轻地哄着。 徐千雁这才用力地擦了擦眼泪，也不多说其他，哄着窈儿睡着之后，看向了锦王。 “我对你怎么样？” 锦王看着徐千雁这个认真的样子吓得不轻，立马开口说道：“徐姐姐你对我最好了，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我保证，鞍前马后，绝对不推辞！” 这还差不多。 徐千雁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直接开口说道：“那好，你给我想办法，我要去京兆府的大牢，看看故人！” “没有问题，你现在就跟我去。”锦王直接答应下来。 他可是皇帝的亲弟弟，想去哪里，都是如履平地的。 御书房。 许太医赶紧把所有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可怜啊。” “嗯，你做的不错，赏！”司止渊满意的点点头，大手一挥，赏了三个月的俸禄。 从御书房出来，许太医浑身都是汗水，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刚从鬼门关回来。 第54章 我不喜欢他 黄良看着他这个样子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许太医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太热了。”许太医擦了擦汗水，对着黄良拱拱手转身离开。 虽然他没有承认，但是黄良很清楚这个人应该就是被吓坏了。 他急忙进门对着司止渊开口道：“皇上，徐小姐跟锦王去了京兆府的大牢，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办。” “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管。”司止渊淡淡的回了一句。 他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黄良：“庄家这些混账东西如此黑心肝，竟然敢对一个小孩子这么残忍，你说，朕该怎么好好收拾他们一下呢？” 黄良听到这话之后身上一阵的冰冷，却还是沉默，一言不发。 面对这种问题最好的回答方式，就是沉默，就是什么都不说。 司止渊对着他挥挥手，淡淡的说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皇上，庄缪大人，今天晚上就会进京了。”黄良想了下还是把这件事给说了出来。 司止渊本来就对庄家不爽很久了，现在听到这话之后更是一阵的火大，他冷哼一声：“庄缪赈灾有功，朕还真的是应该好好奖赏他呢！” “是，皇上说的是。”黄良应了一声，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京兆府大牢。 徐千雁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庄玉，直接冷淡开口：“我最后一次问你，到底是不是你在窈儿的身上扎了针？” “我真的没有。”庄玉整个人一阵的绝望。 她这些天在这里几乎是要被逼疯了，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现在好不容易看见徐千雁了，当然是完全变了一副态度。 看着她这个样子，徐千雁就知道不是在撒谎，犹豫了一下直接开口问道：“告诉我，还有谁会这么对待窈儿？” “我真的不知道。” “我们对窈儿都是很好的，哪怕她是个痴儿，我们也没有对她有过什么恶毒的举动，就算是母亲也是一样的呀，不管怎么说，窈儿都是我们庄家的血脉。” 庄玉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 “嫂子，哪怕是你跟我哥你们已经和离了，可是在我看来你永远都是我嫂子，我心里都是佩服你的，我……求求你了，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说来说去，她还就是想要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看着她这个可怜兮兮却又十分虚伪的样子，徐千雁只觉得一阵的嫌恶。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用尽心血养出来的竟然就是这么一个白眼狼。 徐千雁冷哼一声：“如果你要是不能告诉我实话，那么你就一直在这里好了，或者你想尝尝大刑的滋味嘛？” 锦王看着庄玉这个油盐不进的样子一阵的嫌弃，直接开口说道：“还废什么话啊，我看直接动手就是了。” 说着他大步上前，直接抓住了庄玉的肩膀，微微用力。 徐千雁十分清楚地听见了咔嚓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庄玉哇哇大叫的声音。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崔明月，我亲眼看见的，是她！” “为什么！” 徐千雁听到这话之后一阵的恼火，大步上前拎住了她的领子，恶狠狠地看着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待窈儿，她是你的侄女，我是你的嫂子，你就这么看着崔明月伤害你的家里人嘛？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可以一言不发的！” 庄玉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都已经实话实说了，他们竟然还不肯放过自己，用尽全力直接就推开了她：“徐千雁，这能怪我吗？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争气，你嫁给我哥哥这么多年就只有这么一个笨蛋痴儿！那我们庄家总是要传宗接代的，你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这么一个痴儿身上，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继承人！” “啪！” 徐千雁用尽全力，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咬牙看着她。 “庄玉，自从我嫁给你哥哥之后我就把你当成是我自己的亲妹妹，我对你一直都是一心一意的，可是你呢！”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对我的女儿做了什么，你们都是混蛋！” 庄玉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徐千雁。 “你对我好都是应该的，要不是我哥哥，你根本嫁不出去，你名声早就已经烂透了，要不是我们庄家收留你，你是个什么东西！” “徐千雁，你忘恩负义！你根本对不起我们庄家！你就是一个攀附权贵的贱人，你不要脸！” 这些话都是崔明月私下里骂徐千雁的，只是庄玉现在脾气上头了，所以就口不择言的说了出来。 只是她没有想过这些话的后果，说完这些话之后对上徐千雁那双冰冷的眸子，瞬间安静下来，整个牢房陷入了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安静之中。 锦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徐千雁的脸色，发现她眼神发生变化之后吓了一跳，急忙忙走上前去：“徐姐姐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这个贱人说的不对！” “她说的当然不对，我只是在后悔，真金白银喂了狗了。” 徐千雁冷哼一声，收回了所有的同情。 “庄玉，我会让你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丢下这话之后，徐千雁直接转身就走。 她没有直接回到碧落园，反倒是去了城门口的茶摊上坐着。 看着徐千雁这个势在必得的样子，锦王的心里一阵的紧张，急忙忙开口说道：“你……你没事吧？徐姐姐，这么晚了我们不回家，在这里等谁呢？” “等庄缪。”徐千雁实话实说。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锦王一下子紧张起来：“不不不，不行，要是皇兄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徐姐姐，你不要玩火，不要乱来呀！” “那你滚。”徐千雁冷眼看着他：“你要是害怕，你滚就是了。” 锦王也没有想到，徐千雁会这么说，她愣住了，犹豫着，开口说道：“难道你真的喜欢庄缪？就这么放不下他？” “我不喜欢他。” 徐千雁实话实说。 她看着锦王，眼神中透着点说不出的悲哀。 最后，她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从开始到现在，她真心喜欢的其实永远都是那一个人，只是，她喜欢的人现在做了皇帝，她也不能再继续喜欢他了。 有些喜欢轰轰烈烈，可是有些喜欢，就只能埋藏在心里。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锦王也不敢多说其他，最后只能是不解开口：“那你等他做什么？” 第55章 你是个聪明人 “我等他自然有我的道理，跟你有什么关系？” “臭小子，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管我的事情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跟你皇兄打小报告的话，你给我小心点！” 徐千雁立马凶悍的掐着腰，磨牙嚯嚯的看着锦王。 她现在这个样子才是多年前的样子，锦王看着她这个样子更是觉得亲密的不得了，嘴角微微氧气随后乖巧点头：“我跟徐姐姐才是一伙的，嘿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是要站在徐姐姐的身边的！” 这还差不多！ 徐千雁看着他这个狗腿子的样子一阵的好笑，嘴角微微扬起随后看着前面摇摇晃晃走过来的马车，立马上前截停。 三四个月不见面，庄缪已经是整个人都黑瘦了一圈，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徐千雁一时之间甚至都有些没认出来是他。 她走上前去，对着庄缪笑了笑：“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过来，坐下喝杯茶，我有话要跟你说。” 庄缪也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回来就能够看见徐千雁，看着她脸色红润说话声音洪亮，就知道她这段时间应该过得还不错，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了下来，只是他的心中还有些失落。 他本来还以为徐千雁可以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 他淡淡一笑，看了锦王一眼，有些忧心忡忡的看着徐千雁：“只怕是你不太方便吧？” “不过是个护卫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过来坐下吧。”徐千雁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摊位上，让老板重新换了一壶茶回来。 看着桌子上的茶水，庄缪的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他皱着眉毛看着徐千雁：“雁儿，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是，我在窈儿的身体里，脑袋里，发现了十几根银针。” “大夫说了，这是有人故意在她的身上刺进去的，所以这件事我要追究到底，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提前告知一声。” 徐千雁开门见山，关系到女儿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退步的。 什么？ 庄缪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你说什么？怎么会？怎么会有人这么对待一个可怜无辜的孩子？” “就是有人会这么对待一个可怜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窈儿，就是这么可怜。” “我已经问过了，庄玉亲口说的，是崔明月做的，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处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态度。” “庄缪，我相信你的能力，你应该会明辨是非，是吗？” 徐千雁站起身来，对着他笑了笑。 两个人现在像出来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曾经的夫妻，礼貌地就好像是陌生人一般。 看着徐千雁这个愤怒又心疼的样子，庄缪的心里也是十分的不是滋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对着徐千雁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些事情处理干净！” “嗯，那我等你，我给你三天时间，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庄缪，过去四年，你对我真的很好百般照顾，所以我也不愿意为难你，希望你也不要让我为难。” 徐千雁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看着她要走，庄缪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微微蹙眉看着她，眸子里透着一丝受伤：“你我过去的四年，就只剩下这一句话？” “不然呢？”徐千雁不答反问，挑眉看着他：“你我之间，除了这句话还能有什么？我们什么都不能有！” 徐千雁并非是一个非常冷冰冰的人，而是她很清楚自己跟庄缪之间也就这样了，如果自己跟庄缪没完没了，那么他们两个人怕是都没有活路了。 她对着庄缪笑了笑，伸出手来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颊，有些无奈，也有些遗憾：“抱歉，真的抱歉。” 她能给他的就只有抱歉两个字，其他的当真是什么都没有。 看着她这个样子，庄缪也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心思，虽然还有些不甘心，却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皇帝的对手！ 最关键的就是，哪怕是徐千雁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庄缪还是很敏锐的感受到了，她心里还是有皇上的位置的。 这个认知，让庄缪一阵的咬牙切齿。 “庄大人，你这次好不容易立功回来，我劝你还是把注意力放在朝堂上，至于其他，还是不要强求比较好。” 锦王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好好警告一下这个人。 庄缪立马行了一礼：“是，多谢锦王提醒！” “你是个聪明人就好。” 锦王也算是放下心来，如果这个人就是个轴的，那还真的是不好办了。 上了马车之后徐千雁有些疲惫的靠在一旁，眼神带着点悲伤。 “徐姐姐，你是不是不愿意跟他和离？” 锦王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徐千雁的想法。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四年间，从未有过任何逾越规矩的行为，对我很好，是我对不起他。” 徐千雁很清楚，庄缪对自己是真心的，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喜欢庄缪，她配不上这份真心。 现在放手，或许他以后还能找到一个两情相悦的女子，他本来就应该拥有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女子才是！ 听见这话之后，锦王摸了摸脑袋，小声的说道：“可是他再怎么好，你喜欢的人也不是他啊！” “你现在年纪还小，等你以后就会明白，喜欢两个字虽然听着很美好，但是在人生旅程之中，并不是最重要的两个字。” “你皇兄说喜欢我，但是更爱权利，不是吗？” 徐千雁微微一笑。 她已经是生过孩子经历了很多的人了，所以根本不可能再跟那些小姑娘一样，对感情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司止渊已经是皇帝了，马上就会选妃，这就是横在他们面前的现实！ 解决了庄缪之后，徐千雁回到碧落园，准备等着司止渊过来，她必须要跟这个人说清楚。 晚上，司止渊果然是来了，进门第一件事就是询问窈儿的情况。 “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好一点了吗？” 徐千雁看着他是真的关心窈儿，心里一阵的温暖，对着他笑了笑：“她现在很好，我们的孩子很勇敢。” 这还是徐千雁第一次承认，窈儿就是他们的孩子，司止渊听到这话之后兴奋得不得了，直接大步上前抱住了她：“雁儿，你终于承认了，她是我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对不对，你跟庄缪你们什么都没有，你从来没有爱过他，是不是？” 第56章 是你逼我! 徐千雁也是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在乎这件事，笑了笑随后低声说道：“对，你说的很对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也只想跟你在一起，可是我们能在一起吗？” “司止渊，你把我关在这里，意义何在？我想出去，我想回家，我不想在这里做你的金丝雀。”徐千雁皱着眉毛还是把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说了出来。 司止渊明显是没有想到，徐千雁竟然会突然跟自己说这个？ 他皱了皱眉毛看着徐千雁：“为什么，这里不好吗？” “这里很好，可是我不属于这里，这里也不属于我，不是吗？” “司止渊，我是徐千雁，我不是你圈养的禁脔，我也不是你见不得人的外室，我有名有姓，有父母兄弟，你不能这么对我。” 徐千雁知道自己现在说这些对方肯定是要生气的！ 可是她已经要被这些话逼疯了，她不能不说，不得不说！ 听见这话之后司止渊直接后退了两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我把你放在这里是为了保护你，怎么会在你的心里我竟然如此龌龊！这段时间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看着他这个受伤的样子，徐千雁也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阿渊，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应该尊重我，你知道我的本事，我不应该留在这里，不是吗？” “我……” 司止渊被她质问的有些哑口无言。 没错两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他最了解徐千雁，除了琴棋书画这些风雅的事情，最重要的就是，她有着很强大的经商能力，哪怕这些年被庄缪藏在后宅，可是在生意方面，依旧是风生水起，生活是绝对不会让她堕落的。 看着她这个样子司止渊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总会明白，我是为了你好！” “你是皇帝，你马上就要选妃了。”徐千雁上前一步，十分认真的看着司止渊：“我是庄缪的前妻，是臣妻，哪怕我们已经和离了，你跟我也不可能名正言顺，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不是吗？” “这段时间，你我亲密无间，已经是老天爷送给我的礼物了，我不能贪心，我也不敢贪心。” “就这样吧，司止渊，你好好做你的皇帝，我好好做我的徐千雁，我们就这样吧，好不好？” 徐千雁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会把这些话一股脑的说出来。 她看向司止渊的时候，第一次有了心痛如绞的感觉，当年退婚的时候，徐千雁只觉得无奈，在家族荣辱面前，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自己的感受，后来就发现有了窈儿，再然后稀里糊涂的嫁给了庄家。 然而现在就不一样了，她只是她自己，所以这种心痛心碎的感觉，是那样的明显。 退婚未必会让他们永远分离，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却会让她永失所爱！ “这就是你的决定，是吗？” “哪怕是四年后的今天，哪怕是现在，这就是你的决定，你还是要丢下我，是不是？” 司止渊站在那阴暗的地方，整个人的表情让人有些看不清楚，晦暗不明。 徐千雁不敢想太多，只能是深吸了一口气小声地说道：“对不起，当真是对不起。” “那好，窈儿是我的女儿，我要带她回去。” 司止渊直接一把捏住了徐千雁的命脉，他知道这个孩子对于徐千雁来说多么重要，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拿捏徐千雁。 徐千雁直接拔下了头上的发钗，抵住了自己的脖子很认真的看着司止渊：“好，那你就踏着我的尸体过去吧！” “你！”司止渊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宁愿死？” “我不想死，是你，是你逼我！”徐千雁的眸子，悲伤又绝望。 她这个样子，忽然让司止渊想到了那个晚上，那个疯狂的晚上，激情退却之后，她也是这样绝望的看着他。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彼此就已经知道了彼此的结局。 “滚！” “徐千雁，既然如此，你就给我滚！” 司止渊指着门口的位置，忽然咆哮出声。 这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吓得徐千雁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也让锦王抱着孩子快速过来。 看见窈儿的一瞬间，徐千雁突然反应过来，大步上前一把抢过了孩子，直接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徐姐姐！” “皇兄，你们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锦王不明白两个人到底为什么吵架，之前明明都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通知内府，朕愿意选妃！” 司止渊捏紧了拳头，丢下这话之后直接转身就走。 看着司止渊的背影，锦王站在原地就只觉得莫名其妙的很，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小心翼翼的看向了赵嬷嬷：“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死鸭子嘴硬呗，还能是怎么回事？”赵嬷嬷一把年纪了，所以看得那叫一个清楚，她冷哼一声：“还是两只死鸭子呢！” 这一看就知道对方心里都是有彼此的存在的，所以现在就是因为嘴硬谁也不肯先低头，所以才会闹成这个样子，不过赵嬷嬷相信，最后最先低头的肯定是司止渊，她自己亲自带大的孩子，她心里还是有数的，在徐千雁这件事上，司止渊就是这么的没有出息。 听见这话之后，锦王有些闹心的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本来皇兄就是为了她回来的，结果事情现在闹成这个样子，这算是怎么回事啊？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啊？人家说了，让你选妃呀，这不是你最爱做的事情吗？” “我不跟你说了，我要收拾一下东西给徐小姐送回去。” 赵嬷嬷知道，徐千雁离开碧落园之后，就不会再回来了，她们之间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虽然赵嬷嬷很喜欢这个小姑娘但是她毕竟是司止渊的人，总不能跟着徐千雁一起回徐家吧？ 想到这里，赵嬷嬷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司止渊还是太不争气了。 从碧落园出来，徐千雁并没有直接带着孩子回家，反倒是去了城西的一个小院子，这里是她的私产，别人都不知道，平时这里也是有人好好打扫的，所以她现在带着孩子回来，也可以在这里住下来。 第57章 一条烂命 翠珠跟在徐千雁的身后，忧心忡忡。 “小姐，我们就这么带着小小姐离开，后续该怎么办啊？” “要是皇上真的生气了，我们该怎么办？” 翠珠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 看着她这个忧心忡忡的样子，徐千雁没忍住笑了笑随后淡淡的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事到如今我也就是一条烂命罢了，他要是喜欢直接拿走就是了。” 说完直接就推开门走进去，里面留守的小丫头玉珠走了出来：“小姐，你怎么来了？小姐，真的是你呀！” “先安排房间休息一下，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徐千雁笑了笑看着玉珠。 玉珠虽然年纪比翠珠小一点，可是却是在徐千雁身边长大的小丫头，可是比一般的姑娘家机灵多了，也不多说其他，急忙忙的带着徐千雁去了里面的房间。 坐下来之后徐千雁也是有些后知后觉的害怕，之前实在是太上头了，所以就直接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现在坐下来冷静下来之后，其实徐千雁自己也是有些后悔，生怕四司止渊一怒之下会对徐家下手，她的两个哥哥，一个在南方赈灾没有回来，一个在边疆驻守，家里就只有父母两个人，他们实在是经不起这些折腾了。 想到这里，徐千雁叹了口气，有些自责，她还是太冲动了。 “娘亲，不睡觉吗？” 窈儿坐在那里，小小一团可爱的不得了，她歪着小脑袋瓜，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娘亲。 徐千雁看着窈儿这个样子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是搂着她的肩膀，叹了口气。 “娘亲跟爹爹吵架了吗？” 窈儿虽然年纪小，但是脑子还是很好使的，眼睛也是明亮的不得了。 看着窈儿这个样子，徐千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是不厌其烦的纠正：“我再说一次，那个不是你爹爹，你爹爹是庄缪，你不是知道吗？” “可是庄缪爹爹不喜欢我！这个爹爹喜欢我，小舅舅也喜欢我！” “娘亲，我们为什么要离开那边，那边里面的人都喜欢我们，这边没有人喜欢我！” 窈儿满脸都是不满，可怜的不得了。 徐千雁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之前在庄家受了很多很多的委屈，现在看着她更是心疼。 徐千雁轻轻地把孩子抱了起来温柔的笑了笑，随后低声说道：“好了好了，宝贝不难过啊，娘亲喜欢你，不管走到哪里，娘亲都是最喜欢你的！” “那小舅舅呢？” “娘亲，我还能见到爹爹和小舅舅吗？” 窈儿可怜巴巴的看着徐千雁。 徐千雁是真的没有想到，就只是相处了这么几天，窈儿竟然对这两个人有了这么深的情感，难道说，血缘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嘛？ 哪怕是之前都没有见过面，只要见面就会比一般人亲密很多？ 不知道为什么，徐千雁现在看着孩子这个样子心里反倒是有些不是滋味。 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闷闷地说道：“窈儿，其实我也很想跟小舅舅和爹爹一直在一起的，可是很抱歉，娘亲做不到，我们必须要在这里生活，窈儿乖，好不好？” 虽然窈儿不知道自己的娘亲为什么做不到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但是窈儿小小一个，还是很清楚的感受到了娘亲心里不是滋味。 她蹭了蹭徐千雁的脸颊，随后搂着她的脖子，笑呵呵的说道：“只要窈儿跟娘亲在一起，就很幸福了，娘亲永远都喜欢窈儿，窈儿也喜欢娘亲！”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顿时就觉得心里什么难受的滋味都没有了，直接搂着自己的小心肝，躺下开始睡觉。 御书房。 赵嬷嬷站在那里实话实说：“徐千雁带着女儿去了城西的一个小院子，奴婢已经调查过了，应该是她的私产，现在也算是很安全，所以皇上大可放心！” “朕没有操心，她自作自受！” “早晚有一天，她会明白，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是为了保护她！” “不识好歹！” 司止渊明显就是死鸭子嘴硬，死活不肯承认自己对徐千雁的关心。 听见这话之后，赵嬷嬷笑出声来，不过很快就憋了回去，又不说话了。 原本司止渊还在生气，可是现在听见赵嬷嬷的笑声之后顿时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皱着眉毛看着赵嬷嬷：“嬷嬷，你笑什么？” “陛下从小就是这样，嘴硬心软，只可惜，徐小姐没有透视眼，看不见你柔软的心，只能感受到你死硬死硬的嘴！” “陛下，追姑娘这个样子是不行的。” 赵嬷嬷满脸担心的看着司止渊。 听见这话之后，司止渊更是一阵的抹不开，咬着后槽牙说道：“才没有，朕没有追她，朕是在惩罚她！” “哦，那奴婢先告退了。”赵嬷嬷并没有着急纠正他的话，只是行了一礼，转身往外走。 原本司止渊还以为赵嬷嬷会说点什么的，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一言不发就这么走了？ 这叫什么事啊！ 他气的狠狠的砸了一下面前的龙案，哼了一声：“徐千雁，你别后悔！” 赵嬷嬷走出来之后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黄良，对着他眨眨眼：“老黄，你说，徐小姐会后悔吗？” “不知道。”黄良立马选择了中立，他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表达自己的立场的。 赵嬷嬷看着他这个死板的样子一阵的嫌弃没好气的说道：“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我们两个私下里说说怕什么，难不成皇上还能摘了你我的脑袋啊？” “这种事，不说才是最好的。”黄良还是一副安分守己的样子。 不是他对这件事不好奇，实在是黄良实在是太了解司止渊的性格了，所以就有些紧张，根本不敢对这件事发表任何属于自己的看法。 看着他这个样子，赵嬷嬷只觉得一阵的无趣，她叹了口气，闷闷地说道：“这段时间在碧落园的日子有滋有味的，现在又要回宫了，真是没意思。” “一把年纪了，还不安分，你要什么有意思？”黄良不解的看着赵嬷嬷。 赵嬷嬷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却还是有着少女心的性格，她给了黄良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懂个屁！” 说完直接大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夜无眠，早上起来的时候，徐千雁的精神明显是不太好。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蹙眉，有些不太满意。 第58章 没出息 这个时候，翠珠端着洗脸盆进门，笑呵呵的看着徐千雁：“小姐已经起来了，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没什么，睡得很好。”徐千雁直接洗脸，不想让翠珠看见自己脸上的疲惫。 玉珠也端着脸盆走进来，伺候窈儿洗脸漱口。 “我们小小姐真聪明，好棒呀！” 玉珠笑呵呵的捏了捏窈儿的脸颊。 “小姐，小小姐现在看着精神多了，看来这些天在园子里养的还是很好的嘛！” “圆滚滚的小脸蛋，多可爱呀！” 玉珠说着开始给窈儿换衣服。 在看见窈儿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的时候，玉珠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咬着后槽牙：“这是怎么回事，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翠珠走上前去帮忙一起给窈儿换衣服，紧接着把窈儿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恶毒！” “小小姐还这么小，他们怎么下得去手的！小姐，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徐千雁走过来，揉了揉窈儿的小脑袋。 转过身来对着玉珠笑了笑：“你觉得你家小姐是吃闷亏的性格吗，这件事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就好，今天我亲自下厨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肉包子，小小姐，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呀？”玉珠对着窈儿伸出手，笑呵呵的看着她。 窈儿立马抓住了玉珠的手指头，拍拍手，笑得很开心：“包子，肉包子！” 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徐千雁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轻轻地笑了笑，随后一起朝着外面走去。 刚刚走出房间，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锦王。 他手里拿了一大捧野花，看见徐千雁从屋子里出来，立马凑上前来，笑嘻嘻的看着她：“徐姐姐，早上好呀！”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跟踪我？” “锦王，你要脸不要脸！” 徐千雁直接变了脸色，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可是锦王根本不在乎她说些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把手里的野花塞给了她，紧接着把窈儿抱了起来，亲了又亲：“谁说我是来找你的，我可是来找窈儿的，窈儿宝贝，想不想我呀！” “想！窈儿喜欢小舅舅！” “小舅舅最好了！” 窈儿高兴的拍手手，搂着锦王的脖子就不松开了。 看着窈儿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徐千雁一阵的无奈，没忍住笑出声来，随后直接带着他们一起去吃早饭了。 “徐姐姐，你对我皇兄到底是什么心思啊？” “他要选妃了，你知道吗？” 锦王吃了饭之后，围着徐千雁碎碎念起来。 徐千雁正在扒拉算盘珠子，她看着手里的账目，突然烦躁的不得了，直接就砸了算盘，恶狠狠的看着锦王：“你小子是故意的是不是，他选妃还是不选妃，跟我有什么关系！关我屁事！” 锦王是真的没有想到，徐千雁会对这件事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对上徐千雁冒火的双眸一阵的紧张小声地说道：“我就是随便说说，徐姐姐，你干嘛这么生气？” “皇上选妃的事情，是可以随便说说的事情吗？你不懂事不要连累我好不好？” “赶紧滚，我看见你就生气！” 徐千雁丝毫不客气直接就把人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锦王听到这话之后更是委屈的不得了，红着眼，小声地说道：“是皇兄选妃，不是我选妃，你对我吼什么啊？你就知道欺负我，有本事你去跟皇兄发脾气啊！” 这下，徐千雁彻底失控，直接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她冷着脸看着锦王：“我有什么资格发脾气，我是个什么东西？” “姐姐？”锦王被吓了一跳，急忙忙捂住了窈儿的耳朵，生怕把孩子给吓坏了。 徐千雁发泄过后，这才发现自己的确是反应的太强烈了一些！ 她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抱歉，我不是故意跟你发火的，你……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好好冷静冷静。” “徐姐姐，我从小就跟在你身边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最清楚了，你可千万不要学某些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啊！”锦王有些无奈的看着徐千雁。 他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徐千雁的心里绝对是有属于皇兄的位置的，只是两个人现在都是碍于面子，所以根本不肯低头。 看着锦王这个样子，徐千雁直接给了一个白眼，她看着他们出去，自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看着散落一地的账本，急忙忙低着头开始整理。 没有了司止渊她不会怎么样，可是如果没有了这些账本，徐千雁就没饭吃了，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砸在了账本上。 徐千雁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似乎是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了，怎么还哭了？ 她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希望自己可以振作起来，可是却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眼泪越来越多，越差越多。 “徐千雁，不许哭，没出息的东西，人家都要选妃了，你还在这哭，丢人不丢人？” 徐千雁一边擦眼泪一边骂自己，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锦王就这么站在门口把所有的反应全都尽收眼底，他叹了口气，捏了捏窈儿的脸颊：“宝贝，看出来了吗，娘亲的心里还是有爹爹的位置的，但是就是不说，你说该怎么办？” “你是大人，你问我？”窈儿的小脑袋瓜现在可以说是越来越聪明了。 锦王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片子现在这么鬼机灵了？ 他笑了笑，捏着窈儿的鼻子：“臭丫头，跟你母亲一样聪明！” 庄家。 大夫人看见庄缪回来之后高兴地一直都在拜菩萨：“谢天谢地你总算是回来了，你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里，我们庄家都要被人欺负死了，你妹妹现在还在京兆府的大牢里面呢，庄缪啊，你可要给你妹妹做主，给娘做主啊！” 庄缪没什么表情就这么看着大夫人：“什么人这么嚣张跋扈，竟然敢欺负官眷啊？” “还不是那嚣张跋扈的徐千雁？” “表哥，你可算是回来了，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徐千雁狐假虎威，都要把我们折腾死了，她记恨我们也就罢了，可是姑母年纪大了，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折腾呢？” 崔明月走上前去，眼巴巴的看着庄缪，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声音娇滴滴的撒娇。 庄缪毫不留情面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冷淡的看着崔明月：“你来的正好，我有话要问你。” 第59章 坏姑姑! 对于庄缪的疏远，这些年崔明月早就已经习惯了，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听见庄缪这么说，心里还有些小甜蜜。 她在庄家住了这么久，这还是庄缪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果然没有了徐千雁这个狐媚子，日子就是过得无比的舒心！ “表哥，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现在不是就在这里吗？” 庄缪看着她这个娇滴滴的样子，只觉得一阵的恶寒。 他没有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窈儿的体内发现了银针，还有脑袋里面也有，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吗？” 什么？ 崔明月脸上的娇俏瞬间僵硬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庄缪，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竟然是为了那么个傻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笑着说道：“表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呢？虽然窈儿不聪明但是也算是我们庄家的血脉，我怎么会这么对她呢？” “崔明月，你应该知道我本来就是带着答案，来问你问题的，你要是不能实话实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实话实说。” 庄缪的脸色阴沉下来，看着崔明月的时候，带着浓郁的厌恶。 看着他这个样子，崔明月也是一阵的紧张，但是她没有承认自己做了什么，反倒是眼巴巴的看着大夫人。 大夫人没有想到孩子刚回来就兴师问罪，变了变脸色之后不高兴的说到：“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生你养你一场，你回来之后对我的委屈视而不见也就罢了，怎么还这么冤枉人？” “窈儿就是个傻子，我们跟她计较做什么？再说了，我们虽然不喜欢她，也没有必要陷害她不是吗？”大夫人不屑的哼了一声。 只要是想起来那个痴痴傻傻的孩子，就一阵的火大。 “要我说我们庄家真的是倒了霉了，这都叫什么事啊，徐千雁嫁过来四年，就生了这么一个丫头片子，还是个脑子不好的！” “缪儿，你是我们庄家唯一的血脉，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快点成亲生子，好好延绵子嗣给我们庄家开枝散叶啊。” 大夫人根本不在乎那个脑子不好的孙女，是死是活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现在她心心念念的就是庄缪跟崔明月成婚，快点给自己生几个大胖孙子，好好热闹热闹。 “这件事徐千雁现在已经知道了，正在追查这件事，庄玉现在在里面也是因为这件事。” “崔明月，我最后一次问你，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庄缪完全不管大夫人说些什么，只是冷眼看着崔明月。 崔明月立马泣不成声，直接跪在地上：“表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可以发誓，如果是我做的，我一定不得好死，你若是不信我，就带我去衙门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既然如此，我也不跟你客气了。”庄缪丝毫没有客气，直接就挥挥手，身后的小厮上前，直接拎着崔明月一起朝着外面走去。 庄缪打听了一下这才找到了徐千雁的院子，敲门进去之后直接就把崔明月丢在了院子里。 徐千雁看着他亲自带着崔明月过来，嘴角微微扬起，笑着说道：“庄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审问过了，她不肯承认，你有办法，你来审问就是了。” “这就是我给你的交代。” “雁儿我好久不见窈儿，可以见见她吗？” 庄缪还是有些想念那个孩子的，虽然孩子在他面前总是痴痴傻傻的畏惧样子，可是这些年，他也是亲力亲为陪着这个孩子长大的，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话音未落，窈儿就从里面跑出来：“姐姐！追我，哈哈，姐姐！” “啊！” “坏！坏姑姑！” “坏！” 窈儿的笑声在看见崔明月的时候，戛然而止，整个人立马瑟瑟发抖起来，直接转身抱住了玉珠的大腿。 “怕怕，窈儿怕怕，坏姑姑，打窈儿！” “呜呜，姐姐，跑！我们快跑！” 窈儿吓得瑟瑟发抖，嘴里也开始含糊不清起来。 崔明月是真的没有想到一个痴儿现在也会说话告状了！ 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死的恶毒神色，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装作一副温柔的样子走到了窈儿的身边：“窈儿，你说什么呢？是姑姑呀，姑姑给你吃糖糖，好不好？” “不好！” “坏！坏！” 窈儿一把推开了崔明月，朝着里面跑去。 “小舅舅，救命！” 锦王听见窈儿的哭喊声之后，从屋子里走出来，抱住了窈儿往外走。 他出了门看见庄缪，眉毛拧了起来：“怎么回事？” “参见锦王，是有一点家里的小事需要处理，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徐小姐，人我已经给你带到了，还请多保重。” 庄缪本来还想跟窈儿说说话的，但是现在看这个情况也是说不上什么了，就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直接转身就走。 看着他转身离开，崔明月有些急了，急忙忙的追了上去：“不，表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是你未来的妻子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呢？” “我不会跟你成婚。”庄缪一把甩开了崔明月的手：“徐千雁做事一向是公事公办，如果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无论是什么后果都是你应该承担的，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是冤枉的，她也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庄缪，你真的要把我自己丢在这里是不是？你疯了！” “我是你的表妹，我是你未来的妻子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崔明月不可置信的看着庄缪，他们好歹也是亲表兄妹，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她呢？ “自作孽，不可活。” 庄缪丢下这话之后，直接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他说走就走的背影，崔明月是真的急了，她想要逃离，可是却被门口的小厮给抓了回来，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崔明月死死地盯着徐千雁：“你敢怎么样，你能怎么样，你要是敢对我动手的话，我姑母不会放过你的，姑姑最疼我，你敢把我怎么样！” “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徐千雁转身走到了锦王的身边，把孩子接了回来，给了他一个眼神。 锦王立马点点头，大步上前直接就狠狠地给了崔明月两个耳光：“说，窈儿身上的银针，是不是你做的！” 第60章 作威作福 崔明月之前在庄家的时候，也就是仗着自己表小姐的身份，才能嚣张跋扈，可是现在在锦王面前，就连个屁都不算，这两个耳光直接就把她给打蒙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锦王，随后捂着自己高高肿起的脸颊，颤声质问：“你……你是王爷，就可以随便打人了吗？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你凭什么打我？” “我是王爷，但是有一点你说的不对，我是王爷我不单单可以随便打你，我还可以随便杀了你！” 锦王上前一步，直接一把捏住了她的脖子。 “说，还是不说！” 之前崔明月只在家里作威作福，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丝毫不怀疑，他的杀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求救似的朝着徐千雁看过去：“救我，你救救我！” 看着她这个样子，徐千雁又是一阵的火大，大步上前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咬牙说道：“你说还是不说？” “我说，我说！” 崔明月现在总算是知道了厉害，知道自己要是不说的话就真的会死在这里了，锦王一阵的嫌弃直接把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说！” 崔明月艰难的爬起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哽咽着说道：“这真的不是我做的，是姑母一直都在对窈儿的病忧心忡忡，是大夫说的，是大夫说，这样可以好好的刺激经脉，窈儿就会好起来了，你看，孩子现在不是已经好了吗？”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气的眼珠子都红了，扯着她的头发，狠狠地给了两个耳光，咬牙切齿地说道：“事到临头，你还敢在这里废话！我看你还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锦儿，把她的指甲给我一个一个的拔出来，紧接着把人给我送回去！”徐千雁冷哼一声，直接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锦王。 锦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看着徐千雁这个认真的样子一下子就反应过来，立马兴奋的不得了，笑嘻嘻的上前：“好嘞，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 “你敢！” “徐千雁，你敢对我动手，你信不信表哥不会原谅你的，还有姑母，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你敢碰我一下，你试试看！” 崔明月开始拼命挣扎，看着她这个样子，锦王一下子笑出声来。 “她不敢，我敢呀，有本事你就来找我呀！” 锦王一边说一边笑嘻嘻，不过下手可是一点都不含糊，把崔明月的指甲，一根一根的拔了下来。 整个院子都是崔明月的惨叫声，众人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是吓得瑟瑟发抖。 “都看见了吗，欺负我的女儿，这就是下场！” “我的女儿就是名正言顺的大小姐，谁敢欺负我女儿，我一定不死不休！” 徐千雁的眼神，几乎是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刮过，她就是要告诉这些人，她的宝贝女儿有人疼！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欺负窈儿的！ 众人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徐千雁会把眼神放在自己的身上，一个个吓得不轻，但是谁也不敢说话只是一味地点头。 见状，徐千雁满意的点点头，她走上前去，丝毫不客气的踩住了崔明月的手指，用力碾压！ “啊！徐千雁，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不会放过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混账东西，你还不放开我！” 崔明月对着徐千雁嗷嗷大叫。 看着她这个样子，徐千雁笑了笑随后淡淡的说道：“你以为我生来就是逆来顺受的吗？离开庄家，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完直接转身朝着屋子里面走去，抱住了瑟瑟发抖的窈儿，温柔的安慰：“宝贝，看见了吗，娘亲可以给你做主的，不管是谁只要是敢欺负你，娘亲都会狠狠教训她！” 虽然徐千雁的手段十分残忍，但是窈儿根本就是一点都不害怕，她看着徐千雁的时候眼神里面充满了崇拜！ 之前在庄家的时候，徐千雁为了不找麻烦一直都在隐忍，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连着自己的女儿也跟着一起受委屈！ 现在看着窈儿这个样子，徐千雁的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抱着窈儿，柔声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窈儿，都是娘亲不好，娘亲实在是太懦弱了，所以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窈儿看着娘亲这个伤心难过的样子，急忙忙伸出手来擦了擦她的眼泪：“娘亲很好，窈儿很喜欢娘亲！” 这孩子虽然一直都不太聪明，但是却是一个非常懂事听话的好孩子，徐千雁一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这孩子受了这么多委屈，就想杀人！ 没一会，锦王就走了进来，他皱了皱眉毛看着徐千雁：“该不会是就这么结束了吧？” “当然没有这么容易就结束了。” “我……” 徐千雁低着头叹了口气。 她抱着孩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若是其他人敢这么对待她的女儿，那么肯定是要不死不休让对方家破人亡的，可是偏偏这个人是庄缪的表妹，徐千雁可以弄死崔明月却不能影响到庄缪的前程！ 这四年，庄缪从未亏待过她，所以她不能恩将仇报。 然而这些话，徐千雁是绝对不能跟锦王说的，看着他这么满脸好奇的样子，徐千雁直接一个白眼过去，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每天都在我身边，你自己没事情要做？” “有，我现在要给皇兄选妃。” “话说我也没有干过这个呀，姐姐，你说选妃都选什么呀？你说我皇兄喜欢什么样的？” 锦王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地看着徐千雁。 徐千雁现在最不想要听的就是这件事，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 她狠狠地给了锦王一脚，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个臭小子，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姐姐，你真的生气吗？” 第61章 想我了吧? “那你为什么生气呢？” 锦王好奇地看着徐千雁，对着她眨眼睛。 他当然是故意这么跟徐千雁说的，主要就是为了看看徐千雁的心里是不是真的完全不在乎这些！ 现在看着徐千雁的这个反应，锦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徐千雁是真的没有想到也就是四年的时间，这小子现在变得越发的奸猾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咬着后槽牙说道：“你小子还说永远站在我这边，我看根本就是骗人的，果然天下男人都一样你不是个好东西，滚，以后不许来我家了！” “姐姐，你要是真的喜欢皇兄的话，你为什么不对他好一点，你应该知道的，皇兄也很喜欢你。” “你们之间本来就是有婚约的，还有窈儿，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呀？” 锦王不解的看着徐千雁。 徐千雁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无奈，不过却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我是庄缪的妻子，他是皇帝，我是臣妻！他怎么能要我？” “何况你也看见了，我的天地都在外面，我不想进宫，我不想做妃子，不想每天守在一个空空的房间里面，等着他临幸我！” 徐千雁咬着后槽牙，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要过这样的日子，就觉得胸口闷闷的难受。 “可是皇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啊！” 锦王有些无奈的看着徐千雁。 “我知道，我知道这对你可能是不公平，可是你也应该知道呀，皇兄是为了皇权，他也是为了江山，实在是没有办法。”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也跟着点点头。 “对，你说的都对，就是因为实在是没有办法，所以我不得不接受，可是怎么办，我就是不想接受，我根本不想接受！” 说着徐千雁别过脸去，看都不再看锦王一眼。 “我在跟你说一次，我不会跟他在一起，以后你不要帮忙打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我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我只想好好过我自己的日子。” 之前没有司止渊的时候，徐千雁自己的日子也是过得很开心的，所以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难看呢？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锦王就算是明白过来，他们之间的问题也不是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既然无法解决，那么不掺和就是最好的。 他笑嘻嘻的凑上前去，有些好奇的看着徐千雁：“姐姐，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跟你没关系，选妃去吧。”徐千雁不在意的摆摆手，一阵的嫌弃，紧接着继续抱着窈儿，开始扒拉算盘珠子。 这些都是她安身立命的好东西，所以无论心情怎么样都还是需要好好对待这些东西，认真对待自己的小生意。 “宋掌柜来了！” 翠珠笑嘻嘻的进门，喜滋滋的看着徐千雁。 “人家是来找我做生意的，你这么兴奋做什么？”徐千雁看着她这个兴奋的样子就只觉得莫名其妙得很。 话音未落，宋掌柜就走了进来，一身水蓝色的长衫，显得整个人十分的俏皮。 “当然是因为我们翠珠小美人喜欢我啦！” “嘿嘿，想我了吧？” 宋谈潇洒的挥了挥手，笑嘻嘻的看着翠珠，这样子怎么看都欠揍！ 看着他这个不怀好意的样子，徐千雁一阵的嫌弃随后没好气的说道：“你脑子有病是不是，每次过来就知道欺负我们家翠珠，讨厌！” “看，这就是我从西边带回来的特产，看看，喜欢吗？”宋谈直接就把自己带来的那些东西全都放在了桌子上：“我们的丝绸那边十分喜欢，可抢手了，还有茶叶！那边真的稀缺茶叶！” “掌柜的，我觉得我们可以开拓一条新业务。”宋谈十分认真的看着徐千雁：“我们的车队都是现成的，所以可以跟城里的茶叶商家合作，到时候我们赚分成就是了，是不是？” 看着宋谈这个样子，徐千雁也来了兴致，立马凑上前去：“你跟我仔细说说！” “那边的情况其实还是很复杂的，所以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我还是觉得，你应该过去看看。” “这之前的时候你嫁了人不方便出门，但是你现在不是已经和离了吗？正好出去散散心，怎么样？” 宋谈笑嘻嘻的看着徐千雁。 他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脑子有点不太正常，平时说话的时候总是嬉皮笑脸的，不过做事的时候还是很正经的。 看着他这个样子，徐千雁是真的有些动心：“那多久能回来？” “我知道你放心不下窈儿，那你就带着一起吧？”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所以我还是觉得，应该带着孩子出去走走，这样孩子开阔心情了，没准会好起来呢！” 宋谈说的头头是道。 大漠孤烟，其实徐千雁内心也是十分向往的！ 她考虑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你应该不是空手回来的吧？带了多少客商？” “已经有一百二十户商户定了我们的丝绸和茶叶！”宋谈兴冲冲的看着徐千雁：“我相信，这次之后，会有更多。” 这个数字还是震惊到了徐千雁，她的手，在桌子上敲了敲，犹豫了以下直接开口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把货物带过去不如把技术带过去，你说是不是？” “技术？” “纺织技术？” 宋谈兴奋的拍了一下大腿。 “你怎么之前不说啊，好，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好主意，实在是太厉害了！” “要我说你这脑子就是不一般！掌柜的，你真应该跟我过去看看，要是乐观的话，我们可以重新开拓一块巨大的市场呢！” 看着他这个兴奋的样子，徐千雁也跟着兴奋起来，她也是觉得这件事还是可以好好考虑操作一下的！ 她嘴角微微扬起：“好，我们好好的计划一下这件事，我现在开始清点我手里的银子！” “掌柜的，我一直都觉得，在这个方面，你我简直就是臭味相投！” “这一趟我回来累得要死，我不管，晚上我在这里吃饭，我要吃翠珠做的肉！” 第62章 皇上会翻脸吗? 看着他这个嘴馋的样子，徐千雁一阵的嫌弃没好气的说道：“你脑子有病是不是，我家翠珠可不是给你做饭吃的！她没时间！” “你又不是翠珠，你怎么知道她没时间？” “翠珠小美人，我饿了，我饿了嘛！” 宋谈可怜兮兮的看着翠珠。 翠珠在这个人的面前一向是没有什么招架之力的所以就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点点头笑着说道：“好，那你们慢慢聊天我现在就去做饭！” 看着翠珠这个殷勤的样子，徐千雁总觉得好像是哪里不太对劲似的。 她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就这么看着翠珠的背影，紧接着抓住了宋谈的耳朵：“我记得你来到我身边的时候就一直都惦记我家翠珠，你说，是不是心怀不轨？” “我当然是心怀不轨！”宋谈丝毫没有隐藏这件事的意思，他十分认真的看着徐千雁：“我喜欢翠珠，喜欢好多年了，所以希望水到渠成，掌柜的，行个方便呗？”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还真的是有些意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我们家翠珠，绝不做妾！绝不！” “我也不会让她做妾！” “她是你的侍女，我是一个商人，我们也算是门当户对吧？” 宋谈也有些急了，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就这么看着徐千雁。 他对翠珠是真心实意的，可不是随便玩玩的。 这话一出，让徐千雁也有些意外，她本来还以为宋谈这样的人心高气傲的，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真的会真心喜欢一个小丫头？ “那这件事我还是要问问翠珠的意思。” “宋谈，翠珠虽然是我的侍女，但是对我来说那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姐妹，你要是敢欺负她的话，或者是敢耍她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徐千雁直接就把丑话说在前面了。 她眉毛死死的拧在一起很正经的看着宋谈。 这个人做事虽然还算是有点正经，但是平时做人的时候真的很没有正经。 她要是把人交给这样的人，还真的有些放心不下。 一看徐千雁这个样子宋谈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一阵的委屈，闷闷地说道：“自从我来到你身边之后，你交给我的事情，我可都是办的利利索索的，你怎么能觉得我态度有问题呢？” “行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态度，多欠揍。”徐千雁一阵的嫌弃，给了他一个白眼。 很快，翠珠就准备好了饭菜，来叫他们吃饭。 “宋舅舅！” 窈儿拉着玉珠的手，蹦蹦跶跶的进来，看见宋谈之后，立马兴奋的伸出小手。 “宋舅舅，抱抱！” “窈儿好想你！” 窈儿跌跌撞撞的扑进了宋谈的怀抱中，宋谈也是一把把人抱起来，变戏法似的，变出来了一块糖、 “看，宋舅舅给你带了什么？” “甜甜的哟！还有果子的味道。” 宋谈笑呵呵的看着窈儿。 窈儿也不客气直接一口咬了下去，甜滋滋的味道瞬间蔓延在口腔中。 看着他们两个亲密的样子，徐千雁一阵的无语，走过去，捏了捏窈儿的脸颊：“多吃糖糖，嘴巴就会坏掉的！” “窈儿喜欢糖糖！” “窈儿更喜欢宋舅舅！” 窈儿说着，又吧唧在宋谈的脸上亲了一口。 锦王去而复返，看见的就是这一幕，顿时就觉得酸涩得不得了。 “哎呀，你不是说最喜欢小舅舅吗？怎么又喜欢他了？” “窈儿，来我这边。” 锦王对着窈儿伸手。 虽然窈儿很喜欢锦王，但是跟宋谈比起来，窈儿明显是更喜欢这个每次见面都给自己吃糖糖的舅舅。 她死死地搂着宋谈的脖子，死活不肯过去，一直都对着锦王摇头。 锦王这下是真的伤了心，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姐姐！” 姐姐？ 宋谈听见他叫姐姐，觉得有些奇怪，毕竟他知道，徐千雁只有两个哥哥，没有弟弟。 “这位是？” 宋谈抱着孩子走到了徐千雁的身边，有些好奇的看着她。 “这是锦王。” 徐千雁也是实话是说的做了一个介绍。 这下，宋谈立马正经起来，把孩子放下，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大礼：“草民宋谈，参见锦王殿下！” “你快起来，你是姐姐的朋友，也就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的。”锦王大大方方的挥挥手。 他看着地上还在吃糖的小团子，哼了一声：“臭丫头，我之前对你这么好你都忘了是不是？” “小舅舅，吃糖糖！”窈儿立马凑上前来直接就把手里的糖糖塞进了他的嘴巴里：“甜不甜？” 锦王看着小丫头这个可可爱爱的样子，一下子就不生气了，喜滋滋的点头：“好吃，还是窈儿宝贝对我最好了。” “你回来的很是时候，该吃饭了。” “洗手，吃饭。” 徐千雁拿过一杯水，递给了窈儿，让她漱口。 紧接着抱着她一起吃饭。 宋谈咬了一口红烧肉幸福的眯着眼睛：“翠珠小美人，你做饭也太好吃了吧？” 看着他这个花痴的样子，徐千雁又是一阵的无奈：“你吃饭就吃饭，老是抓着翠珠做什么？” “我怎么抓着她了，我就是觉得好吃嘛！” “翠珠小美人，你的手艺真的是越来越好了，我都有点嫉妒掌柜的了。” 宋谈说得理直气壮，随后大口大口的吃肉。 看着他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徐千雁只觉得一阵的丢脸，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一旁的锦王，指了指脑袋：“不好意思，这个人这里有点问题！” “掌柜的，我对你一片真心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 “你要是这么说我的话，那我可是太伤心了！” 宋谈哼了一声，随后加快了吃饭的动作。 看着他这个样子，徐千雁算是彻底没脾气了。 吃了饭之后，徐千雁给了宋谈和翠珠单独相处的时间，自己则是叫锦王进了书房。 “你说我要是离开京城，皇上会翻脸吗？” 徐千雁试探性的开口。 “徐姐姐，你要去哪里呀？” 锦王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有些急了。 第63章 选妃风波 看着他这个着急的样子徐千雁一阵的无语直接一个白眼过去，随后开口说道：“我是做生意的人总不能一直都在家里吧？我要出去走走，我要出去看看呀！” “再说了，你皇兄现在也是没时间搭理我，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出去走走？”徐千雁挑眉，看向了锦王。 锦王一下子明白过来立马凑上前去，对着徐千雁眨眨眼，笑呵呵的说道：“你这是欲擒故纵吧？” “我说你的脑袋瓜子里面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有点别的吗？” “之前就说你脑子有问题你还不愿意承认。” “我就是要出去走走，你帮我把这件事瞒过去。” 徐千雁不是来跟锦王通报自己的行程的，主要是为了跟锦王说明白自己的意思，她想要毫无痕迹的躲开，还是需要锦王的帮忙的。 锦王是真的没有想到，徐千雁竟然会这么说自己！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摇摇头，小声地说道：“不行，不可以，我不！” “你敢！” “你帮不帮我？” “之前不是你说的为了我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怎么现在又说话不算话了！” 徐千雁咄咄逼人，咬着后槽牙死死地盯着他看。 “那我也不！” “我要是真的帮你跑路了，我皇兄肯定会打死我的！” 锦王可不是傻子，要是神不知鬼不觉得把人给送走了，那皇兄不亲手宰了他才怪！ 虽然锦王想帮忙，但是锦王不愿意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看着锦王这个样子，徐千雁就知道这小子是指望不上了，她立马变了脸色，不屑的哼了一声，随后闷闷地说道：“好，既然你帮不上忙那我也是无话可说了，以后你不许来我家胡说八道，也不许来我家吃饭，更不许来我家睡觉，滚滚滚，我就当不认识你好了！” 说完直接转身朝着外面走去，临走之前，还哼了一声！ 看着徐千雁说翻脸就翻脸的样子，锦王一阵的委屈，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的背影：“徐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能这么对你就不错了，少废话！”徐千雁哼了一声，完全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这下，锦王只能是快马加鞭的回了皇宫，他眼巴巴的看着司止渊。 “皇兄，选妃的事情，你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司止渊这些天正好在因为这件事生气，现在听到这话之后脸色变了变，随后没好气的说道：“选妃就是选妃，还有什么真的假的？既然人家一点都不在意，那我有什么可在乎的？” 这话一听，就是十分在乎！ 锦王看着他这个酸唧唧的样子直接开口说道：“我刚从她那边回来，人家过得可开心了还有一个年轻貌美的掌柜的陪着一起做生意，皇兄你要是总这么死鸭子嘴硬的话，估计很快就会失去徐姐姐了，她说了，要出去走走看看，我看应该是被你给伤着了，所以出去散散心的。” 什么？ 司止渊听见这话之后一下子就不能淡定了，急忙忙站起身来皱着眉毛看着他：“她要走？” “是啊，说了想离开京城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这外面的世界多美好啊，要是看的好了不回来了，我看你怎么办。” “皇兄你要是真的喜欢徐姐姐你就给服个软呗，你说你这么僵持着，你也不占便宜呀？” “看你眼下乌青，应该是好久都没有好好睡觉了，你说说你这是何苦呢？” 锦王一开口，小嘴叭叭的就停不下来，说出来的话，那更是字字句句都在扎心。 司止渊本来就心烦意乱的，现在听见他叽叽喳喳大半天，更是一阵的烦躁，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没好气的说道：“闭嘴，你给我马上闭嘴！” “是，闭嘴，我现在就闭嘴。”锦王非常乖巧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他眼巴巴的看着司止渊，不说话，就是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司止渊看着他这个样子，也算是彻底没有了脾气，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也不是要赌气，只是我不知，她到底喜欢不喜欢我。” “那窈儿就是最好的证明啊，要不是因为喜欢你，难道说，她会把窈儿生下来吗？” “皇兄你这话说的真的好没良心啊，你是不是还在因为退婚的事情，耿耿于怀啊？” 锦王凑上前去，有些好奇的看着司止渊。 整个天下，估计也就只有锦王敢跟司止渊这么说话了。 然而司止渊也没有恼怒，只是哼了一声，闷闷的不说话，这个态度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在计较这件事的。 “可是我觉得，那也不是徐姐姐的错啊。” 锦王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皇兄，他考虑了一下，犹豫着，再次开口说道：“如果不是真心实意想要嫁给你，也不会有窈儿了吧？后面的事情，徐姐姐怕是也无法控制吧，人活在这世上，总是会有很多很多的不得已，对不对？” 原本司止渊还在因为这个生气，可是现在听见锦王这么说反倒是有些意外。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臭小子，现在竟然已经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了？ 他犹豫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我心里有数，你继续做选妃的准备工作，务必要让整个朝堂都知道，朕要选妃了。” “皇兄，你早晚会玩脱手的，不信你就看着吧。” 说完锦王直接转身朝着外面走去，丝毫不跟司止渊客气。 司止渊笑了一声，眼眸低垂，随后继续看着桌子上的那些奏折，一阵的辛苦。 徐千雁好不容易能出来了，第一时间就是要去自己的各个产业巡店，顺便看看他们的账目有没有作假猫腻什么的。 却没有想到，竟然在珍宝阁看见了崔明月，她现在换了一个人似的，珠光宝气，只是双手被白布包裹，看着有些滑稽。 “这些都是什么货色，我说了，我要最好的，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 第64章 徐氏算账 崔明月好像是暴发户一样开始挑挑拣拣。 掌柜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淡淡的说道：“姑娘这些都是好东西，如果您没有喜欢的，可以去别家看看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觉得我买不起？” “我告诉你，我未来夫君可是朝廷大官，这都是我们成亲时候要用的东西，你就给我这些货色对付我！我看你就是瞧不起人，店大欺客！” 崔明月直接一把掀翻了桌子上的托盘，上面那些精美的首饰全部散落在地上，还摔坏了好几个。 “你这个姑娘怎么这么嚣张，你怎么可以这样？” “这些都是需要照价赔偿的，一共三百两，给钱吧。” 掌柜的急忙低头把地上的东西全都给捡了起来，心疼的不得了。 崔明月听见这话之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道：“就这么点破东西你就要我三百万，你疯了是不是？我告诉你，这些就是破铜烂铁，你最好是马上给我拿点好东西过来，否则的话，我夫君非要你们这个店干不下去！” “你夫君好大的官威啊！” 徐千雁终于是忍无可忍，大步上前，冷喝一声！ 听见徐千雁的声音，崔明月第一时间转过身来看着她，得意地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道：“我马上就要跟表哥成婚了，徐千雁，你这个弃妇！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这样的耀武扬威！” 她要跟庄缪成婚了？ 徐千雁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还是有些意外的，因为她很清楚，庄缪对这个表妹绝对是没有那个心思的，所以怎么可能突然就要成婚了？ 她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随后直接开口说道：“这珍宝阁是我的产业，这些东西你必须照价赔偿，否则的话，我就把你抓起来，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成婚。” “你说什么！” 崔明月本来还打算好好打击徐千雁一下，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大的珍宝阁，竟然会是她的产业！ “你！这不可能，之前你的嫁妆单子上根本没有这些！”崔明月咬着后槽牙看着她。 她不提这件事还能好一点，现在提起这件事之后让徐千雁后知后觉。 “你说得对，我嫁给你们庄家四年，你们不知道私吞了我多少的嫁妆！” “现在既然已经是和离的关系了，该给我的钱，的确是应该给我了！” 徐千雁不屑的冷哼一声，随后看向了一旁的掌柜的。 “让她赔钱，要是没钱，就报官！” 说完也不在这里跟她继续浪费时间，直接转身进了里面，开始查账清点库存。 那掌柜的现在有了徐千雁撑腰，也彻底硬气起来，就这么抱着膀子看着崔明月：“一共三百两！” “我……我没带那么多钱！” “那你是谁家的夫人？我们可以上门去取的。” 掌柜的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他们珍宝阁的主要服务对象，就是那些高官贵女，所以崔明月这样的，他们还真的是完全看不上的。 对于崔明月的态度，掌柜的也是没有什么好气。 毕竟这种没钱还要在这里装大头的人，他们还是真的不多见，毕竟谁都知道，他们珍宝阁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崔明月咬着后槽牙，死死的看着那掌柜的：“徐千雁真的是你们的幕后主家吗？” “这是我们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还钱！” 掌柜的抱着膀子，直接开口要钱。 至于徐千雁的事情，那可是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听见这话之后崔明月只能是不情不愿的报了庄家的地址，紧接着对这里面狠狠地啐了一口，这才把桌子上那些脏兮兮的珠宝拿起来，想要离开。 掌柜的则是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这位小姐，你这样怕是不守规矩吧？” “钱我不是都已经给你了吗？这些东西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不是吗？”崔明月皱眉，不悦的看着掌柜的。 “钱还没给呢，这些东西我们会清理干净打包好，给你送到家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我们的规矩。”掌柜的哼了一声，实话实说。 边上其他几个贵女可是全程围观了这场热闹。 其中两个都是对庄缪有着好感的，所以现在看着崔明月这个丢人现眼的样子一阵的好笑冷冷的说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这没钱还要在这里装大方，庄大人有你这样的表妹可真的是够倒霉的！” “可不是，丢人现眼，不要脸！”两个人看着崔明月的时候，眼神变得十分的讽刺和不屑。 对面徐千雁的时候，崔明月虽然嚣张跋扈，但是真正面对这些人的时候根本不敢多说一个字，只能是丢下那些东西，灰溜溜的转身离开。 庄家。 大夫人看着崔明珠这么狼狈的回来微微蹙眉：“不是让你去挑选一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吗？怎么这么狼狈就回来了？” “姑母，这个徐千雁简直就是一个贱人，她对我们有诸多隐瞒！” “珍宝阁都是她的，之前还在跟我们装穷，简直就是太过分了！” 崔明月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大夫人。 大夫人听到这话之后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崔明月：“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我今天亲眼所见，她还陷害我，讹诈了我三百两银子呢！” “姑母，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徐千雁现在还在珍宝阁，我们现在就过去，给她点厉害瞧瞧！让她好好知道知道，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 听见这话之后，大夫人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复杂。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说道：“现在还是你们成亲的事情最重要，三百两也不是什么大事，一切都等你成婚之后再说。” 怎么会？ 崔明月怎么都没有想到，大夫人竟然会这么做？ 她看着大夫人，有些不解，小声地说道：“姑母，为什么呀？” “什么为什么？你这孩子是不是傻，你从小就在我身边长大，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第65章 臭不要脸! 崔明月自然明白，这是真的，所以也就不好多问，只是咬着后槽牙说道：“这个徐千雁，简直就是诡计多端。” “放心，她猖狂不了太久了。”大夫人不屑的哼了一声：“不过是一个弃妇罢了，能够嚣张到什么地步？” 原本徐千雁还以为自己跟庄缪不会再见面的，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在珍宝阁门口看见他。 “徐小姐。”庄缪对着徐千雁笑了笑，十分有礼貌的样子。 可是看着庄缪，徐千雁现在实在是有些笑不出来，她的脸色变了变随后闷闷的说道：“我现在不想跟你多说话，你还是回去准备成亲的事情吧。” “我不会跟崔明月成亲。”庄缪走上前来看着徐千雁：“雁儿，我只是想窈儿了，我想见见她，可以吗？” “不可以。”徐千雁翻了一个白眼：“你应该知道，窈儿根本不是你的孩子，既然如此，你何必自取其辱，你折腾什么呢？” 听见这话之后，庄缪的脸色也是变了变，主要是完全没有想到，徐千雁竟然会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把这件事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他看着徐千雁，总觉得她跟之前好像是有些不太一样了，变得锋利了很多，但是看得出来，心情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徐千雁盯着庄缪看着，看着看着最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真的很抱歉，跟你做夫妻的那几年，我受了太多的窝囊气，我不想迁怒你，可是我做不到，所以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好不好？” 庄缪之前一直都在忙活前面的事情，至于后宅之中，很多事情，他并不了解。 这一次要不是因为窈儿的事情，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后宅已经污糟到了这个地步。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徐千雁的时候，眸子里都是抱歉：“对不起，我完全没有想到你会受这么多委屈，窈儿的事情，我也很抱歉，我……” “你觉得抱歉能够改变什么呢？”徐千雁有些失望的看着他，淡淡的说道：“你应该明白，对于窈儿来说，这种伤害是多么的可怕残忍，所以你说，你的抱歉，能够解决什么？” “我本来想要好好收拾崔明月一个人罢了，可是既然你要跟她成婚，那么你也是我的敌人！” “我们夫妻四年，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言出必行之人，将来要是不小心牵连你了，还请你能够包涵包涵！” 说完这话之后，徐千雁看都不再看庄缪一眼，大步离开。 看着徐千雁的背影，庄缪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一直都知道，徐千雁从来都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性格，也知道，徐千雁从来都不是软包子。 之前在庄家，之所以一直隐忍，不过就是因为窈儿的身世，有些心虚和理亏罢了。 如今，可真的是公事公办了。 虽然他希望能够看见徐千雁为自己而活的样子，可是自己被排除在外之后，庄缪的心里是真的很难过。 他也没有多说其他，转身朝着马车上走去。 然而这边，司止渊很快就知道两个人凑在一起说话的事情了。 他的脸色很是难看，咬牙切齿的说道：“放肆，朕就知道这个庄缪不怀好意！” 看着他这个气恼的样子，锦王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声地说道：“人家两个就只是随便说了说话而已，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再说了，庄缪马上就要成亲了。” “他要成亲了，还敢跟雁儿勾勾搭搭？” “我看他就是臭不要脸！” 司止渊再次破口大骂。 看着司止渊这个孩子气的样子，锦王没忍住笑了笑，直接开口说道：“那你在选妃期间，还要跟她勾勾搭搭，那算什么？” “臭小子，你到底是我弟弟还是庄缪的弟弟！” “你找死是不是？” 司止渊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被噎的有些难受。 “皇兄，你怎么不明白，庄缪现在不是你的对手，那些年轻有为的大好少年，那才是你的对手。” “你是不知道，她身边有一个得力干将，叫宋谈的，长得细皮嫩肉的，说话更是油嘴滑舌，我看着我都恼火！” “两个人并肩作战，还一起做生意，一起算账，天天在一起，你说，这不是很危险？” 锦王故意就把这件事说的很暧昧严重。 他就是想要好好刺激刺激司止渊。 司止渊本来就因为吵架的事情生气，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现在她过得倒是很滋润！ 他咬着后槽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滚，你给我滚出去！” 锦王看着他这个反应，表示很满意：“哥，你放心我会帮你看着她的！” 丢下这话之后锦王屁颠屁颠的转身就跑。 晚上，司止渊还是悄悄地潜入了徐千雁的房间。 徐千雁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第一时间拿出枕头下面的匕首，对着那个不明黑影，狠狠地刺了下去。 “是我！” 司止渊低吼一声，一把抓住了徐千雁的手腕，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 “司止渊？”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在我房间装神弄鬼的，你要干什么！” 徐千雁被司止渊气的不轻，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听见这话之后，司止渊一阵的委屈：“你刺杀皇帝，还敢骂皇帝？” “堂堂天子，学人家做梁上君子，你还有理了你？”徐千雁起身，皱眉看着司止渊：“大半夜的，你找我有事？” 看着她这个冷冰冰的态度，司止渊的火气也上来了。 “徐千雁，你为什么对所有人都有好脸色，就是看见我没有好脸色？”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司止渊越说越委屈，大步上前直接搂住了徐千雁的腰，狠狠地亲了下去。 他不是变态，而是只有这样做的时候，徐千雁才能够是真实的她自己，才能卸下所有冰冷面具！ 徐千雁没有拒绝也没有抵抗，反手抱住了司止渊的腰，温柔的回应着他的热情，两个人分开好几天不见面，如今当真是干柴烈火，一个比一个兴奋。 第66章 你根本不喜欢我! 半夜旖旎，两个人紧紧相拥，之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念头，全都消失不见。 司止渊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小声地说道：“你什么时候能对我好一点？” 看着他这个样子，徐千雁哭笑不得，小声地说道：“自从你回来之后就一直都在针对我，难道还是我的错？司止渊，我要离京！” “不行！” 司止渊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他腾地一声坐起来，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就这么看着徐千雁。 “你心中分明是有我的位置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为什么！” 看着他这个气呼呼的样子，徐千雁一阵的无奈，叹了口气随后也跟着坐起来。 她很温柔的摸了摸司止渊的脸颊，随后直接靠在了他的胸口，轻轻地戳了戳他良好的肌肉，开口说道：“我不跑，我要去西北那边看看，打算把我们的纺织技术什么的，带过去，西北那边贫瘠，如果能够熟悉这个技术的话，一定可以大力发展经济，这对于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呀！” 司止渊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个意思，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你是为了我？” “你是皇帝，你自然有你该做的事情。” “可是我虽然只是一个商人，但是我也有报国之心，所以……所以我想帮帮你。” 徐千雁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有些脸红。 司止渊看着她这个样子，立马觉得自己的心里暖洋洋的，嘴角微微扬起，亲了她一口：“雁儿，你对我真好。” “那我可以去吗？” 徐千雁可怜兮兮的看着司止渊，眸子里都是期待。 对上这水汪汪的大眸子，司止渊实在是说不出来拒绝的话，就只能是不情不愿的点点头，随后小声说道：“你可以去，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快点回来，徐千雁，你要是敢一去不复返，我就把你们徐家上上下下，全部杀干净！” 徐千雁知道，这是司止渊的威胁，但是更知道这也是警告，她知道，司止渊从来都不是一个说大话的人，一般情况下，说到做到！ 她哼了一声，随后用力的在司止渊的腰间拧了一把，咬牙切齿地说道：“以后你要是在这么吓唬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好好好，不说就是了。” “徐千雁，你是我的，不许跑！” 司止渊勒着她的腰，就这么把自己的脑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选妃的事情，你生气嘛？” “不生气。” 徐千雁实话实说。 然而这话一出，司止渊立马变了脸色，他皱着眉毛推开了徐千雁。 “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妇人！” “我都已经对你这么好了，你居然还是不把我放在心上，你混蛋你！” 司止渊哼了一声，直接拿过自己的衣服开始穿。 看着他这个说翻脸就翻脸的样子，徐千雁就只觉得莫名其妙得很，眉毛死死的拧在一起看着他气呼呼的样子，有些不解：“我说错什么了？” “你根本不喜欢我！” “要不然，我都要选妃了，你为什么不生气！” 司止渊越说越委屈，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自从他回来当皇帝以来，整个人就是那样的阴鸷，看着好像动不动就要杀人似的！ 这还是第一次，徐千雁在这个人的身上看见了当年的少年气！ 她轻笑了一声，随后搂着被子，淡淡的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你又不是因为喜欢她们所以才要选妃的，你不是为了天下安定，所以才要选妃嘛？” “我知道，你现在虽然是皇帝，但是手里没什么钱，兵权也很分散，这个皇位摇摇晃晃的十分不安稳，我想帮你，选妃又如何？委屈的不是我，是你，司止渊，虽然嘴上不说，其实我心里是有些心疼你的。” 徐千雁从床上下来，就这么从后面抱住了司止渊的腰，整个人温柔的贴在他的身上。 在此之前，徐千雁是绝对不会把这种话宣之于口的，可是现在，她觉得，长嘴就是要说话的，没必要因为这些事情总是不开心。 司止渊本来还以为徐千雁会跟从前一样对自己冷淡，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温柔的把自己的内心想法说出来？ 他现在甚至觉得自己刚才一气之下准备离开的样子，简直就是罪该万死，小家子气的很。 他转过身来，直接就把徐千雁搂进了自己的怀中，柔声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司止渊，我喜欢你。” 徐千雁搂着他的腰，声音轻轻地表达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想法。 看着她这个样子，司止渊只觉得自己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 他嘴角微微扬起，整个人都美滋滋的。 这样的情绪一直都延续到第二天早上，早朝的时候，全体大臣都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司止渊今天的心情特别好，哪怕是面对两州地区的蝗灾，也没有生气，只是丰富他们六部配合处理赈灾的事情。 下朝之后，锦王喜滋滋的凑了过来，眨眨眼有些好奇的看着司止渊：“皇兄，是有什么好事吗？” “没有，怎么了？” 司止渊虽然嘴上说着没有，但是眉眼弯弯，一看就知道心情十分好。 锦王凑上前去，戳了戳他微微上扬的脸颊，笑着说道：“你看看你笑得跟朵花似的，还能没事，到底是什么好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徐千雁，说喜欢我。”司止渊说的有些害羞，还真像是新婚的小媳妇似的。 这也值得这么高兴？ 锦王看着他这个羞涩的样子一阵的嫌弃，有些哭笑不得：“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吗？难不成，是你刚知道的？” “我……”司止渊脸色变了变，给了锦王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看看你这个游手好闲的样子，南边水灾，两州之地还有蝗灾，你可倒好，就知道在这里吃喝玩乐，像什么样！” 第67章 你这是不孝! 锦王本来是过来跟司止渊分享一下他的喜悦的，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翻脸无情？ “皇兄，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好像是刚回来吧？” “你说这话，你应该吗？你还是不是我皇兄了！” 锦王一阵的委屈，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就这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说吧，是不是想我出去赈灾呀？” “不是。” 司止渊挥挥手，黄良给上了茶水。 看见这茶水之后，锦王忽然觉得，事情好像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严重。 他皱着眉毛试探性的喝了一口水，随后看着司止渊：“你……你不是要打仗吧？” “不是，雁儿说了，要出去走走看看，所以你应该陪着点，保护她的安全，嘿嘿。”司止渊笑呵呵的看着锦王。 什么？ 锦王听到这话之后实在是没有忍住，直接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司止渊：“你你你，你愿意让她离开京城？” “她只是出去走走，为什么不允许？” “再说了，人家虽然只是经商，却也想着报效国家，你还是跟她好好学学吧你！” 司止渊说完之后直接挥挥手一阵的嫌弃，低着头开始批阅奏折。 锦王见状，起身就开始往外走。 “徐姐姐！” 锦王人还没有进门，欢欢喜喜的声音，就这么传了过来。 进门之后，锦王发现大家好像都在收拾东西？ 他眉毛宁在一起凑上前去，满脸好奇的看着徐千雁：“徐姐姐，我想问一下，你到底是怎么跟我皇兄说的？为什么就这么让你去了？” “甜言蜜语，糖衣炮弹。”徐千雁实话实说。 听见这话之后，锦王直接愣住了。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徐千雁：“就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 其实不单单是锦王，就连徐千雁都没有想到这件事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方式达成，她本来还以为自己要想办法偷偷跑路的。 “看来，我皇兄还真的是很没出息，他说让我跟你一起去。” 锦王实话实说，笑嘻嘻的看着徐千雁。 “徐姐姐，求救济呀！” 看着他这个可可爱爱的样子，徐千雁立马答应下来。 她笑呵呵的看着锦王：“可以，不过你要是跟我一起走的话，那么你可就不是王爷了，你要听我的话，知道不？” “放心，不管在哪里，我都听你话！”锦王立马凑上前去，像一条哈巴狗一样，蹭了蹭徐千雁的肩膀。 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的，徐千雁只觉得一阵的无奈，她摸了摸他的脑袋，对着他轻轻地笑了笑：“好了，你也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吧？” “我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你养我！”锦王笑嘻嘻的看着徐千雁。 这人要是不要脸还真的是很无敌呢！ 宋谈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众人收拾东西的样子，眉毛拧在一起，尤其是看锦王不爽。 “掌柜的，我们要带着拖油瓶一起去吗？” “你说谁是拖油瓶？” 锦王也没有想到，这小子一过来就开始针对自己！ 他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你才是拖油瓶呢！本王爷可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跟着去了肯定能帮忙，再说了，我徐姐姐这么好看，万一要是被什么人看上了，抢走了，怎么办？” 这也是理由？ 看着锦王这个理直气壮的样子，宋谈只觉得可笑至极，他直接看向了徐千雁：“真的带着他一起？” “嗯，一起。” 徐千雁点点头，随后拍了拍宋谈的肩膀。 “你们两个给我记住了，不管是谁，只要是敢给我找麻烦，故意找茬，我一律暴打不饶！” 丢下这话之后，徐千雁抱着窈儿开始吃点心。 自从搬出来之后，窈儿的食欲也是明显比之前好了不少。 徐夫人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一家子凑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一阵的不是滋味。 “我说你怎么不回家，原来是在外面已经有家了？” 徐夫人一进门，说话就有些不太好听，看向徐千雁的时候，眼神里也都是责怪。 “你可真不错，两个哥哥都在外面受苦，你可倒好，在这里过得可真自在啊。” 徐夫人走上前来，四处打量着这院子，最后眼神才落在徐千雁的身上。 “看来你的嫁妆，还剩下不少呢？” 徐夫人笑了笑直接坐下，就这么看着徐千雁。 “你二哥他们在边疆日子不好过，既然你手头宽裕，还是应该接济一下自己的亲哥哥，你说是不是？” 从小到大，徐千雁都知道自己的母亲并不是很喜欢自己，她的心里就只有那么两个儿子罢了。 现在面对这样的阴阳怪气，其实徐千雁早就已经习惯了。 她微微一笑，随后淡淡的说道：“我二哥是边疆大将军，俸禄很高，还有将军府可以住，日子怎么会这么艰难呢？” “你！”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狠心，你自己的亲哥哥，你怎么能不关心呢？” 徐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 “亲哥哥？我在庄家被人折磨的时候，二哥看都不看一眼，我被庄家扫地出门的时候，二哥就知道说一些风凉话，怎么现在又要我来关心他了？” “娘，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徐千雁丝毫不客气，直接就把话说了个明明白白。 从前，徐千雁为了父亲，为了哥哥，总是会说话多留点情面，可是现在…… 徐千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已经受够了这样的事情，早就已经不想继续忍下去了。 “你！放肆，我是你母亲，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你这是不孝！你这是忤逆！” 徐夫人一拍桌子，脸色阴沉的可怕。 “徐夫人慎言，忤逆不孝，那可是要上公堂打板子的。” “不管怎么说，徐姐姐也是你的亲女儿，你这样，可是过分了。” 锦王终于是忍无可忍，直接开口回怼徐夫人，维护徐千雁。 从这个老女人进门开始，锦王就已经很不爽了，不过是看在徐千雁的面子上，没有开口说罢了，她还越来越过分了？ 第68章 我怕她受欺负! 徐夫人自然不能跟锦王对着干，只是对着他笑了笑淡淡的说道：“王爷身份尊贵，臣妇不敢多说，只是这是臣妇家事，还请王爷自重！” 一句话直接就让锦王哑口无言，若是他还继续说下去的话，那就是真的骄纵了，那么也不能怪其他人对他不客气。 徐千雁没有打算让别人掺和这件事，所以直接给了锦王一个眼神，让他带着孩子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徐千雁和母亲两个人。 从小到大，徐千雁都知道，母亲对她并不是十分喜欢，大部分时间和精力全都是用在两个哥哥的身上的，然而徐千雁不明白，为什么都是母亲的孩子却要这样的区别对待呢？ 她有些无奈的看着徐夫人：“母亲，你这次过来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雁儿，我这次过来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已经跟庄缪和离，是个弃妇了，你可不能继续这么为所欲为下去了，母亲已经给你相看了一个不错的人家，你还是应该为自己的未来，好好想想。” 徐夫人实话实说，话里话外都是看不上自己这个女儿的，明显就是把她当成了礼物，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时机送出去。 “母亲，从小到大你都是更喜欢两个哥哥的，哪怕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偏心的，我也不怪你，可是我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四年前，我要跟司止渊共进退，可是你却以死相逼，我不得不退婚嫁给庄缪，在庄家四年，我受尽了磋磨与委屈，如今我刚刚和离，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好日子，怎么就又要把我推到火坑里面去？” 徐千雁终于还是把自己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话，给说了出来。 她看着徐夫人的时候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悲伤，她不能接受自己被自己的母亲如此对待。 看着她这个样子，徐夫人的脸色变了变随后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个孩子真的是好没良心，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却如此不领情，我告诉你，你是女子，生来就是要为了家族利益牺牲自己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是为了徐家，你是我的女儿，你必须要听我的话！” 徐千雁本来也没有对自己的母亲抱有什么希望，所以现在听到这话之后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微微一笑，摇摇头：“我不会嫁给任何人，我也不能嫁给任何人！” “为什么？你放肆，你敢忤逆？” 徐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脸色阴沉的可怕。 锦王就在门口听见声音之后想要进去看看，却被宋谈拦住。 “你现在进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相信掌柜的，她能处理好。” “我怕她受欺负！” 锦王一把推开了宋谈。 可是宋谈却淡淡开口：“掌柜的之前不过是因为顾及血脉亲情罢了，如今徐夫人上门，可不就是逼迫着掌柜的，斩断这血亲？放心吧，除非是掌柜的自己愿意，否则的话，无人可以欺负她！” 他们合作多年，徐千雁是什么样的人，其实宋谈十分清楚。 面对母亲的愤怒，徐千雁显得十分的淡定，她就这么盯着徐夫人看，淡淡开口：“因为皇上昨天晚上在我这里留宿，因为窈儿是皇上的女儿，这样对我，能嫁给谁呢？” “你不要脸！” 徐夫人拍案而起，狠狠地给了徐千雁一个耳光。 “难怪，难怪庄缪那样温吞的性子也要跟你和离，你竟然做了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 “我们徐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简直就是败坏家风！” 徐夫人怒火攻心，已经是完全口不择言了。 可是偏偏，她越是这个样子，徐千雁就越是觉得好笑，徐千雁抱着膀子，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徐夫人：“这番话，你可敢当着皇上的面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皇上想要什么就必须有什么，何况是我一个小小女子，母亲以为，这是我可以控制的，还是说，母亲想我拒绝皇上，继续连累整个徐家？” “既然母亲想把我当成礼物送出去，那么送给谁都不如送给皇帝，毕竟皇帝能做到的事情，别人做不到，不是吗？” 徐千雁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对自己的母亲说出来这样的话，她的心好像是针扎一样疼痛，然而看着徐夫人目瞪口呆的样子，疼痛之中又生出来一丝丝的痛快！ “你！” 徐夫人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原本乖巧听话的女儿，现在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一时之间，徐夫人甚至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你可知，你们现在这样的行为是什么，你！你的礼义廉耻都到了哪里去！我们徐家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徐夫人捂着胸口，开口还是指责的话。 哪怕是徐夫人自己也心知肚明，这件事本来就不是徐千雁能做主的，但是她还是选择了在最关键的时候，责备徐千雁，她只能责备自己的女儿，根本不敢冒犯皇帝。 “无媒苟合。” 徐千雁轻飘飘的说了这四个字出来。 她跟司止渊两个人现在就是无媒苟合，是上不得台面的，是丢人现眼的。 可是想要改变这样的处境也不难，不过就是要司止渊的一句话罢了。 “你！你！” 徐夫人气急，抬手要打下去，可是对上徐千雁戏谑的眸子，又生生的停了下来。 她不可置信的退后两步，手指颤抖的指着徐千雁：“你故意的，你是在报复我是不是？” “我跟司止渊原本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做夫妻的，是你们，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生生的拆散了我们，如今，我不过是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怎么就大逆不道了？” “娘，你们想要权势富贵就应该支持我们在一起才是，虽然我们是无媒苟合，可是我毕竟是皇上的女人，他们也不会完全对你们不管不顾的，不是吗？” 徐千雁就是故意用这么难听的话，狠狠刺痛自己的母亲，她已经被这个家刺的千疮百孔，忍了多年，如今不想再忍了！ “疯子，徐千雁你这个疯子，你竟然如此对待你的母亲，你就是个疯子！” “我不会原谅你的，徐千雁，从此以后你不是我徐家的人！” 徐夫人恶狠狠的丢下这句话，她也不走，就这么站在这里盯着徐千雁看，很明显，她在等待，等待徐千雁的忏悔和痛哭流涕。 第69章 你要逼死我吗? 徐夫人站在这里看着徐千雁，等了半天最后就只等来了徐千雁的一声冷笑。 “母亲若是真的舍得，我也无所谓。” “徐家本来就已经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地，我自然不会纠缠，也不会厚颜无耻。” “徐夫人，既然如此，慢走不送。” 徐千雁直接打开门，丝毫没有要示弱的意思。 门口宋谈他们几个排排站，明显是没有想到徐千雁竟然会突然开门，一个个的尴尬的不得了，只能是露出礼貌不失优雅的微笑。 看着他们几个这个样子，徐千雁一阵的无语，那叫一个嫌弃，随后看向了徐夫人。 在徐千雁看来这些人的偷听是因为关心她，可是在徐夫人看来，这就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她咬牙切齿，怒目圆瞪，直接一甩袖子，大步离开。 锦王还是第一次看见徐千雁这么咄咄逼人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的徐千雁跟之前好像是有点不一样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徐千雁，小声地开口询问道：“徐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徐千雁淡淡的回了一句：“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收拾好东西我们马上出发。” 她越是这样的淡定，锦王就越是不能太淡定，他顾不上收拾东西，急吼吼的走到了徐千雁的身边，拉着她的手，顺势关了门。 “徐姐姐，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用伪装的，要是难过就靠在我肩膀上哭！” 说着锦王还真的煞有介事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上次见锦王的时候，他还是个半大孩子，如今四年过去，明显是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男人了。 看着他这个认真的样子，徐千雁的心中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欣慰感觉。 她轻轻地笑了笑，随后拍了拍锦王的肩膀，柔声说道：“你有这份心，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放心吧，我不会哭，因为根本不值得。” 之前的时候，徐千雁的确会因为自己在家中不受宠爱而感到苦恼，可是现在，徐千雁已经完全不在意这件事了，她发现，很多事情越是在意就越是痛苦，所以干脆就是不要在意比较好。 原本徐千雁是打算快速出京的，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庄玉被人从牢里捞了出来，并且还亲自给她送了请柬。 时隔多日，再次看见庄玉，徐千雁甚至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枯瘦如柴的女子，就是庄玉。 虽然她把人丢进牢里，可是却也没有故意苛待，这是怎么回事？ 如今，庄玉看见徐千雁，眸子里全都是对她的愤恨。 她咬着后槽牙，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把手里的请柬递给了徐千雁。 “哥哥和表姐马上就要成婚了。” “徐千雁，你一定会来的，是吗？” 庄玉现在终于是认清了事实，再也不会叫她嫂子了，可是这一声徐千雁，也是带着仇恨的。 徐千雁看了一眼请柬，随后冷淡的摇摇头：“不方便，多谢盛情，但是我不会去！” 她又不是傻子，这种场合，她要是去了，肯定是议论的焦点，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跟在屁股后面看笑话呢，她为什么要给这些人这个机会？ 虽然人不去，但是徐千雁还是拿了一盒子的珠宝，塞进了庄玉的怀中：“这是我的小小心意，还请庄小姐和庄大人，不要嫌弃。” “翠珠，送客！”徐千雁说完直接挥挥手，打发人送她出去。 虽然徐千雁给的是一箱子的珠宝，可是在庄玉看来，她现在这个动作，简直就是跟打发叫花子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见状，她一阵的恼怒，直接就把手里的盒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徐千雁，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们庄家，当年明明是你死乞白赖要嫁给我哥哥的，如今又是你为了攀附皇上所以抛弃了哥哥，像你这样忘恩负义的坏女人，你凭什么高傲！” 庄玉死死地瞪着徐千雁，好像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一般。 虽然在庄家处处被折磨，可是对于这个小姑子，徐千雁也是真心疼爱过的，四年时间相处下来，她也是真的把庄玉当成是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宠爱的，只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庄玉如今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竟然会说出来这么难听的话？ 徐千雁没有客气，大步上前直接就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我跟庄缪之间如何，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在我面前大吼大叫，难道以为我真的是吃素的吗？” “滚！” 徐千雁呵斥一声，紧接着翠珠上前，强行把人拖拽出去。 庄玉不甘心，嘴里一直都在骂骂咧咧，还把这一巴掌还给了翠珠，打不着徐千雁，难道还不能拿一个奴才出气？ 翠珠哪里会逆来顺受？ 她一把抓住了庄玉的手腕，用力把人甩开，冷淡开口：“庄小姐，我劝你还是要点脸，否则的话，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翠珠的确是奴才，可是她是徐千雁的奴才，不是庄家的奴才！ 徐千雁都从未对她进行过打骂苛待，庄玉算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对她动手？她也配！ “你！” 庄玉不可置信的看着翠珠。 总觉得好像是什么都变了。 她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瞪了翠珠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庄家这边完全没有一点要办喜事的样子，整个家里都是死气沉沉的，庄缪更是一阵的头疼。 “母亲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不会跟明月成婚，你这是干什么？” “现在整个京城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大家都打算过来喝喜酒了，你难道要庄家丢脸，要我这个老太婆丢脸吗？” 大夫人明显是拿捏住了儿子的心态，所以故意这么搞，就是为了先斩后奏。 “母亲！” “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同意就做这样的事情？” 庄缪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怎么都没有想到母亲竟然会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搞出来这么多事情？ 现在闹得沸沸扬扬，若是没有婚礼，只怕是庄家在京城就会再无立足之地了！ 可是…… 庄缪深吸了一口气：“我会挨家挨户去解释，我不会跟崔明月成婚！” “表哥，你要逼死我吗？” 崔明月立马哭出声来。 “你若是真的这么做了，我情何以堪，我的名声不就全完了吗？” 第70章 杀人不眨眼! “既然知道这样的后果严重，为什么一开始不听话？” “就算是名声尽毁，这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怪不得别人。” 庄缪虽然看上去温润如玉，可事实上是有着近乎是冷血的理智。 这件事本来也不是他的错，所以自然不会因为这么三两句话就直接妥协。 “好，好啊！真是我的好儿子！” “自古以来婚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竟然如此忤逆我，打我的脸，好，我是没脸活下去了！” 大夫人也来了脾气，直接对准了一旁的柱子，狠狠地撞了上去！ “姑母！” “母亲！”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尖叫出声，紧接着全都朝着大夫人飞奔过去，看见她额头一片鲜红，庄缪也慌了神。 “母亲，你这是何苦！” “庄缪，这亲你应不应！” 大夫人死死地攥着庄缪的袖子，眼神凶狠，哪里像是看着自己的儿子，分明就像是在看自己的仇人一般。 见状，庄缪知道，继续下去的话，他就会成为忤逆不孝的混蛋，还有可能要承担逼死生母的罪名，他很确定这样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好，我答应你。” 庄缪咬紧了后槽牙，松开了抱着大夫人的手。 他很快就恢复了平时冷静的样子，冷淡开口：“来人，请大夫过来！” 看着他这个样子，大夫人莫名有些发慌，可是一阵的头晕目眩根本顾不上其他，就这么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姑母！” “表哥，怎么办，姑母昏死过去了。” 崔明月吓得哇哇叫，眼泪不停的往下落。 “你以后就是庄家主母了，这些事情都应该是你来操心，怎么反过来问我？” 庄缪站在那里，神情十分的冷淡，就好像地上躺着的根本不是他的母亲一般。 这还是崔明月第一次看见庄缪这个样子，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甚至心里是透着慌乱的。 这婚事虽然成了，可是却莫名心慌。 叫了小丫鬟过来，七手八脚的总算是把人给抬了回去，大夫很快就来了，处理了伤口之后只是说好好休息就可以了，并未多说其他。 庄缪确定大夫人没事之后也没有过多停留，直接转身离开。 既然她可以以死相逼，那么他们之间的母子情，也就是到此为止了。 大夫人醒过来的时候没有看见自己的儿子在身旁，有些急了：“缪儿呢？他怎么没来？” “表哥刚刚还在这里，听说你没事之后就走了，表哥答应了亲事，可是姑母，我心里怎么这么慌乱啊？” 崔明月根本不在乎大夫人的死活，只是一味的想着自己那点小事。 看着她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大夫人一阵的嫌弃没好气的说道：“能为你做的我都做了，如今我差点死了，你还在这里说三道四，这婚事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我要！” “姑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这个样子我肯定是心疼的，我只是觉得，表哥现在这个样子有些奇怪，所以心里有些害怕罢了。” “姑母，你说我们的婚事，能够顺利进行吗？” 崔明月惴惴不安，心心念念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婚事罢了。 庄家发生了什么，徐千雁这边很快就知道了，自从知道是他们害了窈儿之后，徐千雁就在庄家安插了属于自己的眼线，盯着庄家那些人。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大夫人为了自己这个侄女，竟然跟自己的亲儿子硬碰硬，看来这个崔明月还真的是有点东西。 徐千雁坐在院子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眉毛死死的拧在一起。 她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害的窈儿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就是崔明月！ 这崔明月现在就只是庄家的表小姐，她想怎么收拾就可以怎么收拾，可是如果成亲之后就是正经的官眷了，不要说是徐千雁了，哪怕是司止渊来了，也必须要给一个理由，才能够处置了。 这一步，走的实在是高明！ 只是徐千雁不明白作为一个母亲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外人，如此为难自己的儿子？ 两个到底谁是亲生的，难道她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看着徐千雁半天不说话，翠珠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庄家的人，实在是有意思。” “我记得，之前我从南疆带回来一个大珊瑚摆件是不是，你找出来，婚礼当天，送过去。” 徐千雁收回目光，淡淡一笑。 可是翠珠却有些不太情愿，低着头，闷闷地说道：“那个东西价值不菲呢，他们也配？这庄大人也就罢了，可是崔明月凭什么？” “我叫你送过去，自然有我的用意，你送过去就是了。”徐千雁对着她轻轻地笑了笑：“小丫头，你家小姐，我什么时候做过赔本的买卖？” 原本翠珠还是很不高兴的，可是现在听到这话之后立马就什么都明白过来了，她立马喜滋滋的点头：“是，奴婢现在就去把东西找出来。” 看着她欢欢喜喜的样子，锦王也没忍住笑了笑。 紧接着，锦王有些担心地看着徐千雁：“徐姐姐，这崔明月要是真的成了官眷，对你怕是不利，你是怎么想的？” “她做她的官眷，我做我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要是她自己不知死活的撞上来，那么就不能怪我不给她活路了。” “官眷又如何？逼急了，我让庄缪也死无葬身之地！” 徐千雁冷哼一声，眸子里是志在必得的光。 在孩子面前，一切都是浮云，哪怕是她欠庄缪一个人情，这四年的倒贴，也算是还的差不多了！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锦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默默的庆幸得罪徐千雁的不是他们。 他看得出来，徐千雁为了窈儿，可以做到杀人不眨眼！ “徐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 徐千雁起身，回了屋子里。 她才不会因为这些人改变自己的计划，该走就是要走。 坐在床上，徐千雁对着天花板眨眨眼：“有人吗？” 这话说出来半天之后，一个黑影才扭扭捏捏的从天而降。 就知道会是这样！ 徐千雁看着眼前这个黑影，咬牙切齿：“是司止渊让你来监视我的？” “是保护。” 那黑影说的十分理直气壮。 “他能让你来保护我想来应该是很信任你的，所以你有办法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宫嘛？” “我想见见司止渊。” 徐千雁吸了一口气，挑眉看着眼前的暗卫。 第71章 不要乱吃醋 黑影稍微思考了一下，随后点头。 “行，晚上你带我去吧，现在可以消失了。” “你要是敢偷看我洗澡，我也是要翻脸的。” 徐千雁还不忘了警告一句。 那黑影并未回话，只是很听话的消失在了徐千雁的眼前。 其实徐千雁根本不担心他会偷看自己洗澡什么的，因为徐千雁知道，这些就是司止渊的秘密武器，是从小陪伴他长大的暗卫，也是先帝对他的舐犊之情。 四年前他被流放边疆，之所以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候杀回来做了皇帝，跟这些暗卫可是脱离不了干系的。 只是徐千雁没有想到这么重要的人，竟然会给她一个？ 晚上，徐千雁很顺利的就到了司止渊的寝宫，他今天似乎是很忙，所以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 躺在床上的一瞬间感觉到身边有人，司止渊立马变了脸色，直接把人甩了出去，并且欺身而上，匕首就这么地住了她的喉咙！ “什么人？” “是我。” 徐千雁被狠狠地拍在地上，摔的七荤八素，几乎是要吐出来了。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司止渊，咬牙切齿的问道：“你脑子有病是不是，你要杀了我吗？” “雁儿，你怎么来了？” “快，快起来。” 司止渊后知后觉，赶紧把地上的徐千雁给拉了起来。 他有些心虚的看着徐千雁，不好意思的开口：“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这是他下意识的反应，徐千雁虽然恼怒，可是更多的还是心疼，到底是要经受过多少次的刺杀，才会有这样下意识的反应？ 她怎么可能因为这个责怪司止渊，她只恨自己没有在他最艰难的时候陪伴在他的身边。 从地上爬起来，徐千雁第一时间抱住了司止渊，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连三个对不起，全都是带着哭腔。 徐千雁忽然觉得，跟司止渊受过的那些辛苦比起来，自己的那点委屈简直就是一文不值！ 她现在只觉得心疼，只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雁儿，你怎么了？” “是不是在外面欠了印子钱了？” 司止渊受宠若惊，却又觉得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徐千雁本来是要抱着他好好心疼一番的，可是现在听到这话之后顿时就什么兴致都没有了，直接给了一下子没好气的说道：“人家心疼你！你是傻瓜吗？” “你才是傻瓜，我是九五之尊，有什么可心疼的？” “说是，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惹了麻烦呀？” 司止渊拉着她的手，一起坐在床踏上，整理了一下她凌乱的头发，对着她宠溺的笑了笑。 自从上次两个人把话说开之后，司止渊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没有了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像是一下子就回到了四年前一样。 对上他温柔宠溺的眸子，徐千雁什么都不想说，就这么轻轻地亲了上去。 两个人很快就滚落在一起，一屋子的旖旎门窗都关不住。 门口早就已经被黄良清理干净，只有他这么一个老太监，在这里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激情过后，徐千雁靠在司止渊的胸口，在他的胸上画圈圈：“阿渊，我有一件事求你。” “说。” 司止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指，他就知道这个小妮子今天来肯定还有其他事情。 “庄缪马上就要跟崔明月成婚了，我不高兴。” “你给我想个办法，别开这两个人，好不好？” 徐千雁说着说着咬牙切齿起来。 只是很快，司止渊的情绪也不对劲了。 司止渊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不高兴的看着她，没好气的说道：“你什么意思，你们不是都已经和离了吗？” “你想什么呢？” “从始至终我的心里眼里都有你一个人，没有过其他，不要乱吃醋。” “我只是不愿意崔明月做官眷，她害了我们的窈儿，我要折磨她，我要她付出代价！” 徐千雁爬起来十分认真的看着司止渊。 这下，司止渊的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些，他哼了一声，直接开口说道：“这有什么难的？我直接赐婚不就完了，到时候崔明月不过是个妾室罢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好不好？” 徐千雁本来还没有想好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司止渊这么厉害一下子就有了主意？ 可是她看了看司止渊的表情总觉得这件事怕是没有这么巧合。 她哼了一声，在他的腰间拧了一下：“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赐婚的事情，你琢磨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他，你干嘛这么介意？” “不管你喜欢还是不喜欢，四年的夫妻名头，我就是不高兴。”司止渊直接抱住了徐千雁，像个孩子似的发脾气。 感受到他的孩子气，徐千雁也是一阵的无奈：“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有了窈儿，我未必会嫁给他。” “我只是为了孩子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出身罢了。”徐千雁眼眸低垂。 四年前，她发现自己有了孩子之后慌乱得不得了，可是却又不得不冷静下来，那个时候，她还以为司止渊再也不会回来了，也没有想到两个人还能这样躺在一起说说话。 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只有肚子里的孩子是实实在在的，这是他的血脉，她舍不得就这么打掉，所以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把孩子生下来。 原本因为徐千雁成亲的事情，司止渊是十分介意的，可是自从知道了窈儿的身世之后，就只剩下心疼了。 他不止一次的觉得自己当年简直就是一个臭不要脸的混蛋，丢下他们孤儿寡母的就这么走了，回来之后还各种吓唬她！ 想到这里，司止渊坐起身来，拉着徐千雁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过去四年，都是我不好，是我小心眼，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我会给你好多好多四年，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孩子，好不好？” “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不要胡说。”徐千雁有些急了。 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已经是很难得了，至于更多的，徐千雁实在是不敢奢求。 窈儿现在的身份已经是很尴尬了，若是再来一个这样的孩子，她自己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也会给窈儿一个。” 司止渊拉着她的手，郑重承诺。 他的承诺，徐千雁自然是相信的，只是她不愿意他为难。 第72章 你还学了读心术? “你应该知道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至于其他的，我不在意的。” “我们的女儿也不会在意。” “阿渊，你现在朝堂不稳，不要乱来。” 徐千雁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司止渊。 这皇位来的多么的不容易，没有人比徐千雁更清楚了，所以她怎么舍得让司止渊为难呢？ “何况这后宫有什么好，四四方方的天空，我不喜欢。” “我想在外面，自由自在的，阿渊，成全我，好不好？” 徐千雁说着，再次亲了上去，根本不给他说反对话的机会。 次日，清晨。 徐千雁在暗卫的帮助下，早早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揉了揉发酸的腰肢，随后直接带着大家一起出发，夜长梦多，先离开京城才是最理智的。 只是徐千雁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城门口看见了庄缪。 今天的庄缪跟平时似乎是有些不太一样，身上透出来一股子说不出的颓废之气。 徐千雁没有选择绕过去，反倒是直接从车上下来，站在庄缪面前。 “马上就要做新郎官了，怎么还一脸晦气呀？” 徐千雁对着他轻轻地笑了笑。 “你真的是在恭喜我？” 庄缪有些受伤的看着徐千雁。 “你分明知道我不喜欢崔明月，你也知道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人，为什么还要说这样的话来刺痛我？” 庄缪一直都是一个十分冷静内敛的人，还是第一次这样的激动。 对上他深刻痛楚的眸子，徐千雁的心中也是有些不是滋味，甚至觉得自己昨天跟司止渊谋划的一切都是有点王八蛋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庄缪：“嫁给你的四年，你一直都对我以礼相待，对我的窈儿也算是疼爱，我很感谢你，可是也就只有感谢而已。” “你给了我四年落脚之处，我帮你处理了四年后宅之事，我们也算是扯平了，至于其他，我只能说抱歉。”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管多么的勉强，都是没有意义的。 庄缪并非是一个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很多大道理到了自己身上的时候就变得那样的不想遵守。 他看着徐千雁，忽然自嘲的笑了笑：“我本来还以为只要时间够久，你就一定会爱上我，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一切不过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你不是自作多情，你很好，真的特别好，只是我不喜欢你罢了。” “这并非是你的错，也就是我们没有缘分。” “既然决定了要尽孝道，就一定要贯彻到底，千万不要委屈了别人更不要委屈了自己。” “庄缪，无论我跟庄家如何，我都希望你好，我是真心希望你越来越好的。” 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徐千雁也是一个字都不想说，直接对着庄缪笑了笑，转身上了马车。 庄缪也没有阻拦，就这么站在原地一点点的看着马车消失不见。 翠珠掀开帘子对上庄缪那双充满了悲伤的眸子也是有些动容的。 “其实如果不是皇上，小姐跟庄大人在一起也蛮好。” “毕竟庄大人是真心喜欢小姐的。” 翠珠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可惜。 “我说小翠珠，你这么说话，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可是要杀头的！” “庄缪对你家小姐真心，难道我皇兄就是假意了？” 锦王立马开始替自家人说话。 要是在京城，那么翠珠肯定是不敢多说的，但是现在他们是商队，也没有什么王爷不王爷的。 翠珠看了锦王一眼，随后不屑的冷哼一声闷闷地说道：“才不是这样呢，庄大人可以为了我家小姐四年不纳妾，你家那位呢？还没跟我家小姐怎么着呢，后宫妃子就一大堆了！连个名分都给不起，还说什么真心不真心！” “翠珠，住口。” 徐千雁皱眉，呵斥了一声。 这些话他们自己随便说说可以，若是传出去，只怕是大麻烦。 翠珠这个时候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所以只能是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掌柜的，其实我觉得小珠儿也没有说错什么呀！” “她也都是为你好，你可不能欺负她哟！” 宋谈眼看着情况不对，所以立马开口，开始煽风点火，很明显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对于这件事，锦王当然知道司止渊是理亏的，所以也选择了息事宁人，没有继续说话。 看着锦王先退了一步，徐千雁心中也是欣慰，紧接着就直接给了宋谈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在外面说话口无遮拦也就罢了，以后在王爷面前还是要稍微收敛一点，毕竟小命还是很重要的，你说是不是？” 徐千雁故意把事情说的严重一些，就是为了告诉他们，说错话可能会死人的。 “是，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宋谈平时虽然看着没什么正行，但是关键时候还是拎得清的，也明白徐千雁警告背后的意思，只能是乖乖点头，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看着他这个样子，徐千雁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一次我们带了不少粮草什么的，我打算先给我大哥送过去，再去边疆看看二哥，紧接着就直接奔着西北那边去了，都是顺路。” “我也正好过去看看南方水灾现在治理的怎么样了，然后好给我的皇兄写封奏折好好汇报一下。”锦王也跟着点头。 这官员嘴里说的有的时候跟实际情况是有些出入的，所以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唯一最好的办法，那就是自己亲自去看看。 徐千雁之所以带着锦王，其实也就是因为这个，不然她才不会多带一个拖油瓶出来给自己找事呢。 虽然徐千雁嘴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表情骂的实在是太脏了，让好脾气的锦王都有些受不了了。 他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盯着徐千雁看：“你！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你还学了读心术？” “徐姐姐，你太过分了！” 锦王气的直接别过脸去，抱着膀子半天不说话。 他不说话，徐千雁也不着急，反倒是觉得，难得的安静！ 很快他们就到了南方水灾的重灾区，早在来之前，徐千雁就已经打听清楚了，所以很快就找到了徐千帆。 看着又黑又瘦的大哥，徐千雁还是没忍住直接哭出声来。 “大哥！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你一定受了很多苦，是不是？” 徐千雁扑过去抱住了哥哥，一直哭一直哭。 第73章 哥哥，我心疼你! 徐千帆看见妹妹也是高兴的，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宝贝妹妹抱着自己一直哭。 他看着徐千雁眼泪汪汪的样子，只觉得一阵的心疼，急忙忙的擦了擦她的眼泪：“好了好了，哭什么呀？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什么好好的，又黑又瘦像个小老头！我给你送了那么多好吃的，你都没有吃吗？” “哥哥，我心疼你！” “哥！” 徐千雁说着说着，又是泣不成声，她在家里从小就是不受重视的，就只有大哥最疼爱她，对她最好。 现在看着自己哥哥这个样子，徐千雁心疼的都快要碎掉了。 “哥，你是不是很辛苦，是不是很累，你说，你缺什么，我什么都有！” “这一次过来我带了可多可多好东西了，你跟我来，你来看看！” 说着徐千雁拉着徐千帆的手开始看自己的那些宝贝。 “这些都是你最喜欢的牛肉，还有嫂子给你做的新衣服，大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和爹娘还有嫂嫂侄子，都等着你回去呢。” “大哥！” 徐千雁的眼泪就没有停止过，她一直都是自责的，觉得都是因为自己，大哥才会被发配到这边来的，所以心里全都是愧疚。 看着妹妹这个样子，徐千帆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雁儿，不管你信不信，这次过来都是我自己主动要求的，你不要怪皇上，他一开始也是不愿意的，可是哥哥是朝廷命官食百姓供养，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我不喜欢京城，也不愿意在那里混吃等死，我想做点实事，虽然很辛苦，但是我觉得很值得，我很高兴，也很满足。” 徐千帆温柔的笑着，摸了摸徐千雁的脸颊。 “你的确是连累了哥哥，可是却也成就了哥哥，哥哥现在真的每一天都很充实满足。” 看着哥哥这个样子，徐千雁就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不像是作假！ 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随后闷闷的说到：“你在这里倒是开心了，可是爹娘有多担心你，你知道吗？” “爹娘现在年纪还没有那么大，他们的身体也都还好，我们不在身边也没有什么的，再说了，你不是一直都在爹娘身边吗？你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对不对？” 徐千帆温柔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不提这个还能好一点，提起这个，徐千雁的心情明显是更加不好了，她阴沉着一张脸，随后闷闷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爹娘对我什么样你也都知道，他们也不喜欢我，所以我也不愿意上门招惹！” “你这个傻丫头，你是爹娘的女儿，怎么会不喜欢你？” “行了，不说这些了，你来的正好，这些东西十分有用，你来，看看我这段时间的成果！” 说着就直接拉着徐千雁一起进了书房。 “我已经想好了，要在这里修建大坝，虽然这样要花不少钱，但是可是造福千秋万代的大事，也是好事！” “只是这一次需要不少钱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跟皇上说这件事，毕竟国库也不宽裕啊。” 说着徐千帆直接就把所有的图纸全都拿了出来，递给徐千雁看。 这些东西，徐千雁肯定是有些看不懂的，但是她有钱呀。 “大哥，这个真的势在必行吗？” “嗯！” 徐千帆的态度很是坚定。 他轻轻地摸了摸徐千雁的脑袋，温柔的解释道：“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理解，我也知道很多人现在都不能理解，不过我相信以后大家一定会明白这个的价值，也一定会觉得，这些钱，不白花。” “那要花多少钱？” “我们已经仔细算过了，至少要五十万两银子。” 徐千帆现在只要提起钱的事情，就会觉得头疼。 朝廷这一次赈灾，已经是给了不少钱，现在又有了蝗灾，要是再拿五十万两出来，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何况，盐税，茶税还有来回的关税，这些钱根本不在皇上手里，也是一本糊涂账。 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徐千雁也是愣了一下，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要这么多钱。 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道：“大哥，如果你觉得这必须要做，那么这个钱，我来出！” “噗！哈哈哈！” 徐千帆丝毫不客气，直接大笑出声。 徐千雁本来是下了狠心的，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笑出声来了？ 她被徐千帆这个样子气得不轻，咬着后槽牙说道：“你笑什么笑，难道你看不起我？” “徐家给了你多少嫁妆我可是心知肚明，你在庄家四年，也是没少被盘剥，你所有的产业加起来也就几万两银子，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徐千帆又不是傻瓜，自己的妹妹有什么，有多少，他还能一点都不知道。 “徐家给我的的确不多，但是你妹妹脑子好，这些年没少赚钱。” “大哥，你相信我，五十万两虽然不少，但是我能拿的出来的。” 徐千雁十分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徐千帆这下终于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看出来自己的妹妹并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他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妹妹，感觉自己好像是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她一般。 “你你你，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的？” “你……你是不是干什么缺德事了？” 得！这要不是亲哥哥，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的。 徐千雁满脸都写着嫌弃，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白眼，随后没好气的说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脑子有点深没问题，你觉得我要做什么样的缺德事我才能有这么多钱？你放心吧，都是正道来的钱，我在你这里可以待三天，你带我到处看看，我走之前，肯定给你凑齐这些钱。” “真的呀！” 徐千帆一下子就兴奋起来直接就把徐千雁给抱了起来。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你对我简直就是太好了！” “妹子，你是大功臣，哥替南方的百姓，谢谢你了！” 徐千帆把徐千雁稳稳地放下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明显是兴奋得不得了。 看着哥哥这个傻乎乎的样子，徐千雁忽然就找到了赚钱的意义，也更加有了赚钱的动力。 “哥，你现在这个样子，傻乎乎的。” “不过，我喜欢你这个样子。” 徐千雁也发现，哥哥在这边过得明显是鼻在京城那边更舒服的，她嘴角微微扬起，搂住了哥哥的肩膀，笑的开怀。 第74章 我一定要这个钱! 从书房出来之后，徐千雁拎着宋谈的脖领子，就把人拎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要五十万两，三天之内凑齐，你去想办法。” 什么？ 宋谈听到这话之后顿时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你要多少钱？” “我没有，你杀了我吧，我拿不出来。” 宋谈想都没想直接一整个拒绝大动作。 可是徐千雁却根本不给他打马虎眼的机会，直接抱着膀子冷淡开口：“我知道你拿得出来，马上去凑，我一定要这个钱！” “掌柜的，虽然我们家大业大的很有钱，但是你如果这么花的话，我们真的没有那么多的！” “我们所有的产业加起来，也就四五个五十万两，你这一下子就拿出去一个，会不会太夸张了？” 宋谈不是没有钱，是不愿意随便花钱，他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只希望徐千雁能够好好考虑一下。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直接笑出声来：“我们四年磨一剑，就是为了现在用的，这钱在手里也没有价值，只有花出去才有价值的！”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宋谈更是眼前一黑，脑瓜子嗡嗡的。 “掌柜的，这些钱，这些产业都是你的，按理来说你说怎么用就应该怎么用，我不应该出言阻止的，可是……可是你真的不好好考虑一下吗？” “五十万两啊，那要多久能赚回来？” 宋谈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这可都是他们的血汗钱啊！ 看着他这个夸张的样子，徐千雁只觉得可爱的不得了，轻轻地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相信我，打通了西北的市场，这些钱很快就会回来的，修建大坝，造福百姓这是应该做的事情，是功在千秋的好事，我们必须要帮帮场子！” 这下，宋谈总算是知道了，这个钱拿出来做什么。 他直直的看着徐千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随后小声地说道：“虽然说，你说的很过瘾，但是你少在这里忽悠我，这是我们这些人应该操心的事情嘛？这不是朝廷应该做的事情嘛？” “可是国库没钱，百姓也等不起呀！”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样吧，我跟我大哥说一下，这样到时候给我们一个皇商的封号，以后做什么都可以少一些打点的钱，这些钱也很快就会回来了，好不好？” 徐千雁笑呵呵的看着宋谈，试图说服他痛快的把钱拿出来。 宋谈直接摆摆手，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你少在这里跟我弯弯绕，说来说去，你就是为了皇帝是不是，我知道你喜欢他，但是也没有必要这么喜欢吧？” “我不是为了皇帝，我是为了百姓。” “一次水灾，有多少人流离失所，有多少人饿着肚子病死，你知道吗？” “只要能够减少水灾次数，花多少钱都是应该的。” 徐千雁说的义正词严，让人不敢不信，不能不信。 最后宋谈还是败下阵来，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闷闷地说道：“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说了，三天之内，我给你凑够！” “我就知道你拎得清！” “放心吧，无论我们现在花多少钱，我都会赚回来的，我有这个信心！” 徐千雁说的十分认真，笑呵呵的看着宋谈。 虽然这话听上去像是天方夜谭，可是偏偏，宋谈就是相信，徐千雁做得到！ “你不要哭丧着一张脸了，有了这大坝之后，我们的水路运输会通常很多，所以海上交易，我们可以加大力度，到时候也是有的赚的！” “这个事情，利国利民，我们自己也有好处的，放心吧，我不会做赔本的买卖的！” 徐千雁捏了捏宋谈的脸颊，对着他笑嘻嘻。 有了这些话之后，宋谈虽然还是不情不愿的，但是很明显，动作已经快了很多。 徐千雁安抚好了他之后，就直接带着锦王去了水灾的灾区，哪怕现在洪水已经退下去了，但是依旧是可以看见断壁残垣，依旧是可以感受得到，这边是多么的惨烈。 看着这些，徐千雁的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她叹了口气看向了一旁的锦王：“你说，皇上知道这些吗？” “只怕是不知道，他们不会在意百姓的死活，更不会跟皇上说实话，他们只会用尽全力鼓吹自己的政绩，求一个升官发财。”锦王咬着后槽牙，平日里总是玩世不恭的脸上，多出来了几分愤恨！ 看着他这个样子，徐千雁心中一阵的欣慰，他能够感受到百姓疾苦，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 她轻轻地笑了笑，随后拍了拍锦王的肩膀：“真不愧是我亲手带大的孩子，长大了，真不错！” “徐姐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钱不在哥哥手里啊！” 他们的确是有怜悯众生的心，可是……他们兜里没有钱，根本无法有效解决这件事。 “盐酒茶铁，这些都是税收最重要的几个行业，可是这些行业根本没有掌握在朝廷手中，所以皇上手里才会没有钱。” “既然是商场的博弈，那么你们后退，看我的就是了，给我一年时间，我保证这些东西，全都会回到皇上手中。” “不过你要跟我保证，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你皇兄，知道吗？” 徐千雁笑了笑，她不想给司止渊太大的心理压力。 看着徐千雁心心念念都是为了皇兄，锦王心中只觉得一阵的感动，但是他有些不解的看着徐千雁：“你都是为了皇兄，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因为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呀，除了钱，军权也不在他手里，不是吗？” “跟赚钱比起来，收复军权才是最要紧的，手里有了兵，兜里自然就有钱了。” 徐千雁虽然只是一个后宅妇人，但是对于这些，她可以说是门清，毕竟她是一个生意人，所以必须要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只有这样才能够做出敏锐的决定，才能多多赚钱。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锦王笑了笑开口说道：“我觉得，除了你，没有人配得上皇后的位置。” “对于我来说，皇后的位置根本一点意思都没有。”徐千雁嫌弃的摆摆手。 跟凤冠霞帔比起来，她还是更喜欢自由自在，在外面一笔一笔的生意盘算，一笔笔钱赚的安心。 她轻轻地笑着，捏了捏傻眼的锦王，开口说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哦！” 第75章 三十万两银票的赈灾使命 “你说我？” 锦王立马反应过来，直接就朝着徐千雁追了过去，两个人嘻嘻哈哈起来。 这一次，徐千雁带的最多的还是粮食，所以就直接把这些东西全都给了徐千帆，该怎么用，该用在哪里，应该是没有人比徐千帆更清楚。 “大哥，这些都给你，后续还有一些，我会用运船送过来。” “你到时候记得去码头接收，这边的真实情况，锦王会告诉皇上，朝廷那边估计很快就会有新动作，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了，你放心。” 徐千雁看着哥哥这个疲惫的样子，终究还是心疼的。 她知道，只靠着哥哥一个人，肯定是不能解决这么多的问题的，想要真正解决这些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依赖朝廷。 看着妹妹这个样子，徐千帆心中一阵的感动：“你这个小丫头，真是让哥哥震撼啊，其实这些事情本来都是跟你没有什么关系的，你完全没有必要牵涉其中的！” “怎么会跟我没关系，难道我不是大景子民吗？” “哥哥，兴旺天下不单单是你们男人的事情，也有我们女人一份，可不能瞧不起女人哟！” 徐千雁说的十分认真。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徐千帆忽然觉得，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乱跑的小丫头，好像是真的长大了，从一盆温室里的花朵，变成了苍天大树，竟然也有了顶天立地的本事。 “雁儿，你真是奇女子！” “哥哥佩服你。” 徐千帆傻乎乎的给徐千雁行了一礼。 “好了，我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你跟我吃饭，我请你吃点好的。” “大哥，你真的瘦了，我看你这个样子我心疼你。” 徐千雁拉着大哥，就找了一个最好的酒楼，坐下之后一连点了八个荤菜。 “大哥，你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好好吃。” “对了，我这次要去西北，你们南方这边有没有什么可以储存的稀罕物件，我带过去，或许有销路呢，老百姓手里有了钱，灾后重建，也就更轻松了。” “一味的指望朝廷也是根本指望不上的，还是要学会自救的。” 徐千雁一边吃肉一边开始碎碎念。 她在其他地方都是笨笨的，也就只有在做生意这一块，有点天分。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徐千雁只要是遇见问题都会从这个角度出发，在徐千雁看来，钱才是最重要的，是万恶之源，也是万事之根本！ 徐千帆本来还觉得妹妹就是在小打小闹，但是现在听到这话之后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妹妹不是开玩笑的。 “其实我们这边还是有很多好东西的，你不是可以在这里待三天吗？” “到时候我带着你，到处走走看看，其实我觉得这边最精美的，就是刺绣，只是不知，你用不用的上？” 徐千帆有些苦恼，他们这边最好的，竟然是这么华而不实的东西。 “可以，到时候我看看再说吧。” “现在先不说其他，你先吃东西。” 徐千雁说着，给哥哥夹了一个大鸡腿。 这边，锦王写了一封奏折，十分的详细，可是徐千雁不放心他的八百里加急，就直接誊抄了一份，用自己的渠道给送了出去。 锦王看着她这个小心谨慎的样子，一阵的好笑：“这可是八百里加急，谁敢乱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如果没有猫腻的话，怎么会这么长时间朝廷都不知道这边的真实情况？”徐千雁给了锦王一个白眼：“你虽然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但是还是被皇上保护的太好了，所以现在像个傻子一样！” “我像个傻子？” “嗯，特别像。” 徐千雁十分实在的点点头。 锦王智力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问题是一直都活在大家的保护之下，所以根本没有看见过任何的世间残忍真相，所以还是个生瓜蛋子。 人性的抽口，世界的残忍，徐千雁反倒是体会的更多一些。 她看着锦王，眨了眨眼睛：“好了，这下就万无一失了，我们只在这里停留三天，到时候我们就继续往西北走，你呢？你还跟我们一起？” “我留下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不是吗？”锦王这还是第一次有了一种无力感。 毕竟，他之前做什么事情都是那样的游刃有余的。 看着他这个有自知之明的样子徐千雁表示很满足，她直接拍了拍锦王的肩膀，随后朝着宋谈走去。 “我不是让你去搞钱吗？你怎么不动啊？” “搞得差不多了。” 宋谈看着手里厚厚的一沓银票，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他眼巴巴的看着徐千雁，声音甚至都带着点哽咽了：“真的吗？我们真的要把这么多钱都拿出去吗？” 看着他这个没出息的样子，锦王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直接走过来，抽出了他手中的银票：“我说你怎么这么财迷啊？能有多少钱，至于你这么舍不得？” “我靠三十万两！” “徐姐姐，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锦王看见这些银票之后，也是傻了眼。 他虽然是个王爷，但是也一直都是苦哈哈的，这还是第一次一次性见到这么多钱。 “徐姐姐，你这么有钱呐？” “我之前怎么不知道啊？你你你，你养我吧！” 看着锦王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徐千雁没忍住笑了笑。 “好啊，只要你是我弟弟，我就养着你。” “养你才几个钱啊！” 不过，徐千雁自己也是有些意外的，没想到，这宋谈的动作这么快，三十万两银子只在这么点时间里面就凑齐了。 她直直地看向了宋谈：“剩下的什么时候到？” “最晚明天下午。”宋谈的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徐千雁这才意识到，他是真的舍不得这些钱。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宋谈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徐千雁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说，你还能再没出息一点吗？” “我能！这么多钱啊，就这么打水漂了，我能不心疼吗？” 宋谈哼了一声，明显是怨气十足的。 看着他这个样子，徐千雁丝毫不客气，拿着银票转身就走。 “大哥！” 徐千雁欢欢喜喜的进入了哥哥的书房，就看见哥哥被无数的折子埋没在案子上面，远远地看过去，不仔细看都看不见他的脸。 “哥，这么多？” 徐千雁不可置信的上前，看着这些文书，脸都白了。 这得看到什么时候去呀？ 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把银票递给了哥哥：“剩下的明天下午给你，这些你先用着，这修建大坝的事情，不是说刻不容缓吗？” 第76章 兄妹交心 “这么多钱？” 徐千帆看见三十万两银子的银票，还是震惊的有些闭不上嘴巴！ 虽然之前徐千雁说的信誓旦旦的，但事实上徐千帆是真的不相信她有这么多钱，现在这么多白花花的银票就在他的面前，徐千帆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站起身来，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看着徐千雁：“这些钱到底是哪里来的？” 徐千雁本来以为哥哥看见这些钱会很高兴的，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反应？ 她的脸色变了变随后没好气的说道：“徐千帆你什么意思啊，难不成我还能是开窑子去了？还是说我自己去做暗娼了！” 这下，徐千帆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直接捂住了徐千雁的嘴巴，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个死丫头，你跟我赌气可以，但是你不能糟蹋你自己，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的话，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听见了吗？” “知道了。”徐千雁不情不愿的点点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闷闷地说道：“其实我从十二岁开始就已经在做买卖了，只不过你们的注意力都不在我的身上，所以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罢了，爹爹是做官的，我是官家贵女，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做买卖，对于你们来说都不好，所以我也一直都没有说出口。” “大哥，这些钱都是我赚回来的，我可以跟你保证，这些钱都是干干净净的。”徐千雁直接就把自己的老底透露了一部分给自己的大哥。 对于哥哥，她是绝对的信任的。 “大哥，你要是真的疼我，就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好不好？毕竟你也知道，要是他们知道我手里有这些东西，我怕是永无宁日了。” 徐千帆当然知道，妹妹说的他们是谁。 看着妹妹这个可怜巴巴的样子，徐千帆只觉得一阵的心疼：“雁儿，我知道，这些年你在家里受了委屈，可是父母和哥哥都是爱你的，你不能这么想，知道吗？” 徐千雁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父母到底爱不爱自己，其实徐千雁现在也不是很在乎了，不管怎么说，她可都要比外面的小女孩幸福多了。 她知道，哥哥之所以这么说也就是为了能够让她放下心结，可是心结之所以是心结，就是因为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放下的。 “大哥，你少操心我的事情，我自己能操心的过来，你还是好好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情吧。” “这钱有了，接下来会有更多事情，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了，你自己要小心，尤其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能太过劳累，知道吗？” 说着说着，徐千雁又开始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之前也没有那么爱哭的，可是偏偏现在看着大哥这个样子，就觉得心疼的不得了就是忍不住会哭。 看着她这个哭唧唧的样子，徐千帆直接笑出声来：“这么多钱一下子给了我是不是心疼呀？你要是真的舍不得，就算了，你拿回去！” 原本徐千雁还在哭唧唧，可是现在听到这话之后直接破涕为笑。 她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打了徐千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好啊，原来在你心里你妹妹就是这么一个没出息的？” “哈哈，你看这样才对，这才是我妹妹呢，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傻丫头，哥哥不在你身边很多事情也顾不上你，你要多多照顾自己好好保护自己，别让自己吃亏，知道吗？” 徐千帆说到底还是信不过别人的，他最心疼的还是自己的妹妹，至于其他人怎么样都不重要，他只希望自己的妹妹开心快活。 “大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是最好的。” “大哥，我爱你。” 徐千雁直接抱住了徐千帆，开始跟小时候一样不停地撒娇。 看着她这个赖皮的样子，徐千帆没忍住笑了笑，甚至觉得这些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第二天一早，宋谈就抱着上坟的心态，把最后的二十万两银票送了过来。 虽然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五十万到底为什么要打水漂，但是钱都是徐千雁的，她说要打水漂，那就必须得拿出去打水漂。 看着宋谈这个悲痛的样子，徐千雁一阵的无语，拿过银票之后递了一块帕子过去：“你看看，这个要是拿到西北那边，是不是能卖一个好价钱？” 宋谈虽然悲伤，但是商人本性，还是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个虽然还算是新颖，但是也没有多少利润的，这要是靠着这个凑够五十万两银子，怕是我们都要等到一百岁了！”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彻底失去了耐心：“我说你好歹也是我手下最得力的掌柜，怎么这么小气啊？这是五十万两不是五百万两，有什么了不起的，都说了，还能赚回来的！” “对了，北境那边，要跟我们做战马的生意，这件事你知道吗？”徐千雁拉扯了宋谈一下，开始说正事。 虽然宋谈的心现在还在滴血，但是听到这话之后也反应过来。 “这个买卖肯定是朝廷说了算的，我们怕是沾不上边，而且你应该明白，普通商户是不能养战马的。” “这战马出口的多少，也都是严格控制的，我看我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就算是兜里缺钱，也不能铤而走险啊。” 宋谈虽然喜欢钱，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该做的事情他一件都不会放过，可是不该做的事情，也一点都不会沾边。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满意的点点头，笑着说道：“我现在看着你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会杀红眼呢，不过你换一个角度想一想，如果说战马我们不能控制，那么战马的运输呢？草料的运输呢？” “北境虽然是马上得天下，但是他们没有草场啊，所以想要养战马，就只能从我们这边连着草料一起买回去，我们可以琢磨琢磨这个草料生意和运输生意，是不是？”徐千雁敲了敲宋谈的脑袋瓜，笑呵呵的看着他。 宋谈一开始还真的没有这个概念，但是现在听见这话之后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对！对呀！” “我们这次给了朝廷这么多钱，买一条通道还是可以买的回来的！” “要是我们真的能做这样的买卖，那么就算是跟北境搭上线了，到时候深入合作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我说掌柜的，你这个脑子是怎么长得，果然不一般啊，你也太厉害了吧你？” 第77章 临行前的谋划 看着宋谈这个兴奋的样子，徐千雁笑了笑：“你知道这件事的利害关系就好，马上着手开始准备这件事，我们要先下手为强，懂？” “这一次去边疆，我们刚好可以看看，那边战马数量，是不是骤然增加，这样也可以验证消息的真假，你说是不是？”徐千雁出门之前其实就已经打算好了一切，现在不过是刚刚说出来而已。 这下，宋谈算是明白了徐千雁是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由衷的佩服徐千雁的高瞻远瞩。 她明明被困在碧落园里面，可是外面是什么情况却比任何人都清楚，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厉害的不得了。 “掌柜的我这辈子都跟定你了！” 宋谈满脸感慨的盯着徐千雁。 对上他这双眸子，徐千雁一阵的嫌弃，随后没好气的说道：“行了，你少在这里恶心我，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对了，我们离开京城，京城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和变化？” “目前没有，不过应该很快就有了。” “掌柜的，你是不是想知道，庄家那边怎么样了？” 宋谈笑嘻嘻的凑上来，一双眸子里面满满的都是八卦之火。 “我说的是正事！” “你那个脑子里面能不能装点真东西！” “无语。” 徐千雁直接把他的大脑壳从自己的面前推开，一阵的嫌弃，朝着外面走去。 三天时间，徐千雁收购了不少的手帕，并且还跟这些人说一定要加快速度，等她再次过来的时候，还会要更多。 因为徐千雁给钱给的痛快，所以这些生活在水深火热的人，总算是看见了一丝丝的希望。 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徐千帆之后，徐千雁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大哥，我明天一早就走了，去边疆那边看看二哥，你有什么话要跟他说？我可以帮你传口信哟！” 徐千雁笑呵呵的挽着大哥的手，眼巴巴的看着他。 “你二哥那个脑子，也就养养马了，其他还能干什么？” “你这次过去告诉他，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在边疆能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吧！” 徐千帆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于自己这个弟弟，他一向是不抱有什么希望的，主要是觉得，他的确是脑子不太好。 看着大哥对二哥这个嫌弃的样子，徐千雁总算是找到了知音，跟着点点头随后笑嘻嘻的说到：“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警告二哥的！不过大哥，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尤其是要按时吃饭，你要是身体垮了，这里的人还能指望谁呢？” “你手里这个大坝的事情，没钱的时候，自然不会有人搭理，可是现在你有钱了，肯定会有很多人惦记的，财不露白，你懂不？”徐千雁还是有些不放心徐千帆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所以一直都在碎碎念。 徐千帆看着妹妹碎碎念的样子嘴角微微扬起随后柔声说道：“看你这个样子，我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欣慰啊，我们家的小疙瘩总算是长大了，都知道心疼哥哥了？” “你才是小疙瘩！” “你是爹娘的宝贝疙瘩，你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两个人好不容易见一面，现在才两三天的功夫，就又要分开，徐千雁的心中其实十分难过，不是滋味。 可是她能够过来看徐千帆，本来就是因为她跟司止渊特殊的关系，否则的话，她这样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过来。 徐千帆也是恋恋不舍的送走了徐千雁，看着妹妹坐在马车上抹眼泪，他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毕竟是上了年纪还是男人，所以根本没有当着妹妹的面哭出来，只是一味的挥手。 “掌柜的，你是在心疼那五十万吗？” 宋谈看着她泪流满面，发出了灵魂疑问。 徐千雁本来还是有些悲伤的，可是现在听到这话之后可以说是一点悲伤都没有了，她咬着后槽牙看着宋谈：“你就知道钱钱钱，回头到了西北那边，我把你切成一块一块的，我把你给卖了！” “哈哈哈！”锦王立马笑出声来，他有些好奇的看着徐千雁：“徐姐姐，我们就这么几个人，你弄这么多手帕做什么，也用不完啊。” “我打算带到西北那边看看能不能卖出去，要是可以的话，大家有了收入，以后日子也能好过一些。”徐千雁实话实说。 可是锦王却丝毫不在意，摇摇头，笑着说道：“徐姐姐，这些料子都很一般，刺绣更是基础，根本不值钱，不会有人喜欢的。” 没错，这样的货色要是拿到京城，那肯定是不起眼的，但是大西北是一个非常荒凉的地方，所以这些东西在那边肯定算得上是精致的。 宋谈哼了一声，看着锦王，开口说道：“你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等你见了大西北的风沙漫天，你就会知道，我们掌柜的，那是这个世界上最右眼光的女人，没有之一！” 看着宋谈对徐千雁的迷信，锦王微微蹙眉：“说得好像你更了解徐姐姐似的，我可是从小就跟在徐姐姐身边一起长大的，难道你还能比我更了解我姐姐？” 眼看着两个人要吵起来，徐千雁赶紧叫停。 “闭嘴，都给我闭嘴，吵架吵架，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吵架！” “你们两个都吵死了，给我滚下去，跟着车跑一会，好好冷静冷静。” 徐千雁一声令下，两个人都无比乖巧的下了车。 见状，窈儿立马兴奋的拍拍手：“娘亲好厉害，娘亲好威武！” 她还是个小娃娃很多事情都看不懂，但是却可以看出来自己的母亲是最厉害的，哪怕是两个小舅舅也是必须要听母亲的话。 翠珠也是捂嘴轻笑：“可不是，小姐真的好厉害呢。” “你们两个也给我小心些，到时候我把你们也丢下去！”徐千雁挥了挥拳头，开始威胁两个家伙。 窈儿很聪明的搂住了徐千雁的脖子，用力的亲了又亲：“娘亲，窈儿喜欢娘亲，窈儿不跑！” “这还差不多，窈儿最乖，窈儿最棒了，娘亲最喜欢窈儿了。” “珠珠姨也最喜欢窈儿！” 翠珠凑上前去，笑嘻嘻的捏了捏窈儿的脸颊。 京城，御书房。 “皇上，这是墨书阁送来的一封信，说是……说是徐小姐给你的。”黄良拿着一个信封进来，小心翼翼的开口。 司止渊听到这话之后微微蹙眉，有些意外的看着黄良：“一个小小商铺的东西是怎么送进来的？” “是负责采买的太监吉祥送过来的。”黄良只能是选择实话实说，这个时候，谁也顾不上谁了。 第78章 信件引发的波澜 司止渊听到这话之后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没忍住笑出声来：“这个小丫头是真有本事啊，这双手，竟然都伸到朕面前来了，不错，不错！” 紧接着司止渊打开了信封，仔仔细细的看着里面的内容，越看越生气，脸都白了。 “放肆！一帮混账东西！” “简直该死，全部该死！” 司止渊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整个御书房都为之一振。 黄良吓得跪在地上连连求饶：“皇上息怒，奴才该死，奴才……奴才就拿了一个玉坠子啊！” 本来这种事情，黄良是绝对不会铤而走险的，但是问题的关键是，这是徐千雁的信件，在司止渊的心中，徐千雁总是一个很不一样的存在，这才会接了这个差事。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封信的杀伤力这么大！ 黄良是真心觉得，自己的脑袋，怕是要保不住了。 “叫吉祥来。” “是！” 黄良连滚带爬的出去，赶紧把第一责任人给叫了过来。 吉祥也是没有想到皇上会在这个时候，召见自己，进门之前已经是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 “奴才吉祥，拜见皇上！” 吉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对方把这封信给你的时候可还说过别的？” 司止渊开门见山，直接问了重点。 吉祥没有想到，司止渊会这么问自己，他想了想随后开口说道：“对方什么都没说，只是说八百里加急送不过来的东西，他们可以，还说，皇上若是相用，随时都可以。” “呵！好！好得很啊！” “朕的八百里加急，竟然这么不中用了。” “黄良，给朕查，一查到底，务必要把这封信给朕找回来，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有本事，敢蒙蔽朕的双眼！” 司止渊怒火攻心，直接掀翻了桌子上的东西。 “是！奴才马上去办！” 黄良拎着已经被吓得快要死掉的吉祥一起跑了出去。 “完了完了，奴才这不是死定了？” 吉祥一出门，就直接瘫坐在地上，生无可恋的样子。 看着他这个没出息的样子，黄良一阵的嫌弃，随后没好气的说道：“我说你这个脑子是干什么用的？难道说你现在还看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嘛？皇上震怒根本不是为了你我，我们哪里有这个分量呀？” 吉祥听到这话之后总算是回过神来，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了黄良的衣摆：“那，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赶紧回去当差吧。”黄良已经是习惯了司止渊的喜怒无常，虽然也吓得不轻，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是回过神来了。 吉祥连滚带爬的起来，脚步匆匆的朝着自己的地方走去，黄良则是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 司止渊看着这封信，久久不能回神。 其实远在边疆的时候，司止渊就知道徐千雁不是那么简单的姑娘，他能够从边疆杀回来，也有她的一部分功劳，只是司止渊没有想到，她现在竟然已经做的这么大了，竟然可以把手伸到他的身边来了。 一时之间，司止渊都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什么。 他嘴角微微扬起，随后笑着说道：“对，就只有这样的姑娘，才配得上我司止渊，才配得上这一国之母的位置。” “阿嚏！阿嚏！” 徐千雁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看着宋谈：“你小子是不是在心里偷偷骂我呢？” “掌柜的，我冤枉死了，我没有啊！” 宋谈气急，他这一路上安静的像是一只鹌鹑一样，怎么就又有无妄之灾了？ “我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算计我，冷冰冰的。” “对了，京城那边传了消息过来，你的八百里加急被人拦截，最后是我的信送到了皇上手中。” 徐千雁笑了笑看着锦王。 面对这个问题，锦王实在是笑不出来。 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就这么盯着徐千雁看：“能查出来是在哪里被拦截了吗？” “没有出江南。” “烂到根了。” 徐千雁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和同情的看着锦王。 “江南这边，是盐税的重要地带，这些钱并非是一个小数目，所以他们怎么可能会让皇上知道这边的真实情况呢？” “皇上因为心疼南方水患，减免了三年赋税，可是这政策根本没有下来，百姓们的赋税不单单没有减免，反倒是增加了一成，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会死这么多人？” 因为徐千雁在这边也有生意，所以对于这些可以说是了解的很深刻。 “国库收不上来银子，百姓却苦不堪言，对朝廷怨声载道，你说，钱去了哪里呢？” “锦儿，这件事，只怕是没有那么简单，这可不是杀几个贪官就可以解决的，只怕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徐千雁叹了口气，也是有些无奈。 这些人看见银子之后就连自己的亲父母都不放在眼里了，何况是百姓，何况是皇帝？ 他们只管自己的口袋钱多钱少，怎么会管百姓是死是活，更不会管朝廷是否兴旺，反正不管谁做皇帝，他们都是要吃得饱饱的。 这些蠹虫，简直该死！ 锦王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他眼巴巴的看着徐千雁：“徐姐姐，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这是你皇兄应该操心的问题。” “我相信皇上，只要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一定会有办法处理这件事。” 徐千雁提起司止渊的时候，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温柔。 有了这话之后，锦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很快他们就到了边疆，这边虽然地处荒凉，可是毕竟没有什么自然灾害，所以看上去可是比徐千帆那边好多了。 徐千雁从车上下来，看见徐二哥和徐二嫂眼巴巴的站在门口，心里一暖，她走上前去，对着二哥笑了笑：“二哥，好久不见啊！” “是啊，好久不见，你这一路过来辛苦了，快进去吧，先好好休息一下。”徐二哥对着徐千雁笑了笑。 他虽然不如大哥疼爱徐千雁，可是却也是喜欢这个妹妹的，看着妹妹舟车劳顿的样子，他也是心疼。 可是徐二嫂的眼神却一直都在徐千雁的车子上面：“雁儿，你带了这么多的大箱子，里面都是什么呀？” “父亲母亲知道我要过来看看你们，所以吩咐我带了一些东西过来。” “二哥，里面还有母亲亲手给你做的两双棉鞋，你要省着点穿哦。” 徐千雁笑了笑没有理会二嫂，注意力全都在二哥的身上。 徐二嫂看着徐千雁这个态度，脸色变了变：“只是一些衣服吗？” 第79章 兄妹起争执 徐千雁自然知道二嫂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偏偏做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来：“哦？难道二嫂还给母亲传信，要了其他东西？” “徐千雁，我们在边疆吃苦，你们却在平安都城大吃大喝，难道说不应该给我们带点金银珠宝，让我们的日子简单一些！” “你知不知道我们在这边过得什么日子啊！” 徐二嫂直接翻了脸，站在门口就开始数落徐千雁。 徐千雁似乎是受到了惊吓，站在那里唯唯诺诺半天不开口。 周围的百姓见状也全都围了上来，好奇的打量着他们这一家人。 徐二哥虽然脑子不好，但是却也是一个要脸的人，很快就拉着她们一起进门：“你们两个在外面吵什么？” 徐千雁就知道，二哥还是偏心二嫂的，明明刚刚哇哇叫的就只有二嫂一个人，可是他却说她们两个人都有错。 知道跟他也说不明白道理，所以徐千雁也没有打算说道理，只是指挥着身边的人把东西卸下来，自己转身就要离开。 “雁儿，你干什么去？” “我这一次不是专门来看你的，我是路过这里，既然娘让我给你的东西已经给你了，我自然是要继续赶路。” 徐千雁实话实说，她本来就只是捎带手顺便路过的，又不是来投奔他们夫妻两个的，为什么要留下来看他们的臭脸？ 看着徐千雁说走就走，徐二哥这下才是真的着急了，急忙忙抓着她的胳膊，去了一旁。 “你二嫂就是那样的脾气你跟她计较什么？” “全城的人都知道我妹妹来了，你说走就走人家怎么看我？” “再说了，刚刚在门口闹成那个样子好看啊？” 徐二哥口口声声都在指责徐千雁不懂事，维护自己的老婆，就好像徐二嫂尖酸刻薄小心眼，是一件多么应该的事情一般。 哪怕是徐千雁之前就知道自己这个哥哥对自己不怎么好，可是现在听见这话之后还是一阵的火大。 她直接一把甩开了二哥的手，没好气的说道：“你老婆自己说了什么你没有听见是不是？我又不是过来投奔你们的凭什么让我受窝囊气？再说了，他们怎么看你是他们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得好像刚才是我在门口吵闹不休一般。” 说完，徐千雁直接转身就走。 看着徐千雁真的转身就走，徐二哥反倒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之前自己这个妹妹一向都是很温柔体贴的，很少有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而且也并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 这怎么和离之后就好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这么的陌生？ “徐千雁你给我站住！” “你竟然敢这么跟二哥说话，你的教养哪里去了！” 徐二哥也是被徐千雁气的不轻，急忙忙追上去，一把抓住了徐千雁的手腕。 徐千雁有些厌恶的看着他。 这还是徐千雁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二哥脑子不好还刻薄。 看来果然是一个被窝里面睡不出来两种人！ 她咬着后槽牙，皱眉看着徐二哥：“怎么，你还要对我动手？” “我不是这个意思。” 徐二哥被徐千雁眸子中的冷淡刺伤。 不愿意相信自己香香软软的妹妹，忽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知道你刚刚和离心情不好，可是你也……” 话音未落，徐二嫂就急不可耐的过来了。 她看着两个人拉拉扯扯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你们兄妹两个做什么呢？这是怎么了？吵架了？” “没有，该送的东西都送过来了，我要回去了。”徐千雁一把甩开了徐二哥的手，很明显是不愿意继续多说。 然而徐二嫂更明显是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徐千雁，她笑呵呵的走上前去，抓着徐千雁的手：“你看你就是脾气大，难怪庄大人受不住要跟你和离，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多说你几句也是为你好，怎么还放在心上，没完没了了？” “罢了罢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既然来了，留下来住几天，陪陪我和你二哥吧。” “对了，这边军中还有不少有为青年，若是你愿意，我就帮你安排一下，好好相看相看，如何？” 徐二嫂说的那叫一个尖酸刻薄，可是偏偏还要拿出来一副为了徐千雁好的样子来。 看着她这个做派，徐千雁终于是忍无可忍了。 她是真的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愚蠢到这个地步？ 他们两口子为什么会被打发过来养马，难道都忘了吗？ “二嫂，谢谢你处心积虑的想要把我嫁出去，但是你放心，我现在虽然和离回家了，可是我没有拿徐家的一针一线，也不吃徐家的一口米，你大可不必非要把我打发出门去！” “我的婚事，爹娘做不了主，你更是！” 现在徐千雁多一句话，都懒得跟他们说，跟傻瓜无话可说。 一把推开了徐二嫂，徐千雁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徐二嫂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马反应过来就开始往外追，她必须要问问清楚才是。 两个人一前一后就这么到了大门口，徐千雁看见马车边上的锦王，心里一阵的安定，嘴角微微扬起，朝着他走过去。 “徐千雁你给我站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你要在家里赖一辈子，做老姑娘吗？” 徐二嫂气势汹汹的追出来，在看见锦王的时候，也吸了一口冷气。 她只是一个后宅夫人，所以根本不认识锦王，却也实实在在看得见，这锦王长得好还年轻，笑起来的时候更是令人移不开眼睛。 很快，徐二嫂就反应过来，看着徐千雁的时候，嫉妒又鄙夷。 “徐千雁，你已经是二嫁妇了，怎么还要招惹这样的年轻少年，你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徐二嫂就是故意当着锦王的面，挑明徐千雁成过亲的事情。 如果说之前，徐千雁还能告诉自己，徐二嫂给她张罗婚事是为了她好，那么现在，徐千雁除了想骂娘，也没有什么其他心思了。 “这位嫂嫂你这话真是有意思，二嫁妇如何？只要是徐姐姐，我就喜欢。” “你！你不嫌弃她是嫁过人的？” 徐二嫂不可置信的看着锦王。 万万没有想到，这少年长得不错，竟然是个脑子不好的？ “原来二嫂你一直都嫌弃我是嫁过人的？” 第80章 锦王怒出手 徐千雁站在那里，神色冷淡的看着徐二嫂，心里最后一丝丝的留恋，也消失不见。 这样的蠢货就应该留在这里干一辈子，干到死也不应该回京城。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人要有自知之明，尤其是女子。” “雁儿，你跟这位公子不合适，不要误人子弟了，快点回来。” 徐二嫂说着，朝着徐千雁伸出手去。 锦王已经是忍这个蠢货很久了，现在看着她竟然还要伸手过来终于是忍无可忍直接一鞭子，狠狠地抽了过去。 “放肆！” “本王今天算是见识了，你们徐家的教养！” 锦王冷喝一声，直接打的徐二嫂哇哇叫。 徐二哥听着声音不对急忙忙跑出来，看见锦王的一瞬间把所有的脏话全都咽了回去，跪在地上请安叩头：“臣参见锦王殿下！” “本王还以为你死了。” “身为哥哥，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妻子欺负自己的亲妹妹，孬种！” 锦王直接对着徐千雁伸出手来。 徐千雁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就上了车，看都没有再看二哥一眼。 既然二哥不把她放在心上，那么她也可以没有这个二哥，反正二哥也不是什么生活必需品。 锦王小心翼翼的看着徐千雁，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只是讨好的笑了笑：“姐姐，你不会生气吧？他们两个实在是过分，应该好好教育一下的。” “我自然没有生气，我弟弟给我出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何况我觉得你说的很对，这两个人就是欠收拾！” 徐二嫂的手还在往外溢血，看着徐二哥跪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一阵的不满。 “你老婆就这么被人给打了，你也不管？” “啪！” 徐二哥终于是忍无可忍，直接站起身来狠狠地给了徐二嫂一个耳光。 他咬着后槽牙看着眼前这个愚蠢的女人，握紧了拳头。 “我再说一次，徐千雁的未来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刚刚那个人是谁你知道吗，那是皇上的亲弟弟，是锦王！” “你要害死我是不是！” 徐二嫂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平日里对自己温柔的夫君。 “你敢打我，你信不信我跟你和离！” “不用和离，我写休书！” 徐二哥这下直接变了脸，转身就朝着里面走去。 他现在被发配在这边养马，已经是够辛苦了，若是继续得罪皇上和王爷，只怕是就要去马厩里面，当牛做马了。 一想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这个愚蠢的夫人，徐二哥就一阵阵的冒火。 回到客栈之后，徐千雁直接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她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可是被自己最亲近的人这么欺负，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她还记得自己临出门之前，母亲特意叮嘱了很多很多，不过字字句句都是在关心两个儿子，对于这个即将远行的女儿可以说是半个字的关心都没有。 徐千雁也明白，女儿在家中本来就不如男子受重视，可是如此的不受重视，她的心，还是会疼。 “徐姐姐，你没事吧？” “不过是两个腌臜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在我看来，和离也没什么的，你还是好姑娘。” 锦王端着晚饭进来有些担心的看着徐千雁。 这世道女子本就艰难，何况是和离过的女子。 若不是因为徐千雁是一个官家女子，只怕是现在出门都难，举步维艰。 徐千雁对上锦王关切的眸子，嘴角微微扬起，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一边吃一边淡淡地说道：“我家里人对我如何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可是怎么办他们生我养我，我又不能真的跟他们脱离关系，你回去之后不许在你皇兄面前多嘴，你要知道我是徐家的女儿，徐家好，我才能好！” 哪怕是徐家根本不把这个女儿放在心上，可是徐千雁还是要顾忌家族荣辱。 看着徐千雁如此重情重义的样子，锦王只能是乖巧的点点头，笑着说道：“徐姐姐，我就知道你心地善良，不管嘴上说什么，心里都是很关心自己身边的人的。” “你这一路上跟着我们白吃白喝的，现在是不是也应该为了我们做一点点贡献出来了？”徐千雁咬着馒头，微微蹙眉看着锦王。 锦王本来还在为了徐千雁这番话感动，可是现在听到这话之后一下子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他哭笑不得的看着徐千雁，小声的说道：“那你要我做什么贡献嘛？” “你去战马营好好看看，今年到底有多少战马，跟往年比起来是多了一些还是少了一些？养的都是一些什么品种，这对我很重要。”徐千雁一边吃饭一边吩咐。 可是锦王却有些犹豫，小声地说道：“徐姐姐，这个算是国家机密吧？这样不太好吧？” “那你别跟我在一起了，我不养闲人。” 徐千雁干净利落的摆摆手，不乐意就算了，绝对不会强求。 这下，锦王直接无语了。 他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有些无奈的说道：“好好好，我去就是了，徐姐姐，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到底是我善变还是你善变，明明之前你还说我是你最好的姐姐，现在就开始嫌弃了，就不喜欢了？”徐千雁微微蹙眉，扯了扯锦王的耳朵。 这下好了，锦王彻底心虚，只能是不情不愿的点点头，咬着后槽牙出去。 徐千雁虽然没有去二哥那边，但是这边陲小城有不少好玩的东西，所以徐千雁打算停留几天再说。 宋谈更是陪着徐千雁到处逛逛，就是为了看看这边还有没有什么可以带的出去的东西。 “娘亲，这个好好吃。” 窈儿手里拿着糖葫芦，开开心心的看着徐千雁。 自从离开京城之后，窈儿就更加开朗，说话也清楚了很多，并不比同龄的孩子差。 看着自己的宝贝这个样子，徐千雁心中自然是欣慰的不得了。 她凑过去，咬了一口之后眯着眼睛笑哈哈地说道：“果然是酸酸甜甜的好吃。” 第81章 边陲的欢乐 窈儿立马高兴的拍拍手。 “娘亲，好吃好吃！” “不是娘亲好吃，是糖葫芦好吃。” 徐千雁捏了捏窈儿的脸蛋，对着她温柔的笑着。 锦王跟在后面，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徐姐姐，我也要吃！” “你都多大了，你吃个屁！” “可是我一直都在干活啊，我为啥不能吃？” 锦王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顺便给她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大包小包。 看着他这个样子，徐千雁没忍住笑了，直接就把糖葫芦递了过去。 “好吃！” 锦王立马喜笑颜开，美滋滋的看着徐千雁。 看着他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徐千雁表示一阵的嫌弃。 “你是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个糖葫芦而已，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好了好了，前面还有烤鸡翅，我们去尝尝！” 徐千雁轻轻地笑了笑随后直接朝着前面走去。 看着徐千雁拉着窈儿的背影，锦王只觉得心里暖暖的，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已经去世了，所以一直都是跟在皇兄身边长大的，后来稍微大一点了，这才跟在徐千雁身边。 虽然徐千雁没有比他大多少，但是她一向是温柔的，对他也是很好很好的，所以他一直都是把徐千雁当成是母亲一样依赖的。 只不过，平时的时候，锦王师不好意思说出这些的，他只是觉得跟徐千雁在一起，很安心很幸福。 转了一天下来，徐千雁倒是带回来了不少的小东西，她兴致勃勃的给一旁坐着的宋谈展示。 “你看，这些都不错，京城都没有呢！” “我想西北那样荒凉的地方应该也没有吧？我今天买了十几种糕点的配方和做法，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在西北做出来点名堂的！” 看着徐千雁这个兴冲冲的样子，宋谈试探性的开口：“掌柜的，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是不打算回去了吗？” “不是啊，我只是觉得，既然去都去了，还是要做出点成绩来的，不然不是白忙活了？” “何况现在京城也还算是比较太平，所以我不在才是最好的。” 这天下太平的时候大部分人的这个目光就会在八卦上面，徐千雁就算是现在在京城，也只能换来所谓的流言蜚语，被人在背后说闲话。 还不如走出来，外面天地宽广，她总是会很开心的。 宋谈当然知道徐千雁这是什么意思，但是…… 宋谈有些担心的看着徐千雁，随后开口说道：“那皇上呢？你也不管了，皇上应该不会让你跑太远，走太久吧？” “他也不能把我抓回去吧？” “何况现在宫中还在选妃，他也是没时间应对我。” 徐千雁淡淡一笑，继续展示自己这些小东西。 看着她这个样子，宋谈总是觉得，好像是有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偏偏，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京城，皇宫。 “怎么这么多？” 司止渊看着桌子上的卷轴，一阵的头疼。 “这些都是朝中大臣家里的女儿，所以还请皇上拿个主意。” 赵嬷嬷也是满脸疲惫，自从锦王跑路之后，这选秀的事情，就她来负责了。 听见这话之后，司止渊哼了一声，随后咬着后槽牙说道：“总不能都收了吧？” “其实皇上后宫空悬，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所以全都收进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妃子都是不要紧的，主要是，皇后的人选？” 赵嬷嬷试探性的开口，有些好奇的看着司止渊。 司止渊听见皇后两个字之后脑海里立马多了一个人的身影出来。 他原本的烦躁一扫而空，嘴角微微扬起，随后笑着说道：“后位先不要动，朕自然有人选，何况现在这个情况，后位空悬，她们进宫之后，才会有斗志，不是吗？” 赵嬷嬷当然知道，从政治的方面来说这样是最好的，只不过…… 她有些担心的看着司止渊，随后小声地说道：“徐小姐，现在还在外地呢，要是回来之后知道你选妃还选了这么多，会不会很难过？” “她在的时候就没有过难过，事实上，根本不在意这些。” “在她心里，朕就是个屁，还没有她的买卖重要呢。” 司止渊哼了一声，明显是带着怨念和委屈的。 看着他这个委委屈屈的样子，赵嬷嬷只能是选择了闭嘴。 她一直都是觉得，徐千雁心中有司止渊的位置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好像就是死鸭子嘴硬谁也不肯说实话。 “那这些人？” “全都收进来，位分什么的，就按照父亲的官职来定吧。” “拿走全都拿走，朕头疼。” 司止渊不耐烦的挥挥手，随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黄良，进来！” 赵嬷嬷捧着那些卷轴出去的时候，就看见黄良苦着一张脸进门。 看着他这个可怜样，赵嬷嬷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自从徐千雁离开之后，这司止渊的脾气就一天比一天差，现在宫中前朝，上上下下，日子都难过得很。 “皇上，奴才在。” 黄良进门，可怜兮兮的看着司止渊。 “准备一下，朕要出宫。” “去哪里啊？” 黄良有些诧异。 这选妃的事情，迫在眉睫，这个时候出宫，什么意思？ “朕要去西北，视察大军。” 司止渊说的义正词严。 黄良在听见西北两个字之后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说是要去视察大军，事实上还不就是要去跟徐千雁团圆？ “皇上，选妃迫在眉睫，关键是，这朝中现在并不安稳，若是离开京城，怕是不妥吧？” “京中不安稳，说到底也是因为朕手中兵权不集中，既然如此，朕就去解决这个问题，手里有了兵权，看谁还敢造次。” “你去准备一下，选妃后，马上出发去西北。” 司止渊直接下了命令。 虽然黄良觉得十分荒唐，但是还是乖巧点头，根本不敢说出来半句反驳的话。 见他如此懂事，司止渊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徐千雁想跑到天边去躲清闲，想得美！ 他还想要一个清净处呢！ 这边，徐千雁在边疆呆了十来天，确定了战马数量和品种之后，直接开口说道：“我觉得，这个买卖，可以做！” 宋谈立马兴奋起来：“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多买几条船？” 第82章 窈儿的偏爱 “我们应该多买几块地，难不成我们还能直接买草料吗？” “我说你脑子能不能稍微用到正地方去？” 徐千雁一阵的嫌弃，给了他一个白眼之后开始盘算。 “我们的草料场，最好是不要在太远的地方，就在码头边上的庄子里面最好，可以节省很多的运输成本。” “这件事交给你去做，现在就去，我在这里等你几天，如何？” 徐千雁笑呵呵的看着他。 “我们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现在应该尽快赶路才是。” “至于这些小事，交给下面的人就行了，不是吗？” 宋谈很明显是不想干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 “那好，你去安排，交给你了，我相信你。” 徐千雁笑呵呵的看着宋谈。 紧接着，她转过身来，抱了抱窈儿：“宝贝，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了，好不好？开心吗？” “太好了，窈儿喜欢，窈儿愿意去！” “娘亲好棒，窈儿喜欢娘亲！” 窈儿抱着徐千雁亲了好几口。 宋谈看着窈儿这个可可爱爱的样子，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对了，你有没有想过，应该让窈儿读书了？” “回去再说，窈儿现在还小，我只希望她高兴。” “我赚的那些钱，我的窈儿就算是两辈子也花不完，她不需要多么有出息，她只需要快乐。” 徐千雁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过好日子，可不是为了让孩子吃苦的。 听见这话之后，宋谈直接点点头，表示徐千雁的育儿理念还是很超前的。 所有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有出息，就只有徐千雁，觉得只要自己够出席，就够了。 晚上，锦王神神秘秘的进来，眨眨眼看着徐千雁：“有一个小秘密要告诉你，听吗？” “爱说不说，不说滚蛋。”徐千雁满脸都写着嫌弃，冷淡的看着他：“你现在都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不要总是做这么幼稚的事情，好不啦？” “好。”锦王哼了一声，随后开口说道：“我皇兄现在已经开始选妃了，听说一下子选了六十多个，都是如花似玉的美人，牵扯着朝堂上的各方势力哦！” 其实这些，徐千雁早早就已经知道了，毕竟她的情报网可是比锦王的好多了。 然而徐千雁根本不愿意想那么多，也不想知道那些女人到底是什么样。 她冷着脸，不高兴的看着锦王，没好气的说道：“所以呢！所以你要说什么？你是要告诉我我现在要是再也不会去，我就再也没有机会接近你皇兄了，是吗？” “徐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你其实可以对我皇兄好一点的。” “对吧？” 锦王凑上前来，笑呵呵的看着徐千雁。 “虽然我也知道你在西北的生意很重要，但是……但是你真的觉得，这比我皇兄更重要？” 锦王说到最后也不笑了，反倒是十分认真好奇的看着徐千雁。 关于这个，徐千雁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你皇兄很重要，可是生意也重要，最关键的是，我很重要。” 徐千雁十分认真也十分坦诚。 “我生来就是女子，天生就要比男子少去很多很多的自由，我现在好不容易可以走出来，实在是不愿意再回去。” 锦王是个男子，所以很明显是无法理解徐千雁的想法的。 他叹了口气，随后闷闷地说道：“我只是觉得，如果你真的很在意皇兄，也应该学着妥协一下。” “窈儿就是我最大的妥协了，不是吗？” “我喜欢你皇兄，他也喜欢我，可是他无法忠于我，我也无法只为了他一人。” 徐千雁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可是对上锦王那双无辜的眸子之后立马选择了放弃说话，因为她算是看出来了，在感情这件事上，他根本就是一窍不通，说了也是对牛弹琴罢了。 “算了，你少废话，你要是想回京城我没有意见，可是如果你要是想带我一起，那你就去死吧。” 徐千雁说完之后直接挥挥手，让他滚蛋。 “徐姐姐，其实我还是站在你这边的！” “滚！” 徐千雁再次嫌弃，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这小子就是司止渊放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眼线！ 她哼了一声，随后把人推了出去，没好气的说道：“以后在敢对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废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 锦王这还是第一次被徐千雁这么凶悍的对待，一个没忍住直接气恼起来。 他还想要跟徐千雁说点什么的时候，已经被关在门外，想说都无法开口了。 徐千雁本来还在算账，可是现在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之后，明显是失去了耐心，直接把算盘丢在了一旁，抱着窈儿哼了一声。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窈儿现在还是个小孩子，所以根本不知道，娘亲说的这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很好奇的看着徐千雁：“娘亲在生气？为什么？因为爹爹吗？” “窈儿，你能不能告诉娘，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你爹爹？”徐千雁有些不明白，司止渊一直都是冷着一张脸的，按理来说小孩子应该是很害怕他才是，怎么窈儿这么喜欢他？ 窈儿轻轻地笑了笑，随后亲了徐千雁一口，小声地说道：“爹爹很好，对我很好，不嫌弃窈儿，教窈儿读书认字。” 就这？ 徐千雁真的很难相信竟然只是因为这个？ 她不解的看着窈儿，小声地说道：“可是你从未见过他，怎么知道，他是爹爹？” “我们长得一样。” 窈儿很认真的看着徐千雁。 之前窈儿的智力不太正常，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件事上，甚至让徐千雁这个做母亲的都忽略了，这张跟司止渊一模一样的脸。 现在看着孩子这个样子，徐千雁温柔的笑了笑，随后搂着窈儿，上床睡觉。 锦王犹豫再三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回了京城，这里虽然是边疆，但是一路狂奔，一天一夜也就到了。 “皇兄我已经很努力了，人没带回来。” 锦王一进门，累的跟要吐血了似的，直接大口大口的喝了一口茶水。 司止渊还在看奏折，听到这话之后并不意外，只是笑了笑随后淡淡的说到：“她要是乖乖跟你回来，就不是徐千雁了。” 第83章 暗中布局 看着司止渊这个得意洋洋的样子，锦王一阵的无语直接翻了一个白眼随后没好气的说道：“我这一路上当牛做马累的跟王八蛋似的，你还这么说我，哥，我现在真的觉得你对我越来越过分了，尤其是做了皇帝之后对我的态度更是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我要一个说法！” 看着锦王这个气急败坏的样子司止渊只觉得可笑至极，他没忍住眨眨眼看着锦王：“你也知道人只要是做了皇帝都会有些变化的，怎么的？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满啊？” “目前还没有什么不满，但是以后就不一定了，反正你就只有我这么一个亲弟弟，你要是对我不好的话，我可就再也不理你了！” “皇兄，我跑死了两匹马这才回来的，所以你看，你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呀，我饿了，我是真的好饿！” 锦王可怜兮兮的看着司止渊，明显是又累又饿！ 看着他这个样子，司止渊笑了笑，随后直接对着外面挥挥手。 黄良很快就端着饭菜进门，笑呵呵的说道：“皇上心里怎么会没有小王爷呢？这不是知道小王爷要回来了，就直接吩咐厨房做了小王爷最喜欢吃的饭菜，看看，是不是最喜欢的？” 锦王看见这些饭菜之后心里暖暖的，他笑呵呵的看着司止渊，开口说道：“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 怕是也就只有锦王，能够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了。 “你这趟回来的正好，一路上你看见什么了？” “跟朕好好说说，我们边吃边说。” 司止渊这些天也是忙碌的不得了，今天更是忙活了一整天都还没有吃饭，所以他坐在锦王身边，开始跟他一起吃饭。 “我看见了很多，我发现从京城到边境，这一路上其实都有我徐姐姐的店铺，并且大部分都是货运，码头，还有粮食和布匹的生意。” “我还发现，她好像是有自己传递消息的驿站，并且里面的宝马，不比我们的差，皇兄，徐姐姐真的超级厉害的！” “最关键就是我可以确定，这些，徐家一无所知，也就是说，这都是徐姐姐一个人的产业，当年我们在边境，之所以能对朝中局势变化那么敏锐，估计也是跟这个分不开。” 锦王这一趟虽然是跟着徐千雁吃吃喝喝，但是该看见的也都看见了，他只是看上去没心没肺，可不是真的没心没肺。 听见这话之后，司止渊没忍住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这些都是她想要你看见的吧？” “也是她想要你看见的。” “皇兄，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徐姐姐心里有你，从未变过，甚至这么多年一直都在为了你的江山经营！” “你还真的是有点对不起她，之前回来的时候还在心里默默地怨恨人家，回来之后，还吓唬人家，哥，你真应该跟人家好好道个歉。” 锦王说着说着，嘴上一下子就没有把门的了。 他一抬头，就看见司止渊阴沉的脸色。 这…… 锦王默默地闭上了嘴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的确是说多了，他对着司止渊讨好的笑了笑，随后小声地说道：“皇兄，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么多的。” “天下这么大，除了你还能有谁跟我说这些？” “我的确是应该给她道个歉，只是不知道，她愿意不愿意原谅我？” 司止渊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回来之前实在是不知道，徐千雁竟然会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为了他做了这么多。 尤其是他回来之后还对她那么凶。 司止渊现在只要一想到当时自己那个嘴脸，就觉得无地自容。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所以我决定了，去跟她当面道歉！” 司止渊直接就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看着他这个样子，锦王莫名就觉得有了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他微微蹙眉看着司止渊：“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我要离京，去西北！” “你说什么！” 锦王听到这话之后腾地一声就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司止渊。 “你故意算计我回来，你让我给你顶着，你你你，你要害死我是不是！” “我不干，我不要，我现在就走！” 锦王说着，转身就要跑路。 可是司止渊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恶狠狠的说道：“你给我再说一遍，你敢走？” “有本事你杀了我好了！” 锦王把心一横，直接破罐子破摔。 反正他已经想好了，大不了就是烂命一条，反正皇帝该干的事情，他一点都不会干！ 看着弟弟这个态度，司止渊也是哭笑不得，随后没好气的说道：“你也知道你是我唯一的亲弟弟，你说，除了你，我还能把这些交给谁？你到底是不是我弟弟，能不能为我多想想啊？” “我媳妇现在跑的那么远，一看就是不打算回来了，难不成你要我一辈子见不到我媳妇啊？”司止渊说着说着，也悲伤起来，委屈巴巴的样子，简直跟锦王像了个十成十。 这锦王本来是死都不愿意的，可是现在听见这话之后，却又觉得十分的有道理。 他看着司止渊，随后闷闷地说道：“可是之前在边疆的时候你就答应过我的，你说过的，回来之后只给我荣华富贵不让我干活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全都不算数了，你不觉得，自己这样有点过分吗？” 司止渊也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当时随口一说的话，这小子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他的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随后咬着后槽牙看着锦王，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个臭小子！你到底管不管我？” “管啊，我又没说不管。” “但是就这一次，以后可不行了哟！” 锦王十分认真的看着他，这皇帝的差事，可是累死人的，他年纪轻轻的可不想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面。 司止渊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对皇位如此排斥的人，脸色变了变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这天下人都想做皇帝，怎么到你这里来，就像是要杀了你似的？” “皇兄，那是你们的想法，我可不是这么想的，在我看来，做皇帝未必就是天下第一大好事，我还是觉得，其实做皇帝是一个苦差事。” 第84章 司止渊追妻 “我大好年华的，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我要去看没看过的风景，去吃没吃过的好吃的。” 锦王说的十分理直气壮。 可是他这番话，却让司止渊的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没有看过的风景，吃没吃过的美食，这不是我们小时候，你徐姐姐的梦想嘛？” “是徐姐姐的梦想，可是却也是我的梦想，我要代替姐姐看好多好多风景，吃好多好多美食！” 锦王笑呵呵的看着司止渊，整个人都亮晶晶的。 见状，司止渊也是有了一丝丝的向往，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因为司止渊根本不舍得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他的帝王梦还是很坚定的。 “那好，我做皇帝，你出去吃，出去喝，出去玩，好不好？” “不过这段时间你要给我顶住了，千万不能出乱子，知道吗？” 司止渊笑呵呵的看着锦王，算是把这件事敲定下来。 原本，锦王以为自己回来之后能过上好日子，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司止渊比自己还要着急，都没有等到第二天早上，直接连夜就出了宫。 宫中就只剩下了锦王自己一个人，他跟黄良还有赵嬷嬷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尤其是锦王，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可怜兮兮的看着赵嬷嬷：“我就这么被丢下来了？” 赵嬷嬷心里虽然也是有些同情锦王的，但是还是开口说道：“目前来看，应该是已经把你给抛弃了，所以，你明天一定要好好表现，知道吗？” 锦王更是一阵的生无可恋，他可怜兮兮的趴在桌子上：“我的天啊，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啊！赵嬷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呜呜，我不想做皇帝，我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呀！求你了，你给我来两个鸡腿吧，我没吃饱，皇兄刚才还吃了那么多，呜呜！” 看着他这个活宝似的样子，赵嬷嬷哭笑不得，只能是拉着黄良出去。 “你在锦王身边可是要小心一些伺候，千万不能让他逃之夭夭了。” 赵嬷嬷十分认真的看着黄良。 她可是从小看着这两个小玩意长大的，他们是什么样的性格，赵嬷嬷可以说是一清二楚，这锦王看着人畜无害，其实危险的不得了，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也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听见这话之后，黄良也觉得十分的不对劲。 他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随后开口说道：“那锦王要是跑了，我也拦不住啊。” “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好了。”赵嬷嬷耸耸肩膀，反正该说的都说了，要是还看不住的话，那就是自己脑子有问题，哪怕是有点什么不对劲的也不是她的错，跟她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司止渊出了宫门之后，脚下生风快速的朝着西北进发。 然而徐千雁这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路上走走停停，吃吃喝喝，好不快活。 这一两天，徐千雁发现，窈儿总是恹恹的不高兴，她有些不解，抱着窈儿轻轻的哄了哄：“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都不高兴？” “娘亲，我想锦舅舅！” 窈儿搂着徐千雁的脖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没忍住笑出声来，她捏了捏窈儿的脸颊，随后开口说道：“锦儿舅舅有事情要回去办，很快就会回来的，再说了，我们以后也会回去的，是不是？” “可是娘亲，我们为什么不能一直都在一起呢？”窈儿有些可怜的看着徐千雁：“为什么人跟人要分开，为什么喜欢的人不能跟喜欢的人一直在一起？” 这个问题，徐千雁四年前反复问过老天爷，然而她一直都没有得到回答，现在的徐千雁，对于这个问题，都已经是妥协了，所以再也不会提出来了。 她看着窈儿，有些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宋谈发现这边不对劲，急忙拿了一个小糖人过来，递给了窈儿。 “宝贝，你还是吃的太少了，不然怎么会有时间，想这么多人？” “来，把嘴巴塞上，脑袋就会停止工作了，到时候你就不会思念别人了。” 宋谈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然而这话，小孩子都知道，不过是在说瞎话罢了。 窈儿咬了一口小糖人，笑呵呵的说道：“其实我觉得，宋舅舅说的也很对，我也喜欢宋舅舅，我只希望，我身边总能围绕着我喜欢的人，关键是这些人也要喜欢我才好！” 之前在庄家的时候，喜欢窈儿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这孩子基本上每天都是被自己不喜欢的人围绕着的，所以那个时候也不爱说话不爱笑。 然而现在，陪伴在她身边的都是喜欢她的人，所以窈儿整个人也像是变了一个样子一般。 之前徐千雁还以为这孩子痴痴傻傻一辈子，也没有对这个孩子抱有什么希望，但是现在，这孩子已经是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读书人字方面也是很有天分的。 徐千雁有些时候，看着窈儿读书的时候，像极了锦王小时候，更像司止渊小时候。 “还有十天，我们就到西北了，这一路上风土人情我们看的也够多了。” “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的，还有什么别的嘛？” 宋谈有些好奇的看着徐千雁。 徐千雁这一路上可是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开心，她眯着眼睛，笑呵呵的说道：“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可以一直都在西北！” 看着她这个贪婪的样子，宋谈直接开口说道：“若是你真的不喜欢京城，那么就不回去好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是啊，如果喜欢外面，那么就可以不回去，可是不知为什么，徐千雁总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还是要回去的，因为她在意的人，惦记的人，都在京城，她是一定要回去的。 “好了，明天开始专心赶路，我们实在是耽误太多时间了。” “西北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徐千雁的贪婪只是一瞬间的，很快就反应过来，也清醒过来。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宋谈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随后直接开口说道：“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的织布厂，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染坊，都已经准备好了，工人也挑好了，只等着我们过去就是了。” ” 第85章 五百亩地与一份聘礼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笑着说道：“好，干得不错！” “草场耕地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让你买的地，可都买着了？” 徐千雁微微蹙眉，看着宋谈。 这小子这段时间就知道围着翠珠转悠，也不知道有没有真心干事情。 听见这话之后，宋谈立马笑嘻嘻的拿了几张地契出来。 “一共有五百亩，应该够我们用了吧？” “你看，都是按照你的要求，都是最好的田地，并且靠近码头。” “还有一个庄子上有两个温泉泉眼，我给你买下来了，要是有时间，可以过去泡温泉，你身子虚弱，应该好好调养一下才是。” 宋谈十分认真的汇报着这些事情。 徐千雁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些东西，随后满意的点点头：“这个温泉庄子不错，你给点钱，让他们好好修一下温泉池子，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过去好好享受一下了。” “是，我马上安排。”宋谈立马答应下来。 他搓搓手，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徐千雁，犹豫了一下，随后低声说道：“其实还有一件事，很重要。” 说着宋谈直接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银票和契约。 “这些都是我这么多年做买卖攒下来的，我愿意全部都给翠珠做聘礼！” “我只想要她一个，我保证，这辈子绝对不要第二个，可以吗？” 宋谈十分认真庄重的看着徐千雁。 他这个人，平时总是那副没有正事的样子，但是在这件事上，他前所未有的认真。 徐千雁甚至还看见了他的手紧握成拳，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太过紧张的表现。 见状，徐千雁笑了一声。 她把小盒子盖好之后，送还给了宋谈。 “翠珠跟一般的侍女是不一样的，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是主仆关系，但事实上，我是把她当成是我的亲妹妹的，她的婚事，我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答应你。” “我要跟她好好聊聊，这些，你先拿回去，好不好？” 徐千雁对着宋谈笑了笑，随后直接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看着徐千雁的背影，宋谈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 “你帮我多说点好话，我真的喜欢她，我保证，绝对不要其他人，一生一世对她好！” 屋子里，翠珠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徐千雁一进门，就看见她在捂着嘴巴哭。 她走上前去，拉着绿珠的手，温柔的笑了笑。 “这小子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可是我要提醒你，一生一世很长，你千万要小心，你可知道？” “宋谈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你也跟我一样，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的考虑一下，这是你的终身大事。” “你可……喜欢他吗？” 其实在徐千雁看来，什么门当户对，什么旗鼓相当，都是不要紧的，这最要紧的，还是要两个人互相喜欢彼此。 翠珠怎么都没有想到，这种事情，徐千雁竟然会问她的意见。 她从生下来开始就是徐千雁的侍女，所以从来都没有过自主选择的时候，婚姻大事也不过是主人家的一句话罢了。 翠珠擦了擦眼泪，笑呵呵的看着徐千雁：“小姐，我是你的人，我都听你的。” “傻丫头。”徐千雁温柔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她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拿出来了翠珠的卖身契，就这么当着她的面，直接给烧毁了。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妹妹，再也不是什么奴婢了！” “这是你的卖身契，以后就没有了，我回京城之后就会给你脱籍，到时候，你就是正正经经的良民了，你想嫁给谁，就可以嫁给谁。” “你需要考虑的，只是你喜欢不喜欢，想要不想要，傻孩子，懂吗？” 徐千雁拉着翠珠的手，轻轻地笑了笑。 她总是觉得，翠珠还是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求糖吃的小娃娃，可是偏偏一转眼，都要嫁人了。 “小姐！” “不管有没有卖身契，你都是我的小姐，一辈子都是！” “我不要嫁给任何人，我只想留在小姐身边，我要陪着小姐一辈子！” 翠珠哇哇大哭，直接就抱住了徐千雁，眼泪好像是不要钱似的往下落。 “虽然话好听，但是我知道，大姑娘不想嫁，那就是在放屁！” “好了，擦擦眼泪，他还在外面等你，是不是答应他，要不要聘礼，都是你自己说了算。” 徐千雁拿过帕子，轻轻地擦了擦翠珠的脸颊，随后直接把人推了出去。 翠珠也没有想到徐千雁会突然这么干，直接傻了眼。 她跟宋谈两个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都有些尴尬。 宋谈挠挠头，随后小声地说道：“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我知道，可是小姐怎么办？” 翠珠凑上前去，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 “我跟小姐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一天！” “我舍不得离开小姐！” 看着她这个真心真意的样子，宋谈有些失落。 他拉着她的手，哼哼了一声：“小姐小姐的，你口口声声都是小姐，难道就没有我的位置吗？你不喜欢我？久一点都没有喜欢吗？” “可是我舍不得小姐。”翠珠说的那叫一个可怜。 宋谈一阵的无奈，直接开口说道：“你嫁给我，还是可以跟她在一起的，我毕竟还是在她手下做事，你说是不是，到时候你们不是还可以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吗？” 听见这话之后，翠珠一下子就反应过来，立马兴奋起来，笑呵呵的说道：“好！太好了，那我嫁给你吧！” “真的？”宋谈腾地一声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翠珠：“你说的是真的，你愿意嫁给我？” “我当然愿意嫁给你了，毕竟我也喜欢了你好多年呢！”翠珠红着脸，小声的说了自己的心意。 见状，宋谈立马高兴起来，直接就把她给抱了起来。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我要有媳妇了！” “我要成亲了！” 宋谈像个傻子，抱着翠珠一直叫！ 徐千雁则是抱着窈儿，小声地说道：“不是，你看这小子傻乎乎的样子，你说，他能对你姨姨好吗？” “翠珠姨姨，喜欢他，那就是最好的。” “爹爹喜欢娘亲，娘亲也喜欢爹爹，你们也是最好的。” 第86章 大漠孤烟中的甜蜜 小小的一个孩子，能够说出来这样的话，还真的是让徐千雁很是意外。 徐千雁微微蹙眉看着窈儿，柔声问道：“你小小年纪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么简单的道理也就只有你们这些聪明的大人不懂。”窈儿哼了一声，从她身上下来，直接开门出去。 她拍拍小手围着翠珠笑：“姨姨，糖糖，吃糖糖！” “你这个小人精，你怎么知道有糖糖可以吃？” 翠珠没忍住笑了，低头捏了捏她的脸颊。 听见这话之后，窈儿急忙忙开口说道：“成亲都有甜甜的糖可以吃，我要吃糖糖，姨姨，姨夫我要吃糖糖！” 原本两个人这个时候是不打算给喜糖的，可是宋谈听见这声姨夫之后一下子就兴奋起来，急忙忙把孩子抱起来笑着说道：“好，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带你去吃糖，吃好多好多，好不好？” “好耶！姨夫最好了，窈儿最喜欢姨夫了！”窈儿抱着宋谈狠狠地亲了一口。 看着窈儿这个小人精似的样子，翠珠没忍住笑了笑，他们离开之后，翠珠回到房间，凑到了徐千雁的身边，笑呵呵的说道：“小姐，你有没有发现，自从窈儿出来之后，就变得越来越乖巧了？现在更是聪明的不得了，你看看，多乖巧，多可爱啊！” “我觉得你也很乖巧，你很听话，你也很可爱呀！”徐千雁没忍住，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说道：“你回头跟宋谈好好说说，看看你们的婚礼是怎么打算的，你们的文书好像要回到京城之后，这才能办明白。” 听见这话之后，翠珠有些脸红，小声地说道：“小姐，其实我也没有想好，这件事该怎么办才好？” “有什么没想好的？你们既然已经决定要跟彼此在一起了，那么不管是什么事情你们都可以好好商量着办。” “珠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其实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你知道吗？” 徐千雁拉着翠珠的手，温柔的笑了笑。 听见这话之后翠珠的心里一阵的感动，她嘴角微微扬起，靠在了徐千雁的身上，小声地说道：“小姐，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我还真的是有点舍不得离开你，小姐，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好啊，你们回到京城之后就住在我身边，每天打开门，就能看见你们，好不好？” “其实我也打算好了，我边上的那个院子，一年前我就买下来了，回去我就把地契给你。” 徐千雁笑嘻嘻的已经为翠珠打算好了一切。 这下，翠珠的心里就更是感动了，抱着徐千雁就不撒手。 决定了要专心赶路之后几个人一改之前的懒散，在路上也是十分正经，十天之后，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到了西北。 走进西北地界之后，徐千雁就已经爱上了这里的风景，虽然是大漠孤烟，可是却透着说不出的自由，就连刮过来的风，都带着自由的味道，实在是喜欢的不得了。 徐千雁直接一跃从车上跳下来，双手张开，拥抱这难得的自由。 “我喜欢这里，真好看！” “翠珠，快下来，这里好美！” 徐千雁对着翠珠招招手，笑得跟朵花一般。 见状，翠珠也急忙忙的跑到了徐千雁的身边，小小的窈儿更是笨拙的跑到了徐千雁的身边，几个人在这大漠孤烟之中，像是傻子一样的开心。 宋谈看着他们三个这个样子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他本来之前还有些担心害怕他们不习惯这边的气候，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一个个的竟然这么喜欢这边？ 尤其是徐千雁，就好像是完全没有障碍一般，一下子爱上了这里。 “我一定要这贫瘠的土地开出花朵，我一定要所有人都富裕起来！” “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徐千雁凑上前来，对着宋谈眨眨眼。 宋谈看着她这个认真的样子也是跟着笑了笑，随后低声说道：“好，我们一起努力。” “加上我，够不够？” 司止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些不太真实。 徐千雁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她回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司止渊。 他穿的是本地民众的服装，跟在皇宫之中完全不同，可是徐千雁就是一眼认了出来。 她好像是欢快的小鸟一般，张开双臂，朝着司止渊冲了过去。 “阿渊！” “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这不是做梦吧！” 徐千雁死死地搂着司止渊的腰，生怕是自己的错觉。 “我好想你。” 徐千雁抬起头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司止渊。 司止渊本来还因为徐千雁跟宋谈走得太近了有点不高兴，可是现在人直接扑进了自己的怀中，什么气都没有了，也只剩下了思念。 “我也想你。” 司止渊搂着徐千雁，喃喃的诉说着自己的思念。 “我实在是太想你了，我就来找你了，雁儿，一个人等待的滋味，实在是太难熬了，可是这么难熬的滋味，你却坚持了四年。” 司止渊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开始心疼眼前这个女人。 他一开始的时候还是很生气的，可是时间越久，就越是剩下了四年。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的表情变了变，她直接拉着司止渊的手：“你自己过来的？” “是，我先过来的。” “我知道你要建设西北，所以我就过来了，看看能不能帮你做点什么，官府这边，我会帮你打通，好不好？” 司止渊轻轻地捏了捏徐千雁的鼻子。 “爹爹！” “窈儿好想你呀！” 窈儿这个时候终于是认出来了司止渊的脸，急忙忙的冲过来直接抱住了司止渊的大腿。 “爹爹，你怎么这么好看？” 之前不知道窈儿是自己的女儿的时候，司止渊就已经是很喜欢这个小丫头了，现在他知道这就是自己的血脉是自己的女儿，所以就直接把人抱了起来，明显是更加喜欢了。 他不管不顾的在窈儿的脸上亲了一口，笑呵呵的说道：“宝贝，真的想我了？” “疼。”窈儿有些拒绝的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哼了一声，随后小声地说道：“胡子，爹爹，扎！” 看着孩子这个可可爱爱的样子，徐千雁对着身后招招手：“走了走了！” 第1章 屈辱求恕 “庄夫人，陛下就在里面。”太监忠保声音带着一丝意味深长而道。 徐千雁身影站在厚重的雪堆里，双手还沾着自己夫君的血。 她呼吸急促了两分。 胸口像是有什么冲出来一般。 她的声音嘶哑四分，“是不是我去见他，他就能放过我夫君？” 忠保笑而不语，只是推开了殿门，暖气扑面而来。 瞬然，徐千雁心脏震动，手指不自觉地拢紧，看着眼前的琼楼玉宇的凤仪宫。 算算自从退亲后，除了封诰命之外，她再也没踏入皇宫一步。 一则是避嫌，二则是实在不愿意回想过去种种。 司止渊，当朝新帝也曾是她的未婚夫…… 四年前，太子司止渊被人构陷，皇帝震怒，废太子，发配边疆。 而徐家与在司止渊受困时，为求自保，与太子划清界限，并请求陛下退婚。 这徐家一退婚，朝堂上下皆是明白司止渊大势已去，所有人纷纷倒戈。 司止渊从此一蹶不振。 谁又能料到，如今四年后，逆王谋位，而司止渊挥师京都，杀逆贼，稳朝局，顺利继任为皇帝。 而新帝上任四把火。 这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徐千雁的夫家，理由是与逆王有所牵扯。 徐千雁不傻，她这一路的打点，分明都是引着她去见那个人。 她不明白司止渊想做些什么。 或许是羞辱？？为了报当年之仇？？ 但眼下好像也只有司止渊能宽恕她的夫君了。 徐千雁双手攥得发白，往里面走去，身后的殿门随之合上。 片刻，一道隐秘的欢愉声骤然在整个殿内荡漾。 徐千雁小脸煞白，她已为人妇，这样的声音又怎么认不出来？ “殿下坏~”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微喘。 一阵低低富有磁性的笑色，在殿内荡漾。 侍奉在侧的宫女似乎已经见怪不怪。 唯有徐千雁僵硬了身子，站在原地，开口也不是，闭口也不是，她充耳不闻，直到一炷香都燃尽了。 一道摇铃声起，宫女们端着水盆鱼贯而入。 徐千雁身子这才松了半身，可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 一道身影撩起那幔帐走了出来。 那墨白分明的双眼扫过她时，略微一眯。 男人身披云纱披衣，大喇喇地敞开，精壮完美的躯体上面还坠着汗珠，流淌在他的肌肉线条上，面若刀裁，剑眉凤眼，四年未见已经不似少年，双眸带了一抹浸淫沙场的凌冽，肃冷狷狂的气息。 “庄夫人。”沉沉的声音略过一抹冷讥，似笑非笑。 徐千雁心脏猛地一颤，闭眼，扑通一声地跪了下去，“臣妇徐千雁，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臣妇…… 对啊，她已经是他臣子的夫人了。 司止渊啧了一声，朝那卧榻一坐，端起一杯酒倒入酒盏中，边道，“朕要是庄夫人，就会日日吃斋念佛，祈求老天不长眼，让朕死在沙场之中。又怎会祈求朕万安？” 徐千雁看着他薄凉的淡笑，呼吸一沉，“陛下是福泽深厚之人，天命所归，臣妇岂敢如此。” 她尽量把姿态放低，她不清楚司止渊到底想要做什么。 但眼下不惹恼她，似乎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当初他们分开的难堪。 她又说了那些决绝羞辱他的话。 司止渊想要报复她，那就太正常不过了。 他手里把玩着酒盏，眼皮微垂，叫人看不出情绪来，“庄夫人倒是能屈能伸。” 说完，他抿了一口酒，眼皮一掀地看着她，墨白分明的眼睛分明在笑，却裹着一丝寒凉。 徐千雁呼吸一沉，匍匐下身子，跪得更加低了。 司止渊唇微微一勾，“也多亏了庄夫人当初所言，要不然朕也不会在戍边之时，每夜辗转，就算屡进险境死地，也是抱着必要回京都的念头，支撑着朕一路走下来。” “你是朕的功臣。” 最后一句实在来的讽刺。 徐千雁指节已经攥得发白，“当初之事是臣妇之过，但如今事已过，往事不再重提，还请陛下宽宏大量，饶恕我的夫君。” 我的夫君…… “好说。”司止渊眼眸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抬起头来。” 徐千雁整个人僵了一瞬，脖颈像是灌了铅，缓缓地抬起来时，显然不自然。 她感觉到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那一瞬，她的呼吸都变得紧迫。 “四年不见，庄夫人倒是明显见老，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男人讥讽与玩味之意尤浓。 徐千雁喉头涌了什么上来，不敢低头，只能垂下眼，“为妻四年，日夜操劳，自是容颜逝去，陛下倒是风采依旧，天人之资，臣妇我等不堪相比拟。” 司止渊停止了把玩手中的酒盏，而是朝她道，“过来。” 磁性低沉的一声，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徐千雁浓睫一颤。 整个人背脊莫名的绷紧。 她不敢动。 她不清楚司止渊究竟想要做什么。 “跪着过来。”他又是一句。 空气静默一瞬。 徐千雁知道自己不能再违逆了，忍着自尊心，跪着双膝，一步步朝着他的跟前挪动，离他只有一步时，方才停了步伐。 就当她要开口的瞬间，只见司止渊长臂一伸，骤然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她整个人被迫向前一倾。 一股龙涎香扑鼻缠绕。 徐千雁心脏大乱，“陛下！！！” 下一秒，那薄凉的酒盏就抵在她的唇边。 是司止渊方才喝过的那一头。 他是故意的。 “你不是想救庄缪？”他眼神带着讥，高高在上地凝视她，扫过她娇艳的红唇，“喝吧。” 徐千雁呼吸发颤，“喝了，你就能放过臣妇的夫君了？？” 司止渊眼眸略过了什么，“可以考虑。” 徐千雁整个人微颤，迎着司止渊的目光，她渐渐张开了唇，含住酒盏的同时，唇边却感觉到了司止渊指尖的温热，她连忙往后退开一点。 司止渊反而更加紧逼，直接将酒水对准了她的唇，一并倒了进去。 徐千雁被这辛辣的酒味给弄得呛声，咳嗽几声后，眼泪都流出来了。 第2章 你是个祸水 “这是边塞的酒，用人骨以及人血所泡。”司止渊眼睛微沉地凝视着她，“这四年，我喝的都是这种酒，拜你所赐，拜你徐家所赐。” 说完，他唇一勾。 徐千雁脸色苍白一瞬，胃部翻搅滚动，恶心的差点要吐出来。 终于装不下去了，声音冷颤，“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司止渊扫过她的面容，不过短短四载，她嫁为人妻，且育有一子。 听说他们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乃京都人人皆知的佳偶。 可她在温柔乡的时候，他泡在自己同袍的血水里。 她倒在她夫君的怀中亲昵时，他抱着自己下属的尸骨。 她凭什么过得如此安好？？？ 司止渊的手指拿捏住了她的下颔。 清晰骨裂般的疼，让她的小脸变得煞白无比。 她被迫撑起腰身，扬起小脸，遥望着眼前煞气满满的男人。 下一秒，男人倾身，薄唇几乎要覆上来。 她吓得要往后退，失声重重喊道，“司止渊！！！” 久违的名字。 司止渊眼里闪过一丝趣味，下一秒宽大修长的手掌整个包裹住她纤细脖颈，那一瞬窒息感攀附而来，她被迫仰头，像是干涸求泽的鱼，以求生机。 “谁允许你叫朕的名讳了？”司止渊带着一抹讥。 徐千雁心脏微颤，那股濒死的感觉让她本能的落下一滴眼泪，“臣妇僭越，还请陛下责罚，但当年之事与我夫君无关，愿陛下开恩，放过臣妇的夫君……” 她颤着唇，声音变得艰涩难听，却依然磕磕绊绊将话说完。 不为求己。 只为另一个男人。 司止渊的手加重了几分，“庄缪生死都在你的手中，徐千雁，你觉得朕要的是什么？” 他嗓音轻慢倦怠，带着四分试探，悠悠地看向她。 徐千雁骤然胸膛灌满了寒凉，看着那双眼睛，“知…知道。” 下一秒，司止渊放开了她，“那你说说，朕要的是什么？” 徐千雁大口呼吸的同时，跪回了地上，她紧紧的呼吸两下之后，瞬间拔出头发上的素簪，猛地朝自己的脖颈划去。 下一秒，一只手猛地截断了她的动作，但徐千雁太快还是划破了一丝表皮，鲜血流出来。 “你想死？？？”那蕴藏着隐隐怒意的声音，带着冷血至极的温度。 徐千雁任凭鲜血流淌入衣襟，“陛下要的不就是这样吗？如此，是否能够放了臣妇的夫君……” 庄缪是个很好的人，他护她四载。 她不想牵扯他进来。 司止渊眼眸迸发着戾气，抓着她的手也愈发用力。 见她疼得脸色苍白，却始终不吭一声。 司止渊骤然松手，随即勾唇，往后一靠，“庄夫人太看得起自己了，朕要你的命做什么？？？” 徐千雁长睫微垂，颤着，呼吸不平。 “朕要你与庄缪和离。” 徐千雁大脑嗡地一声，骤然一震，抬头看向司止渊，只见他那双凤眼噙着四分薄凉笑色，“臣妇不明白。” “先帝赐婚，两姓之好。朕要尊崇先帝遗旨，收你入宫。”司止渊悠悠一笑，“不过，皇后你就别想了，顶多给你一个陪床的身份。” 徐千雁骤然背脊一凉。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司止渊想做什么了。 徐千雁喉头干涩，颤动着，“强夺臣妻，是为小人，朝野上下谁不知我是庄缪之妻，司止渊，你疯了？” 疯了？司止渊看着那张脸，缓缓站了起来。 深浓的长影像是夜幕般将人笼罩住。 徐千雁看着他慢步而下，走到她身前时微微倾身。 他缓缓勾起她的脸，下一秒手指研磨她的娇唇。 “只有这一条路。” “由不得你。” “朕的耐心有限。” “庄夫人……” 最后四个字他咬的暧昧。 他是故意用这四个字来羞辱她。 徐千雁闭眼，滚烫的热泪流淌而出。 …… 徐千雁坐着轿子回到了庄家。 “少奶奶如何了？”陪嫁大丫鬟翠珠连忙上前为徐千雁披衣，询问道。 徐千雁抿唇。 算救了吗？？？ 她眼里闪过一丝迷惘。 翠珠见状，便知晓估计又没个下文，于是转而道，“今日大夫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夫人，你小心一些。” 大夫人便是徐千雁的婆母，庄缪之母。 庄缪作为庄家独子，也是婆母的眼珠子，如今关进牢狱半月，生死未卜。 这婆母本就对这桩婚事不满，后徐千雁四年也只生出一痴女，如今又因为徐家之事，牵连庄缪下狱，对徐千雁的厌恶恐怕已经到达了极点。 徐千雁知道接下来要面临什么，她也只是‘嗯’声，“婆母呢？？” “在正厅等着。”翠珠道。 徐千雁随即点头，步伐朝着正厅而去。 刚踏入正厅不足半步。 “啪嗒——”一声，茶盏就朝着徐千雁身上猛地一砸。 瞬间茶水飞溅，在徐千雁裙之处留下一滩茶渍。 徐千雁一抬眼，就对视上了一双怒目。 “你还有脸回来！要不是你这个害人精，我儿怎会下狱！”大夫人气得发抖，手直接指着徐千雁。 “姨母，不要生气了，嫂嫂也不想这样，”旁边女子连忙拉住了大夫人，相较于徐千雁的明艳富贵，这女子倒是有几分仕女般的病弱西子的味道。 这人便是大夫人的表侄女，崔明月，庄缪的表妹，父母双亡后就寄居在庄家。 也是大夫人一直钟意的儿媳。 当年大夫人是想让庄明月作为儿媳的，但当时庄大人做主，与徐家结亲，大夫人不如愿，这四年一直把怨气撒在徐千雁身上。 好在庄缪四年都是护着她，才没让她受过多的委屈。 徐千雁深深吸了一口气，但还是保持仪态地行了礼，“婆母安康。” “安康？”大夫人怒极反笑，“我儿在牢中受苦，你说好要奔走打点，如今呢？一点消息都没有，装模作样！我就说你是个祸水，当初就不应该迎你入门！！” 徐千雁手指攥得发红。 “婆母息怒，儿媳已经见到夫君。” 这话一落，面前的两人都变了神色。 第3章 竟敢违抗主母 崔明月声音变得欣然，“可真？嫂嫂，表哥如何了？” 徐千雁微微一怔，最终道，“不过几日便会放出来了。” 这话一落，大夫人和崔明月的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 大夫人深吸一口气，“菩萨真人保佑！” 崔明月连忙擦拭眼泪，“表哥福泽深厚，恭喜姨母！” 大夫人鼻子一酸，连忙握住了崔明月的手，“多亏有你，日日吃斋念佛，请了巫师，这才庇佑了你表哥。” 崔明月垂眸，声音带了一丝羞怯，“这是明月应当做的。” 那样情真意切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崔明月四处奔走。 翠珠见状气得咬牙，这方徐千雁应付过后，方从大厅走了出来，就已经不满道，“明明是夫人四处打点，日夜操劳，受了多少冷脸，表小姐不过就是在府中吃了几日斋饭，这功劳好像都成了她的。” 徐千雁疲惫不堪，对于这些事不太在意。 庄缪是因为她所被牵连下狱。 她实在也没心思去讨功。 她需要的并不是婆母的赞赏。 这些年她将庄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可婆母从来没给她一个正眼，她也不在冷脸贴热脸冷，她只做她认为对的事情。 这方徐千雁刚走进屋内，顿然就听见一声惨叫。 徐千雁顿步，瞬间就认出了那道惨叫的声音，骤然脸色发白。 “窈儿！”徐千雁快步冲进了屋内。 下一秒，只见一个稚儿被硬生生吊在房梁之上，鲜红的血液随之流淌，而地下站着几名巫师对着那不过一岁多的稚儿跳着起了大神，嘴里还神神叨叨的念着什么。 而下面积成了一滩鲜红。 硬生生刺痛了徐千雁的双眼。 徐千雁险些没站稳，嘶声力竭，“住手！” 那几个跳大神的巫师骤然顿步，纷纷看向了徐千雁，而这方大夫人的奶妈子成嬷嬷走了出来。 成嬷嬷行了个礼，道，“少奶奶回来了？回来的正好，这是表小姐请来的巫师。” “什么狗屁巫师！还不快把窈姑娘放下来！”翠珠愤怒不堪。 成嬷嬷眼神轻慢，随即顶着笑，“少奶奶，如今公子下了大狱，这巫师查出原来是窈姑娘命格属于荧惑，克了公子，这些巫师正在为窈姑娘祛害除邪，可停不得。” 徐千雁听着这些荒唐的话，一股怒意瞬间冲上了胸膛。 说她女儿灾星且不论。 如今居然这般对待。 是问哪个母亲能见到自己的孩子受到如此！ “满嘴胡言，公子马上就会被放出来了！这群江湖骗子的话你们也信，我看你们是疯了！”翠珠愤慨而道。 成嬷嬷却丝毫未见愧疚，反而道，“这不就对了，这说明这巫师的确有用，这还没进行一半，公子就快放出来！少奶奶因为你牵连公子入狱，大夫人也是为了公子，窈姑娘这命格不好，必须得改啊！！” 徐千雁听着那冠冕堂皇之言。 表面上说她女儿是灾星，影响了庄缪的命格。 实则这是拿她女儿出气！！！ 庄窈自出身起，就晚慧，如今一岁多尚且只能蹦出爹娘两个字，大夫人对她生女本就不满，如今还是个半痴更加不将她当做孙女。 “可笑——”徐千雁骤然一笑，眼睛含着薄凉。 成嬷嬷含笑，“对吧，奴婢也觉得甚是可笑，自从少奶奶进府，庄家就上下不平……” “成嬷嬷，你这话什么意思！”翠珠愤怒不已，“少奶奶嫁进庄家四年，那日不为庄家殚精竭虑！” 成嬷嬷掩嘴一笑，“不敢。只是大夫人下了命令，今日这驱邪必定要完完整整进行下去。若少奶奶不满，大可以到大夫人面前去说。——你们继续！”说着指了那几名巫师。 徐千雁瞬然一口腥甜冲入喉头，“我看谁敢！” 震慑十足的四个字骤然落地。 徐千雁眼睛泛了红血丝。 成嬷嬷一愣，“少奶奶，你这是要违抗主母的话吗？” 下一秒，徐千雁骤然看向成嬷嬷，成嬷嬷一愣，下一秒“啪”地一巴掌直接落在了成嬷嬷的脸上。 “贱婆子，你敢再动我儿，我要了你的贱命不成！”徐千雁声音冷得可怕。 成嬷嬷哪曾见过徐千雁这般？ 徐千雁自诩大家之女，向来端庄贤淑，从未失态。 成嬷嬷捂着肿胀的脸，愤怒不已，“你居然敢违抗主母！你信不信大夫人代替公子休了你！” 徐千雁喉头一滚，腥甜涌入，“怕？我怕什么——翠珠，把大夫人叫来，今日我便要论个公道，谁家会如此对待嫡女！” 翠珠狠狠剜了一眼成嬷嬷，行礼，“是！！” 翠珠转身而去。 徐千雁让院中的小厮将庄窈给放下来，看着满身伤痕的庄窈，那张小脸惨白不已，她眼眶发热。 “去请大夫。”徐千雁道。 几名丫鬟点头，连忙将庄窈抱入房中。 成嬷嬷见状脸色发黑，“大胆至极！！！违抗主母，你身为庄家儿媳竟敢违抗主母！” 徐千雁手指攥得发白，连一个眼神都不在给成嬷嬷，除了牵连庄缪，她自认为她在庄家无一错处，这四年处处用心。 可到头来换来的是什么？ 连她的女儿都是想打便打！ “大夫人到——” 一道声音传来。 大夫人脸色不佳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崔明月。 成嬷嬷见状，立马不顾形态的哭喊起来，“大夫人！奴婢这也是为了公子啊，谁知少奶奶宁愿大公子去死，也不愿意巫师为窈姑娘驱邪！” 大夫人脸色一白，骤然怒气地看向徐千雁，“跪下！” 徐千雁岿然未动。 大夫人见徐千雁不听，脸色难堪到了极致，“好啊你个贱妇，你是想害死我儿子吧！你是个灾星，你女儿也是个灾星！如今好不容易明月请来的巫师能改变局势，你现在想害死我儿不成！” 徐千雁双眸冷冷地看向大夫人。 这眼神骤然吓到了大夫人。 大夫人一怔，“你敢这般看我！” “姨母不要生气，嫂嫂也是爱女心切……你……” 第4章 果然看上了她的嫁妆 “她爱女心切？那我儿被她害成这般，徐千雁，你今日要么就同意窈姐儿驱邪，要么就允明月入门为平妻，我绝不会让庄家断送在你们母女两个身上！” 大夫人愤怒而道。 徐千雁闻言，骤然明白了所有。 她轻声一笑，“原来婆母和表妹打得是这个主意。” 大夫人被拆穿后，没有慌乱，反而理直气壮： “是又如何？你四年就生了一个女儿，还是个痴儿，按照我庆国法律所犯七出，无子嗣，不奉婆母，我本可以直接休了你，但如今我只要明月为贵妾，为我庄家开枝散叶，已是宽宏大量了！千雁，你该谢谢婆母才是。” 徐千雁顿觉想笑。 这一字字仿佛都是她在不知好歹似的。 她嫁于庄缪四年，一年孕期，两年孝期，一年前庄缪忙于恢复官职，她从何有孕？ 说她不侍奉婆母，更之是荒诞，先不说大夫人这日日流水一般的药膳补品，她上下的首饰和穿着，哪一样不是从她的嫁妆所出？ 庄家自诩清流世家，不曾从商，全靠她这带来的嫁妆铺子补贴。 要不然哪里轮得到她这般体面？ 不等徐千雁开口，大夫人又已经擅自做了决断，“等纳明月进门后，你必须与徐家断绝关系，你的嫁妆也不许记在徐家名下，以免以后徐家落难一并被抄……” 一股气血涌了上来。 徐千雁算是明白了，若她没有这丰厚的嫁妆，她这位婆母已经毫不犹豫的将她给休弃了。 这是一边厌弃她，一边又想着拿捏她的嫁妆。 还真是打着好主意。 “母亲我还没答应。”徐千雁声音冷下，皮笑肉不笑地回。 大夫人闻言，拧眉，“你还敢不答应？” 徐千雁眼眸微垂，“纳妾之事，我就算应允，但还得过明路，由家中长辈点头。” “他们都同意了，”大夫人显然早有准备，随即趾高气昂地冷笑一声，“家中长辈都允了，他们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大房无后？” 徐千雁怔然。 随即就看着大夫人拿出一份纳妾书，上面各个庄家人的签字画押。 徐千雁骤然背脊一凉，上面都曾是她照拂过的庄家人。 她扪心自问这四年未曾亏待这些人。 但他们都签上了这纳妾书，表面上是要她允诺，实则各个都在逼她！ 她本下不了决心，经过这一遭，她算是明白了。 庄缪纵然再好，对她和窈儿再好，也是不为庄家所容的。 徐千雁顿觉可笑，“既然如此，那就请给千雁一封和离书吧。” 大夫人脸微变，而崔明月眼波流转流淌出一丝喜色，如若徐氏能离开，那庄家少奶奶的位置…… 大夫人冷笑，“你想要和离？我庄家只有休妻，没有和离。你若容不下明月，便自请下堂，我允你离开。” 休妻那便是要将嫁妆留下一半，和离方可拿走全部。 果然看上了她的嫁妆。 徐千雁冷然看向大夫人，“既如此，那就恕千雁不能同意明月妹妹进门，大夫人若是想要休了儿媳，那就先想想等夫君回来。这纳妾书光是我点头无用，最重要的是夫君如何想的。” 要是庄缪能同意，她至于闹这么大一出逼她吗？ 大夫人厉色翻涌，咬牙，“你竟敢威胁我？” 徐千雁冷笑，“是又如何？今日这巫师一出，我也不用在与你扮演婆媳之好了，你伤我女儿在先，又联合你侄女觊觎我夫君在后。今日你要么给我一份和离书，放我与我女儿离开，要么我们就这般耗着，等夫君归来，届时你这便宜侄女想要入门，怕是登天还难了。” 崔明月顿然脸色苍白。 庄缪生性倔强，文人风骨，有自己的理念。 他向来洁身自好，且挚爱徐千雁，并婚前向徐千雁发誓，此生绝不纳妾收通房。 就是因为庄缪不在，大夫人才敢施这个计策。 但庄缪一旦回来，大夫人再敢塞人，庄缪是真的会翻脸的。 大夫人气得发抖，怎么想都是个好拿捏的人，如今竟然如此忤逆！ 她咬牙切齿，“你以为你自己什么东西？如今新帝登基，你们徐家注定落不得一个好！届时为了庄家，你真当子盛不会舍弃你吗？” 子盛便是庄缪的表字。 徐千雁面容微动，手指握紧。 司止渊为帝，谁都知道徐家大厦将倾。 “那婆母就尽管试试。” “是我先离开庄家，还是你的好侄女先离开！” 大夫人和崔明月脸色骤变。 这边徐千雁已经没耐心跟着这两人耗着，转身匆匆去了别院，看了一眼庄窈。 大夫为庄窈清理完伤口后，又捣药敷粉，见庄窈安静地睡下，徐千雁的焦急之色才渐渐缓下。 徐千雁手指抚慰着庄窈，“窈窈，你受苦了。” 塌上的稚儿紧闭着眼，脸色苍白，像是再做一场无尽的噩耗。 大夫道，“窈姑娘伤口极深，需要养上三个月，这七日不能再沾水，好在及时，否则怕是命都没了。” 徐千雁抿了抿唇，擦拭了眼泪，“谢谢你了大夫，翠珠拿些银子。” 旁边翠珠塞了些银子到大夫手中。 大夫拿下后又叮嘱几句，方才离开。 徐千雁目光凝视这庄窈，为她拂去脸上缭乱的发丝。 不知为何脑海忽然闪过她离宫时，太监忠保在她马车前说的一句话，“庄夫人，明日子时，庄家后门等你。” “你不来，那咋家只能领着亲卫来寻夫人。”忠保笑眯着眼，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徐千雁手指攥得发白，呼吸一沉。 光是想着司止渊双阴鸷冷隼的眼，带着玩味地笑，徐千雁就感觉到满身寒气。 可眼下司止渊还没说多久能放庄缪出来。 她必须再见他一趟。 这方送走了大夫，翠珠想起一件事来，于是走到徐千雁的跟前道，“少奶奶，王管事说大夫人要支一笔百两银子，王管事问你允不允。” 王管事是徐千雁培养的人。 庄家的大小事务由他来掌管。 平时庄家人的吃穿用度一应经过他手。 第5章 还真把少奶奶当病猫了! 素日这些事王管事不会来过问徐千雁，因为徐千雁对庄家人无有不应，但如今庄缪入狱，这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王管事便主动来问了徐千雁。 一是探明风向，试探徐千雁的态度。 二是向徐千雁表重心。 徐千雁冷然，垂着的眼眸缓缓抬上，眸光流转，“允，但以后庄家的每一分钱都从他们自己的账上走。不允许他们再用我嫁妆的一分钱。” 翠珠了然，心里顿觉痛快！ 要不是姑爷，她真恨不得少奶奶早早离开这虎狼窝！ 姑爷对夫人情真意切，少奶奶则是爱屋及乌。 谁曾想这些人把少奶奶当冤大头。 再温顺的老虎也有急眼的时候，不发威，还真把少奶奶当病猫了！ “是，奴婢这就去嘱咐。” 第二日，徐千雁没有按照往日向大夫人晨昏定省，而是留在房中照顾庄窈。 庄窈痴傻，只是一直在说不疼，还不停地安慰徐千雁。 如此，徐千雁心都更是揪起来，滴血般的疼，于是打算给庄缪亲自做碗她最喜爱的七彩团子。 还没走到小厨房就被拦住了去路。 来人不是谁，正是庄缪的妹妹，她的小姑子，庄玉。 庄玉怪异地看了一眼徐千雁，犹豫半响后道，“嫂嫂。” 徐千雁顿了下，想起昨日那纳妾书上赫然写着庄玉的名字，徐千雁说不上来的心冷。 这些年她对庄家照拂颇多，其中庄玉尤为，她将她看做自己的亲妹子，事事有好的都先想到庄玉，谁曾想……徐千雁手指拢紧三分。 庄玉眼神复杂，“听闻嫂嫂没有允诺表姐入府的事情。” 徐千雁抬眼看她，“是。” 庄玉深深吸了一口气，“嫂嫂，我与兄长都知道你的好，但如今兄长二十有五，像他一般的同龄人都已经家中有好几个孩子了，我庄家虽不是勋爵之家，但总要有人继后。明月表姐与我一同长大，人端庄贤淑，品行都是极好的，你为何就不能容她呢……” 最后一句，眼神带了一丝怨，但又有一分复杂。 徐千雁听着这番话，她本以为庄玉会来解释。 没成想竟然是来埋怨她，为她表姐抱不平的。 也对，这四年的情分，怎么比得上一起长大的情分？ 徐千雁沉下了呼吸，“原来你是这般看我的？” 庄玉微顿，连忙解释道，“嫂嫂莫要生气，我此话绝无僭越的意思，只是明月表姐可怜，她一直倾心于表哥，如今为兄长守身到如今这个岁数了，眼看就要嫁不出去了。嫂嫂，你心中仁慈，你就允了吧，玉儿愿意为表姐做保，她就算入了庄家也绝对越不过你，你永远都是玉儿心中唯一的嫂嫂。” 徐千雁就算不用猜也知道，定然是有人在庄玉耳边说了什么，庄玉这才急匆匆的要来打抱不平。 但今日庄玉能说出这番言论，着实让她心冷了，毕竟她曾满腔的真心对庄玉，终究还是一文不值。 徐千雁眼眸望向庄玉，“庄玉。” 那一声庄玉出口的一瞬间，庄玉愣住了。 自从嫂嫂嫁入府中，嫂嫂一直都是以妹妹称她。 这样直呼其名还是第一次。 庄玉莫名心紧了三分。 徐千雁骤然看向她，“今日之事无论你是听了谁的摆嗦，但你能把话放在我的面前，我们俩之间的情分到此为止。你若想要你崔明月入府，你就应该知道，难点不在我，而是在你兄长，与其与我说，不如等你兄长回来劝劝他。” 一番话下来，庄玉的心此起彼伏。 听到那一句‘情分到此为止’庄玉没理由地慌了一下，又听到后面一连串的话，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在我们四年情分上，我提醒你一句，莫要再被人当了枪使了。” 徐千雁留下这最后一句话，眼睛再也没看庄玉，直接离开了。 庄玉脸色煞白，脑海却不断盘旋着徐千雁的话，心却莫名一空，咬下唇，连叫住嫂嫂的勇气都没了。 “玉儿……”一段娇娇柔柔的声音传来。 庄玉望过去，眼睛微红，“怎么办，嫂嫂好像生气了……” 女子眼眸微动，走了过来，“玉儿，少奶奶宽宏，怎么可能真的和你动气。” 面上浅笑着，眼里却划过了一丝狠绝。 …… 一番折腾过后，到了夜晚。 徐千雁为庄窈亲自上药，又把人哄睡后，到了子时。 看着外面黑沉沉的一片。 徐千雁面色沉寂，片刻后，“翠珠。” 翠珠快步走来。 徐千雁呼吸沉甸甸地压在胸膛，“去给我准备一件暗色的斗篷，我们去后门。” 翠珠诧然之色过后，也没多问，于是寻去了。 月照当空，深夜沉寂，庄家后门开了半角。 翠珠推开门，就见外面火把通明明亮，数十名金吾卫守在门口。 金吾卫，天子亲卫。 翠珠纵然只是个深闺婢子都曾听过金吾卫的威名，见到这群煞神，吓得没差点腿软，回头看见自家夫人已经率先开门而出。 “少奶奶……”翠珠唇颤。 徐千雁深吸一口气，“回去吧翠珠，记住，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了。” 翠珠这下明白了，少奶奶早就知道会有人在这里的等着了。 但金吾卫在此，就说明皇帝派人而来。 既是皇帝派人来…… 翠珠骤然脸色煞白，目光沉沉地望着徐千雁上了马车，马车远去，翠珠心中悲从中来。 少奶奶一定要平安啊…… -- 皇宫下钥，但金吾卫带徐千雁走得是密门，抵达殿前时，徐千雁已经被命令换上了太监的衣服。 徐千雁跟在三名太监身后入了宫殿。 一切的掩饰都做的极好。 徐千雁不明白司止渊究竟想要做什么。 当她再度踏入皇帝寝殿前，忠保为徐千雁端来一盆水，什么也没说，只是示意让她进去。 徐千雁不明白这到底要做什么，但还是按照吩咐端着水陪着那三名太监一同入了寝殿内。 寝殿燃烧着龙涎香。 步入龙床前。 徐千雁看着一道影子坐了起来。 “水。”一身娇艳的声音而起，是女声，但显然不像是那日来皇宫听到的声音，换了一个女人。 徐千雁微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第6章 躲什么? 片刻，徐千雁就见一双手撩开了幔帐，只见司止渊身上的里衣微散乱，显然是方经历了一番云雨，而身后娇喘微微的女人攀附而上，勾住了司止渊的肩膀，“皇上~这太监都不听嫔妾的话了。” 司止渊的目光却落在徐千雁的身上，勾唇，“狗奴才，如嫔娘娘叫水，你没听见吗？” 徐千雁这才反应过来。 身体骤然一僵。 “奴才就是奴才，瞧这德行。” 裸露着白皙肩头的如嫔转头，盯着僵住的徐千雁戏谑一笑。 徐千雁抿唇。 她不明白，司止渊是何意。 龙床上的如嫔挑了挑眉，纤纤玉指掀开垂坠的珠帘，“来替本宫擦洗。”说话间，如嫔娇笑着伸出了玉足，几乎要戳到徐千雁的脸上。 徐千雁没动，只定定地看着坐于帐帷，墨发披散，脸色阴晴不定的男人。 大殿里烛火响起清脆的声音。 “皇上，臣妾的要求不过分吧？” 如嫔娇嗔一声。 司止渊懒洋洋往后一靠，唇角带着似有似无的弧度，“爱妃要的怎么会过分？” 态度明白了当。 徐千雁的长睫一颤，依旧不被不肯，挺直后背双腿缓缓向下俯身。 “娘娘，请您净手。” 她屈膝蹲在如嫔面前。 既然这是司止渊折辱她的法子，她就得受着。 何况臣妇伺候妃嫔，倒也说得过去。 如嫔扭腰走下塌，双眸直视着徐千雁一股狠辣一闪而过，双手缓缓放进水中。 “好烫！” 突然惊呼，一盆水径直打翻。 一股暖流在徐千雁的脖颈缓缓向下，幸好外面有一层衣服阻隔，而且水并不烫，只是令她的模样狼狈不堪。 司止渊深色的眸子却有一瞬间瑟缩，周遭的气息仿佛更冷了。 “皇上，你看她~故意欺负臣妾。” 如嫔毫无所觉，楚楚可怜地转过身，朝男人举起葱白的双手，向他展示着上面几不可见的红痕，以求取他的垂怜。 然而，男人开口。 “拖出去。”嗓音沙哑暗沉，仿佛将空气中可以呼吸的部分悉数夺取，帝王之怒也从此刻淋漓尽致。 如嫔的眼睛一亮，脸上挂着沾沾自喜的笑意， “还不将她拖出去。” 如嫔大声唤着，今夜被皇上叫来侍寝她满心欢喜，没想到皇上醉翁之意不在酒，同为女人，当徐千雁出现的时候，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绝对不会在后宫中给自己留这么个威胁。 然而，如嫔得意洋洋地喊完，大殿却陷入诡异的沉默。 “娘娘，您请吧？” 贴身太监忠保走向如嫔面前。 如嫔满脸错愕，不敢置信地看向榻上的男人，那双阴鸷黑眸里的寒意让她浑身打了个冷颤。 “皇上……臣妾，臣妾哪里做错了吗？”她吓得噗通跪下，脸色苍白，嚣张得气焰全消。 男人没有说话。 忠保做了个眼神，几个小太监拖起如嫔就向外拉扯。 如嫔这一刻才意识到这个女人对皇上有多重要，撕心裂肺地求饶道：“皇上！臣妾不敢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凄厉的惨叫几乎破开禁城的云霄，直至再也听不见。 室内归于平静。 徐千雁始终保持着跪的姿势，长睫轻轻颤着。 她并不认为男人是在为自己出气，反而更对司止渊如今阴晴不定的性格有了清醒的认知。 帝王之心，爱可令其生，恨则令其死，都只在刹那间。 上一刻的如嫔，可能就是下一刻的她。 所以她弯着的腰更低了几分。 司止渊沉郁的眸子刚好落在徐千雁身上，捕捉到了她的细微动作，目光一冷。 从前的徐家大小姐，一面靠着家里，一面仗着司止渊的宠爱，在京都向来都是横着走的。 而现在她为了别的男人，在他的榻前折腰屈膝…… 他盯着她柔顺的墨发，逐渐控制不住心底的杀意，薄唇讥笑道：“之前的事，考虑的如何了？” 徐千雁一愣，抬头，刚好目睹司止渊斜靠在软榻上，黑金色的衣袍松松垮垮解开，胸前的大片肌肤瞬间赤露露映入她的眼眸中。 深闺妇人，何尝见过这等不雅的场面。 她的脸颊臊得一红，迅速低眉垂目：“奴……奴婢愚钝，不知皇上……” 话音未落，她只觉得浑身一轻，司止渊竟然大手一挥直接将她拉到榻上，浓烈的龙涎香扑面而来，徐千雁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 “皇上恕罪，臣妇失礼了。”她慌乱想要挣脱司止渊的手，甚至可以咬重“臣妇”二字提醒他，却被司止渊翻身，彻底压在身下。 那张眉目如刻的脸近在咫尺，布满阴冷寒冽：“别给朕玩什么花样。” 他的手掌按在她的肩膀处，骨节分明的大掌分外用力，像是要将她的血肉卸下来似的。 “嗯……”徐千雁吃痛地闷哼了声，但不肯示弱地她迅速咬住了唇瓣，仰头对上司止渊的眼。 男人的眼睛很漂亮，她以前很是喜欢。 而且不仅仅喜欢他的眼，她还喜欢漆黑深邃的凤眸下高挺的鼻梁，颇具异域之感，鲜红的薄唇又平添了几分风情魅惑。 京都曾有流言，若司止渊是女子，天下第一美女的名号非他莫属。 但边疆几年，他看起来比往日里多了几分狠厉肃杀。 而此刻男人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更是冰冷的没有一丝笑意。 “朕的耐心有限，否则到时翻脸不认人，可别再来哭喊着求朕。” 她疼得脸色越来越白，始终咬唇不松，但不可避免地溢出几道细碎的声音。 司止渊手上的动作一顿，眯了眯眸子，突然饶有兴致道：“徐千雁，上一次你这样匍匐在朕身下是何时，可还记得？” 他说这话的时候，离徐千雁很近，温热的气息惹的她耳后一痒。 徐千雁骤然一惊，浑身僵硬地不散乱动。 单薄的蚕丝布料让二人肌肤的肌肤相亲更加暧昧。 她甚至，清楚感知到了对方的身体变化。 “躲什么？” 突然，一只温热的大手扣住徐千雁弱柳扶风般的腰肢，“多年前，你也是这样在朕身下承欢。” 司止渊的声音压的极低，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几分隐隐的挑衅。 第7章 被下药了 “朕记得，你的叫声很好听，堪比朕乐坊司的歌女。那天晚上结束的时候，你嗓子是哑了吧？朕应该没记错吧？嗯？阿雁？” “够了！” 男人说得缠绵不尽，暧昧缱绻，但徐千雁再也听不下去，内心无尽羞辱让她的眼角泅出难堪的红渍，声音艰涩道：“那晚……奴婢是被下药了。” 言外之意，如果不是下药，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如此失礼。 徐千雁和司止渊曾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也始终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过逾矩行为。 那晚对她来说是……平生最不想回忆的一夜。 她无数次想要忘记，可男人的话将她的记忆一帧帧唤醒，徐千雁的脸色逐渐惨白，闭上眼不愿意再面对一切。 “徐千雁。” 突然，男人钳制住了她的下巴，逼得她再次睁开眼，看着司止渊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庞，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的眸子瞬间瞪大，眼神里满是惊恐。 不可以。 她是庄缪的娘子，庄窈的母亲。 她不能任由司止渊失控。 徐千雁挣扎着想离开，却被男人另一只手轻松控制住了力量悬殊的她，司止渊嗓音低沉，又一字一句念了遍她的名字，目光像是眷恋什么似的在她的脸上寸寸划过，落在她的唇：“朕记得，你从前很爱朕这样称呼你？” 徐千雁长睫一颤。 她承认在司止渊喊出她名字的时候，她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度，然而当男人真正靠近她时。 徐千雁拼命转了头，躲开了司止渊的亲近。 可无奈，脸颊处还是留了几分余温。 空气中静默了几秒，司止渊长眸一冷，薄唇一抿，周遭的空气冷的让人发颤。 “你躲我？” 司止渊冷笑质问，反手一挥打翻了龙床备着的茶盏。 他似乎很生气，眸中带了几分猩红之色，“你敢拒绝朕？怎么，是想拉着徐家和庄家为你陪葬吗？” “皇上！”徐千雁手指攥到掌心出血，砰砰的心跳声格外明显，“皇上息怒，臣妇做好决定了。” 她咬牙推开身上的男人，起身整理了下凌乱的发髻，再次抬眸时，一双湿漉漉的眸子里写满了坚定。 “臣妇会和庄缪和离。” 事已如此，徐千雁别无选择。 她知道司止渊想要的无非就是折磨她，报复她，那么报复她一个人就够了。 “和离之后，臣妇听凭皇上发落，请皇上允准。” 徐千雁的声音有点颤抖，说的话语略微艰涩，但她却咬牙未停。 庄缪是个好人，她已经拖累他够多了。 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换他一条活路。 说完，她怕司止渊不愿意，再度跪地，磕了三个响头，便跪伏在地，将姿势放到了尘埃里。 她认为这样司止渊就该满意了。 然而她看不见，男人眼底此刻滔天的怒火。 他终于等到女人松口了，但又是为了别的男人。 司止渊的呼吸极重，仿佛在压抑什么，上前一步，用力将女人拽了起来：“你有什么资格和朕谈条件？你以为你是谁！朕想杀谁，容得着你置喙？” 徐千雁猝不及防，这次她几乎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唇上刺痛，男人冷冽的薄唇带着毁灭性地恨意撕咬下来。 “不……不要……”她试图阻止，不料更方便了他撬开贝齿，湿润滑腻的长舌直驱而入，不断摄取她口鼻间的空气。 别说反抗，她连呼吸都困难，大脑全是空白。 司止渊疯了…… 他在凌辱臣妻。 有那么一瞬间，徐千雁以为自己要死在这个吻里。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大内太监急匆匆地进来汇报，眼前的一幕却吓得他扑通跪地，不敢抬头。 而徐千雁也因为公公尖锐的嗓门夺回思绪，狠狠合牙朝口中的舌头咬了下去，司止渊痛嘶了声，双眸猩红地看着身下一脸倔强的女人。 他非但没有放过，反而更加重了侵略，浓烈的血腥味瞬间涌斥在她的呼吸间，大掌往她的衣下探去。 徐千雁彻底绝望了。 她停下一切反抗。 如果这就是他想要的……那就随他去吧。 反正她没有活路。 一滴晶莹的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泅进了锦被，极透明极隐晦。 但并没有逃过司止渊的眼睛，他被愤怒蚕食殆尽的视线仿佛陡然间拨云散雾，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徐千雁迟迟没有等到预想中的羞辱，不由重新睁开眼，却见司止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满面鄙薄的寒意。 “徐千雁，朕会叫你哭着求朕要你的。” 一句话，不寒而栗。 她的呼吸猛地一顿，自尊心叫嚣着让她反击，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但理智尚存，她抿着唇，一言不发。 男人施施然地从榻上下来，长袍曳地，一步步走到此刻抖若筛糠的公公面前，又回归到不可一世的帝王，倨傲睥睨道：“说，什么事。” 公公浑身瑟瑟发抖，满心悔恨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 他甚至不看细看榻上的女人是谁，但皇帝发问了，他不得不说：“庄大人刚刚在狱中畏罪自杀，现在经太医抢救，保住了性命，特地来向皇上请示，该如何处置？” 徐千雁听到庄缪自杀，猛然从榻上起身，甚至顾不得衣衫不整，拽着司止渊的衣袍，跪求道：“求你……求你让我去见他……我做什么都可以……” 庄缪不可能畏罪自杀，他都没有罪！ 所以，分明是为了她。 都是她害了他…… 司止渊低头，蓦然勾唇冷笑道：“怎么，现在让你做什么都可以了？刚才为什么不听话呢？” 徐千雁的娇躯止不住一颤。 刚才……刚才的一切，她闭上眼，倘若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庄缪，她该怎么选择？ 司止渊看着女人瞬间面如死灰的脸色，顿时心烦意乱，冷笑道：“呵，朕暂时对一个拒绝自己的女人没有兴趣。但你若是愿意亲自去天牢里，与他和离，朕也不是不可以让你去见他。” 徐千雁的脸色一变，不敢置信地看向司止渊，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恶劣。 但这样也好……这样庄缪就不会再被她拖累了。 第8章 这就是帝王威严 她咬了咬腔壁的软肉，“好，只是希望皇上金口玉言，别忘记答应臣妇，和离之后，放了庄缪。” “好。” 男人似乎心情瞬间极好，答得爽快。 天寒地冻，天牢里更是阴冷蚀骨。 徐千雁越往里走越感觉到环境的潮湿，她还看到地面干涸的血迹。 不敢想象庄缪被关押在这里遭受了多么惨无人道的折磨。 她心中不免有些焦灼，脚步越来越快。 终于在最深处的牢房里看到了庄缪的身影，曾经温润儒雅的世家公子，此刻白衣沾血，狼狈不已地倒在稻草堆上。 而平日里打理的一丝不苟的长发，失去光泽，比稻草还潦倒许多。 “夫君……”她不禁眼眶一红，脱口而出两人四年里相敬如宾的称呼。 牢房里奄奄一息的身影一动，像是听到了她的呼喊，艰难地抬起头，那双温润的眸子盯着徐千雁的方向良久，唇瓣嗫喏了几下：“千雁，是你吗？” 徐千雁的鼻头一酸，慌忙要打开门进去，但是牢门被锁链紧紧锁着，她只能求助一旁派来监管她的公公：“公公，求您行行好，把门打开，让我进去说行吗？” 公公皮笑肉不笑：“哎呦，庄夫人，您可就别为难咱家了，您有什么话就在这牢门外说吧，别忘记答应皇上还等着您呢。” 徐千雁听着公公明里暗里的警告，又看了看牢里的庄缪，紧紧握住了面前牢门的柱子，咬牙道：“好，你不开门，我就撞死在这里。” 话落，她起身朝一旁的柱子撞去，可把公公吓坏了。 要说谁最明白皇上的意思，莫过于他们这些宦官了！ 别看皇上嘴上恨不得弄死这位庄夫人，可谁要真动了她，那才是真死。 那个如嫔可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慌忙拦住了徐千雁：“庄夫人，您何苦为难奴才呢，不过就是扇门罢了，给您开还不成吗，但您长话短说。” “谢谢公公了。”徐千雁本就没想寻死，只是恐吓公公的，达到目的，立即福了福身子，真心实意地谢过公公后，走进了狱中。 “夫君？夫君，你还好吗？”她将庄缪扶起来，才看清他到底遭了多大罪。 内侍太监来禀告的自杀不是假话。 他的脖子上裹着渗血的纱布，看起来伤口处置敷衍。 “对不起……”她开口。忍不住哽咽。 庄缪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他还是嘴角挂着笑，安慰徐千雁：你不用说对不起，真正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没用，这些年害你吃了那么多苦……咳咳……” 话没说完，他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原就虚弱的身体又咳出几滴血。 徐千雁赶忙道：“别说了，是我连累了你才对，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只是接下来关于和离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怪不得。 怪不得司止渊一定要她亲口对庄缪说出和离，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庄缪看着眼前欲言又止的徐千雁，他突然有几分释然，道：“你答应了他什么吗？” 徐千雁的心头一颤。 没想到庄缪已经猜到了。 千言万语，她只能重复那句：“对不起……” 庄缪摇头：“我说了你不用说，一直都是我耽误了你，这些年看着你受委屈。我时常在想要不然就算了吧，你本就不属于我，是我困住了你，还有……窈窈。只要你告诉那个人真相，他绝对不会再为难你的。” 窈窈…… 徐千雁咬唇，心神晃了晃。 她的脑海里闪过今晚发生的一切，告诉那个人真相，他就会放过自己吗？ “不，他不会的……”她苦笑了几分，不知道是在回答庄缪，还是在回答自己。 庄缪闻言，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道：“没关系，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 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了半晌，笑了笑，又说：“早点回去吧，省得那个人生我的气，迁怒你。” 徐千雁哂笑。 迁怒她？ 她害怕他的迁怒吗？ 不过，庄缪说得对，她再待下去，司止渊只怕又要发火，为难庄缪了。 “你……好好保重。” 最后她只能说出这么一句，离开了天牢。 一踏出天牢的大门。 冰凉的雪花，落了下来。 一片又一片，将整座京城覆盖，纯洁皎白，与她身后肮脏不堪的牢狱形成鲜明对比。 她忍不住流下一滴泪，身上突然拢上一件大氅。 徐千雁转过头，目光便落在那张眉目如画的脸，大概是这些天情绪起伏太剧烈，她有些恍惚。 好像回到了好几年前，男人对她说：“不哭。”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她的泪彻底刹不住，像泄了闸的江水。 司止渊的眉头一皱，眼看着刚出来还好好的女人，见到他时突然落泪，怒火又不打一出来。 看到他就这么不高兴？ 还是为庄缪所哭？ 他一想到他们在天牢里独处那么久，哪怕明知道有他的人在旁边盯着，他们什么也做不了，他心底的戾气也不受控制地翻涌，甚至还有一丝害怕。 害怕看到他们两人一起出现的画面。 司止渊就忍不住联想到徐千雁这四年被另外的人占有，做他们做过的一切。 所以他连跟她一起进去的勇气都没有…… “不许哭。”这次他多加了一个字，原本温情的语气变成了强硬的命令，动作也极不怜香惜玉，直接掐住了女人的脸，冷冷道：“徐千雁，你听清楚了，就算是朕的狗，也只能给朕流泪。” 听听…… 多霸道啊。 这就是帝王威严。 徐千雁感到了深深的绝望，将泪水忍回眼眶，呆呆地望着司止渊，等待他的下一个命令。 女人的眼睛空洞麻木。 像没有生气的精致人偶。 司止渊没由来感到一丝得刺痛，冷冷道：“来人，将庄夫人送回府上。” “是。”一旁的公公得令，赶紧将徐千雁请上马车。 徐千雁也很配合，抬步踏上了面前燃着暖炉熏香的车厢。 司止渊更加烦躁了，他宁愿她继续跟他闹、跟他吵，而不是现在这样。 难道让她跟庄缪和离，就要了她的命不成？ 第9章 敢克扣夫人的份例? 他回到宫里后，又看到大臣递上来要求释放庄缪的奏折，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戾气，勾唇露出一抹残忍的弧度：“好，都在为庄缪求情，那朕就放了他！” 只是都别后悔！ 趁着夜色，徐千雁被马车送回庄家后门，整个人已经疲惫到极致。 今晚发生太多事情。 她才迈进自己的院子，就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梦里，司止渊没有被废，她也没有解除婚约。 后来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还抱起他们的孩子，宠溺地喊了声：“窈窈……” 徐千雁几乎是惊醒过来，只觉得这场梦太光怪陆离，一定是因为庄缪在天牢里说得那些话。 所以她才做了这么场离谱的梦。 她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转而喊了声：“翠珠……” 但没有人回应她，甚至整个院子里都静悄悄的。 徐千雁的眉头一皱，自己浑身酸痛地从床上起来洗漱，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翠珠满面欢喜的冲进来：“少奶奶，好消息，皇上答应释放姑爷了！” 徐千雁愣了下。 她虽然知道司止渊不至于做违背誓约的小人，但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兑换诺言。 她终于松了口气，然而紧接着翠珠的话又像当头泼了盆冷水：“姑爷也算因祸得福，皇上查清楚姑爷是被人构陷的，所以特批姑爷在宫中疗养一月，还赐了不少好东西，作为补偿，夫人都高兴坏了，这下她也就不会为难少奶奶你了。” 徐千雁如置冰窟。 自古以来，没有臣子可以住进皇宫。 这真的是恩宠吗？ 分明是囚禁！是司止渊的威胁！ “哦对了，这是传旨的公公说，公子捎给少奶奶的东西。”翠珠只当徐千雁高兴坏了，又拿出了个木匣子，看起来又窄又长，大概根本装不下什么东西。 但徐千雁心知肚明，里面没有别的，只有一封和离书。 “给我吧。” 她接过木匣子，转头吩咐翠珠道：“收拾东西吧。” “收拾……东西？”翠珠呆楞住，看着自家主子苍白如纸的脸，刚才兴高采烈的心情紧跟着消失。 再回想昨晚来接少奶奶的金吾卫。 只怕姑爷这么快得到释放，皆出于此了。 她突然心惊胆颤起来，如果庄家知道的话，少奶奶还能活吗？ 徐千雁看出她的害怕与担忧，抿唇笑了下，道：“别怕，我们就要离开庄家了。” “离开庄家？”翠珠蓦然瞪大眼睛，一桩又一桩的喜事将她冲得头晕目眩，完全不明白一晚上过去，怎么就发生这么多翻天覆地的变化。 少奶奶进宫到底干了什么大事？ 徐千雁和她简单地说明情况，“没错，皇上已经批准我与夫……庄缪和离，从今往后，我便不再是庄家的少奶奶。” “那小姐呢？”翠珠急急询问。 徐千雁：“自然也是带走的。” 这大概是近日来，发生在她身上唯一的好事。 “真的？”翠珠闻言，眼睛放出惊人的亮光。 如果说姑爷得到释放，是好消息。 那少奶奶……哦不，现在是小姐，可以离开庄家，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虽然姑爷对小姐不错，然而庄家其他人太恶毒了，尤其是夫人，简直不把小姐和小小姐当人看！ 所以这种狼潭虎穴，还是离开为妙。 “我这就去收拾。”翠珠忙不迭地去收拾。 徐千雁又叮嘱了句：“记得请个账房先生算清楚，该是我的，一件都不要留给庄家。” 翠竹干劲十足：“放心！奴婢肯定做到雁过拔毛，一件不留！” 期间徐千雁挺担心庄母来找她的麻烦，但庄家沉浸在圣宠里，并没有留意到她这边的动静。 最令她提心吊胆的金吾卫，也没有再出现在庄家后门。 徐千雁过了三天的太平日子，这日刚摘了院子里的梅花，打算在小厨房给庄窈弄梅花酪。 一道难听至极的谩骂从前院传过来。 “什么东西，吃了几个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克扣夫人的份例？” “叫你背后的人来！叫她祖宗来！我倒是不信，这庄家还有人敢在夫人面前耍威风！” “今天我要不教训你们几个，真是叫你们爬到主子头上了！” 还伴随着及个丫鬟的哭喊声。 徐千雁的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她尚且不知前院发生了什么事，但摘取只字片语也知道对方在指桑骂槐，冲着她来的。 “翠珠，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她刚吩咐完翠珠，只听一阵脚步，那骂咧咧的人已经进来了，正是庄母身边的成嬷嬷。 那双凶光的三角眼，盯着她，淬满了怨毒与得意：“少奶奶，你怎么管的下人？连夫人的份例都敢贪？” 徐千雁知道对方在演戏，嘴角噙起一丝冷笑，搭台子配合她把戏往下演：“哦？她们贪了夫人的什么份例？” “呵！少奶奶治家不严还好意思提？我今儿去厨房要夫人每日必点的松茸鹿肉羹，却告诉我没有了！因为夫人的钱没使上，这可还得了？以前从没出过这种岔子，我一查才知道，竟然是这些每月该去送银子的小贱蹄子贪墨了！” 成嬷嬷说着，狠狠踹了脚提过来杀鸡儆猴的丫鬟。 丫鬟惨叫声，趴在地上痛苦求饶道：“我没有贪墨，少奶奶，奴婢从来没有拿过那些银子。” 成嬷嬷可不给她狡辩机会，又往死踹了几脚，然后呸了口唾沫，啐道：“你说没拿就没拿？我看你不见棺材不落泪！今儿偷主家钱，明儿还不是偷什么呢！” 这话可骂的太难听了。 徐千雁刚好被戳中心事，再看丫鬟的鼻孔冒血，冷冷道：“成嬷嬷想怎么处置这件事？” 成默默立刻笑得老脸开花：“什么叫我想处理这件事，是这件事本就该好好处理。谁都知道每月送银子的是少奶奶的人，这要是有人贪墨，传出去，恐怕都以为是少奶奶指使的！毕竟几个小丫鬟可没那么大胆儿！” 徐千雁险些气笑了。 她倒是不知道收回属于自己的嫁妆钱，反倒成她贪墨了？ 他们还挺会给人扣帽子的！ 第10章 嫁妆全部带走 “你说的不错，但是有一点，我要纠正一下，这不是谣言，这是事实，就是我的主意。” 徐千雁冷眼看着庄嬷嬷，眸子里透着几分凶狠。 对上她这个眼神，庄嬷嬷只觉得一阵的恐惧，完全没有想到，低眉顺眼了四年的人，竟然也有这么锋利的时候？ “少奶奶这是什么意思，你竟然敢如此苛待婆母，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若是大夫人告到衙门的话，那么少奶奶可是要被杖责的！” 庄嬷嬷立马嗷嗷大叫起来，生怕这件事闹不起来似的。 庄家的这些人，对于徐千雁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也不会真的吧这些人放在眼里，这些年之所以这样隐忍，不过是为了报恩罢了，不过是为了投桃报李。 现在，既然和离书已经到手，那么徐千雁还有什么可退步的呢？ 她直接就把文书拿了出来，冷眼看着庄嬷嬷，开口说道：“我们已经和离，这个和离书上写的很清楚，我所有的嫁妆都可以带走，我的女儿，也可以带走，从现在开始，我跟你们庄家，再无关系！” 此时此刻，她真的很庆幸，庆幸庄缪现在不在这里，否则她还真的不忍心说出这些话。 四年时间，他保护她，爱护她，没有让她和孩子受过委屈。 可是如今，她却不得不离开他。 “你说什么？和离？这怎么可能？”庄嬷嬷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 哪怕是他们都很不喜欢徐千雁，也看不起她，可是他们都知道，庄缪对她有多好，这么多年，两人之间一直都是浓情蜜意。 怎么可能说和离就和离？ “少奶奶，你不要胡闹了，少爷现在还在宫中，怎么可能会跟你和离？哪里来的什么和离书？” “你为了苛待大夫人，竟然如此说谎？” 庄嬷嬷说的理直气壮。 看着她这个样子，徐千雁只觉得，自己跟这样的下贱人计较，简直就是自降身价，直接越过她，朝着外面吩咐：“马上清点我的嫁妆，全部带走！” “少奶奶，你这是什么意思？”庄嬷嬷再次拉扯着她的手臂质问。 徐千雁直接一个耳光打过去，厉声呵斥：“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拉扯我的衣服，找死吗？” “你？”庄嬷嬷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只觉得她是中邪了。 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庄嬷嬷急忙忙转身朝着外面走去，明显就是去搬救兵了。 因为自己份例被苛待的事情，大夫人本来就火冒三丈，现在听说这件事之后，更是怒火中烧，带着丫鬟婆子，怒气冲冲的冲进了徐千雁的院子里，却发现，她已经开始清点装车，看着一箱箱的金银从库房被搬出来装车，大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又一黑。 “放肆，你们这些狗东西，这是在干什么？把东西放下！” 大夫人怒喝一声，只可惜，现在根本没有人会听她说话，这些都是徐千雁的陪嫁，所以自然唯她马首是瞻！ “徐千雁，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就因为不想让明月进门，就折腾这么一出是不是，你还有一个女人的样子嘛？你还有一个夫人的样子吗？” “我们庄家真是倒霉了，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媳妇？” 大夫人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只觉得一阵阵的肉疼。 早在之前两个人成婚的时候，大夫人就已经把这些嫁妆当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还要被拿走？ 徐千雁的情绪依旧稳定，她只是这么冷漠的看着她：“既然你现在过来了，那么请你自己好好看看，你应该还认识你儿子的字迹吧？” 说着直接就把和离书递了过去。 大夫人认字不多，但是也大概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尤其是认识自己儿子的笔迹，拿着和离书的手，颤抖起来。 “疯了，他真的是疯了，你凭什么带着嫁妆离开？” “再说了，这窈儿是我们庄家的孩子，凭什么要跟你走，怎么可以跟你走！” 大夫人平时看都懒得看一眼的孩子，现在反倒是放在心上，说到底，不过是想要拿捏徐千雁罢了。 只可惜，徐千雁现在不得不离开，这些年，他对她实在是太好，她不能连累他，更不能害死他！ “大夫人，和离书你也看过了，合理合法，我现在收拾自己的嫁妆离开，你没有权利阻拦！” 徐千雁根本不想跟这个人多说一句，因为她只想安安稳稳的离开庄家。 “嫂嫂，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不要冲动啊！” “你要是不喜欢明月进门，我们慢慢商量嘛！” 庄玉走上前来，轻轻地拉扯着她的袖子。 在此之前，她一直都是很疼爱庄玉的，可是现在，她默默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淡淡开口：“我们已经和离了，这是事实，我是一定要离开庄家的，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庄家好。” 这不是漂亮话，这是实话，她继续留下来，只怕会给庄家带来灭顶之灾。 “嫂嫂？”庄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为什么？我们是一家人啊，这些年我们相处的很好，不是吗？” 没错，这些年，他们的确是相处的很好，但是这个所谓的很好，也是建立在徐千雁单方面吃亏的基础上，他们庄家的人，可是半点没吃过亏，站在她的嫁妆上，过着奢靡的生活，还处处为难她。 如今，一切都结束了。 “小姐，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 翠珠脚步匆匆的过来汇报。 她现在巴不得快点跟着小姐离开这个虎狼窝，再也不回来。 “嗯，我们走吧。” 徐千雁也不想跟这些人继续纠缠，直接就要越过他们离开。 “来人啊，把这个贱人给我拦住！” “今天没有我的话，我看谁敢踏出这个家门半步！” 眼看着自己的钱袋子就要离开，大夫人也发了狠，指使下人阻拦。 “放肆，我看谁敢！” 忽然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传来，徐千雁眼眸一红。 这是大哥的声音，她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果然，话音未落，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就走了进来，快步走到了徐千雁的身边，护在她身前：“我看谁敢欺负我妹妹！” “徐家大哥，现在仗势欺人的是你妹妹，你怎么还倒打一耙？”大夫人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不满的看着他：“你们徐家，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第11章 我要带妹妹回家! “我们徐家就是太会教导女儿了，才会让我妹妹在你们庄家受这么多委屈！” “如今和离书在手，我妹妹跟你们再无关系，我现在就要带我妹妹回家！” 徐千帆护在妹妹面前，目光凶狠。 看着大哥的背影，徐千雁鼻子微微有些发酸，从前她在家的时候也是被受宠爱的小公主，家里人都是很疼她的。 自从出嫁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了，如今看见大哥，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徐千帆本来情绪还算是稳定，现在看见妹妹落泪之后，更是愤怒，直接拉着妹妹的手，冷冷的看着大夫人：“我现在就要带我妹妹离开，你们，有什么不满吗？” “徐大哥，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这是干什么呀？” “有什么话还是好好说吧，嫂嫂真的和离带着孩子离开，还能有什么前途？” 庄玉再次上前一步，满脸担心的看着徐千雁。 她是真的为徐千雁操心的，这年头，二嫁妇的日子都是很难过的，出门都会被人看不起，根本抬不起头的。 看着庄玉眸子里闪过的几分真心，嘴角微微扬起，这些年，她总算是没有完全白费。 走上前去，轻轻地摸了摸庄玉的脸颊：“我说了，你我的情分，到此为止，以后不许你叫我嫂嫂，我徐千雁跟你们庄家，再无关系！” 并非是她无情无义，而是只有这样，才能够彻底跟庄家划清界限，才能够护住庄家上下这么多条人命。 她转身，看着自己的大哥，声音轻柔中带着一点委屈：“大哥，我们走吧。” “走！我们回家！”徐千帆一把抓住了徐千雁的手，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他并非是一个人来的，带来了徐家最能干的家丁，把整个庄家都围了起来，所有的嫁妆全部装车之后，这些人这才慢悠悠的离开。 眼看着钱和人都越来越远，大夫人这下可真是怒急攻心，一口老血喷出来，眼前一黑就这么昏死过去。 “娘！” “来人啊，找大夫，我娘昏死过去了！” 庄玉被吓得不轻，哇哇大叫起来。 门外，徐千雁还没上车，自然听见了这尖叫声，可是她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自顾自的上了车。 马车门关上的一瞬间，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生活了四年的地方，如今说走就走，怎么会一点都没有不舍？ 她轻轻地搂着窈儿，小声地说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宫里传来消息，让我来接你回家，和离也好，总比在这里受折磨要好。” 徐千帆有些心疼的看着妹妹。 “四年前的事情，并非是你的错，不过是家族衡量过后的结果，雁儿，是徐家对不起你。” 四年前，他们徐家为了自己的未来，牺牲了徐千雁的幸福，罔顾了她的意愿，爹娘用生命威胁，这才换来了现在的局面。 可是如今，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大哥，家里还好吗？爹娘还好吗？有没有人为难你们？” 徐千雁听到这话之后立马反应过来，她担心的不得了，反手握住了徐千帆的手。 她都不肯因为自己连累庄家，怎么会愿意连累徐家？ 眼看着自己的妹妹受尽委屈，现在还在担心徐家，徐千帆的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雁儿，你放心，徐家现在情况虽然不如从前，可是毕竟还是有底子在的，皇上刚刚登基，对我们这些老臣，也不会太为难。” “何况，他从始至终，想要的只有你。” 徐千帆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都是男人，他怎么会不明白司止渊的心思？ 只是这样的心思对于现在的徐千雁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我们之间，早就过去，如今，我只求平安苟活。” 徐千雁下意识的看了看怀中的窈儿。 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平安，只要自己跟窈儿可以生活在一起，就比什么都好了。 四年前，她不是完全没有抗争过，可是抗争过后又有什么用？结果还不都这样？ 四年时间，她早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彻底没有了锐气，如今已经卑微到了草地里。 看着她这个样子，徐千帆只觉得一阵的心疼，明明之前在家里的时候，他这个妹妹是最聪明活泼的！ “雁儿，家里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你和离回家就好好过日子，你放心，爹娘和我们，都不会亏待你的。”徐千帆轻轻地拍了拍徐千雁的肩膀，希望她可以放心。 可是徐千雁现在操心的根本不是这件事，她现在只想知道，司止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庄缪回家？他还要挟持他到什么时候？ “大哥，你说，皇上能放过夫……庄缪吗？”徐千雁眼巴巴的盯着哥哥看。 这个问题，徐千帆根本无法回答，他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妹，你应该明白，你对他越是在意，于他而言，就越是灾难。” 这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徐千雁自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从他坐上皇位开始，她就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和选择的权利了。 不要说是她了，就连整个徐家，现在也都是摇摇晃晃，好不稳定。 御书房。 “皇上，徐小姐已经和离归家了，是徐家大公子，亲自去接的，一切都平安。” 老太监黄良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汇报。 司止渊批阅奏折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冷喝一声：“多嘴，谁问你这个了？” “是，奴才该死，皇上息怒！” 黄良立马跪在地上请罪。 见状，司止渊继续批阅奏折，随后冷冷开口说道：“庄缪现在怎么样？” “按照皇上的吩咐，一切都是最好的。” “哼！” 司止渊再次冷哼一声，一想到这个人霸占了她四年，就很不能把他的骨头一根一根的拆下来。 “告诉金吾卫，今天晚上，把人接过来。” 司止渊挑眉，看了黄良一眼。 虽然他没有明说是谁，可是黄良最了解司止渊的脾气和想法，他可是看着司止渊长大的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出了门之后，黄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明明心里挂念，非要做出这副样子，能成才有鬼呢。” “师父，你说什么呢？”小太监黄花凑过来，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干爹。 第12章 空壳子 黄良顺势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不该问的不许问，在这宫中，说错一句话，都有可能是灭顶之灾！你小子给我小心些！” “是是是，我知道错了，干爹，您喝茶！”黄花笑嘻嘻的端了一杯茶过来，讨好的看着他。 庄家这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瞬间，家破人亡，他们的库房几乎是全部被清空，就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最关键的就是，他们的顶梁柱，现在还被扣在宫中，生死未卜。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哦！” 大夫人坐在那里，开始哭。 “姑母，你不要哭了，现在该怎么办啊？表哥现在还在宫中，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会好好的，会回来的，对不对？” 崔明月也是眼泪汪汪，就这么拉着大夫人的手，开始撒娇。 这要是平时，大夫人自然是看自己的侄女怎么看怎么喜欢，可是现在家里家外一团乱麻，儿子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再听见她哭唧唧的声音，就更是觉得心烦。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晦气不晦气！” “别哭了！” 大夫人不满的哼了一声，皱眉看着她。 她是崔明月在这个家唯一的靠山，所以崔明月虽然心里不满，却也不敢真的表现出来，只能是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小声地说道：“姑母你不要生气，现在什么都不要紧，最重要的还是表哥，我们还是应该找找门路，看看能不能让表哥快点回家。” 听见这话之后，大夫人又是一阵的恼怒，没好气的说道：“徐千雁这个黑心肝的，说走就走了，丢下我们一家老小，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阿玉，你还在这里杵着干什么，去找徐千雁，让她去求皇上，把你哥哥放回来！”大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女儿。 庄玉也是很担心哥哥的，但是却也没有想到，最后怒火会蔓延到自己的身上来。 “哥哥出事之后，嫂嫂就一直都在多方打点，可是你们百般为难羞辱她不说，还虐待窈儿，现在倒是想起来求人了，我怎么有脸？” 庄玉满脸都是抗拒。 她年纪还小，心眼也没有那么多，自然是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妹妹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要知道，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崔明月走上前去，轻轻地拉着庄玉的手，开始蛊惑。 从前，庄玉是最听她这个表姐的话的，可是自从徐千雁把东西全都给收回之后，她也就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生活艰难，对崔明月也是越发不满。 若是她真的对自己好，为什么不给她衣服首饰？为什么只有一张嘴？ “表姐，你要是真的这么担心我哥哥，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求？要我来？” 庄玉满脸都写着抗拒，默默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明显是不愿意去的。 话音还没有落下，那边大夫人的巴掌就直接抽了过去：“你现在就给我去，求不到，就不用回来了！” 庄玉捂着脸，哭着转身就跑。 “姑母，表哥会没事的，你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崔明月赶紧去给大夫人顺气。 她也是生怕这老婆子一口气上不来，那她在这个庄家，可就是真的一点指望都没有了。 徐家。 “娘……娘！” 窈儿晃悠着手里的花朵，对着徐千雁笑。 她虽然智力看上去有点问题，但是乖巧可爱，是徐千雁的宝贝。 自从回到徐家之后，这孩子反倒是比之前还聪明开朗了一些，说话都比之前清楚了很多。 看来之前在庄家的时候，生活环境实在是太压抑了，所以才会导致窈儿怎么都不肯开口说话。 “窈儿好棒，好漂亮。” “这是花花，跟娘学着一起说，花花！” 徐千雁拉着窈儿的手，不厌其烦的教导。 生来就不聪明的孩子，教养方面就要更加费力才是，徐千雁对这个孩子，特别的有耐心，总是温柔的把人抱在怀里。 “娘，花花……嘿嘿，花花。” 窈儿顺势搂住了徐千雁的脖子，对着她轻轻地笑着，口水差一点就要流出来。 可是徐千雁却热泪盈眶：“窈儿，你说这是什么？再说一次，快，再说一次！” “小姐……黄公公来了。”翠珠脚步匆匆的进来，有些同情的看着徐千雁。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抱着孩子的手，微微收紧。 “娘……花花……” 窈儿稚嫩的开口，轻轻地摸了摸徐千雁的脸颊，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能够安慰到她。 她虽然是个痴儿，可是却也是徐千雁的女儿，母女之间的感情，有的时候，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语言交流，肢体语言和眼神，已经足够用了。 徐千雁原本紧紧揪起的心，一点点落下，在窈儿的脸上亲了亲，随后把孩子塞进了翠珠的怀里，自己则是朝着角门的方向走去。 黄公公是司止渊身边最亲近的人，他们的关系现在见不得光，所以他的人自然也是见不得光的。 “公公安好。” 徐千雁十分谦卑的对着黄良行了一礼。 看着她这个样子，黄良心中感慨，这姑娘哪里都好，只可惜心志不坚定，选错了人。 “皇上说，今晚要在宫中见到姑娘，还请姑娘好好准备一下。” 黄良低眉顺眼，甚至没有直视她。 徐千雁几乎是下意识的退后，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奴才也不知道，还请姑娘，好自为之，这是圣旨。” 黄良并未多说其他，直接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徐千雁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小声地说道：“公公，他……他还好吗？” “姑娘若是真的想他平安无事，就应该不问不管才是。”黄良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有些同情的，所以就难得的开口提示了一句。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立马变了脸色，她收回自己的手，默默点头：“是，我知道了，多谢公公，公公慢走。” 徐千雁说着，退了手上的镯子下来，递给了黄良。 御书房。 黄良回去，恭恭敬敬的把自己今天得到的金镯子放在了桌子上：“陛下，徐小姐已经答应了。”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金镯子，司止渊的手一点点收紧，冷哼一声：“她可真是出手阔绰。” 黄良默默地低着头，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呼吸声大了一点都会被打死！ 第13章 好一条野狗! “出去！” 司止渊哼了一声，看见这个老狐狸就不顺眼。 自从黄良来过之后，徐千雁整个人就一直都是心神不宁的。 她自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欢快奔跑的窈儿，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是她所有的指望，看着这个孩子的时候，徐千雁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可是偏偏，他回来了，还做了皇帝。 命运到底为什么要如此捉弄人？她做错了什么？凭什么她来承受这些？ “小姐，你没事吧？”翠珠发现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一阵的着急：“小姐，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啊？” 徐千雁收回思绪，低声说道：“外面风大，窈儿身体不好，以后就不要随便出来走动了。” 虽然窈儿没有他的聪慧，可是偏偏样貌跟他像了个十成十，之前小小一团的时候还根本看不出来，可是现在孩子越来越大了，这五官也越来越舒展，这张脸，只要走出去，怕就是祸患。 翠珠看了看窈儿，又看了看徐千雁：“小小姐总是会长大的，总不能真的一辈子都不出门吧？”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必须要好好保护我的女儿。” “沐浴更衣，我要进宫。” 徐千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现在已经和离，跟庄家完全没有关系了，也是时候跟司止渊做一个决断了。 她必须保证庄缪没事，平安离开皇宫回家去，否则的话，她不能安心。 夜幕降临，徐千雁悄悄的去了角门，一顶小轿，抬着她进入了皇宫。 从轿子里出来的那个瞬间，徐千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这才不情不愿的朝着里面走去。 这一次没有别的女人也没有任何香艳的画面，只有司止渊一个人。 可是对于徐千雁来说，这才是最可怕的，因为这意味着她要一个人面对他。 “过来。” 司止渊只穿了一身薄薄的明黄色里衣，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抬起头，徐千雁便对上了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她下意识的紧张，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她是惧怕的，想要顺从的，可是偏偏脚下生根，一步都挪不过去。 “爬过来。” 司止渊看着她站在原地不动的样子，心中又是一阵的生气，难不成他会咬人？ 怎么对着别的男人的时候就温柔迎合，面对他的时候，就避之不及？ 他身上有味儿是怎么着！ 感受到他的怒火，徐千雁不敢有半分迟疑，直接跪下，如同是一条真正的狗一般，一点一点的朝着他爬过去。 看着昔日明艳骄傲的徐千雁在自己面前如此卑微，司止渊的心中没有半分畅快，反倒是多了一股子说不出的恼怒。 