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京旖旎》 第一章:听说鼻梁高的人很会… 今夜的香格酒店很热闹。 不仅是因为这座酒店本就是京市有名的坐标,更是因为今晚京城有名世家陈氏公子在此处举办订婚宴。 场面奢靡,进出来往的更都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扶枝作为这场订婚宴的女主角,却躲在泊车长廊里抽烟。 冷风涌动。 扶枝低头看着震动的手机。 【你真要跟陈凛那头烂猪订婚?!不要啊!他什么白菜都拱的!】 光是看文字,她就能想到闺蜜颜瑜在大西洋彼岸崩溃的语气。 扶枝淡定低头打字:【现在距离我的订婚宴开始还有一个小时。】 【颜小姐,你就算是给我哭坟也哭晚了点吧。】 其实若论门户,陈家作为传统豪门,在京城地位也算显赫,而扶家不过是盛了东风,刚刚在京市站稳脚跟而已。 扶枝算高嫁。 但若论人品…… 陈凛是京市内出了名的纨绔,骄奢淫逸,无恶不作。 是个不折不扣的二世祖。 京市真正的千金名媛都避之不及。 但扶枝只是扶家扔在乡下多年,不受宠的“逆女”而已,所以扶家乐得用她来做联姻的工具,去傍上陈家这棵大树。 不远处有对话声传来,扶枝循着声源的方向看去。 高大的台柱前,男人慵懒倚靠着,明明一袭黑色风衣,却因这张过分优越的脸反而成为昏暗光线下唯一一抹清冷亮色。 只是这张脸的主人过分淡漠,目无下尘的,任由站在他面前的中年男人点头哈腰,陪着笑脸不知说了多少好话,也始终神色疏离。 大抵耐心到了极点。 他垂头,塞了根烟进嘴里。 中年男人眼疾手快,赶忙掏出火机凑了上去。 微弱的火苗在风下摇摇摆摆,始终未能完成使命。 “还挺装……” 明明压低了嗓音,她低分贝的几句话很快消弭在风中,但大概是扶枝目光过于直白,男人好似察觉到什么,侧头轻飘飘看过来一眼,神色清冷薄凉。 却莫名蛊人。 仅一眼,扶枝便确定,是她的菜。 神思悬浮间,男人已经没有再看她。 而反复跳动的那簇火苗终于点燃了他唇角叼着的烟,烟雾顷刻间缭绕,模糊了眉眼,那点火星却映着的他侧脸深隽。 某些限制级想法不受控制地浮上脑海: 听说鼻梁高的人都很会—— 做。 扶枝下意识抓拍了张照片给颜瑜发了过去。 “看起来很好睡。” 颜瑜不知道忙什么去了,没有秒回。 扶枝还想再看两眼,余光却看到了不远处那抹婀娜多姿的身影,鬼鬼祟祟环视一周后,进了酒店大楼。 扶枝立马跟着离开。 虽然食色性也,但扶枝今晚有更重要的事做。 …… 宴会厅里,富丽堂皇。 几个富家女站在蛋糕台旁正在叽叽喳喳。 “听说前两天陈凛还跟一个嫩模在路边车上热火朝天呢,没想到今晚就跟扶家大小姐订婚了。” “也就是个头衔而已,你们可别抬举她了,十六岁就被送到乡下外婆家了,这两年刚接回来,穷乡僻壤长大的人算什么大小姐?” “听说人特别野蛮跋扈,长得还丑,虽然陈大少恶名在外,但配她一个乡野丫头也算绰绰有余了。” “人家说不定巴不得攀上这高枝呢。” 蛋糕台的另一个,扶枝听得平静。 只是轻摇着香槟杯,一边抬腕看表开始计算时间。 根据那女人上楼的时间来算,他们应该已经过了真情假意互诉衷肠的阶段,开始上下其手了。 而陈凛的药效也该发作了。 万事俱备。 只差一把东风。 扶枝盈盈一笑,抬手推翻了甜点架。 各种装裱精致的小蛋糕,连带着架子周围盛着酒水的杯子应声而落。 酒水奶油四溅。 靠着蛋糕台最近的那几只小孔雀成为了首要受害者。 尖叫声响起,穿粉色礼服的女孩恶狠狠环顾四周,“谁啊这么不长眼!” 扶枝小酌一口香槟,“是我。” 她满脸愤怒,“你谁啊!” 扶枝眉眼柔和,看起来好脾气极了。 “都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就说得煞有其事,你这户开得也太不严谨。” 富家女瞬间噎住,不仅脸色有些难看,心下也百转千回。 不是她有病吧,马上订婚了穿这么素的礼物就算了,不去紧锣密鼓的准备,竟然还有闲心在这里听自己的八卦。 蛐蛐人被正主抓个正着,几个富家女瞬间变得神色讪讪。 倒不是忌惮扶家。 而是扶枝十六岁就能疯到敢在亲爸跟继母的婚礼上给每位宾客都发了一双破鞋。 战绩可查。 几人有点惴惴不安,“扶小姐,我们就说着玩玩,没有恶意的。” 扶枝像是完全不在意一般,栗色的眸子漾出笑意,温和的模样似与传言不符。 “礼服脏了,礼堂楼上给大家备了换衣间和备用礼服,我带你们上去换吧。” “哦对了,我喊几个记者上去没问题吧,毕竟这场订婚宴扶家很重视的,希望从各方面被报道出来都能产生正面的影响。” “不仅订婚宴奢华,还要待客周到。” 几名富家女当然没意见。 一群人往楼上走去。 走廊处灯光昏暗,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静谧无声。 扶枝带着人停在了403房间门前。 “等记者拍一下换衣间的陈设,大家就可以去换衣服了,喜欢的可以直接拿走,都是季节限定,就当我的赔礼。” 扶枝身侧的记者开启了现场直播。 而直播画面马上就会连接到宴会厅的大屏。 扶枝将手中的房卡贴在了门锁感应处。 “滴——” 随着房门大开,室内场景一览无余。 玄关处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只女士内衣。 再往前看,男男女女的衣服散落一地。 床上的迷、乱更是让人大开眼界。 “啊——” 混乱的尖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与此同时,楼下宴会厅也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床上男女瞬间没了任何欲、望,慌张用被子裹住关键部位后,陈凛颤厄的目光里透露出一股绝望的愤怒。 “滚——” “谁让你们进来的。” 慌乱中,扶枝狠狠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 眼泪如同断了弦的珍珠般滴滴滚落,“陈凛,为什么偏偏在今天?你一定要这让侮辱我?侮辱我们扶家?” 说着,她伤心欲绝地跑了出去。 怕再跑晚一点,就要忍不住笑出来。 想拿她做联姻的工具,攀上陈家这棵大树? 这出大戏算报答给扶安良的。 为了防止在电梯里跟扶家人和陈家人打上照面,扶枝细节跑的救生通道。 却在拐角处,没留神与人撞了个满怀。 雪松味的木质香顷刻萦绕在鼻尖。 扶枝被撞得头晕眼花,迷迷蒙抬头看去。 她眼尾鼻尖的红晕未消,白皙的脸上也犹有泪痕,那双杏眼此刻正泛着水光。 看起来我见犹怜。 像是一只无辜小鹿。 如果不是他亲眼目睹了那一场人为大戏的话。 沈羡庭目光在她脸上掠过,松开了扶在她腰间的手。 扶枝也渐渐回神。 是刚才的模子哥。 但眼下绝不是搭讪的好时机,何况她对男人只有单纯的外貌欣赏,最多过过嘴瘾而已。 相撞时两部手机刚刚齐齐掉落在地,扶枝顺手捞起自己的。 简单颔首后,她走得毫无留恋。 沈羡庭看着她消失在下一个拐角处的背影,只余下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 他目光一寸寸晦暗了下去。 第二章:“扶小姐想睡我?” 扶枝没回宴会厅。 想必陈家人跟扶家人此刻正焦头烂额,一边处理公关,一边还要安抚致歉宾客。 还得顺便扫扫丢了满地的脸面。 没人能抽出神来顾念她。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三月乍暖还寒时候,入了夜的风还有些刺骨,冷意浸人。 扶枝站在酒店门口,想一边打个车去酒吧浅酌几口,顺便再给颜瑜汇报一下战绩。 可指尖点亮屏幕的那一刻,扶枝傻眼了。 系统默认的屏保映入眼帘,上面飘过一句: 面部识别不通过。 这!根本不是她的手机! 方才与人相撞的画面涌入脑海,扶枝这才后知后觉,落地的两部手机型号颜色一模一样。 扶枝:…… 论带手机壳的重要性。 她有些风中凌乱,早知道还不如刚刚就搭讪,也不至于她现在想换回手机都无从下手。 不知从哪开始大海捞针。 正懊恼着,一辆挂着连号车牌的迈巴赫缓缓停在她面前。 车窗落下,露出了男人精致的眉眼。 说曹操曹操到。 扶枝眼前一亮,主动迎上去,“先生不好意思,想必您也意识到了,刚刚我们拿错了手机。” 男人打量了她片刻,伸出手,掌心内拿着的正是扶枝的手机。 扶枝去交换,将对方手机递上,准备拿回自己的时,男人却倏然收回了手。 ? 不知是不是扶枝错觉,他眼眸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扶枝不明所以:“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他唇角勾起一抹风风凉凉的笑意,“你朋友给你打过电话,我连续挂断后无奈接起。” 这句话瞬间引得扶枝内心警铃大作。 毕竟她跟颜瑜对话框里,还停留着有关男人的“污言秽语”。 果然—— 她听到男人冷淡的声音里仿佛带了一丝诘问,“听说扶小姐想睡我?” 扶枝大脑飞速运转。 无数个理由前赴后继的在脑海中涌现,但没有一个能还她清白。 扶枝头险些埋进地里。 几秒后,对方将手机还给了扶枝。 她听到他轻嗤的声音:“你不如做梦。” 而后车窗升起,车辆在扶枝眼前慢慢驶离酒店。 徒留扶枝在原地错愕不已。 不是? 他怎么这么刻薄? 虽然自己出言不逊在先,但是他犯得着最后还要挖苦自己吗? …… 扶枝刚打上车,电话就响了。 颜瑜再度打了过来。 这次她学聪明了,先谨慎的开口试探了一句: “你好,请问手机回到扶枝手里了吗?” 扶枝麻木一笑:“我不好。” 颜瑜一听到她声音,也顾不得惊叹她退婚的手段,话跟连珠炮似得砸了过来。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色胆包天,竟然想睡沈羡庭,你不知道他是芳心粉碎机,绝情大和尚吗?” “圈里的人各个都玩那么花,他就跟对女人过敏似的。” “而且这个人虽然色相好,但其实人可薄情淡漠了,目无下尘的,一看就不会疼人。” 一番滔滔不绝后,颜瑜终于想起来问: “对了,捡到你手机的那个男人是谁啊?他接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张口就质问你怎么突然想睡沈羡庭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跟沈羡庭告密……” 扶枝平静说道:“他不会告密的。” 