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撕渣夫剧本,夫人重生杀疯了》 1、重生到被诬陷杀人那天 “四小姐,我知道我不该喜欢你,不该爱上你,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该死,我罪该万死!”身穿青色长袍的年轻男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在战场上被一箭穿心的池悦薇摸着疼痛的心口,听着渐渐遥远的厮杀声,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感觉身体变得冰凉,突然,眼前一阵眩晕,她觉得情况似乎不对,猛地睁开了眼睛。 刚刚还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年轻男人此时已经冲到池悦薇身前,抓着她的手,说着,“既然不能在一起,我情愿死在你手里!”猛地朝她扑了过去。 池悦薇手脚比脑子快,她的手腕往下一压,原本直直朝着男人心口插去的匕首斜刺向下,池悦薇一脚踹到那人身上,将人踹倒在地。 随后上前一步,一个手刀,将男人劈晕了过去,“哐当”,匕首掉落在地,匕首上鲜血刺目。 “夫人,什么动静?您没事吧!”一个美貌的丫鬟推门走了进来。 “啊!夫人,您,您杀人了?”丫鬟惊慌的喊道。 丫鬟大着胆子走上前,看了地上的男人一眼,“这,这不是经常往府里送花木的韩小哥吗?他怎么会在这?” 丫鬟看着池悦薇问。 池悦薇打量着周围的陈设,打量着地上躺着的那个男人,又打量着眼前这个丫鬟,忍不住哈哈哈,放声大笑。 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苍天有眼,竟然让她重生回到了被陷害杀人的这一天。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您别吓我,韩小哥他擅闯您的厢房,肯定对您图谋不轨,你杀了他,是他死有余辜,您不用怕,侯爷会保护您的!”丫鬟以为池悦薇吓傻了,才会有这么反常的举动,立刻安慰道。 “香梨,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我杀了他呢?”池悦薇看着眼前这个看着她满眼担心的丫鬟。 这个丫鬟是十天前,老太太刚拨到她身边来的大丫鬟,长相周正,手脚麻利,细心体贴,却没想到,这个丫鬟是他们做这个局的重要棋子之一。 “这,这人往日里就曾胡言乱语,说心悦您,只想死在您手上,匕首是您的,这里也没有别人,夫人,他,我可以给您作证,他早就想死了,他这是自杀,跟您没关系!”香梨往后退了两步,一副害怕池悦薇杀人灭口的表情。 池悦薇弯腰捡起那把匕首,前世她被韩荣海口中的胡言乱语震惊到了,一时不察,被他冲到身前来,池悦薇条件反射般的拔出匕首握在手中,她当时不知道,韩荣海本就是来求死的,韩荣海抓着她的手将那把匕首送进了心脏,韩荣海确确实实死在她的手中。 一条人命横在眼前,当时刚刚20多岁的池悦薇吓懵了,再听到丫鬟香梨这一番话,以为韩荣海将喜欢她,情愿死在她手上这一番话,说的到处都是,那么,她杀人的嫌疑肯定无法摆脱了,而且还会背上勾搭外男的骂名。 “香梨,你不用往后退,既然你看见了,就去死吧!”池悦薇说完最后一句,匕首一甩,正好插在香梨心口。 丫鬟面朝下噗通栽倒在地,匕首被身体一压,深深插入体内,汩汩鲜红的血液从丫鬟身下流出,迅速染红了地面。 池悦薇走出厢房,从怀中掏出一支信号弹,点燃,“砰”的一声轻响,一簇火光冲向天空。 过了约有半刻钟的时间,一个轻盈的身影飘然落地,“拜见四小姐!” “池鹭,调一批人手到我身边,把屋里那个男人拖出来,他留下的血迹清理干净!”池悦薇看着眼前还很年轻的池鹭,吩咐道。 “是!”池鹭一挥手,两个人影闪进厢房,一个拖人,一个清理血迹。 “好好招待他,每日按水里淹三次,每次到快憋死的时候把他捞起来,捞晚了,真憋死了,也没事,剁碎了喂狗,不能有一块尸体被发现,明白吗?”池悦薇见韩荣海刚刚眼皮微微动了一下,知道他已经恢复意识了。 韩荣海不惜用一条命来陷害她,如此悍不畏死,死一次多可惜,她得让他多尝几遍死的滋味。 “属下明白!”池鹭应道。 “不……呜呜呜”韩荣海果真已经醒过来了,张嘴就想求饶,被池鹭把嘴堵上了。 池悦薇打发池鹭等人走了,她则施展轻功,抄近路,快速的来到了前面的大殿。 在她刚刚离开厢房二百多米时,就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啊!杀人了,有人死了!” 她快接近大殿时,听到一个妇人高喊,“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啊?” 池悦薇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意,还没见到尸体,就开始哭我的儿了,这么破绽百出的局,她前世怎么会上当呢? 不得不说,这个局,虽然有许多破绽,胜在对手心够狠,真的填了一条人命在里边,她切切实实杀了人,又有名声攻击,流言蜚语,还有一张死者的遗书,这么环环相扣,死者,死者家属,丫鬟,清凉寺的和尚,顾青昭,白毓贞倾情出演,她会上当,也不是不能理解吧! 池悦薇点了三炷香,跪在蒲团上,双目紧闭,双手合十,感谢诸天神佛,给我池悦薇重生的机会。 上一世,顾青昭设了这场杀人局,哄骗她假装失踪,实际上隐姓埋名陪他去了北疆战场,十年战场厮杀,她满身伤疤,拼尽池家嫡系部下,腥风血雨里拼杀出来的功劳,却都记在了顾青昭头上,顾青昭因战功赫赫封王,战事结束,她重回京城,才知道她的儿子,池家满门包括姐姐留下的两个外甥,无一存活,她往日收到的消息,那一封封家书,都是假的。 从杀人局开始,她一直活在一场骗局里。 池家的情报系统全折在了与北疆的战争中,她又被顾青昭蒙蔽,以致…… 她从京城死里逃生,往后余生唯有复仇,可惜,顾青昭惜命,龟缩在京城,不敢踏出半步。 2、既然死了人了,当然得报官 “施主,原来你在这里!”池悦薇闭着眼睛回想前世发生的事,被小沙弥的喊叫打断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香炉里的香,她点的这香烧完大概需要半个时辰,此时,这香燃到一半,也就是刚刚过去了两刻钟。 “师父,师父,顾候夫人在这里!”小沙弥像找到什么宝贝一样咋咋呼呼跑了出去。 池悦薇一挑眉,站起身,拍了拍裙子压出的褶皱。 “哎呀,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呀?丢下你老娘我,让我以后可怎么活呀?”一个妇人的哭喊声朝这边来了。 “大师,还请留步,麻烦您封锁大殿,一些私事,本候不想让不相干的人看了热闹,毕竟,此事未有定论,乱传消息不好。”顾青昭清冷平和的声音传来,让池悦薇瞬间咬牙切齿。 她深呼吸,长长的呼出了几口气,勉强平静下来。 一个身形肥胖的妇人朝着她直直的冲了过来,“四小姐,你把我的荣海还回来!” 池悦薇往旁边一闪,那个妇人一时刹不住,“砰”的跌倒在地! “啊,痛痛痛,我的腿好疼,快找大夫给我看看,是不是骨折了!”那妇人杀鸡般的大叫着。 “娘,哭我哥!”过去扶着那妇人的女子提醒道。 “哎哟,我的儿啊……”妇人得了提醒,又喊破喉咙般的哭了起来。 “悦薇姐,我哥死了,是为你死的!你看看这封遗书,我们看到这封遗书,就立刻追来了,谁知道,呜呜呜,还是没赶上!”韩荣喜哭得抽抽搭搭的递过来一封书信。 “你们别胡说八道了,薇薇身为候夫人,一向深居简出,怎么会认识你们这种人?”白毓贞推了韩荣喜一把,怒斥道。 韩荣喜一抹眼泪,“悦薇姐,我们家虽然是小门小户的,但是也不是好欺负的,你还没嫁人时,常在外行走,我哥被你迷的神魂颠倒,后来,你嫁人了,他还是念念不忘,知道你喜欢赏花,就费尽心思的养殖花木,养好了,送到你们府上,讨你欢心,我哥是痴心人,我们家里为此担心了许久,没想到……呜呜呜,他终于还是为了你死了!” 池悦薇垂目不语,她怕抬头会被看到眼中嘲讽的笑意。 “越说越不像话,都给我滚出去!”顾青昭像是被气的很了,脸色发青,双手紧握。 “你们是勋爵权贵又怎么了,别以为我们会怕你,这事要是不给我们个交代,我们就去大理寺告你!”韩母恶狠狠的说道。 池悦薇默默一笑,就算找不到尸体,他们还是打算按原剧本唱下去吗? “薇薇,你别怕,表哥会把事情都处理好的,是吧,表哥!”白毓贞朝顾青昭使眼色。 顾青昭派人在清凉寺四处寻找韩荣海的尸体,只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当然,薇薇,别怕,一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痴汉,也配出现在你面前,你放心,他死了就死了,我会为你摆平的。”顾青昭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说完,就指使手下,把那母女两人架走了,顾青昭也跟着出去了。 “薇薇,池大哥在北疆出的事,你之前不是想去那边调查吗?你还想去吗?”白毓贞试探的问。 “这似乎不关你的事!”池悦薇看着韩荣海的家人匆匆在他面前演了一场,就被带了出去,剩下的就是白毓贞和顾青昭两人唱双簧了。 白毓贞被池悦薇这一句话堵的有些说不下去了,只好转移了话题,“薇薇,怎么没看到香梨那个丫头?这小蹄子跑到哪去躲躲懒了不成?” 白毓贞这是在试探池悦薇知不知道香梨死了的事。 刚刚他们按照计划,派小沙妳去厢房查看人死了没有,小沙妳刚到门口就看到满地鲜血,立刻奔走呼叫,结果,他们一起跑到厢房一看,只有一具女尸,正是池悦薇的丫鬟香梨,却没找到韩荣海的尸体,池悦薇也不知去向。 虽然没看到韩荣海的尸体,但是戏已经唱到这了,他们还是决定继续演下去,顾青昭是亲眼看到韩荣海进了厢房的,他也能确定,韩荣海进厢房时池悦薇就在里面,在他看来,香梨是为了保护池悦薇被误杀的,池悦薇肯定跑出了厢房,而韩荣海去追她了,找到池悦薇,就能找到韩荣海,就算找不到,韩荣海也会按照计划,自我了结的。 也正是因为这番推论,顾青昭才敢在没见到韩荣海尸体的情况下,依然按照原剧本演。 “香梨,她在厢房那边帮我收拾东西,你找她有事?”池悦薇凤眼轻抬,看着白毓贞。 白毓贞看着她冷傲的眼眸,心里咯噔一声,为什么她没有丝毫慌乱,如此镇定,如此淡漠,就算她没有亲手杀了韩荣海,刚刚韩母和韩荣喜的那番话也足够让她难堪,羞愤了。 “薇薇,对不起,那个泼妇说来之前就已经拿着那封遗书去报官了,估计这会官差都快到了。我劝了半天,她说可以撤案,但是不能看到仇人安享荣华富贵,以后不想在京城看到你。”顾青昭走进来,用一副悲伤却无奈的神情看着她。 “薇薇,大哥去世,北疆战场战事焦灼,我已经请命去战场杀敌,也是为了查清大哥的死因,发生了这种事,正好你随我去北疆避一避,等过了这阵子,再回京城来!” 顾青昭这个局做的,这番话说的,是针对她精心设计的,一个月前,大哥在北疆战死,她收到密报,说大哥是被人害死的,这一个月,都在想办法去北疆一趟。 “六扇门官差办案,都别动!” “这里已经被包围了,所有人不得外出。” “有人报案,说清凉寺发生命案!你,案发现场在哪?过来带路!” 顾青昭正在苦口婆心的劝池悦薇随他去北疆,就听到外面来了官差,他瞬间脸色大变,问外面,“怎么回事?” 池悦薇轻笑,“侯爷,既然死了人,当然得报官,不需要你和死者家属去谈条件!” 3、想撤案,不可能 “你不是说死者家属来之前就已经报官了吗?官差来了,不是很正常吗?怎么现在这么惊讶?”池悦薇问。 顾青昭脸色发黑,他闭了闭眼睛,突然暴躁大吼,“正常,不需要谈条件,那你是要让京城百姓都知道有一个野男人为了你殉情了吗?” “你的脸面不要了,我的脸也不要了,我们侯府以后都得被人指指点点!我都已经谈好了,我去看看,你们两个在这待着!”顾青昭给白毓贞使了个眼色,就急乎乎出去了。 池悦薇将两人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她已经猜到白毓贞要说什么了! 前世,她手持凶器匕首,地上是一具新鲜的死尸,死者家属的气焰可比现在嚣张多了,咒骂着让她去死,说她性情放荡不配当贵夫人。 顾青昭谈判回来的结果,就是死者家属一口咬定让她休妻另娶,让她这辈子不得出现在京城。 顾青昭说他心里只有她一人,绝不会另娶他人。 不过若她去了北疆,孩子才三岁,她心里放心不下,这时,白毓贞跳出来说,她一直把池悦薇的孩子当自己亲生的一般,她愿意照顾孩子。 “薇薇,你我情同姐妹,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池大哥遇难,贵妃娘娘血崩而亡,这两件事很难不让人联系起来,再加上今天这事,贵妃娘娘前脚刚走,丽妃娘娘就封了贵妃,丽贵妃的兄长又顶替了池大哥,成了北疆战场的主帅,今天这事,我们只能私下处理,若是闹到官府,不说你的名声,候府名声都保不住,丽贵妃若是在这里面使手段,他们会把你抓起来的!”白毓贞一副为她担忧的神色。 “可是我若是一走了之,我儿子怎么办?他还小!还有我娘家那边,我大哥没有,姐姐没了,侄子侄女正是需要长辈帮扶的时候!”池悦薇假装犹犹豫豫的说。 “和儿一向和我亲近,我会把他当亲生的去照顾的,你只要不露面,就依然还是永安侯府的夫人,池家那边侯府肯定会照拂的!”白毓贞见终于聊到这个话题上了,连忙说道。 “薇薇,我携子和离,能有个落脚之处,全靠你心善,为了回报你的恩德,我愿入侯府为……,为你照顾孩子。你放心,我和表哥清清白白,绝无男女私情,我只想守着清儿过日子,如今,你有难处,我进侯府,为你守着孩子,守着侯府!”白毓贞按照原本的说辞是愿入府为妾,为了堵住死者家属的嘴,就说是候夫人重病,娶平妻冲喜! 如今情况与预想的有差距,怕池悦薇警觉,白毓贞就模糊了说。 “薇薇,我和毓贞表妹认识的更早,若是有情,当初就不会娶你了,你放心,我已经劝服家属撤案了,家属要求我重娶一妻,你和毓贞一向要好,我娶毓贞进门做平妻,给韩荣海的家属一个交代,你和我去北疆查大哥的事,让毓贞帮你照顾和儿,等北疆那边的事了了,你再回来,到时咱们侯府肯定更上一层楼!”顾青昭从外面进来说道。 池悦薇噗嗤一笑,她真的忍不住了,“侯爷,韩荣海家属想撤案,不可能,韩荣海死没死我不知道,但是我的丫鬟香梨被人杀了,这是我报的案,岂是她们想撤就能撤的!” 池悦薇站起身,白毓贞身高在女性中算高的,池悦薇的身高比白毓贞高出一头,与顾青昭一样高,她这个体型,穿着女子衣裙颇有些违和,穿着战场盔甲却很合适。 这些年,老夫人没少拿她身高太高,没有女子身上该有的温婉气质来抨击她,听的时间久了,她自己都因为身高不好意思出席一些场合,前世,顾青昭让她带上面具顶替顾青昭的身份上战场厮杀,她还为了可以替大哥报仇而万分感激他,哈哈哈,因此让顾青昭得了大楚战神的名声,因战功赫赫被封永安王。 “你报的案?不可能,你怎么能报案呢?不过是死了个丫鬟,我们侯府慢慢查就是了,这里面牵扯到韩家人,你想让你的丑事搞得人尽皆知吗?”顾青昭听了池悦薇的话,看着她气定神闲的表情,感觉事情似乎脱离了他的掌控,顾青昭慌了。 除了香梨之死,今天的所有布局都是他们设计好的,支开池悦薇身边的其他丫鬟,把韩荣海,韩母等人安排在寺院,那封遗书,清凉寺等人的配合,这些都是安排好的,若是官府的人介入,这些痕迹很难不被发现。 “我有什么丑事?侯爷,我池悦薇行的正,坐的直,单凭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妇人哭两声,就说我做了丑事了!” “不瞒侯爷,韩荣喜和她娘诬陷我杀人,辱我名声,别说跟她们谈条件让她们闭嘴了,我要告她们羞辱朝廷命妇,藐视朝廷法度,我要让他们……坐监判刑!”池悦薇注视着顾青昭一字一句的说! “不行!”顾青昭开口驳斥。 “悦薇,你别任性,有那张遗书在,真闹出去,你的名声不都毁了吗?”顾青昭见局势有变,气的手指发抖。 他明明计划的万无一失,韩荣海怎么突然凭空消失了呢?他派人翻遍了清凉寺,也没有找到韩荣海一根头发丝。 “我们侯府是不可能让一个毁了名声的女人做主母的,岳家出事,你的侄子侄女还需要靠着你这个做永安候夫人的姑母在京城立足,你为了争一时之气,不管他们了吗?还有我们的儿子,你也不想要了吗?”顾青昭见池悦薇铁了心要告韩家母女,不惜出言威胁道。 池悦薇真想一拳砸到他脸上,只是如今池家内忧外患,正是风雨飘摇之际,她还不能和顾青昭彻底撕破脸! “侯爷,韩荣海真的死了吗?至于你说的遗书,那更是子虚乌有的事,我深居侯府,出入皆有丫鬟仆妇随侍左右,外男岂能接近,官府介入调查,一查便知,这种明显往我身上泼脏水的行为,你怎么能说是丑事呢?”池悦薇调整面部表情,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4、顾云寒是奸生子 顾青昭一时有些词穷,“就算你什么都没做,这种事传扬出去,流言蜚语的多难听啊!我候府百年勋爵,最重家族声誉,绝不能成为别人的谈资!” 池悦薇轻笑,“侯爷,你还没有回答我,韩荣海是不是真的死了,是怎么死的?官府带来的仵作可验尸了,韩家那老妇人哭的那么伤心,她儿子是不是死的很惨?”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已经把官兵拦下了,听话,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绝对不会让任何流言飞出这清凉寺,你就不用操心了!”顾青昭现在只想拦下池悦薇,顾不上再去编什么瞎话了。 “怎么能把官兵拦下呢?侯爷,韩家人胡搅蛮缠诬陷于我的事情你可以自去处理,但是我的丫鬟香梨死了,还是得让官府介入的!”池悦薇皱了皱眉头。 “香梨是府里的家生奴才,出事了我们府里自行调查就行,不用官府插手!”顾青昭一把拉住想要出去的池悦薇,烦躁的说。 “侯爷难道不好奇香梨怎么会被人杀害,凶手是谁?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凶手杀人时,若不是我临时起意来大殿祈福,说不定凶手连我一起杀了,甚至凶手原本的目标可能就是要杀我,我只是幸运的躲过了一劫,若是不找出杀人凶手,我岂不是时刻处在危险之中?”池悦薇冷下脸来。 “怎么会?你想多了!凭你的身手,谁能杀得了你?”顾青昭冷冷的说。 池悦薇出身将门,从小习箭练武,三岁就能策马狂奔,可以说是从马背上长大的。 “这天下身手比我好的可太多了,再说谁不知道我池家如今不同往昔,想要落井下石的可不在少数。”池悦薇听着外面的动静渐渐平息了下去,知道永安候府的人已经将前来查案的官兵安抚住了。 “你若是担心安全问题,我以后给你加派人手就是,如果你还想当这个侯夫人,就好好在这待着,不要节外生枝。外面的事情我会处理好。”顾青昭一甩衣袖出了大殿。 池悦薇对顾青昭怎么处理外面的事并不关心,她已经把韩荣海控制在手中,香梨也是被她一刀毙命,顾青昭如今想将事情捂过去,也省事。 过了晌午,顾青昭已经把外面的事情料理好了,不管是官兵还是韩家人,都不见人影,就连清凉寺的大和尚小沙妳也都面色平静,毫无异样。 上午那吵吵闹闹,大张旗鼓的样子,仿佛是一场虚幻。 池悦薇看了看回到她身边的丫鬟和仆妇,心头一疼,重生回来,她才意识到,原来这个时候她身边的心腹早已被剔除,目前围绕在她身边的都是侯府的人。 回到永安候府,她的婆母顾老夫人眉目慈祥的嘱咐她好好休息,这几日不用过来请安。 当天晚上,顾青昭到她院里支走了所有的丫鬟,还派人守在院门口,“薇薇,半月后,我就去北疆战场担任主帅,咱们夫妻和睦,从大婚后咱们一直没有分开,这一去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我舍不得你!”顾青昭说着说着很是伤感。 “我们夫妻以后还有朝朝暮暮,侯爷此去是建功立业,祝侯爷早日凯旋!”池悦薇尽量温柔的说。 “薇薇,我,我心里没底,你小时候在北疆那边长大,对那边的气候环境很熟悉吧,自从来了京城,还没有回去看过,不如这次跟我回去看看,你不是怀疑大哥的死有蹊跷嘛,正好去查查看!”就算白天的设局没有成功,顾青昭还是提出了让她去北疆的主意。 “多谢侯爷的好意,和儿还小,我不放心!就不去了!”池悦薇推辞道。 “薇薇,和儿交给白表妹照顾,白表妹的祖父对老侯爷有救命之恩,母亲已经做主,将白表妹纳入府中为妾室,她一定会照顾好和儿的。”顾青昭话音刚落,见池悦微凤眼微挑,露出嘲讽之意,忙道,“薇薇,我和她清清白白,绝无私情,只是她的儿子到了入学的年纪了,她入侯府只是为了给她的儿子谋个前程。”顾青昭急忙解释道。 前世,池悦薇杀人当场被抓,在顾青昭和白毓贞的劝说下,答应陪顾青昭去北疆避一避,因为死者家属答应不报官的条件是要求顾青昭休妻另娶,白毓贞以平妻的身份被娶进侯府,她带来的拖油瓶儿子改姓顾,取名顾云寒,八个月后,白毓贞早产生下一女,取名顾明珠。 白毓贞生孩子的时候,池悦薇正带着面具替顾青昭在沙场搏命,得知这个消息,质问顾青昭,顾青昭满脸羞愧的说,就是在新婚之夜的那天,被老夫人下药送到新房,碰了白毓贞,却没想到白毓贞竟有了身孕。 池悦薇当时已经觉得不对,只是战场战事焦灼,让她无暇他顾。 后来池悦薇才知道,顾云寒根本不是白毓贞和前夫生的儿子,而是她和顾青昭的奸生子,顾云寒长大成人之后,长得和顾青昭十分相像,不过,那时,顾青昭位高权重,没人敢质疑顾云寒的出身。 “侯爷不必解释,我不会去北疆,和儿也不必交给别人照顾,至于白表妹,你愿纳就纳,不过是个妾,你要是愿意,把她带去北疆服侍你正好!”白毓贞就算为妾,也急着要进门,看来,她那个八个月早产的女儿已经在肚子里了! “悦薇,我跟你说了半天,你怎么不明白?白表妹身娇体弱的,去北疆干什么?我希望你去,你去了才能帮我啊!”顾青昭见池悦薇始终不松口,不耐烦的说! “你是看上我们池家在北疆的人手了?不瞒侯爷,我大哥没了,那些人手就散了,你不必打那些人的主意!”池悦薇脸沉了下来。 “池悦薇,你们池家现在是丽贵妃的眼中钉,你若是不帮我拿到更多的权势,我怎么能帮你保下池家?你的侄子侄女都被退婚了吧?京城哪家不知道你们池家的处境,你若是不帮我拿到足够的好处,我凭什么帮你顶住丽贵妃家族的迫害?” 5、在这府里举目皆敌 池悦薇心中冷笑,这就暴露出真面目来了。 “侯爷,我一介妇道人家,怎么帮你建功立业?”她低垂着头,做出一副柔弱的样子。 “悦薇,你哥哥不是派人送了一个盒子给你吗?那里面的东西都是你哥积攒下来的,只要你肯帮我,陪我去北疆,咱们侯府一定能更进一步!到时候,咱们和儿的身份才会更加尊贵啊!”顾青昭提到盒子眼睛发亮。 “侯爷怎么知道大哥送了东西给我?”池悦薇惊讶的问!池大哥是派心腹暗中送的,按理说其他人不应该知道! “呃,这个,我猜的!你不要多说了,收拾东西准备跟我走吧!你若是不去,就回娘家去!”顾青昭目光躲躲闪闪的,不耐烦的说。 顾青昭说完一甩衣袖走了! 顾青昭刚走,一个黑衣人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能躲过侯府的搜查,池鹭,你轻功不错啊!”黑衣人正是先前带走韩荣海的池鹭。 “四小姐,属下是专门刺探情报的,轻身敛息功夫是用命练出来的!”池鹭年纪不大,办事十分沉稳。 “我让你准备的人手,准备好了吗?”池悦薇问! “准备好了,目前都放在老夫人身边,一共二十人,年龄在二十到三十岁,都出身于大将军训练的刺客营,身手不错!”池鹭回答道。 “你先拨出十个人,暗中轮流跟着大公子和二公子,尤其是二公子,有什么异动都回来报告给我!”池悦薇前世被诬陷后立即动身往北疆去了,不知道两个侄儿出事的具体时间,如今只能时时提防着了。 “是!”池鹭应道! “你还有事?”池悦薇见他面露犹豫之色,问道。 “四小姐,首领大人回来了,让属下带话,想见您一面!”池鹭说的首领是刺客营的首领池星光,他比池悦薇大几岁,是池悦薇三岁时从街上捡回来的,算是和池悦薇一起长大的。 前世这个时候,池悦薇在顾青昭的安排下,秘密前往北疆,从北疆赶回来的池星光翻遍了京城,也没有找到她,费尽力气才打探到她的消息,一个多月后,追上池悦薇时已经即将抵达北疆地区。 池星光说北疆战场胡人重兵压境,现在很危险,劝她回到京城去,说池家填在北疆战场上的人命已经够多了,她现在应该保存力量确保家人的安全,那时池悦薇是怎么说的?她说胡人犯边,作为大楚的一员,她愿精忠报国,不能因为危险而逃避,作为池旭的妹妹,她有责任为大哥报仇。 可结果呢,因为她一意孤行,大哥留下的八万嫡系精锐被奸佞害死,她被困在北疆战场厮杀了整整十年。 池星光为了保护她多次受伤,刺客营的精锐死伤殆尽,池星光找到了顾青昭欺骗她的证据,被顾青昭暗地里毒杀了! 池悦薇到死也没有找到池星光的尸体。 “明日我回池家去,让他去我的青梅居相见!”池悦薇听到院外有脚步声传来,知道被顾青昭驱散的丫鬟仆妇回来了,挥手让池鹭退下。 “夫人,奴婢给您烧了洗脚水,您泡一泡解解乏!”丫鬟香草端着洗脚水走进屋内! 池悦薇嫁进侯府五年,从娘家带来的丫鬟都已嫁人生子,有的放籍出去,有的管着她名下的一些产业,只有每月报账时会到府里来。 身边现在这些丫鬟都是侯府的家生奴才,这几年,她掌管着侯府的内宅,侯府上下都对她恭敬尊重,以至于她真的把这里当成了家,把这些人当成了自己的人,却没想到,一旦她和顾青昭之间有了分歧,在这府里,她举目皆敌。 池悦薇在丫鬟的伺候下卸下钗环首饰以及外服,只着中衣,她挥退了值夜的丫鬟,想着顾青昭白天的威胁,心里有一些冲动,真想不管不顾,立刻骑马逃离这虎狼窝。 天知道,她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按捺住自己的手,没有一刀捅死顾青昭! 离开,是必然的,只是在离开前,她得先把儿子顾云和送走。 就算她能和顾青昭和离,顾青昭也绝不会同意让她带走儿子,但是有顾云寒这个奸生子和白毓贞这个毒妇在,她和离后,和儿待在侯府,一定会再遭毒手。 所以,她要找机会把云和送走,实在不行就偷了送走。 还有姐姐留下的两个外甥,三皇子李东行年仅八岁,七皇子更是刚刚出生,还在襁褓之中,半个月后就是千秋宴,前世东行就是在千秋宴那天出的事,据说是从假山上摔下来,虽然保住了一条命,腿却落下了终身残疾,七皇子更是没有满周岁就夭折了。 顾青昭虽然一直在哄骗她威胁她,但是有一点他没有说错,池家目前这个情形下,她需要永安候夫人这个名号。 有这个名号,她才能入宫,才能想办法安顿好外甥! 顾青昭离开池悦薇居住的荣威堂后,立刻去了顾老夫人居住的寿喜堂,顾老夫人见顾青昭面色不虞,问,“怎么,看你愁眉苦脸的,她不同意纳妾还是不敢去北疆,你不用发愁,明天我找她说去!” “娘,我觉得她有些不一样了!”顾青昭很烦躁,原本计划好的事情出现了变故,他被选为北疆战场主帅不是因为他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而是因为他是池家的女婿,朝中那些支持他的各部主官都希望他能拿到池旭留下的精锐部队以及池旭在北疆战场经营多年的情报网。 若不是池旭临死之前将所有重要的信物以及情报人员名单和联系方式都交给了池悦薇,他又怎么会如此被动? 他不是没想过将信物抢过来,只是,他翻遍了侯府也没找到东西!安排在池悦薇身边的丫鬟也说从未见过什么盒子。 可恨池旭那个匹夫,自家子嗣不成器,不说想到他这个妹夫,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女流之辈,枉费他往日里营造出一副对池悦薇百依百顺的情深模样! 6、白毓贞妥协 “你设了这么个局诓她,若是成功了还好,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别说设计她亲手杀人了,连尸体都没见着,你们还敢把韩家人拉出来演戏,她又不是傻的,这会儿心中必然是怀疑上你了!”顾老夫人已经知道了在清凉寺发生的事情经过,给顾青昭分析道。 “那怎么办?她若是不肯随我去北疆,不肯交出池家的信物,我去北疆干什么,送命吗?”顾青昭听了顾老夫人的分析,面露急色! “不用急,闫家不是想对池家两个小的下手吗?告诉他们,尽快动手,等那边出了事,悦薇还不是得求着咱们侯府去处理?我这边先把云和抱过来,再找她好好聊聊。”顾老夫人眯着眼睛,满是算计。 “娘说的对,闫家那边的事儿子这就去办!池氏这边就麻烦您费心了!”顾青昭面上露出一丝笑意,告退出去了! 顾老夫人看着匆匆离去的儿子,蹙了蹙眉,对身边的大丫鬟吩咐道,“香雪,你去荣威堂找香草,问问池氏这几天有没有异常?还有,把三少爷抱到我院里来,把后面的罩房收拾收拾,这段时间三少爷就安置在我屋里!” “是,奴婢这就去办!”丫鬟香雪年纪约二十来岁,鸭蛋脸,柳叶眉,长相妩媚明艳,因为是老夫人的贴身丫鬟,香雪在府里的地位很高,平日里顾青昭这个侯爷和池悦薇这个候夫人都对她敬重三分。 香雪退下后,白毓贞从门帘后面走了出来,“姑祖母,您可得给毓贞做主啊,云寒已经五岁了,再不开蒙就晚了,而且侄女肚子里这个小的也等不了了。” 白毓贞的祖母和顾老夫人是表姐妹,白玉臻十六岁时,未婚夫意外身亡,她因此耽误了婚事,十八岁时,白父在朝内党争中被牵连,因办事不力获罪被审,白玉臻从官家小姐成了犯官家眷,还是永安候府奔走打点,才将白父捞了出来。 从那时,白毓贞便借住在侯府,当时,她便看上了顾青昭,一心想要嫁给他,可是凭白家当时落魄的门第,顾老夫人也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 顾老夫人一心想给儿子找一个得力的岳家,便看中了有一个贵妃姐姐,大将军哥哥的池悦薇,只是,池悦薇身材高挑,顾青昭对她的外形并不满意,对这个妻子很是排斥。 顾老夫人觉得儿子受了委屈,便对顾青昭一直暗中与白毓贞勾勾搭搭的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左右真出了什么事,把白毓贞纳进府里就是了! 就在池悦薇嫁入侯府的第二个月,白毓贞查出有了身孕,白父得知情况后,在顾家痛骂了一通,火速将白毓贞嫁给了一个身体不好的落第书生。 “姑祖母,云寒可是顾家的骨血,当初意外有了他,您答应过我爹,会让云寒堂堂正正回到顾家的!”白毓贞一双眼睛红彤彤的,显然哭的时间不短。 “毓贞,快别哭了,你肚子里这个小的来的不是时候,要不把孩子拿掉吧,只要拿掉孩子,最多再过两年,等池悦薇帮青昭掌握了北疆那边的局势,候夫人的位置就能给你空出来了!”顾老夫人拍着白毓贞的手柔声劝道! “姑祖母,当初有云寒的时候,回春堂的大夫就说过我的身体状况,拿掉孩子会有危险,而且孩子来了,就是缘分,您难道不想要个孙女吗?”白毓贞摸着肚子可怜巴巴的看着顾老夫人。 白毓贞面上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实际上,牙齿都快要碎了,她都等了五年了,如今还要她等,若是她拿掉了孩子,顾青昭和池悦薇一起在北疆朝夕相处,谁知道顾青昭会不会变心? “我当然想要了,哎,可惜这次的布局没有成功,原本婚仪章程我都制定好了,就等着娶你过门了,谁料到会出了差错呢?”顾老夫人一脸可惜可叹的表情。 白毓贞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拧烂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毓贞,如果你真想留下这个孩子,只能先委屈你了,你先以妾室的身份进府,池悦薇很快就会去北疆,你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立刻把你记作平妻,池悦薇这辈子不可能活着从北疆回来了,你就是这侯府里唯一的夫人!”顾老夫人知道白毓贞没有别的路可以选。 若不是白毓贞的胞弟今年新科三元及第,娶了晋王的掌上明珠,顾老夫人是不会同意顾青昭把白毓贞娶进门的。 “姑祖母,为了孩子,我可以受这个委屈,不过,我弟弟和瑶华郡主大婚后,就要授官了,我爹爹也要重新出仕了,若是因为我连累了他们的名声,到时我爹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有顾云寒这个有爹不能认的例子在,白毓贞不想让肚子里的孩子再陷入这样的处境。 “好孩子,我知道,青昭心里只有你,当初是我想差了,生生把你们一对有情人拆散了,你放心,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儿媳妇,等池氏一走,我立刻把这侯府的管家权交到你手上,你是知道的,她嫁入侯府这几年,都没有拿到管家权。”顾老夫人想到瑶华郡主,想到晋王这层关系,对白毓贞又热情了几分。 “姑祖母,悦薇她会乖乖去北疆吗?今天的事情其实有些古怪,我一开始见到悦薇的时候,试探过她,她当时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后来官兵来了,她又说是她的丫鬟死了,她报的案,可是,她根本没有时间报案呀……,总之感觉很奇怪!”白毓贞一副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的表情。 “她若是去北疆还能多活几年,她若是不去,让她意外死亡,我儿作为池家唯一在军中的女婿也不是不能接收池家剩下的资源!最多也就是费些事罢了。”顾老夫人捻着手中的珠串,笑着说。 “不过若她死了,为了收买人心,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为你正名了!”顾老夫人这一句话让打算买凶杀人的白毓贞犹豫了起来! 7、再见娘家人 顾老夫人看着白毓贞不断变换的脸色,心底有些得意,其实这次顾青昭亲自下场设局,顾老夫人原本是不同意的,也是看在白家即将起势,主要是布局成功对青昭有利的份上,才没有阻止。 白毓贞想上位,白家怎能置身事外?白家不是攀上了晋王吗?若是不想让女儿做妾,就自己动手除掉池悦薇,若是他们真能做成了,顾家也不是不能认下白毓贞这个儿媳妇! 就是可惜,据说池悦薇弓马骑射,排兵布阵都是一把好手,把池悦薇弄到北疆去替青昭阵前带兵是最好的安排,可惜,若真是池悦薇报的官,说明她身边暗处有池家的势力跟随,想算计他,或者是想杀她,怕是不容易了。 白毓贞出了寿喜堂,正好碰到香雪抱着只有三岁的顾云和回来,两人身后跟着一堆丫鬟婆子,丫鬟手里还大包小包的提着许多东西,看上去都是小孩子的用品。 香雪面上带笑,微微屈膝行礼,客气的寒暄,“表小姐回去吗?您先请!” 香雪身为顾老夫人的心腹,对这位表小姐和侯爷之间的事情是清清楚楚,不管内心有多少鄙夷,面上对她还是十分恭敬的。 白毓贞看着香雪抱着的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内心一阵扭曲,凭什么,都是顾青昭的孩子,顾云和占着嫡长子的名头被众人千娇万宠,而她的云寒却冠以别姓,成了没有爹的野孩子! 云寒才是顾青昭的长子,才是这永安侯府的继承人,池悦薇和这个孩子都该去死。 顾云和感受到白毓贞眼底的恶意,不安地往香雪的怀里缩了缩,“她是谁?是个母夜叉吗?她好像要吃人一样!”小孩子奶声奶气的说道! 看着白毓贞气的变形的脸,香雪强忍着笑意,说道,“大公子,这是府上的客人,你应该喊表姨的!” 白毓贞怕自己忍不住恶语相向,赶紧走开了,她还要维持贤良柔弱的形象,等弄死池悦薇,有的是机会收拾这小崽子! 到了晚饭时,池悦薇才知道云和被顾老夫人抱到寿喜堂去了,老夫人不过是想借着孩子拿捏她! 只要白毓贞还没进门,顾云寒还没改姓,云和就是安全的!老夫人这个当祖母的愿养孩子就抱去养吧,明日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第二日一早,池悦薇带着两个丫鬟出了侯府竟直回了娘家! 原先的池府挂的是威远大将军府匾额,如今简简单单的池府二字,看上去颇为落魄。 池府这座宅院是前朝传下来的,因为池旭战功赫赫,圣上赏赐给池家的!外面看着虽然不起眼,实际上内里占地面积广阔,园林,院落错落有致,规划布局恢宏大气,前院富丽堂皇,威严壮观,后院精致隐蔽,侧重舒适安全。 池悦薇闺中居住的青梅居,在她出嫁后一直为她保留着,青梅居内布设一如往昔,屋内地面家具一尘不染,显然院内有人维护打扫。 池悦薇看着这间内室,入目皆是锦绣花纹,墙壁上挂着色彩艳丽的山水画,雕梁画柱,一室繁华,外屋摆放的则是长弓短剑,看上去威锐肃杀! 她坐的这张床是紫檀木雕花架子床,双月洞门,下设踏步,木质紫红,光滑细腻,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这床不但材料珍贵,工艺更是精美,造价不凡。 再看周围,雕花铜镜,祥云纹路的梳妆台,描金镶银的首饰盒,紫罗锦绣帐,实木镂空雕花小圆凳,这都是她闺中所用的东西,尽管这五年来,她从未在娘家留宿过,母亲还是将这里保存的十分完好。 一个衣着锦绣,满头银丝的老妇人在丫鬟仆妇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老妇人头戴淡金色刺绣抹额,眉眼慈祥,她面色苍白,眼神中有极力掩饰的隐忧。 “薇薇,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你大嫂的面说,这么大岁数了,还要找娘说悄悄话!”池悦薇的母亲,池家老夫人嗔怪的看了女儿一眼,因为女儿邀请她到青梅居来,大儿媳妇脸都拉长了! “白芷,白兰姐,你们守住院门,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池悦薇已经支开了身边的丫鬟,这话是对扶老夫人过来的丫鬟仆妇说的! 两人看了老夫人一眼,见她挥手,屈膝行礼退到院里去了! “星光,出来吧!”池悦薇轻轻说道! 一个身穿紧袖箭衣的男子忽然从房梁上跃下,单膝跪地俯首,“属下刺客营首领池星光拜见老夫人,拜见四小姐!” “你还有脸回来!我儿都死了,你当时在哪里?护主不利的东西,养你们有什么用?”池老夫人扬起手中的拐杖,狠狠的砸在池星光的背上! 池老夫人使尽全力去打人,累得气喘吁吁,池星光咬紧牙关,一声不吭,腿部偶尔抽动的肌肉,显示出他并非感觉不到痛楚。 “娘,他身上有伤,别打了!”见池星光背上的衣服浸上了血迹,池悦薇拦下池老夫人,凭老夫人的力气是不可能将池星光打成这样的,只能说明他背上原本就有伤。 “老夫人容禀,大将军是被奸细出卖,中了埋伏,属下一直在追查奸细的线索,已经有了怀疑的目标,只是没有办法搜集到证据,也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行动,这才返回京城!听候四小姐差遣!星光护主不利之罪,愿受责罚!”池星光低垂着头回完话,看到一双精致的绣鞋出现在视线中。 池旭在上战场之前,就将一个盒子交到了池悦薇手里,那里面有家主令牌,以及其他秘密资料,也明确对池星光等人交代过,若他出了意外,就由池悦薇主持大局。 