他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徐千雁，你如此做小伏低，可是为了庄缪？” “皇上会放了他吗？”徐千雁迎着他的目光，喃喃的问了一句。 虽然只是一句话，但是直接成功的点燃了司止渊的怒火。 他用力的把人甩开：“你竟然敢在朕面前，想其他男人？” “我不敢。”徐千雁眼眸低垂：“这四年，他一直对我照顾有加，求陛下开恩，放过他，有什么冲我来就是了。” 司止渊盯着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心中一阵的愤恨！ 为什么每次面对他的时候，她都在发抖？他到底是什么可怕的人？最可气的就是，明明已经这么害怕了，还不忘了为别的男人求情！ “好，朕成全你。” “黄良！把庄缪带过来！” 司止渊坐直了身体，吩咐了一句。 门外的黄良听到这话之后一阵的腿软，他跟在司止渊身边多年，几乎就是看着他长大的，所以很清楚，此时此刻，司止渊已经十分的生气了。 徐千雁的心中一阵的激动，但是还是很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就像黄良说的那样，她表现的越是明显，他就越是危险。 没一会，庄缪就从外面一瘸一拐的走进来，他身上穿着体面素衣，进门之后看也没有多看徐千雁一眼，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行礼：“臣参见皇上！” 看见他的一瞬间，徐千雁就知道，这段时间，他应该是过得还不错，起码没有继续被折磨，心暂且微微放下，可是却也不敢当着司止渊的面，真的表露出来对他的关心。 “庄大人，徐小姐对你可是很关心呢。” 司止渊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个人。 听见这话之后，庄缪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随后捏紧了拳头，淡漠开口：“回皇上，臣已经跟她和离，两个人再无关系！” “哦？朕听说你们从前，琴瑟和鸣，怎么就突然和离了？”司止渊明知故问，眼神也从最开始的狠厉变成了玩味。 徐千雁跪在一旁，甚至看一眼他们的勇气都没有，只是把脑袋深深地埋在胸口，眼泪全部倒流回了心脏。 好疼，好苦，可是她不能说，一个字都不能说。 她必须隐忍，不能激怒司止渊，不能连累庄缪。 四年前那个明媚少年，终究是一去不回了，或许四年前司止渊就已经死了，回来的不过是皇帝罢了。 司止渊虽然在问庄缪话，可是眼神一直都在徐千雁的身上，清晰的感受到这个女人的心在疼。 她居然还会为了别的男人心疼！ “庄大人，朕在问你话。” 司止渊再次开口，声音里染上了说不出的怒火。 “婚前失贞的女子，配不上我庄家清流门第。”庄缪抬眸，看向了司止渊，意有所指。 两个人之间的所有，他都清清楚楚，所以是故意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 可是偏偏，司止渊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得意，紧接着看向了徐千雁，带着惊愕：“怎么？徐小姐竟然是残花败柳之身，进了庄家这清流门第？” “是，一切都是臣女的错，臣女该死！” “臣女少不更事，被野狗啃食，失了贞洁，委屈了庄大人！” 徐千雁终于还是忍无可忍，脾气上头，立马回怼回去。 可是话说出口的一瞬间，她就后悔了，因为她对上了司止渊愤怒的眸子。 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心中暗骂自己还是太冲动了。 司止渊似笑非笑，挑眉看向了徐千雁：“野狗？呵！好一条野狗！” 第14章 你真够下贱! 庄缪看向徐千雁的时候，眸子里是说不出的欣赏，嘴角微微扬起。 他就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十分勇敢的。 不过，他并未多说什么，他现在就是一个隐患，多说多错。 “庄大人辛苦了，退下吧。” “是。” 庄缪低眉顺眼的行礼，起身离开的时候忧心忡忡的看了徐千雁一眼。 哪怕是两个人的眼神全程都没有碰在一起，但是两个人之间的那种互相关心的氛围感，还是让司止渊恼恨！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两个人根本就是故意的躲避彼此的眼神，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根本就是为了保护彼此！ 庄缪刚刚出去，司止渊就隐忍不住，大步上前一把扯过了跪在地上的徐千雁，发了疯似的狠狠地亲了上去。 这一次，徐千雁并没有剧烈的反抗，两个人之间比这还要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一个吻，算什么？ 她面无表情如同是木偶娃娃一般，任凭他欲所欲求。 司止渊疯狂的想要占有这个人，可是他要的却不是这样的徐千雁，感受到她的放弃，司止渊的心中更是委屈，死死地捏着她的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 看见她眸子里的泪花，司止渊咬牙：“怎么？就这么委屈？” “陛下多虑了，臣女不敢。” 她说的是不敢，不是不委屈。 她不愿意！ 无论是从话语上还是身体上，她都是拒绝的。 看见她眸子里的冰冷之后，司止渊也是一瞬间冷静下来，面无表情的坐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凌乱。 “庄缪能不能回家，全在你。” “徐千雁，起来，取悦朕！” 司止渊已经丝毫不隐藏，直接就开始了威胁。 既然她这么不情愿，那么就干脆坐实了这一场强迫好了，她不乐意，他非要强迫她乐意！ 她不动，他就强迫她主动！ 徐千雁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从床上缓慢艰难的爬起来，看向司止渊的时候，眸子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虽然来之前，徐千雁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可是很明显，她还是准备的不够。 她想过他会羞辱自己，却没有想到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自己。 眼睛一阵的酸涩，她仰着头，强迫自己，不肯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陛下，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能换他平安？” “此时此刻，你在意的，只有他的平安？”司止渊觉得，自己的怒火好像是已经要压制不住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徐千雁只觉得是那样的陌生，明明四年前，他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难道说，拥有天下之后就是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吗？ “朕在问你话，你在想什么？” 感受到她就在自己面前还敢走神，司止渊的眼神更加凶狠。 徐千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就这么搂住了他的脖子，对着他微微一笑：“只要你开心，就会放过他，是不是？” 她的人生也就这样了，得罪了司止渊，肯定是没得好日子过了，可是庄缪不一样！ 他本来就是被连累的，徐千雁自然不愿意继续来连累他。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广袖之下，司止渊的双手紧握成拳，就这么死死的盯着她看。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对那个男人如此的深情，愿意为了他…… 感受到她的手，在一点一点的解开自己的衣服，司止渊的表情几乎是要控制不住了。 这四年时间，徐千雁跟庄缪两个人也不过就是表面夫妻罢了，在这方面，徐千雁没有什么经验，就只有那一晚的荒唐，所以解开他扣子的时候，徐千雁动作生疏，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然而她这样的表现，并没有让司止渊发现她跟庄缪之间的关系不对劲，反倒是以为她是勉强，她不乐意。 就在她的手攀附上他胸口的一瞬间，司止渊的脸色忽然有了变化，一把把她推到了一边去。 “徐千雁，你真够下贱！” “你！” 后面还有很多难听的话，可是面对这张脸的时候，司止渊却一个字都骂不出来了。 最后，他只能是咬着后槽牙，挥挥手让人把她带走，再这么继续下去，司止渊只觉得自己要发疯了。 徐千雁哪里知道他的想法？ 听说要让她滚蛋，立马变了脸色，死死的攥住了司止渊的衣角：“陛下，再给臣女一次机会，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做的！你放过他，你放过他吧！” 徐千雁就这么卑微的跪在地上，死死地扯着司止渊的衣角，眼尾泛红。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是多么的狼狈，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必须要这么做，只有她能救庄缪，就只有她了！ “我求求你，四年前都是我不好，你怪我，你杀了我就好了，不要折磨他了，放过他！” 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往下落，徐千雁本来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在他面前哭的，可是现在，顾不上了，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总有一种自己离开这个房间，庄缪就会死的错觉。 “姑娘，还是先出去吧。” 黄良满头大汗，硬着头皮上前劝说了一句。 他可是看的真真的，这姑娘多说一个字，皇上的脸就黑一分，再这么下去，庄大人不死都得死了！ “徐千雁，你就这么想要留下来？你想伺候朕？” 司止渊挥挥手，拉着徐千雁的两个小太监立马松开了手，并且十分识趣的转身离开。 伺候两个字，好像是利刃一般，割开了徐千雁的自尊心，鲜血淋漓。 可是她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有资格计较这些，只能是重重点头：“是！臣女愿意伺候陛下！” “好！你好得很！” “你愿意伺候朕，朕却看不上你这残花败柳之身，你给朕滚出去！” 司止渊终于是忍无可忍直接砸了面前的桌子。 徐千雁甚至顾不上心中的屈辱，她有些错愕的看着发疯的司止渊，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明明是他说的，明明是他要的，怎么？ “滚！” 司止渊对上那双迷茫慌张的眸子更是恼火，怒喝一声，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陛下，穿鞋啊。” 黄良赶紧进门，把地上的鞋子捡过去跪在地上给司止渊穿好，又拿着大氅盖在了他的身上，对着徐千雁摇摇头，这才脚步匆匆的跟着一起走远。 第15章 他还真是说话算话 他们离开的一瞬间，徐千雁就好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一般，瘫软在地上，甚至都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黄良脚步匆匆的跟在盛怒之中的司止渊身边，心里默默吐槽，他明明是让人家滚蛋，怎么自己跑的这么快？ 司止渊更是恼怒，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道：“那个庄缪有什么好！” 这个问题肯定不是问黄良的，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就这么默默地围观着司止渊的愤怒。 没走出去多远，司止渊忽然停下脚步，眼神暗了暗，一把推开跟在自己身边的黄良，转身再次朝着御书房走去。 “陛下？” 黄良被推了一个趔趄，只觉得莫名其妙的很，今天晚上的皇上怎么这么疯狂？ 徐千雁这边，用尽全力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一点点整理着身上的衣服，动作轻柔，可是眼泪却是不停地往下掉。 时间真的是一个好可怕的东西，能够把一个那样阳光明媚的少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想到两个人之前在一起的时候，是那样的美好，再看看现在自己的处境，徐千雁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阿渊，你好狠的心。” 徐千雁低着头，叹了口气，喃喃的说出了自己的委屈。 一声阿渊，好巧不巧的落入了却复返的司止渊耳中，他几乎是一下子就回到了四年前，回到了被她背叛抛弃的那一天。 那天，她也是这样含情脉脉的叫着阿渊，可是最后呢？ 她还是走了，毫不犹豫不回头的走了！ 原本火气已经下去了一些，可是现在听到这声阿渊，司止渊的火气再次上来，大步冲进房间，直接关上房门，紧接着抓住了徐千雁的手腕。 徐千雁还未反应过来，司止渊已经开始暴躁的扯着她的衣服。 “徐千雁，你不配，你根本不配！” 司止渊好像是发了疯的野兽一般。 可是徐千雁根本不知道，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她很想问问他，是不是这样之后就可以放过庄缪？ 可是对上那双火热的眸子之后，又只能是把所有的疑问全都咽回去。 司止渊紧紧地搂着她，一遍一遍的亲吻着，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 徐千雁在这方面并没有太多的经验，只能是被动承受，呼吸被一味的掠夺，她只能是如同溺水之人一般，死死地攀着他的肩膀。 “雁儿，是这里吗？” “雁儿，他到过这里吗？” 司止渊紧紧的搂着徐千雁，徐千雁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后面的事情，徐千雁不记得了，她昏昏沉沉的承受，眼泪更是飘得到处都是，求饶的话说了一箩筐，最后的最后，还是不争气的昏睡过去。 什么庄缪，什么恩情，顾不上了，完全顾不上了。 看着怀中熟睡的徐千雁，司止渊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餍足的表情。 她就应该是他的人，完完全全属于他才行！ 外面守着的黄良只恨自己不是一个聋子，一晚上的时间，竟然要了六次水，身体好也不能这么折腾啊！ 只是可怜了那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也不知，受不受的住。 次日，中午。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徐千雁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十分的疼痛，她甚至不敢相信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想着司止渊在自己身上的凶狠，徐千雁一阵的无奈。 她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看了一圈，这才看见自己昨天穿过来的衣服，已经是支离破碎，肯定是没法穿了。 “来人……有没有人？” 徐千雁张嘴叫人，结果一张嘴，声音沙哑的不像样子。 “小姐，你总算是醒了。” 翠珠从外面跑进来，眼巴巴的看着徐千雁，看着她身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更是哭出声来。 “小姐，你受苦了。” 看见翠珠的一瞬间，徐千雁的脑子有些宕机。 “你怎么会在这里？” 翠珠快速的擦掉了自己的眼泪，哽咽着说道：“是……是金吾卫把奴婢弄进来的。” 什么？ 徐千雁听到这话之后甚至都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了。 这件事现在可是严重了，她自己进宫也就罢了，现在把自己的丫头都弄进来，这叫怎么回事？难不成真的要她在宫中做妃子？ 这简直就是荒谬！ “奴婢给你带了衣服，小姐，奴婢先伺候你穿衣服吧。” “陛下未免也太过分了一些，姑娘，你疼不疼？” 翠珠说着说着，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她当然知道在皇宫大内说这样的话要是被发现了，肯定是要杀头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说。 她们姑娘是天下最好的姑娘，何况当年的事情，本来就是事出有因，怎么就把所有的不是全都归咎在她身上了？ “这里是皇宫，处处都是眼线，你要谨言慎行。” “自从他回来，做了皇帝，我就已经没有了选择权，更没有话语权。” 徐千雁虽然疲惫，可是脑子还是很清楚的，她知道，自己现在就是司止渊发泄的一个对象，但是她更知道，这个发泄不会持续太久。 毕竟现在他是皇帝，一个皇帝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每一件都比折磨她重要的多。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翠珠又是一阵的心疼：“姑娘我们回家吧？陛下说了，你醒了之后就可以走了。” “那庄缪呢？” 这下，徐千雁有些急了，急忙忙开始追问。 她之所以在这里受尽屈辱，就是为了不连累不相干的人。 现在说是让她滚蛋，那庄缪呢？他怎么样了？ “庄大人的伤已经好了，皇上说他于社稷有功，赏了一个大宅子，还升了官，现在人已经回家去了。” 翠珠说着说着，更伤心了，庄缪现在是没事了，可是小姐该怎么办呢？ “他还真是说话算话。” 徐千雁眼眸低垂，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滋味，然而现在总算是有一个人逃出生天，这也是好的，总比都身陷囹圄要强得多。 第16章 无情无义 “小姐，那我们怎么办？” 翠珠满脸好奇的看着徐千雁，她现在是真的不知道他们该何去何从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徐千雁也有了一瞬间的恍惚，她现在也不知道司止渊到底要做什么，原本，她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可是四年时间过去，徐千雁发现，这个人已经是完全变得陌生，根本认不出半点四年前的样子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也不知道，目前来看，只能等。” 除了等待，徐千雁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做什么，庄缪虽然被放出去了，可是出去之后还不是在朝堂之中，还不是司止渊的掌中之物？ 何况还有整个徐家！她要顾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所以徐千雁根本无法随心所欲的做自己！ 四年前，她身不由己，现在依旧如此。 主仆两人话音刚落，黄良就走了进来，他规规矩矩的对徐千雁行了一礼：“徐小姐，皇上的意思，您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留在京城，要你去京郊的碧落园好好修养身体。” 京郊？碧落园？ 听到这个地点名称的时候，徐千雁顿时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她很清纯是一个什么地方。 她知道自己没有拒绝和反抗的能力，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他：“那我的窈儿呢？我的孩子怎么办？” “所有一切，皇上都已经安排好了，所以姑娘直接过去就是了。”黄良放缓了语气，希望可以让徐千雁感受到皇上这个决定的善意。 她忽然被和离回家，京中流言蜚语太多，实在是不适合她在这里继续留下去。 何况徐家一向是不把这个女儿当回事的，所以她回家，应该也是没什么好日子过。 说起来，他跟了司止渊这么多年，还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过呢。 只是这些话，黄良无法宣之于口，只能是尽可能的用自己的表情和态度来表达。 只可惜，徐千雁现在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只能是乖巧的点点头，拿下手上的玉镯，对着黄良笑了笑：“那就多谢公公了，麻烦公公了。” 她没有任何疑问，甚至对司止渊问都没有问一句，只是乖巧的跟着一起往外走，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小姐，我们要一辈子都在碧落园吗？” “那里……那不是皇上当年送给你的聘礼吗？” 翠珠说着说着，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四年前两个人明明就是金童玉女，为什么现在就走到了这一步，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小姐苦苦挣扎，不得不做违心的选择，她是真的心疼这个从小陪伴长大的姑娘。 “我们没得选，好在碧落园的环境条件都不错，先安分的待着吧，他总有玩腻的一天。” 徐千雁现在对自己的未来已经没有规划了，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计划，最后都会被人一脚踹翻，既然如此，何必费神？这实在是太没有必要了。 她昨天晚上累得很，早上起来之后也没给饭吃，所以整个人迷迷糊糊的，靠着后面的软垫，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皇宫城楼上，司止渊负手而立，看着马车吱呀吱呀走的越拉越远。 他转头，看了黄良一眼：“她可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就说遵旨。”黄良实话实说。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司止渊，小声地说道：“陛下放心，徐小姐冰雪聪明，肯定能够明白陛下的一片苦心的！” “什么一片苦心！朕不过是看着她碍眼罢了！怕她脏了京城的地！”司止渊哼了一声，转身就朝着下面走去。 这个傲娇的背影，当真是让黄良差点就笑出声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急忙忙跟了上去。 徐家。 徐千帆看着自己的父母，有些急了：“你们说句话啊，妹妹现在都已经被送走了，难道说你们都不管吗？四年前，妹妹为了徐家，现在又是为了谁！” “住口！”徐大人直接一个白眼过去，不高兴的看着他：“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皇上让她去哪里，我们有的选择吗？现在皇上没有因为当年的事情迁怒与我们，就已经应该烧高香谢谢祖宗了！” 听到这话之后，徐千帆更是据理力争：“可是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妹妹都是为了徐家，我们不能这么坐视不理，妹妹还不知道被送到哪里，受了什么样的委屈，难道说我们就真的不管妹妹了吗？” “你要是有本事你就去管，我们徐家，可不是皇上的对手！”徐大人拂袖而去，临走之前，还狠狠地瞪了徐千帆一眼。 徐二哥看着徐千帆这个样子有些无奈的说道：“大哥，我知道你一向是很心疼雁儿的，但是我们徐家上下好几十口子，你总不能因为一个小丫头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吧？” “就是啊，她现在可是被和离的弃妇，已经是足够给我们徐家丢脸了，家中女眷的声誉都是有损伤的，难道说还要我们冒着风险把人弄回来吗？”徐二嫂也是满脸不高兴，明显是不欢迎这个和离的小姑子回家的。 徐千帆是真的没有想到，身为亲哥哥嫂嫂的人，竟然是这么的无情无义？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我告诉你，雁儿是我的妹妹，我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你们要要是害怕，你们就死在家里好了！” 说完徐千帆转身就走，丝毫不给他们两口子情面。 徐二嫂听到这话之后立马变了脸色，扯了扯徐二哥的袖子，没好气的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件事倒是成了我们的不是了？” “皇上现在对我们徐家虎视眈眈，对雁儿的态度也是暧昧不明，你最好是闭嘴，不要多说话！”徐二哥能说的也就是这些了，他们现在只能是低调做人，生怕真的被连累到死。 碧落园。 下车的一瞬间，徐千雁只觉得好像恍如隔世，她还记得，她小时候其实是经常来这个园子玩耍的，尤其喜欢这边的温泉水，后来定亲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把这里买下来，送给了她，说是以后成亲之后也可以经常过来小住，却没有想到，现在过来的就只有她一个人罢了。 第17章 被压着打! “小姐，外面起风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吧？”翠珠有些心疼的看着她：“里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是啊，司止渊这么讨厌她，估计就是要把她放在这里等死吧？ 走进去的一瞬间，徐千雁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都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跟四年前一般无二！ 一看就知道这里应该是被打理的很好的，从来都没有过荒废。 不知道为什么，徐千雁的鼻子有些发酸，红着眼眶往里面走去。 “娘！娘亲！” 窈儿忽然从里面冲出来，倒腾着小短腿，直接扑进了她的怀中。 “窈儿！” 看见孩子这一瞬间，徐千雁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承受的所有一切全都值得了！ 她轻轻地笑着，把孩子抱起来狠狠地亲了一口，紧接着把人搂在怀中：“宝贝，娘亲好想你。” 话音未落，里面走出来了四个老嬷嬷，为首的那一个，徐千雁并不陌生：“赵嬷嬷？” “见过徐小姐，我们四个都是皇上派来，照顾徐小姐的。” “皇上说了，以后徐小姐的衣食住行，都是我们四个来负责。” 赵嬷嬷没什么表情，看着徐千雁的时候，带着点严厉，话里话外都是苛责的意思。 这赵嬷嬷是司止渊的奶娘，虽然就是个喂奶的，但是偏偏奶儿子现在做了皇帝，她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起来，之前在宫中的时候都是可以横着走的，现在更是不会跟徐千雁客气。 “多谢嬷嬷，嬷嬷费心了。” 徐千雁现在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很熟悉的，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很礼貌的笑了笑，还给四个嬷嬷全都发了赏钱，尤其是给赵嬷嬷的最多。 赵嬷嬷颠了颠手里的银子，满意的点点头，眼神直接落在了窈儿的身上：“小小姐现在还有些不懂事，所以需要好好调教，徐小姐你可要多上心啊！” 若是为了自己，徐千雁肯定是不会顶撞的，吃苦就吃一点，可是面对孩子，她不会妥协。 她直接把孩子抱在怀里，淡淡的说道：“窈儿现在也不过三岁，还是个孩子，她生来就痴痴傻傻的，我也没指望她嫁高门大户，这辈子平安快乐在我身边就是了，嬷嬷根本不用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 “徐小姐，你还真是不求上进。”赵嬷嬷冷哼一声，直接转身，带着徐千雁去了休息的房间。 徐千雁本来以为给自己的不过是一间小破房子，可是却没有想到竟然直接就把她带回到了主屋？ 这屋子像是精心装扮过得，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最喜欢的样子，像极了她之前在徐家的闺房，虽然这里不是徐家，可是徐千雁竟然有了一种回到家里的感觉。 她有些迷惑的看着赵嬷嬷：“这些也都是陛下的旨意嘛？” “陛下不计前嫌，徐小姐应该感恩戴德才是，切莫贪心，贪图自己不该要的，贪图你配不上的！”赵嬷嬷冷哼一声，给了徐千雁一个白眼，转身就往外走。 看着她这个态度，翠珠有些忍不住了，撇撇嘴：“这个赵嬷嬷实在是太过分了，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小姐？” “她是皇上奶娘，又是宫中一品女官，我不过是一个平身，有什么资格跟她叫嚣？” “好了，我们收拾一下，你给我弄点吃的，我饿了。” 徐千雁拉扯着她的手，温柔的笑了笑。 虽然徐千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提前做准备的。 她想了想，还是给大哥写了一封信，现在整个徐家，她能够依靠的能够信任的也就只有大哥罢了。 翠珠出去了快一个时辰，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不说，脸上还是一片红肿，眼眶微微泛红，就这么委屈的抹眼泪。 “这是怎么了？怎么闹得这么狼狈？” 徐千雁感觉到了不对劲，急忙忙上前，问了一句。 听见这话之后，翠珠更是委屈，红着眼眶哽咽着说道：“这几个嬷嬷实在是太过分了，那刘嬷嬷说，这碧落园不是个没规矩的地方，不到时辰不许吃饭。” 什么？ 徐千雁听到这话之后立马变了脸色，直接拿着翠珠，一起朝着厨房走去。 进门之后，她直接朝着刘嬷嬷走过去，丝毫不客气，狠狠一个耳光抽了过去，咬着后槽牙说道：“放肆，竟然敢打我身边的人，你是个什么东西！” 赵嬷嬷是一品女官，她惹不起，可是这刘嬷嬷不过就是一个老妈子，她还惹得起！ 刘嬷嬷明显是没有想到，这徐千雁看着柔弱，竟然这么大的胆子，敢为了一个小丫头对她动手？ “徐小姐，你不会以为这个碧落园真的是你说了算吧？”刘嬷嬷捂着脸，哼了一声：“梅香拜把子，谁不知道谁？你不会以为你还是四年前的徐千雁吧？皇上早就已经厌弃你了，否则的话，也不会把你丢到这里来等死！” “放肆！”徐千雁再次狠狠一个耳光打过去。 “皇上的想法也是你随便可以揣摩的？你不过是个洗衣做饭的老妈子有什么资格口口声声说皇上？” “皇上把我放在这里，无论是要做什么，都是皇上自己的事情，跟你一个老妈子，有什么关系？” 徐千雁冷冷的看着她，眼神威压，丝毫没有要示弱和退让的意思。 刘嬷嬷自知理亏，只能是瞪着眼珠子不说话。 “啪啪啪！” 赵嬷嬷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在不停的拍巴掌。 “精彩，真是精彩啊，徐小姐，好教养啊，来的第一天就闹得鸡犬不宁的？”赵嬷嬷站在刘嬷嬷身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徐千雁。 她的眼神好像是刀子一般，在徐千雁的身上刮过。 “赵嬷嬷说笑了，我虽然不是什么高贵出身，但是却也是官家小姐，怎么能让一个下人对我如此的指指点点？” “皇上派你们过来应该是来照顾伺候我的，不是调教为难我的，更不是来给我做祖宗的！” 徐千雁挺直了腰杆，直直的看着赵嬷嬷。 她之所以敢说这样的话，就是因为，她现在住的是主屋，很明显，就只有主人才能够住主屋，既然她住了，她就是主人。 理不直气也要壮的，否则的话，以后的日子里面都要被压着打！ 第18章 极限一换一吗? 有了这话，赵嬷嬷倒是真的对她刮目相看，原本以为不过是个养在庄子上见不得台面的，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她对着徐千雁行了一礼，随后淡淡说道：“还请徐小姐息怒，奴婢的确是来照顾徐小姐的，只是皇上说小姐不懂规矩，需要好好教导，还请小姐以后多多听话。” 这就是给她台阶下了！ 徐千雁并非是个不懂事的人，直接开口说道：“赵嬷嬷乃是陛下乳母，一品女官，如何调教臣女都是应该的，只是刘嬷嬷没有官阶，不过是个下贱下人，怎么好这般狐假虎威，岂不是败坏赵嬷嬷名声？” 她可以忍受赵嬷嬷对她的指导调教但是也不完全没有脾气，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随便过来说几句的！ “徐小姐说的是！” 赵嬷嬷直接回手，狠狠地给了刘嬷嬷一个耳光，嘴里骂道：“没眼力见的狗东西，什么人你都敢随便攀扯招惹，还不快点给徐小姐赔罪！” “是，是，都是奴婢的错，徐小姐恕罪，小姐饶命！”刘嬷嬷急忙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她怕的根本不是徐千雁，而是赵嬷嬷。 这赵嬷嬷心狠手辣，要是为了斗气直接弄死她，也不是什么难事，左右她是皇帝的乳母，谁敢招惹？ “既然刘嬷嬷知道错了，我也不会咄咄逼人，以后只要改正就好。” “不单单是刘嬷嬷一人，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这碧落园是皇上赐给我的，你们也都是皇上的赏赐大内的颜面，所以还请大家好好办事，你们若是肯平安，我也不是个事多的！大家相安无事最好！” 有些事情最好是一开始就说清楚，否则后面闹起来没完没了反倒是双方面子上都不好看。 该说的话说完了，该立的规矩也立好了，徐千雁立马变了一副嘴脸，笑嘻嘻的看着赵嬷嬷：“说到底，这碧落园还是嬷嬷说了算的，我们不过都是一些不懂事的黄毛丫头，以后还请嬷嬷多多关照！” 赵嬷嬷在宫中几十年可以说是阅人无数，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徐千雁在玩什么花样，不得不说这姑娘的确是跟一般的小丫头有点不一样，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实在是不容易。 看着她这个进退有度，嬉笑怒骂恰到好处的样子，赵嬷嬷就知道，这不是个简单的，日后只怕是要多费一些心思才是。 “徐小姐今天一天奔波劳累辛苦了，还请先回去休息，至于吃食，马上送到小姐房间去。” “你们这几个婆子还看什么，做饭！” 赵嬷嬷一腔怒火全都发泄在了这些厨房的婆子身上，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在徐千雁面前好好威风威风给她一个下马威。 却没有想到这丫头满脸笑模样，结果说话办事干净利落一点不客气，直接把她的老脸都给丢没了！ 回到房间之后，翠珠捂着胸口敬佩的看着徐千雁：“小姐你实在是太厉害了，那赵嬷嬷凶神恶煞，奴婢看着心都要跳出来了！” “以后这样的话不许挂在嘴边上说，不能让人觉得我们没规矩。” “这碧落园毕竟不是我们自己的地方，你可不要放松懈怠，知道吗？” 徐千雁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头疼。 她实在是不明白司止渊到底是怎么想的，先是把庄缪放在宫中，现在好不容易把庄缪放出去了，结果又把自己关起来了？ 怎么？极限一换一吗？ 想不通的事情，徐千雁是不会浪费时间一直想的，这些年，在庄家，她有着绝对的自由，所以在京城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商铺买卖，并且规模不小。 现在她虽然被困在这里，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该看的账本也不能落下。 无论司止渊是怎么想的，她自己的日子该过还是要好好过的。 庄家。 大夫人看见庄缪平安无事的回来，立马高兴得不得了拉着他的手，一直哭：“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娘都要吓死了，娘为了你，眼睛都要哭瞎了呀！” “是啊，表哥你可算是回来了，明珠好想你啊，你在宫中如何，受苦了没有啊？”崔明珠殷勤的走上前去，想要拉扯庄缪的袖子。 可是庄缪一眼就识破了她的意图，直接抽回自己的手表情十分冷淡：“皇上留我在宫中乃是恩典，还给我升官发财更是皇恩浩荡，你们一个两个的站在这里，嚎什么丧！” 大夫人本来还要继续哭的，结果听到这话之后愣是生生的把自己的眼泪给憋了回去，她有些尴尬的看着庄缪：“儿啊，你……” “母亲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先不陪母亲说话了，回书房了。”庄缪直接打断了大夫人的话，因为他很清楚大夫人要说什么。 之前徐千雁还在庄家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绞尽脑汁的想要把崔明珠塞到他的床榻上去，何况现在徐千雁不在了？ 可是无论人在不在，庄缪的心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子，那床榻哪怕是冷如冰窖，也不会随便塞人过去。 坐在书房里面，庄缪看着对面的小矮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从前他在这边练字，她则是坐在对面算账，两人偶尔四目相对，那也是相视一笑。 这四年时间，虽然她没有爱上他，可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也算得上是琴瑟和鸣，如今，反倒是什么都没有了。 “表哥，你刚回来一定饿了吧？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你尝尝看看喜欢吗？”崔明珠端着一盘糕点进门，扭动腰肢蹭到了庄缪的身边：“表哥，你在宫中的时候，我真的好担心呢。” 庄缪看都没看一眼那糕点，只是淡淡说道：“户部侍郎有一个幼子，跟你年纪差不多，你若是喜欢，我去帮你说和说和，如何？” 什么？ 崔明珠的笑容，直接僵硬在了脸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表哥，要我嫁给旁人吗？表哥难道不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第19章 别伤了她 庄缪根本不理会她说了些什么，只是自顾自的继续开口说道：“自古以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虽然是我的亲表妹，但是我也不能留你了。” “表哥！” “你明知道我心悦你，为什么还要把我给旁人，难道说你就这么厌恶我吗？徐千雁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明白不明白啊！” 崔明珠这下是真的有些急了，她在府中做牛做马这么多年一直都伺候大夫人，好不容易等到今天眼看着就要成为夫人了，怎么愿意随便找个人嫁了？ 看着她这个样子，庄缪直接冷淡摇头：“我不喜欢你，你出去吧。” 崔明珠就不明白了，自己跟徐千雁比起来，到底是差在哪里？ 她明明处处都好，对表哥更是一片真心，他为什么就是看不到？ 心里藏了不少的脏话，但是崔明珠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说出口，因为说出口就输了！ 她咬着后槽牙努力的保持微笑，眨眨眼看着庄缪：“表哥你刚回家心情不好，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记得吃糕点。” 说完崔明珠转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庄缪手中拿着的是司止渊给他的圣旨，升官进爵的圣旨！ 可是对于庄缪来说，这不单单是圣旨，更是枷锁！ 傍晚时分，庄缪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就这么朝着徐家走去，哪怕是不做夫妻了，他们也是最好的朋友。 徐家听说庄缪上门，所有人全都躲开了，只有徐千帆开门见了他。 “你这个时候，实在是不该来。” 徐千帆有些无奈的看着庄缪。 “成亲四年，我知道你对我妹妹是一个心眼的好，可是你们现在不见面，才是对彼此最好的，不是吗？” 庄缪当然知道，越是磨磨蹭蹭就越是会给徐千雁带来灾难。 可是他不放心！ 他一向是冷静自持的性格，但是只有在面对这件事的时候，实在是无法保持冷静。 “她还好吗？” 庄缪犹豫了半晌，声音沙哑的小心询问。 都是男人，徐千帆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也十分的不是滋味，却只能是无奈的摇摇头：“她被皇上送进了碧落园，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如此也好，京城中，流言不少，她不应该承受这些。” “说来说去，还是我对不住她，当真是对不住。” 庄缪捏紧了拳头，眼尾微微泛红。 若是旁人，自然可以拼命，可是偏偏那个人是皇帝是九五之尊更是她的心上人！ “庄大人，以后我们两家还是不要来往的比较好，哪怕是见了面，也应该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才好。” “这样，你家，我家，都可平安了。” 徐千帆该说的，能说的，都说尽了，端起茶杯，开始送客。 庄缪本来还幻想着自己这次过来能够见一见徐千雁，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对着徐千帆拱拱手，这才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另一边，伙计们很快就把账本全都给徐千雁送了过来，原本徐千雁还以为是软禁，却没有想到里外进出都很方便，只有她不能随便离开碧落园。 看着这些账本，徐千雁的心中总算是踏实了一些。 这些年，她立身的根本就都在这里了，之所以能够在庄家那个无底洞平安无事的活下来，全都靠这些生意了。 打开账本的一瞬间，徐千雁心中所有的焦虑，全都被治愈了，看着账面上越来越多的银子，徐千雁更是觉得身体十分舒畅。 御书房。 赵嬷嬷跪在地上，把徐千雁进了庄子之后的一举一动全都说了个清楚明白，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 司止渊听着听着，笑出声来：“朕就知道，无论时间如何更迭，人的性格不会改变，她还是跟四年前一样，桀骜不驯。” “姑姑可要给她点厉害瞧瞧，让她好好吃点苦头才是！”司止渊说着说着，咬住了后槽牙。 一想到徐千雁为了别的男人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样子，司止渊就恨得牙根都痒痒，她这么喜欢吃苦，那就多吃一点好了！ 可是说完这话之后，司止渊又有些后悔了，看着赵嬷嬷：“却也别太为难她，别伤了她。” 这可是自己从小奶到大的孩子，赵嬷嬷能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 赵嬷嬷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想了想随后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奴婢觉得，这徐小姐是个好的，皇上若是真喜欢，不妨对她好点？” “朕心里有数，姑姑去吧。”司止渊的小心思被戳破了，多少还是有些恼怒的。 只是因为眼前人是自己的乳母，所以并未发作，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赵嬷嬷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两个人原本也算是金玉良缘，可是偏偏天公不作美，最后竟然闹成了这个样子。 若是当年徐千雁能够意志力坚定一点，也不至于会有今天，更不会有现在这些数不清的麻烦了，说到底还是看不清形势啊。 回到庄子之后，赵嬷嬷发现徐千雁的房间还亮着灯，她有些好奇的凑上前去，想要看看徐千雁在干什么。 “小姐，最近笔墨铺子的开销越来越大了，怕是有些不太对。” 翠珠看着账本，眉毛死死的拧在一起。 徐千雁看完了之后，笑了笑：“这里是京城，笔墨纸砚应该是最赚钱的营生了，你看我们的客流量这么大，可是就是没有利润，这是为何？” “有蠹虫！”翠珠一下子明白过来她的意思，随后握紧了拳头：“只是笔墨铺子都是我们用惯了的老人，谁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哪怕是用惯了的人，也是要时时刻刻查看的，否则的话，他们就会生了懈怠，你明天亲自去看看，务必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徐千雁收敛了账本，伸了一个懒腰：“困了，睡觉吧。” 就这么几句话，赵嬷嬷就可以看得出来，徐千雁在生意上很有几分见解不说，还是个会用人的，果然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 第20章 我会想办法 难怪背信弃义这么多年，竟然还能让皇上念念不忘，遇上这样的姑娘也说不上来是皇上的幸运还是皇上的劫难。 虽然徐千雁已经十分疲惫，可是晚上依旧是睡不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悄悄一个人出了房间，就这么坐在房顶上，看着天上繁星点点。 四年前，她经常会跟着司止渊一起来到这里，那个时候她们最喜欢的就是这样坐在房顶上一起看星星了，现在星星依旧明亮，碧落园也跟从前一般无二，可是她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心境，就只觉得烦闷的很。 “雁儿。” 忽然，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虽然很轻很轻，但是徐千雁听得十分清楚。 她警惕地看着周围，紧接着终于是在黑暗中看见了庄缪。 虽然之前，她也听说庄缪已经出宫平安回家了，但是现在亲眼所见，还是鼻子发酸，没有忍住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她伸出手去拽住了庄缪，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有些无奈的说道：“这碧落园到处都是皇上的眼线，你实在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过来！” “我看不见你，不放心。” “雁儿，你受苦了，都是为了我，对不住，当真是对不住。” 庄缪满脸都是自责，愧疚的不得了。 要不是因为他，她怎么会受这样的苦？ “你是不是傻，这件事跟你本来就是没有关系，你是被我连累了，皇上从始至终，针对的都是我。” “他恨我四年前背信弃义，所以故意要惩罚我报复我，我知道，我也明白，我认了。” “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们就当没有认识过，你对我的恩情，我会想办法报答。” 说这些话的时候，徐千雁甚至都不敢去看庄缪的眼睛。 婚姻四年，他们两个人一直都没有做过太亲密的事情，也没有过夫妻之实，可是他是实打实的对她好的，就连她的孩子，他也是视如己出的。 原本他们或许真的可以一直这么好好过日子，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司止渊他回来了，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回来了，让他们避无可避，不得不俯首称臣！ 听到这话之后，庄缪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从袖子里拿了千层糕出来，递给了徐千雁。 “我知道你最喜欢这个，所以给你带了一点。” “你不要怕，我会想办法……” 徐千雁忽然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 她用力的摇摇头，眼泪就这么不要钱的往下落：“我一辈子都在这里，也心甘情愿，你不要为了我费心费神，你走吧，以后再也不要来，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雁儿，你……” 庄缪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脚下却传来了一阵掌声。 两个人顺着声音往下看去，徐千雁就这么对上了司止渊隐匿着滔天怒火的眸子！ “好好好，好一个良辰美景奈何天啊！” 司止渊的声音掺杂着火药味，像是催命符一样，追着他们两个屁股后面跑。 之前徐千雁是有些紧张的，可是现在真的被抓包之后反倒是冷静下来，她顺着梯子爬下来，规规矩矩行礼：“臣女参见皇上！” “臣参见皇上！”庄缪也没有任何被戳穿的难堪，只是规规矩矩的行礼。 就好像他们还是密不可分的夫妻，司止渊不过是一个闯入者罢了。 这样的认知涌上心头之后，司止渊更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咬着后槽牙，就这么盯着庄缪：“大半夜的，庄大人不睡觉在这碧落园，做什么？” “臣心里惦记着徐小姐，所以过来看看。” “如今已经看完了，正要离开。” 庄缪实话实说，这种事情如果撒谎的话，只会越描越黑，何况他们本来就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好，庄大人，慢走。” 司止渊哼了一声，紧接着金吾卫上前，直接把人架了出去，临走之前，庄缪抱歉又担心的看着徐千雁，心中自责，他怕是真的给她找了大麻烦。 眼看着他都被拖出去了，还这么恋恋不舍，司止渊就更是恼怒，一把扯住了徐千雁的手臂，把人拽进了屋子里。 “你就这么放不下他，哪怕是和离了，也要跟他在一起！” 司止渊眼神阴鸷的盯着徐千雁。 对上他的愤怒和阴鸷，徐千雁心中惊骇，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两种情绪，竟然会同时出现在司止渊的身上，她真心觉得，眼前这个司止渊，跟自己认识的那个，根本不是一个人。 “陛下息怒，臣女现在不是跟陛下在一起？庄大人他走了。” 徐千雁走上前去，对着他讨好的笑了笑。 司止渊心中万丈怒火，在听到这话之后竟然奇迹般的下去了一半。 他哼了一声，拽着徐千雁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没好气的说道：“你不要以为，你说这些好听的，朕就会原谅你，以后不许你见他了！” “是，臣女遵旨。”徐千雁乖顺的答应。 司止渊总觉得，虽然人就在他的怀里，但是两个人的两颗心，好像是已经越来越远，甚至他都有些抓不住了。 歪头，就看见了床上熟睡的窈儿，他们两个人这么大动静，竟然也没有吵醒这孩子。 司止渊微微有些惊愕，总觉得这孩子长得好像是有点眼熟。 发现他的注意力被孩子吸引，徐千雁有些急了，立马挣脱他的手臂，跪在地上。 “陛下，窈儿只是一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懂，还请陛下不要迁怒与她，有什么错，就让臣女一人承担吧！” 徐千雁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她是真的怕，怕他一怒之下，直接掐死窈儿。 司止渊本来只是随便看一眼，可是现在听到这话之后心中一阵的恼怒。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她心中变成这个样子的？ 甚至觉得他连一个黄口小儿也不会放过？ 忽然司止渊伸手掐住了徐千雁的脖子：“你是在心疼自己的孩子，还是在心疼你与他的孩子，说清楚！” 第21章 他还是对她太宽容了! 这有什么区别吗？ 徐千雁心中无语，却还是耐着性子开口：“窈儿是我的孩子，她是个痴儿，庄家上下，都不喜欢她。” 有了这话之后，司止渊的心中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他勾着徐千雁的下巴，让她重新坐在自己的腿上，哼了一声：“是不是庄缪不行，才有了这痴儿？”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徐千雁差点笑出声来！ 这根本不是人家庄缪的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司止渊现在的表情看上去还是有些凶巴巴的，但是徐千雁就是莫名在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点点熟悉感。 面对这样的司止渊，徐千雁放松了一点，小声问道：“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你要去哪里？” “外面到底有谁啊，你怎么总想着出去！” 司止渊不满的看着她，原本的好心情再次消失不见。 明明四年前是她亲口说的，喜欢这里，现在他把这里送给她，怎么又开始想着往外跑？ 这女人不跟自己作对就浑身难受是不是！ 看着他这个阴晴不定的样子，徐千雁只觉得莫名其妙：“我在京城有一些买卖，所以我要出去看看。” “每个月十五，你可以出门一次。” “徐千雁，你最好是给我好自为之，不要再激怒朕！” 司止渊说着，直接咬上了徐千雁的锁骨。 徐千雁立马感受到他的身体变化，急忙忙开始躲避。 见状，司止渊死死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躲什么！” “孩子还在。”徐千雁双手护住自己的胸前有些委屈的看着他：“窈儿只是脑子不好，耳朵很灵的。” 都闹了这么半天了也不醒，耳朵好使？ 司止渊表示怀疑，可是却也没有当着孩子面胡来的这个心思，不情不愿的放开徐千雁，哼了一声：“明天，不许她跟你睡了！” “我要是知道你晚上来，我也不让她睡在这里，这不是换了新地方，孩子睡不着。”徐千雁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看向了司止渊：“大半夜的，你饿吗？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不吃，朕有御膳房，回去了。”司止渊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现在心里一阵的恼怒，只想咬人！ 可是他能感受到，徐千雁现在已经可以跟他好好说话了，起码不躲着他，也不瑟瑟发抖了。 他之前凶巴巴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和离，现在人就在他手里，自然要好好对待。 只是四年前，她做错事了，不能轻易原谅她还是要她吃吃苦头的。 司止渊忽然想到了些什么，盯着徐千雁看：“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徐千雁不明白，没头没脑的，这人忽然问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犹豫了一下，随后跪在地上：“臣女恭送皇上？” “你！”司止渊气的手指都在发抖。 他本来是在等着徐千雁为四年前的事情，跟自己道歉的。 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样的冥顽不灵！ 看来，他还是对她太宽容了！ 直接一个大白眼过去，随后转身就走，司止渊怒气冲冲的样子，让徐千雁莫名其妙的很。 这里距离皇宫并不算是太近，一来一回要一个时辰，他这么折腾一趟，就是为了耍个脾气？ 徐千雁跪在地上，实在是不明白这个人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送走了司止渊，徐千雁的心情总算是放松了一些，虽然她也不知道，司止渊为什么会突然变脸，可是却也不得不承认，变脸之后的司止渊还是相对来说好相处一些！ 徐千雁顺势跪坐在地上，拿出已经冷了的千层糕，吃了起来。 她喜欢千层糕，庄缪就把整个京城的千层糕全都给吃了一个遍，最后找了这个最好的厨子养在家里，专门给她做千层糕。 如今…… 徐千雁吃着这千层糕，心里一阵的发酸，哪怕她没有爱上他，四年朝夕相处，也是有感情的。 今天他被发现潜入这里，也不知道明天又要面对什么样的为难。 皇宫，养心殿。 “皇上，夜深了，该休息了。” 黄良有些心疼的看着还在批阅奏折的司止渊。 虽然他不知道司止渊为什么会气冲冲的回来，但是他看着司止渊这个辛苦的样子，还是本能的心疼。 “朕不累，南方水灾闹得很凶，那些官员只拿俸禄不干活！”司止渊想起这件事就一阵阵的上火。 南方水灾已经持续了一个月了，可是偏偏，各地官员好像是瞎了眼似的，什么都不管。 “对了，应该让他去！” 司止渊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似的，欢欢喜喜的写了圣旨，递给了黄良。 “明早上，你亲自去庄家宣旨！” 看着司止渊说睡觉就睡觉的样子，黄良一阵的无奈。 这皇上虽然看上去好像是跟从前不一样了，可是根本上还是个孩子心性的人，四年的时间，就学会了一个嘴硬的本事。 次日，清晨。 庄家一早上起来，就接到了圣旨。 庄缪端着沉甸甸的圣旨，微微笑着，送走了黄良。 人走了之后，崔明珠立马变了脸色：“南方水灾横行，处处横尸遍野，表哥你不能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这是圣旨，我必须去。”庄缪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大夫人更是眼泪都直接下来了：“我的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都是那个该死的徐千雁，这个扫把星，这是要害死我儿啊！” “皇上派我去南方赈灾，是看重我，是好事，你们哭什么？” 庄缪不耐烦的训斥。 他的后宅，一向是不安宁的，也不知道徐千雁到底是怎么忍耐了这么多年。 “哥哥，我是真的担心你，虽然是看重你，可是南方现在真的很危险啊。”庄玉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一家人里面，就只有她一个人，是真心关心自己的哥哥的。 “好男儿志在四方，建功立业，这本就是必经之路，你们不要说了，我收拾东西，即刻出发。” 第22章 扫把星 旁人或许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道圣旨，但是庄缪自己心中，却是心知肚明，他很清楚，这是皇上在给他脸色看，这是威胁，也是警告。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对于庄缪来说，这是机会，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是可以把赈灾的事情办的明明白白的，那么自然就可以在朝堂之中崭露头角，到时候，皇上也不能无缘无故捏死他！ 想到这里，庄缪轻笑了一声，随后眼神变得更加坚定起来。 “徐千雁，你出来，你这个扫把星，你给我滚出来！” 一早上起来，徐千雁就听见有人在门口骂娘。 她打开门走出去，一路走到大门口，果然看见了大夫人和崔明珠两个人。 徐千雁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都躲到这里来了，这两个人竟然还这么不依不饶，她深深的觉得，还不如把这里戒严呢！ 反正她都是出不去的。 “徐千雁，你这个扫把星，你差点害死表哥你知不知道！” “就是因为你，皇上打击报复，让表哥去南方赈灾了！” 崔明珠哭的很大声就好像是死了爹一样难过。 听到这话之后徐千雁立马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是她看着崔明珠的时候，眼神中带着点同情有些无语的说到：“你自己想死你就去上吊，不要连累别人好不好，皇上运筹帷幄，怎么会有打击报复这一说？” “污蔑皇上，你好大的胆子啊！” 一门之隔，徐千雁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她不是为了崔明珠，主要是为了庄缪，现在庄缪只是被外派了，也不算是太糟糕，但是如果这样的说法尘嚣而上的话，那么只怕就真的是灭顶之灾了。 大夫人虽然厌恶徐千雁，却也知道这件事的厉害程度，所以就直接给了崔明珠一个耳光：“你个混账东西胡说什么呢！” 紧接着，大夫人朝着徐千雁笑了笑开口说道：“雁儿，无论如何，他都是被你连累的，南方路上山高水长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你看是不是应该多点银子，好好打点一番？” 什么？ 徐千雁听到这话之后顿时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之前在庄家的时候，用自己的钱填窟窿也就罢了，现在凭什么？ 她的脸色变了变随后没好气的说道：“大夫人，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他是公干，不是流放，打点什么？你要打点谁啊，官员受贿是要砍头的，你是不是嫌他死的慢啊？” 该说的都说了，徐千雁觉得也没有必要继续跟他们纠缠，直接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一家人里面，也就庄玉一言不发，她急忙忙跟了上来，原本以为会有人阻拦，却没有想到竟然可以轻易进入？ 她立马拉住了徐千雁的手臂，小声地说道：“嫂子，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难道哥哥的死活，你真的不在意了吗？” “庄玉，我们已经和离了，和离就是没有关系了，我不是你嫂子，以后也不许你胡乱这么叫我。” “这是皇上的旨意，你们来找我完全没道理，还要我继续说吗？” 徐千雁一把甩开了庄玉的手，她嫁给庄家四年，一直都把这个姑娘当做是自己的亲妹妹疼爱，可是最后她得到了什么呢？ “嫂……徐姐姐，为什么？” “你跟哥哥好好的，为什么要和离？” 庄玉说着说着，哭出声来。 “自从你离开之后，我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厨房那些婆子都是刁钻的，给我们的吃食也不如从前，店铺也不送时兴料子过来了，就连药材铺都开始给我们脸色看。” “母亲身体不好，其他的我们都可以将就，但是这药材的事情，是半点不能马虎的，徐姐姐，你真的不管我们了嘛？” 庄玉越说越难过，想着自己这段时间生活水平直线下降，更是眼泪不停的往下落。 之前徐千雁在家的时候，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人不在了，反倒是感觉到了不对劲。 看着她碎碎念的样子，徐千雁的心，一点点的冷了下去，因为庄玉在这里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半天，都是在怀念之前的锦衣玉食，对她本人没有半点感情，甚至根本不把她当回事，他们现在心心念念的不过就是她给出去的好生活罢了。 看来，这四年的真心真意还真的是全都喂了狗了。 不，养条狗还能摇尾巴呢！ “赵嬷嬷，把她轰出去！” 徐千雁终于是忍无可忍，咬着后槽牙，吩咐了一声。 赵嬷嬷一直都在边上站着看，现在听到这话之后更是丝毫不客气，大步上前，直接扯着庄玉的头发，把人拎了出去、 哪怕庄玉再怎么没有见过世面，还是看得出来赵嬷嬷身上的令牌，知道她是宫中一等女官，是自己招惹不起的存在。 被狠狠地丢出门外之后，庄玉狼狈的摔了一跤，手心擦破皮，生疼生疼的。 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欲哭无泪的看着大夫人：“娘，徐姐姐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本来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走吧！” “我们走！” 大夫人对着里面啐了一口，随后拉着庄玉的手，上了自家的马车。 “玉儿，疼不疼啊？” “给我看看，手怎么都破了？这徐千雁，也太过分了吧！” 崔明珠立马抓住了庄玉的手，心疼的不得了。 原本她就年纪小，现在听到这话之后更是委屈，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哽咽着说道：“徐姐姐是不是以后再也不管我们了，那我们该怎么办，家里现在已经是捉襟见肘了，下个月的马球会，我都没有新衣服可以穿，娘，你快点想办法呀！” 大夫人本来就烦躁得很，现在听到这话之后更是满脸都写着不耐烦，随后没好气的说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自己的新衣服，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没出息的女儿！” “闭嘴，不许哭了，回家！”大夫人吼了一声，马车这才慢悠悠的走了起来。 第23章 嫌弃 庄玉本来就是被徐千雁给惯坏了，这四年过的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现在听到母亲这么说之后更是不满：“我都说了，对嫂子好一点，可是你们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家里到处都是亏空，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 “你哥哥不是还升官了吗？我们家怎么会到处都是亏空！” “你个丫头片子你懂什么！” 大夫人直接一个白眼过去，那叫一个嫌弃。 “我们庄家的日子之所以好过，那是因为你哥哥争气，跟徐千雁那个贱人有什么关系！” 庄玉听到这话之后是真的要被气笑了。 她生无可恋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随后很认真的说道：“哥哥为人一向是很正派的，除了俸禄之外，几乎是没有半点其他收入，我们庄家上下现在这么多人都要揭不开锅了，怎么还要跟嫂子对着干！” “玉儿，你说什么呢？姑母一定会想办法的，庄家离了她徐千雁，只会越来越好。”崔明珠终于是听不下去了。 主要是她好不容易把徐千雁给熬走了，如果在这个时候全家都想念徐千雁的好，那她算什么？这么多年的陪伴又算什么？ “都怪你，要不是你在我娘身边挑唆，我哥哥嫂子一定会好好的！” 庄玉现在脾气不好，所以就直接把火气全都发泄在了崔明珠的身上。 崔明珠是万万没有想到之前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庄玉，竟然会这么跟自己说话？ 她立马委屈的不得了，扯着大夫人的袖子，小声地说道：“姑母，难道真的是珠儿的错嘛？” “你有什么错？是玉儿不懂事，你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这缪儿马上就要出门了，南方现在情况不明，还是要留下子嗣才好。” “徐千雁这个废物，嫁给我们家这么多年就只有一个白痴女儿，真是丢死人了！” 大夫人只要是提起子嗣的事情，就会恼火，就会觉得徐千雁是个废物。 “哎呀，姑母！” 崔明珠听到这话之后一阵的害羞，满脸通红的钻进了大夫人的怀里，可是心中已经有了谋算。 碧落园。 “赵嬷嬷，这好歹也是皇上的地方总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吧？” 徐千雁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她现在只要是看见庄家的人，就会觉得晦气。 看着她这个样子，赵嬷嬷几乎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冷淡开口：“皇上不限制任何人进出。” “真的？” 徐千雁一下子就兴奋起来。 如果真的不限制进出的话，那可太好了，她就随时可以出去了。 赵嬷嬷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的想法，哼哼了一声之后，转身就走。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是徐千雁心里明白，这所有人之中不包括她，所以她想要随便出入还是太难了。 很快，徐千雁就给大哥传信，让他来看自己。 徐家现在对徐千雁这个女儿的态度还是很微妙的，尤其是徐大人两口子，根本不在乎自己女儿的死活，他们最在意的就是徐千雁在司止渊的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还能不能给家族带来利益。 在知道她要求徐千帆上门之后，徐大人直接就允许了，也让徐千帆过去好好打探一下消息。 出门的时候徐二哥还有徐二嫂，两个人死皮赖脸的上了马车。 徐千雁本来是要跟大哥说生意的事情，却没有想到，二哥二嫂也跟着来了。 二哥和二嫂对她的态度，徐千雁是一直都很明白的，所以看见这两个人的时候，徐千雁的表情一下子就从欢喜变成了无语。 不过他们都是一家人，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做全的。 “大哥！” “二哥，二嫂。” 徐千雁跟他们打了招呼之后，直接就请他们进门。 这几个人刚坐下，徐千雁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徐二嫂就先开口了：“雁儿我看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也挺好的，皇上还是对你很宽厚的嘛！” “二嫂要是这么喜欢这里，要不一起搬过来一起住？”徐千雁丝毫不客气，直接给了一个白眼。 她跟二嫂之前在家的时候就是水火不相容，现在更是见面之后分外眼红。 听见这话之后，二嫂的脸色变了变：“这可是皇上给你的园子，我有什么资格住进来？” “雁儿，你虽然和离了，但是年纪还小，加上你姿容不错，所以京中还是有很多人想要跟你成亲的。” “我给你准备了几个不错的对象，你可以看一看，女人还是要找一个好男人，这一生才能有依靠，是不是？” 说着徐二嫂还真的递给了徐千雁一个小册子。 上面写着的都是那些差不多的人家，只是里面的公子哥家世虽然不错，一个个歪瓜裂枣，劣迹斑斑。 这样的意图是什么，实在是太过明显，所以徐千雁看见这个册子之后，顿时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丝毫没有客气，直接就把小册子摔在了桌子上。 “我和离回家，还没有吃徐家一口饭，怎么？二嫂就嫌我碍眼了？” 徐二嫂明显是没有想到，徐千雁一个和离过的女人竟然还能这么嚣张？还在这里挑挑拣拣的？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我们女子，生来就是浮萍，就是要依靠男人的。” “何况你已经和离过一次了，在这些方面也不能太挑剔了，还是要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的，不是吗？” 徐二嫂据理力争。 她四处看看，随后笑着说道：“我看这园子不错，倒是可以举办一个游园会，你们相看一番，到也不算是盲婚哑嫁！” 这是什么屁话？ 徐千雁的胸膛剧烈起伏，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咬着后槽牙看着徐二哥：“二哥，这也是你的意思？” “你嫂子也是为了你好，毕竟，女子总是要嫁人的。”徐二哥也跟着二嫂一起劝说徐千雁。 “碰！” 徐千帆终于是忍无可忍了，直接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他瞪着眼珠子看着两个人，没好气的说道：“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大哥！” 徐二哥急了，下意识的想要顶嘴，结果对上徐千帆的犀利眼神，还是选择了闭嘴。 “算了，夫君，这园子风景不错，我们出去逛逛，让大哥好好劝劝雁儿吧。” 徐二嫂拉着他，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第24章 够没眼光 看着他们的背影，徐千帆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抱歉的看着徐千雁：“不是我要带他们来的，是他们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来的，他们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大哥，我叫你过来是想要让你帮我去我的店铺好好看看。” “之前庄家搜刮走了不少我的东西，那些铺子也应该好好整治整治。” 徐千雁在京城的生意，是一个秘密，就只有她跟徐千帆两人知道，之前为了保证庄家的生活，也透露出来了一点点，结果直接被他们给强取豪夺了。 一边说着，徐千雁一边拿了房契地契出来，就这么递给了徐千帆。 “你拿着这个，去把我的铺子全都收回来，暂时先不要开门，下个月我出去之后再谋算。” 徐千雁可怜兮兮的看着大哥。 “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雁儿，你跟陛下，你们？” 徐千帆现在最操心的还是这个，主要是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跟他们徐家的前程息息相关。 他纵然是很疼爱这个妹妹的，但是也不能真的不管徐家的死活。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谁知道他打算怎么样，总之现在的结果就是我们都活着。” “他……应该不会继续针对徐家，毕竟你们也都活着呢，不是吗？” 徐千雁根本不知道司止渊现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不过根据目前的表现来看，应该是没有打算赶尽杀绝的。 他现在是皇帝了，如果真的想要报复的话根本不用费这么多力气，一声令下，他们徐家应该就死绝了。 徐千帆也觉得这话有道理，他看着徐千雁，叹了口气：“雁儿，是大哥没本事不能保护你，害得你被困在这里，你放心我一定会发愤图强，这次南方水患，京中官员都往后退，我打算主动请缨，去南方赈灾！” 哥哥的志向一向是很远大的，所以徐千雁也没有拒绝或者说是阻拦，只是乖巧的点点头笑着说道：“哥哥，一路小心，我已经准备了不少东西，到时候你一并带到南方去，我知道现在最缺少的就是粮食，之前我存了不少，你都带走。” 徐千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说什么？你有粮食？” 现在南方水患多日，粮食已经是千金难求，街上到处都是饿死的百姓，朝廷也是束手无策。 “嗯，我已经装满了十个船舱，你可以带着船队一起去。” 徐千雁眼眸低垂，透出来了一点点的悲伤。 这些东西，她本来是帮庄缪准备，襄助他青云直上的。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现在那成了这个样子，她跟庄缪之间，再也不能有任何牵扯，因为只有不牵扯，两个人才能都平安。 “无论司止渊对我如何，天下百姓，都是无辜的，他们需要这些粮食。” “哥哥，去吧。” 徐千雁虽然只是一个小小女子，可是却也是官宦女子，所以从小熟读四书五经，忠君爱国什么的，她也不是完全不懂。 何况，她生性善良，所以这些都是她心甘情愿的事情。 “雁儿，你真是个好姑娘。” “陛下他……够没眼光。” 徐千帆说的鬼鬼祟祟，不过表达的却全都是真情实感。 看着哥哥这个可可爱爱的样子，徐千雁没忍住笑出声来，心情也舒服了不少，知道徐家暂时没有被自己连累，她也就松了一口气。 徐二嫂在外面转悠了一圈，回来之后就开始拉着徐千雁的手说话：“雁儿，我还是觉得，这个园子实在是好看的不得了，要不就办一个游园会吧？这样也好让京中都知道，皇上对徐家，还是不错的，没有迁怒与我们。” 就因为徐千雁跟庄缪和离，皇上对徐家的态度暧昧，所以朝中不少人都已经开始疏远他们徐家的人，徐家现在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在朝堂，都是举步维艰。 身为徐家女儿，徐千雁也明白他们的谋算，虽然心中有些不喜，却没有拒绝。 “这件事我说了不算，还是问问宫中的人吧。” “赵嬷嬷，我二嫂看我们园子好看，想要办个游园会，让京中贵胄都见见世面，可以吗？” 徐千雁也不磨蹭，直接就当着徐二嫂的面，问了赵嬷嬷。 他们说话的时候，赵嬷嬷一直都在门口听着，不过是偷听，所以她也没有想到，徐千雁会突然发难。 从门外进来，赵嬷嬷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丝的尴尬，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皇上的意思，只是不让徐小姐出去，至于其他，皇上不会管。” 她说这话的时候眸子是直勾勾的盯着徐二嫂看的，甚至带着几分威逼的意味。 然而徐二嫂脑子不好，根本没有看出来这个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反倒是喜滋滋的点头，开口说道：“那就多谢皇上恩典，麻烦嬷嬷费心了。” 说着上前一步，塞给了赵嬷嬷一个玉镯。 这…… 赵嬷嬷看着自己手里触手生温的玉镯，表情一言难尽，她在宫中多年，看见的多数都是八面玲珑之人，这么缺心眼的，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然而话都已经说出去了，现在想要反悔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是咬着后槽牙应了。 徐千雁坐在一旁，看着二嫂的表现，还真的是觉得眼前一黑又一黑。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接开口说道：“天不早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大哥，一路顺风！” 说完直接起身，就这么把他们送了出去，回来之后就拿了银票出来，递给了赵嬷嬷：“嬷嬷，麻烦你了，有什么开销都算我的，辛苦了。” “徐小姐才辛苦。”赵嬷嬷意有所指，拿了银票之后就开始去筹办宴会的事情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进了宫中，司止渊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还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徐家二嫂要在朕的园子里面，给徐千雁举办一个相亲会！” 人在非常生气的时候果然是会笑出声来的。 司止渊真的是好久都没有这么笑过了。 他捏紧了拳头，咬着后槽牙说道：“这徐家二房居然这么没眼色！黄良，把徐老二的考绩情况给朕调过来，朕倒是要看看，这个废物的脑子里都有什么！” 黄良站在一旁，已经开始替某个人默哀了，这皇上的意思，他们是一点都不明白啊！活该，实在是活该！ 第25章 庄家的孩子 司止渊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挑眉看着赵嬷嬷：“徐千雁怎么说？” “徐小姐不愿意，只是那妇人非要如此，徐小姐也不得不应下了。” 赵嬷嬷实话实说，一点偏颇的意思都没有。 “都是些什么人！” 司止渊咬牙切齿的看着赵嬷嬷，明显是对这件事，十分不爽。 赵嬷嬷是带着司止渊长大的，其实最了解他，所以就把自己誊抄的小册子拿过来，递给他：“所有人都在这里，皇上请过目。” 这不看的时候司止渊好奇，看完之后，司止渊只觉得胸闷气短。 他直接就把小册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咬牙切齿：“这样的歪瓜裂枣也敢出来相亲！” “她宁愿跟这些人打诨，也不愿意跟朕在一起？” “徐千雁，你脑子到底怎么了？” 司止渊咬着后槽牙，嘴里开始碎碎念。 他还是跟从前一样，虽然看上去已经是成熟稳重的冷漠帝王，事实上，骨子里还是四年前那个活泼少年。 尤其是在面对徐千雁的时候，更是无法克制自己的真性情，然而面子上总是下不来，所以就只能是竭力克制，并且还要演戏，让她不得不留在自己身边。 赵嬷嬷默默地把地上的小册子捡起来：“那这个宴会？” “办，不仅仅要办，还要好好办，宫中的御厨，全都给我拉过去，朕倒是要看看，她到底会选谁！” 司止渊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这番话。 对上他这个孩子气的样子，赵嬷嬷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微妙起来。 她眨眨眼，随后立马点头：“是，奴婢马上去安排！” 看着赵嬷嬷说走就走的背影，司止渊口中还有后悔两个字没有说出口。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赵嬷嬷竟然说走就走？ “徐千雁！” 司止渊咬牙切齿的低吼一声，随后直接就换了一身衣服，从宫中暗门离开，直接朝着碧落园走去。 “娘亲！” “花花，娘亲！” 窈儿自从来了这碧落园之后，性子都活泼了很多，每天能吃能睡蹦蹦跳跳，词汇量也比之前大了不少，几乎是每天都在笑嘻嘻。 原本徐千雁的心里还有些不满，可是现在看着孩子这个样子反倒是觉得，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哇，好漂亮的花花，窈儿好厉害！” “窈儿好棒！” 徐千雁立马笑嘻嘻的迎上去，抱着窈儿亲了又亲。 窈儿也搂住了徐千雁的脖子，学着她的样子，亲了又亲。 这在其他母女之间，算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在她们之间，这还是第一次。 徐千雁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回应自己的窈儿：“窈儿，你亲我？” “窈儿喜欢娘亲！” “娘亲也喜欢窈儿。” 窈儿亮晶晶的眸子，就这么盯着徐千雁看，说的很费力，却又很清晰。 “窈儿，再说一次！” 徐千雁强忍着想要落泪的心，就这么盯着窈儿看。 “窈儿喜欢娘亲！” 这下，徐千雁直接把姑娘抱了起来，对着翠珠笑：“你听见了吗？窈儿说，她喜欢我！窈儿喜欢我！” 翠珠已经是泪流满面，却还是用力点头。 “听见了，奴婢听见了，小小姐说，她喜欢小姐！” “她喜欢你！” 徐千雁更是喜极而泣，紧紧地抱着窈儿。 三年了，她终于是在窈儿这里得到了回应，她的孩子不是痴儿！不是！ 司止渊还没进门，就听见了徐千雁的笑声，加快脚步进门，就看见她抱着窈儿，又哭又笑。 也不知为什么，这一幕，吸引的司止渊根本迈不开步，就这么站在原地看了很久很久，看着徐千雁抱着孩子又哭又笑，看着徐千雁抱着孩子亲了又亲。 这是她跟别人的孩子，按理来说，他应该是十分厌恶这个孩子的，可是偏偏，两次见这个孩子，都无法真的讨厌。 他大步上前，直接把窈儿从徐千雁的怀中抢过来，塞进了翠珠的怀中，反手拉着徐千雁，朝着后面花园走去。 这…… 翠珠看着怀里同样震惊的窈儿，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窈儿一向很听话，可是却在这个时候从翠珠的怀中挣扎出来，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的朝着司止渊的方向追上去，就这么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了司止渊的大腿。 “爹爹！” 一声爹爹，在场所有人都傻了眼，尤其是徐千雁。 她几乎是瞬间跪在地上，下意识的搂住了自己的女儿，连连磕头。 “窈儿是个痴儿，求皇上恕罪，她不是故意的！” “皇上恕罪，皇上饶命！” 司止渊看着不停哀求的徐千雁，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竟然如此在意那个男人的种！ “够了！” 司止渊不高兴的低吼一声，徐千雁也不敢继续磕头。 她只能是抱着自己的孩子瑟瑟发抖。 自己一个人面对司止渊的时候，徐千雁是绝对不会发抖的，可是现在窈儿在这里，若是他一个不高兴，窈儿就会没命了。 司止渊蹲下来，就这么勾着窈儿的下巴，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她的眉眼。 看着他这个动作，徐千雁更是觉得一阵的窒息。 生怕他会看出来什么端倪，急忙忙把孩子搂在怀里：“皇上恕罪，求皇上恕罪！” “小丫头，你叫我什么？” 司止渊根本不理会徐千雁，只是直直的看着窈儿。 窈儿年纪小，还不懂事，所以根本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更不知道害怕是什么。 她很认真的戳了戳司止渊的脸颊，又戳了戳自己的脸蛋：“爹爹跟窈儿一样，爹爹！” 一边说着，窈儿一边很兴奋的拍拍手。 “窈儿，闭嘴！” 徐千雁第一次对孩子冷了脸。 窈儿被她吓了一跳，哇哇大哭起来。 可是徐千雁却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哭，窈儿不哭。” 原本只是孩子的话，司止渊并不放在心上，可是偏偏，徐千雁的反应实在奇怪。 司止渊也仔仔细细的看着这孩子。 孩子还没长成，也看不出其他，不过眉眼还是可以看出来是跟徐千雁有几分相似的，至于她说的两人一模一样，暂时还真的看不出来。 “徐千雁，这是谁的孩子？” 司止渊的眼神落在徐千雁的身上，站起身来，抱着膀子，居高临下的询问。 “自……自然是庄家的孩子。” 第26章 艳压群芳 庄家的孩子？ 司止渊再次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个孩子，随后直接一把把窈儿抱起来，逼近了徐千雁：“记住了，以后，她只是你的孩子！” “是，只是臣女一人的孩子！” 徐千雁立马答应下来，急忙忙伸手，想要把孩子抱回来。 可是偏偏窈儿死死地搂着司止渊的脖子不肯放开，还在他的脸上啃了一下，憨憨的笑着：“爹爹，好看！” “窈儿！” 徐千雁这下是真的急了，她直接把女儿强行扯了回来，随后赶紧拿出手帕，用力的擦拭着司止渊的脸颊。 “对不起，陛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对，窈儿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 徐千雁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这司止渊是出了名的矫情事多，他可是很嫌弃别人的，可是偏偏窈儿不知死活非要亲他，这可怎么办。 司止渊看着她这个紧张的样子有些好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微微蹙眉看着她：“你怕我？” 难道不应该害怕？ 徐千雁的手直接僵硬停顿在了半空之中，她忽然想到四年前的时候其实自己跟他是很亲密的，两个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的见外，哪怕那个时候他已经贵为太子，可是他们两个之间还是那样的亲密无间。 如今四年过去了，沧海桑田，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徐千雁无奈之下只能是叹了口气，轻轻地摇摇头：“臣女并非是害怕，只是心虚。” 她太清楚这个人现在想要在自己这边听到什么样的话了，被辜负的人，最需要的就是道歉和补偿，还有辜负他的那个人，永久的抬不起头。 虽然她嘴上说着顺从的话，但是很明显，司止渊没有在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愧疚。 他冷着脸，松开了她的手：“明日，玩得开心。” 丢下这话之后直接转身就走。 徐千雁抱着窈儿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狠狠一抽，她实在是不明白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是让她玩的开心，可是为什么就是听出来了一股子咬牙切齿的感觉？ “娘亲，爹爹好看。” 窈儿搂着徐千雁的脖子，盯着她，笑得很开心。 看着窈儿这个样子，徐千雁的心中更加疑惑，难道说这就是血缘关系的奇妙嘛？ 第一次见面，窈儿就自动认爹了？ “以后不许叫他爹爹，否则的话，娘亲就再也不理你，也不给你吃桂花糖了，知道吗？” 徐千雁咬着后槽牙看着她，开始威胁。 桂花糖是窈儿最喜欢的小零嘴，为了避免自己吃不到，只能是不情不愿的点点头，瘪着小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翠珠急忙忙走过来，赶紧把孩子抱在怀里随后有些无奈的看着徐千雁，低声说道：“小姐何必吓唬窈儿？” “这不是吓唬，这是警告，也是为了孩子好。” “司止渊早不是四年前的阿渊了，他现在与我而言，就像是砒霜一般。” 徐千雁眼眸低垂，心里的酸涩和失落，怎么都挥之不去。 时间过去了四年，司止渊变了，身边的环境变了，她的人生也变了，可是她自己知道，她的心，一直都没有变，那里永远都有他的位置，只是她的阿渊，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小姐，其实如果四年前没有退婚，你跟陛下也算是神仙眷侣了，刚刚陛下抱着孩子站在你身边，还真像是一家三口，可惜，实在是可惜。” 翠珠抱着窈儿给了一块桂花糖，轻轻的哄着。 “住口！” 徐千雁立马变了脸色，皱眉呵斥。 “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怎么敢随便说这样的话，不要命了！” “皇上现在后宫佳丽三千，若是被人听到这话，你我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就连窈儿，怕是也要保不住！” 如今，司止渊早就已经不是从前的阿渊了，所以徐千雁肯定是要小心谨慎的，何况他现在心中还带着怨恨呢，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 翠珠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所以就只能是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话虽然是不合时宜的，但是她的想法是很真实的，两个人刚刚站在阳光下的时候，还真就是岁月静好的模样，而且翠珠看的很清楚，皇上看向他们家小姐的时候，眸子里面明明就是盛着温柔的，哪里来的什么恨意？ 只是翠珠不敢乱说，就只能是拉着窈儿转身离开。 徐千雁出不去，就只能是留在碧落园算账，并且开始盘算着，还能不能再给南边多一点物资，除了粮食，他们也还需要衣服什么的，新鲜的蔬菜水果什么的，现在也应该是高价。 很快，徐千雁就统计了一下自己现在的产业，她除了在京城的笔墨铺子之外，还有绸缎庄，还有钱庄，还有两条水运路线，所以她想做的事情，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只是现在不方便出门，没有办法好好安排，看来只能是等到能出去的时候，再说了。 “小姐，珍宝阁那边送来了这个季度的新品，说是让你给试试样子。” 翠珠抱着一个盒子走进来，笑嘻嘻的看着徐千雁。 这珍宝阁是徐千雁十二岁的时候创立的，到现在也有十几年了，一直都是京城所有贵女最喜欢的一家店，可以说是引领京城风潮的一家店。 徐千雁立马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火珊瑚头面，有些意外。 “哟，这陆掌柜现在长脑子了，竟然学会灵活使用原材料了？” 之前都只是一些金银玉器什么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学会用这些了？ “那奴婢给姑娘试试？” 翠珠笑嘻嘻的上前，拉着徐千雁两个人一起进了房间，很快就把徐千雁打扮一新。 徐千雁本就皮肤雪白，配上这大红色的火珊瑚更是衬得整个人如同雪团子一般，看着竟然十分喜气。 “小姐，你看着头面，衬得你气色都好了很多，这一张脸白里透红的，到时候游园会，就用这一套，肯定能够艳压群芳！” 徐千雁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随后满意的点点头。 “这一批的珠宝首饰做的的确是不错，游园会各家贵女都会来，到时候我戴出去给他们好好展示展示，那我们可就不缺生意了。” 徐千雁满意的把这些东西从自己的脑袋上拆卸下来，笑呵呵的看着翠珠。 第27章 我们跟你拼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自由，但是比在庄家的时候，日子可是过得舒心多了，甚至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打理自己的小生意，这要是之前，徐千雁肯定是不会用这样的手段给珍宝阁宣传的，主要是现在她想资助赈灾，帮助哥哥青云直上，所以她现在急需一笔钱，这些贵女口袋里的银子，那就是最好掏的。 “小姐，奴婢今天出去，听说了一个笑话，那庄家小姐假借小姐的名义去珍宝阁做首饰，结果被掌柜的好一顿奚落，赶了出来。” “原本这也没什么，可是听说，庄小姐在那边，哭了好长时间，闹的不少人指指点点，最后被崔明珠打了好几个耳光，这才带了回去。” 翠珠说着说着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的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才离开庄家这么几天，庄玉竟然就能闹出来这么大的笑话。 庄缪现在去了南方赈灾，生死不知，结果她竟然为了衣服首饰在这里这么丢脸，简直就是一点良心都没有，根本就是完全不管别人死活，脑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告诉我们铺子里的掌柜的，以后只要是庄家的生意，都不做。” 徐千雁眼眸低垂，淡淡的下了封杀令。 庄缪的俸禄微薄，可是庄家的人却已经在她的滋养下，习惯了奢靡，再这么下去的话，早晚会惹出来大麻烦，徐千雁现在已经不能给庄缪什么了，只能在这些细枝末节上面，帮帮忙。 “庄家这些人，就是自己不知死活，之前小姐在庄家的时候，他们的日子过得多好啊，偏偏身在福中不知福，呸！” 翠珠这些年跟在徐千雁身边，也是没少被庄家的人欺负，就连窈儿都会时不时的被他们虐待。 每次想到这些，翠珠就忍不住的想骂人，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看笑话，自然不会放过。 “翠珠，既然已经离开了庄家，那么就完全没有必要再为了他们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了。” “你明天通知一下我们的掌柜，让他们趁乱进来，我还真有些话要跟他们说，问问他们。” 徐千雁现在心心念念的还是自己的小生意。 另一边，徐千帆直接拿着徐千雁给的地契和房契开始收铺子。 嫁给庄家这些年，徐千雁大部分生意都是隐藏的，所以给庄家的也就是几家小铺子，只不过是徐千雁不愿意他们占便宜，这才要拿回来。 然而对于徐千雁来说，这些只是没什么要紧的东西，可是对于庄家来说，这就已经是唯一的经济来源了，所以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大夫人直接过来开始撒泼。 “你们徐家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徐千雁成婚多年连个男孩都没有给我们家留下，现在和离之后竟然还要致我们于死地，丧尽天良啊，没良心啊！” 大夫人一边说一边哭，看着好像是上不来气了似的，可事实上，就她最能折腾。 “是啊，徐大哥，你们这也太过分了吧，哪怕是两家和离了，那也是曾经的姻亲啊！” “现在表哥在外面回不来，你们竟然在这里要活活逼死我们，真是残忍！” 崔明珠扶着大夫人，义正词严。 徐千帆早就看着一老一小不顺眼了，现在听到这话之后顿时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接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随后咬着后槽牙说道：“按照我们大景律法，哪怕是休妻或者是丧妻都是可以带回全部嫁妆的，何况是和离？” “你们庄家的人该不会是忘了，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徐家的，现在拿回来，合情合理！” “何况，我家小妹嫁给你们庄家四年，受了多少委屈，你们心知肚明！” 徐千帆根本不愿意跟这些人废话，直接叫人把他们给赶了出去，紧接着把整个店铺上了锁。 “你们若是觉得我徐家仗势欺人，那你们尽管去官府就是了。” 徐千帆看着气急败坏的两个人，不屑的冷哼一声。 之前徐千雁在庄家被她们联手磋磨，徐千帆这个做大哥的就已经是十分不爽了，现在总算是找到机会，终于是可以把自己心里的那些话，全都给说出来了！ 听到这话之后，崔明珠立马开始嚷嚷：“你们徐家就是仗势欺人，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四年前，你们就是看着当今皇上落了难，所以才会把女儿塞进我们庄家的！现在皇上回来了，是九五之尊了，你们就后悔了，又要让徐千雁摇着尾巴去勾引皇上，你们徐家简直就是不要脸，鲜廉寡耻！” “你放肆！” 徐千帆直接一个耳光狠狠地打了上去。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崔明珠竟然会有这样的胆子，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胡言乱语。 “你敢打我？” “我们跟你拼了！” 崔明珠也不是个好惹的，直接就跟着闹了起来，紧接着大夫人也不甘示弱，一个男人面对两个女人的时候，虽然有利器盒手段，却不能使用出来，就只能是被动防御，没一会就被抓的满脸都是花。 很快，看热闹的人找来了官府，把他们双方全都给带了回去，因为徐千雁才是真正的当事人，所以也不得不出面。 哪怕是司止渊不让她出门，但是衙门来拿人，赵嬷嬷还是打开大门，让徐千雁出去，紧接着给皇宫传信，把这件事告诉了司止渊。 大理寺卿看着下面站着的这些人，就只觉得自己的脑瓜子嗡嗡的，怎么都没有想到，这牛屎一般的烂事竟然会落在他的头上。 京城谁不知道，现在徐家和庄家的处境是最微妙的，皇上对这两家的态度也是暧昧不清。 这个时候闹出来这样的事情，这这这……这不是考验干部吗？ 徐千雁很快就来了，她没有官职，所以上堂是下跪的。 “臣女徐千雁，前来作证。” 大理寺卿挠挠头，看向了徐千雁：“你……你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很简单，就是我们两家和离，我要拿回属于自己的嫁妆铺子，这庄家却出面阻拦。” “女子和离归家带走全部嫁妆是附和国法的，所以这件事，本就是他们庄家咄咄逼人，厚颜无耻！” 听见这话之后，大夫人立马站起身来，竟然在公堂之上狠狠地给了徐千雁一脚：“你这个下贱的女人，还敢胡说！” 第28章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徐千帆立马变了脸色，大步上前把自己的妹妹护在怀里，紧接着怒目而视：“你！放肆，你敢在公堂之上打人！” “大人，此人扰乱公堂，还请大人做主！”徐千雁立马开始据理力争。 庄家上下所有人对她从来都没有过好脸色，这些年，庄家这些人，真正对徐千雁好的也就只有庄缪一个人。 四年的富足供养，已经算是扯平了，现在，她不亏欠任何人！ 大理寺少卿的脸色已经是很难看了，直接把矛头指向了不懂事的老太太：“胡闹什么，这里是公堂，不是你家后院，放肆，荒谬！” “大人，我们真的冤枉啊，这徐家就是要逼死我们啊！”崔明珠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 她那点小花招，在内宅还算是有点用处，但是出了内宅之后，就是个笑话。 看着她这个样子，大理寺少卿总算是找到了软柿子，二话不说直接就把人给关了起来，并且还说让其他人都回家等消息。 崔明珠被拖走的时候都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说了一句话，就要进大牢里面去吃牢饭？ 本来，大夫人还打算倚老卖老，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丝毫不客气，所以直接就选择了闭嘴，她一把年纪了，可不想真的把自己给玩进去。 离开大理寺的时候，徐千雁看了大夫人一眼：“庄缪现在还在外面，生死未卜，你们就在后面这么闹，难道是真的想要让他家破人亡？” “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不是你吗？” “徐千雁，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大夫人死死地瞪着徐千雁。 这个是后得到消息的庄玉也是快速的跑过来，挽着大夫人的胳膊，看着徐千雁的时候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失望。 她似乎是受了很大的伤害似的，低着头叹了口气：“嫂子，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把事情弄得这么糟糕。” 听到这话之后，徐千雁只觉得可笑至极。 她脸色阴沉开口说道：“你要是脑子不好就去找个好大夫，我跟你哥哥已经和离，以后不会再对你们有任何供养，你们庄家自己的日子，应该自己去好好过，与我无关。” “徐小姐，奴婢来接你回去。” 马车摇摇晃晃的停在徐千雁的面前，打开门，赵嬷嬷从车上下来。 庄家的人，上次已经见识过赵嬷嬷的厉害，所以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就只能是狠狠地瞪了徐千雁一眼，转身朝着自己家里的马车上走去。 “小姐，可有人为难你？” 赵嬷嬷上前一步，微微蹙眉有些担心地看着徐千雁。 如果她不是司止渊的人，徐千雁只怕是还会真的以为，她就是关心自己，可是现在，赵嬷嬷的关心，在徐千雁的心中不过就是一种试探罢了。 “和离拿回嫁妆本就是天经地义，自然不会因为过去的情分就高抬贵手，我跟庄家，势不两立！” 徐千雁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说的义正词严。 看着她这个样子，赵嬷嬷似乎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目的，有些哭笑不得。 在宫中多年，赵嬷嬷见过太多人，可是这么通透的还是不多见，关键是她看的清楚还很懂事，能够克制自己，这就更是不容易。 徐千帆看着两个人这个样子犹豫了一下随后直接开口说道：“我妹妹可能跟我们回家？” “不能，皇上的意思，她必须住在碧落园。”赵嬷嬷规规矩矩行礼，实话实说。 徐千帆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强忍着把心里所有的话全都咽了回去，紧接着看向了徐千雁：“妹妹，哥哥明天就要离开京城去南方赈灾了，你自己一个人在京中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奴婢会伺候好徐小姐，小徐大人放心。”赵嬷嬷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意。 这还是徐千雁第一次看见赵嬷嬷的笑脸，几乎是下意识的朝着自己的哥哥看过去，不得不说，她哥哥还是有点姿色的，难道说…… 根本不等徐千雁多想，就这么被带了回去。 皇宫，御书房。 司止渊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大理寺少卿：“爱卿以为这种事情该如何？” 大理寺少卿跪在地上，微微有些发抖，也是头疼得很，按理来说皇上日理万机肯定是没有心情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可是偏偏，他开口问了这件事，也就是说，皇上心里还是很在意这件事的。 结合前因后果，大理寺卿直接就把心一横：“启禀皇上，按照我们大景律法，应该严惩侵吞他人嫁妆之人！” 这话算是说到了司止渊的心中，他满意的点点头：“嗯，不错，现在很有一些不要脸的人家，以为姑娘嫁过去之后就随便他们拿捏了，是时候杀一下这股不正之风！” 这？ 大理寺卿不可置信的看着司止渊，随后很快低头，根本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他说出来的。 一个冷漠无情的帝王竟然会在意女子婚嫁财产的事情？ 这还不是偏爱？ 看来，皇上跟徐家，这里面的水，比自己想的还要深啊。 从御书房出来，大理寺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随后递给了黄良一袋银子，连连感谢：“多谢黄公公提醒，多谢公公。” 黄良丝毫不客气的接过来，随后淡淡的说道：“咱家也都是为了皇上，大人以后做事，还是要三思啊。” “是，是。”大理寺卿立马点点头，脚步轻快的往外走。 这话基本上就是明示了，皇上心里有徐千雁，在意徐千雁。 徐千雁这边却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庄园里面一个人发呆。 看着她这个忧心忡忡的样子，翠珠有些担心：“小姐，你没事吧？怎么看着无精打采的，是不是累着了？” “不是。”徐千雁深吸了一口气，闷闷地说道：“哥哥明天就要离开京城了，也不知道南边现在怎么样了。” 话音未落，就看见下人拿着一些鸡鸭鱼肉，还有不少的珍贵食材走进来，徐千雁立马站起身来，开口问道：“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是刘嬷嬷在外面采买回来的，府中要办游园会，这些都是为了体面。”下人规规矩矩回话。 可是徐千雁的脸色却变了变，没好气的说道：“南方水患频繁，百姓流离失所，皇上为了赈灾一直都在节衣缩食的节省开始，我们一个游园会，却要费这么多珍贵食材？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第29章 生不如死 所有丫鬟听到这话之后直接傻了眼，他们远在京城，衣食富足，自然不能理解徐千雁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小姐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啊？” 赵嬷嬷听到声音之后急忙忙的走了过来，微微蹙眉看着那些小丫头。 “一个个的做事毛手毛脚的，怎么回事！” 徐千雁立马上前一步，直接开口说道：“不是这些丫鬟做事不好，只是我觉得一个游园会而已，完全没有必要弄得这么奢靡，来参加宴会的都是官眷，都是富贵窝里长大的，反倒是更应该体恤百姓才是，毕竟他们可都是受百姓供养之人！” 赵嬷嬷是真的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会说出来这样的话？ 她深吸了一口气明显是觉得徐千雁说的有道理，点点头，对着徐千雁行了一礼：“徐小姐很有大局观，奴婢受教了，把这些东西全部送回去，换一些普通吃食回来！” 这本来是一件乐见其成的事情，可是偏偏，厨房缩减开支之后，这刘嬷嬷的荷包就要缩水了，前些日子，才被徐千雁打了脸，现在又被挡了财路，刘嬷嬷的心里一下子就记恨上了。 徐千雁根本不理会这些，本来她还觉得手里的银子不够用，但是现在…… 她嘴角微微扬起，随后直接拉着赵嬷嬷的手，开始跟她商量：“嬷嬷你看，我们这个园子这么大，如果只是吟诗作对岂不是太浪费了？要不，来点骑射比赛什么的，再弄点彩头怎么样？也好让我好好看看这京中子弟的本事呀！” 赵嬷嬷听到这话之后只觉得好像是有哪里不对劲，她微微蹙眉看着徐千雁：“徐小姐该不会是真的要招婿吧？” “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啊，何况我还是和离过一次的人，那就更是着急找人接盘了不是？” “何况这本来就是我家二嫂心疼我给我举办的相亲会呀，我总不能辜负了二嫂的一片心意吧？” 徐千雁说的情真意切，还真有点二十四孝小姑子的意思。 然而她这些话，在赵嬷嬷的耳朵里，那就是滚滚天雷。 赵嬷嬷可是看得很清楚，司止渊把这个人放在这里虽然嘴上说的凶巴巴的，可事实上就是为了保护她不被那些流言蜚语中伤，结果万万没有想到，她这边竟然已经开始盘算着找夫君了？ 这这这，成何体统？ “赵嬷嬷，你觉得好不好？” 徐千雁现在根本不管赵嬷嬷的想法，就想着多一点花头才好。 看着她满脸期待的样子，赵嬷嬷只能是强颜欢笑的点点头：“好，只要小姐说好，那就好！” “太好了！” “翠珠，马上准备，骑马射箭还有马球捶丸，这些项目全都给我安排上，女眷那边，投壶猜谜也都别闲着，既然要追求热闹，那就贯彻到底呀！” 徐千雁对着翠珠招招手，主仆两个立马欢欢喜喜的忙活起来，整个院子也都跟着热闹起来，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有什么喜事呢。 眼看着事情的发展方向有点不对劲了，赵嬷嬷直接去了宫中，把这件事告诉了司止渊。 “什么！” 司止渊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直接气的站起身来。 他在地上转了两圈，咬着后槽牙开口：“你说她真的准备好好挑选一下，找个好人就嫁了？” “这徐老二脑子有病是不是，怎么找了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倒霉媳妇，难道说朕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嘛？竟然完全体会不到朕的意思！” 司止渊根本舍不得骂徐千雁，所以就把所有的怒火全都发泄在了徐二哥的身上。 他磨牙嚯嚯的看着赵嬷嬷：“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赵嬷嬷看着司止渊急的好像是拉磨的驴，心中偷笑，可是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来：“是，徐小姐就是这么说的。” 太可恶了！ 司止渊下意识的想要出去，可是走到门口之后又回来了。 他哼了一声，紧接着喝了一口茶水，不屑的开口说道：“她那个样子，谁会要她？” 这…… 赵嬷嬷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司止渊的脸色，随后直接开口说道：“徐小姐花容月貌，又是徐家独女，虽然说和离过还带着一个女儿，可是她十里红妆嫁妆雄厚，还是一个很不错的成亲对象的，京中多的是家庭亏空大门大户，所以徐小姐的行情应该是还不错的。” “老奴已经仔细问过了，但凡是家中有未婚公子的人家，都接到了徐家给的请帖，并且也都答应一定会过来呢。”赵嬷嬷生怕司止渊不着急，说的那叫一个来劲。 这司止渊本来就是气得要吐血了，现在听到这话之后那就更是咬牙切齿。 “这些混账东西！” “朕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不管是谁，只要是敢跟徐千雁成亲，朕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司止渊捏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 赵嬷嬷却默默补刀：“明媒正娶，这……皇上怕是也不能阻拦吧？” 感受到司止渊的眼神冰冷刺骨之后，赵嬷嬷终于是闭上了嘴，行了一礼之后转身离开。 她是从小看着司止渊长大的，亲自把这个孩子喂大的，对于她来说，这就是她自己的孩子。 赵嬷嬷早就知道四年时间里，司止渊从未忘记过徐千雁，对人家爱的不得了，想念的不得了，多少个睡不着的夜晚都偷偷抱着被子哭，偏偏浑身上下嘴最硬！ 她也不管什么朝堂什么大局，就想着让司止渊痛快，让他快乐。 既然他喜欢徐千雁，她就想办法，让两个年轻人少走点弯路，能够好好在一起。 不过司止渊死鸭子嘴硬，所以赵嬷嬷只能是用这样的方式刺激他，省的到时候好好的姑娘真的被别人抢走了。 游园会很快就开始了，整个碧落园都被装扮的很漂亮，这次过来的不单单是一些翩翩公子哥，还有很多的官眷贵妇贵女！ 他们都是抱着吃瓜的心态过来的，一方面好奇这碧落园的风景，一方面更加好奇徐千雁和皇上的二三事，还有一些，来的时候就是不怀好意，想要好好嘲笑一番的。 毕竟徐千雁从前可是京城之中最耀眼的明珠，现在和离之后还被软禁，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大笑话。 第30章 孩子气 不管这些人是什么心态来的，对于这些目光，徐千雁选择了照单全收。 她就站在门口迎宾，对每一个人都是笑眯眯的，热情的不得了：“欢迎欢迎，大家今天能来我的游园会，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我给大家准备了马球捶丸，还有投壶猜谜，大家可以好好玩一玩，尽兴尽兴！” “对了，今天夺得魁首之人，我还准备了贵重礼物，还请大家多多参与啊！” 说着，直接拿了票子出来，分发给他们，对着这些人笑的跟朵花似的。 “这不上场的，咱们也别闲着，不如就来赌一赌，看看今天这魁首，到底是谁？” “来来来，下注下注！” 这…… 所有人都被徐千雁的操作给弄蒙了，全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一进门就被撺掇着赌上了？ 徐二嫂见状一阵的尴尬，急忙忙的走到了徐千雁的身边没好气的说道：“雁儿，你这是干什么呢？你疯了呀？” “二嫂，你看好哪位郎君啊？觉得谁才是能夺得魁首之人？”徐千雁也递给了她几张票子，笑嘻嘻的看着她。 “徐二夫人自然是最中意徐二公子啊，不然也不会嫁过去呀！” 周围几个夫人，捂着嘴，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他们都是家中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平时日子无聊，今天好不容易有这么多的热闹可以看一看，所以一个个的全都参与进来，开始下注。 看着箱子里的银子越来越多，徐千雁一阵的高兴，喜笑颜开的请她们入座。 众人刚刚坐下，黄良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大家急忙忙把刚放下去的屁股抬起来，跪在地上纷纷开始行礼。 徐千雁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真的是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没给司止渊下帖子吧？这人怎么还不请自来了？ 所有不请自来的客人都是不速之客！ 想着自己今天的计划，徐千雁心中一阵的冒火，这个家伙，实在是讨厌！ 司止渊一进门就对上了徐千雁不满的眼神，心里一阵的恼怒，却也没有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作，只是淡淡开口：“都起来吧，朕只是听说这边有热闹可以看，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热闹两个字，他咬的特别重！ 徐千雁明显能够感觉到这个人就是故意在针对自己的，但是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个人到底在气什么？ 好像自从他回来做了皇帝之后就总是在生气，就算是四年前她是个王八蛋好了，那四年都过去了，怎么还生气？ 徐千雁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地站起身来对着他扯了一个笑脸出来。 随着司止渊的出现，整个园子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压抑起来，谁也不敢随便说说笑笑了。 这下徐千雁的小算盘，算是彻底被砸掉了。 她有些哀怨的看了司止渊一眼，气闷的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感受到徐千雁的气愤，司止渊更气愤了，他咬着后槽牙看向了赵嬷嬷：“大家在玩什么？” “回皇上，徐小姐设置了不少彩头，说是要好好看看京中儿郎的本事呢。” 赵嬷嬷故意说的模棱两可。 这下，司止渊的好胜心一下子就起来了，他忽然笑出声来，淡淡的开口说道：“好，徐小姐真是好雅兴啊！既然如此，那朕也就跟着看看我们京城儿郎的本事吧，今日骑射夺魁者朕就封他做大将军！” 众人本来还想着做鹌鹑算了，可是听到这话之后一个个的跃跃欲试起来，场子很快就热闹起来。 徐千雁一把抓过翠珠的袖子：“快，让大家下注！” “小姐，皇上还在呢。”翠珠有些担心的看着徐千雁。 徐千雁摇摇头：“不重要，赚钱最要紧。” “是，小姐。” 富贵险中求，这个道理，翠珠还是明白的。 “娘亲，爹……” 窈儿依偎在徐千雁的怀中，伸手指着司止渊。 可是这一次，徐千雁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窈儿的手，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许她说出话来。 “不是跟你说了，他不是爹爹，闭嘴，以后不许再说！” 徐千雁皱眉看着自己的女儿，再次警告。 窈儿虽然年纪小，脑子也不聪明但是对人的情绪感知还是很敏感的，她知道母亲在生气，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也是真的不敢再多说话，只能是乖巧的闭上嘴巴，只是一直都眼巴巴的看着司止渊。 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和小动作，被司止渊看的清清楚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的多看几眼，可是明明这是她跟庄缪的孩子，他应该对这个孩子深恶痛绝才是！ “徐家二夫人何在？” 司止渊坐在那里，手指轻轻地点了点面前的桌子。 徐二嫂吓了一跳，急忙忙起身行礼：“臣妇参见皇上。” “朕听说，今天这个游园会，都是你一手操办的？就是为了给徐小姐找个好夫君？”司止渊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徐二嫂，眸子里透着几分压迫感。 可是偏偏，徐二嫂是个脑子不好的，根本没有感受到这个问题后面的波涛汹涌，反倒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多谢皇上关心，的确是臣妇一手操办的，这雁儿的婚事，一直都是我们徐家的心事。” “臣妇也是关心妹妹，所以才会舍了脸面，如此操办的。” 话里话外都是她的不容易，甚至还不忘了贬低徐千雁一番。 一旁的赵嬷嬷已经是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她真的从未见过如此愚蠢之人，还是个官眷？简直好笑。 “嗯，二夫人果然是难得的贤惠慈爱，既然如此，那边疆还有一个驻守将军的职位，就直接给了你家徐二郎吧？”司止渊笑眯眯的直接就把徐老二给发配了。 徐二嫂下意识的跪下谢恩：“臣妇多谢皇上恩典，臣妇……皇上？” 她终于是后知后觉，满脸愕然的看着司止渊：“这……皇上？臣妇……” “怎么，二夫人对朕的圣旨，有什么异议吗？” “哦，对了，朕知道你们夫妻情深，所以特许你跟着一起随军，即日出发！” 司止渊皮笑肉不笑，却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把这件事给敲定了。 看着二嫂傻了眼的样子，徐千雁直接在心里咂舌，这四年过去了，这男人怎么还跟之前一样的孩子气？ 第31章 下一局，我们比捶丸! 虽然她也讨厌二嫂为自己操办这些没有用的破事，但是她也没有想到，司止渊竟然直接把人发配边疆去了？ 不过…… 徐千雁看了看已经黑了脸的二哥，觉得他身强力壮的如果真的去了边疆没准还能够建功立业呢。 想到这里，徐千雁直接笑出声来，立马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对着他笑眯眯：“恭喜二哥，贺喜二哥，二哥还不快点谢恩！” 恭喜什么都是假的，关键是在皇上面前该有的礼节是一点都不能少的，她这是在提醒徐老二。 虽然徐老二现在已经是外焦里嫩，但是却还是明白了妹妹的意思，急忙忙起身跪在地上磕头谢恩。 看着他这个可怜巴巴的样子，司止渊的心中也是多了几分同情，但是完全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谁让他自己找了个蠢货呢？有什么苦，都自己忍着点好了。 “恭喜徐将军！” 众人立马起身，场子很快就热闹起来。 徐千雁则是带着那些贵女直接去了那边的场地，开始玩骑射投壶什么的。 “徐小姐还真的是好心态啊，都和离被赶出家门了，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玩乐？” 礼部尚书家的夫人林淑娴，率先开口为难，他们两家的夫君一直都不对付，所以她也一直都看不上徐千雁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可以狠狠奚落一番，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徐千雁根本不会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只是对着她笑了笑：“林夫人今天可下注了？你觉得，谁会夺魁？” “本夫人没有下注，但是是来找你下战书的，徐千雁你可敢迎战？”林淑娴走上前来，直接对着徐千雁开始了挑战。 徐千雁本来没有打算亲自上场的，可是既然有人找事不消停，那么她也不会退缩，立马对着林淑娴笑了笑：“不知道林夫人要玩什么？” “我们比三局，射箭，马球，还有捶丸，如何？” “三局两胜，若是我赢了，我也不要你什么彩头，只需要你跪在我面前，叫我一声姐姐即可，如何呀？” 林淑娴笑呵呵的看着徐千雁，虽然态度看上去也还算是和煦，但是这话里的意思，可是极尽羞辱。 徐千雁就知道，少了庄缪的庇护之后，她的日子不会太好过，这样的为难，她并不觉得意外，甚至觉得有点幼稚。 “好，我答应你，不过要是你输了，你也得跪下叫我姐姐。”徐千雁直接答应下来。 她之前可是被当做太子妃培养的，这些女子会的东西她都会，而且十分精通。 只不过后来跟司止渊废了婚约又跟庄缪成亲，在官眷之中，她一直都是收敛自己的锋芒不想引人注意的，所以这些人并不知道她的真实实力！ “好！若是我输了，我就跪下叫你姐姐！” 林淑娴明显是对自己很自信的，因为整个京城都知道她的厉害，她在家做姑娘的时候，京城这种盛会几乎是每次都是她夺得彩头，不然也不会嫁给礼部尚书了。 “那，先来什么？”徐千雁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开口询问。 林淑娴看了她一眼，笑了：“随意！” “那就先来射箭吧。” 徐千雁看了翠珠一眼：“拿我的弓来！” 翠珠立马反应过来，飞快的跑回房间，把压箱底的东西拿了出来。 在看见翠珠拿来的这把弓的一瞬间，徐千雁有些后悔了，这是当年他们定亲的时候，司止渊亲自为她做的，还夸她百步穿杨来着。 现在这个时候把这个东西拿出来，实在是有点…… 徐千雁看着那弓，一言难尽。 可是司止渊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徐千雁的身上，所以在看见这把弓的时候，嘴角压抑不住的往上扬，他就知道，她心中是有他的，四年前退婚，一定是她被逼无奈的！ 看着他这个表情，黄良就大概知道他在暗爽什么，趁着他心情好，急忙忙过来：“陛下，奴才听说，这场下众人，在下注赌博。” “赌什么？” 司止渊有些好奇的看着黄良。 黄良立马开口说道：“赌输赢，大部分人都是更加看好林夫人的，皇上可要一起玩玩？” “玩，买一千两，朕赌徐千雁赢。” 司止渊大手一挥，大气的不得了。 徐千雁深吸了一口气，拿起翠珠手中的那把弓，对着林淑娴笑了笑：“林夫人，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先开始了？” 话音未落，徐千雁直接抽出三支羽箭，直接飞射出去，三支羽箭几乎是同时飞出，紧接着贯穿场中的三枚铜钱，紧接着死死地钉在了靶心正中央的位置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只发生在一瞬间，哪怕是站在她身边的林淑娴，都傻了眼。 这……这怎么可能？ 林淑娴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你……你竟然有如此精妙的箭术？” “嗯，小时候，师傅专门调教过。”徐千雁实话实说。 她从前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傻子？ 只不过这些人对她有所恶意，所以巴不得她是个傻子才好。 虽然她十分厉害，但是林淑娴明显也不是一个好惹的，紧接着就跟了三箭，丝毫不差。 见状，徐千雁立马拍拍手：“林夫人果然是厉害，这也没什么好玩的，不如这样，我们射活物？” “翠珠，去准备一下。”徐千雁知道，死靶子是没什么意思的，所以就直接换了一个玩法。 很快，翠珠就拿来了刚抓回来的野鸽子，打开笼子放飞在天上。 徐千雁张弓搭箭，瞄准过后，一箭贯穿四目！ “好！” 场下众人叫好声一片，不少人都对徐千雁刮目相看，原本那些看不上她的儿郎，此时此刻，一个个的眼睛都开始往外放光。 林淑娴被气的不轻，也射出一箭，虽然说是射下来了一只野鸽子，但是却没有贯穿四目，还是略逊一筹的，这射箭，自然就是徐千雁赢了比赛。 “小姐好厉害！” 翠珠立马喜笑颜开，走上前去，给徐千雁擦汗。 林淑娴气的丢了手中弓箭，咬牙看向了徐千雁：“不过是第一局，你别得意！” “林姐姐，何必这么生气？”徐千雁笑的十分温和：“大家都是姐妹，何必真的这么计较？” “你给我少来这一套，谁跟你是姐妹！下一局，我们比捶丸！” 第32章 下马威 徐千雁立马点头，笑嘻嘻的看着林淑娴，随后直接换了一身衣服，去捶丸场地等着去了。 司止渊的眼神基本上是一直都在徐千雁的身上，他当真是好久都没有见过这样明艳的徐千雁了，还记得四年前，她就是这样的耀眼，在整个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厉害。 也不知这四年经历了什么，整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沧桑，一定是庄家人的错！ 司止渊的眼神一寸寸的冷了下去。 一旁的黄良有些迷惑，他跟了司止渊几十年了，可是却不明白他现在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甚至都没有办法从他的脸上感受到他的情绪。 林淑娴这一次是势在必得，一上来就给了徐千雁一个下马威。 捶丸这种东西，徐千雁之前在家做姑娘的时候还经常玩的，但是自从四年前嫁了人之后就再也没有玩过了，现在更是手生的很，虽然力度还是很大的，但是已经失去了一开始的准头，没一会，就输给了林淑娴。 林淑娴扳回一城，冷冷的看着徐千雁，哼了一声：“我就说，你刚刚不过是侥幸罢了。” “林夫人，我们现在还有第三局，说好了，三局两胜的嘛，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徐千雁眉眼弯弯，丝毫不把这一次的失败放在心上。 她挑眉，朝着翠珠看过去，见翠珠对着自己比划了一个手势之后，立马喜笑颜开，明显是心情更加愉快了，脚步轻轻的朝着马球场上走去。 这打马球算是每一个闺中女子的必修课，只要是家里有点本事的儿子女儿都是非常擅长的，徐千雁更是，毕竟之前她可是被当做太子妃培养的，但是问题是，这打马球不是一个人的游戏，必须要有两个人，至少是两个人。 之前的时候，徐千雁还可以跟庄缪一起玩，可是现在…… 她环顾一周，自己的两个哥哥一个已经去南方了，一个马上要去边疆，明显是没有人能够陪她一起打。 “怎么？要二打一嘛？” 林淑娴换好了衣服，跟自己的夫君走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徐千雁。 “若是知道今天要打马球，是不是就不会和离了，哈哈哈！” 林淑娴早就已经看她不爽了，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了，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看着她这个样子，徐千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直接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两个，哼了一声：“一打二，我也照样打的你们满地找牙。” “我跟你打。” 司止渊这个时候忽然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朝着这边走过来。 “不不不，大可不必，皇上龙体贵重，怎么可以玩这么低级的小游戏呢？” “何况这君臣有别，你要是上了场，人家两口子，还怎么打？” 徐千雁想都没想直接摇摇头拒绝，生怕他真的会帮自己一起打。 可是司止渊却丝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你们必须竭尽全力，否则的话，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是！” 他一声令下，谁敢不从？ 林家两口子是真的没有想到这最后一场，竟然是这样？ 林淑娴更是下意识的朝着自家夫君看过去，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礼部尚书嘴里发苦，都不想说话了，他也不明白，这好端端的切磋，怎么就成了生死战了？ 双方一开始打得都很客气，哪怕是林淑娴也没有特别针对徐千雁。 这下，徐千雁觉得十分的乏味，她挑眉，看向了对面的林淑娴：“再这么下去，你怕是要跪在地上，叫我姐姐了！” 这一句话可是比什么都好用，战场一下子就变得焦灼起来，两个姑娘不要命的开始拼搏，司止渊则是跟在后面，不紧不慢。 他对马球没有任何的兴趣，只是想要陪伴在徐千雁的身边，主要还是因为刚才徐千雁找不到搭档的时候，有几个败家子跃跃欲试的，要不是因为被金吾卫给抓走了，估计这会徐千雁就已经跟他们一起玩了。 司止渊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惦记徐千雁！ 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一场下来，徐千雁把林淑娴压制的非常凄惨，林淑娴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咬牙切齿的看着徐千雁：“你既然这么厉害，从前所有聚会，你为何不出面，你到底在装什么！” “我厉害我就要出面吗？” “厉害是我的实力，不出门，是我的选择，关你屁事？” 徐千雁直接一球打了进去，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她高兴的从马上跳下来庆祝，几乎是下意识的扑进了司止渊的怀中。 “太好了，阿渊，我们赢了！” 一句话让两个人全都尴尬住了，尤其是徐千雁，说完这话之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是真的恨不能咬断自己这不争气的舌头才好。 她一把推开了司止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臣女不是故意冒犯皇上的，请皇上恕罪！” “无妨，你来冒犯朕，朕很高兴。”司止渊轻笑了一声，越过她大步离开。 不是，他这话什么意思？ 徐千雁跪在地上看着司止渊的背影，只觉得莫名其妙的很。 这么一闹，整个京城的人全都看出来了端倪，这皇上嘴上说着憎恨徐家背信弃义，可事实上心里根本没有放下过人家徐千雁！ 难怪皇上登基，徐千雁就直接跟庄家划清界限，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这不是强娶臣妻吗？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的开始用眼神交换来代替语言，一个比一个更八卦。 徐千雁则是站在原地，捶胸顿足，她怎么就做出这样的事情了呢！ 看着自己的双手，徐千雁有点想哭。 翠珠则是跑到她身边，对着她嘻嘻嘻的笑着：“小姐，我怎么觉得，皇上正在美滋滋？” 美滋滋？ 徐千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只能看见某人冷峻的眉眼，实在是看不出来，哪里在美滋滋？ 他现在这个表情根本就是在生气，没准还在心中盘算，怎么弄死她！ 徐千雁敲了敲翠珠的脑袋：“现在有多少钱了？” “小姐，赚大发了，足足五千两呢！” 翠珠说起这个的时候，更加兴奋。 她是真的很佩服自己的小姐，只是一天时间就可以赚这么多钱还是用这样的方式。 林淑娴这个时候，扭扭捏捏的过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徐千雁。 第33章 我可不会放过他们! 她的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然而这一声姐姐，怎么都叫不出口，膝盖也是完全没有办法对着徐千雁弯曲。 要她怎么跟自己最讨厌的女人下跪叫姐姐呢？ 看着她这个为难的样子，徐千雁立马笑出声来，随后凑上前去，笑嘻嘻的看着她：“姐姐，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是！”林淑娴丝毫不否认自己对她的厌恶。 徐千雁也不介意她对自己的讨厌，直接开口说道：“那你把手上那对赤金镯子赔给我，这件事就算是这么过去了，如何？” “你说什么？”林淑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么好的机会，她竟然愿意用这样的方式错过？ “为什么？”林淑娴满脸都是好奇，不解的看着她。 徐千雁笑的很大声，理直气壮的说道：“因为我赢了呀，所以我想要，你就必须得给我！” 看着她这个阳光明媚的样子，林淑娴总觉得，她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有些说不出的喜欢，却还是强忍着心中的那股子喜欢，把自己的镯子给拆了下来，就这么递给了她：“既然你喜欢，那就拿去吧！” “多谢林夫人，林夫人真是慈悲心肠啊！” 徐千雁立马大喊大叫起来。 紧接着她拎着裙摆，一溜烟儿的朝着高台上跑过去：“夫人们，小姐们，林夫人心疼南方水灾百姓受难，主动提出捐赠赤金镯子一对，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说着徐千雁直接就把手里的赤金镯子放在了翠珠捧着的箱子里面，紧接着头面还有身上所有的首饰，全都放在了那个大箱子里面，态度十分明确。 众人本来是不想搭理徐千雁的，可是一回头就看见司止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立马反应过来，一个个的开始在自己的身上搜刮，把自己的金银首饰什么的，全都放在了那个大箱子里面，很快，箱子就被金银珠宝给填满了，今天的宴会，就算是圆满结束。 什么相亲不相亲的，都是在放屁，徐千雁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她就是想搞点钱，顺便给自己的珍宝阁做个宣传，这下两个目的全都完美达成，还都得多亏了司止渊。 要不是因为他这个皇帝坐在这里，估计今天根本不会有这么多人也不会有这么多金银珠宝了，果然，皇上的名号就是好用啊！ 司止渊拍拍手，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徐千雁看：“徐小姐，还真是令人感动啊！” “多谢皇上夸奖，只是臣女一人微不足道，大家的力量才是无穷的！” “臣女借花献佛，只求这些东西快点送到南方，略尽绵薄之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千雁直接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 周围人更是学着徐千雁的样子，跪在地上，开始行礼。 司止渊受了这一礼，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徐千雁一眼，随后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他虽然走了，但是黄良还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徐千雁福至心灵立马抓住了黄良的手，满脸都是笑容：“黄公公，您受累了。” 说着就直接把自己今天搜刮来的这些钱财，全都给了他：“这些金银珠宝自然是价值不菲，还有这些都是开设赌局赚的钱，一共五千两，您全都受累带回去，嘿嘿嘿。” 徐千雁说完之后，又拿了些散碎银子，就这么塞给了黄良：“一点心意，公公喝点茶。” 看着她这个动作，黄良赞赏的点点头，他在宫中多年还真的是很少看见这么通透懂事的姑娘。 难怪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皇宫，御书房。 司止渊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桌子上的银票还有箱子里的金银珠宝，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点了点，淡淡开口：“看来，这些年，这个小妮子的性格，还真的是一点都没变，有仇必报！”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黄良满脸迷茫的盯着司止渊。 司止渊的心情很好，所以就直接开口解释：“这些人背地里嘲笑她和离，今天过来参加宴会，也是心怀不轨，所以自然要让他们放放血，只怕朕都是被他们算计的一环呢。” “皇上？这……徐小姐这么有本事？”黄良更是震惊。 他还以为，徐千雁不过是为了讨好司止渊，想让日子好过一些，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层？ “我们一起长大，朕怎么会不了解她呢？” “这个女人，简直可恶！” 这么聪明的脑子就是看不出来他的心意！ 她就是故意要把他给气死！ 这下，黄良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 一天的宴会下来，徐千雁累的都要吐血了，但是晚上闲下来之后第一件事还是在给自己的掌柜的开会。 “你们做粮油生意的，把所有的库存全都给我送到南方大哥那边去，价格就按照京城的来，运输费用算我们自己的，千万不能涨价，也不许给别人，只能给我大哥。” “做布料生意的，运一些布料还有棉花过去，就在当地找一些难民娘子来缝制冬衣和棉被，送给那些人，让他们御寒，记住了布料和棉花都要最便宜的！” 徐千雁喝了一口茶水，开始布置任务。 珍宝阁的掌柜皱眉看着她：“那我们呢？我们就什么都不做？” “你想得美，这些人里面就你家最有钱，你给钱就行了，运费还有人工费，你来出。”徐千雁对着他笑嘻嘻，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的冰冷无情。 笔墨铺子的人，则是递给了徐千雁一封信：“南方那些官员，中饱私囊，克扣赈灾银两，这些就是证据和账本，只是掌柜的，我们要管这些吗？” “不知道，看情况吧。” “要是大哥一帆风顺就不用，若是他们敢为难我徐家人，我可不会放过他们！” 徐千雁冷哼一声，眸子里闪过一丝丝的冷意。 她是官家女儿，所以心思自然不能只在生意上面，还是要时时刻刻监控朝中的情况的，所以这些铺子虽然是赚钱的买卖，但是更是收集消息的情报站！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才是这些铺子的幕后主人，她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徐家，至于司止渊的皇位，她也是出了力的，只是…… 第34章 朕在惩罚她! 徐千雁想到这里就说不出的无语，她早知道这倒霉玩意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收拾她，打死也不会帮忙！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众人都还以为出现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急忙忙紧张的盯着徐千雁看。 “你们瞪着眼珠子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快点出去干活去！” “钱不够的话，找珍宝阁！” 徐千雁嘿嘿一笑，大手一挥，直接就让他们出去干活去了。 翠珠则是端着水盆过来，给徐千雁梳洗：“小姐，你今天真的是大杀四方，那些郎君看着你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呢。” “他们看我，眼睛发光又怎么样？” “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还能嫁给谁呢？” 徐千雁直接一个白眼过去，开始洗手，今天这么一闹腾，她可真的是累得不轻。 “二公子的事情，该怎么办啊？”翠珠有些担心的看着徐千雁。 徐千雁仔细想了想直接开口说道：“京城的形式现在十分复杂，所以他们离开京城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小姐，这些奴婢都不懂，只是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这里虽然好，可是毕竟不是自己家啊。” 翠珠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 一开始来这里的时候徐千雁也是跟翠珠一样想要回家，可是现在，她忽然发现其实在这里反倒是更加亲近，若是这个时候在徐家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爹娘。 想到这里，徐千雁歪着头，笑呵呵的说道：“我倒是觉得，能够一直都在这里的话也挺好的，这么一闹，估计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敢给我安排相亲的事情了。”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对于徐千雁来说，男人本来就不是最重要的，做买卖和孩子，都比男人更重要。 听见这话之后，翠珠直接傻了眼：“可是小姐，皇上他……” “别说他了，我今天累得很，睡吧。”徐千雁洗干净之后直接爬上床，想要睡觉。 只是她刚躺下没一会，就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人，不过这种事情，徐千雁现在已经不觉得陌生了，毕竟这段时间总是这样的。 司止渊抱着她，感受到她的沉默，微微蹙眉：“怎么，你不喜欢朕来？” “白天来了晚上还要来，皇上要是这么喜欢碧落园，为什么不直接把御书房给搬过来呀？”徐千雁哼了一声，歪头看着他。 可能是因为两个人有了肌肤之亲，所以关系比之前也缓和了很多，在一起的时候也可以说说笑笑。 司止渊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今天闹腾这么一出，不是为了相亲，就是为了钱？” “是，前朝赈灾，需要钱。” “陛下，我是不是很聪明？” 徐千雁对着他轻轻地笑着，转过身来，搂住了他的腰。 一开始的时候，徐千雁对这样的事情还有些不习惯，可是现在，她已经习惯了，反正她也不能反抗，还不如直接享受了。 司止渊感受到徐千雁对自己的依赖之后，心里也是十分满足的。 “雁儿，你可是担心我，所以才会这么为了我？” 司止渊挑眉，就这么亲昵的蹭了蹭徐千雁的鼻子。 两个人晚上搂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四年前一样的亲昵，好像是什么都没有改变过一样，只是早上穿上衣服之后，司止渊就又是一张死人脸，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到底要干什么。 一开始的时候，徐千雁还会猜想，可是现在，徐千雁已经懒得去猜了，左右不管司止渊要干什么，她都是无法反抗的。 徐千雁今天实在是累的难受，听到这话之后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小声地说道：“是，是，都是为了你，行了吧？” 话还没说完，徐千雁就已经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怀中熟睡的女人，司止渊的心中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用力的搂着她，就这么一起睡了过去。 凌晨，他还是按时起床，准备离开回去上朝。 赵嬷嬷伺候着他穿衣，有些无奈的说道：“陛下，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实在是太辛苦了，要不，你还是把人带回宫中吧？” “现在还不行。”司止渊叹了口气，下意识的朝着床上看过去。 他当然想要把人带回去，做梦都想，但是问题的关键是，现在不是时候，她刚刚和离，若是带到宫中，那么朝臣该如何揣摩？只怕是御史台就会有人一起上门死谏了！ 虽然司止渊现在是皇帝，可是他刚刚登基，还有很多地方都不稳定，何况后宫现在情况复杂，她这样的身份脾气，要是真的进了后宫，只怕是又是一个大麻烦。 “皇上为了徐小姐，真的是殚精竭虑啊。”赵嬷嬷由衷的感慨了一句。 紧接着，她有些不解的看着司止渊：“既然如此，那皇上为什么不给她好脸色？” 这明明做的都是为了人家好的事情，可是偏偏嘴硬的很，还拉着一张死人脸，那人家能够感受到吗？ “朕在惩罚她！” 司止渊说的十分认真。 这……也算是惩罚？ 赵嬷嬷听到这话之后一阵的物语，最后就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帮他收拾干净之后，送他上了马车。 徐千雁早就已经习惯了醒来之后身边没人，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今天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趴在自己床边的窈儿。 对上窈儿笑嘻嘻的脸，徐千雁顿时就觉得心情好得不得了，她笑呵呵的捏了捏窈儿的脸颊，柔声说道：“窈儿宝贝，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人之初，性本善……” 窈儿背着手，摇头晃脑，奶声奶气的开始背三字经。 徐千雁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窈儿说的头头是道，立马坐起身来，把孩子抱过来，狠狠地亲了一口。 “宝贝，你太厉害了，怎么学会这些的？” “是谁教你的？” 徐千雁是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女儿竟然能学会这些！ 她已经做好了孩子一辈子都是个痴儿，也做好了一辈子养着这个痴儿的准备，无论孩子是什么样，都是她的宝贝，她都喜欢。 可是自从搬出来之后，窈儿就越来越聪明，乖巧的不得了，现在甚至已经会背书了，这实在是意外惊喜。 “是爹爹！爹爹教我的！” 第35章 你还是太心软了 爹爹？什么爹爹？ 徐千雁微微蹙眉：“爹爹什么时候来的？” 她还以为窈儿说的爹爹，是庄缪，毕竟之前在庄家的时候，庄缪也是真的很疼爱这个孩子的。 窈儿扯了扯徐千雁的袖子，随后拿了一块玉佩出来，对着徐千雁笑：“爹爹给我的，爹爹说了，我是个聪明的孩子，不是痴儿！” “爹爹给你的？” 徐千雁在看见那个玉佩之后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怎么都没有想到，窈儿说的爹爹竟然是司止渊？ 她更没有想到，司止渊每次看见这孩子都没个好脸色，竟然还会教她背书？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十分认真的看着窈儿：“窈儿，你听娘亲说，以后不要叫他爹爹，他不是你爹爹！” “可是他喜欢窈儿！”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喜欢窈儿！” 窈儿虽然是个小娃娃，智商也没有一般的孩子高，但是她还是很敏感的，谁喜欢她不喜欢她，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之前在庄家的时候，庄家的每一个人都是很讨厌她的，所以她也感受得到，不敢多说话，自从搬出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欢快了很多，这也是为什么，徐千雁喜欢碧落园。 看着她这个可怜兮兮的天真的样子，徐千雁温柔的笑了笑随后低声说道：“那我们一直住在这里好不好？” “爹爹也会跟我们一起吗？”窈儿搂着徐千雁的脖子，满脸天真的看着她。 这下，徐千雁是真的头疼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有些无奈的说道：“他不是你爹！” “可是爹爹也喜欢娘亲啊！”窈儿立马据理力争。 小屁孩一个，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徐千雁无奈，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要是在废话，就不给你吃肉包子了！” 两个人正在床上打闹，赵嬷嬷脚步匆匆的过来：“徐小姐，徐夫人在外面，说是要见见你。” “母亲来了？快，请进来！”徐千雁立马应了一声，开始收拾自己。 她很清楚，这大早上的母亲过来想来应该是有什么大事，所以立马收拾干净，把窈儿交给了翠珠，这才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母亲，这么早就过来，可吃饭了？” 徐千雁笑意盈盈的看着徐母，热情的不得了。 然而跟她的热情比起来，徐母的脸色就是十分的难看，她咬着后槽牙没好气的说道：“你二哥马上就要去边疆流放了，我还有心思吃饭？你这个做妹妹的，难道是铁石心肠吗？” “母亲慎言！” 徐千雁立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皱眉看着她。 “皇上提拔哥哥，那是看得起哥哥，怎么能说是流放呢？哪里有这样的流放？” “母亲，这是皇恩浩荡，若是我们徐家传出来什么不好听的话，只怕是会连累了哥哥和爹爹。” 徐千雁立马把里面的利害关系说了个明明白白。 她很清楚，二哥在家里一向是最受宠爱的，所以父母肯定是舍不得他离开家里去边疆的，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违背圣旨，更不能有任何怨言！ 听见这话之后，徐夫人的脸色明显是变得更加难看了，她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不高兴的看着徐千雁，没好气的说道：“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让你想办法的，不是为了让你泼冷水的，那是你亲哥哥，难道你就不管吗？” “我怎么管？”徐千雁直接反问。 她摊摊手，指了指自己，随后淡淡的说道：“我现在被皇上关在这里，你不会以为我还能在皇上面前有什么话语权吧？” 一句话，成功的让徐夫人彻底无语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徐千雁：“雁儿，你可是在怪我？” 当年，徐夫人也是这样坐在她的身边，百般劝说想要让她退婚，如今这场景，简直就是跟当年一模一样。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直接摇摇头，淡淡的说道：“我不怪你，当年的事情我们徐家本来就是有苦衷的，如今这般，也是无奈，父亲母亲一辈子为了虚假殚精竭虑，我心中都明白。” 她越是这么说，徐夫人的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雁儿，你自从嫁给庄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难道不是心中有气吗？” “这一次，皇上忽然登基，你被迫和离，娘没有为你说过一句话，你定然是埋怨的吧？只是这些都是被逼无奈，与你二哥无关啊，他毕竟是你血脉相连的亲二哥啊！” 徐夫人说着说着，哭出声来。 徐千雁就知道，母亲说这么多，根本就是为了二哥，她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去边疆。 至于其他，她早就已经不多想了，父母亲情，四年前，她早就已经是看的清清楚楚了。 “母亲，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也帮不了二哥，实在抱歉。” 徐千雁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跟父母之间的虚以为蛇，她真的是厌烦疲倦。 “雁儿，你当真，如此狠心？” “就因为你二嫂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你就要如此惩罚你二哥？” 徐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失望。 这样的失望，狠狠地刺痛了徐千雁。 “原来，你也知道，那是不中听的话。” 徐千雁眼眸低垂，淡淡的笑了笑。 一句话，直接就让徐夫人哑口无言，她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只能是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徐千雁眼眶微微泛红，低着头，一言不发。 “小姐，你没事吧？” 翠珠有些担心地看着徐千雁。 “怎么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夫人过来，小姐都会不高兴，那他们到底要让小姐怎么样？” 翠珠满脸都是不满，四年前，他们如何威逼利诱，现在又是这样为难，也不知，到底是要怎么样。 “够了，不要说了。” “我饿了，先吃饭吧。” 徐千雁早就已经习惯了家中这个样子，虽然还会心痛，可是却也不耽误吃喝。 坐在桌子前面，看着这些好吃好喝，徐千雁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拿起筷子，开口说道：“给二哥五百两银票吧，边疆辛苦，他也好傍身。” “小姐，你还是太心软了。”翠珠满脸都写着不高兴：“二公子一直都对你不冷不热的，怎么一下子就给出去那么多？” 第36章 立后的事情 “虽然二哥一直都不喜欢我，但是我们血脉相连，如果我们都不能够体谅包容彼此的话，那么家族怎么可能继续繁荣昌盛下去呢？” “我不是为了二哥一个人，我是为了整个家族，毕竟这个家，还是有人对我好的，不是吗？” 徐千雁温柔的笑了笑，轻轻地摸了摸翠珠的小脸蛋。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翠珠一时之间甚至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只能是不情不愿地点点头，随后闷闷的朝着外面走去，去拿钱去了。 徐家。 徐二嫂就这么站在门口眼巴巴的等着徐夫人回来，看见她之后立马迎了上去：“娘，您可算是回来了，雁儿怎么说？” “这件事是皇上的意思，雁儿也没有办法，你们还是快点收拾收拾东西去吧！”徐夫人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什么？ 徐二嫂听到这话之后顿时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不可知悉的看着徐夫人：“娘，边疆苦寒，就算是儿媳能受得住，那二爷也受不住啊，还有一个孩子，孩子还小啊！” 看着她这个样子，徐夫人仔仔细细的想了想最后直接开口说道：“你们可以把孩子留下来，自己去边疆，到时候我在想办法把你们弄回来。” 这话一出，徐二嫂就知道应该是没办法了，直接就哭哭啼啼起来。 “娘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呀，我们两口子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呀！” 徐夫人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急了，直接狠狠地给了一个耳光，随后没好气的说道：“你放肆你！” “这是皇上对待我们徐家的恩典，你竟然大吼大叫的在门口号丧，你找死是不是！”徐夫人拉着她的手，骂骂咧咧的回了家。 进门之后，徐二哥也凑了上来，可怜兮兮的盯着徐夫人看：“娘，我们的事情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没有，娘说了，要我们收拾好东西离开！”徐二嫂看见他之后，哭的更加伤心难过了。 听见这话之后，徐二哥也是满脸无奈，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收拾东西吧。” “雁儿给了你五百两银子，算是做盘缠，她这个妹妹心里还是有你这个哥哥的。”徐夫人拿了银票出来，递给了徐二哥。 看见这五百两的银票之后，徐二嫂更是觉得咬牙切齿，直接开口说道：“小妹这是什么意思，我看她就是巴不得我们快点滚蛋才是！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因为她，要不是因为她，皇上也不会恼了我和二爷，我们也不用背井离乡了。” “住口！” 徐二哥这下终于是忍无可忍了，脸色阴沉的看着她。 “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是能随便胡说的话吗？人家给你钱，你还不领情？” 徐二哥虽然平时糊涂，但是在这个时候还是恢复了一点点理智的，毕竟皇上是当着众人的面下了圣旨，所以现在这个情况，不管是谁都是回天无力的。 徐夫人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还算是满意，点点头，随后淡淡的说道：“行了，你们赶紧收拾一下，快点出发，到了边疆也要好好干，建功立业，整个徐家，都还指望着你们呢！” 听见这话之后，徐二嫂哭的更大声了。 徐二哥觉得她哭的实在是太吵了，所以就直接扯着她的袖子，一起回了自己的院子。 “徐老二，你这个窝囊废，我不要去边疆，我不去！” 她本来就是在京城长大的姑娘，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里，边疆黄沙漫天，她根本就适应不了。 徐二哥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直接开口说道：“若是皇上没有点名叫你去，你不去就不去，现在皇上指名让你去，你不去就是抗旨，那是要诛九族的，你可想好了。” “我！”