颜瑜正要松一口气,紧接着又听到扶枝说: “他就是沈羡庭本人。” 太好了,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不过扶枝叶有些好奇沈羡庭究竟是何方神圣。 从颜瑜的话里话外,包括方才在泊车长廊里那人对他迎合的态度,她能感觉出来男人应当身价不菲。 “沈羡庭他……很不好惹吗?” 颜瑜瞬间发出惊呼,“你果然是脱离这个圈子太久了,沈家唯一继承人,京市真正的太子爷,沈羡庭啊!” “而且听说他极具投资眼光,在国外留学时便已经玩转股票债券,名声在华尔街很响。” 京市作为全国最发达的城市,各种富豪名流卧虎藏龙,但如果把京市的豪门世家也划分三六九等的话,沈家无疑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不仅产业遍布全国各地,更是有祖业上传下来的百年深厚底蕴。 而且沈家旁支分系在京市盘根错节,可谓商政通吃。 “你不应该不认识啊?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总跟着阿姨去锦园做糕点吗?沈羡庭的奶奶可喜欢吃你妈妈做得糕点了,几乎每个周末阿姨都会过去,难道沈公子那时候就已经出国了?” 说着说着,颜瑜忽然噤了声。 嘴快了。 她知道,阿姨的去世始终是扶枝心底的一根刺。 毕竟扶枝母亲为扶家付出了一辈子。 当初嫁给扶安良时,不在意他创业初期可能将来一无所有,后来扶安良公司遭遇重创时,又当出了自己家传的那条高冰阳绿的翡翠项链。 并且扶枝妈妈自己本身还是著名的糕点师,她的糕点可是多次出现在国宴上的。 就这样一个自身优秀又陪丈夫风雨同舟的女人,却仍遭到了背叛。 扶枝母亲因病去世后,扶安良紧接着便把小三带进了门,而小三身后还领着一个仅比扶枝小两岁的女孩。 那是扶安良的亲生女儿。 所以扶枝在他们的婚礼上,丢了名声不要,给在座的宾客每个人都发了一只破鞋,让扶安良闹出了一个世纪笑话。 扶枝也因此被扶安良丢到乡下,让她跟着外婆自生自灭。 直到两年前,外婆驾鹤仙去,扶枝才又被接回京市。 扶枝望着远处摇晃的树影,语气让人分辨不出情绪。 “忘了。” “妈妈带着我做糕点的时光,已经很久远了……” …… 这家静吧在京市很有名。 前几年孟止行喝醉了酒盘了这栋矮楼,思来想去不知道能干什么,最后干脆开了个静吧,还特地从太平洋另一端请的调酒师。 调制的酒一绝。 让这座静吧火得一塌糊涂。 孟止行带着沈羡庭往二楼vip卡座走,更加安静,而且站在二楼可以俯看一楼的散台卡座。 “你好不容易来这儿,我今晚非得让你把我这儿的酒都尝个遍。” “放心,二楼卡座不是什么人都能上去的,我保证你身边连个母蚊子都没有。” 沈羡庭目光随意扫视着这边的陈设,忽地停在一处。 头发后的那段腰肢,盈盈一握。 原本拖地的礼服被她扯去一截,露出了白皙纤细的小腿。 挺不拘小节。 沈羡庭就近找了个空闲卡座坐了下来,“不用了,在这就行。” 孟止行顺着他目光看去,打趣道:“看哪个佳人?” 第三章:拿他发一笔横财 散台那里几乎都坐满了人,乌泱乌泱的,也分不清沈羡庭究竟在看哪一个。 孟止行也跟着坐下,忽然想到自己错过了今晚在香格酒店的热闹,有些懊恼。 “早知道参加订婚宴还能现场看限制级动作直播,我也去凑凑热闹了。” “陈凛这小畜生野起来荤素不忌,终于也是阴沟里翻船了。” “不过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掺和这种无聊的事吗?陈家和扶家的订婚宴,你怎么会去啊?” 沈羡庭弹了弹烟灰,“顺路。” 孟止行兴致盎然,“我还听说扶家大小姐现场意外捉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老伤心了。” 沈羡庭轻挑眉眼,不动声色看向余光里那道绰约的背影。 单手托腮,酒杯摇晃,连背影都写满惬意。 他不咸不淡道:“你挂心事还挺多。” “我这人怜香惜玉得很,最看不得女人掉眼泪。” 孟止行这人也是常年流连在风月场,身旁佳人不断。 要说跟陈凛的区别,那就是眼光比陈凛高点,多情但不寡幸。 他不是看不得女人掉眼泪,他是致力于给每个女人一个家。 渣是真渣,大方也是真大方。 孟止行又自顾自说了几句,看沈羡庭始终情绪淡淡,也没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他起身撸起了袖子,一下忘了自己还担有护花使者的职责,“你在这等着,我上去亲自给你调两杯,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艺。” 而他刚走没多久,一个女人便姿态婀娜地凑了过来。 紧身的红色吊带裙勾勒出她火辣的身材。 她手撑在桌子前,媚眼如丝:“帅哥,自己来喝酒?” 她将银行卡贴在胸前沟壑处,“想要就伸手过来拿,里面的钱都是你的。” 直白又露骨的话,很显然是把沈羡庭当成了来这揽客的模子哥。 扶枝起身准备回家时,正好就捡了这个热闹看。 真是风水轮流转。 扶枝斜靠在散台桌上,忽然就不着急走了。 她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目光从下到上,落入了一双幽澈沉冷的双眸。 男人冷冽的神情倏然变得气定神闲起来。 夹着那点火星的指尖轻飘飘一指,不偏不倚指在扶枝身上。 他嗓音低沉微哑,语气好似遗憾: “不好意思啊,你来晚了,我已经被她定下了。” 扶枝瞬间收到了来自富婆满含怨气的目光。 拿她挡烂桃花? 扶枝记仇得很,没忘记那句做梦的挖苦。 她盈盈走过去,将收款二维码调出。 谎话信手拈来,真挚到让人察觉不出一点破绽。 “姐姐,我就花了五百块,自愧不如,你把钱转给我,今晚我就不让他跟我走了。” 富婆一喜,将包里的大把现金连数都没数,一口气塞进了扶枝怀里。 好大一笔横财。 扶枝眼底喜色一点点扩大,像是一只得逞的小狐狸,在富婆看不见的方向轻轻挥了挥厚厚一沓金钱。 挑衅又得意。 她转身将烂摊子留给了沈羡庭。 发丝在半空中撩起得弧度,再搭配上她高扬起的下巴,像极了胜方mvp结算画面。 沈羡庭右手抵在眉骨处刮了刮,气笑了。 …… 扶枝回到家,刚自玄关处换好拖鞋,往内厅里一走,率先迎接她的是一只破碎的茶杯。 伴随清脆的一声响,滚烫茶水四溅,还氤氲着茶香。 是君山银针的味道。 简直浪费了好茶。 客厅里,她的渣爹,小三继母和无脑的继妹都在。 扶安良甫一见到她,刚刚调整好的心态瞬间荡然无存。 “这么好的婚事都被搅黄了,你还有脸回来?” 扶枝一脸无辜:“出轨的是陈凛,又不是我,爸爸把怨气撒我身上就有点冤枉了吧?” “陈家都不好意思再跟我们继续婚约了,难道爸爸你的脸皮还要更厚一些吗?” “你还有脸说?” 扶安良怒目圆睁,“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搞的鬼,你会那么好心主动带着记者正面记录?还能恰好开错房间门?” “怪不得当初给你安排跟陈家联姻时你满口应了下来,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搞垮扶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徒有其表的东西,你搅黄了这门婚事,你还能找到比陈家更好的门户嫁进去吗?陈凛混是混了点,但你不看看陈老爷子威名赫赫,你嫁给他也是天大的福气了。” 扶枝没说话,只是冷冷看着眼前冠冕堂皇的男人。 其实她早就对扶安良这个生物学上的亲爸不抱有任何幻想了,但此时此刻仍觉得荒唐讽刺。 两年前外婆弥留之际,他动之以情说要接自己回家,外婆还以为他良心发现了。 其实,他只是在盘算着如何把自己卖一个好价钱。 昔日恨不得将星星摘给扶枝的人怎么会在母亲去世后变化如此之大呢? 除非一开始就是假的。 他爱妈妈是假的,爱她,也是假的。 果不其然—— 扶安良一拍桌子,下了最后通牒,“你跟陈家这门婚事是成不了了,赵家的那小子还有冯家的小少爷你也可以接触一下,虽然不比陈家,但对你来说也是极好的归宿了。” 扶枝收了情绪,撕碎了他话里的过度包装:“何必把卖女求荣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呢?” “你——” 扶安良气得脸色涨红,站起来就要打扶枝。 但是气血一瞬间上涌,他肥胖的身姿一下子立不住,又重重跌坐回座位上。 扶枝看热闹不嫌事大,“谢谢爸,火气这么大,屋子里瞬间暖和了。” 她说完,径直往楼上走。 忙活了一天,晚上又喝了点酒,扶枝现在只想睡觉。 然而扶宜佳却拦住了她的去路。 0祯起手上演孝女戏码。 “姐姐,你跟爸道歉!你简直太过分了。” “爸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扶枝慢条斯理地走到茶几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她抿了一口,答非所问,“没什么味儿。” 然后这才又重新看向扶宜佳,“不好意思,忘了茶味都跑你身上去了。” 扶宜佳温善的表情有点裂开。 扶枝将茶水自扶宜佳头顶浇了下去。 这下她表情彻底裂开。 “啊——扶枝你是不是有病!” “叫这么大声做什么?” 扶枝比扶宜佳要高一些,居高临下的视角再配上她拿捏得刚刚好的轻蔑神态,气人感十足。 “扶宜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搞的小动作。” 陈凛为什么会喝下动情的药,他的房卡又为什么出现在扶枝的手上。 她本来是想诱扶枝进那个房间。 想要传出扶枝与陈凛按捺不住,连订婚宴都误时的丑闻。 只不过她某些手段与扶枝不谋而合,扶枝将计就计而已。 要不是她,扶枝倒是还做不出来给人下药这下作手段。 她勾唇,压低了嗓音,“太不高明了蠢货,多读点书吧。” 然后用关爱的眼神看着扶宜佳,客观说道:“而且你这情绪也不太稳定,建议你去我们科室看一下,对了,医院见我需要挂号。” 扶宜佳脸青一阵紫一阵。 谁不知道,扶枝是精神科的医生。 她拐着弯骂自己有神经病。 第四章:他不像明月有点像狗 扶枝上楼后,还能听到楼下他们说话的声音。 宋丽婉一副贤妻的模样一边给扶安良递茶,一边拍着他后背顺气儿。 扶宜佳便半蹲在地上亲昵靠着扶安良。 从二楼扶梯处看去,那画面像极了和睦温馨的一家三口。 