池悦薇俯身抬起池星光的下巴,将他面上覆着的面具揭掉,面具下的那张脸堪称绝色,剑眉星眸,直鼻薄唇,面色白的像冬日的雪,苍冷脆弱,唇边挂着一丝血迹,这形象与池悦薇前世记忆中重合起来,让她霎时陷入了回忆中! 8、星光 前世,池星光经常受伤,有时是出任务时受的伤,大多时候是被顾青昭责罚导致的。 那时候,池悦薇隐藏身份待在顾青昭身边,池家阵营的将士也在顾青昭帐下效力。池星光不肯听顾青昭指挥,一直对池悦薇说顾青昭在利用她,欺骗她,劝池悦薇保存实力,回到京城,不要将池家仅剩的人砸在战场上,为别人做了垫脚石,可惜,那个时候,池悦薇没有信他。 池星光是刺客营首领,同时手中掌握着部分高等级暗探名单,顾青昭想要接手池家势力,必须得取得他的支持。 但是,不管顾青昭怎么示好拉拢,池星光对他始终排斥且充满敌意,并且在暗中收集顾青昭对池悦薇心怀不轨的证据,顾青昭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经常以办事不力,以下犯上等借口为难他,将他打的遍体鳞伤! 池悦薇前世最后一次见他,他口吐鲜血,满目悲切的看着她,“四小姐,你对我说过,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的!你忘了吗?” 池悦薇这才意识到,每次星光受罚,都是在她身边被抓走的,若不是她点头,凭星光的身手,没有人能抓的住他! 前世如果说顾青昭是杀他的凶手,那她就是愚蠢无知的帮凶,是她无能,害他年纪轻轻丢了性命。 池悦薇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张苍白的脸,心中一痛,急切的问,“你受伤了?伤哪了?严不严重?” “多谢四小姐关心,属下受的是皮肉伤,不碍事!”听出池悦薇语气中的急切与关心,池星光面上浮上一丝柔软的笑意。 “你说我儿是被人害死的,那个人是谁?”池老夫人没有注意池悦薇的情绪变化,只注意到了池星光前面说的话。 “娘,我大哥死了,长姐难产血崩而亡,获利的是谁?我们池家如今成了京城各家族避之唯恐不及的处境,是拜谁所赐?”池悦薇将跪在地上的池星光拉了起来,对老夫人反问道! “是闫氏老贼!”提起这人,池老夫人恨的咬牙切齿。 池老夫人说的闫老贼是朝中的户部尚书闫冰崖,丽贵妃是闫家的女儿,闫冰崖的次子也在北疆战场。 “薇薇,你哥哥姐姐都出事了,你不能再出事了,你是出嫁的女儿,只要好好待在永安侯府,他们的手是伸不进去的!”池老夫人心里愤怒,头脑却是清醒的,她不想连累女儿。 池悦薇没有反驳,只是对池星光吩咐道,“星光,把东西拿出来!” “是!”池星光答应一声,从怀中摸出一块牌子交给池悦薇,这是池家家主令牌。 “旭儿将家主令牌交给你了!”池老夫人看着那块令牌惊讶的问! “是的,娘,我是池家的女儿,和这里荣辱与共,生死相依,怎么可能置身事外?昨日顾青昭做局诬陷我杀人,想控制我,夺取池家在北疆的势力,您说,若他达到了目的,会让女儿活下去吗?”池老夫人早年丧夫,池悦薇是遗腹子,她在北疆一个人拉扯大了四个孩子,怎么会是窝囊的人物? “竖子无耻之尤,薇薇,看来你是有主意了,你想怎么做?”池老夫人看着脸色肃杀的女儿,恍然似乎看见了长子。 她的小女儿少女时期娇憨明媚,肆意张扬,嫁人后变得沉稳端庄,却也多了几分木讷,失了少年时的光采,可是如今,女儿脸上满是肃杀之气,这种气息她并不陌生,毕竟经常在池旭身上见到。 “娘,我会在府上住一段时间,接下来不管我做了什么,你不要多问,只管配合就好!”池悦薇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牵连甚广,她要提前取得池老夫人的支持。 “好!”池老夫人没有再问,直接应了下来。 池老夫人离开青梅居后,屋内只剩下了池悦薇和池星光二人相对而立! “星光,到床上去!”池悦薇一指房间内那张床,吩咐道! 池星光听了这话,唰的抬起了头,仿佛不可置信似的看了她一眼,“上衣脱了,我看看伤哪了?”池悦薇在找药箱,没有注意到池星光的反应,她说的自然,毕竟前世在北疆战场,池星光受伤后,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处理的! 池星光苍白的脸上瞬间爬上一缕红晕,后退两步,“不,不用了,四小姐,伤的不重,我找人处理就好!” “怎么,你的身体我看不得?”池悦薇见他没动,不悦皱眉! “属下不敢,只是怕污了小姐的眼!”池星光瑟缩的说,看着四小姐落落大方,毫不扭捏的态度,心中有些发苦,在她心里,自己是不是不算个男人! “过来脱了衣服趴下,别浪费时间!”池悦薇前世在战场上还兼职过军医,处理外伤得心应手。 池星光还是不能违抗她的命令,脑子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人已经上身裸露趴在床上了。 池星光背上有一道剑伤,原本就因连日奔波没有养好,刚刚被池老夫人打了几下,伤口崩裂出血,池悦薇给他上完药,重新包扎好,将三份共十八封密信交给了他! “星光,我写了六封信,每封三份,盖上家主印信后,派人送到尽忠、云天,韩城,谢飞跃,江明,张默他们手里!加急加密!我要在七日内收到他们的回应!”这六个人都是池家军里的高级军官,其中池尽忠,池云天是池悦薇的大哥收养的义子。 池悦薇、池星光、池尽忠和池云天都是池旭亲自教养过的,四个人也算是打小一起长大的! “属下这就去办!”池星光迅速整理好衣服,戴好面具,就要拿着信离开。 “回来,星光,你给自己弄个身份,准备参加明年武举科考!”池悦薇一句话把池星光砸懵了! “可是属下做错了什么?家主您要换掉我吗?”池星光这次神色仓惶,噗通一声双膝跪下了! 9、更改出身的机会 “胡思乱想,用谁换掉你,谁能代替你?刺客营你还得管着,除非你培养出合格的接任者!否则别想逃脱!”池悦薇弯腰把他拉起来,轻斥道! “在处理好营中事务的同时,你要准备参加武举科考!尽快从我外家那边给自己弄个身份,明年春从肃州参加乡试!” “可是家主,明年不是武举科考之年!”池星光疑惑的说。 “我说让你准备,你就去准备!那么多废话!”池悦薇白了他一眼。 由于北疆西域战场伤亡惨重,军中缺少中层军官,明年武举开恩科,大批选拔中层将领,只要能考中武进士,愿意上战场,都能授官,而且因为在战时,有大把的获取军功的机会,前世就有武进士因军功三年封候的案例! 讽刺的是,这位武进士之所以升官升的快,是因为出身闫家,让他高升的累累军功,是池家军的尸骨铺就的! 前世,她被人蒙蔽,又陷于忠君大义,国恨家仇这些虚名里,没看清小人在背后的算计,这一世,该是池家军的功劳,谁也别想抢走! 池星光兵法谋略,统筹布局都在行,做一军将领绰绰有余,怎么能困于幕后,寂寂无名! 这么好的更改出身的机会,不能让星光错过了!前世没能护住他,这一世,一定要让他前程锦绣。 武举考试分为外场和内场,外场考武艺、内场考策论兵书,外场科目以武艺为主,包括马射、步射、平射、马枪、负重、摔跤等,主要考察应试者的武艺水平,内场考问军事策略,往年大多时候都是默写兵书,很难考验出应试者的真实水平,很多时候选拔出来的都是头脑简单的武夫。 因此,武举考含金量不高,即便考出来了,授予的官职也都是七八品小官。 但是明年不同,北疆西域两线开战,大楚军队中下层将领损失严重,明年武举内场考核十分严格,内阁阁老,六部尚书,早已致仕的老将军都被请出来了,就是为了在武举中选拔出合格的将领。 因此,明年武举科考的含金量很高。 “负重和摔跤这两项我不太……”池星光从小是按刺客培养的,轻功,暗器,隐匿都是顶尖的,弓马骑射对他来说也不算难,但是负重和摔跤这两项,他不算擅长。 “这不是让你提前准备了!你负重不行,跟你少年时习练轻功,控制身形有关,多吃肉,把肌肉练上来,负重自然就好多了!”池悦薇说话间还捏了捏他的胳膊,池星光看着池悦薇皱眉,瞬间涨红了脸。 “可是,根据刺客营的规矩,刺客不能在人前露脸,属下不想放弃目前的身份!”作为刺客营首领,他是直接对家主负责的,如今家主是池悦薇,他以后会有很多见她的机会。 几番质疑,让池悦薇脸色沉了下来,“若是我大哥颁下命令,你也这般顶嘴反驳吗?” 池星光再次跪下,“属下领命!” “你和我一块长大,私下里我允许你偶尔放肆,若是在人前敢顶撞我,小心你的皮!”池悦薇不满的轻哼一声! “属下不敢!”池星光垂首。 “我给尽忠他们寄的信里,是对池家八万精锐下一步的布局,若他们依令行事,朝中肯定会有大动作。” “让在京城的探子都动起来。” “还有,让北疆那边的探子全部进入静默期,不要再给军队那边提供任何情报!”对于池悦薇下的命令,池星光虽然不解,却不敢反驳。 “我让你派人跟着大公子和二公子,可有什么发现?”池悦薇想起两个侄子,问道! “暂时没有什么发现,二公子每日在国子监读书,大公子,昨日去了青楼赌坊,接触的人比较复杂,大公子为人警觉,差点发现我们的人在跟着他!”池星光回复道。 前世二侄儿淮风被人做局,惊马摔断了腿,伤口腐烂化脓,高热而死。 大侄儿淮南性格冲动,见弟弟受伤严重,为了给弟弟报仇,当街打死了人,被判流放! 这些事情是前世的十年后池悦薇调查出来的,只知道淮风出事是在科举考试之前,没有调查到具体的时间点。 “继续跟着他们!若是二公子骑马出行,立刻通知我!”池悦薇交代道。 池星光领命退下了,池悦薇拿出笔墨纸砚,开始复盘前世这一年北疆战场上和京城这边发生的事! 当时,在顾青昭的操控下,从京城到北疆这一路她足足走了二十多天,在这期间,胡人派出十三万铁骑,冲击阳泉关,势要一举破关。闫跃华出于私心,联合监军郑源方,调派池家剩余的八万精锐骑兵出关迎战,原本只要指挥得当,这一仗不是不能打。 但是闫跃华丧心病狂,八万精锐骑兵只配备了不足两万匹战马,且在他们出城后,直接关闭城门,断了补给和援兵,明摆着就是要将池家剩余的八万精锐消耗殆尽。 这一次,胡人13万铁骑没能冲破阳泉关,被池家八万精锐打的七零八落,胡人的破关计划被迫搁浅,池家八万精锐也几乎死绝了,北疆战场上核心的战力一下子崩塌了。 顾青昭原本的目的就是通过池悦薇接收这八万骑兵,发现落空了,当时就想翻脸,后来发现池悦薇手中还有暗探,刺客以及其他人手,而且她还能替自己上战场,顾青昭这才决定暂时不翻脸,继续利用她! 池悦薇发出的六封密信,就是要将池家八万精锐化整为零,拆分开来,只要将这八万精锐拆开,分散到其他军队中,闫跃华想要针对他们,就困难的多了。 池悦薇在发出密信的同时,也在京城散布威远大将军池旭被叛徒害死的消息,并预测池家剩余的嫡系部队将会遭遇小人的毒手。 鸿运茶楼 一个说书人正在台上激情四射的讲述威远大将军三次北伐,将胡人赶到天麓山以北的故事,忽然一摞印刷的纸张被人天女散花一般撒了出来,撒的满地都是。 同样的场景,在京城各个茶楼,酒楼,甚至花楼都出现了! 10、操控北疆战场 在京城散发的这些纸张上,印的都是池旭大将军在战场被自己人暗害,这些小人下一步打算将池家军全部坑死的事,附上了事情发生的经过以及种种疑点。 为了散发这些纸张,池悦薇花了一大笔银子,出动了在京城的所有暗探,她就是要制造舆论,让池家战场厮杀,尽忠报国,却被小人陷害的事情传扬出去。 也让那些想要落井下石的小人知道,大哥和长姐虽然没了,池家家底还在。 池悦薇不想知道,若是池家这八万精锐拆开了,谁去抵挡这十三万铁骑,毕竟,前世池家八万精锐死伤殆尽,换来的也不过是世人口中池家军往日只是浪得虚名的评价,连带着大哥的死,都被说成是贪功冒进不自量力,死的活该。 威远大将军以及十万池家骑兵过往的功绩被小人有意抹杀,而当时,池悦薇还傻乎乎的在沙场搏命,认为这么做是在为大哥,为池家军报仇。 这一世,她要保下池家的八万精锐,绝不会让他们成为无耻小人谋算下枉死的冤魂。 也会让池家的战旗重新绽放,不会让任何人冒领池家军的功劳。 池悦薇在京城谋划,北疆大营里收到密信的池尽忠,池云天等人却坐不住了,他们在夜里,悄悄聚在了一起。 韩城,谢飞跃,江明,张默他们四人坐在一边,池尽忠和池云天坐在另一边,六个人沉默的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还是池云天沉不住气,“现任家主命我给兵部发函,自愿驻守嘉峪关!” “让我给兵部发函,驻守黑虎泉!”池尽忠开口! “嘉峪关和黑虎泉在阳泉关左右两翼,胡人每次犯关,必然要先攻破这两个关卡,你们去那里,恐怕落不到好。四小姐为什么要让你们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你们先别发,我马上联系暗部飞书给四小姐,请她三思!”六人中年纪最大,职位最高的韩城开口道。 作为池家军剩余的高级将领,平日里六人之间有争端,有龌龊,但是自从大将军池旭战死,他们六人失了依靠,惺惺相惜,比往日团结了许多! “不用,韩大哥,我来之前已经写好给兵部的公函了,小姑姑给了我们两个选择,要么按她说的做,要么让我们改姓,转投他人!”池尽忠不过20出头的年纪,却长了一副魁梧的身材,就算此时没有披甲,依然像一座小山一般。 “我也是,我们俩是义父一手带大的,给予衣食,教授武艺,安排前程,如今义父被奸人所害,我们怎能因为怕被牵连而转投他人。不过几位大哥与我们不同,如今池家军中没人能扛起帅旗,我们势必会遭到排挤,哥哥们即使改换门庭,也是可以理解的!”池云天看着韩城等人说道! “四小姐命我给季丞相写信求救,说有小人盯上了我们这些人,要以卑鄙的手段暗害,恳求丞相上书圣上,将我们这八万人拆分开,并入其他队伍中,以防被大将军的对头忌惮陷害。”江明搓了搓鼻子开口说道! “我收到的信也是这个意思,四小姐让我写给工部尚书梁志高大人!”张默开口说道! “四小姐说大将军没了,闫跃华肯定会针对我们,咱们若是上了战场,他在粮草武器上动动手脚,就能坑死咱们,让咱们投靠朝中那几位老大人,先保住实力,以后才好建功立业。”谢飞跃把话说的更明白一些。 实际上,池家军目前没有领军人物,几个高级将领的级别都达不到独领一军的资格,谢飞跃等人只能接受新的北疆统帅闫跃华管辖,所以他们心里都明白,池悦薇分析的没错,他们不进行拆分,很有可能被针对陷害。 而只要他们肯往各位老大人府上写这几封信投靠,那几位既能得到军中势力,又能落得保护军中力量免受党争牵连的好名声,那些人何乐而不为呢?至于文官插手军伍之事合不合规矩,这点四小姐信中说了,让他们不必担心,她已经在京城运作此事,只要他们的公文一入京城,此事绝对能成! 谢飞跃对四小姐有此决断十分佩服。 “我收到的信也是如此,尽忠,云天,其实你们也可以……”韩城看着帐中最年轻的两个小兄弟,有些欲言又止,池尽忠和池云天做为大将军的义子,更容易得到获取军功的机会,要不然也不会成为最年轻的正四品云麾将军,不过,这两位,都是真刀实枪拼杀出来的军功,因此,平日里,他们虽然偶尔酸两句,但对两人的本事也是认可的! “韩大哥不必劝说了,我们两人的身份,即便敢投别人,别人恐怕也不敢收,就算收了,也不可能信,再说,我们既然姓池,这辈子只能姓池!小姑姑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池云天肯定不会另投他人,只是对于池悦薇要求他驻守嘉峪关的决定有些不能理解! 六人这次碰面后,很快,决定八万精锐骑兵下一步动向的一封封密信送了出去! 恐怕不会有人知道,在京城的池悦薇一手操纵了北疆战场这八万骑兵的分解,原本在一个月后死伤殆尽的八万骑兵被拆成了六份,混编入了北疆边军,阳泉常备军,嘉峪常备军,黑虎常备军等各大军团。 11、纳妾 池悦薇在娘家住的第三天,顾青昭在侯府待不住了,怒气冲冲的来了池府。池悦薇正和池老夫人说着话,厅外看守门口的丫鬟扬声禀报,“老夫人,姑奶奶,永安侯爷来了,求见老夫人。” “薇薇,他想必是来接你回府的,你还回去吗?若是不想回去,就把他撵出去吧!”池老夫人听到顾青昭来了,脸色沉了下来! “娘,虽然我现在看见他那副嘴脸就觉得恶心,但是,暂时还不能彻底和他撕破脸皮。”要是能选,池悦薇想一刀砍了他,落得清净,可惜,以池家目前的状况,她暂时不能轻举妄动。 永安侯夫人这个名头现在还有用,等过了千秋节,把姐姐留下的两个孩子安置好,她就无所顾忌了! 在顾青昭离开京城,前往北疆战场前,她要和他和离,一方面,没有了池家军八万冤魂,一个月后的北疆战场必然十分惨烈,万一顾青昭死了,她不想顶着顾青昭遗孀的身份过下半辈子,即便这个身份对她后续的计划十分有利,她也不想忍受这份恶心。 另一方面,大楚国历史上也是有女将军的,如果必须要上战场,这一世,池悦薇会用自己真实的身份去拼杀,她的功绩,她的荣光,绝不允许顾青昭沾上一分一毫。 “侯爷,这边请!”引路的丫鬟有意提高声音。 听到外面的通报,池母看了池悦薇一眼,女儿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听到顾青昭来了,她早就去门外迎接了,今日却稳稳当当的坐在座位上,悠闲的喝着茶,仿佛来的不是她的夫君,而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小婿拜见岳母大人!”顾青昭比池悦薇略大几岁,快三十了,玉冠束发,面容俊朗,一身华贵的锦绣长袍,身长玉立,他微微躬身,朝着池母施了一礼。 池母有心想讽刺几句,看到顾青昭温和儒雅的样子,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了。 池悦薇细细打量着他,眉锋如剑,目灿如星,身材修长,气宇不凡,一副如玉君子的模样,前世就是用这副嘴脸,骗她替他在战场上厮杀了十年。 “悦薇,你在娘家住了好几天了,该回去了吧?”顾青昭面上淡淡的,看着池悦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我家最近出了这么多事,我娘身体不好,我要为她侍疾。”池悦薇的回答冷淡而敷衍。 “你已经嫁为人妇,当万事以夫家为先,明日毓贞表妹进门摆酒,你这个当家主母必须出席酒席!”顾青昭不耐烦的说。 “白毓贞这个妾室是你母亲做主给你纳的,我是不同意的,你让老夫人参加酒席就行了,何必来找我!”池悦薇嘲讽的说! “你,我不是与你说了,这只是走个过场,你是当家主母,何必为了一个进门当摆设的妾室争风吃醋?”顾青昭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这几年池悦薇对他温柔体贴,深信不疑,他们也算夫妻和睦,可惜,池家发生变故,为了永安侯府的未来发展,只能委屈她了。 池悦薇看着他那副极力掩饰的嘴脸,十分反胃,索性用讽刺的语气说,“在清凉寺的时候,你不是说要娶她当平妻的吗?怎么又变成纳妾了?宁可做妾也要这几天进门,她不会是肚子里有野种了吧?怕再等下去会露馅?” “不,不会……”顾青昭脸色发白,脑子中飘过一句话,她怎么会知道?她都知道些什么? “好了,你想让她当妻也好,做妾也罢,不用问我,你们自己决定就好,不过,别扯上我,别想踩着我的脸面给你们做戏!”池悦薇冷笑着说。 “白荷,送送侯爷!”池悦薇转身就走,今天她打算去暗部查查帐,没那么多时间应付顾青昭,露一面让他知道自己确实待在娘家就行了! 池悦薇带着人穿过游花走廊,正巧碰见了穿着一身骑装提着马鞭打算外出的池淮南,这个大侄子今年22岁,小时候也和池悦薇一起在校场学过武,只是十几岁那年,在马上摔下来受过伤,大嫂心疼孩子,死活不肯再让他学武了! “侄儿给姑姑请安!”池淮南把马鞭交给身后的小厮,恭恭敬敬的抱拳垂首行礼。 “这是要去哪?”池悦薇问道。 “回姑姑,去庄子上看看,顺便给祖母打点野味回来!”池淮南和池淮风兄弟二人身形上都随了他们的母亲王氏,偏瘦弱,没有遗传池家人高大魁梧的身形,不过肢体修长,五官秀丽端正,也是风流倜傥的青年。 大嫂王氏不愿意让两个儿子上战场,一直阻挠两个儿子接触军伍之事,淮风在读书一道上有天分,打算走文官之路,池淮南做为长子,借着大哥的军功恩荫了一个从五品的闲职,领一份俸禄。 “让府中护卫跟着,别瞎跑,还有,不准去青楼赌坊之类的场所,以前你是为什么去那里我不过问,以后不许去了!”池悦薇这话一出口,池淮南面露羞愧的神色,喏喏应道,“是,姑姑!” 池悦薇挥手让他退下,北疆那边的人手已经往京城转移了,无论如何,要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池府后院花园假山下面,有一间密室,密室下面有密道,这条密道通向府外的一间不起眼的杂货铺子,这间杂货铺子就是池家暗部的一个联络点。 12、杂货铺子 池悦薇出现在杂货铺子,暗部三个首领之一的余文昌已经在此等候她了! 余文昌年纪也大约40来岁,原先是池旭的小厮,是从小被父母卖到池家来的,在大哥的培养下,在20年前就掌管了暗部三大板块之一的暗市,而且在这20年内,明面上他没有和任何池家人接触过。 “老奴拜见四小姐!”余文昌身材中等,面貌普通,面向慈祥和善,穿着绫罗绸缎,恍一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富商。 池悦薇十三岁到十六岁那三年,池旭这个做大哥的给妹妹准备嫁妆,其中就有一些铺面,为了让妹妹学会经济理财,曾经让妹妹暗中跟着余文昌学习过三年整理账册。 “余哥快快请起!”池悦薇赶紧将余文昌扶起,这位前世时同星光一样,多次提醒她提防顾青昭,尽管她并未采纳他们的意见,也一直跟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余文昌掌管着暗市,在全国各地经营着许多买卖,前世他为池悦薇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物资,其中主要是精良的盔甲和武器,有了这些东西,顾青昭手下的部队成为大楚装备最精良的部队,外界都以为这是顾青昭自掏腰包打造的,却不知道,这都是池家的资源。 “四小姐,大将军出事之前定制了一批锁子甲和一百五十架床弩,如今都已经做出来了,就存放在天水城的仓库,小姐,这批东西何时交付?”余文昌问道! 余文昌的问话让池悦薇想起了前世,这批物资到了自己手上,最终便宜了顾青昭,也是因为这批物资,顾青昭意识到她的价值,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东西先放着,余哥,暂时不用再制作军备用品了,铺面节余的资金都投入到扩大产业上,尤其是粮食和药物这两个产业,在江南几个行省,还有东北行省,秘密修建粮仓,地窖,大量储存粮食以及奈放的地蛋,萝卜,白菜之类,这几年市面上能买到多少就买多少,不必担心运输问题!”池悦薇交代道,前世北疆和西域连年交战,粮食和药材十分紧缺,价格一直居高不下,这一世,战事只会更加惨烈,提前准备粮食和药材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储备粮食,四小姐,您可是有什么内幕消息?还有,若是不制作精品铠甲和武器,咱们池家军怎么能给大将军报仇啊?单凭朝廷发放的那些武器可不顶用!”余文昌对于池悦薇的下一步计划既惊讶又不解。 虽然他知道大将军的死因不简单,但是,大将军的确是死在胡人手里。 “我准备将池家剩余的八万骑兵拆分开!”池悦薇这一句刚出口,余文昌唰的站起来了,“什么?那怎么行?” “余哥,闫跃华想把池家军当炮灰,无时无刻不想除之后快,朝中其余几部哪个不想吞掉池家军,既然如此,不如早点拆分开,也能保下他们!”池悦薇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余文昌。 “可是,这支军队是大将军花了这么多年打造出来的,这么拆分开了,势必要并入其他的队伍,到时谁还记得他们曾经是池家军,咱们池家付出了这么多,不就都完了吗?” 余文昌这么多年呕心沥血赚的钱,都投入这支军队上了,因此,对这支队伍感情非常复杂,一方面,这支队伍里面投入了他全部的心血,看到这支军队所向披靡,打出了赫赫威名,他心里有骄傲,有自豪;另一方面,若不是要供养这支队伍,他早为将军积累了无数家财,他手中的产业绝不仅限于如今的规模。 “若不拆分,人都打没了,那才是真的完了,余哥,拆开之后,我池家不会再提供任何情报信息,不会再给予任何军备武器支持,你说他们还能不能保持原先的战绩呢?如果不能,他们会不会怀念以前呢?” “如今拆分,是断尾求生,只要他们活着,和我们池家总归是有几分香火情的,就连接收他们的那几家,捡了这么大的便宜,在道义上是不是也亏欠咱们几分?”池悦薇把最近做的事情,掰开了,细细的和余文昌讲。 “四小姐说的对,老奴有些明白了!不过,小姐怎么知道,咱们自己花钱补贴池家军呢?”余文昌在池悦薇的分析下,回过神来,知道池悦薇说的没错,只是他没想到池悦薇竟然了解的这么清楚。 “哪支精锐队伍是朝廷军费能养出来的?”池悦薇在北疆战场待了十年,对军伍之事当然了解的清楚。 “余哥,大哥没了,你手里的生意会不会受影响?”池悦薇问道。 “小姐放心,老奴经营了这么多年,早就有固定的关系网了,从十多年前开始,就不需要大将军插手了!”余文昌回答道! “我记得隆盛酒楼是咱们早期开办的产业,当年京城有不少人知道隆盛酒楼和池家有关系,最近这段时间,你让隆盛酒楼那边提高警惕,做好防范,别被人动了手脚!”池悦薇提醒道! 池悦薇记得,隆盛酒楼后来出了食物中毒事件,被官府查封,大约一年后,被闫跃峰低价买走了! “四小姐提醒的及时,前两年为了筹措军需,早些年置办的产业大多都处理干净了,只有这隆盛酒楼,店面位置好,客流量大,一直没有转手,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老奴瞅个时机就这酒楼转让出去,以现在这个行情,还能卖不少银子呢!卖的银子正好去江南置办几个粮铺,药铺!不光隆盛酒楼,其他几家老店老奴也一起盘出去,保证既能赚了银子,又能赚了人情,那闫贼若敢伸手,我让他把牙都崩碎了!” 余文昌马上就明白了池悦薇的意思,既然池家军方力量都要暂避锋芒了,明面上的产业也该早些处理了,他在京城混迹了这么多年,经营着这偌大的产业,认识的达官贵人可不少。 他宁可少赚些钱,将产业转给闫家惹不起的人,也算是给对手挖坑了。 13、池淮风出事 池悦薇和余文昌分开后,池悦薇通过地道悄无声息的回到了池府,她刚出现,就听到白荷的说话声,“绿竹,四小姐不想见大夫人,请大夫人还是回去吧,不必堵在青梅居等人!” “白荷姐姐,我只是个跑腿的,夫人说,若是姑奶奶不肯去见她,她就找过来了!”绿竹委屈的说道,她也不想办这种差事,可是,她在夫人面前不算得脸,被分派到这种差事也是没办法。 “白荷,走吧,在这园子里逛久了,也该回去了!”池悦薇从花厅中走了出来,往青梅居的方向走去。 回到青梅居,她的大嫂已经在外厅坐着了,“悦薇,大嫂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三催四请的你都不肯去我院里坐坐,没办法,我只好亲自登门了!” “大嫂,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你我姑嫂感情一向不睦,不必装样子!”池悦薇对于大嫂王氏的来意心里已经有猜测了! “你既然这么说,我就开门见山了,你既然都出嫁了,就少回娘家,还有,我的儿子不用你教训!我这个当娘的还在,轮得着你管教我儿子!”大嫂王氏对于当初大哥给了她丰厚的陪嫁,一直很有意见,认为池悦薇这个当姑姑的霸占了应该属于两个儿子的财产。 前世池悦薇也是因为大嫂这个态度,很少过问两个侄儿的事情,因为大嫂的娇惯,大哥又常年在外疏于管教,淮南个性冲动易怒,难担大任,大哥才会在出征之前将家主信物交到她的手里。 “大嫂,我娘还在呢,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白术,去给总管传话,大公子在父亲孝期逛青楼,实属大逆不道,派府上护卫去把他绑回来家法处置!”池悦薇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 “你敢!”王氏听池悦薇这么说,立刻拍案而起,只是她气势虽然足,面上的神色却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她是知道婆母有多疼这个小姑子的,更知道府上的总管护卫只听老夫人的,甚至这个小姑子虽然出嫁了,都比她说话好使。 往日里她仗着大嫂的身份,小姑子怎么都会对她退让几分,如今,小姑子不肯退让,吃亏的还是她和她的宝贝儿子。 “啊,二公子这是怎么了?”姑嫂二人正在僵持,外面一阵喊叫声传来。 “外面是谁在喊叫?我儿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王氏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顾不上和池悦薇争辩,抬脚就走了出去。 “大夫人,好像是二公子摔伤了。”绿屏小心翼翼的扶着王氏往外走去。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摔了?请大夫了吗?快去多请几个大夫来呀!”王氏心急如焚的往前面跑去。 听到外面这些动静,池悦薇心头一颤,“前面是怎么回事?”池悦薇声音有些抖! “回姑奶奶,二公子从马上摔下来了,摔的可厉害了,整条腿都血肉模糊的,看上去吓死人了!”站在门口刚刚跑回来的一个满脸稚气的小丫鬟,抢着回答的。 “白术,让总管赶紧派人去找大公子,无论如何,尽快把他带回来!”池悦薇心情不好,明明已经派人暗中跟着两个侄儿了,为什么还会出事? 池悦薇边说话边往前面走去。 “淮风这是怎么了?”池老夫人收到消息,也赶过来了。 “母亲,这可怎么办啊?还有一个月就会试了,淮风伤成这样,可怎么办啊?”大夫人哭的几乎站不住。 院子中央那台软轿上躺着一个满面痛苦的少年,豆大的汗珠盖满了脸颊,正是只有十六岁的姜淮风,只见少年的整条右腿衣物破碎,血肉模糊。 “哭有什么用,还怎么办,还不快请大夫!”老夫人嫌恶的看了大儿媳一眼,这个大儿媳妇儿遇事慌张,没有主见,向来担不起事来。 “老夫人放心,已经去请大夫了。”管家回话道。 “我没事,陆风呢?先给他看看,他刚刚垫在我身下,肯定伤的重!”池淮风咬着牙说道。 池悦薇走到软轿旁边,仔细察看淮风受伤的那条腿,虽然血肉模糊,腿骨却没有明显的变形,看着虽然严重,应该只是一些擦伤。 反而是担架上躺着的陆风,右脚内扣,右小腿肿胀畸形,胫骨旁缘有大片黑色瘀痕,从小腿外侧直到大腿根部,大面积挫伤,膝盖上方外侧还有一处伤痕深可见骨,皮肉外翻,整条腿伤口处沾满了黑乎乎的沙石异物,似乎还有铁屑。 池悦薇打眼一看,就判断出这条腿是骨折了,开放性胫骨骨折,膝上贯穿伤,大面积挫裂伤。 陆风看到池悦薇,惨白着脸对她说,“家主,那些人故意设局要害二公子,出事的地点都是事先布置好的!那些沙石铁屑,还有插在石头上的尖锐铁器,都不该出现的那里!” 池悦薇记得前世打探出来的消息,淮风受伤后持续高热,请了回春堂的王老大夫,还有济民堂那位段大夫一同诊治,却始终无法退热,拖了半个多月,最后还是没有救过来。 “我知道了,多亏你舍身保护了二公子了,你立下大功,只管好好休息,你放心,我会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不会让你出事的!”陆风是池悦薇派到淮风身边的护卫之一。 “对,陆风,你好好休息,大夫一会就来了,你的腿一定能治好的!”池淮风看着陆风那条明显变形肿胀的腿,面上十分愧疚,若不是陆风给自己当了肉垫,如今伤成这样的就是他了。 14、淮南被抓了 “冯总管,我刚刚让你派人去找大公子,你派人了吗?”池悦薇看到冯超在场,皱眉问道! 冯超40多岁的年纪,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闻言脸上一僵,“四小姐,刚刚正打算派人去找,看到二公子被抬回来了,我着急询问二公子的事,以及请大夫,还没派人!” 就在这时,“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白兰慌慌张张的跑来,对老夫人回禀,“前院那边大公子身边的小厮回来了,说,说,大公子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什么?老夫人,四小姐,老奴这就带人去官府那边!”冯超抱拳请命。 池悦薇心口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细细碎碎的疼,她比淮南年长5岁,两人小时候经常一块习武玩闹,自小感情极好,后来大些了,因为大嫂的原因,接触的少了,但是,骨肉血脉之情并不会因此而淡薄。 “现在去干吗,硬抢吗?今天跟在淮南身边的人是谁?让他立刻来回话!”池悦薇说道。 很快,跟在池淮南身边的小厮小福被带了过来。 “大公子原本打算出城跑马,还未出城,有人给他传了信,信上的内容小的不知道,只是看大公子很生气,接着就骑马去了天香园。”小福不安的看了周围一眼,他原本应该跟上去或者回府报信的,只是他想着这条街道公子很熟悉了,应该不会有事,就大意了。 “在天香园发生了什么事?”冯超追问。 “小人去的时候大公子已经被抓走了,小人着急回来报信,只隐约听围观的百姓说大公子杀人了!”小福回话道。 “池鹭,出来吧!”池悦薇感知到暗处有人,立即开口。 “是,家主,那人没死,只是伤了一条胳膊,受伤的是吏部一个郎中家的公子,他故意说打断了二公子的腿以激怒大公子,大公子原本是拿剑背敲他肩膀的,谁知道他身子突然一斜,恰好大公子手中剑一转,剑刃差点削到那人脖子上,那人跟故意送死似的!幸好陆川用暗器挡了那剑一下,否则那人当场脖子都要被削断了。”陆川现在陪在池淮南身边,池鹭是了解情况后替他来回话的。 “好一个突然,好一个恰好!”池悦薇冷笑。 “冯总管,你去府衙一趟,看看能不能见到淮南,探问些情况。娘,我带人去受伤的那人家里看看。”池悦薇前世征战十年,早就锻炼出了一颗强大的心脏,遇事沉着冷静,即使事情不慌张。 “对,冯超,你先去府衙打点打点,探探情况!”池老夫人点了点头。 “薇薇,家里我会看着的,淮风和陆风的伤也会全力治疗,我等你的消息!”池老夫人拉着池悦薇的手,拍了拍。 池悦薇带人出了池府,感觉到府外似乎有人在窥探池府的动静,“家主,是候府的人!在二公子受伤之前侯府的人就在这里等着了!似乎在等消息一样。”池鹭手下的人早就盯着他们了。 “看来顾青昭就算没有参与设局,也是知情的,池鹭,去看看,这个吏部郎中,家里除了受伤的这个,可有其他的孩子,找一个嫡出的受宠的,请到你们那里去,好好看管!”他们既然耍阴谋诡计,也别指望我池悦薇走光明正大的路子。 此事从淮风应邀赴宴开始,淮风途经一处闹市,有人扔鞭炮惊了他的马,引起混乱,又有人趁乱攻击淮风,被陆风挡下后,行凶那人见无法伤到淮风,并将一根毒针拍到淮风骑的马腿上,那马发疯一般冲进来那条脏乱的巷子,若不是陆风跟着,淮风只怕凶多吉少。 池悦薇在路上已经将两个侄儿遭遇的算计理清楚了,背后算计的人,不用说,必然是闫家了,如今,说不准,顾青昭也打算掺一脚。 池悦薇坐着马车赶路,那位吏部郎中家没过多久就到了,是一家青门小院,院门上方挂着匾额,秋府!池悦薇下车,正好,池鹭办完事回来了,见大门紧闭,上前一脚就把门踹开了。 “你是什么人?我家大人可是吏部官员,你们竟然敢私闯官员府宅,就不怕掉脑袋吗?”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上前呵斥道! 池鹭闪身,露出了面无表情的池悦薇,这所宅子面积不大,池悦薇已经听到在西北角上有哭喊声传来。 “你们走,都走,我今天差点就死了,你们想害我,今天那些话是你们让我说的,把我推到池淮南剑下的也是你们,你们为了害池淮南,想要我的命,我不喝药,拿走,我不喝!”一个年轻男子充满惊恐的喊叫道。 池悦薇嘴角一勾,很好,这位不是自愿去送死的,而且也算聪明,已经反应过来是谁要害他了! “不喝药伤怎么能好,就算你伤的重,喝药也治不了,那也得喝!”陈氏面容凶狠的说,而秋府的主人秋誉海冷漠的坐在一旁。 就在陈氏命人灌药,秋公子奋力挣扎的时候,“砰”的一声,一个石子击中了那药碗,黑漆漆的药汁洒落在地。 “谋害亲子,丧心病狂!”池悦薇盯着秋誉海冷冷的说道。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府,住手,放开我儿,你们不但擅闯我府,竟然还敢抓人,你当天子脚下没有王法了吗?”秋誉海见池悦薇气场强大,心里十分不安。 15、孽种 “秋公子被我家侄儿误伤,我们有义务照顾秋公子,直到他痊愈!”池悦薇微笑的看着还一脸恐惧的秋燕林,“秋公子放心,现在没有人能比我们更希望你伤势痊愈!” “跟我走吧!”池悦薇一笑。 “你敢,燕林,别忘了你姨娘病了,还需要你照顾!”秋夫人见事情有变,横眉威胁。 秋燕林听了这话,浑身紧绷,他们就是拿姨娘威胁他,逼他去挑衅池淮南的。 “秋夫人说的是王姨娘吗?”池悦薇派人去绑秋家嫡出的小公子时,恰巧看到秋府有个姨娘上吊自杀了,而秋夫人将知情的丫鬟关在院里,明显是在封锁消息。 据池鹭探听到的消息,那位上吊的姨娘似乎是被称为王姨娘。 “你,你怎么知道?”秋夫人惊讶的反问。 “我姨娘怎么样了,我要去看看她!”秋燕林挣扎道。 “你休想!”秋夫人下意识驳斥他。 “池鹭,带他去看!”池悦薇对身后一摆手。 “你们敢,这位夫人,这是我秋府,不是你们池家,你们想干什么?”秋誉海厉声喝问,秋府总共就这么几间房子,王姨娘尸体停放的那间屋子,距离此处并不远。 “秋大人,虎毒不食子,你用秋燕林的命去讨好上司,不会是因为他不是你亲生的吧?”刚刚池悦薇从秋燕林的眼神中看到的是纯粹的恨意,没有其他复杂的感情,可不像有任何父子感情的样子。 “胡说八道!”秋誉海已经示意下人去报官了,池府如今虽然没落了,光看这个女人带的这些护卫,他也对付不了。 秋誉海见池鹭带着秋燕林朝停尸的那间房子走去,府中的下人根本拦不住他们,内心不由得慌张起来,他喊过来一个小厮,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小厮紧张的看了看左右,点了点头,跑了出去。 池鹭踹开那间院门,秋燕林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快步走进屋内,就看到姨娘穿着平常的衣衫躺在床上,他走上前,声音颤抖的喊,“姨娘!” “公子,姨娘她已经去了!”被关在院内,就躲在角落里的小丫鬟扑过来哭道,“姨娘是吊死的,姨娘她知道了老爷和夫人逼公子去做危险的事,她说都是她连累了公子,我一直都好好看着姨娘的,谁知道今天一时没看住,她就……”小丫鬟哭的很伤心,看样子,平日里主仆关系不错。 “只要你能帮我把姨娘带走,让我做什么都行!”秋燕林看着王姨娘脖颈下那条紫黑的勒痕,摸着她冰凉的尸体,恨的咬牙切齿。 “哼,孽子,你和你娘生是秋家的人,死是秋家的鬼,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改变不了!”