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处又逢了昇》 初见 八月处暑尾,正午,白满村村口,陈韵坐在车里正翻着文件,司机看了下时间,瞄眼后视镜看见俩人走近便提醒道:“董事长,人来了”。 一路上张女士一遍又一遍的嘱咐着姜绝要好好读书,别浪费了来之不易的机会。 到了车前,张女士原本打好腹稿要跟这位陈女士寒暄,让她照顾姜绝,没想她一身气场压得她说不出话。 陈韵跟张女士握手问好后,打量了一下姜绝,她穿着简单的衬衣牛仔裤,手里拿着两个牛皮纸低着头没敢看她,再没有其他东西。 ”没行李吗?“陈韵好奇的问。 张女士这时才想起要自我介绍,忙说:”我就是张主任,之前都商量好了哈,小姜就劳您了“。停顿了下,拿过那两牛皮纸递给陈韵:”这是小姜的转学资料和其他证明材料,她家穷没什么行李”。 两人又说了些,陈韵见她没什么重要话讲,日头又烈,就打开车门让姜绝先上车。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张女士,话还没出口,姜绝紧紧的拽着张女士的手,带着哭腔,死死的盯着那红包。 陈韵猜到她应该误会了,紧接着把另一个红包给她,安抚道“图个吉利”。姜绝松了口气,张女士开心的收了红包回了些吉利话,看姜绝在车里坐好后,摸了摸她的头叮嘱道”以后就好好的,也别回来了“。姜绝红着眼眶,挥手跟她道别。 轿车快速驰离白满村往高速公路上走,姜绝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位陈阿姨聊天,假装望着窗外快速往后飞的树木。 ”先去市一中办理手续,然后再去省城,嗯?“陈韵尽量用最温和的语气同姜绝说话,刚见面时她就发现了这姑娘太过腼腆了,怕吓着她。姜绝点了点头,为了表示自己只是不习惯,鼓了鼓勇气问道:”很远吗?听说那里很繁华“。 ”是有点远,得四个小时的路程,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你都会住在那里,繁不繁华你自己判断“陈韵看出了她的紧张,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累了,就躺下休息呢“ 这车里的空间很大,还有很长的座椅,姜绝从没见过这样的车也不知道叫什么名。为了避免尴尬,听话的躺了下来。陈韵拿过空调被轻轻的盖在她身上,低头时见姜绝正看着她,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姜绝忙转过头红了脸。 姜绝觉得陈韵长的舒展大气好看极了,气场强大但说话时又很温和,特别是那双眼睛充满了故事像会说话一样,身上的气味香香的很好闻。 昨天她收拾东西到了很晚,又早起,张女士来接她,见她收拾了好些东西,忙道:”小姜,你把重要的东西带走就行,来接你的这位陈阿姨家里是做大生意的,衣服什么的也别带了怕人家介意”这是她辗转多处找到的人脉替姜绝寻的好去处。 张女士环顾这空荡又破败的“家”,自言自语道“家人都死光了,够可怜的“。张女士拉住姜绝,往她库兜里塞了把钱,叮嘱:”这是前天帮你把家禽买了的钱,共一千三百一十一块五毛,留着急用啊“。 车行驶的稳,姜绝没一会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到了南川的省会——南城。车子穿过高楼林立的繁华街道,往城北开去,又过了约莫半小时,高楼在视线里走远,过了一段上坡路,车子停了下来,这时天色已晚。 司机打开车门,等陈韵他们都下车后,开车继续往上走。姜绝抬眼看见一带着檐长约六七米的镂空大门,檐上攀着紫色的三角梅,大门两边是高高的围墙。陈韵拉着她的手往里走说道:”到家了,走吧“,一靠近那门就自动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一切都让姜绝觉得新奇。一眼望过去就能看到栋大别墅,门外看到的三角梅原是两颗缠绕在一起,右边约莫六米处有一大一小连在一起的八角亭,上面趴满的三角梅把八角亭和围墙连在一起,整体看起来就像巨大的紫色花房。 沿着宽两米掺着各色鹅卵石的路往前走五十米,是一颗两人才能环抱住的绿荫大树,旁边立着个秋千架,从树一直到房子前的这段路铺着糙面瓷砖。 走到别墅门下,姜绝发现它的门是用红褐色的木门做的,宽且高,看起来很厚重。门上雕着精细的画,一边是关公,一边是尉迟恭,门两边是一副嵌入墙里的对联,横幅上面有个巨大的八卦,旁又绘彩色的图案。 门开着但姜绝不敢往里看,转头看陈韵。见她按了什么按钮,弹出一个小柜子,里面藏着两双很新的人字拖,提醒姜绝:“换鞋呢”。姜绝模仿她,换好拖鞋后把布鞋放进去,一会那柜子就自动复原了。 “今天你就先住在这里”陈韵拉着她手进门。 姜绝本想规规矩矩的什么都不乱瞟,但眼前看到的一切,让她感到惶恐,外面看时觉得新奇,里面的一切就像巨大的海绵笼罩着姜绝的头,她只觉麻木,不知如何思考。 离门近处有俩漆着暗红色的十米高顶梁大柱,其余六根大柱根据受力结构均匀的分布。姜绝看到客厅的第一感觉是可以跑马。客厅是个巨大的矩形空间。 站在客厅里像站在室外,往上看是两层楼,一楼客厅右手边摆着的一套实木家具都套着软垫,米色的墙上用墨潇洒的写着《沁园春·雪》,一块巨大的花卉浮雕墙隔开楼梯和会客处。左边是厨房和连着客厅的餐厅。客厅正面是摆着各种稀奇物品的展览室,展览室两边是两扇对称的门,对应两个房间。 客厅四十五度角往上看是挑高六米的二楼,二楼有三个门对称的排着,一楼餐厅对应着二楼的茶室,二楼栏杆雕刻着形状各异的花鸟虫兽。如果从茶室往下看可以把一楼一览无遗。 姜绝任由陈韵带着往二楼尽头走去,“这整天下来,出了汗怪难受的”说着推开门“这里是梳妆间”往里走又打开一扇玻璃门,指着道“这是卫生间,你在这先洗个澡,衣服什么的都放好了,换下来的衣服放篓里,会有人拿去洗的”。 教姜绝如何使用浴室后道:“我在外边等你啊”。 姜绝不解为什么一来就要先洗澡,但还是照做。 洗好后,推开门后,姜绝发现并没有人,左右看了下不知如何是好。 “小姜这里”声音从茶室传来。 姜绝转身看过去,陈韵正喝着茶,旁边还有一小女孩正好奇的看着她。 “这就是小姜姐姐,鹿鹿,快叫姐姐”那女孩有双和她名字一样的小鹿眼睛。她腼腆的叫了声:“姐姐,你好”。“你也好啊,鹿鹿”说完姜绝就词穷了,呆呆的坐在椅子里,看着陈韵泡茶。 “去吃晚饭吧”陈韵起身揽过那女孩对着姜绝说。姜绝跟着他们往一楼餐厅走去,佣人把饭菜放好后就离开了。 饭后,又回二楼,陈韵打开正中的那间房:“你今晚睡这”。 姜绝朝里看去只见隔着一道帘,撩起帘子后,空荡的房间里也没看见床。只见陈韵敲了下墙后,突有门朝里打开,原来房间里有一道隐形门,里面才是睡觉的地方。 “累了就先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陈韵离开后,姜绝环顾了一下房间的布局,只觉奇特,因为睡觉的地方只有一张床,地上铺了一张毛茸茸的地毯,开着一小扇窗,那窗中间是回文图,两边是镂空的蝙蝠图案,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空间相比外面那间房少了四分之三,她看了看,料到这里面应该还有门,随意的敲了敲墙,果然床尾处的墙藏了道门,里面就是剩下的那四分之三的空间。 姜绝回到床边,躺下。月光透过窗灵撒到了地毯上,她呆呆地看着窗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司机来接姜绝去学校,下车就看到老师在校门口等她。老师带她到办公室。 ”你的中考成绩我看了,很好,但这是省重点高中,你转学过来得先考试,合格了才能进重点班,明白吗“姜绝点点头。老师拿出一套卷子”这是数学、英语、历史的合卷,你先看看“。 姜绝翻了翻卷子,看了下得分规则。 ”考试时间是八点到十二点这四个小时,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准备好了吗“ ”嗯“ 考完后,老师带她去食堂吃饭,又带她去一班。 ”你在这里休息一下,一点一刻我来接你去考剩下的科目“说完就去忙了。 姜绝选了教室后面靠窗的位置坐下,陷入深思。 ”同学,你不是这个班的吧“一道声音打断了思绪。 陌生 刚吃完午饭,姚宴昇打算回教室里浅睡个午觉,好应付下午高强度的训练。见教室门没关,就直接进来了,抬眼看见一女生,穿的既不是校服也不是军训服,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了过去。昨天开过班会,这班里的大部分学生都是初中的同班同学升上来的,他当时负责登记名字,记忆里没见过这女生。 本来就是他自己后进来的,对方又是个女生。为避免尴尬,他先出声表达一下礼貌,但对方看了他一眼后没搭理他。姚宴昇斟酌了下,自己的座位就在那女生的后面,估计她也不想他靠近,也不想打乱原本的计划再去找地方午睡,就捡靠走廊和对方隔比较远的卓椅趴着睡。 姜绝看了下黑板上的钟,还有十分钟老师才来接她。和一个陌生男性单独呆在一个空间里,对她来说是件可怖的事,尽管对方什么也没做,隔着安全的距离。 她静悄悄的拿起笔袋,脚步放轻的走出教室,趴在走廊的栏杆上,吐了口气缓解不安的情绪。数着老师还有多久才来,一秒,两秒······ 像是等到了天荒地老,老师才悠哉游哉的从走廊另一头踱步过来。看见老师没等对方过来,姜绝直接跑了过去。 “老师,我准备好下午的考试了”。张老师第一次见这么急着要去考试的学生,忙说“不急不急,慢慢来”。领着她去上午考试的办公室。 “这是语文、地理、品德和物理的合卷,你先浏览一下,和上午一样考试时间四个小时,一点半到五点半,期间有什么事随时问我” “好的,我准备好了” 考完试后,张老师让姜绝自己随便逛逛,好几个科目老师已经分好卷子,正在加急改,请她六点后再过来。姜绝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也不敢自己逛,就在办公室外的走道边站着发呆,听着里面在讨论各种问题。 “姜绝,你可以进来了” 张老师拿着两张单子给她说明考试的情况。除了语文和英语被扣了五分之外,其他都满分,因为是合卷,各科都被砍了一些题型,如英语没考听力。 “你的各科成绩都达到了实验班的要求,恭喜你,以后就是我班里的学生了,哈哈哈哈”张老师爽朗的笑着。 随着敲门声后一道声音响起:“各位老师好,我是姜绝的小姨”。姜绝没想过陈韵会来学校,眼里多了些惊喜。老师们热情的同她打招呼,也大概知道这位陈女士的身份。 各科老师向陈韵夸姜绝聪明,跟她讲这成绩如何如何,自己一定会尽力教好她,七嘴八舌的,张老师插不上话,刻意的咳了一声,把注意力转到他身上。 “姜绝她小姨啊,我是一班班主任,免贵姓张” “这孩子成绩还不错,就英语和语文差了点,以后多注意这方面” 陈韵耐心的听他啰嗦完后。接过话:“各位老师辛苦了,饭点也到了,我在客来大酒楼定了晚宴,请大家吃个饭,还请不要拒绝”。确实也没人拒绝,一群人一路上热热闹闹的说笑着。 陈韵揽着姜绝的肩走在前面,见她过于安静,找点话说:“喜欢这学校吗?老师还喜欢?” “喜欢”姜绝应声回答,又沉默了会“就是老师太热情了”。陈韵心里了然。 到了客来大酒楼的包厢,姜绝靠着陈韵坐下,没多久菜就上齐了,满桌子的菜姜绝只敢夹面前的,安静的听他们聊天。陈韵时不时的用公筷给她夹菜。 这饨饭接近尾声时,姜绝听到陈韵和张老师说:“这孩子性格比较安静,一下子可能不适应班里的教学习惯,还请您跟各科目老师商量一下,在她还没适应前,尽量少在课上提问什么的,如果遇到其他问题还请打电话告知” 张老师越过陈韵看了看姜绝,赞同的点点头:“好的,您的心情我明白,我们会因材施教的” 姜绝听着这对话,顿时舒心了不少,她怕自己处理不好和同学、老师的关系,特别是还要克服各种突如其来的未知,这下不用担心在课堂上被叫起来回答问题了。 回去的路上,姜绝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觉得这一切显得光怪陆离,昨天她还在安静隐秘的山里,今天就身处热闹喧嚣的街市,恍如隔世。 “姜绝,明天要去体检,你今晚早些睡”,说完陈韵觉得直接叫名字显得不亲热,便问:“你有小名吗,像我女儿学名叫陈呦,小名鹿鹿这样日常叫的名字” “烟烟,绝胜烟柳满皇都的烟烟”。 翌日上午,陈韵带着姜绝先去了青少年心理咨询室。填完问卷调查,心理师问什么,姜绝就答什么,没有任何反感。问完后让她出去等结果。 过了约莫十分钟,那心理师拿着一沓文件出来叫陈韵和她进问诊室。 先说了些基本常识,拿着文件跟陈韵对照着说一些分析,最后得出结论:“各方面都正常,没有过激和暴力这些问题,青春期的孩子什么性格的都有,安静也是不错的性格特征,你可以放心了”抚了抚她的手。 转头对姜绝友好的微笑:“我是你陈姨的好朋友,你可以叫我唐阿姨哦,以后有什么疑问随时来这里找我”。 从咨询室出来后直接去了医院,从如何挂号到去哪个科室,以后要来看病怎么走流程,不懂要去问那些人等等这些繁琐的事,陈韵一一告诉姜绝,鼓励:“这些都是小事情,有问题就问,你先对别人礼貌,正常人对这些问题,也会礼貌的回你,没什么需要顾虑的” “董事长,开会时间快到了”在等做胸部ct时,打扮得很商务的一男一女走到他们旁边对陈韵提醒。 “你们先坐”陈韵指着对面的长椅,继续跟姜绝说做完ct下一步要去哪科。 姜绝好奇的看那两人,发现对方也在偷偷打量着她,那男的看了下手表,又转头看走廊尽头,似乎很着急,突然他站了起来朝右边走廊看去。姜绝随着他的视线看到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往这边来。 “陈董事长您好,这位是我们医院的高硕高院长”一男医生指着为首的头顶光秃秃皮肤白肚子大,上了年纪的医生向陈韵介绍。 “您好”陈韵站了起来,同高院长握手。两人互相说了些场面话。 “您这是带孩子来做检查呢,哎呦,怎么不提前打招呼呢”高院长指着姜绝:“都做了哪些项目了啊?” “还有大半呢” “找个女护士来”高院长吩咐旁的一个医生,很快,一个漂亮护士姐姐被带了过来。 “你陪这小姑娘把剩下的体检做完”,转头对陈韵:“这位是很有经验的护士,有她在您放心,陈董项目上的事还是挺急的,您看···” “你跟这位护士姐姐把项目做完好不好?我需要去开个会,大概得两三个小时”陈韵摸了摸她的头发。 “嗯嗯”姜绝乖乖的点头。 随后一群人就走了。姜绝以为陈韵可能有工作但应该不属于忙的那类人,后来才知道这几天是她特意推了很多事陪她的,心里很是动容。 “小姑娘你好啊,来,姐姐带你去做项目”那护士拉了拉姜绝的手。原本要排队的很多项目很快就都做完了,剩下的就是等结果。 等结果期间那护士怕她无聊,给她买了冰激淋,拿了本书给她。姜绝就安安静静的边吃冰激淋边看书。 接触 开完会后,高硕很兴奋,放在心里许久的石头终于落地,这位陈董很是大气爽快,出手阔绰,原本以为还要掰扯几轮,没想一次就都搞定,带来的律师个个真才实学,快速敲定方案,当场签了合同。 为表诚意,高院长亲自给姜绝看体检报告:“除了有些营养不良,要注意饮食外,身体其他的都健康,不用担心”。又亲自给她制定营养计划表。 姜绝一米六多点,十五六岁这身高在南方不算矮,就是偏瘦,还留着一把及腰的黑长发,给人瘦弱的错觉。 从医院出来,陈韵手机响起,打完电话后,问她:“有什么想吃的吗?” “都行,我不挑食” “那就去鹇羽阁好了” 陈韵揽过她肩向车的方向走去,保镖快步走来帮两人撑伞。 鹇羽阁的位子比较偏,寻常人不会想到在七拐八弯的巷子里,还有这么一个闲情雅致的私厨。当然这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地方。 服务员引陈韵他们进了包厢,姜绝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叫鹿鹿的小女孩。很认真的写着她的作业,丝毫没被进来人的动静打搅到。 “鹿鹿~”听到陈韵唤她,跑过来抱住陈韵的大腿。 “累吗?”陈韵摸摸她的头。 “一点都不累,妈妈~,我好想你哦”陈韵听她这么撒娇,一把把她抱了起来,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妈妈也想你啊”。把她抱到座位上挨着自己坐。 姜绝就近坐在他们对面,没敢靠近。 满桌的菜只有他们三个人吃,姜绝偶尔抬眼偷偷看这对亲密的母女,除了陈韵问到她的时候,没出过半点声音。 饭后又上了几道甜品,姜绝不喜欢甜食,又不好意思拒绝,一点点的挖,祈祷着能快点结束。 回去的车上,鹿鹿主动和姜绝搭话,但两人又不知对方的喜好,聊的很是坎坷。 “我就住在你的隔壁左手边,烟烟姐姐,你随时可以来找我玩哦,我有好多玩具可以跟你分享的” “好的”姜绝觉得这小孩好有礼貌,好可爱。她说了这么多字,自己就回俩显得冷漠:“你也可以随时找我玩啊” 陈韵看他俩聊的来放心了不少。 姜绝回到房间发现左边的窗下多了张学习桌,那桌子是暗黑色的,上面用朱色描了一圈,抛了光,还有个同色的椅子。桌子的左边配了个复古落地灯,右边则是吊顶古风灯笼,八面都绘制着精美的图案,姜绝仔细瞧了瞧上面的画,有意思极了。右墙边立了个很大的中式书架,里面还放了个插着向日葵和朱堇的白瓷瓶。 “以后你都住这里了,有什么需要添加的吗?”陈韵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原本是姜绝先住在这几日,等上课了就搬去学校宿舍,不知道什么改变了陈韵的计划,让她住这里。这里很大很漂亮充满着古典的韵味,米色的墙,棕色的柱子,姜绝很是喜欢,特别是一些精雕细琢的窗户、栏杆、厚重的置物架等等,又避免了和多人合宿的尴尬。 姜绝想都不想直接答应。 “要不要在帘子上挂些珠子”陈韵见她没提要求,便按女儿的审美跟她提议。 这帘子是为了隔绝一楼客厅视线的,避免打开房间门时,有人往二楼看,用红木做了框景,也是碉着花兽的镂空图,留着四分之三的月形门框。 姜绝看着上面画着墨色竹子一层厚一层薄沙的帘子,想了下如果在上面挂东西,实在不是她的审美便摇了摇头:“这样就很好看了,谢谢陈姨”。 “下午会有老师来给你上课,你先休息吧,有事上三楼找我”。 陈韵离开后,姜绝又看了看这个房间,坐北朝南的方向。朝北开了两扇窗,右面这个是固定住的,上面镂了只巨大的白泽,姜绝打开左面的窗往外看,才发现原来这栋别墅背靠着山,不远处有条长河,依山傍水。 往楼下看,沿着粗面瓷砖往前,有一座小桥,过了桥是片荷花池,池上有轩,轩边种着几棵竹子,右边有廊道连着榭。荷花池边上种了几排常见的果树。 在这里住了两天,也大概知道这地方只有她没见过的,再稀奇的东西都有,姜绝慢慢的习以为常。但看到原本空着的衣帽间放满了给她量身定做的衣物时,有了实感,又开始不淡定。 高一新生开学的前一星期是要军训的,姜绝是转学过来的错过了开学典礼。陈韵就没让她再去参训,这星期在家好好的跟家教老师补课,查缺补漏,她毕竟是从镇上转到省里上学,教育资源有偏差。 早上六点半,吃过早餐后,陈韵带着姜绝和陈呦出门,司机早就在大门前候着了,后面跟着一辆黑色的车,车上下来两个体型壮硕穿着便装的男性,毕恭毕敬:“陈董好”。为首的人叫严镖,长了张很正义的脸,另一个叫林保偏秀气。 司机拉开车门让陈呦和姜绝上车,陈呦亲了下陈韵的脸:“妈妈,我去上学喽,拜拜~”,陈韵回亲她挥手跟她们告别。 南川一中是公立学校,只有小学和高中两部。陈呦正上三年级,同姜绝都是南川一中的学生。 “烟烟姐姐,我好困,你让我靠靠”陈呦一上车就挨着姜绝开始睡觉,上学时间对她来说还是有些早。 但到了校门口她立马清醒,抹了抹眼睛背好书包:“林叔,我去上学喽,拜拜~”。 姜绝想了想和她说了一样的话:“林叔,我也去上学了,拜拜”。 林叔第一次见姜绝叫他,不免惊喜,连连道:“嗯嗯,注意安全,拜拜,拜拜”。 高中部和校门处在同一条中轴线上,一进校门就可以直接看到庞大的中学楼,典型的南方教学楼。小学部则在另一边,离校门有一定的距离。 “烟烟姐姐,我去班里了,拜拜” “拜拜”姜绝目送她走远后,才抬步往教室走,高一在左面、高二在右面每层都由走廊相联对称的相望,高三则在相邻的另一栋楼。一楼第一个教室就是高一一班。 姜绝进了教室,坐在之前的位置上。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外面明明有很多学生在跑啊?,看了眼时间六点五十五分,不是要上早读了吗?姜绝很不解。 “同学,你不去升旗仪式吗?身体不舒服?” 姜绝回头看见了上次那个男生,这回看清了他的脸。身高腿长,五官端正,一双丹凤眼像落进了星星一样明亮,冷白的皮肤让原本秀气的脸多了些清冷,校服妥帖的穿在身上,一身贵气。 “啊,还有升旗仪式吗?”姜绝不知道有这事,想了想鼓足勇气回问他。 印象 姚宴昇走到自己的座位,把身上或提或背的五个书包一股脑地放在桌子上。 “星期一早上七点的升旗仪式是固定的啊” “新来的?”见姜绝点头后。 “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就在操场”说完转身就走。 姜绝立马起身跟上,为之前的没礼貌行为感到羞耻,对方不止不计较,还帮她。 “之前来学校,没逛过吗?”姚宴昇用手捂了下嘴打了个哈欠。 “没来得及” 姜绝和他站在一起才发现他好高,一米八往上。 “这样啊,没事,这学校也不算大,慢慢就都熟悉了”又是一个哈欠。 “嗯嗯” “你知道这还有个小学部吧?” “知道” “一个中学里,没有初中但却有小学是不是很奇怪?”说完,转头对着姜绝笑,像是他刚刚讲了个玩笑一样,想确认对方有没有在笑。 姜绝看他一脸困倦,但笑起来十分好看的样子,慢慢放下了心里防备,心想他应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仪式要开始了,要快点走了”。 路上其他学生都在跑,他俩只是加快了脚步。 “这是按身高排的队,你往前去,选个适合的让后面的人给你让让”。找到班级站位后,姚宴昇就停在了后面,指着一班队伍让姜绝往前去找适合的位置。 “好的,谢谢你”姜绝郑重的跟他道谢,才往前去。 南川一中高中部每个年级有二十个班,从左到右每个班都有固定的站位,整齐划一的排着队。七点一到,礼仪队扛着旗子,穿着专门定制的装束走来,在旗杆下站定,随着乐队奏起鼓乐,开始升旗仪式。 仪式过后,优秀学生代表发言结束,指挥台的老师拿着话筒指挥各队伍有序离场。 学生们乌泱泱的一片,往教室方向走,或有的嬉笑打闹,有的拿着书争分夺秒的背,还有一小部分往小卖部涌。 姜绝往人群里看,想找那个和她一起来的男生,人太多,她没找到,只能自己在人群里走,这时才想起来她没问对方叫什么名。 回到班里,她的座位上有个男生坐着。 想提醒对方这是她的位置,对方比她先开口:“同学,这是我的位置,你坐错了”。 姜绝有点错愕,像做错了事一样,木在原地。 “季元常,你欺负女同学,找死啊!”一个女生从外面冲了进来,给了那男生一拳,把他拖了起来。一系列动作快到姜绝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 “我哪有,这明明就是我的位置啊,我先来的”那男生气急败坏。 “哼~,我不管我才不要和你当同桌,我要好看的小姐姐”说完,朝姜绝伸出手,一脸笑意:“你好啊,我叫江安”。 “你好,我叫姜绝”。轻轻回握她的手。 江安拉过姜绝,双手放在她肩上,把她按在椅子上:“你坐这,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 “好” 姜绝抬眼看到那个叫季元常的男生幽怨的看着江安,她喜欢这个位置不想让。 “那他怎么办啊?”姜绝试探着问江安。 江安一脸不屑:“爱上哪去上哪去,不用管他”。说完从后面的桌子上抽出一个黑色的书包往季元常的脸上扔过去:“滚吧,老娘要早读了”。又抽出个蓝色的书包往自己桌肚里放。这是姚宴昇在早些时候背过来的那堆书包,他人不知道上哪去了。 姜绝看了教室一圈也没看到他。 “早读了,我在外面都能听到你们的嗓音,就属你们最吵”张老师拿了本语文书走上了讲台,把书放在讲台上,扫视一遍教室。 “有什么事下早读再说,组织委会组织纪律,开始早读”。 ”姜绝,这是你的书“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隔着江安在过道边喊姜绝,他怀里一摞书。 姜绝赶忙起身接过,放到自己的桌面:”谢谢班长“。 ”客气“见姜绝拿好后,高冷的转身离去。 下了早读,姚宴昇才回的教室,脸上都是水渍,头发也湿了不少,姜绝感到后桌坐了人后,转身想跟他打个招呼,还没等开口,对方直接趴桌上睡了起来。姜绝只能作罢。 “啊礼,你挡到我看黑板了,往那边挪一挪”江安推了推前桌的男生。 “你跟我们换个位置,要不?”季礼回她。 “不了,要是老师问问题你还能帮我挡挡视线呢,嘻嘻”。 “那好吧,需要的时候,提醒我” 季元常受不了他俩这对话:“呵呵,需要的时候提醒我”模仿季礼的声线,季礼和季元常是同桌。 “不学人家说话是会死吗”江安怼他。 “是的呢~,啊礼”季元常拖腔带调,手抚摸季礼的肩:”人家家要死了呢~“。 ”闭嘴,怪恶心“季礼一脚踹在季元常的小腿上。 季元常摊开双手以示投降,求放过。 第一节课是张老师的语文课。 ”我们班是不是有个叫新垣鹏举的,举下手,让老师看看“。 江安后桌偏胖的男生站了起来。 ”你是姓新垣吗?“ ”是的,老师“ ”这姓氏姓的人很少啊,据我所知只在阳川那带,你家是从那搬过来的?“ ”没有,本地人,我和我妈姓“ 张老师见他惜字如金的样子,没再问,开始讲起姓氏的起源,班里谁谁的姓是从哪来的,想讲点轻松的话题缓解学生开学的焦虑。 下课铃声响起,班级里的学生如获新生,开始找各自熟悉的人聊天,张老师最受学生欢迎的一点就是他从不拖堂。 ”上厕所不?“江安问姜绝。 ”好啊“ 女生之间的友谊大多从一起去上厕所开始。上好后并不急着回教室,而是在班级走廊上聊天,看看过往的各班学生,或对面的高年级帅哥,互换各种最新的消息。