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品小仙医》 欺负我嫂子是吧 “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吗?” “快过来,我有个惊喜给你。”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将韩漠从沉眠中唤醒。 他一个轻巧的翻身爬起,偷偷摸摸的看向窗外。 皎洁的月光之下,可以看见一个窈窕圆润的背影,披着单薄的衬衣,灯光照应下透露出纤细的腰肢,两瓣圆润如满月的臀儿,高高翘起。 当借助月光看见那背影的面颊后,韩漠为之一愣。 这不是自己的嫂子,李秋梅吗? 而跟在李秋梅身边的那人,皮肤黝黑,身材矮小的男子。 则瞬间让韩漠红了眼眶。 韩浩文,韩庄村长韩爱党的儿子。 这个畜生之前在城里务工,搞大了一个学生的肚子,差点被别人父母打死,如同死狗一样逃了回来。 回来还不知道收敛,反而借口要结婚建房子抢走了自己家的宅基地。 哥哥韩实上门去理论,却被那个王八蛋暴打了一顿,直接断掉了双腿。 自己去报警,但韩浩文却一口咬定,是韩实自己在回家的路上摔断了双腿。 后面不知道韩爱党说了什么,韩实居然放弃了追责。 现在这个王八蛋还敢来自己家,大半夜还把嫂子叫了出去。 虽然他和韩实关系不好,但实在见不得他被平白无故的戴一顶绿帽子。 顿时一股无名怒火顺着韩漠的胸膛就燃烧出来,他连忙从床上起身,打开手机录像功能,咬牙切齿跟了过去。 在自家屋后的苞米地里,如今快接近秋季,苞米已经茁壮成长,若是往里一藏,根本就找不到人。 他听着声音,小心翼翼的寻找过去。 在一处偏僻的角落,传来了嫂子无奈的哀求。 “韩浩文,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打断了我老公的腿,还不愿意赔钱,到底是为了什么?” 韩浩文一声邪笑,“李姐,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村里谁不知道,韩实那废物早些年让牛撩蹄子的时候踹到了命根,早就成了一个废人。” “你守了这么多年的活寡,难道身边就不缺一个知冷知热的人?” 李秋梅一巴掌就扇在了韩浩文脸上,满脸厌恶。 “闭嘴,你别喊我姐,我觉得恶心!” “要不是你认真道歉,说知道错了,还认识省里的名医,能帮忙治疗韩实的断腿,和我们夫妻多年不孕不育,我说什么都不会来见你!” 说罢,李秋梅转身欲走。 韩浩文却满脸淫邪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不孕不育还不好解决?” “你老公不行,我可以替他和你圆房啊!” “到时候你生个大胖小子,记得给我包个红包!” 说罢,韩浩文猛地扑了过去,将李秋梅按在地上,拼命的撕扯其她为数不多的衣服。 “救……救命……”李秋梅刚想大声呼救,嘴却被韩浩文一下子捂住了。 他阴森森的说道:“李姐,我劝你不要把事情闹到。” “万一把人招惹过来,你一个已婚妇女,和我这个流氓钻苞米地传出去可不好听!” “到时候他们不管说我,鬼知道会怎么编排你呢!” 听罢此言,两行清泪顺着李秋梅的眼角一滴滴落下,脸上是一片灰暗的绝望。 是啊,韩庄这鬼地方的人她还不清楚吗? 欺软怕硬,恃强凌弱。 这事要是真的的闹大了,韩浩文父亲至少还是村长,能威慑一下。 自己是能指望断腿的老公,还是刚高中毕业的小叔子。 眼见李秋梅挣扎的动作逐渐减少,韩浩文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若狂。 “李姐,放心吧,我肯定会让你体验到什么叫欲仙欲死的!” “死你妈个头!”见到嫂子被人压在地上,还被各种威胁,一股热血瞬间涌上了韩漠的心头,他保持录像功能,猛地一脚就踹了过去。让韩浩文狼狈的在地上打了个滚。 “妈的,那个狗日的搞偷袭!” 韩浩文骂骂咧咧的想起身,根本就没有犯罪被撞破后的心虚,反而满脸凶狠。 “是你爷爷我!” 韩漠直接骑在韩浩文身上,左右拳开工,一拳比一拳更狠,丝毫不留情面,全部都冲着韩浩文那种令人厌恶的脸招呼去。 “韩漠,是你这个王八蛋?” “喊爷爷,不然老子打死!” “你敢动老子,信不信我让你和你那个窝囊哥哥一样成残废!” 被如此威胁,想到韩实断了腿以后,在家中委屈窝囊半死不活的样子。 韩漠只觉得脑海中一根名为理智的弦瞬间崩断。 直接就下了死手! 一拳打在眼眶,让乌珠崩裂,满眼辛酸。 一拳打在鼻梁,筋断骨折,鲜血横流。 一拳打在嘴角,门牙豁口,满嘴铁锈。 “韩漠,你再敢打老子,老子要了你全家大骂命!” “韩漠,你现在收手,老子既往不咎!” “韩漠,爷!爷爷!我错了,别打,我要死了!” 不知道多少拳下去,韩漠才觉得双拳都一阵刺痛。 但心中的愤怒却没有丝毫减少,就当他还想一拳再打下去的时候。 一个柔软的身躯却猛地扑了过来,抓住他鲜血淋漓的双拳,埋入了一阵柔软之中。 李秋梅哭的梨花带雨,“韩漠,不能再打了啊!打死这个畜生,你也要坐牢的!” “你哥现在已经残废了,你要是在进去,嫂子可怎么活啊。” 在李秋梅的阻拦下,韩漠逐渐恢复了神志。 低头一看,韩浩文被打的鼻青脸肿,近乎毁容。 韩漠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在李秋梅的搀扶下踉跄起身。 一口淬在韩浩文脸上,冷凝道: “你以后要是再敢靠近我家,我就打死你!” 说罢,他准备拉着李秋梅转身离去。 就在此时,李秋梅忽然尖叫一声。 “韩漠,小心!” 韩漠诧异扭头看去,只看到韩浩文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满脸怨毒,手中拿着板块青石,狠狠的冲着他脑海砸了过来。 “嗡!”的一声,韩漠只感觉到脑门一阵剧痛。 下意识的一脚踹出,踹在韩浩文胯下,让他哀嚎一声,跪在地上口吐白沫。 瞧见李秋梅担惊受怕的样子,他刚想开口安慰一番,却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一软,瞬间昏了过去。 却没有人发现,那颗沾了韩浩心血的青石,却发出了一阵莹莹光芒。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儿 “小子,你想活下去吗?” 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却那么清晰的响彻在韩漠耳畔。 他想抬头看一下是谁,却发现眼都没法张开,身体一阵虚弱,在渐渐变冷。 耳畔好像一直传来了嫂子的哭喊。 “韩漠!不能睡啊!你要是死了,嫂子可怎么办啊!” “不行,我不能死,我还有家里人要照顾!” 一股力气突然从心中升起,逐渐温暖了韩漠的身体,让他恢复了知觉。 当他睁开双眼后,却一时间愣在原地。 映入眼帘的不是苞米地,也不是医院的天花板。 而是繁茂的星空,仿佛银河触手可及。 四周是一片广阔无垠的空间,却被搭理的井井有条。 一个身穿白袍,宛若谪仙的白须老者笑眯眯的站在那里。 “你醒啦,小伙子。” 韩漠都快傻了,忍不住问道:“大,大爷,这是哪里。” “这是我真阳门至宝,真阳石内。” “这里的时间和流速和外界不同,石内一天,外界一年。” “真阳石?”韩漠回忆了一下,猛地想起韩浩文用大青石把自己砸的头破血流的模样。 却怎么样也无法将眼前的广阔的空间,和那放在路边,无人理睬的青石联系起来。 老者笑了笑,“我叫真阳子,真阳石认主是你的福源,也是我真阳门唯一的生机。” “凭借你现在的修为,还无法在真阳石内待上太久。” “我先用一股真阳之气改造你的身体,将本门功法真阳诀打入你的脑海。” “你什么时候能修炼至第一层,修出神识,用神识再次接触真阳石就可以进来。” “但要切记,绝对不能将这里的事情告诉别人,哪怕是至亲。” “万一稍有不慎,所有的知情者都会迎来灭顶之灾。” 严肃的嘱咐完后,真阳子一挥手。 韩漠便感觉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将他驱逐了出去。 等到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鼻翼间传来了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和独属于女子的幽香,而真阳石,则化作了一个不起眼的戒指出现在无名指上。 “韩漠,你醒啦!” 在惊喜的呼唤声中,韩漠朦朦胧胧中能感受到一片温暖。 白松针的细腻,风一吹便左右摇摆。 那美妙的触感如同海绵一样洗刷着韩漠的神经。 让他忍不住身心战栗。 突然,韩漠骤然发现自己的五官感知能力,变得比平时还要敏锐数倍! 就连身体的各处也都发生了大大小小的变化。 在他脑海之中,还出现了一本功法。 意识稍微靠近,就有玄妙的知识飘出,汇入记忆之中。 不需要多加思考,一股真气就自然而然的,围绕着身体穴位进行周天运转。 “嫂,嫂子,我好着呢。” 来不及感悟真阳诀的玄奥,韩漠连忙支撑着爬起来,恋恋不舍的将李秋梅推远了一点。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运行真阳诀后,下腹下仿佛升起了一团火,让他脑海中情不自禁的冒出很多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一下子被韩漠推开,不知道为什么,李秋梅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失落。 凝视着韩漠的脸,她有些诧异,自己这小叔子,怎么好像突然变得帅气了很多,更加迷人了。 要不是二人朝夕相处,她甚至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迷人的男人是自己的小叔子。 整理好情绪后,李秋梅满脸关切的看向韩漠问道; “头还晕吗?刚才送你来的时候,留了好多血……” “哎,你伤口呢?” 韩漠眨了眨眼睛,估计真阳子改造他身体的时候,顺便帮他治好了伤。 但石头内的事情真阳子不让告诉他人,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我没感觉到有受伤啊,是不是外面太黑,嫂子你刚刚太紧张,看错了。” 李秋梅张了张嘴,但实在找不到韩漠头上的伤口,只能劝自己是看错了。 随即满脸忧愁的说道:“刚刚你和韩浩文打架后,我心急,喊救命,吸引了不少乡亲们来帮忙,还惊动了村长。” “现在他已经知道韩浩文被你废了命根,你现在身上没有伤口,咱们可怎么解释啊?” 韩漠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好意思。 “嫂子,其实韩浩文一开始约你出去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我以为你要背叛我哥,所以……所以刚刚发生的事情都用手机录下来了。” “你……你呀。”李秋梅一瞪眼,想要训斥韩漠一番。 又想到,要不是这个小叔子机灵跟在身后,自己的清白就真的要陪在韩浩文手里了。 无奈叹了口气,李秋梅说道:“这事嫂子也有错,你先把手机录像调出来。” “到时候村长想报复咱们,至少也有个反制的手段。” 韩漠点了点头,刚准备掏兜,却面色一慌。 翻遍全上下后,他惊恐的发现,手机居然不见了。 “嫂子,我…我手机可能落到苞米地那边了。” 李秋梅面色当即一白,“坏了,刚刚去了那么多村民,会不会被人趁乱拿走啊。” 韩漠面容凝重,“若是丢了还好,就怕被别有用心的村民拿走,他到时候要是剪辑一下,把全前面韩浩文威胁你的删掉,只留下我打他的画面,那就全都完了!” “不行,我现在就去苞米地,把手机给你找回来!” 李秋梅一下子站了起来,那一瞬,波涛汹涌,看的韩漠神魂一震,情不自禁的想多看一眼,两眼,好几眼…… “嫂子,等一下。” 韩漠下意识的就拉住了李秋梅,脚下却失了重心,踉跄着倒在了床上。 “韩漠,你这是干啥。” 被压着,李秋梅俏丽的脸蛋刷一下就红了,有意测过脸,不敢和韩漠对视。 韩漠也是欲哭无泪,连忙辩解道:“嫂子,你听我解释。” “你穿的太单薄,刚刚还被韩浩文撕扯掉了不少。” “我是怕你晚上一个人去苞米地里太危险,想让你加一件衣服。” “知…知道了,你…你压着我了……” 难不成我是捡的? 恋恋不舍的从李秋梅那柔若无骨的娇躯上缓缓爬下,韩漠心中甚至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说实话,他一直都很好奇,名牌大学毕业,长得美艳脱俗的嫂子,怎么会嫁给老实巴交的韩实。 忍不住问道:“嫂…嫂子,你当初为什么要嫁给我哥啊。” 李秋梅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是为了报答你哥的救命之恩。” “我十八岁那年,不慎失足落水,后来幸运被你哥救起来。” “也因为那次契机,他开始追求我,想着报答救命恩人的想法,我就嫁给了他。” “只是没有想到,你哥早些年伤了命根子,这些年也没能为他留下一儿半女。” 听闻此言,韩漠却愣在哪里,紧紧的捏着拳头,眼中仿佛有一团火要烧出来。 当初救了嫂子的人根本不是韩实,而是他! 那时候他晚上和韩实去河边抓螃蟹,却无意中遇见了一个女孩落水。 韩实不会游泳,根本就不敢去救人! 那个时候,是他不顾安危跳下水中,将女孩救了上来。 后面他忙着去找医生,让韩实照顾一下。 但等到他带着医生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女孩早就走掉了。 没过多久,韩式就开始和李秋梅谈恋爱。 那个时候他也好奇,韩实是怎么认识漂亮大方,而且考上大学的李秋梅,只是都被韩实一脸慌张的糊弄了过去。 见到韩漠突然不说话,李秋梅满脸担忧的问道: “韩漠,怎么了,是不是头疼了?” “虽然没留下伤口,但韩浩文用石头砸到你脑袋我还是看见了。” 韩漠沉默着摇了摇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有心想给李秋梅解释当初的误解,却又很快放弃。 毕竟韩实和李秋梅都结婚好几年了,就算知道真相又怎么样,还能让他们离婚吗? 再说了,自己可不是那种借着救命之恩,要挟别人的人。 “嫂子,我没事,咱们回家吧。” “明天早上,天亮点,我就去苞米地哪里找手机。” 虽然李秋梅还是想让韩漠检查一下身体,但在韩漠的再三要求下,还是返回了家中,刚进家门。 “啪!”的一声,客厅灯被突然打开。 韩实坐在轮椅上,满眼冰冷,死死盯着二人。 “你们两个去哪里了!” 李秋梅不想让韩实知道韩浩文的事情,怕影响到他不好的回忆。 将自己的委屈咽在心底,勉强挤出一个笑脸。 “没,没事。我就是晚上去上厕所,怕天黑,让韩漠赔了我一下。” 一边说着,李秋梅上前,扶住韩实的轮椅,温柔的说道: “咱们回去睡觉吧,睡前我给你按按腿,有助于活血化瘀……” “啪!”的一声脆响,李秋梅关怀的话扼在喉间,捂住红肿的面庞,诧异的看向韩实。 此时这个断腿的男人已经是满脸恼怒,破口大骂。 “老子从你出门就醒了,你这个臭婊子上厕所要上两个小时是吧?” “你快说,你到底和韩漠干什么去了?” 眼见韩实的巴掌要再次落到李秋梅身上,韩漠一个箭步上前,死死攥住了韩实的胳膊。 “韩浩文那王八蛋说他认识城里的医生,能治好你的断腿。” “嫂子也是为了你,才去和韩浩文见面,结果被那个王八蛋骗了,他还想轻薄嫂子!” “幸好我晚上睡得轻,及时救下了嫂子!” 原本以为韩实听完这些话后会愧疚的给李秋梅道歉。 但长久失去性能力导致的自卑,在加上断腿后导致的无能。 彻底扭曲了他的心态,根本不在乎韩漠说了什么,反而满脸扭曲的吼道: “放屁,李秋梅就是个臭婊子,她说不定早就和韩浩文搞在一起去了。” “还有你,你这个畜生,到底收了韩浩文什么好处,居然替他作掩护!” 李秋梅无助的泪水一滴滴落了下来,满脸委屈的说道: “韩实,我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 “你滚,你这个臭婊子,老子当时就不应该救你,就应该让你被活活淹死。” “省的把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婊子娶回来,让老子成了村里的笑话!” “够了!”韩漠终于忍不住,冷冷说道: “哥,嫂子知不知道,你从来不会游泳?” 这一句话瞬间熄灭了韩实所有怒火,他瞠目结舌的看向韩漠,眼中终于闪过了一丝畏惧。 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韩漠冷哼一声,“要想人不知道,除非己莫为。” 韩实打了个冷战,哆嗦着问道: “你,你嫂子知道吗?” 李秋梅满脸困惑,忍不住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见她还是这副样子,韩实终于松了口气,连忙挤出一个笑脸。 “我有事情和韩漠商量,你先睡,别管我了。” 李秋梅虽然困惑,但别人兄弟谈事,摆明了不让你掺和,也只能无奈作罢。 佯装上楼休息,但是关门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悄悄的将门虚掩一条缝。 确定李秋梅走后,韩实叹了口气,哭诉道: “对不起啊,韩漠,是哥不要脸,霸占了你救人的功劳。” “但哥如今这副样子你也看见了,离开你嫂子后,肯定没有女人在愿意嫁给我了。” “就当哥求求你,千万别把是你救了你嫂子的真相告诉她,行不行?” “不行!”韩漠没有片刻犹豫,斩钉截铁的说道。 “从小到大,村里都是哥哥照顾弟弟!” “但是在咱们家,却反着来,从小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你来!” “我每天都要早起割猪草,干农活。” “凭什么你就可以睡到自然醒,吃着热乎乎的早饭。” “就连上学,要不是学校老师发现的早,你居然想顶替我的名额上高中!” “我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来的,否则爸妈怎么会唯独对我这么苛责?” “反正以后,你别想冒用我救人的恩情,再要挟嫂子。” “给你三天,要么你把真相告诉嫂子,她要是还愿意和你过日子我管不着。” “要么我自己去告诉嫂子真相!到时候发生什么,可不关我的事!” 说罢,韩浩扭头走了出去,回到了属于自己的老屋。 韩实则坐在那里,眼神越来越怨毒,最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村长,我想好了,我答应你的条件。” 暗藏杀机 回到房间后,韩漠并没有急着睡,而是盘腿坐在床上,默默运行着真阳诀。 每当他让内力运行一个周天后,便能感觉到身体又强壮了一份。 只是,身体上的自然反应,那是免不了的…… 只想赶快将真阳诀修炼到第一层,进入真阳石内问问真阳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么一修炼,就度过了一晚上。 一直到第二天,鸡鸣破晓,韩漠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从床上跳了起来。 握了握拳,一晚上没有睡觉,他不但没有感觉到丝毫匹配,反而精神万分。 就在此时,他突然听见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偷偷摸摸的向着卧室靠近。 韩漠一下子就提了了警惕心,要知道,哥哥和嫂子平日里从不会进入老屋。 而他昨夜刚废掉了村长的儿子,不会他派人过来教训自己吧? 当下,韩漠屏息凝神,躲在门口。 直等到那行踪鬼祟的人一出现,就好好教训一番。 几秒过后,那人果然靠近门口,缓缓凝动门锁,推门闯了进来。 韩漠眼中闪过一丝杀气,怒喝一声:“给爷死!” 说罢抬起胳膊就准备一拳打过去。 就在此时,那偷偷进入屋内的人一回头,露出一张娇媚动人的面庞,正是李秋梅。 “嫂…嫂子!”韩漠吓了一跳,但想收手却已经来不及。 只能变拳为掌,一下子按在了美妙的位置……很美妙…… “你……你……你要死啊!” 李秋梅俏脸粉红,仿佛要滴出水一般,尴尬的很,小鹿一阵乱撞…… “嫂子,我不知道是你进来了。我…以为是村长派人来教训我呢。” 一边说着,韩漠就连忙起身,想从李秋梅身上爬起来。 “你别动了,让嫂子自己起来。” 一边说着,李秋梅伸手推到韩漠胸膛,感受着他那坚挺的胸膛,饱满的腹肌,心中又是一阵小鹿乱跳。 等到二人分开后,韩漠好奇的问道: “嫂子,你怎么大清早就来到我房间,有什么事情吗?” 提到这里,李秋梅面容立刻变得严肃。 “韩漠,你快跑吧,你哥要联合村长,弄死你!” 韩漠愣了一下,随后笑着挠了挠头。 “嫂子,今天又不是愚人节,你这个玩笑不好笑。” 李秋梅摇了摇头,“谁有心思骗你了,我昨天晚上倾耳听见的。” 韩漠神情正经一点,问道:“我和我哥有一些矛盾,但至少还是兄弟,他为什么非要联系外人弄死我呢》” 李秋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如果我说,你根本不是韩实的弟弟呢。” “其实你们昨天谈话的时候,我偷偷留了一个口子,听见了你们说的那些事情。” 韩漠愣了片刻,“所以,嫂子你知道当初的事情了?” “对,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当初救我的人不是韩实,而是你。” 看见李秋梅那温柔明亮的双眸中,带着些许责备。 韩漠不由叹了口气,愧疚道:“对不起,嫂子,如果知道韩实会用这件事要挟你嫁给他。” “我当初说什么,都会找打你,说清真相。” 李秋梅满脸苦笑,其中又带着一点解脱,“没事,现在知道真相也不算晚。” “幸好他当初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这些年始终和我相敬如宾。” “能保持完璧之身,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韩漠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李秋梅身下。 完全没有想到平日里风情万种的嫂子,居然还是个处子。 李秋梅被看的俏脸通红,忍不住拍了一下韩漠。 “看什么呢?!” 不过那娇嗔的模样,却带着十足的少女味,让韩漠的心忍不住停滞了一下。 随即李秋梅继续说道: “在你和韩实发生矛盾后,他给村长打了个电话。” “我这才知道,你当初,是韩实的妈妈孙虹英从城里带回来的。” “好像是你的家族发生了什么意外,为了保护你,你父母将你托付给了身为韩家女佣的孙虹英。” “前些年,你的父母开始寻找你。” “不过那个时候你在上学,所以并不清楚这其中的事情。” “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孙虹英并没有选择让你和亲生父母想认。” 听罢这些话后,韩漠一时间只感觉到天旋地转,心间的酸痛感就没有停下来。 一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这些年为什么一直不受父母待见。 明明同样都是韩家的孩子,韩实从小就可以享受优渥的生活。 自己不但每天都需要拼命工作,有的时候甚至饭都吃不饱。 现在才明白,原来是父母始终没有把自己当做亲生孩子看待。 见到韩漠难过的样子,李秋梅不知道为什么,也心痛极了。 作为同一个村的,她很早就知道到韩家有一个不受宠,却孝顺懂事的孩子。 连忙安慰道:“韩漠,别为不值得的人伤心。” “至少这么多年,你亲生父母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过你啊!” 听罢此言,韩漠心里好受了不少,诚恳说道: “谢谢嫂子,那你有没有听见,我该怎么去寻找我的亲生父母啊。” 李秋梅面露难色,“这件事就连韩实都不太清楚,只知道,你认亲需要一件信物。” “但那个东西,被孙虹英去世的时候藏起来了。” “那是什么东西?”韩漠忍不住追问。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敲响,门外传来了韩漠忐忑不安的声音。 “韩实,哥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为了补偿哥被韩浩文打断腿的事情,所以村长同意把后山的池塘承包给我。” “你能不能去帮哥看看,池塘的环境怎么样?” 听闻此言,李秋梅面色一变,连连摇头,用眼神示意韩漠拒绝。 秦寡妇 “我…我听见他和村长商量,把你骗到池塘,想办法让你失足溺死。” “在冒充你,去和你的父母相认!” 李秋梅小声的警告道,眼中全是愤愤不平。 她怎么样都不会想到,人居然会这么坏。 韩漠点了点头,眼中却没有半点畏惧。 自从被真阳子强化后,寻常七八个壮汉根本没有办法伤到他。 当下自信答应到:“好。” 听闻此言,门外的韩实松了口气,眼中全是兴奋。 他一直听说,韩漠的亲生父母有钱有势,所以从小就特别嫉妒这个弟弟。 当初原本韩漠的亲生父母派人找过来的时候,孙虹英甚至考虑过索要一笔钱后将韩漠送回去。 却被他硬生生阻止了下来,毕竟这些年他们家是怎么欺负韩漠的,人尽皆知。 要是韩漠回到家里,发达了,到时候报复他们怎么办?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劝孙虹英才选择将当初的事情隐瞒下来 原本他也从来没有考虑过顶替韩漠认亲,毕竟dna监测哪里都过不去。 但也不知道村长听说了什么,找上门来,只要弄死韩漠后,说能替他解决其余问题。 他那个时候还在犹豫,如论如何,韩漠都是作为他的弟弟一起长大。 但昨天晚上,那个小畜生居然敢威胁自己,要将当初真相说出来。 这下,可就怪不了自己了。 听着韩实吃力的推动轮椅远去后,李秋梅两双粉拳狠狠的砸向韩漠胸口。 “你疯了吗?明明知道你哥意图谋害你,你为什么还要答应啊!” 看着李秋梅美眸之中满是不解,甚至委屈的浮现出些许泪水。 韩漠心中满是感动,忍不住握住了李秋梅的柔夷说道: “嫂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既然韩实和村长他们想要我的命,肯定不会因为小小的挫折就放弃。” “既然如此,我不如主动出击。” 沉默了许久后,李秋梅抽泣道: “我,我就是害怕你出事。” “毕竟你当初救过我的命,我还没有好好报答过你。” 韩漠温柔到:“嫂子,这些年你不辞辛苦的照顾我。” “今天告诉了我村长的阴谋,已经报答了我的救命之恩啊。” 李秋梅摇了摇头,“不够,你当初冒着那么大的危险救了我,我这却全都是举手之劳。” 韩漠有些忍俊不禁,“难道嫂子你还想以身相许吗?” 一句玩笑话,李秋梅却没有回应,而是眼含秋水,直勾勾的盯着韩漠。 面色羞红着脸,满脸陀红,如同陈酿红酒,飘香诱人。 韩漠没有忍住,他本来就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又修炼了一晚上真阳诀。 此时再也控制不住,低头吻向了李秋梅柔软丰满的嘴唇。 两唇交接,鼻息碰撞,那甜美的感觉,如同触电一样直击道了韩漠的心头。 他贪恋的吮吸着更多,身体火热,下意识的想要索求更多。 李秋梅一时间也是被吻的意乱情迷,因为身体有缺的原因,韩实这些年始终都没有碰过他。 如今接触到如此舒服的事情,几乎快让她飞上了云霄。 但紧急关头,李秋梅还是倔强的推开了韩漠,言语中带着一丝恳求。 “韩漠,现在真不行。” “嫂子到时候迟早和你哥哥厉害。” “到时候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韩漠吞了吞口水,看见了李秋梅眼中的坚持。 竭尽全力的克制住自己,点了点头。 “好!嫂子,我等你。” 见到韩漠如此尊重自己的想法,李秋梅笑的格外甜美。 “傻瓜,以后,就不能喊嫂子了。” “那,那我喊你秋梅。” 李秋梅柔和的笑着,满足点了点头,只感觉到双方的心更近了一步。 又腻歪了一会,李秋梅整理了一下褶皱的遗物,捂住了红扑扑的脸蛋,羞涩道: “我去做饭,不然你哥要起疑心了。” 韩漠笑着点了点头,“那我先前苞米地里找一下手机。” “无论如何,韩浩文这个畜生我必须把他送进去!” 和李秋梅告别后,韩漠扭头走向了屋后的苞米地。 因为昨天晚上的原因,这里很多苞米被压得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韩漠也只能在这种环境下,寻找手机。 就在此时,他却看到了一个饱满浑圆的臀儿,如同装满了水的热水袋,晃晃悠悠,吸人眼光。 “秦寡妇?”韩漠满脸诧异,没有想到同村的秦寡妇会出现在自家的苞米地。 而且撅着屁股,不知道在找什么。 听到有人喊自己,秦寡妇慌得和烫着一样,连忙抬起了头,露出一副风情万种的脸。 秦寡妇不是韩庄本地人,听闻老公原本是个大货车司机,后面在韩庄附近出了出货,为了方便祭拜,就搬到了韩庄。 她长得很漂亮,身材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一掐就能嫩的出水。 不过和丰满诱人的娇躯不同,她的脾气却分外火爆。 之前有庄里的醉汉扒了她的窗子,她大半夜穿着睡裙,拿着刀子,追了那醉汉两条街。 最后是那醉汉自首,才逃过一截。 “韩…韩漠,你怎么这么早就下地啊?” 秦寡妇满脸心虚,挤出一个笑脸。 韩漠却没有回应,而是死死盯着她手中的东西。 那是自己记录了韩实文罪证的手机,怎么会出现在秦寡妇手里。 他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张口问道:“我昨天手机掉这里了,现在过来找,秦寡妇你看见了吗?” 秦寡妇颤抖了一下,摇了摇头,“没见到,是不是在那边,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手机。” 一边说着,秦寡妇将韩漠的手机放在背后,指了一个方向。 “那边吗?”韩漠假装没有发现的样子,慢慢的从秦寡妇身边走过。 就在这一瞬间,他立刻出手将手机抢了回来,厉声问道: “秦寡妇,你拿我手机干什么,是不是韩浩文派你来的?” 秦寡妇却和疯了一样,直接冲过来企图将手机拿回去,口中哀求道: “韩漠,姐求你了,把这手机给姐!” “只要你同意,你让姐干什么都可以!” 哥 你对我真好 韩漠盯着秦寡妇,见她完全不像平时那个泼辣的样子。 反而像是被人逼着,做这种事情一样。 “秦寡妇,到底出什么事情了?”韩漠问着她。 “咱们村的人都知道,你平时要钱有钱,生活过得也不错。” “现在看你这个样子,像是急需要用钱。” 韩漠也不点破,故意这样问她。 秦寡妇眼眶一红,抹了把眼泪。 “韩漠,你也知道我是个寡妇。” “上个月我......我欠了韩浩文不少钱。” “韩浩文说,只要我拿了手机,不光欠下的不用还了,还能给我不少。” 韩漠追问道:“那他说没说给你多少钱?” 秦寡妇咬了咬嘴唇。 “十万块。” “可是韩浩文说了,如果拿不到手机,不光这笔钱别想要了,而且欠的也要马上给他。” 韩漠冷笑一声。 “你觉得这笔钱好拿吗?” “他们把你当枪使,让你拿手机。” “如果你拿到了手机,他们就可以毁掉证据。” “毁掉证据后,再找个理由把钱要回去。” “你拿不到手机,还要承受他们的怒火。” “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说你被当枪使了吧?” 秦寡妇脸色惨白,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那,那我该怎么办。” 韩漠摇了摇头。 “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帮你搞定韩浩文。” “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就算你想......”秦寡妇连忙答应道。 韩漠打断了她,指着手机说道:“这里面有韩浩文想要毁掉的东西,想必你也知道是什么。” “你难道想让韩浩文继续这么在村里作威作福吗?” 秦寡妇咬牙切齿道:“这还用说,当然不想了,像他这种畜生就该进去!” 韩漠点了点头,从口袋摸出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有十万块钱,是我这些年打工存的钱。” “先拿去把你欠钱的事情解决了。” “至于韩浩文那边,他要是敢找你麻烦,你就说手机你抢不到,用其他办法也拿不到。” “让他直接来找我!” 秦寡妇擦了擦眼泪:“韩漠,谢谢你!” “等我挣了钱,一定把钱还给你。” 韩漠摇了摇头。 “不着急,你慢慢还。就你一个寡妇能有多少钱啊。” 秦寡妇张了张嘴,手往上衣扣子那里移了一些。 她的脑子里还这么多钱的办法就只有那一种了,要体力没体力,要学历没学历,可是要身...... 秦寡妇对于自己的身子还是有着一点自信的。 韩漠一看,马上把她的手给按住,好巧不巧的按的地方正好是特别柔软的那里。 秦寡妇浑身一僵,低着头,心里暗道:十万块,真不知道要给他多少次才还的清了。 谁知韩漠只是稍稍感受了一下触感就马上把手收了回来,并催促秦寡妇赶紧回去了。 秦寡妇有的失落的看了他一眼,道了一声谢,就走了。 看着秦寡妇走远了,韩漠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上面还保存着韩浩文想要欺负李秋梅的录像。 “哼,你们的算计倒是不错。” “让秦寡妇过来偷手机,就算被发现,我也不好意思报警。” “不过你们也太小看我了。” 韩漠冷笑一声,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除了录像,其他功能都无法使用。 估计是昨天晚上在地上摔的太狠了。 不过只要有录像就够了。 就在此时,韩漠忽然感觉到无名指上的真阳石一阵发烫。 紧接着,一缕淡淡的金光从真阳石中飘出。 韩漠连忙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盘腿坐下运转真阳诀。 随着真气在体内游走,那缕金光竟然钻入了他的眉心。 韩漠只感觉到脑海中多出了一团信息。 “真阳诀共分九层,第一层叫做养气。” “第二层视为炼体。” ...... 看完真阳子留下的信息,韩漠才知道只有把真阳诀修炼到第一层,才能知道更多的秘密。 原来哪怕是自己得了传承也在接受考验,如果资质愚钝之人第一层都修不出来,那么也就不会看到后面的内容了。 想到这里,韩漠闭上眼睛,专心运转真阳诀。 真气在体内游走,每一次运转都让他感觉到身体在变强。 但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运转到丹田附近。 总会想起李秋梅那张动人的面容。 那柔软的触感,香甜的气息。 一股邪火就在丹田凝聚,让他难以静心修炼。 韩漠只好停下修炼,站起身来甩了甩头。 “看来真阳子说的没错。” “修炼时一定要清心寡欲。” “否则真的容易走火入魔。” 就在此时,韩实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韩漠,你在哪里?” “村长已经在池塘等着了。” 韩漠冷笑一声,把手机放在贴身的口袋里。 “来了!” 韩漠跟在韩实的轮椅后面。 清晨的村道上几乎没什么人,只有几个下地干活的,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 见到韩实和韩漠经过,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交谈,偷偷看着韩漠。 韩漠心中冷笑,估摸着这些人都已经知道了韩浩文被废的事情。 “韩漠啊,你说你真是不让人省心!” 韩实一边推着轮椅,一边叹了口气。 “昨天晚上你把韩浩文打成那样,现在整个村子的人都在议论。” “好在我和村长谈了谈,他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好好把池塘的鱼塘打理好,到时候赚了钱,分你一成。其他的都算是汤药费了,你也知道你下手有多狠了。” 韩漠撇了撇嘴,但还是笑着说。 “哥,你对我真好。” 这话说的几分真,几分假,恐怕连韩漠自己都分辨不出来。 一直到来到池塘边上,韩漠才发现,这后山的池塘他从来没有来过。 因为出了村子,沿着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走三四里地。 到了一个四面环山,偏僻的山谷之中。 而且这里的池塘也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为修建的。 光看那水泥墙就能知道,这里时间不短了。 “这里是村里以前养殖鲤鱼的地方。” “后来因为太偏僻,运输不便,所以就废弃了。” 韩实指着池塘说道:“现在韩浩文愿意把这里让出来给你打理。” “你看怎么样?” 韩漠笑了笑。 “既然这么偏僻,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养鱼呢。” “大河边上不是有很多闲置的池塘吗。” 废弃的池塘 闻言,韩实面色不自然的说道:“那些地方太热闹,担心有人去偷鱼。” “这里才适合好好养鱼,又不怕人偷。” 韩漠点了点头,又问:“那村长怎么没来?” “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韩爱党带着两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这两个人韩漠见过,都是村长的远房亲戚。 前些年回到了村里,听说在外面有进过局子。 不过具体因为什么事情,没人敢去打听。 韩漠远远看着那两名跟在韩爱党身后的年轻人,心里清楚多半是做过“脏活”的角色。 一路过来,韩实对着他们不断套近乎。 “村长,您这么早就到了。”韩实笑着,拍了拍轮椅扶手,示意韩爱党朝自己看。 韩爱党抬了抬下巴,似乎心情不错。 “你这腿还没好利索,怎么就带韩漠来这儿了。” “我这不是担心再拖下去就不好吗。”韩实故意叹了口气。 韩漠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觉得可笑。 他半眯着眼,装出一副起床还没睡醒的样子。 “村长,您要跟我商量什么事?” “这还用问?”站在韩爱党右边的那名年轻人冷笑一声。 “听说你想承包池塘,村长这是念在你们家之前吃了些亏,特意给你机会。” “对对,机会难得。”左边另一名年轻人嗓音像是抽了多年劣质烟草。 “让你养鱼,也算是村里对你的一种补偿,对吧,村长。” 韩爱党按了按黄铜烟斗,点点头。 “你之前打伤了我儿子,这事闹得挺大,但我也不想闹到外面去。 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没必要为了你们这些事闹来闹去的。 我说动了村委,把这片池塘拿来给你试试。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直接去派出所喝茶。你也可以把你说的浩文先动手的证据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声音落下,现场陷入了几秒钟的安静。 韩漠把这几个人的样子都看在眼里。 他很清楚这是个局,可既然对方把场子都搭好了,不如就陪他们玩一把。 反正,就算现在扭头回去,也免不了他们用别的阴招。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把问题彻底解决。 “我愿意啊。”韩漠笑着说。 韩实在轮椅上晃了晃,两条腿似乎有些不舒服。 “哥几个辛苦跑一趟不容易,我们是不是再看看这池塘情况,多少有点年头了,总要核计些费用。” 韩爱党看上去有些不耐烦。 “这里什么情况我还能不知道?你记得当初池塘挖好后,投放过不少鲤鱼苗,只是后来运输成本太高,这里又缺人看守。 时间一久,鱼半死不活的,剩下的也就没人管了。以你们这个条件,要想重新搞起来,多花点心思也就是了。” 他说着话的时候,望向韩漠,嘴角往上一扯,似笑非笑的说着。 “我听你哥说,你脑袋瓜子挺灵,这些年在外面跑,还攒下了点钱。正好趁这个事,看一下你到底是不是有能耐。 要是成功了,这收益不会少,当然,村里该收的承包费不能少。要是砸手里了,反正别说村里没有照顾你。” 韩漠故意用袖口擦了擦汗。 “村长说得对。那具体的承包协议啥时候签?还有,需要我准备多少押金?” “你小子倒是懂规矩。”韩爱党吐了口烟。 “那这样吧,我儿子的医药费先搁着。先给你们一个机会,你先把这池塘弄得像模像样再说。 你能一口气付得起押金? 村里不缺你这点钱,我只是想看看你是真有脑子,毕竟你算是咱们村里有文化的了。” “行,那我马上动手。”韩漠简单的应了句,就开始绕着池塘往前走。 池塘边上荒草很深。 一些地方坑洼积水,不太好下脚。 他故意装出要仔细看的样子,往池塘边缘走去。 其实,这地方的地势四面高山,下一场大雨这里就积满了水。 如果不定期清淤,池塘里会有越来越多的淤泥,要搞养殖就要花不少精力。 他一边想,一边慢慢走,时不时还蹲下身看看。 韩爱党看着他的样子,示意韩实推着轮椅跟过去。 他身后的两个年轻人一左一右,像是封死了韩漠逃跑的道路。 韩漠心里暗道:“还真是摆开了阵势,就等我跳进去了。” 他不慌不忙,抬脚又继续往前走。 没过多久,他们一起绕到池塘另一端,这边是陡峭的水泥护坡旁。 这里地势更低,还装着放水闸,闸门上锈迹斑斑的。 “这里,你就更得好好处理了。”韩爱党走过来,用烟斗敲了敲破旧的闸门。 “当初修这闸门是为了方便排水,但后来没人维护,就没再用过。你要搞养殖,肯定少不了先清清了。” 他身后那两个年轻人盯着韩漠,像在等着他露出害怕的表情。 可韩漠还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翻过一块石头便走到闸门附近,拍了拍那层铁锈,有意无意的侧身看了眼护坡。 杂草丛里,有些松动的碎石,看上去有可能随时落下来。 韩实轻咳了一声。 “韩漠,这闸门也就有半人来高,你看能不能下去检查一下?” 韩漠耸了耸肩。 “行啊,我下去看看。” “哈哈,别怕。”左边那名年轻人似乎看出了什么。 “水不深,你要真摔下去,大不了在里面泡个凉水澡。” “少废话。”右边那名年轻人抽了口烟,面无表情的扯开话题。 “赶紧吧,我可还等着回去喝酒呢。” 韩漠作势要去摸那闸门,突然发现上面的锁头已经断裂,闸门勉强扣着。 稍稍用点力,就能把它推开。 里面黑黢黢的,不知道积了多少年淤泥。 “这儿看不太清,得拿手电。”韩漠回头望了望。 “谁带手电了吗?”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又一起摇头。 韩漠皱皱眉,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那我去边上折根木棍,先探探看。村长,您要是不赶时间的话,等我看完,有个大概了解,再做下一步打算。” “别让我白跑这一趟。”韩爱党点点烟斗,瞥了韩实一眼。 总不能一下做掉两个 韩实赶忙说道:“哥几个先歇会,我去那边找找,看看有没有木棍啥的。韩漠,别把自己摔进去就行。 我们这几人可没专门学过救人的本事,你要是逞能掉进去了只能自己想办法上来。” 面对韩实的冷嘲热讽,韩漠就像听不出来似的,只是微微笑了笑,转身去了旁边一处杂草堆翻找起来。 那里倒真就有几根枯枝。 他一边挑选,一边暗暗观察周围的地形。 看得出来,这里有些地方杂草被人故意踩倒。 “看来是等我真的下到护坡下方,或者进那闸道时,他们要做文章了。”韩漠在心里琢磨着。 “一旦我在里面摔了或者被石块砸到脑袋,再被谁拖两把,就真说不清了。 恐怕他们也早想好理由,把这场意外往我自己头上推。” 想归想,韩漠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他拎着根枯枝,然后望向韩爱党。 “村长,现在要进去看看吗?” 韩爱党漫不经心的敲了敲烟斗。 “下去吧,不过你要是真的觉得危险,就别逞能。不过,你哥坐轮椅,我们下不了那种陡坡,你自己看着办。” “行,那我先试探一下深浅。”韩漠一步步的向那闸门靠近,突然脚下踩空,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伴随着一阵惊叫,他的身子晃了两下,整个人翻滚着滑向闸门下面。 “哎!”右边那名年轻人喊出声。 “这小子是真摔下去了?” 左边那名年轻人走近几步,也不见赶忙救他,反而冷哼着。 “等他喊救命再说。” 韩实推着轮椅紧跟过来,装作关切的问:“韩漠,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洞底传来韩漠的声音。 那几个年轻人交换了个眼神,似乎有些失望。 随后,韩爱党也不急,慢悠悠朝那护坡旁挪了两步,抻着脖子往里看。 他看不真切,只能听到水滴声。 “要不要拉你上来?”左边那年轻人扯着嗓子问了一句。 “我先看看里面有多少淤泥。”韩漠在里面回应着。 过了一会,闸门底部传来一阵咕咚声,好像有人踩进了湿淤泥里。 这让那两个年轻人有点疑惑。 此时,韩实回头朝韩爱党笑道:“村长,你说我们这个池塘,要是真能翻修成功,算是又把这村里的资产给盘活了。是不是能给我们家一些政策照顾啊?” 韩爱党不置可否的摆摆手。 “得看效果。真要能成功,也不是说没好处。” 正在这会儿,下面“咔咔”几声,好似木棍在敲击铁板的声音。 紧接着,闸门那块地方传来韩漠的声音:“哥,你们谁在上面?我发现这里面的承重板锈穿了,一踩就快断!不行,我得快撤出来......” 他刚说到一半,闸门上方掉下几块碎石,滚落在闸道的侧面。 “哎哟,这小子要完蛋?”左边年轻人低声嘀咕着,但他也看不清里面状况。 右边那人有点焦躁的转动了一下手腕。 “玛德,怎么回事,还没到时候呢,谁给弄塌了?” 韩爱党皱了皱眉。 他早就做好了往韩漠头上“扣石头”的打算,但那需要找个合适的时机,现在还没来得及布置,就这么塌了也太早了点。 韩实忙不迭的喊:“韩漠!你能听到吗!快回答我!” 洞内一阵沉默,韩漠没有回应。 韩实发现没听到声音,突然有些紧张,不断推着轮椅想往前。 “我要下去看看。” 韩爱党伸手拦住他。 “你一个坐轮椅的也下不去,等等看,别急。” 韩实有些不甘心,但韩爱党说话了,他又不得不听,只能像个孙子似的:“是是......” 此刻,没有人知道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就在众人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道声音从一旁传来:“韩漠呢?他是不是在下面?” 众人扭头看,只见苞米地那边不知什么时候又走来一个人,穿着一件旧皮袄,脚上沾着泥,手里拿着一柄砍柴刀。 韩实心里咯噔了一下。 因为来人正是韩庄少有的几个“外姓人”之一,叫黄力。 几十年前他爷爷才迁来这儿。 黄力平日里沉默寡言,却有一把蛮力,每天上山砍柴,几乎没怎么跟村里人打过交道。 有人说他能背一捆超大的树干毫不吃力,也有人说他当过兵,但是真实情况没人清楚。 “你来干什么?”韩爱党盯了黄力几秒才问道。 “我过来瞧瞧,我见你们好几个人往这边来了,好像看见有人摔进洞里了,现在人呢?” 韩实为难地看向韩爱党,韩爱党轻哼了声。 “是韩漠自己大意滑下去了,我们正准备想办法救他,你别在这里瞎搀和。” 谁知黄力不吃这套,往前迈了两步。 “要救就抓紧,我带着绳子呢。” 他拍了拍腰间的行囊。 “你以为我们不想救?”左边的年轻人抬头看着他。 “石头刚掉下去的,烟都还没散,你这是没事找事,你现在下去不是给我们添乱嘛。” 黄力没有答,只是继续往那护坡的方向靠近。 他看了一下闸门周围的情况,用木棍挑开几根杂草。 接着,从腰间掏出一小捆麻绳,准备往洞里丢。 见对方不依不饶,韩爱党有些发火。 “谁让你来多管闲事的?你真有好心,就去找别的村民一起帮忙。现在里面的情况谁也不知道,你别添乱了。” 黄力却不和他急,仍旧自顾自的把绳子一头系在边上的树桩上,一边系一边说。 “现在救人要紧,等回村找人再过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韩实看着他那利索的动作,暗觉不妙,赶紧低声问韩爱党。 “村长,这人怎么就过来了......要不让那俩兄弟上去拦住他?” 韩爱党显然也犹豫了一下。 他清楚在这村子里,一个外姓汉子算不上什么,但黄力这些年一点都不服他的管理,有时对村里的规定也爱搭不理。 真把他给惹怒了,万一这事没办好。 在村里闹出人命来,再扯上黄力搅局,事情就更麻烦。 总不能一下‘做掉’两个吧。 思考片刻后,韩爱党还是摆了摆手。 “先看他怎么折腾吧。” 黄力没再跟他们废话。 他把绳子捋顺,在地上试了试,又朝里喊了一声。 现在看谁玩的过谁 “韩漠,你在里面吗?应一声。” 依旧没人回答。 这下子,黄力有些急了。 他转眼对那闸门附近做了个判断,接着拿起别在腰旁的柴刀,用刀柄砸开一些铁锈,想把那个闸门撬开后直接下到洞底。 “喂!你骂了隔壁的,搞什么呢?”右边年轻人被激得讲了脏话。 “你知不知道这么一撬可能把洞口彻底砸塌?” 黄力没有理他,反而对韩实使了个手势。 “你就不担心?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韩实愣了几秒,只能蹭着轮椅慢慢往那边靠拢。 心里却在想:“我当然不想他活着出来,可被你这一搅,这计划十有八九泡汤了。” 韩爱党眼看情势不对,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黄力。 这要是把闸门打开了,把韩漠救出来,还不知道会出啥变故。 原本想让韩漠死在此处,再来一番‘意外事故’的说辞就不攻自破。 到时候他儿子伤成那样,村里名声也好不了。 正当这几个人都踌躇着要不要把黄力拦下时,洞里传出一个咳嗽声。 众人朝那护坡凑近,努力看去,就见一道身影晃了晃。 “韩漠?你没事?”左边年轻人先开了口,听起来很惊讶。 “唔......呛了点灰尘,还好没啥大碍。” “我脚下好像被淤泥黏住了。” 黄力眯着眼盯着韩漠那边。 “别勉强,我把绳子扔下去了,你抓住这个往上攀。”说完,他就将麻绳朝洞底抛去。 韩实推着轮椅干瞪眼,也不知道该开口让不让救。 随后,韩爱党看了一眼那俩年轻人,做了个手势,那两人却没敢立刻上前拦阻黄力。 洞底又传来几声咳嗽,随后传来韩漠的声音。 “ok,我抓住了,你们拉一把。” 黄力双腿微蹲,扎稳马步,一点点的拽动绳索。 上面那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一个直接走过去也开始帮忙拉。 不过看得出,他们没想出全力,随时准备把绳子放开让韩漠再摔回去。 “加油啊。”韩实在轮椅上喊了句。 最终,闸门里喀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彻底断裂。 几块锈穿的铁皮掉下来。 一道人影从尘土里露出了脑袋,衣服上沾满泥浆。 正是韩漠。 他慢慢的往上爬着,借着外面人拉扯,那模样像极了一只落水狗。 好不容易爬到水泥护坡下方,韩漠抬眼看了看黄力。 “多谢哥们。要不是你扔绳子,我估计还要在下面待一阵了。” 黄力伸手把他往上提了一把。 韩漠一下子翻上平地,咳了几声,这才弓着身子站住。 “哟,命还挺大啊。”右边年轻人瞥了他一眼。 韩漠并不理会,把身上的湿泥抹掉,跟黄力点了点头。 “多谢,改天我请你去镇上喝酒。” “有空再说。”黄力把绳子卷了起来,把砍柴刀往背后一别,又看向韩漠。 “你最好赶紧去村里卫生所检查一下,就算伤口不大,浑身泥水也容易出事。我先回山脚那边了,真碰到啥需要帮忙的,再来找我。” 说罢,黄力提脚就走。 看他走得干脆,韩爱党阴沉着脸,往草丛里吐了口浓痰。 “这家伙算是多管闲事!” 那俩年轻人也跟着骂了几句。 韩漠清理了一下衣服,转向韩爱党和韩实。 “村长,哥,既然里面的情况已经大概看过了。 确实有淤泥和破闸门要处理,我们要是真准备把这里改造成养殖池塘,工程量不算小,需要找几个人手一起干。 您看,该怎么安排?” 韩实装出一副迟疑的样子。 “既然今天出了意外,不如我们先回去。等把人手和工具都备齐,再来开工。” 其实,他心里巴不得韩漠一辈子留在洞里出不来。 但眼下既然韩漠侥幸脱险,他也只能找个借口收场,后面再慢慢算计。 韩爱党琢磨了片刻,盯着韩漠看了一会,最后甩手。 “行,就先这样决定了。不过你得抓紧,别给我拖到明年后年都没动静。”末了又加了一句。 “可别想着半途撂挑子跑了,到时我会亲自看着你。” “村长,我一定尽力。”韩漠表面上恭敬的答应了一句。 看着韩爱党和那两个年轻人往回走,韩实也摆了摆手,示意韩漠推着他的轮椅跟上。 走出山谷路口后,韩实这才说道:“臭小子,你命还真大。回家以后别给我捣乱乱说,让你嫂子担心,明白吗?” 韩漠笑了笑,没有吱声。 那笑容看上去毫无杀伤力,却让韩实背后发凉。 他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韩漠下手的狠劲,还有那股像疯了一样的爆发力。 虽然有村长撑腰,但如果韩漠一怒之下真想对自己怎样......那种感觉让他不寒而栗。 “你笑什么?”韩实故作凶狠的问道。 “没什么。”韩漠扬手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巴。 “我只是在想,哥现在要让我干活,那我就好好干。我会把这池塘彻底翻修一下,免得他们说我只会惹事。” 这一句话,让韩实一时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韩漠到底想干什么。 在一道拐弯处,他们跟韩爱党等人分开了。 韩爱党只留下了一句“你可好自为之”,便眯着眼领着那俩年轻人先行远去。 等到四下无人了,韩实这才对韩漠发作。 “你别以为我真想带你来这儿,我是迫不得已。我劝你,别再闹了。村长早警告过我,如果完不成他交待的事,我也吃不了兜着走。 你要是不想连累嫂子,就乖乖配合!” 韩漠心里冷笑:果然那村长一边要我承包池塘,一边还盼着我出事。 可惜,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早知道了,现在看谁玩得过谁。 他表面却没表露过多,只是一耸肩。 “哥先别激动,我哪敢闹啊,我忙还来不及呢。” 韩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让他推着轮椅往回走。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怎么开口。 回到村口时,韩漠忽然想起李秋梅或许在家里担心自己,脚下不由得加快几分。 他看见韩实没再多话,索性把轮椅推得快了一点。 拿钱买力 天经地义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见到李秋梅刚好站在院子里。 看到他们回来时,她迎了上来。 “你们去看鱼塘这么久,出什么事了吗?” 韩漠开玩笑的说:“闸门破了,我摔进泥坑里,碰到黄力好不容易爬出来。” 李秋梅神情紧张,下意识看了看他的情况,一边小声问。 “有没有受伤?” 韩漠摆了摆手。 “还行,就是衣服全脏了,我打算去换洗一下。” 韩实“哼”了一声:“你可是摔得不轻,我劝你干脆好好歇着,等到下次去鱼塘,我再通知你。” 说完,自己整着轮椅往屋里滑去。 李秋梅再没理他,扶着韩漠进了自己的房间,拿出热水盆。 “你赶紧把这身衣服脱了,我给你手搓干净。” 韩漠见她那关心的模样,心里一暖,伸出胳膊让她拍去附着的泥灰。 “我那手机已经找到了,但现在摔得用不了了,只能勉强保留证据。嫂子,得想法弄好那个视频,才能真正让韩浩文伏法。” 李秋梅思考了一阵,提议道:“先别急着往外传,我认识一个以前在城里做手机维修的大学同学,回头我去找她帮忙恢复一下。 我和她关系不错,这样最保险。” 韩漠点点头。 “就听你的安排。” 他人在盆边洗着手,不自觉抬头去看她,却发现李秋梅又穿得有些单薄。 李秋梅见他的眼神停在自己身上,忙咳嗽一声转移话题。 “要不是你哥早早打电话找我说他要带你去鱼塘,我都想跟着去,可他又不让我去,你看,摔着了吧。” 说到这里,她情绪一下子上来了。 “韩漠,万一哪天你真出事,我该怎么办......” 听到她这话,韩漠软了心肠。 “你放心,我现在比以前强多了。再碰到什么,我也能见招拆招。” 李秋梅微红着脸,想起了他在苞米地痛打韩浩文的情景,也没再多说,只是伸手给他擦着身上的泥巴。 两个人挨得很近,很容易就想到昨夜那差点擦枪走火的画面。 过了片刻,她把水盆端起来。 “你换好干净衣服再出来吃早餐,我去厨房把早上的稀饭热一热。” 韩漠“嗯”了一声,看她的背影,小心脏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跳动。 特别是走路时,晃动的浑圆...... 等到他在房间里换上干净衣物时,却发现无名指上那枚戒指,早先竟在闸道那淤泥里钻进了些沙粒,卡得发紧。 “真阳石。”韩漠暗自嘀咕着。 “当时在洞底那会儿,这玩意儿还发烫,让我体力瞬间恢复不少,这东西得好好保管着。” 他想到自己还没将真阳诀修炼到第一层,趁早得找个安静地方继续修炼。 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还得想法对付村长和韩实。不由得又感到一阵头疼。 “算了,先看看嫂子能不能把视频备份,留下韩浩文下手的证据。顺便也要小心村长他们下一步的动作......” 韩漠低声自言自语,打开房门就朝厨房走去。 刚到灶台边,就听李秋梅轻轻叫住他。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下我去镇上的时候,顺便找同学帮你看看手机。我让你哥看见我单独出门才行,不然他也会疑神疑鬼的。” 韩漠点头答应,端起碗先小口喝了几口稀饭。 喝到一半,李秋梅小心拎着自己的小包走了过来。 “你好好歇着,我尽快回来。” “要不我跟过去?”韩漠犹豫了一下,担心路上再出什么意外。 “没事,我就去镇上,不会过夜。”李秋梅小声补了一句。 “你先把身体养好,别到时候我真正需要你时,你身体吃不消。” 这句话,让韩漠脸一下子热了。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临出门前,李秋梅在门口高声对韩实说。 “我去镇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点的药材,给你补补腿。” 韩实坐在轮椅上踢着脚。 “瞎忙活什么?别花冤枉钱。” 李秋梅敷衍着“嗯嗯”两声,转身走出院子。 韩实对她冷言冷语,而她同样懒得跟他多交流。 院子里只剩韩漠和韩实。 沉默了好几分钟,韩漠才把半碗稀饭喝完。 就在他想回房继续琢磨如何修炼真阳诀时,却听韩实突然说道:“你等会儿,还有个事。” 韩漠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正坐在轮椅上的韩实。 “哥,你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韩实的神色不太自然,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左右看了看,示意让韩漠推着自己,到院子角落的老槐树下。 “这里离厨房远,也离你那边房间远。”他小声嘀咕着。 “我有事跟你单独聊。” 韩漠心里微微纳闷,索性推着他到了老槐树旁。 微风拂过,给炎热的天气带来一丝凉意。 可韩漠并没觉得多舒适,他看得出来,韩实想说的话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到底什么事情,家里就咱们两个了,你还整的这么神秘。”韩漠拍了拍轮椅后背。 韩实左思右想了一阵,才开口说到:“村长说,过两天会带人再去池塘,让你把里面那些破破烂烂的拆掉清理好。 我已经跟他说好了,这几天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做。” “你不去了?”韩漠眨了眨眼。 “我一个人,怎么把那些钢筋水泥都拆了呢?还要清理淤泥,我力气再大也得有人帮把手。” “我帮你联系了人,到时候会有三四个村民过来帮忙,不过你得出工钱。”韩实扬了扬下巴。 “你在外面打工存了一些钱,就拿来先垫付工资吧。” 韩漠真没想到,他哥哥还会“好心”替他联络人手,只是这事听着就不像是好事。 自己掏钱,整那个破池塘? 他不动声色的反问道:“你什么时候替我联系的?怎么不先跟我说一声?” “就在你和你嫂子说话的时候,我接到村长的电话。”韩实挪动轮椅蹭了蹭地面。 “他说了,既然村里已经‘照顾’你了,把鱼塘给了你,那你就不能不干。那几个人肯定不能白干活,拿钱买力,这是天经地义。” “我能说实话吗?”韩漠终于忍不下去了,开口问道。 紫色有韵味 韩实皱着眉,斜了他一眼。 “你是想说这事不过是村长的主意?” “对。”韩漠不客气的说道。 “村长还想让我闭嘴,你不也是吗?哥,你一边协助他,一边又来指使我怎么干活,是不是感觉两边都能占便宜?” “你......”听到“闭嘴”二字,韩实眼里闪过慌乱,他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你小子别乱说。” “我有没有乱说,你心里清楚。”韩漠也懒得转弯抹角了。 “你既然要搞,何不透明一点?免得以后撕破脸皮,大家都不好看。” “你到底想怎么样?”韩实说到这里,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 昨夜韩漠痛揍韩浩文的场面,他一直记得清楚,更何况他现在双腿不便,真要翻脸,吃亏的是自己。 “我没想怎么样。”韩漠摆摆手。 “你要我出钱,我可以。但我有几个条件。” “你还有条件?”韩实有些惊讶。 “这鱼塘是村长给你的机会,怎么,你还想提条件?” “是啊,哥,不管表面还是里子,我挑明了,我知道你和村长那点小把戏。 可既然我现在没死,也打算把鱼塘做出点名堂,那就得按我说的方式来。”说到这儿,韩漠顿了顿。 “第一,别想再搞什么意外事故,我这个人虽不聪明,但起码不会任人摆布。你们在暗中算计我,我奉陪到底,但是只要我没死,我就不会给你们善终的机会。” “你......”韩实咽了口唾沫。 “那第二是什么?” “第二,我的工钱当做入股,但等鱼塘有收益时,要多算我一份,我可以让步,但得写在纸上。 要是将来这摊子真的成功了,我不想只落个贴钱给大家当冤大头的下场。” “你想要几成?”韩实忍着心头的不快,问着他。 本来韩爱党答应他,如果鱼塘有收益,韩漠那份也是他的。 当然,这要建立在鱼塘修好了,韩漠‘开不了口’的前提下。 “不高,你拿两成,我拿三成,其余给村长拿去。这样合适吧?”韩漠见他还想反驳,直接补充道。 “你不过是坐在轮椅上当‘挂名老板’,我可是在淤泥里拼命,要是我不下水,谁来干这个累活脏活?再说你也打算拿村长那边的好处。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样分到时候大家都能满意。” 韩漠故意诈他。 韩实看了他一眼,心里没底了。 “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就为了这三成收益?” “哥,世上没有白干的买卖。别把我当傻子就成。还有第三条,我捎带说了。” “你还有第三条?” “从今天起,你别碰秋梅的东西,也别抓着她动不动就发脾气。你对她动手,我不会再像原来那样袖手旁观了。” “你管我怎么对她?她是我的媳妇。”韩实不乐意了,其他的都好说,这第三条让他非常不爽。 “而且我们之间的夫妻矛盾,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过问了?” “因为她现在想离开你。”韩漠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你难道没发现她已经对你毫无感情了?” “原本嫂子就是为了报恩,现在怎么都还给你了,你这样不是爱她,是害她知道吗?” 一席话,让韩实如遭重击。 他额头冒出了冷汗,扶着轮椅的手因为用力而发白。 “你......你......,你算什么东西?” “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这辈子就要给我报恩,我想怎么对她都行!” 韩漠没有和他生气,不紧不慢的说着。 “你要是早承认当年的真相,也许还能体面点。别等着嫂子知道了,那时候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至于你到底选‘体面’,还是想继续混日子,我不管。但嫂子,我现在会护着她,不许你再对她打骂。” 韩实怔了好久,才挤出一句:“你别欺人太甚。” 韩漠没有回话,只是给了他个“随你怎么想”的表情,然后离开了老槐树。 回到屋里后,韩漠坐在硬板床边,心里还在盘算要不要去跟李秋梅说刚才的事情,不过她现在去了镇上,短时间不会回来。 于是他把门关紧,打算修炼一下真阳诀,争取更快将第一层修炼圆满。 毕竟,真要对付村长和他儿子,他想多一点底牌。 他记得真阳诀的玄奥之处在于内息流转,可每当运转到丹田之时,就会有一股热力窜到身体各处,让他心跳加速,甚至会浮现李秋梅两瓣圆润的臀儿。 他努力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顺着真阳诀指引。 一点点让那股热流在经脉里平息下去,避免再次出现“擎天巨棒”的尴尬。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半刻钟左右,他感觉到身体在逐渐适应真阳诀的力量。 可“汪汪”几声狗叫从窗外传来,打破了他的修炼。 他只好暂时收功,停了下来。 “算了,家里乱糟糟的,哥哥也不安分,我还是先练到这吧。”韩漠长叹一声。 短短的几天,没有那块真阳石,恐怕他连韩浩文都惹不起,也不可能救下李秋梅。 回想起农田里的事情,他的耳根不由得微微发热。 想了想,决定出门转一圈,先去看看秦寡妇那里有没有动静,毕竟她欠了韩浩文的钱,又收了自己的钱。 不知道她怎么把事情解决的。 韩漠一出门,就看到韩实还坐在老槐树下,一声不吭的呆着。 懒得搭理他,直接绕过院子,穿过村口,沿着小道往秦寡妇家那边走。 秦寡妇家在村西头,一间低矮的瓦房,院子里养了几只鸡。 房前是一片荒地,天热的时候,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 村里人大多对秦寡妇敬而远之,一是怕她火爆脾气,二是忌惮她那股狠劲。 之前她为了吓退偷窗子的醉汉,半夜拿刀追人两条街,已经传成了村里的热门话题,不少人都对她颇为忌惮。 韩漠走到她家门口,伸手敲了敲门:“秦姐,在吗?” 等了好几秒,都没听见人应。 正在犹豫要不要在后墙看一看,就听见“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我也是被逼的 秦寡妇头发随意扎在脑后,看上去刚哭过,眼眶微红,鼻子发堵。 见是韩漠,勉强的笑了一下。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我来找你聊聊,不是给了你十万块先帮你还债吗,韩浩文那边有没有再找你麻烦?” 秦寡妇把门一拉,示意韩漠进来,随口回道:“麻烦肯定是有,我现在也不敢随便出门。就怕撞上那畜生,说不定会迁怒我。” 韩漠四下瞧了瞧,院子里只有几把椅子、一个小桌子,还有晒着刚洗完的衣服。 特别是一件紫色的,起码有36d吧。 韩漠偷偷的咽了口口水,岔开了话题。 “看来你这几天不打算出门了?” “能不出就不出吧,我这人虽然脾气暴,可也害怕被人缠上。有钱能还掉欠他的那些,我后面再攒攒,把你的钱也会还你。” 秦寡妇说着,挪到桌子旁拍了拍上面的灰。 “你要坐吗?” “别客气,我就站着就行。”韩漠摆摆手。 “有件事想提醒你,你最好别再跟他们有任何瓜葛了。要是哪天他们找你,说给你额外好处,你可别再傻兮兮的帮他们办事了,他们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寡妇点点头,自嘲的笑了笑:“像我这样的一个女人,好处再大也不想惹那种烂事了。你放心,昨天我是糊涂了,连带着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以后肯定不会了。” 韩漠正想劝她再小心点,就看到她厨房那个破旧的窗户有道新的裂痕,很明显是被人踹过。 秦寡妇见韩漠盯着自己身后看,也扭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今天一大早刚扯上事,差点打起来。” “今天?和谁?”韩漠一惊。 “不会是韩浩文的人吧?” “不,是刘大铲。”秦寡妇往外面瞟了一眼。 “就是住东头磨坊的那家伙,他也在韩浩文手下打过零工,估计是觉得我有钱还债了,想找我要点‘介绍费’。 我没理他,他一脚踹在我窗户上,还说了些难听的话。” 刘大铲其实也是个出了名的地痞,他只有一只手能干活,另一只手在一次斗殴中废了,人虽然废了,但还是喜欢四处惹是生非。 他盯上秦寡妇,多半是觉得她一个女人在村里,没有啥靠山,可以敲诈一笔。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韩漠随口问道。 “还能怎么办?我拿刀赶他走,他也算识相,只是在门口骂了几句就走了。” “可他要是真跟村长和韩浩文勾搭,这事估计没完。”韩漠想了一会儿。 “要不,你这阵子先去外地避避风头?等事情都了结,再回来也不迟。” 秦寡妇低着头:“我也不知道能去哪儿,我老家早在十年前就搬了,这里算我跟我死去丈夫唯一的安身之处。况且,他的坟就在山后,要我搬走,我又舍不得。” 韩漠点了点头,他能够理解她的心情。 自己从出生就在这个村子,好歹还有点人脉,最不济还混了一个脸熟。 而秦寡妇只有这儿一个落脚点,再无其他依靠,真要她离开,多半也是没地方可去。 想到这里,他没有再坚持让她搬,而是在心里琢磨能不能帮她应付那些人。 反正自己和那些人也不对付,就当顺便帮她了。 “这样吧,如果再有谁来骚扰你,你就先打电话通知我。虽然我那手机快废了,但卡还能用,我到时候换一个新的就行。” 说到这儿,韩漠突然想到手机问题。 “对了,我已经让秋梅去城里找人修了,修好之后,韩浩文的证据还在,我可以随时把他送进去。到那时候,我想也就没人来烦你了。” 听到这些,秦寡妇缓了口气,对韩漠说的多少有些期待。 “那我就谢谢你了。不过,我担心韩浩文老爹韩爱党,他十有八九不会放过你,他可是村长,你对韩浩文下了手......” “放心,我自有办法。”韩漠打断了她。 心想,关键还是得抓紧提升实力,要不然在村长面前就算有证据,也容易被打击报复。 他笑了笑,转而说道,“如果真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我也不会怕了他们。再怎么说,我都不想让他们继续在村里作威作福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韩漠朝门外瞧去,发现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t恤和裤子上都是土,额头上还带点擦伤。 那人走到院门口,想往里看,发现门是半掩着,就喊了声:“有人吗?” 秦寡妇一皱眉:“刘大铲?” 她立马拿起木棍堵在门口,冷冷的问:“你又来干嘛?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韩漠一看,果然是刘大铲。 刘大铲举起那只好的手,朝他们摆了摆:“秦......秦姐,刚才的事我道歉了,求你先让我进去,行不?” 秦寡妇没让开:“进来干什么?又想打什么歪主意?” 刘大铲往后退了一步:“我哪还敢啊,我招惹了大麻烦。” 他瞟了瞟院子里的韩漠,想了半天才说:“我想请你们帮忙......我才知道,韩浩文那家伙准备对我下手了!” “韩姐,你是外姓人,所以我才相信你。小韩呢,读过书,我想你也明事理。” 听到这话,韩漠和秦寡妇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莫名其妙。 他们没想到,刘大铲会跟韩浩文纠缠上。 韩漠皱起眉头:“你跟韩浩文本来不是一伙的吗?他怎么会突然对付你?” 刘大铲哭丧着脸:“别提了,我一早本想找秦姐要点钱花,被她赶走后,我心里憋气,觉得你们村的事挺乱。 就随口去跟韩浩文吹嘘,说秦寡妇肯乖乖给钱什么的。结果他问我到底怎么要到钱的,这下不是难为我嘛,结果他说我骗他,就......” 秦寡妇哼了一声:“活该。” 刘大铲吞了口口水:“关键不是这个,关键是我又吹牛说知道韩漠的很多秘密,说我能把他的手机拿出来。 韩浩文就答应给我钱,让我替他去偷东西。可我翻在墙上的时候,被一个砍柴的发现了。 哎,韩兄弟,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是被逼的。” 自己吓自己 韩漠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黄力?” “对对对,就是那家伙,他可真狠啊,把我打得差点起不来。”刘大铲一阵后怕。 “哪想到他那么厉害,等我灰头土脸回去后,韩浩文说我是废物,一怒之下,我俩吵起来,后来他扬言,回头就把账记我头上,让我在村里呆不下去。” 秦寡妇冷眼看着对方:“那又怎样?关我们什么事?” 刘大铲懊恼的说道:“我也知道这事怪我,韩浩文那个疯子,他要整我,没几个人敢替我说话的。我一只手残废了,我知道你们和他有过节,现在只能来求你们帮我了。” “让我们帮你?”秦寡妇没好气的敲了敲手里的短棍。 “我刚被你踹烂窗户,现在还要帮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刘大铲急到不行,连声赔罪:“秦姐,我那真是一时糊涂,求你大人大量。再说了,你跟韩漠也不是想对付韩浩文吗?我可以提供情报,咱们一起对付那家伙。” 韩漠不置可否,反问道:“你知道他有什么把柄吗?” “暂时还不知道太多,但我能混进他们那圈子里,打探到有用的消息,再告诉你。”刘大铲生怕韩漠不相信,马上又说道。 “只要你们现在肯保我,我就去给你们当内应。否则,就那帮子人要来追债,我也是死路一条。” 秦寡妇甩了甩头发,果断摇摇头:“我们凭什么信你?再说,你有没有能耐当内应,还不一定呢。” “我可以发誓,再也不敢乱来。”刘大铲急了,转向韩漠。 “韩漠,小兄弟,我知道韩浩文前阵子还想搞你,村长也默许了。你帮我,我就替你们探探虚实怎么样。” 院子里安静了半分钟,秦寡妇显然对他很反感,却也想听听韩漠的意见。 韩漠则思考着,目前想在村长那一边安插眼线,应该是件好事。 可刘大铲到底靠不靠谱? 万一他是个两面三刀的人呢? 他没有立刻表态,而是问刘大铲:“你说能混进他们圈子,怎么混?你刚才被韩浩文骂成废物,他还会用你?” 刘大铲尴尬的挠挠脸:“我可以花钱或找关系,让别人去给韩浩文说,说我其实跟韩漠你有点仇,故意装作跟你不和。 韩浩文虽然嘴狠,但实际上,那家伙还挺缺帮手的,只要我能找个帮腔的,就能混进去。” 秦寡妇听到这里,转头看向韩漠:“你信吗?” 韩漠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继续问:“你给他打工,能得到什么好处?他信得过你吗?” 刘大铲苦笑:“我没别的选择,想活下去,原来只有投靠他。加上,用我的确比较廉价,他们随便给点吃喝就打发我了。 虽然不光彩,可我也认了,只要能保住小命,还能提供一些村长父子的动向给你就划得来。” 听了这番话,韩漠沉默了一会。 他倒不怕被人背叛,而是担心这刘大铲将事情搞得更复杂。 不过转念一想,目前自己最缺的是信息渠道。 他哥哥韩实一门心思都盯着鱼塘,村长父子背后还不知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能有一个“内鬼”总要强过自己两眼一抹黑。 更何况,现在刘大铲已经跟他们翻脸,与其让他自生自灭,不如将其收编。 想到这儿,韩漠微微点头:“行,我可以答应不赶你走。不过你得拿实力证明自己。别像你之前那样,只会吹牛,一点真东西也拿不出来,那样不可能继续和你合作的。” 刘大铲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的答应着:“多谢,多谢。我知道韩浩文本性多疑,你放心,我会装成对你恨之入骨的样子。 等我在他那混熟了,就把他的计划透给你。” 秦寡妇还是心里不痛快,提了一个要求:“你先赔我那扇窗户,玻璃碎了,我自己修不了。” “行行行,我修,我修。从镇上买”刘大铲正想拍胸脯,下一瞬,他又想到自己口袋里其实没钱,顿时僵住。 “那啥......我手头紧,可以先写个欠条,回头挣了钱就换新玻璃。” 秦寡妇翻了个白眼:“知道你穷,我也懒得跟你计较。那就两天之内修好,否则你知道我追过别人两条街的。” 听到这句,刘大铲立马连连点头。 双方算是暂且达成了“合作”关系。 等他走了以后,秦寡妇悄悄问韩漠:“你真的信他能提供什么情报给我们吗?” 韩漠苦笑:“至少他现在把自己说的像是走投无路了,也就只能往这个方向试试了。 若是成功了,我们能知道很多消息。如果失败,我也没有太大损失。” “好吧,我现在是自己吓自己,都不知道咱们这小村子什么时候变雷区了。出个门都要小心翼翼的。”秦寡妇感叹几句,随即看向他。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你哥那边估计还惦记要你给那几个人工钱。” “我就是来看看你这边情况,放心了就回去。你这院子最好加把锁,那扇窗户也暂时找块木板顶上。 别怕丑,起码安全。” 秦寡妇无奈的笑了下:“我这个人,别人都说我脾气暴,可以吓唬住人,但也就吓唬他们一下,如果真来几个混混,我也没办法。 好在毕竟谁也不会真带十几个人来砸我房子,那样他在村里也会引起公愤的。” 韩漠点点头,他知道自己也就能提供一些提醒。 “要是真的有什么危险,你就赶紧给我打电话。明天起我会在鱼塘那边忙,但我会尽量抽空过来。” 秦寡妇应了一声,将他送到院门口。 韩漠正准备迈步离开,忽然凝神住脚:“等一下,我怎么感觉后面那草丛里有人?” 秦寡妇紧张的往他这边走了两步。 “真的?不会是刘大铲又跑来偷听了吧?” 韩漠慢慢走近,看了看那边并没看到人影。 他皱了皱眉,伸手拨开了杂草,里头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我想多了。总之,你注意自己安全。” “你也是。”秦寡妇说完,关上院门。 就你这样的还当卧底 韩漠一路返回家中,虽然刘大铲一番保证,但他心里清楚,这个人现在看似投靠自己,说不定转头又去韩浩文那边捣乱。 踏进院门,韩漠见到韩实还坐在老槐树下,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他没有理会,走进屋内,准备继续修炼真阳诀。 盘腿而坐,韩漠深吸一口气,再次运转真气。 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体内的热流更加顺畅,周身的经脉也在被一点点打通,一股暖洋洋的感觉遍布全身。 就在韩漠沉浸在修炼之中时,院子外响起了一阵喧闹声。 他睁开双眼,循声望去,只见几个壮汉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为首的一个汉子看着院内,冷哼一声:“韩实,你弟弟韩漠在哪?别告诉我他躲起来了。” 韩实慌忙摇头:“大哥,我真不知道他去哪了。你们先坐,我去屋里找找?” 那汉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少跟我废话,赶紧把人给我找出来!再磨蹭,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韩实额头冒出了冷汗,颤巍巍的推着轮椅往韩漠房间而去。 还没等他开口,韩漠已经推门而出。 “找我什么事?”韩漠看着那几个人。 那汉子不屑的打量着他:“小子,你最近得罪了不少人啊。有人让我们来‘关照’你一下,让你好好想想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韩漠冷笑一声:“谁让你们来的?韩爱党还是韩浩文?” “呵呵,小子我说的这两个人我都不认识。”另一个大汉不怀好意的说道。 “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少废话!” “就凭你们几个?”韩漠修炼了之后,底气足了,直接说道。 “要带我走,也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话音刚落,他突然出手了,一拳重重砸在那彪形大汉的胸口。 只听“砰”的一声,那汉子惨叫一声,整个人居然飞了出去。 其他几人见状,又惊又怒,纷纷围了上来。 韩漠长啸一声,几个人在院中厮打在一起。 韩实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他那个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弟弟,竟然把那几个壮汉打得鼻青脸肿、落荒而逃。 “记住,下次再敢来惹事,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韩漠冷冷的说道。 “还有,给你们身后的人带句话,别玩阴的,有种大家就把话说开了。” 等那几人灰溜溜的离开后,韩实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问:“韩、韩漠,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都、都没跟哥说过......” 韩漠白了他一眼,懒得解释:“有些事不要多问,倒是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立场。是要继续帮村长父子害我,还是做回一个称职的哥哥。”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回了房,将房门关上,继续修炼去了。 留下韩实一个人在院中,眉头皱在了一起。 ...... 翌日清晨,韩漠刚用过早饭,李秋梅就满面喜色的回来了。 “韩漠,我在镇上的同学把手机修好了,里面的视频都还在。 我已经让她帮忙备份了好几份,藏在那个叫什么网盘的东西里了。这下有了证据,韩浩文想抵赖都难了!” 韩漠闻言大喜,连声称赞道:“秋梅,你办事就是靠谱,我就知道这件事交给你准没错。有了这些视频,韩浩文以后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李秋梅俏脸一红,嗔怪道:“什么秋梅啊,你该叫我嫂子。” 韩漠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声嘀咕:“我这不是一时高兴嘛......” 话虽如此,但从李秋梅娇羞的神情可以看出,她对韩漠这般亲昵的称呼,还挺受用。 两人你侬我侬了一阵,韩漠才想起正事:“嫂子,镇上韩浩文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李秋梅点点头:“韩浩文不是被你打伤了吗,本来只是些皮外伤,他非要在医院住着不出院,就是想让村里人都知道他是受害者。” “哼,真是卑鄙!”韩漠冷哼一声。 “不过他想演戏也得有观众啊,等视频流出去,他受害者的形象就维持不住了。” “还有啊。”李秋梅又说道,“最近有人在村里说韩爱党贪污村里的补贴款,好些村民都知道了。” 韩漠眉头一皱:“贪污?看来村长的破事也不少啊。这事八成跟刘大铲脱不了关系,他昨天还跟我说要当卧底,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动作了。” “这小子真是够贼的,用这种办法让我知道吗?”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韩漠连忙起身一看,只见刘大铲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混混。 “韩漠,救命啊!”刘大铲一见到韩漠就扑通一声跪下,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了。 “村长要整死我,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韩漠心中大惊,急忙上前将他拉起,冷声喝问那两个混混:“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我家,我怎么没在村里见过你们?” 其中一个混混笑着说:“呦,这不是韩二少爷吗?怎么,想护着这个废物?告诉你,今天我们就是奉了村长的命令,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你最好别管,否则......” 话音未落,韩漠已是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拳砸在他的鼻梁上。 另一个混混见状大怒,抄起木棍就朝韩漠头顶打去。 韩漠轻笑一声,身形一晃,一个扫堂腿直接将那混混踹飞出去。 “我的地盘,我做主。”韩漠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面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句。 “再敢来撒野,打断你们的腿!”韩漠又补了一句。 两个混混吓得爬起来就逃走了。 刘大铲这才从地上爬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韩二爷,谢谢你救我啊!要不是你,我这条小命就没了。” 韩漠皱眉问道:“怎么回事?怎么惹到村长了?不是说要当卧底吗?” 刘大铲苦着脸说:“还不是那谣言的事,韩爱党知道是我说出去的,气得要杀了我。 村里人已经开始质疑他了,他是想杀人灭口啊!” 韩漠沉吟片刻,缓缓说道:“看来村长的麻烦不小啊,不过你怎么这么快就暴露了,就你这样还当卧底?” 秦寡妇家着火了 “这......”刘大铲一时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韩漠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算了,这事先放一放。既然你得罪了村长,以后就跟着我吧。我会保你周全,但你也得为我卖命,知道吗?” 刘大铲连连点头:“韩二爷,你是我的再生父母!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秋梅在一旁看着,秀眉紧紧皱起。 这时,外面有人高喊:“不好了,出大事了!秦寡妇的家起火了,火势好大啊!” 韩漠心中一惊,顾不得多想,急忙冲出院门,直奔秦寡妇家而去。 李秋梅和刘大铲也慌忙跟上。 三人赶到时,秦寡妇家已是一片火海。 滚滚浓烟冲天而起,“噼里啪啦”作响。 村民们手忙脚乱的搬水灭火,但火势实在太猛,根本无济于事。 “秦寡妇呢?人在哪?”韩漠拨开人群,焦急的大喊。 “还在屋里!”一个村民惊恐的说道。 “刚才听见她在喊救命,但火势太大了没人敢进去啊!” 韩漠心急如焚,也顾不得许多,提气一跃而起,竟是直接翻进了火海之中! “韩漠,你疯了!”李秋梅尖叫道,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众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韩漠竟敢冲进火海救人。 就在大家惶恐不安之际,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房梁塌了一半。 “完了,这下谁也活不了!”有人绝望的喊道。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从火光中窜了出来,韩漠浑身焦黑,怀中抱着一个人,正是秦寡妇! 只见他衣服虽然脏了,但是并没有受伤。 而秦寡妇虽然被熏得有些神志不清,但除了一些轻微烧伤外也算无恙。 “快,快叫大夫来!”韩漠将秦寡妇轻轻放在地上,急促的说道。 李秋梅一把抱住韩漠,哽咽道:“你这个疯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活啊......” 韩漠苦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了,我不是好好的吗?嫂子你别哭。” 刘大铲在一旁唏嘘不已,感叹道:“韩二爷,没想到你这么勇啊!” 一旁的村民们看英雄一样看着他,那可是能少垮房子的大火啊。 真的这么厉害? 而就在人群的角落,一双眼睛正盯着韩漠,目露凶光。 韩浩文捂着还未痊愈的伤口,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们:“韩漠,我跟你没完!这口气我迟早要亲手讨回来......” 韩漠从大火中救出秦寡妇后,便将她送到镇上的医院急救。 所幸火势虽大,但秦寡妇并无大碍,医生简单处理了一下她身上的轻微烧伤,便让韩漠陪护在旁照看。 韩漠担心李秋梅担心自己,便借了别人的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嘱咐她和刘大铲先回去,自己要在医院照顾秦寡妇一阵子。 挂了电话,韩漠长舒一口气,总算是能静下心来修炼了。 他找了个无人的角落,盘膝而坐,开始运转真阳诀。 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体内的真气更加顺畅,一股暖流自丹田流转而出,遍布全身。 韩漠心中一喜,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第一层境界?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继续修炼,却发现体力有些跟不上。 就在这时,无名指上的真阳石突然亮了起来,一道信息流涌入脑海。 “恭喜宿主突破第一层养气境,开启体内气海,从此可自由调动真气。” 韩漠大喜过望,连忙询问道:“那接下来我该如何修炼?还有其他功法吗?” 真阳石闪烁了一下,又有一股信息传来。 “宿主已具备学习更高层功法的资格,真阳门还有一门辅助心法,可助宿主不受外界干扰。” 就这样,韩漠一边照看秦寡妇,一边潜心修炼。 几天下来,他的实力又精进了不少。 秦寡妇醒来后,得知是韩漠冒死救了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眶。 她执意要报答韩漠,但韩漠只是让她好好养伤。 可是秦寡妇看他的目光,变得更加...... 韩浩文得知秦寡妇获救,气得七窍生烟。 村长韩爱党知道此事后,心中也是恼怒不已。 他找来韩实,厉声训斥道:“臭小子,你弟弟越来越不听话了,居然敢和我儿子作对!说好了,你对付他,我帮你,现在你说怎么办吧。” 韩实吓得浑身发抖,连连赔罪道:“村长你别生气,我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韩爱党冷哼一声:“光教训有什么用?这小子背后说不定有人撑腰,不然哪来的胆子这么嚣张? 你给我打听清楚,他最近都在和什么人混在一起!” “特别是他的拳脚,怎么这么厉害?问问谁教的。” 韩实忙不迭的答应,灰溜溜的推着轮椅离开村长家。 而此时的韩漠,正在医院的楼顶吹风。 真阳诀的修炼让他神清气爽,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韩漠连着忙活了好几天。 他白天帮着医生护理秦寡妇的烧伤,晚上则趁着没人注意时,悄悄在医院里修炼真阳诀。 如此再三,倒让他把自己都累得够呛。 可对比秦寡妇被烧成那样、住在病床上,韩漠心里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环境居然让他能清静下来,专心打坐修炼。 从出事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五天,村里那么多破事,他正好暂时放下。 这天傍晚,韩漠送药过来时,发现秦寡妇还没休息,正靠在床头发呆。 她的头发烧焦了些,只能简单打理一下,现在还裹着纱布。 可即使如此,这位寡妇依旧有一种别样的妩媚,眉宇间仍能看出撩人的风情。 韩漠轻轻进屋问道:“你咋还不睡?医生叮嘱过要多休息。” 秦寡妇抬头看了看他。 “睡不着,每天浑身难受,又不知道出院后要去哪里住。” 说到这里,她挺伤感的抽泣起来。 “家都烧了,我这些年好不容易折腾出来的一点积蓄大半也烧没了。” 韩漠放下药盘,坐到病床边,安慰道:“好好养好伤,房子以后可以重新盖。你也别急,那火十有八九是人为的,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秦寡妇一想到火灾,心里就一阵后怕。 “那天要不是你,我大概就被活活烧死了。”她小声嘟囔着。 说到这个,韩漠也有些后怕:“换成别人也会这么救你的。” 帮我分散一下注意力 秦寡妇直摇头。 “村里人听到我屋子着火,都不敢冲进去,就算真有人想救,也不会像你那样干脆。” 韩漠看她心绪低落,也没多说什么。 见她精神不太好,连忙递上药水。 “把伤口先擦一下吧,护士说今天可以试着自己活动活动。” 秦寡妇点点头。 “麻烦你了,这些天都多亏你忙前忙后。” “跟我还客气什么?”韩漠笑着摆手。 “等过阵子你能下床了,我再带你回村。到时候我会经常去你那的,谁也别想欺负你。” 秦寡妇听到这句话,忽然鼻子一酸。 她赶忙别过脸道:“你别瞎说,谁要让你管了。你先给我倒点热水吧,我把手臂上的绷带重新换一下。” 毕竟脾气有点火爆,不想显得太软弱了,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她是一个寡妇,她要坚强。 韩漠也不好多逗她,慌忙去烧水。 等热水倒好,看到她想伸手却又够不着,他干脆伸手过来帮忙,却被秦寡妇拒绝了。 “你别看我现在样子狼狈,自己还能动,别过来。” 韩漠站在一旁哭笑不得。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正好外面响起了护士查房的声音,他便趁机说道:“成,我先去走廊转转。你要是整不动,就叫我。” 秦寡妇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背对着他,自己动手擦拭身体。 韩漠来到医院走廊坐了一会儿。 天色完全暗下来,因这家医院比较小,住院的人并不多,夜间也显得格外冷清。 他琢磨着趁没人时,找个地方练功。 这几天他都是等夜深人静才开始修炼,这一来没谁会注意,二来也不容易被人误会。 今天傍晚他刚抽空练过一次,感觉到体内真气格外活跃,但是又有种烦躁,像是有一股邪火不受控制的涌上来。 “真阳子只说要清心寡欲,可我偏偏......”韩漠自己都觉得有点发慌。 他走到医院顶楼的露天平台,发现今天还是没上锁。 靠着墙闭上眼,让真气缓缓流转。 几十个呼吸之后,那股热意再度涌出,冲撞得他浑身发烫,像发烧一样。 “这怎么就压不下去呢?”他咬着牙,想稳住心神,可体内越是运行真阳诀,热意就越凶。 “难道是真阳诀到了关键时刻,我又卡在这里?” 脑海里浮现出之前的功法介绍,说第一次真正筑基成功时,会有一股纯阳之力在体内游走,如果控制不好,会导致欲念横生。 “看来真阳子果然没有骗我,这时候,难受得不行。” 韩漠只好硬扛着,深呼吸了十几次。 感受得到,那团热流还在丹田位置乱窜,但稍稍平静了点。 他心里暗想:“行吧,先回病房洗个凉水澡降降温。要是再压不住......就先别修了,否则体内真火乱冲,恐怕要出事。” 匆匆下楼,路过走廊时看到护士台都熄了灯,值班护士趴在那里眯着。 推开病房门,他发现秦寡妇并没有睡,她就坐在床上望着窗外。 听见动静,她回头看到是韩漠回来了。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脸怎么红得......” 话还没说完,就发现韩漠浑身皮肤红得不寻常。 “你发烧了?怎么这么烫?”秦寡妇惊了一下,连忙想探他额头的温度。 韩漠侧头躲开了,笑道:“可能天太热了,我跑到楼顶转了一圈,闷得慌,刚才有点喘不过气。” 秦寡妇见他明显状态不对,赶紧让他去洗手间冲下凉水。 “快点去冲冲,医院空调不太给力,你这样再热下去,该中暑了。” 韩漠哪敢怠慢,赶紧拿毛巾到洗手间痛痛快快的冲了一遍。 等他光着上半身走出来,那股热流似乎没减弱多少,反而更厉害了一点,烧得他头昏脑涨。 秦寡妇忍不住碎碎念。 “你是不是在外面运动过度了?还是最近没休息好?怎么身体这么不对劲?”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臂,吓了一跳。 “怎么还这么烫!” 韩漠被她这一触碰,脑子里瞬间闪过火花般的刺激,浑身像过电一样。 这感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烈,他下意识想躲,但却被另一种冲动拉住,嗓子眼发干,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韩漠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秦寡妇注意到韩漠的神情有点奇怪,有些紧张。 “你......你的表情怎么怪怪的?别吓我。” 她本想收回手,可看到韩漠整个人都在颤抖,像忍着什么痛苦一样。 她吞了口唾沫。 “用不用我帮你叫医生?” “别......”韩漠声音有些发哑。 “别惊动其他人,让我自己缓一缓就行。” 他咬紧牙关,浑身血液像是沸腾了一般,让他随时有可能失控。 那股邪火越烧越旺,似乎只要再多一点刺激,他就会瞬间爆发。 秦寡妇心中也乱了,可看他那样子,心里又不忍。 “你这样也太吓人了,我之前只是擦破点伤口就发烧,烧得四肢无力,你却像是被火烧着了。” 她想再给他降温,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拿过床头的湿毛巾想敷在他额头,可刚一接触韩漠的额头,他低呼一声,受不了似的往后倒了一下。 秦寡妇吓得伸手去扶住他。 谁知这一接触,他的气息变得更加急促。 他气喘如牛,手掌微微用力,无意识的抓住了她的手臂。 秦寡妇被吓到了。 “你冷静点啊,要不我去喊人吧。” 韩漠闭着眼,咬牙吐出一句。 “好像不是发烧,是身体里......有股气乱冲......你,你......能不能帮我分散一下注意力?哪怕聊点别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也很尴尬,但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秦寡妇一愣,总感觉这事听起来很荒唐,但见他那种难受劲儿,也顾不得多想。 “要不你先坐着,我给你按一下背?” 说完,她就撑着椅子,让韩漠坐到床边,再轻轻捶他的背。 只是这力道刚落,韩漠就一声低吟,好像很敏感,喉结滚动,闭着眼。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我的天......这样似乎更烫了。” 对不起 刚才失控了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过了没几分钟,秦寡妇发现韩漠的眼神变了,她感觉到韩漠的体温就像是火炉一样。 “你别吓我啊,你到底怎么了。”秦寡妇也很紧张,这种姿势让她有些慌张。 “再不行我真找医生来了。” 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韩漠的那股燥热终于到达一个临界点,他一下护住自己小腹的位置,满脸涨红得厉害,说话都结巴了。 “我......好像得......释放出去。要不你......你先把我压......” 话说到一半,他意识到太暧昧,自己都忍不住想咬舌头。 但身体已经快到极限,再这样忍下去,真担心会做出什么。 秦寡妇本能的往后退了一下,双颊开始泛红,她能看得出韩漠并非假装的。 这种奇怪的状况她从未见过,可再一想,他最近连日熬夜照顾自己,还老是跑上跑下的。 再加上之前他救自己时受了些烟熏,也许身体出现什么症状了。 想到这儿,她咬咬牙。 “你先别乱动,万一真搞出事我......这里也没别人,我帮你试试行吗?” 虽然说得含糊,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韩漠闻言,看了她一眼,没出声。 终于,秦寡妇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抿了抿嘴唇,伸出手,以一种特别尴尬的姿势帮他解开了那股蓄势已久的“躁动”。 一下,一下,速度越来越快。 韩漠却觉得越来越舒服,那股燥热好像在慢慢褪去。 一瞬间,韩漠只觉得似乎有股热浪顺势喷薄而出,向四肢百骸扩散,然后又慢慢沉回丹田。 他像被雷电劈中一般,浑身轻颤,过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平静下来。 当那股热意完全退去后,一股无可言喻的清爽舒畅袭来,身体仿佛卸掉千斤重担,整个人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他愣愣地呆坐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秦寡妇则是涨红着脸,赶忙扯过床单把自己手给擦了擦,尴尬得不行,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两人沉默了好半天,韩漠才飞快的说道:“对不起,刚才我失控了,真是......谢谢你。” 秦寡妇别过脸。 “别谢了,我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你可别到处乱说。” “不会,我发誓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韩漠红着脸点点头。 这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体内一阵温暖的真气急速流动,有一种被彻底打通经络的舒畅。 到底是怎么个原理,他也不好细想,但觉得这就是真阳诀第一层突破的征兆。 “难道就因为这股阳刚气被憋着,需要那样的手段来宣泄?”他有点发蒙,可眼下又不好讲给秦寡妇听。 沉默片刻,他重新检查了一下身体,惊喜的发现,先前一直卡住的关隘好像冲开了,全身轻盈,甚至能感觉到气机的流动。 “果然,好像是真成功了。”他心中激动。 秦寡妇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她看他现在脸色虽然红了点,但不像刚才那样吓人,而且温度也不再高得离谱,才稍稍放下心。 “你现在......好点没有?”她小声问。 “嗯,比刚才好多了。”韩漠呼了口气。 “刚才我是真的迷糊了,你......谢谢你。” “都说了别谢,我只是不想你真出事。”秦寡妇把头转到另一面,背对韩漠,避免尴尬。 “我虽然寡妇一个,也没见过这么邪门的事情,你最好还是去检查一下,别耽误了。” 韩漠听她这么说,也没有去争辩。 “我会注意的,今晚你先休息,我看你刚才没睡,现在可以补个觉了。” 秦寡妇点了点头,却又说道:“你别走远,你这人太折腾了,要是再烧起来,我还可以帮帮你。” 韩漠不由得觉得好笑,也没拆穿。 “我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会儿,不会离开的。” 说完,他把空调风向调低一些,自己也穿好衣服,坐到床边守着。 看着她渐渐入睡,韩漠闭上眼,再次感受体内的真气流动。 如今他的首要目标是确定自己已经踏进第一层,也就是“养气”层次。 刚才那股气流流过全身后,的确将几个穴位全都激活了。 自己随意运转功法时,真气越来越听话,这不就是修炼成功的标志吗? “等秦寡妇出院后,我可以回村里再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继续提升真阳诀。”他心里默默盘算着。 虽然现在不能发出“真气外放”之类的,可体能上有了极大改变。 光是打架就能看出明显差别。 正出神之际,病房门外传来声音。 好像有人在喊人。 韩漠连忙站起来,开门看了看,只见几个护士火急火燎的推着担架床往vip室的方向跑,一边喊着:“通知急救科,让医生马上过来! 人还没等到直升机就出现呼吸困难了!” “快,用呼吸机维持,别让病人窒息!” 韩漠带着好奇,跟在后面看着热闹,结果就见病床上躺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旁边跟着几个穿西装大汉。 显然,这老头身份不简单。 “保持气道通畅!”一个医生焦急的指挥着护士做好抢救准备,然而看情形,似乎对这个突然病危的老人并没有太好的手段。 陪护在旁的西装男子见医院条件差,跺脚骂道:“这儿怎么就没有设备!老爷子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都完蛋了!” 另一个男子掏出电话拨号,大声喊:“让直升机快点,哪怕强行降落也行,咱们等不了!” 这时,老人忽然咳嗽几声,手脚开始无意识的抽动,医生赶紧做抢救,但效果并不理想。 韩漠犹豫了一下,正想退回病房,可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奇怪的画面。 他在远处望去,同时运转了刚突破的真阳诀,竟然看到老人胸腹之间,有个堵塞点。 “难道是气脉梗阻?”韩漠有点奇怪,这事他从来没碰到过,但接触到真阳诀后,对别人的“气息”似乎敏锐不少。 他只能凭感觉判断,那老人肺里有什么堵住了。 刚刚释放过头了? 可这些医生并不懂内功,自然没法发现。 抢救方式就只有最基本的西医流程。 若真是什么血管栓塞,短时间里也没好法子,何况设备简陋。 “这老头怕是熬不过去......”韩漠心里琢磨。 他不想多管闲事,但莫名又有种冲动,想过去看看能不能帮忙。 恰在这时,其中一个西装男把医生都大骂了一通,吼道:“你们快想办法啊!他死了,我们全都玩完!” 医生也急了,但奈何这只是镇医院。 “医院条件有限,就算现在送去市里,也当前没办法开刀啊!” 眼看那老人双眼翻白,呼吸越来越弱,周围人都慌作一团。 而救援的直升机还没来,医生只能想尽办法拖延时间。 韩漠犹豫片刻,挤过去,挨近病床。 “先让我试试!能不能救活再说。” 那群西装汉子顿时一愣,伸手一把将他挡住:“你是哪冒出来的臭小子?滚远点,别来捣乱!” “我看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让他试试!” 一个满头白发的中年人说道。 在这种时刻,他只想抓住一切可能的希望。 其他西装男闻言,也不再阻挡。 毕竟谁都不想死,虽然不会真的死,但是东家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医院几个医生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不耐烦的说道:“你谁啊?你有医师资格证吗?这可是病危,我们医院承担不起后果!” 韩漠大声回道:“先别管这些,人在你们手上都快不行了,你们还纠结有证没证?你们要真能救,他现在就不会面临窒息。” 这话说得医生脸色一阵尴尬。 “好,那给你三分钟。要是没用,就别耽误我们继续抢救。”医生尽管很恼,但想想也只能让路。 韩漠没再废话,检查了老头的情况。 他对西医急救程序并不熟悉,但对修炼者而言,只要能疏通老人胸腹那股“气机”,也许能救回来。 “看来只能用我刚突破的真阳之力了。”他咬着牙,伸出右手,放在老人心窝部位。 与此同时,他默念真阳诀,把真气聚到手掌。 起初,他也心里没底,毕竟自己不过刚摸到第一层的门槛。 但当他真把真气逼到掌心时,却惊喜的发现,自己竟能把一丝暖流渡给老人,循着心脏部位的经络缓慢流动。 周围人看他闭着眼,一只手贴在老人心口,另一只手放在其后背,就像是在做什么怪异的推拿,纷纷搞不懂他在做什么。 也有人低声嘲笑着。 “怎么?气功?这不是封建迷信吗?老爷子这个情况,靠按两下就能好吗?” 有人小声议论着。 “怕不是江湖骗子吧。” “哎,反正都这样了,让他折腾就是。” 可就在他们交头接耳时,老人原本剧烈的咳嗽逐渐减轻,呼吸也慢慢变得平稳。 “不......不可能吧?”医生看监护仪的数据,居然稳住了心率。 韩漠内心却在暗暗苦撑,真阳诀没完全成熟,持续输出真气对他而言同样是极大消耗。 他额头汗水不断淌下,但还是咬牙坚持。 一直过了小半分钟,老人终于发出一声舒服的呼吸,把那口堵在胸口的浊气顺利吐了出来。 “老爷子呼吸恢复正常了!”一个护士不可思议的喊道。 此时那位满头白发的中年人又惊又喜,一个箭步上前,“老爷子,你没事吧?” 没想到,老人竟睁开了眼,虚弱的眨了眨,嘴巴动了动。 韩漠这时筋疲力尽,向后踉跄了一下,就要栽倒在地。 旁边一个西装男子想都没想接住了他,激动的说:“兄弟,你真行啊,老爷子这下保住命了。” 韩漠摆摆手,有气无力的道:“快让医生用上呼吸机器。” 他话音一落,一个医生立马过来补位,继续对老人进行处置。 见到老人情况稳定多了,几个西装男和那位白发中年人都松了口气。 “太好了!只要坚持到直升机到达,送大医院就能保住性命。” 那医生斜眼看了看韩漠,原本怀疑他是骗子,结果他真的把病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简直匪夷所思。 “你到底学过什么?”医生忍不住问他。 韩漠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觉得浑身酸软。 挥了挥手想要回秦寡妇的病房,刚要转身,白发中年人拦住他。 “别走,你救了老爷子,就等直升机来了,跟我们一起去大医院看看吧。” 韩漠懒得多事,摆手说:“我一个普通人,去什么大医院?再说我还有病人要照顾。” 那中年人微微一怔,随即想起什么。 “哦,你是这里的住院亲属。不过,你可是帮了大忙,我们一定要好好谢谢你,回头留个联系方式。” 韩漠呼了两口气,还是有点晕,缓了两秒才从怀里摸出一支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 “你们要真想谢,不如给医院捐点设备,也帮你们老板积下德,我给你这个号码是万一老人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可以告诉我。” 中年人没想到他提这样的要求,惊讶之余,记下他的号码,然后连连点头。 “行,我会让人办好,你先回去休息吧。” 韩漠也不客气,转身就走。 他一路扶着墙回到秦寡妇病房,只觉得自己现在虚弱的不行,但比起真气暴走时的燥热要好受多了。 推开门时,秦寡妇还没睡着,见他进来,轻声问:“你又去哪了?” “外面出了点事,我去看热闹了。”他说得轻描淡写,不想让她操心。 见他满头大汗的样子,秦寡妇有些奇怪,“你人怎么又这么虚了?刚刚释放的过头了?” 韩漠尴尬一笑。 “我休息一下就好。” 他说完便坐在椅子上闭目调息,体内那股真气倒是在慢慢恢复,这让他意识到练到第一层后,身体自我修复的速度也提高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听到外面又是一阵骚动,也没再去管,反正老人的命保住了。 想来也不会有人再来打扰。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顺手救个有钱人 第二天早晨,秦寡妇换药之后,整个人精神比前几天好了许多,烧伤面积虽不算小。 但医生说她身体恢复力挺好,再过个把月就可以正常活动,伤疤也不会太严重。 望着敷着药的秦寡妇,韩漠开玩笑。 “看来你气血也不错啊,再过段时间想种地就能下地。” 秦寡妇懒得搭理他。 “我可不想回去种地了,再说我家都没了,你让我在哪儿种?” 谈到房子,她又是一阵惆怅。 韩漠想了想。 “你要还打算留在村里,我可以跟你一起想办法。当然,如果你真不想回去,也可以换个地方重新生活。” 秦寡妇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说:“既然还能活着,我就不想离我老公的坟太远。男人都走了,能守哪儿就守哪儿。” 听她说得这么辛酸,韩漠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正想着怎么安慰秦寡妇呢,两个人忽然推门走了进来,为首的是昨天那位中年人,一脸笑容。 那中年人一进来就道:“兄弟,找到你了。” 秦寡妇愣住了。 “他们谁啊?” 韩漠也吃惊的很。 “你们怎么到我病房来了?” 中年人赶忙作了个自我介绍。 “我姓吕,是那位老爷子的管家,昨晚多亏你出手,我们老板一直吩咐要好好谢谢你。 现在老爷子已被直升机接走做手术了,情况稳定。老板知道是你救了他,让我一定来给你表达感激。” 说罢,吕管家从身后那人手上接过一个黑色手提包,取出厚厚一叠钞票,往韩漠面前一递。 看到那一圈圈的红色票子,秦寡妇嘴巴微张,她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多现金。 吕管家微笑道:“这是老板提前打到我账上的一部分酬谢,你先收着。如果后面老爷子彻底康复,我们还希望你能再去看看,这些只是定金。 老板还说,你要真想要钱之外的好处也可以提。” 韩漠不禁一愣,昨晚就随手救了一把,这就天上掉馅饼了? 他摆摆手。 “我不是医生,真就是碰巧帮点忙。那什么报酬就算了,或者你们拿去捐设备吧,我昨晚也说过了。” 吕管家恭敬道:“我们当然也会给医院捐一批医疗器械。可这些都是另算的。老板还吩咐我如果你愿意学医,我们可以出钱出力培养你。” 韩漠哪知道对方来了这么多“优待”,换个人估计立马就感激涕零了,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真阳...... “真不用,我也不想当医生,我就是个普通村民。” 吕管家见他不接钱,尴尬的站着,这时韩漠又补充道:“这样吧,我确实想替我的朋友要点帮助......她家房子被烧了,情况挺惨的。 如果你们愿意支持一下,给她修个房子就行,比给我钱强。” 秦寡妇错愕的盯着韩漠。 “你在说什么?” 吕管家一点也不带犹豫的,当场点头。 “行,这没问题,你朋友住哪?我们找当地有资质的建筑队,帮她重修。” 这下,秦寡妇突然不知所措了,一跺脚。 “我、我自己想办法,你别随意替我说。” 韩漠往她那边扬了扬下巴。 “你不用说这些,这房子要是能重新盖起来,你比谁都想吧。” 秦寡妇哑口无言,磨蹭了几秒,声音低了不少。 “那哪好意思要别人的钱......再说,是你救的那老人,又不是我救的。” “我不缺什么,这房子也不是给我自己建。”韩漠只是冲吕管家点头。 “如果能帮就帮她一下。” 吕管家看得出他们之间有点暧昧,也不多管,只问道:“那请问怎么称呼这位女士,房子在哪个村里,最好给我个具体地址。” 秦寡妇想一口拒绝,可想到自己苦巴巴攒钱的那点积蓄被烧得干干净净,最近又是各种倒霉,心里面确实很希望能省下这一笔钱。 最终,她支吾半天,还是把具体情况说了出来。 “我是韩庄的,离镇子不远,烧毁的房子在村子西头。” 吕管家让手下打开平板电脑,刷刷的记录下来。 “好,那等老爷子情况更稳定了,我们就会派人过去看看。你先养伤,等过些天就能有好消息。” 秦寡妇得此承诺,实在又惊又喜,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想不管怎么说,这人情可大了。 吕管家这才转向韩漠,笑道:“另外,你昨晚挺累的,我们带了点补品。你也别嫌弃,就算老板给你的感谢。” 他说完,一招手,身后那两位手下就把一个大纸箱往旁边桌上一放,里面全是高档营养品,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些东西加到一起也值好几万了。 韩漠笑了笑,这次也没拒绝。 “那行,就先谢过你家老板。你们不要再拿钱来就行,我实在用不上。” “好,我们不会勉强你。不过老板若是知道你这么实在,一定会更加欣赏你的。”吕管家接着把一张名片递过去。 “留个联系吧。万一老爷子想再请你帮个小忙呢?” 韩漠只能接下名片,随手看了一眼,名片上写着“君泰集团总裁特助”几个字。 君泰集团,似乎是大城市很有名的财团。 看来这位老爷子的背景极深。 “行,我尽力而为,只要不搞违法的事,我能帮就帮。”他随口说。 吕管家自是连连点头。 “非常感谢。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改日再见。” 等这几人离开后,秦寡妇怔怔的坐在床头,看着桌上那堆补品发呆。 韩漠走过去,瞧她那种表情,有点好笑。 “是不是觉得我做事太随性了?” “我就是在想,你还替我求外人帮忙,我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秦寡妇收回视线,看着自己裹着绷带的胳膊。 “你明明可以自己留那笔钱,干嘛非要给我家重建房子?” “对我来说,一笔钱够吃够花就够了,多了也是浪费。” “关键你不想离开韩庄,我又不希望你以后露宿街头或者再租什么破房子,这样下去迟早被村里那伙人欺负,不如修一栋结实的,看谁还能放火。” 韩漠打趣的说着。 修修练 打打屁 秦寡妇半晌没说话,只是抿紧了嘴唇,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正说着,一名护士过来催促韩漠。 “外面有几个村里来的,说是找你,说好像叫什么工地要开工了,非要让你回去跟他们去鱼塘搬东西。” 韩漠略微皱眉,这多半又是韩庄那帮人来强行抓他回去干活了。 他对秦寡妇道:“你先歇着,我去外面看看。” 秦寡妇有点担心他。 “要不我和你一起?” “你伤还没好,就别瞎折腾了,我应付完他们就回来。” 说完,韩漠走出了病房,到医院门口,果然见三个人站在那里抽烟。 其中一个瞧见他就喊。 “赶紧的,韩实让我们来带你回去整理鱼塘,说你再不回去,那些淤泥臭水的都没人管了。” 另一个也附和。 “秦寡妇这边也没什么事了,村长他们还等着呢,你别磨蹭,咱们一起走吧。” 韩漠扫了他们一眼,认出都是村里的混混。 估计韩实给他们发了工钱,叫他们来抓自己回去干体力活。 毕竟池塘翻修要清理好多污泥,这可是个又脏又累的活计,得用大量人力。 他想了想,觉得现在没必要和他们对着干。 昨晚自己突破后身体正好活动活动,或许也该回去看看有啥问题,说不定还能给这帮家伙来个教训,让他们明白自己可不是随便拿捏的软柿子。 “成啊,我收拾一下就跟你们回去。”韩漠回答得颇为干脆。 那几人没料到他这么痛快,还以为要费唇舌。 一个壮汉冷笑道:“看你小子挺识相,省得大家闹得不愉快。” 于是他们在医院门口等了一会儿,就见韩漠进去换了身干净衣服。 秦寡妇坚持要送他一下,无奈那三人催得急,她也只能看着韩漠与他们一同离去。 临走前,韩漠回头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别担心,我几天后就回来。” 秦寡妇没吱声,看着他的那个手势,以为是再说昨天晚上她帮忙时的...... ...... 他们坐着村里一辆面包车,一路颠簸回到韩庄。 半路上,几个壮汉以为韩漠会抱怨,谁知他在车上闭着眼,一副懒得同他们说话的样子。 等到下车时,韩漠先看了看周围情况,池塘那边确实挺臭。 好些日子没人管,尤其是淤泥一直没排掉,此刻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韩实就坐在池塘边,见车停下,远远喊了一声:“过来了就好,还以为你不想管这摊子了。” 韩漠扛着工具,一步步走到轮椅前,看见哥哥也没多话,只道:“你把人手找齐了吗?打算先干什么?” 韩实扫了一眼那三个壮汉。 “你看到了,这些都是村里有闲工夫的,现在要把淤泥一点点往外挖,再用斗车运到后山去填坑。虽然费劲,但也只能这样了。” 他指了指旁边一排破铁板。 “那闸门也是,得重新修,我和村长商量,打算拆掉用新的材料。可这些活全得花钱,你别想用村里的钱,人家早就说了,这项目就是给你自己承包。” 韩漠立刻明白了,这又是让自己当冤大头,所有投资都得自己掏腰包。 要真翻修好,村长和韩实拿大头;结果要是搞砸了,自己就血本无归。 “既然这样,我也不多嘴了,先干着看。” “不过,这几位的工钱,你可得先垫付给他们,我可没答应要给你们出钱招工。” 韩实有些窘迫。 “你这不是废话吗?行吧,我能凑的都凑了。” 为了确保安全,韩漠特意把那几个人分配到池塘边的浅水区,叮嘱他们用绳子拴住自己,避免陷进淤泥里。 自己则沿着护坡下到闸门口。 来到那闸道一看,好几块生锈的钢板也不知道是谁动过,有几处已经裂开。 淤泥水泛黄,看着就令人作呕。 他弯腰探了一下水深,还真得清理一大堆泥沙才能见底。 “算了,干活吧。”韩漠将鞋子一脱,直接踩了下去。 半条小腿都陷进了松软的污泥里,一股怪味冲了上来。 站到这里,他不禁想起在镇上医院安静的日子,心想还是那边好。 没事可以修修练,还能和秦寡妇打打屁,而且...... 韩漠想到了昨天晚上秦寡妇帮自己释放的事情,居然有了一点反应。 他赶紧开始想别的事情,避免尴尬。 如果不是非得解决村长父子的问题,他真不想趟这趟浑水。 然而,就在他试探淤泥时,听到上方有人大呼小叫的。 “当心!土坡要塌了!” 韩漠一抬头,就见不远处的一个壮汉慌忙往后退,但因脚下湿滑,重心不稳,“扑通”一声摔进水里。 他奋力挣扎:“救我,绳子断了!” 韩漠暗骂一声晦气,立刻朝那边跑。 这里的淤泥地方有大坑,搞不好真会把人陷住。 这片的水并不算深,但一旦脚被深泥吸住,就像陷进了泥沼里一样,力气越大,越下沉得快。 其他两名壮汉见状,也想过去拉一把,可一来距离远,二来他们自己也处在危险地带,一时手忙脚乱的。 见那人已经只剩个脑袋浮在上面,韩漠二话不说,放下肩头的工具,往那边飞奔。 可这里地势不平,稍有不慎就会摔进臭水坑,他提了一口气,三两下接近了那名壮汉,然后伸手抓住其后颈衣服,用尽全力往上拽。 这种救援方式其实极其危险,因为被救者也在拼命挣扎,如果力气不够,容易一起陷进去。 好在韩漠突破后,身体力量和协调性明显提升,硬生生把对方从泥潭里拔了出来。 那壮汉口鼻都是污水,差点窒息,他瘫在泥上咳嗽着。 “咳咳......还......还好有你。” “别乱跑,先退到边上等我。”韩漠叮嘱道。 然后注意到水面下有什么东西沉在那边,黑乎乎的,看不出是死鱼还是别的。 好奇之下,他再把脚踩深一点,试着用手一摸,顿时一愣,好像是个袋子? 他把袋口拽出来,发现是个防水布制成的包裹,不知被谁丢在淤泥里。 万一是假的就完了 外表满是青苔,看样子沉在这儿不短时间了。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他心里纳闷,决定捞上去瞧一瞧。 结果刚把包裹拖到岸边,就听到韩实在坡上喊:“韩漠,你别瞎整,我找人来帮忙挖!” 韩漠心想。 “我又不傻,这东西不一定是什么,先拿上去看看。” 壮汉们也围了过来,想瞧热闹,不过大伙都被臭气熏得不行,没人敢碰那包裹。 韩漠随意抓了根树枝,把包裹外面多余的杂质刮掉,否则又脏又腥,谁都难受。 接着,他用工具把包裹口子挑开。 只见里面裹着一层塑料布,再往里翻,竟是几份早已发霉潮湿的文件,还有一些旧得发黄的照片。 “这是什么东西?”有人好奇问。 韩漠皱眉,拿着那叠文件,能看见上面有一些字迹,不过大部分都糊得模糊不清。 好在后面几页还算保存较好,是几份盖着公章的证明文件,似乎是什么土地批文。 还夹着一摞票据,其中有几张银行转账单,上面写着“韩爱党”三个字。 “村长的名字?”韩漠眉头紧锁。 感情这是村长早年贪腐的证据吗? 翻到后面那几张照片,能看出村长跟几个陌生人站在一起,背后好像是县里的某个办公室。 左下角还有个年份标注是十年前。 周围人不识货,也就瞄了几眼就走了,嫌臭。 韩漠却觉得,这包东西或许是当年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然不会被人沉到这里。 兴许,就是黑幕的证据。 可当年谁会把它埋在池塘里? “韩实,你不来看看?”他回头问。 韩实推着轮椅,犹豫道:“这么脏,我看不了那么多东西,你先收好吧。” 韩漠冷笑,低头将那叠文件用塑料袋重新包住,然后自己揣在怀中。 “行,我先拿着,回头再说。” 韩实显然有些顾虑,不再说话。 ......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大伙把淤泥浅层清理了一部分。 因为味道实在难闻,又缺专业设备,进展非常慢。 到了下午,韩爱党带着几个村干部来了,看了一圈,指手画脚的点评了一下,说这干得没有效率,要想彻底清理起码半个月,还得配卸泥车。 他瞥了韩漠一眼,阴阳怪气道:“都这么久了,居然只挖了这么点泥,你这是在摆样子吗?我儿子的医药费可还得等你交呢,你不快点挣钱,拿什么给我?” 韩漠懒得和他多嘴,反问:“村长,你真想把这池塘搞好吗,那怎么不多调几台机械过来?” 韩爱党用烟斗敲了敲地。 “机械?钱从哪里来?你要出就行啊。” 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我看你小子在外面也赚过钱,可别拿着池塘当儿戏,这可是村里决定给你的。” 韩漠心想,果然绕来绕去就是想逼自己出钱,还给韩浩文的所谓“医药费”。 不过,他没理这茬,心说等我把证据一公之于众,看你还敢这么和我说话? “你忙你的吧,别浪费时间。”韩爱党“哼”了一声,然后领着那群干部走了,临走时还夸张的捂着鼻子。 “真臭,真不知道你们怎么能待在这里。” 韩漠看着他离开,脑中回想那包裹里的票据。 上面多少能证明韩爱党贪污或挪用资金,如果能修复上面的文字,那可就好了。 “不过,我要先确认这些东西是真是假,万一是假的那可就遭了。” ...... 天色将黑,挖泥的活儿也告一段落,壮汉们带着满身的脏泥,各自散去。 韩漠比较放心不下,还想再看看周围的情况,为后续清理做规划。 等回到自家老屋时,发现屋里灯光还亮着,能见到李秋梅的身影在厨房忙活。 他推门进去,就见李秋梅正在盛汤,他知道这是给他的,心里一暖。 “你今天不在医院?” “我看到了村里有人说你要干活,所以我先回来了。”李秋梅擦了擦额头的汗。 “你哥也在家,这两天我没怎么照顾他。我下午去医院看了下秦寡妇,她情况挺稳定的。” 韩漠笑着点点头。 “嫂子,你辛苦了。” 李秋梅倒也不客气。 “快去洗洗吧,全身都是泥臭。你见过谁一身淤泥回家就吃饭的?” 韩漠作了个夸张表情。 “是是,我这就去打水。” 说完,他拎着盆走出后院,在水井旁边撸起袖子打水冲洗起来,一边回想着今天挖到的文件。 等他洗完回到屋子,李秋梅已经把粥端到桌上,瞧着还配了几个小菜,看起来简简单单,却令人有食欲。 “饿了一天了吧,先吃饭,再说事。”她柔声说道。 韩漠朝她笑笑,埋头喝粥,感觉到一股暖意从胃里蔓延到全身。 李秋梅见他吃得香,笑着给他擦了擦汗。 “慢点,别呛着。” 等差不多吃饱,韩漠才放下碗筷。 “嫂子,我哥在哪?我得和他商量一下池塘的事。” “他在屋里,刚才一直在吵,说淤泥太臭,让你自己去干,让我别多管。”她无奈的说道。 “他那脾气我也懒得理。” “算了,我跟他话也不多,待会儿我回房看些东西。”韩漠说着,就起身收拾桌子,被李秋梅制止了。 “我来吧,看你累得够呛,你去房里歇着。” 韩漠也不矫情,点头说好,然后回到自己房间。 关上房门,他从怀里掏出那包捞出来的文件,打开小台灯,仔细查看起来。 尽管大部分材料被浸泡过,但有些公章还能看出来,那是县扶贫办的印章。 票据上有一笔数额相当高的转账,收款人署名是韩爱党。 “这是当年县里拨给贫困村的款项吗?可为什么钱会落到韩爱党个人账户?” 他越看越震惊,觉得这背后牵扯不小,万一是村长借着项目之名,把钱中饱私囊。 翻到另一份批文,好像涉及河堤建设。 落款的年份也是十多年前,而那时韩爱党刚当村长,可能正是靠这笔钱大肆收买人心,巩固地位? 难怪听说他这些年越来越有钱。 脾气越来越大 韩漠咬了咬牙。 “怪不得这家伙在村里横行霸道,也许他有上层的关系,才能压住这事。若是这些证据公之于众,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可行性,他脑子里飞快盘算。 这个村长在本地根基深,假如把资料交给上级部门,说不定会有人暗中压下。 更何况,文件大半被浸泡,有些印章字迹模糊不清,能不能作数可还不好说。 “我得找个专业的把这些资料修复一下,最好将字迹显现。手机修视频那位同学行不行? 嫂子以前的大学同学?不确定有没有这本事。或者干脆等我实力再提升一下,直接就能变身成正义超人也行,但那样太冒险。” 他正想着自己以后变成一拳超人的时候,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韩漠,你睡了吗?”是李秋梅的声音。 “还没,嫂子进来吧。” 门被推开,李秋梅进屋后问。 “我看到你房里声音还亮着灯,怎么不早点休息。” 韩漠没把资料的事直接告诉她,只笑了笑。 “没什么,今天忙了一天,翻点书当休息了。” 李秋梅靠近他,看见他袖子还没完全干,想伸手帮他晾衣服,又察觉到自己这样显得太过亲昵,毕竟韩实还没睡,只得收回手。 “要不你洗个脚,躺下休息吧?” “好。对了,嫂子,明天你还回医院吗?” “我想再去看看秦寡妇,怕她在医院无聊。我顺便跟医生聊聊她的康复方案。” 说到这里,顿了顿。 “你也要一起去吗?她现在或许更想见你。” 韩漠摇摇头。 “我这边不能耽误,于其我去医院,她不如乘着这段时间好好养身子。你告诉她我没事就行。” “那行。”李秋梅轻轻吐了口气。 “你如果需要什么,也跟我说。我明天上午走,下午差不多就能回来。” 两人正要说话,忽听隔壁房间传来“砰”的声响,似乎是韩实的椅子撞倒了。 紧接着,是他颇为烦躁的喝骂:“狗日的乔虎,居然敢这么说?老子腿能动的话,非教训你不可......” 李秋梅面露尴尬。 “他大概在打电话吧,最近脾气很火爆。你别理他了。” 韩漠点点头。 “好。” 等李秋梅离开后,韩漠想了一阵,也不想被哥哥吵到,干脆把资料收好,把门插上,直接盘膝打坐。 再次修炼真阳诀,想起医院时的突破过程。 “当时要不是秦寡妇帮忙,我恐怕要走火入魔。看来修炼这功法,欲火和真气是相辅相成,没那么容易独自压制,真是让人头痛。” 他继续沉下心慢慢梳理体内真气,直到深夜才入眠。 ...... 第二天一早,韩漠刚到池塘边,就见有一台小型挖掘机正在“突突突”的挖着。 开挖机的师傅狂按喇叭,通知旁边的人别靠近。 “这是哪里搞来的?”韩漠走过去。 只见韩实坐在轮椅上,有些得意的说道:“村长说给我们批了一台小挖机,用来加快工程进度,但租金要一天三百,也要从鱼塘收益里扣。” 韩漠心想,他们还真不肯放过压榨,这点破挖机租金一个月就九千,还不算油费。 他也懒得说了。 “既然来了就来吧,好歹干活速度能更快。” “哼,你别以为这能白用,就等着结账吧。”韩实专门把结账说的重了点。 挖掘机师傅技术一般,效率也谈不上高,倒是把淤泥不断从闸门口铲走,很快就露出更多可供人工处理的空间。 午后,韩漠正弯腰干活,突然“轰”地一声,远处土坡上发生轻微塌方。 “怎么又塌方了?”他精神一振,蹚着泥水赶过去,发现原本松动的山体被挖机震动,又崩落了一大块。 起先他以为没什么,可再仔细一看,那坍塌处露出半截砖墙。 “池塘边怎么会埋着墙?这里以前是干嘛的?”韩漠暗自疑惑。 走近时,看见几块青砖拱起,还有老式瓦片破碎的痕迹,老宅? 他更纳闷了。 “快别动,这里不稳。”韩漠对旁边的人喊了喊。 几人看了看,也不敢随意上前。 韩实嘟囔着。 “什么破玩意,可能就是以前废弃的。” 他们正想再挖,就听一个路过的上了年纪的村民惊呼:“会不会是老祠堂?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村里原来有个祠堂,后来塌了,被泥土埋了。” 另一个村民接话。 “难道就是这里?我还听过说里面曾经埋了什么宝贝。” 大家议论纷纷起来。 一听到“宝贝”,有人两眼放光,想挖一挖。 韩漠可不想惹事,这处塌方位置很危险,万一又来一次塌方,容易出人命。 他挥手让那些人别乱来。 “先固定这边再说,不要随便过去。至于是不是宝贝,谁也不知道,你们要是挖了,出了事也没人会管你们。” 但有几个家伙头脑发热,觉得能挖点古董就发财了,于是悄悄凑近想动手。 韩漠皱眉,刚要上前阻拦,一小块碎石又滚了下来,露出黑洞洞的洞口。 “你们小心点,我先看看这个通到哪。”韩漠看到这个洞口也想进去看看。 有两个好事者一拍胸脯。 “我们跟你一起,万一真是宝贝,大伙儿都有份。” 韩漠无奈,知道如果不让人进去,指不定大家又会说什么,就只好让他们跟着,自己打头阵。 他靠近门框,把附近的土清理干净,推了推,发现后面有一段往下的台阶。 “下面是个地下室?”他心里惊讶,下了一级台阶,闻到一股霉味。 他拿出手机打开手电一照,能看出有砖墙的夹层,空间不算太大,但也能容下四五个人。 那两个壮汉想挤进来,他忙喝道:“别乱动,等我先看完。” 再往前走几步,就在角落里瞧见一个缺了口的大陶罐,还有一块破损的石碑一样的东西,走过去看了看发现自己看不懂。 “难道真是祠堂留下的祭祀品?”他伸手摸了摸那陶罐,罐口破了一半,罐子里什么都没有。 还以为有好东西 倒是一旁的石碑让他在意,他凑近用手电细看,隐约能分辨出一个字,像是“阳”......? “阳?”这个词让他心头一跳,自己修炼的真阳诀也有一个阳字。 他伸手摸了摸那石碑,惊讶的发现里面居然有一丝灵气。 要不是他刚突破第一层,根本感应不到。 “这里怎么也有‘阳’之字?难道曾经有人在这里待过?” 他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 “难道祖师爷跟这有什么渊源?还是纯属巧合?” 这时,外面有人催。 “韩漠,你看到宝贝没有?” 韩漠并不想把这石碑的古怪告诉他们,随即大声回道。 “都是些破坛烂罐,没有值钱的东西。” 那些人在外面听了,纷纷叹气。 进来的那两人也在那骂道:“晦气,还以为有什么好东西呢,白忙活。” “真是白激动一场,算了,不挖了,看样子也捞不着啥。” 拿着锄头和铁铲的两人退了出去。 韩漠见他们走远,蹲下来,把那石碑上面的土用脚蹭掉,碑身确实残破了,这只是一块边角。 他又往陶罐里面翻了翻,只有些灰尘,没别的。 他心想,这里多半也没什么了,不像在真阳石那样神奇。 眼看没更多线索,也不好久留,就先把石碑的那小块残片揣进怀里,然后踩着台阶退了出去。 “果然半点宝贝也没有。”他一出去就耸了耸肩冲着那些人说道。 其他人也看不出真假,对这地下室没什么兴趣,索性散去了。 韩实坐在轮椅上,问了句:“怎么样?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 “没啥,就是破砖头。”韩漠随口答道。 这时韩爱党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边,可能是听见动静赶过来的。 他皱着眉头看着塌方口。 “都别挖了,赶紧把这地方封了,不然再塌了谁负责?” 众人这才不情不愿的拿着工具开始忙活了起来。 韩漠见已近下午,今天差不多就先到这,就从淤泥里抽出拖鞋洗净,准备回家。 韩爱党不知是因为有其他村民在场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一次居然没有和韩漠说话。 …… 李秋梅今天没出门,在家洗衣做饭,打扫屋子了。 等韩实和韩漠吃完饭,韩实进屋之后,她才在厨房门口叫住韩漠。 “你先别走,我有点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你说。” “你还记得我那个大学同学吗?帮你修手机的那个。今天我又联系她了,我顺口提了句老文件想修复,她说可以找修图专家。” 韩漠一听心里一动。 “你怎么知道我有要修复文件?” 李秋梅笑了笑。 “我又不傻,你在家翻来覆去弄那堆脏兮兮的纸。肯定有什么猫腻?而且它们上面还印着各种公章,我虽然不如你文化高,但也知道这东西重要。” 韩漠暗暗敬佩嫂子观察力。 他犹豫片刻,没有否认。 “确实有些文件,我希望能恢复字迹。” “那你要不要把原件给我?我好让我同学拿去处理。” 韩漠想了想,确实自己没什么好渠道,比起拿去城里随意找人,不如交给李秋梅信得过的朋友,安全性更高。 “可以,不过我担心其中的内容......” “放心,我让她一定保密,她的为人我信的过。”李秋梅叮嘱道。 “只是具体能不能修复,还得看那边安排,就算是可以,估计也要几天。” 韩漠点点头。 “行,那就麻烦嫂子帮我跑一趟。” 李秋梅笑了一下。 “那这些材料你先拿给我吧?” “好,我回房拿给你。” 两人来到韩漠房里,关上门。 韩漠把那塑料袋取了出来,把相对较清晰的几页挑出来放到另一叠里。 “这些是重点,如果能把上面的字迹都还原,就能看到很多关键的。” 李秋梅帮他一一包好,然后说:“明天我就拿到镇上。” 韩漠轻轻出了口气。 “别让村长那边知道。” “我懂,你放心。”李秋梅收好东西,又拍了拍他的手。 “你也小心点,韩庄现在不安全,那个老东西没事就喜欢在屋门前转悠。” 韩漠应了一声。 “我知道该怎么做。” …… 这一夜,他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了,结果天都亮了。 如此三四天过去,鱼塘的翻修在缓慢的进行着,好歹比原先快了一些。 可是随着杂物和淤泥一点点被清理,韩漠感觉,有人一直暗中盯着。 因为每次他要收工时,总能听见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而等他过去时,又什么都没有。 “看来村长还是怕我搞出什么事。”他心想。 也许对方怀疑那处塌方里面的东西,让自己拿到了,但又不敢主动问,只能暗暗观察。 可是自己在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得到,除了那个碎片。 他索性佯装不知,每天就是挖泥、运泥。 晚上就回家修炼,翻看石碑残片。 一个星期眼看要过去了,池塘底部已经整的差不多了。 虽然还没彻底弄完,但也能见到最底下了。 只等后续修整闸门,再往里放水,才算大功告成。 这天下午,资料总算有了回音。 李秋梅激动的通知韩漠:“刚才同学给我发消息了,说那几张文件修复效果不错。” 韩漠听了心中一喜。 “真的吗?那她有没有拍照给你看?” “有虽然还是模模糊糊的,但比原来什么都看不出来的要好得多。至于剩下的内容,她还在处理,等完全修出来,会邮寄回来的。” “好。”韩漠抑制住内心的兴奋。 “那就再等几天。” 他正说着话,外面传来阵阵吵嚷声。 两人赶忙走出院门,只见村里不少人聚在一起,有几个妇女拉扯着一个干部模样的人,大声吵着什么。 “你们干嘛拆我们房子!” “谁让你们这么干的?说是旧村改造,可也要给安置了再说吧?” “别怪我不客气啊,你们这伙人再不走,我跟你拼了!” 之所以这么闹腾,是因为他们带着测量仪器,说要把村里一些老旧房先拆一半,还要测量土地。 不怕别人说闲话? 有人爆料,这事是村长牵头的,说搞什么“新农村项目”,可具体补偿还没谈拢,就来强拆了。 韩漠远远瞧见现场一片乱糟糟,还听见有人喊。 “把韩漠找来,鱼塘那项目也是村长给的,他们关系肯定不一般?我们要问问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听到自己的名字,韩漠心里直皱眉,他可没听村长提过拆房啊。 而且村长和自己关系好? 如果给他机会,村长那老登分分钟会弄死自己吧。 他让李秋梅留在家别乱跑,自己去看看,挤入人群他发现韩实也在里头。 “哥,怎么回事?”韩漠走上前问。 韩实瞧他来了,赶紧说道:“我也不知道,突然来了好几个车的人,说代表镇上来测量土地,准备清理部分老宅。 村长不知道躲哪去了,还有这些人态度很横。” 人群里一个女干部掏出红头文件晃了晃:“别阻挠,我们这次是经过镇政府批的,你们要是有意见,可以去上面提。可我们一定要动工,这些都是危房,必须拆。” 然而,还有村民质问:“你们哪怕要拆,也该有个具体补贴方案,总不能让我们睡马路吧?” 对方搪塞道:“方案还没最终定,但项目进度不能耽误。你们就先让拆了,后面肯定会给你们的。” 场面差点失控。眼瞅着村民越来越激动,对方也慌了,有人大声喊着。 “快找村长来啊,不然事情闹大了,我们怎么办?” 韩漠在一旁听得心里没来由的一烦,以他的直觉,这就像是村长找来一批外人,假借上级名义搞“拆迁”,其实目的是赶走一些他不喜欢的人。 这手段未免也太下作了。 想到这,他大声说道:“都停一下!” 众人目光立刻转来。 “我问问,你们代表镇里哪位领导?有正式文件吗?还是就拿张红头纸就想把房子拆了?” 那女干部底气不足,皱眉说道:“当然有正式手续,你没听我说吗?我们是按程序来的。” “程序?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呗,既然你们要拆房,就要明明白白的。” 女干部犹豫半天,才从皮包里翻出一叠复印件,上面盖了个公章。 韩漠一把抢过,仔细一看日期,居然是几年前的文件。 那人被抢了文件十分着急,在那喊着。 “这东西能是你拿的?快点给我!” “这就拿来糊弄人?”韩漠看得火冒三丈,把那文件扔在那女干部的脸上说道。 “赶紧收拾东西走,你们拿这种文件来拆房,还说是正规手续?” 其他村民一听,闹得更凶了。 有胆子大的上前抢那文件,果然发现公章日期和文件标题都对不上。 “这是存档文件,你们别乱动!”女干部急得大喊,旁边几个带着安全帽的帮工也围拢过来。 不过见村民这边人多势众,他们也不敢真动手。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不知是谁提议:“去找韩爱党出来说个明白。” 有人答道:“村长没在家,要找人也找不到。” 于是群众越来越愤怒,大有把这些测量人员赶出村的架势。 眼看冲突一触即发,人群中有人起哄了。 “你们这么做也太不专业了,骗子都不会这么敷衍。” 女干部大怒。 “你胡说什么,我是镇改造办的科员,哪容得你胡说!” “既然如此,那麻烦把真正的批文拿出来,不然别怪我们把你们当骗子轰出去。” 对方还想狡辩,但看周围村名太多,只能转向同伴低声嘀咕着。 “要不算了,先撤吧,等村长回来再说。” 最终,这伙人收工走了。 有人对韩漠竖了大拇指。 “没想到你还有两把刷子,那个学没白读。” 韩漠嘿嘿笑了笑,也不多言。 这时候他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熟人。 韩漠把他拉到一旁。 “你怎么来了?” 刘大铲拍了拍胸脯。 “我最近在留意村长,发现他在镇上活动人脉,想搞什么工程,还想在外面找包工头,赚一笔拆迁款。” “你消息挺及时的。”韩漠故意这么一说。 人都走了,刘大铲说这些,跟没用的一样。 “嘿嘿,对了,我打听到村长父子最近挺着急的,尤其是听说你在池塘挖出一包东西之后。村长就找人监视你了,甚至派人想到你家看看,只是李秋梅一直在家,他们没敢硬来。” 韩漠眼珠一转,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 看来自己要更小心了,这些日子果然感觉被暗中盯梢,也不是错觉。 刘大铲说完,见人多,不好久聊,就先离开了。 韩漠想了很多:证据已经在修复,对方肯定等不及要把自己整掉。自己必须让村长父子彻底翻车,不然着韩庄自己估计也待不下去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把鱼塘完工,再争取把真阳诀练得再快一点。” 他正打定主意要往家走,就听见秦寡妇在后面喊。 “韩漠,你在想什么呢?” 回头一看,秦寡妇腿上还缠着绷带,但已经能下地走动了,正拎着个小包慢慢的走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还要住院观察吗?”韩漠忙上前扶住她胳膊。 “脚还没好,你回来干嘛?” 秦寡妇甩了下手。 “我见自己恢复不错,就提前出院了。再说那边医院费用不低,拿了你的钱盖房子,我也不想让你再替我交医药费。” 韩漠苦笑。 “我们说好了,那钱不是我的,是一位富豪捐助的。” “总之,我不想一直住下去了。” “我家房子都烧了,也没地方住。我想先在村里租个房子将就一下,等那边重建好再搬回去。”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我听说你快把鱼塘修好了,到时候有赚头吗?没准我也能借此缓口气。” 韩漠叹道:“赚头?不亏我就该笑了,你要是真没地方住,可以先到我家老屋,将就住几天。” 秦寡妇瞄了他一眼。 “你让我跟你住?你就不怕你嫂子或者你哥说闲话?” 一直怀疑你烧的房子 “我哥现在对什么都不管,嫂子那边,唔……她也不会干涉这种事,你放心,你在我老屋东头住,我住西头,不碍事。” 秦寡妇点点头。 “那好吧,这段时间我会多做点家务报答你。” 韩漠本想说“不用”,但看她坚持,也就同意了。 “行,我帮你把住屋子收拾一间出来。” 于是,韩漠就领着秦寡妇来到自家屋内,选了间堆杂物的房间,花一个多小时打扫干净,垫上床板,铺好被褥。 秦寡妇看看这环境,还挺满意。 “虽然简陋点,但比我在医院住得舒心,至少不会天天有刺鼻的消毒水味。” 韩漠挠了挠头。 “你要是缺什么,和嫂子说一声就行,她把家里大半事情管着呢。” 秦寡妇却轻哼,“少提你嫂子,在医院时她还来看我,我知道她对我也有点看法,毕竟我前些日子差点撮合你哥害了你。” 她倒还记得那档子事,心里隐隐有些自责。 韩漠笑道:“都过去了,我嫂子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你别多想,先休息,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只是,若被村里人知道秦寡妇搬进来住,与韩漠同一个院落,又会嚼什么舌根? “管不了这么多,反正谁敢再动她,都得先过我这关。”韩漠暗道。 接下来的日子,他依旧在池塘忙碌,回家后则继续修炼和等待那份文件邮寄回来。 秦寡妇身体恢复速度超出预期,偶尔做点饭菜,搞得李秋梅都有点惊讶。 “这个女人其实手艺不错。” 时间又晃过几天,终于,那边邮寄的快递送到,李秋梅偷偷了拿回来,叫上韩漠到房里一起看。 里面是被重新“翻新”的资料,很多字都被补齐了。 果然,一笔笔触目惊心的违规转账写得清清楚楚,那些加盖的旧档也能看出日期和盖章单位。 再结合部分文件,就能证明当年拨款给村集体的数十万元落到韩爱党私人账户。 看完后,韩漠多次忍不住想冲到村里广播站,揭穿村长恶行。 可冷静下来,他知道,以韩爱党的作风,这事肯定还有保护伞,自己如果莽撞了,也许还没等上级来查,对方先下手把资料抢走了。 “要不先把证据备份多几份,再联系一下镇上的人,或者让媒体曝光?”他一边翻看,一边跟李秋梅商量。 李秋梅想了一会儿,认同的点点头。 “对,这些证据我们最好多做准备。万一他狗急跳墙,很危险。” “那就这样。你替我保留一份扫描件,我自己再藏一份。” “只要时机一到,我们就把村长送进去。” 李秋梅正想再说什么,就听到外面有人喊。 “韩漠你给我滚出来,别给脸不要脸!” 两人对望一眼,连忙收拾资料跑到院子里,就见韩浩文居然回来了,旁边还跟着两个同伴。 “韩浩文,你怎么又来了?”韩漠怒目看着他。 “少废话!”韩浩文大叫。 “你把我打伤的账要不要给个交代?还有你那个手机,快交出来!” 李秋梅反驳道。 “你自己当初想那样对我,被韩漠抓个现行,还有脸来要交代?” “闭嘴,你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滚一边去!”韩浩文黑着脸。 身后两个同伴也跟着起哄:“赶紧交出录像,我们不想动粗。” 李秋梅气得发抖,想上前理论,韩漠拦住她,小声说:“你先别急,让我来。” 然后他看向韩浩文。 “你有本事就面对面的搞我,老子不怕你。你要想硬抢,那我就再打你一次。” 韩浩文还记得上次被打得惨样,面色有点发青,嘴上却不饶人。 “别以为我现在伤着就怂了,动起手来,你不见得讨好。” 他对同伴示意,想先吓唬一下韩漠再说。 就在这时,院子门开了,秦寡妇提着一根木棍冲了过来。 “动手?你们谁要动手?” 她心里一直记仇,当初韩浩文把她拖下水,她屋子被烧了,虽然不一定是他干,但这小子的嫌疑最大。 眼看对方人多,她毫不示弱,指了指自己。 “有本事往这儿砍,我跟你拼了!” 韩浩文看到秦寡妇这模样,冷笑道:“你伤好了?不是说还在医院吗?” “你还好意思说!韩浩文,老娘一直怀疑就是你烧的我的房子!” 院里火药味更浓了,眼看就要打起来,李秋梅咬着下唇,担心再惹出事来。 “算了,别在这闹,大家都冷静点。” 韩浩文狞笑道:“行啊,你们就把录像交出来,还要保证不再讲我任何坏话。这事就到此为止,否则,哼,你们好过不了。” “做梦!” “那就别怪我动手了。”韩浩文对同伴使了个眼色,想先抓住韩漠。 可他没料到韩漠速度远超想象,还没扑上去,自己就被对方抓住肩膀往后一拽。 韩浩文痛得“哎哟”一声,再加上伤口还没彻底愈合,整个人吃不住劲,差点跪下。 另外两个同伴见势不妙,赶忙挥拳攻向韩漠,结果被韩漠用力一摔,摔到地上,脑袋发懵。 “你……你小子!”韩浩文撑着膝盖,看着韩漠。 他咒骂几句后,见今天在院子里人手不足,硬拼也讨不到好处,没想到几天没见,这小子好像更厉害了。 只得放下狠话:“好,你行。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这村子谁说了算,你心里清楚。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狼狈的带着那俩手下破门而去。 李秋梅见他们走了,松了口气。 “这些人,什么时候才会消停?” “他们只会越来越狂的。”秦寡妇把木棍扔回门后,埋怨道。 “早知道就该天天练刀,再遇上我就一刀砍下去。” 韩漠苦笑。 “你还是安心修养吧,这些杂碎,我来对付就行。” 秦寡妇看了他半响,撇嘴道。 “那行,你来对付就好,我还懒得管呢。” 李秋梅在旁见两人这副样子,也没多嘴。 只是在心里叹道:“看来村长父子并不死心,特别是韩浩文,早晚要闹出事来。” 谁敢动我男人 一场山雨突然而至。 韩漠坐在老屋房里,把手头那块写有“阳”字的石碑碎片拿出来摩挲着。 “要不要把它带进真阳石空间,看看真阳子会不会出现?”他突然想到。 自从第一次见到真阳子后,就一直没再进入过那片神奇的内部空间。 听说得修成第一层并凝出“神识”后才能自由进出,但自己也不知道啥时才算凝成神识。 功法自己倒是得到了,但是有很多地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练。 他暗暗集中精神,尝试沟通,却毫无反应。 “以后就当保留个线索吧。” 正想着,外面雨势又大了几分。 他隐约听到院子外有脚步声响起,连忙收起石碑碎片。 开门一看,居然是秦寡妇,手里拿把伞进来了,身上也溅了不少雨水。 他诧异的看着秦寡妇。 “大晚上的怎么不在屋里歇着?” 秦寡妇把伞往屋檐一放,说:“你哥打电话让我转告你,村长等下可能来家里,说要跟你谈个事。” 韩漠皱眉。 “这雨下那么大,他还跑来?” “他估计就是想逼你交出手机,你最好把手机藏好。”秦寡妇咬着嘴唇,小声嘀咕着。 “万一他带人过来呢?” 韩漠摇了摇头。 “你别怕,我既然有把握对付韩浩文,自然也不怕村长那老家伙,让他来。” 秦寡妇看着他那自信的模样,心中稍定。 “好,那我先回屋,我就不信雨那么大,他能搬多少人来。” “行。”韩漠笑笑,送她到门口。 豆大的雨点不断敲打瓦片,一个人影在院墙外一闪而过。 