秋誉海冷哼一声,救算这孽子没死,又怎样,自己毕竟是他爹,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老爷,不好了,老爷,允儿不见了!”秋夫人天塌了一般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 “什么?允儿怎么会不见了?是不是藏在哪了?快派人去找!”秋誉海顿时紧张起来。 “你这肩膀上的伤处理的不好,若是不尽快处理,以后会影响你这只手的灵活!”池悦薇看着秋燕林右肩膀处血糊里拉的伤口,胡乱包裹的绷带早已被血浸透了。 池悦薇看了池鹭一眼,池鹭瞬间理会了她的意思,从怀中掏出一瓶药膏,上前几步来到秋燕林身前,用匕首划开绷带,将药膏均匀的涂抹在秋燕林肩膀处的伤口上。 秋燕林感受着伤口处清润的凉意,知道这是上好的疗伤药,从小在秋府受尽委屈与不公的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见秋誉海不放心,跟着出去找人了,秋燕林祈求的看着池悦薇,池悦薇叹了口气,“为什么要把你姨娘带走?” “我姨娘只有这一个心愿,就是离开这里。” “他不是我爹,我娘是怀着我被人卖到秋府来的,我小时候,他用我来控制我娘,我长大了,又用我娘来控制我,我了解他,我今天要是跟你走了,他不会好好安葬我娘,只会将她曝尸荒野,扔到我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去!”秋燕林眼圈通红,眼中含泪,他也是前两日才刚刚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之所以答应去挑衅池淮南,是因为秋誉海答应,只要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了,就放他们母子自由。 哪知道,一开始,秋誉海就是想要他死。 “官差办案,闲人回避!”院子里有嘈杂的声音传来。 “有人强闯民宅,而且我儿子失踪了,我怀疑我儿子的失踪,跟他们有关,林捕头,请你立刻把他们抓起来审讯!”秋誉海见官兵来了,气焰立即涨起来了,领着官兵把池悦薇等人围了起来! 林横舟是六扇门的捕头,却也是池家暗部三大部门之一的暗阁培养出来的,林横舟一见到池悦薇,恭敬的抱拳行礼,“卑职拜见永安候夫人!” “林捕头,你说她是……”六扇门隶属刑部,林横舟这位捕头身手厉害,破案率高,一向恃才傲物,软硬不吃,秋誉海还从没见过林横舟这么服帖。 “秋大人,这位是池大将军和池贵妃的妹妹,永安候顾青昭的夫人,圣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你若是没有真凭实据,万万不可污蔑贵人。”林横舟正色说道! 秋誉海听了这话,身子一晃,他之前一心讨好上司,认为不过是牺牲一个孽种罢了,却忘了,被陷害的另一家,即使如今没落了,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郎中能对抗得了的。 16、解决 “顾候夫人,请借一步说话!”秋誉海也不是傻的,他自家干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有数,这是夫人一来,自家的小儿子就失踪了,再看看这位夫人身边,这几位神出鬼没的高手,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是就算明白又怎么样?这位夫人有诰命在身,光凭猜测,谁敢抓人?而京城这么大,上哪去找人?若是把人惹急了,把他儿子毁尸灭迹,他又能怎么办? 可恨啊,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这个孽种为什么没死呢? 如果秋燕林死了,他们秋家就是受害者,怎么会有如今这些麻烦! 罢了,为了那位大人,他该做的都做了,事情没成,那是天意,怨不得他。 “池鹭,你去听听秋大人想说什么吧!”池悦薇能猜到秋誉海想说什么,无非是想问怎样换回他的儿子罢了。 池鹭跟着秋誉海去了另一个院子,林横舟带来的捕快已经将这个院子清空了,除了他,院子里只剩下池悦薇和她带来的人。 “四小姐,有人递话,想让大公子吃些苦头,属下已经打点过了,大公子如今虽然看着有点惨,但是没事,您放心!”林横舟恭敬的说道。 “嗯,若是缺银子,尽管去账上支取,办这种事情,最好找别人出面,还有,这几天,淮南的饮食注意好了,千万不可让人钻空子!”池悦薇叮嘱道。 “是,四小姐放心,属下让人盯着呢!最近京城各处茶楼酒肆,都在讨论大将军出事是被自己人所害,贵妃娘娘的死恐怕也有蹊跷,为这事,闫尚书来刑部闹了几回了,想让官兵去茶楼酒肆抓人,郭尚书根本不买他的面子。”林横舟觉得四小姐挑起民间舆论这事做的妙极了。 池悦薇也对这事儿的进展还算满意,民间舆论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前世她以为大哥是误入敌人圈套,被胡人所杀,被顾青昭做局后,赶往北疆,在顾青昭的有意隐瞒下,她大约有一个月处于失联状态,等到了北疆,事情已经晚了。 八万精锐骑兵被坑害,消息传回京城,成了闫跃华指挥得当,用兵如神,打破了胡人13万大军破关计划! 一时间,闫跃华成了击退胡人的英雄,顾青昭和池悦薇抵达北疆战场后,知道自己究竟几斤几两的闫跃华借口在战场受伤,加上旧疾复发,激流勇退,调回了京城,他得了个不眷恋兵权,赤胆忠心的名声,给池悦薇留了一个烂摊子,那时候,池悦薇察觉到大哥的死可能另有隐情,却被破破烂烂的局势绊住了手脚。 闫跃华如今还在北疆战场,只要池家八万精锐成功拆分,她倒要看看闫跃华要如何打退胡人这场进攻!没有池家八万精锐当踏脚石,没有我池悦薇带着池家暗部及刺客营拼死守护,这一世的北疆战场,看看谁还能从里面捞到军功? 若是北疆战场失利,闫跃华本性暴露,人们会更加怀念驻守北疆十余年,战无不胜的池大将军,而在背后坑害池大将军的小人,会激起民愤吧! “闫冰崖不会死心的,最多两天,我就能把淮南接出来了,这两天,你务必把他保护好了!”池悦薇叮嘱道! “您放心,属下明白!”林横舟恭敬应道。 “林捕头,辛苦你们跑了一趟,纯粹是一场误会,一点心意,请兄弟们去喝喝茶!”秋誉海和池鹭从外面回来,一脸和气的把一个荷包塞到林横舟手里。 林横舟掂了掂,假笑着揣进怀里,“有误会,解开就好了,秋大人,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林横舟朝身后一挥手,带着人撤出来秋府。 “顾夫人,下官官职卑微,听命于上峰,不敢不从,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孩子是无辜的,下官愿意答应您的条件,只希望您不要为难我儿!”秋誉海已经没有了之前趾高气扬的气焰,放低姿态祈求道。 “那就尽快把事情办好,我等你的消息!走!”池悦薇抬腿要走! “等等,顾夫人,这大白天的抬,抬出去不太好,能不能等天色晚一点?”池悦薇答应放人的条件就是要秋誉海放秋燕林和他姨娘自由,秋誉海无奈答应了,见池悦薇的人去抬尸体,还是觉得很不自在。 “有什么不好的?秋大人不会是想拖延时间吧?你尽管去搬救兵,人我今天肯定要带走,出户和放籍手续可以明天去办,明天若是还没办好,秋大人就好自为之了。”池悦薇带人离开秋府。 回到家里,池悦薇先去看了侄儿淮风,淮风伤势已经处理过了,已无大碍,受伤更重的陆风,却如前世淮风一样发起了高热,请来的两位大夫,摇头叹息,“夫人,如果这两日高热控制不住,病人情况会很危险,就算控制住了高热,这条腿只怕还是会留下残疾!” “如今想要控制高热,需要清理伤处这些污物,还要把化脓的创面刮去,不知道病人受不受得了!”请来的两位大夫,有一位擅长治疗外伤,在京城被称为外科圣手,说话的就是这位擅长外科的段大夫。 “段大夫,尽管大胆治疗,这是麻沸散,这是老山参,有需要用到的其他的药材,我也会配齐,辛苦二位了!”池悦薇前世兼职过军医,对外科治疗很是了解,看段大夫的处理手段,就知道这位并非浪得虚名。 到了第二日,陆风的高热开始减退,人也清醒过来了,段大夫说,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至于腿上的伤恢复到什么程度,暂时还不好说。 下午,池悦薇收到消息,秋誉海已经将秋燕林户籍迁出,王姨娘的奴籍也销了,秋燕林带伤去衙门击鼓,说和池淮南是好友,昨日交手只是朋友间的切磋,请求释放池淮南,这样一来,事情就解决了。 受害者都出面了,池府如今虽然没落,也不是普通人家,官府那边自然没有再扣人的权利,于是,池淮南刚刚在大牢蹲了一晚上,就被放了出来。 17、隆盛酒楼换东家了 池淮南身脏是脏了点,倒是没真的受伤,他一回来整理干净之后就去找弟弟,看到淮风没事才放下心来。 只是,他放心的有些早了,还没有回自己的院子就被池悦薇抓进了祠堂,池悦薇觉得,这个侄儿需要好好教育教育,这么容易就中了人家的圈套,躲过了这次,也逃不了下一次。 永安候府 顾青昭早就得到消息,池家的两个公子都出事了,他这两日一下了朝,就坐在家里等着池悦薇回来求他,娘家侄儿被抓进大牢了,池悦薇现在肯定慌了吧? 她如果回来求我,救她侄儿出来,我该怎么说呢?让她先亲自布置宴席,招待宾客,将毓贞堂堂正正的接进侯府,再答应暗地里陪我去北疆,只要她答应了,我也不是不能去帮她捞人!顾青昭在心底暗暗盘算着。 谁知道,等了两天,他没有等回池悦薇,反倒是等来了池淮南被放出来的消息。 顾青昭气的砸了屋书房里的花瓶,暗骂闫冰崖没用,急匆匆的去了寿喜堂,“母亲,池悦薇不肯回来,她现在也丝毫不顾及名声了,您看看,她竟然带人强闯秋誉海的府邸,还把人家儿子抢走了,她身边还跟着许多高手,母亲,她若是不肯陪我去北疆,我现在推掉任命还来得及吗?” “青昭,你别着急,池悦薇不回来没关系,只要她死了,你这个池家女婿,接管池家剩余的势力也是理所应当!”顾老夫人轻轻拍了拍,面带微笑的说。 “我觉得她死了有些可惜……”顾青昭下意识的说。 “而且她身边跟着许多高手,想杀她恐怕没有那么容易……”顾青昭总觉得,池悦薇不应该现在死,池悦薇和池家的势力都该被他所用才对。 “这个自然不用我们操心,有的是看她碍眼的人,你安心做好去北疆的准备,其余的事情为娘会为你打理的!”顾老夫人已经得到消息,白毓贞的父亲数次出入晋王府,显然,已经在布局了。 池悦薇还是正室夫人,她不点头,不出面,白毓贞就算进了门,也容易被人说闲话,她的肚子可等不起了。 “老夫人,刚刚冬青来回话,说隆盛酒楼那边东家换人了,酒楼有一半的人撤走了!他没有接到原东家的通知,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来禀报,顾青昭还没走,听到隆盛酒楼,神色微变。 “换人了?让冬青快去打听打听,看看是谁接手了!”顾老夫人手在抖,隆盛酒楼是池家的产业,池家出事后,她几乎是把这个酒楼当成自家的了,如今听说主家换人了,这她还怎么弄到手啊! “冬青是借池悦薇的手安排进去的,原先还算被看中,现在池家的人撤走,竟然也不告诉他,这肯定是池悦薇授意的,她什么意思?这是防着咱们吗?”顾老夫人气的拿手杖咚咚的敲了敲地面。 “母亲,她之前不这样,就是从清凉寺回来后,就变了,不应该啊,那个计划不应该会失败呀!韩荣海究竟去哪了?”顾青昭烦躁的站起身,他这几日时不时的总会生出一些妄念,池悦薇应该辅佐他功成名就再被抹杀才对。 “香雪,让管家派人去她陪嫁的那些铺子看看,她嫁进我家,就是我们顾家的人,有云和在,这些铺子庄子都是我们顾家的财产,可不能让她随意处置了!”顾老夫人人老成精,可不认为池家真的变卖产业的话会只卖一家。 永安候府虽然也有些产业,但是老夫人生了三子两女,她不善打理产业,陪送了两个女儿,给另外两个儿子捐了官后,早就亏空的只剩下空壳子了,仅仅能维持明面上的排场,实际上日子过得清寒寡淡,也就是池悦薇嫁进来的这几年,有池悦薇带来的嫁妆,顾家老小这吃穿用度才精贵了起来。 看着香雪出去了,顾老夫人紧紧握拳,“青昭,还是赶紧把她接回来,她回娘家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池家这举动不太正常!” “母亲,我去接了,她不肯回来,她的心肠可真狠,也不想孩子,想接手池家在北疆的势力,我现在也不能和她闹僵了,真是……”池悦薇不在家,顾青昭这几日夜里睡觉都睡不踏实。 “那就等等看吧!”顾老夫人听顾青昭这么一说,脸色沉了下来,看看白家出手,能不能杀死池悦薇,她若是死了,嫁妆也还是顾家的。 她若是侥幸不死,首先被怀疑的对象也应该是闫家,受到死亡威胁,到时候也该老实些了吧! 杂货铺子里,池悦薇翻看着余文昌带过来的账本,“四小姐,这些账本一式两份,另外一份已经交到长公主府上了,一同交付的还有金蕊花雕酒、杏仁露、金丝千层糕的配方,长公主说,您的条件,她答应了!” 余文昌看着眼前女子明媚的面容,心中有暗流涌动,大将军和贵妃娘娘先后出事,他原本以为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却没想到,接手家主之位的这位已经出嫁的姑奶奶,对目前池家形势的判断与把控,精准,犀利,而且极其果断。 就这几日功夫,军队拆分,产业转让,将经营重心转移到京城以外,将资产投向江南,东北等地,通过资产转让取得长公主等贵人的支持,以确保贵妃娘娘留下的两位皇子的安全。 以目前四小姐所做的前期铺垫来看,下一步,池家就要暂时退出京城,以待时机了! 有壮士断腕的勇气,才会有东山再起的时机。 “她答应了就行,青莲书院那边,你早做安排,还有,让你给东行找的替身找到了吗?”池悦薇问道! “在暗部那边挑了六个年龄和身高都符合的,正在训练,合不合适,等您亲自过目!”余文昌恭敬的回话道。 “行,这酒楼赚钱不少,到了苏城,多开几家!”池悦薇合上手中的账册,微笑着说道! 18、轩然大波 池悦薇翻看着隆盛酒楼的帐册,心里赞叹,这家酒楼是真赚钱啊,据余文昌所说,这种酒楼只是一般产业,像这种商号店铺在全国各地,还有许多家,也正是因为有这些产业,大哥才能养得起精锐部队,才能打造出刺客营,暗阁这种组织。 想起前世,这些产业所赚的钱都化作一件件精兵铠甲,砸在了北疆战场上,便宜了顾青昭,她这个心,就觉得好痛啊! “是,四小姐!”余文昌笑眯眯的应着。 “其他待卖产业也都在寻找合适的买家,您名下的那几家嫁妆铺子,我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买家,您确定要全部转手吗?”余文昌问道。 “确定!”池悦薇往外转卖铺子的同时,也在暗中买入新的铺面,都是一些经营不善或者偏僻不起眼的铺面,买这些铺面不为赚钱,只为安置人手,她虽然打算撤出京城,却不是不再回来,这些人手将是她获取某些消息的来源。 至于顾府的阻挠,呵呵,她的铺面都是些赚钱的买卖,一向经营得当,口碑很好,她不用敲锣打鼓的找买家,有的是人愿意接手,等买卖双方谈好交易,走完手续,顾家又能怎样? 长公主府 “母亲,怪不得闫老头这么眼红,这隆盛酒楼算得上日进斗金啊!”安平长公主的长子文恒远翻看着隆盛酒楼历年的账册,忍不住说道。 “这可是在京城屹立不倒20余年的酒楼了,不光位置好,还有前朝宫廷秘方的招牌菜,只要稳稳当当的经营下去,是可以做成百年老字号的!”安平长公主大约40岁的年纪,保养得当,长长的凤眼微微上挑,显然心情很好。 “母亲,咱们接手酒楼,也是给了钱的,您为何要答应掺和三皇子的事呢,以池家现在的情况,这酒楼他们肯定保不住,转手也是无奈之举,他们有什么资格谈条件,何必卖他们人情呢?”文恒远不解的问,在他的认知里,母亲可向来不是助人为乐的性子。 “就算保不住酒楼,转手也有转手的规矩,你见谁家商号转手会连过往宾客信息,历年账册以及招牌秘方都给出去的!有了这些东西,我们经营酒楼没有任何波折,只会更上一层楼。池悦薇能做到这一步,我承认以往是我小看了她!就凭这一点,我也得卖她这个人情!”安平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同胞姐姐,安平长公主,当今圣上,还有晋王是一母同胞,三人年龄相差不大,姐弟间感情不错。 “可是如果我们帮了池家,帮了三皇子,岂不是得罪了丽贵妃?”宫内丽贵妃独得盛宠,文恒远有些担心。 “阿远,你呀,五年前,池贵妃难道不是盛宠?你看如今又如何?丽贵妃再得宠也不过是个妃子,我这个长公主,难道还要怕她不成?”安平长公主扑哧一笑。 “阿远,你要看清楚,只要丽贵妃没有坐上皇后之位,她的儿子没有被封为太子,那就是她得求着我们,当然,为娘希望,就算是他儿子以后能登上皇位,我儿也能让为娘不用向她低头!”安平长公主意味深长地看着文恒远。 文恒远羞妳一笑,“儿子必将加倍努力,只愿不负母亲厚望!”享受到了权利的好处,谁不希望掌握更多权势? 当朝驸马不可参政,驸马之子却是可以的,文恒远自小名师教导,才名远扬,弱冠之年进士及第,安平长公主对他寄予厚望,想方设法的在为他铺路,钱财自然是必不可少的铺路石。 “我儿年少英才,前途不可限量,你只管在朝中稳稳当当的做事,其他的不用你操心!”安平长公主眯了眯眼睛,生长在皇室,对权力的欲望是刻在骨子里的。 “母亲,说到朝堂之事,池家军那几位高级将领上书要求拆分八万骑兵的事,您怎么看?”文恒远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几日,池家军的几位高级将领给朝廷上书,要求拆分进入其他部队,继续报效朝廷的事,在朝堂上下掀起了轩然大波。 “池云天和池尽忠自愿驻守嘉峪关和黑虎泉,这两个关卡地势平坦,无山可依,向来是胡人进犯关内的必经之地,他们两人为了保下池家其余部属,甘愿牺牲自己,拆分之事,应当能成。他们二人年纪不大,不但军功卓著,还有如此担当,这若是池旭亲生的儿子,假以时日,池家说不定真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可惜,这两人只是池家的养子……”安平长公主不但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对于民间舆论也十分敏感。 这才短短几天功夫,京城上至百官,下至黎民,哪个没听说池旭是因为自己人的出卖才落入胡人圈套,含冤而死的,如今剩余的池家军要求拆分,倒像是从侧面印证这个传言。 闫冰崖上蹿下跳的极力阻挠有什么用?张阁老,季丞相,梁尚书等人都赞同将池家军拆分后重整,对池尽忠和池云天自愿驻守嘉峪关和黑虎泉的请命更是赞赏有加。 “母亲既然看好这两人,要不要保下来,说不定能收为己用!”文恒远试探的问。 “保不了,他们俩不死,闫家人怎么能安心?”安平长公主摇了摇头! 永安侯府 顾青昭下朝后一直阴沉着脸,回到书房后,心情焦躁的他在房间内转来转去,今日在朝堂之上,季丞相提议将江明率领的白甲营调至岷江,编入岷江当地驻军,梁尚书提议将张默率领的赤甲营调入河西,编入河西当地驻军,池尽忠和池云天自愿驻守险关,建议官升一级,尽快赴任协防! 朝堂之上,众人慷慨激昂,除了闫冰崖及其党羽激烈反对,其他人竟然都持赞同态度。 顾青昭在朝堂上就懵了,圣上任命他为北疆战场新任主帅时,明确提醒过他,让他尽快全盘接收池家在北疆的势力,如今,最大的这块蛋糕被分走了,他还怎么接收? 19、侄女求救 季丞相和梁尚书等人都是在朝中经营数十年的老狐狸了,手下门生众多,岷江城是阳泉关后三座大城之一,也是北部商贸往来最发达的城市,季丞相在那边经营颇深,这是要把白甲营纳入自己麾下,至于其他人,自然也是类似的想法。 池旭死了,他花费无数财力和心血打造出来的精锐,数次打败胡人进犯的百战之师,谁不眼红?就连圣上都因为这支强兵被冠以池姓而寝食难安,何况他人? 更妙的是,如今不是他们巧取豪夺,而是韩城等人自动寻求庇护,这般顺水人情,他们又岂会推拒呢? 顾青昭焦躁地在书房内走来走去,他原本以为早朝后圣上会留下他,然而并没有,圣上是不是觉得池家军四分五裂,他这个池家女婿没有什么残余势力可以接手,不打算用他了? “侯爷,属下打听到了,季丞相,梁尚书,张阁老,明尚书从昨日接到北疆传书后没有碰面,私下有无互通消息不好查证,至于夫人,夫人这几日一直待在池府,除了前两日去了一趟秋郎中家里,再没外出过。”顾青昭的心腹平安进门回禀道。 “你说池家军拆分之事,夫人若是出面阻止,能不能成功?”顾青昭问出这话,自己都觉得荒谬,池悦薇一个后宅妇人,怎能左右朝堂之事,这是八万将士自寻生路,又怎容旁人阻挠? 平安不知该如何接话,幸好,顾青昭也没有非得追问一个结果。 “告诉无忧,盯好夫人以及池府的一举一动,不要错漏任何消息!”顾青昭吩咐道。 平安恭敬答应着,顾青昭出了书房,走向后宅,他要去看看云和,孩子这么小,万一生病了,池悦薇这个当娘的不知道还坐不坐得住! 第二日,池悦薇收到大侄女池如玉的求救信,准备去看她时,侯府那边传话过来说顾云和病了。 池悦薇一愣,小孩子生病倒也平常,她喊了池鹭过来,让他亲自去侯府看看,悄悄的去,同时,按照原定计划,坐马车前往北水小镇的乡下山庄,前世她后来查到的消息,如玉病死在王家的乡下庄子上。 虽然她知道这封求救信有蹊跷,但是如玉被困在庄子上的事情,恐怕是真的,她必须走这一趟。 池悦薇乘坐的马车是四架马车,四匹同色的高手大马毛色油亮,马车车厢用黑色楠木经过特殊工艺精制而成,厚重坚实,刀剑难入,从外面看,马车没有任何装饰图案,只能从马车的制作造诣和材料上看出厚重肃穆之感,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池悦薇坐在车上,眼神冷凝,如玉这个侄女,和淮南一样,小时候,她这个小姑姑也带她玩过,性格开朗活泼,稍大些被大嫂压着学习妇德妇功那一套,是大嫂按名门淑女的那一套培养的,她虽然并不认同,却也没什么立场反对。 如今,侄女显然被人欺负了。 池悦薇周身气压都很低,随着马车出了城,官道的路况越来越颠簸,她敲了敲车窗,白术从一侧推车厢门弯腰上了马车,恭敬施礼,“家主有何吩咐?” “给星光传讯,调一批人手过来,把王家庄给我围了,不准放任何人进出!”出了京城,看着外面天高地阔的样子,池悦薇一直压抑的嗜血状态像决堤了一般,冲的她浑身战栗,她感觉到身上的每一滴血都在沸腾,灼烧着她。 她仿佛回到了刚刚知道十年骗局的那一刻,厌倦了战场厮杀,只想洗手归家的她突然被丢进了地狱深处,从那时起,地狱之火一直灼烧着她,让她没有片刻安宁,唯有杀光所有的仇敌才能平静下来。 然而,她想杀顾青昭报仇,却被当成了乱臣贼子,她倾力守护过的江山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她躲在池府,宁愿被猜忌,也不见顾青昭,只因为,她怕会忍不住一刀砍了他。 若是一刀砍了他,多便宜他呀,她要看看没有她,顾青昭在北疆战场能撑多久,能活多久,还有他那个引以为傲的奸生子顾云寒,前世成了太子妃的顾明珠,这一世都是什么下场? “家主,前方探子回报,前面两公里外有一处密林,官道上的路面被做了手脚,恐怕是有埋伏。”白术收到消息赶紧报给了池悦薇。 池悦薇紧绷的身体突然一松,眼睛中炙热滚烫的笑意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她转了转手腕,“很好,很好,山匪拦路,大吉!” 她想杀人,暂时不能杀顾青昭,杀几个心怀叵测的毛贼也能疏解一下她嗜血的心! “家主,咱们今天带出来的人不多,为了您的安全,属下恳请您暂避一二,属下这就给统领传信……”白术见池悦薇没有停车的意思,立即跪下请命,她是刺客营培养出来的,名义上是丫鬟,实际上是护卫,护卫家主安全,是她职责所在。 “随行的有多少人?”池悦薇问! “探子两人,护卫六人,车夫两人,加上属下这个丫鬟,共11人!”白术回答道。 “虽然不知山匪数量,我们这些人也够了,告诉车夫,一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事,让他们借助车头防御,驾好马车,没有命令,不得弃车。”池悦薇从马车车厢下面的暗层里取出七套软甲,交给白术,给她一套,其他的让她给六名护卫发下去。 这是前几日池悦薇要的护身软甲,余文昌昨日才将成品交给她,这软甲虽然没有重型铠甲防御性高,但胜在轻便,使用者的机动灵活性更高,池家豢养着刺客营,暗部这样的组织,对软甲,暗器和各种轻便精巧的武器都有研究,和软甲一起送来的还有几把精巧的弩弓。 池悦薇在车内穿上软甲,腰上悬刀,背上长弓箭筒,腿上绑了藏兵软囊,听到白术回报,说护卫已经准备好了,下令前进。 前方拦截的,不管是谁的人,今天都只能变成死人。 20、遭遇刺杀 池悦薇的马车在即将行至被做过手脚的路段时停了下来,池悦薇看向前方的路,没有任何异常,不过两名探子是按军中斥候培养的,对地形地势,路面状况,各种陷阱都有研究,他们既然说路面被人做了手脚,那就是不能走了。 池悦薇下车看着周围的环境,这条道路地势平缓,周围多是荒地,平日里人烟稀少,左边是一片低矮的土坡,右边数十米外是一片密林,倒是一处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既然对方选了这么个好地方,就别耽误时间了,她反手取下弓箭,张弓搭箭一气呵成,只听“砰”的一声,一箭射中林中枯木,“哗”,池悦薇的箭矢是特制的,内置火油,射中瞬间,巨大的摩擦力产生的火星子点燃了火油,枯木瞬间被引燃了! “杀!”埋伏在密林中的杀手见己方已经暴露了,知道对手不会往前走落入陷阱了,立刻高喊一声,冲杀了出来! “砰”“砰”“砰”,短短几秒钟,池悦薇又连射三箭,熊熊火光燃起,烟雾弥漫,封死了杀手离开密林的出路。 “射!”池悦薇一声令下,白术等人拉弓,“砰砰砰”,密集的箭矢射入林内,密林像被点了灯笼一样,四下起火。 “啊……”密林中有惊慌的喊叫声响起,显然有人被火烧到了。 池悦薇从腰间悬挂的袋子中掏出两颗人头大小的皮质圆球,用与之配套的弹弓将圆球“砰”“砰”的发射到了起火之处,“轰”的一声火光冲天。这圆球内装的是炼制过的火油,是她根据前世改良过的配方研制的,今天这是第一次使用。 不一会儿,有人全身着火,惨叫着从树林里冲了出来,就地打滚,想要扑灭身上的火苗。 一波火攻之后,正面只有池悦薇和白术守着,后方和侧方分别有两名护卫看守,从正面冲出来的无一不是全身着火,十几分钟后,后方和侧方有杀手突破封锁,冲到了池悦薇面前。 这些杀手显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武功高强,形如鬼魅,招招冲着要害,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这些杀手本来以为,只要给他们近身的机会,分分钟就能杀死目标,却没想到,池悦薇长刀出鞘,刀势凌厉,竟然数次逼退了他们的进攻。 密林中埋伏了多少杀手池悦薇暂时并不清楚,除了正面冲出在地上打滚的那五六人,突破侧方封锁杀过来的杀手已经足有十几人了。 见池悦薇,白术陷入包围,六名护卫放弃了封锁任务,加入了战局。 池悦薇虽然有前世的战斗经验,这一世却是在后宅消磨了五年,虽然年轻,实际战力却不足前世死前一半,混战中后背和胳膊上已经挨了两刀,幸好软甲结实,挡下了攻击,池悦薇并未受伤。 只是,白术等人见池悦薇软甲破损,疯了一般与杀手厮杀起来,一个个悍不畏死,不惜以伤换伤,也要斩杀杀手。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白术转头一看,来的正是刺客营统领池星光! “明一,保护家主退后!”池星光以及带来的20余人飞身加入战局,并分出一半人手继续封锁起火的密林。 不过十几分钟,杀手全部被砍倒在地,池星光有意想留活口,然而,杀手在被俘后全部咬破口中藏毒而亡。 “属下未能护家主安全,导致家主遇险,请家主责罚!”池星光跪地请罚,池星光一跪,其他人都跪下了。 白术看着池悦薇破损的软甲,软甲内的衣衫也已破碎,隐约露出白皙的肌肤,而她和另外六名护卫却都没受伤,瞬间惭愧的低下了头。 池悦薇看着满地的鲜血和不远处的火光,体内那种灼烧的感觉,难得的平息下来,“起来,我没事!” 她摘了一个杀手的面巾慢慢的擦拭着刀身上的血迹。 “属下恳请家主顾念自身,以后万万不可以身涉险!”池星光脸上带着面具,看不见神情如何,只是单从声音中就能听出他语气急切。 前世她在战场身先士卒,对阵厮杀时,星光也是这么劝她的! 其实,在探子发现前面路段有问题时,已经飞鸽传信回去了,池悦薇不愿在原地等待,一方面是怕杀手发现不对,提前进攻或者撤走,另一方面,就是她压抑的难受,她需要释放内心的暴戾。 “去清点一下死亡人数!”池悦薇没说什么,只是下了新的命令。 池星光见她神色不虞,没敢继续进言,应了声,“是!”带人干活去了。 密林里的火势已经渐渐平息下来了,这个季节,树木葱翠,不易起火,刚刚看着火势较大,主要是由于火油燃烧引起的,刚刚杀手突围时,已经扑倒了十几颗燃烧的树。 火油数量不多,烧到现在,也快燃尽了,如今只有零散的起火点。 池星光带来的人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从被烧焦的树林里拖出来十几个昏迷不醒的人,这些人主要是被烟雾熏晕的,大部分人身上都有烧烫伤,池星光已经命人将其中几个烧烫伤较轻的杀手口中的毒药抠了出来。 “家主,杀死杀手二十一人,俘虏十一人,其中被俘虏者十一人,以及死亡的八人皆是因烟熏烧烫伤而亡,这批杀手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您只带了明一几人就几乎全部歼灭了他们!”池星光激动的有些颤抖,同时心里又一阵阵后怕,家主厉害是厉害,胆子也太大了,这可是多出己方人数数倍的高手! 亲身经历了这场对战的明一等人看着面前这一具具尸体,兴奋之色难以抑制,他们在担任护卫之前,也做过刺客,哪次出任务不是险象环生,可是今天这一战,在家主指挥下,上来就是一阵火攻,瞬间就将对手压制,就算统领没有赶到,他们也能全歼对方。 “也是凑巧,恰好带了火油,没死的带回去审问,死了的就地处理了!”池悦薇坐回马车上,车夫遵从池悦薇的命令,自始至终没有下车。 21、安排 “星光,你留下处理现场。” “白术,走!”池悦薇对手下人吩咐道! 在打扫战场时,前面被做过手脚的路面已经被整理过了,掀开伪装的地皮,横贯整个路面的那个深长的大坑成了抛尸的好地方,二十几具焦尸被扔进坑里,焦尸上面覆盖着一层焦木,再用土填平,路面重新恢复了平整。 至于这些尸体被人发现了,会引来什么样的麻烦,池悦薇并不担心,毕竟这些杀手都是不存在的人。 池悦薇已经在白术的服饰下换了一身衣服,车帘掀起,她看着外面的景色出神。 穿过了那片荒地,进入了村落聚集之地,路过北水小镇,路上渐渐有了行人。 池悦薇坐在车里闭目养神,回想着大侄女的样子,明媚少女,清秀佳人,自从侄女嫁人,她似乎只在年节时见过一次。 池悦薇乘坐的马车在小镇上引来了许多人的瞩目,一些小孩子围在周围好奇的观望。 马车外面虽然看着简单,但是四匹同色的高头大马拉车,足够夺人眼球。 马车停在了在小镇隐居的方太医门前,从马车里下来的是翩翩公子池淮南。 池悦薇骑马直奔侄女所在的王家庄。 王家庄 池如玉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从地上爬起,王婆子指着她破口大骂,“大奶奶真是金贵人,都到这里了,还端着架子,实话告诉你,老夫人可交代了,你不敬婆母,忤逆不孝,把你发配到这来是让我老婆子管教的,老婆子若是不把你教育好了,怎么对得起老夫人的赏赐!” 王婆子得意的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女,被她一巴掌轮倒在地,平日里见谁都得低头弯腰赔笑脸,这种可以随意扇人巴掌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池如玉是前日被悄悄的送到庄子上来的,她的贴身丫鬟都被扣在府上,没有跟来,这王婆子长的五大三粗,是干惯了力气活的,池如玉几次反抗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自从被送到这里,就被关在这间柴房里,她根本没有机会求救,她此刻无比后悔从前没有跟着小姑姑学点防身之术,如今陷入这样的困境,王婆子的打骂磋磨都反抗不了。 王婆子一顿输出,看着池如玉头发被抓乱了,脸也被打肿,眼睛一转,就去扒她的衣服,这身衣服一看就是用好布料做的,一会儿别打坏了! 池如玉身上被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这一扒拉就露了出来,王婆子稀奇的大喊,“吆,看这皮嫩的,老娘还没怎么上手呢,就青一块紫一块的了,啧啧啧,听老夫人那意思,也不打算让你回去,你这身子单薄,干不了活,伺候人倒是挺合适的,哈哈哈……”王婆子手脚并用的把挣扎的池如玉摁在地上,兴奋的又在她身上拧了一把,就在她兴奋大笑时,那笑声“呃”的一顿,突然戛然而止。 原本池如玉双手双脚都被摁得死死的,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这时,她听到“扑哧”一声,压在她身上的王婆子胸前多了一截雪亮的刀刃,刀尖上有一滴鲜红的血“啪嗒”滴了下来。 池如玉尖叫一声将她往旁边一推,王婆子原本铁钳一般的手脚此时成了木桩子一样,被她轻易推开了。 王婆子被推开了,露出了站在她后面的池悦薇,池悦薇手握染血长刀,对着大侄女轻轻一笑,“如玉,好久不见!” 池如玉愣愣的看着穿着一身利落男装,束发戴冠的池悦薇,“你是……小姑姑?”她有些不敢认。 “是我,如玉,除了这个婆子,还有谁碰过你?我一并给你杀了去!”池悦薇看着一身狼狈的侄女,神色平静,甚至略带笑意的说。 前世侄女死在这个庄子里,这里的人虽然只是帮凶,也都该死! 池如玉看着她,忽然爬起来紧紧抱住她放声大哭,直哭的抽抽哒哒像喘不上气来一样。 池悦薇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任她哭泣,“他们前天晚上把我送来的,来这之后,除了这个婆子,我没见过其他人!”池如玉哭的眼睛通红抽抽哒哒的说。 “小姑,趁着没人,你快走吧,一会儿被人看见了,我就说人是我杀的!”池如玉看着躺在地上,双目圆睁,身体发硬,明显已经死了的王婆子说! “傻姑娘,咱们池家人一向忠君爱国奉公守法,怎么会杀人呢?”听池悦薇这么说,池如玉不由得朝旁边看看王婆子的尸体,池悦薇笑着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别看了,一会会有人处理的!倒是我想问你有何打算?” “打算?我,我不知道……”池如玉想到如今的处境,眼中的光彩暗了下去。 “你要和离归家吗?”池悦薇问,侄女出嫁不足一年,膝下没有孩子,都这种处境了,日子肯定不能过了。 “她不会同意的,小姑,爹爹过世,贵妃娘娘也过世后,她们就彻底变了脸,我当时提出和离,母亲也去交涉过,我婆婆一家都不同意,他们舍不得我带去的嫁妆!”池如玉说起这些眼神空洞。 “你听我说,如玉,王家人不同意和离,那我今天就派人把你送走,最多再过十余天,我会带着全家人离开京城,回老家去,你暂时失踪一段时间,等我把王家人解决了,你再回来接手王家的产业!”池悦薇在来之前就想好怎么安排大侄女了,前世王家人为了讨好丽贵妃,谋害如玉,侵吞了她的嫁妆,这一世,她怎能放过他们! “可是这里死人了……”池如玉担心的说。 “这里你不用管,我记得嫁人前,你学习过整理账册,等你到了肃州,我有许多账册要交给你整理,走吧,我送你出去!”池悦薇戴上面具,让她搂着自己的脖子,一手将她打横抱起,并用披风将她盖了起来。 池如玉把头埋在她的胸前,内心突然平静下来,既然小姑姑已经做了安排,那她照做就是。 22、污蔑 池悦薇抱着侄女出来,那些被控制了的佃农双手抱头蹲在一旁,就见那帮凶神恶煞的土匪纷纷对着出来的人弯腰行礼,一看就是头头,他们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这人说一句,“都杀了!” 池悦薇将侄女带出山庄,交给追上来的池星光,让他将人送到肃州,而她,则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京城! 池悦薇出城时乘坐的那辆极其显眼的四马大车上,在北水小镇时,换成了池淮南,池淮南驾车去探访了隐居在此的方太医,一直到天黑才回到家! 池府青梅居 “家主,侯府内埋伏了许多高手,属下未能打探到小公子的情况!”池鹭回禀到。 “顾青昭狗急跳墙,这是要跟我来硬的!”池悦薇冷笑。 “家主,以现在候府内的形势,只有统领有把握潜入进去!可要通知统领?”池鹭问道! “不用,朝中形势如何,事情成了吗?”池悦薇估摸着也该出结果了。 “韩将军送上了一封公文,据说是大将军被叛徒出卖的证据!季丞相在朝堂上进谏,要求派人严查此事!军队拆分之事上面那位已经松口,这两日就能发下公函了!”池鹭出身刺客营,但是目前掌管着京城暗线,朝内朝外所有的消息都会传到他手中。 韩城等人能追查到大哥被人出卖的证据,还是池悦薇提点的,前世她一直命人追查此事,在到达北疆半年后就找出了关键证人,她准备将证人押送赴京时,证人被灭口了!当时她想不通是谁走漏了风声,后来发现被顾青昭欺骗,才想明白,是他干的。 只要大哥出事是因为被叛徒出卖,这事有了定论,就算没法处置闫跃华,也能为大哥正名。 “很好,再过三日就是千秋宴,姐姐出事后,我还没见过东行……”池悦薇想着她后续的安排和打算,心中有些烦躁。 这个外甥前世在千秋宴那天出事,后来伤残,在北疆战事结束前一个月意外身亡了,死时还不满18岁。 留在宫里对他来说很危险,她这次的策划倾向于把他带出宫抚养,只是,他现在只有八岁,对目前的处境未必有多了解,以前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不知道愿不愿意暂避出宫。 “家主放心,三皇子会明白您的苦心的!”池鹭从收到的情报中能看出,这段时间三皇子过的艰难,应该不会排斥家主的安排。 “希望如此吧!”池悦薇叹了口气。 第二日 “悦薇,悦薇,我刚才去看如玉,王家那个泼妇不让见,我听见她家下人议论,说如玉被送到乡下庄子上去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呀?”池大嫂跑到青梅居慌慌张张的喊叫! 她身后跟着青葱般亭亭玉立的少女,池如月。 池如月脸上挂着明显的怒意,但还是礼数周到的朝池悦薇福了福,“见过小姑姑!” “嫂子不必动怒,既然知道人被送到乡下庄子上去了,让淮南带人去接!”池悦薇轻轻一笑,王家庄弄丢了人,还死了个婆子,昨天肯定有人进京禀报了,王夫人应该知道消息了,此刻王家怕是不会平静了。 “弄的动静大一些!”