江安也不列外。 ”你知道我们班里有个天才少女吗?“江安献宝似的。 姜绝摇了摇头。 ”就是坐在第一排第一桌那个女生啊,她可聪明了“江安指了指那个方向。 姜绝顺着她的指向,看到了个带着哈哈眼镜的小女孩正朝他们走来。 ”你要去卫生间吗?“江安和那小孩打招呼。 ”嗯呐嗯呐“对方乖乖的点头,急着往厕所小跑。 ”是不是很可爱?“江安还在看那小姑娘不忘跟姜绝说话。 ”她看起来好小“ ”对呀,她才十岁,不然怎么叫天才少女呢?嘿嘿,她真的好可爱“江安对着那小姑娘傻笑。姜绝看了那小孩又看看江安,觉得江安更可爱,江安不高,长相甜美有一对可爱的虎牙,笑起来阳光明媚。 上课铃响,姜绝回到座位上,看了到后桌那男生还在睡。第三节课下课了他依然在睡,没有哪个老师喊过他,他同桌也没喊他。好多年后,姚宴昇问姜绝对他是什么印象,姜绝笑了好久才回答他的问题:”睡神,我还以为我背后躺了个睡神,真的,上课睡,下课睡,永远睡不够,哈哈哈哈“。 比赛 “阿宴,放学了,起来啦”江安拍了拍姚宴昇的手臂。 姚宴昇艰难的掀开眼皮,巡视一眼教室,鹏举和季礼在玩手游,季元常跟个傻子一样伸着脖子围观,除了他们五个再没别人,伸了个懒腰:“几点了?”。 “十二点了,大家都等你去吃午饭呢!” 刚睡醒的姚宴昇有点懵,神情还有点恍惚,缓慢的站了起来,伸了伸憋屈曲了几个小时的长腿:“走吧”。 听到姚宴昇醒了的动静后,季元常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阿宴,他们不带我玩,欺负我,你得给我做主啊”。 姚宴昇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谁叫你太菜了,菜就好好练”。 “嘤嘤嘤,安安~”季元常转头可怜巴巴的望着江安。 菜是原罪,看他这可怜样江安没忍心怼他:“好啦,我们下次不带他们玩,气死他们,顺顺毛,别气别气了啊”。江安和季元常就是一对冤家,经常互怼,是他们这五个人的小团体里最闹腾的,其次是人前人后人设不一的新垣鹏举。 这群人里江安是唯一的女生,也是粘合剂,同其他四个身高腿长的男孩站一块更衬得她身形娇小,也像公主和她的骑士们。 初秋的风还带着夏季的烈,少年们刚从装了空调的教室出来,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不自觉皱了皱眉。 “下午我就不来了”姚宴昇揉了揉眼睛。 “又要去比赛?”鹏举抢先问道。 “嗯,吃完午饭,我妈来接我” “这回又要去多久啊?”江安对于他时常要去比赛这件事早已习惯,但这才刚开始上课,现在就去怕他跟不上学习进度,不免替他担心。 “国庆前回来吧” “这么久,好几场比赛吗?”季礼听到他这回去的时间比往常还要久,忍不住问他。 “嗯,国内两场,国外还有几场,来回比较费时”。 “好吧好吧,你是大忙人,不过还是祝你顺利赢得比赛”江安有点不开心,拽了下季礼的衣角。 “兄弟你就安心的去吧~,我们会想你的,嘤嘤”季元常突然插进话来,原本低迷的气氛烟消云散。 “学习上,我们还有大学霸~啊举呢,哦~,我们的啊举~”季元常捂着胸口,演起苦情戏。 “我说了别叫我啊举,叫我新垣”鹏举生气的一脚踹在他小腿上,鹏举不喜欢别人叫他啊举因为像不举,也不喜欢被叫阿鹏显得有点傻逼。 “礼礼,快救我,阿鹏要打死我了” “你活该,叫你嘴贱”季礼也加入‘战斗’,和鹏举一样,他不喜欢被叫叠词,像个女孩子。 江安和姚宴昇对于他们三这种‘互殴’行为早已屡见不鲜,乐得见他们闹腾。 因为下午姚宴昇要出发去比赛,季礼提议去客来大酒楼为他饯行,说是饯行不过是找借口去过过嘴瘾,他们对于姚宴昇去比赛就和家常便饭一样,已经没什么离别愁了。 加上他们几个家底都很殷实,因为父母辈的关系,家住的近,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而然的也很好。这时也和往常一样边走边嬉笑打闹。 客来大酒楼楼下。 ”江阿姨好“几个男孩同时出声喊姚宴昇的妈妈,江黛。 ”干妈~“江安甜甜的叫来接姚宴昇的江黛。江黛既是江安的小姨也是她的干妈,从小她就喜欢这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小姨,有事没事就往他家跑,后来也因为她和姚宴昇的关系,姚家成了他们的聚集地,姚宴昇在不在家他们都喜欢去那里学习、玩游戏。 江黛大着六个月的肚子还来接姚宴昇去机场,明明有老师专门跟着,她还是不放心想亲自送。给江安递了个袋子:”这是王阿姨今早考好的饼干,你们拿去分,我先接阿宴走了“。亲昵的摸了摸江安的头,跟其他几个男孩颔首。 目送他们上车远去,季元常叹了口气:”可怜的娃“。 江安对于季元常这种动不动就戏精上身的行为,顿时冒火:“你才可怜呢!阿宴只是去比赛,又不是去打仗”。 鹏举看了一眼江安,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其实和去打仗没什么区别,不是吗?一样的都是痛苦”。 他们都清楚,其实姚宴昇并不喜欢音乐,也不喜欢到处去比赛,但又没办法,谁让他有个什么都替他想好、安排好的妈呢! “走吧,下午还有课呢”季礼显得淡定得多,他认为父母走的路比他们多,经验比他们丰富,听父母的总没太大的问题,所以不太理解为什么同伴们会因为一个正常的事情要发出感慨。 ······ 从陈家到学校有些远,一来一回要一小时,学校的午休时间两个小时。陈韵便在学校对面的商业楼啼禄小区里买了套三室两厅的房子,方便陈呦吃完午饭后有半小时的午休时间。 姜绝和陈呦一出校门就看到站在校门左侧的路灯下等着他们的严镖。严镖是从陈呦上一年级起就跟着的,陈呦对他比较熟喜欢叫他镖哥。 “鹿鹿,这”严镖看到他们出校门,出声叫陈呦。这个时间段走读和出来外面吃饭的学生有点多,怕他们看不到他。 “镖哥,这是烟烟姐姐,以后和我一起上下学”鹿鹿见他没有喊姜绝的名字,以为他是不知道,便给他介绍姜绝。 严镖的任务是看好陈呦,并没有其他人,但对于雇主的要求,他当然是点头同意了,对着姜绝点点头以示了解。 严镖带着他俩过马路到对面的商业楼,啼禄小区,上楼,直到把他们交给在门口等着的行政阿姨,确认他们进去并关好房门后才转身离开。下午一点半,严镖准时敲响房门,确认他俩带好东西后,又带着他俩过马路,亲眼见他们进了校门才离开。 穿过室外短暂的热浪,姜绝进了开着空调清凉的教室。入目便是江安他们四个人趴在各自的座位上午睡,其他同学都有实验班学生的自觉在安静的学习。姜绝下意识的看自己的后桌,心想那个男生怎么不在。 站台 上课铃响起,姜绝揉了揉因为长时间写字而微酸的手腕,假装不经意回头,看了眼后桌,那个男生依然没有来,心想他不会逃课吧! 江安醒后伸了个腰,打了哈欠,眼里雾蒙蒙的,拿出本节课的课本,看见姜绝,声音软乎乎的:“同桌你来了”。转头拍了拍鹏举:“阿鹏,上课啦”,同样的,喊前桌两男生。姜绝观察着他们的肢体语言和说话的方式,已经猜到他们五个人的关系应该很要好。 江安好不容易熬到下了课,中午心情不美好,吃的不多,现在饿的慌,直接坐到姚宴昇的位置上,往鹏举的桌子里头掏东西:“阿鹏,小姨给的饼干呢?唉~,怎么没有啊?” 鹏举龇牙咧开嘴笑:“已经吃完啦,都不够我塞牙缝的”。 “我不管,那是小姨给的,有我的份,你把它吐出来”江安轻掐鹏举的脖子撒娇似的摇晃,他也配合地摇晃着上半身,还不忘看桌上摆着地卷子:“没办法,我的肚子急需物资,不然要跟不上大脑地运转速度”耸耸肩、摊了摊手。 “我不管,我现在饿得要死,你得赔我”江安还是摇着鹏举:“怪不得你胖,你自己吃了四个人的份,你快去给我买零食”。鹏举被她闹得没脾气,没办法正要起身去小卖部,看见季礼刚从外面回来,直接吩咐:“安安饿了,你去买点零食回来,我要两个红豆包”,说完又坐下看卷子,完全没看季礼的反应。 “安安,要吃什么呀?”对于突如其来的要去买什么东西,季礼早已习惯,就是安安有时候的要求不好猜。 “我要一个红豆包,一根烤肠刷番茄酱,还要一瓶椰椰家的酸奶”江安立刻举手开心的说出自己想要的,不再缠着鹏举。 季元常听见季礼要去小卖部,赶忙说自己也想要一个红豆包,季礼看了一眼正和其他人下五子棋还耍赖的季元常:“自己买”。季元常听他这话立马不玩了,屁颠屁颠的跟在季礼后面去小卖部。 没一会,季礼提了一大袋零食回来,把江安和鹏举要的放出来后,又拿去分给其他同学。发到姜绝时,姜绝没好意思要只说自己不饿。 “红豆包可好吃了,同桌,你怎么不吃啊”江安早已回到自己的座位。 “我不饿,谢谢你”姜绝喝了口自己带的保温瓶里的温白开,一看那红豆包就知道是甜的,她对甜的食物没什么兴趣。 “真的可甜可好吃了,你确定不尝尝吗?”江安拿着红豆包,做诱惑状轻轻摇晃它。 “嗯,你吃吧,谢谢”姜绝听她说红豆包甜,只觉喉咙发腻,又喝了口温白开。他们今天才刚认识,对于江安的自来熟,姜绝显得有点不知所措,像她一样热情,打死她也做不到,但对方如此友好,又做不到视而不见,只能用没那么尴尬的微笑回应。 季元常举着烤肠在班里逛了半圈,然后坐在姚宴昇的位置上:“这地不错,适合本公子,我就不回去了”,吃着烤肠还不忘对鹏举的卷子指点:“阿鹏,你这题怎么错了,这么粗心”,说完咬一口烤肠嚼吧嚼吧:“这可不行啊,我都看出来错了,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啊,你要是这都错了我们怎么办啊”。 鹏举本来就因为把简单的题做错了心里自责,看他说这风凉话,火上心头:“我说了别叫我阿鹏,你欠揍是不是”,一脚往他小腿处轻揣了下。正好江安回头:“阿鹏,这个烤肠给你,我吃不下了”。鹏举接过还没吃过的烤肠三下五除二的吃完,头也不回的把签子准确的投到垃圾桶里,拿起桌子里的矿泉水拧好瓶盖递给江安,转头对季元常:“一边去,别烦我”。 “为什么安安叫你阿鹏可以,我叫就不可以,不公平”季元常对于鹏举的双标行为表示抗议。鹏举睨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你不配”,看他一脸受伤,补刀:“滚回你的座位去,别烦我”。江安喝了口水,看他俩闹笑得直仰头。 老师适时随着上课铃响起踏入教室开始上课,鹏举也没真的把季元常赶回自己的座位。 能上这所学校的学生家里是有点本事的,大多家长会在学校的课程之外给自己的孩子安排各种兴趣班、辅导班之类的,所以学校对高一高二的走读生比较宽容,只要家长同意,学生自愿,就可以不用上晚修。 小学部相对于高中部来说提前了一小时下课,也没晚自习。陈呦下课后按照陈韵的话,在班里写作业到五点十分再到学校门口等姜绝一起回家。 直到上完了下午的课,姜绝假装漫不经心的扫视了一遍班里的同学,还是没见到那个男生,忍不住心里想到他是请假了吗?还是逃课了呢?不得而知。刚收拾好书包,就看见江安他们一窝蜂的往外跑,像开了闸的水似的,涌入教室外的学生流,稍一眨眼就都不见了。 姜绝慢慢的走出教室,回想今早陈韵说的话,往校门口走去,在校保安厅门前看到了陈呦。陈呦一见到她就跑到她面前,礼貌的叫她姐姐。姜绝没和小孩子接触过,也不太明白小孩子心理,只能按照对自己小时候的想法,轻轻的拉住她的手,和她一起走,也没说话,发现陈呦拽紧了,就靠她近些就着她的走路速度。 学校门前有很多来接学生的家长,乌泱泱的,但是他们出了校门一眼就看到身高体壮的严镖高高的立在那盏路灯下,看到他们出来,立马穿过人群走到他们面前为他们开路。 坐进了车里,姜绝往窗外看,离学校十米处的公交站台上,有许多学生在等车,江安的身影也在其中,这时的太阳已要西落,季礼帮她背着书包,公交站台后的绿化带种着香樟树,夕阳透过树叶落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眼里亮晶晶的,指着某处说着什么,身边的男孩笑得很开心,她左手边的季元常手搭在新垣鹏举的肩上看对方的手机屏幕正入迷,无意识的脚尖轻轻点着地板。 羡慕 看到这些姜绝心里涌起一丝的羡慕,羡慕他们有着这么好的友情,可以一起上学放学,也许还会一起探讨某道难解的数学题。 吃晚饭的时候陈韵没回来,只有姜绝和陈呦。姜绝看陈呦安安静静地吃着饭,似乎对于她妈妈不在家吃饭这件事习以为常,从来到这开始也没见过她爸爸,也没听她说起过,心中泛起一丝同情。用完餐她说了声姐姐慢用后上楼回了房间。 姜绝洗漱完后,打开窗,让晚风吹进屋里,坐在椅子上研读高二的数学课本。陈韵把所有的高中课本和工具书都给她准备好了,高中生必读书籍、书刊、杂志放满了书架,每周六日都有专门的老师来授课,还有一位已经从京州大学退休了的苏教授,专门教陈呦和她汉语言及书法。 正在姜绝和数学陷入混战的时候,突然响起的敲门声下了她一跳,心想这个时候只能是鹿鹿来敲她的门了。 果然,姜绝一开门,就见陈呦有点扭捏的站在门前,姜绝蹲到和她身高齐平轻声问:“鹿鹿,你有什么事吗?”。 小女孩把原本背着的双手,放到前面,展示着手里的模型碎片,仔细地观察她的反应轻声道:“烟烟姐姐,你会拼模型吗?”。对于陈呦突如其来地求助,姜绝想了想没打包票:“我可以先看看是什么样地模型吗?”。 姜绝跟在陈呦后面进了靠楼梯地第一个房间。 映入眼帘地就是一地的飞机模型碎片,姜绝第一次来这个房间,和其他房间的布局不一样,这是由两个房间打通连在一起的,视觉上空间要大很多,进门左手边摆满了架子,每个架子上摆着形形色色的武器模型,右手边是两台台式电脑,正面放着一张长桌,桌上有很厚的一沓宣纸。 “鹿鹿,有说明书吗?”姜绝拿起地上的模型碎片看了看,每片上都有序号。 “有的”,陈呦走到一架子边,拿起一本将近一厘米厚的说明书递给姜绝。 姜绝翻开看了一会,心里有了大概的方向,坐下,就近拿起面前的,开始组装。 陈呦就蹲在旁边看着,见她没一会就把飞机的机翼组装好,眼前一亮,觉得她和爸爸一样厉害,心里溢满了崇拜:“哇~,姐姐,你好厉害”。 姜绝听到鹿鹿夸她有点不好意思,这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动动手的事,却收到了对方诚心诚意的夸奖,害羞的扣了下左手小拇指:“鹿鹿,那其他的还需要我帮忙吗?”,姜绝不确定鹿鹿只是想试探一下她对她的态度还是能力,如果是态度那弄好机翼外形表示她很喜欢她,愿意陪她玩就行,如果是能力那就另当别论了,这不是普通的模型,还有芯片、机板、线路需要各种调试,还有后面的试飞这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 “不用啦,姐姐你去做自己的事吧,剩下的爸爸会帮我的”,陈呦很开心来的这位漂亮姐姐不只聪明,也愿意陪她玩。姜绝听她欢快的语气也知道了自己做的是对的,但她话了说了爸爸两字,说明她爸爸还是健在的,只是现在不在这而已,虽有些好奇但也懂得有些事不该问的道理:“那我回房间了,鹿鹿,有事可以直接来找我,睡前我都不会关门的”。 姜绝回房间看书没多久,陈呦撩开帘子进来:“姐姐,我想和你一起学习”。 “好啊,我去给你拿椅子”,姜绝去刚才的电脑房里拿了把椅子过来,把自己的椅子往旁边挪了下,给她腾位子。陈呦坐下后安安静静的翻看自己的书刊,姜绝见她如此乖巧,忍不住按自己的心意摸了摸她的头,她回以甜甜的笑,姜绝更喜欢她了。 连续一星期那男生都没来,姜绝对他原本的好感度已经降为了正常男同学,不再好奇他为什么没来。江安他们还是和往常一样,一到课间时间就闹腾。 转眼到了九月末,今年的中秋和国庆撞在了一起,南川中学对学生还是比较慷慨的给他们放七天假。放假前一天,大部分学生们躁动不安。 “我好兴奋,要放假了,感觉下午的课我要上不下去了,同桌,怎么办?”江安按捺不住兴奋。 对于江安的话,姜绝没太大感受,放不放假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不过是换个环境、换个老师继续上课,写作业罢了,试探道:“那你,要不,去操场跑一圈再回来?” 江安有点子绝望,她同桌如此不善解人意,还让她去跑步:“我才不要,哼~”,转头对着坐在姚宴昇位置上的季元常:“阿元,你昨天说的小说带来了吗?我想看”。 季元常和鹏举正讨论一道物理题,抽空回她:“怎么可能带来学校啊,张老师看见不得扒了我的皮”。 “你什么时候学习这么努力了?”江安见他是真的认真做题的样子,发出疑问。 “节后就是月考了,我不得努力努力?”认真脸,季元常虽然平时不靠谱,但关键时刻从没掉过链子。 江安不再打扰他,从刚刚的兴奋快速转为无聊,拍了下前桌季礼:“阿礼,我好无聊啊~”。 季礼也在写题,又不忍心不理她,从桌子里面掏出一本英文杂志:“上次你落在我家的,熬一熬,很快就放学了”。 江安知道不该在对方学习时打搅,但一想到明天可以回外婆家,外婆每次都亲自下厨,给她准备很多好吃的,就兴奋,觉得上课无聊,想立马逃离学校,但同伴们都在认真学习准备考试,自己静不下心,让她觉得烦躁,叹息道:“要是阿宴在就好了,看见他睡觉的样子我心里好受些”。说是这么说,但不忘接过季礼给她的杂志,深呼吸几下努力静下心来看书,作为一个学生的本分,江安还是合格的。 听见她说到姚宴昇,姜绝下意识抬头看了她一眼,但很快又埋入书中,什么也没说。 月考 江安去她外婆家玩,直到假期的最后两天才想起节后的月考,着急忙慌的回来学习。 一回来就往姚家跑,熟门熟路的和她小姨打招呼过后,直奔楼上姚宴昇的书房,一推开门,好家伙,鹏举他们正在奋笔疾书:“老哥们,带带孩儿吧!”。 季礼见她进来,给她让个座,让她坐中间,自己移到一旁的小桌上。 “哼~,让你光顾着玩,不着急死你”,季元常早已复习完毕,现在悠闲的看作文素材,头也没抬,奚落江安。季礼起身把他身旁的点心拿走,放到江安面前:“安安,这个好吃,你尝尝”。 江安没所谓,反正她是玩爽了,学习上她还有鹏举的大腿可以抱,反正是个小月考,也不需要太担心,成绩看得过去就行:“还是阿礼对我好,不像某些人,就会叭叭”,吃了口点心,慢慢打开数学练习册,挑了几道不会的:“阿鹏,这道题我不会,你教教我”。 鹏举把练习册往身前移了移,是道难度不大的题,提笔细细的给她讲解。 听了鹏举的讲解,江安似懂非懂,磕磕巴巴的用同样的思路把其他几道也解了出来,数学是她的弱势科目,同时也是她花费精力最多的,每每都要先给自己打打鸡血,才敢碰数学题。但语文和英语这两主科她学得最好,刚好可以弥补数学拉的分。 做完了这几道题,鹏举按照她的能力又给她布置了几道有点难度的,江安看着那几道题,心里直打鼓,没了刚才做完题时的成就感。 把点心当成数学题恶狠狠的咬了口,没了做题的心情,躺在椅子里,转了转椅子的转轴,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阿宴,你回来转机沪川的时候帮我带一下枣泥酥饼,????】 发完信息,像打了一剂强心剂,看一眼数学题,牙一咬:“我写,我就不信我不会”。 可是数学题不会就是不会,就算打肾上腺素也没用。 任江安把笔杆咬破都没用,无奈求助鹏举:“阿鹏,这几道题好难,我做不出来,你直接讲给我听吧”。 鹏举放下手上的物理书,开始教她。 季礼听出她话里的无奈,下楼去给她拿水果。 季元常一看到拿着果盘回来的季礼立马放下手里的书,上前拿起签子开吃:“谢谢阿礼,知道我饿了,就送吃的,好感动,呜呜~” 季礼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把果盘放到江安和鹏举前面,看他们做题。 ······ 月考结束那天,姚宴昇才回国,江黛一如往昔到机场接他。 姚宴昇一出机场就看见江黛站在车边等他,跟着的随行人员跟她打了招呼后才离去,他推着行李箱,走到江黛面前喊了声:“妈”。江黛欣慰的拍拍他的胳膊:“这回成绩很好,真棒,累不累”。姚宴昇摇了摇头。 司机及时接过行李箱。 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非要他学钢琴,也不明白她这个年纪了还要冒风险,当大龄产妇。 他什么也没问,只是担心母亲的身体:“回家吧,外面热”。帮她打开车门,小心的护着她上车,随后关了车门,从另一边上车。 江安听到她妈妈说姚宴昇到家了的消息,还没进家门,把书包往她妈妈怀里一塞:“我去看看阿宴”。飞奔着往姚家去。 姚宴昇刚放好行李箱,就听见江安在楼下脆生生的喊了声干妈,没一会听见楼梯上一阵响声过后,江安就出现在他眼前:“阿宴,我来啦,感不感动,我是第一个到的”。说着往行李上看了一眼,又往旁边的台子上看,指着上面的一堆盒子,笑颜如花:“是枣泥酥饼吗?” 姚宴昇见她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光想着吃的,打趣道:“我在这呢,里面可没我”。 没一会,季元常突然出现:“阿宴,想死我了”,同样的也在盯着那堆盒子看,没瞧他:“我跟你提的最新版switch你给我带了吗?”。 江安和季元常没等他说什么,就先去找自己想要的了,姚宴昇看他俩如此自觉,没提醒他们,斜靠在门口看他俩翻。 “哎,阿宴,怎么都是些奖品啊”,季元常找不到转头跟姚宴昇抱怨。 “我都放书房了,但凡你们问一下我,也不至于找半天啊”,姚宴昇看他俩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轻笑了下,指了指书房。 江安立马跑到书房,看见了装着枣泥酥的盒子,拿起来闻了闻:“好香,馋死我了”。季元常一边扒着游戏包装盒一边道:“给我也留一份”,说着放下游戏盒,去抢江安手里的食盒。 “阿元,桌上不是还有很多吗?”,姚宴昇看着桌上还放着很多枣泥酥饼,还要去抢江安手里的季元常,觉得他皮的有点过,提醒他。 “她肯定挑了最好的”季元常抢过江安手里的,江安也没生气对他吐了吐舌头:“哼~,小气鬼”,数了数桌上的枣泥酥的盒数:“我就拿三盒好了”, “你拿这么多干嘛?”季元常看着剩下的六盒枣泥酥不解。 “我给姜绝也拿了一份”,说着开开心心的转过身跑下楼。 姚宴昇没听过这个名字,茫然的问季元常:“姜绝是谁啊?”。 “她同桌,一个闷不吭声的女生”,季元常吃着枣泥酥,想了想姜绝有什么特征。 当季元常玩上了游戏,鹏举和季礼才姗姗来迟。 三人在姚家吃了晚饭,正要叫姚宴昇去书房打游戏,江黛走了过来:“阿宴,老师在楼上等你了,快去上课”。 鹏举和季礼面面相觑,鹏举沉默了下:“江姨,我们想和阿宴玩会游戏,他刚回来,需要放松,对吧?”,说完紧张的瞥了下江黛。 “上完课再玩也不迟”,江黛没让步,拉过姚宴昇让他上楼:“去吧,别让老师久等了”。 姚宴昇什么也没说,上了楼。 “干妈~,我又来啦~”,江安洗完了澡,吃过晚饭后,和往常一样背着书包来姚家学习。一进门就见鹏举他们和江黛站在客厅,眼睛看着楼上,江安猜到了原因,适时开口打破这莫名的氛围,上前轻轻摸了下江黛的肚子:“宝宝乖不乖呀!” 江黛看着江安乖乖的模样:“最近有点调皮,闹得我睡不着,要是和安安一样就好了”。 “那是,我多可爱啊”,说着双手捧着脸朝江黛砸吧砸吧眼睛,江黛被她逗笑,转身对着鹏举他们:“你们去学习吧!别耽搁了”。 江安快速拉过像石雕立在那的三人上楼。 瞌睡 等姚宴昇上完大提琴的课,已是晚上十点半,送走老师后,他推开书房的门,江安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拽着数学课本,鹏举和季礼压着声玩手游,季元常待在一旁看他们玩。 姚宴昇轻轻的走了进去,拍了下季元常的肩膀:“挺晚了,明天还要去学校上课,回去吧!”。 “化学笔记放你桌上了”鹏举打了个哈欠,指着桌上的本子,那是他专门为姚宴昇记了一个月地笔记。 “好的”,姚宴昇帮他们收拾地上散落的课本,看着名字,然后放进谁的书包里。 没叫醒江安,季礼背着她,鹏举背着他俩的书包,季元常跟在后面不忘小声的跟姚宴昇告别他们回家了。 姚宴昇看他们下了楼,出门的时候顺便把楼下客厅的灯关了,带上了门,才回到书房,坐下来,翻看鹏举给他的笔记,直到十二点过后才回房间睡觉。 早上五点半,姚宴昇准时起床,洗漱,练了一小时的钢琴,吃过早餐后,季礼他们准时出现在他家门口喊他上学。坐301路公交车十分钟踩点到学校。 还没进教室门就被张老师逮到他们五个人:“你们还能在准点嘛,七点早读,你们六点五十九分到,这是掐着表到呢?”。 季元常不服气,他们也没迟到啊,反驳道:“老师,我们也没迟到啊,您再说还有三十秒就真迟到了”。 张老师一口气没提上来,伸手指了指,又放下:“你们就不能再早点吗?”。 “老师,要开始早读了”,姚宴昇指了下他的手表。 张老师看了眼姚宴昇,没再为难:“进去吧,下次早点来”。 姜绝看她同桌被逮到还一脸笑嘻嘻的进来,屁股扭过来,拱了拱她肩膀,小声道:“下早读,给你看个好东西”。说完看了眼讲台上的张老师,拿出课本早读。 下了早读,姜绝见她一脸献宝似的拿出书包里的一个盒子,打开,整整齐齐的放着几块酥饼:“看,这是枣泥酥饼,可好吃了,尝尝”,舔了舔嘴唇:“阿宴特意带回来的,可香了”。 姜绝见她如逃难的见了吃食,还不忘给她分享的表情,不忍心拒绝她,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确实像她说的很香,同时也是甜的,姜绝看她一脸期待她的反馈,对她点头:“嗯嗯,很好吃,很香,真不错!”。 “对吧,可好吃了”,江安见姜绝和她一样觉得酥饼好吃,也拿起一块吃起来:“那剩下的这些都送给你啦”。 姜绝不想让嘴里的甜味停留太久,快速吃完手里的酥饼,听她说要把剩下的给她,一个没注意给噎到了,猛咳起来,往下咽了咽,没用,伸手拿过保温瓶喝了几口温白开,才缓过来。 江安被她下了一跳,帮她顺顺背,忙说:“你慢点吃,别急”。 姜绝眼里起了层灰蒙蒙的泪,舒了口气,决定跟她说实话:“其实,其实我并不喜欢吃甜的,对不起”。 “那你还吃,哦~,我知道了,放心我不会怪你的,嘿嘿”,皎洁的笑了下,江安没当回事,反而因为她的话,有点自责:“那这些酥饼,我就不给你了”,转身放在鹏举的桌面:“阿鹏,先放你这里存一下”。 鹏举见姜绝看着他,回了句:“没事”,把那盒酥放到桌肚里。 姜绝无意识的瞟了眼姚宴昇,对方左手撑着下巴,脸朝窗外,打着瞌睡。 