徐二嫂是真的没有想到平时对自己百般宠爱的人，今天说话竟然会这么的不留情面。 她知道哭也没有用，这件事就算是尘埃落定了。 御书房。 黄良直接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皇上，徐小姐还真的是很善良，还给了他们五百两银子做盘缠呢！” “嗯，她一直都是这样的。” “边疆那边好好安排一下，千万不能让徐老二死了。” 司止渊虽然想要好好惩罚一下这个家伙，但是他也不会真的让他死了，否则的话，徐千雁肯定是一辈子都不会搭理他了！ “哟哟哟，堂堂冷面阎王，现在也学会怜香惜玉了？”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轻佻的声音，紧接着黄良也扯了扯嘴角：“是锦王来了。” 司止渊听到这话之后也是扯了扯嘴角：“准备点他喜欢的荷花酥，去吧。” 很快，一个身穿玄青色衣衫的少年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带进来一屋子的少年气。 “皇兄，想我了吗？” 锦王凑上前来，笑嘻嘻的看着司止渊。 这是司止渊最小的弟弟，今年就只有十六岁，平时没正行，遇见事情的时候更没正行。 看着他这个嘚瑟的样子，司止渊直接一个白眼过去：“让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从京城到南方，每一站都有人盘剥赈灾粮，到了南方难民手里之后，已经是所剩无几了。” “但是很奇怪，有好几十条船，带着吃喝布料去了南方，我查了，没查到来源，也不知是谁做的。” 锦王眉毛拧在一起，有些发愁。 这个人的能量不小，可是却根本查不到源头，那么就不是帮忙而是危险了。 听见这话之后，司止渊也是愣了一下：“怎么会有这种事情？那这些东西呢？” “全都分发给难民了，分文不取！” “皇兄，这幕后之人，可够有钱的了，只是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做善事吗？那为什么要藏头露尾的？” 锦王就这么顺势坐在了他的龙案之上满脸迷茫的看着他。 司止渊看着他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一阵的火大，没好气的说道：“你给我滚下去，找个地方好好坐着！” “怎么了，皇兄，你总是在意这些细节做什么？” “对了，立后的事情，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第37章 四年不见 这小子绝对是不会聊天，哪壶不开提哪壶！ 司止渊听到这话之后脸色阴沉的可怕，给了他一个白眼，随后没好气的说道：“你明知道我现在暂时没有这个意思，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我倒是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关键是朝中大臣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御史台，一定会把脑袋放在你面前，求你不要的。” “皇兄，你刚刚登基，位置还不够稳固，要不还是广开后宫，平衡一下各方势力？” 反正每朝每代的皇帝都是这么干的，一般情况下，后宫也算是政治的一部分。 司止渊当然知道，锦王现在说这些话完全是为了自己好。 他犹豫了一下，脑子里全都是徐千雁，最后还是摇摇头：“目前还不需要。” “皇兄，南方水灾真的暴露了很多问题，你手里没钱，兵权也不完全掌握，说白了你现在就是个空壳！” “不打开后宫不选妃的话，那么就不可能跟朝臣一条心，到时候谁会愿意跟你一条心呢？” 锦王凑上前来，皱眉看着司止渊。 “我知道你心有所属，可是你是皇帝，你坐在这个位子上，你就应该承担责任，后宫也是你的责任之一，不是吗？” 锦王平时是最没正行的，可是在这件事上反倒是想得很开。 听见这话之后，司止渊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之所以没有骂人是因为他很清楚，其实人家锦王说的都对，因为是他的亲弟弟，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也都是为了他好。 可是他就是不愿意！ 司止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淡淡的说道：“这件事现在还不着急，等南方水患解决之后，再看形式！” 看个屁啊！还能有什么变化？ 锦王默默地在心里骂了一句，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黄良立马从外面进来直接就把手里的荷花酥塞进了他的嘴巴里，笑眯眯的开口说道：“皇上知道王爷过来，特意让奴才准备的，王爷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唔！黄公公，你现在本事越来越大了，都知道用这样的方式来堵我嘴了？” “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你就是堵我嘴，我该说的话也还是要说的。” 锦王一边说着一边吃荷花酥，腮帮子鼓鼓的，整个人看着十分可爱，像个仓鼠。 黄良算是带着锦王长大的，两个人虽然是主仆关系，可是却也比一般的人还要亲近一番。 “好，好，王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是这荷花酥要是凉了，可就不好吃咯！” 黄良轻笑着，把手里的东西全都放在桌子上，除了荷花酥还有很多其他好吃的，都是一些甜腻腻的点心，锦王就喜欢这些。 锦王吃完这些糕点之后，也不多说其他，直接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去。 司止渊一下子就看出来这小子在打什么主意立马上前，咬牙切齿得抓住了他的胳膊，恶狠狠地说道：“你干什么去？” “回家，睡觉。”锦王立马站好，乖巧的不得了。 司止渊实在是太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了，一般情况下他这么老实的话，应该是没什么好事的，他绝对不可能乖巧回家睡觉！ “说实话！” “去碧落园坐坐，嘿嘿嘿。” 锦王笑的十分暧昧。 看着他这个样子，司止渊一阵的无语，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开口说道：“你不要去打扰她！” “怎么能是打扰呢？也就是这几年见面少了一点，你不要忘了，四年前，我们天天在一起，徐姐姐对我很好的。” “现在我好不容易回来了，我自然要去看看徐姐姐，你能没良心我可不能！” 说完锦王根本不给司止渊说话的机会拔腿就跑！ “臭小子，早晚有一天，我要亲自打断你的腿！” “随便！” 锦王有恃无恐，跑得很快不说，嘴还硬。 “这个臭小子！” 司止渊磨牙嚯嚯的骂了一句。 黄良看着他这个样子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锦王从小就是小孩子脾气，皇上要是跟他生气，那可就太不值了。” “我自己的弟弟是什么样我心里能没数？”司止渊哼了一声，坐下之后继续开始看他带回来的这些东西。 碧落园。 徐千雁在看见锦王的那一瞬间，吓了一跳，立马迎了上去：“锦儿？真的是你啊！” “徐姐姐，我好想你啊！” 锦王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一把抱住了徐千雁，在她的身上蹭了蹭。 见状，徐千雁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揉了揉他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笑着说道：“你都十六岁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那不管，反正我在徐姐姐面前，一直都是个孩子！” “姐姐，四年不见，我好想你！” 锦王就这么抱着徐千雁，怎么都不肯撒手。 “放开，娘亲，我的！” 窈儿挥舞着小胖手，发出了抗议。 听见窈儿的声音，锦王低头，朝着她看过去，紧接着直接把人抱了起来，一顿的揉搓，窈儿剧烈反抗，但是很明显，反抗无效。 “徐姐姐，这就是你生的小团子啊？真好看。” “不过我怎么觉得，好像跟我长得一样？” 锦王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窈儿，随后把自己的脸贴了过去。 “走开，脏脏，讨厌！” 窈儿现在的词汇量还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锦王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特别讨人喜欢的，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被一个奶娃娃给嫌弃了。 他看着窈儿这个嫌弃的样子一阵的委屈，对着徐千雁就开始撒娇：“你女儿欺负我，徐姐姐，我们把她丢掉吧？” 眼看着窈儿时真的害怕了，徐千雁一阵的无语，赶紧把自己的孩子给抱了回来，哭笑不得的给了他一个白眼，随后淡淡的说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宝贝，我才不会丢掉呢！” “你说，找我干嘛？”徐千雁抱着窈儿坐下，拿着手帕，轻轻地擦了擦她的脸颊。 锦王看着她偏心的样子，噘着嘴巴，闷闷地说道：“徐姐姐，你偏心，怎么？有了女儿就忘了弟弟了，从前你明明是最疼我的，那个时候还没有这个奶团子呢！”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第38章 小舅舅，讨厌! 锦王本来的意思是要撒个娇，可是这话说出来之后才发现，他是真该死啊！ 看着徐千雁的表情明显发生了变化，锦王急忙忙开口往回找补：“不是，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我……” “你说的也没错，那个时候我们真的很好。” “我记得你一直都喜欢吃甜食，巧了不是，我们窈儿也是。” 徐千雁说着挥挥手，翠珠立马拿着小糕点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哪怕是之前在御书房已经吃过一次了，但是完全不影响他再来一次。 一口下去，甜腻的味道在嘴巴里散开，锦王觉得自己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我就知道，还是翠珠姑娘的手艺最好了，这四年我在边疆，可时时刻刻都在想念姑娘的手艺呢！” 锦王笑嘻嘻的看着翠珠，他这个人没有什么别的优点，就是从小嘴就甜。 翠珠红了脸，小声地说道：“王爷要是真的喜欢，奴婢以后一定经常做。” “你先把你今天做的这些打包一些，一会儿让他带回去，没出息的，都十六岁了，就知道个吃。”徐千雁看着锦王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哭笑不得。 听见这话之后，锦王明显是有些不太高兴了，他哼了一声，小声地说道：“我在边疆吃了四年苦头，学会了很多东西呢，徐姐姐，你不知道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看吗？” “边疆，真的很辛苦吗？”徐千雁有些心疼的看着他。 锦王被她看得有些不太自在，犹豫了一下，随后小声地说道：“徐姐姐，你是心疼我，还是心疼我皇兄？” “臭小子，你还是吃吧！”徐千雁直接一个大白眼过去，哼了一声，随后低头不说话了。 窈儿眼看着自己的小点心被这个家伙吃了一块又一块，有些急了，她气鼓鼓的拍着手：“糕点，我的！” “窈儿，这是你小舅舅，是娘亲的弟弟，你跟他分享一下，好不好？” 徐千雁耐着性子哄孩子。 窈儿却特别讨厌锦王，所以就直接从徐千雁的怀中挣脱，紧接着就去了锦王身边，扯了扯他的衣摆，想要把自己的糕点抢回来。 这下，锦王明显是更加委屈了，他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小声地说道：“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大概是因为你太馋了，哈哈。”徐千雁也不知道，这小丫头为什么会对锦王这么讨厌，所以就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毕竟她可是第一次看锦王这么郁闷。 原本，徐千雁还觉得自己一个人住在碧落园实在是太冷清了，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锦王回来了，他还跟四年前一样，对自己毫无嫌隙。 想到四年前，他们三个一直都在一起玩玩闹闹的，徐千雁的心，微微疼痛了一下。 “锦儿，你一会干什么去？” “姐姐，我想住在你这里，可以吗？” 锦王立马凑上前来，消息的看着徐千雁。 “呃……你没有王府吗？” “我都四年没回来了，王府怎么住啊？” “姐姐，你这里香香的，应该可以给我一个睡觉的屋子吧？” 锦王大步上前，开始得寸进尺起来。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的眼眸低垂犹豫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你要是真的喜欢的话就住在这里好了，反正这本来就是你皇兄的！” “我怎么觉得，你在生气？” “皇兄他对你不好吗？” 锦王凑上前来，有些好奇的看着徐千雁。 “不应该啊，我们在边疆四年，哥哥心心念念就只有你一个人！” “他知道，当年退婚，不是你的错，还说回来之后要好好对你呢，怎么？他欺负你？” 锦王喋喋不休，那张嘴，就没有休息过。 他像是念经一样，所以让徐千雁一阵的烦躁。 她敲了敲桌子随后没好气的说道：“闭嘴，现在就给我闭嘴，要是再那么多话，就滚蛋！” 锦王这个孩子还是很听话的，所以一下子就闭上了嘴巴，低头看着气鼓鼓的窈儿，只觉得可爱的不得了，直接把小娃娃抱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娘亲，救命！” “小舅舅，讨厌！” 窈儿张牙舞爪，然而根本不是锦王的对手，就只能是被迫跟着一起往外走。 “小姐，锦王现在虽然长大了一些，可还是像个孩子呢。” 翠珠捂着嘴，轻轻地笑了笑。 看着她偷笑的样子，徐千雁也跟着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怎么会有人一成不变呢？四年时间，他也长大了，不过是表象罢了。” “小姐，他说，在边疆的时候，皇上一直都心里惦记着你呢。”翠珠小心翼翼的开口。 这话，徐千雁刚才当然也听见了，只是她不敢放在心上，所以就只能是低着头，闷闷地说道：“以后不要提这些。” 他们能够像现在这样平安无事的相处，就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更进一步的话，实在是不敢想。 徐千雁站起身来开口说道：“好了，他既然想要住在这里，那就住在这里吧，你跟厨房说一说，这些天多做点肉，做菜的时候，也多放一点糖！” “你也放下其他事情，多做点糕点，让他吃个够。”徐千雁是带着锦王一起长大的，所以知道，这孩子从小到大没心没肺的，就知道个吃！ 既然如此，自然是要他吃的高兴了。 “小姐，你还是跟之前一样，对他百般疼爱，奴婢都有些吃醋呢！” 翠珠笑嘻嘻的看着徐千雁。 “他就是这孩子心性，有口吃的就高兴，你要是喜欢，你也多吃几口就是了。” 徐千雁对着她笑了笑随后站起身来回到书房，继续开始算账。 这次帮助南方那边赈灾，可是狠狠的出了一笔血，所以要抓紧时间把钱赚回来才是，要不然她可是会睡不着觉的。 徐千雁站在窗户边上往外看，发现碧落园周边还有好几个庄子，联合在一起，加起来足足有三五百亩的好田地，这些田地要是利用的好了，肯定是会有更多的好处！ 想到这里，徐千雁直接就找来了赵嬷嬷。 她笑嘻嘻的看着赵嬷嬷：“嬷嬷，你最近这段时间，在这边住的还习惯吗？” 第39章 黄金? 赵嬷嬷总觉得徐千雁好像是有点不太对劲，虽然平时这个小姑娘跟自己说话总是客客气气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好像是有点客气的过头了。 “徐小姐实在是太抬举奴婢了，奴婢一个粗人，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赵嬷嬷谨慎小心的看着她，生怕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徐千雁感受到赵嬷嬷的戒备心之后眼眸低垂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说道：“嬷嬷，有没有觉得，我们几个住在这里好像是有点寂寞？” “徐小姐的意思是，伺候的人还是太少了？”赵嬷嬷有些诧异。 徐千雁平时吃穿用度都不算是奢侈，甚至可以说是十分节俭的，怎么会突然计较这件事了？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有些尴尬的揉了揉眼睛，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赵嬷嬷开口才好。 看着她这个为难的样子，赵嬷嬷也是觉得有些难受犹豫了一下随后低声说道：“徐小姐，奴婢就是一个粗人，没什么脑子的，所以有什么事情你还是直接说吧？” “我想要把周围庄子的田地，全都买下来，你能帮我说和说和吗？” “本来，我是想要自己去谈的，但是皇上不让我出门，翠珠脸嫩，估计也没有人能够跟她说实话，所以还请嬷嬷帮帮我。” 徐千雁十分认真的看着赵嬷嬷，眸子里带着几分恳求。 赵嬷嬷原本提着的心现在听到这话之后，直接就放了下来，她对着徐千雁笑了笑：“奴婢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不过是几块田地罢了，若是你喜欢，直接收了就是了。” 赵嬷嬷跟在司止渊的身边，所以已经见惯了权势的样子，想要什么东西伸手就拿就是了，还用得着为难？ 可是对于徐千雁来说，这件事可是不一样的。 她很认真的看着赵嬷嬷，小声地说道：“嬷嬷，这个话不是这么说的，你要知道，土地是很多佃户的命，我们要是强行占有了，那么就等于是断了他们的活路了，这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我们不能做这样的事情，我愿意出钱。” “那，徐小姐想要这么多田地，做什么？”赵嬷嬷不解的看着徐千雁：“碧落园不够大？” 听到这话之后，徐千雁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对着她眨眨眼睛：“种黄金！” 黄金？ 赵嬷嬷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徐千雁这个神神秘秘的俏皮样子，一个没忍住，笑了笑，她站起身来，对着徐千雁福了福身子：“是，奴婢现在就去问问，看看那些佃户愿不愿意把土地卖给你种黄金！” “多谢嬷嬷！” 徐千雁立马站起身来，对着赵嬷嬷行了一礼。 这丫头实在是太过听话懂事，所以赵嬷嬷实在是喜欢的不得了，她轻轻地笑了笑，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当然，赵嬷嬷并没有真的要跟他们谈买地的事情，反倒是直接回了御书房。 司止渊知道这件事之后有些意外，他挑眉看着赵嬷嬷：“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要种地了？碧落园的用度不够吗？” 听见这话之后，赵嬷嬷直接跪在地上：“皇上明察，奴婢真的没有苛待小姐啊！” “嬷嬷你这是干什么啊？快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就是了。”司止渊赶紧抬抬手，让她起来。 这可是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人，他还是可以信得过的。 “既然她喜欢，那你就去买下来吧，按照她的要求，也别断了人家的活路。”司止渊淡淡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这件事。 “皇上还真的是很疼徐小姐呢。”赵嬷嬷微微一笑，就这么看着他，随后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赵嬷嬷的背影，司止渊揉了揉眉心，看着桌子上这些奏折，一阵阵的头疼，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多的脑壳壳都要炸开了。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司止渊一阵的哀嚎。 他本来以为做皇帝是天下第一得意的事情，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原来是天下第一的辛苦事！ 徐千雁这边，很快就收到了好消息也见到了那些佃户。 佃户们平时就是在家里老老实实种地的，从未见过贵人，尤其是没有见过徐千雁这样的贵人，一个个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千雁看着他们这个紧张的样子轻轻地笑了笑随后直接开口说道：“好了，大家千万不要太紧张了，今天叫大家过来就是想要跟大家说一笔生意！” 说着徐千雁直接就把自己的小算盘拿了出来，开始拨弄。 “这些天我的人走访了一下，知道你们手中一共四百七十亩良田，而且我已经仔细辨认过了，都是最好的田地，只是你们种一些粮食什么的终究是不够赚钱，我打算把这些田地买下来，带着大家种棉花。” “到时候一定会赚的比现在多，我还会给大家地租，绝对不会拖欠的。” 徐千雁笑呵呵的看着每一个人。 然而这些人明显是不听徐千雁说的这些话，他们已经想到了田地被剥夺的后果了，一个个的低着头，有的胆子小一点的，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他们很清楚住在这里的人都是高高在上的贵人，也明白，他们这些人命如草芥，根本争抢不过的。 看着他们这个样子，徐千雁也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直接给了翠珠一个眼神。 翠珠会意，立马上前一步，打开了前面最大的那个箱子，里面满满登登的都是银锭。 “我按照市场价给大家地租，大家秋天给我收成，种子什么的也都是我来出，大家还可以帮我打点一下地里的活计，你们放心，绝对不会让你们白白出力的！” “只要是愿意的今天签了契约之后，就可以拿钱走，不愿意的，随时可以离开。” 徐千雁再次开口，把规则说了个明明白白。 众人听到这话之后立马反应过来，徐千雁是真的要给他们钱，一个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率先出头，生怕枪打出头鸟。 看着他们这样，徐千雁有些急了，微微蹙眉开口说道：“难道大家都不喜欢？” 第40章 前路艰难 “我们愿意！” 这时候一个十五六岁的俏皮小姑娘站起身来，对着徐千雁福了福身子。 徐千雁是真的没有想到最先同意这件事的人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 她立马点点头，随后递给她一张契约：“你们家今年的地租是五两银子，等明年开春了开始种地之后，我还会再给你们十五两银子，作为你们的工钱。” 小姑娘听到这话之后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一共二十两银子，足够一家五口一年不愁吃喝了，种地根本赚不了这么多钱，她有些不解的看着徐千雁，随后小声地说道：“小姐，这样，你会赔钱的！” 徐千雁没想到这孩子不单单有勇气，还很善良，这是很难得的。 她温柔的笑了笑直接开口说道：“如果只是种小麦，那么的确是赔钱，可是如果是棉花，就会赚钱，放心吧，我是个生意人，不会亏待自己的。” “我看你人不错，也很聪明，你叫什么名字？”徐千雁有些好奇的看着她。 小姑娘在一次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小女秋云，见过小姐。” “还是个懂规矩的，你要是喜欢，来我这碧落园做事，来我身边，可好？” “我们家虽然是佃户，却也不会卖身为奴，多谢小姐好意，小女怕是要辜负了。” 秋云说话，不卑不亢。 她虽然只是一个农家女，但是很明显也是有着属于自己的想法的。 原本徐千雁还只是随便问问罢了，可是现在听见这孩子说这话之后立马来了兴致。 她对着秋云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不需要你卖身为奴，只是跟在我身边，学学写字算账，好不好？” “真的？”秋云满脸兴奋的看着她：“小姐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这孩子直来直去的又很聪明，我很喜欢，就留在我身边吧。”徐千雁对着她眨眨眼睛，明显是真的喜欢的不得了。 听见这话之后，一旁的翠珠也开口说道：“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叫翠珠，比你大几岁，你叫我一声姐姐就行。” “是，翠珠姐姐。”秋云立马对着翠珠行了一礼。 赵嬷嬷看着徐千雁的这番操作，心里默默想着，皇上现在正好缺一个皇后，要是她没有嫁给庄家那个，也未必真的就做不了皇后，可惜，只是可惜啊，一切的一切，都是阴差阳错啊。 那怕是以后徐千雁可以入宫，只怕是也根本无法做皇后，能做个妃子，已经是十分的不容易了。 这两个人，前路艰难呀。 有了秋云开头，后面的人一个比一个积极，很快，契约签完了，剩下的银子也都分发出去。 看着这些契约，徐千雁表示十分的满意，来年遍地开花，又是一大笔入项！ 如果她只是一个农民，那么肯定不会冒险，全都种棉花，可是偏偏她旗下还有很多其他产业，棉花的需求量很多，之前只能是在外面买，现在自己也能种出来了，成本这一块，会一下子少很多。 “小姐，这些佃户心中，都十分感谢小姐呢！” “从前若是他们的田地被什么权贵看上去，还要自己拱手送上去呢，没有想到竟然还能给钱。” 翠珠开始整理这些东西，对着徐千雁咯咯咯的笑着。 什么？ 听到这话之后，徐千雁直接傻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翠珠：“你说什么？这田地他们随便就可以占有？这怎么能行，这是耕地啊！” “士农工商，那些佃户家中无权无势的，又能怎么办呢？”翠珠无奈的耸耸肩：“奴婢小时候在村子里住，也见过有人为了几亩田，被活活打死。” 徐千雁的眸子暗了暗，一言不发。 “徐姐姐，我饿了！” “我饿！” 锦王脚步匆匆的进来，怀里抱着已经睡着的窈儿，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 他凑上前来，对着徐千雁眨眨眼睛，笑着说道：“姐姐，我给你带孩子，你怎么奖励我啊？” “难道不是你把我闺女给抢走了？”徐千雁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一阵的嫌弃，随后伸手揉了揉他的大脑袋，笑嘻嘻的说道：“晚上给你准备了糖醋肉哦！你最喜欢的哦！” “姐，你对我也太好了吧！” “哎呀，你说你怎么就不是我亲姐呢！” 锦王一下子兴奋得不得了，直接搂住了徐千雁，蹦蹦跳跳起来。 他们小时候是经常这么在一起玩的，可是问题的关键是现在年纪大了，再这么抱在一起总是有点不对劲的。 徐千雁年纪稍微大一点很快就反应过来，急忙忙推开了他：“你以后不许这么抱我，知道吗？我们现在都长大了，男女授受不亲！”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锦王明显是一阵的失落，低着头，闷闷地说道：“徐姐姐，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姐姐，我就是想跟你一直一直腻歪在一起，不行吗？” “不行！” 司止渊阴沉着一张脸，从外面走进来。 徐千雁几乎是本能的跪在地上行礼：“臣女参见皇上！” 刚才跟锦王在一起的时候就笑嘻嘻，还亲密无间，结果面对自己的时候，就这么生疏？ 司止渊看着跪在地上低眉顺眼的徐千雁，心里说不出的恼怒，咬着后槽牙：“起来吧！” “谢皇上。” 哪怕是两个人晚上会做很多亲密事情，可是白天，徐千雁依旧是非常守规矩的！ 她现在还不能确定自己被丢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司止渊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就只能是紧守本分规矩，不敢乱来。 看着徐千雁的动作，锦王也觉得奇怪得很，他皱了皱眉毛看着徐千雁：“徐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呀？大家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干嘛这么客气呀？” 听到这话之后，徐千雁赶紧摇摇头：“君臣有别，锦……王爷以后还是不要说这样的话了，我去厨房看看饭菜，皇上可用膳了？” “我跟你们一起吃。”司止渊看着徐千雁对自己这个生疏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所以就很别扭的哼了一声。 看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互动，锦王也觉得奇怪。 第41章 为老不尊 这两个人之前关系不是很亲密的吗？ 怎么现在凑在一起反倒像是仇人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兄，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徐姐姐吗？怎么会这样？” “你看就因为你凶巴巴的，姐姐都不叫我锦儿叫我王爷了，我说你自己耍个性你就耍好了，不要连累我好不好？” 锦王坐在司止渊身边开始碎碎念，明显是对这件事十分不满的。 他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还能好一点，现在这么一说司止渊更是郁闷。 “你们也有四年不见面了，为什么她对你就跟从前一样，对我就冷冰冰的还很生疏？” “我都对她这么好了，她还是一副很怕我的样子，到底是为什么？” 司止渊也不知道这徐千雁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他刚回来的时候知道她成亲了，心里的确是有点不高兴的，但是后来时间长了，自己也就释怀了，想着两个人只要是可以好好在一起也就罢了。 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无论他多么努力，做多少事，最后结果都是一样，徐千雁就像是之前没有认识过他一样，总是生疏，总是逃避，甚至还有些害怕他的意思。 这些都让司止渊委屈，明明他已经很努力了。 锦王看着他这个委屈的样子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所在，直接淡淡开口：“因为我回来还跟从前一样，可是皇兄你跟从前不一样了。” “你想要跟徐姐姐在一起，可是你现在这个身份，她现在这个身份，你们能在一起吗？你能给她什么呢？不要说是皇后之位，哪怕是一个普通名分，也不行吧？” “那你要她回应你什么呢？” 锦王虽然年纪小，但是他跟在司止渊身边，经历的事情比较多，所以很快就能把事情说个差不多。 听见这话之后司止渊更是焦头烂额。 他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威胁似的开口：“看你说的头头是道的，我看就应该给你找个媳妇！” “你给我找好了，我又不会介意这些。” 锦王笑了笑，直接答应下来。 “皇兄，后宅这一块我们早晚都是要面对的，你的后宫不可能一直空着，我的王府也是一样。” “嫁给你，嫁给我，现在效果都是差不多的，毕竟你我是亲兄弟啊，我没有喜欢的人，所以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我就牺牲一下吧！” 锦王说着说着，立马上前卖乖。 “嘿嘿，皇兄，你说我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点奖励啊？” 这下，司止渊终于是发现了不对劲，他抱着膀子就这么看着锦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段时间总是要奖励，你很缺钱吗？” “也不是特别缺钱，就是吃不上饭了而已。”锦王莫名有些尴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什么？ 堂堂亲王，皇上的亲弟弟，竟然没钱了？ 这怎么可能呢？ 吃饭的时候，徐千雁恭恭敬敬的给司止渊夹菜，随后对着锦王笑呵呵：“王爷，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多吃一点。” “徐姐姐，不管如何，我都是你弟弟，你叫我锦儿就好，别跟我生疏了。”锦王眼巴巴的看着徐千雁。 他是真的很珍惜这个姐姐，希望她可以一直都跟从前一样。 听到这话之后，徐千雁的心中一阵的欣慰，她觉得，这些年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好歹这孩子现在还记得自己的一点好。 司止渊敲了敲桌子，似笑非笑的看着锦王：“既然你真的把雁儿当成好姐姐，那你倒是说说我给你的那些东西都哪里去了，怎么就没钱了，怎么就要留在这里蹭吃蹭喝了，嗯？” “你的钱呢？”徐千雁不可置信的看着锦王：“你你你……都没了？” 锦王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的，但是现在面对徐千雁的反问，一下子就有些急了，他有些尴尬也有些委屈，随后闷闷地说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是小皇叔，我们比赛射箭，我把钱都输给他了。” “你再说一遍呢？”徐千雁气的直接丢下了筷子，咬牙切齿的捏住了他的耳朵，没好气的说道：“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拒绝赌博，不能赌！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跟人家赌这个，还输了这么多钱，你找揍啊！” “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嘛！” “再说了，我就是过来蹭蹭饭，徐姐姐，你不喜欢我陪着你吗？” 锦王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掉下来了，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 虽然他现在已经十六岁了，但是看上去却还是像个小孩子。 徐千雁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没好气的说道：“这个陈王也真是的，一把年纪了还欺负小孩子要脸不要脸啊！” “就是就是，就是他为老不尊！” “徐姐姐，你箭法天下第一好，要不，你帮我把钱赢回来吧？” 锦王满脸期待的看着徐千雁，笑嘻嘻的样子真的很欠揍。 看着他这个样子，徐千雁一阵的无语，随后直接没好气的说道：“我出不去，你要是有本事让他来这里，那你就叫他来吧。” “为什么出不去？” “皇兄，你现在还玩囚禁呢？” 锦王满脸好奇的看着司止渊，一句话，成功的激怒了司止渊。 “闭嘴，吃饭！” “是！” 这顿饭一开始的时候气氛还是很不错的，但是吃着吃着就有点不对劲了，大家全都低头沉默不语。 看着锦王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徐千雁也觉得可爱的不得了，她嘴角微微扬起，给气鼓鼓的锦王夹了不少肉。 “我也要吃。” 司止渊不满的看着徐千雁。 明明他就坐在这里，为什么偏心？ 这人怎么还跟自己的弟弟吃醋计较啊？ 徐千雁看了他一眼，随后面带微笑的也给他夹了菜！ 看着徐千雁这个勉强的样子，司止渊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碗里的肉，闷闷地说道：“雁儿，我怎么觉得，你对我没有以前好了？” 这人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 徐千雁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他现在说话总是奇奇怪怪的。 看着司止渊这个委屈的样子，徐千雁还真的有一种错觉，感觉好像真的回到了四年前。 第42章 赶紧滚! 吃了饭之后，锦王一定要跟徐千雁一起下棋，完全不管司止渊的脸色已经黑的不得了了，他甚至还欺人太甚，满脸天真的问司止渊：“皇兄，饭都吃完了，你怎么还不回去啊？” “因为我还要跟你徐姐姐睡觉。”司止渊说的非常直白，明显就是在宣誓主权。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直接就把嘴里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司止渊，真的很难相信这么一张冷淡的脸，竟然能够说出来这么孟浪的话？ 她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随后咬着后槽牙：“皇上，非礼勿言！” “哦？是吗？朕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司止渊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看着她这个气鼓鼓的样子，司止渊反倒是高兴起来，因为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徐千雁给自己甩脸色。 虽然这屋子里有三个人，但是锦王还是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排除在外了。 三个人一起下棋，锦王只觉得无语，他看着司止渊：“要不，你还是回宫吧？你一个当皇帝的，老不回宫，算是怎么回事啊？” 这话不说还好一点，徐千雁听到这话之后脸色变了变随后直接看着司止渊，笑了笑淡淡的说道：“锦王说的有道理，皇上后宫佳丽三千还是快点回去临幸吧，这后宫的美人等待皇上就像是久旱逢甘霖呢！” 司止渊看着徐千雁，发现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十分的平静，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徐千雁，你是真的不在乎吗？我跟谁在一起，让谁做皇后，你都不在意？” 徐千雁怎么可能不在意！ 她当然在意，只不过她现在这个位置根本不允许她在意，她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个刚刚跟夫家和离的丧家犬罢了，还能去管皇上后宫的事情，还能管皇上宠幸不宠幸别人？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但是冷淡的态度还是让司止渊发了脾气，一把掀翻了桌子上的棋盘。 “徐千雁，你是不是以为，没有了你，就没有别人！” “朕是皇帝，想要谁都可以！” 司止渊凶狠阴冷的盯着徐千雁，好像是要把人咽下去似的。 一旁的锦王是真的从未见过司止渊这个样子，吓得都没敢说话，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司止渊转身就走。 之前的时候锦王还有些不明白，这两个人之前明明是最亲近的人，怎么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但是现在看着司止渊这个态度，他好像是有一点明白了。 回头，就对上了徐千雁委屈的眸子，他有些心疼，小声地说道：“姐姐，你千万不要生气呀，我们之前在边疆的时候被折腾的不轻，几次三番差点活不下去了，哥哥要是不这样的话，我们都会死的。” “我知道。”徐千雁默默点头，她拍了拍锦王的脑袋：“我累了，要休息了。” “徐姐姐？”锦王也不知道这好端端的两个人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反正看着他们这个样子，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只可惜，没人理会他的不是滋味，徐千雁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坐在床上看着那半张空荡荡的床，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原来她害怕司止渊会在这里，可是现在人家真的不在这里了，她却又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这样复杂的感觉让徐千雁有些慌张。 “小姐，你没事吧？”翠珠有些担心的看着她：“皇上不是有心要跟你发脾气的，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我为什么要放在心上，他本就是来折磨我的。”徐千雁无所谓的耸耸肩。 她对着翠珠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早在他回来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果，所以我已经习惯了，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今天真的很累，我想睡觉了。” “那姑娘先休息，奴婢出去了。”翠珠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翠珠的背影，徐千雁若有所思，躺下之后，却睡意全无。 养心殿。 “放肆！” “滚出去，都给朕滚出去！” 司止渊看着眼前的美貌宫女，一把扫落了她手里的东西，指着门口大吼！ 那宫女连滚带爬，生怕会被司止渊一怒之下拧断脖子。 出门之后，谈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眼泪汪汪的看着黄良：“公公？” “你眼珠子冒泡了？看不出来皇上心情不好，看看你现在这个风骚样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 宫女满脸都写着委屈，她还以为自己能够靠着这张脸给自己找一个好前程，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差点就要被打死了。 “赶紧滚！” 黄良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人把这个小宫女给拖走，紧接着换了一杯干净的茶水进门。 “皇上息怒，下面的奴才不懂事，奴才一定会好好教育他们的。” 黄良好声好气的哄着他。 司止渊抬眸，看着黄良，随后闷闷地说道：“朕哪里不好吗？” “皇上乃是真龙天子，英俊潇洒，文韬武略，怎么会不好？”黄良赶紧把自己会的那几个词儿，全都给说了出来。 司止渊听了这话之后明显是更郁闷了，低着头，闷闷地说道：“那她为什么不喜欢朕？” 这话……黄良觉得，这个话最好还是把嘴闭上比较好。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这么呆头呆脑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司止渊等了半天没有等到答案，看着黄良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阵的恼怒：“滚！” “是。” 黄良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转身就走。 他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留在原地挨骂。 第二天一早，徐千雁顶着两个黑眼圈就去找赵嬷嬷了。 “嬷嬷，我想去后面庄子看看我买的地，可以吗？” 徐千雁可怜兮兮的看着赵嬷嬷。 赵嬷嬷看着她这个可怜样哭笑不得，有些无奈的说道：“皇上那么生气就走了，你现在心心念念的还就是那么几块地，难不成在你心中，土地比皇上还要重要啊？” “那当然还是皇上最重要了，但是问题的关键是……我也不能进宫啊。”徐千雁立马表现了一下自己的态度。 虽然就算是能进宫她也没有打算哄人、。 第43章 真是不知廉耻 赵嬷嬷阅人无数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她的敷衍？ 看着她这个样子，赵嬷嬷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应该知道皇上不让你出门。” “我不离开这边啊，我就在后面的庄子看看，不行吗？” “嬷嬷，你要是不放心怕我跑了，你跟着我，陪着我，好不好？” “我真的想看看，求你了。” 徐千雁拉着赵嬷嬷的手，摇晃起来。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徐千雁已经发现了，赵嬷嬷也就看上去凶巴巴的，其实是个非常好的人，对她也是十分的宽厚。 除了第一天见面的时候有点苛刻之外，剩下所有的时间，都是对她特别好的。 听见这话之后赵嬷嬷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姐，这是圣旨，奴婢也没有办法，你就不要为难奴婢了好不好？” “那我陪着姐姐去！” 锦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他笑嘻嘻的看着赵嬷嬷，眨眨眼睛，俏皮的不得了。 看见锦王的一瞬间，赵嬷嬷更是觉得自己的脑瓜子嗡嗡的。 本来一个徐千雁就已经足够闹心了，现在还多了一个！ 赵嬷嬷看着锦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晚膳之前必须要回来！” “是。”锦王立马答应下来，拉着徐千雁就往外走。 想着自从来了这里之后还没有出去过，所以徐千雁直接就把窈儿也一起带着了。 窈儿一路上都在给锦王翻白眼，最后锦王直接把小娃娃扛在了肩膀上，这下窈儿也不生气了，也不讨厌他了，高兴的不得了，一直都在拍手手。 锦王也有些意外：“我昨天哄了那么就一个好脸色都没给我，这就行了？” “姐姐，你说，这孩子是不是喜欢骑马呀？”锦王挑眉好奇的看着徐千雁。 徐千雁看着已经很开朗的窈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窈儿虽然已经三岁了，但是能说的话不多，她的脑子跟一般的孩子是不太一样的，大夫说，窈儿是个痴儿。” “痴儿？”锦王看了看徐千雁，又看了看窈儿，直接摇摇头：“姐姐你冰雪聪明绝对不可能生出来痴儿！窈儿只是反应慢一点，发育迟缓一些，绝对不可能是痴儿，她昨天还给我背书了呢！” 徐千雁现在也逐渐发现窈儿好像是有点不太对劲，之前在庄家的时候，一直都闭嘴不说话，自从来了这边之后，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姐姐，是不是这孩子之前生存环境不太好？” “庄家对你不好吗？对她也不好？” 锦王说着说着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提起庄家，徐千雁的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叹了口气开口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以后我会慢慢教导的！” 刚到一户人家，就听见里面在吵架，这声音还很熟悉。 徐千雁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嫂子！” 庄玉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徐千雁，急忙忙从里面跑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徐千雁的手臂。 “嫂子，我终于见到你了，为什么？你为什么都不肯见我！”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啊？嫂子，我们回家吧，我真的好想你。” 庄玉拉着徐千雁，还真情实意的流了眼泪。 虽然她哭的情真意切，但是徐千雁知道，她哭的不是自己是自己身上的钱！ 徐千雁默默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随后再次开口说道：“我再说一次，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我跟你哥哥已经和离了！” “四年时间，嫂子，当真可以忘得一干二净吗？”庄玉似乎是很受伤，眼泪不停的往下落。 眼神不经意间落在了窈儿的身上，眼珠子转了转，立马对着窈儿伸手：“窈儿，姑姑好想你啊，快，给姑姑看看？” “姑姑！不，坏！” “不喜欢姑姑。” 窈儿双手死死地攥着锦王的脖子，用力摇头，死活都不肯撒开。 锦王赶紧把孩子抱在怀里微微蹙眉，看着庄玉，没好气的说道：“什么姑姑，哪里来的姑姑！” “你是什么人！” “嫂子，你刚刚跟我哥和离，这么快就勾搭上新男人了？” “真是不知廉耻！” 庄玉立马变了脸色，咬着后槽牙看着徐千雁，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仇人一样，前后态度完全不一样。 “啪！” 锦王丝毫不客气，直接给了庄玉一个耳光！ “你放肆！” 庄玉不可置信的看着锦王。 “你！你敢打我？” “庄玉！这是锦王！” 徐千雁立马变了脸色，赶紧开口提示！ 听见这话之后庄玉吓得腿都软了，急忙跪在地上请罪：“臣女不知是锦王殿下，求殿下恕罪。” “徐千雁，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哪怕是和离了，她也叫了你四年嫂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她？” 大夫人从屋里出来不悦的看着她！ 徐千雁有些好奇，这些人不在京城好好呆着，来这庄子上，做什么？ “徐小姐！” “徐小姐，你可算是来了。” 秋云急忙忙从里面跑出来直接就跪在了徐千雁的面前。 “徐小姐，救命！” “这些人要强抢土地，我已经说了，这些土地都已经卖出去了，可是他们不管不顾，非要我们把地契交出来！” 秋云跪在地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看着她这个样子，徐千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们只是官眷，竟然敢强占耕地，你们不要命了！” 徐千雁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夫人，她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庄家的日子肯定没有之前好过，但是却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用这样的手段，这……这是在找死吗？ “这庄子本来就是我家的！” “我什么时候想要耕地，都可以！” “徐千雁，你现在已经不是我庄家的人了，没有资格指指点点。” 大夫人理直气壮，直接就拿出来了庄子的地契。 看着这个地契，徐千雁明白过来，这件事，怕是要麻烦了。 庄子的地契虽然是庄家的，但是这耕地的地契却不是，可是很明显，庄家不信。 第44章 仗势欺人! 庄家这就是想要仗势欺人！ 秋云跪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徐小姐，救命啊，我们一家几口全都靠这些田地过日子了，要是没有了这块地，我爹娘还有弟弟，都会饿死的！” 看着她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徐千雁也是一阵的心疼，对于秋云徐千雁还是有所了解的，她绝对不会撒谎。 徐千雁冷眼看着大夫人，开口说道：“这庄子是你的，但是田地不是，你可以把庄子收回，却不能抢占土地！” “我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徐千雁，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告诉你，要不今天你把钱给我，要么我就把这块地收回来！” 大夫人冷喝一声，看着徐千雁的眼神，像是在看着自己的仇人一般。 见状，徐千雁终于算是明白过来，这大夫人根本看不上田地，她想要的不过是钱罢了，看来庄家这段时间，日子的确是艰难啊。 徐千雁冷笑着看向了大夫人：“我凭什么给你钱？这地又不是你的！” “你！” “徐千雁你这个贱人！” 大夫人气的直接破口大骂，她看着徐千雁穿金戴银的样子，更是一阵的恼怒，这段时间，整个庄家全都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的，甚至她的补品现在都已经缩水了。 结果这个女人躲在这边，过得如此潇洒，简直就是可恶！ 庄玉也是有些无奈的上前，拉着她的手，小声地说道：“嫂子，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闹成这个样子呢？你也太过分了吧？” “我再说一次我跟你哥哥已经和离，以后不许你叫我嫂子！” “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叫我徐小姐！” 徐千雁再次不耐烦的纠正，这一家人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得很，有的时候，徐千雁真的不明白这么糟糕的家庭，为什么会培养出来庄缪这样的人才呢？ 看着徐千雁软硬不吃，大夫人直接变了脸色，咬着后槽牙说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赶紧给我上，把这一家人给我赶出去，以后不许他们回庄子上！” 没错，强占土地的事情他们不敢做，但是这个庄子是他们庄家的，所以他们自然可以把人赶出去。 秋云一家人听见这话之后立马变了脸色，开始跪地求饶。 徐千雁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几间茅草屋罢了，她直接拉起了地上的秋云，对着她笑了笑开口说道：“正好你不是要去我府中做事吗？我还缺一个马夫，缺一个厨房的婆子，还缺一个小书童，我看你就带着爹娘还有弟弟跟我一起走吧？好不好？” 秋云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小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们现在就收拾细软，跟我走。” “不过是几间茅草屋罢了，还真的是什么宝贝，没有就没有！金屋银屋等着你们呢。” 徐千雁这话，就是故意说给大夫人听的。 大夫人万万没有想到，徐千雁竟然会来这么一招！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徐千雁，手指头差点戳在了她的身上，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个恶毒的妇人，宁愿帮助不认识的人，也要为难我们，我们庄家怎么会有你这么忘恩负义的儿媳妇！” “不好意思我现在早就不是你们家的儿媳妇了。” “大夫人，我劝你一句，这屋子年久失修，一不小心塌了，可是要砸死人的！” 徐千雁丢下这话之后，直接拉着秋云的手，转身离开。 庄玉却不甘心，她大步追上来，一把抓住了徐千雁的手臂，小声地说道：“嫂……徐小姐，你真的要如此绝情吗？哥哥现在还在南方生死未卜，如果不是因为你，皇上怎么可能让他一个文官去南方赈灾，你连累了哥哥，苛待娘亲，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徐千雁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疼爱三年的人，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她之前在庄家的时候，可是真真切切把庄玉当成是自己的亲妹妹的，对她更是百般疼爱，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现在站在自己面前冰冷指责自己的人，还是她！ 徐千雁真心觉得，自己四年真心简直就是喂了狗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咬着后槽牙说道：“庄玉，皇上的决定是你我能够置喙的吗？就你刚才那句话，就够你哥哥砍头的，你知道吗！” “看在我们之前还算是一家人的份上，我劝你最好是安分守己，否则的话，就是你害死你哥哥！”徐千雁丢下这话之后，大步离开。 庄家全家上下都是王八蛋，对于徐千雁来说，真的是多看一眼都嫌脏！ 可是偏偏，庄缪也是庄家的人，在庄缪这件事情上，徐千雁总是亏欠他的。 想到这里，徐千雁也放缓了语气，有些无奈的看着庄玉愤愤不平的背影。 “小姐，你已经说尽了好话了，他们要是自己找死，也跟你没关系。” 翠珠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徐千雁心里在想什么。 徐千雁拍了拍翠珠的手，随后开口说道：“庄家对于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我根本不会在意，你马上安排一下，让秋云一家好好安顿下来，给他们找点活干，让他们自食其力。” 听见这话之后，翠珠立马点点头，笑呵呵的说道：“是，奴婢一定会好好安排的，小姐，庄家在外面这么败坏你的名声，这……实在可恶！” 庄家上下都是些什么东西，徐千雁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淡淡的说道：“其实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自从皇上回来，我和离之后，我的名声本来也就烂透了。” 哪怕是徐千雁现在不能出门，也大概能够想到外面的人都是怎么对她口诛笔伐的。 想到这里，徐千雁的心中更加的不是滋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闷闷地说道：“四年前，是我对不起司止渊，这四年，我又欠了庄缪许多，这些流言蜚语，算是对我的报应吧。” 如果可以，徐千雁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可是自从司止渊回来之后，她就必须要站在风暴中心了。 翠珠听着这些话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哄着眼眶闷闷地说道：“小姐是天下最好的小姐，就是他们不好！” “傻丫头！”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 徐千雁笑呵呵的拉着翠珠的手，说说笑笑的回了碧落园。 进门，就看见锦王抱着孩子，窈儿也不知是怎么了，哇哇大哭，一直都要找娘亲。 第45章 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看见徐千雁过来，窈儿更是伸出双手，挣扎着从锦王的身上下来，跌跌撞撞的扑到了徐千雁的怀中：“娘亲，呜呜，娘亲，我要娘亲！” 徐千雁赶紧把孩子抱起来微微蹙眉，看着锦王，有些无语：“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欺负小孩子？” 锦王本来就被窈儿闹得满头大汗，现在听到这话之后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也是委屈的不得了，磨牙嚯嚯的看着徐千雁：“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刚走的时候，窈儿就开始闹，我都哄了半天了，你看，累得我满头大汗！徐姐姐，没良心，就知道欺负我！”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更是觉得奇怪，窈儿平时都是很乖巧的，怎么就会闹起来了？ 窈儿死死地搂着徐千雁的脖子，死活都不肯撒手，一直都在哇哇哭。 “窈儿乖，窈儿不哭，娘亲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告诉娘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为什么哭？” 徐千雁立马伸手开始探查孩子的体温什么的，窈儿的脑袋有点问题，是个痴儿，所以很难明确的表达出来自己的需要和身体状况，生病了也不会表达，所以徐千雁心里有些担心，生怕孩子哪里不舒服。 “不疼，窈儿不疼！” “娘亲不要离开这里，窈儿害怕！” “坏，祖母坏！姑姑坏！” 窈儿抱着徐千雁，哇哇大哭，虽然说话磕磕绊绊，但是徐千雁也是听出来了其中端倪。 她立马拿过帕子擦了擦窈儿的眼泪，柔声安慰道：“不是的，没有，祖母没有欺负娘亲，姑姑也没有欺负娘亲，你看，娘亲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她们也没有跟过来，再也不会有人欺负窈儿了，窈儿乖，窈儿不怕！” “窈儿乖，窈儿放心，小舅舅武功高强，不管是谁，都不敢欺负窈儿，小舅舅一定会好好保护窈儿！” 锦王立马上前一步，擦了擦她的眼泪。 紧接着，就这么当着窈儿的面，耍了一套拳！ 窈儿本来还在哭，现在看着锦王这么厉害，立马拍拍手：“小舅舅好厉害，舅舅好厉害！” 原本窈儿时不太喜欢锦王的，觉得他就知道跟自己争宠，可是现在看着锦王这么厉害，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徐千雁也没有想到，孩子竟然是在担心自己，顿时就觉得自己心里暖暖的，她轻轻地笑了笑，抱着窈儿看着锦王：“锦儿，翻跟头，我记得你小时候，最会翻跟头的！” 锦王也是听话，直接就开始翻跟头了。 见状，翠珠简直就是叹为观止，锦王会翻跟头不可怕，可怕的是，只需要徐千雁一声令下，这天下最尊贵的王爷就开始翻跟头了？ 这这这……简直离谱。 “哇！舅舅好厉害，小舅舅好厉害！” 窈儿不停地拍手，兴奋的叫着。 这还是徐千雁第一次看见窈儿这么高兴，看着窈儿萧，徐千雁也跟着笑。 司止渊过来的时候就正好看见这一幕，心里莫名有些发酸，他走过来，摸了摸窈儿的脑袋：“那窈儿觉得，是小舅舅厉害，还是我厉害？” “当然是爹爹更厉害！”窈儿立马对着司止渊伸出双手，想要抱抱。 徐千雁立马把孩子抢回来，皱眉看着她：“窈儿，娘亲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许叫他爹爹！他不是你爹爹！” 原本欢乐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尴尬起来，尤其是锦王，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现在关系是这么僵硬的，立马停下来翻跟头的动作。 眼巴巴的看着徐千雁，小声地说道：“徐姐姐，童言无忌，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你不用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这是你跟别人的孩子。” 司止渊捏着徐千雁的下颚，皱眉看着她。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都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为什么她还是看不穿，难道说，她的心里，真的没有了他的位置嘛？ 看着司止渊这个生气的样子，锦王急忙上前，小声地说道：“皇兄息怒，有话好好说嘛！” “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司止渊给了他一个白眼，冷喝一声。 锦王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随后抱着窈儿，一步三回头的滚蛋。 徐千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是面对司止渊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戒备感觉。 “徐千雁，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我对你的意思，你看不出？” 司止渊咬着后槽牙，看着徐千雁。 徐千雁实在是不明白，司止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眼眸低垂，小声地说道：“皇上的天意，臣女不敢揣摩，还请皇上息怒。” “为什么不叫我阿渊？”司止渊一阵的委屈：“你之前，都是叫我阿渊的。” 徐千雁听到这话之后又是一阵的无语，嘴角狠狠一抽，随后小声地说道：“不是你说的，不许我叫你阿渊。” “你！” 司止渊更生气了，他就是觉得，徐千雁是在故意跟自己作对！ 他伸出手来，捏着徐千雁的脸颊，没好气的说道：“我还说让你等我，你还不是嫁给了别人，徐千雁，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话了！” “阿渊的话，我可以不听，皇上的话，我不得不听。” “陛下，你我之间，身份有别，早不是从前了。” 徐千雁依旧是低眉顺眼的样子，生怕惹怒了司止渊，全家都跟着倒霉。 司止渊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现在可以确定，她就是在害怕自己。 可是除了让她和离，司止渊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还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害怕自己？ “徐千雁，你知不知道，我废了多大力气才回来，我才能见到你！” “徐千雁，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司止渊丢下这话之后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徐千雁的心，狠狠的颤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升起了一点点的愧疚，小声地说道：“你是皇帝，我是和离的臣妻，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未来？何必有心肺？” 锦王抱着孩子默默地出现在了徐千雁的面前，他有些不解的看着失落的徐千雁，小声地说道：“徐姐姐，你心里分明是有哥哥的，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呢？” “有他又如何？他不过是为了报复我罢了，等他气消了，我还是我，还是要一样的过日子，不是吗？” “锦儿，我们之间，早不是四年前了。” 第46章 那孩子不是早产? 时间过去就是过去了，人错过也就是错过了，谁也不会停在原地，就像时间也不会一直停滞不前一样。 他们早就不是四年前的彼此了，残留下来的那点情意，又能代表什么呢？ 听见这话之后，锦王有些急了：“徐姐姐，皇兄是真的爱你的，他心里只有你，只不过他现在是皇帝，他没有办法，你……你也要多理解理解他。” “那我呢？” “我好好的日子不能好好过，因为他，我也好，我家里人也好，每天都要惴惴不安的过日子，难道我就很轻松吗？” “既然做不了主，保证不了初心，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你也滚！” 徐千雁后知后觉，锦王跟司止渊才是亲兄弟，她是个外人。 直接把孩子抢过来，转身就走。 锦王站在原地只觉得莫名其妙的很，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被白白骂一顿？ 想到司止渊，锦王直接进了宫。 果然，刚刚走进御书房，就看见了满地狼藉，他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随后开口说道：“皇兄，你怎么老是发脾气？徐姐姐都要被你吓死了！” “她怕我什么！” 司止渊听到这话之后，再次咆哮出声，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会让她如此的惧怕。 “她怕的不是司止渊，是皇帝。” “是巍巍皇权啊，你随口一句话，徐家满门都要人头落地了，皇兄，你到底明不明白呀？” 锦王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司止渊。 听见这话之后，司止渊也冷静下来，他皱了皱眉毛看着锦王：“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该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说得好像我有王妃似的。”锦王哼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声地说道：“不过我觉得，徐姐姐的那个孩子有点不对劲，你能不能让太医去看看？” 司止渊皱眉：“你这么在意那个孩子做什么？” “我觉得这孩子跟庄缪一点都不像，跟你倒是一模一样，而且你看见徐姐姐的态度了吗？我接近窈儿的时候，徐姐姐无所谓，可是窈儿若是在你面前，她就紧张的不得了，如果不是因为讨厌你，那么就一定是因为这个小丫头身世不对劲！” 锦王立马凑上前去，开始分享自己这段时间观察到的情况，他虽然平时贪玩，但是还是有点脑子的，看的很清楚。 听见这话之后司止渊拧在一起的眉毛一下子就舒展开了，他对着锦王笑了笑，掩盖不住的激动：“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窈儿很有可能是我的孩子？” “这……你自己不知道？”锦王小脸一红，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干了什么他怎么会知道？ 司止渊这个时候也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也是难得的老脸一红，小声地说道：“知道了，滚出去！” 锦王前脚刚走，司止渊就把太医叫了过来，开始跟他说当时情况。 太医看了看司止渊，仔仔细细算了算，开口说道：“当年庄夫人……咳咳，徐小姐生产的时候，十分凶险，庄大人求了恩典，就是微臣去看的，孩子虽然是早产，但是长得白白嫩嫩，十分可爱。” “所以呢？那孩子不是早产，是不是？”司止渊一下子就反应过来，隐隐约约的激动起来。 听见这话之后，太医也仔细的想了想，随后开口说道：“是！那孩子看着的确不像是早产，可是庄大人一口咬定，就是早产。” “你现在就去碧落园，好好看看那孩子，再打探一番。” 司止渊已经是止不住的激动。 难怪，难怪他每次看见那个小丫头都觉得亲昵的不得了，难怪他这么喜欢那个小丫头。 那丫头就是他的女儿，长得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太医直接拎着小药箱，去了碧落园。 徐千雁听说是司止渊让他来的，有些意外：“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徐小姐放心，老朽只是想给小小姐看看是怎么回事，按理来说，小小姐不该是个痴儿才是，老朽还记得，这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哭声嘹亮，十分可爱。” “太医说的可是真的？” 徐千雁立马兴奋起来，急忙忙的抓过太医的手，让他给窈儿看病。 太医细细把脉，紧接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走上前来，在窈儿的头顶轻轻地按了一下。 “哇！” 窈儿哇哇大哭，开始不停挣扎。 过了一会，太医明白过来，直接就开口说道：“小小姐被奸人所害，体内有银针，尤其是脑袋里面至少有三根银针，这也是为什么小小姐总会啼哭不已，实在是因为这些体内银针，行走坐卧都是折磨。” “你说什么？”徐千雁听到这话之后，双手开始发抖，她腾地一声站起来，直接掀翻了桌子：“放肆！混账东西！太医，可有办法？” “这些银针，怕是孩子出生没多久，就已经刺入体内，如今已经跟血肉长在一起，想要清除，只怕是需要费一番功夫，身上的这些倒还好说，只是脑袋里面的，怕是有些危险，要割开头皮，探查到银针的位置，再研究取针的事情。” 太医有些心疼的看着哇哇大哭的小姑娘，这孩子实在是受苦了。 “好，多谢太医，有劳太医了！” “太医，只要窈儿能好起来，我愿意倾其所有，求太医救命！” 徐千雁直接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见状，太医也是被吓了一跳，急忙忙开口说道：“徐小姐实在是太客气了，快，快起来。” 翠珠也是浑身颤抖的送走了太医，回来之后，直接跪在了徐千雁的面前：“小姐，奴婢该死，小姐，是奴婢没有好好照顾好小小姐！” “这不是你的错。”徐千雁双拳紧握：“我一定会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一天若是找到害我女儿的人，我一定会把他碎尸万段！” 徐千雁咬牙：“翠珠，你马上去查，当年所有接触过窈儿的人，崔明月身边的人，还有庄家的人，都给我仔仔细细的查一遍！” 听到这话之后，翠珠立马反应过来，用力的擦了擦眼泪：“是，奴婢一定会好好调查，小姐你放心，奴婢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小小姐！” “好，我相信你。”徐千雁温柔的笑了笑，随后直接开口说道：“你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的窈儿也会好起来。” 第47章 好手段啊! 面对翠珠的时候，徐千雁笑嘻嘻，可是抱着孩子回到房间之后直接就痛哭出声！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这么小心了，却还是无法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想了想徐千雁直接就给远在南方的庄缪写了一封信，她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庄缪，万一要是最后真的查到了庄家的头上，那么她绝对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一封信，写了几次，断断续续，徐千雁一直都在哭，眼泪不慎打湿了信纸，就要重新再来。 最后写完了这封信之后都是后半夜了，窈儿一直都很乖巧的趴在桌子上等着她，等着等着，就已经要睡着了。 见徐千雁写好了信件之后开口问道：“娘亲，这是给父亲的信吗？” 她平时都是叫庄缪父亲的，所以徐千雁很快就明白孩子在说什么，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了摸窈儿的脑袋：“窈儿也很想念父亲吗？” “窈儿不想父亲，父亲不好。” “他们都是为了父亲，折磨窈儿，窈儿是赔钱货，窈儿应该去死，这样父亲就会有一个健康的儿子了。” 窈儿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可是现在提起这些的时候孩子的眸子里全都是恐惧。 徐千雁真的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是从一个小丫头的嘴巴里说出来的，尤其是这个小丫头还是窈儿，一个痴儿？ 如果不是有人在她耳边一直碎碎念这些话，她怎么能记住呢？ “是谁？” “窈儿，告诉娘亲到底是谁告诉你这些，是谁说的！” 徐千雁咬牙切齿，她是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碎尸万段的！ “是小姑姑。” 窈儿缩了缩脖子，随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娘亲，窈儿喜欢娘亲所以才告诉娘亲这些，娘亲答应窈儿不要告诉其他人好不好？” 看着窈儿眸子里的恐惧，徐千雁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已经消失不见。 她抱着窈儿，泣不成声：“对不起，窈儿是娘不好，娘对不起你，娘没有好好保护你！” “娘亲很好，窈儿喜欢娘亲。” 窈儿毕竟年纪还小脑子发育缓慢，所以很多话，其实小小的她根本听不懂，但是她可以很敏锐的感受到娘亲的情绪，知道娘亲是在为了自己伤心难过。 她不希望娘亲伤心，她一定要乖乖听话才是。 御书房。 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司止渊说着一切才好，实话实说怕是会被杀人灭口，可是不说实话，又是欺君之罪，要么就是死自己要么就是死全家，他现在可以说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实在是太难了。 司止渊的耐心本来就不多，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他说一个字，立马变了脸色，没好气的说道：“朕叫你来了半天了，你倒是说话呀！” “微臣该死，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太医瑟瑟发抖，一把年纪了，差点直接哭出来。 “这有何难，实话实说！朕恕你无罪！”司止渊一下子就给了一颗定心丸。 听到这话之后，太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选择了实话实说：“这孩子十有八九不是庄大人的，这孩子的脉象强壮有力，所以应该是个足月生产的孩子！” 足月生产！ 司止渊止不住的激动，他今天自己一个人在御书房里面掰着手指头算了好几遍，如果窈儿真的是足月生产的话，那么大概率是自己的女儿，尤其是之前庄缪还说过，新妇不洁，更是从侧面印证了这件事！ 只是…… 司止渊看着那太医的时候眼神有些复杂：“那她怎么会是一个痴儿？” “怕是被奸人所害，微臣在小姑娘的体内发现了银针，脑袋里面也有，需要好好医治才是。” 后面这句话，太医说的尤其认真，主要目的就是要告诉皇帝，这个病，还需要他来医治，杀人灭口，可是万万不行的。 听到这话之后司止渊的脸色阴沉下来：“好手段啊！” “皇上息怒，皇上饶命！” 太医不停磕头，生怕慢一点，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你只管好好医治那个孩子，需要什么珍贵药材随便拿！” 司止渊哼了一声，下了命令。 听见这话之后那太医就算是明白过来，自己这条命，应该是保住了。 次日，清晨。 徐千雁拉着翠珠的手，对着她笑了笑直接开口说道：“你今天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把庄玉带到这边来。” “是。” 翠珠知道，自家姑娘做事一向是有自己的道理的，所以并没有多问什么，直接就去了庄家。 另一边，司止渊好不容易挨到了下朝，第一时间就来了碧落园。 他看着蹲在院子里玩耍的窈儿，心里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柔软，急忙忙上前把孩子抱了起来，捏了捏她的脸：“好窈儿，想不想爹爹？” “爹爹，想爹爹！” 窈儿第一反应是拍拍手高兴，但是很快就变了脸色，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娘亲不让我叫你爹爹，会生气。” 孩子不说这个话还能好一点，现在听见这话之后，司止渊又是一阵的委屈，他咬着后槽牙抱着孩子，就这么去了徐千雁的房间。 看着一大一小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徐千雁也是一阵的心累，她也就不明白了自己的孩子是自己亲自生的，为什么现在会越来越像司止渊了？ “你怎么来了？” 徐千雁眉毛死死的拧在一起，走上前去，想要把自己的孩子接过来。 然而司止渊直接变了脸，躲开了她的手，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徐千雁，窈儿到底是谁的孩子？” 看着他这个表情，徐千雁就知道，撒谎肯定是没有意义的，她直接坦坦荡荡的开口：“她是你的女儿！” “徐千雁！” 司止渊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真的这么应了这句话！ 他大步上前，腾出一只手来，捏紧了她的下颚：“你怎么敢！怎么敢让我的女儿叫别人父亲！” “不然呢？你说走就走丢下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我能怎么办？” “自己一个人在徐家躲着，生出来这个孩子，让她成为被人唾弃的私生子，是吗？” “司止渊，这四年，你以为痛苦的只有你一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孩子，徐千雁一开始根本不会选择嫁给庄缪，更不会这四年都被庄家人百般磋磨，她本来可以过得更好，更肆意的！ 徐千雁把孩子抢了回来，冷眼看着司止渊：“你现在想怎么样？” 第48章 降维打击 司止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这次回来自己是比较占理的，可是吵起来之后好像是完全变了样，好像是自己对不起她似的！ 他磨牙嚯嚯的看着徐千雁：“当然是让孩子认祖归宗！” “认祖归宗，你能吗？你敢吗？” “你现在是皇帝，我是庄家和离的妻子，我的孩子你要认作是自己的孩子，那么天下人该怎么看，文武百官该如何的口诛笔伐！你是皇帝，高高在上，还有巍巍皇权傍身，那我呢！窈儿呢？我们怎么办！” 徐千雁说着说着更加委屈了。 她把孩子送给了一旁的赵嬷嬷，不想让孩子看着他们争吵。 这四年，徐千雁不知道积攒了多少愤怒和委屈，她本来自己可以忍耐一辈子都不说出口的，可是如今想来，忍耐实在是太难了，根本忍不住，她现在只想发疯，只想生气，只想发泄自己心中的一切！ 司止渊脸上的怒火和戒备瞬间变成了心疼，他一把抱住了徐千雁。 “对不起，是我不好！” 他本来以为徐千雁忘恩负义，他刚刚离开就嫁给了别人，还生了孩子，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嫁人是被逼无奈，孩子也是他的！ 他看着徐千雁，低声说道：“你跟孩子都是我的心肝宝贝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一个名分。” “你要给我的名分我不稀罕！” “我的窈儿也不想做皇帝的女儿！” 徐千雁挣脱了他的怀抱，冷淡的看着他。 两个人之间隔着四年，四年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简直就是沧海桑田，哪怕是现在两个人就这么近在咫尺，可是总归是回不去的。 “你什么意思？” 司止渊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还是太兴奋了，跟徐千雁的冷漠比起来，他简直就是有病！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对着他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其实我也不想说什么，我只是想好好过日子，我不愿意进入后宫，勾心斗角，你……是皇帝，三宫六院，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孩子，不要跟我抢，好不好？” 徐千雁提起那些莫须有的妃子的时候，自己说话都是酸溜溜的，只是她自己没有感受到罢了。 看着她这个样子，司止渊忽然笑了，再次把人用入怀中：“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你舍不得是不是？舍不得我跟别人在一起，你在吃醋，是不是？” “呸，谁会吃你的醋！”徐千雁直接啐了一口，这一次却没有挣扎，只是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眸子：“我跟庄缪刚刚和离，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名分也好，什么也好，你都不能给，你刚刚登基，位置还有些不稳，不能得罪了朝中老臣……” 说到这里，徐千雁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皱眉看着司止渊忽然发现自己说得好像还是太多了。 虽然她已经闭嘴了，但是司止渊还是很聪明的，所以一下子就明白了徐千雁的意思，心中狂喜。 自从回来之后，司止渊一直都在试探，一直都看不透，不知道徐千雁心中到底还有没有他的位置，如今孩子是他的女人就在他身边，还有什么不满的！ 司止渊笑了笑，捏了捏徐千雁的脸颊，柔声说道：“我真的是太喜欢你这个死鸭子嘴硬的样子了！” “是，我死鸭子嘴硬，皇上你还是快点回去吧！万一后宫的美人闹起来，你怕是要招架不住了。”徐千雁哼了一声。 她今天是真的是还有点其他事情要做，关键是要处理窈儿的事情。 “太医已经跟我说清楚了，我们的孩子并非是天生痴傻而是被人给陷害了，这件事你怎么看？”司止渊有些担心的看着徐千雁。 这要是从前，司止渊肯定会自己出手，绝对不会问她的，可是现在司止渊已经是总结了经验教训，所以打算问了再说。 “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好，你不用管太多。” “皇上，你做好你的事情，我会好好保护我自己的女儿！” 少在这里套近乎！ 徐千雁说的十分清楚，这孩子生产的时候，她就是九死一生，这些年，她更是把孩子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这男人什么都没有付出，就想做爹爹，还想来强占胜利果实，简直就是不要脸！ 虽然徐千雁已经在心里骂冒烟了，但是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样子。 司止渊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徐千雁的小诡计，他不单单是没有生气反倒是觉得她可爱的不得了，毕竟四年前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样奸猾的小丫头了。 “好，那你就自己处理，我先回去了，晚上再来看你。” “雁儿，你可要洗澡等我。” 司止渊故意说的暧昧，看着徐千雁娇嗔着红了脸，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他前脚刚走，庄玉就来了，她看着这碧落园美好的一切，脸色变了变，本来还以为徐千雁得罪了皇帝，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是在这里享福！ 她的脸色变了变随后咬着后槽牙说道：“难怪你在这里，乐不思蜀，原来是过着这样的好日子！” “娘的药都已经断了两天了，夏天到了，我都没有新衣服，徐千雁你可真的是好狠心啊，自己吃饱了肚子就不管我们死活了！”庄玉口口声声，全都是指责。 看着她这个理直气壮的样子，徐千雁只觉得一阵的可笑，指了指她的脑子，很认真也很疑惑的盯着她：“你这里是不是有点什么问题，你娘死活关我屁事，你没有新衣服穿难道还是我的错，我跟你们庄家早就已经一刀两断，难道还不让我过好日子了？” “我之所以过得好，是因为我本来就好，我爹是当朝官员，我两个哥哥全都外放公派，我手下掌握着田地铺子数不胜数，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比！” 徐千雁直接给来了一个降维打击。 之前，她在庄家的时候，为了让自己和女儿日子过得轻松一些，不知道用了多少嫁妆钱倒贴，可是现在，徐千雁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你娘的药，你的衣服首饰，你们庄家上上下下的开销，都是我从自己的嫁妆里面拿出来的，你们吃我的喝我的，还有脸在我面前这么趾高气昂的叫唤？到底是谁给你的脸！” 庄玉被徐千雁骂的有些发懵，主要是之前徐千雁对她总是温声细语的，很少会有这样的时候，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你，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羞辱我的？” 第49章 你跋扈! “羞辱你？我还真的是没有这个闲工夫。” “庄玉，我问你，可是你害了我的窈儿，在她的身上刺入银针？” 徐千雁开门见山，为的就是看见庄玉最真实的反应。 她只是一瞬间的震惊，紧接着就是愤怒，咬牙看着徐千雁，没好气的说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我告诉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就她这个反应，徐千雁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不过，她还是开口说道：“太医已经给我的女儿看过了，她体内脑袋里，都有银针，在你们庄家这些年，我的窈儿日日夜夜都在受煎熬！” “回去告诉庄家所有人，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徐千雁冷冷的神色，让人望而生畏。 见状，庄玉也是有了一瞬间的傻眼，随后开口说道：“徐千雁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娘虽然不喜欢窈儿，但是也是一贯善待这个孩子的，虎毒不食子，哪怕她只是一个痴儿，我们庄家也是没有要苛待的意思，你这就是血口喷人！”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直接笑出声来，随后冷淡开口：“这些年你们对我的窈儿怎么样，我心知肚明，你们自己也是，所以不用说这些漂亮话来哄我！滚回去，告诉他们，自己来找我说明白这件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的话，宁肯错杀，绝不放过！” 平时徐千雁无论怎么被欺负都不会放在心上，毕竟在徐千雁的心中，她总是愧对庄家的，可是现在不行，这一次是关系到她的宝贝女儿，不要说是庄家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你！” “徐千雁，你跋扈！” 庄玉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徐千雁张嘴就开始骂娘！ 只可惜，徐千雁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指责的徐千雁了，她冷眼看着庄玉，淡淡开口：“我就是跋扈，你有什么不满吗？你能把我怎么样？你敢把我怎么样？” “你！你！” 庄玉从未想过那个疼爱自己入骨的嫂子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现在听见这话之后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是真实存在的。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浑身都在发抖，因为愤怒，甚至脸颊都是红的。 “为什么？嫂子，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庄玉满脸都是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然而现在徐千雁根本没有这个心思看她在这里表演伤心欲绝，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无关人员也应该滚蛋了，直接就给了翠珠一个眼神。 翠珠立马会意大步上前，把人给赶了出去。 “徐千雁，你忘恩负义！” “当年你跟太子退婚，整个京城都没有人敢要你，是我哥哥不嫌弃你，要了你，结果现在皇上回来你贪图富贵非要跟我哥哥和离！” “和离之后，你苛待婆母小姑，你不得好死，徐千雁，你不得好死！” 庄玉被气的发疯，直接就开始在碧落园的门口破口大骂。 赵嬷嬷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这么有勇气，立马变了脸色，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道：“看老奴不撕了她的烂嘴！” “嬷嬷，你现在出去，我们还真就是仗势欺人了。” “庄玉青天白日的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皇上的阴私事情，这件事，京兆尹总不能不管吧？” 徐千雁一把拦住了要冲出去的赵嬷嬷，对着她轻轻地笑了笑。 一开始的时候赵嬷嬷还以为徐千雁要忍下这口窝囊气，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换一种更加有效的打法？ 她立马会意，急忙忙吩咐下面的小丫头，去了京兆府。 京兆府尹来的时候，真的是整个人都不好了，现在谁还不知道皇上金屋藏娇的事情？ 这碧落园看上去只是一个小园子，可事实上里面的门道多着呢，何况来找他的还是皇上身边的人！ 他几乎是半点没有犹豫，直接声势浩大的抓走了庄玉。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 “徐千雁，你心狠手辣，徐千雁，你不是人！” 庄玉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忘了咒骂徐千雁，当真是死到临头了都还不知道悔改。 徐千雁看着她这个样子虽然不生气，但是却也是十分寒心的，想到自己当年对这个小丫头也算是全心全意的疼爱，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四年时间，竟然就养出来了这么一个白眼狼！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吩咐丫鬟把门口的地砖好好清洗一下，这才转身回到了院子里，继续开始摆弄自己的那点小生意。 之前在庄家的时候，她进出都不方便，所以生意上大部分事情都是交给别人做的，只是这个人现在在西域那边，所以京城就只能是她自己来操心。 “小姐，宋掌柜要回来了，说是就这三五天，就会到京城了。” 翠珠拿着一封信，笑嘻嘻的过来，递给了徐千雁。 徐千雁听到这话之后也立马打开了信件，看见里面的消息之后高兴地抱住了翠珠：“太好了，宋谈好厉害，他已经打通了西域的那条运输道路，以后我们的丝绸什么的，都可以卖过去了，太好了！” “真的？宋掌柜好厉害！恭喜小姐！”翠珠也跟着高兴，笑得跟朵花似的。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小声地说道：“小姐，我们的钱已经足够多了，你怎么还这么辛苦拓展新的市场啊？” “那是当然了，打仗需要钱，赈灾需要钱，安抚贵族也需要钱。” “我们能用几个钱？还不是为了……” 本来是要脱口而出的话，被徐千雁生生的咽了下去，她狠狠地戳了戳翠珠的脑门。 “好你个臭丫头，你套我话是不是？” 翠珠就知道自己的小心是根本瞒不过小姐的，所以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声地说道：“小姐，奴婢就是害怕你拎不清，万一你真的很喜欢他呢？” “的确喜欢，可是却也不敢靠近。” “如果他还是司止渊，哪怕是这条命不要了，我也会跟他在一起，可是他现在是皇帝。” 皇帝站在权力之巅，关系到天下江山，更是有后宫佳丽三千！ 他做了皇帝，就算是心中有她的位置，那么又能占多少地方？ 说到底，天下后宫都比她重要。 徐千雁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片子了，这方面，她看的还是很清楚的。 看着她这个样子，翠珠叹了口气：“那小姐以后该怎么办呢？” 第50章 小心眼 有了皇上这一层关系，小姐以后怕是再也嫁不出去了。 翠珠忧心忡忡的看着徐千雁，已经开始为她的未来担心了。 徐千雁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笑呵呵的说道：“我现在有钱有闲还有窈儿，我过得不知道有多潇洒，不需要伺候公婆，也不用供养小姑，这不是最好的日子吗？” “这是最好的日子吗？”翠珠有些不解的看着徐千雁。 虽然她也说不出来这样的日子哪里不好，但是就是下意识的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跟大家说的好日子不一样。 “你呀，还是太迂腐了，小小年纪，何必把自己禁锢在一方天地？” “等你以后大一点了，你就会明白，天地大得很，女子也好，男子也好，我们都有万般可能！” 说完徐千雁直接转身去了窈儿的房间。 窈儿现在离开了庄家，平日里也不用担惊受怕，整个人都活跃了不少，现在正在努力的练字。 徐千雁走上前去，有些好奇的看着她写的字，的确是歪歪扭扭，看上去像是在写自己的名字。 “窈儿真棒，都会写字了。” 徐千雁抱着孩子，轻轻地亲了亲她的脸颊。 窈儿立马兴奋的举起小手，笑嘻嘻的看着徐千雁：“娘亲，厉害！” “是谁教你写字的？” “是我啊！” 锦王拿着一大束野花进来，笑嘻嘻的看着徐千雁。 看见他的时候，徐千雁的心情就会不自觉的好起来，她对着锦王招招手：“你怎么还在我这里，不用上朝吗？你好歹也是个王爷，没有正事吗？” “就是因为我是一个王爷，所以正事太多了不好。” “姐姐，你不喜欢我在这里陪着你？” 锦王笑嘻嘻的看着徐千雁，跟小时候一样臭不要脸，就这么坐在她的身边撒娇。 看着他这个样子，徐千雁轻轻地笑了笑，随后很认真的点点头，柔声说道：“我很喜欢你在这里陪着我，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多陪陪你皇兄，他在无人之巅，很寂寞。” “姐姐，你是不是还喜欢他？”锦王一下子明白过来好奇的看着徐千雁。 徐千雁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随后嫌弃的说到：“说起练字，我记得你小时候都要挨了打才愿意的，怎么现在还知道教我的女儿呢？” “姐姐，其实窈儿真的很聪明，她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太医的意思是说，治疗过程会很疼，你真的舍得吗？”锦王看着窈儿的时候，一阵的心疼。 哪怕是他跟这个小丫头片子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的，一想到孩子要受罪，就咬牙切齿。 “我也舍不得，可是非要如此不可。” “我的窈儿很厉害，她一定会坚持下来的。” 只是说一说，徐千雁的眼眶已经开始微微泛红了，她是孩子的母亲，一想到孩子要受苦，就会心痛如绞。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抱着窈儿，柔声说道：“说来说去，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好好保护自己的女儿，才害的她这么受苦。” 之前的时候，徐千雁总是不明白这孩子为什么日夜啼哭不止，甚至还以为这孩子哪里有毛病，但是现在知道了真相之后，徐千雁只觉得自己要发疯了。 “姐姐，别怕，我会陪着你，也会保护窈儿。” 锦王捏了捏徐千雁的肩膀，算做是安慰。 看着锦王这个样子，徐千雁还是很欣慰的，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了摸锦王的脑袋，笑着说道：“我的锦儿还真的是长大了，现在都知道保护姐姐了？好，那以后就要多多拜托你了！” “姐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老是揉我的脑袋！”他立马发出了抗议！ 然而很明显，抗议无效。 徐千雁一个大白眼过去，冷淡开口：“在我面前你永远都是个毛头小子，知道吗？” “是，我知道了，姐姐！”锦王认命一般的点点头，对着徐千雁笑嘻嘻。 很快，宫里就来消息，让锦王进宫。 御书房。 司止渊背着手，转悠了两圈，随后没好气的说道：“你现在都老大不小了，不许你住在碧落园。” 什么？ 锦王本来还以为皇兄叫自己过来有什么正事，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为了这件事？ 他皱了皱眉毛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从小就跟徐姐姐在一起，你干嘛这么生气，皇兄就算是你要吃醋，也不能吃到我头上来吧？” “话说，窈儿的事情，你是怎么打算的？” “还有庄缪，我可是听说，那厮马上就要回来了，你真正应该担心的难道不是他们？” 锦王立马上前，试图可以转移话题。 听见这话之后，司止渊又是一阵的头疼，咬牙说道：“庄缪这次差事做的不错，朕还要赏赐他呢！但是一想到他回来这件事，朕就咬牙切齿！” 怕是只有在锦王面前，司止渊才会做自己，才会这样的孩子气。 “既然是赏赐，为什么不赐婚？” “我记得云宁县主还没嫁人吧？我看他们就挺般配的。” 锦王坏心眼的建议。 这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云宁县主可是出了名的刁钻，要是把她嫁过去，估计庄缪应该就没有时间纠缠徐千雁了。 到时候，岂不是一举两得？ 司止渊听到这话之后灵光一闪：“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聪明？” “当然了，毕竟我是你弟弟嘛！”锦王笑呵呵的看着司止渊。 “行，那你去办这件事，你去跟云宁说这件事。”司止渊笑呵呵，直接就把弟弟给卖了。 这下，锦王还真的是有些笑不出来了，只能是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司止渊：“要不你让黄公公去吧？” “你去。”司止渊再次开口。 锦王终于明白过来，司止渊这就是在公报私仇。 “皇兄，你还真是够小心眼的！” 说完锦王直接快速离开。 可是司止渊也没有闲着，开始拟定圣旨，准备赐婚。 “皇上，京兆府尹来了。” “他怎么来了？” 司止渊微微蹙眉，有些意外。 京兆府尹高天进门之后直接跪在地上，把庄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明白，紧接着耷拉着脑袋，等着他开口。 “这么点事，也要来问朕？” 司止渊有些意外，这种事情，用得着来御书房说嘛？ “是，微臣无能，还请皇上恕罪。” 高天立马跪在地上开始请罪。 不过，还是眼巴巴的看着司止渊：“还请皇上明示。” 第51章 不要教坏了小孩子! “这种事情，也要来问朕，当然是公事公办。” 司止渊微微一笑，直接就下了决定。 听见这话之后高天立马反应过来急忙忙点点头小声地说道：“是，臣明白了，臣遵旨！” 说完直接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并且还把庄玉被抓这件事，好好的宣传了一下。 庄家。 大夫人知道消息之后整个人差点昏厥过去！ 她强行稳住自己的心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皱眉看着崔明月：“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妹妹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被抓起来？” “姑母你千万不要着急，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玉儿去了碧落园之后就没有回来，直接就被抓了起来。” “姑母，这件事肯定是徐千雁做的，你千万不能放过她！” 听见这话之后大夫人的脸色变得更是难看，本来这段时间日子过得不好就已经是要翻脸了，可是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这一次，倒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要一笔钱！ 在大夫人的眼里，哪怕是徐千雁嘴上说的再怎么难听，也根本不可能真的对他们庄家不管不顾，这样的女人，就是欠收拾，就是应该好好收拾一下才是。 她立马让人套车，直接就去了碧落园，进门之后看着徐千雁，趾高气昂的一巴掌直接打了过去。 徐千雁反应迅速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冷眼看着她：“你做什么？” “做什么？你说做什么？” 大夫人恶狠狠的看着徐千雁，随后开始哭天抢地。 “我们家实在是太可怜了，怎么会这么家门不幸，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媳妇啊！” “哪怕是你之前在庄家受了委屈你也不能公报私仇，更不能在这个时候报复玉儿啊，她还是个小姑娘，这要是传了出去，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我不管，你现在立刻马上赶紧把人给我捞回来！” 大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哇哇大叫。 她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像是一个官眷，简直就是跟乡下的泼妇没有任何的区别。 徐千雁只觉得一阵的丢脸和厌恶，冷冷开口说道：“我没有这样的本事，帮你捞人，她做了错事，现在接受惩罚，是应该的。” 什么？ 大夫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徐千雁：“你这个贱人！早知道你是这个样子我当初就应该把你塞进后院的枯井里面，连同你生的那个傻子，一起丢下去，该死，你还有你生的那个傻子，你们都该去死才是！” “你才该死！” 徐千雁怒吼一声，紧接着狠狠地给了大夫人一个耳光。 从前，大夫人是她的婆婆，所以徐千雁就算是被收拾被欺负也不能说什么，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徐千雁已经跟庄缪和离，打她就打她，根本不需要挑日子！ 大夫人被这一巴掌直接打蒙了，倒不是因为这一下子有多疼，主要是大夫人做梦都没有想到，徐千雁竟然会对她动手？ “你敢打我，你竟然敢对我动手？” “我跟你拼了，你这个没教养的贱人，我跟你拼了！” 大夫人忽然发了疯，直直的朝着徐千雁冲过来，紧接着一把扯住了徐千雁的头发。 打就打！ 徐千雁也丝毫不客气，学着她的样子，也狠狠地打了回去，两个人就这么撕扯起来。 翠珠拦住了要上去帮忙的赵嬷嬷，淡淡一笑：“放心吧，我家小姐，不会吃亏。” 大夫人虽然又凶又狠，可是她毕竟是上了年纪了，根本不是徐千雁的对手，很快就被打倒在地。 崔明月这个时候终于是走上前来，把地上的大夫人扶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你也太过分了吧，姑母可是你的婆婆啊，你这个做媳妇的，怎么能打婆婆呢？” “对，你说得对，你说的可太对了。” “光顾着打她，忘了打你了，老娘忍你很久了！” 徐千雁说着，直接大步上前，扯着崔明月的头发，左右开弓给了好几个耳光，随后狠狠一脚踹在了她的肚子上，把人狠狠地踹了出去。 她真的是好久都没有打架了，现在只觉得神清气爽。 这……这是真实发生的？ 赵嬷嬷在宫中多年，实在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她真的很难想象徐千雁这么一个大家闺秀，发起疯来竟然比一般的泼妇还要可怕？ 这这这，她忽然觉得，司止渊以后的日子还真的是未必好过。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跋扈，你怎么可以随便打人？” 崔明月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好像是从来都不认识徐千雁，之前在庄家的时候，徐千雁明明就是很温柔，逆来顺受的，怎么现在就好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咬着后槽牙说道：“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徐千雁，你给我等着，我们现在就去报官！” “随便你。” “我在街上打你，那我可能犯法，但是我在这里打你，就是白打，不信你试试看！” 徐千雁说完，给了翠珠一个眼神。 翠珠也是忍了好久了，现在总算是找到了发泄的机会，直接挥舞着大扫把，朝着她们两个人狠狠地打了过去！ “滚，快点滚！” 两个人根本招架不住，所以就只能是狼狈的滚蛋。 徐千雁拍了拍自己的身上，淡淡的说道：“告诉门口看门的，只要看见这两个人，就给我打！打死了，算我的！” “小姐你好厉害！” 秋云满脸都是崇拜的看着徐千雁。 对上小丫头佩服的眼神，徐千雁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的确是太激动了，这样影响多不好？ 她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语重心长的开始教育秋云：“小丫头，你千万不能跟我学，这样是不好的，打架是不对的，知道吗？” “是，我知道了。”秋云立马笑出声来，随后好奇的看着徐千雁：“既然是这样，那么，小姐你为什么还打架呢？” “我不是为了解决问题啊，我是为了泄愤！”徐千雁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只恨我自己打的还不够狠！” 赵嬷嬷咳嗽了一声，有些无语的看了徐千雁一眼，低声说道：“你不要教坏了小孩子！” “哎呀，嬷嬷，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教坏小孩子啊？我就是随口说说嘛！” 第52章 你给我闭嘴!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徐千雁也发现了，赵嬷嬷就是嘴巴上说的凶狠，可事实上人还是很不错的，所以现在跟赵嬷嬷说话也都变得随意了很多。 看着她这个样子，赵嬷嬷是真的很满意对着她笑了笑：“不过你刚才打上去的时候可真的是英姿飒爽，还是很帅气的！” 听到这话之后，徐千雁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整个碧落园一阵的欢欢喜喜。 但是高天这边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他坐在高堂之上看着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两个人一阵的无语，揉了揉眉心开口：“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说，你们去人家家里找茬被打了，现在希望本官能够给你们做主？” “大人，那徐千雁殴打婆母，这可是重罪！”崔明月擦了擦眼泪，说的义正词严。 听到这话之后，高天一真的无语，嘴角狠狠一抽，开口说道：“本官要是没记错的话，庄家跟徐家，已经不是姻亲，这徐千雁和庄缪也和离了，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婆母不婆母的关系了？” “人家徐小姐大人有大量没有追究你们就不错了，你们就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了，赶紧出去，不要影响本官！” 高天说完，直接挥挥手把人赶了出去。 他实在是不明白，徐千雁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会看上这么一家子人？ 看来和离实在是合理啊！ 她们两个人回到庄家之后，一阵的恼火。 尤其是大夫人，她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气的砸了不少东西，看着她这个样子，崔明月直接的一阵的心疼，急忙忙的开口说道：“姑母，你千万不要摔东西啊，我们现在可没有多余的钱去买这些。” 大夫人直接给了崔明月一巴掌，没好气的说道：“你给我闭嘴！” “姑母，你不要生气啊，表哥马上就要回来了，到时候看谁还敢对你不敬！”崔明月虽然挨了一巴掌，但是却还是笑意盈盈的哄着她。 这也就是大夫人为什么这么喜欢崔明月，那就是因为她挨了打也是笑嘻嘻，从来都不会给自己脸色看，不像是徐千雁，简直就是一个丧门星。 “对，你说得对，我儿子马上就要回来了，到时候看谁还敢欺负我！” “这一次，他回来了你也不要放松，好好的伺候他，我是一定要你进我家门的。” 大夫人温柔的摸了摸崔明月的脸颊，对着她笑了笑。 崔明月之所以能够在大夫人面前这样的卑躬屈膝，就是因为现在还只是一个借住的表小姐，如果真的能够嫁给庄缪，那么她肯定不会继续忍受这些。 “姑母，表哥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崔明月走到大夫人身后，开始给她揉捏肩膀。 大夫人对着崔明月笑了笑：“好孩子，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你放心，这一次你表哥是带着功劳回来的，到时候我们全家就都不用看别人脸色过日子了！” “那可太好了，真希望表哥快点回来。”崔明月一阵的兴奋，只盼着他快点回来才是。 南方，府衙。 徐千帆看着庄缪凡事都亲力亲为，对自己这个前妹夫，一阵的欣赏和佩服。 想着自家小妹跟他的事情，又是一阵的无奈。 “庄大人，这段时间辛苦了，不过好在现在情况已经控制住了，我们也可以回京述职了。” 徐千帆对着庄缪笑了笑，随后开始帮忙收拾他的东西。 “多谢徐大人，是啊，我们出来也有三个月了，是时候回去了。” 庄缪也是十分的有礼貌，对着徐千帆拱拱手。 “你以前都是叫我大哥的。” 徐千帆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说了这话，但是这话说出口之后就有些后悔了，他这个时候实在是不该说这些。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雁儿很好，是我没福气。” 庄缪对着他笑了笑，一阵的无奈。 两个人对视一眼，随后直接朝着外面走去，找了个酒楼，想要好好聊一聊。 “庄大人，当年是你雪中送炭，跟雁儿定亲成婚，如今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也并非是我们徐家所愿，还请你见谅！” 徐千帆直接就开始敬酒。 听见这话之后庄缪笑了笑淡淡的说道：“雁儿本来就是十分优秀的女子，我们能有四年夫妻名头，已经是我赚了，我们和离并非是她贪慕虚荣，她也是为了救我，我自己心里有数。” 他们只是臣子，哪怕是再怎么争，也不可能争得过皇上的。 如果庄缪心中有怨言的话，那么徐千帆心里还能好受一点，可是偏偏，人家现在是这样的通情达理，反倒是让徐千帆有些不知所措，所以就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白了，你们两个人还是情深缘浅，这件事是我们徐家对不住你，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徐家一定会鼎力相助。” “新皇登基，最忌讳的就是结党营私。” “徐大人，我们还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 庄缪淡淡的笑了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在庄缪看来，他们之间，关系越是淡薄越是安全。 很快，徐千雁这边就收到了不少调查过后的证据，彻底看明白了，是谁在伤害她的窈儿。 “崔明月这个贱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她，我要她生不如死！” 徐千雁捏着那些证据，咬牙切齿。 “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翠珠气的眼眶发红，眼泪不停的往下落。 “先给窈儿看病。” 之前太医说过，治疗过程会很复杂和痛苦，但是又不能耽误太多时间，所以只能是尽快了。 太医还带了两个其他医术高超的大夫过来，说是一起协助治疗。 徐千雁看着懵懂无知的窈儿，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柔声安慰道：“窈儿不怕，这些都是给你看病的爷爷，窈儿，等一下你会很疼很疼，但是你一定要乖，不能乱动，否则的话，就前功尽弃了，答应娘亲，好不好？” 窈儿听到这话之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窈儿知道了，窈儿不动！” “窈儿，娘亲会一直陪着你，你不要害怕，好不好？”徐千雁看着孩子懂事的样子，更是心如刀绞。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直接就对着太医行了一礼：“多谢太医，麻烦太医了。” “徐小姐太客气了，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你放心。”许太医对着她笑了笑。 紧接着，几个人过来，开始给窈儿把脉治疗。 第53章 窈儿是最厉害的小姑娘 诊断都是跟之前一样的，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赶紧把孩子体内的异物取出来。 他们看着窈儿的时候眼神中都带着几分同情，尤其是许太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下来的过程会很疼，窈儿会坚强，是不是？” “是！娘亲说了，窈儿是最厉害的小姑娘。” 窈儿现在还是个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所以天真可爱得不得了，笑嘻嘻的看着没一个人。 孩子越是这个样子，这些人的心理就越发的不是滋味。 徐千雁站在一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眼角的泪水擦干，就这么看着许太医：“我可以在这里陪着窈儿吗？” “可以，但是你确定吗？” “这个场面，不太好看。” 许太医心疼窈儿，可是却也是同情徐千雁的。 徐千雁走上前去，就这么坐在了孩子的身边对着窈儿笑了笑：“我们的窈儿小宝贝，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看的，窈儿不怕，娘亲就在这里陪着你。” “娘亲放心，窈儿不怕。” 窈儿十分认真的看着徐千雁。 她虽然年纪小小的，但是这段时间一直都陪伴在徐千雁的身边，也被徐千雁好好的爱着，所以她也变得勇敢了很多。 她喜欢这里，没有人打她，也没有人嫌弃她，大家都很喜欢她。 “徐姐姐，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出去等，好不好？” 锦王有些担心地看着徐千雁。 徐千雁摇摇头：“现在是窈儿最难的时候，所以我要陪着她，我在这里，窈儿就不害怕了。” 许太医也知道这种事情，夜长梦多，所以丝毫没有停留直接开始取针。 薄薄的刀片割开皮肤的一瞬间，窈儿傻了眼，她亲眼看见鲜血从自己的皮肤中溢出来，吓得哇哇大叫。 可是徐千雁却在这个时候走上前去，轻轻地拉着她的手指，温柔的说道：“窈儿不怕，娘亲在这里，爷爷们只是想把你身体里的坏东西拿出来，他们不会伤害你。” 对于疼痛，窈儿并不会觉得有什么，毕竟之前在庄家的时候，她总会被虐待，所以早就已经习惯了疼痛，就现在这些还不如那个时候鞭子打在身上疼呢。 听见这话之后，窈儿的心里安定了很多，她看着徐千雁，对上娘亲眸子里的担心，她一下子就坚强起来，立马不哭了，甚至都完全没有乱动。 许太医直接傻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窈儿，怎么都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竟然会有这么强大的忍耐力？ 这么剧烈的疼痛，她竟然也可以乖巧的一动不动？ 不容易，简直就是太不容易了。 看着小娃娃这个样子，许太医也算是失去了最后一点点的担心，直接就加快速度开始割开其他地方，把里面的银针逼迫出来。 整个过程十分的血腥，可是窈儿却坚强的根本不像是一个孩子，最后看着从她血脉里面弄出来的十几根银针，徐千雁默默地捏紧了拳头，整个人咬牙切齿。 “真该死！” 锦王气的咬牙切齿，直接骂出声来。 他直直的看着徐千雁，恶狠狠地说道：“到底是什么混账东西！”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一定会查清楚。”徐千雁皱了皱眉毛看着锦王：“你少在这里大吼大叫不要影响到我女儿。” 锦王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的实在是太过激动了，就连窈儿都没有像他这样大喊大叫，一下子害羞的不得了，红着脸小声地说道：“抱歉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很快，许太医就直接停下来，随后给窈儿包扎好。 “现在身体内所有的银针全都已经弄出来了，只是脑袋里的银针，我们还需要回去好好斟酌一下，再来取针。” 许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些为难的看着徐千雁。 徐千雁知道这件事的难度一定很大，所以并未强求太多，只是对着他笑了笑，拿了一沓银票出来，塞给了许太医。 “大家都辛苦了，谢谢大家。” “这些就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大家千万不要嫌弃才是。” 徐千雁站起身来对着这些人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她是真心感谢许太医的，所以也是真心行礼的。 许太医见状受宠若惊急忙忙还礼：“徐小姐实在是太客气了，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医者仁心嘛。” “多谢许太医。” “翠珠，好好送太医们出去。” 徐千雁走到窈儿身边，把小小一团抱在怀里，只觉得疼的心都要碎了。 “窈儿，宝贝，是不是很疼，都是娘亲不好，是娘亲没有好好保护你，娘对不起你。” “窈儿，我的窈儿！” 徐千雁泣不成声，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强的，可是没想到还是没忍住哭了，果然，她一直都是一个没出息的娘亲。 看着她这个样子，窈儿一阵的心疼，急忙开口说道：“娘亲不哭，娘亲是最好的娘亲，窈儿喜欢娘亲。” “不疼的，娘亲，一点都不疼，没有鞭子疼，也没有巴掌疼的。”窈儿十分认真的解释。 孩子年纪小心思很天真，本来是想要安慰一下自己的母亲，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戳的徐千雁心里更疼。 “对不起。” 徐千雁抱着孩子，除了对不起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锦王看着徐千雁这个难受的样子急忙走上前去：“徐姐姐，这不是你的错你千万不要太自责了。” “娘亲不哭！”窈儿再次开口，轻轻地哄着。 徐千雁这才用力地擦了擦眼泪，也不多说其他，哄着窈儿睡着之后，看向了锦王。 “我对你怎么样？” 锦王看着徐千雁这个认真的样子吓得不轻，立马开口说道：“徐姐姐你对我最好了，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我保证，鞍前马后，绝对不推辞！” 这还差不多。 徐千雁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直接开口说道：“那好，你给我想办法，我要去京兆府的大牢，看看故人！” “没有问题，你现在就跟我去。”锦王直接答应下来。 他可是皇帝的亲弟弟，想去哪里，都是如履平地的。 御书房。 许太医赶紧把所有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可怜啊。” “嗯，你做的不错，赏！”司止渊满意的点点头，大手一挥，赏了三个月的俸禄。 从御书房出来，许太医浑身都是汗水，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刚从鬼门关回来。 第54章 我不喜欢他 黄良看着他这个样子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许太医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太热了。”许太医擦了擦汗水，对着黄良拱拱手转身离开。 虽然他没有承认，但是黄良很清楚这个人应该就是被吓坏了。 他急忙进门对着司止渊开口道：“皇上，徐小姐跟锦王去了京兆府的大牢，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办。” “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管。”司止渊淡淡的回了一句。 他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黄良：“庄家这些混账东西如此黑心肝，竟然敢对一个小孩子这么残忍，你说，朕该怎么好好收拾他们一下呢？” 黄良听到这话之后身上一阵的冰冷，却还是沉默，一言不发。 面对这种问题最好的回答方式，就是沉默，就是什么都不说。 司止渊对着他挥挥手，淡淡的说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皇上，庄缪大人，今天晚上就会进京了。”黄良想了下还是把这件事给说了出来。 司止渊本来就对庄家不爽很久了，现在听到这话之后更是一阵的火大，他冷哼一声：“庄缪赈灾有功，朕还真的是应该好好奖赏他呢！” “是，皇上说的是。”黄良应了一声，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京兆府大牢。 徐千雁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庄玉，直接冷淡开口：“我最后一次问你，到底是不是你在窈儿的身上扎了针？” “我真的没有。”庄玉整个人一阵的绝望。 她这些天在这里几乎是要被逼疯了，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现在好不容易看见徐千雁了，当然是完全变了一副态度。 看着她这个样子，徐千雁就知道不是在撒谎，犹豫了一下直接开口问道：“告诉我，还有谁会这么对待窈儿？” “我真的不知道。” “我们对窈儿都是很好的，哪怕她是个痴儿，我们也没有对她有过什么恶毒的举动，就算是母亲也是一样的呀，不管怎么说，窈儿都是我们庄家的血脉。” 庄玉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 “嫂子，哪怕是你跟我哥你们已经和离了，可是在我看来你永远都是我嫂子，我心里都是佩服你的，我……求求你了，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说来说去，她还就是想要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看着她这个可怜兮兮却又十分虚伪的样子，徐千雁只觉得一阵的嫌恶。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用尽心血养出来的竟然就是这么一个白眼狼。 徐千雁冷哼一声：“如果你要是不能告诉我实话，那么你就一直在这里好了，或者你想尝尝大刑的滋味嘛？” 锦王看着庄玉这个油盐不进的样子一阵的嫌弃，直接开口说道：“还废什么话啊，我看直接动手就是了。” 说着他大步上前，直接抓住了庄玉的肩膀，微微用力。 徐千雁十分清楚地听见了咔嚓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庄玉哇哇大叫的声音。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崔明月，我亲眼看见的，是她！” “为什么！” 徐千雁听到这话之后一阵的恼火，大步上前拎住了她的领子，恶狠狠地看着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待窈儿，她是你的侄女，我是你的嫂子，你就这么看着崔明月伤害你的家里人嘛？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可以一言不发的！” 庄玉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都已经实话实说了，他们竟然还不肯放过自己，用尽全力直接就推开了她：“徐千雁，这能怪我吗？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争气，你嫁给我哥哥这么多年就只有这么一个笨蛋痴儿！那我们庄家总是要传宗接代的，你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这么一个痴儿身上，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继承人！” “啪！” 徐千雁用尽全力，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咬牙看着她。 “庄玉，自从我嫁给你哥哥之后我就把你当成是我自己的亲妹妹，我对你一直都是一心一意的，可是你呢！”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对我的女儿做了什么，你们都是混蛋！” 庄玉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徐千雁。 “你对我好都是应该的，要不是我哥哥，你根本嫁不出去，你名声早就已经烂透了，要不是我们庄家收留你，你是个什么东西！” “徐千雁，你忘恩负义！你根本对不起我们庄家！你就是一个攀附权贵的贱人，你不要脸！” 这些话都是崔明月私下里骂徐千雁的，只是庄玉现在脾气上头了，所以就口不择言的说了出来。 只是她没有想过这些话的后果，说完这些话之后对上徐千雁那双冰冷的眸子，瞬间安静下来，整个牢房陷入了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安静之中。 锦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徐千雁的脸色，发现她眼神发生变化之后吓了一跳，急忙忙走上前去：“徐姐姐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这个贱人说的不对！” “她说的当然不对，我只是在后悔，真金白银喂了狗了。” 徐千雁冷哼一声，收回了所有的同情。 “庄玉，我会让你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丢下这话之后，徐千雁直接转身就走。 她没有直接回到碧落园，反倒是去了城门口的茶摊上坐着。 看着徐千雁这个势在必得的样子，锦王的心里一阵的紧张，急忙忙开口说道：“你……你没事吧？徐姐姐，这么晚了我们不回家，在这里等谁呢？” “等庄缪。”徐千雁实话实说。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锦王一下子紧张起来：“不不不，不行，要是皇兄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徐姐姐，你不要玩火，不要乱来呀！” “那你滚。”徐千雁冷眼看着他：“你要是害怕，你滚就是了。” 锦王也没有想到，徐千雁会这么说，她愣住了，犹豫着，开口说道：“难道你真的喜欢庄缪？就这么放不下他？” “我不喜欢他。” 徐千雁实话实说。 她看着锦王，眼神中透着点说不出的悲哀。 最后，她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从开始到现在，她真心喜欢的其实永远都是那一个人，只是，她喜欢的人现在做了皇帝，她也不能再继续喜欢他了。 有些喜欢轰轰烈烈，可是有些喜欢，就只能埋藏在心里。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锦王也不敢多说其他，最后只能是不解开口：“那你等他做什么？” 第55章 你是个聪明人 “我等他自然有我的道理，跟你有什么关系？” “臭小子，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管我的事情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跟你皇兄打小报告的话，你给我小心点！” 徐千雁立马凶悍的掐着腰，磨牙嚯嚯的看着锦王。 她现在这个样子才是多年前的样子，锦王看着她这个样子更是觉得亲密的不得了，嘴角微微氧气随后乖巧点头：“我跟徐姐姐才是一伙的，嘿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是要站在徐姐姐的身边的！” 这还差不多！ 徐千雁看着他这个狗腿子的样子一阵的好笑，嘴角微微扬起随后看着前面摇摇晃晃走过来的马车，立马上前截停。 三四个月不见面，庄缪已经是整个人都黑瘦了一圈，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徐千雁一时之间甚至都有些没认出来是他。 她走上前去，对着庄缪笑了笑：“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过来，坐下喝杯茶，我有话要跟你说。” 庄缪也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回来就能够看见徐千雁，看着她脸色红润说话声音洪亮，就知道她这段时间应该过得还不错，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了下来，只是他的心中还有些失落。 他本来还以为徐千雁可以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 他淡淡一笑，看了锦王一眼，有些忧心忡忡的看着徐千雁：“只怕是你不太方便吧？” “不过是个护卫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过来坐下吧。”徐千雁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摊位上，让老板重新换了一壶茶回来。 看着桌子上的茶水，庄缪的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他皱着眉毛看着徐千雁：“雁儿，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是，我在窈儿的身体里，脑袋里，发现了十几根银针。” “大夫说了，这是有人故意在她的身上刺进去的，所以这件事我要追究到底，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提前告知一声。” 徐千雁开门见山，关系到女儿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退步的。 什么？ 庄缪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你说什么？怎么会？怎么会有人这么对待一个可怜无辜的孩子？” “就是有人会这么对待一个可怜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窈儿，就是这么可怜。” “我已经问过了，庄玉亲口说的，是崔明月做的，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处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态度。” “庄缪，我相信你的能力，你应该会明辨是非，是吗？” 徐千雁站起身来，对着他笑了笑。 两个人现在像出来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曾经的夫妻，礼貌地就好像是陌生人一般。 看着徐千雁这个愤怒又心疼的样子，庄缪的心里也是十分的不是滋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对着徐千雁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些事情处理干净！” “嗯，那我等你，我给你三天时间，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庄缪，过去四年，你对我真的很好百般照顾，所以我也不愿意为难你，希望你也不要让我为难。” 徐千雁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看着她要走，庄缪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微微蹙眉看着她，眸子里透着一丝受伤：“你我过去的四年，就只剩下这一句话？” “不然呢？”徐千雁不答反问，挑眉看着他：“你我之间，除了这句话还能有什么？我们什么都不能有！” 徐千雁并非是一个非常冷冰冰的人，而是她很清楚自己跟庄缪之间也就这样了，如果自己跟庄缪没完没了，那么他们两个人怕是都没有活路了。 她对着庄缪笑了笑，伸出手来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颊，有些无奈，也有些遗憾：“抱歉，真的抱歉。” 她能给他的就只有抱歉两个字，其他的当真是什么都没有。 看着她这个样子，庄缪也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心思，虽然还有些不甘心，却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皇帝的对手！ 最关键的就是，哪怕是徐千雁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庄缪还是很敏锐的感受到了，她心里还是有皇上的位置的。 这个认知，让庄缪一阵的咬牙切齿。 “庄大人，你这次好不容易立功回来，我劝你还是把注意力放在朝堂上，至于其他，还是不要强求比较好。” 锦王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好好警告一下这个人。 庄缪立马行了一礼：“是，多谢锦王提醒！” “你是个聪明人就好。” 锦王也算是放下心来，如果这个人就是个轴的，那还真的是不好办了。 上了马车之后徐千雁有些疲惫的靠在一旁，眼神带着点悲伤。 “徐姐姐，你是不是不愿意跟他和离？” 锦王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徐千雁的想法。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四年间，从未有过任何逾越规矩的行为，对我很好，是我对不起他。” 徐千雁很清楚，庄缪对自己是真心的，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喜欢庄缪，她配不上这份真心。 现在放手，或许他以后还能找到一个两情相悦的女子，他本来就应该拥有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女子才是！ 听见这话之后，锦王摸了摸脑袋，小声的说道：“可是他再怎么好，你喜欢的人也不是他啊！” “你现在年纪还小，等你以后就会明白，喜欢两个字虽然听着很美好，但是在人生旅程之中，并不是最重要的两个字。” “你皇兄说喜欢我，但是更爱权利，不是吗？” 徐千雁微微一笑。 她已经是生过孩子经历了很多的人了，所以根本不可能再跟那些小姑娘一样，对感情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司止渊已经是皇帝了，马上就会选妃，这就是横在他们面前的现实！ 解决了庄缪之后，徐千雁回到碧落园，准备等着司止渊过来，她必须要跟这个人说清楚。 晚上，司止渊果然是来了，进门第一件事就是询问窈儿的情况。 “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好一点了吗？” 徐千雁看着他是真的关心窈儿，心里一阵的温暖，对着他笑了笑：“她现在很好，我们的孩子很勇敢。” 这还是徐千雁第一次承认，窈儿就是他们的孩子，司止渊听到这话之后兴奋得不得了，直接大步上前抱住了她：“雁儿，你终于承认了，她是我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对不对，你跟庄缪你们什么都没有，你从来没有爱过他，是不是？” 第56章 是你逼我! 徐千雁也是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在乎这件事，笑了笑随后低声说道：“对，你说的很对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也只想跟你在一起，可是我们能在一起吗？” “司止渊，你把我关在这里，意义何在？我想出去，我想回家，我不想在这里做你的金丝雀。”徐千雁皱着眉毛还是把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说了出来。 司止渊明显是没有想到，徐千雁竟然会突然跟自己说这个？ 他皱了皱眉毛看着徐千雁：“为什么，这里不好吗？” “这里很好，可是我不属于这里，这里也不属于我，不是吗？” “司止渊，我是徐千雁，我不是你圈养的禁脔，我也不是你见不得人的外室，我有名有姓，有父母兄弟，你不能这么对我。” 徐千雁知道自己现在说这些对方肯定是要生气的！ 可是她已经要被这些话逼疯了，她不能不说，不得不说！ 听见这话之后司止渊直接后退了两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我把你放在这里是为了保护你，怎么会在你的心里我竟然如此龌龊！这段时间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看着他这个受伤的样子，徐千雁也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阿渊，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应该尊重我，你知道我的本事，我不应该留在这里，不是吗？” “我……” 司止渊被她质问的有些哑口无言。 没错两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他最了解徐千雁，除了琴棋书画这些风雅的事情，最重要的就是，她有着很强大的经商能力，哪怕这些年被庄缪藏在后宅，可是在生意方面，依旧是风生水起，生活是绝对不会让她堕落的。 看着她这个样子司止渊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总会明白，我是为了你好！” “你是皇帝，你马上就要选妃了。”徐千雁上前一步，十分认真的看着司止渊：“我是庄缪的前妻，是臣妻，哪怕我们已经和离了，你跟我也不可能名正言顺，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不是吗？” “这段时间，你我亲密无间，已经是老天爷送给我的礼物了，我不能贪心，我也不敢贪心。” “就这样吧，司止渊，你好好做你的皇帝，我好好做我的徐千雁，我们就这样吧，好不好？” 徐千雁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会把这些话一股脑的说出来。 她看向司止渊的时候，第一次有了心痛如绞的感觉，当年退婚的时候，徐千雁只觉得无奈，在家族荣辱面前，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自己的感受，后来就发现有了窈儿，再然后稀里糊涂的嫁给了庄家。 然而现在就不一样了，她只是她自己，所以这种心痛心碎的感觉，是那样的明显。 退婚未必会让他们永远分离，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却会让她永失所爱！ “这就是你的决定，是吗？” “哪怕是四年后的今天，哪怕是现在，这就是你的决定，你还是要丢下我，是不是？” 司止渊站在那阴暗的地方，整个人的表情让人有些看不清楚，晦暗不明。 徐千雁不敢想太多，只能是深吸了一口气小声地说道：“对不起，当真是对不起。” “那好，窈儿是我的女儿，我要带她回去。” 司止渊直接一把捏住了徐千雁的命脉，他知道这个孩子对于徐千雁来说多么重要，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拿捏徐千雁。 徐千雁直接拔下了头上的发钗，抵住了自己的脖子很认真的看着司止渊：“好，那你就踏着我的尸体过去吧！” “你！”司止渊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宁愿死？” “我不想死，是你，是你逼我！”徐千雁的眸子，悲伤又绝望。 她这个样子，忽然让司止渊想到了那个晚上，那个疯狂的晚上，激情退却之后，她也是这样绝望的看着他。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彼此就已经知道了彼此的结局。 “滚！” “徐千雁，既然如此，你就给我滚！” 司止渊指着门口的位置，忽然咆哮出声。 这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吓得徐千雁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也让锦王抱着孩子快速过来。 看见窈儿的一瞬间，徐千雁突然反应过来，大步上前一把抢过了孩子，直接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徐姐姐！” “皇兄，你们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锦王不明白两个人到底为什么吵架，之前明明都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通知内府，朕愿意选妃！” 司止渊捏紧了拳头，丢下这话之后直接转身就走。 看着司止渊的背影，锦王站在原地就只觉得莫名其妙的很，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小心翼翼的看向了赵嬷嬷：“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死鸭子嘴硬呗，还能是怎么回事？”赵嬷嬷一把年纪了，所以看得那叫一个清楚，她冷哼一声：“还是两只死鸭子呢！” 这一看就知道对方心里都是有彼此的存在的，所以现在就是因为嘴硬谁也不肯先低头，所以才会闹成这个样子，不过赵嬷嬷相信，最后最先低头的肯定是司止渊，她自己亲自带大的孩子，她心里还是有数的，在徐千雁这件事上，司止渊就是这么的没有出息。 听见这话之后，锦王有些闹心的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本来皇兄就是为了她回来的，结果事情现在闹成这个样子，这算是怎么回事啊？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啊？人家说了，让你选妃呀，这不是你最爱做的事情吗？” “我不跟你说了，我要收拾一下东西给徐小姐送回去。” 赵嬷嬷知道，徐千雁离开碧落园之后，就不会再回来了，她们之间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虽然赵嬷嬷很喜欢这个小姑娘但是她毕竟是司止渊的人，总不能跟着徐千雁一起回徐家吧？ 想到这里，赵嬷嬷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司止渊还是太不争气了。 从碧落园出来，徐千雁并没有直接带着孩子回家，反倒是去了城西的一个小院子，这里是她的私产，别人都不知道，平时这里也是有人好好打扫的，所以她现在带着孩子回来，也可以在这里住下来。 第57章 一条烂命 翠珠跟在徐千雁的身后，忧心忡忡。 “小姐，我们就这么带着小小姐离开，后续该怎么办啊？” “要是皇上真的生气了，我们该怎么办？” 翠珠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 看着她这个忧心忡忡的样子，徐千雁没忍住笑了笑随后淡淡的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事到如今我也就是一条烂命罢了，他要是喜欢直接拿走就是了。” 说完直接就推开门走进去，里面留守的小丫头玉珠走了出来：“小姐，你怎么来了？小姐，真的是你呀！” “先安排房间休息一下，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徐千雁笑了笑看着玉珠。 玉珠虽然年纪比翠珠小一点，可是却是在徐千雁身边长大的小丫头，可是比一般的姑娘家机灵多了，也不多说其他，急忙忙的带着徐千雁去了里面的房间。 坐下来之后徐千雁也是有些后知后觉的害怕，之前实在是太上头了，所以就直接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现在坐下来冷静下来之后，其实徐千雁自己也是有些后悔，生怕四司止渊一怒之下会对徐家下手，她的两个哥哥，一个在南方赈灾没有回来，一个在边疆驻守，家里就只有父母两个人，他们实在是经不起这些折腾了。 想到这里，徐千雁叹了口气，有些自责，她还是太冲动了。 “娘亲，不睡觉吗？” 窈儿坐在那里，小小一团可爱的不得了，她歪着小脑袋瓜，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娘亲。 徐千雁看着窈儿这个样子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是搂着她的肩膀，叹了口气。 “娘亲跟爹爹吵架了吗？” 窈儿虽然年纪小，但是脑子还是很好使的，眼睛也是明亮的不得了。 看着窈儿这个样子，徐千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是不厌其烦的纠正：“我再说一次，那个不是你爹爹，你爹爹是庄缪，你不是知道吗？” “可是庄缪爹爹不喜欢我！这个爹爹喜欢我，小舅舅也喜欢我！” “娘亲，我们为什么要离开那边，那边里面的人都喜欢我们，这边没有人喜欢我！” 窈儿满脸都是不满，可怜的不得了。 徐千雁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之前在庄家受了很多很多的委屈，现在看着她更是心疼。 徐千雁轻轻地把孩子抱了起来温柔的笑了笑，随后低声说道：“好了好了，宝贝不难过啊，娘亲喜欢你，不管走到哪里，娘亲都是最喜欢你的！” “那小舅舅呢？” “娘亲，我还能见到爹爹和小舅舅吗？” 窈儿可怜巴巴的看着徐千雁。 徐千雁是真的没有想到，就只是相处了这么几天，窈儿竟然对这两个人有了这么深的情感，难道说，血缘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嘛？ 哪怕是之前都没有见过面，只要见面就会比一般人亲密很多？ 不知道为什么，徐千雁现在看着孩子这个样子心里反倒是有些不是滋味。 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闷闷地说道：“窈儿，其实我也很想跟小舅舅和爹爹一直在一起的，可是很抱歉，娘亲做不到，我们必须要在这里生活，窈儿乖，好不好？” 虽然窈儿不知道自己的娘亲为什么做不到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但是窈儿小小一个，还是很清楚的感受到了娘亲心里不是滋味。 她蹭了蹭徐千雁的脸颊，随后搂着她的脖子，笑呵呵的说道：“只要窈儿跟娘亲在一起，就很幸福了，娘亲永远都喜欢窈儿，窈儿也喜欢娘亲！”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顿时就觉得心里什么难受的滋味都没有了，直接搂着自己的小心肝，躺下开始睡觉。 御书房。 赵嬷嬷站在那里实话实说：“徐千雁带着女儿去了城西的一个小院子，奴婢已经调查过了，应该是她的私产，现在也算是很安全，所以皇上大可放心！” “朕没有操心，她自作自受！” “早晚有一天，她会明白，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是为了保护她！” “不识好歹！” 司止渊明显就是死鸭子嘴硬，死活不肯承认自己对徐千雁的关心。 听见这话之后，赵嬷嬷笑出声来，不过很快就憋了回去，又不说话了。 原本司止渊还在生气，可是现在听见赵嬷嬷的笑声之后顿时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皱着眉毛看着赵嬷嬷：“嬷嬷，你笑什么？” “陛下从小就是这样，嘴硬心软，只可惜，徐小姐没有透视眼，看不见你柔软的心，只能感受到你死硬死硬的嘴！” “陛下，追姑娘这个样子是不行的。” 赵嬷嬷满脸担心的看着司止渊。 听见这话之后，司止渊更是一阵的抹不开，咬着后槽牙说道：“才没有，朕没有追她，朕是在惩罚她！” “哦，那奴婢先告退了。”赵嬷嬷并没有着急纠正他的话，只是行了一礼，转身往外走。 原本司止渊还以为赵嬷嬷会说点什么的，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一言不发就这么走了？ 这叫什么事啊！ 他气的狠狠的砸了一下面前的龙案，哼了一声：“徐千雁，你别后悔！” 赵嬷嬷走出来之后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黄良，对着他眨眨眼：“老黄，你说，徐小姐会后悔吗？” “不知道。”黄良立马选择了中立，他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表达自己的立场的。 赵嬷嬷看着他这个死板的样子一阵的嫌弃没好气的说道：“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我们两个私下里说说怕什么，难不成皇上还能摘了你我的脑袋啊？” “这种事，不说才是最好的。”黄良还是一副安分守己的样子。 不是他对这件事不好奇，实在是黄良实在是太了解司止渊的性格了，所以就有些紧张，根本不敢对这件事发表任何属于自己的看法。 看着他这个样子，赵嬷嬷只觉得一阵的无趣，她叹了口气，闷闷地说道：“这段时间在碧落园的日子有滋有味的，现在又要回宫了，真是没意思。” “一把年纪了，还不安分，你要什么有意思？”黄良不解的看着赵嬷嬷。 赵嬷嬷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却还是有着少女心的性格，她给了黄良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懂个屁！” 说完直接大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夜无眠，早上起来的时候，徐千雁的精神明显是不太好。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蹙眉，有些不太满意。 第58章 没出息 这个时候，翠珠端着洗脸盆进门，笑呵呵的看着徐千雁：“小姐已经起来了，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没什么，睡得很好。”徐千雁直接洗脸，不想让翠珠看见自己脸上的疲惫。 玉珠也端着脸盆走进来，伺候窈儿洗脸漱口。 “我们小小姐真聪明，好棒呀！” 玉珠笑呵呵的捏了捏窈儿的脸颊。 “小姐，小小姐现在看着精神多了，看来这些天在园子里养的还是很好的嘛！” “圆滚滚的小脸蛋，多可爱呀！” 玉珠说着开始给窈儿换衣服。 在看见窈儿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的时候，玉珠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咬着后槽牙：“这是怎么回事，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翠珠走上前去帮忙一起给窈儿换衣服，紧接着把窈儿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恶毒！” “小小姐还这么小，他们怎么下得去手的！小姐，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徐千雁走过来，揉了揉窈儿的小脑袋。 转过身来对着玉珠笑了笑：“你觉得你家小姐是吃闷亏的性格吗，这件事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就好，今天我亲自下厨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肉包子，小小姐，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呀？”玉珠对着窈儿伸出手，笑呵呵的看着她。 窈儿立马抓住了玉珠的手指头，拍拍手，笑得很开心：“包子，肉包子！” 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徐千雁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轻轻地笑了笑，随后一起朝着外面走去。 刚刚走出房间，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锦王。 他手里拿了一大捧野花，看见徐千雁从屋子里出来，立马凑上前来，笑嘻嘻的看着她：“徐姐姐，早上好呀！”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跟踪我？” “锦王，你要脸不要脸！” 