池悦薇冷笑,王家为了巴结丽贵妃敢对昔日的亲家落井下石,就得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淮南和如月说定的亲事被退,那两家起码还找好借口,王家却干出磋磨儿媳妇讨好丽贵妃的事来,真是无耻下作。 池淮南大张旗鼓带人跑去王家庄接人的事,很快传到鸿胪寺寺卿王希言耳中,夫人磋磨儿媳妇,甚至将人送到庄子上的事他是知道的,他觉得这不过是内宅之事,就没有过问。 今日听到手下官吏说池淮南带人去王家庄子上接人,他听着风声不好,立刻回家来到夫人冯氏院里,吩咐道,“快派人去庄子上接人!” 原本他是没把池家当回事的,池大将军和池贵妃都死了,池家朝中无人,闫家却日渐强大,一个没落的家族,还有强大的敌人,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可是,最近几日,朝中和民间风声不对,民中传言池大将军被人所害,奸臣此举无异于自毁长城,北疆战场局势对我朝只怕会有不好的影响。 池旭统领的剩余军队掌握了大将军被人所害的证据,纷纷上书要求拆分,甚至找好了靠山,逼的圣上也不得不妥协。 从这些事情来看,池家似乎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得了池家军队的几位老大人,对池家都有几分照顾。 池家姑娘既然嫁进来了,婆母管教谁也管不着,不过,池家那小子这么高调行事,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事来,对自家不利。 “老爷,人接不了,人不见了!”池大夫人走后,冯氏正心虚着呢,听了王大人的吩咐,苦着脸说道! “什么叫人不见了?”王希言愣住了。 “今天一早王庄头来报,说,说池氏被劫匪劫了,王婆子被杀了!”冯氏硬着头皮说道! 王希言腿一软,扶着旁边的椅子坐下,脑子里一团乱麻,“池氏被送到庄子上的事谁知道?” “府里,府里人都知道啊!”冯氏慌张的回答。 “这下完了,池旭被害一事被议论的纷纷扬扬,他这才出事没多久,我们把人家女儿给弄丢了,恐怕不好交代了!”王希言焦躁地在屋内踱步。 “老爷,依妾身看,如今咱们只能把责任推到她身上,就说我儿久不在家,池氏耐不住寂寞,跟人私奔了,不就行了!”冯氏早在收到消息时,就在思考对策了,此时提了出来。 “池氏带来的那些丫鬟呢?你能堵住她们的嘴,或者让她们反咬主子一口?”王希言问! “可以让冬青她们作证,她们也是伺候池氏的!”冯氏眼神躲闪的说! “哼,冬青是我们府里的家生子,如何取信于人,池氏的人嘴都硬的很,把她们处理干净,就说一起出逃了,让王庄头找人作证!”王希言拍板道! 23、打官司 “老爷你放心,我这就去办!”冯氏一听王希言同意她的说法,心中安定了,立马行动起来! 冯氏管着偌大的府邸,手段是有的,不就是处理几个丫鬟吗,她早就叫人看管起来了。 王氏是个大家族,祖籍在晋阳郡,家族子弟多科举入仕,每代皆有入朝为官者,这一代,王希言依托家族托举,官至正三品鸿胪寺正卿,在朝中也算是名流清贵。 王希言年过五十,还想往上走走,因此,对于夫人攀附闫家,讨好宠妃的行为是默许的,如今出事了,该处理还是要处理的,不过,这事他指挥指挥可以,却不打算出头。 都是内宅妇人之间的龌龊,他又没有插手。 池淮南来到王家庄,接到主家指示的王庄头早早让人挂上白幡,穿上孝衣,戴上孝帽哭了起来,被池悦薇一刀捅死的王婆子被装在一口棺材里,王婆子的儿子媳妇们哭的抑扬顿挫,看上去很是热闹。 池淮南是听说姐姐在婆家受气,被婆家送到这乡下庄子上来的,原本气势汹汹的打算来抢人,看见这种场面,一时之间,有些不好动手。 跟来的大总管冯超见公子迟疑,上前几步,“大公子,您稍等,老奴去要人!” 冯超活到这个岁数了,打理池府内外事务这么多年,三教九流都打交道,一眼就看出这场面有几分不对劲来,孝子孝妇穿的这衣服不合身,哭的动静不小,却是干嚎,没有多少悲伤情绪,哭得这么大声,甚至边哭边往四下瞄,倒像是做戏。 冯超眼睛一眯,向后一挥手,跟来的二十多名身高马大的护院大喝一声,“总管有何吩咐?” 这声音炸雷一般,瞬间就压过了此起彼伏的哭声,“咱们是来接姑奶奶的,徐大,你们把这里管事的喊过来,给公子回话!” “是!”领头的徐大,大喝一声,“兄弟们,分头行动!” 徐大等人手按在腰间挂刀上,冲进人群,逮着人就问,“哪个是你们管事的?” 很快,王庄头就被徐大提到了池淮南眼前,“你就是这里的庄头,我是王守恒的妻弟,来接我姐姐,带路吧!”池淮南因为行事冲动才被池悦薇教训过,这趟领了任务过来,虽然心里愤怒,但是还是很注意分寸。 “池公子,你……你来晚了,我们,我们大奶奶之前是来过,不过昨天,她,她跟人跑了!”王庄头看着池淮南,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说! 池淮南听了这话,一脚踹到王庄头胸前,将他踹飞了出去,“你他娘说什么?” 王庄头被踹倒在地,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池公子,我们冤枉啊,大奶奶不安分跟人跑了,跑之前那贼人还杀了我这老婆子,那贼人是抱着大奶奶走的,好多人亲眼所见,不信你可以问问大家伙,大家都可以给我作证啊!”王庄头越说越委屈,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大声嚷嚷着! 池淮南蹭一声就把剑拔出来了,原本围观的人群吓得直往后退。 冯超拉住池淮南,“大公子,不必动怒,当务之急是找到姑奶奶,若是姑奶奶不在这,我们就只能报官了!” 冯超带着徐大等人在庄里四处寻找,王庄头也不敢阻拦,冯超明面上是在找人,暗地里拉着几个半大孩子询问情况,等他们搜遍了全庄,也没有找到人,冯超回来冷笑一声,“我已经差人报官,你们分明从未见过大奶奶,竟敢诋毁她的名声,身为奴才,污蔑主人,你都不想活了吗?” 冯超之前一番走访,用一些糖果零食碎银子,从那些半大孩子口中得知,姑奶奶在庄子上从未露过面,这与家主之前说的吻合,也就是说,王家庄除了已经死了的王婆子,根本没有人见过姑奶奶。 听了冯超的话,被王庄头安排当人证的那几名佃户心虚往后缩了缩,他们一家老小都在庄子上生活,不敢不听王庄头的安排,可是,他们不想见官,原本就没见过那位,他们怎么证明?说了谎话,被揭穿了,是不是要被抓起来? 直到晌午,官兵来了,将王庄头以及另外十余人,一起带走,带去了府衙。 王家的管家站在大堂上一脸倨傲,他家老爷可是正三品官员,何况,这事儿不过是家事,有何可审的! 应天府衙升堂断案,应池家要求,此案在大堂审理,对百姓开放,府尹庄山河看着外面乌泱泱的百姓,再看看坐在堂下角落里的归属于六扇门的年轻捕头,竟然有些紧张,六扇门直属于刑部,这位是捉拿人犯,侦查案件的捕头,但是他不是普通的捕头,是正五品官职,六扇门专门办理大案要案,这些捕头捕快都是刑部从各地搜罗的江湖高手。 “王多余,池府状告王家阻挠他们与你家大奶奶见面,怀疑王家谋害人命,你们有何说法?”庄山河一拍惊堂木,喝问道。 “大人容禀,我家大奶奶不守妇道,被夫人下令送到庄子上反省,今早听到庄子上来人回禀,说大奶奶跟人跑了,还杀了伺候她的王婆子!”王多余按大夫人交代的,回话道! “一派胡言!”池府派来的人怒目斥责道! “安静,大堂之上,不可随意插话!再有违反,板子伺候!”庄山河喝斥道! “你可有人证物证?” “回大人,王庄头已经来了,就在外面!”王多余已经看到王庄头被人带到了,以为只要王庄头带人作证,就没他事了,心情很是轻松。 王庄头带人跪在大堂上,按王夫人交代的说了一遍。 “庄大人,卑职有几个问题想要询问人证,请大人允许!”林横舟站起身恭敬的朝庄山河抱拳行礼。 “林捕头请问!” “既然这些人亲眼所见池大小姐与人私奔,那他们必定见过池大小姐本人,大小姐的身高长相以及所穿衣物他们肯定都记得,请大人允许画师上堂,一查便知!”林横舟冷冷的看着王庄头等人,眼睛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24、震惊 林横舟虽然年轻,却是个习武资质上佳的高手,他眼中的杀意一闪而逝,却足以让堂下跪着的佃农吓破胆了,其中有个胆小的立刻就哭了出来,“小人,小人只是模糊的看了个影子,不敢直视贵人,就是听别人说那是大奶奶,小的不知道大奶奶长啥样!” “听别人说,那么听谁说的?在哪儿见到的?何人可以作证?大奶奶身边可有人跟随,有几个人,这些都要分开一一查证画押,若有人敢编造谎言,蒙蔽大人,公堂之上,奴仆诬陷主人,大人,该判何罪?”林横舟躬身行礼,直视庄山河!今日他来这里是奉刑部尚书房轩大人之命,他的态度就代表房大人的态度! 王庄头选出来的这些人不是普通的佃农,他们都是因为交不上租子,已经签了卖身契的。 “轻则流放,重则斩首!”庄山河断过多少案子啊,一看就知道这些人根本就没见过池家小姐。 王庄头缩着脖子去看王管家,眼中满是焦急的神色,这时,衙役上前禀报,“大人,有一个姑娘来报案,说关于此案有重要线索回禀!” “带上来!”庄山河下令! 衙役带上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丫鬟,外面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都在猜测丫鬟的身份。 “山竹,你怎么伤成这样?大小姐呢?刚刚王府的管家还说你和小姐一起与人私奔了!”池家派来的人显然认识刚上堂的这个丫鬟,连声问道! “大人,我叫山竹,是我家小姐的贴身丫鬟,三日前的下午,小姐的婆母王夫人突然下令将我们四人看管起来,从那时,小姐就不知去向,我们几个被饿了三天,今日突然给了糕饼,东竹和玉竹忍不住饥饿,吃下糕饼,很快就七窍流血而死,我和夏竹都吓坏了,我们也假装吃下毒饼,在王夫人掩埋尸体时起身逃跑,一开始他们以为是诈尸了,但是反应过来后,王家出动全部护院,追杀我们,夏竹被他们活活砍死了,只有我逃了出来,大人,那尸体还在王家院里,请大人为我们做主啊!”山竹是池家家生子,小时候学过一些拳脚功夫,再加上暗中有人帮忙,这才逃了出来。 山竹说完,外面的百姓炸锅了一般,“走啊,咱们都去王大人家看看啊!” 王管家看到山竹,就知道遭了,再听到山竹这一番话,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庄大人,这丫鬟所说是否属实,一看便知,请大人下令,卑职愿走这一趟!”林横舟抱拳请命。 山竹跑了出去,王夫人就知道麻烦了,她立刻就想派人将尸体运出府去,然而,池悦薇早就派人在王家宅子周围埋伏,岂会让她得逞! 山竹能逃出去也是暗中埋伏的人帮的忙,要不然就凭山竹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摆脱那么多人的追捕?可惜,也只救下了她一个。 池悦薇原本只是想把侄女安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谁知道王夫人得知如玉被人劫走会是现在这个反应呢? 先往如玉身上泼脏水,再杀如玉的贴身丫鬟灭口,她就没想过如玉是被娘家人给带走了吗?原本只是你管我要人,我管你要人的扯皮官司,生生弄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这一天,整个京城都震惊了,六扇门的捕头带着应天府的捕快还有许多百姓在鸿胪寺卿府上找出了三具新鲜尸体,经过仵作验尸,其中两人中毒而死,一人被砍数刀,流血过多而死。 这件案子的始末迅速传遍了京城,王夫人坚持说儿媳妇跟人跑了,那四个丫鬟忤逆犯上被看看管起来,又试图逃跑才被护院失手杀死,下毒的则是厨房的一个婆子,那个婆子出面认罪,说是因为有私仇才下毒害人的。 四个丫鬟卖身契都在王家,经过王夫人这一番操作,只有那个婆子被抓起来判了死刑,王夫人这边,依律只需缴纳罚金。 无论王夫人再怎么狡辩,被害丫鬟中毕竟逃出来一个活口,京城百姓包括朝中官员,都更相信池家的说辞,那就是王夫人为了讨好宠妃害了自家儿媳妇。 王家宅子包括整个王家庄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池如玉,王夫人不承认杀人,如今找不到尸体,依朝廷律法,不能判她有罪,只是,王夫人的个人名誉彻底毁了,被送回晋阳老家。 王家在朝中毕竟根基深厚,圣上不痛不痒的斥责了王希言管束家宅不利,责令他尽快找回池如玉,就没有别的处罚了。 京城百姓及朝廷上下都对池家的遭遇深深惋惜,对于这段时间以来流传的关于池将军和池贵妃被害的传言更是深信不疑。 在这种气氛下,千秋宴到了! 池悦薇身着紫色诰命服,头戴华丽金冠,在丫鬟的服饰下上妆打扮,她原本就是明艳大气的长相,庄重威严的诰命服与她的气场十分贴合。 经过这段时间的操作,对池家出现变故的看法,不管是民间舆论还是朝堂气氛都已经酝酿的差不多了,为了千秋节这一日,她筹划许久了。 池悦薇的马车刚出池府,就被顾青昭拦下了,大庭广众之下,池悦薇任由他上了马车。 顾青昭看着池悦薇内心有深深的无力感,“薇薇,圣上昨日召见我,北疆那边的战事不容乐观,若是不阻止那八万精锐拆分,大哥这十余年辛辛苦苦维持的局面就要被打破了,大哥泉下有知,看到这一幕,该是如何痛心疾首!若是边关失守,朝廷内外会将矛头对准八万精锐,指责他们临阵脱逃,他们毕竟是大哥带出来的,真到那一步,连累的是大哥的名声,薇薇,我知道大哥去北疆战场之前留了东西给你,你想想办法!若能挽回局面,圣上对池家必有封赏!” 顾青昭脸上有明显的疲惫感,昨日见了晋王世子他才知道,近日在京城引发震动的王夫人杀媳案,实际上,恐怕另有真相。 25、三皇子 池如玉被秘密送到庄子上,是晋王府授意的,此举是为了将池悦薇引出城,然后半路将她截杀。 晋王世子之所以派人做这件事,还是因为妹妹瑶华郡主再三恳求,他才答应下来。原本以为不过是小事一桩,结果出动了三十多名武功高强的死士,却无一人回府复命。 晋王府经过几日搜寻,在被烧的那片密林附近,找出了二十多具烧焦的尸体,面目无法辨认,因为其中一具尸体左脚生了六指才能确定这具尸体就是其中一名死士。 晋王世子做这件事原本是瞒着晋王做的,损失了人手更不敢声张,劫杀一事本就无法宣之于口,因此,即便晋王世子猜到池如玉是被池悦薇带走了,也不敢说。 只是他一个人憋的实在难受,就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了顾青昭。 妹妹当初求自己办事,说了是为了让夫君的姐姐白毓贞嫁入永安侯府,白毓贞已经怀了顾青昭的孩子,只要池悦薇一死,永安候夫人的位子就是白毓贞的,池悦薇不死,白毓贞只能为妾,毕竟是瑶华的大姑姐,说出去不好听。 顾青昭即将去北疆战场领兵,兵权在手,晋王世子认为他值得拉拢,就同意了妹妹的请求。 如今人没杀成,还折损了许多人手,他有许多话无处倾诉,白毓贞是顾青昭的相好,池悦薇是他的夫人,正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晋王世子感叹池悦薇不是一般人,下手狠毒,诡计多端,他没料到池悦薇身边竟然有这么多高手,并询问顾青昭知不知道。 顾青昭不知道,只是想到了至今下落不明的韩荣海,猜测那时开始,池悦薇身边就有高手了,他的尸体可能是她身边的高手处理了! 池悦薇听到顾青昭的说词,心中嗤之以鼻。 “八万精锐拆分是大势所趋,圣上都只能无奈答应,我有何德何能,能挽回此事?圣上的封赏池家无福消受,你请回吧!”池悦薇淡淡的说。 “薇薇,如果这件事无法挽回,千秋宴后,你陪我去北疆,有你帮忙,就算艰难些,相信我们也能守住北疆,不糟蹋大哥这么多年的布局,连累大哥的名声!”顾青昭眼神闪烁的说道,他是从圣上那里才知道,在北疆那边,池旭有自己的密探网,是独立于军队之外的。甚至池家军之所以装备精良,也不是朝廷拨款,而是池旭自掏腰包,因此就算八万精锐已经拆分,池悦薇手里也有底牌。 “你脑子有毛病吧?八万骑兵拆分是朝廷下旨,若边关告急,朝廷调遣,这八万骑兵是分开了,又不是死了,还敢抗令不成?我大哥人都死了,这北疆战场局势如何,和他有什么关系?又怎么会连累他的名声?若我大哥固守了这十余年的北疆被攻破了,只能说明现任主帅无能,百姓只会更加怀念他!”池悦薇冷笑着说。 “池悦薇,我好生和你商量,你却目中无人,你能穿这一身诰命服,还不是因为我得来的,自古夫妻一体,夫唱妇随,你还想不想做这个侯夫人?让你跟我去北疆,就这么难吗?”顾青昭恼怒的说! “顾青昭,你以为我很稀罕做你的夫人吗?你和白毓贞勾搭成奸时间不短了吧?肚子里野种都有了,你既然想娶她,看到和儿的面子上,我可以成全你,你我今日宴会上就去向陛下请求和离,就说你我感情不和,求他成全!如何?”池悦薇轻笑着说。 “你,你……”顾青昭惊讶的看着池悦薇,见她神色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顾青昭的脸色渐渐白了起来。 他不相信池悦薇敢和离,毕竟池家如今都这个形势了,她若是和离了,池家没了永安侯府这门姻亲,处境不是更加雪上加霜? 顾青昭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是这么说的,池悦薇的回应是,抓着顾青昭衣领位置,推出马车,见他不肯撒手,池悦薇毫不犹豫将他一脚踹了下去,“池家的处境不用你操心,今天宴会上你若是能向圣上提和离之事,侯府还能保住几分脸面,你若是不提,后面可就麻烦了,毕竟,韩荣海在我手上,活的!” 池悦薇的马车已经走远了,顾青昭身边的小厮将他扶起,就伺候着他回到自家马车里,顾青昭呆愣着回不过神来,失魂落魄的样子,池悦薇这什么意思?韩荣海竟然还活着?那他供出了多少事? 池悦薇进宫后,在宫女的引领下,来到了御花园中间位置修建的那片凉亭,千秋宴就是在这里举办。 池悦薇虽然与京中贵妇交际的不多,但是她的身高在一众女眷中十分显眼,见距离开席还有一段时间,池悦薇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她已经派人去姐姐生前居住的宫殿寻找三皇子李东行了,根据她前世调查的结果,东行就是在荣乐宫出的事! 这个千秋宴是圣上为了记忆早逝的生母特意举办的,每年一次,连续有十余年了。 在池悦薇无聊的研究后园中那些花草时,久病不出的皇后入场,接下来就是美艳丰腴的丽贵妃,其他的高位嫔妃也纷纷落座。 皇后断断续续的念完贺词,朝身后摆了摆手,就带着自己人回去了,她拖着病体,能出来走这一遭,已经是给圣上留面子了。 皇后离席,丽贵妃主持宴会,先是叫了歌舞戏曲,又命人上了茶点之类,宴席的气氛渐渐热烈了起来! 丽贵妃一个多月前刚诞下皇子,加上圣上偏宠,各家的命妇围在丽贵妃身边恭维奉承,态度十分殷勤。 荣乐宫 “三皇子,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好好的从假山上掉下来了,哎呀,你看摔断腿了吧?”一个声音有些尖利的公公在说话! 李东行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情景,他微微一动,右边小腿段突然有股钻心的疼痛,他惊慌的看着明显骨折的那条小腿,这场景怎么有些像我八岁那年? 26、送出宫去 “三皇子别怕,老奴帮您看看!”一个面白无须,微弓着腰的公公笑咪咪的走上前,抬起脚对准李东行受伤的腿就要踩上去。 李东行又惊又怒的瞪着他,心中一片绝望,这种都是绝望的噩梦般的人生为什么还要重来? “呔,哪来的王八羔子?敢碰你爷爷,知道我是谁吗?”就在那个公公将要踩到李东行腿上的时候,斜刺里冲出来一个面红齿白的小太监,一把抱住那个公公,用力推到一边。 “秦公公,刚刚我在假山后面看到你推三皇子了,你敢谋害皇子,是要满门抄斩的!”小太监恶狠狠的盯着秦公公说道。 李东行惊讶的看着这个小太监,他不认识,原本伺候他的宫人都被丽贵妃发配到别处去了,换上来的都是丽贵妃的人。 秦公公是丽贵妃的心腹,今日受丽贵妃指使,要在这个日子将他废了,周围早就被清空了,外头还有人看守,这个小太监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此时李东行心里奇怪,秦公公更是不解,不过,不管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既然看见了,那就只能把他解决掉了! 秦公公被丽贵妃重用,不单是因为他衷心会奉承,秦公公习过武,是有几分真本事在身上的,他轻蔑一笑,一甩手中的拂尘,一脚踹向那个小太监,小太监就地一滚,险险避过,秦公公紧随而上,两人你来我往打了起来,大约过了十几招,小太监不敌,被秦公公一掌拍在胸前,打倒在地。 “孩子,今日这里就是鬼门关,杂家明明都清场了,你硬是往这闯,杂家只能送你上路了!”秦公公臭着一张脸说完,从怀着掏出一把匕首,朝小太监脖子上抹去。 一道光影从暗处飞来,“噗呲”扎进秦公公拿着匕首的那只手里,“当啷”一声,秦公公手里的匕首掉落在地,随即“啊!”的痛呼一声,“是谁敢偷袭你爷爷?”秦公公大怒。 “我姐姐才走了不足两月,宫里的奴才都敢谋害三皇子了!长公主,各位夫人,这事是我们亲眼所见,圣上面前,还请大家秉公执言!”池悦薇冷冷的看着秦公公,朝旁边的安平长公主行了一礼。 小太监是池家安排进宫的,池贵妃死后,她的亲信大部分都被清理掉了,这个小太监因为年纪小,不起眼,成了漏网之鱼。 安平长公主看着衣袍染血的八岁皇子,心里叹息,伸手一指秦公公,“金花,银花,把这个奴才给我捆起来!” “是!”安平长公主身后闪出两个婢女,利索的将秦公公捆了起来! 安平长公主的贴身婢女,出自皇家暗卫,武功高强。 秦公公自知跑不掉,也没做挣扎,他低头看着刺穿他掌心的金钗,刚刚最先开口的永安侯夫人,头上恰好少了一根钗。 是了,永安侯夫人是三皇子的亲姨母,没想到,这位夫人竟然是个高手。 池悦薇来到李东行身边检查他身上的伤,“姨母!”李东行看着突然出现的池悦薇,眼睛一热,两行眼泪流下来,前世母妃走后,他突然从云端跌进了泥潭,腿断了的时候,被关在黑暗冰冷的废弃宫殿的时候,被变态的大太监猥亵的时候,他期盼着有人能从天而降,将他救出这肮脏的地方,可是,没有人,他听那些太监说,母妃的家人都死光了,姨母失踪了,两个表哥都死了,可怜他,对他好的的宫女被人活活打死,就在他面前,见识了丑恶的人心,后来,他手染鲜血,虽然落下了弑杀狠戾的名声,却也得到了清静! 只是,他的力量太微薄了,只能杀些无足轻重的奴才,却杀不了他最想杀的那个人! “别怕,我在!”池悦薇看着外甥湿漉漉的眼睛,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 长公主等人在前面走着,池悦薇抱着李东行在后面走着,刚刚请来了太医,李东行的腿伤已经简单处理过了,伤口处抹了药,还用两根长木板在两侧做了简单的固定。 “东行,你在宫里不安全,我想安排你去青莲书院,宫里那人的手伸不到那边去,在那边我也能照顾你,你愿意吗?”池悦薇趁别人不注意,悄悄的对李东行说! 听到池悦薇的话,他满眼惊喜的看着她,“我能……能出宫吗?”他愿意,他当然愿意,前世被困在这令人窒息的地方,他特别渴望外面广阔的天地。 “我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你愿意,今天姨母就能将你带出宫去,不过,出了宫,你就是我姐姐的孩子,我会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管教,不会把你当皇子供着,你能接受吗?”池悦薇小声说道! “当然能,姨母,母妃说过,我出生的时候,母妃难产,是你恰好进宫,救了我们一命,你是第一个抱起我的人,母妃走的前几天,对我说,若是她有个万一,让我以后把你当母亲!”李东行附在池悦薇耳边轻声说! 池悦薇心中一痛,跟孩子说这样的话,看来对于后来发生的事,姐姐早有预料,只是她可能没料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奴才该死,奴才当时只是和三皇子切磋拳法,没料到三皇子没站稳,摔了下去,奴才愿意认罪,奴才罪该万死!”秦公公哐哐的磕头,不过几下,额头上殷红一片。 “笑话,提前清空荣乐宫所有宫人,和八岁孩子切磋拳法,宫里是没有武术教习吗?见三皇子摔下来,这个奴才甚至准备上去踩上几脚,请问贵妃娘娘,后妃残害皇子,该当何罪?”池悦薇直视着端坐在皇帝一旁,身穿宫装无比美艳的丽贵妃,问道! “顾夫人,你竟敢质问本宫,好大的胆子!”丽贵妃皱着眉头斥责道,坐在上面的承平帝也是沉着脸,面露不虞之色。 “陛下,臣妇不过想为三皇子讨个公道,宫规严厉,哪个奴才不是活的谨小慎微,秦公公能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情,要说背后没有人指使,您信吗?” 27、计划成功 承平帝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朝屏风后面看了一眼,后面有小孩子软绵绵的呻吟和低低的抽泣声,夹杂着痛楚和隐忍。 “反正臣妇是不信的!”池悦薇盯着丽贵妃冷哼一声。 “爱妃,你怎么说?”承平帝看了丽贵妃一眼。 “陛下,三皇子是个懂事的孩子,臣妾疼爱他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只是人去害他呢?臣妾也是做母亲的,也算得上是三皇子的母妃,可能会伤害他呢!”丽贵妃委屈的为自己辩解。 “秦公公是你的心腹,他谋害三皇子是有人证的,他还想杀人证灭口,当时长公主和各位夫人都亲眼所见,不是你狡辩就能推脱的了的!残害皇子想推一个奴才顶罪,贵妃是把天下人都当傻子吗?”池悦薇回身一指刚刚一起回来的长公主和众位夫人,厉声问道! “顾夫人身为外命妇,管的还挺宽,宫里发生的事,自有宫规处置,顾夫人不必瞎操心!”承平帝淡淡的开口,摆明了偏袒自己的爱妃! “臣妇是管不到宫里,但是三皇子是我姐姐的骨肉,我姐姐没了,我这个做姨母的,不该关心一下外甥的生存处境吗?”池悦薇注视着坐在上面威严的帝王,丝毫不惧。 大哥忠心耿耿,却被猜忌,姐姐侍奉君王十余年,落得惨死,这样的帝王,不值得让她效忠。 “池贵妃没了,他还有父皇母后,轮不到你来操心,顾夫人既然已经嫁给了永安候,就该在侯府相夫教子,听说你赖在娘家十余天了,怎么,娘家有什么你舍不得的人吗?”承平帝悄然转移话题,想把焦点引到池悦薇身上! “陛下想必也知道,池家最近遭遇的事特别多,未成家的侄子侄女被退婚,成家的被婆家虐待,甚至可能已经被杀害了,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大哥死了,带出来的部将纷纷转投他人,两个侄儿被人做局,一个被抓一个摔断了腿,现在还没好,这事儿一件一件的,臣妇的母亲年事已高,受不了打击,早已卧病在床,臣妇只好侍奉在侧!”池悦薇说这些是时不时的扫过丽贵妃,眼神不善。 “令侄女的事,现在还未有定论,人说不定哪天就找着了,不必多想!”承平帝显然也听说了池如玉的事! “谢陛下宽慰,陛下,这阵子发生了这么多事,臣妇找高人看过了,说池家人这几年与这京城犯克,建议我们去北边寻找吉地暂避,三皇子和七皇子身上也流着池家的血,要想养的住,最好也避出京城才行!否则,对孩子还有宫里的贵人都不好!”池悦薇把话题引了回来,说完,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丽贵妃。 “顾夫人愿意信这些,安排好池家人就行,不必操心朕的两个皇子了!”承平帝冷哼一声,不耐烦的说道! “我不操心,那陛下能确保两个孩子平安长大吗?今日之事是恰巧被我们撞见,否则,好好的孩子就被毁了!”池悦薇梗着头紧紧逼问! “啊!”屏风后面传来一声痛呼,看诊的御医擦了擦额头的汗,跪下回禀,“陛下,三皇子右腿断了,臣已将腿骨接好,接下来需要好好调养,若养不好,容易留下腿疾!” 这位御医在屏风后面将这起官司听了个明白,他心里头可怜这位小皇子,惋惜池大将军和池贵妃,同时,心里头也给自己捏了把汗,若不是有众位有诰命在身的夫人相陪,他都想回家就待后事了! 安平长公主从刚刚就一直在给承平帝使眼色,见承平帝眉毛一挑,想要发火,立即开口,“陛下,永安侯夫人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毕竟东行今天可是遭了大罪了。或许,孩子真是和宫里犯冲,依我看,东行也有八岁了,不如送到青莲书院去读书,七皇子还太小,还是应该留在宫中养育,顾夫人若是不放心,可以选几个信任的放在七皇子身边照顾,如何?” 安平长公主一开口,她身后的那些亲历此事的诰命夫人们纷纷点头,她们害怕啊,她们怕陛下将今天这件事捂死在宫里,那她们这些知情者会不会被灭口呢?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她们打死也不可能陪长公主去看什么风景啊! 承平帝起身,“皇姐,关于当时你们看到的情景,朕有些疑问,你来一下!” 安平长公主一笑,跟着承平帝出去了。 “皇姐,我承认,这些日子对东行疏忽了,宫里的奴才拜高踩低,作弄小孩子也是有的,怎能让一个外人对皇宫内院的事指手画脚?你刚刚提的那个主意,岂不是让池悦薇得逞了,这不间接的认可了后妃残害皇子的说法吗?”承平帝不满的看着安平长公主。 “陛下,我们可以不承认此事,可是那些证人会怎么想?那么多诰命夫人要怎么堵住她们的嘴?” “池旭对我大楚是有大功的,就算身死,也是死在战场上,他刚死,池家就接二连三的出事,光闹到官府的,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不知道现在民间的舆论,提起池家,都是同情和惋惜,还有朝中的各位大人,对池家孤儿寡母的也是同情居多,这种情况下,你要是再杀了池悦薇,让百姓怎么说你?让朝臣怎么看你,如何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安平长公主态度严肃的说。 “那就这么让她如意了?”承平帝知道,若是不能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灭口,那么,不管秦太监是不是被指使的,这口锅都扣在丽贵妃身上了,谁让丽贵妃在算计池家方面有许多前科呢! “大的虽然出宫了,小的不是还在吗?再说,陛下不是一直怀疑池家暗中有隐蔽的势力吗?东行出宫,池悦薇必定经常探望,在东行身边安排好人手,也好摸一摸池家的底子!”安平长公主说道! 承平帝被说服了,若是能找出池家隐藏在暗处的势力,让贵妃背锅也不是不可以! 28、分析 池悦薇抱着李东行走出皇宫时,身后跟着一大一小两个太监,两个宫女,十二个青衣侍卫,这些是承平帝拨给李东行的宫人和侍卫! 刚刚出了宫门,那个大太监抢先一步来到池悦薇面前,“夫人,您受累了,把三皇子殿下交给奴才吧,奴才保证把三皇子抱的稳稳的!” 窝在池悦薇怀抱里的三皇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了看她,“姨母,我躺在车上就行,不用抱的!” 李东行不知道这一世姨母为什么没有失踪,他也不想追问,能离开皇宫,是他上辈子短暂的生命中一直渴望的事,如今真的离开了,他心中又有些不甘,他想杀了那些人,那些欺辱过他的人,有些前世他已经杀过一遍了,还有一些,他到死也没能干掉。 姨母救他出来,他不必再遭受前世的侮辱,可是那些经历深深刻在他的心中,那些人不除,他永远得不到安宁! 他要报仇,他如今力量太弱了,要好好学习,积蓄力量,才好找那人报仇雪恨! “池悦薇,你脑子有坑吗?皇子殿下是你的身份能养的吗?若是出了问题,你担得起责任吗?真出了事,倒霉的不是你自己,我们都得受牵连,你赶紧把皇子殿下送回去!”顾青昭怒气冲冲的从宫门内冲出来,朝池悦薇喊道! 他是真的生气,他好好的在大殿内看歌舞,突然陛下被叫走了,等陛下回来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爱卿,三皇子就麻烦你们夫妻照看了,你们可得上心点,若是三皇子有个损伤,朕定要追究责任的!” 顾青昭当时就慌神了,怎么三皇子就交给你们夫妻照看了,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陛下撂下话就走了,他也不敢拦下追问,好不容易等到宴会结束,他找到一个同僚,询问他家夫人,人家隐晦的告诉他,池悦薇是担心丽贵妃要害三皇子,执意要将三皇子带出宫去养。 顾青昭像是挨了一道晴天霹雳,这是什么地狱玩笑吗? “你可以不受牵连,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签了这张合离文书,从此我桥归桥,路归路,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如何?”池悦薇将一纸文书递给他,示意他签字! “你是为了逼我和离?和离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一个家族落魄的已婚妇人还能再嫁一个比本候地位更高的男人吗?你这是以退为进,故意威胁我是吧?”池悦薇三番五次的提出和离,顾青昭脸色铁青,他内心不得不面对现实,那就是池悦薇是认真的。 “我不和你说废话,若文书不签,明日韩荣海就会出现在大街上,讲述在清凉寺你逼他用命献祭给我做套的事,当时是六扇门去查的案吧,据我所知,六扇门办案,每一次出动都有办案记录,报案人只要交纳银子就可以要求公示办案记录,还有韩荣海的母亲和妹妹,可都是人证。”池悦薇开门见山的说! “韩荣海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薇薇,你不要信他,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什么都不知道,后来我也觉得事情不对,肯定是白毓贞策划的,你知道的,她,她想嫁进侯府,这样,这边人多,我们找个地方详细说,好吗?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和韩荣海当面对质!我若是认识韩荣海,让我不得好死!”顾青昭急切的说。 “一颗必死的棋子而已,你当然没必要认识,白毓贞现在有晋王府做靠山,可不是你想摆脱就能摆脱的,奥,不对,你不是想摆脱她,只是想左拥右抱,妻妾和睦,一个帮你在家养孩子,一个帮你去战场赚军功,是这么想的吧!”池悦薇冷笑! “你非得这样说话吗?夫妻一体,我给你机会让你施展本事,是不想埋没了你,你不是一直渴望回到肃州,回到草原吗?我为你着想,你却一直恶意揣测!既然不能好好说话,就算了,不过和儿病了,你一直不肯去看他,反而去操心别人的孩子,和儿才三岁,小孩子身子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别后悔!”顾青昭一甩衣袖,气急败坏的转身走了。 “姨母,表弟生病了,你是因为救我不去看他的吗?我没事的,姨母,你去照顾弟弟吧!”李东行怯生生的看着她,他不是只有八岁,刚刚永安侯所说的话,他都能听懂,姨母把他要出皇宫是承担了很大风险的,并且也得罪了陛下! 他不应该给姨母添麻烦的,但是现在他的确没有办法对抗那些奴才,今日若不是姨母出现的及时,他这条腿就如前世那样废了! “东行,你弟弟不会有事的,好好养伤,等我把弟弟接出来,你要帮我照顾他的,能做到吗?”池悦薇将李东行按了回去,让他躺好,马车往池府走去! 顾青昭回了侯府,直奔老夫人的寿喜堂,“母亲,母亲,池悦薇什么都知道了,她非要和离怎么办?”顾青昭惊慌的说道! “别慌,沉住气,你把她说的话都说一遍,我帮你分析分析!”顾老夫人拄着拐杖敲了敲地面! 顾青昭把今日遇到池悦薇后,与他之间所有的对话都复述了一遍,他越说越心慌,等全部说完,心神都恍惚了! “韩荣海人还活着,就在她手里捏着,白毓贞怀孕的事她知道了,白毓贞有晋王府做靠山的事,她也知道了,她还得罪了陛下,硬把三皇子从皇宫里要出来了,池家两位公子被人设局陷害,设局的那几个现在还在六扇门蹲着,还有那位失踪大小姐,让王夫人声名尽丧,已经狼狈滚回老家去了,青昭,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池家放弃军队控制权,将原先辅助军队的背后力量全部调到京城来了!”顾老夫人活的久了,知道的事就多了。 当初她之所以选择池家结亲,就是因为她知道池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当初若不是池旭支持,当今圣上未必能坐上这个位子。 29、另一个侄儿 “那怎么办?陛下还指望我把池家军的控制权收回来呢?即使收不回来,也要把池家其他力量掌握起来,如果这些人都已经被池悦薇掌握了,她如今又不肯听我的,那我不就什么也干不成了!”顾青昭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去清凉寺之前,明明一切都很正常,池悦薇那时还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我带和儿上门去看她,看看能不能挽回,不过,希望不大,你做好自己去北疆战场的准备!凭你自小学习的兵法谋略,未必不能在北疆站稳脚跟!” “其实,我走这一趟是和池家缓和关系,当然最重要的方面,是做给陛下看的,为了让陛下看看,我们在认真的执行他的命令,可惜,池悦薇察觉到了端倪,不肯配合,我们也没办法!” “青昭,你不必觉得可惜,池家这一摊子就是一个泥潭,他们势力再大能大的过陛下,看池悦薇这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的架势,短期内她能借朝中大臣,百姓舆论刷刷同情,借借势,往长远了看,不过是黔驴技穷,她若不想被秋后算账,最终只能走落草为寇的路子了!”顾老夫人安慰顾青昭! “可是……”顾青昭还想再说什么,被顾老夫人打断了,“没什么可是的,你若是能悄无声息的控制了池悦薇,间接控制了池家的资源,自然对你和对陛下都是两全其美的事,但是如今既然没有机会了,也只能接受!”顾老夫人一看儿子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心中也为儿子可惜,只是那都没用了。 顾青昭神色郁郁,他很不甘心,总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 “老夫人,表姑娘求见!”大丫鬟香雪在门口扬声禀报! “快把人请进来!”顾老夫人立马换上一副笑容扬声说道! “好了,你和毓贞聊聊,毓贞的爹重新入朝为官了,补的是户部的缺,我带和儿去看他母亲去!”顾老夫人说完,让丫鬟去把顾云和接出来,和白毓贞说了两句话,就出去了! “表哥!”白毓贞看着顾青昭炫然欲泣,她身边跟着一个5、6岁大的小男孩,这个小男孩的眉眼中依稀能看出顾青昭的影子。 “毓贞,你带云寒过来了!”顾青昭看着这个孩子心头一软,他是真的爱过白毓贞,现在也依然是爱的,只是,人生并不是只有爱情,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娶了池悦薇了! “嗯,带孩子看看你,表哥,我弟弟说池悦薇竟然敢跟陛下叫板,把三皇子弄到宫外去养,陛下对此很不高兴,表哥,她到底想干什么呀?”白毓贞隐有泪光的眼底是明显的兴奋之色。 “不说她了,我带云寒去书房,看看他写的字怎么样了?走吧!”顾青昭已经把这个孩子安排到一个比较出名的学堂上学了,为了安排这个名额他也拖了许多人情,今日便想看看孩子的学习成果。 “哎,表哥……”白毓贞眼见顾青昭带着孩子走了出去,气愤的跺了跺脚,他明显这是在躲她,哼,揣着明白装糊涂! 白毓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面上柔弱娇嗔的表情瞬间变得阴狠起来! 池悦薇听到白术回禀说顾老夫人来了,心中哂笑,这个老夫人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前世,她在婚姻中变得越来越呆,轻易的被顾青昭蒙蔽,这些都是老夫人的功劳,是顾老夫人端着一副慈善的面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她耳边洗脑,调笑她的身高,举动,打击她的自信,一点一点把沉默顺从按进她的骨子里! 池悦薇穿了一身广袖华服,来到前院待客的正厅,“孩儿拜见母亲!”顾云和一直伸头往外瞅,远远的看见池悦薇,像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快冲到跟前时,停下脚步,像模像样的双手一搭,弯腰行礼! “和儿乖,白术,带和儿去看看他表哥去!”那天承平帝被安乐长公主一劝,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不但同意了让三皇子前往青莲书院读书,还要求池悦薇护送三皇子前往青莲书院,这中间若是出了任何差池,都要拿池家问罪。 出宫后,安乐长公主一脸歉意的给她提醒,让她注意保护三皇子的安全,闫家很可能在这一路上做手脚! 顾云和就这样委委屈屈,一步三回头的被白术带走了! “悦薇,青昭之前做的事情都是遵照上意行事,你别怪他,和儿我给你带来了,和离文书也签好了,只需要到官府用印并且备案就行!只要你把韩荣海交出来,我让青昭立刻陪你去官府!”顾老夫人一向是很有决断的,池悦薇既然不肯被摆布,那就不如舍弃了。 之所以把孩子带过来,也是为了示好,在顾老夫人看来,云和毕竟是他们顾家的血脉,就算跟在母亲身边长大,也改变不了他的出身,孩子大了,必然还是要认祖归宗的,何况,云寒是她的孙子,白毓贞肚子里现在还怀着一个,孩子留在府里,未必就很安全。 池悦薇没料到顾老夫人办事这么利索,她已经做好了拿不到和离书,直接带着家人跑路的准备了,当然,跑路的前提是先把顾青昭做的那些破事抖落出来。 如果能在不撕破脸皮的情况下把事情解决,池悦薇也不想给京城百姓茶余饭后增加一条谈资! 池悦薇手里捏着那纸文书,送走了前婆婆,刚走回自己的院子,冯总管面带愁色的走了过来,“小姐,二夫人来了,要见老夫人,大夫人得到消息,已经带着人赶过去了!” 池悦薇手一抖,二嫂,提到二嫂,她想起一件事来,前世,二嫂改嫁之前,想把孩子过继给她娘家大哥,需要池家这边同意,二哥新婚后离家出走,母亲觉得愧对二嫂,就签了那封同意过继的文件,自始至终,两边的大人都没有过问过孩子的意见。 据她后来调查到的结果,这个侄儿根本没有受到善待,在十几岁时,得了一场风寒病死了。 30、边关急报 池悦薇又赶到了前院待客厅,大嫂坐在上首第二个座位上,一个貌美女子坐在另一边,她身边有一个和东行差不多大的男孩,男孩低垂着头,有些心不在焉。 “二嫂!”池悦薇笑着打了招呼! “薇薇!”王三娘笑着回应,池家如今处境不好,她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王三娘十六岁嫁给池悦薇的二哥池晖,池晖当时是被大哥强压着成婚的,大哥领兵一走,池晖也留书出走,同时还留下了一封和离书! 池晖这一走就杳无音讯,王三娘在他走后查出身孕,怀胎十月,产下一子,王家父母心疼女儿,将女儿和外孙接回王家,并且在第三年上,为女儿办了和离的手续。 如今二嫂改嫁,不方便带着儿子,便打算将儿子过继到大哥名下,今日正是为了此事上门。 “二嫂,淮北是池家的孩子,先前孩子小,您从小带着,难以割舍,如今,您既然打算再走一步,不如让淮北回来,我们会好好养育他的!”池悦薇开口说道! 池悦薇的话引得大夫人悄悄翻了个白眼,她是不愿意看着二房的孩子回来的,二房都没人了,孩子回来干什么,不过,她也不好开口! “薇薇,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池家现在这种情况,我怕孩子会给你们增加负担!”王三娘话说的好听,实际上是担心池家得罪了贵妃以及闫家,怕牵连自己的孩子! “淮北,你愿意回到姑姑和奶奶身边来吗?”池悦薇看向那个安安静静的小男孩。 池淮北抬头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小姑姑,没有做声,又低下头去。 “哎!”一声叹息,池老夫人拄着拐杖走了进来,厅里的三人都起身见礼,“三娘,我池家欠你的,按理说不该拒绝你的要求,不过,老二这么多年音讯皆无,淮北毕竟是他的儿子,没有过继给别人的道理,今日你带孩子回去吧,我找人算个良辰吉日,去把孩子抬回来!”当下风俗,有父亡,跟着母亲在娘家生活的孩子,生父这边的亲属若想将孩子要回,是需要支付给母亲娘家一笔钱的,还要邀请族中长辈,耄老长者做见证。 王三娘一听这话,脸色有些不好,她听出池老夫人的意思,实际上,今天他们娘俩悄悄至此,就是王家不想让别人认为他们与池家还有往来,若是按老夫人说的,敲锣打鼓,又找人又送礼的把孩子接回来,父母哥哥那边肯定不会同意的。 她勉强一笑,心下拿定了主意,“老夫人,这事我还需要和父母商量,这样,让淮北先留下吧,等我回去和父母商量好了,再差人来送信!”王三娘笑着回答! 一上午,送走了两位客人,下午时,从边关送来的八百里加急密报,令整个京城震动了。 “陛下,前线斥候发现敌军在大规模调动军队,粗略估计,最少有十几万铁骑正在向阳泉关行军!闫跃华只是暂带统帅之职,实际能力还有欠缺,还请陛下催新的统帅尽快赴任!”闫冰崖向陛下请求道,在加急密报进京时,他收到了二儿子发来的密信,嘱咐他赶紧想办法把他弄回去,北疆战场现在实在太危险了。 “永安侯,你即刻回家收拾行李,启程前往北疆战场,这一路上一定要快速行军,尽早赶到,你抵达北疆战场,岷江,河西,阳泉,颍州,盐城的地方守备军全都可以指挥,这一去,务必要旗开得胜。”承平帝看了顾青昭一眼,希望不要让他失望。 顾青昭离开京城时,池悦薇也正要离京,池家老小再加上三皇子以及他身边的宫人侍卫,也正要离京,池悦薇看着顾青昭坐在那个高头大马上,面带笑容的朝周围给他打招呼的百姓抱拳感谢,光看表象也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就是不知时间这么急,顾青昭恐怕是没有时间办婚礼或者酒席了,白毓贞是入府为妾,还是娶为继室,外人都不得而知。 池悦薇出了京城,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前世,她在京城受伤吐血的日子多,这导致她对京城产生了一种排斥的情绪,如今出来了,那才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池悦薇的车队刚离开京城不远,就遭遇了一波刺杀,李东行身边的12名护卫立刻将他围的密不透风,不让任何人有偷袭的机会,同时,眼睛也在关注池悦薇的动作,他们此次的任务不仅仅是要保护三皇子,还有监视池悦薇的目的! 偷袭者的手还没碰到池悦薇,就被她一脚踹出去了,同时,在暗处又多出来了十余人,和这些劫匪打在一处。 12名护卫中的头头元一,紧紧的盯着新出现的这些人,这些人身手都很高,轻功尤其好,这是不是陛下让注意的那些人呢? 那些劫匪败的很快,见敌不过,扔下同伴的尸体都跑掉了,池悦薇下令继续前进! 见顾青昭走的急,池悦薇知道北疆战场那边形势应该不太好,那她也得快点赶路才行,先回肃州老家,再送这几个孩子去青莲书院读书! 青莲书院建设在大楚腹地,中部山脉,书院依山而建,地形易守难攻,在地理位置上是在安全不过的地方了! 之所以选择青莲书院,是因为这家书院是皇家和各世家大族联合开办的,皇室子弟和世家各族均可在书院读书,习武,或者学习其他的东西,都可以不受干扰,学院保证学生的安全,尊重学生的兴趣爱好,学生的身份都是保密的,就连教课的老师也不能看到学生的真实身份。 “家主,那个元一盯着您看了好几次了,能不能解决了他?”池鹭忍不住靠近池悦薇说道! “不能,这都是皇帝的人,暂时还不能动!”池悦薇摇了摇头。 池悦薇一一路紧赶慢赶的,终于在第六日上到达了肃州老家,同时,她能召集的人手也在这一路上召集全了。 于是元一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队伍从只有自己这边的十几个人,渐渐变成了一个大车队,到达肃州时,这支队伍的人手足有100多人。 池悦薇刚入了城,池鹭收到了飞鸽传书,脸色古怪的来向池悦薇汇报,“家主,阳泉关被胡人攻破了,十几万铁骑入关,阳泉彻底沦陷了!” “这么快!”池悦薇挑了挑眉,随后又摇了摇头,按这个时间点来算,顾青昭顶多也就是刚到战场,就被胡人打过来了,闫跃华却在那里待的时间不短了,不知道指挥不利的锅是要扣在谁的头上? 31、乱局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没有池家八万精锐当垫脚石,北疆战场那边未必能挡得住13万胡人骑兵,可是,阳泉关这么快被攻破,还是让池悦薇有些不敢置信。 北疆大营陈兵二十万,还可以调度周围郡县守备军,就算八万池家军分散到各地方去了,单凭剩余的十万大军也不可能一触即溃啊! 池星光将一封书信交给池悦薇,“家主,韩将军给您的信!他自己派人送来的!”池星光加了一句,因为,韩城等人手中与暗部沟通的飞书线路已经撤了。 韩城早在池悦薇刚刚离开京城时,就携队伍调到了岷江,岷江就走阳泉关后面,此时应该也加入战局了。 池悦薇正根据前世的记忆在绘制北疆那边地形图,闻言接过来拆开这封信,看后一笑,将信交给池星光,“你也看看吧!” 池星光把信看完,十分震惊,“家主,闫跃华这是猪脑子吗?阳泉关这么坚固的城池他能把仗打成这样,连撞车擂石和滚木都没用上,兵临城下,不先上远程攻击,不了解敌军情况,直接调三万精兵,出城迎敌,这是什么打法?三天就被胡人把城攻破了,胡人如今没费什么劲就占据了阳泉关,他还有脸跑路?”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让暗部把这一战的详细经过在全国各大茶楼演讲,邀请有志之士把这个案例拿出来批判,推演这一仗该如何打,能不能打赢,如何才能打赢?”池悦薇吩咐道,等这场仗的详细经过传播出去,闫跃华将被钉死在耻辱柱上。 “家主,这样做会不会对我们的生意造成影响?也容易暴露我们的人手!”池星光迟疑道。 “非得在我们家茶楼演讲吗?非得让我们的人出面吗?算了,我写封信,你派人尽快送到余文昌手上,这件事让他去办!”池悦薇改变了主意。 “你看出韩城告诉我们这件事的意思了吗?”池悦薇问! “韩将军是太气愤了吧,阳泉关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虽说属于不同的部队,说起来那些人与他也有袍泽之情。可能是觉得惋惜!更多的是感激您指点他们离开了北疆大营,毕竟,以闫跃华这个蠢样,他们若是没离开,被调出城迎敌的肯定就是他们了!”池星光分析道! “这些不是他的主要意思,他的目的是希望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给他提供情报!”池悦薇轻笑。 韩城等人现在使用的铠甲武器装备还未到损坏需要更新的时候,等到那时候他们会更崩溃。 池家军能打出战无不胜的名头,可不光是军纪严明,训练有素,精良的装备和敏锐的情报传递体系,都是非常重要的辅助力量。 “他,他是提到了感觉现在在瞎子一样,完全摸不到敌人的情况!”池星光若有所思的说。 “闫跃华跑了,顾青昭接手整顿残军,顾青昭虽然谋略一般,但是他还算听得进建议,裴珠华,张英维这几个还是有本事的,依托镇北城,北澜江,北澜山脉,暂时可以将胡人阻拦在江北,短时间内,胡人是没办法快速向内地推进的!不过,到明年,必定是一场乱局!”明年西域那边也不太平,大楚将面临两线开战。 “我们怎么办?家主,韩将军的部队应该会被调到最前线去,我们要帮他吗?”池星光问! “现在需要帮忙的不是韩城他们,而是忠义和云天,韩城他们各自找了靠山,不用我们操心,现在危险的是黑虎泉和嘉峪关!”池悦薇看着桌子上的地形图目光灼灼! 听到池悦薇的话,池星光沉默了,胡人占据了阳泉关,黑虎泉和嘉峪关等于也落入了了胡人手中,这两个地方作为阳泉关的两翼,比阳泉关位置更靠外,阳泉关被占领,相当于切断了黑虎泉、嘉峪关与内地的联系,在这种情况下,那两个地方被默认为已经沦陷了。 胡人若想心无旁骛地继续向内陆入侵,势必要先把黑虎泉和嘉峪关拔除。 “家主,怎么帮?”池星光问道! “明日启程,去嘉峪关!”今年冬天会很冷,而且第一波寒潮,很快就会到来!如今已是深秋季节,再过十余日,西北地区会全面降温,寒潮之前这个时间点,是很关键的准备阶段。 “家主,您不能去!”池星光下意识的开口阻拦。 看见池悦薇神色一变,立刻跪下,“家主,那边现在太危险了,你有什么计划让属下去办!属下必定全力以赴!” “星光,如果你能办的了,我就不会说要亲自去了,下去准备吧!”池悦薇在肃州这边的布局已经基本完成,剩下的就是靠时间来检验成果了。 大侄儿池淮南她准备带在身边教导,淮风,淮北,东行和云和全部送到青莲书院,青莲书院在大楚具有特殊的地位,在那边读书,对孩子们来说是安全并且稳定的。 池星光虽然忧心池悦薇的安危,却也不敢再劝,好在家主似乎是打算带他一起去,到时候,他定会拼死保护好她。 顾青昭在临时搭建的营帐里走来走去,见裴珠华走了进来,立刻问道,“裴将军,情况怎么样?胡人可退了?” 顾青昭抵达北疆战场,正好遇到大军溃败,他手持圣上亲赐的兵符和尚方宝剑,在裴珠华,张英维,徐世杰几名大将的支持下稳住了溃败的大军,以镇北城为新的据点,十万大军驻扎了下来。 “末将不负元帅所托,胡人已经退了,元帅,前几日大军溃败,许多粮草盔甲兵器丢失或者焚毁,如今,粮草已经支撑不了几日了,镇北城的存粮不多,若想在此地驻扎镇守,需要向朝廷禀明情况,尽快调配粮草以及兵甲!”裴珠华是武进士出身,是从低级军官一点一点升上来的,大约有40多岁的年纪,面容刚毅,身形高大,只是此刻面上尽是愁容。 32、赶往嘉峪关 “粮草兵甲方面,将军不用担心,本帅立刻给圣上上书,朝廷那边很快就会调拨粮草过来!”顾青昭说这话底气十足,毕竟,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朝廷还要靠这支军队抵挡胡人南下,再如何也不能在粮草上亏待了他们。 “裴将军,你在北疆这边时间长,依你之见,短期内胡人可有增兵的可能?”顾青昭问道。 “胡人这次一下子出动了13万骑兵,以末将的判断,增兵的可能性很低,倒是极有可能分兵去攻打嘉峪关和黑虎泉,只要把这两个关卡打下来,就能得到肥沃的草原和丰富的粮食产区,他们才算真正在北疆前端三地站稳脚跟!”裴珠华分析的这个事情是大家都认可的事实,其实,胡人破关一般都是先打嘉峪关和黑虎泉两地,像这次一样,突然闪击阳泉关的情况,才是出人意料。 “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要不要派兵支援嘉峪关和黑虎泉?还是直接放弃?”裴珠华试探的问! “本帅初来乍到,对这边的形势看的不如几位将军透彻,胡人下一步的打算谁也说不准,再说,这支军队刚经历溃败,军心尚未稳定,现在说这个问题还为时过早。”顾青昭现在只想守住镇北城,他巴不得胡人去攻打嘉峪关和黑虎泉,最好与那边僵持不下,如果池尽忠和池云天给力点,在撑不住之前多消灭一些胡人,说不定他还有机会收复阳泉关。 裴珠华对顾青昭的回答很满意,他们几人的意见也是一样,在朝廷给他们增兵之前,只想守成,不想反攻。 池悦薇前世在北疆战场待了十年,对阳泉关,嘉峪关和黑虎泉三地的地形都十分熟悉。 胡人现在占据了阳泉关,下一步必然要攻打嘉峪关和黑虎泉,这两个地方在接下来的时间内都很危险。 池悦薇带着池星光等人先往嘉峪关,她不光是带人去的,还带了十几辆大车,胡人虽然占领了阳泉关,目前还没有能力全面覆盖这片区域,池悦薇是通过一条靠近悬崖的山路,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嘉峪关。 嘉峪关这个位置整体来说是一座平稳山脉,岷江,北澜江,黑虎泉三条水系都流经此地。 “家主,您怎么知道这里有条路?”一行人穿入嘉峪关腹地,池星光惊奇的问道! “以前来过!”池悦薇已经将这条小路加进了新的地形图里。 历史上许多以少胜多的著名战役,都是因为一些鲜为人知的小路,奇兵致胜。 阳泉关破关后,嘉峪关的郡守一病不起,没两天,郡守80多岁的老母亲重病垂危,家里去吏部拖关系哭诉,吏部特批了半旬探亲假准他回乡探亲,并委托云麾将军池云天暂代郡守一职,也就是说,目前,嘉峪关的军政大权都在池云天手中。 进了嘉峪关,这个季节百姓刚忙完秋收,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阳泉关被胡人侵占,外地的客商,家财颇丰的乡绅地主或者在外地有亲戚朋友的家族已经打包家私携家带口的向内地出逃,不过,官路上官兵设卡,出逃可以,金银财宝都能带走,就是粮食不能带走。 池悦薇一行人赶着十几辆车往里走,和大批等着官兵放卡出关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设卡的官兵拦下池悦薇等人,“寻亲访友还是行商投宿,关内形势不好,你们如果没有要紧事,还是早些离开吧!”官兵好心阻拦道。 “你是白虎营的吧,你看看这个!”池星光一眼就看到了这名官兵臂甲上雕刻的白虎,这套铠甲是池家私造,专供白虎营的。 池星光递给官兵看的是一块玉牌,那官兵一看,立即抱拳行礼,“不知上官驾临,恕罪,卑职公务在身,不便离开,这就安排人带您去见将军!” 池悦薇坐在车上看着外面等待出关的长长的车队,有的人家,十几口人,不过携带几个包裹,有的人家,十几口人,赶着十几辆马车。官兵们会拦下马车挨个检查,发现粮食立即没收。 池悦薇放下车帘,嘉裕关的城池面积有限,容不下太多人,走了也好。 在官兵的带领下,池悦薇一行人很快被带到了嘉裕驻军大营。 池云天得到消息风尘仆仆的从城防回到大营,到了营帐见到来人是池悦薇,池云天先是震惊,随即单膝跪地,“云天拜见小姑姑!” 池悦薇示意池星光将他拉起来,“这段时间,可在心里埋怨我了?” “侄儿不敢,小姑姑这么做没错,若不这么做,我们都在闫跃华手里捏着,此刻怕是与阳泉关外的三万冤魂一样,白白送了性命!”池云天庆幸的说。 “可是如今,你这边的形势也不太好!”池悦薇说道。 “如今虽然照样得面对胡人的铁蹄,但是起码可以血战到底,不用担心被人背后捅了刀子!”池云天感慨的说。 “不过,这边确实危险,姑姑怎么来了?不管是为什么来,我得尽快送您离开这里!”池云天说着看向池悦薇。 “不急,办完事我会走的!你有没有统计过嘉峪关下面各县百姓,不打算离开的有多少人?”池悦薇问。 “只统计了两个县,大约有三成,都是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或者家里孩子死在阳泉关的,或者孩子就在这里当兵的,他们宁愿死在这片土地上,也不愿走!”池云天回答道。 “让这些人都住到城里来,把粮食也运到城内,刚刚秋收,如今人口又少了许多,粮食吃一个冬天没问题吧,只要好好修建城防设施,把所有人集中在城内,嘉裕关今年冬天是安全的!”池悦薇说道! “嘉峪关的地形挡不住敌人的强攻,短时间内也无法打造出坚固的城池,我是打算若是打起来,分出一队人试试斩首行动,或者投毒,烧毁粮草这些方式,与敌人周旋吧,能杀一个算一个!”池云天面上乐观,实际上,心底很是沉重。 33、冰城 粗略估算,阳泉关内盘踞着胡人十万铁骑,大门打开,随时可以容纳更多胡兵。嘉峪关常备军只有八千,加上他带来的白虎营,勉强能到三万,兵力悬殊,孤立无援,他已经做好了埋骨此地的打算,只希望能多杀胡贼,即便兵败,也是壮烈牺牲。 “有占星师预测,今年冬天是寒冬,寒月十四日那天,气温骤降,大地冰封!”池悦薇能把时间精确到某一日,是因为前世的记忆实在是太深刻了。 前世那一夜,因为气温骤降,冻死了数十名战士,许多战士都被冻伤,也幸好是因为这场寒潮突降,胡人那边才暂时退兵,给当时勉强守住阳泉关的池悦薇喘息之机。 “若是胡人没能破关,极寒天气确实对他们在野外行军不利,可是现在,胡人侵占了阳泉关,关内有房屋瓦舍,可供避寒,再加上胡人原本就比我们更耐寒,所以即便真的是个寒冬,也不可能阻挡他们攻城的脚步!”池云天认真的分析道! “这里虽然没有险峻的地形,却是三条水域交汇之处,你有没有想过,水凝成冰就可以形成坚固的城墙,只要在短时间内储备好足够的水源,在寒潮之前搭好框架,就可以打造出一道坚固的城墙。”池悦薇前世就用过泼水成冰这招,寒冰凝成的城墙坚硬光滑,只要寒冰不融,城墙永远坚固。 “姑姑,想用冰建城墙,不说会不会突然降温,达到凝结成冰的条件,就说取水,就是一个很大的麻烦,想要在这段时间内建成冰城,得储存多大的水量才够啊?就算可以把留守的百姓全部召集起来去做这件事,也没有足够的工具!”池云天对于池悦薇的提议仔细思考了,觉得就算占星师的推算没有错,也依旧困难重重。 “工具,我带来了!”池悦薇早在京城的时候就着手准备这件事了,余文昌手里捏着无数店铺,从布衣竹钗到金冠玉饰,能工巧匠无数,南方水田使用的水车汲水灌田十分方便,池悦薇命人准备了数十架加大版的水车,有这种东西,再挖好水渠,在人手足够的情况下,可以短时间截断整条河的水流。 池悦薇当初安排池云天和池尽忠两人驻守嘉峪关和黑虎泉,就是打算用一座坚固的冰城保下这两处关卡,不管阳泉关的战事结果如何,只要他们二人能在这个冬天,保下这两处关卡,足以立下大功。 池云天看了池悦薇带来的工具和人手,心情复杂,在心中推算良久,最终他下定决心,采纳了池悦薇的建议,就算短时间内气温不会骤降到结冰的程度,后面还有漫长的冬天,即使建不成冰城,制作成大型的冰球,使用投石车投掷出去,也是威力巨大的武器。 池云天受到建造冰城的启发,瞬间想到了坚冰的多种用法,想到小姑姑为她思虑了这么多,心中涌上股股暖意。 池悦薇将城墙图纸,水车图纸,工匠交给池云天,让他派人收集材料,准备搭建城墙支架,外层搭建框架,中间留空,到时将水注入其中,只要温度骤降,就会结成坚固的冰层,时间紧急,一旦确定下来,池云天便立刻行动起来,如今他军政大权一手抓,发布的命令无人掣肘,进行的十分顺利。 嘉峪关这边将事情敲定之后,池悦薇又马不停蹄的赶往黑虎泉,池尽忠带着她去见了黑虎泉的郡守,这位郡守是一位有真才实学的官吏,在此地执政十余年了,对于这边的气候特征有很深的了解,对池悦薇的分析十分认可,如今留守的百姓都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对待这场战争的结果,总体上是消极的,将百姓发动起来参与建造防御工事,对调动百姓的积极性,改善心态有很大的好处,如今,做好动员,说不定以后还能借助百姓的力量参与守城,不就极大的扩大了兵力,就算希望渺茫,奋起反击总好过坐以待毙。 池悦薇的建议被采纳,看到两地都积极行动起来,她的心放下了一半。 地利人和,剩下的就等待天时了! 镇北城 “元帅,胡人已经撤回阳泉关了,咱们从阳泉关撤退时,带走了大部分粮草,带不走的都烧掉了,胡人这两年遭遇天灾,粮食短缺,破关最主要的就是想抢夺粮食,如今他们十万大军待在阳泉关,每天耗费的粮草是个庞大的数字,他们出动的大军数量虽多,辎重粮草却很少,如今只怕就要饿肚子了,他们破不了镇北城,必定要打嘉峪关的主意,那边若是打起来,我们正好可以重新修建防御工事,加强城防建设!”有之前那个一肚子草包,还瞎指挥的闫跃华做对比,裴珠华对作风保守,能听得进意见的顾青昭十分认可,这位虽然也没看出有战场指挥的才能,最起码,他不会瞎指挥。 “对,你说的对,这几日,还是加强巡逻,随时打探胡人那边的动静!对了,兵部户部那边已经回函,允许我们就近征调军粮,有周围郡县作补给,咱们只要加固城防,多久都耗得起!”顾青昭没有想着收复失地,而是打着龟缩在镇北城的主意。 池悦薇了解顾青昭的性子,猜到了他必定会守而不攻,只是这个冬天,顾青昭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了,镇北城虽然有三条河流环绕,易守难攻,但是,寒冬降临后,河水结冰,河流不能再成为抵挡敌人的天堑,镇北城的防御系数一下子就降下来了。 胡人大军攻不下两座冰城,就拿不到过冬所需物资,河流结冰后,他们有很大概率会和顾青昭死磕,甚至不顾伤亡也要攻破镇北城。 到时,顾青昭会选择弃城而逃,还是死守呢?直面敌军攻城,他作为一军主帅,会是何表现呢? 这一次,会不会还有一个戴面具的他亲赴前线,奋勇杀敌呢? 34、打赌 池悦薇在北疆这边做好了布局,就又赶回了肃州,肃州那边虽然是老家,大哥在时也暗中做过许多经营,但是毕竟如今大哥没了,一些重要人物,她得出面,重新建立联系。 肃州一座不起眼的宅院里,半个月前,这座荒凉的院子被整理出来,住进了一户人家,是一位年轻公子,带着一个小厮和一个老管家。听出来进去的那位老管家说,他家公子是将门之后,之前跟着长辈在外地读书,如今回到原籍,是准备参加明年春天的武举科考。 这家公子轻易不出门,偶尔露过一面,被好事的邻居看到了,惊为天人,从那以后,宅院门前经常有大娘大婶的在门外探头探脑,想要一睹公子的真容。 池星光木着脸站在院子里罚站,刚刚先生考教前天学习的兵法篇,他的回答没能让那位先生满意,这是池悦薇为他请的专业的先生,教他学习兵法谋略,分析史上著名的战役,顺带练习负重举重拉弓等相对薄弱的科考项目。 “池公子,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是出自哪本兵家著作,是什么意思?”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的先生提问道。 “出自《孙子兵法始计篇》,是让我们善于迷惑敌人,战阵之间,必须施以伪装,使敌人产生错觉,作出错误判断,然后趁机对敌方进行袭击。由此而衍生出来的声东击西、指南打北等战术,都是虚虚实实,以假象迷惑敌人,从而达到战胜敌人的目的。”池星光回答。 “不错,池公子,我受四小姐委托,要求在三个月之内让你掌握所有关于兵法谋略的相关考点,任务艰巨啊,这段时间,请你务必配合好,不要走神,不要逼我找四小姐告状!”这位先生因为撞到刺客营的下属来找池星光汇报公务,觉得池星光没有全心全意放在当下的学习上,十分不满。 不过他连续考教了好几个问题,都没有难住池星光,只好警告了他一番,暂时放过了他。 肃州池府,池悦薇所居住的院子内,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先生含笑看着正在跟大徒弟辩论的池悦薇,见大徒弟说话语速越来越快,知道他是真的来了兴趣,也不打扰他们,默默的看着。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辩论,齐枫看着池悦薇眼光越来越亮,最后他转过头看向老先生,“老师,以前听您多次提起小师妹在统兵打仗一道上很有灵气,今日一见,比您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殷若海含笑看着池悦薇,“这丫头小时候只是有灵气,现在,锋芒毕露啊,长大了!” 池悦薇从小是在肃州长大的,15岁之前,扮做少年,和池淮南一起,在青莲书院读过几年书,当时教兵法谋略的殷若海对池悦薇很欣赏,尤其是知道池悦薇是个女孩,心里格外惋惜。 “丫头,你大哥的死,肯定有那位的手笔,你带着一家老小回到肃州来是对的,不过,你离开那个漩涡也就罢了,还把三皇子弄过来干什么?因为他,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殷老院长抱怨道! “小孩子是无辜的,何况他也是我姐姐的血脉,老师,连累您了!”池悦薇带着歉意的起身朝殷老院长行礼。 “算了,算了,那孩子,目前来看是个好孩子,放在书院里,你就放心吧,不会让他出事的!”老院长摆了摆手,青莲书院地位特殊,三皇子来书院的事,虽然是池悦薇推动的,真正下令的却是圣上,他也就发发牢骚,倒也不是真的怪罪池悦薇。 “多谢老师,老师,实不相瞒,我大哥忠心为国,枕戈待旦守护北疆十余年,却被小人用下作的手段害死,我姐姐,我姐姐难产而亡,据东行亲眼所见的事实来看,我姐姐诞下七皇子后,被人喂了活血的药,这才导致血崩而亡。”池悦薇没想到姐姐出事那天,外甥李东行偷偷躲在内室的帘子后面,看到了姐姐出事前挣扎的样子,怪不得前世承平帝对李东行不管不问,任由丽贵妃将他害死。 原来,是因为他知道这个儿子看到了这一幕,担心儿子长大以后会寻仇,索性顺水推舟,让爱妃帮她解决了这个麻烦。 “太歹毒了!”齐枫气愤的说。 “这些话在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可不准对外人提起!悦薇,你能保着一家老小从京城那个虎狼窝里安全逃出来,就对得起你大哥了!你也看开点,起码三个侄儿都好好的,你外甥也好好的,何况,就目前北疆战场的形势,京城那位恐怕也不好过,说不定已经后悔自毁长城的行为了!”殷老院长劝说道。 “他就是后悔也晚了,老师,我跟您打个赌,不出一月,镇北城,必破!到时候,胡人铁蹄踏破北澜山脉,直指庆阳,庆阳官道直通京城,那时,才是承平帝寝食难安的时刻!”池悦薇声音轻柔的说道。 “悦薇,镇北城目前有十万大军,水系繁多,易守难攻!”殷老院长说着说着停下了,“水系?”他在舌尖念叨了几遍,忽然叹了口气,“今年冬天很冷,若水流结冰,镇北城的防御系数确实会下降,不过,相比有十万大军的镇北城,黑虎泉和嘉裕关更危险!”老院长神色复杂的看了池悦薇一眼,现在守在那两处险地的还是他们池家军。 “老师,要不要赌?”池悦薇胸有成竹。 “小师妹,我赌了,若你赢了,我就应了你的要求,帮你带几个学生!”齐枫插了一句。 “悦薇,你赌赢的几率不大啊,我不知道你知道了什么,不过,如果你真的赌赢了,对我大楚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啊!”殷若海一双睿智的眼睛探究的看着池悦薇,仿佛想看穿她的想法。 “老师,战争蔓延的确不是好事,只是,大势所趋,这也不是个人力量能够阻挡的!”池悦薇平淡的说! 35、修建防御工事 殷若海面带忧虑的点了点头,“不管如何,打起仗来,受苦的总是百姓!” “你想跟我赌什么?”殷若海看向池悦薇,感觉小姑娘长大后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她天真热诚,如今似乎,心冷了! “老师,我想以后在合适的时间点,您能承认我是你的学生!并公开支持我在那个时间点要做的事情。”池悦薇微微一笑。 “你想扶持三皇子上位,逼宫造反?”殷若海一双睿智的眼睛仿佛看穿了池悦薇的打算,试探道。 “老师,您怎么会这么想,东行前面两个哥哥都没立住,原本也算是皇长子,不过老师放心,学生绝对不会坑您的,不会做让您担骂名的事!”池悦薇没有否认,笑着安慰他! “就从目前这个刺杀密度上来看,三皇子不是承平帝认可的继承人,我不想劝你,只是,你要想好,这条路可不好走!三皇子资质如何暂且不说,假设你谋算顺利,你赌上这辈子把他推上去了,他也是李家人,等他走上那个位置,你说他会不会忌惮你?这和你大哥的结局有何区别?到头来,你会不会觉得不值?”殷若海掰开了分析道! “呕心沥血,操心劳力,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殷若海叹息一声,说是规劝,更像是自嘲。 “老师,人活一世,不管结果如何,只看当下,当下顺我心意,即使结果不如意,我也可以接受!”池悦薇前世顾忌的太多,即使发现了一些端倪也没有追查下去,导致被人蒙在鼓里! “只看当下,顺我心意,也好,也好!只要别让老夫晚节不保,你本来就是我的学生,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殷若海笑着捋了捋颌下的胡子,说道。 晚上,吃过晚饭,池悦薇在处理事务,来自各地的信件堆成一座小山,池悦薇揉了揉疲惫的眼睛,看到池星光找来了,问他,“你今天处理公务被宁老师逮到了?” “属下以后会注意的!家主,阳泉关那边传来消息,胡人在全境抓捕未能逃出阳泉关的百姓,并驱赶着被俘百姓往嘉峪关那边去了!”池星光汇报道! “先攻打嘉峪关啊,他们会很失望的!”池悦薇想到明天北疆区域就会陷入万里冰封的状态,心中一片火热,真想看看嘉峪关外建的冰城是什么样子的! “大战就要爆发了,让我们的人注意安全!若是有机会,往镇北城的方向逃!”池悦薇嘱咐他! “是!家主!”池星光答应着! “星光,这种小事你交代给下属来报就行,你要好好学习,好好训练,明年,一定要考个功名回来!”池悦薇柔和的看着他! “是,属下必全力以赴!”池星光被池悦薇念叨的,对考功名改出身的事也很上心了,这几日的学习渐入佳境,宁先生看他的目光都满意了许多。 顾青昭看着手中的军报,这是前方斥候搜集到的胡人的动向,得知胡人已经向嘉峪关进军,他立刻召集帐下的几位将军,按照先前的规划,发动兵卒进行防御工事建设。 “元帅,修建防御工事,可不是只有人就行,咱们没钱啊!”裴珠华苦着脸说道! “镇北城这么繁荣,官方还能没钱?”顾青昭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夏太守就是说没钱!”裴珠华在顾青昭的示意下,早就找夏太守沟通过此事了,但是,那位夏太守,嘴上说的好听,说是愿意配合,只是一提到让他出钱,那人就开始哭穷,说来说去,就是口头上支持,一根草木都没有! 镇北城满花楼 原本很繁荣的城市,在阳泉关被胡人侵占后,涌入了许多从阳泉关逃难而来的商贾,平民,井然有序的街道变得拥挤不堪。 满花楼内,依旧一副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身着轻薄纱衣的舞女在舞台上卖了表演,顾青昭一手搂着怀中女子的纤纤细腰,心不在焉的转动着手中的酒杯。 坐在顾青昭对面的老者给那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女子娇滴滴的开口,“元帅,奴家再敬您一杯!” 顾青昭松开那女子,眉眼一肃,“夏大人,按理说,您是长者,我不该多说什么,但是如今这个形势,镇北城的城墙年久失修,根本不利于防守,就算有大军驻守,没有坚固的城墙,也抵挡不住胡人的骑兵!” “顾侯爷,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不是我不愿修,官府是真的没钱啊!镇北城是长英王的封地,大部分的税收都被长英王府收走了,不信你看我的官衙,破破烂烂的,连维护修缮的钱都拨不出来,顾侯爷想修城,还是去长英王府想办法吧!”夏太守捋着白花花的胡子,对顾青昭说道。 “长英王和王妃都在京城常住,这边的王府就是个空壳子,你让我去想什么办法?况且,镇北城说是长英王的封地,实际上军政大权早就收回来了,正主都不在这里,怎么把税收收走?”顾青昭一听,就知道这是夏太守推脱之词,长英王都被陛下困在京城了,又怎么可能管的了镇北城的税收? “这,本官不知,镇北城赋税收入,这么多年的账簿本官都有整理,每年也都向户部,吏部报备,顾侯爷若是不信,可向朝廷反映此事,让朝廷介入调查!”夏太守神情坦荡,似乎有恃无恐。 36、刀光剑影 “呵呵……”顾青昭被夏太守这副样子气笑了,他手握十万大军,这老头还敢和他玩心眼,这是嫌自己命长吗? 夏彦卿内心没有面上这么淡定,镇北城看上去经济繁荣,实际上,官府手里真的没钱,长英王夫妇虽然被困在京城,早就在暗中控制了镇北城的经济,他也是在上任的第7,8年上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镇北城税收来源的大头,河运,盐铁都掌握在私人手中,还有那些赚钱的商铺店面,他干看着眼红,就是没有任何办法染指。 “夏大人,本帅尊重你在此地为官多年,才好声好气的和你说道说道,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弄得撕破脸,可不好看!”顾青昭脸色阴沉。 原本有水系围绕,镇北城易守难攻,城防工事也多是辅助水战,可是,前日,气温骤降,虽未降雪,镇北城外的河流也开始上冻了,形势有变,他也不得不多做准备。 “顾侯爷,下官,下官都是据实以告,没有任何欺瞒,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查!”夏彦卿是十几年前找人托关系调到镇北城来的,原本是想找个远离京城的偏远地区养老,没想到,这里面的水这么深,怪不得没人愿来。 “砰”的一声,顾青昭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子,“蹭,蹭,蹭”从门外闪进了一队身着劲装的武士,他们一个个身高八尺开外,虎背熊腰,面上杀气腾腾,屋子里一下子就变得刀光剑影。 “啊……”舞台上跳舞的舞女,还有陪酒的纤弱女郎都惊叫着躲避,在这种地方讨生活,她们自有应对危机的反应,于是躲在桌子下面,躲在角落里,甚至有一个不知死活的躲到了顾青昭怀里。 顾青昭看了她一眼,冷着脸吩咐,“愣着干什么,把夏大人请到军营去!” “是!”带头的武士上前一步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刷”的压在了夏彦卿的脖子上! “顾侯爷,有什么话好好说,下官一定配合,这样就没意思了,就算把下官绑了,下官也变不出钱财来啊!”夏彦卿五十多岁的人了,出身书香门第,从二十出头考出进士功名,入仕为官,当官三十年了,也是靠真才实干步步升迁,如今也做到了一地之主官,还没遭遇过这种情形,他回头去看,发现自己带来的便装的主簿,衙役也都被控制了。 夏彦卿想想顾青昭身后的十万大军,再看看自己这边,索性放弃了挣扎,他想怎样就怎样吧,只要顾青昭不是要造反,总不能一刀砍了他! 