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钓鱼佬,怎么成道家天师了》 第1章 真白 姜玉郎,是一家五金杂货店的“ceo”,说是“ceo”,其实整个公司也就他孤家寡人一个,平日里守着那小小的店面,从早忙到晚。 不过,一到夜间八九点钟过后,这难得的空闲时光便属于他自己了。 姜玉郎平日里有个爱好,那就是夜钓。 在静谧的夜晚,坐在河边,守着鱼竿,等待鱼儿上钩,本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儿。 然而,以往平静又平凡的生活,在那个特殊的钓鱼夜晚之后,便彻底画上了句号。自那夜起,各种离奇诡异的事儿就如同被打开了阀门一般,一桩接着一桩地闯进他的生活里。 那是07年夏日的一个夜晚,时间正好来到了十二点整,那场面,别提有多邪门了。 就在十二点之前,那鱼漂在水面上纹丝不动,姜玉郎等得都有些犯困了,心里还想着今晚怕是要空手而归了。 可谁能想到啊,刚一过十二点,那鱼口就跟开了闸似的,接二连三地有动静,不一会儿,他就接连钓上了几条鲫鱼片子。 这些鲫鱼,小的也有三两左右的分量,大的更是足有半斤重,那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的鱼儿,看着就让人欢喜。 说来也巧,隔壁烟酒店的老王媳妇正在家奶孩子呢,她平日里就对这鲫鱼炖汤稀罕得很。 姜玉郎心里一盘算,把这钓上来的鲫鱼带回去给她,换两盒烟来抽抽,那肯定是没问题的呀。 他一边美滋滋地想着,一边继续熟练地操控着鱼竿,期待着能再多钓几条呢。 姜玉郎今儿个可是走了大运,这鱼口好得出奇,一竿接着一竿地上鱼,他正美滋滋地抽着杆,沉浸在这难得的丰收喜悦之中。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求救声,划破了这原本静谧的夜钓氛围。这么多年夜钓下来,这种事儿姜玉郎还真是头一遭遇到,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赶忙举起强光电筒,循声望去,只见一男一女在那边慌乱地折腾着。 那女的站在岸上,扯着嗓子拼命呼救,身上原本穿着的白色上衣这会儿已经凌乱不堪,吊带都滑落到了肚脐的位置,大片雪白的肌肤就这么裸露在外面,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扎眼。 而那男的呢,早就在水里扑腾起来了,说是“潜泳”,可瞧着那慌张的模样,明显是出了状况。 原来啊,这两人可不是什么正经的夫妻关系,这男的本就是个钓鱼迷,可又舍不得放弃和这姘头幽会的好机会,索性就把人一块儿带到这河边来了。 就在几分钟前,两人正偷偷摸摸地在这儿幽会呢,情难自抑地拥吻在一起,男人那双手自然是不老实,三两下就把女人的上衣弄得七零八落。 就在这二人难解难分的时候,男人身后的鱼竿忽然剧烈抖动起来,这可是大鱼上钩的明显信号。 要说这位男子,终究还是鱼瘾更大些,当下就松开了女人,迫不及待地转身去提杆。 他这一上手,凭着那手感就知道是条大家伙,心里正兴奋着呢,又瞧见面前不足两米的地方,有一条七八斤重的大鱼静静地猫在水草里,一动不动的,就像等着人去抓它似的。 男人见状,赶忙让女人帮忙抓住鱼竿,自己则心急火燎地朝着那条大鱼扑了过去,想着今儿个可真是运气爆棚,接连斩获两条大鱼! 可谁能想到,这邪乎事儿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发生了。那水看着明明不足一米深,可男人一下去,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似的,怎么都站不起来,只能在水里不停地挣扎。 再看那条原本近在眼前的大鱼,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仿佛压根就没出现过一样。 姜玉郎一脚深一脚浅的赶到现场时候,先享受了一波4d福利,手电光的照射下,雪白一阵阵的晃动让姜玉郎有些头晕目眩,气血上涌。 女人见救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胡乱拉扯衣服遮盖。 姜玉郎稳了稳心神,朝水里看去,只见那水并不深,可水里趴着的男人却只能瞧见手脚在小幅度地挣扎着,看那架势,怕是快要不行了。 这场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劲儿,姜玉郎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么浅的水,这女人就干站在岸上看着,啥都不敢做吗?他犹豫了一下,大声问道:“你咋不下水救人啊?” 那女人带着哭腔回答道:“我……我怕水,不敢下去呀。” 姜玉郎咬了咬牙,正准备下水救人呢,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的深草丛里突然站起一个人来,紧接着便快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只见这人脸上留着些许花白的胡须,长短恰到好处,打理得整整齐齐,他身着一件深褐色的中式长袍,领口与袖口处皆有黑色镶边,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的布带。他手上握着一串念珠,脚蹬一双黑色的老布鞋,走起路来无声无息,仿佛与这夜色融为一体,又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这人一过来,便大声喊道:“千万别急着下水!” 话音刚落,姜玉郎似乎瞧见他有个擦鼻血的动作,心里还暗自纳闷呢。紧接着,这人弯腰捡起一根鱼竿,朝着水里狠狠一插,随后用力搅动起来,就这么几下子,竟把水里的男人给翻了过来。 只见那泡在水里的男人,此刻怒目圆睁,嘴巴大张着,瞧着怪吓人的。 然后,这人竟凭着一股子大力,硬生生地用鱼竿把男人给挑上了岸,这臂力着实让人惊叹不已。 本来姜玉郎一见到这突然冒出来的人,下意识就要逃跑,毕竟自己一个小老板,平日里小心谨慎惯了。他心里早就犯嘀咕,怀疑这个是个局。若自己贸然下水救人,回头再从哪儿冒出个歹人来,和水里的这家伙前后夹击,那自己可不光是被洗劫一空这么简单了,搞不好连小命都得搭进去。 可这会儿,眼瞅着这人这一番操作,姜玉郎算是开了眼界了。 再看这人,把男人弄上岸后,朝着男人的胸口处看似轻轻捶打了三下,接着又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手法娴熟地快速叠好,然后塞进了男人嘴里。说来也怪,没过一会儿,那男人便“哇”的一声,吐出了许多黑色的泥水。 那女人哪见过这等场面呀,吓得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说了句:“怎么会这样啊?他……他不会没救了吧?” 这人听了,赶忙说道:“这不是还有气吗?”说着,他还机警地盯着水中央,一只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那模样仿佛在防备着什么。 后来啊,姜玉郎才知道,这人当时是在等着“打开盖子,收魂儿”呢。 只见那身着中式长袍,仙风道骨的人紧紧盯着水中央,嘴里默默念叨着些晦涩难懂的话语,像是在和那水中看不见的东西交涉着什么。 姜玉郎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也死死地盯着水面,满心好奇又透着紧张。 过了片刻,平静的水面忽然泛起了一阵诡异的涟漪,一圈一圈地朝着岸边荡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水底冒出来。 那人气沉丹田,大喝一声:“哼,莫要再做这等恶事,速速归还魂魄!”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样式古朴的小罐子,那罐子看着不大,却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罐身上隐隐有着符文流转,在这昏暗的夜色中竟发出微弱的光亮。 他小心翼翼地将罐子的盖子打开了一条缝,朝着水面的方向倾斜了些许,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施展着某种引魂的法咒。 就在这时,水面上涌起一股小小的漩涡,一道若有若无的光影从漩涡中缓缓升起,朝着那罐子飘了过去,正是那男子的魂魄。 随着那光影一点点靠近罐子,岸边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突然,水中猛地伸出一只青灰色的布满水藻的手,想要抓住那即将进入罐子的魂魄,那人见状,脸色一沉,手中快速结了个印,朝着那只手的方向用力一挥,一道无形的力量打过去,水中便传来一声痛苦的嘶吼,那只手迅速缩了回去。 紧接着,男子的魂魄顺利地被收入了罐子中,那人赶忙将罐子倒扣在男子的天灵盖上面,做完这一切,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而地上那原本昏迷不醒的男子,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紧接着便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里满是茫然和虚弱。 那女人见状,又惊又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男人身边,带着哭腔说道:“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咱俩可就都完了......!” 男人虚弱地摆摆手,看向救他的这人,声音沙哑地说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要不是您,我今天这条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天下钓友皆一家,姜玉郎也在一旁附和着道谢,心里对这人的本事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人摆了摆手,说道:“今日也算你们命不该绝,只是这河边邪祟众多,往后莫要在这等夜深人静之时在此处胡来了,以免再招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一男一女赶忙点头称是,男人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还是没什么力气。那女人焦急地说:“大师,他这身体还虚着呢,我得赶紧送他去医院,您方便留个电话,改日一定答谢您。” 男人也急忙点头,虚弱的说:“对,对,一定留下大师联系方式。” 大师摆了摆手,一脸淡然地说道:“举手之劳罢了,无需这般客气,这答谢就免了,只愿你们往后能多谨慎行事,莫要再涉足这些凶险之地便好。” 说罢,大师便和姜玉郎一起搀扶起那虚弱的男子,朝着不远处男子停车的地方走去。 不多时,便来到了男子那辆汽车旁,大师和姜玉郎合力将男子小心地安置在了后座上,那女人则赶忙坐到了驾驶室的位置,手忙脚乱地启动车子,却因为太过紧张,钥匙半天都没能插进钥匙孔里。 姜玉郎见状,上前帮忙稳住她的手,温柔地说道:“别急,慢慢来。” 女人感激地看了姜玉郎一眼,深吸一口气,这才成功启动了车子。她摇下车窗,朝着大师和姜玉郎支支吾吾说道:“大师,小哥,今日这事儿.......” 大师挥手道:“快去吧,救人要紧,其他的莫要再多想了。” 随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汽车缓缓驶离,扬起一小片尘土。 姜玉郎和大师站在原地,静静地目送着车子远去,直到那车尾的灯光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周围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真白呀!”姜玉郎突然的一句。 那大师心虚的发出一声:“啊?” “我是说她的手。”说完姜玉郎又悄悄凑了过去,脸上带着一抹坏笑,打趣道:“大师,原来您早就在这儿呀,是不是看直播看上瘾了,一时忘了出手帮忙呀?” 这人一听,赶忙背过身去,心虚地往鼻孔下面摸了一把,心里直犯嘀咕:不会吧?难道刚才的鼻血没有擦干净? 咳。 咳。 大师干咳几声才说道:“年轻小辈,莫要……口出狂言,你文叔我是那样的人吗?” 第2章 文叔 文叔,大名张文禄,乃是一位得了茅山真传的道家子弟,在这灵异之道上颇有造诣,在道上也算是小有名气。 姜玉郎本就是个聪明人,刚刚亲眼目睹了文叔那令人惊叹的手段,心里清楚这位大师是有真本事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 他忍不住凑上前去,笑嘻嘻地问道:“文叔呀,您这本事可太厉害了,我都怀疑您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耐呀,怎么这么巧,就在这荒郊野岭的河边让我给碰上了呢?” 文叔听了,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不就寻思着来河边碰碰运气嘛,现在市里可不比以往咯,这行当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呀。如今人去世后,基本刚咽气就被火化了,那魂儿都还没来得及散干净呢,就被那无量业火给烧得干干净净,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这世间万物啊,本就是生生相克的,魂魄这东西怕火,却偏爱水,所以常常喜欢往河边这些阴气重的地方躲起来。我看你钓鱼的瘾不小,晚上也泡在这河边,往后说不定还能给我帮上忙呢。我看呐,你不如干脆做我的关门弟子算了,你可别小瞧了这事儿,平日里好多人想拜入我门下,给我磕头作揖的,我都没收呢,今日与你相遇,那都是缘分呐……” “能入大师法眼,实属在下三生有幸,此乃求之不得!”姜玉郎一脸钦佩之色,刚刚亲眼目睹了文叔那令人惊叹不已的手段,他心里早已对这位大师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所谓艺多不压身,更何况是这可遇不可求的茅山绝技。 不过呢,姜玉郎本就是个头脑精明的人,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深知这世上大多事儿都是无利不起早的道理。所以,他赶忙陪着笑脸,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与好奇,委婉地问道:“大师呀,我心里挺好奇的,平日里您做这营生,主要都是做些什么样的事儿呀?” 文叔回答道:“只要不是那种作恶多端的恶鬼,落在我手上的游魂,一般我都会施展法术,将它们送去酆都,好让它们能顺利投胎转世。不过嘛,我这道行再深,也得吃饭过日子呀,帮着处理这些游魂,自然也不是白忙活的。这里面的门道啊,全在送它们去酆都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呢。” “你瞧啊,有些有点背景的游魂,临死之前心里头还憋着些事儿没来得及跟家里人交代清楚。这时候呀,只要它们报上生前的家庭住址,我就会按照地址找到亡灵生前所在的地方,跟家里人说明来意,然后我会用上道家的法子,暂时让那游魂附在我身上,通过我的嘴把那些没交代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清楚,等办完这事儿,就算是完工了,我也就能拿着家属给的报酬走人咯。” 这时,姜玉郎忍不住疑惑地问道:“文叔,那为啥不直接转达那些话呀,还非得搞个鬼上身这么麻烦,您这身子骨能经得住那阴气频繁地往身体里钻呀?” 文叔笑了笑,耐心解释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道家有专门用来上身的符咒和口诀,只要事先准备妥当,在一定的时间内,这对生人是不会造成什么伤害的。而且啊,这里面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服务态度和服务质量的问题呀,这可太关键了,我在这行的名声,还有那些回头客,可全靠这个了。” “你想啊,就算我把从鬼魂那儿听来的话转达给家属,哪怕是一些死者的绝密信息,比如只有死者老婆一个人知道的事儿,人家听了也只会半信半疑的,很难让人完全相信。但要是鬼上身可就不一样了,等那鬼魂附到我身上之后,我的面目表情会发生一些很微妙的变化,变得无限接近死者生前的模样,就连声音都会完完全全变成死者的,在那短暂的时间里,我的躯体那可就完全属于那游魂了,这样一来,家属自然就深信不疑了。” 姜玉郎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脸上露出一抹坏笑,又问道:“照您这么说,那要是这游魂附到您身上后,起了什么坏心思,做些出格的事儿可咋办呀?比如说,要是它们想杀人,那您岂不是成背锅侠了呀?” 文叔轻轻拍了一下姜玉郎的脑袋,说道:“你小子,以为咱这符咒是吃素的?但凡那游魂有一丝杀念,符咒就会自动解除,我立马就能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不会让它们胡来的。” 姜玉郎恍然大悟,又嘿嘿一笑,挤眉弄眼地说道:“文叔,那有没有那种,就是游魂临走之前,想圆个梦的呀?” 文叔一听,立马瞪了他一眼,笑骂道:“圆梦?我看你这小子心里想的是圆房吧!” 姜玉郎嘿嘿笑着,挠挠头说道:“还是文叔您懂我呀……” “你这个淫魔!”文叔佯装生气地说道:“哼,还有这种好事呢?你是不是心里还挺想试一试的啊,小子。我可告诉你,你要是真敢乱来,那可就等着遭报应吧,这跟那些江湖骗子有啥区别呀,我可得警告你,千万别胡思乱想,不然那可是害人害己的事儿啊!” 姜玉郎吐吐舌头,正想说些什么,文叔却上下打量起他来,嘴里念叨着:“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这小子长年累月地半夜在各种河边野地里晃悠,按说早该撞邪了,可瞧你这模样,倒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说着,文叔像是发现了什么,又仔细看了看姜玉郎,确认道:“原来如此啊!人身上有三把火,双肩各一把,头顶上还有一把,你这阳气足得很呐,怪不得那些邪祟都近不了你的身呀。” 文叔又接着问了姜玉郎的生辰八字,问他是几点几分生人,是哪一年出生的,问完后,不禁感叹道:“果然啊,是阳时阳刻出生的,你这可是纯阳之体呀。” 文叔略一思索,说道:“如此说来,你我要是合作的话,还得需要点‘佐料’才行。” 姜玉郎好奇地问:“什么佐料呀?” 文叔神秘兮兮地说:“就是能让你身上阳气减弱的东西呀,只有这样,你才能看见那些鬼魂呢。” 姜玉郎更疑惑了,追问道:“那又是什么东西呀?” 文叔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狐狸尿!” 姜玉郎瞪大了眼睛,说道:“从哪来狐狸尿呀?这我倒是知道动物园里有狐狸,可是谁都能去动物园,也没见哪个能钻进去拽着狐狸腿接尿呀。” 文叔笑了笑,说:“你认识动物园的老陈吗?” 姜玉郎摇摇头,说:“我不认识老陈呀。” 文叔得意地一摆手,说:“你不认识,我认识呀,所以我自然有办法搞到狐狸尿咯。” 姜玉郎这才恍然大悟,笑着说:“哦,原来有人帮您去弄呀,我还以为要去偷呢。” 文叔立刻板起脸,说道:“注意措辞啊,何为偷呀?那本就是狐狸滋在地上的东西,咱们及时收集起来罢了,这叫废物利用,还能化解阴阳,那可是功德无量的事儿呀,功德无量~” 姜玉郎点点头,又问道:“好吧……那抹上狐狸尿之后呢?会咋样呀?” 文叔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你要是抹上狐狸尿啊,可能就会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了。比如说,忽然之间,你会感觉远处的芦苇荡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你,紧接着,周围明明没有风,可那草却开始晃动起来了,然后你会忽然觉得身体的一侧发冷,就好像有一股寒意直接钻进了骨头里一样。再接着,你会突然感觉身体变得沉重无比,四肢就像被灌了铅似的,哪怕是抬一下手臂,都觉得特别吃力,而且呼吸也会变得紊乱起来,心脏更是毫无征兆地加速跳动。当这些情况同时发生的时候,那就意味着那东西离你已经很近了!” 姜玉郎听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心里直发毛,环顾四周,担忧地问:“很近……那还来得及吗……” 第3章 钓魂 文叔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怕,要是感觉自己顶不住了,你就立刻用湿布把身上的狐狸尿擦掉,记住啊,一定要扔远些,然后撒腿就跑就行。你是纯阳之体,一般的小鬼呀,它们拿你没办法的。哎呀,你这可真是天选之人呐,我越想越觉得你跟我合作再合适不过了,跟着我混,保准你以后财源广进呀!” 说到这儿,文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儿,目光转向姜玉郎,问道:“对了,你平常是做哪行的呀?” 姜玉郎赶忙谦逊地回应道:“在下不才,开了个小店铺,不过就是卖点破铜烂铁啥的,都是些小本生意,实在不足挂齿呀。” 文叔一听,来了兴致,追问道:“哦?废品站吗?” 姜玉郎连忙摆手,笑着解释道:“不是,不是,是五金店呢,就卖点五金工具之类的物件。” “五金店啊……”文叔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嘴里念叨着,“这可挺好的呀,别看店面不大,可金木水火土,这五行元素在你那店里倒也算是全部囊括了呢。” 说着,文叔朝姜玉郎招了招手,“来,伸出手来让我瞧瞧。” 姜玉郎虽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地把手伸了过去。文叔端详了一番,随后语气颇为肯定地说道:“嗯,你这是一个人过日子吧?走,去你店里歇会儿。” 姜玉郎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说道:“啊?文叔,您连这都能看出来呀,手相这玩意儿还能……这么神奇呢,您可真是神了啊!” 文叔却哑然失笑,摆了摆手说道:“什么呀!你瞧瞧你这手上的老茧,就知道你单身好些年了呗。” 文叔又接着说:“诶,我就好奇了,你平常出门,带着这大箱小箱的钓鱼家伙事儿,总不能是腿儿着来的吧?” 姜玉郎挠挠头,回答道:“我骑摩托来的,就停在那边……” 文叔微微皱眉,嘟囔了一句:“早知道坐汽车了,算了,摩托就摩托吧。”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姜玉郎的五金店。文叔一进店,就像个老行家似的,随意地打量着店里的各种摆设,唯独走到铜件区多停留了一会。 姜玉郎赶忙去泡了壶茶,端到文叔面前,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说道:“文叔,那个……有件事儿关乎我的安危,我觉得必须得跟您坦白一下。我以前谈过女朋友的,您看我这……我这纯阳之体,是不是就不算数了呀……” 文叔却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一般,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道:“不打紧的!如今这世间万物都在不断演变呀,就跟现在那些草药的药效一样,远不如以前,纯阴之体和纯阳之体的界定门槛也都跟着降低了,只要生辰八字符合条件,那就算是了。你说说,都这是什么年代了,能有几根出水莲花?再者说了,那至阴或至阳之体,别看和你这纯阳之体就差了一个字,可那根本就是两码事儿,两者之间的差别那可真是天差地别呢,那至阴至阳之体可是万中无一的存在呀。” 姜玉郎听了,心里还是有些好奇,试探性地问道:“您是说,要是我当初克制住自己,一直到现在都没谈过女朋友,那我是不是就成了那万中无一的至阳之体了?” 文叔赶忙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一脸严肃地叹了口气,说道:“停,打住啊,‘要是’,‘假如’这类话说不得,贫道我最不爱听这个了。这世间万物呀,都有它自身的命理定数,一切那可都是天意注定的呀!” 文叔顿了顿,又语重心长地接着说道:“而且呀,你可千万别小瞧了这真正的至阳之体,对普通人来说,那可绝不是什么好事儿。一旦被那些别有用心的歹人发现了,你很容易就会被他们利用,到时候,各种麻烦事儿可就都找上门来了,我想你肯定也不愿意随时变为“苦主”吧?” 姜玉郎听了,心里暗自庆幸,心里十分感激前女友对自己的“点化”。 喝了会茶,文叔皱着眉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判断道:“今晚这事儿啊,依我看,八成是只投河自尽的女鬼在作祟。我估计她生前是被情所伤,心里积了太多的怨恨,所以专挑这种背着伴侣出来偷腥的男人报复。” 姜玉郎一听,好奇地问道:“大师,您是怎么分辨出那是女鬼的呀?” 文叔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笑着说道:“当然是亲眼看到的呀,那身影一头长发,还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呢,就躲在水底下,不是女鬼还能是啥呀?” 文叔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接着说道:“她今晚被我搅了局,以她那股子怨气,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罢休的,她呀,肯定还会再害一个人才能解气。玉郎啊,你还得接着去那河边蹲守,只要她再出现,咱们也好趁机把她给收拾了,绝不能让她继续为祸人间了。” 姜玉郎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满脸担忧地说道:“实不相瞒啊,文叔,我都已经打算换个地儿夜钓了,那女鬼都见过我了呀,我要是再去,这不纯属是去挑衅她嘛,她还不得变本加厉地对付我呀。要不……要不您跟着我一起去吧,有您在,我这心里也能踏实点儿啊。” 文叔却摇了摇头,笑着解释道:“你这傻小子,都说了,那女鬼见过咱俩了呀,她肯定是怕我的嘛。我要是跟你一起守在那儿,她闻到我的味儿,哪里还敢出来呀。所以呀,得等关键时刻我再赶过去,打她个措手不及才行呢。” 姜玉郎听着文叔的这些话,脑海里回想着今晚经历的这一连串离奇又惊险的事儿,不禁感慨万千,心中暗道:“这哪里还是钓鱼呀,分明就是钓魂嘛!” 也不管姜玉郎答应不答应,文叔把手中的念珠收回怀中,突然又掏出了一截紫铜管,递到姜玉郎眼前,指了指店内的铜架子,笑着说道:“玉郎啊,这是我刚从你那铜架子上顺手拿的,你快帮我瞅瞅,这是不是货真价实的紫铜呀?” 姜玉郎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清咳了一声,仔细打量了一番那截紫铜管,点头应道:“嗯,确实是紫铜没错,不过,店里还有品质更好的。要不这样吧,我这就去后面仓库给您取些过来。只是,我挺好奇的,您要这紫铜管是打算做啥用呀?哎呀,干脆您跟我说说要几分管径的,我直接给您搬一箱过来得了,也省得您不够用。” 文叔赶忙摆了摆手,脸上笑意更浓了,说道:“一箱可使不得哟,那太多啦,我哪用得了这么多呀。你就给我拿个三两根就行,不过可得保证是真紫铜啊。你也知道,我那几件法器跟着我好些年头了,就跟人上了岁数似的,难免这儿有点磨损,那儿有点毛病,得好好修修补补一下才行。咱这过日子嘛,能省则省,嘿嘿……” 可能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文叔立刻调整神态,一本正经道:“不过你放心,这就算拜师礼了,无论礼轻礼重,心意到了!” 姜玉郎听了,二话不说,转身快步走向仓库,不多时,便精心挑选了几根成色极佳的紫铜管拿了过来,递给文叔。文叔接过来,轻轻拎在手里,那眉眼间满是欢喜之色, 姜玉郎看着文叔那副心满意足的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打趣道:“文叔,您这还真是精打细算呀,不过您那些法器肯定都厉害着呢,修修补补后估计更是威力大增了吧。” 文叔笑着点点头,轻轻拍了拍装着紫铜管的口袋,说道:“那是自然,法器这东西呀,只要好生养护,那灵性不仅不会减,反而还能更上一层楼呢。到时候再去处理那些个邪祟,可就更得心应手咯。” 说着,文叔便准备告辞离开了。走之前,文叔留了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小灵通的,一个是某大运营商的。 文叔还不忘叮嘱道:“以后咱们之间业务往来估计会挺频繁的,你要是找我呀,尽量打我这个小灵通号码就行,这玩意儿接电话免费,要是哪天实在找不到信号了,再拨打另外那个号码也不迟。” 就这样,姜玉郎不光白送紫铜管件儿,还稀里糊涂的成为了文叔的徒弟,从此,他的“钓魂”之路,正式开启! 就这么着,姜玉郎不仅慷慨地把紫铜管件儿送给了文叔,还在这一连串机缘巧合之下,稀里糊涂地就成了文叔的徒弟。 而从此往后,他那原本寻常的夜钓生活,彻底变了样,一段充满未知与诡异的“钓魂”之路,也就此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4章 独自蹲守 本来闭店之后的狂欢-夜钓,今日成为了姜玉郎的痛苦抉择。 白天店里忙得不可开交,姜玉郎还能暂且把夜晚的事儿抛到脑后,可当夜幕降临,准备关卷帘门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了手中那半瓶狐狸尿上,这是文叔白天送来的。 刹那间,昨夜那一幕幕惊悚至极的场景,就像电影回放一般,清晰地在他眼前闪过,恐惧如同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姜玉郎犹豫着翻开手机通讯录,看着上面“文叔(小灵通)”和“文叔”这两个号码,心里不禁泛起一阵苦笑,暗自思忖:这真能靠谱吗? 心里那股子不踏实劲儿,终究还是让他决定打个电话问问。 文叔叮嘱过,非紧急情况要打小灵通号码,省话费,姜玉郎还记得清楚。 电话拨通,听筒里立马传来一阵“滋滋”的金属焊接声,紧接着便是文叔那熟悉的声音:“玉郎啊,这会儿才几点呀,怎么,这么着急就打算过去了?” 姜玉郎赶忙回应道:“文叔,我还没出发呢,就是心里头七上八下的,不放心呀,所以想问问您那边准备得咋样了?” 文叔哈哈一笑,声音里透着十足的自信:“哎呀,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这儿有件绝世法宝呢,正用你给的那紫铜料修补着呢。该说不说的,这料可是真不错,今晚就能修好,到时候保准让你大开眼界。这么跟你说吧,今晚这事儿,就跟杀鸡用牛刀似的,简单得很,你可别瞎操心了啊。” 姜玉郎听了这话,心里的担忧不仅没减少,反而更甚了,忍不住问道:“文叔,您还懂焊接呀?我还以为您是找别人帮忙弄呢。” “你看看,咋又忘了我跟你说的了,能省则省嘛!” 文叔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这手艺虽说比不上专业的,但自己动手,一来能省点儿钱,二来嘛,找外人焊接,万一碰上个不懂行的,把我这宝贝法器给弄糟践了,我哪能放心呀,你就甭管这么多了啊。” 姜玉郎又接着问道:“那您大概啥时候能完事呀?我等您这边都妥妥当当的了,我再出发,今天晚点去河边应该也没啥问题吧……” 文叔稍微停顿了一下,估摸了会儿,说道:“嗯,估摸着呀,头十二点之前就能弄好了。这样吧,你就头十二点半之前赶到河边就行,有个半小时的时间,足够应付了。哦,对了,记得啊,到时候还打我这个小灵通号,要是换了别的号,我可就没功夫跟你在这儿闲聊了啊。” 姜玉郎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文叔又说道:“得嘞,要是没啥事儿就先挂了吧,你要是还想唠唠,也可以再聊会儿,我这边干着活儿,听你说着也挺好。” 姜玉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还是挂了吧,文叔,您待会可得一定接我电话呀。” 文叔爽快地回道:“行行,那挂了啊,记得先抹上狐狸尿,那玩意儿不用省着,有的是!用完了我再给你送就是了。” 挂了电话,姜玉郎又等了好一会,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往昨晚的事发地点赶去。一路上,摩托车的前灯似乎都没往日亮堂了,阴森恐怖的氛围就像一层厚厚的阴霾,紧紧笼罩着他,那感觉就好像有无数双冰冷的眼睛在暗处死死盯着他,让他后背发凉,每走一步都觉得无比艰难。 好不容易到了河边,跟文叔约定的时间相差无几,姜玉郎熟练的摆好渔具,随后他咬咬牙,拧开了这晃了一路早已起沫的深黄色液体,硬着头皮往脸上抹起了狐狸尿。 那气味,简直刺鼻得要命,骚气冲天,刚一凑近,那股味儿就猛地往鼻子里钻,呛得他喉咙一阵发痒,差点当场就吐了出来。 他手忙脚乱地赶紧抓了两个纸团,紧紧塞住鼻子,这才稍微缓过劲儿来。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早就准备好的湿毛巾,时刻警惕着,准备一旦情况不对,就赶紧擦掉狐狸尿。 一切准备就绪,姜玉郎强装镇定地坐在河边,佯装钓鱼,可眼睛却根本不敢往鱼漂那儿瞟,心里全是周围那越发诡异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慢慢流逝,可姜玉郎却如坐针毡。 此时此刻姜玉郎这夜钓老手全然没了往日的淡定从容,屁股跟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一会坐下,一会站起,再一会半蹲,脖子僵硬的如同那工地上的钢筋。 果然,任何值得专注的事情一旦裹挟了其它目的,人的心态便会彻底变化。 患得患失已经不足以形容姜玉郎此刻的心境,他更害怕的是那看不见摸不着缺又真实存在的未知诡异。 同时,寒意如同冰冷的触手,一点点顺着他的脊梁往上爬,身体也越来越冷,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水里各种怪异的声响时不时传来,他很清楚那不像是鱼儿游动发出来的! 种种迹象都表明,那可怕的女鬼怕是马上就要现身了。 就在这时,姜玉郎才猛地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去掏手机打电话。 手指慌乱地按下拨号键,那默认拨打的正是文叔的小灵通号码,可这倒霉催的夜晚,号码竟然打不通,似乎是没有信号! 他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掉,赶忙在通讯录里翻找文叔的另一个号码。 可此刻,他的手抖得厉害,就像筛糠似的,好不容易搜到了文叔的号码,慌乱之中哪还顾得上分辨是哪个呀,直接就按了拨出键,结果,还是那个该死的小灵通号码,依旧打不通呀! “完了,这下可完了!” 姜玉郎绝望地想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他的双眼瞪得极大,死死盯着那水面,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身体因过度的恐惧而变得僵硬无比。 昨夜那水中探出的鬼手竟然再次出现了,那只手青灰色的,上面还挂着丝丝缕缕的水草,像是从幽深的地狱伸出来的索命绳索。 此刻,它正一点一点地朝着岸边移动,每挪动一寸,周围的空气似乎就更冷上几分,寒意如同冰冷的针,毫不留情地往姜玉郎的骨头缝里钻,让他止不住地打起寒颤来。 那鬼手移动的速度虽然缓慢,却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压迫感,仿佛带着无尽的怨念与恶意,正一步步地逼近猎物。 姜玉郎的心跳声在自己的耳边“咚咚咚”地响个不停,好似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蹦出来了。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余下那深深的恐惧在疯狂蔓延。 慌乱中,姜玉郎终于想起文叔的另一句嘱咐:危急时刻要立刻擦去狐狸尿,撒丫子跑路! 这念头就像一道闪电划过他混乱的思绪,让他终于回过神来。 他颤抖着双手,不停地想要去拿放在一旁的湿毛巾,可那双手抖得厉害,就像筛糠似的,好几次竟然都没抓住。 他又想抬起脚,却发现似乎一切都晚了一步,他的那双腿像陷入泥地一般,根本不听使唤了! 第5章 紫金葫芦 抹了狐狸尿的姜玉郎,如同一只在海水中开了膛的肥猪,而那水中恶鬼便是一只躲藏在附近饥肠辘辘的鲨鱼。 加之昨夜被姜玉郎坏了好事,水中的女鬼哪里肯轻易放过他,散发出的巨大的怨气将姜玉郎定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候,那只鬼手突然缩回水中,随之平静的水面开始剧烈翻滚起来,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要从那水底挣脱而出。 随着一个身影缓缓浮现,正是那水中女鬼! 她面色惨白如纸,并且泛着一种令人胆寒的青灰色,那双眼睛黑洞洞的,犹如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透着无尽的怨毒与冰冷,湿漉漉的长发紧紧贴在她的脸颊和身上,水珠不断地从发梢滴落,滴在水面上,滴答滴答的声响在这寂静又恐怖的氛围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是死神敲响的丧钟,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姜玉郎脆弱的神经,让他的心跳愈发急促,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 她身上那件原本白色的衣裙早已破败不堪,被河水浸泡得污渍斑斑,还挂着丝丝缕缕的水草,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息。 女鬼就这么一步一步,拖着沉重又僵硬的身躯,缓缓走上岸来。 她眼神死死锁定姜玉郎,而后者只是对视了一眼,只觉得瞬间掉进了冰窟窿,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住了,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脑门,他哪里还敢再看,赶忙闭上眼,带着哭腔大喊:“姐姐呦,冤有头债有主啊,我可没害你的意思呀,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可姜玉郎这么苦苦哀求,却一点不见效,女鬼依旧面无表情,眼神中的怨毒丝毫未减,仍伸出那可怕的双手,那双手瘦骨嶙峋,指甲又尖又长,泛着幽冷的寒光,好似能轻易地穿透一切。 只见她一把抓住了姜玉郎的脚踝,那冰冷且尖锐的触感让姜玉郎如遭电击,还没等他挣扎,女鬼手上猛地发力,就把他给拽倒了。 姜玉郎就像一台送去报废厂的冰箱,‘咚’的一声,直挺挺的栽在地上。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紧接着,女鬼便拖着姜玉郎往水里拽去,承受剧痛的姜玉郎双手慌乱地在地上胡乱抓着,试图找到什么东西能阻止自己被拖走,可根本无济于事。 姜玉郎彻底疯了,求生的本能让他立刻搬出文叔来,扯着嗓子大喊:“姐姐呀,昨晚那厉害的老头就是我师父啊,他的手段你也是见识过的!待会就要拿绝世法宝来对付你了呀,亏我还一直拦着,想着咱们能井水不犯河水呢,这是好话给你说呀,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您就放过我吧,求求您了啊!” 然而,女鬼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一般,依旧自顾自地拽着他往那冰冷的水里拖去,眼看姜玉郎就要被拖入那幽深黑暗的河水中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攸关的时刻,一道熟悉的声音宛如救命稻草般突然响起:“好你个小子,亏我心里不踏实,提前过来看看,你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打呀?怎么教你的?全给忘啦?”原来是文叔及时赶到了。 此刻姜玉郎又气又急,心里直想把文叔的手机给砸了,都这要命的时候了,还念叨着打电话的事儿呢。他带着哭腔,声音都因为恐惧和焦急变了调,扯着嗓子喊道:“没信号啊!根本打不通呀!我说文叔,我这半条命都快没了,能不能先不研究这个,赶紧拉我上去啊!” 文叔冷哼一声,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那正拖着姜玉郎的女鬼,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件法宝——紫金葫芦。 这紫金葫芦可不比寻常,在月光映射下,外表泛着古朴而神秘的光泽,上面似乎还刻着不少古老的符文,大多是圆圆的形状,半个小拇指甲盖大小,月光照映下那些符文像是拥有生命一般,仿佛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比起上次那个收魂的罐子,着实高级多了。 那女鬼原本正一门心思地要把姜玉郎拽入水中,可当她的目光触及到文叔手中的紫金葫芦时,像是受到了某种极大的刺激,那原本怨毒冰冷的眼神里竟多了几分慌乱。 她下意识地松开了紧紧抓着姜玉郎的手,就像碰到了什么烫手山芋一般,迅速往后退去。半截身子已经入水的姜玉郎终于得到解脱,他赶忙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往岸边挪了几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原来,这紫铜葫芦之前曾出了点意外,不小心漏了,逃走了不少游魂,文叔后知后觉,为此后悔莫及。 而这女鬼正是当初逃走的其中一只,文叔见女鬼害怕这紫金葫芦,便顿时明白了,知晓她是见识过这法宝的厉害。文叔晃了晃手中的紫金葫芦,大声说道:“原来你就是从这里面逃的,今日还不乖乖就范,省得文叔跟你一女子动粗。” 然而,女鬼在这野河水里躲藏了不少时日,怨气大增,哪肯轻易就范。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那声音犹如尖锐的利器,划破夜空,震得人耳膜生疼。随后,她猛地一甩长发,身形化作一道虚影,朝着文叔扑了过来,锋利的指甲直取文叔面门。 文叔却不慌不忙,侧身避开这凌厉一击,同时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紫金葫芦瞬间大放异彩,竟有一股吸力从葫芦口涌出。 女鬼见状,想要转身逃跑,可那吸力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拽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女鬼拼命挣扎,周身涌起阵阵黑色的怨气,试图冲破那吸力的束缚。 文叔脸色一沉,加快了念咒的速度,手中的紫金葫芦光芒更盛,吸力也越发强大。只见那黑色的怨气一点点被吸进葫芦里,女鬼的身形也越来越虚幻,可她依旧不甘心,嘴里发出阵阵不甘的怒吼。 文叔大喝一声:“神兵急火如律令,收!” 那紫金葫芦口猛地涌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一道漩涡,将女鬼整个卷入其中。 随着“嗖”的一声,女鬼彻底被吸进了紫金葫芦里,那凄厉的叫声也戛然而止。 文叔赶忙给葫芦盖上原本的铜塞,又封上一道符,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惊魂未定的姜玉郎,说道:“玉郎,莫再慌张,为师这次可算是把这条漏网之鱼给逮回来了。” 姜玉郎劫后余生,此刻心有余悸地点点头,回想起刚刚那惊险万分的一幕,仍觉得后背发凉,冷汗直冒。 可看着周围依旧阴森恐怖的环境,姜玉郎忍不住担忧道:“文叔啊,您说这刚解决了一只女鬼,会不会还有其他恶鬼藏在暗处呀,趁咱们不注意来偷袭我们呢?” 说着,他警惕地环顾着四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眼神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害怕,仿佛下一秒又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从黑暗里冒出来。 文叔倒是一脸淡定,轻轻摆了摆手,说道:“不会的,这玩意儿呀,就跟那老虎占山为王似的,也有着很强的领地意识。一般情况下,同一个地方不会同时出现两只恶鬼的,只有更凶恶更厉害的才能把原来的给赶走,占了这块地盘。要不然啊,我找它们的时候也不至于这般辛苦,恐怕早就把它们一锅端咯。” 听到这儿,姜玉郎微微皱眉,心里像是突然闪过一道亮光,似乎隐隐明白了文叔当初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这纯阳体之人本就不多见,而像自己这样纯阳体还爱好半夜里去钓鱼的,那更是稀少得很了。 那些孤魂野鬼平日里四处游荡,分布得太过分散,文叔要想逐个找到它们,那可真是忒费劲了。可自己呢,常常去各个偏僻之地夜钓,这无意之中,可不就相当于帮文叔提踩了点嘛。想明白这点,姜玉郎心中感叹:好嘛,钓了这么多年鱼,自己这回成饵了,还是专门钓鬼的饵! 同时,姜玉郎心里也犯起了嘀咕,他暗自思忖,自己这纯阳之体,平日里也没觉得和普通人有啥不一样的地方呀。就拿刚刚那女鬼来说,还不是照样被抓着脚脖子,差点就把自己拖下水去了,哪有什么特殊之处呢?难不成,文叔是在骗自己,压根就没说实话? 可这念头刚一冒出来,姜玉郎又赶忙摇了摇头,把它给压了下去。 毕竟,文叔那可是有真本事的人,就刚刚露的那几手,不论是那神奇的紫金葫芦,还是那有模有样的收鬼手段,都让姜玉郎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感觉,就好像香港电影里面演的那些抓鬼大师,也不过就是这般厉害罢了。 既然文叔是这样一位有着雷霆手段的大师,又何必编造一些假话来哄骗自己呢?想来,肯定是自己还没真正了解这纯阳体的厉害之处吧,姜玉郎这般想着,心里的疑惑倒是消了几分,可好奇心却又越发浓烈了起来。 第6章 谈判 这姜玉郎胡思乱想了好一通,直到目光停留在那紫金葫芦上面,想到那可怕的女鬼已经被这宝物降服,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紧绷的神经总算松弛了些,这会儿也有心思去细细打量那紫金宝葫芦了。 他一边凑上前去,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要把那葫芦上的每一处细节都瞧个明白,一边嘴上说道:“我看着宝贝上面刻着不少神秘符文呢,文叔,这些是不是咱门派里的秘文呀?”说着,好奇心作祟的他忍不住伸手就去摸那紫金葫芦。 这一摸,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嘴里嘟囔着:“咦,怪了呀,这上面有的地方摸着光滑无比,可有的地方却剌手得很呢。” 他微微眯起眼睛,再次将那紫金宝葫芦凑到跟前,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目光在葫芦表面那些或光滑或剌手的地方来回游走,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突然,他像是解开了什么天大的谜团一般,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叫道:“哎呀,我说怎么摸着有些地方剌手呢,这不都是焊点嘛!啊?我先前还瞎琢磨,以为是什么稀罕至极的神秘纹路呢,闹了半天呀,我给您的那些紫铜管,合着就是用来修补这紫金葫芦的呀。” 说着,他又忍不住咋舌,指着那密密麻麻的焊点,满脸惊讶地继续说道:“您瞧瞧这焊点,密得跟那蜂巢似的,好家伙,就这情况,这紫金葫芦哪里是简单的漏了呀,分明都快成筛子了嘛!这能关得住啥呀,不都得放跑了呀?啊,文叔?” “咳咳” 文叔一听,不想心里的糗事被拆穿,先是干咳两声,随后赶忙把宝葫芦往身后一藏,神色略显尴尬,连忙说道:“这都不重要!对了,刚才说到哪了。”他挠了挠头,像是在努力回忆着之前的话题,试图把这事儿给岔过去。 过了一会儿,文叔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了,万事也不是绝对的呀。虽说一般情况下恶鬼不会同时出现,但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说那种双胞胎双双殒命的情况,死后化成的恶鬼那可就成对出现了。更甚的还有那种极其厉害的母婴同体鬼呢,要是双胞胎胎死腹中,一母带着两只鬼婴,那凶恶程度简直不得了,这种恶鬼只要一出现,天都往往会出现异象,乌云蔽日、狂风大作啥的,可吓人了。那种特别厉害的我虽说没遇到过,但是你师父我年轻的时候呀,遇到过雌雄双煞,又叫阴阳煞,那东西也着实了不得啊。” 说到这儿,文叔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凝重,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惊心动魄的过往,缓缓说道:“当时那雌雄双煞可太凶恶了,我跟它们交手,那真是拼尽了全力,只可惜你文叔我当时道行尚浅。虽说最后没能把它们消灭,不过也算是竭尽全力,将它们给重伤了,让它们短时间内也没法再出来祸害人了。诶,算了,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不提也罢。” 文叔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像是要把那些回忆都甩出脑海。 姜玉郎站在一旁,看着文叔这般模样,心里也明白那些经历定是极为刻骨铭心的,一时之间,作为小老板的他竟也有些词穷,不知道该回些什么才好,沉默了片刻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文叔手中的紫金葫芦上,像是想起了什么,便伸手指了指那葫芦,开口问道:“文叔,里面这只女鬼,您打算咋办呢?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把她关在葫芦里吧。” 文叔皱着眉头,一边摩挲着手中的紫金葫芦,一边说道:“咋办?当然是问问她家里什么情况了,不过既然当时被我收服过,估计也没什么油水,否则我应该有印象的。” 言罢,他便不再犹豫,揭开符纸,拔下葫芦口上的铜塞,口中念念有词,手上掐了个诀,随后轻轻晃了晃紫金葫芦。 刹那间,一道幽光闪过,那女鬼便从紫金葫芦里被放了出来。此时那女鬼早没了刚才那股戾气,身子微微颤抖着,怯生生地抬头看向文叔和姜玉郎,那眼神里满是畏惧与无助,此刻竟像个受害者。 文叔见状,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般在女鬼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那眼神仿佛要将女鬼看穿一般,随后才缓缓开口问道:“你三番两次害人,可把我师徒二人折腾得够呛,让我们白忙活,绝不答应!你家里可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呀?或者有什么能拿来补偿的东西没?” 女鬼一听这话,脑袋立马像拨浪鼓似的使劲儿摇了起来,那动作又急又慌,同时带着哭腔说道:“我没钱呀,我真的没钱。” 文叔一听,脸上顿时露出失望之色,嘴角不自觉地撇了撇,心里暗自嘟囔着:“哼,果然是没什么油水的主儿啊,白忙活一场咯。算了,日行一善,直接送你去酆都地府!” 说着,他便抬了抬手,作势就要把女鬼再收回到紫金葫芦里去,那动作干脆利落,显然是不想再多做纠缠了。 就在这时,那女鬼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关键事儿,急忙喊道:“但是我爸有钱!” 这一嗓子,声音又尖又亮,瞬间让文叔和姜玉郎来了精神,两人就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一样,齐刷刷地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都如同划过一道闪电,瞬间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那是对可能收获一笔不菲“补偿”的满满期待。 可还不等二人回话呢,女鬼紧接着又说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们一定要答应我,否则我死不瞑目,绝不肯去那阴曹地府。” 文叔听了,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面露疑色地说道:“你先说说看,只要不过分,我尽量答应你就是了。” 女鬼吸了吸鼻子,眼中满是恨意与哀怨,缓缓说道:“我要再见一次那个负心人,你们想办法无论是绑也好,骗也好,把他弄到这里来。” 文叔一听,直接了当说道:“昨日我便看出,你对男女之事抱有极大之怨念,料定你是为情所困,想不开才送了性命。如今若把那男人叫来,恐怕会被你折腾得死无全尸,你就甭想了,这事儿不可能,你爹就是再有钱,我也帮不了你这个忙,帮你杀人?绝无可能!” 女鬼听了这话,脸上满是失落之色,原本因为怨恨而扬起的煞气,见文叔那隐隐要发飙的架势,立刻又收了回去,委屈巴巴地看着文叔,小声说道:“那你们能帮我做什么呀?” 文叔想了想,说道:“虽然不能帮你去杀人泄愤,但是可以帮你见想见的人呀,比如见你老爸,你肯定有很多心里话想跟他说吧,我可以让你上我的身,借我的口去传达。” 女鬼听了,沉默了下来,静静地站在那儿,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等了好一会儿,她才又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姜玉郎,语气坚定地说道:“那我要上他的身!” 第7章 侯千金 听闻此言,文叔不禁一愣,面露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怎么,嫌我这副皮囊老了,入不了你的眼呀?” 女鬼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说道:“因为他长得很像那个负心人。” 姜玉郎一听这话,顿时急了,瞪大了眼睛,涨红了脸,大声说道:“大姐你别胡说八道好吧,咱们俩之前见过吗,你就说我长得像。我招你惹你了,合着刚才没把我拉下水,现在不死心,还想折腾我呀?” 女鬼却依旧坚持说道:“大师,我真的没别的要求了,只要你们答应我这个,我可以让我爸尽可能给你们多一些辛苦费。我确实有一些话想跟他说,我很后悔,我想我老爸了,我想通了,我不想再害人了,我只想见我老爸一面啊。” 文叔看着女鬼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有些动摇了,转头跟姜玉郎为难地商量道:“玉郎啊,不是师父为了钱,而是你看这女娃,可怜得很呀,想必也是一时想不开才酿成大错,如今好不容易大彻大悟了,咱们身为修道之人,心中有佛,渡人亦渡己,这个道理你懂吧,就帮她这一回呗。” 姜玉郎咽了口唾沫,心里满是担忧,说道:“文叔,这娘们压根没安好心,没准全是装的呢,别到时一上我身,直接拉着我去跳楼啥的,我到时候上哪儿找后悔药去呀。你瞧瞧她说的那话,说我跟她那负心人长得像,这不就说我像陈世美一样嘛,多晦气呀。再者说了,文叔,我这才刚刚入门,技法没学一两招不说,那个上身不是还用符啥的嘛,我也不懂啊,这万一出了岔子可咋办呀?” 文叔赶忙安慰道:“莫慌,不会的,不会可以慢慢学嘛,师父又不是不教你,一切有师父在呢,你怕啥呀。当然了,为师绝对不是光想着钱,这也是为了帮她了却心愿呀。” 姜玉郎撇了撇嘴,说道:“文叔,我也没说你想着钱啊,你咋自己老说老强调呢,说得我都觉得你就是为了钱了,毕竟焊葫芦的料可都是从我店里拿的,也没见你掏钱呀。” 眼见着真要让女鬼上自己的身了,姜玉郎心里越发害怕了,他是害怕这事儿会有啥副作用,自己又没什么茅山术傍身,万一出了啥意外,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所以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呢。 文叔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你看,这就是你不对了,都过去的事儿了还提,都说了那是拜师礼呀,你这孩子,咋还记仇了呢。这样,师父答应你,这事儿一结束,我立刻教你一记杀招,对付普通的小鬼那绝对没有问题!不过咱们当务之急呀,是把这有钱的女娃娃送去酆都地府,在这之前呢,让她见上她爹一面,就拜托你了,放心吧,上身后,师父贴身守卫着你,绝不让她伤害你分毫!” 文叔不愧是老江湖呀,没等姜玉郎回话,便立刻转问那女鬼:“对了,女娃,令尊何处高就,明日我如何去寻他?” 他这心思转得极快,想着先听听情况到底如何,如果女鬼说的并非那么回事,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可不能稀里糊涂就被忽悠了去。 那女鬼听了,吸了吸鼻子,才缓缓说出,她爸是侯氏罐头的董事长,还详细说了厂址所在的位置,以及家住在哪处独栋别墅里。 文叔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心里暗自高兴:“侯氏罐头厂呀,那可是本市的知名企业,自己在超市里都买过吃过呢,这牌子响亮得很呐。” 他不禁暗自庆幸,想着这姜玉郎可真是个福星呀,当初这女鬼被自己疏忽给放跑了,谁能想到如今竟有这样的转机,这可不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嘛,看样子这次是钓到一条大鱼了呀,要是能从这事儿里得些好处,那可真是赚大了。 姜玉郎也知晓这个罐头厂,听了女鬼的话,忍不住感叹道:“想不到你还是个千金小姐呢,你这可真是想不开了呀,有福不会享受啊,就凭你家这条件,有钱有势的,什么男人找不到呀,怕是大把男模都得争着抢着倒贴过来呢。” 这话一出口,就像捅了马蜂窝一般,女鬼身上瞬间煞气爆出,那股子怨气和恨意仿佛实质化了一般,朝着四周弥漫开来,周围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好几度。 文叔见状,下意识地就做出动手的架势,准备随时制住女鬼,以防她伤人。 好在女鬼似乎也意识到了文叔的厉害,又慢慢收了回去那煞气,这才没让场面失控。 也亏得文叔在场镇着,不然就凭姜玉郎这几句话,怕是又得倒霉了。 女鬼气得浑身发抖,瞪着姜玉郎,生气道:“你果然跟他长得像,不光人长得像,这心也像!你以为我们女人都像你们男人似的?爱情可以用钱买到吗?真心可以用钱买到吗?”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眼里满是被伤害后的痛苦和不甘。 姜玉郎却不以为然,耸了耸肩说道:“可不可以买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死了,你泡在水里,是一只可怜的孤魂野鬼。而你口中那个男人,不知道在哪逍遥快活。一场游戏,你当真,你输得彻底,只是你不该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我说的有错吗?而且我看你也不是什么诚实女子吧?一开始说没钱,后来又说什么你老爸有钱,区别很大吗?” 姜玉郎这一番话,就像一盆冷水,直直地泼在了女鬼身上,那寒冷的感觉比她曾经藏匿过的任何深水坑都要冰冷刺骨。 女鬼听了,沉默了好久好久,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和自责之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说道:“以前我不相信钱,也不相信我爸,总觉得那些都不重要,现在我信了。对了,我叫候子倩,你们记一个电话,是我爸的,只要你说:‘山楂罐头香猴子,猴子笑着逗倩倩‘。说完这句话,我想……他会相信你们的。” 文叔和姜玉郎赶忙记下了这句话,又仔细确认了一遍,见女鬼候子倩确实没什么别的要说的了,文叔便口中念念有词,手上掐了个诀,将那紫金葫芦拿出来晃了晃,只见一道微光闪过,女鬼便被收了回去。 随后,文叔站在原地,眉头微皱,心里一边默默盘算着接下来要面对的种种事儿,一边跟姜玉郎说道:“玉郎啊,这事儿可得好好谋划谋划,咱可不能出什么岔子呀。” 姜玉郎也是一脸严肃地点点头,他心里清楚,接下来要去见那侯总,关乎着能不能帮女鬼了却心愿,也关乎着他们能不能得到所谓的“补偿”,可容不得半点马虎。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把能想到的情况都考虑了一遍,这才算是做好了相应的安排。 第8章 约见 第二天上午,阳光透过街边的树叶,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文叔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姜玉郎的五金店。 一进店门,文叔先是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什么外人后,才凑到姜玉郎跟前,压低声音说道:“玉郎啊,我寻思着,我先给那侯总打个电话探探情况,看看他那边是个啥态度。要是待会情况不太对劲,你就关会门吧,咱别在这节骨眼上再生出别的事端来,咋样,你看看时间能不能错开呀?” 姜玉郎听了,挠了挠头,心里有些紧张,毕竟这事儿他头一回干,心里也没底,不过还是应道:“行,文叔,我听您的,上午有几批货,我打电话让他们明天再送,其余您看着安排就行,我这边尽量配合。” 说着,他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一边解锁屏幕,一边抬眼看向店外的街道,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情况呢。 文叔见姜玉郎掏出了手机,眼睛顿时一亮,立马把自己原本拿在手上的小灵通收了回去,一边伸手一边说道:“对了,那个侯总的电话多少来着,你看看你手机上记着没有。”那动作别提多自然了,摆明了就是想借姜玉郎的手机打电话,好省下自己小灵通的话费呢。 姜玉郎多机灵呀,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哪里会不知道文叔的意思呢。 昨夜那女鬼说号码的时候,他俩可都清清楚楚地做了记录呀,文叔这明显又是想把省话费这事儿省到自己身上了。 不过,姜玉郎也没太计较这些,想着都是为了办正事儿,没必要在这点小钱上较真儿,便默默地把手机递了过去。 文叔呢,接过手机那叫一个心满意足,脸上都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能省则省”向来就是他的座右铭,只是这三番两次的,每次省话费都省在姜玉郎身上了,上次还差点让姜玉郎吃了大亏,也亏得姜玉郎脾气好,不跟他计较。 文叔也没多想这些,接过手机后,便熟练地在通讯录里翻找着侯总的号码,找到后,毫不犹豫地拨通了电话号码,随后把手机放到耳边,静静地等待着电话那头的回应。 那边很快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你好。” 文叔脸上挂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是侯总对吧?” “是我,您是?”对方的语气里透着一丝疑惑和警惕。 “是这样,侯总,您最好找一个方便的地方,我有一句话,您应该非常想听到。”文叔故意卖了个关子,想先勾起对方的好奇心。 能明显感觉到电话那头的人稍微有点不耐烦了,但或许是出于好奇,还是照做了,等了一会儿,才又说道:“现在可以说了。” 文叔清了清嗓子,突然一字一顿地说:“您听好:山楂罐头香猴子,猴子笑着逗倩倩。” 听完这话,电话那边的声音明显颤抖了起来,急切地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文叔便又重复了一遍:“山楂罐头香猴子,猴子笑着逗倩倩~” 这次,电话那头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随后传来的便是痛苦的抽泣声,那声音里满是悲痛和不敢置信,只听对方哽咽着说道:“这句话只有我跟我女儿知道,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知道的。” 文叔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叫张文禄,我是干什么的嘛,电话里不太好说,咱们见面聊吧。” “好,好好!你一定知道有关我女儿的事情,无论什么,求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可以找你去,你在哪?”对方的声音里满是焦急和期待,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还是我去找您吧,倩倩说她想回去看看。我一个小时后,会赶到您的家。”说完,文叔也不等对方回复,便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和姜玉郎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紧张与期待,接下来要面对的,可就是这位侯总了。 先是等了好一会儿,文叔和姜玉郎拦了一辆出租车,二人赶忙上了车,朝着侯总的豪宅疾驰而去。 出租车在马路上平稳地行驶着,车窗外的街景不断向后倒退,可姜玉郎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沿途的风景上。 随着距离侯总的家越来越近,他心里那原本就忐忑不安的情绪愈发浓烈了起来,就像有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心。 犹豫再三后,姜玉郎还是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他微微凑近文叔,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说文叔,要不待会直接让那女鬼现身得了呀,您想啊,那可是她亲爹呢,她总不至于还会害她亲爹吧?为啥非得让她上活人的身呢,这多让人心里没底呀,我这一路上都心慌慌的呢。”说着,姜玉郎还时不时地朝车窗外瞅上几眼,仿佛希望这路能变得长一些,好让他能再多做些心理准备似的。 文叔看着姜玉郎那满是不情愿的模样,心里也明白,如此之快就让他经历鬼上身这事儿,确实是有些为难他了。于是,文叔便耐着性子,语重心长地说道:“玉郎啊,你以为师父我就乐意这么折腾吗?难道我不知道站在一边,安安稳稳地看着鬼魂与家人团聚,那多省事儿呀。可这事儿能这么干吗?绝对不行啊!要是真这么做了,那必定会遭到反噬的,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文叔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继续说道:“有些事儿啊,你可千万别想得那么简单,咱们这行有行规,那是多少年传下来的,得严格遵守呀,这可不是能偷懒的事儿。干咱们这行的,绝不能主动让那些脏东西现身于活人面前,一旦这么做了,那可就有纵鬼害人的嫌疑了,这‘纵鬼害人’四个字,分量重着呢,你我可都背不起这个责任啊!” 说到这儿,文叔稍稍停顿了一下,先是警惕的瞅了一眼出租车司机,随后目光紧紧地盯着姜玉郎,眼神里满是郑重,接着又用更低的声音道:“你才刚刚入门派,有很多门道还不清楚,作为师父的我,有必要好好提醒你。你可得切记了,任何一个行业,那都是有一些不成文的规矩的,而这一条,在咱们这行里那可是至关重要的呀,关乎着咱们的身家性命,也关乎着这世间的阴阳平衡,千万不能马虎大意!” 姜玉郎听着文叔的这番话,心里虽然还是有些忐忑,但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不禁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干一行爱一行一项是姜玉郎的内心准则,看来这往后行事,还得多加小心,谨遵门规才是了。 第9章鬼上身 等文叔和姜玉郎乘坐出租车,一路辗转来到侯总的豪华别墅时,侯总早已在门口翘首以盼了。 侯总的别墅气派非凡,门楼高大,院子里繁花似锦,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绿植错落有致,尤为引人注目的是,院子中央竟用各式各样的罐头瓶子搭了一个造型。那些罐头瓶子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 侯总一见到出租车里下来的人,仔细听了听声音,确认正是电话里的那两人后,便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脸上带着几分急切与疑惑,开口问道:“你电话上说,我女儿想回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呀?”他的眼神里满是警惕,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毕竟女儿去世这件事对他而言,是心中永远无法言说的痛。 文叔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左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微微皱眉说道:“侯总,在屋外说话不太方便吧。” “对对对!”侯总这才回过神来,赶忙侧身做出请的手势,热情地将二人引进屋里。 进了屋,刚一落座,文叔便也不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女儿想见你,并且呀,她还有些心里话想对您说一说呢。” 一听这话,侯总顿时脸色就变了,原本还带着些许期待的面容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恐怕你骗错地方了吧?你不知道我女儿已经去世了吗?”说着,他还伸手指了指墙上挂着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倩倩笑得那么灿烂,可如今却只能定格在这黑白的画面之中。照片下方还供着香火,袅袅青烟缓缓升起,更增添了几分哀伤的氛围。 文叔却只是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拍了拍随身携带的紫金葫芦,一脸笃定地说:“看来没错了,昨晚我确实见过您女儿了!” 侯总也是在生意场上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人,看到文叔这一身略显奇特的打扮,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只是此刻他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虽说那句“山楂罐头香猴子,猴子笑着逗倩倩”,的确是他和女儿小时候玩耍时经常说的一句玩笑话,承载着他们父女间无比珍贵又温馨的回忆,可毕竟倩倩去世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人死哪能复生呢!侯总心里暗自想着,如果对方敢说出什么人死而复生之类违背常理的话,那他可绝不会客气,立刻就会将他们赶出去。 文叔似乎一眼就看透了侯总此刻的想法,他依旧面带笑容,和声细语地解释道:“侯总别误会,您女儿只是想见您最后一面,弥补一下生前的遗憾,之后她就该去应该去的地方报道了,她在这阳间游荡的时间已经够长了!”说着话,文叔手指朝下,轻轻点了点地面,意思不言而喻。 侯总听了这话,心里半信半疑,眉头紧锁,犹豫了一下问道:“可是我们该如何相见呢?” “她已经在这了。”文叔说着,伸手指向了姜玉郎。 侯总顺着文叔指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姜玉郎身上,随后他立刻起身,又往姜玉郎身后张望了一番,可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呀。 侯总顿时有些生气了,提高了声调说道:“我女儿在哪里呢?你可别在这儿跟我开玩笑!”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他呀。”文叔依然坚定地指着姜玉郎,神色十分认真。 “你说这个小伙子?你开什么玩笑?”侯总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脸色都变得有些涨红。不过,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不自觉地揉着下巴,喃喃自语道:“不过,我怎么看他跟某个人长得有些像呢。” 一听这话,姜玉郎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看来那倩倩所说的话并非全是假话呀,难不成自己真的与她口中的那个人撞脸了? 他心里一阵后怕,生怕侯总误会了,再叫来一帮打手,那自己可就得白挨一顿揍了。 想到这儿,他赶忙解释道:“其实您女儿去世之后,怨念一直未消,就这么飘荡在阳间很久了,这两天也是机缘巧合,被我师徒二人给撞上了,不过我们可没伤害您女儿哈,还想着帮她实现遗愿呢。她待会呀,要上我的身,这样就能跟您见面说话了。我说的对吧,文叔?”说完,姜玉郎还看向文叔,眼神里透着一丝求助的意味。 文叔点点头,语气沉稳地说道:“正是如此。待我施法,侯总便可见到女儿了,不过事不宜迟,得找一间阴面的屋子,把窗帘全部拉闭,一丝阳光都不能见!” 侯总听了这话,心里对他们的话相信的成分更多了一些,赶忙起身,亲自准备好了屋子。 等众人进了那间屋子,只见里面光线昏暗,透着一股阴凉的气息,窗帘严严实实地拉着,挡住了外面所有的阳光。 文叔从怀里掏出一张神秘的黄符,神色庄重地贴在姜玉郎的身后,还不忘安慰他道:“玉郎啊,别紧张,也就一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随后,文叔拿出紫金葫芦,小心翼翼地打开葫芦口,正对着姜玉郎的天灵感。接着,文叔双手扶住姜玉郎的身子,往上轻轻一提,自己的脚则垫在姜玉郎的脚底下,让姜玉郎呈踮脚的姿势。 只见文叔口中念念有词,语速极快,像是在念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咒语,突然,他猛地将脚撤回,而那姜玉郎的眼神瞬间变得逐渐涣散,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却不由自主地保持了踮脚的姿势,显然是鬼上身了,后脚跟不着地,看着颇为诡异。 再看姜玉郎,被上了身之后,容貌竟然变得极其相似昨夜那女鬼,眉眼之间的神态,还有那神情气质,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声音也完全变成了女鬼的声音。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侯总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只见“姜玉郎”毫无征兆地突然梨花带雨,一下子扑到侯总身上,紧紧抱住他,哭着喊道:“爸爸,我是倩倩啊!” 侯总先是被吓得浑身一颤,面露恐惧之色,可当他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看清眼前这酷似女儿的面容时,瞬间转为震惊,紧接着便是难以置信,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随后便跟姜玉郎紧紧抱着,哭成了一团,也哽咽着喊道:“倩倩,我的女儿,真的是你啊!你怎么那么傻呀!” 站在一旁的文叔,纵使有着万千阅历,见多了世间的悲欢离合,此刻看着这一幕,也不禁有些动容。是啊,千般情感,万种纠葛,唯独这亲情,就像那斩不断的流水,无论生死相隔,都能在瞬间冲破一切阻碍,让人泪湿眼眶。 父女二人就这样相拥着,你一言我一语,满是动容地倾诉着那些平日里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心里话。可是仅仅一分钟的时间,哪里容得下父女之间的千言万语呢,倩倩跟侯总终归是到了依依不舍道别的时候,只见姜玉郎的容貌慢慢恢复了原样,眼神也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这时,姜玉郎像是刚从一场漫长的睡梦中醒来一般,迷迷糊糊地说道:“文叔,过了多久了啊,我怎么感觉睡了好长一个觉,然后好像做了一个很黑很黑的梦,怎么挣扎都醒不了呢。” 文叔笑了笑,说道:“才一分钟啦!你看看时间就知道了。” 姜玉郎听了,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果然,才过去一分钟而已。 第10章 银行卡 虽然姜玉郎已经恢复了原有的容貌,可侯总一时之间还是难以从那悲痛的情绪中抽身出来,看着姜玉郎,还是想伸手去抱他,仿佛这样就能把女儿再留住似的。 姜玉郎见状,轻轻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地说道:“侯总,我不反对您这个举动,但是倩倩已经走了,我现在也清醒了呀,我意思是说……如果您非要这样,您看是不是得加钱啊!” 侯总却像是没听见似的,还在不停地哭着,嘴里念叨着:“快让我的倩倩回来,加多少钱我都给!”一边说着,一边死死抱住姜玉郎,那模样着实让人有些无奈。 文叔赶忙上前,费了些力气拉开二人,语重心长地说:“侯总,您也是个明白人呀,我理解您的心情,可人死不能复生,您再这样下去,反而会让倩倩走得也不踏实呀。” 侯总一听这话,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立刻停止了哭泣,或许这就是父爱吧,哪怕心里再痛苦,只要一想到会影响到孩子哪怕一点点,也会立刻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我太想念我的女儿了,失态了,大师!张大师!坐坐坐,快请坐呀!” 几人重新坐定后,侯总长叹了一口气,满是懊悔地讲起了过去的事儿:“我这女儿呀,小时候吃了很多苦,那时候我一门心思都扑在赚钱上,想着能给她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却忽略了陪伴她成长,所以很少有时间陪在她身边。以至于后来我虽然生意上发达了,家里条件好了,可她却不相信我了,可能也不相信钱能带来幸福了吧。再后来,她谈了个男朋友,我经过了解,发现那小伙子没干什么正事,就是长着一副好面孔,家里的底子更是薄得很呐。我这当父亲的,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习惯了凡事都权衡利弊,一看就知道那男孩子是图啥呀,所以一开始我就坚决不同意这事儿。我想着关她一阵,让她冷静冷静,也想让她跟我朋友家一个年龄相仿的孩子交往交往,毕竟知根知底的,我也是为她好呀。可是倩倩啊,死活想不明白我的苦心,认为是我侮辱她的男朋友,侮辱他们之间的爱情,结果就……唉,都怪我呀!”说着,侯总又忍不住眼眶泛红,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文叔听完侯总的自责之语,也是不住地直摇头,一脸感慨地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呀,可是侯总,你也不能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有时候吧,这世间的事儿,都是命里注定的,强求不得啊。” 侯总此时早已是眼眶泛红,他抬手擦了擦眼里的泪花,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说道:“不,大师,这事全怪我这个不负责的父亲啊!我当时也是气不过,她非要离家出走,铁了心要跟那臭小子私奔,我一时心急,就口不择言地说过她早晚会有后悔的一天。结果呢,怎么样啊,那小子见我父女二人关系搞僵了,在她这儿占不到便宜了,扭头就把她给丢下了呀。