徐千雁直接变了脸色，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可是锦王根本不在乎她说些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把手里的野花塞给了她，紧接着把窈儿抱了起来，亲了又亲：“谁说我是来找你的，我可是来找窈儿的，窈儿宝贝，想不想我呀！” “想！窈儿喜欢小舅舅！” “小舅舅最好了！” 窈儿高兴的拍手手，搂着锦王的脖子就不松开了。 看着窈儿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徐千雁一阵的无奈，没忍住笑出声来，随后直接带着他们一起去吃早饭了。 “徐姐姐，你对我皇兄到底是什么心思啊？” “他要选妃了，你知道吗？” 锦王吃了饭之后，围着徐千雁碎碎念起来。 徐千雁正在扒拉算盘珠子，她看着手里的账目，突然烦躁的不得了，直接就砸了算盘，恶狠狠的看着锦王：“你小子是故意的是不是，他选妃还是不选妃，跟我有什么关系！关我屁事！” 锦王是真的没有想到，徐千雁会对这件事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对上徐千雁冒火的双眸一阵的紧张小声地说道：“我就是随便说说，徐姐姐，你干嘛这么生气？” “皇上选妃的事情，是可以随便说说的事情吗？你不懂事不要连累我好不好？” “赶紧滚，我看见你就生气！” 徐千雁丝毫不客气直接就把人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锦王听到这话之后更是委屈的不得了，红着眼，小声地说道：“是皇兄选妃，不是我选妃，你对我吼什么啊？你就知道欺负我，有本事你去跟皇兄发脾气啊！” 这下，徐千雁彻底失控，直接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她冷着脸看着锦王：“我有什么资格发脾气，我是个什么东西？” “姐姐？”锦王被吓了一跳，急忙忙捂住了窈儿的耳朵，生怕把孩子给吓坏了。 徐千雁发泄过后，这才发现自己的确是反应的太强烈了一些！ 她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抱歉，我不是故意跟你发火的，你……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好好冷静冷静。” “徐姐姐，我从小就跟在你身边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最清楚了，你可千万不要学某些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啊！”锦王有些无奈的看着徐千雁。 他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徐千雁的心里绝对是有属于皇兄的位置的，只是两个人现在都是碍于面子，所以根本不肯低头。 看着锦王这个样子，徐千雁直接给了一个白眼，她看着他们出去，自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看着散落一地的账本，急忙忙低着头开始整理。 没有了司止渊她不会怎么样，可是如果没有了这些账本，徐千雁就没饭吃了，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砸在了账本上。 徐千雁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似乎是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了，怎么还哭了？ 她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希望自己可以振作起来，可是却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眼泪越来越多，越差越多。 “徐千雁，不许哭，没出息的东西，人家都要选妃了，你还在这哭，丢人不丢人？” 徐千雁一边擦眼泪一边骂自己，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锦王就这么站在门口把所有的反应全都尽收眼底，他叹了口气，捏了捏窈儿的脸颊：“宝贝，看出来了吗，娘亲的心里还是有爹爹的位置的，但是就是不说，你说该怎么办？” “你是大人，你问我？”窈儿的小脑袋瓜现在可以说是越来越聪明了。 锦王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片子现在这么鬼机灵了？ 他笑了笑，捏着窈儿的鼻子：“臭丫头，跟你母亲一样聪明！” 庄家。 大夫人看见庄缪回来之后高兴地一直都在拜菩萨：“谢天谢地你总算是回来了，你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里，我们庄家都要被人欺负死了，你妹妹现在还在京兆府的大牢里面呢，庄缪啊，你可要给你妹妹做主，给娘做主啊！” 庄缪没什么表情就这么看着大夫人：“什么人这么嚣张跋扈，竟然敢欺负官眷啊？” “还不是那嚣张跋扈的徐千雁？” “表哥，你可算是回来了，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徐千雁狐假虎威，都要把我们折腾死了，她记恨我们也就罢了，可是姑母年纪大了，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折腾呢？” 崔明月走上前去，眼巴巴的看着庄缪，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声音娇滴滴的撒娇。 庄缪毫不留情面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冷淡的看着崔明月：“你来的正好，我有话要问你。” 第59章 坏姑姑! 对于庄缪的疏远，这些年崔明月早就已经习惯了，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听见庄缪这么说，心里还有些小甜蜜。 她在庄家住了这么久，这还是庄缪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果然没有了徐千雁这个狐媚子，日子就是过得无比的舒心！ “表哥，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现在不是就在这里吗？” 庄缪看着她这个娇滴滴的样子，只觉得一阵的恶寒。 他没有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窈儿的体内发现了银针，还有脑袋里面也有，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吗？” 什么？ 崔明月脸上的娇俏瞬间僵硬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庄缪，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竟然是为了那么个傻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笑着说道：“表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呢？虽然窈儿不聪明但是也算是我们庄家的血脉，我怎么会这么对她呢？” “崔明月，你应该知道我本来就是带着答案，来问你问题的，你要是不能实话实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实话实说。” 庄缪的脸色阴沉下来，看着崔明月的时候，带着浓郁的厌恶。 看着他这个样子，崔明月也是一阵的紧张，但是她没有承认自己做了什么，反倒是眼巴巴的看着大夫人。 大夫人没有想到孩子刚回来就兴师问罪，变了变脸色之后不高兴的说到：“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生你养你一场，你回来之后对我的委屈视而不见也就罢了，怎么还这么冤枉人？” “窈儿就是个傻子，我们跟她计较做什么？再说了，我们虽然不喜欢她，也没有必要陷害她不是吗？”大夫人不屑的哼了一声。 只要是想起来那个痴痴傻傻的孩子，就一阵的火大。 “要我说我们庄家真的是倒了霉了，这都叫什么事啊，徐千雁嫁过来四年，就生了这么一个丫头片子，还是个脑子不好的！” “缪儿，你是我们庄家唯一的血脉，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快点成亲生子，好好延绵子嗣给我们庄家开枝散叶啊。” 大夫人根本不在乎那个脑子不好的孙女，是死是活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现在她心心念念的就是庄缪跟崔明月成婚，快点给自己生几个大胖孙子，好好热闹热闹。 “这件事徐千雁现在已经知道了，正在追查这件事，庄玉现在在里面也是因为这件事。” “崔明月，我最后一次问你，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庄缪完全不管大夫人说些什么，只是冷眼看着崔明月。 崔明月立马泣不成声，直接跪在地上：“表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可以发誓，如果是我做的，我一定不得好死，你若是不信我，就带我去衙门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既然如此，我也不跟你客气了。”庄缪丝毫没有客气，直接就挥挥手，身后的小厮上前，直接拎着崔明月一起朝着外面走去。 庄缪打听了一下这才找到了徐千雁的院子，敲门进去之后直接就把崔明月丢在了院子里。 徐千雁看着他亲自带着崔明月过来，嘴角微微扬起，笑着说道：“庄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审问过了，她不肯承认，你有办法，你来审问就是了。” “这就是我给你的交代。” “雁儿我好久不见窈儿，可以见见她吗？” 庄缪还是有些想念那个孩子的，虽然孩子在他面前总是痴痴傻傻的畏惧样子，可是这些年，他也是亲力亲为陪着这个孩子长大的，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话音未落，窈儿就从里面跑出来：“姐姐！追我，哈哈，姐姐！” “啊！” “坏！坏姑姑！” “坏！” 窈儿的笑声在看见崔明月的时候，戛然而止，整个人立马瑟瑟发抖起来，直接转身抱住了玉珠的大腿。 “怕怕，窈儿怕怕，坏姑姑，打窈儿！” “呜呜，姐姐，跑！我们快跑！” 窈儿吓得瑟瑟发抖，嘴里也开始含糊不清起来。 崔明月是真的没有想到一个痴儿现在也会说话告状了！ 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死的恶毒神色，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装作一副温柔的样子走到了窈儿的身边：“窈儿，你说什么呢？是姑姑呀，姑姑给你吃糖糖，好不好？” “不好！” “坏！坏！” 窈儿一把推开了崔明月，朝着里面跑去。 “小舅舅，救命！” 锦王听见窈儿的哭喊声之后，从屋子里走出来，抱住了窈儿往外走。 他出了门看见庄缪，眉毛拧了起来：“怎么回事？” “参见锦王，是有一点家里的小事需要处理，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徐小姐，人我已经给你带到了，还请多保重。” 庄缪本来还想跟窈儿说说话的，但是现在看这个情况也是说不上什么了，就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直接转身就走。 看着他转身离开，崔明月有些急了，急忙忙的追了上去：“不，表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是你未来的妻子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呢？” “我不会跟你成婚。”庄缪一把甩开了崔明月的手：“徐千雁做事一向是公事公办，如果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无论是什么后果都是你应该承担的，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是冤枉的，她也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庄缪，你真的要把我自己丢在这里是不是？你疯了！” “我是你的表妹，我是你未来的妻子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崔明月不可置信的看着庄缪，他们好歹也是亲表兄妹，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她呢？ “自作孽，不可活。” 庄缪丢下这话之后，直接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他说走就走的背影，崔明月是真的急了，她想要逃离，可是却被门口的小厮给抓了回来，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崔明月死死地盯着徐千雁：“你敢怎么样，你能怎么样，你要是敢对我动手的话，我姑母不会放过你的，姑姑最疼我，你敢把我怎么样！” “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徐千雁转身走到了锦王的身边，把孩子接了回来，给了他一个眼神。 锦王立马点点头，大步上前直接就狠狠地给了崔明月两个耳光：“说，窈儿身上的银针，是不是你做的！” 第60章 作威作福 崔明月之前在庄家的时候，也就是仗着自己表小姐的身份，才能嚣张跋扈，可是现在在锦王面前，就连个屁都不算，这两个耳光直接就把她给打蒙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锦王，随后捂着自己高高肿起的脸颊，颤声质问：“你……你是王爷，就可以随便打人了吗？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你凭什么打我？” “我是王爷，但是有一点你说的不对，我是王爷我不单单可以随便打你，我还可以随便杀了你！” 锦王上前一步，直接一把捏住了她的脖子。 “说，还是不说！” 之前崔明月只在家里作威作福，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丝毫不怀疑，他的杀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求救似的朝着徐千雁看过去：“救我，你救救我！” 看着她这个样子，徐千雁又是一阵的火大，大步上前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咬牙说道：“你说还是不说？” “我说，我说！” 崔明月现在总算是知道了厉害，知道自己要是不说的话就真的会死在这里了，锦王一阵的嫌弃直接把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说！” 崔明月艰难的爬起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哽咽着说道：“这真的不是我做的，是姑母一直都在对窈儿的病忧心忡忡，是大夫说的，是大夫说，这样可以好好的刺激经脉，窈儿就会好起来了，你看，孩子现在不是已经好了吗？”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气的眼珠子都红了，扯着她的头发，狠狠地给了两个耳光，咬牙切齿地说道：“事到临头，你还敢在这里废话！我看你还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锦儿，把她的指甲给我一个一个的拔出来，紧接着把人给我送回去！”徐千雁冷哼一声，直接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锦王。 锦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看着徐千雁这个认真的样子一下子就反应过来，立马兴奋的不得了，笑嘻嘻的上前：“好嘞，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 “你敢！” “徐千雁，你敢对我动手，你信不信表哥不会原谅你的，还有姑母，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你敢碰我一下，你试试看！” 崔明月开始拼命挣扎，看着她这个样子，锦王一下子笑出声来。 “她不敢，我敢呀，有本事你就来找我呀！” 锦王一边说一边笑嘻嘻，不过下手可是一点都不含糊，把崔明月的指甲，一根一根的拔了下来。 整个院子都是崔明月的惨叫声，众人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是吓得瑟瑟发抖。 “都看见了吗，欺负我的女儿，这就是下场！” “我的女儿就是名正言顺的大小姐，谁敢欺负我女儿，我一定不死不休！” 徐千雁的眼神，几乎是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刮过，她就是要告诉这些人，她的宝贝女儿有人疼！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欺负窈儿的！ 众人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徐千雁会把眼神放在自己的身上，一个个吓得不轻，但是谁也不敢说话只是一味地点头。 见状，徐千雁满意的点点头，她走上前去，丝毫不客气的踩住了崔明月的手指，用力碾压！ “啊！徐千雁，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不会放过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混账东西，你还不放开我！” 崔明月对着徐千雁嗷嗷大叫。 看着她这个样子，徐千雁笑了笑随后淡淡的说道：“你以为我生来就是逆来顺受的吗？离开庄家，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完直接转身朝着屋子里面走去，抱住了瑟瑟发抖的窈儿，温柔的安慰：“宝贝，看见了吗，娘亲可以给你做主的，不管是谁只要是敢欺负你，娘亲都会狠狠教训她！” 虽然徐千雁的手段十分残忍，但是窈儿根本就是一点都不害怕，她看着徐千雁的时候眼神里面充满了崇拜！ 之前在庄家的时候，徐千雁为了不找麻烦一直都在隐忍，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连着自己的女儿也跟着一起受委屈！ 现在看着窈儿这个样子，徐千雁的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抱着窈儿，柔声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窈儿，都是娘亲不好，娘亲实在是太懦弱了，所以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窈儿看着娘亲这个伤心难过的样子，急忙忙伸出手来擦了擦她的眼泪：“娘亲很好，窈儿很喜欢娘亲！” 这孩子虽然一直都不太聪明，但是却是一个非常懂事听话的好孩子，徐千雁一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这孩子受了这么多委屈，就想杀人！ 没一会，锦王就走了进来，他皱了皱眉毛看着徐千雁：“该不会是就这么结束了吧？” “当然没有这么容易就结束了。” “我……” 徐千雁低着头叹了口气。 她抱着孩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若是其他人敢这么对待她的女儿，那么肯定是要不死不休让对方家破人亡的，可是偏偏这个人是庄缪的表妹，徐千雁可以弄死崔明月却不能影响到庄缪的前程！ 这四年，庄缪从未亏待过她，所以她不能恩将仇报。 然而这些话，徐千雁是绝对不能跟锦王说的，看着他这么满脸好奇的样子，徐千雁直接一个白眼过去，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每天都在我身边，你自己没事情要做？” “有，我现在要给皇兄选妃。” “话说我也没有干过这个呀，姐姐，你说选妃都选什么呀？你说我皇兄喜欢什么样的？” 锦王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地看着徐千雁。 徐千雁现在最不想要听的就是这件事，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 她狠狠地给了锦王一脚，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个臭小子，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姐姐，你真的生气吗？” 第61章 想我了吧? “那你为什么生气呢？” 锦王好奇地看着徐千雁，对着她眨眼睛。 他当然是故意这么跟徐千雁说的，主要就是为了看看徐千雁的心里是不是真的完全不在乎这些！ 现在看着徐千雁的这个反应，锦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徐千雁是真的没有想到也就是四年的时间，这小子现在变得越发的奸猾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咬着后槽牙说道：“你小子还说永远站在我这边，我看根本就是骗人的，果然天下男人都一样你不是个好东西，滚，以后不许来我家了！” “姐姐，你要是真的喜欢皇兄的话，你为什么不对他好一点，你应该知道的，皇兄也很喜欢你。” “你们之间本来就是有婚约的，还有窈儿，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呀？” 锦王不解的看着徐千雁。 徐千雁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无奈，不过却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我是庄缪的妻子，他是皇帝，我是臣妻！他怎么能要我？” “何况你也看见了，我的天地都在外面，我不想进宫，我不想做妃子，不想每天守在一个空空的房间里面，等着他临幸我！” 徐千雁咬着后槽牙，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要过这样的日子，就觉得胸口闷闷的难受。 “可是皇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啊！” 锦王有些无奈的看着徐千雁。 “我知道，我知道这对你可能是不公平，可是你也应该知道呀，皇兄是为了皇权，他也是为了江山，实在是没有办法。”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也跟着点点头。 “对，你说的都对，就是因为实在是没有办法，所以我不得不接受，可是怎么办，我就是不想接受，我根本不想接受！” 说着徐千雁别过脸去，看都不再看锦王一眼。 “我在跟你说一次，我不会跟他在一起，以后你不要帮忙打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我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我只想好好过我自己的日子。” 之前没有司止渊的时候，徐千雁自己的日子也是过得很开心的，所以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难看呢？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锦王就算是明白过来，他们之间的问题也不是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既然无法解决，那么不掺和就是最好的。 他笑嘻嘻的凑上前去，有些好奇的看着徐千雁：“姐姐，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跟你没关系，选妃去吧。”徐千雁不在意的摆摆手，一阵的嫌弃，紧接着继续抱着窈儿，开始扒拉算盘珠子。 这些都是她安身立命的好东西，所以无论心情怎么样都还是需要好好对待这些东西，认真对待自己的小生意。 “宋掌柜来了！” 翠珠笑嘻嘻的进门，喜滋滋的看着徐千雁。 “人家是来找我做生意的，你这么兴奋做什么？”徐千雁看着她这个兴奋的样子就只觉得莫名其妙得很。 话音未落，宋掌柜就走了进来，一身水蓝色的长衫，显得整个人十分的俏皮。 “当然是因为我们翠珠小美人喜欢我啦！” “嘿嘿，想我了吧？” 宋谈潇洒的挥了挥手，笑嘻嘻的看着翠珠，这样子怎么看都欠揍！ 看着他这个不怀好意的样子，徐千雁一阵的嫌弃随后没好气的说道：“你脑子有病是不是，每次过来就知道欺负我们家翠珠，讨厌！” “看，这就是我从西边带回来的特产，看看，喜欢吗？”宋谈直接就把自己带来的那些东西全都放在了桌子上：“我们的丝绸那边十分喜欢，可抢手了，还有茶叶！那边真的稀缺茶叶！” “掌柜的，我觉得我们可以开拓一条新业务。”宋谈十分认真的看着徐千雁：“我们的车队都是现成的，所以可以跟城里的茶叶商家合作，到时候我们赚分成就是了，是不是？” 看着宋谈这个样子，徐千雁也来了兴致，立马凑上前去：“你跟我仔细说说！” “那边的情况其实还是很复杂的，所以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我还是觉得，你应该过去看看。” “这之前的时候你嫁了人不方便出门，但是你现在不是已经和离了吗？正好出去散散心，怎么样？” 宋谈笑嘻嘻的看着徐千雁。 他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脑子有点不太正常，平时说话的时候总是嬉皮笑脸的，不过做事的时候还是很正经的。 看着他这个样子，徐千雁是真的有些动心：“那多久能回来？” “我知道你放心不下窈儿，那你就带着一起吧？”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所以我还是觉得，应该带着孩子出去走走，这样孩子开阔心情了，没准会好起来呢！” 宋谈说的头头是道。 大漠孤烟，其实徐千雁内心也是十分向往的！ 她考虑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你应该不是空手回来的吧？带了多少客商？” “已经有一百二十户商户定了我们的丝绸和茶叶！”宋谈兴冲冲的看着徐千雁：“我相信，这次之后，会有更多。” 这个数字还是震惊到了徐千雁，她的手，在桌子上敲了敲，犹豫了以下直接开口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把货物带过去不如把技术带过去，你说是不是？” “技术？” “纺织技术？” 宋谈兴奋的拍了一下大腿。 “你怎么之前不说啊，好，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好主意，实在是太厉害了！” “要我说你这脑子就是不一般！掌柜的，你真应该跟我过去看看，要是乐观的话，我们可以重新开拓一块巨大的市场呢！” 看着他这个兴奋的样子，徐千雁也跟着兴奋起来，她也是觉得这件事还是可以好好考虑操作一下的！ 她嘴角微微扬起：“好，我们好好的计划一下这件事，我现在开始清点我手里的银子！” “掌柜的，我一直都觉得，在这个方面，你我简直就是臭味相投！” “这一趟我回来累得要死，我不管，晚上我在这里吃饭，我要吃翠珠做的肉！” 第62章 皇上会翻脸吗? 看着他这个嘴馋的样子，徐千雁一阵的嫌弃没好气的说道：“你脑子有病是不是，我家翠珠可不是给你做饭吃的！她没时间！” “你又不是翠珠，你怎么知道她没时间？” “翠珠小美人，我饿了，我饿了嘛！” 宋谈可怜兮兮的看着翠珠。 翠珠在这个人的面前一向是没有什么招架之力的所以就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点点头笑着说道：“好，那你们慢慢聊天我现在就去做饭！” 看着翠珠这个殷勤的样子，徐千雁总觉得好像是哪里不太对劲似的。 她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就这么看着翠珠的背影，紧接着抓住了宋谈的耳朵：“我记得你来到我身边的时候就一直都惦记我家翠珠，你说，是不是心怀不轨？” “我当然是心怀不轨！”宋谈丝毫没有隐藏这件事的意思，他十分认真的看着徐千雁：“我喜欢翠珠，喜欢好多年了，所以希望水到渠成，掌柜的，行个方便呗？”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还真的是有些意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我们家翠珠，绝不做妾！绝不！” “我也不会让她做妾！” “她是你的侍女，我是一个商人，我们也算是门当户对吧？” 宋谈也有些急了，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就这么看着徐千雁。 他对翠珠是真心实意的，可不是随便玩玩的。 这话一出，让徐千雁也有些意外，她本来还以为宋谈这样的人心高气傲的，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真的会真心喜欢一个小丫头？ “那这件事我还是要问问翠珠的意思。” “宋谈，翠珠虽然是我的侍女，但是对我来说那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姐妹，你要是敢欺负她的话，或者是敢耍她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徐千雁直接就把丑话说在前面了。 她眉毛死死的拧在一起很正经的看着宋谈。 这个人做事虽然还算是有点正经，但是平时做人的时候真的很没有正经。 她要是把人交给这样的人，还真的有些放心不下。 一看徐千雁这个样子宋谈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一阵的委屈，闷闷地说道：“自从我来到你身边之后，你交给我的事情，我可都是办的利利索索的，你怎么能觉得我态度有问题呢？” “行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态度，多欠揍。”徐千雁一阵的嫌弃，给了他一个白眼。 很快，翠珠就准备好了饭菜，来叫他们吃饭。 “宋舅舅！” 窈儿拉着玉珠的手，蹦蹦跶跶的进来，看见宋谈之后，立马兴奋的伸出小手。 “宋舅舅，抱抱！” “窈儿好想你！” 窈儿跌跌撞撞的扑进了宋谈的怀抱中，宋谈也是一把把人抱起来，变戏法似的，变出来了一块糖、 “看，宋舅舅给你带了什么？” “甜甜的哟！还有果子的味道。” 宋谈笑呵呵的看着窈儿。 窈儿也不客气直接一口咬了下去，甜滋滋的味道瞬间蔓延在口腔中。 看着他们两个亲密的样子，徐千雁一阵的无语，走过去，捏了捏窈儿的脸颊：“多吃糖糖，嘴巴就会坏掉的！” “窈儿喜欢糖糖！” “窈儿更喜欢宋舅舅！” 窈儿说着，又吧唧在宋谈的脸上亲了一口。 锦王去而复返，看见的就是这一幕，顿时就觉得酸涩得不得了。 “哎呀，你不是说最喜欢小舅舅吗？怎么又喜欢他了？” “窈儿，来我这边。” 锦王对着窈儿伸手。 虽然窈儿很喜欢锦王，但是跟宋谈比起来，窈儿明显是更喜欢这个每次见面都给自己吃糖糖的舅舅。 她死死地搂着宋谈的脖子，死活不肯过去，一直都对着锦王摇头。 锦王这下是真的伤了心，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姐姐！” 姐姐？ 宋谈听见他叫姐姐，觉得有些奇怪，毕竟他知道，徐千雁只有两个哥哥，没有弟弟。 “这位是？” 宋谈抱着孩子走到了徐千雁的身边，有些好奇的看着她。 “这是锦王。” 徐千雁也是实话是说的做了一个介绍。 这下，宋谈立马正经起来，把孩子放下，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大礼：“草民宋谈，参见锦王殿下！” “你快起来，你是姐姐的朋友，也就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的。”锦王大大方方的挥挥手。 他看着地上还在吃糖的小团子，哼了一声：“臭丫头，我之前对你这么好你都忘了是不是？” “小舅舅，吃糖糖！”窈儿立马凑上前来直接就把手里的糖糖塞进了他的嘴巴里：“甜不甜？” 锦王看着小丫头这个可可爱爱的样子，一下子就不生气了，喜滋滋的点头：“好吃，还是窈儿宝贝对我最好了。” “你回来的很是时候，该吃饭了。” “洗手，吃饭。” 徐千雁拿过一杯水，递给了窈儿，让她漱口。 紧接着抱着她一起吃饭。 宋谈咬了一口红烧肉幸福的眯着眼睛：“翠珠小美人，你做饭也太好吃了吧？” 看着他这个花痴的样子，徐千雁又是一阵的无奈：“你吃饭就吃饭，老是抓着翠珠做什么？” “我怎么抓着她了，我就是觉得好吃嘛！” “翠珠小美人，你的手艺真的是越来越好了，我都有点嫉妒掌柜的了。” 宋谈说得理直气壮，随后大口大口的吃肉。 看着他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徐千雁只觉得一阵的丢脸，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一旁的锦王，指了指脑袋：“不好意思，这个人这里有点问题！” “掌柜的，我对你一片真心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 “你要是这么说我的话，那我可是太伤心了！” 宋谈哼了一声，随后加快了吃饭的动作。 看着他这个样子，徐千雁算是彻底没脾气了。 吃了饭之后，徐千雁给了宋谈和翠珠单独相处的时间，自己则是叫锦王进了书房。 “你说我要是离开京城，皇上会翻脸吗？” 徐千雁试探性的开口。 “徐姐姐，你要去哪里呀？” 锦王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有些急了。 第63章 选妃风波 看着他这个着急的样子徐千雁一阵的无语直接一个白眼过去，随后开口说道：“我是做生意的人总不能一直都在家里吧？我要出去走走，我要出去看看呀！” “再说了，你皇兄现在也是没时间搭理我，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出去走走？”徐千雁挑眉，看向了锦王。 锦王一下子明白过来立马凑上前去，对着徐千雁眨眨眼，笑呵呵的说道：“你这是欲擒故纵吧？” “我说你的脑袋瓜子里面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有点别的吗？” “之前就说你脑子有问题你还不愿意承认。” “我就是要出去走走，你帮我把这件事瞒过去。” 徐千雁不是来跟锦王通报自己的行程的，主要是为了跟锦王说明白自己的意思，她想要毫无痕迹的躲开，还是需要锦王的帮忙的。 锦王是真的没有想到，徐千雁竟然会这么说自己！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摇摇头，小声地说道：“不行，不可以，我不！” “你敢！” “你帮不帮我？” “之前不是你说的为了我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怎么现在又说话不算话了！” 徐千雁咄咄逼人，咬着后槽牙死死地盯着他看。 “那我也不！” “我要是真的帮你跑路了，我皇兄肯定会打死我的！” 锦王可不是傻子，要是神不知鬼不觉得把人给送走了，那皇兄不亲手宰了他才怪！ 虽然锦王想帮忙，但是锦王不愿意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看着锦王这个样子，徐千雁就知道这小子是指望不上了，她立马变了脸色，不屑的哼了一声，随后闷闷地说道：“好，既然你帮不上忙那我也是无话可说了，以后你不许来我家胡说八道，也不许来我家吃饭，更不许来我家睡觉，滚滚滚，我就当不认识你好了！” 说完直接转身朝着外面走去，临走之前，还哼了一声！ 看着徐千雁说翻脸就翻脸的样子，锦王一阵的委屈，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的背影：“徐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能这么对你就不错了，少废话！”徐千雁哼了一声，完全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这下，锦王只能是快马加鞭的回了皇宫，他眼巴巴的看着司止渊。 “皇兄，选妃的事情，你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司止渊这些天正好在因为这件事生气，现在听到这话之后脸色变了变，随后没好气的说道：“选妃就是选妃，还有什么真的假的？既然人家一点都不在意，那我有什么可在乎的？” 这话一听，就是十分在乎！ 锦王看着他这个酸唧唧的样子直接开口说道：“我刚从她那边回来，人家过得可开心了还有一个年轻貌美的掌柜的陪着一起做生意，皇兄你要是总这么死鸭子嘴硬的话，估计很快就会失去徐姐姐了，她说了，要出去走走看看，我看应该是被你给伤着了，所以出去散散心的。” 什么？ 司止渊听见这话之后一下子就不能淡定了，急忙忙站起身来皱着眉毛看着他：“她要走？” “是啊，说了想离开京城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这外面的世界多美好啊，要是看的好了不回来了，我看你怎么办。” “皇兄你要是真的喜欢徐姐姐你就给服个软呗，你说你这么僵持着，你也不占便宜呀？” “看你眼下乌青，应该是好久都没有好好睡觉了，你说说你这是何苦呢？” 锦王一开口，小嘴叭叭的就停不下来，说出来的话，那更是字字句句都在扎心。 司止渊本来就心烦意乱的，现在听见他叽叽喳喳大半天，更是一阵的烦躁，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没好气的说道：“闭嘴，你给我马上闭嘴！” “是，闭嘴，我现在就闭嘴。”锦王非常乖巧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他眼巴巴的看着司止渊，不说话，就是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司止渊看着他这个样子，也算是彻底没有了脾气，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也不是要赌气，只是我不知，她到底喜欢不喜欢我。” “那窈儿就是最好的证明啊，要不是因为喜欢你，难道说，她会把窈儿生下来吗？” “皇兄你这话说的真的好没良心啊，你是不是还在因为退婚的事情，耿耿于怀啊？” 锦王凑上前去，有些好奇的看着司止渊。 整个天下，估计也就只有锦王敢跟司止渊这么说话了。 然而司止渊也没有恼怒，只是哼了一声，闷闷的不说话，这个态度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在计较这件事的。 “可是我觉得，那也不是徐姐姐的错啊。” 锦王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皇兄，他考虑了一下，犹豫着，再次开口说道：“如果不是真心实意想要嫁给你，也不会有窈儿了吧？后面的事情，徐姐姐怕是也无法控制吧，人活在这世上，总是会有很多很多的不得已，对不对？” 原本司止渊还在因为这个生气，可是现在听见锦王这么说反倒是有些意外。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臭小子，现在竟然已经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了？ 他犹豫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我心里有数，你继续做选妃的准备工作，务必要让整个朝堂都知道，朕要选妃了。” “皇兄，你早晚会玩脱手的，不信你就看着吧。” 说完锦王直接转身朝着外面走去，丝毫不跟司止渊客气。 司止渊笑了一声，眼眸低垂，随后继续看着桌子上的那些奏折，一阵的辛苦。 徐千雁好不容易能出来了，第一时间就是要去自己的各个产业巡店，顺便看看他们的账目有没有作假猫腻什么的。 却没有想到，竟然在珍宝阁看见了崔明月，她现在换了一个人似的，珠光宝气，只是双手被白布包裹，看着有些滑稽。 “这些都是什么货色，我说了，我要最好的，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 第64章 徐氏算账 崔明月好像是暴发户一样开始挑挑拣拣。 掌柜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淡淡的说道：“姑娘这些都是好东西，如果您没有喜欢的，可以去别家看看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觉得我买不起？” “我告诉你，我未来夫君可是朝廷大官，这都是我们成亲时候要用的东西，你就给我这些货色对付我！我看你就是瞧不起人，店大欺客！” 崔明月直接一把掀翻了桌子上的托盘，上面那些精美的首饰全部散落在地上，还摔坏了好几个。 “你这个姑娘怎么这么嚣张，你怎么可以这样？” “这些都是需要照价赔偿的，一共三百两，给钱吧。” 掌柜的急忙低头把地上的东西全都给捡了起来，心疼的不得了。 崔明月听见这话之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道：“就这么点破东西你就要我三百万，你疯了是不是？我告诉你，这些就是破铜烂铁，你最好是马上给我拿点好东西过来，否则的话，我夫君非要你们这个店干不下去！” “你夫君好大的官威啊！” 徐千雁终于是忍无可忍，大步上前，冷喝一声！ 听见徐千雁的声音，崔明月第一时间转过身来看着她，得意地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道：“我马上就要跟表哥成婚了，徐千雁，你这个弃妇！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这样的耀武扬威！” 她要跟庄缪成婚了？ 徐千雁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还是有些意外的，因为她很清楚，庄缪对这个表妹绝对是没有那个心思的，所以怎么可能突然就要成婚了？ 她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随后直接开口说道：“这珍宝阁是我的产业，这些东西你必须照价赔偿，否则的话，我就把你抓起来，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成婚。” “你说什么！” 崔明月本来还打算好好打击徐千雁一下，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大的珍宝阁，竟然会是她的产业！ “你！这不可能，之前你的嫁妆单子上根本没有这些！”崔明月咬着后槽牙看着她。 她不提这件事还能好一点，现在提起这件事之后让徐千雁后知后觉。 “你说得对，我嫁给你们庄家四年，你们不知道私吞了我多少的嫁妆！” “现在既然已经是和离的关系了，该给我的钱，的确是应该给我了！” 徐千雁不屑的冷哼一声，随后看向了一旁的掌柜的。 “让她赔钱，要是没钱，就报官！” 说完也不在这里跟她继续浪费时间，直接转身进了里面，开始查账清点库存。 那掌柜的现在有了徐千雁撑腰，也彻底硬气起来，就这么抱着膀子看着崔明月：“一共三百两！” “我……我没带那么多钱！” “那你是谁家的夫人？我们可以上门去取的。” 掌柜的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他们珍宝阁的主要服务对象，就是那些高官贵女，所以崔明月这样的，他们还真的是完全看不上的。 对于崔明月的态度，掌柜的也是没有什么好气。 毕竟这种没钱还要在这里装大头的人，他们还是真的不多见，毕竟谁都知道，他们珍宝阁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崔明月咬着后槽牙，死死的看着那掌柜的：“徐千雁真的是你们的幕后主家吗？” “这是我们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还钱！” 掌柜的抱着膀子，直接开口要钱。 至于徐千雁的事情，那可是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听见这话之后崔明月只能是不情不愿的报了庄家的地址，紧接着对这里面狠狠地啐了一口，这才把桌子上那些脏兮兮的珠宝拿起来，想要离开。 掌柜的则是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这位小姐，你这样怕是不守规矩吧？” “钱我不是都已经给你了吗？这些东西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不是吗？”崔明月皱眉，不悦的看着掌柜的。 “钱还没给呢，这些东西我们会清理干净打包好，给你送到家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我们的规矩。”掌柜的哼了一声，实话实说。 边上其他几个贵女可是全程围观了这场热闹。 其中两个都是对庄缪有着好感的，所以现在看着崔明月这个丢人现眼的样子一阵的好笑冷冷的说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这没钱还要在这里装大方，庄大人有你这样的表妹可真的是够倒霉的！” “可不是，丢人现眼，不要脸！”两个人看着崔明月的时候，眼神变得十分的讽刺和不屑。 对面徐千雁的时候，崔明月虽然嚣张跋扈，但是真正面对这些人的时候根本不敢多说一个字，只能是丢下那些东西，灰溜溜的转身离开。 庄家。 大夫人看着崔明珠这么狼狈的回来微微蹙眉：“不是让你去挑选一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吗？怎么这么狼狈就回来了？” “姑母，这个徐千雁简直就是一个贱人，她对我们有诸多隐瞒！” “珍宝阁都是她的，之前还在跟我们装穷，简直就是太过分了！” 崔明月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大夫人。 大夫人听到这话之后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崔明月：“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我今天亲眼所见，她还陷害我，讹诈了我三百两银子呢！” “姑母，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徐千雁现在还在珍宝阁，我们现在就过去，给她点厉害瞧瞧！让她好好知道知道，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 听见这话之后，大夫人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复杂。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说道：“现在还是你们成亲的事情最重要，三百两也不是什么大事，一切都等你成婚之后再说。” 怎么会？ 崔明月怎么都没有想到，大夫人竟然会这么做？ 她看着大夫人，有些不解，小声地说道：“姑母，为什么呀？” “什么为什么？你这孩子是不是傻，你从小就在我身边长大，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第65章 臭不要脸! 崔明月自然明白，这是真的，所以也就不好多问，只是咬着后槽牙说道：“这个徐千雁，简直就是诡计多端。” “放心，她猖狂不了太久了。”大夫人不屑的哼了一声：“不过是一个弃妇罢了，能够嚣张到什么地步？” 原本徐千雁还以为自己跟庄缪不会再见面的，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在珍宝阁门口看见他。 “徐小姐。”庄缪对着徐千雁笑了笑，十分有礼貌的样子。 可是看着庄缪，徐千雁现在实在是有些笑不出来，她的脸色变了变随后闷闷的说道：“我现在不想跟你多说话，你还是回去准备成亲的事情吧。” “我不会跟崔明月成亲。”庄缪走上前来看着徐千雁：“雁儿，我只是想窈儿了，我想见见她，可以吗？” “不可以。”徐千雁翻了一个白眼：“你应该知道，窈儿根本不是你的孩子，既然如此，你何必自取其辱，你折腾什么呢？” 听见这话之后，庄缪的脸色也是变了变，主要是完全没有想到，徐千雁竟然会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把这件事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他看着徐千雁，总觉得她跟之前好像是有些不太一样了，变得锋利了很多，但是看得出来，心情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徐千雁盯着庄缪看着，看着看着最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真的很抱歉，跟你做夫妻的那几年，我受了太多的窝囊气，我不想迁怒你，可是我做不到，所以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好不好？” 庄缪之前一直都在忙活前面的事情，至于后宅之中，很多事情，他并不了解。 这一次要不是因为窈儿的事情，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后宅已经污糟到了这个地步。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徐千雁的时候，眸子里都是抱歉：“对不起，我完全没有想到你会受这么多委屈，窈儿的事情，我也很抱歉，我……” “你觉得抱歉能够改变什么呢？”徐千雁有些失望的看着他，淡淡的说道：“你应该明白，对于窈儿来说，这种伤害是多么的可怕残忍，所以你说，你的抱歉，能够解决什么？” “我本来想要好好收拾崔明月一个人罢了，可是既然你要跟她成婚，那么你也是我的敌人！” “我们夫妻四年，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言出必行之人，将来要是不小心牵连你了，还请你能够包涵包涵！” 说完这话之后，徐千雁看都不再看庄缪一眼，大步离开。 看着徐千雁的背影，庄缪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一直都知道，徐千雁从来都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性格，也知道，徐千雁从来都不是软包子。 之前在庄家，之所以一直隐忍，不过就是因为窈儿的身世，有些心虚和理亏罢了。 如今，可真的是公事公办了。 虽然他希望能够看见徐千雁为自己而活的样子，可是自己被排除在外之后，庄缪的心里是真的很难过。 他也没有多说其他，转身朝着马车上走去。 然而这边，司止渊很快就知道两个人凑在一起说话的事情了。 他的脸色很是难看，咬牙切齿的说道：“放肆，朕就知道这个庄缪不怀好意！” 看着他这个气恼的样子，锦王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声地说道：“人家两个就只是随便说了说话而已，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再说了，庄缪马上就要成亲了。” “他要成亲了，还敢跟雁儿勾勾搭搭？” “我看他就是臭不要脸！” 司止渊再次破口大骂。 看着司止渊这个孩子气的样子，锦王没忍住笑了笑，直接开口说道：“那你在选妃期间，还要跟她勾勾搭搭，那算什么？” “臭小子，你到底是我弟弟还是庄缪的弟弟！” “你找死是不是？” 司止渊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被噎的有些难受。 “皇兄，你怎么不明白，庄缪现在不是你的对手，那些年轻有为的大好少年，那才是你的对手。” “你是不知道，她身边有一个得力干将，叫宋谈的，长得细皮嫩肉的，说话更是油嘴滑舌，我看着我都恼火！” “两个人并肩作战，还一起做生意，一起算账，天天在一起，你说，这不是很危险？” 锦王故意就把这件事说的很暧昧严重。 他就是想要好好刺激刺激司止渊。 司止渊本来就因为吵架的事情生气，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现在她过得倒是很滋润！ 他咬着后槽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滚，你给我滚出去！” 锦王看着他这个反应，表示很满意：“哥，你放心我会帮你看着她的！” 丢下这话之后锦王屁颠屁颠的转身就跑。 晚上，司止渊还是悄悄地潜入了徐千雁的房间。 徐千雁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第一时间拿出枕头下面的匕首，对着那个不明黑影，狠狠地刺了下去。 “是我！” 司止渊低吼一声，一把抓住了徐千雁的手腕，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 “司止渊？”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在我房间装神弄鬼的，你要干什么！” 徐千雁被司止渊气的不轻，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听见这话之后，司止渊一阵的委屈：“你刺杀皇帝，还敢骂皇帝？” “堂堂天子，学人家做梁上君子，你还有理了你？”徐千雁起身，皱眉看着司止渊：“大半夜的，你找我有事？” 看着她这个冷冰冰的态度，司止渊的火气也上来了。 “徐千雁，你为什么对所有人都有好脸色，就是看见我没有好脸色？”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司止渊越说越委屈，大步上前直接搂住了徐千雁的腰，狠狠地亲了下去。 他不是变态，而是只有这样做的时候，徐千雁才能够是真实的她自己，才能卸下所有冰冷面具！ 徐千雁没有拒绝也没有抵抗，反手抱住了司止渊的腰，温柔的回应着他的热情，两个人分开好几天不见面，如今当真是干柴烈火，一个比一个兴奋。 第66章 你根本不喜欢我! 半夜旖旎，两个人紧紧相拥，之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念头，全都消失不见。 司止渊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小声地说道：“你什么时候能对我好一点？” 看着他这个样子，徐千雁哭笑不得，小声地说道：“自从你回来之后就一直都在针对我，难道还是我的错？司止渊，我要离京！” “不行！” 司止渊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他腾地一声坐起来，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就这么看着徐千雁。 “你心中分明是有我的位置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为什么！” 看着他这个气呼呼的样子，徐千雁一阵的无奈，叹了口气随后也跟着坐起来。 她很温柔的摸了摸司止渊的脸颊，随后直接靠在了他的胸口，轻轻地戳了戳他良好的肌肉，开口说道：“我不跑，我要去西北那边看看，打算把我们的纺织技术什么的，带过去，西北那边贫瘠，如果能够熟悉这个技术的话，一定可以大力发展经济，这对于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呀！” 司止渊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个意思，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你是为了我？” “你是皇帝，你自然有你该做的事情。” “可是我虽然只是一个商人，但是我也有报国之心，所以……所以我想帮帮你。” 徐千雁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有些脸红。 司止渊看着她这个样子，立马觉得自己的心里暖洋洋的，嘴角微微扬起，亲了她一口：“雁儿，你对我真好。” “那我可以去吗？” 徐千雁可怜兮兮的看着司止渊，眸子里都是期待。 对上这水汪汪的大眸子，司止渊实在是说不出来拒绝的话，就只能是不情不愿的点点头，随后小声说道：“你可以去，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快点回来，徐千雁，你要是敢一去不复返，我就把你们徐家上上下下，全部杀干净！” 徐千雁知道，这是司止渊的威胁，但是更知道这也是警告，她知道，司止渊从来都不是一个说大话的人，一般情况下，说到做到！ 她哼了一声，随后用力的在司止渊的腰间拧了一把，咬牙切齿地说道：“以后你要是在这么吓唬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好好好，不说就是了。” “徐千雁，你是我的，不许跑！” 司止渊勒着她的腰，就这么把自己的脑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选妃的事情，你生气嘛？” “不生气。” 徐千雁实话实说。 然而这话一出，司止渊立马变了脸色，他皱着眉毛推开了徐千雁。 “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妇人！” “我都已经对你这么好了，你居然还是不把我放在心上，你混蛋你！” 司止渊哼了一声，直接拿过自己的衣服开始穿。 看着他这个说翻脸就翻脸的样子，徐千雁就只觉得莫名其妙得很，眉毛死死的拧在一起看着他气呼呼的样子，有些不解：“我说错什么了？” “你根本不喜欢我！” “要不然，我都要选妃了，你为什么不生气！” 司止渊越说越委屈，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自从他回来当皇帝以来，整个人就是那样的阴鸷，看着好像动不动就要杀人似的！ 这还是第一次，徐千雁在这个人的身上看见了当年的少年气！ 她轻笑了一声，随后搂着被子，淡淡的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你又不是因为喜欢她们所以才要选妃的，你不是为了天下安定，所以才要选妃嘛？” “我知道，你现在虽然是皇帝，但是手里没什么钱，兵权也很分散，这个皇位摇摇晃晃的十分不安稳，我想帮你，选妃又如何？委屈的不是我，是你，司止渊，虽然嘴上不说，其实我心里是有些心疼你的。” 徐千雁从床上下来，就这么从后面抱住了司止渊的腰，整个人温柔的贴在他的身上。 在此之前，徐千雁是绝对不会把这种话宣之于口的，可是现在，她觉得，长嘴就是要说话的，没必要因为这些事情总是不开心。 司止渊本来还以为徐千雁会跟从前一样对自己冷淡，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温柔的把自己的内心想法说出来？ 他现在甚至觉得自己刚才一气之下准备离开的样子，简直就是罪该万死，小家子气的很。 他转过身来，直接就把徐千雁搂进了自己的怀中，柔声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司止渊，我喜欢你。” 徐千雁搂着他的腰，声音轻轻地表达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想法。 看着她这个样子，司止渊只觉得自己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 他嘴角微微扬起，整个人都美滋滋的。 这样的情绪一直都延续到第二天早上，早朝的时候，全体大臣都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司止渊今天的心情特别好，哪怕是面对两州地区的蝗灾，也没有生气，只是丰富他们六部配合处理赈灾的事情。 下朝之后，锦王喜滋滋的凑了过来，眨眨眼有些好奇的看着司止渊：“皇兄，是有什么好事吗？” “没有，怎么了？” 司止渊虽然嘴上说着没有，但是眉眼弯弯，一看就知道心情十分好。 锦王凑上前去，戳了戳他微微上扬的脸颊，笑着说道：“你看看你笑得跟朵花似的，还能没事，到底是什么好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徐千雁，说喜欢我。”司止渊说的有些害羞，还真像是新婚的小媳妇似的。 这也值得这么高兴？ 锦王看着他这个羞涩的样子一阵的嫌弃，有些哭笑不得：“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吗？难不成，是你刚知道的？” “我……”司止渊脸色变了变，给了锦王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看看你这个游手好闲的样子，南边水灾，两州之地还有蝗灾，你可倒好，就知道在这里吃喝玩乐，像什么样！” 第67章 你这是不孝! 锦王本来是过来跟司止渊分享一下他的喜悦的，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翻脸无情？ “皇兄，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好像是刚回来吧？” “你说这话，你应该吗？你还是不是我皇兄了！” 锦王一阵的委屈，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就这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说吧，是不是想我出去赈灾呀？” “不是。” 司止渊挥挥手，黄良给上了茶水。 看见这茶水之后，锦王忽然觉得，事情好像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严重。 他皱着眉毛试探性的喝了一口水，随后看着司止渊：“你……你不是要打仗吧？” “不是，雁儿说了，要出去走走看看，所以你应该陪着点，保护她的安全，嘿嘿。”司止渊笑呵呵的看着锦王。 什么？ 锦王听到这话之后实在是没有忍住，直接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司止渊：“你你你，你愿意让她离开京城？” “她只是出去走走，为什么不允许？” “再说了，人家虽然只是经商，却也想着报效国家，你还是跟她好好学学吧你！” 司止渊说完之后直接挥挥手一阵的嫌弃，低着头开始批阅奏折。 锦王见状，起身就开始往外走。 “徐姐姐！” 锦王人还没有进门，欢欢喜喜的声音，就这么传了过来。 进门之后，锦王发现大家好像都在收拾东西？ 他眉毛宁在一起凑上前去，满脸好奇的看着徐千雁：“徐姐姐，我想问一下，你到底是怎么跟我皇兄说的？为什么就这么让你去了？” “甜言蜜语，糖衣炮弹。”徐千雁实话实说。 听见这话之后，锦王直接愣住了。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徐千雁：“就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 其实不单单是锦王，就连徐千雁都没有想到这件事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方式达成，她本来还以为自己要想办法偷偷跑路的。 “看来，我皇兄还真的是很没出息，他说让我跟你一起去。” 锦王实话实说，笑嘻嘻的看着徐千雁。 “徐姐姐，求救济呀！” 看着他这个可可爱爱的样子，徐千雁立马答应下来。 她笑呵呵的看着锦王：“可以，不过你要是跟我一起走的话，那么你可就不是王爷了，你要听我的话，知道不？” “放心，不管在哪里，我都听你话！”锦王立马凑上前去，像一条哈巴狗一样，蹭了蹭徐千雁的肩膀。 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的，徐千雁只觉得一阵的无奈，她摸了摸他的脑袋，对着他轻轻地笑了笑：“好了，你也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吧？” “我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你养我！”锦王笑嘻嘻的看着徐千雁。 这人要是不要脸还真的是很无敌呢！ 宋谈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众人收拾东西的样子，眉毛拧在一起，尤其是看锦王不爽。 “掌柜的，我们要带着拖油瓶一起去吗？” “你说谁是拖油瓶？” 锦王也没有想到，这小子一过来就开始针对自己！ 他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你才是拖油瓶呢！本王爷可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跟着去了肯定能帮忙，再说了，我徐姐姐这么好看，万一要是被什么人看上了，抢走了，怎么办？” 这也是理由？ 看着锦王这个理直气壮的样子，宋谈只觉得可笑至极，他直接看向了徐千雁：“真的带着他一起？” “嗯，一起。” 徐千雁点点头，随后拍了拍宋谈的肩膀。 “你们两个给我记住了，不管是谁，只要是敢给我找麻烦，故意找茬，我一律暴打不饶！” 丢下这话之后，徐千雁抱着窈儿开始吃点心。 自从搬出来之后，窈儿的食欲也是明显比之前好了不少。 徐夫人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一家子凑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一阵的不是滋味。 “我说你怎么不回家，原来是在外面已经有家了？” 徐夫人一进门，说话就有些不太好听，看向徐千雁的时候，眼神里也都是责怪。 “你可真不错，两个哥哥都在外面受苦，你可倒好，在这里过得可真自在啊。” 徐夫人走上前来，四处打量着这院子，最后眼神才落在徐千雁的身上。 “看来你的嫁妆，还剩下不少呢？” 徐夫人笑了笑直接坐下，就这么看着徐千雁。 “你二哥他们在边疆日子不好过，既然你手头宽裕，还是应该接济一下自己的亲哥哥，你说是不是？” 从小到大，徐千雁都知道自己的母亲并不是很喜欢自己，她的心里就只有那么两个儿子罢了。 现在面对这样的阴阳怪气，其实徐千雁早就已经习惯了。 她微微一笑，随后淡淡的说道：“我二哥是边疆大将军，俸禄很高，还有将军府可以住，日子怎么会这么艰难呢？” “你！”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狠心，你自己的亲哥哥，你怎么能不关心呢？” 徐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 “亲哥哥？我在庄家被人折磨的时候，二哥看都不看一眼，我被庄家扫地出门的时候，二哥就知道说一些风凉话，怎么现在又要我来关心他了？” “娘，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徐千雁丝毫不客气，直接就把话说了个明明白白。 从前，徐千雁为了父亲，为了哥哥，总是会说话多留点情面，可是现在…… 徐千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已经受够了这样的事情，早就已经不想继续忍下去了。 “你！放肆，我是你母亲，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你这是不孝！你这是忤逆！” 徐夫人一拍桌子，脸色阴沉的可怕。 “徐夫人慎言，忤逆不孝，那可是要上公堂打板子的。” “不管怎么说，徐姐姐也是你的亲女儿，你这样，可是过分了。” 锦王终于是忍无可忍，直接开口回怼徐夫人，维护徐千雁。 从这个老女人进门开始，锦王就已经很不爽了，不过是看在徐千雁的面子上，没有开口说罢了，她还越来越过分了？ 第68章 我怕她受欺负! 徐夫人自然不能跟锦王对着干，只是对着他笑了笑淡淡的说道：“王爷身份尊贵，臣妇不敢多说，只是这是臣妇家事，还请王爷自重！” 一句话直接就让锦王哑口无言，若是他还继续说下去的话，那就是真的骄纵了，那么也不能怪其他人对他不客气。 徐千雁没有打算让别人掺和这件事，所以直接给了锦王一个眼神，让他带着孩子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徐千雁和母亲两个人。 从小到大，徐千雁都知道，母亲对她并不是十分喜欢，大部分时间和精力全都是用在两个哥哥的身上的，然而徐千雁不明白，为什么都是母亲的孩子却要这样的区别对待呢？ 她有些无奈的看着徐夫人：“母亲，你这次过来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雁儿，我这次过来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已经跟庄缪和离，是个弃妇了，你可不能继续这么为所欲为下去了，母亲已经给你相看了一个不错的人家，你还是应该为自己的未来，好好想想。” 徐夫人实话实说，话里话外都是看不上自己这个女儿的，明显就是把她当成了礼物，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时机送出去。 “母亲，从小到大你都是更喜欢两个哥哥的，哪怕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偏心的，我也不怪你，可是我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四年前，我要跟司止渊共进退，可是你却以死相逼，我不得不退婚嫁给庄缪，在庄家四年，我受尽了磋磨与委屈，如今我刚刚和离，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好日子，怎么就又要把我推到火坑里面去？” 徐千雁终于还是把自己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话，给说了出来。 她看着徐夫人的时候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悲伤，她不能接受自己被自己的母亲如此对待。 看着她这个样子，徐夫人的脸色变了变随后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个孩子真的是好没良心，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却如此不领情，我告诉你，你是女子，生来就是要为了家族利益牺牲自己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是为了徐家，你是我的女儿，你必须要听我的话！” 徐千雁本来也没有对自己的母亲抱有什么希望，所以现在听到这话之后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微微一笑，摇摇头：“我不会嫁给任何人，我也不能嫁给任何人！” “为什么？你放肆，你敢忤逆？” 徐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脸色阴沉的可怕。 锦王就在门口听见声音之后想要进去看看，却被宋谈拦住。 “你现在进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相信掌柜的，她能处理好。” “我怕她受欺负！” 锦王一把推开了宋谈。 可是宋谈却淡淡开口：“掌柜的之前不过是因为顾及血脉亲情罢了，如今徐夫人上门，可不就是逼迫着掌柜的，斩断这血亲？放心吧，除非是掌柜的自己愿意，否则的话，无人可以欺负她！” 他们合作多年，徐千雁是什么样的人，其实宋谈十分清楚。 面对母亲的愤怒，徐千雁显得十分的淡定，她就这么盯着徐夫人看，淡淡开口：“因为皇上昨天晚上在我这里留宿，因为窈儿是皇上的女儿，这样对我，能嫁给谁呢？” “你不要脸！” 徐夫人拍案而起，狠狠地给了徐千雁一个耳光。 “难怪，难怪庄缪那样温吞的性子也要跟你和离，你竟然做了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 “我们徐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简直就是败坏家风！” 徐夫人怒火攻心，已经是完全口不择言了。 可是偏偏，她越是这个样子，徐千雁就越是觉得好笑，徐千雁抱着膀子，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徐夫人：“这番话，你可敢当着皇上的面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皇上想要什么就必须有什么，何况是我一个小小女子，母亲以为，这是我可以控制的，还是说，母亲想我拒绝皇上，继续连累整个徐家？” “既然母亲想把我当成礼物送出去，那么送给谁都不如送给皇帝，毕竟皇帝能做到的事情，别人做不到，不是吗？” 徐千雁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对自己的母亲说出来这样的话，她的心好像是针扎一样疼痛，然而看着徐夫人目瞪口呆的样子，疼痛之中又生出来一丝丝的痛快！ “你！” 徐夫人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原本乖巧听话的女儿，现在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一时之间，徐夫人甚至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你可知，你们现在这样的行为是什么，你！你的礼义廉耻都到了哪里去！我们徐家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徐夫人捂着胸口，开口还是指责的话。 哪怕是徐夫人自己也心知肚明，这件事本来就不是徐千雁能做主的，但是她还是选择了在最关键的时候，责备徐千雁，她只能责备自己的女儿，根本不敢冒犯皇帝。 “无媒苟合。” 徐千雁轻飘飘的说了这四个字出来。 她跟司止渊两个人现在就是无媒苟合，是上不得台面的，是丢人现眼的。 可是想要改变这样的处境也不难，不过就是要司止渊的一句话罢了。 “你！你！” 徐夫人气急，抬手要打下去，可是对上徐千雁戏谑的眸子，又生生的停了下来。 她不可置信的退后两步，手指颤抖的指着徐千雁：“你故意的，你是在报复我是不是？” “我跟司止渊原本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做夫妻的，是你们，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生生的拆散了我们，如今，我不过是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怎么就大逆不道了？” “娘，你们想要权势富贵就应该支持我们在一起才是，虽然我们是无媒苟合，可是我毕竟是皇上的女人，他们也不会完全对你们不管不顾的，不是吗？” 徐千雁就是故意用这么难听的话，狠狠刺痛自己的母亲，她已经被这个家刺的千疮百孔，忍了多年，如今不想再忍了！ “疯子，徐千雁你这个疯子，你竟然如此对待你的母亲，你就是个疯子！” “我不会原谅你的，徐千雁，从此以后你不是我徐家的人！” 徐夫人恶狠狠的丢下这句话，她也不走，就这么站在这里盯着徐千雁看，很明显，她在等待，等待徐千雁的忏悔和痛哭流涕。 第69章 你要逼死我吗? 徐夫人站在这里看着徐千雁，等了半天最后就只等来了徐千雁的一声冷笑。 “母亲若是真的舍得，我也无所谓。” “徐家本来就已经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地，我自然不会纠缠，也不会厚颜无耻。” “徐夫人，既然如此，慢走不送。” 徐千雁直接打开门，丝毫没有要示弱的意思。 门口宋谈他们几个排排站，明显是没有想到徐千雁竟然会突然开门，一个个的尴尬的不得了，只能是露出礼貌不失优雅的微笑。 看着他们几个这个样子，徐千雁一阵的无语，那叫一个嫌弃，随后看向了徐夫人。 在徐千雁看来这些人的偷听是因为关心她，可是在徐夫人看来，这就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她咬牙切齿，怒目圆瞪，直接一甩袖子，大步离开。 锦王还是第一次看见徐千雁这么咄咄逼人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的徐千雁跟之前好像是有点不一样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徐千雁，小声地开口询问道：“徐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徐千雁淡淡的回了一句：“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收拾好东西我们马上出发。” 她越是这样的淡定，锦王就越是不能太淡定，他顾不上收拾东西，急吼吼的走到了徐千雁的身边，拉着她的手，顺势关了门。 “徐姐姐，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用伪装的，要是难过就靠在我肩膀上哭！” 说着锦王还真的煞有介事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上次见锦王的时候，他还是个半大孩子，如今四年过去，明显是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男人了。 看着他这个认真的样子，徐千雁的心中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欣慰感觉。 她轻轻地笑了笑，随后拍了拍锦王的肩膀，柔声说道：“你有这份心，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放心吧，我不会哭，因为根本不值得。” 之前的时候，徐千雁的确会因为自己在家中不受宠爱而感到苦恼，可是现在，徐千雁已经完全不在意这件事了，她发现，很多事情越是在意就越是痛苦，所以干脆就是不要在意比较好。 原本徐千雁是打算快速出京的，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庄玉被人从牢里捞了出来，并且还亲自给她送了请柬。 时隔多日，再次看见庄玉，徐千雁甚至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枯瘦如柴的女子，就是庄玉。 虽然她把人丢进牢里，可是却也没有故意苛待，这是怎么回事？ 如今，庄玉看见徐千雁，眸子里全都是对她的愤恨。 她咬着后槽牙，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把手里的请柬递给了徐千雁。 “哥哥和表姐马上就要成婚了。” “徐千雁，你一定会来的，是吗？” 庄玉现在终于是认清了事实，再也不会叫她嫂子了，可是这一声徐千雁，也是带着仇恨的。 徐千雁看了一眼请柬，随后冷淡的摇摇头：“不方便，多谢盛情，但是我不会去！” 她又不是傻子，这种场合，她要是去了，肯定是议论的焦点，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跟在屁股后面看笑话呢，她为什么要给这些人这个机会？ 虽然人不去，但是徐千雁还是拿了一盒子的珠宝，塞进了庄玉的怀中：“这是我的小小心意，还请庄小姐和庄大人，不要嫌弃。” “翠珠，送客！”徐千雁说完直接挥挥手，打发人送她出去。 虽然徐千雁给的是一箱子的珠宝，可是在庄玉看来，她现在这个动作，简直就是跟打发叫花子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见状，她一阵的恼怒，直接就把手里的盒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徐千雁，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们庄家，当年明明是你死乞白赖要嫁给我哥哥的，如今又是你为了攀附皇上所以抛弃了哥哥，像你这样忘恩负义的坏女人，你凭什么高傲！” 庄玉死死地瞪着徐千雁，好像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一般。 虽然在庄家处处被折磨，可是对于这个小姑子，徐千雁也是真心疼爱过的，四年时间相处下来，她也是真的把庄玉当成是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宠爱的，只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庄玉如今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竟然会说出来这么难听的话？ 徐千雁没有客气，大步上前直接就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我跟庄缪之间如何，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在我面前大吼大叫，难道以为我真的是吃素的吗？” “滚！” 徐千雁呵斥一声，紧接着翠珠上前，强行把人拖拽出去。 庄玉不甘心，嘴里一直都在骂骂咧咧，还把这一巴掌还给了翠珠，打不着徐千雁，难道还不能拿一个奴才出气？ 翠珠哪里会逆来顺受？ 她一把抓住了庄玉的手腕，用力把人甩开，冷淡开口：“庄小姐，我劝你还是要点脸，否则的话，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翠珠的确是奴才，可是她是徐千雁的奴才，不是庄家的奴才！ 徐千雁都从未对她进行过打骂苛待，庄玉算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对她动手？她也配！ “你！” 庄玉不可置信的看着翠珠。 总觉得好像是什么都变了。 她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瞪了翠珠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庄家这边完全没有一点要办喜事的样子，整个家里都是死气沉沉的，庄缪更是一阵的头疼。 “母亲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不会跟明月成婚，你这是干什么？” “现在整个京城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大家都打算过来喝喜酒了，你难道要庄家丢脸，要我这个老太婆丢脸吗？” 大夫人明显是拿捏住了儿子的心态，所以故意这么搞，就是为了先斩后奏。 “母亲！” “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同意就做这样的事情？” 庄缪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怎么都没有想到母亲竟然会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搞出来这么多事情？ 现在闹得沸沸扬扬，若是没有婚礼，只怕是庄家在京城就会再无立足之地了！ 可是…… 庄缪深吸了一口气：“我会挨家挨户去解释，我不会跟崔明月成婚！” “表哥，你要逼死我吗？” 崔明月立马哭出声来。 “你若是真的这么做了，我情何以堪，我的名声不就全完了吗？” 第70章 杀人不眨眼! “既然知道这样的后果严重，为什么一开始不听话？” “就算是名声尽毁，这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怪不得别人。” 庄缪虽然看上去温润如玉，可事实上是有着近乎是冷血的理智。 这件事本来也不是他的错，所以自然不会因为这么三两句话就直接妥协。 “好，好啊！真是我的好儿子！” “自古以来婚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竟然如此忤逆我，打我的脸，好，我是没脸活下去了！” 大夫人也来了脾气，直接对准了一旁的柱子，狠狠地撞了上去！ “姑母！” “母亲！”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尖叫出声，紧接着全都朝着大夫人飞奔过去，看见她额头一片鲜红，庄缪也慌了神。 “母亲，你这是何苦！” “庄缪，这亲你应不应！” 大夫人死死地攥着庄缪的袖子，眼神凶狠，哪里像是看着自己的儿子，分明就像是在看自己的仇人一般。 见状，庄缪知道，继续下去的话，他就会成为忤逆不孝的混蛋，还有可能要承担逼死生母的罪名，他很确定这样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好，我答应你。” 庄缪咬紧了后槽牙，松开了抱着大夫人的手。 他很快就恢复了平时冷静的样子，冷淡开口：“来人，请大夫过来！” 看着他这个样子，大夫人莫名有些发慌，可是一阵的头晕目眩根本顾不上其他，就这么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姑母！” “表哥，怎么办，姑母昏死过去了。” 崔明月吓得哇哇叫，眼泪不停的往下落。 “你以后就是庄家主母了，这些事情都应该是你来操心，怎么反过来问我？” 庄缪站在那里，神情十分的冷淡，就好像地上躺着的根本不是他的母亲一般。 这还是崔明月第一次看见庄缪这个样子，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甚至心里是透着慌乱的。 这婚事虽然成了，可是却莫名心慌。 叫了小丫鬟过来，七手八脚的总算是把人给抬了回去，大夫很快就来了，处理了伤口之后只是说好好休息就可以了，并未多说其他。 庄缪确定大夫人没事之后也没有过多停留，直接转身离开。 既然她可以以死相逼，那么他们之间的母子情，也就是到此为止了。 大夫人醒过来的时候没有看见自己的儿子在身旁，有些急了：“缪儿呢？他怎么没来？” “表哥刚刚还在这里，听说你没事之后就走了，表哥答应了亲事，可是姑母，我心里怎么这么慌乱啊？” 崔明月根本不在乎大夫人的死活，只是一味的想着自己那点小事。 看着她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大夫人一阵的嫌弃没好气的说道：“能为你做的我都做了，如今我差点死了，你还在这里说三道四，这婚事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我要！” “姑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这个样子我肯定是心疼的，我只是觉得，表哥现在这个样子有些奇怪，所以心里有些害怕罢了。” “姑母，你说我们的婚事，能够顺利进行吗？” 崔明月惴惴不安，心心念念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婚事罢了。 庄家发生了什么，徐千雁这边很快就知道了，自从知道是他们害了窈儿之后，徐千雁就在庄家安插了属于自己的眼线，盯着庄家那些人。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大夫人为了自己这个侄女，竟然跟自己的亲儿子硬碰硬，看来这个崔明月还真的是有点东西。 徐千雁坐在院子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眉毛死死的拧在一起。 她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害的窈儿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就是崔明月！ 这崔明月现在就只是庄家的表小姐，她想怎么收拾就可以怎么收拾，可是如果成亲之后就是正经的官眷了，不要说是徐千雁了，哪怕是司止渊来了，也必须要给一个理由，才能够处置了。 这一步，走的实在是高明！ 只是徐千雁不明白作为一个母亲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外人，如此为难自己的儿子？ 两个到底谁是亲生的，难道她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看着徐千雁半天不说话，翠珠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庄家的人，实在是有意思。” “我记得，之前我从南疆带回来一个大珊瑚摆件是不是，你找出来，婚礼当天，送过去。” 徐千雁收回目光，淡淡一笑。 可是翠珠却有些不太情愿，低着头，闷闷地说道：“那个东西价值不菲呢，他们也配？这庄大人也就罢了，可是崔明月凭什么？” “我叫你送过去，自然有我的用意，你送过去就是了。”徐千雁对着她轻轻地笑了笑：“小丫头，你家小姐，我什么时候做过赔本的买卖？” 原本翠珠还是很不高兴的，可是现在听到这话之后立马就什么都明白过来了，她立马喜滋滋的点头：“是，奴婢现在就去把东西找出来。” 看着她欢欢喜喜的样子，锦王也没忍住笑了笑。 紧接着，锦王有些担心地看着徐千雁：“徐姐姐，这崔明月要是真的成了官眷，对你怕是不利，你是怎么想的？” “她做她的官眷，我做我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要是她自己不知死活的撞上来，那么就不能怪我不给她活路了。” “官眷又如何？逼急了，我让庄缪也死无葬身之地！” 徐千雁冷哼一声，眸子里是志在必得的光。 在孩子面前，一切都是浮云，哪怕是她欠庄缪一个人情，这四年的倒贴，也算是还的差不多了！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锦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默默的庆幸得罪徐千雁的不是他们。 他看得出来，徐千雁为了窈儿，可以做到杀人不眨眼！ “徐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 徐千雁起身，回了屋子里。 她才不会因为这些人改变自己的计划，该走就是要走。 坐在床上，徐千雁对着天花板眨眨眼：“有人吗？” 这话说出来半天之后，一个黑影才扭扭捏捏的从天而降。 就知道会是这样！ 徐千雁看着眼前这个黑影，咬牙切齿：“是司止渊让你来监视我的？” “是保护。” 那黑影说的十分理直气壮。 “他能让你来保护我想来应该是很信任你的，所以你有办法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宫嘛？” “我想见见司止渊。” 徐千雁吸了一口气，挑眉看着眼前的暗卫。 第71章 不要乱吃醋 黑影稍微思考了一下，随后点头。 “行，晚上你带我去吧，现在可以消失了。” “你要是敢偷看我洗澡，我也是要翻脸的。” 徐千雁还不忘了警告一句。 那黑影并未回话，只是很听话的消失在了徐千雁的眼前。 其实徐千雁根本不担心他会偷看自己洗澡什么的，因为徐千雁知道，这些就是司止渊的秘密武器，是从小陪伴他长大的暗卫，也是先帝对他的舐犊之情。 四年前他被流放边疆，之所以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候杀回来做了皇帝，跟这些暗卫可是脱离不了干系的。 只是徐千雁没有想到这么重要的人，竟然会给她一个？ 晚上，徐千雁很顺利的就到了司止渊的寝宫，他今天似乎是很忙，所以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 躺在床上的一瞬间感觉到身边有人，司止渊立马变了脸色，直接把人甩了出去，并且欺身而上，匕首就这么地住了她的喉咙！ “什么人？” “是我。” 徐千雁被狠狠地拍在地上，摔的七荤八素，几乎是要吐出来了。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司止渊，咬牙切齿的问道：“你脑子有病是不是，你要杀了我吗？” “雁儿，你怎么来了？” “快，快起来。” 司止渊后知后觉，赶紧把地上的徐千雁给拉了起来。 他有些心虚的看着徐千雁，不好意思的开口：“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这是他下意识的反应，徐千雁虽然恼怒，可是更多的还是心疼，到底是要经受过多少次的刺杀，才会有这样下意识的反应？ 她怎么可能因为这个责怪司止渊，她只恨自己没有在他最艰难的时候陪伴在他的身边。 从地上爬起来，徐千雁第一时间抱住了司止渊，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连三个对不起，全都是带着哭腔。 徐千雁忽然觉得，跟司止渊受过的那些辛苦比起来，自己的那点委屈简直就是一文不值！ 她现在只觉得心疼，只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雁儿，你怎么了？” “是不是在外面欠了印子钱了？” 司止渊受宠若惊，却又觉得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徐千雁本来是要抱着他好好心疼一番的，可是现在听到这话之后顿时就什么兴致都没有了，直接给了一下子没好气的说道：“人家心疼你！你是傻瓜吗？” “你才是傻瓜，我是九五之尊，有什么可心疼的？” “说是，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惹了麻烦呀？” 司止渊拉着她的手，一起坐在床踏上，整理了一下她凌乱的头发，对着她宠溺的笑了笑。 自从上次两个人把话说开之后，司止渊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没有了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像是一下子就回到了四年前一样。 对上他温柔宠溺的眸子，徐千雁什么都不想说，就这么轻轻地亲了上去。 两个人很快就滚落在一起，一屋子的旖旎门窗都关不住。 门口早就已经被黄良清理干净，只有他这么一个老太监，在这里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激情过后，徐千雁靠在司止渊的胸口，在他的胸上画圈圈：“阿渊，我有一件事求你。” “说。” 司止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指，他就知道这个小妮子今天来肯定还有其他事情。 “庄缪马上就要跟崔明月成婚了，我不高兴。” “你给我想个办法，别开这两个人，好不好？” 徐千雁说着说着咬牙切齿起来。 只是很快，司止渊的情绪也不对劲了。 司止渊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不高兴的看着她，没好气的说道：“你什么意思，你们不是都已经和离了吗？” “你想什么呢？” “从始至终我的心里眼里都有你一个人，没有过其他，不要乱吃醋。” “我只是不愿意崔明月做官眷，她害了我们的窈儿，我要折磨她，我要她付出代价！” 徐千雁爬起来十分认真的看着司止渊。 这下，司止渊的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些，他哼了一声，直接开口说道：“这有什么难的？我直接赐婚不就完了，到时候崔明月不过是个妾室罢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好不好？” 徐千雁本来还没有想好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司止渊这么厉害一下子就有了主意？ 可是她看了看司止渊的表情总觉得这件事怕是没有这么巧合。 她哼了一声，在他的腰间拧了一下：“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赐婚的事情，你琢磨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他，你干嘛这么介意？” “不管你喜欢还是不喜欢，四年的夫妻名头，我就是不高兴。”司止渊直接抱住了徐千雁，像个孩子似的发脾气。 感受到他的孩子气，徐千雁也是一阵的无奈：“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有了窈儿，我未必会嫁给他。” “我只是为了孩子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出身罢了。”徐千雁眼眸低垂。 四年前，她发现自己有了孩子之后慌乱得不得了，可是却又不得不冷静下来，那个时候，她还以为司止渊再也不会回来了，也没有想到两个人还能这样躺在一起说说话。 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只有肚子里的孩子是实实在在的，这是他的血脉，她舍不得就这么打掉，所以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把孩子生下来。 原本因为徐千雁成亲的事情，司止渊是十分介意的，可是自从知道了窈儿的身世之后，就只剩下心疼了。 他不止一次的觉得自己当年简直就是一个臭不要脸的混蛋，丢下他们孤儿寡母的就这么走了，回来之后还各种吓唬她！ 想到这里，司止渊坐起身来，拉着徐千雁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过去四年，都是我不好，是我小心眼，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我会给你好多好多四年，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孩子，好不好？” “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不要胡说。”徐千雁有些急了。 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已经是很难得了，至于更多的，徐千雁实在是不敢奢求。 窈儿现在的身份已经是很尴尬了，若是再来一个这样的孩子，她自己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也会给窈儿一个。” 司止渊拉着她的手，郑重承诺。 他的承诺，徐千雁自然是相信的，只是她不愿意他为难。 第72章 你还学了读心术? “你应该知道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至于其他的，我不在意的。” “我们的女儿也不会在意。” “阿渊，你现在朝堂不稳，不要乱来。” 徐千雁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司止渊。 这皇位来的多么的不容易，没有人比徐千雁更清楚了，所以她怎么舍得让司止渊为难呢？ “何况这后宫有什么好，四四方方的天空，我不喜欢。” “我想在外面，自由自在的，阿渊，成全我，好不好？” 徐千雁说着，再次亲了上去，根本不给他说反对话的机会。 次日，清晨。 徐千雁在暗卫的帮助下，早早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揉了揉发酸的腰肢，随后直接带着大家一起出发，夜长梦多，先离开京城才是最理智的。 只是徐千雁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城门口看见了庄缪。 今天的庄缪跟平时似乎是有些不太一样，身上透出来一股子说不出的颓废之气。 徐千雁没有选择绕过去，反倒是直接从车上下来，站在庄缪面前。 “马上就要做新郎官了，怎么还一脸晦气呀？” 徐千雁对着他轻轻地笑了笑。 “你真的是在恭喜我？” 庄缪有些受伤的看着徐千雁。 “你分明知道我不喜欢崔明月，你也知道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人，为什么还要说这样的话来刺痛我？” 庄缪一直都是一个十分冷静内敛的人，还是第一次这样的激动。 对上他深刻痛楚的眸子，徐千雁的心中也是有些不是滋味，甚至觉得自己昨天跟司止渊谋划的一切都是有点王八蛋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庄缪：“嫁给你的四年，你一直都对我以礼相待，对我的窈儿也算是疼爱，我很感谢你，可是也就只有感谢而已。” “你给了我四年落脚之处，我帮你处理了四年后宅之事，我们也算是扯平了，至于其他，我只能说抱歉。”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管多么的勉强，都是没有意义的。 庄缪并非是一个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很多大道理到了自己身上的时候就变得那样的不想遵守。 他看着徐千雁，忽然自嘲的笑了笑：“我本来还以为只要时间够久，你就一定会爱上我，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一切不过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你不是自作多情，你很好，真的特别好，只是我不喜欢你罢了。” “这并非是你的错，也就是我们没有缘分。” “既然决定了要尽孝道，就一定要贯彻到底，千万不要委屈了别人更不要委屈了自己。” “庄缪，无论我跟庄家如何，我都希望你好，我是真心希望你越来越好的。” 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徐千雁也是一个字都不想说，直接对着庄缪笑了笑，转身上了马车。 庄缪也没有阻拦，就这么站在原地一点点的看着马车消失不见。 翠珠掀开帘子对上庄缪那双充满了悲伤的眸子也是有些动容的。 “其实如果不是皇上，小姐跟庄大人在一起也蛮好。” “毕竟庄大人是真心喜欢小姐的。” 翠珠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可惜。 “我说小翠珠，你这么说话，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可是要杀头的！” “庄缪对你家小姐真心，难道我皇兄就是假意了？” 锦王立马开始替自家人说话。 要是在京城，那么翠珠肯定是不敢多说的，但是现在他们是商队，也没有什么王爷不王爷的。 翠珠看了锦王一眼，随后不屑的冷哼一声闷闷地说道：“才不是这样呢，庄大人可以为了我家小姐四年不纳妾，你家那位呢？还没跟我家小姐怎么着呢，后宫妃子就一大堆了！连个名分都给不起，还说什么真心不真心！” “翠珠，住口。” 徐千雁皱眉，呵斥了一声。 这些话他们自己随便说说可以，若是传出去，只怕是大麻烦。 翠珠这个时候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所以只能是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掌柜的，其实我觉得小珠儿也没有说错什么呀！” “她也都是为你好，你可不能欺负她哟！” 宋谈眼看着情况不对，所以立马开口，开始煽风点火，很明显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对于这件事，锦王当然知道司止渊是理亏的，所以也选择了息事宁人，没有继续说话。 看着锦王先退了一步，徐千雁心中也是欣慰，紧接着就直接给了宋谈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在外面说话口无遮拦也就罢了，以后在王爷面前还是要稍微收敛一点，毕竟小命还是很重要的，你说是不是？” 徐千雁故意把事情说的严重一些，就是为了告诉他们，说错话可能会死人的。 “是，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宋谈平时虽然看着没什么正行，但是关键时候还是拎得清的，也明白徐千雁警告背后的意思，只能是乖乖点头，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看着他这个样子，徐千雁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一次我们带了不少粮草什么的，我打算先给我大哥送过去，再去边疆看看二哥，紧接着就直接奔着西北那边去了，都是顺路。” “我也正好过去看看南方水灾现在治理的怎么样了，然后好给我的皇兄写封奏折好好汇报一下。”锦王也跟着点头。 这官员嘴里说的有的时候跟实际情况是有些出入的，所以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唯一最好的办法，那就是自己亲自去看看。 徐千雁之所以带着锦王，其实也就是因为这个，不然她才不会多带一个拖油瓶出来给自己找事呢。 虽然徐千雁嘴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表情骂的实在是太脏了，让好脾气的锦王都有些受不了了。 他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盯着徐千雁看：“你！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你还学了读心术？” “徐姐姐，你太过分了！” 锦王气的直接别过脸去，抱着膀子半天不说话。 他不说话，徐千雁也不着急，反倒是觉得，难得的安静！ 很快他们就到了南方水灾的重灾区，早在来之前，徐千雁就已经打听清楚了，所以很快就找到了徐千帆。 看着又黑又瘦的大哥，徐千雁还是没忍住直接哭出声来。 “大哥！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你一定受了很多苦，是不是？” 徐千雁扑过去抱住了哥哥，一直哭一直哭。 第73章 哥哥，我心疼你! 徐千帆看见妹妹也是高兴的，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宝贝妹妹抱着自己一直哭。 他看着徐千雁眼泪汪汪的样子，只觉得一阵的心疼，急忙忙的擦了擦她的眼泪：“好了好了，哭什么呀？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什么好好的，又黑又瘦像个小老头！我给你送了那么多好吃的，你都没有吃吗？” “哥哥，我心疼你！” “哥！” 徐千雁说着说着，又是泣不成声，她在家里从小就是不受重视的，就只有大哥最疼爱她，对她最好。 现在看着自己哥哥这个样子，徐千雁心疼的都快要碎掉了。 “哥，你是不是很辛苦，是不是很累，你说，你缺什么，我什么都有！” “这一次过来我带了可多可多好东西了，你跟我来，你来看看！” 说着徐千雁拉着徐千帆的手开始看自己的那些宝贝。 “这些都是你最喜欢的牛肉，还有嫂子给你做的新衣服，大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和爹娘还有嫂嫂侄子，都等着你回去呢。” “大哥！” 徐千雁的眼泪就没有停止过，她一直都是自责的，觉得都是因为自己，大哥才会被发配到这边来的，所以心里全都是愧疚。 看着妹妹这个样子，徐千帆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雁儿，不管你信不信，这次过来都是我自己主动要求的，你不要怪皇上，他一开始也是不愿意的，可是哥哥是朝廷命官食百姓供养，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我不喜欢京城，也不愿意在那里混吃等死，我想做点实事，虽然很辛苦，但是我觉得很值得，我很高兴，也很满足。” 徐千帆温柔的笑着，摸了摸徐千雁的脸颊。 “你的确是连累了哥哥，可是却也成就了哥哥，哥哥现在真的每一天都很充实满足。” 看着哥哥这个样子，徐千雁就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不像是作假！ 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随后闷闷的说到：“你在这里倒是开心了，可是爹娘有多担心你，你知道吗？” “爹娘现在年纪还没有那么大，他们的身体也都还好，我们不在身边也没有什么的，再说了，你不是一直都在爹娘身边吗？你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对不对？” 徐千帆温柔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不提这个还能好一点，提起这个，徐千雁的心情明显是更加不好了，她阴沉着一张脸，随后闷闷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爹娘对我什么样你也都知道，他们也不喜欢我，所以我也不愿意上门招惹！” “你这个傻丫头，你是爹娘的女儿，怎么会不喜欢你？” “行了，不说这些了，你来的正好，这些东西十分有用，你来，看看我这段时间的成果！” 说着就直接拉着徐千雁一起进了书房。 “我已经想好了，要在这里修建大坝，虽然这样要花不少钱，但是可是造福千秋万代的大事，也是好事！” “只是这一次需要不少钱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跟皇上说这件事，毕竟国库也不宽裕啊。” 说着徐千帆直接就把所有的图纸全都拿了出来，递给徐千雁看。 这些东西，徐千雁肯定是有些看不懂的，但是她有钱呀。 “大哥，这个真的势在必行吗？” “嗯！” 徐千帆的态度很是坚定。 他轻轻地摸了摸徐千雁的脑袋，温柔的解释道：“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理解，我也知道很多人现在都不能理解，不过我相信以后大家一定会明白这个的价值，也一定会觉得，这些钱，不白花。” “那要花多少钱？” “我们已经仔细算过了，至少要五十万两银子。” 徐千帆现在只要提起钱的事情，就会觉得头疼。 朝廷这一次赈灾，已经是给了不少钱，现在又有了蝗灾，要是再拿五十万两出来，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何况，盐税，茶税还有来回的关税，这些钱根本不在皇上手里，也是一本糊涂账。 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徐千雁也是愣了一下，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要这么多钱。 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道：“大哥，如果你觉得这必须要做，那么这个钱，我来出！” “噗！哈哈哈！” 徐千帆丝毫不客气，直接大笑出声。 徐千雁本来是下了狠心的，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笑出声来了？ 她被徐千帆这个样子气得不轻，咬着后槽牙说道：“你笑什么笑，难道你看不起我？” “徐家给了你多少嫁妆我可是心知肚明，你在庄家四年，也是没少被盘剥，你所有的产业加起来也就几万两银子，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徐千帆又不是傻瓜，自己的妹妹有什么，有多少，他还能一点都不知道。 “徐家给我的的确不多，但是你妹妹脑子好，这些年没少赚钱。” “大哥，你相信我，五十万两虽然不少，但是我能拿的出来的。” 徐千雁十分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徐千帆这下终于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看出来自己的妹妹并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他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妹妹，感觉自己好像是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她一般。 “你你你，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的？” “你……你是不是干什么缺德事了？” 得！这要不是亲哥哥，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的。 徐千雁满脸都写着嫌弃，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白眼，随后没好气的说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脑子有点深没问题，你觉得我要做什么样的缺德事我才能有这么多钱？你放心吧，都是正道来的钱，我在你这里可以待三天，你带我到处看看，我走之前，肯定给你凑齐这些钱。” “真的呀！” 徐千帆一下子就兴奋起来直接就把徐千雁给抱了起来。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你对我简直就是太好了！” “妹子，你是大功臣，哥替南方的百姓，谢谢你了！” 徐千帆把徐千雁稳稳地放下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明显是兴奋得不得了。 看着哥哥这个傻乎乎的样子，徐千雁忽然就找到了赚钱的意义，也更加有了赚钱的动力。 “哥，你现在这个样子，傻乎乎的。” “不过，我喜欢你这个样子。” 徐千雁也发现，哥哥在这边过得明显是鼻在京城那边更舒服的，她嘴角微微扬起，搂住了哥哥的肩膀，笑的开怀。 第74章 我一定要这个钱! 从书房出来之后，徐千雁拎着宋谈的脖领子，就把人拎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要五十万两，三天之内凑齐，你去想办法。” 什么？ 宋谈听到这话之后顿时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你要多少钱？” “我没有，你杀了我吧，我拿不出来。” 宋谈想都没想直接一整个拒绝大动作。 可是徐千雁却根本不给他打马虎眼的机会，直接抱着膀子冷淡开口：“我知道你拿得出来，马上去凑，我一定要这个钱！” “掌柜的，虽然我们家大业大的很有钱，但是你如果这么花的话，我们真的没有那么多的！” “我们所有的产业加起来，也就四五个五十万两，你这一下子就拿出去一个，会不会太夸张了？” 宋谈不是没有钱，是不愿意随便花钱，他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只希望徐千雁能够好好考虑一下。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直接笑出声来：“我们四年磨一剑，就是为了现在用的，这钱在手里也没有价值，只有花出去才有价值的！”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宋谈更是眼前一黑，脑瓜子嗡嗡的。 “掌柜的，这些钱，这些产业都是你的，按理来说你说怎么用就应该怎么用，我不应该出言阻止的，可是……可是你真的不好好考虑一下吗？” “五十万两啊，那要多久能赚回来？” 宋谈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这可都是他们的血汗钱啊！ 看着他这个夸张的样子，徐千雁只觉得可爱的不得了，轻轻地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相信我，打通了西北的市场，这些钱很快就会回来的，修建大坝，造福百姓这是应该做的事情，是功在千秋的好事，我们必须要帮帮场子！” 这下，宋谈总算是知道了，这个钱拿出来做什么。 他直直的看着徐千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随后小声地说道：“虽然说，你说的很过瘾，但是你少在这里忽悠我，这是我们这些人应该操心的事情嘛？这不是朝廷应该做的事情嘛？” “可是国库没钱，百姓也等不起呀！”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样吧，我跟我大哥说一下，这样到时候给我们一个皇商的封号，以后做什么都可以少一些打点的钱，这些钱也很快就会回来了，好不好？” 徐千雁笑呵呵的看着宋谈，试图说服他痛快的把钱拿出来。 宋谈直接摆摆手，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你少在这里跟我弯弯绕，说来说去，你就是为了皇帝是不是，我知道你喜欢他，但是也没有必要这么喜欢吧？” “我不是为了皇帝，我是为了百姓。” “一次水灾，有多少人流离失所，有多少人饿着肚子病死，你知道吗？” “只要能够减少水灾次数，花多少钱都是应该的。” 徐千雁说的义正词严，让人不敢不信，不能不信。 最后宋谈还是败下阵来，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闷闷地说道：“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说了，三天之内，我给你凑够！” “我就知道你拎得清！” “放心吧，无论我们现在花多少钱，我都会赚回来的，我有这个信心！” 徐千雁说的十分认真，笑呵呵的看着宋谈。 虽然这话听上去像是天方夜谭，可是偏偏，宋谈就是相信，徐千雁做得到！ “你不要哭丧着一张脸了，有了这大坝之后，我们的水路运输会通常很多，所以海上交易，我们可以加大力度，到时候也是有的赚的！” “这个事情，利国利民，我们自己也有好处的，放心吧，我不会做赔本的买卖的！” 徐千雁捏了捏宋谈的脸颊，对着他笑嘻嘻。 有了这些话之后，宋谈虽然还是不情不愿的，但是很明显，动作已经快了很多。 徐千雁安抚好了他之后，就直接带着锦王去了水灾的灾区，哪怕现在洪水已经退下去了，但是依旧是可以看见断壁残垣，依旧是可以感受得到，这边是多么的惨烈。 看着这些，徐千雁的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她叹了口气看向了一旁的锦王：“你说，皇上知道这些吗？” “只怕是不知道，他们不会在意百姓的死活，更不会跟皇上说实话，他们只会用尽全力鼓吹自己的政绩，求一个升官发财。”锦王咬着后槽牙，平日里总是玩世不恭的脸上，多出来了几分愤恨！ 看着他这个样子，徐千雁心中一阵的欣慰，他能够感受到百姓疾苦，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 她轻轻地笑了笑，随后拍了拍锦王的肩膀：“真不愧是我亲手带大的孩子，长大了，真不错！” “徐姐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钱不在哥哥手里啊！” 他们的确是有怜悯众生的心，可是……他们兜里没有钱，根本无法有效解决这件事。 “盐酒茶铁，这些都是税收最重要的几个行业，可是这些行业根本没有掌握在朝廷手中，所以皇上手里才会没有钱。” “既然是商场的博弈，那么你们后退，看我的就是了，给我一年时间，我保证这些东西，全都会回到皇上手中。” “不过你要跟我保证，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你皇兄，知道吗？” 徐千雁笑了笑，她不想给司止渊太大的心理压力。 看着徐千雁心心念念都是为了皇兄，锦王心中只觉得一阵的感动，但是他有些不解的看着徐千雁：“你都是为了皇兄，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因为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呀，除了钱，军权也不在他手里，不是吗？” “跟赚钱比起来，收复军权才是最要紧的，手里有了兵，兜里自然就有钱了。” 徐千雁虽然只是一个后宅妇人，但是对于这些，她可以说是门清，毕竟她是一个生意人，所以必须要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只有这样才能够做出敏锐的决定，才能多多赚钱。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锦王笑了笑开口说道：“我觉得，除了你，没有人配得上皇后的位置。” “对于我来说，皇后的位置根本一点意思都没有。”徐千雁嫌弃的摆摆手。 跟凤冠霞帔比起来，她还是更喜欢自由自在，在外面一笔一笔的生意盘算，一笔笔钱赚的安心。 她轻轻地笑着，捏了捏傻眼的锦王，开口说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哦！” 第75章 三十万两银票的赈灾使命 “你说我？” 锦王立马反应过来，直接就朝着徐千雁追了过去，两个人嘻嘻哈哈起来。 这一次，徐千雁带的最多的还是粮食，所以就直接把这些东西全都给了徐千帆，该怎么用，该用在哪里，应该是没有人比徐千帆更清楚。 “大哥，这些都给你，后续还有一些，我会用运船送过来。” “你到时候记得去码头接收，这边的真实情况，锦王会告诉皇上，朝廷那边估计很快就会有新动作，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了，你放心。” 徐千雁看着哥哥这个疲惫的样子，终究还是心疼的。 她知道，只靠着哥哥一个人，肯定是不能解决这么多的问题的，想要真正解决这些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依赖朝廷。 看着妹妹这个样子，徐千帆心中一阵的感动：“你这个小丫头，真是让哥哥震撼啊，其实这些事情本来都是跟你没有什么关系的，你完全没有必要牵涉其中的！” “怎么会跟我没关系，难道我不是大景子民吗？” “哥哥，兴旺天下不单单是你们男人的事情，也有我们女人一份，可不能瞧不起女人哟！” 徐千雁说的十分认真。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徐千帆忽然觉得，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乱跑的小丫头，好像是真的长大了，从一盆温室里的花朵，变成了苍天大树，竟然也有了顶天立地的本事。 “雁儿，你真是奇女子！” “哥哥佩服你。” 徐千帆傻乎乎的给徐千雁行了一礼。 “好了，我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你跟我吃饭，我请你吃点好的。” “大哥，你真的瘦了，我看你这个样子我心疼你。” 徐千雁拉着大哥，就找了一个最好的酒楼，坐下之后一连点了八个荤菜。 “大哥，你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好好吃。” “对了，我这次要去西北，你们南方这边有没有什么可以储存的稀罕物件，我带过去，或许有销路呢，老百姓手里有了钱，灾后重建，也就更轻松了。” “一味的指望朝廷也是根本指望不上的，还是要学会自救的。” 徐千雁一边吃肉一边开始碎碎念。 她在其他地方都是笨笨的，也就只有在做生意这一块，有点天分。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徐千雁只要是遇见问题都会从这个角度出发，在徐千雁看来，钱才是最重要的，是万恶之源，也是万事之根本！ 徐千帆本来还觉得妹妹就是在小打小闹，但是现在听到这话之后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妹妹不是开玩笑的。 “其实我们这边还是有很多好东西的，你不是可以在这里待三天吗？” “到时候我带着你，到处走走看看，其实我觉得这边最精美的，就是刺绣，只是不知，你用不用的上？” 徐千帆有些苦恼，他们这边最好的，竟然是这么华而不实的东西。 “可以，到时候我看看再说吧。” “现在先不说其他，你先吃东西。” 徐千雁说着，给哥哥夹了一个大鸡腿。 这边，锦王写了一封奏折，十分的详细，可是徐千雁不放心他的八百里加急，就直接誊抄了一份，用自己的渠道给送了出去。 锦王看着她这个小心谨慎的样子，一阵的好笑：“这可是八百里加急，谁敢乱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如果没有猫腻的话，怎么会这么长时间朝廷都不知道这边的真实情况？”徐千雁给了锦王一个白眼：“你虽然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但是还是被皇上保护的太好了，所以现在像个傻子一样！” “我像个傻子？” “嗯，特别像。” 徐千雁十分实在的点点头。 锦王智力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问题是一直都活在大家的保护之下，所以根本没有看见过任何的世间残忍真相，所以还是个生瓜蛋子。 人性的抽口，世界的残忍，徐千雁反倒是体会的更多一些。 她看着锦王，眨了眨眼睛：“好了，这下就万无一失了，我们只在这里停留三天，到时候我们就继续往西北走，你呢？你还跟我们一起？” “我留下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不是吗？”锦王这还是第一次有了一种无力感。 毕竟，他之前做什么事情都是那样的游刃有余的。 看着他这个有自知之明的样子徐千雁表示很满足，她直接拍了拍锦王的肩膀，随后朝着宋谈走去。 “我不是让你去搞钱吗？你怎么不动啊？” “搞得差不多了。” 宋谈看着手里厚厚的一沓银票，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他眼巴巴的看着徐千雁，声音甚至都带着点哽咽了：“真的吗？我们真的要把这么多钱都拿出去吗？” 看着他这个没出息的样子，锦王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直接走过来，抽出了他手中的银票：“我说你怎么这么财迷啊？能有多少钱，至于你这么舍不得？” “我靠三十万两！” “徐姐姐，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锦王看见这些银票之后，也是傻了眼。 他虽然是个王爷，但是也一直都是苦哈哈的，这还是第一次一次性见到这么多钱。 “徐姐姐，你这么有钱呐？” “我之前怎么不知道啊？你你你，你养我吧！” 看着锦王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徐千雁没忍住笑了笑。 “好啊，只要你是我弟弟，我就养着你。” “养你才几个钱啊！” 不过，徐千雁自己也是有些意外的，没想到，这宋谈的动作这么快，三十万两银子只在这么点时间里面就凑齐了。 她直直地看向了宋谈：“剩下的什么时候到？” “最晚明天下午。”宋谈的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徐千雁这才意识到，他是真的舍不得这些钱。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宋谈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徐千雁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说，你还能再没出息一点吗？” “我能！这么多钱啊，就这么打水漂了，我能不心疼吗？” 宋谈哼了一声，明显是怨气十足的。 看着他这个样子，徐千雁丝毫不客气，拿着银票转身就走。 “大哥！” 徐千雁欢欢喜喜的进入了哥哥的书房，就看见哥哥被无数的折子埋没在案子上面，远远地看过去，不仔细看都看不见他的脸。 “哥，这么多？” 徐千雁不可置信的上前，看着这些文书，脸都白了。 这得看到什么时候去呀？ 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把银票递给了哥哥：“剩下的明天下午给你，这些你先用着，这修建大坝的事情，不是说刻不容缓吗？” 第76章 兄妹交心 “这么多钱？” 徐千帆看见三十万两银子的银票，还是震惊的有些闭不上嘴巴！ 虽然之前徐千雁说的信誓旦旦的，但事实上徐千帆是真的不相信她有这么多钱，现在这么多白花花的银票就在他的面前，徐千帆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站起身来，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看着徐千雁：“这些钱到底是哪里来的？” 徐千雁本来以为哥哥看见这些钱会很高兴的，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反应？ 她的脸色变了变随后没好气的说道：“徐千帆你什么意思啊，难不成我还能是开窑子去了？还是说我自己去做暗娼了！” 这下，徐千帆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直接捂住了徐千雁的嘴巴，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个死丫头，你跟我赌气可以，但是你不能糟蹋你自己，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的话，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听见了吗？” “知道了。”徐千雁不情不愿的点点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闷闷地说道：“其实我从十二岁开始就已经在做买卖了，只不过你们的注意力都不在我的身上，所以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罢了，爹爹是做官的，我是官家贵女，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做买卖，对于你们来说都不好，所以我也一直都没有说出口。” “大哥，这些钱都是我赚回来的，我可以跟你保证，这些钱都是干干净净的。”徐千雁直接就把自己的老底透露了一部分给自己的大哥。 对于哥哥，她是绝对的信任的。 “大哥，你要是真的疼我，就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好不好？毕竟你也知道，要是他们知道我手里有这些东西，我怕是永无宁日了。” 徐千帆当然知道，妹妹说的他们是谁。 看着妹妹这个可怜巴巴的样子，徐千帆只觉得一阵的心疼：“雁儿，我知道，这些年你在家里受了委屈，可是父母和哥哥都是爱你的，你不能这么想，知道吗？” 徐千雁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父母到底爱不爱自己，其实徐千雁现在也不是很在乎了，不管怎么说，她可都要比外面的小女孩幸福多了。 她知道，哥哥之所以这么说也就是为了能够让她放下心结，可是心结之所以是心结，就是因为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放下的。 “大哥，你少操心我的事情，我自己能操心的过来，你还是好好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情吧。” “这钱有了，接下来会有更多事情，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了，你自己要小心，尤其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能太过劳累，知道吗？” 说着说着，徐千雁又开始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之前也没有那么爱哭的，可是偏偏现在看着大哥这个样子，就觉得心疼的不得了就是忍不住会哭。 看着她这个哭唧唧的样子，徐千帆直接笑出声来：“这么多钱一下子给了我是不是心疼呀？你要是真的舍不得，就算了，你拿回去！” 原本徐千雁还在哭唧唧，可是现在听到这话之后直接破涕为笑。 她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打了徐千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好啊，原来在你心里你妹妹就是这么一个没出息的？” “哈哈，你看这样才对，这才是我妹妹呢，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傻丫头，哥哥不在你身边很多事情也顾不上你，你要多多照顾自己好好保护自己，别让自己吃亏，知道吗？” 徐千帆说到底还是信不过别人的，他最心疼的还是自己的妹妹，至于其他人怎么样都不重要，他只希望自己的妹妹开心快活。 “大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是最好的。” “大哥，我爱你。” 徐千雁直接抱住了徐千帆，开始跟小时候一样不停地撒娇。 看着她这个赖皮的样子，徐千帆没忍住笑了笑，甚至觉得这些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第二天一早，宋谈就抱着上坟的心态，把最后的二十万两银票送了过来。 虽然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五十万到底为什么要打水漂，但是钱都是徐千雁的，她说要打水漂，那就必须得拿出去打水漂。 看着宋谈这个悲痛的样子，徐千雁一阵的无语，拿过银票之后递了一块帕子过去：“你看看，这个要是拿到西北那边，是不是能卖一个好价钱？” 宋谈虽然悲伤，但是商人本性，还是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个虽然还算是新颖，但是也没有多少利润的，这要是靠着这个凑够五十万两银子，怕是我们都要等到一百岁了！”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彻底失去了耐心：“我说你好歹也是我手下最得力的掌柜，怎么这么小气啊？这是五十万两不是五百万两，有什么了不起的，都说了，还能赚回来的！” “对了，北境那边，要跟我们做战马的生意，这件事你知道吗？”徐千雁拉扯了宋谈一下，开始说正事。 虽然宋谈的心现在还在滴血，但是听到这话之后也反应过来。 “这个买卖肯定是朝廷说了算的，我们怕是沾不上边，而且你应该明白，普通商户是不能养战马的。” “这战马出口的多少，也都是严格控制的，我看我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就算是兜里缺钱，也不能铤而走险啊。” 宋谈虽然喜欢钱，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该做的事情他一件都不会放过，可是不该做的事情，也一点都不会沾边。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满意的点点头，笑着说道：“我现在看着你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会杀红眼呢，不过你换一个角度想一想，如果说战马我们不能控制，那么战马的运输呢？草料的运输呢？” “北境虽然是马上得天下，但是他们没有草场啊，所以想要养战马，就只能从我们这边连着草料一起买回去，我们可以琢磨琢磨这个草料生意和运输生意，是不是？”徐千雁敲了敲宋谈的脑袋瓜，笑呵呵的看着他。 宋谈一开始还真的没有这个概念，但是现在听见这话之后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对！对呀！” “我们这次给了朝廷这么多钱，买一条通道还是可以买的回来的！” “要是我们真的能做这样的买卖，那么就算是跟北境搭上线了，到时候深入合作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我说掌柜的，你这个脑子是怎么长得，果然不一般啊，你也太厉害了吧你？” 第77章 临行前的谋划 看着宋谈这个兴奋的样子，徐千雁笑了笑：“你知道这件事的利害关系就好，马上着手开始准备这件事，我们要先下手为强，懂？” “这一次去边疆，我们刚好可以看看，那边战马数量，是不是骤然增加，这样也可以验证消息的真假，你说是不是？”徐千雁出门之前其实就已经打算好了一切，现在不过是刚刚说出来而已。 这下，宋谈算是明白了徐千雁是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由衷的佩服徐千雁的高瞻远瞩。 她明明被困在碧落园里面，可是外面是什么情况却比任何人都清楚，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厉害的不得了。 “掌柜的我这辈子都跟定你了！” 宋谈满脸感慨的盯着徐千雁。 对上他这双眸子，徐千雁一阵的嫌弃，随后没好气的说道：“行了，你少在这里恶心我，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对了，我们离开京城，京城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和变化？” “目前没有，不过应该很快就有了。” “掌柜的，你是不是想知道，庄家那边怎么样了？” 宋谈笑嘻嘻的凑上来，一双眸子里面满满的都是八卦之火。 “我说的是正事！” “你那个脑子里面能不能装点真东西！” “无语。” 徐千雁直接把他的大脑壳从自己的面前推开，一阵的嫌弃，朝着外面走去。 三天时间，徐千雁收购了不少的手帕，并且还跟这些人说一定要加快速度，等她再次过来的时候，还会要更多。 因为徐千雁给钱给的痛快，所以这些生活在水深火热的人，总算是看见了一丝丝的希望。 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徐千帆之后，徐千雁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大哥，我明天一早就走了，去边疆那边看看二哥，你有什么话要跟他说？我可以帮你传口信哟！” 徐千雁笑呵呵的挽着大哥的手，眼巴巴的看着他。 “你二哥那个脑子，也就养养马了，其他还能干什么？” “你这次过去告诉他，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在边疆能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吧！” 徐千帆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于自己这个弟弟，他一向是不抱有什么希望的，主要是觉得，他的确是脑子不太好。 看着大哥对二哥这个嫌弃的样子，徐千雁总算是找到了知音，跟着点点头随后笑嘻嘻的说到：“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警告二哥的！不过大哥，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尤其是要按时吃饭，你要是身体垮了，这里的人还能指望谁呢？” “你手里这个大坝的事情，没钱的时候，自然不会有人搭理，可是现在你有钱了，肯定会有很多人惦记的，财不露白，你懂不？”徐千雁还是有些不放心徐千帆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所以一直都在碎碎念。 徐千帆看着妹妹碎碎念的样子嘴角微微扬起随后柔声说道：“看你这个样子，我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欣慰啊，我们家的小疙瘩总算是长大了，都知道心疼哥哥了？” “你才是小疙瘩！” “你是爹娘的宝贝疙瘩，你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两个人好不容易见一面，现在才两三天的功夫，就又要分开，徐千雁的心中其实十分难过，不是滋味。 可是她能够过来看徐千帆，本来就是因为她跟司止渊特殊的关系，否则的话，她这样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过来。 徐千帆也是恋恋不舍的送走了徐千雁，看着妹妹坐在马车上抹眼泪，他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毕竟是上了年纪还是男人，所以根本没有当着妹妹的面哭出来，只是一味的挥手。 “掌柜的，你是在心疼那五十万吗？” 宋谈看着她泪流满面，发出了灵魂疑问。 徐千雁本来还是有些悲伤的，可是现在听到这话之后可以说是一点悲伤都没有了，她咬着后槽牙看着宋谈：“你就知道钱钱钱，回头到了西北那边，我把你切成一块一块的，我把你给卖了！” “哈哈哈！”锦王立马笑出声来，他有些好奇的看着徐千雁：“徐姐姐，我们就这么几个人，你弄这么多手帕做什么，也用不完啊。” “我打算带到西北那边看看能不能卖出去，要是可以的话，大家有了收入，以后日子也能好过一些。”徐千雁实话实说。 可是锦王却丝毫不在意，摇摇头，笑着说道：“徐姐姐，这些料子都很一般，刺绣更是基础，根本不值钱，不会有人喜欢的。” 没错，这样的货色要是拿到京城，那肯定是不起眼的，但是大西北是一个非常荒凉的地方，所以这些东西在那边肯定算得上是精致的。 宋谈哼了一声，看着锦王，开口说道：“你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等你见了大西北的风沙漫天，你就会知道，我们掌柜的，那是这个世界上最右眼光的女人，没有之一！” 看着宋谈对徐千雁的迷信，锦王微微蹙眉：“说得好像你更了解徐姐姐似的，我可是从小就跟在徐姐姐身边一起长大的，难道你还能比我更了解我姐姐？” 眼看着两个人要吵起来，徐千雁赶紧叫停。 “闭嘴，都给我闭嘴，吵架吵架，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吵架！” “你们两个都吵死了，给我滚下去，跟着车跑一会，好好冷静冷静。” 徐千雁一声令下，两个人都无比乖巧的下了车。 见状，窈儿立马兴奋的拍拍手：“娘亲好厉害，娘亲好威武！” 她还是个小娃娃很多事情都看不懂，但是却可以看出来自己的母亲是最厉害的，哪怕是两个小舅舅也是必须要听母亲的话。 翠珠也是捂嘴轻笑：“可不是，小姐真的好厉害呢。” “你们两个也给我小心些，到时候我把你们也丢下去！”徐千雁挥了挥拳头，开始威胁两个家伙。 窈儿很聪明的搂住了徐千雁的脖子，用力的亲了又亲：“娘亲，窈儿喜欢娘亲，窈儿不跑！” “这还差不多，窈儿最乖，窈儿最棒了，娘亲最喜欢窈儿了。” “珠珠姨也最喜欢窈儿！” 翠珠凑上前去，笑嘻嘻的捏了捏窈儿的脸颊。 京城，御书房。 “皇上，这是墨书阁送来的一封信，说是……说是徐小姐给你的。”黄良拿着一个信封进来，小心翼翼的开口。 司止渊听到这话之后微微蹙眉，有些意外的看着黄良：“一个小小商铺的东西是怎么送进来的？” “是负责采买的太监吉祥送过来的。”黄良只能是选择实话实说，这个时候，谁也顾不上谁了。 第78章 信件引发的波澜 司止渊听到这话之后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没忍住笑出声来：“这个小丫头是真有本事啊，这双手，竟然都伸到朕面前来了，不错，不错！” 紧接着司止渊打开了信封，仔仔细细的看着里面的内容，越看越生气，脸都白了。 “放肆！一帮混账东西！” “简直该死，全部该死！” 司止渊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整个御书房都为之一振。 黄良吓得跪在地上连连求饶：“皇上息怒，奴才该死，奴才……奴才就拿了一个玉坠子啊！” 本来这种事情，黄良是绝对不会铤而走险的，但是问题的关键是，这是徐千雁的信件，在司止渊的心中，徐千雁总是一个很不一样的存在，这才会接了这个差事。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封信的杀伤力这么大！ 黄良是真心觉得，自己的脑袋，怕是要保不住了。 “叫吉祥来。” “是！” 黄良连滚带爬的出去，赶紧把第一责任人给叫了过来。 吉祥也是没有想到皇上会在这个时候，召见自己，进门之前已经是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 “奴才吉祥，拜见皇上！” 吉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对方把这封信给你的时候可还说过别的？” 司止渊开门见山，直接问了重点。 吉祥没有想到，司止渊会这么问自己，他想了想随后开口说道：“对方什么都没说，只是说八百里加急送不过来的东西，他们可以，还说，皇上若是相用，随时都可以。” “呵！好！好得很啊！” “朕的八百里加急，竟然这么不中用了。” “黄良，给朕查，一查到底，务必要把这封信给朕找回来，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有本事，敢蒙蔽朕的双眼！” 司止渊怒火攻心，直接掀翻了桌子上的东西。 “是！奴才马上去办！” 黄良拎着已经被吓得快要死掉的吉祥一起跑了出去。 “完了完了，奴才这不是死定了？” 吉祥一出门，就直接瘫坐在地上，生无可恋的样子。 看着他这个没出息的样子，黄良一阵的嫌弃，随后没好气的说道：“我说你这个脑子是干什么用的？难道说你现在还看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嘛？皇上震怒根本不是为了你我，我们哪里有这个分量呀？” 吉祥听到这话之后总算是回过神来，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了黄良的衣摆：“那，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赶紧回去当差吧。”黄良已经是习惯了司止渊的喜怒无常，虽然也吓得不轻，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是回过神来了。 吉祥连滚带爬的起来，脚步匆匆的朝着自己的地方走去，黄良则是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 司止渊看着这封信，久久不能回神。 其实远在边疆的时候，司止渊就知道徐千雁不是那么简单的姑娘，他能够从边疆杀回来，也有她的一部分功劳，只是司止渊没有想到，她现在竟然已经做的这么大了，竟然可以把手伸到他的身边来了。 一时之间，司止渊都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什么。 他嘴角微微扬起，随后笑着说道：“对，就只有这样的姑娘，才配得上我司止渊，才配得上这一国之母的位置。” “阿嚏！阿嚏！” 徐千雁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看着宋谈：“你小子是不是在心里偷偷骂我呢？” “掌柜的，我冤枉死了，我没有啊！” 宋谈气急，他这一路上安静的像是一只鹌鹑一样，怎么就又有无妄之灾了？ “我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算计我，冷冰冰的。” “对了，京城那边传了消息过来，你的八百里加急被人拦截，最后是我的信送到了皇上手中。” 徐千雁笑了笑看着锦王。 面对这个问题，锦王实在是笑不出来。 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就这么盯着徐千雁看：“能查出来是在哪里被拦截了吗？” “没有出江南。” “烂到根了。” 徐千雁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和同情的看着锦王。 “江南这边，是盐税的重要地带，这些钱并非是一个小数目，所以他们怎么可能会让皇上知道这边的真实情况呢？” “皇上因为心疼南方水患，减免了三年赋税，可是这政策根本没有下来，百姓们的赋税不单单没有减免，反倒是增加了一成，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会死这么多人？” 因为徐千雁在这边也有生意，所以对于这些可以说是了解的很深刻。 “国库收不上来银子，百姓却苦不堪言，对朝廷怨声载道，你说，钱去了哪里呢？” “锦儿，这件事，只怕是没有那么简单，这可不是杀几个贪官就可以解决的，只怕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徐千雁叹了口气，也是有些无奈。 这些人看见银子之后就连自己的亲父母都不放在眼里了，何况是百姓，何况是皇帝？ 他们只管自己的口袋钱多钱少，怎么会管百姓是死是活，更不会管朝廷是否兴旺，反正不管谁做皇帝，他们都是要吃得饱饱的。 这些蠹虫，简直该死！ 锦王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他眼巴巴的看着徐千雁：“徐姐姐，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这是你皇兄应该操心的问题。” “我相信皇上，只要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一定会有办法处理这件事。” 徐千雁提起司止渊的时候，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温柔。 有了这话之后，锦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很快他们就到了边疆，这边虽然地处荒凉，可是毕竟没有什么自然灾害，所以看上去可是比徐千帆那边好多了。 徐千雁从车上下来，看见徐二哥和徐二嫂眼巴巴的站在门口，心里一暖，她走上前去，对着二哥笑了笑：“二哥，好久不见啊！” “是啊，好久不见，你这一路过来辛苦了，快进去吧，先好好休息一下。”徐二哥对着徐千雁笑了笑。 他虽然不如大哥疼爱徐千雁，可是却也是喜欢这个妹妹的，看着妹妹舟车劳顿的样子，他也是心疼。 可是徐二嫂的眼神却一直都在徐千雁的车子上面：“雁儿，你带了这么多的大箱子，里面都是什么呀？” “父亲母亲知道我要过来看看你们，所以吩咐我带了一些东西过来。” “二哥，里面还有母亲亲手给你做的两双棉鞋，你要省着点穿哦。” 徐千雁笑了笑没有理会二嫂，注意力全都在二哥的身上。 徐二嫂看着徐千雁这个态度，脸色变了变：“只是一些衣服吗？” 第79章 兄妹起争执 徐千雁自然知道二嫂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偏偏做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来：“哦？难道二嫂还给母亲传信，要了其他东西？” “徐千雁，我们在边疆吃苦，你们却在平安都城大吃大喝，难道说不应该给我们带点金银珠宝，让我们的日子简单一些！” “你知不知道我们在这边过得什么日子啊！” 徐二嫂直接翻了脸，站在门口就开始数落徐千雁。 徐千雁似乎是受到了惊吓，站在那里唯唯诺诺半天不开口。 周围的百姓见状也全都围了上来，好奇的打量着他们这一家人。 徐二哥虽然脑子不好，但是却也是一个要脸的人，很快就拉着她们一起进门：“你们两个在外面吵什么？” 徐千雁就知道，二哥还是偏心二嫂的，明明刚刚哇哇叫的就只有二嫂一个人，可是他却说她们两个人都有错。 知道跟他也说不明白道理，所以徐千雁也没有打算说道理，只是指挥着身边的人把东西卸下来，自己转身就要离开。 “雁儿，你干什么去？” “我这一次不是专门来看你的，我是路过这里，既然娘让我给你的东西已经给你了，我自然是要继续赶路。” 徐千雁实话实说，她本来就只是捎带手顺便路过的，又不是来投奔他们夫妻两个的，为什么要留下来看他们的臭脸？ 看着徐千雁说走就走，徐二哥这下才是真的着急了，急忙忙抓着她的胳膊，去了一旁。 “你二嫂就是那样的脾气你跟她计较什么？” “全城的人都知道我妹妹来了，你说走就走人家怎么看我？” “再说了，刚刚在门口闹成那个样子好看啊？” 徐二哥口口声声都在指责徐千雁不懂事，维护自己的老婆，就好像徐二嫂尖酸刻薄小心眼，是一件多么应该的事情一般。 哪怕是徐千雁之前就知道自己这个哥哥对自己不怎么好，可是现在听见这话之后还是一阵的火大。 她直接一把甩开了二哥的手，没好气的说道：“你老婆自己说了什么你没有听见是不是？我又不是过来投奔你们的凭什么让我受窝囊气？再说了，他们怎么看你是他们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得好像刚才是我在门口吵闹不休一般。” 说完，徐千雁直接转身就走。 看着徐千雁真的转身就走，徐二哥反倒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之前自己这个妹妹一向都是很温柔体贴的，很少有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而且也并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 这怎么和离之后就好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这么的陌生？ “徐千雁你给我站住！” “你竟然敢这么跟二哥说话，你的教养哪里去了！” 徐二哥也是被徐千雁气的不轻，急忙忙追上去，一把抓住了徐千雁的手腕。 徐千雁有些厌恶的看着他。 这还是徐千雁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二哥脑子不好还刻薄。 看来果然是一个被窝里面睡不出来两种人！ 她咬着后槽牙，皱眉看着徐二哥：“怎么，你还要对我动手？” “我不是这个意思。” 徐二哥被徐千雁眸子中的冷淡刺伤。 不愿意相信自己香香软软的妹妹，忽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知道你刚刚和离心情不好，可是你也……” 话音未落，徐二嫂就急不可耐的过来了。 她看着两个人拉拉扯扯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你们兄妹两个做什么呢？这是怎么了？吵架了？” “没有，该送的东西都送过来了，我要回去了。”徐千雁一把甩开了徐二哥的手，很明显是不愿意继续多说。 然而徐二嫂更明显是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徐千雁，她笑呵呵的走上前去，抓着徐千雁的手：“你看你就是脾气大，难怪庄大人受不住要跟你和离，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多说你几句也是为你好，怎么还放在心上，没完没了了？” “罢了罢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既然来了，留下来住几天，陪陪我和你二哥吧。” “对了，这边军中还有不少有为青年，若是你愿意，我就帮你安排一下，好好相看相看，如何？” 徐二嫂说的那叫一个尖酸刻薄，可是偏偏还要拿出来一副为了徐千雁好的样子来。 看着她这个做派，徐千雁终于是忍无可忍了。 她是真的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愚蠢到这个地步？ 他们两口子为什么会被打发过来养马，难道都忘了吗？ “二嫂，谢谢你处心积虑的想要把我嫁出去，但是你放心，我现在虽然和离回家了，可是我没有拿徐家的一针一线，也不吃徐家的一口米，你大可不必非要把我打发出门去！” “我的婚事，爹娘做不了主，你更是！” 现在徐千雁多一句话，都懒得跟他们说，跟傻瓜无话可说。 一把推开了徐二嫂，徐千雁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徐二嫂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马反应过来就开始往外追，她必须要问问清楚才是。 两个人一前一后就这么到了大门口，徐千雁看见马车边上的锦王，心里一阵的安定，嘴角微微扬起，朝着他走过去。 “徐千雁你给我站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你要在家里赖一辈子，做老姑娘吗？” 徐二嫂气势汹汹的追出来，在看见锦王的时候，也吸了一口冷气。 她只是一个后宅夫人，所以根本不认识锦王，却也实实在在看得见，这锦王长得好还年轻，笑起来的时候更是令人移不开眼睛。 很快，徐二嫂就反应过来，看着徐千雁的时候，嫉妒又鄙夷。 “徐千雁，你已经是二嫁妇了，怎么还要招惹这样的年轻少年，你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徐二嫂就是故意当着锦王的面，挑明徐千雁成过亲的事情。 如果说之前，徐千雁还能告诉自己，徐二嫂给她张罗婚事是为了她好，那么现在，徐千雁除了想骂娘，也没有什么其他心思了。 “这位嫂嫂你这话真是有意思，二嫁妇如何？只要是徐姐姐，我就喜欢。” “你！你不嫌弃她是嫁过人的？” 徐二嫂不可置信的看着锦王。 万万没有想到，这少年长得不错，竟然是个脑子不好的？ “原来二嫂你一直都嫌弃我是嫁过人的？” 第80章 锦王怒出手 徐千雁站在那里，神色冷淡的看着徐二嫂，心里最后一丝丝的留恋，也消失不见。 这样的蠢货就应该留在这里干一辈子，干到死也不应该回京城。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人要有自知之明，尤其是女子。” “雁儿，你跟这位公子不合适，不要误人子弟了，快点回来。” 徐二嫂说着，朝着徐千雁伸出手去。 锦王已经是忍这个蠢货很久了，现在看着她竟然还要伸手过来终于是忍无可忍直接一鞭子，狠狠地抽了过去。 “放肆！” “本王今天算是见识了，你们徐家的教养！” 锦王冷喝一声，直接打的徐二嫂哇哇叫。 徐二哥听着声音不对急忙忙跑出来，看见锦王的一瞬间把所有的脏话全都咽了回去，跪在地上请安叩头：“臣参见锦王殿下！” “本王还以为你死了。” “身为哥哥，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妻子欺负自己的亲妹妹，孬种！” 