顾青昭所在的包间是楼里最好的中心位置,这边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其他人,楼里的客人在看到这边动手了,胆子小的早就吓跑了,胆子大一些的好奇的朝这边张望,夏太守是这里的常客,经过刚刚的动静,早就有人认出他来了,有那认识太守大人脑子又不太聪明的跳出来叫嚣,“呔,哪来的狂徒,知不知道你抓的是谁,不想死的,就快把人放了!” 顾青昭一个眼神,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砰”的贴着开口那位的头皮插在了他身后的柱子上,那人看着被匕首削断的几缕头发,再看看钉进柱子里,只露出一个尾部的匕首,吓得脸煞白,两条腿像面条一般软塌塌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各位,这位是永安侯顾青昭顾大人,接管了北疆战场那边溃败的残部,如今就在城外扎营,顾大人想建军营,建城墙,也是为了保卫咱们城池的安全,今日来此就是要同本官商量此事!”夏彦卿对着楼下看热闹的人群扬声说道! “原来是北疆大营新主帅驾临,失敬失敬,不过,大元帅想要建军营,不如到阳泉关去建,咱们镇北城不过是一个小县城,哪有地方去建军营?我爹说他活了一辈子了,还从没见过胡人能打到镇北城来的!” “就是,北疆大营也不能因为一时溃败就怕了吧?既然换了主帅,就该重整旗鼓夺回失地,怎么能窝在我们这种小地方不走了呢?” 阳泉关被破,大量平民涌入镇北城,人口的增加导致了生活物资短缺,极大的干扰了本地居民的生活环境,本地居民对这种情况早就不满了,如今听夏太守说十万大军要驻扎在城外,还要建军营,立刻群情激愤。 “若不是大军驻扎在此,胡人早就打过来了,你们不但不感恩,竟然还敢有怨言!”顾青昭带来的小厮大声呵斥道! “大元帅率领大军在城外驻扎,没有进城,那是体恤民情,如今,气温骤降,天寒地冻,若是不尽快修建军营,大军也只好入城来了!”那小厮得了顾青昭赞扬的眼神,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哗……”楼下的客人听了这些话,顿时吵吵嚷嚷,一片沸腾。 顾青昭竖起耳朵听了一会,无非就是两种争论,一种认为,大军驻扎在城外,修建军营无可厚非,另一种认为,大军应该北上抗敌,尽快收复失地,不该停留在此,扰乱民生。 顾青昭听到这些争论心情算不上好,在他看来,城外有大军驻守,城内的居民不应该感恩戴德,主动献出家财,慰劳大军吗?毕竟若是被胡人攻破镇北城,他们都要变成失去家园,失去财产的流民。 他却忘了,胡人虽数次犯边,却有几十年不曾侵入内地了,十几年前,胡人侵占阳泉关,不过三日,就被池旭将军率领军队打了出去,从那以后,池家军镇守北疆,没让胡人再靠近一步! 镇北城的百姓数十年安享太平,所见胡人都是拥有正经进关手续的商人,对于胡人的凶残,战争的残酷,也只是听说而已。 顾青昭挟持了夏太守,带人直接闯进了太守府,将太守府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过搜出了百十两散碎银子,夏太守的妻儿老小都在京城常住,跟随他在任上的也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妾室和一个庶子。 37、敌方的刺杀 顾青昭在这边抄家的同时,裴珠华等人在抄官衙内的账册,裴珠华派了军中管账的文书在另一处忙碌地翻阅着官衙内的账册,这些账册里一笔一划,都记录着镇北城的财政秘密。他们不仅控制了郡丞、长史、功曹等一系列官员,更将他们的家眷也都控制,一一审问。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官吏,实际上打理着府衙的各种事务,在顾青昭的铁腕之下,不过半天时间,便纷纷如实招供。 夏彦卿说的倒也不全是假话,在他接手镇北城之前,这里的商铺土地便已被卖得一干二净,甚至连盐铁经营权都被出让了二十年。这些年来,镇北城的税收寥寥无几,夏彦卿费尽心机,也只是勉强完成朝廷的赋税任务,府库中根本无存银可言。 然而,夏彦卿毕竟在镇北城经营多年,各路客商和本地大族都给他几分薄面。这几年间,他暗中积攒了一些小金库,这些钱财每年都以寿礼的名义秘密送回了京城。只可惜,今年的寿礼还没来得及送出,便被顾青昭一锅端了。 顾青昭看着大堂上摆放的十几个箱子,这就是他搜遍了府衙,府库,控制了镇北城从上到下所有的官吏,审讯半天后,搜出来的全部银子,这些银子多吗? 看上去似乎不少,可是若扔到修建军营和防御工事上,那可差太远了。 顾青昭深吸一口气,他转身对裴珠华等人说道:“继续审问,钱不在官府里,那必然就在别的地方,问问盐铁经营权在谁手里,问问镇北城最大的地主是谁?问问街上那些商铺都给谁交租,咱们是要修城墙,圣下下旨可向当地征调,官府没有,那就找有的借,各位要想安心渡过这个冬天,务必用最快的速度筹集足够的银子。” 裴珠华等人领命而去,顾青昭留在大堂之上,继续审视着那些沉甸甸的银子。粮草和武器还没送到,至于银子,朝廷是不可能拨下来的,他记得圣上曾提过,池旭豢养家仆,在全国各地经商敛财,又用这些钱才去供养军队,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收买人心,才使的北疆边防军队几乎成了他的私军,有这般作为,分明是有不臣之心。 顾青昭叹了口气,这才领兵不足半月,他已经有些理解池大哥的做法了,池大哥未必是有什么不臣之心,不过领兵在外,打仗都是烧钱的,用钱的地方多,找朝廷要钱却千难万难! “陈先生,今日之事该如何向陛下回禀,还请您为我好好想想,最迟今天晚上,我就要用800里加急将这份请罪折子递上去!”顾青昭回头对坐在角落里翻看文书的中年文士说道! “侯爷请放心,必不会让侯爷失望!”那中年文士姓陈,是顾老夫人推荐给他的谋士。 顾青昭走出府衙,外面寒风刺骨,他拢了拢身上的裘衣,心情沉重,城外的军营修建迫在眉睫,十万大军,城内根本容不下。 “珰”的一声,一支长箭射向顾青昭,在距离他不足半米的地方,被侍卫一刀拍中,射进旁边的地面,“砰”的一声,整根箭矢几乎半数没入地下。 “近侍卫保护元帅,其他人跟我追!”侍卫统领祝明一挥手,暗处呼啦啦一群人朝箭矢射来的方向追了过去! 两军对垒,歇战期间,互相搞刺杀,离间计,破坏军需,这都是正规操作。 顾青昭这是第一次遭遇近距离刺杀,虽然被侍卫挡下了,心里还是十分后怕。 他在京城时也参加过贵族之间举办的狩猎比赛,每次都能猎取许多猎物,在众人口中,他是文武双全的才俊! 可是,刚刚那道冷箭,若不是侍卫挡下,他根本躲不开,这还是在城内,若是在战场上呢? 顾青昭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元帅,刺客已自尽,看样貌,应该是有胡人血统,刺客藏身的茶楼已经封锁,掌柜和店小二都被控制了,是否审讯?”祝明很快就提着一把长弓走了过来,向顾青昭回禀。 “你审吧,这么长的弓,还能带进去,掌柜的肯定不清白,查一查经常来喝茶的常客,还有,所有有胡人血统的都抓起来!”顾青昭眼神冷厉。 “是!”祝明答应一声,再次进入了那家茶楼,很快,一队士兵押着五六个哭丧着脸的百姓走了出来。 顾青昭借着被刺杀的借口接连查封了数家规模较大的茶楼,酒楼,花楼,被抓起来的人越来越多,镇北城一时间人心惶惶,往日里繁荣的街道迅速冷清了起来。 镇北城青石巷 “你说什么?我儿有通敌之嫌,你们这是血口喷人,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儿通敌?”看着那两个拿着画像来通知他们拿钱赎人的衙役,王家员外气的手打哆嗦。 “满花楼里有胡人奸细,你儿子是那里的常客,就是有通敌的嫌疑,这是看在你在本地算有头有脸的面子上,给你们自证赎人的机会,机会只有一次,你们若是不把握好了,以后后悔都没地方哭去!”这两个衙役,其中有一个和王员外认识,在后面不停的给他使眼色。 见王员外还想理论,他拉住另一个衙役,“赵哥,您出去坐坐,喝茶歇一会儿,我和他聊聊!” 那个衙役出去了,屋内只剩下了王员外和他认识的这个衙役,“王老爷,花钱买平安,您早一天交上银子,就早一天把王公子领回来,要是拖的时间长了,王公子在里边受罪不说,真出个什么好歹,您真得后悔死啊!”衙役劝道。 “那姓顾的在镇北城为非作歹,就没有人管管了,太守大人呢?朝廷呢?就没有人出来主持公道吗?”王员外恨恨的跺了跺脚。 “太守大人的家都被抄了,谁还能主持公道?我是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奉劝您一句,您要是不听,我们可走了!”衙役转身要走。 38、广饶——交运河道 “哎,等等,我这就筹银子,我就这一个儿子,不就是逛逛花楼,喝点花酒吗?给我们扣上这么大顶帽子,我们小门小户的不敢和姓顾的叫板,我就不信他姓顾的还能一直这么猖狂下去!”王员外咬牙切齿的去了内室,数出来三万两银票揣进怀里,恨恨的在心里诅咒顾青昭祖宗八代。 顾青昭也没想到,当土匪来钱这么快,看着库房里堆积的越来越多的银子,他问陈先生下一步该怎么做? 陈先生40多岁的年纪,面部有一块占据半张脸的烫伤疤痕,使的这半张脸上五官都有些变形,愰一看狰狞恐怖,顾青昭强忍着不适直视他的眼睛。 “从这些银子中拿出一部分去苍南买粮食,修建房屋用的各种材料,剩下的钱召集流民修建房屋和防御工事!”陈先生声音刻板的说。 “陈先生,买粮食干什么?镇北城不缺粮,多出来的那些人口也都带了银子,户部拨给十万大军的粮草也已经在路上了!”顾青昭不解的问。 “侯爷,城内多出来的这些从阳泉逃出来的人口,只是少数有马有车跑的快的富户,真正的流民,从阳泉关逃出来的数万流民,根本没有入城,城门已关闭,他们大多都在城外游荡,这些人带出来的粮食都吃完了,前两天我派人查看,野外入冬枯死的野树草木,田鼠,野兔,甚至连它们洞穴内储藏过冬的食物都被流民扒出来吃了,若是再不想办法,会有很多流民冻饿而死!” “买粮食是为了救济流民吗?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查看过镇北城的粮库,今年秋季收成不错,三大粮库都是满的!”顾青昭一副你多虑了,完全不用担心的表情! 陈先生低下头,调整好表情,才抬起头来,“敢问侯爷,是想开仓放粮赈灾吗?” “我会给陛下上折子的,战事之祸,非人力可为,开仓放粮,救济灾民,朝廷定会应允!”顾青昭说的理所当然,信心十足! “你要是把折子送上去,十万大军的粮草能不能运来就不好说了!”陈先生冷笑。 “朝廷会认为镇北城既然有粮,就地征调即可,不必再费力运送粮食过去,如果到时你得到这样的回复,你觉得镇北城的粮食,够大军吃多久?若是大军吃了原本应该属于百姓的粮食,到时饿死百姓,你以为这个责任该谁来承担?”陈先生的话让顾青昭恍然大悟,是啊,他抢劫了城中的世家大族,富户商贾,虽然是土匪行径,得罪的却也只是这些个体,若是动了粮库,那就是动了整体百姓的利益。 “只有起义军才敢毫无顾忌的开仓放粮,侯爷拿抢来的钱财,买了粮食救济了灾民,才算把这一段土匪行径洗白了,侯爷上书自辩的时候,也能体现出自己有不得已的苦衷,那些流民知道了,也会更感激侯爷的慷慨大义!”陈先生认真的给他分析道。 顾青昭点了点头,那他这么做就是劫富济贫,对朝廷来说,没有损失,传出去名声也能好听点,那些富户背后的长英王等人也拿他没有办法! 想明白的顾青昭对陈先生拱了拱手,“多谢先生教我!” 镇北城外破土动工修建外城时,池悦薇在肃州与匆匆赶来的余文昌见面。 “小姐,我们的三艘运粮船在野牛岭渡口被人劫了,这条河道我们走了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出过事,如今,有人劫船,肯定是以前的老对头,猜到我们和池家的关系,来试探了!”余文昌这段时间整理出了有可能出问题的商道,广饶——交运河道就是其中之一。 原因无他,最初他打下这条商道时,是为了给北疆运粮,因为当时时间紧急,也借助过军队的力量,这才过去十几年,当时的老对头还有人活着,有所怀疑并出手试探再正常不过。 “船上的人怎么样了?知道是谁劫的吗?可有人来要赎金?”池悦薇问! 粮食并不是贵重物品,却是极其重要的民生资源,她要把这批粮食运送到指定的地点储存,才能在最合适的时候,派上用场! “只有小虎子逃出来了,现在还没有人来要赎金,小虎子说看着像大雁帮的人!”余文昌回禀道! “文远兄,你带人去野牛岭,把大雁帮最近一年做过的事情,以及主要当家人的底细都给我查清楚,顺便,把广饶——交运河道其他的航线情况也摸清楚!看看有没有机会借两条航道用用!如果调查的过程中,有合适的机会,就把咱们的船弄出来!”池悦薇对身后的杨文远说! 杨文远是池家撒出去的所有暗线的头领,原先一直待在阳泉关外的塞那城,为池家军收集情报,这座城是胡汉交界的地方,与他直接对接的暗线有300多人,这些人都是刺探情报的好手,武功未必有多高,但是体力,耐力,隐藏,以及随机应变的能力,都是锻炼出来的。 杨文远抱拳一礼,没有多说,领命而去。 “四小姐,广饶——交运河道最近这几年维护的很好,用这条航道把江南那边的物资运到西部很方便,胡人如今在北疆搅风搅雨,这条航道若是闹出大的动静来,朝廷很有可能会征用这条河道,到时候鸡飞蛋打,对咱们后续的布置很不利!”余文昌发愁的说! “所以我才先让杨文远去,放心吧,在把粮食和药材运完之前,不会让朝廷注意到这边的!” “对了,让你建造的大船,动工了吗?”池悦薇问! 先前池悦薇给了余文昌一张造船的图纸,让余文昌找人造船,当时可把余文昌为难的不行,谁知道他将图纸拿给他手下的能工巧匠时,那几位老人家激动得热泪盈眶,若是若能亲自参与建造一艘船,他们死而无憾了,随后,那几位老人家带着一帮徒子徒孙拿出十万分的热情投入了造船大业中。 39、涌泉山 “四小姐,半个月前已经备齐材料,开始动工了,只是前期材料损耗的有些严重,工程进度有些慢!”余文昌想着那个依然只是一堆零部件的造船场地,对于手下那些的工匠是否能够建造出一条船来非常怀疑。 “刚开始接触,材料损耗很正常,慢点也不要紧,不过,这些人的忠诚度没有问题吧?”池悦薇问,她拿出图纸,耗费钱财培养人才,得确保这些人是可掌控的才行。 “四小姐放心,这些人都是十几年前大将军从死人堆里拔拉出来的,签过卖身契的,绝无二心!”余文昌说道! “那就好,除了大船,我还有许多武器要做,涌泉山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我要的特制火油做了多少了?”池悦薇问。 “属下已经将涌泉山买下来了,一应手续都办妥了,前几天,那边刚运送了一车特制火油过来,属下都给您带来了!”余文昌指了指外面院子。 “一车,也不少了,余叔,涌泉山那边完成封锁了吗?油井下一定注意安全,严禁出现任何明火,山上不得设厨房,饭菜可以做好了送过去,相关人员不得与外界接触,要做好监管,不能出岔子!”池悦薇不放心的强调道。 “我们的人已经将整座山都封锁了,那里位置又偏僻,山下村庄的庄户人家如今男的大都在山上做工,村庄上的物资都由咱们的人运送过去,更远一点的镇上、县城也已经在布局的,暗线网和暗市今年年底就能将整个涌泉县覆盖起来!”余文昌不知道四小姐足不出户是从哪里得知涌泉山那边有火油的,他们按四小姐的提示找到那座山的时候,发现那只是一座植被稀疏的荒山,土地贫瘠,土地气候偏干旱,山上只有一些耐旱的荆棘植物生长。 “好,过阵子,我会送一批人过去,你安排人在当地建一座学堂,面积大一些,可以提供食宿的,几家药铺,粮店,只要是有闲散的土地,店铺,都买下来!”池悦薇嘱咐他。 涌泉县在北澜山脉中间一段的连绵山区,这里山路蜿蜒,交通不便,盗匪横行,在当地为官的都是在朝廷中得罪了人被贬到这边来的,自觉仕途无望之下多益志消沉,无锐取之心。 “四小姐是想把这里做为藏兵之地?”余文昌试探的问! “什么藏兵之地,说这些还太早了!”池悦薇含笑看着余文昌,“余叔,肖云今年参加科举考试了吧,会试成绩怎么样?” 余肖云是余文昌收养的义子,读书成绩不错,余肖云自小是按照科举入仕的路子培养的,从十三岁参加县试,十五岁考出秀才功名,到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这是第二次参加会试,只要过了会试,就拿到了入仕为官的资格。 池淮风原本也要参加今年的会试,但是之前遭人算计出了惊马事件,池悦薇虽然已经找出了幕后主谋和相关参与人员,也让那些人付出了代价,但是最上面那位对池家怀有恶意,她清算一些小喽啰又有什么用呢! 池悦薇直接把池淮风送进了青莲书院,暂避几年,是否入仕看后面的局势吧! 余文昌在明面上和池家没有任何关系,他的儿子也不会被人针对。 “还未放榜,看肖云的状态,考的应该不是很好!”余文昌面有愧色。 余肖云走科举入仕的路上,是池家铺的路,推荐学堂,延请名师,打点关系,花费了许多心血,当然,池家资助的考生也不是只有余肖云一个,只是,他是关系最紧密的一个。 “没关系,等出了成绩再说!”池悦薇是希望余肖云能尽快考出来入仕为官,这对她下一步的规划是有利的。 除了余肖云,秋燕林也是个好苗子,只是,他目前只有秀才的功名,得先参加明年的乡试,才能继续往下走。 “涌泉县要在半年内走上正轨,在野牛岭那边建一个据点,大雁帮的人若是不识时务,就让刺客营行动,把他们清理掉!”不过是一个盘踞地方的江湖帮派,刺杀几个头目,再拉拢分化,要不了多久,就能搞定。 “是,四小姐!”这一个月以来,余文昌对这位新家主的形象在不断的刷新,最初很欣慰小姐能有决断,放弃军队,放弃京城,断尾求生,保住家人,后来发现,什么放弃军队,什么断尾求生,都是假象,都是迷惑外人的假象,小姐她撤出京城,面对的是更广阔的天地,野牛岭,涌泉县,新建的奇巧阁,在各地暗中建造学堂,抚幼院,还有已经动工建造的大船,小姐她似乎在布一个很大的网,造一盘很大的棋。 想想,都觉得心潮澎湃,只是,钱又不够了,原本以为不用暗中供养八万军队,他手中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紧紧巴巴了,没想到,并没有比以前好多少。 余文昌离开后,池淮南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姑姑,野牛岭那边建立据点儿,让我去吧!” 这段时间池淮南一直跟在池悦薇身边,见了许多人,也了解了许多事情,人也明显稳重了起来,不过,把他放出去独领一方事务,池悦薇还是不太放心的! “那边我另有安排,外面那车火油我会派人送到嘉裕关去,你跟着车队去那边支援,到那边,一切听云天的,能做到吗?”池悦薇看了他一眼,知道孩子着急想做点事情给她看看,想着她最近要做的事情是有些无聊,不如让他去嘉峪关历练历练。 “能,姑姑请放心,侄儿一定好好做事,为您分忧!”池淮南很高兴,他并不是愿意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而是在京城,做什么事情都有条条框框,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憋屈的慌。 如今,离了京城那繁华之地,看着姑姑做的事,他不想只做旁观者,他要参与进来,姑姑既然带着他,自然也是要让他做事的。 40、满花楼沐雪 “小……公子,属下带人已经走访了十几家花楼了,没有遇到您,您说的那种楼!”池鹭看着穿了一身男装的池悦薇,眼神躲闪的说。 四小姐穿着一身湖蓝色织金撒花大袖袍,束冠配玉,脚踩点缀着云纹的靴子,身姿挺拔,面如冠玉,看上去着实是一位翩翩公子。 尤其是四小姐穿着男装后,嗓音竟然自动变的低沉起来,若不是小姐她面部没有做任何修饰,池鹭几乎以为换装之后出来的这位是换了个人。 “你是怎么问的?”池悦薇转头看他。 “就是,就是,问那个大堂里的客人,楼里有没有小倌?”池鹭想到花楼里穿着轻薄的女子,娇软的香气,脸色忍不住发红。 池鹭心里苦啊,原本小姐带他出来,他内心是非常激动的,猜想着小姐又要干什么大事,他能立什么大功,谁知道到了这镇北城后,小姐她女扮男装,要逛花楼,还让他一家一家打听,看看哪家有小倌挂牌? 首领对小姐的心思他是知道的,小姐那是首领心中高不可攀的神女,若是让首领知道他给小姐找小倌,就算这是小姐的命令,他以后也没好果子吃! “谁让你这么问的,算了,今天晚上你跟我去,这家!”池悦薇在池鹭收集的十几家花楼中任选了一个,正好是被顾青昭查封后刚刚重新开业的满花楼。 池鹭看到池悦薇点了这家,脸色一松,在他印象中,这家算是比较含蓄的,起码楼里的姑娘长的还可以,不是那种很辣眼睛的。 池悦薇一进满花楼,暗中观察着门口的龟公眼睛一亮,连忙找到老鸨,“妈妈,来了一个年轻公子,是个生面孔,身上穿的带的都是值钱的,保证是个出手阔绰的,您快找几个拔尖的姑娘来伺候着!” 满花楼重新开业,如今背后有顾侯爷撑腰,楼里上下都卯着劲的招揽生意,如今见有生面孔进门,一个个都态度积极的很。 “哎呦,贵客临门,公子楼上请!”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上前来迎。 楼上有四五个身段窈窕的年轻女子朝这边张望。 池悦薇摆了摆手,让池鹭不用跟着了,池鹭一脸惊慌的看着自己小姐到了二楼搂过一个穿着彩色纱衣的姑娘进了包房。 池鹭四下巡视了一圈,见带来的人已经分布在楼内的各个方位,便在大厅内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大厅中央有一个圆形的舞台,舞台上有姑娘在表演歌舞,姑娘身姿窈窕,彩带飘飘,配着管弦之乐,营造出一幅歌舞升平的奢靡景象。 池悦薇进了包间,看看恨不得黏在她身上的年轻女子,“好了,好了,别蹭了,刚来几天,还适应吗?”这女子是杨文悦手下的暗线,与池鹭这边没有任何交集,从阳泉关撤退后,安排到了镇北城,前段时间,顾青昭查封满花楼,这女子刚来没几天就被抓起来了,这段时间一直处于断联状态。 池悦薇今日探访满花楼,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找她。 “主子,属下冒犯了!”沐雪虽然口中说着冒犯,眼睛中却一副没有蹭够的遗憾样子。 “这边的日子可比阳泉关那边无聊多了,除了前阵子顾大帅搞出来的动静,其他的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沐雪回禀道。 “说了让你们沉默下来,不必再按照以前的节奏来,未来的三年内,你的主要任务是带带新人,买几家这样的花楼,赚钱顺便安置安置人手!明白吗?”池悦薇看着沐雪,轻笑。 “那各方动向……”沐雪有些迟疑。 “不用管各方动向,花楼这种地方本就消息灵通,不用特意打探,也能知道许多新鲜事!不过,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去办,你去找那老鸨,打听一下,这镇北城的花楼里,有哪些有小倌挂牌的,尤其是最近有没有新来的,她若是问你打听这个干什么,你就说我让你问的,不白问,给了银子的!”池悦薇是觉得那老鸨在这里待的时间长,这种关于同行的消息她应该知道! 看着池悦薇递过来的银子,沐雪笑着拿到手里,“主子,你要是问别的事,奴家可能得去打听打听,但是小倌挂牌,我刚从姐妹那里得到一个消息,双合楼,后院的风清阁,明天酉时三刻就有新来的小倌挂牌,据说是个绝色尤物!”沐雪说着朝她抛了个媚眼。 阳泉关失守,若不是这位新主子提前下令,命他们这些人撤退,此时她可能早就没命了,就算有命在,只怕也生不如死! “你说的是真的,消息可靠吗?”池悦薇心里一动,她是按着那人上辈子所说的时间点来的,她还以为时间很充足,难道已经近在眼前了吗? “绝对可靠,今天晌午的时候,楼里姐妹的一个恩客派人来说的,他明晚要带那个姐妹去凑热闹!”沐雪不知道主子打听这种消息干什么,但是消息的来源是没问题的。 “主子,风清阁是双合楼的附楼,和飞燕楼、金凤楼是连在一起的,从外面看,或者不是熟客,根本找不到风清阁,您明天若是要去,不如带奴家一起凑凑热闹?”沐雪也想见识一下那位绝色尤物。 “是自己人早晚会见到的,你好好做你的事,有这种消息,多留意些!”池悦薇察觉到窗外有人影晃动,便往外指了指,沐雪一看,立即娇笑着贴了上来,“公子你好坏,奴家的衣服都被你弄湿了!” “公子,来,再喝一杯,喝了这杯,奴家给公子跳支舞助兴!”沐雪说话间把衣服弄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外面查看情况的老鸨听着屋里的动静,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样子沐雪姑娘又能拢住一个回头客了。 池悦薇无奈的看着她,“若是遇到难缠的客人,不用忍着,先跑了再说,不用担心没法收场,对组织来说,人,才是最重要的,收集情报这种活,你到哪里都能干好!” 41、双合楼 沐雪看着池悦薇看她时带着怜惜的眼眸,心中瞬涌有过一股暖流,她是在6岁时被父母卖掉的,在人牙子手中辗转卖了好几个地方,她小时候身体不好,脾气又倔,打不服,骂也不听,卖到哪里都被人嫌弃,后来病的很严重了,眼看就快死了,被扔了出来,首领看到,将她捡了回去。 “主子,属下知道,在营里,首领教过的!”沐雪微微仰头忍住涌上来的眼泪,轻笑着答应道。 池鹭在大厅里已经喝了两壶茶,心不在焉的看着台上的节目,终于在第三波姑娘围上来的时候,看到四小姐下楼了! 池鹭激动的站起来朝她走了过去,看到四小姐皱起了眉头,连忙又停了下来,向外走去。 “准备好钱和人手,明天去双合楼!”池悦薇吩咐道。 听到双合楼,池鹭激灵灵打了个哆嗦,他赶忙开口劝阻,“小……公子,那个,那个地方演的节目都挺,挺下流的,别脏了您的眼,属下昨日去的时候问过那边的客人了,那里没有小倌,您,您若是喜欢,不如让首领给您……”池鹭话没说完,说不下去,他明显感觉到池悦薇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他没敢抬头,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池悦薇径直离开了,她要找那人是她前世在战场上救下的一个营妓,他姓陈,名亭玉,那时她不过是随手做了一件好事,没想到这人后来成了支撑她打赢那场十年之战的重要帮手。 他原本出身于工匠世家,小时候也是锦衣玉食养大的,家中世代供职于工部将作监,兵器监等部门,祖父曾是正四品大监,他七岁时,家中遭遇巨变,被抄家灭族,孩童女眷皆沦为官奴。 嘉裕关那边已经打起来了,等胡人发现这个冬天根本打不下嘉峪关和黑虎泉,没有补给的胡人,一定会挥兵南下,镇北城这边的十万大军,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到时,镇北城就不安全了。 她得在胡人攻城之前找到陈亭玉,若是镇北城出现变故,以后想找到他就难了! 池悦薇觉得冥冥中有一种直觉,明天,那个人很可能就是他。 第二天中午,脸色苍白的池鹭前来请罪,他已经带人将双合楼的基本情况打探清楚了,那里面确实是有一栋楼,专门为有特殊癖好的达官贵人服务。 “家主,双合楼背后的金主很有权势,贩卖的大多都是官奴,今晚邀请的都是有权有势的贵人,顾侯爷也在被邀之列,您,您若是要去,最好乔装改扮一下!”池鹭回禀道。 “嗯,今晚将我们带来的人全部放到双合楼附近,发现有跟踪或者监视的人,查清楚那些人的背景来历!现在,去满花楼把沐雪接过来!”顾青昭要去的话,她是要乔装改扮一下,论化妆易容,沐雪正是这行的高手。 冬季的天昼短夜长,华灯初上时,池悦薇在沐雪的巧手打扮下,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长脸,留着胡子,眼神阴郁的中年男子。 池悦薇带着打扮成小厮的池鹭,来到了灯火通明的双合楼。 双合楼是镇北城规模最大的花楼,建筑恢宏大气,红墙黄瓦,金碧辉煌,十分奢华,宽阔的大门上方悬着一块黑色匾额,上面写着双合楼三个大字。 大门口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护院,负责检查客人的请柬。 进门后是一个庭院,庭院内挂满了花灯,在花灯的照映下,能看到庭院里假山林立,松柏长青,庭院周围全是一模一样的建筑,四座小门分毫不差,池悦薇在院内侍者的带领下,走进了其中一座小门。 进门后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大殿,只见殿内雕梁画栋,珍珠为帘,水晶做灯,正中央是一座宽阔的舞台,舞台上丝绸铺地,上面凌空悬着七八根红色丝带,飘飘摇摇,舞台一侧摆放着大鼓,琵琶,瑶筝,七弦琴等乐器,舞台正中央还有一张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悬着红色纱帐,帐上绣满海棠花。 舞台周围安置有座位,层层叠叠,互不遮挡,池悦薇放眼一看,此时已经坐了不少客人。 将她送到这里,侍者已经离开,池悦薇选了一个视线不错的位置,坐下,四下打量,看看周围的布置,看看门窗在什么位置。 不一会儿,看台上的人越来越多了,随着舞台上灯光一亮,一个长得精致艳丽,眼角暗藏着风霜的女子走上舞台,她简短的开场后,很快切入主题,今天晚上这一场晚会的主题就是拍卖一批调教好的官奴,这一批官奴有男有女,皆是二八年华,容色惊艳的好货色。 第一个被拍卖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纤腰不盈一握,脚踝纤细,玉足玲珑可爱,刚跳了一支艳舞,就被十几个看客竞相争抢,最后被一个肥胖的富商拍走了。 接下来是都是姿色各异的美人儿,美人上台展示才艺,感兴趣的竞价,最后成交,拍到第七个时,美人不是自己走上来的,而是被抬上来的,四大彪形大汉抬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笼子,在舞台中央放下,随后,打开笼子,将人拖出来扔到了舞台中央的床上,红纱帐一放,只能隐约看到床上有一道人影,朦朦胧胧间,引人遐思。 “各位大人,这是今晚的第七个拍品,楼里调教了许久了,身体是调教出来了,就是这脾气,死倔,用了各种办法,始终软不下来了,各位大人,这是一位十六岁美少年,曾经也是官家公子,身高七尺,容貌甚美,四肢纤长,筋骨柔韧,有喜好少年的大人不妨上来验看,若是有哪位大人能折下这朵荆棘之花,绝对物超所值!”主持人话音一落,场内瞬间气氛热烈,看着看台上的各位贵宾摩拳擦掌,纷纷起身,那主持人双手一抬,“各位,感谢大家的热情,请大家出价,出价前五名的大人可以上台验看,不满意则放弃,若满意可以继续竞价!” 42、亭玉 “梨花姑娘,你们这样搞可不行,捂的这么严实,一眼都不让看,就想让我们出价,哪有这样的道理?对吧,各位!”看台上有人站起来抗议。 “是啊,是啊,是个什么样的美人,总得先让我们看一眼,才好出价!”立即有人起声附和。 那位梨花姑娘朝楼上看了一眼,随后轻轻一笑,“也罢,那就给大家看看!” 梨花脚步轻盈的走近纱帐,将正对着前方的纱帘掀起,露出了蜷缩在床上的那道人影,身上披着一件轻薄纱衣,纱衣下肌肤晶莹如玉,骨肉匀停,体态优美,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骨相十分优越的美人。 美人的手脚全都被绑的结结实实,脖颈上套了一个红色的皮质项圈,身体在不自觉的扭动,美人显然是被人下了某些秘药,此时看起来神志不清。 “各位,七号拍品这具身体绝对是极品,为了将他调养到完美状态,我们可是下了大力气的,可惜,我们始终无法突破他的心理防线,导致七号拍品多次出现自残行为,大家请看!”主持人将美人的脸转了过来,只见美人右侧脸颊上有一道鲜红的伤口,似是利器划伤,这道明显的伤疤,破坏了整体的美感,看台上许多人失望的嘘了一声。 “虽然白璧有瑕,但是不可否认,这依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如果有喜欢这个类型的,大家可以出价了!”梨花姑娘轻扭腰肢,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看台上失望的人不少,举牌竞价的人更多,不过价格出的一千两银子的时候,出价的人变得稀稀落落起来,当只剩下五个人时,最高出价也不过一千五百两。 池悦薇是五个人中的一个,坐在他隔壁的一个长得富态的中年男人见她出价,就小声劝她,“这位兄台,你要不是托儿就别跟着出价了,七号这种虽然看着不错,但是既然做出自残的举动,这种场合还绑的这么结实,肯定已经疯了,活不了几天的,这种地方调教出来的美人,还是前面那种,乖乖认命的更有滋味,你要是真买回来了,小心砸手里,到时候人财两空!” 梨花姑娘脸上挂着的笑容有些勉强,她走到纱帐旁边,掀开纱帐,看到里面的人带着恨意看向她,轻轻一笑,低声说道,“亭玉,你以为毁了自己的脸就能逃脱被人把玩的命运,那只会让你落入更不堪的境地,我知道你不怕死,那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请还在出价的五位贵客上台验看!”梨花姑娘的声音一落,有人急不可耐的冲了上去。 那人似乎是早就在等这句话了,丝毫不在意台下众人的目光,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闪着淫邪的光,冲上台子走进红床一手伸进红纱账,肆意揉捏床上的那具身体,同时,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像一头发情的畜牲一般,令人作呕。 不过片刻功夫,床上的美人盈白如玉的躯体上被捏出了大片的红痕,那人受了刺激一般,抬腿就要往床上跨去,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梨花姑娘大惊失色,正要上前阻止,扮做阴郁中年男人的池悦薇已经飞起一脚,将那人踹了出去。 “梨花姑娘,这种货色拿的出银子吗?嘴上出个价,不会就是上台来占便宜的吧?”池悦薇率先发难,她冷着脸,原本沉郁的妆容看上去更加阴沉了。 被踹下台的那个猥琐男子听了这话,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都破相了,哪里还值1000两,何况被捆得像个死猪一样,一点情趣都没有!你们愿意出价就出价,大爷我不奉陪了!”说完,大摇大摆的坐回观众席上去。 池悦薇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回头去看床上那人,少年身上覆盖着的纱衣早就被扯到一旁,玉体横陈在红床之上,白皙的肌肤上遍布红痕,在药物的作用下,少年诱人的躯体上浮起淡淡的粉色,似春日的桃花娇蕊初绽。 两辈子都没看过这么香艳刺激的场面,池悦薇心中砰砰直跳,若不是脸上做了修饰,涂黑了皮肤,她的脸上此刻只怕已经红了。 不过,为了看清楚在少年是不是她要找的人,她必须得仔细将人看清楚。 “兄台,你别傻站着呀,你看好了没?看好了让个地方,该我了!”后面有人催促道。 池悦薇叹息了一声,看来只能唐突美人了,她伸出手去,将美人扭到一旁的脸掰了过来,美人挣扎之下,露出皮质项圈下一圈紫色的勒痕,触目惊心。 “梨花姑娘,他不只是自残吧,还有求死之心,这样的人,买回去又有何用?”后面催促的那位眼尖的看到了美人颈下的勒痕,恼怒的说道。 “贵人莫要动怒,这样一个美人,若非有这些不足之处,又怎么会只卖这个价钱呢?贵人将他买回去,看管的严实一些,玩个新鲜,等腻了,转手一卖,不管是卖到那下等窑子,还是其他的地方,总归是不会吃亏的!”梨花姑娘略压低了声音说道,甚至隐晦的看向台下白嫖的那人。 这人看到梨花姑娘的眼神,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1000多两银子,不是人人出的起的,但是,若是价格便宜一些推出来接客,只怕有很多人都愿意光顾他的生意,只要别死的太快,算起来应该也不会太吃亏。 池悦薇摸了摸那道勒痕,看他的脸时,对上了一双黑沉沉的眼眸,眉梢眼尾全是淡红的春意,眼睛里沁着春水,眼神中却是无尽的恨意。 他说过,那一年一直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却一次次被人救了下来,那些人救他是不怀好意,又恼怒于他竟然敢自杀的行为,将他拍卖给了一个变态的人,狎玩栾童的人大多都是变态的。 “找到你了,亭玉!”池悦薇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幸好,她找到了他,这一世,她会护着他,不会再让他遭受前世那样的悲剧。 43、买下 池悦薇一眼看出这人确实就是前世她在战场上救下的那人,虽然那时他的脸已经完全毁了,没了一只眼,瘸了一条腿,和如今的样子大相径庭,但是,单凭这双眼睛,她就能确定,这就是她要找的人。 “确实是个美人,虽然双合楼的信誉我们是信得过的,但是这个不是个正常的,我们还是得仔细验验货,才能确定他值不值钱!”后面另外两位也听到了梨花姑娘所说的话,对视了一眼,提出了新的要求。 “当然可以,不过验货归验货,可不要给我们碰坏了!”梨花姑娘痛快的应道,为了这一个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下面的看客已经不耐烦起来,她也想尽快完成交易。 “不用验了,梨花姑娘,他长的有几分像在下的一个故人,我愿出三千两,三位兄台,可愿加价?”池悦薇将纱帐一放,挡住其他人窥探的视线,对台上的另外几位说道。 “三千两,怎么不去抢?你是托吧?”另外三人中,其中一个骂骂咧咧的说道。 还有一人和梨花姑娘对视了一眼,梨花姑娘轻轻摇了摇头,那人一甩衣袖,“太高了,我不加了,告辞!”这位才是真正的托,显然,这个价格已经达到了卖场的预期。 三千两已经够买一个完好无缺的美人了,刚刚骂骂咧咧的那个人冷哼了一声下去。 台上的买主,除了池悦薇,只剩下一个竞争者了。 池悦薇看向那人,那人看着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身形细长,走起路来身姿扭动,仿佛没有骨头一般,细长的脸上长着一双狭长的眼眸,鼻梁细挺,线条却给人一种蜿蜒的感觉,那薄薄的嘴唇,总是似笑非笑地抿着,唇色红得有些异样,张口说话时,就像蛇吐出信子,透着一股妖异。 “我出四千两!”那人一开口,红床上的陈亭玉剧烈挣扎起来,他的整个身体都在止不住的颤抖,手脚僵直,两目凝视不移,牙齿咬的咯吱吱响,那模样看上去实在吓人。 “他这是怎么了?你们还不快找大夫来给他看看!”池悦薇气愤的喊道,记得他前世并没有这种类似癫痫的病症。 “晦气!白长了一副好身体,竟然长了这种病!你们双合楼现在做生意也太不讲究了,得了这种病的人也敢当个宝贝来卖!”