上课铃响起,张老师拿着一沓试卷走上讲台:“课代表上来把试卷发下去”,喝了口保温杯里的茶水,随后举了下手里的两张表:“这是各位同学本次月考的成绩单,还有单科成绩第一名的名单,大家传着看,有什么问题,及时找我反馈”。 然后把表格递给第一排的学生,看课代表试卷发的差不多了:“好好看看你们的卷子,考得好的适当开心一下就行,考的不好的同学也不必气馁,下次再考好就行,来我们讲一下试卷”。 江安看着刚发下来的语文试卷,和预想的分数差不多,高兴的转头看姜绝的,小声道:“哇塞,同桌,你语文分数好高啊”,对于这个分数姜绝有点不满意,听她这么说心情好了点,趁老师不注意小声回她:“你的也很哇塞”。 但是看到成绩单时,姜绝直接傻掉了,她从来没想过有人语文试卷竟然差一分满分,这是什么样的人啊。单科成绩第一名名单上的第一行写的都是同一个人的名字——钱橙。 姜绝愣愣的看着江安,指着名单上的名字:“钱橙是谁啊?”。 “嗯?天才少女啊,上次我不是指给你看了吗?” “不过,同桌你也好厉害,你是年级第二名哎” 姜绝看着被第一名甩了将近四十分的单子,笑不出来,她一直认为自己有点小天赋,加上陈韵给她安排各种补习,这次就算不是第一名,离第一名也不会差太远。 那是姜绝第一次直面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天赋在绝对的天赋和实力面前不值一提。 之后姜绝愣愣的看着第一排第一桌的那个女生,台上张老师讲试卷的声音,模糊不清,像天外来音。 下了课,江安见她还在看那女生,有点担心:“同桌,你咋了?”。 姜绝似从梦中被惊醒:“没什么”,低头看着自己的试卷,喃喃道:“怎么做到的啊”。 “我去给你把她的卷子借过来,给你看看呢?”江安见她陷入自己的情绪里,起身去第一排找那女生借卷子。刚好英语老师把他们班的试卷提前拿了过来发,江安直接跟对方都借了过来。 “同桌,你看,我把英语的也借过来了”,姜绝接过江安递给她的卷子,先看了语文的,她迫切地想知道那一分扣在了哪。还没看到就不自觉地嗔笑了下,自嘲自己在干什么? 江安被她地笑吓到:“同桌,你别难过啊,九科呢,这个分数很高了”,下意识地拍了下季礼,想让他说点什么。 季礼听着他们地对话,不是很明白难过的点在哪,他要是考这分数,他爹得放鞭炮,再办几桌庆祝:“对呀,姜绝你很厉害”,对姜绝比了个大拇指。 称呼 听到有人和她说话,姜绝缓缓抬头看了眼江安还有一脸探究的季礼,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我没事,没事,哈哈”,尬笑了两声。和他们几个前后桌一个多月以来,也差不多明白他们的品性,也逐渐放开了。 江安听到她这么说也放心了,把试卷还了回去,入座扭头跟鹏举要枣泥酥,吃了口:“同桌,其实你就是第一名”。姜绝听她这话有点糊涂:“嗯?”。 “就是,天才和普通人还是有区别的啊,她不算平常人,再说下个月她就要去京大预科班了”。 姜绝拿起她桌上的矿泉水瓶拧好盖递给她:“是吗,那对她来说挺好地”。江安就着她的手喝了口水:“嘻嘻,谢谢同桌”。姜绝又看了眼那个女生,对方在自己地座位上安安静静地写着什么,收回视线,看着江安吃东西地样子,莫名地被她喜悦地情绪感染,敛起对于学习地傲气,释怀。 姚宴昇下了课就去洗手池,洗了把脸,刚进教室,季元常跑过来手搭在他肩上:“阿宴,我想和你换座位”。 “不换” “可是我想坐最后一排嘛” “嗯,我也想” 姚宴昇挑开他的手,刚坐下,江安的话递了过来:“阿宴,这我同桌”。 姚宴昇抬起眼看姜绝,莫名的觉得熟悉,突然意识到坐这的是开学的那个女生,她变白了很多一下没认出来,之前他只是礼貌地带了下路,又困,也没仔细地看过她,这会也没意识到自己其实盯着对方看了有点久。 姜绝看他盯着自己有点发毛,出声提醒:“你好,我们之前见过”。 “抱歉”,意识到自己的无礼姚宴昇及时道歉:“我叫姚宴昇”,拿过自己地化学书,翻开第一页,指给姜绝看他地名字是哪几个字,姜绝看他书页上工工整整地写着地名字,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刚要转身,就听见他说:“你和安安一样,叫我阿宴吧”,他们不熟,叫这么亲地称呼,姜绝没回应他。 ······ 体育老师教他们做了会热身运动后,放他们自由活动,姜绝一向不善长运动也不喜欢,在树荫下地长椅上看江安他们打篮球。 清风拂过她地头发,她抬手理了下鬓间地发丝,视线里姚宴昇躺在隔壁地椅子上,用化学书盖着脸,挡住从树叶缝隙洒下的阳光,微风吹着少年白色的衣角,衬得他清瘦的身躯包裹在衣服里显得空荡荡的。 她不明白他怎么这么爱睡觉,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孩不是更喜欢运动吗?就像季礼他们一样。 “同桌,帮我倒下水”,快下课了,江安才放下篮球,跑过来,把双手举到她面前,示意她想洗个手,让姜绝倒些瓶里的矿泉水给她洗手。 “我也要”,姜绝帮江安倒完后,季元常挤到她面前,嚷嚷道自己也要,见姜绝没拒绝,鹏举和季礼也都让姜绝帮忙倒水。 姜绝抽了张手帕纸给江安擦汗,季元常他们三没等姜绝给,自觉地自己抽,一包七张的手帕纸一下子都被抽空了,她没说什么。 “谢谢姜姜”,季元常得了便宜开始卖乖。 只是被叫姜姜的姜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叫我名字就行”。 江安看着季元常那死样,回怼:“姜姜也是你叫的?”,又道:“同桌你有小名吗?”。 “烟烟,烟雾的烟”。 “和我们阿宴的宴,有点像哎”,季元常继续碎嘴。 鹏举拿起姚宴昇盖在脸上的书,轻轻拍了下他肩,提醒他回教室。 随后江安他们几个去小卖部买吃的填肚子,只剩她和姚宴昇先回教室,她走的慢,对方就着她的步子走的也慢,她正想说点什么打破这沉默的氛围,对方却道:“你不饿吗?怎么不跟他们去小卖部呢?”。 “啊?”,姜绝没想到他酝酿了半天就问了个这种问题:“还好,你怎么也没去啊?”。 见问题被抛了回来,姚宴昇紧了紧手里的书:“我也还行”,思索了会:“你看,这树长的真好”,说完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什么话啊这是,他也不知道,一靠近这个女生原本还行的口才不见了踪影。 姜绝听他这话转头视线只堪堪到他肩膀,回应他显得太傻,加快了脚步,扯了其他话题:“你前段时间怎么没来学校啊?”。 “我去比赛了” “这样啊”,终于进了教室,姜绝直接坐到座位上,拿出下节课的书看了起来,没再和他说话。 姚宴昇见她看书不理自己了,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起什么话题,无奈恨自己把话说死,低头演算起化学公式。 江安一进教室就看见他俩各干各事的样子,不解,阿宴明明不是个会冷场的人,回到座位:“同桌,这周星期日我们去看电影吧,新上了部喜剧片,听说很好看”。 周日是苏老师的书法课,姜绝拒绝江安的邀请:“周末两天我都有安排了。抱歉啊”。 江安挥挥手说没事,本来还想和她去后街吃烧烤和阿礼他们去也是一样的,说着拿出课本开始预习。 “吃红豆包吗?”季元常因为刚对姜绝该了观,主动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分给她,这点和江安倒是很像,姜绝摇头谢了他的好意。见姜绝不吃,改去勾搭鹏举:“阿鹏,我想和你换座位”。 鹏举看都没看他:“凭什么?”,他总是想一出是一出,鹏举不想惯他,抽出等会要讲的物理试卷。 季元常开始软磨硬泡:“阿礼太闷了,没人和我说话,你也知道我这张嘴,最闲不了了”。 鹏举看了眼边看化学书边打瞌睡的姚宴昇,抬起下巴示意他看姚宴昇:“和他待一块,你就有的聊了?”。季元常就是想换个后排躲开老师的视线,好打游戏,见他俩都不同意,愤愤的拍了一掌在鹏举的后背。 “姜绝,这道题能帮我看一下吗”,打发了季元常,鹏举看着做错的最后一道物理题,决定问一下安安这位考了物理满分的同桌。 “好啊,能告诉我你的做题步骤吗?我好帮你分析一下”,姜绝把椅子往下挪,转身面对着他,认真听他讲做题的过程,冷不丁的,看见姚宴昇一脸冷漠的盯着她看,她以为自己打扰到他睡觉了,对他尬笑,希望他别介意。 烧烤 刚才季元常打鹏举那巴掌有点重,把姚宴昇的瞌睡虫惊跑了,似醒未醒间眼里像蒙了层纱,他抬眸去看,只见对面有个女生侧身坐着,探身靠近他,窗外的风缓缓地吹起她的几缕发丝,发觉自己在看她,对他回以轻轻的一笑,他耳边响起了那首经典名曲——水边的阿狄丽娜。 姜绝见鹏举说着说着自己就理清了思路,不想碍眼太久,就把椅子移回去了,没发觉少年耳朵染上的红晕。 姚宴昇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温白开,若有所思。 周日 上完书法课,鹿鹿问姜绝要不要去学校后街吃烧烤,说是只要不常吃,陈韵不会太管她这个,姜绝只听说过但还没吃过烧烤,有点馋。 在等林叔开车过来时鹿鹿问姜绝喜不喜欢这里的生活,姜绝只说喜欢,因为吃穿用度上比以前好太多,好到不真实。 以前跟阿婆在山脚下住的时候,天不亮就得早起学习,阿婆是个不苟言笑地人,除了有些事她自己做不来时才让姜绝搭把手,其余时候也不爱和她说话,事情也不让她管,姜绝觉得闷或者馋地时候就去后院找大黑,大黑是只玄猫,长的膘肥体壮,喜欢打架又爱到处逛,阿婆用链子把它拴住避免它去前院找狗子打架,她喜欢牵着它到山上,它总能逛到很多长着酸浆果的地方。 “姐姐,吃兔头吗?卤脑花也好吃”,鹿鹿熟练的选好了烧烤后让林保等着拿,带她去卤煮摊。 姜绝看着浸在油里的猪脑花,没什么食欲,点了些鸭架:”你自己吃吧,我看着它有点瘆人“。 ”老板,两脑花,一斤鸭架,给他拿“,鹿鹿点好后让老板给站在身后的严镖,自己拉着姜绝到处看看。 严镖手里拿着一堆东西跟在他俩后面。 回到烧烤摊门店,姜绝一进门就看到了江安他们已经入座了。 看到姜绝,江安直接招呼她过去:”同桌,你也过来吃烧烤啊,来这里“,说着要拉姜绝入座,看到她身边的鹿鹿:”这是你妹妹吗?好可爱啊“,还没等她回答,季元常直接越过她拉起鹿鹿的手:”来小妹妹,来哥哥这里坐“。 鹏举见他问都没问就直接上手,往他小腿就是一脚。 林保见这状况,没敢出声,转身看严镖的反应,严镖也没动紧紧盯着季元常。 姜绝拍开季元常拉着鹿鹿的手,对江安说已经跟老板说好打包了,江安刚要作罢。 ”姐姐,我们就在这吃吧“,鹿鹿看出来他们是熟人,姜绝很少跟她说她的朋友,她觉得也许可以和他们相处看看,便摇了摇姜绝的手,给严镖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放下东西出去等:”小哥哥,你坐哪?“。 季元常见小姑娘搭理他,立马来劲:”这里,哥哥坐着“,开心的给鹿鹿搬椅子。 姜绝只能挨着鹿鹿入座,告诉老板他们不打包了,直接在这吃。 姚宴昇在他们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们身后的那两个成年男人,只是这小孩使了个眼色,他们就出去了,看姜绝没什么反应应该也是知道的,探究的看了眼姜绝。 姜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出门要带保镖,只当没看见他探究的神情,故意隔着他问江安:”安安,你们不是去看电影了吗?“。 ”这两货说饿了,要先来吃东西“,指了下鹏举和季元常。 刚才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姜绝和鹿鹿身上没察觉身后那两人,一入坐季元常就给鹿鹿开了瓶汽水:”你叫什么名啊“。 ”我叫鹿鹿“ ”姜绝,你妹妹真可爱“,季元常听了直高兴,拿过烤鸡腿放到鹿鹿面前,姜绝只能点头算回应他的话,低头默默吃东西,姚宴昇这时给她开了瓶汽水,递给她,她接过来放着没喝。 ”姐姐,真不吃脑花吗“,鹿鹿想不明白这么好吃的食物,为什么会有人不爱吃,肯定只是看外表就觉得不好吃,用勺子挖了一勺送到姜绝嘴边,姜绝眉头皱了下,还是尝了口,没有想象中的腥味,口感绵密、略微的麻辣,看着吓人吃起来还是很好吃的。 ”好吃吗“,鹿鹿见她表情没有了刚开始的抗拒,开心的问她。 ”确实好吃“,姜绝点点头,姚宴昇又给她递了张纸,姜绝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好奇怪,刚开始对他友好,后又冷脸,现在是绅士行为?但还是接过他手里的纸巾道了声谢谢。 ”妹妹,我能尝尝吗?“,季元常吃着手里的烤串,看着她碗里的脑花。 ”这还有一碗,哥哥给你“,鹿鹿把另一碗脑花推到他面前。 ”那哥哥就不客气咯“ ”出息“,季礼见他小孩的东西都不放过,出声点他。 ”你是嫉妒,嫉妒妹妹只对我好“,扭头对着鹿鹿:”将来哥哥当了大导演,就让你去当我的女主角“,听他吹牛,江安他们只觉他脸皮厚,鹿鹿倒是很认真的说:”嗯呐嗯呐,哥哥将来会成为大导演的“。 听到鹿鹿的肯定,季元常开始吹他的成名之路,说着说着真把自己当大导了,要加菜,江安没让,等会还要去看电影,再吃就耽搁了。 ”你家住哪啊?“,江安见她带着妹妹出来,应该住的离这挺近,但之前从没遇到过,出声问道。 姜绝想了想说住啼禄小区比较好,住太远还跑来这吃烧烤好像形象不太好:”学校对面的啼禄小区“。 ”阿宴家有套房子也在那,是吧阿宴“ ”嗯“ 到了尾声,姚宴昇给在场的所有人递纸巾,给姜绝递湿纸巾,姜绝看着他欲言又止。 从烧烤店出来,江安问姜绝要不要去看电影,姜绝看了眼鹿鹿说是出来的时间有点久先回去了,等江安一行人走远了,严镖他们才出现。 姚宴昇要回去上钢琴课,就没跟着去看电影,打出租车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姜绝他们身边那两男的又出现了,带着他俩上了前辆车,随后才上后面那辆,看不出所以然来,南城有钱人家比比皆是,这么张扬的倒少。 情书 “同学,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姚宴昇,就说是楼上十班的和他打过招呼”,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女生拜托坐在后门的男生帮忙带信,姜绝路过好奇这年头还有人写信,看了一眼。 那男生一见着姜绝,指着她说:“我跟他不熟,她是姚宴昇的前桌,你让她给你带吧”。 女生看了一眼姜绝,翻了个白眼,没给,挺了挺胸,自己直接进去放好了信,就出来了。 姜绝低头看自己拉链拉到顶端的校服外套,规矩穿着的长裤和小白鞋,没明白她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回桌位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眼那蓝粉色的信,腹排为什么会有人给一个不经常来学校,来了也是睡觉的人写信,然后就被刚回来的当事人逮个正着。 “一个女生给你的,我只是好奇”,姜绝见姚宴昇脸色有点冷,实话实说。 “没事” 见他随便拿了本书,把信夹里头,姜绝惊了下,自己是要亲眼见证一段早恋的萌芽了吗。 姚宴昇见她看的眼神里有点惊讶,怕她乱猜,解释:”别人的心意就算不接受,也该礼貌的原封不动的还回去,别多想“。 ”啊~,哦“,姜绝被戳穿了心思,扣了下小拇指,好奇的又问了句:”那你怎么还回去啊,你不看怎么知道是谁给你的?“,她真的只是因为没见过情书好奇的问了下。 姚宴昇挑了下眉,真是个好问题,他以前都是让江安还回去的,也没问到底是怎么个还法,现在说自己也不知道不是当场打脸吗,清了清嗓:”山人自有妙计,勿问“。 很快她就知道了为什么会有人喜欢一个不经常来学校地人。 姜绝进了礼堂,看着椅子背后地号码牌,一个一个地数过去,终于找到了26号,左右两边都空着,江安他们还没来,看着台上主持人的身影,觉得熟悉,才想起是那天来送信的女生,她穿着条红色水亮的长裙,每走一步裙子就跟着发出莹亮的闪。 元旦晚会没强制要求必须到场,姜绝本不打算来,但耐不住江安说有惊喜,一定要拉她过来,来了他们人又不在,留她一个人,姜绝只觉无聊想离场,没一会,观众席的灯暗下来,季礼他们三才猫着腰进场,姜绝感觉两边都没坐人,左右看了下,江安不在,她有点生气。 ”等会有惊喜“,鹏举探过来,把一瓶冰的矿泉水给她,这几天她都喝不了冰的,拿在手里,水珠不断往下滴,放下地板铺着毯子,只能扯了张纸包着,不尴不尬的拿在手里。 第三个节目过后,鹏举又探身过来说快了。 姜绝早没了等什么惊喜的心情,愣愣的看着台上的歌舞表演,等到第五个节目的时候,她才知道惊喜是江安,江安穿着一身汉服独舞,灯光追随着她曼妙的舞步、起承转合、甩袖子、收袖子、跳跃。 等她谢幕的时候姜绝第一个为她鼓掌,确实是个很大的惊喜,把她前面的烦躁一扫而空。 江安表演完,卸了妆就跑回观众席,看见姜绝手里的水,直接拿过去喝了口,小声的拉着姜绝的手:”怎么样,美吗“。 ”美,美极了“ ”之前怎么没跟我说啊?“ ”跟你说了还有什么惊喜啊“,江安笑得一脸皎洁。 ”所以姚宴昇也是要表演吗?他在第几个节目啊?“,姜绝没看到他,之前听说他去参加钢琴比赛,这会不出意外也是要表演的了,但这些节目还没看书有意思,她只想履行同学的情分看完就走。 ”大轴,最后一个节目“,江安得意的笑了下,对她眨眼:”同桌,你有眼福了“。 听音乐不应该是耳福吗?姜绝疑惑,没问。 最后一个节目要等好久,姜绝换一只手撑下巴,视线又移到那送信姑娘的身上,她觉得看台上的表演不如她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好看。 ”到了,到了,同桌“,江安见她没精打采,伸手摇她胳膊。 姜绝坐正,最后一个节目熬一熬就过去了,看着台上因为换节目,暗下又亮起的灯打在一架三角钢琴上,移向别处,移回来的时候凳子上多了个穿着西服的男生,他抬手放在钢琴上,乐曲响起,观众席里有人小声的惊叫。 姜绝不懂弹得好不好,只觉得这曲子很捉人心弦,下意识地又去看那送信地姑娘,送信地人眼里有光,崇拜地看着弹琴地人,姜绝移回视线专心看弹琴地人,高潮来临地时候,舞台上升起烟雾,灯光分了好几层打在他身上,姜绝想到了童话书上写地温文尔雅地王子,又像是神话故事里怜爱世人的神仙。 一曲终,掌声雷动,观众席里尖叫不息,江安激动的欢呼,摇姜绝的手,带她鼓掌。 等尖叫平息,主持人才出来谢幕,指挥离场。 出了礼堂,江安拉着她在门口等姚宴昇出来,说要去庆祝,然后姜绝又亲眼目睹送信姑娘的后续剧情。 姚宴昇一出礼堂就看到姜绝他们,正要走过来,就被跟出来的女生叫住。 ”姚宴昇,我是十班的文艺委员,李佩“,见姚宴昇回头看他,补充道:”我们之前见过“。 姚宴昇见她只说了来历不好判断该怎么回她比较好,站在门口容易被围观,把她请到了一边:”好的,你有什么事吗?“, 女生深吸了一口气,下了决心:”我喜欢你“。 姚宴昇眉心一跳,知道她可能会表白但没想她这么直接,想了想该怎么回绝比较不伤人:”李佩,是吧“,见对方点头,继续:”不好意思,我不早恋,你可能只是因为没接触过其他优秀的男生,才对我产生了错觉“,观察了下对方的表情,继续:”你这么优秀会有更好的男孩喜欢你的,我的朋友们等我有点久了,我先走了啊“,确认对方在他说完没什么激动的情绪后,才转身离开。 以姜绝的视线只能看到姚宴昇带那女生到人群不太关注的角落,说了好几句话后,就往他们这边走来了,那女生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等姚宴昇过来汇合后,季元常嘲笑他:”宴哥,这逼装的有水平,都被当众表白了都“。 ”没有的事,对方只是让我帮了个小忙,我做不到,就拒绝了“。 ”那你怎么不炫技,来首野蜂飞舞,女生们看你在台上弹得手舞足蹈的样子,除了佩服就什么心思都没了“,季礼加入调侃。 姚宴昇能怎么办,曲子是张老师找到的,说是符合晚会的性质,要他当个优雅的王子,赏心悦目就行。 除夕 姜绝认认真真的看着姚宴昇那张脸,光凭这确实会有女孩子会喜欢,听觉上她听不出来钢琴弹得好不好,但视觉上效果拉满了,被调侃也不生气,也没把人家姑娘喜欢她的事拿到大庭广众之下炫耀,还保留了对方地体面,凭这些他确实是个优秀且绅士的男生。 姚宴昇见姜绝看着他发愣,不好意思的回避了一下她的目光。 一行人穿过学校南门往后街烧烤店走,姜绝被挤到姚宴昇旁边同他并排,随后入座的时候也是挨着他。 江安一进门拉着季元常去点单,鹏举和季礼交头接耳地讨论游戏,姚宴昇一身优雅的坐在烧烤店里很惹眼,旁边几个女生时不时的回头看他,偶与姜绝的视线对上也被眼神打量了一番。 老板提了一打汽水过来,姚宴昇挨个给他们开瓶盖,很自然的放在了姜绝面前,姜绝看着他伸过来地手上沾满的水珠,这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刚刚还优雅的在琴键上弹奏,现在却用来开瓶盖,有种暴殄天物的残忍。 姜绝终于不像刚才那样沉默,给他抽了张手帕纸,看着他细细擦拭着手,露出了几分赏心悦目,但还是出言回绝他:”我不喝汽水“。 ”抱歉“。 姜绝见他脸上有歉意,想起之前他也给她开过汽水,但她没喝,思索片刻:”我不喜欢喝甜的“,觉得这句话不够严谨:”奶茶除外,会加三分糖“。 终于不是之前的不理他了,姚宴昇松了口气:”好的,记住了“,起身跟老板要了两杯温白开,他也不怎么喜欢汽水,但江安他们喜欢,每次都事先帮他点,他也就喝了没换。 姜绝喝了口温白开,无意间看见姚宴昇脸上略带的笑意,心里漏了一拍,还好老板今天的生意一般,很快就把烤好的食物送了过来,可以吃东西掩饰掉这不合时宜。 ”来,我们举一下杯,元旦快乐“,季元常的一句话瞬间活络了气氛,大家开心的举杯庆祝新的一年,脸上溢满的笑。 ”话说,要是知道弹琴也能这么风光,之前我就坚持下来了“,虽说着遗憾的话,但季礼脸上却没一点可惜的表情,反而是因为朋友而感到欣慰。 ”你就吹牛吧你“ ”就是,之前还说自己不喜欢非要去学跆拳道,现在知道后悔啦“,江安调侃他,季礼也只是笑着无所谓的点头。 烧烤接近尾声的时候,姚宴昇照例给她递了张湿巾,姜绝不解,也没问,湿巾确实更适合擦掉手上的油脂,她决定把他当成朋友一样去对待。 但没过几天姚宴昇又不来学校去训练和比赛去了直到期末考前才回来。 姜绝的生活一成不变,上下学,回陈家。 临近过年,不安的心情达到了顶峰,她没在别人家过过年,以前也很简单阿婆宰只鸡再煎条鱼就算过年了,但陈家明显不是这么随便过的,平日里的饮食就很丰富,鹿鹿和她说过她家族里的人有聚在一起过年的习惯,人多意味着规矩也多。 姜绝坐在茶室里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之前陈韵来过电话说是有什么事要跟她交代,让她在茶室等着。 门外的汽笛声响起,没多久,姜绝就见到了陈韵,从茶室往下看,陈韵一身平裁的旗袍韵味十足又带着些锋芒,先上了三楼没多久换了另一身素色的装扮,看着她从走廊的另一头走到这头,恍若民国贵妇穿越时间缓缓地来到她跟前,优雅的提了下裙摆坐到她对面。 她洗了洗手指,拿过茶罐,往壶里放了些茶叶,给姜绝展示了一遍茶艺,倒了杯给她,做了个请的动作,看姜绝喝了,才开口道:”要跟我们回去过年吗?“ 姜绝不理解,这不是家吗,还要去哪?好奇地看着她:”去哪?不在这过年吗?“。 ”回我家,这里过年期间住不了人“ 她抬头打量了下这个庞大的建筑物内部,没看出来哪住不了人,似是看出了她的不解,轻轻的吹了吹茶杯里袅袅升起的烟,喝了口茶后陈韵才跟她解释:”这里过年期间要保养“,看着姜绝默不作声,给了她另一条选择:”老家人多规矩也多,你不想去也行,去啼绿小区吧“。 ”好“,姜绝没那勇气和一堆没见过的人过一个团圆的节日,也没想过去了啼绿小区就再也回不了这里。 除夕的前一个星期,陈韵亲自接她过去的,给她请了个阿姨做饭照顾她,姜绝每天除了回房睡觉会挪一下位置,其余时间都在书房学习,似乎其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除夕那天阿姨给她做了顿丰盛的午饭,把冰箱填满就回去过年了。 姜绝吃过午饭,睡了个沉沉的午觉,一觉醒来,屋里昏暗安静得不真实,有种末世无人了的错觉,捞过床边柜子上的手机看了眼也才五点,在床上盘腿坐了会,醒醒神,才下床,拉开窗帘看了眼窗外,外面昏天黑地,下着细雨,要不是对面有着模糊的路灯亮着,姜绝真以为到了地府。 睡一觉有时候挺好费体力的,姜绝感觉中午吃的食物在胃里已经没了痕迹,把中午的菜用电磁炉热了下,填了下肚子。也不知道要干什么,看着桌上的残渣,决定去扔个垃圾。 于是姜绝打了把伞下楼扔垃圾。 扔完垃圾也没着急着回去,南城禁烟花,啼绿小区离市中心还有一段距离,除夕的街上空荡荡的,姜绝也没管下着雨东西会被淋湿,直接往街道旁的长椅上坐,反正也没人看见她这谜一样的行为艺术。 姜绝无意识的望着这空无一人的街道,把自己想象成一盏路灯,只要亮着就行,不需要去管人类赋予时间的特定含义,就不用和人一样需要交流、需要陪伴。 然而内心里还是想观察她的路灯同伴,看看他们是否有区别,寻求些许的安慰,抬头就看到了对面路灯下比她还行为艺术的人。 落魄 对面那盏路灯下坐了个没打伞的男生,细雨在路灯的照耀下丝丝分明,随着风不规则的落在他的肩上,他身形消瘦,浑身散发着颓败,手里还抱着一只动物,满不在乎的盯着某处。 姜绝看着这副画面和脑中姚宴昇在舞台上的身影重合了起来,一个是被世人爱戴满目光芒的仙人,一个是被抛弃落魄溃败还残存念想的凡人。 大过年的姜绝本来觉得自己挺惨的,没想到有人比她更惨,她好歹有把伞,还有能住的地方。 她以自渡人决定当个好人。 打着伞穿过马路,姜绝走近了才发觉对方是姚宴昇,只是他没感觉到她的靠近没回头看她一眼,没多想,把手里的伞倾斜着分一半给他。 直到感觉身上的风雨被挡住了,他才惊觉有人在给他打伞,抬起湿漉漉的眼看了下旁人是谁。 回到几个小时前的姚宴昇还在琴房里按照老师的指导练琴,江黛刚生了个男孩,没精力管他,江安一放寒假就跑外婆家,季礼他们和往常一样旅行到别的城市过年,练完了琴,老师走了,他才去玩游戏,鹏举说最近手游更新了新的地图,他还没来得及去看。 