可他们的幸福,却是用辜负了妈妈的真心,碾碎了扶枝生活换来的。 妈妈才刚去世,他便马不停蹄地将他外面的小三和仅比扶枝小两岁的私生女带回了家。 一口一个亏欠,恨不得把全世界补给那对母女。 那亏欠妈妈的呢?他拿什么还? 一个女人最好的青春和精力都奉献给了家庭,陪他风雨同舟,在他的眼里却成为他寻找真爱的绊脚石么? 扶枝十六年不谙世事都生活那时被撕开一个巨大的豁口,风声倒灌。 …… 她压下心头的酸涩感,淡淡别过眼。 幸好她早就不在意了。 早在十六岁那年,她大闹扶安良与宋丽婉婚礼时,她就决定跟扶家彻底断绝关系了。 可后来外婆在弥留之际,用最后的气力劝说扶枝回到扶家。 “说到底他也是你亲爹,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小枝,回去吧,回去做你的千金大小姐,好歹还有钱有身份,阿婆这些年没给你很好的生活……” 扶枝没在这一刻动摇。 反而动摇在外婆葬礼那天。 扶安良表面功夫做得足足的,以女婿的身份安置外婆身后事。 看着他们和谐的一家三口,看着小三和私生女嚣张的模样,扶枝才决定—— 她要回京市。 辜负真心的人凭什么活得风生水起,哪怕她跟扶家人生生世世不相见也改变不了他们在扶枝看不到的角落过得奢靡富裕。 她偏要在他们眼前晃。 不仅要成为小三的眼中钉肉中刺,还要搅和得他们不得安宁。 最重要的是—— 她也需要借势,寻找妈妈那条翡翠项链的下落,把它再当回来。 距离那条项链的拍卖,都过去十几年了。 当初的买家用三百多万拍下,如今时过境迁,恐怕翻个三倍都不一定重新拿回。 …… 哪怕退婚这天扶枝过得跌宕起伏,第二天照例没耽误她上班。 午休时间,扶枝是被颜瑜的电话声吵醒的。 她迷迷瞪瞪接起来,那边开门见山:“扶枝扶枝,有个好消息有个天大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扶枝思绪还有些混沌,哑着嗓音问:“什么好消息?” “你看最新一期《时尚佳人》了吗?” 颜瑜在海外做时尚博主,ins号粉丝都积累了近百万,对于这种时尚杂志期期不落。 颜瑜没卖关子,“里面采访了旁春山的夫人,她脖子上戴着的翡翠项链跟你妈妈那条很像!旁夫人是个翡翠控,家里的翡翠首饰专门打了个柜子来放。” 扶枝瞬间醍醐灌顶,仅剩的那点儿瞌睡瞬间烟消云散了。 十几年前的那场拍卖会的宾客名单里,有旁春山助理的名字。 所以,尽管旁夫人脖子上戴的不是扶枝想要的那一条,但那一条项链很可能出现在旁夫人的柜子里! 但不用颜瑜说,扶枝也能猜到她口中的坏消息了。 旁春山是什么人? 海城首富,国内著名的轮船大佬,海上生意做得可以说是一家独大。 海城跟京市,一个天南一个海北,她一个黄毛未退的小丫头,去了那边没有任何光环,岂能轻易见到旁家人? 颜瑜没给扶枝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现在旁先生就在京市,而且过两天会出席港御湾的晚宴。” “不过是政府亲自接待,港御湾又不对外开放。” 扶枝这才明白,颜瑜口中的“天大的坏消息”没有一点夸张成分。 比找不到项链的消息更让人绝望的是,找到了,却无可奈何。 颜瑜叹了口气,安慰她:“枝枝,这事也急不来,见不到旁先生,总有机会见到他夫人的,那个杂志社我倒有个熟人,说不定可以打听到旁夫人的联系方式……” 扶枝倒是没有黯然神伤,反而指尖飞快地敲打键盘,在电脑上搜索港御湾的信息。 国内顶尖的私人游艇俱乐部,停在那里私人游艇不下十几轮。 京市果然富豪云集。 最主要是的…… 那里,是沈家名下的产业。 沈羡庭的名字呼之欲出。 仅用了一秒时间,扶枝便已经下定了决心。 只不过另外一个难题又横在眼前。 如果扶枝没记错的话,距离她跟沈羡庭结下梁子至今,只过去了十几个小时。 刚把人得罪完,现下就到了求人办事的时候。 老天爷,这天谴报应要不要来得这么快? 与颜瑜挂断电话后,扶枝只觉得自己眉心突突跳得难受。 今日问诊得少,扶枝几乎整个下午都在怀疑人生,怀疑人生的间隙还在头疼怎么见到沈羡庭。 直到天色渐晚,日暮斜照,距离下班还有三十分钟,扶枝突然灵光一动,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微博。 找到了孟止行。 如果说给京市的富家子弟排名的话,孟止行的名声要比沈羡庭响。 就连扶枝这个圈内边缘人物也略有耳闻。 玩得开,混得野,深受很多小明星女网红的喜爱。 像沈羡庭那种高岭之花攀不上,贸然去撞南墙捞不到什么好处不说,还很容易将人得罪,可能就再无缘摸上这道门槛儿。 还是孟止行这样指缝里都漏金的人才是她们的首选。 扶枝点进他的主页,分享的全是自己在娱乐场所风生水起的那些事,照片里很多美女都是不重样的。 最新一条微博是刚刚发的: 【庆祝乌龟入缸三周年。】 环境昏暗,场面香奢,京市很多这种销金之所,但弥环会所的奢靡是独一份,扶枝一眼就能认得出。 这很孟止行,只要想玩,屁大点事都能攒局。 扶枝知道他,还是因为颜瑜跟他不对付。 颜大小姐出国前一夜,醉醉醺醺地给扶枝打了半宿的电话,一半时间都在骂他混蛋,次日酒醒乃至后来,对这个名字就再也闭口不提了。 …… 下了班,扶枝把车留在了医院,直接打车去的那边。 能屈能伸才是好汉,她得想办法跟沈羡庭化了干戈,才好说请他帮忙的事。 恰好几个网红走在她前头,扶枝在后面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她们谈话声正好能飘进她耳朵里。 “贺少已经很久没联系过我了,也不知道今晚还能不能让他回心转意。” “他们这种人你还指望能留在身边长久啊,能捞多点就捞多点吧。” “听说今晚太子爷也在,真的假的啊?”女生语气里有些兴奋。 旁边的女人及时给她浇了冷水,“我劝你别轻易触霉头,沈公子向来片叶不沾,你要是惹他厌恶,以后孟少的场子就别想再进了。” “咱们流落风尘俗里俗气的,就别想染指这种男人了吧。” 扶枝耳尖动了动,思绪悬浮,一下想到昨晚沈羡庭被那女人搭讪,他好整以暇将矛点转向自己时那个散漫的笑。 不太像不可染指的明月。 反而—— 挺狗的。 第五章:投怀送抱是另外的价钱 不知不觉间她也跟着走到vip包厢门口了。 包厢门大开,她前面的几个女人瞬间风情万种地涌了进去,娇笑着寒暄。 只有扶枝在下神,站在原地像个雕塑。 有人率先看到他,朝着扶枝吹了口哨,吊儿郎当地说:“妹妹,好好读书,这个圈子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扶枝愣了一下,意识到他们口中的“妹妹”是自己。 她今天没化妆,不施粉黛的脸皮肤照样白皙,只涂了口红提升气色,五官精致柔和,再加上半扎的马尾,看起来的确有几分书卷气。 扶枝这两年才被接回的京市,扶安良没有给她办洗尘宴,扶枝那时候也还在读研,虽然也是在京都大学,但她绝大多数都是学校医院两点一线。 所以名义上是回来了,但其实大多时候扶家还是查无此人。 圈内各种宴会派对更是没参加过。 所以大多数人对于扶枝这张脸都很陌生。 孟止行倒是认出扶枝了。 踢了那人一脚,“徐向白,你逮着人就喊妹妹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是扶家那位。” 扶宜佳在圈内跟个小孔雀似的到处开屏,他们都认识,所以站在眼前的只能是扶枝。 孟止行吐了一口烟圈,联想到昨天刚跟陈家退婚,理所应当以为她是来挽回陈凛心意的。 “扶小姐来这儿是为了找陈凛吗?” “不好意思啊,他不在这儿。” 虽然他跟扶枝没交情,但孟止行向来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看着扶枝僵站在原地,略带不安搅动手指的模样,孟止行想了想,用自己不多的良心好言相劝:“扶小姐,我劝你一句,结婚的事不要只顾家族利益,还得擦亮眼睛,把眼光放高点儿。” “别栽倒在烂人身上不起来。” 这误会大了去了。 但也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 看着包厢里一大半陌生的人脸,扶枝心一横,手直直指向了包厢最角落的男人。 他仰头斜靠在沙发上,光线昏暗,似是在假寐。 恰好包厢内切换音乐,音响空白的那几秒,扶枝清然的声音落地有声:“我来找沈羡庭!” 浮光掠影中,男人略带惺忪地睁开眼,姿态有几分没睡醒的慵懒。 而孟止行嘴里的酒还没来得及咽下去,被扶枝这句话猛然呛到了。 他一边猛咳,一边不可置信看向扶枝,“不是……你眼光也放得太高了。” 一群人目光齐刷刷落在沈羡庭身上。 热衷于看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戏码。 有光掠过,沈羡庭眯了眯眼,语出惊人:“昨晚扶小姐不是把我拱手让人了吗?” “怎么?后悔了?” 昨晚! 孟止行彻底坐不住了。 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难道铁树开花了? 他昨晚不是跟沈羡庭一起出去的吗? 幸好扶枝一早就做好了太子爷会秋后算账的准备,她脸上谄媚的笑把握得刚刚好,几步走到沈羡庭跟前。 “沈先生……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明明是虚伪的表情,在她脸上却一点也不显浮夸,莹软的眸光直勾勾盯着人看,很有撩拨的意味。 沈羡庭不动声色垂下眼睑,语气里情绪不明,“昨天晚上扶小姐可是给我留了好大一笔巨债。” 扶枝表面装得真挚乖巧,其实内心也在打鼓。 她是不是真把人得罪狠了。 她在心里小心盘算,沈羡庭肯定不是在乎这仨瓜俩枣的人,很显然是想要她的态度。 反正装得人畜无害些指定没错,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扶枝兀自拿起一个干净玻璃杯,给自己满上,“我敬您一杯,还希望沈先生不计前嫌?” 这温顺的态度。 沈羡庭睨了她一眼,唇角挂起一抹玩味的笑,洞察一切:“扶大小姐究竟为什么事来屈尊降贵的求我?” 屈尊降贵。 扶枝嘴角抽了抽。 有时候极致的敬词起得讽刺意味反而更胜一筹。 她改口,“要不我先自罚三杯。” 孟止行叫的全是些漂洋过海来的洋酒,看着颜色好,其实很烈,后劲也大。 扶枝对自己酒量没多少胜算,硬着头皮的神色不经意透露出几分—— 视死如归。 