长得像蛇一般妖异的男人看了一眼床上的动静,不满的剜了梨花姑娘一眼,扭着身子下台去了。 “贵客,他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这只是个意外!”梨花姑娘看着身体抽搐的陈亭玉真的慌了,她在花楼里这么多年,阅人无数,自然知道抽风这种病,不可能只抽一次。 那个像蛇一般的妖异男人下台后,陈亭玉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池悦薇看着梨花慌乱的神色,淡淡说道,“三千两,请姑娘尽快安排交易!” “好来,贵客,请这边走,奴家立刻为您安排!” 池悦薇看着手上的身契,写的是陈亭玉这名字,一颗心立刻落了地。 她原本打算立刻带着人离开这里,却见亭玉的身体越发红了起来,面上的表情也似乎很痛苦,她看向卖场的人,那人暧昧一笑,“贵客,已经为您准备好房间,您先过去看看,包您满意,小人马上把他送过去!” 池悦薇见那人伸手去抓亭玉,神情不悦的将他挥开,“不用了,去拿一件他平常穿的衣服,我要带他离开!”那人也没有废话,很快拿来了一件轻薄的衣服,池悦薇看了一眼身后的池鹭,示意他上前抱人。 池鹭心中不愿,也不敢拒绝执行命令,硬着头皮上前将人抱起,刚一伸手,就轻嘶了一声,“家主,他,他身体很烫,若不处理,等回到我们那,恐怕对他的身体会有损伤!” 池鹭在池悦薇耳边轻声说道。 “房间在哪?带我过去,还有让人立刻送水到房间里去!”池悦薇抬头看向卖场的人。 前世,池悦薇也接触过青楼这种地方,知道这种地方使用催情药是常用的伎俩,陈亭玉自伤自残,惹怒了想要将他卖出高价的双合楼幕后之人,那些人自然不会让他好过,在他身上用的药物是性烈之物。 池悦薇抱起亭玉,让池鹭派人去请大夫,随后在花楼跑腿小厮的引领下穿过两个走廊,到了另一栋楼,不同于前面那栋楼的喧闹,这栋楼清幽安静,每一套房子都各有特色,池悦薇将人抱到内室的床上,解开他身上的绳索,从头上拔下发簪,按了发簪尾端,“砰”,发簪尖端弹出一根长长的银针,池悦薇拍了拍他,随后在亭玉的人中,百会,以及十个手指的指尖全都点刺了下去,殷红的血液涌出,陈亭玉在疼痛的刺激下,渐渐清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中看到池悦薇担忧的眼睛,喊道,“将军!” 池悦薇心中咯噔一下,前世隐藏身份,无名无姓,又经常身着盔甲在战场厮杀,身边人除了池家旧部,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称呼她的。 她正在发愣之际,陈亭玉的手闪电般的拽上了池悦薇为了乔装粘贴的胡子,一把揪了下来。 这时楼内小厮敲门,说是送水,池悦薇赶紧又将被揪下来的胡子粘了回去,然后去开门,小厮抬来了一个足能够容纳两人的浴桶,将浴桶内加满水,撒上花瓣,便退了出去。 她这一来一回,没有看到亭玉震惊之后又狂喜的表情,等池悦薇回来用疑惑的眼神问他,“你刚刚叫我什么?” 亭玉已经换上了一副懵懂无知又柔弱的表情。 “没,没什么,我,我好难受!”亭玉扑到池悦薇身上,紧紧贴了上去。 将军在他身体还干净的时候,将他买下来了,他自该以身相许,以报将军大恩。 “亭玉,你是叫这个名字吧?快松开,我已经给你请大夫了,外面有水,你先进去泡着!”池悦薇见亭玉缠的紧,索性将他抱出去,丢进了浴桶里。 44、一地鲜血 浴桶里的水温度偏高,热水更快的激发了药效,亭玉原本就泛着粉色的身体瞬间变得更红了,他原本清明的眼神又变的迷离起来,嗓子里轻咛出声,透着媚意,“好热!” “抱歉,忘了说要冷水了!”池悦薇看到他的样子尴尬的说道。 “主人,救救我,我是您的,请您救救我!”亭玉是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回到了上吊自杀后被救回来的那一刻,前世被池悦薇所救,和她相处了将近十年时间,对她非常熟悉,所以刚刚能因为一个眼神就怀疑是她,在确定她眼前这副样子是易过容的,便确认是她了。 前世他就偷偷的爱慕池悦薇,把她当成唯一的光和救赎,只是,那时的他,身心皆残,怎配言爱,只敢将这份心思压在心底,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想法,这一世,她是他的主人,这副身心就该都给她。 池悦薇看着亭玉难受的样子,狠了狠心,从头上再次拔下发簪,弹出尖针,将他的十个手指头挨个又扎了一遍,看着鲜血汩汩冒出,亭玉疼的双手发颤,池悦薇尴尬一笑,“这样好受些了吗?” 池悦薇见亭玉用受伤控诉的眼神看她,觉得这是把人扎疼了,人家不高兴了,赶紧安抚道,“你等着,我去给你要凉水!” “别去,主人,他们不想让我好过,若是知道您,待我好,说不定会反悔,不肯放我走的!”亭玉惊慌的站起身,一把拉住池悦薇。 原本就轻薄的衣服此时泡了水,紧紧的贴在身上,少年紧致的身体没有丝毫掩饰呈现在眼前,池悦薇闭上眼睛,“好,我不去,我不去就是了!那你怎么办?” “主人,让我伺候您!”亭玉已经将身上那层湿透了的纱衣脱了,少年温润的躯体贴了过来,伸手欲解池悦薇的衣服。 池悦薇捏住他的手,皱眉看着他,亭玉看到她眼中的拒绝之意,心头一颤,“主人,您别生气,我可以自己解决!请您帮个小忙!” 门外,双合楼被派人探听情况的龟公听到房间内传出凌厉的鞭子响声,还有亭玉带着痛苦的喊叫声,脸上露出淫邪的笑意,他脖子抻的老长打算往里看,恰好被赶回来的池鹭看见了,“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是这楼里的管事,过来看看贵客对楼里卖出的奴隶是否满意?若是不满意,咱们楼里包修包换的!”那龟公没有丝毫被抓到偷听的尴尬,反而大大方方说道。 这时,房间门一开,池悦薇提着殷红色的鞭子出现在门口,“在这吵吵什么?有没有规矩?滚!” 池悦薇这一开门,在屋内传出一种仿佛被堵在嗓子内发不出来的痛苦的喘息声,娇莺软燕,婉转勾人。 那龟公陪着笑哈了哈腰,然后转身跑了。 池鹭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他脸红了,“家主,刚刚白术去请大夫,回来时被顾侯爷看到,堵在前面了,他手下带了不少人,属下没把握将白术抢出来,他说要见您,您看……” “一会儿我去把他引开,你趁机带着白术离开这里,能做到吗?” “能!” “好,你到前面去布局吧!”池悦薇交代完,又进了那间屋子。 池鹭没敢问你,也没敢看,抓紧时间上前面办事去了。 池悦薇进屋察看亭玉的情况,他的身体虽然还带着情欲的余温,呼吸和脉搏却都已经平稳了下来,应该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池悦薇让他在这屋里等着,自己去办点事情,一会就回来接他,亭玉虽然满心不愿,但还是乖巧的应了下来。 临走之前,池悦薇从怀中掏出一半匕首,送给他防身用。 池悦薇摘下假胡子,洗掉易容粉,随手一挽,发型换成了年轻男子常用的发式,又脱下外层的长袍,露出里面湖蓝色的长袍。 “帮我保管好,一会我回来还要重新扮上的!”池悦薇对仿佛看呆了的亭玉嘱咐道。 “是,主人!”亭玉应道! 池悦薇恢复了原来的容貌,虽然仍是男装示人,但是她一露面,顾青昭立刻就认了出来,“薇薇!”顾青昭见池悦薇往院内走去,立刻追了过去。 池悦薇为了摆脱顾青昭,在双合楼内绕来绕去,直到大约一刻钟后,才摆脱了所有追踪的眼线,回到亭玉所在的房子。 只是她刚靠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她心中一慌,一脚踢开了房门,就看到一地的鲜血,她胸口像长了杂草一般,再往里看,只见地上躺着一人,而亭玉正拿着她送的那把匕首一下一下捅进那个人的身体里,那人的身体还在抽动着,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亭玉!”池悦薇喊道。 青涩的少年转过头,满手鲜血,眼睛中全是鲜红的血丝,凶恶的表情像鬼魅一样。 他看到池悦薇皱眉看着他,心头一慌,匕首掉落在地上,“主,主人……” 被他捅死在地上的这人是双合楼内的一个管事,是幕后老板的亲信,他捅死了人,楼里肯定会追查的,别到时候连累了将军。 “别怕,我带你走!”池悦薇看出少年的慌乱,迅速换上之前的行头,伸出手将他一把抱起,走了出去。 池悦薇离开时和追来的顾青昭走了个对面,顾青昭扫了这个怀抱少年的中年男人一眼,带着人继续往后面追去。 45、新的冰墙 陈亭玉被池悦薇抱着穿过一道道门,在来到前院时,发现大门已经被封锁了,一队战士守住了大门,任何人不许进出。 “楼内发生命案,所有人不得离开,等待调查!”一身戎装,全副盔甲的军中校尉一手持枪挡在门口。 “抱紧了,我们冲出去!”池悦薇低头对亭玉轻声说道。 顾青昭在后院找不到人,很快就会发 纳兰雪拖着我走上红毯,两旁还有不少花童见我们经过,还朝我们抛洒百合花。 用神识在魔界上空扫了一眼,苏樱雪看到魔影在收集草籽忙碌的身影,不由得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好。 安念楚心里只有一种感觉,她被耍了!!!混蛋乔楚,算了,再混蛋也没有做出真正混蛋的事情,还算他有好心,不是要送她回家。 她平躺下,他掀开被子躺在她的身侧,只是揽着她的腰肢,两人紧贴,却没有继续的动作。 他端着饭碗,拿着筷子,却是一粒一粒的数着米粒,夹起又放下。 我注意到姜欣此时的脸上的表情有了改变,她又笑了,但她这次的笑里似乎有着嘲讽的意味,自己反复琢磨了姜欣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就问她到底是什么人。 北斗星取出三个银币扔在桌子上,“万兄,咱们下去吧!”说着,从窗口直接跳了下去。 青梓一见,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等到阿绿冷静下来之后,自会想通的。 陆然思索一番,下意识地,给张大标打了个电话,打算报个平安。 纪阳的注意力,都被诅咒结界吸引了,身体感觉不是很强烈的情况下,他还真没注意。 “也就是叶子和张淼这次没跟着过来,不然有你好受的。”于飞打了个哈欠,他昨晚刚从津门飞回江河,干脆没回家直接去冯家睡了一觉就跟着飞香江了。 “是关国之大事,理当百姓们要全力全配合。”李二陛下点了点头说道。 曹湘知在后面看着这两个男人的背影,一般无二的顶天立地。那背影,比山更加来得雄伟壮阔。 而这版随着刘佳宁他想清楚了这一点之后,这里刘佳宁他也是继续的努力并且从眼下的情况来说的话,刘佳宁他也是清楚的明白,如果可以的话自己这边肯定要继续全力推线才好,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获得系统奖励。 周围的人看到魔气后一阵惊呼,随后刀老立刻出手,只见他大手一挥,一股澎湃的仙力立刻化作一只看不见的无形大手,直接将所有的魔气都给镇压了回去,强势无比。 第三天陈敏杰就带着资料上门拜访,承诺在江河市高新园区成立一家从事于浏览器开发的科技公司,接受天辰投资的注资,刘娟也承诺在投资之外,会从展雄集团的技术研究院聘请专业人员补充技术研发实力。 黎响听的目瞪口呆,君祺对他有意思这件事连菡菡都知道,所以被君颜看出来也算不上什么,让人搞不明白的是,就因为一句话和一个眼神,君家就要拆散他和苏聿函之间的婚约,这算是霸道还是无知? “下官遵旨!”廖大亨苦笑着应道。随军参赞,到底谁参赞谁,这既是个问题,也不是一个问题。 重生的蝴蝶所引发的风暴愈来愈烈,甚至已经刮到了太平洋的彼岸。 这一下打得又准又狠,慕云拓听声音知道不妙已经来不及反应了,当场被砸到地上,脑袋砸进了肚子里,肚子砸进了腿里。腿砸进了地面,甚至地面上都被砸出来一个拳头形半米深的坑。 46、顾青昭的怒火 “元帅,城内所有的客栈都已经排查过了,没有发现目标人物的踪迹!”李宇恭敬的抱拳回禀道。 “废物!”顾青昭愤怒的往桌面上一拂,“哐当哐当”桌子上的器物被他扫到了地上。 李宇还有他身后的侍卫都跪倒在地,“属下无能!” “继续去找,再调三千防卫军过来,客栈没有,就排查民居,酒楼,所有能住 接下来,距离聚龙岛交易大会开张还有两个月时间,骆凤莹和另外三个助手全面组织大练兵,从单个阵法开始,到最后的战阵对决演练,忙得一塌糊涂。结果就出现了两个闲人:李旭和丫鬟胡玉娇。 袁术这会儿刚撤去扬州,南阳也便被抛弃空置了下来,张济便打算暂时落脚于此。 金蝉子闻言,对于不学无术的猴子,那是连理都不想理,直接丢了好大一个百眼过去,就连朱刚烈也苦笑着摇了摇头。 吴豪也笑了,他本就相貌粗犷,此时,更像是被李霸天话里话外的吹捧,给弄晕了头脑。 当然,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没有强有力的保护措施,这些工程兵一出基地就会遭到异生物的袭击。 喊完这句话之后,枯荣大师脸上浮现出一丝潮红,分明是刚才的动作让他很是吃力。 他板着脸的时候,给人的感觉铁面无私,很有威严,俗称气场强大。 就在这个时候,星空之中无数的的星辰向他飞速的撞来。这就是我们经常看见的流星,但是,这个流星是有人控制的,背后控制的人就是这个星空的主人星辰天魔。 叶天听到老头儿的话,心里闷闷一气,还不都是你搞出来的名堂,反正你要是不解决这票的问题,哥还就撂挑子不干了。 越想科提斯越觉得心寒,可埃尼斯又为什么会这样做?就只是为了铲除掉异己以便他独霸联邦吗? 解决掉城楼里的士兵和偏将后,亲卫们化妆后迅速的来到城门洞打开了城门。理仁看见差不多了,挥动手中的火把,给城外的部队发出了指令。 赵天明告诉他们俩,偏红系的红酸枝心材新切面柠檬红、红褐至紫红褐、常带明显黑色条纹,密度重,主要产地为中南半岛。心材材色也是有深有浅,色浅的偏黄色,纹理较直。 各人的呼吸之声都已刻意压了下来,仿佛已然被这惊世骇俗的攻击给吓得连气都不敢喘。 一通劝说,口都干了,李娜就是不进去,最后是陈星海强拖着进入商场。 陈星海脑海一动,对表妹的所谓解释猜了个大概,除了自身经历奇遇外,自己貌似没什么值得表妹以为难宫本武真来对其解释的。 鲑兽侧身倒在他的前方大约三四十米远之处,似已死去多时,但是在他的周围,却是黑压压的几乎看不到边的野兽。 然后,就再一次沉默不语,盯着解石师傅的动作,虽然她什么也不会看,更一点也不懂。 赵天明摇摇头说道,这也是各种拍卖行、古玩店能生存甚至大行其道的原因。 有些东西是一次性弄回来,然后再挑选那些还有价值,那些没有价值的。比如这些碎片,有些要是破损不大厉害,或者很有历史价值的,都不会扔掉。 儒士进到睡房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室内好像是从屋顶发出的红光,直直照在了秀儿光滑而突起的肚子上。稳婆吓得坐在了地上,两个丫鬟靠着墙边发抖,自己的母亲跪在床前在那直念‘阿弥陀佛’。 47、阳泉关现状 “池家撤出,张默他们那边的装备,如今用的是什么?”顾青昭问。 “他们的盔甲武器暂时还是以前那批,不过,许多也磨损严重,根据张默手下战士叙述,本来他们这批装备该换掉了,但是,上头下发的新的盔甲,实在质量太差,他们宁可还用以前的!”陈先生回禀道。 当初池家军拆分,张默投的是工部尚书梁志高大人 去参加这个活动,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她上一次参加了节目之后,在路上总是有人发现她,然后喊她的名字。 他们两人本以为会命丧这黑水沼泽了,没想到最后时刻叶成帷突然出现,轻松虐杀了陈龙两兄弟。 宁鹤之看着这人突然冲出来,一出手就狠厉无比,眉眼带着戾气,气势陡然锋利起来。 “等一会儿我约林沧吃个饭,帮你们说一说。”林允儿主动说道。 要说林洛自制力很好的话,当然是没有的,但是对于苏念,他是真心疼爱,自然不会在她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对她做些什么,这一次同床共枕是他们两人登记之后的第一次,他心中没有那些旖旎之念。 所以说他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紧锣密鼓的进行了筹备工作。 他看出来了,sunny拒绝他的原因并不是想当艺人,更多的是对现在生活的不舍。 “我明白。”胡蓉儿当年做的太绝,为了和赵家俊在一起决心和胡家断绝关系,伤了老爷子的心,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也是她自找的。 这一天,是大家约着拍创意毕业照的日子,相比于苏念之前已经拍过了所以不太期待以外,其他人心情还是非常的激动的,之前网上定做的班服已经送了过来。 宇智波鼬的身体一瞬间被瞬火控制,在自我介绍之后,瞬火又将身体还给了宇智波鼬。 方济东根本无视她,她又没有力气反抗,昏昏沉沉中就被他得逞。 霍梵音浅浅笑笑,“舅舅,很晚了,早点休息。”继而挂断电话,徒留舅舅怅然若失,又疑虑重重。 她曾经想过,她突然成为了魔尊,叶重琅或许真会生气的,毕竟曾经说入赘也是玩笑,他身为孤竹弟子,且能咬牙娶了魔将,却咬碎了牙也娶不下魔尊。 她驻足几秒,方敌川从车内出来,相较前段时间,他已扔掉拐杖。 破不归又成了孤家寡人。还有几篇肉卡得牙疼。只能悲伤地跳肉了。 这是易寒从古籍上找出来的阵法和法子,但后来很少会有人这么去做了,因为如果没有天然的聚灵阵,就得花费很大的力气去布阵。 她由人服侍着进了后帐去换衣裳,等换完了出来,陈太医已经给梅朵看完,拿了药膏给她。 本来想故意刁难一下林天,才故意不接电话,没想到他还是进来的。 圣兽龙马的速度,堪称第一,他们根本没有发现,更没有想到林天还有圣兽相助,一时间彻底慌了。 “是。”毛竹得令,忙走到墙边,按了一下开关,随着一声“咔”的声音传来,玻璃房顶端的喷头就喷洒出一圈雨雾。 薛景熙等待片刻,仍不见有人来,心中正觉疑惑,亭中忽然飘散起一阵袅娜香风,红绡摇晃,竟让他的眼神也变得迷蒙了,脚步逐渐虚浮踉跄。随即,他便只觉下腹之处,翻涌起一阵无可抵挡的热气。 “人类的勇者!!这次一定要让你死在这里!!!”奇卡斯的身影慢慢从血海中显露出来,全身的黑色战袍在血液的浸染下散发出幽幽的赤色。 48、阳泉孤儿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那些胡人士兵,他们怒喊一声,想要追赶,哪知刚刚跑出几步,一个个就晃晃悠悠的摔倒在地,他们这才发现,有些同伴已经瘫倒在地上,他们肢体发软,手脚都不听使唤,就连舌头都有些发硬了。 “不好,我们这是中毒了!”有人愤怒的咆哮。 “是谁?是谁下的毒?” “不可能中毒,这 中年男子的摊位上,前来挑选购买各种水果的顾客们,也是你来我往,络绎不绝。 “先点一样熟菜吧,总不能干等着,越等越饿,看看点什么。”秦耀天把菜单交给珩少和丁丹。 “哎呀,没时间吃了,多多已经在楼下了。”稀里糊涂的换好鞋,夺门而出。 陈双喝了口牛奶,扫过娅媛的眼睛,想到她今天在食仙居的表现,渐渐猜出了大概。 他以前可是见过的,那时候还担心盛若思把他们家惜然给带坏了。 “你……笑什么?”顾辰那低沉而迷人的笑声让安晓晓稍稍的收敛下了自己身上的怒气,侧了侧头,疑惑的问道。 黑漆漆的实验室内,只靠着长方桌台所散发的光束带给光明。只见桌台上的蓝发少年静静的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般。 那大殿内讲经的大师,仍旧端坐在大殿内,闭着双眼手里数佛珠。对大殿内的动静充耳不闻。 一时间,雷辰颇有些踌躇满志的心情,忍不住轻叹一声,轻轻拧了拧油门,破破旧旧的二手摩托车在一阵嘣嘣嘣的声音中绝尘而去。 “我很不舒服,赶紧送我去医院!估计晚一步,你们就看不到我了。”高庆装着气喘吁吁的说道,仿佛真的随时都会断气。 “哼,给本王听着,以后不许和别的男人接近。”南宫焰霸道的宣布着。 慕容驰一脸焦急的望着府门,看到郝窈窕的时候奔着她就冲了过来。 雷大锤有些担忧的同时,却又有些惊喜,如果真的有空间的力量,说不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闻映雪开心的不得了,她早就看出韩星御对这个郝窈窕有些不一般,郝窈窕如果没勾搭上百里清澈的话直接杀了就好,可有百里清澈给郝窈窕撑腰,杀是不可能了,若是皇上给他们赐婚韩星御也就死心了。 和他在一起之后,她开始淡忘了很多仇恨,开始学会了释怀,开始慢慢的重新绽放出灿烂耀眼的笑容,也开始不去在乎顾浩擎带给她的伤害,而是学会了彻底无视他的存在。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许久没看到他,竟有种如隔三秋的感觉,一时激动,她也顾不得这是公共场合了,哪怕还有其他摄像头在,她一头栽进战君遇的怀里。 虽然森林之母身上有强者的气息,但他也不放眼里,它绝对相信,区区一棵树岂会是自己的对手。 但是不能嘲笑,毕竟人家也是要脸的人,头顶上还冠着霸道总裁的头衔呢。 其实她平时就是这样,自信得神采飞扬的,只是最近被j打击得有点怀疑人生了。 他回过神来,通过验证进入第四层,第四层看起来是居住区,他进不去,只能通过门厅又进入了第五层。 而此时,他隔壁房间,陆决明浴袍随意地披在身上,迈着稳健的步伐,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谢遥臣定定看着那扇紧闭的车窗,目送车辆顺着蜿蜒的路,缓缓开向半山腰那栋别墅。 49、流民 陈家出事时,陈亭玉年纪还小,对里面的事情知道的并不是很多,只是听家里大人提过,背后捅刀子,直接发难的那人只是个小人物,没有办成这事的能力。 “既然用了你祖父的东西,我们理当回报,你家的冤屈我会派人调查的!你现在还小,在学堂好好学习!”池悦薇感觉陈亭玉这一世有点太黏人,一举一动受花楼影响气息较重 而在冰天雪地的陌生环境里,一支没有了补给的骑士团,恐怕只会成为瓮中之鳖。 关于血母教的后续,是管控局派人铲除了血母教在当地的据点,并在分教教主的卧室中,发现了一张画像。 但上天似乎总在开这种玩笑,总有不得已的理由,告知她,这是她自己走完的一生。 相比于持有两把钥匙的手医生那无解的能力,心医生的强大之处,在于伪装和第一次无防备的偷袭。 “还是洛克你最懂事,光是咱们家那本记录幽影豹的图册,当时为了编写它,可差点要了我的老命!”哈克斯笑着道。 想不到有朝一日,回自己的家,还会因为不知道密码而在外面按门铃等人开门。 合欢宗宗主吴月还未说什么,张峰峰和夏耳便带着合欢宗弟子们,一簇一簇通过传送卷轴到了千机门试炼场。 她体质阴寒,毒发时浑身覆冰,他或许和他一样在她寒冷时拥抱过她,和他一样要用灵力游走过她的筋脉、金丹。 综艺一开播,网友以为哇!姐弟两双冷淡神颜,磕颜这不得磕死?!此后画风突变。 “这么急叫我过来,肯定有重要事情吧?”下了车,我朝历飞花走过去问道。 刘曦还记着他脸上的疑惑,林跃指着自己的肚子,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 在家里的时候,她还看到电视上也播过通缉犯的信息,说是什么跨国犯罪走私团伙,现在渗透到国内,警方还发起高价悬赏金,准备全省地搜捕这名罪犯。 苟顺用拳头在铁门上敲了一下,发现铁门太冷了,手被冰的有些生疼。 可是让赵殇惊讶的是罗洛居然没有半点情绪化的反应,反而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一切。 房间的右边是一个储物柜,柜子里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样式的酒瓶,柜子的对面靠墙是凉两个很大的挂衣架。 她不知道是自己不正常还是这个世界不正常,亟需做点不正常的事情来确认一下。 “奉先老师,信息我都看到了,这东西再怎么中肯评价它也是胡编吧。 梁德的武道元神差点没兜住这股杀气,灰黑色的表面凸起无数尖刺,炸成了一颗生猛海胆。 “哼!贱人,有本事我们两个单挑!”千紫芳看了魔忧一眼对夜天倾开口说道。 “生病去了的。”究竟是不是生病,顾倾城也有些怀疑,但自己脑袋里原主的记忆很模糊。 佟妈妈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宝贝儿子,确定他没什么不舒服之后,抬着一双满是水渍的手,又转身向厨房走去。 如果真的只是丢点脸面,成为笑话,他也不是放不下这脸,最关键的是这花家都敢谋害他了!离造反还远吗? “我明白。”胡蓉儿当年做的太绝,为了和赵家俊在一起决心和胡家断绝关系,伤了老爷子的心,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也是她自找的。 “不好,”黎昕迅速转身,同一时刻身后的木门砰的一声关上,屋里仅有的光亮瞬间消失,仿佛地底黑暗幽闭的监牢。 50、被困 镇北城外,胡人斥候混在逃难的流民中喝着官府熬煮的掺了沙子的粥,跟着流民一起建造防御工事,他们和难民一样,穿着黑黝黝的破烂棉衣,脸上长着冻疮,木讷寡言,根本看不出与普通百姓有何区别! 随着军队开始驱赶流民,这些斥候搜集到了足够的情报,便派人将消息送回去。 呼延赞看着斥候送回来的情报,再看看 宗政恪这边得了两个生力军,一时局势有所好转。大秦那边不知怎么回事,云台之上吵得不可开交,就是没有武尊再下场。大武尊气急败坏,偏偏不敢痛下杀手,唯恐伤着了光正帝。 不过,他这时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一把从地上跳了起来,就这样赤裸着身体,冲出了赵瑞的诊所,往家里狂奔而去。 这一下子布隆就不乐意了,我才刚离开那么点功夫,你们就敢动我的眼?一个眼贵着呢,这还没插下多久就被拔了,能忍? 进家门第一件事,贞娘便到老爹的牌位前,规规矩矩的上了一注香。然后把事情说了说,这才出屋。 他这时再也顾不得颜面,往地上一躺,拼命在地面滚来滚去,让皮肤与地面摩擦,似乎这样,才能够让自己好受一些。 一见那面旗,慕容钺的脸色便变了变,眼神更是阴郁起来。他认得那面旗,那是大昭帝国的皇旗,九凤逐日旗。 万名入品高手像是多米诺骨牌一个个的飞出去,而他们无法马上起身,因为他们的仙能几乎被掏空。 楚灵公手指着羽毛还没有放下来,宋平公不顾他的呼喊,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跑了,等楚灵公把手放下来,他发现在场的只剩下他一位君主了,所有的国君争先恐后往门外挤——包括那位燕悼公。 江心语晚宴服是一套米色的长裙,造型是波西米亚风格,让她看起来就像异域中走出的公主,高贵圣洁。 宁雨儿立刻走到白夜身边,紧紧的跟着他,生怕这些再把她丢出去。 在他们家没了孩子,就让爸妈拿店铺来赔,这不是搞笑吗?再说孩子是到医院后没有的。 这还是赵振英第一次见到这个邻居,他心里当时就蹦出一个“卧槽”。 五大古国的天地大变,破坏的只是五大古国,最大也就影响了整个北域。 但即便如此,陈华也不能随便把它们拿去送人,因为就算是卖废品,也多少值点钱。 虎错愕,不明白沈浩为什么这么急,暗中助他御敌,岂不更好,起码避免成为雷族的眼中钉。 大家对于燕云辰的修炼,怀着一种尊崇的感觉。谁都知道,燕云辰乃是在修炼洪荒之光。 龙霆琛不一样,他是黄金单身汉,虽然家里有个儿子,但是如果嫁到龙家去,再生个儿子出来,这地位绝对很高。 另一个方向出萧关的关中军,比洛阳禁军首先遇到了战斗,羌族骑兵不过人数不多。至少对于三万关中军来说是如此,摧毁了一个部落之后,好长时间才有几百个羌人骑兵乱糟糟地骑马冲了出来。 只是他们在神国组织内的行动并不顺利,完全被妖族,石族,灵族等族的天才,还有洛天骄,林雨竹压制。 安官皱眉,被个陌生人当下属一般对待,当然不高兴,可当铁鹰点破林峦以及一众纨绔的家世后,这位治安官面露惊容,怂的很明显。 人生天地间,不用学就会的一件事就是花钱!甚至到了死,还要花钱买墓地。 51、淮南在镇北城 杨文悦脱困后,开始调查运粮船被劫一事,这一查他发现,不光他们的船被劫了,最近路过渡口的所有商船都被截下了,明面上是当地帮派大雁帮出手干的,实际上,背后是官府在操纵此事。 野牛岭新调来了一位姓夏的县令,到任第一件事就是察看交运—广饶河道,查看了渡口情况,还召见了当地几个帮派的当家人,后来,就发生 对方到底是皇上,花无心进来后,抱拳行了礼,这才上前给醒来的乔桑做检查。 白衣黑裤,极简单的衣服在他身上穿出来却是超凡脱俗的雅致和贵气。 镜辞萱原本就已经有些吃力了,突然间被偷袭,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白墨辰从未用过这种方式帮人疗伤,练武之人,内力代表的就是实力,一旦渡给了别人,自己的内力也就会减弱。 只是,他们两人根本就没有想过,管家这么大把年纪了,比盛老爷子还要年长,哪里受得住他们折腾? “那么你就告诉他,我愿意给他机会竞争家族继承人的位置,看他愿不愿意回来。”伊奇把擦过汗的手帕随手扔在了地上,说完转身离开。 长公主见周清儿是真心喜欢,而不是要在她面前表现,心里就更加开心了,开心的同时,也忍不住嫌弃一下郑云宵。 “本君有让你离开这里?”君独幽将千颜要走,他眼神更是犀利起来。 这个龙云漠眼睛里充满着仇恨与痛苦,而王爷眼光隐约透出的是温暖和安然。 良岫听话地打开瓶子一口喝下去,药并不苦,却尝到一股甜丝丝的灵芝的香味儿。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这样吧,等下我去跟老师请假,我带你去一趟医务室。”夏辰轩看了看手表,担心地说道。 这血是那么鲜红,但在漫天飞雪的摧残下,冰凉无比,近乎凝固。 “哈哈,人类就是人类,这就喝得不行了,这样的酒量在冥府就是一个渣渣,还敢和我说不醉不归。”看见已经走路不稳,向着自己倒下来的周武,青面鬼心中大喜。 只听得张韬一声惨叫,身体仿佛受雷击之苦,瞬间没了知觉,倒在血泊里,却是他那双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不知是吃惊还是愤怒。 乔茜愤怒得没有了理智,追了出去,她气疯用枪扫荡了自家客厅。 星月刚才被死神十三的终结技能所伤,灵魂和身体都受到了巨大的重创。所以对星龙的封印才会松动,与其说是松动,不如说,星月对星龙的封印,已经完全失去了任何制约作用。现在的星龙已经不受任何制约了。 不过这一世到底是不同,她这次至少在所有人面前是确切得了好处的。 于是,收拢星龙剑传人的事件逐渐发酵,如今竟然演变成了新的逻辑。 关锦桐换好了衣服出来,扫了一眼……看到自己大哥特别开心的样子,唇角扬起一抹笑意。 这种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让她的心理逐渐产生了自卑的感觉。 从前的那些回忆,实在是算不上美好,好在他们还有以后,这一辈子他都会拼尽全力用来补偿盛暖。 “人生在世,有时审慎的态度比单纯的才华更为要紧。”柏公捻须缓道。 苏瓷算是明白了,原来慎王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个没主见的傻子,什么人说的话,他都相信,什么人都可以摆布他。 林羽轻笑一声,不理会三人,缓缓走到保镖的尸体前,抬手插入抽出。 52、见面 池悦薇乔装改扮进了镇北城,明面上她单身一人,刺客营的杀手们都隐在了暗处。 镇北城如今到处都是顾青昭的眼线,最近这些时日,防卫更是严密。池悦薇即使是乔装改扮,依然很快就被人盯上了。 她察觉到有人跟踪,知道已泄了行迹,索性找了个客栈投宿,换回了本来面目。 池悦薇重新穿戴后,仔细检查,贴 军用运输机缓缓降落在燕京一处秘密的停机坪内,杨度起身打开机舱门,随后看到有两辆商务车朝着他们这个方向驶来。 他手里的利剑,乃是一把从蒙蒂希斯帝国的将军手里抢来的粉色新型圣器,威力极大,和法宝相比也不遑多让。 “睡吧,明天等牛飞天来就行。他说干这事儿他很专业,也不知道靠谱不。”冰莲心绕着指头说道。 【明白,她手腕有腕表,我会借此网络,全天监控她的安全。】尔希答道。 直到此刻,见到和他们差不多水平的白日沙无助的倒在地上哀嚎翻滚,他们两个才在心头升起一抹惊愕,随之而来的就是愤怒。 “这是你第二次夸了,起初我妈还担心,怕你不喜欢这里,怕你呆不习惯。看来你很习惯这里。”刘明笑道。 每当上厕所的时候,需要先爬到高楼上。排泄物掉到木格子里,又轻又软的鹅毛会马上飞起,将排泄物覆盖住。 “如何,考虑清楚了没?”赵寒退后一步,脸上挂着莫名的神色。 仅是一日光景,柔妃举办挑选任务执行人的考核赛便是被有心人大肆宣扬了开来。 看到杰米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李尔开始怀疑把杰米拉进家族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照理说,凭薛以枫的实力就算敌不过处在化玄境初期巅峰的杜杀,可也不至于一直被压着打得毫无翻身的机会。 纵是六武圣齐齐出动,也用了半个月才将诸多繁琐事项打理完毕。 可以说之前在与尤隆拳脚交锋的过程当中,他并没有动用多少灵力就将他所有的攻势接下了,再加上有敌人的‘提醒’,最后一击他自然是第一时间便做出了应对,从而轻松取胜。 和刘备相比,孙权显得轻松得多。他一方面大建水师,一方面以柴桑至建安一线构筑了一条勉强看得到得防线。孙权想得很简单,一旦水师败了,江东也没有翻盘的余地了。 绝代佳丽美容美体连锁店门前,关玉雪和美容店的人吵成一团,以至于四周不少人在围观,一些在美容店接受服务的人也跑出来了。 这乳酪一般的细腻的白色让他的眼楮再次被灼伤,下体已经坚硬如铁。 “当年,大变发生之时,我们没有想到还能有今天。如果不是师尊们奋力相救,只怕我等早已灰飞烟灭。想当时一同去的六位前辈和二十余位师兄弟们,只我们五个得以侥幸生还,悲哉~~~~~”庆辰子悲伤地叹息。 说完,又是一波排山倒海的海浪,几乎将她吞噬殆尽,却卡在通往天堂的途中,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 因为药效发作,她的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眼睛是失焦的,凭着本能想爬起身,可四肢却使不上力气。 情不自禁,白意染已经泪流满面。原来她还是放不下,想起还是会痛。 葛壮说可能是因为不重要,说以绘图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吧进去吧。 53、胡人进攻镇北城 “薇薇,创造荣耀的机会就在眼前!只要你愿意和我联手,我们一定能把胡人赶出阳泉关!”顾青昭伸出手想要去拉池悦薇的手! 池悦薇往后一撤,身下坐的那把椅子因为她的动作发出“吱嘎”的响声,“顾元帅,我要是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淮南还会落到你的手中吗?”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传言,这么坚持认为我能 碗往桌上一放,睨着何剩,“有意思不?老子今晚也过了把痴情种的瘾。果然,不是我的菜。”谑笑着出去了。 本来倒也没发现这宾馆的外貌,如今仔细观察起来倒也豪华,可以比的上五星级的大酒店了,怪不得章明寒会选在这个地方!张昊从法器包之中掏出了七枚古铜钱,我也从口袋掏出了六枚金刚钉。 她本以为,凌杰这块黄金来路不正呢!原来是y国的首脑赠送的。听完凌杰的解释,她心里却放松了许多。 他们不知道,五年前叶欢瑜为祁家代。孕的五百万收入,祁家为防止信息泄露,所以做得相当保密,祁夜墨如果要调查,那岂不是自家调查自家? 亮红色的红烧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洛乔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想你个毛!”乔伊伊不由得嗔了一眼唐宇。“想你干嘛?你反正不缺我一个,后面不就是一个大美人吗?还都开了房了,花心大萝卜,谁想你呀。”乔伊伊昧着良心说道。 观音稍起身抱住她,“你怎么想起找汪敏的?”其实这也是观音一直纳闷儿的,她为什么莫名其妙要找汪敏。 “姑娘的武功尚且弱,何况还有你们的大将军呢?想必你们的大将军更不会让人失望。”春大侠也就觉得那蛇太子的武功也就是这个样子。 只是他却没想到,接他的游艇他还没找到,但要来的地方他已经来了。 “真的吗?”米璐璐抬起眼皮,眼睛里也有了些光彩,看来是恢复了不少精神。 还不是那种属性异常坑的鸡肋金色装备,属于一条条属性都算不错的金色装备! 一时间,原本就是信徒的人信仰度不断攀升,大批的中高级信徒开始提升信仰等级,狂信徒的数量极速增加。 可路迪迦明显收到么非伤害性的作用,身上还全都是电能,让路迪迦暂时失去了自身的控制。 睁开眼,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深深的吸口气,想要缓解噩梦中难以呼吸的恐惧,然而——我看到了两条雪白雪白的大腿,重叠着压在了我的胸口上。 他不知道这一晚上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海面上已经彻底乱套了,章鱼腿的周围血腥一片,都将那些参合了墨汁的海水染成了猩红色,而且海兽的数量直观的数跟本无法数的过来了。 狼神骤然从能量风暴中,如同一颗炮弹,飞射了出去,猛得落在了地上。 晒了好一会太阳后,王晨才一边嘀咕了一句,一边将灵魂空间之中的专用交通工具放了出来,然后直接跳上了那一艘看上去科幻风十足的浮空战舰。 毕竟双方的筹码相差不多,这一局梭哈几乎就可以决定本次赌局的最终结果了。 可以说完美,可惜是人造的完美,较真起了,这就是最大的瑕疵。 而现在,只是过来最后确认清道夫的死亡,可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了那个名为蜘蛛的十人众。 54、兵临城下 顾青昭一听,脸色立马沉了下来,胡人不是在黑虎城那边吗,怎么会出现在城外? 顾青昭拿过李宇呈上来的那封信函,里面的字都是胡人文字,他看不懂,立即派人将精通胡人语言的帐下文书请来,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那位文书被侍卫提着一路飞奔而来。 那位文书气儿还没喘匀,就开始翻译那封信,“元帅,翻译好了,不 两位老头儿颤巍巍地站起来,一直念叨着得服老了,要金盆洗手了。 这样的话,我们就不会受到世界意志的干扰,而且也是收获最大的方式。”张曦有些雀跃道。 如此相互静候不到一刻钟,在血色光芒的右边十几公里之处,一道金黄色光芒突然再次冲天而起,带着滚滚浓烈的灵气,向四周扩散而去。 