结果呢,我当初就不该继续指责她呀,现在想想,被负心人背叛,家人还在一旁不依不饶的,对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来说,那根本就是无法承受的打击啊!否则她怎么会想不开,去投河……”说到这儿,侯总已是泣不成声,那懊悔和痛苦的模样,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悯。 唉,清官难断家务事呀,这世间的爱恨情仇,错综复杂,又有几条是能说得清楚,理得明白的呢?文叔看着侯总这般模样,也只能无奈地再次摇头,心中满是感慨。 就在这时,侯总像是突然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一般,猛地又拉住文叔的手,急切地说道:“大师,我加钱!您那张黄符很是神奇,您再贴这小伙子身上,让我跟倩倩再说说话吧,就最后一次了,求求您了呀!” 姜玉郎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满脸不满地抱怨道:“我说侯总,您爱女心切的心情我理解,可您也不能拿我当祭品啊,您以为这是插拔电视开关呢,想怎样就怎样呀?您有想过我没有,我这身子骨哪受得了这么折腾呀?文叔,您倒是说句话啊。”说着,姜玉郎一脸委屈地看向文叔,眼神里透着不情愿。 眼瞅着就到了这关键的“结账”阶段了,文叔先是咳嗽了两声,不动声色地对姜玉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别着急,随后便赶忙安慰侯总道:“不瞒侯总,这姜玉郎是我刚收的关门弟子,倒不是我舍不得他再遭这份罪,而是您的这个要求实在是难以做到啊。所谓阴阳不同路,这断舍离可得及时呀,就刚才那短暂的团聚,其实都已经是道破天机了呀。还是那句话,您父女二人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了,我劝您呀,就放过自己,也放过您女儿吧,让她真的能走得安心些。而且这上身之事,当日是万万不可重复的,否则对身体的伤害可大着呢,您也不想让我张某人失去这唯一的关门弟子吧。” 侯总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平日里在商场上那也是雷厉风行冷静果断的,可唯独这亲情的事儿,总是让他一次次地失去理智。 不过这会儿,他听了文叔的一番话后,也很快冷静了下来,心里琢磨着大师的话确实是有理有据的,便强忍着悲痛,冷静地说道:“大师您说的对,您今天所行之善事,对我侯保义来说,那可真是一个天大的忙啊。您说吧,我应该怎样报答您呢,还有您说您会送倩倩安心去那该去的地方,这事儿就拜托您了,您一并说个数儿吧!” 说完,侯总的目光又落在了姜玉郎身上,可能是睹人思人的缘故吧,他看着姜玉郎,越看越觉得顺眼,仿佛从姜玉郎身上还能看到女儿的影子,心中满是不舍呀,那眼神里的眷恋怎么都藏不住。 文叔见这火候差不多到了,这可是他平日里最喜欢的环节,便故作推辞地说道:“什么数儿不数儿的,侯总,这化解阴阳本就是贫道分内之事,万事皆缘分,一切随缘吧!” 姜玉郎多机灵呀,立马附和着说道:“文叔说的对,一切随缘,我看就三万缘(元)吧!”07年的三万元还是有点分量的。 姜玉郎心里想着,毕竟是上了自己的身,而且最后还得跟文叔分一分,自己这也不算狮子大开口。 文叔一听,赶忙说道:“玉郎!不得胡言!”随后又对着侯总满脸歉意地说道;“侯总,我这徒弟本就是个做买卖的,您且当他是心直口快,不必在意呀。他说的可不算数的。” 其实呀,文叔心里对这数字还是颇为满意的,以往他自己办事的时候,毕竟是修道之人,心中有佛,看着苦主刚刚经历了悲欢离合,哪好意思主动去提钱的事儿呀,都是人家给多少就拿多少,即便有时候心里觉得给得少了,也不会再回去找人家要。 这会儿文叔心里越想越觉得自己捡到宝了,这姜玉郎做自己的关门弟子,可不就是自己的福星嘛。 可没想到,侯总接下来的话,让文叔和姜玉郎二人皆是大为震惊。可能真的是睹人思人的缘故,侯总看着姜玉郎,越发觉得亲切顺眼,只听他说道:“生意人好啊,你看我不就是做生意的嘛,依我看这小伙子说的数确实不太合适。” 文叔一听,赶忙附和道:“对对,我就说嘛,他刚才的话,不必作数的。”文叔本来想着能拿到两万就挺不错的了,想着侯总这是要压价了,也是正常的事儿。 可结果侯总紧接着说道:“我看,就五万整好了!” 说着,侯总还让二人稍等一下,自己则快步走进里屋,不一会儿就取来一张绿色的银行卡,递到姜玉郎面前,说道:“这里面的钱只比五万多,不比五万少,你们拿着吧。”那模样,就好像这银行卡不是交给姜玉郎,而是交到了自己女儿手里一样。 “这太客气了!侯总,果然是大企业家,这……”文叔看着银行卡已经到了徒儿手中,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可又得尽量克制自己的喜悦情绪,脸上的表情别提多精彩了。 侯总却只是摆摆手,目光依旧紧紧地盯着姜玉郎,那眼神看得姜玉郎直发毛,心里直发慌,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姜玉郎被盯得实在是受不了了,赶紧岔开话题道:“侯总,不出意外的话,文叔今晚就可以为您女儿超度了,您看有没有候子倩生前的贴身物件呀,这样的东西能让她走得更安心呢。” 姜玉郎多聪明,反应又快,人机灵得很,其实这最后面这句纯属是他瞎编的,就是为了能赶紧岔开话题,摆脱侯总那炽热又让他发毛的目光。 第11章 瓜分 “有!有!” 侯总赶忙跑去女儿曾经的闺房,不一会儿,便拎着一兜子候子倩生前睡前总是抱着的玩偶出来了。这些玩偶原本一直摆放在候子倩那充满温馨气息的闺房中,自她走后,侯总每周都会特意安排人仔仔细细地打扫闺房,所以即便过去了这么久,这些玩偶依旧十分干净,就好像还留存着候子倩的气息一般。 侯总亲自安排了车,专门送师徒二人回去。临到分别前,侯总一脸不舍,眼眶泛红,他紧紧拉着文叔的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对文叔道:“大师,如果可以的话,您转告给我女儿一句话,就一句:下辈子,千万别再干傻事,下辈子……我还想做她的父亲!”话刚说完,侯总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已然泣不成声,他赶忙用手捂着脸,另一只手不停地摆着,示意司机快走,那场面着实令人心酸不已。 而此时,紫金葫芦里的倩倩似乎也强烈地感受到了父亲那撕心裂肺的痛苦,文叔明显感觉到葫芦里的倩倩在猛烈地晃动着,仿佛是在急切地回应着父亲的这份深情。文叔赶忙贴近葫芦,压低声音,满是感慨地说道:“记住你爸爸最后的这句话吧!” 侯总的司机稳稳地开着车,将师徒二人送了半路,文叔瞅见街边有一家银行,正好是侯总给的那张卡所属的银行,便对司机说道:“师傅,就在这儿下车吧,正好我们去吃点饭,您要不要跟着一起吃点呀?” 司机笑着礼貌地拒绝了,毕竟他是侯总的专职司机,得赶紧回侯府复命呢,说完便驾车离开了。 文叔和姜玉郎走进了atm屋子,四周安静得只有机器运转的轻微声响。 文叔看了看姜玉郎,笑着说道:“依我看呀,那侯总八成是把你当成精神寄托了。” 姜玉郎一听,心里顿时觉得有些不自在,皱着眉头问道:“文叔,此话怎讲啊,我被那侯总盯得可挺不舒服的呢。” 文叔挑了挑眉,笑着解释道:“要不怎么把卡塞你手里呀,而且那密码还说得那么小声。对了,密码到底是多少啊?” 姜玉郎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脑袋说道:“奥奥,那侯总说了,密码是三个零三个一。文叔,您看这钱马上取出来了,该怎么分啊?” 文叔却不着急,摆了摆手说道:“先不提那个,那侯总说卡里的钱比五万只多不少,咱先看看到底有多少。” 说着,文叔便在atm机上熟练地操作起来,随着密码连续按了三个零又按了三个一,竟然提示密码错误! 文叔立刻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姜玉郎,姜玉郎赶紧道:“换一下顺序,先按三个一再按三个零试试呢?” 文叔深吸一口气,又输入了一次,这次果然成功了! 文叔连忙点击查看余额按钮,屏幕上显示的余额赫然出现:56799.50。 看着眼前的这个数字,师徒二人皆是喜笑颜开,毕竟本来想着能拿到三万就挺不错了,现在一下子变成五万多,这搁谁能不高兴呀,那喜悦都写在了脸上。 姜玉郎更是难掩兴奋,忙不迭地问道:“文叔,太好啦!这这怎么分啊?” 文叔微微眯起眼睛,慢悠悠地说道:“本来你要的3万,也不算少了,结果人家给了五万六千多呢。” 姜玉郎听了这话,心中暗喜,心里琢磨着,听文叔这意思,难道是多出来的部分算赏给自己的啦?虽然2.6万比三万是少了点,但师徒有别嘛,自己能拿到这么多,也确实不算少啦,这么想着,脸上的笑意都更浓了几分。 文叔没再多说什么,接着就在atm机上按了个取款,输入数字6700整。随着机器启动,自动取款机里传出哒哒哒哒数钞票的声音,那声音仿佛都透着一股让人兴奋的劲儿,师徒二人皆是面露期待之色。 不一会儿,文叔把一叠崭新的钞票递到姜玉郎手里,然后又从中抽出来7张,这么一来,姜玉郎手里正好是6000整。 姜玉郎看着手里的钱,一脸疑惑地问道:“文叔,这什么意思呀?” “这6000先拿着,怎么样,这一上午没白跑吧,你那五金店忙活一上午,可赚不到这个数儿吧?”文叔笑着说道,脸上满是自得的神情。 姜玉郎一听,顿时有些气恼了,不满地说道:“不是,文叔您刚才那意思,不是比三万多出来的那部分给我吗?” “是啊,所以说这6000你先拿着呀。抽出那七百呢,今天中午、晚上咱俩不得吃点好的,再买条好烟抽抽?这钱肯定都花咱俩身上呀,又没便宜外人。”文叔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那还有两万呢?啥时候给我呀。”姜玉郎还是不甘心,追问道。 文叔一听,脸色微微一沉,说道:“玉郎啊,你去打听打听,哪有刚进门的学徒就找师父要这要那的呀,这钱一笔一笔师父都给你记着呢,年底统一发,这都是规矩!” 说着,文叔把银行卡从atm机里退了出来,又接着说道:“晚上超度那候子倩,去我那儿啊!本不想这么早就教你新本事的,这可都是看在你机灵的份上。” 见姜玉郎脸上仍露出犹豫的神色,文叔故意叹了口气,作势就要重新把银行卡插回atm机里,说道:“看来还是信不过为师呀,行!现在就给你再取两万,只是咱师徒二人缘分已尽,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从此再无瓜葛了啊。” 姜玉郎一听,赶忙拉住文叔的胳膊,着急地说道:“文叔,干嘛把话说这么重呀,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文叔低下头,看向姜玉郎手里还捏着的钱,那钱迟迟没装进兜里,在文叔看来,这就是对钱的分配不满意嘛。 姜玉郎多机灵呀,一下子就读懂了文叔的意思,他心里虽然还是有点不情愿,但也知道这会儿不能再执拗了,只好把6000块钱装进兜里,心里想着,文叔说的也没错,确实没啥事儿能一上午就轻轻松松赚到6000块钱了。 况且文叔都保证了,这两万块钱不是不给,年底会汇总账目,再发给自己,想必文叔也不会诓骗自己吧。 见姜玉郎把钱收了回去,文叔的脸色这才恢复了正常,伸手拍了拍姜玉郎的肩膀,笑着说道:“这就对了嘛,玉郎,你记住你是为师的关门弟子,好好跟着文叔干,这也就是个开始,连个甜头都算不上呢。走,找个馆子吃饭去!” 二人就近找了家火锅店,一进店,热气腾腾的氛围扑面而来,让人感觉格外暖和。他们找了个空位坐下,要了几盘牛羊肉,不一会儿,锅底就“咕噜咕噜”地翻滚起来,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师徒二人边吃边聊,不多会儿,脸上就吃得满面红光了。 正吃着,服务员端上来一盘冻豆腐,可那冻豆腐中间还夹着几块白豆腐。 文叔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当即叫住服务员,说道:“你们这怎么回事儿呀,这冻豆腐里怎么还夹着白豆腐呢?” 服务员赶忙过来解释说冻豆腐不够数了,这才凑了点白豆腐。文叔一听,立马不乐意了,说道:“那你得给这盘豆腐便宜点呀,那冻豆腐跟白豆腐能是一个味儿嘛!” 姜玉郎在一旁看着,觉得这都是太小的事儿了,根本不值得计较,便小心翼翼地对文叔说道:“文叔,我能问您个事儿吗?” 文叔这会儿正吃得起劲儿呢,心情也挺高兴,便直接说道:“想问啥,问我为啥这么抠门?”说着,还笑了起来,显然没把这当回事儿。 姜玉郎尴尬地点点头,说道:“其实我觉得没啥,就一盘豆腐而已。而且经过今天这件事,我觉得您也不像是差钱的人呀,怎么还这么在意这点事儿呢?” 文叔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这跟差钱不差钱有什么关系呀,这是原则,原则,懂吗?你就是叫个首富过来,给他上盘这样的豆腐,你信不信他比我的态度还恶劣呢!我这可不是舍不得花钱,而是要把钱花在刀刃上,用这些钱去做更多真正有意义的事情,那才是积阴德呢!诶呀,算了,吃饭说这些干什么,影响食欲。” 姜玉郎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文叔,吃完饭那我先回店里,下午还要忙呢。” 文叔听了,夹了一团肉放到姜玉郎碗里,笑着说道:“嗯,今天你也是辛苦了,下午你去忙你的,晚上记得去我那儿啊,教你三水渡阴魂!” 第12章 “文”宅 午后的阳光渐渐变得柔和,姜玉郎在店里忙得脚不沾地,又是整理货物,又是招呼顾客,好一阵忙活后,总算是挨到了晚上。他按照文叔之前给的地址,一路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城中村。 这里的房屋大多有些年头了,透着一种十分接地气的生活气息。 姜玉郎很快就找到了文叔住的那座带小院的二层小楼,还没走进院子呢,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有节奏的“咚咚咚”剁东西的声响,在这略显静谧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 姜玉郎迈进小院,就瞧见文叔正站在院子里一张看着还算干净的桌子前,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剁着大葱,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随口说道:“玉郎来啦。”那模样,显然是全身心投入到包饺子的准备工作中去了。 “文叔包饺子呢呀,我还以为您说晚上咱俩出去吃点宵夜呢。”姜玉郎一边说着,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这个小院来。 小院里摆放着不少杂七杂八的工具,有的锈迹斑斑,一看就是经历了不少岁月的洗礼。 角落里还搁着个破机床,而在一旁,有几样东西让姜玉郎觉得格外眼熟,走近一瞧,嘿,原来是从自己五金店拿过来的紫铜管,只不过这会儿,那些紫铜管都已经被切成了一小段一小段的,随意地散落在地上,姜玉郎不禁打趣道:“文叔,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儿是专门修三轮的地儿呢。” 文叔听了,手上的动作稍缓了缓,抬起头来,脸上带着笑意,和姜玉郎闲聊了两句,简单的话语,就像一阵清风,把刚刚那略显凝重的氛围给吹散了不少。 随后,文叔清了清嗓子,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开始一本正经地介绍起那神秘莫测的三水渡阴魂之法术来。 文叔一脸郑重,缓缓开口说道:“玉郎啊,今天咱用的这三水渡阴魂之法术,那可是大有来历,这里面提到的‘三水’呢,指的是人间至阴的三种水。先说这井水吧,你仔细琢磨琢磨,那井水呀,一年到头都被深深地掩埋在地下,仿佛是大地将它紧紧地藏在了怀里,一丝阳光都难以透进去,终年不见天日。在那黑暗又潮湿的地下世界里,它汇聚着地底的寒湿之气,久而久之,便自然而然地带上了一股阴寒劲儿,就好像是从那阴森冰冷的九幽黄泉渗出的寒意一般,所以呀,井水算得上是实打实的至阴之物了呢。” 文叔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脑海中整理着接下来要说的话,接着又不紧不慢地说道:“再讲讲这露水吧,这露水的形成啊,那可是讲究得很呢,得是在特定的时辰,特定的环境下,经过天地间一番奇妙又神秘的变化,才能凝结而成呀,它们悄无声息地附着在花草的叶片之上,出现在寒意逼人的破晓前夕,它们汇聚在一起,沾染了夜间那浓郁的阴气,如此一来,露水也就成了至阴之水啦。” 姜玉郎听得那叫一个全神贯注,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文叔,心里满是好奇,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文叔,那这第三种水到底是啥呀?您快接着给我讲讲呗。” 文叔看着姜玉郎那急切又好奇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故意卖了个关子,这才又慢悠悠地开口道:“这第三种水嘛,那可就更是稀罕难得啦,它呀……我先让你猜猜看呢。” 姜玉郎一听,顿时苦着脸,无奈地说道:“文叔呀,您就别卖关子了呀,我哪能猜得出来啊,您就别为难我了,快跟我说说呗。” 文叔笑着揉了揉眼睛,冲姜玉郎招了招手,说道:“来,我这剁得都有些累了,你过来帮我剁会儿吧。” 姜玉郎无奈,只好走上前去,接过菜刀,开始剁起大葱来。 没剁几下呢,那刺鼻的葱味儿就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呛得他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下意识地就想用袖子去擦,就在这时,文叔眼疾手快,拿着一个小碟子迅速凑到他跟前,把那些眼泪全都给刮了进去,那几滴泪在碟子里滚动着,宛如晶莹剔透的珍珠一般,煞是好看。 姜玉郎像是突然被点醒了一样,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恍然大悟地大声说道:“文叔,这第三种不会就是人的泪水吧?” “孺子可教也。”文叔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其余那两种水呀,只要费点儿心思,倒也不算太难找寻,唯独这泪水,可得费一番周折呢,每次都得想办法弄出点儿眼泪来,这不,包顿饺子,一忙活,眼泪不就出来了嘛,不然多浪费了呀,你说是不?” 说完,文叔继续说道:“配合这三水渡阴魂的符咒呢,名为灵水通阴符,你可得先把这个名字牢牢记住,至于这符咒具体该如何制作嘛,等往后日子长着呢,我再慢慢教你,你这会儿先把名字记好就行。这三水渡阴魂之法术一旦成功施展开启呀,对于那些在世间游荡的孤魂野鬼来说,就仿佛是开启了一道带有神秘指引的阴间路一般,只要踏上了这条路,那可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它们只能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然后就会抵达那阴曹地府了。而到了那儿之后呀,剩下的流程可就是阴差们的分内之事了,像什么看三生石、走奈何桥,凭借着前世的善恶因缘,去结下世的果报,六道轮回这些事儿呀,咱们可就管不着喽。” 文叔一边说着,一边抬眼瞅了瞅手腕上的表,随即说道:“哟,时间差不多啦,这法术倒也不用非得等到子时才能施展,现在就可以起坛了!” 说完,文叔便带着姜玉郎走进屋内。 一进屋,就能看到屋子正中间摆着文叔的法坛,那法坛的造型颇为独特,法坛呈八角形,由檀木打造,色泽古朴。 屋内的法坛上摆放着诸多稀奇古怪的法器,烛台、香炉静静陈列,还有刻满神秘符文的器物。 姜玉郎因有之前的经历,特意留意那些带浮雕的物件,仔细查看是否为焊点伪装。 此时,蜡烛的火苗在微微气流里轻轻摇曳,光影晃动间,让整个屋子都笼罩上了神秘氛围。 第13章 开坛! “玉郎,瞧好咯!为师开坛了!” 文叔神色庄重,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白色粉末,朝着法坛的方向潇洒一挥洒,刹那间,法坛上原本静静燃烧的烛火像是被注入了狂暴的力量,猛地炸成一团绚烂的火花,火星四溅。 文叔手指快速变幻,如同灵动的蝴蝶,连续打出好几个复杂的手诀,与此同时,口中念念有词,那低沉又神秘的声音在屋内回荡。 突然,文叔一跺脚,中气十足地喝出一声:“阳间乾坤定,三阴化幽径,三水引途,渡阴魂!开!”声音震得屋子都似乎微微一颤,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紧接着,便踏入了那至关重要的三水渡阴魂流程。文叔先是屏气凝神,全神贯注地将那三种至阴之水按照特定的比例缓缓混合,动作轻柔细腻,仿佛手下摆弄的是举世无双的稀世珍宝,生怕稍有差池就惊扰了某种神秘的平衡。 随后,他手法娴熟地拿出一张符咒,小心翼翼的将承载三水的小碟子用符咒包好,他缓缓地将桃木剑竖在身前,桃木剑的剑身笔直,紧接着念起了复杂的口诀。 念完口诀后,文叔伸手拔掉紫金葫芦的铜塞,轻轻晃动葫芦,刹那间,倩倩女鬼便现身而出。 早在这之前,文叔就已把那兜子倩倩生前爱不释手的玩偶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了前面。 倩倩现身的那一刻,眼神瞬间就被那些玩偶吸引住了,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那模样像是鼓足了勇气想要伸手去抱抱那些承载着往昔美好回忆的玩偶,可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敢伸出手,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口中喃喃自语道:“那些遗憾,就留到下辈子再去弥补吧。” 倩倩不舍地抬起头,先是看向文叔,而后又望向姜玉郎,眼中满是感激,轻声说道:“谢谢,谢谢你们,再见……下辈子再见了!” 姜玉郎刚想开口回应再见,可转念一想,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地朝她挥了挥手。 文叔则一脸正色地说道:“倩倩,上路吧,沿着这道一直走到底,我会给你烧些纸钱,要是碰到那些凶恶的阴吏,你就递上一些。”文叔心里太清楚“阎罗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了,只要在阴曹地府登记在册了,那些阴吏才不会故意为难,只是倩倩此前作为游魂在阳间飘荡的时间太久了,这中间到底会如何,实在难以预料。 说罢,倩倩感激的点点头缓缓地朝着那包裹着黄符的碟子飘了过去,而后慢慢地钻进了碟子里面,那原本封着的符咒连续鼓动了几下,仿佛在承受着某种力量的冲击,此刻,那碟子里面俨然就是通往阴间的专属通道。待符咒彻底平静下来后,文叔扭头看了看法坛上燃着的香,还剩下半柱香的长度。 “来,玉郎,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咱们多给倩倩烧一些纸钱,也好让她这一路走得舒坦些。”文叔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个铝盆,开始往里面烧起纸钱来,一张张纸钱在火中化为灰烬,随着青烟飘向那未知的地方。 姜玉郎也帮忙烧纸钱,他看着手中的冥钞,不禁感慨道:“真是想不到啊,倩倩生前最不相信的这些东西,如今却能保她一路走得安稳。文叔,你说要是不烧这些的话,倩倩是不是会遭受皮肉之苦啊?” 文叔一边往盆里扔着纸钱,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道:“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那可不是空穴来风的呀。” 师徒二人就这样默默地烧了半支香的时间,屋内弥漫着烧纸钱的味道和那淡淡的青烟。 直至香彻底熄灭的那一刻,姜玉郎迫不及待地凑到法坛前,去看法坛上的那个小碟子,只见那小碟子里面的三水已然彻底消失不见,而那张灵水通阴符竟然依旧干燥如初,仿佛丝毫未受到刚才那一番仪式的影响,着实神奇无比。 文叔这时一脸严肃地嘱咐道:“记好咯,碟净,符干燥如初,这才算是三水渡阴魂大功告成了。” 姜玉郎赶忙问道:“文叔,若有一样不符合呢?” 文叔缓缓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那便是中间出了事端呀!要么是冤魂临时起意想走回头路,可一旦如此,就会陷入那无穷无尽的既不属于阳间,也不属于阴间的虚无之域,那可就永无解脱之日了。要么就是遭到了阴差阴吏的为难,至于具体会落得个什么下场,那可就不太好说了。不过好在咱们这次烧了一路的纸钱,那倩倩应该是顺利抵达酆都了。” 成功把倩倩的阴魂送走后,文叔仿佛一下子挣脱了重重束缚,那副模样就像是卸下了千钧重担般,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脸上原本紧绷的神情也随之渐渐放松了下来,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轻松惬意。 紧接着,文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弯下腰,伸手从法坛下面一掏,竟掏出一瓶光秃秃的不带任何标签的白酒来。 他转头看向姜玉郎,脸上带着几分悠然自得的惬意,笑着说道:“玉郎啊,今天这事儿办得还算顺遂,没出啥岔子,咱爷俩喝点儿,这酒啊,滋味儿可是相当不错呢,等你尝上一口就知道了。” 姜玉郎赶忙应道:“文叔,没问题呀,确实值得好好庆祝庆祝。咱师徒二人这配合,那叫一个默契,必须得喝几杯!” 说罢,师徒二人寻了个舒服自在的地儿坐下,你一杯我一杯地畅快喝了起来。 一时间,屋内弥漫着淡淡的酒香,那酒香在空气中缓缓飘散,给这间屋子都添上了几分醉人的韵味。姜玉郎和文叔相对而坐,杯中的酒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两人一边悠然地喝着酒,一边兴致勃勃地天南海北地闲聊着。 姜玉郎打开了话匣子,主动说起了自己刚开始做生意时的那些不易事儿。 他感慨地讲着,别看那五金店规模不大,地方小小的,可这里面承载的可是他全部的心血呀。这么多年过来,自己就像个陀螺似的,没日没夜地忙活着,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 文叔呢,就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总是那般善解人意,脸上带着感同身受的表情,时而微微点头,时而跟着姜玉郎的话语轻轻皱眉,仿佛自己也一同经历过那些艰难的时光一样,让姜玉郎觉得心里暖乎乎的,愈发愿意倾诉下去了。 等姜玉郎讲得差不多了,文叔便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话头,兴致勃勃地聊起了这世间的灵异见闻。 只见他微微坐直了身子,眼神中透着一抹神秘的光芒,绘声绘色地开始讲述起自己过往所遇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诡异之事。 虽说姜玉郎已经是见过鬼的人,可文叔讲得那叫一个投入啊,一边讲着,一边手上还熟练地打着相应的手诀动作,时而又瞪大了眼睛,透着惊恐,好似真的看到了什么可怕的鬼怪一般,那模样别提多到位了。使姜玉郎仿佛身临其境,听得姜玉郎是又好奇又害怕。 说着说着,文叔还提到了自己练得是童子功,儿时便入了茅山派学道法,当初的糗事也有不少。他笑着回忆道:“那时候啊,我跟你一样,甚至可能还不如你呢,自己对道法一知半解,却总是毛手毛脚地想要尝试,结果有一回在练习一个简单的法术时,本想着能顺利施展出来,给自己长长威风,没想到却弄巧成拙,不仅法术没成,还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狼狈极了,惹得同门师兄弟笑了好一阵子呢。” 讲到这儿,师徒二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爽朗的笑声让整个屋子都充满了欢快的气息。这氛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融洽和谐,仿佛在这一刻,世间的一切烦恼都像是害怕这笑声似的,全都被驱散得无影无踪了,只留下师徒二人这满满的惬意与温馨。 第14章 先生高我两昆仑! 不知不觉间,桌上的那瓶酒已然见了底,可他俩的谈兴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那话匣子就像是被彻底打开了一般,根本停不下来。 文叔咂咂嘴,意犹未尽地觉得不尽兴,便朝着姜玉郎摆摆手,说道:“玉郎啊,再去拿一瓶酒来,就在那屋,我睡觉那屋呢,屋里有个褐色大箱子,你打开箱子,好酒都在里边呢!” 姜玉郎应了一声,起身朝着文叔说的那屋子走去。 进了屋,姜玉郎的目光迅速在屋内扫视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那个褐色大箱子所在的位置。 他走上前去,轻轻打开箱子,果不其然,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好几瓶白酒,这些白酒都有着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瓶身上光秃秃的,没有任何标签,和刚才喝的那瓶一模一样。 在白酒的旁边,还静静地放着一个黑色的包,黑包明显年头久了,不光外皮磨损严重,拉锁也已经完全坏掉,那包紧紧地挨着酒瓶,正好保持着斜靠着不倒的态势。 而包的另一边,则搁着一捆相框照片,最上面的那张照片恰好是文叔年轻时候的模样。照片里的文叔,眉眼间透着一股青涩与朝气,和现在沉稳内敛的样子有着别样的反差,姜玉郎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忍不住盯着照片多看了几眼。 正看得出神的时候,姜玉郎下意识地伸手去拿酒瓶,结果一个没注意,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包,那包“哗啦”一声就被碰倒了,包里的东西瞬间撒出来了一些。 姜玉郎本就是无心之举,再加上这会儿还有些酒劲上头,脑袋晕乎乎的,所以一开始也就没太当回事儿,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 可等稍微回过神来,他借着屋内昏黄的灯光,仔细一瞧,这才发现撒出来的竟然是一沓汇款回执单。姜玉郎不禁好奇地弯腰捡起来查看,只见那上面的地址各式各样,有的是面向个人的,写着一些他从没听过的名字,像殷晓红、李凯旋等等。还有的是面向单位的,无一例外全都是偏远地区某某希望小学的字样。 一同掉落出来的还有几封信件,看着早已开封的信件,姜玉郎心里的好奇越发浓烈了,忍不住从中挑出一封打开,然后快速翻看着里面的内容。 这一看,他才发现,信里全是大学生用满含感激的口吻,细致入微地讲述着自己大学的生活点滴,字里行间处处都流露着对资助她的好心人的感恩之情,那真挚的话语,看着让人感动不已。 当姜玉郎最后瞄了一眼署名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殷晓红,他不禁一愣,脑海中快速闪过刚才查看汇款回执单时看到的名字,那回执单里面有一个人的名字不就叫这个嘛,看来这个殷晓红就是接受了文叔资助的学生呀! 看到这些,姜玉郎原本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脑海中瞬间如同播放电影一般,浮现出之前和文叔一起吃火锅时的场景,那些文叔说过的话也清晰地回响在耳边。他心里顿时泛起了一阵复杂又微妙的情绪,有惊讶,有敬佩,还有对自己以往认知的惭愧。一种‘先生大义,我高先生半头身,先生高我两昆仑!‘的震惊感使姜玉郎有些无所适从。 在这一瞬间,姜玉郎感觉自己仿佛就是那渺小得可怜的蝼蚁,而文叔的形象却在他心里如同巍峨耸立的高山一般,瞬间变得无比高大! 姜玉郎感叹良久,随后小心收拾好东西,尽量物归原位,才拎着酒瓶回到了屋里。 文叔见他回来得有些迟了,不禁不满地嘟囔道:“让你拿酒,又不是让你帮忙抓老鼠,怎么这么慢呀。” 姜玉郎没在意文叔的抱怨,稳了稳心神,尽量假装醉酒的状态,他看着文叔说道:“文叔,不如徒儿我明天继续去夜钓吧,我还知道个更偏僻的地儿呢,说不定运气好,还能钓上一条大‘鱼’呢。” 文叔听了,却轻轻摆了摆手,微微眯起眼睛,慢悠悠地说道:“咱们今儿也算是成了个大活儿,收获颇丰,你呀,就踏踏实实地歇上几天吧。正好趁着这空闲的工夫,我来好好教教你如何制作符咒。先前师父答应你的事儿,那肯定不会骗你呀,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姜玉郎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就像两颗闪烁的星星,那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赶忙问道:“是那对付小鬼的杀招吗?”他心里暗自琢磨着,要是真有这般厉害的符咒,往后再遇到什么闹妖儿闹鬼儿的,自己可就多了一份有力的保障了,处理起来也能更有底气,不用总是依赖文叔帮忙了。 文叔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挑了挑眉毛,带着几分自豪说道:“没错,它是一种符咒,它的名字叫金刚破煞符!” 说完这话,兴许是酒劲儿彻底涌了上来,文叔身子一歪,靠在了一旁的椅背上,不一会儿,轻微的呼噜声便响了起来,在这静谧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与这满屋子的故事与酒香混为了一体!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星星点点地洒在屋内。 昨晚大醉的文叔,也不知是习惯使然,还是心里惦记着事儿,竟然比姜玉郎醒得还要早。 他像往常一样,利落地出门去,不一会儿就买回了热气腾腾的早饭,整个人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不苟言笑颇具大师风范的形象,仿佛昨晚的醉酒只是一场短暂的插曲,丝毫没有留下痕迹。 吃完早饭,文叔便把姜玉郎叫到跟前,开始认真地教他画那金刚破煞符的画法。文叔先是拿出一张黄纸,平铺在桌上,然后拿起毛笔,蘸了蘸朱砂,一边动作缓慢而沉稳地在纸上比划着,一边耐心细致地给姜玉郎讲解着每一笔每一划的要点和诀窍。 “玉郎啊,你看这一笔,得从这儿起势,要带着一股刚劲之力,就好像是把那驱邪的力量灌注其中一样,可不能软绵绵的。”文叔边说边示范着,眼神专注而认真。 讲解完一遍后,文叔把毛笔递给姜玉郎,说道:“你来试试,刚开始画不好也没关系,多练练就好了,你可以在看店的时候呀,没事儿就多画画,熟能生巧嘛。” 姜玉郎接过毛笔,心里既紧张又兴奋,按照文叔教的方法,小心翼翼地在纸上画了起来,虽然第一笔显得有些生疏,但他心里想着,只要自己用心学,肯定能尽快掌握这符咒的画法,日后也能像文叔一样,凭借这些本领成为一代天师,去降妖除魔。 第15章 引荐 姜玉郎是个学东西极为迅速的人,自跟着文叔学习那金刚破煞符以来,他是用心至极,将文叔所传授的每一个诀窍都牢牢谨记在心中,回到自己的五金店里,只要一有空闲时间,便会拿出纸笔,反复练习绘制符咒。 没过多长时间,这金刚破煞符的绘制方法以及其中蕴含的门道,他便自觉地掌握得颇为熟练了,心中的成就感也随之爆棚。 不过,姜玉郎毕竟是个年轻人,学了这么厉害的新东西,心里自然就像被小猫挠了一样,痒痒得很,手也跟着痒痒起来,满脑子都在琢磨着,到底去哪里能找个鬼来试验一下这符咒的威力,也好看看自己这一番苦练的成果到底如何。 就在他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这天上午,姜玉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一听,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十分熟悉:“是张大师吗?有件事还得麻烦您!” 姜玉郎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赶忙说道:“侯总??奥,这是我的电话呀,我师父这会儿没在我这儿呢。我给您一个他的电话吧。” 姜玉郎一边说着,一边回想起之前的情况,文叔为了省自己的电话费联系侯总时都是拿他的电话打的,导致现在侯总一打电话就打到他这儿来了。想到这儿,姜玉郎便开始翻找文叔小灵通的号码。 “原是玉郎啊!你最近忙不忙啊,玉郎,有没有按时吃饭呀,身体还好吧。”电话那头传来侯总那关切的问候声,话语里满是关心,倒让姜玉郎一时间有些不太习惯,听得心里一阵别样的难受,他赶忙说道:“侯总,号码我给您念一下,您记一下啊!” “不用,麻烦你转告张大师,今天晚上在龙华宴客厅,302米兰房间,请玉郎跟文叔一定要来啊!有要事相求!”侯总语气急切又诚恳,说完便干脆地挂掉了电话,都没给姜玉郎再多说几句的机会。 这天上午接到侯总的电话后,姜玉郎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就把这事儿原原本本地转告给了文叔。文叔听了,微微皱起眉头,心里暗自思忖着,难不成是为了倩倩的事儿专门设的答谢宴? 可这都过去好些天了呀,感觉不太像这么回事儿呢。 再一琢磨,估计是又遇到棘手的灵异事儿了吧,可一时半会儿也猜不透到底是啥情况,文叔这人倒也洒脱,干脆就不想了,文叔洒脱地说道:“有人请客吃饭,干嘛不去呀,先去听听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呗。” 到了晚上七点,姜玉郎与文叔按照约定的时间,抵达了宴客厅大酒店。这酒店在市里那可是相当有排面的,从外面看,那装修就极为讲究,尽显气派,在这儿吃上一桌,价格可不便宜,往来的也大多是些有身份地位的人。 二人刚一进门,便被热情的迎宾给迎了上来,只见几位身材高挑面容漂亮的服务员穿着剪裁合身的旗袍,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齐声问道:“两位贵宾晚上好!请问有订好的包间吗?” 文叔被这一下子围上来的年轻漂亮的服务员弄得有些不自在了,他不太习惯这种被众人簇拥的感觉,便转头跟旁边的姜玉郎说道:“玉郞呀,侯总订的是哪个房间来着。” 姜玉郎呢,被这几位美女围着,心情倒是大好,脸上带着笑意,打趣地说道:“记得是302,叫什么足球队来着。” 其中一位美女服务员听了,顿时恍然大悟道:“302房间,是米兰,对吗先生。”说完,看到姜玉郎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那美女服务员的脸微微一红,赶紧说道:“先生真是幽默,请跟我来,我来给二位贵宾带路。” 在美女服务员的引领下,二人被带到了三楼。刚出电梯,就看到侯总早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位中年女人,那女人衣着华贵,从穿着打扮到气质神态,都能看得出身份不一般。 见到文叔,侯总那热情劲儿就别提了,赶忙迎上前说道:“张大师,我正要下去迎接二位呢,真是太巧了,巧了!大师快,咱们进房间聊!”旁边的中年女人也跟着一同附和着,只是她手上虽然做着迎接的动作,可那笑容里却透着一丝尴尬,似乎是心里有着什么事儿,让她有些放不开。 众人进了房间后,侯总最后一个走进屋子,一进去,就立刻对着门外的服务员喊道:“服务员!之前点好的那些菜,赶快上!” 然后,侯总又赶忙热情地招呼众人落座。这包间可真是够大的,屋子中间摆着一张巨大的圆桌,上方是一尊巨大漂亮的水晶灯,看着颇为气派。 众人刚坐下没等两分钟呢,服务员就陆陆续续地上来了四五道硬菜,那菜一端上桌,阵阵香气便弥漫开来。 一边上菜,侯总还不忘热情地招呼着:“不知道大师平时爱吃什么,我就胡乱点了一些,大师您看看菜单,要是有爱吃的,再点些呀。”说着,侯总还亲自把菜单递到了文叔的手里。 文叔看着这菜上得如此之快,本以为上的都是些凉菜呢,结果仔细一看,桌子上摆着的竟然是粉丝虾仁、粉蒸排骨、软酥鱼这些实打实的硬菜呀。他赶忙说道:“侯总千万别客气!不必再添了,这些菜已经够多了,太破费了。”说话的这功夫,服务员又端上来一道孜然烤羊腿,看这架势,这张大桌子怕是一会儿就要被各式各样的菜肴给铺满了。 姜玉郎多聪明,文叔的话刚刚说完,他立刻瞅了眼文叔的脸色,见其眉头微微挑动了几下,便立刻笑着对侯总说道:“侯总,我师父的意思是说,您看一共咱们就四个人,没必要点太多菜了,吃不完浪费啦。对了,今天就咱们这些人吗?都到场了吗?” “齐了齐了!不会再来人了。”侯总一拍脑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看看,我这一忙活,正事都给忘了说了。”说完,便对着那中年女人介绍道:“李总,这就是帮过我大忙的,张文禄,张大师。” 那李总一听,赶忙站起身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客气地说道:“张大师,久仰久仰啊。” 见到此情此景,文叔心里已经大概明白了是个什么情况了,心想一定是这位李总遇到了什么难事,这才由侯总引荐过来,想让自己帮忙解决呢。文叔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久仰,可不敢当呀,只是见李总眉宇间愁云缭绕的,怕是近日有难事困身呐。” 第16章 庄园 侯总那可是个会来事儿的人,时刻不忘拍文叔的彩虹屁,立马满脸堆笑地说道:“李总,你看看,大师就是大师呀,这刚一见面,都不用你开口多说什么,就把你的情况摸个七七八八了!”说着,他又用手掌指着那位中年女人,对文叔介绍道:“张大师,这位李总是我生意上的老朋友了,哦,对了,她名叫李文静。” 李文静也是一脸佩服的神情,赶忙附和道:“张大师果然是非同一般呐,咱们这才刚刚碰面,您就已经看穿我的心事了,我确实是有一件事儿想求您帮忙呀。” 还没等文叔回应呢,侯总赶忙举起酒杯,高声说道:“哎!李总,先别急着说着这些嘛,咱们边吃边聊嘛。大师平日里那可是忙得很,今天不辞辛苦,百忙之中能莅临于此,那可都是给我侯某人面子呀。咱可不能传出去,说在这饭桌上慢待了大师啊!”侯总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有里有面,既把文叔捧得高高的,又顺便给自己脸上贴了金,这人情世故的功夫可见一斑。 姜玉郎在一旁暗暗点头,心里不禁感叹:这小老板和大老板终究还是不一样呐,人家这说场面话就跟摊煎饼果子似的,一套接着一套,自己虽说大小也是个老板,可在这方面还真得好好学学呢。 在侯总的一番牵引带动下,酒桌上的氛围很是顺利融洽,酒过三巡之后,大家也都吃得差不多半饱了,喝得也挺开心,彼此之间的距离感一下子就拉近了不少,说起话来也没刚开始那么客气拘谨了。 文叔这时笑着说道:“李总,叫你李总吧,感觉显得生疏了些,我张某人应该比你年长,要不我就叫你一声妹子吧,你看咋样?”刚才几杯酒下肚,这李总那可是脸不红气不喘的,一看就是个女中豪杰,文叔对这种酒量好的女人,心里自然就多了几分佩服之意。 “没问题呀,张大师,您就叫我妹子,我可太爱听了!”李文静李总笑意盈盈地回道,那笑容里透着真诚和亲近。 文叔便接着说道:“那妹子呀,你有啥困扰,不妨就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既然有侯总作保,我肯定会尽力帮你排忧解难的!” 终于要进入正题了,李文静心里难免有些激动,她缓缓开口说道:“不瞒张大师说,我在城西那边有一个农家乐庄园,前一段时间呢,我想着在庄园里挖个养殖池子,方便搞些养殖啥的。结果呀,这一挖就挖出事儿了,挖出了一口埋在地下的井。这井刚一挖出来,就怪事不断,那可太玄乎了。这事儿玄乎到什么程度呢……哎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讲了。”李总说着说着,都因为紧张有点结巴了,额头上也隐隐冒出了汗珠。 文叔见状,摆了摆手,语气平和地说道:“李总,你先别着急,慢慢说,你详细讲讲这井里都出现了些啥怪事呗。” 李文静听了,赶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又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大口酒,像是给自己壮了壮胆,这才心有余悸地讲了起来:“这井刚挖出来的时候,那些工人们就觉得邪乎得很呐,那井口一个劲儿地往外冒着丝丝凉气,您想想,大夏天的呀,站在那井口旁边,都觉得冷飕飕的,那股子凉意直往骨头缝里钻呢。等到了夜里呀,就更不得了了,时不时就能听到从井里传出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一样,呜呜咽咽的,还能听到类似敲木鱼的声音,又好像有人在念着什么听不懂的咒语,咱也不敢确定那就是佛经呀,可那声音就在夜里不停地回荡着,别提多吓人了。而且呀,庄园里养的那些鸡鸭鹅,原本都好好的,可现在只要一靠近那井,就跟疯了似的,不停地乱扑腾,有的甚至直接就死了,这还不算完呢,有几个工人夜里打着手电筒路过井边,回去之后就发起了高烧,嘴里直说胡话,怎么治都不见好,现在大家都被吓得够呛,根本不敢往那井边去了呀。您说这可咋办才好呢?” 文叔听了,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心里琢磨着这事儿怕是不简单呐。 姜玉郎这孩子心思灵敏得很,从李文静的话里一下子就听出了一些遗漏的关键信息,他率先开口说道:“李总,您刚才说那井口是挖出来的,按理说,埋在地下的枯井如果长时间不用,应该早就被黄土给填满了呀,要不然日积月累的,早就发生小型塌陷了,根本等不到您去挖呢。可刚才您又说井口往外冒凉气,是不是您忘了跟我们说一些别的情况呀?” 姜玉郎这话一出口,其余三人的目光瞬间都投射了过来。 先是文叔,脸上满是赞许的神情,心里想着,带着这徒儿来参加宴会,看来是个正确的选择,这孩子还挺能发现问题的。 再看李文静,眼神里透着疑惑,似乎在回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遗漏了什么重要情况。 最后就是侯总了,侯总先是愣了一下神,不过他反应也快呀,赶忙补救道:“各位瞧我这脑袋,光顾着想着点菜,怕慢待了各位,都忘了介绍了。这位小师傅是张大师的高徒,叫姜玉郎,您可别瞧他年轻,那也是厉害得很呐!” 侯总的这一番话,瞬间就打消了李文静的疑虑,李文静想了想,才说道:“姜小师傅说的没错,刚才我确实说得着急了,有些信息给遗漏了。那口井啊,最先发现的时候是被一块大石板盖着的。说起来,也怪那个挖掘机的师傅,那胆子可大得很,以为就是口废弃的浅井,想着直接挖开盖子,然后用土把它给填埋了。可是……” 说到这儿,李文静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场景,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不敢再接着往下说了。 文叔见状,赶忙追问道:“可是什么呀?我说妹子,有时候这种事儿就跟瞧病一样,你要是刻意隐瞒一些情况呀,恐怕最后害的还是你自己呢,你可得如实说呀!” 侯总这时候也露出了不满的神情,在一旁催促道:“我说李总,来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跟我保证的呀,在大师面前可千万不能有丝毫隐瞒啊,要不然以后这种事儿,你可别再托我帮忙了!” “侯总,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行吧,我就直说了。”李文静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咬咬牙说道:“那师傅想把那口井给填了,可挖了没几铲子,人突然一斜,吐着白沫就从挖机上掉下来了呀!”说到这儿,李文静的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了,显然是对当时那一幕心有余悸。 第17章 隐情 听完李文静的解释,众人先是一愣,心里都泛起了疑惑,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呀,不过略一思索,也都明白了个大概。 李文静又接着往下解释道:“当时出这事儿的时候,我没在场,大多都是听在场的那些工人说的情况。我当时呢,就觉得那挖机师傅是在装疯卖傻,故意想讹我一笔钱呢。那师傅后来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出院之后啊,就因为这事儿跟我的农家乐闹了好几次了,现在更是闹着要打官司呢……” 听到这儿,大家心里就都跟明镜儿似的了,有些话呀,说到这个份儿上就行了,没必要说得太透彻,大家心里都能猜到,肯定是那挖机师傅想要些赔偿款,可李总没答应,双方就这么僵持上了。结果后来那口井的怪事是接二连三地发生,李总这才意识到那口井的邪乎劲儿,现在恐怕是骑虎难下了,怕这时候再去提那挖机师傅的事儿,那师傅会趁机狮子大开口索更多的钱呢。 文叔可没心思管这些利益纠葛的事儿,他一心关注的是那口井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关键细节,于是便问道:“那么,当时盖着井的那块石板周围,可有什么类似封印的器物呀?或者说石盖板被推开的时候,井口那儿有没有黄符纸之类的东西呢?” 李文静面露难色,无奈地说道:“这……这我还真就不知道了呀,毕竟当时我确实没在场呢,那些工人也没跟我提过这些呀。” “嗯……”文叔听她这么一说,轻轻摇了摇头,只是微微嗯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心里想着这关键的情况不清楚,这事儿还真不好判断。 姜玉郎在一旁听着,也是无奈地摇头苦笑了一下,替文叔说道:“李总,恐怕那挖机师傅跟您这缘分还没尽呢,现在呀,您必须得主动去找他一趟了!” “找他?”李文静一听要主动找那挖机师傅,心里就犯起了嘀咕,她最担心的就是赔钱赔款的事儿了,下意识地就有些抵触,赶忙说道:“可是找他干什么呀?要不张大师您先去我那农家乐看一眼吧?” “去你那儿现在先不急,磨刀不误砍柴工嘛。此刻就算过去了,看到的东西肯定跟刚挖出来的时候大相径庭了,没什么太大用处呀。”文叔语气稍稍加重了些说道:“妹子,你这是一问三不知呀,那井口最初的样子,恐怕只有那挖机师傅最清楚不过了,现在你要是把他得罪狠了,这事儿恐怕就更不好办咯,有时候嘛,破财消灾,可不见得是坏事呀!” 还没等李文静回话呢,侯总率先就不满意了,他先是对着文叔和姜玉郎做了个双手合拢表示抱歉的手势,满脸歉意地说道:“两位师傅,实在抱歉啊,容我跟李总说几句话。”说完,侯总就一把拽着李文静走到门外去了。 一到门外,侯总就忍不住怒声道:“我说李文静,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呢?你这事儿到底办不办了啊?不是,我说你怎么越活越糊涂了呢,怎么手上的钱全被你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给赌输败光了是吧?照你这意思,这两位师傅的辛苦费你打算出多少呀?我告诉你,上次我可是出了这个数呢。”说着,侯总伸出右手,挥舞着五个手指,意思是五万块。侯总不耐烦接着甩了一句:“你要是少了这个数儿,你干脆现在就走,别在这儿给我添堵了啊!” 李文静面露难色,无奈地说道:“老候,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你就别提了行不行呀,你也知道我这农家乐是二次投资,押进去不少钱呢,这不是想着能各处省省就省省,能拖就拖嘛,我也是没办法呀。” 侯总一脸失望地说道:“怪不得上次喝酒的时候老冯说你这两年变了不少,一开始我还没觉得什么,今天我可算是见识到了。你有没有想过为啥就你家挖出这么个怪井,别人的生意都越做越好呢?积阴德你懂不懂呀?你要是早告诉我有这工人纠纷的事儿,这事儿一开始我压根就不会帮你。你就不能学学我呀?你看我那罐头厂这么多年了,哪里出过这种事儿?对工人好点儿,是亏不了你自己的!而且我可告诉你,这两位师傅那可是请来一次着实不容易,你要是把人家那点耐磨心都给耗没了,彻底没人再帮你了,到时候你就等着哭吧你就!” 不得不说,侯总不愧是个成功的企业家,这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李文静听着听着,心里就渐渐被说服了。 李文静亲昵地拍了拍侯总的胸脯,脸上虽然有些挂不住,可还是真心实意地说道:“行了老候,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这么能说会道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听你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侯总听完,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道:“也就是看在这么多年朋友的份上,不然谁跟你废话这么多啊,走,快进去吧,别让人家二位师傅等急了。” 说罢,二人赶紧整理了一下表情,这才慢慢推开门,走进屋里去了。 见到二人笑意盈盈地回来了,文叔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慢悠悠地说道:“看来侯总那可是义字当头呀,为了朋友,真是苦口婆心了。” 侯总,李文静听了,都尴尬地笑了笑,侯总赶忙说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张大师您呀。” 文叔笑着摆摆手,便进入正题了,看着李文静问道:“妹子,这回想好了吗?” 李文静赶忙点头说道:“张大师,您看这样行不行呀,明天我就带上东西,亲自去看看那位挖机师傅,他想要的赔偿我一定尽力满足。只是您看您能不能……”李文静这话里的意思,就是想让文叔一起陪同去呢,毕竟有文叔在,她心里也能踏实些。 文叔自然是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大方地说道:“想要真正了解到这怪事的源头,看来非得从那挖机师傅嘴里问出些情况不可,既然你诚意满满,那明天我师徒二人,自然会一同前往。也算是不枉侯总您这一番热情款待了。”文叔这话,既答应了李文静的请求,又顺便给足了侯总面子,可谓是一举两得了。 第18章 田大柱 侯总一听文叔这话,顿时觉得脸上有光,赶忙笑着说道:“对对对!张大师言之有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就按大师说的办。” 说罢,侯总还特意站起身来,端起酒杯,满脸笑意地向文叔敬酒,一饮而尽后,他又走到文叔身边,微微弯下腰,轻声问道:“张大师,你看玉郎待会还有什么别的安排吗?要是没事的话,我想单独请请他呢。您看是否方便?” 文叔被这么一问,愣了一下,面露难色地说道:“哎呀,这恐怕你得亲自问问玉郎了,这种事儿,我可做不了他的主。” “不必问了,我都听到了!”姜玉郎在一旁听了个正着,顿时气愤不已,立刻说道:“我说侯总,我有必要郑重地提醒您一次,请您擦亮眼睛好好看看,我是姜玉郎,可不是您女儿侯小倩!您这都三番两次了,搞得我都已经很不耐烦了!” 侯总一看姜玉郎这生气的模样,就像惹恼了自家亲闺女一样,赶忙求饶道:“好好好,别生气,别生气呀,倩倩啊,啊,不是,是玉郎啊,侯叔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提这事儿了行不行呀?只是你有空了可以到侯叔的厂子里来看看嘛,厂子里新出了好多品种的罐头,保准你都没吃过呢!”说着话侯总含情脉脉的看着姜玉郎,他每每看到姜玉郎脑海中便能回映出那日女儿重回阳间梨花带雨扑向自己的样子,似乎从那日起,姜玉郎完全成为了他思念女儿的寄托。 姜玉郎被那种眼神看的很是不自在,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行了,侯总,现在有比吃罐头更要紧的事儿,您没看到您请来的那位李总现在都火烧眉毛了嘛,咱还是先赶紧解决她这事儿吧!” “好好好!都听玉郎的!”侯总说完,回头一看,李文静正一脸奇怪地看着他和姜玉郎呢,那眼神里充满了不解,显然是对他俩刚才这一番对话感到疑惑。 侯总见状,立刻整理了一下神态,快步走回座位,几人便接着继续就餐了。 这顿饭,中间插曲着实不少,不过好在最后算是圆满结束了。 到了第二天上午,李文静李总就专门派了辆车,早早地接上了文叔和姜玉郎,然后一行人匆匆忙忙地朝着那挖机师傅的家里赶去。 等到了地方,那挖机师傅田大柱正在家里摘韭菜呢,听到敲门声,他拎着韭菜就过来开门了。一看到门外站着的是李文静,田大柱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满脸惊讶地说道:“李总?”再一瞧,看到李文静身后还跟着几个男人,他眼中瞬间就被愤怒填满了,警惕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李文静倒是不慌不忙,赶忙让司机把准备好的礼物拎上来,脸上堆满笑容,说道:“田大柱啊,你可别误会,我是专门上门来道歉的呀。” “上门道歉?”田大柱听了,心里还是半信半疑的,不过还是侧了侧身,让开了道,把他们让进了屋里。 这时候,正在客厅里赶面皮的田大柱的媳妇听到动静,也赶忙迎了上来,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问道:“来的谁啊,大柱?” 四目相对,田大柱的目光正好跟李总的目光对上了,田大柱老婆先前跟着去农家乐闹了好多次,自然是认识李总,知道她是那边的话事人。她一看到对方提着东西上门,心里想着,这肯定是来谈判了! 田大柱老婆的反应非常之快,立刻就变了副模样,眼眶里瞬间就蓄满了泪水,哭诉道:“李总啊,您可算来了呀,先前我就跟大柱说,李总您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太忙了,只要您一闲下来,肯定会给咱们一个交代的。您看看大柱这腰摔的,现在啥活儿都干不成了,咱们这个家可全指着大柱过活呢,这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呀!”说着说着,田大柱老婆还不忘偷偷地拧了一下田大柱的屁股,疼得田大柱龇牙咧嘴的,装出一副腰疼得厉害的模样,配合着他媳妇演戏呢。 称李文静是人精那绝的不是夸大,她心里啥都清楚,他们这点小把戏哪能逃过她的眼睛,不过她也没太在意,立刻说道:“嫂子啊,您放心,我今天来呀,就是诚心诚意来道歉的,而且呀,我是带着钱来的呢!” 一听这话里提到了钱,田大柱老婆的哭声这才稍微小了些,赶忙擦了擦眼泪,热情地把大家迎进了客厅。 客厅里放着包了一半的饺子,田大柱老婆手忙脚乱地把那些饺子囫囵地收到别的屋子去了,好腾出地方来让大家坐。 几个人就在这狭小的客厅里围坐在一起,可坐了没几个人,就显得很拥挤了,见坐不下,李文静便很客气地让司机下楼回到车里去等着了。 田大柱老婆见状,一脸尴尬地说道:“对不住啊,李总,这地方实在是太小了,您多见谅呀。” 李文静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嫂子,咱们也别客气了,直接说正事吧。” “正事……”田大柱老婆没想到李文静这么开门见山,她本来还想着再哭诉一会儿呢,眼泪都准备好了,结果这下可好,硬生生地给憋回去了,她愣了一下,才问道:“李总,您看啊,伤筋动骨一百天呢,大柱这腰可得好好养一阵子呀……” 李文静心里虽然着急着要解决那井的事儿,但还是强忍着耐心地说道:“嫂子,您就直接说个数儿吧,咱们也好商量商量呀。” 田大柱的老婆听了这话,眼珠子转了转,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对面坐着的是李总,旁边还坐着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人,再旁边是一个五官立体的气质小伙儿,三个人都目光炙热地瞅着自己呢。 她低下头想了想,才说道:“您看呀,这未来的误工费,再加上大柱的医药费,一共给个7500块怎么样呀?”这个数额是田大柱老婆精心计算过的,这是她结合当时的工资水平认为能要出来的最高价。 “可以!”李文静干脆地应了一声,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一叠钞票,开始不紧不慢地点起钞来。那点钞发出的“擦擦”声,听得田大柱老婆一阵头晕目眩,她心里顿时就后悔不已,在心里大叫着:坏啦,要少啦! 没一会儿,李文静就点好了七十五张钞票,做出往前递的手势。 正当田大柱老婆要伸手去接的时候,李文静却突然停顿了一下,说道:“不过呀,待会大柱得帮我一个忙,你看可以吗?就是问几句话的事儿,很简单的。” “问话?”田大柱没多想,心里想着只要给我钱,想咋问就咋问呗,于是直接就答应道:“李总你都这么痛快了,我肯定知无不言呀!” 可这时候,田大柱老婆一看机会来了,刚才这么快就答应了,那可不行,一定是自己要少了! 她眼珠子一转,突然说道:“李总,这可不行啊,你要问大柱话可以,怎么也得再加500块呀!凑个八千整才行呢!也图个吉利,您说是不?” 第19章 寺庙 李文静没好气地狠狠瞪了田大柱老婆一眼,心里极其讨厌这贪得无厌的劲儿,不过为了能尽快问出有用的信息,还是又从包里抽出了5张钞票,跟那75张叠放在一起,这次她也不再耽搁,直接就递了过去,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地说道:“那好,就一口价了啊,待会无论问你啥,你可得如实回答!” 田大柱夫妇接过钱,那脸上的喜悦之色根本就藏不住,田大柱老婆更是迫不及待,立刻就跑到阳台那边去数起钞票来了,那模样,眼睛都快黏在钱上了,数一张就看一眼,翻来覆去地检查,生怕里面夹杂了假钞,那谨慎的样子,就好像这钱是她这辈子见过最珍贵的宝贝似的。 见到老婆去数钱了,田大柱的心情那叫一个好,脸上堆满了笑容,赶忙说道:“李总,以前可真是对不住您了呀,都是我田大柱不懂事儿,不是个东西,您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呐!” 李文静却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文叔,说道:“不是我要问你,是这位大师要问你呢,你可得好好配合着点儿啊。” “大师?”田大柱愣了一下,还没等他继续疑惑下去呢。 文叔就已经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当初挖开那个石头井盖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封印之类的东西?” 田大柱万万没想到,他们想问的竟然是这个,一听到这个问题,顿时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头疼欲裂起来,那段恐怖得他根本不愿意去回忆的经历,一下子就像放电影似的在脑海里不断回荡着,那画面仿佛又出现在眼前,让他的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了。 田大柱稳了稳心神,缓缓说道:“实不相瞒呐,自从出了那事儿之后,我这噩梦是一宿接着一宿地做,老是梦到一个长相特别恐怖的和尚在我面前敲木鱼……嘴里还念叨着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东西呢……” “和尚?”文叔听到这个关键信息,默默在心里记了下来,然后继续问道:“你能再回忆一下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吗?不用着急,能想起多少就说多少,如实说就行。” 田大柱的表情变得有些痛苦,眉头紧紧皱着,似乎极其不愿意去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那模样看着就知道,那段经历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时候,在一旁数钞票的田大柱老婆已经点完了,她一抬头,看到田大柱一脸难受的样子,心里想着,想必是被追问到痛处了。 田大柱老婆立马就护起短来了,赶忙说道:“要我说呀,各位不如就算了吧,你们看看我家老田都已经够倒霉的了,就别再问他那些不愿意回答的事儿了吧,这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嘛。” 李文静可不是好惹的主儿,立刻说道:“那好啊,把钱先拿回来吧,改天等田大柱心情好了,再来聊这事儿。这可不是我李文静不讲理,而是刚才田大柱自己说的尽管提问,这可不能出尔反尔呀。” 田大柱的老婆一听这话,把钱攥得死死的,心里想着,哪有煮熟的鸭子还让它飞了的道理,立马就换了副笑脸,陪着笑说道:“问,问吧,我就是那么随便一说,您可别往心里去。”说着,又转头指着田大柱说道:“大柱啊,人家李总都等着急了,你也别在那儿憋得大红脸了,赶紧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得了。”边说还边对着田大柱挤眉弄眼的,那意思就是让他别再磨蹭了。 田大柱被自己媳妇拿捏得死死的,没办法,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开始讲述起那段痛苦的经历来:“那天,是去李总那儿挖鱼池,一开始本来挺顺利的,可谁知道呢,挖着挖着,那铲子突然碰到个硬东西,我就好奇呀,然后轻轻地用铲子刮了刮,这一刮才发现,原来是一口青色的石井呢。那井上还盖着一个圆形的石盖,看着挺厚实的。” 文叔一听,突然来了精神,赶忙问道:“那石盖上面可有什么器物束缚着?又或是附近有什么黄色的纸物之类的东西散落着呢?”毕竟石井被埋在土下这么多年了,就算表面原本封印着符咒啥的,这么长时间过去,估计也都成碎渣了,甚至可能完全消失不见了,可文叔还是不放心,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遗漏的关键细节,所以决定问个明白。 田大柱听了,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呀,我当时确实没看到有那些东西。”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过,那井盖被我掀开后,我倒是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呢!” 文叔一听,心想这就是自己要听的关键内容,立马来了精神,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东西?你可得看仔细了,看得清楚不呀?” “清楚着呢!当时我不放心,还专门下去看了一眼呢!”田大柱回忆着当时的场景,缓缓说道,“当时那井盖被我掀开的时候,井盖与井壁连接的地方好像有几条细铁链,我还听到了几声脆响呢,然后好像有什么黄纸也跟着掉进井里去了。我跑下去,扒着井口往里看了一眼,可那井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不过我感觉这井好像并不深,当时我就觉得可能是触了霉头了,心里害怕得很,就赶紧回车上想往井里面填几铲子土,把那口井给填满了拉倒。可是,也就填了三四铲子的工夫,我就突然觉得浑身急剧地难受,那种难受的滋味,真是没法形容,我就知道坏事儿了,紧接着我就啥也不知道了,再一醒过来,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听完田大柱的讲述,文叔一边揉着下巴,一边若有所思地转头问李文静:“妹子,这以前那块地是干什么用的,本来盖着那口井的地方之前有啥东西,你知道不?” 李文静一下子就被问住了,面露难色地说道:“那块地我才包下来七八年呢,这以前的历史我还真不太清楚,没怎么打听过呢。” 姜玉郎在一旁听着,脑子转得快,立马提醒道:“住在农家乐附近的村民,那些上了岁数的,他们肯定知道呀,咱们去问问他们呗。” 李文静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赞叹道:“姜小师傅你说得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去问问他们,肯定能知道些情况。” 可话说到这儿,田大柱的老婆突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像是知道些什么,却又不太想说出来似的。 文叔是个心思敏锐的人,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个细节,便不动声色地对姜玉郎使了个眼色,姜玉郎会意,立马走上前去追问。 一开始,田大柱老婆还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个完整的话来,后来李文静见状,又从包里拿出了300块钱,递过去说道:“嫂子,你要是知道啥,就跟我们说说呗,这钱你就拿着,算我一点心意。” 田大柱老婆一看这钱,这才看在钱的面子上,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瞒大家说呀,当初我们去农家乐要说法的时候,为了能得到附近村民的声援,其实向他们打听过不少消息了,也确实打听出来了一些事儿。听说呀,在民国的时候,那块地原本有个寺庙,后来寺庙被拆了,就一直荒着,成荒地了。这也是大柱刚才不愿意提这事儿的原因,您想想,他连着做梦都梦到和尚,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呀,想想就觉得邪乎得很!” 田大柱在一旁也赶忙点头附和道:“是啊,当时那村民一说原先那儿有个寺庙,我这冷汗就下来了,心里直发毛呀,这事儿也太邪乎了,感觉就像撞了什么邪似的呢。” 第20章 开井 车子一路疾驰,不多时便来到了李文静的农家乐。 一进农家乐,便能看到里面正在进行改造施工的景象,到处都是一片忙碌的场面,各种建筑材料摆放得略显杂乱,有的地方已经被挖开,露出了黄褐色的土地,原本平整的地面如今变得坑洼不平。 车子径直朝着一个工程进行到一半的鱼池开去,那鱼池所在之处,是一片偌大的空地,此刻已然被挖出了一个巨大的土坑,就像是大地被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大口子,显得颇为壮观又有些突兀。 土坑的四周,堆满了从地下挖出来的泥土,这些泥土堆积成小山包的模样,将这巨大土坑围拢出诡异的氛围。 而那工程只进行到一半的鱼池,就静静地处在这个巨大土坑之中,井口的位置在这土坑的最西边,仿佛才是这片诡异所在的核心之处。 此刻,那井口被一个巨大的黑网严严实实地罩了起来,那黑网看着有些陈旧,上面还沾着些许泥土和灰尘,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它所遮盖的井口的不寻常。 在井口的边上,随意围了几个烂得不成样子的木头围栏,那些木头围栏有的已经断裂,有的外皮脱落露出了里面的木质,歪歪斜斜地立在那儿,似乎一阵大风刮过,就能把它们全部吹倒。 刚一下车,文叔抬眼望向那被罩着的井口,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严肃的神情,说道:“围上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这井口不该遮盖起来呀。” 李文静一听,赶忙说道:“前些日子总有那些个好奇的工人不信邪,非要凑过去看看,结果生出了不少事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索性就安排人把它盖住了。张大师……这盖上了会怎么样啊?” 文叔微微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道:“本来这井里的东西是被封着的,之前的封印虽说被破除了,但这井口呀,可是唯一能灌入阳气的途径,如今你又把它遮盖挡住了,这可就不妥了呀。”说着,文叔缓缓抬头看向天空,目光中透着一丝惋惜,接着说道:“所有的脏东西那可都是怕阳光的,你瞧瞧,这么耀眼的日光,本是个好东西,正好可以借助它来杀杀井里面的煞气呢。对了,这黑网是什么时候盖上去的?” “哎呀,坏了呀大师,这我这不知道啊!已经盖上去得有三天了吧。”李文静赶忙回答道。 文叔听了,不禁惋惜地说道:“已经三天了啊……这三天对于里面的东西来说,可相当于是六天呐,毕竟有了这黑网挡着,白天对于它来说也就跟黑夜没什么两样了。没了封印的限制,又缺少阳光的压制,恐怕它在这井下已经积攒了不少的道行,变得更难对付了。” 李文静听完这话,心里顿时紧张起来,知道自己这是弄巧成拙了,着急地说道:“大师,那我现在就叫人掀开它吧!” “不必了,我亲自来吧。”文叔说着,便俯身一跃,动作敏捷地跳下了那巨大的土坑,文叔虽然花白了胡子可身姿却轻盈得如同一只展翅的飞鸟。 姜玉郎见状,也毫不犹豫地紧跟其后,利落地跳了下去,那模样透着一股年轻人的果敢和冲劲。 李文静穿着高跟鞋,站在土坑上面,看着两人下去,心里干着急,却又没办法,急忙喊道:“大师等我一下呀,我这就去换双鞋,我也下去!” 文叔听到这话,回头给姜玉郎使了个眼色,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朝着那口井走去,脚步沉稳又带着几分警惕,每一步都仿佛在试探着什么。 姜玉郎多聪明,一下子就领会了文叔的意思,赶忙对李文静说道:“李总,您千万甭下来了,这专业的事呀,就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办,您放心吧,有我师父在呢,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李文静也是个精明人,哪里听不出这言外之意,眼珠转了一下,只好无奈地说道:“对对,那我就不跟着下去添乱了,我就在上面守着,有什么需要您二位直接喊我就行。” “得嘞,李总。”姜玉郎说完话,见文叔已经快走到井口了,便立刻拔腿跑步跟了上去。 离那井口越近,文叔走得就越慢,每一步落下都越发谨慎,脚步里透着浓浓的警惕之意。 他围着井口缓缓转了一圈,眉头紧紧锁着,仿佛遇到了极为棘手的难题。 随后,他伸手把姜玉郎拦在了身后,压低声音,轻声说道:“玉郞,为师有种感觉,这井下的东西绝对不简单呐。待会我掀开这黑网的时候,你可千万切勿靠得太近了,一切要小心呀。” 姜玉郎赶忙点头,一脸严肃地说道:“放心吧文叔,我都听您的。我来把这破木头架子挪开吧。”说着,姜玉郎便动手帮文叔把围在井口周围的那些破木头架子移开,在移动的过程中,他离井口越来越近了。 就在他挪动那木头架子的时候,不经意间朝着那黑网盖着的井口望去,忽然,一股寒意毫无预兆地涌上心头,即便此刻正是烈日当头,阳光炽热地洒在身上,可他还是觉得浑身发冷,那种极其不舒服的异样感觉,就像一条冰冷的蛇,顺着脊梁骨往上爬,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姜玉郎费了一番力气,总算把那围着井口的木头架子全部移开了,直起身子后,他忍不住小声对文叔说道:“文叔,你说的可真没错呀,这井确实邪乎得很呐,我这还没靠近井口呢,就已经感觉浑身不自在了,阴森森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劲儿。” 文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话,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井口,神情严肃且专注,让姜玉郎紧紧跟在自己身后,还特意拉开了一些距离,那模样,似乎是生怕姜玉郎因为好奇,一个没忍住就凑到井口跟前去了。 紧接着,文叔深吸一口气,猛地伸出手,一下子抓住那罩在井口上的黑网,用力一掀,只听“哗啦”一声,黑网被掀开了。 刹那间,直觉一股冲天的煞气从井中喷涌而出,那煞气仿佛带着实质一般,黑乎乎的,隐隐还透着一股腐臭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 文叔见状,赶忙掌心向外,用手背掩住口鼻,试图挡住那股难闻又邪乎的气息,另一只手则快速地挥起衣袖,在姜玉郎面前用力地挥了两圈,那衣袖带起一阵风,呼呼作响,就好像是施展了某种神秘的保护手段一般,想要挥散这一切看不见却又让人感觉无比真实的邪祟之气。 第21章 鸣吠困妖阵 做完这些,文叔这才小心翼翼地侧身,朝着井里面看去。 刚一探头,先是看到井壁上那些细碎的黄土簌簌地掉落下来,那黄土掉进井底,扬起一小片尘土,在井口处飘散开。 就在这转瞬之间,井底处一个黑色的影子猛地一闪而过,那速度快得惊人,若不是全神贯注地盯着,还真容易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不过文叔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得很,那绝对不是眼花,肯定是井下有什么东西惧怕阳光,所以才赶忙躲了起来。 “看来这井下藏着的东西着实不简单呐。”文叔心里这样想着,他的眉头皱得愈发紧了,眼神中透着凝重,心里头暗暗地思索着应对之策。 姜玉郎在一旁见文叔朝着井里死死地盯着,心里好奇得很,也想跟着瞅一瞅,看看到底是啥情况,便不自觉地凑了过去。 文叔察觉到姜玉郎的动作,赶忙说道:“不用看了,那东西动作极快,已经躲起来了,你这会儿看也看不到啥了。” 姜玉郎一听,忍不住“啊”了一声,脸上满是遗憾的神色,心里直恨自己慢了一步,啥都没看着,那感觉就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儿一样,别提多懊恼了。 文叔看着姜玉郎的样子,安慰道:“不必声张,我有办法了,你就别瞎操心了。” 说完,文叔抬起头,朝着站在土坑上面的李文静看了看,随后带着姜玉郎凑了过去,对其说道:“李总啊,得劳您破费了,您这农家乐里养着鸡呢吧,我需要公鸡血,至少得三只公鸡的血呀。还有半盆黑狗血,这两样东西可得尽快准备好啊。” 李文静面露难色,为难地说道:“公鸡血倒是好说,咱农家乐里养着不少鸡呢,宰杀几只公鸡取血就行。只是这黑狗血不好弄啊,我这农家乐里倒是有几只狗,可都是大黄狗,没有黑狗呀。” 文叔听了,语气严肃地说道:“非黑狗血不可呀!这样吧,李总,您不如托人去附近村里寻得几只黑狗,取了血拿来,记住了,一定要是黑狗血啊,这可不能含糊。” 李文静听了这话,顿时恍然大悟,一拍脑袋说道:“幸亏大师提醒呀,你看我这脑子,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这就派人去寻买,大师,还需要别的什么东西吗?” 文叔摆了摆手,说道:“仅此两样就够了,不过可得越快越好呀,最好能赶在天黑之前准备齐全呢。” “好好!我这就去安排。”李文静赶忙应了一声,然后急匆匆地去招呼人准备这些东西了。 见李文静匆匆去准备了,姜玉郎一脸不解地问道:“文叔,等她拿来这些东西,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呀?” 文叔看了看姜玉郎,缓缓说道:“今天呀,让你见识一个阵法,它的名字叫做鸣吠困妖阵,这公鸡血和黑狗血可都是克制煞气的极佳之选,把它们二者结合起来使用,威力那可就更佳了。这个阵法呢,主要是用来困缚邪祟的,它的杀伤力倒不是特别明显。” 姜玉郎一听,追问道:“可是,文叔,我们单单只是困住它么?就这样放着不管了呀?” 文叔微微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刚才你也看到了,这大白天的,烈日当头,那井里都能喷出冲天的煞气,而且这妖孽被那黑网保护了数日,阴气正盛着呢,咱们这会儿没必要去触这个霉头呀,先把它困住才是上策。” 姜玉郎脑子转得快,立刻就明白了文叔的意思,说道:“文叔的意思是说,就跟那钓鱼似的,咱们先利用这阵法遛遛它,让它有劲儿没处使,把它的锐气给消磨掉,最后等它筋疲力竭了,咱们再将它一网打尽,对不对!” 文叔听了,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容,点头说道:“嗯!差不多就是这意思,看来你这么多年鱼没白钓,形容得很是形象嘛,就是这么个道理。” 姜玉郎嘿嘿一笑,赶忙说道:“主要是文叔您教得好,教得好……” 文叔笑着打趣道:“得了,这马屁呀,留着事成之后再拍吧,待那李文静把东西都凑齐了,我好好教教你这鸣吠困妖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李文静为了自己农家乐这事儿,那可真是挺卖力的,下午还不到三点呢,就把东西都凑齐了,让人端着小半盆黑狗血,还有文叔要求的公鸡血,来到了土坑这儿。 文叔见东西都齐了,对李文静说道:“妹子,恐怕您得清场几天了,我这一旦开始布阵做法,可不能有生人靠近呀,不然容易出岔子。” 李文静倒是很痛快,毫不犹豫地说道:“不瞒着大师说,自打出了那事儿以后,这农家乐的生意那是一落千丈,也没什么客人了,清场这事儿绝对没有问题。您需要多少时间呀?四天,五天?” 文叔伸出三根手指,说道:“不用那么多,三天就足够了!不过现在就要开始了啊。” 说完,李文静就赶忙安排人去清场了,等彻底清完场,文叔便开始动手布阵了。 只见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端起那半盆黑狗血,围着井口缓缓走动,边走边将黑狗血均匀地撒在井口周围,那黑狗血落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暗红色的痕迹,最后黑狗血的痕迹呈现出一个规整的“口”字形状。