刚打开游戏,姚父一身醉醺醺的推开他的房间,指着他就开骂。 ”呵,什么东西,都说你是个好孩子,我呸,把手机拿过来“,说着就上手抢,抢到手后直接往地上摔,摔完还不解气,把台上的奖杯都推到了地上。 ”你个没出息东西,以为拿了几个奖,就厉害是不是“,见姚宴昇冷漠的看着他,气更旺,一把拽过他就往墙上砸。 ”摆什么脸色,我是你老子,你得孝敬我,我在外面辛辛苦苦的为他们江家出力,他们还看不起我,没有我他们江家算什么东西“,喘了口粗气。 ”把你这些东西都砸了,以后跟着老子做生意,老子带你,带你·····“, ”你在干什么“,江黛听到动静就赶了过来,打断了姚父还没说出口的话。 ”哼~,你和你们江家一样看不起我,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 江黛见他酒精上头说了狠话,说的比他更狠:”是,我不是好东西,但谁让你高攀了我们江家,你真这么有本事酒醒了,敢在我哥面前放个屁,我就算你能耐“。 说不过江黛,姚父一把扯过姚宴昇:”他是我儿子,就得听我的话,我让他学什么他就得学什么,我怎么不能管他了“。 ”是,他是你儿子,小时候你管过他吗?好啊,大了就想插手,窃取我的成果,你脸呢?要不要脸“,江黛也不要所谓的体面了,指着他鼻子就骂。 ”来,你说,你要干什么,今天就把话说清楚“,姚父吃力的扯着姚宴昇的脖子,让他选,江黛也一脸的怒气,想让他说出自己的选择就是他的选择。 姚宴昇看着凌乱的房间,怒气怨怼互骂的父母,只觉滑稽,没人问过他想要什么,却都觉得自己都是对的,他不想当商人也不想当钢琴家或什么大提琴家,他只想当个普普通通的老师,不想和心怀各种目的的人有过多的交缠。 这个时候他提自己的事只会把火烧的更旺,待在这就会像往年一样,一轮又一轮的停歇了又开始的对骂、互砸东西,他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挑这天吵架,就像有任务一样,但过了今天他们又像没事人一样,在其他家人和朋友面前举案齐眉,互相有商有量的安排家庭琐事。 把姚父的手从身上拽开,转身离开了家,也是他第一次有勇气不留恋地离开这个家,却也不知道该往哪走。 姚父见姚宴昇一言不发就出了家门,指着江黛质问道:”你怎么不拦着点“。 ”好笑,你把人气走的,要我拦“ ”那怎么办?“,姚父想重整父威,以为姚宴昇会像往常一样不会反抗,下手比以前狠,现在有些措手不及。 ”这么大个人了,死不了“,江黛转身上了楼觉得按姚宴昇的性格,出不了什么事,最多就在外面过个夜,家里好几处房产他也是知道密码的,就放心的休息了。 姚宴昇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走着走着就到了学校,学校的保安厅里也没人,进不去学校,他在外面往里看了会,转身也不知道要去哪,有点累没管地上脏就近坐了下来。 看着空无一人的街,没有一丝过年热闹的氛围。 刚坐下没多久,一直黑猫就叼了只奶猫路过,看了他几眼,在他身边转了转,他伸手摸了摸它,它也不反抗,喵喵的叫了几声,仿佛找到了寄托,踩着他盘着的腿就往怀里钻。 只是它舔干净了奶喵身上微湿的水渍,就从他怀里出来,跑没了影,姚宴昇看着它消失的方向,过了好久才意识到它不要它了。 等到感觉身旁多了些属于人的温度,姚宴昇才回过神,没发觉脸上的泪痕,抬头看来人。 姜绝见他可怜巴巴的看她,忍不住心酸,下意识地用袖子擦了擦他脸上的两行清泪,擦完才发觉不合适,清了清嗓缓解自己的尴尬,也没问他为什么在这,给他擦脸他也没反应又望向那处。 姜绝蹲下低头才发觉他怀里的动物是只小黑猫,安安静静的躺着,她就蹲在他旁边为他打着伞专注的看着他怀里的猫。 过了会见他也没说话,才开口:”地上凉,我家没人,要不要过来坐会“。 听这话,姚宴昇愣了下,回头看他,姜绝伸手,用眼神询问需不需要拉他一把,见对方把手放她手心,使了下劲才把他拉起来,他应该在这坐了挺久,起身的时候,他下意识扶了下小腿。 姜绝握着他冰凉的手,只想温暖他忘了放开,拉着他过马路,到了电梯里也没放开。 电梯里光滑的镜面上反射着两人清晰的身影,她看着他怀里的猫,没发觉对方看她。 一梯一户的房型,出了电梯走几米就是门口,另一只手里拿着伞开不了门,才想起要放开对方的手。 生病 ”谢谢,我就不进去了“,到了门口,姜绝放开了他的手,姚宴昇才开口跟她说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姜绝扣了下小拇指,舔舔嘴唇,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跟他说话:”外面下着雨,这几天降温了,怪冷的,我家就我一个人,要不,喝一杯热水暖暖?“。 姚宴昇看了下电梯门口贴着显眼的楼层数字:”我家就在你家上面,16层“。 ”啊“,姜绝以为他没去处,没想到他家就在上面,但为什么大晚上的出门淋雨?真是她不懂的艺术行为?好吧,是她自作多情了。 姚宴昇抱着奶猫转身进电梯前,觉得有些话虽然不方便说但还是别让她担心比较好:”那你要不要跟我上楼看看“。 ”我为什么要跟你上楼?“ 他没回答为什么,重复那句要不要跟他上楼。 姜绝蒙圈,看他进电梯按着电梯门等她进去的样子,鬼使神差的跟他上了楼。 到了楼上,看他按了密码进门,回头问她要不要进去,姜绝摇了摇头说还有事就不打扰了,但姚宴昇还是给她说了家门口的密码,还开玩笑说要是明天中午没看见他,就上来看看他是不是生病了。 对此姜绝不置可否,随便就告诉别人自己家房门的密码,刚还失魂落魄现在倒能开的起玩笑来,只能说是自己不曾了解他了。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姚宴昇刚才强撑的表情终于露出了疲惫,关上门,找了条干毛巾擦了擦奶猫,翻着冰箱只找到去年买的火腿肠,猫还太小吃不了,打算先洗个澡,再下去找姜绝要点牛奶。 姜绝从楼上下来,才发觉自己的裤子湿了一大片,懊恼刚才因为一时的放纵对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忙去洗个热水澡,喝感冒冲剂,明天要是感冒了就有的受了。 姚宴昇在门口等了好久后里面的人才来给他开门问他什么事。 ”有牛奶吗?,我家现在没东西吃,猫太小了只能喝奶“ 听了他的话,姜绝让他在门口等会,没一会拿了一袋东西给他,看着里面一堆即食食品还有感冒冲剂,解释自己并不饿只是想要点牛奶,但姜绝拒绝了他的解释,没听他废话直接关了门。 回到楼上,电话座机铃声便响了,拿起话筒沉默着等对方先开口,但对方确认有人接电话后就直接挂了,也没问一句,自己终究是谁的愿望都满足不了,自己的也没实现。 奶猫发觉有东西靠近呲声炸毛,姚宴昇拿吸管蘸了些牛奶蹭在它嘴边,舔到牛奶毛也不炸,奶声奶气的喵叫。 它真容易满足,不像人纂紧手里的还惦记着别人的。 给猫用厚毛巾简单的搭了个窝,姚宴昇才昏昏沉沉的回房睡觉。 早上六点,姜绝按着生物钟醒来,鼻子有点不适,可能是感冒的前奏,一把掀开被子,跑去冲感冒冲剂,连喝了几口温白开,鼻子通了,姜绝才放心,她一生病就会引发一系列问题不容易好还耗时间,想起昨天的行为又是一番后悔。 简单吃过早餐后,不敢懈怠去书房学习,陈韵给她下了任务,她需要好好想想自己要学什么专业,如果能完成自测就带她去见研究院里的老师。 等过了十二点,肚子开始响,姜绝才从满桌的资料里出来,伸了个懒腰,晃晃有点缺氧的脑子,好像有什么东西她忘了。 看着冰箱上层有点空只觉得奇怪,也没想起是因为什么,等到吃饱了才想起她把姚宴昇给忘了,看着墙上的时针指到了十二点半,思索了片刻,自己只是裤子湿就差点感冒,他坐在雨里这么久不知道会不会像他说的会生病。 这个点他应该起床了,要不要上去看一眼,天人交战了会,姜绝决定上去敲下门,如果有回应她再下来应该不耽误太多事。 姜绝敲了他房门好久,贴在门上也没听到有什么声音,心想自己只是出于关心并没有私自进私宅,希望走廊摄像头对面要是有工作员能理解,输了密码进门,出声提前提醒:”姚宴昇我进来了啊“。 喊了几遍他名字也没回应,只有那只毛发稀疏的小黑猫听见声响声嘶力竭的引她注意。 她还没空理它,私自推开了主卧的房间。 他就安静的躺在床上,靠近些喊他也没回应,脸上起了些细汗,姜绝伸手摸他额头,被烫的吓了一跳,摇他也没反应,已经晕死过去了。 姜绝着急地想着脑中的急救知识,也只能想到要给陈韵打电话问她怎么办,于是没管今天是什么日子直接下楼拿手机打给她。 陈韵听她话里急得快哭的声音,淡定的问了句:”谁生病了“。 姜绝才反应过来这件事也许并不适合找陈韵帮忙,舔了舔唇:”我同学,他住楼上“。 ”你提前知道他生病了?“ 听着电话另一头的沉默,陈韵没再问:”我让林叔送他去医院,作为同学你看他好转了就算完成任务了,就回去学习,知道了吗?“。 ”知道了“,这是陈韵第一次没像往常一样对她温声细语。 再回到楼上时也没了一开始的慌张,甚至还抽空喂了猫,埋怨自己忘了要江安的联系方式,看着他因为发烧通红的脸,大发慈悲用浸了水的毛巾帮他擦拭。 看擦了也没用,他开始说胡话,算了下林叔快到楼下,掀开被子,尝试着把他背起来,别说,看着清瘦的人还挺重,只是这也不是姜绝第一次背这么重的人,使了点巧劲成功把人背到背上,但还是忍不住被他压得闷哼了一声,出门时还能腾出手帮他把门关上。 林叔刚下车就见她背着个男生,赶紧上去换她,接过去的时候也被他身上的体温吓到:”哎哟,怎么这么烫啊“,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上了车他坐不了,姜绝把他往怀里拦,让他半躺着,看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心情愈发沉重。 林叔从后视镜里看着他发抖还说胡话的可怜样忍不住问他家人怎么不在,姜绝只说不知道,望着车窗外依然空荡的街道,突然觉得心里好荒凉。 到了医院门口,高院长带人在门口等着,一下车就有护工过来帮忙,看着这兴师动众的场景,姜绝才明白这件事不适合跟陈韵说,等到医生说他发烧到了四十度,再晚点人就直接没了,又庆幸自己跟陈韵打了那通电话。 住院 晚上九点多,高级单人病房,姜绝看资料看的眼睛发酸,才敢放松休息会,对面床上的人依然没醒。 因为陈韵的关系,高院长在没问他是谁的情况下,把能做的检查全都做了一遍,这么折腾他也没醒。 结果出来,高院长跟她说他命大,他后脑勺有撞击伤,还有轻微的淤血,淋了雨引发了其他炎症,需要住院治疗。末了问一句他其他家人呢,姜绝也不知道,试探地回问了句您觉得呢?他便没再问,直接找了院里最好的医生治疗。 姜绝没陪护,林叔晚上十点的时候过来接她回的小区,医院那边有高院长的嘱托没人会怠慢,护工会照顾他,只说了句醒了通知她。 第二天到中午的时候,姜绝才接到医院的电话说他早上七点的时候醒过一次,问了下是谁把他送来医院的。 林叔照例来接她去医院,进了病房门,见他坐在床上吃东西,添了些病气脸上苍白没唇色,整个人恹恹的。 看到了姜绝对她扯了下笑脸:”我没事,这里的汤真好喝“。 看他还能笑得出来,姜绝心里五味杂陈,没和他搭话坐在旁边等他吃完,期间他还能偶尔想到什么笑话,讲给她听。 护工进来收了他的碗筷出去了,姜绝才开口:”换洗的衣物我让林叔给你买了新的,需要通知你家人吗?“。 姚宴昇沉默了会:”我还未成年,如果不通知,以你的能力,能让我顺利出院吗?“。 ”可以“ ”那就不通知“ ”你后脑勺有淤血,你知道吗?“ ”那你们给我也治了?“ ”也许,我可以帮你“ ”你已经在帮我了啊“ 姜绝看他一脸笑意打马虎眼,没再追问,不愿意说出口让人知道的事,问了也是白问。 看着他确实好转了,她作为同学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如果有什么事你直接跟医生或护士说,好了直接出院就行,猫先放我那了,你出院了来找我要“ ”你不来看我了?“ ”我还有事“ 就像她没问他出事的理由一样,他也没问她身上的众多疑点。 让他难过的是他在医院住了一星期,他父母都没来看他,也许都不知道。有些事没说是想要对方因为出于关心,自己发现,才显得出自己在对方心里的重要性,但这个方法容易自作多情,比说了没来伤的更深。 出院那天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先回了趟姚家,正当饭点,江黛见了他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当他气消了,像平常一样喊他吃饭,饭桌上姚父一改往日爱说教的行为化身慈父给他夹菜。 ”我想养只猫“,像为了证明某些东西,他提了自己的要求。 ”你有这个精力养?“,江黛的话脱口而出,又反应过来这次委屈他了,缓和到:”等以后吧,过完了年,你还要上课、比赛,你照顾不了它“。 ”我就要现在养“ 姚父听他执拗的语气,咬牙切齿:”你别得寸进尺“,他连寸都没有哪来的进尺。 江黛见氛围不对,打圆场:”那就养吧,一只猫而已“。 得到了结果,他还是开心不起来,回房睡了个午觉,下午才去啼绿小区找姜绝要猫。 这几天奶猫长大了些,对人也亲近了不少,毛也没像刚开始那么少了,姜绝在客厅里给它搭了窝,它爱走动,从客厅这边蹿到那边,姜绝靠近它,它还会蹭她脚踝。 放年假回来的阿姨没事也喜欢逗它,以为是姜绝养的,给它买小玩具。 所以姚宴昇来要的时候姜绝心里还是有点不舍,撸了下怀里的猫,勉强带着笑容:”你真不住楼上了吗?“。 ”嗯,这里我平时很少来,这次的事谢谢你了“ ”不客气“,姜绝把猫给他,把之前阿姨买的玩具打包递了过去:”这些是它的玩具“ 姜绝指着里面一条蓝色绸带:”还有这个算是我送它的礼物,没什么作用,但它好像还挺喜欢玩的,嗯~,要是可以的话,你以后要记得跟它说是我送的“。 ”好的,记住了“ ······ 还没过正月十五,学校就开学了。 陈韵来电说二月初她才回来,鹿鹿因为她奶奶留在了京州上学。 姜绝某天下了课回啼绿小区,看见陈韵在门口等她。 ”陈姨,你怎么来了“,姜绝好久都没见她了,眼里充满了惊喜,一见到她就跑了过去。 陈韵揽过她肩,带她一起上楼。 阿姨每天按着姜绝下课的时间给她做饭,回来洗手就能吃上,见了陈韵,规规矩矩的喊她一声陈女士,给她和姜绝倒了两杯水,就去厨房准备水果,会看脸色,会做事。 陈韵看着房里的摆设和尽职的佣人很满意:”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 ”那你以后就住这吧,澄园那边,鹿鹿也不在,你一个人住那,我也不常回去,他爸爸因为工作的事调回来了,工作时间也不规律,会打搅到你的学习“ 姜绝点了点头,这世上还有这么个为她考虑为她好的人,她已经感激不尽了。 ”你想好学什么了吗?“ ”我想学生物“ ”生物,生物系是京州大学的王牌专业,在全球的排名上也是名列前茅的,正好鹿鹿现在也在那上学,你去了和她还有个伴“ 喝了口水,陈韵继续:”我在南川大学有几个教生物的老朋友,过些时候我让他们联系你,你跟着他们做实验,发论文“ 见姜绝满脸疑惑,补充道:”以你现在的成绩,能一直稳定的拿第一,高三上学期应该能评省优秀毕业生,你再以第一作者发两篇省级以上的论文,有专利更好,京州大学有报送名额“ 姜绝之前只想过高考这条路,从没想过还能这么做,不确定的问了句:”我可以吗?高考不行吗?“。 ”为什么不可以?高考是准备了三年考试三天,这三天有太多可能发生意外的情况,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保送的,姜绝“ 最后叫她名字那下陈韵的语气重了点,提醒着她多尝试不同的路,不能妄自菲薄。 争取 姜绝对于陈韵的话深信不疑,重新为她规划了学习计划,每周六日去南川大学,补习的老师除了姜绝有疑问会亲自过来之外,也没再安排课程,学习任务没之前的多但更重了。 暑期放假的前一天,张老师约谈了姚宴昇,问他是不是打算走艺考这条路,这是大家都默认了的,作为班主任张老师还是例行师责提醒他下学期就是文理分科,以他目前的成绩正常高考没可能,艺考国内的大学他随便选,若是申请国外的大学也可以准备了。 之前他一直在犹豫,如果江黛知道他不想过她安排好的生活,会不会难过,但是自己整夜整夜的失眠,变得焦躁不安,在比赛中的名次退了一名,没得到安慰,只得了句”骄傲自负,都开始不用功了“,他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为自己争取一次。 ······ ”干妈~,我来找阿宴“,江安嗓里揉了蜜甜甜的和江黛打招呼,逗了下她怀里的小宝宝,便跑上二楼,寻着钢琴声到了琴房,还没进去,在门口便说:”怪不得干妈说你,你这琴弹得···“,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鹏举坐在琴凳上,回头用手指在唇边跟她比了下让她安静。 姚宴昇在一旁的沙发上睡觉了,琴声是从手机里放出来的。 江安压低声音:”怎么了这是?“ ”可能太累了,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咋这么可怜呢“ ”好吧,我还想跟他要他的化学笔记呢,那我等他醒了再过来“,江安小声的哼着歌下楼,路过江黛的时候跟她打了声招呼。 江黛觉得她有点反常,以往来的时候就算阿宴练琴,她也能自娱自乐,没半小时是不可能回去的,叫住了她:”怎么回去这么快啊,不等阿宴练完琴一起玩吗?鹏举不是在上面?“。 江安挠挠头,想为他争取点好处:”干妈,对阿宴的惩罚是不是太重了,他都累得睡着了“。 ”他还睡得着?“,江黛把孩子抱给保姆,转身上楼,她为他的未来操碎了心,他竟然能心安理得的睡觉。 江安发觉事情不妙,一溜烟的赶回家找她妈过来帮忙。 ”江姨“,鹏举一见着怒气冲冲的江黛,急忙从琴椅上站起来。 ”你跟着他骗我?“,江黛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就发觉琴声不对,以为是鹏举弹的,阿宴偷点小懒也不是不行,敢情他们互相打掩护。 ”好啊,姚宴昇你给我起来“,一把拉起姚宴昇,指着他鼻子:”今早你说什么?你说会好好练琴,这就是你的态度?“。 姚宴昇好不容易睡着,被拖起来的时候还是蒙着的状态,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江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你给我说话“,江黛看着他这一副迷糊样和那些熬夜玩吧的纨绔子弟一模一样,越看越气,吼他。 ”说什么?“,他不明白他按照江黛的要求练了四个小时的琴,还录了些发给老师指导,老师说他有进步了,练完琴,有了困意,直接就在琴房的沙发上睡着了。 ”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得了几次奖飘了是吧“ ”您不是让我练琴,然后录了发给老师指导吗?我那里没做对吗?“ 江安猛然意识到自己确实是这么说的,但当着鹏举的面拉不下脸:”你还狡辩?那你怎么和鹏举一起糊弄我?“。 鹏举被点到名,一激灵,躲着江黛的视线没看她。 姚宴昇更加疑惑:”糊弄了您什么?“。 江黛拿起他的手机关了琴声,瞪他:”这个,你放着钢琴声不就是想让我以为你在练琴吗“。 ”我太累了,放点舒缓的音乐助眠“ ”您是知道我刚来的,怎么可能和阿宴糊弄您呢“,鹏举找着机会插了句话。 没了需要生气的由头,在两小辈面前失了份,江黛开始找补:”你累了不知道回房间休息吗?“。 姚宴昇知道她在找台阶下,刚要把话递给她,江安的妈妈就上来了。 ”阿黛啊,这是怎么了?阿宴犯了什么错啊?“ 江黛刚才都要找到借口了,听着姐姐这话,不好收场,顺着她话:”拿了几个奖,以为自己能耐了,不好好练琴呗“。 ”怎么会呢?阿宴这么好的孩子“ 有些话当着孩子的面做父母的不方便夸,得借助别人,同样的,犯错了也会因为外人的一句话把火烧的更胜,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好?我看他就是仗着有我为他谋划,故意跟我作对“,江黛说出口的一瞬间就后悔了,使眼色给江安,让她打圆场。 江安以为妈妈过来可以劝和,没想到会加重,接到她干妈的眼神,拉过阿宴的手臂要把他拽走,打哈哈:”阿宴,你化学笔记在哪?借我用一下呗“。 姚宴昇拿开了她的手,有些话既然提起来了,他得捉住机会摊牌,下次就不一定有时机了:”我不喜欢弹琴,也不想当什么艺术家,这些都是您给我安排的,是您想要的,不是我“ ”你说什么?我辛辛苦苦为你出谋划策,给你铺路,为你好,你说你不喜欢?“,江黛被他的话气的直喘气。 ”妈妈,这是你自己的决定,您没问过我的意见“ ”之前你怎么不说?“,江黛忘了一开始是她和合作商谈判时,因为对方带的小孩给她弹了首钢琴曲,觉得人家的孩子聪明懂礼貌,像个小绅士,才记起她儿子还养在她妈妈那,想把他培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根本没想过要问他的意见。 ”妈妈,您没给我机会“,姚宴昇见她喘着粗气,语气低了下来,想慢慢的跟她谈这件事。 江黛大龄生产之后,心律不齐,现在气急攻心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一翻,气晕了过去。 姚宴昇在江黛倒下之前,及时接住了她,瞥见江安手里拽着手机:”安安,打急救电话“。 ”好好,我这就打“,江安蒙圈,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愣在那,姚宴昇叫了她才反应过来。 江安妈妈帮妹妹按了人中但人没醒,气得打了姚宴昇的肩膀:”你看你把你妈气的,气出个好歹来,我看你怎么交代“。 感激 医院的病房里,江黛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阿宴低着头坐在凳子上握着她的右手,她动了下手,阿宴转头去看她,嚅嗫了下唇:”对不起“,儿子满脸愧疚地跟她道歉,脸上还留着明显的巴掌印,顿时觉得他可怜兮兮地。 见她要坐起来,姚宴昇帮她调整背后地枕头,去床尾把床摇起来,拿了杯温白开送到她手边,她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吃苹果地丈夫,顿时对儿子升起了些歉意。 喝了口水后,故意问了句:”阿宴,你脸怎么了?“ 姚宴昇没说话,姚父哼了声:”没点当儿子地样儿,他把你气晕了,我让他长长记性“。 ”你也真是,说说也就行了,干嘛动手啊“,叹了口气,话锋一转,”阿宴,说实话,你真不喜欢弹钢琴吗?“。 姚宴昇低头没看她:”不喜欢“,说完抬头眼里带着渴望地看着她:”妈妈,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你以为你是谁,轮得到你选?“,姚父看了眼江黛脸色:”想随心所欲?我看你是异想天开“。 江黛叹了口气,拉住姚父不让他继续说刺耳的话,也许自己真的专断:”那你想做什么?“。 ”我以后想当个老师“ 听他这话,江黛吸了口气,她想不通当老师有什么好的:”你以后也可以给别人当钢琴老师啊“。 ”那不一样,我想像姥姥一样当个化学老师,我喜欢化学“ 江黛回想起来阿宴小时候,她因为工作忙没空管他,就让她妈帮忙管,一管就是八年,她妈妈是南川大学化学系地教授,她偶尔会去看阿宴,阿宴乖乖地待在她妈旁边看她修改学生地论文,还带着他一起去上课。 江黛沉思了好久,望着已经长这么大了的儿子,顿觉愧疚,她从没考虑过他的感受。 ”可是开学你都高二了,落了这么多课,你能赶得上别人吗?“ ”还有两年不是吗?我可以的“ ”随你吧!但我得事先声明,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将来结果怎样你都得受着“,见他因为自己松口眼睛亮了起来,不想打击他,但作为父母她需要为他考虑,将来的事谁也不知道,风险太大她为自己做了份免责声明,怕他将来后悔了埋怨她。 ”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谢谢您,妈妈“,姚宴昇握着她的手,看她的眼里溢满了感激之情。 姚父看着母子温馨的这幕,挑眉,不屑的嘘了声,当老师?还不如他一个项目赚的多,没出息,以前培养他儿子当艺术家脸上还过得去,江黛就是泡在钱堆里久了脑子锈透了,觉得钱不重要,学什么新式育儿经。 在门口听他们把话说开了,江安和鹏举才敢进去,把买好的鲜花放在江黛的床头柜,问过好后,在姚宴昇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等他们的妈妈过来看望江黛。 江安小声的跟阿宴道歉:”抱歉啊,我不知道我妈的话会火上浇油“。 ”没事了“,姚宴昇摇了摇头,问旁边的鹏举:”你们没吃饭吗?这么早就过来了“。 ”还没,一会吧,我妈觉得把你妈气晕有我的份,让我过来守着“ 没一会,鹏举他妈和江安妈妈提着水果过来,新垣女士因为儿子把人气晕了话里话外都带着歉意,江安妈看着妹妹没事了,把姚宴昇拉进话头里,数落一番,江黛这回意识到自己的过错,打断姐姐的话,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笑着和她们”打太极“,姚父觉得女人互相寒暄的话没营养,找了个由头走了。 ”孩子们都没吃晚饭呢?要不让他们出去吃个晚饭?“,新垣女士看儿子坐那饿得直踩缝纫机的样子,心疼,把手里削成小块的桃子递给江黛,让她发话。 江黛反应过来,自己儿子可能也没吃晚饭,接过话:”哎,怪我,阿宴你和安安他们去吃个晚饭吧,吃饱了就回家吧,我这还有你爸呢“,转头没看到姚父,才记起他早走了”我这有阿姨照顾就行,回去记得跟家里阿姨说声,让她今晚起个夜看你弟,明天我就出院了“。 