她豪饮一杯后,又弯身准备倒第二杯酒。 然而不知道谁的腿这么长,竟然能伸到这里来,扶枝没留神被绊了一下。 她一个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地往前栽去。 直接栽坐在了沈羡庭腿上。 红唇擦过他侧脸,留下一道旖旎暧昧的痕迹。 昏暗的灯光缭绕,衬得男人看向扶枝时视线晦暗,靠得太近,两人之间温热的气息交织。 扶枝心跳蓦地乱了节拍。 直到一只宽厚滚烫的大手顺势揽住扶枝后腰上,扶枝才赫然反应过来。 扶枝脸上火烧火燎,慌张起身时听到沈羡庭慢条斯理的话: “扶小姐,投怀送抱是另外的价钱。” 扶枝:…… “沈先生别拿我开趣了,我实话跟您说。” 跟商人谈判,她求人办事没什么筹码,扶枝只能全盘托出。 “当初我爸濒临破产,我妈当出了家传的翡翠项链,现在我想赎回来,几经辗转终于打探到些关于它的消息……” 沈羡庭很快猜测到下文: “你不会想说你想见的人在港御湾?” “……是。” 扶枝说:“沈先生,我知道我脸没那么大,不敢麻烦您卖面子帮我牵桥搭线,但是斗胆求您带我进入会场,我绝不会扰事。” 扶枝理智分析,这两年陆陆续续,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得知那枚项链的消息了,但次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其实这一次扶枝也没抱多大希望。 但是她不想错过一丝丝可能。 沈羡庭并不喜欢她这幅礼貌客套的口吻。 他眼眸微垂,“那扶小姐认为你该用什么样的身份让我将你带进去?” 扶枝一愣,有些不太自信地说,“女伴?” “扶小姐,想必你也清楚,这是一场不对外开放的内部宴会。” “所以就算是跟着出席宴会的女伴,基本上都是有情感上的羁绊,最不济也得是公司代言人。咱们两个……八杆子打不着边,扶小姐跟我去会引人遐想的。” 这直白的话像一盆冷水,让扶枝眼底的希望一点点暗了下去。 她自己也想到,自己尚牵扯在跟陈凛退婚的笑谈里。 谁会愿意此时带着她登堂入室。 酒意似乎上了头,扶枝突然有些倦怠。 但她仍不想死心,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却又听到男人开口: “带你去也不是不行,我总得有利可图吧?” 扶枝立马狗腿表态:“愿效犬马之劳。” “您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羡庭语调微顿,重复扶枝的话:“做什么都可以?” 他目光轻扫过扶枝的脸,晦暗不明。 让扶枝思绪立刻往偏出想去。 “卖身恐怕不行。” 沈羡庭挑了挑眉,语气好像有些遗憾,“原则挺强。” 扶枝有点后悔一口气把话说死,她想斡旋一下,便心一横: “卖身……也不是不行。” 就是咬牙切齿的意味挺明显的。 沈羡庭指腹轻轻摩挲过杯壁,敛了敛唇角的弧度,又恢复了冷淡,“你想得美。” 扶枝被噎得难受,他这一副怕自己吃亏的架势,难道不是他引着自己往歪处想? 沈羡庭朝扶枝勾了勾掌心,“音乐吵,凑近点。” “扶小姐,我们谈谈。” 第六章:发菩萨心肠 出了会所大门,迎面的凉风吹散了扶枝身上的一些酒意。 扶枝站在会所门口等出租车时,还在回味包间里沈羡庭说的话。 他问她:“有传承到你母亲的手艺吗?” 扶枝不敢说谎,却也不想把机会往外推。 硬着头皮回:“能还原出几分味道。” 其实这已经算说了大话。 她那时候被养得十指不沾阳春水,不仅娇气还很天真,总以为妈妈可以给她做一辈子糕点…… 他便说让她等着。 等什么? 如果是要给他做糕点,沈羡庭这山猪没吃过妈妈做的细糠,倒是能糊弄过去,但是要让她回锦园给沈老夫人做糕点的话,可就真把妈妈的脸丢尽了。 扶枝都怕妈妈入梦给她揍一顿。 不过也好,她也已经很久没梦到妈妈了。 夜风沈沈,扶枝叫的车还没到,她下意识抬腕看表,然而那截纤细皓白的手腕上却空空如也。 扶枝这才想起来,她给自己留了后路。 临走之际,悄无声息地将手腕上的表摘了下来,放进了沈羡庭的口袋。 这样就算沈羡庭明天不找她,她也有个由头,去找沈羡庭。 其实扶枝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了。 毕竟港御湾是内部宴会,很有可能涉及到商业或政业上的机密,沈羡庭就算不带她,也是理所应当。 最差的结果就是她在港御湾出口处等一夜,等到宴会散场,她去追旁春山的车。 虽然有些冒昧,也不体面,也好过任机会白白溜走。 万一呢?万一妈妈的项链真的在旁夫人手里呢? 反正她做得不体面的事多了,在京圈的名声也不差这一遭。 扶枝心下百转千回的。 低头在手机上看她叫的车被堵在昌东大道上,那边临时出了车祸,软件模拟路况上是一片惹眼的红,真就半天挪不动。 司机也给她打来电话,劝扶枝取消订单。 扶枝挂了电话,一边重新下单,一边往路边走,想碰碰运气能不能拦到一辆车。 然而运气没碰到,晦气倒是碰到了。 路边树影下赫然停着一辆黑车,扶枝打眼一看,车牌实在太眼熟了,可不就是她那渣爹的车吗? 扶安良今晚在这里应酬? 只是车门打开,下车的却不是扶安良的助理,而是他最近新招来的秘书。 职业装被剪裁得体地穿在身上,她下车时还特地换了八厘米高跟鞋,走动的那几步显得她身材婀娜多姿,又很风情。 扶枝认识她,还是因为她刚到公司时,宋丽婉便草木皆兵,立马将人的信息人肉出来。 看着照片里那张比自己年轻二十岁的漂亮脸蛋,宋丽婉又嫉妒又紧张,有段时间没少跟扶安良闹。 那时扶安良回答的很不耐烦,一副宋丽婉无理取闹的架势,“t大毕业的高材生,我花了大价钱才从对家公司挖来的,能给公司带来很大利益的。” “你能不能思想不要那么肤浅和龌龊?” 宋丽婉依旧怀疑,红着眼眶质问:“可你不就是这种人吗?” 果然一语成谶。 不过也是,狗毕竟改不了吃屎。 果不其然,随着会所厚重的玻璃门旋转,秘书扶着扶安良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扶枝往暗处站了站。 扶安良喝得有些醉,并没有看到扶枝,只是整个人肥胖的身子都贴在秘书身上,手也不老实,从秘书的脸蛋摸到锁骨。 又从衣领处探了进去。 引得女人娇嗔出声,“扶总~你太讨厌了,我们马上就到车上了。” 车灯亮了几下,扶安良与秘书一同坐进了后座。 扶枝这才关了手机录像。 早知道能派上这样的用场,她就不在意这仨瓜俩枣,在手机出新款时就换了。 画质还能再高清些。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扶枝能听到车内时不时传来的靡靡之音,甚至能看到车身的摇晃。 扶枝觉得好笑。 好一个高材生,原来是指把裙子裁高。 她也真是饿了,扶安良这种中年谢顶,大腹便便的货色也能下得去手。 直到车内的动静平息,秘书扯着凌乱的衣服坐进驾驶位,扶枝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 嚯! 就过去十分钟。 他不仅做人不行,做……事也不行。 扶安良的车渐渐消失在路的拐角处。 他的车灯渐远,而扶枝身后却车灯大亮。 近光明亮的光线将她整个人包裹着,一瞬间晃了过来刺得扶枝睁不开眼。 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了扶枝身边。 副驾驶位上,车窗半降,露出了孟止行半张脸,他伸出手对扶枝打了个响指,“还没走呢?你不会是特地在这儿等沈羡庭吧?” 说着,他侧扭过头往后面看去。 扶枝也通过半降的车窗看到了后排男人隐匿在昏暗处的身影。 孟止行能这么早散局,也是挺稀奇的。 扶枝摇了摇头,“不是,我在等车。” 这边是典型的富人娱乐区,来此处的非富即贵,很少有出租车会特地在这边等单,再加上昌东大道出了车祸,有些堵,导致今晚打车艰难。 于是后排车窗也降下了,沈羡庭沉沉的嗓音在夜色中响起,“上车吧扶小姐,我送你一程。” 这原本是好事。 但架不住扶枝做贼心虚啊! 毕竟自己还塞了手表在他口袋,万一他发现了,接着拆穿她拙劣的手段怎么办? 那自己岂不是就没有主动约见他的理由了? 再加上孟止行还在车上,本来她今夜贸然来这里找沈羡庭就够让人想入非非了,如果再让孟止行知道她故意留下手表,扶枝可就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扶枝惊讶于自己竟然思维活跃到,能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想到这么多惨烈后果。 她忙不迭摆手,“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不麻烦您特地绕路了。” 沈羡庭话里没什么情绪,很客观道:“这个点你很难打车。” 话音刚落,扶枝手机震动。 是司机接单的通知! 她眼前一亮,为了能让自己的拒绝显得更理由充分一些,还特地将手机递到了沈羡庭眼前,“我打到车了,感谢您的好意。” 然而下一秒—— “司机取消订单。” 孟止行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快上车吧扶大小姐,难得沈公子发菩萨心肠。” 第七章:他也怜香惜玉?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雨。 密密麻麻的雨丝给整座城市度了一层滤镜,车窗外雾气蔚然。 扶枝看似对着车窗失神,其实整个人精神可紧绷。 身旁沈羡庭的一举一动都在她余光里被放大。 他偶然调整坐姿也好,将烟盒扔给孟止行也罢,好几次扶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幸好—— 没发现。 不然车里可没有地缝给她钻。 扶枝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就算被发现了又能怎么样?沈羡庭不会不明白她这样做的用意,横竖她都已经求到沈羡庭面前了,他最多只会嘲笑自己耍小聪明。 中途,司机路过药店停了车,不一会儿便买了几盒祛热解寒的药回来。 他这是……发烧了? 怪不得这么早散场。 沈羡庭看都没看,随便扣了几粒就往嘴里塞。 没有一个医生能冷眼放任病人吃药不遵医嘱。 尽管不是她的患者。 扶枝扫了一眼药盒上的文字,立马断定: “你喝了酒,这药最好别吃。” 说话间手已经按住了沈羡庭的小臂。 