接着,文叔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拿出墨斗,又把公鸡血和朱砂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在一起,然后将混合好的液体灌入墨斗线圈里,确保液体完全浸湿到线轴,再拉线朝着井口之上弹去,那墨线在井口上纵横交错,横平竖直的,不多时,一张规则的大网形状就形成了,而且这大网交接的地方又呈现出小小的“口”字,跟这鸣吠困妖阵里的“鸣吠”二字还真是相互呼应,透着一种神秘的契合感。 随后,文叔又从怀里掏出几张黄符,双手快速地舞动,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将黄符十字交替地贴在井口之上,那黄符一贴上,仿佛带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井口处微微颤动着,仿佛在加固着这阵法的禁制一般。 文叔在做法的时候,闲杂人员都已经按照要求清场离开了,李文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见文叔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再仔细一看那井口,只见黑狗血围着井口围了一圈,井口上的黑线也被弹得密密麻麻的,整个井口好似隐隐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给笼罩住了,透着一股让人敬畏又好奇的气息。 见天色已晚,文叔一脸严肃地提醒李文静道:“妹子,你可得听好了啊,今晚任何人都不能再来这里了,包括你在内呀,千万千万不要有任何的好奇,要是不听劝,贸然过来,怕是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李文静赶忙点头,说道:“不来不来,大师的嘱咐我一定遵守,我待会就把外面带锁的门全锁上,保证不会有人进来的。” 文叔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手脚利落地爬上了土坑,姜玉郎也紧跟其后爬了上来,他看着李文静,说道:“天色已晚了,李总,您速速离去吧,明日一早,日出东方的时候,我们还在此地见面呢!” 李文静一开始还以为文叔是让其余人离开,他们师徒二人留下来斩妖除邪呢,可没想到这话里的意思是让所有人都离开,似乎今晚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了,她心里顿时忐忑起来,可又不敢多问,一时之间嘴巴张了张,却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那表情别提多滑稽了,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满是担忧和疑惑。 姜玉郎最为聪明,作为一个小老板,察言观色那可是他的拿手本事,一下子就猜到了李文静心中的担忧,便赶忙替师父开口说道:“李总,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文叔自有安排呢,明天我们肯定会准时在这里见面的,您就别担心了啊。” 本来文叔刚才正想开口解释呢,见姜玉郎已经替他把话说了,而且说得恰到好处,便微微点点头,心里很是舒畅,越发觉得自己收的这个关门弟子真是妙不可言呀,越看越满意呢。 第22章 好司机 听到姜玉郎安慰的话,李文静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她长舒了一口气,用力地点点头,说道:“好的好的,明白了,对了,我开车送你们呀!你们稍等我一下哈。” 李文静还有一辆豪车,平常就停在农家乐这边,不过一直也没人开。因为她刚刚把所有人都清场了,连她那专职司机也都打发走了,巧的是那豪车就停在不远处,所以李文静赶忙进了一个屋子,在里面翻箱倒柜地找出车的钥匙,然后就亲自朝着那辆豪车的驾驶室走去,准备开车送文叔师徒二人一程。 李文静一上车,先是手忙脚乱地挂了一个倒挡,紧接着就猛地一踩油门,那车“轰”的一声就往后冲了出去,差点就把后面的简易房给撞塌了,可把在场的师徒二人给着实吓了一跳。 李文静赶忙摇下车窗,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不过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实在是见笑了,我这都多少年没摸过车了,手生得很呢。”说着话,车前窗的刮水器却突然开始工作了起来,那满是尘土的玻璃窗,都没经过玻璃水的润滑,就这么干刮着,被磨得“卡卡”作响,那声音别提多刺耳了,在这安静的傍晚显得格外突兀。 李文静这下更手忙脚乱了,在车里又是摆弄这个按钮,又是捣鼓那个开关的,一会儿又把转向灯给打开了,那转向灯在那儿一闪一闪的,可车子还是没整明白。 折腾了好一会儿,她实在没辙了,只好朝着窗外求助道:“我这车是不是没那个蓝色的水了呀,记得以前会喷水的呀,你看这前玻璃花的,啥都看不清了。啊?张大师,您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文叔见状,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说道:“贫道所擅长之事并非此物啊!要不,还是问问我这徒儿吧。”说着,文叔朝着姜玉郎无奈地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就是让姜玉郎去想想办法呗。 “啊?好吧。那我试试。”姜玉郎心里其实挺无奈的,主要是他也没开过这种豪车,本不想在这时候露怯,可形势所迫,也没办法了,他赶紧清了清嗓子,说道:“李总啊,我也没开过这种车,您看看是不是得往上提着一点那个抬杆才会往外喷玻璃水呀,就跟另一边那远近光灯切换似的。” 嘿,还别说,经过姜玉郎这么一提醒,那令人难受的磨玻璃声音终于消失了,紧接着,玻璃水“唰”的一下就尽情地喷洒了出来,在车窗上流淌着,把那原本脏兮兮的玻璃冲刷得越来越干净了。李文静看着这越擦越干净的前挡风玻璃,脸上满是自豪的神情,对着姜玉郎夸赞道:“好使了耶!还是姜小师傅聪明呀!你们快上车吧!” 听闻这话,师徒二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那眼神里可都是满满的抗拒,都期待在对方眼里看到十分肯定的拒绝之意。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五秒钟,谁都没先开口说话,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又过了五秒钟,师徒二人竟又同时开口了,异口同声地说了两个字:“要不……” 然后两人又同时顿住了,紧接着又几乎同时说道:“你先说!”“还是您先说吧!” 文叔见状,赶忙说道:“玉郞,你大胆说就是!” “文叔……”姜玉郎犹豫了一下,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说道:“文叔,要不咱就坐到大门口?。” “就听你的吧。诶。”文叔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虽然心里百般不情愿,可也没办法,两人最后还是妥协了,极不情愿地朝着车那边走去,准备上车。 这里到农家乐大门口也就不到600米的距离,可这一路上的经历,那真可谓是跌宕起伏,平日里,多么凶恶的猛鬼都没能吓倒过文叔,可这会儿坐在这个叫李文静的女人开的车上,文叔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恐惧,他那手死死地把住车门,眼睛瞪得老大,时刻准备着做出跳车的举动,那紧张的模样,就好像坐在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上似的。 而另一边的姜玉郎也好不到哪儿去呀,见文叔死死地抓住门把手,他也赶忙照做,心里想着,跟着文叔混起码能保命呀,可千万不能出啥意外了,那手抓得紧紧的,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了。 好不容易挨到大门口了,李文静“咔嚓”一声,车子正以50迈的速度呢,她直接一脚刹车就踩到底了,她那座位调得靠前,安全带又勒得紧,所以倒是没啥事儿。可苦了后座上的俩人,这猛地一刹车,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一冲,差点就被磕到前面的座椅上了,那冲击力撞得两人脑袋“嗡嗡”直响,别提多难受了。 “二位等我一下,我得去把大门锁上。”李文静倒是跟没事人似的,自顾自地下了车,朝着农家乐的大门走去,准备去锁门了。 趁着这个下车的好机会,文叔和姜玉郎可算是看到一线生机了,两人那是狠狠抓住这个机会,几乎是同时跳下了车,动作那叫一个迅速,就好像车里面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他们似的。 锁上大门的李文静一回头,看到两人站在车外,顿时一脸疑惑,说道:“二位怎么下来了呀,快上车啊,我送你们呢!” 这次文叔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主动说道:“妹子,这一天又是准备黑狗血,又是帮忙抓鸡的,你肯定也累了。不如今日就早早休息吧,待明日精神饱满了,我们不见不散呀!” 李文静却还是很客气,赶忙说道:“大师是帮我李文静做事呢,我哪有累不累的呀,这都是应该的,大师您可千万甭跟我客气,我可不想你们到侯总那告我一状,说我招待不周呢。” “不会的,不会的,肯定不会的,这个你放心,李总。这天色不早了,真的得赶紧回去了,别耽误我师父明天做法呀,您也赶紧回吧,记得打开车灯啊!”姜玉郎在一旁也赶忙说道,心里就盼着李文静能赶紧走,别再坚持送他们了。 李文静听到这儿,就算再傻也听明白了,愣了一下,随后满脸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是,是我确实好多年没摸过这东西了,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嘛。那你们打车?来来来,这点打车钱先拿着。”说着,李文静就打开包,抽出两张百元钞票,可递送之前又放回包里了一张,只把另一张百元钞票朝着文叔手里塞去。 这一切被文叔看在眼里,文叔赶忙推脱,说道:“妹子,千万莫再客气了,事成之后一并再算吧,我这自有我的规矩,事成之前那是绝不收一分钱的。” 见文叔如此坚决,李文静不禁赞赏道:“靠谱!真是靠谱呀,老候一直跟我说啊,张大师是天师再世,今日所见,我还真是不得不服了,只要大师能帮我解决这挠心苦恼的事儿,我必重谢呀。” “天师可不敢当,都是祖师爷赏饭吃罢了。其余的事,咱们事成之后再说吧。”说着话,文叔眼睛一瞟,正好看到有个出租车路过,心里暗喜,赶紧伸手拦车,一边拦还一边对姜玉郎喊道:“玉郞,务必拦住此车!” 同时文叔心里感叹着,还是祖师爷保佑呀,刚提到他老人家,就送来了这救命稻草,这地方本来就地处偏僻,这个时候能碰上车,简直就是机缘巧合,可不能错过了。 姜玉郎也早就远远地看见这车了,只是刚才见文叔正跟李文静说话,不好动作太大,这会儿听闻文叔这话,立刻撒腿就跑着迎上去,一边跑一边挥手大喊着:“出租车!出租车!” 那急切的样子,就好像生怕这出租车一下子就开跑了似的。 第23章 一日为师 见出租车被姜玉郎成功拦下,姜玉郎那是毫不犹豫,一下子就钻进车里了。文叔在后面一看,顿时急了,赶忙对李文静大声喊道:“明日见!切记啊,今晚不要任何人再进这庄园。” 说完,也不管李文静在后面回应些什么了,挎着那个装着法器的布袋,脚下生风一般,一路小跑起来,迅速地冲进了出租车里。进了出租车后,师徒二人再次不约而同地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都长舒了一口气,那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劫似的。 见俩人坐在那儿不说话,司机师傅一脸疑惑地说道:“我说二位,你们火急火燎地拦车,这怎么不说个地儿呀?我这都不知道该往哪儿开呢。” “南x村85号!凤x路玉郞五金店!”师徒二人几乎同时开口,各自报出了一个地名,那声音还撞到了一块儿,显得有些混乱。 司机师傅听得那叫一个糊涂呀,眉头皱得紧紧的,说道:“怎么俩地儿啊?先去哪啊?”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异口同声地说道:“凤x路玉郞五金店。南x村85号!” “啊?”司机师傅更是被弄得一头雾水了,无奈地说道:“我说二位,你们能不能一个一个说呀,到底谁先说呀?再这么磨磨蹭蹭的,我可直接打表了啊,这时间可都是钱呐。” 文叔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玉郞,那你先说吧。” 姜玉郎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说道:“那先去您那吧,最后再去我那,您到时候就直接下车就行,车费您甭管了。” 文叔听了,果断地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就按你说的办!” 姜玉郎赶忙又对司机师傅说道:“师傅,先去南x村85号!” 这下,车辆终于启动了,晃晃悠悠地朝着目的地驶去。折腾了这一整天,车上的师徒二人都感觉有些疲累了,便都纷纷闭上眼睛,养起了精神来,一时间,车里安静了下来,只听见车子行驶时发出的轻微轰鸣声。 休息了一会儿,姜玉郎微微转过头,看向文叔,本想问问明天是聚头一起去农家乐呢,还是各自打车过去。结果却发现文叔还在闭目养神呢,他这一仔细观察,就注意到文叔休息的时候有点奇怪,竟然一点呼吸声都没有,哪怕自己距离文叔这么近,也听不到丝毫动静。 姜玉郎又接着发现了一个规律,每隔大概十秒钟左右,文叔的嘴巴会微微张开一些,似乎是在吐气,然后又会轻轻地用鼻子吸气,只能看到胸前微微起伏,可就是完全听不到呼吸声。 文叔虽然闭着眼睛,却好像能看见周围的情况一样,突然轻声问道:“玉郞,一直看着为师,有何疑问呀,不妨直说便是。” 姜玉郎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说道:“文叔,你没睡着啊。我就是觉得您这个呼吸……好像有点不太一样呢。” 文叔听了,缓缓解释道:“这是吐纳之法,就是用鼻子轻轻长吸气,然后再用嘴巴快速地吐出肚腹中的浊气,如此往复循环,这可是修身养性的一种好方法。不过你还年轻,不学也罢,要是实在好奇的话,可以在你那店里尝试着练习练习,慢慢自然就会悟到其中的益处了。” 姜玉郎赶忙说道:“好的文叔,等有空了没事的时候我就试试。对了,文叔,明天早上咱们是齐聚了再去李总那,还是怎么着呀?” 听完这话,文叔突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原本平稳的吐纳之法忽然就变得有些紊乱了,他说道:“明日你骑上你那摩托来接我吧,那地方不好打车,咱们就别再麻烦李总了。” 姜玉郎一听,立马赞同道:“文叔,我就等您这句话呢,摩托车也省油,还怪符合咱们师徒这低调的行事方针呢。得嘞,明天您就请好吧,一大早我就去接您。” “嗯……”文叔微微点头,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道:“只是玉郞啊,你那五金店这两天怕是要耽搁了,你可得早做些安排呀,不管怎么说,老本行可不能丢啊,那可是你的生计所在呢。” 姜玉郎其实也想到这点了,挠了挠头说道:“多谢文叔提醒,我也想好了,等忙完这阵儿,我还是雇个人帮忙看着店吧,花点钱就花点钱呗,不管怎么说,有人帮我盯着,我心里也能踏实点儿,不然这一星期关五天门的,再好的摊子也得弄黄了呀。” 文叔听了,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玉郞你考虑得非常正确呀,这才是长久之道呢,万事都留个后路总是没错的,即便收入分出去一些,那也总比关了门要强得多呀!” 听到“后路”二字,姜玉郎心里“咯噔”一声,还以为文叔误会自己有别的心思了,连忙解释道:“文叔,您可别误会呀,我可真没有想那么多,就是单纯想着把店经营好呢。” 文叔笑着摆摆手,说道:“你我师徒二人之间,又何必解释这么多呢,刚才所言可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呀,我是真的挺喜欢你这徒儿的。”只是这最后一句,文叔的声音刻意放小了些,毕竟一把年纪了,说出这么直白的话,难免会觉得有些肉麻,怪不好意思的。 “什么?”姜玉郎是真没听清楚,他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赶忙追问了一句。 这时候,那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出租车司机突然插嘴道:“他说呐,什么啥玩意看好你还是喜欢你啥的,反正听着挺牙碜的,哈哈。” 姜玉郎一听,惊讶地说道:“哎,我说你这司机,看着老实巴交的,咋还偷听顾客说话呢?” 司机师傅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道:“不是,咋叫偷听啊,我这俩耳朵又不是扇子,还能把声音给挡住呀。”说着,司机师傅还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那模样有点滑稽。 “师傅你好好开车吧,你看你一个手开车怪危险的。”文叔在一旁赶忙解围道,免得两人再争执起来。 见这意思,文叔这是默许了司机传达的意思,姜玉郎这下心里彻底放下心来,从这一刻起,他更加明白文叔是真把他当亲传弟子看待了,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心里也暗暗下了决定,以后文叔养老送终的事儿,他肯定也会一力承担的,毕竟师徒之间这份情谊那可是无比珍贵的...... 日月轮转,时间过得飞快。 昨夜分别后的师徒二人,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姜玉郎就骑上了他心爱的小摩托,风风火火地赶到文叔那儿,接上了文叔,然后师徒二人一路骑行,朝着李总的农家院赶去。 等到达农家院的时候,旭日已经当空了,阳光暖暖地洒在大地上,只见李总只身一人,正环抱着胳膊,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待着师徒二人呢。 姜玉郎缓缓停下摩托车,三人简单地打过招呼后,还没等姜玉郎反应过来呢,李文静就迈腿要坐上摩托车了。 文叔这时候正坐在姜玉郎后面,李文静倒也不介意,还轻轻推着文叔,笑着说道:“大师,您往里面点呀,我就坐这最后面吧。” 文叔一下子就懵了,瞪大了眼睛,一时间都没回过神来。姜玉郎也被这突然的推搡弄得差点没支住摩托车,身子晃了晃,赶忙问道:“不是,李总,您的车呢?” 第24章 修补 李文静这时候已经挤坐在了摩托车后面,文叔只感觉后背被一对来自中年女人的柔软使劲地靠住了,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文叔顿时面红耳赤,哪受得了这个呀,没办法,只能一个劲儿地往姜玉郎身上继续挤,试图躲开这尴尬又窘迫的状况。 得亏姜玉郎的摩托车够大,可即便这样,也被挤得够呛,姜玉郎都被挤到摩托车加油盖那儿了,两条腿被压得都快支不住了,感觉摩托车随时都会往一边倒下去。他赶忙求饶道:“我说文叔,您行行好呀,甭再挤了,再挤这车可就倒了,真要是压着您二位了,可甭怪我呀。” 文叔也是前后夹击,难受得不行,一脸无奈地说道:“你以为我愿意挤吗,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情况。对了,妹子,刚才玉郞问你呢,你的车哪去了呀?” 此刻李文静李总总算是屁股彻底坐稳了,她还觉得这摩托车坐着挺舒服的,满不在乎地随意说道:“哎呀,别提了,昨晚上在回家路上碰着个不长眼的,把我的车给撞了,不过二位甭担心,就是车被撞得破破烂烂的,看着磕碜得不行,我这人不是好好的嘛,没啥大碍。” 一听这话,谁也不敢再多追问那场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不长眼之类的细节了,毕竟这事儿也不好随便打听。只是文叔不发话,姜玉郎也不敢贸然去踩摩托的蝴蝶档启动车子,只能尴尬地又问了一声:“那您这一大早是怎么来的呀?” “我让我那司机送我来的呗,这不,我又让他去帮我跑那车的保险的事儿了,我可不想管那些乱七八糟扯皮的事儿,正好张大师您之前嘱咐过不让外人来这儿,等晚点我再让他来接我回去就行。”说完,李文静还疑惑地问道:“怎么还不走呀,姜小师傅?” “那,现在走吗……文叔?”姜玉郎转头看向文叔,等着他拿主意。 “快走吧!这么挤着更难受了!”文叔无奈地催促道,心里盼着赶紧到地方,摆脱这难受的处境。 李文静一听,赶紧说道:“啊?张大师,是不是我太胖了,挤着您了呀,得,我赶紧往后撤一点。”说着,她往后挪了挪身子,然后问道:“怎么样,宽敞点没?” “宽敞点了……”文叔咬着牙说道,紧接着又赶忙催促道:“玉郞,你倒是快点骑呀!” “那都坐好了……”姜玉郎应了一声,赶紧踩上一档,摩托车“突突”地发动起来,缓缓往前出发了,这一路上,师徒二人那叫一个煎熬呀,好不容易总算是到地方了。 三人终于到达了昨天那个土坑所在的地方,李文静率先下了车,文叔顿时感觉如释重负,赶忙翻身下车,一边下车还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表情,试图让自己恢复以往那沉稳淡定的模样。 可还没等文叔的表情彻底整理好呢,李文静突然指着那井口,大惊失色地大喊道:“哎呀,大师,你看你昨天布置的那些,全给破坏了呀!是不是有人故意捣乱来了呀!” 一听这话,文叔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瞬间道法合一,那大师的气概一下子就回归了,只见他身形敏捷地翻身下到坑道里,同时朝着姜玉郎使了个眼色,姜玉郎会意,赶忙也跟着来到了井口边缘。 只见那井口原本封印好的黄符咒已经被冲破了,鸡血弹的墨斗网也出现了大面积的破损,地上的黑狗血上面还留着半个脚印,看着就透着一股诡异劲儿。 看到这一幕,姜玉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问道:“文叔,这是怎么一回事呀?难道昨天那东西出来过了?” 文叔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并没有说话,而是缓缓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捏起带着那半个脚印的那块泥土,放在鼻子前面,仔细地嗅着,那模样十分专注,仿佛要从这泥土里嗅出什么关键线索似的。 姗姗来迟的李文静看到眼前这一幕,更是惊讶不已,满脸质疑地说道:“大师,你闻那玩意干啥呀,多脏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谁能给我说说呀。” 这次文叔可没像往常那样称呼她“妹子”了,而是一脸正色地说道:“李总,您先上去吧,待会我必定给您个交代,您在这儿呀,恐怕只会添乱,您就先上去等着吧。” 李文静听出文叔话里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没敢再多做停留,转身就回到上面去了。 文叔带着姜玉郎继续仔细观察着鸣吠困妖阵的破损程度,同时把手中刚才搓着的泥土递向姜玉郎,示意他也闻一闻。 姜玉郎可是第一次闻这种东西,心里有点抵触,不敢离得太近,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凑过去闻了闻,不过他还是清楚地闻到了其中的怪味。 那是一种腐臭的味道,而且还带着一种酸腐恶臭,熏得人直想捂鼻子,他都不知道文叔是怎么能做到仔细闻那么久的,自己就这么紧紧闻了一下,差点当场呕吐出来,那难受劲儿就别提了。 文叔见姜玉郎表情这么难受,便把土扔在了地上,随后一边拍着手,一边说道:“你说的没错,井里的东西昨晚确实出来过了,好在它最后没能冲破鸣吠困妖阵的最后一道防线。依我看,这东西比咱们想象中要难对付一些。” 姜玉郎一听,也随着文叔的话紧张了起来,心里想着这可有点棘手了呀。 文叔看出了姜玉郎脸上的紧张神情,便接着安慰道:“玉郞莫慌,依照为师的既定计划,也就是你那溜鱼的方针,今晚咱们继续用鸣吠困妖阵伺候它就行!” 说罢,师徒二人便从坑道里爬了上去,回到李文静身边,文叔看着李文静说道:“李总,今天还得麻烦您一件事,还得继续找那黑狗血。” 李文静面露难色,为难地说道:“大师,今天的量呢?还是昨天那些个吗?不是我不想办呀,而是昨天我才知道这黑狗确实不好找呢,费了好大劲儿才凑齐的。” 文叔摆了摆手,说道:“不用那么多,像昨天的三分之一的量就行。对了,鸡血还是要像昨天的量,这个可不能少呀。” 李文静这才松了口气,说道:“那还好,我马上安排人去办。” 姜玉郎在一旁听着,心里有些不解,便问道:“文叔,这里我不太懂,怎么这狗血今天就可以少用一些了呀?” 文叔耐心地解释道:“鸣吠困妖阵的框架还在呢,少许黑狗血浇筑在那脚印附近,主要是为了巩固修复昨天受到的冲击。不过墨斗还得重新弹一遍,符咒也需要继续封印,这样才能保证阵法的效力。” 姜玉郎听了,顿时明白了过来,说道:“那么做完这一切,咱们再等待一晚?” 文叔点点头,说道:“没错,不管多大的‘鱼’,一开始总是觉得自己能翻江倒海的,咱们再磨一磨它的性子,再溜它一晚,明早还是这个时间,再来观察阵法的情况就行。” 第25章 准备收网 姜玉郎很快就跟上了文叔的思路,等李文静把需要的东西都送过来后,这次在打墨斗的时候,姜玉郎可不再是像之前那样在旁边光看着了,而是主动上前给文叔打下手。 毕竟他有着开五金店的底子,平日里就经常接触尺子以及各类工具,摆弄起来那是得心应手,这墨斗在他手里运作起来,学得那叫一个快,没一会儿就操作得有模有样了,根本都不用文叔再多额外提醒什么,文叔在一旁暗暗点头,心里想着:看来这孩子还真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材料,是个好苗子。 把一切都弄好之后,姜玉郎骑上摩托,准备载着另外两个人到门口去,这时候李文静的司机已经在大门口等待了。 文叔一想起之前坐摩托车那难受劲儿,说什么也不敢再上摩托了,李文静见状,也赶忙说自己不上摩托了,正好趁着走路的工夫说说话。 姜玉郎无奈只好推着那沉甸甸的摩托车,跟在两人后面往大门口走去,一番简单的道别后,便各自分开了。 时间过得飞快,就像眨眼似的,很快日月交替,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到了第三天,一大早,师徒二人又骑着摩托车来到了这农家乐门口,刚一停下,就看到李文静正独自站在门口等着呢。 李文静热情地打招呼道:“大师,您可真是辛苦呀,又这么早来我这儿了,那咱们上摩托吧,辛苦姜小师傅再载着我跟张大师一程呀。” 文叔赶忙摆摆手,还故意装模作样地扭了扭腰,一脸不情愿地说道:“哎呀,坐了一路车了,这屁股都坐得有些发麻了,早上走走步也好呀,就不坐摩托了。” 李文静一听,也赶忙说道:“对对,我赞同大师的观点,我正好也溜达溜达,活动活动筋骨呢。” 这下可苦了姜玉郎了,另外俩人都走着,他哪好意思自己骑上摩托呀,没办法,只能推着那沉沉的摩托车,跟在后面慢慢走着,那模样别提多无奈了。 走着走着,李文静一边四处看着周围的环境,一边介绍道:“您瞧我这环境多好啊,本来这儿就是个度假的好地方呢,山清水秀的,空气也好,客人来了都挺喜欢的,可谁知道让这怪事儿一闹呀,现在都没什么生意了。张大师,今天咱们能办好这事儿吗?” 文叔微微眯着眼睛,一脸沉稳地说道:“妹子,有些事儿呀,心急反而不是什么好事,你得沉得住气。待我今天再好好斟酌斟酌,我感觉呀,应该不会等太久了,你就放宽心吧。” 说着话,三个人就又来到了那井口处,文叔和姜玉郎动作利落地跳下了土坑,下去一看,这次井口这儿的痕迹和昨天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 那黑狗血围成的拦截圈上倒是没有新的脚印了,不过封井的黄纸依旧是被冲破了,再看井口周围弹的那些墨斗线,和昨天有着明显的差异,这次墨斗线网虽然还是被破坏了,但是能看得出上面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抓痕,而且那抓痕看着还挺深的,似乎那东西破坏起来已经很是吃力了,不像之前那么轻松了。 文叔看着这些痕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对姜玉郎说道:“玉郞呀,我看这时机差不多了,这大条‘鱼’呀,可以捞上岸了。走,咱们上去找那李文静说说情况。” 二人手脚麻利地爬上了土坑,李文静正在上面焦急地等待着,见二人今天这么快就回来了,赶忙迎上前去,着急地问道:“大师,怎么样了呀?” 文叔看着李文静,缓缓说道:“妹子,你也是个有福气的人呀,这几天都是晴空万里的,阳气十足,那井里的东西被这大太阳曝晒了两天,威力也削减了不少。我今天打算一锤定音,把这事儿彻底解决了,不过呢,你还是得帮我准备一些东西呀。” 李文静一听,还以为又要黑狗血呢,便主动说道:“大师您放心,我联系了个狗贩子了,现在这黑狗血的事儿不困难了,一个电话就能给送来呢。” 文叔笑着让她别担心,摆了摆手说道:“这次不用黑狗血了,得再用几只鸡,要大公鸡才行呀!” 李文静一听,连忙说道:“那管够呀!我这园子里有的是鸡呢,您要用多少都行。” 文叔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嗯,那妹子,你这就可以回去了,在家静候佳音吧。” 李文静小心地问道:“大师的意思是说,我回去,您二位就在这一直待着吗?” 文叔用手远远地指着那井口,一脸严肃地说道:“没错,今晚过后,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留在这里的呀,只能是原本的祥和,或者……贫道的尸首!” 李文静一听,吓得不轻,瞪大了眼睛,赶忙说道:“大师,您可别吓我呀,这怎么还整出人命了呢,您可千万别在我这儿出什么事儿啊,这可怎么得了呀。” “那个,李总啊……”姜玉郎见状,清了清嗓子,立刻上前替文叔解释道,“我师父呢,只是打个比方,意思就是说您这园子里的东西确实挺凶恶的,既然我师父这样说了,那就是决心帮您到底了,您就别太担心了。” 李文静咽了口唾沫,眼睛看向那井口,还是有点担忧地问道:“那里面的东西……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姜玉郎一脸认真地点点头,说道:“那是必然呀,不然我师徒二人折腾这好几天,又是弄黑狗血,又是弹墨斗的,咱也不是表演给您看呀,更不是故意给您添麻烦,实在是这问题确实就是这么棘手呢!” 一旁的文叔听完,悠哉悠哉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姜玉郎这话说得有理有据的,作为师父,听着还挺舒服的,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李文静知道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会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又想到侯总之前给自己做的保,咬了咬牙,心一横,今天就把自己这宝贝农家乐全权交给这师徒二人了,自己转身就离开了。 她走到外面,把农家乐的大门给锁上了,这么一来,可就相当于把师徒二人彻底反锁在这陌生的农家乐里面了,这大白天的,阳光下的农家乐里,除了师徒二人,就剩下那些飞禽走兽了,显得异常的安静。 走之前,李文静还特意交代了鸡群所在的地点,毕竟今晚要用的是活鸡,所以到了下午的时候,文叔就给姜玉郎派了个任务,让他去抓三只活公鸡来,而且还特意叮嘱要越壮实越好。 姜玉郎费了好大一番劲儿,总算是把三只活公鸡给抓来了,不过他自己也被搞得一身鸡毛,狼狈得很,人也感觉有些疲累了,便忍不住问文叔道:“这大门都给咱们反锁上了,咱爷俩吃点啥呀?早上那几口包子,追这几只鸡的时候早就消化干净了,这会儿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 听完,文叔神秘兮兮的,把手伸进他那一直挎在身上的青灰色法器布袋里,在里面翻了半天,一直掏到底,最后从里面扣出两盒泡面来,直接甩给姜玉郎,笑着说道:“跟着文叔混,岂有饿肚子的道理呀,去,整点开水,把泡面泡上。” 姜玉郎接过泡面,看着文叔那总是挎在身上的法器布袋,心里满是惊奇,想着这布袋看着不大,没想到还能装下这些东西呢,也不知道里面还有啥别的宝贝,眼睛里满是好奇的神色。 第26章 绊脚鸡 那法器布袋平日里看着平平无奇,也没有过分的隆起,可谁能想到,文叔之前从里面掏出过墨斗,拿出来过朱砂,还有罗盘等等各种各样的法器,如今居然又随随便便就掏出了两盒泡面。 要知道这泡面可是圆桶装的,体积不算小,放在装了那么多法器的布袋里,按常理来说不该一点都看不出来。 姜玉郎心里这么想着,突然就回过味儿来了,平日里光顾着关注文叔那些神奇的各类法器了,却没发现,原来这个看似普普通通的法器布袋,似乎才是真正的宝贝! 这心里头一旦起了好奇的念头,就怎么都按捺不住了,姜玉郎把泡面往旁边一放,就凑上前去,伸手就要翻文叔的法器布袋,想看看里面到底还有啥稀奇玩意儿。 文叔一看姜玉郎这来者不善的架势,赶忙紧紧护住自己的布袋,一脸警惕地说道:“干什么呀,玉郞,就两盒泡面,没别的了啊!你可别瞎折腾了。” 姜玉郎搓着手,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说道:“文叔,以前我听说有人买椟还珠,还觉得天底下怎么会有那样的傻人呢,今儿我才发现,我自己就是一个呀!您这宝贝布袋,平日里我咋就没注意到呢!我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原来真正的宝贝一直就被您挎在身上呢!您就让我好好瞧一瞧吧,求您了,文叔。” 文叔心里暗叫不好,怪自己大意了,早知道就不把泡面从布袋里拿出来了,这下可好,勾起这小子的好奇心了。他心里也明白,姜玉郎这孩子聪慧机敏得很,想轻易把他糊弄过去,那可太难了呀。没办法,文叔只能无奈地说道:“先忙正事,先忙正事!去,我看看你新学的本事,今日让你自己弹一回墨斗试试。” 姜玉郎却满不在乎地说道:“没问题呀,文叔,别说弹墨斗了,就是弹棉花都行呢!只是您得先让我看一下那布袋呀,就看一眼,我保证看完就乖乖去干活儿。” 文叔把布袋护得更紧了,说道:“你何必这么执着呢,这可是为师压箱底的宝贝,你这又是抢又是翻的,成何体统嘛!呀,你躲我远点啊!”说话间,姜玉郎已经笑眯眯地凑了过来,伸手就想一把拽住布袋,好一睹其中的究竟,那急切的模样,就好像布袋里藏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我听过偷师的,还没见过抢师的呢,玉郞,你可休要逼得为师出手啊!行行行!我答应你,这布袋以后一定传于你,但不是现在呀!你要是再胡闹,我可就立刻收回这话了啊。” 姜玉郎一听这话,立马就得了便宜还卖乖,赶忙说道:“文叔,我就是跟您开个玩笑呢,我还能真抢不成呀?那可是欺师灭祖的事儿,是天下最恶毒的事了,我姜玉郎可绝对不会做的!” “欺师灭祖,谅你也不敢。”文叔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不瞒你说,这布袋呀,是我的师父,也就是你的师爷传给我的,算你机灵,还算是识货。” 姜玉郎越听心里头就越好奇,不过他也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既然文叔都已经答应自己了,那肯定是会做到的,现在当下更重要的,还是得先把这农家乐的正事给办了呀。 于是,姜玉郎赶忙赔上笑脸,随后问道:“文叔,鸡我也抓来了,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呀?” “睡觉!”文叔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差点让姜玉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说道:“文叔,这墨斗还没弹呢,而且井口的封纸您还没贴上呀,怎么就睡觉了呢?” 文叔打了个哈欠,解释道:“你要是睡不着呀,可以多准备些金刚破煞符,正好看看你学习的成效如何。昨晚你文叔我被一些事儿耽搁了,一整晚都没睡好,今晚定是一场恶战,我得先去睡会儿,养养精神。”说着,文叔就抬脚要往旁边的小屋子走去,看样子是困得不行了。 姜玉郎见状,赶忙说道:“面还没泡好呢,您吃点再睡啊。” “你自己吃就行,年纪大了,这会儿最重要的就是养精神呢。”文叔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几点叫您呀!”姜玉郎又问道。 “太阳下山,天气一暗立马喊我。”说完,文叔又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朝着屋子走去,那走路的样子,看着就像一晚上没睡似的,疲惫得很。 时间过得挺快,很快就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这白天的时间里姜玉郎可没闲着,一直在那儿画金刚破煞符,一口气画了二十来张,看着手中这些画得如出一辙的符咒,姜玉郎心里别提多有成就感了,信心满满地觉得今晚肯定能派上用场。 见屋子里还没什么动静,姜玉郎刚想进去喊文叔,就见那门“吱呀”一声突然开了,文叔从里面走了出来,跟白天那副疲惫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此刻的文叔精神抖擞,眼神里透着一股锐利,一看就是做足了准备,就等着大干一场了。 文叔声音洪亮地说道:“玉郞!好戏正式开场了,你速速取来一根长麻绳,再杀一只鸡取血!” “好!”姜玉郎应了一声,在这农家乐里,麻绳倒是太好找了,到处都能发现。姜玉郎看到文叔这自信满满的样子,白天心里头的那些担心一下子就被一扫而空了,他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又多问了一句:“只杀一只吗?” 文叔一边从布袋里拿出墨斗、朱砂,一边说道:“只杀一只就行,另外两只自有妙用呢,你照做就是了。” “好!”姜玉郎应道。 这些日子跟着文叔,姜玉郎也不是白练的,只见他这会儿有模有样地把鸡头抻直,也不用刀,手上猛地一用力,直接就把鸡头给扯了下来,那动作干脆利落,剩下的鸡身子还在不停地乱抖,鸡血就这么全都甩到了一个盆子里。接着,文叔把朱砂、鸡血还有墨混合在一起研磨了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地倒入墨斗之中。 不过今天文叔的做法和往日不太一样,只见他只是稀疏地弹了几道墨线,然后就用符咒把井口给封了起来,动作有条不紊,透着一股神秘又庄重的感觉。 随后,文叔拿起那根长绳子拿在手里,把另外两只活鸡也派上了用场,他先是将两只鸡的鸡脚给绑缚住,然后把绳子缠绕在井口上,那绳子缠得很是巧妙,长短就好像是经过精心计算过的一样,两只鸡被绑在那儿,想挣扎着逃跑,可那绳子一绷直了,它们却又无法互相缠绕在一起,始终保持在那个固定的半径范围之内,看着非常神奇。 还没等姜玉郎开口发问,文叔就主动解释道:“这叫绊脚鸡。不过还差一道工序呢。”说着,文叔又把手伸进那神秘的布袋里,摸索了一阵,摸出两根红色朱砂绳来,然后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红色朱砂绳一点点地塞进麻绳的拧节里,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做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 “这朱砂绳可是能克制妖邪的,那东西要是靠近,会躲着这朱砂绳走,但是这活鸡呀,会迷了它的眼睛,它要是想抓鸡的时候,就会被这麻绳伪装的朱砂绳给绑住腿脚,到时候就跑不了啦。” 姜玉郎在一旁看得那叫一个出神,听得也是入了迷,心里想着,原来这道家的秘法还真是学不完呀,这里面的学问可大着呢,真是越看越觉得神奇了。 第27章 诡僧 做完这一切后,文叔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泡面还有吗?” 姜玉郎赶忙说道:“给您留了一盒呢,怕您醒了饿着,我都没敢吃。” 文叔听了,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算你小子孝敬,去,帮我泡上吧。” 姜玉郎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就去帮忙泡面了。等他把泡好的面拿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文叔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了一盒外包装十分精美的点心,看着就价格不菲,而且还是带馅儿的鲜点心。 姜玉郎顿时眼睛一亮,说道:“文叔,你看你这,有这么好的东西,不早拿出来,亏我还舍不得吃另一桶泡面给你留着呢。不整虚的,我也没吃饱呢。”说着,姜玉郎就伸手去拿那点心,准备往嘴里放了。 文叔如实说道:“这不是我带来的,是在睡觉那屋子的桌子上放着的,吃了吧,别浪费了就行。” 姜玉郎一听,愣了一下,说道:“啊?不会过期了吧?我吃过这种点心,估计是李总买的,这种带新鲜果肉馅儿的,价格虽然贵,但是保质期都短得很呀,这大热天的,又没放冰箱里面,可别再吃坏肚子了。”说着话,姜玉郎就动手去翻包装盒上的生产日期了。 文叔这会儿正吃着泡面呢,已经咬了一块点心,满不在乎地说道:“甭看了,我已经看过了,才过期三天,估计就是之前清场太仓促了,没人想着吃,这么好的东西,差点就糟践了。再者说了,要是不过期,我也不能不经过人家允许就拿呀,这会儿纯粹就是怕浪费了嘛。” 姜玉郎心里明白文叔的性子,平常那可是省吃俭用的,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可一到捐钱帮助那些有需要的孩子们的时候,那出手叫一个大方呢,这会儿估计就是舍不得这盒贵点心浪费了。 不过姜玉郎还是挺担心吃坏肚子的,而且凑近闻了闻,确实闻到点心带着一股酸味了,也不知道文叔是就着泡面的味儿闻不见呢,还是咋回事。姜玉郎想了想,觉得再饿也还是不吃了,就又把点心放回去了。 文叔见状,打趣道:“哎呀,年轻人就是挑挑拣拣的,不吃就放那儿吧,你文叔我可全都不浪费,真是的。” 夏日的夜晚总是来得很快,天一黑,时间就好像加快了脚步似的。文叔吃饱喝足后,师徒二人就往身上喷了厚厚的驱蚊水,然后找了一颗大树,轻手轻脚地爬了上去,躲在那茂密的树叶和树枝里。这个位置选得那叫一个巧妙,正好能把井口的全部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而且从这个角度呀,还能看到一些井口里面的状况。 等到了子时一过,原本那两只因为溜达了半天已经有些累了的公鸡,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个激灵,然后开始慌乱地围着井口踱步,那鸡冠子都跟着一抖一抖的,看着就紧张兮兮的。 文叔和姜玉郎见状,也随之紧张了起来,文叔压低声音,轻声说道:“里面的东西,要往外爬了!” 姜玉郎听了,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他手里紧紧捏着两张刚画好的新鲜的金刚破煞符,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了,心里头既紧张又无比好奇,好奇这井里的东西到底长什么模样呀。 就在这时,大夏天的,突然刮起了一阵诡异的寒风,那风“嗖嗖”地吹过,吹得师徒二人浑身一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紧接着,只听“嘭”的一声,一团黑气猛地从井口喷涌而出,文叔临天黑之前封好的符咒一下子就被扯裂了,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随后,一只黑色干枯的手冷然扒在了井口的边沿上,那手看着就透着一股阴森劲儿,姜玉郎被这一幕吓得浑身一颤,他赶忙借着月光,努力想看清这只黑手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就在这时,文叔之前布置的墨斗线发挥作用了,只见一团金红色的像罩子似的东西显现了出来,肉眼可见地挡在那儿,阻止着那黑手的主人继续往上爬,那黑手像是受到了刺激,猛地又缩回井内去了。 而从树上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一些井里的情况,虽然有点模糊,但还是能看到一个同样黑乎乎的脑袋,那脑袋似乎光秃秃的,在井里若隐若现,看着怪渗人的。 那东西似乎已经习惯了墨斗的存在,缩回去之后,开始在井里胡乱地抓挠井壁,很明显,它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破坏掉那墨斗网。只见那原本就已经被弱化了的墨斗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挣脱破坏掉了,等墨斗网一被破坏掉,那黑色的井底怪物终于露出了全身。 那竟然是一个残留着些许僧服的黑色人形怪物,肩膀上腰间还残留着一些破破烂烂的僧服碎片。它的指甲长得吓人,又尖又长,脑袋光秃秃的,一张嘴露着一嘴的尖牙,没有嘴唇,也没有鼻子,大夏天的,嘴巴里却还在不断地往外喷出白气,那白气一看便知是阴寒之气,让人感觉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文叔看着这怪物,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嘴里喃喃自语道:“看来这就是那骸隐怪僧的本尊了,或许是它当初练了什么邪法,被发现之后,然后被高人封进这井内了。可是,为什么封印的铁链是在井口里面呢?这倒是奇怪了呀。” 姜玉郎在一旁听得清楚,也小声地回道:“当初那村里老人不是说没见过别人进出吗,只有那骸隐一个人在庙里,还不吃不喝的。” 文叔一边搓着手中的捻珠,一边沉思了几秒,然后说道:“那只有一个可能了,除非村民送饭的时候,这骸隐就已经在井里了,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庙拆了,都没发现这怪僧的行踪。骸隐,骸隐,难道他这法号另有什么含义,莫非是他自己把自己困在井里的?可是井口上面的巨石又是谁帮他盖的呢?毕竟一个在井里的人,怎么做到把那么重的巨石盖上呢,这实在是让人想不通呀。” 姜玉郎总能在这种危机时刻提出一些独特的观点,他像是突然恍然大悟了一样,说道:“会不会那井盖上的铁链不是田大柱挖断的,而是本身就是断的呀,骸隐专门把它用作抓在手上,然后自己把井盖拉到井口上呢。”说到这儿,姜玉郎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接着说道:“但是田大柱也说井口石盖子下面有黄色纸符类的东西掉下去了,说不好就是原本用于封印的符纸,这就奇怪了呀,他干嘛要自己封印自己呢?莫不成当时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事要发生在他身上了?” “玉郎,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究竟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会让一个僧人做出如此……”文叔的话还没说完呢,突然,他的肚子“咕噜噜”响了几声,那声音还挺大的,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文叔的表情瞬间也变得有些痛苦了,赶忙用搓着念珠的手捂住了肚子。 第28章 黄色绸缎 这咕噜噜的声音,在这本就寂静无声的夜晚,那动静着实不小,仿佛打破了某种禁忌一般,在空气中回荡着。 姜玉郎一下子紧张起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赶忙用唇语问文叔:“什么情况?”说着,还伸出手指了指文叔的肚子,眼神里满是担忧和疑惑。 听到这动静,那井妖一下子停住了原本的动作,原本张牙舞爪的模样瞬间定格,整个身子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树上的师徒二人也赶忙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大概过了两秒钟,好在那黑色井妖怪物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那两只鸡给吸引了过去,它那模样,就像一个被活活熏成黑色腊肉的人干似的,矮小干枯的身体开始追逐起那两只鸡来。 它迈着那怪异的步伐,一蹦一跳的,看着既滑稽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看到此景,师徒二人才长舒了一口气,悄悄抹了抹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那两只活鸡受惊之后,开始疯狂地逃窜起来,可是脚上被绳子困缚着,怎么也逃不远,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来回扑腾。一时间,尘土飞扬,鸡毛乱飞,整个井口周围一片混乱,就像炸开了锅一样。 不多时,那黑色井妖在追逐的过程中,便被缠住了双腿,那麻绳一圈一圈地绕在它腿上,它挣扎了几下,却越缠越紧了。 那黑色井妖被缠住双腿后,顿时暴跳如雷,两只干枯的手猛地抓住绳子,就想生生地把绳子拽断,那力气大得惊人,“嘎吱嘎吱”的声音传来,眼看着麻绳的外皮都被撕裂开了,这时候,缠绕在里面的朱砂红绳便露了出来。 它手上的黑色干皮一碰到那红绳,就像碰到了滚烫的烙铁一样,“滋滋”地冒烟,它立刻疼得缩回了双手,脸上露出了明显吃痛的表情,嘴里还发出了一阵怪异的嘶吼声。 “就是现在!”文叔在树上突然大喊一声,同时迅速拿出墨斗,动作利落地拽出墨斗线的一头,交给姜玉郎,然后自己又拉出很长一截,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然,对姜玉郎说道:“玉郞,随为师下去除妖!” 姜玉郎本还想问下文叔到底哪儿不舒服呢,可一看文叔这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架势,他也知道此刻不是多问的时候,眼神随即变得坚定起来,咬咬牙答应了一声。 二人先是从树上翻身跃下,文叔经验丰富,在落地后一个驴打滚,巧妙地卸去了不少冲击力,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姜玉郎可没文叔那么熟练的动作,落地时稍显生硬了些,不过也顾不上这些了。 紧接着,二人又快速跳下土坑,就在脚丫着地的那一刻,文叔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不自然地捂了一下屁股,不过这表情很快就消失了,而这个小细节,正全神贯注准备战斗的姜玉郎并没有察觉到。随后,二人便接着快速朝着那井妖奔袭而去,他们中间那根极其细的墨斗线,此刻就如同最厉害的杀器一般,绷得紧紧的。 那井妖似乎能看到那根极其细的墨斗线,就在墨斗线快要冲到它近前的时候,它像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赶忙抬起手臂挡在胸前。墨斗线刚一接触到它,它瞬间就像被一股强大的外力给弹飞了出去,不过它双腿已经被麻绳限制住了,在空中飞了一段距离后,又狠狠的栽在了地上,扬起了一片尘土。 这突然的进攻,明显出乎了井妖的意料,它发出了痛苦的尖锐之声,那声音就像动物园里被石头砸中身体的猴子发出来的一样,又尖又利,让人听着心里直发毛,很是不舒服。并且它那爪子开始疯狂地试图抓住井口,看样子是想逃回井底去,那模样别提多狼狈了。 文叔哪能看不出井妖的意图,他心里清楚得很,要是让它逃回井底,再想把井妖引出来,那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了,于是赶紧大声喊道:“玉郞!再来一次,用墨斗线缠住它!” “好!”姜玉郎应了一声,赶忙配合着文叔,再次将墨斗线拉长,两人一左一右,拉着墨斗线朝着井妖围了过去。 有麻绳限制着井妖的行动,此刻二人的行动似乎变得异常简单顺利,墨斗线一点点地朝着井妖靠近,眼看着就要再次缠到它身上。就在墨斗线将井妖缠了一圈又一圈,持续拉扯的时候,几声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发出,一开始姜玉郎还以为是墨斗线拉过劲了,拉到底了呢,因为那声音是连续的“滋滋噗噗”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可当他转头看向文叔的时候,却发现文叔突然夹紧了双腿,脸上表情痛苦万分,豆大的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流。姜玉郎这才意识到,这哪是墨斗线的声音呀,分明是文叔用力夹紧屁股,想把屁憋回去,可又控制不住,还是放出来一些的声音呀,这情况可太尴尬了。 文叔这会儿表情别提多痛苦了,疼得连墨斗线都拿不稳了,一只手捂着屁股,实在是忍不了了,痛苦地叫道:“我实在受不了了!已经到门口啦!” “真是要被一口点心害死了,早知道不吃了!玉郞!先用你那金刚破煞符顶一顶,师父有急事要办!” 说完,文叔就把墨斗线往姜玉郎手里一甩,这会儿也顾不上别的了,眼看身旁的井口最像马桶,那真是撩衣服脱裤子一气呵成,一屁股就坐在了井口上面,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一阵响,直接连汤带水一泻千里呀。 随着那一阵宣泄,文叔的表情也一下子从痛苦变成了极为享受的模样,仿佛这一刻,再急的屎尿都没拉到裤兜里,这才是人生中最舒服的时刻。 那井妖见自己的藏身老窝受了如此大的“侮辱”,顿时被气得不轻,那干瘦的身体也不知道从哪儿爆发出来一股神力,猛地一用力,竟然将缠在身上的墨斗线一下就挣脱开了,紧接着,阴冷的白气从它那尖牙口中不断地喷出,它张开血盆大口,“嗷”的一声怒吼,然后低下头,用那锋利的尖牙咬断了锁住它的绊脚绳,随后就像发了疯似的,朝着露着半块屁股坐在井口的文叔冲了过去。 它那长长的指甲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分明是想把文叔扎个透心凉呀! 文叔那舒服的表情还没保持几秒钟呢,这要命的“阎王”就伸出手来了,眼瞅着那尖尖的指甲距离文叔的脑袋都不到50公分了,情况万分危急。好在姜玉郎反应极快,就在墨斗线被挣脱的那一刹那,出于本能,他赶忙从怀里掏出两张金刚破煞符,用力甩了出去,同时口中大喊出那救命的口诀:“金刚破煞,驱妖斩邪,神兵急火如律令!”那声音在夜空中回荡着,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文叔瞪大了双眼,冷汗顷刻间就浸湿了全身,眼睁睁地看着那井妖在即将抓住自己的关键时刻,被金刚破煞符击中了,那井妖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推了一下,身子猛地改变了方向,朝着旁边歪了过去,这才让文叔保住了一命,真是险之又险。 危急关头,文叔也顾不上别的了,反应更快,直接提上了裤子,那感觉就好像不管啥都能憋回去了似的。然后,身处仓皇之中的文叔和姜玉郎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文叔重燃斗志再次朝着井妖冲了过去。 姜玉郎手持墨斗线,找准时机,朝着井妖再次甩了过去,那墨斗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朝着井妖缠去。 井妖这会儿也学聪明了,一边躲避着墨斗线,一边挥舞着爪子,想要抓伤姜玉郎。 文叔则趁机绕到井妖身后,从布袋里掏出几张符咒,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朝着井妖的后背贴了过去。 井妖察觉到背后的动静,猛地转身,朝着文叔扑来,文叔一个侧身躲开,顺手拿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朝着井妖的腿部打去,试图再次限制它的行动。 井妖被打得一个踉跄,不过很快又稳住身形,再次朝着文叔冲了过来,那速度快得惊人。 姜玉郎见势不妙,赶紧冲上前去,和文叔一起与井妖近身搏斗起来。 姜玉郎拿着墨斗线,不断地抽打着井妖,井妖则用爪子去抓姜玉郎手中的墨斗线,两人一时间僵持不下。 文叔找准机会,绕到井妖侧面,猛地伸手朝着井妖干瘪的肚子抓去,那井妖没想到文叔会来这一招,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文叔一咬牙,用力一扯,竟然从那井妖干瘪的肚子里扯出了一截黄色绸带,那绸带看着有些陈旧了,上面还写着一些密密麻麻的字。顿时井妖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样,瞬间没了刚才的凶狠劲儿,身子开始摇晃起来,嘴里发出虚弱的嘶吼声,仿佛这黄色绸带就是它的命门所在一般。 师徒二人看着手中的黄色绸带,虽然还不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但也明白这肯定是个关键之物,他们不敢大意,继续警惕地盯着那井妖,准备应对它接下来可能的反扑。 第29章 骸隐的遗愿 然而,令师徒二人颇感意外的是,原本以为那井妖还会做最后的挣扎,可没想到,片刻之后,它竟彻底没了生机。 只见那由干尸骨头拼凑而成的诡异身形,摇摇晃晃地栽倒在了地上,像是被抽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一般,随后还抽动了几下,便彻底归于死寂,再也没了丝毫动静,仿佛之前那股子令人胆寒的邪气也随之消散在了空气中。 就在这时,之前在混战中惊慌逃窜的公鸡,这会儿却又慢悠悠地踱步回来了。它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那鸡头还一抻一抻地,黑豆般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似乎也敏锐地感知到了周围危险已然消除,此刻又恢复了往日那副神气的模样。 姜玉郎见状,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同时又对文叔佩服的五体投地,忍不住开口夸赞道:“文叔,还是您厉害呀!您这眼睛可真够亮的,一下子就找准了这怪物的要害,直接给它开膛破肚了!快让我瞧瞧,从它肚子里掏出来的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呀?” 说罢,师徒二人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那从井妖腹中取出的黄绸缎上,当下便开始仔细阅读起上面留下的内容来。 “吾某日晨醒,忽感大限将至,每念及芸芸众生受苦受难,吾却爱莫能助,痛心疾首。 遂生奇谋,欲借肉身于此修佛。 乃施诡谲之法,封己于井。 吾思忖,若得正果,佛光普照,封印自破,吾可出井普度。 倘入魔道,赖此封印困吾,以防为祸人间也。 此乃骸隐肺腑之言,天地可鉴,绝无虚言矣。” 待逐字逐句细细看过之后,那师徒二人顿时明白了过来,他们发现其上大致是记载了这样一段往事:在某一个寻常的清晨,骸隐如往常一样醒来,可就在那一瞬间,他竟突然冥冥中感知到了天命,心底清楚自己已然时日无多了。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世间的芸芸众生饱受痛苦折磨,自己却在一旁无能为力,于是乎,便萌生出了一个极为大胆又奇特的想法——在此处借这肉身修佛。他运用了一连串诡异非常的方法,将自己封入了这口井内,心里想着,若是自己能够修成正果,佛光定然会光芒万丈,到那时,这井口的封印自然不会成为阻碍,自己便可顺利出井,去普度众生。可要是不幸成魔,那么这封印便算是最后一道保障了,好歹能确保自己被困在井内,不至于危害人间,酿成大祸。 文叔读完这些内容,不禁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满是严肃之色,随后缓缓点评道:“这痴僧啊,还自以为对佛道领悟颇深呢,实则从一开始就已然走偏了。这般修炼之法,不过是舍本逐末,仅仅修得了一副皮囊罢了,最终落得个变成干尸怪的下场,那是早就注定的结果。”说罢,文叔便开始有条不紊地条分缕析起来,详细阐述这痴僧究竟是在何处走错了路。只见他引经据典,将那些晦涩难懂的佛法要义信手拈来,说得那叫一个头头是道,其间还巧妙地穿插着诸多平日里积累的佛法道理,一旁的姜玉郎听得是如痴如醉,心中不禁暗暗折服,对文叔的钦佩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姜玉郎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眼中满是钦佩之色,由衷地赞叹道:“文叔,我可真是太佩服您了!您这要是换上一身僧袍,我都觉得您就是那德高望重精通佛法的主持呢,这见识和学问,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呀!” 文叔听了,笑着摆了摆手,一脸谦逊地说道:“你这可就太夸张了,咱们修道之人,平日里自然也会研习一些佛道之理,心中有佛那也是不假,但这其中的诸多道理,还得靠自己去慢慢体会琢磨才行呢,哪有你说得这么厉害。” 姜玉郎眼珠一转,又想起了之前的一些疑惑,赶忙问道:“文叔,我这儿还有好些事儿弄不明白呢。那挖掘机司机田大柱,把井盖挖开后,怎么就从挖掘机上跌落下来,还口吐白沫人事不省了呢?还有那些拿着手电往井里照的工人,就只是看了一眼,怎么也发起了高烧呢?这该怎么解释呀?” 文叔微微皱眉,耐心地解释道:“首先啊,田大柱出现那样可怕的反应,其实和他用挖掘机挖开井盖关系倒不大。你还记得他说过的话不?他当时下去站在井口,还把头向下正对着井口,想要仔细看看掉落的东西,就是这一下,那绝对是尸毒扑面而来!正是这个原因,才导致他回到挖掘机上没坚持多久,就出现了那样严重的反应。那些拿手电筒照井的工人情况也一样,他们呀,都是中了尸毒!只不过后来尸毒消散了不少,所以那些工人才没有中毒那么深,只是发发烧罢了。” 姜玉郎本就聪明伶俐,听文叔这么一解释,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缘由,抢先说道:“哦!文叔,我懂了,也就是说当时黑网掀开的时候,从井里冲出来的是尸气,不是煞气对吧。本来那尸气被阳光照射后,都已经散去绝大部分了,可李总又用黑网把井口给罩上了,这才导致尸气又聚集起来了呀。” “孺子可教也!”文叔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这便是当初我让你莫要靠井口太近的缘故所在呀。你师父我历经诸多修炼,方至如今这般境界,些许尸毒于我而言,尚不足为惧。可你却不同了,到底资历尚浅,修为还未深厚,仍需慢慢积淀才行呐。”说完这话,文叔不禁暗自后怕起来,心想着昨晚那盒过期点心可真是差点让自己在这阴沟里翻了船,要是真因为这个出了岔子,真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可就太冤了。 正这般想着,文叔突然又记起一件极为尴尬之事,心里暗自思忖道:“哎呀,方才情况紧急,竟忘了擦腚这一茬了,这要是待会味儿散出来,可太不好闻,太丢人了。”文叔抬眼瞅见姜玉郎还在那揉着下巴,一脸专注地琢磨着自己方才说的道理与分析呢,当下便悄悄往后退去,左右张望着找寻最佳处理场地,准备赶紧去把这事儿给解决了,那脚步放得极轻,生怕引起姜玉郎的注意。 姜玉郎是何等的聪明机智,早在文叔说话刚至一半那会儿,他便敏锐地察觉到了文叔的异样举动。只见文叔老是像出于本能一般,有意无意地伸手去揪那屁股后面的裤子,这细微的动作可没逃过姜玉郎的眼睛。姜玉郎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可他面上却不动声色,极为巧妙地故意装出一副陷入深沉思索的模样,眉头微皱,目光专注,嘴里不停嘟囔着:“原来是这样”。仿佛正沉浸在文叔所讲的那些道理之中,细细琢磨着呢。 他这般做,实则是用心良苦,就是想着给文叔留个台阶下,生怕戳破了这尴尬的局面,让文叔难堪。毕竟这种事儿难以宣之于口,姜玉郎深知文叔需要个机会去悄悄处理这难言之事,所以才不动声色地配合着,以自己的方式维护着文叔的体面。 待文叔悄无声息地解决完了事情,又轻手轻脚地回来了,姜玉郎这才解除了那副认真思考的样子,仿佛刚刚从那思索的世界里回过神来一般,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随后,师徒二人商量了一通,先是寻来一些干燥的柴木,将那已然没了生机的井妖放置其上。 姜玉郎刚摸出打火机,打算引燃干草柴火,文叔却伸手一把拦下了他。紧接着,文叔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一个陈旧的火折子,对着它轻轻一吹,火星闪烁,待凑到柴木旁,火苗“噌”地一下蹿了起来,火势迅速蔓延,很快就将井妖整个包裹在熊熊烈火之中。 夏日后半夜,原本刚有了些凉意,此刻被火焰一烤,师徒二人均是面色凝重,紧紧盯着那火焰呼呼作响,舔舐着井妖的身躯,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这被火折子点燃的焰火好似有了道法的加持,井妖的身体逐渐被烧得焦黑扭曲,最终化为了一堆灰烬。 师徒二人见状,赶忙找来一块布,而后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地将那灰烬一点点收拢起来,仔仔细细地包好,似是对待极为珍贵又易碎之物一般。 待包好之后,二人又走到井边,将那包裹着灰烬的布轻轻抛入井中,看着它缓缓落入井底,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暂且解决了这一祸患,让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第30章 被坑 到了第二天,姜玉郎、文叔和李文静三人围聚在了井口处。李文静这还是这几天里头一回再靠近这井口,刚一凑近,她就皱着眉头,把手在鼻子前面不停地挥了挥,她哪里知道这井口已经被文叔当厕所了,满脸嫌弃地说道:“怎么跟之前的那股子臭味不太一样了?” 文叔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应道:“啊,是尸臭!” 李文静听了这话,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地上那一圈燃烧后留下的黑印子上,眼中瞬间满是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那这黑印子又是咋回事呀?” 一听说是尸臭,李文静顿时紧张了起来,毕竟她是个生意人呀,在生意人的观念里,最忌讳的就是有尸体出现在自己经营的场地了,那感觉别提多晦气了,仿佛这晦气会像阴影一样笼罩着生意,让往后的买卖都不顺当呢。 文叔瞧见李文静那神色不对,赶忙出声安慰道:“不过已经没事了呀,这不都烧完了嘛。你问的那圈黑印子呢,就是烧那东西留下来的。当时啊,那情况可真是万分危急,要不是肚子……”文叔说着,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了肚子上,话到嘴边却又突然意识到差点说漏嘴了,赶忙把手拿开,可那神色却还是略显慌乱。 李文静一听,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啊”了一声,赶忙追问道:“肚子?大师您肚子怎么了呀?” 文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捅了娄子,神色越发不自然起来,赶忙说道:“啊……我是说,本来想着让玉郞独自完成一次任务的,但是那实在太危险了,反正最后总算是有惊无险,把事儿给解决了。现在呀,需要把水泥浇灌进井里,彻底把这井给封死才行呢。” 李文静却依旧不放心,眉头皱得更紧了,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嘟囔着说道:“我真觉得井里比以前更臭了,一股子厕所味儿呢。要不干脆派人把里面的东西都挖出来看看呗,瞧瞧都是些啥玩意儿,然后扔远点,不然我这心里呀,总觉得挺膈应的呢。” “千万别挖!”文叔和姜玉郎一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道,那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急切,尤其是文叔,心里那叫一个慌啊,昨夜那“一泻千里”的狼狈事儿可还历历在目呢,这要是一挖出来,那场面简直不堪设想,想想都头皮发麻。 姜玉郎这会儿也顾不上分辨到底是尸臭还是别的什么味儿了,赶忙上前一步,替文叔解释道:“李总,我师父已经用一种‘特殊的’……呃,就是一种挺厉害的法子给封印住了,而且那里面的情况呀,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您可千万别再节外生枝了,直接把井封死那才是最稳妥的办法呀,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那好吧。”李文静嘴上应着,可心里还是好奇得跟猫抓似的,又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文叔无奈,只好简单地把前因后果给她说了一遍。 李文静听完,忍不住抱怨起来:“这倒霉和尚,真是死了都不安生,弄出这么一摊子事儿来,叫什么事儿呀!” 文叔一听,赶忙劝道:“妹子,咱还是得口下留德呀。这孤寺寡僧的事儿,谁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咱还是得怀有敬畏之心呐。” 李文静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脸紧张地说道:“大师,您可别吓我呀,我收回刚才的话,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为了缓解这尴尬又有点凝重的气氛,李文静赶忙说道:“大师,那……多谢您了,您受累费心了,您看我给您多少报酬合适呀?” 文叔一听,轻轻咳嗽了两声,背过了手去,姜玉郎一看这架势,就明白这会儿该自己上场了,便笑着轻轻把李文静拉到一旁,满脸笑意地说道:“我师父这人呐,对金钱这种‘俗物’向来是不感兴趣的,他老人家经常教导我,想要练就强大的修为,那就得有视金钱如粪土的觉悟。不过呢,我这觉悟毕竟还没达到师父那种境界呀。不管怎么说,咱们除魔卫道也得吃饭喝汤不是?而且那些法器仪仗啥的,也得不断地修缮采买呀,这哪样离得开这‘俗物’呢?更别提还有房租水电那些开销了……” 正说着呢,李文静突然打断了姜玉郎的话,急切地说道:“姜小师傅,你刚才说什么?” 姜玉郎一脸疑惑,挠了挠头回忆了一下,说道:“刚才我说到那房租水电了呀。” 李文静眼睛一亮,赶忙说道:“不是这句,我是说一开始的时候,你开头说的那句话。” 姜玉郎皱着眉头又仔细想了想,说道:“一开始?文叔对钱这种‘俗物‘不感兴趣?” 李文静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高兴的神色,连连说道:“对对对,就是这句!” 说完,李文静直接绕过姜玉郎,动作迅速地从包里掏出三张卡,一把就拍在了文叔的手上,那三张卡一绿两黑叠在一起,绿色的那张在最上面。与此同时,李文静还紧紧地拉住文叔的手,身子又往文叔跟前凑了凑,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张大师,咱俩可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我就知道您厌烦那些个‘俗物’,所以呀,我都没敢多准备呢。” 随后,李文静又主动笑着介绍起来:“大师您看呐,这最上面这张是银行卡,里面有五千块钱呢。密码就是这张卡卡号的后六位哦。” 姜玉郎何等机灵呀,从刚才李文静那闪躲的眼神中,他就察觉到这女人怕是要玩什么花样了,索性也不客气了,直接说道:“李总,就算您不介绍,我也能看出这张绿色的长方形的卡片是银行卡呀,您干脆点,直接介绍介绍下面那两张卡呗。” 李文静尴尬地笑了笑,不敢跟姜玉郎对视,赶忙又向文叔解释道:“想必大师您也看到了,我这农家乐正在装修改造,马上就要扩大规模了,二位这次可是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可千万别小瞧这两张黑卡呀,这可是贵宾卡呢,等开业以后,这农家乐您二位可以随意进出,往后您二位在这儿吃饭玩乐的花销呀,都算在妹子我身上了,您看行不行呀。” 说着话,李文静那两只白白净净的手把文叔的手攥得更紧了,身子又贴近了几分,接着说道:“这两张卡您可千万拿好了,这可是多少钱买不来的东西,而且拜托千万别告诉侯总,跟您说实话吧,连侯总我都没给过他一张呢,我怕他吃醋呀!您可一定要答应我,不然我就一直拽着您的手,绝不撒开了啊。” 听到这儿,姜玉郎气得脸都红了,差点就要当场发作了,不过却被死要面子的文叔一个眼神给及时制止住了。 文叔这会儿被李文静这一番举动搞得浑身不自在极了,再加上昨夜折腾了半宿,这会儿是身心俱疲,实在是不想再跟她多做纠缠了,只盼着能早点结束这事儿,回去好好歇一歇。 便无奈地摆了摆手说:“看得出李总是真的‘费心’了,也罢,我师徒二人就此告别了!”文叔这次不再称呼李文静为“妹子”,话语里透着一股疏离和无奈,说完便转身告辞。 第31章 师弟师妹? 在回去的路上,姜玉郎骑着摩托车,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可他心里那股子气却怎么也消不下去,忍不住冲着前面的文叔大声说道:“文叔,说句不该说的话啊,您可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呀!那李文静明摆着就是跟咱们玩心眼子嘛,您还顺着她的套路走,您说您图啥呀?” 姜玉郎这话说完,就像一阵风似的飘散在了空气中,可文叔却迟迟没有回应。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姜玉郎也觉得自己这话似乎说得有点过了,赶忙给文叔找台阶下,又接着说道:“不过呀,那李文静也确实够讨厌的,仗着自己是个女的,上来就跟咱爷俩玩那些弯弯绕绕的套路。她要是个爷们儿,咱能惯着她呀?哼,要我说,她就跟那癞蛤蟆爬脚面似的,不咬人,可膈应人了呢。” 文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玉郞,用你那做生意的话来讲,李文静今天这一通操作,是不是就好比别人在你那儿提了批五金货料,结果到了该结账的时候呢,却拿一车泡面来抵本该给你的货钱了?” 姜玉郎听了,不禁苦笑着回应道:“文叔,依我看呐,她这还不如泡面呢,起码泡面还能拿来填填肚子。李文静这小算盘打得那叫一个精啊,她那农家乐改造啥时候能完工都还说不准呢,能不能顺顺当当开起来更是个未知数。而且,您想想啊,要不是咱们误打误撞帮那挖机司机把赔偿给要出来了,那挖机司机估计一毛钱都拿不到呀!嘿嘿,说起来咱爷俩拼死拼活折腾了好几天,最后到手的钱还比人家少了三千块呢。再者说了,就算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那农家乐真开起来了,您还好意思去呀?您瞅她说的那话,还特意叮嘱千万别告诉侯总,依我看啊,她就是吃准了您抹不开面子这一点了!这在商场上能混得开的女人呐,哪一个是好对付的呀,那心眼儿多得跟蜂窝似的。” “还少了三百块。”文叔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 “啊?三百块?”姜玉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搞得有点莫名其妙,一脸疑惑地看向文叔。 文叔解释道:“你忘了呀,后来又给了田大柱老婆三百块呢,所以准确来说,是少了三千三百块才对呀。” “嗨!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姜玉郎一听,顿时觉得文叔这较真的样子有些可爱,笑着说道,“您记得还挺清楚呢,不过都到这个时候了,不管是三千还是三千三,其实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咱爷俩这回可真是结结实实地被这李文静给上了一课呀。算了,我劝您也别太往心里去了,就当是看在侯总的面子上,不和她计较了呗。” 文叔对每一笔钱都这么敏感,其实是出于他每年都有计划地进行捐款汇款,心里一直惦记着能多帮衬一下那些有需要的人。此刻,他搓着那两张黑色的卡片,思索了一会儿,抬头对姜玉郎说道:“玉郞,你说这卡能换钱吗?” 姜玉郎苦笑着回道:“就算想转手出去,那也得等她那农家乐正式重新开业以后呀。先不说那得等到啥时候了,就凭李文静之前拖着赔偿不给的那尿性,我觉得这卡呀,闹不好到时候压根就不管用了,说不定到时候就变成了只能打个折的卡,根本值不了几个钱呢。” “那先放你这儿吧,万一能派上用场,看看能不能换点钱,可别浪费了。”文叔说着,便把卡塞进了姜玉郎的兜里,又叮嘱道,“你平时来回走货,认识的老板多,到时候你留意着看看吧,要是能换就换了。” 因为姜玉郎之前已经暗中知道了文叔捐款的事儿,再加上这次就只得了这五千块,本来也不算多,便顺口说道:“得,这卡归我,那五千您全拿着吧,不过您放心,日后这卡真能有人要,我肯定不会昧着您的。” 文叔听了,对姜玉郎的懂事与真诚感到十分感动,不过他却仍保持一幅不动声色的样子,他本来也不是一个特别善于表达自己内心想法的人,都说心口不一容易说漏嘴,只听他道:“也好,虽然这次的收获是少了些,不过好在有惊无险,那井妖终究也没成什么气候,要不然啊,还得去麻烦那老人妖呢。” “啊?”姜玉郎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赶忙追问道,“您说什么?老人妖?是指的谁呀?” “坏了!”文叔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说漏嘴了,他太了解姜玉郎了,知道就这小子那聪明劲儿,一旦揪住一点点纰漏,肯定会追着问个不停,任谁也难架住这般追问。索性心一横,干脆说道:“哦,以前没给你提过是吧,其实你有个师叔呢。” 姜玉郎一听,立马敏锐地反应过来,说道:“师叔?嗷嗷,那就是您的师弟了呀。刚才您还说差点去找他,这么说他也在这座城市咯?” “嗯......这说来话长了呀。”文叔微微扬起脑袋,轻轻叹了口气,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眼神里透着些许复杂的情绪。 正当姜玉郎满心期待,以为文叔要回忆起什么温馨美好的师兄弟往事的时候,却见文叔突然一拧眉头,一脸幽怨地说道:“算了,那死人妖,不提也罢!” 姜玉郎一听,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不禁追问道:“文叔,您看您这故意的是吧?哪有这样吊人胃口的呀,我这好奇心都快被您给勾到嗓子眼儿了,都快把我急成翘嘴儿了这不是!您二位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呀,好歹也是师兄弟呢,您怎么张嘴闭嘴就叫人家死人妖的呀……”说到后面,姜玉郎也觉得这称呼不太好听,声音越来越低,都有点不好意思再重复了。 原来啊,这位被文叔不愿提及的师弟,那可是天资聪慧,在道术方面强悍无比,本应是让人钦佩的角色。只是吧,他这性格着实古怪得很,虽说身为男人,可那声线却又尖又细,跟狭窄的门缝里挤出来似的,而且穿着打扮也是老婆婆的模样,文叔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练了葵花宝典呢。 更为关键的是,他这师弟平常不见到文叔还好,一旦见着了,那立马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成了个“形容傲娇的女人”,又是对文叔动手动脚的,那场面别提多别扭了。 这些年文叔为了躲着他,可没少费心思,甚至还特地搬到了市里的最南边,就因为他那师弟住在市里的最北边。而他师弟呢,估计也是怕把文叔逼得太紧,万一文叔再换个城市躲起来,那可就找不着了,所以也就这么维持着一个城南城北的距离,倒也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 姜玉郎听了,深有同感地说道:“文叔,我太理解您了,那侯总也把我恶心够呛呢。” 