江安听她干妈发了话,如蒙大赦,拉起阿宴和鹏举一起挨个跟长辈们道了别。 出了医院,江安说想吃烧烤,就打了车去学校后街,下了车鹏举拉着他俩就跑,如饿死鬼投胎,到了门店,老板被他们这阵仗吓了一跳,先给他们上了些凉粥,鹏举拿起碗直接就干了。 ”妈哎~,饿死我了,老板给我们的加快一下“,鹏举喝了凉粥缓了过来。 ”好嘞“, 吃了些东西垫肚子,鹏举打开了话匣子。 ”阿宴,那你之后是不是都不去比赛了?“ ”嗯,以后都不去了“ ”恭喜你老兄,得偿所愿“ ”可是你现在的成绩高考没优势啊,为什么不走艺考,到了大学再转专业啊?“,江安有些担心他这路选的悬。 ”有的事得趁早选择,越到后面越难选,把决心磨没了,就得一条路走到头“,姚宴昇认真想过,如果真的到大学了,他是不是还有勇气选一条没走过的路,他已经落后太多,后来者是不是还有出头的日子,江黛那里他又怎么交代。 ”阿宴,希望你的选择是对的“,江安知道他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敢和江黛摊牌,也希望他真的能如愿以偿,举起手里的果汁和他碰杯。 ”谢谢你,安安“ ”等下去买药涂了你这张脸吧“,他话里感激的意味太浓,江安不习惯,转移话题。 鹏举炫着烤五花肉,听了这话点点头,把刚烤好的炼乳面包塞嘴里,觉得好吃,拿了两串分给他和安安。 鹏举吃过头,撑的难受,拉着他俩压马路消食,从后街走到学校正门,沿着马路往下走,离学校不远处有家药店。 江安小声的哼着陈奕迅的富士山下,有他俩在也不用特意关注路况,夜晚的凉风吹过,深呼吸,惬意的张了张手,脸上是吃饱喝足的满足感,发出叹息:”好凉快“。 ”咦,那不是同桌吗?“,江安看到对面刚停下的车下来的人,没等姚宴昇他们反应过来,大声的喊对面的人:”同桌是你吗?“。 偶遇 姜绝下了车,刚跟林叔道别,理了理手里厚厚的一沓纸质资料,就听到江安的声音,转头找她,她在对面对着她挥手,她晃了下手里的资料,算是打招呼。 江安看对面的人给了回应,马路上也没车过来,直接跑了过去,满脸惊喜:”同桌,真的是你啊“。 ”你们这么晚了,来学校有事?“,鹏举他们正往这边走来,姜绝知道他们不住这,随意的问了句。 ”嘿嘿,我们过来吃烧烤,不小心吃撑了,压马路消食呢“ 等姚宴昇走到了她的面前,姜绝看见了他脸上的伤,印子在路灯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可怖,姜绝的嘴角抖了下,假装没看到,没问他怎么了。 江安看她拿着的资料,好奇的问了句:”同桌,这是什么啊?“,鹏举和姚宴昇随着安安的话看了眼她手里的资料。 姜绝不知道该和他们怎么解释比较好,简短的说了句:”一些数据“,转移话题,”我要回去了,你们慢慢逛?“,说着就跟他们挥手当告别。 过了几天,姚宴昇脸上的印子彻底消失了,他坐301路公交车到南川大学教职员工宿舍楼下,找他姥姥请教该怎么规划之后的学习计划。他姥姥看他这段时间愈发清瘦,心疼极了,刚进门,就拉他坐下嘘寒问暖的,去烧饭给他吃,他跟在后面帮忙打下手。 ”姥姥,妈妈同意我学自己喜欢的科目了“,姚宴昇边洗菜边和她聊天。 ”唉~,你这孩子,你妈妈估计气的不轻“ ”嗯,她很难过我伤了她的心“ ”既然她同意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以后也想和您一样当个老师,想来问问您的意见“ 姥姥听他这话放下手里的锅铲,认真的问他:”你真想清楚了?“ ”嗯,想得很明白了“ 姥姥想了会,打算等吃完饭再好好跟他说说自己在这行这么多年的经验,菜煮的差不多了,让他去叫隔壁的吴式夫妇过来吃饭,正好吴奶奶自己干教育这行多年也能给他些经验之谈。 姚宴昇敲过门后,吴奶奶给他开门请他进去。 ”吴奶奶,姥姥请您们过去吃个午饭“ ”哎,好好,你先进来坐会儿,我老伴还在教个学生呢,等会“ 姚宴昇听她的话,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边听张教授指导边抠眉毛的姜绝,头顶上的几根头发不安的炸了起来,听到门口的动静抬头一脸不爽的看他。 他轻声问张教授好,按吴奶奶的话坐到旁边,回眸看她,她早已低下头认真听讲。 等姜绝领悟了张教授的话,张教授才结束授课,让她去洗个手好过去吃饭:”烟烟,今天又可以去吃赵奶奶做的饭喽“。 赵奶奶做饭很好吃,经常请吴氏夫妇过去吃饭,姜绝偶有机会过去饱个口福,过来看到姜绝也在还会给她讲讲她以前的事逗她。 ”烟烟,这我孙儿,阿宴“ ”奶奶,我们认识“ ”这么巧啊“,吴奶奶听了话笑道:”这不是正好吗,都是年轻人话能说到一起,不用总听几个老的说,插不进话,怪无聊的“。 赵奶奶听了这话也开心,让阿宴挨着姜绝坐一边,看着两人挨一起,说了句:”哎,别说,两人坐一块儿怪养眼的“。 吴奶奶直表示之前就觉得姜绝这么优秀的女孩子该配什么样的男孩,现在倒是有一个了。 姜绝有些囧,这话不该她听,又不能扫了他们的兴,低头吃菜不语。 ”阿宴,过来看看姥姥?“,张教授是受人之托知道姜绝只是过来跟他学知识,有些玩笑不能开,转移话题。 ”这孩子,过来看我,顺便问我能不能给他指点一下学业上的事“,赵奶奶接了话,好让老友帮孙儿谋划。 ”阿宴不是在学钢琴吗?成绩不错啊,怎会有学业上的问题?“ ”他不学那个了,想做点喜欢的事,跟她妈妈都商量好了,吴奶奶你在教育这行颇有建树,能不能给我们阿宴些指导呢?“ 姜绝听这话,抬头看他,想探究些什么,他和她对视上,没说什么,安静听长辈们谈话。 吴奶奶当然乐意说说她的经验,两老人谈的火热,聊的也深入,张教授偶有发表自己的见解。 末了,吴奶奶看旁边的姜绝说了句:”我记得烟烟的成绩很不错啊,你们都认识,烟烟你要是有空也教一下我们阿宴啊“。 姜绝点了点头,张教授怕他们再提什么要求,说是还有些知识没跟她说明白,让吴奶奶先在这聊,让姜绝跟自己先回去。 姚宴昇跟着两奶奶一直聊到了傍晚,吴奶奶让他晚点回去等等姜绝。 姜绝下午的时候跟张教授去了趟实验室,晚上八点多才回职工楼拿上午放那的资料。 姜绝跟着他下楼,往南大的校门走。 ”我帮你拿,给我吧“,她背了个很重的书包,手里还拿着一打资料,姚宴昇看着都挺重,提出帮她承担下。 ”好啊,谢谢“,姜绝把书包给他,纸质资料容易乱,给他她不放心,又确实重,没矫情,把更重的书包给他。 接过书包姚宴昇才真实的感受到它是真的重,下意识看她的肩膀,好奇她怎么背的了这么重的书包的。 ”你每天都来南大吗?“ ”也不是,额~,这段时间是“,姜绝想把话说的清楚些。 ”你怎么不学钢琴了?“ ”不喜欢,我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姜绝点头表示同意,做不喜欢的事蛮痛苦的,就如自己,虽然每天都忙着巩固高中的知识,还要兼顾实验和最新的论文方向,但这是她喜欢的,她享受这样的忙碌。 ”你家有人来接你吗?“,快到门口了,姜绝问他。 ”这个点还有公交车的,我坐公交车回去“ ”我送你吧,就当是对你帮我背书包的回报“ 姚宴昇没拒绝。 出了校门,林叔已经开着车过来等着了,见到姚宴昇跟他打了声招呼,姚宴昇也问他好,回头询问姜绝,对方怎么认识自己。 ”上次是林叔送你去医院的啊,你醒后他还去看过你呢,有印象吗?“ 姚宴昇只记得醒来后的事,对林叔有了点印象,当时他只当是那个病人的家属,补上对他迟来的谢意:”林叔,谢谢您之前帮我“。 ”哎哎,不客气,还是烟烟的功劳最大,你谢她就行“,林叔认真开着车,回他的话。 ”谢谢,烟烟“,姚宴昇对姜绝谢谢的话里,笑意明显,姜绝回看他在笑什么。 情分 姚宴昇没回姚家,和姜绝回了啼禄小区。 和姜绝分别后,姚宴昇上十六楼,姚家那边的环境不适合学习,姚父一喝酒就没分寸,他弟也还小喜欢闹,他过来这边看还缺什么,开学就搬过来,离学校近,可以省了往返的时间。 回姚家,姚宴昇跟江黛提了这件事,江黛也支持他的决定,说到时候给他请个保证他一日三餐的餐点阿姨。 暑假期间他把以往的课本都翻了出来,重新整理研读却发现有太多不懂,一些简单的知识他自己弄了好久也没懂,挫败感把原本因为能做喜欢的事的激情倒头浇灭。 江黛帮他请的家教老师,一开始听说他是南川一中的都先夸他,让他放心以他的能力一定可以帮他快速提高成绩,但摸底过后都面露难色,看他书房里摆放的各大奖项,忘了他们只是个家教开始劝他换条路或者让他把文化分提到艺考分数线就行,实在不行他家这么有钱到时候随便选一所国外的大学也比大多数人强了。 姚宴昇在他们说出这些话的第二天就辞退了他们,每每都要熬到夜里两三点,才觉得自己这天没白费有在好好用功,奈何天不随人愿,努力了成绩也不见起色,一天比一天焦虑。 开学前一天晚上做数学练习册熬到了凌晨三点多,觉得头昏恶心,喝了口温白开缓解,深呼吸调整心态,晃了晃头,发觉脸上有液体流动的触感,以为是水渍,抽了张纸巾还没擦拭到,大颗大颗的鼻血滴到了练习册上,眼睛有点模糊,脑子缺氧混沌,用手指捻了下才反应过来流了鼻血。 胃不舒服,恶心想吐的感觉更明显急忙跑到卫生间,吐了好一会,越发虚汗无力,用着仅剩的一点力气去敲江黛的房门,姚父大半夜被敲门声吵醒很不爽,一脸不耐烦的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姚宴昇,没好气:”大晚上的,闹魂呢“。 看清他脸上的苍白和虚脱,改了语气:”你怎么了“。 姚宴昇努力挤出了句:”帮我叫下,我妈“,说完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江黛穿好衣服出来,就看见儿子倒地,叫姚父把他背起来去医院。 翌日,高二一班前门,张老师看着表上的时间,早读已经开始十分钟了,他的几个学生还没来,他等着逮人。 江安他们远远的就看到了张老师,打算绕后门,没想到和巡视早读的年级主任撞了个满怀。 张老师看到了,忙赶过去,发挥三寸不烂之舌,说是自己班里的学生,今天刚开学迟到情有可原,年级主任事多任务重不能再劳烦他,自己管教就好,才把人拦了下来。 等年级主任走远,看着他们五个一起迟到,连连叹息,高一就抓到好几次,高二分了班,他们还在自己班上,又被抓了,捂着胸口:”你们怎么迟到了?“。 ”我生病了,刚从医院赶来“,姚宴昇实话实说。 张老师看他脸色惨白,脸上有些汗湿,修长的左手上还贴着医用胶带,挥手让他先进教室,他没进,用眼神询问江安他们呢,张老师语重心长:“你刚生完病别折腾了,我不会为难他们的“,江安他们小声的让他先进去,觉得应该没什么事,才进教室。 ”江安,你怎么回事?“ ”阿宴是我哥,我哥生病了我当然得去看他,表达一下关爱,这不就迟到了?张老师这种亲情之间的羁绊您这个年纪应该很清楚,对吧?“ ”季礼,你呢“ ”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他生病我们不去看他,说不过去啊“ 鹏举和季元常抱拳:”我也一样“。 张老师见他们如此友爱,不再为难:”进去吧,没有下次“。 江安进了教室才发觉每张桌子上都贴着名字,她和姜绝不是同桌了,还和鹏举他们离了好远,下了课问张老师,才知道是分班前年级主任觉得班里的学生很多搞小团体的,不利于同窗情谊,分班后用电脑随机排了个座,同桌都是电脑随机配的。 她跟张老师软磨硬泡,想和姜绝当同桌,或者离鹏举近些,张老师考虑到姜绝的新同桌是姚宴昇,而他要走高考这条路,成绩太令他担忧,坐姜绝旁边也许可以影响他点,拒绝了江安的要求,但把她的位置挪到了姜绝的前面,让他们当前后桌,她同桌季礼也和她挪了过去。 这个结果江安觉得还不错,唯一的缺点是要和季礼当同桌可太苦了,八卦和他聊不来,他又有点古板,认识了这么多年没新鲜感,没趣。 ”同桌,我们不能在一起了,呜呜“ 姜绝听她这要生离死别的,从材料里抬头:”还好啦,我们不是前后桌吗?“。 ”你怎么不关心一下你新同桌阿宴呢~,他昨天学到了凌晨,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呢“ 姜绝从进教室找到位置开始就一直在看材料,第一篇论文发表了,心理压力没一开始那么强了,陈韵让她再接再厉,她不敢放松,也没关注她新同桌是谁,对方坐下了她也没反应。 这会儿随着江安的话看了一眼姚宴昇,看他因为学习上的事生病了,说了句:”那你照顾好身体,别再生病了,学习要紧“。 ”好的,我记住了“ 江安本来说这话是想要姜绝心疼心疼阿宴,让学神安慰他不要操之过急,没想她回了这么一句,阿宴还认真的听她的话,嘴角直哆嗦,搞不懂他们俩的脑回路。 姚宴昇脑子还有点晕,上课的时候看老师还有点重影,下了课趴在桌上缓解,江安见姜绝像个没事人一样,老是看一堆密密麻麻的材料,提醒她:”烟烟,阿宴真的不舒服,你能不能关心一下啊“。 姜绝不懂她为什么这么说,她不是医生治不了他,怎样才算关心?但她是她在这个学校关系最好的,听了她的话,点头说自己知道了。 ”你哪里不舒服吗?“,姜绝听江安的话,关心的问了他一句。 搬家 姚宴昇缓不过来,依然趴着,听她跟自己说话,虚弱着回她:”头有点晕,还有点反胃“。 姜绝不知道下一句该回他什么,思索片刻,从书包里拿出了个药瓶问他要不要试试,药是姜绝开始接触实验内容时,因为一开始挫败感太强,导致心里出了点毛病,陈韵让她找上次自己带她去的心理咨询室的唐阿姨看,唐阿姨给她开的安慰剂,让她觉得恶心的时候含两颗,她就放书包里随身带着。 见他没回应又难受的样子,姜绝私自拿过他的手,摊开他的掌心倒了两颗:”你试试看,含嘴里的吃法“。 姚宴昇见她坚持,听了她的话把药含嘴里,酸甜口的,反胃的感觉明显好了很多,第二节课上课后没多久,头也不晕了,他转脸看了姜绝一眼,她刚才给自己吃的药有点神奇。 下了课,江安回头看阿宴,脸色没之前苍白了,还有精力看书了,直言:”烟烟你看,我就说嘛,你关心阿宴他立马就好了“。 季礼因为她的话也回头看姚宴昇:”我去,真的哎,阿宴你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没敢说好了,姚宴昇读懂姜绝眼里的含意,也没说是吃了什么好的。 ”你是什么神医吗?用了什么方法“ ”祈祷“,姜绝一脸认真的合上双手,回答季礼的问题。 ”哈哈哈哈,姜绝你还会开玩笑呢“,季礼不信她胡说,第一次听她说不正经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 季元常听到他们说笑赶忙过来参和:”说什么呢?咦~,姜绝你还会笑呢?“,从认识到现在他还没见过姜绝笑,每每见到她都是不苟言笑的脸,总觉得浪费了这张脸。 ”你说什么傻话,烟烟怎么不会笑了“,江安怼他,看着姜绝一脸认真:”不过,烟烟你笑起来真好看“。 姜绝本来看着姚宴昇笑着的脸一下就不笑了,愣愣的看着江安,她是第一个夸她好看的人,从没有人跟她说过自己的长相如何,有点害羞。 ”不笑也好看啊,但是笑起来的感觉不一样“,季元常喜欢长得好看的事物,顺遂心意的夸她。 姜绝没处理过这种事,说不出话,求助的看着姚宴昇,想让他说点什么转移话题。 姚宴昇接到信号想不到要找什么话,生硬的说了句:”阿元,别皮,阿礼,借一下物理笔记“。 季礼轻易被带跑,刚要拿笔记,反应过来他直接跟姜绝要就好了,放回去:”姜绝的物理成绩更好,你跟她要不是更好?“。 ”都打铃了,你们听不到吗?回自己的座位上去“,英语老师踩着铃声进教室,他们还在玩闹,出声制止。 季元常跑回了自己的位置,得到解脱,姜绝松了口气,安安的思维有点跳脱,差点扛不住。 中午,他们几个一起出校门,姜绝和往常一样回啼禄小区午休,和他们在校门分别。 姚宴昇要到晚上才搬去啼禄小区,之前和季礼他们说过了,鹏举回去跟他妈妈说也想搬来,他妈妈现在还在和十七层的户主谈,不知道能不能买下来,季礼、季元常和江安家就有房子也在啼禄小区,只是不在同一栋楼里。 下午的课上完,姜绝跟他们打过招呼后急冲冲的出校门,回家放书包换衣服,林叔的车已经在楼下停好了,张教授说要带她去参加学术论坛,让她下课就过来。 鹏举他们帮姚宴昇搬东西,直到晚上八点多,才整理完,累得摊在沙发上不想动,直言搬家太累,要吃好吃的,让姚宴昇请客,一行人去后街吃小吃,等到他们都回去了已经是晚上十点。 要搬过来还没告诉姜绝,姚宴昇看着时间,想她这个时间应该在家,去敲门,里面的阿姨跟他说她还没回来,让他之后再来。 他回楼上洗了个澡,拿着书,从飘窗往楼下看,到了十点半,终于有辆车出现在视野里,从上面下来了个穿着裙子肩上披件校服外套的女孩,女孩目送车走远,才往回走。 看出那女孩是姜绝,他下楼等她。 ”烟烟“,姜绝到了电梯门,就看到了姚宴昇站在她面前喊她。 ”嗯?你怎么在这啊“,姜绝和他走进电梯,知道是他在等她,故作不知。 ”我搬来这里住了,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好啊,对了,那只猫你带来这边了吗?“ ”带了,你要去看它吗?“ ”好啊“ 姜绝直接跟他上了十六层,进了门,姚宴昇拿过拖鞋给她,换下脚上带点跟的皮鞋,舒服了不少。 从姚宴昇房子里每一件东西摆放的位置,姜绝看出了他的一些习惯,有点小强迫症,每一件都整整齐齐的按大小颜色依次排开。 姚宴昇给她倒了杯温白开,才去把猫抱过来,姜绝蹲下摸它,问姚宴昇:”你给它取名字了吗?“ ”取了,它叫大黑“,姚宴昇跟着蹲下来看她撸猫。 这个名字,让姜绝想起了一些事,问他为什么取这个名字,他说猫现在太小了,希望它能健康的长大,结合它毛色给取的。 ”我可以问上午的时候,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吗?“ ”你现在才来问我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迟了?“,姜绝因为他问的这个问题眼里含笑回问他。 她眉眼弯了下,姚宴昇才意识到这个问题问的有歧义,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觉得很有用,可以告诉我是什么药吗?我之后可能会用到“。 姜绝放开了手里的猫,面对他严肃的问了句:”你最近压力很大?“。 看她如此认真,姚宴昇没回避:”有点儿,这药是这方面的?“。 ”嗯“ 他想不到她会压力大到需要吃药缓解还这么直接的跟他坦白。 ”别误会,它只起到安慰的作用,不会成瘾,是心理医师开的,如果你的问题严重的话,去看心理医生吧“ ”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她起身的时候外套掉了下来,他第一次见她穿裙子的样子,看得有些入迷。 取经 姚宴昇帮她捡起了地上的外套递给她,她挽在手上跟他说了声谢谢转身就回了楼下。 他回房一直学到了十二点觉得挫败有点累,伸了个腰,看着窗外空无一人的街道,想起了姜绝说的话,她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也会压力大,何况自己才刚刚开始,也许自己得重新调整心态,这么熬不是个办法,先去睡觉吧明天再跟鹏举取个经。 清晨,姜绝吃过早餐刷了牙,看了会书,还剩十五分钟的时间上早读才背起书包出门,按了电梯,没一会电梯门打开了,姚宴昇的身影映入眼里,跟他点头打了招呼,才迈入电梯。 姚宴昇手里拿着高一的生物书,低声的背诵着,他想到的能快速学好生物的办法就是把知识点都背下来。 姜绝没打扰他,她自己也是带着耳机听着英语文章作影子跟读。 电梯到了他太认真,姜绝拉着他的衣角把他往外带,他跟着她出去,到了小区外面,他把书卷了起来,边走边回想里面的内容,到了教室,其他学生早早的就到了,各自安静的学习,早读时间一到课代表上去领读。 姜绝没把耳机拿下来,而是切了纯音乐歌单,开始翻阅材料,张老师知道她在忙的事没强制她早读。 姚宴昇下早读后去靠走廊的位置找鹏举,问他什么时候可以搬过来住,可以一起学习,鹏举说她妈妈已经和房东谈好了,但要收拾房子通风得下个月,帮他简单的列了个表,让他按着上面的慢慢来,因为他也不知道他的水平到哪了,以前他也没参加过考试,没有参考点。 他拿着那张表回来,认认真真的按着上面写的开始学,比之前那些补课的老师安排的要简单很多,学起来也轻松了不少。现在的课除了英语和化学他能跟上,语文因着是国文勉强知道老师说的是什么,其他的没有基础听的云里雾里的,老师也不可能因为他一个放慢讲课的速度。 每当学的烦躁不安就看她同桌,姜绝学着一堆他看不读的东西,偶尔她思考的入迷还会无意识的摸着书包上挂的布偶,看她入迷的样子会得到安慰,觉得自己有一天也可以像她一样。 转眼到了月考,他对这次的月考充满了期待,学了这么久他也想知道自己的水平,考试的时候他会的不会的只要是能写的上的都写了,考完了试,还有心情和鹏举他们四个一起去撸了烧烤。 只是成绩下来的时候,自己如当头一棒,看着毫无起色的成绩开始怀疑自己,江安他们都安慰他,他才刚刚开始,这个成绩很正常,可是自己学了一个暑假,还有开学的这个月,他不相信它这么低。 姜绝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没看他,他看着姜绝很少听老师讲课但除了语文门门满分的成绩,她在成绩单的第一行,他也是第一不过是倒数第一,他连和她在一张纸的同一面都做不到。 下午的课上完后,鹏举要搬过来啼禄小区,他心情沉重的跟着他们搬东西,搬好了鹏举要请客,不想破坏他们的好心情,硬着头皮去了。 鹏举知道姜绝也住这,说也请她去吃火锅,一行人下了十五楼,里面的阿姨说姜绝不在,让他们改天再来。鹏举问他知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在,他没说她可能去南大了,只说除了早上上学会碰到,在一个教室上课,其余时间他也找不到她。 吃完火锅回来,江安和季礼过来在姚宴昇这里一起学习,鹏举洗完澡也下来和他们一起,季元常待在一旁带着耳机看电影。 学到一半,江安说想下楼看看姜绝回来了没,这回阿姨跟她说今晚姜绝不回来了,江安惊呆了,她不知道她还会夜不归宿,回去后问姚宴昇知不知道,他只说她一定有自己的事,并不是夜不归宿。 然后连续一星期姜绝跟张老师请了假都没来学校,季礼他们开始怀疑姚宴昇是不是平时都不跟姜绝说话的,他同桌一星期都没来他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他确实没跟她聊过什么天,姜绝不是个爱说话的人,除了江安课间回头跟她聊会天,其他时候她都做着自己的事,姚宴昇也找不到机会和她说话,连问题都不敢跟她问,他的问题对于她来说可能太简单,只会浪费她的时间。 前面几天,姜绝是被陈韵带回了澄园,她请了一些业内人士过来指导她,陈韵觉得她需要动力,后几天直接飞京州大学参观,带陈呦和她逛京州参观历史遗迹。 经过那几天的洗礼,她觉得自己以前的眼界太过狭隘,以为南城就够繁华的了,是自己见的太少,她以后想去京州读书,京州的学术氛围是南城不能比拟的。 ······ 她是周六中午回的啼禄小区,鹏举从姚宴昇家的窗台看见了,直接就下楼来找她,问要不要一起学习,他想知道她是什么个学习方法,她说自己刚回来需要休息,晚上再上去找他。 姜绝没和她说的那样需要休息,而是整理这一个星期刚出的实验数据,等整理完了已是晚上八点,简单的吃过晚饭洗了个澡才上十七楼找他,敲了门也没人开,她就回十五楼,阿姨见她拿书刚还说上楼找朋友可能晚点回,这没去几分钟就回来了,问她怎么了,她还没说,门铃响了,阿姨去开的门。 ”烟烟,你同学找你“ 姜绝回头就看见站在门边的姚宴昇和鹏举和她打招呼。 ”这星期他们来找过你好几次呢“ ”好的,阿姨,他们是我的同班同学,我到楼上去,要是回来的晚您就先睡吧“ ”哎,你去吧“ 阿姨见他们按了楼层上电梯才关了门。 楼梯在十六楼停下,姜绝跟着他们进了姚宴昇家,才回头问鹏举:”你刚才在这儿?“ ”是啊,你上楼找我了?“ ”嗯“ ”抱歉啊,我忘了跟你说我这阿宴这里了“ ”没事“ 学啊 鹏举看着姜绝身上的外套,现在这个温度在室内也不冷,好奇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穿外套啊?“ ”个人习惯“ ”哦哦“ 因为姜绝来了,姚宴昇他俩原本是在书房学习的,把书都挪到了客厅的桌子上。 ”坐“ 姜绝把手里的书放在了他们给她安排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这星期你怎么没来学校啊“ ”我有其他事“ ”我抄了笔记,你要吗?“鹏举说完这话反应过来,以她的成绩,也不需要他的笔记,找了另一个话题,”你怎么安排你的学习时间的啊?“ 姜绝回忆了下每天做的事,”平常的话,早上六点起来之后要么看书要么背英语文章,然后上学,老师讲的已经会了的就做我不会的,再然后就是放学午休,午休后看会书,上完下午的课,学些我不会的,十点过后看书直到睡觉“,嗯,”不平常的,那就需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姜绝觉得自己表述的很清楚了,但鹏举听完觉得什么信息都没得到,他也是这样的,其他学生也这样没什么不同,她一定有什么没有告诉他的,但也没再问。 ”哦,好吧“ 姚宴昇给她和自己倒了杯温白开,给鹏举倒了杯果汁,才坐下一起学习。 看她拿的书是高中数学知识点大全,鹏举问道,”你不会把高中的知识全学过了吧?“ ”嗯啊“ 鹏举震惊的哦了声后,开始做高二下的数学题,他也是提前自学了,遇到了不会的,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她,”可以帮我看一下这道题吗?“ ”好啊“姜绝起身到他的旁边,简单的看了一眼,弯腰拿起笔跟他讲,他很快就听懂了。 姜绝挪回自己的位置继续复习,没一会他又有新的问题,他直接把自己的椅子挪到了姜绝旁边,弄清之后也没再搬回去,在姜绝旁边一有什么不会的,没记清的公式就直接开口问,姜绝对于他的问题不管是简单还是有难度的,都一一耐心的跟他讲。 因为姜绝这个强助手,今晚鹏举的学习效率是前所未有的高,以前一有不太会的光翻书就得耗点时间,而且姜绝讲题的时候喜欢举一反三,还摸清了他的思维方式,转逮着他不会的给他填坑。 