倏然拉近的距离,让她发丝间的茉莉香在鼻翼间萦绕。 沈羡庭脊背几不可察地紧绷了一下,舌尖上苦涩开始蔓延,他抽了张纸巾将药吐出,“你一个精神科的医生还懂这些?” 这话说得好像在质疑扶枝的医术。 扶枝微微正了正身子,“沈先生,这是常识。” “当然。”她盈盈一笑,带着某些狡黠,“如果沈先生有精神方面的问题过来咨询我,我会让你进一步见识到我的专业性。” “我随时欢迎。” 沈羡庭无声笑了。 她脑子转得忽快忽慢的,这些年天上地下的经历让她变了很多,其实还带着一些小时候的—— 蠢萌。 强忍炸毛的样子也有趣。 挺想让人招惹的。 沈羡庭不动声色挪开眼,“谢谢你的盛情邀请。” …… 孟止行从车冷储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了过来让沈羡庭漱口,他指手指修长如瘦竹,单手便灵活地拧开了瓶盖。 然而沈羡庭还没来得及喝,司机猛然深踩了一脚刹车。 车内剧烈摇晃了一下,瓶子里顷刻洒出来的水以一个优美抛物线的弧度,尽数落在了扶枝身上。 天旋地转的那一瞬间,扶枝甚至以为司机一脚刹车给她甩冰窟窿里了。 司机在前面有惊无险的松了口气,“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猫,差点撞上去,好险。” 猫没事,但扶枝不是很好。 虽然这事不能全赖沈羡庭,但水毕竟是从他手里甩出去的。 扶枝深吸一口气,讽了回去,“沈先生,也谢谢你的热情款待。” 孟止行坐在前面听他俩说话就跟听相声一样。没想到扶枝竟然还能在这里捧上哏。 “抱歉。”沈羡庭将一整包抽纸都递给了扶枝,虽然于事无补,但起码有个态度。 沈羡庭说:“我赔你一件儿。” “不不不……” 扶枝福灵心至,“沈先生,这样算你也欠我一个人情了,不如就用我拜托你的事去还吧,我保证了解到我想要的信息后,我立马离开。” “扶小姐,你很会算账啊?”他薄薄的眼皮撩起,“看来这个奸商你比我会当。” “那你能不能给我个准话儿?”扶枝咬了咬唇,知道自己作为求人办事的被动方,她的要求可能有些无礼,“你会不会帮我……” 扶枝说:“我的确很迫切。” “你说让我等着,可是港御湾的晚宴就在后天,时间紧迫,我没有太多时间去顺其自然。” 车窗外的风景开始变得狭窄,灯影迭变也缓慢了起来,扶枝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车已经拐进小区,下一栋别墅就是她家。 沈羡庭只是垂眼看她。 沉默的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扶枝知道,从身份角度来看,她没有资格跟沈羡庭谈条件,更没资格跟他叫嚣。 他们认识的方式实在不太……体面,所以扶枝承认,她会在很多瞬间忽略掉一个问题: 这男人要想碾死她,很轻易。 但她说都说了。 横竖沈羡庭还没有一脚给她踹下去。 扶枝心一横,反正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 她垂下眼睑,话里的情绪真情掺杂假意,“沈先生,我知道我现在的所作所言可能在您眼中有纠缠的意味,但是……” “明天下班,听竹公馆,你来找我。” “什么?” 他敛了玩笑的样子终于有几分上位者的犀利沉稳,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沈羡庭。 “你不就怕我搪塞你或者中途变卦吗?”他洞察扶枝所有不安的心思,“扶小姐,要想捉弄你,我犯不着这么大动干戈。” 扶枝被他说得脸上一红,前者是对的,但后者有些冤枉。 她不是怕沈羡庭记仇捉弄她,而是自己知道对于她的求助,她给不出沈羡庭对应的报酬。 沈羡庭帮她,跟做慈善也没什么区别了。 “心安了?” 扶枝点了点头。 “那就回去好好想想糕点配方。” 她一愣,“这就是你说的……本金?” “不然呢?”沈羡庭反问她,“难不成你还真想卖身?” 他一本正经的讨伐扶枝,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像有真的在认真考量,“扶小姐,这样我就亏大了。” “做人不能太贪心,既要又要。” 可那双桃花眼下分明漾出潋滟的笑意,又浑然变成了那个腹黑混球。 扶枝真想劝劝他挂个自己的号吧,她还没升职,十块钱的挂号费不贵的。 去看看他有没有人格分裂。 车已经在别墅门口停了几分钟了,沈羡庭的车号张扬,扶枝怕再谈下去会被扶家人看到,问来问去也挺烦的。 她礼貌道别后,准备下车。 沈羡庭却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扶枝身上。 “穿着。” “外面下了雨,你身上有些湿,容易着凉。” 这就是始作俑者的关怀吗? 扶枝里面穿的是白色单衣,她没扭捏拒绝。 宽大的西装外套下,衬得扶枝越发娇小。 沈羡庭目送她背影推开别墅门走了进去。 司机这才启动车子。 一直没吱声的孟止行也从沈羡庭与扶枝的对话里了解了大概。 但他仍然诧异,“沈公子什么时候这么懂得怜香惜玉了?” “你是铁树开花,还是见色起意啊?” 沈羡庭将剩下的半瓶水拧好,砸到了孟止行身上,语气平淡,“我没你那么肤浅。” 他撇了撇嘴,嘁了一声,“别说你真发菩萨心肠了。” 沈羡庭只是把玩着那只女士手表,没说话。 第八章:跟哪个野男人鬼混 那会儿灯光昏暗,孟止行招呼着包间里的人凑起了牌局,强行分散了放在这边的注意力。 扶枝借着吵劲跟他说话时刻意凑近了他,欲盖弥彰。 从解表带到不动声色地将表丢进他口袋,一番操作下来行云流水,只不过那截颈背却是紧绷的。 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这些,沈羡庭还挺配合她,眼瞅着扶枝大功告成后微微松了口气,只有如蝶翼般的长睫扑闪的欢快。 后来在车上,她看似对着窗户,实则耳朵紧竖着,余光一直没离开。 懊恼、纠结、紧张、放松…… 她所有生动的表情都映照在漆黑的车窗上。 像一帧帧放映在沈羡庭眼前。 …… 别墅里灯火通明。 扶安良比扶枝早回家,这会儿跟宋丽婉都在客厅里坐着,风水轮流转,今天换扶宜佳在客厅里挨骂。 她这些年被宋丽婉惯得嚣张跋扈,不学无术,高中毕业就被扶安良送到国外镀金,结果连个野鸡大学的毕业证都没混下来。 回到国内后也常年混迹风月场所,跟各种不三不四的富少勾勾搭搭。 跟陈家联姻,让扶枝嫁给陈凛那傻缺还是扶宜佳出的馊主意。 扶安良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伴随着扶宜佳的哭声在客厅内传来。 “让你平时安分一点你不听,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薛家那小子?!” 扶宜佳委屈至极,忿忿为自己争辩,“我那不也是想为爸爸分忧吗?姐姐跟陈家的婚事告吹,又不肯好好接触那些富家公子,她不想为爸爸的公司铺路,我铺路怎么还铺出错了?” 这也能扯到扶枝身上,想拉人垫背想疯了。 但很显然这次扶安良不吃这一套。 “你还嘴硬!?” “薛越州的未婚妻可是田家千金,田司长找到我脸上了都!我今晚在酒局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好生赔罪,扶宜佳你让我丢不丢人?!” 说着,他扬起手就给了扶宜佳一巴掌,没收力,扶宜佳整个人都被打蒙了,半边脸瞬间又红又肿。 扶安良从小娇惯她,她很少受这么大委屈,一边知道自己可能真给扶安良惹了大麻烦,一边却又很不甘心。 宋丽婉也吓了一大跳,赶忙过来搂住扶宜佳,一脸心疼,“别打孩子的脸啊,安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那说不定就是薛越州骗了咱们佳佳,咱佳佳也不知道他有未婚妻呢?” 扶枝一边在玄关处换鞋,一边听着这出好戏。 她平静地想: 果然是宋丽婉亲生的女儿,连当小三这件事上都一脉相承。 而扶安良也冷笑一声,“继续为她开脱,薛家跟田家订婚宴还是我带你去的,现在又装不知道的了?” “宋丽婉,这些年你究竟是怎么教养的你女儿,不管是接回扶家前还是接回扶家后,她自小什么都有,我各种资源金钱都给她砸过去,结果倒好,你给我养的女儿还不如扶枝那个跟着乡下外婆养得好!” 听到扶安良这句话,扶宜佳脸上嫉妒倏现。 她不可置信瞪大双眼,“爸!她怎么可能有我好?你忘了她毁了你跟妈妈的婚礼!” 话音刚落,扶宜佳余光恰好看到扶枝进屋的身影。 “你给我站住!” 她身上穿着不合适的宽大外套,一看就是男人的。 扶宜佳立马祸水东引,试图转移扶安良的注意力,“姐姐,你不是五点就下班吗?怎么这个点才回来?你身上的外套是谁的?” 她这会儿倒理直气壮起来了,这骄傲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替天行道呢。 她夸张地捂住嘴,“姐姐,爸爸给你找的那么好的联姻对象你都没把握住,不会出门去找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吧?” 扶安良也看到了扶枝穿着的异样。 他立马炸毛:“少跟外面的野男人厮混!过几天你去跟赵家的公子见一面!” 扶枝嘴角翘起一抹风风凉凉的笑意,“厮混这事儿还是爸做得比较在行。” 扶安良神色一绷,“你!” 扶安良心里本就有点心虚,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能拍了拍桌子,“家里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扶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毕竟老登不正小登歪。 他不是什么好货色,自然生的扶宜佳也是一丘之貉。 至于自己嘛…… 她随妈妈。 而且…… 扶枝想到扶安良那个裙子裁到大腿根的秘书,真正不让扶安良省心的事还在后面。 闹吧。 她倒要看看他们费尽心机好不容易组建而成的一家三口,这温馨和谐还能存续多久。 她径直上楼,身后扶安良还跟皇帝下圣旨似的通知她: “赶紧跟你外面那个登不上台面的男人断了!” 这些年扶宜佳被宋丽婉教坏了,没什么头脑,如果是地位相等的豪门联姻就算了,但如果扶安良想高攀门第,扶枝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绝不允许扶枝找一个普通男人。 …… 扶安良一口一个登不上台面的野男人,扶宜佳心下却百转千回。 当时喊住扶枝时,她根本没多想,可方才扶枝站得离她近,扶宜佳却一眼看出了披在扶枝身上的那件西装外套,价值不菲。 她奢靡生活过了这么多年,又常年跟一些挥金如土的纨绔富n代在一起,也算识货。 光是那外套上的一枚袖口,就价值几十万。 这可不是一般的野男人。 但扶宜佳有些不太确定这外套是不是有钱老男人的。 是老男人的话还好,但如果扶枝真的勾搭上了身世显赫又年少有为的继承人…… 扶宜佳心底瞬间警钟长鸣。 这样在扶安良心里,是不是扶枝的地位就要超过她跟妈妈了? 夜深人静。 扶宜佳鬼鬼祟祟的溜进了扶枝的房间。 她想把扶枝的外套偷来,一般这种高定西装都是登记实名制购买的,她非要看看扶枝勾搭上的新男人是何方神圣。 扶宜佳蹑手蹑脚,怕挂门声吵醒扶枝,还小心翼翼地给门留了一条缝。 幸好扶枝睡觉只有拉白色纱帘的习惯,她还能借着微弱的月光四处找。 终于,在扶枝更衣室里找到了那件被她挂在衣架上的外套。 扶宜佳勾起反派经典坏笑。 突然—— 砰! 门关了。 扶宜佳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她猛然回头,却见扶枝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月影之下,身材修长,她穿着白色轻纱质的睡衣,长发散落在肩头。 猛然一看,很有视觉冲击力。 扶宜佳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下一秒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将她彻底扇蒙圈。 “大半夜来我屋里装什么耗子?” “扶枝,你疯了你敢打我?” “打得就是你。” 扶枝按动开关,房间内瞬间灯光大亮。 “扶宜佳,你还可以叫得再大声点,最好把扶安良和宋丽婉也喊醒叫过来,让他们看看他们的好女儿是怎么半夜当贼的。” 第九章:他的名片掉落 扶宜佳果然悻悻闭了嘴。 扶枝觉浅,扶宜佳鬼鬼祟祟一进门时她就听到动静了。 扶枝没打断她,只是想看看她要干什么。 栽赃陷害,甚至往她杯子里下药的设想都做过了,没想到她就是为了扶枝身上的外套而来。 扶宜佳梗着脖子为自己找回场子,“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跟哪个野男人鬼混。” 扶枝斜靠在更衣间门框处,很淡定,“行啊,拿走吧。” 扶宜佳:? 扶枝轻扫了她一眼,像看垃圾,“拿走之后,下次见面咱们应该是在警局了。” 扶枝虽然不认得什么品牌,但沈羡庭身上的东西,终归是价值不菲的。 她继续吓唬扶宜佳,“你猜猜这件衣服你拿走,能判你几年?” “你别血口喷人!” 计划已经暴露了,扶宜佳只想快点脱身。 虽然让扶枝嫁给陈凛这烂人的计划告吹,但没关系,她认识的放浪形骸的纨绔多了去了,那些男人各个精虫上脑。 虽然她嫉妒,但不得不承认,扶枝有张祸国殃民的漂亮脸蛋。 以扶安良那眼里只有利益的性格,只要能让扶枝高嫁,才不在意对方是什么烂鱼臭虾。 她就是单纯不想让扶枝好过而已。 同样都是扶安良的女儿,凭什么扶枝就能光鲜亮丽做了十几年扶家大小姐?她见了太多次宋丽婉因为嫉妒而发疯的场景,扶宜佳心底的恨意与嫉妒也在滋长。 终于她熬到那个女人去世,熬到她跟妈妈光明正大写进扶家族谱,但却始终摘不掉私生女的标签。 尤其是扶枝被送到乡下那么多年,回来竟然还是那副清高的模样。 …… 扶宜佳将外套扔到了扶枝面前,“还给你!” 然而外套落地的那一刻,口袋里却有一张名片飘落了出来。 扶宜佳眼疾手快地捡了起来,被上面清清楚楚的“沈羡庭”三个大字震惊到说不出话。 怎么会? 他们应该八竿子打不着边才是! 扶枝握住扶宜佳手腕将名片拿了过来,也愣住了。 因为上面有关沈羡庭的介绍,是—— 孚康医疗科技公司ceo. 扶枝熟悉这个公司,还是因为前段时间科室要引进一些用于心理疾病治疗的新设备,其中有一半都来自这家公司的捐赠。 对,捐赠。 这么多价值不菲的仪器眼都不眨就捐过来了,如此大手笔,别说院长和科长笑得合不上嘴,就连科室里的小护士都接连惊叹了好几天。 这家公司的背后操行人竟然是沈羡庭? 扶宜佳脸色有些苍白,不可置信的看向扶枝,那点嚣张的气焰瞬间荡然无存了,“你勾搭上了沈羡庭?” 扶枝不想因为扶宜佳的误会给沈羡庭造成任何困扰。 扶宜佳虽然坏,但坏得很片面,目的很直接,其实就是一个被骄纵的蠢货。 她无非害怕扶枝过得比她好而已。 一个小三的女儿,在阴暗里爬行了十几年,扶枝能理解。 但不包容。 她冷冷看向扶宜佳,没什么耐心的搪塞,“我们医院的设备是他捐赠的。” “你要是敢出去乱说,肆意抹黑造谣,到时候不需要我动手,沈家也不会放过你的。” 虽然是被扶枝警告,但扶宜佳却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因为这啊。 吓她一跳,她还真以为扶枝能榜上那样的大人物。 尽管他们年纪相仿,但很显然地位天差地别,沈羡庭是无数名媛千金想要追捧联姻的对象。 扶宜佳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凭你这样的货色也攀不上沈家,沈羡庭可是能封神的男人,料想你也不配。” “封神?” “不好意思,没在封神榜上见过。” 但人是挺神的。 神经的神。 …… 让扶宜佳滚出去后,扶枝已经了无睡意。 她自顾自看了这张名片很久,直到沈羡庭的手机号她都倒背如流。 虽然一般上面的号码都是工作号,但扶枝还是打开微信输入号码搜索了一下,出乎意料的,真的有名片跳出。 他的网名很简单,单字一个沈。 扶枝没想到的是,他头像竟然是一只小猫。 她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沈羡庭的模样,他这人复杂得很。 一会儿高高在上,一会儿又很玩世不恭,腹黑又刻薄的人,却也愿意帮她…… 不过倒是看不出来他还是喜欢小动物的人。 难道他也有无处安放的父性光环需要释放吗? 扶枝半躺在床上,靠着后面毛茸茸的玩偶,游神之际,手上的力道一松,大屏幕的手机宛如一块板砖似的朝脸上砸落了下来。 扶枝那一瞬间手忙脚乱的,她揉着被砸痛的鼻梁,目光再落在屏幕上时—— 天塌了。 她不小心点了添加好友! 沈羡庭不会觉得自己半夜不睡觉在这里研究他吧? 他本就觉得自己对他身体图谋不轨…… 算了,天塌了就当被子盖吧。 扶枝自暴自弃地关掉手机,安详闭了眼。 …… 扶枝上班时,办公桌上多了一份早餐。 不加糖的豆浆,七分熟的溏心蛋,还有一个帕尼尼。 是她的口味。 她有些茫然,走到护士站问小叶,“桌上的早饭是谁的?” 她今天主要是在住院部,住院部的办公桌谁在谁用。 小叶瞬间暧昧地眨了眨眼,“给你的扶枝姐,这是樊医生一大早特地送来的,还特地向我确认了今天是你在这里坐班呢~” 她一脸磕到了的模样,“樊医生真的很细心喔扶枝姐,我觉得你们很般配欸。” 扶枝指尖点了点小叶额头,“少乱点鸳鸯谱。” 樊颂扬是扶枝读研时的师兄,比她大一届,二人毕业先后来到了京都第一医院实习,是同一个老师带出来的。 毕业后又都留在了这里上班。 两人认识多年,樊师兄为人儒雅温和,做事细心,专业知识又扎实。 已经算是关系很不错的朋友了。 手机嗡嗡震动,扶枝低头看,恰好是樊师兄给她发来消息,“小枝,早饭趁热吃,你尝尝合不合你口味。” “我昨天看你没有吃早饭。” 扶枝回得很礼貌,“谢谢师兄,麻烦你了。” 然后她去搜了一下这家店的外卖,根据价格给樊颂扬转的有零有整。 樊颂扬:【小枝,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可以不用这么见外。】 扶枝还想再说些什么,病房里忽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第十章:沈总认识扶枝吗 “我看你就是不想好好学习!我养你这么大容易吗?你在外面结交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你还有理了?” “什么抑郁症不抑郁症的,这都是医院赚钱的手段,你就是看我跟你爸手里攒下点钱难受!” 扶枝一边火速翻看病人档案一边大步往病房走。 小叶在旁边解释:“这是昨晚送进来的病人,刚满十八岁,自己半夜挂的急诊要求住院,说有很强烈的自杀倾向。” 扶枝走进病房,是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脸上沟沟壑壑很明显,想必是吃了不少苦。 不过面相很凶狠,此时掐着腰指着床上的人,语调一声高过一声。 “我告诉你,你今天赶紧给我出院,学校课程那么紧密,你落下了怎么补?” 而床上的女孩面色苍白,只是泪流满面地看着她,像是一个随时会碎掉的娃娃。 扶枝认识她,叫谢淑楠。 半个月前她坐诊,也是这个小女孩自己来看的医生,确诊了重度抑郁,扶枝给她开了很多药。 而她的诱发病因…… 就是来自窒息的家庭。 小叶小跑着过去,“病人家属你先别激动,这里是病房你会吵到其他病人休息的。” “有什么事咱们静下来再说。” 中年妇女掐着腰,脸上的愤怒未消减。 她目光带着审判似的在扶枝脸上游弋,语气不满,“你就是我们家小楠的主治医生?” 扶枝点了点头,语气平和,“如果您对于治疗有意见可以找我们医护人员随时沟通,不要对待病人情绪激动,不利于她的恢复。” 她眼睛一下瞪大,“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闺女年年体检没问题,就没听说过抑郁症会死人的,你们给她办理住院安的什么心?” “年纪轻轻的,你会治什么?净赚黑心钱!” 小叶受不了女人这样跋扈的态度,没忍住想要回呛,“抑郁症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何况我们……” 扶枝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 她记得谢淑楠,自然也记得谢淑楠的故事。 父母都是社会底层人员,一个送外卖,一个在大酒店洗盘子,他们把所有的寄托都放在了谢淑楠身上。 