韩漠瞳孔微缩,看来他们果然在监视自己。 不久,院门被推开。 韩爱党这老家伙身披塑料雨衣,烟斗也装在口袋里,黑着脸直接走进院中。 “村长,还真是稀客,冒雨来访,就不怕感冒?”韩漠嘲讽的说道。 韩爱党冷冷看了他一眼。 “废话少来,找你就是有事要谈。你以为还藏得住?你在鱼塘里捞到什么,不会忘记了吧?” 韩漠心中一动,面不改色。 “我昨天捞到几条死鱼,你要看吗?” 韩爱党瞪了他一眼。 “别跟我贫嘴,识趣的就把那东西交出来。你要是还想在村里,就赶快拿给我。” 韩漠上下打量这位村长,见他神色着急,猜出他已经等不急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好,很好。”韩爱党嘴里骂了一句,然后抬手一挥,他身后跟着的一个大块头,也穿着雨衣,把门带上了。 其他数人堵住了出口。 “你想在这动手?”韩漠心生警惕。 “对,今晚要是你不把东西交出来,我就叫他们拆了你这破屋,把你赶出村。或者断条腿,也学你哥那样。”韩爱党冷冷的说道。 “我没时间陪你玩了,池塘也差不多修好了,你别逼我对你下手。” 韩漠见周围形势不妙,暗暗运转真气。 可他又想到,若在这里打斗,就怕伤及李秋梅或秦寡妇。 他故作轻松道:“行,那你倒是动手试试。我今儿也想见识一下你这个村长多厉害。” 韩爱党呵呵冷笑一声。 “我就知道你嘴硬,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那些东西现在给我烧掉,我还可以既往不咎。要不然,呵呵……” 雨还在下,大滴的雨水顺着屋檐往下流。 就在这时,院子后门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还伴手电光在闪烁。 “你们干什么?”一个女声喝问道。 是李秋梅! 她手里拿着手机,嘴里大声喊道:“你们再不走我报警了!” 另一个声音喊:“你是韩漠嫂子吧?识相的就乖乖待在屋子里面,你要是帮他,可要想清楚了?” 李秋梅也顾不上这么许多了。 “你们算什么东西,敢闯民宅?!” 韩漠心中一热,这嫂子可真是敢挺身而出啊。 他连忙喊:“哥几个都别乱来,真逼急了,我可不会客气。” 韩爱党被逼到这个份上,脸都红了。 “行,本来我还不想撕破脸,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动手!” 话音未落,院子里雷声轰响,那大块头率先扑向韩漠,抓住他的胳膊。 韩漠迅速后退半步,一个擒拿手配合内劲,将此人甩翻在地。 同时又有两人从背后袭来,他顺势抬脚把一人踢飞半米远。 韩爱党撑着雨伞,不敢亲自上,反而冲更多手下挥手喊道。 “上,全给我上!” 一时间院子里人影晃动,七八个人围攻韩漠。 李秋梅急得在旁喊道:“别打了,住手!” 她想上前,却被几个壮汉挡住推到墙边,手机掉在了水里。 那些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扭住韩漠,拿到证据。 可在真阳诀加持下,韩漠身手敏捷,连番踢倒好几人。 但对方人数多,下手也狠,真打起来,难免顾此失彼。 就在他一个闪身,不小心让后方一名壮汉抓住衣领时,忽听“当!”的一声,那壮汉居然被什么东西从后方敲了下,头一歪倒地。 原来是秦寡妇拿着木棍参战了。 “谁敢动我男人……不,谁敢动韩漠,我就打爆他脑袋!” 她脱口而出的话让自己脸也有些发热,但此时也不管形象,就要保护韩漠到底。 一名壮汉扭头想揍她,结果还未出手,就被秦寡妇抄起棍子打了一下膝盖。 “你敢!”旁边另一个想冲过去,却被趁机腾出的韩漠扑倒。 院子里乱成一锅粥。 韩爱党气急败坏地骂道:“一群蠢货,连他都按不住?!” 李秋梅则趁机捡回手机,因为进了水,对方听不太清,通话断断续续的。 韩爱党看她在报警,知道再拖下去警察真来了就麻烦,只好发狠拿出一把电棍。 “让开,都别拦我!” 他冲到韩漠跟前,用电棍顶住他腰,想来个电击。 不料韩漠眼疾手快,一手格挡,另一手打掉电棍,探掌一推,拍在韩爱党胸口。 韩爱党一个趔趄,摔倒在雨水里。 “村长,你没事吧?”剩下几人慌了。 有人要扶他,韩爱党挣扎着坐起来,嗓子里发出“咳咳”声,口中还带着血丝,显然被打得不轻。 贪污?是不是真的 他再也不敢冲上来,只能恶狠狠的说:“好,好得很,你给我等着!” 他说完,就让手下撤。 一群人搀着受伤的离开了。 李秋梅急忙跑过来,确认韩漠有没有受伤:“你疼不疼,有没有伤到?” 秦寡妇也赶忙把木棍扔到一边,扶住他胳膊。 “我看到刚才好几个人打你背后,没事吧?” 韩漠虽然鼻尖沁汗,但深呼吸几口后,还能勉强站着。 “没……没什么大碍,就磕了下肩。” 李秋梅松了口气。 “那赶快进屋换件衣服,我给你找药。” “那些混蛋也够狠的。”秦寡妇回想刚才的混战,还心惊肉跳。 韩漠忍着疼嘱咐道。 “他们暂时走了,肯定还会再来。不过他们不敢再明着动手,怕惊动周围的邻居。” “村长这下算和我们撕破脸了。”李秋梅紧张的问道。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韩漠舔了下嘴唇。 “没法再等了,只能我先发制人,加上我手里那些证据……或许到了摊牌的时候了。” 秦寡妇插嘴问道:“就算你拿着证据,你不怕他鱼死网破?这种人可没有底线。” 韩漠看着远处冷冷一笑。 “他先破坏的规矩,现在我可不止揍他一顿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把两位姑娘都安抚回房。 李秋梅临走时握了握他手。 “你别乱来,如果真动了枪什么的,就完了。” “放心,我可没那闲钱买枪。”韩漠故作幽默的说道。 他知道李秋梅说的是那种土枪,原来村里的猎户打猎用的那种。 村民家里肯定是没有了,但是村长那还真说不好。 …… 一夜过去,第二天醒来时,村庄四处积水,不少房顶还淌着雨滴。 韩漠走出房门,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虽然有点酸痛,但内力流转后,他感觉比普通人恢复得快多了。 正打算煮些热汤,外面响起敲门声。 打开一看,是刘大铲,浑身湿漉漉的。 “韩漠,不好了,村长半夜被你打伤后,今天一早就发通知,说要把你抓去村委会审问。” “审问什么?”韩漠冷笑道。 “他哪来的权力?” “是没有权力,但他手下那些人正在村里挨家挨户宣传,说你故意行凶,把村长打成重伤,让大家一起抵制你,还想让派出所来抓你。” 刘大铲喘着粗气,看来他是一路跑来的。 就在这时,村口方向又传来吵嚷声:“韩漠小子在哪?让他出来认罪!” 一群人已经到了门外。 韩漠和刘大铲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打开院门,就见十来个村民举着牌子,写着“我们不欢迎打伤村长的凶手”之类的话,闹哄哄的。 “呵,又是这一套。”韩漠眉头紧皱。 “看样子他煽动了不少跟他走得近的人。” 有人看见韩漠出来,大喊:“把他抓到村委会去!打人要坐牢!” 刘大铲也被推搡了几下,那帮村民根本不听解释。 李秋梅听到动静,从屋里冲出来,生气的质问他们。 “你们通通脑子进水了?昨晚他们一伙人闯入我们家,想打伤韩漠,村长还带了电棍,怎么反倒成我们有错?” 但那群村民充耳不闻。 “村长今早去乡卫生所诊断出胸骨裂缝,我们要给他讨说法!” “别给我们讲你们的故事,反正他打村长就是大错特错!” 韩漠看他们对事实毫无兴趣,知道这是被村长的人收买的,才不管真相。 他暗暗苦笑,正想冲这些村民摊牌。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停在村口,从车上下来两人,一个带着眼镜的青年,打着领带,文质彬彬的。 领带青年一看这阵仗,皱眉道:“闹什么呢?你们村这是在干什么呢?” 其中一个村民小声嘀咕着。 “镇上来的人吗?村长也没提前说,他还安排镇上的人来了。” 领带青年扫了一眼韩漠,开门见山的说:“我们是镇纪委的,接到检举,说村长韩爱党涉嫌贪腐,到村里来了解情况。这些证据在你手里?” 此言一出,人群炸锅,大伙都面面相觑。 韩漠心头一震。 “有人向镇里举报?莫非是我那资料修复后,李秋梅的同学已经替我做了什么?” 他当即不多想,爽快点头:“对,我确实有些证据。请问怎么交给你们?” 领带青年点点头。 “那正好,我们就不去村长家了,就在你家谈。” 围观的村民本来想闹,却没想到来了镇纪委,吓得都不敢出声。 刘大铲趁机在一边低声对韩漠说:“看来老天帮你。” 李秋梅、秦寡妇也出来了,帮忙把这些镇干部迎进院里,看得那帮原想抓韩漠的人一个个脸色发青。 镇纪委领带青年一行人进了韩漠家的院子,那些原本闹哄哄的村民顿时安静下来,不少人心里打起了鼓。 “韩爱党贪污的事情竟然查到咱们村来了,这下有热闹看了。”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说不定就是那小子韩漠捏造的。” “不会吧,镇里都派人来了,总不能是闹着玩的。” 人群中议论纷纷,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到惊讶,再到疑惑不安。 韩漠请领带青年在院子里的桌子旁坐下,给他们倒了杯水。 李秋梅赶紧从屋里拿出那些整理好的证据资料,双手递了过去。 领带青年接过资料,仔细翻看起来。 他的助手则拿出笔记本,记录着重要的信息。 过了好一会儿,领带青年才抬起头,看向韩漠。 “这些证据确实很有说服力,基本可以证明韩爱党利用职务之便,侵吞了村里的集体资金。你是从哪里搞到这些资料的?” 韩漠没有如实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村长的保护伞。 “都是我无意中发现的。村里要搞什么新农村改造,结果挖出了埋在地下的旧账本和文件。我看不懂里面的内容,就找人帮忙修复了一下。” 领带青年点点头,将资料收好。 “你做得很对。像这种涉嫌违纪违法的事情,普通群众都有义务举报。我们会尽快展开调查,还望你配合提供更多线索。” 李小龙都比不上你 韩漠忙不迭的答应:“一定一定,你们需要什么我都尽量配合。只是......” “只是什么?” “我担心韩爱党知道是我举报他,会对我不利。你也知道,他在村里呼风唤雨这么多年,肯定还有些死心塌地的人。万一......” 领带青年会意的笑了笑:“这个你大可放心,我们纪委向来对举报人身份保密。再说,有了这么多铁证如山的资料,他就算想报复,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说罢,他站起身,对身后愣在院外的村民们大声说道:“我再次声明,我们是镇纪委的工作人员。 这次来韩庄村是为了核实村民举报村支书韩爱党贪污受贿的问题。 在调查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举报人的正常生活,更不许对其进行人身骚扰或伤害,否则,后果自负!” 这番话说得中气十足,村民们面面相觑,哪还有刚才闹事的气势,一个个都缩了脖子,生怕被连累。 领带青年又转向韩漠,压低声音说:“照目前的证据来看,韩爱党这次是跑不了了。你安心在家等消息吧,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 说完,他又和韩漠握了握手,带着助手离开了韩家院子。 院子里一片寂静,刚才还叫嚣着要抓韩漠去村委会的人,此刻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李秋梅和秦寡妇也松了口气,刘大铲更是一脸兴奋,仿佛看到了韩爱党倒台的美好前景。 韩漠看了一眼众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怎么,不是要抓我去审问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那个......韩漠啊,大家都是一时糊涂,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一个爱跟村长混的村民讪笑着说。 “就是就是,谁知道村长竟然做了那种事,我们也是不明真相啊。”另一个附和道。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以后少在村长跟前献殷勤,小心成了他的垫背的。”韩漠冷哼一声,挥手把他们轰走。 人群如鸟兽散,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韩漠他们几个。 刘大铲迫不及待的凑上来,神秘兮兮的问:“韩二哥,咱们这下可扬眉吐气了,你说村长那老匹夫还能翻到天上去不成?” 韩漠收起笑容,沉吟道:“镇里来人是好事,但也未必就万事大吉了。村长那边肯定要急了,指不定会使出什么阴招。咱们还得提防着点。” 李秋梅也担忧的说:“是啊,韩浩文那个恶棍也不是吃素的,万一他爸进去了,他说不定会疯狂报复的。” 秦寡妇握紧了拳头挥了一下:“我倒希望他敢来,我早就想找机会好好教训他一顿了!” 韩漠拍了拍几人的肩膀:“你们放心,有我在,谁也别想动我身边的人。 再说,我这两天感觉身体越来越好,就算韩浩文找来帮手,我也不怕他。”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也不由得安下心来。 就在这时,院外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小混混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纹身大汉,个个身强力壮,一看就不是善茬。 韩漠定睛一看,为首那人不正是韩浩文吗! 只是没想到他头发染成了黄色,还带了一帮地痞流氓打扮的人。 “韩漠,我听说你举报了我爸?你小子真是不想活了!信不信老子今天就废了你!”韩浩文恶狠狠的瞪着韩漠,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韩漠不紧不慢的迎上去,冷笑道:“韩二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包庇贪官?还是说,你爸把贪来的钱都给你花天酒地去了?” 这话明显戳到了韩浩文的痛处,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韩漠破口大骂:“你放屁!老子花的是自己挣的钱!你个穷鬼懂个屁!” “是吗?你把女学生肚子搞大,还是你爸花钱给摆平的呢。这钱从哪来的,你不会不知道吧?”韩漠继续揭他伤疤。 “你......你......”韩浩文被说得语塞,涨红了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身后的小弟们也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秘辛,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韩漠见状,趁热打铁的说:“我劝你趁早收手,别为了一时之气,毁了自己的前程。你爸要是倒台了,你以为还能在村里嚣张跋扈? 到时候,说不定连你自己都保不住!” 韩浩文犹豫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他就咬牙切齿的说:“别以为我怕你!就算我爸完蛋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说着,他一挥手,身后的混混们就冲上来,围住了韩漠。 韩漠也不含糊,足尖一点,整个人宛如一只矫健的猎豹,落在了院子中央。 “我的身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真阳诀的功效?”韩漠心中一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摆好了迎敌的架势。 那些混混们也被韩漠的身手惊到了,但碍于韩浩文在场,只能硬着头皮上。 几个人一拥而上。 韩漠灵活的闪避着,一边出拳还击,一边暗暗运转真气。 只见他出手如电,所到之处,混混们纷纷倒地哀嚎。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只剩下韩浩文一人还站着,其他人不是躺着就是蹲着,连连讨饶。 韩浩文见状大惊失色,颤抖着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韩漠淡淡一笑,走到他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以后最好离我远点,否则,我不介意再教训你一次。” 韩浩文脸色煞白,咬了咬牙,带着一群手下灰溜溜的跑了。 临走前还放狠话说:“韩漠,你给我等着,我们走着瞧!” 韩漠看着他们离开,李秋梅和秦寡妇早就看傻了眼,半天回不过神来。 刘大铲则两眼放光,一个劲的给韩漠叫好:“韩二哥,你简直就是武林高手啊!那身手,那功夫,我看连电视里的李小龙都比不上你!” 韩漠笑了笑:“哪有那么夸张,我就是胡乱打的,侥幸赢了而已。” 李秋梅走上前问:“你没受伤吧?刚才动作那么大,别扭着哪儿了吧?” 你说的是真的? 韩漠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心,我没事,倒是你们没被吓到吧?” 秦寡妇白了他一眼:“谁会被那些小混混吓到啊?倒是你,下次遇到这种事别逞能,万一人家拿刀呢?” 韩漠点点头:“知道了,我会注意分寸的。现在村长和他儿子都被我得罪完了,咱们要处处小心了。” 众人连连称是。 韩漠又吩咐刘大铲去打听打听村长那边的动向,自己则带着李秋梅和秦寡妇回屋商量对策去了。 ...... 第二天一早,韩漠正准备去鱼塘继续干活,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 他连忙出门一看,只见一群村民围在村委会门口,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什么。 韩漠好奇的走过去,扒开人群挤到前面,只见村委会的公告栏上,贴着一张大字报,上书“警惕韩漠狼子野心,欺骗群众,意图侵吞大家的拆迁费”等字样。 韩漠气得浑身发抖,这分明是韩爱党在栽赃陷害自己啊! 旁边的村民们看到韩漠,对他指指点点的。 “你看,这就是那个韩漠,听说他背地里给村长使绊子,想抢村长的位置呢。” “啧啧,长得倒是挺斯文一小伙,没想到心肠这么坏,还想搞政变那一套。” “谁知道呢,说不定他真有什么本事,不然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搞事情?” “不清楚啊,村长好心给了他一个池塘,他还这样。” 很多不明就里的村名还站在村长那一边,指责着韩漠。 韩漠气得七窍生烟,但还是强忍住怒火,大声说道:“乡亲们,你们不要被这些谣言蒙蔽了双眼!村长贪污的事情是铁证如山,他这是在转移视线!” “哟,还挺会狡辩。”一个爱跟村长跑的老头冷笑道。 “村长说你就是搞阴谋诡计,专门挑拨离间,害他身败名裂,看来还真没错!” “就是,一个刚回村没多久的小年轻,能有什么真本事?肯定是想趁机捞好处呢!”另一个村民附和道。 韩漠气结,正想再解释几句,人群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都给我闭嘴!谁再敢造谣生事,老子第一个不饶他!”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魁梧的身影大步走来,正是之前帮过韩漠的黄力。 他一把扯下那张大字报,冷冷看了周围的村民一眼。 “我都听说了,村长贪污的事情有人举报到镇里,现在还敢在这里污蔑韩漠?你们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村民们一时语塞,有几个爱跟村长混的想要辩解,被黄力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这村长平时对你们哪里好了?修路要钱,分粮也要钱,就连家里办个红白喜事都要塞钱。这些钱都进了谁的口袋,心里没点数吗?” 黄力的一番话,让不少村民陷入沉思。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就在这时,人群里有人嚷嚷道。 “让一让,都让一让!” 只见李秋梅和秦寡妇一左一右,从人群中走出来。 韩漠十分平静,对村民们的指指点点毫不在意。 “乡亲们,村长贪污的铁证我都交给镇纪委了。他们很快就会来人调查此事,到时候真相自然大白于天下。” “你......你胡说!村长对咱们有多好,你们不是不知道!”一个跟村长混的老头站出来叫嚷。 “就是!韩漠肯定是嫉妒村长有本事,想抢他的位置呢!”另一个村民附和道。 “我嫉妒他什么?他贪来的钱吗?”韩漠冷笑一声。 “这些年,村里的补贴款、拆迁费都进了他的口袋,你们得到过几个钱? 他儿子在外面花天酒地,把女学生肚子搞大,赔了多少钱,这笔账你们算过吗?” 此言一出,人群中炸开了锅。 “韩浩文那小子还干过这种事?我咋从来没听说过?” “肯定是村长花大价钱把事情摆平了呗!这钱不会是咱们的吧?” 黄力趁机又说道:“现在知道村长的为人了吧?他只顾自己捞钱,从不为村里做事。 这回好了,贪污的证据都被韩漠搜集齐了,看他还怎么狡辩!” 就在村民们被真相震惊得说不出话时,村广播里传出韩爱党的声音。 “乡亲们,不要被韩漠那小子的花言巧语欺骗了!他就是想抢了鱼塘项目,自己捞一笔! 那些什么证据,肯定都是他伪造的!你们可千万别上当啊!” “那个废鱼塘可是在新农村的规划土地里面的,我本来说那是村里大家的共同财产,可是他说那是他家的,并把鱼塘强占了去。” 韩爱党的话音刚落,一群韩爱党的死忠支持者就冲到韩漠跟前,气势汹汹的质问道。 “韩漠,你最好把话说清楚!那些证据到底是哪来的?你是不是自己伪造的?是不是想害村长?” 韩漠看着众人,缓缓开口。 “证据当然不是我伪造的,村里把鱼塘交给了我,结果挖出了埋在地下的旧账本。我一开始也看不懂里面的内容,就找人帮忙修复了一下。” “你...你还真敢承认啊!”一个村民咬牙切齿道。 “那你为什么不交给村长,反而举报他?分明就是存心整他嘛!” 周围的村民也纷纷点头,对韩漠的解释将信将疑。 韩漠无奈一笑:“我为什么不敢交给村长?大家想想,如果村长一直在贪污,我把证据交给他,他会怎么做? 销毁证据,灭口谁都有可能!到时候,谁还能还村里一个公道?” 人群陷入了沉默,似乎在认真思考韩漠的话。 就在这时,刘大铲挤进人群,大声喊道:“乡亲们,村长真的在贪污啊!前段时间,他还找过我。 让我想办法弄个印章在文件上盖一盖,说这样就能通过审计了!” 此言一出,哗然一片。 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刘大铲。 “大铲子,你说的是真的?村长还让你帮他造假?” “那可不!不过我哪敢帮他啊,要是哪天东窗事发,我这条小命就没了!”刘大铲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 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 你比那畜生好一百倍 “看来村长做的事,还真不是一般的脏啊!” “就是!亏我们之前还一直相信他,被他骗得好惨!” 眼看舆论开始向着韩漠倾斜,那些原本支持村长的人,也渐渐没了声音。 秦寡妇这时也上前喊道:“大家都知道,我的房子前段时间被人放火烧了!那时候,村长不但不管,还让他儿子来找我的麻烦! 要不是韩漠救了我,我早就没命了!这种昧着良心的人,还能做咱们的村长吗?” 李秋梅也帮腔道:“就是!村长和他儿子狼狈为奸,祸害咱们村多少年了?这次要不是韩漠揭发他们,他们还不知道要害多少人呢!” 在秦寡妇和李秋梅的带动下,越来越多的村民开始表达对韩漠的支持。 不少人上前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他的苦衷。 黄力点点头,转向韩漠说道:“韩小子,看来你这阵子也吃了不少苦头。放心吧,接下来有我们帮你主持公道!村长要是还敢放屁,老子第一个不饶他!” 韩漠看着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 “多谢大家的支持!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就在众人将韩漠团团围住,争相询问案情进展时,村头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人群骚动起来,纷纷让出一条道。 只见几辆警车呼啸而至,警察们将村民们挤到两边。 “都让开!让开!” 为首的一个警官大步走到韩漠面前,冷冷的说道:“是你举报韩爱党贪污的?” 韩漠点点头:“是我。” “哼!走,跟我们走一趟!有些事情需要你给个交代!”警官不由分说,就要拽着韩漠上车。 “等等!你们凭什么抓他?有逮捕证吗?”黄力挡在韩漠身前,质问道。 “你算什么东西,敢拦警察办案?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也抓起来!”警官恶狠狠道。 “我......”黄力气得脸都红了,但面对警察,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事态即将失控之际,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 “让一让!纪委的同志来了!” 只见几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车上下来几个穿着正装的人。 为首的正是之前来找韩漠核实情况的那个领带青年。 “我们接到举报,说是有人在妨碍镇纪委办案,所以特地赶来一趟。”领带青年下车之后目光就落在那个警官身上。 “请问,你们抓韩漠是想干什么?镇纪委正在调查他举报村长贪污一案,你们莫非是想包庇贪官?” 警官见状,也不敢造次,支支吾吾的说:“我...我们只是接到举报,说韩漠伪造证据陷害村长,所以......” “放屁!有这回事吗?证据确凿,铁证如山,还需要伪造?分明是有人指使你们来捣乱的!”黄力忍不住骂道。 “就是!肯定是韩爱党那老贼使的坏!” “对!警察都被他收买了,还能指望他们主持公道吗!” 群情激愤,村民们纷纷倒戈,将矛头指向警官。 领带青年看着这一幕,转身吩咐道:“把韩爱党给我揪出来!我倒要看看,他以为还能躲得过去?” 随行的纪委人员立刻行动,朝村长家杀去。 韩爱党正躲在家中,听着外面的动静,心惊胆战的。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吓得他魂飞魄散。 “韩爱党,给你一分钟时间,马上给我滚出来!” “再不开门,我们可就要强行破门而入了!” 韩爱党浑身一抖,颤颤巍巍的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几个面色不善的纪委干部。 “韩爱党,你被举报贪污受贿,证据确凿!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韩爱党此时才知大势已去。 “我......我冤枉啊!都是韩漠那小子陷害我!你们不能就这么抓我走啊!” “废话少说!还嫌罪行不够多吗?信不信再给你加个妨碍调查的罪名!”纪委干部冷笑一声,不由分说,将韩爱党押上车。 “儿啊!你可一定要救我啊!”韩爱党临上车前,回头冲韩浩文吼道。 然而韩浩文早就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的躲进屋里,把门关得死死的,哪里还敢吱声。 消息很快传遍全村。 韩爱党贪污一案,终于大白于天下! 村民们纷纷涌到韩家,将韩漠团团围住,有的向他道歉,有的向他道谢,还有的提议让韩漠接任村长。 “韩漠同志,这下咱村可就指望你了!” “就是!你一定要带领咱们村发家致富啊!” “放心吧!以后有啥困难,尽管来找我们!我们永远支持你!” 韩漠看着村民们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 但是面子上他还要做足了样子才行,他擦了擦眼角,朗声说道:“乡亲们,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但是我当村长?这恐怕不行吧。” “韩漠你有什么不行的,咱们韩庄的人都投你一票,你一定能当上村长的。” “不行啊,这不和规矩啊。”韩漠继续推辞道。 村里的年轻人和几个原本受过韩爱党恩惠的村民裹挟在一起,仍旧吵吵闹闹,希望他可以当临时村长,负责处理村里的后续事务。 可实际上,韩漠知道自己年纪尚轻,资历并不够,担心被人质疑。 更何况,他不想招来更大的麻烦。 他现在只想先专心把家里事和鱼塘的项目都稳妥安排,将来要真发展村里经济,也要有个合适的时机。 “这事不急。”韩漠摆了摆手,看着眼前的拥挤人群。 “村长被纪委带走,后续任命也有上级的程序,咱们都耐心点,别把事情搞得更复杂了。” 有些热心村民还在劝说:“可你比韩浩文那畜生好一百倍啊,我们支持你嘛。” 也有人顺势挑拨:“你要是不当,难道再让韩浩文回来当?那可真要出大乱子。” “放心,我不会让他再祸害村里。”韩漠板起脸。 “大家都散了吧。有问题,可以去上面找人反映。” 人群里也有人私下嘀咕:“这小子说话倒也客气,但心里怕不还是想争这个位子吧?” “可不是嘛。他今天还不一定真的是在推辞。说不准只是故作矜持。” 韩浩文跑了 周围人议论纷纷,有的渐渐散去,也有人依旧不太死心。 黄力大大咧咧挡在一旁,冲那些嘀咕的人吼了句:“都没话说了就回家做饭去,把院子挤得,你们不累吗?”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那些还想多嚼舌根的人自觉没趣,便散了。 现场慢慢安静下来,只有少数几人还赖着不肯走,其中就包括一直对韩漠不怎么友好的老头和几个亲近韩爱党的“关系户”。 他们在旁边没吭声,盯着韩漠,好像还想找茬。 不过见现场没有他们的势力撑腰,就也悻悻散开了。 等到院子里恢复清净,李秋梅才轻轻松了口气。 她发现自己背上衣服都被汗湿了。 “真是没完没了。” “这才抓了村长两天,就闹出要推你当村长的事情。要是韩浩文知道这里事情,他会不会再回来搞什么幺蛾子?” “他敢来,我就敢再打一顿。”说话的是秦寡妇,她刚才也一直站在外面帮忙,现在发狠说着。 “再说了,就算韩浩文真的想翻天,他也要先问问自己几斤几两。” 韩漠见她们一个忧,一个怒,心里也五味杂陈。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轻声道:“先不要管那家伙,谁爱当谁当,我不想掺合。 反正纪委已经开始查账了,这几天估计还会有不少镇上的人下来走访。咱们只要管好自己就行。” 李秋梅点点头:“说得对,那些蠢人不明白,你也不必跟他们计较。我们先把院子收拾收拾吧,方才围了一堆人,鸡笼都被挤歪了。” 秦寡妇看着那东倒西歪的杂物筐,也叹了口气。 她原本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勉强来帮忙,弄得肩头酸痛。 于是三人一齐动手,开始把鸡笼扶正,把桌椅摆回原位,再把散落的农具收拾干净。 忙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 黄力也走了,他先回家准备晚饭。 刘大铲还在外面帮韩漠盯着,就怕韩浩文那伙人趁夜摸过来。 韩漠对此还算放心,毕竟刘大铲虽然喜欢吹牛,但现在已经没了退路,只能选择帮自己。 他对这活儿还很来劲,干劲十足。 起初,李秋梅想拉着韩漠一起去厨房,可想起秦寡妇还站在旁边,又觉得不方便。 她心里明白,秦寡妇对韩漠是多少有些别样的情感,虽然看上去谁都没点破,但那种说不上是暗示还是暧昧的氛围一直存在。 李秋梅并不想跟秦寡妇去争什么,但是心里头难免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你们俩先去洗洗手,我做饭就行。”她还是露出了笑容,然后扭头往厨房去。 秦寡妇在那里犹豫了几秒,最终也跟了进去。 韩漠一看,她们都进去忙了,就留在院子里透口气。 他没有忘记真阳诀的修炼。 若是今夜没事,他还是打算抓紧时间继续修炼,完善第一层的根基,冲击更高的层次。 真阳子曾说只有达到更高层,才能自由进出真阳石,才有更多神奇手段可用。 要是真能修炼到第二层,也许以后真的就不怕什么暗算了。 刚想着要回房,就听见远处突然一声狗叫,然后是有人跑来的脚步声。 他心里一紧,下意识防备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对方已到了自家门口。 “谁?”韩漠沉声问。 “是我。”刘大铲推门进来,气喘吁吁的。 “我刚得到消息,不得了了。韩浩文他......他跑了!” “跑了?”韩漠皱着眉。 “你是说他离开村子?” “嗯,连夜跑的,据说是去找他舅舅了。”刘大铲抹了把汗。 “我还打听到,他舅舅在市里当什么科室副职,虽然官儿不大,可也算有些能耐。韩浩文肯定是寻求帮助去了。 他爸现在被纪委盯着,他也害怕被波及,所以赶紧溜了。” 韩漠点点头:“他倒是狡猾,知道风头不对,就先避一避。” “现在就看他舅舅会不会插手,要是他那个当官的亲戚愿意帮他,这事恐怕还有变数。”刘大铲担忧的说着。 毕竟这段时间的风波,全绕着韩漠和韩浩文在转,一旦对方又拉来强援,很可能对自己不利。 “清者自清。”韩漠倒比较淡定。 “我们该走的程序都走完了,剩下的就是纪委和警方处理。只要他们依法办事,再大的手段也没用。” 刘大铲“嗯”了一声,本想再说什么,瞥见厨房那边有动静。 只见李秋梅端着盘子走出来,招呼他们去吃饭。 他便识趣的闭了嘴,跟着走向饭桌。 今夜这餐饭做的不算丰盛,但几人吃得还算踏实。 秦寡妇在旁边帮忙添碗加汤,看上去彻底把自己当成了女主人一样。 李秋梅则若无其事的默默吃饭,一言不发,偶尔瞄一眼秦寡妇,也不做声。 韩漠察觉到了这个微妙的氛围,一时没敢多插话,只是心里觉得尴尬万分。 等吃完饭,刘大铲告辞。 秦寡妇说想去看看最近新买的药是不是到货了,就也离开。 临走前她还对李秋梅点了点头,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我先收拾碗筷,你要回屋休息就去吧。”李秋梅站在桌前,一边卷起袖子,一边对韩漠说。 “昨晚没休息好,你早点休息去。” 韩漠轻轻答应,心里一阵暖意。 果然,不管别人说什么,在他心里,李秋梅始终最关心自己。 他想着要不要跟她说一句“辛苦”,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有点肉麻,就只是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背,转身回房。 ...... 时间过得很快,村长被带走的第六天,镇里下了一纸临时任命,决定让一位镇上派下来的年轻干部来接管韩庄村日常琐事,等待进一步考察后再定新村长。 消息一传开,各方的猜测和争论顿时炸开了锅。 有的村民还在坚持想让韩漠做“土皇帝”,更多人则随波逐流,说谁来都无所谓,只要能给村里谋福利就行。 韩漠对这个临时干部并不熟悉,据说姓何。 他还没正式到村里走马上任,就先通过电话跟韩漠联系了一下,说想了解一下鱼塘项目还有村里的用地情况。 他挺客气的,让韩漠意外的是,他居然还夸韩漠“年轻有为”,说“村里人对你评价很不错”。 是市里的‘人\\\’ “你可别抬举我。”韩漠在电话里回应。 “我自己日子过得都紧巴巴,哪有什么本事让乡亲们过得更好。” “谦虚啦,到时候我去村里,我们详细谈。” 挂断电话后,韩漠还在想,这大概率是个走程序的人,镇上为了避免空档期和混乱,才派这样一个人来。 他倒也没太多情绪。 反正自己现在专注把鱼塘翻修好就是了。 可没过几天,一桩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有一辆小车驶进了村子,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西装,看上去气度不凡,被几个人簇拥着。 他径直找到韩漠家,敲门。 说是要跟韩漠“好好谈一下”。 “你是谁?”韩漠戒备的问。 对方露出礼貌的笑容,自称姓严,是韩浩文的舅舅。 “我在市里做点小事。”他故意说得很含糊,但从他身后随行者的态度来看,这个严姓男子应该有不小的能量。 李秋梅在旁边没敢吭声,她悄悄用手机通知了黄力还有秦寡妇,让他们稍微留意。 接着,她就默默退到一边。 “请问你来找我,有何贵干?”韩漠站在院中央,一手扶着门,把对方和那一群随行的人拦在了外面,只留严姓男子一个人进来。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韩漠一番,然后微微笑。 “韩漠啊,之前我听我外甥提过你,说你这一段时间跟他闹了不少冲突。可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别的。相反,我是想和你化干戈为玉帛。” “化干戈为玉帛?”韩漠似笑非笑的。 “你外甥把我哥腿打断了,还在苞米地想欺负我嫂子。你不会不清楚吧?再加上他爸贪污的那些事......你觉得我能跟他握手言和?” 中年男人并不生气,反而用一种摆事实的口吻慢慢说道。 “愤怒归愤怒,年轻人做错事,改了就好。他也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对吗?我外甥前些日子确实做过过分的事情,可他现在后悔,并想改过了。” 韩漠笑了一下:“你来就是给他当说客?” 男人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但更重要的是,我也知道你现在得到了不少村民和镇里干部的认可。 对吧?包括鱼塘项目和新农村经济的规划,你都在参与中。” 他停顿了几秒,仿佛想观察韩漠的反应,但韩漠面无表情的,所以他又继续说。 “如果你和浩文能合作,一起搞好这些项目,将来这村里的话语权,乃至更高一级的资源,都能握在你手里。小伙子,你应该知道自己走到哪一步了吧。” 韩漠自然听得出来,这男人话里透露出很多暗示。 像是什么“合作”“更高一级资源”,无非就是想示好,然后将来帮着把市里的一些名堂搞下来,再在村里给出一些“好处”。 可韩漠察觉到,对方并不是表面这么和气。能在市里当个副职,想必人脉手段不简单,如果自己答应了下来,说不定隔三差五就会干涉村里的事。 “我不太明白,你想让我怎么配合?”韩漠问得直接。 对方笑的更开心了:“我不求你给我面子,只希望你给浩文一个机会。 他做错了,所以他承诺回来,会亲自当面向你道歉,顺便帮你把村里那些工作做得漂漂亮亮,回报父老乡亲。 子侄不懂事,做长辈的难免要收拾烂摊子,我看他现在是真心想弥补。” 韩漠把话听完,心里并不太信。 可是对方所说的合作内容,他又不能完全忽视。 毕竟村里确实需要发展,而且需要启动资金和外部关系。 如今韩爱党那条路走不通,要是市里真有个“官面上”的亲戚伸手,也许能带来好处。 他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开口道:“既然你这么说,行,我可以答应跟他谈谈。不过若是他再敢乱来,我可不会手软。” 对方像松了口气,点点头:“当然,不会让你受委屈。再者,你现在掌握着村民的信任,他也不敢再作妖。” 二人就这样算是勉强达成了某种合解。 临走时,中年男人还给韩漠留了个联系方式。 说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找他。 对方前脚刚走,黄力后脚就出来了,带着刘大铲、秦寡妇,还有李秋梅。 一群人围着韩漠问:“到底什么来头?” 韩漠也不瞒他们,就把大概的情况说了。 黄力当场气得猛拍巴掌:“合着就是想让你和韩浩文握手言和?这家伙害你们家这么惨,想两三句就翻篇?” 李秋梅也面露难色:“他要是真像他舅舅说的那样,违反法律承担责任就好,干嘛来套近乎?” 秦寡妇咬着嘴唇:“我觉得那对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家亲戚估计也没安好心。” 韩漠摆摆手:“不管怎样,对方来这一手,我总不能直接把他赶走。再等等看吧,如果他真想改邪归正,村里能多条路也没坏处。 若是还有幺蛾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几人都点头应“好”,决定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 村里的一天又一天过去了。 或许是韩爱党那边的案子正在调查,村里显得比之前平静许多。 临时干部姓何,他来了几回,与韩漠见面聊天,问了不少关于鱼塘项目和村里经济的事。 这个何干部看上去态度很好,也有些抱负,只是初来乍到,对村里的情况并不熟悉。 所以,他对韩漠十分客气,希望依靠韩漠的帮助来打开局面。 韩漠一直表现得很配合,也把鱼塘的进展、村里宅基地的数据都一一告诉他,但在关键问题上,却没有多说什么。 一是自己确实没有任命权,二是他也有顾虑:万一何姓干部和那位市里“严舅舅”有什么勾连,会不会和韩浩文暗中串通? 这些事都要防着点。 此后又是两三个星期过去,韩庄村的临时安排总算步入规范。 意外的是,镇上的公开公告突然通知出:经过商议决定,韩庄村的村主任一职,暂由韩漠代理,协助何姓干部管理村内事务。 想做农家乐 消息一出,村里引起极大轰动。 许多人都在传——“韩漠要当村长了?” “这也太惊人了吧?他才高中毕业啊!” “之前不是说好要从镇上派干部过来吗?怎么又让他当了?” “谁知道呢,也许上面看中了他的能力吧。” 大伙议论得沸沸扬扬的。 韩漠本人却是彻底懵了。 要知道,他几天前还和何干部当面沟通,对方也没提过这个事。 怎么现在“砰”的一声就把位置给他了? 这天傍晚,何干部又来到他家,拿出官方复印文件,说:“实在不好意思,上级领导突然有个要求,让你当村主任。 我的任务还在,不影响你,但你才是真正的负责人。” 韩漠纳闷:“为什么会有这种任命?不是说我没什么资历吗?” 何干部显得很诧异,也有些为难:“我也不太清楚具体原因,好像是市里某位领导给了指示,说看好你的潜力,希望你来主持工作。 我们这里也必须照办。” “市里?”韩漠抓了抓头发,突然想到了那个严舅舅。 他回想当初对方来拜访,说过“等一阵子就会给你惊喜”这种模棱两可的话。 难道就是指这种操作?让市里领导打声招呼,就把自己推上村主任位置? 何干部继续说:“你就收下吧,也许上头真看中了你举报韩爱党、敢作敢当的品格。 年轻人能干事,总是好事。再说你也算是村里的‘明星’了,这职位就当作是一种肯定。” 他解释完,就把那摞文件递给韩漠,叮嘱:“明天村委会开个会,你去宣布一下就行。我会坐在旁边当见证,不过大家以后就要喊你韩主任了。” 韩漠哪儿又能推,眼下既然通知都下来了,他要是真拒绝,还会让人怀疑。 他只好硬着头皮道:“我知道了,那就这样吧。” 看着那文件,他心里五味杂陈,总觉得被人暗暗摆了一道,却又无从发作。 只能先把它当成机遇,争取做出点成绩,让村民过上好日子。 当晚,他把这事告诉了李秋梅、秦寡妇、黄力他们。 几个听了都十分惊讶。 黄力还连连拍桌子:“好事啊,兄弟,你终于出人头地了!当上村主任,你能更好地发展村里了。” 李秋梅在旁边沉默,她低着头说:“这任命来得太突然。你要多小心。别一不留神就被人算计了。” 秦寡妇也觉得有些蹊跷:“当官不是小事,别以为熬几天就能拿钱。最怕背锅。” 韩漠苦笑:“我知道了,你们放心,我尽量保持头脑清醒,也不会随便签那些乱七八糟的文件。” 众人担忧归担忧,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嘱咐他处处留心。 ...... 第二天下午,村委会里坐满了人。 韩漠初次以“村主任”身份出现,何干部也陪在一边。 他上台做了个简短的发言,说自己将尽力为村里谋发展,绝不辜负大家信任之类的客套话。 在场不少村民鼓掌,尤其是前阵子看好他的那部分人,兴奋的欢呼:“我们支持韩主任!” 但也能看到,有几人脸上的表情显得不满,脸色不好看。 这些人大多和韩爱党走得近,之前对韩漠也怀有敌意。 可如今上面安排,他直接当了村主任,他们根本没辙。 在嘈杂的掌声和窃窃私语中,韩漠第一次感到了压力。 何干部在他发言完后,笑着补充几句,然后宣布“今天会议到此结束”。 散会时,不少人围上来,又是恭喜又是拍马屁,喊着“韩主任”,很是热闹。 韩漠一一应付,心里却忍不住琢磨:都是谁在幕后推自己上位?严舅舅背后怎么打算? 他明里让韩浩文装出改邪归正的模样,是不是要借机在村里重新翻盘? ...... 果然,几天后,消失了快一个月的韩浩文再次出现在村里。 他显得跟从前不同,换了一身正式的衬衫裤子,染成金黄色的头发也染了回来,看上去收敛得多。 还提着一大包补品,上门来拜访韩漠。 “哥,算我之前错了,我来给你道歉。”韩浩文站在院子里,把“哥”字咬得很重,好像真是认错了。 “你现在是村主任了,这些日子我在市里想了很多,也意识到我以前太混蛋。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帮你搞好村里经济。” 院子里的黄力一听乐了:“呦,转性了?” 韩浩文陪着笑:“我舅舅很支持我回来,还说让我一定要认真做事,别再惹是生非。” 说完,他又把一大包补品递到韩漠手里,一副讨好的样子。 “这些是我市里带回来的土特产,哥,你收一下吧,就当给村主任一份心意。” 韩漠看得出他在演戏,但也不想当面撕破。 毕竟自己对那姓严的舅舅还心存顾忌。 他伸手接下那包东西,淡淡说道:“东西我收了,你真想改,你就拿点诚意出来,我这里最不喜欢的就是面话。” “哥,我明白,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照办。”韩浩文顿了顿,又说。 “我先带了点小本钱回来,想在鱼塘边做个农家乐项目。你看行不行?咱们先把人气搞上来,再慢慢发展别的。” 一句话倒是切中了村里缺少旅游吸引力的软肋。 韩庄山清水秀,最缺的就是资金和推广。 农家乐算是现成的思路,不少地方都成功过。 韩漠心里还真有几分心动,考虑了一会儿,点点头:“可以啊。不过有笔账要算清楚。 场地要规划,你投入多少资金,工人工资怎么发,收益怎么分,必须先拟份合同,上面还有何干部把关。” “没问题,哥你说怎样都行。”韩浩文现在一口一个“哥”,无比热情,完全忘记了从前的冲突。 黄力站在旁边,狐疑的盯着他,觉得这小子再怎么装,也藏不住心里的鬼点子。 可他没立场多说,也就冷着脸不插嘴。 当晚,韩漠和何干部通信,把韩浩文想做“农家乐”的想法说了。 何干部表示支持,觉得只要资金来源没问题,算是给村里增加一个新的项目。 他还嘱咐韩漠尽快把这事情敲定,并务必让村里留一部分红利。 恐怕要吃一个大亏 韩漠见对方也赞成,就让秦寡妇替他写了个简单的意向书,然后第二天就跟韩浩文谈。 那边痛快签字,保证前期投入由自己负责,工人工资也提前垫付,如果赚了钱,八成进村里公账,再留两成给他。 韩漠看完,也没提异议,就把这东西给何干部过目。 那边也说没问题。 “行,那就开工吧。”韩漠站在鱼塘边,看着满地的黄泥,叮嘱韩浩文。 “施工过程别乱搞,要环保,不要破坏水源。” 韩浩文连连点头,又雇了好些村民,开始挖土搭板、修建木屋,整得热火朝天,看上去干劲十足。 村里有不少闲人都跟着混口饭吃,对这个“新农家乐”议论颇多。 有人说韩浩文痛改前非,还真要给村里干实事,也有人质疑他是在装样子,等之后再算计韩漠。 最让韩漠松了口气的是,这段日子村里没出什么岔子,无论是黄力还是刘大铲,都没发现有人来捣乱。 韩浩文整天忙得灰头土脸,也没再有什么歪主意。 李秋梅虽然对他还是厌恶,却看在大家都在做事情的份上,也不针对他。 秦寡妇也说不清楚她自己对这事什么态度,只是冷眼旁观。 眼看项目已进入尾声,就要对外开放了,韩漠突然接到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村里一笔开发资金不翼而飞。 准确的说,是从公账上划了三十万出去,说是要采购一批休闲观光设备,然而设备却没见踪影,钱也没回来。 “怎么回事?”他当即找会计查询账目,对方拿出审批表,上面的签字是韩漠本人,但韩漠一看就傻了。 根本不是他签的,而是有人伪造了他的签名。 “谁做的?”他脑子飞速转动。 最近只有韩浩文那边在大规模采购东西,他却没有主动来找自己报销过任何费用。 这说明有人假借他名义,把钱转走了。 若是九、十万还能蒙混,可三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 重点是这一笔钱还未注册入账,就被花了,事后会计还在行动,这说明有人拿了批复文件去找会计要款。 可那张批复文件也是伪造的。 摆明有人想陷害。 此时他想到了韩浩文,可又感到疑惑:对方要是自己动手伪造签名,需要会计、出纳全程配合才能把钱搞走啊,难道还有谁帮他? “不行,得找那份文件核对。还有出纳和会计的笔录要查,这可是盗用公款。我要是背了黑锅,不也得进班房。” 他越想越觉得背后有人下手挺狠的。 “难道是那位舅舅?或者有人借他名义,想坑我?”韩漠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 他当即着手查账,找何干部来帮忙。 可当他找到那何干部,把事情一说发现对方也一脸迷茫。 “你没签过字吗?那就奇怪了,这几天我还以为你在筹备农家乐需要设备,才没多问。那文件我也没仔细看。” 此刻,韩漠满头是汗。 李秋梅得知详情后,吓得脸色发白,一直追问:“会不会是假的?三十万可不是小钱啊,那些人要把你往死里整吗?” 他点点头:“没错,看这架势,就是奔着弄死我来的。” 秦寡妇在一旁也沉着脸,她回想起自己房子当初被烧的事。 “会不会是同一批人干的?不管怎样,你不能袖手旁观,得想办法揪出真凶。” 韩漠握紧拳头:“这事我必须查清,不然被人安个‘贪污公款’的罪名,我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然而线索全部断在会计处。 那会计支支吾吾的,说确实看到“韩主任”那天带着帽子、口罩,说是着急要采购,就批了钱。 下午就办完手续了。 可她仔细琢磨好像觉得那“韩主任”身形比较魁梧些,当时忙于其他工作没多注意。 韩漠听完火冒三丈:“你也不核对身份证吗!就凭样子和签字就给钱?还有出纳也是这样随便就把钱转走了?” 会计心虚的嘟囔着,说没办法,对方拿的是正式批文,还有公章,谁能想到有人冒充。 “你们都被利用了。”韩漠嘴唇发白,说完这句,一时间却想不出更好的追查方式。 他正想去报案,刚好警察就找到了他。 原来已经有人匿名举报,说村主任韩漠挪用公款,骗取三十万。 一听到这个消息,他立刻意识到,对方行事非常周密。 先把钱骗走,又诬陷到自己头上。 这就是想一箭双雕,一旦坐实,自己别想洗白了。 “是谁!”他在心里咬牙切齿。 现在的他只想到一个人韩浩文的舅舅,或者就是韩浩文。 但是目前没有直接证据。 他纵然想破脑袋,也一时看不透对方的全部布局。 更头疼的是,警察那边说要带他去接受调查。 “如果你真是清白的,就配合一下。”警察不客气的说道。 “别想耍花样。” 韩漠攥着拳头,看着李秋梅和秦寡妇,又看着黄力在旁边干着急。 最后点了点头,对那警察说:“好,我跟你们走。” 他其实并不想去局子里耗下去,可现在要证明自己没拿钱,最好的办法就是积极配合调查。 否则一旦拒绝,就等于默认。 这个中计的滋味,让他心里极为憋屈,却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走了。 “这次恐怕真要吃一个大亏。”出门时,韩漠心里叹着气,思忖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想起自己在医院曾经救过一个老人,对方身份不简单,当时看起来只是个病重的老者,但他曾听医生说,那个老人很有钱,手里关系不少。 若能联系到他,也许可以帮忙或者提供线索。 可是那老人后来就出院了,而且自己那天一时善心才抢救了对方,还没想过有何回报。 “但凡有点机会,我也会试试。”韩漠心想。 就这样,他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 村子里顿时炸开锅,议论声四起。 这一次,他遭遇了自从修炼真阳诀以来最棘手的麻烦。 在警车开动的刹那,韩漠还是没能忍住,一把抓住了车窗护栏,朝李秋梅那边看了眼。 她站在原地,攥着衣角,目送他被带走。 小伙子 果然是你 韩漠心里不是滋味。 他本来以为,修炼真阳诀之后,能够在村里渐渐扭转局势,可没有想到,一桩莫名其妙的“贪污公款”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随时可能身陷牢狱。 但他也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只要心里没鬼,就算暂时被关进看守所,也只能配合调查,争取尽快洗清嫌疑。 警车一路疾行,驶到镇上的公安分局,经过简单登记后,韩漠被带去做了笔录。 坐在审讯桌前,他把事情的始末解释清楚:那三十万的采购文件人并不是自己签的,采购物品也根本没见到。 可负责询问的警察只是看着他,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嗯”“然后呢”之类的话,让人难以捉摸。 折腾到晚上,韩漠实在太疲惫了,警察才把他带到看守所,交给了值班的狱警。 走进看守所那扇厚重的铁门,墙壁泛着霉斑,一股子汗臭混着脚臭味在空气里。 韩漠跟着守卫,从过道一直往深处走,最终门“哐当”一声被拉开,狱警让他走进那间十来平米的牢房。 牢房里面已经有七八个人,横七竖八的趴在光板床上,要么闭目养神,要么瞅着新进来的人。 领头的看着像三十来岁,留着短寸,体格壮实,侧躺在那里,用手撑着脑袋。 旁边一个带着纹身的家伙先开了口:“嘿,新来的,小子你是什么事儿进来的?” 韩漠把门外交接的物品做完,闻言后只是淡淡瞥了他一下,说了句:“我是被冤枉的。” 结果这话刚落,房里几个“老囚犯”就哄笑起来。 领头那个短寸男冷笑了声:“这地方没有不喊冤的。每个进来都说自己是冤枉的,你凭啥冤枉?” 韩漠懒得理他们,也清楚这些人肯定来者不善,于是没吭声,只是走到角落,随意找了个位置准备先坐下。 不料那短寸男“哼”了一声,往前挪动两步,毫不客气的说道:“我让你坐了吗?”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起哄:“这里可不是你能随便待的,你要先打声招呼。” 韩漠眼眉微蹙,心里冷笑。 如果换做之前的自己,或者换了他人,估计就只能挨打吃亏。 可自从获得真阳诀内力改造,韩漠的身手已完全不一样。 他没有发作,只是抬起目光盯着那几人。 短寸男看他一直不说话,嗤笑一声:“装什么沉默是金?告诉你,这儿我说了算。你想在这里过得好,就得听我的。” 纹身男也喊道:“对,我们老大是王护,你得叫他一声哥,让哥分配你什么活,你才有饭吃。” 韩漠心里暗自好笑,饭不饭的先不说,这些人把看守所当成自己的地盘,颐指气使,乌烟瘴气。 在这里也搞出一套“潜规则”。 他懒洋洋的回看了眼那王护:“哦,你说了算?那我想坐在角落,让不让?” 王护愣了一下,随即脸色胀红,他显然没想到这新来的人敢这么还嘴。 纹身男看出王护不爽,于是直接动手,走到韩漠身边抬脚就踹:“小子,嘴硬是不。不知道叫哥是吧。” 可他这一脚刚抬起来,就被韩漠轻轻往旁边一带,整个人失去平衡,一头摔倒在光板床的边缘,痛得他鬼哭狼嚎。 房里其他几人见状,都一惊。 王护眼神瞬间变得凶狠,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韩漠抬手将他直接摁住在床上,手臂像铁箍一样锁住了他的脖子。 “别动。”韩漠声音依旧不高。 “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但前提是你们别来惹我。” 王护被死死按住,喘不过气。 他那里还爬得动? “唔唔”叫着,抬不动胳膊。 其他小弟们也想扑上来,可看韩漠手劲那么大,犹豫着都不敢轻举妄动。 就这么僵持了几秒钟,韩漠随即松开手臂,王护倒在床垫上,咳嗽不止。 短暂的沉默以后,牢房里无人再敢吭声。 韩漠后退一步,坐到角落位置,没事人一样扫过他们:“我说了,我不想惹事。如果非得有人找不痛快,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王护的脸色阴晴不定,揉着脖子爬起来。 他瞅了一眼护栏外的监控探头,像想到了什么,吞了吞口水,没有再继续上前。 纹身男在一边捂着膝盖,低声骂着,但也不敢冲上来。 一场冲突就这样收住了。 “算你狠。”王护看似想放一句狠话,但却没多少底气。 下一秒,他摆了摆手,让几个壮汉都退到另一头,不再为难韩漠。 牢房顿时就出现了陈年未有的“安静区”,韩漠一个人独占了那个角落。 这看守所的夜晚异常漫长,周围人的呼噜夹杂一股异味让人极其难受。 可韩漠反而感到身体异常清爽。 他干脆让自己盘腿坐在那儿,闭目回想真阳诀的运转路线,一边深呼吸,一边感受经脉里的细微变化。 如果别人看见,肯定会以为他是个古怪的人,大晚上的不睡觉,坐在床边打坐。 可这一刻,韩漠已经不在乎周边眼光,他只想抓住时间强化自身。 他心里很清楚:想要在现实世界立足,仅仅一身好拳脚远远不够。 谋略手腕、人脉关系,都要有。 否则,就只能任人宰割。 想到这里,他唇角泛起一丝冷笑。 这一夜,他沉浸在修炼当中。 王护那帮人憋着一肚子火,但没有再上前找茬。 第二天早上,监室门被打开,一个带着头盔的狱警站在门口,大声点名:“韩漠,出来一下!” 韩漠睁开双眼,缓慢起身,跟着狱警去了看守所的会客室。 那所里大多只有警员端坐的办公桌,外人想见,也得层层批准。 可今天来了位身份不一般的人。 走到房间门口,他远远就看到一个头发稀疏的老人坐在椅子上,身边还站着两个穿得很精神的随行人员,看上去像保镖或助理之类的角色。 老人一见他进来,立刻露出欣喜的神色,抬起颤巍巍的右手:“小伙子,果然是你!” 韩漠一愣,也认出了这个老人。 对方正是当初在医院里,他陪秦寡妇住院那段时间,恰好遇到过的一名病人。 这就被保出去了 因为老人突发心梗,医生紧急抢救,却没什么效果,是韩漠用真阳诀偷偷渡了他一口真气,把这老人抢救过来。 韩漠想不到会在这种场合再见到老人,不由有些意外:“您怎么来了?” 老人费劲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听说你出了事,被关进来了。我四处找人打听了好久,才确认是你。你救过我的命,我不能袖手旁观。” 说到这里,他后背挺得更直了一些,或许是想表现出他在尽力帮韩漠,却又无奈自己身体状态不行。 身边一名保镖状的男子继续说道:“我们老爷名叫赵文华,他是市里‘天盛集团’的董事长,此次特地赶来,想先问问韩先生你到底为什么被抓了。” “赵文华......”韩漠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他记得好像看到过这个集团规模颇大,旗下房地产、旅游、文化等都有涉猎。 没想到这个老者背景这么不简单。 看守所狱警示意:“你们只剩十分钟时间,一会儿就要结束会面了。” 赵文华点点头,缓缓开口:“那我先问问情况,你告诉我实情。我这里也准备去请律师,如果真是冤枉,咱们就想办法洗清。” 韩漠不想浪费时间,便将那三十万公款被冒领的始末很快的过了一遍,也提到自己一开始就准备主动接受调查。 赵文华仔细听完,拍了拍圆乎乎的小肚子说:“果然,里面另有猫腻。你一定是被人陷害了。放心吧,这事我会让人去查的。” 韩漠轻轻吐了口气:“谢谢您,您能来就很不容易了。不过,看你面色不太好?莫非身体又不舒服?” 赵文华叹了口气,伸手按了下胸口:“老毛病一直没好,前阵子又犯了几次,医生说我心衰加重,现在药物维持着呢,但复发频率挺高。” 他看着韩漠,有些不好意思:“我这次来,一方面肯定是想帮你,另一方面,我也想让你再给我看看,能不能像上回那样,让我感觉又活过来一次。” 韩漠沉默片刻。 他其实在真阳诀指引下,多少能看出赵文华的气机紊乱,如果用纯正的真气加以调理,确实可以帮他缓解病痛,但没法一次就根治。 心梗之类的问题太复杂,还牵涉别的病因。 他直接说道:“行,不知道等一下能不能让我们私下谈谈?我需要看一下您的脉搏,不然难操作。” 赵文华的助手正要回答“这绝对不行”,狱警倒没多大兴趣关心过程,只提醒:“只能在这里,这里有监控,你不许做其他事情。” 韩漠只好道:“可以,我就是号一下脉。” 赵文华也配合,缓慢的伸出手,韩漠用指尖贴住脉搏处,运转了一丝真阳诀的真气,小心翼翼的送了进去。 老人只感觉一股暖流涌入胸中,把那原本沉闷堵塞的感觉缓缓冲散,呼吸立刻顺畅了不少。 他惊喜万分,声音颤抖着:“小伙子,你这是什么医术?简直闻所未闻。我......我一下子觉得轻松好多。” 韩漠收回手,额角冒了点汗:“这只是暂时缓解,真要痊愈还需要慢慢调理。您别太激动,静养很重要。” 赵文华用力点头,随后把视线转向助手:“小刘,一定要想办法,尽快给韩漠洗脱嫌疑。” 小刘很懂事,立马点头:“放心,赵总,我马上去联系律师和相关人员。小韩的事,我会尽力处理。” 韩漠不太清楚他们到底掌握多大能量,但看样子赵文华确实很重情义,一定会动用人脉来帮他。 会面时间只有十分钟,很快就到了。 狱警提醒道:“各位,时间已到,得请你们离开了。” 赵文华有些不舍,想再跟韩漠说两句,却被催着。 “别担心,我会尽快帮你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离开前,老人丢下一句,转身在两名随从的扶持下走出了会客室。 直到他们离开,韩漠依旧坐在那里。 回到监室的路上,他隐约听到狱警在交流说:“刚才来的那个,不简单啊,都喊他赵总。” 另一个警员接话:“没错,我听说市里几家比较大企业,都是他名下的天盛集团的。但具体是不是,就不知道了。” 韩漠没吭声,只默默思忖着:倘若赵文华真是商界大佬,那自己就能看到希望了。 重新走进牢房,王护那一帮人的视线又齐刷刷的落在他身上。 几人正嘀咕:“怎么着,小子,你还有人来探望?” 韩漠淡淡回了句:“我不想多说,你们只管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别来惹我就好。” 王护“哼”了声,很给面子地没再找碴。 毕竟他还记得自己被韩漠摁得死死的。 当晚,韩漠依旧打坐修炼。 王护他们想来看看,却不知该不该开口。 第三天,狱警把韩漠叫到审讯室,再次询问文件签字细节,问他跟会计的来往关系,还有出纳的背景。 韩漠说得明明白白的,问了警察一句:“你们那边有没有查到是谁取走了那三十万?” 对方迟疑了下,终于说出一句:“我们查到了银行转账信息,由于那天去拿审批和支票的人用了你的身份证复印件以及盖着公章的批件。 导致钱很快就进入一个私人账户,然后被取空。具体人还在追踪。” 韩漠知道看来对方是早就预备好了一整套流程,把自己死死地往陷阱里推。 他现在只能盼望赵文华那边动作快一些。 又过了一天,到了第四天傍晚,狱警打开牢房门,冲韩漠点了点头:“你出来,有人保释你。” 王护几人都抬头看去,表情惊诧。 他们显然没想到,这个小子才关了没几天,就能被保出去。 毕竟动辄三十万公款黑洞,通常可没这么容易解决。 韩漠心里一震,立刻猜到八成是赵文华他们运作成功了,否则警方怎么会允许他出去? 他没理会众人惊讶的眼神,收拾好自己那点随身物品,走到门口,见到狱警的确正在做释放登记。 “签个字。”执勤人员递过材料。 “暂时取保候审,你先回去,随时等我们的进一步通知。” 韩漠回村了 韩漠接过笔,爽快的签上字。 他知道自己还没彻底洗清嫌疑,但能出来已经算重大转机。 走出看守所,果然在门口看见两辆黑色小轿车。 一个年轻律师模样的人迎上来,握住韩漠的手:“韩先生,您好,我姓伍,这次承蒙赵总所托,来帮您办理取保候审。 后续我们会继续跟进案件,暂时恭喜您先出来。” 韩漠松了口气:“谢谢,你们能查到谁在幕后搞鬼了吗?” 伍律师示意他先上车:“咱们去个安静地方再聊。” 车子慢慢启动,离开了警局。 伍律师拿出一份文件,说:“现在有个初步线索,是出纳那边的,说确实是有人冒充您去会计室拿批文。 当时她觉得蹊跷,可那人拿出的身份证是一样的,她一时糊涂就给办了手续。 但那人当时没去银行,而是过了两个小时后才带着支票去取款的。 出纳想联系您再次确认,可那天你的号码打不通,就这么耽搁了。” 韩漠闻言冷笑:“还真是计划周密,弄个身份证,也许用ps软件改头像再偷盖个章就行了。” 后排助手接话:“对。只是一般人也没那么大胆,而且公章也是假的,或者说被人偷走暂时盖了。 这就说明这个人在村委或者相关位置得过便利,事成之后又立刻把公章放回原处。” 伍律师补充:“据说会计默许了这件事,但她自己并不清楚是谁做的。 她家里老人患上了重病,需要大笔钱住院,她说对方事后给了她一笔三万块‘封口费’。 所以后来她也就没吭声。” 韩漠攥紧拳头:“那剩余的钱呢?” 伍律师摇头:“不同的账户被转走,再提成现金,能不能追得回来还不一定。但你身上的嫌疑明显减轻了,警方并没有在你个人账户里查到多余款项。 再加上赵总帮忙疏通,这才允许你出来的。” 韩漠呼出一口气,明白此事背后肯定不止会计一个人,还有人暗中操纵。 想到会计“封口费”,他心里想到,对方确实犯了错,但人家做这个选择也并非纯为贪心,确实是家里急需钱救命。 他沉默良久,才低声说道:“我想见见她。” “可以。我已经请人把她带到了城里一个酒店,让她安顿好。等你愿意,就可以见她。”伍律师看了看表。 “赵总今天有点抽不开身,他安排我全程服务。如果你想先回家,我就让司机送你回去。你要直接去见会计,也行。” 韩漠心跳加速,他想先回村里,李秋梅和其他人肯定还很担心自己。 可又一想,那会计目前只能说出了部分事实,或许还有更多内容可以挖掘,早点聊完,也好早点做打算。 最终,他告诉司机:“去见她吧。” 车子穿过两条主干道,在一家环境安静的商务酒店前停下。 伍律师带着韩漠进了一间包房。 里面暖气开得很足,会计坐在沙发上,抬头看到韩漠进来,整个人一颤,赶忙站起来,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道:“韩......韩主任......” 韩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坐到她对面,沉默了几秒后,直接问:“是谁给你钱,让你帮忙伪造文件?” 会计嘴唇哆嗦,眼看着就要哭了。 “我不认识那男人,他戴着口罩,事后才给我三万块,说这是给我妈治病用的,让我别问。他就让我按照他拿来的‘新版批文’去走流程就行。 是我鬼迷心窍......” 韩漠揉揉眉心:“你确定从头到尾没见过他的脸?” “是的......他只说有人让他这么做的,叫我不要多问。我当时真是手头太紧,我妈每天上呼吸机就几千块钱。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想害你的。” 会计哭得不成样子了。 看着她那双通红的眼,韩漠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你妈现在状况怎么样?” “还在重症监护室,病已经很严重。这些天我也急得团团转,我是真的太需要钱了,所以才......” 韩漠沉吟几秒后,从衣兜里掏出赵文华的助手小刘刚才临时塞给他的一张卡,说是感谢他帮赵总续命,里面有五万块。 当时韩漠还没想好怎么用,现在拿出来,往桌上一放。 “这里面有些钱,你先拿去给阿姨续上。但是,以后你要把所有你知道的都说清楚,不要再有隐瞒。我会让律师继续跟你聊。 如果能把真凶揪出来,你也算将功补过了。” 会计愣住了,连忙摇头:“我不能要!” 韩漠一扬手:“你若是真想弥补过错,就拿着这笔钱救人,至少别再让自己陷得更深。 法理不外乎人情,我不想看见你家破人亡的场面。咱们村里,苦日子虽然多,但也不是非要走极端。” 会计两眼通红,颤抖着接过卡,当场朝韩漠鞠了大躬。 韩漠摆摆手:“事情就到这里,我还有别的事要办。希望下次再见,你能给我更多线索。” 说罢,他转身朝门外走,伍律师也随之离开,临走前只跟那会计说了句:“您好好想想,想明白以后,给我发消息。” 会计哭哭啼啼的连声说谢谢,看得出她的心情复杂至极。 等出了酒店,伍律师问:“韩先生,您为什么要给她钱?毕竟她做了对您不利的事情。” 韩漠笑了笑,又摇了摇头:“她确实有错,但主要还是被人利用,况且她母亲病得那么重...... 她也算个可怜人,韩庄还是淳朴的村民多一些。” 伍律师点头:“行,您打算现在回村吗?” “对。”韩漠抬头看看天色,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他们都担心我这么多天了,早点回去吧。” 车子当然还是由赵文华那边派来,这让韩漠心里有些不自在。 毕竟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偿还人家,这位老者对他太好了。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驶进了韩庄村的土路。 当车灯照进韩漠家院子门口,他正准备下车,就见里面已经出来了好几个人。 李秋梅最先听到动静,扔下手里的东西冲出院子,一看真是韩漠回来,当场流下了眼泪。 想好了再说 她哽咽着:“你可算回来了,你没事吧?他们......是不是关你了好多天?” 韩漠被她这副模样弄得心里一暖,轻声道:“我没事,这几天让你担心了。” 李秋梅轻轻点头,却又转身喊:“大家别着急了,他回来了!” 紧接着,院子里其他人也围拢上来,黄力、秦寡妇、刘大铲、还有几个村民都在。 “你没事吧?” “快给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们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韩漠双手摆了摆,示意大家别吵:“事情还没彻底解决,我只是暂时取保。具体情况以后再说吧,咱们先进去,我有话跟你们说。” 众人纷纷让开,跟着他往屋子里走。 深夜的乡村很安静,老屋客厅里却格外热闹,李秋梅赶紧给韩漠倒了杯热水,让他先暖暖身子。 韩漠喝下一口,感觉人都舒服了不少。 看着眼前的众人,他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查出幕后黑手,让所有真相浮出水面。 黄力最先忍不住开口:“兄弟,你被带进去这几天,我可差点儿愁白了头。后来听说有人要保释你,但是迟迟没消息,我们都担心得不行。还好你回来了。” 秦寡妇正倚在破旧的沙发旁,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刘大铲挤了一下。 秦寡妇看了他一眼,勉强让了让地方。 刘大铲干咳了两声,磕磕巴巴的说道:“韩......韩主任,哦不......韩漠,你以后千万别再一个人扛着。 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我们虽然帮不了多大的忙,但最起码可以跑腿放哨,绝不会让你再被人暗算了。” 听到他们仍然喊自己“韩主任”,韩漠苦笑了一下,随即把那一摞卷宗放在桌上,示意大家先坐下。 “别着急,我现在还在取保候审阶段。只要三十万公款真正的下落查明,我就能彻底洗脱嫌疑。到时候再怎么喊都行。” 李秋梅端了杯热水递给他:“你先别说那么多,把身体养好要紧。这几天你在里面,应该不好过吧?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韩漠正想回答,却发现身体确实有些疲倦。 虽然自己修炼了真阳诀,身体比普通人强很多,但看守所里毕竟环境恶劣,再加上心理压力大,确实没法迅速恢复体力。 更何况他还抽空运转真气,帮老人赵文华调理身体,也消耗了不少精力。 他喝了一口水,对李秋梅点点头,随即看向周围众人:“在我不在的这几天,村里有没有出什么新状况?我怕那伙人还会来闹。” 提到这个,黄力皱着眉:“倒没出太大的幺蛾子,只是有人放话说,什么‘韩主任经不住审查,必定会被抓个现行’,言外之意就是想打击你在村民面前的声望。 这个人是谁,我们暂时没抓到证据,但八成跟韩浩文或者他那神通广大的舅舅脱不开关系。” 刘大铲也接口:“村委的账目不太对劲,一些项目支出明细跟实际数额对不上,听说啥农家乐工程正在搞,可是真正用到材料上的钱少得可怜。 更诡异的是,雇工的日结账簿里,签名也有些问题,像是被人偷摸改了。” 一听到这儿,韩漠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但他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压住那股怒火:“能不能断定是韩浩文干的?” 黄力摇了摇头:“说不准。我和村里几个工人都在帮忙运料,韩浩文这段时间表现挺‘勤奋’,自己也跟着一起忙,表面上没再搞什么小动作。 可偏偏账本漏洞多得吓人,会不会是他表面上老老实实,背地里另有人替他操作? 又或者,是镇上还有别的势力插手?” 李秋梅听到这儿终于有了插嘴的机会。 “这个问题很麻烦,包括那三十万公款的事情也是类似的手段。要不是这次有人脉强大的人帮忙,你估计现在还在里头,根本没机会说清楚。” “对,我也琢磨那三十万未必是韩浩文本人就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多半是他舅舅在暗地里推波助澜。”韩漠说完,示意众人安静一下。 “这样吧,你们先不要声张,暗中留意所有账目的来往,不管谁经手,尽量记下证据,拍照也好,录音也行。 越详细越好。最好等有人亲自冒头时,一举抓住。” 秦寡妇把手臂抱在胸前,用指尖轻敲着自己胳膊:“这一招行是行,可要有人冒险接近他们才能拿到证据吧?之前刘大铲胆子小,差点就翻车了。” 刘大铲干笑一声:“我确实有点力不从心,不过这要是能帮上忙,我还是愿意去试。反正我现在也混得不咋样,多一次冒险也没事。” 黄力拍了拍刘大铲的肩:“你别硬来,我们要慢慢摸清楚状况。村里人最常接触的就是工地账簿和人头费。可以从这些地方下手。 如果有人盯上那笔钱,肯定要在账本里动手脚。” 韩漠最终拍板:“就这么办。黄力,你对账目最敏感,我记得以前你在镇里打过工,管过仓库,对这种账簿有经验,就由你来领头。 刘大铲继续‘卧底’,但要量力而行,别为了出风头把自己搭进去。” 秦寡妇忍不住撇了撇嘴:“就怕对方也不是傻子,搞不好他们暗里留了一千种手段,让你防不胜防。” 李秋梅听到这儿担忧的说道:“你们要是真想这么干,就一定要小心。那些人既然能利用各种关系陷害韩漠,不知道还会不会对你们下手。” 黄力虽说是个憨直的人,但关键时刻也能看出挺义气的。 他微微抬头:“要不我们退缩,干脆让他们继续作妖?那可不行。” 见他这么坚持,李秋梅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把手背在身后出了口气。 说完这些,韩漠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生怕暴露内心的不甘。 他安慰了几句,叮嘱大家该吃饭的吃饭,别都守在自己家里了。 “明天我打算先去镇上一趟,办点事。你们如果发现什么新的情况,可以随时通知我。别乱来,先稳住。” 大城市就像另一个世界 众人慢慢散去,李秋梅没有离开,帮他收拾了桌上的空茶杯。 忙完以后,她才轻声说道:“你打算怎么面对韩实?这段时间你哥躲在屋里,不怎么说话,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打算。” 韩漠心里泛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和韩实本来兄弟关系就一般,这次又闹到这种境地,更不知道怎么面对对方。 “实话说,我也不知道。我先让他安静些,等把这件事解决了,我再和他算算那些年欠下的账。毕竟他也算受过韩浩文的苦。” 李秋梅低头想了想。 她知道兄弟俩积怨已深,就算有机会调和也不知道能否成功。 想到这儿,心里有点无力。 她从未奢望兄弟俩真的亲如一家,可至少别弄到兵刃相向的境地。 “那行,你要是过不去,我照顾着他的。你专心把外面的事搞好吧。我反正对你只有一个要求,让自己好好活着,别再被人设计陷害了。” 听到这句话,韩漠轻轻点头:“你放心,我有分寸。” 两人沉默了一阵,李秋梅才打起精神:“那我去厨房看看,还给你煮了一碗面,你多少先填一下肚子。”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韩漠心里突然浮现出那晚自己把她抱在怀里的景象。 他现在也说不清对李秋梅究竟是怎样的情愫,只觉得二人经历了这些风波后,好像比之前更亲近了些。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韩漠就洗漱了一下,匆匆出了门。 他让黄力先去鱼塘那边看看施工的进度,看看韩浩文是不是有什么小动作,然后自己就往镇上的方向走。 走到村口,他看见一辆车停在那里等他。 是赵文华派来的司机。 那司机一下车,就礼貌的招呼着:“韩先生,早啊。赵总让我来接你去市里,他弄到了一点线索,跟那三十万公款的事有些关系。” 韩漠还以为自己先到镇上,再想办法搭车去市里,没想到赵文华动作更快。 他没有推辞,轻轻点头:“那就麻烦你了,我会配合的。” 这司机叫王新,年纪不大,做事倒是沉稳。 一路上他十分小心,生怕乡下土路颠簸到韩漠,车速也放得很慢。 韩漠坐在后排闭目养神。 快出村口时,车窗外传来石子被踩碎的声响,看样子有人在路旁散步。 等车子驶过那人跟前,韩漠余光里瞧见一人,他总觉得好像之前见过此人,可对方那样子又很陌生,一下子说不出到底在哪儿见过。 他没在车上提这事,等出了村,车辆并入省道,这才算上了大路。 此时车速才慢慢提起来,大约一个半小时后,便到了市里。 王新先把车子开到天盛集团大门口。 只见那高楼玻璃外墙如同镜子一般,旁边停车场停满了各种车型。 相比起他所在的韩庄村,这简直是另一个世界。 韩漠随着王新进了电梯,直达顶层。 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推开尽头会议室的门,里面只有赵文华和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年轻人。 年轻人正对着电脑屏幕敲打着键盘。 赵文华见他进来,立刻招招手:“小伙子,快过来坐,昨晚突然又有些胸闷,今天又要麻烦你了。” “您现在感觉怎么样?”韩漠放下背包,走到他旁边,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一小股真气顺着指尖游入赵文华的经脉,老人那种喘不上气的堵塞渐渐有所缓解,只是对方底子太差,无法一次彻底根治。 赵文华好半天才缓过劲,轻呼几口:“舒服多了,哎,小子,我从没接触过这样的手段,每次都感觉跟在鬼门关溜达一圈然后又活过来似的。” 坐在电脑前的年轻人回头说道。 “赵总,小韩每次帮你调理,会不会有危险啊?毕竟这种法子......普通医生也解释不了吧。” 赵文华摆摆手:“你别管那么多,他本事大着呢。咱们龙国奇人异士多了去了,今天先谈要事,你把刚才对账查到的东西再讲一遍。” 年轻人站起身,把韩漠请到桌边,示意他看电脑屏幕。 “我姓唐,是赵总手下做数据风控的。赵总让我全力帮你查三十万公款流向。 发现账户在几天中反复通过三家银行的分支做了转移,最后流入了一家私人投资机构,不过那机构没有实体门店,可能是个壳子。” 韩漠眼里露出惊讶:“壳子?那就难查下去了吧。” 小唐解释道:“壳子并不意味着毫无头绪,根据我对内部转账时间和金额的对比,发现一个有趣的时间点。 那就是某一天早晨九点三十七分,转出了二十五万,然后下午三点不到,又转入了二十万,像是有人试探性的操作。 可事实上,那天正好是你被带走的第二天。” 赵文华也沉声说:“对方可能在确认你是不是能被彻底关在里面,或者看看外界反应,再决定把钱如何处理。 若形势对他们不利,就把钱立刻撤离到别的地方。” 韩漠恍然大悟:“那就是说,对方现在还没把钱完全洗净,还有一部分在这家壳子里?” 小唐点了点头:“对,最后留在壳子账户的余额是八万多,但是随时可能再被挪走。因此我们最好能找出壳子背后的法人...... 可是这个法人信息,我发现它属于外地一个叫‘盛海咨询公司’,地址是假的,电话是空号。” 听到这儿,韩漠难以抑制内心的恼火。 “明显对方是经过精心策划的,不过你能追到这一步,已经给了我很大帮助了。至少证明这笔钱没有进我口袋。” 赵文华咳了几声,拉住韩漠:“你不用太悲观,小唐的调查能力很强。下一步我会让他多用点私人的关系,去查这个壳子。只是需要点时间。” “谢谢您。”韩漠真心的道谢。 “还有,您之前说,跟这三十万有关的线索,除了账户流向,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还有一点,我让老唐也去查了村长韩爱党那边的案卷,发现里面有笔旧数据。 是一个多月前转给某省城领导的礼金,也是用这种方式转了一部分,形式几乎一样,只不过那时候的金额更大,是两百万。” 被人做手脚了 赵文华拍了拍沙发的扶手。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不是没人帮他,而是帮他的人很熟悉这条转账线路。” 韩漠猛的记起,韩爱党的舅子就是严念江,也就是韩浩文口口声声说的“严舅舅”。 对方在市里任个不算大的副职,但据说手眼通天,能量并不小。 会不会是严念江背后还有更上层的人,又或是他就是关键人? “你打算怎么查?”韩漠忍不住发问。 小唐轻轻敲了敲键盘:“要想拿到直接证据,需要深入内部网络,或者根本就是跑去那个壳子实地看看。 但是跨区很麻烦,而且对方敢大张旗鼓的运作,背后肯定有人护着。赵总那边能量再大,也不敢直接去砸门。” 赵文华叹息道:“我年纪大了,不像年轻时候横冲直撞。再说我身份特殊,事多了就容易惹麻烦。 所以我准备给你介绍个人,让他带你去跑一跑,看看能否摸到眉目。” “谁?”韩漠有些意外。 “是我原先认识的一名老警察,姓庄,当年破过不少大案。退休后在市里做一些安全顾问工作。有时候我生意上遇到纠纷,也要靠他给我拿主意。 这次我想请他来跟你碰个面,帮你想想办法。” 听到这里,韩漠心中感激不已。 “需要我配合什么吗?比如经费,或者要我出面申请什么手续?” “这点你不用管,老庄为人很爽快,只要能在法律允许范围内,办案他是专业的。 当然,你要提前跟警方打好招呼,你还在取保候审阶段,出市区都得备案。”赵文华认真的嘱咐着。 “另外,还有一点,我想拜托你再帮我调理几次身体。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如果万一出了意外,也没人能替你继续查下去了。” 韩漠赶忙安慰道:“赵总您别这么说,我也会尽力帮您恢复。不过,这两天我发现您的身体恐怕不止是普通心衰,像是有些外力加剧了您的病情。 也就是说,可能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一听这话,赵文华不由得浑身一抖,小唐也显得颇为吃惊。 “你是说被人下了慢性毒,或者做了别的对身体不利的事?” “类似于此,我目前修为不足,还没法真正查到底部原因。但真正的病灶还是赵总的身体本身。具体是什么,我暂时不敢断言。 不过若您再遇到任何发作迹象,尽量别吃来历不明的药,也别随便让陌生医生给您注射什么针剂。” 赵文华表情一变,对韩漠的话极为重视。 “好,我得回去就把药柜子和保健品都重新排查一遍。这些年我吃过的所谓神药,保健品,的确多得一塌糊涂,也许真有人以此做文章。” 唐坐回电脑前,开始记录下韩漠的猜测:“我们得留神,赵总您之前有跟什么同行或对手结怨了吗? 或者家里有没有谁对您不满?身边的人也要警惕。” “这方面我也要好好想想。”赵文华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的人际圈子。 韩漠看着他们,暗想自己目前也只能帮赵文华调理恢复,根本没法一次治愈。 要想查到是谁对他下手,难度并不小。 或许,这也能成为自己认识更多“有背景的人”的机会。 若是更深层的势力牵扯出来,也许能对付严念江那伙人。 想到这儿,他自己也觉得有些疲惫。 在韩庄的小格局里,就已经这么刀光剑影,没想到来到市里更是巨浪滔天。 正琢磨着,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起来一看,是黄力的消息:鱼塘那边的伪造票据又出现了几张,款项跟实际支出相差太大...... 而这一切并不是韩浩文本人操作。韩浩文中午突然被人叫走,说是有重要聚会要参加,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奇怪。”韩漠回头看看赵文华。 “赵总,我得先回去处理一些村里的事。不然我刚保释回来,再出什么乱子,警察又要请我‘喝茶’了。” 赵文华理解的点头:“好。老庄那边我先约一下,明后天或者大后天都行。到时候我让车去韩庄接你。 你这两天看情况安排,我随时等你消息。” “行,那我先走了。”韩漠起身刚要走,赵文华拉住他小声嘱咐。 “你别光顾着我的事,也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真有人要对你下死手,可不能再像上回一样碰巧让你躲了过去。” “我明白,多谢提醒。” 他转身出了会议室,王新通知他车子还停在地下车库,随时都能送他回村。 韩漠有些感慨,赵文华这位富商对他真可谓礼遇有加,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意外救过他,说不定还没这么多交集。 两人从电梯下到地下车库,一路上韩漠简单问了问王新。 “赵总的对手多吗?他在商场上历练那么多年,应该树敌不少吧?” 王新想了想:“大的对手肯定有,尤其是赵总这些年转型做文化旅游项目,跟好几家地产公司抢地皮抢资源,引起不少风波。 可谁会用这种手段害他,还真不好说。” 韩漠也没再追问,当务之急还是先兼顾村里的状况。 有个富商当靠山固然好,但自己绝不能完全依赖外人。 若要真正立足,终归要靠自身实力。 ...... 回去的路上,车子开得倒是痛快,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小镇。 韩漠让司机在镇口放自己下来,他伸手整理一下衣服:“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 王新笑了笑:“赵总还交代说,若你在村里有紧急情况,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二十四小时待命。” “好的,谢谢。” 目送对方车子驶离,韩漠扭头看向镇上那条熟悉的街道。 人来车往的许多人都知道最近村里出了个“出名”的年轻村主任,又被警方带走调查,可没人敢上前说什么,大多只是议论两句就匆匆离开了。 他沿着街道往警方那边走,按照规定,他得先去这边派出所备案一下,证明自己已经回到本地,方便他们随时传唤。 顺手,他也打算问问案子的调查进度。 到了派出所门口,值班人员检查了他身份证,敲进系统里看了一眼,然后表示:“可以,你随时保持电话通畅就行。” 韩漠没等问完,值班人员又补充道:“你要知道,上级还有不少疑点未解。案子没结束前,你不准离开本市。听到没有?” “明白。” 他自嘲般的笑了笑,心想就算想走,也要先破案才行。 他道了谢,转身离开了。 当我三岁小孩? 走到门口时,又看见一个人影在远处闪了一下。 那人一身白色t恤,戴着顶鸭舌帽,看起来很普通。 不过当韩漠顺着街角看去,对方却立刻躲进横巷,好像不想被发现。 “我就知道有鬼。”韩漠皱眉。 他想了想,也没打算立刻追过去,自己这里还背着取保候审的名头,如果贸然追人,万一对方倒打一耙,会很尴尬。 于是他假装往镇中心走,心里却盘算着对方可能是谁派来的。 难道是韩浩文?还是严念江的人?亦或是别的利益相关者? 走了十几分钟,来到镇边一个小茶馆,他才停下脚步,给黄力打电话:“我到镇上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黄力回道:“鱼塘确实有人在搞鬼,说是什么材料进价远高于市场价,还说工程要加快进度,所以一次就买了好多不合格的建材。 我们怀疑这批东西用途可疑,还查到发票都没有正规章子。” 韩漠略一思索:“你觉得谁最可疑?” 黄力压低声音:“干活的人说是韩浩文给的指令,可韩浩文本人又不在工地,他临走前的确留下一些安排,还嘱咐他们‘别把事情往外说’。” “行,你先稳住,还要注意别硬碰硬。把每一笔采购、数额、材料厂家都登记一下。拍几张现场照片,总归留点证据。” “好,我会小心的。哦对了,刘大铲也说,他发现有人在附近溜达,像是在监视这边,但暂时不清楚对方想干嘛。” 挂断电话后,韩漠找了个街头摊子,点了碗面,顺便思考后续该怎么办。 三十万公款案,要靠赵文华他们去挖。 村里这鱼塘工程出问题,也得从内部下手。 两边都离不开他。 一想到同时应付这么多麻烦,他心里也无奈的很。 幸亏自己现在逐渐掌握了真阳诀,身体素质和精神力比以前强了不少,否则真扛不住。 吃完面,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村,而是去镇上的建材市场转了一圈,了解了一下材料价格。 毕竟黄力提到那批材料“远高于市场价”,这可以成为切入点。 如果能证明有人在“左手倒右手”,就说明背后有内幕交易。 结果果不其然,他询问了三四家建材批发商,对方给出的报价跟所谓工地交货价相差近一倍,而且还是一些相对低端的材料。 “这差价大到吓人。”韩漠嘟囔着。 “看来鱼塘项目果然成了别人的敛财工具,到头来,村里真正能得到的好处,少之又少。” 他心里稍微有了底,打算回村里跟黄力把证据对上号,再想办法进行下一步。 临走前,他还给李秋梅发了个短信,告诉她自己晚上可能会晚点回,让她不用等。 和大部分村民不同的是,她那手机是智能机,用得还比很多城里人都熟练。 信息很快回复过来:“好。但你也别太晚,天黑路上不安全。” 看完这简短的关心,韩漠心头一阵暖意。 他没再回复,揣好手机散步到镇出口,然后招呼了一辆便车,花了二十块钱,直奔韩庄村。 车子颠簸着开进村道,驾驶员一边开车一边拉家常:“兄弟,你是不是认识那个村里的年轻主任?我听说刚上任没多久就被抓了?” “风言风语罢了,现在不都调查清楚了吗?”韩漠只想快点到地方,也懒得解释过多。 “哦,那祝他没事吧。最近你们村里可有意思,听说那个叫韩浩文的,要开啥农家乐,把鱼塘修得还挺大阵仗。你们年轻人牛。” 韩漠只干笑着不答话。 车子在离家门口不远处停下,他付完钱就往里走。 没几步就瞧见远处苞米地旁,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秦寡妇?” 她在四下张望,白色体恤衬出曼妙的腰线,头发随意扎着,配上那饱满的轮廓,有种妩媚的味道。 看到韩漠过来,她迎了几步:“你回来了啊,我等你半天。” “你怎么在这儿等我?有事?” “黄力那边发现一些东西,所以我和他商量了一下,我来接你。咱们先去鱼塘那边看看。听说他们今天已经收工,但我们觉得有些地方蹊跷。” 韩漠点头:“行,那就走吧。” 秦寡妇转身带路。 二人沿着小路绕过村东的几处瓦房,到达池塘附近,发现原先的工程器械被人移到了角落,一堆不合格的木板随意堆着,像是准备连夜运走。 黄力从不远处一丛草里钻了出来,用力挥了挥手:“韩漠,你看见没?这是白天我拍的照片,堆放位置不一样。明显下午有人来动过它们。” 他掏出手机,翻出一张午后拍摄的对比图:“你看,当时这堆板子摆在那边,可现在都往坡下面挪了。” 韩漠看着那凌乱的痕迹,猜测有人偷偷倒卖或者准备毁灭证据。 “行,先拍下来。对方可能想连夜运走,顺便洗白账面。我们只要物证在,就能做文章。” 黄力神情显得兴奋:“刚才我躲在附近,一直没见到可疑人物,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搬运。” 秦寡妇提议:“要不我们就守在这儿守株待兔,只要对方一来,我们拍下他们的车牌和人,就可以揭露了。” “嗯,但也得小心。人家要是火力狠,咱们几个可扛不住。到时候拍下照片就赶紧撤,别跟他们硬磕。”韩漠思忖再三,确认这是个不错的思路。 “那我们分开守?”黄力有些紧张。 “我去那边小土坡,你和秦寡妇在这边。或者交叉掩护?” 秦寡妇撇撇嘴:“行是行,但你可别乱叫唤,万一一激动暴露行踪,就前功尽弃了。” 黄力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你当我三岁小孩啊?放心。” 他们把作战方案简单确定后,韩漠看了看天色。 他想了想,对秦寡妇小声说:“咱们先去隔壁那家废弃小窑暂时等一会儿,外面太空旷,一眼就能看到人了。” ...... 夜渐深,黄力藏在土坡后,悄悄给韩漠发了条信息:“快十二点了,还没人来。” 深夜等待 韩漠回道:“继续等。如果到凌晨一两点还不来,估计就是不动这批货了,咱们也只能各自回家了。” 秦寡妇坐在土坯堆上,神色疲惫,这几天没好好休息。 “要是他们今晚不来,我们就白等了。” “要不你先回去,我一个人等就行。”韩漠看她有些困倦,不忍心让她受罪。 她却倔强的摇头:“我才不走。一想到这事能为村里出口恶气,我就想亲眼看着那些害人的家伙被揪出来。” 话刚说完,远方就传来一束晃动的灯光,看上去像车头灯,只是距离还挺远。 韩漠精神一振,立即给黄力发信号:“有人来了,小心。” 两三分钟后,一辆小型货车缓缓驶近,车灯没开得特别亮,看样子是想偷偷摸摸进去。等到车停在池塘的土路上,从驾驶室下来两个人。 一个胖子,一个矮个男子,穿着普通工作服,打着手电筒往周围扫了扫。 “没人,你去把材料搬上车,快点。”胖子低声催促道。 矮个男子忙不迭拿出麻绳和搬运工具,开始朝堆放板材那地方走。 那胖子也四处张望,生怕被抓包。 黄力在土坡上看得真切,连忙用手机咔嚓了几张照片,然后弯腰朝韩漠那边做了个手势。 韩漠也小心拿出手机,开始录视频。 只见那矮个男子把那些木板搬到车上,又搬了一些铁丝网和破损的水泥袋。 一趟一趟忙活,看得出他们很熟练。 倒是那个胖子,一直焦急的朝周围看,还小声到处喊:“怎么还没来人接应?” 矮个男子也嘀咕了一句:“也许他不来了......不管了,咱们搬完就赶紧闪吧,别惹麻烦。” 等他们快搬完了,远处忽然又来了另一束灯光,速度相对更快,一下子惊得胖子跳了起来:“谁?谁来了?” 车门打开,又下来一个穿黑色运动衣的人,走近后说道:“还没装完?动作也太慢了。” 胖子埋怨:“就我们俩怎么快得起来?不是说好你带几个人么?” 黑衣服那人摆了摆手:“他们有事来不了,我一个人先过来盯着。东西都搬完,赶紧走。后面有人盯紧这个项目,等查起来就麻烦了。” 胖子应了声好,重新默默加快手脚。 只是现场仍然只有这三个人,他们好像也不想逗留。 但就在这时,高处的黄力突然一个手滑,碰到身旁一块小石头,让它滚落下去,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响。 那三个人立即警觉起来。 黑色运动衣那人高喊:“谁在那里?” 韩漠心里一紧,暗道不好。 他看黄力那边似乎还没被看见,但对方已经打着手电往这边照,肯定得立刻撤离。 否则暴露了,还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对他们不利。 黄力见势不妙,立刻趴在地上不再动。 岂料矮个男子也算机敏,拔腿就往土坡方向冲,看来是想上去查看。 韩漠不能坐视不管,便给秦寡妇轻轻使了个眼色,然后提前绕到一道矮墙背后。 从另一侧绕到土坡下方,想在那矮个男子接近黄力之前,制造点动静转移对方注意力。 趁着夜色,他从破墙处撅下一根木棍,用力敲了一下身旁金属。 顿时“咣”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 矮个男子赶紧把手电往后照,停下脚步:“谁!给我出来?” 胖子也提高声音:“你先别过去,快回来,把货装完赶紧走。” 黑衣运动衣那人拉下帽檐,小声怒斥了一声:“蠢货,你们还大喊?万一惊动整村人,咱们麻烦更大!” 说话同时,他竟然小跑到货车边,拿出一样东西,韩漠被改造过的身体,在夜里也能看清那是一个长条物,但具体是木棍还是铁棒就看不清了。 见到这一幕,韩漠心里暗暗提高警惕。 要知道现在是深夜,真打起来,吃亏的是己方。 让秦寡妇、黄力趁乱跑才是上策。 可他还想抓住证据,至少拍下黑衣运动衣那人的面貌。 那家伙若真是韩浩文派来或者是严念江那边的,总能看出点端倪。 只可惜夜色太暗,好在黄力机灵,从斜后方悄悄撤了下去,在发信息给秦寡妇:“我安全撤退,你和韩漠别硬碰。” 秦寡妇收到消息,轻轻拽了拽韩漠:“我们也赶紧走吧,别冒险。” “行。”韩漠不再犹豫。他本来也没打算和对方死磕,以自己如今的修为,对付两三个普通人或许能暂占上风。 但对方手里万一还有别的家伙事,拼了命就不好说,况且他也担心身边两位有危险。 二人迅速闪进旁边的荒地,一路往村西头撤离。 那三个人也怕闹大,等敲了几下铁棒没发现动静后,就抓紧把剩余材料往车上一扔,呼啦一下全都走了。 等到发动机声渐远,周围重新回归寂静,黄力才蹑手蹑脚的回到池塘边,跟韩漠、秦寡妇汇合。 黄力情绪有些低落:“不好意思,差点暴露是我失误。要不是你转移对方注意力,估计我就被逮住了。” 韩漠拍了拍他的肩:“没事,咱们的主要目的已经达成。至少拍到他们夜里偷偷运走建材的证据,还拍得挺清晰。” 说着,他把手机界面打开,里面确实录下了三个人大致的身形、对话,以及搬运板材的画面。 虽然没拍清脸,但还是能说明有人深夜私自运走工程材料。 秦寡妇看完,轻轻松了口气:“这样也行,足够证明贪污还是偷漏。只要再对比项目账本,就能进一步确认是谁主使。” “对。可下一步还得谨慎。万一这些家伙狗急跳墙,会来报复。”黄力把手机藏好,强打精神。 “咱们先回去吧,天都快亮了。” 三人一路无话,各怀心事偷偷回到村里。 黄力执意不让他们送,自己回家,他住在村东,先走一步。 韩漠和秦寡妇回到老屋里,推开门发现李秋梅果然还没睡,坐在桌前打盹。 “你怎么还等着?”他放下背包。 她打了个激灵,醒转过来:“我担心你出事,事情怎么样,没受伤吧?” 关系愈加恶劣 “放心,不算什么大动作,就是捉到一点把柄。对方没发现我们是谁。”他搬了个凳子坐下,也确实累了。 李秋梅见他如此,赶忙去给他倒了杯水。 “你先好好睡一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韩漠轻轻嗯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起身,就感到小腿有些发麻,连着腰背都酸痛,毕竟守在夜色里那种紧张感将他的精神绷得很久。 李秋梅扶住他:“你这样不行,别硬撑,来,我给你揉揉。” 二人安静的没有再说话。 等到身体稍微恢复点感觉,韩漠干脆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关门后盘腿在床上。 借着月光默默运转真阳诀,让那股热流在体内周天流转几次,疲惫的身体逐渐得到舒缓。 只不过他隔三差五会想起三个黑影偷偷搬东西的画面,心里还在思索后续该如何收网。 一眨眼就到了清晨,鸡鸣破晓,天色放亮。 韩漠几乎一夜没合眼,却感觉现在精神还不错,这是修炼带来的好处。 他舒展了下筋骨,被真气洗涤过后的躯体,轻盈了不少。 他刚要下床,外面就响起敲门声,随后传来了黄力的声音:“兄弟,你起来没?我这里发现个新消息。” “你进来。”韩漠打开门,让他进屋详谈。 黄力压抑不住兴奋的说道:“我刚在那堆渣滓里又发现一张发票,被他们遗漏了。上面公司名叫金昌建材厂,可这个厂子名字我根本没听说过。 要是它不存在,那就说明纯粹是个假公司,用来走账的。” “有发票就好。带着它加上昨晚的视频,稍微整理一下,足以证明有人在工程上弄虚作假,中饱私囊。”韩漠对这线索相当满意。 “这也许就是后期撬开他们敛财门道的一把钥匙。” “对了,东西都在我那存着,我也不敢放家里,万一有人来搜,我可招架不住。”黄力凑了过去,压低声音说道。 “先藏着。等时机成熟,咱们就把它交给镇上的临时干部何先生,让他组织人来查。你得注意安全。” “我知道。那就等你安排。” 韩漠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走远,瞧见一侧厢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点声音。 心里顿时一动,知道是韩实。 这些天韩实足不出户,一直躲着大家,也不知道他内心怎么想。 想到这里,韩漠敲了敲门:“哥,你在吗?” 停了几秒,门吱呀一声开了。 只见韩实坐在轮椅上,面色阴沉,似乎对外面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他皱了下眉:“找我干嘛?” “我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关心一下你。这些天,嫂子做饭,不合胃口吗?嫂子说你吃的少了。” “我能饿死才好吧?”他冷冷的讥笑。 “我也知道你现在威风了,全村都喊你主任,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哥,你别这样。村里出了一些事情,你也看到了,我不是故意......咱们两兄弟就算有过节,也不至于到那种地步。” 韩实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问道:“如果将来他们查出更多问题,会不会牵扯到我?那宅基地当初也是给我修房用的,但现在......” 韩漠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在害怕被波及。 毕竟当年韩实为了抢宅基地,也没用正当手段,属于半强半欺赖。 要是现在清查,恐怕他也脱不了干系。 “这个,我还没往那方面想。但只要你别再搅和别的事,人家也懒得细查你那茬。”韩漠回应。 韩实“呵”了一声,不置可否,转动轮椅往里面退。 “我是废人一个,能搅合什么?韩漠,你放心,我不会逼你做什么,我也没那个本事。只是你别太得意,万一韩浩文那边阴你,你还是倒霉。” “谢谢你的提醒。”韩漠没有再多话,感觉对方的态度不可理喻。 想到李秋梅说的,韩漠也没继续说下去。 ...... 又过了两天,村里鱼塘项目工程基本停滞了,工人都说没材料,韩浩文也没现身。 再加上镇里的人听说出了疑点,也派了个人来问几句。 可这人年纪太轻,压不住场面,被糊弄几句就走了。 在此期间,韩漠和黄力偶尔会去现场转转,确保万一有人回头想销毁资料,也能保留痕迹。 秦寡妇也不时过来送点消息,她偶尔听到有人说会韩浩文在市里如何如何,但都没得到确切地点。 “他不回来正好,省得在村里搅风搅雨。”黄力调侃道。 可韩漠却不这么看:“人家不回来,也许就代表在外面策划更大的局。别忘记,三十万公款案子还没翻篇。” 为了保险起见,他这几天也在抽空练功。 每天半夜和凌晨都盘腿运转真阳诀,好几次身体里那团热流在丹田处涌动,似乎要突破某个瓶颈,却始终缺少一点关键的火候。 “要是能进到真阳石空间,再问问真阳子也好。”他暗暗叹息,只是上次真阳子说得明白。 要想随时进入真阳石,需要突破第一层后期并修出神识才行。现在他还差那么一截,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跨过去。 就在他苦恼时,赵文华那边终于来电话了。 是小刘,说老庄已经联系好,可以带韩漠去省城那头调查一下那家壳子公司的线索,同时也想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严念江背后的关系网。 韩漠把情况对李秋梅等人简单说了,众人都很支持他:“去吧,抓紧找线索。这里有我们守着。” 第二天,他坐上了赵文华派来的车,同车的还有老庄。 对方年过五十,身材不算高大,却很有精神,一双手略显厚实,有种退役军人那种感觉。 “你就是韩漠?赵老哥跟我说了不少你的事,说你年轻敢作敢当,被冤枉进了看守所却也没放弃。”老庄一上车就提起了这事。 “赵老哥的身体你也有在帮忙调理,我很好奇,你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有这么厉害的医术?” “庄哥,我也只是力所能及。”韩漠谦虚的回道。 老庄点点头:“好,先别寒暄了,咱们先出发。路上有时间交流。” 都说你手艺好 车子开出村口,直奔省城方向。 这个省城距离他们县市并不算远,只需要三个多小时的高速路程。 一路上,老庄拿着一叠资料给韩漠,里面是对那个壳子公司的初步调查,包括地址、法人备案信息以及可能涉及的人脉。 “我们暂时没法直接拿到实质性证据,只能先去踩点看看。最好能找到那家公司线下办事处或者负责人,用别的方式套话。”老庄解释着。 “但你要随时准备,如果情况复杂,我们可能要退让,免得打草惊蛇。” 韩漠看着那份资料,眉头紧皱:“上头显示他们经常承接一些文化策划业务,领取的也是异地牌照。这么一看,好像跟我们韩庄公款案没联系。但资金流往往是从这里作假。” “是。搞不好只是其中一个渠道。”老庄随后指着另一处信息。 “如果真牵涉某些当地人物,我们就得更小心了。” 车上两人商量了十来分钟后,老庄累了,闭目养神。 快到中午了,车辆驶入省城。 随着导航指引,他们找到了一栋外部挂着“盛海咨询公司”招牌的写字楼。 却发现大门紧闭,里面空无一人,门上贴着一张出租告示。 “看来已经撤走了。”老庄带着韩漠走进去,发现都有一层灰尘了,桌椅都被搬空了。 “果然打草惊蛇了,赵文华那边的关系运作,也许让他们察觉到了有人在查他们。”韩漠还不死心,在楼里转了一圈,也没见到一点有价值的东西。 老庄叹了口气:“没办法。咱们先去周围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保安或附近商家问问。” 二人下楼,在周围商铺转了一圈,询问之下,绝大多数都说这公司开业不到一个月,工作人员只是在里面打过几次电话,然后就走了。 “根本就是个皮包。”老庄很郁闷。 韩漠忍不住问:“庄哥,你有啥别的思路吗?” 老庄把资料收回包里:“既然这里断了线索,就只能另辟蹊径。赵总说你怀疑那幕后人跟严念江有关。 我们要不要试着打探一下严念江在省城的人脉?看看能不能找到跟这公司挂钩的中间人。” “好,这可能是条路。”韩漠想了想,忽然又想到自己还得走警方程序,不能随便乱跑。 “不过我们现在要先去省厅报一下到,让他们知道我在这边,免得......唉,毕竟我还在取保。” 老庄点头:“行,我认识省厅一些老朋友,正好借机见见他们,打个招呼。” 就这样,二人离开那座空壳办公楼,打车来到省厅附近一条巷子。 车停后,老庄示意韩漠不用进去了:“你在外面等我下,我先进去跟他们打声招呼。” 韩漠也不想直接跟省厅人碰面,便在街口买了瓶水坐着歇息。 大约半小时后,老庄回来了:“我那老朋友说最近风声很紧,让我们别瞎整。有些事情,越闹只会越不好收场。” “怎么,他们也不愿管?”韩漠心里沉了下去。 老庄摇摇头:“并不是不想管,是他们提醒我们要想查,得自己小心。” “那行,庄哥,我没意见。” “先去找一个叫林广的警探吧,他原来是重案组的,后来调去刑侦部门。虽然不在省厅,但也算这行的老人了。如果有人想帮我们暗中打听,那非他莫属。” 二人随即又打车前往一处偏僻院落,门口挂着“市刑侦调研处”招牌,走进院子,和省厅的高楼大厦比,这里显得一点都不起眼。 老庄跟门卫说明情况,然后一个警员模样的青年把他们带到三楼,让韩漠在外面等,他则先进去叫林广。 过了两三分钟,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瘦长男子走出来,对老庄道:“庄哥,你怎么跑来了?还带了个人?” 老庄上前点头:“林广,这是韩漠,就是赵总托我照顾的小兄弟。我们想要对付一桩公款案背后的大人物,想问问你能不能帮忙做个内部调查。” 林广靠在门口,看了韩漠几秒。 韩漠只觉得有种洞悉一切的感觉,让他有些不舒服,他知道这是‘气’被牵引了。 随后林广简单询问了几个问题,得知他们已经查到壳子公司撤走,也知道取保候审,以及那个叫“严念江”的背景。 这才皱起眉头说道:“你们跟我说的这一连串信息,确实牵涉不小。我可以帮你查一查资料,但深入到一定程度就难保证了。 更关键的是,你们要准备好证据。一旦牵扯到一些保密问题,我是没法给你们的。” 韩漠颇为感激:“只要能拿到关于严念江和那个虚假公司的更多线索,我就有把握跟对方斗一斗。” 林广沉吟片刻:“那行,你们把资料给我,我帮你盯几天。做完后,我私下通知你们。你们千万别声张,更别在外面乱说。” 老庄也正色说:“放心,我们都清楚这事的问题。” 随后林广示意他们先离开,晚上给老庄发消息。 看得出林广虽愿意帮忙,但很谨慎,生怕把自己陷进去太深。 韩漠和老庄转身离开了刑侦处,到外面街头随便找了家饭店,简单吃了顿饭。 老庄觉得还不算完事,颇有不甘的叹了口气:“唉,我还想多问问林广,结果他根本不敢细说。” “能走到这一步,比我们之前好不少,至少有人肯帮忙了。”韩漠把碗筷放下,拿纸巾擦了擦嘴。 “咱们不如先回去吧,也许村里又出什么新情况,不能离太久。” “好,就先等林广这边的消息。”老庄答应下来,将饭钱结了,二人一路坐车回到了市区。 赵文华安排的司机仍在酒店里等着,见他们归来,就直接送他们回去。 路上老庄问道:“小伙子,我也听赵文华提了你能用‘内功’调理身体的本事。要不要顺便给我也瞧瞧?我也年纪大了,腰椎不大好。” 韩漠笑了笑:“行啊,等下咱们在车里也不方便,回头到赵总公司那边的休息室,要是您不急的话,我可以简单给您试试。” 老庄点点头:“好,那就先去。” 第一层的临界点 车子半小时后抵达城市另一头的天盛集团。 赵文华正好就在大楼里,听他们回来了,赶忙派人带着老庄去休息室等,自己则招呼韩漠到办公区。 “怎么样?有进展没?” 韩漠把这一天来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 赵文华听完,先是有些失望,随后又点点头:“起码不算毫无收获,老庄给我发信息说,林广那个警探不会敷衍,他既然答应了帮忙,就说明还有余地。” “是啊,只能耐心等消息。赵总,您身体......” 赵文华不等他问完,就拍了拍自己。 “我今早又有点憋闷,但好在不算严重。这么吧,先去给老庄调理一下腰椎,再来看看我。” 韩漠也不好多说,当即一起往休息室走。 那房间是专门给一些高层午休用的,面积不小,摆着几张沙发和一张简易床。 老庄正坐在床沿,翻看一本杂志,见他们进来,就笑着合上:“工作时间还让赵总操心我,挺不好意思的。” 赵文华哈哈笑:“都老朋友了,小韩,你快给他看看。我待会儿还得跟你谈几句。” 韩漠让老庄先平躺在床上,然后自己坐在床边,轻轻伸手按在他后腰的位置。 他并没有做什么按摩的动作,而是催动真阳诀,将一点温热的内息渡给老庄。 老庄起初还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可几秒钟后就感受到后腰像是被暖流滋润,一种说不出的舒服,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大概两三分钟后,韩漠收回手,微微喘了口气:“大概好了,不过只是暂缓,你要多做运动,不要持重物太久。” 老庄从床上坐起,活动几下身体,惊讶的说:“这可比针灸还管用,我这老腰轻了不少。” 赵文华在一旁看着,又提醒老庄:“回头好好跟小韩学学,我看他那套功夫神奇得很。” 老庄只是笑了笑:“我这年龄学什么功夫,费劲儿。倒是你,在小韩指导下搞搞康复训练,说不定能少受罪。” 过了一阵,他才起身走到赵文华面前:“赵总,我可以再帮你运一次气。” 赵文华一听大喜,点点头说:“好。” 二人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韩漠双手搭住赵文华的手腕。 那一瞬,他感觉赵文华脉象比较乱,体内还有些淤堵的地方。 好在自己这两天修炼稍有精进,真气比以往更充裕,渡给他的量也能多一点。 几分钟过去,赵文华脸上现出喜色:“感觉比上次还舒服。小韩,你这手段真太神了。” 韩漠撤回手,说:“只怕还有人时不时又下点药,让您的病情反复。还是得查是谁,不然我这边治标不治本。” 老庄听完,沉思道:“你的意思是,对方正在暗地里加重赵总病情,并不一定每次搞大动静,只是小剂量的损害健康?” “对,我最初是在他胸口那边感觉到一丝诡异气息,现在稍微减弱了,可还是残留一点。 我怀疑有类似化学药品被他长期吸收,但暂时没有科学仪器来配合检测。”韩漠并不是专业西医,只能这么推断。 赵文华咬紧牙:“我真的要好好查一查我身边的人了。” 老庄立刻表态:“要是你信得过我,我可以派几个熟悉手段的朋友,在你公司内部帮你盯一下。 谁要对你做手脚,瞒不过老刑警的眼睛。” 赵文华看着韩漠:“你觉得呢?” 韩漠点点头:“可以。我到时候也会抽时间过来,尽量帮您稳定。” 几人达成共识后,又简单说了几句案子的事,最后决定暂且等待林广那边消息。 若林广查不到,那他们只能另想别的路子,先把钱的流向问题搞清楚,再回头对付村里那条线。 下午,老庄要带人回来市区继续查,赵文华则开会去,韩漠想着村里也还乱,就决定当晚回韩庄。 出门前,赵文华留下一句:“你有麻烦就给我打电话,不管多晚。我们都尽力帮你。” 韩漠抱拳一礼,谢过对方的恩情。 这在他看来可不是客套,赵文华真可算个恩人。 要不是对方,他的案子都不知道要关多久,就算出来了也难以找到更多线索。 坐车回家路上天已经擦黑。 驾驶员在车里开着小灯,韩漠脑子不停的转。 他有预感,这个案子并不简单。 除去村里的那些恩怨,也许还牵涉到更多复杂关系。 而自己想要自保,就得加紧修炼,才不至于哪天真被人逼到绝境。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突破第一层,要是能踏入后期层次,就能进一步探查真阳石。当初真阳子说过,突破后我就能自由出入石内。 到那时,我不只是能帮人治一治小病,或许可以使用真阳门更多的术法,对付那些阴谋。”他暗暗咬牙。 车在夜色中行驶,把他送到村口,他谢过司机,对方开车返程。 韩漠回到家里,就见黄力和秦寡妇、刘大铲又聚在屋里,看样子等他很久了。 “赶紧坐下歇会儿,你这几天跑上跑下,也是辛苦。”黄力打破了沉默。 秦寡妇跟着附和着:“就是,看脸色都瘦了一圈。赶紧说,省城那边有收获吗?” 韩漠把大概经过讲了一遍,但隐去了老庄、林广的细节,只说有位朋友愿意帮忙调查,对方还没结果。 刘大铲听完,叹了口气:“哎,看样子这事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我们村里的明争暗斗,估计也安稳不了多长时间。 韩浩文没回来,但他的手下可能还在。” 黄力接过话:“对,我就是想跟你说一下。下午我又去鱼塘那边发现,他们把之前开工的棚子拆了,还在拉电线,像是要搞什么灯光。 可是镇里或者项目组没人批复。你要不要去阻止?” 韩漠沉吟一会儿:“我们目前只能保全证据,阻拦也没用,你又没有执法权。到时候撞上了还得给他们抓把柄,说我们干扰正常施工。” “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寡妇不甘心的说道。 “暂时是这样。不过等镇上或者更上级想查,他们就跑不掉。我们的目标不是那点灯线,而是抓住幕后真正套利的人。” “他们越做越过分,留的破绽就越多。” 你学过中医推拿? 听他这么说,几人也只能点头同意。 毕竟硬碰硬确实行不通。 谈完之后,他们各自离开,李秋梅则留在屋内收拾碗筷。 韩漠伸了个懒腰,也想去帮忙,但她微笑着示意不用,于是他就先回房继续修炼。 刚盘腿坐下,真气刚转了几圈,手机又震动起来,他一看是赵文华的号码,连忙接起:“赵总,这么晚了,您还有事?” 对面传来一个不熟悉的声音:“是韩漠吗?我是赵文华的助手小唐,我这里有个紧急情况。 赵总在家里突然身体不适,引发心脏问题,医生正在抢救,但情况不稳定。 他让我打电话给你,让你尽快赶来市里。如果你能来,赵总可能还有救。” 韩漠一听,心就提到嗓子眼:“他又突发心脏病?怎么会这么严重?” “具体不清楚,赵总一直喊着要见你。你能不能赶过来?” “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韩漠也顾不上跟李秋梅多说,叫了辆顺风车,再次赶往市里。 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赵文华本就病重,这次恐怕不是简单复发,也许真有人下手了? 韩漠捏紧手机,心里躁动不止。 深夜的大马路上很空旷,他打了个手势,让来接应的顺风车尽快加速。 司机一边猛踩油门,一边好奇的问:“后排的兄弟,怎么了,看你一脸着急,家里出事了吗?” 韩漠敷衍的点头:“算是紧急情况吧,麻烦拉‘飘’一点,送我去市里医院。” 本来要回村的计划彻底搁置,他只想尽快赶到赵文华身边,生怕出什么意外。 车速飙到极限,夜里的风呼呼吹进车窗,让他胸口发闷。 那种压迫感提醒他,赵文华的身体也许真的出现了极端状况。 “有人对赵文华动了手脚?”韩漠握紧拳头,忍不住回想起白天在天盛集团时,赵文华还好好的,虽然脸色不太好,但怎么说也没到要“医生抢救”的地步。 “太蹊跷了,说不定就是我推测的那种慢性药物或什么东西,又被加了剂量。” 他想起自己身上拥有的真阳诀,却叹了口气。 现在的修为还只能算第一层的临界点,虽然能给赵文华续一点元气,可真要救命,恐怕也非常吃力。 “要想彻底解决,得加快提升修为。”韩漠对自己暗下决定。 “就算是为了救下赵文华,也一定要突破。” 一路飞驰大约两个小时,司机把车停在市区人民医院门口,见他是年轻人,似乎没什么行李,也不多问,拿了车费就匆匆离开了。 韩漠也无暇多管,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急诊楼。 急诊室灯火通明,走廊里忙碌的身影让人心烦意乱。 他环顾了一圈,迅速拨通了小唐的号码:“我到医院门口了,你们在哪?” 小唐听到这个声音,松了口气:“我在三楼急救区,你上来吧,看见穿蓝色马甲的护士就报赵文华的名字,他们会带你去。” “好。” 韩漠一刻也没耽搁,电梯还在楼上时,他干脆奔向安全通道,一口气跑上几层楼,体内真气也在加速流转,让他脚步比平时更轻盈。 有人看见他飞奔,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只看他消失在楼梯拐角。 三楼的走廊里墙边有几张塑料椅子,坐着几个人。 一个身形不高、脸色苍白的年轻女孩在那来回转悠着。 “小唐?” “是我。”那女孩轻轻回答。 “快过来这边,赵总还没脱离危险。” 韩漠顾不上多寒暄,跟着小唐走到急救室门口,就看见一位医生正摘下口罩,轻轻摇了摇头,看来病人情况依旧不乐观。 门内两个抢救床位的护士正在做胸外按压,还有一些急救设备持续嘀嘀作响。 整个过程看起来并不顺利。 “医生,能让我进去试试吗?”韩漠有些急躁。 “我是赵总的私人朋友,我或许能帮上点忙。” 那医生没好气的回了句:“你会用电除颤仪?还是你是心外科专家?这是急性心脏衰竭!” 韩漠皱起眉头:“如果我只是普通人,我当然不会说大话。可我最近一直在为他做康复调理,多少知道点原因。 请给我五分钟时间,否则他真的可能撑不住......” 医生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摆了摆手。 “你要真的懂这些,你就来。但如果你耽误了病人的黄金时间,我会追究你的责任。” “好!”韩漠答得很果断。 小唐在后面轻声说了句:“医生,我们是按照赵总的指示。赵总反复提到如果出问题,先叫他。” 医生等不及多辩解,将位置让开一条缝。 韩漠飞快的洗了手,戴上一次性手套和口罩,这才深吸口气走到病床前。 病床上的赵文华脸色近乎铁青,呼吸机已接上。 他的胸口随着仪器的频率微微起伏,看起来状态极不稳定。 几名护士给他注射了扩张血管的药物,却收效甚微。 “赵总,您一定得挺住,我会尽我所能。”韩漠心想,这里医护人员众多,也不好直接把掌心贴到赵文华胸口渡真气。 想了想,他索性装出替病人“按摩”的姿势。 医生在旁边盯着,也在观察韩漠的手法。 他本以为韩漠只是个毛头小子,可紧接着就发现对方的左手从病人腹部开始缓缓施力,食指和中指聚于某个穴位,用力度恰到好处。 “你学过中医推拿?”医生不免惊讶。 韩漠没回他的话,专注保持自己的节奏。 他悄悄运转真阳诀,让内息缓缓从指尖传递进去。 一阵温热的力量经由赵文华腹部直冲到心脏附近,给已经衰弱的心肌一些活力。 只是这一次耗损非常明显,他感觉自己的真气宛如破闸而出的溪水,短时间内就被赵文华的躯体大量吸收,可对方依旧没有好转。 “这病情怎么比之前严重这么多?果然是被大量加料了,别说修复,连维持都困难。”韩漠心里暗暗叫苦,却不打算放弃。 没过多久,赵文华的心率监测仪忽然从一条直线微微跳动了一下,医生惊得又去抓除颤仪。 让我歇两分钟 护士也赶紧报告:“有波动!仍在危险区,需要紧急配合。” “你这位朋友再多撑两三分钟。”医生也有些着急,示意另一位护士给韩漠腾出点空间。 韩漠额头滑落了冷汗,随即右手悄悄往赵文华胸口按了按,趁着众人忙碌的时机,又灌入几分真气。 随着再一次的“内息灌注”,他明显觉察到自己丹田那股热流几近枯竭,浑身出现了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他只勉强在心中默念真阳诀,维持最后那一点炉火。 这一系列举动在外人看来,多像“用力帮病人揉按,刺激心肺”的紧急手法。 可事实上,他是在用真气维系赵文华那衰竭的心脏。 “别断啊,坚持住。”他默默祈愿着。 终于,监护仪的曲线从最初的微弱跳动,开始变得稍微有了规律。 医生连忙示意给病人输氧加压,同时注射一剂新的抗凝血药。 护士立刻跟进操作,然后惊喜的看了眼仪器:“慢悠悠的在回升了。” “呼......”医生松了口气,继续投入抢救。 “你这推拿效果还真神,但还不能大意,继续吧。” 韩漠已经耗掉大半真气,脸色惨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湿透了。 对他来说,此刻每多坐一秒,都是用身体硬扛。 那名护士见他如此,轻轻拍了拍他:“要不先休息一下?我们用仪器辅助看看。” “不。”他摇了摇头。 “再坚持一会儿。” 他知道赵文华此时最危险的关头就是心脏方才恢复跳动,如果离开他那股内息的支持,很可能再度陷入停止。 眼看着赵文华呼吸机的数据趋于稳定,他才稍稍放缓了手上的力量。 等到医生示意左右两名护士一起检查血压时,韩漠这才终于松开手,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护士连忙扶住他,让他靠在墙边缓口气。 “这位小兄弟,你可以先到外面歇着。后续我们做细节抢救,你也帮不上太多了。”医生神情复杂。 他先前还觉得这人是个乱闯的毛头小子,可没想到还真起到关键作用。 韩漠没再说话,只是朝医生点点头,他双腿都有些发软,走路都打颤,胃里翻腾着猛烈的空虚感,仿佛被抽空了。 然而,他还是强撑着走回走廊,把口罩摘下,弯腰用力咳嗽了两声。 小唐连忙伸手扶了他一下:“你没事吧?” “刚才那个医生都说你帮了大忙,我在玻璃外面看见你整个人发抖。” “我还能顶住。”韩漠硬撑着直起腰。 “赵文华的情况怎样?” “他们说暂时稳定了,算是捡回一条命。具体还在观察,要送进重症监护室。” 听到这个消息,韩漠松了一口气。 一股无力感袭来,他轻轻抓住小唐的胳膊,闭了闭眼:“让我歇两分钟,我实在太困了。” 小唐赶紧找了张椅子扶他坐下,又去要了瓶热水。 来来往往的护士和病人家属都看着这边,没人多问什么,就是有些好奇。 缓了好一阵,韩漠恢复了些体力。 “赵总醒来之后,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的,不过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小唐虽然和韩漠没接触太久,但见他这么累,也禁不住嘱咐一下。 韩漠并没有多说,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那轮“真气渡入”的情况。 “这比上次给他续命又难了两倍以上。若再来一回,我恐怕都没力气了。果然,赵文华身体还是有人下了狠手。” 他略略喘匀了气,看向四周,见没多少人注意他们了,就低声对小唐说:“找到没,是谁让赵总突然加重病情?” “没什么明显发现,赵总猜测也许是长期累积。”小唐担忧的看着急救室那边。 “赵总也就剩你这样可以‘直接治疗’的人了。” 韩漠想起自己再怎么“直接治疗”,也不过是把真气一点点输给赵文华,两三次还好,如果长期拿自己当“电池”救对方,那是扛不住的。 必须找到在暗处对付赵文华的家伙,否则就算天天给他续命也救不回来。 过了十几分钟,医生领着护士推着赵文华的病床出来,赵文华依旧没有清醒,人被送往重症监护区。 病房走廊里暂时只准留一个亲友陪同,小唐自然得留下来处理各种手续,韩漠则被请到医院外面大厅休息。 等到折腾完,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韩漠在大厅一直坐到接近天亮,期间给赵文华公司那边的老庄和助手都打了电话,大家纷纷表示要赶过来,结果又都被医生退回,说icu只能留一人。 他觉得自己现在留下也没多大用处,还不如回天盛集团,去老庄那里商量对策。 “小唐,我先回去洗个澡休息,你有任何消息就第一时间告诉我。”韩漠嘱咐道。 “好的,这边我能撑住,赵总明早可能要做进一步检查,结果出来后,我再联系人。”小唐也犯困,但神经一直紧绷,好在她年轻,多少还能撑得住。 韩漠离开医院,再次打车赶往天盛集团在市区安排的员工宿舍。 司机问他是不是在加班,他懒得再解释,一语不发的看着窗外。 自己这一晚上里外折腾,真是要累垮了。 到达宿舍,他跟门卫说明来意:“我是赵总那边的朋友,麻烦让我进去。” 门卫看了看半夜接到的通知,确认后才把他放行。 “你先去1101吧,那边没人住,可以暂时给你休息。” 韩漠简单道谢,慢腾腾的上了楼,找到房间,真是简单的两室一厅,收拾得还算干净。 他把门反锁,先冲了个热水澡,解决了自己这一身汗水和疲倦。 跟着,他在客厅沙发上找了条薄毯盖住,半眯着眼想打个盹。 然而,他突然觉得小腹处多了股炙热感觉,像是经脉在“自发运行”。 这是真阳诀突破前的挺常见征兆,每次他给人渡真气后,都会残存一丝“可加速自身修炼”的机会。 可这次给赵文华输送的量太多,导致他自身受创不小,现在开始自发的进行修复。 要出院? “既然这样,干脆趁机试试能不能突破。”他念头一闪,立刻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精神高度集中。 接着闭上双眼,照着脑子里的法诀,启动运气循环。 随着一次次呼吸,他的胸膛与丹田相互牵引,先前干涸的气再次被激活,那股暖流在身体内冲击着。 只是,每当它尝试往更深层的脉络渗透时,韩漠都感觉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他额头冷汗直冒,像是多道阻塞卡在那儿。 不冲过去,无法获得更深的能力,一旦强行冲,又怕经脉受伤。 “我必须顶住,总这么卡着始终不能提升。赵文华快不行了,我也不能再拖。”他想着,一咬牙,硬着头皮逼那股热流再度冲击。 一瞬间,仿佛骨头都裂了似的痛觉袭来。 他整个人颤抖着,咬破了嘴唇才没让自己叫出声。 头脑里掌握的所有真阳诀经文都在闪烁,仿佛真阳子在耳边叮嘱:“欲达第一层后期,必先忍受筋骨破之痛。” 确实,正如当初真阳子曾警告的那样。 想要突破,就要经历一次蜕变,非一般人能忍受。 如此二十多分钟后,韩漠终于感觉到那股热流似吞噬了体内陈旧的滞气,跟血液和骨髓相融,然后再次汇回丹田。 “应该......差不多了?”他支撑着拍了拍地板,让自己清醒一些。 额头的汗珠已连续滚落到地面,浸湿了一块毯子。 他勉强咽下嘴里的苦味,从沙发上挪动到地面,想让身体平躺放松一下。 “头晕得像旋转的大地,难受。”韩漠感觉脑袋都要爆炸了。 不过他明白:这是筋骨拓宽后的必然反应,只要再静养片刻,便能恢复很多。 两三个小时后,眩晕才渐渐减轻。 他撑着坐起身来,适应了下新状态,然后握了握拳,惊喜的发现自己全身力量似乎比以前更强了,一股新的活力在血肉之间流淌。 尤其是双臂,刚才捏拳头时明显感觉气劲更强。 他赶紧又将真气汇聚到指尖,运转速度比先前更快,范围也大了不少。 “原来这就是真阳诀的第一层中后期层次吗?”他忍不住露出喜色。 按真阳子留下的传承,如果可以集中一小股真气于一点,就能进行更隐蔽、更高效的治疗或攻击,相当于增幅。 对赵文华这样的病人,也能更有效的修复内腑。 “但要完全掌握,得多练习一阵,还得想办法在真阳石里巩固,可现在时间来不及了。”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虽然还带着轻微的酸痛,却再不是那种虚脱状态。 “必须先去医院看看赵文华情况,如果他还有危急发作,也许只有我能帮他了。”说着,他收拾一下,把沙发和地上的毯子稍微叠好,洗了把脸就匆匆往外走。 走到楼下,正想打车就见小唐居然守在那里。 她看起来满脸倦容,两只脚像是快迈不动了,见到韩漠出现,挤出一丝苦笑。 “你总算下来了,我找了好几间房,就猜你肯定在员工宿舍。” “出什么事了?”韩漠赶忙问。 “赵总那边检查结果出来,有一块陈年老问题被刺激破裂,医生说还需要做心脏支架或搭桥手术,但赵总执意说‘再让你去’。”小唐握着手机抖得厉害。 “你能不能再给赵总做一次治疗,就像昨夜那样?” “那他现在情况用不用紧急抢救?”韩漠追问道。 心想若又像昨晚那种心跳骤停,自己恐怕还得继续燃烧真气,这对方才突破的身体是极大的挑战。 “暂时没有昨晚那么险,但随时可能恶化。赵总说,他不相信医院有人能排除毒素内患,也就是说,他怀疑还有人在给他继续下‘慢性毒’。”小唐无奈的搓着衣角。 “我也不懂,但医生不同意随便我们插手,说还要安排先进手术室观察。” 韩漠深吸口气。 “行,我跟你去看看。只要不违规,我愿意再试试。但术后怎么安排,得跟医生和赵文华好好谈。就算我能帮忙,也架不住有人反复害他。” 小唐嗯了一声,随即带着他上了停在宿舍门口的一辆车,急速往医院赶。 韩漠趁路上短暂功夫,闭目感应了一下现在的身体状态,发觉内息虽比昨夜更充沛,但若再来一次大规模输送,也不是好受的。 一旦真到生死关头,他也只能赌一把。 等车子驶到医院,还未进大楼,就在门口碰见了老庄。 对方看起来也没休息好,眼底一圈青黑,一见韩漠就拍了拍他的肩:“赵总那边想见你,他说他坚持要回公司,怕医院里别人更好下手。” “啥?他要出院?”韩漠惊了。 医生结果都还没最终敲定,就要走?这也太冒险。 “赵总也不是小孩子,这次下了死命令,你先劝劝他,看有没有回旋余地。”老庄说着,就带韩漠上楼了。 重症监护区外,一名医生正和赵文华激烈争执。 赵文华坐在病房床上,身上插着一些监控仪接头,却态度强硬。 “不用再说,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给我办手续,我要转回公司自己治疗。” 医生瞪大眼:“你明知道还没完全稳定,走了就是拿命赌。我们的建议是给你先做个心脏手术,理顺血管。 否则熬不过几个月,就算外面有神仙,也难救你的命。” 赵文华听不进任何劝,见到韩漠来了,他像在等一个救星:“你来了,就好。帮我回公司再做一次调理,只要别让毒害继续侵蚀,我就能挺过去。” 韩漠快步走近,小声劝道:“赵总,您别冲动。我可以再给您做一次,但医院终归有专业设备。万一真的需要手术,我怕耽误大事。” 赵文华呼吸有些急促:“我昨天都快断气了,还不是你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我不否认这些医疗仪器有用,但我不敢留在医院里。 就算做手术,也得先把暗中那个人揪出来,否则做完之后又遭暗算,岂不白费?” 韩漠听得头皮发麻,也觉得医院确实没绝对安全。 除了你我谁都不信 他回忆起昨夜真气探查时,赵文华体内混杂的杂质不像一年两年就能形成,恐怕对方已在慢慢加量。 现在还不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这里鱼龙混杂,要是真在医疗过程中被下手,后果不堪设想。 医生还想强行阻拦,但老庄使了个眼色,他把人都往走廊尽头带,就剩赵文华和韩漠、还有小唐。 赵文华看向韩漠:“你能不能再给我延长一些时间?我回去立刻把嫌疑人暂时隔离,或者先让所有相关人员远离我。 我再想办法让老庄帮着调查谁在搞鬼,等到搞清楚后,再考虑手术不迟。” 韩漠知道对方这是拿性命做赌博:“好,我可以试一次。但您一定要有心理准备,这种反复消耗,我也很难撑得太久。我修炼的功法还没到很高的层次......” 赵文华摆摆手:“哪怕只能保我一阵子也好,我不想再在这里看着那些护士,和他们打交道。” 说到这儿,小唐默默补充道:“刚才有个护士莫名其妙的给赵总拿了药,结果医生发现那药剂被换过药瓶。我们问她,她就支支吾吾的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韩漠咬了咬牙:“果然在医院就更容易下手,用假药瓶就能做手脚。” 赵文华再对韩漠道:“咱们别耽误了,先把我身体稳定住,然后直接出院。老庄和我商量了,公司的另一栋别墅可以改造一下,让你给我做私人治疗室。” 韩漠无奈的点点头:“那好,我再给你续一次。只是希望你别一直太劳累。” 赵文华眯着眼,点点头:“放心,我这条命全交给你了。除了你,我谁都不信。” 韩漠也没多废话,先让小唐把病房门关上。 由于赵文华还在重症监护区特护室,床头设备全,医生暂时也离开了。 韩漠索性借这些仪器观察到赵文华的心率和血压,以免白输了真气。 因为刚突破,韩漠体内真气更强,可他也担心猛冲反而二次伤害对方,于是就将手搭到赵文华后背让真气慢慢渗透。 这一次,他感觉比昨夜轻松不少,也许是自己得到了强化,加上赵文华没到那种濒临猝死的程度。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五六分钟,赵文华的呼吸、心跳都比先前平稳得多。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韩漠特意小心注意是否还有新的毒素流窜,可一圈扫描下来发现暂时没有大范围的恶化。 说明可能对方还没来得及加新毒,就被医院撞见了假药瓶。 “总算没问题了。”韩漠结束后,用纸巾擦擦额头汗水。 “您应该感觉好多了,注意休息就好了。” 赵文华吐了口长气,看来舒服了很多。 “果然有效,我甚至觉得比之前还好一点。那就立刻出院吧,小唐去办手续,老庄着手把人手调过来保护我。” 韩漠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反对,他只希望离开医院后,能让赵文华赶紧休养,然后全力排查背后的人。 “行,咱们在公司别墅那边再弄个诊疗室,好歹方便一点。” 赵文华单手撑床,努力想站起来却还是有些虚,韩漠和小唐赶紧一起搀扶。 等穿衣服的时候,他动作慢腾腾的,但依旧坚持自己来,看得出这位老总虽然病重,却不想被当成废人对待。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们躲过医生的阻挠,签署自愿出院声明,带上随身的药和仪器,坐着专车离开医院。 医生气得直跺脚,说再不来手术,后果自负,但也拿他们没办法。 上车后,赵文华靠在椅背,大口的喘了几次气,老庄坐副驾驶,手机不离手,不断跟公司那边调动人手,安排安保与改造方案。 一路上,韩漠半躺在后排,望着车窗外。 他想起大半年前自己还只是在韩庄里为生计发愁,哪能想到才几个月,卷进这么多大场面,甚至左右一个大集团老总的生死。 “说到底,都是因为我有真阳石传承,要换成普通人,恐怕也帮不上忙。”他感慨自从获得真阳子赐予的功法后,自己的人生轨迹就彻底变了。 “赵总的此番遭遇,不仅是我提高身价的机会,也能让我的名气逐渐扩大。但我不想搞得满城风雨,只想先救人,然后再查究竟谁敢在暗中下毒。” 他正思索,车子驶进一片别墅区。 这里是天盛集团名下私人产业,并不是商品房,安保较为严格。 门口守卫也不多话,认出赵文华的车牌就快速放行。 别墅建筑坐落在尽头,外部是一圈草坪,里面是一栋三层小楼,装修不算奢华,但胜在整洁。 老庄先下车,指挥几名保安在四周走动,确保没有可疑人物。 随后他们将赵文华护送到二楼卧室。 房里配套一个半开放的活动室,铺了地板,原本是给赵文华健身用的。 既然现在要把这儿当治疗室,索性让人搬进一些医疗器械,还特意布置了可供急救的电源。 “这些安排还都临时的,你先将就一下使用。”老庄向韩漠解释道。 “等晚上我再去拿仪器和看护设备过来,这边就尽量效仿医院的模式,可控一些。” 韩漠点点头:“也可以考虑弄点中医用到的银针、艾灸仪之类,我也得用这些东西。” 老庄应声道:“好,很快就办。” 他说着,又拎起电话安排手下去办采购。 赵文华在卧室床上安顿好,朝韩漠招了招手:“你先来我这边一下,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韩漠看了看他苍白的脸:“您吩咐。” “我想在你帮我康复之后,教你一些方式,让你在集团内有更高的权限,你也好更方便找出捣鬼的人。你觉得是不是可行?”赵文华不像是在开玩笑。 “毕竟现在连我身边的人都不让人放心,只有你可以让我真正相信,因为你一直在救我的命。” “有件事,我要先说一下,我派人调查过你了,就在帮你调查韩庄的事情的同时。” “别这样看我,总要小心一些,我发现你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所以你不可能害我又救我,这样演戏。” 特聘项目顾问 韩漠本不想过多介入,但看着赵文华都这样押注了,只好点头:“那我就暂时替您盯着,只是我来集团地位再高,也得有个名义。 否则我不熟业务,肯定有人怀疑。” 赵文华压低声:“名义不难弄,可以给你弄个什么‘特聘项目顾问’,兼我私人健康管理。月薪你随便开,如果你缺钱,就拿多少都行。” 韩漠略显尴尬:“钱倒好说,现在主要是保命和找幕后黑手要紧。” “我就是想让你光明正大地介入公司,调查也方便。你先别推辞。”赵文华不像在商量,更像给出指令。 “对咱们双方都好。” “那好,我听您安排。”韩漠记得家里那边鱼塘项目还没结案,但自己短期内也频繁往来市里,就算再耽误几天,村里也没事,到时再说。 何况赵文华的命要紧。 赵文华终于放松了些,摆了摆手:“我得先再休息一个小时,你也抓紧坐那儿歇会儿。下午我们再好好谈。 老庄会把安保布置好,没人敢硬闯。” 韩漠见他强撑精神,便轻声安抚:“您放心,我对真气感应很灵敏,只要对方靠近到一定范围,我都能察觉。 只要不让我离开您太久,就不会有更大的问题。” “好,就按你说的。辛苦你了。”赵文华说完,又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封口袋,里头是几万块现金。 “这是之前我让小刘准备的现金。你先拿着,不够我再让人送。” 韩漠也不再推辞:“行,等我用的时候再说。” 到此,他才缓缓起身,走出卧室,打算在隔壁活动室坐一坐,感受一下自己那股刚突破的真气,看能不能再稳固些。 到此,他才缓缓起身,走出卧室,来到隔壁的活动室。 这里原本是供赵文华日常健身的地方,放着一张长椅和一台跑步机。 韩漠推开门,随手带上,独自坐到长椅上,心里还在回想着刚才给赵文华调理身体的过程。 那股真气源源不断地外输,一开始差点把他整个人掏空,好在自己已经突破到第一层中后期,才勉强撑住。 此时,他将手掌缓缓贴在自己的小腹,催动真阳诀,让真气在督脉、任脉之间流转。 两股热流交汇,让他逐渐感受到舒畅。 “突破后果然不同。”他心里隐隐有股成就感。 明明才不过一天,却觉得自己蜕变了很多。 但他也很清楚,这份力量还没彻底稳定,必须抓紧时间巩固。 想着,他把腰挺直,放松心神,让呼吸在丹田处形成一个小漩涡。 他专注修炼的功夫,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周围一切声音都似乎变得遥远,只剩体内那股“呼吸声”在回荡。 直到“咚咚”两声轻微的敲门响起,才将他惊醒。 “进来。”他稳住内息,轻声说了句。 推门进来的是小唐。 准确说,她叫唐琳,身材纤细,面容白皙,年龄和韩漠相仿,也就二十出头,是赵文华的贴身助理。 她的头发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穿着一件暗色的外套,此刻站在门口显得有些拘谨:“韩先生,如果打扰你了,我待会儿再来。” 韩漠稍微活动了一下肩膀:“没事,进来吧,你找我有事?” 唐琳指了指门外:“赵总让厨师送了些补身体的汤,还有个营养师开的小菜,想让你也吃一点。 你毕竟连夜没睡,今天又帮他稳定病情,还消耗那么多真气......” 说到“真气”,她显得有些不自在。 之前她只在手机上看过什么“气功”或者“内力”,从没想过身边还真的有人会这一套。 毕竟昨夜亲眼看着韩漠救下赵文华,实在是太神奇了。 韩漠也不矫情,点了点头:“行,我也确实肚子空了。” 说完就站起身,走到门口拿过她手里的保温盒,朝椅子那边示意让唐琳也坐下:“你也辛苦了,不如一起吃点?” 唐琳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我等会儿去照顾赵总,他那边随时需要人看着,我总要守着。 对了,赵总让我跟你说,如果你身体还扛得住,吃过东西就过去看看他。” “这么快又要调理吗?”韩漠没想到赵文华如此焦急,不过细一想,他如今对任何人都存了戒心,恨不得把自己当安全绳绑在旁边也情有可原。 唐琳轻轻嗯了一下:“赵总说,他虽然支撑着,但稍微一有心悸,就会想到医院里发生的那些事。 再加上他怀疑公司内部还有内鬼,所以他心里很慌。你要是觉得太累,也可以先休息。” 韩漠摆摆手:“我去吧,他毕竟刚脱离危险期,多关注一下也好。你帮我多谢赵总的好意,这营养汤应该挺管用。” 说完,他当场打开保温盒,一股淡淡的药膳味道,让他一下子感到饥肠辘辘。 当下他也不客套,就在长椅旁的小桌上大口喝了几勺,舒服得很。 唐琳在一旁看着,说了两句赵文华目前的情况:“他有些坐不住了,说要跟公司安保部的人碰个面,还想让更多人来守着别墅。 不过老庄有些担忧,怕人一多,越混杂就越危险。” 韩漠点点头:“老庄说得对,与其把人招多,还不如层层过滤,确认可靠的再留在身边。外面那些人少一个就少一分威胁。” 听到这话,唐琳表示赞同:“我也这样想,赵总暂时答应先挑精干的安保队员留下。大部队会守在别墅区外面做外围巡逻。” 两人聊了几句后,唐琳说道:“我先带你去见赵总吧,他在二楼等你。” 说完转身往外走,韩漠灌完最后一口汤,也起身跟上,一路走到楼梯口时,就看见楼下几个陌生人扛着医疗器械进来。 想必都是老庄托关系租来的医院设备,准备配合韩漠给赵文华做简单检查。 等到二楼卧室时,果然热闹不少。 老庄正站在门口,指挥那几名搬运工把心电图机和一套便携式血氧监测设备搬进里间。 他看见韩漠来了,就挥了下手:“过来看看,这些东西够不够?还能再去弄点别的。” 唐琳是第一次? “这样就够用吧。”韩漠随手检查了一下设备,对老庄说了两句。 老庄露出一副放心的神色:“行,你们先去里头调理,我在外面盯着。” 说罢,他也没忘补上一句:“要是待会儿有情况,喊我一声。” 韩漠点点头,在唐琳的引导下进到卧室。 赵文华半靠在床头,皮肤看起来还带着些青灰,额头上冒着汗。 见到韩漠过来,他才像放下心似的呼了口气。 “你来了就好,我刚才再次觉得心口有针扎的感觉,跟昨天晚上一样。” “我帮你看看。”韩漠走到床边,让旁边的唐琳把窗户稍微关一下,避免夜里的凉风吹进来。 唐琳照做后,轻声退出去了。 韩漠挪了把椅子,坐到床边,探手搭住赵文华的手腕,然后掌心覆在他心口附近,用真阳诀慢慢探查那块淤堵。 果然,赵文华的心脏虽然没有昨晚那种大规模停跳,但仍有新的毒素残留在上面,数量虽少,却像根细小刺,时不时带来刺痛。 “教给你的那几套药膳,你这两天最好再加量。不然光靠我输气,无法从根本上排除毒素。” 赵文华点点头,摘下氧气管。 “我都是按你吩咐做的,只是这个毒,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彻底拔净。你说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狠心?” 韩漠猜想,对方或许是觊觎赵文华的股份或者资源,但他没十足把握,只能安慰道。 “等过两天,老庄调查有眉目就清楚了。您先别乱想,我现在给您运一次气,让那些残留暂时减弱。” 一边说着,他将手心微微下压,催动真阳诀,引导体内热流朝赵文华的心脏缓缓渗透。 相比昨夜,他现在更得心应手,那团气息更为精炼纯粹。 赵文华刚开始还面露痛苦,但逐渐眉头舒展开来,身体也放松了起来。 十来分钟后,韩漠缓缓收手。 赵文华再次深吸一口,开口道:“我感觉好多了。” 他看了看韩漠:“你也费了不少力吧?” 韩漠手心生出一丝酸麻,但相比昨夜,消耗要小得多。 他轻轻一笑:“还好,我现在修炼有所长进,给您调理就轻松多了。也就微微累一点。” 赵文华挤出一个笑容。 这会儿,他整个人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接下来几天,我要把自己关在这别墅里,除非老庄确认完全没有危险,否则我不会到处走动。你在这边多住几天,有需要就找老庄或唐琳。” 韩漠没有拒绝:“好,那我也可以趁机巩固修为。” 随后,他又重新帮赵文华量了一下心率,确认数值稳定,才打算起身离开。 结果脚才刚迈出两步,赵文华喊住他:“差点忘了,我昨天不是提过给你个职位吗?我已经跟公司那边安排了,让人事部拟了一份合同,我签字就可以生效。” “合同?”韩漠有点意外。 “对,我打算给你一个项目顾问的职位,月薪先写八万,外加提成。这是明面上的东西,让你能出入天盛集团的任何部门。 我会发正式通告出去,告诉他们你是特聘顾问,可以管理公司特殊事务。这样,你要是想查任何线索,也更方便。” 赵文华说完,将一份文件递过来,确实就是一份聘用意向。 内容写得并不复杂,只说双方保持长期合作,由赵文华出资,韩漠出力,却没写细节。 可见这是保护彼此秘密的一个方式。 韩漠心想:自己才高中毕业,就能一跃当大公司顾问,如果被老同学知道,想必会惊掉下巴。 可一想到这是为帮赵文华排查内鬼,一时也没啥心理负担,只要不违法不害人就行。 当下,他扫了两眼文件,随手签了自己的名字:“行,那就这么办。您放心,我不会让您白花钱。” 赵文华总算松了口气:“今天就这样,你先回房休息,有什么事再找你。别累坏自己。” 韩漠离开卧室,来到楼道时,唐琳正坐在小板凳上,见他出来,唐琳立刻迎上前:“怎么样,赵总有好转吗?” 韩漠点点头:“暂时没问题,你不用担心。我去找个房间先睡一下,你也回去休息吧。” 唐琳却说:“我暂时还得处理一份公司报表,今天可真是忙了一整天。 对了,给你准备的房间在三楼走廊末端,里面东西没准备多少,你别嫌弃。” “够用了。” 韩漠笑笑:“真的不用帮忙?你看上去很疲惫。” 唐琳微微一笑:“我处理完就睡。” 两人简单道别后,各自散去。 韩漠上三楼找到那间房,刚一推门,就看到室内配置确实简单,一张单人床放在靠窗的位置,还有个小书桌和一把椅子。 但地面干净,床褥看起来也新换过。 他随手关门,把外套扔到椅子上,长吐了口气:“可算有个能静修的地方。” 然后盘膝坐在床边,默想着那股真气的流动。 在运转真阳诀时,他再次感受到随着自己突破,真气凝练度更高,每一次呼吸,都能让经脉有种被温暖浸润的滋味。 若继续练下去,很可能能触及第一层的“大圆满”。 可真阳诀里提到要想彻底踏入大圆满,需要摆脱“单阳不生、孤阴不长”的问题,也就是所谓的阴阳调和。 可对一个从未接触双修之类概念的少年来说,仍然觉得难以琢磨。 “真阳子到底是怎么修炼的?”他嘀咕着,也没多想别的。 毕竟观念里还是觉得,哪有那么玄乎的事情,难道真得跟人混合修炼不成? 这一夜,外面有人来回巡逻,鞋底踩在小石子上发出细碎声响,偶尔还有保安在对讲机呼叫。 韩漠全程打坐到夜深,才稍稍躺下合了个眼。 第二天清晨,他被门外的轻呼唤声叫醒。 睁眼一看,已经快八点了。 唐琳在门外敲门:“起了吗?赵总让我叫你去吃早餐。” “好,我这就来。”他简单洗漱,开门走出来。 唐琳递给他一件外套:“我看你昨晚穿得薄,就从车里给你拿了件新的。” 做任何能帮我的事 韩漠有些受宠若惊:“还特地给我拿了外套?多谢。” 唐琳笑了一下:“是赵总吩咐的,他说你是我们集团的‘特聘顾问’,得给你一身像样的行头,免得被人看轻。” 韩漠看了看衣服,款式中规中矩,就道谢收下了。 顺口问了一句:“赵总今天身体如何?” 唐琳边走边说:“他说还行,想先和你商量一下尽快巩固身体,再让老庄安排公司那些要事。你先去吃饭吧,他也准备下楼了。” 二人来到一楼客厅,就碰到老庄已经坐在沙发那边喝茶,一见韩漠下来,老庄举起茶杯示意了一下。 “先吃早餐,吃完我有件事跟你说。” 韩漠点点头,也没多问,径直去餐厅。 赵文华由另一个佣人扶着坐在那里,看他脸色比昨日略好。 桌上摆着豆浆、米粥、馒头、鸡蛋,还有两份精致小菜。 看他来了,赵文华伸手:“坐下吧,我也跟你说几句。昨晚你又没休息好?” 韩漠坐下随口回道:“我习惯了,白天再补个觉就行。” 赵文华见他不愿多说就直接说道:“今天我不打算外出了,你就看着。下午你如果要回村里,可以让老庄安排人送你,别耽误你那边的事。” “一时半会儿,我也不急。现在要紧的是把您这边保住,村里那条线我随时都能盯着。”韩漠边说边拿起筷子。 正打算吃,却察觉到体内那股真气隐隐开始了躁动,比昨晚又强盛了少许。 他心里暗想:照这样下去,不出几天或许能真正触摸到大圆满境界。 不过这个机遇,似乎真和“阴阳调和”扯不开关系,难道真要跟谁发生更亲密的接触? 嫂子和秦寡妇都不在这边,自己难道要出去找...... 正走神间,唐琳突然端了一份新鲜的牛乳进来,放在他面前时,不小心被桌角坎了一下,手一抖,杯子差点摔下去。 她尖叫一声,赶忙去扶。 韩漠眼疾手快,一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拽入怀里,同时抬腿勾住奶杯边沿,把杯子稳住。 唐琳整个身子软绵绵靠在他身上,呼吸急促。 这一幕很暧昧,让房间里其他人都愣住了,尤其是赵文华身旁那佣人,面上闪过一丝惊讶,但转而又低下头假装没看见。 老庄在客厅隐约看见这种情况,也轻哼了一声,心里觉得年轻人总免不了尴尬瞬间。 唐琳满脸通红,嘴里低声说:“对不起,我不小心......” 韩漠更觉得难为情,自己力气比普通人大得多,刚刚顺势一拉,差点把唐琳腰都圈紧了。 赶紧松手,把她扶住。 不料那一松手,两人又差点一起摔倒,还是他稳住下盘才站住。 “没事,下次你小心点。”他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在唐琳惊魂未定的情况下,又把杯子摆到桌上。 事情才算结束。 赵文华看得出来两人都挺不好意思,便故意岔开话题:“韩漠,你就替我和老庄去交接一下今天要采购的药材清单和设备。 再给我简单按按,然后你想干嘛就随意,别总闷在这里。” “行。”韩漠答应,埋头吃了几口饭,心里还在回味刚才那股真气和唐琳柔软的腰身。 等用完早餐,他让唐琳先去忙公司报表,自己陪赵文华到二楼做例行调理。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终于回到三楼房间,心里却总觉得浑身气血被一股“火热”包裹。 眼睛一闭,那暧昧的接触又浮现在脑中。 “这真阳诀,突破临界之前,难道真要我经历某种‘阴阳交感’?不至于要那么直接吧?”他在床上坐下,口干舌燥。