因此他得寸进尺的问她能不能以后都过来一起学,姜绝没答应他,她今晚的计划是复习高中的数学知识,她才有空上来,论文那些只能是在自己的书房用电脑写,有时候要去南大,时间也不确定。 鹏举有点沮丧,放低要求问她,要是他有不会的能不能下楼问她,对于他的执着她不置可否,他成绩很好了,她也不可能因为他破坏自己的计划,只说有什么问题在学校里问或者有空了她上来他再问也是一样的。 如果说江安是她在学校里关系最要好地,那么鹏举就是把她拉进他们五个人关系里地那个人。 旁边的姚宴昇看他们一直在讨论数学问题,也插不上话,有问题也没法问,有点郁闷他们忘了还有他这个人。 晚上十点,鹏举提前完成学习计划后,想上去拿物理练习册下来,问姜绝还能待多久,姜绝说得下楼了,他才作罢,没事干了才想起姚宴昇还在旁边死磕题目,问他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 问题太多,姚宴昇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有点茫然的看着他俩,姜绝在他家呆了这么久还没跟他说过几句话光顾着回答鹏举的问题了,有点不好意思,好意道,”需要我帮忙吗?“ ”啊?你不是要回去了吗?“ 鹏举听他这话一脚轻踢了下,姜绝的话明显是想帮他,怎么好的机会他怎么没把握呢! 姜绝有点尬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姚宴昇很快反应过来,”需要的,能帮我看看我的问题吗?“ 鹏举帮她把椅子挪到姚宴昇的旁边,姜绝顺势坐下,看着他桌前摆放了几本工具书和练习册、一打草稿纸看似杂乱又整齐的摆着,没看出他今晚一直在学什么,”什么样的问题呢?“ 姚宴昇看着自己的桌面,也有点不知道自己今晚干了什么,好像什么都学了会儿,又好像什么也没学到,有点尴尬地扣笔盖没看她。 姜绝看他扣笔盖想掩饰点什么,回头问鹏举:”你不学了吗?“ ”啊?“鹏举不懂为什么她这么问,他也想知道她怎么教阿宴的,正好奇的看着他俩。 ”你不是说还要学物理吗?“ ”哦哦,我现在就上去拿“鹏举回到楼上才反应过来姜绝的意思,挠了挠头,决定不下去了,自己在家看会书就睡觉。 等鹏举走了,姜绝把姚宴昇的桌面整理了一下,”能把你这次的月考成绩拿给我看吗?“,姜绝自从高一的时候被钱橙碾压的那次之后,再没关注过别人的成绩。 听了她的话,他回书房拿来了复制下来的班级成绩单,姜绝接过后,看了第一页没找到他的名字,翻开第二页,看到他在最后一名,咽了咽口水,斟酌话语:”你考试时候的试卷和答题卡都拿过来吧,我给你看看“ 他的成绩很魔幻,严重的偏科,化学考满分,英语可以排到班级前十,生物刚好及格,其他的不只没及格分数还很难直视。 他很快把她要的都拿来给她,姜绝一张张地看,看得心惊,他地答题卡显示了他真的很认真的在答题,但是——牛头不对马嘴。 南川一中地考试题目都是参照高考难度设计地,姜绝觉得一个能把化学考满分的人,智商肯定可以,就是方法没用对。 姜绝抽了语文地答题卡,指着古诗词赏析题问他为什么这么回答,姚宴昇说自个明明按自己的理解和工具书上地模板答了,老师还给判了零分,他也不理解。 她没再多说什么,把考试逻辑给他分析了一遍,然后问道:”你是打算保几科还是都稳步提升?“ ”都稳步提升“ 姜绝深思了会,自己是不是要多管闲事,她是不是还有精力管这个闲事,想了想先问他是否需要她在做打算:”你觉得我是在多管闲事吗?“ 庆生 姚宴昇明白她的意思,但是自己的成绩一时半会挺让人伤神的,回问她:”你平时不是很忙了吗?我的事挺繁琐的“ 姜绝不自觉地挑眉,他是想让她以自己地事为主,空闲了再帮他?嗯,她肯定是先考虑自己地,看着他拿着笔地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草稿纸上点,还挺赏心悦目,抿了抿唇:”确实,那我就简单的帮你列个表吧“ 然后姜绝按他目前的水平给他做了个学习计划,让他从高一开始学。 时间有点晚了,她需要回去了,在姚宴昇送她进电梯前,她看着他,犹豫了下:”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好“ 送走姜绝后,姚宴昇仔细地看着她给他做地计划表,和鹏举的不厌其详相比,她的更注重知识框架和总体,姚宴昇把他俩的做了个结合,弄好已是十二点过了,为了避免之前的事在发生,先给自己洗个脑才睡着。 祖国的南端即便是在初冬,也是白昼长夜深且短,白天风里带着微微的热气,夜凉如水裹着人湿乎乎的。 姜绝来南城已一年有余,除了在学校上课,就是回小区和去南大,还没来之前明明向往南城的繁华,现也不曾窥见过,每天不是学习就是在学习的路上。 这天和往常一样,她刚从南大校门出来,就被刚还被校门挡住大半的夕阳闯到眼里,抬眸望去,旁晚的日头悬于在海面,火烧云撩着半边天,或紫或红或金黄里带着粉好不壮观,把她内心的小小阴霾染成了五颜六色。 她没辜负陈韵给她的安排,又成功发表了一篇省级以上论文,昨天她还高兴着跟陈韵通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一开始陈韵话里满是为她而喜悦,但画风没持续多久,话一转陈韵说为了确保万一,她还需再发一篇。 她知道自己拥有别人望尘莫及的资源,但这样马不停蹄持续了将近一年一成不变的生活,想到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下去就觉得窒息至极,即便再喜欢也经不起这样没日没夜的造啊,她不知该如何和陈韵说自己想休息,因为真的是”不识好歹“。 林叔早早在校门边等候,见她出来,即刻恭敬地为她拉开车门,想到自己每次出门林叔都左右候着未曾休息,也许是另一种累吧,人总不能什么都要,她这样安慰自己。 车开到啼绿小区楼下,姜绝拿好东西下车后站在车旁等林叔把开走,车后背箱却打开了,刚要提醒他,林叔就从另一边下了车喊她:”烟烟,后备箱里地是陈董给你的礼物“,说着拿起礼物递给她,”下午,陈董让我回澄园取的,刚在车里忘了和你说了,来拿着“ 姜绝有点错愕,拿好礼物,看着车走远了,才往小区里走。 她轻微的晃动礼盒,有点重,没猜出里面是什么,提着它的带子等电梯。 ”等一下,还有人“,鹏举眼看电梯门要关上,立即出声惊醒里面的人。 姜绝按着电梯开门键,等着外面的人进来。 鹏举和姚宴昇在门外就看见了她,她手里拿的东西很显眼,进来后,姚宴昇主动问她要不要帮她提,她没拒绝,但是把书包给他背。 ”你这是什么啊?“鹏举好奇的问她提的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们刚从哪回来?“ ”刚和安安他们去后街吃完饭,刚到校门就见你从车里下来,没想到你走的这么快“ 姜绝上次见他们是一星期前,他没像第一次那样好奇她去了哪,到了十五层,把姜绝送到门口,鹏举问她今晚有没有空,他零点过生日,江安他们三也过来,姜绝没犹豫多久就答应他一起庆生。 ”那你等会就上来吧,我们一起温习啊“ 鹏举一脸期待她的回应,推了推姚宴昇肩膀让他一起请她,姚宴昇方才开口:”就今晚一起放松会儿,应该没耽误太多事?“ ”好吧,是十七层?“ ”没,十六层,在阿宴家,他家空间更大些“ ”好的,我先进去了,一会见“拿过姚宴昇手里的书包后,见他们往电梯方向走,姜绝关上了门。 阿姨听到动静,过来帮她拿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呀,有点重量啊“ ”我也还没知道呢“ 边换鞋边道,”阿姨,帮我放到书房吧“ 姜绝脱了外套,没急着开礼物,吃了晚饭,消会儿食,才去洗澡,顺便把头发也洗了,边吹头发边思考今晚要复习哪门功课,头发太厚没法一下吹干,搭了条毛巾在肩上,想起书房里的礼物还有鹏举的生日该送什么比较好。 姜绝从硬皮袋子里拿出了礼物盒,上面裹了层亮蓝色包装纸,拆开后,露出了印着京州大学的大logo和一根引绳,拉了引绳,盒子沿着中间分成两半,一个罩着透明罩子的金质京州大学校门模型和一张红色信封映入眼帘,姜绝拿起精致的模型,唔,是真金子,还挺重,轻放下,打开信封发现是京大生物系院长的亲笔信,姜绝没忍住鼻微酸眼里起了薄雾。 陈韵好像知道她内心的想法总能及时送给她动力,突然为之前的惰怠想法感到愧疚。 放好礼物,姜绝环顾书桌后面的置物架上的众多模型,回忆了下鹏举的喜好,选了款物理模型,跟阿姨说是生日礼物,阿姨按着礼物的规格给它包装了下。 算了下时间,拿开肩上的毛巾,穿上外套,跟阿姨交代自己要上楼和同学一起学习,让她别准备夜宵了,拿了书提了礼物就上了楼。 姚宴昇刚把蛋糕放进冰箱,门铃就响了,鹏举自告奋勇的去开门。 ”生辰喜乐,新垣“见开门的是鹏举,姜绝把手里的礼物递给他,顺口说了生日祝福。 ”哇~,你还准备了礼物啊,谢谢,快进来“鹏举先让她进来,接了礼物,”安安他们等会才来,你先坐,我去叫阿宴“ 姜绝把书放在之前一起学习的书桌,跟在他身后一起去找姚宴昇。 嘴角 ”阿宴,姜绝来啦,她还给我带了礼物呢“,鹏举和他炫耀手里的礼物,回头问身后的姜绝,”我可以现在打开吗?“ ”可以呀“ 回到客厅书桌旁鹏举边拆礼物边同姜绝聊天:”我好久没收到生日礼物了,都忘了上次收礼物是什么时候了“ ”嗯?“姜绝下意识看了眼坐她旁边的姚宴昇,他们关系不是很好吗,礼物应该不会少送才对。 鹏举解释道,”和阿宴他们太熟了,以前每年大家都互相送,礼物也大差不差,久了没了新鲜感,后来就默契的彼此没再送“ ”哇哦~,这是我找了好多渠道都没买到的限量版模型哎,姜绝你怎么知道我惦记它啊?“ 姜绝没说这类模型陈韵给她买了很多,她只是随意的拿了个,想了个较合适的理由,”之前看你喜欢物理,刚好有两个一样的送个给你“ 姚宴昇看了眼那礼物,有点小小的羡慕,她还没送过他礼物。 ”可是这不便宜啊,我拿着合适吗?“问是这样问,但鹏举对这礼物爱不释手。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喜欢就好“ ”那我先回楼上放好,不然等下阿元看到了又要平分,你先和阿宴一起学吧,我很快就下来“ ”好的“ 他走后,姚宴昇倒了杯温白开放在她右手边,在椅子上坐下,”喝水“ 姜绝放下手里的笔,喝了口,他桌上放着的物理练习册翻开的那页有道题只写到了一半,姜绝想起来之前让他有问题下楼问她,他没有下楼问过一次,在教室里他也没问过。 他和鹏举很不一样,鹏举有什么不会的,直接就来问她,有几次还霸占他的位置,他也只是让他快点问别耽误她。 姜绝眼睛转了转,故意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姚宴昇吓了一跳,她哪里看出来他不喜欢她了,”没有啊,我很喜欢你的,额,不是,我挺喜欢和你当朋友的“ 姜绝在他旁边刚好能看见他因为着急耳朵有点红,低笑了下,暗示他”我现在没以前那么忙了“ 拆了礼物后她有打电话给陈韵,姜绝想着只剩一篇论文了,再按之前的速度她有心但身体可能扛不住,还有一年她可以慢慢来,听了她的话陈韵也同意了她的想法,但还是叮嘱她再把高中的知识巩固好的前提下,要保证在高三上半学年结束前再发一篇。 姚宴昇在她的注视下点了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他说完就继续写那道物理题,拿着笔地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草稿纸上点,想写出点什么,但没有,又放下笔翻开物理书看公式的例题。 这题里需要套几个公式,他最后一个用错了,都做倒数第二道大题了,看来比之前进步了很多,姜绝看着他耐心的查看例题的样子,等着他问她,许是她的眼光太炙热,他对她开了口。 姜绝忍不住嘴角微微的上扬,提示他,”你最后一个公式用错了,所以算出来的数据不对,你看的那道例题上的步骤六有写“ 姚宴昇又看了那道例题,仔仔细细的理了一遍思路,解开了题。 ”谢谢“ ”不客气“ ”作为你同桌,可以冒昧的问一下你期末考成绩吗?“,期末考完后还要上一段时间的课,考完试后她就离校了,她的成绩还是张老师打电话告诉她的,稳定的第一,她不知道班里的其他学生的情况。 ”在书房,你等会儿“ ”方便吗?我和你一起吧“,姚宴昇回她没什么不方便的,姜绝便跟在他身后去书房。 姚宴昇开了书房里的灯,光线照到书桌上被书架挡住了些,没那么亮,又开了台灯,把转椅推给她让她坐,自己坐旁边的椅子上,连同期中考的成绩单也一起拿给她看。 姜绝最近用眼过度,有点假性近视,不自觉挨近他,凑到台灯下看,他成绩相比之前确实好了很多,至少不辣眼睛了,心里由衷的夸道,”哇~,你好棒啊,好有悟性,进步了好多“。 她不是第一个夸他进步的人,虽说她的语气有点夸张,但心里不免有点小窃喜,摸了下耳朵,”还好“ 他不自觉地凑近她,直到闻到了股若有似无的香味,很好闻,但没辩出是什么香,意识到过界了,稍微离开些,拿起夹在书堆里的表格,展到桌上,”我把你给我弄的计划表和鹏举做的结合自己的想法做了结合,重新弄了一张,你看“ 姜绝看了他自制的表,忍不住夸他,”好棒哎,我之前以为你会问我问题,我想之后在帮你填还没填的坑,你没问我也就忘了,你居然都填上了“ 姚宴昇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她是真心实意的在夸他,嘴角忍不住上扬,”也还好,对了,你看这个“ 被夸的有点上头,他开始跟她分享之后的想法,”下学期我就能跟得上各科老师的讲课速度了,不过还有文科会考,这方面我还来没得及补,你帮我看看这个合理吗?“ 姜绝看着他精心制作的计划表,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的喜欢走这条路,理科生大都只是在快要会考前才恶补文科知识,只要过了b级线就可以上重本,万事大吉。 姜绝觉得他的规划太过于细节,之前是只顾着提升成绩就行,但文理兼顾他可能吃不消,如果哪一步没做到可能前功尽弃,还是先问了他关于计划的想法再决断。 ”我觉得它有点问题,但没看出来问题在哪,你可以告诉我吗?“ 幸好他是个易于接受自己缺点并虚心请教的人,姜绝松了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跟他阐明后,他很快靠着自己的理解把太过于细节的地方改了,又问了她,她自己的计划是什么样,她让他给她找张空白的草稿纸,没保留的写了出来。 姚宴昇看着自己的和她的计划,她不需要补什么只是需要按时复习巩固而已,自己和她的差距太大,暗暗下决心努力,希望能赶上她一点。 ”阿宴,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难以置信的疑问声响起,姜绝和姚宴昇都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跳,齐刷刷的往门边看,他们没注意他俩讨论着讨论着就无意识挨得过近,姜绝比他反应的更快,姚宴昇抬起头的过程中,唇直接就擦到了姜绝的脸上。 蚊子 他们三本来开开心心的背着书包过来,打算一起温习,江安知道姚宴昇家的密码,直接输了密码进来了,在客厅里只见着书桌上摆着的学习用具,鹏举正拿着东西往冰箱里塞,说是宵夜。 没见着阿宴,便问他,鹏举他也不知道,跟她说姜绝也来了,可能看什么东西去了,让她自己先去书房看看。 鹏举很宝贝姜绝送他的礼物,不放心随意的放着,专门找了他们几个不常看的地方藏了起来,花了点心思和时间,在家门口遇上了家里派来的阿姨,他妈妈让阿姨过来送宵夜,便同她说了几句,顺便把宵夜拿了下来等下一起吃,进门也没见着他俩,想着也不会去哪,先放好宵夜再找。 江安往书房的方向走了几步,就听到隐隐的说话声,到书房门口,刚想喊烟烟,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从她的视角里,姜绝脸朝里对着阿宴微微低头,而阿宴下半张脸被她挡住微微抬起,身子微微伏在桌上,就和漫画里的接吻画面一模一样。 江安之前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淡淡的,也没见他们说过什么话,怎么就如此突飞猛进了,下意识出声喊她哥,喊完了才发觉可能是错位,因为他哥是男孩子应该在上面才对。 姜绝感觉脸上碰到了软乎乎又带点湿润的东西,条件反射的抬起右手要揩掉,还没触到,就听见姚宴昇在她耳边轻声的说了句抱歉,手因为大脑宕机,没了准度,一巴掌反手直接拍到了姚宴昇的下巴。 手背打到下巴啪的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异常明显,姜绝反应过来自己打到他了,吓得站了起来,连忙帮他捂住。 季元常跟在江安的后面出现在门口,凭借他多年的观影经验,看到的是另一副画面,姜绝站着微微弯下金尊玉贵的腰满含深情的用手挑着阿宴的下巴,阿宴也是深情款款的抬眸和她对视,上演经典的爱情桥段。 姚宴昇刚跟她道完歉就被拍了一巴掌有点懵,被拍的地方又被人用力摁住,没来得及辨清局势。 看着他们这一系列的反应,江安有点怀疑他们刚才就是在做那事,被看见了才反应过度掩饰尴尬,轻咳了声,”我们是不是出现的太没眼力劲儿?“ 季元常补了句,”是我们来得正好赶上戏演到重点“ ”哈?,不是,刚才太专注,你突然出声被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姜绝意识完全回笼后,放开了捂着姚宴昇下巴的手,同他们解释。 ”阿元,怎么现在才来啊?等你们好久了“姚宴昇反应过来后,出声强硬的转移话题,快速的把桌上的东西整理好,放到了书籍间的夹层里,关了台灯,淡定的站了起来,用手背轻拍姜绝的肩,提醒她先一起出去再说。 ”安安说要到商场买点零食,我和阿礼就陪她去了,耽搁了点时间“,季元常被带偏,顺着就回答了姚宴昇的话。 但江安没那么好糊弄,刚想再问,姚宴昇就给她使眼色让她别多嘴,挠了挠头,唔,好好奇啊,怎么办,先忍着等没人了再问。 ”陪我买东西是耽搁时间?“因为江安的这句话,季元常彻底跑偏,只得先哄着安安求饶。 回到客厅的书桌,大家围着坐了一圈,鹏举挨得姚宴昇近,他皮肤白脸上一有印子就很明显,看着他下巴的红印子,关心的问了句,”阿宴,你下巴怎么红了啊?“ 江安一脸坏笑的看着他怎么解释。 季元常和季礼听闻往他脸上看,姜绝有点慌,来别人家当着他朋友的面把人给打了。 他摸了下微微发烫的下巴,毫不在意地道:”刚在书房里,烟烟,看见有只蚊子飞我下巴上了,好心帮我拍了下,安安也看到了,是吧安安?“ 江安挑眉心里切了声,还以为他找了什么好借口,没想这么烂,亏她还期待他能说出个花来,”是,我看到了,烟烟可温柔地拍了,只是阿宴皮太薄没受住,便红了,对吧,烟烟?“ 问题抛到姜绝怀里,按真实情况说很不对劲,忽然灵光一闪,她想起了原因,看着姚宴昇的脸想起了那声抱歉,这种触感的物体只能是那啥,更不好说清了,既然有台阶,那就下吧,”嗯,是的“ 鹏举回头看了眼窗外,这里十六层楼高,冬季,还时常驱蚊,哪来的蚊子,但是他相信阿宴说的就是有蚊子,回头要跟阿姨说声,再驱几遍蚊才行。 姜绝以为这个问题就这样过去了的时候,季元常来了句,”可是你们刚才的姿势很深情的像要接吻啊“ 姚宴昇听他这无厘头的话,闭了闭眼,姜绝脸刷的一下全红了,鹏举直接给了他小腿一脚,”没个正形,怎么可能,就你每天脑子想的什么乱世八糟的东西,看个鬼都觉得深情“ ”哼~,我也没说错嘛,安安对不对?“,他有点委屈想拉安安入伙,但江安立马收到了姚宴昇的眼神警告,撇清关系道:”我没有,你胡说,嘿,阿鹏说的对,你就是看啥都深情,想太多了,好了,乖,摸摸头,学习吧,祖宗“ 季元常看向季礼,季礼立马低下头看书没给回应,看姜绝,姜绝回避他眼神,姚宴昇就差没把’你看错‘了三个字写脸上,撇嘴,不情不愿的结束话题,开始看书。 渐渐的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开始做各自的事,只剩下沙沙的写字声,和偶尔的喝水声,姜绝偷偷的清了口气。 姚宴昇按往常的流程,温习模糊的知识点,先把物理书本上的例题弄懂,再做课后练习题和练习册,重复的理了几遍例题,才动手写课后的习题,写完了,翻开课本最后几页查看参考答案,上面明晃晃的写了个略。 缓缓地深吸了口气,看了眼鹏举,他在写化学卷子有点入迷,靠近他的只剩姜绝,姜绝手里拿着铅笔,圈画着高中语文知识汇总书页上的知识点,下面还压了本物理习题册。 轻拽了一下桌子下她外套的衣角,靠近,压低声音轻声问她能不能帮他看下题,姜绝歪着身子也有点难靠近他,他看了眼阿元他们正认真的书写,没看他,轻轻的把椅子挪得贴近她的椅子。 礼貌 刚吃完午饭,姚宴昇打算回教室里浅睡个午觉,好应付下午的高强度军训。见教室门没关,就直接进来了,抬眼看见一女生,穿的既不是校服也不是军训服,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了过去。昨天开过班会,这班里的大部分学生都是初中的同班同学升上来的,他当时负责登记名字,记忆里没见过这女生。 他自己后进来的,对方又是个女生。为避免尴尬,他先出声表达一下礼貌,但对方看了他一眼后没搭理他。姚宴昇斟酌了下,自己的座位就在那女生的后面,估计她也不想他靠近,也不想打乱原本的计划再去找地方午睡,就捡和对方隔比较远的桌椅趴着睡。 姜绝看了下黑板上方的钟,还有十分钟老师才来接她。她不习惯和陌生男性单独待在一个空间里。 拿起笔袋,脚步放轻的走出教室,吐气缓解不安的情绪,趴在走廊的栏杆上等老师来。 像是等到了天荒地老,老师才悠哉游哉的从走廊另一头踱步过来。 张禄领着她依旧去上午考试的那间办公室。 “这是语文、地理、品德和物理的合卷,你先浏览一下,和上午一样考试时间四个小时,一点半到五点半,期间有什么事随时问我” “好的,谢谢老师,我准备好了” 考完试后,张老师让姜绝自己随便逛逛,好几个科目老师已经分好卷子,正在加急改,让她六点后再过来。姜绝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也不敢自己逛,就在办公室外的走道边站着发呆,听着里面在讨论各种问题。 张禄出来就看到她看着远处的景色出神,喊她道:“姜绝,你可以进来了” 张禄先给她介绍各科的老师,姜绝逐一的和他们打过招呼后,才拿着两张单子给她说明考试的情况。除了语文和英语被扣了五分之外,其他都满分,因为是合卷,各科都被砍了一些题型。 “你的各科成绩都达到了实验班的要求,恭喜你,以后就是我班里的学生了,哈哈哈哈”,张禄本身就是个爽快人,见了好学生自是开心。 忽然敲门声后一道声音响起:“各位老师好,我是姜绝的小姨”。 姜绝没想过陈韵会来学校,眼里多了些惊喜又有点诧异,陈韵和她并没有亲属关系,现在应该算是她寄住在她家。 这里的老师大都知道陈韵,只是不成想她是姜绝的小姨。一班的历史老师王湘河也是年纪主任,先一步和陈韵打招呼,后逐一介绍各科老师与陈韵,单独强调了张禄的班主任身份。后各科老师向陈韵夸姜绝,跟她讲这成绩如何如何,就英语和语文差了点,一定会尽力教好她之类的。 陈韵耐心的听他们啰嗦完后,客气了几句,接过话:“各位老师辛苦了,饭点也到了,我在客来酒楼定了晚餐,请大家吃个饭,还请不要拒绝”。 确实也没人拒绝,陈韵并不是学生家长的身份这么简单,需要回避,还和学校有些利益关系。 随后各自上了车,朝客来酒楼驶去。 陈韵和姜绝都坐在车后排,见她过于安静,找点话说:“喜欢这学校吗?老师还喜欢?” “都喜欢”姜绝应声回答,又沉默了会“就是老师太热情了”。 陈韵心里了然:“你要慢慢习惯和不同的人相处,也不用热情,礼貌到了就行” 到了客来酒楼的包厢,姜绝靠着陈韵坐下,见她先点了几道菜才把菜单递给王老师让他们再多点些,在后让姜绝点饭后点心。 姜绝看着单上的甜品,一筹莫展,一来她没点过单,二来不知道其他人的口味,也不知道那种好吃。陈韵附耳提醒她道:“不知道点什么的时候,就看那个顺眼点那个,别人总会给买单的人些薄面的,不怕” 依言姜绝学着陈韵刚才的样子指给服务生点了几道看着没那么花哨的。 没多久菜就上齐了,满桌子的菜姜绝只敢夹转到她面前的,安静的听他们聊天。陈韵时不时的用公筷给她夹菜。 这饨饭接近尾声时,姜绝听到陈韵和老师们说:“这孩子性格比较安静,一下子可能不适应班里的教学习惯,还请你们多担待些,在她还没适应前,尽量少在课上提问什么的,如果遇到其他问题还请打电话告知” 张老师越过陈韵看了看姜绝,赞同的点点头,接过话:“好的,您的心情我们明白,因材施教也是学校和老师们应该做到的” 姜绝听着这对话,顿时放心了不少,她怕自己刚到这里人生地也不熟,处理不好和同学、老师的关系,特别是还要克服各种突如其来的未知,这下不用担心突然在课堂上被叫起来回答问题又答不上来了。 回去的路上,姜绝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觉得这一切显得光怪陆离,昨天她还在安静隐秘的山里,今天就身处热闹喧嚣的街市,恍如隔世。 “姜绝,明天要去体检,你今晚早些睡”,说完陈韵觉得直接叫名字显得冷漠,便问:“你有小名吗,像我女儿学名叫陈呦,小名鹿鹿这样日常叫的名字” “没有,挪挪(外婆的意思,地方方言音译)一直都叫我姜绝,我没有小名”。 “这样啊,那我给你起一个?” 姜绝看着陈韵脸上的笑意那样温和,像感受到了一丝母爱,她工作忙但还亲自来学校帮她搞好和老师们的关系,从来没人像她这样关心过自己,没忍住眼里蓄了泪。姜绝不好意思让她看见低了头轻声说道:“好啊~” 陈韵想了想说道:“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就叫思思,可以吗?” 姜绝把思思两字念了两遍后点头道:“可以的,谢谢您,我很喜欢这个小名” 姜绝认为取小名是一种认可,只要是给了名字的,都会意味着是一种牵挂,就像她以前给猫取过名字,从此它就和别的猫不一样了,是家人,姜绝很开心能和陈韵是“一家人”。 