望女成凤的过分殷切,让他们无时无刻都在控制谢淑楠的生活,见不得谢淑楠手里一分钟不拿书,见不得谢淑楠成绩下降一个名次,更见不得谢淑楠交友…… 这些都变成了胸口巨大的石头无时无刻压着谢淑楠。 谢淑楠上次来挂号找她,是因为有男生来问她数学题的解法,两人一边走在放学的路上一边探讨,被女人看到后,当众发了疯。 不仅在校园门口大骂谢淑楠和那位男同学,第二天更是跑到学校去闹。 中年妇女越说越起劲,恨不得现在就把谢淑楠从病床上拉走。 “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在这里做作了,赶紧回学校!” 谢淑楠拼命挣扎,强忍的情绪终于爆发,“我回去做什么?你逼得我最好的朋友退学,让我回去受人指指点点吗?” “你的任务是学习,不是交朋友!” 眼见女人情绪越发激动,扶枝只能上前拉扯她的胳膊,“家属您先跟我出来一下,这些问题我来跟您沟通。” “现在病人情绪薄弱,受不了刺激的。” 小叶眼疾手快的也跟着扶枝将女人往外推,剩下的几个小护士赶忙做到了床上去安抚谢淑楠情绪。 这边闹出的动静太大,不仅隔壁病床的上的不数头发了,就连周围病房的人都围在门口看。 中年女人不依不饶,在病房门口处猛然推了扶枝一把。 扶枝瘦弱的身子被她狠狠甩开,眼见就要跌落在地,千钧一发之际,有人率先揽过扶枝的腰。 扶枝顺势落入一个清冽的怀抱。 这味道…… 有些熟悉。 扶枝抬眼,对上沈羡庭深邃幽深的眼底。 他身后还浩浩荡荡的跟着一群人,院长、护士长还有几名医生包括师兄也在。 “能站住吗?” 直到男人淡然开口,扶枝才后知后觉。 她从沈羡庭怀里退出,方才不小心脚扭了一下,虽然严重,但也能感觉到丝丝麻麻的疼在流窜。 扶枝不吃痛,无意识的娇气拧眉,“谢谢。” 樊颂扬立马走了过来,一脸担忧,“小枝,你没事吧?” 扶枝摇了摇头。 不过她挽好的头发却在拉扯间松散了,一绺秀发垂落,贴在她脸颊一侧。 樊颂扬抬手帮她别在了耳后。 这细致的动作让扶枝愣了一下,她后退了一步,不自在地拢了拢头发。 抬眼间却措不及防地又对上沈羡庭的目光。 有些讳莫如深。 樊颂扬便站在她身侧,清俊的身子以一种护着扶枝的姿态看向女人。 那中年女人见外面这么多人,尤其是扶枝方才险些摔了,她自知理亏,生怕扶枝赖上。 “看我干嘛?” “是她非要靠近我的,跟我可没关系!” 她虽然泼辣,却没见过什么大场面,面对眼前一群气质卓然的人没有太大底气去闹,女人悻悻离开。 大人物来医院参观,结果却闹出这样的笑话,院长脸上有些挂不住,讪笑着看向沈羡庭。 却见沈羡庭不知为何,面相有些冷。 院长更忐忑了,总不能财神爷第一次来医院,就把人给得罪了吧? 他故作严肃地看向扶枝,“这是什么情况?你怎么能跟病人家属起争执。” 扶枝还没说话,樊颂扬立马挡在前面,“院长,扶医生是我们科室出了名的脾气好负责任,这事肯定有隐情。” 科室主任也说:“是啊,小扶不是冲动做事的人,而且方才她确实是被人甩出去的那一个。”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院长不是故意刁难扶枝,只是当着大人物的面,假模假样的给方才的情景找个解释罢了。 果然,院长陪着笑,“不好意思沈总,让您见笑了。” 沈羡庭没接他的话,反而将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了扶枝白大褂上面的身份牌上。 “扶、枝。” 他缓慢咬字,一副第一次读这俩字的模样,明明是笑的,却没什么温度,“久仰大名。” 这敬词在他嘴里绝对是变了味的! 扶枝搞不清楚他要干嘛,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折煞自己。 她能感受到沈羡庭今天周遭的气压过分的低。 他目光直接地落在自己身上,扶枝感觉周围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起来。 她只能僵硬笑了笑,故作自然的伸出手,也奉承他,“沈总,您的莅临让我们科室蓬荜生辉。” 然而那只手男人没有回握。 院长能感受二人之间的暗波涌动。 他试探问道:“沈总认识我们扶医生?” 沈羡庭眼眸微动,咬字缓慢而清晰的语调,很是耐人寻味。 “扶医生,你来说说?” 第十一章:女人开的门 想到了种种事情,虽然现在的剑侠客是羽翼未丰,但是也是绝对不能得罪的,没准到后来就能够帮助到天宫渡过什么劫难呢? “孙子,那你还记得当年爷爷怎么救的你吗?”爷爷两只眼睛直瞪瞪的盯着我。 但是开皇城底下土层实在是太过厚实了,地行术在开皇城中施展开来,连他平常时候五分之一的速度都达不到。 “这狗东西,敢伤我儿,就要他命!”戚鳃说道,眨眼间就到了刘胜处,一掌朝刘胜打来。 但是心中却也更加惋惜,因为他们同样感觉到岁月对于这柄神兵利器的伤害,在岁月中这柄神兵已经失去了他应有的力量,现在不过是一件徒有虚表的装饰品罢了。 鲁班七号想了想,左手拧住左手手腕,咔嚓一声把手腕给拆下来。 想起冷魔叶,封林就想起自己老爹,现在自己这颗星球已经进入这个虫洞,自己老头怎么可能过来寻找? 如今容夕凉已经能独当一面,除非非常难缠的,才会找陆棠棠跟白薇商量,其余的她能自己解决从来不找两人。因为她也知道两人的赌注,尽可能把时间留给陆棠棠两人。 十三先生说着话,一掌把手中的花媚儿朝连云城给拍了过来,然后紧跟在后面直接朝他冲击而来。连云城看着花媚儿欣喜的看着自己,随后便是那十三先生恶狠狠的眼神。 虽然贝朗特没有来得及说明缘由,但是他少将的军校,加上这焦急的态度,也足以让驾驶员立即遵守命令。 但也不能说一点效果都没有,起码山余部族保留了下来,哪怕它们失去了家园。 这应该不是唐成浩,因为房间的门并没有上锁,要是他的话,为什么还要敲门不直接进来? 那称得白皙的手腕的是一道道狰狞可怖的伤痕,一圈圈的缠的让人一看生疼,而其一道还鲜红,一看是刚刚伤了没多久。 都千劫对多花点钱并不在意,随便点了一些果盘、干果就已经够了他们的最低消费标准,又点了一瓶当地特产的红酒。 睚眦现在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翅膀上的伤痛让它直咧嘴,跟着宝剑也一颤一颤的。睚眦生性好勇斗狠,最是记仇不过。这次吃了大亏,它是绝对不会放掉打伤自己的人的。龇着牙,已经变成血红色的复眼不断眨着。 明灭武圣这个时候身体外边已经结起一层寒冰,姿势依然保持着提剑刺向都千劫的面门。都千劫左手叼住了明灭武圣的手腕,右手立掌如刀,在明灭武圣前臂末端的手肘处,狠狠切了下去。 他都差点忘记自己的手艺了,夏婉凝说过要用心,这不就是现成的嘛。 “贪婪者,当斩一臂!”都千劫肃然道,这里的贪婪不单单是指贪图那些装备,还有这次明灭武圣兴师动众来此的真正目的。 慌得那驿丞是立即战战兢兢的就跪了下去,指着我嫩所在的房间道。 当年一起奋战的伙伴,一个成了敌人,一个在宇宙中飘荡,还有一个则是改变了战斗的方式。他们都还算是在坚持自己当年的信仰。但是与当初不同的是,大家都已经彻底的分散在宇宙的各地了么。 和帅听到这里,一阵的心酸,同样都在炙雪城里,一脉相连的亲兄妹生活却截然不同。 “你是谁?审讯室除去指定人之外是不得随意进入的。如果有事,可以通过前台通报。”吴诗兰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接二连三窜起的熊熊怒火,道。 朱宣后面跟了走接话你为总要让着她?”朱宣其实心里很喜欢,有必要对了那些人吃醋吗? 和帅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心情很复杂,如果说他是攻于心计的话又不像,但他却真真的把自己的亲妹妹给弄丢了。当年那天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已经无从考证了。 罗迪看了一眼获取方式,发现和上次类似,是去一处标记出来的遗迹挖出来就行。地点在卡伦王国东边的一处山洞里。 李嘉怡知道王昊的性子,有些时候就是那么固执,谁劝都没有,最终还是要靠他自己走出来。 "好啦!受不了你了到时候给你找个更好的行不?"我摇头说道。 "噢!跟生命母树谈话去了也顺便治疗了下他应该可以在几年之内恢复你们放心就好了这个枝条也是他送的。"我说道。 “哟!门竟然锁上了!”皮衣男惊讶的松开了手指,顺手接过了身后地上来的扳手。 只是知道,梁纤给沐少下药,然后被娱乐圈封杀,身败名裂,被公司除名,在社会上被其他人折磨。 百万年了,实力还是没有一点进步,如果硬来,自己有把握可以打赢她,那么自己的实力就会暴露,但是也不能放任她继续成长。 也是了,单单是班德杰的话,自然没这个勇气拦住杨辰的去路的,自然是班家长老在背后给他撑腰。 最后的两株三叶脉络草已经凑齐了。是找玉钟灵赊的。那些他从迷雾沼泽里带出来剩下的灵草他没舍得用。现在之所以没有开始冲击境界,是因为他还需要大量的玄气丹。 第十二章:故意亲我? “哎呀呀,老是听说过你们兄弟会,今天可算见了真人了!”看着风狸激动的样子,我不禁疑惑了起来,兄弟会很出名吗?到底是什么组织? “雨鸣,我想知道你这几年的故事!能给我说说吗?”蒋幽珊用迷离的的眼神直直的逼过来,林雨鸣想躲,又躲不掉。 这个男人从一出场就显得与众不同,尤其是那一双眼神。太过凌厉,太过透彻。看遍红尘不一定能有如此眼神,最神秘的黑客,最与众不同的存在。生相却是如此的引人注目,过眼难忘。 大招发出去对对方没有用,还被人误解为是在吓唬人,这让他恨不得马上找个缝钻进去。 “滚开!让我来……”刘开镇屡屡想要抓住我,都被我灵巧的借着其他生化战士的攻击躲避过去,急的他暴躁的叫了起来,挡在他身前的生化战士纷纷被他撞开。 紧跟着就听见又是轰的一声,随后一道人影就从生死台上飞了下来,噗通一声,摔落在地。 他们不怕言语尖酸刻薄的冷萃,被嘲讽侮辱几句不会死。但是冷瑜一个眼神,就足够他们汗流浃背,因为这一位确确实实会把他们埋葬了。 火雷这才有胆量去电雷厉,他伸出布满火红色的鳞甲的右手,按在了雷厉的身上。 这可是真正有实力的人,黎响也不敢掉以轻心,扭头看着旁边有几张半米高的木凳,一脚踹翻,然后将凳子腿卸了下来,拿在了手中,就像是那种带把手的警棍,一左一右护在了两边胳膊上,也顿时有了底气。 陆吟玥边欣赏着戴在手指上的戒指,边对着黄梓捷说道,“梓捷,要不,我们就用这个当订婚戒指吧!到结婚的时候,你再给我买一个又大又闪的大钻戒,好不好?”