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房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唐琳:“你在里面吗?我想跟你聊聊。赵总说让我送个文件。” 韩漠忙应道:“进。” 唐琳推门进来,看他脸上泛着一丝怪异的红,有些发烧的样子,连忙问:“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韩漠抿了下唇,随口糊弄道:“可能有点热,没什么事,你不是说有文件?” 唐琳把文件交给他,看他仍是那副样子,忍不住又问道:“要不要去楼下诊疗室检查一下?万一着凉了呢。” 她走近一步,右手自然而然的搭上他的额头。 这个动作十分亲昵,让韩漠心里猛的一跳,但又不想直接推开她,只好僵在那儿。 “你额头确实有点烫,是不是连日疲劳加上真气消耗?你还是休息吧。”唐琳说这句话时,还拉住他的手臂想把他扶起来。 这一触碰,让韩漠体内那股燥热更是一阵翻腾,他差点控制不住,“真阳诀”的气息像在经脉里乱冲一般。 他被迫坐回床上,苦笑着:“我可能得静坐一下。” 唐琳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你别吓我啊,要不要帮你去请老庄过来?” 韩漠摆手:“别叫他,我自己能调息。” 他深吸口气,让自己先平静下来,犹豫片刻后,对唐琳说:“你能不能......先陪我一会儿?” 唐琳愣住了:“怎么个陪法?” “就......安静的守着,我要静坐。我感觉自己身体里有股乱闯的劲儿,可能需要一点......阴柔相护。” 说到后面,他都觉得有些难为情,毕竟这听起来太奇怪。 唐琳却没有多问,她刚才就注意到韩漠的异样,看他神情不像开玩笑,也就点了点头。 “好吧,只要不让你出事,我可以做任何能帮你的事。” 听到‘任何事’这一句,韩漠差点就直接要狼嚎一声了。 韩漠朝她示意:“你坐到床沿这边,让我试试看是不是可以把这股乱流导出去。”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说来也怪,当她挨近后,那种燥热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汹涌。 仿佛只要她稍微靠近,他的真气就得到某种牵引。 唐琳虽然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坐过来。 二人的肩膀挨得很近,能感觉到彼此呼吸都很急促。 她轻咬嘴唇:“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把手给我。”韩漠抬头看她。 唐琳下意识的伸出手,与他的掌心相贴。 掌握真元之气 霎时间,一股气流顺着两人的手不停的转换着。 韩漠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在高速运转,冲击着那临界屏障。 他咬紧牙关,努力用意念操控这股狂暴的力量:“别害怕,不会伤了你。” 唐琳的心跳得极快,没想到只是握一下手,就被电流击中一样。 但看到韩漠的表情,也只好静静的让他握着。 她做了个深呼吸:“我不怕,你尽管来。” 这句话一出,韩漠脑子里面出现了把唐琳推到的画面...... 两人的掌心像两条河流正在暗中互通。 唐琳感到一丝酥麻从指尖窜起,让她浑身酥软。 一阵前所未有的暧昧气氛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韩漠心脏几乎快要跳出来了。 “就是这个感觉......很奇怪,却又正是我需要的‘阴柔’之力......” 他在心里暗想,以前只从真阳诀的字句中猜测,现在才真的体会到,阴阳调和时,对他突破真阳诀第一层,效果简直堪称翻倍。 他让自己的真气在身体内加速循环,倏地一下,再度冲击那层“瓶颈”。 痛苦的感觉,让他闷哼了一声,唐琳则紧张的想抽回手,却发现根本无法轻易挣开,仿佛两人的掌心被紧紧吸在了一起。 在此过程中,唐琳忽然觉得下腹一阵绞痛,又好像有一股热量被抽走。 她呼吸急促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我好像......” “别动,信我。”韩漠死死撑住最后的关键时刻。 短短几秒里,真气完成了多次循环,就在他以为要失败时,突然“卡啪”一声,他像听到了体内经脉被冲破的脆响。 那一瞬间,疼痛仿佛瞬间被冲散,化作一股温暖的力量扩散全身。 他只觉得浑身毛孔都畅快呼吸着,他知道这是成功踏入真阳诀第一层大圆满的标志。 “成了!”他欢呼在心里。 随着最后的冲破,他忽然身体剧烈一颤,掌心里传来撕裂般的灼热。 唐琳发出低低的惊呼,仿佛被烫到,但却没有任何伤口。 两人掌心同时溢出一层细密汗渍,好似刚经历了什么极耗体力的事。 过了半晌,韩漠才松开手,让那股刚刚爆发的真气缓缓收敛。 唐琳面色潮红,呼吸紊乱,好一会儿才勉强镇定下来。 “你这是什么功法?怎么会......这么......”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这过程有点复杂,甚至有点让人难为情。 一想到自己跟他只是手掌相贴,竟然就产生这么强高潮的感觉,她也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韩漠了。 韩漠轻咳一声:“谢谢你,这对我很重要。现在不方便解释太多,总之一句话,我耗损了太多阳气,需要一些‘阴元’做互补。 所以才会让你觉得奇怪,你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这东西对你身体没害处。” 唐琳强忍着那股说不出的酸麻感:“我感觉有点虚......” 韩漠让她坐稳,然后赶紧伸手在她背后轻轻拍了两下,把刚才那股紊乱的能量重新导出去,唐琳才觉得缓了口气。 这时,她才注意到韩漠的疲惫一扫而空,反倒是自己好像发了场小烧。 她有些担忧:“我真的没事吗?是不是亏了什么东西?你也吸进去了?” 她问得这么直接,韩漠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而且什么叫‘我吸进去了’? “不是什么邪门歪道,你放心。只是我那部功法确实走的是‘阳刚之力’,需要一点阴柔调和。 我答应你,如果对你身体有什么损害,我一定会拼了命还回来。” “不,我相信你。只是我得缓一下。”唐琳忽然觉得浑身有种虚弱感,也带着几分酸软。 好在情况并不算糟糕,坐了几分钟,渐渐恢复了正常。 韩漠则感觉自己第一次拥有了那种“真气圆满”的状态。 他握了握拳,心想:若不是亲身体会,真不会相信一个处子的元阴就能帮助自己突破。 不过接下来有什么发展还不好说,只能一步步来。 正当他想开口说几句安慰唐琳的话,脑中忽然闪过一阵刺痛。 紧接着,他感觉到真阳石发出一阵温热,左手无名指上那戒指似在隐隐震动。 “这是要把我带进真阳石空间?”他心底一阵激动。 真阳子之前说过,只有当他真气突破第一层,并凝聚些许神识,才可真正进入石内自由探索。 看来,这就是时机到了。 他深呼吸一次,对唐琳说:“你先在这里休息,我要......运气一会儿,你别让别人进来,行吗?” 唐琳傻傻的说道:“好,我保证没人打扰你。但你别再出事,万一突然倒下......” “放心,我不会有事。我要处理一点私密修炼。” 韩漠努力让自己显得正常些,但内心却是激动不已。 他示意唐琳最好去门外等,别看他奇奇怪怪的反应,以免惹她担心。 唐琳想了想,还是站起来:“你要注意身体,有什么异常就叫我。” 说完,她离开房间,并把门轻轻带上。 等到房门关好,韩漠缓缓闭上眼,引导自己的神识触及真阳石。 短短几次呼吸,他只觉得眼前一花,灵魂脱离了身体。 当他再次睁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星空之下,脚下是如玉的地面,一道道流光在天幕闪动。 这让他想起了几天前昏迷时曾到过的那个神秘空间。 这一次,他神志清晰,根本不是“做梦”。 迎面,那个白须老者再次出现,正是真阳子。 真阳子微笑看着韩漠,一改上次那种匆匆茫茫的状态。 “年轻人,看来你已经踏入真阳诀第一层大圆满了?” 韩漠心中激动:“前辈,我终于可以过来了!” 真阳子点点头:“我一直等着你,你能短短时间内冲破瓶颈,看得出在红尘中也找到了合适的办法。年轻人不易啊。” 他并没有多加追问“和谁”,只是微微点头。 “那接下来......” 韩漠试探着问:“是要告诉我第二层功法吗?” 真阳子抚了抚胡须:“不错,真阳诀共九层,第一层是炼其根骨,让你初步掌握‘真元之气’,能外放辅助疗伤或攻击。 但若只停留在此层,并不足以应对你当下的险境。” 一刻都离不开你 韩漠认真的听着。 在外面看似他已经强横不少,可在真阳子眼里还只是入门。 “请前辈指教。” 真阳子伸手一挥,夜空中陡然浮现一片金光,上面闪烁着一行行的小字。 “这是第二层‘淬体’的全貌。若你能习得,便可将真气融入更深层肌肉和骨髓,增强速度与力量,也能进一步炼化他人体内的‘病毒’。” 看着这金色文字,韩漠立刻感觉脑袋像被大量讯息轰入。 不仅是口诀,还有诸多配合动作、穴位、呼吸节奏的具体描述。 只是内容更深奥庞杂,一时间他脑中热闹非凡。 等到他消化下去,真阳子才淡淡说道:“你好好领悟吧。对你而言,怕是要再历经更多考验。” “我会的。”韩漠深吸口气。 随即想起外面正面临的难题,又问:“前辈,我体内的真气似乎可以缓慢治疗他人的伤势。 但遇到更强的毒素,就很吃力。第二层能不能为我提供更多对应方法?” 真阳子点点头:“第二层会让你拥有更强的‘内视’能力,要彻底清除,还需要运用外力配合,比如药材、针灸等。” “多谢,我明白了。”韩漠正想再多说一阵,却觉四周的星光渐渐黯淡,好像真阳子和这空间也在退去。 他心中一惊:“前辈,又要离开?” “你修为仍弱,神识还不够久留。”真阳子声音忽远忽近的。 “务必记得,绝不要将真阳诀泄露给外人。否则会给你带来灭顶之灾,再者,有空多来石内,我还为你留了别的机缘。” 话音未尽,韩漠感觉眼前一片空白。 再度睁眼时,自己已经回到三楼房间,身体还维持着打坐姿势。 外面不知何时天色已大亮,能听见楼下有人在走动。 他轻轻挺腰,用手摩挲着戒指:“真是奇妙,还能这么交流。” 随后,他将第二层功法的内容想了一遍,自然在记忆里清晰出现。 虽然才初窥门径,但力量的增长已让他对未来更多了份底气。 赵文华的病,加上村里的纠纷,终究只是这颗冰山的一角。 “既然我得到这份传承,就绝不允许有人随意欺侮身边的人。”他暗暗握拳。 “现在先去给赵文华把病彻底治好,然后就准备回村里看一看。韩浩文那家伙,还敢找麻烦,那就别怪我了。”他在心里做了个安排。 “村外那条线,也要打通,才能把暗藏在背后的人揪出来。” 他站起身,抻了个懒腰,只觉得血液像火流一样,全身暖洋洋的。 “先把赵文华治到无毒再说。” 他脑海中又闪过唐琳的脸,想起刚才那经历,心跳再次加速。 “要不要给她解释一下?算了,先看看她情况如何,只要身体没大碍就好。” 他走到门边,刚想打开门,外面却又传来小小的敲门声。 听声音,是唐琳。 一想到她,心里就不可避免的更加燥热。 可现在他已经能运转真气自如,再也不要她帮忙...... “请进。”他走出两步,门缓缓开了。 “我身体好像没问题,你呢?”她站在门口问道。 韩漠暗自松口气,边把门让开,边回答:“我也好了,感觉前所未有的舒服。你呢?” “并没有,看样子你说的那什么‘阳气、阴气’都没给我带来坏处。”唐琳轻轻笑了一下,放下心来。 两人一句话就揭过了那段暧昧场景,唐琳随即说道:“赵总又在找你你,说让你尽快过去。 他觉得自从你来了以后,身体就明显见好,一刻都觉得离不开你了。” 韩漠也忍不住调侃:“那我可成保姆了。” “你还别不乐意,赵总可是给你开了月薪八万的合同呢。”说完,唐琳把门合上,一起走向楼下。 两人心照不宣的谁也没提那时候发生的事情。 后面,会不会还会让她再度帮忙修炼,谁也说不准。 赵文华在别墅里静养了几天,韩漠也一直留在那里,帮他调理身体。 这期间,他对真阳诀第二层的理解加深了许多,身心状态逐渐到达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 赵文华的情况也比之前稳定了,他只要不操劳过度,并且在每日饭菜里加一些对身体有益的汤药。 配合韩漠用真气帮忙,就不再出现那种心跳骤停的危险。 即便如此,暗中“下毒”的对手一直没暴露行迹,这也让赵文华眉头始终难以舒展。 “赵总,您先别着急。毕竟一次失败后,再想对您下手,可能就要重新伪装手段了。” 傍晚时分,韩漠坐在赵文华床边,用内息替他检查身体后,才缓缓开口。 “我倒不怕他们那点阴招,只是觉得这样干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小韩,你费心了。” 赵文华说完,咳嗽了两声。 虽然比最初好转许多,但他身体虚弱的底子还没完全补起来,需要慢慢调理。 韩漠将被褥往上提了提,轻声劝道:“您别多说话,慢慢养足精神。有大笔家业要守,不能倒在这种地方。” 赵文华听着,微微笑了一下,示意身旁的唐琳把一叠资料拿过来。 “我想先把你们村子里的事情给你解决一下,虽然我给了你高薪,但还得做点实际行动感谢你。你没忘记那三万块钱吧?” 说到“三万块”,韩漠心头想起自己被冤,后来赵文华帮着活动才放人。 “没忘。我回村后,肯定要让他们给个说法。” 赵文华翻到一页停了下来,上边是他派人做的调查。 唐琳在旁回忆道:“之前韩浩文在城里打工,把人家学生肚子搞大,闹得很凶。 后来他回村后,你大哥韩实也被打断了腿,这个事我们都有资料。 所以赵总觉得与其让你一个人在那和他们僵持着,不如直接给你经济和资源的支持。 看能不能先把那笔钱替你补上,也顺道整顿你们村里的乱象。” 韩漠没想到赵文华下了这么大功夫,当即起身,朝他鞠了一躬。 “谢谢赵总,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硬气的韩实 赵文华慢慢举起手:“该我谢谢你,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死在县城医院了。” 然后他又说道:“好好干就行,既然我已经给你发了工资,就当是集团给你派的任务,你别推辞。” 说到这里,他喝了口水,咳了咳:“等我身体再稳一点,我或许会亲自到韩庄走一趟。 看一下你们那个鱼塘项目,顺便看看背后捣鬼之人到底会不会出面招待。 只要我出面,你那三万,以至于更多的漏款,我都会让他们如数返还。” “赵总,您要真亲自去吗?”唐琳露出犹豫的表情。 “那里条件差,离市里还远,万一路上再出什么事......” “放心,有老庄手下护着,只是现在,我的身体还没彻底恢复,暂时也走不了,等我再好些吧。” 赵文华说完,摆了摆手让唐琳和韩漠不要再劝他了。 韩漠知道他个性固执,也不好多说。 稍作安慰后,才慢慢走出卧室,决定先收拾一下行李,准备自己先回村看看情况。 他觉得村里那些事情拖得越久,就越对他家人不利。 下午时分,赵文华为了表示诚意,还给他直接转了五万块让他先带回村。 “一部分当你日常差旅费,另一部分当应急济助,如果有人不识抬举,你就明摆着说有我天盛集团做你的后台。” 他心里很明白,这么多的钱放在韩庄,没什么好处,容易被盯上。 五万已足以应对各种变故。 在别墅安顿好之后,老庄送韩漠到了车站。 临别前,老庄拍拍他肩:“这条路可不轻松,你要是真和韩浩文他们硬碰,别手软。我这边会随时待命,你有需要就打电话,赵总让我随时可以去接应你。” “好,我尽量不给你们添乱。谢谢了。” “你帮赵总的忙够多,客气啥?”老庄笑笑,然后发动引擎,扬尘离去。 看着车子没入车流,韩漠拖着个简单背包,买了张通往县城的票。 一路颠簸了四五个小时,才在天色渐暗时回到韩庄附近。 远远看去,大部分村民家早早熄了灯,只有几户还在忙着泼洒院子里的污水,整理家禽。 收割的时节还没到,但苞米地里已经长得很旺盛。 他拖着背包往自家走去。 走到家门口时,院子里好像没人。 他敲了两下门,也没听见回应。 正准备推门进去,突然有人从后面喊了一声:“小漠,是你回来了?” 他身子一顿,这声音正是秦寡妇。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院墙外边,穿着一件短外套,下面是一条贴身的牛仔裤,把身材衬得很饱满。 “秦姐,你怎么在外面站着?” “屋里闷,我出来透透气,你终于回来了。”秦寡妇像是一直在等他。 韩漠点点头,上前拉开院门:“我这几天不在,家里没出什么事吧?” 秦寡妇走进院中,说:“没什么大事,只是秋梅这几天心神不宁。你哥韩实也还是那样,白天嫌弃这个,晚上发脾气那个。 那些村民知道你打了韩浩文,也不敢来找麻烦。” “我能猜到。”韩漠叹了口气。 “至于韩浩文,他呢?真一直没回来过?” 秦寡妇摇了摇头:“他暂时没回村。” 韩漠轻轻把背包放在脚边。 “我正想先回家调整一下,明天再去村委会或者鱼塘那边看看。” 秦寡妇抬头看了院里一眼:“秋梅好像在给你铺床,你要不要先进去?” 他点了点头,刚推开卧室门,就见李秋梅背对着他,正埋头整理床褥。 她转过身时神情先是一僵,随后快步凑了过来:“你回来了?” 李秋梅说话的声音还压得很低,怕惊动那间屋子里的韩实。 她穿得并不多,上身一件薄薄的长袖,下身是浅色的长裤。 “我去市里办点事,顺便一直照顾赵总的病。”韩漠说到这里顿了顿。 “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来刁难你?” “也没到刁难,就是你哥老脾气,一点小事就发火。我也懒得跟他计较。”李秋梅说着,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他有时候在半夜嘟囔,弄得我睡不安稳,可能还在防着我和别人乱搞关系吧。” 说完还看了韩漠一眼。 听到这话,韩漠心里涌起一股火。 “他自己干了什么事情,才让你嫁进来的,他不知道吗?” 李秋梅低声说:“嘘,小声点。别让他听见了。” 这会儿,秦寡妇也在门口晃了两下,但她没走进来,怕打扰二人。 她转身去了厨房,把留好的饭菜端出来,示意他吃点垫腹。 韩漠随意夹了几口,还没细嚼,就听见屋里传来轮椅挪动的声音。 “都晚上了,你们在下面叽叽喳喳......”说话的正是韩实。 虽然他腿脚不便,但就喜欢推着轮椅四处晃。 李秋梅嘴边话便咽了回去。 她知道只要跟韩漠当着韩实的面多说一句,肯定会被他找茬骂个不停。 没过几秒,韩实就在门口冷冷的说道:“哟,我弟弟回来了?这几天不是跟什么大老板混得挺好嘛。怎么,又回头啃家里了?” 他嘴上毫不客气,还想用“你不是真的韩家人”的事来嘲讽。 但又想到自己毕竟做了亏心事,不敢把真相挑明,只好就这样阴阳怪气。 韩漠只当没听出来,随意应道:“我有正事回来,再说我又没花你的钱,吃你家米?倒是你,一天到晚在家歇着。鱼塘那边你有好好看着吗?” “用不着!”韩实把轮椅往后挪了下。 “我不想跟你多废话,你爱回来就回来,别碍着我过日子就行。还有,秋梅是我的妻子。 你少没事跟她黏在一起,也别仗着你在市里学了几手,就对她指手画脚的。” 他把话放在这儿,也不理会其他人的反应,自己一个人推进卧室里,又关上了门。 感觉上次韩漠教训了他之后让他一直憋着口气一样。 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李秋梅张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又忍住了。 最后她在厨房端了碗汤出来。 “你凑合着喝一点,就当是夜宵。我最近熬了点骨头汤,你回来了,正好喝点汤。” 既然你想忍 那就随你 韩漠接过那碗汤,喝了一口,感觉味道很鲜美,好像加了某些活血的中药。 他道了声谢。 李秋梅站在那儿,轻轻搓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我每天都给你哥熬汤,这些里头稍微掺点草药,本来是想给他养身体,可他连尝都不尝就大道理一堆,嫌弃难喝浪费钱。 最后我就自己喝,或者倒掉。” 说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看你比他更辛苦,正好今晚多熬了一些。唉,你准备在家里住几天?” “我打算先在这儿睡一晚上,明天去村委会,找他们谈三万块以及鱼塘的事情。”韩漠在嘴里咂了咂汤的余味,放下碗。 说到这里,他想到赵文华说的会给自己撑腰,又多了几分自信。 “那你......要我陪你一起去吗?”李秋梅犹豫的问道,她想帮忙,却又怕惹麻烦。 “不用,你留家里照看一下就行。再说你过去,他们也不见得买账。”韩漠说完,伸手把碗递给她。 “你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 “好。”李秋梅把碗端着,转身离开了。 临走时,她回头看了韩漠一眼。 这天晚上,一家三人加上借助在这的秦寡妇,各自住在不同屋里。 一直到深夜,院外的蛙叫声此起彼伏。 半夜时分,韩漠打坐到一半,忽然听到敲门声。 他心里一惊,还以为是李秋梅,却没想到开门后,见到的竟是秦寡妇。 她拿了个手电照,小声的说:“我能进来吗?” 他让开门口说道:“这么晚,你不在自己房间休息,跑来我这儿做什么?” 秦寡妇走进来后,用脚勾了勾门板,示意把门掩上。 她走到桌前,放下一杯水:“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也不知你方不方便。” 韩漠看她穿得比较随意,上衣只是一件v领的短袖,领口不算高,露出了里面的雪白和深沟。 他的眼睛差点掉进去,微咳了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说吧,我这会儿也没睡。” 秦寡妇有点犹豫,但还是开口说道:“我最近一直琢磨,你之前给我那十万块,救了我的急。 我还过不来,只能先帮着你家料理些家务,一来算分担,二来也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点。” “你没必要跟我这么见外......”韩漠摆摆手,刚想说不用急于还钱,就见秦寡妇突然走近,他被那股成熟女人的香气包围,一时心里也有些发热。 “我不是客套,我知道你现在变强了,也知道你这本事,还能从市里请来人帮忙。可毕竟你一个人对抗村里那么多人,也难免力不从心。”她压低声音。 “我能做的不多,但我这个人,恩怨分明,既然你给了我那么多帮助,以后我也会站在你这边的。” 她说话时,胸口微微起伏,让韩漠多少有些心猿意马。 他赶紧转移注意力:“那就一起慢慢想办法吧。你有啥困难,尽管说,我现在也能拿得出一点钱。还有赵总那边也表示,敢跟我们作对的,都得付出代价。” 听到这里,秦寡妇停顿了片刻,然后缓缓抬起手,拍拍他的肩。 “韩漠,我也不瞒你,最近我发现你整个人的状态跟以前大不一样,感觉......更有气势了。” 韩漠闻言,心里一动。 他当然明白,这是自己修炼真阳诀后,阳气渐渐外显,整个人无形中给人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那晚在别墅里,唐琳只是握手就差点失控,可见这阳气对异性确实有强烈的影响。 “我是不是打扰你了?我看你坐在床上,也不睡觉,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需要找个人帮忙吗?”秦寡妇眉头轻皱,有点好奇的问着。 “呃......”韩漠有些尴尬。 他回想起自己突破第一层时,确实借助唐琳那边的“阴元”,才得以成功。 如今虽然到了第一层大圆满,但他体内真气旺盛,有时候也会抑制不住那股冲动。 光靠打坐不见得能压下。 秦寡妇见他沉默,轻轻叹了口气说:“我这人虽然不常跟人来往,但也多少知道男女之间有些事...... 你要是真有需求,可以告诉我。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什么都懂,只要不让我再欠你太多,就可以。” 说着,她的脸上有一点微红,但她毕竟比一般人更泼辣些,对这种暧昧的事情也不会不好意思。 “当然,如果你只是想普通聊天,那咱们就聊。看你一副难受的样子,不能总憋着吧?” 这话说得直白又暧昧,让韩漠心里一颤。 小韩漠居然抬头了! 他还真是有些被压得火气难平,不然不会总是心跳加速。 不过他到底没有像某些人那样扑上去,他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也没到那地步,你别误会......我、我主要是前阵子,偶尔会感觉身体发热,过一会就好了。” 秦寡妇也没有强求,只是点头:“行,既然你想忍,那就随你。不过我看你双颊通红,要真忍不住,也别和我见外。 说白了,我今天过来......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需要。” 她最后这几句,听起来相当大胆。 和以往在苞米地里让人畏惧的火爆脾气不同,更多的是一种成年女人的成熟味道,好像在说:“我可以帮你,这样就可以觉得弥补一些亏欠。” “秦姐......对不起,我......”韩漠被她一番话搞得脑子有点乱。 虽然心里也有股躁动,但他还不想彻底踏出那一步,毕竟这是在自家。 要真做了什么,夜里还怕惊动李秋梅或是韩实,那画面就太尴尬了。 特别是李秋梅如果看到了,那以后自己...... 见他一时说不出别的话来,秦寡妇也没多纠缠:“那好,我就在这里坐一会儿,你先静静吧,如果还是难受,你就告诉我。” 她没有离开,而是随手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的短袖上衣,坐在椅子上,帮他扇了几下。 昏暗灯光下,她那白皙的脖颈和圆润的手臂看上去曲线分明。 韩漠干咳一声,移开眼睛。 可不多久,他的真气又开始翻腾,身体渐渐变得热,额头冒出汗珠。 年轻人火力壮 也许是白天舟车劳顿,再加上此刻屋里闷热,加之修炼反应又袭上心头。 坐在旁边的秦寡妇发现了,还递给他纸巾擦汗。 她动作很生疏,但对身体的刺激已经足够了。 这种情况下,韩漠脑子都快炸了,只能闭上眼压制着。 加上周围过于安静,偶尔传来她轻微的呼吸声。 “秦姐,其实......” “嘘,你省点力气吧,越说越乱。”她声音很柔。 韩漠也没再多言,就凝神聚气,试着用真阳诀的方法,让真气在经脉里安定下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不过他很好奇,秦寡妇这个手法是从哪学到的。 “好些了吗?”秦寡妇轻声问道。 “嗯,舒服多了。你还真是有两下子。”韩漠放松下来。 “抱歉,让你见笑了。我、我这身体有点特殊,一时间还不太能自己控制。” 秦寡妇轻笑一声:“年纪轻轻的这很正常,年轻人火力壮,大冬天的睡凉炕。” 他心里顿时觉得,秦寡妇本性并非像村里人说的那样“风骚寡妇”,她只是阅历比一般人多,看待这些更豁达罢了。 “时间不早,你早点休息。我也回去睡了,要是你还想要,你可以来我房间敲门,但记得别闹出大动静。”她边说边轻轻拉起外套披好。 “毕竟这房子隔音不行,万一惊动了你哥,就不好解释了。” “好。”韩漠点头,从床上站起来。 秦寡妇背着他朝门外走,离开前又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虽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有需要随时叫她。 然后,轻轻带上门,转身离去。 此刻,韩漠独自一人,站在房中,忍不住苦笑一下。 没想到自己修炼到了真阳诀第一层大圆满,还得面对这种“副作用”阳气过盛,偶尔需要借助阴柔之力来中和。 倒也不是说必须得那种过火之举,但以后少不了女人在身边了。 他也顾不了那么多,翻身又坐回床上,把心神沉入丹田处,稳住内息。 自己认为哪天能迈入第二层中期或更高,应该就不至于这么频繁受扰。 可是他不知道...... ...... 第二天一早,他睁开眼时,隔壁就传来炒菜的声音,他猜是秦寡妇或李秋梅在做早饭。 至于韩实,不知道又在房里琢磨什么主意。 他下床活动了两下,准备整理一下就去村委会。 可就在这时,门口又响起敲门声。 他还以为是秦寡妇过来,没想到打开一看,却是李秋梅,她特意换了一身衣服,隐隐还有股香味。 “你......怎么醒这么早?”韩漠随口一问,想想又觉得尴尬。其实已经不算很早,只是他太“贪睡”了。 “我给你准备了早饭,你今天不是说要去找村长吗?”李秋梅把手里端着的一盘蛋饼递给他。 “你还是先吃了再去吧。” 韩漠笑着接过:“谢谢。” 李秋梅欲言又止,点点头。 “你小心......” 说完,她缓缓转身离开。 看得出,她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 吃过饭后,韩漠手揣着一份简单的资料,离开了家门,慢悠悠的走向村委会。 他想先去和刘代村长按照程序把鱼塘的账目,以及那三万块的事摊开来谈,如果谈不拢,再想办法。 村委会的院子很空旷,就一层矮房子的办公空间。 平时,村民几乎没什么事来这里,除了领取补贴或开会选举。 门口一个值班的大爷正坐在那里抽旱烟,看到韩漠出现,眉头往上跳了一下:“哟,你咋还到这儿来?” 韩漠没理会对方,自顾自往里走。 那大爷看他不接话,堵在门口又喊:“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来干嘛?” “找村长,你让开。” “村长正忙着呢。” “让不让?”韩漠瞪了他一眼。 见这大爷还想阻拦,他一步跨上前,把对方手臂往旁一拨,那大爷就一个趔趄,让开了路。 “你......小兔崽子啊!”那大爷破口骂几句,但也不敢真拦。 之前韩浩文都被韩漠打了,自己这种上了年纪的人哪敢动手,只能眼睁睁看他进去。 韩漠推开里头的办公门,就见里面坐着几个人,在翻看资料,还有人低头记账。 韩漠进去后,刘代村长和另外几个人明显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都愣了一下。 刘代村长放下手里的笔,问道:“韩漠,你大早上的过来,有什么事吗?” 韩漠看了一圈屋内众人,说道:“我是来找村长谈谈鱼塘的事,还有那三万块钱的去向。” “三万块钱?什么钱?”一旁一个中年男子皱着眉头问道。 韩漠看向他:“就是前阵子村里拨款修鱼塘的钱,我记得是有三万块吧?可现在钱没了,工程也停了,这事您不清楚?” 那男子面露尴尬之色:“这个......还真不太清楚,我就是新来的帮着村长理理账目的。” “我看未必吧。”韩漠拿出那份资料。 “这里头写得明白,三万块钱由村委会划拨,按规定是要用于鱼塘整修的。可钱就不翼而飞了,这可是公款。” 狼子野心 刘代村长咳嗽一声:“韩漠啊,这事也不能全怪村里。这不是你签了字,把钱领走了吗?我们也是事后才发现的。” “我签字?”韩漠皱起眉。 “村长,我可从来没去领过这笔钱,更没在任何单据上签过字。谁告诉你是我签的?” 刘代村长脸色一变,但还是硬着头皮说:“这个......我们是看见了款项是你名字领取的,当时也没多想......” “少来这套!”韩漠冷哼一声打断他。 “要真是我领的钱,我会大老远跑来问你?分明是有人冒充了我的签名,把钱骗走了!” 过了片刻,刘代村长才叹了口气:“小韩啊,这事我们也在查,可眼下还没什么头绪。要不这样,你先回去,我们尽快给你一个交代,行吗?” 韩漠冷笑一声:“我今天来,可不是听你们搪塞的。这钱没了,鱼塘的活也做不成,损失的可是村里的集体利益。 村长,你作为负责人,不觉得应该给大伙一个交代吗?” “这......”刘代村长一时语塞。 韩漠接着说:“再说了,账目上既然写了是我签的字,那就该拿出证据来。要是拿不出,是不是就该换个说法了?” 刘代村长额头冒汗,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韩漠见状,心知对方在这事上做贼心虚,便不再多言,径直坐到一旁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一副“你们不给个说法我就不走”的架势。 办公室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刘代村长的手机忽然响了,他如获大赦般接起,没说几句就匆匆挂断,对韩漠说:“小韩,要不你先回去,这事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 说完,他就匆匆离开了。 韩漠心里对这番话自然不以为然,但看到他直接走了,一时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好先站起身。 “希望你们说到做到,要是再查不出个所以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丢下这句话,他走出了村委会。 刚出大门,迎面就撞见秦寡妇急匆匆赶了过来。 “韩漠,你怎么样?谈得怎么样?”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韩漠摇摇头:“他们还在狡辩,说是有人冒充我的签名把钱领走了。和原来一样,没有人承认这件事,而且会计也被换掉了。” “这帮人,一个个贪得无厌!”秦寡妇气愤的说。 “要不,咱们去镇上告他们去?这可是公款啊!” 韩漠想了想:“告倒是能告,可没有证据,警察未必会立案。再说,现在村里的人大多偏着韩爱党那边,我一个人也斗不过他们。” “而且我现在是被保释出来的,不能去告他们。” 秦寡妇叹了口气,又想起什么,小声说:“对了,韩浩文自从你出事了就没人见过他。会不会是他偷偷把钱弄走了?” 韩漠眉头一皱:“有这个可能,那小子狼子野心,指不定在盘算什么坏主意。” 正说着,韩漠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赵文华的电话,他赶紧接起。 “赵总,您有什么吩咐?” “是这样,老庄那边跟我反应了你们村的情况。这事要是闹大了影响不好,你先别跟村里人整这事了。”赵文华在电话那头说。 “可是,账目上都写了是我签的字......”韩漠有些犹豫。 “先别管那些。”赵文华打断他。 “我已经安排人把这三万块钱先垫付了,权当是先把这个窟窿补上。至于查账的事,我会让老庄那边帮你盯着。 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尽快把鱼塘的工程重新启动。” 韩漠一愣,没想到赵文华这么痛快。 “这......赵总,这钱我一时半会儿还不起啊......” “谁让你还了?你好好干,把鱼塘建起来,以后有的是机会还我。”赵文华爽朗一笑。 “再说了,咱俩这不是雇佣关系嘛,我投资你干活,这叫本钱!好了,你先忙你的,有什么困难随时说。”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韩漠握着手机,半天回不过神来。 秦寡妇看他发愣,忍不住问:“怎么了?赵总说什么了?” 韩漠如梦初醒:“他......他说先把钱垫付了,让我安心......” “啊?”秦寡妇也是一愣。 “这么大方?那可是三万啊!” “是啊......”韩漠喃喃道。 “看来,我是找对靠山了。有了这笔钱,鱼塘的事就好办多了!” 有句话韩漠没敢说出来,赵总让他当的顾问,一个月,八万...... 秦寡妇点点头:“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总不能真让村里那帮人渣把钱占了便宜吧?” 韩漠神色一变:“他们想独吞这笔钱,门都没有!我这就去镇里采购设备,重新开工!等鱼塘见成效了,看他们还怎么整这事!” 说着,他朝家的方向走去。 秦寡妇连忙跟上:“那我呢?我能帮你什么?” 韩漠回头一笑:“你帮大忙了!这阵子麻烦你多盯着点村里的动向,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没问题!”秦寡妇一口答应下来。 “保证给你当好耳目!” 两人说笑间,很快回到家中。 韩漠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跟李秋梅说了一遍,李秋梅也是又惊又喜的。 “真是老天保佑啊!有了赵总帮衬,你以后就能撑腰了,村里那帮人再想欺负咱们,没那么容易了!” 韩漠点点头:“可也不能掉以轻心。赵总的钱,终究是借来的,咱们得想办法尽快还上。鱼塘的事,还得从长计议啊。” 李秋梅笑道:“你有想法就好,家里的事有我和秦姐呢,你就安心忙你的吧!” 韩漠闻言,心里一阵暖意。 有了嫂子和秦寡妇的支持,再加上赵文华在外援助,他觉得浑身都是劲儿。 把鱼塘建设好,还清欠款,重新站起来。 想到这里,韩漠抬头望向窗外。 “我这一趟进城,可不能白跑一遭。采购的事定要谈妥,设备也要挑最合适的,还得和镇里沟通,把审批手续尽快办好......” 他在心里盘算着,又转头对李秋梅和秦寡妇吩咐了几句,就抓起桌上的资料和车钥匙,出了门。 眼看着韩漠走了,李秋梅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你指哪方面 “他可比他哥可强多了。” 秦寡妇在旁感慨:“是啊,年纪轻轻就这么能干。” 她想起昨晚韩漠房里的情形,俏脸微微一红,又赶紧岔开话题。 “话说回来,你家那位......” 提到韩实,李秋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别提了,他这段时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盘算什么。我看他就是嫉妒韩漠回来,所以处处跟他作对。” 秦寡妇叹了口气:“可不是嘛,本来兄弟俩应该互相帮扶,他倒好,非要拆台。也不知道图个啥。” “不说他了。”李秋梅摆摆手。 “咱们还是想想怎么帮韩漠的忙吧,这鱼塘的事,村里肯定还有人不愿意善罢甘休。得提防着点儿。” “对!”秦寡妇一拍大腿。 “这样,我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村里要真有人想做点啥,咱们也好有个准备。” “那就麻烦你了。”李秋梅看了一眼韩实的屋子。 “我在家守着,要不他......” ...... 镇上一处工地里,几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聚在一起。 为首的一个戴着鸭舌帽,见众人到齐,才压低声音说道: “怎么样,那小子最近在干嘛?” “回来了。”一名皮肤黝黑的汉子答道。 “不过好像有人给他撑腰,说是把工程款都给垫上了。” “哼,有人给他撑腰?”鸭舌帽冷笑一声。 “管他是谁,敢跟咱们抢鱼塘,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老大,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另一人问道。 “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把那小子......” “别急。”鸭舌帽摆摆手。 “村里那帮人办事不靠谱,这次得咱们亲自出马。” 说着,他扫视一圈众人。 “给我盯紧了那小子,鱼塘下面的东西可不能让他们韩庄的人得了去。” 众人一脸狞笑,纷纷点头称是。 韩漠此刻当然不知道有人在打鱼塘的主意。 他一门心思扑在鱼塘建设上,白天忙里忙外,晚上回家还要跟李秋梅和秦寡妇讨论对策。 三五天前,赵文华再次来电,说他身边又查出一名嫌疑人,让韩漠务必再给他做一次检查。 韩漠知道这事耽搁不得,连夜又赶去市里。 到了天盛集团,见到赵文华时,他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只是还有点虚弱。 “老庄跟我说了你们村里那事,我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就先垫付了工程款。你有空就回去看看,别让他们钻了空子。”赵文华喘了口气。 “谢谢赵总。”韩漠点点头。 “我是怕耽误您的治疗,您这身体,可不能大意。” “我知道,这不是等你来吗?”赵文华示意他坐下。 “你先给我把脉,然后再用你那本事给我看看,到底还有没有什么隐患。我总觉得,身体好像还有一些不舒服。” 韩漠心领神会,当即运转真阳诀,将双手搭在赵文华手腕,开始为他把脉诊治。 借助第二层“淬体”的感应能力,他很快就发现赵文华的心脏虽然比之前强了不少,但血液里还是有一丝异样的气息在游走。 “赵总,我看您的心脏应该是没大碍了,但血液里好像还有一点残留的毒素。这玩意儿挺顽固,短时间内恐怕还得靠我帮您化解。” 韩漠收回手,皱着眉说道。 “看来,对方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啊。”赵文华叹了口气。 “行,那就继续麻烦你了。这个忙,我没齿难忘。” “应该的。”韩漠笑了笑。 “不过我还有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赵文华挥挥手。 “别跟我客气。” 韩漠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想请赵总帮我在省城那边,再找些关系。村里那帮人不是东西,我担心就凭一己之力,恐怕斗不过他们。” “这个你放心。”赵文华拍拍他的肩膀。 “我在省里的人脉还是有一些的,到时候让老庄带你去见见。有他们罩着,村里那些小人物还不是随便捏?” 听到这里,韩漠心里一阵感激。 有了赵文华这层关系,自己面对村里的刁难,就底气足了不少。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韩漠又给赵文华做了一次“内视”,并用真气帮他把残留的毒素驱散了大半。 虽然还不能完全根除,但已经不会威胁到赵文华的性命。 忙完这一切,天已经蒙蒙亮了。 韩漠告辞回到酒店,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一遍遍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就在韩漠昏昏欲睡之际,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连忙拿起一看,是秦寡妇发来的消息。 “韩漠,有情况!村里几个小混混,在鱼塘附近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要不要过来看看?” 韩漠眉头一皱,强打起精神,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妈的,他娘的! 这帮王八蛋,跑鱼塘那边瞎转悠什么? 他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噼里啪啦敲了几下。 “我马上回去!你先别动,有情况随时联系我!” 想了想,韩漠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你要是觉得可以,就先喊村民来帮忙。” 发完消息,韩漠顾不得洗漱,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回村里的路上,他脑子里一团乱麻。 该死的,为什么这帮人就是不消停? 鱼塘的事已经闹到镇里,自己又找了关系,他们再胡来,不怕被查吗? 难不成他们......有什么秘密要捂住? 想到这里,韩漠让司机再快一点,车速瞬间飙到了一百二。 天刚蒙蒙亮,路上车辆还不多。 他一路狂飙,终于在四十分钟后回到了村口。 车还没停稳,韩漠就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鱼塘坐落于村后的一片荒地上,四周都是农田。 是前些年村里征用农民的土地修建的,本想搞养殖创收,结果因为管理不善,资金链断裂,很快就荒废了。 眼下正是秋收的季节,农田里都是成熟的庄稼,一片金黄。 韩漠沿着田埂飞快的跑着,很快就看见了鱼塘。 塘边聚集了七八个人,正拿着工具在四处挖着。 为首的一个戴着鸭舌帽,看背影有些眼熟。 韩浩文! 这就怂了? 韩漠心里咯噔一声,脚下速度不由得更快了几分。 他刚要出声喝止,就见几个人影从旁边的芦苇丛里窜了出来。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秦寡妇! “韩漠!你回来了?” 秦寡妇的声音,把那帮人吓了一跳。 鸭舌帽闻声回头,看清来人,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怎么是你?滚一边去,别多管闲事!” 说着,他手一挥,身后几个大汉立刻朝秦寡妇围了过去。 “你们想干什么?这是韩漠的鱼塘,你们在这偷挖算怎么回事?” 秦寡妇毫不示弱,大步迎了上去。 与此同时,鱼塘对面也有人往这边走着。 定睛一看,竟然是李秋梅带着村里的几个妇女赶到了。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谁允许你们破坏鱼塘的?” 双方人马一下子对峙起来。 就在这时,韩漠总算是跑到了。 “都给我停下!你们是不是有病?跑来鱼塘捣乱?”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挡在了秦寡妇身前。 鸭舌帽见到韩漠,脸色更难看了。 “呦,这不是咱们村的新主任韩漠吗?可算舍得回来了!怎么?攀上了关系不得了了?” 韩浩文阴阳怪气的说道。 他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显然是对上次挨揍的事,还心有余悸。 “我在外面混的好不好,跟你没关系。倒是你,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在这儿干什么?还带着一帮人,想把鱼塘给拆了不成?” “而且,财务那边一出事,你小子就没影了,现在带着外村的人在这想干什么?” 韩漠冷冷的看着他。 “我告诉你,这鱼塘的账目问题,已经闹到镇里去了。上面已经派人下来查了,你们再胡搞,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韩浩文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但他很快就冷笑道:“查就查呗,我们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再说,这塘子修的时候你也找我帮忙了,我前几天是有事,现在忙完了,过来看看有什么不对?” “放屁!”秦寡妇在一旁骂道。 “大半夜拿铁锹挖地,你当大伙儿都瞎啊?分明是心里有鬼!” “你......你这泼妇,别以为嫁过来几年就能管村里的事!信不信老子撕烂你的嘴!” 韩浩文气急败坏的吼道。 “有种你来啊!”秦寡妇撸起袖子,一副要冲上去撕打的架势。 眼看场面就要控制不住,韩漠一个大步跨到两人中间,伸手往秦寡妇肩上一按。 “别跟他一般见识。” 说完,他面无表情的看向韩浩文。 “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大半夜跑鱼塘来,到底安的什么心?” 韩浩文被韩漠盯得浑身不自在,心虚的四下乱飘。 半晌,他才恶狠狠的说道:“告诉你也无妨,老子昨晚回村的时候喝多了,迷迷糊糊的就跑鱼塘来了。 谁知道一脚踩空,差点摔塘子里去,老子这不是想着把这补上嘛。” “就你这借口,小孩都骗不了。”秦寡妇冷笑。 “喝多了会带一帮狐朋狗友来捣乱?我呸!” “信不信由你,反正老子心里没鬼。”韩浩文梗着脖子说。 “行了,少跟他啰嗦。”韩漠摆摆手,盯着韩浩文。 “我不管你半夜三更来这儿做什么,但我告诉你,从现在起,鱼塘的事你少管,我会找人重新修整。如果让我再发现你在这捣乱......” 韩漠眯起眼睛,知道这货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不介意再送你进医院躺几天。” 说到这里,他右手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意思再明显不过。 上次把你打进了医院,这次还敢来,信不信把你打成残废? 韩浩文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摸了摸还火辣辣疼的脸。 他是真的怕了韩漠! 上次在苞米地里挨揍,要不是几个狗腿子拼死拉架,他非得被打出个好歹不可。 更可气的是,韩漠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叫爷爷! 这口恶气,他早就想找机会反击回来,但一时半会儿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韩浩文瞪了韩漠一眼,对他身后那几个混混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人立马把铁锹往地上一扔,朝村子的方向走去。 见状,韩漠冷笑一声:“怎么?这就怂了?我还当你真能耐了呢。” 韩浩文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冲上去把韩漠撕了。 可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这小子。 “韩漠,你等着!咱们走着瞧!”丢下这句话,韩浩文不演了说了这么一句就带人走了。 韩漠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看这架势,韩浩文肯定是盘算着什么坏主意。 这小子阴险狡诈,自己可得提防着点。 “行了,都散了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韩漠转身对秦寡妇和李秋梅等人说道。 见众人还有些担心,他又安抚道:“放心,有我在呢。那帮人不敢再来捣乱的。” 秦寡妇和李秋梅对视一眼,见韩漠这么说,也就不再多言。 她俩清楚,这事儿肯定没完,村里那帮人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送走村民,韩漠和两个女人往家走去。 一路上,李秋梅小声问道:“韩浩文这小子,不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韩漠叹了口气:“十有八九,这家伙就没安过好心。嫂子你说,那帮人到底在盘算什么? 大半夜的跑来鱼塘,还带着工具,怎么看都不像没事找事啊。” 李秋梅想了想:“会不会是想趁着工程还没重新启动,把鱼塘里的东西给弄走?” “东西?”秦寡妇不解。 “对啊。”李秋梅点点头。 “我听村里一些老人说,咱们村后头这片地,埋了不少宝贝。当年修这个鱼塘的时候,就传出过挖出古董的消息。 后来也不知道咋了,好像就没人提这茬儿了。” 韩漠闻言,眼前一亮:“有这事儿?那这帮人半夜来,该不会真是想......” “捞点儿什么?”秦寡妇接过话茬儿。 韩漠点点头:“有可能,看来,得加快脚步了。这塘子,不能再耽搁了。” 戏精上身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韩漠就去镇上采购设备去了。 有赵总给自己撑腰,再加上关系打点到位,进度很快。 几天下来,鱼塘的修缮工作已经重新启动。 可就在大伙儿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这天,韩漠正在鱼塘边指挥工人干活儿。 忽然,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 “出事了!出事了!” “咋回事?谁受伤了?” 韩漠闻讯赶到,就见几个工人围在一起,脸上都是惊恐万分的表情。 “怎么回事?”他挤进人群,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人,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那人正是昨天晚上跟着韩浩文来捣乱的混混之一。 “这......这是怎么回事?”韩漠脸色大变。 “韩......韩主任,死、死人了......”一个工人结结巴巴的说道。 “他、他好像是被人杀了......” “谁干的?”韩漠厉声问道。 “不、不知道......”那工人吓得直哆嗦。 “我就看见他躺在那儿......” 韩漠心里咯噔一声,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当机立断,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先别慌,赶紧叫警察来!把这儿先封锁起来,别让人随便进出!” 很快,警察赶到了现场。 法医验尸后,发现死者是被人一刀刺中心脏而亡。 凶手显然是有备而来,一击毙命。 “凶手是谁?有没有什么线索?”韩漠问道。 “暂时还没有头绪。”警察摇摇头。 “现场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物证。我们已经在附近排查了,但没有人看到可疑的人出入。” 韩漠眉头紧锁,总觉得这事儿跟昨晚韩浩文他们半夜三更来鱼塘有关。 但他又没有证据,一时半会儿也不好说什么。 等警察忙完现场勘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看着散去的人群,韩漠心事重重的往家走。 刚进家门,李秋梅迎了上来:“你回来了?我听说鱼塘出事了?” 她满脸担忧,拉着韩漠就往屋里走:“快坐下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韩漠叹了口气,把事情的经过跟李秋梅说了。 末了,他忧心忡忡的说:“嫂子,我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那个死的混混,就是昨晚跟着韩浩文来捣乱的。 他今天忽然就死了,会不会跟昨晚的事有关?” 听他这么一说,李秋梅也有些担心了:“这......这也太巧了吧?难不成是韩浩文杀的人?” “八成跟他脱不了关系。”韩漠冷笑了一声。 “我看他就是想给我使绊子,让鱼塘的工程再度停工。” “可他图什么呢?难不成真想把塘底的东西给捞走?” “十有八九。”韩漠点点头。 “不然他费这么大劲儿,还冒着杀人的风险,能为了啥?” 李秋梅咬了咬嘴唇:“那现在可怎么办?警察那边......” “放心。”韩漠拍了拍她的手。 “有赵总呢,这事儿闹这么大,警察也不敢怠慢。再说,就算查不出凶手,工程也得继续。” 他话锋一转:“这鱼塘,是咱们的希望。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韩浩文那帮人得逞!” 李秋梅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给韩漠倒了杯热茶:“行,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 第二天一大早,韩漠又风风火火的赶去了镇上。 他要尽快把材料和设备采购齐全,加班加点把工期赶上。 谁知刚进了建材市场,就看到昨天那帮警察也在。 “韩主任?你也在这儿采购?”一个警察认出了韩漠。 韩漠心里咯噔一下,却不动声色的说道:“是啊,鱼塘的工程耽误不起,得抓紧时间赶工期。” 那警察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欲言又止的。 韩漠见状,心中更加忐忑。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怎么?警官同志也是来采购建材的?昨天那个案子,可有什么进展?” “这个......”警察支支吾吾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韩主任,要不咱们找个地方谈谈?” 韩漠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跟着警察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 那警察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韩主任,昨天现场勘查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哦?”韩漠故作惊讶。 “什么地方不对劲?” 警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指着里面的东西说:“你看,这是我们在尸体上发现的。” 韩漠定睛一看,登时感到脑袋嗡的一声。 袋子里,是几根头发! “这、这是谁的头发?”他结结巴巴的问。 警察看了他一眼:“经过我们的dna比对,这头发......跟你的吻合。韩主任,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韩漠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什么?那死鬼身上怎么会有自己的头发? 一时间,无数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昨晚自己明明在市里,根本就没去过鱼塘。再说,就算真去了,也不可能落下头发啊? 有人栽赃陷害? 想到这儿,韩漠心里咯噔一下。 他对警察说:“这......肯定是哪里搞错了吧?我昨天根本就没去过鱼塘,一直在市里忙工程的事儿。 你们可以去查我的行程,我有证人可以证明。” 警察皱了皱眉:“是吗?那这头发怎么解释?” 这下轮到韩漠语塞了。 警察叹了口气:“韩主任,这事儿......要不,你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吧。” 说着,他朝旁边努了努嘴。 几个警察不知何时已经围了上来,把韩漠堵得严严实实。 韩漠心里一沉,觉得有人在暗中使绊子,想把自己拉下水。 他深吸一口气:“警官同志,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有案底在身,现在还在取保候审呢。你们这么一搞,像什么话?” 他话音未落,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 只听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骂骂咧咧的响起:“就是他!就是这小子杀了人!我亲眼看见他昨晚去鱼塘了!” 众人闻声看去,就见韩浩文脸色铁青的挤进了人群。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昨晚去鱼塘捣乱的混混。 “你胡说八道什么?”韩漠勃然大怒。 “我昨晚根本就没去鱼塘!有这么多证人可以作证!” 清你大爷的淤 “呸!谁知道你是不是伪造的不在场证明?”韩浩文冷笑道。 “再说,你不去鱼塘,你的头发怎么会出现在死者身上?这不是铁证吗?” 他转头看向警察,大义凛然的说:“警官同志,我可以作证!就是这小子杀了人!你们可得秉公执法,严惩凶手啊!” 这厮添油加醋起来,将韩漠描绘成了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那几个警察本就对韩漠有成见,如今被他这么一煽动,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韩主任,这事儿......” 为首那个警察沉吟片刻,上前一步,沉声说道:“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案子还在调查中,你是重要嫌疑人,必须接受问讯。”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抓韩漠。 韩漠一把甩开他,厉声说道:“我没有杀人!这明摆着就是有人在陷害我!你们不能冤枉好人!” “冤枉?”韩浩文冷笑一声。 “你们警察不查清楚真相就想抓人,这不是明摆着冤枉好人吗?韩漠昨晚根本就没去过鱼塘,我可以作证!” 韩浩文得意洋洋的看着四周,一脸挑衅的看着韩漠。 韩漠气得浑身发抖,当着这么多警察的面,他也不敢动手。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人群里传来一声怒斥:“住口!韩浩文,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昨晚你自己不是带着一帮人在鱼塘捣乱吗?死者跟你混在一起,还能是谁干的?”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秦寡妇不知何时赶到了,气势汹汹的瞪着韩浩文。 她转头看向警察:“警官,我可以作证,就是韩浩文一伙儿干的!你们别被他带歪了,好好查这案子!” “就是!”跟着来的村民也跟着帮腔。 “警察叔叔,你们可要查清楚啊,我们都知道韩浩文那小子不是好鸟!” 转眼间,民愤沸腾,一个个都把矛头对准了韩浩文。 这几天秦寡妇刚好天天和这些村民在一起,今天突发奇想的想来镇上看看,没想到刚好碰到了韩漠。 那几个警察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韩浩文被众人声讨,脸都绿了,指着秦寡妇骂道:“贱女人,你胡说什么?你又没亲眼见着,光凭嘴皮子耍贫,谁信你啊?” “你才贱呢!”秦寡妇大步上前,噼里啪啦就是一顿大嘴巴子,把韩浩文抽的眼冒金星。 警察们这下也不淡定了,赶紧拉开双方。 为首的警官朝韩漠使了个眼色,低声说:“先跟我们回局里走一趟,配合调查。” 说完,也不等韩漠回应,两名警察就上来架住他,不由分说塞进了警车里。 韩浩文被这一出搞懵了,等反应过来,警车已经绝尘而去。 他气得七窍生烟,却也只能干瞪眼。 车上,韩漠满腹狐疑的看向旁边的警官。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嫌疑人吗?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警官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放心,我们这是在演戏。上面有人打过招呼了,让我们暗中保护你,把真凶引出来。” “什么人?”韩漠更糊涂了。 警官笑而不语,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韩漠。 “喂,小韩啊,是我。” 赵文华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韩漠一听差点儿从座位上蹦起来。 “赵、赵总?您这是......” “嗯,是我让警察这么做的。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倒把你吓着了。”赵文华哈哈一笑。 “这案子有蹊跷,你是百口莫辩,警察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不如配合他们把戏做足,看那幕后黑手会做什么。” 韩漠如梦初醒:“原来如此......赵总厉害!” “谈不上,权当是我帮你的一点小忙。”赵文华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韩漠长舒一口气,看来有赵总罩着,自己倒是安全了。 可同时,他也暗自嘀咕:这案子水太深,背后到底有什么猫腻?韩浩文为什么要跑来栽赃陷害自己? ...... 回到警局,韩漠被安排在单独的审讯室,警察们装模作样问了他一通,就让他在里面呆着,暂时哪儿也别去。 韩漠百无聊赖之际,手机忽然响了,一看竟是秦寡妇打来的。 “喂,我是韩漠。” “我知道。” 秦寡妇的声音有些喘:“我刚才看见韩浩文带人往鱼塘那边去了,估计是想趁你不在,把塘底的东西挖出来。” “什么?”韩漠腾地一下站起来。 “这混蛋,我这就去......” “别冲动!” 秦寡妇急忙说:“我已经报警了,一会儿警察也会赶过去。你现在过去,反而前功尽弃。” 韩漠咬了咬牙,只得按捺下冲动。 “行,那你继续盯着,有情况随时联系我。” 放下电话,韩漠在屋里烦躁的踱着步。 心想这鱼塘的事,怎么就这么多麻烦? 难道真像秦寡妇说的,塘底下埋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否则韩浩文也不至于这么急不可耐的往上凑。 ...... 与此同时,鱼塘边上。 韩浩文带着几个狐朋狗友,又开始在塘边转悠。 几个人挥舞着铁锹,在塘底不停的刨挖着。 “妈的,这下面到底埋了啥?挖了半天也没个影儿。”一个光头汉子骂骂咧咧。 “少废话,给老子使劲挖!”韩浩文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有传言说这底下埋了宝贝,说不定一会儿就......” “不许动!都给我停下!” 话音未落,几道怒喝声已是炸雷般在四周响起。 紧接着,七八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将众人团团围住。 韩浩文吓了一跳,心想警察怎么来的这么快? 可嘴上还是装着蒜,厉声道:“干什么?警察同志,我们这是在清淤,你们这是要干嘛?” “清你大爷的淤!”一名警官骂咧咧的走上前。 “还狡辩?把铁锹放下,都老实点跟我们回局子里走一趟!” 韩浩文脸都绿了,本想顶几句嘴,可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只得悻悻的举起了双手。 正僵持间,忽然有人惊呼一声:“快看!塘底下好像真有东西!” 众人闻声看去,就见在被挖开的泥土中,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捡到宝了 警察们心中大惊,忙上前查看。 借助手电筒照射,只见洞中并非寻常泥土,而是上面雕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 “妈呀,这、这莫不是古墓?” 有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众人面面相觑。 韩浩文见状,嘴角忍不住上扬。 心想这下可捡到宝了,看谁还能跟自己抢? 谁知韩漠不知何时也赶了过来,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这、这是怎么回事?鱼塘下面怎么会有古墓?” ...... 韩漠完全没有想到,鱼塘下面居然真的埋着古墓。 刚才在警局,秦寡妇打电话告诉他韩浩文又来捣乱的事儿后,他实在忍不住,硬是求警察放他出来。 结果赶到一看,警察果然把韩浩文一伙人给捆了。 而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塘底下还真被挖出了个墓穴入口。 “这、这下可怎么办?”韩漠心里直打鼓。 鱼塘风波还没过去,又蹦出个古墓,这后续的事儿还得了? 正焦虑间,主案警官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事儿可不简单啊。你们村附近有没有文物部门? 得赶紧上报这事儿,让他们派人过来鉴定一下。” 韩漠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镇上应该就有文保所,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 说着,他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文保所的号码。 不到十分钟,文保所的人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有考古专家,也有陈列馆的馆长,还有公安文保支队的人。 一帮人围着墓穴转悠了半天,叽里呱啦讨论个不停。 最后得出结论:这座古墓年代久远,保存状况尚可,很有考古和旅游开发价值,由文物部门接管后续发掘工作。 韩漠听完,心里一阵五味杂陈。 一方面,他为村里无意中发现了如此珍贵的文物而高兴。 说不定以后还能借此打造旅游项目,改善村集体收入呢。 可另一方面,鱼塘的工程才刚启动,现在又杀出个程咬金,这下鱼塘是彻底废了。 更麻烦的是,文物出土这种大事,按规矩是要先立案调查的。 他们村在这之前就已经有案底了,指不定又会牵扯出什么问题来。 正发愁间,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韩漠扭头一看,竟是赵文华。 “小韩,这是怎么回事?我刚听说你们村出土了古墓,赶紧就过来了。” 看着赵文华一脸关切,韩漠顿时感到一阵欣慰:“赵总,真是麻烦您了。这事说来话长......” 两人走到一旁,韩漠三言两语就把前因后果说了。 听完,赵文华也是直皱眉头:“照你这么说,这古墓的事,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你们村本来资金就捉襟见肘,现在又出这档子事,更难办了。” “可不是嘛。”韩漠苦笑一声。 “我们村穷啊,就指着这口塘翻身呢。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古墓,把鱼都给吓跑喽。” 赵文华沉吟片刻,突然眼前一亮:“小韩,我倒是有个想法。不如咱们借着这个古墓,搞一个旅游开发项目? 到时候名正言顺拉投资,也算是借力发力了。” “旅游开发?”韩漠愣了一下。 “可是我们村哪有这个条件啊?再说了,这事儿还得跟文物部门打交道,指不定有多少手续要办呢。” 赵文华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这些问题都不大。你可别忘了,我在省里也是有关系的。 只要项目能立起来,该疏通的地方我去疏通,该花钱的地方我来投。你们村到时候只管配合就是了。” 韩漠一听,顿时两眼放光。 有赵总这尊大佛罩着,还愁搞不定这摊子事吗? 当下,他激动的连连点头:“那太好了!赵总,您简直就是我们村的再生父母啊!这恩情,我韩漠没齿难忘!” 赵文华被他夸的也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打断道:“好了好了,甭跟我客气。我帮你,不就是帮我自己嘛。”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道:“对了,这件事你可别声张。先让考古队把现场保护起来,严防有人趁乱捣鬼。 等风头过了,咱们再拿出报告,正式立项。” “明白!”韩漠一听就懂了,这是怕有人从中捣乱。 两人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分头行动。 韩漠回到塘边,正要安排考古队作业,瞥见韩浩文被警察押着,正要带走。 想起这厮之前的所作所为,韩漠气不打一处来,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韩浩文的衣领。 “臭小子,你tm简直就是个祸害!”韩漠一脸怒容,双眼死死盯着韩浩文。 韩浩文被警察死死押着,哪还有之前嚣张的气焰。 他看着韩漠愤怒的脸,心里也是发虚,但嘴上依旧不服软:“韩漠,你tm别得意!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踩在脚底下!” “就凭你?”韩漠冷笑一声。 “你除了耍小聪明坑蒙拐骗,还会什么?要不是你爸给你撑腰,你早就进去了!” 说到韩爱党,韩浩文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父亲现在也在看守所里,根本保不了他。 想到这里,韩浩文突然泄了气,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 韩漠见状,更是不屑:“怎么?没了靠山就怂了?告诉你,鱼塘的事,我早晚要查个水落石出。谁要再敢插手,我第一个收拾他!” 韩浩文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冲上去撕烂韩漠的嘴。 可现在他被警察控制着,根本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韩漠耀武扬威。 这时,考古队的人过来了,领头的是个中年男子,戴着眼镜,一脸严肃。 “你就是韩漠?”他上下打量了韩漠一番,点点头。 “我是省文物局的李局长,这次古墓出土的事,你立了大功啊。” 韩漠赶紧上前,恭恭敬敬的说:“李局长您好,接下来的事,还要麻烦您了。” 李局长笑着摆摆手:“跟我还客气什么,赵总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说你小伙子前途无量,让我一定要帮衬着点。 放心吧,发掘的事有我们呢。” “那真是太谢谢李局长了!”韩漠一阵感激涕零。 有省里这层关系,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修炼秘宝 一旁的韩浩文听了这话,心里更是又惊又妒。 合着自己费尽心机想从这古墓里捞点好处,到头来便宜了韩漠这小子。 想到这里,他简直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 韩漠一边跟李局长寒暄,一边瞥了眼韩浩文,心里暗暗得意:看吧,这就是你跟我作对的下场。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 警察把韩浩文押走后,李局长带着考古队开始勘察现场。 韩漠在一旁指挥着,村里的其他干部也赶来帮忙。 就在大家忙活的时候,一个考古队员突然惊呼一声:“快看,这里好像还有东西!” 众人闻声赶来一看,只见那人手里捧着一个泥巴团子,小心翼翼的掰开,竟露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 玉石不大,约莫巴掌大小,呈椭圆形,晶体纯净如水,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这是什么宝贝?”韩漠凑上去,只觉得这块玉石似乎与众不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李局长,您看这像是什么年代的东西?”一个考古队员小心的把玉石捧到李局长面前。 李局长接过玉石,掏出放大镜仔细观察,皱着眉头琢磨了半天,摇摇头说:“这个,我还真不太确定。 从晶体的纯度和色泽来看,年代应该不短了。 但具体是哪个朝代的,还得拿回去化验才能下定论。” 李局长说着,把玉石小心的装进塑料袋,准备带回文物局鉴定。 韩漠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那块玉石,总觉得它散发着一种神秘的吸引力,让他莫名的想要得到它。 就在这时,他的衣袖无意间擦过玉石,突然感到一阵过电般的酥麻。 紧接着,真阳石内空间传来一阵悸动,似乎是在召唤他进入。 韩漠心中一凛,意识到情况不对。 他赶紧上前,拦住了正要把玉石装箱的考古队员。 “李局长,这块玉石,能不能先借我看两天?”韩漠急切的说。 “我总觉得它有些不同寻常,想仔细研究一下。” 李局长有些惊讶,想了想说:“这个,恐怕不太合规矩。文物出土后,必须先经过鉴定和登记,才能对外公布。 更何况,这东西价值难定,谁也不能随意动。” 韩漠一听,急了:“李局长,我真的不是别的意思。您看,这玉石要是真有什么,我不弄明白心里也不踏实啊。 要不,您先登记,我保证两天之内完整归还,绝不会有丝毫损坏,行不行?” 李局长看韩漠这么着急,想了想说:“那这样吧,我给你两天时间。但你必须在考古队员的监督下研究,不能私自带走。 如果真发现了什么,必须第一时间上报。如何?” 韩漠一听,大喜过望,连连点头:“没问题!李局长放心,我一定严格遵守规矩,绝不会让您为难!” 就这样,在考古队员的陪同下,韩漠把玉石带回了村里。 他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的盘膝打坐,催动真阳诀,探查起这块玉石的奥秘来。 果不其然,当他将真气灌注玉石时,一股强大的灵气瞬间涌入体内,沿着经脉疯狂流窜。 韩漠只觉得浑身一阵酸麻,真气不受控制的狂飙突进。 与此同时,玉石内竟呈现出一个玄妙的小世界,亭台楼阁、奇花异草,仿佛一个缩小版的仙境。 韩漠心中狂喜:这分明是一块修炼法宝!只是不知,它与自己的真阳诀有何关联? 他正沉浸在研究之中,突然房门被人敲响。 韩漠吓了一跳,赶紧把玉石藏好,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一脸疑惑的李秋梅。 “你回来了?我听说塘里出土了古墓,你一直没回来,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李秋梅担忧的说道。 韩漠见状,赶紧安抚道:“没事儿,考古的事有文物局的人盯着呢。倒是塘边发现了一块奇怪的玉石,我正拿回来研究呢。” “玉石?”李秋梅来了兴致。 “拿来我瞧瞧。” 韩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玉石拿了出来。 李秋梅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忽然眉头一皱:“咦?这玉石好像有股莫名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靠近。韩漠,你说会不会是什么宝贝?” 韩漠心中一动,连忙从李秋梅手中把玉石抢了回来:“嫂子,这事儿你可别对外人说。 这玉石来历不明,指不定是什么古玩。先让我研究两天,弄明白了再说。” 李秋梅似乎还想再问,但看韩漠一脸严肃,也就没再多说,只是叮嘱道:“那你可要当心点,别出什么岔子。 要是真查出什么名堂,一定要告诉村里和警察啊。” 韩漠点头称是,连推带哄将李秋梅送出了屋。 他心中却是一片浮躁:这玉石的秘密,恐怕非同小可。自己要抓紧时间参悟,免得夜长梦多。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警笛声。 紧接着,就听到村口一片骚动,似乎出了什么事。 韩漠心中大惊,连忙把玉石揣进怀里,赶紧冲出家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混乱的人群。 考古队员和警察正在拉警戒线,把村民们挡在外面。 地上躺着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被白布盖住。 “出、出什么事了?”韩漠一头冷汗,挤进人群,找到为首的警察问道。 警察脸色凝重,低声说:“韩漠,你来得正好。刚才鱼塘南侧,有两个盗墓贼想偷偷溜进去,结果被考古队发现了。 那两个贼被当场击毙了,现在尸体还没来得及运走。” 韩漠倒吸一口凉气:“盗墓贼?!他们怎么发现鱼塘这里的?不会是冲着那个古墓去的吧?!” “八九不离十了。”韩漠脸色不是很好看。 “上次韩浩文带人在这捣乱,我就觉得事有蹊跷。这帮盗墓贼恐怕是冲着塘底下的古墓来的。” 警察点点头:“我们也是这么推测的,不过眼下证据不足,还得再查。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盯着。” 韩漠无奈,只得转身离开。 回到家中,他拿出那块玉石,再次打量起来。 还能有谁这么不要脸 “这玉石莫非就出自那座古墓?难道真有什么宝藏不成?” 他暗自琢磨,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正想着,门外又传来说话声。 韩漠连忙把玉石藏好,推门出去。 只见院子里,一群村民正叽叽喳喳的议论纷纷。 “......听说是挖出了个大墓,里头金银财宝不计其数......” “就是!我看那帮考古的鬼鬼祟祟的,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切,又不是咱们能分到,操那闲心干嘛......” 韩漠听得直皱眉头,赶紧上前喝止:“都别嚼舌根了!塘里就是出土了古墓,具体情况还在查,你们就别添乱了。” 几个村民不服气:“韩漠,你少在这装!这事儿你能不知道?之前塘边挖出石碑的时候,你一个人鼓捣了老半天,这回又有古墓,还能跟你没关系?” “就是,该不会真让你小子给捡着宝贝了吧?嘿,要真是那样,你可得跟大伙儿分一分......” “放屁!”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村民们的起哄。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李秋梅气势汹汹的站在人群后,一双美目瞪得滚圆。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韩漠要真捡着什么宝贝,用得着瞒着大伙儿? 再说,人家辛辛苦苦重建鱼塘,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咱村将来能过上好日子?你们在这胡咧咧,倒是一点儿不嫌丢人!” 李秋梅一通训斥,村民们顿时低下了头。 他们虽然对韩漠有些不满,却也不敢真跟李秋梅叫板。 一来,这媳妇平日为人处事大家有目共睹,二来,谁也不想落个不懂事、不知足的名声。 韩漠趁机打圆场:“行了行了,大家都别吵了。这事儿警察和文物局都介入了,咱们就别掺和了。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添乱。” 村民们见说不过,只得悻悻散去。 韩漠松了口气,对李秋梅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要不是她帮腔,自己还真有点儿招架不住。 “谢了,嫂子。” 李秋梅白了他一眼:“谢什么,咱俩谁跟谁啊。真是的......” 韩漠点点头,压低声音问道:“对了,我哥呢?他可别又在外头惹是生非......” 李秋梅叹了口气:“还能干嘛,在屋里生闷气呗。自从断了腿,他就整天魂不守舍的,成天琢磨着怎么什么。我看啊,他多半是嫉妒你能有如今的成就......” 话音未落,一个声音从屋里传来:“谁嫉妒谁?秋梅,你少在面前说三道四的!” 原来是韩实不知何时坐着轮椅出了屋,正瞪着二人。 李秋梅也不示弱:“我说的是实话,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些年你对弟弟做了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看在你腿还没好的份上,我早就......” “你早就怎样?” 韩实冷笑一声,目光在韩漠和李秋梅身上扫来扫去。 “呵,我当初就不该救你这个贱人!要是早知道你会跟我弟勾三搭四,我......” “住口!” 韩漠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揪住韩实的衣领。 “你给我闭嘴!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什么勾三搭四的?” 说着,他狠狠的把韩实往轮椅上一推。 “我告诉你,别以为断了腿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让你另一条腿也废了?!” 韩实一张脸涨得通红,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韩漠居然敢当着李秋梅的面揭自己的短。 “你......你敢......” 韩漠冷笑:“怎么?不服气是吧?要不咱们打个赌,我现在就喊人过来评评理,看看这村里,到底是谁脑子有病!” 说罢,他做势要往外走。 “别!” 韩实一下子慌了,连忙喊道。 “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好商量,何必这么大动干戈的......” 他自知理亏,生怕韩漠当众拆穿自己,颜面扫地不说,以后在村里更难立足。 韩漠见他服软,冷哼一声,甩开他的衣领。 “这还差不多,我告诉你,以后要是让我听到了什么,我第一个不饶你!” 韩实咬牙切齿,却也不敢再顶嘴,只得悻悻的转过轮椅,回到了屋里。 “砰”的一声,关门的动静大得出奇。 听得出来,这厮是气急了。 李秋梅这才松了口气,对韩漠说:“谢谢你帮我出头,但是他......” 韩漠摇摇头,打断了她:“跟我还客气什么,往后他欺负你,尽管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秋梅,我......” 他不经意的瞥了眼自己的左手。 无名指上,那枚真阳石悄悄的泛起了淡淡的白光。 ...... 接下来的两天里,韩漠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研究玉石上。 他发现,每当自己将真气灌入玉石,那股奇特的灵气便会被牵引而出,在体内四处游走。 而伴随着这股灵气的流转,他的修为竟然也随之精进。 再看那玉石内的玄妙小世界,亦是愈发清晰起来。 “莫非......这玉石是某种修炼法宝不成?” 韩漠暗自揣测着,按理说,真阳诀虽然玄奥,却从没提到过借助外力修炼的事。 可眼下的情形,这玉石在悄然改变着自己的体质。 正纳闷间,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韩漠收起玉石,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一脸焦虑的秦寡妇。 “出事了!村口来了一帮警察,说是要彻查鱼塘的事。肯定是韩浩文那厮搞的鬼!” 韩漠大惊失色:“什么?警察来了?走,先去瞧瞧!” 二人匆匆出门,果然看到村口聚集了不少警车。 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正在四处盘查,考古队员也在一旁协助。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由文物局全权负责吗,怎么警察也来了?” 韩漠来到村支书跟前,低声询问。 支书摇摇头:“据说是接到线报,说是塘里藏了什么金银财宝,有人想趁乱偷盗。上面担心出事,这才派人来严查。” “线报?谁举报的?” “还能有谁?”支书撇撇嘴。 “除了韩浩文那个王八羔子,还能有谁这么不要脸?” 贼喊捉贼 韩漠怒不可遏:“妈的,这厮存心想把事情搅黄!也不想想,要是真出了事,他能捞着好处吗?” 正骂骂咧咧间,人群忽然一阵骚动。 韩漠凑过去一看,只见几个警察从鱼塘边上押来两个人。 “你们胆子不小啊,这边这么多人盯着你们就敢下手,想干什么?”警察呵斥道。 那两个贼东张西望,突然指着韩漠大喊:“就是他!就是这小子指使我们盗墓的!” “胡说八道!” 韩漠气得浑身发抖,正要上前理论,却被一个警察拦住。 “先别激动,你得跟我们回警局说清楚。” 韩漠怒不可遏,一把推开警察,指着那两个贼骂道:“老子就没见过你们!要是真让老子指使你们盗墓,你们还能被抓?简直放屁!” 两个贼却不依不饶:“你少狡辩了!之前你还找过我们,说塘里有宝,让我们帮你找机会盗出来!你这叫做贼喊捉贼......” “放你娘的狗屁!信不信老子撕烂你的臭嘴?!”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女警带着几名警员走了过来。 “你就是韩漠?” 韩漠点点头:“没错,我就是。警官,我跟他们根本不认识,这事儿绝对与我无关!” 年轻女警冷冷一笑:“是吗?可他们供认,说就是你指使他们盗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清白?” 韩漠一时语塞。 这警察看着面善,可说话咋这么不讲道理呢? “我......我平时也没少帮村里的事,大伙儿都可以作证......” “证人?”女警挑挑眉。 “这事儿发生在大半夜,谁能证明那会儿你在干嘛?再说了,你一个刚回村没多久的,谁知道你背地里做了什么?” 韩漠无力辩驳,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娘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就认定自己是凶手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对女警说:“要不这样吧,你们把我带回警局审讯,总比在这胡乱猜测强。我问心无愧,真相总会大白的。” 女警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勉强点了点头。 “行,那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着,她一挥手,两名警员便上前将韩漠带上了警车。 目送警车远去,秦寡妇心里直犯嘀咕。 “小韩怎么说走就走了?这事儿水太深,我看还是赶紧通知赵总......” 正寻思间,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只见一个考古队员捂着胳膊,痛苦的倒在地上。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往外渗。 “出事了!快来人啊!” ...... 韩漠刚被押进警车,就听到外头一阵嘈杂。 “出什么事了?听着像有人受伤......” “少管闲事!” 一旁的警员呵斥道。 “老实点,别耍花样!” 韩漠叹了口气,只得乖乖坐好。 可心里的疑问却越来越多。 “先是古墓,又是盗墓贼,现在又有考古队员受伤,这事儿越来越一言难尽。”韩漠被带上警车,心中满是疑惑。 一辆救护车不知何时也停在了村口,医护人员火急火燎的抬着担架往鱼塘那边跑。 韩漠坐在车后座,不由得轻拍膝盖,他不甘愿坐以待毙,可现在被“怀疑”指使盗墓贼,头顶又压着警察。 坐在副驾驶座的一名警员对韩漠印象不好,时不时扭头瞥他两眼,冷哼一声:“老实点,别想着耍花招。 最近动静闹得那么大,谁知道你心里又憋着什么坏水?” 韩漠强压怒火,没有介意这种挑衅。 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搞清楚背后是谁在陷害自己,再想办法洗清嫌疑。 开车的年轻女警转头看了一眼:“别多说,带回局里,从头到尾把事情问个明白。” 韩漠看她年纪不大,举止却很稳重,心想:“这警察倒还算公道,至少不会太过偏听偏信。” 他正暗暗思索,就感觉手机在兜里震动起来。 隔着口袋瞄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秦寡妇。 可在警车里,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会再说。 好在过了一会儿,女警发现他身上并没有危险品,也就没有强制收走手机,只是提醒他:“不要乱打电话,小心妨碍执法。” “我懂。”韩漠轻轻点头,没再多话。 警车一路疾驰,十来分钟后就到了镇派出所。 女警打开车门,示意他先下去,然后让人带他进审讯室。 所里来往的人显然对“古墓案”都有耳闻,一些人探头探脑地张望,可能想瞧瞧“被指使盗墓的嫌疑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于是,在他们看熊猫一样的目光中,韩漠被暂时关进一间简单的审讯室里。 “坐吧。”女警领着进来,把门关好,顺手拿起一支笔和记录本。 “我们先简单等另几位警员过来,好一起做笔录。” “行。”韩漠环顾这空荡荡的房间,倒也不怕,反倒趁机开口问道。 “警官,我能不能先说两句?” 女警示意他赶紧说。 “我可以拿出证据,证明我并没有指使什么人去盗墓。反之,十有八九是有人想嫁祸给我。” 韩漠说到这里时,心底燃着火,声音也大了一些。 “主要的目的,应该是破坏我们村的改造计划,或者更狠,想把古墓的宝贝占为己有,又担心我挡路。” 女警眉头动了动,低声说道:“我并没有认定你就是主谋,只是把你当成一个与此事关系密切的人带来调查。 我会听你解释,你先别激动。” 听她这样说,韩漠松了一口气。 他点点头,把村里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简要的说了一遍。 从鱼塘的建设,到前几晚韩浩文带着人捣乱,再到那个混混凌晨死于鱼塘等情况,都一一讲了出来。 女警边听边做了记录,偶尔提问几个关键点:“韩浩文那伙人有没有与外面什么社会团伙来往?” “那个出事的混混跟你真没矛盾吗?” 韩漠据实回答:“我在村里不受待见是常事,尤其是这几年,但根本谈不上跟那两个盗墓贼有什么私交。 我头一次看见他们,还是刚才您抓他们的时候。要说幕后指使人,大概率就是想栽赃陷害。” 瞎胡闹 女警用笔敲了敲桌面:“那你能不能具体指出某个嫌疑人的名字?” “按我个人的推测,韩浩文嫌疑极大,不过他如今被抓去了局里,还有别的人......我也不好说是谁。毕竟村里现在外地人挺多的。” 韩漠一时间也拿不准韩浩文究竟藏着多少事情,应该都和他那个市里的舅舅有关。 女警将笔在笔记本上收起,半晌后,她才说了句。 “那你先在这里坐着,等我们那边问完另外两人,再让你说。” 她正要出去,忽然回头补充了一句:“还有,你手机先暂时给我保管。做笔录期间,我不希望任何信息干扰调查。” 韩漠知道躲不过,老老实实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可以,但麻烦保管好。我上面有些重要录音和录像,能证明我清白。” “放心。”女警顺手装进一个透明物品袋,然后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 他从刚才的对话中,看不到太多线索,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 更可怕的是,自己一旦在这里多耽误一天,鱼塘那边还会发生什么变故? 想到李秋梅一个人扛在家里,还有秦寡妇,毕竟是个女人,万一韩浩文那帮人又搞小动作...... “该死,真是被动。”他心里一股烦闷直往上涌。 习惯性的想运转一下真阳诀,稳住心神,却不料突然感觉到丹田处那股热流比以往更加强劲了。 连日的奔波劳累,再加上与玉石的“互动”导致真气乱闯。 他担心在这审讯室里搞出点什么,可就说不清了。 只好闭目保持深呼吸,把躁动的灵力压了下去。 这种压制并不好受,明明身体想要,却硬生生卡住。 让他后背冒汗,心也咚咚直跳。 又过了不知多久,门再次打开,女警领着另外两位警察进来。 其中一人是刚才在村口出现过的年长警官。 “韩漠,我们问过那两个盗墓贼,他们的供词里有不少地方经不起推敲。 我们怀疑,他们受了别人的指使,有意泼脏水给你。 但同时也存在另一种可能:你与他们串通,故意自污以达成某种图谋。” 年长警官说完,把审讯椅往前拉了拉。 “你最好说实话,如果你确实被冤枉,我们会给你正名。” 韩漠没想到他这么说,只能老老实实的说道:“我没必要为了一点利益去做违法的事。 再说,我的背后也不是仅仅一个村子支撑,赵总知道吗? 他是天盛集团的老总,我是他聘用的特聘顾问,随时可以叫他来做证明。 还有我哥,我嫂子,他们都可以证实我的时间行踪。” “赵文华?”年长警官互相对视了一下,有些震惊。 “你确定?” “我确定,他本身身体有恙,一直是我在帮他调理。我在市里的行踪,完全可以查,我一直在他那。” 韩漠心想,赵文华这个大人物搬出来,总能让警察有所忌惮吧。 果然,年长警官沉默片刻说:“好,我们会核实。你先配合把问题写一下。” 擦了擦额头的汗,韩漠在记录本上按照对方要求,写下个人基本信息并签了字。 做完这些,年长的警官看了看时间,示意女警先把笔录拿去整理一下。 女警出门后,房里就剩下年长警官和另一个年轻警察。 年长警官干咳一声:“你累了可以先休息会儿,但在结果没出来之前,你还得呆在所里。” 韩漠无奈,只能点头。 正愣神间,外头突然传来脚步声。 一个工作人员推开门,对年长警官说:“局长喊您立刻过去一趟,有重要情况。” 年长警官“嗯”了一声,转向韩漠:“你先等着。” 随即和年轻警察急匆匆离开了。 于是,韩漠再度被“晾”在审讯室。 他轻轻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洗清嫌疑呀?” 但眼下也只能耐心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女警才再次领着几个人进来,手中多了几份文件。 让韩漠意外的是,赵文华竟然也出现了。 只见他拄着一根手杖,身后跟着一个随行人员,看样子是他的保镖。 赵文华先朝周围人点点头,然后看向韩漠:“你没事吧?我接到秦寡妇的电话,才知道你被带到了这里。” 韩漠一下子轻松不少:“我没事,就是被污蔑指使人盗墓,好在还没定罪。” 赵文华皱眉:“瞎胡闹!我这就跟他们说去。” 说着,他把随行人员手里的一个公文包接过来,从里面拿出一叠材料,对女警和年长警官说道。 “这里面有韩漠过去几天的工作清单,还有他跟我的合作合约,盖着我们集团的公章。 我们公司上下,随时可以证明他的日常行程。就算要调查,也不会是这种莫名实行抓捕的方式吧?” 年长警官接过材料,翻了几页,有些尴尬的低声说道:“赵先生别生气,我们这是程序调查。镇里信息不全,需要多方核对,所以才把他先请过来。” 赵文华有些不悦:“我看不是请,是抓吧?关到这小黑屋里,还审了半天,他要是有问题,把该说的说清楚了吧。非要浪费时间。” 年长警官不敢顶撞这个大老板,只能在旁笑了笑。 “行,那现在真相也差不多了。赵先生和韩漠两位暂时可以先回去,但案子还没正式破,需要你们配合后续调查。” 赵文华“嗯”了一声,转而看向韩漠:“也别纠结这事了,我们先回趟市里,我那边还有些要紧事,需要你出面。” “回市里?”韩漠一愣,想到尚未解决的村里烂摊子,又为难的说。 “可鱼塘那边......” 赵文华轻拍他肩膀,安抚道:“别急,我专门给你调派了一队保安,昨晚就守在鱼塘周边,连夜跟考古队和警察配合。 有我呢,村里短时间不会再乱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微微苦笑了一下:“不过那古墓发掘,势必会影响鱼塘改造。但你放心,你想搞渔业或者搞旅游,我都能投钱给你。” 很特别? “关键是,你自己得先摆脱那些人对你的无理纠缠。趁现在,我带你去市里,你也能洗清嫌疑。” 韩漠心中感激,也没再推辞。 想到自己一直在村里,始终只能被动防御,不如走出更大的圈子,或许能寻到突破口。 再加上赵文华的身体确实等着救治,迟早也要去城里。 “好,我跟您去市里。”韩漠说完,看了眼桌面的文件。 “不过,我还要拿回我的手机。” 女警这才将手机归还,还朝他点点头:“之后若有需要,随叫随到。” 韩漠和赵文华一道出了镇派出所,赵文华的保镖极有礼貌的替他们打开车门。 韩漠一上车,就看见后座放着两个精致的保温杯,还有一些补气的保健药丸。 “看来赵总身体真的不行了。”韩漠心中想道。 等保镖坐上驾驶位,发动引擎,赵文华才对韩漠说道。 “这次带你去市里,我有两件事要办。第一,是我的身体需要进一步稳固。你给我开的方子确实管用,可我总觉得还差临门一脚。 第二,想让你提前接触一下我们集团在省城的项目,说不定对你将来发展有好处。” 韩漠微微一惊:“赵总,您是想让我加入天盛,还是让我帮您打理那里的日常?” 赵文华犹豫了几秒:“你愿意加入是最理想的了,但我尊重你的决定。毕竟你还年轻,难免想到处闯闯。 我打算明天带你见一个朋友,他是省里一位大人物,对古墓项目也很感兴趣,说不定能借此帮你把村里的难题彻底解决。” 车子缓缓驶离镇区,往大路上开。 韩漠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风景。 他暗想:“这一去市里,村里那边暂时安稳没问题,但李秋梅......以及秦寡妇,她们怎么办?” 想到李秋梅,韩漠心口狠狠跳了一下。 那天晚上,他本来差点和她进一步的,她那曲线分明的身体出现在了眼前,让他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等我忙完这阵,若是她和韩实真的过不下去,我便让她彻底跟我哥离婚好了。”他背靠座椅,指尖下意识的摸了摸真阳石。 赵文华见他神色恍惚,以为他累了,就说道。 “困了就先睡会儿,到了再叫你。” 韩漠点点头,其实他并不太想睡,但也不想多聊其他,就借机闭上眼睛调整气息。 车子行驶了一路,过了一个多小时,快到市区时,前方出现了交通管制。 车流排起长队,挪动得很慢。 “这是怎么回事?堵车?”保镖皱眉,打开车窗看了看,前方交警正在指挥,似乎出了事故。 这段延误折腾了近半个小时才重新开路。 赵文华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吩咐手下先把他要见的人约好。 到达市区后,车子穿过几条繁华大道,最终驶入一片高楼林立的商务中心区。 这里是市里着名的cbd,天盛集团在这儿也有一栋大厦。 韩漠看到车窗外灯火辉煌,高楼大厦气度不凡,不禁闪过一丝自卑。 “之前我在村里做什么?就是种地、打短工,跳到市里,这差距似乎太大了。” 赵文华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 “别被眼前阵仗吓倒,你可比这个城市还要精彩。你拥有的东西是最独特的,比金钱更珍贵。” 韩漠愣了一下,回味着他这句话,这位大老板是真心在照顾自己,也对自己的能力很认可。 “谢谢赵总,我不会辜负您的。” 车子很快驶入了天盛大厦的地下停车场,电梯直达顶层,总裁办公室门口才停下。 经过一系列身份验证和通报,赵文华带着韩漠进了办公室。 刚进门,就看到一个身材修长的女子正坐在沙发上翻阅文件。 她一身干练的ol套裙,黑色长发披肩,看上去约莫二十五六岁。 赵文华轻咳一下:“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侄女赵雪,是我们天盛的首席法律顾问。她暂时替我处理一些公司的对外法律事务。” 赵雪听到动静,抬头瞧了韩漠一眼,只不过她并未热情招呼,只是微微点头:“你好。” 韩漠也礼貌的回应:“你好,我叫韩漠,是......是赵总的朋友。” 说完,他感觉对方态度不冷不热,对自己并不怎么关注。 也无所谓了,反正自己没打算在公司里做些什么,先看看情况。 赵文华笑了笑,让两人各自坐下,然后看向赵雪。 “你那里有什么要紧的文件吗?我记得约了高总过来谈合作。” 赵雪合上文件说:“对,他马上到了。我正准备把你的最新身体状况记录也拿出来,让你先了解一下。” 说到这儿,她看到韩漠身上:“你带来的这位韩先生,真能治病?” 赵文华摆摆手:“没错,别看他年轻,手段可不简单。算是我特聘的健康顾问,也可以说是半个管理人员。” 赵雪挑了下眉,似乎提起了一点兴趣:“健康顾问?你之前请的那几个专家可都是行业顶尖的,都束手无策。他,很特别?” 韩漠见她质疑自己,也没计较,只是微微一笑:“我不是什么名医,只是略懂一些土方法,赵总身体好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赵雪“哦”了一声,勉强点点头:“那就祝你们合作愉快吧。” 恰在这时,办公室门外的秘书小跑进来,低声提醒道:“高总到了,在会议室等着了。” 赵文华站起身,对韩漠说:“你先在我办公室里坐一会儿,等我跟他谈完,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别乱跑。” “行,您先去忙。”韩漠也不想跟着去谈合作,此时脑子里还想着赵文华的病情怎么进一步巩固。 赵文华和赵雪一起离开后,就剩下韩漠一人。 他看了一圈,看到沙发旁角落摆了个陶瓷花瓶,里面竟插着几朵蓝色玫瑰。 显得这里的主人不只是个冷冰冰的大老板,还多少有些情调。 又或是这些是赵雪做的。 韩漠坐在沙发上,先给秦寡妇回拨了个电话,想询问村里最新情况。 但电话没人接,估计她在忙,或是没听到。 你敢跟我顶嘴? 思索片刻,他又想给李秋梅发个消息,却怕她那边在做饭或收拾农活,不方便。 他只好作罢,定下心来先想办法缓和体内的真气。 自从他得到玉石后,玉石中的那股力量就一直处于高涨状态,似乎随时想要让他突破,却又差了些机遇。 若能再来一次类似于“阴阳交融”的契机,也许就能顺势迈入真阳诀的第二层后期。 可眼下身处大厦办公室,总不能跟一个不熟悉的女人做什么...... 他有些尴尬的苦笑了一下:“希望过两天能回一趟村里,到时候......和秋梅或是秦寡妇......咳,算了,这也太荒唐了。” 正胡思乱想,忽然外面响起吵闹声:“什么?你说赵总还有个私人医生?还要占据公司的资源?这不行,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随着话音,办公室的门被猛的推开,一个中年男子气势汹汹的走进来。 后面跟着两三名公司的高管模样的人,看似都被他带着节奏。 韩漠起身,皱着眉头看着进来的众人:“你好,你是?” 那中年男子扫了沙发一眼:“原来你就是所谓的‘民间医生’?赵文华真是越活越糊涂,随便找个毛头小子进公司,还想用公司资源? 不行,我得让他收回这个决定。” 韩漠听得一头雾水:“你说什么,我占用了什么公司资源了?” 那男子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我姓杜,是公司监事会的副主任,同时也是赵总的远亲。 你别跟我装傻,你来这里做什么?有什么资格坐在董事长办公室等他?” “赵总亲自让我来,为了帮他治病。”韩漠直接说明了来意。 姓杜的男子嗤之以鼻:“这年头江湖骗子多得是,你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看你的样子也就是一个高中毕业生而已,真以为随便拿点把式就能治病?” 他身后几个高管交换眼色,也不太信任韩漠。 他们都听过赵文华在外面缠绵病疾的传闻,之前请了无数专家都没啥好转,后来却听说这个年轻人让他恢复得不错,也不知是真是假。 现在杜姓男子如此打脸,让他们也有点左右为难。 韩漠见状,顿时火气上头:“我是不是骗子,赵文华心里清楚。你没资格在这定论吧?再说,他是集团***,他说行就行。” 杜姓男子嘴角抽动,狠狠拍了一下桌面:“你敢跟我顶嘴?小子,你知不知道我在天盛的位置?如果没有我的点头,谁也别想随便靠近赵文华。 我告诉你,赶紧离开这里,等赵文华回来也没用!” 韩漠还没想出声,就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 赵雪推门进来,看到这场景,先是一愣,然后眉头立刻锁紧:“杜主任,你怎么跑到我叔叔办公室来了?” 杜主任看她一眼,变得稍微克制了一些:“我发现有可疑人物闯进公司,特意上来看看。你叔叔身体目前很关键,我们不能让陌生人胡乱干涉。” 赵雪没好气地指了指韩漠:“这位是我叔叔亲自带回来的贵客,不是陌生人。 他的姓名、身份证号等信息早就备案过,完全符合我们公司的出入流程。” 杜主任提高了嗓音:“我怀疑他就是个江湖郎中,哪能治好人?我担心有人披着羊皮混进来骗钱。” 赵雪注意到韩漠脸色,急忙走到二人中间打圆场。 “杜主任,您别在这儿发火了。既然我叔叔让他过来,多少是信任他的。您要是真有意见,就等我叔叔谈完事情,咱们坐下来当面说。” 杜主任本想继续发难,可一想到赵文华在集团的话语权,硬顶也没用。 冷哼一声:“那我看他最好拿出点真本事来,否则早点收拾包袱滚蛋,别浪费公司资源。” 说完,他甩袖就走,带着几个人离开了。 赵雪见一群人走远,轻叹一声:“这家伙跟我叔叔有点亲戚关系,但从小就很嫉妒我叔叔能掌控公司。 加上前些年财务方面出了些分歧,他更想把持公司的权力。你今天遭他火气,也不奇怪。” 韩漠揉了一下眉心:“算了,我也不想跟小丑计较。倒是他有没有真本事管好公司才是关键。” 说这话时,他心里依旧有不快。这个杜主任,摆明了把自己当出气筒了,甚至认为自己“装神弄鬼”。 赵雪看了看表:“我先回会议室了,叔叔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别太在意杜主任的话,他常常这样。 公司内部有点派系纷争,但我叔叔仍然是最大股东,他有绝对话语权。” 韩漠本想说“没事”,但也不想多解释,只点头示意知道了。 赵雪离开后,韩漠心想:“看来赵文华在公司也不是铁板一块。还有这么多内部矛盾,以后我要常来,指不定会碰到更多刁难。” “而且,会不会就是公司里面的人给赵文华下的手呢?” 不过,不管公司内斗如何,自己的目标是帮赵文华稳住身体,然后更好的去拓展他给自己提供的资源。 这样既能谈好村里那些项目,也能让自己慢慢成长。 等了约莫半小时,赵文华终于回来了。 他看上去有些疲惫,脱下外套丢在沙发上,吩咐秘书沏壶铁观音。 “小韩,等急了吧?”他歉意的说道。 韩漠摇摇头:“没多久,赵总,您谈得顺利吗?” 赵文华露出了苦笑:“还行,但对方开价比较高,后面还要再谈。对了,我看你神情不太对劲,出了什么事?” 韩漠把杜主任带人闯入的事复述了一遍。 听得赵文华眉头一皱,却很快被他掩饰了过去。 “这家伙确实是风险点,我也一直在找机会把他挪到边缘岗位,可一直没腾出手。你先别理会,他是蹦跶不了多久的。” 说完,赵文华又问:“现在你能不能给我看看?从早上到现在,我胸口隐隐有些发热,不知道是不是旧毛病犯了。” 韩漠见他主动提及,赶紧让他坐下来。 自己则伸手给他把了把脉,在慢慢输入一点真气试探进去。 有个寡妇在等你 结果发现赵文华体内的淤毒虽说缓解不少,但根源仍在。 再加上这半天劳累,他又有些抵抗力下降的趋势。 “赵总,我得替你导一导体内的毒素沉积。不过最好先找个安静的房间,别让人随便闯进来。” 赵文华摸着下巴,思考片刻:“那就去我私人套间,这里隔音也好,有休息床。” 说着,他起身带韩漠走进办公室里侧,过去一张推门,进入一间装修成高级卧室风格的小房间。 里面确实很安静,也有独立卫生间。 赵文华平时在公司劳累时,常会进来小憩。 韩漠让他躺下,解开衣领,自己盘腿而坐,双掌轻轻贴在赵文华后背。 待双手掌心微微发热后,让真气一缕缕注入对方身体...... 当真气运转一个小周天时,赵文华明显感觉胸口闷热渐渐消散,浑身轻快不少。 可当韩漠尝试更深度探查那股顽固毒素时,突然抵触感又强烈了几分。 “果然,需要的能量还不够。”韩漠心里明白,就算他突破第一层,也只能暂时压制毒素。 要想把毒彻底拔除,恐怕得修炼到更高境界,还需要特定药材辅助。 “怎么了,遇到难处?”赵文华感到韩漠停下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有点,我需要一些独特的药材,比如千年雪莲或者琥珀精石,那种极其罕见的东西,加上我这功法的推动,才能彻底把您体内的病根拔出来,否则只能一直压着。” 赵文华没太惊讶,反而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找药材的事包在我身上,咱们可是天盛集团,不缺钱,只要有路子,什么珍稀药材都能想办法弄到。” 韩漠也笑了起来:“那就好,您先别太操劳,我尽量通过每日导气,让您不会出现大问题。等我收集齐全,再正式清除。” 赵文华点头:“辛苦你了。” 两人说完,韩漠继续帮他做完一整套真气导入,直到确认赵文华神色舒缓,才收手站起。 可这一连串动作让韩漠自己也有些气息紊乱,毕竟真气输出不少,又没来得及及时补充。 赵文华看出他脸上疲色,劝他去旁边洗手间洗把脸,再回办公室稍作休息。 韩漠应了句:“好。” 推开门出去,正在洗手台前接水,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靠近。 门外一个女声在说:“我找赵总,他在里面吗?” 另外一个声音说:“赵总在休息,半小时后再过来吧。” 可那女声不依不饶:“可是他让我过来谈方案,我不能空等吧,让我进去。” 说着,人已经推门进来。 韩漠这边来不及反应,刚擦完脸,就看到门口站着个气场颇足的年轻女子,一身职业套装,身材姣好,短发干练。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洗手间里还有个人。 两人隔着一两米,对视了几秒,那女子率先打破尴尬:“你是谁?这是赵总专用的休息室,你怎么会在这里?” 韩漠有些尴尬的一笑:“我是赵总的私人医生。你呢?” 对方一撇嘴:“原来你就是他的那位私人医生?我叫顾云欣,是天盛的人力总监。你......算了,我还是去外面等他。” 说完,她转身就走。 韩漠倒没计较,洗把脸出来,发现赵文华已经坐在沙发上,正跟顾云欣在沟通。 “云欣,你那边数据分析做得怎样?” 顾云欣用随身平板打开一份报告。 “做了一点,但还没完善。这次我想调整人事架构,如果真要扩展对外项目,我们需要招一批专业运营团队。” 她一边点着平板,一边不经意看了看韩漠:“对了,我们公司新来这位‘私人医生’,也要走人事流程吗?我得安排档案。” 赵文华摆摆手:“不必,他是我特殊聘任的,不走常规流程。” 顾云欣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很快就收起平板,她最关心的还是企业内部管理事务,跟这个年纪轻轻的“医生”没多大交集。 韩漠在旁边听着,觉得天盛内部果然人才济济,每个人都有自己一亩三分地。 杜主任是监事会一派,赵雪是法务派,顾云欣是人事派,彼此职能互不相同,却暗藏着各种权力角逐。 “怪不得赵总身体会出现那么多问题,每天应付这些人际关系就够呛。”他心里无奈的想着。 赵文华跟顾云欣聊了几句,就示意她离开了,毕竟韩漠还在这里。 “行,你先下去吧,把方案再完善,等我抽空看看。” 顾云欣离开后,赵文华转头对韩漠苦笑了一下。 “看到了吧?公司内部太复杂。等我身体彻底恢复,必须要大刀阔斧来一次改革,否则早晚被这些派系拖垮。” “那您打算怎么改?”韩漠随口一问。 赵文华想了想说道:“我先不跟你细说,等明天去见那个朋友,他是省里有分量的领导,或许能给我们一条捷径。 包括你们村的古墓项目,也需要他那边出面,这样巨大的工程才能落地。” 说完,他把视线放在窗外,韩漠默默站在一旁。 “明天见什么人物这么重要?”他在心里反复琢磨着。 想来,赵文华能如此郑重介绍的,固然不会是普通人。 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对自己心存质疑? 总之,自己要做好准备,说不定又会出现像杜主任那种。 夜色渐渐降临,华灯初上。 赵文华叫来保镖,车已经备好,二人一并下楼。 “我先请你去吃饭,顺便安排你今晚住在公司安排的酒店。等明早出发见我那位朋友。”赵文华边走边说着。 韩漠点点头:“都听您的。对了,今天我还想给家里打个电话。” “当然可以。” 于是,车子驶离大厦,往市内一间高档餐厅而去。 韩漠坐在后排,手机刚开屏,就收到好几条未读短信。 有李秋梅的,也有秦寡妇的。 李秋梅那边主要是嘘寒问暖,问他是否被警察带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能回家。 秦寡妇的信息则写得更直白:“我帮你盯着韩浩文的那伙人,这几天他们都消停了。 鱼塘那边有安保人员,我也就轻松很多。你在外面放宽心,但得记得还有个寡妇在等着你。” 借阴助阳 看到这行字,韩漠忍不住笑了。 这个秦寡妇真是火辣,话都敢说得这么直接。 他赶紧编辑回复,一一告知自己暂时在市里,不用担心,等忙完就回去。 做完这些,他又突然想起,自己手上那块古墓出土的玉石怎么办? 虽然被考古队登记过,却留在村里到处都是不安全的因素。 可又不好说直接带走,毕竟那是文物。 要是真被人举报,就麻烦大了。 “等这边稳了,再回去看看。”韩漠在心里暗自盘算。 那枚玉石对他很重要,一旦运用得当,可以加快修炼进度,让他尽快突破第二层后期,乃至更高。 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到了餐厅门口。 这里是市区一处环境高档的私房菜馆,装修有点古色古香的。 服务生把他们引到包间。 桌上已经摆齐山珍海味。 赵文华让韩漠随意挑喜欢的。 韩漠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倒也没那么拘束,毕竟他跟赵文华已经相当熟悉。 尝了几口,确实味道不错,就敞开肚子吃了起来。 赵文华见他如此,也心情很好的在旁边介绍道。 “这家私房菜在本市口碑不错,厨师专门会按你的口味去做,好好尝尝。” 吃到一半,韩漠忽然想到杜主任,不禁轻声问道:“那个杜主任,会不会弄些什么来给您施压?还有明天见您的朋友,他会不会告诉那人?” 赵文华放下筷子,缓缓解释道:“杜主任再怎么折腾,也不会影响我带你去见人。 你就安心吧。他在公司内部虽是监事会副主任,但也不至于时刻盯着我。” “那就好。”韩漠微微放下心。 赵文华用纸巾擦了擦嘴,继续说:“明天那位朋友,身份不方便在这里多讲。你只要照常跟我去就行,他有点傲气,但不会无理找茬。 你若表现好,他对你以及你们村的帮助,也会相当可观。” “懂了,谢谢。”韩漠点点头。 心里盘算着明天的事情。 饭后,赵文华又让保镖开车把韩漠送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已经提前订好房间。 韩漠上楼放好行李后,立刻往床上一倒,长舒一口气。 “这种舒适的环境,真是从未体验过。” 他看着天花板,忍不住想:要是李秋梅也在这里,也许...... 想到这里,脸一热。 干脆起来打坐修炼。 好在房间里安静,不用提心吊胆,赶紧抓住机会运转真阳诀,巩固自身内力。 可没想到打坐到一半,那股真气又无端躁动起来! 他脑中总浮现秦寡妇那丰腴的样子,或是李秋梅泪眼朦胧的模样,让他心慌意乱。 身体越发火热,隐约觉得需要什么来平衡。 “该死,这传承给了我莫大好处,却也带来不小的困扰。”他有些头疼。 “看来逃不掉,还得......找个机会‘借阴助阳’。” 不过这种事也不能胡来。 再怎么说,他仍有自己的底线。 眼下只有忍耐,勉强通过调息把火气压下。 如此折腾到深夜,韩漠才缓缓合眼。 至于韩庄那边的纷乱,古墓的后续,暂时只能搁在记忆中。 次日一早,赵文华打来电话,让他在楼下等着。 韩漠整理衣服下去,发现赵文华换了一身西装,身旁还站着赵雪,也是一身干练的职业装。 “她怎么也跟来了?”韩漠下意识想。 赵文华朝他招手:“过来,上车。一起去见我那位朋友。” 韩漠没有多问,直接跟着上车。 赵雪则坐在副驾驶,保镖继续开车。 一路上,赵雪偶尔会问些关于村里古墓的情况,还提到那个出现的考古队,看似想掌握更全面的信息。 韩漠如实回答,但也不敢把“玉石”的事透给她。 到达市中心某处政府办公大楼时,车子被门卫拦下。 赵文华掏出一张通行证,才得以放行。 绕到后院的一处侧门,那里有几名安保人员。 赵文华让保镖留在车上,自己带着韩漠和赵雪下了车。 那位朋友就在楼上办公室等他们。 他们直接坐电梯到了十楼,一位工作人员领他们来到一扇办公室门口。 工作人员轻敲门后,里面响起一个声音:“请进。” 房门打开,一位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 桌面文件堆得挺多的,见赵文华进来,立刻露出笑容:“你可算是来了,身体可还好?” 赵文华也笑着回应:“托你福,还行。老弟,我给你带来了两个年轻人。” 说着,他示意赵雪和韩漠走到前面:“这是我的侄女赵雪,不多说你也听过。” 又指向韩漠:“这位是韩漠,我请来的私人顾问,算是半个合作伙伴。” 男子起身和赵雪握了一下手,然后看向韩漠:“你好。赵文华对你评价颇高,说你有本事。” 韩漠礼貌的点点头,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 赵文华开门见山,把村里古墓被发现的事,还有韩漠受人陷害的事大概说了一下,说希望能在省里的层面给一些帮助。 再者,也想让韩漠给杨副主任“露一手”,证明自己并非徒有虚名。 杨副主任缓缓点头,针对古墓项目,他表示确实可以想办法牵线搭桥。 只不过,过程中需要一个主导人,把村里各项执照批文都整理齐全。 正说话间,他目光转移到韩漠身上:“我这个人平时也挺喜欢中医调理,不过遇到不少庸医。 赵文华说你厉害,我有点好奇,不如你现在就为我诊诊,如何?” 此话一出,房间里人都安静下来。 赵雪显得有些意外,赵文华却笑笑:“好啊,我也想看看韩漠发挥。” 韩漠最初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这是对方考校自己。 也没推辞,点点头:“行,我先给您把把脉。” 杨副主任让秘书呈上一把椅子,他坐得更舒适一些,撩起袖口,把手臂伸给韩漠。 韩漠屏息凝神,将三指搭在脉搏处,慢慢放出一丝真气试探了进去。 一番查探后,他胸中已有判断:“您大概是经常熬夜,胃寒较重,肝火不畅。此外心血管有一定压力,应该是饮食不规律,且常饮酒。” 不是吹出来的 杨副主任听得一怔,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常饮酒?” “不光是常饮酒,还是好喝烈酒,且近几个月酒量更甚,慢性胃炎都有些加重。”韩漠十分肯定的说道。 “若再不注意,随时有胃穿孔甚至更坏的风险。” “你这......”杨副主任难得的露出尴尬表情,默默点头。 显然,被说中了。 赵雪在一旁见状,此前对韩漠确实心存疑,可没想到他随便一把脉就说得如此精准。 杨副主任轻咳了一下:“那你可有办法替我调理?” “办法肯定是有的。”韩漠收回手,抬头望着对方。 “但前提是您得配合,至少管住酒,同时用我配的药膳。我能把您身体调养到相对健康的状态。” 杨副主任沉吟片刻,有些犹豫。 毕竟他在仕途上,难免各种场合要应酬。 但还是笑着说:“好,我若真能少喝点,就听一回你的建议。” 说罢,他转头对赵文华说道:“兄弟,你这年轻人有两下子,我看是可造之材。 既然你跟我说想让他对白家那边接触一下,不妨下次带他去。只是,你真打算把古墓那一块搞大?” 赵文华干脆的回应道:“对。我不单想搞古墓,还要结合乡村旅游,带动当地经济。不然我们投钱图什么?” 杨副主任对着他摆手:“没问题。这项目若真做好,政府肯定大力支持。我也尽力撮合,只是希望你也要合法合规,毕竟古墓保护是头等大事。” 赵文华点点头:“当然,我们会守住底线的。”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便约定下次找机会再聚。 临走前,杨副主任单独对韩漠说:“小兄弟,我随时欢迎你过来给我断断脉。只要你们不嫌麻烦,我也想少跑医院。” 韩漠笑了笑:“行,我随时服从安排。但您一定要少喝酒。” 杨副主任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你这小子倒挺逗的。” 离开大楼后,赵文华看上去心情不错。 “这回见面还算顺利,我那位老友愿意帮忙,就代表你们村的项目有了上层支持。” 赵雪也在旁边说道:“你在这里表现挺好的,我叔叔的朋友并不轻易信别人,你能得到他的准许,是不错的开端。” 韩漠摸了摸鼻子:“不过他说的‘白家那边’,又是啥意思?” 赵文华解释道:“白家同样在省里有权有势,白爷当年也算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他有个儿子叫白宇,掌管着省内许多文旅项目。 咱们要搞古墓旅游开发,多半得和他碰上。白家这人,看似温和,其实很傲。” 顿了顿,赵文华继续说着:“很多人都想巴结白宇,但他很挑剔。要是觉得你没能力,可能一句话就把你排除了。你若能得到他的认可,确实能把项目加速推进。” 韩漠暗暗心想:“来吧,从村里到市里,我既然要拓展更大舞台,总会遇到这种人物。” 赵雪看他不说话了,好奇的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就想要是能干脆利落拿下白宇,让他们对我们的项目放心,也让韩庄的困局尽快打开。” 韩漠直接把自己想的说了出来。 赵雪轻笑一声:“你就有这信心?别怪我泼你冷水,白宇可不是容易对付的人。” “努力试试看吧。” 赵文华拍了下他肩膀:“先别急,这事不是一两天能落地。回公司休息一下,然后晚上请你吃大餐。他们公司内部也不少人要见见你。” 这一整天下来,韩漠的脑子都有些累。 经历了见领导、与人寒暄客套、再加上帮赵文华诊疗,实在心力交瘁。 但他仍然没有忘记村里的事情,时不时看手机。 下午时分,秦寡妇发来一条消息:“放心,村口的古墓已经被文物局接管,外围有安保封锁。韩浩文那帮人闹不腾起来。你嫂子也说,让你放心。” 看到这条消息,他心里一松,至少暂时没事了。 “修炼才是根本。等忙完,我必须找机会突破更高层次。”想到这里,韩漠轻捻戒指,感受真阳石的存在。 “或许那块古墓玉石,也会成为我晋级的关键。” 他当即示意罗副会长侧身坐好,然后让真气从右手掌心缓缓渗透过去。 表面看来不过是普通按摩,但实际上是一缕灵气在帮忙打通经络。 起初,罗副会长还端着架子想随便应付一下,可没多久,他便感到肩上的酸涨感骤然松弛,仿佛有一道暖流在遍及颈椎。 他忍不住舒了口气。 等到韩漠收手时,他下意识举臂转动脖子,整个人顿时轻松了许多。 “这感觉......”罗副会长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他不敢说多大作用,但这确实很独特,之前别的按摩店可从未体验到。 “年轻人,蛮不错的。”他轻轻活动了几下筋骨,满意的点点头。 旁边的林泽彬狐疑的问道:“真的有用?” 他依旧不敢相信,但见罗老的状态比进门时好了不少,又不好当面再抬杠。 墨镜女孩忍不住开口了:“看上去倒挺神奇的,小哥,你还有没有别的本事?” 她本来对“中医调理”不置可否,但现在,眼见罗副会长神色轻松,也开始留意韩漠。 韩漠笑道:“本事谈不上,本来就是举手之劳。” 然后礼貌的补了一句:“不过要想持久改善,还得配合拔罐、药浴,以及减少久坐不动。” 罗副会长点头称是,一边还冲赵文华说道:“你这小兄弟行啊,不知当不当得起‘神医’二字,反正我这儿挺服的。” 赵文华连声道:“您客气,他主要刚高中毕业,只是有天赋而已。” 林泽彬这时饶有兴趣的问:“小子,你没念医科大学?难道天生就懂?” 韩漠知道自己要小心应付了,便开口说道:“我从小跟人学了点中医手法,算是家传吧。大学现在还没机会去上。” “怪不得......”林泽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心想,一个普通少年,居然能让罗副会长都赞不绝口,看样子不是吹出来的,恐怕真有些独门的东西。 我回来了 这时,众人继续闲聊,从艺术到地产,再聊到最近白家的一场慈善拍卖会。 墨镜女孩提到:“过几天白家要举办一场私人性质的慈善沙龙,地点就在省城瑞轩大酒店。 很多社会名流都会去,白宇也会出席。罗老到时候也会在场表演书法。赵总,你要不要一同过去?” 赵文华一听,马上微笑道:“若能去当然好,不过人家愿不愿意让我带朋友进场?” 女孩稍作思忖:“你可以跟我一起,我父亲在那边有位置,正好可以多带两位嘉宾。” 赵文华心头一动,忙把目光投向韩漠。 “那太好了,我还想带着这位年轻朋友见见世面,不知方不方便?” 女孩的目光在韩漠身上停留了一下:“可以。” 她也看得出赵文华在极力捧这个年轻人,显然不是普通关系。 既然白家对这场慈善沙龙也欢迎有能力的新面孔,就不妨留个机会。 罗副会长因为刚刚感受了韩漠的治疗手法,这时候帮忙说道:“既然如此,赵总带他去也不错,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感受一下年轻人的朝气。” 林泽彬嘿嘿一笑:“那到时说不定我也去凑个热闹。小兄弟,你若真想在省城发展,就必须跟白家打好关系。只要别踩雷,白宇虽然傲气,却也识货,不会平白刁难朋友。” 这几句话说得坦率,但韩漠却明白,对于很多人而言,能跟白家搭上线,就是升官发财的捷径之一。 他心里不禁期待起来。 众人聊得差不多,定了沙龙见面的事,就一同散了。 临走前,那位墨镜女孩摘下墨镜,对韩漠伸出右手:“我叫白依依,希望到时候你别让我失望。” 她握手的动作很干脆,只是依旧没有太多波动,给人一种既高冷又神秘的感觉。 韩漠礼貌的回握,感觉女孩手冷冰冰,指尖纤细。 “好的,谢谢你这次带我进去,我不会让你觉得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的。” 待那三人先走,赵文华这才轻声嘀咕:“没想到她就是白依依,看来你有戏了。” 韩漠疑惑的问道:“白依依?她跟白宇是什么关系?” 赵文华耸肩:“我只知道她是白家旁系的千金,具体就不好说了。你只要知道,她能决定带谁进入沙龙,就说明她在白家地位不低。” 韩漠沉思片刻:“行,天塌下来我都要去见白宇。就算他再牛,这一趟必须走。” “不错,有魄力。”赵文华捋了捋袖口。 “另外,老罗还挺欣赏你,毕竟你刚才帮他缓解了疼痛。下午我就让人把他肩颈的药材、药浴都送去,有你的方子,他肯定会记你这份人情。” 韩漠点点头,正要回话,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 他拿出来一看,是秦寡妇打来的。 “赵总,您先回去吧,我接个电话。” “好的,我在那边等你。”赵文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就去隔壁坐下了。 韩漠走到茶社一角,按下接听:“怎么了?” 话筒里,秦寡妇焦急的说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韩实这两天把后山鱼塘的事闹大了。 他说要把宅基地分给自己一个人住,让李秋梅搬出去,李秋梅快受不了了。” 韩漠心头一凛:“什么?他凭什么让嫂子搬走?就算要分家,也轮不着他来做主。” 秦寡妇忙道:“说也奇怪,他这两天不知道从哪儿拿到一张证明,硬说那宅基地最初就是他的名下。 接下来还要办什么手续,把你嫂子赶出去,再把你告上法庭!” 韩漠差点气笑了:“这混账东西,他还想反咬我?行,我回去就收拾他。” 秦寡妇叹了一口气:“估计他是拿你不在家,想对付李秋梅一个人。我这两天也说不过他。要不是看在你嫂子的面子,我真想用刀砍人了。” 韩漠听见秦寡妇这么说,沉吟了一会:“嫂子那边怎么样,受伤了没?” “暂时还好,但她被骂得很惨,现在情绪低落,也不肯出门,怕被村里人说闲话。”秦寡妇十分不平的说道。 韩漠心中怒火渐渐上涨。 “行,我知道了。你先帮忙照顾一下秋梅,别让她想不开,我会尽快回去。” 挂断电话后,他长吸了一口气。 回想这些年来,韩实对自己早就心存一种扭曲的嫉妒,如今自己稍微出息一些,他就开始处处打压,还不顾李秋梅的处境。 “等我回去,看他就算坐在轮椅上,我也一样让他低头。” 沉着脸走进包厢时,赵文华正与赵雪轻声谈着什么。 见韩漠回来,赵文华看他郁闷的样子便问道:“看你脸色不太好,出什么事了?” 韩漠苦笑了一下:“家里的破事而已,哥哥又在闹。赵总,我能不能先回韩庄处理一下,然后赶在慈善沙龙开始前赶回省城?我不想让嫂子被欺负。” 赵文华思忖片刻,朝赵雪使了一个眼色。 赵雪轻轻点头:“回去一趟也好,家事不能一直拖。至于沙龙的事定在三天后,你只要能在那之前回来就行,要不然我也不好跟白依依交代。” “多谢理解。”韩漠感激的说道。 赵文华也大方表示:“放心,我安排车送你回去。对了,要不要我借你几个保镖?” 韩漠直接拒绝了:“不用,我一个人足够对付他。再者,这事是我们韩家的内部矛盾,我用外力只会被人戳脊梁骨。” 赵文华见这年轻人自有主见,也没强求:“好,那等你先回去,一旦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 傍晚时分,韩漠回到村口。 苞米地里的丰收季已经过去,地里只有一些秸杆了。 村里人看到他,都指指点点的。 他觉得应该就是韩实这几天闹的,现在大家都知道了。 也懒得多问,直奔自家屋子。 “嫂子,我回来了。” 一进门,他就喊道,客厅里黑漆漆,看样子不在这边。 二楼卧室里有衣物翻动声音,随后房门被打开,李秋梅探出头。 她看到韩漠情绪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寄托,快步走下楼。 心也得不到吗 “你可算回来了,我......” 话没说完,她声音就哽咽了,连忙伸手握住了韩漠的胳膊。 韩漠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先别急,出什么事了?韩实真敢赶你走?” 李秋梅点点头:“他拿出来一份宅基地旧证明,说有爸妈的签字。我没办法反驳,接下来他要到镇上盖章,就可以把这房子全部抢走。 而且昨天他扬言要找村里人来做见证,说我不是韩家的人,让我赶紧滚出去。” 说到这里,她委屈的哭着。 “我不怕他赶我走......我什么都不怕,可我真的很伤心,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毕竟名义上是夫妻......” 韩漠心里疼极了,轻轻擦去她脸上泪痕,然后轻声安慰道。 “嫂子,别太难过。他对你从来没付出真正的感情,就算曾经救你,他也救不了自己扭曲的内心。就算你不是韩庄人,他也没资格这样。” 说着,他扶着李秋梅在沙发上坐下。 “你放心,我会找他的,他要是再敢欺负你,我就让他彻底闭嘴。” 李秋梅低声抽泣着:“你哥现在整天阴沉沉的,好像还偷偷买了一把刀。我怕你们再打起来......” 韩漠脸色变的更难看了:“我知道了,等会我就去和他谈。不过你别太担心,能动手的人是我,他现在腿断了,没什么威胁。” 他似乎想起什么,又问道:“村里的干部呢?他们怎么没管?” 李秋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避着你哥的?他们一直怕事,你也是知道的。” 韩漠冷笑一声。 “这些年我早看透了他们。” 他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多少还觉得有些酸涩,只是不想让李秋梅看出他的脆弱。 让李秋梅先去休息,自己则从厨房里翻出一瓶玉米酒,仰头喝了几口,算是给自己壮壮胆。 等到夜色完全降临,他走向后院。 后院有一间简陋的偏房,平日里堆杂物。 韩实这两天大多这里,白天用轮椅到处晃荡,夜里就在这里不知道干些什么。 韩漠站在门口敲了几下门,里面果然有人。 “谁?” 是韩实的声音,显得烦躁,估计他以为来的是李秋梅吧。 “开门,我找你聊聊宅基地的事。”韩漠回了一声。 “你......” 一听不是李秋梅,是韩漠这小子,韩实着实吓了一跳。 房门打开,只见韩实坐着轮椅,头发乱糟糟的,看上去好久没洗了。 看见韩漠,他下意识的眯起双眼,左手还捏着一根木棍。 “你回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韩漠没有废话,直接跨进屋子。 “我回来自然是找你算账。你以前对我怎么样,我可以暂时不计较,但你想赶嫂子走,这就不行。她没招惹你,你凭什么要让她走?” “哼。”韩实冷冷一笑。 “就凭她根本没给咱家传宗接代,也没带来任何好处。何况,这房子是爸妈生前就打算留给我的。她不过是外人,凭什么住在这里?” “那也轮不到你说了算!”韩漠上前一步,指着屋里一摞旧文件。 “这些材料里确实有爸妈的签字,但你别忘了,当年你打断腿要住院的钱,是嫂子四处借来的,如今,你翻脸不认人?” 韩实被问得一怔,他面部的肌肉开始扭曲,恶狠狠的反驳道:“哈,我是什么样,你还不清楚? 我很快会离开这里,我要把房子租出去收租金。 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别忘了,我才是韩家的正儿八经继承人!” “你!”韩漠怒极,再往前走了一步,看着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想到对方曾经在自己被欺负时袖手旁观,甚至还暗自添乱,如今又要拆散原本就脆弱的家庭,他再也忍不住,抬手抓住轮椅把手。 “你给我听好了。”韩漠压低声音。 “要不是看在你身体残废的份上,我早把你打得爬不起来了。念在你是哥哥,只要你不再骚扰嫂子,我还留你一口饭吃。不然......” “你能把我怎么样?”韩实强装镇定,但额头的汗滴暴露了他的心虚。 “你一个快要走出村子的外来户,凭啥还管这里的事?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李秋梅那点心思!” 听到这话,韩漠脸色变了‘外来户’?自己吗?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你就不是爸妈亲生的,你是捡来的。”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在韩漠耳边嗡嗡作响。 “你放屁!” “我放屁?这事本来早就该告诉你了,不过我那时候想着你还小,这事告诉你了怕你受不了。” 韩实索性把话说开了。 “现在你这样子,威风了?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就是一个野种!” 韩漠倒退了两步,看着现在面目狰狞的韩实,手指无力的抬起指着他。 韩实,这个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扶着轮椅想要站起来。 “再告诉你一件事,当初真正救她的人不是我,那有怎么样?她还不是我韩实玩剩下的?” 韩漠再也忍不住了:“你欺骗了她,害她这么多年付出全部,现在还恩将仇报,我看不起你。” 没等韩实回答,韩漠忽然伸手从一旁捡起半截扫帚柄,用力一拍桌面:“最后一次警告你,若你敢闹到镇里,我会把真相撂给所有人听,我们两个谁更丢人?” “你骗了李秋梅,让她嫁给你,结果你做了什么?你就是一个太监!” 韩实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明显没料到韩漠会如此逼近。 可他还是硬着头皮,嘶吼着:“你少吓唬我!我......我不怕你!” “是吗?”韩漠冷笑一声。 “那咱俩就走着瞧。” 说完,他直接将那截扫帚柄丢在地上,抬脚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顿了顿:“以后,别对嫂子动歪脑筋。你打不过我,你想欺负她,想想我同意不。” 韩实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胸口起伏剧烈,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力地丢下木棍,自言自语。 “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人都向着你......” “你就是一个杂种,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李秋梅?你的身体我得不到,心我也得不到吗?” “算了......既然这样,不如......” 彻底断了吗 回到正屋客厅,李秋梅坐在沙发上,手里还紧紧攥着手机,见韩漠进来起身问道。 “他有没有为难你?” 韩漠苦笑一声,走过去轻轻摸了下她头顶。 “放心,就他那个样子,他能干什么。我已经警告他了。” 李秋梅点点头:“我担心他还会想别的法子,这屋子要是真被他抢走了怎么办?” 韩漠微微皱眉:“确实是爸妈当年给他留的,可要是他敢让你走,我也有办法把他整走。糟了的是,他一旦豁出去,什么都干得出来。” 说到这里,他稍作沉吟:“这样,你先别在这里住了,出去找个地方过渡一下。我暂时也住在外头,或许干脆把你带到省城,你觉得如何?” 李秋梅犹豫着:“可是......我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了,我舍不得。再者,家里庄稼、鸡鸭啥的也还有一堆......” 看见她纠结,韩漠柔声道:“这些杂事我让秦寡妇帮忙照看两天,等过了这一阵,我再回来收拾。你若是留在这里,难免还要被他骂。” 她仍然低着头,心里纠结着。 过了好一会儿,李秋梅才轻声说道:“好,我跟你去省城。” 韩漠听到这句话,忍不住伸手将她揽入怀里。 “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李秋梅紧贴在他胸口,感受着他温暖的身体,往日的压抑和羞涩在此刻仿佛烟消云散了。 她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但她只想依赖这个男人。 那一刻,二人在昏暗客厅里,心意相通。 韩漠终究还是克制住了心中的另一种冲动,只是轻轻在她额上吻了一下,然后扶着她站起身。 “你收拾一下,挑重要东西带上。咱们先去找秦寡妇说一声,她性子刚强,能吓唬一下韩实。有她帮忙暂时照料家里,也算保险。” 李秋梅还没缓过神,听话的一直点头。 刚刚那个吻让她终于感受到了女人的羞涩。 “嗯,我去收拾,你等我一下。” ...... 半小时后,韩漠和李秋梅各自拎了一个不大的行李包,把重要的证件和衣物塞进去。 夜色之中,他们离开院门,悄悄前往秦寡妇的新家。 赵总找人帮她修好的那里。 路过村口时,正好看见一个男子在墙根上鬼鬼祟祟的张望。 韩漠心里一惊,以为是刚放出来的韩浩文,但仔细一看,又发现那人面孔陌生,且神色猥琐。 “妈的,这村里什么时候又来生面孔?难道是盗墓贼的同伙?” 他心里暗暗警惕,但对方见他们走近,立刻闪身溜远了。 李秋梅也注意到这一幕,担心的问:“我们要不要追过去看看?” 韩漠摇摇头:“算了,这种人八成是听到咱们村挖到古墓了,回头跟文物局的人反映一下就是了。” 二人走到秦寡妇家门口时,屋里还亮着灯。 敲门后,秦寡妇立刻过来开门,一见是韩漠,她抿唇先瞪了一下。 “你小子,总算舍得回来?要不是我天天照顾你嫂子,我看她早崩溃了。” 韩漠忙道:“这回多谢你了,嫂子跟我去省城玩几天,我打算把鸡鸭和家里的东西麻烦你先看着。我会付你该给的报酬。” 秦寡妇抱着胳膊,悠悠的抱怨着:“讲钱可就生分了,不过你也别让我白忙活,对吧?” 说完冲着韩漠眨了眨眼,韩漠知道她的意思,轻咳了一声。 不明就里的李秋梅还连声道:“小秦,真是谢谢你了。” 秦寡妇撇撇嘴:“别谢来谢去的,咱村里人不就该互相帮衬嘛。你对我也不错,隔三差五还送菜给我吃,不碍事。” 说完,她把二人让进屋里,冲着李秋梅眨了眨眼:“怎么样?终于跟老公撕破脸?” 李秋梅有些尴尬的低着头:“也算是吧......” 秦寡妇摇摇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哎,我真没想到韩实是这种人。现在看你跟韩漠......哈哈哈。” 她没有明说,但脸上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韩漠干咳一声,转移了话题:“这两天家里要是没人,我们担心房子被韩实真的卖了。你能不能偶尔过去晃一晃,就当看家?” 秦寡妇当即一拍沙发:“这有什么,我白天也闲着。实在不行,我就搬过去住。” “那就太好了。”韩漠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当即给秦寡妇塞了一千块钱现金。 “先拿着,不够再跟我说。” 秦寡妇点头收下,看向李秋梅。 “你跟我说说,你和韩实的关系,现在彻底断了吗?” 李秋梅低着头:“他从来没碰过我,我跟他也没有任何真正的夫妻生活。我打算跟他离婚,只是法律程序有些麻烦。 等韩漠那边安排好,我再去申请。” 听到这话,秦寡妇一阵唏嘘:“那就好,下决心了就别拖泥带水的。你也别怕,他现在腿都断了,还能怎么样?” 她转头看向韩漠,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可别辜负人家。” 韩漠知道秦寡妇这是帮自己呢,挺了挺胸脯。 “我不会让她再受委屈的。” 李秋梅听到这句,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却也放下心来。 几人又商量了些杂事,确认没什么遗漏后,秦寡妇催着他们赶紧走。 “你们这一走,估计得上省城吧?别错过了车。” 韩漠抬腕看了一下时间:“今晚就先回县城住一宿,明早再赶往省城。然后我要在那边办点事,等我准备好住处,再带嫂子落脚。” 李秋梅有些不安:“可我一个人到了省城,会不会乱跑?” “没事,我先带你过去。到时候你住酒店或者租个公寓,我帮你安排。等我忙完慈善沙龙那边的事,就正式把你接过去。” 李秋梅想了想,默默点头。 接着,她起身和秦寡妇抱了一下:“家里就拜托你照顾了。” 秦寡妇半开玩笑的说:“你放心交给我,好好去过几天二人世界吧。” 李秋梅羞得一阵语塞。 韩漠也笑着摆手:“那我们走了。” 两人赶到村外公路的时候,碰巧有一辆顺路的中巴车还没收班。 不早说 在车上,李秋梅倚着窗,沉默良久,她终于还是轻轻靠到韩漠肩头,小声说着:“真希望以后能远离那些不愉快。” 韩漠握住她的手,感受那柔软:“我会想办法,让你彻底摆脱这个泥潭。你放心。” 到达县城时已是深夜,他们找了家小旅馆先住一晚。 前台是个大妈,看着这两人只带着简单行李,还以为是夫妻。 李秋梅脸一红,没有多解释,任由韩漠把房钱交了。 进到房间后,李秋梅放下包,四下看了看:“只有一张床,要不我在外面?” 韩漠轻笑一声:“用得着吗?这么小的地方,外面连个椅子都没有。你放心,我睡地上行了。” 李秋梅迟疑了一下:“那......你也跑了一天,睡地上容易着凉。要不,我们挤一张床吧......” 韩漠心头一动,但还是说着:“会不会不太好?你能接受吗?” 李秋梅低下头,没有说话,轻轻解开外套,露出里面那件淡粉色的衬衫。 她把外套挂好,小声嘀咕着:“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我们本来......” 话未说尽,耳根已是一阵发烫。 韩漠知道她的意思,轻轻把门锁好,回头抱住她的纤腰。 李秋梅被抱的微微颤抖,轻声说道:“你这些日子变得更强了,连抱着都觉得有力了。” 韩漠笑了笑,掩饰着尴尬:“我还会继续变强,让所有欺负我们的人后悔的。” 她嗯了一声,把脸贴在他胸口。 他们谁都没有开灯,就这么在黑暗中静静相拥。 “要洗澡吗?你先去洗,我再洗。” 韩漠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她身子一抖,结结巴巴的说道:“好......好。” 听着里面淋水声,他脑子里冒出许多让人脸红的画面。 十几分钟后,李秋梅裹着旅店的毛巾浴巾出来,露出修长的腿和白皙藕臂,头发还滴着水。 她察觉到韩漠的注视,顿时慌了神:“你......你还不去洗吗?” 韩漠这才回过神。 “好,我马上去。” 说着,他拿干净衣服进了洗手间。 等他洗漱完毕再出来,李秋梅已经坐在床边,低头玩着手机。 见他出来,她稍微往里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他坐过去。 韩漠走过去,毫不客气的躺上床,也把被子掀开一点,让二人一起盖。 他轻轻拥住她肩膀,李秋梅不由自主轻靠过去。 过了一阵,就见李秋梅微微抬起头,轻轻碰触了他的唇。 这一吻极为柔软,也唤起了韩漠内心积压的火热。 他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何况修炼真阳诀后,体内常常浮现那股炽热冲动。 李秋梅此刻如此温顺,简直能点燃他全部的男人‘怒火’。 在旅馆的昏暗灯光中,二人相互接近...... 直到夜深,他们相拥而眠。 这一晚,李秋梅睡得很踏实,再没被噩梦惊扰。 ...... 次日清晨,李秋梅早就醒了。 她小心的下床,给韩漠盖好被子,然后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去洗漱。 当她洗漱完毕走出洗手间时,就见韩漠已经坐在床上,笑着看着她:“醒得挺早呀。” 李秋梅闻言冲他笑了笑:“不睡了?要不要再眯一会儿?” “不了,正好趁这个时间,我们赶早班车去省城。若是起晚了,堵车的话会很麻烦。” 李秋梅点头,然后犹豫着问:“我们到省城,真的要先住酒店吗?会不会花太多钱了?” 韩漠微微一笑:“放心,赵总给我付了一笔酬劳,就算不够,我还能接更多单子。再说,你先住几天,我很快就能租到一个合适的小屋子。” 她没再推辞:“那好,我们先去吃点早餐吧。” 两人退了房,到窗口退还了钥匙,便走到集市街头,在路边店简单吃了碗汤面。 与此同时,另一头,韩实被人从偏房里推了出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顶着“代理村长”名号的刘干部。 刘谢军冷着脸说:“这两天镇里领导下了通知,要把韩庄村的宅基地问题再次摸底。你那张老证明,恐怕派不上用场了。” 韩实困惑:“为什么?明明上面盖了爸妈的签字,还有村里当时的印章!” 刘谢军皱眉:“你自己看,印章是老村长韩爱党的,但他因为贪污嫌疑被关押调查,所有他经手的印章都要重新审计。 那可能会被判定无效,懂吗?” 听到这话,韩实脸色惨变,脑中“嗡”的一下。 自己一直寄予厚望的那份“证明”可能成了一张废纸! 他狠狠拍了一下轮椅扶手,咬牙道:“妈的,那我不就白忙活了?你早不说!” 刘谢军耸肩:“以前我也不知道上面动真格,这次是县里派人来彻查,加上村里闹出古墓事件,有太多事牵扯到老村长,我也管不过来。 你要么想办法自证,要么就乖乖收手。” 韩实目光闪烁:“我不会善罢甘休......我要想办法。” 刘谢军并不想参与太多,只丢下一句:“别闹大了,我们村已经够乱了。”说完就转身离开。 房门一关,偌大的房间只剩下韩实一个人,坐在轮椅上,看着桌上堆的破纸。 想到韩漠和李秋梅已经不在家,他怒火中烧,嘟囔着:“你们都逃不了,我早晚要让所有人付出代价!” 韩实愤怒的盯着那张被判定无效的“证明”,内心的怒火越烧越旺。 他咬牙切齿的想着,一定要让韩漠和李秋梅付出代价。 “我受了这么多罪,你们以为就能这么轻易逃脱?” 韩实自言自语道。 “我早晚要让你们尝尝我的痛苦!” 他颤巍巍的从轮椅上支起身子,伸手去够桌上的手机。 他要联系几个狐朋狗友,商量一下怎么整垮韩漠。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砰的一声,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谁?!”韩实被吓了一跳,扭头看向来人。 只见门口站着几个彪形大汉,领头的却是......韩浩文! “好久不见啊。”韩浩文笑着走进屋,身后跟着他那几个狐朋狗友。 你姓什么来着? 韩实一脸震惊的看着他:“浩文?你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怎么......怎么出来了?” 韩浩文得意的耸耸肩:“这你就不用管了。” 他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不由得挑了挑眉:“咦?嫂子呢?怎么没看到人影?” 提到李秋梅,韩实气不打一处来。 他恨恨的说:“还不是跟着那个狗杂种韩漠跑了!他们两个肯定是勾搭上了,背着我搞在一起!” “我的乖乖!”韩浩文故作惊讶的拍了拍手。 “亲兄弟啊,居然玩‘嫂子’!这事儿闹起来可不得了啊。” 韩实黑着脸说:“我这不是正愁没办法治他们呢吗?