除了内部事务,与周边诸侯之间,以及与北方匈奴之间外交,也需要各种舆论宣传的支持。 修炼源气,本身就会逐渐改善肉身体质,也会改善容貌体形。而且,运起源气的时候,或拨云弄雾,或霸占四方,平添几分气势。 虽然他们的实力远远超越谢云婉,辈分更高。但是面对后者的那几重身份,连他们都得谨慎万分。 皇上李重茂只坐了片刻便告辞走了,李隆基也跟着告辞而去,只是自始至终陆锦屏都没有找到单独的机会跟李隆基说话。 无尽的蓝银草从地面上长出来,一下子向着赵无极和乐渊两人袭来,正在与朱竹清比试身法的乐渊也在这蓝银草的束缚下出现了动作迟缓。 未来身望着虚空玉蝶外的无量光辉。除了至高法则外,其余一切法则都被光明扭曲融化,外面虚空界就是一片明光,甚至视线都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去,甚至被光明灼伤。这说明连空间法则都被扭曲。 那些坦克还在对高飞用炮弹轰击,再然后……炮弹的飞行轨迹再一次的改变,甚至直接扭转了方向,炮弹转了一圈之后原路返回,直接轰炸在了这些发出炮弹的坦克上面。 死,或葵花宝典再一个放大镜重塑人生,一分钟,陆高飞的精彩人生在一分钟后都将戛然而止。 史禹城的脸都气绿了,他扬起手里的马鞭,狠狠抽向了于云华的面门。 一个玩家扑了出来,脚上的战靴灵器萦绕,散发出一股空灵的气息,明显走的是敏捷路线。秦胄随手一点。 渐渐的,风灵兽越来越多,狂风不断卷起参天古木,嶙峋怪石,禹辰等人渐渐感觉越发吃力,龙泽祭出的摄兽电弧效用渐微,禹辰心中不由一紧,便准备祭剑御敌。 赵军一直都在关注汉中的战况,另外,赵询也亲自给驻扎在汉中北面泾阳府的禁军第八镇,驻扎在京兆府的禁军第一镇下令,让他们时刻关注南线战事,随时做好行动的准备。 话音方落,未等木云再次行动,突然一个黑色身影骤然而起,几步冲出大阵来到禹辰身边,架起他便是一阵狂奔。 巨响轰鸣之中,去势凶猛的虎影崩溃殆尽。随之强横的法力,如怒涛之势反噬而来。 便是禹辰的一直以来都作为遥不可及目标的那使用远古传送阵回归终南界的一百万灵石,似乎也不过是百天之数。 尽管是前方火把映照的身形,可朱达已经知道这胖大汉子是谁了,因为被掳掠的百姓没有胖大的体型,家丁里倒是有壮硕的,却没有发福的,能这个样子还不怎么守规矩的,也就是不年轻的差人徐二丹了。 55、敌人藏身之所 “禀告元帅,我方伤亡六千余人,清点胡人死尸一千二百余具,陷马坑内,防御墙下流民尸骨无数,尸体大都碾碎粘合在一起,无法清点出具体数字,粗略估计,约有两千之数!”裴将军声音沉重的回禀道! 顾青昭的大营内,北疆大营所有的中高级将领都在,其中,除了顾青昭,裴珠华,张默,范俊峰,张英维这四人军职最高! 只是他还不敢确定,这才要让见多识广的公孙让出来看看,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道黑影闪过,灵魂体的公孙让,已经闪电一样扑到了九宝玄龟身边。 丁哥的话一落下,场上的人愣了一下,随后一声不满的声音响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燕飞离开的时候,他已经把那块大法师的徽章放进储物戒指,连同那个象征着自己牧师身份的徽章一起放了进去,从现在开始,他燕飞只是一名学生,普林斯学院的一名普通学生。 与楚庭川那般欲盖弥彰不同,楚虚华竟是意外的诚实,就如他给人的感觉一般,并不屑于说什么谎言来掩盖自己的意图,“是。”只是,他的回答始终简短,证明他并不想多言。 只是,没了月蓉的日子,说不准晚上要独守空房了,这些天习惯了月蓉的侍候,也不知道能不能单独一人睡着了。 “妮露,你没事吧?”妮露关系的询问到,哪怕弥彦浑身不带伤,但刚才那样激烈的战斗,她也不清楚,弥彦是否受到一些暗伤,关心的上前。 “鄂?”段正淳也是一愣,停下脚步,屏息聆听,那歇斯里地的惨叫声再次传出,段正淳面色疑惑片刻之后,大变。 主持人刚宣布这个环节的开始,在场的记者立刻蠢蠢欲动了起來,将目光猛地投向在上面坐的洛依璇,如果一匹匹饿狼,让洛依璇脑袋发麻了起來。 会被这么叫的原因只有一个,三十年一次的劲风,不仅仅狂暴不已,甚至于漆黑无比。 闻言,对自家弟弟妹妹的性格有点犯愁的兄长二人顿时把忧愁放一边去了,眼睛一亮,笑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哇”地一声,凌寒还是吐出了一口血,他虽然用吸血元金巧妙地化解了这一刀,可仍是吃到了很强的震击之力。让他的肺腑一片震荡,难受无比。 最后沉鱼带着我们来到了一个房间,她跟我们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这里的情况,和她们为什么也会在这里的原因,虽然只是大概的描述,但我还是听明白了。 “那就好,你知道,我最不放心的就是您。”厉炜霆的脸上温情流露,看上去特别动人。 或许是两口子许久不在一起了,方萍英这轻哼一声在罗志勇听来就好似两人平时亲热时,方萍英低吟的声音一般,他的身子突然就绷紧了。有些口干舌燥。 可是,心思不是说收就能收,前面不知演得什么,后面也很难看得入心。于是,一整场电影,就在林瑟瑟的心猿意马里结束了。 当初连一名生丹境强者都是被凌寒生生炼化了,连教主级强者都没能逼得他低头,他可能怕谁吗? 林瑟瑟擦着脸上的泪,低头擦过他的身旁。厉炜霆的手本能的伸了伸,却最终没有去握住擦着他衣角而过的手腕。 既然是厉炜霆的安排,林瑟瑟便什么都没有再说,慢慢的跟在米老鼠的身后走进游乐场。 “不是有京城警卫队的人吗?”我问道,这可是大内高手,实力还是很彪悍的,而且又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喜欢用枪。 看来,这一次的世子妃之位,已然尘埃落定,而他们也忠心佩服。 那丝巾在阳光下几乎什么也遮不住,隔着它仍能清清楚楚看见山林之景。 张家良握任莹莹手的时候,发现任莹莹的手软得跟棉花似的,柔若无骨,张家良转头用困惑的眼神看着郑飞燕,似乎是在问她这是怎么回事?任莹莹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在那个年代……虽然没有电脑上联网的通缉令,可民风淳朴,治安良好,抓一个在逃的犯人,反倒是比21世纪简单好多。 后头自然还有二元一次方程式,二次方程式,多元各次方程式……越推元数越多,指数越高,殆无穷尽。 说到底,她也就是一个借宿的,白吃白喝,还没给人家欧廷治好病,她敢提要求吗? 所以他们索性没曾隐瞒,甚至还借此大闹周家,就是想要周家和姜锦炎入罪。 "妈,,我们听听又没什么关系麻。"宋童童撒娇似得朝着她的母亲说道。 “知道知道,配合石部的工作嘛。”在豫州呆了几个月,孔墨的曹氏套话也说得非常溜了。 只不过这黜抑外戚之事迁连良多,圣上有所犹豫,一时不作批复罢了。 童澈只觉得两条腿都软了,“砰”的一下跌坐在了急诊室外的长椅上。 手足无措的少年反应过来后的第一个动作,便是一扬被子,将自己整个包裹在里面,缩到床角去了。 叶韵,不是喜欢释然,这一点喜欢什么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不会拐弯抹角,有那些歪心思,这样他也比较放心,让自己儿子跟他交往。 上官玥皱起了眉头,不多时,有人在远处而来,一队兵马浩浩荡荡的出来了,而此刻,阿利掣打开了内城城门,缓缓走来。 龙烨甩了甩纸扇上沾染的粘液,发现甩不掉后,索性把纸扇扔了,从怀里掏出一把碧绿的玉骨扇。 君莫宸来的时候,上官玥正在整理衣服,她制备了许多衣服,打算叫君莫宸换上试试看。 陌九华迟迟没有再开口,容无心感觉到不对劲,不由疑惑转头,却见她半倚在草堆上,阖着眸子,浑身都散发着落寞的气息。 56、黑甲铁骑 “什么敌袭?”顾青昭大惊失色! “启禀元帅,我军先锋营刚刚点燃烽火传信,三处烽火齐燃,警示我们敌军已至!” “张默,你不是说敌人扎营地据此有二三百里,我派出去的斥候还未……”顾青昭话未说完,他脑中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 “元帅,末将的推断没有错,不过,昨天袭击的我们大营的是胡人先锋, 不过,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表现得自然一点,这两件事从表面上看来并没有什么能联系到一起的地方,就算他这个学姐脑洞真的特别大,猜到了一些东西,他只要死不承认,对方一时之间拿他也不会有什么办法。 “我告诉它,它不是我们的对手,让它把这片领地让出来,但是它并不情愿。”夏奇向其他人解释道。 因为他态度实在是太冷淡了,不少人在热脸贴冷屁股以后,还要被他教训一顿。 去年春节的时候,夏青是跟陈阳回过老家的,知道在陈阳的心中,是真的把长兄当父,长嫂当母的。 所以段缺把希望放在了眼前这些组件之中,希望能够从中组合出一件绝世暗器。 终于,他走出了迷雾,虽然没看到自己想看的湖泊,但是能够活下来,已经相当不错了。 孙骆涯一脸懵逼,低着头,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耳垂。他在这种事情上从来不去记忆,所以尽管现在回想起来,也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是似乎没人可以踏入,也许有人踏入了,但是并没有流传下来的故事。 “你要钱也可以,我不缺钱。这样吧。我先回去,明天再给你。”华少准备放个空话。 吐槽归吐槽,自来也教导别人还是很有一套的,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木叶三忍,强如第四代火影,还有长门和鸣人都是他的徒弟,只要不是完全没有天赋或者是经常偷懒的人,都没有教不会的道理。 而且只要不死人,那么事情就不会弄大,当然也就不会追究到你身上了,而且如今那两位弟子虽然没有死去,可是他们都受了重伤,之后与龟宝的仇恨必定更加深。 昆吾子虽是一介散修,不过毕竟出身昆仑山中,时长接触一些玉清门下弟子,听闻过先天灵宝的玄妙,知此旗必是先天之数无疑。 “我还有一包泡面给你,这个不行。”叶枫抢过那爱心袋子,握得紧紧的道。 接着,龟宝取出了一个储物袋,递给了肖大为,而肖大为接过手之后,便打开一看,随即又取出了一些兽骨出来,看来一会,脸上便出现了一丝惊讶。 身后水声流动。清脆而响亮。我的脸涨的通红。我是个现代人。这种情况早在电视剧里屡见不鲜。可到了现实中还是觉得十分尴尬与害羞。 严曰孟知道自己已经入了王道思的眼睛,心中有遏制不住的兴奋,一拱手,匆忙退下。 “该死……”詹姆似乎瞬间苍老了两岁,神情颓丧的靠在物资车上,眼眸低垂。 和郝仁样,他也是惨胜,挨了那么多下冰霜的袭击,为的就是在气势上打败霜圣者,他做到了,那付出的却是自己的身体,刑名觉得全是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现在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好好睡一觉。 而龟宝见到了比试场的阵法消失了,赵姓弟子与李姓弟子等人也都搀扶着离开了,而那位不知道是何目的的洪骆帆也离开了,那也就说明比试已经结束了,虽然身上受了一些内伤,可是也并无大碍。 57、溃败 池悦薇看着城下的战况,知道城破只是早晚问题,呼延赞虽是胡人,却酷爱大楚兵书,对兵书中排兵布阵的应用更是痴迷,而且受常年与池旭做对头的影响,极注重收集信息,呼延赞敢全面攻打镇北城,必然是将这座城的防御体系摸透了。 何况,前世的时候,八万池家军以命拼掉了呼延赞五万精锐铁骑,三千巨斧队,这一世,阳泉 “什么?袁术和袁绍死了?这怎么可能!”洪翔这回是真的惊讶了。 “就凭你们来的这些华夏修士,还没有资格挑战我们忍宗天忍级别的强者,除非是你们一派之主来,或许还有一战的可能,滚吧!这一次的比试,你们华夏修真界输了!”沐川不屑地看着方元等人喝斥说道。 安总的名声在a市这么想当当,想必你也是诚心想要合同,如果我连这点也信不过,以后怎么与安总长期合作呢? 跟在修士们身后排队,走到柜台前,拿了一木制的夹子夹菜取饭。 那人面色巨变,想也不想的就往外面逃去。他可没有传送言符,这玩意儿太贵了,秦相可不会奢侈到连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都送一张的地步。 “你们日国忍宗残忍至极,竟然想要用我们华夏人当祭品,是可忍孰不可忍!”林玉冷冷地看着矢野浩奇。 黄雨心里已经骂开了,拜纳姆也是个二货,作为撞到罗斯的凶手,摄影机都tm对着你呢!还给我打眼色,你这是在甩锅? “你们都听到了吧!”沐宸说再有20分钟就过完了,我们一会就知道了。 吓得我手都几乎哆嗦了起来,因为我知道这美轮美奂的火苗,比我想象中要恐怖得多,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会这么凌厉。 “咦,你们安息帝国之内,不也有魔法师军团吗,为何自己不出动,反倒是来我这里求援?”罗马帝国国主明知故问道。 突然,画面模糊起来,沙漠里刮起了一阵风沙,宇浩阳把画面逐步放大,以求看得更加清晰。 要知道,一旦叶蓉恢复容貌,就能继续争宠,否则没了脸便是必死无疑。 这时乔肃看着兰兰问:“哈哈,你是兰兰对吧,是青青把你交给乔乔的?”乔肃摸摸胡子。 被男人表白了,然后非常淡然的告诉人家不要一错再错,这看起来是一副多么温馨和谐的场面? 真龙的左右摇摆终于让王上坐立不稳,把王上从龙背上摔了下来。 许嘉南嘴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当然不会傻到认为秦逍真是关切他的腿伤,他给他找下台阶。只是秦逍似乎不怎么领情。 球球那家伙向来懂事,和她出来的时候从来不会乱跑,今天是怎么了,她才跟人说了几句话,转眼它就不见了。 开始,他或许只是玩玩,她也只是在得知陆战娶妻,极度痛苦下一时冲动,答应了他的包养条件。 蕊儿吃了几块糕点,觉得肚子已经有八分饱了,为了保持身材,永远窈窕,还是不宜一次性吃得太多。 完事后我赶去了那家饭店,他已经坐在那儿等了,我看桌子上上的菜都是比较贵的菜系,就知道他晚上又想坑我一顿。他还要了一瓶酒,我去的时候已经给我在杯子里倒了半杯。 新年到了,颂命的身体已经养的七七八八,终于不嗜睡了,这让不少人松了一口气。 58、护送百姓撤离 呼延赞指挥精锐部队冲破了中层防御圈的大门,经过一番厮杀,夺取了城墙、城门的控制权! 张默胳膊被箭矢射中了,他看了看身边无数负伤的战士,下令分批撤退。 早在两个时辰之前,他就发现顾青昭不在中层防御城墙上,站在城墙上的那人只是一个替身。 既然他不在这里,那只能说明他跑到内城去了。 用水属性魂兽的血制作的爆破符自然就没有火属性魂兽的血制作的爆破符威力大。 “你速度和爆发很不错,可惜力量和耐力不行。”萧林风对着他说。 我们不会的,可以从对方身上学,我们不懂的,可以从对方身上借鉴,学久了,融会贯通,就形成了经验。 但是时婉不知道怎么的竟然逃跑到树林里了,所以他正在抓时婉。 凌枭面色一白,如同被人锥心刮骨一般,痛得他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宋非宇不断的为自己辩解,许悠然将事情联系在一起,最终选择相信宋非宇。 但是转眼间就彻底夺走两根灭神箭,然后跟两把矮人发明的火枪融合? 手中紧握着儿子的玉佩,玉子衿的双眼看了看苏醴,又将目光投向玉亓,凄清脑海忽然想起二人成亲时的情景。 就在这时,杨明只觉得身体一沉,似乎自己的体重骤然重了几倍似的,刚想要移动的身形顿时变得僵硬了,紧接着,一股大力就从身后传来。一双修长的手抓住了他的咽喉,一个硬硬的东西顶在了他的后腰之上。 “服不服。”声音好似从修罗地狱传来,带着强烈的死亡味道,前世执行任务时的凶煞之气全部燃烧爆发。生人勿近。 可是拿着刀的手却没传完,被张恒一把夺了下来,顺势划在了他的大腿处,露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把裤子都给浸湿了。 “项鹏,赶紧摇起来!”不能在没有了解外部环境的时候就直接对整条通道进行破坏,用绝缘铜线编织能量波动点的工作也花不了多少时间,鱼寒现在也只需要等待通电之后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两只树藤交叉攻击之下,寻人暖床的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闪避身法也不再显得之前那么优雅,甚至连懒驴打滚都用出来了。 此刻,晗兵脸色凝重,看向火圣,眼中闪着一丝淡淡的疯狂,手中的虚空刀一阵颤抖,银茫涌现。 至于朝阳峰峰顶,那些千里宗留下的大量豪华宫殿,也被改造成了素雅的道家风格建筑,金碧辉煌的外表,如今都被朴素的黑白主色调给遮掩住了,端的是低调奢华有内涵。 “仙家之术虚无缥缈,官家切不可听信江湖术士之言而讳疾忌医!”参知政事施师点也来了,听说过最近官家召集大量医者却一无所获的事,也就很是自然地把眼前这一幕跟传说中的寻仙问道给联系了起来。 权衡利弊之后,上官青梦还是决定暂时留上官龙行一命,其他人死了家族不会发现,但上官龙行是在家族留了魂灯的人,他死了家族一定会发现。 毕竟张恒的手机是那样的畅销,每卖出一台他们都能够得到实打实的利润。 属性好有什么用?装比才是王道,欧阳凡在这一点上有着近乎病态的执着。 不单单是攻击你,并且还羞辱你。这是来至于身心的攻击,身体也是受伤了,心里也是受伤了,换做是谁在此刻都绝对是很抓狂了。 但对自己的儿子她却是非常的了解,看到儿子这个架势,还带着陆大他们,当时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还是关心的问着。 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结果,邹不凡一脸的无奈,全校的同学也对这结果有些摸不着边。刘琳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忘记了之前和邹不凡的赌约,立刻的去安慰邹不凡。 古添乐,游戏测评界著名评论师,以言辞犀利、一针见血、评论客观公正著称。 祁夜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念出着三个字,安荨蒙了一圈的眨眨眼睛,不明白他是怎么了?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轩辕夜影又偷偷溜进云夜的帐篷里,钻进她的被窝。 这七名艺人有两个是笑傲江湖的演员,还有两个是微博上的网络红人,一个擅长搞笑,一个擅长翻唱音乐跳舞,都是经过公司观察感觉有发展前途签约的。 所以梁紫嫣先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台阶,看柳儿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对自己表示欢迎还是不欢迎喃? 安荨一步步后退,她不敢相信的是,老师也是会骗人的,骗了她。 “呀,你疯了?想死吗?”这句话刚想说出口,她就看到了男人如海一样深邃的视线。本来想要张口而出的训斥变成了温婉无比的回答。 夜晚,苑之镇某酒店的一个房间里,一阵阵悦耳的声音不断的响起,只可惜因为隔音的关系,隔壁房间的人完全没有听到这阵悦耳的音乐。 年家酒店,不仅提供客房,更有餐饮,在高薪聘请了不少大师傅之后,让酒店的生意有了很大的起色。 三宫六院对于一个帝王而已乃平常之事,她自知道他是皇帝的那一天,心中已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并不在意,因为她坚信,她的云昊哥哥还是以前的那个云昊哥哥。 范炎炎看了看窗外,天空已经开始微微泛白,但还没完全亮起来,现在医院也没开始班,欧阳雪琪也还在睡觉,于是范炎炎让费得提克休息一下,他则是来到了梅飞雪的房间,想看看她现在情况如何。 商定好了一切之后,廖静馨这才悄然挂掉了电话。瞥了一眼正陷入温存中的纪苇苇,心中顿时生出一记。 结果到了灭神宗的时候,这种念头就被打脸了,系统又让它去收集暗之元素。 没办法,自己白云逸这个名字,一点名气都没有,那就只能借用一下那些低调的富家子弟名字一用了。 朝阳国这边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和祁梓轩说好之后,两人就回了一趟轩辕山庄。 面对着这三件稀的新装备,唐非常开心,将头盔戴在头,又拿起了喷火器,像一个孩子得到新玩具一样爱不释手。 59、老将出马 “总会有人挺身而出的,丢了镇北城已经是巨大的耻辱了,若是让胡人继续南下,大楚距离亡国不远了!”池悦薇穿着一身男装戴着斗笠,张默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就算朝廷派兵支援,胡人无法南下,冰化之后,云天他们也很危险啊!”张默是真的为池云天他们担忧! 诚然,前段时间那一仗,云天大败胡人,将战败被 散发着无与伦比厚重气息的大地,呈现出一个极端庞大的倒锥形状。在黑云笼罩的上方,好似有一张遮天蔽月的恐怖幕布,覆盖一切,将无尽暗红色光晕倾洒而下。 这个时候,林枫忽然明白刘若丹为什么不断劝说让自己不要跟青帮扯上关系。 但有获得就要有付出,那些大富豪们也不是做慈善的,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钱砸下去,却没有任何的收益。而就在这个时候,天使之约的领地所引发的一系列问题就成了这些大富豪们最好的着眼点。 “就这点实力吗?你到底凭什么以为你能够挑战唐轩师兄?”林语嘲讽的问道,他平常不喜欢废话,但是此时说话是直接往萧乾心口上捅刀子了。 之前林语也听风凰提过流放之地的生存环境,气息混乱,灼热难忍,极其煎熬。 能否掌控天道是地阶修者和玄阶修者最根本的区别,也正因为踏入地阶掌控了天道,地阶修者的力量和爆发才会如此惊人,可若是失去了天道之力,那对地阶修者而言意味着什么? 不仅仅是林语的神识海,整个流放之地也产生了暴乱,本安静,死寂的一片世界突然化成了一片火海,滔天大火将天地烧穿,璀璨的仙光从混沌中飞散出来,天边是七彩极光,美奂绝伦,若降临仙境。 它看着眼前那头巨大的夜月狼,那头狼还没有发现它,但它道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家伙,那个叶潜就躲在四周的某颗树上,那就先杀了这头狼,再把叶潜杀了吧。 硬撼之后,易阳心中剧震,一种股不可思议的感觉填满心间,他感觉到,这样挥击之后,既不费力,也不费神,而且力量又比之前的强悍。 李豪之所以不像在斗鱼直播那样,一次性打赏百万。主要是因为松鼠直播,是他自己公司平台,如果一次打赏百万,甚至千万,很可能会打消这些土豪的参与性和积极性。 “毁灭战舰升空,迎击燃烧堡垒!毁灭战甲第一到第三千军团由双头食人魔海尔斯率领准备登陆敌舰!其余全员由各自军团将领带领自行攻击!”西希之王不断下着命令,自有人去传达执行。 当初,他第一枚所罗门指环契约魔神时,正值鸿运当头,史无前例地契约了两位魔神——纳贝流士和因波斯。 天网在新成都、新兰州几座城市发动进攻之前,首先在腹地修建了一座制造中心,由于天网终结者的活跃,所以人类反抗军的活动范围极大的受限,他们根本没有及时发现这座制造中心的出现。 曹余生产出来铁芯铜体大炮超过这个时代的火炮水平,产品已经开始向京营新军销售,获利不菲。 那样的人也不值得她多纠结,她现在烦恼的是眼前的这个大家伙,该怎么安置它呢?鱼塘水干了,而且还要消毒放鱼苗,暂时是不能让它待了。 我想,如果不是有那一层玻璃挡着的话,他早应该就将那瓷碗拿出来翻看了。 60、争议 “启奏陛下,臣弟认为,永安侯原本就是临危受命,若不是闫跃华丢了我大楚的门户阳泉关,让胡人铁骑踏入阳泉城,我们北疆大营又怎会仓促撤退,镇北城原本就不是按照边城的规格修建的,战事不利也不能全都怪到永安侯头上!”承平帝的胞弟晋王殿下出列上奏! 顾青昭在镇北城敛财修城的时候,就已经送家书回京,让顾老夫 王汉九皱着眉头,走出这一片恶心的地方,朝着南面而去。口中不停的嘀咕着,显得极为迷惑和不解。 谷长关的心中环绕着若有若无危机感,不过,一想到谷逝瞳的处境,心中的危机感就被焦急感取代了。 她本想理辩,可又想起了四哥的叮嘱,关于此事四哥也叮嘱过,无论何人在她面前诽谤宫中之事,她都不可掺合,所以月千芷没有啃声。 现在亲身参加这样的活动,同样也感到新奇。但内心却是一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那一瞬间,柏付甚至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一道金光在眼前闪过,失重感袭来。 不过,如今极端派已经被根除的差不多了,就在这三天的时间内。 可惜了科塔尔,他的搭档,才刚刚从卑尔居恩到了这里没有一年,他还没有做什么,就死了,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在这里数年的成果的话,他估计会更好的隐藏下去。 当时只想着成魔复仇,后果却并没有太慎重,若他知晓这荆棘玫瑰会改变他的容颜,会让他变成一个头发花白,身如槁木甚至连牙齿都脱落的怪物,那他心中自然是排斥的。 他招呼着王一坨帮忙一起剪,刚好两把剪刀。不用剪的一模一样,只要差不多就行了。 黛长安和茗一同时喊话,途生煎熬的睁眼,在看见他二人的瞬间,他的瞳孔不由的放大,很明显,他二人的出现,丝毫未能让他喜悦,反而是厌恶极了。 卫兵们一言不发,似乎全都预知到了某种危险,却又无力为弱者辩驳的样子。 “嘿!我孙貔貅的名号可是吹的?到了我手里,还想还回去?赵从军你就做梦吧!”老者嘿嘿一笑,不为所动。 原本广场这里人就非常多,但是今天格外的多,下午就是拍卖会。 绵绵从病房出来之后一路狂奔,因为就在三楼的缘故所以她没有选择坐电梯。 纪航成怎么就那么不信呢,不过没关系,现在哪怕桌上的酒菜有毒,只要是颜子期让他吃,他绝对屁话都不多说一句。 刘云看了看,“有那么重吗?”,平常用起来手感还不错,不轻不重。 甚至不止是够了,还非常多,他本来以为最多就一千两上下,没想到会这么多。 于是,赵慧敏也是跟了出去,只是到了门口除了那巨大的瀑布之外,却找不到他的人影,喊了几声也是没人应,于是只好回到石台上等。 今在这里,居然有人找他的麻烦,打乱了他的针对何生的布局。前面已经铺垫的极好,仁慈和蔼的形象,加上恶毒的师弟,就差有人把当年那事出来,让所有人认识下这个叫何生的人有多“无耻”,知道他潘备有多仁义孝道。 “对了,琳琳说想请你们两个做伴郎伴娘,到时别忘了抽出时间一起去拍照。”亦辰避而不答,一口气把来意说明。 想到这里,一个妖修对另一个妖修使了一个眼神,让他去拿棍子,自己准备暗中出手。 61、青莲书院的讨论 房家也不是不想为国效力,实在是因为之前的对待寒心啊!平日里被打压针对,用得着他们的时候来道德绑架了!池旭死的不清不楚,他们就算真上了战场,谁知道背后会不会有射来的冷箭! 朝堂上争论纷纷,房东信既不拒绝,也未答应,态度嘛,当然是愿意为国效力,但是,只怕力不从心,耽误了国家大事,到时就万死莫赎了。 前段时间,战神陆纲才陨落在兽潮当中,没想到这样的情况是要又一次发生?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她最需要自己的时间节点突然离开,对于她来说,该怎样独自承受。 手中刺向前方的剑影,如夏日雷阵雨一般,迅如闪电,连绵不绝。 更是偷偷在背地里为宗门培育出张浩这等优秀的弟子,将青山剑宗的名声带到了一个不属于它的地步,她也就释怀了,对战神的意外死亡,祖师爷心中也很难过。 秦风眉头紧皱,很明显这并不是完全版的地图,毕竟在这张牛皮纸上并没有先是任何的生物,牛皮纸上唯一的光点应该是秦风目前所在的位置。 而另外一边正在家里忙活着的航天北衣服服也是一边吃着晚饭一边看着电视。 “想办法,把他给我搞出来,不管用什么手段!”李晓峰愤怒万分。 他准备好好回去问一问那位爷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吃错了药了? 其实到了现在这步田地,巴比伦的存在意义早已经发生了一些改变。 直到最后才捧起咖啡杯,在此之前杯子的主人还是老爷子,所有故事全部遵从生前写好的规则在发展。 无尽岁月以来,未央大帝似乎在众仙心中,已经形成了某种刻板和温和的印象,其实只有他自己清楚,并非他愿意如此,只是找不到更好的治理之道罢了。 琴姝抬眸,清亮的眸子凝视着对面的卫非言,似要将他看透,却发现他仍是一派无谓的模样,嘴角的笑意亦真亦假,让人分不清。 两位主子一起往外走,这可忙坏了一众丫头,兰雪急忙寻了个娘娘常用的暖手炉,添了几块热碳,又招呼着红杏青橙赶紧给两位主子披上了大氅,这才脚步匆匆的跟了上去。 满城惊骇,无数人尖叫逃窜,灰尘弥天,一幅世界末日般的恐怖景象。 两人半真半假,向彼此透露着自己的底线和期待,电话挂完,双方都暗自呼出一口气。时间不多了,得抓点紧了。 抽到四号者,是一位青年!不过他根本就没有勇气与叶辰一战,还没有出现在夜叉所在的平台上,就直接认输。 不得不说,不管这姜神农炎帝,昔日是有多么牛叉的一位大帝。但是在叶辰的心中,这是哪位大神?道爷我还没有听闻过。 一百二十分钟里,用足华夏元素,尽心尽力拼凑出一个玲珑剔透的艺术品。 李衡随便看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盯着向海笑,向海最烦他这套,手指捏着眉心,摆好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范莽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知道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多久了,不同时空的时间流速是否相同。 白映龙想来想去都不知道原因,中枢智脑的管控能力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为了对付八贝勒他们,康熙他应该是乐见胤和十四阿哥他们好的,他又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挑事。 正当两人互怼时,就见一个灵魂隐隐约约出现在半空中,随后又被抽了回去。 62、房家的势力 “姑娘,何必起轻生念头!”何凌暗暗思量对策,欲往前将她拉回。 祁清漪这样有教养、心怀正义的人,除了经历简单导致心思相对纯善之外,她的整体素质和素养绝对是顶尖的。 “既然我们已经是合伙人了,那我们就上楼谈谈吧”,狄拉恩录很大方的提出邀请。 不过,在倾尽全国之力后,从一名修道者手中拿到了一颗一年丹,继一年寿命。只是却没有作用,原因便是盖天成己经服下同种类型的丹药,身体己经有了抵抗力,服下后只是起到精神振奋一下的作用而己。 上官云恨得直咬牙,若是赤血剑或是青霜剑在自己手中,金万城定然不敢这般大放豪言。便是比拳脚内力,上官云也自信能够一战,可金万城仗着绝世神器,要想对付这恶人,哪是那么容易的。 方笑鸣见上官云武功不低,尖声叫道:“碧落赋这样的神功心法哪能让你这魔头得了,方爷今日定要斩妖除魔。”他手中的钢刀回转过来,向上官云腹部横斩。 柯青青毫不相让,她秀目圆睁,气道:“谁让你当初将我打晕过去的?本来我们就说好一起偷听,你自己不守信用,赖得了我么?”她将双手抱在胸前,又背过身,已真生气了。 方笑鸣气得哇哇大叫道:“你自己找死,方爷今天就为武林除害。”他跳上前两步,接着就一刀斩来,雁荡双侠申华生和木方春不甘人后,也挥剑急刺。 保守估计,除了精神方面有问题之外,长期的作息饮食不规律,导致他的胃、肝、心脏都有不同程度的疾病,还有从练习生时起留到如今的腰伤和关节损伤。 叶灵喝了一口咖啡微微笑了笑,“你掉钱眼里了”,她低声说道。 沃不凡很无语,心说谁要你的钱谁要你的破衣?要是这里面的贵很厉害的话,连命都会没有的,所以,我可不在这里等死。 身体更不受控制地起来,被赤炎金睛兽强行拉扯过去,反复吊打,横飞了出去。 “引咎拂尘,专攻神识,准圣之下心神大乱,准圣心神也得恍惚。护身金铃,乃佛门重宝舍利炼制,足以护你平安”。 “大人,是我的错,这次的事情,应该先和你说的。”幽灵也上前道歉,作为叶世楷长期以来的心腹,也是冥宫的智囊,他这么做,实在是有些不合格。 现场巴塞罗那队的球迷直接跳了起来,双目满含期待地盯着梅西。 听着耳边传来的虫语声声,望着头顶如月盘一般的明月,她的脑海中想起了魔君绝情的话。 话落,无尽闪电从虚空劈落,每一道闪电都好似蕴含杀伐天地威能,那些各大圣国围攻过来的强者纷纷后退。 随着木马的转动,一次次晃到薛昊眼前,最终扭头露出诡异的面容。 加上早晨坑朱大能三人的那三十万,足足有一百七十万之多,简直是眼花缭乱,这么多得的钱足够在帝都买房子付首付的了。 如果是现在把这一事传出去,李言和陈猛两人还想着继续潜进高府里面,调查一些信息,就要增加的一些难度。 这让在一旁看着的唐诗诗,直接就是看过神去。而张信则就是微微的点点头,表示对于李言的做法,表示很满意。 “你拉倒吧!万多年前被逼入下界,铁浮屠就已经易主了,跟你有个屁关系?”宫卜天揭短。 之前经常来九弟的府上,所以对于府里的布置以及构造,比较熟悉,所以听了名字,他也顾不得太多,直接朝着慕晚舟的院子来了。 话音刚落,我孙子已经走上了平台,那虫‘浪’也是围在他的身边,光看那黑压压一片的厚度也有十几厘米了。 感情是自己和一帮兄弟忙活了半天,所得来的消息,却是李言已是早早的掌握之中。这让他顿时就不爽了起来,但是不爽归不爽,他又不能打李岩一顿。 一阵烟雾过后,观众们才知道了网上常说的那句话“我要把你轰杀至渣”绝对有可能出现在生活当中,他们看见刚才还好好的红木台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堆堆凌乱的木粉,所有人都站起了身子,爆发出整齐的掌声。 “怎么?沈老弟这是想反悔?”黄山见沈凌阻拦,眉毛一立便要发作。 “而且最可怕的还是,我们根本就没看清它是怎么出手的,那妖物的修为,绝对远远在我二人之上,我很奇怪,既然是这样,它为何让我们有机会逃走?”风问闲疑惑地道。 她比较在意评议员中那一位叫“齐克雷音”的魔导士,准确的说,是“那个男人”需要她监视比其更早加入评议会的齐克雷音,以及执行某项秘密任务。 凭借着万家的名头,万云君就在丹棱县城之外不远的地方开始建设工坊,按照赵原给的资料和当时聊天的一些内容,短短十多天,一个简单的工坊就建了起来。 张婶还没见过谁打招呼就这样简单地挥一挥手呢,顿时被田穗穗奇怪的举动弄的愣怔了。她这是干嘛呢? 迅速找好位置,元力顿时汹涌而出,也在这是,吕枫才看到了这遗迹的禁制所在,这七位长老澎湃的元力,接触到禁制上,像是石子投入湖水一般,也就泛起一点涟漪而已。 这一年中,叶星知道有很多种东西都是可以用来知道傀儡的,但是必须是大批量的,少部分的东西根本难以制成。 齐丰隐隐约约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睁开眼却瞧见田穗穗皱眉咬着下唇,那副憋屈和隐忍的模样,令齐丰顿时睡意全无。 63、轮转制度 池悦薇说的太过肯定,她镇定的情绪抚平了殷若海内心的焦躁。 “可惜,房家以诗书传家,数百年才出了广时这么一个文武双全的异类,现在房家的子孙无人能接下广时如今的位置,广时坚持个三年五年或许还没问题,时间再长一些,他毕竟不年轻了,体力应该跟不上。”殷若海对池悦薇说。 “老师,不必过于担忧,今年 正如穆老所言洛清东体内的真气异常庞大也异常狂暴,不断地向四周冲刺。 只要那些都市传说还在,灵异珠就无法被消灭,所以在神子看来,圣白莲完全是在做无用功。 仅仅是不到十秒钟的时间,那些人就带着几个钱袋迅速地撤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八云蓝“温和”的笑着,接受了淮刃的礼物,表示十分感谢……如果忽视掉额头上鼓起的青筋和磨得咯吱咯吱响的牙齿的话,确实是这样。 雷虎接过灵石一看,眼睛都直了,顿时露出满脸喜色,显然对这块灵石的质量很是满意,这种极品灵石对妖怪来说,无疑是个好宝贝。 “哼!你是将死之人,还有心情在这里开玩笑,我到是有点佩服你了。”一直没用说话的张永明,冷冰冰说道。 最让左刚欣赏的是,西方国家高手肆无忌惮的挑战和侮辱华夏武者,修道者,让华夏修炼者颜面扫地。 黑鸦真人和陈姓修士这才注意到叶天的离去,前者目光一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有一些重要的东西,也都被我做下了标记,等后面空闲时候,一样样的尝试。 当然,前提还是要安全的走过这一片树林!这里的树林是一大片低洼地,正是如此才会吸引这么多鳄鱼聚集在这里。说实话,我还是有些担心,毕竟米达康没有遇到过,不等于不会出现,两者完全不可能同日而语。 “万一是真有什么事呢?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万一他们真有什么计划,我们打乱了就不好了,再忍两天,秦易风说,明天就会回来,且看……他们以后如何吧。”她说着,心里却并没有表面那般平静。 可怜的尹俊枫和铁香雪,此刻却是丝毫不能动弹。就如束手的羔羊,无力反抗。 “时光机”发出像脉冲波一样的电流,以导电的方式,把脉冲波导向了关闭的太空舱。 公司决定在6、7、8这最为炎热的三个月,旗下所有冰淇淋产品8折出售,如果继续购买同一类型的产品,从第二个起再打6折。 毕竟人家村子里的人不让你上山,你也只能是用这种方法来瞒过所有的人。 但是,真正能够做什么样的病症,需要做什么的手术医疗,那得看学员自己的医术够不够,有没有操刀的资格。 血盆大口看着这一切,不言不语,似乎他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现象一般。 面对眼前的这种复杂的情况,齐遇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自己上手撕。 因为接下来,就是对所有学员进行细化分班,连同住惯了的宿舍都要一起调整,以后大家虽然都在检索学院学习,但不一定就能遇的到,想要像现在这样都集中在一起,更加的不可能。 “问一下调查组的人,是否看过这段监控和有没有发现匕首。”“调查组的人干什么吃的,把大汉交接给第五监狱的时候,居然遗漏了那么重要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