文叔却摆了摆手,说道:“哎呀,你那跟我这个还真不一样,侯总是把你当成他思念女儿的寄托了,我这个……哎呀,反正就是不一样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清楚了。非要说的话……”说到这儿,文叔似乎后悔了,停顿了一下,又赶忙摆摆手说道,“不提也罢,算了算了。” 不过,文叔说着说着,还是难掩赞叹之色,接着说道:“虽然这师弟性格古怪了些,可不得不说,他实力那是远超我之上呀,深得师父的真传呢。只可惜呀,师父他老人家在天有灵,要是知道他现在这样,也不知道当初这到底是给我收的师弟还是师妹咯!” 第32章 打喷嚏 师徒二人的话题很快又回到了李文静身上,一提到这个女人师徒二人心里虽说都觉得有些憋屈,可事已至此,也只能无奈接受了,之后二人便各自回到了住所。 但有时候,这世间的事儿就是这般凑巧得让人意想不到。师徒二人前脚刚离开那李文静的农家乐没几个时辰呢,下午的时候,那侯总就后脚到了这儿。侯总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外面,瞧见工人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而且又开始重新动工干活,心里便明白了,估摸着这事儿办得差不多了,于是就转着圈地在人群里找寻文叔和姜玉郎的身影,心里还琢磨着得好好谢谢他俩呢。 李文静呢,一眼就认出了侯总的车,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着实被这突然到访给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以为是师徒二人给侯总打了电话,把这事儿给捅出去了,所以侯总这才找上门来兴师问罪呢。她心里那叫一个懊恼呀,又恨这师徒俩实在是不好糊弄,还跟自己玩起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上午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这下午就叫人来挑事儿了,可把她给气坏了。 其实李文静之前给那工人田大柱赔钱的时候,完全是带着表演的成分在 ,就是故意做给师徒二人看的,好显示自己大方,实际上呢,她早就暗自盘算好了,把那工伤赔的钱一股脑儿地都折算到师徒二人身上了。 毕竟在李文静的脑回路里:如果他俩不来,自己也不会主动上门去找田大柱,更不会赔钱的,还有那狗血,杀掉的活鸡,清场的损失等等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她也都偷偷摸摸地算在了师徒二人的头上,这小算盘打得精妙着呢。 那侯总下了车,径直朝着李文静走去,一脸疑惑地问道:“那大师和他的徒弟呢?俩人没在这儿吗?” 李文静一听,还以为侯总已经什么都知道了,顿时恼羞成怒,没好气地回道:“他俩给你打的电话,你再把电话打回去呗?”那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侯总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搞得莫名其妙,眉头一皱,问道:“我看这不是都复工了吗?怎么?事儿没办成?” 李文静猴精着呢,一听这话,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原来是自己误会那师徒俩了,侯总这明显是什么都不知道嘛,估计就是作为中间人,心里不放心,所以过来瞧瞧情况的。于是,她赶忙换了副笑脸,陪着小心说道:“成了,成了!上午就办成了,可是辛苦他俩了呢,忙前忙后的,可没少出力呀。” 侯总听了,还是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那你刚才说他俩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说着说着,侯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事儿,紧接着追问道:“你可给人家结账了?” “肯定结了啊!这你放心。”李文静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硬着头皮说道,心里却在暗暗祈祷侯总可别再细问下去了呀。 她越这么说,侯总心里就越不放心,追问道:“结了多少?” 李文静眼珠子一转,把拳头伸了出来,然后慢慢地打开,伸出五根手指头,在侯总面前晃了晃,说道:“这个数。” 侯总一看,心里想着这大老板之间的默契,默认这就代表五万了呀,毕竟要是只结了五千,那怎么好意思开口呢,这么想着,他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 李文静心里暗自窃喜,她早就想好了,只要侯总不再追问,她这事儿就能瞒到底了。反正自己光伸了手指头,可没明说实际是多少钱呀,她就想着耍赖到底了呢。却殊不知,她这是在把自己的路越走越窄了,文叔和姜玉郎可不是好骗的,更不是好欺负的,他俩之所以之前没计较,那可完全是看在侯总的面子上,这要是知道李文静在这儿耍心眼儿,可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的。 侯总又说道:“不过你也倒提醒了我,我确实该给人家打个电话。” 李文静一听,心里一紧,赶紧上前阻拦道:“老候,这就是你不仗义了呀,人家在我这儿忙活了好几天,好不容易能休息会儿了,这会儿估计正在补觉呢,你就别再打扰人家了啊。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我还给他俩一人一张贵宾卡呢。” 侯总一听,更疑惑了,问道:“什么贵宾卡,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重新开业不是还早着呢吗?哪来的卡呀?” 李文静赶忙从包里拿出一摞跟送给师徒二人一模一样的贵宾卡,递到侯总面前,尴尬地笑着解释道:“预售,预售!现在都时兴这个呀,你还不懂吗,来,拿一摞也帮妹子我打打广告呗。” “什么玩意,就预售,我送谁去啊?没空。”侯总撇了撇嘴,看都没多看一眼,就把卡给推了回去。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坑里那个井口走去,看着那井口,好奇地问道:“就是那井口闹鬼闹得厉害呗?现在没事了吧?” 李文静一听,吓得赶紧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道:“你小声点,这么多工人都在呢,有不少还是我新换的工人呢。”然后才又接着说:“反正他俩说是没事了,还让我填上,这不正在搅料准备填井呢吗?” 侯总一听没事了,可心里还是有些好奇,作势就要下去看看那井。李文静见状,赶忙上前拦住,着急地并带着不满说道:“别过去了,臭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比之前还臭呢!该说不说的,一股子臭屎味!” 而此时,师徒二人正在各自的住所,整个下午,他俩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直在疯狂地打喷嚏。两人心里都挺纳闷儿的,暗自寻思着这是谁在念叨自己呢。 但姜玉郎这边呢,可没心思多想这个了,因为他正忙着处理一件迫在眉睫的事儿——招聘员工,这会儿正一门心思地琢磨着怎么能招到合适的人手呢。 想当初,没跟着文叔一起四处降妖除魔的时候,姜玉郎那可是个夜钓爱好者,一有空闲时间,就会扛着钓具出门,尽情享受夜钓的乐趣。可如今跟文叔混久了,夜钓这习惯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暂且不提也罢。更要命的是,他那五金店面的生意也被耽搁得够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营业状态,让店铺随时都面临着关门大吉的风险。 为了不让自己的心血就这么付诸东流,姜玉郎一回店里,二话不说就跑去打印了一份招聘广告,然后径直走到店门口,仔仔细细地把广告贴了上去。 广告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要招聘一位长期合同员工,主要负责的工作就是日常看店卖货,好让店里的生意能正常运转起来。 做完这件事儿,姜玉郎心里盘算着,这几天晚上要是没啥事儿,就重拾夜钓的爱好,去河边过过手瘾,顺便看看能不能在外面碰到些游魂,要是能接点儿“回收”游魂的业务,那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毕竟现在他已经掌握了使用金刚破煞符的本事,有这“傍身法宝”,姜玉郎觉得给文叔外出踩点的任务都变得轻松了不少,自己心里也更有底气了。 在他看来,就算运气不好,碰到那些特别难对付的鬼魂,只要有金刚破煞符在,自己全身而退那是完全没问题的,实在不行,还可以赶紧向文叔求救,让文叔带着他那厉害的宝葫芦来收服鬼魂嘛。 再把目光转到文叔这边。自打白天不经意间提起了自己那位师弟之后,文叔整个人就像是被一层淡淡的愁绪给笼罩住了,变得有些惆怅,甚至时不时地会陷入恍惚之中。虽说还没到魂不守舍的地步,但和他平日里的状态相比,那可真是一反常态了。 他仿佛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回忆的旋涡,往昔的种种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文叔盘算着,自打师兄弟二人一南一北住在同一个城市里,虽说同在一城,上次碰面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 想着想着,那些同门师兄弟一起在深山里学法的场景,就如同电影画面一般,一帧一帧地在文叔眼前闪过,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一样。越想,文叔的心就越乱,只觉得待在自己那城中村的“文宅”里,心里头憋闷得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于是,他先是去了一家银行,把那张银行卡里的5000块钱取了出来,随后便漫无目的地开始在街头散步游荡起来。 这一走,就走到了晚上很晚的时候,他都没感觉到饿,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倒和他以往收服的那些游荡在世间无所依傍的孤魂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了。 平日里,文叔常常会在“文宅”里一待就是一整天,要么精心准备些符咒,要么专心修复那些在降妖除魔过程中受损的法宝,日子过得倒也充实。 可此刻,他终于感觉到脚下传来了阵阵疲惫,忍不住叹了口气,像是终于从那回忆的泥沼中挣脱出来一般,缓缓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另一个城中村。这个城中村距离他的“文宅”也就四里地左右的路程。 就在这时,文叔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走了大半天的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早已肚腹空空,饥肠辘辘了。他心里寻思着,还是赶紧回“文宅”吧,回去给自己下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填填肚子也好。 文叔沿着城中村的小路,朝着村外走去,眼瞅着就要穿过这个村子,走到村子最边缘的一个胡同口的时候,忽然,一阵隐隐约约的抽泣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第33章 信号 文叔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顺着声音的方向,抬脚走进了胡同。只见胡同深处,有一户人家的门口摆放着一个火盆,盆里的火烧得正旺,红彤彤的火苗在夜风中摇曳着,映照着旁边一个女孩子单薄的身影。 那女孩看上去也就十来岁的模样,正一边往火盆里递送着纸钱,一边不停地擦着眼泪,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那叫一个伤心,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怜悯。 文叔见状,不禁轻轻叹息了一声,心里着实可怜这孩子,本想摇头转身就此离去,可就在他目光随意一撇的时候,却猛地发现了一个极为异常的东西,让他瞬间停下了准备转身的脚步。 只见在那高处的电线上,蹲着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那身影好似被一层淡淡的迷雾笼罩着,并且那身影的身子还在不停地抽动着,似乎迷雾中还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下面正在烧纸钱的女孩,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劲儿。 能在民用电线上面蹲着的除了飞鸟,那就只剩一样东西了,轻飘飘的鬼魂! 文叔眉头皱紧,心中暗骂:“哼,这跟‘脱了裤子撵老虎——不要脸又不要命’有啥区别呀!城区里现身就罢了,还敢挨着我的‘文宅’,这分明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明目张胆地来挑衅,真以为我是好惹的呢,我倒要看看它能蹦跶多久。” 说罢,文叔可没耽搁,他先是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了罗盘,那罗盘的指针一露出来,便开始滴溜溜地乱转,显然是受到了那电线杆上鬼物的影响。文叔眉头一皱,仔细盯着罗盘,试图从中判断出这鬼的大致来路和强弱情况。 “哼,看这动静,就是个小虾米嘛,不过今儿个撞到我手里,管你大鱼小虾,算你倒霉了!”文叔一边低声自语,一边把罗盘收了起来。 接着,文叔朝着电线杆的方向走去,待走到距离电线杆还有几步远的地方,文叔停下脚步,目光紧紧锁住那鬼的身影。 离得越近,模糊的人形光影越加清楚,只见那鬼浑身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正趴在电线杆上,一双眼睛绿油油的,透着诡异,仿佛也察觉到了文叔的靠近,正恶狠狠地瞪着他,身子还在诡异的抽动着! 文叔看着电线杆上那浑身散发着幽幽蓝光,还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身子不停诡异抽动的鬼魂,心里倒是没什么惧意,反倒是觉得这鬼有些滑稽。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从随身布袋里又掏出了墨斗,文叔手法娴熟地将墨斗线扯出一段,手腕轻轻一抖,墨斗线便如灵动的银蛇一般朝着电线杆上的鬼魂飞射而去。 嘴里同时快速念起了一段驱鬼咒:“天地玄宗,证吾神通。墨线缚灵,鬼怪莫争。急急如律令。”那墨斗线瞬间就缠上了男鬼的身体,蓝光与墨线交织之处,竟冒出丝丝青烟,男鬼顿时发出一阵痛苦的“呜呜”声,挣扎着想挣脱墨斗线的束缚,可那墨斗线就像是牢牢长在它身上一样,越挣扎缠得越紧。 文叔见状,嘴角微微上扬,手上稍稍用力一拽,那鬼魂就被扯得朝着他这边飘了过来,不过文叔动作很轻,尽量没弄出太大动静,生怕引起不远处正在烧纸的女孩的注意。 男鬼在空中飘着,还伸着爪子试图去抓文叔,可它那点本事在文叔眼里实在是小儿科,文叔只是身子一侧,便轻松躲过了攻击,紧接着又从布袋里掏出一张镇灵符,朝着男鬼的脑门一拍,口中念道:“灵符镇邪,魂归安宁,收!” 那男鬼被符纸贴上后,身上的蓝光瞬间黯淡了许多,挣扎的力气也小了不少,就这么被文叔稳稳地控制住了。 文叔左右看了看,确认没引起旁人注意后,便带着被制住的鬼魂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这才开口问道:“你这小鬼,不好好去该去的地方,在这电线杆上蹲着作甚?” 那鬼魂听了,嘴里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仿佛思维不太清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我舍不得我妹妹,还有我娘,我走了她们可咋办呀……” 文叔皱了皱眉,继续问道:“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魂缓缓道出了自己的身世,原来他生前患有脑瘫,和妹妹感情极深,兄妹俩还有个瞎眼老娘,他平日里会去街上卖气球维持生计。可谁能想到,四天前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他这家里的顶梁柱就这么塌了,他心有不甘,哪怕成了鬼,也惦记着家里的亲人,那生前总是和妹妹勾着的手,到现在都还下意识地保持着那个姿势,舍不得松开呢。 文叔听完,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楚,暗自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这小鬼也是个苦命的主儿。这样吧,过了头七,你立刻来找我,我就在不远的地方,记好了南x村85号,门口有方石,上面二字‘文宅’!三日之内务必前来,我看看能不能再帮你一把。”鬼魂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忙不迭地点头。 随后,文叔看着眼前这孤苦伶仃的小女孩,心中那怜悯之情愈发浓烈起来,他没做丝毫犹豫,直接把还没来得及捂热乎的五千现金一股脑儿地都拿了出来,然后抬脚朝着正在烧纸的女孩走去。 女孩正沉浸在悲伤之中,一边往火盆里添着冥币,一边低声啜泣着,冷不丁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手里拿着钱朝自己走来,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她赶忙把手里的冥币轻轻放在地上,抬手胡乱擦了把脸上的眼泪,站起身来,带着几分局促和不安。 文叔一脸温和的把钱塞到了女孩那小小的还带着些许颤抖的手里,同时轻声说道:“小姑娘,这是之前我欠你哥哥的钱呀,现在他走了,你就替他收了吧,你拿着这些钱,好好照顾自己,也照顾好你娘啊。 女孩一听,眼中满是疑惑与不安,眼眶里又泛起了泪花,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说道:“叔叔,我不能要呀,我哥哥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事儿呢。” 可文叔就像没听见她的推辞似的,还是把钱稳稳地放在了她的手中,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继续笑着劝说道:“拿着吧,孩子,你哥哥之前可帮了我大忙呢,这钱啊,是他应得的报酬,你就安心收下吧。” 说话间,文叔的目光下意识地往院里扫了一眼,这一扫,果不其然看到小女孩家的院子周围还散落着不少扁扁的气球,那些气球五颜六色的,只是没了气,瘪瘪地躺在地上,看着就透着一股落寞劲儿。想必那就是她哥哥生前走街串巷卖剩下的吧,看到这一幕加上文叔今天本来就不顺畅的心情,更是让文叔心里感到五味杂陈。 “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诶.……” 文叔摇着头看着眼前伤心不已的女孩,眼中满是怜惜,又耐心地对她说了好些安慰的话语,试图让女孩能好受一些。 待觉得差不多了,文叔才准备跟女孩道别离去。 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那电线杆上的男鬼,只见那男鬼一脸哭相,眼眶里似有幽光闪烁,正拼了命地对着文叔不停地作揖。那因生前脑瘫留下的后遗症,使得他作揖的动作显得极为僵硬,不协调,那样子看上去更是可怜。 文叔见状,心里也是一阵酸楚,赶忙冲那男鬼摆了摆手不忍心再多看一眼,随后头也不回的朝着胡同外走去。 他的脚步略显沉重,仿佛还沉浸在刚刚那番经历之中。一边走着,文叔一边微微摇着头,口中轻声地发出叹息。这么多年来,在这世间历经了无数的人和事,文叔早已将一些事物看得通透透彻了。 他深知,死亡,宛如一道如影随形的暗影,始终悄然伴随着生者的左右。它不会因一个人身处穷苦之境,便心生怜悯而远远避开。亦不会由于一个人坐拥万贯家财尽享富贵荣华,就特意绕道而行。死亡,总是这般猝不及防地降临,让人在它面前,除了感到深深的无奈,再无其他办法,只能默默承受它所带来的一切。 叹息之中,文叔忽然感觉到一股极强的煞气接近自己,并且那气息竟然隐约感觉似曾相识,他赶忙快速拿出罗盘,只见罗盘的指针疯狂地乱转,那混乱的动静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可还没等他仔细查看,这奇怪的动静却又很快消失了。 文叔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回头看了看那男鬼,发现男鬼并没有什么异样,依旧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文叔顿时觉得莫名其妙,心里暗自嘀咕道:“难道这罗盘又该修修了?” 可他心里清楚得很,那种熟悉的感觉绝不像罗盘的误判,文叔这些年那可是走南闯北,历经了数不清的风风雨雨,见识过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儿,已然养成了一种近乎本能的敏锐直觉。一旦周围有什么危险的气息悄然蔓延,哪怕只是极其微弱的信号,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一时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站在原地思索着,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到底缘由何在,只是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萦绕心头。 第34章 夜钓 关于文叔昨夜诡异的经历,姜玉郎暂时还不知情,并且他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碌------面试。 姜玉郎也没想到昨天贴上的招聘,今天便有人来了。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一整天面试下来,来的人质量都不太高。有的看着就毛手毛脚的。有的看着就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还有的一看就是懒惰的,总之不行。 然而就在姜玉郎以为第二天还会有人来面试找活的时候,反而这一整天没人来应聘,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出奇。 等到第三天,这天上午姜玉郎正在店里理货,一位气质独特的中年女人突然到访。这女人看着手脚利索,打扮的干净精神。一见面就落落大方的微笑道:“老板您好,我叫容菊仙,您这儿要是缺人手,我觉得我能胜任。” 第一眼看上去,姜玉郎便颇为满意比起前两天的,简直是高出一个档次。 只是这姓氏......于是姜玉郎认认真真的问道:“大姐就是姓荣吗?是荣耀的荣,还是容易的容?” “你后面那个说的是对的。”那大姐笑着点头说道。 姜玉郎接着问正题:“奥~好的,那容大姐,要是店里需要盘库,你会弄吗?” “会呀,盘库这事儿我熟着呢,先把货物按种类和规格分类登记好,再对照账目核对数量,看看有没有出入,这一套流程我都门儿清。”大姐回答的很自信。 姜玉郎听完双眼放光继续道:“哎呀,不错啊,大姐!那理货方面呢,要是来新货了,怎么摆放更合理,你清楚不?” “那当然清楚啦,得根据货物的常用程度大小啥的分类摆放,方便找,也方便整理嘛,老板您说对吧?” 最主要的是姜玉郎问了几句,这女人竟然会盘库,问到理货方面的事儿,更是一点就通。 姜玉郎瞬间大喜过望,这正是他的梦中情店员呀!对比之下之前那些面试的人根本啥都不是嘛!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一个得力助手是如此的重要。 姜玉郎难掩兴奋道:“对对对,大姐,您这业务能力可以呀!我可太满意了!那您对工资这块儿有啥要求呀?” 那女人客气道:“老板,我也知道现在行情,我就先提个1000块吧,我也不用您管吃管住,能有个活儿干就行。” 女人的回答这让姜玉郎感觉十分诧异,惹的姜玉郎坦诚相待道:“啊?大姐,既然咱都是实在人,我也就有一说一了,其实您这要求可不高呀,我本来心里预期最高工资是1200呢,不过您这能力这么强,我给您开到1300吧,而且吃饭呢,您可以在我这儿做啊,我平常也会买些菜,您看着方便,直接做就行。” 不等那大姐回答,姜玉郎趁热打铁道:“那咱就这样定了吧,真挺感谢您能来我这儿,您看您什么时候能正式上工呀?容姐?” 容姐笑道:“我现在就能上工呀,今天就算试工呗,不用算工资的,就当我先熟悉熟悉环境。” 姜玉郎自然识货,立刻说:“您这说哪儿的话呀,您今天来就更好了,试工不存在的,咱就从今天开始算工资,您放心好好干就行。午饭呢,今天我下厨给大姐您炒俩菜!” 下午姜玉郎就把这好消息打电话告诉了文叔。 “文叔,跟您说个好消息呀,我今天招到个特别靠谱的大姐来店里帮忙了,那业务能力杠杠的!” “哦,是吗?那挺好的呀,这是好事,恭喜你了啊,玉郎。”电话那头传来些许嘈杂声,文叔那边似乎在筹备着什么东西,简单说了声这是好事恭喜什么的就要挂掉。 姜玉郎赶紧说道:“文叔,文叔,先别挂呀,我想着吧,今晚我去夜钓呢,好久都没去了,也该出去给您踩踩点了,您看咋样?” 电话那头稍微停顿了一下。“嗯,行吧,你自己注意安全啊,要是瞅着苗头不对,及时联系我。” 挂掉电话,姜玉郎盯着手机皱了皱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觉得今天的文叔怪怪的。 姜玉郎不知道文叔那晚帮助气球鬼一家的经历,所以他殊不知,今天正是那气球鬼头七该找文叔报道的日子。 很快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姜玉郎直接交给那容姐一把卷帘门的钥匙,并大概约定了每天上班的时间,也没说死,忙的话就多待会,不忙就早走会,然后就让容姐下班了。 这天晚上,姜玉郎心情挺不错,招了个让人放心的员工,又想着好久没去夜钓了,想着想着鱼瘾就又勾了上来,便兴致勃勃地扛着渔具出门了。到了常去的河边,还真就碰见了之前的两位钓友,大家一见面,先是热情地寒暄起来。 姜玉郎与其中一位钓友比较熟络,那钓鱼笑着打趣道:“哟,姜老板,再不来都快不认识你了!五金店改成夜班啦?我觉得晚上也啥人吧,你那五金卖谁去呀,难不成卖鬼啊?”说罢,这人哈哈大笑起来。 另一个钓友一听,赶忙神色紧张地摆摆手,压低声音说道:“你可别嚷嚷,这东西可不兴说的呀,你不知道吗?城西边正闹这玩意儿呢,听说可凶了!” 先前打趣的那人却没当回事,还胆大着呢,故意提高了声调问道:“啥啊?你说鬼啊?哪有那么邪乎呀,我才不信呢,估计就是以讹传讹的事儿呗。” 那紧张的钓友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了,满脸嫌弃地说道:“咦!你还越说越上劲了啊,我可跟你说,我胆小,禁不起你这么吓。不行,我不跟你一块儿钓了,再待一会儿呀,怕是要钓个死鱼正口了,那多晦气,我得往旁边挪挪地儿。” “瞧你那小胆儿,就会自己吓自己。”胆大的钓友嘴上虽然这么说,可那紧张的钓友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往别处去了。 姜玉郎一听这事儿,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觉得这里头肯定有蹊跷,赶忙追了上去,一边摆开自己的渔具,一边笑着说道:“大哥,别呀,我跟您一块儿钓呗,正好我也想听听那城西到底是咋回事呢。” 等下了钩子,姜玉郎从兜里掏出烟,递了一根过去,笑着问道:“大哥,刚才您说城西到底咋回事呀?您给我详细讲讲呗,我这好奇心都被您给勾起来了。” 那钓友接过烟,点上后深吸了一口,才缓缓小声说道:“你不知道呢?城西有个地方,有个二层小楼,那楼可邪门儿了。听说啊,那二楼原本是个麻将馆,前一阵结果不知道咋回事,后半夜里突然着火了,那火一下子就烧起来了,一楼的门还被反锁着,拿着钥匙的那个人估计是喝多了,找都找不着人呀,结果一屋子人就这么全被困在里头,都给烧死了。打那以后呀,那楼半夜里就没人敢从那儿路过了。有人三更天的时候,瞧见那二楼老是冒着绿光,隐隐约约还有鬼影在那儿晃动呢,时不时还能听见揉麻将牌的声音,别提多渗人了!” 第35章 烧焦的楼 姜玉郎听完钓友讲述的那番诡异之事,心里就暗暗琢磨开了,越想越觉得这事儿非同小可,得赶紧告诉文叔才行。 当下,他也顾不上收拾渔具了,手忙脚乱地把东西胡乱往一块儿拢了拢,就急急忙忙地挂在摩托上,那往日的细致劲儿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此刻他心里就只惦记着一件事儿——马上见到文叔。 说来也巧,这段时间刚改了规定,接电话都不用收费了,所以姜玉郎也没太在意用的是哪个号码,正准备拨号呢,文叔的电话却抢先一步打了过来。 电话一接通,率先传来文叔那熟悉的声音。 “玉郎,有时间吗,来我这儿一趟呗。” “文叔,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这电话就过来了,我这儿也正好有事要跟你说。”姜玉郎赶忙说道,语气里透着一丝急切。 “玉郎,我也有事要跟你讲呢。”文叔回应道。 “啊,文叔,那您先说呗。”姜玉郎下意识地说道。 “来我这儿吧!见面了再说,电话里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文叔说完,便挂了电话。 姜玉郎二话不说,骑上摩托就往“文宅”赶去,一路上风驰电掣的,那摩托车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不多会儿,就到了“文宅”门口,只见大门开着一半,显然是文叔特意给他留的门。 姜玉郎急忙熄火,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屋里,一进屋,就看到文叔正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托着罗盘,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罗盘的指针,神情格外严肃。 姜玉郎一看文叔这模样,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已经发生了,刚要开口发问。 文叔却突然头也不抬,开口问道:“店里找到人啦?” “还以为您这么着急叫我来是有啥要紧的事儿呢。”姜玉郎先是一愣,随后尴尬地一笑,说道,“可不是呗,是个大姐,今儿个就上工了,我观察了她一天,那手脚可麻利了,盘库理货这些事儿也都懂,看样子像是以前干过这行的,应该挺靠谱的。” 说完,姜玉郎凑上前去,挨着文叔,一起看向那罗盘,接着便好奇地问文叔这是怎么了。 文叔这才缓缓说道:“刚才给你打电话呀,是因为我这罗盘突然有了很诡异的动静,那动静可不小呢,这意味着有厉害的主儿就在这附近游荡着呢。可等我拿着法器跑到院子里的时候,你猜怎么着,罗盘上的动静一下子就消失了,就好像那东西察觉到了什么,迅速躲起来了似的。关键是这情况才几天,就连着发生了两次,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而且我越琢磨,越感觉那股气息特别熟悉,肯定是在哪里遇到过,只是这会儿一时半会儿的,我还真想不起来了。” 姜玉郎一听,赶忙问道:“上次是啥时候呀,我咋没听您说过这事儿呢。” 文叔听了,便又把前几天在电线杆上遇到那气球鬼的事儿,大致给姜玉郎讲了一遍,最后神色凝重地说道:“今天可是那气球鬼头七的最后一天,本来我今儿晚上就在这儿等着它主动来找我呢,可左等右等,就是迟迟不见它的身影,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股煞气袭来,这两件事儿凑一块儿了,哪能这么巧,我琢磨着,那气球鬼说不定已经被什么东西给掳走了!” 姜玉郎见文叔都这么紧张了,自己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他心里清楚,自己目前最拿手的本事也就是那金刚破煞符了,想到这儿,他不由自主地把手伸进兜里,紧紧捏住了两张符,可转念又一想,连文叔都这般严阵以待了,就凭自己这两下子,怕是也帮不上啥大忙。 文叔像是看出了姜玉郎的心思,便把话题一转,说道:“说说你想说的事儿吧。” 姜玉郎赶忙点了点头,然后把今天自己去夜钓时听说的事儿,一五一十地给文叔讲了一遍,还把那闹鬼地方的地址也详细说了出来。 文叔听完,沉思片刻,便把罗盘放下,站起身来说道:“今天怕是等不到了,走,拿上狐狸尿,先去瞧瞧你说的那事儿。” 这时候刚到后半夜,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姜玉郎骑着摩托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他载着文叔,沿着那地址一路寻去,果不其然,越往前走,周围的环境就越发偏僻荒凉起来。 起初,还能偶尔瞧见几盏昏黄的路灯,那微弱的灯光在夜风中摇曳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似的。可再往前走,就只剩下摩托车那一束灯光了,像是一把锐利的剑,孤独地撕开黑暗,照亮前方那坑洼不平的小道。 骑着摩托在那附近转悠了没一会儿,两人眼前便出现了一座黑乎乎的建筑,瞧那模样,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那闹鬼的烧焦的二层小楼了。 那小楼的外墙被大火烧得焦黑一片,墙皮脱落了不少,裸露出里面斑驳的砖石,那些砖石参差不齐,就像一张张布满伤痕的脸,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阴森劲儿。 二楼的窗户玻璃大多都碎了,只剩下一些尖锐的边角,在清冷的月光下折射出冷冷的光,好似一只只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正窥视着外界的一举一动,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从那黑洞洞的窗口里,时不时会飘出几缕若有若无的雾气,雾气缓缓地弥漫开来,带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那味道直往人鼻子里钻,让人忍不住皱眉。 一楼的大门半掩着,门上的锁已经被烧得扭曲变形,似乎在那场大火中经历了无比痛苦的挣扎,如今只能以这样一种怪异的姿态挂在门上。风一吹,门轴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像是这座楼发出的痛苦呻吟,每响一声,都让人心头一颤,寒意从脚底直往上冒。 师徒二人下了摩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 接着,文叔拿出罗盘,仔细端详着,指着罗盘的指针说道:“你看,这动静虽说不算大,而且还挺零散的,但恰恰说明了这附近肯定不止一只,没错了,咱们应该是找对地方了。” 随后,文叔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姜玉郎,说道:“来,把这狐狸尿往身上抹抹,虽说这味儿是不怎么好闻,但好歹能掩掩咱们身上的人气,省得被那些东西过早地察觉了,到时候打草惊蛇可就不好了。” 姜玉郎接过瓶子,一边皱着眉头往身上涂抹,一边嘟囔着:“文叔,这回这狐狸尿的味儿也太冲了呀,是这狐狸大姐上火了,还是放的时间太长了呀,感觉比上回用的那味儿还难闻呢。” 文叔一边往自己身上抹,一边没好气地说道:“消停的吧,都说骚狐狸,骚狐狸的,那味儿能好闻才怪呢,忍着点儿吧,这都是为了办事儿。” 等两人都涂好之后,便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半掩的大门走去。姜玉郎咽了咽口水,声音都有点发颤了,轻声说道:“文叔,别说,真到了这地儿,我这心里还真有点发怵呢,您可得跟紧我呀。” 文叔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回道:“你那金刚破煞符都白学了呀?就这点小鬼,估计你那符一亮出来,就能把它们给吓死了,怕啥呀,胆子放大点儿。” 哦,对了,自打学成金刚破煞符之后,姜玉郎也就对付过井妖那么一次,所以这会儿心里紧张,一摸到兜里的符咒,感觉心里才踏实了不少。 第36章 牌局 说着,两人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跨过那吱呀作响的大门,缓缓踏入了这阴森的小楼。 楼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仿佛黑暗中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让人心里直发毛。 姜玉郎赶忙从兜里掏出手电筒,手都有点微微颤抖,好不容易打开开关,一束昏黄的光线射了出去,在楼道里晃了晃。 刹那间,那原本沉积在空气中的灰尘被惊扰,在光线中肆意飞舞起来,呛得两人止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再看那墙壁,上面满是烟熏火燎过后留下的痕迹,黑一块焦一块的,隐隐约约还能瞧见一些扭曲怪异的影子,估计是那些葬身火海的人们,在临死前留下的绝望姿态,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惨与诡异,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后背发凉。 两人硬着头皮,沿着楼梯小心翼翼地往上走,每迈出一步,那楼梯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小楼里,那声音就像被放大了无数倍,格外刺耳,仿佛每响一下,都在撞击着两人的心脏。 姜玉郎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蹦到嗓子眼儿了,他紧紧地跟在文叔身后,眼睛不时地朝四周瞟去,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文叔,我咋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呀,好像有啥东西在盯着咱们似的。” 文叔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严肃,却故作镇定地说道:“说明狐狸尿开始发挥作用了,那些家伙估计察觉到有人来了,正盯着咱们呢,别慌,按计划行事。” 费了好大劲儿,好不容易走到二楼,刚一踏入,一股刺鼻的焦糊味便扑面而来,那味道比在楼下时更浓烈了,还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直往二人鼻子里钻,熏得二人脑袋都有点发晕。隐隐约约间,似乎真的能听到揉麻将牌的声音,那声音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又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这黑暗中轻轻搓动着麻将,每一下声响都好似敲在人的神经上,让人头皮发麻。 姜玉郎咽了咽口水,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拿着手电筒,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照去,可光线所及之处,除了一些烧得不成样子的桌椅残骸,歪歪扭扭地散落在那儿,并没有看到什么实实在在的异常东西。他心里直发毛,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咽了咽口水后,小心翼翼地问文叔:“文叔,这......咱们接下来咋着?” “咋着?”文叔一边说着,一边神色从容地从那装着法器的布袋里掏出一叠冥钞,那动作干净利落,然后迅速分给姜玉郎手里一些,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咋着?钱我都带来了,陪他们玩玩呗!” 说完,文叔也不管姜玉郎那一脸惊愕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旁若无人地在那一堆桌椅残骸中,拉来两把残缺不全且被烧得黑乎乎的椅子,二话不说,拉着还没回过神来的姜玉郎,就在那桌子残骸前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那架势,活脱脱就是来赴一场寻常又轻松的牌局似的,丝毫看不出是身处如此诡异恐怖的环境之中。 姜玉郎着实被文叔这出人意料的举动给惊到了,看着塞到自己手里的那叠印着“天地银行”字样的大额钞票,一时有些愣神,心里直犯嘀咕:“这……这能行吗?文叔这招也太野了吧,我可真是想都想不到呀,真能这么对付这些鬼东西吗?”他心里虽然满是疑惑和不安,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文叔的节奏了。 然而,并未让二人久等,就在他们刚坐下没一会儿,忽然间,二楼涌起一阵诡异的迷雾,那迷雾如同有生命一般,来势汹汹,眨眼间便弥漫了整个空间,原本就昏暗的环境变得更加模糊不清,视线所及之处都被这白茫茫的雾气笼罩着,仿佛一下子进入了一个虚幻又阴森的世界。 紧接着,原本那被烧成黑炭的麻将桌,竟像是被神秘的力量唤醒了一般,突然出现了一幅黑漆漆的麻将牌,那麻将牌在迷雾中若隐若现,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让人看着心里就直发怵。再一瞧,对面不知何时已经坐着两个冒着绿光的绿头鬼,那绿幽幽的光在这迷雾中显得格外刺眼,犹如两点鬼火,透着冰冷与诡异。 只见那俩绿头鬼缓缓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沙哑又冰冷,好似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一般,对着姜玉郎和文叔道:“你俩要打多大的。” 文叔眼珠子一转,神色镇定自若,脸上看不出丝毫慌乱,不紧不慢地回道:“按老规矩办。”那语气平稳又自然,似乎面对的不是两个令人胆寒的绿头鬼,而是平日里一起打牌的老友。 绿头鬼又问道:“带钱了吗?”那声音里透着一丝怀疑,绿油油的眼睛里闪烁着审视的光。 文叔一脸不屑地甩了甩手中的一叠冥钞,下巴微微扬起,带着一股傲气说道:“带没带不会自己看?”那语气显然没把这俩鬼放在眼里,又好像对这场牌局胜券在握一般。 那两绿头鬼又转过去看向姜玉郎问道:“他带了,那你的呢?”那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善,仿佛要是姜玉郎没带钱,就要当场发作似的。 姜玉郎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学着文叔的模样甩了甩冥钞,只不过他没有开口怼上两句,只是希望能借着这举动,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心虚胆怯。毕竟这可是他头一次身陷如此诡异的环境之中,虽说有文叔在身边,可要说一点都不紧张,那是假的。 那俩绿头鬼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说:“好,开始吧,东边坐庄。打骰子吧。” 这东边坐庄的正是姜玉郎,他心里“咯噔”一下,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心跳陡然加快,心里别提多紧张了,手都不自觉地往兜里伸,想去掏那金刚破煞符,想着实在不行就直接动手,跟这俩鬼拼了算了。 就在这时,他瞥见文叔对自己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安抚,示意他稍安勿躁,姜玉郎这才咬了咬牙,忍住了冲动,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硬着头皮准备陪这俩鬼周旋下去,只盼着能平安度过这场离奇的牌局。 “二筒。”姜玉郎硬着头皮打出了坐庄的第一把牌,因为实在是太紧张了,他也没怎么细想,就随便从手里的牌里挑了一张打了出去。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声音好像都带着一丝颤抖。 旁边一绿头鬼一听,顿时嫉妒地叫了起来:“牌这么好吗?上来连个东南西北风都没得打?”那语气里满是酸溜溜的味道,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里透着不满,仿佛姜玉郎这牌打得好就是故意针对它似的,那眼神里都快冒出火来了。 文叔可向来不惯着这些,一听这话,立马就不干了,毫不犹豫地给自己徒弟出头道:“要你管,高兴人家打七万都行,我的风头子都成着将呢,你打我就碰,要不要试试。”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身子,眼神里满是挑衅。 另一个绿头鬼冷哼一声,一脸不信邪的样子,紧接着立刻打出一张:“西风!”那动作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似乎想看看文叔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碰!”文叔毫不犹豫,大声喊道,那声音在楼道里回荡着,他伸手就把那张“西风”拿了过来,动作干脆利落,碰完还不忘对着两鬼神气一番,故意把手里的牌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就这样,几番摸牌、看牌、打牌下来,气氛越发紧张诡异起来,每个人都神情专注,眼睛紧紧盯着手里的牌,整个空间里除了偶尔出牌的声音,就只剩下那若有若无,让人毛骨悚然的揉麻将牌的声音了。 此时,大家都听牌了,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一场看不见的较量正在悄然展开。 其中一绿头鬼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眼神里透着一丝算计,它觉得时机到了,便打出一张六条,心里想着这下对面的同伴肯定能胡牌了,到时候就能好好压一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六条!”那鬼喊出声来,声音里都带着几分得逞的意味,那沙哑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并且透着一股得意劲儿。 看到六条,对面的绿头鬼,顿时会心一笑,脸上满是兴奋之色,迫不及待地喊道:“坎当六条!胡了!”说着,那绿头鬼就急不可耐地摊开自己的牌,正欲把那打下来的六条拿到自己的那副牌里,好显摆一番自己这胡牌的巧妙,那副模样,就好像已经赢得了这场牌局的胜利,正等着看对面两人懊恼的表情似的。 结果,就在这时,文叔突然大喊一声:“放那!我也胡了!截胡!”说罢,文叔眼疾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就把六条抢了过来,然后把自己的牌往桌上一摊,大声说道:“看看,胡三六条,我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截胡啊!”文叔那神情,别提多得意了,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仿佛赢了这场牌局,就能把这俩鬼给彻底镇住似的,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在这诡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又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第37章 道爷 打了几圈下来,整个二楼的气氛越发诡异得紧了。也怪了,这牌局不是文叔赢就是姜玉郎胡,那俩绿头鬼呢,硬是一把都没能开胡,脸都被气的更绿了,周身的煞气也越来越浓烈,仿佛有实质的黑色雾气在他们身边缭绕,那模样,显然是被气得不轻,眼瞅着都快压不住那股子怨气了。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几个年轻人切切私语的声音,那声音虽然刻意压得很低,可在这寂静得如同死寂一般的小楼里,却依旧清晰可闻,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几颗石子,打破了原有的诡异寂静。 而靠着窗户的另外一桌鬼,本来还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这会儿像是闻到了猎物的气息一般,那绿油油的眼睛里瞬间闪烁起贪婪又兴奋的光,犹如一群饿狼发现了肥美的羊羔,身子都不自觉地微微前倾,蠢蠢欲动起来,整个氛围瞬间变得诡异无比。 此时正值深更半夜,这地方又地处偏僻得很,文叔脑子一转,听那声音听起来比较年轻,估摸着像是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发出的,心里立马就断定了,肯定是一帮不知天高地厚想寻求刺激的年轻人,估计是听了些关于这小楼闹鬼的传闻,仗着人多胆大,便结伴壮胆前来冒险了。 文叔心里暗想着,可不能让这些毛孩子在这儿瞎搅和,这地方本就凶险万分,万一出了什么事儿,那可就糟了。 当下,他眼珠子一转,立刻想了一招,站起身来,故意装作一副着急的样子,捂着肚子说道:“我要去方便一下。” 其中一只鬼一听,立马不干了,那声音尖锐得如同划破夜空的利箭,大声喊道:“赢完了想跑?不行,必须打完这圈!”那语气里透着一股子蛮横劲儿。 文叔一听,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心想着:我好心陪你打牌那是看得起你,给你脸了还是咋的,你还敢管起我来了,真是蹬鼻子上脸啊!当下立刻恼怒道:“管天管地,还管得着老子拉屎放屁?”那气势,丝毫不输对面的鬼。 姜玉郎在一旁早就忍了半天了,一看这架势,也立马站起身来,配合着文叔,伸手就从兜里掏出一张金刚破煞符,“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故意抬高了声调,扯着嗓子喊道:“各位,想结账,看看这张你们找的开吗?”说着,还示威似的晃了晃手里的符,继续威胁道:“都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识相的就听点劝,别逼我现在就念符诀!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那声音在这阴森的楼道里回荡着,威慑力满满的。 那俩绿头鬼一看这架势,心里也有点犯怵了,相互对视了一眼,知道今儿是碰上硬钉子了,一时没敢再阻拦。 文叔见状,冷哼一声,转身就朝着楼下走去。他这一踩到楼梯,门口那些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胆大孩子就已经听到了动静,顿时吓得鸦雀无声,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朝着楼梯口的方向望去,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冲出来似的。 文叔心里想着,得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来个更刺激的,让他们彻底断了再来这儿冒险的念头。于是,他直接从怀里掏出一道符,朝着空中一挥,那符瞬间就燃烧了起来,化作一道耀眼的火光,朝着那帮年轻人飞了过去。那帮年轻人哪见过这阵仗呀,吓得大喊大叫起来:“有鬼啊,鬼火啊!”一个个脸色惨白如纸,哭喊着“妈呀妈呀”,撒腿就跑,那狼狈的模样,就好像身后有什么索命的恶鬼在追着他们似的,不一会儿就跑得没影了。 把熊孩子们吓跑后,文叔见他们确实跑远了,这才不慌不忙地回到二楼。可一上去,他就发现自己的位置被占了,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再看自己的徒弟姜玉郎,手紧紧地插进兜里,身子站得笔直,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又捏住金刚破煞符了,时刻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呢。 文叔走过去,没好气地说道:“咋的?撒个尿就让别人占地了?起开,这我地!” 那鬼哼了一声,明显煞气更强了一些,不过它此刻被狐狸尿迷了眼睛和心智,根本察觉不到文叔的厉害之处,还大言不惭地说道:“瞧着二位眼生,头一次来吧?这的桌子椅子可都是我的,整个场子都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坐?”那语气里满是嚣张,像是这二楼就是它的地盘,它说了算似的。 文叔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奥,原来你就是这的老板呀。” 这时候,那俩绿头鬼也站起身来,其中一个绿头鬼凑到那老板耳朵边,鬼鬼祟祟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那鬼老板听着听着,脸色越发阴沉,周身的煞气猛地一爆发,如同黑色的风暴一般肆虐开来,随后瞪着文叔,满脸怒容地质问道:“好大的胆子,上坟不带烧纸,这年头还真有敢糊弄鬼的!看你们也是活腻歪了!赶紧说,你们身上搞了什么东西,把生人气给盖住了?”那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威胁,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动手了。 可那鬼老板所谓的爆发,在文叔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文叔就像没看见它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似的,自顾自地开始擦掉身上的狐狸尿,一边擦还一边慢悠悠地说道:“本想跟你们多玩会儿,既然对我这么好奇,索性就让你看个清楚。”说着,还朝着姜玉郎使了个眼色,姜玉郎会意,也跟着擦掉了身上的狐狸尿。 这一擦可不得了,姜玉郎那纯阳之体的气息一下子就散发了出来,对于那些鬼来说,就好像是看到了一块没什么滋味更提不起胃口的石头,虽然没什么吸引力,但也不至于让它们觉得难受。 可再看文叔,周身道气盎然,那气势就如同明亮炽热的太阳一般,光芒万丈,对于这些小鬼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威慑,它们顿时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吓得浑身发抖,“扑通”一声全都跪在了地上,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嘴里不停地哀求着:“二位道爷饶命啊,饶命啊!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呀!”那声音都带着哭腔了,一个个磕头如捣蒜,之前的嚣张气焰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是姜玉郎第一次被称为道爷,虽然是占了文叔的光,可是见刚才还嚣张无比的众多恶鬼现在磕头去捣蒜,不免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很是潇洒威武舒适,不得不说他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想必文叔已经体验了几十年了吧! 文叔看着它们这副狼狈求饶的样子,只是简单的冷哼一声,像是早习以为常,只见他慢条斯理的问道:“你们这些家伙,死了就该去酆都报道,在这儿逗留着干嘛呢?” 那鬼老板一听,赶忙哭着说道:“道爷啊,我们都是枉死的呀,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下去,罪魁祸首都还没找到呢。不过我们保证,这些日子以来,我们最多也就是吓唬吓唬路过的人,可从没真正的害过人啊,您可一定要相信我们呀!”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换成活人眼泪鼻涕都快糊一脸了。 文叔跟姜玉郎一开始并不知道内情,但是听到这老板都跟着葬身火海了,心里便料定这次大火必定有猫腻。毕竟这麻将馆老板称得上是最了解这场子的人了,连他自己都没跑出去,那肯定是另有隐情啊。 那鬼老板说完,其余的鬼也都纷纷凑了上来,它们虽然心里清楚,就算一群鬼绑在一起,也不是眼前这位极其厉害的道士的对手,可这会儿它们也顾不上害怕了,齐声哀求文叔帮他们主持公道,那声音在这二楼此起彼伏,透着一股深深的绝望与无助。 这时候,姜玉郎站了出来,一脸严肃地说道:“这事太大了,真想让我师父帮你们,不如都赶紧想想到底谁是你们被烧死的罪魁祸首,然后把那人交给局子里去处理,才是正路。”姜玉郎心里清楚得很,这些游魂心里都憋着一股想杀活人复仇的怨念呢,当初那女鬼倩倩想把负心人勾引到河边就是个例子,所以得把话说在前头,帮他们可以,但只能公事公办,绝不可能帮他们去杀人。 那些鬼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满是无奈和沮丧。他们确实被姜玉郎猜对了,心里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这些游魂自打在这里枉死过后,整天就浑浑噩噩的,光想着发泄怨气了,还从没认认真真地找寻过真正的原因呢。 这时候,姜玉郎又问道:“既然你们知道自己是枉死的,那你们可有探讨过出事那晚各种事的细节?” 这话一问出口,那群鬼顿时鸦雀无声了,一个个低着头,像是在努力回忆,又像是在逃避什么。最后,还是那鬼老板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还真是没仔细研究过,但我保证绝对是有人使坏,这大门的钥匙就我一个人有,你们也看到了,我也烧死在这了,怎么可能是我反锁的呢。” 就在这时,鬼群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带着一丝怀疑地说道:“你咋说那么死,钥匙也能复制啊,你怎么能保证只有你有呢。”那声音一出来,顿时让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起来,众鬼又开始窃窃私语,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整个二楼乱哄哄的,仿佛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着。 第38章 回忆现场 “啊?这……这赌场我偷着开的,我怎么会把钥匙借给别人呢,更别说复制了……”说这话的时候,那鬼老板明显底气不足,眼神闪躲,一边说着,一边像是努力在脑海里翻找着记忆,试图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过丢钥匙的情况,那副模样,任谁都能看出他心里发虚。 “你看看!这问题不就来了吗?你们早点讨论讨论这个多好,行了,还得是我帮你们捋捋吧!一个一个来,都好好想想,当时的场景,谁说过奇怪的话,做过奇怪的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统统说出来,只要捋通了,那暗中使坏的人还会难揪出来吗?”姜玉郎一脸严肃地说道,似乎只要按照他说的做,这事儿就能水落石出。 姜玉郎这一番话一出,众鬼听了,都觉得十分在理,纷纷点头认可,一个个这才像是回过神来,开始认真思考起事情的来龙去脉,那模样,可比之前打牌的时候专注多了。 见他们一个个认真起来,姜玉郎压低声音,小声对文叔说:“这便是赌鬼的天性呀,哪怕是知道自己枉死了,可之前研究这事儿的时间没有,打牌的时间那可不能断,满脑子都是牌局呢。” 文叔听了,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要不怎么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呢,不过事已至此,咱们干脆好事做到底,帮帮他们得了。” 姜玉郎赶忙应道:“得嘞文叔,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俩这是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对付这类人还是得谨慎为妙呀,可不能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得留个心眼儿呢。” 文叔对姜玉郎这心思缜密的劲儿很是赞同,心里对这位徒弟办事也更为放心了不少,索性这次打算当个看客,就坐在一旁看着姜玉郎怎么处理这事儿,他呢,只负责安保工作,只要哪只鬼不听话,只要这位爱徒一点头,那他就立刻出手,让那只不听话的鬼灰飞烟灭,绝不含糊。 姜玉郎一旦认真起来,本就是纯阳之体的他,气场变得异常强大,那股子气势散发出来,仿佛自带一种威严。见众鬼低着头想了半天,却一个吱声的都没有,姜玉郎心里明白,这是冷场了呀,越这样,那些鬼就越不敢说话,得想个办法打破这僵局才行呢。 姜玉郎清了清嗓子,提醒道:“这样吧,我给各位提个醒,你们现在都想同一个问题,谁最后进赌场的!” 此言一出,立刻就有一个女赌鬼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我知道,是秦老三!”那声音在这安静的二楼显得格外响亮,一下子就打破了沉默。 紧接着,另一个男鬼“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怒容,张嘴就骂道:“放屁!你个骚niang们瞎特么胡说八道!爷爷怎么就成了最后一个进来的了!”看他那着急上火的样子,明显这个男鬼就是秦老三了。 姜玉郎不动声色地瞅了他一眼,心里暗自琢磨,就这反应,感觉他没有撒谎呀,毕竟就算他真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也不至于蠢到把自己也一同烧死在这儿,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隐情。 那女赌鬼是个单身还带着孩子的女人,本来就脾气火爆,又爱彻夜赌博,哪受得了这气,立马回骂道:“秦老三你个傻x,骂女人,你娘也是骚niang们生的你!” “李敏你这个贱女人,我次奥你********”那秦老三气得脸都红了,骂出来的话简直不堪入耳,后面骂的那话根本听不得了,眼瞅着两只鬼就要掐起来了,这要是打起来,可就乱套了。 姜玉郎眉头一皱,手指一抖,迅速从兜里掏出一张金刚破煞符,朝着二鬼中间用力一甩,那符“嗖”的一下飞过去,差一点就打到他俩身上,要是真打上了,可就能把他俩重伤了。那俩鬼一看这厉害的玩意儿,顿时清醒了不少,知道这年轻人可不是好惹的,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就此作罢,只是两个人都还是气鼓鼓的,互相瞪着对方,那眼神里都快冒出火来了。 姜玉郎见状,严肃地说道:“很快就会天亮了,我们师徒可没时间看你们在这儿掐架,如果下次是我师父出手,估计你们就没这好运气了。”说完,姜玉郎转头看向那鬼老板,问道:“你说,那晚谁最后一个进来的。” 那鬼老板挠着头,一脸为难的样子,犹豫了半天才说道:“实不相瞒,那晚我替了别人几把,脑子乱得很,真记不清了,如果非要说,可能是那李二海吧。” 他这话音刚一落,众赌鬼里忽然冒出一个声音:“老板,你怎么瞎说!我来了以后,少说又来了三四个呢!” 见点的名都在场了,可大家却都不记得谁是那个最后进来的了,姜玉郎心里明白,再这么问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得赶紧换个方向问问才行呀。于是,他又问道:“谁最先发现起火的!”姜玉郎心里清楚,这个问题很关键呀,最先发现起火的那个人,很可能当时也同时见到了凶手,只是自己还没意识到罢了,说不定能从这儿找到突破口。 这时候,秦老三又“嗖”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道:“这个我可以承认,我最先发现的!”这秦老三的称呼,只是他的外号,他家兄弟三个,他排行老三,他那三个兄弟都做杀猪的买卖,本来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只是自打秦老三前年惹上了毒瘾后,他那手艺就荒废了,整天就顾着吸毒,欠的债越来越多,在这麻将馆里,他基本把每个人都借了个遍,前半夜经常躲债主不敢露面,所以总是后半夜才到,难怪刚才那个女鬼会认为他是最后到的。 见这个叫秦老三的如此活跃,姜玉郎不禁心里加了个小心,暗暗觉得这秦老三身上肯定有不少事儿。他把那鬼老板悄悄叫到一边,压低声音秘密问道:“这秦老三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鬼老板便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如实告诉了姜玉郎:“在我这赌场子里,人缘最差的就是这秦老三了,谁的钱他都敢欠,而且借了还不还,脸皮厚着呢。为什么刚才一上来就有人怀疑他最晚来的呀,就是因为这秦老三每天都在躲债主,前半夜根本不敢冒头,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姜玉郎听完,大致了解到了秦老三的情况,心里对这个秦老三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总觉得他好像是这事儿的关键所在,虽然这会儿还说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就是有这么一种直觉。姜玉郎看人本来就挺准的,现在看鬼也是越来越准了,他隐隐觉得,这个秦老三正是找出真凶的关键所在。 姜玉郎又走回众人面前,看着秦老三,问道:“你说说吧,当时看到的情形是怎样的。” 秦老三咽了咽口水,开始叙说起来:“当时我发现一楼先起火的,然后第一时间就想逃出去,可谁知道那门已经反锁上了。” 他这话一出口,那么多鬼顿时都怀疑起来了,尤其是那鬼老板,皱着眉头大声说道:“麻将桌都在二楼,你去一楼干什么?”那眼神里满是怀疑,好像已经认定秦老三有问题了似的。 秦老三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脸憋得通红。然后众鬼就开始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别猜了,就是这小子变态,欠了一身债,自己死了还想把所有人都拉来垫背呢,肯定是他搞的鬼!” 这时候,秦老三才着急地说道:“我……我知道一楼沙发垫里面有鬼老板藏的私房钱,我是想趁没人去偷啊。” 那鬼老板一听,立马急眼了,瞪着秦老三,大声说道:“怪不得总觉得钱少了,你小子挺贼啊!每次偷一点,居然次次还能偷成!快说,你到底偷了我多少!” 秦老三带着哭腔说道:“就是偷你一百万又有什么用呀,现在咱们都当鬼了,而且欠钱最多的又不是我,为什么光对我有偏见呀?对那王峰咋就不追帐了!” 那鬼老板一听,下意识地接话道:“说你的事儿呢,你说人家王峰,人家王峰……”说着说着,那鬼老板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脸色一变,立刻在众鬼里找了起来,大声喊道:“你们见过王峰吗,他没死吗?那晚他也在呀!” 这一下,在场的两活人,还有众鬼魂,都瞬间精神起来,一个个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惊讶和疑惑,整个二楼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又充满了疑问,仿佛一下子找到了新的线索,却又让人摸不着头脑。 姜玉郎看了看手表,眉头皱了起来,着急地对那鬼老板道:“耽误的时间够长了,那轮红日可不会为你们这点事而推迟升空!快说,这王峰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语气里透着一股急切,毕竟天一亮,这事儿可就更不好办了。 第39章 欠命 关于这王峰,鬼老板皱着眉头,脸上满是思索的神情,一边回忆着一边缓缓说道:“这王峰啊,那可真是我这儿的常客了,隔三岔五就得来玩上几把。那家伙呀,特别会来事儿,嘴就跟抹了蜜似的,甜得很呢,见着谁都是一口一个哥,姐的叫着,那好话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把人哄得那叫一个舒心,这点他就跟那秦老三完全不一样,那秦老三欠了钱还跟大爷似的,逮着谁都敢龇牙,要不就他老躲债主呢。” 说到这,那鬼老板见姜玉郎又在低头看表呢,他吓得一激灵,赶紧继续说:“不过呢,他也有个毛病,就是特别爱借钱。只要手气一背,兜里没钱了,就开始四处找人借,那脸皮厚得呀,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张嘴就借。他欠的钱可着实不是个小数目了,好像这麻将馆里的每个人他都借了个遍吧,连我也没能躲过去。话说回来,这事儿要真是他干的,就太他娘的不是人了,真该活劈了他呀!”鬼老板说着,脸上满是懊恼和愤恨的神色,显然是回想起这些事儿又气又悔。 众鬼听了这话,纷纷陷入了沉思,开始努力回忆那晚王峰的一举一动。那场面瞬间像是按下了回放键,众鬼的眼神里透着专注,仿佛要从记忆的角落里把那晚的点点滴滴都翻找出来。 先是有个鬼开口说道:“我记得那晚,王峰提前结束了牌局,说是有点事儿,就让麻将馆老板替他接着打了。现在想想,说不定就是在这个时候,他趁机把钥匙给偷走了。” 旁边的鬼也跟着附和道:“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在一楼刚起火苗之前,我好像看到一个人影在一楼那儿鬼鬼祟祟的,晃了几下就不见了。当时我还纳闷呢,可没太当回事儿。” 又有个鬼一拍大腿,大声说道:“哎呀,我也记起来了,当时我还听到反锁门的动静了呢,不过那会儿看到老板都在牌桌上呢,就想着可能是他安排的啥事儿,也就没再多想啊。现在这么一合计,估计就是那会,让那王峰锁上门逃走了,他这是为了赖掉赌债,心也太狠了,居然想一把火把我们全烧死在这儿,真是丧心病狂啊!” 众鬼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忆着,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那细节就像拼图一样,一块一块地拼凑起来,最后就越发确定了就是王峰这个人干的好事。 后来,在某个夜晚师徒二人煮茶饮酒的回忆起今夜的事情,心中也有颇多感慨,他们都觉得:赌博这事儿啊,往往就是这样,一开始大家都想着小赌怡情,图个乐子,可慢慢地,就陷进去了,越赌越大,最后变成了十赌九输。没人知道也没人能掌控这个从消遣到疯狂的临界点是如何跨过的,所以这世上关于赌博,就只有两种人,一是从始至终都不沾赌的人,二就是被赌博迷了心智的赌鬼。一旦成了赌鬼,那可就鬼迷心窍了,丧失了心智,变得无所畏惧,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到最后就是害人害己,最惨落得个枉死的下场,实在可悲。 撇开后话,咱们把画面再拉回这诡异的当晚。 这时候,那秦老三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重要事儿,眼睛一亮,赶忙凑上前来说道:“嘿,我这儿还有个事儿呢,那王峰手脚可不干净,还偷东西呢!之前有一回,我正打着牌呢,就感觉他撞了我一下,当时我也没太在意,可后来一摸兜,发现手机没了,我这才反应过来,准是他干的呀。好在我当场就发现了,立马找他要了回来,当时你们都不爱搭理我,所以就没跟大伙声张,谁知道他居然这么坏啊!我顶多敢欠钱,这小子敢欠命!” 那麻将馆鬼老板一听,顿时气得瞪大了眼睛,他大声喊道:“有屁怎么不早放!这么重要的事儿,早说出来呀!现在这么一合计,那肯定就是那小子没跑了呀。我想起来了,我换他打牌的时候,他还凑过来,一边嬉皮笑脸地跟我搭话,一边伸手摸我兜,说蹭根烟抽呢。现在想来,那钥匙还真就是那会被他偷走的!绝对没跑了,这心术不正的家伙,纯粹是一只笑面虎!为了赖账,居然想出这么阴损的招数,等着把我们都烧死了就不用还钱了!” 等把这些事儿都梳理清楚后,众鬼那是群情愤慨,一个个气得咬牙切齿,眼睛里都冒着火,嚷嚷着要活撕了王峰,那架势,仿佛王峰现在就在眼前似的,要是真能抓到他,估计非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不可。 这时候那鬼老板已经气的煞气横溢,近乎丧失鬼智,毕竟这事儿跟他钥匙被偷也有极大的关系,他挡在文叔前面说:“你叫文叔是吧?我知道你厉害,我也承认斗不过你,但是我能求你吧,我知道那孙子家住哪,让我去活撕了他!如果他早跑了,那他家里剩下的一个也别想活!” “对!活撕了他们一家!”众鬼也摩拳擦掌激动起来。 这哪是求文叔,分明是把文叔给架了起来,见局势有失控的趋势,姜玉郎有意保这群鬼一次,他赶紧盯住文叔的手,随时准备阻拦文叔抬手,其实姜玉郎在文叔的几次引导下,已经深知凡事讲究因果,若是今夜他们师徒二人没出现在这,也就随他们去了,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但是整件事儿出现了道家人的入场,那么事儿就会走向另一种结果,所以鬼老板的这个要求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姜玉郎知道文叔有话要说,不过他在这之前先缓和气氛说道:“大家先别嚷嚷,其实答案到现在已经有了嘛,那王峰的纵火动机,纵火时间,纵火能力均具备,现在就差最后一步,把证据交到该交的地方,自然会有人严惩他了。咱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可不能前功尽弃了!要是冲动行事,反而会给自己惹麻烦呢!”姜玉郎十分之清楚文叔的脾气秉性,生怕文叔不耐烦抬手灭掉这带头的鬼老板,这最后的话其实就是专门隐晦的警告他的。 这时候,文叔站了出来,摆了摆手,沉稳地说道:“祸不及家人这道理不用我多说吧?你们先消消气,你们文叔我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了,虽不敢说黑白通吃吧,但总归还是有一些薄面的,有些事儿还是能办得到的。请你们放心,你们提过的这些细节和线索,明天就会以信件的方式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要是你们说的没有错,有了这些只有死人才知道的事情做证据,那王峰怕是当场就得尿裤子了。审讯王峰这事儿呢,那边自然很快就会有个交代的。如果你们执意想等消息,也可以,一般都会有简报通告,外边一有进展,会立刻告诉你们的。不过呢,你们也要答应我,等这事儿有了结果,你们随后就得马上去酆都,我来帮你们最后一程,让你们能安心地去该去的地方,可不能再在这阳间逗留,惹是生非了啊。”文叔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众鬼听了,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些,纷纷点头应了下来。 第40章 文叔的冤家 就这样,经过一晚的努力,师徒二人联同一群鬼连蒙带猜,连回忆带分析,终于搞清楚了嫌疑最大的是谁,总起来说,也算是功德一件。 不过文叔走之前还是不放心,文叔站在那阴森的鬼楼前,神色凝重,深知这群鬼此刻虽被真相激得义愤填膺,但难保不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糊涂事儿来,那可就前功尽弃了。于是,他从随身的布袋中缓缓取出几张灵符,那灵符在这昏暗的夜色中隐隐散发着微光。 文叔先是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而后手持灵符,口中念念有词,脚步轻盈而有序地围绕着鬼楼开始走动起来。每走一步,他便将手中的灵符朝着地面轻轻一抛,灵符落地的瞬间,竟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稳稳地贴合在地面上,并且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那光晕逐渐蔓延开来,相互交织融合,慢慢地在鬼楼周围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光圈,如同一个巨大的牢笼边界。 文叔知道姜玉郎一直在旁边仔细的看用心的学,文叔耐心提醒道:“光有笼子还不够,关键是得有锁!接下来看好了!” 随着文叔的动作不停,他又从布袋里拿出几支特制的朱砂笔,蘸饱了朱砂,以那光圈为界,在地上快速地画起一道道复杂的符咒来。只见那朱砂在地上留下一道道鲜艳的痕迹,仿佛是给这牢笼又增添了一道道坚固的枷锁。 文叔的动作行云流水,笔下的符咒一笔一划都透着庄重,亦是道法的威严。 待最后一笔落下,整个鬼楼周围都被这灵符锁咒所笼罩,那原本透着阴森之气仿佛随时能有鬼怪进出的鬼楼,此刻就像是被牢牢锁住了一般,被困在了这画地为牢的法阵之中。那些小鬼们纵使再有冲动的念头,也只能被困在里面,无法越雷池一步了。 大功靠成文叔长舒口气,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姜玉郎:“可记清楚了?” 姜玉郎一脸谦虚的模样,挠了挠头说道:“文叔,整个步骤我倒是都记清楚了,只是里头的一些细节,我心里还是没底,怕自己掌握不好。”姜玉郎言外之意是见识到了新的符咒,根本还没学习过。 文叔听了,微微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这学东西啊,就跟盖房子似的,先得有大树再有枝丫,把那些基本的步骤记住了,那就相当于有了房子的龙骨,框架搭起来了,后面才能慢慢完善嘛。而你说的那些细节方面,那可就得靠基本功了,这没什么捷径,只能依靠时间去慢慢打磨去积累,别的呀,还真没什么能代替的。你瞧瞧我,画了几十年的符了,可也不敢说自己就能画尽天下之符,这符咒一道,博大精深着呢。哦,对了,我那儿有本书,等改天找个时间可以交给你,对你学符咒应该会有不小的帮助。”文叔说着,眼神里满是对姜玉郎的期许,盼着他能在符咒之学上日益精进。 姜玉郎听着文叔的话,心中满是感激,他深知文叔这是毫无保留地在传授自己经验,而且还愿意把对学符咒有帮助的书交给自己,这对于一心向往天师之路的他来说,无疑是极为珍贵的馈赠。 师徒二人再次分别,白天的时候,文叔仔仔细细地把昨夜在鬼楼的那些细节和线索整理了一番,随后巧妙地将一封匿名信送去了该出现的地方,只盼着能借助有关部门的力量,让那王峰受到应有的惩罚,也算是给枉死的众鬼一个交代。 可谁能想到,到了晚上,文叔突然心头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那感觉就像一团阴云,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而且他隐隐觉得这感觉和那鬼楼有着莫大的关系。当下,他也没犹豫,决定自己独自去鬼楼看看情况。 一到鬼楼那儿,文叔心里就“咯噔”一下,果然糟了呀!他发现昨晚精心布下的灵符锁咒竟然被破坏掉了,而且明显是从外部被强行破坏的,那破坏的痕迹透着一股极为浓烈的煞气,光看着就让人心里直发怵。 文叔心里明白,能有这般手段的,绝非楼里那群小鬼的级别所能做到的,这背后肯定藏着什么厉害的角色。 文叔赶忙走进鬼楼查看,这一进去,却发现里面空无一鬼了,那些原本被困住的鬼魂仿佛全都凭空消失了一般,整个鬼楼显得格外寂静,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劲儿。 文叔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四处找寻线索,最后在楼下发现了一个烧黑的茶叶罐子,那罐子正不停地哆嗦着,看着十分怪异。 