浩文,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韩浩文慢悠悠的在屋里踱着步子,若有所思的出着注意:“其实吧,这事儿也不难办。咱们就从他们最在乎的东西下手,比如......” 他压低了声音,在韩实耳边嘀咕了几句。 韩实听完,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 “老弟,你这主意不错!那我们现在就......” 就在这时,屋外又传来一阵声音。 只听秦寡妇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喂!你们几个混蛋在干什么?” 韩浩文皱了皱眉,看向身后的那些人:“去,把那婆娘给我揍一顿!让她长长记性!” 几个大汉应声而出,很快就从院子里传来一阵混乱的叫骂声。 韩实和韩浩文对视一眼。 与此同时,韩漠和李秋梅却浑然不觉。 两人风尘仆仆的赶到省城,安顿下来后,便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慈善晚宴做准备。 在赵总的安排下,韩漠即将在晚宴上以赵总私人顾问的身份亮相。 这不仅关乎着韩漠个人的发展,也事关整个韩庄村的命运。 第二天清晨,韩漠一大早就起床修炼。 经过一晚上的调息,他只觉得体内灵气越发充沛。 想到马上就要参加慈善晚宴,面对那些达官贵人,他难免有些紧张。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人轻轻叩响。 韩漠收功开门,只见李秋梅端着早餐站在外面。 “吃早饭了。”她温柔的笑着。 “待会儿你要去准备慈善晚宴的事吧?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小笼包。” 韩漠接过早餐,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谢谢嫂子,你对我真好。放心,今晚的慈善晚宴我会好好表现的,绝不让你丢脸。” 李秋梅红着脸点点头,轻声说:“我相信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永远支持你。加油!” 吃过早饭,韩漠便匆匆出门,赶往天盛集团。 一进公司大门,就看到赵雪迎了上来。 “韩顾问,我叔叔让我来接你,一起去会场。”赵雪礼貌的说着,随后又补了一句。 “希望你不要给我叔叔丢脸。” 韩漠微微一笑,对她的冷嘲热讽早已习以为常。 他淡淡的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今天很漂亮啊。” 赵雪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没料到韩漠会这么呛她。 她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韩漠无奈的摇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来到会场,韩漠才知道这次慈善晚宴的阵仗有多大。 各地的富豪名流齐聚一堂。 赵文华一见韩漠,便热情的迎了上去。 “小韩,可算来了!今天可有得你忙的。” 他一边说,一边将韩漠引荐给身边的人。 “这位是我的私人顾问韩漠,医术了得,连我的老毛病都被他治好了。大家以后有什么身体上的疑难杂症,尽管来找他!” 在场的宾客听了,纷纷投来惊讶好奇的目光。 能让赵文华这样称赞,看来这个年轻人的本事确实不小。 就在这时,会场门口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气势十分惊人。 为首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身材魁梧,他正是白家的家主白忠义。 在他身后,跟着几位同样不怒自威的中年人。 韩漠一眼就认出了他们的身份,罗钦耀、林泽彬,以及几位政商界的大佬。 看到这阵仗,在场的宾客都纷纷让出一条道,恭敬的鞠躬问好。 白忠义扫视了一圈,目光在赵文华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落在了韩漠脸上。 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对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产生了兴趣。 “赵总,这位就是你新招的私人顾问?”白忠义开门见山的问道。 赵文华忙上前一步,陪着笑脸说:“正是!白董,这位韩漠可是个奇才,我都是托了他的福,身体才好起来的。要不,您也让他给诊治诊治?” 白忠义上下打量着韩漠,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 “等会儿再说吧。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进入正题了?” 说完,他便大步走向主座,在一众宾客的簇拥下落座。 罗钦耀和林泽彬等人也纷纷落座。 赵文华见状,连忙招呼韩漠跟上。 “小韩,别发呆,快跟我来!” ...... 韩漠心中紧张,他跟在赵文华身后,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没想到刚一落座,旁边就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呦,这不是赵总的新宠吗?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就不知道有没有真材实料!” 韩漠扭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个纨绔子弟打扮的年轻人,一脸不屑的看着自己。 “我是萧氏集团总裁的公子,你姓什么来着?”那人拿腔拿调的自我介绍道。 “免贵姓韩,单名一个漠字。”韩漠淡淡的说道。 “哟,姓韩?”萧公子挑了挑眉,突然一拍大腿。 “我说呢,你这张脸有点眼熟。你可不就是那个韩庄村出了丑闻的村子吗?” 此话一出,附近的宾客纷纷侧目,窃窃私语起来。 韩漠脸色一沉,正要发作,赵文华突然一把将他拉到身边,低声道:“别冲动! 这萧公子就是仗着他爹的权势在这里这么目中无人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韩漠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冷冷的看了萧公子一眼。 暗暗捏紧了拳头。 看来,自己的身份还是被人拿来说事了。 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冲上去给萧公子两拳。 就在这时,会场里突然安静下来。 虽然棘手 但有办法 白忠义缓缓开口:“诸位,我们今天相聚在此,是为了一件善事。眼下灾区人民急需帮助,希望大家能慷慨解囊,为灾区重建贡献一份力量!” 话音刚落,林泽彬第一个站了起来。 他大手一挥,高声道:“白董说得是!林某今日就率先捐款一个亿,还请各位不要见笑!” 此话一出,在场宾客一片哗然。 不甘示弱的罗钦耀也跟着站起身来:“林总好气魄!罗某佩服!我罗氏集团也捐一个亿,希望能为灾区重建尽绵薄之力!” 林泽彬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得色,随即微微一笑,朗声道:“我当然不会只捐钱!我旗下的建筑公司,将免费为灾区修建一批救灾安置房。” 言外之意,是警告罗钦耀不要只知道给钱。 罗钦耀一听,也不示弱立刻说道:“巧了,我罗氏集团在灾区也有项目。我决定从即日起,将灾区项目利润的20%拿来救灾,直到灾区重建完成!” 眼见这两位商界大佬互不相让,在场宾客纷纷议论,都在猜测他们到底谁能在这次慈善赛事中更胜一筹。 白忠义看着手下这两员大将暗中较劲,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 这种暗斗,正和他的心意。 “两位有如此雄心壮志,真是难能可贵!相信有你们鼎力相助,灾区重建一定能事半功倍!在场的其他贵宾们呢?难道不表示一下?” 话音一落,赵文华立刻站了起来:“白董放心!我和小韩也一定尽全力支援灾区救助工作! 韩漠,快拿出你的看家本领,去给灾民治病啊!” 韩漠心里一惊,没想到赵文华突然点名让他出手。 他赶紧站起身,硬着头皮说道: “多谢赵总信任,在下虽医术平平,但定当全力以赴,绝不会辜负各位的期望!” 此言一出,萧公子冷笑一声:“就你?还治病?你行医执照拿到了吗?就敢在这儿放屁?” 此话一出,宾客们又是一阵哗然。 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韩漠身上。 韩漠脸色一沉,正要反驳,突然感到一股凌厉的视线投了过来。 他扭头一看,竟是白忠义不知何时站到了他面前,正打量着他。 “小伙子,胆子不小啊!连行医执照都没有,就敢在这种场合信口开河?” 韩漠暗暗咬了咬牙,沉声道:“在下虽无执照,但若论医术,绝不输给任何人!不信,白董不妨让我诊治诊治,若是治不好,我甘愿受罚!”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在众人的注视下,白忠义沉吟片刻,突然一拍大腿,哈哈大笑。 “有意思!小子有种!这样,待会儿你给在座的几位诊治一番。若是一个都治不好,你这张狂妄的嘴,就给我缝上!若是治好了,我白家必有重赏!” 说完,他看了一周众人,高声道:“不知在座诸位,可有谁愿意让这小子试试身手的?” 话音刚落,林泽彬的一个心腹突然站了出来。 那人脸色蜡黄,看上去身体十分虚弱。 他咳嗽两声,颤巍巍的说道:“老朽身患顽疾多年,一直求医无果。不如就让在下做这小子的试验品,看他是真本事还是纸上谈兵!” 林泽彬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悦。 但想到这是白忠义的意思,也不好阻拦,只得沉声道:“老赵,你这身子骨不大好,可别勉强......” 没等他说完,萧公子突然站了出来,一脸挑衅的看着韩漠。 “我爸一直头疼脑热的,吃什么药都不管用!不如也让这位神医给瞧瞧?” 说完,他冲旁边使了个眼色。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让人搀扶着走了上来。 “就是这位萧总,我萧氏集团的龙头,也是我爸,怎么样,够分量了吧?”萧公子得意的说道。 “我看你还能怎么诊!” ...... 面对众人的质疑和挑衅,韩漠心中虽有怒火,但还是强压下来,微微一笑道:“二位请放心,在下虽然年轻,但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请先让我为这位把把脉吧。” 说着,他便走向那位姓赵的老者。 老者见状,也缓缓伸出一只枯瘦的手臂。 韩漠施施然的坐下,搭上脉搏。 他闭目凝神,一边运转真气,一边仔细感受脉象的变化。 片刻后,他缓缓睁开双眼说道:“这位先生脾虚湿盛,肝郁气滞,血脉不畅。想必常年烦闷郁结,夜不能寐,饮食不振吧?” 赵老先生闻言大吃一惊,连连点头道:“神医果然厉害!我这病症,连几个名医都查不出名堂,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却一眼就看出端倪!” “说的症状和我的一模一样,他们可是差了许久,直到我说才知道我又这些症状的。” 林泽彬闻言,也是一脸惊讶。 他看向韩漠的眼神,不由得变了。 就在众人震惊之际,韩漠又走到萧总跟前,再次施展独门诊脉之术。 不一会儿,他又开口说道:“至于这位萧总,乃是肝火太盛,热毒内蕴,气血两亢之症。我看你精神不振,时而头晕恶心,是不是还嗜睡乏力?” 闻言,萧总也惊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拼命点头称是。 “神了!这小子简直是神医啊!” “看不出来,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惊人的医术!” “我看他未必比名医差,搞不好还能青出于蓝呢!” 一时间,场中议论纷纷,众人看韩漠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就连萧公子,也不由自主的噤了声,再不敢出言不逊了。 赵文华在一旁看得暗自欣喜,心道:“小韩,干得漂亮!你这一手神技,可算是替我长脸了!” 韩漠却无暇顾及旁人的目光,而是恭恭敬敬的对白忠义说道。 “白董,这两位的症状,虽然棘手,但在下有一个办法,或许能治愈他们的顽疾。只是......” 他突然话锋一转。 “只是什么?”白忠义饶有兴致的问道。 “只是这个治疗的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而且最关键的是,需要用到一味珍稀的药材......” 韩漠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 他故意卖个关子,想看看白忠义的反应。 人家不会鸟你 果然,白忠义来了兴趣,追问道:“哦?什么药材?说来听听。” 韩漠故作为难的说道:“这个药材,叫做''千年寒玉蟾''。它生长在极寒之地,需要千年才能成形。 上古时期,皇宫的御医会用它来治疗皇帝的诸般疑难杂症。 只是这千年寒玉蟾,如今已经绝迹,就连我也只在古籍上见过记载,从未真正见过......”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千年寒玉蟾?没听说过啊!” “皇宫御医都用它治病,看来是稀世珍宝啊!” “绝迹了?那可怎么办?” 众人都猜测这下子白忠义恐怕也帮不上忙了。 出乎意料的是,白忠义听完韩漠的话,非但没有露出为难之色,反而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千年寒玉蟾?没想到现在还有人知道这个!小子,你可真有两下子!” 白忠义这番话,顿时让在座宾客一片骚动。 有人皱眉不解,也有人悄声议论。 众人都看得出,白忠义竟似对“千年寒玉蟾”这种稀世药材非常熟悉。 可韩漠明明说过,这东西早已绝迹! 如今白忠义一脸的笑容,大伙不由得猜测,他究竟握着怎样的资源? 林泽彬坐在主位左侧,也盯着韩漠。 那赵老先生本来身体已经虚弱到极点,听见这番对话,竟又强撑着直起身子,迫不及待看向白忠义,渴望得到更多线索。 萧公子依旧倨傲的倚在椅子上,毕竟方才韩漠展现出来的一手诊脉,让他多少有些震撼。 若真能通过“千年寒玉蟾”治好自家老爹的顽疾,那可比任何钱财都更要紧。 赵文华则暗暗松了口气,脑子里快速盘算着:“如果白董真能搞来这味珍稀药材,让小韩露脸,那我赵文华在省城商圈的声望就更上一层楼! 届时,我名利双收,直接借势推动韩庄古墓项目......岂不是妙哉?” 就在众人纷纷揣测时,只见白忠义饶有兴致的扫过全场,随后向韩漠摆了摆手,示意他靠近。 “韩小友,你可知这千年寒玉蟾,除了生长在极寒之地,还需要吸收独特的地脉寒气方可存活?”他似乎对韩漠生出几分欣赏。 韩漠拱手躬身回应。 “在下确有耳闻,只不过书中记载语焉不详,我也不知具体生长在哪里。” 白忠义含笑点头。 “既然你把它当成救命关键,那我可以告诉你......半年前,竟有人在青河雪山附近,发现过‘寒玉蟾卵’虽说不是成年形态,但若能小心培育,或许依旧能发挥出神奇功效。” 听到这话,满座皆惊。 萧公子忍不住拍桌低呼:“什么?连寒玉蟾的卵都能找到?这世上还有这种可能?那地方不是常年封冻,别说什么蟾卵,连活人走过去都难!” “是啊,从未听过这种离奇事。” 周围不少宾客没料到白忠义会爆出如此惊天内幕。 林泽彬则若有所思。 他与白忠义同在省城,关系不算亲密却暗暗结盟,这等惊世宝物,他竟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不禁怀疑白忠义是不是在虚张声势。 但是场上更多人都把目光投向韩漠,毕竟若韩漠真能用“寒玉蟾卵”替人治病,那他之前的那些豪言壮语,便即刻能立下不世奇功。 否则,他就将颜面尽失,当众出丑。 萧氏集团那位年迈的老总也精神振奋,望着白忠义。 韩漠心脏狂跳。 他本以为,这千年寒玉蟾早就绝迹,没料到世上竟然还有“蟾卵”存在。 他暗暗思忖:“若真能拿到这种东西,那对赵老先生和萧总的病症自然大有裨益,更可以借此一飞冲天,彻底在这场慈善宴上打响名声。 可关键是......白忠义是否肯轻易交出?” 想到这儿,他深吸口气,看向白忠义:“白董此言,让我大开眼界。请问......您可知道,那寒玉蟾卵如今在谁手中? 在下若有机会一见,或许能够找到激发它药性的法子。” “啧啧,小子倒是直截了当啊。”白忠义笑了笑。 “可这种宝贝,岂会轻易示人?况且,那位持有者,脾气古怪,不达目的绝对不会松手。你有何本事,能让他将寒玉蟾卵借给你?” 他说到这里,话锋忽然一转:“要不,这件事......你先别管。等我替你牵线搭桥,而后你展露本领,让对方心甘情愿把东西交到你手里。 否则空口白牙,就算你找得到那人,人家也不会鸟你。” 显然,白忠义对那持有者的脾性颇为了解。 韩漠一怔,暗道:“果然没那么简单。” 他脑海里瞬间转过无数念头:要是缺了这寒玉蟾卵,他给赵老先生和萧总治病的方案就会变得十分艰难。 倘若在慈善晚宴里治不好这两位大佬等人,自己可是当众夸下海口,势必被人耻笑。 那样一来,不仅自己颜面扫地,连赵文华恐怕也要损失巨大。 思及此处,他当下向白忠义抱拳:“白董若肯引荐,那就再好不过。 我韩漠绝不是不知好歹之人,若将来真能借到寒玉蟾卵,必会铭记白董您的大恩。” “哎,你也别谢得太早。”白忠义眯着眼,上下打量韩漠。 “先把这个慈善宴的场子撑下来,让他们知道,你确实有本事。接下来,我才好安排后续。” 此言一出,在座众人纷纷恍然。 原来白忠义是想让韩漠先证明一下自己,从而获得登堂入室的机会。 萧公子悻悻的看看自家老爹,再暗暗看了看韩漠,心里禁不住生了几分嫉恨。 “这小子凭什么有这么大面子,居然连白董都愿意给他牵线?” 一时间,桌上各方言语交错,白忠义也示意工作人员重新上菜,场内乐队开始演奏悦耳的乐曲。 看似是让大伙先休息,其实却是给韩漠时间,看看他能否临场拿出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新东西。 赵文华低声向韩漠解释:“白董大概想看看咱们有没有实力,他素来不喜欢废物,你可得抓紧机会,别让他失望。” 有没有受伤 韩漠点点头,也没多言,与赵文华一同退回座位。 只是他心底明白,若想进一步赢得这些大佬的认可,光靠诊脉还不够。 关键之处,还得拿出能令他们真正信服的治病手段。 然而没有“寒玉蟾卵”,要立刻治愈那两位老爷子的症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就算使用自己的真阳诀灵气,也只能暂缓病情,难以做到彻底根治,况且自己还不能暴露修真秘密。 想到这些,韩漠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不论如何,今天的场子必须撑住。至少,先稳住他们的症状,让这帮人看出我的价值。 待后面寻到‘寒玉蟾卵’,再做治疗。” 正心思电转间,萧公子那边忽然站了起来,阴沉的看向韩漠:“小子,你既然号称神医,那先给我爸施个针灸试试,或者让他精神好些也行啊。 我可不想再等什么蟾卵,那玩意儿天晓得什么时候能拿到手。” 他赌气似的这么一说,倒是引得周围不少人附和起来。 “对啊,这慈善宴都快进行到后半场了,若就这么完了,岂不无聊?” 赵老先生那边也有心腹提出同样的要求。 “可否让韩神医先为赵老先生调理片刻?就算不能根治,能够缓解痛楚或许也好。” 两位老爷子虽没有直接开口,但他们同样渴望早点见到疗效,免得空欢喜一场。 台下一众宾客也想看个热闹,想知道这年轻人到底是真医术,还是只会嘴上吹嘘。 韩漠心里暗觉棘手。 不过,他此刻若不应下,只怕就要被人当场质疑。 他看了赵文华一眼,见赵文华也是眼神示意:“试一试吧。” 于是,韩漠只好从容起身,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在这里,让我小试一番针术,诸位请放心,我会尽力为二位老先生减轻病痛。” 此话一出,在座众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有人露出期待神色,也有人冷笑,觉得韩漠未必真行。 萧公子见状,冷哼一声:“行,待会儿若是没效果,看你如何下台!” 韩漠不再回应,他先向侍者要来一副银针盒,确认消毒完毕后,走到那位赵老先生面前,轻声道。 “老爷子,在下一会儿会以独门针法先帮您疏通经脉,暂缓肝郁气滞、血脉不畅之苦。 不过,只是暂时之策,还要配合后续药材根治。” 赵老先生微微点头,不由多看了这年轻人几眼。 心想:“若他当真能缓解我的病痛,也算本事不凡。” 接着,韩漠伸手在赵老先生肩颈处轻触试探,确认几处主穴,蓦地提气运转真阳诀。 尽管他刻意收敛,不敢让人看出自己有修炼真气,但体内隐隐的真阳气息已在掌心流转。 随即,只见他双指捏住银针,轻轻往下一刺,连续在赵老先生背部、肩颈与腰腿等多处穴位施针。 每一针,动作极快,却似行云流水般稳准狠。 配合他体内那股微弱却精纯的真气导入,令银针似乎微微颤动。 与会众人看的目不转睛,心中惊叹。 纵使不懂医道,也能看得出,这套针法非常了得,绝非江湖上滥竽充数的人可比。 赵文华见此,心想:“小韩果然不凡。” 没过多久,赵老先生原本灰败的脸色,骤然浮现一抹生机。 那种久病不愈的浑噩感似乎被驱散了几分,他轻轻深吸口气,竟觉胸腹间好像没那么堵了。 赵老先生激动的说道:“小伙子,你这针......果真有些效果!” 周围宾客纷纷哗然:“真的见效了?” “这年轻人不简单啊!” 林泽彬目光一凝,注意到萧公子那边,萧家老爷子同样满含期待的盯着这边。 此刻,韩漠拔下几根银针,示意助手为赵老先生擦拭准备,然后转身来到萧总面前。 “萧总,让我为您施针一次吧。” 萧总虽年纪大了,却还是拼命的点头。 他不顾儿子那略显紧张的表情,干脆利落把衣袖捋了上去,给韩漠展开足够施针的空间。 萧公子张了张嘴,似想说啥,但又碍于周围那么多人观看,只好暂时忍了。 就见韩漠行针如风,连下数针,从头顶百会到太阳,再到两肋、胸腹等关键穴位,针入半刻,一股暖流仿佛逐渐在萧总体内扩散。 萧总轻哼一声,闭着眼好一会儿才睁开,竟觉脑袋不再一阵阵胀痛,浑身舒畅。 这让他脸上露出许久未见的轻松笑容。 “果然清爽了许多。” 大伙儿立刻发出惊叹之声,连连称奇。 萧公子原本还想挖苦两句,此刻却见他老爹状态显着好转,只得尴尬闭嘴。 几名宾客自发鼓掌,甚至有人喊道:“这是华佗在世啊!” “果然有两把刷子!” 场内气氛瞬间高涨,韩漠可算彻底把“神医”名声立了起来。 赵文华乐得嘴都快合不拢,连声替韩漠应和。 林泽彬暗暗点头,开始重新审视这年轻人。 就连原本冷眼旁观的萧公子,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确有本事。 只不过,主桌正中央的白忠义一直神色平静,只微微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直在观察韩漠的能耐。 韩漠收完针,毕恭毕敬退到主位下方。 场中众人盯着他,爆发一阵热烈掌声,赞美之词不绝于耳。 然而,就在这欢呼声达到顶峰时,外围忽然冲进一个身影,让所有人神情齐变,那是赵文华属下的保镖,小刘! 赵文华皱眉低喝:“你慌什么?这是宴会现场,出什么事了?” 小刘上气不接下气:“赵......赵总,村里来消息,说是韩庄那边......有人打伤了秦寡妇,还砸了李秋梅......的住处。” 闻言,韩漠怒火轰然窜了上来。 他一把抓住小刘衣领:“你说什么?谁如此胆大?她......有没有受伤?” 小刘吞了口唾沫:“据说......是韩浩文,他不知道怎么又带了一群混子,正在村里闹腾。 秦寡妇给拦了一下,那帮人就打了她。李秋梅回去后也被困住了......手机都被抢了。” 怎么比以前还猛 轰! 这话宛若一记焦雷在韩漠耳畔炸开,令他浑身血液瞬间逆流。 自从修炼真阳诀后,他似乎更容易情绪波动,此刻只觉心头怒意滔天。 台下不少宾客面面相觑,不明缘由。 但看韩漠脸色骤变,都感到事情有恙。 赵文华也露出焦急神情:“该死的,韩浩文又搞什么?不是刚被警察抓了?岂有此理......哼,难道取保候审之后,又跑出来作妖了?” 韩漠压抑着胸腔的怒火,转向赵文华:“赵总,对不起,这慈善宴我可能无法继续参加了。我必须立刻赶回去,不然秋梅她们会有性命危险。” 赵文华能理解他的心情,皱眉思忖。 眼看周围还有这么多同行、各界名人,以及白忠义等人,都盯着自己。 若此刻让韩漠离开,是不是会得罪这群大佬? 就在他还在纠结的一刹那,白忠义却轻轻挥手,淡淡说道:“既然你家里出了紧急情况,那也不必再耽搁。 我们的慈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你回去便是,但......” “若你想要我为你引荐寒玉蟾卵之事,就尽快解决家事再来找我。太拖拉,我可没时间等你。” 周围宾客立刻噤声,大气不敢出。 赵文华见白忠义这么说,顿感松了口气,连连附和:“白董说得对,小韩,赶紧回去处理吧。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韩漠冲白忠义躬身致谢,然后快步离开。 一时之间,会场上议论纷纷。 有人暗暗唏嘘:明明这年轻人正风头无两,却骤然被家事搅局。 ...... 离开会场后,韩漠马不停蹄与小刘一起,直接驱车赶往韩庄。 他一路上心急如焚,脑中反复浮现李秋梅柔弱的身影,以及秦寡妇泼辣却又善良的模样。 早知道就不让李秋梅回去了,就让她一直留在省城就好了,非要回去拿东西,哎。 “韩浩文,你若真敢动手,我绝不会让你再有活路!”他咬牙切齿的暗想。 小刘忍不住提醒:“韩哥,要不咱们报警吧?不然,就凭咱们两三个人,也不一定能收拾那群混混。” 韩漠想了一下说道:“先打电话报了警,但从镇上派出所到村里需要时间。我怕秋梅等不了,我要先赶过去,能救就救。” “明白。” 小刘也不再劝,立刻拨通报警电话。 随后踩下油门,飞速驶向乡道。 在车里,韩漠忍不住运转真阳诀,试图让自己冷静。 他已经达到了练气初期第二层境界,虽不算很强,但对于普通人而言,足够以一敌十。 只是他心里仍然隐隐担忧:万一对方人手众多,万一那帮人已经对李秋梅做出不可弥补的恶行...... 想到这儿,韩漠双拳握得咯吱作响,努力克制住心头杀意。 ...... 与此同时,韩庄村里。 秦寡妇家门口大门早就被踹烂。 院子里一片狼藉,鸡鸭乱飞,家具翻倒。 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把秦寡妇的胳膊扭到背后,她半边脸淤青,头发散乱,却依旧咬牙切齿的怒骂着。 “你们这帮王八蛋,狗改不了吃屎......韩漠回来一定给你们好看!” 为首那人头顶染成红毛,身材壮硕,名叫牛猛,本是城里混道上讨生活的。 “少废话,那小子敢来,今天老子还弄死他呢!” 韩浩文坐在石桌上,脸上依旧带着淤青伤痕,是之前被韩漠毒打的痕迹。 他冷笑着:“就算韩漠回来了,又能怎样?哼,我这一次可是招来了城里不少哥们,他还能翻天不成?” “更何况,我还要让他亲眼看着李秋梅被我......” 秦寡妇眼睛都要喷火。 “畜生!连韩漠的嫂子都不放过?!你简直不是人!” 韩浩文不耐烦的挥挥手:“给她点苦头,让她闭嘴。” 牛猛立刻上前,狠狠一巴掌抽在秦寡妇脸上,打得她嘴角溢出鲜血。 然而秦寡妇倔强极了,死命挣扎,还继续骂着。 另一边,李秋梅被关在屋子里,一直无法逃脱。 她使劲拍打门板,却没人理会。 到后来室内家具被推倒,她自己也摔倒在地,衣服都挂破了。 “韩漠,你在哪儿......” 她咬着唇,强忍委屈。 她并不知道秦寡妇已经遭遇毒打,还以为秦寡妇跑出去搬救兵了。 可过了这么久,也没等到援手。 焦急万分之际,外面忽然传来吵嚷,还有汽车急停的声音。 “谁?!”牛猛大喝,立刻挥手让其余人出去看看。 秦寡妇猛然一愣:“韩漠,一定是韩漠回来了......” 院门外,小刘停车后,韩漠几步冲到破院门前,看见院内乱象以及被绑着的秦寡妇,当即气得双目通红。 “混账东西,放开她!”他怒吼着。 牛猛见是个年轻人,也没放在眼里,只冷冷一挥手:“兄弟们,把他教训了,别让他坏我们好事。” 立刻冲出三四个凶悍混混,把韩漠包围住。 小刘原本也是练过散打,忙冲上前和另两人缠斗。 院内棍棒挥舞,却见韩漠并不畏惧。 他运转真阳诀,拳脚如风,左肘击翻一个混混,右腿再把另一个踢得飞出好几米。 眨眼间,就干倒了两个。 牛猛脸色陡变,没料到对方如此凶猛。 “兄弟们,上,揍他!” 再度冲出四五个手持铁棍的汉子,上来围攻。 秦寡妇咬牙看得惊心,却突然看到韩漠身影一闪,拳脚狂出,一瞬间就把那群混混击退好几步。 那力度仿佛扣山裂石,让她心底吓了一跳:“这家伙怎么比以前还猛了?” “混蛋!”牛猛自知不敌,慌乱回头看韩浩文。 韩浩文也吓了一跳,暗骂:“怎么他力气变得更可怕了?上回就打得我哭爹喊娘的,这回好像更厉害了。” “别慌,先拖住他,我去屋里把李秋梅抓来,威胁他投降!” 心念至此,他朝旁边几个小弟使眼色,然后自己趁乱往屋后摸去。 可他才走了没几步,就感觉背后一股劲风袭来。 回头一看,竟是韩漠闪电般扑到,愤怒的看着自己踢向自己腰间。 活该 “不可能,这么快......” 韩浩文想躲,却根本来不及,被一脚踹得滚倒在地,嘴里哀嚎不止。 牛猛见老大挨揍,立刻挥铁棍朝韩漠脑袋砸,但韩漠反应奇快,一个下蹲闪避,顺势抓住棍子狠狠一扯,牛猛失去平衡。 韩漠照着他脸上便是一拳,登时把他鼻梁打得鲜血直流。 屋外混混群见势头不对,吓得手脚发软,纷纷后退。 那些原本凶神恶煞的家伙,都吓破了胆。 “还不放开秦寡妇?”韩漠怒吼。 几个混混忙不迭地撒手退到墙角,秦寡妇终于脱困,跌跌撞撞的跑向韩漠这边。 一见是韩漠,心里一松,委屈得眼眶通红。 她想起自己刚才险些被他们折磨的事情,咬牙恨道:“那帮畜生......秋梅被关在屋里,你快救她。” 韩漠心头一颤,赶紧扶住秦寡妇:“你还能动吗?” 秦寡妇连连点头:“还行......你去吧,先救秋梅。” 韩漠这才放下心,当即飞奔进屋。 身后小刘也快速赶来照顾秦寡妇,并报给警方地址。 屋内黑暗混乱,地上满是被砸烂的家具碎片。 李秋梅听到响动,勉强撑着站起身,对着门口颤声喊道:“是你吗,韩漠?” “别怕,我来了。” 韩漠快步过去,一脚踹开阻挡的柜子,看到李秋梅正畏缩在角落。 她衣衫破碎,脸上带着灰尘和泪痕,模样令人心疼。 见到韩漠出现,李秋梅眼泪夺眶而出,强忍着没哭出声,只露出极度委屈之色,伸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襟。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胡说。”韩漠将她轻轻抱起。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丢下你。” 他一眼看到李秋梅小腿流血,鲜红的血滴落在地上。 应该是方才挣扎时被碎玻璃划破。 韩漠心疼万分,赶紧帮她捂住伤口。 屋外还回荡着混混的哀嚎声和小刘的喝骂声。 李秋梅抬眼看着韩漠,心中又酸又暖,一股难以抑制的情感涌上,令她几乎要失声痛哭。 她想起自己这些年受的苦,这段日子对韩漠的依赖,更是百感交集。 韩漠轻轻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别说了,我们先去外面。” 说着,抱着她一步步朝院子走。 途中,他察觉到自己心底那股暴戾之气还没消散。 “韩浩文......今日必须好好给他一个了断!” 来到院子,韩漠看见牛猛等人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小刘则提防着他们复起伤人。 秦寡妇咬牙盯着那群人,恨不得再补两刀。 而韩浩文最惨,被韩漠那一脚踹得肋骨似乎断了,口吐白沫,跪在地上,正痛苦的不停惨叫着。 “别,别打......饶了我啊......” 这家伙哀求着,想起之前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经历,他对韩漠心生恐惧。 韩漠走过去,一脚踩在韩浩文肩头,冷声道:“昨天你还在里面蹲着,今天就敢跑回来为非作歹,你真不想活了?” “我......那是有人保我出来的......”韩浩文断断续续的说。 “我,我只想抢回属于我的地盘,顺便把李秋梅......啊!” 他话没说完,韩漠一脚踩得更狠,痛得他嚎叫不止。 秦寡妇看着这幕,都解不开心头的恨,怒吼:“活该,叫你欺负我和秋梅!” 院角落几名混混本能的想上来帮忙,却被小刘抡起棍棒吓退了。 李秋梅倚靠在屋檐下,看韩浩文这条丧家之犬模样,脑中杂念丛生。 她以前可怎么也没猜到,韩庄村那群人,会如此丢尽尊严。 现在却见韩浩文如同狂犬,真是厌恶到了极点。 “韩浩文。”韩漠冷冷的看着他。 “今天若不是有警察来了,我真想把你弄死。看在你姓韩的份上,我就让警察来收拾你。以后若再敢回来骚扰,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说完,他抬脚,往下一踩,将韩浩文踩得晕厥过去。 院中一众混混见状,禁不住全都噤若寒蝉,谁还敢多嘴。 这时,几辆警车呼啸而至,十多名警员冲进院内。 见到这番混战现场,当即让人将牛猛等人铐住。 一个小队长注意到韩漠和李秋梅,狐疑的凑过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韩漠深吸口气,把大致经过快速说了一遍,又亮出自己从镇里巡警那儿收到过的报案回执。 见事情十分确凿,警员们也无异议,直接把韩浩文那帮殴打他人的混混控制,通知救护车送去医院,然后再移交司法程序处理。 秦寡妇望着他们被押上警车,心里痛快极了,也拿着手机录了段视频作为证据。 她走回院里,看见李秋梅腿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不禁关切的问道:“得赶紧止血啊,咱们去村卫生所还是怎么?” 韩漠立刻点头:“去卫生所,我先简单处理下。” 李秋梅不再逞强,眼眶里隐约有泪光:“刚才......真的好多次都以为自己完蛋了,幸好你及时赶到。” 韩漠不想多说,只是温柔把她抱起放上小刘的车,与秦寡妇一起赶去村卫生所。 至于后续的法律程序,警察早已接手。 韩浩文这回,恐怕再难翻身。 可韩漠心绪并不算轻松,他知道,韩浩文被抓走可能只是暂时。 若对方背后真有某些人撑腰,也许还会生波澜。 他看着秦寡妇:“这段时间,你尽量搬去别处先住几天。家里若还想留下,估计有危险。” 秦寡妇撇撇嘴:“你让我去哪儿?要不和秋梅一起去省城?可我家里刚修好,我不甘心啊。” 她还在气头上,事情突发,脑子也乱了。 李秋梅神情黯淡:“其实,我也不想在这破地方待了。每次回来,除了被欺负,就没过一天好日子。” 她顿了顿,朝韩漠看去:“如果你不嫌弃......我要跟你去省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再也不自己回来了。” 秦寡妇看了看他们俩,猜到两人间的关系,更是没吭声,只在心里暗暗的想到。 “算了,就让他们这对苦命鸳鸯早点走吧。至于我,韩漠他怎么可能看的上呢。” 小叔子变老公 半小时后,村卫生所里。 所里医生替李秋梅清洗上药后,包上纱布,又叮嘱了几句:“先别走动,伤口要避免沾水,过几天再来换药。” 秦寡妇则找护士清理面部伤口,疼得她直倒吸凉气。 她脾气火爆,却也不得不老实坐这儿接受处理。 韩漠陪在旁边,想等大家都包扎完,然后再回家收拾行李。 他脑中不住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 一来,自己要赶回省城,继续追寻千年寒玉蟾卵线索。 二来,家这边又乱糟糟的,若完全不管,她们仍需面对村里错综复杂的人际纠纷;可若他一直待在村里,又无法兼顾省城的计划。 “唉,真恨不得能分身。”他苦笑摇头。 这时,他眼角瞟见一个熟悉却又厌恶的身影,轮椅上的韩实。 对方竟也来卫生所,正和代理村长刘谢军交谈着。 想让医生给他检查断腿伤势。 见到韩漠出现,韩实猛地僵住了。 韩漠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的感到厌烦。 记得前几天他们兄弟才撕破脸,不料这么快又碰上。 更要命的是,李秋梅还在这。 果然,李秋梅听到动静,立刻抬头看去,与韩实四目相对。 她见韩实一脸阴沉,忙转开目光,不想与他多做纠缠。 韩漠冷声说道:“怎么,腿没治好,你又跑出来了?” 韩实咬了咬嘴唇,本想爆粗。 但瞟见李秋梅裹着纱布,才受伤的样子,心里不知怎么的很不是滋味。 “真想不到,我辛辛苦苦努力了那么多年,最后读书的机会都给了你,你就是这样感谢我的。”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一旁刘谢军皱眉:“韩实,你少说两句。” 韩实自嘲的说道:“少说什么?我又没犯法,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我现在这样了,老婆都要和人跑喽。” 提到这事,他双眼喷着怒火。 “韩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还有这个贱人,也是一样的!” 韩漠还想斥责,结果李秋梅轻轻扯住他袖子:“别理他,我们走吧。” 她显然不想再与韩实纠缠,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正当众人沉默时,门口忽然有护士跑来,冲刘谢军喊道:“刘村长,外头有警察点名要见韩实,好像是关于韩浩文案件的?” 刘谢军一听懵了。 “他们想干什么?” 护士也说不清楚,只知警察找人配合调查。 韩实不耐烦的皱着眉:“我跟韩浩文又没多大关系,为什么要查我?” 他心里也犯嘀咕:难道韩浩文在警局里供出了什么?想把我扯下水? 话音未落,警察那边已经进来两人。 “韩实,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韩浩文招供说,你曾与他合谋,打算在韩庄故意制造伤亡事件!”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韩实睁大眼在轮椅上指着警察说道:“放屁!我才没有!” 他用力拍打着轮椅的扶手。 “我从头到尾只想要回宅基地,没想害谁啊!” 那两名警察面无表情的走到他身边:“具体情况,我们需要带你回去调查。若你是清白的,自然会放你的。” 说罢,上来就要推他的轮椅。 韩实大骂:“不......我又没做过!是韩浩文那畜生血口喷人!我不去!” 可他哪拗得过两个警察,很快就被带走了。 走之前还回头死死盯着韩漠:“你......你别以为我要害你!这都是他诬陷!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他,一了百了!” 秦寡妇冷眼看完这一幕,撇嘴嘀咕着:“冤有头债有主,谁晓得他们暗地里有没有图谋什么?” 她心中对韩实毫无好感。 李秋梅却神色复杂:“韩实......唉,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做过那些事。” 韩漠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若他真清白,自然会放,若不清白,就让他自食恶果吧。” 李秋梅轻轻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直到此时,韩漠才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看看李秋梅的腿伤,也并无大碍,等养几天就好。 他转向秦寡妇:“你打算怎么安排?要不要跟我们走?” 秦寡妇抿抿嘴:“我才不走呢,你放心,我也不是阿猫阿狗能欺负的,下次若还有人来挑事,我炖了他。” 韩漠想了想:“那你多加小心,必要时打给我,我也会给赵总说一下这事,让他安排人帮你。” 秦寡妇没有再拒绝,咳嗽一声:“行,谢谢你。反正我在村里也有几个姐妹,真出事也能撑着。” 李秋梅则心灰意冷,想回家收拾行李,立即出发去省城。 她已经完全对这个村子彻底失望。 半小时后,小刘载着他们回到家,简单收拾行囊。 不久,韩漠便带着李秋梅登上去往省城的车,打算暂住在韩漠那领的房间里,等伤好些再作安排。 离别之时,秦寡妇站在村口目送车子远去。 她也沉默着,却并没有抱怨什么。 毕竟,她与李秋梅不是同路之人,各有各的选择。 而且她知道,韩漠这小子以后一定有大出息,自己的身子毕竟是残的,不想李秋梅,韩实不能行人伦。 ...... 韩漠思量再三,暗下决心:“必须先把秋梅安顿好,然后尽快启动‘千年寒玉蟾’的后续计划。” 韩漠与李秋梅终于离开了韩庄。 李秋梅坐在车厢最后一排,显得有些失神。 她受了伤,纱布还缠在腿上,微微露出的那段肌肤时不时隐隐作痛。 此刻,她望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乡村景色,低声问道:“韩漠,如果我们就这样离开了?” 她松了口气。 韩漠瞧了一眼李秋梅的脸色,心里颇为自责。 “秋梅,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等到了省城,我就帮你找个安全的住处,然后我会想办法把所有麻烦一次性解决干净。”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指尖攥得发紧,他也明白此刻必须退一步。 以后只有有了底气,才不会连累眼前的女人。 李秋梅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倚靠在座椅上。 她已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韩漠身上,这个她曾喊了多年的“小叔子”,如今却成了最可靠的依靠。 想到这里,她心跳莫名加快。 愣头青 车子一路颠簸,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到达市中心。 刚下车,李秋梅还未站稳,腿上伤口被震得微微刺痛。 韩漠连忙扶住她:“别逞强,我先找个出租屋给你休息,别怕花钱。” 李秋梅微红着脸:“我只是......突然有点不适应。你别管我,先找地方吧。” 二人走到路边,拦下一辆计程车。 一路抵达了赵文华给韩漠安排的临时住处,一间小套房。 房间不大,但胜在整洁。 韩漠先把门打开,让李秋梅坐到沙发上,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 当他看到客厅里摆着的日常用品、冰箱里准备的食品时,心中暗道:“赵总果然细心,这些小事都给我准备好了。” 李秋梅坐在那里,浑身疲惫。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柔声道:“你工作那么忙,我......会不会影响你?要不我还是去住酒店吧。” 听到这话,韩漠果断摇了摇头:“你放心在这里住下,我是有些要紧事要去办,但我会很快搞定的。 这儿是赵总帮忙安排的,费用这些的你都不用操心,我可不容许你再去住那些小旅馆受罪了!” 李秋梅鼻子一发酸,差点哭了出来,靠在沙发上,低声说道:“好,那我等你回来。” “对了,你腿上的药我给你重新配一副,再加几味止血活血的草药,应该加速愈合。” 韩漠取出一盒银针,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 “只是要让它更快好起来,还需以真气辅助......可这事得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进行才好。” 秋梅没有听见后面那句,点了点头:“都听你的。” 她已经无条件信任韩漠,就算对方说要了她,她也会马上给他的。 韩漠先将她安顿在沙发上,又冲了壶热水让她缓口气。 打理好之后,便迈步走到阳台处,用手机拨通了赵文华的号码。 电话里传来赵文华爽朗的声音:“小韩,怎么样,你嫂子安顿好了?” 韩漠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李秋梅脸上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还行,她暂时住我这里。赵总,您那边有什么消息吗?上回我们商量的寒玉蟾卵,有眉目了吗?” 赵文华沉吟片刻:“寒玉蟾卵这种东西,极为罕见。我翻阅了不少资料和医书,也拜托一些圈子里的人帮忙打探。 初步消息是省里一位收藏家手里或许有类似的标本,但具体是真是假还未可知。 你若是真想要,就得亲自去跑一趟,他叫唐扶苏,是老一辈的传奇医师也是收藏爱好者。” “唐扶苏?”韩漠在脑海中快速搜索,的确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他脾气怪异,喜怒无常,任何人想见他都得带上让他满意的礼物。而且有时候他会突发奇想的考较人,你得有充足把握才好出手。” 韩漠皱了皱眉:“这么说,我不仅要备个见面礼,还得准备几手绝活来打动他?但能有什么礼物能让这种怪人心动?” 赵文华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你不是医术奇佳吗?或许在这点上可以想想办法。他对古医方、稀有药引之类很在意,只要你有把握拿出东西来,就有机会。” 韩漠思忖良久,无奈道:“行,我只能试试。不管怎样,我都要获取到寒玉蟾卵,否则两位老爷子的病症难消。” 挂断电话,韩漠揉了下眉心:“赵总的意思很明确,要见这个唐扶苏得过考验呀。” 想到这里,他回想起真阳石传承里的药理记载,其中不乏上古医经的片段,也许能借此做份抄本当做礼物。 可真正能否让那位喜怒无常的老医生满意,还得碰运气。 与此同时,秋梅看他挂断通话后,轻轻问道:“遇到难题了吗?” 韩漠故作轻松的摆摆手:“没事,我只是要去拜访一个前辈,你不用担心,我自己能处理。” 秋梅想了想:“别太辛苦了,我就在家等你。” “你安心调养身体最要紧。”韩漠朝她点点头。 “先休息会儿,我出去买些药。” 说完,他挪步来到门边,拿起外套就准备离开。 临走时,他回头望了眼沙发上的秋梅,心中不由一暖,暗道:“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再受半分委屈。” 韩漠离开楼栋后,立刻拦了出租车前往市区一家老字号药堂,叫“安仁堂”。 刚踏进铺子,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 各式木柜摆得整整齐齐,药师们穿梭其间。 韩漠在柜台前亮明身份:“我需要几味特殊药材,青萸、赤焰花、黑鳞草之类,用来炼制膏药。” 柜台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药师一开始并不太搭理,听到“青萸”和“黑鳞草”后,瞳孔一缩,顿时放下手中的书册,抬起头来盯着韩漠。 “年轻人,你是医师?这几样药可不常见。” 韩漠故作镇定,微微一笑:“谈不上,我只是在古籍里见过这几种药对舒筋活血,修复筋骨有奇效,就想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存货。” 老药师没有急着答应,而是紧盯他片刻。 随后才缓缓道:“青萸与黑鳞草,这两种药草遇水即烂,极难保存。我们安仁堂恰好存了一点,但来路不易,价高无比,你真想要?” 韩漠不带半点犹豫回答:“要,钱我出得起。” 老药师微微点头:“好,那就随我来。” 二人说话间,药铺里有人嘀咕着:“谁啊?看模样像个愣头青,居然要青萸?” “难不成是哪位世家子弟?否则肯定买不起那玩意。” “咱们安仁堂的供应可不是随便能碰的,估计要吃闭门羹了。” 众人好奇的瞟着韩漠,却见他不卑不亢的,反而让他们更加惊讶,这小子不会真的是古医世家出来的吧。 韩漠跟着老药师进入后堂。 一进门,就看到保存在特殊青玉匣里的旁边分别放着干燥剂和封条,防止药效流失。 老药师特意拿出一小撮黑鳞草:“这是上个月刚到的货,整株的根茎还算完整。青萸的库存更少,只剩下半片。 你若是都要,我可以割爱,但价钱可不低。” 他说话之时,故意放慢了语速,想要看看韩漠究竟有没有付账的底子。 让出来 钱照付 韩漠看了看成色,心中暗暗点头,“这两味药确实品质上乘,比我预想的好不少。” 他掏出手机:“大概价格是多少?” 老药师面无表情的说道:“八万。” 听到这数字,韩漠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远远超出普通中药材的价格。 难怪说这东西稀罕。 可一想到秋梅的伤势还需调养,自己要尽快治疗两位老爷子的顽疾,他不想再磨蹭。 “好,现金转账都成,我这就付。” 老药师见韩漠果真一口答应,眼里闪过一抹惊异,却还是说道:“好,看来你是真有需求,我答应卖你。” 旁边的小徒弟也是愣住了:“这么贵的药,他也不还价?” 那老药师捋了捋胡子:“多半是真有大用途。” 交易完成以后,韩漠开心的拎着药箱准备离开。 却没想到刚走到前厅,就看见几个男子堵在门口,为首一人身材高壮,一脸的傲气。 这几人一看就不太像来买药,反倒像是找茬的。 店里客人们见势头不对,都自发的走了。 那个领头人盯着韩漠手中的药匣:“小子,你买的可是青萸和黑鳞草?” 韩漠不明所以:“你谁啊?” 那人冷笑一声:“我们家少爷也要那几味药,你乖乖让出来,这钱我照付你,听明白没有?” 周围看客暗暗抽气:“好家伙,这要强买?” 老药师见状脸色一沉:“罗晋,你这是在砸我安仁堂的牌子?!” 那名为罗晋的家伙耸耸肩:“我只是替我家少爷拿点药,没说不给钱呀。就是这小子要卖给我,不吃亏吧。” 韩漠暗想:来者不善,这里闹起来对自己不利。 他沉着脸问道:“你家少爷是谁?我不认识,也没打算转让。你让开。” 罗晋显然很不给面子:“白少爷听说安仁堂刚进了黑鳞草,便指名要买。 我们原本以为还没卖出去,没想到竟被你抢先一步。 要不这样,你把药让出来,我家少爷说了,给你四万,还包你一顿大餐。” 他那副施舍的语气,让人大为光火。 韩漠心底腾起火气:“抱歉,我买到的就是我的。我也不缺什么大餐,你还是去其他地方找找吧。” 罗晋死死盯着韩漠,朝身后几个手下打个眼色,示意他们上前教训韩漠。 站在药铺里的人都感到要出事了。 老药师本想上前干预,但想到对方背景,自己出面只会让药堂惹祸上身,只能暂时忍着。 韩漠把药匣往怀里揣了揣:“如果你们想逼我,那我可不会束手就擒。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罗晋狞笑着抬了抬手:“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把东西留下再说!” 他话音刚落,身后两个手下立刻张牙舞爪的扑向韩漠。 原本拥挤的药堂顿时发出阵阵惊呼,客人们连忙四散闪躲。 看到对方挥拳袭来,韩漠体内血气翻腾,真阳诀的灵力也在默默运转。 他虽不欲惹事,但也没打算容忍对方欺负自己,既然斗争难免,就没必要手软了。 “来吧。”他低声自语了一句。 两个黑衣男子速度不慢,一个从左侧冲拳,一个从右侧扫腿,配合默契。 若是普通人,怕是要当场倒下。 可在韩漠眼里,这招数算不了什么。 他脚下一错身,双臂各自迎向对手的手臂。 只听得“砰砰”两声闷响,那两人竟被韩漠的巧劲撞得踉跄退开。 “这小子有两下子!”人群里惊呼了一声。 罗晋没想到韩漠看着年纪轻轻,居然如此能打,他面色一沉:“好,倒还比我想象强,继续给我上!” 剩下几个手下也围上来,想以多打少。 韩漠忽然腾身而起,凌空一脚踢向那最先扑过来的壮汉。 顿时,那壮汉被踹得向后飞跌,撞倒柜台边几只蒲团,摔得眼冒金星。 紧接着,他抽身撞向另一个拿短棍的人。 那人一棍劈空,瞬间被韩漠扣住手腕,用力一扭,短棍脱手而出。 干净利落的两招,周围看客纷纷目瞪口呆,不少人暗暗喝彩。 “这小兄弟厉害啊。” “白家的人想要的东西?他竟也敢打?” 罗晋见状,面色异常难看。 再看那些手下非倒即伤,根本不是对手。 他心里又惊又怒,想着继续硬来恐怕也打不过。 冷哼一声,甩下一句话:“行,小子你够倔的,给我等着,我白家少爷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罢,罗晋扭头带着人灰溜溜离开了。 安仁堂里恢复了平静。 老药师这才急匆匆走过来,对韩漠拱手:“小兄弟,谢谢你没把事情闹大,否则我们也难做。只可惜,你和白家结仇了,这下恐怕会有后患。” 韩漠淡然一笑:“没事,他们若撞我枪口上,我也不会退让的。” 老药师钦佩的说道:“你有种,但还是小心点。” 众人七嘴八舌的夸着韩漠的身手,有人不停的摇头:“年轻就是厉害啊。” 有人不知道白家就转头问旁边的人:“也不知道白家是干嘛的,如果是数得上的大人物,那可不好惹呀。” 韩漠听见这些议论波澜不惊的离开安仁堂。 他一边走一边暗道:“看来省城里的水也不浅。什么白家,难道和白忠义、白宇那一脉有关系?若真如此,就更得留神了。” 他并未耽搁,迅速拦了车返回小套房。 路上忍不住苦笑:“只是买个药都惹上麻烦,看来我要更快变强,才能保住身边的人。否则一旦他们下狠手,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夜深人静时,可以再修炼真阳诀,他心里稍感还好。 “筑基之前的境界分练气和淬体,如今我只在淬体二层圆满。若真能突破到淬体三层,实力会提升不少,或许才能一展拳脚。” 他脑中浮现真阳门传承中的修炼方法,知道自己必须要快点了。 “今夜无论如何也要抽空打坐,若能突破淬体三层,再遇见那些混混就更没后顾之忧了。” 回到小套房后,他轻轻推门而入,见李秋梅正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入内一见的考验 韩漠心里一阵怜惜,没有打扰她,而是蹑手蹑脚的走进卧室,把刚买来的珍稀药材放好,随后又取出纸笔,准备抄写一部分真阳石内所载的上古医经典籍。 若见到唐扶苏,就把这份手稿当见面礼。 “希望能打动那老先生的心,他若真有寒玉蟾卵,就能解决棘手的病症了。” 做着这些时,他忽而心生感慨:“若我实力更强,就不必这么费周章了。对付白家也可游刃有余,哎,还是境界太低。” 正忙碌间,沙发那边传来轻微声响。 秋梅醒来了,她撑着身子,见韩漠在写着什么,不由得问道:“怎么,还没去休息?” 韩漠抬头,看着她道:“我在整理些资料,打算明天去拜访一位前辈。你感觉在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给你做个人工按摩?” 秋梅看他很认真的样子,心头一暖:“你别太累了,你刚回来就忙东忙西的,我过会儿自己上点药就行了。” 韩漠摇摇头:“这点小事不累,我也懂一点推拿。你还跟我客气什么。” 说完,他把纸张收拢,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替她调整了坐姿,在她腿上和脚踝处按摩了起来。 一股微暖的真气顺着他的指尖渗入,帮助秋梅舒解疼痛。 李秋梅那原本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感到一种温暖的酥麻。 她仿佛回到从前无忧无虑的岁月,那些悲伤在这一刻消散了大半。 多年前,她嫁给韩实,从未真正体验过这样的关心。 如今的韩漠,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难怪我会沦陷。” 她在心里苦笑,眼角却微微湿润了。 良久,韩漠收手:“好了,我的手法虽不算特别神奇,但应能暂时帮你缓解疼痛。 明日我再给你配药喝,就会慢慢好转了。你先洗漱睡一觉吧,我也得趁晚上赶个抄本。” 秋梅轻轻点头:“好,你也别太晚休息了。” 二人就这样在省城小套房内度过了一夜。 翌日清晨,韩漠早早收拾停当。 他穿了身干净利落的衣服,带上昨晚赶好的抄本。 秋梅醒来时,见到韩漠兴冲冲的要出门,忍不住问道:“一大早就走了?用不用我给你做点早饭?” 韩漠摆手:“不用了,你好好养伤。冰箱里有些食材,饿了可以自己热一热。要是有急事就给我电话。” 说完他便匆匆出门。 约莫半小时后,他赶到赵文华的公司。 刚进大厅,就见赵雪站在电梯口,似乎在等人。 赵雪看见韩漠,点了点头:“董事长等你呢,我带你上去,我叔叔还给你准备了车。” 韩漠微笑着点头说了句:“谢谢。” 赵雪提醒道:“客气什么,不过见到唐扶苏那老头,小心说话。” 韩漠好奇的问她:“你见过他?” 赵雪摇摇头:“没,不过我叔叔说那老头脾气乖张,但医术通天,收藏过不少奇珍异宝。 既能帮人治伤,也能害人于无形。” 听到这评价,韩漠倒愈发期待起来。 二人一路坐电梯到顶层办公室,赵文华正在那里品茶。 一见韩漠进来,赵文华笑着挥手:“小韩,那唐扶苏是位怪咖,你要能拿出真东西给他看,或许会事半功倍。” 韩漠自信的点点头:“我把一本医术的古方整理了下,希望对方能感兴趣。” 赵文华拍手:“好,那我们就出发。” 他一边说,一边带领韩漠和赵雪下楼,乘坐一辆黑色商务车。 在车上,赵文华简要说明了唐扶苏的居所。 那老先生住在城郊一处僻静的院落里,只与少数人往来。 若不是赵文华打点关系,根本没有机会登门。 车子一路疾行。 途中,赵雪一直沉默着,看向窗外,对韩漠也缺乏热情。 韩漠乐得清净,脑子里思考若见不到寒玉蟾卵,接下来该怎么办。 大约一小时后,车子驶入一片别墅区。 四周绵延青山,门禁森严。 车子在保安亭核对信息后,才获准进入。 “这等环境,想来也是富豪与隐士长居之地。”韩漠感慨着。 赵文华指着前方:“看见那栋灰瓦建筑了吗?就是唐老的宅子。” 商务车停在门口。 三人下车,便有个身穿唐装的中年仆人迎了出来:“敢问,哪位是赵总?” 赵文华一抱拳:“在下赵文华,今日特意带一位医道后辈上门拜访唐老。还请引见。” 那仆人沉吟片刻,哦了一声,让他们先在院子里等候,自己进去禀报。 这院子并不大,小道两旁种植了一些不知名的药草,一股淡淡的药香飘来。 韩漠略一打量,暗道:“这里随手可见珍贵药苗,比如青花兰、紫玉芝,这老家伙的收藏果然非比寻常。” 赵文华、赵雪则小声交谈着,生怕惊扰了此间的主人。 不多时,中年仆人返回:“唐老吩咐,若那位后辈能在后院药圃中寻出‘血蝶兰’的变种,便可入内一见。否则,恕不相见。” 听到这话,赵文华略显尴尬:“这......唐老还真是怪脾气,说什么让我们在药圃里找一株血蝶兰的变种?” 赵雪也有些不满:“这还有测试?还没见面就给出难题......我们不懂植物分类啊?” 韩漠眼睛却微微一亮:“有趣,让我去试试。” 在仆人的引领下,他们进入后院。 只见这片药圃少说有上百种药草,花花绿绿的。 想要从中分辨哪株是血蝶兰变种,怕是大海捞针。 仆人淡淡道:“若是识药有成,就不难分辨。若是辨不出,只能请回了。” 赵文华与赵雪对视一眼,心里都有点焦急。 毕竟他们要在这么多花草中找出变种谈何容易? 韩漠没有慌乱,先安下心神,认真观察每一株草木的形态。 一炷香工夫后,他大致锁定了几株兰科植物,随后结合真阳门传承里的药典,逐一排查叶片颜色、根茎气味。 血蝶兰是灵性药材,正常形态花瓣如蝴蝶,外表淡红,但若是变种,则可能呈现紫黑或绛红之色,外加花瓣略带暗纹。 终于,他在偏东角落看见一株花蕊上带有暗纹的兰草,仔细拈起一片花瓣嗅了嗅,果然散发出极微弱的腥甜气息,与记载相符。 荒唐的牵线 “这就是血蝶兰的抽芽变种,若没猜错,这朵花在半月后方会彻底开放。” 他轻轻将它拨弄给赵文华和赵雪看:“应该就是它了。” 二人面露惊喜。 赵雪心想:“这家伙还真能分辨出来,看来还算有两把刷子。” 那仆人见状倒也露出些许诧异:“了不起,这么快就找到了,唐老定会愿意见你的,来吧。” 韩漠跟着仆人进了正厅。 推开厅门,便见一位身形瘦削、白发如银的老者端坐在一张红木椅上。 他穿着简单的对襟褂子,显得与寻常老头迥然不同。 老者扫了几人一眼,淡淡的问道:“那能辨药的后辈是谁?” 韩漠拱手行了一礼:“晚辈韩漠,见过唐老。” 唐扶苏“哼”了一声:“看着不怎么显眼,倒是挺识货的。你识得血蝶兰的变种,可见你在药理上有所底子。 说吧,你来找我干嘛?” 赵文华本想替韩漠开口,奈何唐老摆手示意他住口,只想听韩漠本人说。 韩漠上前一步:“唐老,晚辈此番来访,是想向您求一样东西,传说中的寒玉蟾卵。晚辈愿意用古方手稿作礼,换取一见。” 他边说边拿出一个笔记本,双手呈上。 唐扶苏目光微动,但仍不显山不露水的示意手边的孙女接过笔记本。 那孙女大约十七八岁,容貌清秀。 她翻开几页后,小脸上竟浮现兴奋的表情,小声对唐扶苏说:“爷爷,这些药理看起来很罕见,特别是这疗伤配方,好玄奥......” 唐扶苏微微睁眼:“哦?还有真气疗伤的说法?” 说着,便让孙女把笔记本递回来,自己细细翻阅起来。 刚开始,他不以为然,几页翻下去后,脸色变了。 再多看了几眼,他真的被这份抄本所吸引了。 赵雪看到这一幕,暗自庆幸:“韩漠这家伙还真有点能耐,居然能把这怪老头勾起兴趣。” 赵文华也完全放下心:“有戏!” 看了片刻,唐扶苏将笔记本合上,收回目光,嘴里却是一声叹息。 “内容很奇妙,但你这份抄本,只是片鳞只爪,为何不一并奉上全部?” 韩漠心中一凛,果然这老头眼光毒辣,一下子猜到自己没写真本。 他忙恭敬道:“唐老恕罪。原典过于珍贵,我尚未敢轻易示人。 此番能献上这些残页,是表达对您的敬重,也希望能结个善缘。” 唐扶苏脸色一沉:“你这小子倒是谨慎。罢了,我不为难你。反正我看这几页药典也值得收藏了。 既然你要寒玉蟾卵,我便让你见识一下,若合适,再谈交换。” 他朝旁边孙女吩咐一句:“去把冰魄匣拿来。” 韩漠与赵文华、赵雪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不一会儿,孙女捧着一只通体雪白的长匣归来。 唐扶苏端坐如山:“看好了,这便是传说中的‘寒玉蟾卵’。不过,我手头只有三颗。你若只是要救个病人,倒也勉强够用了。” 听到这话,韩漠心头一喜:“够了,即便是半成熟,我也要。只要能辅助炼制那治疗顽疾的药方,我就有信心把两位老爷子救回来。” 然而,就在韩漠激动之际,唐扶苏话锋一转。 “别急。寒玉蟾卵生长不易,这可是我千方百计才得到的,若非看你还有些本事,我绝不会拿给外人。既要与我交换,岂止几页残卷够了?” 他顿了顿:“你要这卵做什么?嗯,你又能拿什么来换?若只是这几页手稿,还差点儿。” 赵文华赶紧上前,讪笑道:“唐老,这位小兄弟为救人心切,您看能否卖给我们一些?价钱好商量!” 唐扶苏脸色不变:“价钱?呵,我缺钱吗?我老唐这一辈子不仅是医生,也是一位收藏家。 钱对我而言,无关紧要。你们若想买,就得拿出我感兴趣的东西。” 赵雪暗中蹙眉。 就在此时,韩漠沉吟数秒,忽然说道:“除了这份手稿外,晚辈愿意答应唐老一个请求,只要在力所能及范围内,绝不推辞。 作为交换的补充,不知道这样够不够?” 唐扶苏听了,眨了眨眼:“有意思,你可想好了?你若做不到,那可就算违约,我也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而且我会加倍要回本该是我的东西。” 韩漠咬牙说道:“我说到做到,就看唐老如何吩咐了。” 片刻沉默,唐扶苏微微一笑:“好,痛快!你这年轻人,让我想起当年那些人中龙凤的后生。 正好,我的乖孙女近来想见识见识外头的花花世界,你先带她出去走走。 你若能护她周全且让她心甘情愿回家,我自然把卵给你。” 此言一出,那位孙女愣了愣。 她似乎没料到爷爷会将自己“许给”一个陌生青年带出门溜达。 赵文华与赵雪面面相觑,心想:“这老头要求也太随性了吧?” 唐扶苏笑了笑:“别小看此事,我这孙女脾气犟得很,你既然敢接下,就好好照顾她。 我只给你三天,三天后她若随你一起回来,我就把寒玉蟾卵给你。 另外,你可别打歪主意,否则我有办法让你后悔做出不该做的事情。” 韩漠略一思考,沉声道:“好,我答应了。请唐老放心,我断不会让她受一点儿损伤。” 那孙女本来面露抗拒,后来盯了韩漠几眼,想到自己刚刚看的那本残卷,于是默默道:“行,那就三天。” 唐扶苏似笑非笑的指了指门外:“去吧,若是这三天内她不满意,你也别回来了。” 说罢,他便把冰魄匣往里一收,不再给他们多看一眼。 于是,一场看似荒唐的“牵线”就这么落定了。 赵文华和赵雪也不多言,心想只要韩漠搞定这事,他们就能得到寒玉蟾卵。 韩漠同那孙女互相交换名字方知,她名叫唐诗语,年方十八,跟着爷爷学医,却整日被关在这院子里。 正巧她也想借机出去见识一番,就当透口气了。 至于如何让她“心甘情愿”回家,还要看韩漠的本事了。 门前打斗 离开唐家宅子时,赵文华拍了拍韩漠肩膀:“你又接下个烫手山芋啊。那小姑娘若出什么闪失,唐老怪罪,你可要担着。” 韩漠只是笑笑:“我尽力吧,为了那寒玉蟾卵,也顾不上那么多。倒是这位唐诗语......看来也不是善茬。”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后座那位少女,只见对方就那么坐在后面。 一想到自己还要带着她去照顾秋梅,心里不免头大。 赵雪终于忍不住出声说道:“这事我也没意见,但你的私人生活咋办?还带个女孩子去你那里,别闹出什么事情。” 韩漠无奈摇头:“有什么好闹的,我只负责安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唐诗语听到这里,眼珠转了转:“我倒不介意去你那住两天,不过我和你住在一起,这合适吗?” 韩漠脸色一变,想着还是把李秋梅的事情一并说了。 “嗯......我那还有一个人,她是我嫂子,腿上受了伤,需要人照料。我会安排你们各住一间房,你若嫌挤,也可另外给你找个住处。” 唐诗语却露出好奇宝宝的样子:“可以啊,我倒要看看你的嫂子是什么样的人。” 赵雪心里则在想:“怪了,这小村子出身的韩漠,怎么到哪儿都是大美女环绕?那秦寡妇也挺漂亮的,我叔叔还说有个秋梅更是妩媚。 现在又来个俏生生的唐诗语......” 她不禁悄悄翻个白眼。 车里众人各怀心思,正要离去的时候,别墅门口停下一辆黑色suv。 车门打开,走下一伙人,其中领头的赫然是罗晋! 他扫了一眼,愕然发现韩漠也在这里,顿时神色一冷,对着身后那人说了一句什么。 跟在他身后那个穿白色衬衫的年轻男子:“怎么又是你?!” 韩漠瞬间明白,这伙人多半是“白家”的某位少爷,真是冤家路窄。 果然,那白衬衫年轻人抱着膀子,上下打量着韩漠。 其眼神里压着一股火气:“罗晋,你不是说那小子在安仁堂还打伤你们?就是这狗东西?” 罗晋目光阴狠:“对,就是他!白少,您得替我们做主啊,这小子可不知道天高地厚。” 白少冷笑,看向韩漠,又看向唐诗语和赵文华。 “哼,赵文华?你也跟这小子混在一起?真会交朋友。” 他没再多说,直接放出狠话:“韩漠,前几天你在安仁堂不给我们白家面子。现在我看你怎么给我个说法?” 赵文华怕事情闹大,正欲开口,对面白少却挥手制止,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我先跟这小子单独聊几句,赵总若识相的话,在旁边看看就好。” 赵文华脸色不太好看:“这白少如此傲慢......看来跟白忠义那边真有关系。” 唐诗语坐在车后座,随手打开车窗,饶有兴趣的围观,还在那煽风点火的说道。 “韩漠,你打算怎么应付?” “没事,看我处理。”韩漠轻轻对她说道,然后推门下车,走到白少面前。 “有什么要说的,直说吧。” 白少背负着双手:“我叫白君临,是白家的少公子。前些天你打了我手下,还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黑鳞草,这笔账怎么算?” 韩漠昂起头,毫无惧色:“我凭正当交易买的东西,何谈抢?至于你的人先动手在先,被我揍也不算冤枉。” 周遭几个黑衣保镖闻言虎目一瞪:“放屁!” 白君临微微扬手,示意手下稍安勿躁,随后死死盯着韩漠。 “你还真桀骜不驯啊,既然你称自己占理,那就跟我赌一场如何?要是你输了,那黑鳞草就得无条件让给我,还要当众给我道歉。” 韩漠瞥了眼赵文华,后者小声提醒道:“小韩,他背景不小,一旦闹大,对我们不利。” 韩漠略一思索,既然对方新仇旧恨并提,而且自己如今为了寒玉蟾卵还要跟唐诗语回去料理,那就只能先解决这白家少爷,不然他们死咬不放更麻烦。 于是他点头:“行,你说怎么赌?” 白君临嘴角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笑:“用最简单却也最公平的方法,搏斗。敢不敢跟我手下硬碰硬?一对一就行。” 旁边罗晋立刻开口说道:“那就我来请教请教吧,我罗晋好歹也是三段格斗教练,他敢接就看看能走几招。” 听到这个,赵文华和赵雪都暗暗捏把汗,毕竟对方是真正的专业格斗者。 而韩漠只是个刚毕业的高中生,而且也就是不知道从哪学了点医术而已。 可韩漠却淡淡的应道:“好,我若赢了呢?” 白君临一摆手:“你若赢了,我自然不再纠缠,且送你一件小礼物当赔偿,如何?” “好,一言为定。” 话落,周围一干人退开,腾出一片空地,罗晋脱去外套,甩了甩手臂。 “马上一招就能让你跪在地上!” 韩漠心中却毫无惧意,体内真阳诀缓缓运转,刚巧经过昨夜的琢磨,他隐隐感觉到触摸到练气三层的瓶颈,也许此战能助他突破。 众人屏息以待。 唐诗语把脑袋探出车窗,看得兴致勃勃的。 她笑嘻嘻的:“这是我第一次在爷爷家门口看热闹。” 谁也没注意到,在此宅院的二楼窗户后,唐扶苏正背手立于窗边,注视着外面的争斗。 罗晋率先发难,他冲刺速度极快,一记正拳轰向韩漠胸口。 拳风凌厉,势大力沉。 韩漠脚步一侧,身子旋转避过,同时左手猛地扣住罗晋小臂,用巧劲反拨了一下。 那罗晋显然经验丰富,另一只拳头趁机凶狠砸向韩漠耳侧。 “滚!”韩漠低喝一声,抬肘格挡。 “嘭”的发力顶开对方。 罗晋被顶得连退数步,颇感惊愕:“好硬的肘力!” 赵雪在车旁看得暗暗吃惊。 白君临也在冷眼注视。 当见到罗晋不占上风时,他面色渐渐阴沉。 “再上!”他一声令下,罗晋面容狰狞,不顾一切对韩漠连攻数拳。 这一通暴风骤雨般的招式,瞬间把韩漠逼到院门边,拳脚声不绝于耳。 什么三天? 韩漠额头见汗,他有意借着对方的攻势,推动自身真气循环,加速突破。 只感觉体内那团真气在经脉奔涌,一次又一次冲击瓶颈。 “再多一点......就差一点......” 猛然间,罗晋一拳直捣他面门。 韩漠不能再等了,双脚猛踏地面,径直硬接对方一拳,却同时以真阳诀的力量轰出自己重拳! 拳对拳! “轰”的闷响,两股力量碰撞。 罗晋闷哼一声倒退五六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角溢血。 韩漠则也后退两步,胸口有些发闷,可体内却陡然“嘣”的一响,恍若某道屏障被打破。 “居然在实战中突破了!”韩漠心头惊喜。 “从此我便是淬体三层初期了!” 在场众人难掩诧异。 “那家伙居然赢了!” “而且看样子他还显得游刃有余,罗晋可不是菜鸟啊。” 罗晋强忍痛楚,挣扎起身嘴里念叨着:“可恶,怎会这样......” 白君临见状知道无力回天,再争下去毫无意义。 他咬牙冷笑道:“行,你确实有点本事。我白君临输了这场赌约。” 他随即让手下取出一个檀木盒交给韩漠:“这是我白家的一点小玩意,你可收好。 以后若再让我碰到你看不顺眼,我不会跟你废话了,直接拿下。” 韩漠不卑不亢的,收下盒子:“好,若再遇到,你也不用留情。” 白君临一甩衣摆:“我们走!” 那帮人随即陆续钻进suv,绝尘而去。 赵文华松了口气,看向韩漠:“小韩,你又赢了。等下瞅瞅那盒子里是什么。” 众人围拢过来,韩漠当众轻轻打开檀木盒,只见里头放着一串翠色石珠,散发淡淡荧光。 赵雪嗤笑:“就一串手链?” 韩漠却有所感觉,心中念道:“未必是凡品,这里似乎蕴含微弱的灵气?” 正当他打算再仔细探查,忽见唐诗语起身下车,已走到门口:“好啦,人都走了,咱们也该上路了。韩漠,你负责接下来三天的行程,可别让我失望。” 赵文华笑着道:“那我们也回去了,小韩,接下去就看你了。另外,别忘了你还有个嫂子要照顾。” 韩漠苦笑:“放心,我会安排好。另外,赵总你多留意下韩庄那边。” 赵文华点头:“行,等你办完事,我们再好好聊。记得要拿到寒玉蟾卵。” 就这样,赵文华和赵雪先离开。 韩漠与唐诗语上了出租车,缓缓离开唐扶苏宅邸。 半路,唐诗语好奇的取过那串石珠左看右看:“这么漂亮的珠子,感觉里面好像有股能量。” 韩漠看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便随手递给她:“你若喜欢,就拿去戴。” 唐诗语愣了愣,不客气的“嘿嘿”一笑,直接带上。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咯。” 韩漠也没多心,暗道:“待会儿回家后再研究吧,这串石珠或许来历不浅。白君临虽然嚣张,但出手的确大方。” 这一番小插曲,让韩漠心情复杂。 他微微舒了口气,对唐诗语说:“待会儿我得先回住处,给我嫂子换药。你若不愿意,我可以给你在附近订酒店。” 唐诗语摇头:“爷爷让我跟你过三天,我就住你那里。我怕你半夜跑路或把我撂下,那我岂不是白跑了?” 韩漠只好点头:“好,都听你的。” 他脑中却在快速盘算:“秋梅的态度不知如何......唉,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韩漠与唐诗语共乘出租车,一路颇显沉闷。 车上,唐诗语抱着那串“翠色石珠”,目光时不时瞟向韩漠,内心也在盘算: “爷爷那性子,说话不留情面,可又让我和这个看上去还不错的年轻人相处三天,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他给的古方确实博大精深,足见功底不俗。” 唐诗语并未声张她对那本古方的浓厚兴趣,只是摆了下手腕上的石珠,若无其事的轻哼道。 “虽然不清楚你从哪儿学会的那些,不过既然爷爷肯把寒玉蟾卵拿出来,那我就陪你走这一遭咯。” 韩漠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同居挑战”,明白现在绝不能让唐诗语生出什么不满情绪,否则整件事都会黄。 于是他故作轻松的回应。 “你放心,三天之内,我保准让你玩得开心,住得舒心,同时还能保证你的安全。至于之后,你满意了,我就带你回去,咱们皆大欢喜。” 一番话听的唐诗语却在心里噗嗤一笑。 “瞧他一板一眼,好像真把自己当保镖了,也不知道行不行。” 正这样想着,车已经在目的地停下。 韩漠付了车费,率先下车,目光扫向那栋不算新的小区楼房,心底轻叹道。 “这破旧环境里一下子多出个唐诗语,不知秋梅会不会尴尬。”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 房门轻轻一推。 李秋梅听到声响,撑着受伤的腿就要起身迎接,但还没走两步,就先看见跟在韩漠身后的唐诗语。 李秋梅愣在那里,“这姑娘是谁?” 脑海里转过千百个念头,一时间一股说不清的紧张感涌上心头:“莫非韩漠在外面又带了别的女人回来......?” 她强忍伤脚的火辣疼痛,快步走近:“韩漠,这位是......” 唐诗语动了动嘴,先说道:“我叫唐诗语,要在这里暂住三天。你可能就是韩漠那个嫂子吧?放心,我不是来捣乱的,纯属不得已。” 李秋梅一听“什么三天?住一起?”疑惑不解。 韩漠不好明说寒玉蟾卵一事,只是打着哈哈:“秋梅,你别多想。这是我要帮忙照顾的人,等过几天她满意了,自然会走的。” 尽管解释得含糊其辞,但李秋梅还是微微点头,没再继续追问。 她心想:“反正又不是我收留人家,我也没立场管这么多。韩漠办事自有他道理。” 随后,她看了看唐诗语干净利落的装扮,那种兼具书卷气和灵动的神态令她略感自卑,暗暗道。 “人家小姑娘可比我年轻貌美,怕是村里从来没见过这种类型的女孩。” 八卦之心 于是,三人便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自我介绍了几句。 尴尬之余,也算是初步“共处一室”正式开始。 当天下午,秋梅正想要自己热菜做饭,却被韩漠抢先拦住。 “你腿上有伤,先歇着,这事我来。你要是非得逞强,不是让我心疼吗?” 话说得直接,引得李秋梅小脸霎时飞出一片红晕,“心疼”这词儿让她暗暗心喜。 但想到旁边还有个唐诗语,顿感不太好意思,只好退回椅子坐下。 韩漠开始里里外外翻冰箱、洗菜做饭。 唐诗语原本还带着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但看见这小厨房锅碗瓢盆乱糟糟的,加上冰箱里的食材有限,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 “就这条件,能做出什么好东西呀?” 韩漠回头笑了笑。 “将就一下就行,我好歹会几样家常菜。” 唐诗语耸耸肩,“哈,你还会下厨?成,我得尝尝是不是吹牛。” 说完,竟主动挽起袖子,拿起案板上的菜刀。 “给你搭把手。” 李秋梅也有些意外,没想到看似高高在上的唐诗语,居然愿意帮厨。 她靠在一旁:“不知道他们俩一起忙活是什么画面......唉......算了,我也帮不上忙。” 不多时,厨房就传来切菜锅铲的声音。 里面还不时有对话飘出。 韩漠在那嚷嚷着:“哎,你别把葱末和姜丝混在一起了,这样炒出来味道怪怪的。” 唐诗语无所谓的说道:“切菜而已,哪来那么多讲究......” 二人斗嘴般的对话,让客厅的李秋梅听了忍俊不禁。 心情也莫名松快了些。 她索性端坐在沙发上张望着那边:“也好,总算人多,显得热闹。” 不多时,饭菜上桌。 可对比镇着吃惯了精致山珍海味的唐诗语,这几碟小炒也就是家常口味,连色香都显得普通。 但她尝了一口,却没想到味道让她眼前一亮,并不难下咽,还带着一点乡土特色的麻辣香劲儿。 “三分辣,三分咸,还挺下饭的,这倒令我意外的。”唐诗语夸奖道。 韩漠嘿嘿一笑,拉过椅子。 “别看环境破旧,凡事有心就好,你若嫌弃,我可没辙。” “现在看来,嫌弃倒也未必。”唐诗语接过碗筷,喝了口汤。 一旁的李秋梅先是有些紧张,生怕唐诗语公主脾气,一句话不合坏了气氛。 此时见气氛不错,也放下心来:“那我就开动啦。” 餐桌上三人一边吃一边聊上几句。 小餐桌撤下后,唐诗语忽然瞥见柜子角落放着半瓶葡萄酒,饶有兴趣的问道:“韩漠,你还喝酒吗?” 韩漠愣了下。 “偶尔喝点,你想试试?” 唐诗语倒也不客气。 “在家里,我被管的很严的,我对葡萄酒还挺好奇的,就当打发无聊了。” 李秋梅见状,有些担心:“韩漠要不要开?家里就这一瓶,而且你、你们俩毕竟不太熟......” 她怕一旦喝酒出现误会尴尬。 韩漠却已起身拿杯子:“没事,秋梅你在家,就一小杯,问题不大。”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挂着笑意,李秋梅拗不过,也只好在心里叹口气。 “好吧,总比干坐着强。” 很快,餐桌清空后,沙发前的茶几便摆了三只杯子。 唐诗语轻抿一口,尝到果香味后开心的像个孩子:“不算极品,但入口还好。” 她喝着喝着,斜眼瞥见坐在沙发另一头的李秋梅,见她整个人看起来很忧郁,很难让人轻易忽略,心中不知怎么有些好奇。 “这个家伙的嫂子是个怎样的女人?看来跟这家的关系很复杂的。” 想到此处,她忍不住问道:“秋梅姐,你腿伤没事吧?敷药之类够吗?我也学过一点儿医,可以帮你。” 李秋梅虽没太多接触,但对这个说话利落的小姑娘也渐渐生出几分好感,遂轻声回应。 “多谢,你不用费心了。韩漠也给我换了药,我感觉好多了。” 说话间,她偶尔与韩漠四目相对。 那一抹温柔藏不住,令唐诗语看得分明。 她喝了小半杯葡萄酒,脑中也开始冒出些“八卦”念头:“这俩人关系似乎超过了普通兄嫂......” 窗外夜幕降临。 狭小的客厅里,韩漠察觉到唐诗语没有找茬的意思,心里稍安。 这三天只要哄得她满意,拿到寒玉蟾卵,李秋梅的困扰包括赵文华那边的问题,都能顺理成章的解决许多了。 于是,几人又喝了会儿酒,简单的闲聊着。 唐诗语毕竟第一次住在这么普通的地方,加之小酌几杯后有点上头,还打了好几次哈欠。 最后她干脆表示想洗澡休息了。 韩漠立即起身:“房子就两间卧室,一间原本是我住的,另一间是秋梅的。你要怎么安排?” 唐诗语看向李秋梅:“呃,我可以独占一间不?” 李秋梅犹豫了一下:“我那张床很小,东西也乱,你要是不嫌弃,就给你睡。” 韩漠倒是索性说道:“那我打个地铺。” 唐诗语“好啊”一声,又扫了眼韩漠:“你别跟我抢就行。” 说完,李秋梅笑着说道:“那你先去洗漱,这儿的卫浴设备很简单,可能比不上你家。” 唐诗语毫不在意的说道:“没关系,我就当换个体验。” 夜色已深,韩漠简单洗漱后,就在客厅打了地铺。 李秋梅躺在自己床上,难得有人跟她共用一屋。 “本以为能跟韩漠单独相处,可眼下添了个姑娘,还是个来头不小的人物......唉,真是说不清什么滋味。” 恰在这时,一阵手机振动声打破了沉寂。 韩漠翻出手机,看是“秦寡妇”来电,颇为意外。 “接个电话到阳台说吧,别吵到人。” 他轻轻走到窗前:“这么晚了,怎么了?” 电话那端,秦寡妇低吼着:“韩漠,你不是说代理村长刘谢军会派人来村里巡逻吗? 可今晚又有地痞来捣乱,还说要我交所谓的保护费!他们提到村长不在,也不怕警察,摆明了欺负我没依靠!” 韩漠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可恶,看来还有县里那些混混惹事。秦姐,你先别慌,我这就让赵总想想办法......” “你现在安全吗?”他非常担心。 不许你这么说 秦寡妇听着他还是那么关心自己,心中一喜:“我还好,那几个小混混都被我拿刀逼走了,可我怕他们下次再来。 就打你电话问问怎么办,你要是有空能不能回来帮我镇一镇?” 韩漠沉吟数秒。 “过几天我手头有事要办,暂时没法回村,但我会让赵总出面协调,你先别乱跑,若真有人闯到你家,你就报警。” 秦寡妇“嗯”了一声,却还是不满的说道:“好,你别让我等太久,我可斗不动他们。” 结束通话后,韩漠眉头紧锁。 “真是麻烦不断,韩庄那边还乱成这样,看来村长韩爱党和韩浩文被关,只是断了大头,但他们背后的人在帮他们走动。” 他有心立即返回,但转念想起唐诗语和寒玉蟾卵的事更加迫切。 若自己错失这三天机会,连那珍贵的疗伤之物都拿不到,那么赵文华那边也会很失望,秋梅也还得跟着受苦。 多线压力让他只能硬着头皮:“先托赵总打点吧,等我把唐诗语这关过了,立刻回去收拾那些不长眼的地痞好了。” 想到解决之策,韩漠又给赵文华发了条消息,嘱托他抽空关照一下秦寡妇。 随后才揉揉太阳穴,打算休息。 可还没等他躺回地铺,房门就轻轻被敲响:“韩漠......你睡了吗?” 声音是李秋梅,带着一点微弱的焦虑。 韩漠轻手轻脚走到门口:“怎么了?” 李秋梅隔着门板说道:“我药快用完了,你能不能帮我再换一次?晚上好睡。” 韩漠点头应允,也没多想,回房拿上诊疗箱就走进李秋梅的卧室。 门一关上,只有床头小灯照着。 “腿抬起来,我先拆纱布。” 韩漠俯身,动作极其轻柔。 李秋梅轻咬嘴唇:“小心点,别碰到伤口了。” 两人之间距离相当近,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韩漠运转真气,一边用棉球蘸取药水替她清洁,一边暗中输送真阳诀淬体三层的真气,帮她活血化瘀。 他知道李秋梅体质偏弱,这么治能更快恢复。 “感觉如何?” 李秋梅点了点头:“热乎乎的,倒是没那么疼了。” “那就好。” 李秋梅定定地看着他,一瞬间似乎含着许多话想说。 但唐诗语就住在隔壁,她终究克制住那股冲动,只是抓住韩漠的手,力度不大,却百转柔情。 她轻声道:“等你明天带那姑娘出去,你多留点神。毕竟你还欠我一个交代。” 韩漠没料到她会突然讲这个。 “只要我活着回来,欠你的终归要还。” 李秋梅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放到了韩漠的嘴唇上:“我不许你这么说,你去休息吧,小心别着凉了。” 韩漠替她包扎好后,也不多逗留,转身离开了。 房门再次关上时,李秋梅才缓缓吐出口气,心里默默想:“三天后,她若走了,也许我可以和韩漠再无顾虑。” 第二天清晨,韩漠正做着早饭,却发现唐诗语坐在小饭桌前,瞟着窗外。 “你起这么早,要吃点什么?” 他忙拿起铲子问。 唐诗语把玩那串石珠,淡淡道:“随便,总比我爷爷家里固定的药膳要强。” 说完又转过身。 “你今天准备带我去哪儿?若只是呆在这又破又旧的地方,也太没趣了。” 韩漠手法娴熟地在锅里翻炒。 “没错,我想带你去市里逛逛。不是要见识外头世界吗?旅游景点、商场逛逛,绝对比呆家里好。” 唐诗语闻言,点了点头:“不错,那就别浪费时间了,快点,快点。” 一旁李秋梅见两人谈话,没有插嘴,只是在想:“韩漠今日要带她出去,我便一个人在家...... 虽然有点无聊,但也好,给他们创造条件,免得耽误大事。” 再加上她行动不便,确实不适合随行。 便顺势点点头:“你们放心去吧,我正好在这里收拾收拾。” 韩漠转身,定睛看着她:“秋梅,你一个人在家,腿脚不方便,还行吗?要不我把东西都给你拿到手边?” 李秋梅笑了笑:“没事,我又不是废人。你别管我了,抓紧把那小祖宗哄好才是正事。” 韩漠尴尬地笑了两声:“哪里是什么小祖宗......可她确实来头不小啊。” 唐诗语听见“来头不小”,轻咳了一声:“你俩别当我不存在。” 韩漠顿时不再多废话。 “好好好,快吃饭,吃完就走。” 早餐用罢,韩漠收拾碗筷时,那头唐诗语已迫不及待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裤,低声催促着:“别磨蹭了。” 韩漠见她打扮得挺时尚,不由感慨这丫头气场确实不凡。 于是抓起钥匙,喊她出门。 二人到街上,拦了辆车,直奔市区最繁华的中心商场。 一进那金碧辉煌的门厅,唐诗语就左顾右盼的:“果然热闹,比爷爷那闷宅子强多了。” 韩漠边走边解释:“这里是本市的核心商业区,什么服装、珠宝、餐饮都聚齐了。你要逛哪一家,我都陪着。” 唐诗语兴奋地说道:“ok,那就先去看服装吧,我想换身正装。” 一走进品牌专柜,各种流光溢彩的新品映入眼帘。 店员们都见怪不怪了,将他们礼貌迎入。 其中一个店员还格外殷勤:“先生、小姐,两位想要什么风格?我这里有最新款,绝对合适。” 唐诗语挑了一件修身长裙,又翻了几件外套,扯到窗前比画,感觉还不错。 “去试衣间看看。” 唐诗语进去后,韩漠就在外面等着。 店员过来搭讪:“先生,您对象身材真好。我们店的新款,她绝对能驾驭。” 韩漠愣了下,干脆没否认,只是笑着“嗯”一声。 他也懒得解释那不是自己对象。 可就在唐诗语刚换好衣服走出试衣间,外面一个刺耳男声嚷道:“哟,怎么哪儿都有你?” 韩漠回头一看,瞳孔骤缩。 来人竟然是萧公子,之前在慈善晚宴上冷嘲热讽,还被自己打脸的那位纨绔。 他身边还带着两个保镖模样的壮汉。 敢骂我疯狗? 萧公子今日穿一身西装,似乎也是来购物的。 可他余光一瞟见韩漠,顿时脾气就上来了:“小子,你连这顶级品牌店也敢进?你买得起吗?” 唐诗语正试完衣服,听到这话,从那萧公子脸上扫过,心生厌恶:“哪儿来的疯狗?” 萧公子见唐诗语容貌气质不凡,忍不住多看两眼,但碍于自己跟韩漠的旧怨,反而哼哼两声:“敢骂我疯狗?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唐诗语没忍住笑出了声:“你爸是谁关我什么事?” 韩漠倒没有急着发作,只是站在她旁边。 “萧公子,上次的事情,你还没吃够教训?别再自取其辱了。” 萧公子想起当日在慈善晚宴上,自己被韩漠言语挤兑,脸面挂不住,如今火气难当。 “小子你少装蒜!这里的衣服动辄上万甚至几十万,你付得了钱吗?别到时候试完就溜之大吉,丢人现眼。” 围观店员们见状,面露尴尬。 有店长出面想制止纷争,但碍于萧家的势力,也不敢过度干预,只能劝道:“要不各位都消停一下?” 唐诗语冷笑一声:“原来只是个爱炫耀家世的公子哥,无聊透顶,这衣服我买了。” 她直接把刚脱下的长裙,连同其他几件看中的新款递给店员:“全部打包,看下是多少钱。” 店员一听,精神大振,忙不迭地结算完说道:“这边一共是八万三千二,非常感谢。” 唐诗语随即扭头递给韩漠:“给钱。”说得理所当然的。 韩漠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你让我付啊?” 唐诗语轻咳一声:“我是来体验生活的,你不是说要带我到处玩嘛?难道还不肯帮我刷个账?” 听到这番话,萧公子顿时乐了:“哈哈,你们可真会扮啊!原来全靠这小子买单,我还以为你是哪家的千金呢,敢这么和我说话。” 他示意手下:“我们就在这等等吧,待会这小子付不出钱,就给我看笑话!” 店员们面面相觑,也不知该不该结账。 韩漠心里有点苦笑:“这丫头倒是真敢开口,不过让我付也不是办不到,赵文华给我的那张银行卡上钱还挺多,就当花钱消灾吧。” 他二话不说,掏出卡递给店员:“刷卡。” 店员小心翼翼地接过去,操作一阵,然后露出惊愕:“先生,已付款成功。请稍等,我给您**。” 一阵机器打票的响声,所有人都怔住了。 萧公子更是满脸错愕:“这......就付了?八万多啊,这小子看着穷酸样,怎么会?!” 他难以置信地皱眉:“不对,你卡里哪来这么多钱?该不会是刷爆了吧?” 店员礼貌回应:“这位先生,付款显示成功。目前未见异常。” 周围看热闹的顾客也是议论纷纷:“卧槽,这年轻人有钱啊,还说买就买!” “这年头不能光看穿着,人家要么是富二代,要么就是自己有本事的。” 唐诗语对此毫不惊讶,拿起**袋,扭头对萧公子淡淡道:“行了,看见了吧?” 她再次扫了萧公子一眼,轻轻摇头:“井底之蛙。” 说完拉着韩漠的胳膊就往外走。 萧公子涨红了脸:“你......站住!说得好像我没钱似的!” 店里保安与店长眼看要出事,连忙上前劝阻:“别闹别闹,这里是高端商场,打架不合适......” 韩漠没回头,留下一句:“上次在慈善会我却饶了你,这次也别惹我。” 一句话,却让萧公子想起那桩丢脸往事,火冒三丈,却偏偏不敢再冲上去。 只得目送他们二人离开,恨得咬牙切齿。 出了商场,唐诗语直到过了拐角才松开韩漠的衣袖:“这次还算你够爽快,没让我难堪。” 韩漠讪笑一下:“这钱就当给你投资,或者把你哄高兴,总行了吧。” 唐诗语微微侧脸,神色复杂地哼了一声:“我只是随便试探一下,看你有没有那个实力。现在证明,你并非口袋空空,也懒得再怀疑了。” 她又叹口气:“只是这样一直当atm也没什么意思,后面我们多去几家好玩的地方吧。” 韩漠点点头:“好。” 于是,二人又逛了别的楼层,看了些首饰,却都没再买。 接下来便换个地儿吃了个午餐。 唐诗语表面挑剔,实则对普通菜品也不排斥,心情似乎不错。 韩漠暗暗松了口气,只要她别发脾气,自己三天就能顺利度过。 正当他们准备下午去游乐场的时候,街头忽然驶来一辆漆黑的宝马轿车,稳稳停在他们跟前。 车门一开,走下来的人让韩漠瞬间绷紧神经。 “白君临!” 前两天才与白君临有过冲突,对方送了那串“翠色石珠”当补偿。 没想到这么快又碰面了。 白君临目光从唐诗语与韩漠身上扫过,随即开口:“韩漠,我找你好久了。听说你带着一个大家族女孩在逛街?” 唐诗语皱眉不快:“你怎么知道我?又是谁走漏的消息?” 白君临却没有理她,而是盯着韩漠:“上次让你赢了罗晋,我白君临并不服气。今日我和朋友有个聚会,想让你也过去一叙。” 韩漠也看着他:“我跟你不熟,有什么好聚的?” 白君临微微眯眼:“你大可不来,不过,我可知道赵文华、萧家等人对你的关注都很大,看来你并非单纯的小角色...... 若我在这周围散布点闲话,你不怕给你身边人惹麻烦?” 这分明是威胁,听得唐诗语火冒三丈起来:“无耻!” 韩漠眯起眼睛:“白君临,你什么意思?你还想用这些龌龊手段强行拉我去?” 白君临似乎早做好打算,耸耸肩冷笑一声:“挂不住面子的,恐怕不是我。怎么,怕了就直说。” 他周围有好几个随从,隐隐堵住韩漠去路,令路人纷纷避让。 唐诗语往韩漠耳边小声道:“白家在省城势力庞大,一旦牵扯政商两界,确实能生波澜。要不先跟他去看看情况,你也别盲目顶撞。” 唐扶苏的孙女 韩漠想起自己还要让赵文华出面帮忙支援秦寡妇,这时若再跟白家撕破脸,恐怕赵文华那边都会头痛。 思忖片刻,他回了一句:“好,我给你这个面子,去就去。但别耍花样。” 白君临见他就范,得意一笑:“请上车吧。” “我们能不能坐别的车?”唐诗语显然不想跟这些人同坐一车。 可白君临摇摇头:“抱歉,我可不放心你们中途溜号。走吧,我也不会对你们怎样。” 一句话破了二人的退路。 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也懒得大打出手,只好暂时就范。 ...... 白君临的车在市中心一座气派会所前停下。 刚进大厅,便见到各种华服名车的少爷小姐出入。 这里叫“凯撒会馆”,一贯是豪门子弟的社交场所。 韩漠与唐诗语被领进一间奢华包厢,里面已有几人落座。 其中一位黄发青年咧嘴一笑:“哟,白少,终于把那韩漠给你请来了?不错,不错。” 另一个身材微胖的男子也是冷笑一声:“他最近很耀眼呀,居然跟赵文华混,跟萧家公子结仇,前几天还在什么会上出尽风头...... 今天可算让我等瞧瞧,我爸天天在我耳边说出了这么一个人物。” 白君临也不多客套,径直在主位坐下:“好了,客带到了,你们想问什么就问。我这次只是想看看,他的底细究竟如何。” 他盯向韩漠:“你别怪我逼你,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最近跟唐扶苏的孙女混在一起,我很好奇你们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包厢里另外一名身穿粉色长裙的女子瞪向唐诗语。 “你就是唐扶苏的孙女?面生得很,可是传闻你从小被他关在家里学医,不怎么出门。” 唐诗语何时受过这个,当即瞪了回去:“那又如何?我就算是唐扶苏孙女,没必要告诉你们吧?” 此话一出,包厢里的富家子弟们相视一眼,有人嘀咕着:“难怪白君临如此纠结,他恐怕想在唐扶苏那儿获取什么资源,却被韩漠捷足先登了?” 白君临冷笑一声:“算你懂得看,不错,我家之前也想跟唐老谈合作,却总吃闭门羹。如今却看见你们俩从他宅子里出来,自然得问个明白。” 韩漠不屑地道:“跟我们何干?唐老想见谁,就见谁,你管得着吗?” “哼,少废话。”白君临拿起桌上一瓶红酒,猛灌一口。 “总之,你既来了,就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能耐吧!你不是医术也了得,还有点拳脚功夫?正好我这里有几位朋友,想跟你较量较量。” 说着,他转头示意那黄发青年:“黄子轩,你跟他过两招,别出去乱说,点到为止。” 那黄子轩身形瘦削但目光犀利,听了吩咐后,竟当场起身活动筋骨。 “嘿,我可是黑带五段,过招也没问题。” 唐诗语拿起桌边的果汁,冷哼一声。 “又欲故技重施?一有什么不顺就强逼人打架。庸俗。” 白君临一摊手:“不试怎么知道他有没有真本事?上回他打赢了罗晋,可我并不服。” 包厢里的其他富少全部兴奋了起来:“看热闹看热闹,这下有戏看了。” 韩漠暗忖:“这群家伙只会以势压人,真把我当猴耍吗?” 可看着唐诗语的样子,他还是决定先走一步看一步。 “行,就比试嘛。”他反倒不想示弱。 正想站起身,却觉到腰间有人轻拉了他一下。 回头看,是唐诗语。 “你别冲动,这黄子轩或许也是练家子,小心不要硬拼。” 韩漠轻轻点头用口型示意:“放心。” 心里却在思考该如何快速解决对手,让对方再无话可说。 黄子轩把外套一甩,站到包厢中央,示意韩漠。 “来,给你三招机会。” 韩漠撇撇嘴,微微抬拳。 包厢里其余人赶紧把桌椅往边上推,空出一块场地。 顷刻间,黄子轩脚下发力,身形飞扑,右手一记鞭拳甩向韩漠面门,拳速极快带起劲风。 韩漠不慌不忙,偏头躲闪,接着用小臂一挡。 只听“砰”的一声,二人短暂对了一招,黄子轩退后半步,暗暗心惊:“好硬的招架!” 周围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甚至有人倒酒助兴:“有点意思。” 黄子轩再度发起进攻,这次他突然脚下一钩,试图给韩漠来个下盘撂倒。 韩漠知道这一招不好对付,脚下在地面猛跺一下,一股暗劲从脚底传导到腰背,再到双臂,爆发出真阳诀淬体三层的巧劲。 他矮身闪躲,顺势一个手刀切向黄子轩腰侧。 黄子轩虽然也立刻侧身,但还是慢了半拍,闷哼一声,被劈得踉跄退后,一口气差点缓不过来。 “这......”黄子轩自觉受伤不重,可体力上已经出现巨大消耗。 他没想到这年轻人的力量与速度都超出预料,再打下去只会更难堪。 周围其他人窃窃私语道:“短短两招就把黄子轩逼退了?这韩漠功夫挺扎实啊。” 白君临脸色阴沉,他没料到韩漠居然打得这么轻松,一抬手:“够了,黄子轩,你先退下。” 那黄子轩讪讪收手,捂着腰尴尬回到座位。 “看吧,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 韩漠站在场中,淡淡道:“还有谁要试?一并上了吧,别浪费时间。” 那些富少面面相觑,心想这小子也太嚣张,可刚才那两招确实让人不敢小觑。 现场没谁敢贸然上前送人头。 白君临把酒瓶狠狠往桌上一拍:“等着瞧,我还真想看看,你能不能一直这么狂。” 唐诗语微微一笑:“狂不狂是后话,但现在看,你们是斗不过韩漠的,又想怎样?总没理由再叫打手了?那可就俗不可耐了。” 白君临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说的轻巧......只是,小姑娘,你可知道外面还有更强的人?” 正当此刻,包厢门被敲响:“白少,我来了。” 随即走进来一名伤疤大汉,满脸戾气,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角色。 包厢众人立刻让开,仿佛见到了救星:“哈哈,没错,吕通......你可来了。” 给韩漠上课 白君临似有了底气。 “吕通是职业格斗赛场的选手,战绩辉煌,你跟他打一场。” 唐诗语心中警惕:对方这是下了血本请职业打手来给韩漠“上课”吗? 韩漠依旧神色不改,体内真气也暗暗流转。 “淬体三层,对上职业格斗家,未必稳压,但也不至于害怕,关键得当心这吕通是否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吕通大步走到场中央:“小子,你能打赢罗晋之辈,不代表能打赢我。准备好了就过来。” 韩漠闻言,缓缓踏前。“废什么话,上!” 周遭顷刻安静。 所有人摒息以待。 唐诗语握紧拳头,紧张到极点:“韩漠......你别逞强啊......” 吕通那满脸伤疤里,一道道旧痕宛若燃烧过的黑线,看上去煞是嚣张。 他大步往前迈了两步,目光落在韩漠身上:“职业擂台见惯了,你只是个玩过几手的年轻人,能坚持多少招?” 在旁人看来,这吕通声若洪钟,每一个字都带着对韩漠的鄙夷,让那些豪门子弟的呼吸都有些不自然。 唐诗语依旧站在角落处,她虽然不懂擂台规则,但也看得出,这吕通多半要比先前的黄子轩可怕得多。 白君临带着笑意道:“韩漠,你既然敢来,就给我们再表演几招?这凯撒会馆虽然没设真正的擂台,但比划一番绰绰有余。 或者,你也可以认输,乖乖向我服个软......” 说到这里,他故意在“服个软”这三个字上咬重了音,包厢里的其他人也都哄笑起来。 有人打着趣:“就是嘛,让这小子别浪费时间,直接下跪得了?” 一席戏谑的话声落下,唐诗语怒目而视:“你们这群人,真把自己当什么了?韩漠并不欠你们什么,打也打了,看也看了,还想怎么样?” 白君临不置可否,只是一摊手,冷笑道:“不要激动,这是我白君临的场子,你既然上了我的船,就得玩到我满意。” 吕通捏了捏拳头,盯住韩漠道:“别浪费口舌,你敢应战,我就奉陪。你不敢,就快点认输。” 赤裸裸的警告,只要韩漠稍显畏缩,他就会立刻动手。 韩漠站在那儿,心里却已飞速运转。 真阳诀在他体内暗暗流动,他在思索着:“吕通和罗晋绝对不是一个级别的人物。 若此战拖延过久,体力和真气消耗都不小,我该速战速决才好?” 半晌后,他抬起头,看了眼忐忑万分的唐诗语,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随后直接开口:“行,我接。” 这一答话,颇为干脆,引来满场的关注。 “这小子还真敢答应......” “他不会真是什么武学世家传人吧?不然怎么一个接一个都敢应下?” 白君临见韩漠毫不退让,嘴角一次次抽搐,正想放狠话,却被吕通摆了摆手制止了。 吕通道:“行,那咱们把桌椅搬开,在这儿较量。” 说罢,他随手把茶几一搡,就见那沉重的茶几“吱呀”一声,硬是被他推行了好几尺远! 这份力道,顿时让包厢里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黄子轩摸着被韩漠击中的腰侧,此刻看到吕通如此显示力量,眼底闪过激动:“吕哥这力气,比我强多了,韩漠再厉害,也很难逃。” 立时,半圈富家子弟都跟着涌上前,围成了个简易的“圈子”。 唐诗语原本想靠近,被白君临的人拦住,只能干着急。 吕通扭了扭脖颈,一声脆响:“小子,让你先准备一下。” 韩漠双手垂在身侧,并未急于摆架子,只是轻轻呼吸,让真气归于丹田。 同时,他脑海里瞬息百转,想到只要自己能把真阳诀催动到极致,再加上敏捷的身法,也许能一举击溃他。 可是,面前这个吕通洋洋得意,料想还存有几分底牌。 “必须当机立断,不可恋战。” 韩漠心思宛如电闪,计上心头。 吕通见他定住不动,也不再多言,一个箭步冲来。 那冲击速度远在先前黄子轩、罗晋之上,整个人仿佛一把骤然出鞘的利刃,呼啸而至! 周围聚观之人眼见吕通这一冲,如同猛兽下山,都纷纷倒退,不敢太过靠近。 “嘭!”吕通双腿在地面上一蹬,带着狂暴的力量,挥拳轰向韩漠的侧腹。 那拳头破风之声十分明显,可见其中蕴含的爆发力,若换个普通人,这一拳能把肋骨都打断! “好强!”有人低呼。 “这下韩漠必败无疑!”也有人如此断言。 就在那拳头眼看就要砸上去时,韩漠忽然腰身一扭,脚下却并非后退,而是欺身贴近吕通。 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将吕通那一记大开大合的凌厉拳势硬生生“贴”了过去,避其锋芒的同时,闪到吕通的右侧。 吕通一拳落空,没有正面打到目标,可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职业打手,并未慌乱,立刻用另一只手刁钻地往回勾。 那只手臂,宛若毒蛇,带着一股阴狠劲儿,要从背后掀翻韩漠。 韩漠却像早察觉到一般,重心下压,双腿寓力于脚跟,往地面一沉。 下一秒,他用肘尖抵住吕通的小臂,那肘尖裹着真阳诀的热流。 “噗!”吕通只觉得一股气流透过手臂,被烧得辣痛。 他想抽回,可韩漠却借机转身,一记膝撞撞向吕通的腰身。 两人近身缠斗的霎那,旁观者只看到他们身体扭成诡异的角度。 吕通嘶吼一声,运足力气格挡,但仍被撞退了半步。 “真有两下子!”吕通眼里闪过一抹杀意,更加确认对方绝非泛泛之辈。 这时候,白君临等人也都瞪大眼睛,没料到初次交手,就没能形成碾压局势。 要知道,吕通可是在地下拳场打过无数恶战的狠角色啊! 包厢里一群人暗自惊诧:“这个韩漠,好像更厉害啊?为什么总能化解吕通的猛攻?” 吕通活动了一下手臂,顺势又发力冲锋一记鞭腿,这下腿劲异常凶狠,一旦被扫中,多半要断骨了。 韩漠瞳孔微缩,他知道自己若是硬碰硬,只怕伤势不轻,当即以脚尖点地,向左划出半弧,险之又险地避开那恶狠狠的鞭腿。 吕通都输了 “好!”有几名豪门子弟看得热血沸腾,蛮享受这种近距离的暴力冲击。 接着,只见吕通冷喝一声:“看你往哪儿逃?!” 他立刻借着惯性,将那条扫空的腿收回,又是一个高频度旋转,再度攻击过来。 呼啦一声破风,这一个横扫势大力沉,更兼出其不意。 普通对手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被一脚踹飞! 然而,韩漠在千钧一发之际,眼中闪过得意之色,双臂交叉抬起挡在身前。 又在刹那间,把真阳诀的灵力灌入双臂。 “嘭!”那腿狠狠劈在他交叉的前臂上,发出渗人的撞击声。 韩漠被震得眼冒金星,险些跪地,但靠着顽强的气力硬生生撑住了身体,滑步退了一小段。 包厢四周立即传来一片惊呼:“好家伙,这一下换别人早就被扫翻了吧?” “他竟然还能不倒?!” 唐诗语心都揪得紧紧的,生怕韩漠被踢伤。 见到这一幕,她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只是看韩漠并未倒下,才稍微放下点心。 吕通也被韩漠惊到,随即他咧开嘴,狂笑道:“小子,能挡住我半招算你命大,但你还能挡几次?我倒要看看,你究竟什么时候会骨折!” “那就不劳费心了。”韩漠冷冷的回了一句,咬牙逼退体内震荡的气血,再度凝聚真气。 这一次,他不打算被动挨打,而要主动出击。 一瞬间,韩漠脚下步法猛然加快,在原地出其不意的急速变向,身形再次逼近吕通。 与此同时,右拳闪电般轰向吕通的面门。 吕通脸色骤变,没想到韩漠居然敢先出招。 他来不及细想,立即抬手相挡。 二人拳臂交接,力道撞击,发出的声响让周围人心颤。 “砰砰砰!” 眨眼间,两人拳腿已然过了好几回合,不断纠缠在狭小的空间里。 韩漠的脚步越打越稳,吕通也越打越心惊。 “妈的,这小子怎么越战越凶?被我踢中一脚后,居然还能爆发出这种战斗力?” 吕通暗暗诧异,瞬间判断出眼前对手极其棘手。 韩漠同样觉得无比吃力。 吕通的确称得上高手,对力量和时机的拿捏都比自己强上无数倍,若不是真阳诀的灵气加持,自己很难扛到现在。 值得庆幸的是,他依靠刚才的几次攻击,有效地削弱了吕通的气势。 而且打到此刻,两人都挂过彩,只是表面看不出来。 吕通忽然深吸口气,看似要拼尽最后一记杀招。 脚下横跨一步,双膝下沉,拳头再度爆发狂猛的力量,朝着韩漠的胸口砸下! “当心!”唐诗语实在忍不住呼喊出声。 包厢里的人也都心脏狂跳,此拳若是实打实击中,足以让人重伤! 韩漠却目光一凛,脑海飞速转动:“他这是要让我正面硬接!可是我若闪避,他还能有后招?” 念头之间,他赌了一把,不退不闪,更进一步靠近对方,整个人欺到吕通身体正面。 当胸口与对面拳头还剩半寸时,韩漠突然身体向侧一转,用左手锁住吕通的手腕,再将半边身体贴过去,把吕通的凶猛力道卸到一旁。 “砰!” 吕通的力道落在半空,还不等他变招,韩漠便以极快的速度,另一只拳闪电般轰向吕通的下巴! “给我倒下!” 吕通想挪动脖颈闪避,但这一拳快若奔雷,根本不给他反应时间。 “咚”的一声,那一拳结结实实砸中他下巴。 吕通只觉得脑海轰鸣,意识一阵混乱,整个人向后摔倒。 “噗通”巨响,紧随其后,吕通失控的撞翻了椅子,狼狈地摔倒在地,站不起来了。 包厢顿时静得可怕。 谁都没料到,这场堪称火星撞地球的对决,最终会以吕通败阵告终。 黄子轩等人彻底懵了:“吕通都输了?!” “这韩漠究竟是什么来头?” 一群豪门子弟瞠目结舌,原先对韩漠的嘲笑不见了踪影。 相反,很多人背后都冒着冷汗:这家伙,太可怕了! 整个现场,只有唐诗语松了一口气,刚才那对撞,让她差点心都悬到嗓子眼。 现在看到韩漠还站着,吕通却倒下了,她心中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忍不住攥紧双拳:“太好了......” 白君临此时满脸铁青。 他本以为吕通出现能挽回面子,哪知还是输了! “草!”白君临狠狠拍了下桌子,没想到连续好几次出招,都无功而返。 韩漠则稳稳站在场中,呼吸略微急促,体内真气已消耗不少,但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 他扫了一圈,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还想继续,我奉陪。” 寂静! 针落可闻! 好几个人浑身僵硬,看着眼前的韩漠。 黄子轩、罗晋、吕通,全都翻车了,再叫谁还能撑得住? 此时,白君临即便再心有不甘,也只能暗暗压下火气。 其他人看着他,谁都惊疑不定,不知道白君临还要不要继续找麻烦。 沉默片刻后,白君临勉强冷哼一声:“行,算你狠!小子,就算你能打又怎样?在我们这上流圈子里,拳头并不是一切。 你别以为今天赢了,就能无法无天了。” 韩漠没多做理会,缓缓转身来到唐诗语面前。 他留意着包厢里的每一个人,生怕有人狗急跳墙,玩什么阴招。 唐诗语看了看吕通那边,确认他爬不起来,这才长出口气,低声问:“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韩漠咬着牙,强撑得毫无异样,但右臂已开始微微颤抖,那是方才与吕通硬拼时留下的暗伤。 可他不想此刻示弱,只是稍稍摇头:“没事。” 见他倔强的表情,唐诗语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又莫名心疼。 她并未多问,只是不动声色地扶住了他的手臂。 四周那群富家子弟有人还想继续看戏,却发现白君临脸色极度难看,怕触他霉头,纷纷不再啰嗦。 白君临低头瞟了倒在地上半昏迷的吕通一眼,重重哼道:“来人,把吕通送去医务室。至于你......” 他的目光移向韩漠。 “走着瞧,别得意太久。” 会不会不方便? “多谢盛情款待。”韩漠淡漠尔尔,一手牵住唐诗语往门口走。 “我们走。” “把他们放了?”黄子轩小心问道。 白君临冷冷甩了一下衣袖:“还能怎样?打都打不过了,难道还敢绑了他?随他去吧。” 韩漠与唐诗语快步离开这凯撒会馆,一路走出大厅,方才感觉胸口的堵闷散去不少。 唐诗语始终攥紧他的手,似乎害怕刚才那一幕再度发生。 直到车流声、人群声一并传来,她才收回手问道:“你别逞强,你右臂抖得厉害,肯定受了伤。” 韩漠缓缓呼了口气,坦白道:“确实有点后遗症,不算重,回去找药敷一下就行了,我自己也能用真气调理。” 唐诗语微微点头,心里暗忖:“他果然还藏着一些手段,自行疗伤恐怕都可以。不过,得赶紧想个办法减缓他的痛楚。” 他们不想再多留是非之地,急忙打车回到小套房附近,直到上了楼。 进了门,李秋梅一见两人都气喘吁吁地回来了,立刻紧张问道:“这是怎么了?” 她慌乱地扶着沙发就要站起来。 可腿上的伤也未痊愈,那股撕扯感让她差点就摔了。 韩漠赶紧过去扶住她:“先别动,我还好,只是和别人起了点冲突。” 李秋梅一听“起冲突”三个字,就猜到多半是遇到那些豪强势力。 她知道韩漠向来不会主动惹事,必定是被迫的,心里又气又心疼。 唐诗语走过来:“先坐下,我给他弄点药。秋梅姐,你这儿有什么常备药吗?” 李秋梅转了转念,刚要说家里只有些跌打药,却听韩漠突然低声道:“不用找,我有带。是早上买食材时顺便从药堂配的。” 说完,他把背包翻来,拿出一瓶药粉。 唐诗语二话不说,就把他往椅子上一按。 因为她从小跟着爷爷学医,对外伤处理并不陌生。 于是,她当场让韩漠脱下外套,小心地给他反折衣袖,露出那已经开始青紫的手臂。 看得李秋梅心疼不已,连声怪他:“你怎么这么拼,被人打成这样啊。” 韩漠原先以为自己对疼痛已经有些麻木,但当药粉敷上,一股刺麻的感觉涌来,还是让他面颊微微抽搐。 但考虑到两位女人都在,还是咬牙保持镇定:“不碍事,不过是皮外伤。” 唐诗语轻轻给他揉着,又以巧劲,缓解筋脉的堵滞。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松手:“暂且这样吧,等过个把小时再换药,应该会好些。” 韩漠看了看她额角已冒出细汗,他心里颇为感激:“多谢。” 李秋梅一瘸一拐地走来,把沙发上的薄毯递给韩漠:“下午外面还热,屋里反倒有点凉,别着凉了。你如果累了,就歇一歇。” 唐诗语瞥见李秋梅对韩漠如此关心,显得自己像个外人似的,也不由自主地沉默下来。 她忽然想起唐扶苏留给她的那个任务,“要让她心甘情愿回去”。 可现在,她隐约觉得这个小套房里还有些别样的感觉。 “不管怎样,他救了我好几回,我也该帮他。”唐诗语暗暗想着。 这时,李秋梅先回到自己屋里,想让韩漠和唐诗语好好相处。 客厅里,二人相顾无言了会儿。 唐诗语拿起水杯喝了口,一面回味今天的经历,一面思考后续打算。 “你说,还有两天,我就要回到爷爷身边。”唐诗语忽然开口。 韩漠点点头:“是,唐老说了,三天之后回来,如果你高兴,还愿意随我去见他,就能给我那寒玉蟾卵......” 他说到这里,又立刻住嘴,怕让唐诗语误会自己是只把她当交易。 唐诗语何等聪慧,一下子就看出他的尴尬:“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为了救人,不然怎会逼着自己带我到处跑呢。” 韩漠正色道:“也不全是,我确实觉得你被困在家中太久,出来看看也挺好。” 女孩眨了眨眼睛:“那明天还有什么计划?该不会继续带我去商场吧?” 韩漠心中也没底。 原本他规划是,今天商场、游乐场逛逛,明天去看看别的景点,让她开开心心。 可半路碰上白君临,节外生枝,把整个行程都打乱了。 思索了下,他笑了笑:“还没想好。你喜欢什么类型?如果不想太累,咱们可以选些轻松的去处。” 唐诗语轻轻敲了敲桌面:“要不,我们去附近一个老街区逛逛?听说那里有一些地道小吃和古玩市集,也算别有风味。” “行。” 韩漠一个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看着她有点小兴奋的神色,想到只要对方每天都满意,三天很快就过去了。 说话间,唐诗语望了望李秋梅的房门:“那秋梅姐怎么办?她一个人在这儿,会不会不方便?” 韩漠想了一下:“她腿上有伤,不适合到处跑。咱们逛完再带她点好吃的回来吧。” 唐诗语微微点头,没再多言。 此刻她心里突然对这家的关系浮现许多猜测:李秋梅对韩漠的关注,看起来绝非一般的妯娌之情。 可又牵涉到那个断腿哥哥韩实,似乎是一团乱麻的关系呀。 她自幼跟唐扶苏生活,少接触类似的家庭纠葛,此时也只能摇摇头:“这些事,我不好插嘴。” 韩漠本来还想交代一下“自己与李秋梅其实是怎么回事”,但想想这不是个好时机,而且也的确牵扯太多,一时半刻说不清楚,便作罢了。 “那行,你先歇着,晚上我再给你们做饭。”韩漠说完,拿着药粉起身回自己房间。 唐诗语看着他离开,心头泛起阵阵涟漪。 她不是不明白,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对韩漠已有了新的认识,也隐约生出一丝说不清的好感。 可想到爷爷那态度,再想到韩漠本就有一段复杂的家庭关系,暗暗摇了摇头。 “唉,也不过三天......就当是一场短暂的放风吧。”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起身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 李秋梅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客厅空空荡荡的,她看了看唐诗语房门紧闭,又不放心地轻敲了下韩漠房门:“韩漠,你在吗?” 当我三岁孩童? “我在,进来吧。” 她推门进去,就见韩漠坐在床边,右臂上还缠着唐诗语帮他系好的绷带。 明显他走动都稍显费力,面色疲倦,却仍在翻看一叠手写的稿子。 那些稿子大多是晦涩难懂的古医方,密密麻麻地记着些配方。 李秋梅瞅了一眼就头疼,忍不住问:“你都这样了,还看这些......你这几天已经够累了。” 韩漠放下稿子,揉了揉眉心,冲她勉强一笑:“顾不上,我得尽快把一些关键内容整理好,并且,两天后就要赴唐老之约。 万一在他面前露出破绽,拿不到寒玉蟾卵,可就前功尽弃了。” 李秋梅心里一酸,知道这是他为了给赵文华、也为了帮自己治腿,或者说把所有要救的人都救了,才如此冒险去争取那宝物。 她走近两步,柔声道:“快别熬了,你体力消耗那么大,再熬下去怕扛不住了。” 韩漠微微一怔,旋即放下稿子,轻握住李秋梅的手。 那一刻,他忽感一股久违的暖意。 李秋梅抿着唇,许久,她才轻轻开口说道:“别再逞强了,累了就靠我一下,我还能做点什么?哪怕少让你揉几次药。” 韩漠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 就在这时,一声轻咳响起,房门口出现一个身影:“咳,打扰一下......” 正是唐诗语。 她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李秋梅在瞬间红了脸,被拆穿了心思,忙收回手往后退。 “我就是进来问他伤势......那个,你先谈吧,我去给你们倒水。” 唐诗语看着她匆匆走过去,自己的内心也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觉得韩漠本就是自己的一样。 好半天,她才走进房间。 “时间不早了,还不休息?我来看看你需不需要再敷一次药。” 她走到床边,注意到床头一堆药粉和手稿。 韩漠活动了下手臂,说道:“我正要再敷一次,你有什么事?” 唐诗语呼了一口气:“嗯,方才爷爷那边打来电话说,白君临家里可能还会再找你麻烦。” 韩漠皱眉:“白君临不肯善罢甘休?这也在意料之中。” 他上次和白君临结梁子,今天又在凯撒会馆把对方的王牌打手吕通打败,这等于狠狠给对方难堪。 以后再碰面,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自己? 唐诗语有些担忧:“万一他们真的利用关系,给你或赵文华施压,你要更小心了。” 韩漠压下心头烦躁,淡淡道:“那又如何?躲也没用。既然他们要搞,就来吧。 不过......我必须在三天之内把你安全送回唐老那,说出来的话就要做到。” 听到这句“把你安全送回唐老那儿”,唐诗语心里莫名微颤:“你倒是挺关心我的。” 韩漠笑了笑:“应该的,毕竟我答应过唐老。如果你有任何差池,我就得不到寒玉蟾卵啊。” 唐诗语“哼”了一声:“你这话还真直接啊。” 虽然带着一点生气,但她只是不满韩漠就这样说了出来。 毕竟,她心里清楚,韩漠并非冷血之人,那些话不过是他的借口。 “那行,你既然受伤不轻,晚上就好好休息吧,我也回房了。”唐诗语微抿嘴唇,把药粉递给他。 “要是不方便自己上药,可以叫我。” 韩漠道了句“谢谢”,看着她离开房间。 “看来这几天,真够乱的。” 韩漠叹了口气,又想到秦寡妇那边也不太平,村里代理村长刘谢军派的人恐怕也顶不住那些乡野混混。 他现在就盼着尽快搞定寒玉蟾卵,回去收拾残局。 ...... 一夜无话,只剩下各怀心思的人各自沉默。 翌日清晨,唐诗语难得换了身悠闲装,喊着韩漠出门,计划去欣赏那条老街区的风光。 本来她邀请李秋梅同行,但李秋梅坚持自己腿脚不便,就算去了也走不动。 而且再多一个人,还要耗费韩漠很多照顾:“不如我就在家,煮点汤等你们。” 韩漠想想,也觉得这安排合适。 遂与唐诗语离开住处,乘车驶向老街区。 在车上,唐诗语靠着车窗,微抬下巴小声嘀咕了一句:“希望今天别再遇到无聊的人。” 韩漠笑道:“那可难说,咱们闹到现在,算是和白君临、萧公子还有其他人都结了梁子。保不齐谁又跳出来搞事。” 唐诗语撇嘴:“谁这么无聊,天天盯着你啊。” 韩漠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不吭声了。 汽车一路行驶,约莫半小时后,停车在一条古巷口。 这里与现代钢筋水泥世界截然不同,建筑保留了明清时期的风格,青瓦白墙,卖什么的都有。 刚下车,就闻到小吃的香味。 糖炒栗子、煎饼、糍粑等摊位散落街旁。 一大早这里便人流熙攘,热火朝天。 唐诗语一下子被这市井气息吸引:“哇,好香啊!我们去尝尝?” 韩漠失笑:“你随意点,想吃什么就说。” 他暗自松口气:“好久没这么轻松了,今天就安心陪她逛逛吧。” 于是二人一路边走边看,品尝各类小吃,不时也翻翻路边的小百货摊位。 唐诗语看见稀奇的小玩意儿,就会凑过去琢磨半天,可一问价又觉得贵,却不怎么讨价还价,直接拉着韩漠转头走人。 韩漠看在眼里,还以为她最初在商场里大手大脚,只不过是想“考验”自己有没有钱罢了。 如今在这市井老街,她反而显得很节俭,很懂事,这反差让他心中多了一丝好感。 走到深处时,出现一片古玩文玩摊子。 这里鱼龙混杂,真假难辨,但很热闹。 唐诗语被琳琅满目的木雕玉饰吸引,又停下脚步逛了一圈。 这时她突然踩到个小玩意,一低头,看见地上滚动着一只奇形怪石,通体微青。 “这东西看起来不错?”唐诗语弯腰拾起。 旁边那个摊主见状,赶紧走来:“小姑娘,好眼力啊,这可是千年青石,很有灵性,老值钱了!” 唐诗语听得乐了:“什么千年青石,你当我是三岁孩童?” 可她又极为纳闷,怎么总觉得这石头散发出一股冷冷的气息? 不觉得过分耀眼了吗 韩漠也扫了两眼,心中泛起别样念头:“这石块,难道是冰层矿脉里的?看着和我真阳石有点像,但气息更阴冷......” 正想着,摊主殷勤地推销道:“姑娘,你愿意带走的话就出个价,这可是好玩意!” 唐诗语不置可否,正要放下,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呵......又碰到了你们,当真冤家路窄啊。” 二人回头一瞧,竟是萧公子! 他身边还跟着两个保镖,还有一名中年人,气势儒雅。 萧公子挑衅似的盯着韩漠:“小子,你说巧不巧,在这都能碰到。” 唐诗语见是他,眉头立刻皱紧:“怎么哪儿都能碰到这种人?” 韩漠倒不慌不忙地说道:“萧公子,你怎么也来这种地方,买小吃吗?我可不记得你爱吃糍粑。” 萧公子嗤笑一声:“谁会吃那些玩意?我是陪叔叔来看看文玩罢了。” 说着,他指向旁边那个中年人。 那中年人点点头,不怒自威的样子开口说道:“老夫萧啸天,是萧家的旁系一脉,这趟来老街,是寻一件宝物。你们两个年轻人倒挺有雅兴,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韩漠顿觉,对方恐怕也是个在商圈颇有地位的人,实力绝不简单。 萧公子立马接话:“叔叔,你可别被他们外表骗了,这小子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韩漠。” “哦?”萧啸天抬眼看了一眼韩漠。 “就是在慈善晚宴上闹过不愉快的那个?” “不错。”萧公子阴测测一笑。 “他甚至还敢在高端商场门口说我井底之蛙,你说气不气?” 萧啸天不动声色地瞥了韩漠和唐诗语一眼,又目光落到那块奇石:“小姑娘,你手里的石头能让我瞧瞧吗?” 唐诗语本不想理会,但这本来也不是自己的,就把石头递过去了。 “摊主说很珍贵,我看未必。” 萧啸天凑近看了几秒,然后刚想说话,却被萧公子打断了。 “跟这两个家伙废什么话?叔叔,你不是要找那对石玉雕吗?我们赶紧走吧。” 萧啸天摆摆手:“别急。这石头确实有些年代,不一定值大价钱,但也不算凡品。” 他说完又把石头交还给唐诗语。 “不过,这市场鱼目混珠之事比比皆是,你们自己多留意吧。” 唐诗语淡淡应了声:“知道了。” 随后,随手把石头放回摊位,表示没兴趣了。 萧啸天微微点头,又看向韩漠:“既然大家在此相遇,何不顺路喝杯茶?我也想听听你和侄儿之间的摩擦,到底因何而起。” 韩漠暗忖:这又是一场鸿门宴?可当着唐诗语的面,他不想再受无谓纠缠,正想拒绝。 谁知萧公子没给任何余地,挥挥手就让保镖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萧公子开口说道:“叔叔难得喊你过去,你给点面子,走吧。” 旁边人群见事,纷纷后退,不敢插手。 摊主也脸色发白,赶紧把摊子挪到一边去,生怕惹祸上身。 唐诗语嫌弃地看了萧公子一眼:“够了,你每次见面都这副嘴脸?” 萧公子辩驳道:“不是我非要找茬,是他屡屡欺我。还是说,你偏帮他?” “帮谁都是我的事,你又算什么?凭什么管我?”唐诗语气呼呼回道。 萧公子脸部肌肉抽动,正要发火,却被萧啸天抬手阻止。 这个儒雅的中年人倒露出一副笑容。 “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我与白家、赵家等人都有往来,既然今天碰上了,也好好聊一聊。” 韩漠一听,又扯出了白家和赵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才觉得这个萧啸天绝非好相与的角色。 眼见保镖虎视眈眈,萧啸天笑了笑:“走吧,前面有家茶馆,我们小坐片刻。” 唐诗语自忖再闹下去,只会引来更多关注,只好看向韩漠,低声说:“怎么办?要不,先去听听他想做什么?” 韩漠心念电转,也只得暂且点头:“行。” 萧公子冷哼一声,懒得再废话,带头往老街深处走。 萧啸天含笑示意,也跟上前去。 两名保镖则一左一右护着,生怕韩漠和唐诗语偷偷离开。 不多时,一伙人穿过小巷,在一个古色古香的茶馆前停下。 店内生意一般,进了二楼包厢后,萧啸天随手抛给茶馆老板一把钞票,让其清场关门。 茶馆老板满口应允,立马劝走其他客人,把整个二楼腾出来。 唐诗语看着空荡荡的楼梯与走廊,心里一阵发寒:“居然还清场,至于嘛?” 韩漠面不改色,却也暗暗戒备:要是真想搞我,这就有些难办了。 他右臂内伤未好,再加上昨天连番激斗,一旦再度开战,未必能保证全身而退。 包厢里,萧公子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 “叔叔,你先说,咱们把事情讲清。” 萧啸天点头,一面示意上茶,一面看向韩漠:“小友,我先自我介绍:萧啸天,算是萧家在本省商界的代言人,也爱好古玩。 前阵子听说你在慈善晚宴上出尽风头,把侄儿的面子驳了?” 韩漠不卑不亢地说道:“谈不上出风头,只是他在公共场合出言不逊,我不过是据理力争罢了。” 萧公子一拍桌子:“什么叫不逊?是你不识好歹,拂了我的面子!” 萧啸天摆了摆手:“这么说,你们都有各自的理由。 我不想纠结这些小事,想问一句,你现在和赵文华、白君临,似乎都扯上关系了? 还和唐扶苏的孙女一起同行?” 唐诗语此刻坐在另一张椅子上,闻言皱眉:“你见过我?” 萧啸天缓缓道:“认出你并不难,哪户名门出现点风吹草动,都会在我们圈子里传开。” 说着,他盯着韩漠:“你一个普通的小子,短短数日就攀上这几条大船,还和唐老孙女走得这么近,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耀眼了?” 韩漠被对方强大的气场压迫:“我有没有出风头,与萧家似乎没半点关系吧。” 萧啸天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叶,轻抿一口:“事情没这么简单,白家、赵家这些势力一向不睦,本有各自的竞争。 你却同时牵扯上他们,让人不得不多想。” 看你往哪儿逃 唐诗语不爽地瞪着萧啸天:“你想多了,我们不过是普通人,哪来那么多事?” 萧公子嗤笑一声:“你真把自己当普通人了?你是唐老的嫡系亲人,谁不想跟你家套近乎,得些好处?我看这韩漠就是打着这种主意。” 这话说得十分难听,唐诗语差点跳起来。 可她又想到韩漠确实是为了寒玉蟾卵才和自己相处,心中顿时一堵,一时间说不出话。 萧啸天见唐诗语被自己两句话就挑拨了,缓缓笑道。 “年轻人,你也不必否认。就算你有你的目的,这也不算什么。问题是,你要明白,萧家绝不会容忍你这般让我侄子在外丢脸。” 韩漠心里反感:“你想怎么?” 萧啸天将茶杯放下:“归顺萧家,或者,离开省城。你可二选一。” 唐诗语一听,满脸震惊。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霸道的要求。 “你们萧家......凭什么?!” 萧公子在一旁来了精神,没想到今天早上突然心血来潮地陪叔叔逛古玩街居然能有这个收获。 “叔叔,我看他就算归顺,也未必有多大价值。还不如直接废了,让他滚蛋算了。” 韩漠听得右拳不自觉地攥紧。 他知道自己若说个“不”字,萧家的人虽然不敢杀了自己但一定会让自己吃尽苦头。 萧啸天却摆摆手:“别耍那些下三滥手段,我只要听他本人亲口回答。韩漠,你选哪条路?” 唐诗语紧张地看向韩漠,担忧他一旦拒绝,就会招来萧家的狂怒。 但若选择“归顺”,甚至让萧家摆布,这对韩漠而言等同于自断前程。 他之前答应要助赵文华医治,答应韩庄那边的烂摊子,还要和唐扶苏交换寒玉蟾卵,一切都将泡汤。 韩漠眼神微眯,一股冷意从心底漫起,瞟了萧啸天和萧公子一眼:“我要是真两样都不选呢?” 他此话一出,萧啸天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萧公子的怒火直往上冲。 包厢两边的保镖更是往前逼近,眼看就要爆发。 唐诗语心神一颤,暗道“完了”,她死死拽住椅子扶手,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萧啸天冷笑了一声:“既然这样,那我只好成全你了......” 话音刚落,他对其中一个保镖摆了摆手。 那保镖点头,一把掏出电棍,冷笑着朝韩漠袭去! “住手!”唐诗语惊呼,从椅子上站起,情急之下想拦截。 但另一名保镖闪身拦在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一时间,形势危急万分。 那个手持电棍的保镖,抬手就是凶狠一下,要趁其不备将人当场击倒。 在这狭窄的包厢里,韩漠神经紧绷,右臂内伤还未痊愈,根本不容他有丝毫懈怠。 当下他猛一咬牙,脚下用力往后蹬出半步,险而又险地躲开那人的电棍。 “你们萧家真要在这里下手?” 其实在此之前,他还存着一丝侥幸,觉得对方虽盛气凌人,却不至于玩这种见血的手段。 谁知萧啸天连眼皮都不抬,仿佛一切在情理之中。 “要怪,就怪你不识抬举。” 萧啸天淡淡开口,话里透着强大的自信。 他并未亲自动手,但他那名保镖却招数毒辣。 对方不是寻常街头混混,而是训练有素的专业打手。 他横身一转,再度朝韩漠扑去,手中的电棍不时带起嗞嗞声,让人心惊。 同一时刻,另一名保镖将手臂横在唐诗语面前,不准她插手。 唐诗语气的脸色发白。 “让开!我警告你们,我是唐扶苏的孙女,你们再敢乱来,后果自负!” 她从未遇到如此被胁迫的局面,双拳攥得生疼。 而萧公子那边早已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甚至还翘着腿拍了拍手,示意吕鲲别留情。 “最好打断他一条胳膊,让他知道和我作对的下场。” 包厢另一侧,伙计战战兢兢地想要逃跑,但刚踏出门口,就被萧家另一名随从拦住。 “萧公子心狠手辣,这......这还真要闹出人命吗?” 那伙计心里毛了,却没胆子救人。 此刻最紧张的,还是韩漠。 面前吕鲲来势汹汹,一招比一招紧逼。 他握紧拳头,运转真阳诀淬体三层的残余真气,全神戒备。 对方速度并不算极快,但力道之强,配合手中电棍,却令韩漠倍感压力。 他原本就带伤,此时要想硬拼,只会吃亏。 可若一直退让,唐诗语被困,他也无法挣脱。 “只好咬牙冲一下了。” 猛然之间,韩漠掌心运起真气,使出一个巧妙卸力的招式,借着吕鲲电棍挥下的刹那,侧身闪过。 将手臂往下压了半寸,让对方失去重心。 吕鲲那电棍生生劈空,他顿感一股反震力袭来,差点没站稳。 紧接着,韩漠拼着右臂牵动旧伤之痛,强行抬起左肘,带着淬体三层的劲力,朝吕鲲的肋部狠狠撞去。 “砰!” 这一击可谓倾尽全力。 吕鲲闷哼一声,整个人被撞得连退数步,电棍差点没握稳。 不少围观者见他这一撞把吕鲲撞得踉跄,都是狠狠倒抽冷气。 “那小子到底怎么做到的?看着还是个学生模样,怎么能挡住这招的?” “这......这人莫非是练家子?” 反观韩漠自己,也被那股反冲震得一阵眩晕。 他昨天才与白君临手下血战,现在又在这里拼死相搏,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不能倒!”韩漠心中唯有这念头。 若他倒下,唐诗语就彻底失去保护。 吕鲲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神色狰狞,更加凶猛的扑来。 电棍再次横扫,韩漠只觉那白亮刺得眼睛生疼,想再躲却难了,连右臂挥拳都无法顺利使出。 唐诗语见状焦急万分,可那保镖守得死死的,让她动弹不得。 她没有战力,只能眼看着韩漠陷入险境。 “臭小子,我看你往哪儿逃!” 吕鲲再度狞笑着逼近,眼看电棍就要击中韩漠的肩头。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见“当”的一声脆响,包厢门口竟飞来一把椅子腿,直砸向吕鲲的后背。 留下谈一谈 吕鲲没料到背后有人偷袭,被来不及防之下砸了个结实,踉跄几步一下扑倒在地。 电棍“咣当”摔开。 包厢里众人一惊,纷纷望向那扔椅子腿的人。 居然是刚才被逼到墙角的茶馆老板,此时他脸色发白,却还是咬紧牙关大喊。 “你......别欺负我店里客人!这里是做正经生意的地方!” 他虽然满脸恐惧,但显然也被萧家这伙人的嚣张逼到忍无可忍,当场就拼着被报复,也要帮一把。 吕鲲颇为恼怒,从地上翻滚起来,瞪着茶馆老板。 可他还没骂出口,就见韩漠已经抓住空隙,弓身迅速踢开电棍。 “多谢!” 韩漠并未多说废话。 他抓住机会喘口气,再次往前迫近,趁吕鲲立足未稳,挥出一拳。 吕鲲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背后挨了一记,还能强撑住。 他眼见韩漠拳头袭来,立刻抬手格挡,两臂狠狠撞击在一起。 “砰!” 剧烈的冲撞,让韩漠也差点站不稳。 毕竟吕鲲常年训练,肌肉非常有力,想要一拳收拾他,韩漠还差些火候。 然而,让吕鲲意外的是,韩漠这一拳蕴含了一股奇异的劲力。 就仿佛暗劲一般,直透体内。 即便被格挡,他还是感到双臂发麻,胸口气血翻滚。 吕鲲眉头狠皱,他意识到:面前这年轻人,已经超出了普通少年的范畴。 “好小子......怪不得能搞的白家和萧公子都拿捏不了你。” 吕鲲嘟囔一声,一咬牙又想抽身再上。 然而韩漠哪里会给他机会,当即硬撑伤势,霸道的再度跟进,连环攻势疯狂砸下。 刹那间,包厢角落里传来一阵闷响,伴随着木桌翻倒的碰撞声。 唐诗语看得心都揪紧了。 她挣扎着冲过去,但那保镖一时半会还不放开。 萧公子却抱着手在那冷眼观看,似乎对吕鲲很有信心,认为他会翻盘。 萧啸天则端坐饮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甚至他还有心思扫了眼旁边的唐诗语,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闹剧也该结束了,吕鲲,别再拖沓了。” 这句话像道命令,让吕鲲眼中泛起狠色。 他一掌硬挡开韩漠的一记侧踢,接着半蹲蓄力,要施展终结招数了。 “给我滚!” 吕鲲怒喝中,朝韩漠的腰侧推撞。 若被这一击击中,很可能当场筋断骨折。 关键时刻,韩漠忽然闭上了双眼,脑海中真阳诀的灵气加速运转,在经脉中燃烧起来。 他将脚步斜踏半步,硬是把身体往下一沉,使得吕鲲的撞击落空在空中。 可韩漠也没能讨好,腰间依旧被余力扫中,恍如被一根铁棍重击,瞬间钻心刺痛传来。 他强行咬住牙关,右手反捞住吕鲲的手臂,同时左拳重重轰在对方的侧脸。 吕鲲只觉脑中一阵轰鸣,被这股力道打得半侧脸都在颤抖。 他没料到韩漠竟有这种拼命架势,当下动作慢了半拍,结结实实挨了这狠招。 “嘭——” 吕鲲跌坐在地,短暂的大脑一片空白。 包厢里安静两秒,随即爆发出一片惊呼。 “吕鲲被打趴下了!” “这,这......他可是省城地下黑拳场都排得上名号的狠角色!怎么会......”有认出吕鲲身份的人惊呼出声。 萧公子的得意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历?才高中毕业有这样的战斗力?!” 萧啸天瞳孔微微一缩,放下茶杯:“呵呵......还真有两分本事。” 他表面上虽然装作无所谓地笑着,但内心里对韩漠的实力越发心惊。 他清楚吕鲲的能耐,凭一己之力能在许多格斗高手中占据上风,今天居然连个看似乳臭未干的小子都没制服,反被打退了。 唐诗语终于挣脱那保镖的束缚,快步冲到韩漠身边。 刚才的惊险画面让她心跳到极点。 如今见韩漠还站着,她立即伸手想扶。 可韩漠轻轻摇头:“我还好......你别担心。” 话虽硬气,但他额角汗水早已滑落,腰侧火辣辣的疼。 吕鲲被打得七荤八素的,挣扎几下,却起不来了。 萧公子气急败坏的怒火一声:“废物!” 他一脚踹翻茶几,指向韩漠,而后偏头对萧啸天道。 “叔叔,让我找人把他给绑了扔出去吧!这种人留着也是个祸害!” 显然,萧公子恼羞成怒,想把事情做绝。 可萧啸天却不急着,他看着韩漠,笑了笑,然后鼓起掌来。 “年轻人,真有一手。”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让韩漠和唐诗语对视一眼,不懂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你真以为打赢一个吕鲲就能在萧家面前硬气了吗?别说吕鲲,哪怕还有两个、三个,依旧奈何不了你,又怎样? 萧家手里可不止这一点底牌。” 萧啸天话里全是威胁。 仔细看去,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让手下动手,似乎另有后招。 萧公子狞笑道:“是啊,我萧家的势力,不是区区几个人就能代表的,你觉得你还能走出这个门吗?” 唐诗语脸色难看,被逼到这种程度,若再打下去,他们俩必定吃亏。 她当机立断地挺身而出:“萧啸天,你最好衡量一下后果。若我出了事,我爷爷唐扶苏和赵文华这些人,会不会跟你们撕破脸? 到时候别说白家,也会趁机出手打压你们萧家。” 她不讳言把各种势力都搬了出来,只想让萧家忌惮,别真在这杀人灭口。 可萧啸天根本不受所谓“威慑”吓住,他冷哼一声:“唐扶苏是医道金字招牌不假,但他也不会为一个外人不惜与萧家开战。 我若对你动手,可能过火,但对付韩漠......未必。” 他说完这句,朝萧公子递了个眼色。 萧公子瞬间心领神会,挥手让那拦住门口的随从侧身让开。 “既然唐小姐说话了,今日给你面子,你可以走了。他嘛,就得留下谈一谈。” 唐诗语哪里肯丢下韩漠,这言下之意就是让韩漠成了替罪羊,受天大折磨。 她怒不可遏,正要破口反驳,却遭到韩漠轻轻拍了下肩膀。 “你先出去。” 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唐诗语不敢相信地回头瞪着他。 她怎么能见死不救? 韩漠却轻轻摇头,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我不会真被他们弄死的,他们还想拿我当看点,不会当场打废的。 你走了之后,再让赵文华或者唐老想办法来救我吧。一旦你留在这,咱们两个都走不了。” 唐诗语瞬间明白韩漠的打算。 从理智角度讲,这或许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可她身为当事人,又怎么甘心离开? 她看着韩漠的脸,心中百味杂陈。 “好......你要撑住。”她声音带些哽咽。 最终只能咬着牙,一跺脚,转身朝门外走去。 那保镖也没敢阻拦她。 萧公子讥笑一声:“哼,胆子不小,还敢让这女人走。不过,现在就剩你一个,我看你还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唐诗语转身离开前,恶狠狠瞪了萧啸天一眼:“你们若是敢乱来,绝无好下场!” 说完,她迈步冲出门去。 萧公子并未多拦,只挥了挥手,让人把茶馆出口都看住,防止唐诗语带人来捣乱。 包厢里只剩韩漠一个人面对萧公子、萧啸天以及七八个随从。 被韩漠打趴的吕鲲此刻刚挣扎起来,整张脸青紫。 “放心,我要让你慢慢偿还刚才的羞辱。”吕鲲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萧啸天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到韩漠面前。 “我再问一次,你是否愿意归顺萧家?我依旧可以给你活路。你不过高中刚毕业,别妄想扛住我们所有手段。” 他笃定对方终究会屈服。 韩漠擦了把额头冷汗,右手一阵阵刺痛。 他明白,要是自己真说出“好,我归顺”,也不过是苟且偷生。 从此被萧家摆布,更无法照顾李秋梅、秦寡妇,也没法完成和赵文华的约定。 那就彻底失去了自我。 更何况,他身具真阳门的传承,岂会让真阳门在自己这里蒙羞? “我不归顺,也不会走。” 韩漠吐字清晰,脸上还带着笑意。 萧公子气得破口大骂:“你找死?” 对方几名随从也按捺不住,想上来揪住韩漠教训一番,萧啸天却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他露出一个笑容,拍了拍手:“很好,我欣赏有骨气的年轻人。但......骨气只能维持片刻,现实会让你明白痛苦的。动手!” 最后两个字一出,吕鲲咬着牙带头再度扑了上来。 其余随从也蠢蠢欲动。 刚才韩漠能凭着一股狠劲打退吕鲲,现在却还剩多少力气? 茶馆老板吓得瘫坐在地,看着这些凶神恶煞,心里苦不堪言,连声哀求。 “萧先生,不要在我店里闹人命啊......这......这会坏了生意的。” 萧啸天一言不发,装作没听见。 韩漠攥紧拳头,拳背青筋毕露。 真阳诀淬体第三层的真气已在体内运转到极致。 可他身上外伤、内伤齐发,不知还能撑多久。 心中暗叹一声:早知道就不憋着让秋梅帮自己一下了,说不定早就突破到第四层第五层了。 吕鲲狞笑着,眼看就要动手。 包厢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慌张声音响起。 “让开,这里到底出什么事?!” 伴随话音落下,门口站着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员。 其中一人看见里头满地狼藉,面露惊色:“怎么回事?有人报警,说这边打架斗殴,还有人持管制刀具。” 萧啸天恼火地瞥了眼门口,没想到会有警察过来。 他或许不怕,但此地毕竟是公共场所,杀人放火不方便,当下也只能示意手下一缓。 吕鲲很不甘地停下动作,转头望向萧啸天,想等他下令。 萧啸天微微皱眉,选择看看再说。 那领头警员看见地上那根电棍,以及破碎的桌椅,已经判断八九不离十。 他一扬下巴,对随行同事说: “先把电棍收起来,控制住现场。” 他话音还没落,萧公子忽然站出来冷冷道:“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我萧家行事,还需要你们来干涉吗?” 这话听在众人耳里,都不由得倒吸凉气。 萧家还真够嚣张,居然直接对警员也不客气。 那俩警员听了这人居然是萧家的,略有忌惮,但也不能当场就退缩,一咬牙喝道。 “再大的家族也不能在这里搞伤人斗殴!现在我们怀疑你们涉嫌故意伤害,全部带回去做笔录。” 萧啸天不紧不慢地走上前,从兜里掏出一张特殊证件,晃了晃。 “你先确定自己有资格跟我说话。我们只是普通谈话,有些冲突罢了,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吧。” 那证件上印着“市安监办”的特别印章,看得警员脸色一变。 就在这时,外面又冲进来一个瘦高男子,气喘吁吁地拉住警员的胳膊:“算了算了,别捅出大娄子了。 这是萧家的人,你们管不了。” 那两个警员一愣,这男子是队长身边的下属,算是个消息灵通人,就这么一说,他们哪里还不明白? 原来萧家实力通天,真若把他们逼急了,自己也得背锅。 萧公子开始得意地笑了,似乎坐看这几个警员如何下台。 他正欲继续让吕鲲收拾韩漠,却见门外一阵嘈杂,紧跟着更多的人走了过来。 这一次,为首的不是区派出所的人,而是一名看起来身份更高的领导模样的男子。 他脸色阴沉,进门就撂下一句话。 “萧家?给我让开!再大的势力也不能当着我的面滥用私刑。” 萧公子怒不可遏,刚要骂回去,就被萧啸天伸手拦住。 只见萧啸天盯着来人,沉声道:“原来是周队长,久仰。” 他面上虽维持着礼貌,眼底却闪过一点忌惮。 对方的身份显然不简单,也不是简简单单能抹开关系的。 周队长看了眼现场,更惊讶的是,看见韩漠一脸血迹。 又看得上那被打得满脸淤青的吕鲲,和萧公子那副嚣张模样,也猜到八九分状况。 “各位,就随我去一趟局里走流程吧。” 萧啸天冷冷道:“我们只是在这里商量点事,不存在什么斗殴。那被打趴的,也是和我们闹误会而已。” 又要帮他 周队长哼了声:“误会?现场那么明显,你们最好配合。否则,后续调监控、找证人,只会更麻烦。” 萧公子很不服:“叔叔,让我给爸打电话,把周队长调走,咱们还怕这个?” 萧啸天却眯起眼,没有立刻发作,也在衡量利弊。 他心想:若真的跟这周队长在这撕破脸,只会扩大影响,对萧家不利,保不齐白家或其他家族趁机落井下石。 “好,周队长既然这么说,那我们就去一趟好了。” 他丢下这句话,看向韩漠,从他身边走过之时,轻轻嘀咕了一声:“我先让你再多活一段时间。” 说完他带着随从率先走了出去。 萧公子呸了一口,带着吕鲲等人紧随其后离开。 整个包厢霎时空了一大半。 周队长看看韩漠,皱眉道:“你也跟着去吧,做个笔录。你受了伤,先处理一下。” 刚刚若不是有人给他报消息,说这里有人被萧家为难,他大概也不会来管。 但反正事已至此,多多少少要把程序走完。 韩漠本就身负伤,此时也顾不得多言,只能咬牙点头配合。 随后,周队长让人扶着韩漠下楼,把茶馆老板叫去一起作证。 老板还在颤抖着,只能跟过去协助调查。 ...... 半小时后,警局的调查询问室。 韩漠坐在椅子上,被一名年轻笔录员做登记。 他简单说了事情始末,但当提到萧公子、萧啸天意图对他用私刑时,对方却是一副难以处置的表情。 “这......涉及豪门纠纷,我们只能先记录下来。你也需要验伤,若符合立案标准,会进一步处理。” 韩漠听出言外之意:想要扳倒萧家几乎不可能,除非拿到足够的证据,还要层层过审。 他心里也清楚这道理,但还是尽量把情况说明了,以免被反咬一口。 “好,我接受验伤,但请保证我的安全。” 年轻笔录员点头表示明白。 验伤室中,韩漠的腰侧、手臂都被拍照存档,做了初步诊断。 医生说他软组织损伤较重,需要及时消炎护理。 忙完这套流程,已经两个小时过去。 韩漠正坐在走廊长椅上休息,忽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扭头一看,唐诗语和赵文华走了过来。 “韩漠,你怎么样?!” 赵文华第一时间冲上来,皱眉盯着他伤口。 看得出,赵文华十分关心自己,毕竟他不想让韩漠出事,也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了韩漠大好前途。 唐诗语一个箭步来到韩漠身边:“我跑到外面就打电话给赵文华了,还找了一些关系,这才把事情暂时压住。你有没伤到骨头?” 韩漠见两人赶到,心底松了口气。 “多谢......我倒没骨折,但伤得不轻。”他说话时,额角还在冒汗。 赵文华拍拍他肩膀:“辛苦了,我已经让人在外面等,把萧家那边也压制住了。 不过,你还是得接受些流程,暂时走不了。三天之内,只要你没被关押,就算万幸了。” 唐诗语神色阴晴不定:“我不懂,他们恶意伤人,为什么你反而需要担心自己被关?这不公平。” 赵文华露出苦笑:“因为萧啸天也在外面活动。他们在笔录里只会说是和韩漠‘互殴’。 而且萧家背景深厚,有大批律师随时待命,事情走向还真不好说。” 唐诗语恼火得很,她原想退一步,不至于搞得鱼死网破,哪想到现实却如此黑暗。 “别管怎么说,我们先推动官方介入,不让萧家把人弄走就行。”赵文华再次提醒道。 唐诗语轻轻点头,又看向韩漠,关切地问:“你还能撑住吗?要不要先去医院?” 韩漠摆摆手,示意问题不大:“休息一下就好。” 他现在在催动真阳诀,用微弱真气缓解疼痛,可这里人多眼杂,也只能稍微做点不明显的小动作。 萧啸天本想先走,但只能等程序走完。 期间,他透过秘书联系了很多高层关系。 唐诗语也在用赵文华的人脉沟通。 有好几拨人都赶来调解,但都无法现场敲定所谓“和解”。 直到傍晚时分,周队长才走出来,通知赵文华和唐诗语。 “麻烦你们先避一避,我们还有事情需要确认。韩漠今天暂时留在局里,接受进一步调查。” 唐诗语一听,气得险些冲上前理论:“为什么还要关着他?他是受害者!” 周队长也很为难:“萧家那边说他殴打他们保镖,造成重伤。双方各执一词。所以目前只能都留下来做笔录,这也是最稳妥的方式。” 赵文华连忙拦住唐诗语:“别冲动,这也是好事。至少在警局里,萧家想动手也没那么容易。韩漠能暂时安全。” 处事不多的唐诗语很不甘,却不得不承认这说法合理。 若把韩漠放出,鬼知道萧家会不会直接雇些亡命之徒暗中下手? “可是......他真的伤得不轻啊。”唐诗语回头盯着韩漠。 韩漠却柔声安抚:“没事,我先在这里过一晚。你回去照顾秋梅,让她放心,我不会有事。” 唐诗语心中酸楚,却只能默默点头:“好......我明天再来看你,我一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 赵文华也拍了拍韩漠肩膀:“孩子,好好养伤,这几天我尽量打通各环节,争取给你翻案。” 韩漠笑了笑:“谢谢赵总。” 二人随即走出大厅,留下一脸疲惫的韩漠独自待在铁栏后面的候留区。 他算是“暂时拘留观察”,没有被正式关押,但也不自由。 缓缓坐下,靠着墙壁,让自己冷静下来。 伤口虽然还疼,但脑子却异常清醒。 “必须赶紧疗伤。萧家这一关不容易过关,我要恢复战力,否则连自保都难。” 想到此处,他闭上双目,让意识沉入体内。 真阳诀暗暗催动...... 就这样,夜晚降临,韩漠坐在这里居然修炼了一夜。 没人打扰,反而让他触摸到了四层的边缘。 他倚在冰冷墙角,体内真气按照真阳诀淬体第三层的习惯路线运转。 可就在这夜深人静之际,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热涌入丹田深处,冲击那层无形屏障。 出了名的翻案专家 他很清楚,一个关键的突破口近在眼前。 身体各处似被火灼一般,每当他想稍稍松懈,会想起自己还在警局里...... 若再次落到萧公子、萧啸天之流的圈套中,后果不堪设想。 “真不能停。” 这一刻,韩漠双拳绷紧,继续催动真气,拼着忍受来自经脉撕裂般的剧痛。 奇异的热流汇聚到腰侧,自动滋养伤势。 他本想挪动一下身体,但背后是冷硬的墙,连一丝缓冲都不给。 外伤、内伤与真气冲撞并存,一次次让他咬牙发抖,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 然而,在这痛苦之余,他对淬体四层的感悟越来越深刻,就仿佛一道门扉松动了。 “只差最后一步......” 他强忍疼痛,听不到外界任何杂音。 直到远处传来工作人员换岗的脚步,天色已然微亮。 约莫一刻钟后,韩漠睁开眼,深吸一口气,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淬体三层巅峰,距离突破四层,还有一线之隔。 “还是没能彻底跨过去。” 那临门一脚,看似近在咫尺,却迟迟推不开。 加之昨日疲累伤势并未痊愈,他此时的身体几乎到了极限。 “不能再施压了......稍有差池,恐怕会走火入魔。” 想到这儿,他呼了口气,让自己先恢复平静,然后将杂念暂且压下。 “等出去以后,再找机会突破四层吧。” 沉思片刻,韩漠依靠在墙上休息。 “按理说,赵文华和唐诗语应该在想办法,可萧啸天的能量颇大,未必能轻松周旋。 这离三天的期限就剩不到两天,我要在警局里继续关下去吗?” 若真被滞留在这里,等唐诗语的‘三天之约’到期,寒玉蟾卵的事怕是黄了。 到时不仅治不了李秋梅的腿伤、赵文华的暗疾,也耽误了村里秦寡妇那边。 “好一个萧家......先逼我就范,再把我困在这里,达到拖延的目的。” 他脑中回放着萧啸天的话语,仍能感受到对方那种吃定他的气势。 “萧家做事,就是够狠。” 思忖正浓时,楼道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一名狱警过来“咣当”打开铁门,冷冷扫了一眼:“韩漠,有人要见你。” “见我?”韩漠抬起头。 不由得有些惊讶,一大早谁会来探望? 唐诗语?赵文华?还是别的什么人? 他走出拘留室,跟随那狱警往接待室走。 沿途路过审讯区时,感受到不少旁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这小子就是和萧家斗的那个?” “胆子不小啊,都打到进局子了......” “别怜悯他,萧家出手,可不会轻易放过,估计很快就要被强行定罪吧。” 杂乱的议论在耳边嗡嗡作响。 但韩漠神色淡定,目不斜视。 穿过数道走廊后,狱警把他带进一个小房间。 桌子对面,竟坐着一个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青年。 对方见到韩漠,立刻微笑起身:“你好,我是王枫,受赵总委托来的。” 韩漠心中一松:赵文华果然还在布局,派了位律师,起码自己没被孤立。 王枫示意他先坐下,然后轻咳一声,小声叮嘱道:“韩先生,你这边辛苦了。赵总让我告诉你,唐小姐正在运作。 希望能让你今日就取保候审,离开这里。” 