锦王直接对着徐千雁伸出手来。 徐千雁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就上了车，看都没有再看二哥一眼。 既然二哥不把她放在心上，那么她也可以没有这个二哥，反正二哥也不是什么生活必需品。 锦王小心翼翼的看着徐千雁，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只是讨好的笑了笑：“姐姐，你不会生气吧？他们两个实在是过分，应该好好教育一下的。” “我自然没有生气，我弟弟给我出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何况我觉得你说的很对，这两个人就是欠收拾！” 徐二嫂的手还在往外溢血，看着徐二哥跪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一阵的不满。 “你老婆就这么被人给打了，你也不管？” “啪！” 徐二哥终于是忍无可忍，直接站起身来狠狠地给了徐二嫂一个耳光。 他咬着后槽牙看着眼前这个愚蠢的女人，握紧了拳头。 “我再说一次，徐千雁的未来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刚刚那个人是谁你知道吗，那是皇上的亲弟弟，是锦王！” “你要害死我是不是！” 徐二嫂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平日里对自己温柔的夫君。 “你敢打我，你信不信我跟你和离！” “不用和离，我写休书！” 徐二哥这下直接变了脸，转身就朝着里面走去。 他现在被发配在这边养马，已经是够辛苦了，若是继续得罪皇上和王爷，只怕是就要去马厩里面，当牛做马了。 一想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这个愚蠢的夫人，徐二哥就一阵阵的冒火。 回到客栈之后，徐千雁直接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她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可是被自己最亲近的人这么欺负，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她还记得自己临出门之前，母亲特意叮嘱了很多很多，不过字字句句都是在关心两个儿子，对于这个即将远行的女儿可以说是半个字的关心都没有。 徐千雁也明白，女儿在家中本来就不如男子受重视，可是如此的不受重视，她的心，还是会疼。 “徐姐姐，你没事吧？” “不过是两个腌臜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在我看来，和离也没什么的，你还是好姑娘。” 锦王端着晚饭进来有些担心的看着徐千雁。 这世道女子本就艰难，何况是和离过的女子。 若不是因为徐千雁是一个官家女子，只怕是现在出门都难，举步维艰。 徐千雁对上锦王关切的眸子，嘴角微微扬起，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一边吃一边淡淡地说道：“我家里人对我如何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可是怎么办他们生我养我，我又不能真的跟他们脱离关系，你回去之后不许在你皇兄面前多嘴，你要知道我是徐家的女儿，徐家好，我才能好！” 哪怕是徐家根本不把这个女儿放在心上，可是徐千雁还是要顾忌家族荣辱。 看着徐千雁如此重情重义的样子，锦王只能是乖巧的点点头，笑着说道：“徐姐姐，我就知道你心地善良，不管嘴上说什么，心里都是很关心自己身边的人的。” “你这一路上跟着我们白吃白喝的，现在是不是也应该为了我们做一点点贡献出来了？”徐千雁咬着馒头，微微蹙眉看着锦王。 锦王本来还在为了徐千雁这番话感动，可是现在听到这话之后一下子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他哭笑不得的看着徐千雁，小声的说道：“那你要我做什么贡献嘛？” “你去战马营好好看看，今年到底有多少战马，跟往年比起来是多了一些还是少了一些？养的都是一些什么品种，这对我很重要。”徐千雁一边吃饭一边吩咐。 可是锦王却有些犹豫，小声地说道：“徐姐姐，这个算是国家机密吧？这样不太好吧？” “那你别跟我在一起了，我不养闲人。” 徐千雁干净利落的摆摆手，不乐意就算了，绝对不会强求。 这下，锦王直接无语了。 他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有些无奈的说道：“好好好，我去就是了，徐姐姐，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到底是我善变还是你善变，明明之前你还说我是你最好的姐姐，现在就开始嫌弃了，就不喜欢了？”徐千雁微微蹙眉，扯了扯锦王的耳朵。 这下好了，锦王彻底心虚，只能是不情不愿的点点头，咬着后槽牙出去。 徐千雁虽然没有去二哥那边，但是这边陲小城有不少好玩的东西，所以徐千雁打算停留几天再说。 宋谈更是陪着徐千雁到处逛逛，就是为了看看这边还有没有什么可以带的出去的东西。 “娘亲，这个好好吃。” 窈儿手里拿着糖葫芦，开开心心的看着徐千雁。 自从离开京城之后，窈儿就更加开朗，说话也清楚了很多，并不比同龄的孩子差。 看着自己的宝贝这个样子，徐千雁心中自然是欣慰的不得了。 她凑过去，咬了一口之后眯着眼睛笑哈哈地说道：“果然是酸酸甜甜的好吃。” 第81章 边陲的欢乐 窈儿立马高兴的拍拍手。 “娘亲，好吃好吃！” “不是娘亲好吃，是糖葫芦好吃。” 徐千雁捏了捏窈儿的脸蛋，对着她温柔的笑着。 锦王跟在后面，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徐姐姐，我也要吃！” “你都多大了，你吃个屁！” “可是我一直都在干活啊，我为啥不能吃？” 锦王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顺便给她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大包小包。 看着他这个样子，徐千雁没忍住笑了，直接就把糖葫芦递了过去。 “好吃！” 锦王立马喜笑颜开，美滋滋的看着徐千雁。 看着他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徐千雁表示一阵的嫌弃。 “你是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个糖葫芦而已，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好了好了，前面还有烤鸡翅，我们去尝尝！” 徐千雁轻轻地笑了笑随后直接朝着前面走去。 看着徐千雁拉着窈儿的背影，锦王只觉得心里暖暖的，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已经去世了，所以一直都是跟在皇兄身边长大的，后来稍微大一点了，这才跟在徐千雁身边。 虽然徐千雁没有比他大多少，但是她一向是温柔的，对他也是很好很好的，所以他一直都是把徐千雁当成是母亲一样依赖的。 只不过，平时的时候，锦王师不好意思说出这些的，他只是觉得跟徐千雁在一起，很安心很幸福。 转了一天下来，徐千雁倒是带回来了不少的小东西，她兴致勃勃的给一旁坐着的宋谈展示。 “你看，这些都不错，京城都没有呢！” “我想西北那样荒凉的地方应该也没有吧？我今天买了十几种糕点的配方和做法，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在西北做出来点名堂的！” 看着徐千雁这个兴冲冲的样子，宋谈试探性的开口：“掌柜的，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是不打算回去了吗？” “不是啊，我只是觉得，既然去都去了，还是要做出点成绩来的，不然不是白忙活了？” “何况现在京城也还算是比较太平，所以我不在才是最好的。” 这天下太平的时候大部分人的这个目光就会在八卦上面，徐千雁就算是现在在京城，也只能换来所谓的流言蜚语，被人在背后说闲话。 还不如走出来，外面天地宽广，她总是会很开心的。 宋谈当然知道徐千雁这是什么意思，但是…… 宋谈有些担心的看着徐千雁，随后开口说道：“那皇上呢？你也不管了，皇上应该不会让你跑太远，走太久吧？” “他也不能把我抓回去吧？” “何况现在宫中还在选妃，他也是没时间应对我。” 徐千雁淡淡一笑，继续展示自己这些小东西。 看着她这个样子，宋谈总是觉得，好像是有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偏偏，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京城，皇宫。 “怎么这么多？” 司止渊看着桌子上的卷轴，一阵的头疼。 “这些都是朝中大臣家里的女儿，所以还请皇上拿个主意。” 赵嬷嬷也是满脸疲惫，自从锦王跑路之后，这选秀的事情，就她来负责了。 听见这话之后，司止渊哼了一声，随后咬着后槽牙说道：“总不能都收了吧？” “其实皇上后宫空悬，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所以全都收进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妃子都是不要紧的，主要是，皇后的人选？” 赵嬷嬷试探性的开口，有些好奇的看着司止渊。 司止渊听见皇后两个字之后脑海里立马多了一个人的身影出来。 他原本的烦躁一扫而空，嘴角微微扬起，随后笑着说道：“后位先不要动，朕自然有人选，何况现在这个情况，后位空悬，她们进宫之后，才会有斗志，不是吗？” 赵嬷嬷当然知道，从政治的方面来说这样是最好的，只不过…… 她有些担心的看着司止渊，随后小声地说道：“徐小姐，现在还在外地呢，要是回来之后知道你选妃还选了这么多，会不会很难过？” “她在的时候就没有过难过，事实上，根本不在意这些。” “在她心里，朕就是个屁，还没有她的买卖重要呢。” 司止渊哼了一声，明显是带着怨念和委屈的。 看着他这个委委屈屈的样子，赵嬷嬷只能是选择了闭嘴。 她一直都是觉得，徐千雁心中有司止渊的位置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好像就是死鸭子嘴硬谁也不肯说实话。 “那这些人？” “全都收进来，位分什么的，就按照父亲的官职来定吧。” “拿走全都拿走，朕头疼。” 司止渊不耐烦的挥挥手，随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黄良，进来！” 赵嬷嬷捧着那些卷轴出去的时候，就看见黄良苦着一张脸进门。 看着他这个可怜样，赵嬷嬷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自从徐千雁离开之后，这司止渊的脾气就一天比一天差，现在宫中前朝，上上下下，日子都难过得很。 “皇上，奴才在。” 黄良进门，可怜兮兮的看着司止渊。 “准备一下，朕要出宫。” “去哪里啊？” 黄良有些诧异。 这选妃的事情，迫在眉睫，这个时候出宫，什么意思？ “朕要去西北，视察大军。” 司止渊说的义正词严。 黄良在听见西北两个字之后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说是要去视察大军，事实上还不就是要去跟徐千雁团圆？ “皇上，选妃迫在眉睫，关键是，这朝中现在并不安稳，若是离开京城，怕是不妥吧？” “京中不安稳，说到底也是因为朕手中兵权不集中，既然如此，朕就去解决这个问题，手里有了兵权，看谁还敢造次。” “你去准备一下，选妃后，马上出发去西北。” 司止渊直接下了命令。 虽然黄良觉得十分荒唐，但是还是乖巧点头，根本不敢说出来半句反驳的话。 见他如此懂事，司止渊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徐千雁想跑到天边去躲清闲，想得美！ 他还想要一个清净处呢！ 这边，徐千雁在边疆呆了十来天，确定了战马数量和品种之后，直接开口说道：“我觉得，这个买卖，可以做！” 宋谈立马兴奋起来：“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多买几条船？” 第82章 窈儿的偏爱 “我们应该多买几块地，难不成我们还能直接买草料吗？” “我说你脑子能不能稍微用到正地方去？” 徐千雁一阵的嫌弃，给了他一个白眼之后开始盘算。 “我们的草料场，最好是不要在太远的地方，就在码头边上的庄子里面最好，可以节省很多的运输成本。” “这件事交给你去做，现在就去，我在这里等你几天，如何？” 徐千雁笑呵呵的看着他。 “我们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现在应该尽快赶路才是。” “至于这些小事，交给下面的人就行了，不是吗？” 宋谈很明显是不想干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 “那好，你去安排，交给你了，我相信你。” 徐千雁笑呵呵的看着宋谈。 紧接着，她转过身来，抱了抱窈儿：“宝贝，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了，好不好？开心吗？” “太好了，窈儿喜欢，窈儿愿意去！” “娘亲好棒，窈儿喜欢娘亲！” 窈儿抱着徐千雁亲了好几口。 宋谈看着窈儿这个可可爱爱的样子，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对了，你有没有想过，应该让窈儿读书了？” “回去再说，窈儿现在还小，我只希望她高兴。” “我赚的那些钱，我的窈儿就算是两辈子也花不完，她不需要多么有出息，她只需要快乐。” 徐千雁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过好日子，可不是为了让孩子吃苦的。 听见这话之后，宋谈直接点点头，表示徐千雁的育儿理念还是很超前的。 所有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有出息，就只有徐千雁，觉得只要自己够出席，就够了。 晚上，锦王神神秘秘的进来，眨眨眼看着徐千雁：“有一个小秘密要告诉你，听吗？” “爱说不说，不说滚蛋。”徐千雁满脸都写着嫌弃，冷淡的看着他：“你现在都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不要总是做这么幼稚的事情，好不啦？” “好。”锦王哼了一声，随后开口说道：“我皇兄现在已经开始选妃了，听说一下子选了六十多个，都是如花似玉的美人，牵扯着朝堂上的各方势力哦！” 其实这些，徐千雁早早就已经知道了，毕竟她的情报网可是比锦王的好多了。 然而徐千雁根本不愿意想那么多，也不想知道那些女人到底是什么样。 她冷着脸，不高兴的看着锦王，没好气的说道：“所以呢！所以你要说什么？你是要告诉我我现在要是再也不会去，我就再也没有机会接近你皇兄了，是吗？” “徐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你其实可以对我皇兄好一点的。” “对吧？” 锦王凑上前来，笑呵呵的看着徐千雁。 “虽然我也知道你在西北的生意很重要，但是……但是你真的觉得，这比我皇兄更重要？” 锦王说到最后也不笑了，反倒是十分认真好奇的看着徐千雁。 关于这个，徐千雁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你皇兄很重要，可是生意也重要，最关键的是，我很重要。” 徐千雁十分认真也十分坦诚。 “我生来就是女子，天生就要比男子少去很多很多的自由，我现在好不容易可以走出来，实在是不愿意再回去。” 锦王是个男子，所以很明显是无法理解徐千雁的想法的。 他叹了口气，随后闷闷地说道：“我只是觉得，如果你真的很在意皇兄，也应该学着妥协一下。” “窈儿就是我最大的妥协了，不是吗？” “我喜欢你皇兄，他也喜欢我，可是他无法忠于我，我也无法只为了他一人。” 徐千雁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可是对上锦王那双无辜的眸子之后立马选择了放弃说话，因为她算是看出来了，在感情这件事上，他根本就是一窍不通，说了也是对牛弹琴罢了。 “算了，你少废话，你要是想回京城我没有意见，可是如果你要是想带我一起，那你就去死吧。” 徐千雁说完之后直接挥挥手，让他滚蛋。 “徐姐姐，其实我还是站在你这边的！” “滚！” 徐千雁再次嫌弃，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这小子就是司止渊放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眼线！ 她哼了一声，随后把人推了出去，没好气的说道：“以后在敢对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废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 锦王这还是第一次被徐千雁这么凶悍的对待，一个没忍住直接气恼起来。 他还想要跟徐千雁说点什么的时候，已经被关在门外，想说都无法开口了。 徐千雁本来还在算账，可是现在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之后，明显是失去了耐心，直接把算盘丢在了一旁，抱着窈儿哼了一声。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窈儿现在还是个小孩子，所以根本不知道，娘亲说的这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很好奇的看着徐千雁：“娘亲在生气？为什么？因为爹爹吗？” “窈儿，你能不能告诉娘，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你爹爹？”徐千雁有些不明白，司止渊一直都是冷着一张脸的，按理来说小孩子应该是很害怕他才是，怎么窈儿这么喜欢他？ 窈儿轻轻地笑了笑，随后亲了徐千雁一口，小声地说道：“爹爹很好，对我很好，不嫌弃窈儿，教窈儿读书认字。” 就这？ 徐千雁真的很难相信竟然只是因为这个？ 她不解的看着窈儿，小声地说道：“可是你从未见过他，怎么知道，他是爹爹？” “我们长得一样。” 窈儿很认真的看着徐千雁。 之前窈儿的智力不太正常，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件事上，甚至让徐千雁这个做母亲的都忽略了，这张跟司止渊一模一样的脸。 现在看着孩子这个样子，徐千雁温柔的笑了笑，随后搂着窈儿，上床睡觉。 锦王犹豫再三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回了京城，这里虽然是边疆，但是一路狂奔，一天一夜也就到了。 “皇兄我已经很努力了，人没带回来。” 锦王一进门，累的跟要吐血了似的，直接大口大口的喝了一口茶水。 司止渊还在看奏折，听到这话之后并不意外，只是笑了笑随后淡淡的说到：“她要是乖乖跟你回来，就不是徐千雁了。” 第83章 暗中布局 看着司止渊这个得意洋洋的样子，锦王一阵的无语直接翻了一个白眼随后没好气的说道：“我这一路上当牛做马累的跟王八蛋似的，你还这么说我，哥，我现在真的觉得你对我越来越过分了，尤其是做了皇帝之后对我的态度更是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我要一个说法！” 看着锦王这个气急败坏的样子司止渊只觉得可笑至极，他没忍住眨眨眼看着锦王：“你也知道人只要是做了皇帝都会有些变化的，怎么的？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满啊？” “目前还没有什么不满，但是以后就不一定了，反正你就只有我这么一个亲弟弟，你要是对我不好的话，我可就再也不理你了！” “皇兄，我跑死了两匹马这才回来的，所以你看，你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呀，我饿了，我是真的好饿！” 锦王可怜兮兮的看着司止渊，明显是又累又饿！ 看着他这个样子，司止渊笑了笑，随后直接对着外面挥挥手。 黄良很快就端着饭菜进门，笑呵呵的说道：“皇上心里怎么会没有小王爷呢？这不是知道小王爷要回来了，就直接吩咐厨房做了小王爷最喜欢吃的饭菜，看看，是不是最喜欢的？” 锦王看见这些饭菜之后心里暖暖的，他笑呵呵的看着司止渊，开口说道：“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 怕是也就只有锦王，能够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了。 “你这趟回来的正好，一路上你看见什么了？” “跟朕好好说说，我们边吃边说。” 司止渊这些天也是忙碌的不得了，今天更是忙活了一整天都还没有吃饭，所以他坐在锦王身边，开始跟他一起吃饭。 “我看见了很多，我发现从京城到边境，这一路上其实都有我徐姐姐的店铺，并且大部分都是货运，码头，还有粮食和布匹的生意。” “我还发现，她好像是有自己传递消息的驿站，并且里面的宝马，不比我们的差，皇兄，徐姐姐真的超级厉害的！” “最关键就是我可以确定，这些，徐家一无所知，也就是说，这都是徐姐姐一个人的产业，当年我们在边境，之所以能对朝中局势变化那么敏锐，估计也是跟这个分不开。” 锦王这一趟虽然是跟着徐千雁吃吃喝喝，但是该看见的也都看见了，他只是看上去没心没肺，可不是真的没心没肺。 听见这话之后，司止渊没忍住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这些都是她想要你看见的吧？” “也是她想要你看见的。” “皇兄，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徐姐姐心里有你，从未变过，甚至这么多年一直都在为了你的江山经营！” “你还真的是有点对不起她，之前回来的时候还在心里默默地怨恨人家，回来之后，还吓唬人家，哥，你真应该跟人家好好道个歉。” 锦王说着说着，嘴上一下子就没有把门的了。 他一抬头，就看见司止渊阴沉的脸色。 这…… 锦王默默地闭上了嘴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的确是说多了，他对着司止渊讨好的笑了笑，随后小声地说道：“皇兄，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么多的。” “天下这么大，除了你还能有谁跟我说这些？” “我的确是应该给她道个歉，只是不知道，她愿意不愿意原谅我？” 司止渊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回来之前实在是不知道，徐千雁竟然会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为了他做了这么多。 尤其是他回来之后还对她那么凶。 司止渊现在只要一想到当时自己那个嘴脸，就觉得无地自容。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所以我决定了，去跟她当面道歉！” 司止渊直接就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看着他这个样子，锦王莫名就觉得有了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他微微蹙眉看着司止渊：“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我要离京，去西北！” “你说什么！” 锦王听到这话之后腾地一声就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司止渊。 “你故意算计我回来，你让我给你顶着，你你你，你要害死我是不是！” “我不干，我不要，我现在就走！” 锦王说着，转身就要跑路。 可是司止渊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恶狠狠的说道：“你给我再说一遍，你敢走？” “有本事你杀了我好了！” 锦王把心一横，直接破罐子破摔。 反正他已经想好了，大不了就是烂命一条，反正皇帝该干的事情，他一点都不会干！ 看着弟弟这个态度，司止渊也是哭笑不得，随后没好气的说道：“你也知道你是我唯一的亲弟弟，你说，除了你，我还能把这些交给谁？你到底是不是我弟弟，能不能为我多想想啊？” “我媳妇现在跑的那么远，一看就是不打算回来了，难不成你要我一辈子见不到我媳妇啊？”司止渊说着说着，也悲伤起来，委屈巴巴的样子，简直跟锦王像了个十成十。 这锦王本来是死都不愿意的，可是现在听见这话之后，却又觉得十分的有道理。 他看着司止渊，随后闷闷地说道：“可是之前在边疆的时候你就答应过我的，你说过的，回来之后只给我荣华富贵不让我干活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全都不算数了，你不觉得，自己这样有点过分吗？” 司止渊也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当时随口一说的话，这小子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他的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随后咬着后槽牙看着锦王，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个臭小子！你到底管不管我？” “管啊，我又没说不管。” “但是就这一次，以后可不行了哟！” 锦王十分认真的看着他，这皇帝的差事，可是累死人的，他年纪轻轻的可不想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面。 司止渊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对皇位如此排斥的人，脸色变了变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这天下人都想做皇帝，怎么到你这里来，就像是要杀了你似的？” “皇兄，那是你们的想法，我可不是这么想的，在我看来，做皇帝未必就是天下第一大好事，我还是觉得，其实做皇帝是一个苦差事。” 第84章 司止渊追妻 “我大好年华的，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我要去看没看过的风景，去吃没吃过的好吃的。” 锦王说的十分理直气壮。 可是他这番话，却让司止渊的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没有看过的风景，吃没吃过的美食，这不是我们小时候，你徐姐姐的梦想嘛？” “是徐姐姐的梦想，可是却也是我的梦想，我要代替姐姐看好多好多风景，吃好多好多美食！” 锦王笑呵呵的看着司止渊，整个人都亮晶晶的。 见状，司止渊也是有了一丝丝的向往，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因为司止渊根本不舍得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他的帝王梦还是很坚定的。 “那好，我做皇帝，你出去吃，出去喝，出去玩，好不好？” “不过这段时间你要给我顶住了，千万不能出乱子，知道吗？” 司止渊笑呵呵的看着锦王，算是把这件事敲定下来。 原本，锦王以为自己回来之后能过上好日子，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司止渊比自己还要着急，都没有等到第二天早上，直接连夜就出了宫。 宫中就只剩下了锦王自己一个人，他跟黄良还有赵嬷嬷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尤其是锦王，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可怜兮兮的看着赵嬷嬷：“我就这么被丢下来了？” 赵嬷嬷心里虽然也是有些同情锦王的，但是还是开口说道：“目前来看，应该是已经把你给抛弃了，所以，你明天一定要好好表现，知道吗？” 锦王更是一阵的生无可恋，他可怜兮兮的趴在桌子上：“我的天啊，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啊！赵嬷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呜呜，我不想做皇帝，我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呀！求你了，你给我来两个鸡腿吧，我没吃饱，皇兄刚才还吃了那么多，呜呜！” 看着他这个活宝似的样子，赵嬷嬷哭笑不得，只能是拉着黄良出去。 “你在锦王身边可是要小心一些伺候，千万不能让他逃之夭夭了。” 赵嬷嬷十分认真的看着黄良。 她可是从小看着这两个小玩意长大的，他们是什么样的性格，赵嬷嬷可以说是一清二楚，这锦王看着人畜无害，其实危险的不得了，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也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听见这话之后，黄良也觉得十分的不对劲。 他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随后开口说道：“那锦王要是跑了，我也拦不住啊。” “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好了。”赵嬷嬷耸耸肩膀，反正该说的都说了，要是还看不住的话，那就是自己脑子有问题，哪怕是有点什么不对劲的也不是她的错，跟她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司止渊出了宫门之后，脚下生风快速的朝着西北进发。 然而徐千雁这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路上走走停停，吃吃喝喝，好不快活。 这一两天，徐千雁发现，窈儿总是恹恹的不高兴，她有些不解，抱着窈儿轻轻的哄了哄：“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都不高兴？” “娘亲，我想锦舅舅！” 窈儿搂着徐千雁的脖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没忍住笑出声来，她捏了捏窈儿的脸颊，随后开口说道：“锦儿舅舅有事情要回去办，很快就会回来的，再说了，我们以后也会回去的，是不是？” “可是娘亲，我们为什么不能一直都在一起呢？”窈儿有些可怜的看着徐千雁：“为什么人跟人要分开，为什么喜欢的人不能跟喜欢的人一直在一起？” 这个问题，徐千雁四年前反复问过老天爷，然而她一直都没有得到回答，现在的徐千雁，对于这个问题，都已经是妥协了，所以再也不会提出来了。 她看着窈儿，有些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宋谈发现这边不对劲，急忙拿了一个小糖人过来，递给了窈儿。 “宝贝，你还是吃的太少了，不然怎么会有时间，想这么多人？” “来，把嘴巴塞上，脑袋就会停止工作了，到时候你就不会思念别人了。” 宋谈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然而这话，小孩子都知道，不过是在说瞎话罢了。 窈儿咬了一口小糖人，笑呵呵的说道：“其实我觉得，宋舅舅说的也很对，我也喜欢宋舅舅，我只希望，我身边总能围绕着我喜欢的人，关键是这些人也要喜欢我才好！” 之前在庄家的时候，喜欢窈儿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这孩子基本上每天都是被自己不喜欢的人围绕着的，所以那个时候也不爱说话不爱笑。 然而现在，陪伴在她身边的都是喜欢她的人，所以窈儿整个人也像是变了一个样子一般。 之前徐千雁还以为这孩子痴痴傻傻一辈子，也没有对这个孩子抱有什么希望，但是现在，这孩子已经是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读书人字方面也是很有天分的。 徐千雁有些时候，看着窈儿读书的时候，像极了锦王小时候，更像司止渊小时候。 “还有十天，我们就到西北了，这一路上风土人情我们看的也够多了。” “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的，还有什么别的嘛？” 宋谈有些好奇的看着徐千雁。 徐千雁这一路上可是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开心，她眯着眼睛，笑呵呵的说道：“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可以一直都在西北！” 看着她这个贪婪的样子，宋谈直接开口说道：“若是你真的不喜欢京城，那么就不回去好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是啊，如果喜欢外面，那么就可以不回去，可是不知为什么，徐千雁总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还是要回去的，因为她在意的人，惦记的人，都在京城，她是一定要回去的。 “好了，明天开始专心赶路，我们实在是耽误太多时间了。” “西北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徐千雁的贪婪只是一瞬间的，很快就反应过来，也清醒过来。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宋谈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随后直接开口说道：“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的织布厂，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染坊，都已经准备好了，工人也挑好了，只等着我们过去就是了。” ” 第85章 五百亩地与一份聘礼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笑着说道：“好，干得不错！” “草场耕地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让你买的地，可都买着了？” 徐千雁微微蹙眉，看着宋谈。 这小子这段时间就知道围着翠珠转悠，也不知道有没有真心干事情。 听见这话之后，宋谈立马笑嘻嘻的拿了几张地契出来。 “一共有五百亩，应该够我们用了吧？” “你看，都是按照你的要求，都是最好的田地，并且靠近码头。” “还有一个庄子上有两个温泉泉眼，我给你买下来了，要是有时间，可以过去泡温泉，你身子虚弱，应该好好调养一下才是。” 宋谈十分认真的汇报着这些事情。 徐千雁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些东西，随后满意的点点头：“这个温泉庄子不错，你给点钱，让他们好好修一下温泉池子，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过去好好享受一下了。” “是，我马上安排。”宋谈立马答应下来。 他搓搓手，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徐千雁，犹豫了一下，随后低声说道：“其实还有一件事，很重要。” 说着宋谈直接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银票和契约。 “这些都是我这么多年做买卖攒下来的，我愿意全部都给翠珠做聘礼！” “我只想要她一个，我保证，这辈子绝对不要第二个，可以吗？” 宋谈十分认真庄重的看着徐千雁。 他这个人，平时总是那副没有正事的样子，但是在这件事上，他前所未有的认真。 徐千雁甚至还看见了他的手紧握成拳，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太过紧张的表现。 见状，徐千雁笑了一声。 她把小盒子盖好之后，送还给了宋谈。 “翠珠跟一般的侍女是不一样的，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是主仆关系，但事实上，我是把她当成是我的亲妹妹的，她的婚事，我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答应你。” “我要跟她好好聊聊，这些，你先拿回去，好不好？” 徐千雁对着宋谈笑了笑，随后直接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看着徐千雁的背影，宋谈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 “你帮我多说点好话，我真的喜欢她，我保证，绝对不要其他人，一生一世对她好！” 屋子里，翠珠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徐千雁一进门，就看见她在捂着嘴巴哭。 她走上前去，拉着绿珠的手，温柔的笑了笑。 “这小子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可是我要提醒你，一生一世很长，你千万要小心，你可知道？” “宋谈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你也跟我一样，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的考虑一下，这是你的终身大事。” “你可……喜欢他吗？” 其实在徐千雁看来，什么门当户对，什么旗鼓相当，都是不要紧的，这最要紧的，还是要两个人互相喜欢彼此。 翠珠怎么都没有想到，这种事情，徐千雁竟然会问她的意见。 她从生下来开始就是徐千雁的侍女，所以从来都没有过自主选择的时候，婚姻大事也不过是主人家的一句话罢了。 翠珠擦了擦眼泪，笑呵呵的看着徐千雁：“小姐，我是你的人，我都听你的。” “傻丫头。”徐千雁温柔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她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拿出来了翠珠的卖身契，就这么当着她的面，直接给烧毁了。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妹妹，再也不是什么奴婢了！” “这是你的卖身契，以后就没有了，我回京城之后就会给你脱籍，到时候，你就是正正经经的良民了，你想嫁给谁，就可以嫁给谁。” “你需要考虑的，只是你喜欢不喜欢，想要不想要，傻孩子，懂吗？” 徐千雁拉着翠珠的手，轻轻地笑了笑。 她总是觉得，翠珠还是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求糖吃的小娃娃，可是偏偏一转眼，都要嫁人了。 “小姐！” “不管有没有卖身契，你都是我的小姐，一辈子都是！” “我不要嫁给任何人，我只想留在小姐身边，我要陪着小姐一辈子！” 翠珠哇哇大哭，直接就抱住了徐千雁，眼泪好像是不要钱似的往下落。 “虽然话好听，但是我知道，大姑娘不想嫁，那就是在放屁！” “好了，擦擦眼泪，他还在外面等你，是不是答应他，要不要聘礼，都是你自己说了算。” 徐千雁拿过帕子，轻轻地擦了擦翠珠的脸颊，随后直接把人推了出去。 翠珠也没有想到徐千雁会突然这么干，直接傻了眼。 她跟宋谈两个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都有些尴尬。 宋谈挠挠头，随后小声地说道：“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我知道，可是小姐怎么办？” 翠珠凑上前去，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 “我跟小姐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一天！” “我舍不得离开小姐！” 看着她这个真心真意的样子，宋谈有些失落。 他拉着她的手，哼哼了一声：“小姐小姐的，你口口声声都是小姐，难道就没有我的位置吗？你不喜欢我？久一点都没有喜欢吗？” “可是我舍不得小姐。”翠珠说的那叫一个可怜。 宋谈一阵的无奈，直接开口说道：“你嫁给我，还是可以跟她在一起的，我毕竟还是在她手下做事，你说是不是，到时候你们不是还可以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吗？” 听见这话之后，翠珠一下子就反应过来，立马兴奋起来，笑呵呵的说道：“好！太好了，那我嫁给你吧！” “真的？”宋谈腾地一声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翠珠：“你说的是真的，你愿意嫁给我？” “我当然愿意嫁给你了，毕竟我也喜欢了你好多年呢！”翠珠红着脸，小声的说了自己的心意。 见状，宋谈立马高兴起来，直接就把她给抱了起来。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我要有媳妇了！” “我要成亲了！” 宋谈像个傻子，抱着翠珠一直叫！ 徐千雁则是抱着窈儿，小声地说道：“不是，你看这小子傻乎乎的样子，你说，他能对你姨姨好吗？” “翠珠姨姨，喜欢他，那就是最好的。” “爹爹喜欢娘亲，娘亲也喜欢爹爹，你们也是最好的。” 第86章 大漠孤烟中的甜蜜 小小的一个孩子，能够说出来这样的话，还真的是让徐千雁很是意外。 徐千雁微微蹙眉看着窈儿，柔声问道：“你小小年纪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么简单的道理也就只有你们这些聪明的大人不懂。”窈儿哼了一声，从她身上下来，直接开门出去。 她拍拍小手围着翠珠笑：“姨姨，糖糖，吃糖糖！” “你这个小人精，你怎么知道有糖糖可以吃？” 翠珠没忍住笑了，低头捏了捏她的脸颊。 听见这话之后，窈儿急忙忙开口说道：“成亲都有甜甜的糖可以吃，我要吃糖糖，姨姨，姨夫我要吃糖糖！” 原本两个人这个时候是不打算给喜糖的，可是宋谈听见这声姨夫之后一下子就兴奋起来，急忙忙把孩子抱起来笑着说道：“好，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带你去吃糖，吃好多好多，好不好？” “好耶！姨夫最好了，窈儿最喜欢姨夫了！”窈儿抱着宋谈狠狠地亲了一口。 看着窈儿这个小人精似的样子，翠珠没忍住笑了笑，他们离开之后，翠珠回到房间，凑到了徐千雁的身边，笑呵呵的说道：“小姐，你有没有发现，自从窈儿出来之后，就变得越来越乖巧了？现在更是聪明的不得了，你看看，多乖巧，多可爱啊！” “我觉得你也很乖巧，你很听话，你也很可爱呀！”徐千雁没忍住，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说道：“你回头跟宋谈好好说说，看看你们的婚礼是怎么打算的，你们的文书好像要回到京城之后，这才能办明白。” 听见这话之后，翠珠有些脸红，小声地说道：“小姐，其实我也没有想好，这件事该怎么办才好？” “有什么没想好的？你们既然已经决定要跟彼此在一起了，那么不管是什么事情你们都可以好好商量着办。” “珠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其实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你知道吗？” 徐千雁拉着翠珠的手，温柔的笑了笑。 听见这话之后翠珠的心里一阵的感动，她嘴角微微扬起，靠在了徐千雁的身上，小声地说道：“小姐，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我还真的是有点舍不得离开你，小姐，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好啊，你们回到京城之后就住在我身边，每天打开门，就能看见你们，好不好？” “其实我也打算好了，我边上的那个院子，一年前我就买下来了，回去我就把地契给你。” 徐千雁笑嘻嘻的已经为翠珠打算好了一切。 这下，翠珠的心里就更是感动了，抱着徐千雁就不撒手。 决定了要专心赶路之后几个人一改之前的懒散，在路上也是十分正经，十天之后，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到了西北。 走进西北地界之后，徐千雁就已经爱上了这里的风景，虽然是大漠孤烟，可是却透着说不出的自由，就连刮过来的风，都带着自由的味道，实在是喜欢的不得了。 徐千雁直接一跃从车上跳下来，双手张开，拥抱这难得的自由。 “我喜欢这里，真好看！” “翠珠，快下来，这里好美！” 徐千雁对着翠珠招招手，笑得跟朵花一般。 见状，翠珠也急忙忙的跑到了徐千雁的身边，小小的窈儿更是笨拙的跑到了徐千雁的身边，几个人在这大漠孤烟之中，像是傻子一样的开心。 宋谈看着他们三个这个样子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他本来之前还有些担心害怕他们不习惯这边的气候，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一个个的竟然这么喜欢这边？ 尤其是徐千雁，就好像是完全没有障碍一般，一下子爱上了这里。 “我一定要这贫瘠的土地开出花朵，我一定要所有人都富裕起来！” “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徐千雁凑上前来，对着宋谈眨眨眼。 宋谈看着她这个认真的样子也是跟着笑了笑，随后低声说道：“好，我们一起努力。” “加上我，够不够？” 司止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些不太真实。 徐千雁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她回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司止渊。 他穿的是本地民众的服装，跟在皇宫之中完全不同，可是徐千雁就是一眼认了出来。 她好像是欢快的小鸟一般，张开双臂，朝着司止渊冲了过去。 “阿渊！” “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这不是做梦吧！” 徐千雁死死地搂着司止渊的腰，生怕是自己的错觉。 “我好想你。” 徐千雁抬起头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司止渊。 司止渊本来还因为徐千雁跟宋谈走得太近了有点不高兴，可是现在人直接扑进了自己的怀中，什么气都没有了，也只剩下了思念。 “我也想你。” 司止渊搂着徐千雁，喃喃的诉说着自己的思念。 “我实在是太想你了，我就来找你了，雁儿，一个人等待的滋味，实在是太难熬了，可是这么难熬的滋味，你却坚持了四年。” 司止渊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开始心疼眼前这个女人。 他一开始的时候还是很生气的，可是时间越久，就越是剩下了四年。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的表情变了变，她直接拉着司止渊的手：“你自己过来的？” “是，我先过来的。” “我知道你要建设西北，所以我就过来了，看看能不能帮你做点什么，官府这边，我会帮你打通，好不好？” 司止渊轻轻地捏了捏徐千雁的鼻子。 “爹爹！” “窈儿好想你呀！” 窈儿这个时候终于是认出来了司止渊的脸，急忙忙的冲过来直接抱住了司止渊的大腿。 “爹爹，你怎么这么好看？” 之前不知道窈儿是自己的女儿的时候，司止渊就已经是很喜欢这个小丫头了，现在他知道这就是自己的血脉是自己的女儿，所以就直接把人抱了起来，明显是更加喜欢了。 他不管不顾的在窈儿的脸上亲了一口，笑呵呵的说道：“宝贝，真的想我了？” “疼。”窈儿有些拒绝的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哼了一声，随后小声地说道：“胡子，爹爹，扎！” 看着孩子这个可可爱爱的样子，徐千雁对着身后招招手：“走了走了！” 第87章 边陲商途情澜 宋谈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画面只觉得一阵的羡慕。 他拉着翠珠的手，小声地说道：“我们什么时候能成亲啊？” “我们回京城之后再说吧，我觉得，还是应该现在文书上落实。” “可是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我们根本回不去啊！” 宋谈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一下子支了那么远，心里一阵的着急，他可怜兮兮的看着翠珠。 “我们先成亲好不好，我们回去之后补办好不好，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跟你成亲。” “珠儿，好珠儿，你就答应我吧，好不好？” 宋谈一直都拉着她的手，苦苦哀求。 看着宋谈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翠珠也是一阵的心软，所以就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开口说道：“好了好了，那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等以后再说好不好？” 说完之后，直接就拉着宋谈跟在徐千雁身后，进入了他们之前就预定好的客栈。 “这里的客栈还真的是有些特别，这真的是最大的房间吗？” “看着的确是不如京城。” 徐千雁看了一圈之后下了结论。 宋谈点点头：“这里已经是最好最大的房间了，肯定是不如京城的，咱们京城该有多繁华，这边，还是荒夷之地呢！”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开口说道：“其实我真的觉得这里蛮好看的，就是硬件设施什么的不太好，不过也没有关系，这都是小事。” “我们可以建一家好一点的，大一点的，满足这边有钱人的需要。”徐千雁的脑袋里已经开始翻弄自己的生意经了。 她看了看宋谈，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你们还看着我干什么，赶紧回去休息，明天一早上，咱们就直接去纺织厂那边，好好看看。” 徐千雁这次过来还是有正事的，虽然喜欢这里，但是吃吃喝喝明显不是最要紧的事情。 很快，翠珠就出去了，但是宋谈没走，别别扭扭的看着徐千雁。 “不是，我让你出去休息，你看着我干什么，我是床啊？” 徐千雁一阵的嫌弃，直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她这一路跑过来累的跟什么似的，现在除了洗澡睡觉，什么都不想做。 听见这话之后，宋谈也是有些委屈，坐在一旁闷闷的说道：“我要回京城！” 什么玩意？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的脸色变了变随后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个臭小子，你玩我呢是不是，你刚来就要走，找死啊！” “我不管，我就是要回京城娶媳妇！” “翠珠说了，没有文书，就不跟我成亲，我要回京城！” 宋谈第一次在徐千雁面前，硬气起来。 本来徐千雁还以为这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就只是这么点小事？ 她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看着宋谈，有些痛心疾首的感觉，直接没好气的说道：“我说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就是成亲吗？你们先成亲，然后回去之后补办文书，不就好了？” “对吧，你也是这么想的吧！其实我本来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她不乐意啊！” “你说，翠珠是不喜欢我吗？还是说根本不想跟我成亲啊？我这里心里，怎么没有底呢？” 他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随后有些开始不自信了。 “我又不是翠珠，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 “行了，你先回去休息，我回头给你问问，要是不行你们就先回去，拿了文书之后再回来，一来一回，也耽误不了多久。” 徐千雁今天实在是太辛苦了，所以根本不想因为这件事纠结个没完。 看着徐千雁这个不耐烦的样子，宋谈哼了一声，随后闷闷地说道：“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自己吃着肉了，就不管人家肚子饿不饿了，没良心！” 说完这话之后，宋谈直接气呼呼的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他气鼓鼓的背影，徐千雁直接一个白眼过去，随后躺在床上，眯着眼睛，也不想洗澡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宋谈刚刚离开，司止渊就来了。 他丝毫不见外直接就躺在了徐千雁的身边，对着她轻轻地笑了笑：“一路走来累了吧？” “我是真的很累了，今天不要闹，好不好？”徐千雁现在已经是困得迷迷糊糊的了，她翻身就这么抱住了司止渊的腰，小声地说道：“阿渊，我好想你。” 原本看着徐千雁这个辛苦的样子司止渊就没有想干什么，现在听着她软乎乎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心里更是一阵的温柔。 他轻轻地捏了捏徐千雁的脸颊，温柔的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柔声说道：“好，都听你的。” “阿渊，你不要对我凶巴巴好不好，阿渊，我怕。” 徐千雁实在是太迷糊了，喃喃的就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可是司止渊忽然觉得好像是哪里不太对劲似的，急忙摸了摸徐千雁的额头。 “你发烧了？” “雁儿，先不要睡了，雁儿！” 司止渊立马变了脸色，急忙忙安排身边的人去找大夫。 徐千雁再次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只觉得浑身酸疼。 她有了一瞬间的呆愣，开始疯狂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一片空白？ “你在这里胡思乱想什么呢？” “你发烧了，这一路上是不是拼命赶路，累着了？” 司止渊的声音再次传来，让徐千雁也清醒了很多。 徐千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歪着头看向了司止渊，小声地说道：“阿渊，我发烧了？” “娘亲，吓死我了。”窈儿凑上前来，拉着徐千雁的手，小声地说道：“娘亲，以后不要生病好不好，娘亲，窈儿怕怕！” 看着窈儿是真的害怕了，徐千雁立马坐起身来，捏了捏窈儿的小脸蛋，笑着说道：“娘亲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吗？没事的，乖啊！娘亲不难受。” 听见这话之后，窈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笑嘻嘻的说道：“娘亲不难受，爹爹难受，爹爹吓得都跳起来了。” “小丫头！”司止渊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可是很明显，已经是完全来不及了。 窈儿眨巴着大眼睛，就这么看着徐千雁，似乎是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第88章 病榻前的托付 徐千雁看着司止渊这个死要面子的样子一下子就觉得可爱的不得了，所以就故意学着窈儿的样子，满脸迷茫的看着他：“是啊，我们窈儿说错什么了吗？” “你！徐千雁！” 司止渊是真的没有想到离开京城之后，徐千雁反倒是一下子就回到了四年前的状态，他反倒是有些不太习惯了。 可是看着如此鲜活的徐千雁，司止渊是真的很欣慰，他默默地松开了窈儿的嘴巴：“咳咳，倒是也没有说错什么。” “娘亲，大夫说了，娘亲只是劳累过度，所以才会睡着的。” “可是爹爹发了好大的脾气，骂他们不会看病。” “娘亲，爹爹还哭鼻子咯！” 窈儿得了自由之后，绘声绘色开始讲述当时的情况。 其实看着窈儿这个样子，徐千雁还真的是觉得有些稀奇，这孩子从小到大说的话加起来，怕是也没有现在说得多。 她嘴角微微扬起，轻轻地摸了摸窈儿的脸颊，看向了司止渊：“你看我们的窈儿，现在说话是不是已经很清晰了？” 司止渊这才想到第一次见窈儿的时候，这孩子胆怯不敢开口，现在还真的是成长了不少。 “庄家那一大家子，你打算怎么办？” 司止渊抱着孩子眼神有些阴沉。 看着他这个生气的样子，徐千雁还真的很认真的想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我之前是打算自己动手的，但是现在我没时间，你去吧，你来吧，你也是窈儿的爹爹，这本来也应该你来做。” “真的交给我？” “这个自然，你是窈儿的爹爹呀！” 徐千雁说得理所应当。 之前不愿意让两个人接触太深，那是因为徐千雁没有办法确定，他这个爹爹，到底能不能对窈儿好。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她可以十分确定，司止渊根本就没有嫌弃过窈儿，一直都是对窈儿很好，很喜欢窈儿的。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司止渊没忍住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好，那就交给我，你放心我不会故意针对谁，我一定公事公办。” “我没有一刀砍死庄玉，就已经是给庄缪面子了，我欠他的，早就已经还清了，至于其他，就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他若是执意维护自己的家里人，藏污纳垢的话，那么他就应该跟自己的家里人共沉沦，不是吗？” 徐千雁从来都不是一个圣母，她生来就是一个生意人，所以对于徐千雁来说，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来做交易，她跟庄缪之间的交情，明显也是可以用来交易的。 不过，就算是生意人，也是有意外在的。 眼前这个人，就是徐千雁的意外，眼前这个人，就是徐千雁的底线，她是绝对不会跟他做交易，也不会算计。 “阿渊，我饿了。” 徐千雁扯了扯司止渊的袖子：“我想吃这边的菜，我没吃过。” “不好意思，你现在只能喝点粥。”司止渊无情拒绝，并且端来了边上的白粥：“等你好起来就可以随便吃了。” 门外，翠珠脸色阴沉可怕。 “你怎么了？” 这还是宋谈第一次看见她这个表情，吓得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从前小姐生病，都是我陪伴在身边的！” 这也值得生气？ 看着她是真的很认真的生气，所以宋谈真的很努力的憋了笑，低声说道：“一会皇上出来，你就可以进去了，你还是可以陪伴在小姐身边的，乖啊，不生气。” “小姐从小生病就喜欢吃葡萄，皇上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给她吃白粥，这不是虐待我们家小姐吗？”翠珠继续碎碎念，明显是已经很不满了。 可是宋谈却听到了重点，立马抓住了翠珠的手：“她要是喜欢吃葡萄那可太好了，这边的葡萄可好吃可好吃了，走，我们去买一点，好不好？” “好。”翠珠立马喜笑颜开，欢欢喜喜的买葡萄去了。 看着她这个没心眼的样子，宋谈只觉得幸福，他乖巧的跟在身后，负责拿钱给她买买买。 “你都生病了，怎么还看账本？” 司止渊有些不解的看着徐千雁。 之前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她竟然这么勤勉？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一个没忍住笑了，随后开口说道：“生意就是要天天看啊，而且我只是太累了，又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我这也算是休息了。” “我这一路走过来也发现了不少事情，喏，我都已经整理好了，你好好看看，你也别闲着就知道玩。”说着徐千雁指了指一旁的大箱子。 这么大？ 司止渊看见这箱子之后，咽了咽口水，他走上前去，打开之后看见里面装订成册的那些文书，一阵的感动。 “雁儿，这都是你专门为我收集的吗？” “是啊，你现在不是刚刚做皇帝吗，还有很多事情都把握不住，这些都是你必须要知道的事情。” “盐税，关税，茶税和基座矿山的分布情况，都在里面，你想要跟他们对着干，也要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他们有什么弱点，是不是？” 徐千雁也没有抬头，说的倒是头头是道。 在她看来，这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可是在司止渊看来，这一箱子不是文书，是爱，是徐千雁对他满的都要溢出来的爱！ 他没有丝毫犹豫，急忙忙打开文书，开始仔细观看。 翠珠回来的时候一打开门，就看见这一幕，两个人各自坐在桌子的对面，十分认真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 明明两个人之间没没有任何的互动，可是就是这个画面，莫名让人感受到一股子说不出的和谐，好像两个人本来就应该这样才是。 她没有多说话，只是默默地把自己洗干净的葡萄放在了徐千雁的身边，随后给她换了一支笔，这才转身出去。 徐千雁吃了一颗葡萄，幸福的眯着眼睛：“这边的葡萄果然甜得很！阿渊，要不要吃一个？” “你先吃。”司止渊虽然没有抬头，但是却还是句句都有回应。 徐千雁咬着葡萄，看着手里的账本，时不时抬头的时候还能看见专心致志的司止渊，她只觉得，这才是生活，是她最想要的生活。 要是他们两个一直都能这样下去就好了，一直一直这样，就比什么都好。 第89章 情定西北，诸事待行 原本两个人各司其职也算是和谐，可是司止渊抬眸的一瞬间，一下子就跟徐千雁对上了眼神，没忍住直接亲了上去。 “你要干嘛？” 徐千雁有些诧异，哭笑不得的看着司止渊。 可是司止渊却越发的过分，直接大步上前，把人搂在怀中狠狠地亲了下去。 “雁儿，我想你！” 这…… 徐千雁没有拒绝，一切都是那样的水到渠成。 可是她也是有些害羞，只觉得两个人在这里白日宣淫实在是荒谬。 她靠在司止渊的身上，小声地说道：“这次过来，你能待多久？” “其实我也不知道。” “雁儿，对不起。” 司止渊抱着徐千雁道歉。 徐千雁倒是觉得有些意外，微微蹙眉看着他：“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了，怎么好端端的又开始跟我道歉了？” “我知道你心中都是山河，我也知道你喜欢自由可是没有办法，我不能丢下一切跟你游戏人间，真的很抱歉。” “雁儿，等我扫平所有的障碍，你做我的皇后，陪我一生好不好？” 司止渊很清楚自己现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其实是有些无耻的，但是他实在是忍不住。 他从出生开始就只喜欢过徐千雁一个人，四年前错过彼此已经是十分的可惜，现在好不容易冲锋，所以司止渊更是不愿意放开她的手！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直接开口说道：“司止渊，对于我来说名分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否则的话，当初我也不会留下窈儿，我只想像现在这样好好过日子！” “虽然你说的轻巧，可是我却明白，你想让我做皇后的这条路有多难走，先不说其他，我是光明正大嫁过人的，最关键的就是我还有一个孩子，那怕是你知道孩子是你的，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阿渊，我们就这么在一起也很好，不是吗？” 徐千雁不是不在意名分，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在意这件事才好，他们两个人之间现在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看着徐千雁这个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司止渊一阵的感动和心疼，急忙忙的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可是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雁儿，这里只有你，我只喜欢你！” 司止渊很认真的看着徐千雁，生怕她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似的。 看着司止渊这个专心致志的样子，徐千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低声说道：“司止渊，从始至终，从小到大，我心中也只有你一个男子！” 在此之前，徐千雁根本不确定司止渊的心意，所以也不会表露自己的心意，生怕一不小心就丢了脸！ 可是现在她已经可以十分确定司止渊的心意，那么自己的心意，也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其实我从来都不希望是你身后的菟丝花。” “阿渊，我可以跟在你身边，我可以站在你身边，与你并驾齐驱，我们更是可以互相扶持，这才是我想要的。” 徐千雁十分认真的看着司止渊。 她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三从四德，可是偏偏自己一身反骨！ 看着徐千雁如此认真的样子，司止渊也算是彻底没脾气了，所以就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柔声说道：“好，那就都听你的，不过你是我心中唯一的皇后，我只要你做我的皇后！” “我知道，可是那是万难达到的。” 徐千雁眼眸低垂，拉着司止渊的手，叹了口气。 “阿渊，只要你有这份心，我就知足了。” 两个人收拾好自己之后，继续开始看自己手里的那些文书。 不过是两三天的时间，徐千雁就已经是把所有的账目全都清算清楚，自己在西北这边的具体情况也就全都了解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更是知道的明明白白。 她一直都在房间里，司止渊也不出去，所以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两个人在屋子里面到底干些什么！ 眼见着徐千雁终于是舍得从房间里出来了，翠珠急忙忙凑上前去，低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你这是什么胡言乱语，我怎么会有事？” “宋谈呢？” 徐千雁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快点安排接下来的那些事情。 听见这话之后，翠珠立马就把宋谈给叫了过来。 “哟，掌柜的，还能直立行走呢？” 宋谈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但是很明显，徐千雁不吃这一套。 她丝毫不客气的丢了一个账本过去，就这么砸在了宋谈的脑袋上，凶悍开口：“臭小子以后再敢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老娘打爆你的狗头！”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这也不知道皇上到底看上你什么了，凶巴巴的！” 宋谈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 “对了，掌柜的，有正事吗？” “有，你过来，我跟你仔细说说。” 徐千雁笑嘻嘻的拎着他的耳朵，直接进了书房，开始商量接下来该做什么。 司止渊这边也是没有闲着，让自己手下的人去帮忙走了官府文书那边的事情，很快就把一切全都给捋顺了。 京城，御书房。 “不干了，我不干了！” “皇兄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真的要被逼疯了，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这么累啊！” 锦王直接就把桌子上的奏折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他可怜兮兮的看着赵嬷嬷：“我想皇兄了，我想王府了，我要回家！” “皇上那边已经传信过来了，说了，近期之内不会回来，让你坚持住。” 赵嬷嬷把地上的那些东西全都收拢到了一处，紧接着笑嘻嘻的看着锦王。 “王爷，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事情你还是要快点给个决断出来，尤其是边疆那边的军饷，已经催要了好几次了。” 军机大臣陆秋站在那里，十分认真的看着锦王。 听见这话之后，锦王更是觉得生无可恋了。 他红着眼就这么可怜兮兮的看着陆秋，小声地说道：“大哥，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能藏钱吗？我有钱吗我！” 陆秋两手一摊，说得理直气壮：“那我不管，反正没钱我就不走！” “你威胁我啊！” “我告诉你，我！我脾气可不小！” 锦王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怒目圆睁的看着他。 第90章 银票烫手，帝行招怨 陆秋也不害怕，只是淡淡开口：“不好意思，没钱就是不行！” 话音未落，黄良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 “这是笔墨铺子那边送来的，说是可以解决王爷的燃眉之急。” 黄良笑呵呵的看着锦王。 锦王则是一阵的拒绝，直直的看着那信封，摇摇头：“现在这些已经解决不了我的燃眉之急了，现在最关键的就是钱，我要钱，我要钱啊！” 说着他还在自己的身上一顿的翻找，找了半天也是一分钱都没有。 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这么看着陆秋：“没钱，我就是没钱，一分钱都没有，有本事你杀了我卖了，看看值多少钱吧！” 听见这话之后，黄良再次上前，直接拉住了锦王的胳膊，把手里的信封塞给了他：“真的可以解决燃眉之急！” 锦王看着黄良这个样子一阵的嫌弃，随后有些无语的开口说道：“我觉得你之前跟着我皇兄的时候挺有眼力见的，你这是干什么呀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直接就把信封打开，随后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这这这，这么多钱？” “是啊，这些都是徐小姐给你的，都说了，可以解决燃眉之急嘛！” 黄良笑了一声，默默退出。 锦王拿着这些银票，整个人都厉害起来，嘚瑟的对着陆秋抖了抖肩膀。 “看见了吗，银子，我有银子了！” “说吧，你要多少？” 锦王哼了一声，看向了一旁的陆秋。 看着他这个嘚瑟的样子，陆秋一阵的无语。 “我要的不多，十万两而已。” “十万两银子还不多啊？你怎么不去抢啊！” 锦王嗷嗷大叫，他仔仔细细的看着手里的银票，数了一下之后，发现足足三十万两。 “不是吧，徐姐姐真的这么有钱？” “之前搞了五十万两，现在又是三十万两，天啊，她到底是做什么买卖的？” 锦王说着直接就把所有的银票全都塞给了陆秋。 陆秋看着这些银票，仔仔细细的数出来了十万两银票，剩下的塞给了锦王。 “既然给你钱的这个人这么会算计，那么想来，这些钱应该是还有其他用处的，所以我想你还是应该好好想想，这些钱，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不是还有什么窟窿，没有堵上啊？” 陆秋微微蹙眉有些不解的看着锦王。 虽然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军机大臣，但是两个人是从小光着屁股长大的，所以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 他不说还好一些，这么一说，锦王一拍脑袋一下子想起来：“之前的时候，内府跟我说，选妃没钱，我还想着应该去哪里搞点钱回来，现在就给我送过来了，这徐姐姐还真的是懂行啊，不过……” 说到这里的时候，锦王终于是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抓着陆秋的手臂：“我说徐姐姐，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不就是徐千雁嘛？”陆秋笑了一声：“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而且，还愿意为了选妃给钱？你说，这件事你皇兄知道吗？” 听见这话之后，锦王忽然觉得，这白花花的银票，好像是有点烫手！ 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小声地说道：“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说这个钱，能不能用啊？” “我觉得还是可以用的。”陆秋实话实说，他盯着锦王，开口说道：“再说了，这钱不就是给你的吗？她会在意你怎么用嘛？” 虽然这话听着好像是有点道理，但是锦王总是觉得，这些东西在自己手里根本就是烫手山芋！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闷闷地说道：“我还是觉得，选妃应该一切从简，你说是不是？” “那可不是一切从简吗？现在皇上都不在宫中，不从简，还能如何？”陆秋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满脸都写着嫌弃。 这边，徐千雁很快就收到回馈。 她看着信封，迟迟没有打开。 “小姐，怎么了？” 翠珠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微微蹙眉有些不解。 徐千雁皱了皱眉毛，随后闷闷地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烦！” 说完直接打开了信封，仔仔细细的看了里面的内容之后一阵的无语。 “司止渊！你就是个王八蛋你！” 徐千雁丝毫不客气，直接破口大骂！ “娘亲？” 窈儿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明显是没有想到，自己那温柔似水的母亲，竟然会骂人？ 司止渊委委屈屈的从屋子里出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千雁：“我又怎么了？” “你说你怎么了？” “我让你在宫中好好选秀，你可倒好，就这么跑路了？” “你把锦王自己一个人丢在那里，你脑子有问题啊！” 徐千雁挥舞着手里的信件，恨不能戳到司止渊的脸上去。 可能是因为在这里的时候，司止渊故意弱化自己的皇帝身份，所以徐千雁现在说话也是越来越过分，明显是完全没有把他当做是皇帝一样尊重。 可是偏偏，司止渊也不生气。 他走上前来笑嘻嘻的看着徐千雁。 “这别人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我还能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 “我要是真的留在京城好好选秀的话，你没准还会真的把我生吞活剥呢！” 司止渊走过来，直接搂住了徐千雁，开始油嘴滑舌。 看着他这个样子，徐千雁更是一阵的害羞，直接就在他的腰间，狠狠地拧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青天白日的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这是胡说八道吗？” “我觉得我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司止渊亲了徐千雁一口。 “我要是不在这里，你现在估计已经气的把这封信给吃了吧？” 徐千雁眼看着他越说越过分，脸色也变得更是阴沉，直接拉着他进了屋子里。 “你不能真不把自己当皇帝吧？” “司止渊，我都来了十几天了，也不见你做正事，你到底是来干啥的？” 徐千雁不解的看着司止渊。 她知道，司止渊肯定不是玩物丧志的人，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司止渊竟然真的什么都不做？ 想了一下，司止渊直接开口说道：“我是皇帝啊！我什么都亲力亲为，我有病？” 第91章 主仆情 徐千雁这才意识到，这些天司止渊虽然是一直都在她的身边，但是应该也是没有闲着。 她没忍住笑了笑，靠在司止渊的身上低声说道：“是啊，你现在已经是皇帝了，可是我总是会觉得你还是个小孩子似的。” 没办法，他们认识的时候，司止渊就是个小孩子，哪怕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在徐千雁的心里，其实他还是当年那个翩翩少年郎。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司止渊温柔的笑了笑，直接捏了捏徐千雁的鼻子柔声说道：“好，以后我在你这里就是小孩子，一直都做小孩子，行了吧？” “不行，你也不能一直都是个小孩子。” “其实我知道你现在处境艰难，这些人表面上对你恭恭敬敬，可事实上，一个个的狼子野心。” “阿渊，我知道你想跟我在一起，可是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对不对？” 徐千雁之前就是官家之女，这些年更是一直都搜集朝堂上的那些信息，所以其实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现在朝堂之上到底是什么样的局势情况。 司止渊就知道有些话哪怕是自己不说也根本瞒不过徐千雁。 “雁儿，这四年，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能跟我说实话吗？” 司止渊忽然放开了搂着她的手，就这么很认真的看着她。 徐千雁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在意这个？ 她忽然笑了，也是在这个时候终于是意识到这个人是一个真正的帝王了。 关于这些事情，徐千雁并不心虚，直接开口说道：“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做买卖的，至于朝堂上的那些消息，我是从四年前开始搜集的，一开始是为了自保，后来是为了等你回来，现在是为了帮你。” “除了京城，我在大景各地都有买卖，只要是有大雁标志的地方就是我的营生。” “你要是不放心我的话，我可以把这些产业交给你，你找一个靠谱的打理就是了，左右我也不在乎。” 徐千雁本来就不是贪婪之人。 之所以喜欢做买卖完全是因为她有这个天分，也是不甘心就这么留在后宅混吃等死。 司止渊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就只是随便说一说，她竟然会这么敏锐？ 看着她眸子里隐藏的很好的失望，司止渊心中一阵的慌乱：“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好奇，我只是担心你，我只是想知道关于你的所有事情。” “我知道你是站在我这边的，我怎么会防备你？” “雁儿，我们走到今天不容易，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才是。” 司止渊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他们才有今天，若是真的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互相猜忌，那可真的是太不值得了！ 看着他这个着急的样子，徐千雁的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低声说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强大厉害，其实就只是买卖多一些，消息杂一些而已，你要是喜欢就拿走，左右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我的就是你的。” 对于徐千雁来说，她做这一切本来就是为了帮司止渊，要是他愿意接手的话，反倒是一件好事。 毕竟维持这些东西需要精力时间和金钱，所以她想要把这些甩给司止渊。 可是司止渊却觉得，这些都是徐千雁凭着本事弄到手的东西就应该属于徐千雁，他不应该染指半分，所以说死了也不要。 两个人互相推辞，就好像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似的。 最后徐千雁无奈妥协：“好，好，你不要就给我，左右这都是我们的东西。” “雁儿，你会跟我回京城，做我的皇后吗？” 司止渊忽然说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话。 其实这些天在一起的日子，是徐千雁最快乐的日子，可是现在突然要面对这样的问题，徐千雁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是喜欢司止渊的，可是却也知道他们两个这点事想要光明正大，实在是太难了。 “阿渊，我们现在先不说这些好不好？” “我现在只想把织布坊做好，行吗？” 徐千雁还是很没出息的回避了这个问题。 看着她这个态度，司止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叹了口气，没有多说其他，只是淡淡道：“也好，正好朕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都回来了，如今是时候公布身份了，就不能住在你这边了，只能去行宫了。” “是，恭送皇上。” 徐千雁立马明白过来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上一刻，两个人还是亲密无间的恋人，如今就已经是成了泾渭分明的君臣。 这样的落差让两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痛！ 可是偏偏这样的痛，谁也不会宣之于口。 尤其是司止渊只是摸了摸徐千雁的脑袋，一个字都没说转身就走。 他走了之后，徐千雁只觉得整间屋子都变得空荡起来，她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已经空空如也的案台，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毕竟就在上午就在刚刚，那上面还堆放着司止渊的文房四宝，然而现在已经是什么都没有了。 他走的很彻底，甚至一点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就好像是从来都没有来过一般。 翠珠见他们收拾好东西离开心里惦记着徐千雁，所以就急忙忙的跑了进来，看着徐千雁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翠珠一阵的心疼，急忙忙的走上前去，拉着徐千雁的手：“小姐，你没事吧？” “没什么，只是有点饿了，感觉好像好几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了。”徐千雁眼眸低垂，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表情，也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然而别人可能看不出来，可是翠珠可是从小陪伴她长大的人，哪怕是她不想让翠珠看出来什么，那么翠珠也是明白她的心意的。 不过，翠珠并没有揭穿她的坚强，只是温柔的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好，那奴婢给你弄点好吃的回来好不好？” 眼看着翠珠要出去，徐千雁忽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翠珠的手腕：“等一下，我有话要问你，你跟宋谈的事情，你是怎么打算的？” “这件事我们商量过了，我们打算现在这边举行婚礼仪式，等回去之后再弄文书。” “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翠珠还是有些不放心，问了徐千雁一句。 第92章 锦王选秀 “这是你们两口子的事情只要你们两口子想好了，就够了，其实别人是怎么想的根本不重要的。” “既然是想要先办婚礼，那么也是应该好好准备一下才是。” 徐千雁轻轻地笑了笑拉着翠珠的手，有些不舍。 她们两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本来还以为翠珠会一直都陪伴在自己身边，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快这个小丫头就要嫁人了。 “他无父无母，我也是奴婢出身，我们两个人只想着拜个天地也就罢了。” “我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已经是很幸福了，至于其他的，我不在意。” 翠珠轻轻地笑了笑，他们的命格轻贱，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老天开恩了，怎么还敢奢求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看着翠珠这个样子，徐千雁有些不太高兴的哼了一声随后没好气的说道：“以后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告诉你，你是我妹妹，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既然是要嫁人了，就不能太寒酸了，还是要好好操办一下的，交给我，都交给我。” “行了，你别戳在这里了，我饿了，我们出去吃点好吃的吧？”徐千雁站起身来，拉着翠珠往外走。 看着徐千雁的背影，翠珠的心里暖暖的，她觉得自己当真是三生有幸，所以才会有徐千雁这样的好主子。 京城皇宫，内府。 “我说王爷，这都三四天过去了，你倒是给句话啊！” “这些秀女现在全都在储秀宫挤着呢，怎么说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呀，怎么也不能这么苛待人家，是不是？” 内府总管李德伟有些可怜的看着锦王。 他干了这么多年了，从未见过选秀的时候皇上不在王爷做主的。 可是偏偏这个王爷还是个没主意的，不管什么事，一问三不知。 锦王看着李德伟这个样子也是一阵的无奈，叹了口气随后闷闷地说道：“该吃吃该喝喝，你别苛待了小美人儿啊，再说了，这选秀可不是小事，怎能太着急呢？” “这都快要一个月了，王爷，你就算是给自己挑媳妇，也该挑好了吧？” “皇上不是说了，你说了算，你倒是说啊！” 李德伟急的直跺脚。 黄良见状，微微蹙眉，不悦呵斥：“放肆，李德伟你敢这么跟王爷说话，找死呢！” “你还不如杀了我呢！” “这储秀宫的姑奶奶们天天拉着我问，我这日子也是真的难过啊。” 李德伟明显是被那些小姑娘缠的没办法了这才会如此的。 见状，黄良也算是明白，这件事只怕是不能再拖了。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看向了一旁的锦王：“也的确是够久了，应该选一选了。” “选，现在就选！” “储秀宫，我现在就去！” 锦王哼了一声，转身就朝着储秀宫走去！ 这也可以？ 李德伟只觉得荒唐，可是最后也只能是乖巧的跟在身后，只求那些大小姐今天不要闹事吧？ 一行人走过来，还没等进门，就听见里面议论纷纷。 “咱们都在宫中住了一个多月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皇上现在不在京城，我们又不能回家，这选妃选的是什么？” 说话的两个人，一个是将军府的大小姐柳飞飞，一个则是相府千金林夕妗，这两个人都是比较有可能问鼎皇后宝座的，也算是一文一武的顶尖人家大小姐了。 不过两个人在闺阁之中的时候是特别好的朋友，所以哪怕看上去是竞争关系，两个人也是可以和和气气坐下来一起说话的。 林夕妗的性格相对来说文静一些，她看着柳飞飞这个着急的样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皇上去了西北，说是要劳军，这是正事，我们不能置喙。” “这选妃的事情，已经交给了锦王，想来，不日就会有结果的。” 林夕妗一边说着，一边给她递了一杯水。 “林姐姐，你说的轻松，这整个大景上下，谁不知道，皇上跟徐家的那个，牵扯不清！” “你可不要忘了，皇上刚回来，徐千雁就跟庄缪和离了，这！两个人该不会是旧情复燃了吧？” 柳飞飞凑上前来有些好奇的看着林夕妗。 林夕妗听见这话之后直接笑出声来，随后淡淡地说道：“傻妹妹，皇上心中有谁都是皇上的事情，那里是我们可以猜测置喙的！” “你们不要胡言乱语了，皇上心里怎么会有那个见风使舵的贱人！” 庄玉穿着一身锦衣华服，叮叮当当的走过来，头顶上的步摇跟簪子打架，样子滑稽至极。 看着她这个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柳飞飞直接不耐烦的挥挥手，没好气的说道：“你是哪家的秀女？我们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滚蛋滚蛋，看你这样，我都觉得闹眼睛！” 锦王就这么默默地站在门口观察这里面的秀女，发现其实大家都还算是比较懂事，高贵典雅，活泼可爱，甚至还有雍容华贵的，当真可以说是百花齐放。 哪怕是被关在这里一个月了，也没有半分怨怼。 唯独这个庄玉，整个人的气质跟这些人简直就是格格不入。 “我是内阁大臣庄缪的妹妹，庄玉！” 庄玉哼了一声，神情颇为倨傲。 自从庄缪升官之后，她的身价也是跟着水涨船高，这对外的态度，更是高高在上。 可是偏偏现在坐在这里的两个人一个是大将军的女儿，一个是丞相之女，随便一个，都比她高贵多了。 “我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人物呢！” “原来是你？” 柳飞飞抱着膀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庄玉一番，冷笑着。 “怎么，你也想进宫，分一杯羹？” “还真以为这皇宫是什么藏污纳垢的地方嘛？” 很明显，柳飞飞是看不上庄玉的身世也看不上她这个人的。 庄玉本来以为自己自报家门之后会得到一个好脸色，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骂的更脏了？ “飞飞，不要胡说。” 林夕妗微微蹙眉，扯了一下柳飞飞的袖子。 她看着庄玉，对着她淡淡一笑：“我们姐妹不过随便说说，庄小姐，还请自便！” “这徐千雁曾经是我的嫂子，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她是个什么人？” 庄玉一屁股坐在了两个人的对面，笑呵呵的看着她们，明显是不想就这么算了。 第93章 旧情已逝，恩仇难消 两个人都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姑娘哪里见过这么无礼的？ 就连林夕妗的脸色都有些维持不住了。 “我不想知道。” “庄小姐若是喜欢这里，那我们姐妹就不陪你了，先告辞。” 说完直接站起身来拉着柳飞飞就走，结果一回头就直接跟锦王四目相对。 别人可能不认识锦王，但是林夕妗却是认识的，立马跪下请安：“参见锦王！” 庄玉看见锦王的时候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两个人见面的场景，莫名有些心虚，低着头，也学着林夕妗的样子行礼。 锦王眼看着自己藏不住了，只能是大手一挥：“都起来。” “皇兄离京之前已经给你们定下了位分，只是因为这段时间前朝事多，所以才会耽误了。” “如今，圣旨在此，大家可以按照圣旨上说明的，去自己的宫殿。” “皇上在外面劳军辛苦，所以希望各位娘娘能够自重！” 说完锦王看了黄良一眼。 紧接着，黄良上前宣旨，把所有人的位分说的清清楚楚，甚至还给了庄玉一个最小的才人位分。 大家也是没有想到，这等了一个月的事情，竟然这么快就结束了？ 柳飞飞和林夕妗两个人并驾齐驱，都是贵妃。 可是却没有皇后，这个皇后的位置，是空着的。 柳飞飞站起身来的时候有些不解的看着锦王：“皇后……” “皇后的事情，事关国本，怎么能草率？” “好了，开始搬家吧。” 锦王说完之后眼神在庄玉的身上飞快扫过，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徐千雁的耳朵里，是翠珠亲自过来汇报的，说着说着，还有些气鼓鼓。 “这庄玉现在可真的是威风了，竟然做了才人，皇上明知道……怎么这样！” 看着她这个气呼呼的样子，徐千雁反倒是觉得好笑。 “谁说进宫就一定是好事了？” “看着吧，后宫的手段，会活活吃了她！” 徐千雁淡淡一笑，她知道，这是司止渊的手段，是他给庄家的惩罚。 话音还未落，外面的小伙计进来：“掌柜的，有一位庄公子求见！” 庄公子？ 这个姓氏并不算是特别常见，所以徐千雁也大概知道过来找自己的人是谁。 她嘴角微微扬起，随后开口说道：“请人进来吧。” “是！” 小伙计很快就把庄缪带了过来。 庄缪一身白色素衣，当真是雅致到了极致，只是太过雅正，所以有些无味。 “好久不见，庄大人不在京城，来这里做什么？” “对了，还没有恭贺大人新婚之喜，再次贺过。” 徐千雁站起身来对着他福了福身子，当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就好像两个人的四年婚姻只是一个笑话一般。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庄缪也算是明白这个女人的心里从未有过他半分位置。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为难的开口：“庄玉现在是慎才人了，我……我想求你，放过她！” 这个人果然是老谋深算得很！ 表面上看着好像是温润如玉的没有什么攻击性，可事实上，是一个特别会算计的狡猾狐狸。 看着他这个样子，徐千雁温柔的笑了笑随后直接开口说道：“恭喜庄大人了，令妹还真是好福气！” “雁儿，我知道，我知道是他们虐待了窈儿，我也知道，窈儿是你的宝贝，可是……你……” 庄缪说着说着，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来求情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所以你早早就知道，是吗？” “窈儿不是你的女儿，所以你就想着那怕是被他们玩死了也不过是小事一桩，对不对？” 徐千雁本来是不想把话说的这么直白的，可是偏偏这个人就是一定要来自己面前说这些。 既然如此，那么最后一丝体面，也没有必要留下来了。 见状，庄缪只能是无力的垂下肩膀。 “我当真是不知道的，我若是知道我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的。” “可是那是我的母亲是我的亲妹妹，雁儿，你要理解我！” 庄缪没忍住还是有些埋怨的。 看着他这个样子，徐千雁立马点点头：“我很理解你，所以我也不为难你，如今我们已经和离，你的家人跟我再无关系，可是窈儿是我的亲生骨肉，不管是谁只要是敢欺负我的孩子，我都不会轻易放过的！” “庄缪，在我无处容身的时候，你用八抬大轿娶了我，这份恩情，我一直都记在心中，所以我不会对你下手。” “可是如果你继续这么不识好歹，那么抱歉，你不要怪我。” 徐千雁直接把话说明白。 庄家上下，对她对窈儿，都是尖酸刻薄到了极致！ 她可以不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可以不在乎撒出去的那些钱财，但是孩子不行！ 孩子就是徐千雁的底线！ 对上徐千雁决绝的双眸，庄缪也算是彻底明白，自己根本说不动她什么。 “雁儿，你如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你分明是最大度的！” 庄缪有些急了，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变得这么斤斤计较。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所谓大度，那只是你自己幻想罢了，我从来不是一个大度的人，我是商人，锱铢必较！” 徐千雁不耐烦的挥挥手，给了翠珠一个眼神。 翠珠则是更加不客气：“送客！” 她早就看这小子不爽了，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既然这个人今天自己主动送上门来，那么肯定是要好好收拾一下的。 庄缪就这么被赶了出去。 他站在织布坊的门口，久久不能回神。 虽然现在已经被迫跟崔明月成婚了，可是庄缪的心中始终都是只有徐千雁一人。 如今，被自己的心上人这么不留情面的赶出来，庄缪只觉得心痛如绞。 司止渊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他脸色变了变，走上前来冷哼一声：“朕叫你过来做事，你可倒好，先来逛街？” “皇上？” “臣参见皇上！” 庄缪先是疑惑，紧接着跪地行礼。 他站起身来，无奈的叹了口气：“臣该死，只是臣一路跑来风尘仆仆，所以想着换身新衣服再去拜见皇上的。” “嗯，你跟徐云先回军营那边，安顿下来之后，再来见朕吧。” 司止渊倒是没有为难，毕竟庄缪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够晦气的了。 第94章 归京重逢，母女嫌隙生 徐千雁看见司止渊进来，主动询问：“可看见走出去的庄缪了？” “看见了。” “满脸晦气，真是可怜。” 司止渊由衷的感慨了一句。 所有人都以为徐千雁温柔大度，但是只有真正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可是一个有仇必报之人，得罪了徐千雁的话，下场大概率都是很凄凉的。 看着司止渊这个样子，徐千雁忽然来了兴致，直接凑上前去，有些好奇的看着他：“怎么？你还在心疼他？” “不不不，完全没有。” “我怎么可能心疼他？” 司止渊立马撇清关系，笑嘻嘻的看着徐千雁。 然而因为选妃的事情，徐千雁现在只要是看见这张脸就生气，尤其是这还是一张笑嘻嘻的脸。 她哼了一声，随后直接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坐下，开始算账。 司止渊很敏锐的感受到情况不太对劲，急忙忙凑上前去开口讨好：“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不太高兴似的？是不是有人让你生气了，你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我一个小小女子，下贱商人，有什么资格生气？”徐千雁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 其实她已经很努力的控制自己了，她明明知道选妃是不得已为之，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会吃醋。 哪怕是她从未奢求过司止渊为了她守身如玉，可是这种明晃晃跟人分享自己心爱之人的感觉，还是让她痛不欲生。 在家中做姑娘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是未来太子妃也可能是皇后，所以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里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容人之量！ 在此之前，徐千雁甚至一直都以为自己是有这个能力的，然而现在那些女人有了封号，成了正经的妃嫔入了宫，徐千雁才发现，这实在是太难了！ 难怪当年教习默默会一次又一次的强调这件事，原来真的这么难。 “雁儿，到底怎么了？” 司止渊再次耐着性子询问，拉着徐千雁的手，好声好气的说话。 哪怕是他现在还不知道徐千雁到底为什么生气，可是却也没有耍皇帝脾气，只是耐心询问。 他想她高兴，也不愿意用身份镇压她的本性。 徐千雁知道，一个帝王能够做到如此包容已经是十分不容易，可是她还是不满意，甚至还很贪心的想要更多。 她看着凑上前来的司止渊，忽然把人抱住，声音委屈：“也没什么，就是好久不见你，委屈了。” 看来是真的委屈了。 哪怕是司止渊现在还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委屈，但是还是把人抱在怀里，轻轻地哄着。 “好好好，都是我不好，我以后每天都来陪你，好不好？” “别生气了，雁儿，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就知道说这些甜言蜜语！ 徐千雁默默地在心里吐槽，可是却也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这些甜言蜜语也是很有效果的，起码她现在心里好受了很多。 “你已经劳军完毕，是不是该回去了？” “司止渊，你是皇帝，做事不能太随心所欲。” 徐千雁眼巴巴的看着司止渊，有些无奈。 他们都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明白自己的身上背负着什么。 看着她这黑白分明的眸子，司止渊叹了口气：“我是真的舍不得走，这里，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还会有很多的。” “我也要回去了，我们一道，如何？” 徐千雁在这边该做的都做了，该拿到的钱，也都拿到了，是时候打道回府了。 原本，她是想要多停留一段时间的，但是经过这段时间也算是看出来了，她不走，司止渊只怕是永远也不会离开。 她当然可以一辈子住在这里，可是司止渊是皇帝，他不能一辈子住在这里。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司止渊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你是不是傻？” “是啊，不然干嘛会看上你？” 徐千雁丝毫不客气的嫌弃出声，随后又忍不住的笑，开始收拾自己的细软。 宋谈他们也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所以赶紧安排好了下面的事情，并且快速整理清单，这都是以后回到京城之后需要互市的东西。 “小姐，我们好不容易出来，这么快就回去？” “怎么？舍不得回去？” 徐千雁看着翠珠这个样子，没忍住笑了笑。 “这里天地宽广，规矩也没有那么多，奴婢喜欢这里。” “回到京城，又不知道要多出来多少烦心事了，小姐，我们要是一辈子都可以留在这里就好了。” 翠珠挽着徐千雁的手，满脸都是不舍。 听到这话之后，徐千雁还真的很认真的想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其实这也不难，你要是真的喜欢这里的话，就跟宋谈留在这里，你们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好不好？” “不好，我要跟小姐在一起！”翠珠直接拒绝。 她从小就跟小姐一起长大，才不会跟小姐分开的。 看着这小丫头死心眼的样子，徐千雁也算是彻底无奈了，只能是不停点头答应：“好好好，那看样子我只能养活你一辈子了。” 从京城来西北，徐千雁走了将近一个月，可是回去这一路上没有停下来，只是半个月就到了。 再次回到京城，徐千雁反倒是有些不太习惯这边的繁华。 “雁儿，我回宫了，我……” 司止渊原本还有很多话要说，可是真的站在徐千雁面前之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最后只能是捏了捏她的肩膀。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徐千雁则是把自己精心缝制的香囊挂在了他的腰间，对着他温柔的笑了笑，没有留下半个字。 见状，司止渊只能是叹了口气，策马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徐千雁耸耸肩，回了自己的小院子，一帮人刚回来，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的时候，徐夫人就上门了。 看见徐夫人上门，翠珠嘴里发苦，总觉得，徐千雁怕是又要受苦了。 “母亲。” 徐千雁规规矩矩行了一礼，规矩是规矩，但是完全没有母女之间的亲昵。 见她如此，徐夫人的心里也有些不满。 “我是你母亲，你摆着一张脸是什么意思？我听说你回来了，第一时间就来看你，你可倒好，没良心！” “母亲是来看我，还是来看你两个儿子给你的平安信？” 第95章 亲情破裂 徐千雁又不是傻子，能够让母亲如此着急的，除了两个哥哥还能有谁？ 她可不会因为这么点好听的话就真的放在心上，以为自己在家里人的心里有多重要。 没有任何的拖拉和犹豫，徐千雁直接就把自己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全都给拿了出来，除了两个哥哥亲手写信之外，还有两大车的好东西，都是西北带回来的特产，京城这边也是不多见的。 见状，徐夫人有些不满。 “你这是什么态度，打发我？” “雁儿，我是你母亲，难道我还会害你吗？” 徐夫人最后还是有些无奈，拉着徐千雁的手，开始说好话。 只可惜，现在的徐千雁已经不会接受这些糖衣炮弹了。 “我没本事把他们弄回来，母亲也是诰命夫人，要不自己亲自进宫求求试试？” 徐千雁默默地抽回自己的手，精准的戳破了徐夫人的小心思。 她知道，母亲主动接近，肯定是没什么好事的。 看着她这个样子，徐夫人有了一种深深地无力感，因为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跟自己的女儿，竟然会闹成现在这也昂子！ “雁儿，你当真是不想要我这个女儿，不想要这个家了吗？” “是家里不要我。” 徐千雁丝毫没有客气，直接一个大白眼过去，她已经把这些不满憋在心里很久了，实在是不想继续忍了！ 见状，徐夫人彻底没有了耐心，直接站起身来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恶狠狠地说道：“死丫头，你是我的女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无论你傍上了谁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送到衙门去！”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彻底松了一口气，之前母亲一直都笑嘻嘻的样子，徐千雁心里还有点没底气，然而现在，徐千雁也算是明白了，她这次过来不过就是为了自己的两个哥哥罢了。 “大哥在南边修建大坝，一时之间，不会回来，因为这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也是造福天下百姓的事情。” “二哥在边疆养马，日子虽然过得苦了一点，但是也算是皇上重用，两个哥哥的前途不会差的，如果你非要儿子陪伴在身边，或者去南方或者去边疆，我随时可以送你过去的。” 徐千雁站起身来，十分认真的看着徐夫人。 见状，徐夫人彻底恼羞成怒，狠狠地给了徐千雁一个耳光。 “你以为你两个哥哥被你困在外面回不来，我就可以多看你一眼吗？我告诉你，不会，永远不会！” “你从小就心机深沉，根本不像是我的女儿，混账东西！” 徐夫人丢下这话之后大步离开，哪怕是气的脸都白了，这该拿的东西可是一点都没有落下。 “小姐，你没事吧？” 翠珠看着徐千雁高高肿起的脸颊，一阵的心疼。 “小姐也真是的，何必说的这么直白？得罪了夫人，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看看，这脸都成了什么样了？” 翠珠拿过水煮蛋，一点点的揉搓着她的脸颊，嘴里还不忘了碎碎念。 感受到小丫头的碎碎念之后，徐千雁一阵的无奈，急忙忙的开口说道：“好了好了，不要絮絮叨叨了，我都要被你烦死了，吵死了！” “好么好么，不说就不说。” “小姐，你疼不疼啊？” 疼肯定是很疼很疼的，但是这么多年，徐千雁早就已经习惯了。 脸上还没有消肿，这庄家大夫人的帖子就下来了。 说是要庆祝他们家庄玉做了才人，所以在庄家设宴。 可是对于徐千雁来说，这个所谓的宴会，根本就是个鸿门宴，可是如果她不去的话，就是看不起庄玉更是不给皇上面子。 “这庄家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翠珠看见这帖子之后，一阵的愤怒。 “他们庄家被我压着那么久，好不容易女儿熬出头了，能不嘚瑟吗？” “也好，正好有些事情也该清算清算！” “你准备一套亮眼的衣服，我要穿着去。” 徐千雁揉了揉自己的脸颊，随后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了过去，一路舟车劳顿，她是真的累了。 御书房。 “哥！你终于回来了！” “呜呜，你还知道回来啊！” 锦王看见司止渊那一瞬间，眼泪绝对是没有半点作假的！ 这段时间，他几乎要被逼疯了，也要累死了！ 他一个冲刺抱住了司止渊：“哥，我不能没有你，天下不能没有你，前朝后宫都不能没有你啊！” “你废话是真的多。”司止渊十分嫌弃的推开了自己的弟弟，皱着眉毛有些不太高兴的看着他。 这是亲哥说出来的话吗？ 这是亲哥说的话！ 太过分了！ 锦王恶狠狠的看着司止渊，委屈的像个孩子似的，恶狠狠地说道：“这些天我昼夜不停，累的跟王八蛋似的，你就这么个破态度啊？” “你休息几天，去江南查税。” 司止渊先是做了一个好哥哥，紧接着就变成了魔鬼。 这…… 看着司止渊这个铁面无私的样子，锦王觉得，自己真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搂着司止渊的胳膊，再次开口：“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的，你做皇帝我做王爷，你还说给我绝对自由不让我干活！怎么……怎么现在什么都让我干啊！” “这江南税收多难啊！我一去就是凶多吉少啊！”锦王说着说着，眼泪明显是更多了，他就这么可怜兮兮的看着司止渊：“哥！我不去，你换个人吧！” “就你最合适，你让我派谁去？你跟庄缪一起去。”司止渊再次开口，这件事就算是这么敲定下来了。 锦王只能是气鼓鼓的转身就走，他无缝衔接，直接去找了徐千雁，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西北特产，一边碎碎念的说着自己的委屈。 原本徐千雁是在睡觉的，可是现在听见这些话之后脸色变得十分不耐烦，直接一个枕头狠狠地砸了过去。 “吃就吃，怎么也堵不住嘴？” “我？” 锦王更委屈了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皇兄欺负我也就罢了，你也欺负我？” “你们还真是两口子，就针对我一个人，我是后娘养的，是吧！” 锦王说着说着，又恶狠狠的咬了一口糕点。 他皱眉看着徐千雁：“你这不是都回来了吗？怎么还这么气呼呼的？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困了，你能不能出去吃？好烦！”徐千雁再次明确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烦躁和嫌弃。 第96章 锦王出头，徐府风云变 锦王只觉得莫名其妙得很，但是却也知道自己留下来也问不出什么，只能是抱着点心盒子乖乖往外走。 他直接凑到窈儿面前：“宝贝，你娘亲为什么不高兴？” “外祖母，打打！” 窈儿学了一下打耳光的动作，吓得有些发抖。 她小小的手掌扯了扯锦王的袖子。 “舅舅，你能不能，保护娘亲！” 在窈儿的眼里，锦王是无所不能的，娘亲被人欺负，除了找他求救，实在是没有第二个更好的办法了。 看着小娃娃这么依赖自己的样子，锦王只觉得傲娇，他直接就抱着窈儿，朝着徐家走去。 徐家上下，平日里欺负徐千雁的时候，一个个趾高气昂得很，可是在面对锦王的时候，就是另外一副嘴脸了。 尤其是徐夫人，卑躬屈膝的样子简直就是好笑至极。 看着她这个样子，锦王直接坐在最高的位子上，让窈儿坐在自己怀中，冷淡的笑着，跟徐大人寒暄了几句。 徐夫人见状，对着窈儿招手：“窈儿，来外祖母这边，不要闹王爷。” “不，窈儿怕怕！” “外祖母，打打！” 窈儿立马搂住了锦王的脖子，死活都不肯撒手。 徐夫人也是没想到平时不会说话的痴儿，现在竟然会说的这么清楚了，一阵的尴尬，伸出来的时候更是僵硬在半空中！ 她咬着后槽牙还要保持微笑：“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锦王看着徐夫人这个惺惺作态的样子就是一阵的腻歪。 他冷笑了一声，直接开口说道：“窈儿一说打打，本王这才想起来，刚才在来的路上，本王已经让下面的人传信，狠狠地揍边疆养马的徐老二一顿了。” 这下，徐夫人脸上的笑容在也保持不住，她腾地一声站起来不解的看着锦王：“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无缘无故，怎么可以随意出手？” “你还不是无缘无故出手？” “本王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徐姐姐是从小陪伴本王长大的姐姐，也是本王心中最重要之人，若是有人欺负她，本王第一个不答应！” “你是徐姐姐的母亲，本王不能对你如何，可是徐老二是个什么东西，本王想打就打！你要是想让你儿子平安，就对我姐姐好点！” 该说的话说完了，锦王根本不想留下来看什么狗屁脸色，直接抱着孩子，大步离开。 这？这！ 徐大人气的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没好气的说道：“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雁儿现在身份特殊，你不要招惹，你要对女儿好一点！你看看，你现在满意了？” “放肆！一定是这个小贱人胡说八道激怒了王爷，不然怎么会找上门来？” “我是她娘，动手管教本来就是应该的，她竟然敢去王爷面前搬弄是非！” 徐夫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口口声声还在责怪徐千雁。 然而徐大人混迹官场多年，他可不是个糊涂蛋！ 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这整个大景谁不知道锦王是皇上的亲弟弟，谁不知道皇上疼爱这个弟弟如同眼珠子一般，两个人根本就是穿一条裤子！ 也就是说，锦王的态度就是皇上的态度！ “你这个蠢货！” “我告诉你，雁儿非池中之物，你若是再苛待她，我就休了你这个老婆子！” 徐大人终于是忍无可忍，直接放了狠话。 徐夫人则是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手教育了一下自己的女儿，竟然就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了，她气的直接朝着徐大人丢了一个茶杯。 “我为你生儿育女，你要休了我！”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跟你拼了！” 整个徐家，乱作一团，鸡飞狗跳。 锦王则是抱着窈儿去逛街，明显是心情不错。 “窈儿，舅舅怎么样？威风吗？厉害吗？” 锦王亲了亲窈儿的脸颊，喜滋滋的显摆自己的战绩。 小孩子哪里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弯弯绕？ 她只看见锦王震慑的徐夫人不敢大声说话，所以自然是觉得锦王厉害的不得了。 “厉害厉害，舅舅最厉害，窈儿最喜欢舅舅！” 这还差不多！ 得到了窈儿的认可之后，锦王更是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然而这边，徐千雁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她气的鼻子差点歪了。 “这个臭小子！” “人呢？” 看着徐千雁这个凶狠的样子，翠珠下意识的觉得，只怕是有人要倒霉了！ 她没忍住低着头笑出声来：“他拉着窈儿在外面逛街。” 好家伙，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还有心思逛街？ 这个臭小子简直就是太欠揍了！ 徐千雁本来是要好好休息一下的，结果被气得根本睡不着，直接就换了一身衣服，手里拿着一根藤条，等在门口。 天都黑了，这才看见窈儿骑在锦王的脖子上，两个人叽叽喳喳的往家走。 看见徐千雁站在门口，锦王立马把窈儿放了下来，笑嘻嘻的上前：“徐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呀？” “等你啊！” 徐千雁把手里的藤条藏在身后，对着锦王微笑。 只是这个笑容怎么看都是阴森森的，哪怕是锦王是个神经大条的也都感受到了不对劲，他默默地退后一步，把孩子放在地上：“徐姐姐，你等我干什么呀？” “你说呢？” 徐千雁再次咬着后槽牙，反问回去。 这下，锦王基本上可以确定肯定是没好事了！ 他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臭小子，你给我记着！” “再敢乱来，我打断你的腿！” 徐千雁上前一步直接就把窈儿抱了起来，对着锦王的背影威胁。 她抱着孩子进门，又是一阵的头晕目眩，窈儿嘴里满满登登的全都是饴糖！ 这孩子平时就贪吃，徐千雁生怕她吃坏了牙齿，所以根本不敢多给！ 结果这个臭小子一下子就给了这么多，果然是欠揍至极！ 窈儿看着娘亲的脸上不好，急忙忙把嘴巴里的饴糖全都吐了出去，扯了扯徐千雁的袖子，小声地说道：“娘亲不要生气，窈儿不吃这些了。” “他给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吃？” 徐千雁捏了捏窈儿的小脸蛋，哪怕是天大的怒火，在看见这个小家伙的时候，也会下去一半。 窈儿是最会看脸色的，发现徐千雁缓和了脸色之后，立马抱上来：“娘亲，别生气了，窈儿明天肯定一口都不吃，好不好？” 第97章 庄家闹剧 这个小丫头，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可是真的耍心眼的时候简直就是跟司止渊一模一样。 徐千雁没忍住笑了笑随后把孩子抱起来，朝着里面走去。 锦王不敢回家，所以就直接去了皇宫，去找司止渊避难！ 这后宫的女人们，等司止渊等的脖子都长了，现在人好不容易回来了，一个个争奇斗艳，铆足了劲就想着要跟司止渊一度春宵，想要夺得头筹。 可是偏偏，这司止渊一回来就跟锦王腻歪在一起，让这些后宫的女人一个个火大。 昭阳宫。 “林姐姐，你说，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都回来这么多天了，也不召幸，就只跟锦王在一起，这是什么意思？” 柳飞飞有些气闷的喝了一口水，她进宫之前，还特意跟母亲学了宫斗术，却没有想到根本用不上？ 看着她这个着急上火的样子，林夕妗只觉得可笑。 “难道你还巴不得？” “姐姐，你说什么呢？” 哪怕柳飞飞是个不拘小节的，但是毕竟还是个大姑娘，所以听见这话之后还是害羞的红了脸。 “我也不是多盼着这个事情，可是我们既然进了宫，这就是我们该做的事情，不是吗？” “谁跟你说的？谁给你下了任务还是怎么着？” 林夕妗就不明白了，这小丫头哪里来的狗屁思想？ “我们进宫，是为了家族荣耀，是皇上为了平衡朝廷各方势力，更是为了延绵子嗣。”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要我们进了宫，有了封号，不被苛待，皇上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想要的也就都得到了，你懂不懂？” 林夕妗觉得，自己实在是有必要跟这个小丫头好好说说话了。 这顶着空荡荡的脑袋就进宫了，将军府的人，也是真的放心的下。 柳飞飞听到这话之后也是明白过来，她凑上前来，闷闷地说道：“皇上不稀罕我们，只是把我们当做平衡朝廷的棋子，是不是？” “你稀罕他？” 林夕妗有些好奇的看着柳飞飞。 “之前他还是太子的时候我也见过几次，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反正也没得选，如果是他，也可以。” 柳飞飞这个人，一向是大大咧咧心里有什么嘴上就说什么，从来没有一个把门的。 可是却也是让林夕妗明白了她的真实心思，林夕妗笑了笑随后淡淡的说道：“放心吧，这样的日子不会一直持续下去的，前朝也不会让后宫如此干净。” 这前朝后宫看似好像是没什么关系，实则是千丝万缕，她们虽然是女子，却也是他们政治棋盘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锦王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委委屈屈的看着司止渊：“皇兄，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委屈？” “这庄家设宴庆祝家里出了个才人，这件事你知道吗？”司止渊直接给了另外一个话题，他挑眉，看向了锦王。 这京城的事情哪里有锦王不知道的？ 他听到这话之后只觉得可笑的很，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这庄家真不愧是乡下庄户出身，要不是因为祖坟冒青烟有了庄缪这么一个争气的孩子，只怕是全家现在还在乡下种地呢，真是没出息。” 区区一个才人罢了，竟然也值得庆祝？ 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也都知道庄家大祸临头，可是偏偏庄家完全不自觉，当真可笑。 “你也去凑凑热闹，看看京中不长眼的，都有谁。” 司止渊终于是把自己的真实目的说了出来。 什么？ 锦王听到这话之后顿时就觉得不太好了。 他皱眉看着司止渊：“我要是亲自上门的话，会不会太给他们脸面了？” “就是要多给点脸面，才好下手，叫你去你就去，护着点雁儿，别让人欺负他。”司止渊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锦王现在算是明白了，之前那些话都是废话，实际上就是要他去保护徐千雁。 “皇兄，徐姐姐为什么要去？” “她明明可以不去的，是不是？” 徐千雁当然可以不去，但是司止渊实在是太了解徐千雁了，所以也知道，她一定会去。 “你少废话，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要是不听我的，我现在就把你送回徐宅！” “别，我听你的就是了。” 锦王立马求饶，徐千雁现在凶神恶煞的，他实在是不敢招惹！ 这还差不多。 次日，清晨。 庄缪风尘仆仆的回来，刚走进家门，崔明月就迎了上来：“夫君，你可算是回来了，家中正在准备宴会呢！” “宴会，什么宴会？”庄缪默默地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皱眉看着她。 崔明月看着他这个动作，气的牙根直痒痒！ 不过，她还是满脸都堆着笑：“你还不知道吧，阿玉厉害，已经是庄才人了，这可是皇恩浩荡，所以母亲说了，要设宴，好好庆祝一下，也让京中的金贵人家也都知道知道，我们庄家今时不同往日了！” 哪怕是亲耳听见的，可是庄缪还是觉得不可置信，主要实在是太荒谬了！ 不要说庄玉只是一个末流的才人，哪怕是做了贵妃，这个架势也是不对劲的，何况庄玉刚刚入宫，没有子嗣也没有宠爱，这庆祝个什么劲儿？ 他也知道，跟崔明月说多少都没有意义，直接就去找了自己的母亲。 “马上停下来，这个宴会，不能办！” 庄缪一进门，就开始让下人停下手中动作。 大夫人的一双儿女都有了出息，那现在可是最春风得意的时候，身边好几个妯娌围着她拍马屁。 被自己的儿子这么一吼，大夫人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她不高兴的哼了一声：“你这孩子，冒冒失失的，胡言乱语什么？” “庄大人刚回来就来见嫂嫂了，想来应该是心中惦记着嫂子呢！”二夫人立马开口，开始圆场。 这要是平时，当着婶婶们的面子，怎么也是要给点颜面的，可是今天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庄缪实在是顾不上了。 他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开口道：“宴会不能继续办了，这是在给我们庄家找麻烦，皇上若是知道了，只怕会怪罪！” “我不过是办一个赏花宴，有什么可怪罪的？” 大夫人终于是挂不住脸了，直接拍了桌子。 第98章 合欢之祸 赏花宴？ 庄缪进门之前还以为是为了庆祝庄玉进宫，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只是一个赏花宴？ 其他人见大夫人真的生气了，一个个的急忙忙朝着外面走去，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大夫人不满的看着庄缪，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没出息的人我就这么给你拖后腿吗！” 看着大夫人这个样子，庄缪也意识到自己的确是误会了一些。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从小到大，你要什么就给你什么，除了妻子的事情没有顺你的意思，还有什么事对不住你的？” “这明月到底哪里不好了，你为什么就是要这么看不上她？” 大夫人气的直叹气。 她咬着后槽牙看着庄缪，明明应该是最亲密的母子两个，可是偏偏现在看上去像是冤家。 “母亲，这件事是我误会了，至于其他，我不想说。” 不管庄缪多么的不高兴，现在崔明月都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哪怕是他心中再怎么不情愿，也不得不认了这门亲事。 至于其他，他不想多说一句，也不想多做一件事！ 丢下这话，庄缪直接转身就走，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崔明月看见庄缪出来，立马迎了上去，抱着他的手臂，笑嘻嘻的说道：“夫君，我做了几身新衣服，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庄缪只要是看见这个女人就会觉得烦躁，现在更是直接一把推开，没好气的说道：“你自己喜欢就好！” 看着他说走就走的背影，崔明月的脸色变得机器的阴沉。 “混账！他就是忘不掉那个贱人吗？” 崔明月狠狠地啐了一口，气的脸都扭曲了。 边上的丫鬟小雨看着她这个样子一阵的紧张，急忙忙开口说道：“少夫人千万不要生气，大人总会看见夫人的好的。” “我一颗心都掏给他了，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都是徐千雁那个贱人的错！” 崔明月眼神阴狠，心里有了坏主意。 她拉过小雨，在她的耳朵边上，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后眸子里是势在必得的光。 很快，庄家宴会就开始了。 一早上起来，徐千雁就坐在铜镜前面，开始梳妆打扮。 说起来，自从她出嫁之后，就很少会有这样精心打扮的时候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很朴素的样子。 如今闹得这么珠光宝气，反倒是觉得，有些不太习惯。 “小姐，你可真好看！” 翠珠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喜笑颜开。 “小姐虽然生了孩子，可是看着还是如同少女一般，当真是好看，实在是好看。” 徐千雁看了翠珠一眼，笑了笑，随后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庄家是虎狼窝，对于窈儿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徐千雁根本没有打算带她一起过去。 崔明月做了庄夫人，所以现在正是嚣张跋扈的时候，她一身的鲜艳衣服，就这么站在庄家的大门口，迎接来来往往的客人，生怕人家看不出来她是庄夫人一般。 看见徐千雁穿着最时兴的料子从车上下来，崔明月身上的衣服，一下子就被比了下去。 尤其是徐千雁头顶上的明珠冠子，更是让崔明月恨得牙根直痒痒！ 她咬着后槽牙，却还是保持微笑，对着徐千雁扯了扯嘴角：“徐小姐，今天可真是光彩照人啊！” 徐千雁则是站在那里，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崔明月一番，她今天总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沫猴而冠！ 这好好的衣服，穿在这个人的身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多谢庄夫人，夫人辛苦了。” 徐千雁淡淡一笑，就这么施施然的朝着里面走去。 哪怕是已经和离多日，可是徐千雁对庄家依旧是了如指掌。 她进门之后，驾轻就熟的去了后花园的小凉亭，直接找了个最末尾的地方坐下。 她今天可不是主角，她是来看热闹的。 一坐下之后，发现这席间都是官宦人家，不过也看出来了一点端倪，那就是这边根本没有什么高官，基本上都是不如庄缪的人。 徐千雁就知道，京城情况复杂，官场更甚！ 这些人可都是最敏锐的人，他们自然知道，皇上的命令没有那么简单。 司止渊一回来就处置了庄缪，两个人和离之后，庄缪才算是平安，皇上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也就只有这些脑子不好的，还以为皇上是真的要提拔他们庄家。 “徐姐姐，你看她那个轻狂样子，庄大人好歹也是谦谦君子，怎么也不好好管管她？” 锦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直接就坐在了徐千雁的身边。 原本，徐千雁是可以完美隐身的，结果这小子往身边一坐，他们一下子就成了众人的焦点。 徐千雁被气得不轻直接就在锦王的身上拧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个臭小子你怎么来了？再说了，你来就来好了！你找我干什么？这应该是你的位置吗？滚滚滚！” “我不滚！” “我就是来找你的，嘿嘿。” 锦王当然知道徐千雁为什么生气，但是他就是故意在这里的，他要陪着徐千雁！ 看着锦王这个样子，徐千雁算是明白过来，她直接咬着后槽牙开口：“是你皇兄叫你来看着我的？” “是皇兄叫我来的，但是不是来看着你的，是来保护你的！” “这里是庄家，人家现在才是名正言顺的庄夫人，若是真的针对你，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锦王啐了一口，一阵的嫌弃。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无所谓的摆摆手，淡淡的说道：“不过是个蠢货罢了，能把我怎么样？” 虽然徐千雁看不上庄家的做派，但是他们家的厨子，徐千雁还是很喜欢的，趁着现在还没有闹起来，直接一口口的吃了起来。 吃了两三口之后，徐千雁立马变了脸色。 她扯过锦王：“我的饭菜有问题。” “什么问题？”锦王也被吓了一跳，急忙忙的压低了声音：“可是哪里不舒服？” 徐千雁的脸色很是难看，咬着后槽牙说道：“是合欢散。” 哪怕是锦王没有成过亲，可是却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的脸色也变得很是难看：“我呸，下作！” 第99章 权财博弈，宴间暗涌 徐千雁急忙拿出了解毒丹，塞进了嘴巴里，随后恢复了正常。 她知道崔明月没什么脑子，但是是真的没有想到这女人竟然会如此的歇斯底里！ 她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不过很快就变了脸色，扯了扯锦王的袖子，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们里应外合，来一个将计就计，好不好？”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锦王就知道一定是有人要倒霉了。 他直接笑出声来，随后靠在了徐千雁的肩膀上：“徐姐姐，你真的让人家好有安全感哦！” 他们两个人都知道这是姐弟之间的互动，但是落入别人的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众人纷纷侧目，只觉得徐千雁不知羞耻，竟然来庄家赴宴，甚至还跟王爷拉拉扯扯，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崔明月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脸色变了变，随后不高兴的说道：“今天是赏花宴，还请大家尽兴！” 众人反应过来，看着徐千雁的眼神，更像是要把她燃烧殆尽似的。 徐千雁对于这些眼神早就已经习惯了，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很明显，锦王不习惯。 锦王之前在京城的时候是个小孩子，稍微长大一点之后，就去了边疆，如今回来，更是被人捧在手心里，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针对过？ 他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随后十分不高兴的开口说道：“看什么看？再看，本王挖了你们眼珠子！”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忙的低着头，开始变换话题。 女人们凑在一起，讨论的话题，也就是一些衣服首饰什么的，说着说着，话题再一次落在了徐千雁的身上。 “徐小姐今天这身衣服，可当真是好看，应该是珍宝阁的新品吧？” “衣服算什么，这头上的明珠，那才是珍品呢，我见都没见过！” 其实从徐千雁进门开始，大家就一直都在眼馋她这身行头。 徐千雁微微一笑：“的确是珍宝阁的东西，毕竟是我自己家的买卖，我拿货也能方便一些！” “若是诸位夫人小姐喜欢，也可以找我订购，大家都是朋友，我自然会给一个友情价格。”徐千雁这一次过来，主要就是为了好好宣传一下珍宝阁的。 毕竟，这官眷的钱，是最好赚的！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兴奋起来，急忙忙的朝着徐千雁这边围过来，顺便把锦王给挤到了一旁！ “哎哟！” 锦王跌倒在地，委委屈屈的看着这些如狼似虎的女人。 “呀，这镯子的成色实在是好啊！” “我们之前见都没见过，这珍宝阁的掌柜的真过分，平时过去，怎么都不把这好货色给我们看看？” 这些姑娘们虽然是官眷，可是在珍宝阁，还真的不算什么。 毕竟这里是京城，是一个权贵云集的地方。 这些小官之女如同过江之鲫一般，也没有人真的把他们当回事的。 但是今天在徐千雁这里就不一样了，她是掌柜的，愿意给他们特权，一下子就收买了这些小官之女的心。 “徐姐姐，你这也太大方了吧？” “这镯子好看，衣服也好看，除了珍宝阁，我还真不知道哪里会有这么好看的衣服！” 林家的小姑娘林巧儿，抓着徐千雁的手，不停的看着她手上的镯子，由此可见，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手镯了。 徐千雁也不是什么小气吧啦的人，直接就把手镯给了她：“妹妹要是喜欢，就先拿着戴，等他日你来我珍宝阁，我一定让掌柜的把好东西都给你拿出来！” 她的父亲虽然只是一个县丞，但是大理寺少卿却是他们家的亲戚，所以这个人的价值，算是这些小官之女之中，最大的一个。 不过是一个镯子罢了，徐千雁根本不会看在眼里，若是能够收买她打好关系，那么她也是愿意的。 大夫人看着众人全都围着徐千雁转悠，气的脸都白了。 “徐小姐还真的是好大方啊！” “只可惜，之前在我庄家的时候，都不知你有这么多好东西。” 大夫人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原本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就冷清下来。 众人纷纷朝着大夫人看过去，眉目之中，都带着些鄙夷。 这庄家跟徐家的事情，京城众人基本上是全都知道的，他们也知道，庄家是对不起徐家的。 很快，大夫人就继续开口道：“徐小姐进我庄家门的时候，就有所隐瞒，由此可见，并非是真心实意的嫁过来！”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直接笑出声来。 “大夫人这话，我实在是听不懂，我何时隐瞒了？” “这些都是我的嫁妆，自然是我徐家的东西，是我徐千雁自己的东西，跟你们庄家有什么关系？只有天下最没出息的男子，才会惦记女人的嫁妆！” “这庄大人年少有为，想来，应该也不是那么没出息的人吧？” 徐千雁直接就把话给放在台面上。 她可不想说一半留一半，更不想给这些人思考的空间。 该是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 大夫人也是没有想到，徐千雁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样的话！ 她气的不轻，恶狠狠地说道：“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 “你已经不是我的婆母了，我自然可以这么跟你说话。” “怎么？难道大夫人对自己的媳妇不满意，这才对我没完没了？还是说，想我重回你们庄家做媳妇？” 徐千雁说完直接捂嘴笑出声来，看向崔明月的时候，透着点说不出的鄙夷和挑衅。 这下，崔明月终于是忍无可忍了，她站起身来，恶狠狠地说道：“徐千雁，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谁不知道，你攀附权贵，臭不要脸！”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徐千雁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崔明月：“你不过是乡下农家的女儿，能够嫁给庄大人，已经是三生有幸，到底是谁攀附权贵？” “你！你放肆，我是官眷，你不过是个被和离的贱人，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崔明月恶狠狠的咒骂，脸上的体面，再也维持不住。 众人之前就知道，崔明月出身不高，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如此粗鄙？ 她们原本还要对崔明月说几句好话，可是现在就只剩下了鄙夷和瞧不起。 大夫人也发现情况不对，咳嗽了一声，皱眉看向了崔明月：“大好的日子，你胡说什么？” 第100章 厢房惊变 原本她这个庄夫人的位置就摇摇晃晃，现在被自己的婆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呵斥，更是觉得下不来台。 然而她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跟大夫人翻脸，只能是委委屈屈的坐下，死死地盯着徐千雁。 大夫人看着徐千雁，笑了笑开口说道：“这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人家有了好归宿，自然是要奔赴的，难不成还会守着我们这个贫寒的家，一辈子不成？” 这话虽然听上去好像是通情达理，可是谁不知道，这就是在讽刺徐千雁嫌贫爱富。 要是之前这话说出来，众人自然是相信的，可是现在大家知道了徐千雁就是珍宝阁的老板，自然就不信这些废话了，那珍宝阁可是一个日进斗金的地方，徐千雁怎么会为了所谓的富贵，跟庄缪和离？ “我可是听说，这和离是庄大人提出来的！” “怎么现在就好像是我们徐姐姐的不对了？” 林巧不解的看着大夫人，哼了一声。 大夫人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这么没眼色的小丫头！ 她的脸色变了变随后还是笑了笑：“林小姐年纪还小，很多事情都还不太懂，不过你放心，日久见人心，日后，大家都会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千雁对这样的口水仗没有任何的兴趣，直接就多吃了几口菜，当然她是吃给崔明月看的，吃了没一会之后，就整个人晕晕沉沉起来。 “庄家的酒，当真是好东西，我头好晕，想要出去透透气！” 说完之后徐千雁站起身来，朝着后面的花园走去。 崔明月等的就是现在，听见这话之后，直接就吩咐自己身边的小雨，带着她去休息一下。 小雨走在前面，小声地说道：“徐小姐，后面有个厢房，您可以在里面休息休息。” “嗯，多谢你。”徐千雁随手给了一颗珠子，紧接着昏昏沉沉的进了房间，坐在那里，默默地等待着他们给自己准备的惊喜。 果然，她刚坐下来没一会，就看见两个小厮抬着昏昏沉沉的庄缪走了进来。 靠！ 徐千雁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是真的没有想到被算计的另一个，竟然会是庄缪？ 这崔明月的脑子果然是非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那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进来，把庄缪丢在床上之后转身就走，并且还直接在外面把门给锁上了。 徐千雁朝着庄缪走过去，发现他的脸颊红红，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喝了点不对劲的东西。 犹豫了一下，徐千雁直接拔了发簪，狠狠地刺入了庄缪的人中。 “谁？” 庄缪吃痛，瞬间清醒过来。 紧接着他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徐千雁，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出现了幻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抱住徐千雁。 可是徐千雁却狠狠地给了他两个耳光。 疼痛让庄缪瞬间反应过来，他立马明白，这不是一场梦，这是现实！ “雁儿？这……” “你和我被人关起来了。” 徐千雁似笑非笑的看着庄缪。 “你们庄家后宅的花样，还真的是越来越多了，真是有意思。” “来吧，我们拭目以待吧。” 话音未落，锦王直接从窗户进来。 他看见屋子里的两个人之后也是愣了一下。 “竟然是他？” “是啊，我也是吓了一跳。” 徐千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小口小口的吃着桌子上的糕点，默默地等待着好戏上场。 锦王则是抱着膀子，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庄缪。 “本王看你也算是一表人才，怎么找媳妇也不好好挑一挑呀？”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狼狈，本王回去一定要跟皇兄好好讲一讲！” 庄缪整个人如坐针毡，实在是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徐小姐酒醉，应该是在休息，怎么会有淫乱之事呢？” “事关名节，你这丫头要是敢乱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门外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徐千雁看了锦王一眼。 锦王立马明白过来，随后直接就搂着徐千雁的腰，从窗户翻了出去，没一会，锦王又去而复返，就这么坐在庄缪身边。 对于他的去而复返，庄缪只觉得离谱。 “王爷？你这是？” 他不解，锦王怎么又回来了？ “我看戏。” 锦王坏坏一笑，明显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直接按住了庄缪在床上，这时候，众人破门而入！ “徐千雁，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哪怕你跟我夫君曾经是夫妻，现在你们已经和离，你……” “啊！” 崔明月进门之后就开始哭哭啼啼，但是在看清楚床上两个人之后立马吓得尖叫出声。 “锦王，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千雁呢！” 崔明月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巴，就这么傻呵呵的看着锦王把人压在身下。 锦王顺势坐起来，并且把庄缪搂入怀中，不满的看向了门口冲进来的这些人：“放肆！扫兴！” 庄缪的脸，已经是黑的不成样子。 他一把掰开了锦王的手，大步上前，狠狠地给了崔明月一个耳光。 “你到底在胡闹什么！” “我们庄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庄缪这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所以自然是打的崔明月眼冒金星！ 可是崔明月还没有在他跟锦王搂搂抱抱的刺激中缓过来，现在忽然被打了这么一下，自然是心中不满！ 她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捂着自己的脸，恶狠狠地说道：“你凭什么打我，难怪成亲之后你从来都不碰我，原来你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徐千雁非要跟你和离，怕是也为了这个！庄缪，到底是谁不要脸！” “你！” “你胡说什么！” 大夫人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大步上前，狠狠地给了崔明月两个耳光，扯着她的头发，就这么往外扯。 “都散了散了，王爷的热闹你们也敢乱看，找死啊！” 徐千雁坐在花园的凉亭里面，默默的看着这一场闹剧。 她看着大夫人不留情面的抽打崔明月，也看着庄缪黑着脸出来，最后出来的是锦王，幸灾乐祸的样子，的确是有点欠揍。 眼看着这边闹得差不多了，徐千雁拍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崔明月肿的跟个猪头似的，看见徐千雁完好无损的坐在这里，脸色阴沉的可怕。 第101章 巧破奸计，后宅清算 “你怎么会在这里！贱人，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说，你说啊！” 崔明月所有的委屈和震撼，全都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发了疯似的朝着徐千雁的方向冲过来。 徐千雁随意的挥挥手，锦王就直接把人踩在了地上，让她动弹不得。 “我的饮食里面，有合欢散，这个，庄家是不是应该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我刚刚说喝多了过来想要休息一下，结果庄大人也被抬了进来，我想着避嫌就出来了，怎么就成了通奸？” “你们庄家，好大的规矩啊！” 徐千雁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事给说了个明明白白！ 她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崔明月的真面目，也要所有人都知道，庄家到底是烂到了什么地方！ 身败名裂，这就是徐千雁送给他们的礼物。 敢在这样的宴会上搞这些脏手段，所有人都傻了眼！ 虽然他们的后宅也是不安定，也会有这样那样乌七八糟的事情，但是他们绝对不会脑袋外面去，更不会丢人现眼。 庄缪这才明白过来，这是徐千雁的报复，这就是徐千雁对他的惩罚。 他冷着脸，当场就写了休书，直接把崔明月扫地出门。 “不，不要，夫君，我知道错了！” “求求你，不要！” “姑母，你救救我，呜呜，你救救我呀！你可是看着我长大的，求你了！” 崔明月这下终于是知道了厉害，急忙忙的开始哭求，只可惜，再也不会有人给她任何一点眼神了。 哪怕是大夫人真的舍不得这个侄女，也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维护她半分的，跟儿子比起来，侄女就是个屁！ 她直接挥挥手，让人把崔明月丢出去，恶毒的眼神落在徐千雁的身上，几乎是要把人看穿一般。 然而徐千雁根本没有打算继续留下来看戏，拍拍身上的灰尘，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如果庄家继续这么不知死活的话，后面可能还会有更多的惊喜！ 锦王屁颠颠的跟在徐千雁的身后，走的那叫一个欢快。 其他人也都是修炼成精的，这样污糟的事情他们也是真的不愿意继续看下去，一个个的加速往外走，还不忘了叽叽喳喳的讨论这些。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这……这若是传了出去，阿玉可怎么办！” “我看这个徐千雁就是故意的，这个小贱人，她就是看不得我们过得好！” 大夫人气的团团转，狠狠地推了庄缪一把。 “你这个废物，为什么没有留住她！怎么没有把人留在屋子里？” 庄缪听到这话之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这件事你早早就知道？” “你疯了？” 大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她立马摇摇头，没好气的说道：“这样荒唐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我要是早就知道我一定会阻拦的！怎么办，该不会影响了阿玉的前程吧？” “母亲，你当真认为，庄玉在宫中会有好前程吗？” 庄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竟然真的会如此的愚蠢！ 现在谁不知道司止渊跟徐千雁的关系，他怎么可能对庄玉真心实意的好！ 这不过就是收拾他们庄家的另一种手段罢了。 想到这里，庄缪更是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的！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母亲，你的身子一直都不太好，如今，也应该去庄子好好修养一下了。” “你……放肆，你这个不孝子，你要送我走？” “我是你娘！你要送我去庄子里吃苦？” 大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庄缪，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竟然这么没出息？ “乡下山清水秀，也可以修身养性，所以还请母亲回去好好休息。” “还有崔明月，她一直都是伺候你的，你们就一起去吧。” 庄缪知道，若是继续把他们留下来只会后患无穷！ 现在不管是为了庄家还是为了她们自己的命，都必须要把人送走了。 “不走，我不走！” 大夫人立马开始撒泼，然而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其他人立马上前，直接就把她们强行的给塞进了马车里。 徐宅。 “小姐，听说夫人和崔明月都被送到庄子上去了，好像是再也回不来了。” 翠珠试探性的开口，明显是带着点幸灾乐祸的。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庄缪虽然看着温文尔雅，但是很明显是一个下手稳准狠的人，他这是断尾求生。” “既然如此，我也不会追着杀，只不过，害了窈儿的人，不能就这么轻松的过日子。” 徐千雁冷哼一声，眸子里透着几分不屑。 翠珠也跟着点点头：“是，奴婢也觉得，这么放过她们，实在是不甘心呢！” “先不说这个了，我给你的文书已经弄好了。”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正经良民了，婚嫁自由。” 徐千雁温柔的笑了笑，拿出了一张良民的户籍，递给了翠珠。 翠珠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还能够有这样的福气？ 她看着这张小小的户籍，一双手都在颤抖。 “小姐……这……这……” “呜呜，小姐，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翠珠哇的一声哭出来直接就抱住了徐千雁。 徐千雁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后有些无奈的开口说道：“你这个小丫头，马上都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我不想嫁人了。” 翠珠抱着徐千雁撒娇。 然而这个时候，宋谈正好走进来，听见这话之后整个人都慌了神。 他大步上前，抓着翠珠的手：“怎么就不想嫁人了？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跟我说，我错了，我改！” 翠珠也是没想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他会过来，现在看着他这个紧张的样子只觉得好笑的不得了。 默默地抽回自己的手，翠珠擦了擦眼泪有些无奈的说道：“好端端的你怎么来了？” “掌柜的，我真的会对她好的，好一辈子！” “你就把人嫁给我吧！” 宋谈着急得不得了，都快要上房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徐千雁也是起了逗弄的心。 “现在可不是我不把人嫁给你，是人家自己要后悔，我总不能强迫吧？” “翠珠，你现在是良民了，你想如何，就如何。” 第102章 翠珠情定 宋谈是真的没有想到这原本说好的事情又不行了！ 他立马凑到了翠珠面前，不停地作揖。 “好翠珠，你就跟我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你别不高兴，给我个机会，让我改过来，好不好？” 翠珠本来是想逗弄一下宋谈的，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会如此的认真？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围着自己这么转悠，翠珠的心里一阵的感动，眼泪就这么不经意间落了下来。 原本宋谈就慌乱不已，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现在看见她的眼泪之后更是急了。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不要哭，你别哭。” 看着宋谈真的是心疼翠珠紧张翠珠，徐千雁的心里也是一阵的欣慰，她转身朝着外面走去，想要给小两口一点空间。 “我没哭，你慌什么？” “我只是没有想到，原来还可以有人这么爱我。” 翠珠低着头，轻轻地笑了。 她再次抬眸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眼泪，只是拉着宋谈的手：“我们现在就去换文书，我想做你名正言顺的妻子，可好？” “好，好，真的是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马上就去！” “走了走了！” 宋谈欢欢喜喜拉着翠珠直接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徐千雁看着两个人这么快就出来了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厉害，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小姐，我愿意嫁给他！” 翠珠拉着宋谈的手，笑呵呵的看着徐千雁。 看着这个臭美的样子，徐千雁没忍住笑了笑，点点头：“好。” 很快，徐千雁就开始着手准备他们的婚礼，虽然翠珠是个下人，可是在徐千雁的眼里，这是自己的亲妹妹，她是一定要自己的亲妹妹可以风光出嫁的！ 原本整个徐宅上下喜气洋洋，结果秋月忽然冲进来，浑身是血的哭喊：“徐小姐，救命！” “呀！你这是怎么了？”徐千雁看着伤痕累累的秋月吓了一跳：“你不要哭，你慢慢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庄家强占土地，我们不给，他们就动手！” “爹娘现在还在地里，他们要死了！救命，徐小姐，救救我们吧！” 徐千雁是真的没有想到，庄家现在已经过分到了这个地步！ 她立马变了脸色，带着自己的护卫就直接去了庄子上，远远地就听见有人在破口大骂。 “打，给我打死这些贱种！” “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给我烧了！” 这一听就知道是大夫人的声音，只是徐千雁不明白这老女人发什么疯！ 她快步走上前去，身后护卫一拥而上，拦住了还在动手打人的家丁！ 徐千雁看着血肉模糊的一对老人，脸色阴沉可怕，咬着后槽牙说道：“先送医！” “是！” “爹娘！” 秋月大步上前，哭的地动山摇，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成了孤儿。 徐千雁看着秋月这个样子心里也是有些不是滋味，急忙忙开口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多谢小姐！” 