文叔上前打开一看,原来是那秦老三蜷缩在里面呢,此刻的秦老三,脸色惨白,身子还在止不住地颤抖,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文叔赶忙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老三一想起昨夜发生的事儿,仍是心有余悸,哆哆嗦嗦地说道:“原来你们师徒刚走没一会儿啊,我们还在那儿念叨,嫌你事儿多,给我们画地为牢呢,结果突然之间,一股极强的气息就出现了,紧接着就出现了一男一女,厉害得不得了,感觉他们随便一抬手,就能把我们全给吸走咯!我当时都吓懵了,还好我反应快,瞅见这个茶叶罐子,赶紧就躲了进去。就在他们快要找到我的时候,村里的鸡叫了,您也知道,我们再厉害也怕公鸡打鸣呀,他们这才停了手。刚才我正想着要赶紧换个地方躲躲呢,太害怕了,您要是再晚来五分钟,我就只能跑到林子里去躲着了呀。” 文叔一听,一下眉头就舒展开了,他顿时明白了,原来是那雌雄双煞(阴阳煞)呀!这下一切都能解释通了,怪不得之前偶尔察觉到的那股煞气如此熟悉,原来是这老冤家呀!这么说来,之前那可怜的气球鬼也是被他俩给吸走了,看样子,他们早就盯上自己了,可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 那秦老三这会儿都快哭出来了,带着哭腔哀求道:“文叔,要不你先把我度下去吧,我都已经当鬼了,真不想再死第二次了呀,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文叔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那帮老伙计就剩你一个了,信我已经送到了,你就不想等等王峰那消息了?说不定很快就能看到他受到惩罚了呢。” 可那秦老三早就被吓得破了胆,哪还顾得上这些,赶忙摆手说道:“我现在就要去投胎!一刻都不想等了,太吓人了!哦不,是太吓鬼了!” “那好吧!”文叔见状,只好无奈地叹息一声,把秦老三带回了文宅。 一回到文宅,文叔就开始切葱剁葱,这把不明所以的秦老三看的心急火燎,只见他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文叔是吧.......我知道是到您宅子里了,就甭客气了,不用包饺子,我不吃!”秦老三是真的着急,心里嘀咕着都啥时候了,还讲究上车饺子下车面呢,赶紧送我走吧。 文叔一边揉着发酸发胀的眼睛,往外挤眼泪,告诉秦老三是他想多了,没工夫给他包饺子。然后给他解释了这是三水度阴魂也就是送他下去的法子其中的一枚引子。 饶是如此,但秦老三看到文叔掉眼泪也是触景生情,突然鼻子一酸,一滴眼泪从鬼眼眶里面滑了出来。鬼眼泪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俗话说鬼哭狼嚎,每只鬼都会哭但不是每只鬼都可以产生眼泪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这种东西出了鬼的眼眶在半空中就会凝为晶体,千万不能接触大地,一落地则化为乌有。 文叔反应极快,作为一个老道士有着天生的敏感,他看到秦老三眼眶里有东西往外冒顿时眼前一亮,心脏猛的缩了一下,更是眼疾手快,一个胯下递碟子,稳稳接住了这滴珍贵的鬼眼泪。鬼眼泪在半空中已经凝结为一颗蓝色的晶体,与碟子接触的一刻,发出清脆且低微的声响。 秦老三还沉浸在感慨悲伤之中,叹着气嘴里一直嘟囔着:“就是可怜我那帮老伙计们了,没想到做鬼都做不长久,最后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说起来我也不过是运气好了点罢了......”根本没注意到文叔接眼泪的小动作。 文叔一边藏鬼眼泪,一边表示同情,嘴上说着一些安慰的话语。感叹着做人和做鬼都难逃命运的戏弄,均是万般皆命数,半点不由人。 人有生老病死,凡是死亡来临,冥途开启,寿终正寝的人自动踏上冥途下去报道,然而那些横死之人,怨气不散或者有强烈的执念,他们不愿意踏上冥途,一旦本属于他们的冥途关闭,他们便成为了孤魂野鬼。 而文叔这三水度阴魂正是帮他们把冥途再次打开。 说着话,文叔已经不动声色的把鬼眼泪藏入道袍之内,同时他加快速度准备好了度魂法事,只见他对秦老三说道:“既然你们这些苦主已经无存,那便是阴阳彻底相隔了,你下去也好,落个安心,剩下的阳间事自有公正的评判,希望你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吧。”说着,文叔便施展三水度阴魂之法,口中念念有词,手上掐着法诀,不多会儿,便将秦老三给度了下去,送他去该去的地方了。 做完一切,文叔赶快把门窗关好,然后才把鬼眼泪小心的翼翼的从道袍里拿出来,又将这颗淡蓝色同时散发着无尽阴气的蓝色晶体层层包裹好,然后又仔细检查了一番,才将其藏入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地方。显然他是没打算将这消息告诉任何人,包括姜玉郎在内。 随后,文叔稳了稳心神,才赶紧给姜玉郎打了个深夜电话,姜玉郎这会儿正迷迷糊糊的刚睡着,接到电话,心里就隐隐不安起来,寻思着这两天也太奇怪了,事儿一件接着一件的,没个消停。不过他也不敢耽搁,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当下立刻穿上衣服,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出门,骑上摩托就朝着文宅赶去了,那摩托车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姜玉郎火急火燎地赶到文宅,刚一进门,文叔便神色凝重地说道:“玉郎,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讲的那雌雄双煞吗?那东西也叫阴阳煞可以分离可以合体,那斯好大的胆子,我没去找他们,他们倒好,还敢主动来找我了,这分明是寻仇啊,这次,是冲我来的呀!” 第41章 蝶衣师叔 姜玉郎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脑海中立刻就像放电影似的,浮现出文叔之前描述阴阳煞的那些话,这东西有两个名字,合体的时候叫阴阳煞,分离的时候叫雌雄双煞,无论哪个形态,这俩邪祟可不是一般的难缠,凶狠起来简直让人胆寒,当下他的脸色变得越发凝重了。 文叔目光始终紧盯着手里的罗盘,那神情仿佛罗盘上随时都会出现阴阳双煞的踪迹一般,他一边看着,一边说道:“这双煞一阴一阳,相辅相成,就好似榫卯结构一样,严丝合缝,相互配合起来那威力可不容小觑,而且它们极为狡猾,就跟那狐狸似的,最擅长趁人不备搞偷袭了,稍不留意,就得着了它们的道儿。” 姜玉郎有些担忧地说道:“文叔,多年前您虽能重伤他们,可这次它们主动找上门来,恐怕是来者不善啊,肯定是有备而来呀。” 文叔却一脸镇定,拍了拍姜玉郎的肩膀,说道:“慌什么,当年我凭一己之力就能重伤他们,如今我的本事也没落下,一样不怕它们。不过,能省些力气自然是好的,没必要去受那些无谓的伤嘛。” 说着,文叔便拿出手机,开始翻起通讯录来,那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着,眼神专注。姜玉郎见状,猜到文叔这是有摇人的意思了,便好奇地问道:“文叔,要给谁打电话呀?” 文叔头也没抬,一边继续翻着通讯录,一边说道:“还记得我之前说你那个‘死人妖’吗?嘿,这嘴也是开光了,刚说没用上他,现在还真得找他帮忙了。当然了,我可不是斗不过这阴阳煞,只是不想费那些不必要的劲儿,避免无谓的受伤罢了。” 姜玉郎心里暗自琢磨着,心说你嘴中的“死人妖”那一定是我素未谋面的师叔咯,他脸上露出一副懂了懂了的神情,也不再多问了。姜玉郎从旁看着文叔,竟从文叔脸上看出了前所未有的严阵以待,他心里明白,这雌雄双煞看来是真的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然以文叔的性子,也不至于这般谨慎了。 只见文叔很不情愿的翻出一个电话,然后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拨打出去,那表情就好像是要去做一件极为勉强的事儿似的。他反复纠结良久长长叹了一声气,最后还是放下了手机,决定再等几个小时,亲自去找这位师弟。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了,二人毫不犹豫立刻选择了出发。 文叔电话里要找的这位师弟所住的城北居所,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小院,院墙颇高,并且爬满了郁郁葱葱的藤蔓植物,仿佛是一道屏障,将里面的世界与外界隔离开来。院子不大,却布置得极为雅致,中间有一方小小的池塘里养着几尾锦鲤。屋子是那种老式的建筑风格,门窗皆是木质的,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只是那雕刻的线条间,似乎隐隐带着几分老太太才有的细腻与讲究。 当师徒二人来到这处居所时,却发现门口竟然立着一个牌子,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几行大字——“吴氏解惑,心灵困扰不用愁,心理疏导为您解忧”,那字写得龙飞凤舞的,透着一股别样的自信。下面还有行小字,写着“倘若敲门无人应答,请拨打电话138****”,一串电话号码列在其后。 “心理咨询?”姜玉郎见状,干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师叔换地方住了呀?” 文叔皱着眉头,心里直犯嘀咕,前几年路过可没有这个牌子,也不知道这小子又在搞什么名堂。文叔有些郁闷地说道:“错不了,就是这,走吧,跟我进去。” 进了屋子,姜玉郎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师叔充满了期待,他的眼睛便急切地打量起屋里的情况来。只见房间里布置得极为素雅,给人一种简洁又不失格调的感觉。一面墙上挂了不少锦旗,那些锦旗颜色各异,上面绣着的字都是对屋子主人的夸赞之词,想来这位师叔在这心理咨询方面还挺受认可呢。而屋子正中间,一人静静地坐在那儿,屁股下面是一个灰色的蒲团,姜玉郎之前见过文叔这样坐在蒲团上,知道这是在坐禅呢。 再仔细一瞧那坐禅的人,身材纤瘦得很,就好似一阵风都能吹倒似的,那身衣服倒是穿得干净整洁,像是刚刚熨烫过一般,透着一种别样的讲究劲儿。再看他的皮肤,非常的白,几乎没什么褶皱,在这略显昏暗的屋子里,显得格外亮眼,任谁乍一看,都很难相信他跟文叔是同一辈人,那差距着实有些大。 多年后,姜玉郎每每回想今日这见面的场景,就觉得那是老郭跟志颖迎面碰上了,明明都是差不多年纪的人,可这外在的模样,却有着不小的岁数鸿沟,姜玉郎越琢磨这个比喻,就越觉得恰当,每次想起来,那画面感都特别强烈。 文叔站在那儿,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后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声调问道:“吴玄清还活着呢吗?”那声音打破了屋里原本的寂静,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回荡着。 姜玉郎那师叔呢,就跟没听见似的,依旧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继续闭目养神,那神态悠然自得的,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回道:“这里没有叫吴玄清的,只有叫吴蝶衣的。”那语气不紧不慢的,却透着一股执拗,似乎这名字就是他刚刚坚守的阵地,谁也别想轻易撼动。 不过那人说完话也就愣了两秒多钟,回味到文叔这个特殊的声线,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呀,这是多么熟悉的声音呀!那姜玉郎的师叔像是被电了一下,浑身一个激灵,立马打着兰花指站了起来,那动作还挺优雅,就是看着有点让人起鸡皮疙瘩。他脸上瞬间堆满了激动的神色,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尖着嗓子喊道:“师兄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都多少年没见了呀,我都快忘记你的声音啦!”一边说着,一边还朝着文叔这边快步走了过来,那眼神里满是热切。 文叔见状,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咬着牙不耐烦地说道:“别扯这些没用的,我问你,你这是挂的什么招牌?心理咨询?我看你自己心理的问题就不小。”那表情别提多嫌弃了,就差把“反感”两个字写在脸上了,显然对这位师弟的做派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谁知那师叔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师哥,这你就out了吧?” “等等,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文叔显然没想到他师弟会突然拽句英文,一下子就愣住了,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那模样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 “说你out啦!说你out一点都冤枉不着你。不信问你旁边这小孩,他肯定都知道。”那师叔一脸得意的样子,还故意朝姜玉郎这边看了一眼,那眼神里透着一股炫耀劲儿。 姜玉郎多聪明,见文叔面露难堪,赶忙不动声色地小声把消息主动递过去:“您这师弟是说您‘落伍‘啦!”那声音压得很低,就怕声音大了让文叔更尴尬了。 可姜玉郎那点小动作,哪能逃得过那人的眼睛呀。这不,姜玉郎刚把嘴唇闭上,那师叔就紧接着扭头看向文叔,笑着说道:“师兄,现在知道跟年轻人打交道的好处了吧。如今这时代变咯,好多事儿都反过来了,可不单单是人家年轻人向咱学习,有时候咱还得向人家取取经呢。” 说着,那师叔兴致越发高涨起来,手在空中比划着,继续说道:“就拿我这心理诊所来说吧,可不比你那文宅差哟。你还别不信,这年头,谁心里没点烦心事呀,就前两天,有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来找我,哎哟,那长得别提多俊了。可一开口呀,满脸的委屈,说她男朋友把她给甩了。你说奇怪不,分手前那几天,对她那叫一个呵护备至的,结果突然就变了脸,说不要她了。” 师叔说到这儿,挑了挑眉毛,一脸神秘地接着讲:“我一听这情况呀,就跟她讲了个道理,我管这叫‘抹布效应’,哈哈,这词儿可是我自个儿琢磨出来的呢,她呀,听都没听过。我就跟她解释,说她呀,就好比是一块用得旧旧的并且都快破破烂烂的抹布了,这时候人家就想着要换掉她了,为啥呢?因为新抹布已经在路上了,只是还没到货呢。所以在这新抹布没到之前呀,对这块旧抹布就更舍不得用了,每次用一下,还得小心翼翼地洗洗,拧拧干,生怕给弄出个洞来。但实际上呀,这都是错觉,等新抹布一到,那第一件事儿肯定就是把旧抹布给扔了呀。说白了,就是那男的早就劈腿了,只不过另外那个女孩还没彻底答应他呢,就这么拖着这边,你说气人不气人。” 师叔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手也跟着不停地比划着,那投入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当时开导那小姑娘的场景里。正说着呢,他还从屋里拿出一副新送来的锦旗,展开来展示给文叔和姜玉郎看,嘴上也没闲着,乐呵呵地说道:“结果呀,那小姑娘一听,恍然大悟,回去一查,好家伙,还真是那小子劈腿到她闺蜜身上去了。这不,人家心里感激我呀,专门给我送了这面锦旗,你瞧瞧,上面写着‘大师一绝,抓三儿高手’呢,哈哈哈,挺有意思吧。” 说完这事儿,那师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对文叔说道:“哦,对了师兄,有件事儿我得跟你说一声,我现在改名了啊,叫蝶衣了,别叫以前那个了,难听,不爱听。”说着,他还故意挺了挺身子,那架势明摆着就是对这个新名字满意得很呢,压根儿没在意文叔那脸色已经越来越黑了。 第42章 借镜子不如借人 文叔一听这话,那火气“噌”地一下就蹿上来了,顿时就恼怒得不行,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似的,眼睛瞪得老大,像铜铃一般,眼中满是怒火,大声斥责道:“你好大的胆子呀,师父给的名字你都胆敢擅自更改。吴玄清叫了几十年了,我真是想不明白了,你为什么改这个破名字叫吴蝶衣啊,男不男女不女的,你忒不像话了,成何体统?”文叔这一通数落,那是越说越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就像风箱似的,一鼓一瘪,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那架势,恨不得把这些年对师弟的不满一股脑儿都倒出来。 一听这话,姜玉郎那师叔原本还带着点热情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那表情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刚的热切劲儿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撇着嘴,一脸不悦地说道:“师父?我说师兄你就别老拿师父他老人家压我了,他老人家都去酆都当差多少年了。还有,正是我想明白了才改的这个名字呢,这名字时刻警醒着我自己。再者说了,我自己的名字,我想改就改,你管不着!”那语气里也带着几分强硬,梗着脖子,眼睛瞪着文叔,丝毫没有要让步的意思,就那样和文叔对峙着,仿佛两头斗红了眼的牛,谁也不肯先低头。 看到师弟这副样子,文叔只觉得头疼不已,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川”字,忍不住说道:“你看我的名字,师妹的名字,谁曾动过改动的念头?怎么就你特殊呀?” “你别在我面前提那个贱人!”那师叔一听“师妹”这俩字,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就急了,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愤怒与怨恨,提高了声调喊道:“张文禄好听吗?师父给你的这个土名字,几十年你都当宝贝似的守着,我可不管那些,我反正现在就是吴蝶衣,谁也别想让我改回去!”那神情激动得很,脸都因为生气有些微微泛红了,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暴起,姜玉郎在一旁都看待了,他心想:看来这师兄弟之间的矛盾,可真是由来已久了,就像一团乱麻,一时半会儿是解不开了呀。 “吴玄清!师父当年对你视如己出,我这个当师兄的摸不到学不到的东西全部倾囊给你,你这个白眼狼,真是,我今天就要替师父再好好教训你一次!”文叔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师弟,那声音都因为愤怒而有些发颤了。 “我给你说师哥,当年你就经常打着师父的名义罚我,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今天当着这个外人,这是谁啊?你还敢对我动手吗啊?”吴蝶衣也不甘示弱,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文叔,那眼神里透着一股倔强与不服气。 “吴玄清,你看我敢不敢动手!”说罢,文叔竟然气冲冲地脱下一只鞋,高高举起来,作势要去抽那姜玉郎的师叔,那模样,就像个被激怒的长辈,全然顾不上平日里的形象了。 “再说一次我叫蝶衣,吴蝶衣!”突然,那师叔站在原地不动了,一幅怨妇的模样,嘴巴张得老大,满脸的委屈与愤恨,大声喊道:“你别老提师父师父的,真要对我好,他还收师妹干什么?呸,那个贱女人,她不是我师妹,你认,我不认!”那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着,透着一股浓浓的怨气,让这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剑拔弩张了。 姜玉郎在一旁看着,心里暗自琢磨,几番折腾,几番对话下来,他已经对这段过往猜出个大概了:原来文叔还有话瞒着自己呢,他不光有一个师弟,竟然还有一个师妹呀,看样子,这个“师弟”是因为“师妹”的到来,感觉自己原本拥有的一些美好的东西被打破了,所以才恼羞成怒,和文叔结下了这么深的梁子呢。 姜玉郎又想着:照这个样子看,吴蝶衣好像是认为文叔被二人共同的师妹给抢走了,可文叔这样子也不像是成过婚的呀,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呢,而且这误会估计还不小,都这么多年了,还梗在心里过不去。 想罢,姜玉郎决定当这个和事老,缓和一下这紧张的气氛。他赶忙上前,用力拉开二人,脸上堆满了笑容,递上烟,客气地自我介绍道:“师叔,我叫姜玉郎,初次见面,您二位消消气呀,有话好好说嘛。” “谁是你师叔?别瞎叫啊!”吴蝶衣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看都没看姜玉郎递过来的烟,那态度挺冷淡的,显然还在气头上呢。 姜玉郎也不气馁,继续好声好气地说道:“蝶衣师叔,您消消气,我是文叔的关门弟子,平日里就经常听文叔念叨您呢,说您这也好,那也好,当年学法更是同门中的佼佼者,称之为天才都不过分呢。” 吴蝶衣听到“蝶衣师叔”四个字的时候,那脸色就缓和了一些,气已经消了一半了,再把后面的话听完,心里别提多舒坦了,就觉得浑身都舒服,便说道:“你别骗我,他真这么说的吗?”那眼神里透着一丝期待,似乎很希望姜玉郎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了,我一说想来拜访您,文叔马上就带我来了。”说着,姜玉郎又再次递上烟,那态度诚恳又热情,一心想着把这尴尬又紧张的局面给化解了。 “哼,抽不惯这个。”吴蝶衣摆了摆手,随后从怀里掏出个烟杆来,熟练地装上烟丝,点上火,慢悠悠地抽了起来,还不知从哪儿拿出个头巾往头上一裹,那模样,活像一个抽旱烟的农村老太太,看着还挺有几分别样的韵味呢。 抽了几口,吴蝶衣把烟枪在地上轻轻磕了磕,磕掉烟灰,看着姜玉郎问道:“行了后生,你也甭蒙我了,你才入门几天,我跟我这位师兄打了几十年交道了,还不知道他吗?说说吧,你师父到底遇到什么难事了,否则他不会亲自找我的。”那眼神里透着精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文叔此行的目的不简单。 “师叔果然非同一般,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叔您呀,但是我只知道他好像是想向您借样东西。”姜玉郎笑着说道,心里对这位师叔的敏锐倒是挺佩服的。 “什么东西?”吴蝶衣好奇地问道,一边问一边挑了挑眉毛,心里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文叔亲自上门来借呢。 这时候,文叔突然开口道:“灵霄八卦圣镜!”那声音沉稳又严肃,显然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也知道借这玩意儿可不是一件小事儿。 “什么?师父留给我的那面灵霄八卦圣镜?”吴蝶衣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大声说道:“那可是保命使的东西呀,师兄你遇到什么厉害的物件了?竟然要用那面镜子?” 这灵霄八卦圣镜可不一般,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是道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珍宝,其最初是由天师的灵力灌入其中,有着非凡的法力。不过圣镜本身携带的法力是有限度的,而且是会耗尽的,一旦最初蕴含的法力消失了,之后就只能变为普通的阴阳八卦镜了,所以不到万分危急的时刻,这面镜子的主人那是万万舍不得使用的,毕竟这可是关键时刻能救命的宝贝。 “借镜子不如借人,师兄你就直说吧,我一定会与你共进退。”文叔这位师弟突然一改之前那副气呼呼的模样,变得阳刚无比,眼神里透着坚定,仿佛只要文叔开口,他就愿意赴汤蹈火一般,那股子仗义劲儿就显出来了。 本来挺仗义的一句话,可是在文叔耳朵里却变了味,文叔仍是一脸怀疑的看着自己这位师弟。 吴蝶衣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几分无奈,接着缓缓说道:“师兄啊,其实这么多年了,你躲着我,我心里都明白着呢。你大可放心,我早就不会再缠着你啦。”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有些悠远,像是陷入了回忆,然后又接着说道:“而且啊,你知道这心理诊所一开始是给谁开的吗?说出来你可能都想不到,其实呀,就是为我自己开的。都说医者难自医,但我运气好碰到千人千面,倒也看开,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八个字。正如那讨好别人不如做好自己。人生苦短,不如唱好自己的独角戏!” 说罢,他目光真挚地看向姜玉郎,笑着说道:“你就是姜玉郎吧,这名字真好啊。玉郎呀,师叔可得好好谢谢你呢,如今一听自己都当上师叔了,这辈分一下子就涨起来了,那可不能在你这小辈面前丢了份儿呀。” 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出感慨之色,压低声音像是要分享一个重大秘密似的,接着说道:“再告诉你个事儿吧,其实你可不是什么关门弟子。这么多年了,师叔心里清楚得很,你师父以前呀,压根就没收过徒弟,你可是他唯一的首席亲传弟子呀!”那语气里满是感慨,仿佛过往的那些纠结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此刻就想着把这些事儿原原本本地跟姜玉郎讲清楚呢。 第43章 商议对策 姜玉郎对二人刚才对话里提及的那个女人好奇极了,以往只听文叔说起有个师弟,可从没听过还有个师妹呢,他心里琢磨着,文叔肯定是在刻意回避着什么事儿。 姜玉郎很是机灵,心里明白此刻正是询问的绝佳时机,要是错过了,怕是再难有机会知晓其中缘由了。 于是,他赶忙趁机向刚认的师叔问道:“那个,我是不是还有个师姑呀?您能讲讲吗?” 吴蝶衣一听这话,瞬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又回到了那怨妇状态,没好气地说道:“还提那个死贱人干什么!” 文叔顿时皱起了眉头,脸色一沉,大声呵斥道:“别张口一个贱人,闭口一个贱人的,那是我们的师妹!你说话就不能尊重点儿吗?”那语气里满是不悦,显然对师弟这般口无遮拦很是不满。 “呦呦,看这护的快的。不知道的以为野狗护食呢?”吴蝶衣阴阳怪气地回了这么一句,虽是从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可那话语里的醋意却都快溢出来了,任谁都能听出他心里那股子酸劲儿。 说完这话没过一会儿,姜玉郎的这位蝶衣师叔脸上就像变戏法似的,又换上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那神情看着还有些神神叨叨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别样的光亮,慢悠悠地说道:“不过呀,你师父当年也是单相思呢,人家最后可不照样没跟他嘛,哈哈!”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发出几声怪笑,那笑声在屋里回荡着,让人听着挺不舒服的。紧接着,他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我再告诉你个秘密吧,你瞅瞅,看到你师父手里那念珠没有?知道他为啥老不撒手吗?那可是那个贱人送给他的礼物呢!”那语气里仿佛藏着一种想要看笑话的心思,就盼着能借此刺激到文叔似的。 听闻吴蝶衣这番话,文叔下意识地就把手里的念珠紧紧握住了,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人来抢似的,紧接着赶忙把手收了回去,藏到了衣袖之中,脸上满是无奈之色,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不可理喻!”话语里透着对师弟这般行为的厌烦与无奈,可又拿他没办法。 这时,吴蝶衣见好就收,脸上立马换了副神情,堆满了笑容,赶忙凑上前去,语气变得热络起来,说道:“师哥,咱歇会儿,别打这嘴皮仗了,让小辈儿看着笑话可不好。你快给我讲讲,到底是遇到啥厉害东西了,连你都要借那灵霄八卦圣镜,咱师兄弟城南城北的住着,岂能容它这般嚣张跋扈,你放心,我肯定得帮你把它给灭了!”那模样,就好像刚刚的不愉快压根没发生过一样,一心只想着弄清楚文叔遇到的麻烦事儿。 文叔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此刻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便沉下心来,把前两天自己经历的那些事儿简单地讲了讲,从最初察觉到的一些异样迹象,到后来遭遇的种种诡异情况,从气球鬼到麻将馆,一桩桩,一件件,条理清晰地叙述了一遍。 吴蝶衣一改那放荡不羁的样子,在一旁听得很是认真,时而皱眉,时而点头,待文叔讲完,两人一番梳理分析后,最终确认,最近在这儿闹妖的就是那雌雄双煞,这一点是确凿无疑没跑了的。当下,屋里的气氛也变得凝重起来,毕竟这雌雄双煞可不是好对付的主儿。 吴蝶衣的神色也变得愈加凝重,只见他说道:“看来这雌雄双煞是破了境了,他俩现在可不单单是厉鬼那么简单了,还记得当年出现过的鬼王吗,不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吗,一点点吸纳游魂的精气,谁都奈何不了,最后惊动了酆都方面,下面派了十大鬼差其中三位才联手把它收到那无相地狱里去了。咱们可不能让这事儿在咱们的地头上发生啊,否则怕是咱哥俩也要受牵连。咱得好好合计合计才行。” 文叔听了,深表赞同,毕竟现在他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也不敢保证那雌雄双煞什么时候就搞偷袭了,这种被惦记着却又防不胜防的感觉,让文叔着实觉得头疼不已。 就在这时候,蝶衣师叔像是想到了什么主意,慢悠悠地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只是……” 文叔见这曾经的吴玄清,如今的吴蝶衣这般磨磨蹭蹭的,不耐烦地说道:“墨迹啥呢,有屁就放!” “算啦,算啦,你肯定舍不得。”吴蝶衣却反而卖起了关子,那副模样别提多气人了。 文叔气道:“你别恶心我啊,小心我罚你!” 吴蝶衣见文叔要急眼了,只好无奈地说道:“得个人一用。”说着,眼睛就往姜玉郎那边瞅了过去。 文叔见状,立马警惕起来,说道:“我可就这么一个徒弟,你可别打他的主意。” 吴蝶衣却不以为然,说道:“行了吧你,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这小子可不一般吧,你说实话,他是不是纯阳之体?” 文叔依旧警惕地回应道:“那又如何?” 吴蝶衣接着说道:“那雌雄双煞合起来就变成阴阳煞了,这样咱们可不好对付,可一旦把他们彻底给分开,这雌雄双煞各自单飞,那可就变成男鬼甲,女鬼乙了,那时候充其量也就是两只普通的厉鬼。咱们再逐个击破,岂不妙哉?” 文叔满脸疑惑,问道:“彻底分开?你什么意思?当年我与其斗法,关键时刻那二鬼合体变成阴阳煞,还重伤了我,这可是他们的保命绝招,岂会自废武功?” 吴蝶衣又问道:“我问你,那雌雄双煞是小两口吧?” 文叔没好气地回道:“岂不是废话,那两只恶鬼在害人方面倒是同心同德,可比作那同林夫妻鸟呢。” 吴蝶衣一拍手,说道:“那我再问你,想让一对小两口彻底分开,靠的是什么呀?” “没研究过。”文叔不耐烦地说道:“有屁你就快放,别跟挤牙膏似的。” 吴蝶衣哎呀一声,神秘兮兮地说道:“当然是靠第三者了呀。有第三者插足,他们还合哪门子体,不互掐就不错啦!” 文叔更迷糊了,问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吴蝶衣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记不记得师父说过一记古招,纯阳引纯阴,你这徒弟不就是最好的药引子吗?这男女情感问题,你瞧瞧我这心理诊所,现在我可是行家,撮合一对不容易,拆散一对那还不简单吗?” 文叔一听这话,心里立马就明白了吴蝶衣打的是什么算盘,他这是想利用姜玉郎的命格魂魄去顶掉那雌雄双煞里面扮演“雄”的一角呀,这其中的风险那可太大了,根本没法估量,所以文叔立刻像拨浪鼓似的摇头,坚决地说道:“不行,绝对不行,一听你这就是馊主意,感情不是你徒弟,我可提醒你,我打算把这身衣钵全传给他了。我说你就别捏着那镜子了行不行?师兄我就求你这一次。” 吴蝶衣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师兄啊,你误会了,我绝不是抠门,不过你也要知道,那宝镜可是师父留给咱们的遗物呀,用一次少一次,咱这不是有别的招儿,尽量能不用就不用嘛,这也是为了保护好师父留给咱们的念想啊。” 文叔生气地说道:“你别瞎扯了,不想借就是不想借,说那么多干什么?告辞!”说着,文叔转身就要走。 见文叔要走,吴蝶衣赶忙追上去,说道:“师兄,你若不告知我,我今天还能放你走,既然我现在知道了,岂能不为你的安全担忧?” 文叔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又问道:“那你到底借还是不借?” 吴蝶衣又摇了摇头。 见吴蝶衣摇头,文叔二话不说,直接甩开他的手就往门外走去,吴蝶衣见状,赶忙追上去,再次说道:“你听我说完嘛,急,你看你,又急!我这有一个万全之策,你到底听不听了?” 文叔这才停住身子,深吸一口气,没好气地说道:“再信你最后一次,如果再找借口,以后别说我是你师兄,我没你这个师弟。” 第44章 深藏不露 吴蝶衣一脸正色,目光中透着几分认真劲儿,缓缓说道:“不过这万全之策呀,我可不想说给你听,文禄师兄,我要给我的大师侄子念叨念叨,让他也听听,看看这办法到底行不行得通。”说着,便伸手将姜玉郎拉到了自己身边。 吴蝶衣看着姜玉郎,脸上带着一丝探究的神色,开口问道:“玉郎啊,你师父干的这行当我心里也门儿清,我且问你啊,你有没有被鬼上身过呀?” 姜玉郎冷不丁地被这么点名一问,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心里直犯嘀咕,完全摸不透这蝶衣师叔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脑海中快速闪过之前倩倩跟侯总的事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回答,于是有点忐忑地说道:“有……过一次。” “那就好,不是第一次就好,这我就放心啦。”吴蝶衣说着,还轻轻在姜玉郎的手上拍了拍,那动作看似是在安抚,可落在姜玉郎身上,却让他浑身一僵,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赶忙把手抽了回来,脸上满是尴尬,硬着头皮问道:“蝶衣师叔,您问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吴蝶衣却突然神色变得神秘兮兮的,微微压低了声音,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蛊惑的意味,缓缓说道:“你不要紧张嘛,玉郎,你想想,平日里总是听闻鬼能上身人,扰得人不得安宁,那这道理反过来也是说得通的,咱们不妨反其道而行之,来上鬼身一次,你看好不好呀?” “上鬼身?”姜玉郎听闻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满脸都是质疑的神色,提高了声调说道:“这听起来怎么怪怪的?您是说完全反过来了?这……这能行吗?”他心里直犯嘀咕,觉得这事儿太过离奇,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然而姜玉郎的反应似乎在吴蝶衣的意料之中,这时只见吴蝶衣突然悠哉然的说道:“灵息入魂,魄附鬼身。意引枢窍,逆转乾坤。人上鬼身妙意自在其中......” 这是阴阳替的口诀,文叔在一旁听得真真的,当下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吴蝶衣这是要动真格的了,立马道:“玉郎,我们走,为师另有他法!”边说边朝姜玉郎这边快步走了过来,伸手就要拉姜玉郎离开。 这时,吴蝶衣却不慌不忙了,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就说嘛,你老是这么着急做什么呀?你想走,可你问过玉郎的意思了没?人家愿不愿意走,还得人家说了算呢,你说是吧,玉郎?”那语气里透着一股隐隐的得意,仿佛已经把局面牢牢掌控在了自己手中。 “你刚才念阴阳替的口诀是什么意思?”文叔顿时怒不可遏,脸涨得通红,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一把扯住吴蝶衣的衣角,大声吼道:“我说过,莫要打我徒儿的主意!你可别忘了,你也是他的师叔啊,怎能如此胡来!”那架势,就差和吴蝶衣当场动手了,可见是气到了极点。 姜玉郎见这两人又要起争执了,赶忙上前一步,用力拉开二人,满脸堆笑地对着吴蝶衣说道:“师叔,您继续说呀,我还在这儿听着呢。”他心里清楚,这吴蝶衣似乎是有什么巧妙的办法,虽然师父担心自己的安危,但他也着实好奇这所谓的阴阳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才想让吴蝶衣接着往下讲。 吴蝶衣却故作委屈地说道:“瞧见没,就你这师父,刚才还提醒我是你的师叔呢,现在倒好,整得好像我要害你似的,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那模样,活脱脱就是受了天大的冤枉,还故意拿腔拿调的,让人看了又好气又好笑。 吴蝶衣不愧是搞心理的,这一招反客为主使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一下子就精准地拿捏住了文叔的命脉,他这种能敏锐抓住事物之间关键点的能力,着实让人不得不佩服,轻轻松松就把局面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引导了。 而姜玉郎呢,也果真是“上当”了,不过,这也是他自愿的,以他的聪明劲儿,又怎会看不出其中的把戏,只是他太想知道这阴阳替的奥秘了,索性借坡下驴所以才顺着吴蝶衣的意思往下走。只见姜玉郎脸上赔着笑脸,又上前一小步,轻轻拉了拉吴蝶衣的衣袖,和声细语地劝道:“师叔呀,您可千万别生气了,我师父他那也是关心我嘛,就是一时心急了些,所以说话做事可能没太考虑周全。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他计较了呀。您这刚说到关键的地方呢,我心里正好奇得很呢,您就继续说说呗,我在这儿呀,一定认认真真地听着,保证不走神儿,您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吴蝶衣瞥了一眼气呼呼的文叔,又看了看姜玉郎那满脸期待的模样,心里别提多得意了,故意清了清嗓子,轻咳了一声,然后慢悠悠地说道:“哼,既然你这小辈儿都这么说了,那我要是不说,倒显得我小气了不是。不过呀,我这可都是为了你们好,尤其是为了这个张文禄的糟老头子好,要不是看在这同门的情分上,我才懒得费这些口舌呢。罢了罢了,那我就继续说下去吧。” 吴蝶衣再次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接着说道:“我刚刚提到的这个秘传古法呀,叫阴阳替,其实呢,它还有个别名叫‘灵魄易位’,当然啦,这名字知道的人可不多,算是比较隐秘的称呼了。这阴阳替的主要作用呀,就是人上鬼身。你想啊,平常咱们遇到的那些鬼怪,都是它们上人身,然后把人折腾得够呛,可要是咱们能够掌握了这阴阳替的法子,反过来让人去上鬼身,那在对付一些特别难缠的鬼怪时,可就能占据主动了。比如说眼下咱们要面对的这雌雄双煞,那可是不好对付的主儿。可要是能成功施展阴阳替,让你呀,玉郎,上了那雄煞的身,把它们这对‘夫妻鬼’之间的联系给搅和散了,让它们没法再合体变成那厉害的阴阳煞,它们不就好对付多了嘛。用这阴阳替灭掉阴阳煞,你听听,岂不妙哉?”吴蝶衣说得眉飞色舞的,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运用此法后的美好画面,对这阴阳替的效果那是信心满满。 姜玉郎听着吴蝶衣的描述,不禁想起以前听闻过的一句话,说是再毒的蛇,七步之内也必有解药,这世间万物可不就是这般,生生相克,循环往复嘛。被吴蝶衣这么一形容,这原本棘手无比的阴阳煞,好像一下子变得容易对付多了,仿佛只要用对了方法,就能轻松将其解决掉似的,也难怪吴蝶衣如此胸有成竹了。 想到这里,他顿时对眼前的这位蝶衣师叔刮目相看,看来这位师叔对于文叔只强不弱呀,怪不得文叔之前说只有他这位师弟得到了师门真传。 第45章 引来 吴蝶衣微微眯起眼睛,缓缓开口道:“师兄,玉郎,我这有个法子,咱们可以来一招引蛇出洞。就在文宅那儿,利用玉郎把雌雄双煞给引过来,然后咱们提前设好局,打它们个措手不及。” 文叔眉头紧皱,满脸担忧地说道:“这法子虽说听起来有点道理,可具体要怎么引呢?那雌雄双煞又不是傻的,哪能轻易就上钩。况且他们一直跟着我,鬼才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 吴蝶衣就是思路奇特,他突然说道:“师兄,你有没有考虑过,可能它们还没认出你,一切都是巧合罢了,你想想若真是直接找你寻仇,他在那麻将馆里吸食其它游魂时咋只字没提你,有没有可能是他们也在找同类,只不过现在游魂数量急剧减少,一切都是碰巧了,否则它早就有下手偷袭的机会了!” “哦?”文叔冷静下来一想,从这个角度看还真是有点可能。 文叔眼珠子一转,突然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催促道:“当年师父在的时候就属你鬼点子多,现在依然如此,你赶紧继续说。别停。” 吴蝶衣胸有成竹地一笑,解释道:“师兄,你别急呀,且听我细细说来。这雌雄双煞既是夫妻鬼,那它们之间必然有着深厚的情感羁绊,虽说它们如今化作恶鬼,可这情丝可没断呐。咱们就利用这一点来做文章。” 说着,吴蝶衣看向姜玉郎,接着道:“玉郎,你是纯阳之体,对那些阴邪之物本就有着极大的吸引力,这是其一。其二呢,咱们得准备一些物件,我这儿有一对同心玉佩,这玉佩啊,本就是象征着夫妻之间的情谊,我略施小法,将这玉佩与雌雄双煞之间的气息相连,让它们误以为这玉佩是它们生前之物重现世间呢。” 吴蝶衣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那对玉佩,只见玉佩质地温润,隐隐透着一股别样的光泽,仿佛真的承载着诸多故事一般。 “然后呢,把这对玉佩交给玉郎,让玉郎佩戴在身上,在文宅的院子里假意摆弄把玩这玉佩,做出一副这玉佩对他有着特殊意义的样子。那雌雄双煞感应到玉佩的气息,又察觉到有纯阳之体在附近,定然会心生好奇,按捺不住想要一探究竟,到时候呀,它们自然就会被引过来了。” 姜玉郎听了,不禁问道:“师叔,可万一它们察觉到不对劲,不上钩可咋办?” 吴蝶衣摆了摆手,说道:“放心吧,玉郎,这只是第一步。为了让它们深信不疑,咱们还得在文宅周围布置一些障眼法,营造出一种神秘又熟悉的氛围,让它们觉得那玉佩的出现绝非偶然,仿佛是冥冥之中的召唤一般。而且我还会在暗处悄悄施展一些引魂术,牵引着它们的魂魄往文宅这边来,多重手段齐下,不愁它们不上钩啊。” 都说关心则乱,文叔还是有些疑虑,说道:“即便它们来了,这阴阳煞的厉害咱们也见识过,万一出了岔子,玉郎可就危险了。” 吴蝶衣赶忙安抚道:“师兄,我这不还没说完嘛。咱们自然不会让玉郎独自面对,在文宅各处,咱们提前布好法阵,藏好各种克制阴邪的法器,只要它们一踏入文宅范围,咱们就启动法阵,削弱它们的力量,到时候咱们再伺机而动,利用阴阳替之法,让玉郎上那雄煞之身,打乱它们的阵脚,咱们就可一举将它们拿下了!” 就这样,三个人就跟商量什么重大机密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个不停,围绕着这个引蛇出洞的计划,可谓是翻来覆去地琢磨,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不停地商讨着怎么完善它,三人心里头就一个念头,必须做到万无一失,然后等着那雌雄双煞乖乖上钩了。 说干就干呐,三人那是一点儿都不含糊,立马就紧锣密鼓地行动起来了。 白天的时候,出租车在距离文宅有一截的地方停下,吴蝶衣就默默地跟在文叔和姜玉郎的身后,一步一步朝着文宅的方向走去。每往那文宅靠近一步,吴蝶衣心里头的感慨就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涌了上来。 他忍不住想起了当年的事儿,那时候,自己和师兄之间可没少闹别扭,师兄呢,总是躲着自己,好像生怕跟自己碰面似的。这文宅自己都已经许久许久未曾踏足了,如今再看,真是既熟悉又陌生。 往昔那些回忆就像放电影似的,在吴蝶衣脑海里一一浮现出来了。有两个人一起学法时,因为某个法术见解不同,争得面红耳赤,可争完了又相视大笑的那些欢乐画面。也有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事儿,两人闹掰了,互相赌气,谁也不理谁的那种怅然若失的场景。想着想着,吴蝶衣的眼神里就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而现在呢,自己居然能够这般正大光明地再次来到这儿,他心里头那滋味儿可真是复杂极了。一方面呢,有种终于打破了多年隔阂,和师兄冰释前嫌的释然,就好像心里头一直压着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可另一方面,又隐隐地带着些对过往那些岁月的怀念和感伤,毕竟那些时光,不管是好是坏,那可都是自己生命里的一部分,只可惜再也看不见那快乐的少年郎。 吴蝶衣看着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文宅大门,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似的,暗暗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次来,我一定要和师兄一起把那雌雄双煞给解决了,也算是正式告别曾经的那个吴玄清,吴蝶衣登场,给过往的那些事儿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吧。” 等到了夜里,四周静谧得狠,和白天几人那紧凑的布置安排,还有忙忙碌碌的身影,形成了特别明显的反差。这天上的月色,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好像被一层薄纱给轻轻地遮住了似的,透着一股子朦胧的寒意,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文宅周围,原本安静的氛围被一阵阴恻恻的风打破,风中裹挟着丝丝缕缕的怨气,那雌雄双煞被吴蝶衣设下的局引得,正朝着文宅缓缓而来。 雄煞身形高大,一身破旧的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脸上的五官因怨气扭曲着,透着一股狠厉劲儿,一开口便是那浓重的口音:“我说介(这)是嘛地儿呀,咋那玉佩的味儿介么浓呢,肯定就在这儿了,哎,不对,咋感觉咱已经来过呢,咱今儿个可得好好找找,没准儿就是当年害咱那老几位的地儿呢。” 雌煞身形略显婀娜,却也是满脸阴森,应和道:“那可不嘛,当家的,我也觉得来这转过一圈了,咱可得仔细喽,那玉佩指定是咱以前的物件儿,也不知道咋就现世了,可不能让它再跑喽,咱得拿回来,顺便找找当年害咱的那帮孙子,好好报报仇。” 第46章 上鬼身 不多会儿,雌雄双煞就飘到了文宅的院子里,雄煞环顾四周,嚷嚷道:“哟呵,我说咋感觉介么熟悉呢,哎妈呀,就是来过呀!兜一圈真又转回来了,上回咱们怎么没闻着呢!得,这下可清楚了,当年肯定就是屋子主人在背后使坏,害得咱俩不得超生,今个可算找着地儿了,新账旧账一起算,看我咋收拾他!” 雌煞也附和着,咬牙切齿道:“对对对,当家的,咱可不能轻饶了他呀,一定得让他尝尝咱受的苦,把咱这些年的怨气都撒他身上,让他也尝尝做鬼的滋味儿。” 正说着呢,它们却没察觉到周围已然布下的重重法阵,还在那四处找寻着文叔的踪迹,殊不知自己已然掉进了陷阱,只等那致命一击的到来了。 就在雌雄双煞还在那满院子找寻文叔的时候,突然,周围隐隐泛起了微光,一道道符文从地下,墙角还有房檐等各处浮现出来,瞬间交织成了一个巨大的法阵,光芒大盛,将雌雄双煞困在了当中。 那法阵中似有千钧之力,雌雄双煞只觉得身形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束缚住,动弹不得,不由得面露惊色。 而这限制住它们的法阵,可不是什么普通玩意儿,那可是多年阔别后,师兄弟二人耗费了一整天的时间,精心布置反复调试才得来的结果,威力自然不可小觑。 这时,文叔从暗处缓缓走了出来,看着被困住的雌雄双煞,眉头紧皱,满脸严肃地质问道:“我说你俩,这段时间是不是一直偷偷跟着我呢?那电线杆子上冒出来的鬼,还有麻将馆里面闹腾的那些个鬼,是不是都被你们给吸了?哼,你们可真够缺德的啊!” 雄煞一听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瞪大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文叔的样貌来。等看清楚了,它那原本惊惶的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无比兴奋的神情,扯着嗓子,操着那浓厚的口音,嚣张地叫嚣道:“哟,我缩似谁呐!张文禄啊,介不就是你小子嘛,哈哈,别看你小子变老啦,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呀!你刚才说跟踪你,那可谈不上,咱就是凑巧发现你了呗,要不怎么说冤家路窄呢。不过,咋滴,被我们发现了,你害怕啦?至于你说的那些个小鬼儿呀,那可不,都是些个自个儿送上门儿来的,咱两口子当时正饿得前胸贴后背呐,顺手就给吸了呗,咋滴,你还心疼啦?可惜呀,它们都是些个没啥营养的玩意儿,塞牙缝儿都不够呢,哈哈哈哈!”说着,它还发出一阵阴森森的笑声,那笑声在院子里回荡着,就像指甲刮过黑板一样,格外刺耳,让人听着心里直发毛。 雌煞在一旁也赶忙跟着附和,撇着嘴,阴阳怪气地说道:“就是呀,当家的说的对极了,那些个小鬼,弱得很呐,咱吸了也不过瘾呐。要怪啊,就怪它们自个儿没本事,谁让它们碰见咱这厉害的主儿了呢。你张文禄今儿个既然被我们找着了,那可得好好算算这笔账了,你当年害得咱在这阴阳两界都不得安生,这笔仇,咱今儿个可得好好报报嘞,你就等着吧!” 文叔冷哼一声,说道:“你们作恶多端,还不知悔改,今儿个就是你们的死期,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对恶鬼!” 雄煞却不以为然,依旧嚣张地喊道:“哟呵,就凭你呀,还想收拾我们?你也不瞅瞅,咱现在可今非昔比了,就你那点儿能耐,能把咱咋地呀?等我们冲散你这破法阵,有你好看的!” 双方就这么隔着法阵对峙着,气氛紧张得就好像一根绷紧的弦,似乎只要轻轻一碰,立马就会断裂开来。而吴蝶衣和姜玉郎也早就准备好了,他俩躲在一旁的角落里,眼睛紧紧盯着法阵中的动静,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就出手相助,争取一举将这雌雄双煞彻底消灭了,绝不让它们再有机会逃脱,继续为祸人间。 只见那文叔和暗中的吴蝶衣对视一眼,当下便心领神会,齐齐朝着被困在法阵中的雌雄双煞攻去。文叔手中桃木剑穿起一串符咒随即一挥,剑身上泛起阵阵金光,口中念念有词,那一道道金光如利箭般朝着雌雄双煞射去。吴蝶衣也不含糊,双手快速结印,打出一道道法诀,那些法诀在空中化作缕缕流光,缠绕向那两只恶鬼,进一步压制它们的力量。 雌雄双煞哪肯就此坐以待毙,雄煞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哟呵,就恁这点儿小把戏,还想困住咱呐,做梦去吧!”说罢,它身上阴气暴涨,竟化作一股黑色的旋风,朝着那些金光和法诀席卷而去,瞬间就将不少攻势给冲散了。 雌煞也在一旁帮腔,尖声尖气地叫道:“当家的,咱可不能被他们小瞧了呀,今儿个非得把这张文禄和他那帮手打得屁滚尿流不可。”说着,她也施展出自己的手段,从口中吐出一团团幽绿的鬼火,鬼火朝着文叔和吴蝶衣所在的方向飞扑过去,那鬼火所到之处,地面都被灼烧得焦黑一片,周围摆放着的电焊机床啥的,也被这肆虐的鬼火和强大的阴气波及,瞬间噼里啪啦作响,零件四处飞溅,不一会儿就全给破坏得不成样子了。 文叔见状,心疼得不行,忍不住骂道:“你们这俩缺德玩意儿,净搞破坏,看我今儿个不把你们打得魂飞魄散!”可他心里也明白,这雌雄双煞确实厉害,想要拿下它们可没那么容易。 双方一时间陷入了焦灼的状态,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就在这时,雌雄双煞似乎意识到情况不妙,竟默契地想要合体成阴阳煞,只见它们身上的阴气开始疯狂交融,身形也渐渐往一块儿凑,眼看就要合为一体,变得更加难以对付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吴蝶衣大喊一声:“玉郎,就是现在,快按我教你的法子施展阴阳替!” 姜玉郎深吸一口气,赶忙稳住心神,口中念起那阴阳替的口诀:“灵息入魂,魄附鬼身。意引枢窍,逆转乾坤。”只见他周身泛起一层柔和的纯阳之光,那光芒越来越盛,仿佛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了一个光茧之中。随后,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朝着那正在合体的雄煞冲了过去。 在接近雄煞的瞬间,姜玉郎身上的纯阳之气化作丝丝缕缕,如同灵蛇一般,顺着雄煞身上的阴气缝隙钻了进去。紧接着,姜玉郎感觉自己的魂魄像是脱离了肉身一般,顺着那纯阳之气开辟的通道,缓缓进入到了雄煞的体内。 雄煞原本正和雌煞合体,突然感觉一股陌生又强大的力量侵入,顿时挣扎起来,嘴里嚷嚷着:“哎呀妈呀,介是咋回事呀,啥玩意儿钻我身子里来了,可别扭死我了!” 雌煞也惊慌失措,喊道:“当家的,你这是咋啦,咱这合体可不能被打断呀,哎哟喂,这可咋整呐!” 随着姜玉郎的魂魄完全进入雄煞体内,那雄煞的模样竟开始发生了变化。原本阴森扭曲的面容,渐渐变得柔和了一些,身上的阴气也不再那么浓烈,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奇异的混合气息,既有雄煞原本的鬼气,又掺杂着姜玉郎纯阳之体带来的阳气。 雄煞此刻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一边是自己原本的恶念,一边是姜玉郎强行灌入的清明,两种意识在体内相互拉扯,让它痛苦不已,嘴里不停地用天津话叫唤着:“哎呀呀,介可太难受了呀,我这是要被折腾死了呀,这倒霉玩意儿咋跑到我身子里来了呢,哎呀妈呀!” 雌煞看着雄煞这副模样,投鼠忌器,不敢再贸然继续合体,焦急地围着雄煞打转,嘴里念叨着:“当家的,你可别出啥事呀,咱这可咋办呐,这到底是啥邪门儿的法子呀,可把咱给坑苦了呀!” 而文叔和吴蝶衣见阴阳替成功施展,姜玉郎上了雄煞的身,暂时牵制住了雌雄双煞,心中不由得一喜,赶忙准备下一步的行动,打算趁此机会彻底将这对恶鬼消灭,绝不让它们再有作恶的机会。 第47章 那段事儿 说起来,这文叔当年和雌雄双煞之间的事儿啊,那可真是一场让人哭笑不得的误会,论其前因后果,就跟演了一出荒诞不经的滑稽戏似的。 话说在很久以前,在一个宁静的小山村里头,住着这么一户人家。这户人家有一对龙凤胎,哥哥长得那叫一个俊朗,妹妹也是生得娇俏可人,打小就是村子里出了名的金童玉女,家里人对他俩那是疼爱有加,视作掌上明珠。 可随着这俩孩子慢慢长大,也不知咋的,竟生出了些不该有的情愫来。那哥哥看着妹妹,心里头就跟揣了只小鹿似的,妹妹瞅着哥哥,也是眉眼含情。一来二去的,两人就背着家里人,偷偷摸摸地搞起了那有悖常伦的事儿来。 平日里他俩总是趁着家里人不注意,跑到村子外那山崖边的一处隐蔽角落去幽会。那地儿有棵大树,枝繁叶茂的,正好能把他俩给遮起来,他俩就觉得那是属于他们的小天地了。 正是那天,阳光暖暖地照着,微风轻轻拂过,他俩又偷偷溜到了那山崖边,正甜言蜜语你侬我侬的的时候,谁能想到,祸事儿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来了。 论当年,文叔那还是个初出茅庐,下山历练的愣头青。那天呐,阳光倒是挺好,文叔心情那叫一个舒畅,哼着小曲儿就往山下走,心里还琢磨着下山后可得好好见识见识这花花世界。 文叔走着走着,就到了那山崖附近,他哪知道这儿正上演着这么一出啊。他就瞧见路边有只野兔,那野兔看着肥嘟嘟的,文叔一时兴起,想着抓回去改善改善伙食也好,于是撒丫子就追了上去。那野兔也机灵,东窜西跳的,文叔就在后面紧追不舍,边追还边喊着:“嘿,别跑,看我今儿个不逮住你!” 好巧不巧的,这一通追啊,就离得那雌雄双煞所在的地儿更近了。彼时,那对龙凤胎兄妹正沉浸在他俩那不该有的事儿里呢,四周静谧得很,似乎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俩那含情脉脉的对视和压低了声音的绵绵情话。 可冷不丁地,就听到了文叔追兔子那“噼里啪啦”的动静,还夹杂着愤怒的喊叫声“给我站那!看我不逮你个正着!”那声音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兄妹俩吓得浑身一哆嗦,以为被人发现了,那脸“唰”地一下就白了,跟刷了层白漆似的,眼睛瞪得老大,满是惊恐。慌里慌张地,他俩也顾不上别的了,就想着赶紧找地方躲起来,这要是被抓住,那可就完犊子了,这见不得人的事儿要是传出去,不得被人戳断脊梁骨。 结果,那雄煞一着急,往后退的时候一脚踩空了,“呀”的一声就往山崖下栽去,雌煞一看,那还了得,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可哪拉得住啊,自己也被带得跟着一块儿滚下山崖去了。这一下,可就摔了个七荤八素,直接摔得没了气儿,当场就去见阎王爷了。 虽说文叔也听到了一声尖叫,可那会儿他正一门心思扑在那兔子身上呢,兔子早跑得没影了,他就想着再找找看,说不定还能逮着呢。再说了,这荒郊野外的,他也没见着人啊,还以为是啥野兽叫呢,压根没往有人摔下山崖那方面想。于是,他又在周围胡乱找了一通,边找还边嘟囔着:“这兔子跑哪儿去了,真是的。”找了半天也没找着,这才挠着头,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寻思着还是先找地方住下吧,便慢悠悠地离开了,哪知道自己这无心之举,却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呢。 当晚啊,这俩冤死鬼那叫一个气啊,雄煞扯着嗓子,操着那方言就开始骂骂咧咧起来了:“介倒霉催的,咱今儿个咋这么背呢,正好好的,就被介个不知哪冒出来的家伙给搅和了,还把咱命都搭进去了,我可太冤了,不行,我得找他报仇去,我这一肚子火可没处撒呢!” 雌煞也在旁边哭哭啼啼,附和着说:“就是,你活着是我当家的,死了也是,我都听你的。咱多冤呐,本来好好的事儿,全被那家伙给毁了,咱可不能就这么算了,非得让他尝尝咱这怨气的厉害不可。” 于是乎,这俩就双双化作了厉鬼,循着那点儿模糊的气息,就找上了文叔。 文叔那会儿正坐在屋里,准备好好歇着呢,那时候他的道行可远比不了现在,突然感觉一阵阴风吹过,冷得他直打哆嗦。抬眼一看,好家伙,就瞧见这俩面目狰狞的厉鬼飘在跟前了,吓得他一蹦三尺高,说话哆哆嗦嗦,但仍强装镇定的地说:“大胆小鬼.......你……你们是谁,怎敢在我张天师面前主动现身?” 雄煞那火“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大声嚷嚷道:“还天师呢?少废话,给我拿命吧您!” 这便是当年出现雌雄双煞的前因后果啦,从撵兔子,到意外导致二人坠崖,到化为厉鬼,到厉鬼寻仇双方拼的你死我活,到最后两败俱伤,到多年后的冤家路窄。这多少年的恩恩怨怨的起因全是因为那只跑的快不让文叔逮住的兔子! “给我拿命来吧你!”多年前那句拿命来,此时场面一转,换做是雌煞说出的口,只不过她说话的对象是变成了雄煞。 此时的局面可谓是混乱又紧张,文叔和吴蝶衣正全神贯注地与雌雄双煞斗法,谁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戏剧性的一幕。 姜玉郎占据着雄煞的身体,虽然那感觉就像在狂风巨浪里行船,两种意识不停地相互拉扯,难受得很,但他脑子可没闲着。见雌煞这一着急要把自己从雄煞身体里揪出来,姜玉郎赶忙用尽全力夺回雄煞的身体控制权,故意用雄煞的口吻,带着几分委屈和埋怨说道:“妹子,你这是干啥,咱这么多年的情分,你咋能说动手就动手呢,我这心里头可凉透了!” 雌煞一听,本来伸出去的鬼爪在空中顿了一下,满脸狐疑地说道:“当家的,你今儿个咋说话怪怪的呢,我这不是着急嘛,那张文禄他们可就在跟前儿呢,咱得赶紧想办法。” 姜玉郎心里暗喜,面上却装出一副更生气的样子,继续挑拨道:“哼,你就知道着急,平日里我对你咋样,你心里没点数啊?现在倒好,为了这点事儿,你都不顾我的死活了,我看呐,你就是盼着我出事儿,好去找别的野鬼逍遥快活去吧!” “当家的,你可别乱说,我哪有那心思啊,我这满心满眼可都是你呀。”雌煞赶忙解释着,脸上满是焦急和委屈,眼眶里还隐隐泛起了幽绿的鬼火,看着倒是真被气得不轻。 “哟呵,你还狡辩呢,每次一有事儿,你就只想着自个儿,哪管过我的难处。就说之前吧,那回咱们去吸那些小鬼的精气,你倒好,自己抢着吸了个够,我都没捞着多少,我当时就憋屈着呢,可也没说啥,现在倒好,你还想挠我,你可真够狠的呀!”姜玉郎越说越来劲,把平时听来的那些个夫妻间闹矛盾的事儿一股脑儿地都给搬了出来,添油加醋地往雌煞身上扣。 雌煞一听这话,那可就彻底炸毛了,尖声叫道:“好哇,原来你心里一直都记恨着我呢,我为了咱这个家,那也是操碎了心,你倒好,在这儿翻旧账,我算是看清你了,你个没良心的!”说着,她也顾不上眼前这是在和文叔他们斗法了,冲着雄煞就扑了过去,两只鬼就这么扭打在了一起,阴气四溢,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文叔和吴蝶衣见状,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文叔手中桃木剑一挥,口中念起强力的驱鬼咒,桃木剑上的金光瞬间大盛,朝着雌煞狠狠刺了过去。吴蝶衣也没闲着,双手快速结印,打出一道道威力巨大的法诀,那些法诀化作一道道流光,缠绕上雌煞的身体,不断地侵蚀着她的鬼气。 雌煞这会儿正被气昏了头,光顾着和雄煞纠缠了,哪还顾得上防备文叔他们,一下子就被这凌厉的攻势给击中了。她只觉得身上的鬼气像是被抽走了一般,痛苦地挣扎着,嘴里还喊着:“当家的,你还愣着干啥,快来帮我!” 可雄煞这会儿被姜玉郎控制着,哪会去帮她,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没几下,雌煞就抵挡不住了,身上的阴气越来越弱,最终“嗷”的一声惨叫,魂飞魄散了,消散在了这夜空之中。 第48章 投鼠忌器 雄煞眼睁睁看着雌煞就这么魂飞魄散,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一瞬间,他就将自己的身体争夺了回来,他的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后便被无尽的悲痛所填满。眼眶之中,幽绿的鬼火疯狂跳动着,再也看不到姜玉郎刚才有意为之的狡黠之色。 “妹子啊!你咋就这么没了呀!”雄煞扯着嗓子,用那带着哭腔的大声嘶吼着,声音在这寂静的夜空里回荡,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绝望,“都怪这帮家伙,今儿个我跟他们拼了,非得让他们给你陪葬不可!” 话音刚落,雄煞身上原本就浓郁得如同墨汁般的煞气,像是被浇上了一桶滚烫的热油,瞬间被点燃了一般,猛地暴涨起来。那股力量好似挣脱了牢笼的洪荒猛兽,汹涌澎湃地朝着四周席卷而去,竟隐隐汇聚成了一股巨大的黑色风暴。那风暴在他身边肆虐盘旋着,犹如一个吞天噬地的黑暗漩涡,所到之处,一切都被卷入其中,陷入无尽的混乱与毁灭。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挤压得发出“呜呜”的悲鸣声,那声音仿佛是空气在痛苦地求饶。地上的沙石也像是被施了魔法,纷纷挣脱大地的束缚,被卷到半空之中,它们相互碰撞摩擦,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直叫人的耳膜发震。 这雄煞平日里和雌煞一起,吸纳了诸多的游魂,以此来增强自身的鬼力,而在这雌雄双煞之中,其实雄煞才是吸纳游魂数量最多的。所以雌煞在听到雄煞污蔑,她的时候,才表现那么怒不可遏。 此刻,他把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所有力量,毫无保留地全部释放出来,已然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做这拼死一搏了。那黑色风暴越转越快,越变越大,其中蕴含的煞气仿佛要将这整个空间都给腐蚀殆尽,一道道幽绿的鬼火在风暴中闪烁跳跃,像是无数双充满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文叔,吴蝶衣和姜玉郎那躺在地上没有灵魄的肉体,宣告着一场血腥复仇的开始。 狂风呼啸中,雄煞的身影在那黑色风暴的中心若隐若现,他面容扭曲,眼眶中燃烧着两团愤怒的鬼火,咬牙切齿地嘶吼道:“你们都给我等着,今儿个就是你们的死期,我要让你们为我妹子的死付出代价,拿命来!”说着,他大手一挥,那黑色风暴便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文叔等人所在的方向呼啸而去,一路上摧枯拉朽,院子里文叔种的大葱,盆栽绿植,全都被这风暴瞬间碾碎卷走,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空地。 姜玉郎这会儿心里暗叫不好,他知道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得赶紧从这雄煞的身体里脱离出去才是。于是,他赶忙集中精神,默念那阴阳替的口诀,试图引导自己的魂魄回归肉身。可哪成想,雄煞此刻察觉到了姜玉郎的意图,那是死活不肯放他走啊,嘴里恶狠狠地说道:“想走?没那么容易,你害我妹子没了,今儿个你也得留在这儿!” 姜玉郎急得满头大汗,在雄煞的身体里挣扎着,回应道:“我可没想害她呀,我就是替你说了几句话,大哥你别不识好歹啊,这分明是误会嘛。.” “哼,误会?我妹子都没了,还跟我扯啥误会,你就给我在这儿待着吧!”雄煞一边怒吼着,一边操控着那暴涨的煞气,朝着文叔和吴蝶衣席卷而去。 文叔和吴蝶衣见状,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俩本想着趁势解决了这雄煞,可没想到情况突变,现在姜玉郎被困在雄煞体内,他俩投鼠忌器,一时间还真不敢贸然出手了。 文叔紧皱着眉头,大声喊道:“蝶衣,这可咋办,玉郎还在里面呢,咱这攻击要是打过去,玉郎可就危险了啊!” 吴蝶衣也是心急如焚,咬着牙说道:“师兄,我也知道啊,可这雄煞现在疯了似的,力量又变得这么强,咱得想个法子把玉郎先救出来。” 就在他俩说话的这当口,雄煞裹挟着那超强的煞气已经攻了过来。那黑色的风暴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巨兽,所到之处,地面被撕裂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朝着文叔和吴蝶衣砸了过去。 文叔赶忙举起桃木剑,又抓出一把符咒穿到剑身上面,口中念起御敌的咒语,只见桃木剑上金光大放,化作一道光幕,挡在了身前,可那冲击力也震得文叔手臂一阵发麻。 吴蝶衣也没闲着,双手快速结印,一道道法诀从他手中飞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散发着灵力光芒的大网,试图去阻拦雄煞的攻势。然而,雄煞这拼死一搏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那大网刚一接触到黑色风暴,就被撕扯得支离破碎,消散在了空气中。 “哈哈哈哈,就你们这点本事,还想拦住我?今儿个你们都得死!”雄煞张狂地大笑着,继续驱使着煞气朝两人逼近。 文叔心里明白,再这么下去,大家都得玩儿完,他冲着吴蝶衣喊道:“蝶衣,咱不能光守着了,得主动出击,想办法把玉郎弄出来,哪怕冒点险也得试试啊!” 听到师兄认可自己的新名字,吴蝶衣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回应道:“师兄,我听你的,咱拼一把吧!” 说着,两人同时发动攻击。文叔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朝着雄煞冲了过去,手中桃木剑挥舞出一道道剑影,每一道剑影都蕴含着强大的威力,朝着雄煞身上的要害部位刺去。吴蝶衣则绕到雄煞的另一侧,双手不断变换手印,施展出一种专门克制煞气的秘术,一道道光芒从他掌心射出,直击雄煞的煞气风暴中心,试图从内部瓦解它的力量。 雄煞感受到了来自两边的威胁,却丝毫不惧,怒吼道:“来呀,有啥本事都使出来吧,我今儿个就是死,也要拉你们垫背!”他一边说着,一边分出一部分煞气去抵挡文叔的剑影,另一边则凝聚出几道黑色的气刃,朝着吴蝶衣飞射过去。 文叔的桃木剑剑影虽然凌厉,但打在雄煞的煞气上,却像是陷入了泥沼一般,威力被削减了不少。而吴蝶衣这边,面对飞来的气刃,赶忙侧身躲避,可还是有一道气刃擦着他的肩膀划过,瞬间鲜血飞溅,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蝶衣,你咋样了?”文叔见状,焦急地问道。 “师兄,我没事儿,咱继续!”吴蝶衣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减慢。 就在两人与雄煞陷入苦战的时候,姜玉郎在雄煞体内也没闲着,他拼尽全力与雄煞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他心里清楚,要是再不想办法出去,等文叔和吴蝶衣支撑不住了,那可就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你这恶鬼,快放开我!”姜玉郎大喊着,集中自己的纯阳之力,朝着雄煞的意识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雄煞被冲击得脑袋一阵剧痛,可他就是死死地咬着牙,不肯松口,嘴里骂道:“你就别白费力气了,今儿个咱俩就一块儿在这儿吧!” 双方僵持不下,战况愈发激烈。文叔和吴蝶衣的攻击虽然暂时拖住了雄煞,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体力消耗巨大,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而雄煞凭借着那股悲愤转化而来的超强煞气,却依旧攻势不减。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姜玉郎突然灵机一动,他想起白天的时候吴蝶衣教过他的一种灵魂分离的小法门,虽然只练习过一次,但此刻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赶忙静下心来,按照记忆中的口诀和方法,引导着自己的魂魄慢慢凝聚起来,试图从雄煞身体的一处薄弱点冲出去。 雄煞察觉到了姜玉郎的动作,惊慌地喊道:“你想干啥,别想跑!”说着,他便调集更多的煞气去阻拦姜玉郎。 姜玉郎咬着牙,不顾雄煞的阻拦,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这最后一搏上。在他的努力下,魂魄开始缓缓脱离雄煞的身体,可雄煞哪肯罢休,伸出鬼爪朝着姜玉郎的魂魄抓了过去,那鬼爪上的阴气冰冷刺骨,一旦被抓实了,姜玉郎的魂魄怕是要受到重创。 “玉郎,快!”文叔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他强行凝聚起一股力量,朝着雄煞的鬼爪挥出一道剑气,正好击中了鬼爪,让雄煞的动作顿了一下。 吴蝶衣也趁机喊道:“玉郎,别分心,快出来!” 姜玉郎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使出浑身解数,猛地挣脱了雄煞的束缚,魂魄朝着自己的肉身飞了回去。在魂魄回归肉身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差点昏死过去,突然嗓子眼一甜,一口极苦的黑血喷了出来。 而雄煞这边,因为刚才分神去阻拦姜玉郎,被文叔和吴蝶衣找到了破绽。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同时使出了自己的最强一击。 文叔将桃木剑高高举起,口中念起了威力最大的灭鬼咒,那桃木剑瞬间再闪光芒,仿佛化作了一轮烈日,朝着雄煞狠狠刺了过去。吴蝶衣也双手合十,然后猛地推出,一道威力巨大的法诀朝着雄煞轰了过去。 雄煞想要躲避,可已经来不及了,被这两道攻击结结实实地击中。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雄煞身上的煞气瞬间被打散,整个鬼身也开始出现裂痕,一道道光芒从裂痕中透出,不断侵蚀着他的鬼体。 “我不甘心啊!张文禄!”雄煞发出最后一声怒吼,可终究还是抵挡不住这强大的力量,身体彻底破碎,化作了点点光斑,消散在了这夜空之中。 文叔和吴蝶衣看着雄煞消失的地方,长舒了一口气,赶忙跑到姜玉郎身边,关切地问道:“玉郎,你咋样了,没事吧?” 姜玉郎虚弱地笑了笑,说道:“师父,师叔,我没事,就是有点累,可吓死我了。” 第49章 在家等你 可怜那雌雄双煞,这场纠葛的源头因文叔而起,可直至最后他们被消灭,文叔都始终蒙在鼓里,压根不清楚他们为何怀着那般深仇大恨针对自己,实在是令人感慨世事无常,阴差阳错间竟酿就了这样一段孽缘。 好在雌雄双煞终究是彻彻底底地消失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总算是有惊无险地结束。 而此刻,姜玉郎吐出的那口黑血着实让众人揪心不已。吴蝶衣赶忙上前,一脸紧张地给姜玉郎号起了脉,手指搭在他手腕上,眉头紧紧皱起,神情专注片刻不敢松懈,细细感受着那脉象的跳动。过了好一会儿,吴蝶衣才缓缓松开手,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紧张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暗自庆幸道:“哎呀,还好,脉象看着并无大碍,这小子真是福大命大呀。”他心里清楚得很,要是姜玉郎真有个三长两短,就凭文叔对这徒弟的珍视程度,估计自己这位师兄定不会轻易饶恕自己,到那时,他俩这师兄弟怕是要结下死仇,往后的日子怕是再也没法安宁了。 吴蝶衣稳了稳心神,开口对姜玉郎说道:“玉郎啊,依我看,估计是你魂魄飞回肉身的时候,被残余的煞气给顶住了。不过,也多亏你是纯阳之体,天生就对这些阴邪煞气有着克制之力,所以那点煞气才没法侵入你的五脏六腑,被你体内的纯阳之气给顶了出来,这才吐出了那口黑血,要是换做旁人,恐怕这一下就得伤了根本了,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啊。你可得好好歇一歇,调养调养身体才是。” 姜玉郎虚弱地点点头,应声道:“师叔,我知道了,这会儿确实感觉浑身没什么力气,我回去一定好好歇着。” 文叔在一旁也是满脸关切,拍了拍姜玉郎的肩膀说道:“玉郎,听你师叔的,这阵子可真是辛苦你了,快回去好生歇着吧,其余的有我和你师叔呢,你就别操心了。” 吴蝶衣也附和着说:“是啊,玉郎,你看你师父这院子被阴阳煞一顿折腾,成了垃圾场,废品站了,我得帮着他收拾收拾,今晚你就回去休息吧,安心养着,有啥事儿咱随时联系。” 姜玉郎看着师父和师叔,点了点头,说道:“师父,师叔,那我就先回去了,这确实胸口不太舒服,就不帮你们拾掇了。” 说罢,姜玉郎便转身往家走去,文叔和吴蝶衣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里满是担忧与关切,直到那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二人才收回目光。 姜玉郎回到家后,便径直躺到了床上,这一躺,就是两天。刚开始的时候,他只觉得胸口处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隐隐作痛,那疼痛虽说不算特别剧烈,但却一直持续着,让他浑身都不舒坦,做什么都没力气。好在经过这两天的静心休养,那胸口处的隐隐作痛才一点点地减轻,直至彻底消失。他整个人也感觉精神了许多,力气慢慢恢复了过来,又能像往常一样自在地活动了。 姜玉郎好些日子没顾得上这五金铺了,原本还担心着呢,怕这生意得冷清下去了。可没想到,如今有容姐帮忙打理着,那生意竟然是越来越红火了,每天来来往往的顾客不减反增。姜玉郎心里那叫一个高兴,想着这日子真是越过越顺溜了。 当天他心情一好,就跑去菜市场了,精挑细选了三斤肋排,他乐呵呵地把肋排拎回铺子,交给容姐,笑着说:“容姐,今儿个可得辛苦你了,把这肋排给炖上呗,咱也好好犒劳犒劳自个儿,这日子一顺,胃口都跟着变好了呢。”容姐笑着应了下来,就转身去忙活了,姜玉郎便在店门口嗑起了瓜子。 就在这个时候,店里来了位老主顾,姜玉郎抬眼一瞧,是个女士,他记得这是常来光顾的范桃范大姐,是个家庭主妇。 可这一眼看过去,姜玉郎心里就“咯噔”一下,感觉有点不对劲,就见那范桃那印堂发黑,姜玉郎这段时间跟着文叔可学了不少本事,当下心里就有了判断,这范大姐怕是被阴气给缠身了。 姜玉郎赶忙把嘴里的瓜子皮吐干净,拍了拍手热情地招呼着:“范姐,今儿个过来啦,想买点啥呀?” 范桃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说道:“姜老板,我来买个把手,就是卧室里那种门把手,我家那个坏了。” 姜玉郎一听,心里想着这事儿估计没那么简单,便一边拿门把手,一边看似随意地套着话追问起来:“哟,范姐,我记得您之前在这我拿过几卷防撞海绵条吧,往门后面贴一个也行,对了,这门把手是咋坏的呀?” 范桃一听,眼眶都红了,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唉,姜老板,不瞒你说,我家里出了怪事了。我婆婆今年住在我家,这两天一到半夜时分,就跑到孩子屋里去,也不知道瞧见啥了,就指着空气喊‘屋里还有一个人’呢!刚开始的时候啊,可把我吓得直哆嗦,你想啊,我老公长时间都在外面忙工作,家里就我婆婆,孩子和我,大晚上的,冷不丁听她这么一喊,多吓人呐。我当时还以为真有啥不干净的东西呢,可后来我壮着胆子仔细看屋里,也没瞧见有啥别人呀,可就是这么一折腾,把孩子也吓得不轻。” 姜玉郎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那后来呢,范姐,门把手又是怎么回事?” 范桃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接着说道:“昨天晚上又是这样,孩子吓得不行,“哐当”一声就把门给锁上了,可我那婆婆跟疯了似的,非说屋里有个人,还把门把手都给拽坏了,我这心里头乱得很,也不知道该咋办了呀,姜老板,你说这可咋整啊?” 姜玉郎好心地建议道:“范姐,这事儿可不小啊,你找你老公啊,他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事儿得他出面处理呀。” 范桃一听“老公”这俩字,顿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眼神闪躲,一看就是有啥难言之隐啊。姜玉郎瞧出了不对劲,便接着追问道:“范姐,你这是咋了呀?有啥事儿你跟我说说呗,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 在姜玉郎的再三追问下,范桃这才叹了口气,缓缓道出了实情:“唉,姜老板,不瞒你说,其实我有俩孩子,大孩子呢,是一开始我找孩子舅舅要来的,也就是说,我其实是大孩儿她亲姑。