韩漠点点头:“多谢。可萧家那边不是也有强大的律师团队?” 王枫苦笑:“是啊,萧家还有更深背景。这事非常棘手。 但值得庆幸的是,你的情况并不是单纯的施暴,而是自卫反击。 我们手里有几个关键证人,比如那家茶馆老板,以及现场围观者拍到的一些零碎视频。” 他顿了顿,拿出一叠文件:“赵总的意思是,先通过这些证据让你暂时获释。 不过话说回来,萧家会不会给人施压、买通证人,谁也不保证,你要有点心理准备。” 听完这些,韩漠神色平静,却在心里暗自想着。 “这一场博弈,我不能再被牵制。” 他在心底感谢赵文华和唐诗语的救援,不枉他竭尽全力帮赵文华治病、肩负唐诗语三天陪同的重任。 “那我需要做什么?”韩漠问道。 王枫轻笑一声:“你要做的就是配合我,找机会面对警方的补充盘问,别乱说就行。 萧家律师或许也会来当面对质,但有我在,别太担心。” 寒暄之中,韩漠和王枫敲定了接下来的应对细节。 很快,王枫就离开,去走流程了。 “希望一切顺利。” 韩漠也被警员带回拘留室,再次一个人等候。 与刚才不同,他心中想着假如真能取保候审,也许他还能赶得及三天之约,取得寒玉蟾卵。 然而......事态是否真能那么如人所愿? 他觉察到,萧啸天恐怕不会让他轻易出去。 但不管怎样,总比一直困在这里强。 这一上午,韩漠都在拘留室里。 直到中午,才有人推开门:“韩漠,出来!” 他站起身,看见面前的警员神色复杂,不敢直视他。 “我们要带你去会面双方律师,你准备一下。” 对方律师?果然萧家也没闲着。 同去的话,意味着有可能直接当场就有口舌之争。 半刻钟后,韩漠被押送到一间面积不大的会议室,里头已经坐了四五个人。 赵文华的律师王枫也在,但脸色有些疲惫,似乎刚帮他辩论了一番。 另一侧,萧家的人也坐在那边。 为首的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正低头翻阅资料。 见到韩漠进来,他都懒得抬头看。 在他身旁,立着身材魁梧的秃顶男人,名为吕兴,是萧家的律师团队之一,也是出了名的“翻案专家”,专业替富豪摆平棘手官司。 “这就是当事人韩漠?”秃顶男人扫过来,随口说道。 王枫揉了揉眉心:“没错,萧先生,咱们已经说过,他属于正当防卫,你家先动的手。” 那叫萧尚彦的阴柔男子闻言,嘴角一抽:“别乱说话。什么‘先动手’,还不是一句空口白话? 就凭茶馆老板?你们真以为一个小老百姓不会被收买吗?” 说着,他把手中的资料拍在桌上。 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着:“我们萧家掌握的证据表明,是韩漠先辱骂在先,并且殴打吕鲲致重伤。” 牛脾气的韩漠 王枫有些恼火:“我们也有目击者和视频,足以证明吕鲲手持电棍主动攻击。 何况萧公子和萧啸天当时也在场,有人拍到他们授意吕鲲动手的画面,虽然不清晰,但能说明很多问题。” 萧尚彦轻哼一声,满是不屑:“呵,不清晰的视频能说明什么?谁知道那是不是伪造?再说了,我萧家人只是在自卫。” 他站起身,盯着王枫:“我现在就给你们两条路。 第一,韩漠认罪,写下悔过书,保证赔偿三十万医药费,向我们萧家公开道歉,咱们可以考虑不追究他刑责。” “什么?三十万?还得道歉?!”王枫差点就要拍桌子了。 一旁吕兴却露出古怪的笑容:“嫌多?吕鲲可还在医院躺着呢,他有内出血症状,手臂骨折。 这还是轻的,要是再严重点呢?” 王枫刚想反驳,就被韩漠拉住手臂:“别急,他们现在只是打心理战术。” 韩漠对这群人半点好感都无。 开口道:“然后呢,第二条路是什么?” 萧尚彦冷冷地看他:“第二,走正常诉讼,你必然要坐牢,起码判个一年半载,谁也保不住你。 要知道吕鲲身上那几处伤,一旦我们想抬高伤残等级,你就难逃其咎。” “简直岂有此理。”王枫怒极反笑。 韩漠面无表情的说道:“原来,这就是萧家人的手段。” “你可以认为我们霸道,但现实就是这样。”萧尚彦轻蔑地哼了一声。 王枫压着火气:“你们拿不出真凭实据,就要让我们认罪?想都别想!” 萧尚彦听罢,眯了眯眼,不再看王枫,转而盯住韩漠。 “你还是第一天跟豪门打交道吗?不识抬举,就得付出代价。我们可不是来跟你谈理的。” 那口气,极其嚣张。 这一幕让王枫怒火冲顶,却又不知怎么反驳。 他只是一介律师,终究没有对方那般通天的背景。 韩漠轻轻活动了一下右臂,旧伤处隐隐作痛。 “要么我就认罪,一辈子被你们压制。要么我永远无法翻身?哼,这种选择,我可不会屈服。” 想到此处,他身上那股不服输的劲头一下子起来了。 萧尚彦见他还没松口,冷冷扭头,对狱警道:“对不起,我们没谈拢,这人也别取保了,好好关着吧。 我们的起诉状半小时内就能送到,你们立案吧。” 狱警看着僵持不下的场面,也只能无奈摇头,将韩漠带回去。 王枫要叫住,却被吕兴故意挡了挡:“慢走,不送。” 王枫强忍怒意,深吸口气:“你们等着!” 双方不欢而散。 韩漠重新回到拘留室,看着再次合上的铁栅门,一时间心底压抑。 大好机会就这么被硬生生挡住。 萧家抓住检伤报告,配合律师团队,打算把他按在这里,短时间恐怕动弹不得。 想起还剩的两天之期,他心急如焚,却也无力可施。 “若真拖下去,也许带上不实指控,我就得击穿底线,真被判个一年半载?可那时所有事情全部中断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他一拳砸在铁栏上,咬牙低吼了一声:“萧家......让我屈服?休想。” 许久,他倚在墙边,深吸数口冷气,强迫自己静下心:“不能乱,还得等赵文华、唐诗语那边有没有转机。” 那一下午,他索性咬牙闭目,继续运转真阳诀,让腰间伤势尽快恢复。 快天黑的时候,拘留室门口传来敲击声。 韩漠缓缓睁眼,瞥见一名神态紧绷的警员。 “韩漠?有人保释你......你,跟我来。” 此言一出,他心中一振,谁成功拿到保释令了?唐诗语?赵文华?还是别的人? 他没多说,起身跟着走出铁门。 拐过走廊后,映入眼帘的是赵文华的律师王枫,还有两个中年男子。 他俩穿着便服,看起来不像律师,倒更像某些特殊部门的人。 王枫快步迎上:“万幸,韩漠,你可以走了。不过章程比较复杂,你暂时以‘取保候审’名义离开,也得随时接受后续调查。” 韩漠愣了下:“萧家那边怎么突然松口了?” 王枫脸上神秘的笑容:“不是萧家松口,而是有人替你担保......来,以后再解释。” 他给身旁两位中年男子使了个眼色,对方随即向韩漠点头:“我们受上级部门委托,保证你暂时无罪离开。” 韩漠仍然疑惑不解,却也不好多问眼下情况。 当下抓起自己的私人物品,跟着他们走出去。 刚出警局大门,就见几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外。 不远处,唐诗语在车门旁,正一脸焦急地张望。 见到韩漠走了出来,她快步迎了过来,展颜一笑。 “你......你出来了?” 她看见韩漠没什么事情,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赵文华站在另一辆车门口,见韩漠获释,笑了笑。 “走,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说话。” 韩漠点头,问道:“那么萧家......” 赵文华叹了口气:“萧家眼下插不了手,有人替你兜了大圈子,但后面究竟怎么收场,还不太确定。” “谁会出手帮我?”韩漠仍想不通。 他自问没认识什么特别强的人,唐诗语再怎么厉害,也不至于压住萧家风头。 赵文华神秘地眨眨眼:“等会你就知道了。” 众人不愿耽搁,上车驶离警局。 韩漠与唐诗语同坐后座,整个人总算恢复了点轻松。 “韩漠,伤口感觉怎么样?需要不需要去医院?”唐诗语关心地问道。 韩漠拍拍胸口:“还好,稍微调整两天就能好,不必去医院了。” 听他如此说,唐诗语也不强求,心道:若非萧家逼得太紧,他岂会落得这般凄狼? 她想起爷爷唐扶苏说过,要是韩漠不能按时把自己带回去,那就别想寒玉蟾卵了。 眼下仅剩一天多点时间,再有波折,真可能前功尽弃。 车子开了约莫半小时,驶进城北一处廊桥别墅群。 这里环境极其优美,看见车牌号后一路进去,无人敢拦。 待车停稳后,赵文华带领韩漠和唐诗语走进一幢独栋别墅。 事情变复杂 方才踏进客厅,就见里头沙发上坐着一名身着军绿色衬衫的中年汉子,短发,一看就是不简单的角色。 这人旁边还跟着一名副官。 看到韩漠进屋,中年汉子起身:“来了。” 赵文华先行一步:“韩漠,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市安全部门的陈队。正是他亲自出面,才让你得以保释。” “陈队......”韩漠心头微震。 他原以为会是唐扶苏插手,怎么冒出一位安保部门领导? 陈队看了他一眼,点头示意:“不用多礼,我见过你一份资料。赵总说,你在村里和城里,都曾多次见义勇为,有社会贡献,不算坏人。 恰好我们现在有点事,想请你配合。” 韩漠一愣:“我配合?” 唐诗语显然也很意外:“陈队,你们难道要让韩漠去执行什么任务?他还受伤呢。” 陈队摆摆手:“别误会,没有强制性,只是这一直跟萧家叫板的年轻人,能从他们魔爪下安然无恙走出,我就对你产生好奇。 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 韩漠沉吟数秒,他并不了解对方具体意图,但至少救了自己。 对方若真有要求,似乎也不好现在就直接翻脸拒绝。 “我可以听听是什么事,然后再决定吗?” 陈队看他虽年轻,却颇为稳重,十分赏识他。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现在正在查萧家旗下走私犯罪线索,希望得到更多的旁证。” 这话一出,韩漠恍然大悟:“你们是要对付萧家?” 陈队笑了笑:“只是怀疑,暂未立案。萧家势力庞大,牵扯也多,并非一朝一夕可撼动的。 如果你拿到什么可靠信息,可以转交给我们。” 一旁副官补充道:“我们也知道,你不过和萧家起了冲突,但若你能找到更多证据,大家双赢。” 韩漠明白他们的思路,利用他跟萧家对立的关系,万一将来能挖到什么问题,就能帮到官方。 只要提供了证据,他就不必再害怕萧家打击报复,还能反守为攻。 “难怪他们会出手保我,原来是打着这个算盘。” 他隐约思忖,这对自己未必是坏事。 萧家逼得那么紧,若能得到官方力量做后盾,也许是一条生路。 但目前还不至于把自己套牢,毕竟他要先搞定寒玉蟾卵、救人要紧。 想到此,韩漠朝陈队微微欠身:“谢谢你们的帮忙,这件事我会留意的,不过短期内,恐怕我也翻不了萧家的大底。” 陈队意味深长的笑笑:“当然不会让你直接冒险,你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真要有什么资料,就联系赵总或者直接给我打暗号。” 此事到此似乎告一段落了。 陈队留下了名片,带着副官告辞离去。 等他们走后,客厅里的众人才算真正放松了。 韩漠看向赵文华:“赵总,多谢你了。” 赵文华笑着摆手:“我也是费了不少人情,拖了陈队过来。只要陈队盯着萧家,他们想轻易把你怎样也没那么简单了。” 唐诗语却在旁边皱着眉头:“只是这么一来,我们恐怕也得付出不少代价吧?况且离爷爷给的期限快到了。” 一提到期限,韩漠神色一紧:“对,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得抓紧把你再带回唐家。” “今晚还回去吗?”赵文华问道。 “你刚从拘留室出来,身体受得住?” 韩漠无奈地苦笑道:“受不住也得受,我必须先送唐诗语回唐扶苏那里,把承诺完成。不然寒玉蟾卵落空,一切白忙了。” 赵文华没再阻拦,只拍拍他肩头:“那你今夜可千万小心,萧家未必肯罢休。” “放心,我会留意的。”韩漠转而看向唐诗语。 “你先跟我回去一趟,家里还有李秋梅,她这段时间也担心不少。不如收拾一下,咱们连夜赶去唐家。” 唐诗语心中一暖:他还记得嫂子的伤势,看来不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 她想想时间紧,也便同意了:“行,咱们动身吧。” 二人随即告辞,走出别墅。 唐诗语习惯性仰头看天,心里五味杂陈。 赵文华把他们送到门口,给了韩漠一串车钥匙:“这是我的备用车,你先拿去开,免得路上遇到萧家阻拦。 千万别逞强,真遇到危险就给我打电话。” 韩漠接过钥匙,小声道谢,而后拉开车门,示意唐诗语先上车。 等她坐稳,自己才绕到驾驶位,发动引擎离开。 ...... 车里,唐诗语侧头望着窗外,半晌没说话。 韩漠也专心驾驶,也没有开口。 直至驶上高速,车速渐渐稳定,才听见她微微叹息一声:“唉,事情变得好复杂。” “再复杂,也要顶着。等拿到寒玉蟾卵,就意味着我们手里也有点底牌,至少赵文华、秦寡妇、还有我嫂子的腿伤都能解决。” 他想起李秋梅,不禁心神火热:“还有,她要离婚的事情......是真的要和我哥分开。等往后,我......唉,先别想太多。” 车子在夜风中疾驰,约莫半小时后,二人回到韩漠跟李秋梅租住的简陋小区门口。 韩漠将车停好,正准备下车,就见门卫处站着几个形迹可疑的身影,还在打着电话。 他仔细瞄了两眼,发现其中一人面熟,似是在萧公子身边出现过的......打手? “萧家果然派人守在这里。” 他看向唐诗语,小声示意:“你留在车上等我,我去探探情况。” “不,我跟你一起。”她也不放心让他单独去冒险。 韩漠无奈,只得把车灯熄灭:“那就走侧门,先绕开他们。” 俩人下车,轻手轻脚从小区背面的巷子走进去,顺利避开了那几名打手的监视。 一路进楼道,登上三楼,总算回到房门口。 韩漠轻轻敲门,里头很快传来李秋梅的声音:“谁?” “我。”韩漠没再多说,那边立刻开了门。 只见她腿上还缠着绷带,见到韩漠,李秋梅喜极而泣:“你可算回来了!我听说你被关进去,还担心......” 一转眼又看见唐诗语跟在后面,有些不好意思的:“你们都没事吧?萧家还闹腾吗?” 不一定是好事 韩漠把门关上,轻叹口气:“一言难尽。先别说这个,秋梅,你的腿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李秋梅拢了下额前的散发:“好些了,就是步子不敢走快。” 唐诗语看她脸色:“还算不错,没有发炎,但得继续注意。” 韩漠表明心意:“秋梅,可能今晚我们就得赶去唐家,时间来不及。你......要不要一起?” 李秋梅闻言,有些迟疑:“我这腿方便出远门吗?” 她的心里其实很想跟着韩漠走,但又担心自己行动不便,拖了后腿。 关键,他此去可是要跟唐诗语一起去完成什么三天之约,自己去了算什么? 韩漠看出她顾虑,微微咬牙:“放心,我不会让你单独留在家的。附近潜伏了萧家的人,太危险了。咱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出发。” 说着,他径直走进衣柜,帮李秋梅翻找换洗衣物和随身物件。 李秋梅默默看着韩漠忙碌,眼睛有些湿润了。 半个小时后,他们简单收拾好行李,唐诗语提出:“东西不用带太多。” 李秋梅犹豫着:“那就带几件换洗衣物和药物,可......萧家在楼下怎么办?” 韩漠冷冷一笑:“只要别被他们发现,我们想走就能走。我那辆备用车停在小区北面,绕过去就行。” 他心想:萧家人再多,也只是在明处蹲守,看见他们出门才会有动静。 此刻夜深,小心些就能躲过。 三人同心协力,从狭窄的后楼梯绕到小区西侧。 借着昏暗的巷道,悄悄登上那辆商务车。 车灯一关,慢慢地开了出去。 没有惊动门卫处的萧家打手。 直到车子上了主干道,李秋梅才彻底松口气:“总算逃出来了。” 韩漠握紧方向盘,将车速加快。 “秋梅,你坐好,如果等会碰上萧家堵截,也正常。” 李秋梅一听这话马上紧张了起来。 唐诗语在副驾驶一旦见到有可疑车辆追上,就提醒韩漠走别的路线。 一路上,偶尔闪过几辆急驶的轿车。 所幸直到出了市区,都没见萧家的车队出现。 “可能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离开了吧。” 唐诗语微微舒了口气。 她回头一看,却发现李秋梅正神色恍惚。 唐诗语只好把头转回,不再打扰她。 “先处理完我这边事,再说吧。” 唐诗语在心里暗道:“等拿到寒玉蟾卵,我也要离开他们的生活了。” 这念头一起,她的心里莫名地刺痛起来,自己也说不清缘由。 ...... 夜行约莫两个小时,终于抵达了唐家大院。 高大的围墙之上,依旧挂着灰黑色的匾额,正是“唐府”二字。 唐诗语心中感慨:彼时她养尊处优,不知道外面世界如何,如今再回到这个院子,似乎已物是人非。 韩漠将车停在门口,帮李秋梅下车时,她双腿难以站稳,走得不快。 唐诗语也上前搭把手。 门外护院见到唐诗语归来,亦不阻拦,只小跑进去通报。 一名身着老式唐装的管家模样老人走过来,恭敬立在门口迎接:“小小姐,您可回来了。” 唐诗语点点头:“爷爷呢?睡了吗?” 管家垂手说道:“老爷子在书房守夜,三天之约快到了,知道您回来了,特地让我快请您过去。” 韩漠跟唐诗语、李秋梅三人入院。 “你们在这里稍等,我进去跟爷爷先说两句。” 唐诗语对韩漠和李秋梅吩咐一句,然后一个人走进书房。 门关上后,几十秒没动静。 李秋梅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道:“这宅子好大,主家背景肯定惊人。” 韩漠没作声。 他早知唐扶苏医道名震省城,再搭配这深宅大院,足见根基深厚。 难怪萧家也要给几分颜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书房门再次被推开,唐诗语探头出来,神色复杂:“韩漠,爷爷让你进去。” 李秋梅有点不安:“我呢?” 唐诗语尴尬地说道:“你先跟管家去客房休息吧,放心,这里很安全的,你不必担心。” 李秋梅本想跟进去,可想想医道名家唐扶苏脾气古怪,自己贸然前去也不合适,只得点点头:“好,那......你们先聊。” 韩漠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先去歇着,我很快出来。” 李秋梅轻轻“嗯”了声,随着管家离开了。 随后,韩漠跟着唐诗语,走进书房。 刚推开那木门,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 唐扶苏抬眼看了看韩漠,那道目光令人心头一颤。 韩漠心里一凛:“唐诗语的爷爷,医道大师,果然不同凡响。” “还不过来,发什么愣。”唐扶苏开口说着。 他放下手里的毛笔,缓缓起身。 韩漠忙收敛心神,上前两步,算是行了个礼:“见过唐老。” 唐扶苏看着他:“以前几次匆忙,未能细看,你这一身戾气又增加了不少。外头你都经历啥了?” 唐诗语在旁忍不住插话:“爷爷,韩漠这些天惹上了萧家,差点就出事了......” 唐扶苏“哼”一声,瞥了孙女一眼。 “你不需要替他说话,他自己有嘴,让他给我说。” 韩漠只得把最近闹到警局的经过三言两语概述了一遍。 末了补充一句:“若不是赵文华、唐小姐等人相救,我现在还关在里面。” 唐扶苏听完,还未表态,又抬头看向孙女:“你对外面的花花世界,还满意么?” 唐诗语低着头:“算是大开眼界了。外面精彩,但人心也难测,我确实需要再学一点东西。” 唐扶苏叹了口气:“你能有这样的认知,也没白跑一趟。” 说罢看向韩漠:“既然我当初承诺,若你能带我孙女安全回来,就把寒玉蟾卵给你,那我也该兑现承诺了。” 提及此事,韩漠精神一振。 他正是为此而来。若真能拿到寒玉蟾卵,就有望解决李秋梅、赵文华、秦寡妇等人的难题。 “多谢唐老。” 唐扶苏一摆手:“别高兴太早。我毕竟也听闻你和萧家的冲突,给你寒玉蟾卵,对你来说恐怕不一定是好事。” 韩漠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给你做个药浴 唐扶苏解释道:“萧家最喜欢打压异己,一旦他们知道你握有如此珍贵灵药,肯定不会放过你。 这东西可不只是能治断腿,还有其他疗效,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吧。” 唐诗语之前也从爷爷口中知道寒玉蟾卵极其罕见,一旦消息走漏,恐怕萧家之流会铤而走险的抢夺。 “不过,我想好了。”唐扶苏走到架子旁,取下一把镂空雕花木盒,他托在手上。 “要带走它,可以。可你得给我另外两样报酬。” 韩漠心中闪过狐疑:“唐老您说。” “第一,我看你擅长医理,日后若我需要,你得随叫随到。别到时候成了某些豪门的打手,玷污我的眼光。” 韩漠暗想:这算是一个道德约束?倒也不难做到。从本心而言,他并不喜欢奢华生活,也不屑成为别人的走狗。 “我可以答应。” “好,第二......”唐扶苏捻须说道。 “我知道你家里还有不少烦恼,尤其那个韩庄,乱象丛生。你若能真正把村子治理好,不要再给外人耻笑,也算造福一方。” 此言一出,韩漠有点懵了:唐扶苏怎知道他老家的状况?但又想到对方属于医道名宿,消息灵通也很正常。 其实唐扶苏只是随口一说,他见过许多富商恶霸欺压百姓,也见过底层苦难。 既然看韩漠有几分能力,索性给他点目标。 “我并非命令你,但若你真想在这世上立足,不要只顾自己。” 韩漠沉吟良久,点点头:“我若有能力,一定先把村里整好的。” 唐扶苏微微点头,这才将木盒递给韩漠:“打开看看吧。” 韩漠伸手取过,轻轻一开,只见盒中躺着三粒呈灰白色的“卵”,质地如玉石,表面带着微微的纹路。 乍看干瘪,但内里似乎有亮光闪过。 这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寒玉蟾卵”! 韩漠心中狂喜。 “太好了,终于到手。” 他深吸一口气,朝唐扶苏作揖:“多谢前辈。” 唐老没再多言,只是盯着韩漠,直到韩漠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唐老才开口说道:“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说罢,转向唐诗语:“昨夜累了吧,早点去休息。韩漠你也找房歇息吧,这宅子空院子多得很。” 唐诗语轻轻点头。 她知道爷爷不喜欢别人打破他的清静,就扶着韩漠离开了书房。 走到院中回廊,这才舒出一口气。 两人默默走到一处偏院。 这里仆从早已给他们备好两间厢房。 李秋梅的房间也在左侧,但是没有看到她,可能已经睡下了。 “你拿到寒玉蟾卵,接下来是什么打算?”唐诗语冲韩漠低声问道。 她有点不舍,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韩漠把木盒收好,轻叹一声道:“立刻回去,先把秋梅腿伤治好,然后有机会帮赵文华、秦寡妇和韩庄那边解决后顾之忧。” 他说完之后,又看向唐诗语:“那你呢,这次回来后,还要再出去吗?” 唐诗语沉默数秒,轻声说着:“爷爷估计会让我在这儿继续学下去吧,毕竟我出去了三天,这在我六岁生日之后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了。” 彼此对视一眼,谁也没再挑破。 “早点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走了。” 唐诗语点点头:“好,你也歇着。” 次日清晨,韩漠匆匆起床。 他不敢耽误,准备跟唐诗语与唐扶苏打声招呼,就带着李秋梅离开了。 谁料,一开门,见到唐诗语就站在廊下等着他了。 “爷爷说,他要我留在这里好好学医,暂时不得外出,看来想要和你一起再出去玩几天是不行了。” 这答复让韩漠暗暗失落。 其实他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能与她再多些相处。 然而,既然是唐扶苏之命,当孙女的估计也不好说什么。 “那好......你保重。” 他想说点别的,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最终只是点头作别。 正要转身离开,唐诗语眼看四下无人,忽然伸出手臂拉住韩漠的袖子:“我......我可能以后会偷偷去找你。” 声音很轻,却让韩漠听了一个清楚明白。 他扭头看着她,半晌才说出了一句:“等你来。” 二人对视片刻,有些依依不舍地分开。 不远处,李秋梅已经扶着墙壁一步步走来,看样子是想和唐诗语道别。 索性刚刚那一幕李秋梅没有看到。 “唐小姐,多谢你这几日的照顾。要是有空,欢迎你到我们那边小住。” 唐诗语浅笑回应道:“有机会一定去。” 告别完毕,韩漠与李秋梅走出唐家大门,他们登上车,离开了这片高墙深宅。 就在车子驶出数公里后,李秋梅忽然说:“韩漠,恭喜你拿到那稀世灵药。” 韩漠闻言朝她轻轻点头:“等回去,就先试着治好你。” 李秋梅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看着韩漠的侧脸,心中不由得想道:“算了,只要能脱离那个窝囊日子......别人的看法我何必在意呢。” 想到此处,她时不时偷偷打量韩漠的侧脸,却又怕被发现,连忙移开目光。 韩漠开了很久,也有些疲倦,索性在路旁找了家餐馆先吃点早餐,再回住处。 这条路回城的方向,正好经过几个乡镇,也够安全。 若萧家想堵截,估计也是在市区入口。 二人进到餐馆要了两碗米粉,找了个角落位置。 “看来暂时摆脱萧家了。” 韩漠见李秋梅用筷子有些不灵便,还主动夹着青菜给她碗里。 餐桌上,两人不再多言,老板看着二人:“小两口挺恩爱的嘛,姑娘腿没事吧?” 李秋梅俏脸一红,偷偷拿眼瞟韩漠,后者也尴尬地咳嗽两声,没有纠正老板的误会。 “吃完饭就回家,我给你做个药浴。” 他心下盘算先把寒玉蟾卵的一部分炼化,把适合李秋梅的那一份药力激发,争取让她腿伤在最短时间内好起来。 等到时机成熟,他还要进真阳石内苦修,以冲击四层。 想到这儿,他心情好了许多,与李秋梅吃完早餐,结账后就朝车子走去。 废旧厂房 就在他们刚启动引擎准备并入车流时,韩漠从后视镜里冲出两辆黑色越野车,一左一右逼近,速度极快。 韩漠脸色一变:“要糟!” 李秋梅也瞪大了眼。 这些黑色suv造型跟城里常见的越野不同,车窗贴黑膜,看不清里面的人。 可那强行变道的架势,分明是想将他们逼停。 只听“嘀嘀嘀”一阵急促喇叭,韩漠立刻踩下油门,想加速甩掉对方。 哪料那两辆越野车也跟着加速,一副不撞不休的架势。 周围车辆惊慌避让,喇叭声顿时响成一片。 李秋梅捏紧座椅,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韩漠小心!” “可能是萧家的人。” 韩漠瞥了眼右侧后视镜,看到有人摇下车窗,伸出黑洞洞枪口! “砰!”枪声瞬间响起,子弹擦着车头飘过,把前挡风玻璃击出一道裂缝! 李秋梅惊呼一声,紧紧抓住韩漠的手:“他们......他们敢开枪?!” 韩漠额头冷汗直冒,心里却一口咒骂:“萧家为了逼我,果然不择手段,连枪都使上了?” 他知道车里只有自己二人,一旦对方铁了心开枪,岂不是必死无疑? “拼了!” 只见他猛踩油门,方向盘猛打,车辆冲刺起来,直接越过前方一辆轿车,与对面来车擦身而过,堪堪躲过第二发子弹! “扶稳!” “嗯......” 李秋梅浑身抖得厉害,可还是死死咬牙不让自己发出尖叫。 再次猛打方向,车子挤进辅道,一个甩尾,差点失控撞向路边。 旁侧几辆车吓得急停,令交通一片混乱。 “砰砰砰——” 接连数声枪响,子弹接二连三击在后车盖上,火花四溅,险些把油箱打爆! 若真打穿油箱,无异于当场爆炸! “韩漠,那......那边有铁栅铁门,是废旧厂区吗?”李秋梅余光瞄到左侧拐角的生锈大铁门,急喊道。 韩漠心中灵光一动:或许可以拐进暗巷,避开主路上那些车辆!就有机会甩脱。 毫不迟疑,他踩死刹车,把车头猛然一摆。 连续几次急转后,黑色商务车硬生生撞开那铁门,闯进这片废弃厂区。 后面两辆越野车也穷追不舍,冲进来后,扬起漫天尘土。 李秋梅捂着胸口,脸色惨白:“这厂区无路可走怎么办?” 韩漠死死握住方向盘,狠狠咬了下唇:“只要有个掩体别被他们扫射就行,无论如何也得赌一次。” 尘土飞扬中,他把车子冲到角落,一脚急刹甩尾,让商务车躲到一排废旧水泥墙后。 整辆车身刚一停下,就听见后面“轰隆”声,两辆越野车在外边堵住了去路。 “下车!快!!”韩漠敏锐发现对方要围堵,连忙解开安全带,把李秋梅扶下来。 此地破旧的厂房不少,或许可以先猫住。 两人下车,躲到破旧厂房背面。 外头传来越野车的引擎咆哮,显然对方正在找他们,大喇叭里传出嚣张喊叫:“韩漠,你给我滚出来!别躲了!你以为还能逃?!” “果然是冲我来的。” 韩漠暗道,回头看看李秋梅:“你现在还能动吗?” 李秋梅咬牙:“我能走,但跑不快。你别管我,看看有没有机会叫警察?” “打电话得有信号。”韩漠抽空摸出手机,可屏幕上一片漆黑,子弹破片早已让手机成了废铁。 焦急之下,他看向四周。 “先想办法保命,再想别的。” 李秋梅颤巍巍地站起来。 厂区很荒凉,随处都是杂乱石块和生锈铁架。 正好左边有条岔路通往地下仓库,只是上面堆了不少杂物,不知道能不能通行。 “只能试试了。”韩漠戴好口罩,把外套扯下给李秋梅披上。 “走!” 二人猫着腰,借助废墟从另一侧挪到那岔路口,准备潜进去。 但就在这时,右方突然出现数名蒙面持枪的大汉,上来就扫射一排子弹,逼得他们连忙趴下躲避! “当当当——”弹壳落地,打在铁板上叮当作响。 韩漠心头怒火狂窜:明目张胆持枪杀人,毫无顾忌,这可比萧家之前的打手还要凶残。 或许这些就是萧家请来的亡命之徒? 再这么下去,如何保护李秋梅? 他大口喘息着,脑中迅速过滤对策:“绝不能硬闯,他们人多枪多。” 忽然想起自己淬体三层巅峰,若孤身冲入,或许还有拼杀机会,可携带个行动不便的李秋梅,压力倍增。 “一定要找到掩护,让秋梅先躲起来。” 他咬紧牙关,扶着李秋梅往后退,结果左侧又有两人冲来,举枪就要射击! 情急之下,韩漠一个箭步冲过去,利用水泥墩做掩护,强行抡起一块破铁片当作临时武器! 就在对方扣动扳机的刹那,他一脚踢开其中一人手腕,另一个人被铁片敲中面门,“哐”的一声惨叫翻倒! “别乱动!不然轰了他的脑袋!”韩漠二话不说,抢下对方的手枪,一把抵住那家伙后颈,威慑住另一个要开枪的。 而另一边,李秋梅则不受控制地倒下。 这么大动作让她腿伤承受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眼眶发红! 旁边蒙面人见状,又不敢贸然开枪,怕误伤自己同伴! 韩漠趁此机会,一手架住俘虏,一边拉住李秋梅:“快,再往那边退!” 他拽着她离开原地,避开枪口,杀出一条小路。 结果刚走没几步,越野车呼啸驶来,堵住前路。 车门打开,一个脸部缠着黑布的男人跳下来,提着散弹枪,冷笑着:“想跑?今天你们逃不出这厂区!” 李秋梅呼吸急促,后脊一片冰凉。 她知道若真被击中,当场就得重伤或死亡,她下意识往韩漠身后缩了缩。 韩漠脸色十分难看:“你们到底是谁,敢在这儿乱来,不怕警察吗?” “哈哈,警察?只要做得干净,鬼知道死在这荒厂区的是谁!”那人哈哈大笑。 “你惹了不该惹的人,怪不得我们。” 说着把散弹枪抬起,就要扣扳机! 电光火石间,韩漠怒吼一声,将俘虏往前一推,把那俘虏个子挡在对方枪口前,然后侧身下蹲,让子弹一头击在俘虏身上,“轰”出一片血雾。 见鬼了 同伴中枪惨叫,黑布男人怒急:“找死?” 他立即再次上膛。 可是韩漠已趁机冲上来,手中抢来的手枪对准对方膝盖学着电视里面的那样连扣两次。 “砰砰”! 黑布男人杀意未退,却只觉膝盖一阵剧痛,整个人跪地哀嚎。 短短几秒,韩漠已连续解决两个持枪者。 在外人眼里简直不可思议:他一个普通高中毕业生怎么可能以肉身搏击手枪? 然而,韩漠淬体三层巅峰足以让他在反应、力量上远超普通人,更何况经历了多次生死磨炼。 可即便如此,他也觉体力飞速消耗,持枪的手抖得厉害,毕竟先前在警局旧伤还没好彻底,又经历半天折腾。 再看李秋梅摔在地面,额头冒汗,咬牙忍痛。 象征性的威慑了周围一圈敌人后,韩漠果断拦腰抱起李秋梅,朝那处被杂物堆满的地下通道冲去。 “他们进通道了,追啊!” 身后余下的黑衣人群呼啦啦的围上来,还有的人开抢射击。 子弹呼啸着打在铁板和墙体上,火星四溅。 韩漠心脏狂跳,咬牙硬扛,抱着李秋梅跑进走廊,借助废墟拐角阻挡对方视线。 这条走廊似是半塌结构,地面坑坑洼洼的,墙体断裂。 脚一踩就扬起大片的灰尘。 深入几十米后,前方似乎封死了,只剩下一道生锈的铁门虚掩着。 “进去看看!” 韩漠推门而入,发现这里竟是个破旧机械仓库之类的地方,杂乱堆满机器零件。 让人惊喜的是,就是因为有了这些东西,可以暂时躲藏。 李秋梅已疼到虚脱,韩漠想让她坐到一堆破麻袋上,自己扭身去把那铁门关上。 但刚伸手,后方就传来光光之声,外头几名黑衣人开始踹门了:“给我打开!” 门板“咣咣”作响,门缝被撬开一条缝隙。 黑漆漆的枪口塞进来,毫无征兆地开火了。 “嘭嘭”! 仓库内的破旧铁柜被打烂,好在韩漠早有警觉,抱着李秋梅滚到一堆废料后才躲过,依旧被金属碎片划破手臂。 “韩漠,你不要管我了,你快跑吧!”李秋梅眼眶通红,她怕自己拖累韩漠,令他白白送命。 韩漠抹掉嘴角灰尘:“想都别想,我绝不丢下你。” 外头枪声不断,不知道那门还能撑多久。 “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会被他们活活打死......”韩漠强撑着想了想。 “只能搏一把了。” 闭上眼,他催动真阳诀·淬体第三层的灵力。 丹田处的热流瞬时加速运转,在这危急存亡之时,他脑海里升腾起强烈的求生欲。 “闯过去?或者想法震慑他们?” 可对方火力太猛,自己肉体再强,也难以硬抗整整一支枪队。 焦急之时,他感到手指上的真阳石戒指轻微发热。 “对,还有真阳石......或许能让我突破四层!” 他记得真阳子说过,一旦他淬体圆满,便能更深入接触真阳石内部,或许能够快速提升战力,甚至获得一些应对手段。 只是需要静心感悟,不该被人打扰。 可现在哪有时间? “死马当活马医了。” 韩漠把李秋梅护在身后,低喝:“抓紧我身体,千万别松开!” 李秋梅不解,却依言抱紧。 下一瞬,韩漠双目紧闭,一股神识接触戒指,想要进入真阳石空间。 他哪管得了那么多,心念一沉,全力将意识汇入戒指深处...... 轰—— 周遭似有白光一闪。 李秋梅抱住他的瞬间,只觉天旋地转,下一秒仿佛坠入无边星空。 外面那帮黑衣人大力撞门,却“轰隆”一声,把门撞开后......发现仓库中空无一人,只剩地面一滩未干的血迹,却找不到任何人影! “怎么会这样?”黑衣人大惊。 “人呢?跑哪儿去了?” 四下搜寻,甚至敲击墙壁,翻遍角落,都没见半个人影。 他们二人仿佛凭空消失了! 破旧的仓库里,几名黑衣人冲进里面,四处翻找,却没见到半个人影。 “刚才不是还听见他们在里头吗?怎么......一个脚印都没有?”领头的魁梧男子名叫费庭,曾在境外做佣兵。 他环顾四周,无法理解人怎么会从他眼皮子地下跑掉了? 费庭的加入,其实是萧啸天暗中安排的一步“死手”。 在他看来,如果强的不成,直接杀了算了,这种人,他们萧家也不是第一次处理了,消息绝不会传回去。 但现在,这个见惯了生死的佣兵也有些心里发毛。 另外几名手下也面露惶恐。 他们之前亲眼看见二人冲进这仓库,哪怕打穿地板,也断不至于凭空消失了。 费庭强压下内心的不安:“给我搜!就算钻进老鼠洞,也要给我挖出来!” 仓库内顿时“哐当”声不断,废铁、木架全被翻得乱七八糟。 可任凭他们如何查看,也没看到哪怕一片衣角。 “见鬼了?”一名黑衣人摸了摸脖子,背后冷汗直流。 费庭眯起眼:“闭嘴!去问问外面的人,看他们是不是利用什么暗道跑了。” 然而就在他们四处乱转之际,仓库一角,破败机床的阴影里,空气微微扭曲,像水波一样一闪而逝。 这一切都是韩漠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而此时,戒指所对应的真阳石空间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韩漠满脸狼狈,腰上一片血痕,手臂也有轻微破口。 李秋梅更是面色惨白,陷入昏迷,被他抱在怀中。 “果然是这里。”韩漠放眼望去,周遭仍旧是那熟悉的空间。 上次他进入时,时间紧迫,只能短暂停留。如今因生死危机,居然把李秋梅也一并带了进来,他心中陡然生出一丝紧张。 “这里是我最大的秘密......她要是醒来,会不会发现这些?真阳子前辈说过,不可泄露给任何人,哪怕是至亲。” 想到此处,他赶紧低头查看李秋梅的情况。 后者呼吸微弱,但脉搏还算平稳,准确说,是体力透支又受到惊吓,暂时晕厥过去了。 “幸好......暂时昏迷了,她不会发现这个秘密的。”韩漠咬牙,暗暗调动真阳诀,想先运转一丝真气为她疗伤。 想了很久的高峰 正此刻,身后不远传来一道声音。 “小子,你又来了。” 话落,一道淡淡的人影出现在星光之中,是真阳子的虚影,只是气息更加虚弱了。 韩漠抬头,这正是真阳子的残留神念。 他心里一震,赶忙拱手:“前辈......抱歉,我情况危急,情非得已把人带进来了。” 真阳子目光落在李秋梅身上:“你能将外人带入石内,说明你突破到了‘真阳诀’淬体第三层的极限,可以调动部分空间之力...... 但切记,这将增大你的暴露风险。须知,人在你石内时,若她完全清醒,必定会察觉异常。” 韩漠心头一凛,不由苦笑:“我也没办法了......要不,就在这儿给她简单疗伤,然后......然后再想法子离开。” 真阳子似乎对“一并带人”没做过多苛责,只是轻叹一声:“你做自己该做之事吧。这里时间流速和外界稍有差异,你抓紧时机,或许能再度踏入第四层之境。 否则出去了,冲击境界会更艰难。” 听到这话,韩漠浑身一震。 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做突破,此刻简直是绝境逢生。 再看李秋梅,昏迷之下,脸颊依旧浮现几抹痛苦之色,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 “我可以先为她进行简单疗伤......让她缓和下来。我再试着突破四层?” 想到真阳诀需要阴阳调和,他心口又突突直跳。 毕竟这么多次修炼都证明,这功法需要女性助力,才能更迅速冲关。 真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去吧,我的能量所剩无几了,无法帮你太多。但你若真能趁此机遇破关,对你我都是好事。” 随即,那老者虚影颤了颤,化作一道微光消失。 韩漠没敢多耽误。 先解决李秋梅的伤势,运转真气为她疏通经脉。 随着那道暖流进入,李秋梅唇色渐渐恢复,心跳也趋于平稳,但依旧昏迷不醒。 “这样也好,她若醒来,看到这场景,反倒麻烦。” 韩漠暗中思虑,怀里抱着嫂子那温软的身体,心脏微微乱跳。 他一直压制的那股火热,此刻不受控制地传动全身。 他苦笑一声:“罢了,找机会再突破。” ...... 不知过了多久,李秋梅轻微扭动身子,终于从昏迷中转醒。 她头脑一片混乱,记忆仍停留在废弃厂区枪林弹雨的险境中。 发现自己躺在韩漠怀里,脱口就问:“韩漠......这是哪儿?” 韩漠心里一紧,急忙把她半扶起,眼神躲闪:“我......我也不清楚,这里像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别紧张,你伤势没事了。” 发觉她此时神识尚迷糊,他便模糊地回答着。 李秋梅头疼欲裂,也顾不上多看,只是四下张望了一下:“天怎么这么暗......好像......看不清。” 韩漠暗自庆幸,李秋梅受了惊吓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而且自己也只能治疗她的身体上面的无法治疗精神上面的伤害。 李秋梅还没多想,剧痛又从腿部传来,整个人差点再次晕倒。 她咬着牙,不禁呻吟了一声。 韩漠心中怜惜:“秋梅,你先别动,我帮你揉一下。” 他说罢,把手掌贴到李秋梅膝盖上,运起真阳诀微弱真气。 李秋梅迷迷糊糊地问道:“......我们还活着?” “对,暂时安全了。” 李秋梅没有关心现在在哪,只要韩漠在他身边她就安心了,这时他看到韩漠身上的血迹,心头直发酸:“你又受了伤。” 她本能地想伸手,但动作一大,身体又是一阵抽痛,差点没坐稳。 “要......要不你先休息吧?” 韩漠看她满脸焦急,心头一暖:“没事,我体质特殊,等会儿再处理。你的腿要紧。”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那股火热却压抑得越来越辛苦。 尤其此刻李秋梅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柔软的触感,让他浑身发烫。 “你......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李秋梅声音发颤,肩头微微挡住令人脸红心跳的部位。 她此时脸颊泛红,可她并不知这是在星空空间,反倒以为两人正在某个避难的黑暗角落里。 劫后余生的心情让她再也无力维持平日的矜持,尤其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 她忽然不想再忍了,仿佛再不抓住面前的男人,下一刻就会失去他,那种失控的冲动让她浑身燥热。 韩漠同样心神荡漾。 一想到真阳诀后续必须有阴柔之力才能冲破瓶颈,他原本还想克制,可眼下几乎被本能的热浪冲击。 二人都满是伤痕,却抵挡不住那股炽热交缠。 李秋梅缓缓抬起头,看见他专注的眼神,心底那根理智弦悄然断裂,喃喃出声:“韩漠......我......” 仿佛下一刻,这些年来对生活的压抑,对命运的悲苦,都随着那句呼唤汇成了依赖。 她没有再说话,而是把脸轻轻凑近他,双臂攀住他肩膀。 韩漠察觉到她的反应,整个人紧绷到极点。 真阳诀炽烈之感被她这一搂,彻底点燃,如滔天火海一般翻涌。 他本想再挣扎一下,可心里也明白,她已经和韩实名存实亡。 毕竟她长期守着一个残腿丈夫,感情本就千疮百孔。 如今突发生死之险,她需要的,不正是眼前这个可以承载她全部希望的男人? 想到这里,韩漠再无多言,手一揽,将她紧紧拥住。 另一只手攀上了那想了很久的高峰。 ...... 不知过去多久,一股灼热的气流在韩漠体内奔腾。 真阳诀像是得到最纯粹的阴柔调和,在他丹田中轰然爆发。 他只觉身体筋骨酥麻,原本的种种疲惫烟消云散,修为猛的飙升到一个崭新的层次——淬体第四层! 但这还只是开始,那磅礴的力量不断冲击瓶颈,似要更进一步。 韩漠却由于从未经历过真正的男女之事,某种程度上根基尚浅,再加上着急冲关,一瞬间脱轨,没能把冲势延续下去,猛冲的姿势戛然而止。 他屏住呼吸,整个人大汗淋漓。 丹田中那股金红色的真气激荡了一番后,最终在第四层境界里停住了,并未冲进第五层。 可即便如此,韩漠依旧感到自身脱胎换骨了,五感更为敏锐了。 感觉还好吗 “差一点......”他心头一阵可惜。 但随即便想通了,毕竟他现在可是男人了。 身下的李秋梅,原本因动作过激又带伤,已经柔软地倒在了地上,脸颊潮红。 二人都未说话,她一直低着头像是没脸见人了一样,却又觉得无比踏实。 韩漠小心将她放平,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轻喘息。 良久,他才嘿嘿一笑,低声说道:“秋梅,你感觉......还好么?” 她强忍羞意,脸颊仍染着余韵,将螓首轻轻点了点。 既难为情,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这么多年以来,她也终于成为了一个女人。 见她如此状态,韩漠心绪也随之起伏,然而当下最要紧的还是脱困。 想到外界那些持枪杀手,他猛地反应过来:“不好,我们得赶紧想办法离开。” 李秋梅一愣:“离开?可......外面不是有那么多人?” 韩漠暂时不打算解释“这里是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先别急,或许我们离开之时。 这里的时间差并不大,把握好机会还是有希望逃出生天。” 说着,他尝试感应真阳石的运转,还真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对这片空间拥有更多的掌控。 若想出去,恐怕只需一个念头。 他轻咬舌尖,让意识清晰,然后一手按住李秋梅的肩头,心里默念:“出去!” 下一瞬,星光一闪,二人的身影从空间中消失。 ...... 仓库外,费庭的人依旧在周遭搜索。 仓库门口还留着三四个蒙面杀手把守。 就在阴影深处,二道身影凭空出现。 “嘶......真的回来了。” 韩漠第一时间蹲下,飞速扫过周围。 他双目微眯,清晰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和说话声,数量不少。 李秋梅惊魂未定,还被他揽在怀中。 感受到外面的危险,她本能地屏住呼吸。 韩漠比之前更冷静。 “秋梅,你能动吗?” 他声音很低,让她倚在自己肩头,准备往另一侧的破墙口撤退。 李秋梅抿住唇,点了点头:“我......我试试。” 经过真阳诀的淬炼,她腿上的疼痛奇迹般减轻了不少,只要慢慢挪动,能勉强配合行动。 二人小心潜行,从废墟后面绕过。 韩漠如今是淬体四层巅峰,听力和反应力更上一层楼,能精准把握那些黑衣人的位置,避开他们的搜查范围。 “队长!没找到人!是不是他们跑去别处了?” 外头传来手下的抱怨,只见费庭的身影还在四下巡视,一脸的晦气。 他不明白,两个人是怎么在自己这么多人的眼皮子下面消失的。 韩漠瞥见他们的视线盲区,毫不犹豫地扶着李秋梅快速闪身,从破损围墙处钻了出去。 屋外是另一堆废弃水泥,后面直接通向一条隐蔽小巷。 若能穿过便可接近城郊大路,他们就真能逃出生天了。 两人心口怦砰直跳,这种滋味无疑让人紧张到极点。 可幸好,韩漠在关键时刻突破了第四层,否则在这种枪械围捕的情况下,几乎没有存活机会。 踏出数十米,李秋梅脚步再度感到隐隐痛感,她额边渗出冷汗,但咬牙坚持着。 韩漠想扶着她快点离开时,忽然面色陡变。 “当心!” 一道凌厉劲风呼啸,仓库顶端“咚”的一声,一条人影攀爬到废墟上,竟然正要从后面将他们堵住。 阴影中,露出费庭那张狰狞的脸,他居高临下地举着枪口:“果然是你们......给我站住!” 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面对那黑洞洞枪口,二人神经绷得更紧。 李秋梅攥住韩漠衣角,心跳加速,几乎要崩溃了。 费庭眼中闪过冷笑,显然没料到韩漠能从仓库“消失”后又莫名冒出来,但他再也不会给对方脱身的机会。 “交出所有东西,尤其是你小子身上的东西,还有那个女人,乖乖束手就擒!” 费庭踢落碎砖,一步步逼近,萧家之人给他下了指令,说韩漠手中有宝物。 只是他不知道从唐老那里得到的东西被韩漠放在了哪里,所以只能让他放下身上的所有东西。 韩漠脸色一变:“他们知道我身上有唐老给的东西?这......是否萧家随便给出的猜测?” 也或者根本没搞清什么宝物,只是怀疑他有好东西而已。 但此刻无暇多想,费庭已把枪口对准二人! “我数三声,被我打个对穿,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他的声音无比冰冷。 “一......二......” 眼看“三”字就要吐出,突兀的,一声炮仗般的枪响从远处传来。 “砰!”费庭身子被子弹擦过,整个人一踉跄。 若非他反应快,恐怕这一枪就将他带走了! 仓库另一端,传来一阵叫喊:“谁?快反击!” 一辆黑色越野忽然闯入废墟地带,车门里钻出几个持枪之人,对着费庭和他手下猛烈扫射! 费庭没料到半路还杀出这种变故,额头青筋暴起:“混账!” 赶忙翻滚躲避。 那边一阵火力压制,给韩漠创造了活路。 韩漠眼见事有转机:“趁机走!” 他不管那是谁在帮忙,反正先离开再说。 二人再无迟疑,迅速窜入小巷,很快就失去踪影。 ...... 费庭狼狈翻落在地,待到对面交火停顿,那车上的人竟也没有久留,转瞬撤离。 整个现场只剩费庭一行人。 “该死!居然有人暗中插手。” 费庭心中怒火滔天,却一时间找不到对方底细。 他只能收队,带伤撤离,免得再生变故。 与此同时,韩漠搀扶着李秋梅,在小巷里跑得不知多远,直到看见前方出现一些民宅,终于大大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已脱险。可......刚才那辆车是谁的?” 李秋梅一脸虚弱:“或许......是赵文华?或者唐诗语家派人来找咱们?” 她胡乱地猜着。 韩漠苦笑一声:“不排除这种可能。” 无论如何,能捡回一条命就算是大幸。 二人互相搀扶着,准备先找一个藏身之所,稍作休整。 街边的人看到他们一身狼狈,也只是指指点点,谁都不敢轻易上前搭话。 韩漠低着头,扶李秋梅继续朝远离市区的方向挪去。 想要寒玉蟾卵的不在少数 “先离开这里,回我们熟悉的地方,再说。” “这笔账,迟早要和萧家算得清清楚楚。” 韩漠拉着李秋梅,一口气跑出了那片废弃厂区。 口干舌燥的他只觉喉咙里像要冒烟,汗水顺着脸颊流个不停。 刚才的生死一线险些要了命,他的太阳穴仍在突突跳着。 “嫂子,你还撑得住不?” 看她高耸的胸口剧烈起伏,韩漠又感到一股燥热。 李秋梅低头轻咬嘴唇,觉得脸滚烫:“我......没事。” 话音未落,又忍不住闷哼一声,方才那一连串的逃亡动作明显牵动了腿伤。 她心中有些难堪,却又不得不靠在韩漠肩上:“对不起,拖累你了。” 韩漠却只是一把将她揽得更紧:“这话说的,你是我最在乎的人之一,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听到“最在乎的人”,李秋梅心里猛地一颤,抿紧了嘴唇,没再多言。 她暗暗记下这句话,心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好像快融化了。 远处马路上,传来警笛声以及路人的惊呼。 或许是有人报警,或者是刚才那帮枪手的动静搞得太大了。 韩漠心底忽然产生一丝庆幸,这时警察来了也好,至少暂时没有人再敢明目张胆的追杀自己了。 但他想起萧家背后的能量,还是感到万分棘手:“萧家果然变本加厉了,要置我于死地吗?” 想到此处,他深吸口气,就近找了个蛋糕店买了两瓶水。 先递给李秋梅,又自己灌了好几口,嗓子火辣得紧。 李秋梅看着他一脸凝重,不免低声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回赵文华那儿,还是去别的地方先躲一躲?” 韩漠摇摇头:“身处城市,萧家势力处处可及。赵文华虽然能施压,但他本身也有要事缠身,一旦他再正面冲突萧家,很可能两败俱伤。 再者,我不能老是靠别人。” 他抿住嘴唇,脑海里浮现韩庄的画面。 那里或许是贫穷落后,可却是自己唯一的故土。 虽然村里还有很多仇怨,但只要回去,他心里就更踏实。 “我们回韩庄,无论如何,先把你治好,我再料理剩下那些事。” 李秋梅神色微动,她对那个“家”没有太多留恋,但听到韩漠提“先治好你的伤”时,眼睛里却闪过暖意:“好,听你的。” 他伸手招了辆出租,拖着行李连忙上车,让司机先往远郊站点去坐长途车。 一路上,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总觉得背后会不会还有人跟踪。 司机是个中年人,看见他们狼狈模样,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小伙子,出什么事了?衣服上怎么还带着血?” 韩漠随口应付:“刚才摔了一跤,没什么大问题。” 司机看两人也不像是坏人,也就没有多问。 李秋梅轻抚额头,她现在只想安静地靠一会儿。 就这样,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一个较偏僻的长途客运站。 韩漠结了账,下车先四处张望,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他这才松了口气,扶着李秋梅进了站,上了一辆开往他们附近县城的班车。 坐到车上,李秋梅靠着靠背,长长吁了口气。 她腿疼得厉害,但是心里还是想着:“能和他一起,不管去哪儿都踏实。” 韩漠也疲惫不堪,本想闭目休息一会的,却见到前排有对年轻情侣吵架,姑娘哭哭啼啼,男的在不停地道歉。 他忽然想到自己和李秋梅的关系,若被外人知晓,又会怎样? “嫂子......你和我哥,真打算离婚了吗?” 李秋梅听见这话,身体轻轻抖了下:“他腿断了,加上那方面的问题,也无法给我......我们早已经无话可说。 更何况,我的人都是你的了,你说呢。”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极轻,若不是近在咫尺,韩漠都难以听清。 但韩漠听得脸颊一热,虽然他心里也有纠结,可此刻却更多的是心疼。 “嫂子,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两人相视一眼,没有再多言,打算好好休息一会。 ...... 萧家主宅内,会客厅里,一名中年男子来回踱步,正是萧啸天。 他听取手下汇报,费庭等人追击韩漠,却被不明势力暗算,还让韩漠再次逃掉。 “这小子......倒是命硬。” 手下汗流浃背:“抱歉,萧总,对方的人,似乎并不是咱们省城势力......我猜会不会是赵文华派的枪手,但又没有证据。” 萧啸天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赵文华?他不至于这么快就开始大动干戈。再说,赵文华能量大,但还没到敢跟我直接街头火拼的程度,或许还有别人。”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敲击着桌面:“既然如此,那就暂且收手吧。表面上别再追了,但暗地里,必须盯紧。 另外,你去和那位‘罗秋生’联系一下。若韩漠回到韩庄,就让他直接在那做局。” 手下闻言,一怔:“罗秋生是‘龙门武馆’的分支执事,手下高手如云,对付韩漠足矣。可是......他向来要价不低,我们真要用么?” 萧啸天冷笑一声:“钱不算什么,我萧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韩漠手里的东西才是我们的主要目标,加上他本身不简单,不拿下他,后患无穷。” “明白了,我马上去办。” 萧啸天眯起眼,脑海里闪过唐诗语与唐扶苏的面孔,心底生出些猜测。 “那丫头难道真的会出手帮他?还是另有别的豪门插手了?看来想要得到寒玉蟾卵的人不在少数啊。” 他晃了晃头:“这事先不管了,我先跟白家和另外两位打个招呼,确保舆论上不给赵文华太多施压空间。” 想到这里,他嘴角透出一丝阴狠:“韩漠,这盘棋才刚开始。” ...... 几个时辰后,班车驶入县城,韩漠与李秋梅又辗转换乘乡镇巴士,再加上路途颠簸,花了整整一天才赶回韩庄附近的大路口。 傍晚时分,二人拖着疲惫身躯走在乡道上。 “还好,回到家门口了......”韩漠望着远处村子里稀疏的灯光,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会不会觉得我很随便 李秋梅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对这地方有好印象,但现在竟觉得心里安稳多了:“先回老屋,或者......去你那小院?” 毕竟不提韩实还坐在轮椅上,那老房子破旧,条件也差。 韩漠沉吟片刻:“我哥在那老宅,现在他对你怨气极大,见面只会吵。 我也不想跟他争执,免得村里又传什么闲话。 索性咱们现在另住一处。” 李秋梅微微点头,也没有异议。 两人打定主意,先到田埂间捡了点柴火杂物,再到村子后边一座半破的土坯房落脚。 那地方本是过去村里祖辈盖的“公房”,平日里堆杂物,最近没人用,正好暂借一宿。 等他们进了屋,天色已全黑。 屋里还算干燥,没有灯,韩漠就用手机打亮电筒,又从背包里翻出蜡烛点上。 摇曳的烛光映在二人身上,李秋梅看着四处破旧的公房:“我们以后......总不能一直住在这种地方吧?” “放心,这只是应急。等明天我去找刘谢军要一张证明,把我爸妈留下的那块宅基地过户到我名下,或者直接把手续办妥。 韩浩文不是说他已经要建房吗?现在他出事被关,看看法律怎么判。 到时候只要正当程序下来,那地就能回归我的所有。” 说到这里,他心中已有了打算。 “我哥的事也得处理,但他要是一直抗拒离婚,你就提起正式诉讼,我也会帮你,不让你再受委屈。” 这话让李秋梅心头感动无比:“有你在身边,我不怕。” 韩漠听她软语,小腹不可抑制地升腾起一股火热,可想到方才奔波又多处受伤,他也只能压住心思。 “你先洗把脸,我找点水。” 他借着少许月光,接了两瓢水回来给李秋梅洗脸洗脚。 她腿伤需要药浴理疗,暂时还得再熬一熬。 洗漱完毕后,李秋梅坐在他搭的简易小床上,蜷着腿,看着韩漠一板一眼地在那翻找药粉。 气氛一下子微妙起来。 她忽然问:“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很......随便?” 韩漠脚步一顿:“什么随不随便?” 李秋梅扭头看向一边:“你救了我,我却在不知不觉间动心了,我还是你嫂子...... 有时候我想,也许我真的太不检点了。当然,从社会道德看,确实不对......” 说到这里,她鼻子有点发酸:“可我就是控制不住。” 韩漠将药粉放下,走到她身侧,轻轻揽住她的肩:“别这么想,我哥......他根本就不是个什么好人,与我也没有真正的血脉关系。 你跟他原本就没有幸福,你把自己委屈这么多年,够了。” 她肩头微微颤抖,却没再抗拒,安静地靠在他怀里。 身心疲惫下,这一刻她只想得到一丝温暖。 许久之后,韩漠才小心扶她躺下:“好好睡吧,我就在旁边守着。 你放心,我也不会乱来......毕竟你腿伤要紧。” 李秋梅听了这话,不知怎么,心里又有些甜蜜,又有些难言的失落。 点点头,没有再多言。 ......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鸡鸣狗叫的声音在村落此起彼伏。 韩漠起得很早,想先去打探一下村里最近的变故,也顺便买些食材。 这土坯房里没口粮,他们俩总不能饿着。 李秋梅本来也想跟去,却被他劝住:“你别走动了,万一碰到韩实或别的村民,免不了闲言碎语。 更何况你腿没好,再等等,我去了就回。” 她无法,可只好在破屋里安心等着。 韩漠出门后,直接往村口那家杂货铺走去。 一路上,果然十里八村的乡亲已经三三两两聚在巷子口。 见到韩漠回来,不少人睁大了眼,惊呼道:“哎,韩漠不是进城了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有人轻声嘀咕:“谁知道啊,不过他认识的那个有钱的大老板确实为村子里面做了不少事情......” 那些议论声不算小,可也没人敢上来多问,现在村里形势很尴尬,谁也不想惹事。 韩漠也懒得理会那些闲言碎语,迈步进了杂货铺。 柜台里坐着一个老大爷,正抽着旱烟,一见是韩漠,咧嘴笑道:“你可算回来了呀,前两天村里又出啥大事你知道不?” 韩漠皱眉:“我不在,这里还能出什么大事?” 老大爷压低嗓音凑过来:“代理村长刘谢军,他让人把秦寡妇家小院给砸了,说是违建。秦寡妇脾气火爆,差点拿刀捅人。 前天还闹到派出所,后来村里人都劝,秦寡妇才没真动手,可现在房子......” 听到这里,韩漠“蹬”的一下火冒三丈:“刘谢军凭什么?就算要拆违建,也得走正当程序吧?” 老大爷叹气:“谁知道,刘谢军跟几位村委串通,说那块地用途是集体建设用地,没批过宅基。秦寡妇拿不出批文,就被按违建处理。 她也就一个寡妇,又没见过什么手续......” “混账东西。”韩漠心头直冒怒火。 早听说刘谢军此人在当村委员时就仗势欺人,爱党老村长腾空后,他正好趁机“上位”,想在村里搞自己的一套。 老大爷见他说得狠,也不多劝:“还有啊,村子里不少人都不满,但是怕被秋后算账,都不敢多说。” 韩漠压下心头怒气,拿了米面、油盐,以及一些必需品,买单后快步离开。 “先将食物送给嫂子,然后去找刘谢军问问清楚。” 他才不信刘谢军能一手遮天,真要把秦寡妇逼走? 回到破屋,李秋梅看见韩漠拎着一堆东西:“这么多?花不少钱吧?” 说完又觉得自己问得多余,脸腾的红了:“我不是心疼钱,我怕你......” 韩漠笑着递给她一袋热包子:“没事,这倒不用担心,赵文华之前给了我一笔酬金,够用了。” 他将其他东西整理好,然后沉声道:“嫂子,你在这里稍微等一下。如果有人来,你别开门。 我得先走一趟,把秦寡妇的事问清楚,也顺便打听刘谢军是不是在谋夺那片宅基地。” 李秋梅心领神会,即使腿伤在身,也忍不住点头:“你去吧,小心一些,我不想再看到你带血回来。” 你敢动她试试 韩漠轻轻握住她的手道:“放心,我会注意分寸。这里是老家,我不信他还能翻天。” 他离开破屋,在村里找了几个熟悉的农户,旁敲侧击地打听刘谢军的动向。 果然,刘谢军连任了“代理村长”才没几天,就开始弄出一套“村规”,美其名曰整顿村风,实际就是打着公家旗号,私下收钱。 秦寡妇,一没靠山,二没家人。 刘谢军看她姿色好,多次想逼她就范,天知道还会不会生出什么歹念。 想到这儿,韩漠拳头攥得死紧:“这种人渣,我得治治他。” 他问清刘谢军此刻在村委办公室,又带着几个村干部在那开会,便大步直奔过去。 路上,不少村民看见他脸色不好,自动让开,担心惹火烧身。 他们知道韩漠素来能打,而且这次还卷入城里的事情,大家对他现在都有点顾忌。 村委办公室就在村口旧祠堂改的房子里。 门外空地上停着一辆崭新的白色轿车,看那车牌并不普通,是县里某领导的车。 但韩漠理都没理,直接推门进去。 “嘭!” 门被撞开,一室内烟雾弥漫,刘谢军等村干部正围着一张旧桌子抽烟喝茶,见有人闯入,都是一惊。 刘谢军见到韩漠却不慌,反而慢悠悠伸手掸了掸烟灰:“呦,韩漠?你不是......出去好久了么?” 另一个胖乎乎的村干部也阴阳怪气地说:“这才几天又回来了?莫非是大城市混不下去了。” 屋里几个人哄笑,看起来把他当成了笑话。 韩漠忍住怒火,冷冷撇他们一眼,开门见山地问道:“刘谢军,你们把秦寡妇家砸了,给我个解释。” 刘谢军似乎早料到他会来,“呵呵”一笑:“解释?我这是依法办事。谁让她没有宅基批文,还占了公共用地? 为了维护村民利益,我不能不出手。” “公共用地?你敢把我唬住?那房子是她老公生前卖给她的,手续虽然简单,但也不算违规。” “你说不算就不算?”刘谢军用手指戳着桌子。 “我才是拿着代理村长印章的人,究竟合规不合规,可不是你韩漠能说的算。 别以为你拳头硬,就能在这耍横。” 韩漠盯着他凶狠的眼神,差点抑制不住要动手,但想到自己回来不是打架的,而是要把事情办好,便强忍下来。 “那好,要走程序才行,既然你自诩依法,给我看相关文件,还有拆除通知书和执法人员的证件。” 刘谢军被怼得一噎,但很快冷哼一声:“要文件是吧?可以啊,先让秦寡妇把她那违建自拆,我们再慢慢走程序。” 旁边几个村干部也跟着起哄:“对啊,顺从我们工作,才好好谈嘛。” 韩漠心头一沉,看样子这帮人没打算讲理,就是要把秦寡妇逼到绝路。 他面沉如水,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这群家伙,跟之前的韩爱党有什么区别?” 闻言,刘谢军脸色当即一变:“你别胡说八道!我可没做任何违法的事,那韩爱党父子才真是祸害,我是在收拾他们的烂摊子。” 两个村干部也纷纷嚷嚷:“对对对,别把我们跟他相提并论!” 韩漠冷笑连连:“行,那我再问你们。韩爱党被抓后,他留下的村长之位,你是怎么坐上的?可有村民代表大会选举?还是让镇政府任命?” 一句话问得刘谢军眼神闪烁,心里颇为不爽。 “别跟我耍嘴皮子,我有镇领导作后......再说了,我们也是为了全村利益,你少在这挑事。” “我明确告诉你,秦寡妇的房子,谁砸的,就要赔偿!还要向她道歉。” 刘谢军闻言,瞬间笑出了声:“你还真敢提?我就算砸得不对,我们会从法律程序处理,大不了赔她一两千,算完事了。 可那片地,我必须收回。她不搬走,也得搬。” 韩漠听到这,重重拍了下桌子:“你敢动她试试?” 看到他那气势,屋里其他人下意识缩了下脖子,可刘谢军却还是强撑着。 “韩漠,你别以为爬到谁的高枝上了不起,如今我跟镇里领导都搞得定,你还能怎么样?” “好,我倒要看看,你跟镇领导是怎么‘搞定’的。如果我要申诉,你......准备好付出代价。” 韩漠并不打算再纠缠,他清楚这伙人嘴脸了,口头交锋毫无意义,必须拿实际行动压制。 不过临走前,他忽然扫了一圈众干部:“还有一事,我家的宅基地当时差点被韩浩文强行抢占,这笔账该怎么算?” 刘谢军闻言,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那我可不知道啊,毕竟韩浩文也没来找我办手续...... 现在他进去了,事情自然作废,你要去法院告他也行,可别找我,以前的事我不负责。” 见他一脸油滑,韩漠就想揍他,但强自忍耐着,转身摔门而去。 他一走远,刘谢军就放下烟头,长出一口气:“这小子,还真不好对付。看他那架势,估计也不是来跟我商量,而是来施压的。” 另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干部嘀咕着:“要不要派人盯着他?万一他再乱来,搞不好就......” 刘谢军却露出个阴测测笑容:“他越乱闹越好,我已经跟镇里江领导说好了。 让韩漠折腾,等他闹出事,我们就能把他定性成寻衅滋事。 到时候,就能把他关起来,那他也就只能任我们摆布。” “还有他们家就只剩一个瘸了的韩实,到时候他们家的一切,还不都是......” 众人一听,皆眼睛一亮。 “那秦寡妇那边......”有人问道。 “哼,对付个寡妇更容易。” 刘谢军脸上的笑容更狠:“再拖几天,等他们急了,我们一纸通告让她滚蛋。她要动刀,那就给她扣个法办的罪名。” 韩漠一路沉思。 从刚才的对话,他可以肯定刘谢军背后有人撑腰,自己若仅凭一己之力硬刚,怕是非常难。 可他也想起赵文华的提醒,最好少惹这些小鬼,不然牵扯面广。 想想现在萧家也在盯着自己,一旦闹大,很可能招来萧家趁虚而入。 可怜兮兮的秦寡妇 “看来得先从旁处下手,比方说,帮秦寡妇找证据,或者从镇上别的渠道来施压。 镇里不是只有一个江领导,还有其他领导。” 正想着,他忽然看见不远处一个靓丽身影出现,一身黑色皮夹克倚在墙角,正对着自己挥手。 来人瓜子脸,身段匀称,举手投足带着股不怒自威的洒脱,明眸中甚至有点倨傲。 韩漠微微一怔,她不是本村人。 等走近,看清对方面容,才认出:“你......你是县里公安局的?好像叫......颜欣?” 对方淡淡笑道:“你记得我。” 说话间,她往前几步:“没想到你又回到村里。” 韩漠隐隐记得上回哥哥韩实被打断腿时,自己去县派出所报过警,但无果而终。 当时颜欣似乎就是负责登记的线人之一,她办事雷厉风行,但那件案子被上头压了下来。 “你怎么会来这里?”他疑惑问。 颜欣轻咳一声:“县里面接到村民多起投诉,包含韩爱党父子和刘谢军等人的勾结之事。 可那时韩爱党已经落马,被带走调查,我临时安排到镇上协助调查。” 她顿了顿认真地说道:“我就发现还有一个重大嫌疑点:刘谢军似乎利用公权力打压百姓,有强拆嫌疑。 具体证据还不够,所以今天我就想来取证,你呢?正好看你也在跟刘谢军那边较劲,要不要一起合作?” 韩漠惊讶:“你想查刘谢军?可他仗着镇里某领导后台,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颜欣撇了撇嘴:“我是警察,不怕麻烦,也讨厌这种欺压百姓的家伙。 况且,这案子又不只是他一个,县里领导很重视,让我暗访查看,尽量搜集证据。 目前唯独缺乏他们切实侵吞集体资产或强迫民众的证据......” 韩漠心中顿时一亮,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那我若能提供刘谢军强行拆秦寡妇房子的实际证据,能整死他吗?” 颜欣把胳膊抱在胸前,轻轻扬眉:“没那么简单。光是房子破了,你也说不清到底是谁动的手。 除非有拆迁现场视频或当事人证词,最好能拍到刘谢军亲口指使,那才能构成直接证据。” 韩漠一咬牙:“好,那我们就想办法让他自己露出马脚!” 颜欣顿时笑了:“行,我就等你这句话。你有任何线索记得联系我......别的,先不多说,我还要去别处转转。” 说着,她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韩漠,转身离开:“记得,有事就找我。我也想看看,你到底能出多大力气。” 韩漠眯眼,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生出几分期待。 他忽然想到一个计划,如果能把刘谢军“请”到秦寡妇家,让他当面提出要挟,或许就能拍到证据。 可危险之处在于,刘谢军老奸巨猾,未必会亲自动口。 “先跟秦寡妇碰面,看看她是什么态度。” 秦寡妇房子前院已是一片狼藉,土墙砸出一个大洞,可见室内状况。 门口还有一些马上发霉的谷草,看样子无人打理了。 “有人吗?”韩漠站在外面喊了两声。 屋里传来瓷器响动,然后一个动听又夹杂怒气的女声:“谁呀?又来欺负我不成?” 话音未落,人已快速出现门口,果然是秦寡妇,一手提着把铁铲,满脸煞气。 待看清堡外站的是韩漠,她神情一滞,将铁铲往地上一杵:“你怎么回来了?” 秦寡妇确实生得漂亮,眉眼间有种英气。 只不过如今眼眶有些红肿,似乎多日未眠,看得人有些心疼。 韩漠见她如此有些心疼:“你受苦了,刘谢军那狗东西,我听说了。” 她攥紧铲柄,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些天我都快疯了,他们不光把我房子砸了,还污蔑我违纪,逼我搬走。 我偏偏不走,看谁耗得过谁。” 说到这里,她用手背偷抹了下眼睛:“可我一个孤身女子,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见秦寡妇那坚强又无助的模样,韩漠暗叹,又把颜欣的话藏在心里,没有直接透露,而是沉声道。 “别怕,我来了,我不会让你被欺压了。 到时咱们想个法子,把他们的违纪证据搞出来,你若不嫌弃,咱们联手对付刘谢军。” 秦寡妇心中一动,眼眶更红了:“韩漠,你虽然能打,可刘谢军背后有不少人,这不是闹着玩。” “我明白,但你自己也不可能跟他们长久周旋。 再说,我也不是只有拳头,还有其他办法。” 秦寡妇紧咬下唇,挣扎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好,我信你要帮我,我跟你一起干。” 她说得干脆。 韩漠轻轻舒了口气:“你先把你家收拾收拾,我给你找块木板把这破墙先挡住。 你人暂时别出门,万一刘谢军的人来,就辛苦你多留神。 若他再派人砸,你告诉我,我当场跟他们拼了。” 秦寡妇哼哼两声:“都说我脾气火爆,其实我也不想搞到非得见血不可,可他们次次欺负人......唉。” 两人商量几句,韩漠干脆卷起袖子,用半天时间帮她把破洞先加固,又从屋后柴房里找出塑料帘子和废铁片,钉了几下,勉强能挡风雨。 秦寡妇靠在一旁,忽然看着韩漠俊朗的侧脸,不禁走神了:“这小子还真是好心,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可靠?” 想到这,她忽然问道:“你有没有办法让镇上的大领导来看看这里的情况?要是有人主持公道,就能让我免于折腾。” 韩漠擦了把汗:“这个我还得想想办法,村里现在只认刘谢军那边的关系网。 我可以试着走别的路,或许能联系到县公安,或者让赵文华帮忙......” 一提到“赵文华”,秦寡妇终于放心了,毕竟自己的房子就是赵文华帮忙修的。 “那行,我等你消息。” 就这样,初步合作定下。 韩漠临走前,叮嘱她别单独出门,尤其天黑后。 她抿嘴点点头,抽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灰尘送他出门。 目送韩漠远去,心里头想着:这家伙......怎么越看还越顺眼了? 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讲 韩漠在村口又补充了些茶水,打算替李秋梅带回去。 店主随口问他:“听说你去秦寡妇那里了?那女人火爆脾气,可别跟她扯上什么瓜葛。” 韩漠苦笑:“她还不是给人欺负惨了。” 店主一摆手:“唉,这就是没后台的下场。 倒是你,真别趟这浑水,看刘谢军现在风头正劲。” “小事而已,我有分寸。”他提了茶水,告辞而去。 可后脚一转,就听到后面巷子有人叫他:“韩漠,站住。”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人影站在槐树下。 韩漠不认得此人,不由地皱眉:“你是干嘛的?” 刀疤男冷哼:“谁让我来的,你心里清楚。 乖乖地别挣扎,我不想把事闹得太大,就在这儿解决行么?” “在村里动手,合适吗?”韩漠看着他的架势,估摸是萧家新派来的人。 刀疤男也懒得废话,单手从腰间抽出根铁棍:“跟我走,到村外再打。” 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韩漠却轻描淡写瞄了一眼:“有意思。” 这家伙显然不想牵扯到其他村民,怕惊动警察越闹越大。 对方又踏前一步:“罗秋生,龙门武馆执事。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乖乖跟我去外边,会让你死得体面点。” 韩漠心头倒吸口凉气:“罗秋生,龙门武馆?” 龙门武馆在周边县市间颇有名气,他们不仅教人武技,还暗地培养杀手。 “看来萧家真是下了血本。” 他思索片刻,手上却不慌不忙,把茶水袋子放到地上:“在村里动手,你不怕闹大?” 罗秋生狞笑一声:“你会自己跟我出去的。” 他似乎很自信,随即一棍扫来。 这一击来的毫无征兆,带着呼呼破风声,力道十足。 韩漠神色一变,也没客气,闪身后退半步,同时抬腿一记凶狠的鞭腿踢向对方腰侧。 二人一触即分。 罗秋生身体晃也没晃,只被擦到,而铁棍又呼啸着横扫。 韩漠被迫再退,却被后方墙角阻挡。 “嘭!” 一块水泥墙皮被铁棍生生击碎,若是打在人身上,恐怕筋骨立断。 韩漠心里暗暗吃惊,这家伙的力量比之前吕鲲更强,而且进攻节奏刁钻。 要不要在这里跟他死拼?可外面街道就有人经过,万一牵连无辜怎么办? “走吧。” 他沉住气,带着罗秋生往村外空地而去。 罗秋生见他识相,也没急,冷笑着跟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向村外。 韩庄西北那片荒地上,那地方人迹较少,韩漠一路沉默着,罗秋生在后头紧跟着。 他存心把韩漠逼到更荒凉的地方,好让这场“对决”无人干扰。 周遭村民纷纷退避,远远看见两人都不敢上前。 有几个老乡见韩漠要往村外走,低声议论:“那年轻人是谁,居然要跟龙门武馆的罗秋生打?他怕不是活腻了?” “可不是,龙门武馆的人我听说过,看家本领可狠!” “难不成,那年轻人就是之前跟韩浩文和刘谢军斗过的韩漠?据说他能打......” “能打也打不过龙门武馆啊,这可不是寻常小打小闹。” 所有人不敢靠太近,也没有伸手帮忙的意思,唯恐沾惹是非。 罗秋生看着这一幕,心里更觉顺利。 他最喜欢在这种偏僻场合解决目标,一旦下了手,对方的骨头就跟豆腐一样不堪一击。 韩漠默不作声,内心却已在快速思量对策。 对手出身龙门武馆,这说明对方绝对是经年历练的狠角色。 自己虽然有了真阳诀四层的修为,还曾在生死关头摸到突破的边缘,但身上毕竟带着先前警局、厂区激斗留下的暗伤。 若真是硬碰硬,能否稳占上风还在未知。 “得先摸清他的底,再作定夺。”韩漠心里打定主意,任由罗秋生把自己逼离村口,到更偏僻之地。 一路上,两人只相隔五步距离,谁都没贸然进攻,心照不宣地想换一个绝佳战场。 行不多时,前方出现一段干涸的河道。 常年天旱,大部分河底都已皲裂。 若要在这里动手,倒是方便施展拳脚,只是地形崎岖,一旦失手,必然摔得很惨。 罗秋生忽然停住脚步,往左右扫视了一圈,随后冷笑着望向韩漠:“就这里吧,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讲么?” 韩漠微微皱眉,沉声道:“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奇怪,你既然出自龙门武馆,为何沦为萧家走狗? 莫非龙门武馆也跟萧家有勾连?” 罗秋生扬了扬眉,一下子被戳到痛处,脸色微微发黑。 他“哼”了一声,心中暗想:本想跟这小子废话几句,没料到他当面就点名我是萧家请来的。 他也不再隐藏,狞笑道:“懂什么?我龙门武馆行事,还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萧家开出的条件,我很满意。” 韩漠盯着他补充道:“我见你额间微斜,气息紫浊,恐怕近来霉运不小。若是再跟我死磕,或许会更倒霉。” 这番话听着玄乎,令罗秋生心头泛起一股恼怒:“故弄玄虚!我还怕了你不成?” 他懒得再废话,脚步迈开,铁棍卷起一道劲风直指韩漠头顶。 那棍势疾猛之极,带动呼啸之声。 韩漠瞳孔骤缩,双脚一顿地面,迅速横移半步,堪堪避过棍影。 他能感受到那一棍蕴含浑厚力道,若被正面击中,恐怕瞬间就要被砸裂头骨。 “果然是武馆执事,还真是厉害。”他收起先前的轻视,开始全神贯注迎敌。 罗秋生简简单单一棍落空,却紧跟着一棍横扫。 他动作流畅,攻势持续如行云流水,根本不给韩漠丝毫喘息机会。 “好快!” 韩漠被逼得连连后退,但也不慌乱,在真阳诀带来的视力与反应力加成下,他全力避开要害,再趁机运劲。 只是伤势隐隐作痛,他只能咬牙忍住,心道:“我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体力消耗大,就难以扛住了。” 眨眼间,两人已在干涸河床上来回交锋数招,铁棍与韩漠的臂膀擦过数次,擦出“叮叮”闷响。 回去要让他们加钱 韩漠借着走位与小巧的步法,竟没受重创。 这让罗秋生暗暗吃惊。 “难怪能在萧公子、费庭那种人手里活下来,身手确实很强。” 罗秋生心中对韩漠略微打起一分敬意,却更想速战速决。 他牙关一紧,猛地一声暴喝,双臂如巨蟒缠棍,催动力量。 只见他脚下踏出沉稳弧度,接连两步,身形一错,把铁棍当做长枪般用力直刺韩漠胸口。 那气势比之前更凶猛几分,破风声呼啸,让人耳膜隐隐作痛。 韩漠深吸口气,右脚猛地踏在地面一角,一股暗劲在脚底激荡,身体向侧斜倾,险让过棍尖。 但那股凶狠的冲力依旧在,情急之下,伸出左手欲拍开棍身,却被对方棍尾灵活变向,“砰”的一声撞到他后背! 一阵剧痛涌上背脊,韩漠连续退了好几步,喉咙里涌出一股腥味。 他险些摔在石缝里,一股痛麻的感觉在后背蔓延。 若不借助惯性卸力,他此刻可能已经骨裂了。 罗秋生见一招得手,面上闪过冷笑,但不等他乘胜追击,就见韩漠硬撑着身体,竟再次踏前一步,双拳如雷,霸道地抓住铁棍,强行阻止对方再度发力。 “嗯?”罗秋生眉梢一挑,他没料到韩漠敢用身体硬挡。 刹那之间,他和韩漠各自握着铁棍两端,僵持不下,谁都不肯松手。 两股力道在棍身相互角力,罗秋生额头青筋浮现,想要把铁棍抽回,却发现韩漠指关节已经发白,死死抓牢,这个年轻人的力量超乎了他的预期。 “混账......”罗秋生心中涌起一丝恼火。 他什么时候遇过如此顽强的对手? 一个高中毕业生,居然实力不弱于自己,甚至让自己感到棘手。 韩漠亦是身体剧痛,咬着牙,借着僵持之机,左膝一顶,击向罗秋生的腰侧。 对方吃痛,身体微微一弓,铁棍终于被韩漠瞬间夺下。 “嘭!” 韩漠将棍向后一抛,双拳顺势轰向罗秋生。 这一刻,他把淬体第四层的真气尽数催动,攻势毫不留情。 拳头划破空气,带着劲风,直指罗秋生的胸口与颈侧要害。 罗秋生闷哼两声,眼见铁棍脱手,却也调整极快,双臂交叉格挡韩漠的拳头。 可没想到韩漠一拳一拳连击如密集雨点,力量极大,每一拳都震得他气血翻腾。 “砰砰砰!” 连续好几下轰击,罗秋生退了三步。 如此近身肉搏,他虽也见过不少,可从未遇到像韩漠这样蛮横中带着巧劲的青年。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 他猛蹬脚面,一记极其刁钻的低扫,想要绊倒韩漠。 对方反应也不慢,赶在关键一瞬跃起,但仍然被擦到小腿,整个人就势翻滚。 韩漠在地上滚出两圈,手臂与砂石摩擦鲜血渗出,疼得脸色发白。 然而,他翻滚后居然再次站了起来,把血迹抹去,嘴唇紧抿。 此刻的韩漠后腰、后背、小臂都在隐隐作痛,他让真气在体内急速流转,强撑着身体。 “再来!”韩漠冷喝一声。 罗秋生也被激起凶性,他不再客气,飞速上前,近身之下,不断以肘膝攻击。 戴着手套的拳头轮番砸向韩漠的面门,恨不得把这挣扎不休的小子拍在地上! 两人拳脚相交,若是一般村民见了,怕是大跌眼镜。 因为在众人印象里,韩庄年轻人里就算能打的,也绝对达不到这样的恐怖水准。 一棍能把人骨头击断,一拳能把人打退数步,根本太超乎常理了。 战局持续了半刻,韩漠、罗秋生彼此都负了伤。 偏偏谁都没占到绝对上风。 罗秋生暗暗咒骂:“妈的,这小子还没倒下?萧家的人不是说就只是一个刺头,刚刚高中毕业吗?不行,回去要让他们加钱!” 他惊疑不定,心里却说不出的憋屈。 按理说,他是龙门武馆执事,怎么对付一个毛头小子会如此费劲? 再拖下去,岂不成了笑话? 另一边,韩漠脑中急转:“如果再跟他纠缠,我迟早因为旧伤发作而露出破绽,必须寻巧破局。” 他扫一眼罗秋生,见对方双臂肌肉随着呼吸还在颤抖,说明罗秋生其实也受了不轻的伤,只是强撑着罢了。 “四周无人,能不能先把他击退?或是让他心生忌惮?” 心思电转间,韩漠陡然双手合拢,扯动腰背,再次低吼一声。 他整个人仿佛一根强弩,朝前猛冲! 当靠近罗秋生的一瞬间,他左拳轰出,却并没有真正打到对方脸部,而是骤然下沉,变拳为抓,快速勾住罗秋生的小臂。 罗秋生反应也不慢,往后急退,但仍旧被韩漠抓住一角,整条右臂瞬间脱力。 紧接着韩漠借着身体惯性,侧身一撞,恰好撞击在他肋骨处! “噗!” 罗秋生身体打了个趔趄,右臂突然剧痛,好像关节脱了,苦不堪言。 同时他眼角一抽,知道不妙,却已来不及反击了。 韩漠把握机会,右拳砸在罗秋生腹部:“给我滚!” 罗秋生只觉腹腔仿佛被铁锤击中,差点没翻白眼,连续后退数步,一下子跌坐在沙坑里。 远处偶有胆大的村民探头张望,当他们看见向来桀骜的龙门武馆执事,竟被韩漠生生打倒,全都惊掉了下巴。 有人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他......他真的把龙门武馆的人打趴下了?” “天,这还是咱们村里那个最不受父母宠爱的韩漠吗?” “这小子怕是要逆天啊......” 韩漠自己也不好受,他捂着腰,嘴唇已经裂开,额头上也有血迹。 他明白这一番苦战的代价不小,若再来几个罗秋生,他绝无抵抗之力。 此时他强行用真气稳定身体,这才没当场倒地。 至于坐在沙坑里的罗秋生,再想爬起来,却发现小臂撕裂般疼痛,只能强撑身体,恶狠狠瞪着韩漠。 “你别得意......龙门武馆......不会放过你......”他咬着牙,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耻辱。 韩漠皱眉,不想浪费口舌。 他本想再上前补上一脚,断了罗秋生战力。 但转念一想,这里是村外,难保罗秋生身后有没有其他同伴埋伏。 比想象中的厉害多了 万一自己元气耗尽太多,反而被人捡便宜,那可糟糕了。 他冷冷盯住罗秋生:“你若还不服,找个更厉害的来。可下一次,我不会留手了。” 罗秋生本能地感到背脊发凉,虽说还要嘴硬,却没力气反驳了。 就这样,韩漠硬撑着脚步,往回走。 他每走一步,背部和腰腹就隐隐作痛,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同时,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真阳诀还在运转,替他缓慢修复暗伤,只是想彻底恢复,还要时间。 ...... 回程路上,他走得很慢,直到村口才见到一个人,李秋梅。 她本来在家里,听村里人惊呼“韩漠去跟龙门武馆的人打了,还斗得好凶”。 当场吓得不轻,也顾不得自己腿伤,赶紧拄着拐杖跑到村外来找。 远远看见韩漠,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怎么又受伤了?”她急忙扶住他,见到他嘴角的血痕,眼圈瞬间就红了。 “你......你就不知道找帮手吗?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要把自己搭进去。” 韩漠轻咳几声,面带苦笑:“总不能让他们一直欺到家门口吧。只要过了这关,估计龙门武馆也要考虑考虑再出手了。 毕竟看罗秋生,被我打成这样,龙门武馆也要掂量掂量了。” “可你的伤......哎,别说了,先回去疗伤吧。” 李秋梅想说更多,却心疼得不敢再问下去,她搀着韩漠往回挪着。 一路上,村民都指指点点,有人小声嘀咕:“这家伙也太能打了吧!” ...... 回到家中,李秋梅拿来药酒和纱布,为韩漠擦拭伤口。 在这过程中,她的手不停颤抖,每当看到他身上的淤青,就禁不住呼吸急促。 韩漠坐在床边,默默忍着疼痛,不想让她过分担忧。 然而每碰到腰腹或背部的伤,他还是不由倒吸凉气。 李秋梅看在眼里,眼眶有些湿润了。 “你这样下去,不怕真把小命折进去了?要不......要不咱们先离开韩庄吧?找个地方避一避?” 韩漠咬住牙,思索片刻,摇了摇头:“再等等。我们和刘谢军的冲突,还有韩庄的一堆烂摊子,都还没解决。 若贸然跑路,只会让更多人受欺负。其他事暂不提,至少秦寡妇的房子不能就这么被毁了......” 一提到秦寡妇,李秋梅知道她也是可怜人,也知道韩漠心善,可她就是有些说不出的异样情绪。 可能是怕......怕韩漠和秦寡妇...... “都随你......不过,说好了,你下一次再遇见这种事情,绝不能让我事后才知道。 我要在你身边,哪怕帮不上忙,也能给你壮壮胆子。” 这番话,听得韩漠心中微暖。 他轻搂住李秋梅肩膀拍了拍:“好,我下回绝不瞒你。” 李秋梅俏脸闪过一丝潮红,没有抗拒,反而顺势倒在了韩漠的怀里。 两人沉默片刻。 “你赶紧歇着,我去厨房煮个姜汤驱寒,也顺便给你弄点药草混在汤里敷背。 咱们家里剩下一些止疼药草,虽不比医院的好,也能稍微缓解。”李秋梅从韩漠的怀里站了起来,转身去忙了。 韩漠靠在椅背上,感受到自己体内真气绵绵不绝地修复暗伤,哪怕此刻痛楚加剧,他也强忍着。 心中暗想:“方才与罗秋生交手,我隐约感觉到新一层瓶颈在震动。 若能再苦修一段时间,或许就能顺利突破。到那时,再面对这种对手,必然更有把握。” 然而,一旦躲在家里,刘谢军那边恐怕会按捺不住。 毕竟他之前还承受了不少压力,或许正准备对付自己和秦寡妇。 更何况,其他暗处的势力,萧家也不会放弃对付自己。 想及此处,他不禁眉头紧锁。 现在自身实力虽强,却仍不足以横扫一切。 他看来只有一个选择了,先抓紧治疗自己,再和赵文华、或是颜欣那边联手,给刘谢军一记重击,至少在他们的帮助下能让这家伙栽跟头。 心中有了初步打算,韩漠渐渐放松,闭目养神。 不久后,李秋梅把煮好的姜汤端来,他一口喝下。 接着又在她的帮助下,把温热药草熬液敷在后背。 阵阵火辣的刺激下,他反而感到浑身血脉慢慢加速流动,还配合着真阳诀的运转,不知不觉间,整个人舒服了不少。 李秋梅见他脸色不再那么苍白了,暗暗松了口气。 她把药碗收拾妥当,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对他说:“你先歇着,我去厨房洗碗,一会儿再来看你。” 韩漠轻轻点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 等到天色渐暗,李秋梅端着晚饭进来,拉着小板凳坐到床边。 韩漠看了看四周,问道:“我哥呢?这两天一直没见他?他知道我们回来了吗?” “他在外屋歇着,早就知道我们回来了,但是也没说什么。”李秋梅提到韩实就忍不住厌烦。 她把碗筷递给韩漠。 “你慢点吃,今天熬了骨头汤,补补气血。” 韩漠喝着汤,心底微微叹气。 回想起之前被逼无奈拆穿“救人功劳”的真相,与韩实之间貌合神离的关系,终归走到了尴尬的地步。 如今哥哥的腿伤仍在,性格却越发扭曲,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正走神间,门“吱呀”一声开了,韩实坐着轮椅进来了,盯了韩漠半晌。 李秋梅看见他,身体微微绷紧。 只听韩实阴阳怪气地说道:“听说,你又跟别人打了个你死我活?我还以为你能耐有多大,除了打架你还会什么。” 韩漠停住筷子,淡淡道:“有事吗?” 韩实目光扫过韩漠的伤,冷笑一声:“你别给我搞太多乱子。家里已经够乱的了。” 说完,转动轮椅就走,似乎懒得多待半秒。 李秋梅咬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幽幽开口:“你这种态度,咱们的婚还能继续吗?” 结果韩实只是一声冷哼,不做回答,径自离开了。 她低着头,许久没说话。 韩漠知道这段婚姻彻底走到头了,但还是叹了口气,没有赶紧去刺激他哥。 再怎么说,当初也是一个屋檐下。 居然挡住了推土机? 李秋梅抿了抿嘴,重新收拾心情:“别管他啦,你快把汤喝完。” 韩漠也没再多想,喝光骨头汤,顿时感到四肢暖洋洋的。 随后,他让李秋梅回屋休息,自己盘腿坐在床上,开始催动真阳诀,打算趁夜晚专心调理伤势。 ...... 韩漠并未点灯,他借着微光闭目修炼,体会着经脉里游走的细微真气。 随着真气一丝丝地淌过腰椎和后背,他能感觉伤势在缓缓修复。 突然,他察觉有人轻轻推门进来了。 “吱呀......”。 他睁开双眼,正要发问,就看见是李秋梅。 她半蹲在门边,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外衫:“你别动,我就是......有点担心你睡得不好,好过来看看。” 微弱的灯光下,她的脸上带着红晕,一只手轻抚着门框,似在犹豫该不该继续往前。 她腿上还留着淤青,行动并不算利索,却顾不得这么多,多少带着几分羞怯。 两人四目相对,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一幕幕,韩漠轻叹一声:“我......其实挺好的,好多了,你早点休息吧,腿伤也没好全。” 李秋梅看他脸上那丝苍白:“我知道,可我就是放不下心。” 她走到床前,拉过一条木椅,坐了上去,屋里只有他们二人的呼吸声。 韩漠有些无措的笑了笑:“这大半夜的,你跑过来,小心哥又生疑。” 她低头没有说话,沉默许久,才轻轻开口:“我们迟早是要离婚的,他也没什么好再疑不疑的。” 这句话像一枚石子落进寂静湖面,荡起涟漪。 他的喉头微动,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李秋梅看到他这个样子笑了笑:“你不想多说就算了,我只告诉你,我......以后若真离开这里,你愿意带我走么?” 韩漠呆呆地看着她,这个女人曾是他“嫂子”,可现在,想要和自己...... 他脑子“嗡”的一下,心脏跳动急促,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 可自己对李秋梅并非没有感觉,更何况两人已经...... 沉默数秒后,他缓缓伸出一只手,轻轻覆在她手背上:“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带你走。” 李秋梅咬住唇,忽然红了眼眶,柔声道:“好......” 一声“好”字之后,两人都没再继续说什么。 李秋梅坐了好一阵,才轻轻起身离去。 韩漠心绪难平,许久才再次闭目,引导真阳诀继续修行,胸中仿佛多了一团火。 ...... 第二日清晨,天气昏暗,似要下雨。 院墙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夹杂着机器轰鸣,还有吆喝喝骂。 韩漠一下睁开眼,披衣起身,走到窗边一看,顿时心头一惊。 门外聚着十来个人,正对着自家门口指指点点。 其中有人背着摄像机,还有人拉着一根长长电线连接车上的扩音设备,看起来像是镇上宣传,施工队的架势。 为首的是一个粗眉中年,身穿城管制服,正大声嚷嚷:“你们家有违建问题,今天必须拆掉!赶紧让户主出来!” 家里院门被敲得砰砰响,如同催命鼓。 李秋梅也从里屋出来,忙问道:“怎么回事?谁在拆房?” 韩漠看她一眼:“多半是刘谢军那边的人,换个方式找茬了。” 他想了想,赶紧走到院门口,一把推开房门:“谁让你们来这里执法的?你们有文件吗?” 见他出来,那群人全都盯了过来。 那粗眉中年翻着花名册似的东西,也不上前,先上下打量着韩漠:“你是户主?” “算是。这宅子是我父母留下来的,你们要拆啥?”韩漠盯住他。 那人哂笑道:“镇上领导下文,说你家这院子那面猪栏和仓房违规占用村里公共地界,要彻底推平,我们是市容管理部门委托过来执行的。” 韩漠瞳孔微缩:公的?明明老房存在几十年了,什么时候又变成公共土地?一看就是刘谢军胡编乱造! 于是他冷声问道:“请出示你们的公告文件,或者任何书面通知。” 那人倒也不躲,拍了拍身上小包,把一叠文件抖了开来,但上面只有一些模糊章印,并没有正规部门盖章,也根本没具体内容。 “这是我们镇里刚拟的检查通知,没时间盖章了。现在马上要拆,别废话,抓紧把屋里东西搬走,免得受损。” 那人是个老油条,这一套他知道这些没文化的农民很害怕。 周围那些手下早就蠢蠢欲动了,还有摄像机正对着韩家大门。 韩漠沉住气继续说道:“正经程序你们走了吗?有没有公示期?有没有听证?我没有收到任何通知。” 对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小子,你管那么多?这事已经定了,是镇里领导拍板。我劝你别耽误工期,这些老宅子拆了也好,说不定以后还能给你家补偿?” 韩漠闻言,彻底明白对方就是来硬的,不给任何讲理的机会。 心里暗自狐疑:刘谢军那老狐狸,不是刚当上代理村长吗?怎么能直接指挥镇上这么一大帮人干这种蛮横拆迁? 难道他真的有更大的关系?或者还有别的幕后推手? “既然你们要违法强拆,那就别怪我了。” 他正要上前理论,却听见粗眉中年对身后一挥手:“开始动手,把他们家猪栏先推了,把那些违建都铲掉。” “是。” 立马有人开动那台小型推土机,“轰隆”就要朝院子里碾压过去。 眼看危急,李秋梅迎面挡到了门口:“你们别欺人太甚!这猪栏虽然空置,但还是我们家的私人财产,你们没权力乱拆!” 那驾驶员却根本不想停,推土机依旧隆隆往前。 李秋梅吓得心头一颤,腿脚还没好全,若真被冲撞到,很可能丢掉半条命。 千钧一发之际,韩漠一个斜冲,双手扒住推土机车头,用足了力气让车头偏向。 那机器在他近乎蛮力的撼动下,硬是难以前行,履带卡在斜坡上打滑,冒出浓浓黑烟。 这惊人的一幕,把周围那些人吓得差点喊出声:“他......他居然挡住了推土机?” 这还是人吗? “这还是人吗?哎呀,快加大油门!”那粗眉中年忙指挥。 驾驶员一咬牙,油门飙至极限,轰鸣声震耳欲聋,履带刮蹭地面卷起大量泥土。 可韩漠死死撑住车头,让推土机无法前行。 他双臂咯吱作响,头上青筋暴起。 “浑蛋......”他暗骂一声。 若非他刚跟罗秋生激斗过,此刻身体还未恢复,这种硬撼方式非常危险。 他根本不想如此鲁莽,可李秋梅还在身后,万一退让,对方定会长驱直入。 “你给我下去!”那粗眉头目吼着,又让两三个手下跑上前,试图用钢筋棍将韩漠逼开。 一瞬间,场面剑拔弩张。 若真让他们围住,韩漠虽能打,却也招架不及。 有村民远远观望,不敢靠近,却都被这一幕震得心惊肉跳。 就在此时,一阵警笛声从远处迅速传来,很快两辆警车停在巷口。 车门拉开,领头下来的是一个短发干练女子,正是县公安局的颜欣。 她目光扫到眼前状况,无比果决地掏出扩音器高声喝道:“全部住手!现在怀疑你们涉嫌非法拆迁和故意伤害,任何人不得再继续操作机械!” 几个同事也都冲了过来,将拆迁队拦住。 那台推土机被迫熄火停下。 韩漠趁机弯腰调息,大口地喘着粗气,李秋梅扶住他,这时才知道后怕。 “这谁啊?管什么闲事?”粗眉中年眉头紧皱,不知道怎么会有人来管这事。 可颜欣压根不吃他这一套,自报姓名和警号后,冷眼盯着推土机:“未经正规流程,你们擅自拆除私人房产? 还有暴力驱赶居民,险些撞伤人。我要带你们回局里做笔录。” 那粗眉中年被这一连串呵斥整得恼羞成怒。 “你哪儿来的?少在这儿指手画脚!我们这里有镇领导授权,这宅子就是违建......” 颜欣不耐烦地甩出一个文件本:“这是县公安局联合市监察部门刚发的通告,要求全面整顿非法强拆行为。 收到居民投诉后,我们有权把你们带走接受调查。任何抵抗,视为故意妨碍执法。” 那粗眉中年面色巨变,似乎对“市监察部门”四字尤为忌惮。 他只能硬着头皮狡辩:“好,你带我们去就带我们去,让镇里领导跟你们理论。” 颜欣挥手示意同事把工具和推土机先扣下,又让两名警员把这伙人控制住,所有随队人员不得离开现场。 她这才快步走向韩漠问道:“你又受伤了?你就不能少惹点事儿吗?” 韩漠面露苦笑:“谁知道他们忽然就来了,我不挡着,真让他们把我这破房推了怎么办?” 颜欣哼了一声:“这帮家伙个个无法无天,还好我得到消息,说刘谢军可能会对你家。 或者秦寡妇那边搞强拆,所以我一早跑来蹲守,还好赶上了。” 李秋梅见到颜欣松了口气,她知道对方是县公安局的女警,却都对韩漠颇关心。 她暗暗庆幸对方出现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韩漠轻抚李秋梅的手背,小声安慰道:“好了,暂时没事了。” 颜欣当即询问那些拆迁队的来历与手续,对方支支吾吾的,拿不出正式批文。 她直接让手下把人押上警车,又叫另外几名警员留在现场,帮韩漠做笔录,拍照取证。 周围村民见状心中暗想:刘谢军那群手下,这回竟然被警察直接带走,这可真是活久见。 大伙议论纷纷,眼里对韩漠的看法开始改变,这小子不仅能打,还能把警察叫来?难不成读了高中就这么厉害? ...... 颜欣作为现场负责人,检查一圈后,对韩漠说道:“你家房子有些增建部分也未必合规,但没有合法程序,谁都没权随便推。” “明白,多谢你出手。”韩漠点头表示知道了。 对这个办事干脆的女警,他暗暗感激。 颜欣看了他一眼:“你真要感谢就赶紧好起来,别一天到晚让我帮你收拾烂摊子。” 说完,她低头翻笔录,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即,她看向村委会的方向:“这些老方法只能暂时保住你家,刘谢军还会搞其他花样,我得想办法收集他更严重的罪证,才能一次性扳倒他。 你可能需要配合我干点冒险的活儿。” 韩漠心念一动,知道这是“钓鱼”计划要开启了。 他眉头微皱:“你想怎么做?” 颜欣把笔记本合上:“让他主动表露更大的罪证,比如吞占村里资金、动用暴力资源......最好把镇里配合他的领导也一起扯下水。 一旦证据确凿,县里必然彻查,到时他翻不了身的。” 韩漠想了想,这确是个好主意。 若只抓到几个强拆临时工,刘谢军可以随时推干净,可要把他自己的指使证据拍下或录音,就非得要下一番苦功。 可是如何诱使对方亲自现身? 他沉吟片刻道:“让他以为自己稳赢,就会出面耀武扬威。如今强拆之策失败,他应该要采取别的手段。 等他把矛头对准秦寡妇那边,我再设法引蛇出洞。” 颜欣眼前一亮:“不错!我也觉得秦寡妇那边是他要找的目标。你得确保那边不出人命,我带人埋伏。 只要他当场命令拆房或动手,我们就可以抓个现行了。” 制定完基本思路,颜欣又敲定一些细节。 她提醒韩漠:“要小心刘谢军狗急跳墙。还记得罗秋生的事吗?龙门武馆的人不见得会善罢甘休......你这边还是要留神。” 韩漠点点头,露出一个傻笑:“我知道了,会当心的。” 交代完后,颜欣再派同事帮把手,这才带着那帮被扣押的拆迁人员离开,好去局里做进一步笔录。 临走时,那粗眉中年仍在嚷嚷:“你们等着,我要找镇领导告你们......” 却被警员直接关上车门,开走了。 院子里只剩韩漠和李秋梅站在破败的猪栏前,门口聚拢了好些围观的村民,窃窃私语着。 有人没憋住,上前问:“韩漠,你到底把哪路神仙请来了?看那个女警,这可是县里的人,都敢管咱们镇上的事儿?” “是啊,你这算不算后台过硬?哎哟,牛啊!” 秦寡妇被人骗走了 韩漠笑了笑,没作解释,淡淡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他们违法乱来,总得有人管吧。” 众人听着这话,都不由对他另眼相看。 毕竟他们见惯了遭遇欺压束手无策的场景,像韩漠这样敢正面“刚”上去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又在这边待了一会,那些人才陆续散去。 ...... 接下来的日子里,村里没再来强拆。 韩漠难得获得几日喘息,他趁这机会让李秋梅去镇上医馆复查腿伤,再帮忙抓点药材。 然后自己躲在老宅里一边调理暗伤,一边暗中修炼真阳诀。 与此同时,秦寡妇那边也没什么事了。 她的房子破洞处还是那样,不少村民心想:是不是刘谢军那家伙暂时没腾出手?还是另有什么打算? 想到这些,居然不少人想起来韩爱党在的时候。 那时候虽然这老东西天天没憋好屁,但是总不会像刘谢军这样明目张胆地祸害村里。 这天下午,韩漠刚吃过饭,端着药碗到院里透气,就见小巷那端出现一道丰腴的倩影,正是秦寡妇。 她瞧见韩漠,立刻走近:“我通知你一声,发生了怪事。今天一大早,那个镇上什么‘民政办’的人找到我。 嘴上说要给我老公办什么抚恤补贴,让我去镇政府一趟,你说这会不会有鬼?” 她说到“抚恤补贴”几个字时,摇了摇头明显就是不信。 因为她老公死了这么久了,现在才提这事,明显有鬼。 韩漠眉头微皱,用勺子搅了搅药汤:“多半是糊弄你,让你离开家,然后他们乘机搞强拆,或者趁机栽赃。 如果你真去了镇里,怕是回不来了。” 秦寡妇咬牙切齿:“所以我还没答应,我压根不信刘谢军会好心给我发补贴。” 韩漠分析着:“这样吧,你把这事告诉颜欣,让她派人留意镇政府动静。 如果镇上真想骗你弃屋出门,或者打着别的幌子,你们一旦去了,就可能被困住,她或许能帮你周旋。” 秦寡妇点点头:“我本来打算这么做,可刚才有个镇里工作人员又给我打电话,说不来就不给发补贴了,还说这是他们领导额外关照...... 哼,我就知道没好事。” “你先别理他们,看他们怎么进一步行动。”韩漠示意秦寡妇稍安勿躁。 “如果刘谢军还想抓住你不放,总会亮出底牌的。” 秦寡妇闻言,心里稍安。 她拿袖子擦了擦额头汗珠:“被他们这么整,我天天吃不好睡不着。也亏你帮忙把那群想拆我房子的混混赶走了,否则我真的流落街头了。” 说到这里,她看韩漠的眼神都变了。 不过,一想起村里总有人在背后嚼舌头,说她“水性杨花”“连小叔子都想勾”之类的脏话,她又把那个念头压了下去。 “韩漠,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你说。” 秦寡妇一咬嘴唇:“我这几天瞧见你也经常受欺负,你到底有没有......后台?” 她本想问赵总能帮他到哪一步,可又自己说错了话。 韩漠神情如常:“你觉得我像有后台的人吗?不过我确实认识一些有钱老板,但想彻底翻盘,还是得拿到证据,来个一击必杀。” 秦寡妇暗想:“难怪颜欣那样的女警都帮他,恐怕不止是普通朋友关系。” 她不再多问,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如果真要诱刘谢军出面,让他承诺拆了我房子再收保护费,无论怎样,你记得带上我,我配合你。” 看着她那样,韩漠有些感慨:“你不怕危险么?” 秦寡妇嗤笑一声:“我老公死得早,我一个人过了这些年,还能怕他们?我现在就一个念头,谁敢欺凌我,我就让他付出代价。” “好,我明白了。等时机到了,咱们一起行动。” ...... 时间一晃,又是三日。 刘谢军那边仍没动静。 这天下午,乌云密布,闷热潮湿,看样子有暴雨要下来了。 韩漠正坐在屋檐下打坐,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 他赶忙拿起,发现是颜欣打来的。 “喂,韩漠,有情况。” 他心中一震:“你说。” “刚才我们在镇政府大院发现有不少不认识的人进进出出的,我还看见刘谢军和几个不是本地口音的壮汉在院里徘徊。 他们说话遮遮掩掩的,我怀疑要对秦寡妇下手,也有可能是针对你,你留神。” 韩漠揉了揉眉心:“好。我去告诉秦寡妇,让她别出门,你那边能派人来吗?” 颜欣迟疑道:“局里让我去盯另外一个案子,暂时分不过来人。我最多让同事开车在村口附近巡逻,如果有动静,你赶紧打我电话。” 韩漠放下手机,正要起身寻秦寡妇,却见院门口走进来一个村民:“韩漠,不好了,秦寡妇被镇里人带走了!” 他一惊:“怎么回事?” 那妇女显得很着急:“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有个人上门,说是民政补贴档案没填完,要她跟去填表。 她犹豫半天,还是出门了,然后就再没见回来。” “糟了!他们果然还是把她骗走了。” 韩漠知道秦寡妇性格火爆,但她毕竟一个人,不一定能搞得过那些人。 镇里的某些小黑屋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被关起来,后果堪忧。 他二话不说,抓起外套就要往外冲。 李秋梅从屋里走出来,看他这个样子连声问:“又怎么了?” “秦寡妇被人带走了,我去看看。”韩漠脚步未停,边说边往外走去。 “我和你一起!”李秋梅不放心,也想去。 可韩漠回头看到她腿伤,劝道:“镇里多半有麻烦,我怕你跟着危险。你还是在家等我消息吧...... 若我真没回来,你就打颜欣的电话。” 李秋梅急得皱眉:“你每次都这样......算了,你小心点,一定要平安回来。” ...... 出了村口,韩漠一路快走,中途拦了辆路过的三轮车赶往镇上,沿途给颜欣发信息,却迟迟没收到回复。 韩漠心道:或许她忙得脱不开身,也不知道能否过来帮忙。 你怎么来了 抵达镇政府门口后,他先远远观察了一会,那幢两层高的办公楼前面的院子里停着几辆车,却不见有人在外走动。 他紧抿嘴唇,走到大院保安室,敲了敲窗户:“有人吗?我来办点事。” 保安探头出来,漫不经心地说道:“今天是周末,镇里没啥人办公。你有什么事儿,下周一再说。” 韩漠眯起眼:“那早上怎么还有人把秦寡妇带来呢?” 保安听到“秦寡妇”三个字,眼神闪烁,尴尬地挠挠头:“你问我问谁?我就个看门的,还能知道那些领导在干吗?” 一看这态度就知道有猫腻,韩漠转身径直往里走。 保安喊着让他别乱闯,他却充耳不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楼前。 那保安还没出来,韩漠已经没影了。 韩漠走到大楼前,看到大门锁着,但他发现左侧小门半掩着,似乎有人进出过。 便推开小门,往走廊里张望,里面空无一人。 但淡淡的烟味,表明了才有人在此停留过。 墙上挂着“各科室办公负责人”牌子,却都没开门。 韩漠心中戒备,握紧拳头,向后楼走去。 转过一道弯,听见一间办公室里传出咒骂声,还有女人愤怒的嘶吼:“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一听这嗓音,他立刻判断那正是秦寡妇! 当即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咚!”韩漠一脚踹开虚掩的木门,看见桌椅被推翻,地面散落许多纸张。 秦寡妇被两个壮汉反扭着胳膊,嘴里骂个不停。 而在正对办公桌边,则立着一个穿灰衬衫的中年男子正是代理村长——刘谢军! “放开她。”韩漠低声喝道。 刘谢军先是一怔,随即露出冷笑:“韩漠?你还真找上门来了。” 秦寡妇瞥见是韩漠,心里一股热血上冲,尖声喝道:“小心!他们想胁迫我签什么文件,还打算在我屋子搞鬼!” 韩漠对她点点头,让她别急。 这时那两个壮汉想动手,被他一句暴喝吓得身形一顿。 刘谢军施施然走到桌边,拿起一个档案袋拍了拍:“你可真行啊,拆迁搞不成,强拆又被警察堵,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自投罗网了。” 说罢,他朝壮汉们一抬下巴:“给我抓住他!” 两名壮汉得到指令,立刻放开秦寡妇,转身冲向韩漠。 其中一人叫“老斌”,另一个叫“穆山”,都是在外省闯过江湖的亡命之徒,最近被刘谢军花钱雇来当“打手”。 韩漠面无表情,心中却警铃大作。 他刚与罗秋生那一战,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此刻若再与两名狠角色硬拼,能否稳操胜券并不确定。 他咬牙挺身,迎面就是一记炮拳轰向老斌,想先夺得先机。 老斌早有防备,胳膊格挡,膝盖猛顶韩漠下腹。 与此同时,穆山也抡拳瞄准韩漠的脑袋。 一瞬间的交手,韩漠激发全部潜能,脚步一撇,低身从两人中间穿过。 这时,刘谢军突然喊道:“穆山,用那个办法,把他腿给我打断!” 穆山咧嘴一笑,右手抽出一根短棍,狠狠往韩漠小腿抽去。 对方招式快准狠,显然练过专业的手段。 韩漠若不立刻躲避,恐怕会被打个骨折。 紧要关头,韩漠下意识再度催动真阳诀,用灵活步法腾跃,堪堪躲过这棍击。 却被老斌从侧方捣中肩膀,“砰”的一记暗劲袭来,痛得他头昏眼花。 他稳住身形,眼见对方如此凶残,显然是要置自己于死地! “韩漠小心!”秦寡妇忍着手臂疼,急得大喊,她也想上前帮忙,可身体被刚才二人折腾的,步子都有些踉跄。 刘谢军却露出狰狞神色,夹着烟,眯着眼笑道:“瞧,跟我斗,不死也得重伤。” 两名壮汉再度逼近,一人攻上路,一人断下盘,逼得韩漠难以脱身。 韩漠咬住牙,硬是扛了穆山的棍击,顺势用前臂挡住,然后正面一肘击中对方软肋! “噗”的一声,穆山闷哼倒退,但老斌趁机抓住韩漠手臂,用膝盖狠狠撞击他肋骨。 在这生死关头,他强提真气,拧腰侧翻,从老斌手下挣脱,抓起桌上一盆烟灰缸,对老斌面门砸过去。 “咣!”老斌下意识抬手阻挡,烟灰缸碎裂,他也被震得连退数步。 而不等他缓过劲儿,韩漠一记凶狠扫腿踹中他膝盖,令对方腿骨几近错位,惨叫倒地。 穆山见状,心中微慌,没料到韩漠这么能打。 但他也不是省油灯,再度舞起短棍,劈头盖脸地朝韩漠砸来。 这一下把韩漠逼得措手不及,他抬臂硬挡,短棍敲在小臂上,痛得他五指发麻。 然而他忍痛转身,一肘砸在穆山太阳穴位置。 “嘭”一声闷响,穆山眼前发黑,跌退好几步,一屁股瘫坐地面。 霎时之间,两名壮汉都被韩漠击伤倒地。 刘谢军傻傻地看着,香烟掉到地上都不知道。 但他随即从桌子抽屉掏出一把村民打猎用的土枪,对准韩漠。 “别——动!”刘谢军面部颤抖,这也是他第一次拿枪对着人。 这把枪还是前段时间从村民手中缴上来的。 这一幕让韩漠心头一跳,秦寡妇也瞪大双眼,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你真敢用枪?”韩漠盯住他,恶狠狠的说道。 刘谢军冷笑一声:“想不到吧?哈哈,我把这把土枪缴上来之后本来想着下周再交上去的,没想到现在居然用上了。” 他眯着眼睛,缓缓靠近:“你是条硬汉?那就去死吧。”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脆响,却不是枪声,而是门口传来的破门巨响! 紧接着一道人影冲进来,一脚踢向刘谢军的手腕。 刘谢军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一个过肩摔摔在地板上,疼得他瞬间嚎叫连连。 室内其他人全都目瞪口呆,韩漠惊讶地看向门口来人,居然是唐诗语! “你......怎么来了?”韩漠脱口而出。 唐诗语跑到他面前,看他满头是汗、手臂布满淤青,顿时心疼不已。 “我去找你来着,听李秋梅说你急匆匆跑到镇里找秦寡妇。 我怕出事,就连忙带人追来,还真赶上了。” 她一转头,瞪着刘谢军:“你敢拿枪?真是无法无天了!” 问题不大 刘谢军呻吟着,想要爬起来,却被其中一个保镖狠狠踩住,动弹不得。 唐诗语向保镖一挥手:“把枪收起来,通知颜欣,让她赶紧来。” 保镖心领神会,迅速把地上那把土枪捡起,用胶带封好。 韩漠这才注意到,这两名保镖应该不是普通看家护院的,即便是刚才的过肩摔都十分专业,明显是久经训练的厉害角色。 难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制服刘谢军。 秦寡妇看着唐诗语,也是大感惊讶:“你就是唐老爷子的孙女?我听韩漠提过你,谢谢你出手。” 唐诗语笑着点点头:“没事,你还好吧?” 秦寡妇心里后怕:“差点就被他们逼着签什么合同,还说要把我赶出韩庄,这群家伙......” 她说着话,恨不得直接踹刘谢军几下。 韩漠与唐诗语对视片刻,他向她点头示意:“谢谢,若不是你出现,后果真不堪设想。” 唐诗语看着他身上的伤口:“你每次都这样,自己硬扛,把命都快搭进去了。还好我来了,不然......” 她话没说完,眼眶已经湿润了。 这情景落入秦寡妇眼里,她忍不住心头酸涩,短短两天内,她就见识了李秋梅、唐诗语对韩漠的深情,明显都很在意他。 她想起自己也多次受他帮助,但是自己是个寡妇,怎么能和她们比呢,想到这,秦寡妇有些自卑地低下了头。 唐诗语的两个保镖合力把刘谢军和那两个壮汉都制服住,刘谢军气得破口大骂:“你是哪来的!你一个外来人,凭什么抓我?放开我!我可是......” “你可是代理村长,是吧?”唐诗语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可你私藏枪械,还要强迫拆房,非法拘禁,这些罪名够让你在里面蹲很多年。” 刘谢军闻言,额头冷汗直冒。 没过多久,颜欣也匆匆赶来,带着两个警员。 她一路小跑进屋,看到地上几个被绑的家伙,还有唐诗语站在那,心里也惊讶:“唐小姐?原来你也来了?” 唐诗语微微点头:“情况就是这样,这个人企图对秦寡妇用枪威胁。” 颜欣有些无语,自己才是警察好吧...... “好险,我之前得知你进镇,就立马过来了,只是没想到唐小姐更先一步。” 说完让警员把刘谢军三人戴上手铐,连那把枪一起带走。 刘谢军脸色发白,还要强辩:“我......这枪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你们等着,我要打电话给镇领导......” 颜欣懒得理他:“你回局里慢慢解释吧。” 那两个壮汉也是豁出去了,一个说自己接到刘谢军指使才动手,另一个则说他们只是临时被雇佣,矛头指向刘谢军,场面尴尬至极。 秦寡妇在旁看得畅快,憋了许久的恶气终于释放了。 韩漠笑了笑,又拔除了一个毒瘤。 他来到颜欣面前,小声说:“这下子,刘谢军彻底栽了?” 颜欣也没多高兴的样子,只意有所指说着:“枪械一事已足够严重了,刘谢军保不住了。 不过,他背后的关系网,不排除还有人替他擦屁股。你们也得当心,这件案子恐怕牵扯更大人物。” 唐诗语听到这话,心头不由一凛,刘谢军只不过是个村里代理村长,都已经藏枪、纠结亡命之徒,那上面人会不会更可怕? 她把疑虑压下,转向韩漠:“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留在韩庄等更大的麻烦找上门吧。” 韩漠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想了想道:“现阶段,刘谢军是倒了,但万一萧家那边还有行动,我也得提防。 我暂时先不离开,帮秦寡妇重建房子,再看看韩庄的其他事情。” 唐诗语蹙眉:“你就不能去市里跟我们一起?赵文华也说想把你带到公司做事......” 一提到赵文华,韩漠忽然想起还要帮他调理身体的事,一时有些纠结:“或许过些天,我抽空去找赵文华。但眼下,韩庄的烂摊子......” 这时候,秦寡妇见气氛有点微妙,也插不进嘴,只能尴尬地在一边站着。 颜欣把录口供的警员带过来,一一询问事情细节,做好笔录。 刘谢军与两个壮汉都被押上了警车。 秦寡妇松了口气,对韩漠说道:“多谢,要不是你,还有唐小姐,你们都帮了我大忙。否则我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活着出去。” 唐诗语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不用客气。” 她看向韩漠:“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韩漠挠了挠头:“没大碍,回去养两天就好。” 见都没事了,颜欣对唐诗语等人点头告别。 “辛苦你们了,我得把这份罪证带回去整理提交,让领导进一步批复。要是真有人想替刘谢军开脱,我也要早做准备。” 她看向秦寡妇:“你也一起回去做证词备案,不会花太久时间的。” 秦寡妇当即答应:“好的,我跟你走。” 韩漠有些迟疑:“我也要去吗?” 颜欣朝他笑道:“你今天打伤了两个壮汉,得去录笔录。当然你是见义勇为,问题不大,但流程要走一遍。” 唐诗语拍拍韩漠肩:“走吧,我陪你。等弄完再回村。” 韩漠无奈点头。 如此一来,几人坐上警车,直奔县公安局。 ...... 夜幕降临,韩漠和唐诗语才出了警局大门。 秦寡妇和颜欣还留在局里做进一步记录,一个要确认细节,一个要加班汇总材料。 临行前,颜欣特意嘱咐韩漠:“有事再联系。” 县城不算繁华,却比韩庄热闹得多。 街道两侧夜宵摊已经摆出来了香气扑鼻的烤串。 许多年轻人三五成群,享受着夜生活。 唐诗语跟在韩漠身边:“这几天你总是为了各种事而受伤,今晚我请你吃顿大餐,算是给你补一补,好不好?” 韩漠也不推辞:“好,正巧我肚子也饿了。” 两人就在附近找了家川菜馆,包厢里,唐诗语点了几样特色菜,还要了瓶果汁。 韩漠坐下后,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肩膀,感到之前与老斌、穆山交手时受到的伤依旧在隐隐作痛。 问过我了吗 他深吸口气,让真阳诀微微运转,暂时压下伤感。 唐诗语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一紧:“你要是真觉得疼,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吧。” 韩漠摇摇头:“比起之前,已经好多了。” 他不想再多说,免得让她担忧。 很快,服务员把菜端上来。 麻辣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 唐诗语首先给他盛了碗白米饭,然后夹了几块酸菜鱼到他碟子里:“多吃点,你还要养伤呢。” 韩漠点头,道声谢。 这番举动让俊男靓女在川菜馆包厢颇显亲昵,若被李秋梅或秦寡妇看到,恐怕心里又要百感交集了。 用餐间,唐诗语不时问起韩漠最近的事。 但她知道对方有些秘密,并不多加打探,只是关心地说:“我爷爷那边还提到你,说手稿上写的配方挺有意思。 等日后再跟你详谈,所以他才把我放出来找你喽。” 听到唐扶苏对自己手稿感兴趣,韩漠也有些意外。 他知道那老中医见多识广,却何以对手稿这么好奇? 不过想想也是好事,至少唐扶苏认可自己的东西,那就意味着日后自己有麻烦可以找他。 两人慢慢吃着,偶尔闲聊几句。 渐渐地,唐诗语又提到赵文华:“他如今还在调理阶段,你若有空,最好抓紧时间帮他诊治。 否则耽误了可能会产生并发症,这也是我爷爷告诉我的。” 韩漠想了想:“行,一两天之内,我会去市里见他。这几天刘谢军的事闹够了,也该消停些了。” 他打定主意,等这顿饭后,就回家休整一晚,明天就动身去市里找赵文华。 饭菜吃得差不多了,唐诗语见他疲倦的样子,就不再多留,带他去了附近一家快捷酒店,让他好好住下。 她自己另开了房间。 韩漠对此表示理解:“明早我们一起回市里?” “好。” ...... 深夜时分,韩漠洗过澡,把衣物晾好,关掉灯准备上床休息。 身上疼了一天,如今他最需要安稳睡一觉。 然而他刚一闭眼,随手摸到床头时,真阳石戒指居然微微发热。 他心脏猛地一跳,暗道:“这又要把我吸进去?莫非我突破在即?” 当即不再多想,盘腿端坐在床上,摒除杂念,让神识沉入戒指。 那股熟悉的眩晕感袭来,他眼前豁然一暗。 再次睁眼,自己又置身于那片浩瀚星空,看见老者真阳子站在远处。 “晚辈见过前辈。”韩漠倒也没废话,拱手施礼。 真阳子微微一笑:“你又来了,看来你小子最近经历不少磨难,气息紊乱,却也有突破契机。” 韩漠心头微动:“的确,我每次血战之后,对真气的感悟就更深几分。这次前辈特意唤我,是要教我新的功法?” 真阳子捋了捋胡须道:“不错,前两次给你的是‘淬体’基础心法,你如今几近圆满,可以冲击第二阶段‘筑基’了。 只是,你体内暗伤累积,为突破埋下隐患,我得先帮你洗去余毒。” 说完,他挥手打出一道金色气流,瞬间覆盖韩漠全身,一股暖流从毛孔渗透进去,感觉说不出的酥麻。 韩漠暗暗惊喜,只觉旧伤在这股力量下飞速愈合,浑身原本沉重的伤痛也被清扫了大半。 “多谢前辈!”他心中又是一阵狂喜。 若现实中也能这样随时治疗,多好。 真阳子看穿他心思:“小子,别贪心。我只能在室内施展神通,一旦出到外面,你重伤依旧得自己慢慢恢复。 不过,我这次会以真阳诀四层心法助你更好淬炼骨髓,你若肯下苦功,很快就能迈入‘筑基’。” 韩漠闻言,热血沸腾:“好!我定会竭尽全力。” 就此,他一心沉浸修炼。 只觉周遭无数神秘符文涌入脑海。 这次的信息远比前面复杂,涉及各种灵气运转手段,甚至点到了一些炼气士才能动用的“神识初探”,令他大开眼界。 ......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回到现实世界。 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还是坐在床上,全身暖洋洋的。 “这就是突破‘筑基初期’的感觉么?”韩漠把拳头捏了捏,能明显感到与过去不同的力量存在体内。 “好,等把赵文华的身体调理好,我再找机会闭关一次,彻底踏入筑基期。” 这一念头在韩漠脑子里一直出现。 赵文华的情况他早已放在心上,毕竟对方权势极大,能在许多场合提供帮助。 而且赵文华一旦痊愈,对韩漠而言,也算多了一重保障。 如今萧家余波还在,谁知道何时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这里,韩漠轻拍裤兜,还好手机在先前逃离废弃厂区的枪战时就被打坏。 如今刚买了个临时的旧手机,用来和赵文华、唐诗语等人联系。虽说寒酸,但不至于彻底断联。 屋外,小镇街道灰蒙蒙的一片,李秋梅端着一碗姜汤款款走来。 自从她与韩实决定离婚,这几天几乎都和韩漠住在一起。 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亲近,只是谁也没先挑明。 “漠,我看你精神好点了,但外面天凉,喝点暖身子吧。”李秋梅柔声说道,将姜汤轻轻放在桌沿。 拿定了离婚的主意,也要面对诸多麻烦。 家里那位脾气扭曲的男人,还不知道会不会突然闹上一场。 韩漠闻言,微微一笑,双手捧起了瓷碗:“嫂子......不,秋梅,你都说了多少次了,别总是操心我,这些小伤碍不着。” “我可不是操心,我只是在尽一个女人分内的事情。”李秋梅娇嗔道。 她也觉得这话有些不对了,脸颊一下子热了起来。 她主动转过身,将桌子上散落的医书整理到一起。 原本,韩漠打算今晚就走,可看着李秋梅的样子,又想让她多住一晚,再决定启程。 赵文华那边若真急需自己,也会先通知自己。 更何况,他刚完成真阳石的第四层修炼,有些地方还需要巩固一下。 “你好好休息,明天再走不迟。”李秋梅看穿了他的心思。 来了不如不来 韩漠轻轻点头:“行,那就明早。” 她忽然问道:“对了,秦寡妇她怎样了?” “多亏唐诗语突然出现,她带来两名保镖,把刘谢军当场收拾了一顿。 再加上颜欣从县里带人过去抓现行,算是彻底保住了秦寡妇的安身之地。 现在房子只是临时修补,后面打算再弄一批建筑材料,把墙体和窗都换了。” 李秋梅想了想:“秦寡妇也是不幸,可她至少遇到了你。要知道换成别人,早被欺负到走投无路了。” 提到秦寡妇,韩漠脑中闪过那位脾气火爆却又内里敏感的女人,感慨道。 “她苦撑着,也不愿被赶出村子,后面若再有人逼她,光靠一己之力就难办了。” “明天去给赵文华调理,也是想借他一份能量,压制萧家,免得他们太过分。” 这般琢磨中,李秋梅轻抚肩头的头发,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却让自己无比依赖的男人,轻声说道。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 好半天,韩漠才轻咳一声。 “时候不早了,秋梅,你回你房里先睡吧。” 李秋梅轻轻应了声,转身向屋门口走去。 韩漠端坐在灯下,一股冷意让他精神一振。 到后半夜,他悄悄运转真阳诀,巩固第四层修为,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这才缓缓收功。 第二天一早,韩漠带上简单行囊,嘱咐李秋梅在家等自己消息。 他打算一个人先去市里找赵文华,毕竟处理医道之事,需要安静。 况且,他与赵文华有不少后续细节要商谈,不方便带李秋梅一起。 李秋梅明白道理,没有多问,只轻轻将小行李袋递给他。 “路上小心,别逞强,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韩漠有些不舍,挥了挥手向外走去。 出了小院门,一股晨风迎面吹来,让他清醒不少。 他心里依旧记挂秦寡妇那侧情况,于是在村口借了个顺风车先过去,想再探望一下秦寡妇,才离开韩庄。 约莫十来分钟后,车子停在了秦寡妇原先破损的院门口。 房屋外,不少木板和石砖披着塑料帘子,显得有些杂乱。 可秦寡妇已经把院子打扫得相对干净,她在院里的一口老水缸洗着衣服。 “秦姐,最近还好吗?”韩漠快步上前问了一句。 秦寡妇抬头,看见是他,眼中的欣喜一闪而逝:“你来了?还以为你走了呢。” 她放下木盆,擦了擦手。 “我能有什么事,刘谢军可算是完蛋了,现在没人再敢来砸我的房子了。” 那把铁铲就靠在院门旁,显然她没完全放松警惕,性子里那股火辣劲儿并未消失。 可当她对上韩漠的目光时,还是多了一丝柔和。 想着这小子三番两次为自己挺身而出,心里便是一阵微酸。 韩漠看了一眼院子四周:“我待会要进趟市里,你这里如果短期再有什么人找麻烦,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那姓刘的或许还有人,要小心点。” 秦寡妇冷笑一声:“谁敢来,我就让他有来无回......只是,你还是小心点,你树敌不少。” 提及萧家,韩漠眉头微皱。 随后,她拍了拍院角落堆放的建筑材料。 “这批水泥和砂石,我都收到了,打算今天请几个村民来帮忙修门框,不过毕竟工钱又是一笔开支......” 她说到这里,面露尴尬。 她孤身一人,没啥储蓄,房子被砸得太厉害,仅靠她自己可给不起这么多钱。 此前还是依靠赵文华和韩漠几次资助,才堪堪撑到现在。 韩漠会意,冲她笑了笑:“用钱的事别烦心,赵文华那边赞助了两万块,我这边也能多垫些。 差不多够你把房子建结实了,不过注意别被贪小便宜的村民黑了材料。” 秦寡妇原本就自尊心极强,也知晓自己现在过得不如意,若再逞强只会拖垮一切。 她把额前的头发往后拢了拢,低声道:“好,我收下了。” 韩漠见她这般神情,便觉心里生出一股想要疼惜她的想法。 “等我回来,若工期还没结束,我再帮你逐一检查一遍布局,确保以后没问题。” 他这几天翻看不少相关医书...... 其实主要还是古医术,但也顺带见过各种杂学,这在他脑子里很乱,却也勉强能指出一些大方向。 临行前,秦寡妇忽然叫住他,慢慢走过去,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年轻一些的男人:“小家伙,你一路多多小心,别让人抓到把柄了。” 她本想拍一拍韩漠的肩,但动作到一半又停住了,最后对着他微微一笑。 韩漠没想到她会如此叮嘱,心里仿佛被触动了某根弦:“放心。”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开。 她怔怔地看着,许久才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 半个多小时后,他终于赶上下一个去往市区的客车。 一路颠簸,抵达市内时,已是中午。 赵文华的天盛集团总部大楼矗立于cbd繁华地段,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韩漠径直走入大堂,就见职员们正在忙碌。 经过登记后,前台小姐露出礼貌的笑容:“韩先生您好,赵总早就交代过了,让您直接去顶楼,他在那儿等您。” 这般礼遇,令不少路过的公司高管面带诧异,看向韩漠时也多了几分好奇。 “小伙子是谁,能让赵总亲自吩咐接待?” 韩漠没有多理会他们的惊讶,一路乘坐vip电梯直达顶层。 电梯门一开,迎面走来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正是赵文华的特别助理,苏琳。 她昨晚才被赵文华临时从外地分部紧急调回,用来主持一些要务,赵琳一年内替赵文华拿下数个亿级项目。 苏琳本来就知道今天韩漠要来,因此第一时间迎上去:“韩先生,幸会。赵总让我在这里等您。” 对韩漠上下打量了一番,她也算见多识广,但年轻人能与赵文华走得这么近,还获得如此信任,感觉有些离谱。 韩漠微笑着点点头:“苏助理,你好,赵总身体还行吗?” 苏琳正想回答,就听到办公室里有人开门。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韩小兄弟,总算到了,快进来!” 难道学校就教这个? 说话之人,自然就是赵文华本人。 他一身休闲服装,脸色看上去比前些日子好不少。 韩漠抬脚进了办公室,苏琳也犹豫片刻,想跟着进去,却被赵文华摆手示意不用进来。 “我和他有话要谈,你先去忙你的吧。” 苏琳只得点头退开,但她耳朵却竖得老高,想听到里面的对话。 可大门一关,隔音效果极佳,她自然无从知晓。 办公室里,赵文华抬腕看了下表:“辛苦你跑一趟,怕耽误你在韩庄那边的事。” 韩漠笑了笑,将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我那里没什么要紧事,赵总现在情况如何?” 赵文华叹了口气:“我自打那次被你施针后,确实好转挺多。 但最近公司有两个项目纠纷,股东吵得不可开交,我这些天四处奔波,导致病根又复发了。” “又发了?”韩漠眉头一皱。 “你可真是不省心,当时我就说过,要多歇息。” 赵文华露出苦笑:“我哪能歇,生意场里稍稍松劲就会被对手抓住机会。所以啊,我需要你尽快给我做个调理,最好能从根上把那股暗毒给清了。” 韩漠点点头:“可以,不过你这毛病来得古怪,像是慢性损耗导致的隐性中毒,再加上大量熬夜、饮酒应酬。 要彻底拔掉毒根,需要一个疗程。你能不能抽几天时间,哪怕躲到郊外静养几天?否则针灸加药汤也难保不复发。” 赵文华闻言,迟疑了起来,他确实工作繁忙,离不开。 但思忖良久,还是下定决心:“好,我把手头最紧要的事处理掉,然后在山庄住个三五天配合治疗。 再拖下去,真怕突然倒下。” 说到后面,他背后微微冒冷汗。 他能感觉到自己日渐力不从心,一旦倒下,这偌大的天盛集团怕就会被一群野狼给瓜分。 那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见赵文华如此表态,韩漠却也不客套了。 “行,那我先给你诊个脉,再开副汤药,配合熬制。你有条件的话,把药材都备齐,等你安排好,就随我一起去山庄调理。” 说着话,他让赵文华坐到沙发上,自己在旁边把脉。 两人都没注意到,门外走廊的尽头,苏琳正透过门缝的玻璃,偷看这一幕。 办公室里,赵文华感觉韩漠的手劲似乎比前几次更好了,那种舒服的感觉让他觉得身上的疲惫瞬间消失了。 半晌后,韩漠松开手,微微蹙眉:“你体内‘阴火’又加重了,显然熬夜过度。目前必须先稳住,让这些阴毒别再扩散,再谈下一步驱除。” 赵文华苦笑着点点头:“行,你写个方子,交代怎么吃药就成。” 韩漠不再迟疑,从一旁抽出纸笔,刷刷点点,列了几味药材,又加了几个特别的食补。 “这些东西,你让助理跑腿给你办全喽,我今晚就先给你扎几针。” 赵文华松了口气,随后砸吧了下嘴。 “对了,我还得跟你透露一个消息。” 韩漠一仰眉:“赵总请说。” 赵文华缓缓开口:“前几天,我收到消息,萧家的那位萧啸天,正在和省里的某些官员联络,以求对我施加压力。 具体原因我不清楚,大概是想让我站队,帮他对付别人。 又或者纯粹是因为你跟我关系不错,他想通过我把你逼出来。” 话音一出,韩漠瞳孔一缩,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起。 “萧家果然不是善罢甘休的主。” 赵文华继续说道:“如果只是商场竞争,我不怕。但若萧家真要动用超出常理的人脉,比如黑白两道,我也得提防他们对你下手。” “他们已经下过手了。”韩漠低着头冷冷的说道。 “上回我和秋梅差点被人用枪伏击,只是最后被人打断了,不然凶多吉少。” 赵文华神情大变:“竟有这种事?果然还是萧家。你放心,在市里,只要你在我地盘,就没人能轻易动你。” 韩漠心中却清楚萧家势力之深,远超想象。 要除掉他并不难,只不过自己屡次侥幸逃过。 想到这儿,他强行压下那股杀意:“多谢赵总,等我实力再进一步,也许就不需再忙着躲了。” 他心里非常清楚,无论黑白两道,人家要杀你,背后只要有钱有势,你就拿别人没办法。 对于韩漠来说唯一能依仗的,就是自己继续提升修为。 真阳诀第四层已经算是勉强入门了,但要在这个俗世,活得游刃有余,至少得筑基期小成。 谈到这里,赵文华叫来苏琳,并交代她按照韩漠的药方抓药、熬煎。 苏琳走前,不忘瞄了韩漠几眼,一脸好奇,但也没多问,时间紧迫,赶忙去完成任务。 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赵文华把公司最近的情况向韩漠做了简单介绍,提到他有个山庄在城郊,想在那里进行疗养。 他问韩漠:“那地方适合你施针吗?需不需要特殊环境?” “自然环境越好越好。”韩漠点点头。 “清静,无人打扰,利于输导真气。” 赵文华拍板敲定:“好,那我就先把紧急的合同签了,最多晚上七点,我们就去那边。你若不嫌弃的话,就先住在那里,安心帮我看病。” 韩漠当然乐意,总比住在酒店强。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赵文华急匆匆去开了个股东会议,韩漠则留在办公室静坐等候。 大约两小时后,苏琳拿着熬好的药汤进来,让韩漠看一下。 她看着乌漆嘛黑的汤药,忍不住皱眉:“赵总要喝这个?” 韩漠闻着味道:“嗯,放下吧,我来调配一下。” 随即从口袋掏出个小瓶,里面是他事先配好的药粉,按照顺序撒入汤中,边搅拌边观察颜色。 等到药水浓度均匀后,他才点头示意苏琳端给赵文华。 苏琳瞧着他这娴熟的动作,心里不禁产生一股疑惑。 年纪轻轻,偏偏懂得这么专业的配方,怎么看都不像学医出身,可是他才高中毕业,难道他们学校就教这个? 不过,老板都信他,她也自然无法质疑,只能转身去送汤药了。 到了就知道了 而在她转身刹那,韩漠却悄悄观察了她一下。 暗暗察觉此女气场不凡,不仅是一个助理,恐怕还有别的身份。 等到傍晚,赵文华忙完,整个人都有些疲惫。 韩漠给他做了针灸,弹指间几道银针刺入赵文华肩颈、腰背等要穴处,一股热流被缓缓引导,赵文华立刻感觉神清气爽。 等所有银针拔下,已是黄昏时分。 赵文华撑着身子站起:“走吧,那边车辆已经备好,我们去山庄。” 于是,他让苏琳留守集团,自己只带了个专职司机,加上韩漠,坐上一台不起眼的黑色轿车。 远离了车水马龙,驶向郊外的那片林湖区。 车内,赵文华显得很轻松,侧头对韩漠说:“说起来,我这山庄少有人去,不算豪华,但安静,到了你就知道了,那地方真不错。” 韩漠随口问道:“那里平日也没啥人吧?” 司机大叔替赵文华回答道:“对,赵总这个山庄,名义上是度假村,还没正式对外开发。 所以平时只有保安轮流值守,厨房也有几名厨师。 其他空房都闲置着,是个适合静养的好地方。” “嗯。不用太多人在旁边。”韩漠只要环境不错就好。 车子继续前行,当他们远远看到山庄外的木栅栏灯光时,韩漠微微眯眼,觉得有些异样。 而赵文华也眉头轻皱,司机更是脚一抖,差点踩了急刹。 因为,山庄外围的铁门大开,却没人在那。 按理说,这至少得有保安看门才对。 赵文华脸色一变:“出事了?老顾本该在门岗值班,怎么灯都关了?” 司机一咬牙,将车子停在边上,车前灯照射过去,发现没有任何人过来查看。 韩漠当即开口:“要不你们在车里等我,我先去看看情况?” 赵文华沉声道:“我与你一起,司机留在这儿,如果有事马上报警。” 他毕竟见过不少风浪,所以想去看看到底怎么了。 韩漠看他这样,也没多阻拦,于是两人下车,不约而同将手电筒打开,轻轻推开那铁门,慢慢向山庄小径走去。 赵文华与韩漠并肩走在寂静的山庄小路上,车辆停在铁门外。 这座山庄四周原本应有路灯和监控,如今却只有零星灯光在房子里亮起。 更让二人奇怪的是,放在铁门口的值班椅翻倒在一旁,连顶棚都被撞歪了。 赵文华心里莫名紧张,这山庄几年来一直是他休息和会客的私密之处,平日里安保森严,不可能空无一人。 如今却死气沉沉的,令他心头升起不安。 回想起萧家的威胁,他更是头皮发麻。 韩漠与他一同低头查看,发现通往山庄主楼的石板路有两三处裂痕,像遭遇过撞击。 他微微呼吸,转动手电筒扫向远处,脑中顿时警铃大作。 “有打斗痕迹。” 赵文华轻声回应:“但愿只是意外。” 可说这话时,他自己也没底气,喉结上下滚动着。 思量再三,他向韩漠递了个眼色,示意要往主楼那边走。 两人没耽搁,一前一后往里走去。 随着距离靠近主楼,一股焦糊味传来,像是布料被火星灼烧过留下的味道。 赵文华眉头紧皱,小声嘀咕着:“奇怪,我一周前才来过,保安顾大成和老孙还跟我打过招呼,怎么这会儿连个见人都没有。” 韩漠环顾四周,盯了一会儿,觉得那些树影中不会藏着人。 “赵总,你注意安全。” 他径直上前,贴着主楼外侧小心地走了过去。 主楼大门半掩着,韩漠抬手,用指尖在门框轻轻一推。 吱呀一声后,门缓缓向内打开。 “谁在里面?”赵文华开口喊道。 大厅空荡荡的没有人回应他。 赵文华站在翻倒的沙发边,定睛一看:沙发底下露出个拐杖的末端。 他记得,这是老顾的拐杖。那保安虽然腿脚不便,但看门多年,从不离手。 “老顾?”赵文华抬高音量喊了一声,心里扑通直跳。 韩漠见状,仔细打量那拐杖,发现上面有着一道划痕,很新,像是被刀具挑开的。 他心生疑惑,抬头望向斜上方,注意到二楼扶梯处的栏杆也断了几根。 “赵总,我们先确定楼里有没有人受伤,你多留心。” 韩漠压低声音,随后迈步朝楼梯方向走去。 赵文华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一楼大厅有个保安监控室,玻璃门关得严实。 韩漠一步到跟前,用手电筒往里一照。 只见柜台上到处散乱着弹壳,旁边的一只对讲机被踩碎了。 “看样子,可能有人带枪闯进来,和保安爆发过枪战......”他脑中立刻闪过这个念头。 赵文华更是吓得后背出汗,这一幕超出他想象。 难道萧家真敢玩如此狠? 还是另有别人盯上了自己? 他越想越多,恨不得立刻报警,一时踌躇不定。 “报警吧。”韩漠沉吟片刻,认定真有持枪的,这就不是简单一两人能处理的。 可赵文华苦笑一声:“你别忘了,上头有人有可能在盯着我们,若这个山庄出事,立刻惊动官方......那些想做文章的家伙,恐怕会有了口实。” 他现下已被萧家逼得骑虎难下了。 “那也顾不得了,先把伤者救出来再说。” 韩漠生怕拖延会换来其他麻烦。 赵文华这时候也没了主意:“好,我听你的,我先打电话给我那位关系不错的市局局长,看能否低调处理。” 他刚拿起手机,屏幕却无信号,连紧急联系的号码都打不出去。 韩漠皱起眉:“这里地处偏僻,有信号屏蔽?还是那伙人动了手脚?” 两人面面相觑,赵文华一言不发,把手机揣回口袋。 “先往二楼看看。”韩漠指了指那边。 赵文华点点头,脸色难看,陪着他往上走去。 到达二楼拐角时,韩漠的心莫名“咯噔”一声。 出于谨慎,他先收住脚步,示意赵文华留在后方,自己慢慢探头张望。 二楼走廊上一片狼藉,前方有一个人半靠墙坐着。 韩漠深吸口气,缓缓朝那身影靠近。 脚步声传到那人耳中,他抬起头,是老顾! 古医一脉的传人 他就转头看赵文华:“那我先去找医药箱,你留在这里,陪着小何,顺便留意动静,等我回来再说?” 赵文华犹豫几秒,但想到自己不懂这些,去了也帮不上忙,就点头。 “那你要小心。” 说到这儿,他觉得以韩漠一个人之力,对上持枪的家伙,危险极大。 可眼下别无选择。 韩漠给小何留下一句“别太害怕”,旋即转身出了302房门,继续朝医务室方向走去。 他有股怒意不吐不快的感觉,那些人做得太过分了,完全不顾人命,非要把赵文华逼上绝路。 应该说是逼自己,想要得到自己手中的老唐那边拿到的寒玉蟾卵。 不过此刻,首要之事是拿到救治老顾的工具。 若再拖延,老顾只怕挺不过去了。 到了三楼拐角处,面前有个指示牌,上面写着“医务室304”。 韩漠向走廊四周扫了一眼,看见没人,他便大步上前,伸手握住门把手却发现它反锁着。 “有人在里面?” 他猜想也许是某位员工锁了门。 犹豫片刻,他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压低声音说道:“里面有人吗?我是赵总叫来的。” 房内并无回应。 韩漠又叫了两声,还是没人答应。 “对不起了。”见敲门无用,他迅速退后两步,瞄准门锁部位。 运转全身力道,以肩膀为冲击点,冲撞过去。 咣的一声,却没有被撞开,可门把手已经严重变形了。 韩漠咬牙,深吸口气,再次撞击。 咔嚓!锁芯脱落,他连忙探身进去,发现房内正前方是一排药品柜,左手边是一张白色小床,角落里还有个急救箱。 韩漠心头一松,往里走出两步。 一抬眼,便看见墙角竟蜷缩着一人,那是个年轻男子,穿护士服,看起来二十来岁。 此时对方颤抖着双手拿着一根铁棍,对准自己,浑身僵硬。 韩漠知道对方害怕,先举起手示意:“别慌,我来拿药的,救老顾的命。” 说完,他把电筒照向自己,给对方看清楚。 “我是赵总的客人,不是闯进来的那伙人。” 那护士听见赵总、老顾,放松了警惕:“你......你真是来帮我的?” 韩漠索性把铁棍从对方手中轻轻拿下:“你别怕,我要那个急救箱,楼下有人重伤。 你要是能帮忙最好,如果不行,就先藏好,别出声。” 那护士点点头,有些愧疚:“我......我动过手术,但不擅长处理枪伤,若你需要,我可以试着帮一下。” 说到最后,他咽了口唾沫。 韩漠心中好受几分,有人帮忙肯定是好事,毕竟自己医理是懂,但缝合、手术这些操作,自己还没练过。 他立即点头:“正合我意。赶紧拿上去救人。” 说完,他便抱起那急救箱,护士则战战兢兢地收拾起麻醉剂、注射器等物品,用一个帆布包揣了满满一堆。 韩漠看得出来,这间医务室还算设备比较完善,对老顾这种外伤够用了。 正要出门,楼道里传来一阵的脚步声。 韩漠眉头一跳,示意护士先别动。 他自己蹑手蹑脚把房门推开一条缝,往外望去。 只见楼道那头,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走来,手中还各拎武器。 一瞬间,韩漠呼吸一滞:那看上去是电视里面出现过的短杆冲锋枪! 两人说话声音虽不大,但是韩漠却能听清楚:“老大让我们上来搜一遍,防止还有漏网之鱼。” 其中一人低声抱怨:“最好逮住个大活人,逼他说出那个赵总啥时候来,否则一直耗着也不痛快。” 另一个哼了哼:“二楼关着那帮人质,肯定能逼赵总现身,再拖久点也行。他要是不来,我们就先把这山庄炸了,看他心不心疼。” “嘿嘿,也对,再拖不了多久,他要是真缩头不来,老大不惜用他的方式让他后悔。” “不过那个什么寒什么卵的真的值得我们这么做吗?” “你懂什么,我们拿钱,只负责办事,不过,就这么一个没听说过的东西,那边居然给了两亿美金。” “是啊,可是那东西不是说是一个姓唐的老头手上有的吗?为什么不直接从那老头手里抢呢?” “你懂个屁,那个唐老可是古医一脉的传人,被他救过的人一人一口吐沫都能让我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而咱们的目标那个小屁孩就不一样了,什么背景都没有,下手简单多了。” 听到这里,韩漠心底怒意上升,果然是冲他来的! 而且心狠手辣,他看了看身侧护士,对方脸都吓白了,差点脚软跪在地上。 若真让这两名匪徒发现他们,肯定会开枪扫射,自己淬体第四层就没有然后了...... “别出声,等他们过去,再走。”韩漠贴着门缝,压低声音。 护士点头如捣蒜,大气都不敢喘。 两名匪徒一路检查门牌,看来在逐一搜查房间。 若等他们搜到304,难免会撞上。 韩漠心中急速运转,思忖是否能先下手偷袭。 但对方有两把冲锋枪,硬拼胜率几乎为零。 除非能一击让他们失去反抗。 说话间,他透过门缝看到这两名匪徒已经到了303门口,那门是锁着的。 他们一人踢门,一人戒备,不见有人应声,只能继续往304走来。 “怎么办?”护士紧张得快哭了。 韩漠亦是眉头紧锁,一旦那家伙敲开304,自己就暴露无遗了。 事情危在旦夕,他灵光一动,目光落到医务室窗户方向。 虽是三楼,但下面有个突出的平台,可以冒险顺着爬下去。 心念电转,他低声对护士说道:“跟我来。” 说罢,抱着急救箱快步跑向窗边,护士也只好咬牙跟着。 韩漠一拉窗栓,却发现上了锁...... 连忙掏兜找工具,却又搜不到合适的螺丝刀。 情急之下,他抬脚一踹,咔嚓一声。 房门外立刻传来那匪徒的喊声:“里面什么动静?快开门!” 紧跟着,他们已经开始踢门了! 护士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喊出声来。 韩漠皱紧眉头,一手死死捂住护士嘴巴,一手将急救箱先塞到窗外的平台上。 “快,别耽搁!” 看你们怎么跑 他闪身就翻了出去,踩在那仅有半米宽的水泥外沿上。 护士脸色煞白,对高空恐惧不已,但也只得硬着头皮跨出去。 就在他俩刚把膝盖挪到平台时,房门就被踹开了,两个匪徒冲进房间。 “妈的,碎玻璃......有人从这逃跑了!”一个匪徒暴吼,快步冲到窗边,手电一照之下,看到外面那狭窄的平台上有人影! 他二话不说抬起枪口:“看你往哪跑!” “快趴下!”韩漠脸色一变,拉住护士整个人紧贴墙外,尽量避开那边,同时把手电关了。 “嘭嘭嘭——”连续几发子弹,擦着墙体飞过。 匪徒见对方不掉下去,还想继续。 可另一个匪徒连忙拦住了他:“别冒险出去,万一有什么陷阱?” 在这伙人眼中,也担心有人埋伏给他们来个反杀。 两名匪徒迅速退后两步,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开口:“从外面绕到楼下堵他们!这平台再往下就没路,看他们怎么跑?” 另一个立即应和,拔腿冲出医务室,下楼去封堵韩漠他们了。 看到匪徒走了,韩漠却神色紧张,对方要绕到山庄外围来从下面抓他们。 自己和护士在三楼外墙上,既无工具攀爬,也无处躲避。 “难不成,只有从那扇窗户爬回去?”他发现从平台往右十来米的地方,有个通风管道和另一扇窗户,也许能进入房间。 “现在只能冒险一搏了,总比原地等死强。”他心里打定主意,给护士使了个眼色。 “你抱紧箱子,跟在我后面。” 护士早吓得腿软,但被韩漠这个一吼,只能强打精神。 就这样,两人紧贴墙体,小心地往通风管方向移动。 楼下不远处,能听到匪徒的脚步声和叫嚷声。 走出两米,平台的水泥地面居然出现一道裂缝,应该是年久失修造成的。 韩漠心惊肉跳的,只能贴着墙,慢慢跨过去。 护士由恐惧转为绝望,心都到了嗓子眼。 他紧闭双眼,不敢看脚下,硬是被韩漠扯着走了几步。 就在此时,一声闷响从远处传来。 震得整座楼墙微微震颤,头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护士脚下一个不稳,“啊!”地叫了一声。 好在韩漠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 “别慌!”韩漠稳住身体,再稍稍用力,才把他拉了起来。 二人都是心惊不已。 若不是韩漠这一把抓住,护士当场坠楼,那就完蛋了。 短暂喘息之后,韩漠没再敢停留,咬紧牙关又往前挪动了四五米。 前方的平台稍微宽点,他们终于能站稳了,离那扇窗只有一步之遥。 “到了!”他心中暗呼,伸手拉住窗沿,发现这窗户无法推开,也许从里面反锁了。 但是窗户玻璃不算太结实,硬砸就有机会破窗进去。 “我先把这窗敲碎,你护好自己,不要被玻璃划到。”他对护士简单交代后,只能用拳头去砸。 可这里比之前医务室的窗户难砸多了,很可能要费番力气。 当机立断,他往后退半步,使劲一拳砸向窗玻璃。 随即噼里啪啦一阵脆响,玻璃表面出现蛛网裂纹,需要补一拳。 眼下时间紧急,他不假思索,二度挥拳。 然而,声响顿时惊动了楼外正在找他们的匪徒。 “在这里!他们在三楼外面!!” 韩漠顿感不妙,伸手把急救箱往窗里一推,随后扯着护士往里钻。 “快跑!”说话间,子弹已呼啸而至,“哒哒哒”。 韩漠只觉后背火辣辣的一痛,他知道自己被擦伤了,幸好没被打中心脏要害。 护士吓得面如白纸,但在强烈的求生本能下,生生把身子挤进窗洞内,韩漠紧随其后。 外面的人还想继续开枪,但射击范围不够。 韩漠心脏如擂鼓咚咚咚地跳着,后背火辣辣的疼,一摸就是一手血。 “好在只是皮肉伤。” 他闭上眼缓了口气,又朝护士喊道:“你没事吧?” 那护士捂着膝盖,痛得龇牙咧嘴的,摇摇头:“没......没事。” “跟我走。”韩漠看了一圈,才发现这是杂物储藏室。 他伸手把急救箱拎起来,然后扶着护士。 两人准备离开时,听见门口有动静。 韩漠心中又是一动:这些匪徒动作如此迅速? 没容多想,房门在一声巨响中被踢开,外面立着一个黑衣黑裤的人。 他径直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坐在地上喘息的护士和韩漠:“哈,抓到你们了?” 那家伙同时抬起枪口对准二人。 护士吓得打哆嗦,韩漠紧盯着对方,思索着如何脱身。 近距离对峙下,想用肉身硬拼冲锋枪几乎不可能。 但若对方大意,自己也许能趁机抢枪。 还没等韩漠想出对策,门外又出现两人,一同举枪闯了进来。 人数增加,韩漠和护士彻底失去主动。 尤其那为首之人晃了晃枪,冷笑出声:“跑啊,看你们还怎么跑!” 一股无力感涌上韩漠心头。 他自问以目前修为,对付一两个好手都没把握稳胜,何况对面还是三把枪? 一旦开火,别说自己,连护士也完了。 “放下东西,抱头蹲下!”为首之人发出命令。 韩漠瞥见电筒光照下,他衣襟上有个绣着“岳”字的标识,不知道是不是某种组织暗号。 可现在哪有时间管这些,只能乖乖的蹲在那。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把急救箱放到地上,照对方所说,双手抱头蹲下。 护士吓得不会动作,愣在那儿。 为首之人见状,不耐烦的踹了护士一脚:“动作快点,否则一枪毙了。” 护士倒也干脆,直接趴了下去,泪水都出来了。 一瞬间,房间安静下来。 那人为首的蒙面人哈哈一笑:“是赵文华的人吧?你们老板现在在哪儿?别告诉我不清楚,否则我先杀一个。” 韩漠抿住嘴唇,心里百般思量,一旦暴露赵文华具体位置了,老顾等人都危险了。 且不说能否活着离开,他们多半想把赵文华逼到绝处,而后清算。 但是他们的目标明明是自己,如此想来,应该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 真当老子吃素的? 见韩漠不作声,那人又骂骂咧咧地踢了二人两脚。 “不说?行,那我先给你点教训。” 说着,枪口一下抵住韩漠,作势就要扣动扳机。 韩漠微微吸气,开始调动体内不多的灵气。 就在他准备拼命的时候,外头院子亮起探照灯光,射入大厅,把那群匪徒全都晃得眼睛刺痛。 接着,一阵脚步声在门外响起,还有呼喊声:“市局特警!所有人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什么?警察来了?”匪徒们纷纷惊呼,现场陷入了慌乱。 原来司机等不及,见山庄爆炸不止,便设法联系熟人报警。 一时间,警方火速出动。 更何况,赵文华也是市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消息传开,各方反应大了去了。 大门外,陆续出现几十个身穿防弹衣的特警队员,手持防爆盾往这边走来。 匪徒懵了,一些人惊慌失措,有些则暴躁地叫骂着:“娘的,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本来抓住了韩漠的那人也丢下他们朝着下面跑去。 就在匪徒心神动摇时,大厅里的首领稳住阵脚,他大声吼叫:“别慌!人质在手,我们不怕警察!” 又瞧瞧这群脸色惊恐的人质,狞笑着举枪顶住其中一个清洁女工的脑门。 特警们隔着铁门喊话,要求放下武器、释放人质。 匪徒们也在四处寻找退路,他们并没想到警方能如此迅速地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眼见说不好就要被剿灭了,首领面色阴沉,指挥着他们:“留下几个人看住人质,其余的跟我冲另一侧,咱们杀出一条路!” 这帮凶徒杀红眼,根本不打算乖乖投降。 楼梯上方,赵文华和韩漠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暗暗心惊:万一匪徒狗急跳墙,先杀几个人质,后果难以接受。 他们还在忧虑之际,忽然“砰砰”两发枪声自外面传入。 匪徒们更为暴躁,四处开枪还击。 韩漠深吸一口气,一想到自己被子弹打中过两次,好运可不会一直有的,下一次真可能当场玩完。 