说着,双手抱住了黄梓捷的手臂,摇晃着,撒娇着。 “你也不问问,或许她已经不恨你了呢!”阳亲王见状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成空一句。 “那就这样说定了,另外我已经帮你们准备没有任何下人的全新的工作室了,你们准备一下搬过去好了。”许明有些高兴说道,作为非常出色的商人他可是非常清楚游戏最大市场的后期收入是多少的。 “你是不是杨风?”领头的那人抽了口烟,然后把,没抽完的半截烟丢在地上,恶狠狠的看着邵健。 他这么说,是因为刚才的一脚差点让他吃了一个闷亏,这个年轻人,绝没有那么简单。刚才那一脚虽然被他看似轻而易举的架开,他却知道直到现在他的手臂还是一阵酸麻。 回来的宝马车上,陆浩混身无力,他是今天唯一一个打满全场的人,他的指挥,他的球技,可赢得了不少的掌声,尤其是战术上的应运,真的是绝了。 不再和他们闲扯,直接进入了游戏,我刚进入,其他几人的头像也亮了起来。 “厉院长,有什么事吗?”方知晓有些错愕的看着厉仁远,不知道他喊自己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要跟自己爸爸见面? 我交任务的同时,风雪工作室的几人除了依依外都上线了,依依现在还在路上堵车吧……下班时间。 这让江思雨有些恍惚,这个男人难道已经建立了信心了?但是信心这东西,偶尔可以提升一下士气,对实力增长完全没有帮助嘛。 紧张的气氛,让陆天雨感到身上飘过一缕寒意。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人绝非善类。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那么多人都是同样的想法,这么疯狂,这么狂妄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目睹了三代风影之死的沙忍们也没有说出真相,而是将仇恨的目标对准了火影。 所幸长路漫漫,此去倭国在路上有好几天的时间,要培养感情也不急于一时半刻。 果不其然,一天之后,很多人去而复返,为萧铁带回来了关于特殊职业的传承。 “呵呵……可玄天剑……伤不了我……”那一大坨太岁虚弱的说出了这句话,让杨帆一下子便谨慎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萧铁既然敢这么做,肯定有其不知道的办法避免这种情况。 不错,萧铁的确是想到了星兽祖地的可能,而且如今也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突发故变,洪爷和老一都是一惊,慌乱的朝四周看去,除了轻风在湖面刮过,没有一点动静。 “得嘞,这就是鸡肋!先留着吧!”古帆不断的尝试,却还是没有任何有意义的发现和收获,最终只能放弃。 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便是挡在了步方的身前,而那统领的一招,轰然砸在了蒲扇般的大手之上。 “我也是,希望观众朋友们能喜欢我们今晚的表演。”许苑也笑着挥了挥手道。 一柄长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长剑的剑身之上散发着森冷的寒芒。 普特曼斯脸上微笑,给他派了三艘战舰,十条商船,一千人,三十门大炮,其中白人只有一百五十人。 朱栩要多划出几个省来,就是为了加强对这些地方的控制,实实在在的拓展大明版图。 战斗持续了不知道多久,湖面上的水涡都是化作了血色在流转,那光柱之上沾染了点点的血光……颇为让人毛骨悚然。 娱乐圈的明星大多数都是非常忙碌的,如果两人组一个组合的话,不仅更好的将两人绑在了一起,还会多出很多因为工作原因而在一起的时间,这个提议对于孙婷婷来说,当然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 “二胡你也会吧,你觉得你俩谁拉得好?”这次是妮娜笑着开口问道。 第十三章:宝贝儿,介绍一下 扶枝心乱如麻。 过近的距离,在沈羡庭晦暗不明的目光下,她做了一件很没出息的事。 跑了。 她虽然跟颜瑜口嗨得厉害,但究其来说,在感情里扶枝还是比较内敛的人,对于男女风月暧昧那些事,也没什么机会实践过。 她新手的太明显,很显然跟沈羡庭不是一个档位。 “是吗?威力呢?”伸手接过来,楚阡阳把它在手里滚了滚,低下头仔细观察,一边接着问说。 “这时候不加时不时会比较好吧,一鼓作气,一直早起怎么样?”其实早饭已经吃完了,但看着楚阡阳,李斯暂时还没有走的打算。 第二天,贺锦东跟老毕比了三个回合,障碍跑、近身格斗和射击。 “终于最后一道菜了,左主厨感觉怎么样。”李厨看向身后一直没说话的左主厨问道。 后来顾雨然跟她未婚夫搭上,也是赵启航劝说她放弃演艺事业,一心去抓那个能给她身份地位以及金钱的男人。 国家高层对于科技创新和扶贫工作都非常重视,这杨彪就是看准了这方面的漏洞,骗取国家的相关补贴。 长风甩了那个猴人后,继续离我远了一些,同时又射中了一只猴人,被他甩开的猴人没事儿人一样爬起来,长风及时准确地射中了他的心脏,他终于无力地倒了下去。 “所谓硬气功,是通过长期吸气,吞气,聚气,运气,闭气,崩气丙配以身体外部段乱,使体内气在意识的指导下强力集中。 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只是有人在暗戳戳这样想,没有错,会这样想的,就只有乌海,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门边上。 所以当那只发簪穿透了北落师门的胸膛时,北落师门是震惊的,他低头见了一眼那透出来的针尖,上面滴落了一滴血。 他能够感觉到,以自己目前的实力,若是不使出底牌,根本不是妖狼的对手,恐怕也只有等自己踏入丹玄境,才能硬接下妖狼的猛力一击。 云晓张大了嘴巴,看着那在他面前瞬间便化作冰块的死灵,它那血盆大口中还挂满了冰棱。云晓只感觉背心冒出涔涔冷汗,有些惊魂甫定,差一点就被这个怪物给吃了,还好月神及时出手,不然他还真的招架不住这个死灵。 云晓知道三人不会信,但他总不能将冰魄的事告诉三人,有冰魄这等天地神物在,越级杀人那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这时从秦俊熙这一桌离开的龙先生他们则是坐在了青龙的那一桌。 而在这个时候,这个机场的工作人员,在看到了秦俊熙和段寒欣向着那个原本没有人接近的人走过去之后,他们竟然还打赌呢。 细想从莫兰认识到如今,陆羽最深的印象就是莫兰知性的样子,陆羽做梦都没想到这个傻姑娘对自己会用情这么深。 奥利抽出两张卡后把一张手卡直接除外,看样子他做好了什么准备。 伊丽莎白从陆羽的怀中起来,眼睫毛沾着点点晶莹的泪珠,分外动人,就像是清晨的露珠一样。 有最普通的家奴而被柳拓一手提拔为家族大管家的柳荫看到柳拓,回来赶紧趋步向前。 “怎么回事?翻天印和造化玉牒还有青玉莲子,都发生了异动,莫非这里的那一处仙境,竟然与他们三者都有关联?”姜云心中震惊的想到。 第十四章:你想当我妈儿媳妇? 他好像哑着笑似的,惜字如金:“扶枝。” “哦?” 女人脸上漾出一丝惊讶,“扶家那位?” 赵衿卷本来是没听说过扶家的,但前段时间扶家跟陈家联姻的事她还是略有耳闻的。 订婚当天还特地让沈羡庭送去贺礼,面子里子都给足了陈家。 黑雾长枪顿时化作一阵黑雾消散开,被玛门重新吸入到体内,黑雾长枪才一离开科林的身体,科林腹中的鲜血便如泉水一般的汩汩流出,瞬间便染红了身边的草地。 想了想,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剪刀,摸索着嬴政的身子,探进衣内,深深地刺中胸口。嬴政一直在逼住毒性,冷不防嬴艾来了这手,嘴角露出鲜血。 “对了,好像就在风少将雪狐带回帐篷后,你们就从昨晚一直睡到现在,我们怎么叫都叫不醒,我们差点以为你们是因为不适应这里的气候,昏迷过去了,可把我们吓坏了!”洛桑心有余悸道。 他下意识双手托了下如猫咪似的趴在自己背上的苏美美挺翘的臀部,叶天匆忙朝后方一瞥。 零羽知道,这是一种假死状态,如果救治不及时,可能就真的死了。自己没有内力可用,也没有外人帮衬,想要救活嬴政,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去年钟离告诉她的双修之法。 “有可能,嘿嘿!”方铭听到李武的话不禁一乐,或许那家伙还真是傻子也不一定。 如今不断与陆灿交手,白乐的脑中也同样再次浮起了这样的念头,虽然在以北斗剑阵对敌,可脑中推衍的,却是将北斗剑阵的剑意化入自己的剑道之中,进一步提升自己对于剑道的感悟。 在亚当喊道第二声后,老德才慢悠悠的把手伸到不带中,掏出一个娃娃。 “奶奶的,这么大块头,竟然会发出婴儿的啼哭声!”胖子看着火蝾螈一脸鄙夷。 “砰!”伍逍遥屈膝直接撞在了王大锤的手上,王大锤身形速退,一直退了七八步,才稳定住重心。 现下先找得七具青铜悬棺中哪个才是墓主真身所在也成了我们俩比试的第一道难题。 “老爷,您的茶凉了,我去给您倒一杯新的。”说完,狠狠地将茶杯从楚自留的手里夺了过来。 在风轻灵一支风刃之箭飞出之后,也是数条数根组成一面盾牌,挡下一击。但是在挡下的同时,那几条数根也是全部的化成了碎屑。 “噗、噗!”一道红芒如惊虹穿梭而过,两声袭及身躯的破空臂斩声,顿是响彻在了当场。 虽然比之前又慢了不少,但没有出现再一次的趔趄,一步步走过去,叶拙距离那根滴着灵钟石乳的钟乳石越来越近,再有七八步就可以够得着了。 一众人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来。几十任务点的饭菜,虽然是和乐燕做出来的饭菜差远了,但是也算是不错的了。 此时听闻冷言提醒之言,又是毛遂自荐欲留此处坐镇,放弃那极为诱人的晋境机缘,云羽心中也是有所感动。 “沐枫同学,我好像能看到里面。”四宫拉住了沐枫夜,由她来试探里面的环境。 话罢,屋内其他的太上长老都点了点头,随后归于沉寂,像死人一般的一动不动,整个屋内,整个冬天变得寂静无比,只有黏稠的灵气在整个空间之内不停地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