秋月立马点头，跟着一起把自己的爹娘给带回了家中，大夫也很快就来了，开始给他们看病。 “大夫人，你做什么？” 徐千雁走上前去，不满的看着还在撒野的大夫人。 大夫人现在看见徐千雁就像是看见丧门星一样，丝毫不客气直接狠狠一巴掌打了过去，咬着后槽牙说道：“你这个下贱的混账东西你还有脸问！你就是我的魔煞星，只要有你，我就没好！” “你有病吧！” 翠珠实在是忍无可忍，大步上前护在徐千雁面前，咬牙切齿的看着大夫人。 之前在庄家的时候，这个老女人就千方百计地压榨他们小姐，处处给他们委屈受！ 现在还是这么嚣张，简直可恶，简直该死！ 大夫人是真的没有想到现在一个小丫头都敢在自己面前如此的嚣张跋扈，更是一阵的恼怒，随后狠狠地给了翠珠一个耳光。 徐千雁终于是忍无可忍：“拿下！” 身后护卫一拥而上，直接就把大夫人压在地上。 “徐千雁，你这个贱人，你敢对我动手！” “我是长辈，你怎么敢！” 徐千雁看着她这个大喊大叫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笑：“为何不敢？怎么不敢？” “你敢对我动手动脚就应该做好被打回去的准备。”徐千雁不屑的冷哼一声。 庄缪这边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过来，可是却没有想到过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出闹剧。 徐千雁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看见庄缪之后，挥挥手让人把大夫人放开。 大夫人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了庄缪一个耳光。 “你这个不孝子，你还来做什么！” “不是你把我送到庄子上，不是你让我修身养性吗？看看，看看你的亲娘，受了什么罪了！” 大夫人现在就是主打一个发疯，只想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看着她这个样子，庄缪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叫你来修身养性，我叫你来横行霸道抢占土地了？” “你把人送来的？” 徐千雁这下算是听明白了，这问题关键，在庄缪身上。 “不是，雁儿，你听我解释！” 庄缪立马回头，想要跟徐千雁好好解释一下。 然而徐千雁退后一步，冷淡开口：“请你叫我徐小姐！” 既然两个人现在都已经不是夫妻了，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叫的那么亲密！ 她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不满的看着庄缪：“我看你是成心给我找麻烦！你知不知道，她要烧了我的棉花地！”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庄缪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心里一阵的不是滋味。 “对不起，真的是对不起！” 他一直都在道歉，卑微的样子，让大夫人更是恼怒。 她大步上前，狠狠地推了庄缪一把，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儿子，怎么可以这么没出息！给我起来！” 第103章 秋月泣血 庄缪差点被推到了！ 他真的很难相信这竟然是自己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老母亲？ 她不是身体不好吗？怎么打骂人的时候，如此的中气十足？ “都还愣着干什么，把人给我带回去1” “徐小姐，这件事我真的可以解释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庄缪现在只想跟徐千雁好好说说话。 “不，你不应该跟我解释，你应该去跟苦主解释，你跟我来。” 徐千雁不想跟他多说半个字，所以就直接把人带到了秋月家中。 秋月自己身上还有不少伤口，可是她根本顾不上自己，就只是看着自己的爹娘。 “两个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只怕是要有危险了。” “这骨头断了，可不好受啊！” “造孽。” 大夫叹了口气，连连摇头。 “不，不行，大夫，求求你们，救救我爹娘吧！” “我们有钱，要多贵的药，都可以的！” 秋月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满脸都是眼泪，没一会，额头就破了一个口子，鲜血淋漓。 那大夫急忙上前，开始给秋月处理伤口。 徐千雁冷淡的看着庄缪，开口问道：“请你告诉我，他们这一家人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我会负责到底。” 庄缪从来都不是一个躲避责任的人，愿意承担一切。 听到这话之后，徐千雁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你母亲只是一个村妇，甚至都不是诰命夫人，只不过因为是有了一个做官的儿子，就敢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你还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啊？” 庄缪本来以为，徐千雁是在责怪自己，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她说的是更深刻的事情？ 他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这样的事情并非是偶然，你母亲虽然是针对我，可是她之所以能在这里胡闹，权利不还是你给的吗？仰仗的不也是你嘛？” “不单单是你们家，其实京城很多很多的勋贵人家都是这样的！” 徐千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这么看着庄缪。 “我会跟皇上说清楚这件事。” “徐小姐，你果然不是寻常女子！” 庄缪终于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立马笑出声来。 见状，徐千雁总算是满意：“你好好管好自己家里人，不要让他们给你找麻烦，庄缪，专心做你的官，前途无量！” 说完直接挥挥手，让人滚蛋。 她走到秋月身边，拉着秋月的手，开口道：“放心吧，我会找最好的大夫，你爹娘不会有事！” 秋月现在整个人都是傻的，听见这话之后也不多问其他，只是不懂：“为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只是种地，本分的做自己的事情，为什么就是不可以，为什么我们想要活下去，这么难？” 这些问题，徐千雁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才好，最后只能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开口说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想到会……” “徐小姐，这不是你的错！” “这不是我们的错，也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错，是哪些作恶的人的错！” 秋月一把抓住了徐千雁的手，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她！ 徐千雁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小丫头是很聪明的，现在听见这话之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其实徐千雁也知道这到底是谁的错，可是她无法马上纠正这个错误，所以就只能叹气。 看着徐千雁叹气的样子，秋月就知道这件事有多难。 她眼眸低垂：“我爹已经五十多岁了，可是骨头断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好起来，娘亲更是无辜，脸上血肉模糊，这张脸，以后怕是要不成了，就连我身上都是鲜血淋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凭什么！” “我们本分过日子，可是最后还是闹成这个样子，小姐，我不服！”秋月说着说着，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看着她这个样子，徐千雁只能是轻轻地擦掉她的眼泪。 “我会让大夫好好治疗你父母，你放心。” “至于其他，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一个说法。” “后面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会让护卫守住你家，保护你们。” 徐千雁目前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秋月也知道，徐千雁本来是可以不做这些的。 可是偏偏，她心中就是不服气，忽然抱住了徐千雁，哭出声来：“哪怕我们是正经良民，也是贱人吗？” 人生下来就是分成三六九等的，但是就是有人不服气，这天下本就是不公平的，可是偏偏，改变实在是太难了。 徐千雁抱着秋月，有些无奈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床上的老爹醒过来，对着秋月开口说道：“月儿，不要哭了，我没事。” “爹！” 秋月立马反应过来，大步上前，扑到了爹爹面前：“爹，你没事吧，疼不疼？呜呜，一定很疼吧？” “疼，不过没事，不哭啊。” “这不是徐小姐的错，你不要怪她。” 老爹生怕秋月不懂事，急忙忙的划分了一下责任。 “没有，我没有责怪小姐。” “爹，你放心吧，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小姐给你找了最好的大夫接骨，娘也好好的。” 秋月赶紧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生怕爹会太操心。 见状，老爹挣扎着起来，给徐千雁下跪：“多谢徐小姐救命之恩！” “老伯，你快起来！” 徐千雁有些承受不住，立马上前，把人扶了起来。 “老伯，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治疗你的，你们家这段时间所有的开销，都归我来管，我绝对不会让你们白白受委屈。” 另一边。 “母亲，你到底是要闹什么！” “在这里也不安分吗？” 庄缪整个人都不好了，几乎是要飞起来了。 看着他这个上蹿下跳的样子，大夫人一阵的冷哼：“我是你亲娘，你就这么对我说话吗？不孝子！” “母亲，你是我娘，可是你不是全天下的娘，你能不能不要瞎折腾！能不能安安稳稳过日子！” 第104章 庄门变故 大夫人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儿子竟然能够说出来这样的话？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庄缪，随后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说道：“好，好，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就算是白生了你这个逆子了！” “母亲，你若是愿意好好养老，那么你就在这里，若是不愿意，那就去寺庙清修吧！” 庄缪终于还是下了狠心。 他很清楚，如果继续这么纵容下去的话，那么后果一定是非常严重的！ 听见这话之后，大夫人直接傻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庄缪。 她当然知道，去庙里清修意味着什么，那可是完全没有在这里这么舒服的。 哪怕是心中还有很多的脏话要说，但是最后还是化作一声叹息，什么都不说，只是一味的摇头叹气。 庄缪没有多说其他，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夫君。” 崔明月上前，一把拉住了庄缪的袖子，委委屈屈的看着他。 可是庄缪丝毫不留情面一把甩开她的手，冷淡道：“我已经写了休书，你不是我的妻子，我更不是你的夫君，好好伺候我娘，就还有你一口饭吃，否则的话，你死无葬身之地！” 从前庄缪就对自己这个所谓的表妹没有什么好感，现在更是厌恶至极！ 崔明月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竟然对自己如此的狠心？ 她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为什么，我对你一片真心，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难道徐千雁就那么好，我就那么比不上她？” “表哥，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她不爱你，她喜欢的一直都是皇上啊！” 崔明月崩溃至极，她的美梦就这么破碎了，再也拼凑不起来。 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的这一生，彻底结束了，彻底完了！ 看着她这个伤心欲绝的样子，庄缪却没有多少触动，只是淡淡开口：“你我成亲之前我就已经警告过你，我说过我心里没有你，不喜欢你，我还愿意给你一份丰厚的嫁妆，为你另寻一个好郎君，然而是你自己一意孤行，如今你行为不检点，所以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罢了，怪不得别人。” 丢下这话之后，庄缪直接把人一把推开，大步离开。 他临走之前，还吩咐了下面的人，一定要好好看管着两个女人，若是还有什么麻烦，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徐千雁则是一直都在秋月家中，确定了她爹娘没有生命危险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捏了捏秋月的肩膀，转身离开。 然而她刚刚出门，秋月就追了上来，秋月跪在地上，咬着下唇，过了好半天，才艰难开口：“徐小姐，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所以我想求你，求你买下我！” 什么？ 徐千雁听见这话之后吃了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秋月，最开始她是喜欢这个小丫头想要留在身边的，可是偏偏小丫头不愿意卖身为奴，这是怎么了？ “秋月，你怎么突然要卖身啊？” “我爹娘现在这个样子，家中还有弟弟妹妹，他们好了也不能干活，这一家人，总要活下去。” 秋月的眼神无比的坚定，哪怕是她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但是她还是倔强的看着徐千雁。 “徐小姐，你放心我很会干活，我一定会努力学习，我一定能帮忙的。” “我……我只求给我一家人一条活路！” 秋月说着说着，那眼泪还是没忍住落了下来。 看着小丫头这个样子，徐千雁只觉得一阵的心疼，最后直接摇摇头：“我不会买你，你就在我身边做工，你现在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花多少钱，我都会从你的月钱里面扣除，如何？” “徐小姐，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大好人啊！” “谢谢徐小姐，谢谢！” 秋月立马喜极而泣。 就这样，徐千雁给秋月的爹娘找了最好的大夫，用了最好的药，给她的弟弟找了最好的学堂，还给她妹妹做了两身新衣服，所有一切下来之后，一共是两百六十两银子！ 按照秋月的月钱，大概需要三十年，才能还清。 不过，秋月还是很感激徐千雁，决定一定会好好对待徐千雁！ 看着秋月这个傻乎乎的样子，徐千雁没忍住，轻轻地笑了笑：“其实也不用那么久，你跟在我身边，也可以学着做一点小买卖，到时候赚的钱多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好不好？” “是，多谢小姐。”秋月立马明白过来，喜滋滋的看着徐千雁。 就这样，徐千雁带着秋月一起回到了徐宅。 翠珠知道徐千雁很喜欢这个小丫头，所以也是专心调教，把徐千雁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说了个清清楚楚，并且还告诉了秋月不少徐千雁的小毛病。 她马上就要嫁人了，所以自然是要好好交代一下的。 徐千雁坐在椅子上，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听着翠珠的碎碎念，最后终于是忍无可忍了：“我说，你也太夸张了一点吧？我哪里有这么多坏毛病啊？” “这还只是一部分呢。”翠珠抬眸，看了徐千雁一眼。 这个死丫头！ “哈哈！” 窈儿听明白了大人在说什么，立马笑出声来，拍着小胖手，兴奋的不得了。 看着窈儿这个幸灾乐祸的样子，徐千雁直接把孩子抱起来，拧了一下，哼哧道：“好你个小丫头，就连你都敢嘲笑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窈儿吃痛，立马求饶：“娘亲不要生气，娘亲不生气！” 锦王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院子的欢乐。 他笑嘻嘻的上前，把自己从宫中带回来的好吃的递给了窈儿：“宫中闹得沸沸扬扬，姐姐你倒是在这里悠然自得！” “宫中闹什么？” 徐千雁抓了一块千层糕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有些好奇的看着锦王。 “你还不知道吧，庄玉在后宫不安分，竟然把柳贵妃推到了荷花池！” “偏偏皇兄没有责怪，听说气的柳飞飞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锦王说着说着还没忍住笑出声来。 之前，徐千雁就知道庄玉脑子不好，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这么不好？ 这刚进宫就开始给自己找麻烦，实在是厉害至极！ 徐千雁看了锦王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有什么可笑的？她们为什么闹起来？” 第105章 姐弟交心 锦王也没有想到，徐千雁竟然会这么在意这个理由？ 他看了徐千雁一眼犹豫了一下随后小声地说道：“我听说，是人家柳飞飞和林夕妗在御花园赏花，结果庄玉也去了，本来是要跟人家一起玩的，结果柳飞飞看不上她，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吵起来了。” “谁也没想到，庄玉骄纵，会动手！”锦王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就这样的脑子，要不是皇兄留着还有用，估计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听到这话之后，徐千雁也是跟着点点头，随后笑着说道：“看来，皇上真的是下了好大一盘棋呢！” “徐姐姐，你是不是吃醋了？” “你的脸色真的好难看呢。” 锦王凑上前来，有些好奇的看着徐千雁。 自从司止渊回去之后，徐千雁就再也没有见过司止渊，哪怕是她知道，他现在正在忙，可是却也是不由得多想。 之前在外面的时候也就那么回事了，现在已经回来了，肯定是不能不管那些妃嫔，一定是要雨露均沾的。 只要一想到这些，徐千雁的心情就很不好，现在被锦王戳穿心事，更是多了几分恼怒。 她直接用力的戳了戳锦王的脑壳，没好气的说道：“我看你真的是吃饱了撑的，在这里管这些闲事，做什么？” “其实我也不想管闲事，而且我也不是吃饱了撑的，我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 锦王说着说着，没忍住叹了口气。 他就这么蹲在徐千雁的身边，把自己的脑袋放在了徐千雁的腿上，像小时候一样撒娇。 “姐姐，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出门，我就想跟你一起吃吃喝喝，我就想做一个尊贵的废物。” “哥哥不做人，非要我去江南查税，我不想去，姐姐，我不想去啊！” 锦王对这个差事，那可不是一般的抗拒，可以说是相当抗拒。 江南？盐税？ 徐千雁一下子就反应过来，立马笑出声来，捏了捏锦王的脸颊，柔声说道：“嗯，不错不错，看来你哥哥还是很知人善用的嘛！” “好了，你就不要苦着一张脸了，我给你一个名单，上面全都是江南盐商的名号，还有一些私盐贩卖的家伙，你挨个好好查查。”徐千雁笑呵呵的看着他。 锦王就知道，徐千雁这里肯定是有好东西的！ 他笑呵呵的看着徐千雁：“徐姐姐，我真的是爱死你了，我觉得你就是这天地下最好最好的姐姐！” “你这张嘴，真的是登峰造极。” “好了，赶紧起来吧，都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了，还跟小时候似的撒娇，丢人不丢人？” 徐千雁就不明白了，这孩子怎么就总是长不大呢？ 听到这话之后，锦王立马站起身来十分认真的看着徐千雁：“不管我多大，我都是姐姐的弟弟！” “你现在这个年纪也应该选妃了，说吧，喜欢谁家姑娘，我可以帮你说和说和。” 徐千雁有些好奇的盯着锦王。 锦王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摆摆手，淡淡的说道：“娶妻不过就是为了传宗接代罢了，所以什么样的都可以，皇兄让我娶谁，我就娶谁，我没有喜欢的人。”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是他们这样的清醒的，大部分的人，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没有那么多幸运的人，真的可以找到两情相悦的人。 看着他这个样子，徐千雁一下子明白过来，或许他的想法才是大多数。 “好，那到时候就看你皇兄的意思了。” “过来，我给你看点好东西。” 徐千雁拉着锦王的手，进了里面。 皇宫，养心殿。 “陛下，臣妾当真不是故意的，是贵妃娘娘太过刻薄。” “陛下别生气了吧？” 庄玉如若无骨，就这么靠在司止渊的身上，整个人娇滴滴的，嘴里虽然在认错，可是分明就是在推卸责任。 司止渊本就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现在更是觉得一阵的恶心，一把把人推开，没好气的说道：“不要碰朕！” “跪下。” 司止渊冷淡的看着她，眼神里面没有半分温度。 原本庄玉还在娇滴滴的装可怜，然而对上这样的眸子之后立马变了脸色，急忙忙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司止渊没有理会她，就只是把她当做是摆件一样，自己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另一边，昭阳宫。 “林姐姐，你说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庄玉这个小贱人，竟然敢对我动手，皇上还不给公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看不起我们柳家吗！” 柳飞飞拉着林夕妗的手，哭个不停。 看着她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林夕妗有些无奈开口：“你知道吗，庄玉现在还在养心殿，如今已经黑天了，想来今天晚上是不会出来了。” 听到这话之后，柳飞飞甚至连哭都给忘了。 “欺人太甚了！”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柳飞飞气的站起身来，直接开始往外跑。 她从小练武，身子强壮，虽然在荷花池里面喝了两口凉水，但是完全不影响她的移动速度。 林夕妗急忙忙把人抓过来，开口说道：“你疯了是不是，你还以为你是什么人，你现在是皇上的贵妃！你能出宫吗？你能离开吗？” 一句话，让柳飞飞瞬间冷静下来，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狠狠地砸了一地的瓷器。 “太过分了，太欺负人了！” “你不能出去，但是家里人可以进来，你就说你病了，起不来了，夫人自然可以进宫看你。” 林夕妗有些时候真的不明白，柳飞飞这么大的脑袋，为什么就是不转圈，就是不用呢？ 柳飞飞本来是气的发疯的，可是现在听见这话之后总算是冷静下来。 她抹了一把脸，摇摇头：“我是将门之女，难道还会被一个贱人给打败了不成，这么点小事就找父母，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这还差不多。” “一入宫门深似海，我们进宫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家族荣耀，所以以后你说话办事都要多加小心，不要随意得罪人，不为了其他，只是为了爹娘兄弟，我们必须要隐忍，知道吗？” “等有了孩子，一切就都会不一样了。” 林夕妗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拉着柳飞飞的手，柔声安慰，把里面的道理掰开了揉碎了，一点点的讲清楚。 第106章 情定窈儿 孩子？ 柳飞飞现在听见这两个字就觉得一阵的恼火！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闷闷地说道：“林姐姐，皇上现在对我这个态度，就连一个公平都不给我，甚至是不分是非的，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给他生孩子！” “住口！你现在越来也没有分寸了，是不是？”林夕妗立马变了脸色，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这下柳飞飞只能选择闭嘴，委屈的红着眼，闷闷的说道：“我本来就是不想进宫的，都怪父亲，非要我来！” “好了，不要哭了，你现在身体虚弱，好好吃东西，好好休息。” “宫中时日漫长难熬，你现在就坚持不住了，以后还有多少眼泪要流？” 林夕妗叹了口气，对自己的未来也不抱有什么好的期待。 她进宫完全就是为了爹娘和兄弟，并非是为了自己，皇上虽然很好，可是她并不喜欢，她早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只是所有喜欢现在全都只能藏在心底，因为她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林贵妃了！ 这深宫之中，谁又能真的自由呢？ “林姐姐，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柳飞飞靠在林夕妗的身上，眼泪刷的一下落了下来。 看着她这个委委屈屈的样子，林夕妗直接开口说道：“我们有机会，徐千雁就是我们的机会，听说徐千雁跟皇上青梅竹马，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后来皇上龙困浅滩那徐千雁嫁给了别人，可是皇上刚回来，这徐千雁就和离了，两个人相安无事，徐家也是没什么波动，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柳飞飞这个人，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动脑子，所以她很迷茫的摇摇头。 “这意味着，两个人和好了！” “徐千雁，才是皇上的心中所爱！” 林夕妗狠狠地给了她一下，这人到底能不能稍微动动脑子呀！ 见状，柳飞飞一下子反应过来！ “难怪，皇上回来这么久了，也没有召幸……不对啊，他现在不是正在召幸庄玉吗？” “两个人在一个房间里，发生了什么，谁知道？你能看见？” 这下，柳飞飞彻底反应过来，立马捂住了嘴巴，兴奋的不得了。 她虽然脑子转的慢一点，但是却也是个聪明人，从小就在大家族长大，这么点事情，也还是能寻思明白的。 听见这话之后林夕妗总算是满意的点点头：“所以你一定要乖巧听话，不要给自己也不要给家族找麻烦，知道吗？” 一整夜的时间过去，庄玉的膝盖已经是红肿不堪，可是偏偏动都不敢动一下，只能是一直跪到了天亮。 “陛下？” 她委委屈屈的开口，提醒司止渊，自己已经跪了一整夜了。 然而司止渊梳洗干净之后冷淡开口：“滚回去！” “陛下？” 庄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如此无情？ 更是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她不敢有半分反抗和停留，只能是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若是她是个懂事的也就罢了，可是偏偏是个死要面子的，出了门之后立马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并且还满脸的甜蜜。 看着她这个样子，司止渊不屑的哼了一声不过心中倒是十分满意，这丫头这个样子，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烦和口舌。 下朝之后，司止渊立马找了个机会，溜了出去，直接去了徐宅。 “雁儿，我好想你。” 司止渊一把抱住了徐千雁开始撒娇。 徐千雁翻了一个白眼随后没好气的说道：“你现在后宫佳丽三千，还能想起来我这么一个人，可真是无比难得啊！” 听见这话之后司止渊一下子笑出声来，捏了捏她的脸颊：“你眼线遍布皇宫，难道不知道我谁都没有临幸？” “我可是要为了你守身如玉的。”司止渊说着，还亲了徐千雁一口。 然而徐千雁却摇摇头：“你真的高看我了，虽然我会搜集一些情报，但是我真的没有眼线遍布皇宫！”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好久不见你，真的十分想你，走吧，我们进屋慢慢说，好不好？” 司止渊的手，已经是不安分的在徐千雁的身上来来回回摸索了。 徐千雁打了他一下，随后没好气的说道：“你给我安分一点，大白天的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不知道？”司止渊直接从后面抱紧了徐千雁：“现在前朝后宫事情多得很，不能经常来看你，你可不许怪我，也不许生气！” 他就这么拉着徐千雁的手，一起进了门，紧接着把自己从宫中带来的长命锁递给了徐千雁：“这个是我们皇家的规矩，皇家子女满月的时候，内府都会给一块长命锁，上面刻着我们的生辰八字，这个是我们窈儿的。” “雁儿，我现在还不能给你和窈儿名分，但是你相信我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司止渊搂着徐千雁，认真承诺。 徐千雁看着制作精良的长命锁，心中泛起阵阵暖意。 她嘴角微微扬起，随后低声说道：“窈儿要是看见了一定会很喜欢的，谢谢你。” “傻不傻，这是我这个做爹爹应该做的。” “窈儿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我唯一的孩子，我自然应该好好疼爱她！” 司止渊笑了笑，亲了徐千雁一口。 “等她再大一点，我就找最好的师傅来教导她，她一定会是最好的公主！” 徐千雁却摇摇头。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的窈儿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我可不想让她做什么公主，做公主很累的。” “我舍不得她和亲。” 徐千雁满脸都是抗拒，公主的命运基本上都是那么回事，所以她舍不得自己的女儿也那样。 “那是我们的女儿，怎么会和亲！” “我哪怕是亲自上阵，也不会委屈我们的女儿！” 司止渊十分认真的看着徐千雁。 这下，徐千雁是真的满意了，心中一阵的感动，靠在他的身上，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胸口。 “司止渊，这还差不多，这才有个当爹的样子。” “窈儿很喜欢你呢！” 徐千雁想着这小丫头总是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就忍不住的想笑。 看着徐千雁眸子里的温柔，司止渊没忍住，弯腰就这么亲了上去。 第107章 蜜意与良缘 窈儿在院子里玩耍，叽叽喳喳的声音传进来，让徐千雁更是羞涩，她咬着后槽牙，在身上那人的腰间，狠狠地拧了一把。 司止渊立马加快动作，低头咬上了她的锁骨。 两个人紧紧相拥，呼吸彼此交错，浓情蜜意。 翠珠看着紧紧关闭的房门，一阵的害羞，红着脸拉着窈儿出门去了。 大白天的，这还能不能行了？ 宋谈刚好过来看翠珠，见她如此，有些好奇：“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脸都红了？” “没事，就是有点热。” “我们带窈儿出去玩吧？” 翠珠挽着宋谈的胳膊，让他抱着窈儿，一起欢欢喜喜的朝着街市上走去。 “宋谈，我们成亲吧？” “我想要一件最好看的嫁衣，好不好？” 翠珠笑呵呵的看着宋谈，她现在已经是良民了，她愿意嫁给这个人。 宋谈本来还以为翠珠要反悔的，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就这么突然提出这件事了？ 可能是因为幸福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所以宋谈一时之间竟然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要嫁给我？” “不然呢？” “我不嫁给你，我能嫁给谁啊？” 翠珠直接一个白眼过去，哼了一声。 “都说你七窍玲珑心，可是我看着你，像个傻子！” 窈儿立马拍拍手：“傻子傻子，宋舅舅是傻子！” 司止渊一直都在缠着徐千雁，哪怕是两个人的衣服都已经穿好了，可是却还是舍不得放手。 “你后宫嫔妃，知道你这么粘人吗？” 徐千雁有些无奈的看着司止渊。 可是司止渊却哼了一声，随后闷闷地说道：“她们的鼻子眼睛我都没有仔细看过，你怎么这么大的醋意？” 徐千雁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小气！ 她哼了一声随后给了他一个白眼，挣扎着起身。 “谁说我吃醋了？” “我只是好奇罢了。” 徐千雁死鸭子嘴硬。 见状，司止渊顿时就来了兴致：“那好，我办一个赏花宴，你进宫看看如何？你还可以带着窈儿一起去宫中玩耍，好不好？” 徐千雁实在是不知道，皇宫有什么可玩的，在徐千雁的眼里，那不过就是龙潭虎穴罢了！ 不过，她并未多说其他，只是淡淡的点点头：“遵旨！” “好啊你，故意说我是不是？” “看我怎么收拾你！” 司止渊立马上前，搂着徐千雁，嘻嘻哈哈的闹了起来。 徐千雁对于现在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可以时不时地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还不用进宫，还可以在外面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很快，司止渊就不得不回宫了，他临走的时候还是恋恋不舍，巴不得把徐千雁揣进口袋里面一起带走才好。 他离开之后，翠珠跟宋谈就大包小包的喜滋滋的回来了。 看着两个人亲亲热热的样子，徐千雁就知道，他们应该是已经把话说清楚了。 “看来我是应该着手好好准备一下你们的婚礼了。” “谢谢小姐！” 翠珠大大方方，立马凑到了徐千雁的身边，挽着她的手，喜笑颜开。 看着她这个欢欢喜喜的样子，徐千雁立马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这还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啧啧啧，看看你这个着急的样子！” 听见这话之后，翠珠立马红了脸，却还是点点头：“对，留不住了，就是留不住了！” 徐千雁的行动能力还是很快的，她直接就开始准备婚礼的事情，并且给选了一个好日子，还带着翠珠去了珍宝阁。 “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你的婚礼绝对不能随便糊弄，看吧，你有什么喜欢的，我都可以给你。” 徐千雁让掌柜的把所有最好的东西全都给拿了出来，这些东西，平时想要见一见都很难。 翠珠是真的没有想到，徐千雁会对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她看着琳琅满目的这些珍宝，只觉得一阵阵的眼晕！ “小姐，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真的用不着这些东西的。” “我说用得到，就是用得到。” 徐千雁拉着翠珠的手，开始挑选。 林巧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看见这一柜台的宝贝，立马双眼放光！ “我之前来了好多次，从未见过这样的珍品，这也太好看了吧！我实在是太喜欢了，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要了！” “徐姐姐，你真是厉害，有你在就有好东西！” 林巧是个自来熟，直接亲亲热热的挽住了徐千雁的手臂。 看着她这个可可爱爱的样子，徐千雁到时也不吝啬：“好，你喜欢什么随便挑，我给你打折！” “打折就不用了，好东西就是要贵重！” “这些我之前见都很难见到，徐姐姐，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 林巧的父亲官位虽然不够高，但是家里绝对是不缺钱的，她财大气粗，就是要跟徐千雁交朋友。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没忍住轻笑出声。 “好，那你挑吧！” 林巧走上前去，仔仔细细的挑选，最后半个柜台的东西，全都收入囊中。 这下，徐千雁也是有些意外了，这林巧脚力，到底有多少钱，能扛得住她这么祸害？ “徐姐姐，这些我都喜欢，我都要了。” “好。” 徐千雁见她是真的喜欢，又给送了一对耳环，嘴角微微扬起，她之前在家中的时候也是有一些闺中密友的，只可惜，现在已经是不怎么联系了。 “林巧，你还真是不要脸，一个区区小官之女，买这么多好东西，你配得上吗？” “掌柜的，我可是丞相之女，这些东西我之前，怎么没见过？” 丞相之女林淮走了进来，不满的看了徐千雁一眼，又哼了一声，明显是看不起林巧的。 林巧看见她也是一阵的恼怒：“林淮，怎么哪里都有你，你以为你姐姐做了贵妃，就真的这么了不起了！”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林夕妗的妹妹，林淮。 早就听说相府二小姐脾气暴躁，现在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 第108章 骄女遭斥 林淮本来就是带着恼怒来的，可是现在听到这话之后立马就变了脸色，没好气的说道：“你说我就说我，闲着没事你说我姐姐做什么？又不是我姐姐在这里挑选，你说的着吗？” “你看看你自己这个样子，你说说你配得上这些好东西吗？” “你这样的穷酸货，穿什么用什么都是掩盖不住你身上的穷酸的！” 林淮的态度很明显就是看不上林巧的家世。 徐千雁对这两个人的争端没有任何的兴趣，只是看了掌柜的一眼：“相府千金过来了你还愣着干什么？去，找一些好东西过来，给林小姐好好挑选！” 她不说话还能好一点，她这么一开口说话，林淮的矛头立马指向了徐千雁。 林淮走上前来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就这么看着徐千雁。 “你就是徐千雁吧？” 看着她这个来者不善的样子，徐千雁温柔的笑了笑。 “我就是徐千雁，林小姐，有何指教？” 林淮一听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立马一巴掌打了过来，她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所以导致根本没有人反应过来。 徐千雁就这么实实在在的挨了一下！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淮，掌柜的和伙计更是上前来，想要动手。 “谁敢碰我！” 林淮身后也带了不少人过来，一时之间，双方对峙。 然而很明显，林淮根本不在意这些，她冷淡的看着徐千雁。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对皇上还贼心不死！” “我告诉你，我姐姐才是名正言顺的贵妃，你就是一个背信弃义的贱人，你根本配不上皇上，何况你已经嫁过人，还有了孩子，更是爬都爬不进皇宫！” 林淮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这口舌实在是厉害。 徐千雁本来是不愿意跟这个小丫头片子计较的，可是现在听到这些话之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她大步上前，狠狠一个耳光，就这么重重的打了出去，一个不解恨，又补了一个，给她打了一个对称！ “你敢打我？” 林淮这些年，一直都是在京城横行霸道的，从未被人打过，毕竟谁能不给丞相府面子呢？ “我为什么不敢打你？” “有一个做贵妃的姐姐，一个做丞相的爹爹，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吗？” 徐千雁冷冷的看着林淮。 “这里是珍宝阁，不是你家！” “滚！” 徐千雁冷喝一声。 下面的伙计一下子明白过来，纷纷上前，开始驱赶！ “徐千雁，你敢如此无礼！” “你等着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林淮就这么被灰头土脸的给赶了出去。 一旁的林巧自然是觉得解恨的不得了，然而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她有些同情的看着脸颊高高肿起的徐千雁，小声地说道：“这个林淮一向厉害，只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我不怕她。” “你先回去吧。” 徐千雁温柔的笑了笑，随后转身回了后院。 她坐在那里，心中说不出的憋闷！ 一把扫落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发泄着心中怒火。 翠珠听说这件事之后立马过来，正好赶上徐千雁发脾气，也是被吓了一跳，她急忙忙上前，检查着徐千雁的双手，生怕她会受伤。 “小姐，你没事吧？” “你千万别生气，那林淮一向如此嚣张跋扈，我给你煮个水煮蛋，好好滚一滚，这脸上也就好了。” 翠珠急忙忙的安抚徐千雁。 可是徐千雁根本不是为了这一巴掌生气，她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如此恼怒！ “没什么，只是一个耳光罢了，真的没什么。” “翠珠，我累了，你先出去，我要休息一会。” 徐千雁挥挥手，现在心里乱糟糟，就只想一个人好好休息休息。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翠珠一阵的无奈，只能是转身出去，默默关门。 “掌柜的没事吧？” 宋谈有些担心的看着翠珠。 “这个林淮真的是太过分了！” “讨厌！” 翠珠哼了一声，一阵的咬牙切齿。 宋谈生怕徐千雁听了会多想，急忙忙拉着翠珠转身离开：“你能不能小声一点，掌柜的心情已经很不好了，不要说了好不好？”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都管不了这事。” 宋谈无奈的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她到底还是个小丫头，有些事情，还不太懂。 昭阳宫。 “姐姐，她打我，她居然敢打我！” “你看，你看我的脸！” 林淮红着眼眶拉着林夕妗的手，哭的惊天动地。 这…… 看着妹妹这个狼狈的样子，林夕妗一时之间，哭笑不得。 她最后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口问道：“你来了就一直哭一直哭，到底是谁？谁欺负你了，谁打你了？” “徐千雁，我去她的珍宝阁挑首饰，她不干不净的说了我几句，我气不过就狠狠地给了她一下，结果她打了我两下！” “姐姐，这个徐千雁，之前就跟陛下勾勾搭搭，现在还敢打我！” “你要给我做主！” 林淮说着说着，哭的更凶了。 原本林夕妗还不明白，到底是谁这么嚣张，竟然敢对相府的人动手。 但是现在听见这个名字之后，林夕妗立马变了脸色，她一把抓住了林淮的手腕：“你说你先动手的？” “是，我先动手的！” “不过是个被夫君抛弃的贱人罢了，我打就打了，又能如何？” “姐姐，你这么在意那个小贱人做什么！” 林淮是真的没有想到，姐姐不给自己做主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帮着外人说话？ 听着妹妹一口一个贱人，林夕妗真的是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妹妹，咬着后槽牙说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胡闹，不要嚣张跋扈，你怎么就记不住，你闲着没事，你招惹她做什么！” “姐姐！你怎么可以帮着外人呢！”林淮这下是真的急了，委委屈屈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第109章 宠妻护雁 林夕妗一阵的无语，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你现在年纪还小很多事情你都不明白，但是我要告诉你，京城的水很深，你总是这么横冲直撞的以后肯定会惹出来大麻烦，以后不许了，知道吗？” “还有就是，你回去之后，拿着礼物，给徐千雁道歉。” 林夕妗真的很少对自己这个妹妹这么严肃。 林淮从小就被家里人给娇惯坏了，现在受了委屈已经是十分恼怒了，如今听说还要自己过去道歉，更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姐姐，你疯了吗？让我去给徐千雁道歉？为什么，凭什么？我不，我是绝对不会给她道歉的！” “你必须去，否则的话，我就让爹娘把你给关起来，到时候你就不能出门了，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小丫头，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必须听我的。” 林夕妗拉着她的手，严厉警告。 这下，林淮算是明白了，自己在姐姐这里，根本说不明白道理！ 她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随后一言不发，直接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看着她的背影，林夕妗又是一阵的头疼。 “朝露，你马上给我爹娘传信，千万不要让她继续惹事了。” “大小姐，不过是女儿家的小打小闹罢了，没必要这么介意吧？” 朝露走上前来，给林夕妗倒了一杯水，开口安抚。 “若是别人，自然只是小女儿家的打闹，可是这个人不一样。” “你快去，若是迟了，只怕会有大事！” 林夕妗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喝水。 招惹谁都可以，但是不能招惹徐千雁！ 徐千雁可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招惹她，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锦王也是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所以就直接告诉了司止渊。 “皇兄，林家那个二丫头，还真的是嚣张跋扈到家了。” “我看应该好好收拾收拾才是。” 锦王哼了一声，就这么看着司止渊，明显是要让他给徐千雁做主的。 听见这话之后，司止渊的脸色变了变：“你亲自上门，掌嘴三十，禁足半年！” “是！” 锦王立马答应下来，直接转身就往外走。 林淮这边刚刚回到家，锦王就走进了门，他二话不说，开始宣旨。 “为什么！” “凭什么！” 林淮听了圣旨之后，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这件事，竟然惊动了皇上？ “这是圣旨，你还敢问为什么？” “林相还真是好家教啊！” 锦王冷哼一声，大步上前，左右开弓，打够了三十下之后，转身就走。 林淮直接傻了眼，脸颊高高肿起，像是一头猪一样，眼泪不停的往下落。 “爹！” “一定是徐千雁这个贱人，是她，都是她！” 林相看着女儿这个样子，自然是很心疼的。 可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多说任何了，直接把人给关了起来。 林夫人心中不满：“这也不是咱们女儿的错啊！” “够了，你给我看住她！” 林相吼了一声，转身离开。 自己的女儿不明不白的被打了一顿，自然不能轻易放过，既然是因为徐千雁，那么自然是要好好收拾一下徐家的！ 晚上，司止渊就来看了徐千雁。 他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屋子里的气氛不对劲。 “雁儿，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司止渊陪着笑脸上前，有些担心地看着徐千雁。 徐千雁看了他一眼，心情更加不好了。 可是偏偏，她不高兴的理由，不能宣之于口，所以就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咬着后槽牙说道：“你以后不许来找我了！” “为什么？” “林家那丫头，我已经狠狠责罚了，打了三十个嘴巴子，还禁足半年，她不会继续打扰你了。” 司止渊有些委屈，这也不是他的错啊！ 徐千雁还真的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处理这件事，这下，也顾不上生气的事情了！ “你疯了，那可是丞相千金啊！” “你这么做不是在打丞相的脸嘛？完了，这下，他不会轻易放过徐家了，你可给我热大麻烦了！” 徐千雁有些急了，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就这么埋怨的看着他！ “我不单单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江南那边的盐税。” “相府，不干净。” 司止渊看着徐千雁这个慌张的样子笑了笑，搂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这本来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可是如果林相真的对你们徐家动手的话，那么就是他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 “你放心，我会护着徐家，不会让你父兄出事的。” 司止渊既然这么做，自然不会不管不顾，后路早就已经想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说，将计就计？” “好啊，你还真是老奸巨猾！” 徐千雁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至于司止渊用徐家做刀子这件事，她并不介意，毕竟徐家本来就是在朝为官，这也本来就是徐家应该做的。 “那你还生不生气了？” “一个小丫头的话，你何必这么介意？” 司止渊捏了捏徐千雁的脸颊。 结果他忘了徐千雁的脸颊还在红肿，这一下，直接捏的徐千雁龇牙咧嘴！ “是啊，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罢了，不过是几句话，我不该介意的。”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偏偏就是这么介意这件事。” 徐千雁搂着司止渊的脖子，直直的看着他。 “她说，她姐姐是你名正言顺的贵妃！” “司止渊，我吃醋了。” 这还是徐千雁第一次这么直接的告诉司止渊，她在吃醋。 看着她理直气壮吃醋的样子，司止渊心里一阵的柔软，立马亲了上去。 “我喜欢你为我吃醋，她是名正言顺的贵妃，可是你不一样，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无论后宫有多少人，我都只爱你一个，只有你，才是我未来的皇后。” 司止渊搂着徐千雁，十分认真的肯定她的身份，也想给她名分。 第110章 相府示好 名分这个东西，徐千雁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她真正在意的，其实就是他的心！ 如今，徐千雁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司止渊对自己的心意，自然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不满。 她靠在他的身上，随后闷闷地说道：“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你若是厌倦了，我现在就封你做皇后。” “这天下是我的天下，我也不指着别人。” 司止渊十分认真的看着徐千雁。 其实从两个人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司止渊就已经打算这么做了！ 他十分认真的看着徐千雁，期待着她的回答。 如果徐千雁真的就只是后宅的女人，那么听到这话之后一定会十分的高兴，甚至会十分的兴奋。 然而徐千雁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哪怕她只是一个小小女子，却很清楚朝堂之上现在是多么的乱七八糟。 她知道，司止渊现在虽然是皇帝，但是这个皇位摇摇晃晃得很不稳当，她必须要帮着司止渊，一起稳定住这朝堂才是。 “阿渊，你有这个心思我已经很感动了。” “现在根本不是封后的时候，这个你我都很清楚。” 说着徐千雁把手指放在了他的胸口，轻轻地戳了戳。 “这里有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看着徐千雁这个温柔懂事的样子，司止渊立马一阵的心软软。 他一把抓住了徐千雁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这里，永远是你。” 说着司止渊指了指她的胸口：“这里，也只能是我。” “一直都是你。” “我跟庄缪，没有过肌肤之亲。” 徐千雁在司止渊的耳边，吹了一口气。 从前，徐千雁不说这些，就是一直都在跟司止渊赌气。 可是如今，两个人都已经这般亲密了，这些话，也是时候告诉他了。 司止渊从前根本不愿意多想这些，毕竟庄缪跟徐千雁，两个人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徐千雁会突然跟自己说这些？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你……你们？怎么会？” “因为我心里只有你。” “司止渊，你就是个妖孽，你知道吗？” 徐千雁顺势坐在了他的身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地笑着，哪怕两个人早就已经做尽了亲密的事情，可是徐千雁还是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司止渊立马把人打横抱起，就这么丢在床上，整个人欺身而上。 昭阳宫。 林夫人拉着女儿的手，心中一阵的欣慰：“还好，看你红光满面的，应该日子过得还不错，怎么样？在宫中，还算是习惯吗？” 林夕妗看着母亲这个样子就大概明白她这次来是干什么的。 “母亲，你该不会是来给二妹求情的吧？” “放心，皇上只是略施小戒，不会继续针对的。” 林夕妗直接就把话给挑开了说。 “你这孩子，事情哪里这么简单啊？” “皇上如此不留情面，可是真的对你父亲不满？” 一个女儿，打就打了，关起来也就关了，并不是什么大事，主要还是担心其他。 听见这话之后林夕妗直接摇摇头：“皇上发火，不是为了父亲，是为了徐千雁，母亲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徐千雁在皇上心中的分量？” 这下，林夫人一下子就通透明白过来！ 她直直的看着林夕妗：“这……这件事，怕是不那么简单吧？” “是啊，没有那么简单，母亲，我们林家现在树大招风，皇上新登基没多久，这个时候我们林家应该低调做事才是，千万不要被人抓住了把柄。” “万一皇上要杀一儆百，那么我们林家就是最好的对象。” 林夕妗虽然只是一个小小女子，但是这方面的敏锐度完全不比任何人差！ 听见这话之后林夫人也终于是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这外面对徐千雁也是风言风语，我本以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如今看来，我们应该三缄其口才是。” 林夫人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惆怅。 “后宫之中，皇上现在把心思都放在庄玉身上，由此可见，应该是要重用庄家，母亲回去告诉父亲，能行方便的时候，就多行方便吧。” 林夕妗拉着林夫人的手，低声告诫。 原本林夫人进宫，是为了小女儿求情的，如今听见这话之后已经是完全顾不上小女儿如何了。 她出宫并未直接回家，反倒是去了珍宝阁。 主要是除了在这里，林夫人也不知还能在哪里见到徐千雁了。 徐千雁正在珍宝阁看新货，对上林夫人的眸子，有些意外，却也没有退缩，直接迎了上去：“见过林夫人。” 林夫人是有诰命在身上的，所以徐千雁是应该行礼的。 “徐小姐实在是太客气了，之前我家女儿来这里胡闹，打砸了不少东西，我这个做母亲的，是过来赔礼道歉和包赔损失的。” 林夫人跟徐千雁说话，也是客客气气。 哪怕是自己的女儿吃了亏，但是林夫人还是好声好气的说话。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倒是有些意外：“林夫人实在是太客气了，不过是小女儿家的胡闹罢了，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夫人请坐，上茶！” 看着徐千雁进退有度的样子，林夫人也是觉得，那些人说的也不全对！ 这姑娘，的确是个好姑娘。 “我家女儿，被我们宠坏了，冒犯了徐小姐，还请多多原谅。” 徐千雁则是不喜欢兜圈子。 “林夫人，还请，有话直说。” 林夫人万万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如此厉害。 她拿了银票出来，递给了徐千雁，笑着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是我们相府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你不要嫌弃。” “多谢林夫人。” 徐千雁直接就把银票收了起来，丝毫没有客气，她这样也就是意味着，接下来不会继续计较这件事，这件事，应该就算是到此为止了。 林夫人也没想到，她是个痛快人，立马笑出声来：“好，好，徐小姐真是宽宏大量啊！” 两个人客客气气一阵后，徐千雁亲自把人给送了出去。 第111章 深宫谜云 秋月跟在徐千雁身边，看见这一幕之后满脸都是不解，小声地说道：“小姐，这丞相夫人还挺随和的？怎么感觉跟一般的官眷，不太一样。” “她客客气气说话，自然是有客气说话的道理。” “她给的钱，可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其他，秋月你现在年纪还小，以后你就会明白了，这个世界上身份不要紧，生死才是最重要的。” 徐千雁没忍住笑出声来，这林家反应是真的很迅速，也算是厉害角色了，只可惜了，他们现在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关键到底在哪里。 哪怕是锦王再怎么不情愿，最后还是不得不自己亲自下江南。 徐千雁则是收拾了一些东西准备跟他一起去。 “徐姐姐，你在京城好好的，怎么想着去江南了？” 锦王不解的看着徐千雁。 随后立马凑上前去，笑嘻嘻的看着徐千雁：“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舍不得我离开，是不是？” 看着他这个臭美的样子，徐千雁哭笑不得，犹豫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我去江南是为了做买卖，之前江南的布匹在西北那边卖的不错，这次我是去寻求合作和货源的。” “真的？” 锦王立马凑上前来，好奇地看着徐千雁。 徐千雁看着他这个样子，一阵的无奈，开口说道：“好了，我们快走吧？” “不对，你要跟我走，皇兄知道吗？” “知道，他说支持我。” 徐千雁早早就已经跟司止渊说了这件事了，虽然司止渊表面上同意了，可是内心却还是很舍不得的。 但是徐千雁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总不能一直都陪伴在司止渊身边。 御书房。 “皇上，徐小姐已经出发了，你真的让她就这么走了？” 赵嬷嬷有些担心的看着司止渊。 “没什么，她现在身份特殊，所以留在这里也是难过。” “对了，窈儿走了吗？” 司止渊有些好奇的看着赵嬷嬷。 “窈儿还在京中。” “那把孩子接进来，你好好照顾。” 虽然窈儿现在还不能做他的女儿，但是血脉就是很神奇的东西，司止渊对这个孩子还是很喜欢的。 听见这话之后，赵嬷嬷犹豫了一下随后低声说道：“这件事怕是不太好，若是徐小姐知道了，只怕会生气吧？” “她不会生气的，窈儿也应该学一学宫中的日子了，她可是真正的长公主呢。”司止渊立马承认了窈儿的身份。 既然如此，赵嬷嬷也无话可说，所以就赶紧抓紧时间，去接窈儿。 到了徐宅，窈儿看见赵嬷嬷之后，立马躲在了翠珠的身后。 “我不去，我不去！” 翠珠也是没想到，徐千雁刚走，皇上就来抢孩子了？ 她护在窈儿身前，微微蹙眉：“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圣旨！” “你敢诘问圣旨？你有几条命！” 赵嬷嬷厉喝一声，紧接着直接把窈儿抱起来，朝着马车上走去。 “不行，小姐不同意，谁也不能带走窈儿！” “你们给我站住！” 翠珠这下是真的急了，红着脸就追了上去。 宋谈一把抓住了翠珠的袖子：“你不要冲动好不好？” “你抓着我干什么！” “你混蛋！” 翠珠眼睁睁的看着马车离开这下是真的急了，直接一巴掌打在了宋谈的脸上。 挨了一下的宋谈也不生气，只是自顾自的开口说道：“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要忘了，窈儿的真实身份！” 听见这话之后，翠珠瞬间冷静下来！ 没错，窈儿是司止渊的孩子，他想要把孩子带回去，也是寻常事。 只是…… 翠珠气的直跺脚：“现在宫中情况复杂，窈儿要是进去了一定会不习惯的，何况小姐还不在，我们根本没有好好保护小小姐！” “宫中有她的亲爹，自然会保护好她的！” “再说了，皇上平时多么疼爱窈儿，你不是也看见了吗？” 宋谈倒是觉得，窈儿进宫，未必真的是一件坏事。 徐千雁虽然人在外面，但是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窈儿刚刚进宫，徐千雁这边就已经知道了，她的反应没有十分强烈，毕竟司止渊事窈儿的亲爹，他想多陪陪孩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想了一下，徐千雁还是给司止渊写了一封信，希望可以让翠珠也进宫陪伴窈儿，这孩子胆子小，身边要是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只怕会不习惯，怕是吃饭都不敢吃了。 雨露宫。 庄玉很快就知道了窈儿进宫的消息，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侍女小双：“你说的是真的？皇上把那个傻子接进宫了？为什么？那孩子才三岁，应该不会是……” “才人，你胡说什么呢！”小双有些急了，急忙忙的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有人听见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听见这话之后，庄玉有些急了：“不行，我要见一见窈儿，皇上把人放哪里了？” “就在养心殿偏殿呢。”小双也是疑惑：“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竟然养的如此精细，这是为什么？” 原本小双只是随便说说的，可是庄玉听着，却不是这么回事！ 她本来是要去看窈儿的，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传信，让庄缪进宫相见。 他们是亲兄妹，所以平时也可以见一见彼此，只是庄缪现在对这个妹妹不抱有任何希望了，所以根本不愿意过来。 他磨蹭了好久，这才冷着一张脸进门：“参见庄才人！” “哥哥？” 庄玉不可置信的看着庄缪，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跟自己这么生疏了？ 她委委屈屈的看着庄缪：“哥哥，你这是在责怪我吗？” “庄才人言重了，臣不敢。” 庄缪退后一步，公事公办，好像这不是他的亲妹妹，只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见状，庄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闷闷地说道：“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是如今这些事情，难道是我可以控制的吗？还是说，哥哥希望我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面，住一辈子！” 第112章 身世之疑 看着妹妹这个委屈的样子，庄缪的心中也是有些不是滋味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既然进了宫，就要安分一些！” “安分？” 庄玉听见这话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一般。 她大步上前，直直的看着庄缪：“后宫之中，人人相争！为什么还我安分，若是我真的安分做人的话，那么我早就死了，不是吗？还是说，你希望我快点去死！” 看着她现在这个歇斯底里的样子，庄缪只觉得十分陌生，真的很难相信这竟然是自己那个乖巧的妹妹。 庄缪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随后开口说道：“庄玉，该说的话我都跟你说了，你要是还这么执迷不悟的话，那么我也是无话可说了。” 说完之后，庄缪转身就要走。 “站住！” “我还有话要问你！” 庄玉大步上前，拦住了庄缪的去路。 “我问你，窈儿到底是谁的孩子？” 庄缪原本没什么表情的，可是现在听到这话之后立马变了脸色。 他一回头，一把掐住了庄玉的脖子，冷冷的看着她：“你胡说什么？” 庄玉怎么都没有想到，庄缪竟然会这么激动！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会对自己做出来这样的动作！ “哥哥，你疯了！” “你为什么要掐我脖子？” 庄玉的双手死死地抓着庄缪的手，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生怕自己会真的断了气。 见状，庄缪立马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庄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咬着后槽牙说道：“窈儿就是我的孩子，我告诉你，以后你要是还敢乱说的话，我就没有你这个妹妹，你也没有我这个哥哥！” “窈儿，她不是你的孩子，对不对？”庄玉十分认真的看着庄缪：“她是徐千雁跟皇上的孽种是不是？难怪！难怪窈儿跟你一点都不像！” 庄缪这下是真的恼了，狠狠一个耳光，就这么打在了庄玉的脸上。 “愚蠢至极！” “你是我的亲妹妹，却往我的头上扣绿帽子！” “你到底还配不配做我们庄家的人！” 庄玉被他一巴掌拍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从小到大，庄玉基本上都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未遭受过这样的暴力！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庄缪：“哥哥，你打我！你居然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小野种，你打我！” 一句话，让庄缪更加愤怒。 他弯腰，直接把人拎起来，冷冷的开口说道：“庄玉，我再说一次，窈儿就是我的女儿，你要是在敢乱说一个字，我就会让你悄无声息的死在后宫之中，你只管试试看，我能不能做得到！” 丢下这话之后，庄缪直接转身就走。 他最后看着庄玉的眼神，已经不像是在看自己的亲妹妹，反倒像是在看自己的仇人。 “庄缪，你这个神经病！” “我是你亲妹妹，我是你的亲妹妹啊！你居然如此对我！” 这边发生了什么，徐千雁那边很快就知道了。 她本来都已经在去往江南的路上了，但是收到这封信之后立马变了脸色，直接丢下锦王重新返回京城。 她递了牌子，急吼吼的进了宫。 自从司止渊做了皇帝之后，这还是徐千雁第一次这么主动的光明正大的进宫来找司止渊。 她急匆匆的冲进了御书房：“孩子呢，我的窈儿呢！” 窈儿现在正在司止渊的怀里，正在练字。 看见徐千雁这么急吼吼的冲进来，立马喜笑颜开，放下手里的毛笔，朝着她扑过去。 “娘亲，窈儿好想你啊！” “娘亲，你快来看，窈儿会写字了。” 窈儿拉着徐千雁的手，就这么到了桌子前面，给她展示自己的字。 看着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徐千雁只觉得可爱的不得了，嘴角微微扬起，轻轻地捏了捏窈儿的脸颊。 “我们窈儿真厉害，我女儿怎么这么厉害啊！” 司止渊看着徐千雁这个着急忙慌的样子，微微蹙眉：“你怎么这么着急就进来了，可是出事了吗？你不是要去江南吗？” “我要带女儿一起去。” 徐千雁的态度十分坚定，把孩子抱在怀里，戒备的看着司止渊。 “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止渊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就觉得好像是有哪里不对劲似的。 他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必须要问一个明白。 “庄玉怀疑了窈儿的身份，窈儿在宫中不安全！” “我必须要把孩子带走！” 徐千雁几乎是嘶吼着喊出声，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她搂着窈儿，紧紧地搂着窈儿，身体都在颤抖。 “我会保护好我的孩子，我是皇帝！” “在宫中，谁能欺负我的孩子？” 司止渊走上前去，直接把两个人一起抱在了怀中。 徐千雁并没有因为他的拥抱就冷静下来，反正是更加激动了。 她眉毛死死的拧在一起，含着眼泪看着他：“司止渊，我们怎么样都可以，可是窈儿是个孩子，她只是一个孩子！” “她生下来的时候就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样，大家都说，她是个痴儿，可是我不在乎，这是我的孩子！” “她是我的女儿，无论是不是聪明的孩子我都很爱她！她好不容易有了今天，我不能让她受苦，哪怕是一点点风险，我都不愿意让她承担！” 徐千雁一边说着，眼泪一边掉下来，身体都跟着颤抖起来。 从前，窈儿在庄家受到了很多的委屈，一直都被那些坏人折磨虐待。 现在她实在是不忍心让孩子继续受苦！ “雁儿，你冷静冷静好不好？” “我会好好保护，你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司止渊看着徐千雁这个瑟瑟发抖的样子，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 他知道，都是因为自己四年的缺失，所以才会让孩子如此的受委屈，才会让徐千雁这么的草木皆兵。 他看见的徐千雁，一直都是明艳大方的，还从未有过这样瑟瑟发抖的恐惧时刻。 不知道为什么，司止渊只觉得心疼，只恨自己没有快点回来，没有早点陪伴在他们母女身边。 第113章 泪洒别离 徐千雁的情绪总算是在司止渊的安抚下，一点点的安静下来。 她的眼泪不停往下落，抱着窈儿，死死地不肯撒手。 窈儿被她抱的太紧了，有些喘不过气来，伸出手，轻轻地擦拭着徐千雁的眼泪。 “娘亲不哭，窈儿很好，没人欺负我！” “这里有很多很多的好吃的，我喜欢这里。” 窈儿对着徐千雁甜甜的笑着。 看这孩子这个样子，徐千雁的心中总算是舒服了一些，也放松下来，轻轻地把孩子放下。 “司止渊，把孩子还给我好吗？” “我只有窈儿了。” 徐千雁近乎是哀求的看着司止渊。 她可以接受失去所有东西，可是她真的无法接受，失去自己唯一的孩子。 窈儿受点委屈，徐千雁都已经是心如刀绞了，何况是失去孩子？ “徐千雁，你以为，我是在跟你抢孩子吗？” “我……” 司止渊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在她的心里，竟然是如此的恶劣？ 徐千雁含着眼泪摇头：“不，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我只是害怕，我要跟窈儿在一起，我要一直都跟窈儿在一起。” “求求你，我求求你！”徐千雁忽然跪下，就这么扯着司止渊的袖子，不停地哀求。 见状，司止渊忽然发现，自己跟徐千雁之间，好像是已经有了一道高墙！ 哪怕是这段时间，他们做了很多亲密的事情，但是这高高的宫墙就是他们之间的沟壑。 他无法出这宫墙，她明显也不想进来，两个人看上去好像是十分的和谐，可事实上，他们早就已经走上了两条完全不相干的路。 “徐千雁，你是不是，从未打算进宫？” 司止渊弯腰，把人给扶了起来。 他直直的看着徐千雁，就只想要一个答案。 “是。” 徐千雁搂着窈儿，坦荡的承认了自己的心意。 从始至终，徐千雁从未想过真正进宫，也从未想过要在这后宫之中，度过一生。 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了摸司止渊的脸颊，十分不舍。 虽然她最喜欢的人就在这里，可是她不能留在这里，外面天地宽广，实在是比这里好了太多太多。 看着她这个样子，司止渊忽然觉得自己所有的打算都好像是一场笑话！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徐千雁竟然从未打算跟自己站在一起。 “徐千雁，你还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我一片真心对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你说你喜欢我，你是喜欢我吗？” 司止渊死死地攥着徐千雁的手腕，就这么盯着她。 眼看着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窈儿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不要吵架，窈儿害怕！” “呜呜，爹爹，娘亲，不要吵架。” 窈儿忽然捂住嘴巴，大喊大叫起来。 之前在庄家的时候，他们总是找茬，那个时候，他们的院子里面总是吵吵嚷嚷的，所以窈儿最害怕的，就是人大喊大叫。 原本司止渊怒火滔天，可是如今听见孩子哭闹，也反应过来。 “带着你的孩子，滚！” “滚出去！” 司止渊一把推开了徐千雁，怒吼出声。 看着司止渊这个暴躁的样子，徐千雁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今天就算是走到头了。 徐千雁没有丝毫犹豫，抱着孩子，落荒而逃。 “娘亲，不哭。” 马车摇摇晃晃，窈儿轻轻地擦拭着她的眼泪。 “娘亲，窈儿以后再也不去那边了，窈儿也不喜欢爹爹，窈儿一直陪着娘亲，好不好？” 窈儿抱着徐千雁，一句又一句的安慰。 徐千雁则是紧紧地抱住了窈儿，哭的泣不成声。 马车走到城外，被人拦了下来。 庄缪站在马车外面，听着里面压抑着的哭声，叹了口气：“雁儿，你可是受了委屈？” 听见庄缪的声音，徐千雁气的不轻，直接放下窈儿，从车上冲下来，狠狠地给了庄缪一个耳光。 “混账东西！”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对窈儿！” “我徐千雁哪里对不起你！” 徐千雁几乎是把所有的怒火全都发泄在了庄缪的身上。 面对徐千雁如此暴怒的样子，庄缪没有生气，直接把人拥入怀中：“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窈儿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你不要怕！我会守护这个秘密，死守！” “放开我。” 徐千雁一把推开了庄缪。 两个人四年婚姻，这样的亲密更是从未有过。 看着庄缪眸子里压抑着的疯狂，徐千雁更是有些崩溃。 “我们之间，早就已经结束了，窈儿只是我一个人的女儿！” “庄缪，你能不能放过我？” “你们庄家，能不能放过我！” 徐千雁几乎是第一次在庄缪的面前崩溃。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孩子，这个孩子在他们庄家已经承受了太多太多不该有的恶意，可是之前，徐千雁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她知道了，她怎么能让那些人再一次靠近自己的女儿！ “庄缪，我最后说一次，庄玉若是再敢没完没了，我就会杀了她！” “我可以让她死的悄无声息！” 丢下这话之后，徐千雁看也不再看庄缪一眼，直接上了马车。 “走！” 她现在不会留在京城，她要带着自己的女儿逃离这个鬼地方！ 身份地位，男人爱情，她都可以不要，只要自己的女儿平安！ 御书房。 赵嬷嬷看着这一地狼藉和默不作声的司止渊，所以之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是低着头，默默地收拾着地上的东西。 “为什么？” “朕已经这么努力了！她为什么就是看不见！” 司止渊又是一阵的委屈，他的母亲早早就没有了，现在唯一能够说说心里话的，也就只有赵嬷嬷了。 赵嬷嬷看着他这个委屈的样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道理都说了八百遍了，这人嘴巴有问题，遇见事情就不会说话，那再多说什么，也都是没有意义的。 第114章 别离后的牵挂 原本司止渊还等着她来安慰自己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等了半天一个字都没有说？ 他看着赵嬷嬷沉默的样子一阵的委屈，小声地说道：“嬷嬷，你怎么不说话？” “奴婢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徐小姐的反应的确是过分了一些，但是……但是陛下就没有错？” 也就只有赵嬷嬷能够在司止渊面前说这样的话了。 这不说还能好一点，一说，司止渊更加委屈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臭毛病在哪里，但是真的没办法，脾气上来的时候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 不过，司止渊这一次倒是没有火上浇油，只是开口说道：“派几个人一路保护她们母女，可是不能再出事了！” “是！” 暗卫应了一声，紧接着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嬷嬷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无奈的开口说道：“皇上心中明明就是疼爱徐小姐的，偏偏要做出来不在意的样子，也难怪徐小姐会跑了。” “行了不要说了，你出去吧。”司止渊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些话，所以干脆开口，把人给赶了出去。 看着司止渊这个样子，哪怕是赵嬷嬷心中还有点什么想说的，最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大步离开。 黄良看见她出来，急忙忙的凑上前去：“怎么样，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好不容易哄好的，结果现在鸡飞蛋打，媳妇跑了不说，孩子也带走了。”赵嬷嬷明显是有些埋怨的。 她就不明白了，人长着一张嘴就是要好好说话的，怎么偏偏有人就是不会使用自己的这张嘴？ 看着赵嬷嬷这个不高兴的样子，黄良立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小点声，你到底有几个脑袋敢这么说皇上，不要命了？” “他现在没心思管我。” “好了，你也去敲打敲打庄家，徐小姐的名声不能有任何污秽！” 赵嬷嬷丢下这话之后，转身离开。 徐千雁这些天一直都是心神不宁，几乎是吃住都跟孩子在一起，窈儿虽然是个小娃娃，但是却也是十分敏锐的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 她拉着徐千雁的手，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娘亲，你放心，真的没有人欺负窈儿，窈儿在宫中吃了很多好吃的，就住在爹爹的身边。” “爹爹也没有跟其他女人好，他心里只有娘亲的。”窈儿说着说着，搂着徐千雁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一口。 这可真不愧是司止渊的亲女儿，字字句句都在替他说话！ 看着窈儿跟司止渊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徐千雁的心，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了摸窈儿的脸颊：“你很喜欢皇宫吗？” 窈儿现在实在是太小了，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也是因为年纪不大，所以她还是不太会撒谎的。 眼巴巴的看着徐千雁，窈儿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道：“娘亲，皇宫很大也很好看，我喜欢的不得了，关键是爹爹在，可是窈儿更喜欢娘亲，娘亲在哪里，我就要在哪里，窈儿一辈子都不要跟娘亲分开！” 徐千雁原本还想着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耽误了孩子的前途！ 可是现在，听着窈儿说的这些话，顿时就觉得自己心里暖暖的。 她抱着窈儿，亲了又亲，随后笑着说道：“窈儿乖，窈儿最好了，你放心，爹爹能给你的一切，娘亲也能给你！” 她会让自己的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快乐的孩子！ 窈儿抱着徐千雁，亲了又亲：“娘亲一直都是最好的娘亲，窈儿一直都是娘亲的宝贝，窈儿喜欢娘亲！” 看这孩子这个样子，徐千雁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心里最后一丝丝的不高兴也消失殆尽。 冷静下来之后，徐千雁也知道自己之前对司止渊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 只是她现在实在是还没有想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他，所以就想着，还是等回来之后再说吧。 这几天，锦王一直都忍着没有说话，一直到听见马车里面传来了叽叽喳喳的笑声，这才松了一口气。 中午停下来吃饭的时候，锦王终于是蹭到了徐千雁的身边：“徐姐姐，你没事吧？你跟皇兄，你们吵架了吗？还有窈儿怎么也跟着一起来了？” “窈儿现在年纪还小，我不想她太快的学习那些四书五经，只想要带着她，四处走走。”徐千雁温柔的笑了笑，回答了锦王的问题，但是关于司止渊这一块，还是选择了避而不提。 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锦王就知道，这一次的冲突应该是不小的！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那我皇兄他……” “你快点吃饭吧。” 徐千雁实在是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会看脸色的人？ 她难道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她不想提起这个人。 这下，锦王只能选择闭嘴，只是开始碎碎念江南盐税的事情。 “其实我之前从未做过这种事，我是真的有些害怕，姐姐，你说，我们会不会被人弄死啊？” “会。” 徐千雁十分认真的点点头。 她伸出手来，轻轻地点了点桌子：“我们做买卖的人有一句话，那就是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你现在要做的不就是这个？他们自然会对你虎视眈眈，没准还会直接弄死你！” “不过你有什么可担心的，他们反应越强烈，就证明猫腻越多，不是吗？”徐千雁眨眨眼：“何况，你不是带了不少护卫吗？应该不会死的！” 可能是因为徐千雁的语气实在是太淡定了，所以导致锦王有了一种自己的命不值钱的感觉。 他看着徐千雁这个淡定的样子一下子就委屈起来：“徐姐姐，我觉得你变了，你之前明明都是很疼我的，怎么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了，你这么对我不公平，我不管，我要你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徐千雁看了他一眼：“傻孩子我们都长大了，再也不可能跟从前一样了。” “这次我不跟你去江南，我要去南边，去我大哥那边。” “你注意保密。” 徐千雁虽然是跟他一起出了京城的，但是很明显没打算一路跟他一起，何况江南那边的事情，徐千雁帮不上什么，她还是想去看看自己的大哥，顺便看看战马生意怎么样了。 原本，锦王就不情不愿的，现在听到这话之后那就更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115章 归乡寻暖 “徐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怎么可以在半路上把我丢下呢？” “太残忍了，你这么对我实在是太残忍了！” 不管锦王叫的多大声，徐千雁都没有改变自己的方向，就这么跟他分道扬镳，去了南边徐千帆那里。 徐千帆一直都在忙活修建大坝的事情，他看着徐千雁过来也是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难道说你不喜欢我在这里？” 徐千雁看见徐千帆这个样子之后更是觉得有些委屈，难道说自己现在去哪里都不被欢迎了？ 看着她这个委委屈屈的样子，徐千帆急忙忙上前赔罪：“不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你能来，哥哥很高兴的！” “高兴就好。” “大哥，你瘦了。” 徐千雁看着他这个清瘦的样子，只觉得心疼。 之前在京中的时候，大哥也算得上是养尊处优，在这里做这些事情还真的是难为他了。 “好了，先回家，回家再说。” 徐千帆直接就带着徐千雁回了家。 进门，大嫂就走了过来，看见徐千雁之后，立马笑出声来：“雁儿来了，你上次来的时候我回娘家了没赶上，如今总算是见面了！” “哎呀，窈儿都长这么大了？” “我们窈儿可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呀！” 大嫂欢欢喜喜的抱着窈儿，亲了又亲。 其实大哥大嫂都是很疼爱窈儿的，可是之前在庄家的时候，庄家的人总是刻薄，所以他们也没有太多机会见窈儿。 窈儿搂着大嫂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一口。 “舅母舅母！我也喜欢舅母！” 看着窈儿这个讨巧的样子，徐千帆也是有些意外。 “这孩子现在怎么这么机灵了？” 在这些人的眼里，窈儿还是那么一个小痴呆，看见人都不会说话，也不爱笑。 “可能是因为离开了不好的环境，所以她现在越来越好了。” 大嫂听见这话之后坐在了徐千雁的身边。 她抱着窈儿，哼了一声：“要我说，你跟庄家和离就是应该的，虽然庄缪还算是一个好男人，但是庄家上下一家子都是不堪说的，简直就是委屈死了！现在也好，要是京城带着不舒服，你就回来，来我家，一样兄妹和气的！” 大嫂是个爽快人，跟大哥的感情也很不错，所以她也是真的疼爱徐千雁的。 徐千雁在京城的时候，处处被人为难，如今听见这话之后只觉得一阵的温暖，眼眶红红的点头：“那好，我要吃嫂子亲手给我做的小丸子！” “好，我现在就去给你做去！” 大嫂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的笑了笑。 她起身的时候，还叫走了徐千帆。 徐千帆本来是要跟窈儿好好玩玩的，可是却万万没想到自家媳妇竟然这么快就把自己给抓走了？ 徐千雁来了这里之后，心事一下子就没有了，直接躺在床上，没心没肺起来。 “娘子，我不会做饭。” 徐千帆委委屈屈的看着自家媳妇。 “吃吃吃，你是猪啊？就知道吃，难道看不出来雁儿有心事吗？” 大嫂给了徐千帆一个白眼，随后继续开始剁肉馅。 这个徐千帆倒是看出来了，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开口说道：“其实我们家是真的委屈了妹妹有点对不起她的，只是我们现在距离远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说，她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 “我看像是为情所困，该不会是有了喜欢的儿郎了吧？”大嫂笑嘻嘻的看着他：“虽然和离过，但是咱家妹子长得这个样子，加上这气派，难道还找不到好儿郎吗？” 看着媳妇这个样子，徐千帆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道：“我觉得，她跟皇上，怕是没结束。” “哦？” “真的假的？” 徐大嫂一下子就来了兴致，立马凑上前来，盯着徐千帆看。 虽然没有抓着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但是徐千帆对自己的妹妹还是很了解的！ 他立马拉了大嫂一下，随后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我是真的觉得，妹妹心里一直都是有皇上的，只是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他现在后宫佳丽三千，也不知道，能不能想起来我妹妹。” “我倒是觉得，皇上心中是有她的位置的，不然也不会强迫她和离了。” “皇上若是想要惩罚一个人，难道还需要这么拐弯抹角的吗？” 徐大嫂直接开口下了定论。 毕竟是女人，对情情爱爱的事情，总是比较敏感的。 看着她这个样子，徐千帆一阵的哭笑不得：“罢了罢了，不要说这么多了，既然她来了，那就在这里多待几天，也是好事。” 徐千雁看着一大桌子的好吃的，立马两眼放光：“大嫂你对我也太好了吧！一定是知道我舟车劳顿的，所以特意给我做这么多好吃的，犒劳我的是不是？” 她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徐千帆看着她这个样子一下子就变得心软软的。 “你啊，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贪吃！” “大哥，这都是嫂子给我做的好吃的，我多吃几口怎么了？” 徐千雁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急忙忙的开始给自家女儿夹菜。 “宝贝快吃，舅母的手艺可好了。” “不吃可就吃亏了。” 说着徐千雁把自己的腮帮子塞得满满登登的。 看着她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徐千帆真的很难相信这样的妹妹，竟然有那么大的本事。 他哭笑不得，最后只能是拼命给她夹菜。 原本以为徐千雁就只是过来看看，可是却没想到，一连十几天，都在这里，也不干别的，吃了睡，睡了吃，眼看着人都胖了一大圈。 这徐千帆之前就知道，妹妹肯定是有心事的，可是如今，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徐千帆觉得，自己的心事好像是比她还要重。 这一天，徐千帆回来之后，直接拉着徐千雁喝酒。 “雁儿，跟哥哥说，在京城，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了？” “没有。” 徐千雁咬着鸡腿，摇摇头。 她的确是委屈，可是她的心事不能说，如果真的闹起来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你小时候跟我是最亲密的，怎么现在有心事都不跟我说了？” “傻丫头，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亲妹妹我永远是你大哥，我会保护你的。” 徐千帆很认真的看着徐千雁，满脸都是心疼。 第116章 情醉时分 徐千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哥，你说爱一个人是不是就会变得没有原则和底线？” “我本来也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回来的，可是没想到，他不单单回来了，还……” 那么不做人！ 后面的话，徐千雁终于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最后只能是跟酒水一起咽了下去。 她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喝了一杯酒之后，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一杯接着一杯！ “其实我很喜欢他的！” “可是喜欢有什么用？” “说要我做皇后，多可笑，我能做皇后吗？我是臣妻！我是二嫁妇！” 徐千雁站起身来，举着酒杯，开始撒泼。 “怪你，都怪你们！” “要不是因为你们，我根本不会跟他取消婚约，哪怕陪着他去边疆，我也愿意的！” 说着说着，徐千雁直接哇哇大哭起来。 看着她这个委委屈屈的样子，徐千帆一阵的无奈，急忙忙的走上前去，把人拉着坐下来。 “这件事的确是家里对不起你，可是你要相信，父母都是为了你好的。” “如果当年你真的跟着去了边疆，那该怎么办？父母怎么办，我怎么办？” 徐千帆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我知道你在责怪我们，可是我们那个时候真的顾不上其他，我们一心一意，只想好好保护你。” 徐千雁听到这话之后一阵的嫌弃，摇摇头，闷闷地说道：“我知道，我不能怪你们，其实我是在怪自己！” 说着，徐千雁又狠狠地喝了一口酒。 “都怪我不好，我装什么清高？” “其实从一开始我看见他开始，我就应该求他，我就应该告诉他！” “司止渊，你这个王八蛋，你给我听好了，老娘喜欢你，老娘爱你，老娘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 “混蛋王八蛋！” 徐千雁一边哭一边骂，声音大的不得了。 司止渊一路狂奔过来，本来是打算给徐千雁一个惊喜的，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看见这么一幕？ 尤其是听着她指名道姓的骂自己是王八蛋，更是眼前一黑。 徐千帆一回头，看见司止渊就站在门口，吓了一跳，直接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皇上恕罪，小妹喝多了，口无遮拦，她不是故意对皇上大不敬的！” “皇上？嘿嘿，皇上怎么了，皇上就了不起了！” “我就不怕了！” 徐千雁咬牙切齿的朝着徐千帆走过来。 她看见司止渊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喝多了所以出现幻觉了。 凑上前去，直接扑在了司止渊的身上，伸手狠狠地捏了捏他的脸：“难道是我喝多了，难道是我太想你了，所以都出现幻觉了？” “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害怕你！你以为你很厉害是不是，其实可笑死了！” “你刚回来的时候，凶巴巴的样子，我还记着呢！” 徐千雁这明显是喝酒上头了，开始翻旧账了。 徐千帆站在一边，着急的都要冒火了！ 他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想要说点什么，但是每次张开嘴的时候都会被徐千雁给挡回去！ 这下，徐千帆干脆放弃挣扎了，直接认命了。 司止渊看着徐千帆这个难受的样子笑了笑随后挥挥手：“无妨，朕正好饿了，陪陪她！” 说完之后，直接就拉着徐千雁一起坐下。 看着这一幕，徐千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急忙忙站起身来转身就走，紧接着关好院门，确定声音不会传出去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司止渊！你别以为你当皇帝你就了不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九岁的时候，你还在尿床！” “不过没关系，我不会嘲笑你的，因为我九岁的时候，嘿嘿，也还尿裤子呢！” 徐千雁实在是喝得太多了，甚至都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现实还是幻想了。 她现在就是有什么说什么，想到什么说什么。 看着她这个样子，司止渊也不生气，反倒是觉得可爱得很，自从他回到京城之后，就发现徐千雁整个人十分的压抑，好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现在这个蛮不讲理又带着点明媚的样子，才是徐千雁本来的样子，也是司止渊最喜欢的样子。 “司止渊，对不起呀！” “其实我不是故意悔婚的，可是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 “我一直好喜欢你的，司止渊，你好好看呀！” 徐千雁趴在司止渊的大腿上，仰着头，就这么傻呵呵的看着他笑！ 下意识的伸出手来，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脸颊：“司止渊，真的是你啊！你要一直都在我身边就好了，司止渊，我好喜欢你呀！” 说着他搂住了司止渊的腰，如同小猫儿一般，在他的身上蹭了蹭。 原本司止渊还是带着点火气来的，如今看着她这个样子，更是心软软，伸出手来，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好，我一直都陪着你，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好不好？” “骗子！”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你后宫佳丽三千，个个年轻貌美！呜呜，哪里还记得我！骗子，司止渊，大骗子！” 徐千雁就这么顺势在他的大腿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紧接着酒气上头，沉沉的睡了过去。 “你！” 司止渊吃痛，倒吸了一口冷气，紧接着把人打横抱起，朝着房间里面走去。 次日，清晨。 徐千雁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是要炸开了似的。 她艰难的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大哥，你这哪里买的假酒啊？好疼！” “知道疼了？” 司止渊的声音，就这么传了过来。 徐千雁有了一瞬间的呆愣，紧接着就看见了司止渊的那张脸，昨天晚上的那些记忆碎片，就这么涌入了徐千雁的脑海之中。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司止渊，随后开口：“大哥！你哪里买的假酒啊！我看见皇上了！” “不对不对，我一定是没睡醒！”说着徐千雁直接倒头就要继续睡。 只可惜，虽然她的演技很逼真，但是司止渊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就是在演戏。 他走上前去，捏了捏她的脸颊：“还装？” “我没装，我真的是没睡醒。” “司止渊，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啊？” 徐千雁坐起身来，生无可恋的看着司止渊。 司止渊看了她一眼，笑了：“你说说看。” “你能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啊？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能不能就是……就是当做没发生呀？” 第117章 包子宴情 看着她这个脸颊红红的可爱样子，司止渊一阵的好笑，亲了她一口：“很好，你昨天真的很好，可爱的不得了。” “别说了！” “话说你来干什么？” 徐千雁有些不解的看着司止渊。 “我来骗你呗！” 司止渊轻轻地笑了笑，捏了捏她的鼻子。 “你嫂子做了你最喜欢的羊肉馅大包子，吃不吃？” “吃！” 虽然徐千雁现在没脸见人了，但是她还有嘴吃饭啊！ 直接挽着司止渊一起出去，看见大哥大嫂如临大敌的样子，徐千雁有些无奈，她怎么就忘了，这可是皇帝呀！ “皇上，你先吃吧。” 徐千雁默默地抽回自己的手，站在桌子前面没有动手。 看着她这个样子，司止渊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这里没什么皇帝不皇帝的。” “都是一家人，坐下，吃饭。” 司止渊拉着徐千雁的手，就这么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还顺带着看了徐千帆一眼。 徐千帆犹豫了一下，也拉着自家媳妇一起坐下。 既然已经坐下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可客气的，徐千雁丝毫不客气，直接拿起一个大包子，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香喷喷的味道，瞬间就让徐千雁兴奋的不得了：“嫂子你果然是厉害啊，好吃，实在是太好吃了！” 看着她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大嫂有些无奈，拿过帕子轻轻地擦了擦她嘴角的油渍：“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好东西，你慢点吃，有的是！” “舅母最厉害了，这包子，我喜欢！”窈儿笑嘻嘻的看着大嫂，一口一口的吃着。 大嫂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悄悄的看了司止渊一眼。 司止渊看着老婆孩子吃的这么高兴，立马也跟着咬了一口，眯着眼睛点头：“的确是好吃。” “是，多谢皇上夸奖。”大嫂如临大敌，立马站起身来行礼。 见状，司止渊有些无奈：“嫂嫂莫不是忘了，我们早就认识的，我做太子的时候，总去徐家玩呢。” 听见这话之后，大嫂的心一下子就回到了多年以前，那个时候，他们的确都是无忧无虑的，只可惜，人不可能一直都活在过去。 “快起来，一起吃饭。” 司止渊笑呵呵的看着大嫂。 吃了饭之后，徐千帆就带着司止渊去了大坝，他修建大坝这件事，朝中吵吵嚷嚷的一直闹个没完，好在有了徐千雁给的钱，所以哪怕是户部不给钱，他们也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一开始的时候，司止渊也不明白，徐千帆为什么一定要修建大坝，可是现在看见这一幕之后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徐千帆的想法，简直就是难得一见！ 这大坝要是可以修好的话，估计未来多少年都不会再有水灾了。 “徐千帆，你果然是厉害。” “等你回去之后，朕就把这工部尚书的位置给你！” 司止渊直接承诺，升官发财都是要的。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帆反倒是有些受宠若惊：“臣不敢贪功，大坝能有今天，多亏了雁儿支持，是她给了大部分的经费，这才有了这样的局面。” “我就知道，她总是厉害的。”司止渊没忍住笑了笑，随后把人扶起来：“大哥，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客气。” “皇上？”徐千帆更是吓得不轻：“臣不敢！” 司止渊看着他这个惶恐的样子，急忙忙的开口说道：“朕一定会给雁儿皇后之位，朕喜欢她，爱她，一辈子都要跟她在一起的！” 这…… 徐千帆实在是不明白，司止渊现在说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若是真的如此，那便是我们雁儿的福气了。” “是我有福气。” “我本以为，她心里再也没有我，如今，她心里有我。” 说起这个的时候，司止渊整个人都美滋滋的。 看着他这个臭美的样子，徐千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都是男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怎么可能真的看不出来？ “雁儿，你倒是跟我说说，你跟皇上之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徐大嫂围着徐千雁不停地问，然而徐千雁不语，就只是一味的扒拉算盘珠子。 看着她这个样子，徐大嫂有些急了，一把抢过了她的算盘珠子。 “我跟你说话呢，你倒是搭理我一句啊！” “我说什么？” 徐千雁看着大嫂这个样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雁儿，你少在这里跟我装傻，你跟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你跟皇上，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大嫂是一定要问问清楚的，这不单单是她一个人的事情，更是整个徐家的事情。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闷闷地说道：“就是你们看见的那样，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窈儿……也是他的。” 什么？ 徐大嫂听到这话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腾地一声站起来，怒气冲冲：“这个臭小子，他竟敢做这样的事情！有了孩子还把你丢在外面，混蛋！” 这个时候，徐大嫂也忘了司止渊是个皇帝，她就只想为了受委屈的小妹出一口恶气！ 看着大嫂这个样子，徐千雁的心中一阵的温暖，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地说道：“没事的，他也不知道孩子是他的！” “那你脑子有问题啊！” “你怎么还不说？” 徐大嫂这下更是生气了，伸出手来，狠狠地戳了戳她的脑门。 “你这孩子，平时看你也还挺聪明的，怎么这种事情上犯傻？” “难道你要一辈子这样？” 徐大嫂不解的看着徐千雁。 “我当然知道，我最好的选择就是进宫，可是我总是有点不甘心。” “我不想一辈子都在后院，更不想被后宫之中的勾心斗角给折腾。” 徐千雁说着说着，又叹了口气。 “嫂子，我知道你肯定是要骂我的，是不是？” 徐大嫂看着她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一时之间，也是有些心软。 本来很多话都已经到了嘴边了，最后看着她这个样子，还是说不出来。 都是女人，徐大嫂当然知道，徐千雁在想些什么。 她把人搂在怀里：“没事，一辈子就一辈子，反正我和你大哥，养得起你！” “你放心吧，我自己养得起我自己的。”徐千雁笑呵呵的看着大嫂：“我还能多赚钱，好好养活你们呢！” 看着她这个样子，徐大嫂这一次是真的放下心来：“雁儿，其实我们都是最不要紧的，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 第118章 兄妹商策 虽然只是一句话，但是徐千雁的眼泪直接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她直接抱住了大嫂，开始哭。 大嫂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便说了一句，她就哭了？ “别哭啊，雁儿，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说啊！” 大嫂温柔的摸了摸徐千雁的头发，一遍遍的安慰。 徐千雁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没出息，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她自己，眉毛死死的拧在一起努力的把所有的眼泪全都给憋了回去。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声地说到：“四年前，自从司止渊出事之后，每个人都跟我说家族荣耀每个人都跟我说天下大事，可是谁也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谁也没有跟我说过，我是最重要的。” “嫂子，大嫂，我真的谢谢你，谢谢你跟我说这些，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是有人在意我的。”徐千雁越说越伤心。 看着她这个样子，徐大嫂更是心疼的不得了，她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道：“这些人简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过分，实在是过分，你不要理会他们，你只要记得，你是最好的，你是最重要的，这就足够了！” “大嫂，你真好。” “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要是我大哥敢欺负你的话，我一定帮你揍他！” 徐千雁擦了擦眼泪，没忍住笑了。 看着她这个又哭又笑的样子，徐大嫂也没忍住，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徐千帆回来就看见自家媳妇和小妹抱在一起哭。 他还以为是出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急忙忙的凑上来：“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雁儿说了，以后你要是欺负我的话，她就会帮我揍你！” “徐千帆，你惨了，你小心点吧你！” 徐大嫂开始耀武扬威。 徐千帆听到这话之后有些哭笑不得，无奈的看了徐大嫂一眼，随后开口说道：“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们两个还能同流合污呢？” “雁儿，皇上看了我们的大坝，觉得这很有意义，说是要给我们拨款呢！” “你给我的那些钱，有一部分还没用，我清算之后就退还给你，好不好？” 徐千帆笑嘻嘻的看着徐千雁，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了。 徐千雁把钱给出去的时候就从未想过能够再拿回来，所以她直接摇摇头：“哥，这些钱你收着就是了，你要做的事情都是要花很多钱的，就算是大坝不花钱，那么也还有其他花钱的地方，所以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其实你现在不在京城也挺好的，京城现在乱糟糟的，那些权贵一个个的耀武扬威，压迫的老百姓都要活不下去了，皇上早晚都是要杀鸡儆猴的。” “你在这里做几年实事，到时候再回京城，自然可以步步高升。” 徐千雁一直都在保护司止渊的地位，也都为自己的几个哥哥打算过了。 虽然二哥对她不怎么样，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妹，她也不会真的不管。 徐千帆是真的没有想到，徐千雁自己的日子都已经过得这么艰难了，竟然还要操心自己？ 他心里一阵的感动随后开口说道：“好了好了，你放心吧，皇上自然会有自己的考量的，你就好好的吃喝玩乐就是了。” “我当然要好好吃喝玩乐了。” “大哥，我要在你这里多几天，好不好？” 虽然司止渊来了，但是徐千雁也没有打算回去，凭什么他来了她就要回去？ 看着徐千雁这个固执的样子，徐千帆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开口说道：“他是皇帝，都已经如此的将就你了，你还要怎么样？我跟你说啊，你千万不要太过分了！” “我还没想好。” 徐千雁只要是一想到自己之前喝多了之后说了些什么，就觉得根本没有脸面对司止渊。 而且她现在在这里，就只需要考虑自己跟司止渊两个人，可是如果回到京城的话，那么需要考虑的因素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这些，都是徐千雁暂时不想面对也不想考虑的！ 徐大嫂看着徐千雁这个样子就明白她在计较什么，扯了扯徐千帆的袖子，随后没好气的说道：“小妹好不容易过来的，你不好好陪着她，怎么还把人往外赶啊？怎么会有你这么做哥哥的？” “我不都是为了她好！” “四年前都已经错过自己最喜欢的人了，四年后，难道还要再来一次，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四年啊？” 徐千帆是真的为自己的妹妹担心。 如果妹妹一定要喜欢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司止渊的话，那么徐千帆希望，她不要再错过了。 看着哥哥这个样子，徐千雁顿时就觉得心里暖暖的，很明显是更加不想走了。 “哥，我再住十天，行吗？” “你爱住多久住多久！” 徐千帆丢下这话之后往外面走去。 司止渊这次过来算是微服私访，所以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他就直接住在了徐千帆这里，完全不管徐千帆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徐千帆回到书房，就看见司止渊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看书，他现在这个样子当真是跟四年前一般无二。 那个时候，他还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叫哥哥的小屁孩，只是四年时间，就好像是改变了很多很多。 “皇上，雁儿不走。” 徐千帆走上前去有些无奈的看着司止渊。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她现在不想回京城，那就在这边多呆一段时间好了，正好朕也要好好看看你的大坝和治水政策。” “如果你做得好，就推广全国，到时候大家就都不用担心水灾了，这很重要。” 司止渊虽然是来追徐千雁的，但是却也不是真的一点正事都没有的。 看着司止渊这个样子，徐千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开口说道：“其实雁儿只是自己心里还没过去，到是没有什么其他，看得出来，她是很喜欢你的。” “她当然喜欢我，是我对不起她！” “现在前朝权贵不稳，后宫虎视眈眈，我不能给她名分，说到底还是我对不起她。” 司止渊直接就承认了自己的问题，他从未把徐千雁当做过外人，更是把徐千帆当做是自己的亲大哥。 徐千帆也没有想到，司止渊作为皇帝，竟然能够说出来这样的话，也是正确的认识到了，徐千雁在他心中的地位，这下，总算是放下心来了。 徐千雁是来躲着司止渊的，可是却也是来做正事的，她在这边的生意，还有点问题。 第119章 朝堂隐患 白天，徐千雁就直接去了自己的货站。 她进门之后，出示了一下自己的令牌，很快就见到了掌柜的，赵天。 “之前你给我传信，说是最近有两批货不对劲？” 徐千雁坐下之后直接开门见山。 赵天也是跟着点点头，把订单递给了徐千雁：“这些都是运往边疆的，说是瓜果蔬菜，可是我们开箱验货的时候却发现，下面的箱子里面藏着的都是生铁！” “这生铁本来就是朝廷严格控制的，何况现在还要运往边疆，我觉得不对劲，就想着让掌柜的过来拿个主意。”赵天一边说，一边挥挥手，下面的伙计们拿了一个箱子过来，打开之后，里面的确是生铁。 徐千雁走上前去，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随后开口说道：“那些瓜果蔬菜，给我照常送过去，看看他们会不会过来找后账。” “这生铁，你给我切一块，我带回去研究一下。” 对于这些东西，徐千雁不算了解，但是好在司止渊就在这里，所以可以问问他。 赵天立马反应过来，急忙忙的开始给徐千雁切了一块生铁，紧接着开口说道：“除了生铁，还有一些火药，虽然藏得很好，但是我们还是发现了，掌柜的说过，不管是谁，不管多少货物，必须挨个开箱检查无虞之后，这才能装箱上船。” “那些人不知道我们的规矩，所以也不知道我们发现了这件事。”赵天眨眨眼看着徐千雁：“这件事，我没有声张，掌柜的，这怕不是小事。” 又是生铁，又是火药，只要是个人都会明白，这根本就是不怀好意，这要是跟他们扯上关系之怕是要被连累了。 徐千雁心中一阵的欣慰，笑着说道：“不错不错，你能够有这个觉悟真的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行了行了，你先回去做你的事情，不要打草惊蛇。” 说完徐千雁直接就拿了一点点火药和生铁回去。 她直接进了书房，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看着司止渊：“你刚从边疆回来没多久，那边就已经开始不安定了？” “先是要跟我们做战马生意，现在又开始走私生铁和火药，他们要干什么？”徐千雁说完直接就把订单拿了出来：“这个量，能活活炸毁整个京城了吧？” 司止渊看着这些东西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这……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我开了一个海运的货站，这个就是他们拜托我们的托运的东西。” “你看，是不是锻造兵器火药用的？” 徐千雁对这些并不算是了解，所以还是想要好好问问司止渊，让他辨认。 “这有多少？” “都在订单上了，斤数是实在的。” 徐千雁十分认真的看着司止渊。 这件事非同小可，之前司止渊镇守边疆的时候可是真刀真枪跟他们干过的，所以也知道，北境那边的厉害。 看着这些东西，司止渊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看来，我刚刚登基，朝堂之中就已经出现了蛀虫，好，好得很啊！” “你暂时好像真的不能回京城了。” “我会追本溯源，看看这些东西到底是从何而来。” 徐千雁的面色也是十分的凝重，眉毛都死死的拧在一起。 看着她这个样子，司止渊心中一阵的感动，小声地说道：“这本来应该是朝廷的事情，不该让你操心的！” “朝廷的事情，我不管，但是你的事情，我就不能不管。”徐千雁顺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笑呵呵的搂着他的脖子：“司止渊，既然你要做皇帝，我就要用我的生命扞卫你的地位！” “你傻不傻？”司止渊心中一阵的感动，就这么搂住了徐千雁：“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再也不理我了。” 徐千雁没忍住笑了，咬了他脖子一口，随后小声地说道：“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我是不打算搭理你的，可是我忍不住，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司止渊，你完蛋了，我可是缠上你了。” “那就请你纠缠我一辈子吧！”司止渊立马亲了上去，整个书房，旖旎一片。 徐千帆抱着孩子过来，走到门口之后，就听见了里面奇奇怪怪的声音。 他立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老脸一红，抱着孩子转身就跑。 “大舅舅，怎么了？” “窈儿要去见爹爹，窈儿要跟爹爹玩！” 窈儿不解的看着徐千帆，满脸都是纯真。 徐千帆一阵的尴尬，红着脸低声说道：“不是，你爹爹现在很忙，没时间陪你玩了，大舅舅陪你玩，好不好？” “那娘亲呢？” “窈儿今天早上起来就没有看见娘亲，窈儿想娘亲了。” 窈儿委委屈屈的看着徐千帆。 徐千帆咬牙切齿：“你娘更忙！” 忙着哇哇叫呢！ 里面的两个人忙活了一上午，总算是舍得在午饭的时候，出现在人前了。 不知道为什么，徐千帆觉得自己已经无法面对自己的亲妹子了。 他看着司止渊的时候，眼神总是不经意间带这些恼火。 “大哥，你看什么呢？” 徐千雁哭笑不得的看着司止渊。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火药和生铁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这在你的治理范围之内，出现这样的事情，你要负责任的。” “大哥，你必须追本溯源，要查到根本在哪里，知道吗？” 徐千雁十分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大哥。 徐千帆也是吓了一跳，急忙忙跪在地上：“皇上恕罪，都是臣失察，还请皇上息怒！” 说是兄弟，可是关系到朝堂上的事情之后，就不是简单的兄弟情了，剩下的就只有君臣关系。 “这并非是你的疏忽，是他们太过奸猾，你马上派人查一查，看看这附近的铁矿有没有什么异样，让当地驻地将军来见朕！” 司止渊也立马就做出了反应，他亲手把人扶起来，随后拉着他一起坐下继续吃饭。 有了这件事之后，徐千帆真的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他苦着一张脸，心里开始盘算，不知道，这问题到底是出现在哪里。 看着他这个样子，徐千雁亲自给他加了点菜，笑着说道：“大哥，你要是这就吃不下去饭了，那以后怎么办？” “好好吃，养精蓄锐，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吃里扒外。”司止渊哼了一声，眼神明显凶狠起来。 可是徐千雁看着这情况，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吃了饭之后，徐千雁跟着徐千帆往外走，说是要看看工地，可是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120章 边疆走私案 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徐千帆直接开口：“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 “大哥，我是有点担心二哥，你可不要忘了这些东西全都是要送到边疆的，二哥就在那边。” “我之前去过二哥那边，他的日子过得辛苦，也不算富裕，吃的用的都跟之前没法比，你说这要是见利忘义，可怎么好？” “这走私生铁和火药，那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徐千雁对自己的二哥实在是没信心。 徐千帆也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听到这话之后立马变了脸色，犹豫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你二哥平时虽然脑子不太好，但是胜在胆子小，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吧？’ “就是因为他脑子不好，所以我才担心，万一要是被人骗了，咱们一家人，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你赶紧写信，问问二哥，可千万不要闹什么幺蛾子出来。” 徐千雁现在只要是提起二哥，就会觉得自己的脑瓜子嗡嗡的。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帆也正经起来，立马点点头：“我会仔细问清楚，只是怕他不跟我说实话，自从来了边疆之后，他对我就一直都在埋怨，就好像咱们欠了他什么似的，让他来养战马，也都是委屈了战马！” 看着大哥这么嫌弃二哥，徐千雁也是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 徐千帆的动作很快，本地驻军的将领秦淮，第二天一早，就直接来到了徐家。 他并不知道，是司止渊找他，所以还有些不耐烦。 “徐大人，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修大坝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我们的将士们是保家卫国的，不是来给你做小工的！” “这个我真的帮不了你。” 很明显，之前他们两个人之间就已经有过交流了，而且还是交流的不怎么愉快。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帆直接一个白眼过去：“这次不单单是为了修大坝的事情，也不是我要见你，是皇上要见你。” 话音未落，司止渊从书房走出来。 秦淮之前可是亲自见过司止渊的，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直接跪在地上：“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你先起来。” “朕有很要紧的事情，要问你。” “跟朕进来。” “雁儿，你也进来。” 司止渊没什么表情，可是却还是叫徐千雁一起进去。 原本这种事情，徐千雁是没有心思管太多的，可是既然司止渊叫她了，也是必须要跟着进去的。 进门之后，司止渊直接开口问道：“最近，可还安定？” “皇上英明神武，如今四海升平。” 秦淮小心谨慎的回答。 可是司止渊的脸色却越发难看了。 “有人在你驻守的地方，倒卖生铁火药，你好说什么四海升平？” “朕看你是瞎了狗眼了！” 司止渊气的直接拍了桌子。 一句话，让秦淮肝胆俱裂！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息怒，臣该死，臣真的一无所知啊！” 就是因为一无所知，所以才该死！ 徐千雁看了看司止渊，犹豫着走上前去，把他们缴获的清单给了秦淮。 “将军可以看看这个。” 秦淮看了徐千雁一眼，紧接着看了看手里的清单，随后双手开始颤抖。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大的纰漏！ 满脸都是震惊和惶恐不停地磕头。 “臣该死，皇上息怒，皇上恕罪，求皇上给臣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司止渊挥挥手，制止他继续磕头的动作。 “你现在回去，马上排查军械！” “若是有弄虚作假，马上来报！” 司止渊毕竟是行军的行家，所以也知道，这些生铁除了铁矿的话就是军械了。 如果是军械出了问题，那么问题不在南方也不在边疆，就是出现在京城，就是工部和户部的事情。 秦淮一下子就明白了司止渊的意思，立马点头：“是，臣马上回去排查，还请皇上稍等片刻！” “要仔细查看，每一根都要仔细甄别。” 司止渊并不着急离开，所以也要求他不要马马虎虎。 这秦淮的脑袋在肩膀上现在是摇摇晃晃，哪里还敢有半点纰漏？ “是，臣知道了，臣一定仔细排查！” “这件事，要秘密一些，不要闹起来，打草惊蛇。” 司止渊挥挥手，让他退下。 见状，秦淮立马站起身来走人，走出门之后，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一大片。 徐千雁则是第一次看见司止渊作为皇帝的威严。 她对着司止渊笑了笑：“阿渊，你叫我来做什么？” “就是让你听一听。” “这军械要是真的被贪墨了，一定有迹可循，所以你可以帮我找一找吗？” 司止渊客客气气的说话，看着徐千雁的时候，眸子里满满的都是乞求、 他是皇帝，其实是可以直接下命令的，可是偏偏，他就是要在徐千雁面前做出来着楚楚可怜的样子。 看着他这个样子，徐千雁立马走上前去，勾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这就是你求我的态度？” 司止渊万万没有想到，徐千雁竟然也有如此放肆孟浪的时候！ 他一阵的害羞，耳朵悄悄的红了，顺势搂住了徐千雁的腰：“姐姐说怎么求，我就怎么求，我都听姐姐的，好不好？” “你！你还真是厚颜无耻！”徐千雁哼了一声，低头亲了他一口：“既然你这么乖巧，那姐姐就帮你一次。” “好啊你，我倒是要看看，你是谁姐姐！”司止渊立马站起身来，开始抓她的痒痒，两个人就这么闹了起来。 欢声笑语传出来，秦淮甚至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 主要是他刚才在里面的时候，都要被砍了，怎么一转身，两个人就这么欢欢喜喜起来了。 秦淮看着徐千帆，眼神有些复杂，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里面那位女子是？” “我亲妹妹，徐千雁。” “想来你也应该听说过她。” 徐千帆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所以也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这还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对了，你修大坝要是缺人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安排一些，只是不能全天，我们那边毕竟还有巡防任务，还请你理解。” 秦淮是个妙人儿，知道到是怎么回事之后，这态度立马就变得不一样了，毕竟谁也不想得罪皇上的大舅哥。 徐千帆也是没想到，这竟然还有这么一个意外惊喜？ 第121章 急赴救援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淮，笑着说道：“那就多谢秦将军了？” 窈儿这个时候迈着小短腿过来，直接冲进了书房里面。 “爹爹，爹爹！” 这一声爹爹，算是叫到了秦淮的心里去，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满地跑的小娃娃，又看了看徐千帆，竖了一个大拇指之后转身离开。 司止渊顺势把孩子抱了起来，亲了一口，笑嘻嘻的说道：“宝贝，这些天在这里开心吗？” “这里吃得好睡得好，还有两个小哥哥，他们都对窈儿好，窈儿喜欢这里！” “爹爹，你喜欢这里吗？” 窈儿搂着司止渊，可是却小心翼翼的看着徐千雁，生怕徐千雁会因为她的动作不高兴似的。 很快司止渊就发现了这一点，走过去，戳了戳徐千雁的腮帮子。 “怎么，女儿跟我亲近，你有意见？” 徐千雁也没有想到，窈儿小小年纪，心思这么重。 她捏了捏窈儿的小脸蛋，随后笑着说道：“当然不是了，娘亲喜欢窈儿，也喜欢爹爹，所以窈儿喜欢爹爹，娘亲也不生气。” “真的？” 窈儿听到这话之后立马喜笑颜开，抱着徐千雁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一口。 一家三口凑在一起，当真是其乐融融。 徐大嫂走过来，看见这一幕之后，满脸都是温柔。 她靠在徐千帆的身上：“要是他们能一直都这样该有多好？” “就是不能一直这样，所以才是美好。” “娘子，你带着孩子，回京城去吧。” 虽然徐千帆是个文官，但是最起码的敏锐性还是有的，他知道，这里很快就不太平了。 他本人手无缚鸡之力，也不知能不能自保，所以这个时候，只想自己的老婆孩子回到平安的地方去。 徐大嫂也不是傻子，听见他这么说自然是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就这么拉着徐千帆的手，十指相扣：“你我结发为夫妻，你在哪里，我就在那里，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我是绝对不会丢下你离开的！” “傻不傻？” 徐千帆没忍住，笑出声来。 “不傻，我心甘情愿。” 徐大嫂踮起脚尖，就这么在他的耳畔落下一吻。 这一下，被徐千雁看了个正着，她捂着嘴巴偷笑，却觉得这样幸福的日子，实在是太难得了，她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很快，秦淮那边就排查清楚所有军械的情况，他几乎是拎着脑袋过来汇报的。 看着他送上来的清单，司止渊气的不轻。 “你那眼睛，是留着出气的？” “这么多军械不对劲，你愣是不知道？” “你说，是不是你中饱私囊！” 司止渊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 “皇上息怒，皇上明察，臣冤枉臣真的冤枉啊！” “臣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臣真的没有啊！” 秦淮跪在地上狼狈求饶。 看着他这个样子，司止渊哼了一声：“你们负责军械的人呢？瞎了还是傻了？” “臣已经把人关起来了，严刑拷问！还请皇上耐心等待。”秦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暗道自己倒霉。 他也没有想到这好端端的竟然会闹出来这样的事情，这都叫什么事啊？ “我这些天，排查了所有的铁匠铺，只要是可以毁军械地方，都排查过了。” “一共有三家做了这样的买卖，现在人都已经控制起来了，想来应该是他们联合了军中之人，做了这丧尽天良的事情。” 徐千雁拿着账本上前，递给了司止渊。 “皇上，你可以对比一下，看看数目是否能对得上。” 司止渊当成对峙，很快脸色就更是难看了。 “反了他们了！都反了！” 这样，就是一致了，看来调查方向是没有错的。 “我仔细比对过了，这铁匠铺的数量跟我们拦截下来的数目对不上。” “也就是说，这一次顺利到达的话，还有下一次运输，皇上，要不要顺藤摸瓜？” 徐千雁已经发现了数目不对。 虽然其他东西已经出发了，但是如果现在出发去追的话，还是可以很快追上的。 “好，一定要盯紧了这批货物。” 司止渊立马点头，现在千丝万缕，可是却没有一条是有用的，这算是唯一的途径了。 “皇上放心，这批货只要是上了我们的船，就一定是透明的。” 徐千雁嘴角微微扬起，眸子里都是自信的光芒。 她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是闪闪发光。 司止渊看着看着，有些看的痴了。 跪在地上的秦淮，还在生死线上挣扎徘徊，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 自己该说的该做的都结束了，所以徐千雁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直接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她离开之后，就听见司止渊再次怒吼，很明显之前已经是很克制自己的情绪了。 徐千帆拉着徐千雁去了一旁：“现在情况越来越复杂了，你能不能不要继续留在这里了，马上给我回去！” “我回去哪里？” “我走了，接下来的事情，谁来查？” “哥，你觉得我是一个很懦弱的人吗？” 徐千雁直接一个白眼过去，那叫一个嫌弃。 事情现在都已经压上来了，想要退后，那是不可能的。 就在这个时候，御林军总管杨桃火急火燎的跑过来。 “皇上呢，我要见皇上！” “皇上在里面有事，你不要着急，出什么事了？” 徐千雁立马上前，揽住了杨桃，这要是就这么急吼吼的冲进去，八成要挨骂。 看见徐千雁，杨桃也反应过来，急忙忙开口说道：“锦王遇刺了，身受重伤，生死不明！” “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金吾卫不是跟着他的吗？” “还有那么多暗卫，一个个全都是吃干饭的吗！” 徐千雁立马变了脸色。 她快速推门进去：“阿渊，锦儿出事了！他被人刺杀，生死未卜！” “你说什么？” “这不可能！” 司止渊立马变了脸色，他就这么一个亲弟弟，所以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怎么可能会出事？ “杨桃就在门外，具体情况，你自己问他！” 说完徐千雁直接转身朝着外面走去，锦王是她从小陪伴长大的，所以这个时候，她不能袖手旁观。 直接把窈儿交代给了大嫂，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秋月看着她这个着急忙慌的样子，也跟着忙活起来：“小姐，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在这里陪着窈儿，好好照顾窈儿！”徐千雁抓住了她的手：“我把孩子交给你了，你懂吗？” 第122章 蜜蚁逼供 “小姐！” 秋月跪在地上，死死地搂着窈儿。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小姐！” 见她如此，徐千雁总算是放下心来，这一次徐千雁没有用马车，而是翻身上马，策马奔腾。 她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锦王身边。 司止渊虽然也担心弟弟，但是却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必须回到京城，江南敢做这样的事情绝对是跟京城脱不开干系，如果不回去的话，只怕是会毁了一切！ 想到这里，司止渊哪怕是心中再有什么不舍，也不得不打道回府。 他咬着后槽牙开口道：“保护好徐千雁，她要是死了，你们也没有必要活下去了！” “是！” 杨桃点头，快速去追徐千雁。 本来是三天三夜的路程，可是偏偏，徐千雁日夜兼程，跑死了两匹马，最后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到了锦王身边。 看着锦王苍白的脸，血红的伤口，徐千雁只觉得一阵的心疼，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谁，到底是谁干的！” “已经两天时间过去了，你们查出来什么了！” 徐千雁咬着后槽牙，破口大骂！ 然而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好像是根本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接着看向了大夫：“锦王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还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才是。” “姑娘，你是？” 徐千雁丝毫没有客气，直接就拿出了司止渊给她的令牌，只是这块令牌是四年前，司止渊临走之前给她的！ 如今拿出来，其实徐千雁自己也不知，还能不能有用。 那些人看见这令牌之后立马跪在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果然，还是有用的。 “马上去查，这些刺客到底是来自哪里，必须查清楚。” “杨总管，我问你，这刺客可抓到了？” 徐千雁直奔主题，一句废话都没有。 听见这话之后，杨桃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一共有十二个刺客，只剩下一个，现在还在地牢之中，全都是死士！” 死士？ 听见这话之后，徐千雁立马高兴起来，她最喜欢的就是死士。 “带我去见见那刺客。” “啊？” 杨桃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这刺客被严刑拷打过，现在浑身是血，姑娘还是不要去看了吧？” “带路。” 徐千雁一个白眼过去，她虽然看着娇弱，可是从来都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商场如战场，这么多年，她能够在商场穿梭自由，自然是有属于自己的本事和手段的。 进了阴冷潮湿的地牢，徐千雁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她一步步的走到了那刺客的面前，果然像是杨桃说的那样，这个人伤痕累累身上已经是没有一块好皮了！ 男人看见徐千雁，不屑的嗤笑出声：“我还以为你们多有本事，怎么弄了一个女娃娃来？” “我就是过来看看，没见过这世面。” 徐千雁轻轻地笑了笑看着那刺客。 “我听说，你宁死不屈，真的是厉害呀！我佩服，佩服！” 刺客万万没有想到，徐千雁竟然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 看着她满脸纯真的样子直接愣住了，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现在看见了，又要如何？” 徐千雁也不多说其他，直接就拿了随身携带的蜂蜜出来，笑着说道：“这是最甜的玫瑰花蜜，我吃药的时候总是皱眉毛，皇上特意送给我的，说是让我没事吃着玩，你喜欢吗？” 刺客不明白，徐千雁突然跟自己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被吊在这里整整两天了，刑具如同是流水一般，用在他的身上，滴水未进，已经是到达了一个极限。 现在还要被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小丫头盘问，这些有的没的的废话，整个人都要疯了。 徐千雁看着他这个凶巴巴的样子，一阵的不满，哼了一声，紧接着就这么把玫瑰花蜜倒在了他的伤口上。 “你，你做什么？” 那刺客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千雁，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然而徐千雁却依旧是满脸纯真，笑呵呵的说道：“蜂蜜，止痛。” 蜂蜜自然是可以止痛的，可是这里是地牢，是一个聚集了蛇虫鼠蚁的地方！ 这个时候把蜂蜜涂抹在他的伤口上，这不是故意折磨人？ 果然，没一会，地牢之中的蚂蚁就好像是闻见了味道一般，从四面八方过来，顺着那刺客的脚一路往上，开始在聚集在他的伤口上，紧接着，蚂蚁开始啃食他的伤口。 “呀！” “哪里来的这么多蚂蚁呀？” 徐千雁看见这黑漆漆的蚂蚁，做出来了一副很意外的样子，满脸好奇的看着杨桃。 如今，杨桃的脸色简直就是比刺客还要难看，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残忍办法？ 那刺客的身上很快就被密密麻麻的蚂蚁包围，紧接着传来了他的惨叫声。 徐千雁则是优雅的坐在椅子上，淡淡开口：“你现在还有机会说实话，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否则的话，这些蚂蚁会把你一点点的啃食干净，到时候我就能得到一个完整的人骨架了，说起来我还真没见过，那是什么模样呢！” “你不是人！” “疯子，你这个疯子！” 那刺客开始嗷嗷大叫，破口大骂！ 虽然说他可以抗得过流水的刑具，但是却无法忍受这蚂蚁啃食的滋味。 最后只能是咬牙答应：“我招！我招！” 徐千雁听到这话之后，走上前去，看了看他，有些失望：“真是的，我还以为我能得到一具完整的人骨架呢！” 说完，她拿过药粉撒在了男人的身上。 “啊！” 男人发出了尖锐爆鸣声，他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目眦欲裂：“你给我用了什么？” “辣椒粉，这对于蚂蚁来说，是最好的驱逐办法。” “你铁骨铮铮，应该是不会在意这个吧？” 徐千雁说的满脸纯真。 “你！你！” 那男人差点气的昏过去，若不是身上剧痛让他颤抖，只怕是真的要跟这女人决一死战了。 “他的口供，你们自己记录，我没兴趣。” “不过下次要是遇见硬骨头，你们也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徐千雁把手里的辣椒粉丢给了杨桃，大步离开。 这还是人吗？ 杨桃乃是金吾卫的总管，精通刑讯逼供，可是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手段，这这这……简直就是惨绝人寰！ 第123章 姐弟情深 他看着那嗷嗷大叫的男人，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说，你何必招惹她！” “你少废话，她到底是什么人？” “咳咳，就是一个女人，心狠手辣的女人。” 杨桃真心觉得，自己今天重新认识了徐千雁，之前他还以为，徐千雁不过是一个依附着皇上的小女人罢了，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手段，还有这样的心思！ 厉害实在是厉害，难怪皇上这么多年，念念不忘，实在是有点东西的。 徐千雁也不理会其他，只是一味的陪伴在锦王身边，终于是在第三天的时候，锦王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他一睁开眼，就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徐千雁，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姐姐？” “呜呜，姐姐，真的是你吗？” 如今，他实在是难受得很，刚从鬼门关回来，也被吓坏了，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落下来，整个人委屈得像个孩子一般。 见状徐千雁无奈的拿过手帕，心疼的擦去了他眼角的泪水，柔声道：“是，是姐姐，我在这里，我陪着你呢，不怕，你不要害怕，我已经把坏人抓住了。” 如今徐千雁跟他说话，就好像是小时候一样温柔又耐心，好像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就好像他们还跟从前一样。 “姐姐，我好想你！” “呜呜！他们欺负我！” “他们打我，还要杀我！我好害怕！” 锦王忽然坐起身来，就这么扑进了徐千雁的怀中，搂着徐千雁，哇哇大哭起来。 徐千雁听着他的委屈和恐惧，没有嘲笑和嫌弃，只是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不停安慰。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在这里不是在陪着你吗？不要哭，姐姐会一直陪着你，会保护你，还有你皇兄，他也很惦记你的！” 听见这话之后锦王总算是冷静下来，委委屈屈的哭：“就是哥哥不好，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会我说了我不想干活，非要我过来，结果差点小命都没了。” 徐千雁很清楚，锦王现在说的话不过就是在跟自己撒娇罢了，其实这孩子很有想法，也很厉害，这一次应该是真的被吓着了。 看着他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徐千雁有些无奈：“你可知，是谁要杀你？” “谁？” “宁王。” 徐千雁捏了捏锦王的脸，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时候你就总是仗着自己出身好，欺负人家，现在落单了，人家要杀你了吧？”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低调做人，你就是不听，自食恶果了吧？” 徐千雁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时候，丫鬟端着鸡汤进来，看见锦王醒了，也是一阵的高兴。 “王爷，你可算是醒过来了，徐小姐三天衣不解带，一直都守着你呢！” 锦王听到这话之后这才仔仔细细得看徐千雁，发现徐千雁面容憔悴，心中难过。 “姐姐，我是不是连累你了，对不起。” “傻孩子，你是我弟弟，怎么会是连累我？” 说着徐千雁拿过鸡汤，一点点的给他喝。 “大夫说了，你失血过多，所以你需要好好吃东西，要好好养身体，知道吗？” 徐千雁好像是照顾小宝宝一样，说话都故意放的很轻柔。 锦王这下整个人都更加娇气了，一口一口的吃着，还真的是跟个小宝宝似的。 一旁的小丫头看着他这个样子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见鬼了，这跟平时完全不一样好不好？ 徐千雁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了，整个人都累得不轻，喂了饭之后就这么昏死过去。 “徐姐姐！” 锦王本来还在撒娇，看见徐千雁昏迷，立马上前，都顾不上自己胸前的伤口了。 “大夫，快，叫大夫过来！” “你赶紧过来，给姐姐换衣服。” “这是怎么回事？” 锦王胸口的伤口撕裂，鲜血淋漓，可是他根本顾不上自己，只是担心徐千雁。 大夫很快就来了，他们先安顿了锦王，处理了一下他的伤口，紧接着给徐千雁检查身体，徐千雁先是跑死了两匹马，现在又三天不睡觉，只是劳累过度，所以才会昏迷的，也就是好好休息就是了。 锦王听到大夫这些话之后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他知道徐千雁一直都是很疼他的，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真的如此疼爱他，对他这么好，为了他甚至愿意拼命。 “给皇兄写信了吗？” 锦王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看着杨桃。 “已经写过了，皇上说，全凭王爷做主。” “王爷，盐税……” 杨桃有些为难的看着锦王。 他们现在打道回府实在是有些可惜，所以也舍不得离开。 “查！一查到底！” “本王就不信了，他们还能真的弄死本王不成！” 锦王气的咬牙切齿，他本来是想要借机回去的，可是如今看着徐千雁这么拼命的样子，总觉得自己要是不做点什么成绩出来，根本对不起徐姐姐这番心意。 徐千雁只是劳累过度，所以睡了一天一夜之后大吃一顿，整个人就恢复了精神。 她刚刚恢复元气，就有人找上门来，是他们江南货站的负责人，叫李涛。 “掌柜的，之前那批军火，送到这边来了。” “我们已经跟踪了，他们送到了护国寺。” 李涛立马汇报了这些东西的去路。 他有些担心的看着徐千雁：“这么多东西，就算是炸了整个护国寺，也是可能的，掌柜的，这江南怕是要出大事啊！” “这些东西，货主是谁？” “是城东一个做烟花的老板。” 李涛满脸都写着疑问，就是因为这些东西看上去完全没有异样，可是却偏偏处处透露着诡异。 “把这个人带过来。” “至于其他，你不用管，管好我们的船，别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徐千雁拍了拍他的肩膀，吩咐了一句。 “是，掌柜的，你也要多多保重。” 李涛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徐千雁。 徐千雁无所谓的摆摆手：“我心里有数，你保护好自己，看好我们的船。”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徐千雁总是觉得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向她靠拢！ 徐千雁立马把这边的消息告诉了锦王。 “你伤口已经恢复，所以一定要去酬神的，所以这些人怕是冲着你来的。” “这么多火药，炸了整个护国寺，也就是炸了你，到时候，你绝不可能生还！” 徐千雁直接就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第124章 香灰秘险 锦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宁王非要我死？” “如果是为了小时候那些事情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但是很明显，他不是为了那些，是为了掩盖一些什么。” “亲王勾结外贼来掏空自己的家底，这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你不要闹得沸沸扬扬，这件事还是要你皇兄来做主才是。” “估计他现在在京城的日子也不好过，南方水灾刚刚结束，北方蝗灾就来了，还有两州之地受了灾，你皇兄现在可以说是手忙脚乱，腹背受敌。” 徐千雁掌控着大景大部分的生意，所以消息自然是最敏锐的，这些灾情并非是一天出现的，可是现在却齐刷刷的朝着司止渊压过去，分明就是要把司止渊困在京城，不让他出来！ 锦王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了徐千雁的意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咬着后槽牙说道：“好啊，双管齐下，里应外合，这宁王还真的是长本事了，我看皇兄这次还能饶了他不！” “他不过是一个边境的王爷，封地苦寒，靠着自己的本事，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能量？” “想来在他背后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只是我们现在还无法确定这个人到底是谁。” 徐千雁的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现在情况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 她留在这里，也不能帮锦王什么，毕竟风暴的中心都在京城。 “我已经拨款赈灾了，还给灾区送了东西，想来也应该能够缓解一二吧。” “你好好养伤，这边的事情，我暂时帮你调查，等你好起来我就回京城去，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皇兄死在一起。” 徐千雁现在不能确定最后鹿死谁手，但是她可以确定自己要跟谁站在一起。 锦王是真的没有想到现在朝堂之上内忧外患，徐千雁竟然会在第一时间选择站队他们兄弟两个。 他心中一阵的感动，拉着徐千雁的手，哽咽着说道：“徐姐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肯定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姐姐！” “行了，你好好吃饭，好好养伤。” “我去护国寺看看，我倒是要看看这些人给你准备了什么惊喜。” 徐千雁轻笑了一声，宠溺的捏了捏他的鼻子。 她出了房间之后脸上就已经没有了笑容，直接就派出去几十只信鸽，想要知道一下，这宁王最近的真实情况，跟什么人接触过密，可有什么蛛丝马迹没有。 很快，徐千雁就到了护国寺。 杨桃跟随在徐千雁左右有些担心的开口说道：“小姐，如果这边真的有什么歹人的话，只怕是危险。” “你好歹也是金吾卫的总管，难道还会害怕？”徐千雁有些诧异的盯着杨桃。 杨桃是个大老爷们，自然不怕这些，可是他担心徐千雁出事啊！ “皇上说了，你的脑袋在，我的脑袋在，你的脑袋要是没了，我的脑袋也会搬家。” “小姐，我这是在担心你。” 杨桃十分认真的看着徐千雁。 徐千雁听见这话之后笑出声来，心中却蔓延出来丝丝甜意。 她伸出手来，若有似无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眸子温柔：“无妨，我们只是过来拜神的，不会有事。” 两个人就这么在护国寺转了一圈，最后徐千雁把注意力放在了护国寺最前面的大鼎上。 这里算是锦王过来酬神的必经之路，并且还需要在这里上香，徐千雁走上前去，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扒开香灰之后，就看见了藏在下面的火药。 “就是这里了。” “看来这是真的要锦王死无全尸呢。” 徐千雁现在冷静地出奇，她现在这个样子，反倒是让杨桃有些惧怕，毕竟之前在地牢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面无表情云淡风轻的折磨得那个大汉生不如死。 “徐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把这些火药全部收起来，送到驻军那边，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徐千雁仔仔细细的上了香，随后很虔诚的求菩萨，给锦王一条活路。 回到家中之后，徐千雁看着努力行走的锦王，满意的点点头，这孩子现在总算是有点正事了。 京城，御书房。 “皇上，北方蝗灾，民不聊生，如今已经是到了易子而食的程度，还请皇上垂怜。” 林相跪在地上字字泣血！ 可是偏偏，司止渊这边现在国库空虚，加上江南税收还没有到位，虽然心中着急，却也是两手空空没办法。 “户部，现在还有多少钱，可能开仓赈灾？” 司止渊直接就把压力给了户部。 “没钱了，皇上，真的是没钱了。” “之前南方水灾，如今北方蝗灾，还有两州之地颗粒无收，臣实在是支撑不住了，这国库本就没什么钱，如今更是一贫如洗了。” 户部尚书整个人都不好了，跪在地上可怜的如同街边乞丐一般。 见状，林相有些急了：“国库虽然不算丰盈，却也不至于一点都没有！如今能救一条命就是一条命啊！” “皇上，还请皇上垂怜，求皇上开恩啊！” 