关键时刻,他低声对赵文华道:“我先下去吸引他们注意,你趁机带那些人质往门口撤,配合特警。记住,万一局势失控就先走。” 赵文华脸色大变,连说:“你一个人怎么办?这太莽撞了!” 韩漠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咬牙望着那群人。 他肩膀已中了枪,整条胳膊越来越酸麻。 “没时间了,等会儿我动手,你看机会行事。”他不再废话,而后把护士推到赵文华身边,让他们别乱动。 下一刻,韩漠竟扯着嗓子,主动朝大厅方向吼出:“喂!你们不是要找赵文华吗?我在这里!” 顷刻间,所有匪徒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 不少人回头,看见楼梯上站着浑身是血的年轻人。 “是哪个小子?”之前见识过韩漠身手的匪徒眼睛一瞪。 有人立即提醒同伴:“别大意,他很能打!” 韩漠一声不吭,忽然端起冲锋枪,扣动扳机,“哒哒哒”狂扫三五发子弹。 匪徒们纷纷闪避,第一反应竟不敢冒头。 趁此刹那间,人质中有几名眼疾手快的,也扑倒在地,以免被流弹波及。 首领狂怒,指挥手下就地反击,也有两人躲到沙发和柜子后面,举枪射向楼梯口。 韩漠心头一凛,见对方火力太猛,只能趴在台阶上,将脑袋低着。 唰唰唰几发流弹呼啸掠过,楼梯扶手被打断。 韩漠险些被擦中,心中暗呼好险。 “给我干掉他!”首领怒吼不止,又抬手将一个人质一脚踢翻,打算杀鸡儆猴。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赵文华带着护士以及几个明白人,趁匪徒注意力在楼梯,往大厅侧门处转移。 有些清醒的员工见赵文华亲自冒险,也纷纷帮忙掩护。 不少人质惊慌中胡乱挣扎,吸引别人注意。 特警也在外面听见动静,抓住机会,用扩音器再次喊话,让歹徒停止抵抗。 不料匪徒置若罔闻,还向特警方向开火。 见内部形势失控,外面的特警只能先避其锋芒,但他们显然打算以强攻的方式进来,只等合适时机。 楼梯口的韩漠坐在那边心道:“不能再耗了。” 他心思急转,看到首领正想挟持一个女服务员,逼向大厅门外。 “赵文华,若你还不现身,我先宰了她!” 到了现在他还惦记着自己的赏金。 韩漠额头青筋直跳,深吸口气,站起身,将精神集中在掌中。 “拼了。” 他低声呢喃了一句,突然一个箭步冲下楼梯,方向却并不是那首领,而是右侧沙发后面的匪徒。 与此同时,他抬起枪口,对天再胡乱地开了两枪,吸引众人视线。 那匪徒被惊得一愣神,韩漠趁机侧身俯冲贴近在他身旁,一拳砸向其颈侧要害! 这番动作电光火石间完成,把那匪徒打懵了,整个人当场软倒。 其余匪徒见状大惊,纷纷开枪射击,但韩漠早已连续翻滚,躲进沙发的死角。 首领嚎叫一声:“你当老子吃素的?” 眼看有同伴被撂倒,他面目狰狞,直接拉着那女服务员当盾牌,举枪瞄向沙发后方。 却在此时,外面特警判断时机已至,“轰”的一声震爆弹在门口炸开。 随后十几道身影端着突击步枪鱼贯而入,一边大喊“放下武器!开火掩护!” “该死!”那首领大叫一声,匪徒群彻底乱了。 韩漠抓住这一转瞬机会,从沙发后面一跃而起,狂冲向首领。 对方正被特警的火力牵制,匆忙中无法回防。 眨眼间,韩漠贴到那首领身侧,发动近身搏击。 他虽浑身带伤,但爆发出的攻势依旧恐怖。 那首领的劲力也不可小瞧,闷哼一声,与韩漠拳脚相撞。 两人硬碰硬,最后双双倒退几步。 “你这小兔崽子!”首领怒气滔天。 韩漠拼死揍了他两拳。 那首领疲于应付子弹与韩漠夹击,终于体力不支,被硬生生踹翻在地。 没过多久,枪声渐弱,特警队员们迅速清点人数,将地上的那群人一一缴械。 从小身体比别人壮实? 随即,警员们一拥而上,解救被捆的人质,查看伤亡。 赵文华顾不得擦脸上的血,一把抓住韩漠手臂:“你......还好吧?” 韩漠强打精神,嘴里苦笑:“至少......命还在,帮你守住了山庄......” 他感觉脑袋发晕,差点晕倒。 众人见此,赶忙喊医生来救治。 立刻就有特警中的随队医护冲上来,对韩漠进行紧急包扎。 “这场危机,总算平息了......”这是韩漠最后一个念头,然后意识逐渐模糊。 身子软绵绵地靠在担架上,就被警员和医护抬了出去。 赵文华也被人扶着,离开了这里。 记者和媒体闻讯赶来,远远拍摄着。 至于那伙匪徒成员,一个个被铐在地上。 市局特警暗暗惊讶,这一批人火力之猛,手段之狠,在当地也属少见。 “韩漠......你千万别有事啊......”赵文华坐上救护车,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 ...... 急救室外,赵文华揪着衣襟。 先前在山庄的事情,他至今还惊魂未定。 要不是警方及时赶来,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可最让他担忧的,是能为自己调理身体的韩漠。 “韩漠,我可指望你帮我调养身体了,你可别出事啊。”他轻声呢喃着,手心全是冷汗。 一路从山庄到医院,他都在担心韩漠是否挺得住。 一阵脚步声传来,医院的两名护士匆忙经过,向赵文华点了下头后,推开手术室的门直接进去了。 紧接着,房门再次合上。 赵文华只觉得时间漫长得可怕。 一直等到快半个小时,手术室的信号灯才暗了下来,紧接着,一位满脸疲惫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就是病人家属?”医生看见赵文华直接问道。 “对,我是他......朋友。”赵文华赶紧迎过去。 “医生,救活了吗?情况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他伤得不算轻,子弹擦过锁骨,导致失血不少。 但好在运气不错,没有伤及关键部位。我们已经帮他取出弹片,生命安全这方面没事。 不过,他消耗大,得住院观察几天。” 听到这话,赵文华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他长出一口气:“谢谢医生,谢谢......” 过了几分钟,负责转运的护士推着病床出来了。 韩漠躺在上面,头包裹了绷带,还连着输液管。 赵文华望着满身伤痕的韩漠,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内疚。 这次多亏了韩漠,否则自己八成要遭。 不多时,医护人员把韩漠推往观察病房,赵文华跟在后面,一直守着。 护士为韩漠测了体温、血压,简单交代些后,就离开了。 赵文华坐在病床边,轻轻按住韩漠的手背,唯有这样,他才踏实些。 约莫一个小时后,病床上的韩漠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赵......赵总......”他口干舌燥,想要起身,却发现肩膀一阵刺痛。 赵文华赶忙按住他:“别乱动,好好躺着,医生说你要休息。” 韩漠咬了咬牙,“我这是......没死吧。” “害你跟着担心了。” 赵文华听到这话,更觉心酸:“你还说这种傻话!你命大,医生说再晚送来十分钟,都不知道会不会...... 总之,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 韩漠缓了好一会儿,体内微弱的真气才慢慢流转起来。 他暗暗庆幸,自己已经练到了淬体第四层,要比常人身体强了许多,否则真有可能撑不到医院。 他闭着眼睛,默念真阳诀。 ...... 第二天一早,护士进来换药时,看到韩漠居然能自己坐起来了,惊得站在门口。 就傻愣愣地看着坐在病床上的韩漠,之前听医生说,这种情况起码得躺着休养两三天。 结果这年轻人隔夜就能下床,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你怎么就做起来了呢?还疼不疼?”她小心地换着绷带,嘴里嘟囔着。 “按理说,你至少还得躺个两三天才对。” 韩漠笑了笑:“好些了,体质原因吧,我从小身体比别人壮实。” 护士无奈地摇摇头:“行吧,你要是真没事,可以活动活动。 另外,告诉你一声,你可真走运,子弹碎片还差一点就扎进锁骨缝里了。” 韩漠一边听着护士姐姐的叮嘱一边嘿嘿直笑。 等护士走后,他轻轻扭动肩头,还有点微微刺痛,已经不影响日常行动了。 赵文华此刻从外头回来了,手里拎着粥和包子,放到床头柜上:“这是我让专门厨师连夜熬的,把它吃了补身体。” 他也很是吃惊韩漠的恢复速度,不过想到韩漠给自己治疗时的手段也就释然了。 “你恢复得挺快嘛,那就更应该好好补补,这样好得更快。” 韩漠知道赵文华的心意,当下也不客气,拿起勺子就喝了一口。 “赵总,你没什么吧?” 赵文华摇摇头:“就一点皮外伤,跟你相比不算事儿。” “你在医院静养两天,我回去处理山庄的善后和公司的事情。等你能出院了,就跟我回集团。 我也让苏琳封锁了消息,不会让萧家这边有机会针对你。” 韩漠抿抿唇,心里有些感动。 赵文华的身价和自己根本就没法比,而且这一次也相当于是自己的事情连累了他。 现在他还要花大量精力处理那些事情,他暗暗下定决心,一旦身体复原,就要抓紧替赵文华彻底治好旧疾。 “好,都听你的安排。”他点了点头。 “我晚点还要给我......家里人打个电话,免得他们担心。” 听闻此语,赵文华想起另一个人:“对了,你嫂子李秋梅,她知道你受伤了没?” 韩漠一皱眉:“我还没告诉她,这事我不想她知道。” 赵文华微微点头,没有追问,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 与此同时,远在韩庄的李秋梅,一大早就站在院子门口不时地往村头张望。 她心里莫名的慌乱,昨晚到今天都联系不到韩漠,手机一直关机。 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去市里找韩漠。 心里想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在忙什么要紧的?” 不会出事了吧 思来想去,李秋梅终究坐不住了,回屋随手抓了几件换洗衣物,心一横,决定赶往市里看看。 “就算他没事,也该给个消息......要真出个什么意外,我......” 李秋梅不敢再往下想,心头乱如麻,眼眶也不知不觉红了。 她将门上锁,小跑着离开韩家老屋,打算先去镇上搭车,然后转车去市里。 ...... 再说秦寡妇这边,这两天也郁郁不乐。 自从刘谢军等人被抓,她房子也修了一大半了,原本说好,他还要帮忙做最后的布局。 可现在怎么没音讯了? 李秋梅说他去市里了,可是现在联系不上了。 “这混小子,不会出事了吧?” 秦寡妇烦躁发踢了脚木桩,差点崴到自己的脚。 ...... 市医院这边,到了第三天午后,韩漠已经准备出院了。 他肩上的伤口结痂很快,医生对此也惊叹不已,问他是不是用了什么祖传秘方,韩漠只能含糊过去,说自己天生体质好。 经过这段时间修养,他差不多可以进行轻微的真阳诀运转,只要不被人打扰,调息半个时辰,身体就明显的感觉舒服了许多。 当天下午,赵文华又过来了一趟,带了好几盒保健品,还请了院长帮忙安排vip疗养室,想让韩漠住得宽敞些。 可谁知韩漠却执意要尽早出院:“赵总,我不想一直呆在医院里,你也知道我有别的事。再说,我只要不剧烈运动,问题不大。” 赵文华一听,还想劝,他担心萧家那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可见韩漠执意要走,转念一想:这医院人来人往的,万一真有人在这下手,也不好防备。 可是韩漠把寒玉蟾卵放到哪了? 这两天他通过关系也得知了,那伙人找自己麻烦就是为了寒玉蟾卵。 也知道自己出事完全是帮韩漠背了锅,可是这样一来也帮自己把韩漠绑在了自己这边。 “那行吧,先出院跟我回公司楼上那间休息室,你先住几天。那里是我的地盘,公司里面没几个人能进去。” 赵文华本想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想到他肩上还带伤,赶紧收回手,“呃......你看怎么样?” 韩漠琢磨片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点头:“好,都听你安排。” 等到一切手续办妥,赵文华派了专车来接他。 韩漠带着开的消炎药,还有医院嘱咐的复查单,一起上了车。 不过临行前,他特意到外面的公共电话,往李秋梅的手机拨了一通。 “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韩漠皱了下眉,她关机了? 想起那位温柔的嫂子,他心里有些担心。 但眼下自己确实脱不开身,也只得等回公司后再试着联系一下,或让赵文华的人去韩庄看看。 车子驶出医院大门,韩漠坐在后座,望向窗外。 萧家的人居然这么厉害的吗? 这种事情放在原来,自己想都不敢想,觉得这种事情要发生也只能是电影里面了。 而且赵文华这边虽然能提供帮助,可毕竟是杯水车薪。 想到此处,他捏住无名指上那枚真阳石,必须得抓紧时间修炼到淬体第五层。 最好进入“筑基期”到那时自己哪怕遇上那晚的事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了。 赵文华见他一只望着窗外发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是车里包扣司机在内的三人沉默了一路,直到抵达天盛集团大厦。 赵文华先下车,回头示意韩漠从后门进去,并告诉安保那边:谁也不许对外泄露韩漠行踪。 一行人从安全通道直接乘坐通往总裁层的电梯,上到了顶层。 电梯门徐徐打开,赵文华带着韩漠,穿过一道暗门,来到一间靠里的休息室。 房间不大,但床、沙发和办公桌一应俱全,甚至还有独立淋浴室,完全能满足生活所需。 “你就先在这儿安顿下来,钥匙我给你。”赵文华把电子房卡递过去。 “平时有人在外面巡逻,不用担心安全。如果你想吃什么,叫我一声,或者打内线电话给苏琳。” 韩漠看了一圈,轻轻嗯了一声,也不跟赵总客套,决定就住在这里了。 赵文华叮嘱他:“我等会儿要去见两个股东,把前几天的案子搞定。你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说到这,他有意无意笑了笑:“苏琳这丫头虽然话不多,却很能干,你若需要帮忙,尽管知会她。” 韩漠微微点头目送赵文华离开,开始在房内走动。 他拉开窗户,才发现外面视野开阔,若在这里静心调息,也算是难得的隐秘之所。 “既来之则安之。”他放下行李,将床头灯按亮。 淬体第四层跟第五层虽然只是一层之隔,可却存在一道巨大的瓶颈。 之前他几次冲击瓶颈,却总是功亏一篑。 就在他准备再次冲击第五层时,房间门被人敲响。 “咚咚咚。” 他睁开眼,皱着眉走去开门,却见苏琳俏生生地站在门口,怀里还抱着一叠文件。 “韩先生,赵总吩咐我给你送些资料,还有你之前那份处方药,我一并拿来了。” 韩漠瞅了她一眼,笑着点头:“进来吧。” 苏琳走进房间,将文件放到桌上,随手掏出一个精致小盒:“这是中草药粉,原料大多是你上回要求采购的。 我已经吩咐人配好了,都是上等品质。” 她顿了顿,又道:“听说你这次在山庄救了好几个人,你为了赵总......连命都差点搭上,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 韩漠不太适应她这样的夸赞,只是淡淡笑了笑:“各取所需,况且赵总也帮过我不少。” 苏琳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但若不是亲眼在医院见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她也不会相信,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家伙能做到这些。 “那个......还有件事。”苏琳看着他。 “赵总吩咐我,若是最近你有任何出行打算,必须提前告诉我。因为他担心萧家会随时对你下手,让我要看好你。” 韩漠略一思索,倒也没有拒绝。 赵文华肯下这么大功夫,本就说明彼此互信。 何况苏琳万一真出了意外,她也能第一时间联系公司保镖。 合伙人计划? “好,我若要出门,就先告诉你。”他答应了下来。 苏琳点点头,犹豫道:“对了,你接下来打算在这里住多久?有没有家属要上来探望的?我也好安排接待。” 韩漠心中一跳,想起李秋梅,居然还有秦寡妇,还想着若有机会联系唐诗语。 对于“家属”这词,他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只得摇摇头:“目前不用,有人找我,我会先告诉你的。” 苏琳见他这样,也就没再追问,把一张联络卡放桌上:“这是公司的联系方式,有什么事直接拨分机号。” 说罢,她抱着文件离开了。 房门合上后,韩漠长出口气,揉了揉肩头,肩上的伤口微微发痒。 “还真脱不了身啊。”他苦笑。 没法子,这里的安保严密,意味着自己行事多了限制。 要去韩庄,势必得跟苏琳报备。 他索性回到床上,盘膝而坐,摒除杂念,将真阳诀缓缓运转起来。 为防再有人打扰,他却留了个心眼,把意识集中在耳部神经,稍有声响就能醒来。 体内那股真气像是涓涓细流,沿着经脉一点点地流遍全身。 正是这种状态,更能激发淬体阶段的突破。 一个多小时后,他额头渗出一层细密汗珠,身体忽冷忽热的,强忍着这种不适继续让真气在体内流转。 也正是这时,他颈项和肩膀伤患处,像被电流刺激的,隐隐作痛。 这就是真阳诀淬体的妙处。 待到夜幕降临,他才缓缓睁开双眼。 将近两个时辰的专心修炼,伤口痛感竟缓解了大半,甚至活动肩膀也没了刺痛感。 “看来,要不了多久,就能试着冲刺第五层了!” 倘若踏足淬体第五层,整个人体质将再次飞跃。 他刚要下床倒杯水,却嘎吱一声,房门再次被推开。 只见赵文华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个留着干练短发的中年男子。 “韩漠,没打扰你吧?”赵文华笑着开口,然后指向身后那人。 “这是郝明,是我请来的私人顾问,他有点事要跟你商量。” 那叫郝明的中年人微微欠身,算是打了个招呼。 韩漠心里犯嘀咕:“跟我有什么可商量?” 但还是点头邀请他们进来,自己走到桌前给对方倒了杯水。 赵文华开门见山地说:“这几天一直忙着山庄和公司纠纷,正好有个空隙,我把郝明请来,想跟你谈谈公司的合伙人计划。” “合伙人计划?”韩漠终于听出了端倪,忙推辞。 “我又不懂经商,再说,这受之有愧......” 赵文华却笑着摆手:“谈不上什么合伙经营,只是你之前不是帮我拟过一个药材种植的初步思路吗? 我觉得很有可行性,再加上你对中医药材似乎很有研究,如果你能参与,天盛集团就可以开辟新的一块业务。” 说到底,赵文华见识过韩漠的医术,对他那份古方极感兴趣,那可是唐老都眼红的好东西。 从商这么多年,这点商业嗅觉赵文华还是有的。 他希望能借助韩漠的本事,让天盛集团赚更多的钱。 只是深知韩漠不喜欢被束缚,所以特意用合作伙伴的模式来拉拢他一起赚钱。 郝明适时开口说道:“具体条文我已经拟好了,若韩先生肯签字,赵总愿意让出集团股份的5%,并另外鼓励项目分红,不需要你提前出资。 在后期利润里,我们还可以成立一支专项基金,用于公益诊所,或者药材基地建设......” 听到“5%股份”,韩漠心中一跳。 这可不是小数目,天盛集团的市值很大,光是5%就足以让他成为一方富豪。 他沉吟片刻,想到若自己日后真能涉入这行,说不定能帮助更多人。 特别是像秦寡妇这些需要经济支持的人。 但他仍有担忧:“我毕竟没有多少专业知识,这样的股份分成,会不会引来其他股东不满?” 赵文华哈哈一笑:“我想做的事,没人能左右。再说,我也不是白白给你,你的医道造诣,足以让他们闭嘴。” 天盛集团虽有股东,但赵文华是大股,加上他个人威望和资本运作手段,足够压下任何反对声音。 韩漠听到了这里,也感觉到赵文华对自己的信任。 思量再三,他点了点头:“行,如果你不怕我拖后腿,我就尝试试试看。 但我有两个条件,我的个人隐私你们不能涉足,我也不会长期待在公司,每周可能只来一两次。” 赵文华见他松口,顿时大喜:“没问题,我就是要你当一个顾问,帮我们把控方向,具体执行由专业团队负责。” 郝明也笑了笑,将一份协议放到桌面上:“韩先生可以先看看,有修改意见随时提,之后我们可再签正式版。” 韩漠扫了一眼,这协议大多是些框架约定,里面并未要求他在公司坐班,也没有要求必须公开自己的医术来源。 无疑,非常人性化。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拿起笔,刷刷签了自己的名字。 赵文华见状,开心地大笑起来:“妙。这样一来,我们共同的医药计划就算正式启动了。 下一步,我准备在市外一处山地修建一个药材示范基地,先培养几味关键药材。 我知道你擅长这方面,到时候看你能不能腾出空,去那边指导一下。” “好说。”韩漠摸鼻子笑了笑。 郝明收拾文件,告辞离去。 赵文华留在房内,看着韩漠:“你也别有心理包袱,我是真的欣赏你,也相信你能做好这件事。” 韩漠呼出口气,他自认不是那种贪图钱财的人,可也不否认,这次合作,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好处。 日后不管是面对萧家还是其他势力,都不会再像以前那般束手束脚了。 “对了,你刚才想告诉我什么?”赵文华见他欲言又止,随便问了句。 “我......还没联系上秋梅,想请你帮我派人去村里看看她。这两天打不通电话,我怕......” 赵文华一听是这事,马上点头答应了下来:“行,我即刻让人开车过去,一旦有消息,马上通知你。” 韩漠道了声谢,松了一口气。 被看穿了? “下一步,必须抓紧时间把身体养好,尽快突破至‘淬体期第四层’,甚至冲击筑基初期。”韩漠在心中盘算着。 若非真阳诀底子结实,他恐怕早已撑不住。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韩漠坐直身子,声音平静。 这次进来的是赵文华派来的一个办事员,拿着个公文袋。 “韩先生,赵总吩咐我,把项目合同正式文本给您送来。另外,我去韩庄找李秋梅的事,也有消息了。” 闻言,韩漠心头稍微紧了一下。 “秋梅她现在怎么样?” 办事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我们的人赶到韩庄时,发现房子大门紧锁。两天前,她出去过,后来就再没回村。村里没人知道她去哪了,不过......” “不过什么?”韩漠眉头一皱,心顿时悬了起来。 “不过听村民说,好像是她要来市里,我还专门去找过秦寡妇,证实了这件事情。” 办事员把话说完,看见韩漠脸色很难看,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韩先生别担心,我会继续派人找人打听,如果她真的来了市里,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好,多谢。”韩漠点点头。 “那麻烦再留意下医院或其他可能落脚的地方,我想她是来找我的。” “明白,我会尽力的......”办事员说完就走了出去。 当那人离开后,韩漠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越想越是烦躁,索性拿过公文袋,将里面的文件草草看了一眼。 这正是他与赵文华合作的正式文字版本,与之前的约定相差无几,也没什么值得看的。 “希望一切平安。”他长叹口气,这么大的省城找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也只能先静观其变了。 不多时,赵琳安排的人送来了晚餐,又提醒他晚点还有一次常规检查。 韩漠喝了一半粥,就听到敲门声响起,他心里一动:“又是谁?” 房门推开来,一个身材匀称、眉眼清丽的女孩儿站在门口,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看来你身体还不错,还能自己端粥喝。” 是唐诗语。 韩漠见到她,故意压住嘴角的笑容。 “你怎么来了?我记得你还要在你爷爷那里继续学医。” 唐诗语轻抚额前发丝,走进来捎上门。 “我陪爷爷会诊一个病人,路过这里。听说你出院了,我自然要看看。” 她说着话,走近几步,细细打量了他全身上下。 “伤口还疼吗?” 韩漠放下碗,脸上露出歉意的神色:“还好,多谢关心。你放心,这次亏得医院救治及时。” 唐诗语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你就不能好好珍惜自己?行了,我先给你把脉。” “你也要把脉?”韩漠有些意外,但还是伸出手腕。 他知道对方虽然年轻,却也是名副其实的中医天才,再加上跟随唐扶苏多年,肯定有独到之处。 唐诗语指尖轻搭在他手腕,好半晌才松开,眉宇中透出一丝疑惑。 “脉象稍显虚弱,但却不像是大病初愈的状态,反而......给我感觉有一股生机随时都能爆发出来。” 她放下韩漠的手腕,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话说,你真没练过什么吗?还是说你回老家后,有奇遇了?” 韩漠心头微跳,表面却摆出一副没有听懂的样子。 “也没啥,就之前在村里多干农活,体质比一般人稍好点吧。” 唐诗语盯了他片刻。 “那你能平安无事就好。” 顿了一下,她将一包草药放到床头柜。 “我给你带了几味药材,熬成汤后敷在患处,有助于祛瘀和恢复。” “多谢。”韩漠心头一暖,对这个善良的姑娘多了几分好感。 他顺手接过药材,唐诗语撇撇嘴,又补充。 “还是那句话,别再胡来,要是伤到筋骨,这辈子想练什么就难喽。” 她口中的“练”,听起来像是随口一提,却让韩漠暗自一惊,讪讪一笑。 随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起来,最终,还是唐诗语打破僵局。 “你这几天要在这住吗?” 韩漠想了想:“起码这几天要待到这里。” 唐诗语叹了口气。 “好吧,你注意身体。我......我明天中午还会过来,我打算留下来帮爷爷接诊本市几个疑难杂症,你若需要我,就给我电话。” 说到这,她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别逞强。” 韩漠点点头:“好,明天见。” 看唐诗语转身离去,白色衬衫勾勒出娇柔身段,他忽然生出一股冲动,想要叫住她,再多说几句。 可还是克制住了,他发觉随着境界的提升,那种冲动减少了许多。 ...... 翌日清晨,韩漠在床上运转真阳诀,感应体内灵气浓度增加了许多。 拿起手机,发现赵文华、苏琳都没有联系自己。 李秋梅那边还没有新消息,这让他稍感失落。 在他印象里,不管遇到什么事,李秋梅从来都不会躲着不见人。 “我还是亲自去找,她总不会凭空消失了吧。” 韩漠坐在赵文华安排的那间休息室里,望着窗外,心中一直难以平静。 李秋梅那个性温柔却也倔强的女人,向来不会乱跑不打招呼,更不会莫名其妙就失联。 不管她遇到了什么,他都不能袖手旁观。 他没再犹豫,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给苏琳发了条信息,告诉她自己要出门寻找李秋梅的下落。 按照约定,他需要提前告知行踪,好让赵文华公司方面的人别到处找他。 刚按下发送键,门外就传来磁卡开锁的滴滴声。 苏琳踩着细跟鞋走了进来,看了看韩漠,略一点头,然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赵总让你再等一下,他已经安排了市里的人手帮忙查询宾馆、医院等等,消息一有,就会告诉你。” “我没有心思在这里干等。”韩漠站了起来。 “秋梅是我嫂子,她这样长时间的没音讯,我不放心。” 苏琳咬了咬嘴唇,有些犹豫。 她明白眼前这年轻人的固执。 一旦牵扯到他身边的人,他性子就会变得很执着。 秋梅的线索 “那好,我陪你一起,至少路上也能有个照应。而且若真遇到什么意外,我也方便及时联络赵总。” “没必要......”韩漠心里一阵抵触。 他不想和苏琳一起去,尤其是这种精明又强势的女人。 “这是赵总的指示。”苏琳就那么看着他,也不说话了,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韩漠轻叹一声,点点头。 “那出发吧。” ...... 二人从大厦车库开出了一辆黑色轿车,苏琳担任司机。 她熟练地转动方向盘,韩漠则坐在副驾驶,一边拨打电话,一边透过车窗观察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心里莫名焦躁。 “秦寡妇也说不准时间,剩下那些村里人只知道秋梅进了市区,却没说来干嘛。” 他合上手机,眉头依旧拧成一团。 “秋梅的电话关机,连市里哪个方向都不清楚......真是让人头疼。” “先去车站、医院、再摸一圈中低档旅馆,如果还是没消息,我再想别的办法。” 苏琳不温不火地建议道,看得出她在解决问题上非常有条理。 “赵总那边已经让人排查了一些连锁酒店和出租屋,我这边再重点看看小旅社。” 韩漠点头应了声,不再多言。 他心里正琢磨着:秋梅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隐隐间,韩漠担心出现某种情况,比如韩实那边...... 虽然韩浩文父子都已经进去了,但对方可能还有同伙。 按常理说,这种几率并不算太大,但他不禁往那边想。 车子在车站广场一侧停下,苏琳和韩漠分头行动,拿着秋梅的照片挨个询问附近的保安、出租车司机,以及小摊贩。 大多数人都摇头说没见过。 辛苦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信息。 眼看日上三竿,车站人流越来越多,反而更加难以查找。 “今天这种方式太笼统了,效率很低。” 苏琳擦了擦额头细汗,轻声嘟囔:“搞不好秋梅根本没有走这边。” “再去医院看看。”韩漠抿着嘴。 苏琳拿出手机,刚想说什么,突然就响起了一阵来电铃声。 她一看号码,立刻示意韩漠安静:“是赵总那边打来的。” 她接通后,听了两句,神色微微放松。 “好,我知道了......好的。” 挂断,转过头对韩漠说道:“刚刚市里的合作伙伴发来消息,说在一家医院登记记录里发现一个名字。 对方姓李,女性,年龄二十五到三十之间,但没有留身份证信息,只写了个‘李’。不过时间正好是昨天深夜挂了急诊。” 韩漠呼吸都变得急促:“哪家医院?” “市第一人民医院。” 二人对视一眼,立刻转身上车,朝着市第一人民医院疾驰而去。 “秋梅......你千万别出事。”他靠在坐椅上,也不清楚是该庆幸还是更担忧。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医院门口,韩漠顾不上多言,直接就和苏琳一起快步跑进急诊挂号室。 苏琳掏出天盛集团的相关证明,找到值班护士进行查询。 那护士按了一番电脑,皱着眉说:“昨天夜里确实来过一名李女士,右手臂有伤口,医生给做了简单包扎,然后她就自行离去了。 因为患者当时说不住院,所以信息登记得不全......” 韩漠倍感失望:“只知道这个?她还留下别的联系方式了吗?” 护士摇了摇头,指指诊断记录:“她填写的手机号,好像是停机了,要么就是虚拟号,打不通。” 韩漠握紧拳头:“那她现在到底在哪?” “那位女士当时还在说什么嘛?”苏琳则要理性许多。 “比如说她伤口是怎么受的,或者要去哪?” 护士思索片刻:“她脸色不太好,说是不小心划到的,好像提到......要去一个叫‘安川街’的地方。 她只是随口跟医生说‘我现在就在安川街附近’,不过我们也没法子核实。” 韩漠和苏琳目光碰到一起。 “安川街!”市区西北角那儿,还有不少老旧单元楼,也算是普通居民区。 “多谢了。”二人匆匆道谢,赶紧返回车上。 “她被划伤了?”苏琳一边启动车子,一边一直在想。 “那里是不是不小心的,或者......她和谁起了冲突?” “等先找到她再说。”韩漠心头压着怒火。 安川街,旧城片区,小巷纵横交错,路边摆了很多简陋小摊。 对外地人来说,这里算得上是脏乱差,但也正是城市中的一片廉价聚居地。 “你开车进去恐怕不方便。”韩漠拉开车门。 “我先去周围找人打听。” 苏琳没有反驳,停好车之后,两人一路询问。 安川街住户多而杂,大多对李秋梅并没印象。 直到下午两点,苏琳体力有点跟不上了,喘了口气。 “要不我们先去那条主巷,找找有没有诊所?毕竟她手臂受伤,说不定还得去换药。” “行。”韩漠也感到心力交瘁。 在一栋破旧小楼下,有一个名为诚济诊所的小地方,他们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走了进去。 诊所前台摆着几盆蔫巴的绿植,一个满脸油腻的男人趴在桌上打瞌睡。 听见有人来,懒洋洋地抬头:“挂号还是买药啊?” 韩漠上前亮出李秋梅的照片:“大哥,昨天晚上,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她手受了伤,需要换药的。” 对方眼皮一翻:“你问我?每天来这里的人多了去了,我哪还记得清?” 苏琳没说话,直接从包里掏出几张纸币,塞到那男人面前:“麻烦你想想,如果见过,可以告诉我们。” 那男人眼睛一下子亮了,于是翻了翻登记本嘟囔:“名字叫什么?” “李秋梅,或者就写了个李。”苏琳直接说道。 “......唔,还真有个姓李的。”那男人盯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字迹看了好久,又瞥了照片。 “昨天夜里,来换过药,说是划伤......是这个人。不过她没留姓名啊,你给的照片有点像。” 他顿了顿:“她手臂很深的口子,要缝针。她问我们这有没有住宿的地方,还问我知不知道便宜客房。 我就给她指了巷子里的一个小旅馆,那边比较便宜。” 住店吗? 韩漠觉得这次找对了急忙说了声:“谢谢,大哥,能告诉我那旅馆在哪?” 男人收好钱,往左侧一指:“顺着这条巷子走到头,能见到一个铁门,旁边挂着个牌子,叫安川旅社......就是那儿。” “多谢。”韩漠没再耽搁,转身就走。 苏琳再次补了一句“多谢”,迈步跟了上去。 巷子弯弯绕绕的无法开车。 空气里有股下水道的恶臭。 韩漠一路紧皱眉头,不停留地往前走。 以秋梅的性子,若无特别原因,怎么会在这种破地方? 越走越深,偶尔有街坊好奇地看着他们,苏琳时不时握紧手提包,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终于,他们看见了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门边挂着一块脱漆的牌子,上写安川旅社四个字。 “你留在外面等我。”韩漠低声说道。 “我进去看看情况。” “开什么玩笑?”苏琳拒绝得很干脆。 “别忘了赵总吩咐我照顾你,你就这样让我等外面,万一里面......” “算了,别争了,快走吧。”他也懒得纠缠,率先推开铁门。 迎面就看到一栋三层老砖楼,窗户的玻璃大多裂了,墙皮也掉了不少。 院里扔着废弃的床垫,堆满乱七八糟的杂物。 一位驼背老头坐在塑料凳上抽烟,看见陌生人进来抬起头:“住店吗?一天三十,没有独立卫生间啊。” 韩漠走到跟前盯着他:“昨晚有没有一个年轻女人来住,手臂受伤。” 驼背老头摇头,不想多说。 苏琳想掏钱,正犹豫着,韩漠冷冷盯住那老头:“你最好不要骗我,那女人叫李秋梅,如果你有见过,告诉我她在哪。 别糊弄我,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驼背老头被吓得抖了下,连忙指着楼梯:“别激动,昨晚确实来了个女人,包扎着纱布,住在二楼右手第一间房。 她交了两天的房费,不过我可不清楚她叫什么名字。” 韩漠转身,往楼梯口快步走去,苏琳扔下五十块钱也紧随其后。 二楼过道散发着臭味,像霉变的旧衣物。 右手第一间门牌写着“203”。 韩漠抬手轻敲房门:“秋梅,你在里面吗?我是韩漠。” 无人应声。 两人对视一下,韩漠又敲了几声。 “难道走了?”苏琳低声嘀咕着。 可门缝底部露出的光亮,应该是房间里还开着灯。 韩漠当机立断,不能再等了,他退后一步,一脚狠狠踹了上去。 “咚!”门锁竟然没锁死,只是虚掩着的。 这一脚下去直接开了门。 两人冲进房间,陈旧的单人床,床头柜上摆着一瓶没喝完的矿泉水,桌面还放着一块用过的纱布。 “秋梅?”韩漠高声喊道,却没见人。 “她真的来过。”苏琳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那瓶水的温度,很凉。 她抬头看向房间门背后,那里还挂着一件女人的外套。 “房门从外面关着,但她又没在房里。” 韩漠心里咯噔一下。 他走过去拿起那件外套,果然是秋梅常穿的那一件。 “她该不会是遇到什么事,被人带走了?” 苏琳看着桌上的纱布:“可能她手臂疼痛,出门时太匆忙,没有来得及拿衣服,也或许要找医生换药,谁知道呢。” 韩漠心底却隐隐觉得不对劲。 正当这时,门外楼道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留着短发的壮汉跑到门口,一眼看到房门被踹开,里头还有两个陌生男女。 “你们干什么?这是我......朋友租的房,你们进来想干嘛?” 韩漠盯着对方。 “你朋友?你认得这房里住着谁?” 壮汉嘴巴一梗,梗着脖子,满脸凶相:“废话少说,赶紧滚,不然我报警了!” “我还想报警呢。”苏琳哼了一声。 “这房里住的是我们的家人,她现在失踪了。你知道点什么,最好讲清楚,否则事情闹大了,你一样脱不了干系。” 壮汉脸色一变,继而恼羞成怒:“放屁,老子只知道这房是我朋友租下的,你们别乱扯!”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韩漠咄咄逼人地问道。 “你说清楚。” 对方被问得一愣,转身就想跑。 韩漠岂能放过? 当即跨步上前大喝:“站住!” 壮汉一拳挥过来,却被韩漠挡住,反手一扣,将他手臂按到背后。 “咔哒”一声轻响,壮汉立时痛呼不已。 “别动手!别动手,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壮汉看着韩漠那要吃人的样子,心里直发慌。 自己平时打个架还行,可眼前这男人太厉害了。 “好,那就说。” “你这位朋友,和房内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把她带到哪去了?” 壮汉疼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我......我也不知道!是我朋友昨晚让我来这里看看那个女的,说女的情况不稳定,怕出事。 我刚到门口,就碰上你们......”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苏琳也上前一步。 壮汉结结巴巴:“他......他叫......韩豹。我只知道他在安川街摆摊卖小杂货。其他我真的不知道了,你们放过我吧。” “韩豹?”韩漠眯着眼。 “带我们去找他。” “可我根本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啊......”壮汉满脸苦瓜色。 “行,先带我们去你平时和他碰头的地方。”韩漠不容分说,拎起壮汉的衣领就往外走。 他们离开安川旅社,来到巷子拐角处,壮汉哆嗦嗦地指着前方:“平时他可能在那边卖些假冒香烟酒水之类的。 有时候换地方,我不能保证一定找到。” “带路。”韩漠冷冷丢出两个字。 苏琳没有插话,只跟在后面。 韩漠方才展露的身手让她心里一惊。 他们顺着小巷左拐右拐,大概走了七八分钟,前面出现一个小型商贩聚集区。 各种噪杂叫卖声此起彼伏,壮汉伸手一指:“就是那儿,他一般在那边。” 三人来到一侧摊位,棚子下面摆着杂乱的烟酒。 一个穿着花衬衫、大腹便便的男人正哼着小曲,看到壮汉时愣了一下:“老周,你怎么......” 壮汉还没说话,韩漠已经上前,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 “你就是韩豹?” 真不见了 那男人眼珠转动,想先装傻,但见韩漠那样有些害怕。 “你,你干嘛?我就是韩豹,你们......你们谁啊?” “昨晚租203房的受伤女人在哪?” 韩豹嘴角抽搐:“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朋友老周说得明明白白,就是你吩咐他来看那个女人的。”苏琳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女人叫李秋梅,是我们的亲人。她无故消失,莫非是你绑架了她。” “我没绑她!”韩豹吓得猛摇头。 “真......真的没有。昨晚她住店,我朋友就让我留意......可今天早上,那女的已经离开了,我连人都没见着!” “那你干嘛让老周守门?”韩漠紧紧盯着韩豹的眼睛。 韩豹垂头,觉得瞒不下去了,苦着脸一股脑地说道:“好,我说。我是受别人指使,别让我说出去。 有人给了我两千块,让我盯着她的,我真的没想害她,她今早一早就背个包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受谁指使?”苏琳再次发问。 韩豹似乎忌惮对方身份,但还是被韩漠那股强大的压力盯得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说。 “我没见过那人,只有电话联系,对方说只要我盯好就行......我哪知道那是谁。” 他一口气说完,心头一阵轻松。 “电话号呢?给我。”苏琳迅速反应过来。 韩豹掏出手机翻出个陌生号码递给她:“就这个,我跟他也没见过面,每次他先打给我,我啥也不知道。” 苏琳赶紧记下号码,打算待会儿让赵文华公司那边的人查一查。 韩漠眉头紧皱,那就是说,有人从中作梗,不想让秋梅跟自己见面,故意让这帮地痞盯着她。 秋梅不是傻子,若她发现被人跟踪,肯定会警惕,更加不会回旅社取外套。 “别告诉我,你是真的不知她去哪。”他又问韩豹,后者如捣蒜般直摇头。 “真不知道,她一早就走了,还要我怎么办!” 看他不像说谎,韩漠只得暂且放了对方。 他冷冷扫了韩豹一眼:“识相点,别让我知道你是骗我的,否则......” 韩豹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连连后退。 周围那些小贩和顾客也都侧目围观。 苏琳拉拉韩漠衣袖:“我们先走吧,找个安静地方再想办法。” 韩漠点点头。韩豹这种小混混,估计真不知道主使是谁,不然也不会只拿几千块就干活。 两人离开这里之后,折返回苏琳的车上。 苏琳发动车子,缓缓驶离安川街,还不忘向韩漠问道:“下一步怎么办?” “只能先查这个电话了。”韩漠叹了口气。 “希望赵总那边能尽快给结果。” “我这就发给他们。”苏琳一边开车,一边操作手机,把号码发到公司。 苏琳看见他这样,轻轻咳嗽一声:“事情也许没你想的那么糟,秋梅是成年人,只要她注意安全,应该不会出大问题。” “但愿吧。”韩漠揉了揉眉心。 “再回去跟赵总联系一下,看能不能通过别的办法帮忙。” ...... 赵文华的办公室里。 苏琳当面向赵文华说了情况,并让手下技术人员着手追踪那个号码。 赵文华眉头紧锁,拍了拍韩漠的肩膀:“你放心,我会尽全力帮你找地。” 韩漠微微躬身:“多谢赵总,这事可能牵扯到我家里的事情,不过我总觉得还有别的人在搞鬼。” 赵文华沉吟片刻:“嗯,你也别怀疑太多,先找到秋梅再说。对了,你身体也别太操劳。” 他清楚,韩漠那神乎其技的医术,加上身手不凡,对自己大有好处。 仅就私人感情而言,赵文华也不愿见到韩漠出事。 “我心里有数。” 正说着,公司安全团队那边传来消息,号码已经做了监听,但还未再次拨出电话。 需要等待对方再次拨打或接听,才能进行定位。 “唉,只能等了。”苏琳叹了口气。 “好,我去外面等消息。”韩漠没有在办公室里多停留,转身离去。 他走出电梯,站在大厦的走廊里,这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韩漠扭头,看见了唐诗语。 她手里拎着药箱,站在那里。 相比之下,她身段纤巧而明朗,和周围商务套装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 “你怎么在这?”韩漠傻傻的问道。 “赵总请我来天盛总部帮忙坐诊两天。”唐诗语展颜一笑。 “顺便给一些高层做健康咨询,你看你面色可不怎么好。” 韩漠微微皱眉,也不瞒她:“我嫂子......失踪了。” 唐诗语和李秋梅也短暂地相处过,闻言一惊:“要我帮忙吗?” 她清楚,自己爷爷唐扶苏在省里医学界也有一定人脉,若真的需要,能找不少人帮忙的。 “这事赵总先帮我查了,如果真查不到,我再求唐老帮忙吧。”韩漠深呼一口气。 “谢了。” 唐诗语拢了拢耳边的发丝,转移了话题:“现在你心情不好吗?干等下去也没用,去我那儿坐坐? 我暂时在天盛的医务室待诊。” 韩漠其实没心思喝茶聊天,但知道唐诗语也是好意就点点头:“好。” ...... 天盛总部大楼里设有一间小型医务室,里面还铺了几张床,方便员工平时做检查的。 唐诗语把门关上,将药箱搁在桌边,从玻璃橱里拿出一些药材。 “不介意的话,我再给你把把脉?可别留下暗疾。”她把一条椅子推到韩漠跟前示意他坐下。 韩漠知道自己已无大碍,但还是配合地点点头坐了下来,伸出手腕。 唐诗语坐在他对面,食指和中指按在他脉搏上。 沉默片刻后,她收回手指。 “脉象虽有几处血气不畅,但比我预想的要好得多,看来你身体底子真的不错。” 韩漠心中暗想,自己毕竟是淬体期第四层修行者,真阳诀对体质的强化可不是一点半点的。 不过他不能告诉她这些秘密,便只含糊道:“毕竟年轻,恢复快些。” “别大意,我这里有几副药,你回去泡脚用,舒经活络。”唐诗语取出纸笔接连写了几颗药材名称。 唐诗语的小算盘 “另外最好别熬夜,多休息。” 韩漠接过药方,这个姑娘自打跟自己相识,便总是这么细心体贴。 “谢谢。” 唐诗语把药方折起来,走到旁边柜子,拿出一个小兜,里面放着几片干花和淡淡的草药香。 “这是助眠香囊,你要不要试试?至少能让你晚上睡个好觉。” 韩漠愣了愣。 “你还特地带了这个?” “是啊,爷爷告诉我,很多人有心事,会影响睡眠。”唐诗语露出浅笑。 “我就随身带一些。” 说罢,把香囊放到他掌心,她知道韩漠现在满脑子都是嫂子的事情......自己的存在,究竟在他心里能排到什么位置? 想到这,唐诗语心里也有些乱,但她不喜欢把这表现在脸上。 “谢谢,我会用的。”韩漠其实知道唐诗语的意思,但是现在李秋梅让他没心思想这些事情。 唐诗语轻咬下唇:“你放心,我会让认识的朋友再帮忙找找秋梅姐的。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谢谢。” “那我......能跟你一起去吗?”唐诗语忽然问了句。 她自觉这样问似乎有点突兀,但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韩漠微微一怔,随即苦笑:“恐怕会很危险的。” 唐诗语却执拗地摇头:“无妨,我从小到大见过各种病患,也不怕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更何况好不容易才从家里出来,你要负责保护我。” 韩漠看着她的样子,轻轻叹道:“再看吧,如果需要,我再找你。” 唐诗语也不勉强,缓缓点头,转身收拾柜子里的药材。 ...... 离开医务室,韩漠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再去安川街转转。 他没有声张,拦了辆出租车,独自一人赶往那贫民区域。 韩漠换了身普通的衣服,避免被人认出。 一路走过先前找到韩豹摆摊的地方,却没看到他出摊。 他边走边留意四周,说不定秋梅就在附近。 “秋梅,你到底去哪?”韩漠站在一家关门的米店门口,心乱如麻。 正这时,后面有人拍了拍他肩膀:“小兄弟,找人呢?” 韩漠回头,见是一个四五十岁的流浪汉。 他看着韩漠刚才绕来绕去,像在找人,就过来问问,还能要到好处。 “你认识我找的人?”韩漠心中微动。 “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用白纱布包着手臂的女人。” 流浪汉舔舔干裂的嘴唇,伸出脏兮兮的手:“你给我弄点吃的和水,我就告诉你我看到了没有。” 韩漠毫不犹豫点点头:“行,跟我来。” 不久后,两人到路边一家小吃摊。 韩漠花了点钱,让他吃了碗热乎乎的面,又买瓶白水。 流浪汉狼吞虎咽的,时不时抬起头瞄韩漠一眼。 “今天早上八点来钟,我在附近一个巷口见到一个年轻女人,手臂缠着纱布,她好像在问什么地方能租房。 我当时还没吃饭,就懒得搭理。 结果有两个人过来跟她说话,看着有点凶。 后来她就被带上了一辆破面包车,我亲眼看到,那女的还拒绝,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他们走了。” 韩漠脸色顿时就变了:“那面包车往哪个方向开?” 流浪汉回忆着:“离我不远的那条大道,往城市西边去了。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我是真看见了。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不敢保证,但符合你说的特征。” “你知道那两个人的模样吗?”韩漠一连追问。 流浪汉摆摆手:“我不敢看太仔细,怕被发现了揍我。好像其中一个光头,另一人身材中等。” 韩漠握拳,看来秋梅真是被人强行带走了。 但对方是谁?又为何带她离开? 流浪汉吃完面,打着饱嗝走了。 韩漠站在摊边,望着车水马龙,沉默许久。 既然对方往西边,那是城市外环,通往偏僻的工业区,也有城郊的廉价出租屋。 他越想越觉得问题棘手。 “看来,必须依赖赵文华的能量了,或者......我也可以问问唐诗语他们,动用更多人。” ...... 当韩漠回到市中心,电话铃声响起,正是苏琳:“刚才那个号码又拨出电话了,我们定位到一个大概区域,似乎在城市西侧的山脚下。 你在哪?我去接你。你居然自己跑了出去,不知道要和我说一声吗?” 韩漠握紧手机。 “我就在市区,你来xx路口找我。” 电话那头,苏琳答应了下来:“好的,我们马上到。” 一辆深灰色suv疾驰在新修公路上,车内坐着苏琳、韩漠,还有天盛安全团队的两名安保人员。 “你看,这个范围挺大的,但大体在城西龙泉山附近。那边有不少老厂房。” 安保人员拉近地图,对韩漠解释道:“我们只能确定信号出现过,但对方并没有持续通话,很快就断了。” 苏琳咬住嘴唇:“也就是说,对方在这片山脚地带出现过,但不知道确切位置。 这儿宝胜化工厂倒闭后,就留下很多废弃工区,鬼知道藏在哪里。” “开到那边再说,下车后分头搜索,你们帮我留意信号。” 苏琳正想说,忽然对讲机响了:“前面十字路口有交警设卡,说前方道路封闭,需要绕道。” “绕就绕吧。”安保人员准备减速变道。 却没料刚转过弯,迎面就看见那条小路漆黑一片。 苏琳开了远光,才能勉强看清前方的斜坡。 “等到了近处,我们再分头走路找。”苏琳回头看见韩漠,知道他肯定十分着急。 车队再行驶了十多分钟,一个岔路口旁的废旧广告牌旁,安保人员停下车:“这里下车吧,再往前开,车子可能进不去。” 韩漠立马点头,一把推门走下车,一眼望去,远处能看到几座厂房轮廓。 苏琳和两个安保人员也下来,各自拿着手电。 他们一行四人,分成两队,打算往不同方向搜索。 被分配和韩漠一组的是个叫阿杰的小伙子,看上去很精干。 “你跟我走这边。”韩漠朝远处指了指。 “好的。” 苏琳和另一个安保人员则往另一侧搜寻,并约定半小时后在此处汇合。 我…身体好难受 阿杰打着手电,小声道:“小心点,这里到处是生锈的钢筋。” 韩漠点点头,真阳诀运转起来,让五感都更敏锐。 “嘘。”忽然,韩漠一个手势示意阿杰停下。 那是一片双层钢架结构的老旧车间,格子窗户大多破了,韩漠总觉得里面好像有人。 也许是错觉,他压低声音:“我们过去看看。” 厂房一层大门敞开,门口横倒着一截生锈的铁轨,足有小腿高。 二人轻手轻脚地迈过去,摸进室内 远处角落传来一阵“唔......”的女人低吟。 韩漠心头一跳:这声音......莫非是秋梅? 他不再迟疑,招呼阿杰跟上往那边靠近。 越走越近,真的听见极其微弱的女性呻吟。 阿杰心神一凛,小声说道:“她受伤了!” 韩漠没法分辨,只能强压住内心的激动。 几步之后,他看见前方蜷缩一个人影,被胶带绑住,嘴也堵上了。 “秋梅!”韩漠唤了一声,过去弯腰查看。 借着手机的微光,他看见了女人那张脸是秋梅。 她现在半昏迷着,眉头死死皱在一起。 手臂的纱布松散着,脸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 见到韩漠的瞬间,她嘴巴想要张开呼喊,却只能发出呜呜声。 “秋梅!别怕,我来救你了。”韩漠心里怒火翻涌,一把撕开她嘴上的胶带。 秋梅终于能喘口气了,倚靠在他怀里:“小漠......你来......救我......我......身体好难受......” 韩漠这才发现,她手臂上有个针孔。 阿杰没敢怠慢,立刻蹲下给秋梅检查:“她可能被下了物,需要尽快治疗,先带她离开这里。”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抱起秋梅时,厂房另一头传来脚步声,还有手电光的晃动。 “谁在那儿?给老子站住!” 韩漠眯着眼,对阿杰说:“你先带她往外走,我殿后。” 阿杰犹豫了一下,对方人似乎不少。 “可......” “别废话,秋梅要紧,必须先送医院。” 阿杰一咬牙,当即扶着李秋梅,往厂房大门的方向走去。 黑暗中,一个光头带着三四个同伴鱼贯而入,已经看到阿杰带人往外走了,他大吼一声:“给我拦住他们!” 其中两人当场就扑上去,却被韩漠挡住。 他饱含怒气地出手,一掌拍向其中一人的肩膀,对方闷哼一声被震退数步。 另一个挥拳过来,韩漠脚步一移,左臂格挡的同时,右肘狠狠撞在那人胸口! 结结实实的一击,让对方痛得呲牙。 韩漠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一脚撩在对方小腿上。 扑通一声,那人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那光头见状,抽出一根铁管,对另外两个小弟打了一个手势:“一起上!” 韩漠双拳握得咯咯作响,他心里恼怒到了极点。 他非要把这群人狠狠教训一顿不可。 “滚开!”他吼了一声,握拳和光头狠狠撞上! 铁管擦着他肩头飞过,险些击中要害,好在他及时偏身,硬生生挨了一击,痛得后背阵阵发麻。 光头被他一拳砸在面门,顿时鼻血狂飙,发出一声惨叫。 另两个手下见头目被打得不轻,一时被镇住了,不敢贸然上前。 韩漠借机转身,一口气冲向大门口。 外面阿杰早就等在那了:“这边快,外面没人了!” 韩漠跨过那道铁轨,冲出厂房,与阿杰会合。 “她还撑得住吗?” “先得送医院。”阿杰一咬牙。 “估计有麻醉的成分,你看她这个样子,还是赶紧送到医院去。” 苏琳他们听到声音也跑了过来,冲韩漠大喊:“快带她走!这里交给我们。” 韩漠也不客套,立刻示意阿杰与他合力把秋梅带上车。 苏琳和另一名保镖留下收尾。 ...... 韩漠和阿杰回到那辆suv所在的岔路口,把秋梅放进后排座位,阿杰迅速发动引擎。 车子刚起步不久,苏琳和另一名安保也赶了过来。 “离市区最近的就是昌源医院,咱们直接过去。” 韩漠握住秋梅冰凉的手,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心如刀绞。 她身体抖得厉害,嘴里还在不停地呓语着。 “秋梅,你会没事的。”他贴近她耳边,轻轻说道。 急诊室里,医护人员忙碌地给秋梅抽血、打点滴,进行处理。 韩漠在外等得心急如焚,苏琳陪在他身边。 许久之后,医生迎面走来,摘下口罩:“伤者身体里确实有镇静和致幻成分的残留,还好剂量不算大。 通过输液处理,应该能慢慢恢复。至于手臂的刀伤口,需要清理缝合,再住院观察几天。” 得到这个结果,韩漠心中大石落下,一股怒火却燃了起来。 “好,很好,我要让那帮人付出代价。” 苏琳也长叹口气:“只要秋梅没事就好,剩下的,我们慢慢来。” 阿杰和另一名安保则去打电话通知赵文华,汇报刚才的情况。 韩漠在医生许可下,进入病房探望秋梅。 她身上插着输液管,整个人很虚弱,但已经好了许多了。 看到韩漠推门进来,李秋梅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小漠......我......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她声音哽咽,伸出手想要握住他的衣袖。 韩漠赶紧上前,把她冰凉的手包住:“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秋梅咬住嘴唇,眼泪还是止不住地落下。 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被人带走,绝望、恐惧、痛苦,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如今见韩漠终于出现在身边,她再也撑不住心底那道防线。 “对不起,我......我不该一个人跑出来,可我联系不到你我害怕,结果没想到反而给你添麻烦了......” 韩漠摸着她的脸:“你别说这些了,能平安无事就行,知道是因为什么把你带走的吗?” 李秋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那晚在小旅馆,有人来敲门,说是赵总让他们来接我的。 可我知道我来找你这事就没人知道,想拒绝,却没料到对方硬闯进房......后来我就不太清醒了。” “我在车上听见他们说什么‘先关几天,看韩漠那边怎么反应’。听口气想拿我要挟你......要引你去什么地方。” 韩漠心头咯噔一下:“居然将主意打到我身上了,又是因为我连累了你。” 深夜等待 韩漠回道:“继续等。如果到凌晨一两点还不来,估计就是不动这批货了,咱们也只能各自回家了。” 秦寡妇坐在土坯堆上,神色疲惫,这几天没好好休息。 “要是他们今晚不来,我们就白等了。” “要不你先回去,我一个人等就行。”韩漠看她有些困倦,不忍心让她受罪。 她却倔强的摇头:“我才不走。一想到这事能为村里出口恶气,我就想亲眼看着那些害人的家伙被揪出来。” 话刚说完,远方就传来一束晃动的灯光,看上去像车头灯,只是距离还挺远。 韩漠精神一振,立即给黄力发信号:“有人来了,小心。” 两三分钟后,一辆小型货车缓缓驶近,车灯没开得特别亮,看样子是想偷偷摸摸进去。等到车停在池塘的土路上,从驾驶室下来两个人。 一个胖子,一个矮个男子,穿着普通工作服,打着手电筒往周围扫了扫。 “没人,你去把材料搬上车,快点。”胖子低声催促道。 矮个男子忙不迭拿出麻绳和搬运工具,开始朝堆放板材那地方走。 那胖子也四处张望,生怕被抓包。 黄力在土坡上看得真切,连忙用手机咔嚓了几张照片,然后弯腰朝韩漠那边做了个手势。 韩漠也小心拿出手机,开始录视频。 只见那矮个男子把那些木板搬到车上,又搬了一些铁丝网和破损的水泥袋。 一趟一趟忙活,看得出他们很熟练。 倒是那个胖子,一直焦急的朝周围看,还小声到处喊:“怎么还没来人接应?” 矮个男子也嘀咕了一句:“也许他不来了......不管了,咱们搬完就赶紧闪吧,别惹麻烦。” 等他们快搬完了,远处忽然又来了另一束灯光,速度相对更快,一下子惊得胖子跳了起来:“谁?谁来了?” 车门打开,又下来一个穿黑色运动衣的人,走近后说道:“还没装完?动作也太慢了。” 胖子埋怨:“就我们俩怎么快得起来?不是说好你带几个人么?” 黑衣服那人摆了摆手:“他们有事来不了,我一个人先过来盯着。东西都搬完,赶紧走。后面有人盯紧这个项目,等查起来就麻烦了。” 胖子应了声好,重新默默加快手脚。 只是现场仍然只有这三个人,他们好像也不想逗留。 但就在这时,高处的黄力突然一个手滑,碰到身旁一块小石头,让它滚落下去,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响。 那三个人立即警觉起来。 黑色运动衣那人高喊:“谁在那里?” 韩漠心里一紧,暗道不好。 他看黄力那边似乎还没被看见,但对方已经打着手电往这边照,肯定得立刻撤离。 否则暴露了,还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对他们不利。 黄力见势不妙,立刻趴在地上不再动。 岂料矮个男子也算机敏,拔腿就往土坡方向冲,看来是想上去查看。 韩漠不能坐视不管,便给秦寡妇轻轻使了个眼色,然后提前绕到一道矮墙背后。 从另一侧绕到土坡下方,想在那矮个男子接近黄力之前,制造点动静转移对方注意力。 趁着夜色,他从破墙处撅下一根木棍,用力敲了一下身旁金属。 顿时“咣”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 矮个男子赶紧把手电往后照,停下脚步:“谁!给我出来?” 胖子也提高声音:“你先别过去,快回来,把货装完赶紧走。” 黑衣运动衣那人拉下帽檐,小声怒斥了一声:“蠢货,你们还大喊?万一惊动整村人,咱们麻烦更大!” 说话同时,他竟然小跑到货车边,拿出一样东西,韩漠被改造过的身体,在夜里也能看清那是一个长条物,但具体是木棍还是铁棒就看不清了。 见到这一幕,韩漠心里暗暗提高警惕。 要知道现在是深夜,真打起来,吃亏的是己方。 让秦寡妇、黄力趁乱跑才是上策。 可他还想抓住证据,至少拍下黑衣运动衣那人的面貌。 那家伙若真是韩浩文派来或者是严念江那边的,总能看出点端倪。 只可惜夜色太暗,好在黄力机灵,从斜后方悄悄撤了下去,在发信息给秦寡妇:“我安全撤退,你和韩漠别硬碰。” 秦寡妇收到消息,轻轻拽了拽韩漠:“我们也赶紧走吧,别冒险。” “行。”韩漠不再犹豫。他本来也没打算和对方死磕,以自己如今的修为,对付两三个普通人或许能暂占上风。 但对方手里万一还有别的家伙事,拼了命就不好说,况且他也担心身边两位有危险。 二人迅速闪进旁边的荒地,一路往村西头撤离。 那三个人也怕闹大,等敲了几下铁棒没发现动静后,就抓紧把剩余材料往车上一扔,呼啦一下全都走了。 等到发动机声渐远,周围重新回归寂静,黄力才蹑手蹑脚的回到池塘边,跟韩漠、秦寡妇汇合。 黄力情绪有些低落:“不好意思,差点暴露是我失误。要不是你转移对方注意力,估计我就被逮住了。” 韩漠拍了拍他的肩:“没事,咱们的主要目的已经达成。至少拍到他们夜里偷偷运走建材的证据,还拍得挺清晰。” 说着,他把手机界面打开,里面确实录下了三个人大致的身形、对话,以及搬运板材的画面。 虽然没拍清脸,但还是能说明有人深夜私自运走工程材料。 秦寡妇看完,轻轻松了口气:“这样也行,足够证明贪污还是偷漏。只要再对比项目账本,就能进一步确认是谁主使。” “对。可下一步还得谨慎。万一这些家伙狗急跳墙,会来报复。”黄力把手机藏好,强打精神。 “咱们先回去吧,天都快亮了。” 三人一路无话,各怀心事偷偷回到村里。 黄力执意不让他们送,自己回家,他住在村东,先走一步。 韩漠和秦寡妇回到老屋里,推开门发现李秋梅果然还没睡,坐在桌前打盹。 “你怎么还等着?”他放下背包。 她打了个激灵,醒转过来:“我担心你出事,事情怎么样,没受伤吧?” 关系愈加恶劣 “放心,不算什么大动作,就是捉到一点把柄。对方没发现我们是谁。”他搬了个凳子坐下,也确实累了。 李秋梅见他如此,赶忙去给他倒了杯水。 “你先好好睡一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韩漠轻轻嗯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起身,就感到小腿有些发麻,连着腰背都酸痛,毕竟守在夜色里那种紧张感将他的精神绷得很久。 李秋梅扶住他:“你这样不行,别硬撑,来,我给你揉揉。” 二人安静的没有再说话。 等到身体稍微恢复点感觉,韩漠干脆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关门后盘腿在床上。 借着月光默默运转真阳诀,让那股热流在体内周天流转几次,疲惫的身体逐渐得到舒缓。 只不过他隔三差五会想起三个黑影偷偷搬东西的画面,心里还在思索后续该如何收网。 一眨眼就到了清晨,鸡鸣破晓,天色放亮。 韩漠几乎一夜没合眼,却感觉现在精神还不错,这是修炼带来的好处。 他舒展了下筋骨,被真气洗涤过后的躯体,轻盈了不少。 他刚要下床,外面就响起敲门声,随后传来了黄力的声音:“兄弟,你起来没?我这里发现个新消息。” “你进来。”韩漠打开门,让他进屋详谈。 黄力压抑不住兴奋的说道:“我刚在那堆渣滓里又发现一张发票,被他们遗漏了。上面公司名叫金昌建材厂,可这个厂子名字我根本没听说过。 要是它不存在,那就说明纯粹是个假公司,用来走账的。” “有发票就好。带着它加上昨晚的视频,稍微整理一下,足以证明有人在工程上弄虚作假,中饱私囊。”韩漠对这线索相当满意。 “这也许就是后期撬开他们敛财门道的一把钥匙。” “对了,东西都在我那存着,我也不敢放家里,万一有人来搜,我可招架不住。”黄力凑了过去,压低声音说道。 “先藏着。等时机成熟,咱们就把它交给镇上的临时干部何先生,让他组织人来查。你得注意安全。” “我知道。那就等你安排。” 韩漠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走远,瞧见一侧厢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点声音。 心里顿时一动,知道是韩实。 这些天韩实足不出户,一直躲着大家,也不知道他内心怎么想。 想到这里,韩漠敲了敲门:“哥,你在吗?” 停了几秒,门吱呀一声开了。 只见韩实坐在轮椅上,面色阴沉,似乎对外面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他皱了下眉:“找我干嘛?” “我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关心一下你。这些天,嫂子做饭,不合胃口吗?嫂子说你吃的少了。” “我能饿死才好吧?”他冷冷的讥笑。 “我也知道你现在威风了,全村都喊你主任,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哥,你别这样。村里出了一些事情,你也看到了,我不是故意......咱们两兄弟就算有过节,也不至于到那种地步。” 韩实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问道:“如果将来他们查出更多问题,会不会牵扯到我?那宅基地当初也是给我修房用的,但现在......” 韩漠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在害怕被波及。 毕竟当年韩实为了抢宅基地,也没用正当手段,属于半强半欺赖。 要是现在清查,恐怕他也脱不了干系。 “这个,我还没往那方面想。但只要你别再搅和别的事,人家也懒得细查你那茬。”韩漠回应。 韩实“呵”了一声,不置可否,转动轮椅往里面退。 “我是废人一个,能搅合什么?韩漠,你放心,我不会逼你做什么,我也没那个本事。只是你别太得意,万一韩浩文那边阴你,你还是倒霉。” “谢谢你的提醒。”韩漠没有再多话,感觉对方的态度不可理喻。 想到李秋梅说的,韩漠也没继续说下去。 ...... 又过了两天,村里鱼塘项目工程基本停滞了,工人都说没材料,韩浩文也没现身。 再加上镇里的人听说出了疑点,也派了个人来问几句。 可这人年纪太轻,压不住场面,被糊弄几句就走了。 在此期间,韩漠和黄力偶尔会去现场转转,确保万一有人回头想销毁资料,也能保留痕迹。 秦寡妇也不时过来送点消息,她偶尔听到有人说会韩浩文在市里如何如何,但都没得到确切地点。 “他不回来正好,省得在村里搅风搅雨。”黄力调侃道。 可韩漠却不这么看:“人家不回来,也许就代表在外面策划更大的局。别忘记,三十万公款案子还没翻篇。” 为了保险起见,他这几天也在抽空练功。 每天半夜和凌晨都盘腿运转真阳诀,好几次身体里那团热流在丹田处涌动,似乎要突破某个瓶颈,却始终缺少一点关键的火候。 “要是能进到真阳石空间,再问问真阳子也好。”他暗暗叹息,只是上次真阳子说得明白。 要想随时进入真阳石,需要突破第一层后期并修出神识才行。现在他还差那么一截,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跨过去。 就在他苦恼时,赵文华那边终于来电话了。 是小刘,说老庄已经联系好,可以带韩漠去省城那头调查一下那家壳子公司的线索,同时也想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严念江背后的关系网。 韩漠把情况对李秋梅等人简单说了,众人都很支持他:“去吧,抓紧找线索。这里有我们守着。” 第二天,他坐上了赵文华派来的车,同车的还有老庄。 对方年过五十,身材不算高大,却很有精神,一双手略显厚实,有种退役军人那种感觉。 “你就是韩漠?赵老哥跟我说了不少你的事,说你年轻敢作敢当,被冤枉进了看守所却也没放弃。”老庄一上车就提起了这事。 “赵老哥的身体你也有在帮忙调理,我很好奇,你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有这么厉害的医术?” “庄哥,我也只是力所能及。”韩漠谦虚的回道。 老庄点点头:“好,先别寒暄了,咱们先出发。路上有时间交流。” 都说你手艺好 车子开出村口,直奔省城方向。 这个省城距离他们县市并不算远,只需要三个多小时的高速路程。 一路上,老庄拿着一叠资料给韩漠,里面是对那个壳子公司的初步调查,包括地址、法人备案信息以及可能涉及的人脉。 “我们暂时没法直接拿到实质性证据,只能先去踩点看看。最好能找到那家公司线下办事处或者负责人,用别的方式套话。”老庄解释着。 “但你要随时准备,如果情况复杂,我们可能要退让,免得打草惊蛇。” 韩漠看着那份资料,眉头紧皱:“上头显示他们经常承接一些文化策划业务,领取的也是异地牌照。这么一看,好像跟我们韩庄公款案没联系。但资金流往往是从这里作假。” “是。搞不好只是其中一个渠道。”老庄随后指着另一处信息。 “如果真牵涉某些当地人物,我们就得更小心了。” 车上两人商量了十来分钟后,老庄累了,闭目养神。 快到中午了,车辆驶入省城。 随着导航指引,他们找到了一栋外部挂着“盛海咨询公司”招牌的写字楼。 却发现大门紧闭,里面空无一人,门上贴着一张出租告示。 “看来已经撤走了。”老庄带着韩漠走进去,发现都有一层灰尘了,桌椅都被搬空了。 “果然打草惊蛇了,赵文华那边的关系运作,也许让他们察觉到了有人在查他们。”韩漠还不死心,在楼里转了一圈,也没见到一点有价值的东西。 老庄叹了口气:“没办法。咱们先去周围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保安或附近商家问问。” 二人下楼,在周围商铺转了一圈,询问之下,绝大多数都说这公司开业不到一个月,工作人员只是在里面打过几次电话,然后就走了。 “根本就是个皮包。”老庄很郁闷。 韩漠忍不住问:“庄哥,你有啥别的思路吗?” 老庄把资料收回包里:“既然这里断了线索,就只能另辟蹊径。赵总说你怀疑那幕后人跟严念江有关。 我们要不要试着打探一下严念江在省城的人脉?看看能不能找到跟这公司挂钩的中间人。” “好,这可能是条路。”韩漠想了想,忽然又想到自己还得走警方程序,不能随便乱跑。 “不过我们现在要先去省厅报一下到,让他们知道我在这边,免得......唉,毕竟我还在取保。” 老庄点头:“行,我认识省厅一些老朋友,正好借机见见他们,打个招呼。” 就这样,二人离开那座空壳办公楼,打车来到省厅附近一条巷子。 车停后,老庄示意韩漠不用进去了:“你在外面等我下,我先进去跟他们打声招呼。” 韩漠也不想直接跟省厅人碰面,便在街口买了瓶水坐着歇息。 大约半小时后,老庄回来了:“我那老朋友说最近风声很紧,让我们别瞎整。有些事情,越闹只会越不好收场。” “怎么,他们也不愿管?”韩漠心里沉了下去。 老庄摇摇头:“并不是不想管,是他们提醒我们要想查,得自己小心。” “那行,庄哥,我没意见。” “先去找一个叫林广的警探吧,他原来是重案组的,后来调去刑侦部门。虽然不在省厅,但也算这行的老人了。如果有人想帮我们暗中打听,那非他莫属。” 二人随即又打车前往一处偏僻院落,门口挂着“市刑侦调研处”招牌,走进院子,和省厅的高楼大厦比,这里显得一点都不起眼。 老庄跟门卫说明情况,然后一个警员模样的青年把他们带到三楼,让韩漠在外面等,他则先进去叫林广。 过了两三分钟,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瘦长男子走出来,对老庄道:“庄哥,你怎么跑来了?还带了个人?” 老庄上前点头:“林广,这是韩漠,就是赵总托我照顾的小兄弟。我们想要对付一桩公款案背后的大人物,想问问你能不能帮忙做个内部调查。” 林广靠在门口,看了韩漠几秒。 韩漠只觉得有种洞悉一切的感觉,让他有些不舒服,他知道这是‘气’被牵引了。 随后林广简单询问了几个问题,得知他们已经查到壳子公司撤走,也知道取保候审,以及那个叫“严念江”的背景。 这才皱起眉头说道:“你们跟我说的这一连串信息,确实牵涉不小。我可以帮你查一查资料,但深入到一定程度就难保证了。 更关键的是,你们要准备好证据。一旦牵扯到一些保密问题,我是没法给你们的。” 韩漠颇为感激:“只要能拿到关于严念江和那个虚假公司的更多线索,我就有把握跟对方斗一斗。” 林广沉吟片刻:“那行,你们把资料给我,我帮你盯几天。做完后,我私下通知你们。你们千万别声张,更别在外面乱说。” 老庄也正色说:“放心,我们都清楚这事的问题。” 随后林广示意他们先离开,晚上给老庄发消息。 看得出林广虽愿意帮忙,但很谨慎,生怕把自己陷进去太深。 韩漠和老庄转身离开了刑侦处,到外面街头随便找了家饭店,简单吃了顿饭。 老庄觉得还不算完事,颇有不甘的叹了口气:“唉,我还想多问问林广,结果他根本不敢细说。” “能走到这一步,比我们之前好不少,至少有人肯帮忙了。”韩漠把碗筷放下,拿纸巾擦了擦嘴。 “咱们不如先回去吧,也许村里又出什么新情况,不能离太久。” “好,就先等林广这边的消息。”老庄答应下来,将饭钱结了,二人一路坐车回到了市区。 赵文华安排的司机仍在酒店里等着,见他们归来,就直接送他们回去。 路上老庄问道:“小伙子,我也听赵文华提了你能用‘内功’调理身体的本事。要不要顺便给我也瞧瞧?我也年纪大了,腰椎不大好。” 韩漠笑了笑:“行啊,等下咱们在车里也不方便,回头到赵总公司那边的休息室,要是您不急的话,我可以简单给您试试。” 老庄点点头:“好,那就先去。” 第一层的临界点 车子半小时后抵达城市另一头的天盛集团。 赵文华正好就在大楼里,听他们回来了,赶忙派人带着老庄去休息室等,自己则招呼韩漠到办公区。 “怎么样?有进展没?” 韩漠把这一天来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 赵文华听完,先是有些失望,随后又点点头:“起码不算毫无收获,老庄给我发信息说,林广那个警探不会敷衍,他既然答应了帮忙,就说明还有余地。” “是啊,只能耐心等消息。赵总,您身体......” 赵文华不等他问完,就拍了拍自己。 “我今早又有点憋闷,但好在不算严重。这么吧,先去给老庄调理一下腰椎,再来看看我。” 韩漠也不好多说,当即一起往休息室走。 那房间是专门给一些高层午休用的,面积不小,摆着几张沙发和一张简易床。 老庄正坐在床沿,翻看一本杂志,见他们进来,就笑着合上:“工作时间还让赵总操心我,挺不好意思的。” 赵文华哈哈笑:“都老朋友了,小韩,你快给他看看。我待会儿还得跟你谈几句。” 韩漠让老庄先平躺在床上,然后自己坐在床边,轻轻伸手按在他后腰的位置。 他并没有做什么按摩的动作,而是催动真阳诀,将一点温热的内息渡给老庄。 老庄起初还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可几秒钟后就感受到后腰像是被暖流滋润,一种说不出的舒服,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大概两三分钟后,韩漠收回手,微微喘了口气:“大概好了,不过只是暂缓,你要多做运动,不要持重物太久。” 老庄从床上坐起,活动几下身体,惊讶的说:“这可比针灸还管用,我这老腰轻了不少。” 赵文华在一旁看着,又提醒老庄:“回头好好跟小韩学学,我看他那套功夫神奇得很。” 老庄只是笑了笑:“我这年龄学什么功夫,费劲儿。倒是你,在小韩指导下搞搞康复训练,说不定能少受罪。” 过了一阵,他才起身走到赵文华面前:“赵总,我可以再帮你运一次气。” 赵文华一听大喜,点点头说:“好。” 二人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韩漠双手搭住赵文华的手腕。 那一瞬,他感觉赵文华脉象比较乱,体内还有些淤堵的地方。 好在自己这两天修炼稍有精进,真气比以往更充裕,渡给他的量也能多一点。 几分钟过去,赵文华脸上现出喜色:“感觉比上次还舒服。小韩,你这手段真太神了。” 韩漠撤回手,说:“只怕还有人时不时又下点药,让您的病情反复。还是得查是谁,不然我这边治标不治本。” 老庄听完,沉思道:“你的意思是,对方正在暗地里加重赵总病情,并不一定每次搞大动静,只是小剂量的损害健康?” “对,我最初是在他胸口那边感觉到一丝诡异气息,现在稍微减弱了,可还是残留一点。 我怀疑有类似化学药品被他长期吸收,但暂时没有科学仪器来配合检测。”韩漠并不是专业西医,只能这么推断。 赵文华咬紧牙:“我真的要好好查一查我身边的人了。” 老庄立刻表态:“要是你信得过我,我可以派几个熟悉手段的朋友,在你公司内部帮你盯一下。 谁要对你做手脚,瞒不过老刑警的眼睛。” 赵文华看着韩漠:“你觉得呢?” 韩漠点点头:“可以。我到时候也会抽时间过来,尽量帮您稳定。” 几人达成共识后,又简单说了几句案子的事,最后决定暂且等待林广那边消息。 若林广查不到,那他们只能另想别的路子,先把钱的流向问题搞清楚,再回头对付村里那条线。 下午,老庄要带人回来市区继续查,赵文华则开会去,韩漠想着村里也还乱,就决定当晚回韩庄。 出门前,赵文华留下一句:“你有麻烦就给我打电话,不管多晚。我们都尽力帮你。” 韩漠抱拳一礼,谢过对方的恩情。 这在他看来可不是客套,赵文华真可算个恩人。 要不是对方,他的案子都不知道要关多久,就算出来了也难以找到更多线索。 坐车回家路上天已经擦黑。 驾驶员在车里开着小灯,韩漠脑子不停的转。 他有预感,这个案子并不简单。 除去村里的那些恩怨,也许还牵涉到更多复杂关系。 而自己想要自保,就得加紧修炼,才不至于哪天真被人逼到绝境。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突破第一层,要是能踏入后期层次,就能进一步探查真阳石。当初真阳子说过,突破后我就能自由出入石内。 到那时,我不只是能帮人治一治小病,或许可以使用真阳门更多的术法,对付那些阴谋。”他暗暗咬牙。 车在夜色中行驶,把他送到村口,他谢过司机,对方开车返程。 韩漠回到家里,就见黄力和秦寡妇、刘大铲又聚在屋里,看样子等他很久了。 “赶紧坐下歇会儿,你这几天跑上跑下,也是辛苦。”黄力打破了沉默。 秦寡妇跟着附和着:“就是,看脸色都瘦了一圈。赶紧说,省城那边有收获吗?” 韩漠把大概经过讲了一遍,但隐去了老庄、林广的细节,只说有位朋友愿意帮忙调查,对方还没结果。 刘大铲听完,叹了口气:“哎,看样子这事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我们村里的明争暗斗,估计也安稳不了多长时间。 韩浩文没回来,但他的手下可能还在。” 黄力接过话:“对,我就是想跟你说一下。下午我又去鱼塘那边发现,他们把之前开工的棚子拆了,还在拉电线,像是要搞什么灯光。 可是镇里或者项目组没人批复。你要不要去阻止?” 韩漠沉吟一会儿:“我们目前只能保全证据,阻拦也没用,你又没有执法权。到时候撞上了还得给他们抓把柄,说我们干扰正常施工。” “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寡妇不甘心的说道。 “暂时是这样。不过等镇上或者更上级想查,他们就跑不掉。我们的目标不是那点灯线,而是抓住幕后真正套利的人。” “他们越做越过分,留的破绽就越多。” 你学过中医推拿? 听他这么说,几人也只能点头同意。 毕竟硬碰硬确实行不通。 谈完之后,他们各自离开,李秋梅则留在屋内收拾碗筷。 韩漠伸了个懒腰,也想去帮忙,但她微笑着示意不用,于是他就先回房继续修炼。 刚盘腿坐下,真气刚转了几圈,手机又震动起来,他一看是赵文华的号码,连忙接起:“赵总,这么晚了,您还有事?” 对面传来一个不熟悉的声音:“是韩漠吗?我是赵文华的助手小唐,我这里有个紧急情况。 赵总在家里突然身体不适,引发心脏问题,医生正在抢救,但情况不稳定。 他让我打电话给你,让你尽快赶来市里。如果你能来,赵总可能还有救。” 韩漠一听,心就提到嗓子眼:“他又突发心脏病?怎么会这么严重?” “具体不清楚,赵总一直喊着要见你。你能不能赶过来?” “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韩漠也顾不上跟李秋梅多说,叫了辆顺风车,再次赶往市里。 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赵文华本就病重,这次恐怕不是简单复发,也许真有人下手了? 韩漠捏紧手机,心里躁动不止。 深夜的大马路上很空旷,他打了个手势,让来接应的顺风车尽快加速。 司机一边猛踩油门,一边好奇的问:“后排的兄弟,怎么了,看你一脸着急,家里出事了吗?” 韩漠敷衍的点头:“算是紧急情况吧,麻烦拉‘飘’一点,送我去市里医院。” 本来要回村的计划彻底搁置,他只想尽快赶到赵文华身边,生怕出什么意外。 车速飙到极限,夜里的风呼呼吹进车窗,让他胸口发闷。 那种压迫感提醒他,赵文华的身体也许真的出现了极端状况。 “有人对赵文华动了手脚?”韩漠握紧拳头,忍不住回想起白天在天盛集团时,赵文华还好好的,虽然脸色不太好,但怎么说也没到要“医生抢救”的地步。 “太蹊跷了,说不定就是我推测的那种慢性药物或什么东西,又被加了剂量。” 他想起自己身上拥有的真阳诀,却叹了口气。 现在的修为还只能算第一层的临界点,虽然能给赵文华续一点元气,可真要救命,恐怕也非常吃力。 “要想彻底解决,得加快提升修为。”韩漠对自己暗下决定。 “就算是为了救下赵文华,也一定要突破。” 一路飞驰大约两个小时,司机把车停在市区人民医院门口,见他是年轻人,似乎没什么行李,也不多问,拿了车费就匆匆离开了。 韩漠也无暇多管,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急诊楼。 急诊室灯火通明,走廊里忙碌的身影让人心烦意乱。 他环顾了一圈,迅速拨通了小唐的号码:“我到医院门口了,你们在哪?” 小唐听到这个声音,松了口气:“我在三楼急救区,你上来吧,看见穿蓝色马甲的护士就报赵文华的名字,他们会带你去。” “好。” 韩漠一刻也没耽搁,电梯还在楼上时,他干脆奔向安全通道,一口气跑上几层楼,体内真气也在加速流转,让他脚步比平时更轻盈。 有人看见他飞奔,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只看他消失在楼梯拐角。 三楼的走廊里墙边有几张塑料椅子,坐着几个人。 一个身形不高、脸色苍白的年轻女孩在那来回转悠着。 “小唐?” “是我。”那女孩轻轻回答。 “快过来这边,赵总还没脱离危险。” 韩漠顾不上多寒暄,跟着小唐走到急救室门口,就看见一位医生正摘下口罩,轻轻摇了摇头,看来病人情况依旧不乐观。 门内两个抢救床位的护士正在做胸外按压,还有一些急救设备持续嘀嘀作响。 整个过程看起来并不顺利。 “医生,能让我进去试试吗?”韩漠有些急躁。 “我是赵总的私人朋友,我或许能帮上点忙。” 那医生没好气的回了句:“你会用电除颤仪?还是你是心外科专家?这是急性心脏衰竭!” 韩漠皱起眉头:“如果我只是普通人,我当然不会说大话。可我最近一直在为他做康复调理,多少知道点原因。 请给我五分钟时间,否则他真的可能撑不住......” 医生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摆了摆手。 “你要真的懂这些,你就来。但如果你耽误了病人的黄金时间,我会追究你的责任。” “好!”韩漠答得很果断。 小唐在后面轻声说了句:“医生,我们是按照赵总的指示。赵总反复提到如果出问题,先叫他。” 医生等不及多辩解,将位置让开一条缝。 韩漠飞快的洗了手,戴上一次性手套和口罩,这才深吸口气走到病床前。 病床上的赵文华脸色近乎铁青,呼吸机已接上。 他的胸口随着仪器的频率微微起伏,看起来状态极不稳定。 几名护士给他注射了扩张血管的药物,却收效甚微。 “赵总,您一定得挺住,我会尽我所能。”韩漠心想,这里医护人员众多,也不好直接把掌心贴到赵文华胸口渡真气。 想了想,他索性装出替病人“按摩”的姿势。 医生在旁边盯着,也在观察韩漠的手法。 他本以为韩漠只是个毛头小子,可紧接着就发现对方的左手从病人腹部开始缓缓施力,食指和中指聚于某个穴位,用力度恰到好处。 “你学过中医推拿?”医生不免惊讶。 韩漠没回他的话,专注保持自己的节奏。 他悄悄运转真阳诀,让内息缓缓从指尖传递进去。 一阵温热的力量经由赵文华腹部直冲到心脏附近,给已经衰弱的心肌一些活力。 只是这一次耗损非常明显,他感觉自己的真气宛如破闸而出的溪水,短时间内就被赵文华的躯体大量吸收,可对方依旧没有好转。 “这病情怎么比之前严重这么多?果然是被大量加料了,别说修复,连维持都困难。”韩漠心里暗暗叫苦,却不打算放弃。 没过多久,赵文华的心率监测仪忽然从一条直线微微跳动了一下,医生惊得又去抓除颤仪。 让我歇两分钟 护士也赶紧报告:“有波动!仍在危险区,需要紧急配合。” “你这位朋友再多撑两三分钟。”医生也有些着急,示意另一位护士给韩漠腾出点空间。 韩漠额头滑落了冷汗,随即右手悄悄往赵文华胸口按了按,趁着众人忙碌的时机,又灌入几分真气。 随着再一次的“内息灌注”,他明显觉察到自己丹田那股热流几近枯竭,浑身出现了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他只勉强在心中默念真阳诀,维持最后那一点炉火。 这一系列举动在外人看来,多像“用力帮病人揉按,刺激心肺”的紧急手法。 可事实上,他是在用真气维系赵文华那衰竭的心脏。 “别断啊,坚持住。”他默默祈愿着。 终于,监护仪的曲线从最初的微弱跳动,开始变得稍微有了规律。 医生连忙示意给病人输氧加压,同时注射一剂新的抗凝血药。 护士立刻跟进操作,然后惊喜的看了眼仪器:“慢悠悠的在回升了。” “呼......”医生松了口气,继续投入抢救。 “你这推拿效果还真神,但还不能大意,继续吧。” 韩漠已经耗掉大半真气,脸色惨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湿透了。 对他来说,此刻每多坐一秒,都是用身体硬扛。 那名护士见他如此,轻轻拍了拍他:“要不先休息一下?我们用仪器辅助看看。” “不。”他摇了摇头。 “再坚持一会儿。” 他知道赵文华此时最危险的关头就是心脏方才恢复跳动,如果离开他那股内息的支持,很可能再度陷入停止。 眼看着赵文华呼吸机的数据趋于稳定,他才稍稍放缓了手上的力量。 等到医生示意左右两名护士一起检查血压时,韩漠这才终于松开手,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护士连忙扶住他,让他靠在墙边缓口气。 “这位小兄弟,你可以先到外面歇着。后续我们做细节抢救,你也帮不上太多了。”医生神情复杂。 他先前还觉得这人是个乱闯的毛头小子,可没想到还真起到关键作用。 韩漠没再说话,只是朝医生点点头,他双腿都有些发软,走路都打颤,胃里翻腾着猛烈的空虚感,仿佛被抽空了。 然而,他还是强撑着走回走廊,把口罩摘下,弯腰用力咳嗽了两声。 小唐连忙伸手扶了他一下:“你没事吧?” “刚才那个医生都说你帮了大忙,我在玻璃外面看见你整个人发抖。” “我还能顶住。”韩漠硬撑着直起腰。 “赵文华的情况怎样?” “他们说暂时稳定了,算是捡回一条命。具体还在观察,要送进重症监护室。” 听到这个消息,韩漠松了一口气。 一股无力感袭来,他轻轻抓住小唐的胳膊,闭了闭眼:“让我歇两分钟,我实在太困了。” 小唐赶紧找了张椅子扶他坐下,又去要了瓶热水。 来来往往的护士和病人家属都看着这边,没人多问什么,就是有些好奇。 缓了好一阵,韩漠恢复了些体力。 “赵总醒来之后,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的,不过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小唐虽然和韩漠没接触太久,但见他这么累,也禁不住嘱咐一下。 韩漠并没有多说,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那轮“真气渡入”的情况。 “这比上次给他续命又难了两倍以上。若再来一回,我恐怕都没力气了。果然,赵文华身体还是有人下了狠手。” 他略略喘匀了气,看向四周,见没多少人注意他们了,就低声对小唐说:“找到没,是谁让赵总突然加重病情?” “没什么明显发现,赵总猜测也许是长期累积。”小唐担忧的看着急救室那边。 “赵总也就剩你这样可以‘直接治疗’的人了。” 韩漠想起自己再怎么“直接治疗”,也不过是把真气一点点输给赵文华,两三次还好,如果长期拿自己当“电池”救对方,那是扛不住的。 必须找到在暗处对付赵文华的家伙,否则就算天天给他续命也救不回来。 过了十几分钟,医生领着护士推着赵文华的病床出来,赵文华依旧没有清醒,人被送往重症监护区。 病房走廊里暂时只准留一个亲友陪同,小唐自然得留下来处理各种手续,韩漠则被请到医院外面大厅休息。 等到折腾完,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韩漠在大厅一直坐到接近天亮,期间给赵文华公司那边的老庄和助手都打了电话,大家纷纷表示要赶过来,结果又都被医生退回,说icu只能留一人。 他觉得自己现在留下也没多大用处,还不如回天盛集团,去老庄那里商量对策。 “小唐,我先回去洗个澡休息,你有任何消息就第一时间告诉我。”韩漠嘱咐道。 “好的,这边我能撑住,赵总明早可能要做进一步检查,结果出来后,我再联系人。”小唐也犯困,但神经一直紧绷,好在她年轻,多少还能撑得住。 韩漠离开医院,再次打车赶往天盛集团在市区安排的员工宿舍。 司机问他是不是在加班,他懒得再解释,一语不发的看着窗外。 自己这一晚上里外折腾,真是要累垮了。 到达宿舍,他跟门卫说明来意:“我是赵总那边的朋友,麻烦让我进去。” 门卫看了看半夜接到的通知,确认后才把他放行。 “你先去1101吧,那边没人住,可以暂时给你休息。” 韩漠简单道谢,慢腾腾的上了楼,找到房间,真是简单的两室一厅,收拾得还算干净。 他把门反锁,先冲了个热水澡,解决了自己这一身汗水和疲倦。 跟着,他在客厅沙发上找了条薄毯盖住,半眯着眼想打个盹。 然而,他突然觉得小腹处多了股炙热感觉,像是经脉在“自发运行”。 这是真阳诀突破前的挺常见征兆,每次他给人渡真气后,都会残存一丝“可加速自身修炼”的机会。 可这次给赵文华输送的量太多,导致他自身受创不小,现在开始自发的进行修复。 要出院? “既然这样,干脆趁机试试能不能突破。”他念头一闪,立刻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精神高度集中。 接着闭上双眼,照着脑子里的法诀,启动运气循环。 随着一次次呼吸,他的胸膛与丹田相互牵引,先前干涸的气再次被激活,那股暖流在身体内冲击着。 只是,每当它尝试往更深层的脉络渗透时,韩漠都感觉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他额头冷汗直冒,像是多道阻塞卡在那儿。 不冲过去,无法获得更深的能力,一旦强行冲,又怕经脉受伤。 “我必须顶住,总这么卡着始终不能提升。赵文华快不行了,我也不能再拖。”他想着,一咬牙,硬着头皮逼那股热流再度冲击。 一瞬间,仿佛骨头都裂了似的痛觉袭来。 他整个人颤抖着,咬破了嘴唇才没让自己叫出声。 头脑里掌握的所有真阳诀经文都在闪烁,仿佛真阳子在耳边叮嘱:“欲达第一层后期,必先忍受筋骨破之痛。” 确实,正如当初真阳子曾警告的那样。 想要突破,就要经历一次蜕变,非一般人能忍受。 如此二十多分钟后,韩漠终于感觉到那股热流似吞噬了体内陈旧的滞气,跟血液和骨髓相融,然后再次汇回丹田。 “应该......差不多了?”他支撑着拍了拍地板,让自己清醒一些。 额头的汗珠已连续滚落到地面,浸湿了一块毯子。 他勉强咽下嘴里的苦味,从沙发上挪动到地面,想让身体平躺放松一下。 “头晕得像旋转的大地,难受。”韩漠感觉脑袋都要爆炸了。 不过他明白:这是筋骨拓宽后的必然反应,只要再静养片刻,便能恢复很多。 两三个小时后,眩晕才渐渐减轻。 他撑着坐起身来,适应了下新状态,然后握了握拳,惊喜的发现自己全身力量似乎比以前更强了,一股新的活力在血肉之间流淌。 尤其是双臂,刚才捏拳头时明显感觉气劲更强。 他赶紧又将真气汇聚到指尖,运转速度比先前更快,范围也大了不少。 “原来这就是真阳诀的第一层中后期层次吗?”他忍不住露出喜色。 按真阳子留下的传承,如果可以集中一小股真气于一点,就能进行更隐蔽、更高效的治疗或攻击,相当于增幅。 对赵文华这样的病人,也能更有效的修复内腑。 “但要完全掌握,得多练习一阵,还得想办法在真阳石里巩固,可现在时间来不及了。”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虽然还带着轻微的酸痛,却再不是那种虚脱状态。 “必须先去医院看看赵文华情况,如果他还有危急发作,也许只有我能帮他了。”说着,他收拾一下,把沙发和地上的毯子稍微叠好,洗了把脸就匆匆往外走。 走到楼下,正想打车就见小唐居然守在那里。 她看起来满脸倦容,两只脚像是快迈不动了,见到韩漠出现,挤出一丝苦笑。 “你总算下来了,我找了好几间房,就猜你肯定在员工宿舍。” “出什么事了?”韩漠赶忙问。 “赵总那边检查结果出来,有一块陈年老问题被刺激破裂,医生说还需要做心脏支架或搭桥手术,但赵总执意说‘再让你去’。”小唐握着手机抖得厉害。 “你能不能再给赵总做一次治疗,就像昨夜那样?” “那他现在情况用不用紧急抢救?”韩漠追问道。 心想若又像昨晚那种心跳骤停,自己恐怕还得继续燃烧真气,这对方才突破的身体是极大的挑战。 “暂时没有昨晚那么险,但随时可能恶化。赵总说,他不相信医院有人能排除毒素内患,也就是说,他怀疑还有人在给他继续下‘慢性毒’。”小唐无奈的搓着衣角。 “我也不懂,但医生不同意随便我们插手,说还要安排先进手术室观察。” 韩漠深吸口气。 “行,我跟你去看看。只要不违规,我愿意再试试。但术后怎么安排,得跟医生和赵文华好好谈。就算我能帮忙,也架不住有人反复害他。” 小唐嗯了一声,随即带着他上了停在宿舍门口的一辆车,急速往医院赶。 韩漠趁路上短暂功夫,闭目感应了一下现在的身体状态,发觉内息虽比昨夜更充沛,但若再来一次大规模输送,也不是好受的。 一旦真到生死关头,他也只能赌一把。 等车子驶到医院,还未进大楼,就在门口碰见了老庄。 对方看起来也没休息好,眼底一圈青黑,一见韩漠就拍了拍他的肩:“赵总那边想见你,他说他坚持要回公司,怕医院里别人更好下手。” “啥?他要出院?”韩漠惊了。 医生结果都还没最终敲定,就要走?这也太冒险。 “赵总也不是小孩子,这次下了死命令,你先劝劝他,看有没有回旋余地。”老庄说着,就带韩漠上楼了。 重症监护区外,一名医生正和赵文华激烈争执。 赵文华坐在病房床上,身上插着一些监控仪接头,却态度强硬。 “不用再说,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给我办手续,我要转回公司自己治疗。” 医生瞪大眼:“你明知道还没完全稳定,走了就是拿命赌。我们的建议是给你先做个心脏手术,理顺血管。 否则熬不过几个月,就算外面有神仙,也难救你的命。” 赵文华听不进任何劝,见到韩漠来了,他像在等一个救星:“你来了,就好。帮我回公司再做一次调理,只要别让毒害继续侵蚀,我就能挺过去。” 韩漠快步走近,小声劝道:“赵总,您别冲动。我可以再给您做一次,但医院终归有专业设备。万一真的需要手术,我怕耽误大事。” 赵文华呼吸有些急促:“我昨天都快断气了,还不是你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我不否认这些医疗仪器有用,但我不敢留在医院里。 就算做手术,也得先把暗中那个人揪出来,否则做完之后又遭暗算,岂不白费?” 韩漠听得头皮发麻,也觉得医院确实没绝对安全。 除了你我谁都不信 他回忆起昨夜真气探查时,赵文华体内混杂的杂质不像一年两年就能形成,恐怕对方已在慢慢加量。 现在还不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这里鱼龙混杂,要是真在医疗过程中被下手,后果不堪设想。 医生还想强行阻拦,但老庄使了个眼色,他把人都往走廊尽头带,就剩赵文华和韩漠、还有小唐。 赵文华看向韩漠:“你能不能再给我延长一些时间?我回去立刻把嫌疑人暂时隔离,或者先让所有相关人员远离我。 我再想办法让老庄帮着调查谁在搞鬼,等到搞清楚后,再考虑手术不迟。” 韩漠知道对方这是拿性命做赌博:“好,我可以试一次。但您一定要有心理准备,这种反复消耗,我也很难撑得太久。我修炼的功法还没到很高的层次......” 赵文华摆摆手:“哪怕只能保我一阵子也好,我不想再在这里看着那些护士,和他们打交道。” 说到这儿,小唐默默补充道:“刚才有个护士莫名其妙的给赵总拿了药,结果医生发现那药剂被换过药瓶。我们问她,她就支支吾吾的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韩漠咬了咬牙:“果然在医院就更容易下手,用假药瓶就能做手脚。” 赵文华再对韩漠道:“咱们别耽误了,先把我身体稳定住,然后直接出院。老庄和我商量了,公司的另一栋别墅可以改造一下,让你给我做私人治疗室。” 韩漠无奈的点点头:“那好,我再给你续一次。只是希望你别一直太劳累。” 赵文华眯着眼,点点头:“放心,我这条命全交给你了。除了你,我谁都不信。” 韩漠也没多废话,先让小唐把病房门关上。 由于赵文华还在重症监护区特护室,床头设备全,医生暂时也离开了。 韩漠索性借这些仪器观察到赵文华的心率和血压,以免白输了真气。 因为刚突破,韩漠体内真气更强,可他也担心猛冲反而二次伤害对方,于是就将手搭到赵文华后背让真气慢慢渗透。 这一次,他感觉比昨夜轻松不少,也许是自己得到了强化,加上赵文华没到那种濒临猝死的程度。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五六分钟,赵文华的呼吸、心跳都比先前平稳得多。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韩漠特意小心注意是否还有新的毒素流窜,可一圈扫描下来发现暂时没有大范围的恶化。 说明可能对方还没来得及加新毒,就被医院撞见了假药瓶。 “总算没问题了。”韩漠结束后,用纸巾擦擦额头汗水。 “您应该感觉好多了,注意休息就好了。” 赵文华吐了口长气,看来舒服了很多。 “果然有效,我甚至觉得比之前还好一点。那就立刻出院吧,小唐去办手续,老庄着手把人手调过来保护我。” 韩漠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反对,他只希望离开医院后,能让赵文华赶紧休养,然后全力排查背后的人。 “行,咱们在公司别墅那边再弄个诊疗室,好歹方便一点。” 赵文华单手撑床,努力想站起来却还是有些虚,韩漠和小唐赶紧一起搀扶。 等穿衣服的时候,他动作慢腾腾的,但依旧坚持自己来,看得出这位老总虽然病重,却不想被当成废人对待。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们躲过医生的阻挠,签署自愿出院声明,带上随身的药和仪器,坐着专车离开医院。 医生气得直跺脚,说再不来手术,后果自负,但也拿他们没办法。 上车后,赵文华靠在椅背,大口的喘了几次气,老庄坐副驾驶,手机不离手,不断跟公司那边调动人手,安排安保与改造方案。 一路上,韩漠半躺在后排,望着车窗外。 他想起大半年前自己还只是在韩庄里为生计发愁,哪能想到才几个月,卷进这么多大场面,甚至左右一个大集团老总的生死。 “说到底,都是因为我有真阳石传承,要换成普通人,恐怕也帮不上忙。”他感慨自从获得真阳子赐予的功法后,自己的人生轨迹就彻底变了。 “赵总的此番遭遇,不仅是我提高身价的机会,也能让我的名气逐渐扩大。但我不想搞得满城风雨,只想先救人,然后再查究竟谁敢在暗中下毒。” 他正思索,车子驶进一片别墅区。 这里是天盛集团名下私人产业,并不是商品房,安保较为严格。 门口守卫也不多话,认出赵文华的车牌就快速放行。 别墅建筑坐落在尽头,外部是一圈草坪,里面是一栋三层小楼,装修不算奢华,但胜在整洁。 老庄先下车,指挥几名保安在四周走动,确保没有可疑人物。 随后他们将赵文华护送到二楼卧室。 房里配套一个半开放的活动室,铺了地板,原本是给赵文华健身用的。 既然现在要把这儿当治疗室,索性让人搬进一些医疗器械,还特意布置了可供急救的电源。 “这些安排还都临时的,你先将就一下使用。”老庄向韩漠解释道。 “等晚上我再去拿仪器和看护设备过来,这边就尽量效仿医院的模式,可控一些。” 韩漠点点头:“也可以考虑弄点中医用到的银针、艾灸仪之类,我也得用这些东西。” 老庄应声道:“好,很快就办。” 他说着,又拎起电话安排手下去办采购。 赵文华在卧室床上安顿好,朝韩漠招了招手:“你先来我这边一下,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韩漠看了看他苍白的脸:“您吩咐。” “我想在你帮我康复之后,教你一些方式,让你在集团内有更高的权限,你也好更方便找出捣鬼的人。你觉得是不是可行?”赵文华不像是在开玩笑。 “毕竟现在连我身边的人都不让人放心,只有你可以让我真正相信,因为你一直在救我的命。” “有件事,我要先说一下,我派人调查过你了,就在帮你调查韩庄的事情的同时。” “别这样看我,总要小心一些,我发现你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所以你不可能害我又救我,这样演戏。” 特聘项目顾问 韩漠本不想过多介入,但看着赵文华都这样押注了,只好点头:“那我就暂时替您盯着,只是我来集团地位再高,也得有个名义。 否则我不熟业务,肯定有人怀疑。” 赵文华压低声:“名义不难弄,可以给你弄个什么‘特聘项目顾问’,兼我私人健康管理。月薪你随便开,如果你缺钱,就拿多少都行。” 韩漠略显尴尬:“钱倒好说,现在主要是保命和找幕后黑手要紧。” “我就是想让你光明正大地介入公司,调查也方便。你先别推辞。”赵文华不像在商量,更像给出指令。 “对咱们双方都好。” “那好,我听您安排。”韩漠记得家里那边鱼塘项目还没结案,但自己短期内也频繁往来市里,就算再耽误几天,村里也没事,到时再说。 何况赵文华的命要紧。 赵文华终于放松了些,摆了摆手:“我得先再休息一个小时,你也抓紧坐那儿歇会儿。下午我们再好好谈。 老庄会把安保布置好,没人敢硬闯。” 韩漠见他强撑精神,便轻声安抚:“您放心,我对真气感应很灵敏,只要对方靠近到一定范围,我都能察觉。 只要不让我离开您太久,就不会有更大的问题。” “好,就按你说的。辛苦你了。”赵文华说完,又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封口袋,里头是几万块现金。 “这是之前我让小刘准备的现金。你先拿着,不够我再让人送。” 韩漠也不再推辞:“行,等我用的时候再说。” 到此,他才缓缓起身,走出卧室,打算在隔壁活动室坐一坐,感受一下自己那股刚突破的真气,看能不能再稳固些。 到此,他才缓缓起身,走出卧室,来到隔壁的活动室。 这里原本是供赵文华日常健身的地方,放着一张长椅和一台跑步机。 韩漠推开门,随手带上,独自坐到长椅上,心里还在回想着刚才给赵文华调理身体的过程。 那股真气源源不断地外输,一开始差点把他整个人掏空,好在自己已经突破到第一层中后期,才勉强撑住。 此时,他将手掌缓缓贴在自己的小腹,催动真阳诀,让真气在督脉、任脉之间流转。 两股热流交汇,让他逐渐感受到舒畅。 “突破后果然不同。”他心里隐隐有股成就感。 明明才不过一天,却觉得自己蜕变了很多。 但他也很清楚,这份力量还没彻底稳定,必须抓紧时间巩固。 想着,他把腰挺直,放松心神,让呼吸在丹田处形成一个小漩涡。 他专注修炼的功夫,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周围一切声音都似乎变得遥远,只剩体内那股“呼吸声”在回荡。 直到“咚咚”两声轻微的敲门响起,才将他惊醒。 “进来。”他稳住内息,轻声说了句。 推门进来的是小唐。 准确说,她叫唐琳,身材纤细,面容白皙,年龄和韩漠相仿,也就二十出头,是赵文华的贴身助理。 她的头发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穿着一件暗色的外套,此刻站在门口显得有些拘谨:“韩先生,如果打扰你了,我待会儿再来。” 韩漠稍微活动了一下肩膀:“没事,进来吧,你找我有事?” 唐琳指了指门外:“赵总让厨师送了些补身体的汤,还有个营养师开的小菜,想让你也吃一点。 你毕竟连夜没睡,今天又帮他稳定病情,还消耗那么多真气......” 说到“真气”,她显得有些不自在。 之前她只在手机上看过什么“气功”或者“内力”,从没想过身边还真的有人会这一套。 毕竟昨夜亲眼看着韩漠救下赵文华,实在是太神奇了。 韩漠也不矫情,点了点头:“行,我也确实肚子空了。” 说完就站起身,走到门口拿过她手里的保温盒,朝椅子那边示意让唐琳也坐下:“你也辛苦了,不如一起吃点?” 唐琳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我等会儿去照顾赵总,他那边随时需要人看着,我总要守着。 对了,赵总让我跟你说,如果你身体还扛得住,吃过东西就过去看看他。” “这么快又要调理吗?”韩漠没想到赵文华如此焦急,不过细一想,他如今对任何人都存了戒心,恨不得把自己当安全绳绑在旁边也情有可原。 唐琳轻轻嗯了一下:“赵总说,他虽然支撑着,但稍微一有心悸,就会想到医院里发生的那些事。 再加上他怀疑公司内部还有内鬼,所以他心里很慌。你要是觉得太累,也可以先休息。” 韩漠摆摆手:“我去吧,他毕竟刚脱离危险期,多关注一下也好。你帮我多谢赵总的好意,这营养汤应该挺管用。” 说完,他当场打开保温盒,一股淡淡的药膳味道,让他一下子感到饥肠辘辘。 当下他也不客套,就在长椅旁的小桌上大口喝了几勺,舒服得很。 唐琳在一旁看着,说了两句赵文华目前的情况:“他有些坐不住了,说要跟公司安保部的人碰个面,还想让更多人来守着别墅。 不过老庄有些担忧,怕人一多,越混杂就越危险。” 韩漠点点头:“老庄说得对,与其把人招多,还不如层层过滤,确认可靠的再留在身边。外面那些人少一个就少一分威胁。” 听到这话,唐琳表示赞同:“我也这样想,赵总暂时答应先挑精干的安保队员留下。大部队会守在别墅区外面做外围巡逻。” 两人聊了几句后,唐琳说道:“我先带你去见赵总吧,他在二楼等你。” 说完转身往外走,韩漠灌完最后一口汤,也起身跟上,一路走到楼梯口时,就看见楼下几个陌生人扛着医疗器械进来。 想必都是老庄托关系租来的医院设备,准备配合韩漠给赵文华做简单检查。 等到二楼卧室时,果然热闹不少。 老庄正站在门口,指挥那几名搬运工把心电图机和一套便携式血氧监测设备搬进里间。 他看见韩漠来了,就挥了下手:“过来看看,这些东西够不够?还能再去弄点别的。” 唐琳是第一次? “这样就够用吧。”韩漠随手检查了一下设备,对老庄说了两句。 老庄露出一副放心的神色:“行,你们先去里头调理,我在外面盯着。” 说罢,他也没忘补上一句:“要是待会儿有情况,喊我一声。” 韩漠点点头,在唐琳的引导下进到卧室。 赵文华半靠在床头,皮肤看起来还带着些青灰,额头上冒着汗。 见到韩漠过来,他才像放下心似的呼了口气。 “你来了就好,我刚才再次觉得心口有针扎的感觉,跟昨天晚上一样。” “我帮你看看。”韩漠走到床边,让旁边的唐琳把窗户稍微关一下,避免夜里的凉风吹进来。 唐琳照做后,轻声退出去了。 韩漠挪了把椅子,坐到床边,探手搭住赵文华的手腕,然后掌心覆在他心口附近,用真阳诀慢慢探查那块淤堵。 果然,赵文华的心脏虽然没有昨晚那种大规模停跳,但仍有新的毒素残留在上面,数量虽少,却像根细小刺,时不时带来刺痛。 “教给你的那几套药膳,你这两天最好再加量。不然光靠我输气,无法从根本上排除毒素。” 赵文华点点头,摘下氧气管。 “我都是按你吩咐做的,只是这个毒,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彻底拔净。你说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狠心?” 韩漠猜想,对方或许是觊觎赵文华的股份或者资源,但他没十足把握,只能安慰道。 “等过两天,老庄调查有眉目就清楚了。您先别乱想,我现在给您运一次气,让那些残留暂时减弱。” 一边说着,他将手心微微下压,催动真阳诀,引导体内热流朝赵文华的心脏缓缓渗透。 相比昨夜,他现在更得心应手,那团气息更为精炼纯粹。 赵文华刚开始还面露痛苦,但逐渐眉头舒展开来,身体也放松了起来。 十来分钟后,韩漠缓缓收手。 赵文华再次深吸一口,开口道:“我感觉好多了。” 他看了看韩漠:“你也费了不少力吧?” 韩漠手心生出一丝酸麻,但相比昨夜,消耗要小得多。 他轻轻一笑:“还好,我现在修炼有所长进,给您调理就轻松多了。也就微微累一点。” 赵文华挤出一个笑容。 这会儿,他整个人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接下来几天,我要把自己关在这别墅里,除非老庄确认完全没有危险,否则我不会到处走动。你在这边多住几天,有需要就找老庄或唐琳。” 韩漠没有拒绝:“好,那我也可以趁机巩固修为。” 随后,他又重新帮赵文华量了一下心率,确认数值稳定,才打算起身离开。 结果脚才刚迈出两步,赵文华喊住他:“差点忘了,我昨天不是提过给你个职位吗?我已经跟公司那边安排了,让人事部拟了一份合同,我签字就可以生效。” “合同?”韩漠有点意外。 “对,我打算给你一个项目顾问的职位,月薪先写八万,外加提成。这是明面上的东西,让你能出入天盛集团的任何部门。 我会发正式通告出去,告诉他们你是特聘顾问,可以管理公司特殊事务。这样,你要是想查任何线索,也更方便。” 赵文华说完,将一份文件递过来,确实就是一份聘用意向。 内容写得并不复杂,只说双方保持长期合作,由赵文华出资,韩漠出力,却没写细节。 可见这是保护彼此秘密的一个方式。 韩漠心想:自己才高中毕业,就能一跃当大公司顾问,如果被老同学知道,想必会惊掉下巴。 可一想到这是为帮赵文华排查内鬼,一时也没啥心理负担,只要不违法不害人就行。 当下,他扫了两眼文件,随手签了自己的名字:“行,那就这么办。您放心,我不会让您白花钱。” 赵文华总算松了口气:“今天就这样,你先回房休息,有什么事再找你。别累坏自己。” 韩漠离开卧室,来到楼道时,唐琳正坐在小板凳上,见他出来,唐琳立刻迎上前:“怎么样,赵总有好转吗?” 韩漠点点头:“暂时没问题,你不用担心。我去找个房间先睡一下,你也回去休息吧。” 唐琳却说:“我暂时还得处理一份公司报表,今天可真是忙了一整天。 对了,给你准备的房间在三楼走廊末端,里面东西没准备多少,你别嫌弃。” “够用了。” 韩漠笑笑:“真的不用帮忙?你看上去很疲惫。” 唐琳微微一笑:“我处理完就睡。” 两人简单道别后,各自散去。 韩漠上三楼找到那间房,刚一推门,就看到室内配置确实简单,一张单人床放在靠窗的位置,还有个小书桌和一把椅子。 但地面干净,床褥看起来也新换过。 他随手关门,把外套扔到椅子上,长吐了口气:“可算有个能静修的地方。” 然后盘膝坐在床边,默想着那股真气的流动。 在运转真阳诀时,他再次感受到随着自己突破,真气凝练度更高,每一次呼吸,都能让经脉有种被温暖浸润的滋味。 若继续练下去,很可能能触及第一层的“大圆满”。 可真阳诀里提到要想彻底踏入大圆满,需要摆脱“单阳不生、孤阴不长”的问题,也就是所谓的阴阳调和。 可对一个从未接触双修之类概念的少年来说,仍然觉得难以琢磨。 “真阳子到底是怎么修炼的?”他嘀咕着,也没多想别的。 毕竟观念里还是觉得,哪有那么玄乎的事情,难道真得跟人混合修炼不成? 这一夜,外面有人来回巡逻,鞋底踩在小石子上发出细碎声响,偶尔还有保安在对讲机呼叫。 韩漠全程打坐到夜深,才稍稍躺下合了个眼。 第二天清晨,他被门外的轻呼唤声叫醒。 睁眼一看,已经快八点了。 唐琳在门外敲门:“起了吗?赵总让我叫你去吃早餐。” “好,我这就来。”他简单洗漱,开门走出来。 唐琳递给他一件外套:“我看你昨晚穿得薄,就从车里给你拿了件新的。” 做任何能帮我的事 韩漠有些受宠若惊:“还特地给我拿了外套?多谢。” 唐琳笑了一下:“是赵总吩咐的,他说你是我们集团的‘特聘顾问’,得给你一身像样的行头,免得被人看轻。” 韩漠看了看衣服,款式中规中矩,就道谢收下了。 顺口问了一句:“赵总今天身体如何?” 唐琳边走边说:“他说还行,想先和你商量一下尽快巩固身体,再让老庄安排公司那些要事。你先去吃饭吧,他也准备下楼了。” 二人来到一楼客厅,就碰到老庄已经坐在沙发那边喝茶,一见韩漠下来,老庄举起茶杯示意了一下。 “先吃早餐,吃完我有件事跟你说。” 韩漠点点头,也没多问,径直去餐厅。 赵文华由另一个佣人扶着坐在那里,看他脸色比昨日略好。 桌上摆着豆浆、米粥、馒头、鸡蛋,还有两份精致小菜。 看他来了,赵文华伸手:“坐下吧,我也跟你说几句。昨晚你又没休息好?” 韩漠坐下随口回道:“我习惯了,白天再补个觉就行。” 赵文华见他不愿多说就直接说道:“今天我不打算外出了,你就看着。下午你如果要回村里,可以让老庄安排人送你,别耽误你那边的事。” “一时半会儿,我也不急。现在要紧的是把您这边保住,村里那条线我随时都能盯着。”韩漠边说边拿起筷子。 正打算吃,却察觉到体内那股真气隐隐开始了躁动,比昨晚又强盛了少许。 他心里暗想:照这样下去,不出几天或许能真正触摸到大圆满境界。 不过这个机遇,似乎真和“阴阳调和”扯不开关系,难道真要跟谁发生更亲密的接触? 嫂子和秦寡妇都不在这边,自己难道要出去找...... 正走神间,唐琳突然端了一份新鲜的牛乳进来,放在他面前时,不小心被桌角坎了一下,手一抖,杯子差点摔下去。 她尖叫一声,赶忙去扶。 韩漠眼疾手快,一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拽入怀里,同时抬腿勾住奶杯边沿,把杯子稳住。 唐琳整个身子软绵绵靠在他身上,呼吸急促。 这一幕很暧昧,让房间里其他人都愣住了,尤其是赵文华身旁那佣人,面上闪过一丝惊讶,但转而又低下头假装没看见。 老庄在客厅隐约看见这种情况,也轻哼了一声,心里觉得年轻人总免不了尴尬瞬间。 唐琳满脸通红,嘴里低声说:“对不起,我不小心......” 韩漠更觉得难为情,自己力气比普通人大得多,刚刚顺势一拉,差点把唐琳腰都圈紧了。 赶紧松手,把她扶住。 不料那一松手,两人又差点一起摔倒,还是他稳住下盘才站住。 “没事,下次你小心点。”他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在唐琳惊魂未定的情况下,又把杯子摆到桌上。 事情才算结束。 赵文华看得出来两人都挺不好意思,便故意岔开话题:“韩漠,你就替我和老庄去交接一下今天要采购的药材清单和设备。 再给我简单按按,然后你想干嘛就随意,别总闷在这里。” “行。”韩漠答应,埋头吃了几口饭,心里还在回味刚才那股真气和唐琳柔软的腰身。 等用完早餐,他让唐琳先去忙公司报表,自己陪赵文华到二楼做例行调理。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终于回到三楼房间,心里却总觉得浑身气血被一股“火热”包裹。 眼睛一闭,那暧昧的接触又浮现在脑中。 “这真阳诀,突破临界之前,难道真要我经历某种‘阴阳交感’?不至于要那么直接吧?”他在床上坐下,口干舌燥。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房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唐琳:“你在里面吗?我想跟你聊聊。赵总说让我送个文件。” 韩漠忙应道:“进。” 唐琳推门进来,看他脸上泛着一丝怪异的红,有些发烧的样子,连忙问:“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韩漠抿了下唇,随口糊弄道:“可能有点热,没什么事,你不是说有文件?” 唐琳把文件交给他,看他仍是那副样子,忍不住又问道:“要不要去楼下诊疗室检查一下?万一着凉了呢。” 她走近一步,右手自然而然的搭上他的额头。 这个动作十分亲昵,让韩漠心里猛的一跳,但又不想直接推开她,只好僵在那儿。 “你额头确实有点烫,是不是连日疲劳加上真气消耗?你还是休息吧。”唐琳说这句话时,还拉住他的手臂想把他扶起来。 这一触碰,让韩漠体内那股燥热更是一阵翻腾,他差点控制不住,“真阳诀”的气息像在经脉里乱冲一般。 他被迫坐回床上,苦笑着:“我可能得静坐一下。” 唐琳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你别吓我啊,要不要帮你去请老庄过来?” 韩漠摆手:“别叫他,我自己能调息。” 他深吸口气,让自己先平静下来,犹豫片刻后,对唐琳说:“你能不能......先陪我一会儿?” 唐琳愣住了:“怎么个陪法?” “就......安静的守着,我要静坐。我感觉自己身体里有股乱闯的劲儿,可能需要一点......阴柔相护。” 说到后面,他都觉得有些难为情,毕竟这听起来太奇怪。 唐琳却没有多问,她刚才就注意到韩漠的异样,看他神情不像开玩笑,也就点了点头。 “好吧,只要不让你出事,我可以做任何能帮你的事。” 听到‘任何事’这一句,韩漠差点就直接要狼嚎一声了。 韩漠朝她示意:“你坐到床沿这边,让我试试看是不是可以把这股乱流导出去。”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说来也怪,当她挨近后,那种燥热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汹涌。 仿佛只要她稍微靠近,他的真气就得到某种牵引。 唐琳虽然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坐过来。 二人的肩膀挨得很近,能感觉到彼此呼吸都很急促。 她轻咬嘴唇:“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把手给我。”韩漠抬头看她。 唐琳下意识的伸出手,与他的掌心相贴。 掌握真元之气 霎时间,一股气流顺着两人的手不停的转换着。 韩漠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在高速运转,冲击着那临界屏障。 他咬紧牙关,努力用意念操控这股狂暴的力量:“别害怕,不会伤了你。” 唐琳的心跳得极快,没想到只是握一下手,就被电流击中一样。 但看到韩漠的表情,也只好静静的让他握着。 她做了个深呼吸:“我不怕,你尽管来。” 这句话一出,韩漠脑子里面出现了把唐琳推到的画面...... 两人的掌心像两条河流正在暗中互通。 唐琳感到一丝酥麻从指尖窜起,让她浑身酥软。 一阵前所未有的暧昧气氛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韩漠心脏几乎快要跳出来了。 “就是这个感觉......很奇怪,却又正是我需要的‘阴柔’之力......” 他在心里暗想,以前只从真阳诀的字句中猜测,现在才真的体会到,阴阳调和时,对他突破真阳诀第一层,效果简直堪称翻倍。 他让自己的真气在身体内加速循环,倏地一下,再度冲击那层“瓶颈”。 痛苦的感觉,让他闷哼了一声,唐琳则紧张的想抽回手,却发现根本无法轻易挣开,仿佛两人的掌心被紧紧吸在了一起。 在此过程中,唐琳忽然觉得下腹一阵绞痛,又好像有一股热量被抽走。 她呼吸急促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我好像......” “别动,信我。”韩漠死死撑住最后的关键时刻。 短短几秒里,真气完成了多次循环,就在他以为要失败时,突然“卡啪”一声,他像听到了体内经脉被冲破的脆响。 那一瞬间,疼痛仿佛瞬间被冲散,化作一股温暖的力量扩散全身。 他只觉得浑身毛孔都畅快呼吸着,他知道这是成功踏入真阳诀第一层大圆满的标志。 “成了!”他欢呼在心里。 随着最后的冲破,他忽然身体剧烈一颤,掌心里传来撕裂般的灼热。 唐琳发出低低的惊呼,仿佛被烫到,但却没有任何伤口。 两人掌心同时溢出一层细密汗渍,好似刚经历了什么极耗体力的事。 过了半晌,韩漠才松开手,让那股刚刚爆发的真气缓缓收敛。 唐琳面色潮红,呼吸紊乱,好一会儿才勉强镇定下来。 “你这是什么功法?怎么会......这么......”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这过程有点复杂,甚至有点让人难为情。 一想到自己跟他只是手掌相贴,竟然就产生这么强高潮的感觉,她也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韩漠了。 韩漠轻咳一声:“谢谢你,这对我很重要。现在不方便解释太多,总之一句话,我耗损了太多阳气,需要一些‘阴元’做互补。 所以才会让你觉得奇怪,你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这东西对你身体没害处。” 唐琳强忍着那股说不出的酸麻感:“我感觉有点虚......” 韩漠让她坐稳,然后赶紧伸手在她背后轻轻拍了两下,把刚才那股紊乱的能量重新导出去,唐琳才觉得缓了口气。 这时,她才注意到韩漠的疲惫一扫而空,反倒是自己好像发了场小烧。 她有些担忧:“我真的没事吗?是不是亏了什么东西?你也吸进去了?” 她问得这么直接,韩漠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而且什么叫‘我吸进去了’? “不是什么邪门歪道,你放心。只是我那部功法确实走的是‘阳刚之力’,需要一点阴柔调和。 我答应你,如果对你身体有什么损害,我一定会拼了命还回来。” “不,我相信你。只是我得缓一下。”唐琳忽然觉得浑身有种虚弱感,也带着几分酸软。 好在情况并不算糟糕,坐了几分钟,渐渐恢复了正常。 韩漠则感觉自己第一次拥有了那种“真气圆满”的状态。 他握了握拳,心想:若不是亲身体会,真不会相信一个处子的元阴就能帮助自己突破。 不过接下来有什么发展还不好说,只能一步步来。 正当他想开口说几句安慰唐琳的话,脑中忽然闪过一阵刺痛。 紧接着,他感觉到真阳石发出一阵温热,左手无名指上那戒指似在隐隐震动。 “这是要把我带进真阳石空间?”他心底一阵激动。 真阳子之前说过,只有当他真气突破第一层,并凝聚些许神识,才可真正进入石内自由探索。 看来,这就是时机到了。 他深呼吸一次,对唐琳说:“你先在这里休息,我要......运气一会儿,你别让别人进来,行吗?” 唐琳傻傻的说道:“好,我保证没人打扰你。但你别再出事,万一突然倒下......” “放心,我不会有事。我要处理一点私密修炼。” 韩漠努力让自己显得正常些,但内心却是激动不已。 他示意唐琳最好去门外等,别看他奇奇怪怪的反应,以免惹她担心。 唐琳想了想,还是站起来:“你要注意身体,有什么异常就叫我。” 说完,她离开房间,并把门轻轻带上。 等到房门关好,韩漠缓缓闭上眼,引导自己的神识触及真阳石。 短短几次呼吸,他只觉得眼前一花,灵魂脱离了身体。 当他再次睁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星空之下,脚下是如玉的地面,一道道流光在天幕闪动。 这让他想起了几天前昏迷时曾到过的那个神秘空间。 这一次,他神志清晰,根本不是“做梦”。 迎面,那个白须老者再次出现,正是真阳子。 真阳子微笑看着韩漠,一改上次那种匆匆茫茫的状态。 “年轻人,看来你已经踏入真阳诀第一层大圆满了?” 韩漠心中激动:“前辈,我终于可以过来了!” 真阳子点点头:“我一直等着你,你能短短时间内冲破瓶颈,看得出在红尘中也找到了合适的办法。年轻人不易啊。” 他并没有多加追问“和谁”,只是微微点头。 “那接下来......” 韩漠试探着问:“是要告诉我第二层功法吗?” 真阳子抚了抚胡须:“不错,真阳诀共九层,第一层是炼其根骨,让你初步掌握‘真元之气’,能外放辅助疗伤或攻击。 但若只停留在此层,并不足以应对你当下的险境。” 一刻都离不开你 韩漠认真的听着。 在外面看似他已经强横不少,可在真阳子眼里还只是入门。 “请前辈指教。” 真阳子伸手一挥,夜空中陡然浮现一片金光,上面闪烁着一行行的小字。 “这是第二层‘淬体’的全貌。若你能习得,便可将真气融入更深层肌肉和骨髓,增强速度与力量,也能进一步炼化他人体内的‘病毒’。” 看着这金色文字,韩漠立刻感觉脑袋像被大量讯息轰入。 不仅是口诀,还有诸多配合动作、穴位、呼吸节奏的具体描述。 只是内容更深奥庞杂,一时间他脑中热闹非凡。 等到他消化下去,真阳子才淡淡说道:“你好好领悟吧。对你而言,怕是要再历经更多考验。” “我会的。”韩漠深吸口气。 随即想起外面正面临的难题,又问:“前辈,我体内的真气似乎可以缓慢治疗他人的伤势。 但遇到更强的毒素,就很吃力。第二层能不能为我提供更多对应方法?” 真阳子点点头:“第二层会让你拥有更强的‘内视’能力,要彻底清除,还需要运用外力配合,比如药材、针灸等。” “多谢,我明白了。”韩漠正想再多说一阵,却觉四周的星光渐渐黯淡,好像真阳子和这空间也在退去。 他心中一惊:“前辈,又要离开?” “你修为仍弱,神识还不够久留。”真阳子声音忽远忽近的。 “务必记得,绝不要将真阳诀泄露给外人。否则会给你带来灭顶之灾,再者,有空多来石内,我还为你留了别的机缘。” 话音未尽,韩漠感觉眼前一片空白。 再度睁眼时,自己已经回到三楼房间,身体还维持着打坐姿势。 外面不知何时天色已大亮,能听见楼下有人在走动。 他轻轻挺腰,用手摩挲着戒指:“真是奇妙,还能这么交流。” 随后,他将第二层功法的内容想了一遍,自然在记忆里清晰出现。 虽然才初窥门径,但力量的增长已让他对未来更多了份底气。 赵文华的病,加上村里的纠纷,终究只是这颗冰山的一角。 “既然我得到这份传承,就绝不允许有人随意欺侮身边的人。”他暗暗握拳。 “现在先去给赵文华把病彻底治好,然后就准备回村里看一看。韩浩文那家伙,还敢找麻烦,那就别怪我了。”他在心里做了个安排。 “村外那条线,也要打通,才能把暗藏在背后的人揪出来。” 他站起身,抻了个懒腰,只觉得血液像火流一样,全身暖洋洋的。 “先把赵文华治到无毒再说。” 他脑海中又闪过唐琳的脸,想起刚才那经历,心跳再次加速。 “要不要给她解释一下?算了,先看看她情况如何,只要身体没大碍就好。” 他走到门边,刚想打开门,外面却又传来小小的敲门声。 听声音,是唐琳。 一想到她,心里就不可避免的更加燥热。 可现在他已经能运转真气自如,再也不要她帮忙...... “请进。”他走出两步,门缓缓开了。 “我身体好像没问题,你呢?”她站在门口问道。 韩漠暗自松口气,边把门让开,边回答:“我也好了,感觉前所未有的舒服。你呢?” “并没有,看样子你说的那什么‘阳气、阴气’都没给我带来坏处。”唐琳轻轻笑了一下,放下心来。 两人一句话就揭过了那段暧昧场景,唐琳随即说道:“赵总又在找你你,说让你尽快过去。 他觉得自从你来了以后,身体就明显见好,一刻都觉得离不开你了。” 韩漠也忍不住调侃:“那我可成保姆了。” “你还别不乐意,赵总可是给你开了月薪八万的合同呢。”说完,唐琳把门合上,一起走向楼下。 两人心照不宣的谁也没提那时候发生的事情。 后面,会不会还会让她再度帮忙修炼,谁也说不准。 赵文华在别墅里静养了几天,韩漠也一直留在那里,帮他调理身体。 这期间,他对真阳诀第二层的理解加深了许多,身心状态逐渐到达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 赵文华的情况也比之前稳定了,他只要不操劳过度,并且在每日饭菜里加一些对身体有益的汤药。 配合韩漠用真气帮忙,就不再出现那种心跳骤停的危险。 即便如此,暗中“下毒”的对手一直没暴露行迹,这也让赵文华眉头始终难以舒展。 “赵总,您先别着急。毕竟一次失败后,再想对您下手,可能就要重新伪装手段了。” 傍晚时分,韩漠坐在赵文华床边,用内息替他检查身体后,才缓缓开口。 “我倒不怕他们那点阴招,只是觉得这样干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小韩,你费心了。” 赵文华说完,咳嗽了两声。 虽然比最初好转许多,但他身体虚弱的底子还没完全补起来,需要慢慢调理。 韩漠将被褥往上提了提,轻声劝道:“您别多说话,慢慢养足精神。有大笔家业要守,不能倒在这种地方。” 赵文华听着,微微笑了一下,示意身旁的唐琳把一叠资料拿过来。 “我想先把你们村子里的事情给你解决一下,虽然我给了你高薪,但还得做点实际行动感谢你。你没忘记那三万块钱吧?” 说到“三万块”,韩漠心头想起自己被冤,后来赵文华帮着活动才放人。 “没忘。我回村后,肯定要让他们给个说法。” 赵文华翻到一页停了下来,上边是他派人做的调查。 唐琳在旁回忆道:“之前韩浩文在城里打工,把人家学生肚子搞大,闹得很凶。 后来他回村后,你大哥韩实也被打断了腿,这个事我们都有资料。 所以赵总觉得与其让你一个人在那和他们僵持着,不如直接给你经济和资源的支持。 看能不能先把那笔钱替你补上,也顺道整顿你们村里的乱象。” 韩漠没想到赵文华下了这么大功夫,当即起身,朝他鞠了一躬。 “谢谢赵总,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硬气的韩实 赵文华慢慢举起手:“该我谢谢你,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死在县城医院了。” 然后他又说道:“好好干就行,既然我已经给你发了工资,就当是集团给你派的任务,你别推辞。” 说到这里,他喝了口水,咳了咳:“等我身体再稳一点,我或许会亲自到韩庄走一趟。 看一下你们那个鱼塘项目,顺便看看背后捣鬼之人到底会不会出面招待。 只要我出面,你那三万,以至于更多的漏款,我都会让他们如数返还。” “赵总,您要真亲自去吗?”唐琳露出犹豫的表情。 “那里条件差,离市里还远,万一路上再出什么事......” “放心,有老庄手下护着,只是现在,我的身体还没彻底恢复,暂时也走不了,等我再好些吧。” 赵文华说完,摆了摆手让唐琳和韩漠不要再劝他了。 韩漠知道他个性固执,也不好多说。 稍作安慰后,才慢慢走出卧室,决定先收拾一下行李,准备自己先回村看看情况。 他觉得村里那些事情拖得越久,就越对他家人不利。 下午时分,赵文华为了表示诚意,还给他直接转了五万块让他先带回村。 “一部分当你日常差旅费,另一部分当应急济助,如果有人不识抬举,你就明摆着说有我天盛集团做你的后台。” 他心里很明白,这么多的钱放在韩庄,没什么好处,容易被盯上。 五万已足以应对各种变故。 在别墅安顿好之后,老庄送韩漠到了车站。 临别前,老庄拍拍他肩:“这条路可不轻松,你要是真和韩浩文他们硬碰,别手软。我这边会随时待命,你有需要就打电话,赵总让我随时可以去接应你。” “好,我尽量不给你们添乱。谢谢了。” “你帮赵总的忙够多,客气啥?”老庄笑笑,然后发动引擎,扬尘离去。 看着车子没入车流,韩漠拖着个简单背包,买了张通往县城的票。 一路颠簸了四五个小时,才在天色渐暗时回到韩庄附近。 远远看去,大部分村民家早早熄了灯,只有几户还在忙着泼洒院子里的污水,整理家禽。 收割的时节还没到,但苞米地里已经长得很旺盛。 他拖着背包往自家走去。 走到家门口时,院子里好像没人。 他敲了两下门,也没听见回应。 正准备推门进去,突然有人从后面喊了一声:“小漠,是你回来了?” 他身子一顿,这声音正是秦寡妇。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院墙外边,穿着一件短外套,下面是一条贴身的牛仔裤,把身材衬得很饱满。 “秦姐,你怎么在外面站着?” “屋里闷,我出来透透气,你终于回来了。”秦寡妇像是一直在等他。 韩漠点点头,上前拉开院门:“我这几天不在,家里没出什么事吧?” 秦寡妇走进院中,说:“没什么大事,只是秋梅这几天心神不宁。你哥韩实也还是那样,白天嫌弃这个,晚上发脾气那个。 那些村民知道你打了韩浩文,也不敢来找麻烦。” “我能猜到。”韩漠叹了口气。 “至于韩浩文,他呢?真一直没回来过?” 秦寡妇摇了摇头:“他暂时没回村。” 韩漠轻轻把背包放在脚边。 “我正想先回家调整一下,明天再去村委会或者鱼塘那边看看。” 秦寡妇抬头看了院里一眼:“秋梅好像在给你铺床,你要不要先进去?” 他点了点头,刚推开卧室门,就见李秋梅背对着他,正埋头整理床褥。 她转过身时神情先是一僵,随后快步凑了过来:“你回来了?” 李秋梅说话的声音还压得很低,怕惊动那间屋子里的韩实。 她穿得并不多,上身一件薄薄的长袖,下身是浅色的长裤。 “我去市里办点事,顺便一直照顾赵总的病。”韩漠说到这里顿了顿。 “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来刁难你?” “也没到刁难,就是你哥老脾气,一点小事就发火。我也懒得跟他计较。”李秋梅说着,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他有时候在半夜嘟囔,弄得我睡不安稳,可能还在防着我和别人乱搞关系吧。” 说完还看了韩漠一眼。 听到这话,韩漠心里涌起一股火。 “他自己干了什么事情,才让你嫁进来的,他不知道吗?” 李秋梅低声说:“嘘,小声点。别让他听见了。” 这会儿,秦寡妇也在门口晃了两下,但她没走进来,怕打扰二人。 她转身去了厨房,把留好的饭菜端出来,示意他吃点垫腹。 韩漠随意夹了几口,还没细嚼,就听见屋里传来轮椅挪动的声音。 “都晚上了,你们在下面叽叽喳喳......”说话的正是韩实。 虽然他腿脚不便,但就喜欢推着轮椅四处晃。 李秋梅嘴边话便咽了回去。 她知道只要跟韩漠当着韩实的面多说一句,肯定会被他找茬骂个不停。 没过几秒,韩实就在门口冷冷的说道:“哟,我弟弟回来了?这几天不是跟什么大老板混得挺好嘛。怎么,又回头啃家里了?” 他嘴上毫不客气,还想用“你不是真的韩家人”的事来嘲讽。 但又想到自己毕竟做了亏心事,不敢把真相挑明,只好就这样阴阳怪气。 韩漠只当没听出来,随意应道:“我有正事回来,再说我又没花你的钱,吃你家米?倒是你,一天到晚在家歇着。鱼塘那边你有好好看着吗?” “用不着!”韩实把轮椅往后挪了下。 “我不想跟你多废话,你爱回来就回来,别碍着我过日子就行。还有,秋梅是我的妻子。 你少没事跟她黏在一起,也别仗着你在市里学了几手,就对她指手画脚的。” 他把话放在这儿,也不理会其他人的反应,自己一个人推进卧室里,又关上了门。 感觉上次韩漠教训了他之后让他一直憋着口气一样。 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李秋梅张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又忍住了。 最后她在厨房端了碗汤出来。 “你凑合着喝一点,就当是夜宵。我最近熬了点骨头汤,你回来了,正好喝点汤。” 既然你想忍 那就随你 韩漠接过那碗汤,喝了一口,感觉味道很鲜美,好像加了某些活血的中药。 他道了声谢。 李秋梅站在那儿,轻轻搓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我每天都给你哥熬汤,这些里头稍微掺点草药,本来是想给他养身体,可他连尝都不尝就大道理一堆,嫌弃难喝浪费钱。 最后我就自己喝,或者倒掉。” 说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看你比他更辛苦,正好今晚多熬了一些。唉,你准备在家里住几天?” “我打算先在这儿睡一晚上,明天去村委会,找他们谈三万块以及鱼塘的事情。”韩漠在嘴里咂了咂汤的余味,放下碗。 说到这里,他想到赵文华说的会给自己撑腰,又多了几分自信。 “那你......要我陪你一起去吗?”李秋梅犹豫的问道,她想帮忙,却又怕惹麻烦。 “不用,你留家里照看一下就行。再说你过去,他们也不见得买账。”韩漠说完,伸手把碗递给她。 “你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 “好。”李秋梅把碗端着,转身离开了。 临走时,她回头看了韩漠一眼。 这天晚上,一家三人加上借助在这的秦寡妇,各自住在不同屋里。 一直到深夜,院外的蛙叫声此起彼伏。 半夜时分,韩漠打坐到一半,忽然听到敲门声。 他心里一惊,还以为是李秋梅,却没想到开门后,见到的竟是秦寡妇。 她拿了个手电照,小声的说:“我能进来吗?” 他让开门口说道:“这么晚,你不在自己房间休息,跑来我这儿做什么?” 秦寡妇走进来后,用脚勾了勾门板,示意把门掩上。 她走到桌前,放下一杯水:“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也不知你方不方便。” 韩漠看她穿得比较随意,上衣只是一件v领的短袖,领口不算高,露出了里面的雪白和深沟。 他的眼睛差点掉进去,微咳了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说吧,我这会儿也没睡。” 秦寡妇有点犹豫,但还是开口说道:“我最近一直琢磨,你之前给我那十万块,救了我的急。 我还过不来,只能先帮着你家料理些家务,一来算分担,二来也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点。” “你没必要跟我这么见外......”韩漠摆摆手,刚想说不用急于还钱,就见秦寡妇突然走近,他被那股成熟女人的香气包围,一时心里也有些发热。 “我不是客套,我知道你现在变强了,也知道你这本事,还能从市里请来人帮忙。可毕竟你一个人对抗村里那么多人,也难免力不从心。”她压低声音。 “我能做的不多,但我这个人,恩怨分明,既然你给了我那么多帮助,以后我也会站在你这边的。” 她说话时,胸口微微起伏,让韩漠多少有些心猿意马。 他赶紧转移注意力:“那就一起慢慢想办法吧。你有啥困难,尽管说,我现在也能拿得出一点钱。还有赵总那边也表示,敢跟我们作对的,都得付出代价。” 听到这里,秦寡妇停顿了片刻,然后缓缓抬起手,拍拍他的肩。 “韩漠,我也不瞒你,最近我发现你整个人的状态跟以前大不一样,感觉......更有气势了。” 韩漠闻言,心里一动。 他当然明白,这是自己修炼真阳诀后,阳气渐渐外显,整个人无形中给人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那晚在别墅里,唐琳只是握手就差点失控,可见这阳气对异性确实有强烈的影响。 “我是不是打扰你了?我看你坐在床上,也不睡觉,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需要找个人帮忙吗?”秦寡妇眉头轻皱,有点好奇的问着。 “呃......”韩漠有些尴尬。 他回想起自己突破第一层时,确实借助唐琳那边的“阴元”,才得以成功。 如今虽然到了第一层大圆满,但他体内真气旺盛,有时候也会抑制不住那股冲动。 光靠打坐不见得能压下。 秦寡妇见他沉默,轻轻叹了口气说:“我这人虽然不常跟人来往,但也多少知道男女之间有些事...... 你要是真有需求,可以告诉我。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什么都懂,只要不让我再欠你太多,就可以。” 说着,她的脸上有一点微红,但她毕竟比一般人更泼辣些,对这种暧昧的事情也不会不好意思。 “当然,如果你只是想普通聊天,那咱们就聊。看你一副难受的样子,不能总憋着吧?” 这话说得直白又暧昧,让韩漠心里一颤。 小韩漠居然抬头了! 他还真是有些被压得火气难平,不然不会总是心跳加速。 不过他到底没有像某些人那样扑上去,他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也没到那地步,你别误会......我、我主要是前阵子,偶尔会感觉身体发热,过一会就好了。” 秦寡妇也没有强求,只是点头:“行,既然你想忍,那就随你。不过我看你双颊通红,要真忍不住,也别和我见外。 说白了,我今天过来......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需要。” 她最后这几句,听起来相当大胆。 和以往在苞米地里让人畏惧的火爆脾气不同,更多的是一种成年女人的成熟味道,好像在说:“我可以帮你,这样就可以觉得弥补一些亏欠。” “秦姐......对不起,我......”韩漠被她一番话搞得脑子有点乱。 虽然心里也有股躁动,但他还不想彻底踏出那一步,毕竟这是在自家。 要真做了什么,夜里还怕惊动李秋梅或是韩实,那画面就太尴尬了。 特别是李秋梅如果看到了,那以后自己...... 见他一时说不出别的话来,秦寡妇也没多纠缠:“那好,我就在这里坐一会儿,你先静静吧,如果还是难受,你就告诉我。” 她没有离开,而是随手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的短袖上衣,坐在椅子上,帮他扇了几下。 昏暗灯光下,她那白皙的脖颈和圆润的手臂看上去曲线分明。 韩漠干咳一声,移开眼睛。 可不多久,他的真气又开始翻腾,身体渐渐变得热,额头冒出汗珠。 年轻人火力壮 也许是白天舟车劳顿,再加上此刻屋里闷热,加之修炼反应又袭上心头。 坐在旁边的秦寡妇发现了,还递给他纸巾擦汗。 她动作很生疏,但对身体的刺激已经足够了。 这种情况下,韩漠脑子都快炸了,只能闭上眼压制着。 加上周围过于安静,偶尔传来她轻微的呼吸声。 “秦姐,其实......” “嘘,你省点力气吧,越说越乱。”她声音很柔。 韩漠也没再多言,就凝神聚气,试着用真阳诀的方法,让真气在经脉里安定下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不过他很好奇,秦寡妇这个手法是从哪学到的。 “好些了吗?”秦寡妇轻声问道。 “嗯,舒服多了。你还真是有两下子。”韩漠放松下来。 “抱歉,让你见笑了。我、我这身体有点特殊,一时间还不太能自己控制。” 秦寡妇轻笑一声:“年纪轻轻的这很正常,年轻人火力壮,大冬天的睡凉炕。” 他心里顿时觉得,秦寡妇本性并非像村里人说的那样“风骚寡妇”,她只是阅历比一般人多,看待这些更豁达罢了。 “时间不早,你早点休息。我也回去睡了,要是你还想要,你可以来我房间敲门,但记得别闹出大动静。”她边说边轻轻拉起外套披好。 “毕竟这房子隔音不行,万一惊动了你哥,就不好解释了。” “好。”韩漠点头,从床上站起来。 秦寡妇背着他朝门外走,离开前又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虽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有需要随时叫她。 然后,轻轻带上门,转身离去。 此刻,韩漠独自一人,站在房中,忍不住苦笑一下。 没想到自己修炼到了真阳诀第一层大圆满,还得面对这种“副作用”阳气过盛,偶尔需要借助阴柔之力来中和。 倒也不是说必须得那种过火之举,但以后少不了女人在身边了。 他也顾不了那么多,翻身又坐回床上,把心神沉入丹田处,稳住内息。 自己认为哪天能迈入第二层中期或更高,应该就不至于这么频繁受扰。 可是他不知道...... ...... 第二天一早,他睁开眼时,隔壁就传来炒菜的声音,他猜是秦寡妇或李秋梅在做早饭。 至于韩实,不知道又在房里琢磨什么主意。 他下床活动了两下,准备整理一下就去村委会。 可就在这时,门口又响起敲门声。 他还以为是秦寡妇过来,没想到打开一看,却是李秋梅,她特意换了一身衣服,隐隐还有股香味。 “你......怎么醒这么早?”韩漠随口一问,想想又觉得尴尬。其实已经不算很早,只是他太“贪睡”了。 “我给你准备了早饭,你今天不是说要去找村长吗?”李秋梅把手里端着的一盘蛋饼递给他。 “你还是先吃了再去吧。” 韩漠笑着接过:“谢谢。” 李秋梅欲言又止,点点头。 “你小心......” 说完,她缓缓转身离开。 看得出,她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 吃过饭后,韩漠手揣着一份简单的资料,离开了家门,慢悠悠的走向村委会。 他想先去和刘代村长按照程序把鱼塘的账目,以及那三万块的事摊开来谈,如果谈不拢,再想办法。 村委会的院子很空旷,就一层矮房子的办公空间。 平时,村民几乎没什么事来这里,除了领取补贴或开会选举。 门口一个值班的大爷正坐在那里抽旱烟,看到韩漠出现,眉头往上跳了一下:“哟,你咋还到这儿来?” 韩漠没理会对方,自顾自往里走。 那大爷看他不接话,堵在门口又喊:“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来干嘛?” “找村长,你让开。” “村长正忙着呢。” “让不让?”韩漠瞪了他一眼。 见这大爷还想阻拦,他一步跨上前,把对方手臂往旁一拨,那大爷就一个趔趄,让开了路。 “你......小兔崽子啊!”那大爷破口骂几句,但也不敢真拦。 之前韩浩文都被韩漠打了,自己这种上了年纪的人哪敢动手,只能眼睁睁看他进去。 韩漠推开里头的办公门,就见里面坐着几个人,在翻看资料,还有人低头记账。 韩漠进去后,刘代村长和另外几个人明显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都愣了一下。 刘代村长放下手里的笔,问道:“韩漠,你大早上的过来,有什么事吗?” 韩漠看了一圈屋内众人,说道:“我是来找村长谈谈鱼塘的事,还有那三万块钱的去向。” “三万块钱?什么钱?”一旁一个中年男子皱着眉头问道。 韩漠看向他:“就是前阵子村里拨款修鱼塘的钱,我记得是有三万块吧?可现在钱没了,工程也停了,这事您不清楚?” 那男子面露尴尬之色:“这个......还真不太清楚,我就是新来的帮着村长理理账目的。” “我看未必吧。”韩漠拿出那份资料。 “这里头写得明白,三万块钱由村委会划拨,按规定是要用于鱼塘整修的。可钱就不翼而飞了,这可是公款。” 狼子野心 刘代村长咳嗽一声:“韩漠啊,这事也不能全怪村里。这不是你签了字,把钱领走了吗?我们也是事后才发现的。” “我签字?”韩漠皱起眉。 “村长,我可从来没去领过这笔钱,更没在任何单据上签过字。谁告诉你是我签的?” 刘代村长脸色一变,但还是硬着头皮说:“这个......我们是看见了款项是你名字领取的,当时也没多想......” “少来这套!”韩漠冷哼一声打断他。 “要真是我领的钱,我会大老远跑来问你?分明是有人冒充了我的签名,把钱骗走了!” 过了片刻,刘代村长才叹了口气:“小韩啊,这事我们也在查,可眼下还没什么头绪。要不这样,你先回去,我们尽快给你一个交代,行吗?” 韩漠冷笑一声:“我今天来,可不是听你们搪塞的。这钱没了,鱼塘的活也做不成,损失的可是村里的集体利益。 村长,你作为负责人,不觉得应该给大伙一个交代吗?” “这......”刘代村长一时语塞。 韩漠接着说:“再说了,账目上既然写了是我签的字,那就该拿出证据来。要是拿不出,是不是就该换个说法了?” 刘代村长额头冒汗,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韩漠见状,心知对方在这事上做贼心虚,便不再多言,径直坐到一旁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一副“你们不给个说法我就不走”的架势。 办公室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刘代村长的手机忽然响了,他如获大赦般接起,没说几句就匆匆挂断,对韩漠说:“小韩,要不你先回去,这事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 说完,他就匆匆离开了。 韩漠心里对这番话自然不以为然,但看到他直接走了,一时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好先站起身。 “希望你们说到做到,要是再查不出个所以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丢下这句话,他走出了村委会。 刚出大门,迎面就撞见秦寡妇急匆匆赶了过来。 “韩漠,你怎么样?谈得怎么样?”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韩漠摇摇头:“他们还在狡辩,说是有人冒充我的签名把钱领走了。和原来一样,没有人承认这件事,而且会计也被换掉了。” “这帮人,一个个贪得无厌!”秦寡妇气愤的说。 “要不,咱们去镇上告他们去?这可是公款啊!” 韩漠想了想:“告倒是能告,可没有证据,警察未必会立案。再说,现在村里的人大多偏着韩爱党那边,我一个人也斗不过他们。” “而且我现在是被保释出来的,不能去告他们。” 秦寡妇叹了口气,又想起什么,小声说:“对了,韩浩文自从你出事了就没人见过他。会不会是他偷偷把钱弄走了?” 韩漠眉头一皱:“有这个可能,那小子狼子野心,指不定在盘算什么坏主意。” 正说着,韩漠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赵文华的电话,他赶紧接起。 “赵总,您有什么吩咐?” “是这样,老庄那边跟我反应了你们村的情况。这事要是闹大了影响不好,你先别跟村里人整这事了。”赵文华在电话那头说。 “可是,账目上都写了是我签的字......”韩漠有些犹豫。 “先别管那些。”赵文华打断他。 “我已经安排人把这三万块钱先垫付了,权当是先把这个窟窿补上。至于查账的事,我会让老庄那边帮你盯着。 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尽快把鱼塘的工程重新启动。” 韩漠一愣,没想到赵文华这么痛快。 “这......赵总,这钱我一时半会儿还不起啊......” “谁让你还了?你好好干,把鱼塘建起来,以后有的是机会还我。”赵文华爽朗一笑。 “再说了,咱俩这不是雇佣关系嘛,我投资你干活,这叫本钱!好了,你先忙你的,有什么困难随时说。”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韩漠握着手机,半天回不过神来。 秦寡妇看他发愣,忍不住问:“怎么了?赵总说什么了?” 韩漠如梦初醒:“他......他说先把钱垫付了,让我安心......” “啊?”秦寡妇也是一愣。 “这么大方?那可是三万啊!” “是啊......”韩漠喃喃道。 “看来,我是找对靠山了。有了这笔钱,鱼塘的事就好办多了!” 有句话韩漠没敢说出来,赵总让他当的顾问,一个月,八万...... 秦寡妇点点头:“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总不能真让村里那帮人渣把钱占了便宜吧?” 韩漠神色一变:“他们想独吞这笔钱,门都没有!我这就去镇里采购设备,重新开工!等鱼塘见成效了,看他们还怎么整这事!” 说着,他朝家的方向走去。 秦寡妇连忙跟上:“那我呢?我能帮你什么?” 韩漠回头一笑:“你帮大忙了!