当年我老是怀不上孩子,这家里呀,就因为这事儿闹得鸡飞狗跳的,都要闹离婚了,我又没工作,全靠老公养着,没办法呀。我娘家也穷,兄弟更是穷得叮当响,后来实在没辙了,我就求着要了兄弟一个娃,还给了兄弟一些生活上的补助。” 说到这儿,范桃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也巧了,这孩子一来,第二年我就怀上了,然后生了二娃,也是个女儿,不过呀,这俩姐妹关系倒是特别好,整天形影不离的。可我婆婆一来呀,就非得让我继续生儿子,我就以已经有两个孩子为由推脱了,结果她就闹腾着要把老大送回去,好继续生儿子呢。本来我兄弟一家就不好过,这两年又得了怪病,畏寒,不管什么天气,屋里的炉子不敢断都,但是我一提这个,我兄弟不管多难,都直接答应了,我知道他是怕我这个妹妹难做......呜呜。”说着范桃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好一会才接着说:“这不,这孩子刚送回去半个月,家里就弄出这怪事儿了,我这心里头别提多难受了,可我是真的没办法呀,我老公也听他妈的,婆婆一闹腾,他就全部妥协了,我现在是孤立无援啊。” 姜玉郎听完,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想了想说道:“范姐,你先别哭,要这么说的话,你要是信得过我,晚上我过去一趟,当然了,最好还是给大哥说一声,俗话说得好,避嫌嘛,李下不整冠,瓜田不纳履,省得有啥误会。” 范桃犹豫了一下,说道:“反正婆婆也在,说不说的吧,你要是真能帮我,那我可太谢谢你了,姜老板。不过,你真懂这些吗?我感觉这事儿挺邪乎的,我都怕得不行了。” 姜玉郎脑子一转,胡诌道:“范姐,你还别不信,小时候在村里,有个瞎眼老头,那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算子呢,我嘴甜,会说话,那老头心情好的时候就教了我几招,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我就试试看吧。这样吧,等晚上九点左右吧,那会我才关门,我拿着把手给你上门安去,正好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桃听了,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点头说道:“那可太好了,姜老板,那就麻烦你了,晚上我就在家等你了。” 第50章 邪门老太 到了晚上九点多钟,姜玉郎拿着新的门把手,来到了范桃家,抬手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正是范桃的婆婆,那老太太一脸的横肉,看着就挺厉害的样子,一瞧见是个陌生男人站在门口,立马警惕起来,瞪着眼睛问道:“你是谁呀?来我家干啥?” 范桃赶忙从屋里走出来,解释道:“妈,这是五金店的老板,之前咱不是在人家那儿买的门把手坏了嘛,人家老板这回才有时间过来给咱安上呢。” 范桃的婆婆一听,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点儿,不过还是没好气地说道:“哦,那你赶紧安,安完了就快走啊,大晚上的,家里来个外人算怎么回事儿。” 姜玉郎笑着应了一声,就开始动手安装门把手了。安装的时候,那婆婆见姜玉郎始终笑眯眯的,看着也挺老实的样子,心里多少放下了点儿戒心,可嘴上还是忍不住抱怨起来:“我这儿媳妇非说是我半夜里拧坏的,你说我没事半夜拧孩子的门把手干什么呀?我真是一点儿都不记得有这事儿了,要我说,净瞎编排我呢。” 姜玉郎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应付着回答道:“哎呀,大娘,这事儿也说不定呢,有可能是这把手质量本身就不太好,用着用着估计就该坏了,您也别太往心里去了。” 范桃那婆婆一听,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似的,立马对着范桃一阵数落:“听见没,人家老板都说了,是把手质量不好,你倒好,非得赖我头上,我能没事儿去折腾那门把手啊,你这一天天的,净瞎琢磨,啥事儿都往我身上推。” 范桃低着头,一声不敢吭,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一点都不敢犟嘴。 就在这时,范桃的亲生女儿,一个5岁的小姑娘,长得那叫一个可爱,粉嘟嘟的小脸,扎着两个小辫子,就像个小瓷娃娃似的。她躲在屋子里,探出个小脑袋,看着姜玉郎,轻声说道:“叔叔,你说我屋子里真的有鬼吗?” 姜玉郎正专心干活呢,冷不丁被这小姑娘这么一问,还真有点措手不及,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便笑着反问道:“哟,小朋友,谁告诉你鬼这种东西的呀?” 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如实说道:“是我班里的小朋友告诉我的呀,我把奶奶晚上敲我门,还说屋里有人的事儿告诉我的好朋友了,然后呀,他们就都知道了,放学的时候,他们就围着我说我屋子有鬼哦,叔叔,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在吓唬我呀?” 姜玉郎看着小女孩那纯真又透着害怕的模样,心里一阵怜惜,停下手里的活儿,蹲下身子,和小女孩平视着,笑着说道:“小朋友呀,他们有可能就是在吓唬你呢,不过叔叔还得好好看看,才能确定屋里到底有没有呀。你跟叔叔说说,奶奶每次来敲门说屋里有人的时候,除了说话,还有没有别的奇怪的动静呀,比如说有没有奇怪的声音或者感觉屋里变冷了之类的呀?” 小女孩歪着脑袋想了想,眼睛里透着一丝惊恐,小声地说道:“叔叔,每次奶奶一敲门,我就感觉屋里好像变冷了呢,凉凉的风一直往被子里面钻,我裹得紧紧的都不管用。而且呀,有一回我好像听到有那种很轻很轻的哭声,呜呜咽咽的,就跟在我耳边似的,可我仔细听,又好像没了,可吓人了呢。” 姜玉郎眉头微微一皱,故作轻松地问道:“哦?那哭声听起来是男生的还是女生的,小朋友你能分辨出来不?” 小女孩抱紧了怀里的布娃娃,身子又往回缩了缩,带着一丝颤抖说道:“我……我听着好像是个女的声音,细细的,但是又好像很悲伤的样子,叔叔,会不会真的是鬼在哭呀?” 姜玉郎赶忙安慰道:“哎呀,说不定就是外面的风声啥的,被你听岔了呢,叔叔还得多了解了解情况呀。那奶奶每次说完屋里有人,在门外待多久才走呀?” 小女孩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有些犹豫地说:“有时候待一会儿就走了,可有时候呀,会在门外站好久好久呢,我都能听到她在那走来走去的脚步声,感觉她好像在和什么东西对峙一样,我都不敢大声喘气,就怕被发现了似的。” 姜玉郎又问道:“那奶奶走了之后呢,屋里还有没有那种奇怪的感觉呀,比如还是很冷或者有别的动静啥的?” 小女孩摇了摇头,说道:“好像奶奶走了之后,冷的感觉就慢慢没了,可是我还是害怕,总觉得有双眼睛在黑暗里看着我,一晚上都睡不好觉呢。叔叔,你说那个鬼是不是就藏在我屋里的哪个角落里呀,等我睡着了就会出来呢?” 姜玉郎看着小女孩那满是恐惧的眼神,心里越发觉得这事儿不简单,脸上却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小朋友,别自己吓自己啦,叔叔一会儿好好检查检查,要是真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叔叔就把它赶跑,好不好呀?” 小女孩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不过那紧紧抓着妈妈衣角的小手,却暴露了她心里依旧残留的恐惧,时不时地还会紧张地往屋子的各个角落瞟上几眼,仿佛那藏在暗处的“鬼”随时都会现身一般。 这范桃婆婆在一旁看着姜玉郎跟小女孩说话,那是越看越不耐烦,皱着眉头,扯着嗓子就喊道:“我说你这小伙子,修好了没有啊?赶紧弄完走人,这大晚上的,我儿子又没在家,留个陌生男人在家里,多危险呐,像什么话!”那语气里满是嫌弃和催促。 姜玉郎听了,也没生气,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扭头问范桃:“范姐,我瞧大娘这模样,好像对半夜里的事儿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以前大娘有过这种犯糊涂的毛病吗?” 范桃无奈地叹了口气,如实说道:“以前还真没见过她这样,这可真是邪了门了,都说人老了容易中邪,你看我婆婆这情况,是不是真的中邪了?”说着,她脸上满是担忧和疑惑,眼神里透着一丝害怕,还不自觉地往婆婆那边瞟了几眼。 姜玉郎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下说道:“现在还不好说呢,得看今晚还折不折腾了。不过现在离十二点还早着呢,我在这儿一直等着也不太合适,这样吧,范姐,十二点我再来一趟,到时候你再给我开下门呗,我再来看看情况。” 范桃一听,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赶忙说道:“哎呀,姜老板,这多不好意思呀,大半夜的老折腾你,真是太麻烦你了。” 姜玉郎倒是很客气,笑着摆摆手说道:“范姐,瞧你说的,都是老主顾了,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以后您多照顾照顾我那生意就行啦。” 说完,姜玉郎就离开了范桃家,回到自己住处,赶忙准备了几张金刚破煞符,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儿,就等着十二点再过去一探究竟。 眼瞅着时针慢慢指向了十二点,姜玉郎准时来到了范桃家门外。可还没等他抬手敲门,就瞧见那门竟然虚掩着,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劲儿。他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发生了,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缓缓拉开了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正好就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只见范桃那婆婆跟梦游似的,站在孩子的房门前,眼神呆滞,直勾勾地盯着那新换的门把手,两只手不停地在那儿拧着,一下又一下,那动作机械又僵硬,可嘴里还嘟囔着:“开开门啊倒是,里面咋多了个人呢。” 范桃呢,正捂着嘴巴,蹲在墙角那儿,身子不停地颤抖着,显然是被吓得不轻,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惊恐,却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再看范桃那女儿,小脸惨白得跟纸一样,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死死地拽着妈妈的衣角,躲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第51章 横竖难逃 见到姜玉郎来了,范桃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声音带着哭腔,小声地说道:“姜老板,你可来了,你看我婆婆又这样了,这……这是不是真的有鬼?” 范桃的女儿也跟着抽噎着说:“叔叔,你看奶奶又这样了,是不是有鬼在作怪呀,我好害怕。” 姜玉郎没吭声,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走近那神情诡异的奶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可那奶奶就跟没看见似的,依旧自顾自地拧着门把手,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那几句话,完全不为所动,这下姜玉郎心里基本确定了,这大娘估计是真中邪了。 姜玉郎寻思着得先把大娘弄回床上,别出啥意外了,于是便伸手去扶那婆婆。那婆婆也不反抗,任由姜玉郎扶着,可那眼神依旧空洞,机械地跟着姜玉郎的动作走。好不容易把婆婆扶回床上了,她却还是直挺挺地坐着,眼睛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前方,那模样别提多渗人了。 姜玉郎站在屋子中间,闭上眼睛,静下心来感受了一下,瞬间就察觉到这屋里确实有东西在,那股子阴气隐隐约约的,让人浑身不舒服。他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金刚破煞符,朝着阴气最重的方向走了过去,心里想着不管是什么鬼怪,今儿个都得把它给弄清楚了。 没走多远,就瞧见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那小女孩看着也就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脸色苍白,眼神里透着一股哀怨和迷茫。 姜玉郎皱了皱眉头,看着这小女孩鬼,心里想着她身上好像并没有什么杀意,要是真想害那奶奶,估计早就动手了,也不至于只是弄出这些诡异的事儿来。于是,他壮着胆子问道:“你这小姑娘,为啥要在这儿搞这些恶作剧?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把这一家人吓得够呛呢。” 那小女孩鬼抬起头,看着姜玉郎,眼眶里隐隐有泪花闪烁,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缓缓说道:“叔叔,我……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就是太想念这里了,我不想走。” 姜玉郎愣了一下,又问道:“你想念这儿?那你到底是谁?为啥会出现在这儿呢?” 小女孩鬼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道:“叔叔,她是我的奶奶呀,可是……可是她不喜欢我,我不想离开这个家,我舍不得妹妹,舍不得妈妈,舍不得这里的一切。” 姜玉郎一听,心里越发觉得奇怪了,疑惑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你又是怎么死的?” 小女孩鬼摇了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抽噎着说:“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我就记得自己迷迷糊糊的,再醒来就变成这样了,我只知道我好想家,好想回到这里,所以我就回来了,可我没想吓他们的,真的。” 姜玉郎一听这话,浑身一紧,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扭头问范桃:“范姐,这两天你给送走的大女儿打电话了吗?” 范桃愣了一下,有些失落地说:“一打电话孩子老哭,我这心里也难受,就没敢打这两天,怎么了,姜老板?” 姜玉郎脸色一变,着急地说道:“赶紧打,怕是出事了!” 范桃一听,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手都开始哆嗦了,赶忙拿出手机,拨通了兄弟的号码,可电话那头却一直没人接听,她不死心,又连着拨了好几遍,依旧是无人应答,急得她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范桃赶忙接起来,就听到电话里一个火急火燎的声音说道:“喂,请问是不是范桃啊?我跟你说啊,范横这一家子都煤气中毒了,刚发现的,现在已经打了120了,你赶紧回来看看吧,情况不太乐观啊!” 范桃一听这话,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直接就晕倒过去了。姜玉郎在一旁看着,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他心里明白,这个小女鬼的出现,恐怕意味着那一家人是凶多吉少了。 这一晚对于姜玉郎来说,注定是难熬得很!范桃这么“哐当”一声晕倒在地,人事不省的,那婆婆呢,又还迷糊着,跟丢了魂儿似的,在那儿直愣愣地坐着,嘴里还时不时嘟囔几句让人听了心里直发毛的话。 这场景可把姜玉郎给难住了,他在那儿急得直挠头,一时之间都有点没了主意。 眼瞅着这紧急情况,姜玉郎脑子一转,心想得赶紧通知人来帮忙,当下也顾不上别的了,赶忙在范桃身边翻找起手机来。找着了手机后,他手都有点哆嗦了,赶紧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个备注是“老公”的号码,就拨了过去。电话嘟嘟嘟地响着,姜玉郎心里那叫一个忐忑啊,心里直盼着能赶紧接通。 可这大半夜的,得知消息的范桃的老公远在外地,一时半会儿根本回不来。没办法,姜玉郎只能一边守着这一老一晕的,一边还得盯着那个小女鬼,生怕她再闹出啥幺蛾子来。这时候,他心里想着得先把这小女鬼给收起来,可手头又没个趁手的家伙事儿,那紫金宝葫芦平时都在师父那儿呢,自己这会儿上哪儿找去。 姜玉郎在屋里四处瞅了瞅,瞧见个牙签盒子,也顾不上别的了,一把抓过来,手忙脚乱地把牙签全倒出去,心里还直念叨着:“哎呀,这牙签盒子哪能跟紫金宝葫芦比,可这会儿也没别的办法了。”他捣鼓了半天,却还是不得章法,毕竟他以前也没干过收鬼这事儿。 正着急着呢,那小女鬼倒是开了口,怯生生地说道:“叔叔,我可以躲到伞里去。” 姜玉郎一听,眼睛一亮,赶忙在屋里找了把伞,按照小女鬼说的办法,好歹是先把她给收起来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就这么等啊等的,过了好一会儿,范桃婆家的一堆亲戚总算是赶来了。姜玉郎见有人来接手了,这才终于能脱身,一刻也不敢耽搁,撒腿就往文叔那儿跑去,心里想着这事儿得让师父帮忙拿个主意,赶紧把那小女鬼给超度了才好。 因为在路上提前打过电话了,等姜玉郎风风火火地赶到的时候,就瞧见文叔早早地就在院子里等着了。 姜玉郎瞧见那场面,文叔跟前还放着个案板,案板上摆着剁好的葱,那眼睛明显是已经被葱味儿给熏得眼泪汪汪的了,看样子这眼泪都收集得差不多了,就等着派上用场了。 姜玉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走上前,看着文叔那没睡的样子,又瞅见院子里那些机床啥的摆得乱七八糟的,心里挺纳闷儿,便开口问道:“师父,您还没睡啊?这院子里咋这么乱呢?” 文叔一听,没好气地说道:“这不是被那可恶的阴阳煞给糟践的嘛,那俩倒霉玩意儿,把这儿弄得一团糟,这都收拾好几天了,我这寻思着看看还能不能修修呢,反正大晚上的也没啥事儿,就捣鼓捣鼓呗。对了,刚才电话里听你说得挺着急的,现在你倒是好好跟我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儿?” 姜玉郎应了一声,先走到一旁,端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缓了缓劲儿,这才赶忙把今晚在范桃家遇到的事儿,一五一十地给文叔说了一遍。 文叔听完,深深地叹了口气,一脸惋惜地说道:“唉,你以为他那亲生孩子是怎么来的?其实就是那要来的孩子给带过来的福分呐,这种情况可万万不能把孩子送回去,一旦送回去,这二者之间的缘分就断了,必定会有一方要出事儿,这可都是天数啊,强求不得哟。而且这兄妹俩的名字起的也不太好,难说没玄学所在,范横范桃,此乃横竖难逃啊!” 第52章 捡到宝了? 说着,文叔摇了摇手里装着小女鬼的那把伞,把小女鬼给放了出来。小女鬼一现身,怯生生地站在那儿,看着文叔,眼神里透着一丝害怕和迷茫。 文叔看着她,脸上满是怜悯,轻声说道:“只可惜黄泉路上无老少啊,今日我便度你下去,你这小小年纪,也是个苦命的娃,愿你下辈子能托生个好人家吧,莫要再受这等苦楚了。” 那小女鬼听了这话,顿时一脸的哭腔,但是鬼眼泪怎是轻易能掉落的呢,干哭了一会,她冲着文叔深深地鞠了一躬,那小小的身子弯下去,满是恭敬与感激。随后,她又转过身,对着姜玉郎也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说道:“谢谢你们,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要是没有你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心里头感激着呢。” 文叔看着这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孩子,心里就像被什么狠狠地揪了一下,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暗自叹息着,这么乖巧伶俐的一个孩子,却早早地没了性命,还在这阴阳两界受着煎熬,真是太可惜了,老天爷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想到这儿,文叔朝姜玉郎招了招手,说道:“玉郎啊,之前师父虽说给你演示过一次那‘三水度阴魂’的法子了,可今儿个这情况特殊,师父我再手把手教你一次,你可得好好学着,然后亲自用这法子送这孩子下去吧,往后你难免还会遇到这样的事儿,也能帮上忙了。” 好在姜玉郎之前有了一定的基础,加上他学东西本身就快,这次上手就显得非常流畅,外加文叔一旁的悉心指引,一切都进行得格外顺利。只见姜玉郎口中念念有词,那口诀从他嘴里念出来,清晰又流畅,手上的动作也是有条不紊,随着小女鬼钻入那裹着黄符的碟子里,意味着属于她的冥途再次开启。 文叔看着小女鬼彻底消失的地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这可怜的孩子啊,在下面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咱们多给她烧些纸钱吧,让她在那边手头也能宽裕些,别再受委屈了。” 姜玉郎听了,用力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师父,您说得对,这孩子确实可怜,咱得多给她烧点,也算是尽尽咱们的心意了。”说着话姜玉郎心中难免有些激动,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成功施展三水度阴魂,这也就意味着他此刻正式拥有了开启冥途的能力。 还是那个曾经给侯总女儿倩倩烧过纸钱的铝盆,俩个人又一次不停的往里面递送着纸钱。 那纸钱在火中迅速燃烧着,化作一片片黑色的灰烬,随着微风缓缓飘散开来,就好像承载着他们对小女鬼的深深祝愿,飘向了那遥远又神秘的黄泉之路。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地过去,半柱香的时间很快便溜走了。姜玉郎心里可一直记着文叔的那句提醒,“碟净,符咒干燥如初这才算三水度阴魂真正的大功告成”,文叔的这句话就像刻在了他的心上一样,时刻都不敢忘。 文叔呢,在一旁静静地站着,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姜玉郎的一举一动,其实心里也是在等着看这小子到底有没有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眼瞅着姜玉郎忙完了烧纸钱的事儿,便赶忙走到放置碟子和符咒的地方,一脸认真地去检查碟子是不是干净,符咒有没有依旧干燥如初。 文叔瞧见他这副模样,那原本还有些紧绷着的脸,顿时就舒展开了,欣慰地一笑,此刻他便知道了:姜玉郎这小子今后的造诣必定无可限量! 文叔不动声色的收回笑容,然后拍了拍姜玉郎的肩膀,说道:“玉郎啊,这次干得不错,不过你可得记住,往后的路还长着呢,可万万不能懈怠了。” 姜玉郎赶忙应道:“文叔,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呢。时间不早了,我回店里补个觉。” “嗯,是该好好歇歇,有啥事儿就来找师父。对了,你店里不是找了个人盯着吗,不行就在师父这歇了。”文叔客气说道。 “明天上货,店里还得我回去照应着,我回店里歇着就行,就不打扰您了。”姜玉郎笑着说道。他扫了一眼这院里的各种零散旧设备,他心里清楚着呢,在这睡一觉得干好几天活儿! 话说那姜玉郎回店里本想着安生几天好好缓一缓,毕竟之前经历的那些事儿,那可太折腾人了。可谁能想到,这安生的日子里,也是状况百出,好事坏事一股脑儿地全来了,闹得姜玉郎那心里别提多不爽了,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堵得慌啊。 先是范桃失魂落魄地来到了店里,一瞧见姜玉郎,眼眶就红了,赶忙走上前,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姜老板,我……我来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咋办了,虽然……虽然我兄弟那一家……唉,他们确实没了。”说着,范桃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擦了擦眼泪,接着说道:“他们被发现的时候,一家人齐整整地躺在炕上,那场景,我到现在都不敢想啊,实在是太惨了.......” 姜玉郎听了,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的,叹息说道:“范姐,节哀顺变吧.......” 范桃摆了摆手,哽咽着说:“姜老板,我也不知道该咋报答你,给你带了点水果,你可别嫌弃。”说着,她把手里拎着的水果放在柜台上,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脸就哭着跑出去了,那背影看着别提多落寞多伤心了。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成想,没过几天,范桃的婆婆又找上门来了。那老太太一到店门口,就扯着嗓子喊开了:“哼,我可算是找着地方了,我说这姜老板,你可真行啊!” 姜玉郎闻声走出来,一脸疑惑地问道:“大娘,您这是咋了呀?有啥事儿咱好好说呗。” 老太太瞪着眼睛,指着姜玉郎就骂道:“好好说?我呸!我家范桃来你这五金店,不是笑就是哭的,我看呐,八成是跟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怪不得那晚我迷迷糊糊的,哪有正经人半夜里往人家家里跑的,我看你就是欺负我们家没男人,想干啥坏事呢吧!”说着,就大哭大闹起来,坐在姜玉郎店门口,那架势,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引来了不少人围着看热闹。 姜玉郎那叫一个冤枉啊,赶忙解释道:“大娘,您可别乱说,我那是去帮您家解决事儿的,您忘了那晚的情况了?” 可老太太哪听得进去啊,就在那儿撒泼打滚的,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那些难听的话。最后还是范桃和她丈夫一块儿赶过来,劝着拉着,才把老太太弄走了。 这范桃的丈夫呢,平时看着挺孝顺的,那老太太被拉着走的时候,还指着他骂道:“没出息,绿帽子都戴上头了,还让我这把老骨头替你出头,你说说你,像什么话!” 范桃的丈夫只是愚孝,不是愚昧,一听这话,积压了多年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他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冲着老太太愤怒地吼道:“妈,你已经把我大女儿害死了,你还想咋样啊?你还要拆散我这个家吗!你这么多年,在家里作天作地的,我都忍了,可这次你太过分了!如果你再这么胡闹,就别怪我不再认你这个妈了,我也是有底线的!” 老太太被他这一通吼,一下子愣住了,脸上满是茫然的神色,估计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儿子,今儿个居然敢这么跟她说话。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看着儿子那愤怒又决绝的眼神,顿时就老实多了,也不敢再吭声了,就这么被拉着走了。 姜玉郎本以为这糟心事过去了,店里就能恢复平静了,可谁知道,过了两天,姜玉郎这五金店的生意就突然变得不好了,那店里冷清得很,一整天都没几个顾客上门,姜玉郎心里直犯嘀咕,琢磨着估计是那老太太这么一闹腾,把名声给闹坏了,兴许过几天就好了呢,也就没太当回事儿。 这天,容姐瞧见姜玉郎在店里唉声叹气的,便走过来问道:“姜老板,我看你这两天愁眉苦脸的,是为店里生意的事儿发愁呢吧?” 姜玉郎无奈地点点头,说道:“容姐,你也瞧见了,这店里都没几个人来,我估计就是之前那老太太闹腾的,可我也没啥办法。” 容姐笑了笑,神秘兮兮地凑近姜玉郎,操着南方口音小声说道:“姜老板,我跟你说,这呀,是犯小人了,不过呢,其实是有办法化解的哦。” 姜玉郎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赶忙问道:“哦?容姐,你还有办法呢?快说说呗,我都快愁死了。” 容姐笑着说道:“你去买几个小石狮子,摆在店里的各个角落,然后呢,等到距离半夜12点还差五分钟的时候,你去门口朝着东南方向撒上一盆水,这法子我以前跟着别的老板看着学的呢,据说挺灵验的。我看姜老板你平时对我这么好,我就把这法子告诉你了,你不妨试试呗,说不定就有用了呢。” 姜玉郎听了,心里有点怀疑,挠挠头说道:“容姐,还真有这么神呐,你还懂这个呢?” 容姐笑道:“哎呀,姜老板,我这也是以前偶然间瞧见的,宁可信其有嘛,反正试试也没啥坏处,你就试试呗,万一真让生意好起来了呢。” 姜玉郎想了想,觉得容姐说得也有道理,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那就试试呗。于是当天晚上,他就照着容姐说的法子,买了小石狮子摆好,又掐着点儿,在距离半夜12点还差五分钟的时候,端着一盆水走到门口,朝着东南方向用力撒了出去。 第二天,姜玉郎秉着怀疑的态度打开了店门,可没成想,过了几个点,店里的生意就像变魔术似的,顿时恢复了起色,顾客又开始陆陆续续地进来了,那热闹劲儿又回来了,姜玉郎顿时对容姐刮目相看,他知道自己和文叔一样,是捡到宝了! 第53章 大赛 然而容姐给姜玉郎的惊喜远没有就此停止。 这店里生意刚恢复正常,容姐就闲不住了,主动凑到姜玉郎跟前,笑着说道:“老板啊,我琢磨着咱这店里的归置得改造改造了,你看呐,现在这布局,总感觉差点意思呢。”姜玉郎一听,想着容姐向来做事靠谱,便点头同意了,还跟着一起动手挪货架。 还别说,这一番改动下来,姜玉郎一走进店里,心里就莫名涌起一股舒服劲儿,那感觉就好像这店里的气场都变得顺畅了许多似的。 不仅如此呢,容姐又把门口的布局稍微调整了一下,这效果更是立竿见影,店里的生意变得愈发好了,每天来光顾的顾客那是络绎不绝。到了晚上,姜玉郎对着总账本一算,嚯,那收入是一天比一天喜人,每天都能给他带来不小的惊喜,而且容姐把账目记得那叫一个清晰,每一笔进出都明明白白的。 姜玉郎心里那叫一个乐呵,当下就决定要给容姐涨工资,把容姐叫到跟前,笑着说:“容姐,你这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我决定给你涨工资,以后每月工资1550块,以后要是生意再好些,肯定还接着涨呢。” 容姐一听,故意打趣道:“哟,就涨这么点啊,老板,你就不怕我跳槽了啊?” 姜玉郎赶忙笑着回应:“怕,是真的怕!不过容姐你也知道,我可是把你当亲姐了,这账本你也天天看着呢,我挣几毛钱你还不清楚嘛,我说好以后涨,那肯定是会接着涨的,你就放心吧。” 容姐笑了起来,摆摆手说道:“行啦,我开玩笑的呢,我在你这干,图的就是个轻松自在,最关键的是你这老板当得好,从不管东管西的,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老板呢,我可舍不得走。” 姜玉郎一听,心里满是感激,拱手说道:“容姐,咱一起发财,有我一口肉吃,绝不会让你喝稀粥的,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呢。”说着,姜玉郎又打量了一下容姐,忽然想起之前那些事儿,惊讶道:“容姐,没想到你这还能掐会算呢,这店里经你这么一摆弄,生意越来越好,可真有你的!” 容姐笑了笑,说道:“哎呀,也是瞎鼓捣罢了,小时候在村里呀,有个瞎眼老头,我跟着他学了点儿皮毛,这不,也是希望这个店能越来越好,好让姜老板你给我多涨点工资嘛。” 姜玉郎一听这话,越琢磨越觉得这瞎眼老头的桥段听着耳熟,忽然一拍脑袋,想起这不就是自己忽悠范桃时候编排的那一套嘛,顿时就明白了过来,不禁直叹:“容姐,你可太让我刮目相看了,不简单啊!你不光能掐会算,还是个顺风耳呢!原来那天我和范桃的对话你都听到啦,我这都没察觉呢。” 容姐捂着嘴笑了笑,也没再多说啥,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气氛那叫一个融洽。 可这事儿刚过,没消停几天呢,这天,姜玉郎正忙着店里的事儿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文叔的电话。 电话里,文叔的声音传过来:“玉郎啊,有空不,来你蝶衣师叔那个‘心理诊所’一趟呗,师父找你有点事儿。”姜玉郎应了下来,收拾了一下便赶了过去。 到了地方,一进门,就瞧见吴蝶衣已经提前烫好了酒,正等着呢。吴蝶衣一看到姜玉郎,脸上立马堆满了关切,赶忙迎上来问道:“玉郎啊,你那伤没事了吧,上次可把师叔我担心坏了。” 姜玉郎笑着回道:“师叔,您就放心吧,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呢,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劳您惦记了。” 几人坐下后,吴蝶衣给姜玉郎倒了杯酒,笑着说道:“玉郎啊,我可听说了,你自己独自收服了一鬼,还顺利地给度下去了,好家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你这本事见长,可比师叔我当年厉害多了。” 姜玉郎赶忙谦虚道:“师叔,您可别夸我了,我这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罢了,还得多跟着您和师父学习呢。” 吴蝶衣哈哈一笑,摆了摆手,然后话锋一转,对着文叔说道:“师兄,听说哀砀山留仙谷要举办第一届新人道士大赛了是吧。那留仙谷可是个好地方,古老的道法场里,就属它最出名了,这次大赛估计挺热闹的呢。” 文叔听了,表情有点不自然,挠挠头说道:“好像是吧,我听别人说起过,为了这比赛,宣传力度着实不小呢,听说奖品还是一个宝物,他师叔,你说说那宝物叫啥来着?我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了。” 吴蝶衣喝了口酒,慢悠悠地说道:“是把高人打造的玄铁扇,名叫……玄风镇魂扇,听说一扇十六齿,可匿鬼,可镇煞,独配驱邪阵法,那可是个难得的好东西,多少人都惦记着呢。” 姜玉郎在一旁听着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心里就犯起了嘀咕,怎么感觉像是在给自己下套呢,这一唱一和的,准没好事儿。 姜玉郎端起酒杯,笑着说道:“来,作为徒弟,和您的师侄,我敬二位长辈一杯。不过,师叔,你能不能别让我文叔跟着编排了,我文叔这人实在,不会撒谎,你听听那话,啥叫宣传力度,多生硬啊,我一眼可就看出来了,您二位就别绕圈子了,有啥事儿直说呗。” 吴蝶衣尴尬地笑了笑,无奈地摆摆手说道:“这新人道士大赛啊,哎,咱们这一辈的老家伙,是参加不了喽,人家规定了,必须得你们这些新一代出马才有资格去参加呢。”说着,他还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感慨的神色。 这时候文叔也在一旁附和着说道:“主要是那第一名的奖品实在是太诱人了,那宝物,可比我那紫金葫芦强多了呢。”文叔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挂着的紫金葫芦,那眼神里透着一丝惋惜,仿佛在可惜自己的宝贝比起大赛奖品来,确实是差了些档次。 蝶衣师叔一听这话,立马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你那破葫芦本来也不是什么宝贝,你看看你焊的那磕碜样儿,都成啥样了,啥宝贝到你手里,也得被你弄得埋汰得不行,真是白瞎了那物件儿了。”蝶衣师叔这话一出口,那语气里就带着一股子怨妇味儿,就好像对文叔这“暴殄天物”的行为积怨已久似的。 第54章 独家秘密 文叔一听这话,顿时气得脸都涨红了,那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气呼呼地盯着姜玉郎,扯着嗓子大声说道:“你咋啥都往外说啊?你跟他说这干啥,不就拿你那俩破铜管换了嘛,你小子可真是的,啥话都往外撂呢!”文叔一边说着,一边气得直跺脚,那模样,显然是对姜玉郎把这事儿透露出去心里头满是不满,感觉自己这点事儿都被抖落出来了,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呢。 姜玉郎见状,那叫一个冤枉啊,赶忙用力地摆摆手,嘴巴张了张,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几句,自证一下清白呢,没想到那蝶衣师叔却抢先开了口,皱着眉头说道:“哎,我说师兄,你可别啥事都往孩子身上推,这事儿跟孩子有啥关系啊,你那葫芦是啥样儿,还用得着别人说吗?明眼人打眼一看就知道了。再说了,你不一直就是这样嘛,师父以前给你个啥东西,你都当成宝贝似的,啥都舍不得扔,就那么一直留着,到最后好好的物件儿都被你折腾成那破烂玩意儿了,你还好意思怪别人呢,也不先好好反省反省自己。”蝶衣师叔这一番话,说得那是头头是道,语气里还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呢。 文叔一听,那火气“噌”地一下就更大了,脖子一梗,立马反驳道:“哼,以为我是你啊,师父的好东西不全落在你身上了?你倒是会保管,啥好东西都到你那儿去了,我这儿就剩下些个不值钱的玩意儿了,你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站在那儿光说风凉话,也不腰疼呢,你倒说起我来了,真是的!”文叔这话说得又急又快,显然是被蝶衣师叔的话给刺激到了,心里那股子委屈和气愤一股脑儿地都冒了出来。 蝶衣师叔一听这话,也急眼了,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提高了嗓门儿喊道:“说谁是饱汉子呢,你才是饱汉子!你倒好意思编排我了,我那是珍惜师父给的东西,那可都是师父的一片心意,我能不好好收着嘛。哪像你,净瞎折腾,好东西到你手里都给糟践了,还在这儿怪我呢,你讲讲理行不行啊!”蝶衣师叔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文叔,那架势,就差上手去理论了,两人这火药味是越来越浓了。 姜玉郎在一旁看着,心里直犯嘀咕,好家伙,这两位加起来都得有一百岁的人了,咋还跟小孩子似的,就在自己面前这么翻起旧账来了呢,这要是再这么吵下去,那可没完没了了,到时候场面得多尴尬啊。他赶忙上前一步,满脸堆笑,赶忙打起了圆场,说道:“师父,师叔,你们先消消气儿,别为了这点事儿伤了和气嘛。我这心里头还有个事儿挺犯愁的呢,我学法术的时间是不是太短了?我这水平,真能拿得出手去参加那大赛吗?我琢磨着,我这要是去了,估计也就是去丢人现眼的,到时候在那些人里头,我肯定是最菜的那个了,那不得让人笑话死,要不我还是别去了吧。”姜玉郎一边说着,一边挠挠头,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那模样看着是真挺没底的呢。 吴蝶衣听了,脸上的神色立马缓和了下来,笑着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姜玉郎的肩膀,安慰道:“哎,别想那么多了,你以为是个人儿都能吃这碗饭的吗?可不是那么回事儿呢。现在好多人都是赶鸭子上架,真正有真本事的可没多少。就说这新一代的徒弟吧,能有几个是真正厉害的,有的人,那学个七八年了,连个金刚破煞符都还没玩儿明白呢,你可不一样啊,我瞅着你这脑瓜子挺灵的呀,学啥都是一学就会,那多机灵的孩子呀。再说了,用你们年轻人那话说:你这简历也是老牛掰了,刚入门派就参与了诛杀阴阳煞的行动,而且还立了大功呢,你想想,这放眼望去,哪个新人能有你这等荣誉呀。你就大胆地去,鹤立鸡群咱不敢说,起码跟那些人比起来,你肯定是能高出他们一头的。而且啊,我跟你师父回头专门给你突击突击,给你补补课,那些个速成的小法术呀,全都教给你,保准你到时候在赛场上能大放异彩,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吴蝶衣说得那是信心满满,仿佛已经看到姜玉郎在大赛上大显身手的样子了。 文叔在一旁听着,也跟着点了点头,说道:“对了,之前光答应你了,那本符诀书也该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拿着,用心钻研钻研,那里面可都是好东西呢,你要是把里面的符咒都学会了,到时候在大赛上肯定能露一手,你可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啊。”瞧这架势,文叔那也是打心底里支持姜玉郎去参加这次大赛的。 姜玉郎听了,先没说话,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好奇,眨巴眨巴眼睛,又问道:“这大赛谁举办的啊,听起来排场挺大的,这么大的谱儿呢,感觉挺厉害的样子。” 蝶衣师叔微微皱了皱眉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还能是谁,南边的闫家呗,这年头,人家闫家那可是一家独大,在这行里那是响当当的,门下的弟子也是最多的,那场面,可壮观着呢。而且,那象征着门派正统传承的天师拂尘,还在他们当家的手里握着呢,那威风得很呐,一般人见了,都得礼让三分。” 姜玉郎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赶忙凑上前去,急切地打听道:“哟,这天师拂尘听起来挺厉害的,师叔,您快给我讲讲呗,它到底是个啥,怎么就成了门派正统传承的象征之物了呢?我这心里头好奇得很呢,您就给我好好说说呗。” 蝶衣师叔看了看姜玉郎那好奇的模样,又瞅了瞅文叔,笑了笑,说道:“这些你师父肯定不会告诉你的,还是我来说吧。”说着,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才开始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想当年,那闫家跟李家为了争夺那重新现世的天师拂尘,好家伙,那可是展开了一场激烈无比的斗法,那场面,简直就是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的,就跟那世界末日似的。当时那斗法的场地就在哀砀山留仙谷,本来那天天气可好,晴空万里蓝天白云的,可他俩家这一打起来,好家伙,瞬间狂风大作,那风刮得是呼呼作响啊,整个山谷都被笼罩在一片尘土飞扬之中,那沙子,石子儿,都被卷到半空里去了,那场面真是宏大得无以复加,我当时虽然没在场亲眼瞧见,可听那些个亲眼见过的人描述,那可太震撼了。“ 说到这吴蝶衣拿起杯子喝了口才又说:”而且吧,听说那李家大当家的,还找了袁天罡的后人在旁边帮扶呢,想着靠着这助力,能把那天师拂尘给争到手,可谁能想到呢,最后还是闫家的老太爷厉害,那身本事真是不服不行,就这么着,名正言顺地将那拂尘纳入了闫家,一直到现在,都还在他们手里呢。如今闫家主持操办这新人道士大赛的事儿,估计,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给业内敲敲警钟,让大家都知道知道,他们闫家还是龙头老大。不过,要我说现在这世道变了,都讲究散户单干了,那些大门大派早就成过去式了,谁还计较在乎这个,也就是闫家还看重这些传统的东西呗。不过话说回来,那新人大赛的宝贝确实让人眼前一亮,闫家不愧是家底厚,拿出来的奖品就是够诱人,要不是熟人比较多,我都想上场了。” 蝶衣师叔说到这儿,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秘密似的,神神秘秘地凑近姜玉郎,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你师父为什么不告诉你这些事儿吗?其实这跟你师爷有关系呢,当年你师爷,属于李家的一支分支,不过他老人家那性子,不爱参与那些门派争斗,就自行隐入深山了,正所谓万般皆命数,这事儿吧,谁也不好评判你师爷当年的那个抉择到底是对是错,要是他不那样做,我也没法跟你师父相识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说着,蝶衣师叔还故意作势要往文叔身边靠过去,那模样看着还有点打趣的意思,眼睛里还闪着点儿促狭的光呢。 文叔见状,没好气地说道:“滚蛋,没个正形儿,净在孩子跟前瞎扯呢,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啥,也不怕把孩子给带坏了。”文叔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脸上却也没真生气,就是有点儿无奈的样子。 蝶衣师叔却也不生气,哈哈一笑,对着姜玉郎说道:“以后啊,要是想知道啥事儿,就偷偷来问我,你师父不肯告诉你的,师叔我可全都告诉你哟。”那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仿佛掌握了什么独家秘密似的,还冲姜玉郎眨了眨眼睛,那意思好像在说:“我这儿可有不少有意思的事儿呢,你可得常来问我。” 第55章 姜玉郎的无奈 话说这三人正聊着聊着,吴蝶衣就跟突然想起啥大事儿似的,猛地一拍大腿,扯着嗓子喊道:“哎哎哎,咱可不能光在这儿瞎扯了,得把正题给拽回来咯! 虽说咱这是临时抱佛脚,可也得抱出个花来,得抱得有模有样有章法才行,就跟那学生考试前猜题似的,咱得押题,不然到时候上了考场,那还不得两眼一抹黑,瞎抓瞎撞的!” 姜玉郎在旁边听着,心里暗笑,嘿,他可算是瞧出来了,只要一到这蝶衣师叔跟前儿,文叔那嘴就跟被施了魔法似的,一下子就变得惜字如金了,自动进入了沉默寡言模式,好像啥事儿都心甘情愿地交给吴蝶衣来拿主意了。 文叔偶尔也会忍不住犟上两句,可那气势就跟纸糊的老虎似的,最后还不是乖乖听吴蝶衣的,这可真是应了那句“一物降一物”了,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儿“欢喜冤家”,哈哈! 吴蝶衣呢,扭头就冲文叔挤挤眼,笑嘻嘻地说:“师兄,咱可得把咱那压箱底的本事都翻出来合计合计了,好好琢磨琢磨这大赛都会出些啥奇葩题目,咱得提前押押题,给玉郎指条明路,让他有目标地去学,这才能事半功倍,您老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就跟那赶鸭子上架,咱也得给鸭子指对了方向,它才能顺顺当当上架,嘿嘿!” 文叔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说:“就你能说,不过倒也是这么个事儿,那咱就好好捋捋呗,可别净整那些没用的。” 说着呢,两人就跟开了话匣子似的,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唠起那些以前经历过的陈芝麻烂谷子事儿了,一边唠还一边梳理着这入门道法里都有啥好用的玩意儿。吴蝶衣挠挠头,琢磨了一会儿,一拍脑门儿说道:“哎呀,既然是新人大赛嘛,那题目肯定不会太难,不然那不得把这帮小娃娃们都给难哭咯,那就超纲啦,咱就先从那些基础又实用的初级道法开始扒拉扒拉吧。” 文叔点点头,两人就开始掰着手指头,认认真真地列举起来了,不一会儿,就整出了5种初级道法。吴蝶衣那叫一个兴奋,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指着那纸上写的道法名称,眉飞色舞地给姜玉郎介绍道: “玉郎啊,你瞧好了啊,这第一种道法呢,叫‘灵鼻嗅鬼踪’,嘿,就跟你长了个超级灵的鼻子似的,只要施展了这道法,不管那鬼魂藏在哪儿,哪怕它躲到天涯海角,你都能顺着味儿把它给找出来,比那警犬找东西还灵呢,哈哈哈! 这第二种道法,叫‘灵网困鬼阵’,你就想象自己是个超级大蜘蛛,一施展这个,就能在周围撒出一张看不见的大网,把那些鬼魂全都给困在网里,它们在里头扑腾半天也出不来,只能乖乖等着你来收拾它们了,那场面,别提多有意思了,嘿嘿! 还有这第三种道法呢,叫‘柔魂安抚咒’,这就好比你是个温柔的幼儿园老师,那些刚被收服的鬼魂魂魄,就跟哭闹的小娃娃似的,你一念这个咒,它们立马就变得乖乖的,不哭不闹了,心甘情愿地等着被度化呢,咋样,神奇吧,哈哈! 这第四种道法啊,叫‘乱鬼迷魂阵’,要是一下子冒出一堆鬼魂来捣乱,你别怕,就用这个道法,一念咒,‘噗’的一下,就跟放烟花似的,冒出一股烟来,那些鬼魂一下子就被迷得晕头转向的,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了,你就可以趁机各个击破,把它们都拿下啦,好玩儿着呢! 最后这第五种道法呢,叫‘净地清阴术’,等你把鬼魂超度完了,那地方难免还残留着些阴气,就跟打扫完战场得清理垃圾一样,你用这个术法,一下子就能把那些阴气都给净化干净了,让那地儿变得清清爽爽的,再也不会有邪祟敢来捣乱了,厉害吧,玉郎!” 文叔在旁边听着,也跟着乐呵起来,一边笑一边补充道:“什么事儿从你师叔嘴里讲出来都是那么有意思,玉郎,你瞅瞅你,那可是已经掌握了那三水度阴魂,还有那金刚破煞符呢,好家伙,这在度魂和抓鬼方面,你就相当于手里已经攥了两把厉害的家伙事儿了,这么说心里多少能踏实点儿,不用太发愁咯。那剩下的这三个方向呢……” 文叔说着说着,好像突然又想起来啥事儿了,眼睛一亮,接着说道:“哎,我又想起来了,上次那闹鬼的麻将馆,我不是让你记了那困鬼的阵法嘛,你说说,这不就是那‘灵网困鬼阵’嘛,这么说来你也算是见识过这玩意儿了,多少心里也有点底了吧。还有啊,你可别听你师叔在那儿瞎忽悠那‘灵鼻嗅鬼踪’的,咱又不是狗鼻子,学那老掉牙的玩意儿干啥,到时候师父把我的罗盘借给你用用,那玩意儿可好使着呢,比啥鼻子都灵,一拿出来,鬼魂在哪儿,那是一测一个准儿!” 文叔越说越来劲儿了,似乎是被吴蝶衣传染了,继续滔滔不绝道:“这么一说,那‘净地清阴术’你也不用学了,那玩意儿,一般都是在超度那些大鬼的时候才用得上呢,为啥呢?超度大鬼的时候啊,就怕那大鬼遗留的煞气太厉害,会引来四周的小鬼捣乱,所以才得用这术法清理清理。可既然都是新手赛了,估计主办方也不会那么狠,让你们去摸到大鬼那个级别的,学了也是白学,浪费那脑细胞呢。还有那‘柔魂安抚咒’,都说了没大鬼让你们对付了,就那些小鬼,还安抚个啥,直接用你的金刚破煞符,‘啪’的一下,就给它们灭掉了呗,多干脆利落,哈哈哈!” 文叔一拍大腿,总结道:“这么算下来,哎,我这么一说,是不是就剩一样了,就剩那‘乱鬼迷魂烟’了吧?不过这个倒还真有点用,就你现在这修为,要是哪天碰到一群小鬼叽叽喳喳地围上来捣乱,你把这‘乱鬼迷魂烟’一放,嘿,保管它们一个个晕头转向的,你就能趁机把它们都给收拾了!” 吴蝶衣在旁边一听,立马不乐意了,一摆手,撇着嘴说道:“嘿,你快别在这儿分析了,照你这么说,直接把那大赛的大奖给你得了呗,你咋啥都懂呢,啥都被你说得一文不值了。你知道当年师父为什么压箱子底没交给你,而是交给我了吗?那就是因为你这个也看不上,那个也懒得学,挑三拣四的,要不你至于为了那阴阳煞,还舔着脸来找我借凌霄八卦镜,还好意思在这儿指手画脚呢,我都替你害臊哟!” 文叔一听这话,那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脖子一梗,反驳道:“哟,你还好意思说呢,那凌霄八卦镜当时放你那儿都快长毛了,我借来用用那是给它发挥发挥作用,不然在你手里就是个摆设,你倒说起我来了。再说了,我那是挑三拣四吗?我那是懂得取舍,知道啥有用啥没用,哪像你,不管啥玩意儿都当个宝贝似的收着,也不见你能把它们都用得多厉害。” 吴蝶衣一听,眼睛瞪得老大,跳着脚说道:“嘿,你这话说得可就没良心了啊,我那是珍惜师父给的东西,哪像你,暴殄天物!就说那回吧,师父给了咱一人一个镇鬼符,我那是好好保存着,关键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你倒好,拿去糊窗户了,说什么晚上睡觉老觉得有冷风钻进来,你说说你,这是用法器的地儿吗?还说我呢,我看你,就是不懂好赖!” 文叔也急了,扯着嗓子喊道:“哎呀,那镇鬼符不就是用来驱鬼的嘛,我那窗户老有怪动静,我想着用它驱驱邪也是一样的,再说了,那时候是山上,能跟现在比吗,晚上冷风飕飕的,我都冻得睡不着觉了,哪还顾得上那么多,你可别在这儿歪曲事实了啊!”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吵起来了,那架势,就跟两只斗架的公鸡似的,脸红脖子粗的,谁也不让谁,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翻出来掰扯,旁边的姜玉郎在一旁看着,那是又好笑又无奈,心里想着:“这两位长辈,咋还跟小孩子似的,为了这点事儿吵个没完没了呢,哎,真是拿他们没办法。” 第56章 规则 本来是一场正儿八经的突击学习研讨会,大家聚在一起,想着好好合计合计,怎么帮姜玉郎在那新人道士大赛里多学点本事,争取拿个好名次。 可不曾想到,聊着聊着,文叔和吴蝶衣就开始翻起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了,你一句我一句的,互不相让,那场面,非常之尴尬。 姜玉郎在一边站着,那真是如坐针毡,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别提多尴尬了,心里直犯嘀咕:“这两位长辈怎么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这可咋整呢?”他在那儿想了半天,好不容易琢磨出个能把话题岔开,破解这尴尬局面的话来,赶忙满脸感激地问道:“师叔,师父,这比赛啥时候开始?” 吴蝶衣这时候正吵得兴起呢,顺口就回了一句:“17号呗。”说完,还瞪了文叔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说:“要不是这小子问,我还得接着跟你掰扯呢。” 姜玉郎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在心里算了算,这一算可不得了,这不就只剩下6天了嘛!他一下子就着急了,赶忙又问道:“哎呀,那哀砀山留仙谷得坐火车去吧,我说二位先别吵啦!那地方具体位置在哪我都不知道呢?我这车票还没买呢,这可耽误不得!” 文叔和吴蝶衣一听这话,这才回过神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开始互相埋怨起来了。文叔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道:“你看看你,光顾着跟我吵吵了,把正事儿都给耽误了,这孩子到现在连件正事都还没办呢,你也不提醒着点儿!” 吴蝶衣也不甘示弱,瞪着文叔反驳道:“哟,怎么就怪我了,你不也跟着吵得挺来劲儿的嘛,这会儿倒说起我来了!” 不过,吴蝶衣嘴上虽然这么说,手上倒是没闲着,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张车票,递给了姜玉郎,说道:“玉郎啊,你别着急,这不车票早就给你买好啦,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不过你可得注意了,你下了车之后呢,得直接赶到黑风岭,从黑风岭到留仙谷这段行程,那可就意味着考试已经开始了哦,这一路上可都是前去参加考试的新道士学徒,他们可都憋着劲儿,想在这路上就崭露头角。我跟你师父呢,会提前出发,先到留仙谷的主赛场那儿等着,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你可得加油啊!” 文叔这时候也赶忙安慰道:“玉郎啊,你也别多想,赛事这么安排,其实也是为了在路上就把一些没真本事的‘臭鱼烂虾’给筛选出去,那些个没两把刷子的,估计连留仙谷主赛场都到不了。你可得争气,让师父看到你顺顺利利地出现在主赛场!” 姜玉郎听了这话,心里这才算是明白了,好家伙,这连票都买好了,感情这一切都是早就设计好的了! 闫家这次主办的新人道士大赛,时间就定在了六日后,也就是本月的17日,这日子早就传开了,各路道家学徒们都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所有参与此次大赛的道家学徒,必须得在17日23点59分59秒之前,实实在在地双脚踏入黑风岭指定的那个汇合地点才行。这时间卡得那叫一个严,只要过了这一秒,哪怕就晚那么一丁点儿,到了18日的0点01秒才到达的人员,那可就惨了,立马就会被判为弃赛,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虽说这入围赛正式打响的时间是18日的早上7时整,可闫家定下的这规矩,那就是板上钉钉,谁都改不了。 闫家的态度很明确,任凭你是何等的天才,只要在规定的这个时间里,看不到你的双脚踏在黑风岭的土地上,那没办法,就只能跟你说一句“下次大赛再见”了,多可惜都不行。 这次参与大赛竞争的人员统一都被称之为学徒。当学徒们一抵达黑风岭的那一刻,就意味着正式进入考核阶段了。黑风岭距离留仙谷有20公里的脚程,沿途是必经两座矮山的,而且,总共还分为三条主路线。等学徒们抵达那个分叉口的时候,会有专人在那儿负责,随机给大家分配路线,这全看运气了,谁也不知道自己会走上哪条路。 然后呢,所有的学徒都得靠着自己的双脚,一步一步地走完全程,这可是个体力活加考验本事的事儿。最晚最晚,得在18日23时59分59秒之前抵达主赛场——留仙谷才行。 要是能在这个期限内顺利抵达主赛场的人员,那才算通过了入围赛,这才有资格正式进入淘汰赛,继续往下比拼。反过来说,要是连这20公里的考核都通不过的学徒,那在闫家看来,可就是滥竽充数的了,就跟那不会吹竽却混在乐队里充数的人一样,统统都会被舍弃掉,没二话可说,毕竟这就是闫家一贯的风格。 在来参加这大赛的人里头,说不定就有那种在当地、当镇或者当村,靠着抓过几只小鬼儿,有了点小名气,被大家称呼为“半仙儿”的人。 可到了这儿,要是连这最开始的入围赛都过不了,连淘汰赛的资格都拿不到,那也只能干瞪眼了。所以说,有时候所谓的天才,在这儿看来,也不过就是拿到去参见闫家掌舵人的入场券罢了,要是没真本事,那也是白搭。 值得特别提一下的是,这20公里的脚程,三条不同的路线,每条路线上都会安排不一样的考核方式呢,不过好在难度都比较接近,不会说哪条路特别难或者特别简单,还算相对公平吧。 但具体每条路上到底是啥样的考核方式,那可只有闫家的核心成员才知道,在比赛正式开始之前,外面的人那是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过,保密性做得顶尖,大家心里都没底,只能凭自己的真本事去应对了。 还有个大赛的要求也挺重要的,所有参赛者的师门长者,也就是师父们,得提前三天抵达主赛场留仙谷,到了那儿之后,赛事委员会会另有安排。而且呢,在各个门派的师父当中还会按照一定的比例选出一部分人,让他们参与到赛事委员会之中,这么做就是为了保证这次大赛的绝对公平。 这也就意味着,来参加比赛的这些参赛者们,都有一个共同而且必须得符合的特征,那就是他们都还没自立门户,还没正式出师。 不过呢,难免会有些已经出师多年的中级道士,想着投机取巧,去聘个“假师父”来给自己打掩护,想着蒙混过关。闫家主办方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了,所以赛事委员会特意发布了公告,明确说了,在淘汰赛开始的那一刻,暗查行动也就跟着开始了。只要发现是谁在这儿鱼目混珠,参赛资格不符合要求的,那可不得了,立马就会取消他的参赛资格,入围赛算是白忙活了就,而且还有对应的惩罚措施,绝不姑息。 从这些方方面面来看,足以看出赛事主办方对这次赛事考虑得那叫一个周全,规则制定得那叫一个严密,闫家对这第一次举办的新人大赛重视的程度。 第57章 林羽墨 总起来说,对于姜玉郎而言,真正可用于集训的时间仅有一天半。因文叔与吴蝶衣需提前许久出发,且二人自身也有诸多准备事项要做。 于是三人的时间就更紧了。不过仓忙之中,文叔没忘了把罗盘留给姜玉郎,正是这个举动,令他们谁也没想到,在日后被姜玉郎派上了大用场。自然,这是后话。 与此同时,文叔把那本珍藏已久的《符诀宝鉴》正式交到了姜玉郎手上。相较之下,姜玉郎的蝶衣师叔就显得有些“吝啬”了,只是叮嘱了几句。师父交付物件,师叔予以言语叮嘱,主打一个真实。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以往即便姜玉郎的师父亲自索要,这位师叔都不为所动,更何况是姜玉郎呢。这位蝶衣师叔有着典型的小女人性格,平日里愿意与人闲聊,也舍得花时间陪伴他人,真到关键时刻,哪怕豁出性命相陪也在所不惜。可一旦涉及让他拿出东西,那便坚决不肯,仿佛要了他的命一般。这便是年轻时文叔一直称呼他为“吴貔貅”的缘由。虽说方才吴蝶衣滔滔不绝之时,文叔一直面色不悦,但终究还是忍住了,毕竟如今岁数大了,又有姜玉郎在场,便给对方留了些颜面,不然怕是又要直呼“吴貔貅”了。 时光飞逝,很快便到了既定的日子。姜玉郎下了火车后,依照文叔所留路线,以最快速度先是搭乘大巴,而后换乘农用三轮车,历经波折,总算赶到了人迹罕至的黑风岭外围,当时正值17日下午五点。 那农用三轮车在山路上行驶时颠簸得厉害,坐在后车斗的姜玉郎被颠得晕头转向,整个人七荤八素,难受至极,就差不认识五金店的大门朝哪边开了。 那开农用三轮车的大叔接过路费,似乎对这‘乘客’的反应见怪不怪了,笑呵呵说:“今儿也不知道是啥日子,这已经是拉的第七趟了,天天这样就好了,比种地不强吗?” 姜玉郎虽被颠得头晕脑胀浑身难受,但还是强忍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劝道:“叔,你得知道守株待兔的故事,这种事不会天天有的,地可别荒了。” 那大叔又乐了,龇着牙,一口大黄牙说:“那我能不知道么,这不是逗你么,哎,你们咋都来这鸟不拉屎的地儿了,咋着,这有墓啊?你们盗啊?” 姜玉郎听闻这话,吓得一哆嗦,赶忙说道:“大爷,您可别乱说,实话跟您讲,我是来参加比赛的。” 大叔说:“啥?比赛?比赛盗斗啊?那不还是盗墓吗?” 姜玉郎这才注意到大叔车座上扣着本书,那是一本黄白色书皮小说,名字只露出一半,是什么‘笔记‘,那大叔眼睛一撇赶紧一屁股把书给坐上了,顺道说:“我给你说小伙子,你别想蒙我,我也是读书人,啥都懂,你们是不是要去摸明器?” 姜玉郎知道这种书最近挺火的,但没想到大爷也紧追时髦,于是给大爷说:“大爷你少看点吧,都魔怔了,瞅谁都像会打洞的,我真是来比赛的,行了,别的真不能给你多说了。” 大叔说:“真是参加比赛的啊,我说呢,前几趟车上不是拉三个就是拉四个,就这趟拉了你一个,前几趟那车上的小伙子们个个苦大仇深的,就跟敌人似的,谁都不说话,合着这么回事啊,竞争啊。” 姜玉郎明白了,大概是之前车上人多,大叔不敢多问,见他独自一人,这才毫无顾忌地聊了起来。姜玉郎摇了摇头,心想算了,便径直离开了。 走了没多远,身后传来大叔的喊声:“我说,真不是那啥啊,我可懂了!兴许帮上忙呢!哎小伙子,咋越叫越远呐,跟你说话呐!喂~!要真有好东西记得去东下村找我,给你掌掌眼!” 经过这一插曲,姜玉郎终于来到了参赛生的聚集地。远远望去,便能看到人群中有人身着统一的青色道服来回穿梭,他们的手臂上绑着红箍,走近了便能看清红箍上写着一个“闫”字。此处是一间位于半山腰的木屋,不过这木屋空间有限,容纳不了这么多人,每个刚到的人都要进入木屋出示邀请函并进行登记。 姜玉郎看着木屋周围已经围了大几十号人了,形形色色的穿什么的都有,就拿刚路过他身边这人来说,一身的鱼腥味,本职工作一看就是卖鱼的。 此时,太阳渐渐西沉,一轮红日在即将落下之际,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站在此处,黑风岭的全貌尽收眼底。黑风岭山峦起伏,连绵不绝,山上植被繁茂,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树叶闪烁着金色的光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箔。山间偶有飞鸟掠过,发出清脆的啼鸣声,这才为这寂静的山岭增添了几分生机。 隔着两个山头的后方,便是他们心心念念的目的地——哀砀山留仙谷了。 姜玉郎不禁感叹,这些人来得够早的,听那大叔说都拉了七趟了,照这速度,或许天蒙蒙亮就有人抵达此地了。想到这儿,姜玉郎赶忙走进木屋。屋内有一位身着青色道士服的人坐在桌后,桌前有几个人正在排队登记。 轮到姜玉郎时,负责登记的人态度颇为和善,接过他递来的邀请函,仔细查看后,又询问了几个常规问题,便迅速在本子上做好记录,而后将邀请函交还给他,说道:“登记好了,你可以去外面等候了,祝你明日比赛顺利。”姜玉郎道了声谢,转身走出木屋。 出了木屋后,姜玉郎在屋外寻了一处安静之地,坐下后开始静静翻看文叔给他的《符诀宝鉴》。 中间的时候,一队同样身着道服的人过来,给众人发放了‘荷饭‘也就是荷叶包着的饭’以及一个竹筒,竹筒里装满了饮用水,这便是明日抵达留仙谷途中的所有口粮和饮品了,因为个人所带的干粮都要被统一收走。姜玉郎原本还期望晚些时候能安排休息的地方,可看这情形,显然是奢望了,估计得在这儿一直等到明天早上七点了。 就这么一直等到临近十二点的时候,又陆陆续续赶来了几名学徒,一个个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估计也是紧赶慢赶才到的。然后,在十二点刚过的时候,又来了两个人,那两人估计是路上耽搁了,急急忙忙地跑到木屋前,满脸焦急地跟主办方的人解释着什么,哀求着让他们通融一下,放自己进去参加比赛。可主办方的人态度很坚决,一点儿都没动摇,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时间已经过了,这是规定,没办法,你们下次再来吧。” 那两人一听,顿时急得眼眶都红了,其中一个都快哭出来了,拉着主办方的人不撒手,嘴里不停地说着:“就晚了这么几分钟啊,求求你们了,通融一下吧,我们真的很不容易才赶到这儿的,这机会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啊!”可不管他们怎么哀求,主办方就是不为所动,周围的人看着也都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毕竟这规则早就定好了,谁也没办法改变。 这时候,有个人凑了过来,话里带口音对姜玉郎说道:“whatareyou弄啥嘞?真这么严啊,这才刚过几分钟啊,就不让进了,毁了,毁了,也是够倒霉的。” 姜玉郎闻声抬头看去,打量了一下这人,只见他皮肤白净,头发在男人里面算长的了,都盖住了半张脸,看着倒有几分学生的模样呢。姜玉郎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是啊,这规则确实严,没办法,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两人这么一聊,发现还挺投机的,越聊越热络起来。那人笑着介绍自己说:“我现在还是个在校生呢,正在上大学嘞,想着来这大赛上见识见识,看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姜玉郎也笑着回应道:“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我呀,是开五金店的,这不也来凑凑热闹,碰碰运气呗。” 那人一听,眼睛一亮,拍了拍姜玉郎的肩膀,说道:“哟,瞧你挺顺眼的,要是咱俩到时候分在一组,我绝对帮衬着你点儿,毕竟这只是入围赛嘛,不过到了留仙谷,那可就是各凭本事了啊,我可就不再承认这事儿了哈,咱先说好了。” 姜玉郎听了,心里觉得这人还挺有意思的,笑着说道:“哈哈,行啊,那就先谢谢你了,不过到时候还不知道啥情况呢,走一步看一步吧。对了,聊了半天还没说名字,我叫姜玉郎。”说完姜玉郎主动友好的伸出了手。 “我叫林羽墨!”那年轻人嘴角上扬,眼中透着同样的热忱,毫不犹豫地伸出了右手,回应着姜玉郎的友好之举。 就在二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的这一瞬,姜玉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往后自己追寻天师之路的漫长岁月里,眼前这个名叫林羽墨的年轻人,将会成为自己至关重要的助力,宛如左膀右臂一般,与自己并肩作战,在关键时刻总能伸出援手,帮自己化解一次次的危机。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当下的他们,还只是两个怀揣着梦想与忐忑,即将踏入比赛场的年轻人罢了。 第58章 开考 那个有着一头长发,那长发总是如一道黑色的幕帘般,严严实实地遮住左边眼睛的大学生林羽墨,此刻正和姜玉郎兴致勃勃地聊着天,话题不知不觉就转到了各自师从何处这件事儿上。 一聊到这,林羽墨变得激动了起来,立刻讲起了自己那段颇为离奇的经历,操着一口地道的老家话,绘声绘色地说道: “咦——恁是不知道哇,那天我正跟俺同学一块儿搁街上瞎溜达嘞,正走着嘞,谁能寻思到哇,冷不丁嘞就撞见一场车祸,哎呀妈呀,那场面,啧啧啧,可别提多惨咧。“说到这林羽墨又问姜玉郎:“咦,一说这个我也是太激动,我说老家话你能听懂吧?介意不?” 见姜玉郎笑着点头示意自己接着说下去,林羽墨嘿嘿一笑立刻道:”那就中,那俺就接着说啦,说到哪来着?奥!就说就瞅见有个人‘嗖’嘞一下,直接从车里给甩出来咧,‘砰’嘞一声,结结实实摔在地上,那脑袋当场就磕破咧,好家伙,那血跟那喷泉似嘞,‘呲呲’往外冒哇,眨眼儿嘞工夫,满头满脸可都是血咧,有一只眼哇,直接叫血糊嘞个严严实实嘞,啥都瞅不见咧,另一只眼倒是露着嘞,可那眼神儿瞪嘞跟那铜铃似嘞,恶狠狠嘞瞅着,瞅嘞人心里直发毛哇,脊梁骨都冒凉气儿咧。 俺当时可就被吓懵咧,整个人跟那木头桩子戳在那儿似嘞,动都不会动咧。俺那同学搁旁边可劲儿拽我呀,扯着俺嘞胳膊,扯着嗓子喊我‘快走哇,快走哇’,可俺那会儿,就跟那丢了魂儿似嘞,当下就不中咧,就跟那脚下生了根一样哇,俺同学咋拽都拽不动哇,俺就硬是跟那当场横死嘞人露出来嘞那只独眼,就那么直勾勾嘞对视了半分钟哇,那感觉就好像时间都停住咧,俺整个人都跟被定在那儿咧一样哇,哎呀,现在想起来,脊梁沟儿还冒冷汗嘞。” “等一下,等一下。你说话稍微慢点吧还是。别激动,慢慢说。”姜玉郎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才说道。 林羽墨顿了顿,接着说道:“咦,你听不懂直说嘛,跟我还客气啥。那算逑了,俺就用大学里的话跟恁继续讲吧。“ 说来这林羽墨变化也快,舌头一舔嘴唇立刻换了副口气继续说道:”那我接着说了,就是等我好不容易回过神儿,回到家后,就发起了高烧,那烧得我迷迷糊糊的,脑袋昏沉沉的,净做噩梦嘞。梦里头啊,老是有一只眼睛,滴着血,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我看,那眼神,阴森森的,怪吓人嘞。好不容易等烧退了,我这一醒啊,就发现左边眼睛的瞳孔里多了个小红斑,那模样,就跟不小心掉进去了半截红美瞳似的,咋弄都弄不掉啊。打那以后啊,我这身上就怪事一件接着一件嘞。以前我住宿舍,宿舍挨着厕所嘛,半夜偶尔会听到些动静,我也没当回事儿,可打那之后,我才知道,那半夜里的怪动静,可不是啥错觉,是真有个鬼在厕所里晃悠嘞。到了晚上,我连操场都不敢去了,就怕走着走着,冷不丁冒出个啥东西来,那不得把我魂儿都吓没咯。” 说到这儿,林羽墨脸上露出一丝庆幸的神色,继续说道:“不过嘞,我这人运气还算不赖,算是机缘巧合吧,碰到了个贵人嘞。有一回啊,我路过一个白事店,那店里的老板,看着普普通通的,谁知道人家是个挺有道行的道士嘞。那老板瞅了我一眼,就看出问题来了,跟我说,我这是左边眼睛开了阴阳眼了,所以才能看见鬼嘞,还说这就是我的命数,命中注定我得吃这碗饭嘞。打那以后啊,老板就开始教我本事了,我心里也琢磨好了,管他我现在学的是啥专业嘞,等一毕业,我就直接去师父那儿上班,啥对口不对口的,在我看来,那白事店才是最适合我的地儿嘞,干这个,我觉着挺带劲儿。” 说着,林羽墨抬手轻轻撩起了那遮住眼睛的长发,露出了自己的左眼,让姜玉郎瞧一瞧。只见那只眼睛的眼眸乌黑深邃,而瞳孔中的小红斑格外醒目,就像是一颗神秘的朱砂痣,镶嵌在那深邃的眼眸之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与神秘,仿佛透过这只眼睛,能窥探到另一个阴阳相隔的世界一般。 林羽墨把头发放下,撇了撇嘴,又用河南话说道:“本来我老拿头发盖住这眼睛,就是怕吓到那些小妮儿,到时候找对象都不好找嘞,结果现在这样,整得跟个非主流似的,不过嘞,这么长时间了,也都习惯了,爱咋咋地吧。” 姜玉郎见林羽墨如此坦诚,心里挺感动的,也便把自己入道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当林羽墨听到姜玉郎介绍自己师父的时候,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大声说道:“哎呀,巧了,我师父也叫文叔嘞,不过他姓李,你说这事儿闹的,可真有意思啊。”说完,林羽墨又笑着打趣道:“我那些同学啊,有爱钓鱼的,一有空就跑去河边坐着,一坐就是大半天嘞,我可对那玩意儿不稀罕,坐那儿干等着鱼上钩,多没意思,能让我坐得住的地儿,也就网吧了,在那儿打打游戏,时间过得才快嘞。” 他俩这一聊起来,那是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间,就开始边吃边聊了。各自拿着‘荷饭‘,你一勺我一勺的,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没一会儿,‘荷饭’就被吃得干干净净,就只剩下那个用来盛水的竹筒了。 这时候,两人像是突然想起了时间,扭头一看,好家伙,都已经两点了,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尴尬。不过二人心想:反正也吃饱了,只是这水可得省着点儿喝了,毕竟明天去留仙谷的路上,可全指望着这点水撑着呢。说罢,两人便找了棵大树,背靠着树干,慢慢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半梦半醒,两人不到六点半就醒了过来。他俩睁眼一瞧,发现这一晚上,有的人睡得挺安稳,呼噜打得震天响嘞,可也有不少人,估计是心里太紧张了,一整晚都没合眼,就那么睁着眼熬到了天亮。 眼瞅着到了六点多,周围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乱哄哄的。 姜玉郎发现,就那有门的厕所,统共就两个,并且一眼望去早就排起了老长的队伍了,那些憋不住的人,等不及了,索性就跑到远处找个隐蔽的地儿,赶紧解决了。还有些人,估计是想蹲大号,也都各自找地方藏起来了,生怕被别人瞧见了尴尬。看得出大家都有考前焦虑的症状,整个场面那叫一个乱糟糟。 这时候,主办方的工作人员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凡是有大事解决的学徒,请务必远离!请务必远离!要找下风口啊!”那声音在这半山腰回荡着,喊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有人没听见似的。 随着时间一点点接近七点,主办方工作人员的提醒声也越发频繁了,一声接着一声,在这嘈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响亮。好在,在这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下,那乱哄哄的场面终于慢慢稳定下来了。众人该解决的个人问题也都解决好了,一个个精神抖擞的,摩拳擦掌,都想着等会儿第一个冲进留仙谷,那气氛紧张又热烈,仿佛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帷幕似的。 终于,七点的钟声准时敲响,随着主办方一声令下,就跟开跑马拉松似的,一百多号学徒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一窝蜂地齐齐冲了出去,那脚步声“咚咚咚”的,震得地面都好像在颤抖,扬起的尘土在人群身后弥漫开来,场面很是壮观。 不过,姜玉郎却显得格外淡定,就那么稳稳地站在原地,任凭周围的人擦着他的肩膀,急匆匆地往外冲,他却丝毫没有着急往前跑的意思。说来也巧,那林羽墨也站在姜玉郎身边,同样一动不动的,就跟和姜玉郎提前商量好了似的。姜玉郎扭头看向林羽墨,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默契,姜玉郎不禁笑了笑,说道:“最先跑出去的,不一定笑到最后。”林羽墨听了,也咧开嘴笑了起来,回应道:“巧了,咱俩这想法还挺一致嘞,不着急,咱稳着点儿来。” 第59章 口腹之欲 不到一分钟的工夫,随着众人一窝蜂地往前冲,扬起的尘土越来越多,那尘土漫天飞舞把后面的路都给遮得模模糊糊的。等尘土稍稍散去些,这后面就只剩下姜玉郎和林羽墨两个人站在那儿。 那尘土直往鼻子里钻,呛得二人又是不停地摆手,又是止不住地咳嗽,对于二人来说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姜玉郎皱着眉头,一脸懊恼地说道:“哎呀,失策啊,本想着等等再走,谁知道这土越扬越大,倒把咱们给‘留’在这儿了。” 林羽墨也一边咳嗽着,一边附和道:“就是嘞,刚才咱还搁那儿美嘞,寻思着不跟着他们瞎起哄,稳着点儿走,这下可好,美个屁呀,吃了一嘴的土,啥也没落下。” 不过,他俩心里也都明白,就这么干等着可不是个办法,毕竟前头还有20公里的路在等着,如果在凌晨之前赶不到目的地,那可就真的是丢人丢大发了,这比赛也就算是白参加了。 于是,二人只好无奈地硬着头皮,顺着众人跑过的方向冲了出去。 刚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家都还算相安无事,只是每个人的脚程不一样,有些人走得快些,“噌噌噌”地就往前赶了不少路,有些人则走得慢些,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就这么着,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人们陆陆续续都走到了第一个矮山的半山腰了。 见这一路上都畅通无阻的,不少人心里就放松了起来,开始小声地议论着。 有人就觉得,这比赛是不是就是考核考核体力,看着也没别的啥难处嘛。周围的人听了,也都纷纷点头,觉得挺有道理的。 可姜玉郎和林羽墨却不这么认为,他俩听到这些讨论,都纷纷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他俩心里都琢磨着,这闫家在业内那可是响当当的名号,要是这比赛真就这么简单,那闫家的招牌不得砸了,哪能这么容易就让大家通过呢,肯定没这么简单的事儿。 果不其然,就在这半山腰上,冷不丁地出现了一处简易棚搭建的饭庄。那饭庄看着还挺热闹的,里面饭菜的香气飘出来,直往人鼻子里钻。这饭庄门口还站着个人,大声吆喝着说饭菜免费提供给学徒们呢。 这昨天夜里有人吃了发放的食物,也就是那“荷饭”,也有人没吃,把荷饭留着呢。那些没吃的,怀里抱着荷饭,瞅了一眼这饭庄,想都没想,就直接继续赶路了。 可这世上啥人都有,就比如那个本职是卖鱼的学徒,他本就饭量大,早上赶路的时候还在后悔昨晚的“荷饭”太不经吃了,心里想着早知道就留点儿早上垫垫牙缝了。这好不容易挨到中午,肚子早就空空如也,这下可好,一见到这有免费的饭庄,那两条腿就跟被钉住了似的,走不动道儿了,当下就走进饭庄,找了个位置坐下,准备好好吃一顿。 那卖鱼的学徒刚一坐下,立刻就有人端上了三盘菜,然后不紧不慢地问道:“这位学徒,您是全都要呢,还是选一盘呢,要是全都要的话,这三盘可得全都吃完。” 那卖鱼的一听这话,心里就不痛快了,想着这是瞧不起自己咋的,立马梗着脖子说道:“别说三盘,你就是再给我上三盘,我也吃得下。”说着,就风卷残云般地开始吃了起来。 然而,在这卖鱼的大快朵颐吃着三盘菜的时候,也有不少学徒在别的桌子上,同样面临着这样的要求。其中有个别学徒比较谨慎,对着菜盘子先是仔细地闻了闻,然后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才认认真真地选了一盘。 一旁的林羽墨看着这场景,心里觉得挺奇怪的,忍不住凑到姜玉郎身边,小声问道:“姜哥,你说这赛委会也是奇怪哈,说他抠门吧,这饭菜还管饱呢,说他不抠吧,还多问这么一嘴,你说这是为啥?” 