他这个样子，表面上好像是在为民请命，可事实上不过是在逼迫司止渊罢了。 这是他身为百官之首在给司止渊脸色看。 司止渊冰雪聪明自然是明白这件事，所以他没有过多说话，只是冷淡的开口：“你先退下，朕自然不会弃朕的子民不顾！” “是，皇上英明！” 林相也没有继续纠缠，直接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司止渊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再次朝着户部尚书看过去：“沈推，可真的是没钱了？” “皇上，真的没钱了，就连下个月的俸禄，都要延迟发放了，如今各地的税收上不来，我们朝廷自己不能创收，那些勋贵还一直都问朝廷借钱，如今，已经是真的捉襟见肘了。” 沈推立马就把账本递了上去，都要哭出来了。 他这个户部尚书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见状，司止渊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知道了，先下去吧，朕会想办法。” “是。” 沈推也知道，司止渊现在艰难，所以也不好多说其他，直接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没一会，黄良脚步匆匆的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小盒子。 “皇上，这是徐小姐托人给你送来的。” “还请皇上亲启。” 听见徐千雁的名字，司止渊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是满满一盒子的银票。 第125章 意有所指 司止渊的瞳孔骤然紧缩，一丝震惊浮现在脸上。 黄良轻声提醒：“皇上，徐小姐让人送来的，说是给您解燃眉之急。” 这盒子不大，里面的银票却是沉甸甸的。 就连黄良也略显诧异。 司止渊拿起一张银票，仔细辨认，面额巨大，这盒中绝非小数目。 “这……”司止渊的声音有些发沉，“哪来的这么多银票？” 黄良恭敬回答：“送东西来的人说是徐小姐这些年生意所得，知道皇上为国事忧心，特意送来，希望能帮上一点忙。” 司止渊的心头五味杂陈。 他感激徐千雁的雪中送炭，却也无法忽视心底的疑虑。 这份恩情太重，重的让他有些不安。 他将盒子里的银票一张张拿出，想要看看底部是否还有其他东西。 突然，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层硬物。 盒子的底部，竟然是夹层！ 司止渊眸光一凛，立刻将夹层打开，一张折叠的绢帛，静静地躺在其中。 是信！徐千雁留给他的信！ 司止渊的心跳骤然加速，急忙展开信笺。 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带着熟悉的清冷和干练。 “江南水深，朝中异动，务必小心。” 短短几句话，却如同惊雷般，在司止渊的脑海中炸开。 他猛地站起身来，眼底风暴汇聚。 江南的走私，京城的赈灾危机，还有这突如其来的巨额银票…… 一股寒意，从他的脚底直窜头顶。 他一直以为，敌人只在江南，现在看来，真正的危机，或许近在咫尺！ 甚至就在这皇城之内！ 翌日下朝之后。 “皇上！”林相的声音，带着一丝尖锐，打破了御书房的沉寂，“这赈灾款项，户部迟迟拨不下来，前方奏报，已然有饿殍遍野之象！” 林相再次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皇上，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啊！若是百姓都活不下去了，这江山，怕是要动摇啊！” 司止渊面色铁青，紧紧握着手中的信笺，指节泛白。 他知道林相所言非虚，灾情已如烈火烹油，再不及时赈济，恐怕真的要酿成大祸。 可是，国库空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林相，”司止渊的声音略显沙哑，带着一丝疲惫，“朕何尝不知赈灾的重要性？只是如今国库……” “皇上！”林相却厉声打断了司止渊的话，“国库空虚，难道是这一日两日的事情吗？皇上登基以来，励精图治，难道还不能从那些蛀虫身上，挤出一点银子来吗？” “还是说，皇上根本就没有把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 林相的语气，已然带着质问，甚至隐隐有了逼宫之意。 朝堂之上，风雨欲来。 司止渊的目光，如同寒冰一般，扫过跪在地上的林相。 “放肆！”黄良见状，厉声呵斥，“林相，注意你的言辞！皇上为了赈灾之事，殚精竭虑，岂容你在此污蔑！” “奴才不敢，”林相却丝毫不惧，反而更加大声，“奴才只是为天下百姓请命！若是皇上真的心系百姓，就请立刻拿出赈灾的方案，安抚民心！” 御书房内的气氛，剑拔弩张。 司止渊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现在不是跟林相置气的时候，赈灾才是当务之急。 “黄良，”司止渊沉声开口，“传朕旨意，开仓放粮，先拨一部分银两，解燃眉之急。” “可是皇上，”黄良面露难色，“国库……” “用徐小姐送来的银票。”司止渊打断了黄良的话，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黄良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司止渊的意思。 他立刻躬身领命：“奴才遵旨。” 林相听见司止渊终于松口拨赈灾款，脸上神色稍缓，但语气依旧强硬。 “皇上圣明，只是这区区一部分银两，恐怕只是杯水车薪，还望皇上尽快筹集更多赈灾款项，方能彻底解决灾情。” 司止渊没有理会林相的敲打，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朕知道了，林相也辛苦了，退下吧。” 林相见好就收，起身告退。 待林相离开后，御书房内只剩下司止渊和黄良两人。 司止渊疲惫地靠在龙椅上，揉了揉眉心。 “徐千雁……”他喃喃自语，目光复杂难辨。 “皇上，”黄良小心翼翼地问道，“徐小姐送来的这些银票，真的要全部用来赈灾吗？” 司止渊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先拨出一部分应急，剩下的……另有他用。” 夜晚，暗卫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御书房外。 黄良接过暗卫呈上的密信，快速走进，躬身递给司止渊。 “皇上，锦王殿下密信。” 司止渊眉宇紧锁，接过信拆开细阅。 信纸上的字迹带着一丝凌乱，能看得出锦王当时的心绪不宁。 随着阅读深入，司止渊的脸色愈发阴沉，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 “遇刺？”司止渊的声音如同寒冰，带着压抑的怒火。 黄良大气不敢出，垂首静立一旁。 信中，锦王详细描述了在护国寺酬神途中遭遇刺杀的惊险经过。 刺客手段狠辣，招招致命，若非暗卫拼死护卫，恐怕早已凶多吉少。 更让司止渊怒火中烧的是，锦王在信中提及，刺客的来路似乎指向了宁王。 那个远在封地的皇叔，那个看似与世无争的宗室？ 司止渊猛地将信纸拍在御案上，发出砰然巨响。 御案上的奏折被震得跳跃，如同此刻司止渊心中翻腾的怒火。 “江南走私，赈灾受阻，现在，连锦王也敢动了！”司止渊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他霍然起身，周身帝王威压如同实质般散发开来，压得黄良呼吸一滞。 司止渊怒极反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寒。 他终于明白，江南事件绝非偶然，朝堂的动荡也并非巧合。 这一切，都是有人精心策划，步步为营，意图动摇他的统治根基！ “黄良！”司止渊厉声喝道。 “奴才在！”黄良立刻跪下，身体微微颤抖。 “传朕旨意，调京畿卫戍营统领觐见！”司止渊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判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另外，让杨桃即刻回京！” 第126章 心中牵挂 杨桃风尘仆仆赶回京城，顾不上擦拭额头的汗珠，便匆匆求见司止渊。 “皇上，微臣回来了。” 司止渊抬眼，目光沉沉：“江南情况如何？” 杨桃立刻躬身禀报：“回皇上，江南局势复杂，锦王殿下虽脱离危险，但余波未平。”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徐小姐……手段非常人可比。” 司止渊眉梢微动：“细说。” 杨桃咽了口唾沫，将地牢中徐千雁审问刺客的经过，一五一十地禀报。 从玫瑰花蜜引蚂蚁，到辣椒粉驱虫，每一个细节都让御书房内的温度骤降。 司止渊静静听着，面色阴晴不定，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御案。 待杨桃说完，御书房陷入一片沉默。 良久，司止渊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她…竟是如此审问刺客？” 杨桃额头冒汗，小心翼翼地回道：“是，徐小姐…看似柔弱，实则果决狠辣，那刺客原本嘴硬如铁，但在徐小姐面前，顷刻间便全盘托出。” 司止渊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徐千雁清冷的面容。 决绝，聪慧，又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狠厉。 “火药走私一事，查得如何了？”司止渊再次开口，语气恢复了帝王的威严。 杨桃精神一振，立刻道：“徐小姐已查明，火药被藏匿于护国寺大鼎之下，正是为锦王殿下酬神之日所设的陷阱。” “护国寺……”司止渊冷笑一声，眼中寒光闪烁，“宁王，好大的胆子！” “徐小姐还发现了走私的路线和接应之人，只是…幕后主使，尚待深查。”杨桃补充道。 司止渊沉默片刻，缓缓起身，走到窗边，京城夜色沉沉，如同此刻他心中翻涌的暗流。 “杨桃，你觉得，徐千雁此人如何？”司止渊忽然问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试探。 杨桃一愣，随即认真思索片刻，才谨慎地回道：“徐小姐……非常人也，有勇有谋，胆识过人，且……忠心可鉴。” 最后四个字，杨桃说得格外用力。 他亲眼所见，徐千雁为了锦王，不顾自身安危，千里奔赴江南。 那份情谊，做不得假。 司止渊嘴角微微勾起，似是嘲讽，又似是自嘲。 “忠心可鉴？是对朕，还是对锦王？” 杨桃不敢妄言，只是垂首不语，司止渊也没有追问，他心中自有判断。 徐千雁的心思，他或许永远也无法完全看透。 此刻的徐千雁，对他而言，是一把锋利的刀，亦是一枚难测的棋子。 “传朕旨意，”司止渊转身，目光锐利如鹰隼，“召京畿卫戍营统领，即刻觐见！” “另外，拟旨，嘉奖锦王，着令其彻查江南盐税一案，务必……水落石出！” 司止渊站在御案前，俯瞰着京城的地图，眼中闪烁着幽深的光芒。 江南局势，看似稍缓，实则暗流涌动。 宁王的野心，昭然若揭，而她，身处漩涡中心，孤身一人，他又如何能安心？ 司止渊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密信，信上寥寥数语，是徐千雁托人送来的警示。 字字珠玑，重若千钧。 她总是如此，看似清冷疏离，实则洞察一切，心思细腻。 朝堂之上，林相逼宫，户部空虚，北方灾情告急，内忧外患，接踵而至。 这背后，若说没有人推波助澜，他又岂会相信？ 他身为帝王，肩负天下，绝不能自乱阵脚。 “黄良。”沉寂的夜色中，司止渊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奴才在。”黄良无声地出现在殿内，躬身听命。 “你说，朕该如何做？”司止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茫然。 黄良心头一震，他跟随司止渊多年，从未听过皇上如此语气。 皇上，是真的忧心了。 “皇上洪福齐天，定能逢凶化吉。”黄良小心翼翼地说道，他不敢妄言国事，只能宽慰皇上。 司止渊却摇了摇头，他要的不是宽慰，而是决断。 “逢凶化吉？”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朕的命，向来都是自己掌握。” 黄良静静地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他能感受到皇上此刻内心的挣扎和焦虑。 “皇上。”许久，黄良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奴才斗胆，有句话想说。” 司止渊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黄良身上，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皇上心系江南，奴才明白。只是，京城亦是重中之重，皇上若轻离京师，恐生变故。”黄良斟酌着字句，尽量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担忧。 司止渊沉默不语，他何尝不知黄良所言极是？ 可是，心中的那份牵挂，却如同烈火烹油，让他无法坐视不理。 “皇上，夜深了，龙体要紧。”黄良轻声劝慰，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担忧。 司止渊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黄良看着司止渊，心中五味杂陈。 他跟随司止渊多年，深知这位年轻的帝王，有着远超常人的坚韧和决断。 如今这般示弱，恐怕只是表象。 “皇上圣明，定能带领大景渡过难关。”黄良只能如此宽慰。 “朕乏了，退下吧。”他淡淡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和倦意。 黄良不敢多言，只能躬身退下。 待黄良离开后，御书房内只剩下司止渊一人，他脸上的疲惫之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和肃杀。 他走到书案后，拿起一枚密令，沉声说道：“传密旨，令京畿卫戍营统领，即刻秘密入宫觐见。” “另外，通知下去，朕要秘密召见杨桃。” 很快，杨桃再次秘密进入御书房。 “微臣参见皇上。”杨桃单膝跪地，神色恭敬。 司止渊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杨桃：“朕命你，即刻启程，秘密前往江南。” 杨桃闻言一惊，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向司止渊。 “皇上，京城局势……”他欲言又止，担心自己离开后，京城防卫空虚。 司止渊摆了摆手，语气坚定：“京城有朕，无须担心，朕要你即刻前往江南，务必完成朕交代的任务。” “微臣遵旨。”杨桃见司止渊心意已决，不再多言，立刻领命。 第127章 再赴江南 “此去江南，你的首要任务，不是查案。”司止渊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丝郑重。 杨桃再次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司止渊，自己才刚刚回来，怎么马上又…… “朕要你，务必保证徐千雁的安全，不惜一切代价。”司止渊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担忧。 杨桃心头一震，瞬间明白了司止渊的意思。 皇上表面上看似对徐小姐冷淡疏离，实则心中依旧牵挂。 “微臣明白，定不负皇上所托，誓死保护徐小姐安全！”杨桃语气铿锵，掷地有声。 司止渊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暗中协助徐千雁，查清江南走私一案，务必将幕后之人，给朕揪出来！”司止渊的声音再次变得冰冷，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朕要让那些胆敢挑衅朕的人知道，触怒龙颜，绝没有好下场！” 杨桃感受到司止渊身上散发出的帝王威压，心中凛然，再次叩首：“微臣遵旨！” “即刻出发，不得有误。”司止渊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一丝催促。 杨桃不敢耽搁，立刻起身，快步离开了御书房。 夜色中，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迅速消失在皇宫深处，朝着遥远的江南疾驰而去。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泼洒在寂静的京城之上。 御书房内，灯火明明灭灭，司止渊的身影在龙案后显得有些模糊。 “皇上。”黄良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司止渊抬起头，眼底哪里还有半分疲惫之色，唯有深不见底的幽邃和冷冽。 “林相那边，如何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黄良躬身回答：“林相还在朝中奔走，弹劾户部不作为，言辞激烈，不少官员都附和他。” “呵呵。”司止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由着他闹，闹得越大越好。” 他要的就是这满朝文武都以为他被灾情和朝堂的压力压垮，都以为他焦头烂额，无计可施。 这样，藏在暗处的毒蛇才会放松警惕，才会露出破绽。 “赈灾的银子，拨下去多少了？”司止渊继续问道，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询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回皇上，按照您的旨意，只拨了小部分，杯水车薪，根本无法缓解灾情。”黄良如实禀报。 司止渊满意地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的光芒。 “好，很好。”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继续示弱，让朕的那些‘好臣子’们，都安心。” “另外……”司止渊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得冰冷，“秘密调动京畿卫戍营，封锁京城九门，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出。” “奴才遵旨！”黄良心头一凛，立刻领命。 与此同时，一道矫健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在夜色中飞驰。 杨桃带着精锐暗卫，昼夜兼程，直奔江南。 马蹄声急促，划破夜空的寂静，也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江南，夜幕低垂。 徐千雁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灯火辉煌的街道，神色凝重。 李涛匆匆走进房间，神色有些慌张。 “掌柜的，查到了！”他气喘吁吁地说道，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徐千雁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李涛：“查到什么了？” 李涛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道：“那个烟花老板，名叫张三，表面上只是个小商人，实际上……是江南豪族王家的人！” 王家？江南豪族？ 徐千雁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对江南的势力分布并不熟悉，但豪族二字，足以让她警惕。 “王家……跟京城有什么关系？”徐千雁沉声问道。 李涛摇了摇头，神色有些茫然：“暂时还没查到王家跟京城有什么直接联系，不过……”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查了货站最近几笔大额银钱记录，发现都指向一个神秘的去处。” “神秘去处？”徐千雁心中一动，立刻追问道，“查到那背后是谁了吗？” 李涛点点头，神色变得无比凝重：“查到了，银钱去向背后……指向宁王府！” 宁王府！ 果不其然！她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李涛，声音凝重到有些颤抖：“你确定？是宁王府？” 李涛肯定地点点头：“确定，千真万确，那些庞大的银钱去向，最终都汇入了宁王府。” 徐千雁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宁王，皇叔，边境藩王，手握重兵…… 这一切信息汇聚在一起，让徐千雁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迫感。 她终于明白，这江南走私案，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也危险得多。 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军备走私，而是一场关乎朝堂安危，甚至关乎皇权更迭的惊天阴谋！ “掌柜的，现在怎么办？”李涛焦急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慌。 徐千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锐利。 “怎么办？”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冰冷如霜，“既然他们想玩，那我们就奉陪到底！” “李涛，传令下去，货站所有人员，进入一级戒备状态，密切关注王家和宁王府的动向，任何异常，立刻汇报！” “另外……”徐千雁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放出消息，就说我们江南货站，查到了走私案的关键线索，准备上报朝廷！” 李涛闻言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徐千雁：“掌柜的，您这是……” 徐千雁微微一笑，笑容中却充满了寒意：“引蛇出洞。” 她要让那些藏在暗处的毒蛇知道，猎物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就看谁先沉不住气，露出致命的破绽！ 李涛顿时意会，忙从房中退了出去，着手速办。 杨桃此时已经在赶来的途中，快马加鞭，唯恐晚了几分。 徐千雁则皱着眉头缓缓坐下，思索着李涛留下的讯息。 如此庞大的银钱，还有军械，莫不是宁王和其背后之人准备造反不成？！ 这猜测过于惶恐，方才李涛在此，她都不敢明说。 第128章 放长线钓大鱼 江南城内，风声骤变。 江南货站放出消息，说已掌握走私案关键线索，准备上报朝廷。 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茶馆酒肆，街头巷尾，议论声沸反盈天。 “听说了吗？江南货站要动真格的了！” “这消息靠谱吗？他们真敢跟那些大人物作对？” “谁知道呢，不过这次动静闹得挺大，怕是要变天了。” 暗地里，各方势力也紧密关注着江南货站的一举一动。 平静的江南城，暗潮涌动。 王家大宅，深宅紧闭，气氛却异常凝重。 家主王鼎，年过六旬，却精神矍铄，此刻正端坐在太师椅上，听着管家汇报城内动向。 “家主，消息已经传开了，江南货站那边，似乎真要有所动作。” 王鼎捻着胡须，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 “徐千雁……这个女人，倒是有些胆色。” 管家小心翼翼道：“家主，这徐千雁放出消息，会不会是虚张声势？” 王鼎冷笑一声，眼中精光闪烁。 “虚张声势？未必，这女人能在江南站稳脚跟，绝非等闲之辈。” “她既然敢放出话来，恐怕手里真有点东西。” “传令下去，密切关注江南货站，还有……宁王府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管家躬身应道：“是，家主放心，已经派人去打探了。” 王鼎摆了摆手，挥退管家，独自一人坐在厅堂中，眼神阴沉。 王家在江南盘踞多年，根深蒂固，但这次的事情，却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宁王府的暗桩，如同幽灵一般，穿梭在江南的夜色中。 一队黑衣人，快马加鞭，将江南城内的最新消息，迅速传递回远在封地的宁王府。 宁王封地，一座奢华的府邸内。 宁王李烨，正听着手下汇报江南传来的消息，脸色由晴转阴，最终变得铁青。 “徐千雁？又是这个女人！” 宁王怒吼一声，震得厅堂内的茶盏都微微颤动。 “这个贱人，三番五次坏本王的好事！” “她真以为自己有点小聪明，就能跟本王作对？” 厅堂内，气氛压抑，众人噤若寒蝉，生怕触怒了暴怒的宁王。 宁王的心腹谋士，见状连忙上前，低声劝慰道：“王爷息怒，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女，何必动怒？” “依属下看，这徐千雁放出消息，或许只是虚张声势，想要试探我们的反应。” 宁王怒火稍减，但脸色依旧难看。 “试探反应？哼，她倒是好大的胆子！” “真以为本王会怕她不成？” 谋士眼珠一转，阴恻恻道：“王爷，这徐千雁如此高调，未必不是一个诱饵。” “诱饵？”宁王眉头紧皱，有些不解。 谋士解释道：“王爷，你想，这徐千雁若真掌握了什么关键证据，为何不直接上报朝廷，反而要放出风声，闹得满城风雨？” “依属下看，她恐怕是想借此引蛇出洞，引我们主动出手。” 宁王闻言，若有所思，怒火也渐渐平息下来。 “你的意思是，徐千雁是想引我们上钩？” 谋士点头道：“极有可能，这女人狡猾得很，不得不防。” “既然如此……”宁王眼中闪过一丝狠辣，“那就先下手为强！” “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铲除徐千雁！” “绝不能让她坏了本王的大事！” 谋士连忙劝道：“王爷，此事还需谨慎，这徐千雁既是诱饵，背后必然有所准备，贸然行动，恐怕会落入圈套。” 宁王闻言，怒气稍减，但依旧语气不善。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谋士献计道：“王爷，属下以为，可以先试探一下徐千雁的虚实，不必急于动手。” “可派人暗中接触王家，让他们配合行动，试探徐千雁的底细。” “若徐千雁真有底牌，再做打算也不迟。” 宁王沉吟片刻，觉得谋士所言有理，怒火也渐渐被理智压制下去。 “也好，就按你说的办。” “传令江南暗桩，密切监视徐千雁的一举一动，务必探清她的虚实。” “另外，通知王家，让他们配合行动，务必……万无一失！” 王家接到宁王府的密令，如同蛰伏的毒蛇，开始悄无声息地运作起来。 一队队身着劲装的汉子，在夜色掩护下，秘密潜入江南城。 他们身手矫健，行动迅速，显然不是寻常的家丁护院，而是训练有素的武林高手。 王家大宅内，灯火暗淡。 王鼎负手而立，望着夜空，眼神深邃。 “都安排妥当了吗？”他低声问道。 管家躬身回禀：“家主放心，人手已经到位，只等家主一声令下。” 王鼎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徐千雁，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那就怪不得老夫心狠手辣了。” 江南货站，表面上依旧平静。 伙计们忙碌着清点货物，进进出出，一切如常。 然而，在货站深处，徐千雁却紧绷着神经，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她站在高处，目光扫视着货站的每一个角落，心中盘算着一切。 秋月快步走来，神色担忧：“小姐，王家那边好像有动静了，城里多了许多陌生面孔。” 徐千雁眼神微凝，嘴角却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意料之中，鱼儿要上钩了。”她语气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传令下去，加强戒备，不得掉以轻心。” 夜幕彻底降临，江南城陷入一片寂静。 白日里的喧嚣褪去，只剩下偶尔传来的更夫的梆子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江南货站却灯火通明，如同黑暗中的一座堡垒，气氛异常紧张。 护卫们手持刀剑，警惕地巡逻着，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突然，一阵喧哗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货站大门外，一群“江湖人士”叫嚣着冲了过来。 他们衣衫褴褛，面容凶恶，手持棍棒刀剑，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江南货站的人，都给我滚出来！” “交出钱财，饶你们不死！” 货站护卫立刻迎了上去，双方瞬间短兵相接。 “江湖人士”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蛮横地冲撞着货站的防线，企图制造混乱。 然而，货站的护卫们训练有素，临危不乱，组成一道坚固的防线，将“江湖人士”死死挡在门外。 第129章 货站一战 “好胆!敢跟江南货站作对，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护卫队长怒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长刀，率先冲入人群，与“江湖人士”展开激烈的搏斗。 刀光剑影，棍棒交错，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响彻夜空。 徐千雁站在高处，冷静地观察着战局。 她眼神锐利，如同寒星，将战场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尽收眼底。 “不要硬拼，主要防守，收缩防线！” 徐千雁沉着冷静地指挥着，货站护卫立刻按照她的指示，改变战术，不再与“江湖人士”硬碰硬，而是稳扎稳打，逐步将“江湖人士”逼退。 “江湖人士”虽然人数众多，但终究只是一些乌合之众，论及真正的实力，根本无法与训练有素的货站护卫相提并论。 在货站护卫的顽强抵抗下，“江湖人士”渐渐不支，开始节节败退。 眼看情况不妙，“江湖人士”发出一声哀嚎,狼狈逃窜。 货站护卫乘胜追击，将“江湖人士”彻底击退，重新夺回货站的控制权。 徐千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演戏要演全套，快去打扫战场，装作损失惨重的样子。” 货站护卫会意，立刻开始“清理战场”，故意将货箱推倒，散落货物，制造出一片狼藉的景象。 宁王府暗桩将试探结果，如实汇报给宁王。 宁王听完汇报，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徐千雁，不过如此！” “本王还以为她有多厉害，原来只是个纸老虎罢了！” “传令下去，正式展开行动，今晚，本王要让江南货站，血流成河！” 王家大宅深处，一群黑衣人身手矫健，行动迅猛，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之中。 为首之人，正是王家护院首领，王力。 他面色冷峻，眼神锐利，挥手示意，众人立刻分散开来，借着夜色的掩护，朝着江南货站的方向潜行而去。 他们身穿夜行衣，行动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每一步都经过精心计算，避开了巡逻的更夫，绕过了明亮的灯火，如同幽灵般穿梭在寂静的街道上。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压抑得令人窒息。 江南货站内部，却是一片灯火通明，与外界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货站的护卫们，早已进入戒备状态，个个精神抖擞，目光如炬。 秋月站在她的身后，神情肃穆，低声说道：“小姐，都准备好了。” 徐千雁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很好，今晚，就让那些宵小之辈，有来无回！” 夜风吹拂，灯火摇曳，江南货站如同一个张开巨口的猛兽，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突然，寂静的夜空被一阵尖锐的破空声撕裂！ 无数箭矢如同骤雨般，从四面八方射向江南货站！ 箭矢带着死亡的气息，划破夜空，发出令人胆寒的呼啸声。 “敌袭！” 货站护卫齐声怒吼，瞬间从潜伏状态爆发，如同猛虎下山，气势惊人。 刀光剑影，瞬间交织成一片，怒吼声，兵器碰撞声，箭矢破空声，瞬间响彻夜空，打破了江南城夜晚的宁静。 王家精锐如同潮水般涌入货站，他们配合默契，攻势凌厉，刀法狠辣，招招致命。 货站护卫毫不示弱，在徐千雁的指挥下，沉着应战，依托货站的地形优势，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盾牌如墙，刀剑如林，双方瞬间陷入激烈的混战之中。 徐千雁目光如炬，洞察战场上的每一个细节，迅速做出判断，下达指令。 货站护卫训练有素，严格执行徐千雁的命令，配合默契，攻守兼备。 他们利用事先布置好的陷阱，有效地阻挡了王家精锐的攻势。 地面上，陷阱接连被触发，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 王家精锐虽然人数众多，攻势凶猛，但在货站护卫的顽强抵抗和陷阱的阻碍下，却始终无法突破防线，战斗陷入了胶着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战斗愈发激烈，双方死伤惨重。 王家精锐久攻不下，开始变得焦躁不安。 他们原本以为，凭借人数优势和突然袭击，可以迅速拿下江南货站。 却万万没有想到，江南货站的防御如此坚固，护卫如此顽强，如同铜墙铁壁一般，难以撼动。 王力身先士卒，挥舞着手中的长刀，疯狂地砍杀着，想要撕开货站的防线。 但他越战越心惊，货站护卫的战斗力远超他的想象，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悍不畏死。 徐千雁在高处，冷静地观察着战况，目光突然锁定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身手矫健，指挥若定，在王家精锐之中，格外显眼。 “是他！”徐千雁眼神一凝，心中瞬间判断出，此人就是王家精锐的指挥者，也是今晚行动的关键人物。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秋月，传令下去，目标，敌方指挥者！” “活捉！” 徐千雁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娇喝一声：“弓箭手准备，给我射他们的正面！” “其他人，跟我来！” 说罢，她身形一闪，已然消失在原地。 秋月紧随其后，带着几名精锐护卫，紧紧跟上徐千雁的步伐。 正面战场之上，箭如雨下，王家精锐顿时被压制，攻势为之一顿。 王力见状，怒吼连连：“不要怕，给我冲，冲进去，活捉徐千雁！” 然而，就在王家精锐奋力向前冲锋之时，异变突生！ 货站后方，突然杀声震天，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瞬间爆发！ “不好，我们中计了！” 王力脸色骤变，猛然回头，只见后方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赫然是江南货站的另一支精锐小队，从后方包抄而来！ 徐千雁赫然出现在王力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东击西，懂不懂？” 王力这才明白，自己中了徐千雁的奸计，正面箭雨压制，不过是佯攻，真正的杀招，竟然是这支绕后偷袭的精锐小队！ “徐千雁，你这个贱人，竟然如此阴险！”王力怒吼，挥刀直劈徐千雁。 徐千雁身形灵巧，轻松躲过王力这一刀，反手一剑，直刺王力咽喉。 第130章 输给一个弱女子 王力连忙挥刀格挡，却感觉一股巨力传来，手中长刀险些脱手。 “就这点本事？”徐千雁冷笑一声，攻势越发凌厉，剑光如雪，招招致命。 王力节节败退，险象环生，心中惊骇欲绝，他万万没有想到，徐千雁不仅计谋过人，武功竟然也如此高强！ 就在王力即将支撑不住之时，一道震天怒吼，如同平地惊雷般炸响！ “何人敢在江南货站放肆！” 声音未落，一道黑色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天而降，瞬间加入战局！ 杨桃，到了！ 杨桃如同猛虎下山，手中长刀挥舞如风，瞬间将王家精锐杀得人仰马翻。 他身后的暗卫，更是如同狼入羊群，刀锋所指，血肉横飞，无人可挡！ 王家精锐，原本就已经被江南货站的顽强抵抗和徐千雁的计谋打乱了阵脚，此刻杨桃和暗卫的加入，更是压垮了他们最后的心理防线。 “是朝廷的人！” “快跑啊！”王家精锐，瞬间崩溃，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王力见势不妙，也萌生退意，想要趁乱逃走。 “想跑？”徐千雁冷笑一声，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王力面前，手中长剑，直指王力咽喉。 王力脸色惨白，看着近在咫尺的剑锋，浑身冰凉，如同坠入冰窟。 “徐千雁，你……你不能杀我，我可是王家的人！”王力色厉内荏的喊道。 徐千雁嗤笑一声，手中长剑，纹丝不动：“王家？很了不起吗？” “口口声声说是王家人，莫非你王家还能大的过朝廷？！” 说罢，徐千雁手中长剑猛然一挥，剑光闪过，王力惨叫一声，手中长刀脱手而出，人也跪倒在地，鲜血染红了地面。 徐千雁长剑一收，指向王力，冷声道：“抓起来，我要活的！” 战斗结束，江南货站一片狼藉，房屋倒塌，地面血迹斑斑，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然而，江南货站的护卫们，却士气高涨，欢呼雀跃。 秋月走到徐千雁身边，看着满目疮痍的货站，担忧道：“小姐，损失不小。” 徐千雁却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损失点东西算什么，只要人没事就好。” “更何况，这点损失，很快就能从王家身上，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杨桃走到徐千雁面前，拱手道：“徐小姐，属下奉皇上之命，前来保护徐小姐。” 徐千雁看着风尘仆仆的杨桃，长长舒了口气，知道司止渊还是在默默关心着自己。 “多谢，此番你被贸然召集回京，不知京城情况如何？”徐千雁问道。 杨桃神色凝重地说道：“京城局势紧张，皇上担忧徐小姐安危，特命属下前来。” “皇上还说，江南之事，徐小姐可放手去做，不必有所顾忌，皇上永远是徐小姐最坚实的后盾。” 听到杨桃这番话，徐千雁心中五味杂陈。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复杂情绪，对着杨桃点了点头：“替我谢过皇上，我不会让他失望。” “走吧，杨总管，我们去审审这位王家的大公子。”徐千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地牢之中，徐千雁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王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王公子，别来无恙啊？”徐千雁语气冰冷，带着一丝嘲讽。 王力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怨恨，他死死地盯着徐千雁，咬牙切齿道：“徐千雁，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徐千雁对王力的谩骂毫不在意，反而饶有兴致地问道：“王公子，是谁指使你来袭击江南货站的？” 王力冷哼一声，闭口不言，显然是不打算配合。 徐千雁见状，也不恼怒，只是淡淡一笑：“不说也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慢慢跟你耗。” “不过，王公子可要想清楚，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了机会，可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徐千雁的话，让王力心中一动，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徐千雁见状，也不再逼问，只是起身，走到王力身边，轻声说道：“王公子，你以为，你们王家，真的能一手遮天吗？” “你错了，这个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谁敢与皇上作对，都只有死路一条！” “包括你们王家，也一样！” 徐千雁的话，如同惊雷般在王力耳边炸响，让他浑身一震，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徐千雁。 “你……你什么意思？”王力声音颤抖地问道。 徐千雁冷笑一声，缓缓说道：“意思就是，你们王家，被人当刀使了，还不知道吧？” “指使你们袭击江南货站的人，根本就不是为了对付我，而是为了……宁王！” “宁王？”王力闻言，脸色再次大变，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不可能，这不可能！”王力疯狂摇头，不愿相信徐千雁的话。 徐千雁冷笑一声，不再废话，直接将一份卷宗丢在王力面前。 “自己看吧，看看你们王家，到底是被谁给卖了！” 王力颤抖着拿起卷宗，快速浏览起来，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神也越来越绝望。 卷宗上，详细记录了王家与宁王勾结，走私军火，意图谋反的种种罪证！ 铁证如山，容不得王力有半点抵赖！ “看你的样子，怕是连你自己也不知道，这些走私的物件里到底是什么吧？” 此言一出，王力的脸色更加难看。 自己不过是按照命令所为，怎么就牵扯进了这桩案子里？难道他们王家真就要因此而覆灭了吗？ 他仍是不愿相信，只是朝徐千雁怒吼着：“你这妮子胡说八道，败坏我王家名声！今日输给你一个弱女子，是我王力无用！” “王公子，现在才说是无用，晚了。” 徐千雁轻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更多的却是冷意。 王力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头，眼神满是希冀：“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肯放过王家？” 徐千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色微凝：“放过王家？王公子，你觉得，王家还有被放过的价值吗？” “你们与宁王勾结，走私军械，意图谋反，桩桩件件，都是死罪，灭族之祸，近在眼前。” 第131章 临死求生 “徐千雁，你当真要赶尽杀绝？！”王力嘶吼，眼中布满血丝，“你可知道，王家在江南经营多年，根深蒂固，牵一发而动全身！若王家倒台，江南经济必将大乱，到时候，你担待得起吗？！” 徐千雁冷笑一声，毫不留情。 “王公子，你太高看自己，也太高看王家了。”她缓缓踱步，“这江南，商户林立，能人辈出，王家倒了，自然有李家、张家、赵家顶上来。这天，塌不下来。” “至于经济大乱？呵，王公子莫不是忘了，你们王家做的，可是掉脑袋的买卖！私通外敌，走私军械，哪一件不是动摇国本的大罪？你觉得，朝廷会允许这样的‘经济’存在吗？” 王力脸色煞白，嘴唇颤抖，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徐千雁眼神一凛：“来人，将王家主要成员，全部关押，严加看管！” “是！”杨桃应声，立刻带人执行。 “另外……”徐千雁顿了顿，“将王家与宁王勾结，走私军械的消息，‘不小心’透露给江南各大商户。” 她特意加重了“不小心”三个字的语气。 “记住，要让他们知道，王家，只是冰山一角。” 杨桃会意，立刻下去安排。 消息如同瘟疫般，在江南商界迅速蔓延，各大商户，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 “听说了吗？王家完了！” “嘘，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几家商户掌柜，秘密聚集在一处，脸色凝重。 “这可如何是好？咱们跟王家，或多或少都有些生意往来，万一被牵连进去……” 一个胖掌柜焦急地说道，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怕什么！咱们又没参与走私，身正不怕影子斜！” 另一个瘦高掌柜强作镇定，但声音却有些发颤。 “话虽如此，可谁知道朝廷会怎么查？万一被扣上个‘知情不报’的罪名，那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要不，咱们去找找那位徐小姐？听说，这次的事情，是她一手查出来的。”胖掌柜提议道。 “找她？她会见咱们吗？再说，她一个女人，能做得了主吗？”瘦高掌柜表示怀疑。 “不管能不能做主，总得试试，总比坐以待毙强！”一位老者突然叹了口气，“实在不行，咱们就只能去找那位了……” 他欲言又止，但其他人都明白，他指的是“上面”的人。 “不行！”胖掌柜立刻反对，“那位是谁，咱们根本不知道，只知道是‘上面’的命令，万一找错了人，那可是自寻死路！” “是啊，而且，那位既然能让王家做这种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善茬，咱们去找他，岂不是羊入虎口？”瘦高掌柜也连连摇头。 “那怎么办？难道咱们就这么干等着？”胖掌柜急得团团转。 “为今之计，只有两条路可走。”山羊胡老者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一是去找徐小姐，表明咱们的清白，争取宽容处理。” “二是……赶紧跟王家撇清关系，把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全都处理干净！” 几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和无奈。 第二天，锦王府和徐千雁的住处，门庭若市。 各大商户的掌柜，纷纷携带重礼，前来拜访，他们有的满脸堆笑，有的战战兢兢，有的则是一脸谄媚。 “锦王殿下，小人是江南绸缎庄的掌柜，特来拜见。” “徐小姐，小人是江南粮行的掌柜，久仰徐小姐大名，今日特来拜会。” “锦王殿下，徐小姐，小人是江南茶行的掌柜，这是小人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 锦王看着堆积如山的礼物，眉头紧锁。 他虽已脱离危险，但仍需静养，面色苍白，斜倚在床榻之上，眉头紧锁。 徐千雁端坐一旁，神色冷静，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事务。 门外，管家匆匆来报：“王爷，徐小姐，门外又来了几位商户掌柜，说是要拜见。” 锦王无力地摆了摆手：“不见，都打发走。” 徐千雁却抬手制止：“慢着，留下几个，其他的，就说正在调查，不便透露。” 管家一愣，随即明白了徐千雁的用意：“是，徐小姐。” 片刻后，三位掌柜被带入厅堂。 一位是绸缎庄的赵掌柜，一位是粮行的钱掌柜，还有一位是茶行的孙掌柜。 三人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徐千雁，生怕说错一句话。 徐千雁目光扫过三人，语气淡淡：“三位掌柜，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赵掌柜率先开口，满脸堆笑：“徐小姐，小人是来请罪的。” “哦？请罪？”徐千雁挑眉，“赵掌柜何罪之有？” “小人……小人与王家有些生意往来，怕被牵连，所以特来向徐小姐表明心迹，小人绝对没有参与王家的那些勾当！”赵掌柜信誓旦旦地说道。 钱掌柜和孙掌柜也连忙附和，纷纷表示自己是清白的，与王家只是普通的生意关系。 徐千雁冷笑一声：“三位掌柜，你们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 “王家走私军械，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这些在江南经营多年的商户，会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还是说，你们觉得，我徐千雁，会相信你们的鬼话？” 三人脸色煞白，冷汗直冒。 赵掌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徐小姐明鉴，小人真的只是与王家有些普通的生意往来，绝无二心啊！” 钱掌柜和孙掌柜也跟着跪下，连连磕头。 徐千雁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语气缓和了一些：“起来吧，我并非不讲道理之人。” “你们既然来了，想必也是想自保，对吧？” 三人如蒙大赦，连忙起身，连声道谢。 徐千雁继续说道：“想自保，可以，但你们必须拿出诚意来。” “告诉我，你们知道的，关于‘上面’的一切。” “上面？”三人面面相觑，眼中都闪过一丝恐惧。 赵掌柜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徐小姐，我们真的不知道‘上面’是谁，只知道是京城来的命令。” “京城？”徐千雁眼神一凝，“具体是哪个衙门，哪位大人？” 三人再次摇头，表示不知。 第132章 信物 徐千雁心中失望，但她知道，这些商户所知有限，逼问也无用。 她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既然你们不知道‘上面’是谁，那就说说你们知道的，关于王家的事情吧。” “王家与宁王勾结，你们知道多少？” 三人再次面面相觑，这次，他们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沉默。 徐千雁见状，冷笑一声：“怎么，不敢说？” “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不不不！”赵掌柜连忙摆手，“徐小姐误会了，我们真的不是一伙的！” “我们只是……只是害怕。” “害怕？”徐千雁挑眉，“害怕什么？” “害怕……上面的人。”钱掌柜颤抖着说道，“上面的人在江南势力庞大，我们这些小商户，根本惹不起。” “所以，你们就宁愿与旁人勾结，走私军械，也不愿与朝廷合作？”徐千雁语气冰冷。 “徐小姐，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孙掌柜哭丧着脸说道，“王家找到我们，说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们不敢不从啊！” “‘上面’，又是‘上面’……”徐千雁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看来，这些商户虽然参与了走私，但并非核心人物，他们对宁王的真实计划，并不知情。 他们只是被利用的棋子，随时可以被抛弃。 徐千雁心中有了计较，她决定暂时稳住这些商户，让他们继续为自己所用。 “三位掌柜，”徐千雁语气缓和了一些，“你们的难处，我理解。” “但是，你们要明白，与旁人勾结背叛朝廷，是死路一条。” “只有与朝廷合作，才是唯一的出路，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将功赎罪。” “你们回去，继续与王家保持联系，打探上面人的消息，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刻向我汇报。” “如果你们做得好，我可以向皇上求情，饶你们不死，如果你们敢阳奉阴违，或者泄露消息，后果自负！” 三人闻言，连忙磕头谢恩，表示一定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二心。 徐千雁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待三人离开后，徐千雁的脸色再次变得凝重起来。 地牢内，昏黄的灯光摇曳。 王力被铁链锁着，身上伤痕累累，却依旧紧咬牙关。 徐千雁缓缓走近，声音平静：“王公子，还在嘴硬？” “招与不招，王家的结局，都不会改变。” 王力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徐千雁，你到底想怎么样？” 徐千雁在他面前站定，语气淡漠：“我想知道，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王家在江南经营多年，树大根深，不可能不知道，走私军械，是灭九族的大罪。” “你们，到底在为谁卖命？” 王力冷笑：“为谁卖命？自然是为王家自己！” “徐千雁，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王家绝不会背叛朝廷！” 徐千雁眼神一凛：“背叛朝廷？王公子，你是不是对‘背叛’二字，有什么误解？” “私藏军械，意图谋反，这叫不叫背叛？” “与外人勾结，暗中输送钱粮，这叫不叫背叛？” “王公子，你口口声声说王家忠于朝廷，可你们做的事情，哪一件是忠臣该做的？” 王力脸色铁青，却依旧嘴硬：“那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没有证据，休想污蔑王家！” 徐千雁轻笑一声：“证据？王公子，你真以为，没有证据，我会站在这里跟你废话？” “王家的银钱交易记录，还有那些军械的来源和去向，我都已经查得清清楚楚。” “你以为，你咬紧牙关，就能保住王家？” 王力眼神闪烁，显然内心已经开始动摇。 徐千雁见状，继续说道：“王公子，你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配合我。” “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我可以向皇上求情，保你一命。” “否则，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王力沉默不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千雁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良久，王力才缓缓抬起头，声音嘶哑：“徐千雁，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你恨不得王家死无葬身之地，又怎么会向皇上求情，保我一命？” 徐千雁眼神平静：“王公子，你错了，我跟王家无冤无仇，更不想赶尽杀绝。” “我想要的，只是真相，只是一个交代，只要你说出真相，我可以保证，你不会死。” 王力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看着徐千雁，似乎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假。 徐千雁见状，决定再加一把火。 她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王公子，其实，我很佩服你们王家。” “百年基业，几代人的心血，能在江南屹立不倒，这份荣耀，这份成就，不是谁都能有的。” “可惜啊，可惜……” 徐千雁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王力脸色一变，猛地抬起头：“可惜什么？” 徐千雁看着他，缓缓说道：“可惜，王家就要毁在你们这一代人手里了。” “百年基业，毁于一旦，王公子，你甘心吗？” 王力浑身一震，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徐千雁继续说道：“王公子，你也是王家的一份子，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王家就这么衰败下去？” “看着王家的列祖列宗，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你难道不想，为王家做点什么吗？” 王力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鲜血缓缓流出。 “为王家？我如今自身都难保，还能怎么为王家？” “你们徐家和锦王不会放过我的，更不会放过王家！” 徐千雁听了这话，觉得好笑。 “王公子，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我说了，我与王家无冤无仇，我想要的，只是真相。” “只要你肯配合，我可以考虑，向皇上求情，保全王家部分血脉。” “至于你……”徐千雁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能不能活命，就看你提供的线索，有没有价值了。” 王力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又迅速黯淡下去。 “保全王家血脉？你说的轻巧，谋逆大罪，株连九族，怎么保全？” 第133章 如实招来 徐千雁冷冷一笑：“株连九族？王公子，你是不是忘了，你还什么都没招呢。” “只要你提供的信息足够重要，能让皇上看到你们王家的‘价值’，保全一部分人，并非不可能。” “毕竟，皇上要的是江山稳固，而不是赶尽杀绝。” 王力眼中燃起一丝希望，他死死地盯着徐千雁，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真假。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徐千雁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道：“王公子，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王家已经完了，你若想为王家保留一丝血脉，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王力低下头，陷入了沉默。 王家大势已去，他再嘴硬，也改变不了什么。 与其让王家满门抄斩，不如赌一把，或许还能为王家留下一线生机。 良久，王力缓缓抬起头，声音嘶哑：“好，我告诉你，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但是，你要保证，会尽力向皇上求情，保全王家部分血脉。” 徐千雁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不过，王公子，我希望你明白，我能做的，只是尽力，至于皇上最终如何决定，我无法保证。” 王力惨笑一声：“我明白，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赌一把了。” “王家……确实是受人指使，负责在江南筹集资金，走私军械。” “但我们并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想做什么，只知道，他野心勃勃，图谋不轨。” 徐千雁追问道：“那个人是谁？你们如何联系？” 王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我们称呼他为‘先生’。” “每次都是他派人来联系我们，我们根本无法主动联系到他。” “先生？”徐千雁皱眉，“那你们如何确定，他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王力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我们有信物，每次‘先生’派来的人，都会带着信物，只有信物对上了，我们才会听从命令。” 徐千雁心中一动，信物，这或许是个突破口。 “信物是什么？”王力再次犹豫，似乎有些顾虑。 徐千雁冷冷道：“王公子，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你还想保全王家血脉，就必须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 王力咬了咬牙，终于说道：“信物……是一块玉佩，一半在我们手里，一半在‘先生’手里。” “只有两块玉佩合在一起，才能证明对方的身份。” 徐千雁点了点头，又问道：“除了玉佩，你们还有没有其他联系方式？” “比如，秘密据点，或者联络人？” 王力想了想，说道：“‘先生’在江南，确实有一处秘密据点，但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那处据点，是用来存放重要物资和联络各方势力的。” “每次‘先生’派人来，都会先去那里，然后再来找我们。” 徐千雁心中一喜，这可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王公子，你提供的这些信息，很有价值。” “我会信守承诺，向皇上求情，尽力保全王家部分血脉。” 徐千雁站起身，对杨桃说道：“杨总管，立刻派人，秘密搜查江南，务必找到‘先生’的秘密据点！” “另外，严密监视王家，防止他们与外界联系。” “是！”杨桃立刻领命。 杨桃的动作很快，第二天清晨，就带来了消息。 “徐小姐，找到了！”杨桃一脸兴奋地走进房间。 “根据王力提供的线索，我们连夜搜查，终于在城郊一处隐蔽的山庄里，发现了‘先生’的秘密据点！” 徐千雁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好！太好了！” “杨总管，你立刻带人，包围山庄，务必将里面的人，全部抓获！” “记住，要活的！” 杨桃拱手道：“徐小姐放心，属下已经安排妥当，保证万无一失！” “不过……” 杨桃犹豫了一下，说道：“徐小姐，这山庄里的人，恐怕不简单，您看，要不要通知锦王殿下，让他派兵增援？” 徐千雁摇了摇头：“不必了，锦王殿下身体尚未痊愈，不宜操劳。” “再说，这山庄里的人，虽然不简单，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杨总管，你尽管放手去做，出了任何事，我担着！” 杨桃见徐千雁如此坚决，也不再多言，立刻领命而去。 徐千雁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山峦，心中思绪万千。 如果能成功抓获“先生”，就能揭开宁王谋反的真相，也能为自己，为锦王，为皇上，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先生”能够在江南经营多年，暗中策划如此庞大的阴谋，绝非等闲之辈。 夜色如墨，山风呼啸。 杨桃带着一队暗卫，悄无声息地接近了那处隐蔽的山庄。 山庄坐落在半山腰，周围树木葱茏，只有一条蜿蜒小路通向山庄大门。 杨桃打了个手势，暗卫们立刻分散开来，隐入黑暗之中。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道：“记住，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 “是！”暗卫们低声应道。 杨桃身先士卒，沿着小路，缓缓向山庄靠近。 山庄大门紧闭，门口没有守卫，显得有些诡异。 杨桃示意一个擅长机关的暗卫上前查看。 暗卫仔细检查了大门，又在周围摸索了一番，回来禀报：“大人，门上没有机关，但周围有陷阱。” 杨桃点了点头，他早就料到，这里不会那么简单。 “绕开陷阱，从围墙翻进去。”杨桃下令。 暗卫们身手矫健，如同猿猴一般，轻松跃过围墙，潜入山庄内部。 山庄内，一片寂静，只有几盏昏暗的灯笼，在风中摇曳。 杨桃带着暗卫们，小心翼翼地在山庄内搜索。 他们发现，山庄的布局，与普通民居截然不同。 房屋排列错落有致，暗合某种阵法，道路四通八达，却又容易迷失方向。 “大人，这里不对劲。”一个暗卫低声说道。 杨桃点了点头，他也感觉到了，这里处处透着诡异。 “小心戒备，继续搜索。”杨桃下令。 他们穿过几间空无一人的房屋，来到一处宽敞的院落。 院子里，摆放着几个巨大的木箱，上面盖着厚厚的油布。 第134章 山庄遇险 杨桃心中一动，示意暗卫上前查看。 暗卫们小心翼翼地掀开油布，露出里面的东西。 “是军械！”一个暗卫惊呼出声。 木箱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弓箭、刀枪、盔甲等军械，数量惊人。 杨桃脸色一变，他立刻意识到，这里果然是“先生”的秘密据点！ “继续搜！”杨桃下令。 暗卫们分散开来，在院子里仔细搜索。 很快，他们又发现了几个更大的木箱，里面装满了粮草。 “这么多粮草，足够一支军队吃上几个月了！”一个暗卫惊叹道。 杨桃心中更加震惊，他知道，这些军械和粮草，绝不是用来对付普通百姓的。 “先生”的野心，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大人，这边有发现！”一个暗卫突然喊道。 杨桃立刻赶过去，只见暗卫指着一间不起眼的房屋说道：“这间屋子里，有密室！” 杨桃心中一喜，他知道，密室里，一定藏着更重要的东西。 “打开密室！”杨桃下令。 几个擅长机关的暗卫上前，仔细研究密室的机关。 他们花了很长时间，才终于打开了密室的大门。 密室里，没有金银珠宝，也没有武功秘籍，只有几个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和卷宗。 杨桃拿起一本卷宗，翻看起来。 卷宗上，详细记录了“先生”与各地官员、将领来往的书信。 书信内容触目惊心，详细记录了“先生”的谋反计划。 包括如何联络各地势力、如何调动军队、如何制造混乱等等。 杨桃越看越心惊，他知道，这些书信，就是“先生”谋反的铁证！ “把这些书信，全部带走！”杨桃下令。 暗卫们立刻行动起来，将书架上的书籍和卷宗，全部打包带走。 就在杨桃准备撤离时，山庄内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钟声！ “不好！被发现了！”杨桃脸色一变。 他立刻意识到，他们中了“先生”的圈套！ “撤！快撤！”杨桃大喊。 暗卫们立刻护着杨桃，向山庄外冲去。 但已经晚了，大批身穿黑衣的私兵，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杨桃等人团团围住。 “杀！” 私兵们呐喊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杨桃等人冲杀过来。 杨桃和暗卫们奋力抵抗，但私兵人数众多，而且个个武艺高强，他们渐渐落入下风。 “大人，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必须突围出去！”一个暗卫焦急地说道。 杨桃也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死在这里。 “掩护我，我来开路！”杨桃大喝一声。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向私兵最密集的地方冲去。 暗卫们紧随其后，拼死保护着杨桃。 杨桃刀法凌厉，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私兵们纷纷倒下。 但私兵实在太多了，杀了一批，又涌上来一批，仿佛无穷无尽。 杨桃身上，也渐渐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 “大人，您先走，我们来挡住他们！”几个暗卫冲到杨桃面前，用身体为他挡住私兵的攻击。 杨桃心中感动，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 “杀出去！”杨桃怒吼，声音嘶哑，浑身浴血。 他紧握长刀，刀锋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刀都竭尽全力，但周围的私兵却像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涌上来，仿佛无穷无尽。 “大人，您先走！”一名暗卫冲到杨桃身前，用身体挡住刺来的长枪。 “噗嗤！” 长枪刺穿了暗卫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 “兄弟！”杨桃目眦欲裂，悲愤交加。 “大人，快走！带着证据……走！”暗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抓住长枪，不让私兵靠近。 “走啊！” 又有几名暗卫冲上来，用自己的身体，为杨桃筑起一道血肉屏障。 杨桃紧咬牙关，眼中含泪，他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他必须活着出去，把证据带出去，才能对得起这些牺牲的兄弟。 “杀！” 杨桃怒吼一声，将悲痛化为力量，挥舞着长刀，再次冲向前方。 刀光闪烁，血肉横飞。 杨桃如同地狱修罗，浑身浴血，却依然奋力厮杀。 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他肩负着使命，他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终于，在付出惨痛的代价后，杨桃带着几名幸存的暗卫，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出了山庄。 “追！不能让他们跑了！” 私兵们紧追不舍，喊杀声震天。 杨桃等人拼命奔逃，不敢有丝毫停留。 “大人，您受伤了！”一名暗卫扶着杨桃，焦急地说道。 杨桃的左臂，被砍了一刀，深可见骨，鲜血不断涌出。 “我没事，快走！”杨桃咬牙说道。 他强忍着剧痛，继续向前奔跑。 夜色中，几道身影，如同丧家之犬，狼狈逃窜。 他们的身后，是紧追不舍的敌人，是熊熊燃烧的山庄，是无数牺牲的兄弟。 杨桃知道，他们必须尽快赶回江南城，将消息告诉徐千雁，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与此同时，江南货站，徐千雁焦急地等待着杨桃的消息。 “小姐，还没有消息吗？”秋月担忧地问道。 徐千雁摇了摇头，脸色苍白。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杨桃他们，可能出事了。 “不行，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徐千雁猛地站起身。 “秋月，备马，我要亲自去看看！” “小姐，不可！”秋月连忙劝阻，“外面太危险了，您不能去！” “我必须去！”徐千雁语气坚定，“杨桃他们是为了我才去的，我不能坐视不理！” 秋月看着徐千雁坚决的眼神，知道自己劝不住她，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姐，我陪您一起去！” 徐千雁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两人快步走出货站，翻身上马，向城郊疾驰而去。 徐千雁一马当先，身后跟着秋月和锦王府的护卫。 “小姐，前面有打斗声！”秋月耳力极好，听到了远处的动静。 徐千雁眼神一凝：“加速！” 马蹄声更急，如同催命的鼓点，终于，她们赶到了山庄附近。 眼前的一幕，让徐千雁倒吸一口凉气。 杨桃等人，正被大批私兵围攻，险象环生。 “救人！”徐千雁毫不犹豫，拔出长剑，冲了上去。 “保护徐小姐！”锦王府的护卫们，也立刻加入战局。 徐千雁的加入，如同生力军，瞬间改变了战局。 侍卫们剑法凌厉，招招致命，私兵们纷纷倒下。 “杨总管，我来助你！”徐千雁高喊一声，冲向杨桃。 第135章 逃离山庄 徐千雁清叱一声，声音不大，却穿透了嘈杂的战场。 她没有挥剑，而是从腰间锦囊中，迅速洒出一片粉末。 粉末在夜风中飘散，无色无味。 “啊！” “我的眼睛！” “这是什么？！”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私兵，突然捂住眼睛，痛苦地哀嚎起来。 他们手中的武器，也纷纷掉落在地。 原本整齐的阵型，瞬间出现了一丝混乱。 徐千雁身形如电，穿梭在混乱之中。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细长的银针，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刺入私兵的穴位。 银针闪着幽光，显然淬了毒。 中针的私兵，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身体迅速变得僵硬，皮肤泛起诡异的青紫色。 “退！快退！” 私兵中有人惊恐地喊道，显然是被徐千雁的毒药吓破了胆。 “稳住！不要乱！”一个头目模样的人，声嘶力竭地吼着，试图维持秩序。 但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私兵们已经无心恋战，纷纷后退。 杨桃见状，精神大振。 “杀！”他怒吼一声，带领着剩余的暗卫，奋起反击。 原本已经绝望的他们，此刻仿佛看到了希望，一个个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徐小姐，您怎么来了？！”杨桃一边奋力砍杀，一边焦急地对徐千雁喊道。 “这里危险，您快走！” 徐千雁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说道：“闭嘴，杀敌！” 她身形不停，继续用毒药和银针对付私兵。 杨桃心中既感动又担忧，他知道徐千雁是来救他的，但这里实在太危险了，他不想让徐千雁涉险。 “徐小姐，证据已经到手，我们快撤！” 杨桃再次喊道，他知道，当务之急是把证据安全带回去。 徐千雁微微点头，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恋战的时候。 “杨总管，你带着证据先走，我来断后！” “不行！”杨桃立刻反对。 “徐小姐，您是女子，怎么能让您断后？要走一起走！” 徐千雁冷冷地看了杨桃一眼：“别废话，这是命令！” “我是主，你是仆，难道你想违抗我的命令吗？” 杨桃一怔，他知道徐千雁说的是事实，在徐千雁面前，他确实只是一个仆人。 “可是……”杨桃还想说什么，但徐千雁已经打断了他。 “没有可是，执行命令！” “带着证据，安全回去，这是你唯一的任务！” 杨桃紧咬牙关，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服从。 “徐小姐，您一定要小心！” 杨桃说完，带着几名暗卫，护着装有证据的箱子，向山庄外突围。 徐千雁看着杨桃等人远去，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她转身面对追兵，眼神变得冰冷而决绝。 “想过去？先过我这关！” 私兵们看着徐千雁，眼中充满了恐惧。 他们已经见识了徐千雁的厉害，知道这个女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用毒手段更是防不胜防。 “大家一起上，杀了她！” 私兵头目大声喊道，如果不杀了徐千雁，他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私兵们再次鼓起勇气，向徐千雁冲了过来。 徐千雁冷笑一声，从腰间又掏出一个小瓷瓶。 她拔掉瓶塞，一股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这是……” 私兵头目脸色大变，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 “快捂住口鼻！”私兵头目惊恐地喊道，但已经晚了。 徐千雁将瓷瓶中的液体，泼洒在空中。 液体在空中挥发，形成一片白色的雾气。 雾气迅速扩散，将冲在前面的私兵笼罩其中。 “啊！” “我的身体……好痒！” “救命啊！” 被雾气笼罩的私兵，突然感觉全身奇痒无比，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上爬动。 他们忍不住用手去抓挠，但越抓越痒，很快，皮肤就被抓破，鲜血淋漓。 “这是……痒痒粉？！” 私兵头目惊骇欲绝，他万万没有想到，徐千雁竟然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卑鄙！”私兵头目怒骂道。 徐千雁冷笑一声：“对付你们这些卑鄙小人，就得用非常手段！” “你们不是喜欢玩阴的吗？那我就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徐千雁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向私兵们投掷毒药。 各种毒药，轮番上阵，有让人全身麻痹的，有让人产生幻觉的，有让人痛不欲生的…… 私兵们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惨叫声此起彼伏，响彻夜空。 原本训练有素的私兵，此刻已经完全崩溃，他们再也没有了斗志，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狱。 “撤！快撤！” 私兵头目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再打下去，他们只会全军覆没。 私兵们如蒙大赦，纷纷转身逃跑。 徐千雁并没有追赶，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看着狼狈逃窜的私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徐千雁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号弹，拉响后，射向天空。 一道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这是徐千雁与锦王府护卫约定的信号，看到信号，他们就会前来接应。 果然，没过多久，远处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锦王府的护卫，及时赶到。 “保护徐小姐！”护卫们高喊着，将徐千雁团团围住。 “小姐，您没事吧？”秋月一脸担忧地看着徐千雁，上下打量着，生怕她受伤。 徐千雁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看着满地的尸体和狼藉的战场，心中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秋月，清点人数，看看还有没有活口。”徐千雁吩咐道。 “是！”秋月立刻带着护卫，去清点战场。 徐千雁走到一具私兵尸体旁，蹲下身，仔细查看。 她发现，这些私兵的身上，都有一个相同的标记，那是一个黑色的火焰图案。 “这是什么？”徐千雁皱眉，她从未见过这个标记。 “小姐，这些人，好像不是普通的私兵。”秋月走过来，低声说道。 “他们的装备，比一般的私兵要精良得多，而且，他们的武功，也都很高强。” 徐千雁点了点头，她也发现了这一点。 “看来，这背后的人，不简单啊。” 徐千雁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秋月问道。 徐千雁站起身，目光坚定：“回城！把这些证据，交给皇上！” 徐千雁一声令下，众人骑上马，向江南城疾驰而去。 第136章 折回江南 马蹄声远去，夜风吹散了血腥味，却吹不散徐千雁心中的凝重。 “小姐，您没事吧？”秋月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扶着徐千雁，眼中满是担忧。 徐千雁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快看看其他人。” 锦王府的护卫们，也纷纷围了过来，关切地看着徐千雁。他们都知道，若不是徐千雁及时赶到，恐怕他们都已经命丧黄泉。 “徐小姐，多谢您出手相救！” “徐小姐，您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护卫们纷纷道谢，语气中充满了感激和敬佩。 徐千雁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大家都是为了保护证据，不必客气。”她顿了顿，问道，“伤亡如何？” 秋月神色凝重地说道：“死了五个兄弟，还有几个重伤。” 徐千雁心中一痛，这些都是锦王府的精锐，却为了保护她，牺牲在了这里。 “把牺牲的兄弟们，都带回去，厚葬。”徐千雁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悲伤。 “受伤的兄弟，立刻包扎，送回城里医治。” “是！”秋月立刻安排人手，处理善后事宜。 徐千雁走到杨桃身边，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左臂，心中一阵愧疚。 “杨总管，你怎么样？”徐千雁关切地问道。 杨桃强忍着剧痛，摇了摇头：“徐小姐，我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 “还说没事？伤口这么深，都看到骨头了！”徐千雁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快，我帮你包扎。”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些药粉，敷在杨桃的伤口上。 “嘶……”杨桃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但他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徐千雁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地为杨桃包扎伤口。 “杨总管，谢谢你。”徐千雁轻声说道，“如果不是你拼死保护，这些证据，恐怕早就落入敌人手中了。” 杨桃摇了摇头：“徐小姐，这是属下的职责所在，您不必道谢。” “保护徐小姐的安全，是皇上的命令，属下不敢有违。” 徐千雁心中一暖，杨桃虽然嘴上说是奉皇上之命，但实际上，他也是真心实意地在保护她。 “杨总管，你放心，我一定会向皇上禀明此事，为你请功。”徐千雁说道。 “徐小姐，属下不敢居功。”杨桃连忙说道，“保护徐小姐，是属下的本分，属下只求能将功补过。” 徐千雁知道杨桃是担心自己会受到责罚，毕竟这次行动，损失惨重。 “杨总管，你放心，这次的事情，错不在你。”徐千雁安慰道，“‘先生’的实力，远超我们的预估，你能带着证据安全回来，已经是大功一件了。” “我会向皇上说明情况，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杨桃心中感动，他没想到，徐千雁不仅没有责怪他，反而处处为他着想。 “徐小姐，您的大恩大德，属下没齿难忘！”杨桃单膝跪地，向徐千雁行礼。 徐千雁连忙扶起他：“杨总管，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我们都是为皇上办事，理应互相帮助，何必如此客气？” 杨桃站起身，看着徐千雁，眼中充满了敬佩。 “徐小姐，您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智谋过人，属下佩服！” 徐千雁笑了笑：“杨总管过奖了，我只是略懂一些毒术而已。” “对付那些卑鄙小人，就得用些非常手段。” 杨桃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徐小姐说得对，对付那些人，就不能心慈手软。” “徐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杨桃问道。 徐千雁看了看天色，说道：“天快亮了，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城里。” “受伤的兄弟，需要尽快医治，这些证据，也必须妥善保管。” “好，我们走！”杨桃说道。 一路上，徐千雁心事重重。 这次行动，虽然夺回了证据，但损失惨重，而且，还打草惊蛇了。 “先生”的实力，远超她的预估，这次行动之后，“先生”一定会更加疯狂地反扑。 回到江南城，徐千雁立刻安排受伤的护卫和暗卫们接受医治。 她将装有证据的箱子，秘密送回货站，妥善保管。 一切安排妥当后，徐千雁回到自己的房间，秋月早已等候在那里。 “小姐，您没事吧？”秋月一脸担忧地看着徐千雁，眼中满是关切。 徐千雁摇了摇头，声音有些疲惫：“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秋月扶着徐千雁坐下，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 “小姐，您喝口茶，暖暖身子。” 徐千雁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热茶入喉，让她感觉舒服了一些。 “秋月，伤亡情况如何？”徐千雁问道。 秋月神色凝重地说道：“锦王府的护卫，死了五个，伤了七个。” “杨总管带来的暗卫，死了十一个，伤了九个。” 徐千雁心中一痛，这些都是为了保护她，保护证据而牺牲的。 “把牺牲的兄弟们，都厚葬。”徐千雁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悲伤。 “受伤的兄弟，一定要请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务必让他们痊愈。” “是，小姐，奴婢已经安排妥当了。”秋月说道。 徐千雁点了点头，她知道，秋月办事，她一向放心。 “秋月，把那些书信，都拿过来。”徐千雁吩咐道。 “是。”秋月立刻转身，从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取出一个木箱，放在徐千雁面前。 木箱里，装满了从山庄密室里缴获的书信和卷宗。 徐千雁打开木箱，拿起一封书信，仔细阅读起来。 书信上的字迹，刚劲有力，显然出自男子之手。 书信的内容，触目惊心，详细记录了“先生”与各地官员、将领勾结，密谋造反的计划。 徐千雁越看越心惊，她没想到，“先生”的势力，竟然如此庞大，已经渗透到朝堂的各个角落。 “这些人……都是‘先生’的同党？”秋月指着书信上的几个名字，问道。 徐千雁点了点头：“应该是，这些名字，我看着都有些眼熟，好像都是朝廷的官员。” “‘先生’的势力，已经渗透到朝堂之上了。” 秋月脸色大变：“那……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徐千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别怕，秋月，我们还有机会。”徐千雁说道。 “只要我们能找到‘先生’的真实身份，揭露他的阴谋，就能阻止他。” 徐千雁沉思片刻，说道：“从这些书信入手，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先生’与这些人联系，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只要我们仔细查找，一定能找到他。” 第137章 玄武 烛火摇曳，映照着徐千雁凝重的脸庞。 她面前堆叠着如山的卷宗。 “盐税、军备、煽动叛乱……”徐千雁喃喃自语，指尖在书信上轻轻划过，“这‘先生’的胃口，可真不小。” 秋月站在一旁，神情肃穆：“小姐，这些书信，每一封都足以让江南震动，甚至……动摇国本。” 徐千雁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一封特殊的书信上。这封信的用词与其他书信截然不同，更加隐晦，更加谨慎。 “‘玄武’，”徐千雁轻声念出这个名字，“这个人，在书信中出现的频率极高，而且，每次提到他，都带着一种敬畏和忌惮。” “小姐，您是说，这个‘玄武’，很可能是‘先生’的心腹，甚至是……‘先生’本人？”秋月猜测道。 徐千雁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玄武’，一定是个关键人物。” “我们要想找到‘先生’，或许可以从这个‘玄武’身上下手。” “小姐，杨总管醒了。”门外，一名护卫禀报道。 徐千雁立刻起身：“快，去看看。” 杨桃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 他看到徐千雁进来，挣扎着想要起身。 “杨总管，你别动！”徐千雁连忙上前，按住他。 “你好好养伤，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徐千雁说道。 她转身对秋月吩咐道：“秋月，立刻安排人手，对这些书信进行详细分析，务必找出‘玄武’的身份，以及‘先生’的蛛丝马迹。” “是，小姐。”秋月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江南货站都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 李涛带着一群人，日夜不休地翻阅书信，分类整理，试图从这些浩如烟海的文字中，找出“先生”的真实身份。 但线索实在太零散了，指向也模糊不清，调查进展缓慢，几乎陷入了僵局。 “小姐，这些书信，我们已经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先生’的直接线索。”李涛一脸疲惫地向徐千雁汇报。 “‘玄武’这个人，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踪迹。” 徐千雁没有责怪他，她知道，这件事情，确实非常棘手。“李涛，你们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是，小姐。”李涛等人退下。 徐千雁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再次拿起那些书信，一封一封地仔细阅读。 她不相信，“先生”会如此谨慎，不留下任何痕迹。 突然，徐千雁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封书信上。这封书信的用词，与其他书信略有不同，其中一些词语，似乎带着某种特殊的含义。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徐千雁轻声念出书信中的一句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反复琢磨，总觉得这句话，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秋月！去查一查，这句话出自哪里，有什么典故。”徐千雁突然喊道。 “是，小姐。”秋月立刻去办。 不久，秋月回来禀报：“小姐，这句话出自《韩非子·喻老》，意思是说，大的变化，都是从细微之处开始的。” 徐千雁点了点头，她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并不难理解，但关键是，“先生”为什么要在书信中，引用这句话？ “秋月，你再去查一查，最近江南，有没有发生什么看似不起眼，但实际上却影响深远的事情。”徐千雁吩咐道。 “是，小姐。”秋月再次领命而去。 徐千雁继续翻阅书信，她发现，除了这句话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词语，也出现的很突兀。 徐千雁越想越觉得，这些词语，绝对不是随意使用的，它们一定隐藏着某种重要的信息。 “难道……‘先生’的身份，与龙有关？”徐千雁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徐千雁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先生’如果真的是龙，那他岂不是……” 徐千雁不敢再想下去，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荒谬了。 但除了这个解释，她又想不出其他的解释。 她将那些书信，再次仔细地看了一遍，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的线索。 这一次，她将重点放在了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细节上，比如，书信的折叠方式、书写的习惯、用墨的浓淡等等。 突然，徐千雁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封书信的落款上。 这封书信的落款，只有一个字——“玄”。 “玄……”徐千雁轻声念出这个字，心中突然一动。 “玄武，玄，难道……”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徐千雁的脑海中浮现。 她立刻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下了“玄武”两个字。 然后，她又在“玄”字旁边，写下了几个其他的字： “玄鸟，玄龟，玄冥！” 徐千雁看着这几个字，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她终于知道，“先生”为什么要在书信中，使用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词语了。 因为，这些词语，都是“先生”用来传递信息的暗语！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这句话，是在暗示，‘先生’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潜龙勿用’、‘见龙在田’、‘飞龙在天’，这些词语，是在描述‘先生’计划的不同阶段。” “而‘玄’字，则是‘先生’的代号！” 徐千雁越想越兴奋，她觉得自己已经无限接近真相了。 “秋月！”徐千雁再次喊道。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秋月立刻走了进来。 “立刻传令下去，严密监视江南所有姓玄的人，尤其是那些精通兵法韬略，熟悉朝廷运作的人！”徐千雁吩咐道。 “是，小姐！”秋月立刻领命而去。 徐千雁看着秋月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报——”一名护卫跌跌撞撞地冲进锦王府，声音嘶哑，“王爷！杨总管他们……他们遭遇伏击，损失惨重！” “什么？！”锦王猛地从床上坐起，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顾不上身体的虚弱，一把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第138章 盘根错节 “王爷，您不能去！”一旁的侍从连忙阻拦，“您身体还没好，太医吩咐过，您需要静养！” “静养？！”锦王怒吼，“我的侍卫都死了，我还怎么静养？！” “让开！我要亲自去看看！” 徐千雁闻讯赶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锦王殿下，您冷静点！”徐千雁连忙上前，按住锦王。 “徐姐姐，你让我怎么冷静？！”锦王双眼通红，声音颤抖，“杨桃他们……他们是为了保护那些证据，才遭遇伏击的！” “我知道，我知道……”徐千雁轻声安慰，“但您现在身体虚弱，去了也于事无补。” “我……”锦王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鲜血缓缓流出。 “王爷，您相信我。”徐千雁看着锦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一定会查明真相，为牺牲的兄弟们报仇！” “您是锦王，您的身份，您的地位，都是我们的优势，您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更好地帮助我们。” 锦王看着徐千雁坚定的眼神，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好，徐姐姐，我听你的。”锦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你一定要答应我，一定要查明真相，严惩凶手！” “我答应你。”徐千雁郑重承诺。 锦王这才稍稍安心，重新躺回床上。 徐千雁吩咐侍从，好好照顾锦王，然后转身离开。 她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秋月，传令下去，加强戒备，严防死守，绝不能让任何人，再伤害到锦王殿下！” “是，小姐！”秋月立刻领命。 徐千雁回到书房，再次拿起那些从山庄缴获的书信，仔细翻阅。 她必须尽快找到线索，揪出幕后黑手，否则，后患无穷。 她对京城的官员，并不熟悉，但她知道，能与“先生”勾结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秋月，你去查一查，最近京城，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徐千雁吩咐道。 “是，小姐。”秋月立刻去办。 地牢内，几名被活捉的山庄黑衣人，被五花大绑，吊在刑架上。 他们身上，已经布满了鞭痕，鲜血淋漓。 “说！‘先生’是谁？！”李涛手持皮鞭，厉声喝问。 黑衣人们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嘴硬是吧？我看你们能硬到什么时候！”李涛冷笑一声，挥起皮鞭，狠狠地抽了下去。 “啪！” 皮鞭抽打在肉体上的声音，在地牢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黑衣人们发出痛苦的呻吟，但他们依然没有开口。 “不知情！我们真的不知情！”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一概不知！” 黑衣人们反复重复着这句话，似乎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徐千雁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她知道，从这些人身上，恐怕很难得到有价值的信息了。 “李涛，停手吧。”徐千雁说道。 李涛停下鞭子，转头看向徐千雁：“小姐，这些人嘴硬得很，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是不会开口的。” “没用的。”徐千雁的声音在地牢里回荡，带着一丝寒意和决绝。 李涛愣了一下，手里的鞭子停在半空，不解地看向徐千雁。“小姐，您是说……这些人，没价值了？” 徐千雁走到李涛身边，眼神扫过那些如同破布娃娃般被吊着的黑衣人。 “他们是死士。”徐千雁淡淡道，“从他们选择效忠‘先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严刑拷打，只会让他们更加坚定，什么都不会说。” 李涛有些不甘心，咬牙道：“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白死了这么多兄弟！” 徐千雁摇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放？当然不会放。”徐千雁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把他们关起来，严加看管，留着还有用。” 李涛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应道：“是，小姐。” 徐千雁转身走出地牢，沉重的铁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地牢里的阴暗和血腥。 回到书房，秋月立刻迎了上来，担忧地问道：“小姐，怎么样了？” 徐千雁摇了摇头，走到桌案边，拿起那些书信，神色凝重。 “这些人嘴硬得很，什么都问不出来。”徐千雁叹了口气，“看来，要从别的地方入手了。” 秋月看着桌案上堆积如山的信件，低声道：“小姐，这些书信，奴婢也仔细看过了，似乎并没有太多直接指向‘先生’身份的线索。” 徐千雁指了指信件堆里，抽出几封信，递给秋月。 “你看这些。”徐千雁语气沉静，“这些信件，是‘先生’和江南本地官员和豪绅之间的往来。” 秋月接过信件，仔细看了看，脸色微变。 “小姐，您的意思是……”秋月有些震惊，“‘先生’在江南，还有其他的眼线？” 徐千雁点头，目光锐利。“恐怕，‘先生’在江南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 “立刻让李涛扩大调查范围。”徐千雁当机立断，“排查江南官场和商界，看看有没有和这些信件上的人有牵连的。”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办。”秋月立刻领命而去。 调查的范围迅速扩大，李涛带着人，几乎将江南官场和商界翻了个底朝天。 然而，调查的进展却异常艰难。 江南官场和商界，盘根错节，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很多线索指向不明，甚至在调查的过程中，还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阻挠。 “小姐，不好了！” 李涛神色慌张地跑进书房，声音焦急。 “我们的人在调查一家商号的时候，被人打了出来，还……还被警告，不许再查下去！” 徐千雁脸色一沉，眼神冰冷。“谁敢阻挠我们？” 李涛脸色难看，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是……是城守府的人。” “城守府？！”秋月惊呼一声，“他们……他们也和‘先生’有关系？” 徐千雁紧紧皱起眉头，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江南城守，掌管一城军政，地位举足轻重。 如果城守府也和“先生”有勾结，那“先生”在江南的势力，就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可怕。 “小姐，现在怎么办？”李涛焦急地问道，“城守府都出面阻挠了，这……这还怎么查下去？” 第139章 以身试险 李涛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 以他们目前的力量，根本无法与城守府抗衡。 徐千雁没有立即回答，她陷入了沉思。 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必须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对策。 片刻之后，徐千雁抬起头，眼中闪过一道决然的光芒。“查，当然要查！” “不仅要查，还要一查到底！”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 “我倒要看看，这江南的天，到底是谁的天！” 徐千雁的这句话，带着一股凛然的气势，仿佛在向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宣战。 她深知“先生”与当地官府的牵扯，绝非表面这么简单。 这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足以颠覆朝廷的巨大阴谋，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回到住处，徐千雁立刻召集李涛和秋月，商讨应对之策。 气氛凝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 “如今‘先生’与官府勾结，情况愈发复杂。”徐千雁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沉默。 “我们必须主动出击，不能坐以待毙。” 她眼神坚定，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我们要找到确凿的证据，扳倒这些乱臣贼子，还江南一个朗朗乾坤！” 李涛面露难色，他深知这其中的困难。 “小姐，城守府的人对我们防范甚严，戒备森严，想要获取证据，谈何容易？” 李涛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我们势单力薄，孤军奋战，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徐千雁沉思片刻，她知道李涛说的是事实。 但是，她不能退缩，也绝不会退缩。 “我打算再去会会那个官员。”徐千雁缓缓说道，语气颇为平静。 “这次，我要让他露出破绽，让他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你就放心吧，事到如今，咱们也不能退缩。” 秋月一听，立刻劝阻：“小姐，万万不可！” 她声音焦急，充满了担忧。 “太危险了！他们肯定有所防备，您此去，恐怕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徐千雁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 “我会小心行事的，你们不必担心。”她心意已决，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她知道，此时此刻，退缩就意味着失败，意味着之前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意味着无数牺牲的人将无法安息。 经过一番精心准备，徐千雁再次来到那官员的府邸。 夜色如墨，寒风凛冽。 这次，她没有选择走正门，而是带着秋月，从后门悄无声息地潜入。 她们如同两只敏捷的夜猫，避开了巡逻的侍卫，身手矫健地翻过高墙，潜入了府邸深处。 她们的目标，是官员的书房。 因为徐千雁知道，那里一定隐藏着重要的秘密。 她们小心翼翼地在府邸内穿行，如同幽灵一般，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终于，她们来到了官员的书房外。 透过窗户的缝隙，徐千雁看到书房内灯火通明。 官员正与一个神秘人相对而坐，低声交谈。 神秘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脸上蒙着黑布，看不清面容。 但从他的举止和语气中，徐千雁能感觉到他的不寻常，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先生’那边进展如何？” 官员的声音低沉而焦虑，带着一丝急切。 “千万不能让徐千雁坏了大事，她是个难缠的角色，没想到她居然能带人找到山庄，害的咱们也损失了不少兄弟。” “放心，她掀不起什么风浪。” 神秘人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冷酷，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鬼。 “不过，我们也要加快行动，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徐千雁心中一紧，她知道自己找到了关键线索。 这个神秘人，很可能就是“先生”，或者与“先生”有着密切的关系。 她悄悄地靠近窗户，屏住呼吸，试图听得更清楚一些。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猫突然从旁边窜过。 “喵——” 猫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它碰到了地上的花盆，“哐当”一声，花盆碎裂，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谁？！” 官员警觉地大喊一声，声音中充满了警惕。 他立刻起身，快步走到窗边，猛地拉开窗户。 “来人！有刺客！” 官员的声音，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立刻，一群侍卫手持火把，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徐千雁和秋月来不及躲避，暴露在了火把的光亮之下。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大人府邸！” 侍卫们将她们团团围住，拔出腰间的长刀，气势汹汹。 刀刃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徐千雁镇定自若，她冷笑一声，环顾四周。 “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徐千雁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嘲讽。 “今天的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的阴谋，迟早会大白于天下！” 官员走了出来，脸色铁青。 他看到是徐千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了愤怒和阴狠。 “徐千雁，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官员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威胁。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次，你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徐千雁毫不畏惧地与官员对视，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然。 “否则，你的那些丑事，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很快就会大白于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官员脸色阴沉，他知道徐千雁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官员权衡再三，心中虽怒火中烧，却也知此时不宜轻举妄动。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意，挥了挥手。 “放她走。”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但给我盯紧了！”他补充道，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是，大人！”侍卫们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得让开一条路。 徐千雁面色平静，带着秋月，从容不迫地离开了府邸。 第140章 朝堂劣局 夜色沉沉，皇宫内殿烛火摇曳，将昏暗的光芒投射在司止渊冷峻的面容之上。 暗卫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快速：“皇上，正如您所预料，朝中确有官员近来往来频繁，虽行事隐秘，但属下已查探到，他们私下会面数次。” 司止渊眼神微凝，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发出一下又一下沉稳的声响。 “具体是哪些人？”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平静得如同深潭。 “回皇上，以户部侍郎李大人为首，吏部和工部亦有官员参与其中，具体名单还在进一步核查。” 司止渊微微颔首，示意暗卫起身：“继续盯紧，务必查明他们会面具体内容，不可打草惊蛇。” “属下遵旨！”暗卫领命，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黄良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司止渊的神色，低声问道：“皇上，您可是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之处？” 司止渊抬眸，目光深邃：“朝堂之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朕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黄良心头一凛，能让皇上如此警惕，看来事情绝非小可：“皇上可是怀疑，与江南之事有关？” 司止渊略微沉吟，摇了摇头：“此事尚不明朗，不好妄下定论。不过，江南那边传来消息，徐千雁已有所行动，或许能从中找到突破口。” 提及徐千雁，司止渊的眼神微微柔和了几分，但很快又恢复了冷冽：“传令下去，朝中各方势力，都要格外注意，任何风吹草动，立即禀报。” “奴才遵旨。”黄良躬身应道，心中却越发忐忑。 第二日，金銮殿上，文武百官齐聚，气氛庄严肃穆。 “启禀皇上，江南水患灾情，虽经朝廷拨款赈济，但仍有不少灾民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恳请皇上，再次开仓赈灾，以解燃眉之急！”户部侍郎李大人率先出列，声情并茂地禀报道。 殿内官员纷纷附和，齐声道：“臣等附议，恳请皇上开仓赈灾！” 司止渊端坐龙椅之上，目光扫过殿下众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些人的心思，他岂会不知？ 江南水患，赈灾是真，借机敛财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与江南地方官员勾结，从中捞取油水，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只是，这一次，他们的胆子似乎更大了些。 “众位爱卿所言极是，江南灾情，朕亦甚为忧心。”司止渊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威严，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国库虽有耗损，但赈济灾民，乃是朝廷职责所在，朕自当竭尽全力。” 此话一出，殿内官员脸上纷纷露出喜色，互相交换着眼神，心中暗喜，皇上果然还是如往常一般，并未察觉什么。 “皇上圣明！皇上仁德！”官员们纷纷高呼，赞颂之声不绝于耳。 司止渊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朕决定，再次拨付赈灾银两五百万两，并调拨粮食物资若干，以解江南灾民之困。” “五百万两？！”殿内官员闻言，更是喜出望外，这可是一笔巨款，若是运作得当，从中牟取的暴利，足以让他们盆满钵满。 “臣等替江南灾民，叩谢皇上隆恩！”官员们再次跪拜，口中高呼万岁。 司止渊眼神冰冷，看着殿下这群道貌岸然的官员，心中厌恶至极。 但他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维持着帝王的威严和仁慈。 “众位爱卿平身。”司止渊语气温和：“赈灾之事，事关重大，户部务必尽心尽力，确保赈灾款项和物资，能够及时送达灾民手中，不得有丝毫延误，更不得中饱私囊，贪污赈灾款项，否则，朕绝不轻饶！” 李大人连忙躬身应道：“臣等谨遵圣旨，定当竭尽全力，不敢有丝毫懈怠。” 司止渊点了点头，旋即看了身边的黄良一眼。 “无事退朝——”话音刚落，司止渊便起身离开，官员们行礼之际，眼神交换。 散朝之后，官员们三三两两结伴而出，表面上依旧是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口中谈论着江南灾情，实则眼神交汇，暗藏玄机。 “皇上今日如此轻易便答应再次拨款，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一位官员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是啊，以往皇上对国库开支，向来谨慎，今日却如此慷慨，莫非是转了性子？”另一位官员附和道，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安。 李大人捋了捋胡须，故作镇定地说道：“皇上仁德，心系百姓，此乃国之幸事，尔等休要胡乱猜测。” “李大人说的是，是下官多虑了。”那两位官员连忙赔笑，但眼中的疑虑却并未消散。 “不过，皇上最后那番话，倒是颇有深意。”又一位官员压低声音说道：“什么不得中饱私囊，否则绝不轻饶，听着怎么像是话里有话？” 此言一出，众人心头皆是一凛，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或许是咱们多心了吧，皇上日理万机，哪里有闲工夫去管这些琐事？”一位官员试图安慰众人，也安慰自己。 “但愿如此吧。”众人心中依旧忐忑不安，总觉得今日朝堂之上，皇上的态度，似乎有些异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罢了，此事暂且按下不表，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江南赈灾之事。”李大人沉声说道，试图转移话题。 “李大人所言极是，赈灾之事，关系重大，不容有失。”众人纷纷点头附和，心中却依旧疑虑重重。 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地决定，近日需更加谨慎小心，切不可露出任何破绽。 “来日再聚，细细商议。”李大人低声说道，众人心领神会，各自散去，消失在人群之中。 深夜，江南货站内，烛火如豆，映照着徐千雁略显疲惫的容颜。 秋月端着一碗参茶，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心疼地看着徐千雁。“小姐，您已经熬了几个晚上，多少也歇息一会儿吧，身子要紧。” 徐千雁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接过参茶，却没有喝，目光依旧停留在信件上。 第141章 酒楼拦人 “秋月，这些信件，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我们似乎越走越深，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秋月知道小姐心中的焦虑，轻声安慰道：“小姐已经做得够好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线索的。”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书房的宁静。 “进来。”徐千雁放下茶碗，抬起头看向门口。 杨桃的手下快步走了进来，神色有些激动：“徐小姐，有消息了！” 徐千雁精神一振，立刻问道：“什么消息？” “属下打听到，江南城守府有个师爷，名叫赵德，此人嗜赌成性，经常出入各大赌场，而且……”那手下顿了顿，压低声音道，“而且每次去赌场之前，他都会去醉香楼吃喝一顿，出手阔绰，十分招摇。” “这个赵德，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徐千雁追问道。 “属下仔细查过，这个赵德，只是个普通的师爷，并无特别之处，但他能如此挥霍，恐怕银子来路不正。”手下恭敬地回答。 徐千雁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一个计划在她心中悄然成型。城守府的师爷，频繁出入醉香楼，又嗜赌如命，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突破口。 “很好，你做得不错。”徐千雁赞许地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继续盯着这个赵德，一有动静，立刻来报。” “是，属下遵命！”手下领命退下。 徐千雁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冷笑浮现：“秋月，看来，我们有新的目标了。” 秋月看着徐千雁眼中闪烁的光芒，知道小姐心中已经有了盘算，连忙问道：“小姐，您是想……” 徐千雁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灯火辉煌的江南城，声音清冷而坚定：“醉香楼，或许是个不错的地方。” 第二日，阳光明媚，江南城内一片繁华景象。 醉香楼，作为江南城内首屈一指的酒楼，此刻正是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徐千雁带着秋月，乔装打扮一番，混入醉香楼的人群之中。 她特意挑选了一个靠近窗边的位置，可以清楚地观察到酒楼外的情况。 不多时，一个身穿绸缎，油头粉面的中年男子，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走进了醉香楼。 徐千雁看着手上的画像，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杨桃手下所说的赵德。 他一进酒楼，便熟门熟路地往楼上走去，显然是这里的常客。 徐千雁示意秋月稍安勿躁，自己则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赵德的身影。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赵德才从醉香楼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醉意，脚步也有些虚浮。他一边走，一边打着饱嗝，显然是酒足饭饱。 徐千雁见状，嘴角微微一翘，知道机会来了。她起身，对秋月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悄悄地跟了上去。 就在赵德走到醉香楼门口，准备上轿的时候，徐千雁突然加快脚步：“哎呀！”一声惊呼，身子猛地向前一倾：“砰”的一声，狠狠地撞在了赵德的身上。 “哎哟！”赵德被撞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手中的酒壶也脱手而出：“啪”的一声，摔得粉碎，酒水更是洒了他一身。 “你这不长眼的！”赵德顿时怒火中烧，指着徐千雁的鼻子破口大骂：“走路没长眼睛吗？知道老子是谁吗？！” 徐千雁连忙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位爷，奴家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对不住。” 她一边说着，一边慌忙地从怀里掏出帕子，想要替赵德擦拭身上的酒渍，却被赵德一把推开。 “滚开！你这贱婢，弄脏了我的衣裳，你赔得起吗？！”赵德怒气冲冲，指着徐千雁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徐千雁脸上露出委屈之色，眼眶也微微泛红：“这位爷，奴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家愿意赔偿，只是奴家身上没带银子，要不，爷随奴家去个地方，奴家一定赔偿爷的损失。” 赵德见徐千雁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又听到她说愿意赔偿，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语气依旧十分嚣张：“赔偿？哼，你以为几两银子就能了事？老子的这身衣裳，可是上好的丝绸，价值千金！” 徐千雁连忙说道：“爷放心，奴家一定照价赔偿，奴家的主子就在醉香楼的包间里，奴家这就带爷上去取银子。” 赵德闻言，眼睛微微一眯，打量了徐千雁一番，见她虽然衣着朴素，但眉眼清秀，气质不俗，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猜测。莫非，这女子是哪家富贵人家的丫鬟？ 想到这里，赵德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好吧，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老子就饶你这一次，带路！” 徐千雁心中暗笑，脸上却依旧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爷，这边请。” 她恭恭敬敬地将赵德请进了醉香楼，带着他往楼上走去。 秋月则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徐千雁带着赵德，一路来到了醉香楼二楼的一个僻静包间前。她推开房门，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爷，请进，奴家的主子就在里面。” 赵德趾高气扬地走了进去，却发现包间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显得十分冷清。 他心中顿时升起一丝疑惑：“你家主子呢？人呢？” 徐千雁缓缓转身，脸上原本的慌张和委屈之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和肃杀。 她的眼神如同寒冰一般，牢牢地锁定在赵德的身上：“我的主子，自然是来请你的人。” 赵德心中一惊，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你……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包间的屏风后面，突然闪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是杨桃。 他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出现在赵德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死死地按在桌子上。 “啊！”赵德发出一声惨叫，惊恐地挣扎起来：“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救命啊！救命啊！” 然而，秋月立马捂住了他的嘴，他的呼救声，根本传不出去。 第142章 码头陷阱 徐千雁缓缓走到赵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冰冷如霜：“赵师爷，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找你来，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赵德脸色惨白，浑身颤抖：“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认错人了吧？我只是个小小的师爷，什么都不知道啊！” 徐千雁冷笑一声：“是吗？那你为何如此慌张？莫非是心中有鬼？” 她不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江南走私的事情，你参与了多少？‘先生’是谁？你们最近又有什么重要的货物要运送？”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一般，砸得赵德头晕目眩，他彻底慌了神，语无伦次地辩解道：“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师爷，这些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呢？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 徐千雁对他的哭喊充耳不闻，眼神依旧冰冷：“赵师爷，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否则，后果自负。” 她语气中充满了威胁，让赵德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知道，这些人绝非善类，若是真的惹怒了他们，恐怕性命难保。 在死亡的威胁下，赵德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真的知道的不多，只是听说，最近确实有一批很重要的货物要运送，具体是什么，要运到哪里，我也不知道啊！” “重要的货物？有多重要？”徐千雁追问道。 赵德努力回忆着：“好像……好像是军需物资，听说是要运往北边的，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军需物资？！徐千雁心中一凛，脸色变得更加凝重。军需物资，非同小可，一旦落入“先生”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先生’的身份，他的计划，都告诉我！”徐千雁逼问道，语气严厉，不容置疑。 赵德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了，我只是个小人物，‘先生’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呢？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保证以后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求求你们了……” 他哭得涕泗横流，苦苦哀求，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气焰。 徐千雁看着赵德这副狼狈的样子，心中也明白，从他身上，恐怕也问不出更多有价值的信息了。 “杨桃，放了他吧。”徐千雁淡淡地说道。 杨桃闻言，有些惊讶地看向徐千雁，似乎不明白她为何要放过这个师爷。 徐千雁却眼神示意，杨桃会意，松开了对赵德的钳制。 赵德如同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劫后余生一般。 “赵师爷，我可以放你走。”徐千雁走到赵德面前，语气平静地说道：“但是，你要记住，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许对任何人提起，更不许违抗我们的命令，否则，我保证，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赵德连忙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我保证，我什么都不会说，什么都不会做，多谢女侠饶命，多谢女侠饶命……” 徐千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滚吧。” 赵德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包间，身影狼狈至极。 秋月有些疑惑地看向徐千雁：“小姐，您就这么放他走了？他知道的也不多啊。” 徐千雁微微一笑：“他知道的确实不多，但足够了。” 她走到窗边，望着赵德仓皇逃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们故意放他回去，就是为了让他替我们传递消息，引出背后的大鱼。” “小姐是想……”秋月若有所思地问道。 徐千雁点了点头：“不错，既然他们最近有重要的货物要运送，那就一定会有人接应，我们跟着赵德，就能找到他们的接头人，顺藤摸瓜，或许就能找到‘先生’的踪迹。” “小姐真是高明！”秋月恍然大悟，对徐千雁的计谋佩服不已。 徐千雁嘴角微微上扬：“走吧，我们也该去货站码头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夜幕降临，江南货站码头，一片寂静。 徐千雁带着杨桃和秋月，以及几名锦王府的护卫，早已提前埋伏在此处，她目光锐利，紧紧地盯着码头的入口处，心中默默地计算着时间。 按照赵德所说，那批重要的货物，应该会在今晚运抵码头。 秋月有些焦急地问道：“小姐，会不会是赵德那厮在撒谎？或者，他们根本不会来这里？” 徐千雁摇了摇头，语气肯定地说道：“不会，赵德虽然胆小怕事，但看得出来，他并没有撒谎，而且，我们放他回去，也是为了让他传递消息，他们一定会来的。” 既然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不怕猎物不入网。 又过了一会儿，远处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点灯火，由远及近，越来越亮。 徐千雁精神一振：“来了！” 她低声吩咐道：“所有人注意，准备行动！” 护卫们立刻屏住呼吸，握紧手中的武器，进入了战斗状态。 灯火越来越近，逐渐显现出几艘巨大的货船，船身庞大，吃水很深，显然装载了大量的货物。 货船缓缓靠近码头，船上的人开始忙碌起来。 徐千雁示意众人按兵不动，静静地观察着码头上的动静。 赵德战战兢兢地走到汉子面前，点头哈腰，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气焰。 汉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手下立刻上前，开始清点货物，搬运物资。 徐千雁见状，知道时机已到，猛地一挥手，厉声喝道：“动手！” “杀！”杨桃怒吼一声，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身后的护卫也紧随其后，如同猛虎下山，瞬间打破了码头的平静。 “有埋伏！”汉子脸色骤变，惊呼一声，立刻拔出腰间的佩刀，迎了上去。 码头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成一片，打破了夜的寂静。 那些劲装汉子虽然身手不弱，但在锦王护卫和徐千雁的联手攻击下，很快便落入下风，死伤惨重。 然而，就在徐千雁以为胜券在握之际，异变突生。 一声阴冷的笑声，突兀地在夜空中响起，如同鬼魅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第143章 绝地反击 “徐小姐，真是好手段，竟然设下如此精妙的埋伏，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抓住我吗？” 随着声音落下，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那人身材高大，面容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真切，但周身却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徐千雁心头一凛，猛地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看向来人，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你是谁？”徐千雁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 那人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声音沙哑难听，如同砂纸摩擦一般：“我是谁？徐小姐很快就会知道了。” “不过，在知道我是谁之前，徐小姐恐怕要先想想，自己要如何脱身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黑暗中，突然涌现出无数黑衣人，如同潮水般，将徐千雁等人团团围住。 这些黑衣人，个个气息沉稳，身手矫健，显然是训练有素的高手，远非之前的那些劲装汉子可比。 徐千雁脸色骤变，环顾四周，心中一片冰凉。 “真是好大的手笔！”徐千雁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为了对付我，竟然出动如此多的高手，看来我徐千雁，还真是荣幸之至啊！” “徐小姐不必过谦，能让徐小姐如此费尽心思，自然值得我如此大动干戈。”黑衣人语气阴森，带着一丝得意。 徐千雁眼神冰冷，毫不退让地与黑衣人对视：“怕死？若是怕死，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倒是你们，背叛朝廷，私通外敌，罪该万死，难道就不怕株连九族吗？” “株连九族？”黑衣人闻言，发出一阵狂妄的笑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徐小姐真是天真，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用朝廷来压我？实话告诉你，只要杀了你们，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到时候，谁又会知道是我们背叛朝廷呢？” 他的话，充满了嚣张和狂妄，也彻底暴露了他的野心和决心。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徐千雁眼神一凝，周身气息陡然一变，如同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杀出去！”徐千雁厉声喝道，率先冲向敌人，手中银针如同暴雨梨花般，激射而出。 “是！”众人齐声应道，紧随徐千雁身后，如同两把尖刀，狠狠地刺入敌阵。 “保护小姐！”杨桃怒吼，刀光挥舞成一道银色屏障。 锦王府的护卫们也纷纷亮出兵器，组成一道人墙，将徐千雁护在中心。 银针破空，毒粉弥漫。 徐千雁身形灵动，如同鬼魅般穿梭在黑衣人之间，手中银针翻飞，每一次出手，都带走一条性命。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黑衣人如同割麦子一般，成片倒下。 然而，黑衣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涌上来，前赴后继，悍不畏死。 “小姐，小心暗器！”秋月惊呼一声，眼疾手快地挥剑挡开一支飞镖。 叮叮当当，密集的暗器如同雨点般射来，防不胜防。 护卫们纷纷中镖，惨叫声连连。 “该死！”杨桃怒骂一声，挥刀劈飞一支射向徐千雁的毒箭。 “小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人太多了！”杨桃焦急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徐千雁眼神冰冷，扫视着四周，心中飞速盘算着脱身之策。 “我知道。”徐千雁沉声说道，语气冷静而果决，“但现在，只能杀出去！” 她深吸一口气，内力运转，身形陡然加速，如同旋风般冲入敌群。 银针，毒粉，各种毒药轮番上阵，徐千雁如同一个移动的毒源，所过之处，黑衣人纷纷倒地，惨不忍睹。 然而，黑衣人也并非等闲之辈，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很快就调整了战术，开始围攻徐千雁。 刀光剑影，杀气弥漫，徐千雁身陷重围，愈发凶险。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同奔雷般，震耳欲聋。 “徐姐姐，我来助你！”一声清朗的呼喊，划破夜空。 看到锦王的身影，徐千雁心中一喜，压力骤减。 “锦儿，小心！”杨桃一边奋力厮杀，一边高声提醒。 锦王一马当先，冲入战局，手中长剑挥舞，勇猛无比。 锦王府的护卫们也紧随其后，如同生力军一般，瞬间扭转了战局。 黑衣人原本占据优势，但看到锦王出现，顿时慌乱起来。 领头的黑衣人，隐藏在黑暗中的面容，露出一丝震惊和慌乱。 “锦王？！他怎么来了？！”黑衣人惊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万万没有想到，锦王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坏了他的计划。 “不好！转移目标，先杀锦王！”黑衣人立刻下令，声音阴冷而狠厉。 黑衣人如同潮水般，调转方向，朝着锦王冲去。 他们的目标，竟然从徐千雁，变成了锦王！ “保护王爷！”锦王府的护卫们见状，立刻围拢过来，将锦王护在中心。 锦王却丝毫不惧，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想杀小爷？没那么容易！” 他早有准备。 “弓箭手，放箭！”锦王一声令下，埋伏在暗处的弓箭手，纷纷现身，万箭齐发！ 嗖嗖嗖，箭矢如同雨点般倾泻而下，黑衣人猝不及防，顿时死伤惨重。 “啊！”惨叫声连绵不绝，黑衣人纷纷倒地，血流成河。 黑衣人阵型大乱，攻势受阻。 徐千雁抓住机会，身形如电，冲入黑衣人阵中，银针毒药齐出，杀得黑衣人溃不成军。 杨桃也紧随其后，刀光闪烁，勇不可当。 徐千雁和杨桃配合默契，一攻一守，如同两把尖刀，在黑衣人阵中撕开一道口子。 有了退路，锦王府的护卫们士气大振，越战越勇，黑衣人眼看情况不对，知道大势已去，萌生退意。 “撤！快撤！”黑衣人头目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黑衣人如同潮水般退去，狼狈逃窜。 徐千雁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追！一个不留！”徐千雁厉声喝道，带着杨桃和锦王，紧追不舍。 “徐姐姐，等等我！”锦王一边追赶，一边气喘吁吁地喊道。 徐千雁身形灵活，速度极快，很快就追上了逃跑的黑衣人，银针破空，毒粉弥漫，黑衣人接连倒地，无人能挡。 第144章 返回京城 锦王也紧随其后，长剑挥舞，斩杀残敌，最终，黑衣人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徐千雁和锦王，以及杨桃等人，将剩下的黑衣人团团围住，当看清黑衣人的面容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黑衣人的首领，竟然是江南城守！ “城守？！怎么会是你？！”锦王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城守脸色惨白，嘴角溢血，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计划，竟然会功亏一篑，彻底失败。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锦王怒声质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城守惨笑一声，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成王败寇，多说无益。”城守沙哑着声音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颓败。 “我只是……只是不甘心罢了。”证据确凿，人赃并获。 徐千雁没有给城守任何机会，直接命人将他五花大绑，押入大牢。 锦王派人严加看守，亲自审讯。 然而，徐千雁却觉得此事不能再拖。 江南税款一案，牵扯重大，就连城守都是其中一环，可见幕后之人的势力，何其庞大。 必须尽快将此事告知皇上，连根拔起，才能永绝后患。 “徐姐姐，你打算怎么审问这个城守？”锦王走到徐千雁身边，皱着眉头问道。 徐千雁摇了摇头，眼神坚定：“锦儿，此事不能再拖，我要立刻回京城，将此事禀告皇上。” “这么急？不再等等？”锦王有些惊讶，没想到徐千雁竟然如此雷厉风行。 徐千雁点了点头，神色凝重：“江南的情况，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多拖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必须尽快让皇上知晓此事，才能有所准备。” 锦王也明白事态紧急，不再阻拦，只是嘱咐道：“徐姐姐，那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先生’既然能控制城守，就说明他在江南的势力，盘根错节，不可小觑。” “你此番回京，务必小心谨慎，切莫大意。” 徐千雁感激地看了锦王一眼，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锦儿放心，我会小心的。”徐千雁轻声说道，“我一定会将真相，带回京城。” 徐千雁一路风尘仆仆，快马加鞭，恨不得肋生双翅，即刻飞抵京城。 锦王的八百里加急信函先行一步，已将江南的惊天内幕，提前送达司止渊的御案之上。 司止渊看完信，面色阴沉，怒意在胸腔中翻涌，却又强行压制下来。 他深知此事牵连甚广，若贸然行动，恐会打草惊蛇。 更何况，徐千雁即将归来，他要亲自听她细说原委。 “黄良。”司止渊唤道，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奴才在。”黄良躬身应道。 “朕命你带人，秘密前往城外接应徐小姐，务必确保她安全入京，不可惊动任何人。”司止渊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奴才遵旨。”黄良领命，心中却有些疑惑。 夜色沉沉，京城城门紧闭，唯有寥寥几盏灯笼，在寒风中摇曳。 黄良早已等候在城门外，见到徐千雁，连忙迎了上去。 “奴才黄良，奉皇上旨意，在此恭迎徐小姐。”黄良恭敬地说道。 徐千雁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皇上可在宫中？”徐千雁开门见山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皇上在宫中等候多时，徐小姐请随奴才来。”黄良说道，引着徐千雁一行人，秘密进入京城。 司止渊在内殿焦急地等待着，听到黄良来报，说徐千雁已经抵达，立刻起身迎了出去。 见到徐千雁风尘仆仆的身影，司止渊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惊喜，又有些许心疼。 “你回来了。”司止渊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徐千雁看着眼前的司止渊，心中也有些感慨。 “嗯，我回来了。”徐千雁轻声应道。 “江南的事情，锦王都已告知朕，你先随朕进来，细细说来。”司止渊说道，率先转身，朝着内殿走去。 徐千雁跟在司止渊身后，走进内殿。 司止渊屏退左右，只留下黄良一人伺候。 “说吧，江南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城守会牵扯其中？”司止渊开门见山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 徐千雁没有丝毫隐瞒，将江南之行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司止渊，包括走私的猖獗，官员的贪腐，以及城守的背叛。 司止渊听完，脸色铁青，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 “他们竟敢如此胆大包天，私通外敌，走私军需物资，简直是罪该万死！”司止渊怒声斥责，龙案上的奏折，被他扫落在地。 徐千雁静静地看着司止渊发怒，心中却一片平静。 她早已预料到司止渊的反应，此事关乎社稷安危，任何一个帝王，都无法容忍如此恶劣的背叛。 “皇上息怒，如今证据确凿，城守也已落网，正是铲除这些蛀虫，肃清朝纲之时。”徐千雁说道，语气沉稳，带着一丝果决。 司止渊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 他知道徐千雁说得对，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而是要尽快解决问题。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做？”司止渊问道，他知道徐千雁聪慧过人，定然已经有了计划。 “臣女以为，此事宜早不宜迟，应尽快在朝堂之上公开此事，让那些与江南官员勾结之人，无所遁形。”徐千雁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司止渊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朕也是如此想的，不过，此事牵连甚广，朝中必定有不少官员与此事有关，若贸然行动，恐会引起反弹。”司止渊沉吟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皇上不必担心，臣女已有万全之策，保证让那些人，无力回天。”徐千雁自信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司止渊看着徐千雁自信的笑容，心中也安定了几分。 他相信徐千雁的能力，也相信她一定能够处理好此事。 “好，朕就依你之言，明日早朝，朕会亲自宣布此事，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司止渊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 “不过，在此之前，朕要先将你安顿好，以免他们狗急跳墙，对你不利。”司止渊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徐千雁心中一暖，感激地看了司止渊一眼。 “多谢皇上。”徐千雁轻声说道。 司止渊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接下来的几日，京城表面上依旧风平浪静，朝堂之上，官员们依旧如往常一般。 那些与江南官员有勾结之人，更是暗自庆幸，以为此事已经平安度过，可以继续逍遥法外。 第145章 尾声 早朝时分，金銮殿上，文武百官齐聚。 司止渊端坐龙椅之上，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官员们依次奏报政务。 就在众人以为今日早朝，也会如往常一般平淡无奇地结束时，司止渊突然开口。 “诸位爱卿，今日朕要宣布一件事情。”司止渊的声音低沉而威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司止渊的身上，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司止渊目光扫过殿下众人，语气平静地说道：“江南税款一案，朕已查明真相。”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那些与江南官员有勾结之人，更是心头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司止渊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继续说道：“江南城守赵某，伙同江南官员，贪污税款，鱼肉百姓，罪大恶极，已被锦王殿下当场抓获，押解回京！” 就在众人震惊不已，不知所措之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一个身着素衣，面容清丽的女子，缓缓走进金銮殿。 竟然是徐千雁！ 那些官员们，更是如同见鬼了一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冷汗直流。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徐千雁竟然会突然出现，而且还是在这个关键时刻！ 司止渊看着徐千雁走进大殿，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诸位爱卿，朕来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此次江南税款一案的功臣，徐千雁。”司止渊指着徐千雁，语气平静地说道，却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 徐千雁上前一步，对着司止渊微微施礼，然后目光扫过殿下众人，语气清冷地说道：“各位大人，久违了。” 司止渊接过书信，随意翻看了几眼，然后猛地将书信摔在龙案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这些是什么东西！”司止渊怒声斥责道，声音震耳欲聋，带着帝王的威严和怒火。 黄良连忙将书信捡起，分发给殿内的官员。 官员们战战兢兢地接过书信，颤抖着双手打开。 当他们看清书信上的内容时，脸色瞬间变得如同死灰一般，彻底失去了血色。 书信上，详细记录了他们与江南官员勾结，走私贪污的罪证，每一笔每一条，都清清楚楚，铁证如山，让他们无从抵赖。 “这……这……”官员们拿着书信，语无伦次，浑身颤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司止渊看着官员们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模样，怒火更盛。 “你们还有何话可说？！”司止渊怒声质问道，声音如同雷霆一般，震慑人心。 官员们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哭喊求饶。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臣等知罪！臣等该死！”官员们哭嚎着，涕泗横流，丑态百出。 司止渊冷冷地看着跪倒一地的官员，眼中充满了厌恶和失望。 “朕一直以为，你们都是朕的股肱之臣，是朝廷的栋梁之才，却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贪婪腐朽，背叛朝廷，鱼肉百姓，简直是让朕失望至极！”司止渊怒声斥责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朕问你们，尔等可知罪？！”司止渊再次怒声喝问，声音如同惊雷一般，震慑人心。 官员们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口中哀嚎着：“臣等知罪！臣等该死！求皇上饶命！” 金銮殿上，一片哭嚎求饶之声，昔日威严庄重的朝堂，此刻却如同人间炼狱一般，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司止渊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大殿上回荡，震慑人心。 “如此大逆不道之罪，朕绝不姑息！”司止渊怒声喝道，“传朕旨意，即刻起，将宁王，城守，以及所有涉案人等，一律缉拿归案，严惩不贷！” “御林军何在！”司止渊一声令下，殿外立刻涌入无数御林军，盔甲鲜明，气势如虹。 “臣等在！”御林军齐声应道，声音洪亮，震耳欲聋。 “即刻出发，捉拿叛贼！”司止渊命令道，“务必将他们，全部押解入京，听候发落！” “臣等遵旨！”御林军领命，迅速行动，雷厉风行。 朝堂之上，大臣们噤若寒蝉，无人敢出言反对。 司止渊的果断和决绝，让他们见识到了帝王的威严和手腕。 那些原本心怀鬼胎，暗中与宁王勾结的官员，更是吓得魂飞魄散，面如土色。 在御林军的铁腕行动下，宁王，城守，以及一干涉案人等，悉数落网，被押解入京。 经过严密审讯，他们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谋反的阴谋，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 司止渊下旨，昭告天下，历数宁王和城守的罪状，并宣布依法严惩。 宁王被废为庶人，城守被处以极刑，所有涉案官员，一律革职查办，绝不姑息。 朝野上下，一片肃然，人心大快。 经过这场风波，司止渊更加深刻地认识到，朝堂和地方，都存在着诸多弊病。 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他决心进行一系列的改革。 “黄良。”司止渊将黄良唤到近前，语气郑重地说道，“拟旨，朕要开始推行新政。” “皇上圣明。”黄良躬身领命，心中充满了敬佩。 “皇上，江南水患严重，百姓流离失所，当务之急，是赈灾济民。”徐千雁对司止渊说道，语气担忧。 “雁儿所言极是。”司止渊点了点头，深以为然，“朕已命户部拨付赈灾款，务必尽快送到灾民手中。” “此外，还要兴修水利，疏通河道，从根本上解决水患问题。”徐千雁补充道。 “朕正有此意。”司止渊赞许地看着徐千雁，眼中充满了欣赏，“有雁儿在朕身边，真是朕之幸事。” 锦王在此次事件中，也表现出色，得到了司止渊的认可和重用。 司止渊任命锦王为钦差大臣，巡视各地，监督新政的推行情况。 锦王虽然平日里嬉笑玩闹，但在关键时刻，却也能够独当一面，尽职尽责。 “皇兄，这钦差大臣，责任重大，我怕我做不好。”锦王有些忐忑地对司止渊说道。 “锦儿，朕相信你。”司止渊拍了拍锦王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天资聪颖，又有一腔热血，定能不负朕望。” “去吧，朕期待着你的好消息。” 锦王领命而去。 在司止渊和徐千雁的共同治理下，大景王朝逐渐走向繁荣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