这阵子麻烦你多盯着点村里的动向,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没问题!”秦寡妇一口答应下来。 “保证给你当好耳目!” 两人说笑间,很快回到家中。 韩漠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跟李秋梅说了一遍,李秋梅也是又惊又喜的。 “真是老天保佑啊!有了赵总帮衬,你以后就能撑腰了,村里那帮人再想欺负咱们,没那么容易了!” 韩漠点点头:“可也不能掉以轻心。赵总的钱,终究是借来的,咱们得想办法尽快还上。鱼塘的事,还得从长计议啊。” 李秋梅笑道:“你有想法就好,家里的事有我和秦姐呢,你就安心忙你的吧!” 韩漠闻言,心里一阵暖意。 有了嫂子和秦寡妇的支持,再加上赵文华在外援助,他觉得浑身都是劲儿。 把鱼塘建设好,还清欠款,重新站起来。 想到这里,韩漠抬头望向窗外。 “我这一趟进城,可不能白跑一遭。采购的事定要谈妥,设备也要挑最合适的,还得和镇里沟通,把审批手续尽快办好......” 他在心里盘算着,又转头对李秋梅和秦寡妇吩咐了几句,就抓起桌上的资料和车钥匙,出了门。 眼看着韩漠走了,李秋梅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你指哪方面 “他可比他哥可强多了。” 秦寡妇在旁感慨:“是啊,年纪轻轻就这么能干。” 她想起昨晚韩漠房里的情形,俏脸微微一红,又赶紧岔开话题。 “话说回来,你家那位......” 提到韩实,李秋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别提了,他这段时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盘算什么。我看他就是嫉妒韩漠回来,所以处处跟他作对。” 秦寡妇叹了口气:“可不是嘛,本来兄弟俩应该互相帮扶,他倒好,非要拆台。也不知道图个啥。” “不说他了。”李秋梅摆摆手。 “咱们还是想想怎么帮韩漠的忙吧,这鱼塘的事,村里肯定还有人不愿意善罢甘休。得提防着点儿。” “对!”秦寡妇一拍大腿。 “这样,我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村里要真有人想做点啥,咱们也好有个准备。” “那就麻烦你了。”李秋梅看了一眼韩实的屋子。 “我在家守着,要不他......” ...... 镇上一处工地里,几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聚在一起。 为首的一个戴着鸭舌帽,见众人到齐,才压低声音说道: “怎么样,那小子最近在干嘛?” “回来了。”一名皮肤黝黑的汉子答道。 “不过好像有人给他撑腰,说是把工程款都给垫上了。” “哼,有人给他撑腰?”鸭舌帽冷笑一声。 “管他是谁,敢跟咱们抢鱼塘,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老大,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另一人问道。 “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把那小子......” “别急。”鸭舌帽摆摆手。 “村里那帮人办事不靠谱,这次得咱们亲自出马。” 说着,他扫视一圈众人。 “给我盯紧了那小子,鱼塘下面的东西可不能让他们韩庄的人得了去。” 众人一脸狞笑,纷纷点头称是。 韩漠此刻当然不知道有人在打鱼塘的主意。 他一门心思扑在鱼塘建设上,白天忙里忙外,晚上回家还要跟李秋梅和秦寡妇讨论对策。 三五天前,赵文华再次来电,说他身边又查出一名嫌疑人,让韩漠务必再给他做一次检查。 韩漠知道这事耽搁不得,连夜又赶去市里。 到了天盛集团,见到赵文华时,他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只是还有点虚弱。 “老庄跟我说了你们村里那事,我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就先垫付了工程款。你有空就回去看看,别让他们钻了空子。”赵文华喘了口气。 “谢谢赵总。”韩漠点点头。 “我是怕耽误您的治疗,您这身体,可不能大意。” “我知道,这不是等你来吗?”赵文华示意他坐下。 “你先给我把脉,然后再用你那本事给我看看,到底还有没有什么隐患。我总觉得,身体好像还有一些不舒服。” 韩漠心领神会,当即运转真阳诀,将双手搭在赵文华手腕,开始为他把脉诊治。 借助第二层“淬体”的感应能力,他很快就发现赵文华的心脏虽然比之前强了不少,但血液里还是有一丝异样的气息在游走。 “赵总,我看您的心脏应该是没大碍了,但血液里好像还有一点残留的毒素。这玩意儿挺顽固,短时间内恐怕还得靠我帮您化解。” 韩漠收回手,皱着眉说道。 “看来,对方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啊。”赵文华叹了口气。 “行,那就继续麻烦你了。这个忙,我没齿难忘。” “应该的。”韩漠笑了笑。 “不过我还有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赵文华挥挥手。 “别跟我客气。” 韩漠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想请赵总帮我在省城那边,再找些关系。村里那帮人不是东西,我担心就凭一己之力,恐怕斗不过他们。” “这个你放心。”赵文华拍拍他的肩膀。 “我在省里的人脉还是有一些的,到时候让老庄带你去见见。有他们罩着,村里那些小人物还不是随便捏?” 听到这里,韩漠心里一阵感激。 有了赵文华这层关系,自己面对村里的刁难,就底气足了不少。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韩漠又给赵文华做了一次“内视”,并用真气帮他把残留的毒素驱散了大半。 虽然还不能完全根除,但已经不会威胁到赵文华的性命。 忙完这一切,天已经蒙蒙亮了。 韩漠告辞回到酒店,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一遍遍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就在韩漠昏昏欲睡之际,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连忙拿起一看,是秦寡妇发来的消息。 “韩漠,有情况!村里几个小混混,在鱼塘附近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要不要过来看看?” 韩漠眉头一皱,强打起精神,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妈的,他娘的! 这帮王八蛋,跑鱼塘那边瞎转悠什么? 他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噼里啪啦敲了几下。 “我马上回去!你先别动,有情况随时联系我!” 想了想,韩漠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你要是觉得可以,就先喊村民来帮忙。” 发完消息,韩漠顾不得洗漱,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回村里的路上,他脑子里一团乱麻。 该死的,为什么这帮人就是不消停? 鱼塘的事已经闹到镇里,自己又找了关系,他们再胡来,不怕被查吗? 难不成他们......有什么秘密要捂住? 想到这里,韩漠让司机再快一点,车速瞬间飙到了一百二。 天刚蒙蒙亮,路上车辆还不多。 他一路狂飙,终于在四十分钟后回到了村口。 车还没停稳,韩漠就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鱼塘坐落于村后的一片荒地上,四周都是农田。 是前些年村里征用农民的土地修建的,本想搞养殖创收,结果因为管理不善,资金链断裂,很快就荒废了。 眼下正是秋收的季节,农田里都是成熟的庄稼,一片金黄。 韩漠沿着田埂飞快的跑着,很快就看见了鱼塘。 塘边聚集了七八个人,正拿着工具在四处挖着。 为首的一个戴着鸭舌帽,看背影有些眼熟。 韩浩文! 这就怂了? 韩漠心里咯噔一声,脚下速度不由得更快了几分。 他刚要出声喝止,就见几个人影从旁边的芦苇丛里窜了出来。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秦寡妇! “韩漠!你回来了?” 秦寡妇的声音,把那帮人吓了一跳。 鸭舌帽闻声回头,看清来人,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怎么是你?滚一边去,别多管闲事!” 说着,他手一挥,身后几个大汉立刻朝秦寡妇围了过去。 “你们想干什么?这是韩漠的鱼塘,你们在这偷挖算怎么回事?” 秦寡妇毫不示弱,大步迎了上去。 与此同时,鱼塘对面也有人往这边走着。 定睛一看,竟然是李秋梅带着村里的几个妇女赶到了。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谁允许你们破坏鱼塘的?” 双方人马一下子对峙起来。 就在这时,韩漠总算是跑到了。 “都给我停下!你们是不是有病?跑来鱼塘捣乱?”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挡在了秦寡妇身前。 鸭舌帽见到韩漠,脸色更难看了。 “呦,这不是咱们村的新主任韩漠吗?可算舍得回来了!怎么?攀上了关系不得了了?” 韩浩文阴阳怪气的说道。 他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显然是对上次挨揍的事,还心有余悸。 “我在外面混的好不好,跟你没关系。倒是你,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在这儿干什么?还带着一帮人,想把鱼塘给拆了不成?” “而且,财务那边一出事,你小子就没影了,现在带着外村的人在这想干什么?” 韩漠冷冷的看着他。 “我告诉你,这鱼塘的账目问题,已经闹到镇里去了。上面已经派人下来查了,你们再胡搞,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韩浩文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但他很快就冷笑道:“查就查呗,我们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再说,这塘子修的时候你也找我帮忙了,我前几天是有事,现在忙完了,过来看看有什么不对?” “放屁!”秦寡妇在一旁骂道。 “大半夜拿铁锹挖地,你当大伙儿都瞎啊?分明是心里有鬼!” “你......你这泼妇,别以为嫁过来几年就能管村里的事!信不信老子撕烂你的嘴!” 韩浩文气急败坏的吼道。 “有种你来啊!”秦寡妇撸起袖子,一副要冲上去撕打的架势。 眼看场面就要控制不住,韩漠一个大步跨到两人中间,伸手往秦寡妇肩上一按。 “别跟他一般见识。” 说完,他面无表情的看向韩浩文。 “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大半夜跑鱼塘来,到底安的什么心?” 韩浩文被韩漠盯得浑身不自在,心虚的四下乱飘。 半晌,他才恶狠狠的说道:“告诉你也无妨,老子昨晚回村的时候喝多了,迷迷糊糊的就跑鱼塘来了。 谁知道一脚踩空,差点摔塘子里去,老子这不是想着把这补上嘛。” “就你这借口,小孩都骗不了。”秦寡妇冷笑。 “喝多了会带一帮狐朋狗友来捣乱?我呸!” “信不信由你,反正老子心里没鬼。”韩浩文梗着脖子说。 “行了,少跟他啰嗦。”韩漠摆摆手,盯着韩浩文。 “我不管你半夜三更来这儿做什么,但我告诉你,从现在起,鱼塘的事你少管,我会找人重新修整。如果让我再发现你在这捣乱......” 韩漠眯起眼睛,知道这货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不介意再送你进医院躺几天。” 说到这里,他右手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意思再明显不过。 上次把你打进了医院,这次还敢来,信不信把你打成残废? 韩浩文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摸了摸还火辣辣疼的脸。 他是真的怕了韩漠! 上次在苞米地里挨揍,要不是几个狗腿子拼死拉架,他非得被打出个好歹不可。 更可气的是,韩漠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叫爷爷! 这口恶气,他早就想找机会反击回来,但一时半会儿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韩浩文瞪了韩漠一眼,对他身后那几个混混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人立马把铁锹往地上一扔,朝村子的方向走去。 见状,韩漠冷笑一声:“怎么?这就怂了?我还当你真能耐了呢。” 韩浩文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冲上去把韩漠撕了。 可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这小子。 “韩漠,你等着!咱们走着瞧!”丢下这句话,韩浩文不演了说了这么一句就带人走了。 韩漠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看这架势,韩浩文肯定是盘算着什么坏主意。 这小子阴险狡诈,自己可得提防着点。 “行了,都散了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韩漠转身对秦寡妇和李秋梅等人说道。 见众人还有些担心,他又安抚道:“放心,有我在呢。那帮人不敢再来捣乱的。” 秦寡妇和李秋梅对视一眼,见韩漠这么说,也就不再多言。 她俩清楚,这事儿肯定没完,村里那帮人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送走村民,韩漠和两个女人往家走去。 一路上,李秋梅小声问道:“韩浩文这小子,不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韩漠叹了口气:“十有八九,这家伙就没安过好心。嫂子你说,那帮人到底在盘算什么? 大半夜的跑来鱼塘,还带着工具,怎么看都不像没事找事啊。” 李秋梅想了想:“会不会是想趁着工程还没重新启动,把鱼塘里的东西给弄走?” “东西?”秦寡妇不解。 “对啊。”李秋梅点点头。 “我听村里一些老人说,咱们村后头这片地,埋了不少宝贝。当年修这个鱼塘的时候,就传出过挖出古董的消息。 后来也不知道咋了,好像就没人提这茬儿了。” 韩漠闻言,眼前一亮:“有这事儿?那这帮人半夜来,该不会真是想......” “捞点儿什么?”秦寡妇接过话茬儿。 韩漠点点头:“有可能,看来,得加快脚步了。这塘子,不能再耽搁了。” 戏精上身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韩漠就去镇上采购设备去了。 有赵总给自己撑腰,再加上关系打点到位,进度很快。 几天下来,鱼塘的修缮工作已经重新启动。 可就在大伙儿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这天,韩漠正在鱼塘边指挥工人干活儿。 忽然,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 “出事了!出事了!” “咋回事?谁受伤了?” 韩漠闻讯赶到,就见几个工人围在一起,脸上都是惊恐万分的表情。 “怎么回事?”他挤进人群,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人,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那人正是昨天晚上跟着韩浩文来捣乱的混混之一。 “这......这是怎么回事?”韩漠脸色大变。 “韩......韩主任,死、死人了......”一个工人结结巴巴的说道。 “他、他好像是被人杀了......” “谁干的?”韩漠厉声问道。 “不、不知道......”那工人吓得直哆嗦。 “我就看见他躺在那儿......” 韩漠心里咯噔一声,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当机立断,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先别慌,赶紧叫警察来!把这儿先封锁起来,别让人随便进出!” 很快,警察赶到了现场。 法医验尸后,发现死者是被人一刀刺中心脏而亡。 凶手显然是有备而来,一击毙命。 “凶手是谁?有没有什么线索?”韩漠问道。 “暂时还没有头绪。”警察摇摇头。 “现场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物证。我们已经在附近排查了,但没有人看到可疑的人出入。” 韩漠眉头紧锁,总觉得这事儿跟昨晚韩浩文他们半夜三更来鱼塘有关。 但他又没有证据,一时半会儿也不好说什么。 等警察忙完现场勘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看着散去的人群,韩漠心事重重的往家走。 刚进家门,李秋梅迎了上来:“你回来了?我听说鱼塘出事了?” 她满脸担忧,拉着韩漠就往屋里走:“快坐下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韩漠叹了口气,把事情的经过跟李秋梅说了。 末了,他忧心忡忡的说:“嫂子,我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那个死的混混,就是昨晚跟着韩浩文来捣乱的。 他今天忽然就死了,会不会跟昨晚的事有关?” 听他这么一说,李秋梅也有些担心了:“这......这也太巧了吧?难不成是韩浩文杀的人?” “八成跟他脱不了关系。”韩漠冷笑了一声。 “我看他就是想给我使绊子,让鱼塘的工程再度停工。” “可他图什么呢?难不成真想把塘底的东西给捞走?” “十有八九。”韩漠点点头。 “不然他费这么大劲儿,还冒着杀人的风险,能为了啥?” 李秋梅咬了咬嘴唇:“那现在可怎么办?警察那边......” “放心。”韩漠拍了拍她的手。 “有赵总呢,这事儿闹这么大,警察也不敢怠慢。再说,就算查不出凶手,工程也得继续。” 他话锋一转:“这鱼塘,是咱们的希望。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韩浩文那帮人得逞!” 李秋梅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给韩漠倒了杯热茶:“行,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 第二天一大早,韩漠又风风火火的赶去了镇上。 他要尽快把材料和设备采购齐全,加班加点把工期赶上。 谁知刚进了建材市场,就看到昨天那帮警察也在。 “韩主任?你也在这儿采购?”一个警察认出了韩漠。 韩漠心里咯噔一下,却不动声色的说道:“是啊,鱼塘的工程耽误不起,得抓紧时间赶工期。” 那警察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欲言又止的。 韩漠见状,心中更加忐忑。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怎么?警官同志也是来采购建材的?昨天那个案子,可有什么进展?” “这个......”警察支支吾吾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韩主任,要不咱们找个地方谈谈?” 韩漠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跟着警察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 那警察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韩主任,昨天现场勘查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哦?”韩漠故作惊讶。 “什么地方不对劲?” 警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指着里面的东西说:“你看,这是我们在尸体上发现的。” 韩漠定睛一看,登时感到脑袋嗡的一声。 袋子里,是几根头发! “这、这是谁的头发?”他结结巴巴的问。 警察看了他一眼:“经过我们的dna比对,这头发......跟你的吻合。韩主任,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韩漠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什么?那死鬼身上怎么会有自己的头发? 一时间,无数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昨晚自己明明在市里,根本就没去过鱼塘。再说,就算真去了,也不可能落下头发啊? 有人栽赃陷害? 想到这儿,韩漠心里咯噔一下。 他对警察说:“这......肯定是哪里搞错了吧?我昨天根本就没去过鱼塘,一直在市里忙工程的事儿。 你们可以去查我的行程,我有证人可以证明。” 警察皱了皱眉:“是吗?那这头发怎么解释?” 这下轮到韩漠语塞了。 警察叹了口气:“韩主任,这事儿......要不,你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吧。” 说着,他朝旁边努了努嘴。 几个警察不知何时已经围了上来,把韩漠堵得严严实实。 韩漠心里一沉,觉得有人在暗中使绊子,想把自己拉下水。 他深吸一口气:“警官同志,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有案底在身,现在还在取保候审呢。你们这么一搞,像什么话?” 他话音未落,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 只听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骂骂咧咧的响起:“就是他!就是这小子杀了人!我亲眼看见他昨晚去鱼塘了!” 众人闻声看去,就见韩浩文脸色铁青的挤进了人群。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昨晚去鱼塘捣乱的混混。 “你胡说八道什么?”韩漠勃然大怒。 “我昨晚根本就没去鱼塘!有这么多证人可以作证!” 清你大爷的淤 “呸!谁知道你是不是伪造的不在场证明?”韩浩文冷笑道。 “再说,你不去鱼塘,你的头发怎么会出现在死者身上?这不是铁证吗?” 他转头看向警察,大义凛然的说:“警官同志,我可以作证!就是这小子杀了人!你们可得秉公执法,严惩凶手啊!” 这厮添油加醋起来,将韩漠描绘成了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那几个警察本就对韩漠有成见,如今被他这么一煽动,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韩主任,这事儿......” 为首那个警察沉吟片刻,上前一步,沉声说道:“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案子还在调查中,你是重要嫌疑人,必须接受问讯。”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抓韩漠。 韩漠一把甩开他,厉声说道:“我没有杀人!这明摆着就是有人在陷害我!你们不能冤枉好人!” “冤枉?”韩浩文冷笑一声。 “你们警察不查清楚真相就想抓人,这不是明摆着冤枉好人吗?韩漠昨晚根本就没去过鱼塘,我可以作证!” 韩浩文得意洋洋的看着四周,一脸挑衅的看着韩漠。 韩漠气得浑身发抖,当着这么多警察的面,他也不敢动手。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人群里传来一声怒斥:“住口!韩浩文,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昨晚你自己不是带着一帮人在鱼塘捣乱吗?死者跟你混在一起,还能是谁干的?”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秦寡妇不知何时赶到了,气势汹汹的瞪着韩浩文。 她转头看向警察:“警官,我可以作证,就是韩浩文一伙儿干的!你们别被他带歪了,好好查这案子!” “就是!”跟着来的村民也跟着帮腔。 “警察叔叔,你们可要查清楚啊,我们都知道韩浩文那小子不是好鸟!” 转眼间,民愤沸腾,一个个都把矛头对准了韩浩文。 这几天秦寡妇刚好天天和这些村民在一起,今天突发奇想的想来镇上看看,没想到刚好碰到了韩漠。 那几个警察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韩浩文被众人声讨,脸都绿了,指着秦寡妇骂道:“贱女人,你胡说什么?你又没亲眼见着,光凭嘴皮子耍贫,谁信你啊?” “你才贱呢!”秦寡妇大步上前,噼里啪啦就是一顿大嘴巴子,把韩浩文抽的眼冒金星。 警察们这下也不淡定了,赶紧拉开双方。 为首的警官朝韩漠使了个眼色,低声说:“先跟我们回局里走一趟,配合调查。” 说完,也不等韩漠回应,两名警察就上来架住他,不由分说塞进了警车里。 韩浩文被这一出搞懵了,等反应过来,警车已经绝尘而去。 他气得七窍生烟,却也只能干瞪眼。 车上,韩漠满腹狐疑的看向旁边的警官。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嫌疑人吗?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警官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放心,我们这是在演戏。上面有人打过招呼了,让我们暗中保护你,把真凶引出来。” “什么人?”韩漠更糊涂了。 警官笑而不语,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韩漠。 “喂,小韩啊,是我。” 赵文华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韩漠一听差点儿从座位上蹦起来。 “赵、赵总?您这是......” “嗯,是我让警察这么做的。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倒把你吓着了。”赵文华哈哈一笑。 “这案子有蹊跷,你是百口莫辩,警察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不如配合他们把戏做足,看那幕后黑手会做什么。” 韩漠如梦初醒:“原来如此......赵总厉害!” “谈不上,权当是我帮你的一点小忙。”赵文华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韩漠长舒一口气,看来有赵总罩着,自己倒是安全了。 可同时,他也暗自嘀咕:这案子水太深,背后到底有什么猫腻?韩浩文为什么要跑来栽赃陷害自己? ...... 回到警局,韩漠被安排在单独的审讯室,警察们装模作样问了他一通,就让他在里面呆着,暂时哪儿也别去。 韩漠百无聊赖之际,手机忽然响了,一看竟是秦寡妇打来的。 “喂,我是韩漠。” “我知道。” 秦寡妇的声音有些喘:“我刚才看见韩浩文带人往鱼塘那边去了,估计是想趁你不在,把塘底的东西挖出来。” “什么?”韩漠腾地一下站起来。 “这混蛋,我这就去......” “别冲动!” 秦寡妇急忙说:“我已经报警了,一会儿警察也会赶过去。你现在过去,反而前功尽弃。” 韩漠咬了咬牙,只得按捺下冲动。 “行,那你继续盯着,有情况随时联系我。” 放下电话,韩漠在屋里烦躁的踱着步。 心想这鱼塘的事,怎么就这么多麻烦? 难道真像秦寡妇说的,塘底下埋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否则韩浩文也不至于这么急不可耐的往上凑。 ...... 与此同时,鱼塘边上。 韩浩文带着几个狐朋狗友,又开始在塘边转悠。 几个人挥舞着铁锹,在塘底不停的刨挖着。 “妈的,这下面到底埋了啥?挖了半天也没个影儿。”一个光头汉子骂骂咧咧。 “少废话,给老子使劲挖!”韩浩文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有传言说这底下埋了宝贝,说不定一会儿就......” “不许动!都给我停下!” 话音未落,几道怒喝声已是炸雷般在四周响起。 紧接着,七八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将众人团团围住。 韩浩文吓了一跳,心想警察怎么来的这么快? 可嘴上还是装着蒜,厉声道:“干什么?警察同志,我们这是在清淤,你们这是要干嘛?” “清你大爷的淤!”一名警官骂咧咧的走上前。 “还狡辩?把铁锹放下,都老实点跟我们回局子里走一趟!” 韩浩文脸都绿了,本想顶几句嘴,可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只得悻悻的举起了双手。 正僵持间,忽然有人惊呼一声:“快看!塘底下好像真有东西!” 众人闻声看去,就见在被挖开的泥土中,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捡到宝了 警察们心中大惊,忙上前查看。 借助手电筒照射,只见洞中并非寻常泥土,而是上面雕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 “妈呀,这、这莫不是古墓?” 有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众人面面相觑。 韩浩文见状,嘴角忍不住上扬。 心想这下可捡到宝了,看谁还能跟自己抢? 谁知韩漠不知何时也赶了过来,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这、这是怎么回事?鱼塘下面怎么会有古墓?” ...... 韩漠完全没有想到,鱼塘下面居然真的埋着古墓。 刚才在警局,秦寡妇打电话告诉他韩浩文又来捣乱的事儿后,他实在忍不住,硬是求警察放他出来。 结果赶到一看,警察果然把韩浩文一伙人给捆了。 而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塘底下还真被挖出了个墓穴入口。 “这、这下可怎么办?”韩漠心里直打鼓。 鱼塘风波还没过去,又蹦出个古墓,这后续的事儿还得了? 正焦虑间,主案警官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事儿可不简单啊。你们村附近有没有文物部门? 得赶紧上报这事儿,让他们派人过来鉴定一下。” 韩漠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镇上应该就有文保所,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 说着,他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文保所的号码。 不到十分钟,文保所的人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有考古专家,也有陈列馆的馆长,还有公安文保支队的人。 一帮人围着墓穴转悠了半天,叽里呱啦讨论个不停。 最后得出结论:这座古墓年代久远,保存状况尚可,很有考古和旅游开发价值,由文物部门接管后续发掘工作。 韩漠听完,心里一阵五味杂陈。 一方面,他为村里无意中发现了如此珍贵的文物而高兴。 说不定以后还能借此打造旅游项目,改善村集体收入呢。 可另一方面,鱼塘的工程才刚启动,现在又杀出个程咬金,这下鱼塘是彻底废了。 更麻烦的是,文物出土这种大事,按规矩是要先立案调查的。 他们村在这之前就已经有案底了,指不定又会牵扯出什么问题来。 正发愁间,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韩漠扭头一看,竟是赵文华。 “小韩,这是怎么回事?我刚听说你们村出土了古墓,赶紧就过来了。” 看着赵文华一脸关切,韩漠顿时感到一阵欣慰:“赵总,真是麻烦您了。这事说来话长......” 两人走到一旁,韩漠三言两语就把前因后果说了。 听完,赵文华也是直皱眉头:“照你这么说,这古墓的事,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你们村本来资金就捉襟见肘,现在又出这档子事,更难办了。” “可不是嘛。”韩漠苦笑一声。 “我们村穷啊,就指着这口塘翻身呢。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古墓,把鱼都给吓跑喽。” 赵文华沉吟片刻,突然眼前一亮:“小韩,我倒是有个想法。不如咱们借着这个古墓,搞一个旅游开发项目? 到时候名正言顺拉投资,也算是借力发力了。” “旅游开发?”韩漠愣了一下。 “可是我们村哪有这个条件啊?再说了,这事儿还得跟文物部门打交道,指不定有多少手续要办呢。” 赵文华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这些问题都不大。你可别忘了,我在省里也是有关系的。 只要项目能立起来,该疏通的地方我去疏通,该花钱的地方我来投。你们村到时候只管配合就是了。” 韩漠一听,顿时两眼放光。 有赵总这尊大佛罩着,还愁搞不定这摊子事吗? 当下,他激动的连连点头:“那太好了!赵总,您简直就是我们村的再生父母啊!这恩情,我韩漠没齿难忘!” 赵文华被他夸的也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打断道:“好了好了,甭跟我客气。我帮你,不就是帮我自己嘛。”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道:“对了,这件事你可别声张。先让考古队把现场保护起来,严防有人趁乱捣鬼。 等风头过了,咱们再拿出报告,正式立项。” “明白!”韩漠一听就懂了,这是怕有人从中捣乱。 两人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分头行动。 韩漠回到塘边,正要安排考古队作业,瞥见韩浩文被警察押着,正要带走。 想起这厮之前的所作所为,韩漠气不打一处来,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韩浩文的衣领。 “臭小子,你tm简直就是个祸害!”韩漠一脸怒容,双眼死死盯着韩浩文。 韩浩文被警察死死押着,哪还有之前嚣张的气焰。 他看着韩漠愤怒的脸,心里也是发虚,但嘴上依旧不服软:“韩漠,你tm别得意!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踩在脚底下!” “就凭你?”韩漠冷笑一声。 “你除了耍小聪明坑蒙拐骗,还会什么?要不是你爸给你撑腰,你早就进去了!” 说到韩爱党,韩浩文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父亲现在也在看守所里,根本保不了他。 想到这里,韩浩文突然泄了气,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 韩漠见状,更是不屑:“怎么?没了靠山就怂了?告诉你,鱼塘的事,我早晚要查个水落石出。谁要再敢插手,我第一个收拾他!” 韩浩文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冲上去撕烂韩漠的嘴。 可现在他被警察控制着,根本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韩漠耀武扬威。 这时,考古队的人过来了,领头的是个中年男子,戴着眼镜,一脸严肃。 “你就是韩漠?”他上下打量了韩漠一番,点点头。 “我是省文物局的李局长,这次古墓出土的事,你立了大功啊。” 韩漠赶紧上前,恭恭敬敬的说:“李局长您好,接下来的事,还要麻烦您了。” 李局长笑着摆摆手:“跟我还客气什么,赵总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说你小伙子前途无量,让我一定要帮衬着点。 放心吧,发掘的事有我们呢。” “那真是太谢谢李局长了!”韩漠一阵感激涕零。 有省里这层关系,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修炼秘宝 一旁的韩浩文听了这话,心里更是又惊又妒。 合着自己费尽心机想从这古墓里捞点好处,到头来便宜了韩漠这小子。 想到这里,他简直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 韩漠一边跟李局长寒暄,一边瞥了眼韩浩文,心里暗暗得意:看吧,这就是你跟我作对的下场。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 警察把韩浩文押走后,李局长带着考古队开始勘察现场。 韩漠在一旁指挥着,村里的其他干部也赶来帮忙。 就在大家忙活的时候,一个考古队员突然惊呼一声:“快看,这里好像还有东西!” 众人闻声赶来一看,只见那人手里捧着一个泥巴团子,小心翼翼的掰开,竟露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 玉石不大,约莫巴掌大小,呈椭圆形,晶体纯净如水,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这是什么宝贝?”韩漠凑上去,只觉得这块玉石似乎与众不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李局长,您看这像是什么年代的东西?”一个考古队员小心的把玉石捧到李局长面前。 李局长接过玉石,掏出放大镜仔细观察,皱着眉头琢磨了半天,摇摇头说:“这个,我还真不太确定。 从晶体的纯度和色泽来看,年代应该不短了。 但具体是哪个朝代的,还得拿回去化验才能下定论。” 李局长说着,把玉石小心的装进塑料袋,准备带回文物局鉴定。 韩漠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那块玉石,总觉得它散发着一种神秘的吸引力,让他莫名的想要得到它。 就在这时,他的衣袖无意间擦过玉石,突然感到一阵过电般的酥麻。 紧接着,真阳石内空间传来一阵悸动,似乎是在召唤他进入。 韩漠心中一凛,意识到情况不对。 他赶紧上前,拦住了正要把玉石装箱的考古队员。 “李局长,这块玉石,能不能先借我看两天?”韩漠急切的说。 “我总觉得它有些不同寻常,想仔细研究一下。” 李局长有些惊讶,想了想说:“这个,恐怕不太合规矩。文物出土后,必须先经过鉴定和登记,才能对外公布。 更何况,这东西价值难定,谁也不能随意动。” 韩漠一听,急了:“李局长,我真的不是别的意思。您看,这玉石要是真有什么,我不弄明白心里也不踏实啊。 要不,您先登记,我保证两天之内完整归还,绝不会有丝毫损坏,行不行?” 李局长看韩漠这么着急,想了想说:“那这样吧,我给你两天时间。但你必须在考古队员的监督下研究,不能私自带走。 如果真发现了什么,必须第一时间上报。如何?” 韩漠一听,大喜过望,连连点头:“没问题!李局长放心,我一定严格遵守规矩,绝不会让您为难!” 就这样,在考古队员的陪同下,韩漠把玉石带回了村里。 他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的盘膝打坐,催动真阳诀,探查起这块玉石的奥秘来。 果不其然,当他将真气灌注玉石时,一股强大的灵气瞬间涌入体内,沿着经脉疯狂流窜。 韩漠只觉得浑身一阵酸麻,真气不受控制的狂飙突进。 与此同时,玉石内竟呈现出一个玄妙的小世界,亭台楼阁、奇花异草,仿佛一个缩小版的仙境。 韩漠心中狂喜:这分明是一块修炼法宝!只是不知,它与自己的真阳诀有何关联? 他正沉浸在研究之中,突然房门被人敲响。 韩漠吓了一跳,赶紧把玉石藏好,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一脸疑惑的李秋梅。 “你回来了?我听说塘里出土了古墓,你一直没回来,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李秋梅担忧的说道。 韩漠见状,赶紧安抚道:“没事儿,考古的事有文物局的人盯着呢。倒是塘边发现了一块奇怪的玉石,我正拿回来研究呢。” “玉石?”李秋梅来了兴致。 “拿来我瞧瞧。” 韩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玉石拿了出来。 李秋梅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忽然眉头一皱:“咦?这玉石好像有股莫名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靠近。韩漠,你说会不会是什么宝贝?” 韩漠心中一动,连忙从李秋梅手中把玉石抢了回来:“嫂子,这事儿你可别对外人说。 这玉石来历不明,指不定是什么古玩。先让我研究两天,弄明白了再说。” 李秋梅似乎还想再问,但看韩漠一脸严肃,也就没再多说,只是叮嘱道:“那你可要当心点,别出什么岔子。 要是真查出什么名堂,一定要告诉村里和警察啊。” 韩漠点头称是,连推带哄将李秋梅送出了屋。 他心中却是一片浮躁:这玉石的秘密,恐怕非同小可。自己要抓紧时间参悟,免得夜长梦多。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警笛声。 紧接着,就听到村口一片骚动,似乎出了什么事。 韩漠心中大惊,连忙把玉石揣进怀里,赶紧冲出家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混乱的人群。 考古队员和警察正在拉警戒线,把村民们挡在外面。 地上躺着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被白布盖住。 “出、出什么事了?”韩漠一头冷汗,挤进人群,找到为首的警察问道。 警察脸色凝重,低声说:“韩漠,你来得正好。刚才鱼塘南侧,有两个盗墓贼想偷偷溜进去,结果被考古队发现了。 那两个贼被当场击毙了,现在尸体还没来得及运走。” 韩漠倒吸一口凉气:“盗墓贼?!他们怎么发现鱼塘这里的?不会是冲着那个古墓去的吧?!” “八九不离十了。”韩漠脸色不是很好看。 “上次韩浩文带人在这捣乱,我就觉得事有蹊跷。这帮盗墓贼恐怕是冲着塘底下的古墓来的。” 警察点点头:“我们也是这么推测的,不过眼下证据不足,还得再查。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盯着。” 韩漠无奈,只得转身离开。 回到家中,他拿出那块玉石,再次打量起来。 还能有谁这么不要脸 “这玉石莫非就出自那座古墓?难道真有什么宝藏不成?” 他暗自琢磨,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正想着,门外又传来说话声。 韩漠连忙把玉石藏好,推门出去。 只见院子里,一群村民正叽叽喳喳的议论纷纷。 “......听说是挖出了个大墓,里头金银财宝不计其数......” “就是!我看那帮考古的鬼鬼祟祟的,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切,又不是咱们能分到,操那闲心干嘛......” 韩漠听得直皱眉头,赶紧上前喝止:“都别嚼舌根了!塘里就是出土了古墓,具体情况还在查,你们就别添乱了。” 几个村民不服气:“韩漠,你少在这装!这事儿你能不知道?之前塘边挖出石碑的时候,你一个人鼓捣了老半天,这回又有古墓,还能跟你没关系?” “就是,该不会真让你小子给捡着宝贝了吧?嘿,要真是那样,你可得跟大伙儿分一分......” “放屁!”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村民们的起哄。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李秋梅气势汹汹的站在人群后,一双美目瞪得滚圆。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韩漠要真捡着什么宝贝,用得着瞒着大伙儿? 再说,人家辛辛苦苦重建鱼塘,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咱村将来能过上好日子?你们在这胡咧咧,倒是一点儿不嫌丢人!” 李秋梅一通训斥,村民们顿时低下了头。 他们虽然对韩漠有些不满,却也不敢真跟李秋梅叫板。 一来,这媳妇平日为人处事大家有目共睹,二来,谁也不想落个不懂事、不知足的名声。 韩漠趁机打圆场:“行了行了,大家都别吵了。这事儿警察和文物局都介入了,咱们就别掺和了。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添乱。” 村民们见说不过,只得悻悻散去。 韩漠松了口气,对李秋梅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要不是她帮腔,自己还真有点儿招架不住。 “谢了,嫂子。” 李秋梅白了他一眼:“谢什么,咱俩谁跟谁啊。真是的......” 韩漠点点头,压低声音问道:“对了,我哥呢?他可别又在外头惹是生非......” 李秋梅叹了口气:“还能干嘛,在屋里生闷气呗。自从断了腿,他就整天魂不守舍的,成天琢磨着怎么什么。我看啊,他多半是嫉妒你能有如今的成就......” 话音未落,一个声音从屋里传来:“谁嫉妒谁?秋梅,你少在面前说三道四的!” 原来是韩实不知何时坐着轮椅出了屋,正瞪着二人。 李秋梅也不示弱:“我说的是实话,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些年你对弟弟做了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看在你腿还没好的份上,我早就......” “你早就怎样?” 韩实冷笑一声,目光在韩漠和李秋梅身上扫来扫去。 “呵,我当初就不该救你这个贱人!要是早知道你会跟我弟勾三搭四,我......” “住口!” 韩漠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揪住韩实的衣领。 “你给我闭嘴!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什么勾三搭四的?” 说着,他狠狠的把韩实往轮椅上一推。 “我告诉你,别以为断了腿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让你另一条腿也废了?!” 韩实一张脸涨得通红,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韩漠居然敢当着李秋梅的面揭自己的短。 “你......你敢......” 韩漠冷笑:“怎么?不服气是吧?要不咱们打个赌,我现在就喊人过来评评理,看看这村里,到底是谁脑子有病!” 说罢,他做势要往外走。 “别!” 韩实一下子慌了,连忙喊道。 “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好商量,何必这么大动干戈的......” 他自知理亏,生怕韩漠当众拆穿自己,颜面扫地不说,以后在村里更难立足。 韩漠见他服软,冷哼一声,甩开他的衣领。 “这还差不多,我告诉你,以后要是让我听到了什么,我第一个不饶你!” 韩实咬牙切齿,却也不敢再顶嘴,只得悻悻的转过轮椅,回到了屋里。 “砰”的一声,关门的动静大得出奇。 听得出来,这厮是气急了。 李秋梅这才松了口气,对韩漠说:“谢谢你帮我出头,但是他......” 韩漠摇摇头,打断了她:“跟我还客气什么,往后他欺负你,尽管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秋梅,我......” 他不经意的瞥了眼自己的左手。 无名指上,那枚真阳石悄悄的泛起了淡淡的白光。 ...... 接下来的两天里,韩漠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研究玉石上。 他发现,每当自己将真气灌入玉石,那股奇特的灵气便会被牵引而出,在体内四处游走。 而伴随着这股灵气的流转,他的修为竟然也随之精进。 再看那玉石内的玄妙小世界,亦是愈发清晰起来。 “莫非......这玉石是某种修炼法宝不成?” 韩漠暗自揣测着,按理说,真阳诀虽然玄奥,却从没提到过借助外力修炼的事。 可眼下的情形,这玉石在悄然改变着自己的体质。 正纳闷间,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韩漠收起玉石,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一脸焦虑的秦寡妇。 “出事了!村口来了一帮警察,说是要彻查鱼塘的事。肯定是韩浩文那厮搞的鬼!” 韩漠大惊失色:“什么?警察来了?走,先去瞧瞧!” 二人匆匆出门,果然看到村口聚集了不少警车。 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正在四处盘查,考古队员也在一旁协助。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由文物局全权负责吗,怎么警察也来了?” 韩漠来到村支书跟前,低声询问。 支书摇摇头:“据说是接到线报,说是塘里藏了什么金银财宝,有人想趁乱偷盗。上面担心出事,这才派人来严查。” “线报?谁举报的?” “还能有谁?”支书撇撇嘴。 “除了韩浩文那个王八羔子,还能有谁这么不要脸?” 贼喊捉贼 韩漠怒不可遏:“妈的,这厮存心想把事情搅黄!也不想想,要是真出了事,他能捞着好处吗?” 正骂骂咧咧间,人群忽然一阵骚动。 韩漠凑过去一看,只见几个警察从鱼塘边上押来两个人。 “你们胆子不小啊,这边这么多人盯着你们就敢下手,想干什么?”警察呵斥道。 那两个贼东张西望,突然指着韩漠大喊:“就是他!就是这小子指使我们盗墓的!” “胡说八道!” 韩漠气得浑身发抖,正要上前理论,却被一个警察拦住。 “先别激动,你得跟我们回警局说清楚。” 韩漠怒不可遏,一把推开警察,指着那两个贼骂道:“老子就没见过你们!要是真让老子指使你们盗墓,你们还能被抓?简直放屁!” 两个贼却不依不饶:“你少狡辩了!之前你还找过我们,说塘里有宝,让我们帮你找机会盗出来!你这叫做贼喊捉贼......” “放你娘的狗屁!信不信老子撕烂你的臭嘴?!”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女警带着几名警员走了过来。 “你就是韩漠?” 韩漠点点头:“没错,我就是。警官,我跟他们根本不认识,这事儿绝对与我无关!” 年轻女警冷冷一笑:“是吗?可他们供认,说就是你指使他们盗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清白?” 韩漠一时语塞。 这警察看着面善,可说话咋这么不讲道理呢? “我......我平时也没少帮村里的事,大伙儿都可以作证......” “证人?”女警挑挑眉。 “这事儿发生在大半夜,谁能证明那会儿你在干嘛?再说了,你一个刚回村没多久的,谁知道你背地里做了什么?” 韩漠无力辩驳,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娘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就认定自己是凶手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对女警说:“要不这样吧,你们把我带回警局审讯,总比在这胡乱猜测强。我问心无愧,真相总会大白的。” 女警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勉强点了点头。 “行,那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着,她一挥手,两名警员便上前将韩漠带上了警车。 目送警车远去,秦寡妇心里直犯嘀咕。 “小韩怎么说走就走了?这事儿水太深,我看还是赶紧通知赵总......” 正寻思间,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只见一个考古队员捂着胳膊,痛苦的倒在地上。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往外渗。 “出事了!快来人啊!” ...... 韩漠刚被押进警车,就听到外头一阵嘈杂。 “出什么事了?听着像有人受伤......” “少管闲事!” 一旁的警员呵斥道。 “老实点,别耍花样!” 韩漠叹了口气,只得乖乖坐好。 可心里的疑问却越来越多。 “先是古墓,又是盗墓贼,现在又有考古队员受伤,这事儿越来越一言难尽。”韩漠被带上警车,心中满是疑惑。 一辆救护车不知何时也停在了村口,医护人员火急火燎的抬着担架往鱼塘那边跑。 韩漠坐在车后座,不由得轻拍膝盖,他不甘愿坐以待毙,可现在被“怀疑”指使盗墓贼,头顶又压着警察。 坐在副驾驶座的一名警员对韩漠印象不好,时不时扭头瞥他两眼,冷哼一声:“老实点,别想着耍花招。 最近动静闹得那么大,谁知道你心里又憋着什么坏水?” 韩漠强压怒火,没有介意这种挑衅。 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搞清楚背后是谁在陷害自己,再想办法洗清嫌疑。 开车的年轻女警转头看了一眼:“别多说,带回局里,从头到尾把事情问个明白。” 韩漠看她年纪不大,举止却很稳重,心想:“这警察倒还算公道,至少不会太过偏听偏信。” 他正暗暗思索,就感觉手机在兜里震动起来。 隔着口袋瞄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秦寡妇。 可在警车里,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会再说。 好在过了一会儿,女警发现他身上并没有危险品,也就没有强制收走手机,只是提醒他:“不要乱打电话,小心妨碍执法。” “我懂。”韩漠轻轻点头,没再多话。 警车一路疾驰,十来分钟后就到了镇派出所。 女警打开车门,示意他先下去,然后让人带他进审讯室。 所里来往的人显然对“古墓案”都有耳闻,一些人探头探脑地张望,可能想瞧瞧“被指使盗墓的嫌疑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于是,在他们看熊猫一样的目光中,韩漠被暂时关进一间简单的审讯室里。 “坐吧。”女警领着进来,把门关好,顺手拿起一支笔和记录本。 “我们先简单等另几位警员过来,好一起做笔录。” “行。”韩漠环顾这空荡荡的房间,倒也不怕,反倒趁机开口问道。 “警官,我能不能先说两句?” 女警示意他赶紧说。 “我可以拿出证据,证明我并没有指使什么人去盗墓。反之,十有八九是有人想嫁祸给我。” 韩漠说到这里时,心底燃着火,声音也大了一些。 “主要的目的,应该是破坏我们村的改造计划,或者更狠,想把古墓的宝贝占为己有,又担心我挡路。” 女警眉头动了动,低声说道:“我并没有认定你就是主谋,只是把你当成一个与此事关系密切的人带来调查。 我会听你解释,你先别激动。” 听她这样说,韩漠松了一口气。 他点点头,把村里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简要的说了一遍。 从鱼塘的建设,到前几晚韩浩文带着人捣乱,再到那个混混凌晨死于鱼塘等情况,都一一讲了出来。 女警边听边做了记录,偶尔提问几个关键点:“韩浩文那伙人有没有与外面什么社会团伙来往?” “那个出事的混混跟你真没矛盾吗?” 韩漠据实回答:“我在村里不受待见是常事,尤其是这几年,但根本谈不上跟那两个盗墓贼有什么私交。 我头一次看见他们,还是刚才您抓他们的时候。要说幕后指使人,大概率就是想栽赃陷害。” 瞎胡闹 女警用笔敲了敲桌面:“那你能不能具体指出某个嫌疑人的名字?” “按我个人的推测,韩浩文嫌疑极大,不过他如今被抓去了局里,还有别的人......我也不好说是谁。毕竟村里现在外地人挺多的。” 韩漠一时间也拿不准韩浩文究竟藏着多少事情,应该都和他那个市里的舅舅有关。 女警将笔在笔记本上收起,半晌后,她才说了句。 “那你先在这里坐着,等我们那边问完另外两人,再让你说。” 她正要出去,忽然回头补充了一句:“还有,你手机先暂时给我保管。做笔录期间,我不希望任何信息干扰调查。” 韩漠知道躲不过,老老实实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可以,但麻烦保管好。我上面有些重要录音和录像,能证明我清白。” “放心。”女警顺手装进一个透明物品袋,然后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 他从刚才的对话中,看不到太多线索,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 更可怕的是,自己一旦在这里多耽误一天,鱼塘那边还会发生什么变故? 想到李秋梅一个人扛在家里,还有秦寡妇,毕竟是个女人,万一韩浩文那帮人又搞小动作...... “该死,真是被动。”他心里一股烦闷直往上涌。 习惯性的想运转一下真阳诀,稳住心神,却不料突然感觉到丹田处那股热流比以往更加强劲了。 连日的奔波劳累,再加上与玉石的“互动”导致真气乱闯。 他担心在这审讯室里搞出点什么,可就说不清了。 只好闭目保持深呼吸,把躁动的灵力压了下去。 这种压制并不好受,明明身体想要,却硬生生卡住。 让他后背冒汗,心也咚咚直跳。 又过了不知多久,门再次打开,女警领着另外两位警察进来。 其中一人是刚才在村口出现过的年长警官。 “韩漠,我们问过那两个盗墓贼,他们的供词里有不少地方经不起推敲。 我们怀疑,他们受了别人的指使,有意泼脏水给你。 但同时也存在另一种可能:你与他们串通,故意自污以达成某种图谋。” 年长警官说完,把审讯椅往前拉了拉。 “你最好说实话,如果你确实被冤枉,我们会给你正名。” 韩漠没想到他这么说,只能老老实实的说道:“我没必要为了一点利益去做违法的事。 再说,我的背后也不是仅仅一个村子支撑,赵总知道吗? 他是天盛集团的老总,我是他聘用的特聘顾问,随时可以叫他来做证明。 还有我哥,我嫂子,他们都可以证实我的时间行踪。” “赵文华?”年长警官互相对视了一下,有些震惊。 “你确定?” “我确定,他本身身体有恙,一直是我在帮他调理。我在市里的行踪,完全可以查,我一直在他那。” 韩漠心想,赵文华这个大人物搬出来,总能让警察有所忌惮吧。 果然,年长警官沉默片刻说:“好,我们会核实。你先配合把问题写一下。” 擦了擦额头的汗,韩漠在记录本上按照对方要求,写下个人基本信息并签了字。 做完这些,年长的警官看了看时间,示意女警先把笔录拿去整理一下。 女警出门后,房里就剩下年长警官和另一个年轻警察。 年长警官干咳一声:“你累了可以先休息会儿,但在结果没出来之前,你还得呆在所里。” 韩漠无奈,只能点头。 正愣神间,外头突然传来脚步声。 一个工作人员推开门,对年长警官说:“局长喊您立刻过去一趟,有重要情况。” 年长警官“嗯”了一声,转向韩漠:“你先等着。” 随即和年轻警察急匆匆离开了。 于是,韩漠再度被“晾”在审讯室。 他轻轻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洗清嫌疑呀?” 但眼下也只能耐心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女警才再次领着几个人进来,手中多了几份文件。 让韩漠意外的是,赵文华竟然也出现了。 只见他拄着一根手杖,身后跟着一个随行人员,看样子是他的保镖。 赵文华先朝周围人点点头,然后看向韩漠:“你没事吧?我接到秦寡妇的电话,才知道你被带到了这里。” 韩漠一下子轻松不少:“我没事,就是被污蔑指使人盗墓,好在还没定罪。” 赵文华皱眉:“瞎胡闹!我这就跟他们说去。” 说着,他把随行人员手里的一个公文包接过来,从里面拿出一叠材料,对女警和年长警官说道。 “这里面有韩漠过去几天的工作清单,还有他跟我的合作合约,盖着我们集团的公章。 我们公司上下,随时可以证明他的日常行程。就算要调查,也不会是这种莫名实行抓捕的方式吧?” 年长警官接过材料,翻了几页,有些尴尬的低声说道:“赵先生别生气,我们这是程序调查。镇里信息不全,需要多方核对,所以才把他先请过来。” 赵文华有些不悦:“我看不是请,是抓吧?关到这小黑屋里,还审了半天,他要是有问题,把该说的说清楚了吧。非要浪费时间。” 年长警官不敢顶撞这个大老板,只能在旁笑了笑。 “行,那现在真相也差不多了。赵先生和韩漠两位暂时可以先回去,但案子还没正式破,需要你们配合后续调查。” 赵文华“嗯”了一声,转而看向韩漠:“也别纠结这事了,我们先回趟市里,我那边还有些要紧事,需要你出面。” “回市里?”韩漠一愣,想到尚未解决的村里烂摊子,又为难的说。 “可鱼塘那边......” 赵文华轻拍他肩膀,安抚道:“别急,我专门给你调派了一队保安,昨晚就守在鱼塘周边,连夜跟考古队和警察配合。 有我呢,村里短时间不会再乱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微微苦笑了一下:“不过那古墓发掘,势必会影响鱼塘改造。但你放心,你想搞渔业或者搞旅游,我都能投钱给你。” 很特别? “关键是,你自己得先摆脱那些人对你的无理纠缠。趁现在,我带你去市里,你也能洗清嫌疑。” 韩漠心中感激,也没再推辞。 想到自己一直在村里,始终只能被动防御,不如走出更大的圈子,或许能寻到突破口。 再加上赵文华的身体确实等着救治,迟早也要去城里。 “好,我跟您去市里。”韩漠说完,看了眼桌面的文件。 “不过,我还要拿回我的手机。” 女警这才将手机归还,还朝他点点头:“之后若有需要,随叫随到。” 韩漠和赵文华一道出了镇派出所,赵文华的保镖极有礼貌的替他们打开车门。 韩漠一上车,就看见后座放着两个精致的保温杯,还有一些补气的保健药丸。 “看来赵总身体真的不行了。”韩漠心中想道。 等保镖坐上驾驶位,发动引擎,赵文华才对韩漠说道。 “这次带你去市里,我有两件事要办。第一,是我的身体需要进一步稳固。你给我开的方子确实管用,可我总觉得还差临门一脚。 第二,想让你提前接触一下我们集团在省城的项目,说不定对你将来发展有好处。” 韩漠微微一惊:“赵总,您是想让我加入天盛,还是让我帮您打理那里的日常?” 赵文华犹豫了几秒:“你愿意加入是最理想的了,但我尊重你的决定。毕竟你还年轻,难免想到处闯闯。 我打算明天带你见一个朋友,他是省里一位大人物,对古墓项目也很感兴趣,说不定能借此帮你把村里的难题彻底解决。” 车子缓缓驶离镇区,往大路上开。 韩漠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风景。 他暗想:“这一去市里,村里那边暂时安稳没问题,但李秋梅......以及秦寡妇,她们怎么办?” 想到李秋梅,韩漠心口狠狠跳了一下。 那天晚上,他本来差点和她进一步的,她那曲线分明的身体出现在了眼前,让他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等我忙完这阵,若是她和韩实真的过不下去,我便让她彻底跟我哥离婚好了。”他背靠座椅,指尖下意识的摸了摸真阳石。 赵文华见他神色恍惚,以为他累了,就说道。 “困了就先睡会儿,到了再叫你。” 韩漠点点头,其实他并不太想睡,但也不想多聊其他,就借机闭上眼睛调整气息。 车子行驶了一路,过了一个多小时,快到市区时,前方出现了交通管制。 车流排起长队,挪动得很慢。 “这是怎么回事?堵车?”保镖皱眉,打开车窗看了看,前方交警正在指挥,似乎出了事故。 这段延误折腾了近半个小时才重新开路。 赵文华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吩咐手下先把他要见的人约好。 到达市区后,车子穿过几条繁华大道,最终驶入一片高楼林立的商务中心区。 这里是市里着名的cbd,天盛集团在这儿也有一栋大厦。 韩漠看到车窗外灯火辉煌,高楼大厦气度不凡,不禁闪过一丝自卑。 “之前我在村里做什么?就是种地、打短工,跳到市里,这差距似乎太大了。” 赵文华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 “别被眼前阵仗吓倒,你可比这个城市还要精彩。你拥有的东西是最独特的,比金钱更珍贵。” 韩漠愣了一下,回味着他这句话,这位大老板是真心在照顾自己,也对自己的能力很认可。 “谢谢赵总,我不会辜负您的。” 车子很快驶入了天盛大厦的地下停车场,电梯直达顶层,总裁办公室门口才停下。 经过一系列身份验证和通报,赵文华带着韩漠进了办公室。 刚进门,就看到一个身材修长的女子正坐在沙发上翻阅文件。 她一身干练的ol套裙,黑色长发披肩,看上去约莫二十五六岁。 赵文华轻咳一下:“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侄女赵雪,是我们天盛的首席法律顾问。她暂时替我处理一些公司的对外法律事务。” 赵雪听到动静,抬头瞧了韩漠一眼,只不过她并未热情招呼,只是微微点头:“你好。” 韩漠也礼貌的回应:“你好,我叫韩漠,是......是赵总的朋友。” 说完,他感觉对方态度不冷不热,对自己并不怎么关注。 也无所谓了,反正自己没打算在公司里做些什么,先看看情况。 赵文华笑了笑,让两人各自坐下,然后看向赵雪。 “你那里有什么要紧的文件吗?我记得约了高总过来谈合作。” 赵雪合上文件说:“对,他马上到了。我正准备把你的最新身体状况记录也拿出来,让你先了解一下。” 说到这儿,她看到韩漠身上:“你带来的这位韩先生,真能治病?” 赵文华摆摆手:“没错,别看他年轻,手段可不简单。算是我特聘的健康顾问,也可以说是半个管理人员。” 赵雪挑了下眉,似乎提起了一点兴趣:“健康顾问?你之前请的那几个专家可都是行业顶尖的,都束手无策。他,很特别?” 韩漠见她质疑自己,也没计较,只是微微一笑:“我不是什么名医,只是略懂一些土方法,赵总身体好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赵雪“哦”了一声,勉强点点头:“那就祝你们合作愉快吧。” 恰在这时,办公室门外的秘书小跑进来,低声提醒道:“高总到了,在会议室等着了。” 赵文华站起身,对韩漠说:“你先在我办公室里坐一会儿,等我跟他谈完,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别乱跑。” “行,您先去忙。”韩漠也不想跟着去谈合作,此时脑子里还想着赵文华的病情怎么进一步巩固。 赵文华和赵雪一起离开后,就剩下韩漠一人。 他看了一圈,看到沙发旁角落摆了个陶瓷花瓶,里面竟插着几朵蓝色玫瑰。 显得这里的主人不只是个冷冰冰的大老板,还多少有些情调。 又或是这些是赵雪做的。 韩漠坐在沙发上,先给秦寡妇回拨了个电话,想询问村里最新情况。 但电话没人接,估计她在忙,或是没听到。 你敢跟我顶嘴? 思索片刻,他又想给李秋梅发个消息,却怕她那边在做饭或收拾农活,不方便。 他只好作罢,定下心来先想办法缓和体内的真气。 自从他得到玉石后,玉石中的那股力量就一直处于高涨状态,似乎随时想要让他突破,却又差了些机遇。 若能再来一次类似于“阴阳交融”的契机,也许就能顺势迈入真阳诀的第二层后期。 可眼下身处大厦办公室,总不能跟一个不熟悉的女人做什么...... 他有些尴尬的苦笑了一下:“希望过两天能回一趟村里,到时候......和秋梅或是秦寡妇......咳,算了,这也太荒唐了。” 正胡思乱想,忽然外面响起吵闹声:“什么?你说赵总还有个私人医生?还要占据公司的资源?这不行,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随着话音,办公室的门被猛的推开,一个中年男子气势汹汹的走进来。 后面跟着两三名公司的高管模样的人,看似都被他带着节奏。 韩漠起身,皱着眉头看着进来的众人:“你好,你是?” 那中年男子扫了沙发一眼:“原来你就是所谓的‘民间医生’?赵文华真是越活越糊涂,随便找个毛头小子进公司,还想用公司资源? 不行,我得让他收回这个决定。” 韩漠听得一头雾水:“你说什么,我占用了什么公司资源了?” 那男子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我姓杜,是公司监事会的副主任,同时也是赵总的远亲。 你别跟我装傻,你来这里做什么?有什么资格坐在董事长办公室等他?” “赵总亲自让我来,为了帮他治病。”韩漠直接说明了来意。 姓杜的男子嗤之以鼻:“这年头江湖骗子多得是,你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看你的样子也就是一个高中毕业生而已,真以为随便拿点把式就能治病?” 他身后几个高管交换眼色,也不太信任韩漠。 他们都听过赵文华在外面缠绵病疾的传闻,之前请了无数专家都没啥好转,后来却听说这个年轻人让他恢复得不错,也不知是真是假。 现在杜姓男子如此打脸,让他们也有点左右为难。 韩漠见状,顿时火气上头:“我是不是骗子,赵文华心里清楚。你没资格在这定论吧?再说,他是集团***,他说行就行。” 杜姓男子嘴角抽动,狠狠拍了一下桌面:“你敢跟我顶嘴?小子,你知不知道我在天盛的位置?如果没有我的点头,谁也别想随便靠近赵文华。 我告诉你,赶紧离开这里,等赵文华回来也没用!” 韩漠还没想出声,就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 赵雪推门进来,看到这场景,先是一愣,然后眉头立刻锁紧:“杜主任,你怎么跑到我叔叔办公室来了?” 杜主任看她一眼,变得稍微克制了一些:“我发现有可疑人物闯进公司,特意上来看看。你叔叔身体目前很关键,我们不能让陌生人胡乱干涉。” 赵雪没好气地指了指韩漠:“这位是我叔叔亲自带回来的贵客,不是陌生人。 他的姓名、身份证号等信息早就备案过,完全符合我们公司的出入流程。” 杜主任提高了嗓音:“我怀疑他就是个江湖郎中,哪能治好人?我担心有人披着羊皮混进来骗钱。” 赵雪注意到韩漠脸色,急忙走到二人中间打圆场。 “杜主任,您别在这儿发火了。既然我叔叔让他过来,多少是信任他的。您要是真有意见,就等我叔叔谈完事情,咱们坐下来当面说。” 杜主任本想继续发难,可一想到赵文华在集团的话语权,硬顶也没用。 冷哼一声:“那我看他最好拿出点真本事来,否则早点收拾包袱滚蛋,别浪费公司资源。” 说完,他甩袖就走,带着几个人离开了。 赵雪见一群人走远,轻叹一声:“这家伙跟我叔叔有点亲戚关系,但从小就很嫉妒我叔叔能掌控公司。 加上前些年财务方面出了些分歧,他更想把持公司的权力。你今天遭他火气,也不奇怪。” 韩漠揉了一下眉心:“算了,我也不想跟小丑计较。倒是他有没有真本事管好公司才是关键。” 说这话时,他心里依旧有不快。这个杜主任,摆明了把自己当出气筒了,甚至认为自己“装神弄鬼”。 赵雪看了看表:“我先回会议室了,叔叔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别太在意杜主任的话,他常常这样。 公司内部有点派系纷争,但我叔叔仍然是最大股东,他有绝对话语权。” 韩漠本想说“没事”,但也不想多解释,只点头示意知道了。 赵雪离开后,韩漠心想:“看来赵文华在公司也不是铁板一块。还有这么多内部矛盾,以后我要常来,指不定会碰到更多刁难。” “而且,会不会就是公司里面的人给赵文华下的手呢?” 不过,不管公司内斗如何,自己的目标是帮赵文华稳住身体,然后更好的去拓展他给自己提供的资源。 这样既能谈好村里那些项目,也能让自己慢慢成长。 等了约莫半小时,赵文华终于回来了。 他看上去有些疲惫,脱下外套丢在沙发上,吩咐秘书沏壶铁观音。 “小韩,等急了吧?”他歉意的说道。 韩漠摇摇头:“没多久,赵总,您谈得顺利吗?” 赵文华露出了苦笑:“还行,但对方开价比较高,后面还要再谈。对了,我看你神情不太对劲,出了什么事?” 韩漠把杜主任带人闯入的事复述了一遍。 听得赵文华眉头一皱,却很快被他掩饰了过去。 “这家伙确实是风险点,我也一直在找机会把他挪到边缘岗位,可一直没腾出手。你先别理会,他是蹦跶不了多久的。” 说完,赵文华又问:“现在你能不能给我看看?从早上到现在,我胸口隐隐有些发热,不知道是不是旧毛病犯了。” 韩漠见他主动提及,赶紧让他坐下来。 自己则伸手给他把了把脉,在慢慢输入一点真气试探进去。 有个寡妇在等你 结果发现赵文华体内的淤毒虽说缓解不少,但根源仍在。 再加上这半天劳累,他又有些抵抗力下降的趋势。 “赵总,我得替你导一导体内的毒素沉积。不过最好先找个安静的房间,别让人随便闯进来。” 赵文华摸着下巴,思考片刻:“那就去我私人套间,这里隔音也好,有休息床。” 说着,他起身带韩漠走进办公室里侧,过去一张推门,进入一间装修成高级卧室风格的小房间。 里面确实很安静,也有独立卫生间。 赵文华平时在公司劳累时,常会进来小憩。 韩漠让他躺下,解开衣领,自己盘腿而坐,双掌轻轻贴在赵文华后背。 待双手掌心微微发热后,让真气一缕缕注入对方身体...... 当真气运转一个小周天时,赵文华明显感觉胸口闷热渐渐消散,浑身轻快不少。 可当韩漠尝试更深度探查那股顽固毒素时,突然抵触感又强烈了几分。 “果然,需要的能量还不够。”韩漠心里明白,就算他突破第一层,也只能暂时压制毒素。 要想把毒彻底拔除,恐怕得修炼到更高境界,还需要特定药材辅助。 “怎么了,遇到难处?”赵文华感到韩漠停下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有点,我需要一些独特的药材,比如千年雪莲或者琥珀精石,那种极其罕见的东西,加上我这功法的推动,才能彻底把您体内的病根拔出来,否则只能一直压着。” 赵文华没太惊讶,反而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找药材的事包在我身上,咱们可是天盛集团,不缺钱,只要有路子,什么珍稀药材都能想办法弄到。” 韩漠也笑了起来:“那就好,您先别太操劳,我尽量通过每日导气,让您不会出现大问题。等我收集齐全,再正式清除。” 赵文华点头:“辛苦你了。” 两人说完,韩漠继续帮他做完一整套真气导入,直到确认赵文华神色舒缓,才收手站起。 可这一连串动作让韩漠自己也有些气息紊乱,毕竟真气输出不少,又没来得及及时补充。 赵文华看出他脸上疲色,劝他去旁边洗手间洗把脸,再回办公室稍作休息。 韩漠应了句:“好。” 推开门出去,正在洗手台前接水,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靠近。 门外一个女声在说:“我找赵总,他在里面吗?” 另外一个声音说:“赵总在休息,半小时后再过来吧。” 可那女声不依不饶:“可是他让我过来谈方案,我不能空等吧,让我进去。” 说着,人已经推门进来。 韩漠这边来不及反应,刚擦完脸,就看到门口站着个气场颇足的年轻女子,一身职业套装,身材姣好,短发干练。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洗手间里还有个人。 两人隔着一两米,对视了几秒,那女子率先打破尴尬:“你是谁?这是赵总专用的休息室,你怎么会在这里?” 韩漠有些尴尬的一笑:“我是赵总的私人医生。你呢?” 对方一撇嘴:“原来你就是他的那位私人医生?我叫顾云欣,是天盛的人力总监。你......算了,我还是去外面等他。” 说完,她转身就走。 韩漠倒没计较,洗把脸出来,发现赵文华已经坐在沙发上,正跟顾云欣在沟通。 “云欣,你那边数据分析做得怎样?” 顾云欣用随身平板打开一份报告。 “做了一点,但还没完善。这次我想调整人事架构,如果真要扩展对外项目,我们需要招一批专业运营团队。” 她一边点着平板,一边不经意看了看韩漠:“对了,我们公司新来这位‘私人医生’,也要走人事流程吗?我得安排档案。” 赵文华摆摆手:“不必,他是我特殊聘任的,不走常规流程。” 顾云欣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很快就收起平板,她最关心的还是企业内部管理事务,跟这个年纪轻轻的“医生”没多大交集。 韩漠在旁边听着,觉得天盛内部果然人才济济,每个人都有自己一亩三分地。 杜主任是监事会一派,赵雪是法务派,顾云欣是人事派,彼此职能互不相同,却暗藏着各种权力角逐。 “怪不得赵总身体会出现那么多问题,每天应付这些人际关系就够呛。”他心里无奈的想着。 赵文华跟顾云欣聊了几句,就示意她离开了,毕竟韩漠还在这里。 “行,你先下去吧,把方案再完善,等我抽空看看。” 顾云欣离开后,赵文华转头对韩漠苦笑了一下。 “看到了吧?公司内部太复杂。等我身体彻底恢复,必须要大刀阔斧来一次改革,否则早晚被这些派系拖垮。” “那您打算怎么改?”韩漠随口一问。 赵文华想了想说道:“我先不跟你细说,等明天去见那个朋友,他是省里有分量的领导,或许能给我们一条捷径。 包括你们村的古墓项目,也需要他那边出面,这样巨大的工程才能落地。” 说完,他把视线放在窗外,韩漠默默站在一旁。 “明天见什么人物这么重要?”他在心里反复琢磨着。 想来,赵文华能如此郑重介绍的,固然不会是普通人。 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对自己心存质疑? 总之,自己要做好准备,说不定又会出现像杜主任那种。 夜色渐渐降临,华灯初上。 赵文华叫来保镖,车已经备好,二人一并下楼。 “我先请你去吃饭,顺便安排你今晚住在公司安排的酒店。等明早出发见我那位朋友。”赵文华边走边说着。 韩漠点点头:“都听您的。对了,今天我还想给家里打个电话。” “当然可以。” 于是,车子驶离大厦,往市内一间高档餐厅而去。 韩漠坐在后排,手机刚开屏,就收到好几条未读短信。 有李秋梅的,也有秦寡妇的。 李秋梅那边主要是嘘寒问暖,问他是否被警察带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能回家。 秦寡妇的信息则写得更直白:“我帮你盯着韩浩文的那伙人,这几天他们都消停了。 鱼塘那边有安保人员,我也就轻松很多。你在外面放宽心,但得记得还有个寡妇在等着你。” 借阴助阳 看到这行字,韩漠忍不住笑了。 这个秦寡妇真是火辣,话都敢说得这么直接。 他赶紧编辑回复,一一告知自己暂时在市里,不用担心,等忙完就回去。 做完这些,他又突然想起,自己手上那块古墓出土的玉石怎么办? 虽然被考古队登记过,却留在村里到处都是不安全的因素。 可又不好说直接带走,毕竟那是文物。 要是真被人举报,就麻烦大了。 “等这边稳了,再回去看看。”韩漠在心里暗自盘算。 那枚玉石对他很重要,一旦运用得当,可以加快修炼进度,让他尽快突破第二层后期,乃至更高。 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到了餐厅门口。 这里是市区一处环境高档的私房菜馆,装修有点古色古香的。 服务生把他们引到包间。 桌上已经摆齐山珍海味。 赵文华让韩漠随意挑喜欢的。 韩漠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倒也没那么拘束,毕竟他跟赵文华已经相当熟悉。 尝了几口,确实味道不错,就敞开肚子吃了起来。 赵文华见他如此,也心情很好的在旁边介绍道。 “这家私房菜在本市口碑不错,厨师专门会按你的口味去做,好好尝尝。” 吃到一半,韩漠忽然想到杜主任,不禁轻声问道:“那个杜主任,会不会弄些什么来给您施压?还有明天见您的朋友,他会不会告诉那人?” 赵文华放下筷子,缓缓解释道:“杜主任再怎么折腾,也不会影响我带你去见人。 你就安心吧。他在公司内部虽是监事会副主任,但也不至于时刻盯着我。” “那就好。”韩漠微微放下心。 赵文华用纸巾擦了擦嘴,继续说:“明天那位朋友,身份不方便在这里多讲。你只要照常跟我去就行,他有点傲气,但不会无理找茬。 你若表现好,他对你以及你们村的帮助,也会相当可观。” “懂了,谢谢。”韩漠点点头。 心里盘算着明天的事情。 饭后,赵文华又让保镖开车把韩漠送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已经提前订好房间。 韩漠上楼放好行李后,立刻往床上一倒,长舒一口气。 “这种舒适的环境,真是从未体验过。” 他看着天花板,忍不住想:要是李秋梅也在这里,也许...... 想到这里,脸一热。 干脆起来打坐修炼。 好在房间里安静,不用提心吊胆,赶紧抓住机会运转真阳诀,巩固自身内力。 可没想到打坐到一半,那股真气又无端躁动起来! 他脑中总浮现秦寡妇那丰腴的样子,或是李秋梅泪眼朦胧的模样,让他心慌意乱。 身体越发火热,隐约觉得需要什么来平衡。 “该死,这传承给了我莫大好处,却也带来不小的困扰。”他有些头疼。 “看来逃不掉,还得......找个机会‘借阴助阳’。” 不过这种事也不能胡来。 再怎么说,他仍有自己的底线。 眼下只有忍耐,勉强通过调息把火气压下。 如此折腾到深夜,韩漠才缓缓合眼。 至于韩庄那边的纷乱,古墓的后续,暂时只能搁在记忆中。 次日一早,赵文华打来电话,让他在楼下等着。 韩漠整理衣服下去,发现赵文华换了一身西装,身旁还站着赵雪,也是一身干练的职业装。 “她怎么也跟来了?”韩漠下意识想。 赵文华朝他招手:“过来,上车。一起去见我那位朋友。” 韩漠没有多问,直接跟着上车。 赵雪则坐在副驾驶,保镖继续开车。 一路上,赵雪偶尔会问些关于村里古墓的情况,还提到那个出现的考古队,看似想掌握更全面的信息。 韩漠如实回答,但也不敢把“玉石”的事透给她。 到达市中心某处政府办公大楼时,车子被门卫拦下。 赵文华掏出一张通行证,才得以放行。 绕到后院的一处侧门,那里有几名安保人员。 赵文华让保镖留在车上,自己带着韩漠和赵雪下了车。 那位朋友就在楼上办公室等他们。 他们直接坐电梯到了十楼,一位工作人员领他们来到一扇办公室门口。 工作人员轻敲门后,里面响起一个声音:“请进。” 房门打开,一位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 桌面文件堆得挺多的,见赵文华进来,立刻露出笑容:“你可算是来了,身体可还好?” 赵文华也笑着回应:“托你福,还行。老弟,我给你带来了两个年轻人。” 说着,他示意赵雪和韩漠走到前面:“这是我的侄女赵雪,不多说你也听过。” 又指向韩漠:“这位是韩漠,我请来的私人顾问,算是半个合作伙伴。” 男子起身和赵雪握了一下手,然后看向韩漠:“你好。赵文华对你评价颇高,说你有本事。” 韩漠礼貌的点点头,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 赵文华开门见山,把村里古墓被发现的事,还有韩漠受人陷害的事大概说了一下,说希望能在省里的层面给一些帮助。 再者,也想让韩漠给杨副主任“露一手”,证明自己并非徒有虚名。 杨副主任缓缓点头,针对古墓项目,他表示确实可以想办法牵线搭桥。 只不过,过程中需要一个主导人,把村里各项执照批文都整理齐全。 正说话间,他目光转移到韩漠身上:“我这个人平时也挺喜欢中医调理,不过遇到不少庸医。 赵文华说你厉害,我有点好奇,不如你现在就为我诊诊,如何?” 此话一出,房间里人都安静下来。 赵雪显得有些意外,赵文华却笑笑:“好啊,我也想看看韩漠发挥。” 韩漠最初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这是对方考校自己。 也没推辞,点点头:“行,我先给您把把脉。” 杨副主任让秘书呈上一把椅子,他坐得更舒适一些,撩起袖口,把手臂伸给韩漠。 韩漠屏息凝神,将三指搭在脉搏处,慢慢放出一丝真气试探了进去。 一番查探后,他胸中已有判断:“您大概是经常熬夜,胃寒较重,肝火不畅。此外心血管有一定压力,应该是饮食不规律,且常饮酒。” 不是吹出来的 杨副主任听得一怔,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常饮酒?” “不光是常饮酒,还是好喝烈酒,且近几个月酒量更甚,慢性胃炎都有些加重。”韩漠十分肯定的说道。 “若再不注意,随时有胃穿孔甚至更坏的风险。” “你这......”杨副主任难得的露出尴尬表情,默默点头。 显然,被说中了。 赵雪在一旁见状,此前对韩漠确实心存疑,可没想到他随便一把脉就说得如此精准。 杨副主任轻咳了一下:“那你可有办法替我调理?” “办法肯定是有的。”韩漠收回手,抬头望着对方。 “但前提是您得配合,至少管住酒,同时用我配的药膳。我能把您身体调养到相对健康的状态。” 杨副主任沉吟片刻,有些犹豫。 毕竟他在仕途上,难免各种场合要应酬。 但还是笑着说:“好,我若真能少喝点,就听一回你的建议。” 说罢,他转头对赵文华说道:“兄弟,你这年轻人有两下子,我看是可造之材。 既然你跟我说想让他对白家那边接触一下,不妨下次带他去。只是,你真打算把古墓那一块搞大?” 赵文华干脆的回应道:“对。我不单想搞古墓,还要结合乡村旅游,带动当地经济。不然我们投钱图什么?” 杨副主任对着他摆手:“没问题。这项目若真做好,政府肯定大力支持。我也尽力撮合,只是希望你也要合法合规,毕竟古墓保护是头等大事。” 赵文华点点头:“当然,我们会守住底线的。”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便约定下次找机会再聚。 临走前,杨副主任单独对韩漠说:“小兄弟,我随时欢迎你过来给我断断脉。只要你们不嫌麻烦,我也想少跑医院。” 韩漠笑了笑:“行,我随时服从安排。但您一定要少喝酒。” 杨副主任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你这小子倒挺逗的。” 离开大楼后,赵文华看上去心情不错。 “这回见面还算顺利,我那位老友愿意帮忙,就代表你们村的项目有了上层支持。” 赵雪也在旁边说道:“你在这里表现挺好的,我叔叔的朋友并不轻易信别人,你能得到他的准许,是不错的开端。” 韩漠摸了摸鼻子:“不过他说的‘白家那边’,又是啥意思?” 赵文华解释道:“白家同样在省里有权有势,白爷当年也算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他有个儿子叫白宇,掌管着省内许多文旅项目。 咱们要搞古墓旅游开发,多半得和他碰上。白家这人,看似温和,其实很傲。” 顿了顿,赵文华继续说着:“很多人都想巴结白宇,但他很挑剔。要是觉得你没能力,可能一句话就把你排除了。你若能得到他的认可,确实能把项目加速推进。” 韩漠暗暗心想:“来吧,从村里到市里,我既然要拓展更大舞台,总会遇到这种人物。” 赵雪看他不说话了,好奇的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就想要是能干脆利落拿下白宇,让他们对我们的项目放心,也让韩庄的困局尽快打开。” 韩漠直接把自己想的说了出来。 赵雪轻笑一声:“你就有这信心?别怪我泼你冷水,白宇可不是容易对付的人。” “努力试试看吧。” 赵文华拍了下他肩膀:“先别急,这事不是一两天能落地。回公司休息一下,然后晚上请你吃大餐。他们公司内部也不少人要见见你。” 这一整天下来,韩漠的脑子都有些累。 经历了见领导、与人寒暄客套、再加上帮赵文华诊疗,实在心力交瘁。 但他仍然没有忘记村里的事情,时不时看手机。 下午时分,秦寡妇发来一条消息:“放心,村口的古墓已经被文物局接管,外围有安保封锁。韩浩文那帮人闹不腾起来。你嫂子也说,让你放心。” 看到这条消息,他心里一松,至少暂时没事了。 “修炼才是根本。等忙完,我必须找机会突破更高层次。”想到这里,韩漠轻捻戒指,感受真阳石的存在。 “或许那块古墓玉石,也会成为我晋级的关键。” 他当即示意罗副会长侧身坐好,然后让真气从右手掌心缓缓渗透过去。 表面看来不过是普通按摩,但实际上是一缕灵气在帮忙打通经络。 起初,罗副会长还端着架子想随便应付一下,可没多久,他便感到肩上的酸涨感骤然松弛,仿佛有一道暖流在遍及颈椎。 他忍不住舒了口气。 等到韩漠收手时,他下意识举臂转动脖子,整个人顿时轻松了许多。 “这感觉......”罗副会长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他不敢说多大作用,但这确实很独特,之前别的按摩店可从未体验到。 “年轻人,蛮不错的。”他轻轻活动了几下筋骨,满意的点点头。 旁边的林泽彬狐疑的问道:“真的有用?” 他依旧不敢相信,但见罗老的状态比进门时好了不少,又不好当面再抬杠。 墨镜女孩忍不住开口了:“看上去倒挺神奇的,小哥,你还有没有别的本事?” 她本来对“中医调理”不置可否,但现在,眼见罗副会长神色轻松,也开始留意韩漠。 韩漠笑道:“本事谈不上,本来就是举手之劳。” 然后礼貌的补了一句:“不过要想持久改善,还得配合拔罐、药浴,以及减少久坐不动。” 罗副会长点头称是,一边还冲赵文华说道:“你这小兄弟行啊,不知当不当得起‘神医’二字,反正我这儿挺服的。” 赵文华连声道:“您客气,他主要刚高中毕业,只是有天赋而已。” 林泽彬这时饶有兴趣的问:“小子,你没念医科大学?难道天生就懂?” 韩漠知道自己要小心应付了,便开口说道:“我从小跟人学了点中医手法,算是家传吧。大学现在还没机会去上。” “怪不得......”林泽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心想,一个普通少年,居然能让罗副会长都赞不绝口,看样子不是吹出来的,恐怕真有些独门的东西。 我回来了 这时,众人继续闲聊,从艺术到地产,再聊到最近白家的一场慈善拍卖会。 墨镜女孩提到:“过几天白家要举办一场私人性质的慈善沙龙,地点就在省城瑞轩大酒店。 很多社会名流都会去,白宇也会出席。罗老到时候也会在场表演书法。赵总,你要不要一同过去?” 赵文华一听,马上微笑道:“若能去当然好,不过人家愿不愿意让我带朋友进场?” 女孩稍作思忖:“你可以跟我一起,我父亲在那边有位置,正好可以多带两位嘉宾。” 赵文华心头一动,忙把目光投向韩漠。 “那太好了,我还想带着这位年轻朋友见见世面,不知方不方便?” 女孩的目光在韩漠身上停留了一下:“可以。” 她也看得出赵文华在极力捧这个年轻人,显然不是普通关系。 既然白家对这场慈善沙龙也欢迎有能力的新面孔,就不妨留个机会。 罗副会长因为刚刚感受了韩漠的治疗手法,这时候帮忙说道:“既然如此,赵总带他去也不错,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感受一下年轻人的朝气。” 林泽彬嘿嘿一笑:“那到时说不定我也去凑个热闹。小兄弟,你若真想在省城发展,就必须跟白家打好关系。只要别踩雷,白宇虽然傲气,却也识货,不会平白刁难朋友。” 这几句话说得坦率,但韩漠却明白,对于很多人而言,能跟白家搭上线,就是升官发财的捷径之一。 他心里不禁期待起来。 众人聊得差不多,定了沙龙见面的事,就一同散了。 临走前,那位墨镜女孩摘下墨镜,对韩漠伸出右手:“我叫白依依,希望到时候你别让我失望。” 她握手的动作很干脆,只是依旧没有太多波动,给人一种既高冷又神秘的感觉。 韩漠礼貌的回握,感觉女孩手冷冰冰,指尖纤细。 “好的,谢谢你这次带我进去,我不会让你觉得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的。” 待那三人先走,赵文华这才轻声嘀咕:“没想到她就是白依依,看来你有戏了。” 韩漠疑惑的问道:“白依依?她跟白宇是什么关系?” 赵文华耸肩:“我只知道她是白家旁系的千金,具体就不好说了。你只要知道,她能决定带谁进入沙龙,就说明她在白家地位不低。” 韩漠沉思片刻:“行,天塌下来我都要去见白宇。就算他再牛,这一趟必须走。” “不错,有魄力。”赵文华捋了捋袖口。 “另外,老罗还挺欣赏你,毕竟你刚才帮他缓解了疼痛。下午我就让人把他肩颈的药材、药浴都送去,有你的方子,他肯定会记你这份人情。” 韩漠点点头,正要回话,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 他拿出来一看,是秦寡妇打来的。 “赵总,您先回去吧,我接个电话。” “好的,我在那边等你。”赵文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就去隔壁坐下了。 韩漠走到茶社一角,按下接听:“怎么了?” 话筒里,秦寡妇焦急的说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韩实这两天把后山鱼塘的事闹大了。 他说要把宅基地分给自己一个人住,让李秋梅搬出去,李秋梅快受不了了。” 韩漠心头一凛:“什么?他凭什么让嫂子搬走?就算要分家,也轮不着他来做主。” 秦寡妇忙道:“说也奇怪,他这两天不知道从哪儿拿到一张证明,硬说那宅基地最初就是他的名下。 接下来还要办什么手续,把你嫂子赶出去,再把你告上法庭!” 韩漠差点气笑了:“这混账东西,他还想反咬我?行,我回去就收拾他。” 秦寡妇叹了一口气:“估计他是拿你不在家,想对付李秋梅一个人。我这两天也说不过他。要不是看在你嫂子的面子,我真想用刀砍人了。” 韩漠听见秦寡妇这么说,沉吟了一会:“嫂子那边怎么样,受伤了没?” “暂时还好,但她被骂得很惨,现在情绪低落,也不肯出门,怕被村里人说闲话。”秦寡妇十分不平的说道。 韩漠心中怒火渐渐上涨。 “行,我知道了。你先帮忙照顾一下秋梅,别让她想不开,我会尽快回去。” 挂断电话后,他长吸了一口气。 回想这些年来,韩实对自己早就心存一种扭曲的嫉妒,如今自己稍微出息一些,他就开始处处打压,还不顾李秋梅的处境。 “等我回去,看他就算坐在轮椅上,我也一样让他低头。” 沉着脸走进包厢时,赵文华正与赵雪轻声谈着什么。 见韩漠回来,赵文华看他郁闷的样子便问道:“看你脸色不太好,出什么事了?” 韩漠苦笑了一下:“家里的破事而已,哥哥又在闹。赵总,我能不能先回韩庄处理一下,然后赶在慈善沙龙开始前赶回省城?我不想让嫂子被欺负。” 赵文华思忖片刻,朝赵雪使了一个眼色。 赵雪轻轻点头:“回去一趟也好,家事不能一直拖。至于沙龙的事定在三天后,你只要能在那之前回来就行,要不然我也不好跟白依依交代。” “多谢理解。”韩漠感激的说道。 赵文华也大方表示:“放心,我安排车送你回去。对了,要不要我借你几个保镖?” 韩漠直接拒绝了:“不用,我一个人足够对付他。再者,这事是我们韩家的内部矛盾,我用外力只会被人戳脊梁骨。” 赵文华见这年轻人自有主见,也没强求:“好,那等你先回去,一旦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 傍晚时分,韩漠回到村口。 苞米地里的丰收季已经过去,地里只有一些秸杆了。 村里人看到他,都指指点点的。 他觉得应该就是韩实这几天闹的,现在大家都知道了。 也懒得多问,直奔自家屋子。 “嫂子,我回来了。” 一进门,他就喊道,客厅里黑漆漆,看样子不在这边。 二楼卧室里有衣物翻动声音,随后房门被打开,李秋梅探出头。 她看到韩漠情绪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寄托,快步走下楼。 心也得不到吗 “你可算回来了,我......” 话没说完,她声音就哽咽了,连忙伸手握住了韩漠的胳膊。 韩漠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先别急,出什么事了?韩实真敢赶你走?” 李秋梅点点头:“他拿出来一份宅基地旧证明,说有爸妈的签字。我没办法反驳,接下来他要到镇上盖章,就可以把这房子全部抢走。 而且昨天他扬言要找村里人来做见证,说我不是韩家的人,让我赶紧滚出去。” 说到这里,她委屈的哭着。 “我不怕他赶我走......我什么都不怕,可我真的很伤心,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毕竟名义上是夫妻......” 韩漠心里疼极了,轻轻擦去她脸上泪痕,然后轻声安慰道。 “嫂子,别太难过。他对你从来没付出真正的感情,就算曾经救你,他也救不了自己扭曲的内心。就算你不是韩庄人,他也没资格这样。” 说着,他扶着李秋梅在沙发上坐下。 “你放心,我会找他的,他要是再敢欺负你,我就让他彻底闭嘴。” 李秋梅低声抽泣着:“你哥现在整天阴沉沉的,好像还偷偷买了一把刀。我怕你们再打起来......” 韩漠脸色变的更难看了:“我知道了,等会我就去和他谈。不过你别太担心,能动手的人是我,他现在腿断了,没什么威胁。” 他似乎想起什么,又问道:“村里的干部呢?他们怎么没管?” 李秋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避着你哥的?他们一直怕事,你也是知道的。” 韩漠冷笑一声。 “这些年我早看透了他们。” 他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多少还觉得有些酸涩,只是不想让李秋梅看出他的脆弱。 让李秋梅先去休息,自己则从厨房里翻出一瓶玉米酒,仰头喝了几口,算是给自己壮壮胆。 等到夜色完全降临,他走向后院。 后院有一间简陋的偏房,平日里堆杂物。 韩实这两天大多这里,白天用轮椅到处晃荡,夜里就在这里不知道干些什么。 韩漠站在门口敲了几下门,里面果然有人。 “谁?” 是韩实的声音,显得烦躁,估计他以为来的是李秋梅吧。 “开门,我找你聊聊宅基地的事。”韩漠回了一声。 “你......” 一听不是李秋梅,是韩漠这小子,韩实着实吓了一跳。 房门打开,只见韩实坐着轮椅,头发乱糟糟的,看上去好久没洗了。 看见韩漠,他下意识的眯起双眼,左手还捏着一根木棍。 “你回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韩漠没有废话,直接跨进屋子。 “我回来自然是找你算账。你以前对我怎么样,我可以暂时不计较,但你想赶嫂子走,这就不行。她没招惹你,你凭什么要让她走?” “哼。”韩实冷冷一笑。 “就凭她根本没给咱家传宗接代,也没带来任何好处。何况,这房子是爸妈生前就打算留给我的。她不过是外人,凭什么住在这里?” “那也轮不到你说了算!”韩漠上前一步,指着屋里一摞旧文件。 “这些材料里确实有爸妈的签字,但你别忘了,当年你打断腿要住院的钱,是嫂子四处借来的,如今,你翻脸不认人?” 韩实被问得一怔,他面部的肌肉开始扭曲,恶狠狠的反驳道:“哈,我是什么样,你还不清楚? 我很快会离开这里,我要把房子租出去收租金。 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别忘了,我才是韩家的正儿八经继承人!” “你!”韩漠怒极,再往前走了一步,看着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想到对方曾经在自己被欺负时袖手旁观,甚至还暗自添乱,如今又要拆散原本就脆弱的家庭,他再也忍不住,抬手抓住轮椅把手。 “你给我听好了。”韩漠压低声音。 “要不是看在你身体残废的份上,我早把你打得爬不起来了。念在你是哥哥,只要你不再骚扰嫂子,我还留你一口饭吃。不然......” “你能把我怎么样?”韩实强装镇定,但额头的汗滴暴露了他的心虚。 “你一个快要走出村子的外来户,凭啥还管这里的事?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李秋梅那点心思!” 听到这话,韩漠脸色变了‘外来户’?自己吗?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你就不是爸妈亲生的,你是捡来的。”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在韩漠耳边嗡嗡作响。 “你放屁!” “我放屁?这事本来早就该告诉你了,不过我那时候想着你还小,这事告诉你了怕你受不了。” 韩实索性把话说开了。 “现在你这样子,威风了?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就是一个野种!” 韩漠倒退了两步,看着现在面目狰狞的韩实,手指无力的抬起指着他。 韩实,这个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扶着轮椅想要站起来。 “再告诉你一件事,当初真正救她的人不是我,那有怎么样?她还不是我韩实玩剩下的?” 韩漠再也忍不住了:“你欺骗了她,害她这么多年付出全部,现在还恩将仇报,我看不起你。” 没等韩实回答,韩漠忽然伸手从一旁捡起半截扫帚柄,用力一拍桌面:“最后一次警告你,若你敢闹到镇里,我会把真相撂给所有人听,我们两个谁更丢人?” “你骗了李秋梅,让她嫁给你,结果你做了什么?你就是一个太监!” 韩实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明显没料到韩漠会如此逼近。 可他还是硬着头皮,嘶吼着:“你少吓唬我!我......我不怕你!” “是吗?”韩漠冷笑一声。 “那咱俩就走着瞧。” 说完,他直接将那截扫帚柄丢在地上,抬脚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顿了顿:“以后,别对嫂子动歪脑筋。你打不过我,你想欺负她,想想我同意不。” 韩实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胸口起伏剧烈,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力地丢下木棍,自言自语。 “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人都向着你......” “你就是一个杂种,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李秋梅?你的身体我得不到,心我也得不到吗?” “算了......既然这样,不如......” 彻底断了吗 回到正屋客厅,李秋梅坐在沙发上,手里还紧紧攥着手机,见韩漠进来起身问道。 “他有没有为难你?” 韩漠苦笑一声,走过去轻轻摸了下她头顶。 “放心,就他那个样子,他能干什么。我已经警告他了。” 李秋梅点点头:“我担心他还会想别的法子,这屋子要是真被他抢走了怎么办?” 韩漠微微皱眉:“确实是爸妈当年给他留的,可要是他敢让你走,我也有办法把他整走。糟了的是,他一旦豁出去,什么都干得出来。” 说到这里,他稍作沉吟:“这样,你先别在这里住了,出去找个地方过渡一下。我暂时也住在外头,或许干脆把你带到省城,你觉得如何?” 李秋梅犹豫着:“可是......我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了,我舍不得。再者,家里庄稼、鸡鸭啥的也还有一堆......” 看见她纠结,韩漠柔声道:“这些杂事我让秦寡妇帮忙照看两天,等过了这一阵,我再回来收拾。你若是留在这里,难免还要被他骂。” 她仍然低着头,心里纠结着。 过了好一会儿,李秋梅才轻声说道:“好,我跟你去省城。” 韩漠听到这句话,忍不住伸手将她揽入怀里。 “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李秋梅紧贴在他胸口,感受着他温暖的身体,往日的压抑和羞涩在此刻仿佛烟消云散了。 她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但她只想依赖这个男人。 那一刻,二人在昏暗客厅里,心意相通。 韩漠终究还是克制住了心中的另一种冲动,只是轻轻在她额上吻了一下,然后扶着她站起身。 “你收拾一下,挑重要东西带上。咱们先去找秦寡妇说一声,她性子刚强,能吓唬一下韩实。有她帮忙暂时照料家里,也算保险。” 李秋梅还没缓过神,听话的一直点头。 刚刚那个吻让她终于感受到了女人的羞涩。 “嗯,我去收拾,你等我一下。” ...... 半小时后,韩漠和李秋梅各自拎了一个不大的行李包,把重要的证件和衣物塞进去。 夜色之中,他们离开院门,悄悄前往秦寡妇的新家。 赵总找人帮她修好的那里。 路过村口时,正好看见一个男子在墙根上鬼鬼祟祟的张望。 韩漠心里一惊,以为是刚放出来的韩浩文,但仔细一看,又发现那人面孔陌生,且神色猥琐。 “妈的,这村里什么时候又来生面孔?难道是盗墓贼的同伙?” 他心里暗暗警惕,但对方见他们走近,立刻闪身溜远了。 李秋梅也注意到这一幕,担心的问:“我们要不要追过去看看?” 韩漠摇摇头:“算了,这种人八成是听到咱们村挖到古墓了,回头跟文物局的人反映一下就是了。” 二人走到秦寡妇家门口时,屋里还亮着灯。 敲门后,秦寡妇立刻过来开门,一见是韩漠,她抿唇先瞪了一下。 “你小子,总算舍得回来?要不是我天天照顾你嫂子,我看她早崩溃了。” 韩漠忙道:“这回多谢你了,嫂子跟我去省城玩几天,我打算把鸡鸭和家里的东西麻烦你先看着。我会付你该给的报酬。” 秦寡妇抱着胳膊,悠悠的抱怨着:“讲钱可就生分了,不过你也别让我白忙活,对吧?” 说完冲着韩漠眨了眨眼,韩漠知道她的意思,轻咳了一声。 不明就里的李秋梅还连声道:“小秦,真是谢谢你了。” 秦寡妇撇撇嘴:“别谢来谢去的,咱村里人不就该互相帮衬嘛。你对我也不错,隔三差五还送菜给我吃,不碍事。” 说完,她把二人让进屋里,冲着李秋梅眨了眨眼:“怎么样?终于跟老公撕破脸?” 李秋梅有些尴尬的低着头:“也算是吧......” 秦寡妇摇摇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哎,我真没想到韩实是这种人。现在看你跟韩漠......哈哈哈。” 她没有明说,但脸上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韩漠干咳一声,转移了话题:“这两天家里要是没人,我们担心房子被韩实真的卖了。你能不能偶尔过去晃一晃,就当看家?” 秦寡妇当即一拍沙发:“这有什么,我白天也闲着。实在不行,我就搬过去住。” “那就太好了。”韩漠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当即给秦寡妇塞了一千块钱现金。 “先拿着,不够再跟我说。” 秦寡妇点头收下,看向李秋梅。 “你跟我说说,你和韩实的关系,现在彻底断了吗?” 李秋梅低着头:“他从来没碰过我,我跟他也没有任何真正的夫妻生活。我打算跟他离婚,只是法律程序有些麻烦。 等韩漠那边安排好,我再去申请。” 听到这话,秦寡妇一阵唏嘘:“那就好,下决心了就别拖泥带水的。你也别怕,他现在腿都断了,还能怎么样?” 她转头看向韩漠,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可别辜负人家。” 韩漠知道秦寡妇这是帮自己呢,挺了挺胸脯。 “我不会让她再受委屈的。” 李秋梅听到这句,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却也放下心来。 几人又商量了些杂事,确认没什么遗漏后,秦寡妇催着他们赶紧走。 “你们这一走,估计得上省城吧?别错过了车。” 韩漠抬腕看了一下时间:“今晚就先回县城住一宿,明早再赶往省城。然后我要在那边办点事,等我准备好住处,再带嫂子落脚。” 李秋梅有些不安:“可我一个人到了省城,会不会乱跑?” “没事,我先带你过去。到时候你住酒店或者租个公寓,我帮你安排。等我忙完慈善沙龙那边的事,就正式把你接过去。” 李秋梅想了想,默默点头。 接着,她起身和秦寡妇抱了一下:“家里就拜托你照顾了。” 秦寡妇半开玩笑的说:“你放心交给我,好好去过几天二人世界吧。” 李秋梅羞得一阵语塞。 韩漠也笑着摆手:“那我们走了。” 两人赶到村外公路的时候,碰巧有一辆顺路的中巴车还没收班。 不早说 在车上,李秋梅倚着窗,沉默良久,她终于还是轻轻靠到韩漠肩头,小声说着:“真希望以后能远离那些不愉快。” 韩漠握住她的手,感受那柔软:“我会想办法,让你彻底摆脱这个泥潭。你放心。” 到达县城时已是深夜,他们找了家小旅馆先住一晚。 前台是个大妈,看着这两人只带着简单行李,还以为是夫妻。 李秋梅脸一红,没有多解释,任由韩漠把房钱交了。 进到房间后,李秋梅放下包,四下看了看:“只有一张床,要不我在外面?” 韩漠轻笑一声:“用得着吗?这么小的地方,外面连个椅子都没有。你放心,我睡地上行了。” 李秋梅迟疑了一下:“那......你也跑了一天,睡地上容易着凉。要不,我们挤一张床吧......” 韩漠心头一动,但还是说着:“会不会不太好?你能接受吗?” 李秋梅低下头,没有说话,轻轻解开外套,露出里面那件淡粉色的衬衫。 她把外套挂好,小声嘀咕着:“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我们本来......” 话未说尽,耳根已是一阵发烫。 韩漠知道她的意思,轻轻把门锁好,回头抱住她的纤腰。 李秋梅被抱的微微颤抖,轻声说道:“你这些日子变得更强了,连抱着都觉得有力了。” 韩漠笑了笑,掩饰着尴尬:“我还会继续变强,让所有欺负我们的人后悔的。” 她嗯了一声,把脸贴在他胸口。 他们谁都没有开灯,就这么在黑暗中静静相拥。 “要洗澡吗?你先去洗,我再洗。” 韩漠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她身子一抖,结结巴巴的说道:“好......好。” 听着里面淋水声,他脑子里冒出许多让人脸红的画面。 十几分钟后,李秋梅裹着旅店的毛巾浴巾出来,露出修长的腿和白皙藕臂,头发还滴着水。 她察觉到韩漠的注视,顿时慌了神:“你......你还不去洗吗?” 韩漠这才回过神。 “好,我马上去。” 说着,他拿干净衣服进了洗手间。 等他洗漱完毕再出来,李秋梅已经坐在床边,低头玩着手机。 见他出来,她稍微往里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他坐过去。 韩漠走过去,毫不客气的躺上床,也把被子掀开一点,让二人一起盖。 他轻轻拥住她肩膀,李秋梅不由自主轻靠过去。 过了一阵,就见李秋梅微微抬起头,轻轻碰触了他的唇。 这一吻极为柔软,也唤起了韩漠内心积压的火热。 他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何况修炼真阳诀后,体内常常浮现那股炽热冲动。 李秋梅此刻如此温顺,简直能点燃他全部的男人‘怒火’。 在旅馆的昏暗灯光中,二人相互接近...... 直到夜深,他们相拥而眠。 这一晚,李秋梅睡得很踏实,再没被噩梦惊扰。 ...... 次日清晨,李秋梅早就醒了。 她小心的下床,给韩漠盖好被子,然后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去洗漱。 当她洗漱完毕走出洗手间时,就见韩漠已经坐在床上,笑着看着她:“醒得挺早呀。” 李秋梅闻言冲他笑了笑:“不睡了?要不要再眯一会儿?” “不了,正好趁这个时间,我们赶早班车去省城。若是起晚了,堵车的话会很麻烦。” 李秋梅点头,然后犹豫着问:“我们到省城,真的要先住酒店吗?会不会花太多钱了?” 韩漠微微一笑:“放心,赵总给我付了一笔酬劳,就算不够,我还能接更多单子。再说,你先住几天,我很快就能租到一个合适的小屋子。” 她没再推辞:“那好,我们先去吃点早餐吧。” 两人退了房,到窗口退还了钥匙,便走到集市街头,在路边店简单吃了碗汤面。 与此同时,另一头,韩实被人从偏房里推了出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顶着“代理村长”名号的刘干部。 刘谢军冷着脸说:“这两天镇里领导下了通知,要把韩庄村的宅基地问题再次摸底。你那张老证明,恐怕派不上用场了。” 韩实困惑:“为什么?明明上面盖了爸妈的签字,还有村里当时的印章!” 刘谢军皱眉:“你自己看,印章是老村长韩爱党的,但他因为贪污嫌疑被关押调查,所有他经手的印章都要重新审计。 那可能会被判定无效,懂吗?” 听到这话,韩实脸色惨变,脑中“嗡”的一下。 自己一直寄予厚望的那份“证明”可能成了一张废纸! 他狠狠拍了一下轮椅扶手,咬牙道:“妈的,那我不就白忙活了?你早不说!” 刘谢军耸肩:“以前我也不知道上面动真格,这次是县里派人来彻查,加上村里闹出古墓事件,有太多事牵扯到老村长,我也管不过来。 你要么想办法自证,要么就乖乖收手。” 韩实目光闪烁:“我不会善罢甘休......我要想办法。” 刘谢军并不想参与太多,只丢下一句:“别闹大了,我们村已经够乱了。”说完就转身离开。 房门一关,偌大的房间只剩下韩实一个人,坐在轮椅上,看着桌上堆的破纸。 想到韩漠和李秋梅已经不在家,他怒火中烧,嘟囔着:“你们都逃不了,我早晚要让所有人付出代价!” 韩实愤怒的盯着那张被判定无效的“证明”,内心的怒火越烧越旺。 他咬牙切齿的想着,一定要让韩漠和李秋梅付出代价。 “我受了这么多罪,你们以为就能这么轻易逃脱?” 韩实自言自语道。 “我早晚要让你们尝尝我的痛苦!” 他颤巍巍的从轮椅上支起身子,伸手去够桌上的手机。 他要联系几个狐朋狗友,商量一下怎么整垮韩漠。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砰的一声,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谁?!”韩实被吓了一跳,扭头看向来人。 只见门口站着几个彪形大汉,领头的却是......韩浩文! “好久不见啊。”韩浩文笑着走进屋,身后跟着他那几个狐朋狗友。 你姓什么来着? 韩实一脸震惊的看着他:“浩文?你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怎么......怎么出来了?” 韩浩文得意的耸耸肩:“这你就不用管了。” 他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不由得挑了挑眉:“咦?嫂子呢?怎么没看到人影?” 提到李秋梅,韩实气不打一处来。 他恨恨的说:“还不是跟着那个狗杂种韩漠跑了!他们两个肯定是勾搭上了,背着我搞在一起!” “我的乖乖!”韩浩文故作惊讶的拍了拍手。 “亲兄弟啊,居然玩‘嫂子’!这事儿闹起来可不得了啊。” 韩实黑着脸说:“我这不是正愁没办法治他们呢吗?浩文,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韩浩文慢悠悠的在屋里踱着步子,若有所思的出着注意:“其实吧,这事儿也不难办。咱们就从他们最在乎的东西下手,比如......” 他压低了声音,在韩实耳边嘀咕了几句。 韩实听完,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 “老弟,你这主意不错!那我们现在就......” 就在这时,屋外又传来一阵声音。 只听秦寡妇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喂!你们几个混蛋在干什么?” 韩浩文皱了皱眉,看向身后的那些人:“去,把那婆娘给我揍一顿!让她长长记性!” 几个大汉应声而出,很快就从院子里传来一阵混乱的叫骂声。 韩实和韩浩文对视一眼。 与此同时,韩漠和李秋梅却浑然不觉。 两人风尘仆仆的赶到省城,安顿下来后,便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慈善晚宴做准备。 在赵总的安排下,韩漠即将在晚宴上以赵总私人顾问的身份亮相。 这不仅关乎着韩漠个人的发展,也事关整个韩庄村的命运。 第二天清晨,韩漠一大早就起床修炼。 经过一晚上的调息,他只觉得体内灵气越发充沛。 想到马上就要参加慈善晚宴,面对那些达官贵人,他难免有些紧张。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人轻轻叩响。 韩漠收功开门,只见李秋梅端着早餐站在外面。 “吃早饭了。”她温柔的笑着。 “待会儿你要去准备慈善晚宴的事吧?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小笼包。” 韩漠接过早餐,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谢谢嫂子,你对我真好。放心,今晚的慈善晚宴我会好好表现的,绝不让你丢脸。” 李秋梅红着脸点点头,轻声说:“我相信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永远支持你。加油!” 吃过早饭,韩漠便匆匆出门,赶往天盛集团。 一进公司大门,就看到赵雪迎了上来。 “韩顾问,我叔叔让我来接你,一起去会场。”赵雪礼貌的说着,随后又补了一句。 “希望你不要给我叔叔丢脸。” 韩漠微微一笑,对她的冷嘲热讽早已习以为常。 他淡淡的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今天很漂亮啊。” 赵雪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没料到韩漠会这么呛她。 她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韩漠无奈的摇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来到会场,韩漠才知道这次慈善晚宴的阵仗有多大。 各地的富豪名流齐聚一堂。 赵文华一见韩漠,便热情的迎了上去。 “小韩,可算来了!今天可有得你忙的。” 他一边说,一边将韩漠引荐给身边的人。 “这位是我的私人顾问韩漠,医术了得,连我的老毛病都被他治好了。大家以后有什么身体上的疑难杂症,尽管来找他!” 在场的宾客听了,纷纷投来惊讶好奇的目光。 能让赵文华这样称赞,看来这个年轻人的本事确实不小。 就在这时,会场门口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气势十分惊人。 为首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身材魁梧,他正是白家的家主白忠义。 在他身后,跟着几位同样不怒自威的中年人。 韩漠一眼就认出了他们的身份,罗钦耀、林泽彬,以及几位政商界的大佬。 看到这阵仗,在场的宾客都纷纷让出一条道,恭敬的鞠躬问好。 白忠义扫视了一圈,目光在赵文华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落在了韩漠脸上。 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对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产生了兴趣。 “赵总,这位就是你新招的私人顾问?”白忠义开门见山的问道。 赵文华忙上前一步,陪着笑脸说:“正是!白董,这位韩漠可是个奇才,我都是托了他的福,身体才好起来的。要不,您也让他给诊治诊治?” 白忠义上下打量着韩漠,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 “等会儿再说吧。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进入正题了?” 说完,他便大步走向主座,在一众宾客的簇拥下落座。 罗钦耀和林泽彬等人也纷纷落座。 赵文华见状,连忙招呼韩漠跟上。 “小韩,别发呆,快跟我来!” ...... 韩漠心中紧张,他跟在赵文华身后,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没想到刚一落座,旁边就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呦,这不是赵总的新宠吗?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就不知道有没有真材实料!” 韩漠扭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个纨绔子弟打扮的年轻人,一脸不屑的看着自己。 “我是萧氏集团总裁的公子,你姓什么来着?”那人拿腔拿调的自我介绍道。 “免贵姓韩,单名一个漠字。”韩漠淡淡的说道。 “哟,姓韩?”萧公子挑了挑眉,突然一拍大腿。 “我说呢,你这张脸有点眼熟。你可不就是那个韩庄村出了丑闻的村子吗?” 此话一出,附近的宾客纷纷侧目,窃窃私语起来。 韩漠脸色一沉,正要发作,赵文华突然一把将他拉到身边,低声道:“别冲动! 这萧公子就是仗着他爹的权势在这里这么目中无人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韩漠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冷冷的看了萧公子一眼。 暗暗捏紧了拳头。 看来,自己的身份还是被人拿来说事了。 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冲上去给萧公子两拳。 就在这时,会场里突然安静下来。 虽然棘手 但有办法 白忠义缓缓开口:“诸位,我们今天相聚在此,是为了一件善事。眼下灾区人民急需帮助,希望大家能慷慨解囊,为灾区重建贡献一份力量!” 话音刚落,林泽彬第一个站了起来。 他大手一挥,高声道:“白董说得是!林某今日就率先捐款一个亿,还请各位不要见笑!” 此话一出,在场宾客一片哗然。 不甘示弱的罗钦耀也跟着站起身来:“林总好气魄!罗某佩服!我罗氏集团也捐一个亿,希望能为灾区重建尽绵薄之力!” 林泽彬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得色,随即微微一笑,朗声道:“我当然不会只捐钱!我旗下的建筑公司,将免费为灾区修建一批救灾安置房。” 言外之意,是警告罗钦耀不要只知道给钱。 罗钦耀一听,也不示弱立刻说道:“巧了,我罗氏集团在灾区也有项目。我决定从即日起,将灾区项目利润的20%拿来救灾,直到灾区重建完成!” 眼见这两位商界大佬互不相让,在场宾客纷纷议论,都在猜测他们到底谁能在这次慈善赛事中更胜一筹。 白忠义看着手下这两员大将暗中较劲,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 这种暗斗,正和他的心意。 “两位有如此雄心壮志,真是难能可贵!相信有你们鼎力相助,灾区重建一定能事半功倍!在场的其他贵宾们呢?难道不表示一下?” 话音一落,赵文华立刻站了起来:“白董放心!我和小韩也一定尽全力支援灾区救助工作! 韩漠,快拿出你的看家本领,去给灾民治病啊!” 韩漠心里一惊,没想到赵文华突然点名让他出手。 他赶紧站起身,硬着头皮说道: “多谢赵总信任,在下虽医术平平,但定当全力以赴,绝不会辜负各位的期望!” 此言一出,萧公子冷笑一声:“就你?还治病?你行医执照拿到了吗?就敢在这儿放屁?” 此话一出,宾客们又是一阵哗然。 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韩漠身上。 韩漠脸色一沉,正要反驳,突然感到一股凌厉的视线投了过来。 他扭头一看,竟是白忠义不知何时站到了他面前,正打量着他。 “小伙子,胆子不小啊!连行医执照都没有,就敢在这种场合信口开河?” 韩漠暗暗咬了咬牙,沉声道:“在下虽无执照,但若论医术,绝不输给任何人!不信,白董不妨让我诊治诊治,若是治不好,我甘愿受罚!”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在众人的注视下,白忠义沉吟片刻,突然一拍大腿,哈哈大笑。 “有意思!小子有种!这样,待会儿你给在座的几位诊治一番。若是一个都治不好,你这张狂妄的嘴,就给我缝上!若是治好了,我白家必有重赏!” 说完,他看了一周众人,高声道:“不知在座诸位,可有谁愿意让这小子试试身手的?” 话音刚落,林泽彬的一个心腹突然站了出来。 那人脸色蜡黄,看上去身体十分虚弱。 他咳嗽两声,颤巍巍的说道:“老朽身患顽疾多年,一直求医无果。不如就让在下做这小子的试验品,看他是真本事还是纸上谈兵!” 林泽彬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悦。 但想到这是白忠义的意思,也不好阻拦,只得沉声道:“老赵,你这身子骨不大好,可别勉强......” 没等他说完,萧公子突然站了出来,一脸挑衅的看着韩漠。 “我爸一直头疼脑热的,吃什么药都不管用!不如也让这位神医给瞧瞧?” 说完,他冲旁边使了个眼色。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让人搀扶着走了上来。 “就是这位萧总,我萧氏集团的龙头,也是我爸,怎么样,够分量了吧?”萧公子得意的说道。 “我看你还能怎么诊!” ...... 面对众人的质疑和挑衅,韩漠心中虽有怒火,但还是强压下来,微微一笑道:“二位请放心,在下虽然年轻,但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请先让我为这位把把脉吧。” 说着,他便走向那位姓赵的老者。 老者见状,也缓缓伸出一只枯瘦的手臂。 韩漠施施然的坐下,搭上脉搏。 他闭目凝神,一边运转真气,一边仔细感受脉象的变化。 片刻后,他缓缓睁开双眼说道:“这位先生脾虚湿盛,肝郁气滞,血脉不畅。想必常年烦闷郁结,夜不能寐,饮食不振吧?” 赵老先生闻言大吃一惊,连连点头道:“神医果然厉害!我这病症,连几个名医都查不出名堂,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却一眼就看出端倪!” “说的症状和我的一模一样,他们可是差了许久,直到我说才知道我又这些症状的。” 林泽彬闻言,也是一脸惊讶。 他看向韩漠的眼神,不由得变了。 就在众人震惊之际,韩漠又走到萧总跟前,再次施展独门诊脉之术。 不一会儿,他又开口说道:“至于这位萧总,乃是肝火太盛,热毒内蕴,气血两亢之症。我看你精神不振,时而头晕恶心,是不是还嗜睡乏力?” 闻言,萧总也惊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拼命点头称是。 “神了!这小子简直是神医啊!” “看不出来,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惊人的医术!” “我看他未必比名医差,搞不好还能青出于蓝呢!” 一时间,场中议论纷纷,众人看韩漠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就连萧公子,也不由自主的噤了声,再不敢出言不逊了。 赵文华在一旁看得暗自欣喜,心道:“小韩,干得漂亮!你这一手神技,可算是替我长脸了!” 韩漠却无暇顾及旁人的目光,而是恭恭敬敬的对白忠义说道。 “白董,这两位的症状,虽然棘手,但在下有一个办法,或许能治愈他们的顽疾。只是......” 他突然话锋一转。 “只是什么?”白忠义饶有兴致的问道。 “只是这个治疗的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而且最关键的是,需要用到一味珍稀的药材......” 韩漠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 他故意卖个关子,想看看白忠义的反应。 人家不会鸟你 果然,白忠义来了兴趣,追问道:“哦?什么药材?说来听听。” 韩漠故作为难的说道:“这个药材,叫做''千年寒玉蟾''。它生长在极寒之地,需要千年才能成形。 上古时期,皇宫的御医会用它来治疗皇帝的诸般疑难杂症。 只是这千年寒玉蟾,如今已经绝迹,就连我也只在古籍上见过记载,从未真正见过......”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千年寒玉蟾?没听说过啊!” “皇宫御医都用它治病,看来是稀世珍宝啊!” “绝迹了?那可怎么办?” 众人都猜测这下子白忠义恐怕也帮不上忙了。 出乎意料的是,白忠义听完韩漠的话,非但没有露出为难之色,反而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千年寒玉蟾?没想到现在还有人知道这个!小子,你可真有两下子!” 白忠义这番话,顿时让在座宾客一片骚动。 有人皱眉不解,也有人悄声议论。 众人都看得出,白忠义竟似对“千年寒玉蟾”这种稀世药材非常熟悉。 可韩漠明明说过,这东西早已绝迹! 如今白忠义一脸的笑容,大伙不由得猜测,他究竟握着怎样的资源? 林泽彬坐在主位左侧,也盯着韩漠。 那赵老先生本来身体已经虚弱到极点,听见这番对话,竟又强撑着直起身子,迫不及待看向白忠义,渴望得到更多线索。 萧公子依旧倨傲的倚在椅子上,毕竟方才韩漠展现出来的一手诊脉,让他多少有些震撼。 若真能通过“千年寒玉蟾”治好自家老爹的顽疾,那可比任何钱财都更要紧。 赵文华则暗暗松了口气,脑子里快速盘算着:“如果白董真能搞来这味珍稀药材,让小韩露脸,那我赵文华在省城商圈的声望就更上一层楼! 届时,我名利双收,直接借势推动韩庄古墓项目......岂不是妙哉?” 就在众人纷纷揣测时,只见白忠义饶有兴致的扫过全场,随后向韩漠摆了摆手,示意他靠近。 “韩小友,你可知这千年寒玉蟾,除了生长在极寒之地,还需要吸收独特的地脉寒气方可存活?”他似乎对韩漠生出几分欣赏。 韩漠拱手躬身回应。 “在下确有耳闻,只不过书中记载语焉不详,我也不知具体生长在哪里。” 白忠义含笑点头。 “既然你把它当成救命关键,那我可以告诉你......半年前,竟有人在青河雪山附近,发现过‘寒玉蟾卵’虽说不是成年形态,但若能小心培育,或许依旧能发挥出神奇功效。” 听到这话,满座皆惊。 萧公子忍不住拍桌低呼:“什么?连寒玉蟾的卵都能找到?这世上还有这种可能?那地方不是常年封冻,别说什么蟾卵,连活人走过去都难!” “是啊,从未听过这种离奇事。” 周围不少宾客没料到白忠义会爆出如此惊天内幕。 林泽彬则若有所思。 他与白忠义同在省城,关系不算亲密却暗暗结盟,这等惊世宝物,他竟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不禁怀疑白忠义是不是在虚张声势。 但是场上更多人都把目光投向韩漠,毕竟若韩漠真能用“寒玉蟾卵”替人治病,那他之前的那些豪言壮语,便即刻能立下不世奇功。 否则,他就将颜面尽失,当众出丑。 萧氏集团那位年迈的老总也精神振奋,望着白忠义。 韩漠心脏狂跳。 他本以为,这千年寒玉蟾早就绝迹,没料到世上竟然还有“蟾卵”存在。 他暗暗思忖:“若真能拿到这种东西,那对赵老先生和萧总的病症自然大有裨益,更可以借此一飞冲天,彻底在这场慈善宴上打响名声。 可关键是......白忠义是否肯轻易交出?” 想到这儿,他深吸口气,看向白忠义:“白董此言,让我大开眼界。请问......您可知道,那寒玉蟾卵如今在谁手中? 在下若有机会一见,或许能够找到激发它药性的法子。” “啧啧,小子倒是直截了当啊。”白忠义笑了笑。 “可这种宝贝,岂会轻易示人?况且,那位持有者,脾气古怪,不达目的绝对不会松手。你有何本事,能让他将寒玉蟾卵借给你?” 他说到这里,话锋忽然一转:“要不,这件事......你先别管。等我替你牵线搭桥,而后你展露本领,让对方心甘情愿把东西交到你手里。 否则空口白牙,就算你找得到那人,人家也不会鸟你。” 显然,白忠义对那持有者的脾性颇为了解。 韩漠一怔,暗道:“果然没那么简单。” 他脑海里瞬间转过无数念头:要是缺了这寒玉蟾卵,他给赵老先生和萧总治病的方案就会变得十分艰难。 倘若在慈善晚宴里治不好这两位大佬等人,自己可是当众夸下海口,势必被人耻笑。 那样一来,不仅自己颜面扫地,连赵文华恐怕也要损失巨大。 思及此处,他当下向白忠义抱拳:“白董若肯引荐,那就再好不过。 我韩漠绝不是不知好歹之人,若将来真能借到寒玉蟾卵,必会铭记白董您的大恩。” “哎,你也别谢得太早。”白忠义眯着眼,上下打量韩漠。 “先把这个慈善宴的场子撑下来,让他们知道,你确实有本事。接下来,我才好安排后续。” 此言一出,在座众人纷纷恍然。 原来白忠义是想让韩漠先证明一下自己,从而获得登堂入室的机会。 萧公子悻悻的看看自家老爹,再暗暗看了看韩漠,心里禁不住生了几分嫉恨。 “这小子凭什么有这么大面子,居然连白董都愿意给他牵线?” 一时间,桌上各方言语交错,白忠义也示意工作人员重新上菜,场内乐队开始演奏悦耳的乐曲。 看似是让大伙先休息,其实却是给韩漠时间,看看他能否临场拿出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新东西。 赵文华低声向韩漠解释:“白董大概想看看咱们有没有实力,他素来不喜欢废物,你可得抓紧机会,别让他失望。” 有没有受伤 韩漠点点头,也没多言,与赵文华一同退回座位。 只是他心底明白,若想进一步赢得这些大佬的认可,光靠诊脉还不够。 关键之处,还得拿出能令他们真正信服的治病手段。 然而没有“寒玉蟾卵”,要立刻治愈那两位老爷子的症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就算使用自己的真阳诀灵气,也只能暂缓病情,难以做到彻底根治,况且自己还不能暴露修真秘密。 想到这些,韩漠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不论如何,今天的场子必须撑住。至少,先稳住他们的症状,让这帮人看出我的价值。 待后面寻到‘寒玉蟾卵’,再做治疗。” 正心思电转间,萧公子那边忽然站了起来,阴沉的看向韩漠:“小子,你既然号称神医,那先给我爸施个针灸试试,或者让他精神好些也行啊。 我可不想再等什么蟾卵,那玩意儿天晓得什么时候能拿到手。” 他赌气似的这么一说,倒是引得周围不少人附和起来。 “对啊,这慈善宴都快进行到后半场了,若就这么完了,岂不无聊?” 赵老先生那边也有心腹提出同样的要求。 “可否让韩神医先为赵老先生调理片刻?就算不能根治,能够缓解痛楚或许也好。” 两位老爷子虽没有直接开口,但他们同样渴望早点见到疗效,免得空欢喜一场。 台下一众宾客也想看个热闹,想知道这年轻人到底是真医术,还是只会嘴上吹嘘。 韩漠心里暗觉棘手。 不过,他此刻若不应下,只怕就要被人当场质疑。 他看了赵文华一眼,见赵文华也是眼神示意:“试一试吧。” 于是,韩漠只好从容起身,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在这里,让我小试一番针术,诸位请放心,我会尽力为二位老先生减轻病痛。” 此话一出,在座众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有人露出期待神色,也有人冷笑,觉得韩漠未必真行。 萧公子见状,冷哼一声:“行,待会儿若是没效果,看你如何下台!” 韩漠不再回应,他先向侍者要来一副银针盒,确认消毒完毕后,走到那位赵老先生面前,轻声道。 “老爷子,在下一会儿会以独门针法先帮您疏通经脉,暂缓肝郁气滞、血脉不畅之苦。 不过,只是暂时之策,还要配合后续药材根治。” 赵老先生微微点头,不由多看了这年轻人几眼。 心想:“若他当真能缓解我的病痛,也算本事不凡。” 接着,韩漠伸手在赵老先生肩颈处轻触试探,确认几处主穴,蓦地提气运转真阳诀。 尽管他刻意收敛,不敢让人看出自己有修炼真气,但体内隐隐的真阳气息已在掌心流转。 随即,只见他双指捏住银针,轻轻往下一刺,连续在赵老先生背部、肩颈与腰腿等多处穴位施针。 每一针,动作极快,却似行云流水般稳准狠。 配合他体内那股微弱却精纯的真气导入,令银针似乎微微颤动。 与会众人看的目不转睛,心中惊叹。 纵使不懂医道,也能看得出,这套针法非常了得,绝非江湖上滥竽充数的人可比。 赵文华见此,心想:“小韩果然不凡。” 没过多久,赵老先生原本灰败的脸色,骤然浮现一抹生机。 那种久病不愈的浑噩感似乎被驱散了几分,他轻轻深吸口气,竟觉胸腹间好像没那么堵了。 赵老先生激动的说道:“小伙子,你这针......果真有些效果!” 周围宾客纷纷哗然:“真的见效了?” “这年轻人不简单啊!” 林泽彬目光一凝,注意到萧公子那边,萧家老爷子同样满含期待的盯着这边。 此刻,韩漠拔下几根银针,示意助手为赵老先生擦拭准备,然后转身来到萧总面前。 “萧总,让我为您施针一次吧。” 萧总虽年纪大了,却还是拼命的点头。 他不顾儿子那略显紧张的表情,干脆利落把衣袖捋了上去,给韩漠展开足够施针的空间。 萧公子张了张嘴,似想说啥,但又碍于周围那么多人观看,只好暂时忍了。 就见韩漠行针如风,连下数针,从头顶百会到太阳,再到两肋、胸腹等关键穴位,针入半刻,一股暖流仿佛逐渐在萧总体内扩散。 萧总轻哼一声,闭着眼好一会儿才睁开,竟觉脑袋不再一阵阵胀痛,浑身舒畅。 这让他脸上露出许久未见的轻松笑容。 “果然清爽了许多。” 大伙儿立刻发出惊叹之声,连连称奇。 萧公子原本还想挖苦两句,此刻却见他老爹状态显着好转,只得尴尬闭嘴。 几名宾客自发鼓掌,甚至有人喊道:“这是华佗在世啊!” “果然有两把刷子!” 场内气氛瞬间高涨,韩漠可算彻底把“神医”名声立了起来。 赵文华乐得嘴都快合不拢,连声替韩漠应和。 林泽彬暗暗点头,开始重新审视这年轻人。 就连原本冷眼旁观的萧公子,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确有本事。 只不过,主桌正中央的白忠义一直神色平静,只微微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直在观察韩漠的能耐。 韩漠收完针,毕恭毕敬退到主位下方。 场中众人盯着他,爆发一阵热烈掌声,赞美之词不绝于耳。 然而,就在这欢呼声达到顶峰时,外围忽然冲进一个身影,让所有人神情齐变,那是赵文华属下的保镖,小刘! 赵文华皱眉低喝:“你慌什么?这是宴会现场,出什么事了?” 小刘上气不接下气:“赵......赵总,村里来消息,说是韩庄那边......有人打伤了秦寡妇,还砸了李秋梅......的住处。” 闻言,韩漠怒火轰然窜了上来。 他一把抓住小刘衣领:“你说什么?谁如此胆大?她......有没有受伤?” 小刘吞了口唾沫:“据说......是韩浩文,他不知道怎么又带了一群混子,正在村里闹腾。 秦寡妇给拦了一下,那帮人就打了她。李秋梅回去后也被困住了......手机都被抢了。” 怎么比以前还猛 轰! 这话宛若一记焦雷在韩漠耳畔炸开,令他浑身血液瞬间逆流。 自从修炼真阳诀后,他似乎更容易情绪波动,此刻只觉心头怒意滔天。 台下不少宾客面面相觑,不明缘由。 但看韩漠脸色骤变,都感到事情有恙。 赵文华也露出焦急神情:“该死的,韩浩文又搞什么?不是刚被警察抓了?岂有此理......哼,难道取保候审之后,又跑出来作妖了?” 韩漠压抑着胸腔的怒火,转向赵文华:“赵总,对不起,这慈善宴我可能无法继续参加了。我必须立刻赶回去,不然秋梅她们会有性命危险。” 赵文华能理解他的心情,皱眉思忖。 眼看周围还有这么多同行、各界名人,以及白忠义等人,都盯着自己。 若此刻让韩漠离开,是不是会得罪这群大佬? 就在他还在纠结的一刹那,白忠义却轻轻挥手,淡淡说道:“既然你家里出了紧急情况,那也不必再耽搁。 我们的慈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你回去便是,但......” “若你想要我为你引荐寒玉蟾卵之事,就尽快解决家事再来找我。太拖拉,我可没时间等你。” 周围宾客立刻噤声,大气不敢出。 赵文华见白忠义这么说,顿感松了口气,连连附和:“白董说得对,小韩,赶紧回去处理吧。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韩漠冲白忠义躬身致谢,然后快步离开。 一时之间,会场上议论纷纷。 有人暗暗唏嘘:明明这年轻人正风头无两,却骤然被家事搅局。 ...... 离开会场后,韩漠马不停蹄与小刘一起,直接驱车赶往韩庄。 他一路上心急如焚,脑中反复浮现李秋梅柔弱的身影,以及秦寡妇泼辣却又善良的模样。 早知道就不让李秋梅回去了,就让她一直留在省城就好了,非要回去拿东西,哎。 “韩浩文,你若真敢动手,我绝不会让你再有活路!”他咬牙切齿的暗想。 小刘忍不住提醒:“韩哥,要不咱们报警吧?不然,就凭咱们两三个人,也不一定能收拾那群混混。” 韩漠想了一下说道:“先打电话报了警,但从镇上派出所到村里需要时间。我怕秋梅等不了,我要先赶过去,能救就救。” “明白。” 小刘也不再劝,立刻拨通报警电话。 随后踩下油门,飞速驶向乡道。 在车里,韩漠忍不住运转真阳诀,试图让自己冷静。 他已经达到了练气初期第二层境界,虽不算很强,但对于普通人而言,足够以一敌十。 只是他心里仍然隐隐担忧:万一对方人手众多,万一那帮人已经对李秋梅做出不可弥补的恶行...... 想到这儿,韩漠双拳握得咯吱作响,努力克制住心头杀意。 ...... 与此同时,韩庄村里。 秦寡妇家门口大门早就被踹烂。 院子里一片狼藉,鸡鸭乱飞,家具翻倒。 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把秦寡妇的胳膊扭到背后,她半边脸淤青,头发散乱,却依旧咬牙切齿的怒骂着。 “你们这帮王八蛋,狗改不了吃屎......韩漠回来一定给你们好看!” 为首那人头顶染成红毛,身材壮硕,名叫牛猛,本是城里混道上讨生活的。 “少废话,那小子敢来,今天老子还弄死他呢!” 韩浩文坐在石桌上,脸上依旧带着淤青伤痕,是之前被韩漠毒打的痕迹。 他冷笑着:“就算韩漠回来了,又能怎样?哼,我这一次可是招来了城里不少哥们,他还能翻天不成?” “更何况,我还要让他亲眼看着李秋梅被我......” 秦寡妇眼睛都要喷火。 “畜生!连韩漠的嫂子都不放过?!你简直不是人!” 韩浩文不耐烦的挥挥手:“给她点苦头,让她闭嘴。” 牛猛立刻上前,狠狠一巴掌抽在秦寡妇脸上,打得她嘴角溢出鲜血。 然而秦寡妇倔强极了,死命挣扎,还继续骂着。 另一边,李秋梅被关在屋子里,一直无法逃脱。 她使劲拍打门板,却没人理会。 到后来室内家具被推倒,她自己也摔倒在地,衣服都挂破了。 “韩漠,你在哪儿......” 她咬着唇,强忍委屈。 她并不知道秦寡妇已经遭遇毒打,还以为秦寡妇跑出去搬救兵了。 可过了这么久,也没等到援手。 焦急万分之际,外面忽然传来吵嚷,还有汽车急停的声音。 “谁?!”牛猛大喝,立刻挥手让其余人出去看看。 秦寡妇猛然一愣:“韩漠,一定是韩漠回来了......” 院门外,小刘停车后,韩漠几步冲到破院门前,看见院内乱象以及被绑着的秦寡妇,当即气得双目通红。 “混账东西,放开她!”他怒吼着。 牛猛见是个年轻人,也没放在眼里,只冷冷一挥手:“兄弟们,把他教训了,别让他坏我们好事。” 立刻冲出三四个凶悍混混,把韩漠包围住。 小刘原本也是练过散打,忙冲上前和另两人缠斗。 院内棍棒挥舞,却见韩漠并不畏惧。 他运转真阳诀,拳脚如风,左肘击翻一个混混,右腿再把另一个踢得飞出好几米。 眨眼间,就干倒了两个。 牛猛脸色陡变,没料到对方如此凶猛。 “兄弟们,上,揍他!” 再度冲出四五个手持铁棍的汉子,上来围攻。 秦寡妇咬牙看得惊心,却突然看到韩漠身影一闪,拳脚狂出,一瞬间就把那群混混击退好几步。 那力度仿佛扣山裂石,让她心底吓了一跳:“这家伙怎么比以前还猛了?” “混蛋!”牛猛自知不敌,慌乱回头看韩浩文。 韩浩文也吓了一跳,暗骂:“怎么他力气变得更可怕了?上回就打得我哭爹喊娘的,这回好像更厉害了。” “别慌,先拖住他,我去屋里把李秋梅抓来,威胁他投降!” 心念至此,他朝旁边几个小弟使眼色,然后自己趁乱往屋后摸去。 可他才走了没几步,就感觉背后一股劲风袭来。 回头一看,竟是韩漠闪电般扑到,愤怒的看着自己踢向自己腰间。 活该 “不可能,这么快......” 韩浩文想躲,却根本来不及,被一脚踹得滚倒在地,嘴里哀嚎不止。 牛猛见老大挨揍,立刻挥铁棍朝韩漠脑袋砸,但韩漠反应奇快,一个下蹲闪避,顺势抓住棍子狠狠一扯,牛猛失去平衡。 韩漠照着他脸上便是一拳,登时把他鼻梁打得鲜血直流。 屋外混混群见势头不对,吓得手脚发软,纷纷后退。 那些原本凶神恶煞的家伙,都吓破了胆。 “还不放开秦寡妇?”韩漠怒吼。 几个混混忙不迭地撒手退到墙角,秦寡妇终于脱困,跌跌撞撞的跑向韩漠这边。 一见是韩漠,心里一松,委屈得眼眶通红。 她想起自己刚才险些被他们折磨的事情,咬牙恨道:“那帮畜生......秋梅被关在屋里,你快救她。” 韩漠心头一颤,赶紧扶住秦寡妇:“你还能动吗?” 秦寡妇连连点头:“还行......你去吧,先救秋梅。” 韩漠这才放下心,当即飞奔进屋。 身后小刘也快速赶来照顾秦寡妇,并报给警方地址。 屋内黑暗混乱,地上满是被砸烂的家具碎片。 李秋梅听到响动,勉强撑着站起身,对着门口颤声喊道:“是你吗,韩漠?” “别怕,我来了。” 韩漠快步过去,一脚踹开阻挡的柜子,看到李秋梅正畏缩在角落。 她衣衫破碎,脸上带着灰尘和泪痕,模样令人心疼。 见到韩漠出现,李秋梅眼泪夺眶而出,强忍着没哭出声,只露出极度委屈之色,伸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襟。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胡说。”韩漠将她轻轻抱起。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丢下你。” 他一眼看到李秋梅小腿流血,鲜红的血滴落在地上。 应该是方才挣扎时被碎玻璃划破。 韩漠心疼万分,赶紧帮她捂住伤口。 屋外还回荡着混混的哀嚎声和小刘的喝骂声。 李秋梅抬眼看着韩漠,心中又酸又暖,一股难以抑制的情感涌上,令她几乎要失声痛哭。 她想起自己这些年受的苦,这段日子对韩漠的依赖,更是百感交集。 韩漠轻轻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别说了,我们先去外面。” 说着,抱着她一步步朝院子走。 途中,他察觉到自己心底那股暴戾之气还没消散。 “韩浩文......今日必须好好给他一个了断!” 来到院子,韩漠看见牛猛等人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小刘则提防着他们复起伤人。 秦寡妇咬牙盯着那群人,恨不得再补两刀。 而韩浩文最惨,被韩漠那一脚踹得肋骨似乎断了,口吐白沫,跪在地上,正痛苦的不停惨叫着。 “别,别打......饶了我啊......” 这家伙哀求着,想起之前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经历,他对韩漠心生恐惧。 韩漠走过去,一脚踩在韩浩文肩头,冷声道:“昨天你还在里面蹲着,今天就敢跑回来为非作歹,你真不想活了?” “我......那是有人保我出来的......”韩浩文断断续续的说。 “我,我只想抢回属于我的地盘,顺便把李秋梅......啊!” 他话没说完,韩漠一脚踩得更狠,痛得他嚎叫不止。 秦寡妇看着这幕,都解不开心头的恨,怒吼:“活该,叫你欺负我和秋梅!” 院角落几名混混本能的想上来帮忙,却被小刘抡起棍棒吓退了。 李秋梅倚靠在屋檐下,看韩浩文这条丧家之犬模样,脑中杂念丛生。 她以前可怎么也没猜到,韩庄村那群人,会如此丢尽尊严。 现在却见韩浩文如同狂犬,真是厌恶到了极点。 “韩浩文。”韩漠冷冷的看着他。 “今天若不是有警察来了,我真想把你弄死。看在你姓韩的份上,我就让警察来收拾你。以后若再敢回来骚扰,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说完,他抬脚,往下一踩,将韩浩文踩得晕厥过去。 院中一众混混见状,禁不住全都噤若寒蝉,谁还敢多嘴。 这时,几辆警车呼啸而至,十多名警员冲进院内。 见到这番混战现场,当即让人将牛猛等人铐住。 一个小队长注意到韩漠和李秋梅,狐疑的凑过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韩漠深吸口气,把大致经过快速说了一遍,又亮出自己从镇里巡警那儿收到过的报案回执。 见事情十分确凿,警员们也无异议,直接把韩浩文那帮殴打他人的混混控制,通知救护车送去医院,然后再移交司法程序处理。 秦寡妇望着他们被押上警车,心里痛快极了,也拿着手机录了段视频作为证据。 她走回院里,看见李秋梅腿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不禁关切的问道:“得赶紧止血啊,咱们去村卫生所还是怎么?” 韩漠立刻点头:“去卫生所,我先简单处理下。” 李秋梅不再逞强,眼眶里隐约有泪光:“刚才......真的好多次都以为自己完蛋了,幸好你及时赶到。” 韩漠不想多说,只是温柔把她抱起放上小刘的车,与秦寡妇一起赶去村卫生所。 至于后续的法律程序,警察早已接手。 韩浩文这回,恐怕再难翻身。 可韩漠心绪并不算轻松,他知道,韩浩文被抓走可能只是暂时。 若对方背后真有某些人撑腰,也许还会生波澜。 他看着秦寡妇:“这段时间,你尽量搬去别处先住几天。家里若还想留下,估计有危险。” 秦寡妇撇撇嘴:“你让我去哪儿?要不和秋梅一起去省城?可我家里刚修好,我不甘心啊。” 她还在气头上,事情突发,脑子也乱了。 李秋梅神情黯淡:“其实,我也不想在这破地方待了。每次回来,除了被欺负,就没过一天好日子。” 她顿了顿,朝韩漠看去:“如果你不嫌弃......我要跟你去省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再也不自己回来了。” 秦寡妇看了看他们俩,猜到两人间的关系,更是没吭声,只在心里暗暗的想到。 “算了,就让他们这对苦命鸳鸯早点走吧。至于我,韩漠他怎么可能看的上呢。” 小叔子变老公 半小时后,村卫生所里。 所里医生替李秋梅清洗上药后,包上纱布,又叮嘱了几句:“先别走动,伤口要避免沾水,过几天再来换药。” 