翌日上午 陈韵带着姜绝先去了青少年心理咨询室。填完问卷调查,心理师问什么,姜绝就答什么,没有任何反感。问完后让她出去等结果。 过了约莫十分钟,那心理师拿着一沓文件出来叫陈韵和她进问诊室。 先说了些基本常识,拿着文件跟陈韵对照着说一些分析,最后得出结论:“各方面都正常,没有过激和暴力这些问题,青春期的孩子什么性格的都有,安静也是不错的性格特征,你可以放心了” 转头对姜绝友好的微笑:“我是你陈姨的好朋友,你可以叫我唐阿姨哦,以后有什么疑问随时来这里找我”。 钱堆出来的 从咨询室出来后直接去了医院,从如何挂号到去哪个科室,以后要来看病怎么走流程,不懂要去问那些人等等这些繁琐的事,陈韵一一引导姜绝自己去做。说道:“这些都是小事情,有问题就问,你先对别人礼貌,正常人对这些问题,也会礼貌的回你,没什么需要顾虑的” 在等做胸部ct时,打扮得很商务的一男的走到他们旁边对陈韵提醒道:“董事长,开会时间快到了”。 “你们先坐”陈韵指着对面的长椅,继续跟姜绝交代些注意事项。 姜绝抬头好奇的看那人,才发现旁边还有七八个西装革履的男男女女,也在偷偷打量着她,那男的看了下手表,又转头看走廊尽头,似乎很着急,突然他站了起来朝右边走廊看去。姜绝随着他的视线看到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往这边来。 “陈董您好,这位是我们医院的高硕高院长”一男医生指着为首的头顶光秃秃皮肤白肚子大,上了年纪的医生向陈韵介绍。 “您好”陈韵站了起来,同高院长握手。两人互相说了些场面话。 “您这是带孩子来做检查呢,哎呦,怎么不提前打招呼呢”高院长指着姜绝:“都做了哪些项目了啊?” “有大半了” “找个女护士来”高院长吩咐旁边的一个医生,很快人就来了。 高院长对她吩咐道:“你陪这小姑娘把剩下的体检做完”,转头对陈韵说:“这位是很有经验的护士,有她在您放心。体检完了,小姑娘就先在我办公室待会儿,开完会我亲自给她分析分析体检情况哈,陈董放心,那个,项目上的事还是挺急的,您看···” 陈韵没说什么其他客套话,直接说道:”请“。随后一行人开会去了。 开完会后,高硕很兴奋,放在心里许久的石头终于落地,这位陈董很是大气爽快,出手阔绰,原本以为还要掰扯几轮,没想一次就都搞定,带来的律师都是有真本事,快速敲定方案,拟定合同。 和先前说的一样,他亲自给姜绝看体检报告:“除了有些营养不良,要注意饮食外,身体其他的都健康,不用担心”。又亲自给她制定营养计划表。 姜绝一米六出头,十五六岁这身高在南方不算矮,就是偏瘦,还留着一把及腰的黑长发,衬得人更小。 从医院出来,陈韵接了个电话说有事不能再陪她,就吩咐司机先送姜绝回去。 按正常的上学时间,现在应该是高一的军训,姜绝刚转学过来,就没参加,直到正式开学再去学校。就有了一个星期的空闲时间,陈韵给她找了全科的家教老师且都是按南川中学的上课时间教学,这也正好给了姜绝适应新阶段学习和在陈庄生活的过程。 陈韵基本上白天都不会在家,只有早餐的时候会准时出现,和姜绝说说话问她是否习惯等,晚饭偶尔也会回来吃,回来或早或晚都不会超过十点。张姨是个十分有分寸的人,只在准备餐食和收拾碗筷等才出现,其他时间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家教课都在一楼的一个小厅里,每节课都是一个老师讲,其他老师待在旁边,有男有女,从来没有让姜绝和某一个老师独处。 闲得无聊时,姜绝就打量起这房子的布局,倒是有些像园林的布局,比如说,从她房间的窗户往楼下看,沿着粗面瓷砖往前,有一座小桥,过了桥是片荷花池,池上有轩,轩边种着几棵竹子,右边有廊道连着榭。荷花池边上种了几排常见的果树,偶有几只飞鸟路过。 姜绝和陈呦的第一次见面是小学开学的前一天晚上。 当时姜绝正在小厅里看外刊,张姨过来叫她说鹿鹿回来了,让她一起到门口接一下。姜绝刹时有种真正的主人回来了,而自己鸠占鹊巢的窘迫感,不太自然的跟在张姨的后面。只见陈韵手里牵着个粉雕玉琢的人儿,穿着蓝色纱裙,见了姜绝就先开口喊道姐姐好,姜绝本能反应的回问好,她又问张姨好,张姨热情的回应了,对她嘘寒问暖的。 已是晚上,明天还要上学,也说不了什么话,不多时就各自回房洗漱去了。 早上六点半,吃过早餐后,陈韵带着姜绝和陈呦出门,林司机早就在大门前候着了,后面还有俩辆车,车上下来两个体型壮硕穿着便装的男性,毕恭毕敬:“陈董好”。为首的人叫严镖,长了张很正义的脸,另一个叫林保的偏秀气。 林司机拉开车门让陈呦和姜绝上车,陈呦亲了下陈韵的脸:“妈妈,我去上学喽,拜拜~”,陈韵回亲她挥手跟她们告别。 看着陈韵和陈呦的亲昵,姜绝有些羡慕又有点心酸,陈韵这么好,待她也好,但就是不会有她对陈呦这样的亲近感。 陈呦正上三年级,学校紧邻南川中学,刚好顺路一起。她一上车就半躺着开始睡觉,上学时间对她来说还是有些早。但到了校门口她立马清醒,抹了抹眼睛背好书包说道:“思姐姐,林叔,我去上学喽,拜拜~”。 姜绝想了想还是和她一起下车,这小学离南川中学校门就几步路,学着她刚才说的话和司机说道:“林叔,我也去上学了,拜拜”。 林叔第一次见姜绝叫他,回道:“嗯嗯,注意安全”。 高中部和校门处在同一条中轴线上,一进校门就可以直接看到庞大的中学楼,典型的南方教学楼。高一在左面、高二在右面中间为老师办公室,每层都由走廊相联对称的相望,高三则在相邻的另一栋楼。一楼第一个教室就是高一一班。 姜绝进了教室,坐在之前的位置上。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外面明明有很多学生啊,姜绝有点慌。但又没有方向,就拿了本书先看着。 姚宴昇进了教室就看到了上次的那个女生,坐在同一个位置,和上次不同这次她穿了校服,确定了是本班学生,就直接走到了后排自己的位置,一股脑地把四个书包一起放在了书桌上,坐下喘了口气,戴好班级胸牌。前面的女生还是在看书没有一点着急,本着班级荣誉顺口说道:“同学,你不去升旗仪式吗?身体不舒服?” 姜绝愣了下,不太确信的半转头,他在跟自己说话?没人跟她说还有这事。姜绝只是不习惯陌生环境,和陌生人说话的勇气还是有的。确定这话是跟自己说的后,回道:”我不知道还有升旗仪式,也不知道地点在哪,你也是要去的吧,我跟你一起去可以吗?“ ”那走吧,胸牌带上,有学生会检查,没有会被扣班级操行分的。“说着姚宴昇就站了起来等她。 姜绝拿了胸牌起来转身后下意识的瞥了眼这男生,这人的整体气质给姜绝一种感觉就是这是个钱堆出来的人儿。 小孩样 也不是说他身上都是铜臭味,而是给人一种金汤银水养出来似的,但和陈韵这样的比又少了权势的压迫感。 姜绝没看清他的长相,就连上次也只是因为有个男的进了教室,她不习惯就出去了,是谁她也没在意。 姜绝跟在姚宴昇的身旁走,她的身高勉强才到他肩膀,一路上俩人也没说话,直到了操场找到了班级所在的队伍姚宴昇就停在了后面然后开口道:”这是按身高排的队,你往前去,选个适合的位置让后面的人给你让让“ “好的,谢谢你”姜绝郑重的跟他道了谢,才往前去。 南川中学分高中部和初中部,高中部每个年级有八个班,从左到右每个班都有固定的站位,整齐划一的排着队。七点半一到,礼仪队扛着旗子,穿着专门定制的装束走来,在旗杆下站定,随着乐队奏起鼓乐,开始升旗仪式。 礼毕,由学生代表开始发言。 姜绝看着上面有好多老师,以为学生讲完之后,老师还要再讲好久,和以前的学校一样,直闭眼放空脑袋等时间分秒过去。但学生讲完,指挥台的老师就拿着话筒指挥各队伍有序离场了。 姜绝还没反应过来她前面的学生就催她快走。学生们乌泱泱的一片,往教室方向走的,或有的嬉笑打闹的,有的拿着书背,还有一小部分往小卖部涌。 姜绝挤在人群里也就不显得她没伙伴了。 早读铃声响过后,张禄走到了讲台上,后边还跟着个年龄明显很小的女生。他把一本书放在讲台上,扫视一遍教室,才缓缓开口说:”占用一下大家的早读时间,给你们介绍一下新同学,苏思呦,苏同学本来是要去华清读大学的,但年纪太小,家人不太放心,就来了我们班读一学期,你们别看她年纪小就欺负她啊“ 张禄说完,就让苏思呦到姜绝旁边空着的位置坐下,喝了口温水又道:”老师相信你们都是好孩子,以后大家一起学习进步啊,好了废话不多说,你们早读吧“ 下了早读。姜绝转头看了看她这位小同桌,她察觉到姜绝在看她,也转头看姜绝,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里像在询问有什么事。姜绝看她身量较小,人长得也偏可爱,没有了同侪压力,倒像能当她姐姐。所以不知觉的承担起破冰的角色,说道:”你好哇,我叫姜绝,生姜的姜,绝色的绝,你的名字是那几个字呢?“ 苏思呦没说话,拿出草稿本在上面把名字写了出来,推给她看。 ”你看着好小,几岁啦?“ 苏思呦明白了这位姐姐是在找话说,勉强开口:”十岁“ 姜绝听她这话小小的吃了一惊,又说:”你坐这里能看得到黑板吗?要不要找老师换“ 苏思呦不喜欢说话想看书,但这姐姐还在说,所以故意把被压着的语文书拿出来,翻开,拖了会时间才说:”不用,我来学校主要是打发时间,不用看黑版,老师都知道的“ ”哦哦“她的这一套下来,姜绝明白自己自作多情了,好不容易有个同桌有个伴,结果还是个小孩比她还沉默。但转念一想也不错,至少不用过多客气。 新垣鹏举听着这俩前桌的对话都是轻轻的又带着娇气,脱离了初中大家基本上都有小大人的模样了这两纯碎还是小孩样,再加上一个比一个小,没忍住笑了出来。 姚宴昇跟他是从小一起混过来的,不用说也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笑,姚宴昇自己刚才也听了他们的对话,只是没他这想法。倒是被他前桌的低马尾吸引了注意力,她的头发用皮筋扎成了很厚的一把,他很少见那个女生留了那么长的头发,发质还这样乌黑油亮的。不免又想起了她那双眼睛,也是又黑又亮像一洼墨水。 姚宴昇等他停了下来才说:”下午我就不来上课了,你跟他俩说一声“ ”不是吧,才开始上课啊,你连军训都参加了,正式上课就开始请假?“ 姚宴昇没回话,这也不是他想这样的,事情又不由他选择,他也想和其他学生一样上下学,没有那么多的比赛要参加。 上午的第一节课是张老师的语文课。 ”我们班是不是有个叫新垣鹏举的,举下手,让老师看看“。 鹏举没举手倒是站了起来。 ”你是姓新垣吗?“ ”是的,老师“ ”这姓氏姓的人很少啊,据我所知只在阳川那带,你家是从那搬过来的?“ ”没有,本地人,我和我妈姓“ 张老师见他惜字如金的样子,没再问,让他坐下,开始讲起姓氏的起源,班里谁谁的姓是从哪来的,想讲点轻松的话题缓解学生开学的焦虑。在正式上课。 下课铃声响起,班级里的学生如获新生,开始找各自熟悉的人聊天,张老师最受学生欢迎的一点就是他从不拖堂。 姜绝喜欢张老师这种深入浅出的讲课方式,第二节王老师的数学课感觉也不错,三大主科之二都有了,慢慢的也放下心来,开始期待其他老师的课。只是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上卫生间有点憋的慌,一下课走廊里就有一群学生开始玩闹,一来他们大多本就认识,二来刚开学心还没收回来。卫生间在走廊尽头,姜绝不敢过去,怕走廊上的人目送她,有种自己一路过就在告诉所有人自己要解手了一样。 憋到了第三节课下课,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去,苏思呦拉了她的衣袖示意她附耳,姜绝靠近了听她轻声说道:”姜姐姐,我想上卫生间,你能陪我去吗?“ ”好啊,好啊“姜绝如同找到了救命草,有了带小同学这层责任,就减少了很多心理负担。 两人不自觉的手拉手一同去解决这个日常的小问题。两方都有私心遂约定以后都要陪对方来。 鹏举觉得这俩前桌真是有种莫名的萌感,萌生了点长辈的怜悯之情。外出回来后也不互相说话,一个看课外书,一个预习课本。他想搭话,又怕太冒昧,转着笔想了会,也许他应该带些零食来才好说话,季云徜就很喜欢吃零食。 打算 从陈庄到学校有些远,一来一回要一小时,学校的午休时间两个小时。陈韵便在学校对面的啼禄小区买了套三室两厅的房子,方便陈呦吃完午饭后有午休时间。 放了学,姜绝和苏思呦一起出校门,她一见着家人在校门口等她就弃了姜绝奔家人而去。 小学十一点半就放学了,姜绝按着陈韵给她说的路径走到对面的啼禄小区一号楼,电梯上十五楼1501,按了密码开门就看到陈呦已经在饭桌前等她吃午饭。姜绝快速放好书包洗了手,与她一同吃饭,俩人都安安静静的,吃完各自回房午休。 上午最后一节的英语课,老师全程很少用中文,她听得费力,课本看懂但听不懂心情有点丧,趁着午休又拿起课本复习。午休也没睡,下午的第一节课上到一半脑子开始犯困,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想趴桌子上睡个十分钟,班里又不安静,没睡得了又开始上第二节课,才开始后悔早知道不贪一时之快,耽误了下午的课。 姚宴昇没上下午的课,位置又在最后一排,课间江安占了他的位置拿手机看资讯。 ”这人也太恶了,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借人钱还不上,就把人杀了“,江安愤愤不平,把手机界面递给鹏举看。 鹏举评价道:”利益熏心,俗语说得升米恩,斗米仇,再说,我们只是局外人,没必要情绪这样波动啊“ 江安往鹏举肩上打了一拳:”事虽如此说,但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江安还欲说,但老师已上讲台,就放弃了,也没回自己的位置,让隔壁的同学替她传历史书过来。老师开始讲古代制度,江安早就知道了,也就没用心听,一会看书看老师看窗外看其他人。前面的两个女生也没认真听,一个一会低头一会又缓慢端正,据她多年经验这人在打瞌睡,一个在摊开的历史书上又明目张胆的放着本外刊,唔,这俩不是一般人,刚开学就敢这样。 江安观察完一圈觉得无趣,转头看鹏举,他把老师在黑板上书写出来的按部就班都抄了下来,给重点下划线,看他这样认真还是不打扰的好,逐不按老师讲的内容看,直接看老师还没讲到的内容,权当提前预习了。 直到下午五点多快六点,下午的四节课才结束。 姜绝伸了个懒腰,收拾晚上要看的书放好才出教室,在校门口旁边找林叔的车回陈庄。小学四点就放学了,她以为陈呦先回去了,但直到晚饭时,姜绝也没见着她,问张姨才知道她上舞蹈课去了,晚饭也在外面解决。 学校只要求住宿生和高三生必须晚自习,因为学生的资质不同,背景也不同就没这方面要求,其他学生或有的课外补课、参加比赛、兴趣班、商业活动等。 吃完饭,回房复习今天上的课并预习,第一天也没留作业,姜绝很快就弄完了,才晚上八点半,陈庄静悄悄的。 她没任何电子设备,在这里也没见过电视机,大概他们都不看剧吧。睡觉这个时间又太早,姜绝决定出房间看看,不敢往三楼去,转到了茶室看了看,看着摆放精美的器物又不会用,又转下一楼来,看完了也不知该干什么,忽听到外面有动静,猜是陈呦回来了,就去门边等她,就看到了陈韵抱着睡着的陈呦,心想陈呦这么大了陈韵还这样抱她。 姜绝问了好后,替她接过手里的包,陈呦的房间和姜绝的临近,直到上了二楼,陈韵才叫醒陈呦去洗漱。等陈呦去了,陈韵才同姜绝讲话,问了她几句体己话,回三楼拿了一打资料给姜绝让她慢慢看。 就这样过了五天。 周六日没课,听张姨说陈呦去游学了,姜绝也没什么可以说话的人了,没其他事做了只能又往下预习。直到了晚上陈韵回来好久后让她上三楼有事问她。 姜绝去了陈韵的书房,坐下后,又给她递了一打资料,让她先看。 ”在学校适应了吗“陈韵开了话题 ”适应的,学习也跟得上的“ 陈韵见她看的差不多了说:”你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这个问题太泛,姜绝这几天也在想,以前接触的少,也没人跟她讲过这个问题,除了要考试取成绩其他完全没想法,挪挪也说过让她找个养活自己的事干,她能想到接触到的的实打实能活且不用干体力活的就是老师,但她看了陈韵给的资料才发现有这么多的职业还要考虑未来的发展前景,她听过的很多职业都是夕阳产业,或说现在吃香的一些职业发展后劲不足或到了末期早已饱和或会被后来的技术发展迅速被取代。时代发展太快,像她这样迟钝的人没人帮忙,根本没什么出路。 ”我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你觉得我可以干什么呢?“姜绝很迷茫,没看资料前的想法就是尽最大的努力把高考考好,再上个不错的大学,大学里老师应该会教怎么办的。现在了解到一点就是绝大部分的学校老师只是负责上课并不会管学生的就业问题。 陈韵就是知道她的想法太单纯或者说没想法,才引着她想这些的,也证实了她成长环境太简单导致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该为自己的人生规划谋出路,随说:”社会发展到今天,很多东西已经被先天掌握头部资源和手握发展方向的人占据,后来的人很难再分得什么,光凭努力是不现实的,选择很重要,我给你划的那些职业你都看了吗?对哪些比较有兴趣?“ 姜绝是看了但也不通,就捡了几个似乎了解的,不太确定的说:”都看了,比较感兴趣的是生物科技,绿色能源,嗯,还有文化创新?“ 听了她的回答也是意料之中,就明示说道:”我涉及的行业里目前没有文化创新这方面的,生物技术这方面还是有权威的,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都有,目前深耕人工智能和银发经济,你往这方面想一想“ 陈韵没直说将来没有人脉很难找到好工作,给她保留了一丝天真。 姜绝思索不出来就说:”陈姨,我想再想想可以吗?“ ”尽快吧,这个月结束之前给我答案,晚了,回房吧“ 姜绝抱着资料回房间,坐在窗前想了好久,也没头绪。 搭话 姚宴昇再次回到学校已经是一星期后了,张禄原本想要他当班委,奈何他一开始就请长假,只得革了他的职。这事还被季云徜拿来嘲笑过,以为姚宴昇长得可堪大用,但这还没用就先报修,耽搁不起。 经过一星期的适应,姜绝已明白学校的很多规章流程。每星期一例行升旗仪式,放好书包正要去操场转头就正面迎见上次那个男生背着四个书包进教室来,看清了他的长相,用林落后来的话说就是审美点上长了个人。因为上次有帮过她,眼随心愿就下意识盯着他的脸,但见他眼底带着凉意,以为有冒犯到,有点尴尬也没打招呼,就错身路过了,没看到姚宴昇反应过来后,眼里的诧异。 每到星期一他们三都是直接去操场,然后姚宴昇帮他们带书包到教室放再下去。仪式过后,江安给他们买早餐直到要早读了才回来,把她和季云徜的书包拿走,到早读结束才开始吃早餐。 也不知道鹏举犯了什么毛病非要她从家里带零食来,平时也没见他多爱吃。 姜绝还在考虑陈韵的话,转念一想,张老师说过苏思呦是因为年龄小才暂时来一班的,她是要上大学了的,那她应该已经选好专业了啊,可以问问她。就写了张字条递给她,苏思呦扫了眼,拿笔写道物理。唔,对姜绝没参考性。 拿到了零食,鹏举等到她俩有交流的动作,才下决心和他前桌搭话,想他一个随便一个人都能搞好关系的人,硬生生酝酿了一星期才想好叫对方前桌这个称呼比较合适,轻敲对方的椅背,清了清嗓子说道:”前桌,这个给你“。 苏思呦一脸懵,从来没说过话的人上来就直接给零食,把她当小孩了?也对按年纪来说确实算。但她不想要,妈妈说了不能随便吃别人给的食物,她跟对方又不熟,就拉姜绝的衣袖让她帮忙。 姜绝会意转头刚要说话,鹏举也递给她一小袋零食。姜绝只得重新整理话术说道:”不用,你自己吃“ 鹏举终于和她俩对上话,立马捉住机会把零食硬往她们桌上塞,还强调不用跟他客气,以后就是关系友好的前后桌了,他的这种交友方式姜绝和苏思呦第一次见,招架不住只能勉强收下。 姚宴昇对他这种入室抢劫般的示好深有体会。凡是长得入了他眼的都想当朋友,美其名曰物以类聚。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他和他的座位隔着整个教室都挡不住他的热情,刚见面就把自己最喜欢的零食塞他手里向其他人宣告他交到了好朋友,江安亦是如此被他强掳来的,除了季云徜是个意外。 鹏举趁机把姚宴昇也推销出去,指着他对姜绝和苏思呦说:”他叫姚宴昇,唔,名字有点难记,阿宴,你写下名字呗“ 姚宴昇直接翻了课本上已经写好的名字给她俩看。 鹏举才开始要介绍自己,还没说,苏思呦就抢先说我知道你叫新垣鹏举,老师说过了。 ”荣幸荣幸,我也知道你们的名字哦,你叫姜绝,生姜的姜,绝色的绝,你叫苏思呦,苏轼的苏,思念的思,呦是呦呦鹿鸣的呦,我不小心看见你写的哦“ 姜绝不知道该回什么只能尬住,幸好数学老师一打铃就进教室开始上课,躲过一劫。 但一下课,鹏举又找话聊,姜绝没法应付只得假装学习,苏思呦知道对方把她当小孩,干脆耍小孩心性,喜欢就答一句不喜欢就沉默。 姚宴昇看不下去,小声提醒他:”你太热情了,也得给人适应时间啊“ 江安过来找他们借铅笔,正好看见他俩交头接耳,凑上去接到:”什么热情啊“ 唬了鹏举一跳,随道:”要吓人啊,幸好我心理素质强没被吓到,有啥事啊?“ ”下节美术课我没带铅笔,江湖救急一下“ 鹏举翻了自己的笔袋没找到,又翻姚宴昇的也没有,嬉笑道:”那叫美术鉴赏,只鉴赏不动笔,放心用不着这东西“ ”你要是哄我,下了课我就来削你“ 江安刚走,季云徜就贴了过来,鹏举没注意甩到了他的手臂,他哀嚎了一下,鹏举笑道:”我可不是有心的,谁让你鬼鬼祟祟的躲我后边,咋滴?“ ”我得罪安安了,她给我买的早餐,被我同桌那死狗抢了,还被她逮个正着,说再也不给我带了,好兄弟,帮帮我“ ”你该,要上课了,圆润的回你们班去“ 季云徜还有事求江安,得先把这事了了,只得赖上姚宴昇:”阿宴哥,救命啊“ 老师已经到门口了,姚宴昇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回去自己会跟安安说的,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江安听姚宴昇的话,季云徜觉得八九不离十了,忙溜回他们班去了。 ”你要帮他?他是赶着解决这事好求安安帮她另一个大忙呢,他真的会得寸进尺了“ ”他有分寸的“ ...... 九月底 姚宴昇又开始飞国外准备国庆期间的比赛。 而姜绝想了将近一个月,还在犹豫要选什么职业。终于等到陈韵有时间,她想自己还是再问问她的意见比较好。 ”陈姨,我还是不清楚要选什么怎么办“ 陈韵这段时间有点累,随找了个容易放松的地方和她商量,就带她到了茶室,煮了茶,给她斟了一盏。姜绝看她穿着素色的平裁旗袍,动作优雅的过分,看着有点入迷,忘了茶是要品的就喝了一大口。 ”你喜欢这茶吗“ 姜绝没反应过来直接就说喜欢。陈韵又问怎么个喜欢法。姜绝能知道怎么个喜欢法,又细品了下这茶,没悟出来。 ”你既然说喜欢,总得有个所以然来吧“ 姜绝又尝了一口,尝试说道:”味道很清香,入口柔和,回味甘甜,不苦涩,嗯...茶色...红润?“ ”嗯,你选择什么你以后可能一辈子都干着这行,得自己明白什么个所以然来,喜欢呢,你的用语就偏褒义,不感兴趣说得也就偏中性,所以你用语言描述一遍这些职业大概也就知道自己偏向哪方面了“ 姜绝顺着她的话讲了一遍自己对这些职业的看法,讲到生物技术时,语调明显轻快描述的语言更多,说着说着有点像说服陈韵自己想选这个的语气,她自己也意识到明显的偏向,陈韵心领神会的向她点了点头。 “你看你潜意识里的意向就很明显啊,在合适的行业里,能选自己热爱的就很好了,热爱可抵岁月漫长” “陈姨,谢谢您” “你既已决定选这个,就要在这方面放心,我旗下一个子公司在这方面有些建树,寒假的时候你刚好过去了解了解” 啊,姜绝没明白刚还讨论职业,怎么就到要去什么公司了,迷茫的说:“陈姨,我不是很懂...” “重点名校的招生渠道很多,通过高考进入的占比不见得高,你得多手准备,我想让你走保送,我跟你们老师商量过了,你的成绩目前还可以,把英语和数学补上考前几名没问题,再发表几篇相关方面的论文,就满足条件了” 这话听得姜绝一愣一愣的。她明白陈韵在给她规划未来,既开心又有点心酸,但更多的是压力。 依赖 这一个月以来姜绝慢慢适应了在陈庄和学校的生活,人一旦安逸下来大脑就开始自动淡忘和给以前不好的事加滤镜。前十五年里,只有姥姥靠着点微薄收入抚养她,没爸没妈没亲戚,但住山脚下也就她家和山里养家禽的邻居两户,姥姥只让她学习偶尔帮忙做顿饭,也没教她什么道理,在学校里,她成绩最好老师处处护着,导致除了同桌也没人想和她说话。所以就养成了只知苦读,为人处世全靠课本,靠本能判断他人善恶,没接触过什么攀比场合,金钱欲望低,也没有真正体会过没爸妈的酸楚,觉得爱恨嗔痴都是人性,深有体会的形单影只也只是让她想待在人群里显得合群而已。又没开窍,加上对张主任的信任,陈韵又对她实打实的好,渐渐的在心里依赖上了陈韵,对于这种安排她从没有任何怀疑。 姜绝谨记着陈韵的话,有了方向的学习更有动力了,比以往更努力十倍。 整个国庆放假期间姜绝也从不懈怠,不仅温习教科书上讲过的,顺便把整本书都预习了个遍。 ...... 姚宴昇回学校时已是要月考,张禄对他经常请假这件事心里还是有点意见的,班级成绩关乎他个人的绩效,他不认为姚宴昇能考好,带着点私心劝姚宴昇直接以比赛为由请假,让他等考完月考再回学校。 对于张老师的行为,姚宴昇也理解,没必要因为个人原因摔他谋生的饭碗。 月考是文理科一起考共考了三天,平时都是和江安他们三个黏在一起,他们现在考试去了,姚宴昇就在家待了三天除了练琴就是看书也没出过家门。 江黛和姚父是商业联姻,刚开始没什么感情,生下姚宴昇后又各自忙事业,对他也不怎么上心,功成名就之后俩人都开始向往家庭,做夫妻久了日久生情开始了中年恋,有了养孩子的乐趣,生了二胎,和大儿子不亲密,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小的上。 江黛见大儿子沉默寡言的,又不知和他说什么,见他来客厅倒水喝,想起前几天他刚比赛回来,没话找话:“我记得你小提琴拉的很好啊,额,这次比赛怎样?” “一等奖”,姚宴昇没更正说是钢琴比赛,他学的乐器很多,古今中外都有,他妈妈记叉也是合理的。 “这几天不是工作日嘛怎么没上学啊” “哦,我的古筝老师让我这几天捉紧时间准备考级的曲子,跟学校老师请假了的,妈,啊旻是不是醒了,我怎么听到了哭声” “哎,你自己的事有计较就行,我去看你弟了,他还小”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关心,姚宴昇心里没什么波动,每个人考虑的角度不同,也许她妈妈已经用最大的努力在减少他们之间的疏离感,他也不是小孩了耍性子没必要。毕竟父母给他某划了个进可开疆扩土退可衣食无忧的未来,对他没什么硬性要求,不败家就行。 月考成绩出来后,姜绝才切身体会到她同桌真的是天才级别的人物,之前因为年龄一直当她是“小孩”。苏思呦文科科目就考了思政但语数外和物化生门门满分,姜绝第一次见到语文考满分的,简直是给她脑子开缝,裂开了。 姜绝是全部科目都考了,年级排名第二十,理科排名第五,因为英语拖了后腿,这段时间她一直猛攻数学赶上了,但她之前一直学的是哑巴英语补不上来,一考听力就废。这个结果是意料之中。 语文满分少之又少见,张禄让苏思呦传她的试卷给班里的学生参看。姜绝因同桌之故,第一个拜读到神卷,鹏举也想看看怎么个答法直接站了起来就着姜绝的手看那卷子,拉上姚宴昇一起往前凑着看。通篇看下来真真是开了眼界了,比老师给的参考答案更契合考试题目。 姜绝虔诚的问苏思呦怎么做到的但只见她说按照答题标准答就可以了,她见姜绝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又加了句平时多看好书时常背一背也就通了。 对于姜绝来说这话就和没说的一样,根本没可能复现出来,还是慢慢来最适合她。 姜绝看完就把试卷给他俩,鹏举直说早看过了对于他来说没参考性让递给前边的人,姚宴昇没说话,姜绝觉得他还没看就要递给他,鹏举笑道:“给他更没用处,他都没考试” 姜绝遂递给前桌不在说话。 “姜绝,我看了成绩单你是年级前五唉,我可太幸运了,前桌都是学神级的人物,你能把你的试卷给我看看吗,小苏的成绩太逆天了没参考性”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姜绝基本上了解了鹏举的性格,人不坏就是闹腾,也没甚介意问道:“你要哪科的” “就数学和生物吧,这两科我考差了” 姚宴昇道:“我也可以看一看你的试卷吗?” 姜绝有点讶异,刚开始对方有主动说过话,但后来又用冰冷的眼神看她,还以为他对自己有意见呢,没想到还主动说话了,“那你要哪科呢?” 姚宴昇是顺着鹏举的话说出的,他这段时间都没上课,哪知道老师教了什么内容,试卷会考什么,就说要英语的卷子。姜绝有些不好意思,她最不好的就是英语,这不是把自己的缺点剖给他看嘛,想找回绝的话,他看了出来直接说:“我考了零分,唔,看你的卷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都说这话了,姜绝再没理由拒绝就把卷子给他。 姚宴昇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心里给她盘算丢分的原因,听力明显很多都是蒙的,语法也有些问题,唔,字迹很独特,每个单词最后一笔都往回收。看完了,对照着姜绝的试卷,把自己的空白试卷填上,才还给她。 下午的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姜绝以为到了重点高中老师会教体育课本上的运动,有点担心,没想到老师只在前十分钟教他们热身运动,剩下的时间直接自由活动,唔,从小学到高中都一个套路。 姜绝不喜欢运动,老师一说解散,就往树荫底下坐,她的小同桌也挨着她排排坐。对于姜绝来说体育课就是拿来放空的,吹风看树看草看天空,偶尔看女生们跳绳,丢沙包。男生们除了打篮球就是打篮球,她不懂也没觉得有观赏性,看着都觉得累。 胡言乱语 姚宴昇因为要保护手部,对于有机会伤到手指的运动一概不沾。而鹏举他们三都爱运动,为了让他有参与感,江安就给他安排了个送水拿衣服的任务。 一如既往的,老师让自由活动后,姚宴昇自觉去小超市买好水,然后再找地坐着等他们打球。 地理位置的原因,南川四季交替不明显通常一年也就一个月的时间气温降到十几度,所以即便是入秋时节太阳依旧明媚。 姚宴昇巡视了一番,就他前桌和她的小同学附近还有空位,其他阴凉处早被占据放东西和休息了。他捡了个和姜绝处于社交安全距离以外的位置坐下。 姜绝和苏思呦在班里都很安静,不擅长也不主动和人交流,除了两后桌在班里也没怎么和其他同学有交流,两人默契的给彼此打掩护显得和其他人合群。所以姚宴昇靠近时,她俩下意识的瞅了他一眼,看看会不会是哪个想和她们交朋友的。发现是他又转回头继续看苏思呦拿下来的《飘》 书拿在苏思呦的手里,姜绝扭着脖子看久了不舒服,复抬头转了转,看看头顶墨绿色的树叶,视线便偏向了右手边安安静静看其他人打球的姚宴昇,姜绝不懂球,但其他看球的人情绪都有波动或怒或喜或嗔怪,不爱运动的如苏思呦这样的会提前准备读物,就他干坐着什么也没干,哦,也不是没事干守着水。 姚宴昇察觉到了姜绝的视线,转头看她,也许日头落得刚刚好,刚好被挡住了一半的阳光穿透云层折射出绚烂的彩霞,她坐在对面闪着双泼墨般的眼眸看他,竟觉得斯人应如此。 自己偷看人家刚好被逮个正着,姜绝装作若无其事,转头看向田径场又看晚霞才转回书上。 “姜姐姐我已经往后看了两页了,没等你,我先看着,看完了再借你看吧“ “没事,你看吧,我也就闲着才瞅一瞅的,我以前看过了” 姚宴昇道:“看的什么书?” “啊,叫飘”姜绝回道 “讲什么的,好看吗” 姜绝早忘了具体讲什么的,只记得历史背景和女主强悍的生存能力。哈哈道:“好看的” 她说话声音太轻,他没听到,往前挪了一下,倾身俯耳,姜绝又说了一遍。 姜绝见状况如此,只得硬着头皮转移话题问他爱看什么书。姚宴昇平常就搞乐器,看的书就教科书,故诚实地说:“我不爱看书”。 姜绝愣了一下,心想你不爱看书问什么书呢,白紧张了。 “不过最近有打算开始看书的,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中学生必读名著?” “哦,好的,记住了,谢谢” 话题结束了,没得说,又走不开,姜绝很尴尬。搜了搜脑子里对他的其他印象,尬开话题:“你怎么经常请假啊?” 刚问出口姜绝就后悔了,这问的冒昧了,这不是打听别人的隐私嘛! “上课时间和比赛时间冲突了,所以请假” “哦哦,好的” 我的老天奶啊,救救我吧,姜绝在内心呐喊。 喜得天助,鹏举他们结束了,过来找姚宴昇要水喝。 姚宴昇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他们身上,姜绝以为获救,没想到鹏举平地一声雷,喝了口水后笑嘻嘻的说了句:“你们好像一家三口啊” “哦,你是孙子辈吗?”苏思呦怼回去。 “小苏,你学坏了” 苏思呦是下意识的反应,但到底是小孩,听到鹏举说她学坏了就恐慌,反驳说:“我没有,你胡说” 江安看不过给他手臂上来了一拳:“要点脸吧,欺负小孩呢。你们好,我叫江安” 姜绝和苏思呦异口同声的回应她,并说上名姓,都觉得江安霸气十足,颇有女侠风范。 江安一米七多,因为父母职业的原因逐渐地养成了这么个爱打抱不平的性格。 不多时,体委拉着嗓子喊道:”放学了,老师刚才说不点名了,让我们下课就回去吧“ 江安一行人回了教室拿书包准备回家。刚出教室,季云徜才从他们班过来和江安他们三一起回家。 姜绝和苏思呦看见他们四个很熟的样子,说的话也属于他们内部人才听得懂,默契地故意走慢脱离他们,和其他出校门地学生们混在一起退出了他们的视线范围。 到了校门苏思呦照旧被在保安室旁边的家人接走了,姜绝在满大街混着学生和家长的车群中找林叔地车牌号。望了一圈也没找着,有点心焦,猛然身前站了个人,吓了她一跳,原来是林保看她呆呆地找不到位置,就下车来接她。 上了车后排,姜绝看到了陈呦也在,她礼貌性的叫了声思姐姐,就再没和她说话,只看着平板电脑里的动画片。 姜绝无话可和她聊,人多车不好行驶,慢吞吞的爬着。有点闷,姜绝往窗外看去,离学校十几米处的公交站台上,有许多学生在等车,江安的身影也在其中,这时的太阳已要西落,姚宴昇帮她背着书包,公交站台后的绿化带种着香樟树,夕阳透过树叶落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眼里亮晶晶的,指着某处说着什么,身边的男孩笑得很开心,她左手边的季云徜手搭在新垣鹏举的肩上看对方的手机屏幕正入迷,无意识的脚尖轻轻点着地板。看到这些姜绝心里涌起一丝的羡慕,羡慕他们有着这么好的友情,可以一起上学放学,也许还会一起探讨某道难解的题。 思及此,姜绝不想往歪处想,转回了车里。陈呦看动画很认真,姜绝思虑了一会试探道:”我可以和你一起看吗?“ 陈呦没说话但挪近了她身边,推起桌板,把平板电脑立在上面,调进度条从第一集开始播放。 姜绝急忙说:”不用不用,我就看看,你不用从头再看的“ ”西游记,我看过很多遍了,再看也没什么“ 姜绝会意没再说话,和她一起观看。这还是姜绝第一次看动画片觉得新奇不已。 车上正轨后,林保提醒道,他们要去某某酒楼吃饭,姜绝才解了陈呦为什么在车里的疑惑。回陈庄的路上,姜绝把月考成绩告诉了陈韵,陈韵让她保持住理科的排名,说给她找长期的数学和英语老师每周六给她补课,让她不要懈怠。 献策 江安父母工作忙,她每每到姚宴昇家解决晚饭。 江安一进门就看到江黛抱着姚旻昇在客厅搭积木,就过去打招呼:”姐姐我来啦,啊旻~,哇,好厉害积木都搭得这么好了啦“ ”嗯,来了啊,今天你姐夫下厨,煲了乌鸡药膳汤,晚饭得再等会了,今天在这里写作业吗?阿宴的老师请假了你陪他一起写吧“ ”好啊,姐,晚饭后我再叫上鹏举和季云徜他俩,人多点好讨论“ 姚宴昇跟他妈妈打完招呼之后就上楼放书包洗澡去了,直到吃饭时间才下来。 江安性格大方,跟长辈也能侃侃而谈,姚宴昇跟他爸妈偶尔能说上一两句,有她在饭桌上不曾冷场。 吃完饭没多久鹏举他俩就过来了,四人在姚宴昇的琴房里学习。 江安快速的写完了数学老师布置的作业,拿了本推理小说看。鹏举写到一半卡壳,拽着她讲题,季云徜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的,他们班晚了一节课还没讲到这里,但就是硬要凑上去听,趁着江安不注意拿了她的小说看。姚宴昇和他们的水平不在一个线上,还在温习数学书看例题,等他们都写完了作业,才开始动笔写数学作业,江安看不过去他这把书翻来覆去半天才写怎么一点,还是错的状态。抽了他的笔,给他讲最基础的概念,好不容易辅导他写完了一门数学就十点钟了。 ”休息下吧,脖子都酸了“,江安站起来伸坐久了麻木的腿,吃起旁边放着已经切好的水果,”阿宴,你的速度太慢了,这才一门,还有其他科目呢,得写到什么时候啊“ 季云徜接到:”大不了不交作业呗,或者跟老师请假说比赛去了没空写,反正之前不都这样“ ”你放屁,哪能这态度,一而再再而三,成绩还能看吗“,江安无语 ”我这不是献策嘛,又没真让这么做“ 鹏举轻踹了他小腿,笑道:“还献策,馊主意一个,你正经点吧” 江安吃了口水果,给了季云徜一个白眼,对鹏举说:”物理你比较擅长,你教阿宴吧“ ”哪历史和地理怎么办?“ 姚宴昇不想这么麻烦他们随口说了句照着答案抄吧,老师不也说文科类不会的就抄答案有个印象也算是学了。 ”也行,那把理科的作业写完,文科的你自己慢慢抄吧,太晚了,我还要回去洗澡呢“ 江安收拾书包,没看到小说,低头看地板也没有,正疑惑着就看到季云徜搁哪垫屁股,江安买的典藏版,还没看完就被糟蹋,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到了他背上,季云徜顿时后背火辣辣的没忍住尖叫起来,又怕被姚父他们听到急忙自己捂住嘴,嚷道:”你发什么颠“ 力是相互作用的,江安自己手也刺辣辣的,低声怒吼道:”请你挪开你囊糠的屁股,它污染到我的书了“ 季云徜刚才挪来挪去的看他们写作业,拿了她的小说又随意放,这会儿反应过来忙用袖子假装擦了擦,毕恭毕敬的奉上,赔礼说:”给,我高贵的国师,请恕小的无理之罪,万望海涵,饶了小的,就是小的十世修来的福分了“ 季云徜心大爱闯祸但赔礼道歉态度诚恳,江安经常被他的认错的嘴脸气笑,免不得饶他。 江安冷笑了下,接过书放回书包,抬腿就要走,季云徜立马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赶上她替她拿书包,哄道:”既然我在此地,怎么能劳烦国师自己抗行李呢,给小的吧,小的愿意效劳,送国师回家“ 说完给姚宴昇和鹏举使了个眼色,跟着江安下楼回家。 鹏举陪着姚宴昇写完物理题,抄完作业已经很晚了,就在姚家住下了。鹏举不解他一个学音乐的,何必在这些学科上下功夫,睡前打了腹稿问他:”你要学理了?“ ”为什么这么问?“ ”你不是以后要当音乐家吗?这对文化分上要求不高啊,怎么...“ “那不是得过线吗,初中我还赶的上,高中难度上来了,我现在学习上有点力不从心了“ ”当初你就该选国际学校,我和江安都有自己的目标得高考,季云徜他家里早安排好了借着南川中学的名声去国外的好大学,你跟着我们来了南川中学,耽误了音乐,又落下功课,你没想过要转学吗?“ 姚宴昇沉默良久才说:”想过,但更想和你们在一起,落下功课是我想要的太多,也许我应该放下一些,只专修一门乐器,就没这么累了...“ 鹏举听到一半早已在地铺上睡着了,姚宴昇起床去了琴房呆了很久才回房睡觉。 ...... 时间如白马过隙,辗转就到了年末。 南川中学有办元旦晚会的传统,教育局的领导也会来参观,学校为了展示对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重视,连高三学生也能被允许参演节目。 班长王越一收集了班里同学的志愿给班主任张禄选,张禄挑拣了几个能看得过去的,看到姚宴昇报的古琴表演,觉得古琴太单调独奏容易冷场,就让王越一回去让他改为容易调动情绪的钢琴演奏,顺便跟其他同学解释没选他们的理由。 王越一不好推脱,又想不好措辞,他就一个班长并不想得罪班里的同学,回班里跟每一个同学解释之前都先说了是张老师自己选的,他没有权利做决定。 到了姚宴昇这里,跟他重复了张老师的原话,姚宴昇说:”既然这样,有推荐的曲目吗?“ 王越一不知道这些,张老师也没讲,尴尬的回他:”老师说能调动情绪的就行,或者你去问他,快上课了,我还有其他事没办呢“ 转而递了两张表给姜绝还没说话,鹏举就先说:”姜绝,你也要上台啊,是什么节目说来,快说来“ 姜绝疑惑她什么才艺都不会,也没报名,怎么会弄错到这地步,待要解释,班长就先呛道:“不是演出表,新垣你别起哄,姜绝你给一张给苏思呦,上面领导来视察,要见每个班的前三名,苏思呦情况特殊,张老师让我把表给你和苏思呦填,填好了拿来给我,我回桌位了” 素质 元旦当天下午。 教育局来的十多个视察领导先给优秀学生代表们讲话谈教育理念,又在圆桌会议上让学生各自介绍,一一教诲他们勤奋学习,做其他尚在进步学生的好榜样。会议结束后就是去各班视察上课情况和学校的整体样貌,优秀学生代表太多不适合同行,教导主任照旧例选三个学生随行,她扫视了一遍每个学生,选了一个在一众脸面白净的学生中肤色最打眼的,一个样貌最周正有气质的,一个看起来最有表达欲的。 姜绝就是那个在一众学生中肤色最打眼的,欲哭无泪,只得跟着他们逛校园。每每领导问问题她都觉得毛骨悚然,还好有个同行的男生最积极,再次还有个话不多的让她不至于太过尴尬的。 视察完学生和老师的上课情况,又去其他各处查看,到了操场,看着同行里有个女学生皮色健康,领导心血来潮说南川中学是我省的重点高中,学生不止应该在学业上成绩优秀,身心上应该也是健康积极的才对。教导主任接到暗示,轻声提醒他们三个展示一下身体素质,那个爱表达的二话不说当场做了五十个俯卧撑,姜绝和另一个男生汗颜。 姜绝不会什么可以快速展示的体育运动,只能低头回避和其他人的眼神接触,暗暗咬唇扣手缓解紧张。 另一个男生很无语,要不是那个男生动作太快还能用话转移一下,领导的话也就顺口一说,再者上面还有好几个班的学生在上体育课,想看学生身体素质上去看就行,也不至于这样当场表演啊,无奈道:“那我俩就跑步吧,跑步最能考验耐力了,就和学习一样需要持之以恒” 领导们当众表示赞同,那男生拉着姜绝就围着操场跑。 跑远了才开口和她说:“不好意思啊,你没说话就自认为你没有想法,就替你决定来跑步了” 姜绝因为以前时常走山路,腿脚好就跑步这种运动还行,但是觉得跑步没什么观赏性还耗时,如果是她自己还真不敢在那些大人面前说他要演示跑步,也幸好他没丢下她所以感激道:“没事,我还得谢谢你把我捎上呢,我刚才都要尬死了” “嗯,糟糕了,可能一会还要更尬尴了” 姜绝没明白这话的意思,她觉得马上就放学了,这些领导老师们也是要先去吃饭啊,他们去吃饭不就放了他们了么,没接触了也就没尬尴了。 只跑一圈没体现出身体素质,姜绝和他又开始跑第二圈,跑到一半姜绝才发现不对劲,那些上体育课的学生们靠着围栏向下看他们,跑完第二圈,老师示意再跑一圈,姜绝有点喘气,幸得那男生心细知道她快跑不动了,陪着她慢慢跑。好死不死,放学了的学生路过的都过来围观,观看元旦晚会的家长也被提前放进来,听说有领导来,有意的也都围了过来。 他俩抬头看见乌压压围着的人,看他俩如看耍猴一般,明白的知道他们是在展示身体素质,不知道的还以为做错事被当众拎出来杀鸡儆猴呢,姜绝和那男生几度想抱头痛哭。 他俩跑完了还不能大口喘气,佯装没事人样回来报道。 老师们看他俩如此表现赞不绝口,纷纷递上纸巾擦汗,姜绝只能皮笑肉不笑的以示友好回应。领导们很满意老师们也很开心,当下就让他们回去休整,晚上还来看表演。 那个表现积极的男生也很尬尴,这么一场下来荣誉可能成出糗了,他们三人往教室路上走的时候不明真相且胆子大的学生还当众问他们是怎么一回事,姜绝捂脸低头快走,那周正的男生则抬头挺胸只脸上略带苦笑,那表达欲强的男生直接脱了外套套头遮脸破罐子破摔。 姜绝回到教室的时候,班里还有很多人,连姚宴昇都还在,江安穿着套黑白相间的汉服拿着把长剑在鹏举身后舞,见了她就问:“你不是开会去了吗,怎么满头汗,刚才后边突然就闹了起来,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哦,天气太热了,所以才出的汗”,姜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第二个问题就略过了,只想拿了书包就离开。 路过姚宴昇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就在姜绝刚洗完还向上晾着的手上放了包纸巾,太过自然,姜绝有瞬间恍惚是自己伸手向他要的,欲还回去他又没有和自己有眼神接触,鹏举太易燃,说出来还得跟他解释,只得默默收了。 这时隔壁班的季云徜火急火燎的跑进来说道:“你们班的姜绝出事了,被领导逮住后罚在全校师生面前跑步,杀鸡儆猴呢,我跟你说那场面...” 江安假装给了他一剑,眼神示意他看姜绝。 季云徜性急,看见鹏举他们就想分享新闻,没注意在场人员,以为江安给他一剑只是闹着玩,提示了好一会他才领会,对上姜绝没什么表情的脸才止住话拐弯道:“嘿~,额...,好吧,对不起,我看到你和另一个男生一起跑步,好多老师在旁边注视...,不过这话不是我先说的,是我听他们说的...,好吧,我现在说什么都不对了” 鹏举知道他有心无意,但已经冒犯到姜绝替他说道:“姜绝,他这人就这鬼样,别和他计较” “我没犯错,也没被罚,我和另一个男生跑步是因为要展示身体素质,你见过哪个老师会在领导面前当众体罚优秀学生代表的?” 鹏举道:“所以说,传这种话的多半脑子被驴踢了,这么明显不合逻辑的事也拿来说,你说是不是啊,啊徜” “哦,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去和他们解释清楚”,说完真就是去跟自己能说得上话的人解释去了。 姚宴昇说道:“姜绝,晚会你不是还要到场吗,这天热怪腻的,先回去收拾?” 姜绝听了这话提了书包就走,江安追出了走廊赶上她说:“季云徜真去解释去了,他是个能屈能伸的,如果过几天要是还有人谣传我提他头来见你,你能原谅他吗?” “话是他说的,他也跟我道歉了,也去弥补了,我没那么心胸狭窄不依不饶,你的好意我领了,还有事先走了” 元旦晚会 武十三攥紧拳头,觉得这不简单,于是就往前走了过来,直接跨过红线,可是进入之后,并没有生刚刚的一幕,让他十分的不解。 张振坤站在他们面前,他们感觉到了对方的强大,那种气势的存在,即使没有释放修为,也是高不可攀的压力。 陶弘也实在归心如箭,而且对于沈哲子的保证尚有几分迟疑。事实上他大父陶侃也是不乏与江州人家交涉,得到的回应只是诸多推诿诉苦,实在没有那么好说话。 大多数修炼的和尚,都只能走到百丈范围,可却有一名身材壮硕无比,宛如一只人行巨熊的刀疤和尚,似乎无惧狂暴的雷电,一直待在深达千丈之处。 这时,已经有护士把林尉从里间推了出来,林大校躺在活动病‘床’上,显然已经失去了活动能力。 龙啸天一愣,随即大笑起来,笑声伴随着龙啸天强大的修为一起向四周传去,似乎是有意为之,又似乎龙啸天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师父,我这条腿,我的命是你给的,做牛做马,任凭你差遣。”陈中州无比激动地说道。 “你们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今天就给你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周‘玉’国发出桀桀怪笑,双臂抱于‘胸’前,得意洋洋起来。 看客们这才明白,柳逸风的话并不是玩笑,他是真想杀了老者,但他能办到吗? 他知道无良道人嘴巴臭,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现在也懒得搭理臭道士。 三火合一后,阴阳流转,生生不息,真火威力大增不说,还多出不少妙用。 “玉米面的话这个程度就差不多了吧!”少年在将鱼罐头散发着香气的鱼块取出后放到大碗中用勺子细心的碾碎后,才打开炖锅的盖子查看面团的发醒程度。 “在旅途中遇见……分别……然后再次遇见,这个过程本身大概就是为了能够将别人刻入自己的人生,也是为了将自己刻入别人的人生吧!”千户认真的说道。 这些都是苏不凡的底牌,没有在人前出现过,被苏不凡称作,战神卫队,外界之人,都只知道圣皇宗,有三个神级初期,就是独孤求败三人,却不知圣皇宗的势力,早已超越了顶级势力。 “我没有这方面的需求。我也有妻子,希望柳师姐自重。”楚荆歌叹息道。 做完天舟岛的演化后,姜牧没有再逗留,身形一闪,回到了位于海州的家中。 有朝一日,楚荆歌真正意义上的实现同步修行,这样的缺陷才会被弥补。 李沧海也不甘示弱,犹如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般,那白色的仙姿穿梭在漫天掌影之中,游刃有余,看的下面之人,目瞪口呆。 早就已经知道会遭遇政敌攻击的袁隗一系人马自然也不甘示弱,以袁基为首的袁家一系官员同样展开了猛烈反击。 海域的划分和地界的划分不同,要根据多方的因素。洋流,风向,甚至是海水的咸度,都对于海域的划分产生很大的影响。当然了,最重要的因素永远是修行的资源,也就是灵气的浓郁度。 听见周围的这一阵谈话,我不由的握紧了拳头,麻痹的,这个海哥以前是火门鹿哥的手下? “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我一下子扭捏了起来,沈林风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让我羞的脸很红,和自己明明有好感的人接触,那种感觉真的不一样。 随后,不少能称得上的宝贝之物统统在众参会人员眼下举办,接二连三出现各种功法,丹药等物的拍卖,有的差点在现场为了争夺一枚能提升当前修为一阶段的丹药而大打出手。 轻轻打开门,声音是从走廊尽头的楼梯处传过来的,我走了过去,楼梯的角落里一个身影坐在楼梯上轻声抽咽着。 退出副本之后,同天松了一口气,这次能够通关简直就是运气好,不过同天总是感觉哪里似乎是怪怪的,可是仔细想的话又是说不出来。 “去吧!”柳星没有反对这种称谓,脸上反是露出笑容。一旦成为奈何桥之主,自己的需要人去管理的。也只有成为奈何桥之主,才是能真正的对得起主上这个称呼的。 在这大冬天里,陈肖然只穿着一件单薄长袖t恤,一路上引来了不少异样的视线。 “我的意思是,仙界的其余几个禁区,应该派人去查探,或许都藏着一些隐秘……”典风道,想要尽可能多地,了解这些禁区,它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我猛的抬起头,双眼呆呆的望着前方,一时间,感觉自己的世界停止了旋转。 他侧躺着,面对着董如,闭着眼眸睫毛也是跟着静止了似的不再颤动。这个模样看得董如更加内心焦灼,今天不论她怎么来,卫七郎就是不动心,这对她来说很反常,难免多想,觉得他真是嫌弃自己了。 拼力地抬起头,她看到那一只庞大的怪兽,乱叫乱跳着,向着原来它过来的方向跑了过去……突然一种重生的感觉,从她的心底涌上来,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深吸两口新鲜空气,就被一个温热的怀抱给包围。 我扶程祥坐起来靠在石柱上,然后又和尚舒一起把倒在一旁的章正也挪了过来,让他们靠在一起休息。尚舒则在整理我们剩余的装备,把武器集合在一起。 郑家老祖见状心中一惊,一股骇然的恐惧从心底而升,眼中充满了恐惧,但他们虽然有着恐惧,然而,在这个时候他们也动手了。 伊兰觉得关离也是个妙人,每次说话时机都掌握得正好,难怪在外调的时候混得风生水起,做中层领导就要这样深谙说话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