姜玉郎毕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好些年了,在察言观色,分析问题这方面,可比还在上学的林羽墨厉害多了。他听了林羽墨的话,神秘地一笑,小声说道:“你可别小瞧了这主办方,人家随便拿出一个,那可都是个顶个的人精。你看那些乔装打扮的赛委会人员,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那可都不是废话,这里面的门道深着呢,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林羽墨一听,好奇心更重了,赶忙拉着姜玉郎的胳膊,急切地求知道:“咦,姜哥,你知道咋还不讲出来嘛,故意跟我卖关子,这可不够意思了哈。你就跟我说说呗,这到底咋个说法嘛。昨晚咱可是聊了一宿了,这感情,你还信不过我?昨晚那通宵的天算是白聊了嘛。” 姜玉郎看他那着急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行,看在你这么实诚的份上,我就跟你讲一讲吧,而且,我给你讲个透透彻彻的,让你心里也有个数。你想想啊,这短短的路程上面,能有啥考核?无非就是两种情况呗,一是人祸,二是鬼灾。这大白天的,鬼灾暂时不用担心,所以,这白天最得小心的,就是这莫名其妙出现的这些‘npc’了。你经常泡网吧打游戏,应该听得懂我说的意思吧,这饭庄可不是平白无故冒出来的,肯定是有啥目的的。我估摸着啊,这第一步,恐怕就得刷下不少贪吃而且鼻子不灵光的人!” 林羽墨虽说为人实诚,但也不至于说是个傻子,听姜玉郎这么一点拨,当下就回过味儿来了,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脸色都变了,立刻就想大声说出来:“你是说菜里下……!”话还没喊出口呢,姜玉郎眼疾手快,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心里直叫苦,想着这孩子也太实诚了,怎么实诚到这种地步了,这都赶上缺心眼了。 他俩这么一折腾,原本坐在那儿安安静静选菜吃饭的人,全都扭头瞅向他俩了,那一道道目光,就跟探照灯似的,看得姜玉郎一阵尴尬,脸都红到脖子根了。他赶忙松开捂着林羽墨嘴的手,一边摆手,一边打着哈哈说道:“哎呀,这孩子是想说,这菜太下酒啦!哈哈,就是觉得这菜看着挺下饭的,可惜没酒。”说着,姜玉郎扭头佯装生气地对林羽墨说道:“哪有酒?你还喝酒,你个酒蒙子,现在正比赛呢,喝啥酒,这不耽误事儿嘛。” 然后,姜玉郎又赶忙转过头,尤其是对着那饭庄里眼睛已经冒火手已经背在身后的“npc”,满脸赔笑地说道:“你们该吃的吃,该忙的忙,别管我们,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哈。” 可那些已经坐下吃饭的人,又哪里是傻子,听了姜玉郎这话,再联想到刚才的事儿,心里一下子就全明白了,知道这饭菜里肯定有猫腻了。那卖鱼的学徒反应过来后,立刻站起身来,抹了一把嘴上的油渍,抬脚就要走。 那“npc”一看,这卖鱼的三盘菜都没吃完,哪肯让他就这么离开,立马伸手拦住了他,说道:“哎,你这还没吃完呢,不能走!” 那卖鱼的一听就急了,瞪大了眼睛,大声说道:“哼,我不吃了还不行嘛,你们这饭有问题,我还怕吃坏肚子呢,我得走。”说着,就想硬闯出去。 那“npc”可不管这个,只见他使劲地咳嗽了一声,这一咳嗽不要紧,饭庄里立刻就冲出了十来个穿着青色道服的“npc”,一下子就把这卖鱼的给围了起来,那阵仗,看着着实吓人。 然后,领头的那个“npc”面无表情地高声提醒道:“请各位学徒注意了,一定要注意聆听比赛规则,一经选择,不可撤销,凡闹事者,立即取消资格!”那声音在饭庄里回荡着,所有人听了,心里都“咯噔”一下,知道这下事儿闹大了。 第60章 讨好 姜玉郎和林羽墨脚步匆匆地离开了那是非之地,刚走出没多远,就听到后面赶上来的几个学徒在那儿热烈地讨论着。 其中一个嗓门挺大的学徒咋咋呼呼地说道:“哎呦,你们是没瞧见,那卖鱼的还在那儿折腾呢,闹了半天,自己就躺那儿睡着了,看来这饭里肯定不简单啊,我琢磨着,应该是下了蒙汗药了。这闫家这招也够损的,这比赛刚开始呢,上来就给饭菜里下蒙汗药,这不是故意坑人嘛。” 旁边一个学徒听了这话,撇撇嘴,接茬说道:“虽说是闫家的手段吧,可是人家也没硬逼着你吃,不是还给了三选一的机会嘛,那明摆着有一盘是没下药的,你看我这不就啥事没有嘛。哼,要我说,就是有些人光长了张嘴,鼻子却不好使,就这还想着到留仙谷去露脸呢,真要是让这种人到了留仙谷,露出来的只能是屁股!” “哈哈!” 此言一出,几个人哄堂大笑,又有人附和着说:“就是!又想填饱肚子,又没那分辨的本事,还真以为闫家是请你去吃干饭的,哪有那么好的事儿。”看这架势,其中有俩人估计是闫家的死忠粉,说起闫家的做法,那是一脸的认同。 这时候,林羽墨凑到姜玉郎身边,用他那一口地道的家乡话说道:“咦——姜哥,恁瞅瞅那人鼻子怪灵嘞,下次要是再碰着选菜那档子事儿,咱跟着他选呗,中不中?俺这肚子这会儿可开始咕咕叫嘞,饿得慌,那感觉就跟有只手在里头挠嘞一样,可难受咧。” 姜玉郎听了,无奈地笑了笑,回答道:“你想得倒美,以闫家的水准,怎么可能出现重复的考核呢,再傻的人也不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回。这饭菜的事儿你就别惦记了,咱就靠着竹筒里这点水撑到留仙谷吧。依我看,到了那三条决策路口的时候,估计才会遇到下一关呢,这会儿就先忍忍吧。” 林羽墨听了,微微叹了口气,又笑着对姜玉郎说道:“姜哥,我咋这待见你嘞,要是咱俩能分在一条路上,那可就忒美了呀,咱俩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姜玉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但愿吧,不过这分配的规则到底是啥,谁也不清楚,应该是随机的,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不过我挺看好你的,要是万一分到别的路上去了,你可记得除了竹筒里的水,其余的东西千万别碰,凡事多留个心眼儿。” 林羽墨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了失落担忧的神色,心里别提多希望能跟姜玉郎走同一条路了,可也知道这事儿由不得自己,只能默默地祈祷着好运降临。 没一会儿,二人就走到了那个分叉路口。只见眼前出现了三条岔路,每条路看起来都蜿蜒向不同的方向,路边的草丛长得挺茂盛的,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着。每个分叉路口都站着几个青衣道士,看那神情和架势,应该就是负责随机给学徒们分配路线的了,他们站得笔直,眼神严肃地打量着每一个前来的人。 等姜玉郎和林羽墨走到近前,那负责分配的青衣道士看了看他俩,然后随手一指,果然,姜玉郎跟林羽墨被分到了不同的路上。林羽墨心里别提多失望了,耷拉着脑袋,一脸的沮丧。姜玉郎见状,赶忙安慰他,说道:“小林子,别灰心,虽然没分到一起,可咱这比赛嘛,各凭本事,说不定到了留仙谷还能再碰面呢,你可得加油啊,我相信你肯定行的。” 就在这时候,出了个小插曲。一个胖学徒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嘴里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嚷嚷着:“这哪是考道法,这分明就是折磨人嘛,这路根本就走不完了,好不容易碰到个能吃饭的地儿,还在饭菜里下药,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参加这破比赛。”说着,那胖学徒就开始闹起事儿来,扯着嗓子大喊道:“我要见闫家的老板!我倒要看看那死老头子到底是怎么个意思,玩不起就别玩,谁稀罕那把破扇子呀!” 这一听,可不得了,几个守路口的“npc”,就是那些个青衣道士,他们瞬间就慌了神,脸色都变了,好像特别害怕这话要是传到闫家老大的耳朵里,他们也得跟着受责罚似的。当下,这些青衣道士二话不说,立刻就朝着那胖子冲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伸出手指着那胖子,那场面,看着挺紧张的。 那胖子本来就是一时冲动,骂完之后心里也后悔了,这会儿见这么多人围了上来,一下子就慌了,赶忙往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们干啥啊,我告诉你们,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大不了这比赛我不参加了呗,我也是开饭馆的,我就没见过哪个饭馆敢这么干的,敢给饭菜里下药的!你们……都别过来啊……”那胖子边说边往后退,眼睛里满是惊恐。 就是这么一折腾,刚才给林羽墨分配路的那个青衣道士,因为着急去围那胖子,慌乱之中不小心推了林羽墨一把。这个时候林羽墨摇身一变,变成了个机灵鬼,当下就借坡下驴,夸张地往后倒在地上,还顺势打了俩滚,那动作看着还挺滑稽。 等他爬起来后,不慌不忙地拍拍身上的土。说来也“巧”了,他竟然恰好来到了姜玉郎所在的那条分叉路口。林羽墨冲着姜玉郎挤挤眼,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道:“嘿,幸亏这旁边不是悬崖,哪有这么推人的,差点把我给推沟里去了,真是的。” 姜玉郎在一旁可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了,心里觉得好笑,却只是笑而不语。不过从林羽墨刚才打滚那利索的样子,姜玉郎也能看出来,这小子还是有点身手的,就是有时候脑袋太耿直了,想法太简单了些。 姜玉郎见这会儿周围正乱着呢,也没人注意他俩,便赶紧伸手拉了拉林羽墨,小声说道:“行了,再装就过头了啊,赶紧走吧,别等会儿被人发现了,再出啥岔子就麻烦了。”说着,就拉着林羽墨顺着路快步往前走了。 他俩沿着选的这条路走了没多久,就开始下山了,这正是第一座矮山。下山的路上,林羽墨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凑到姜玉郎身边问道:“姜哥,这天黑之前还有一段路呢,你说这路上还会有人祸不?我这心里还怪没底的呢。” 姜玉郎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猜测道:“应该还有吧,毕竟这考核可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了。中午是在饭菜上做文章,我估计待会可能就是在喝的上面设坎儿了,总之感觉会跟水有关呢,我是这么觉得的。毕竟这一天下来,太阳这么大,炙烤着,有的人光靠着竹筒里这点水,肯定是不够的。” 林羽墨听了,下意识地摇了摇自己手里装水的竹筒,又伸手摇了摇姜玉郎的竹筒,感觉里面还有一大半的水,这才放下心来,一脸诚恳地说道:“咱们竹筒里的水还挺多的呢,没事,姜哥,要是你渴了就哐哐喝,我渴着点也没啥,我可以分给你,让姜哥你多喝点儿也行。”这会儿的林羽墨,对姜玉郎那可真是言听计从,心里别提多佩服了,刚见面时想着要和姜玉郎一决高下的那股劲儿,早就不知道扔到哪儿去了,起码在面对姜玉郎的时候,是一点儿都没了。 第61章 钓鱼执法 姜玉郎看着眼前这个憨实的小伙子,心里觉得挺温暖的,笑了笑,也没再多说什么。 没办法,真诚就是人世间最大的“杀器”,更何况是这么个朝气蓬勃又实心眼的大学生,让姜玉郎忍不住想要多帮助帮助他。 二人快走到下山的山脚的时候,姜玉郎忽然停下了脚步,侧耳听了听,然后扭头问林羽墨:“小林子,我怎么听到摩托车的声音了,你听到了吗?”姜玉郎对摩托的声响可是特别敏感,所以一听到动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林羽墨也赶忙竖起耳朵听了听,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摩托车的声音我没听到,不过好像听到流水的声音了呢,姜哥,你说前面是不是有条小溪啥的。” 他俩正说着,又往前走了没一会儿,果然就看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流,溪水潺潺地流淌着,在阳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的,看着还挺美的。再往前走的时候,就发现右侧不远处,溪流比较深的地方,有两个极其白皙的身影。都是长头发的女子,那头发又黑又亮,如瀑布般垂落在她们的背上,光看那背影,就知道都是大美人。 此时她们正在水里洗澡,时不时还扭动打闹仿佛下一秒就会微微侧身,那画面,可谓是香艳至极,就跟仙女下凡似的,别提多诱人了。 林羽墨本来就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哪受得了这个,眼睛一下子就直了,下意识地就打算凑上去,想好好瞧上一瞧。 姜玉郎眼疾手快,一把就将他拽了过来,然后伸出手,强行扒拉着他的脑袋,不让他往那边看,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小子,这会儿可不许胡来啊,千万别扭头,照直走就行。” 林羽墨被拽得一个踉跄,回过神来,疑惑道:“咦,姜哥,你可看见了,那后背白的呀,估计马上该转身啦,咱就瞅一眼呗,嘿嘿。”那语气里还带着点儿不甘心。 姜玉郎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姜哥我啥没见过呀,只不过现在这时候,可不是你该看的,你姜哥我爱钓鱼,知道这里面的套路,听我的,照直走,别瞎想了啊。” 林羽墨听了,顿时有些惭愧,低着头,没底气地说道:“姜哥,没想到你人这么正直,说实在的,我刚才也是想着撩起左眼看看她到底是人是鬼呢,嘿嘿,我这也是一时糊涂了,姜哥你可别笑话我呀。” 姜玉郎没好气地说道:“行了,在我这儿就别装了,我要是不拉着你,你早钻水里看‘3d电影’去了,咋也不想想这事儿靠不靠谱,哪有这么巧的事儿,比赛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个美女洗澡让你过眼瘾呀,这跟那望梅止渴似的,就是故意引诱人犯错呢,咱可不能上这个当。”其实,姜玉郎心里又何尝不想搬个小凳子,好好瞅个痛快,可他心里清楚得很,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儿,而且他心里一直记着一个准则,那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可不能被眼前的诱惑给迷惑住了。 被姜玉郎这么一说,林羽墨尴尬地笑了笑,挠挠头,没再多说什么。两人又走了没多远,林羽墨突然指着前面说道:“姜哥,你看,有人拦着嘞,这又是咋回事儿呀?” 姜玉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面十来个青衣道士站在那儿,伸手拦住了去路,示意他俩先等等。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人也越聚越多,都有十几个了,可大家都一头雾水的,谁也不知道这是在等啥呢。还有些人等得不耐烦了,看这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索性就转身往回走了,说是去周围散散步,消磨下时间。 就在大家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忽然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嘟嘟嘟”的,在林子里显得格外响亮。然后就看到一辆摩托车从林子里钻了出来,一个青衣道士稳稳地骑在上面。等车停稳了,那青衣道士从摩托车上下来,手里还拿着一摞拍立得照片,随后就对着人群开始比对起来。 姜玉郎一看这架势,心想自己刚才果然没有听错,他对摩托车的声音太熟悉了。旁边的林羽墨也一脸佩服地对姜玉郎说道:“姜哥,你刚才没听错耶,还真藏着个摩托呢,行啊你,姜哥,这你都能听出来,太厉害了呀。” 这时候,另一个青衣道士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起了规则:“咱们修道之人,首先得有一个准则,那就是行得正,站得稳,非礼勿视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了吧。可我瞧见各位之中,有人已经走不动道了,是不是心里想着钻那水里凉快凉快,顺便还能看看啥不该看的呀。” 一听这话,林羽墨顿时尴尬得不行,下意识地咳嗽了一声,想掩饰一下自己的心虚。结果,他这一咳嗽,周围好几个人也跟着咳嗽起来了,那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只见那拍立得照片上,净是些色眯眯盯着美女洗澡看的人的猥琐表情,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角度偷拍的。人群里那些看到自己照片的人,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候,有几个人不服气,叫嚣起来:“你……你们这不是钓鱼执法嘛!哪有这样的呀,太过分了吧。” 一听这话,其中领头的那个青衣道士先是看了看姜玉郎和林羽墨,然后把他俩让到了一边,示意他俩可以继续比赛了,还小声地跟旁边的人说道:“这俩应该没事了,就那个小孩刚才就瞥了一眼,旁边那个压根儿就没往那边看,这一关呀,也就这俩人能算满分了,让他俩先走得了。” 说完,那领头的青衣道士才转过头,指了指已经可以继续比赛了俩人,又对着那几个叫嚣的人怒道:“你说钓鱼执法?咋的,就是你这条鱼呗?你也不看看别人咋没被‘钓’着呢?再者说了,凡是被拍下来的人,那可都是盯着看超过半分钟的,这已经够容忍的了吧?哪个正经的修道之人能干出这事儿来?要说你不小心看一眼也就算了,能不小心看半分钟啊?还有啊,还有那看了一遍不够,还回去又站那儿看的,这相片可都拍了两回了呀!你看看你们那口水咽的,咋着,这会儿不渴了吧,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被拍下照片的人也是急了,立刻说:“那。。。那拍照片的人呢,那角度比我们看的可痛快!这就不说行得正了!这不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是不是各位道友们!” 一个人开始起哄,另外的人赶紧附和:“就是就是,不公平!” 然后那领头的青衣道士,冷哼一声,显然还有后手,只见他拍拍手,后面走出两个拎着假发的光着上身的男人,这明显是身材纤瘦皮肤白的男人。然后领头道士说,你们不是喜欢看吗,这次让你们看个够。 顿时人们感觉被骗了,大呼上当。 “可恶啊!你们闫家钓鱼执法,都放假饵啊!” “穿上,赶紧都穿上!” “感觉自己要瞎眼了,恶心死了!” 这时候,走远的林羽墨回头看争执的人群才认识到社会的险恶,心里又感谢了姜玉郎一回,说:“姜哥,还得是你啊,你看这多少人着了道了,就连我也.......” 姜玉郎似乎已经预料到后面乱糟糟的场面,连头都没回,只是对林羽墨摆摆手说:“哎呀行了,这会儿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天马上就要黑了呀,这人祸好歹算是躲过去了,可你别忘了,这考核可还没完呢,接下来还有鬼灾这一关等着咱们,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千万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说着姜玉郎一脸严肃的把手掏进了兜,那里面有着充足的金刚破煞符,这便是他的底气。 第62章 引路? 随着黑夜渐渐笼罩大地,整个黑风岭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给严严实实地罩住了,而这次的赛事,似乎也才真正触碰到了那令人心悸的主题。 此刻,姜玉郎、林羽墨他们已然登上了第二个山头,站在山巅之上,阵阵夜风吹过,带着丝丝寒意,撩动着他们的衣衫。朝下望去,那连绵起伏的山峦在夜色中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轮廓,像是一头头蛰伏的巨兽,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四周静谧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可那声音之中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悄悄低语一般,让二人心中多少有些发毛。 周围偶尔还会传来几声不知是何种鸟儿的叫声,那叫声尖锐而凄厉,划破夜空后又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硬生生掐断了似的。 山间的树木在月光的映照下,投下一片片形状怪异的影子,踩在怪影子上面,二人抬眼望去,而翻过眼前这第二座矮山,就能瞧见那心心念念的留仙谷了,只是此刻,留仙谷在这黑夜的笼罩下,让人既期待又有些胆寒。 林羽墨一边走着,一边好奇地瞅着姜玉郎背着的包袱,那包袱里隐隐透出一个圆盘的轮廓,他忍不住问道:“姜哥,你那包袱里装的是啥呀,看着像个圆盘嘞。” 姜玉郎倒也没隐瞒,坦率地回答道:“是罗盘。” 林羽墨一听,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满脸怀疑地问道:“真的假的?” 姜玉郎愣了一下,反问道:“什么真的假的?” 林羽墨赶忙解释道:“我是问你这罗盘是真的还是假的呀,其实我师父那儿也有一个罗盘嘞,不过那是个假的,他老人家还说,现在这真的罗盘可不好找了,所以他那玩意根本就不管事儿,就是拿来糊弄糊弄那些不懂行的顾客的,所以我这才好奇你这个是啥样的呀。” 姜玉郎笑了笑,说道:“我这个,可能跟你说的那个不太一样,我这个是真的,不过也是我师父的,他暂时借给我,让我拿来比赛用用而已。”说完这话,姜玉郎脑海里还真就浮现出文叔当时说这话的场景,文叔当时一脸严肃地叮嘱他:“一般来说,能够精准定位脏东西的罗盘,那可都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也叫古罗盘,那些新做出来的,根本就起不了啥作用,你可得好好珍惜着用啊。” 林羽墨一听是真的,顿时来了兴致,搓着手,满脸期待地说道:“那姜哥,你拿出来让我开开眼行吗?我还没见过真罗盘长啥样呢。” 姜玉郎见他那好奇的模样,也没推脱,索性停下脚步,把包袱打开,小心翼翼地拿出罗盘,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下,林羽墨也凑了过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罗盘看。 看了一会儿,林羽墨忍不住惊叹道:“果然真的不一样啊,你瞧这指针,自己还会动呢,我师父那假的,就跟个死物件似的,一动不动的。” 姜玉郎听了,笑着打趣道:“咋了,你那假的不会动啊?哈哈,那可不就只能当个摆设了呗。” 可这话说完,他俩瞬间就愣住了,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两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立刻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迅速进入了警戒状态,眼睛警惕地朝四周张望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好在之前那短暂的相处时间里,文叔已经教会了姜玉郎如何看罗盘。姜玉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仔细观察着罗盘的走向,只见那指针杂乱无章地摆动着,还时不时地回转,他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小声对林羽墨说道:“刚入夜,估计是主办方正在放鬼进山呢,看这情况,应该不是冲着咱们来的。不过,这凶险肯定都还在前面等着咱们呢,可得小心着点儿啊。” 林羽墨听了,眉头微微皱起,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客气地对姜玉郎说道:“姜哥,麻烦你蹲下,让我踩下肩膀呗。这一片的灌木草丛长得太高了,啥都看不清楚。”姜玉郎点了点头,走到一棵大树旁,伸手扶着树干,扎稳了马步,示意林羽墨踩到自己肩膀上来。 林羽墨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站稳后,抬手撩开那遮住眼睛的长发,露出了他那只能够看透阴阳的左眼。只见在他的视角之中,这黑风岭深处的夜晚简直如同炼狱一般,远处群魔乱舞,各种各样的鬼魂在空中飘荡着,它们形态各异,有的身形扭曲,全都朝着一个方向匆匆奔去,那场面,简直惊悚至极。 林羽墨又扭头朝远处另外两条路望去,发现也是一样的情况,看来到了晚上,他这只眼睛像是发生了质变似的,变得越发厉害了,就如同一个鬼魂扫描仪一般,能把周围鬼魂的动向看得一清二楚。 林羽墨看清楚后,赶忙跳下姜玉郎的肩膀,一脸凝重地说道:“姜哥,你猜得没错,就是你说的那样,好多游魂都有目的地朝着一个方向会聚呢,想不到这闫家还有这般本事,居然能号令群鬼,那些鬼就跟家养的似的,乖乖听话,这也太厉害了。” 姜玉郎一听,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嘘,你可别什么话都往外秃噜,什么时候都别忘了这是谁主办的比赛,小心隔墙有耳,咱们说者无意,保不齐听者有心呢,万一这话传到不该传的人耳朵里,小心惹祸上身。这比赛就是比赛,咱就老老实实遵守比赛规则就行。”姜玉郎也是注意到之前那胖子发牢骚骂闫家的时候,那些青衣道士紧张的样子,他就明白了对于闫家,少说话就是加分项。姜玉郎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深知为人处世的道理,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在人家的地头,有时候闭嘴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说不定也是在这比赛中取胜的秘诀。 不知不觉间,姜玉郎也算是为这个新认的道家弟弟操了不少心了。 林羽墨一听这话,心里挺高兴的,觉得姜玉郎是真把自己当兄弟了,便也没了什么顾虑,笑着说道:“姜哥,你也不是外人,我就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这眼睛还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功能。我不仅能看见鬼,还能看透鬼上身的全部情况嘞。就是说,在你们眼里,可能只看到一个人像是中邪了,行为混乱,举止怪异,可在我眼里,那就是一眼就能看到本质,那鬼在人的身体里是怎么捣乱的,我全能看得一清二楚,厉害吧。” 这话一说完,他俩谁也没想到,这刚刚才讨论过的话题,很快便派上用场了。 夜越来越深了,周围的动静也越发诡异起来,四周黑漆漆的,他们又没有任何照明设备,只能依靠那透着几分阴冷的月光,借着月光洒下的微弱光亮,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行。而那些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则是漆黑一片,每走一步,都得格外小心谨慎。 就在这时,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人,那人手里举着火把,火光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地方,他一边朝着姜玉郎和林羽墨这边走来,一边大声说道:“各位学徒别害怕啊,我是来给你们引路的,这黑灯瞎火的,不好走,跟着我就行嘞。” 可就在这人说话的当口,姜玉郎的罗盘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似的,那原本平静的指针,此刻突然疯狂地摇摆不定,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像是在发出强烈的预警信号。 林羽墨见状,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撩开头发,露出左眼,朝着来人望去。这一望,可把他吓了一跳,只见那举着火把的分明是个青衣道士,可在他的左眼视角里,一个满脸阴笑的恶鬼正附在那青衣道士的身上,那恶鬼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嘲弄的意味,正一步步朝着他们走来。 林羽墨赶忙小声提醒姜玉郎道:“姜哥,来者不善啊,是鬼上身了,咱可得小心着点儿。” 姜玉郎心里也是一阵后怕,暗自庆幸道,要不是自己有这古罗盘在身,林羽墨又有那阴阳眼,今天恐怕还真就着了这人的道了,估计其他那些学徒,要是碰到这情况,那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第63章 高手 姜玉郎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文叔曾经说过的有关鬼上身的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则,那便是鬼上身这种情况,最多只能维持一分钟,一旦超过这个时限,那可就会对活人造成极大的危害。 从瞧见这个举着火把的青衣道士开始,时间已然过去了十来秒,也就是说,剩下的时间里,这鬼最多还有五十秒的时间来发难了,接下来的每一秒,都得死死地盯着,容不得丝毫懈怠。 想到这儿,姜玉郎赶忙手脚麻利地把罗盘藏进了包袱里,藏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那青衣道士瞧见了什么端倪。 这时候,他见林羽墨一脸得意地就要上前去揭示来者的身份,心里暗叫不好,赶忙伸手阻拦住了他,小声说道:“小林子,先别急呀,可别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绝技,这要是让人都知道了,往后到了留仙谷的正赛上,别人对你有所防备,那可就影响你发挥不好说了。”从姜玉郎这话里的意思,似乎他已然有了百分百的信心,笃定能带着林羽墨一路顺利地走到主赛场上。 林羽墨听了,愣了一下,随即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满是感激地说道:“还是姜哥你考虑得周全,我这一时心急,差点就坏事了,多亏了你提醒。” 姜玉郎微微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嗯,他最多也就还有几十秒的时间了,咱们可得盯紧点儿,看看他到底要耍什么花样,千万别着了他的道儿。” 就在这时,那青衣道士满脸笑呵呵的,朝着他俩这边走了过来,走到近前,伸着手,将火把递向他们,那意思分明是想让二人接过火把。那火把上的火焰在夜风中摇曳着,映照着青衣道士的脸,光影在他脸上跳动,使得他的笑容看着竟有几分诡异。 姜玉郎心里跟明镜似的,一眼就看透了对方的心思,却不动声色地说道:“把火把插地上吧,谢谢了啊。”说着,他便作势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腰带,那模样,就好像两只手都忙着,没空去接火把。 林羽墨在一旁看着,平日里跟着姜玉郎耳濡目染的,也变得越来越机灵了,当下心领神会,赶忙蹲下身子,假装系鞋带,眼睛却偷偷留意着那青衣道士的动静。 可那青衣道士却像是铁了心一样,就那么举着火把,一动不动的,丝毫没有要把火把插在地上的意思。这青衣道士早就盘算好了,打的是人鬼合一的主意,想着趁他俩伸手接火把的这当口,附在他身上的那鬼突然从身体里窜出来,打他们一个猝不及防,好趁机下手。 不过,姜玉郎又哪是那么好糊弄的,早就把对方这点小心思看透了,所以不管那青衣道士怎么递,他就是不肯接,就这么僵持着。时间呢,一秒一秒地过去,那青衣道士的表情开始变得越来越狰狞,原本和善的面容渐渐扭曲起来,额头上也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那模样看着就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显然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眼瞅着时间已经到了五十秒,只剩下最后十秒了,再拖下去,那鬼可就要违背规则,对活人身体造成伤害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被鬼上身的青衣道士突然像是发了狂一般,瞪大了眼睛,怒吼道:“为什么不接我的火把,太没有礼貌了!”那吼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回荡着,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和诡异,仿佛不是从人的喉咙里发出来的,而是来自九幽地狱一般。 吼声未落,就见那青衣道士身上猛地涌起一股黑色的雾气,紧接着,一人一鬼瞬间分离,朝着林羽墨和姜玉郎二人恶狠狠地扑了过来。那鬼面目狰狞朝着姜玉郎探出了两只鬼手,想要一把掐住后者的脖子,而那青衣道士的身体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着一样,动作变得极为僵硬却又力道十足,直冲着林羽墨而去,一人一鬼似乎要将他们拖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好在林羽墨和姜玉郎早有防备,林羽墨反应极快,只见他猛地一个侧身,避开了青衣道士的正面冲击,紧接着顺势一个就地翻滚,借着翻滚的力量,一下子就来到了青衣道士的身后,然后双手猛地发力,一把将青衣道士给顺势压在了身下,同时高高抬起了胳膊肘,带着一股狠劲儿,就要朝着青衣道士狠狠地砸下去,这要是砸实了,那青衣道士估计得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而另一边的姜玉郎呢,手里早就捏好了一张符,此刻见那恶鬼朝自己扑来,他眼神一凛,脚下步伐不乱,看准时机,猛地向前一步,手中的符就像一道闪电般,“啪”的一下,精准无误地拍在了那冲向他的恶鬼的脑门上。与此同时,姜玉郎口中快速地念起了口诀:“金刚破煞,驱妖斩邪……”那声音低沉而有力,只要把口诀念完,就能触发符咒的威力,将这恶鬼打得魂飞魄散了。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突然上空传来两个声音,那声音仿佛是从无尽的黑暗中传来的,冰冷而又威严:“手下留鬼!”“别凿脑袋!”声音刚落,就见旁边的大树上,两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间跃了下来。 这两个黑衣人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竟然落地一点声响都没有,就像两片轻飘飘的羽毛,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地上,光是这一手,就足以看出他们是绝对的高手。 其中一个黑衣人,身形在黑夜中如旋风般灵动,眨眼间就窜到了林羽墨的身边,速度快得让人几乎只能看到一道残影。只见他伸出手,看似轻轻一搭林羽墨高高抬起的胳膊肘,那看似势大力沉的一击,瞬间就被卸去了力道,林羽墨只觉得一股柔和却又不可抗拒的力量传来,胳膊肘不由自主地就垂了下来。紧接着,那黑衣人手臂微微一用力,就像拎小鸡似的,把那一百多斤的青衣道士给扯到了一边,那动作轻松自如,真就跟拉抽屉一样简单,让人看了不禁咋舌。 另一个黑衣人也不含糊,几个箭步就赶到了姜玉郎的身前,还没等姜玉郎反应过来,只见他手指轻轻一弹,那原本贴在恶鬼脑门上的金刚破煞符,竟然就被扯裂了一半,符咒顿时失去了效果,那恶鬼见状,原本惊恐的神情瞬间变得嚣张起来,还没等它有所动作呢,就见这黑衣人袖子一抬,一股强大的吸力从袖子里涌出,那恶鬼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紧紧抓住了一般,“嗖”的一下,就被吸进了黑衣人袖子里的什么法宝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一系列惊心动魄的动作,从黑衣人跃下树到解决眼前的危机,前后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可就是这短短两三秒,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深深感受到了这两个黑衣人的高深莫测,他们举手投足之间,都暗藏着一种让人难以企及的强大力量。 再看这两个脸上蒙着纱,不肯露出真容的黑衣人,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明显就是精英中的精英,高手中的高手!那些之前在比赛路上随处可见的青衣道士,和他们一比,简直就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在跟高中生较量一样,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而且从他们这一系列的举动也能看出来,这俩人显然是早有准备,躲在如此近的树上,姜玉郎与林羽墨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显然他们是带着明确的目的蹲守在这里的,就像是这一关的后手与保障一样,一是防止恶鬼逃窜出去,二是防止学徒与考核者任何一方出现意外,而现在看来,他们的目的都完美地达到了。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姜玉郎的心里就像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心惊不已。 他瞬间就有了一种感觉,这两个黑衣人,随便哪一个,恐怕都要比文叔还要厉害,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直观地见识到闫家的强大,这还仅仅只是入围赛呢,都还没到正赛,就出现了如此厉害的人物,那这正赛里,还不知道会藏着多少厉害的角色等着他们。 姜玉郎何等聪明,当下心里也就明白了,这俩人藏在这里的意义,可不就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确保比赛能够按照闫家的计划顺利进行嘛。 然而,还没等姜玉郎与林羽墨开口说句话,那两个黑衣人就极为默契地往旁边让开了一条路,然后双手抱拳,朝着他俩拱手道:“此关已过,请二位学徒继续前行。” 虽然隔着面纱,姜玉郎却仿佛能察觉到,这两个黑衣人此刻正从容地微笑着,只是那笑容里,却又似乎不携带任何多余的表情,就像是两个高深莫测的谜团,让人捉摸不透,却又不敢轻视半分。 第64章 鬼打墙 林羽墨还有些发愣,姜玉郎反应极快,知道时间有限,急忙拽着把林羽墨给弄走了。 可是二人刚走出去没几步,再一回头,却发现两个黑衣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包括地上躺着的青衣道士。 这时林羽墨才发出一声感叹:“姜哥,我算是开眼了,我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高手,还是一次遇到俩!怪不得只有闫家才有这样的实力举办这样的比赛!” 姜玉郎点点头,他也是第一次刷新对闫家的认知,那黑衣人在他面前收鬼,还有那急速的弹指,他相信如果那力道弹在他的眼睛上,足以把他弹瞎掉。甚至他收鬼连声口诀都没有,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林羽墨说:“说实话,俺们那块时兴练武术,我从小也练过不少,一般人还真不是我的对手。但是你刚才看到了吗,他一下子就卸了我的力,说实话,要不是他手下留情,我能瞬间躺那。” 其实在分岔路口那几个打滚,姜玉郎就能看出林羽墨是个有底子的练家子,那几个翻身,看似笨拙,实际是游刃有余,故意摆出的样子,一般人没练过几年还真没有那样对身体的操控能力。 姜玉郎只是点头,没有吭声,他看了看手表,此时距离入围赛结束,还有不到4个小时。 夜,愈发深沉了,黑风岭中那浓重的黑暗仿佛有了实质,沉甸甸地压在姜玉郎和林羽墨身上。 他俩刚从鬼上身的那场危机里缓过神来,此刻正沿着山间小道继续朝着留仙谷的方向赶路,可谁也没料到,更大的考验还在后头。 “姜哥,这闫家的考核可真是一环套一环啊,感觉这心里头一直都提着呢。”林羽墨一边走着,一边用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姜玉郎微微点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回应道:“嗯,肯定还有难关,咱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别到了这最后关头出岔子。” 两人正说着,忽然间,周围的景象似乎变得有些不对劲了。原本清晰的山路,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模糊起来,那些路边的树木石头,好像都长了脚似的,不停地变换着位置。 姜玉郎和林羽墨走着走着,却发现又回到了刚刚走过的地方,反复几次,他俩心里明白,这是遇上鬼打墙了。 “坏了,小林子,咱这是被困住了,这鬼打墙可不简单,小鬼迷眼,原地转圈,咱们这是成圆规了。”姜玉郎皱着眉头,停下脚步。 林羽墨撩开头发,露出那只阴阳眼,朝着四周看去,只见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模糊的鬼影在雾气中穿梭,时不时还传来几声阴森的笑声,让人心里直发毛。 “姜哥,我这阴阳眼能瞧见那些鬼影子,可它们飘忽得很,咱咋破这鬼打墙啊?我师父没教过这招啊!”林羽墨焦急地问道,心里头也有些没底了。 姜玉郎思索了片刻,说道:“我同你一样啊,也不知晓这鬼打墙的直接破除之法,不过我觉得这鬼打墙得需要破除这鬼气的循环才行,咱先顺着一个方向走,我试试用罗盘找找异常的地方。”说着,他从包袱里拿出罗盘,只见那罗盘的指针此刻正疯狂地旋转着,根本就定不下来,显然是受到了这鬼气的强烈干扰。 两人一咬牙,选定了一个方向后,便闷着头继续朝前走去。可这山路就像是跟他们较上劲了似的,不管他俩迈着步子走了多久,那脚下的路仿佛永远都走不完,到头来,却依旧是在原地不停地打转,就像陷入了一个怎么也挣脱不开的怪圈。 而那弥漫在四周的雾气里,鬼影幢幢,时不时地就有几个模糊的影子,像是故意搞恶作剧一般,悄悄地凑到他们身边,那冰冷刺骨的气息瞬间就萦绕了过来,冻得两人忍不住打个寒颤,紧接着,那些鬼影又在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股寒意还残留在他们周围,让他们感觉浑身发冷,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姜哥,这可不行啊,”林羽墨急得额头上青筋都冒了出来,一边不停地跺着脚,一边用手抹了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那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也顾不上擦了,满脸焦急地说道,“再这么耗下去,考核时间可就到了,咱这一路的辛苦不就全白费了嘛,到时候可就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姜玉郎此时心里也是心急如焚,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疙瘩,他咬了咬牙,说道:“小林子,你说得对,咱确实不能光这么傻走了,得想个法子。我琢磨着,咱得想办法把那制造鬼打墙的鬼给逼出来,然后把它干掉,说不定这样就能破了这鬼打墙的局了。” 林羽墨听了这话,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赶忙说道:“中,姜哥,那咱就试试呗。可具体咋干?你快说说呗,我都听你的。” 姜玉郎赶忙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像过电影似的,快速回忆着参赛前那一阵突击培训里的内容,心里盼望着能从里面找到点什么救命稻草。就在他苦苦思索的时候,忽然灵机一动,脑海中浮现出蝶衣师叔曾经说过的一个阵法,叫“乱鬼迷魂阵”。 他记得当时蝶衣师叔说得绘声绘色的,说是这阵法一旦布成啊,周围就会冒出那种奇奇怪怪的烟,那些个小鬼只要一靠近,就会被迷得晕头转向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到那时候,说不定他们就能趁机找到这鬼打墙的破绽了。 一提到这个“乱鬼迷魂阵”,林羽墨顿时来了精神,那眼睛里都闪着光呢,他二话不说,伸手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红色朱砂绳,自信满满地说道:“姜哥,这事儿交给我了,我平日里最擅长的可就是摆弄阵法了,今天就让我来露一手!” 姜玉郎原本还想着自己来布阵,让林羽墨在旁边打个配合就行,可这一听林羽墨说自己擅长阵法,心里顿时有了更好的主意,当下就说道:“好嘞,小林子,既然你擅长这阵法,那你就负责激发阵法,我来瞅准机会,找到鬼打墙的破绽,然后用飞符灭鬼,咱哥俩配合着,肯定能成!” 说干就干,这林羽墨立刻就忙活开了,开始着手布阵。只见他先是左右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眼神里透着一股专业劲儿,紧接着,手脚麻利地找来几根长长的树枝,然后双手用力,“咔嚓咔嚓”几声,把那些长树枝掰断成了长短近似的短树枝。 他拿着这些短树枝,像是心中早有布局一般,有目的地把它们一根一根地插在地上,插得那叫一个稳当。随后,又从怀里掏出几张灵符黄纸,手法娴熟地把黄纸拍在那些短树枝上面,那黄纸的一角直接就穿透树枝,稳稳地固定住了。 做完这些,林羽墨俯下身子,极为利索地开始用那根朱砂绳子穿起阵法来。只见他的身子在几根树枝之间灵活地穿梭着,那身法轻盈又灵动,就像一只在树林之间穿梭的灵猴。一边穿梭,他嘴里还振振有词地念叨着:“迷魂乱鬼,阴煞缠萦,慧眼识真,罡气破荆……”那声音低沉而有力,正是这乱鬼迷魂阵的口诀! 第65章 晋级 姜玉郎在一旁看着,不禁对眼前这个小伙子刮目相看。他发现林羽墨所用的布阵之法,自己从所未见,跟文叔还有蝶衣师叔传授给自己的方法完全不一样。 果然啊,这道法的世界就是奇妙无常,同样一个阵法,竟然有这么多种搭建的办法,也不知道哪个才是最优解,能让阵法的威力发挥到最大化。而且,从林羽墨这熟练又自信的样子来看,他之前说自己对阵法最有信心,绝不是夸大其词,说不定林羽墨的师父就是个阵法方面的专职高手,就像文叔痴迷于符咒一门,对符咒有着独到的研究一样,姜玉郎心里暗暗想着。 看着队友这么给力,姜玉郎心里那股劲儿也更足了,想着自己可不能拖后腿,得加把劲才行。 就在这时,只见林羽墨布置的阵法渐渐成了。随着阵法启动,地上那原本普普通通的朱砂绳突然闪起了阵阵红光,那红光越来越亮,仿佛是燃烧起来的火焰一般,将周围的一小片地方都映照得红彤彤的。紧接着,一个驱鬼阵法的轮廓就跃然眼前了。 那些原本在鬼打墙里围着他们转来转去神出鬼没的鬼,这会儿被这“乱鬼迷魂阵”给反迷惑住了,一个个像是喝醉了酒的醉汉一样,晕头转向的,再也施展不出之前那戏弄人的本事了。它们被迫现了真身,原本虚幻的身形变得清晰可见,而且那飘来飘去的步伐也变得迟缓了许多,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拖住了似的。 姜玉郎见状,哪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他眼神一凛,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捏好了几张金刚破煞符,口中快速念道:“金刚破煞,驱妖斩邪,急急如律令!”随着口诀念完,他手一扬,那几张符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那些被迷了魂的鬼飞射过去。 只听“滋滋”几声,几张符精准地击中了几个鬼,那几个鬼被符击中后,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掉入了旁边的草丛里,随后便没了动静,仿佛已经被消灭了一样。 不过,姜玉郎心里可清楚得很,这些小鬼虽然看着实力挺弱的,但也绝不是仅仅因为一张符就能彻底魂飞魄散的,估计只是暂时被打散了形体,失去了行动能力罢了。 就在姜玉郎击中了几个鬼之后,忽然,周围的景象发生了变化。只见那周围的树木草丛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竟然发生了瞬移,原本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在瞬间变换了位置,姜玉郎和林羽墨心里明白,这是鬼打墙即将要破除的迹象,真实的场景马上就要恢复了。 可就在这节骨眼儿上,那刚刚随着鬼打墙即将破除,变换了位置的草丛里面,突然“簌簌”作响,传来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异动。 紧接着,一道黑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猛地从草丛里窜了出来。那速度快得简直如同鬼魅一般,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姜玉郎和林羽墨的眼前。 姜玉郎见状,心里“咯噔”一下,当下就立刻停下了手中还准备继续施展的动作,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这黑衣人的出现,大概率意味着他们这一关算是通过了。毕竟之前遇到的那两个黑衣人,已经给他好好地上了一课,让他明白了这其中的门道,所以这会儿看到又出现黑衣人,心里就有了底。 果不其然啊,这黑衣人现身之后,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也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就跟之前出现的那两个黑衣人如出一辙。只见他面无表情地抬起袖子,轻轻一挥,那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就把周围那几只还没彻底消散的鬼给收了回去。姜玉郎一看这架势,心里立马就明白了,刚才被他用金刚破煞符击中掉入草丛里的鬼,想必这会儿也已经被这黑衣人给回收了去了。 只是这黑衣人,看着就像是个闷葫芦似的,一句话都不爱讲,收完鬼之后,便径直朝着林羽墨布下的那个“乱鬼迷魂阵”走了过去。走到跟前,也不见他有啥犹豫的,直接抬脚就朝着阵中的几根树枝踢了过去,那几下踢得又狠又准,“噼里啪啦”几声,好几根树枝就被踢飞了出去,原本完整的阵法一下子就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了。 林羽墨在一旁看着,那心里别提多不爽了,自己辛辛苦苦布下的阵法,就这么被人给毁了,主要是连胜招呼都不打,这搁谁身上能乐意。他当下就瞪起了眼睛,胸脯一挺,脸涨得通红,就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小公鸡似的,张嘴就要发火,那架势,大有要跟这黑衣人理论一番的意思。 姜玉郎眼疾手快,赶忙伸手拦下了林羽墨,一边用力地拽着他,一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千万别冲动,然后压低声音,快速地说道:“小林子,先别动气,我估计啊,他这是怕你留下的这个阵,会帮了后续赶来的那些学徒,所以才把阵给破了,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犯不着跟他起冲突。” 姜玉郎这会儿心里有种感觉,这个黑衣人看着明显要比刚才那两个黑衣人年轻许多,不过这人虽然不怎么爱说话,可那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却让人觉得他一定是个狠角色,所以才赶紧制止林羽墨,生怕他这一冲动,闯出什么祸来。 果然,那黑衣人把林羽墨的阵法破除得那叫一个干干净净,一点儿都没留下,就好像这阵法从一开始就没在这儿出现过似的。做完这些后,他这才朝着姜玉郎和林羽墨二人一拱手,依旧是一句话都没讲,然后身形一闪,就像一阵风似的,瞬间消失在了这茫茫的黑夜之中,那速度快得让人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再想找,就已经没了踪影了。 林羽墨这下可真是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了,忍不住嘟囔起来,嘴里全是不满:“咦~~~!这也忒没礼貌,哪有这样的啊,招呼都不打一个,上来就把我的阵给毁了,这绝对不中啊,我可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投诉,必须得投诉去!”说着,还气呼呼地朝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瞪了几眼,那模样,就好像那黑衣人还能站在那儿听他抱怨似的。 忽然,姜玉郎伸手拉了拉林羽墨,手上还稍稍使了点儿劲,拽了拽他,想让他先别只顾着发火了。可林羽墨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呢,压根儿就没理会姜玉郎的意思,还在侧着头,嘴里不停地骂着那黑衣人:“姜哥,你别拉我,拉我我也要投诉,今天这事儿我可不能就这么算了,除非他承认自己是个哑巴!” 姜玉郎无奈地笑了笑,指了指前面,提高了点儿声音说道:“先别投诉了,你看看前面!” 林羽墨这才不情不愿地把视线从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收了回来,朝着姜玉郎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他顿时就彻底呆住了,嘴巴张得老大,半天都合不拢。 只见那前面不远处似乎就是入围赛的终点处了,已经有三四十名青衣道士举着火把,整整齐齐地围成了一个半圆站在那儿呢。那火把的火光在夜风中摇曳着,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地方,映照出那些青衣道士脸上带着的微笑,看着还挺喜庆的。原来如此!这鬼打墙的这一关,就设置在终点前不远的地方,只要能破了这个局,那就意味着他们心心念念的留仙谷,终于向他们敞开大门了! “姜哥,咱……咱这是到啦?”林羽墨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 “哈哈,是啊,小林子,咱到啦,快走!”姜玉郎也是满脸的喜悦,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林羽墨就朝着那围成半圆的青衣道士们快步走了过去,那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仿佛这一路走来的疲惫,一下子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66章 正赛前的休整 还没等走到近前呢,就听到为首的一个青衣道士面带笑容,声音洪亮地说道:“恭喜二位学徒顺利抵达留仙谷,并且位列首位!在后续的淘汰赛里会有相应的加分项,请二位留下姓名和二位师父的姓名吧。”说着,那人还很有礼貌地递过来一个本子和一支笔。 姜玉郎一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想着这可算是给文叔长脸了,当下就喜滋滋地接了过来,然后恭恭敬敬地在本子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姜玉郎”,接着又在后面工工整整地写上了“张文禄”。写完后,他就把笔递给了林羽墨,笑着说道:“小林子,该你写了。” 林羽墨接过笔,却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姜哥,还是你字写得好,我的字写得跟狗爬似的,太难看了,我都怕丢人呢。这样吧,你帮我写得了,我的名字林羽墨,我师父叫李文才,你帮我写上吧,姜哥。” 姜玉郎笑了笑,也没推辞,又接过笔,帮林羽墨写上了名字,等写到“李文”的时候,他抬头问了一句:“小林子,是才华的才还是财富的财?” “才华,才华的才,姜哥,你可别写错了啊。”林羽墨赶忙说道。 不得不说,姜玉郎这字写得确实是拿得出手,那一笔一划,刚劲有力又不失飘逸,看着就赏心悦目。领头的青衣道士在一旁看着,也不禁微微点了点头,等姜玉郎写完后,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把本子收了回去,然后说道:“还请二位继续等待一会儿,入围赛正式结束后,需要所有晋级的学徒一同前去指定的地点休息,到时候会有人带你们过去的。” 姜玉郎听了,下意识地看了看表,发现距离入围赛结束还有不到一个半小时了。这会儿他跟林羽墨那心情,就跟古人说的“春风得意马蹄疾”似的,别提多舒畅了,站在那儿,就跟考官似的,放松地看着周围陆陆续续赶来的其他学徒,还把竹筒里剩下的水打开,仰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那感觉,可真是太舒服了,仿佛这一天的疲惫和惊险,都随着这一口水给咽下去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陆陆续续到达终点的学徒越来越多了,最后一数,竟然一共有24个。最后一组学徒那可真是卡着点儿来的,就差那么五秒,要是再慢一点儿,可就功亏一篑了。这俩人身上也是伤痕累累的,衣服破了好几个口子,脸上还带着些擦伤,看着狼狈极了,不过那脸上的神情却是又疲惫又兴奋,毕竟能在最后时刻赶到,也算是极为幸运了。 随着入围赛正式结束,那二十四个人就被青衣道士们带着来到了一片树林里。这树林看着还挺幽静的,里面错落有致地建着十几间木屋,不过明显是刚建成不久的样子。青衣道士告诉大家,可以自由结组,两个人住一间屋子,然后还告知大家,正赛会在后天上午正式开始,让大家好好休整一下。 姜玉郎下意识地数了数木屋的数量,心里不禁暗暗觉得奇怪,这事儿可真是巧了,木屋不多不少,刚好够这二十四个人住,就跟早就知道最多会晋级24个人似的,这闫家的安排,还真是透着一股神秘劲儿。 不过这会儿,忙了一天的姜玉郎和林羽墨也实在是没心思去想那么多了,两人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进了屋子,看到摆着一些简单的饭菜,就跟饿狼似的,风卷残云般地吃了起来,吃饱后,困意就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两人也顾不上别的了,囫囵个儿地往床上一躺,就沉沉睡去了,毕竟后天就是正赛了,只有一天的休整时间,可得好好珍惜。 姜玉郎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脑子里还闪过一个念头,他知道这周围肯定还藏着不少黑衣高手,只不过这会儿他们都藏在暗中,让人发现不了罢了,也不知道这正赛里,又会遇到什么样的难关……想着想着,他就彻底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暖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斑驳地落在地上。 姜玉郎和林羽墨悠悠转醒,走出木屋一看,好家伙,这一片地方此刻就跟个热闹的野营地似的。 只见那连着片的木屋外围,是成片的帐篷,一顶顶帐篷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往那帐篷里面一瞧,全都是赛委会里的基础人员,大多都是那些负责维持秩序的青衣道士,他们有的在整理物件,有的正低声交谈着,时不时还传出几声轻笑,让这营地多了几分生气。 再往帐篷外面走上一些,还有一些搭建得颇为简易的棚子,错落有致地分布在那儿。 这些棚子各有各的用处,有些一看就是住人的,虽然简陋了些,但也能遮风挡雨,还有些则是充当做饭的临时厨房,这会儿正飘出阵阵饭菜的香气,让人闻着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 不得不说,这次闫家为了这首届新人道士大赛,准备得还挺用心的。晋级的这二十四位学徒,一边四处张望着这营地的景象,一边心里都想着,就这首届都已经如此了,那下一届,这些基础设施肯定会更加完善,到时候参赛的人估计也会更多,场面肯定更热闹。 上午的时候,有专人过来给大家分发食物,那食物虽说算不上多丰盛,但在这比赛期间,也足够填饱肚子了。 众人吃完后,木屋子里的人便都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想着溜达溜达,消消食儿。 这二十几个学徒碰了面,互相打着招呼,脸上都带着笑,可那笑容多少都透着些意味深长的感觉。 尤其是那几个身上还挂着彩的,被众人的目光扫到的时候,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暗自嘀咕着。 其实这二十几个人里,别看表面上都笑呵呵的,可心里头大多都巴不得对方赶紧得个什么治不好的痢疾之类的毛病,这样自己就能兵不血刃地拿个第一了,那小心思都藏在各自的笑容背后里呢。 姜玉郎和林羽墨也在这人群里,跟着众人假笑了一会儿后,觉得待在这儿也没啥意思,便想着往外走走,溜达溜达去。 两人刚抬脚没走多远,突然,从旁边的一棵树后面,“嗖”的一下,翻身出来一个青衣道士。 这人虽说穿着和其他青衣道士没啥两样,可脸上却蒙着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透着股神秘劲儿。 他瞧见姜玉郎和林羽墨走近,二话不说,抬手就做了个禁止通行的手势,那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林羽墨一看那双眼睛,立马就认出来了,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脱口而出道:“哑巴,是你啊!果然是冤家路窄,昨天毁我阵法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说着,就往前凑了凑,一副要找对方理论的架势。 姜玉郎见状,赶忙伸手把林羽墨往后拉了拉,一边拉还一边陪着笑脸,客客气气地说道:“这位道长,是不是咱们活动的范围就到这儿了?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不往前走了,打扰了啊。” 那蒙着脸的青衣道士就只是冷冷地点了点头,对于林羽墨的辱骂,就好像没听见似的,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依旧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仿佛世间的一切都难以在他心里掀起波澜。 “好嘞,我们也是闲着没事瞎溜达,那打扰啦。”姜玉郎说着,拉着林羽墨就往回撤。 等他俩一转身,刚走出没几步,再回头一看的功夫,嘿,那人竟然又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了踪影,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似的,只留下他俩站在那儿面面相觑,心里头都觉得这事儿挺奇怪的。 林羽墨还在气呼呼的,小声嘟囔着:“姜哥,这就是那哑巴,我可忘不了他那讨厌人的眼神,昨天那事儿我可记着呢,太欺负人了。” 姜玉郎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林羽墨的肩膀,说道:“我知道,我又不眼瞎,能认不出来嘛。不过你想想,这么厉害的一个角色,到了白天居然在这儿当起看大门的了,估计就是为了不让咱们这些人乱走丢,以防出啥意外呗。我琢磨着啊,这正赛上,肯定还能看见更厉害的角色。我都想好了,这比赛拿不拿名次其实不重要了,关键是能开眼界才是最重要。你想啊,到时候要是能瞧见那些高手露一手,咱随便学上一招,那可比自己闷头苦练强多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林羽墨听了,微微点了点头,气也消了些,应道:“姜哥,你说得倒也是,那就看看这正赛能有多厉害呗。” 第67章 开赛 就这样,众人在这营地又度过了一天,终于,那备受瞩目的正式比赛日来临了。 众人来到了位于留仙谷正中心的古道场,刚一踏入这道场,一股古朴且又浸人心脾的神秘气息便扑面而来,仿佛是岁月沉淀下来的古老韵味,丝丝缕缕地钻进众人的鼻腔,萦绕在心头,让人瞬间就沉浸在了这独特的氛围之中。 抬眼望去,这古道场四面环山,山势连绵起伏,恰似一个天然的屏障,将这道场稳稳地护在其中。而整个地形正像是一个宝葫芦的葫芦底,从风水的角度来看,那可真是绝佳之地,宝气汇聚一地,仿佛天地间的灵气都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纷纷朝着此处涌来,然后便在此处积聚,经久不消不散,宛如一个被大自然眷顾的灵力宝库。 再看那所有学徒第一次有幸亲眼目睹的古道场,这古道场的面积可有半个足球场大小,地面是用一块块古老的石砖铺就而成的。 那些石砖上面有着各种各样的痕迹,有的像是刀剑划过留下的深深划痕,有的则像是某种强大的法术轰击之后留下的焦黑印记,还有的仿佛是神秘的符文镌刻上去的浅浅纹路。 这些痕迹的始作俑者那可都是百年前甚至是几百年前的各代大师,每一道痕迹仿佛都在诉说着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比试,让人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到往昔那激烈的场面。 在这神秘的留仙谷内,谷底的古道场可是整个赛事的核心所在。而这古道场的外围有着一处专门的观法台,也有人把它称作观看台,这里就是专门为那些旁观者以及担任裁决的各位师父辈的人所准备的地方。 此刻,那观法台上已经被布置得颇为规整,一排排桌子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在那些桌子后面,端坐着各位师父辈的人物,他们一个个神情各异,有的神色严肃,有的则透着几分悠然,不过大多都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注视着即将开始比赛的场地。 在这众多的席位之中,文叔和程蝶衣恰好就同坐在一个席位上。两人凑在一起,时不时还低声交谈几句,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场上那二十四个即将参赛的晋级者。 还有一些师父辈的人,虽说这次也当选为了裁判席位,可他们心里头却着实有些不是滋味儿。为啥呢?就是因为他们的徒弟没能成功闯入留仙谷,这看着别人的徒弟在场上意气风发,自己却只能干坐着,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你瞧他们那表情,才叫一个精彩。一方面那脸上明显就写着不太愿意在这儿继续瞎耽误功夫了,毕竟这比赛再怎么精彩,自家徒弟都不在场上,自己也捞不到任何好处,坐在这儿就感觉像是在做一件和自己没啥关系的事儿,纯粹是浪费时间。 可另一方面,又实在是不敢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若要问为啥?原因很简单,那可是闫家把他们给选出来当裁判的,要是这会儿任性地走了,万一得罪了闫家,往后指不定得被闫家找后账,那后果可就严重了,所以即便心里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坐在这儿,那表情别提多纠结了。 再往这观法台的中间看去,有一处较宽较大的位置,那原本可是特意留给闫家掌舵人的,按道理来说,这么重要的场合,那掌舵人肯定得坐在这儿,镇镇场子啥的。可这会儿呢,那座位上却空空如也,就这么空着,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气场笼罩着周围。 旁边那些坐在裁判席上的人虽然心里头都挺好奇的,也挺纳闷为啥闫家掌舵人还没到,可没一个人敢私下里议论纷纷。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未至,威先到”了,哪怕闫家掌舵人还没现身,可那威严的气势早就已经弥漫在这周围了,让人不敢有丝毫的僭越之举。 而姜玉郎作为这二十四个成功晋级者之一,站在那比赛场地之中,目光不经意间这么一扫,一下子就瞧见了坐在观法台上的文叔跟程蝶衣。他心里那叫一个高兴,顿时感觉自己这一路走来,总算是没辜负文叔和程蝶衣平日里对自己的教导和期望,当下就激动地朝着文叔的方向,用力地挥了挥手,那脸上洋溢着的兴奋劲儿,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此刻的心情。 文叔和程蝶衣其实也早就一眼看到了姜玉郎,他俩心里那也是乐开了花,想着这姜玉郎果然没让他们失望,平日里下的那些功夫,这会儿总算是见着成效了。 不过这会儿他俩毕竟是坐在裁判席上,待会儿比赛开始了,还涉及到给选手们打分的事儿,得保持公正严肃的形象才行。 所以文叔先是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只是朝着姜玉郎微微地点了点头,那意思就像是在说:“嗯,好好表现,别掉链子啊。” 可程蝶衣就不一样了,他心里头那股高兴劲儿根本就藏不住,见姜玉郎朝这边挥手,也立马热情地挥手回应着这位有出息的师侄,那动作幅度还挺大的,就差没站起来大声喊加油了,那脸上满是对姜玉郎的赞扬和喜爱之情。 文叔见状,赶忙伸手把程蝶衣的手按了下来,还紧张兮兮地往周围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这边,这才压低声音,略带埋怨地说道:“疯了你啊,你看看周围,大家都板着脸呢,一个个严肃得很,你这动作这么大,多显眼,别到时候成了那枪打出头鸟的,让人挑了毛病可就不好了。” 程蝶衣一听,顿时就不高兴了,皱着眉头,小声反驳道:“哎呀,这时候不给孩子打打气,那啥时候打呀?你看看玉郎这孩子,多争气啊,我这心里头高兴,就想夸夸他嘛。再说了,我恨不得现在就过去,再教他两招,让他在这比赛里能更厉害点儿呢,你呀就是太小心谨慎了。” 文叔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也是为了玉郎好,毕竟这场合特殊,咱还是得注意点儿分寸,等比赛结束了,你想咋夸就咋夸呗。” 程蝶衣撇了撇嘴,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文叔说得在理,便只好暂时按捺住了自己那激动的心情,和文叔一起继续注视着场上的动静了。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身影缓缓走上了法场中间,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被吸引了过去,原来是闫家的老二,闫惊雷。 闫惊雷身着一身黑色的道袍,那道袍的材质看上去颇为不凡,在阳光的映照下,隐隐泛着光泽。他留着散开的长发,微风拂过,发丝轻轻飘动,更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而他的脸上涂抹着一些奇特的图案,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符决的图案,那图案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让人看着就觉得高深莫测。 闫惊雷站在那儿,一脸的不苟言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威严气息。他先是目光缓缓扫过台下那二十四位抵达留仙谷的学徒,眼神深邃而冰冷,仿佛能看穿众人的心思一般,让大家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不敢有丝毫懈怠。 随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却又简洁明了,透着一股惜字如金的感觉。 他先是语气颇为正式地祝贺了这二十四位成功抵达留仙谷的学徒,说道:“今日,诸位能站在此处,实属不易,值得庆贺。”说完这句,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紧接着,那严肃的神情变得更加凝重了几分,继续说道:“不过,诸位需知晓,从此刻起,你们连同你们的师父,都将进入严格的审查阶段。比赛依旧会照常进行,但若是有任何瞒报之举,一经查实,便将直接取消最终成绩,望诸位好自为之。若有异议,比赛正式开始之前尽可提出!”说完,他便静静地站在那儿,不再言语,那高深莫测的模样,让众人心里都不禁打起了鼓,对这即将开始的正赛,更多了几分敬畏之心。 等待之后,这时候闫惊雷忽然拍了拍手,随后震声道;“良辰已至,比赛正式开始!” 第68章 第一关 他的话音刚落,场下顿时一阵忙碌,一群青衣道士鱼贯而出,有条不紊地开始指引那二十四名学徒前去抽签分组,准备进行第一轮道法比试。 这青衣道士们一个个神色严肃,手中拿着抽签用的竹筒,有条不紊地维持着秩序。 此时,一位站在前方身姿挺拔的领头青衣道士,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场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诸位学徒请听好,接下来便是这抽签分组的环节,规则很简单,每个人都是随机分组,咱们总共会分成六个小组。”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目光扫视着台下那二十四名神情各异满是期待的学徒,接着继续说道:“今日这赛程安排得颇为紧凑,一天之内共有两轮比赛,而这两轮比赛过后,咱们遵循的是24进6的原则,也就是说,每组经过两轮比试的筛选,最终只会留下一名晋级者。所以,大家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每一轮比赛都至关重要,关乎着你们能否在这留仙谷的赛事中继续走下去,都明白了吗?” 二十四名学徒们此时心里都像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怦怦”直跳,脸上满是紧张之色,谁也没搭话。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料到这比赛一开始就这么残酷,直接就要淘汰掉大部分人,这淘汰比例着实大得吓人,任谁能不紧张呢? 林羽墨更是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他紧紧地攥着衣角,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抽签用的竹筒,心里一个劲儿地念叨着:“老天爷呀,可千万别让我跟姜玉郎分到一起,姜哥那实力可太强了,我这要是一开始就和他一决高下,那可就太惨了,我还想多在这比赛里走几轮呢,求求了,让我抽个好签吧。” 轮到他抽签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把手伸进竹筒,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地抽出一支签来。等看清签上的分组后,又瞄了眼姜玉郎的,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道:“哎呀,还好还好,没和姜哥分到一组,这运气还算不错,可得好好把握机会。” 就在学徒们紧张抽签分组的时候,同时也有不少人往场上搬东西,那些人来来往往,搬的都是一些比试要用的器材。只见他们小心翼翼地抱着,生怕磕着碰着了,毕竟这些可都是关乎比赛成败的关键物件。 不一会儿,六个组便分好了,每组四个人按照要求,纷纷围坐在古道场上面,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只听见众人或紧张或急促的呼吸声。 第一轮比试的项目是“五行逆乱,重塑乾坤”,这名字一念出来,场下顿时响起一阵低声的议论。 裁判席上的各位裁判们,此刻也是神色各异。 尤其是那些徒弟在场的裁判,更是坐不住了,一个个身体前倾,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家徒弟所在的那一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都暗暗地给徒弟们捏了一把汗。 这“五行逆乱”虽说讲的就是平日里大家都熟知的金木水火土这五行元素,可越是这种基础的东西,考核起来那可越是严格,毕竟这第一关就能清清楚楚地看出这些学徒们的基本功扎不扎实,还有各自的天赋到底如何。 再来说说这个“五行逆乱,重塑乾坤”的比试内容,其中可谓是玄机重重,让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会儿古道场上面已经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六个巨大的特制棋盘了。这棋盘看上去就像是寻常围棋盘被放大了好多倍似的,模样倒是有几分相似,可那质地却颇为奇特,摸起来似石非石的,手感很是特别,而且还泛着淡淡的光泽,就好像里面蕴藏着神秘的道法之力,正透过这表面散发出来,让人一看就知道这绝非普通物件。 再往棋盘上看去,那场面更是让人眼花缭乱。五行元素在上面呈现出一片混乱至极的状态,代表着金、木、水、火、土五行的道法光芒相互交错闪烁,忽暗忽亮,一会儿这儿亮起金色的光,一会儿那儿又冒出红色的火焰般的光芒,晃得人眼花缭乱。 而且这棋盘内部还不断传出齿轮卡条运作的声音,“咔咔”作响,那声音在这安静又紧张的比试场地上回荡着,像是在给参赛者们敲响警钟,提醒着这其中的难度与巧妙。 这棋盘上面一共设置了81个摆放棋子的位置,其中居然有41个是错误的迷惑选项,也就是说,这误导的位置比正确的位置还要多,这难度可想而知了。 这81个数字,并非80整数,多出来的那个位置,其实也是有着特殊寓意的,正所谓“九九归一”,暗示着参赛者们得从这纷繁复杂的表象中,找出那个能让五行归位恢复秩序的唯一正解来,可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不仅如此,这棋盘内部还设有精巧的机关。要是放上的棋子位置正确,过了三秒后,那棋子就会自动凹陷下去,稳稳地卡在里面固定住,就好像被棋盘认可了一样。 可要是放错了,棋子立马就会“啪”的一声被弹起,直接弹出棋盘之外,那场面,任谁看着都会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这是走错了,离被淘汰可就又近了一步。 在棋盘的四周还摆放着一些关于五行对应的提示牌。那提示牌上的文字写得那叫一个详细,图案也画得清清楚楚,把五行之间的生克关系,还有在不同组合下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等关键信息,全都明明白白地展示了出来。 这些可都是参赛者们能否成功摆放棋子的重要参考依据,参赛者都得瞪大眼睛,仔细研究研究,可不敢有丝毫马虎。 再说说每个学徒面前摆放的棋子,每人跟前都放着十枚棋子,分别是两套金木水火土,四个人加起来总共四十枚棋子。 这就意味着参赛者们得把这四十枚棋子全部准确无误地放入棋盘之中,并且还得巧妙地避开那41个错误的摆放位置,只有这样,才能理顺整个五行逆乱的局面,让棋盘恢复到五行相生循环有序的正常状态,这才算闯关成功,每一步都得慎之又慎。 比赛规则是这样的,四个人围坐在棋盘的四边,这落子的先后手顺序,还得再由抽签决定。 每个人在抽签的时候,那表情别提多紧张了,眼睛都死死地盯着那抽签的竹筒,就盼着自己能有个好运气。 等确定好先后手顺序后,比赛这就正式开始了。每次只能落子在棋盘上一处位置,然后下一个人再接着落子。要是谁落子的位置不符合五行的生克规律,或者与棋盘上已有的棋子形成了冲突,那就记作一次错误,而且每个人只有一次试错机会,也就是说,只要第二次走错了,那可就只能遗憾地被淘汰出局了。 要是有人被淘汰掉,赛委会会安排专人继续替代参与,就这样一直持续下去,直到这四十枚棋子全部落下,或者另外三人先被淘汰为止。 所以说,这第一关最终能闯过的人数,那可就说不准了,有可能是一个、两个、三个,甚至是四个,全看大家在这棋盘上的表现了,这变数可真是够大的,每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比试就这样紧锣密鼓地开始了,众人都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一个个眉头紧皱,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该如何落子才好,那气氛紧张得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就说姜玉郎这边吧,也不知道运气算不算好,他抽到的是第一个落子。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是眉头紧皱,心里直犯嘀咕,暗暗想着:“这可咋整,这棋盘看着就这么复杂,感觉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走错了,那可就完了。” 他听着棋盘下面那平和却又透着神秘的机关运作的声音,眼睛在棋盘上仔细地搜寻着线索,突然,他在棋盘的左下角部分,发现了两个象形字,一个是“釜”字,另一个是“柴”字。姜玉郎心里琢磨开了:“釜可以是锅,在五行里那可是属金的,柴呢,是燃料,自然就属木了,按照常理来说,这中间不就得放火字嘛,这五行相生,有金有木,生火可不正好嘛。”想到这儿,他不禁欣然一笑,觉得自己找到了门道,便准备先落子了。 只见他拿起火字棋子,缓缓地朝着棋盘伸过去,眼瞅着就要落下去了,可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手猛地一收,又把棋子给收了回去。 这一下,不光他自己愣住了,其余三人也都是一脸的突然和疑惑,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眼睛紧紧地盯着姜玉郎,心里都在想:“这家伙,葫芦里卖的啥药,怎么都到落子的时候了又收回去了呢?” 第69章 落子无悔 上回书说到,姜玉郎本要落下的一子,突然反悔了,搞得其余三人皆是一阵莫名其妙外加紧张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那姜玉郎把火字棋子收回去后,思索了片刻,转手拿起了一个水字棋子放了上去。 为啥呀? 是因为他突然明白了:“现在这可是五行逆乱的状况,可不能按常理出牌,釜中无水的话,锅底那不得烧烂了嘛,所以这时候应该放个水字才对。” 果然,这棋子刚一放上,三秒之后,稳稳地就固定在了棋盘之上,看来这步是走对了。 姜玉郎见状,心里也似乎更明白点儿这规则了,暗自庆幸自己刚才反应快,没贸然落子,同时也更加确定了在这五行逆乱的局面下,就得反其道而行之这个思路。 这姜玉郎的棋子一落下,可就给后面的人提供思路了。 这不,第二个落子的人一看,眼睛顿时一亮,心想:“哟,这前面有人探路了,那我可得跟着沾沾光。” 他立刻就往下面放了个火字,心里还念叨着:“你前面放了水,我这放火,水生木,木生火,正好符合五行相生呢。” 果然,三秒之后,那个火字棋子也“咔嚓”一声,稳稳地被固定在了棋盘之上,这意味着前两棋子都下对了。 这下可好,四个人一下子都好像有了些思路了,仿佛才刚刚看懂这场游戏到底该怎么玩似的,心里都松了口气,同时也都在暗自庆幸有人打头阵就是好,起码能跟着借鉴借鉴呢。 不过他们可殊不知,这最先落子的虽然有给大家踩坑探路的意味,可实际上,落子成功的几率也是相对较大的,毕竟刚开始的时候,棋盘上空白的地方多,选择也就相对多一些,越往后那可就越难了。 果不其然这先前两个子落对了,再看那棋盘的区域,金木水火这四行都有了,可这时候问题来了,土却无从下手了,根本就没个合适落子的地方。 这便是这“五行逆乱,重塑乾坤”的另一个巧妙之处了,可不是每一处关联都会聚齐金木水火土五样的,要是都齐全了,那也不会呈现出这“逆乱”的势头了。 所以说这缺少的“土”已经化作它处,成为了“逆乱”的一部分,就像是隐藏起来了一样,变成了一个“暗”槽,需要参赛者们通过更多的推理与关联,才能把这些“暗”槽给找出来。 这也就意味着刚开始的时候越好找,越往后那可就越难找了,而且那41个迷惑项就越容易踩到,稍不注意,那可就得出局了。 就像第三个人这时候,他本已经拿起了“土”这个棋子,心里想着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前面有火了,火生土,这应该就是对的。 可他拿着棋子在棋盘上比划了半天,却迟迟落不下去,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感觉放哪儿都不太对,只好又把棋子放了回去,再从别的地方找落子的规律,那眉头皱得都能夹死只苍蝇了,脸上满是焦急和无奈的神色。 这六组人可是同时开始比试的。这时候再看林羽墨那一组,那林羽墨可真是占尽了先机。 他平日里就对八卦五行的知识烂熟于心,再加上他这大学生的脑子,正是好使的阶段,思维那叫一个灵活。 他看着这棋盘,眼珠一转,灵机一动,就把这一局的比试转化思想为“扫雷”游戏了。他心里想着:“哼,这和扫雷不就是一个道理嘛,我得先把那些疑似的‘雷点’在脑海中标记出来,然后,我再有意识地把五行棋子往那些‘雷点’边上引,这样一来,其余三个人一不小心就更容易踩到‘雷’了。只要他们连踩两次,那可就得出局了,嘿嘿,这不就相当于老虎在追我们四个人嘛,我可不需要做到比老虎跑的快,我只要比其余三个跑的快就行啦。” 只见林羽墨一边盯着棋盘,一边心里暗暗盘算着,脸上不动声色,可那眼神里却透着一股狡黠劲儿。 等轮到他落子的时候,他故意选了个看似正确,实则暗藏玄机的位置,放下了一枚棋子。旁边那人一看,还以为林羽墨找到了正确的路呢,也没多想,跟着就往旁边落子。 结果“咔”的一声,棋盘像是发怒了一样,直接把那人的棋子弹飞了出去,那人顿时脸色煞白,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明白自己这已经错了一次了,要是再错一次,可就得出局了,那紧张得手都开始微微发抖了,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眼睛死死地盯着棋盘,想着下一次可千万不能再出错了。 赛事就这样紧张又激烈地进行着,裁判席上的各个师父们也都不淡定了。 就说文叔吧,这会儿他也顾不上那些规矩了,屁股早就离开椅子了,整个人都往前倾着,脖子伸得老长,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姜玉郎那一组,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他自己在比赛似的。 过了许久,这时候再看那一组已经淘汰掉了两人了,这会儿就还剩下姜玉郎与另外一个人在角逐呢,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就等着看最终谁能胜出了。 而那些第一轮被淘汰掉的学徒们,他们的师父们可别提多懊恼了,一个个可惜得龇牙咧嘴的,拳头攥得紧紧的,脸上满是懊恼的神色,那场面,真是让人看了都觉得挺遗憾的。 姜玉郎这一组还剩下一个对手,那人一直盯着棋盘都没看过姜玉郎一眼,并且没走错过一步,明显也是个有实力的家伙。 淘汰掉的那两个人已经退场,被淘汰的人他们刚才黯然失色的神情还在姜玉郎脑中回荡。 此刻顶替他们的是两个青衣道士工作人员,这俩人是绝对不会出错的,也就是说剩下的错误选项都留给了比赛的二人,而且姜玉郎有种直觉,这人不简单,似乎等他犯错不太可能。 可摆着摆着,姜玉郎突然眼睛一亮,心里寻思着:“哎,这棋盘上棋子的摆放,怎么就不能想象成自己的五金店呢,金木水火土归类排列。怎么感觉容姐在我店里的那些物件摆放好像很像呀,难道这里面有啥相通之处?”他仔细回忆着容姐当时无意的那些提醒,越想越觉得有门道,当下心里就有了主意,开始按照自己琢磨出来的思路摆放棋子。 就在大家都紧张落子的过程中,另外一组又出现了状况。这人连着两次落子都摆错了,只见他第二次落子还是没能找准正确的位置,这下可好,棋盘上的灵力光芒瞬间变得紊乱起来,还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嗡鸣声,仿佛在表示对这错误摆放的不满。 为啥这棋盘会这样呢?原来,这棋盘上的奥妙就在于五行之间的紧密联系和相互制约。每一枚棋子落下,都要考虑它与周围已落棋子的五行生克关系,比如说,金克木,如果在木属性棋子旁边贸然放上金棋子,那可能就会打破原本正在逐渐构建起来的五行平衡,导致灵力紊乱,后续的棋子也就没办法按照正确的顺序和位置摆放下去了。 所以,这每一步都得慎之又慎,容不得半点马虎。 然而重点是在之后发生的事情。 正常来说,要是落子错误,超过三秒棋子就会被弹飞出去,可这次呢,那棋子弹飞的时间却足足拖了近乎七秒,感觉棋盘都像是在犹豫,又或者是在用这种方式强调这次错误的严重性似的。 那学徒一看这情况,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老大,情绪一下子就失控了,扯着嗓子大喊道:“不可能,一定是棋盘出错了!我怎么可能放错呢,我明明就是按照五行的道理来的呀,肯定是这棋盘有问题啊!”说着,他站起身来,用手指着棋盘,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旁边的人见状,赶忙过来劝他,有人说道:“哎呀,兄弟,你先冷静冷静呀,这比赛规则大家都一样的,估计是你哪里没考虑周全,你先消消气儿。” 可这学徒这会儿哪听得进去呀,他一把甩开旁人拉他的手,继续大声嚷嚷着:“我不管,就是棋盘的错,我不可能错的!”一边说着,还一边在原地跺脚,那架势就像是要跟这棋盘理论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闹,整个赛场的秩序都被打乱了,原本安静又紧张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喧闹嘈杂起来。其他组的人也都纷纷往这边看过来,脸上满是惊讶和无奈的神色。 这时候,负责维持赛场秩序的青衣道士们赶紧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个道士一脸严肃,对着那学徒呵斥道:“你这是干什么呢?扰乱赛场秩序,违反比赛规则了,赶紧坐下,别闹了!” 那学徒却梗着脖子,毫不示弱地回道:“我还有机会坐下去吗?明明就是这棋盘有问题,你们得给我个说法!” 青衣道士皱了皱眉头,加重了语气说道:“比赛规则早就讲得清清楚楚,落子对错自有定数,你这般无理取闹,可是要承担后果的!” 可那学徒依旧不依不饶,还在那大声争辩着,周围的人怎么劝都劝不住。见此情形,那青衣道士也是无奈,转头对着旁边的人吩咐道:“去把赛委会的长老们请来,看看这事儿怎么处理吧。” 第70章 双双晋级 不一会儿,赛委会的几位长老匆匆赶了过来,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其中一位闫家本家的长老脸色阴沉地说道:“这比赛的公正性不容置疑,你自己落子出错,却在这里大闹赛场,严重破坏了比赛的秩序,按照规定,你已失去继续参赛的资格,即刻起,驱逐你出场!” 那学徒一听,顿时傻眼了,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还想再争辩几句,可看着长老们那严肃的神情,知道已经没了挽回的余地,只能耷拉着脑袋,一脸懊悔的样子。 而更严重的是,这长老接着又说道:“你如此行径,你的师父也负有教导不严之责,一并驱逐出场,以正赛风!” 这话一出,那学徒的师父在一旁也是又惊又怒,想要上前理论,可周围的其他裁判和长老们都纷纷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最终,那学徒和他的师父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赛场,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三回头,那背影别提多落寞了,而赛场也在一阵喧闹之后,渐渐恢复了之前紧张的比赛氛围,大家都暗自警醒,可不敢再像他这样冲动行事了。 要说这赛场上最为奇特的,还得数姜玉郎这一组。 就在刚才那边闹剧发生,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姜玉郎和组内唯一剩下的那名对手,就好像完全置身事外了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沉浸在自己眼前的棋盘世界里,仿佛周围的一切喧闹都与他们无关,真可谓是如入无人之境。 再看姜玉郎这边,他凭借着容姐无心提醒带来的那一丝灵感,越落子越觉得顺畅,思路就像是被打开了一样,心里越来越有底,一步步稳稳地朝着理顺五行逆乱的目标迈进。 而他那名对手也着实是个厉害角色,那也是丝毫不甘示弱。 眼瞅着其余组还在紧张地继续进行比赛呢,姜玉郎这一组却已经率先完成了任务。只见那四十枚棋子完完整整、规规矩矩地被放入了正确的位置,一颗都没出错。 就在最后一枚棋子落下的瞬间,棋盘里面的机关发出了一阵顺畅又悦耳的声音,就好像是在为他们的成功喝彩一般。 再看那棋盘整面,原本紊乱交错的灵力光芒此刻变得祥和有序,五行元素之间仿佛达成了一种和谐的默契,流转着温润又平和的光彩,看着就让人心里舒坦。 这时候,姜玉郎才像是终于从专注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抬眼重新审视起他这位对手。 只见这对手,生得一副浓眉大眼的模样,那眉毛又黑又粗又长,就像两条卧蚕趴在眼睛上方,透着一股英气。 他那方正的脸庞,线条硬朗,给人一种沉稳坚毅的感觉。 此刻,迎上姜玉郎的目光,他也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的敌意,反而似乎带着同样的赞扬之意。 紧接着,姜玉郎所在的这一组就被负责赛场事务的青衣道士高声宣告率先结束了比赛,姜玉郎和他的对手二人成功晋级下一轮。 这一下,裁判席上的文叔和程蝶衣可高兴坏了,他俩激动得忍不住就鼓起掌来,那巴掌拍得那叫一个响亮,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和自豪,一时间也跟刚才姜玉郎他们沉浸在棋局里一样,进入到了忘我的“无人之境”。 不过,他俩这举动可太显眼了,周围其余的裁判们纷纷投来了异样的目光,那眼神里明显在说:“整的跟已经夺冠似的,成何体统!” 文叔和程蝶衣这才回过神来,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赶忙不好意思地收了手掌,脸上还带着些许窘迫的神色,拱手赔礼道:“哎呀,光顾着高兴了,都忘了还有别的组在比赛呢,闹了个小笑话,诸位见谅,见谅......” 这时候,程蝶衣压低声音,小声地对文叔打趣道:“哟,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还一个劲儿地让我消停点儿,别太张扬了,这下可好,自己倒是带头鼓起巴掌了,这脸打得可真快。”文叔听了,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小声回应道:“这不是一时高兴嘛,没忍住,嘿嘿,咱下次注意就是了。” 而姜玉郎组的这两位晋级人员,随后便被赛委会的工作人员客客气气地安排到了指定的休息处。他俩一边走,这时才有空回味着刚才比赛时的紧张刺激,心里都对接下来的比赛充满了期待。 又过了不久,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爽朗又兴奋的笑声,原来是林羽墨那一组也有了结果。 就见林羽墨兴奋得一跃而起,那跳得可真高,就像一只撒欢儿的小兔子似的。 他为啥这么高兴呢?原来,他这一局可算是把那三个组员都给“坑”得死死的了。他还有三枚棋子都没来得及落呢,就靠着自己巧妙地设下的那些“陷阱”,成功地将其余人都带进了坑里,导致那三个人接连出错,被淘汰出局了。 那三个人这会儿只觉得身上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难受极了,心里更像堵了块大石头,别提多难受懊恼了,一个个恨得牙痒痒的,眼睛里仿佛都能喷出火来,可又实在是拿林羽墨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羽墨那得意的模样,满脸写着兴奋地晋级了,自己却只能灰溜溜地被淘汰出局,那表情别提多郁闷了,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的。毕竟这比赛规则就是如此,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谁也没法耍赖,所以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心里那叫一个不甘呐,可又无可奈何。 就这样,林羽墨这一组成功实现了4进1,顺利晋级下一轮比赛,这赛场之上可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晋级的人自然是满心欢喜,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在向自己招手。而被淘汰的那些,要么垂头丧气,要么满脸懊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随着最后一组比赛也尘埃落定,此次六个分组的晋级情况也都明明白白地摆在了众人眼前,分别是2,2,1,1,2,2。 这么一算下来,晋级下一轮的一共才10个人,也就是说,24人里淘汰了整整14人,这淘汰的比例可都过半了,着实让人吃了一惊。 这一下,裁判席上就像炸开了锅一样,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有的裁判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哎呀,这淘汰比例这么高,可见这基本功得多重要,平日里那些道法的基础没打扎实,到了这赛场上,可不就一下子现原形了嘛,咱们往后教导徒弟,可得在这方面再多下点儿功夫。” 旁边的老道士听了,赶忙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这基本功就好比那大厦的根基,根基不稳,怎么能经得住考验呢。” 还有的裁判则是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感叹道:“好家伙,这淘汰比例也太吓人了,我原本想着怎么着也能多留下几个呢,没想到这第一关就这么难,你瞧瞧,这一组连三个人能晋级出来的都没有,可见这关设得是真够刁钻的。” 众人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时候,有个裁判突然忧心忡忡地说道:“照这趋势下去,我真怕傍晚的比赛再这么难,到时候别跌破了再下一轮的人数指标,那可就麻烦了。” 这话一出口,旁边的文叔耳朵可尖了,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这看似不起眼却好像隐藏着重要信息的话,他赶忙凑过去,一脸好奇又急切地问道:“哎,这位道友,你这话里有话呀,你知道傍晚比什么?快透露一些。咱们也好心里有个底不是?” 那人一听,顿时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眼神闪躲着,支支吾吾地说道:“贫道......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哪能知道具体情况呢,再说这比赛安排都是赛委会定的,我哪能提前知道,你就别问我了啊。”说着,便赶紧岔开话题,跟旁人聊起别的事儿去了,把文叔弄得心里直痒痒,却也没办法,只好作罢,心里还在琢磨着傍晚比赛的事儿呢。 结果当天的第二轮比赛,还真就如之前所说的那样,要在傍晚进行。 而中间这段时间,就留给大家休息调整了,也好让晋级的学徒们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这不,时间飞逝,很快傍晚来临,十个晋级的学徒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古道场,一到这儿,就看到古道场上面摆着六个大箱子。 那箱子看着颇为结实,表面还刻着一些道家符文,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一番。 这时候,几位青衣道士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其中一位站到前面,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起比赛规则来:“诸位听好了啊,接下来的这一轮比赛呢,规则是这样的。你们要在一个指定的范围内活动,千万注意了啊,不能直接接触到这六个大箱子。这里面只有一个箱子里藏匿着一只厉鬼,你们可以使用自己平日里惯用的法器,要是觉得不够用,也可以寻求借助简易的场外帮助,不过呢,只能是提供一些常规的器物哦。你们的任务呢,就是指出这六个箱子里,到底哪个里面藏着那只厉鬼,明白了吗?” 学徒们听了,心里都“咯噔”一下,想着这可不容易,虽然六分之一的概率放在平日里觉得很高,可是这毕竟是在赛场之上,哪怕是二分之一的概率都让人紧张,毕竟这六个箱子看着都差不多,要从中找出藏着厉鬼的那一个,可真是有点大海捞针的感觉了。 第71章 立筷子 紧接着,又是一轮抽签,决定谁先来试试。 这第一个被抽中的,是那个浓眉大眼的道士,他是与姜玉郎血战到底凭实力来到这一轮的。 他不慌不忙地走到那个指定的点上站定,在他的固定距离外面,正围着那六个大箱子,看上去还挺有气势的。 就见他先是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碗,那碗看着普普通通的,可拿在手里却透着一种别样的质感,应该也是件有些年头的物件了。 接着,又拿出一根筷子,然后往碗里倒上了水,那动作一气呵成,显然是对接下来要做的事儿挺有把握的样子。 这时候,场外那些懂行的人一看,就立马明白了,这是要立筷子了,这在民间,可是一种用来判断有没有脏东西的法子。 通常来说呀,要是把筷子往碗里这么一立,筷子在碗里平躺立不起来,那就说明没啥异常情况,要是能立起来呢,那大概率就是有脏东西了。 不过呢,一般这法子也就是能判断出有没有脏东西,可很难判断出脏东西具体在哪个方位,所以大家心里都挺好奇,这浓眉道士到底打算怎么靠这个找出厉鬼藏在哪儿呢。 只见那浓眉道士一脸专注,先是把筷子轻轻地放在碗里,尝试着立起来,试了几次之后,嘿,那筷子还真就立住了,周围的人见状,都忍不住暗自摇头,心里想着:“这法子虽说能立起来证明有情况,可也没法知道到底在哪个箱子里,这不是白费劲儿嘛。” 可这浓眉道士却像是胸有成竹似的,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从怀里又掏出一张符来,那符纸看上去画满了复杂的符文,他双手灵巧地把符纸叠成一个三角形状,随后又在怀里摸索起来。 只见他又摸出一个法器——八卦镜,然后他拿着这个三角符,开始在这面八卦镜的镜面上轻轻摩擦起来,一边摩擦,一边口中振振有词。 弄完之后,他便把那三角符小心翼翼地放到了碗里,那符纸一入水,就开始在碗里无序地飘荡起来,就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似的。 接着,这浓眉道士端着碗,围着那六个箱子,一个一个地慢慢比划过去,那神情甚是严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碗里的动静。 就在他小心翼翼地比划到第四个箱子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神奇一幕骤然发生了。 原本在碗里晃晃悠悠飘荡着的筷子,仿佛受到了一股强大力量的强烈刺激,猛地剧烈抖动起来,那抖动的幅度极大,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碗的束缚一般。 与此同时,碗里的符纸也像是接收到了某种明确的指示,不再随意飘动,而是径直朝着同一个方向,直直地指向了这个箱子。 周围的人目睹这般奇异景象,先是一愣,紧接着都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彼此间交换着难以置信的眼神,似乎都不敢相信这立筷子的寻常法子竟能被改良至此,还精准地指向了某个箱子。 此时,裁判席上那些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老道们也不禁为之动容,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感叹。 其中一位捋了捋胡须,直言不讳地说道:“这后生还真有两下子啊,居然能把这立筷子的法子巧妙地给改良了,瞧这架势,看来这厉鬼十有八九就藏在这个箱子里了。” 再看那六个大箱子,靠近顶端的位置,都遮着一块红布,每块红布也就半个巴掌大小。而这红布后面,其实是写着字的,字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个“空”字,要么是个“中”字。 闯关者一旦确定了自己所认为藏有厉鬼的箱子后,便要由赛事委员会的工作人员来揭晓答案了。要是红布后面的字是“中”字,那就意味着闯关成功,能够顺利进入后天的比赛。可要是显示的是“空”字,那可就遗憾了,得立刻淘汰出局,而且这一次可不像之前那般还有第二次机会,完全就是一锤定音。 这时,负责揭晓答案的一位青衣道士上前一步,神色严肃且郑重地询问那浓眉道士:“你可确定就是这个箱子了?一旦揭晓,结果可就无法更改了。” 浓眉道士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那青衣道士,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语气沉稳地说道:“我确定了,就是这个箱子。” 青衣道士得到确认后,便缓缓走到那被选中的箱子跟前,伸手轻轻揭开了顶端那块红布。 众人的目光都紧紧地聚焦在那红布之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当红布完全被揭开,一个醒目的“中”字映入眼帘,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低低的欢呼声。 浓眉道士见状,这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脸上紧绷的神情瞬间放松下来,露出了如释重负又难掩喜悦的笑容。 而裁判席上,他的师父——一位白眉老道,那眉毛更是浓厚,犹如两抹霜雪落在眉眼之上,透着一股仙风道骨的韵味。此刻,看到徒弟顺利晋级,他也是满脸欣慰,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对徒弟的赞许与骄傲。 其余的学徒们看到这一幕,心里既是羡慕,又暗暗憋着一股劲儿。 不过,大家也都清楚,接下来就该轮到自己上场了,于是一个个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起来,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又热烈。 就在这时,台上突然涌上一群青衣道士,他们动作迅速且有条不紊,齐心协力地拉起一个巨大的帷幕,那帷幕像是一道厚实的屏障,眨眼间就将台上的情况全部严严实实地遮住了。 很明显,他们是要趁着这个间隙调换箱子的顺序,并且仔仔细细地做着痕迹的清理工作,力求做到一丝移动的痕迹都看不出来,确保接下来的比试依然充满悬念,公平公正。 在台上的工作人员忙碌的时候,台下的选手也在做着交换更替,晋级的浓眉道士被指引去场外休息,而下一位是攥紧着拳头,踮着脚,恨不得自己长的是一对透视眼,直接将里调换顺序的情形看个精光。 第72章 开箱 在那一群等待上场的道士当中,有一位模样颇为特别的。只见他身形纤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真应了那句“脸上没有二两肉”的俗话,那面容看上去十分消瘦,若不是身着一身道服帮他遮掩一二,单看那长相,真称得上是尖嘴猴腮了。 他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气质,这般气场若是换在别的场合,恐怕很容易就会被旁人当作是行走江湖招摇撞骗的骗子。 而他在场外的师父,那模样也好不到哪儿去,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张脸上满是尖酸刻薄的神色,仿佛那五官都写满了算计与刁钻。师徒二人平日里钻研的都是些旁门左道,尤其靠着“借运”这一门歪门邪道的法子行事。 之前能一路顺利来到这儿,很大程度上靠的就是运气,几乎没经历过什么真正的硬仗。 论起用符摆阵这些正统的道法本事,那可根本不是他们的强项。原本这师父也就是想着来这儿凑个热闹,露露脸,顺便碰碰运气,哪能想到几百人参赛,到最后就只剩下这么寥寥几个人了。 这人呐,本性大多都是贪婪的,眼瞅着那诱人的奖励近在咫尺,便不自觉地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全然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此刻,他看着那些收拾好场地,将帷幕收走的青衣道士们从身旁擦肩而过,那眼神里满是急切,心里就像猫抓似的,恨不得一把拽住一个,开口问问到底那厉鬼藏在哪个箱子里了,可又怕被旁人看穿了心思,只能强忍着,眼睛却始终死死地盯着那些箱子,那副模样,任谁看了都能猜出他心里的小九九。 随后,轮到这尖嘴猴腮模样的道士上场了。他一上去,根本没把心思放在查看箱子上,反而是弯着腰,眼睛瞪得老大,像只觅食的老鼠似的,狠狠地盯着地面,试图找出有没有箱子被移动过的痕迹。 台上的裁判们见他这副做派,心里立马就明白了,这分明就是不想凭真本事,打算来糊弄事儿的。于是,一位裁判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提高了嗓音催促道:“若你没有法器来辨别厉鬼所在,那就请即刻做出选择,莫要在此拖延时间了,大家都还等着呢。” 那尖嘴猴道士却仿若未闻,依旧自顾自地盯着地面,一心想着靠这个找出点儿线索来,嘴里还不依不饶地嘟囔着:“别急啊,刚才咋不催那人呢,怎么到我这儿就催上了,这不公平。” 他这话一出口,周围的其他人听了,脸上纷纷露出鄙夷之色,有的甚至小声地嘀咕起来:“自己没本事,还在这儿找借口呢,真够不要脸的。”可那尖嘴猴道士却好似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依旧我行我素,继续盯着箱子看,那眼神里透着一股执拗劲儿。 眼瞅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青衣道士开始倒计时了,那一声声催促就像催命符一样,让这尖嘴猴道士终于慌了神。 他手忙脚乱地,最后还是仓促地选择了第四个箱子,心里想着打赌这箱子的位置没被调换,想跟赛委会玩个心理战,可他这纯粹就是在碰运气。 结果,青衣道士走上前去,缓缓揭开那箱子顶端的红布,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个“空”字。 那尖嘴猴道士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扯着嗓子大喊道:“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我运气一向很好的,一共就六个选择,我怎么可能选错呢,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这箱子不对,我要求打开箱子验证!” 裁判听了,眉头一皱,神色严肃地说道:“你可要想好了,这是比赛规则,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随你吧。只是......后果自负!”说罢,便侧身闪开了身子,给那尖嘴猴道士让出了位置。 那尖嘴猴道士一听这话,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急急忙忙地就去开箱子。 可谁能想到,就在箱子被打开的瞬间,一股煞气扑面而来,紧接着,只见那尖嘴猴道士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就不对劲了,脚跟开始不受控制地离地,身体也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厉鬼的速度极快,周围的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见那尖嘴猴道士已经被附身了,那模样立刻变得阴云密布。 说来也巧,恰在此时,太阳已经彻底下山了,最后一抹余晖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古道场一下子被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仿佛冥冥之中预示着这一向自认为“好运”的尖嘴猴道士,终于开始接连撞上霉运了。 再看那被鬼上身的尖嘴猴道士,这会儿正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浑身不停地哆嗦,嘴里还吐着白沫,那模样就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般,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气息越来越微弱,情况十分危急。 就在这时,林羽墨微微撩开额前的头发,目光如炬,竟能清晰地看到那厉鬼上身的具体情况。只见附在道士身上的是一个女厉?,那模样长得也是尖酸凶恶,满脸的狰狞之色,正张牙舞爪地折磨着这道士,似乎要把他的三魂七魄都给撕扯出来一般。 林羽墨见状,嘴角微微上扬,悄悄凑到姜玉郎身边,压低声音笑着说:“看来那鬼还是聪明的,周围全是些道法高深的老道,她知道别的地方惹不起,就挑着这一个倒霉蛋折腾呢。我看呐,她是瞧出赛委会都不待见这人了,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咋着,姜哥,咱们要不要露露脸,帮他一回呀?说不定还能算个见义勇为,给咱加点分呢。对了,咱们刚到留仙谷的时候,那人不是说有加分这回事儿嘛,可我这一路看下来,也没发现哪儿能沾点光。就说那‘五行逆乱’的比试吧,要不是我下手狠点,没准这会儿淘汰的就是我了呢。” 姜玉郎却没有回应林羽墨,他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前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只见周围有几个人不知何时悄悄地靠前了几步,虽说他们同样穿着青衣道服,可那气场却明显与众不同,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神秘感。 姜玉郎仔细打量着,突然发现其中一个身影似乎就是昨夜遇到的黑衣人,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警惕之意。 姜玉郎微微皱眉,轻声对林羽墨说道:“我感觉轮不到咱们出手,你看到那几个人了吗?”说着,用眼神示意林羽墨往那边看。 林羽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心里想着,昨夜就见识过这些人的厉害,被他们轻易地拿捏住了,如今他们既然在场,那肯定是有备而来,自己这点本事上去恐怕也只是献丑罢了,还是别自讨没趣了,于是立刻打消了上台帮忙的念头。 就在这时,场外那尖嘴猴道士的师父再也按捺不住了,扯着嗓子大喊道:“快啊,来人救救他啊!我这徒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呐!” 周围的道友们一听这话,都纷纷露出嫌弃的神色,心里想着,自己的徒弟没教好,出了事儿还指望着别人来救,可真够丢人的。 其中那位白眉老道听到这话,缓缓捋着自己长长的胡子,一脸严肃地说道:“早就观察到你师徒二人平日里学的尽是一些旁门左道,如今都到这份儿上了,还不见好就收,任由徒弟在这儿放肆胡来,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可真是咎由自取。” 那刻薄道士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指着白眉老道就骂道:“你个老秃子,不救人就算了,还在这儿跟我阴阳怪气的,有你这么当同道的吗?”说着,竟不顾场合,抬手就要对那白眉老道施展“借运”之法,想把自己的霉运转到对方身上去。 可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呢,就被身后两个身手敏捷的青衣道士给架住了。那两个青衣道士力气极大,直接就把他架到了古道场上面,然后神色严肃地说道:“你自己的徒弟自己救,别想着在这儿撒野。” 那刻薄道士一听,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极其不情愿地承认了自己没本事,没能力驱赶这个级别的厉鬼,那副狼狈又尴尬的模样,让周围的人看了又是一阵鄙夷。 就在场面陷入僵局之时,场下突然有一人猛地跳上台子,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这人同样身穿青衣,脸上还遮着面罩,看不清面容。 姜玉郎跟林羽墨定睛一看,一下子就认出这人正是那个“哑巴”。 只见那“哑巴”身手极为利落,几步就走到那尖嘴猴道士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就像拎小鸡似的,一下子将其拎了起来。 紧接着,他快速地打出手诀,手指灵活地在那尖嘴猴道士的脖子和脑门上连点数下,然后猛地往头顶上方一拽,就见一道黑影被生生拽了出来,那黑影正是那附在道士身上的厉鬼。 “哑巴”眼疾手快,顺势将那厉鬼扔进箱子里,“啪”的一声关好箱子,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看得众人是目瞪口呆。 第73章 八卦步 随后,裁判席上缓缓走下一位闫字辈的道家长老。 只见他身着一袭庄重的道袍,神色严肃得如同笼罩着一层寒霜,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先是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场边负责维持秩序的人员过来,待那些人围拢过来后,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而有力地开口说道: “今日这二人,本就靠着旁门左道,一路投机取巧至此,毫无真才实学,更罔顾我道家之正道规矩。在这庄重的比试场上,不思以正道技艺应对,妄图以歪门邪法蒙混过关,实乃对我道家传承的亵渎,对这留仙谷赛事的不尊。” 说到此处,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那眼神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众人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整个古道场的氛围变得愈发压抑起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只剩下那长老的声音在回荡: “经赛委会商讨决定,即刻起,剥夺此二人道家的身份,收回其道士凭证,往后不得再以道士之名行任何事,亦不得再涉足我道家相关之活动以及场所。他们二人,已然违背了我道家之根本,不配再位列道门之中。望诸位以此为鉴,恪守正道,莫要步其后尘。” 这一番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击在众人的心头。这个决定一经下达,众人心里都不禁“咯噔”一下,一种微妙又沉重的感觉涌上心头。 大家似乎从中敏锐地听出了另一种更深层次的含义,那就是这身份的生杀大权,此刻就像一把高悬的利刃,牢牢地掌握在闫家手里。 一时间,众人看向闫家之人的眼神里,不由自主地便多了几分敬畏之心,仿佛站在面前的不仅仅是一位道家长老,更是代表着一种能决定他们道家生涯走向的权威力量。 而裁判席上,各位学徒的师父们作为赛委会的一份子,此刻更是深刻而清晰地认识到了闫家那不可撼动的地位。 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虽未言语,可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复杂情绪,有对闫家权威的默认,也有对自身所处位置的重新审视,深知在这留仙谷中,一切行事都需遵循着既定的规则,更不能去轻易触碰闫家所维护的道家秩序底线。整个场面安静得只剩下众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那压抑的氛围久久未能散去,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经过这好一阵闹剧外加沉抑的氛围之后,夜幕已然完全笼罩了古道场,不过此刻的古道场却并不昏暗,众多火把被点燃,那跳跃的火苗将场地照得通亮,再加上一些电子照明设备辅助照明,整个场地亮如白昼。 比赛并没有因为这场意外而中断,依旧在有条不紊地继续进行着,只是众人的心情都变得更加紧张和凝重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 黑夜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了整个古道场,然而对于林羽墨来说,这黑夜的降临,却仿佛是猫头鹰迎来了属于它的主场时刻,该是他尽情展示自己本事的时候了。 林羽墨迈着颇为轻松的步伐走上场,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自信的笑意,那神态仿佛眼前的这场比试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他习惯性地抬手撩了撩额前的头发,露出了左边那只独特的阴阳眼,这只眼睛在夜色中隐隐散发着别样的光芒。 他心里想着,凭借自己这神奇的阴阳眼,看穿哪个箱子表面透出煞气,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嘛,这猜鬼的环节,就跟做一道简单的1+1的算术题没什么两样。 可就在他满心得意,准备仔细查看箱子的时候,却突然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目光在那六个箱子上一一扫过,来来回回环视了好几圈,然而令他难以置信的是,竟什么都看不出来。 每个箱子看上去都普普通通的,就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没有透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根本无从判断哪个里面藏着厉鬼。 林羽墨顿时呆立在当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愕,紧接着,一股深深的自我怀疑涌上心头。 他暗自思忖着:“刚才明明都亲眼看到鬼上身那一幕了,怎么这会儿却什么都察觉不到了呢?难道……难道他们这次故意玩阴的,根本就没把那鬼放进箱子里去?这可就麻烦了。” 他心里这么想着,第一反应就是想学着之前那尖嘴猴道士一样,要求开箱验鬼,刚要张开嘴说出这话,可话到嘴边,又赶忙把嘴闭上了。 毕竟刚刚闫家长老那严肃且不容置疑的话语还言犹在耳,长老已经明确表明了规则的严肃性,要是自己这会儿贸然去触这个霉头,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林羽墨皱着眉头,心里有些焦急,眼睛在那几个箱子上不停地打量着,试图找出点儿什么线索来。突然,他的目光被吸引住了,他发现这些箱子的中间位置,都规规矩矩地贴了几张符。 那符看上去颇为奇特,上面画满了一些他从未见过的复杂符形。他赶忙快速地扫过另外几个箱子,这一扫不要紧,竟然发现同样的位置都有着同样的符。 林羽墨脑子一转,立刻意识到,自己之所以什么都看不出来,很可能问题就出在这符咒上面。说不定这符咒有着屏蔽的作用,所以才让他的阴阳眼失去了功效。 想到这儿,他又突然想起之前姜玉郎特意叮嘱他要保密的事儿,看来赛委会早就对此有所防范了,这比赛的水可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多了。 林羽墨略作思索后,便轻轻地把头发放下,再次遮住了那只阴阳眼,然后走到裁判跟前,小声地问道:“裁判大人,您看那中间的几张符,能不能帮我撕一下,它们在那儿实在是有点碍眼,影响我判断呢。” 裁判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一抹颇为可笑的表情,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说道:“你觉得可能吗?这符是比赛规则的一部分,岂能随意让你撕毁,你还是好好想想别的办法吧,别在这儿打歪主意了。” 林羽墨听了裁判这话,却丝毫没有气馁,反而突然一改之前略显无奈的表情,嘴角重新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只见他双脚稳稳地站定,气沉丹田,然后缓缓踏出了独特的八卦步。每一步落下,都带着独特的步法,他口中念念有词道:“就知道你不同意,但可别小瞧我,我还有一招呢!” 随着他踏出的八卦步,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根朱砂绳,那朱砂绳色泽鲜艳,红得如同燃烧的火焰,上面同样刻绘着一些细小的符文。 林羽墨双手灵活地舞动着朱砂绳,配合着那玄妙的八卦步,口中的咒语也越念越快,一时间,整个场地上仿佛涌起了一股无形的道法旋风,围绕着他和那六个箱子缓缓旋转起来。 这一招名为“红绳索魂”,乃是林羽墨平日里苦心钻研所得的一门绝技。 只见那根朱砂绳在他的操控下,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随着八卦步的变化,在空中不断地变换着轨迹,时而盘旋,时而伸展,仿佛在探寻着什么。 渐渐地,朱砂绳也越舞越急,突然,林羽墨猛地大喝一声,手中的朱砂绳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那六个箱子射了过去。 众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那根飞射而出的朱砂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见那朱砂绳在六个箱子上方来回穿梭了一番后,像是受到了某种强大的吸引力,径直朝着其中一个箱子飞了过去,“啪”的一声,稳稳地击中了目标箱子。 林羽墨见状,微微松了口气,示意裁判可以揭晓答案。 随着裁判伸手揭开了那个箱子上的红布。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箱子。 当红布被揭开,一个醒目的“中”字出现在众人眼前,顿时,场地上响起了一阵低低的惊叹声。 姜玉郎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眼中也不禁闪过一丝惊讶与赞赏之色,原本他还替林羽墨捏了一把汗,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破解难题,不由得对林羽墨刮目相看了。 第74章 场外帮助 方才林羽墨的八卦步走得十分之老练,能看出下过苦功夫。 这无疑算是年轻一辈在此次比试中颇为出彩的首次表现了,大家目送林羽墨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赞赏与钦佩。 接下来上场的这位道士,着实显得有些异于常人。他的面目表情颇为独特,眼神总是游离在众人之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人和事都带着一种疏离感,就好似那患有自闭症的人特有的神情与表现一般,面部肌肉的牵动显得有些生硬,很少会主动与人有眼神交流,即便偶尔有人看向他,他也只是匆匆瞥一眼,便又将目光移开,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在那场外的观看台上,坐着的正是这位道士的师父。他一脸慈爱又带着些许无奈地看着场上的徒弟,心里很清楚,自家这弟子,确实患有自闭症,平日里总是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对外界的人和事都显得有些疏离,不太懂得如何去和旁人交流互动。 不过,他也深知,往往像这样的人,在某些其余方面会有着令人惊叹的天赋,就如同被上天关上了一扇门,却又打开了一扇窗一样。 所以,他这些年来一直悉心教导徒弟,在努力将徒弟这独特天赋无限放大的同时,也无时无刻不在思索着,怎样依靠道法自然的力量,去慢慢打开徒弟那紧闭的心扉,让他能更好地融入这个世界。 再把目光投向那场上,只见这位道士手里稳稳地握着一个铃铛,那铃铛可不一般,正是道家的三清铃。 只见他缓缓走上场,脚步略显迟缓却又带着一种别样的笃定,站定之后,摆出了一个奇特的姿势,类似扎马步,却又不完全像,双腿微微弯曲,身子却挺得笔直,双手稳稳地握住三清铃,给人一种别样的沉稳之感。 随后,他轻轻摇动起三清铃来,刹那间,那空灵的铃声响起,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原本还略显嘈杂的周围环境,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这铃声给吸纳了进去。 那铃声带着一种空灵的共鸣,先是让人的内心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可随着铃声的持续回荡,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渐渐横在了胸口,硬要形容的话,就是既想让这铃声此刻停下,好让那萦绕心头的异样感觉消散,却又莫名地害怕铃声彻底消失,仿佛一旦铃声止歇,就会失去某种珍贵的东西一般。 这位自闭症的道士在做法的时候,那独特的自闭特征愈发明显了。他嘴里念念有词,可那声音极低,旁人根本听不清他在念叨些什么,只是偶尔能捕捉到几个晦涩难懂的道家咒语字眼。 他的身体偶尔还会不自觉地微微晃动一下,像是在努力抵抗着外界对他专注状态的干扰,那模样,任谁看了都能察觉到他与常人的不同。 然而,当那三清铃越发响亮,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就变了,仿佛从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孤僻之人,一下子变成了一位道法高深的大师。 只见那藏着厉鬼的箱子,在他三清铃有节奏的摇荡下,竟然也跟着微微震动起来,那震动起初还很轻微,可随着铃声的起伏,越发明显起来,仿佛箱子里的厉鬼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已经快要压制不住,想要冲破束缚一般。 听到箱子传来的动静,那三清铃的高手却没有丝毫慌乱,他极为果断地停下了手中摇动铃铛的动作,就那样头也不回,旁若无人地径直朝着台下走去,全程低着头,脑袋微微摆动着,步伐不紧不慢,透着一股潇洒随性的劲儿,仿佛对结果早已了然于胸,根本无需等待裁判揭示答案。 裁判见他这般举动,也不好阻拦,只好走上前去,揭开那个箱子上的红布。 说来也怪,就在刚才铃声一停的时候,那箱子自己便停止了震动,其实答案此刻已然昭然若揭了。当红布被揭开,一个醒目的“中”字出现在众人眼前,顿时,周围又是一阵惊叹声响起,这下子,这位用三清铃的高手一下子就替代了林羽墨,成为了场中的焦点,众人的目光都纷纷投向了他,眼神里满是好奇与赞叹。 台下的林羽墨见状,不仅没有丝毫嫉妒,反而由衷地鼓起掌来,脸上带着欣赏的笑容,还自顾自地说道:“嘿,这头也不回下台的姿势,可真是帅啊!” 就在这时,几位青衣道士再次快步走上场来,动作迅速而又有条不紊地把场内围了起来,准备将厉鬼换个位置,好进行下一轮的比试。 而接下来,终于轮到姜玉郎上场了。 此刻的姜玉郎,心里还在为刚才那三清铃的神奇表现而感到震撼不已,他暗自思忖着,头一次见到有人能把这等法宝运用得如此炉火纯青,而且那人平日里一直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想必是有着自己独特的世界,才会这般低调又厉害吧。 姜玉郎深吸一口气,走上场后,先是不慌不忙地把罗盘摆了出来,可刚一摆好,他心里就暗叫果然糟糕了。 他想起林羽墨的阴阳眼之前都没能发挥出效果,那肯定是这箱子上面被人动了什么手脚,设置了某种屏蔽之法,果不其然,这罗盘的指针就那样静静地停在那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就像个毫无生气的摆件一般,看来是指望不上它了。 好在姜玉郎天赋极佳,脑子转得也快,之前林羽墨踏八卦步的时候,他就仔细地在一旁观摩,把那一招一式都牢牢地记在了心中,此刻心里想着,反正也没别的办法了,那就死马当活马医,现学现卖一次试试吧,好在自己身上也带着朱砂绳,说不定还真能派上用场。 此时,裁判席上的文叔和吴蝶衣可紧张坏了,文叔眉头紧皱,满脸担忧地说道:“坏了呀,我早就看出这箱子挂了幽闭符,就他们那点儿道行,根本解不开这符啊,这下可好,罗盘现在成了个废物了,真是成也罗盘,败也罗盘了,咱们怎么就没在这给玉郎留个后手呢,这可如何是好啊。” 吴蝶衣倒是没文叔那么紧张,她轻轻拍了拍文叔的肩膀,安慰道:“你先别急嘛,我看这孩子脸上没多少慌张的神色,或许他已经有了别的法子呢。我可告诉你啊,我知道你用符在行,但是这时候你可千万别犯浑,要是贸然出手帮忙,不但帮不到玉郎,反而会害了他,咱们这会儿只能静观其变了。”吴蝶衣太了解文叔了,她心里清楚,文叔此刻肯定正在苦苦思索着怎么把破解这幽闭符的法子传达给姜玉郎呢,可众目睽睽之下,这难度简直比登天还难,根本就没办法做到。 与此同时,台下的林羽墨也一直在关注着姜玉郎的情况。 他眼珠子一转,心里就有了主意,立刻朝着那三清铃道士所在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喊了几声:“哎,那用铃铛的!” 可那三清铃道士就跟没听见似的,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理会林羽墨。林羽墨见状,心里一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伸手就想去从他手里拿过铃铛,嘴里还念叨着:“哎呀,先借我用用,救人要紧呢!”说着,便连哄带抢地摸了一把铃铛,那三清铃被这么一碰,顿时发出了空洞的声音,那声音瞬间响彻全场,一下子就把人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大家都好奇地朝着这边张望,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 说来也巧,就在这时,场上那原本毫无动静的罗盘似乎像是得到了什么协助一般,又或者是箱子里的厉鬼再次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刺激到了,那罗盘的指针竟然开始动了起来,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后,直接准准地指向了一个箱子。 姜玉郎何等机灵,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寻找铃铛声音的来源的时候,赶忙不动声色地把罗盘收了回去,动作极为迅速又自然,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过,此刻虽然大部分人都被台下的铃铛吸引了过去,可远处的闫惊雷却一直目光锐利地盯着姜玉郎,姜玉郎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尽收眼底。 只见闫惊雷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却又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那笑容里似乎藏着深意,却又仿佛并不打算让这次场外援助就这么竹篮打水一场空,让人捉摸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很快,负责维持秩序的青衣道士们就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他们立刻行动起来,迅速地把林羽墨跟那三清铃道士围了起来,神色严肃地说道:“你们扰乱赛场秩序了,跟我们走一趟吧!”说着,便不由分说地要把他们往更远的场外驱逐。 那三清铃道士一脸无辜的样子,着急得脸都涨红了,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啊,是他……他抢我铃铛。”可那青衣道士们哪会听他解释,依旧强硬地带着他们往场外走去。 这时候,裁判席上见闫惊雷没有表态,再加上今天已经发生过不少闹剧了,自然知道这会儿不用再刻意地重新开始,但还是高声示意道:“请结束比试的学徒立刻离场,否则按违规处理!” 姜玉郎多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林羽墨在冒着被除名的风险帮助自己,他心里既感动又觉得不能辜负了林羽墨的这番心意,于是立刻做戏做全套,先是把罗盘收好了,然后有模有样地模仿起林羽墨之前的八卦步来,那一招一式,学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最后,他猛地一甩手,直接把朱砂绳朝着那个早就知晓的箱子扔了过去,那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 只见那朱砂绳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在了目标箱子上。 随后,一个青衣道士走上前去,伸手揭开了箱子上的红布,周围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箱子。 当红布被揭开,一个大大的“中”字出现在众人眼前。 裁判席上的文叔跟吴蝶衣看到这一幕,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紧张的神色终于放松了下来,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喜悦。 第75章 消失的月光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夜色愈发浓重了,那黑沉沉的天幕,将整个古道场都笼罩其中,而此刻,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今夜这场比试注定意义非凡,它将彻底决定能够进入后天比赛的名额归属,每一位参赛者的命运都悬于这一场比试之上。 接下来上场的这位道士,乍一看,着实其貌不扬,身材相较于旁人显得颇为低矮,可那结实的身板却彰显出他十分强壮,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敦实的劲儿,就如同一只充满力气的牛犊一般,正如那水浒之中的矮脚虎。 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把桃木剑,那桃木剑看上去颇有年头了,剑身的桃木纹理清晰可见,而他此番要施展的是“引月指魂”之术,这是一门颇为精妙的道法技艺。 他先是神色凝重地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凝聚自身的法力,随后缓缓抬起右手,将食指放入口中,用力一咬,顿时,一滴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顺着指尖缓缓滑落。 他赶忙把那带血的手指凑到桃木剑的尖端,快速地将鲜血均匀地涂抹在上面,那鲜血沾染在桃木之上,竟像是被剑身吸收了一般,隐隐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光。 紧接着,他从怀中掏出几张早已备好的符纸,同时他口中念念有词,语速极快却又清晰可闻。念完咒语后,他手持桃木剑,将那几张符纸依次穿在剑身上,然后猛地朝着那摆放着箱子的方向指去,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若是这法术施展成功的话,被指中方向的厉鬼便会因受到牵引而变得暴躁不安,届时便能借此判断出厉鬼所在的箱子了,这与之前那三清铃引魂的法子倒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场外席上的文叔和程蝶衣看到这一幕,顿时眼前一亮,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与熟悉之色。 这"引月指魂”之术他们可太熟悉了,当年他们也曾跟着师父刻苦研习过这门法术。 而且文叔刚才在台下心急如焚,想着给陷入困境的姜玉郎传达的就是这招引月指魂,本以为这法子知晓的人不多,没想到这会儿竟有人在场上施展出来了,当下心里就琢磨开了,这其中必定是跟姜玉郎的师公,也就是文叔他们的师父有些渊源了。 想到这儿,文叔心里那好奇劲儿就上来了,他顾不上再去关注场上的比试情况,立刻在周围的人群中急切地找了起来,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试图从那些观看比赛的人群里找出这学徒的师父,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教出这样一位徒弟,居然也会这颇为冷门的道法。 可天公似乎并不作美,今夜的月色本就朦胧不清,那月亮像是被一层薄纱给遮住了,只透出些许黯淡的光晕,洒在这古道场上。 这样的天象预示着明天恐怕会有雨将至,而这对于“引月指魂”这门依靠月力施展的法术来说,可就太不利了,月力变弱,使得这引月指魂的效果大打折扣,那原本应该发挥出强大威力的桃木剑,此刻却好似失去了锋芒一般,尽管那道士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可那几个箱子却依旧毫无动静,就那样静静地摆在那儿,似乎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无能为力。 更糟糕的是,头顶那原本就朦胧的月光,这会儿似乎像是要跟他作对到底似的,竟渐渐地隐没了下去,整个场地变得愈发昏暗了,几乎只剩下场边火把映照出的那一小片光亮范围。 这时候,台上的裁判见状,皱了皱眉头,提高了嗓音催促道:“你可得抓紧时间了啊,这比试是有时间限制的,莫要在此拖延太久了。” 那道士听了裁判的话,心里愈发焦急起来,额头上早已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可他却毫无办法,只能咬着牙,继续尝试着施展法术,期望奇迹能够出现。 然而,那月亮就像是故意躲起来了一样,始终不肯露面,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眼前的局面。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瞅着规定的时间就要到了,那道士心里明白,已经不能再犹豫了,心一横,随意朝着一个箱子指了过去,做出了最后的选择。可当裁判揭开那箱子上的红布时,众人看到的却是一个“空”字,很显然,他猜错了。 这一下,那道士顿时恼羞成怒起来,脸色涨得通红,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他大声嚷嚷道:“哼,我看这比试根本就不公平,肯定是有人徇私舞弊了,这里面指不定有多少关系户呢,否则怎么会有人自带阴阳眼,还有这么个奇葩的比赛规则,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啊!那什么八卦步找出来的,哼,依我看,实际上都是障眼法罢了,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让某些人能顺利晋级,我不服,这太不公平了!” 他这一番话,顿时在场内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众人都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原本安静又紧张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嘈杂混乱了。 就在这时,闫惊雷直接一个纵身,稳稳地落在了场上,他目光如电,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那强大的气场瞬间让场面安静了几分。只见他神色严肃地开口说道:“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信口雌黄!这幽闭符,乃是为了阻拦厉鬼的煞气外泄,确保比赛的公平公正以及众人的安全而设,你可知道,画这符咒所需的道法之力,那可是极为高深的,远远超出了你们这些人的能力范围,又何来违规一说?今日这比试,从头到尾只有公平罢了,你自己学艺不精,未能施展法术成功,却在这里污蔑比赛不公,实在是可笑至极!” 那道士听了闫惊雷的话,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梗着脖子,满脸不服气地继续闹事,大声喊道:“我知道你们闫家人多势众,你闫家老二更是法力高强,在这留仙谷里向来横着走,可我告诉你,我李清河可不怕你,我今天就是要把这事儿说清楚,我跟你们闫家势不两立!” 闫惊雷一听这名字,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道:“原来竟是李家的人,我说怎么这么胡搅蛮缠,原来是手下败将。看来这李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居然派你这么个酒囊饭袋来参赛,也不嫌丢人。你们李家那老主李观云如今何在呀,怎么也不管管你这不成器的后辈呢。” 这边闫惊雷刚说完,而场外的文叔一听到是李氏一系的人,顿时就像被点燃了的火药桶一样,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身子往前一倾,就想要冲上场去理论一番,那架势仿佛要跟对方立刻大战一场似的。 幸好一旁的吴蝶衣眼疾手快,发现得早,他赶忙伸出手,轻轻按住了文叔的肩膀,小声地劝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都是上一辈的事儿了,当年咱们的师父都选择了避让,不卷入他们之间的纷争,如今咱们又何必再去趟这浑水呢。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想逞什么英雄?消停点儿吧,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闫家的地盘,周围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那李氏虽说跟咱们有些渊源,但也不至于出什么大事儿。” 文叔被吴蝶衣这么一按,心里虽然还是憋着一股气,可也知道她说得在理,只好强忍着怒火,重新坐了下来,眼睛却依旧死死地盯着场上,那紧握的拳头显示出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嘴里还忍不住小声嘟囔着:“哼,这李家的事儿,可没那么简单,当年的恩怨,哪能就这么算了。” 吴蝶衣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轻声劝道:“我知道你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可现在这情况,咱们得顾全大局,先看看闫家怎么处理吧,可千万别冲动行事,不然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咱们自己。” 就在两人小声嘀咕的时候,场上的气氛依旧紧张而僵持着,李清河还在那儿不依不饶地叫嚷着,闫惊雷则一脸冷峻地看着他,那眼神里透着一丝不屑与威严,仿佛在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一般,而周围的众人也都屏气凝神,想看看这场闹剧究竟会如何收场。 闫惊雷冷哼一声,开口说道:“李清河,你莫要再在此撒泼耍赖了,你自己学艺不精,输了比试便想找借口推脱责任,还污蔑比赛不公,我看你是想故意扰乱这留仙谷的比试秩序吧。今日我念在你是李氏一系的份上,不想与你过多计较,你若是识趣,就赶紧乖乖离开此地,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李清河却像是被激怒到了极点,他瞪大了眼睛,挥舞着手臂,大声吼道:“闫惊雷,你少在这儿吓唬我,我今天就是要讨个说法,你们闫家平日里仗着自己的势力,处处打压我们李家,这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今天我就要跟你掰扯清楚,你能把我怎么样?” 第76章 手搓天雷 闫惊雷听了李清河那不知死活的挑衅话语,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密布,那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此刻更是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威严。 只见他身上的道法之力开始隐隐涌动,仿佛是在积蓄着力量,又好似随时都会冲破束缚,化作凌厉的攻势宣泄而出,整个气场瞬间变得压抑而危险起来。 他语气冰冷至极,仿佛从牙缝里挤出了每一个字,冷冷地说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那我便让你知道,在这留仙谷,公然违反比试规则,扰乱秩序,那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这里可不是你能肆意撒野的地方,我闫家守护此地的规矩,岂容你这般践踏。” 说罢,闫惊雷双手迅速地掐起一个法诀,那动作娴熟而又流畅,仿佛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一般。只见他的掌心之中,先是泛起一圈幽蓝色的光芒,那光芒起初还很微弱,就像一点萤火之光,可眨眼间,便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迅速壮大,接着,他翻转手掌向外一推,那光圈化作一道凌厉的蓝色光矢,朝着李清河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光矢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宛如流星划破夜空,几乎只是眨眼的工夫,就已经到了李清河的跟前。 李清河见状,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眼中满是惊恐之色,他心里清楚闫惊雷的厉害,当下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本能地想要躲避这来势汹汹的攻击。 他脚步慌乱地往旁边一闪,试图躲开那道光芒,可让他绝望的是,那速度太快了,“砰”的一声闷响,那蓝色光芒一下子就击中了李清河,刹那间,他整个人动弹不得,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立在原地。 他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与愤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任由那股道法之力束缚着自己,那狼狈又愤恨的模样尽显无遗。 周围的众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少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 他们平日里就听闻闫惊雷法力高强,在闫家里那可是响当当的二号人物,可今日亲眼目睹,还是没想到他出手竟然如此果断狠辣,而且仅仅这看似随意的一手,就把刚才还在嚣张闹事的李清河给牢牢制住了,这等实力,着实让人胆寒。 文叔与吴蝶衣在台下也是看得清清楚楚,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掩饰不住的惊讶与震撼。 文叔忍不住小声惊叹道:“我没有看错吧,真是没想到,隔别数年,这闫家老二竟然练成了掌心雷,都达到了手搓天雷的境界,这可不得了啊!这简直就是半只脚踏入天师道了,这等高深的道法,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练成的,看来这些年闫家没少下功夫。” 吴蝶衣微微点头,同样一脸凝重地说道:“是啊,你瞧刚才闫惊雷那一下,明显是手下留情了,只凝聚了丝毫法力罢了,要是他全力施展的话,恐怕这记手搓天雷绝对够那道士喝一壶的,说不定当场就得歇菜,这闫家老二如今的实力,真是深不可测。” 闫惊雷却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神色淡然地甩了甩手,仿佛刚才那凌厉的一击根本没耗费他多少力气。 他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被制住的李清河,眼神里透着一丝不屑与厌烦,随后对着一旁的青衣道士吩咐道:“把他带下去,好生看管着,等比试结束后,再交由李氏一系的人领回去,让他们好好管教管教自家的子弟,莫要再让这种不懂规矩的人来参加这留仙谷的比试了,净给闫家添乱。” 青衣道士们赶忙齐声应了一声:“是!”说着,便快步走上前去,一左一右架起李清河就往场外走去。 李清河这会儿还不死心,一边拼命地挣扎着,一边嘴里骂骂咧咧地叫嚷着:“闫惊雷,你个卑鄙小人,仗着自己有几分能耐就欺负人,我跟你没完……”可他那点挣扎在青衣道士的钳制下根本就是徒劳,丝毫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像拖死狗一样带走,那踉踉跄跄的背影别提多狼狈了,引得周围不少人都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随着李清河被带走,场上那混乱喧闹的场面总算是渐渐平息了下来,秩序也恢复了一些,不过那紧张压抑的气氛却依旧如一层阴霾般笼罩着众人,久久没有消散。毕竟这一场闹剧,让大家都清楚地意识到,这看似公平公正的比试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不少门派之间错综复杂的恩怨纠葛,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被卷入其中,所以每个人心里都多了几分谨慎与担忧。 而接下来的比试,依旧要按部就班地继续进行,那些还未上场的参赛者们,看着场上的这一幕,心里都更加忐忑不安了。他们心里明白得很,在这充满变数的赛场上,不仅要凭借自身实打实的实力去应对那一道道刁钻的难题,还得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门派之间的纷争,稍有不慎,恐怕就会落得个像李清河那样的下场。 就在这时,裁判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了嗓音,高声说道:“好了,闹剧就此结束,比试继续进行,下一位参赛者,请上场吧!” 那声音在寂静的古道场上回荡着,是在严厉地催促着剩余学徒赶紧从刚才那令人揪心的插曲中回过神来,全身心地投入到接下来紧张激烈的比试之中。 台下的文叔和吴蝶衣,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都不禁感慨万千,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担忧与惊疑之色。 吴蝶衣忍不住小声叹息了一声,轻声说道:“真是想不到啊,那消失了百年的天雷诀竟然重新现世了,看来这闫家背后藏着的秘密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得多。” 文叔皱着眉头,一脸凝重地点点头,说道:“是啊,闫家老二都已经如此厉害了,那闫家的掌舵人只能是更强。这手搓天雷,那可是我平日里在梦里才敢想的事情,如今却眼睁睁地看着这闫家老二已经练成了,怪不得这留仙谷平日里那些厉鬼都像被栓了绳的家犬一样,老老实实的。记得之前那阴阳煞出现的时候,闹得人心惶惶的,依我看,就那阴阳煞,顶多能受得住人家两记掌心雷,咱们和闫家的差距,那是越来越远咯,想想真是让人不甘心啊。” 吴蝶衣深有同感地附和道:“可不是嘛,这闫家的院墙可真是够密不透风的,平日里根本窥探不到他们的虚实。多亏了这场比试,咱们今天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不然我都无法想象这闫家老二的法力高深到如此地步了。” 吴蝶衣在他那一代人里面也算是天赋秉异的了,平日里也藏了不少好的法器,可如今看到这失传百年的‘天雷诀’重新现世,他就明白了,他这么多年的心血,在这等惊世骇俗的技能面前,简直就如同垃圾一般,不堪一击,真是让人挫败。 “天雷诀”可不是一般的道法秘籍,它在道家那可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一直以来都被奉为传奇般的典籍。这其中的手搓天雷之术,更是每个修道之人梦寐以求想要达到的次终极梦想,而那终极梦想,便是传说中的“引雷渡”了! 这天雷诀一共分为前后两部分,前半部分记载的正是修成手搓天雷的至关重要的内容,只要能习得这部分,便可拥有令人敬畏的强大实力,在道家之中那也是顶尖的存在了。 据说,只有东汉末年有一位天纵奇才练成了后半部分,从而能够引天雷而至,毫不夸张地说,“引雷渡”那可是真正的成仙之道。 然而,这‘引雷渡’也是只是昙花一现,自此之后就彻底失传了,千百年来,引得无数修道者为之痴迷,却又求而不得,只留下了种种令人神往的传说。 所以,如今一直流传下来的,便只是那前半本里面的天雷诀了,也正因它的珍贵与强大,向来都是由道家掌舵人才有资格拥有的至高道法,毕竟能手搓天雷,那几乎就等同于半人半仙了,地位尊崇无比。 本还可惜,这天雷诀的前半部分在百年前经历了失传。 可谁能想到,这百年前就已经失传的至高技法,如今竟然再次现世了,而且还是出现在闫家老二的身上,这闫家老二作为闫家未来掌舵人的事情,那早已经是众所周知了,只是众人都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把天雷诀学到了手,这下可算是名副其实了。 文叔眉头紧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突然心生怀疑,喃喃自语道:“这次比赛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难道是闫家故意为之,想要借此向世人宣告天雷诀现世了吗,并且还是在他们闫家手中,这背后的深意,可真是让人不敢细细捉摸。” 吴蝶衣听了,也是一脸沉思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闫家此举必定有着他们的盘算,咱们还是且看着吧,只希望这比试别再出什么乱子了,也希望姜玉郎他们能顺利些,可千万别卷入这些麻烦事儿里去了啊。”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又将目光投向了场上,眼神中满是对后辈们的关切与期许,同时也夹杂着对未知局势的担忧,毕竟这留仙谷的比试,如今看来,是越发的迷雾重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