秦寡妇则找护士清理面部伤口,疼得她直倒吸凉气。 她脾气火爆,却也不得不老实坐这儿接受处理。 韩漠陪在旁边,想等大家都包扎完,然后再回家收拾行李。 他脑中不住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 一来,自己要赶回省城,继续追寻千年寒玉蟾卵线索。 二来,家这边又乱糟糟的,若完全不管,她们仍需面对村里错综复杂的人际纠纷;可若他一直待在村里,又无法兼顾省城的计划。 “唉,真恨不得能分身。”他苦笑摇头。 这时,他眼角瞟见一个熟悉却又厌恶的身影,轮椅上的韩实。 对方竟也来卫生所,正和代理村长刘谢军交谈着。 想让医生给他检查断腿伤势。 见到韩漠出现,韩实猛地僵住了。 韩漠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的感到厌烦。 记得前几天他们兄弟才撕破脸,不料这么快又碰上。 更要命的是,李秋梅还在这。 果然,李秋梅听到动静,立刻抬头看去,与韩实四目相对。 她见韩实一脸阴沉,忙转开目光,不想与他多做纠缠。 韩漠冷声说道:“怎么,腿没治好,你又跑出来了?” 韩实咬了咬嘴唇,本想爆粗。 但瞟见李秋梅裹着纱布,才受伤的样子,心里不知怎么的很不是滋味。 “真想不到,我辛辛苦苦努力了那么多年,最后读书的机会都给了你,你就是这样感谢我的。”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一旁刘谢军皱眉:“韩实,你少说两句。” 韩实自嘲的说道:“少说什么?我又没犯法,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我现在这样了,老婆都要和人跑喽。” 提到这事,他双眼喷着怒火。 “韩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还有这个贱人,也是一样的!” 韩漠还想斥责,结果李秋梅轻轻扯住他袖子:“别理他,我们走吧。” 她显然不想再与韩实纠缠,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正当众人沉默时,门口忽然有护士跑来,冲刘谢军喊道:“刘村长,外头有警察点名要见韩实,好像是关于韩浩文案件的?” 刘谢军一听懵了。 “他们想干什么?” 护士也说不清楚,只知警察找人配合调查。 韩实不耐烦的皱着眉:“我跟韩浩文又没多大关系,为什么要查我?” 他心里也犯嘀咕:难道韩浩文在警局里供出了什么?想把我扯下水? 话音未落,警察那边已经进来两人。 “韩实,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韩浩文招供说,你曾与他合谋,打算在韩庄故意制造伤亡事件!”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韩实睁大眼在轮椅上指着警察说道:“放屁!我才没有!” 他用力拍打着轮椅的扶手。 “我从头到尾只想要回宅基地,没想害谁啊!” 那两名警察面无表情的走到他身边:“具体情况,我们需要带你回去调查。若你是清白的,自然会放你的。” 说罢,上来就要推他的轮椅。 韩实大骂:“不......我又没做过!是韩浩文那畜生血口喷人!我不去!” 可他哪拗得过两个警察,很快就被带走了。 走之前还回头死死盯着韩漠:“你......你别以为我要害你!这都是他诬陷!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他,一了百了!” 秦寡妇冷眼看完这一幕,撇嘴嘀咕着:“冤有头债有主,谁晓得他们暗地里有没有图谋什么?” 她心中对韩实毫无好感。 李秋梅却神色复杂:“韩实......唉,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做过那些事。” 韩漠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若他真清白,自然会放,若不清白,就让他自食恶果吧。” 李秋梅轻轻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直到此时,韩漠才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看看李秋梅的腿伤,也并无大碍,等养几天就好。 他转向秦寡妇:“你打算怎么安排?要不要跟我们走?” 秦寡妇抿抿嘴:“我才不走呢,你放心,我也不是阿猫阿狗能欺负的,下次若还有人来挑事,我炖了他。” 韩漠想了想:“那你多加小心,必要时打给我,我也会给赵总说一下这事,让他安排人帮你。” 秦寡妇没有再拒绝,咳嗽一声:“行,谢谢你。反正我在村里也有几个姐妹,真出事也能撑着。” 李秋梅则心灰意冷,想回家收拾行李,立即出发去省城。 她已经完全对这个村子彻底失望。 半小时后,小刘载着他们回到家,简单收拾行囊。 不久,韩漠便带着李秋梅登上去往省城的车,打算暂住在韩漠那领的房间里,等伤好些再作安排。 离别之时,秦寡妇站在村口目送车子远去。 她也沉默着,却并没有抱怨什么。 毕竟,她与李秋梅不是同路之人,各有各的选择。 而且她知道,韩漠这小子以后一定有大出息,自己的身子毕竟是残的,不想李秋梅,韩实不能行人伦。 ...... 韩漠思量再三,暗下决心:“必须先把秋梅安顿好,然后尽快启动‘千年寒玉蟾’的后续计划。” 韩漠与李秋梅终于离开了韩庄。 李秋梅坐在车厢最后一排,显得有些失神。 她受了伤,纱布还缠在腿上,微微露出的那段肌肤时不时隐隐作痛。 此刻,她望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乡村景色,低声问道:“韩漠,如果我们就这样离开了?” 她松了口气。 韩漠瞧了一眼李秋梅的脸色,心里颇为自责。 “秋梅,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等到了省城,我就帮你找个安全的住处,然后我会想办法把所有麻烦一次性解决干净。”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指尖攥得发紧,他也明白此刻必须退一步。 以后只有有了底气,才不会连累眼前的女人。 李秋梅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倚靠在座椅上。 她已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韩漠身上,这个她曾喊了多年的“小叔子”,如今却成了最可靠的依靠。 想到这里,她心跳莫名加快。 愣头青 车子一路颠簸,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到达市中心。 刚下车,李秋梅还未站稳,腿上伤口被震得微微刺痛。 韩漠连忙扶住她:“别逞强,我先找个出租屋给你休息,别怕花钱。” 李秋梅微红着脸:“我只是......突然有点不适应。你别管我,先找地方吧。” 二人走到路边,拦下一辆计程车。 一路抵达了赵文华给韩漠安排的临时住处,一间小套房。 房间不大,但胜在整洁。 韩漠先把门打开,让李秋梅坐到沙发上,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 当他看到客厅里摆着的日常用品、冰箱里准备的食品时,心中暗道:“赵总果然细心,这些小事都给我准备好了。” 李秋梅坐在那里,浑身疲惫。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柔声道:“你工作那么忙,我......会不会影响你?要不我还是去住酒店吧。” 听到这话,韩漠果断摇了摇头:“你放心在这里住下,我是有些要紧事要去办,但我会很快搞定的。 这儿是赵总帮忙安排的,费用这些的你都不用操心,我可不容许你再去住那些小旅馆受罪了!” 李秋梅鼻子一发酸,差点哭了出来,靠在沙发上,低声说道:“好,那我等你回来。” “对了,你腿上的药我给你重新配一副,再加几味止血活血的草药,应该加速愈合。” 韩漠取出一盒银针,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 “只是要让它更快好起来,还需以真气辅助......可这事得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进行才好。” 秋梅没有听见后面那句,点了点头:“都听你的。” 她已经无条件信任韩漠,就算对方说要了她,她也会马上给他的。 韩漠先将她安顿在沙发上,又冲了壶热水让她缓口气。 打理好之后,便迈步走到阳台处,用手机拨通了赵文华的号码。 电话里传来赵文华爽朗的声音:“小韩,怎么样,你嫂子安顿好了?” 韩漠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李秋梅脸上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还行,她暂时住我这里。赵总,您那边有什么消息吗?上回我们商量的寒玉蟾卵,有眉目了吗?” 赵文华沉吟片刻:“寒玉蟾卵这种东西,极为罕见。我翻阅了不少资料和医书,也拜托一些圈子里的人帮忙打探。 初步消息是省里一位收藏家手里或许有类似的标本,但具体是真是假还未可知。 你若是真想要,就得亲自去跑一趟,他叫唐扶苏,是老一辈的传奇医师也是收藏爱好者。” “唐扶苏?”韩漠在脑海中快速搜索,的确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他脾气怪异,喜怒无常,任何人想见他都得带上让他满意的礼物。而且有时候他会突发奇想的考较人,你得有充足把握才好出手。” 韩漠皱了皱眉:“这么说,我不仅要备个见面礼,还得准备几手绝活来打动他?但能有什么礼物能让这种怪人心动?” 赵文华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你不是医术奇佳吗?或许在这点上可以想想办法。他对古医方、稀有药引之类很在意,只要你有把握拿出东西来,就有机会。” 韩漠思忖良久,无奈道:“行,我只能试试。不管怎样,我都要获取到寒玉蟾卵,否则两位老爷子的病症难消。” 挂断电话,韩漠揉了下眉心:“赵总的意思很明确,要见这个唐扶苏得过考验呀。” 想到这里,他回想起真阳石传承里的药理记载,其中不乏上古医经的片段,也许能借此做份抄本当做礼物。 可真正能否让那位喜怒无常的老医生满意,还得碰运气。 与此同时,秋梅看他挂断通话后,轻轻问道:“遇到难题了吗?” 韩漠故作轻松的摆摆手:“没事,我只是要去拜访一个前辈,你不用担心,我自己能处理。” 秋梅想了想:“别太辛苦了,我就在家等你。” “你安心调养身体最要紧。”韩漠朝她点点头。 “先休息会儿,我出去买些药。” 说完,他挪步来到门边,拿起外套就准备离开。 临走时,他回头望了眼沙发上的秋梅,心中不由一暖,暗道:“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再受半分委屈。” 韩漠离开楼栋后,立刻拦了出租车前往市区一家老字号药堂,叫“安仁堂”。 刚踏进铺子,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 各式木柜摆得整整齐齐,药师们穿梭其间。 韩漠在柜台前亮明身份:“我需要几味特殊药材,青萸、赤焰花、黑鳞草之类,用来炼制膏药。” 柜台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药师一开始并不太搭理,听到“青萸”和“黑鳞草”后,瞳孔一缩,顿时放下手中的书册,抬起头来盯着韩漠。 “年轻人,你是医师?这几样药可不常见。” 韩漠故作镇定,微微一笑:“谈不上,我只是在古籍里见过这几种药对舒筋活血,修复筋骨有奇效,就想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存货。” 老药师没有急着答应,而是紧盯他片刻。 随后才缓缓道:“青萸与黑鳞草,这两种药草遇水即烂,极难保存。我们安仁堂恰好存了一点,但来路不易,价高无比,你真想要?” 韩漠不带半点犹豫回答:“要,钱我出得起。” 老药师微微点头:“好,那就随我来。” 二人说话间,药铺里有人嘀咕着:“谁啊?看模样像个愣头青,居然要青萸?” “难不成是哪位世家子弟?否则肯定买不起那玩意。” “咱们安仁堂的供应可不是随便能碰的,估计要吃闭门羹了。” 众人好奇的瞟着韩漠,却见他不卑不亢的,反而让他们更加惊讶,这小子不会真的是古医世家出来的吧。 韩漠跟着老药师进入后堂。 一进门,就看到保存在特殊青玉匣里的旁边分别放着干燥剂和封条,防止药效流失。 老药师特意拿出一小撮黑鳞草:“这是上个月刚到的货,整株的根茎还算完整。青萸的库存更少,只剩下半片。 你若是都要,我可以割爱,但价钱可不低。” 他说话之时,故意放慢了语速,想要看看韩漠究竟有没有付账的底子。 让出来 钱照付 韩漠看了看成色,心中暗暗点头,“这两味药确实品质上乘,比我预想的好不少。” 他掏出手机:“大概价格是多少?” 老药师面无表情的说道:“八万。” 听到这数字,韩漠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远远超出普通中药材的价格。 难怪说这东西稀罕。 可一想到秋梅的伤势还需调养,自己要尽快治疗两位老爷子的顽疾,他不想再磨蹭。 “好,现金转账都成,我这就付。” 老药师见韩漠果真一口答应,眼里闪过一抹惊异,却还是说道:“好,看来你是真有需求,我答应卖你。” 旁边的小徒弟也是愣住了:“这么贵的药,他也不还价?” 那老药师捋了捋胡子:“多半是真有大用途。” 交易完成以后,韩漠开心的拎着药箱准备离开。 却没想到刚走到前厅,就看见几个男子堵在门口,为首一人身材高壮,一脸的傲气。 这几人一看就不太像来买药,反倒像是找茬的。 店里客人们见势头不对,都自发的走了。 那个领头人盯着韩漠手中的药匣:“小子,你买的可是青萸和黑鳞草?” 韩漠不明所以:“你谁啊?” 那人冷笑一声:“我们家少爷也要那几味药,你乖乖让出来,这钱我照付你,听明白没有?” 周围看客暗暗抽气:“好家伙,这要强买?” 老药师见状脸色一沉:“罗晋,你这是在砸我安仁堂的牌子?!” 那名为罗晋的家伙耸耸肩:“我只是替我家少爷拿点药,没说不给钱呀。就是这小子要卖给我,不吃亏吧。” 韩漠暗想:来者不善,这里闹起来对自己不利。 他沉着脸问道:“你家少爷是谁?我不认识,也没打算转让。你让开。” 罗晋显然很不给面子:“白少爷听说安仁堂刚进了黑鳞草,便指名要买。 我们原本以为还没卖出去,没想到竟被你抢先一步。 要不这样,你把药让出来,我家少爷说了,给你四万,还包你一顿大餐。” 他那副施舍的语气,让人大为光火。 韩漠心底腾起火气:“抱歉,我买到的就是我的。我也不缺什么大餐,你还是去其他地方找找吧。” 罗晋死死盯着韩漠,朝身后几个手下打个眼色,示意他们上前教训韩漠。 站在药铺里的人都感到要出事了。 老药师本想上前干预,但想到对方背景,自己出面只会让药堂惹祸上身,只能暂时忍着。 韩漠把药匣往怀里揣了揣:“如果你们想逼我,那我可不会束手就擒。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罗晋狞笑着抬了抬手:“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把东西留下再说!” 他话音刚落,身后两个手下立刻张牙舞爪的扑向韩漠。 原本拥挤的药堂顿时发出阵阵惊呼,客人们连忙四散闪躲。 看到对方挥拳袭来,韩漠体内血气翻腾,真阳诀的灵力也在默默运转。 他虽不欲惹事,但也没打算容忍对方欺负自己,既然斗争难免,就没必要手软了。 “来吧。”他低声自语了一句。 两个黑衣男子速度不慢,一个从左侧冲拳,一个从右侧扫腿,配合默契。 若是普通人,怕是要当场倒下。 可在韩漠眼里,这招数算不了什么。 他脚下一错身,双臂各自迎向对手的手臂。 只听得“砰砰”两声闷响,那两人竟被韩漠的巧劲撞得踉跄退开。 “这小子有两下子!”人群里惊呼了一声。 罗晋没想到韩漠看着年纪轻轻,居然如此能打,他面色一沉:“好,倒还比我想象强,继续给我上!” 剩下几个手下也围上来,想以多打少。 韩漠忽然腾身而起,凌空一脚踢向那最先扑过来的壮汉。 顿时,那壮汉被踹得向后飞跌,撞倒柜台边几只蒲团,摔得眼冒金星。 紧接着,他抽身撞向另一个拿短棍的人。 那人一棍劈空,瞬间被韩漠扣住手腕,用力一扭,短棍脱手而出。 干净利落的两招,周围看客纷纷目瞪口呆,不少人暗暗喝彩。 “这小兄弟厉害啊。” “白家的人想要的东西?他竟也敢打?” 罗晋见状,面色异常难看。 再看那些手下非倒即伤,根本不是对手。 他心里又惊又怒,想着继续硬来恐怕也打不过。 冷哼一声,甩下一句话:“行,小子你够倔的,给我等着,我白家少爷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罢,罗晋扭头带着人灰溜溜离开了。 安仁堂里恢复了平静。 老药师这才急匆匆走过来,对韩漠拱手:“小兄弟,谢谢你没把事情闹大,否则我们也难做。只可惜,你和白家结仇了,这下恐怕会有后患。” 韩漠淡然一笑:“没事,他们若撞我枪口上,我也不会退让的。” 老药师钦佩的说道:“你有种,但还是小心点。” 众人七嘴八舌的夸着韩漠的身手,有人不停的摇头:“年轻就是厉害啊。” 有人不知道白家就转头问旁边的人:“也不知道白家是干嘛的,如果是数得上的大人物,那可不好惹呀。” 韩漠听见这些议论波澜不惊的离开安仁堂。 他一边走一边暗道:“看来省城里的水也不浅。什么白家,难道和白忠义、白宇那一脉有关系?若真如此,就更得留神了。” 他并未耽搁,迅速拦了车返回小套房。 路上忍不住苦笑:“只是买个药都惹上麻烦,看来我要更快变强,才能保住身边的人。否则一旦他们下狠手,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夜深人静时,可以再修炼真阳诀,他心里稍感还好。 “筑基之前的境界分练气和淬体,如今我只在淬体二层圆满。若真能突破到淬体三层,实力会提升不少,或许才能一展拳脚。” 他脑中浮现真阳门传承中的修炼方法,知道自己必须要快点了。 “今夜无论如何也要抽空打坐,若能突破淬体三层,再遇见那些混混就更没后顾之忧了。” 回到小套房后,他轻轻推门而入,见李秋梅正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入内一见的考验 韩漠心里一阵怜惜,没有打扰她,而是蹑手蹑脚的走进卧室,把刚买来的珍稀药材放好,随后又取出纸笔,准备抄写一部分真阳石内所载的上古医经典籍。 若见到唐扶苏,就把这份手稿当见面礼。 “希望能打动那老先生的心,他若真有寒玉蟾卵,就能解决棘手的病症了。” 做着这些时,他忽而心生感慨:“若我实力更强,就不必这么费周章了。对付白家也可游刃有余,哎,还是境界太低。” 正忙碌间,沙发那边传来轻微声响。 秋梅醒来了,她撑着身子,见韩漠在写着什么,不由得问道:“怎么,还没去休息?” 韩漠抬头,看着她道:“我在整理些资料,打算明天去拜访一位前辈。你感觉在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给你做个人工按摩?” 秋梅看他很认真的样子,心头一暖:“你别太累了,你刚回来就忙东忙西的,我过会儿自己上点药就行了。” 韩漠摇摇头:“这点小事不累,我也懂一点推拿。你还跟我客气什么。” 说完,他把纸张收拢,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替她调整了坐姿,在她腿上和脚踝处按摩了起来。 一股微暖的真气顺着他的指尖渗入,帮助秋梅舒解疼痛。 李秋梅那原本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感到一种温暖的酥麻。 她仿佛回到从前无忧无虑的岁月,那些悲伤在这一刻消散了大半。 多年前,她嫁给韩实,从未真正体验过这样的关心。 如今的韩漠,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难怪我会沦陷。” 她在心里苦笑,眼角却微微湿润了。 良久,韩漠收手:“好了,我的手法虽不算特别神奇,但应能暂时帮你缓解疼痛。 明日我再给你配药喝,就会慢慢好转了。你先洗漱睡一觉吧,我也得趁晚上赶个抄本。” 秋梅轻轻点头:“好,你也别太晚休息了。” 二人就这样在省城小套房内度过了一夜。 翌日清晨,韩漠早早收拾停当。 他穿了身干净利落的衣服,带上昨晚赶好的抄本。 秋梅醒来时,见到韩漠兴冲冲的要出门,忍不住问道:“一大早就走了?用不用我给你做点早饭?” 韩漠摆手:“不用了,你好好养伤。冰箱里有些食材,饿了可以自己热一热。要是有急事就给我电话。” 说完他便匆匆出门。 约莫半小时后,他赶到赵文华的公司。 刚进大厅,就见赵雪站在电梯口,似乎在等人。 赵雪看见韩漠,点了点头:“董事长等你呢,我带你上去,我叔叔还给你准备了车。” 韩漠微笑着点头说了句:“谢谢。” 赵雪提醒道:“客气什么,不过见到唐扶苏那老头,小心说话。” 韩漠好奇的问她:“你见过他?” 赵雪摇摇头:“没,不过我叔叔说那老头脾气乖张,但医术通天,收藏过不少奇珍异宝。 既能帮人治伤,也能害人于无形。” 听到这评价,韩漠倒愈发期待起来。 二人一路坐电梯到顶层办公室,赵文华正在那里品茶。 一见韩漠进来,赵文华笑着挥手:“小韩,那唐扶苏是位怪咖,你要能拿出真东西给他看,或许会事半功倍。” 韩漠自信的点点头:“我把一本医术的古方整理了下,希望对方能感兴趣。” 赵文华拍手:“好,那我们就出发。” 他一边说,一边带领韩漠和赵雪下楼,乘坐一辆黑色商务车。 在车上,赵文华简要说明了唐扶苏的居所。 那老先生住在城郊一处僻静的院落里,只与少数人往来。 若不是赵文华打点关系,根本没有机会登门。 车子一路疾行。 途中,赵雪一直沉默着,看向窗外,对韩漠也缺乏热情。 韩漠乐得清净,脑子里思考若见不到寒玉蟾卵,接下来该怎么办。 大约一小时后,车子驶入一片别墅区。 四周绵延青山,门禁森严。 车子在保安亭核对信息后,才获准进入。 “这等环境,想来也是富豪与隐士长居之地。”韩漠感慨着。 赵文华指着前方:“看见那栋灰瓦建筑了吗?就是唐老的宅子。” 商务车停在门口。 三人下车,便有个身穿唐装的中年仆人迎了出来:“敢问,哪位是赵总?” 赵文华一抱拳:“在下赵文华,今日特意带一位医道后辈上门拜访唐老。还请引见。” 那仆人沉吟片刻,哦了一声,让他们先在院子里等候,自己进去禀报。 这院子并不大,小道两旁种植了一些不知名的药草,一股淡淡的药香飘来。 韩漠略一打量,暗道:“这里随手可见珍贵药苗,比如青花兰、紫玉芝,这老家伙的收藏果然非比寻常。” 赵文华、赵雪则小声交谈着,生怕惊扰了此间的主人。 不多时,中年仆人返回:“唐老吩咐,若那位后辈能在后院药圃中寻出‘血蝶兰’的变种,便可入内一见。否则,恕不相见。” 听到这话,赵文华略显尴尬:“这......唐老还真是怪脾气,说什么让我们在药圃里找一株血蝶兰的变种?” 赵雪也有些不满:“这还有测试?还没见面就给出难题......我们不懂植物分类啊?” 韩漠眼睛却微微一亮:“有趣,让我去试试。” 在仆人的引领下,他们进入后院。 只见这片药圃少说有上百种药草,花花绿绿的。 想要从中分辨哪株是血蝶兰变种,怕是大海捞针。 仆人淡淡道:“若是识药有成,就不难分辨。若是辨不出,只能请回了。” 赵文华与赵雪对视一眼,心里都有点焦急。 毕竟他们要在这么多花草中找出变种谈何容易? 韩漠没有慌乱,先安下心神,认真观察每一株草木的形态。 一炷香工夫后,他大致锁定了几株兰科植物,随后结合真阳门传承里的药典,逐一排查叶片颜色、根茎气味。 血蝶兰是灵性药材,正常形态花瓣如蝴蝶,外表淡红,但若是变种,则可能呈现紫黑或绛红之色,外加花瓣略带暗纹。 终于,他在偏东角落看见一株花蕊上带有暗纹的兰草,仔细拈起一片花瓣嗅了嗅,果然散发出极微弱的腥甜气息,与记载相符。 荒唐的牵线 “这就是血蝶兰的抽芽变种,若没猜错,这朵花在半月后方会彻底开放。” 他轻轻将它拨弄给赵文华和赵雪看:“应该就是它了。” 二人面露惊喜。 赵雪心想:“这家伙还真能分辨出来,看来还算有两把刷子。” 那仆人见状倒也露出些许诧异:“了不起,这么快就找到了,唐老定会愿意见你的,来吧。” 韩漠跟着仆人进了正厅。 推开厅门,便见一位身形瘦削、白发如银的老者端坐在一张红木椅上。 他穿着简单的对襟褂子,显得与寻常老头迥然不同。 老者扫了几人一眼,淡淡的问道:“那能辨药的后辈是谁?” 韩漠拱手行了一礼:“晚辈韩漠,见过唐老。” 唐扶苏“哼”了一声:“看着不怎么显眼,倒是挺识货的。你识得血蝶兰的变种,可见你在药理上有所底子。 说吧,你来找我干嘛?” 赵文华本想替韩漠开口,奈何唐老摆手示意他住口,只想听韩漠本人说。 韩漠上前一步:“唐老,晚辈此番来访,是想向您求一样东西,传说中的寒玉蟾卵。晚辈愿意用古方手稿作礼,换取一见。” 他边说边拿出一个笔记本,双手呈上。 唐扶苏目光微动,但仍不显山不露水的示意手边的孙女接过笔记本。 那孙女大约十七八岁,容貌清秀。 她翻开几页后,小脸上竟浮现兴奋的表情,小声对唐扶苏说:“爷爷,这些药理看起来很罕见,特别是这疗伤配方,好玄奥......” 唐扶苏微微睁眼:“哦?还有真气疗伤的说法?” 说着,便让孙女把笔记本递回来,自己细细翻阅起来。 刚开始,他不以为然,几页翻下去后,脸色变了。 再多看了几眼,他真的被这份抄本所吸引了。 赵雪看到这一幕,暗自庆幸:“韩漠这家伙还真有点能耐,居然能把这怪老头勾起兴趣。” 赵文华也完全放下心:“有戏!” 看了片刻,唐扶苏将笔记本合上,收回目光,嘴里却是一声叹息。 “内容很奇妙,但你这份抄本,只是片鳞只爪,为何不一并奉上全部?” 韩漠心中一凛,果然这老头眼光毒辣,一下子猜到自己没写真本。 他忙恭敬道:“唐老恕罪。原典过于珍贵,我尚未敢轻易示人。 此番能献上这些残页,是表达对您的敬重,也希望能结个善缘。” 唐扶苏脸色一沉:“你这小子倒是谨慎。罢了,我不为难你。反正我看这几页药典也值得收藏了。 既然你要寒玉蟾卵,我便让你见识一下,若合适,再谈交换。” 他朝旁边孙女吩咐一句:“去把冰魄匣拿来。” 韩漠与赵文华、赵雪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不一会儿,孙女捧着一只通体雪白的长匣归来。 唐扶苏端坐如山:“看好了,这便是传说中的‘寒玉蟾卵’。不过,我手头只有三颗。你若只是要救个病人,倒也勉强够用了。” 听到这话,韩漠心头一喜:“够了,即便是半成熟,我也要。只要能辅助炼制那治疗顽疾的药方,我就有信心把两位老爷子救回来。” 然而,就在韩漠激动之际,唐扶苏话锋一转。 “别急。寒玉蟾卵生长不易,这可是我千方百计才得到的,若非看你还有些本事,我绝不会拿给外人。既要与我交换,岂止几页残卷够了?” 他顿了顿:“你要这卵做什么?嗯,你又能拿什么来换?若只是这几页手稿,还差点儿。” 赵文华赶紧上前,讪笑道:“唐老,这位小兄弟为救人心切,您看能否卖给我们一些?价钱好商量!” 唐扶苏脸色不变:“价钱?呵,我缺钱吗?我老唐这一辈子不仅是医生,也是一位收藏家。 钱对我而言,无关紧要。你们若想买,就得拿出我感兴趣的东西。” 赵雪暗中蹙眉。 就在此时,韩漠沉吟数秒,忽然说道:“除了这份手稿外,晚辈愿意答应唐老一个请求,只要在力所能及范围内,绝不推辞。 作为交换的补充,不知道这样够不够?” 唐扶苏听了,眨了眨眼:“有意思,你可想好了?你若做不到,那可就算违约,我也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而且我会加倍要回本该是我的东西。” 韩漠咬牙说道:“我说到做到,就看唐老如何吩咐了。” 片刻沉默,唐扶苏微微一笑:“好,痛快!你这年轻人,让我想起当年那些人中龙凤的后生。 正好,我的乖孙女近来想见识见识外头的花花世界,你先带她出去走走。 你若能护她周全且让她心甘情愿回家,我自然把卵给你。” 此言一出,那位孙女愣了愣。 她似乎没料到爷爷会将自己“许给”一个陌生青年带出门溜达。 赵文华与赵雪面面相觑,心想:“这老头要求也太随性了吧?” 唐扶苏笑了笑:“别小看此事,我这孙女脾气犟得很,你既然敢接下,就好好照顾她。 我只给你三天,三天后她若随你一起回来,我就把寒玉蟾卵给你。 另外,你可别打歪主意,否则我有办法让你后悔做出不该做的事情。” 韩漠略一思考,沉声道:“好,我答应了。请唐老放心,我断不会让她受一点儿损伤。” 那孙女本来面露抗拒,后来盯了韩漠几眼,想到自己刚刚看的那本残卷,于是默默道:“行,那就三天。” 唐扶苏似笑非笑的指了指门外:“去吧,若是这三天内她不满意,你也别回来了。” 说罢,他便把冰魄匣往里一收,不再给他们多看一眼。 于是,一场看似荒唐的“牵线”就这么落定了。 赵文华和赵雪也不多言,心想只要韩漠搞定这事,他们就能得到寒玉蟾卵。 韩漠同那孙女互相交换名字方知,她名叫唐诗语,年方十八,跟着爷爷学医,却整日被关在这院子里。 正巧她也想借机出去见识一番,就当透口气了。 至于如何让她“心甘情愿”回家,还要看韩漠的本事了。 门前打斗 离开唐家宅子时,赵文华拍了拍韩漠肩膀:“你又接下个烫手山芋啊。那小姑娘若出什么闪失,唐老怪罪,你可要担着。” 韩漠只是笑笑:“我尽力吧,为了那寒玉蟾卵,也顾不上那么多。倒是这位唐诗语......看来也不是善茬。”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后座那位少女,只见对方就那么坐在后面。 一想到自己还要带着她去照顾秋梅,心里不免头大。 赵雪终于忍不住出声说道:“这事我也没意见,但你的私人生活咋办?还带个女孩子去你那里,别闹出什么事情。” 韩漠无奈摇头:“有什么好闹的,我只负责安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唐诗语听到这里,眼珠转了转:“我倒不介意去你那住两天,不过我和你住在一起,这合适吗?” 韩漠脸色一变,想着还是把李秋梅的事情一并说了。 “嗯......我那还有一个人,她是我嫂子,腿上受了伤,需要人照料。我会安排你们各住一间房,你若嫌挤,也可另外给你找个住处。” 唐诗语却露出好奇宝宝的样子:“可以啊,我倒要看看你的嫂子是什么样的人。” 赵雪心里则在想:“怪了,这小村子出身的韩漠,怎么到哪儿都是大美女环绕?那秦寡妇也挺漂亮的,我叔叔还说有个秋梅更是妩媚。 现在又来个俏生生的唐诗语......” 她不禁悄悄翻个白眼。 车里众人各怀心思,正要离去的时候,别墅门口停下一辆黑色suv。 车门打开,走下一伙人,其中领头的赫然是罗晋! 他扫了一眼,愕然发现韩漠也在这里,顿时神色一冷,对着身后那人说了一句什么。 跟在他身后那个穿白色衬衫的年轻男子:“怎么又是你?!” 韩漠瞬间明白,这伙人多半是“白家”的某位少爷,真是冤家路窄。 果然,那白衬衫年轻人抱着膀子,上下打量着韩漠。 其眼神里压着一股火气:“罗晋,你不是说那小子在安仁堂还打伤你们?就是这狗东西?” 罗晋目光阴狠:“对,就是他!白少,您得替我们做主啊,这小子可不知道天高地厚。” 白少冷笑,看向韩漠,又看向唐诗语和赵文华。 “哼,赵文华?你也跟这小子混在一起?真会交朋友。” 他没再多说,直接放出狠话:“韩漠,前几天你在安仁堂不给我们白家面子。现在我看你怎么给我个说法?” 赵文华怕事情闹大,正欲开口,对面白少却挥手制止,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我先跟这小子单独聊几句,赵总若识相的话,在旁边看看就好。” 赵文华脸色不太好看:“这白少如此傲慢......看来跟白忠义那边真有关系。” 唐诗语坐在车后座,随手打开车窗,饶有兴趣的围观,还在那煽风点火的说道。 “韩漠,你打算怎么应付?” “没事,看我处理。”韩漠轻轻对她说道,然后推门下车,走到白少面前。 “有什么要说的,直说吧。” 白少背负着双手:“我叫白君临,是白家的少公子。前些天你打了我手下,还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黑鳞草,这笔账怎么算?” 韩漠昂起头,毫无惧色:“我凭正当交易买的东西,何谈抢?至于你的人先动手在先,被我揍也不算冤枉。” 周遭几个黑衣保镖闻言虎目一瞪:“放屁!” 白君临微微扬手,示意手下稍安勿躁,随后死死盯着韩漠。 “你还真桀骜不驯啊,既然你称自己占理,那就跟我赌一场如何?要是你输了,那黑鳞草就得无条件让给我,还要当众给我道歉。” 韩漠瞥了眼赵文华,后者小声提醒道:“小韩,他背景不小,一旦闹大,对我们不利。” 韩漠略一思索,既然对方新仇旧恨并提,而且自己如今为了寒玉蟾卵还要跟唐诗语回去料理,那就只能先解决这白家少爷,不然他们死咬不放更麻烦。 于是他点头:“行,你说怎么赌?” 白君临嘴角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笑:“用最简单却也最公平的方法,搏斗。敢不敢跟我手下硬碰硬?一对一就行。” 旁边罗晋立刻开口说道:“那就我来请教请教吧,我罗晋好歹也是三段格斗教练,他敢接就看看能走几招。” 听到这个,赵文华和赵雪都暗暗捏把汗,毕竟对方是真正的专业格斗者。 而韩漠只是个刚毕业的高中生,而且也就是不知道从哪学了点医术而已。 可韩漠却淡淡的应道:“好,我若赢了呢?” 白君临一摆手:“你若赢了,我自然不再纠缠,且送你一件小礼物当赔偿,如何?” “好,一言为定。” 话落,周围一干人退开,腾出一片空地,罗晋脱去外套,甩了甩手臂。 “马上一招就能让你跪在地上!” 韩漠心中却毫无惧意,体内真阳诀缓缓运转,刚巧经过昨夜的琢磨,他隐隐感觉到触摸到练气三层的瓶颈,也许此战能助他突破。 众人屏息以待。 唐诗语把脑袋探出车窗,看得兴致勃勃的。 她笑嘻嘻的:“这是我第一次在爷爷家门口看热闹。” 谁也没注意到,在此宅院的二楼窗户后,唐扶苏正背手立于窗边,注视着外面的争斗。 罗晋率先发难,他冲刺速度极快,一记正拳轰向韩漠胸口。 拳风凌厉,势大力沉。 韩漠脚步一侧,身子旋转避过,同时左手猛地扣住罗晋小臂,用巧劲反拨了一下。 那罗晋显然经验丰富,另一只拳头趁机凶狠砸向韩漠耳侧。 “滚!”韩漠低喝一声,抬肘格挡。 “嘭”的发力顶开对方。 罗晋被顶得连退数步,颇感惊愕:“好硬的肘力!” 赵雪在车旁看得暗暗吃惊。 白君临也在冷眼注视。 当见到罗晋不占上风时,他面色渐渐阴沉。 “再上!”他一声令下,罗晋面容狰狞,不顾一切对韩漠连攻数拳。 这一通暴风骤雨般的招式,瞬间把韩漠逼到院门边,拳脚声不绝于耳。 什么三天? 韩漠额头见汗,他有意借着对方的攻势,推动自身真气循环,加速突破。 只感觉体内那团真气在经脉奔涌,一次又一次冲击瓶颈。 “再多一点......就差一点......” 猛然间,罗晋一拳直捣他面门。 韩漠不能再等了,双脚猛踏地面,径直硬接对方一拳,却同时以真阳诀的力量轰出自己重拳! 拳对拳! “轰”的闷响,两股力量碰撞。 罗晋闷哼一声倒退五六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角溢血。 韩漠则也后退两步,胸口有些发闷,可体内却陡然“嘣”的一响,恍若某道屏障被打破。 “居然在实战中突破了!”韩漠心头惊喜。 “从此我便是淬体三层初期了!” 在场众人难掩诧异。 “那家伙居然赢了!” “而且看样子他还显得游刃有余,罗晋可不是菜鸟啊。” 罗晋强忍痛楚,挣扎起身嘴里念叨着:“可恶,怎会这样......” 白君临见状知道无力回天,再争下去毫无意义。 他咬牙冷笑道:“行,你确实有点本事。我白君临输了这场赌约。” 他随即让手下取出一个檀木盒交给韩漠:“这是我白家的一点小玩意,你可收好。 以后若再让我碰到你看不顺眼,我不会跟你废话了,直接拿下。” 韩漠不卑不亢的,收下盒子:“好,若再遇到,你也不用留情。” 白君临一甩衣摆:“我们走!” 那帮人随即陆续钻进suv,绝尘而去。 赵文华松了口气,看向韩漠:“小韩,你又赢了。等下瞅瞅那盒子里是什么。” 众人围拢过来,韩漠当众轻轻打开檀木盒,只见里头放着一串翠色石珠,散发淡淡荧光。 赵雪嗤笑:“就一串手链?” 韩漠却有所感觉,心中念道:“未必是凡品,这里似乎蕴含微弱的灵气?” 正当他打算再仔细探查,忽见唐诗语起身下车,已走到门口:“好啦,人都走了,咱们也该上路了。韩漠,你负责接下来三天的行程,可别让我失望。” 赵文华笑着道:“那我们也回去了,小韩,接下去就看你了。另外,别忘了你还有个嫂子要照顾。” 韩漠苦笑:“放心,我会安排好。另外,赵总你多留意下韩庄那边。” 赵文华点头:“行,等你办完事,我们再好好聊。记得要拿到寒玉蟾卵。” 就这样,赵文华和赵雪先离开。 韩漠与唐诗语上了出租车,缓缓离开唐扶苏宅邸。 半路,唐诗语好奇的取过那串石珠左看右看:“这么漂亮的珠子,感觉里面好像有股能量。” 韩漠看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便随手递给她:“你若喜欢,就拿去戴。” 唐诗语愣了愣,不客气的“嘿嘿”一笑,直接带上。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咯。” 韩漠也没多心,暗道:“待会儿回家后再研究吧,这串石珠或许来历不浅。白君临虽然嚣张,但出手的确大方。” 这一番小插曲,让韩漠心情复杂。 他微微舒了口气,对唐诗语说:“待会儿我得先回住处,给我嫂子换药。你若不愿意,我可以给你在附近订酒店。” 唐诗语摇头:“爷爷让我跟你过三天,我就住你那里。我怕你半夜跑路或把我撂下,那我岂不是白跑了?” 韩漠只好点头:“好,都听你的。” 他脑中却在快速盘算:“秋梅的态度不知如何......唉,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韩漠与唐诗语共乘出租车,一路颇显沉闷。 车上,唐诗语抱着那串“翠色石珠”,目光时不时瞟向韩漠,内心也在盘算: “爷爷那性子,说话不留情面,可又让我和这个看上去还不错的年轻人相处三天,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他给的古方确实博大精深,足见功底不俗。” 唐诗语并未声张她对那本古方的浓厚兴趣,只是摆了下手腕上的石珠,若无其事的轻哼道。 “虽然不清楚你从哪儿学会的那些,不过既然爷爷肯把寒玉蟾卵拿出来,那我就陪你走这一遭咯。” 韩漠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同居挑战”,明白现在绝不能让唐诗语生出什么不满情绪,否则整件事都会黄。 于是他故作轻松的回应。 “你放心,三天之内,我保准让你玩得开心,住得舒心,同时还能保证你的安全。至于之后,你满意了,我就带你回去,咱们皆大欢喜。” 一番话听的唐诗语却在心里噗嗤一笑。 “瞧他一板一眼,好像真把自己当保镖了,也不知道行不行。” 正这样想着,车已经在目的地停下。 韩漠付了车费,率先下车,目光扫向那栋不算新的小区楼房,心底轻叹道。 “这破旧环境里一下子多出个唐诗语,不知秋梅会不会尴尬。”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 房门轻轻一推。 李秋梅听到声响,撑着受伤的腿就要起身迎接,但还没走两步,就先看见跟在韩漠身后的唐诗语。 李秋梅愣在那里,“这姑娘是谁?” 脑海里转过千百个念头,一时间一股说不清的紧张感涌上心头:“莫非韩漠在外面又带了别的女人回来......?” 她强忍伤脚的火辣疼痛,快步走近:“韩漠,这位是......” 唐诗语动了动嘴,先说道:“我叫唐诗语,要在这里暂住三天。你可能就是韩漠那个嫂子吧?放心,我不是来捣乱的,纯属不得已。” 李秋梅一听“什么三天?住一起?”疑惑不解。 韩漠不好明说寒玉蟾卵一事,只是打着哈哈:“秋梅,你别多想。这是我要帮忙照顾的人,等过几天她满意了,自然会走的。” 尽管解释得含糊其辞,但李秋梅还是微微点头,没再继续追问。 她心想:“反正又不是我收留人家,我也没立场管这么多。韩漠办事自有他道理。” 随后,她看了看唐诗语干净利落的装扮,那种兼具书卷气和灵动的神态令她略感自卑,暗暗道。 “人家小姑娘可比我年轻貌美,怕是村里从来没见过这种类型的女孩。” 八卦之心 于是,三人便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自我介绍了几句。 尴尬之余,也算是初步“共处一室”正式开始。 当天下午,秋梅正想要自己热菜做饭,却被韩漠抢先拦住。 “你腿上有伤,先歇着,这事我来。你要是非得逞强,不是让我心疼吗?” 话说得直接,引得李秋梅小脸霎时飞出一片红晕,“心疼”这词儿让她暗暗心喜。 但想到旁边还有个唐诗语,顿感不太好意思,只好退回椅子坐下。 韩漠开始里里外外翻冰箱、洗菜做饭。 唐诗语原本还带着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但看见这小厨房锅碗瓢盆乱糟糟的,加上冰箱里的食材有限,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 “就这条件,能做出什么好东西呀?” 韩漠回头笑了笑。 “将就一下就行,我好歹会几样家常菜。” 唐诗语耸耸肩,“哈,你还会下厨?成,我得尝尝是不是吹牛。” 说完,竟主动挽起袖子,拿起案板上的菜刀。 “给你搭把手。” 李秋梅也有些意外,没想到看似高高在上的唐诗语,居然愿意帮厨。 她靠在一旁:“不知道他们俩一起忙活是什么画面......唉......算了,我也帮不上忙。” 不多时,厨房就传来切菜锅铲的声音。 里面还不时有对话飘出。 韩漠在那嚷嚷着:“哎,你别把葱末和姜丝混在一起了,这样炒出来味道怪怪的。” 唐诗语无所谓的说道:“切菜而已,哪来那么多讲究......” 二人斗嘴般的对话,让客厅的李秋梅听了忍俊不禁。 心情也莫名松快了些。 她索性端坐在沙发上张望着那边:“也好,总算人多,显得热闹。” 不多时,饭菜上桌。 可对比镇着吃惯了精致山珍海味的唐诗语,这几碟小炒也就是家常口味,连色香都显得普通。 但她尝了一口,却没想到味道让她眼前一亮,并不难下咽,还带着一点乡土特色的麻辣香劲儿。 “三分辣,三分咸,还挺下饭的,这倒令我意外的。”唐诗语夸奖道。 韩漠嘿嘿一笑,拉过椅子。 “别看环境破旧,凡事有心就好,你若嫌弃,我可没辙。” “现在看来,嫌弃倒也未必。”唐诗语接过碗筷,喝了口汤。 一旁的李秋梅先是有些紧张,生怕唐诗语公主脾气,一句话不合坏了气氛。 此时见气氛不错,也放下心来:“那我就开动啦。” 餐桌上三人一边吃一边聊上几句。 小餐桌撤下后,唐诗语忽然瞥见柜子角落放着半瓶葡萄酒,饶有兴趣的问道:“韩漠,你还喝酒吗?” 韩漠愣了下。 “偶尔喝点,你想试试?” 唐诗语倒也不客气。 “在家里,我被管的很严的,我对葡萄酒还挺好奇的,就当打发无聊了。” 李秋梅见状,有些担心:“韩漠要不要开?家里就这一瓶,而且你、你们俩毕竟不太熟......” 她怕一旦喝酒出现误会尴尬。 韩漠却已起身拿杯子:“没事,秋梅你在家,就一小杯,问题不大。”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挂着笑意,李秋梅拗不过,也只好在心里叹口气。 “好吧,总比干坐着强。” 很快,餐桌清空后,沙发前的茶几便摆了三只杯子。 唐诗语轻抿一口,尝到果香味后开心的像个孩子:“不算极品,但入口还好。” 她喝着喝着,斜眼瞥见坐在沙发另一头的李秋梅,见她整个人看起来很忧郁,很难让人轻易忽略,心中不知怎么有些好奇。 “这个家伙的嫂子是个怎样的女人?看来跟这家的关系很复杂的。” 想到此处,她忍不住问道:“秋梅姐,你腿伤没事吧?敷药之类够吗?我也学过一点儿医,可以帮你。” 李秋梅虽没太多接触,但对这个说话利落的小姑娘也渐渐生出几分好感,遂轻声回应。 “多谢,你不用费心了。韩漠也给我换了药,我感觉好多了。” 说话间,她偶尔与韩漠四目相对。 那一抹温柔藏不住,令唐诗语看得分明。 她喝了小半杯葡萄酒,脑中也开始冒出些“八卦”念头:“这俩人关系似乎超过了普通兄嫂......” 窗外夜幕降临。 狭小的客厅里,韩漠察觉到唐诗语没有找茬的意思,心里稍安。 这三天只要哄得她满意,拿到寒玉蟾卵,李秋梅的困扰包括赵文华那边的问题,都能顺理成章的解决许多了。 于是,几人又喝了会儿酒,简单的闲聊着。 唐诗语毕竟第一次住在这么普通的地方,加之小酌几杯后有点上头,还打了好几次哈欠。 最后她干脆表示想洗澡休息了。 韩漠立即起身:“房子就两间卧室,一间原本是我住的,另一间是秋梅的。你要怎么安排?” 唐诗语看向李秋梅:“呃,我可以独占一间不?” 李秋梅犹豫了一下:“我那张床很小,东西也乱,你要是不嫌弃,就给你睡。” 韩漠倒是索性说道:“那我打个地铺。” 唐诗语“好啊”一声,又扫了眼韩漠:“你别跟我抢就行。” 说完,李秋梅笑着说道:“那你先去洗漱,这儿的卫浴设备很简单,可能比不上你家。” 唐诗语毫不在意的说道:“没关系,我就当换个体验。” 夜色已深,韩漠简单洗漱后,就在客厅打了地铺。 李秋梅躺在自己床上,难得有人跟她共用一屋。 “本以为能跟韩漠单独相处,可眼下添了个姑娘,还是个来头不小的人物......唉,真是说不清什么滋味。” 恰在这时,一阵手机振动声打破了沉寂。 韩漠翻出手机,看是“秦寡妇”来电,颇为意外。 “接个电话到阳台说吧,别吵到人。” 他轻轻走到窗前:“这么晚了,怎么了?” 电话那端,秦寡妇低吼着:“韩漠,你不是说代理村长刘谢军会派人来村里巡逻吗? 可今晚又有地痞来捣乱,还说要我交所谓的保护费!他们提到村长不在,也不怕警察,摆明了欺负我没依靠!” 韩漠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可恶,看来还有县里那些混混惹事。秦姐,你先别慌,我这就让赵总想想办法......” “你现在安全吗?”他非常担心。 不许你这么说 秦寡妇听着他还是那么关心自己,心中一喜:“我还好,那几个小混混都被我拿刀逼走了,可我怕他们下次再来。 就打你电话问问怎么办,你要是有空能不能回来帮我镇一镇?” 韩漠沉吟数秒。 “过几天我手头有事要办,暂时没法回村,但我会让赵总出面协调,你先别乱跑,若真有人闯到你家,你就报警。” 秦寡妇“嗯”了一声,却还是不满的说道:“好,你别让我等太久,我可斗不动他们。” 结束通话后,韩漠眉头紧锁。 “真是麻烦不断,韩庄那边还乱成这样,看来村长韩爱党和韩浩文被关,只是断了大头,但他们背后的人在帮他们走动。” 他有心立即返回,但转念想起唐诗语和寒玉蟾卵的事更加迫切。 若自己错失这三天机会,连那珍贵的疗伤之物都拿不到,那么赵文华那边也会很失望,秋梅也还得跟着受苦。 多线压力让他只能硬着头皮:“先托赵总打点吧,等我把唐诗语这关过了,立刻回去收拾那些不长眼的地痞好了。” 想到解决之策,韩漠又给赵文华发了条消息,嘱托他抽空关照一下秦寡妇。 随后才揉揉太阳穴,打算休息。 可还没等他躺回地铺,房门就轻轻被敲响:“韩漠......你睡了吗?” 声音是李秋梅,带着一点微弱的焦虑。 韩漠轻手轻脚走到门口:“怎么了?” 李秋梅隔着门板说道:“我药快用完了,你能不能帮我再换一次?晚上好睡。” 韩漠点头应允,也没多想,回房拿上诊疗箱就走进李秋梅的卧室。 门一关上,只有床头小灯照着。 “腿抬起来,我先拆纱布。” 韩漠俯身,动作极其轻柔。 李秋梅轻咬嘴唇:“小心点,别碰到伤口了。” 两人之间距离相当近,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韩漠运转真气,一边用棉球蘸取药水替她清洁,一边暗中输送真阳诀淬体三层的真气,帮她活血化瘀。 他知道李秋梅体质偏弱,这么治能更快恢复。 “感觉如何?” 李秋梅点了点头:“热乎乎的,倒是没那么疼了。” “那就好。” 李秋梅定定地看着他,一瞬间似乎含着许多话想说。 但唐诗语就住在隔壁,她终究克制住那股冲动,只是抓住韩漠的手,力度不大,却百转柔情。 她轻声道:“等你明天带那姑娘出去,你多留点神。毕竟你还欠我一个交代。” 韩漠没料到她会突然讲这个。 “只要我活着回来,欠你的终归要还。” 李秋梅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放到了韩漠的嘴唇上:“我不许你这么说,你去休息吧,小心别着凉了。” 韩漠替她包扎好后,也不多逗留,转身离开了。 房门再次关上时,李秋梅才缓缓吐出口气,心里默默想:“三天后,她若走了,也许我可以和韩漠再无顾虑。” 第二天清晨,韩漠正做着早饭,却发现唐诗语坐在小饭桌前,瞟着窗外。 “你起这么早,要吃点什么?” 他忙拿起铲子问。 唐诗语把玩那串石珠,淡淡道:“随便,总比我爷爷家里固定的药膳要强。” 说完又转过身。 “你今天准备带我去哪儿?若只是呆在这又破又旧的地方,也太没趣了。” 韩漠手法娴熟地在锅里翻炒。 “没错,我想带你去市里逛逛。不是要见识外头世界吗?旅游景点、商场逛逛,绝对比呆家里好。” 唐诗语闻言,点了点头:“不错,那就别浪费时间了,快点,快点。” 一旁李秋梅见两人谈话,没有插嘴,只是在想:“韩漠今日要带她出去,我便一个人在家...... 虽然有点无聊,但也好,给他们创造条件,免得耽误大事。” 再加上她行动不便,确实不适合随行。 便顺势点点头:“你们放心去吧,我正好在这里收拾收拾。” 韩漠转身,定睛看着她:“秋梅,你一个人在家,腿脚不方便,还行吗?要不我把东西都给你拿到手边?” 李秋梅笑了笑:“没事,我又不是废人。你别管我了,抓紧把那小祖宗哄好才是正事。” 韩漠尴尬地笑了两声:“哪里是什么小祖宗......可她确实来头不小啊。” 唐诗语听见“来头不小”,轻咳了一声:“你俩别当我不存在。” 韩漠顿时不再多废话。 “好好好,快吃饭,吃完就走。” 早餐用罢,韩漠收拾碗筷时,那头唐诗语已迫不及待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裤,低声催促着:“别磨蹭了。” 韩漠见她打扮得挺时尚,不由感慨这丫头气场确实不凡。 于是抓起钥匙,喊她出门。 二人到街上,拦了辆车,直奔市区最繁华的中心商场。 一进那金碧辉煌的门厅,唐诗语就左顾右盼的:“果然热闹,比爷爷那闷宅子强多了。” 韩漠边走边解释:“这里是本市的核心商业区,什么服装、珠宝、餐饮都聚齐了。你要逛哪一家,我都陪着。” 唐诗语兴奋地说道:“ok,那就先去看服装吧,我想换身正装。” 一走进品牌专柜,各种流光溢彩的新品映入眼帘。 店员们都见怪不怪了,将他们礼貌迎入。 其中一个店员还格外殷勤:“先生、小姐,两位想要什么风格?我这里有最新款,绝对合适。” 唐诗语挑了一件修身长裙,又翻了几件外套,扯到窗前比画,感觉还不错。 “去试衣间看看。” 唐诗语进去后,韩漠就在外面等着。 店员过来搭讪:“先生,您对象身材真好。我们店的新款,她绝对能驾驭。” 韩漠愣了下,干脆没否认,只是笑着“嗯”一声。 他也懒得解释那不是自己对象。 可就在唐诗语刚换好衣服走出试衣间,外面一个刺耳男声嚷道:“哟,怎么哪儿都有你?” 韩漠回头一看,瞳孔骤缩。 来人竟然是萧公子,之前在慈善晚宴上冷嘲热讽,还被自己打脸的那位纨绔。 他身边还带着两个保镖模样的壮汉。 敢骂我疯狗? 萧公子今日穿一身西装,似乎也是来购物的。 可他余光一瞟见韩漠,顿时脾气就上来了:“小子,你连这顶级品牌店也敢进?你买得起吗?” 唐诗语正试完衣服,听到这话,从那萧公子脸上扫过,心生厌恶:“哪儿来的疯狗?” 萧公子见唐诗语容貌气质不凡,忍不住多看两眼,但碍于自己跟韩漠的旧怨,反而哼哼两声:“敢骂我疯狗?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唐诗语没忍住笑出了声:“你爸是谁关我什么事?” 韩漠倒没有急着发作,只是站在她旁边。 “萧公子,上次的事情,你还没吃够教训?别再自取其辱了。” 萧公子想起当日在慈善晚宴上,自己被韩漠言语挤兑,脸面挂不住,如今火气难当。 “小子你少装蒜!这里的衣服动辄上万甚至几十万,你付得了钱吗?别到时候试完就溜之大吉,丢人现眼。” 围观店员们见状,面露尴尬。 有店长出面想制止纷争,但碍于萧家的势力,也不敢过度干预,只能劝道:“要不各位都消停一下?” 唐诗语冷笑一声:“原来只是个爱炫耀家世的公子哥,无聊透顶,这衣服我买了。” 她直接把刚脱下的长裙,连同其他几件看中的新款递给店员:“全部打包,看下是多少钱。” 店员一听,精神大振,忙不迭地结算完说道:“这边一共是八万三千二,非常感谢。” 唐诗语随即扭头递给韩漠:“给钱。”说得理所当然的。 韩漠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你让我付啊?” 唐诗语轻咳一声:“我是来体验生活的,你不是说要带我到处玩嘛?难道还不肯帮我刷个账?” 听到这番话,萧公子顿时乐了:“哈哈,你们可真会扮啊!原来全靠这小子买单,我还以为你是哪家的千金呢,敢这么和我说话。” 他示意手下:“我们就在这等等吧,待会这小子付不出钱,就给我看笑话!” 店员们面面相觑,也不知该不该结账。 韩漠心里有点苦笑:“这丫头倒是真敢开口,不过让我付也不是办不到,赵文华给我的那张银行卡上钱还挺多,就当花钱消灾吧。” 他二话不说,掏出卡递给店员:“刷卡。” 店员小心翼翼地接过去,操作一阵,然后露出惊愕:“先生,已付款成功。请稍等,我给您**。” 一阵机器打票的响声,所有人都怔住了。 萧公子更是满脸错愕:“这......就付了?八万多啊,这小子看着穷酸样,怎么会?!” 他难以置信地皱眉:“不对,你卡里哪来这么多钱?该不会是刷爆了吧?” 店员礼貌回应:“这位先生,付款显示成功。目前未见异常。” 周围看热闹的顾客也是议论纷纷:“卧槽,这年轻人有钱啊,还说买就买!” “这年头不能光看穿着,人家要么是富二代,要么就是自己有本事的。” 唐诗语对此毫不惊讶,拿起**袋,扭头对萧公子淡淡道:“行了,看见了吧?” 她再次扫了萧公子一眼,轻轻摇头:“井底之蛙。” 说完拉着韩漠的胳膊就往外走。 萧公子涨红了脸:“你......站住!说得好像我没钱似的!” 店里保安与店长眼看要出事,连忙上前劝阻:“别闹别闹,这里是高端商场,打架不合适......” 韩漠没回头,留下一句:“上次在慈善会我却饶了你,这次也别惹我。” 一句话,却让萧公子想起那桩丢脸往事,火冒三丈,却偏偏不敢再冲上去。 只得目送他们二人离开,恨得咬牙切齿。 出了商场,唐诗语直到过了拐角才松开韩漠的衣袖:“这次还算你够爽快,没让我难堪。” 韩漠讪笑一下:“这钱就当给你投资,或者把你哄高兴,总行了吧。” 唐诗语微微侧脸,神色复杂地哼了一声:“我只是随便试探一下,看你有没有那个实力。现在证明,你并非口袋空空,也懒得再怀疑了。” 她又叹口气:“只是这样一直当atm也没什么意思,后面我们多去几家好玩的地方吧。” 韩漠点点头:“好。” 于是,二人又逛了别的楼层,看了些首饰,却都没再买。 接下来便换个地儿吃了个午餐。 唐诗语表面挑剔,实则对普通菜品也不排斥,心情似乎不错。 韩漠暗暗松了口气,只要她别发脾气,自己三天就能顺利度过。 正当他们准备下午去游乐场的时候,街头忽然驶来一辆漆黑的宝马轿车,稳稳停在他们跟前。 车门一开,走下来的人让韩漠瞬间绷紧神经。 “白君临!” 前两天才与白君临有过冲突,对方送了那串“翠色石珠”当补偿。 没想到这么快又碰面了。 白君临目光从唐诗语与韩漠身上扫过,随即开口:“韩漠,我找你好久了。听说你带着一个大家族女孩在逛街?” 唐诗语皱眉不快:“你怎么知道我?又是谁走漏的消息?” 白君临却没有理她,而是盯着韩漠:“上次让你赢了罗晋,我白君临并不服气。今日我和朋友有个聚会,想让你也过去一叙。” 韩漠也看着他:“我跟你不熟,有什么好聚的?” 白君临微微眯眼:“你大可不来,不过,我可知道赵文华、萧家等人对你的关注都很大,看来你并非单纯的小角色...... 若我在这周围散布点闲话,你不怕给你身边人惹麻烦?” 这分明是威胁,听得唐诗语火冒三丈起来:“无耻!” 韩漠眯起眼睛:“白君临,你什么意思?你还想用这些龌龊手段强行拉我去?” 白君临似乎早做好打算,耸耸肩冷笑一声:“挂不住面子的,恐怕不是我。怎么,怕了就直说。” 他周围有好几个随从,隐隐堵住韩漠去路,令路人纷纷避让。 唐诗语往韩漠耳边小声道:“白家在省城势力庞大,一旦牵扯政商两界,确实能生波澜。要不先跟他去看看情况,你也别盲目顶撞。” 唐扶苏的孙女 韩漠想起自己还要让赵文华出面帮忙支援秦寡妇,这时若再跟白家撕破脸,恐怕赵文华那边都会头痛。 思忖片刻,他回了一句:“好,我给你这个面子,去就去。但别耍花样。” 白君临见他就范,得意一笑:“请上车吧。” “我们能不能坐别的车?”唐诗语显然不想跟这些人同坐一车。 可白君临摇摇头:“抱歉,我可不放心你们中途溜号。走吧,我也不会对你们怎样。” 一句话破了二人的退路。 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也懒得大打出手,只好暂时就范。 ...... 白君临的车在市中心一座气派会所前停下。 刚进大厅,便见到各种华服名车的少爷小姐出入。 这里叫“凯撒会馆”,一贯是豪门子弟的社交场所。 韩漠与唐诗语被领进一间奢华包厢,里面已有几人落座。 其中一位黄发青年咧嘴一笑:“哟,白少,终于把那韩漠给你请来了?不错,不错。” 另一个身材微胖的男子也是冷笑一声:“他最近很耀眼呀,居然跟赵文华混,跟萧家公子结仇,前几天还在什么会上出尽风头...... 今天可算让我等瞧瞧,我爸天天在我耳边说出了这么一个人物。” 白君临也不多客套,径直在主位坐下:“好了,客带到了,你们想问什么就问。我这次只是想看看,他的底细究竟如何。” 他盯向韩漠:“你别怪我逼你,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最近跟唐扶苏的孙女混在一起,我很好奇你们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包厢里另外一名身穿粉色长裙的女子瞪向唐诗语。 “你就是唐扶苏的孙女?面生得很,可是传闻你从小被他关在家里学医,不怎么出门。” 唐诗语何时受过这个,当即瞪了回去:“那又如何?我就算是唐扶苏孙女,没必要告诉你们吧?” 此话一出,包厢里的富家子弟们相视一眼,有人嘀咕着:“难怪白君临如此纠结,他恐怕想在唐扶苏那儿获取什么资源,却被韩漠捷足先登了?” 白君临冷笑一声:“算你懂得看,不错,我家之前也想跟唐老谈合作,却总吃闭门羹。如今却看见你们俩从他宅子里出来,自然得问个明白。” 韩漠不屑地道:“跟我们何干?唐老想见谁,就见谁,你管得着吗?” “哼,少废话。”白君临拿起桌上一瓶红酒,猛灌一口。 “总之,你既来了,就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能耐吧!你不是医术也了得,还有点拳脚功夫?正好我这里有几位朋友,想跟你较量较量。” 说着,他转头示意那黄发青年:“黄子轩,你跟他过两招,别出去乱说,点到为止。” 那黄子轩身形瘦削但目光犀利,听了吩咐后,竟当场起身活动筋骨。 “嘿,我可是黑带五段,过招也没问题。” 唐诗语拿起桌边的果汁,冷哼一声。 “又欲故技重施?一有什么不顺就强逼人打架。庸俗。” 白君临一摊手:“不试怎么知道他有没有真本事?上回他打赢了罗晋,可我并不服。” 包厢里的其他富少全部兴奋了起来:“看热闹看热闹,这下有戏看了。” 韩漠暗忖:“这群家伙只会以势压人,真把我当猴耍吗?” 可看着唐诗语的样子,他还是决定先走一步看一步。 “行,就比试嘛。”他反倒不想示弱。 正想站起身,却觉到腰间有人轻拉了他一下。 回头看,是唐诗语。 “你别冲动,这黄子轩或许也是练家子,小心不要硬拼。” 韩漠轻轻点头用口型示意:“放心。” 心里却在思考该如何快速解决对手,让对方再无话可说。 黄子轩把外套一甩,站到包厢中央,示意韩漠。 “来,给你三招机会。” 韩漠撇撇嘴,微微抬拳。 包厢里其余人赶紧把桌椅往边上推,空出一块场地。 顷刻间,黄子轩脚下发力,身形飞扑,右手一记鞭拳甩向韩漠面门,拳速极快带起劲风。 韩漠不慌不忙,偏头躲闪,接着用小臂一挡。 只听“砰”的一声,二人短暂对了一招,黄子轩退后半步,暗暗心惊:“好硬的招架!” 周围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甚至有人倒酒助兴:“有点意思。” 黄子轩再度发起进攻,这次他突然脚下一钩,试图给韩漠来个下盘撂倒。 韩漠知道这一招不好对付,脚下在地面猛跺一下,一股暗劲从脚底传导到腰背,再到双臂,爆发出真阳诀淬体三层的巧劲。 他矮身闪躲,顺势一个手刀切向黄子轩腰侧。 黄子轩虽然也立刻侧身,但还是慢了半拍,闷哼一声,被劈得踉跄退后,一口气差点缓不过来。 “这......”黄子轩自觉受伤不重,可体力上已经出现巨大消耗。 他没想到这年轻人的力量与速度都超出预料,再打下去只会更难堪。 周围其他人窃窃私语道:“短短两招就把黄子轩逼退了?这韩漠功夫挺扎实啊。” 白君临脸色阴沉,他没料到韩漠居然打得这么轻松,一抬手:“够了,黄子轩,你先退下。” 那黄子轩讪讪收手,捂着腰尴尬回到座位。 “看吧,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 韩漠站在场中,淡淡道:“还有谁要试?一并上了吧,别浪费时间。” 那些富少面面相觑,心想这小子也太嚣张,可刚才那两招确实让人不敢小觑。 现场没谁敢贸然上前送人头。 白君临把酒瓶狠狠往桌上一拍:“等着瞧,我还真想看看,你能不能一直这么狂。” 唐诗语微微一笑:“狂不狂是后话,但现在看,你们是斗不过韩漠的,又想怎样?总没理由再叫打手了?那可就俗不可耐了。” 白君临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说的轻巧......只是,小姑娘,你可知道外面还有更强的人?” 正当此刻,包厢门被敲响:“白少,我来了。” 随即走进来一名伤疤大汉,满脸戾气,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角色。 包厢众人立刻让开,仿佛见到了救星:“哈哈,没错,吕通......你可来了。” 给韩漠上课 白君临似有了底气。 “吕通是职业格斗赛场的选手,战绩辉煌,你跟他打一场。” 唐诗语心中警惕:对方这是下了血本请职业打手来给韩漠“上课”吗? 韩漠依旧神色不改,体内真气也暗暗流转。 “淬体三层,对上职业格斗家,未必稳压,但也不至于害怕,关键得当心这吕通是否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吕通大步走到场中央:“小子,你能打赢罗晋之辈,不代表能打赢我。准备好了就过来。” 韩漠闻言,缓缓踏前。“废什么话,上!” 周遭顷刻安静。 所有人摒息以待。 唐诗语握紧拳头,紧张到极点:“韩漠......你别逞强啊......” 吕通那满脸伤疤里,一道道旧痕宛若燃烧过的黑线,看上去煞是嚣张。 他大步往前迈了两步,目光落在韩漠身上:“职业擂台见惯了,你只是个玩过几手的年轻人,能坚持多少招?” 在旁人看来,这吕通声若洪钟,每一个字都带着对韩漠的鄙夷,让那些豪门子弟的呼吸都有些不自然。 唐诗语依旧站在角落处,她虽然不懂擂台规则,但也看得出,这吕通多半要比先前的黄子轩可怕得多。 白君临带着笑意道:“韩漠,你既然敢来,就给我们再表演几招?这凯撒会馆虽然没设真正的擂台,但比划一番绰绰有余。 或者,你也可以认输,乖乖向我服个软......” 说到这里,他故意在“服个软”这三个字上咬重了音,包厢里的其他人也都哄笑起来。 有人打着趣:“就是嘛,让这小子别浪费时间,直接下跪得了?” 一席戏谑的话声落下,唐诗语怒目而视:“你们这群人,真把自己当什么了?韩漠并不欠你们什么,打也打了,看也看了,还想怎么样?” 白君临不置可否,只是一摊手,冷笑道:“不要激动,这是我白君临的场子,你既然上了我的船,就得玩到我满意。” 吕通捏了捏拳头,盯住韩漠道:“别浪费口舌,你敢应战,我就奉陪。你不敢,就快点认输。” 赤裸裸的警告,只要韩漠稍显畏缩,他就会立刻动手。 韩漠站在那儿,心里却已飞速运转。 真阳诀在他体内暗暗流动,他在思索着:“吕通和罗晋绝对不是一个级别的人物。 若此战拖延过久,体力和真气消耗都不小,我该速战速决才好?” 半晌后,他抬起头,看了眼忐忑万分的唐诗语,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随后直接开口:“行,我接。” 这一答话,颇为干脆,引来满场的关注。 “这小子还真敢答应......” “他不会真是什么武学世家传人吧?不然怎么一个接一个都敢应下?” 白君临见韩漠毫不退让,嘴角一次次抽搐,正想放狠话,却被吕通摆了摆手制止了。 吕通道:“行,那咱们把桌椅搬开,在这儿较量。” 说罢,他随手把茶几一搡,就见那沉重的茶几“吱呀”一声,硬是被他推行了好几尺远! 这份力道,顿时让包厢里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黄子轩摸着被韩漠击中的腰侧,此刻看到吕通如此显示力量,眼底闪过激动:“吕哥这力气,比我强多了,韩漠再厉害,也很难逃。” 立时,半圈富家子弟都跟着涌上前,围成了个简易的“圈子”。 唐诗语原本想靠近,被白君临的人拦住,只能干着急。 吕通扭了扭脖颈,一声脆响:“小子,让你先准备一下。” 韩漠双手垂在身侧,并未急于摆架子,只是轻轻呼吸,让真气归于丹田。 同时,他脑海里瞬息百转,想到只要自己能把真阳诀催动到极致,再加上敏捷的身法,也许能一举击溃他。 可是,面前这个吕通洋洋得意,料想还存有几分底牌。 “必须当机立断,不可恋战。” 韩漠心思宛如电闪,计上心头。 吕通见他定住不动,也不再多言,一个箭步冲来。 那冲击速度远在先前黄子轩、罗晋之上,整个人仿佛一把骤然出鞘的利刃,呼啸而至! 周围聚观之人眼见吕通这一冲,如同猛兽下山,都纷纷倒退,不敢太过靠近。 “嘭!”吕通双腿在地面上一蹬,带着狂暴的力量,挥拳轰向韩漠的侧腹。 那拳头破风之声十分明显,可见其中蕴含的爆发力,若换个普通人,这一拳能把肋骨都打断! “好强!”有人低呼。 “这下韩漠必败无疑!”也有人如此断言。 就在那拳头眼看就要砸上去时,韩漠忽然腰身一扭,脚下却并非后退,而是欺身贴近吕通。 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将吕通那一记大开大合的凌厉拳势硬生生“贴”了过去,避其锋芒的同时,闪到吕通的右侧。 吕通一拳落空,没有正面打到目标,可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职业打手,并未慌乱,立刻用另一只手刁钻地往回勾。 那只手臂,宛若毒蛇,带着一股阴狠劲儿,要从背后掀翻韩漠。 韩漠却像早察觉到一般,重心下压,双腿寓力于脚跟,往地面一沉。 下一秒,他用肘尖抵住吕通的小臂,那肘尖裹着真阳诀的热流。 “噗!”吕通只觉得一股气流透过手臂,被烧得辣痛。 他想抽回,可韩漠却借机转身,一记膝撞撞向吕通的腰身。 两人近身缠斗的霎那,旁观者只看到他们身体扭成诡异的角度。 吕通嘶吼一声,运足力气格挡,但仍被撞退了半步。 “真有两下子!”吕通眼里闪过一抹杀意,更加确认对方绝非泛泛之辈。 这时候,白君临等人也都瞪大眼睛,没料到初次交手,就没能形成碾压局势。 要知道,吕通可是在地下拳场打过无数恶战的狠角色啊! 包厢里一群人暗自惊诧:“这个韩漠,好像更厉害啊?为什么总能化解吕通的猛攻?” 吕通活动了一下手臂,顺势又发力冲锋一记鞭腿,这下腿劲异常凶狠,一旦被扫中,多半要断骨了。 韩漠瞳孔微缩,他知道自己若是硬碰硬,只怕伤势不轻,当即以脚尖点地,向左划出半弧,险之又险地避开那恶狠狠的鞭腿。 吕通都输了 “好!”有几名豪门子弟看得热血沸腾,蛮享受这种近距离的暴力冲击。 接着,只见吕通冷喝一声:“看你往哪儿逃?!” 他立刻借着惯性,将那条扫空的腿收回,又是一个高频度旋转,再度攻击过来。 呼啦一声破风,这一个横扫势大力沉,更兼出其不意。 普通对手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被一脚踹飞! 然而,韩漠在千钧一发之际,眼中闪过得意之色,双臂交叉抬起挡在身前。 又在刹那间,把真阳诀的灵力灌入双臂。 “嘭!”那腿狠狠劈在他交叉的前臂上,发出渗人的撞击声。 韩漠被震得眼冒金星,险些跪地,但靠着顽强的气力硬生生撑住了身体,滑步退了一小段。 包厢四周立即传来一片惊呼:“好家伙,这一下换别人早就被扫翻了吧?” “他竟然还能不倒?!” 唐诗语心都揪得紧紧的,生怕韩漠被踢伤。 见到这一幕,她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只是看韩漠并未倒下,才稍微放下点心。 吕通也被韩漠惊到,随即他咧开嘴,狂笑道:“小子,能挡住我半招算你命大,但你还能挡几次?我倒要看看,你究竟什么时候会骨折!” “那就不劳费心了。”韩漠冷冷的回了一句,咬牙逼退体内震荡的气血,再度凝聚真气。 这一次,他不打算被动挨打,而要主动出击。 一瞬间,韩漠脚下步法猛然加快,在原地出其不意的急速变向,身形再次逼近吕通。 与此同时,右拳闪电般轰向吕通的面门。 吕通脸色骤变,没想到韩漠居然敢先出招。 他来不及细想,立即抬手相挡。 二人拳臂交接,力道撞击,发出的声响让周围人心颤。 “砰砰砰!” 眨眼间,两人拳腿已然过了好几回合,不断纠缠在狭小的空间里。 韩漠的脚步越打越稳,吕通也越打越心惊。 “妈的,这小子怎么越战越凶?被我踢中一脚后,居然还能爆发出这种战斗力?” 吕通暗暗诧异,瞬间判断出眼前对手极其棘手。 韩漠同样觉得无比吃力。 吕通的确称得上高手,对力量和时机的拿捏都比自己强上无数倍,若不是真阳诀的灵气加持,自己很难扛到现在。 值得庆幸的是,他依靠刚才的几次攻击,有效地削弱了吕通的气势。 而且打到此刻,两人都挂过彩,只是表面看不出来。 吕通忽然深吸口气,看似要拼尽最后一记杀招。 脚下横跨一步,双膝下沉,拳头再度爆发狂猛的力量,朝着韩漠的胸口砸下! “当心!”唐诗语实在忍不住呼喊出声。 包厢里的人也都心脏狂跳,此拳若是实打实击中,足以让人重伤! 韩漠却目光一凛,脑海飞速转动:“他这是要让我正面硬接!可是我若闪避,他还能有后招?” 念头之间,他赌了一把,不退不闪,更进一步靠近对方,整个人欺到吕通身体正面。 当胸口与对面拳头还剩半寸时,韩漠突然身体向侧一转,用左手锁住吕通的手腕,再将半边身体贴过去,把吕通的凶猛力道卸到一旁。 “砰!” 吕通的力道落在半空,还不等他变招,韩漠便以极快的速度,另一只拳闪电般轰向吕通的下巴! “给我倒下!” 吕通想挪动脖颈闪避,但这一拳快若奔雷,根本不给他反应时间。 “咚”的一声,那一拳结结实实砸中他下巴。 吕通只觉得脑海轰鸣,意识一阵混乱,整个人向后摔倒。 “噗通”巨响,紧随其后,吕通失控的撞翻了椅子,狼狈地摔倒在地,站不起来了。 包厢顿时静得可怕。 谁都没料到,这场堪称火星撞地球的对决,最终会以吕通败阵告终。 黄子轩等人彻底懵了:“吕通都输了?!” “这韩漠究竟是什么来头?” 一群豪门子弟瞠目结舌,原先对韩漠的嘲笑不见了踪影。 相反,很多人背后都冒着冷汗:这家伙,太可怕了! 整个现场,只有唐诗语松了一口气,刚才那对撞,让她差点心都悬到嗓子眼。 现在看到韩漠还站着,吕通却倒下了,她心中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忍不住攥紧双拳:“太好了......” 白君临此时满脸铁青。 他本以为吕通出现能挽回面子,哪知还是输了! “草!”白君临狠狠拍了下桌子,没想到连续好几次出招,都无功而返。 韩漠则稳稳站在场中,呼吸略微急促,体内真气已消耗不少,但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 他扫了一圈,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还想继续,我奉陪。” 寂静! 针落可闻! 好几个人浑身僵硬,看着眼前的韩漠。 黄子轩、罗晋、吕通,全都翻车了,再叫谁还能撑得住? 此时,白君临即便再心有不甘,也只能暗暗压下火气。 其他人看着他,谁都惊疑不定,不知道白君临还要不要继续找麻烦。 沉默片刻后,白君临勉强冷哼一声:“行,算你狠!小子,就算你能打又怎样?在我们这上流圈子里,拳头并不是一切。 你别以为今天赢了,就能无法无天了。” 韩漠没多做理会,缓缓转身来到唐诗语面前。 他留意着包厢里的每一个人,生怕有人狗急跳墙,玩什么阴招。 唐诗语看了看吕通那边,确认他爬不起来,这才长出口气,低声问:“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韩漠咬着牙,强撑得毫无异样,但右臂已开始微微颤抖,那是方才与吕通硬拼时留下的暗伤。 可他不想此刻示弱,只是稍稍摇头:“没事。” 见他倔强的表情,唐诗语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又莫名心疼。 她并未多问,只是不动声色地扶住了他的手臂。 四周那群富家子弟有人还想继续看戏,却发现白君临脸色极度难看,怕触他霉头,纷纷不再啰嗦。 白君临低头瞟了倒在地上半昏迷的吕通一眼,重重哼道:“来人,把吕通送去医务室。至于你......” 他的目光移向韩漠。 “走着瞧,别得意太久。” 会不会不方便? “多谢盛情款待。”韩漠淡漠尔尔,一手牵住唐诗语往门口走。 “我们走。” “把他们放了?”黄子轩小心问道。 白君临冷冷甩了一下衣袖:“还能怎样?打都打不过了,难道还敢绑了他?随他去吧。” 韩漠与唐诗语快步离开这凯撒会馆,一路走出大厅,方才感觉胸口的堵闷散去不少。 唐诗语始终攥紧他的手,似乎害怕刚才那一幕再度发生。 直到车流声、人群声一并传来,她才收回手问道:“你别逞强,你右臂抖得厉害,肯定受了伤。” 韩漠缓缓呼了口气,坦白道:“确实有点后遗症,不算重,回去找药敷一下就行了,我自己也能用真气调理。” 唐诗语微微点头,心里暗忖:“他果然还藏着一些手段,自行疗伤恐怕都可以。不过,得赶紧想个办法减缓他的痛楚。” 他们不想再多留是非之地,急忙打车回到小套房附近,直到上了楼。 进了门,李秋梅一见两人都气喘吁吁地回来了,立刻紧张问道:“这是怎么了?” 她慌乱地扶着沙发就要站起来。 可腿上的伤也未痊愈,那股撕扯感让她差点就摔了。 韩漠赶紧过去扶住她:“先别动,我还好,只是和别人起了点冲突。” 李秋梅一听“起冲突”三个字,就猜到多半是遇到那些豪强势力。 她知道韩漠向来不会主动惹事,必定是被迫的,心里又气又心疼。 唐诗语走过来:“先坐下,我给他弄点药。秋梅姐,你这儿有什么常备药吗?” 李秋梅转了转念,刚要说家里只有些跌打药,却听韩漠突然低声道:“不用找,我有带。是早上买食材时顺便从药堂配的。” 说完,他把背包翻来,拿出一瓶药粉。 唐诗语二话不说,就把他往椅子上一按。 因为她从小跟着爷爷学医,对外伤处理并不陌生。 于是,她当场让韩漠脱下外套,小心地给他反折衣袖,露出那已经开始青紫的手臂。 看得李秋梅心疼不已,连声怪他:“你怎么这么拼,被人打成这样啊。” 韩漠原先以为自己对疼痛已经有些麻木,但当药粉敷上,一股刺麻的感觉涌来,还是让他面颊微微抽搐。 但考虑到两位女人都在,还是咬牙保持镇定:“不碍事,不过是皮外伤。” 唐诗语轻轻给他揉着,又以巧劲,缓解筋脉的堵滞。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松手:“暂且这样吧,等过个把小时再换药,应该会好些。” 韩漠看了看她额角已冒出细汗,他心里颇为感激:“多谢。” 李秋梅一瘸一拐地走来,把沙发上的薄毯递给韩漠:“下午外面还热,屋里反倒有点凉,别着凉了。你如果累了,就歇一歇。” 唐诗语瞥见李秋梅对韩漠如此关心,显得自己像个外人似的,也不由自主地沉默下来。 她忽然想起唐扶苏留给她的那个任务,“要让她心甘情愿回去”。 可现在,她隐约觉得这个小套房里还有些别样的感觉。 “不管怎样,他救了我好几回,我也该帮他。”唐诗语暗暗想着。 这时,李秋梅先回到自己屋里,想让韩漠和唐诗语好好相处。 客厅里,二人相顾无言了会儿。 唐诗语拿起水杯喝了口,一面回味今天的经历,一面思考后续打算。 “你说,还有两天,我就要回到爷爷身边。”唐诗语忽然开口。 韩漠点点头:“是,唐老说了,三天之后回来,如果你高兴,还愿意随我去见他,就能给我那寒玉蟾卵......” 他说到这里,又立刻住嘴,怕让唐诗语误会自己是只把她当交易。 唐诗语何等聪慧,一下子就看出他的尴尬:“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为了救人,不然怎会逼着自己带我到处跑呢。” 韩漠正色道:“也不全是,我确实觉得你被困在家中太久,出来看看也挺好。” 女孩眨了眨眼睛:“那明天还有什么计划?该不会继续带我去商场吧?” 韩漠心中也没底。 原本他规划是,今天商场、游乐场逛逛,明天去看看别的景点,让她开开心心。 可半路碰上白君临,节外生枝,把整个行程都打乱了。 思索了下,他笑了笑:“还没想好。你喜欢什么类型?如果不想太累,咱们可以选些轻松的去处。” 唐诗语轻轻敲了敲桌面:“要不,我们去附近一个老街区逛逛?听说那里有一些地道小吃和古玩市集,也算别有风味。” “行。” 韩漠一个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看着她有点小兴奋的神色,想到只要对方每天都满意,三天很快就过去了。 说话间,唐诗语望了望李秋梅的房门:“那秋梅姐怎么办?她一个人在这儿,会不会不方便?” 韩漠想了一下:“她腿上有伤,不适合到处跑。咱们逛完再带她点好吃的回来吧。” 唐诗语微微点头,没再多言。 此刻她心里突然对这家的关系浮现许多猜测:李秋梅对韩漠的关注,看起来绝非一般的妯娌之情。 可又牵涉到那个断腿哥哥韩实,似乎是一团乱麻的关系呀。 她自幼跟唐扶苏生活,少接触类似的家庭纠葛,此时也只能摇摇头:“这些事,我不好插嘴。” 韩漠本来还想交代一下“自己与李秋梅其实是怎么回事”,但想想这不是个好时机,而且也的确牵扯太多,一时半刻说不清楚,便作罢了。 “那行,你先歇着,晚上我再给你们做饭。”韩漠说完,拿着药粉起身回自己房间。 唐诗语看着他离开,心头泛起阵阵涟漪。 她不是不明白,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对韩漠已有了新的认识,也隐约生出一丝说不清的好感。 可想到爷爷那态度,再想到韩漠本就有一段复杂的家庭关系,暗暗摇了摇头。 “唉,也不过三天......就当是一场短暂的放风吧。”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起身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 李秋梅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客厅空空荡荡的,她看了看唐诗语房门紧闭,又不放心地轻敲了下韩漠房门:“韩漠,你在吗?” 当我三岁孩童? “我在,进来吧。” 她推门进去,就见韩漠坐在床边,右臂上还缠着唐诗语帮他系好的绷带。 明显他走动都稍显费力,面色疲倦,却仍在翻看一叠手写的稿子。 那些稿子大多是晦涩难懂的古医方,密密麻麻地记着些配方。 李秋梅瞅了一眼就头疼,忍不住问:“你都这样了,还看这些......你这几天已经够累了。” 韩漠放下稿子,揉了揉眉心,冲她勉强一笑:“顾不上,我得尽快把一些关键内容整理好,并且,两天后就要赴唐老之约。 万一在他面前露出破绽,拿不到寒玉蟾卵,可就前功尽弃了。” 李秋梅心里一酸,知道这是他为了给赵文华、也为了帮自己治腿,或者说把所有要救的人都救了,才如此冒险去争取那宝物。 她走近两步,柔声道:“快别熬了,你体力消耗那么大,再熬下去怕扛不住了。” 韩漠微微一怔,旋即放下稿子,轻握住李秋梅的手。 那一刻,他忽感一股久违的暖意。 李秋梅抿着唇,许久,她才轻轻开口说道:“别再逞强了,累了就靠我一下,我还能做点什么?哪怕少让你揉几次药。” 韩漠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 就在这时,一声轻咳响起,房门口出现一个身影:“咳,打扰一下......” 正是唐诗语。 她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李秋梅在瞬间红了脸,被拆穿了心思,忙收回手往后退。 “我就是进来问他伤势......那个,你先谈吧,我去给你们倒水。” 唐诗语看着她匆匆走过去,自己的内心也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觉得韩漠本就是自己的一样。 好半天,她才走进房间。 “时间不早了,还不休息?我来看看你需不需要再敷一次药。” 她走到床边,注意到床头一堆药粉和手稿。 韩漠活动了下手臂,说道:“我正要再敷一次,你有什么事?” 唐诗语呼了一口气:“嗯,方才爷爷那边打来电话说,白君临家里可能还会再找你麻烦。” 韩漠皱眉:“白君临不肯善罢甘休?这也在意料之中。” 他上次和白君临结梁子,今天又在凯撒会馆把对方的王牌打手吕通打败,这等于狠狠给对方难堪。 以后再碰面,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自己? 唐诗语有些担忧:“万一他们真的利用关系,给你或赵文华施压,你要更小心了。” 韩漠压下心头烦躁,淡淡道:“那又如何?躲也没用。既然他们要搞,就来吧。 不过......我必须在三天之内把你安全送回唐老那,说出来的话就要做到。” 听到这句“把你安全送回唐老那儿”,唐诗语心里莫名微颤:“你倒是挺关心我的。” 韩漠笑了笑:“应该的,毕竟我答应过唐老。如果你有任何差池,我就得不到寒玉蟾卵啊。” 唐诗语“哼”了一声:“你这话还真直接啊。” 虽然带着一点生气,但她只是不满韩漠就这样说了出来。 毕竟,她心里清楚,韩漠并非冷血之人,那些话不过是他的借口。 “那行,你既然受伤不轻,晚上就好好休息吧,我也回房了。”唐诗语微抿嘴唇,把药粉递给他。 “要是不方便自己上药,可以叫我。” 韩漠道了句“谢谢”,看着她离开房间。 “看来这几天,真够乱的。” 韩漠叹了口气,又想到秦寡妇那边也不太平,村里代理村长刘谢军派的人恐怕也顶不住那些乡野混混。 他现在就盼着尽快搞定寒玉蟾卵,回去收拾残局。 ...... 一夜无话,只剩下各怀心思的人各自沉默。 翌日清晨,唐诗语难得换了身悠闲装,喊着韩漠出门,计划去欣赏那条老街区的风光。 本来她邀请李秋梅同行,但李秋梅坚持自己腿脚不便,就算去了也走不动。 而且再多一个人,还要耗费韩漠很多照顾:“不如我就在家,煮点汤等你们。” 韩漠想想,也觉得这安排合适。 遂与唐诗语离开住处,乘车驶向老街区。 在车上,唐诗语靠着车窗,微抬下巴小声嘀咕了一句:“希望今天别再遇到无聊的人。” 韩漠笑道:“那可难说,咱们闹到现在,算是和白君临、萧公子还有其他人都结了梁子。保不齐谁又跳出来搞事。” 唐诗语撇嘴:“谁这么无聊,天天盯着你啊。” 韩漠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不吭声了。 汽车一路行驶,约莫半小时后,停车在一条古巷口。 这里与现代钢筋水泥世界截然不同,建筑保留了明清时期的风格,青瓦白墙,卖什么的都有。 刚下车,就闻到小吃的香味。 糖炒栗子、煎饼、糍粑等摊位散落街旁。 一大早这里便人流熙攘,热火朝天。 唐诗语一下子被这市井气息吸引:“哇,好香啊!我们去尝尝?” 韩漠失笑:“你随意点,想吃什么就说。” 他暗自松口气:“好久没这么轻松了,今天就安心陪她逛逛吧。” 于是二人一路边走边看,品尝各类小吃,不时也翻翻路边的小百货摊位。 唐诗语看见稀奇的小玩意儿,就会凑过去琢磨半天,可一问价又觉得贵,却不怎么讨价还价,直接拉着韩漠转头走人。 韩漠看在眼里,还以为她最初在商场里大手大脚,只不过是想“考验”自己有没有钱罢了。 如今在这市井老街,她反而显得很节俭,很懂事,这反差让他心中多了一丝好感。 走到深处时,出现一片古玩文玩摊子。 这里鱼龙混杂,真假难辨,但很热闹。 唐诗语被琳琅满目的木雕玉饰吸引,又停下脚步逛了一圈。 这时她突然踩到个小玩意,一低头,看见地上滚动着一只奇形怪石,通体微青。 “这东西看起来不错?”唐诗语弯腰拾起。 旁边那个摊主见状,赶紧走来:“小姑娘,好眼力啊,这可是千年青石,很有灵性,老值钱了!” 唐诗语听得乐了:“什么千年青石,你当我是三岁孩童?” 可她又极为纳闷,怎么总觉得这石头散发出一股冷冷的气息? 不觉得过分耀眼了吗 韩漠也扫了两眼,心中泛起别样念头:“这石块,难道是冰层矿脉里的?看着和我真阳石有点像,但气息更阴冷......” 正想着,摊主殷勤地推销道:“姑娘,你愿意带走的话就出个价,这可是好玩意!” 唐诗语不置可否,正要放下,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呵......又碰到了你们,当真冤家路窄啊。” 二人回头一瞧,竟是萧公子! 他身边还跟着两个保镖,还有一名中年人,气势儒雅。 萧公子挑衅似的盯着韩漠:“小子,你说巧不巧,在这都能碰到。” 唐诗语见是他,眉头立刻皱紧:“怎么哪儿都能碰到这种人?” 韩漠倒不慌不忙地说道:“萧公子,你怎么也来这种地方,买小吃吗?我可不记得你爱吃糍粑。” 萧公子嗤笑一声:“谁会吃那些玩意?我是陪叔叔来看看文玩罢了。” 说着,他指向旁边那个中年人。 那中年人点点头,不怒自威的样子开口说道:“老夫萧啸天,是萧家的旁系一脉,这趟来老街,是寻一件宝物。你们两个年轻人倒挺有雅兴,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韩漠顿觉,对方恐怕也是个在商圈颇有地位的人,实力绝不简单。 萧公子立马接话:“叔叔,你可别被他们外表骗了,这小子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韩漠。” “哦?”萧啸天抬眼看了一眼韩漠。 “就是在慈善晚宴上闹过不愉快的那个?” “不错。”萧公子阴测测一笑。 “他甚至还敢在高端商场门口说我井底之蛙,你说气不气?” 萧啸天不动声色地瞥了韩漠和唐诗语一眼,又目光落到那块奇石:“小姑娘,你手里的石头能让我瞧瞧吗?” 唐诗语本不想理会,但这本来也不是自己的,就把石头递过去了。 “摊主说很珍贵,我看未必。” 萧啸天凑近看了几秒,然后刚想说话,却被萧公子打断了。 “跟这两个家伙废什么话?叔叔,你不是要找那对石玉雕吗?我们赶紧走吧。” 萧啸天摆摆手:“别急。这石头确实有些年代,不一定值大价钱,但也不算凡品。” 他说完又把石头交还给唐诗语。 “不过,这市场鱼目混珠之事比比皆是,你们自己多留意吧。” 唐诗语淡淡应了声:“知道了。” 随后,随手把石头放回摊位,表示没兴趣了。 萧啸天微微点头,又看向韩漠:“既然大家在此相遇,何不顺路喝杯茶?我也想听听你和侄儿之间的摩擦,到底因何而起。” 韩漠暗忖:这又是一场鸿门宴?可当着唐诗语的面,他不想再受无谓纠缠,正想拒绝。 谁知萧公子没给任何余地,挥挥手就让保镖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萧公子开口说道:“叔叔难得喊你过去,你给点面子,走吧。” 旁边人群见事,纷纷后退,不敢插手。 摊主也脸色发白,赶紧把摊子挪到一边去,生怕惹祸上身。 唐诗语嫌弃地看了萧公子一眼:“够了,你每次见面都这副嘴脸?” 萧公子辩驳道:“不是我非要找茬,是他屡屡欺我。还是说,你偏帮他?” “帮谁都是我的事,你又算什么?凭什么管我?”唐诗语气呼呼回道。 萧公子脸部肌肉抽动,正要发火,却被萧啸天抬手阻止。 这个儒雅的中年人倒露出一副笑容。 “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我与白家、赵家等人都有往来,既然今天碰上了,也好好聊一聊。” 韩漠一听,又扯出了白家和赵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才觉得这个萧啸天绝非好相与的角色。 眼见保镖虎视眈眈,萧啸天笑了笑:“走吧,前面有家茶馆,我们小坐片刻。” 唐诗语自忖再闹下去,只会引来更多关注,只好看向韩漠,低声说:“怎么办?要不,先去听听他想做什么?” 韩漠心念电转,也只得暂且点头:“行。” 萧公子冷哼一声,懒得再废话,带头往老街深处走。 萧啸天含笑示意,也跟上前去。 两名保镖则一左一右护着,生怕韩漠和唐诗语偷偷离开。 不多时,一伙人穿过小巷,在一个古色古香的茶馆前停下。 店内生意一般,进了二楼包厢后,萧啸天随手抛给茶馆老板一把钞票,让其清场关门。 茶馆老板满口应允,立马劝走其他客人,把整个二楼腾出来。 唐诗语看着空荡荡的楼梯与走廊,心里一阵发寒:“居然还清场,至于嘛?” 韩漠面不改色,却也暗暗戒备:要是真想搞我,这就有些难办了。 他右臂内伤未好,再加上昨天连番激斗,一旦再度开战,未必能保证全身而退。 包厢里,萧公子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 “叔叔,你先说,咱们把事情讲清。” 萧啸天点头,一面示意上茶,一面看向韩漠:“小友,我先自我介绍:萧啸天,算是萧家在本省商界的代言人,也爱好古玩。 前阵子听说你在慈善晚宴上出尽风头,把侄儿的面子驳了?” 韩漠不卑不亢地说道:“谈不上出风头,只是他在公共场合出言不逊,我不过是据理力争罢了。” 萧公子一拍桌子:“什么叫不逊?是你不识好歹,拂了我的面子!” 萧啸天摆了摆手:“这么说,你们都有各自的理由。 我不想纠结这些小事,想问一句,你现在和赵文华、白君临,似乎都扯上关系了? 还和唐扶苏的孙女一起同行?” 唐诗语此刻坐在另一张椅子上,闻言皱眉:“你见过我?” 萧啸天缓缓道:“认出你并不难,哪户名门出现点风吹草动,都会在我们圈子里传开。” 说着,他盯着韩漠:“你一个普通的小子,短短数日就攀上这几条大船,还和唐老孙女走得这么近,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耀眼了?” 韩漠被对方强大的气场压迫:“我有没有出风头,与萧家似乎没半点关系吧。” 萧啸天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叶,轻抿一口:“事情没这么简单,白家、赵家这些势力一向不睦,本有各自的竞争。 你却同时牵扯上他们,让人不得不多想。” 看你往哪儿逃 唐诗语不爽地瞪着萧啸天:“你想多了,我们不过是普通人,哪来那么多事?” 萧公子嗤笑一声:“你真把自己当普通人了?你是唐老的嫡系亲人,谁不想跟你家套近乎,得些好处?我看这韩漠就是打着这种主意。” 这话说得十分难听,唐诗语差点跳起来。 可她又想到韩漠确实是为了寒玉蟾卵才和自己相处,心中顿时一堵,一时间说不出话。 萧啸天见唐诗语被自己两句话就挑拨了,缓缓笑道。 “年轻人,你也不必否认。就算你有你的目的,这也不算什么。问题是,你要明白,萧家绝不会容忍你这般让我侄子在外丢脸。” 韩漠心里反感:“你想怎么?” 萧啸天将茶杯放下:“归顺萧家,或者,离开省城。你可二选一。” 唐诗语一听,满脸震惊。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霸道的要求。 “你们萧家......凭什么?!” 萧公子在一旁来了精神,没想到今天早上突然心血来潮地陪叔叔逛古玩街居然能有这个收获。 “叔叔,我看他就算归顺,也未必有多大价值。还不如直接废了,让他滚蛋算了。” 韩漠听得右拳不自觉地攥紧。 他知道自己若说个“不”字,萧家的人虽然不敢杀了自己但一定会让自己吃尽苦头。 萧啸天却摆摆手:“别耍那些下三滥手段,我只要听他本人亲口回答。韩漠,你选哪条路?” 唐诗语紧张地看向韩漠,担忧他一旦拒绝,就会招来萧家的狂怒。 但若选择“归顺”,甚至让萧家摆布,这对韩漠而言等同于自断前程。 他之前答应要助赵文华医治,答应韩庄那边的烂摊子,还要和唐扶苏交换寒玉蟾卵,一切都将泡汤。 韩漠眼神微眯,一股冷意从心底漫起,瞟了萧啸天和萧公子一眼:“我要是真两样都不选呢?” 他此话一出,萧啸天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萧公子的怒火直往上冲。 包厢两边的保镖更是往前逼近,眼看就要爆发。 唐诗语心神一颤,暗道“完了”,她死死拽住椅子扶手,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萧啸天冷笑了一声:“既然这样,那我只好成全你了......” 话音刚落,他对其中一个保镖摆了摆手。 那保镖点头,一把掏出电棍,冷笑着朝韩漠袭去! “住手!”唐诗语惊呼,从椅子上站起,情急之下想拦截。 但另一名保镖闪身拦在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一时间,形势危急万分。 那个手持电棍的保镖,抬手就是凶狠一下,要趁其不备将人当场击倒。 在这狭窄的包厢里,韩漠神经紧绷,右臂内伤还未痊愈,根本不容他有丝毫懈怠。 当下他猛一咬牙,脚下用力往后蹬出半步,险而又险地躲开那人的电棍。 “你们萧家真要在这里下手?” 其实在此之前,他还存着一丝侥幸,觉得对方虽盛气凌人,却不至于玩这种见血的手段。 谁知萧啸天连眼皮都不抬,仿佛一切在情理之中。 “要怪,就怪你不识抬举。” 萧啸天淡淡开口,话里透着强大的自信。 他并未亲自动手,但他那名保镖却招数毒辣。 对方不是寻常街头混混,而是训练有素的专业打手。 他横身一转,再度朝韩漠扑去,手中的电棍不时带起嗞嗞声,让人心惊。 同一时刻,另一名保镖将手臂横在唐诗语面前,不准她插手。 唐诗语气的脸色发白。 “让开!我警告你们,我是唐扶苏的孙女,你们再敢乱来,后果自负!” 她从未遇到如此被胁迫的局面,双拳攥得生疼。 而萧公子那边早已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甚至还翘着腿拍了拍手,示意吕鲲别留情。 “最好打断他一条胳膊,让他知道和我作对的下场。” 包厢另一侧,伙计战战兢兢地想要逃跑,但刚踏出门口,就被萧家另一名随从拦住。 “萧公子心狠手辣,这......这还真要闹出人命吗?” 那伙计心里毛了,却没胆子救人。 此刻最紧张的,还是韩漠。 面前吕鲲来势汹汹,一招比一招紧逼。 他握紧拳头,运转真阳诀淬体三层的残余真气,全神戒备。 对方速度并不算极快,但力道之强,配合手中电棍,却令韩漠倍感压力。 他原本就带伤,此时要想硬拼,只会吃亏。 可若一直退让,唐诗语被困,他也无法挣脱。 “只好咬牙冲一下了。” 猛然之间,韩漠掌心运起真气,使出一个巧妙卸力的招式,借着吕鲲电棍挥下的刹那,侧身闪过。 将手臂往下压了半寸,让对方失去重心。 吕鲲那电棍生生劈空,他顿感一股反震力袭来,差点没站稳。 紧接着,韩漠拼着右臂牵动旧伤之痛,强行抬起左肘,带着淬体三层的劲力,朝吕鲲的肋部狠狠撞去。 “砰!” 这一击可谓倾尽全力。 吕鲲闷哼一声,整个人被撞得连退数步,电棍差点没握稳。 不少围观者见他这一撞把吕鲲撞得踉跄,都是狠狠倒抽冷气。 “那小子到底怎么做到的?看着还是个学生模样,怎么能挡住这招的?” “这......这人莫非是练家子?” 反观韩漠自己,也被那股反冲震得一阵眩晕。 他昨天才与白君临手下血战,现在又在这里拼死相搏,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不能倒!”韩漠心中唯有这念头。 若他倒下,唐诗语就彻底失去保护。 吕鲲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神色狰狞,更加凶猛的扑来。 电棍再次横扫,韩漠只觉那白亮刺得眼睛生疼,想再躲却难了,连右臂挥拳都无法顺利使出。 唐诗语见状焦急万分,可那保镖守得死死的,让她动弹不得。 她没有战力,只能眼看着韩漠陷入险境。 “臭小子,我看你往哪儿逃!” 吕鲲再度狞笑着逼近,眼看电棍就要击中韩漠的肩头。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见“当”的一声脆响,包厢门口竟飞来一把椅子腿,直砸向吕鲲的后背。 留下谈一谈 吕鲲没料到背后有人偷袭,被来不及防之下砸了个结实,踉跄几步一下扑倒在地。 电棍“咣当”摔开。 包厢里众人一惊,纷纷望向那扔椅子腿的人。 居然是刚才被逼到墙角的茶馆老板,此时他脸色发白,却还是咬紧牙关大喊。 “你......别欺负我店里客人!这里是做正经生意的地方!” 他虽然满脸恐惧,但显然也被萧家这伙人的嚣张逼到忍无可忍,当场就拼着被报复,也要帮一把。 吕鲲颇为恼怒,从地上翻滚起来,瞪着茶馆老板。 可他还没骂出口,就见韩漠已经抓住空隙,弓身迅速踢开电棍。 “多谢!” 韩漠并未多说废话。 他抓住机会喘口气,再次往前迫近,趁吕鲲立足未稳,挥出一拳。 吕鲲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背后挨了一记,还能强撑住。 他眼见韩漠拳头袭来,立刻抬手格挡,两臂狠狠撞击在一起。 “砰!” 剧烈的冲撞,让韩漠也差点站不稳。 毕竟吕鲲常年训练,肌肉非常有力,想要一拳收拾他,韩漠还差些火候。 然而,让吕鲲意外的是,韩漠这一拳蕴含了一股奇异的劲力。 就仿佛暗劲一般,直透体内。 即便被格挡,他还是感到双臂发麻,胸口气血翻滚。 吕鲲眉头狠皱,他意识到:面前这年轻人,已经超出了普通少年的范畴。 “好小子......怪不得能搞的白家和萧公子都拿捏不了你。” 吕鲲嘟囔一声,一咬牙又想抽身再上。 然而韩漠哪里会给他机会,当即硬撑伤势,霸道的再度跟进,连环攻势疯狂砸下。 刹那间,包厢角落里传来一阵闷响,伴随着木桌翻倒的碰撞声。 唐诗语看得心都揪紧了。 她挣扎着冲过去,但那保镖一时半会还不放开。 萧公子却抱着手在那冷眼观看,似乎对吕鲲很有信心,认为他会翻盘。 萧啸天则端坐饮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甚至他还有心思扫了眼旁边的唐诗语,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闹剧也该结束了,吕鲲,别再拖沓了。” 这句话像道命令,让吕鲲眼中泛起狠色。 他一掌硬挡开韩漠的一记侧踢,接着半蹲蓄力,要施展终结招数了。 “给我滚!” 吕鲲怒喝中,朝韩漠的腰侧推撞。 若被这一击击中,很可能当场筋断骨折。 关键时刻,韩漠忽然闭上了双眼,脑海中真阳诀的灵气加速运转,在经脉中燃烧起来。 他将脚步斜踏半步,硬是把身体往下一沉,使得吕鲲的撞击落空在空中。 可韩漠也没能讨好,腰间依旧被余力扫中,恍如被一根铁棍重击,瞬间钻心刺痛传来。 他强行咬住牙关,右手反捞住吕鲲的手臂,同时左拳重重轰在对方的侧脸。 吕鲲只觉脑中一阵轰鸣,被这股力道打得半侧脸都在颤抖。 他没料到韩漠竟有这种拼命架势,当下动作慢了半拍,结结实实挨了这狠招。 “嘭——” 吕鲲跌坐在地,短暂的大脑一片空白。 包厢里安静两秒,随即爆发出一片惊呼。 “吕鲲被打趴下了!” “这,这......他可是省城地下黑拳场都排得上名号的狠角色!怎么会......”有认出吕鲲身份的人惊呼出声。 萧公子的得意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历?才高中毕业有这样的战斗力?!” 萧啸天瞳孔微微一缩,放下茶杯:“呵呵......还真有两分本事。” 他表面上虽然装作无所谓地笑着,但内心里对韩漠的实力越发心惊。 他清楚吕鲲的能耐,凭一己之力能在许多格斗高手中占据上风,今天居然连个看似乳臭未干的小子都没制服,反被打退了。 唐诗语终于挣脱那保镖的束缚,快步冲到韩漠身边。 刚才的惊险画面让她心跳到极点。 如今见韩漠还站着,她立即伸手想扶。 可韩漠轻轻摇头:“我还好......你别担心。” 话虽硬气,但他额角汗水早已滑落,腰侧火辣辣的疼。 吕鲲被打得七荤八素的,挣扎几下,却起不来了。 萧公子气急败坏的怒火一声:“废物!” 他一脚踹翻茶几,指向韩漠,而后偏头对萧啸天道。 “叔叔,让我找人把他给绑了扔出去吧!这种人留着也是个祸害!” 显然,萧公子恼羞成怒,想把事情做绝。 可萧啸天却不急着,他看着韩漠,笑了笑,然后鼓起掌来。 “年轻人,真有一手。”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让韩漠和唐诗语对视一眼,不懂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你真以为打赢一个吕鲲就能在萧家面前硬气了吗?别说吕鲲,哪怕还有两个、三个,依旧奈何不了你,又怎样? 萧家手里可不止这一点底牌。” 萧啸天话里全是威胁。 仔细看去,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让手下动手,似乎另有后招。 萧公子狞笑道:“是啊,我萧家的势力,不是区区几个人就能代表的,你觉得你还能走出这个门吗?” 唐诗语脸色难看,被逼到这种程度,若再打下去,他们俩必定吃亏。 她当机立断地挺身而出:“萧啸天,你最好衡量一下后果。若我出了事,我爷爷唐扶苏和赵文华这些人,会不会跟你们撕破脸? 到时候别说白家,也会趁机出手打压你们萧家。” 她不讳言把各种势力都搬了出来,只想让萧家忌惮,别真在这杀人灭口。 可萧啸天根本不受所谓“威慑”吓住,他冷哼一声:“唐扶苏是医道金字招牌不假,但他也不会为一个外人不惜与萧家开战。 我若对你动手,可能过火,但对付韩漠......未必。” 他说完这句,朝萧公子递了个眼色。 萧公子瞬间心领神会,挥手让那拦住门口的随从侧身让开。 “既然唐小姐说话了,今日给你面子,你可以走了。他嘛,就得留下谈一谈。” 唐诗语哪里肯丢下韩漠,这言下之意就是让韩漠成了替罪羊,受天大折磨。 她怒不可遏,正要破口反驳,却遭到韩漠轻轻拍了下肩膀。 “你先出去。” 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唐诗语不敢相信地回头瞪着他。 她怎么能见死不救? 韩漠却轻轻摇头,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我不会真被他们弄死的,他们还想拿我当看点,不会当场打废的。 你走了之后,再让赵文华或者唐老想办法来救我吧。一旦你留在这,咱们两个都走不了。” 唐诗语瞬间明白韩漠的打算。 从理智角度讲,这或许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可她身为当事人,又怎么甘心离开? 她看着韩漠的脸,心中百味杂陈。 “好......你要撑住。”她声音带些哽咽。 最终只能咬着牙,一跺脚,转身朝门外走去。 那保镖也没敢阻拦她。 萧公子讥笑一声:“哼,胆子不小,还敢让这女人走。不过,现在就剩你一个,我看你还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唐诗语转身离开前,恶狠狠瞪了萧啸天一眼:“你们若是敢乱来,绝无好下场!” 说完,她迈步冲出门去。 萧公子并未多拦,只挥了挥手,让人把茶馆出口都看住,防止唐诗语带人来捣乱。 包厢里只剩韩漠一个人面对萧公子、萧啸天以及七八个随从。 被韩漠打趴的吕鲲此刻刚挣扎起来,整张脸青紫。 “放心,我要让你慢慢偿还刚才的羞辱。”吕鲲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萧啸天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到韩漠面前。 “我再问一次,你是否愿意归顺萧家?我依旧可以给你活路。你不过高中刚毕业,别妄想扛住我们所有手段。” 他笃定对方终究会屈服。 韩漠擦了把额头冷汗,右手一阵阵刺痛。 他明白,要是自己真说出“好,我归顺”,也不过是苟且偷生。 从此被萧家摆布,更无法照顾李秋梅、秦寡妇,也没法完成和赵文华的约定。 那就彻底失去了自我。 更何况,他身具真阳门的传承,岂会让真阳门在自己这里蒙羞? “我不归顺,也不会走。” 韩漠吐字清晰,脸上还带着笑意。 萧公子气得破口大骂:“你找死?” 对方几名随从也按捺不住,想上来揪住韩漠教训一番,萧啸天却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他露出一个笑容,拍了拍手:“很好,我欣赏有骨气的年轻人。但......骨气只能维持片刻,现实会让你明白痛苦的。动手!” 最后两个字一出,吕鲲咬着牙带头再度扑了上来。 其余随从也蠢蠢欲动。 刚才韩漠能凭着一股狠劲打退吕鲲,现在却还剩多少力气? 茶馆老板吓得瘫坐在地,看着这些凶神恶煞,心里苦不堪言,连声哀求。 “萧先生,不要在我店里闹人命啊......这......这会坏了生意的。” 萧啸天一言不发,装作没听见。 韩漠攥紧拳头,拳背青筋毕露。 真阳诀淬体第三层的真气已在体内运转到极致。 可他身上外伤、内伤齐发,不知还能撑多久。 心中暗叹一声:早知道就不憋着让秋梅帮自己一下了,说不定早就突破到第四层第五层了。 吕鲲狞笑着,眼看就要动手。 包厢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慌张声音响起。 “让开,这里到底出什么事?!” 伴随话音落下,门口站着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员。 其中一人看见里头满地狼藉,面露惊色:“怎么回事?有人报警,说这边打架斗殴,还有人持管制刀具。” 萧啸天恼火地瞥了眼门口,没想到会有警察过来。 他或许不怕,但此地毕竟是公共场所,杀人放火不方便,当下也只能示意手下一缓。 吕鲲很不甘地停下动作,转头望向萧啸天,想等他下令。 萧啸天微微皱眉,选择看看再说。 那领头警员看见地上那根电棍,以及破碎的桌椅,已经判断八九不离十。 他一扬下巴,对随行同事说: “先把电棍收起来,控制住现场。” 他话音还没落,萧公子忽然站出来冷冷道:“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我萧家行事,还需要你们来干涉吗?” 这话听在众人耳里,都不由得倒吸凉气。 萧家还真够嚣张,居然直接对警员也不客气。 那俩警员听了这人居然是萧家的,略有忌惮,但也不能当场就退缩,一咬牙喝道。 “再大的家族也不能在这里搞伤人斗殴!现在我们怀疑你们涉嫌故意伤害,全部带回去做笔录。” 萧啸天不紧不慢地走上前,从兜里掏出一张特殊证件,晃了晃。 “你先确定自己有资格跟我说话。我们只是普通谈话,有些冲突罢了,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吧。” 那证件上印着“市安监办”的特别印章,看得警员脸色一变。 就在这时,外面又冲进来一个瘦高男子,气喘吁吁地拉住警员的胳膊:“算了算了,别捅出大娄子了。 这是萧家的人,你们管不了。” 那两个警员一愣,这男子是队长身边的下属,算是个消息灵通人,就这么一说,他们哪里还不明白? 原来萧家实力通天,真若把他们逼急了,自己也得背锅。 萧公子开始得意地笑了,似乎坐看这几个警员如何下台。 他正欲继续让吕鲲收拾韩漠,却见门外一阵嘈杂,紧跟着更多的人走了过来。 这一次,为首的不是区派出所的人,而是一名看起来身份更高的领导模样的男子。 他脸色阴沉,进门就撂下一句话。 “萧家?给我让开!再大的势力也不能当着我的面滥用私刑。” 萧公子怒不可遏,刚要骂回去,就被萧啸天伸手拦住。 只见萧啸天盯着来人,沉声道:“原来是周队长,久仰。” 他面上虽维持着礼貌,眼底却闪过一点忌惮。 对方的身份显然不简单,也不是简简单单能抹开关系的。 周队长看了眼现场,更惊讶的是,看见韩漠一脸血迹。 又看得上那被打得满脸淤青的吕鲲,和萧公子那副嚣张模样,也猜到八九分状况。 “各位,就随我去一趟局里走流程吧。” 萧啸天冷冷道:“我们只是在这里商量点事,不存在什么斗殴。那被打趴的,也是和我们闹误会而已。” 又要帮他 周队长哼了声:“误会?现场那么明显,你们最好配合。否则,后续调监控、找证人,只会更麻烦。” 萧公子很不服:“叔叔,让我给爸打电话,把周队长调走,咱们还怕这个?” 萧啸天却眯起眼,没有立刻发作,也在衡量利弊。 他心想:若真的跟这周队长在这撕破脸,只会扩大影响,对萧家不利,保不齐白家或其他家族趁机落井下石。 “好,周队长既然这么说,那我们就去一趟好了。” 他丢下这句话,看向韩漠,从他身边走过之时,轻轻嘀咕了一声:“我先让你再多活一段时间。” 说完他带着随从率先走了出去。 萧公子呸了一口,带着吕鲲等人紧随其后离开。 整个包厢霎时空了一大半。 周队长看看韩漠,皱眉道:“你也跟着去吧,做个笔录。你受了伤,先处理一下。” 刚刚若不是有人给他报消息,说这里有人被萧家为难,他大概也不会来管。 但反正事已至此,多多少少要把程序走完。 韩漠本就身负伤,此时也顾不得多言,只能咬牙点头配合。 随后,周队长让人扶着韩漠下楼,把茶馆老板叫去一起作证。 老板还在颤抖着,只能跟过去协助调查。 ...... 半小时后,警局的调查询问室。 韩漠坐在椅子上,被一名年轻笔录员做登记。 他简单说了事情始末,但当提到萧公子、萧啸天意图对他用私刑时,对方却是一副难以处置的表情。 “这......涉及豪门纠纷,我们只能先记录下来。你也需要验伤,若符合立案标准,会进一步处理。” 韩漠听出言外之意:想要扳倒萧家几乎不可能,除非拿到足够的证据,还要层层过审。 他心里也清楚这道理,但还是尽量把情况说明了,以免被反咬一口。 “好,我接受验伤,但请保证我的安全。” 年轻笔录员点头表示明白。 验伤室中,韩漠的腰侧、手臂都被拍照存档,做了初步诊断。 医生说他软组织损伤较重,需要及时消炎护理。 忙完这套流程,已经两个小时过去。 韩漠正坐在走廊长椅上休息,忽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扭头一看,唐诗语和赵文华走了过来。 “韩漠,你怎么样?!” 赵文华第一时间冲上来,皱眉盯着他伤口。 看得出,赵文华十分关心自己,毕竟他不想让韩漠出事,也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了韩漠大好前途。 唐诗语一个箭步来到韩漠身边:“我跑到外面就打电话给赵文华了,还找了一些关系,这才把事情暂时压住。你有没伤到骨头?” 韩漠见两人赶到,心底松了口气。 “多谢......我倒没骨折,但伤得不轻。”他说话时,额角还在冒汗。 赵文华拍拍他肩膀:“辛苦了,我已经让人在外面等,把萧家那边也压制住了。 不过,你还是得接受些流程,暂时走不了。三天之内,只要你没被关押,就算万幸了。” 唐诗语神色阴晴不定:“我不懂,他们恶意伤人,为什么你反而需要担心自己被关?这不公平。” 赵文华露出苦笑:“因为萧啸天也在外面活动。他们在笔录里只会说是和韩漠‘互殴’。 而且萧家背景深厚,有大批律师随时待命,事情走向还真不好说。” 唐诗语恼火得很,她原想退一步,不至于搞得鱼死网破,哪想到现实却如此黑暗。 “别管怎么说,我们先推动官方介入,不让萧家把人弄走就行。”赵文华再次提醒道。 唐诗语轻轻点头,又看向韩漠,关切地问:“你还能撑住吗?要不要先去医院?” 韩漠摆摆手,示意问题不大:“休息一下就好。” 他现在在催动真阳诀,用微弱真气缓解疼痛,可这里人多眼杂,也只能稍微做点不明显的小动作。 萧啸天本想先走,但只能等程序走完。 期间,他透过秘书联系了很多高层关系。 唐诗语也在用赵文华的人脉沟通。 有好几拨人都赶来调解,但都无法现场敲定所谓“和解”。 直到傍晚时分,周队长才走出来,通知赵文华和唐诗语。 “麻烦你们先避一避,我们还有事情需要确认。韩漠今天暂时留在局里,接受进一步调查。” 唐诗语一听,气得险些冲上前理论:“为什么还要关着他?他是受害者!” 周队长也很为难:“萧家那边说他殴打他们保镖,造成重伤。双方各执一词。所以目前只能都留下来做笔录,这也是最稳妥的方式。” 赵文华连忙拦住唐诗语:“别冲动,这也是好事。至少在警局里,萧家想动手也没那么容易。韩漠能暂时安全。” 处事不多的唐诗语很不甘,却不得不承认这说法合理。 若把韩漠放出,鬼知道萧家会不会直接雇些亡命之徒暗中下手? “可是......他真的伤得不轻啊。”唐诗语回头盯着韩漠。 韩漠却柔声安抚:“没事,我先在这里过一晚。你回去照顾秋梅,让她放心,我不会有事。” 唐诗语心中酸楚,却只能默默点头:“好......我明天再来看你,我一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 赵文华也拍了拍韩漠肩膀:“孩子,好好养伤,这几天我尽量打通各环节,争取给你翻案。” 韩漠笑了笑:“谢谢赵总。” 二人随即走出大厅,留下一脸疲惫的韩漠独自待在铁栏后面的候留区。 他算是“暂时拘留观察”,没有被正式关押,但也不自由。 缓缓坐下,靠着墙壁,让自己冷静下来。 伤口虽然还疼,但脑子却异常清醒。 “必须赶紧疗伤。萧家这一关不容易过关,我要恢复战力,否则连自保都难。” 想到此处,他闭上双目,让意识沉入体内。 真阳诀暗暗催动...... 就这样,夜晚降临,韩漠坐在这里居然修炼了一夜。 没人打扰,反而让他触摸到了四层的边缘。 他倚在冰冷墙角,体内真气按照真阳诀淬体第三层的习惯路线运转。 可就在这夜深人静之际,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热涌入丹田深处,冲击那层无形屏障。 出了名的翻案专家 他很清楚,一个关键的突破口近在眼前。 身体各处似被火灼一般,每当他想稍稍松懈,会想起自己还在警局里...... 若再次落到萧公子、萧啸天之流的圈套中,后果不堪设想。 “真不能停。” 这一刻,韩漠双拳绷紧,继续催动真气,拼着忍受来自经脉撕裂般的剧痛。 奇异的热流汇聚到腰侧,自动滋养伤势。 他本想挪动一下身体,但背后是冷硬的墙,连一丝缓冲都不给。 外伤、内伤与真气冲撞并存,一次次让他咬牙发抖,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 然而,在这痛苦之余,他对淬体四层的感悟越来越深刻,就仿佛一道门扉松动了。 “只差最后一步......” 他强忍疼痛,听不到外界任何杂音。 直到远处传来工作人员换岗的脚步,天色已然微亮。 约莫一刻钟后,韩漠睁开眼,深吸一口气,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淬体三层巅峰,距离突破四层,还有一线之隔。 “还是没能彻底跨过去。” 那临门一脚,看似近在咫尺,却迟迟推不开。 加之昨日疲累伤势并未痊愈,他此时的身体几乎到了极限。 “不能再施压了......稍有差池,恐怕会走火入魔。” 想到这儿,他呼了口气,让自己先恢复平静,然后将杂念暂且压下。 “等出去以后,再找机会突破四层吧。” 沉思片刻,韩漠依靠在墙上休息。 “按理说,赵文华和唐诗语应该在想办法,可萧啸天的能量颇大,未必能轻松周旋。 这离三天的期限就剩不到两天,我要在警局里继续关下去吗?” 若真被滞留在这里,等唐诗语的‘三天之约’到期,寒玉蟾卵的事怕是黄了。 到时不仅治不了李秋梅的腿伤、赵文华的暗疾,也耽误了村里秦寡妇那边。 “好一个萧家......先逼我就范,再把我困在这里,达到拖延的目的。” 他脑中回放着萧啸天的话语,仍能感受到对方那种吃定他的气势。 “萧家做事,就是够狠。” 思忖正浓时,楼道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一名狱警过来“咣当”打开铁门,冷冷扫了一眼:“韩漠,有人要见你。” “见我?”韩漠抬起头。 不由得有些惊讶,一大早谁会来探望? 唐诗语?赵文华?还是别的什么人? 他走出拘留室,跟随那狱警往接待室走。 沿途路过审讯区时,感受到不少旁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这小子就是和萧家斗的那个?” “胆子不小啊,都打到进局子了......” “别怜悯他,萧家出手,可不会轻易放过,估计很快就要被强行定罪吧。” 杂乱的议论在耳边嗡嗡作响。 但韩漠神色淡定,目不斜视。 穿过数道走廊后,狱警把他带进一个小房间。 桌子对面,竟坐着一个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青年。 对方见到韩漠,立刻微笑起身:“你好,我是王枫,受赵总委托来的。” 韩漠心中一松:赵文华果然还在布局,派了位律师,起码自己没被孤立。 王枫示意他先坐下,然后轻咳一声,小声叮嘱道:“韩先生,你这边辛苦了。赵总让我告诉你,唐小姐正在运作。 希望能让你今日就取保候审,离开这里。” 韩漠点点头:“多谢。可萧家那边不是也有强大的律师团队?” 王枫苦笑:“是啊,萧家还有更深背景。这事非常棘手。 但值得庆幸的是,你的情况并不是单纯的施暴,而是自卫反击。 我们手里有几个关键证人,比如那家茶馆老板,以及现场围观者拍到的一些零碎视频。” 他顿了顿,拿出一叠文件:“赵总的意思是,先通过这些证据让你暂时获释。 不过话说回来,萧家会不会给人施压、买通证人,谁也不保证,你要有点心理准备。” 听完这些,韩漠神色平静,却在心里暗自想着。 “这一场博弈,我不能再被牵制。” 他在心底感谢赵文华和唐诗语的救援,不枉他竭尽全力帮赵文华治病、肩负唐诗语三天陪同的重任。 “那我需要做什么?”韩漠问道。 王枫轻笑一声:“你要做的就是配合我,找机会面对警方的补充盘问,别乱说就行。 萧家律师或许也会来当面对质,但有我在,别太担心。” 寒暄之中,韩漠和王枫敲定了接下来的应对细节。 很快,王枫就离开,去走流程了。 “希望一切顺利。” 韩漠也被警员带回拘留室,再次一个人等候。 与刚才不同,他心中想着假如真能取保候审,也许他还能赶得及三天之约,取得寒玉蟾卵。 然而......事态是否真能那么如人所愿? 他觉察到,萧啸天恐怕不会让他轻易出去。 但不管怎样,总比一直困在这里强。 这一上午,韩漠都在拘留室里。 直到中午,才有人推开门:“韩漠,出来!” 他站起身,看见面前的警员神色复杂,不敢直视他。 “我们要带你去会面双方律师,你准备一下。” 对方律师?果然萧家也没闲着。 同去的话,意味着有可能直接当场就有口舌之争。 半刻钟后,韩漠被押送到一间面积不大的会议室,里头已经坐了四五个人。 赵文华的律师王枫也在,但脸色有些疲惫,似乎刚帮他辩论了一番。 另一侧,萧家的人也坐在那边。 为首的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正低头翻阅资料。 见到韩漠进来,他都懒得抬头看。 在他身旁,立着身材魁梧的秃顶男人,名为吕兴,是萧家的律师团队之一,也是出了名的“翻案专家”,专业替富豪摆平棘手官司。 “这就是当事人韩漠?”秃顶男人扫过来,随口说道。 王枫揉了揉眉心:“没错,萧先生,咱们已经说过,他属于正当防卫,你家先动的手。” 那叫萧尚彦的阴柔男子闻言,嘴角一抽:“别乱说话。什么‘先动手’,还不是一句空口白话? 就凭茶馆老板?你们真以为一个小老百姓不会被收买吗?” 说着,他把手中的资料拍在桌上。 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着:“我们萧家掌握的证据表明,是韩漠先辱骂在先,并且殴打吕鲲致重伤。” 牛脾气的韩漠 王枫有些恼火:“我们也有目击者和视频,足以证明吕鲲手持电棍主动攻击。 何况萧公子和萧啸天当时也在场,有人拍到他们授意吕鲲动手的画面,虽然不清晰,但能说明很多问题。” 萧尚彦轻哼一声,满是不屑:“呵,不清晰的视频能说明什么?谁知道那是不是伪造?再说了,我萧家人只是在自卫。” 他站起身,盯着王枫:“我现在就给你们两条路。 第一,韩漠认罪,写下悔过书,保证赔偿三十万医药费,向我们萧家公开道歉,咱们可以考虑不追究他刑责。” “什么?三十万?还得道歉?!”王枫差点就要拍桌子了。 一旁吕兴却露出古怪的笑容:“嫌多?吕鲲可还在医院躺着呢,他有内出血症状,手臂骨折。 这还是轻的,要是再严重点呢?” 王枫刚想反驳,就被韩漠拉住手臂:“别急,他们现在只是打心理战术。” 韩漠对这群人半点好感都无。 开口道:“然后呢,第二条路是什么?” 萧尚彦冷冷地看他:“第二,走正常诉讼,你必然要坐牢,起码判个一年半载,谁也保不住你。 要知道吕鲲身上那几处伤,一旦我们想抬高伤残等级,你就难逃其咎。” “简直岂有此理。”王枫怒极反笑。 韩漠面无表情的说道:“原来,这就是萧家人的手段。” “你可以认为我们霸道,但现实就是这样。”萧尚彦轻蔑地哼了一声。 王枫压着火气:“你们拿不出真凭实据,就要让我们认罪?想都别想!” 萧尚彦听罢,眯了眯眼,不再看王枫,转而盯住韩漠。 “你还是第一天跟豪门打交道吗?不识抬举,就得付出代价。我们可不是来跟你谈理的。” 那口气,极其嚣张。 这一幕让王枫怒火冲顶,却又不知怎么反驳。 他只是一介律师,终究没有对方那般通天的背景。 韩漠轻轻活动了一下右臂,旧伤处隐隐作痛。 “要么我就认罪,一辈子被你们压制。要么我永远无法翻身?哼,这种选择,我可不会屈服。” 想到此处,他身上那股不服输的劲头一下子起来了。 萧尚彦见他还没松口,冷冷扭头,对狱警道:“对不起,我们没谈拢,这人也别取保了,好好关着吧。 我们的起诉状半小时内就能送到,你们立案吧。” 狱警看着僵持不下的场面,也只能无奈摇头,将韩漠带回去。 王枫要叫住,却被吕兴故意挡了挡:“慢走,不送。” 王枫强忍怒意,深吸口气:“你们等着!” 双方不欢而散。 韩漠重新回到拘留室,看着再次合上的铁栅门,一时间心底压抑。 大好机会就这么被硬生生挡住。 萧家抓住检伤报告,配合律师团队,打算把他按在这里,短时间恐怕动弹不得。 想起还剩的两天之期,他心急如焚,却也无力可施。 “若真拖下去,也许带上不实指控,我就得击穿底线,真被判个一年半载?可那时所有事情全部中断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他一拳砸在铁栏上,咬牙低吼了一声:“萧家......让我屈服?休想。” 许久,他倚在墙边,深吸数口冷气,强迫自己静下心:“不能乱,还得等赵文华、唐诗语那边有没有转机。” 那一下午,他索性咬牙闭目,继续运转真阳诀,让腰间伤势尽快恢复。 快天黑的时候,拘留室门口传来敲击声。 韩漠缓缓睁眼,瞥见一名神态紧绷的警员。 “韩漠?有人保释你......你,跟我来。” 此言一出,他心中一振,谁成功拿到保释令了?唐诗语?赵文华?还是别的人? 他没多说,起身跟着走出铁门。 拐过走廊后,映入眼帘的是赵文华的律师王枫,还有两个中年男子。 他俩穿着便服,看起来不像律师,倒更像某些特殊部门的人。 王枫快步迎上:“万幸,韩漠,你可以走了。不过章程比较复杂,你暂时以‘取保候审’名义离开,也得随时接受后续调查。” 韩漠愣了下:“萧家那边怎么突然松口了?” 王枫脸上神秘的笑容:“不是萧家松口,而是有人替你担保......来,以后再解释。” 他给身旁两位中年男子使了个眼色,对方随即向韩漠点头:“我们受上级部门委托,保证你暂时无罪离开。” 韩漠仍然疑惑不解,却也不好多问眼下情况。 当下抓起自己的私人物品,跟着他们走出去。 刚出警局大门,就见几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外。 不远处,唐诗语在车门旁,正一脸焦急地张望。 见到韩漠走了出来,她快步迎了过来,展颜一笑。 “你......你出来了?” 她看见韩漠没什么事情,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赵文华站在另一辆车门口,见韩漠获释,笑了笑。 “走,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说话。” 韩漠点头,问道:“那么萧家......” 赵文华叹了口气:“萧家眼下插不了手,有人替你兜了大圈子,但后面究竟怎么收场,还不太确定。” “谁会出手帮我?”韩漠仍想不通。 他自问没认识什么特别强的人,唐诗语再怎么厉害,也不至于压住萧家风头。 赵文华神秘地眨眨眼:“等会你就知道了。” 众人不愿耽搁,上车驶离警局。 韩漠与唐诗语同坐后座,整个人总算恢复了点轻松。 “韩漠,伤口感觉怎么样?需要不需要去医院?”唐诗语关心地问道。 韩漠拍拍胸口:“还好,稍微调整两天就能好,不必去医院了。” 听他如此说,唐诗语也不强求,心道:若非萧家逼得太紧,他岂会落得这般凄狼? 她想起爷爷唐扶苏说过,要是韩漠不能按时把自己带回去,那就别想寒玉蟾卵了。 眼下仅剩一天多点时间,再有波折,真可能前功尽弃。 车子开了约莫半小时,驶进城北一处廊桥别墅群。 这里环境极其优美,看见车牌号后一路进去,无人敢拦。 待车停稳后,赵文华带领韩漠和唐诗语走进一幢独栋别墅。 事情变复杂 方才踏进客厅,就见里头沙发上坐着一名身着军绿色衬衫的中年汉子,短发,一看就是不简单的角色。 这人旁边还跟着一名副官。 看到韩漠进屋,中年汉子起身:“来了。” 赵文华先行一步:“韩漠,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市安全部门的陈队。正是他亲自出面,才让你得以保释。” “陈队......”韩漠心头微震。 他原以为会是唐扶苏插手,怎么冒出一位安保部门领导? 陈队看了他一眼,点头示意:“不用多礼,我见过你一份资料。赵总说,你在村里和城里,都曾多次见义勇为,有社会贡献,不算坏人。 恰好我们现在有点事,想请你配合。” 韩漠一愣:“我配合?” 唐诗语显然也很意外:“陈队,你们难道要让韩漠去执行什么任务?他还受伤呢。” 陈队摆摆手:“别误会,没有强制性,只是这一直跟萧家叫板的年轻人,能从他们魔爪下安然无恙走出,我就对你产生好奇。 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 韩漠沉吟数秒,他并不了解对方具体意图,但至少救了自己。 对方若真有要求,似乎也不好现在就直接翻脸拒绝。 “我可以听听是什么事,然后再决定吗?” 陈队看他虽年轻,却颇为稳重,十分赏识他。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现在正在查萧家旗下走私犯罪线索,希望得到更多的旁证。” 这话一出,韩漠恍然大悟:“你们是要对付萧家?” 陈队笑了笑:“只是怀疑,暂未立案。萧家势力庞大,牵扯也多,并非一朝一夕可撼动的。 如果你拿到什么可靠信息,可以转交给我们。” 一旁副官补充道:“我们也知道,你不过和萧家起了冲突,但若你能找到更多证据,大家双赢。” 韩漠明白他们的思路,利用他跟萧家对立的关系,万一将来能挖到什么问题,就能帮到官方。 只要提供了证据,他就不必再害怕萧家打击报复,还能反守为攻。 “难怪他们会出手保我,原来是打着这个算盘。” 他隐约思忖,这对自己未必是坏事。 萧家逼得那么紧,若能得到官方力量做后盾,也许是一条生路。 但目前还不至于把自己套牢,毕竟他要先搞定寒玉蟾卵、救人要紧。 想到此,韩漠朝陈队微微欠身:“谢谢你们的帮忙,这件事我会留意的,不过短期内,恐怕我也翻不了萧家的大底。” 陈队意味深长的笑笑:“当然不会让你直接冒险,你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真要有什么资料,就联系赵总或者直接给我打暗号。” 此事到此似乎告一段落了。 陈队留下了名片,带着副官告辞离去。 等他们走后,客厅里的众人才算真正放松了。 韩漠看向赵文华:“赵总,多谢你了。” 赵文华笑着摆手:“我也是费了不少人情,拖了陈队过来。只要陈队盯着萧家,他们想轻易把你怎样也没那么简单了。” 唐诗语却在旁边皱着眉头:“只是这么一来,我们恐怕也得付出不少代价吧?况且离爷爷给的期限快到了。” 一提到期限,韩漠神色一紧:“对,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得抓紧把你再带回唐家。” “今晚还回去吗?”赵文华问道。 “你刚从拘留室出来,身体受得住?” 韩漠无奈地苦笑道:“受不住也得受,我必须先送唐诗语回唐扶苏那里,把承诺完成。不然寒玉蟾卵落空,一切白忙了。” 赵文华没再阻拦,只拍拍他肩头:“那你今夜可千万小心,萧家未必肯罢休。” “放心,我会留意的。”韩漠转而看向唐诗语。 “你先跟我回去一趟,家里还有李秋梅,她这段时间也担心不少。不如收拾一下,咱们连夜赶去唐家。” 唐诗语心中一暖:他还记得嫂子的伤势,看来不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 她想想时间紧,也便同意了:“行,咱们动身吧。” 二人随即告辞,走出别墅。 唐诗语习惯性仰头看天,心里五味杂陈。 赵文华把他们送到门口,给了韩漠一串车钥匙:“这是我的备用车,你先拿去开,免得路上遇到萧家阻拦。 千万别逞强,真遇到危险就给我打电话。” 韩漠接过钥匙,小声道谢,而后拉开车门,示意唐诗语先上车。 等她坐稳,自己才绕到驾驶位,发动引擎离开。 ...... 车里,唐诗语侧头望着窗外,半晌没说话。 韩漠也专心驾驶,也没有开口。 直至驶上高速,车速渐渐稳定,才听见她微微叹息一声:“唉,事情变得好复杂。” “再复杂,也要顶着。等拿到寒玉蟾卵,就意味着我们手里也有点底牌,至少赵文华、秦寡妇、还有我嫂子的腿伤都能解决。” 他想起李秋梅,不禁心神火热:“还有,她要离婚的事情......是真的要和我哥分开。等往后,我......唉,先别想太多。” 车子在夜风中疾驰,约莫半小时后,二人回到韩漠跟李秋梅租住的简陋小区门口。 韩漠将车停好,正准备下车,就见门卫处站着几个形迹可疑的身影,还在打着电话。 他仔细瞄了两眼,发现其中一人面熟,似是在萧公子身边出现过的......打手? “萧家果然派人守在这里。” 他看向唐诗语,小声示意:“你留在车上等我,我去探探情况。” “不,我跟你一起。”她也不放心让他单独去冒险。 韩漠无奈,只得把车灯熄灭:“那就走侧门,先绕开他们。” 俩人下车,轻手轻脚从小区背面的巷子走进去,顺利避开了那几名打手的监视。 一路进楼道,登上三楼,总算回到房门口。 韩漠轻轻敲门,里头很快传来李秋梅的声音:“谁?” “我。”韩漠没再多说,那边立刻开了门。 只见她腿上还缠着绷带,见到韩漠,李秋梅喜极而泣:“你可算回来了!我听说你被关进去,还担心......” 一转眼又看见唐诗语跟在后面,有些不好意思的:“你们都没事吧?萧家还闹腾吗?” 不一定是好事 韩漠把门关上,轻叹口气:“一言难尽。先别说这个,秋梅,你的腿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李秋梅拢了下额前的散发:“好些了,就是步子不敢走快。” 唐诗语看她脸色:“还算不错,没有发炎,但得继续注意。” 韩漠表明心意:“秋梅,可能今晚我们就得赶去唐家,时间来不及。你......要不要一起?” 李秋梅闻言,有些迟疑:“我这腿方便出远门吗?” 她的心里其实很想跟着韩漠走,但又担心自己行动不便,拖了后腿。 关键,他此去可是要跟唐诗语一起去完成什么三天之约,自己去了算什么? 韩漠看出她顾虑,微微咬牙:“放心,我不会让你单独留在家的。附近潜伏了萧家的人,太危险了。咱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出发。” 说着,他径直走进衣柜,帮李秋梅翻找换洗衣物和随身物件。 李秋梅默默看着韩漠忙碌,眼睛有些湿润了。 半个小时后,他们简单收拾好行李,唐诗语提出:“东西不用带太多。” 李秋梅犹豫着:“那就带几件换洗衣物和药物,可......萧家在楼下怎么办?” 韩漠冷冷一笑:“只要别被他们发现,我们想走就能走。我那辆备用车停在小区北面,绕过去就行。” 他心想:萧家人再多,也只是在明处蹲守,看见他们出门才会有动静。 此刻夜深,小心些就能躲过。 三人同心协力,从狭窄的后楼梯绕到小区西侧。 借着昏暗的巷道,悄悄登上那辆商务车。 车灯一关,慢慢地开了出去。 没有惊动门卫处的萧家打手。 直到车子上了主干道,李秋梅才彻底松口气:“总算逃出来了。” 韩漠握紧方向盘,将车速加快。 “秋梅,你坐好,如果等会碰上萧家堵截,也正常。” 李秋梅一听这话马上紧张了起来。 唐诗语在副驾驶一旦见到有可疑车辆追上,就提醒韩漠走别的路线。 一路上,偶尔闪过几辆急驶的轿车。 所幸直到出了市区,都没见萧家的车队出现。 “可能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离开了吧。” 唐诗语微微舒了口气。 她回头一看,却发现李秋梅正神色恍惚。 唐诗语只好把头转回,不再打扰她。 “先处理完我这边事,再说吧。” 唐诗语在心里暗道:“等拿到寒玉蟾卵,我也要离开他们的生活了。” 这念头一起,她的心里莫名地刺痛起来,自己也说不清缘由。 ...... 夜行约莫两个小时,终于抵达了唐家大院。 高大的围墙之上,依旧挂着灰黑色的匾额,正是“唐府”二字。 唐诗语心中感慨:彼时她养尊处优,不知道外面世界如何,如今再回到这个院子,似乎已物是人非。 韩漠将车停在门口,帮李秋梅下车时,她双腿难以站稳,走得不快。 唐诗语也上前搭把手。 门外护院见到唐诗语归来,亦不阻拦,只小跑进去通报。 一名身着老式唐装的管家模样老人走过来,恭敬立在门口迎接:“小小姐,您可回来了。” 唐诗语点点头:“爷爷呢?睡了吗?” 管家垂手说道:“老爷子在书房守夜,三天之约快到了,知道您回来了,特地让我快请您过去。” 韩漠跟唐诗语、李秋梅三人入院。 “你们在这里稍等,我进去跟爷爷先说两句。” 唐诗语对韩漠和李秋梅吩咐一句,然后一个人走进书房。 门关上后,几十秒没动静。 李秋梅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道:“这宅子好大,主家背景肯定惊人。” 韩漠没作声。 他早知唐扶苏医道名震省城,再搭配这深宅大院,足见根基深厚。 难怪萧家也要给几分颜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书房门再次被推开,唐诗语探头出来,神色复杂:“韩漠,爷爷让你进去。” 李秋梅有点不安:“我呢?” 唐诗语尴尬地说道:“你先跟管家去客房休息吧,放心,这里很安全的,你不必担心。” 李秋梅本想跟进去,可想想医道名家唐扶苏脾气古怪,自己贸然前去也不合适,只得点点头:“好,那......你们先聊。” 韩漠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先去歇着,我很快出来。” 李秋梅轻轻“嗯”了声,随着管家离开了。 随后,韩漠跟着唐诗语,走进书房。 刚推开那木门,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 唐扶苏抬眼看了看韩漠,那道目光令人心头一颤。 韩漠心里一凛:“唐诗语的爷爷,医道大师,果然不同凡响。” “还不过来,发什么愣。”唐扶苏开口说着。 他放下手里的毛笔,缓缓起身。 韩漠忙收敛心神,上前两步,算是行了个礼:“见过唐老。” 唐扶苏看着他:“以前几次匆忙,未能细看,你这一身戾气又增加了不少。外头你都经历啥了?” 唐诗语在旁忍不住插话:“爷爷,韩漠这些天惹上了萧家,差点就出事了......” 唐扶苏“哼”一声,瞥了孙女一眼。 “你不需要替他说话,他自己有嘴,让他给我说。” 韩漠只得把最近闹到警局的经过三言两语概述了一遍。 末了补充一句:“若不是赵文华、唐小姐等人相救,我现在还关在里面。” 唐扶苏听完,还未表态,又抬头看向孙女:“你对外面的花花世界,还满意么?” 唐诗语低着头:“算是大开眼界了。外面精彩,但人心也难测,我确实需要再学一点东西。” 唐扶苏叹了口气:“你能有这样的认知,也没白跑一趟。” 说罢看向韩漠:“既然我当初承诺,若你能带我孙女安全回来,就把寒玉蟾卵给你,那我也该兑现承诺了。” 提及此事,韩漠精神一振。 他正是为此而来。若真能拿到寒玉蟾卵,就有望解决李秋梅、赵文华、秦寡妇等人的难题。 “多谢唐老。” 唐扶苏一摆手:“别高兴太早。我毕竟也听闻你和萧家的冲突,给你寒玉蟾卵,对你来说恐怕不一定是好事。” 韩漠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给你做个药浴 唐扶苏解释道:“萧家最喜欢打压异己,一旦他们知道你握有如此珍贵灵药,肯定不会放过你。 这东西可不只是能治断腿,还有其他疗效,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吧。” 唐诗语之前也从爷爷口中知道寒玉蟾卵极其罕见,一旦消息走漏,恐怕萧家之流会铤而走险的抢夺。 “不过,我想好了。”唐扶苏走到架子旁,取下一把镂空雕花木盒,他托在手上。 “要带走它,可以。可你得给我另外两样报酬。” 韩漠心中闪过狐疑:“唐老您说。” “第一,我看你擅长医理,日后若我需要,你得随叫随到。别到时候成了某些豪门的打手,玷污我的眼光。” 韩漠暗想:这算是一个道德约束?倒也不难做到。从本心而言,他并不喜欢奢华生活,也不屑成为别人的走狗。 “我可以答应。” “好,第二......”唐扶苏捻须说道。 “我知道你家里还有不少烦恼,尤其那个韩庄,乱象丛生。你若能真正把村子治理好,不要再给外人耻笑,也算造福一方。” 此言一出,韩漠有点懵了:唐扶苏怎知道他老家的状况?但又想到对方属于医道名宿,消息灵通也很正常。 其实唐扶苏只是随口一说,他见过许多富商恶霸欺压百姓,也见过底层苦难。 既然看韩漠有几分能力,索性给他点目标。 “我并非命令你,但若你真想在这世上立足,不要只顾自己。” 韩漠沉吟良久,点点头:“我若有能力,一定先把村里整好的。” 唐扶苏微微点头,这才将木盒递给韩漠:“打开看看吧。” 韩漠伸手取过,轻轻一开,只见盒中躺着三粒呈灰白色的“卵”,质地如玉石,表面带着微微的纹路。 乍看干瘪,但内里似乎有亮光闪过。 这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寒玉蟾卵”! 韩漠心中狂喜。 “太好了,终于到手。” 他深吸一口气,朝唐扶苏作揖:“多谢前辈。” 唐老没再多言,只是盯着韩漠,直到韩漠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唐老才开口说道:“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说罢,转向唐诗语:“昨夜累了吧,早点去休息。韩漠你也找房歇息吧,这宅子空院子多得很。” 唐诗语轻轻点头。 她知道爷爷不喜欢别人打破他的清静,就扶着韩漠离开了书房。 走到院中回廊,这才舒出一口气。 两人默默走到一处偏院。 这里仆从早已给他们备好两间厢房。 李秋梅的房间也在左侧,但是没有看到她,可能已经睡下了。 “你拿到寒玉蟾卵,接下来是什么打算?”唐诗语冲韩漠低声问道。 她有点不舍,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韩漠把木盒收好,轻叹一声道:“立刻回去,先把秋梅腿伤治好,然后有机会帮赵文华、秦寡妇和韩庄那边解决后顾之忧。” 他说完之后,又看向唐诗语:“那你呢,这次回来后,还要再出去吗?” 唐诗语沉默数秒,轻声说着:“爷爷估计会让我在这儿继续学下去吧,毕竟我出去了三天,这在我六岁生日之后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了。” 彼此对视一眼,谁也没再挑破。 “早点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走了。” 唐诗语点点头:“好,你也歇着。” 次日清晨,韩漠匆匆起床。 他不敢耽误,准备跟唐诗语与唐扶苏打声招呼,就带着李秋梅离开了。 谁料,一开门,见到唐诗语就站在廊下等着他了。 “爷爷说,他要我留在这里好好学医,暂时不得外出,看来想要和你一起再出去玩几天是不行了。” 这答复让韩漠暗暗失落。 其实他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能与她再多些相处。 然而,既然是唐扶苏之命,当孙女的估计也不好说什么。 “那好......你保重。” 他想说点别的,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最终只是点头作别。 正要转身离开,唐诗语眼看四下无人,忽然伸出手臂拉住韩漠的袖子:“我......我可能以后会偷偷去找你。” 声音很轻,却让韩漠听了一个清楚明白。 他扭头看着她,半晌才说出了一句:“等你来。” 二人对视片刻,有些依依不舍地分开。 不远处,李秋梅已经扶着墙壁一步步走来,看样子是想和唐诗语道别。 索性刚刚那一幕李秋梅没有看到。 “唐小姐,多谢你这几日的照顾。要是有空,欢迎你到我们那边小住。” 唐诗语浅笑回应道:“有机会一定去。” 告别完毕,韩漠与李秋梅走出唐家大门,他们登上车,离开了这片高墙深宅。 就在车子驶出数公里后,李秋梅忽然说:“韩漠,恭喜你拿到那稀世灵药。” 韩漠闻言朝她轻轻点头:“等回去,就先试着治好你。” 李秋梅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看着韩漠的侧脸,心中不由得想道:“算了,只要能脱离那个窝囊日子......别人的看法我何必在意呢。” 想到此处,她时不时偷偷打量韩漠的侧脸,却又怕被发现,连忙移开目光。 韩漠开了很久,也有些疲倦,索性在路旁找了家餐馆先吃点早餐,再回住处。 这条路回城的方向,正好经过几个乡镇,也够安全。 若萧家想堵截,估计也是在市区入口。 二人进到餐馆要了两碗米粉,找了个角落位置。 “看来暂时摆脱萧家了。” 韩漠见李秋梅用筷子有些不灵便,还主动夹着青菜给她碗里。 餐桌上,两人不再多言,老板看着二人:“小两口挺恩爱的嘛,姑娘腿没事吧?” 李秋梅俏脸一红,偷偷拿眼瞟韩漠,后者也尴尬地咳嗽两声,没有纠正老板的误会。 “吃完饭就回家,我给你做个药浴。” 他心下盘算先把寒玉蟾卵的一部分炼化,把适合李秋梅的那一份药力激发,争取让她腿伤在最短时间内好起来。 等到时机成熟,他还要进真阳石内苦修,以冲击四层。 想到这儿,他心情好了许多,与李秋梅吃完早餐,结账后就朝车子走去。 废旧厂房 就在他们刚启动引擎准备并入车流时,韩漠从后视镜里冲出两辆黑色越野车,一左一右逼近,速度极快。 韩漠脸色一变:“要糟!” 李秋梅也瞪大了眼。 这些黑色suv造型跟城里常见的越野不同,车窗贴黑膜,看不清里面的人。 可那强行变道的架势,分明是想将他们逼停。 只听“嘀嘀嘀”一阵急促喇叭,韩漠立刻踩下油门,想加速甩掉对方。 哪料那两辆越野车也跟着加速,一副不撞不休的架势。 周围车辆惊慌避让,喇叭声顿时响成一片。 李秋梅捏紧座椅,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韩漠小心!” “可能是萧家的人。” 韩漠瞥了眼右侧后视镜,看到有人摇下车窗,伸出黑洞洞枪口! “砰!”枪声瞬间响起,子弹擦着车头飘过,把前挡风玻璃击出一道裂缝! 李秋梅惊呼一声,紧紧抓住韩漠的手:“他们......他们敢开枪?!” 韩漠额头冷汗直冒,心里却一口咒骂:“萧家为了逼我,果然不择手段,连枪都使上了?” 他知道车里只有自己二人,一旦对方铁了心开枪,岂不是必死无疑? “拼了!” 只见他猛踩油门,方向盘猛打,车辆冲刺起来,直接越过前方一辆轿车,与对面来车擦身而过,堪堪躲过第二发子弹! “扶稳!” “嗯......” 李秋梅浑身抖得厉害,可还是死死咬牙不让自己发出尖叫。 再次猛打方向,车子挤进辅道,一个甩尾,差点失控撞向路边。 旁侧几辆车吓得急停,令交通一片混乱。 “砰砰砰——” 接连数声枪响,子弹接二连三击在后车盖上,火花四溅,险些把油箱打爆! 若真打穿油箱,无异于当场爆炸! “韩漠,那......那边有铁栅铁门,是废旧厂区吗?”李秋梅余光瞄到左侧拐角的生锈大铁门,急喊道。 韩漠心中灵光一动:或许可以拐进暗巷,避开主路上那些车辆!就有机会甩脱。 毫不迟疑,他踩死刹车,把车头猛然一摆。 连续几次急转后,黑色商务车硬生生撞开那铁门,闯进这片废弃厂区。 后面两辆越野车也穷追不舍,冲进来后,扬起漫天尘土。 李秋梅捂着胸口,脸色惨白:“这厂区无路可走怎么办?” 韩漠死死握住方向盘,狠狠咬了下唇:“只要有个掩体别被他们扫射就行,无论如何也得赌一次。” 尘土飞扬中,他把车子冲到角落,一脚急刹甩尾,让商务车躲到一排废旧水泥墙后。 整辆车身刚一停下,就听见后面“轰隆”声,两辆越野车在外边堵住了去路。 “下车!快!!”韩漠敏锐发现对方要围堵,连忙解开安全带,把李秋梅扶下来。 此地破旧的厂房不少,或许可以先猫住。 两人下车,躲到破旧厂房背面。 外头传来越野车的引擎咆哮,显然对方正在找他们,大喇叭里传出嚣张喊叫:“韩漠,你给我滚出来!别躲了!你以为还能逃?!” “果然是冲我来的。” 韩漠暗道,回头看看李秋梅:“你现在还能动吗?” 李秋梅咬牙:“我能走,但跑不快。你别管我,看看有没有机会叫警察?” “打电话得有信号。”韩漠抽空摸出手机,可屏幕上一片漆黑,子弹破片早已让手机成了废铁。 焦急之下,他看向四周。 “先想办法保命,再想别的。” 李秋梅颤巍巍地站起来。 厂区很荒凉,随处都是杂乱石块和生锈铁架。 正好左边有条岔路通往地下仓库,只是上面堆了不少杂物,不知道能不能通行。 “只能试试了。”韩漠戴好口罩,把外套扯下给李秋梅披上。 “走!” 二人猫着腰,借助废墟从另一侧挪到那岔路口,准备潜进去。 但就在这时,右方突然出现数名蒙面持枪的大汉,上来就扫射一排子弹,逼得他们连忙趴下躲避! “当当当——”弹壳落地,打在铁板上叮当作响。 韩漠心头怒火狂窜:明目张胆持枪杀人,毫无顾忌,这可比萧家之前的打手还要凶残。 或许这些就是萧家请来的亡命之徒? 再这么下去,如何保护李秋梅? 他大口喘息着,脑中迅速过滤对策:“绝不能硬闯,他们人多枪多。” 忽然想起自己淬体三层巅峰,若孤身冲入,或许还有拼杀机会,可携带个行动不便的李秋梅,压力倍增。 “一定要找到掩护,让秋梅先躲起来。” 他咬紧牙关,扶着李秋梅往后退,结果左侧又有两人冲来,举枪就要射击! 情急之下,韩漠一个箭步冲过去,利用水泥墩做掩护,强行抡起一块破铁片当作临时武器! 就在对方扣动扳机的刹那,他一脚踢开其中一人手腕,另一个人被铁片敲中面门,“哐”的一声惨叫翻倒! “别乱动!不然轰了他的脑袋!”韩漠二话不说,抢下对方的手枪,一把抵住那家伙后颈,威慑住另一个要开枪的。 而另一边,李秋梅则不受控制地倒下。 这么大动作让她腿伤承受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眼眶发红! 旁边蒙面人见状,又不敢贸然开枪,怕误伤自己同伴! 韩漠趁此机会,一手架住俘虏,一边拉住李秋梅:“快,再往那边退!” 他拽着她离开原地,避开枪口,杀出一条小路。 结果刚走没几步,越野车呼啸驶来,堵住前路。 车门打开,一个脸部缠着黑布的男人跳下来,提着散弹枪,冷笑着:“想跑?今天你们逃不出这厂区!” 李秋梅呼吸急促,后脊一片冰凉。 她知道若真被击中,当场就得重伤或死亡,她下意识往韩漠身后缩了缩。 韩漠脸色十分难看:“你们到底是谁,敢在这儿乱来,不怕警察吗?” “哈哈,警察?只要做得干净,鬼知道死在这荒厂区的是谁!”那人哈哈大笑。 “你惹了不该惹的人,怪不得我们。” 说着把散弹枪抬起,就要扣扳机! 电光火石间,韩漠怒吼一声,将俘虏往前一推,把那俘虏个子挡在对方枪口前,然后侧身下蹲,让子弹一头击在俘虏身上,“轰”出一片血雾。 见鬼了 同伴中枪惨叫,黑布男人怒急:“找死?” 他立即再次上膛。 可是韩漠已趁机冲上来,手中抢来的手枪对准对方膝盖学着电视里面的那样连扣两次。 “砰砰”! 黑布男人杀意未退,却只觉膝盖一阵剧痛,整个人跪地哀嚎。 短短几秒,韩漠已连续解决两个持枪者。 在外人眼里简直不可思议:他一个普通高中毕业生怎么可能以肉身搏击手枪? 然而,韩漠淬体三层巅峰足以让他在反应、力量上远超普通人,更何况经历了多次生死磨炼。 可即便如此,他也觉体力飞速消耗,持枪的手抖得厉害,毕竟先前在警局旧伤还没好彻底,又经历半天折腾。 再看李秋梅摔在地面,额头冒汗,咬牙忍痛。 象征性的威慑了周围一圈敌人后,韩漠果断拦腰抱起李秋梅,朝那处被杂物堆满的地下通道冲去。 “他们进通道了,追啊!” 身后余下的黑衣人群呼啦啦的围上来,还有的人开抢射击。 子弹呼啸着打在铁板和墙体上,火星四溅。 韩漠心脏狂跳,咬牙硬扛,抱着李秋梅跑进走廊,借助废墟拐角阻挡对方视线。 这条走廊似是半塌结构,地面坑坑洼洼的,墙体断裂。 脚一踩就扬起大片的灰尘。 深入几十米后,前方似乎封死了,只剩下一道生锈的铁门虚掩着。 “进去看看!” 韩漠推门而入,发现这里竟是个破旧机械仓库之类的地方,杂乱堆满机器零件。 让人惊喜的是,就是因为有了这些东西,可以暂时躲藏。 李秋梅已疼到虚脱,韩漠想让她坐到一堆破麻袋上,自己扭身去把那铁门关上。 但刚伸手,后方就传来光光之声,外头几名黑衣人开始踹门了:“给我打开!” 门板“咣咣”作响,门缝被撬开一条缝隙。 黑漆漆的枪口塞进来,毫无征兆地开火了。 “嘭嘭”! 仓库内的破旧铁柜被打烂,好在韩漠早有警觉,抱着李秋梅滚到一堆废料后才躲过,依旧被金属碎片划破手臂。 “韩漠,你不要管我了,你快跑吧!”李秋梅眼眶通红,她怕自己拖累韩漠,令他白白送命。 韩漠抹掉嘴角灰尘:“想都别想,我绝不丢下你。” 外头枪声不断,不知道那门还能撑多久。 “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会被他们活活打死......”韩漠强撑着想了想。 “只能搏一把了。” 闭上眼,他催动真阳诀·淬体第三层的灵力。 丹田处的热流瞬时加速运转,在这危急存亡之时,他脑海里升腾起强烈的求生欲。 “闯过去?或者想法震慑他们?” 可对方火力太猛,自己肉体再强,也难以硬抗整整一支枪队。 焦急之时,他感到手指上的真阳石戒指轻微发热。 “对,还有真阳石......或许能让我突破四层!” 他记得真阳子说过,一旦他淬体圆满,便能更深入接触真阳石内部,或许能够快速提升战力,甚至获得一些应对手段。 只是需要静心感悟,不该被人打扰。 可现在哪有时间? “死马当活马医了。” 韩漠把李秋梅护在身后,低喝:“抓紧我身体,千万别松开!” 李秋梅不解,却依言抱紧。 下一瞬,韩漠双目紧闭,一股神识接触戒指,想要进入真阳石空间。 他哪管得了那么多,心念一沉,全力将意识汇入戒指深处...... 轰—— 周遭似有白光一闪。 李秋梅抱住他的瞬间,只觉天旋地转,下一秒仿佛坠入无边星空。 外面那帮黑衣人大力撞门,却“轰隆”一声,把门撞开后......发现仓库中空无一人,只剩地面一滩未干的血迹,却找不到任何人影! “怎么会这样?”黑衣人大惊。 “人呢?跑哪儿去了?” 四下搜寻,甚至敲击墙壁,翻遍角落,都没见半个人影。 他们二人仿佛凭空消失了! 破旧的仓库里,几名黑衣人冲进里面,四处翻找,却没见到半个人影。 “刚才不是还听见他们在里头吗?怎么......一个脚印都没有?”领头的魁梧男子名叫费庭,曾在境外做佣兵。 他环顾四周,无法理解人怎么会从他眼皮子地下跑掉了? 费庭的加入,其实是萧啸天暗中安排的一步“死手”。 在他看来,如果强的不成,直接杀了算了,这种人,他们萧家也不是第一次处理了,消息绝不会传回去。 但现在,这个见惯了生死的佣兵也有些心里发毛。 另外几名手下也面露惶恐。 他们之前亲眼看见二人冲进这仓库,哪怕打穿地板,也断不至于凭空消失了。 费庭强压下内心的不安:“给我搜!就算钻进老鼠洞,也要给我挖出来!” 仓库内顿时“哐当”声不断,废铁、木架全被翻得乱七八糟。 可任凭他们如何查看,也没看到哪怕一片衣角。 “见鬼了?”一名黑衣人摸了摸脖子,背后冷汗直流。 费庭眯起眼:“闭嘴!去问问外面的人,看他们是不是利用什么暗道跑了。” 然而就在他们四处乱转之际,仓库一角,破败机床的阴影里,空气微微扭曲,像水波一样一闪而逝。 这一切都是韩漠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而此时,戒指所对应的真阳石空间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韩漠满脸狼狈,腰上一片血痕,手臂也有轻微破口。 李秋梅更是面色惨白,陷入昏迷,被他抱在怀中。 “果然是这里。”韩漠放眼望去,周遭仍旧是那熟悉的空间。 上次他进入时,时间紧迫,只能短暂停留。如今因生死危机,居然把李秋梅也一并带了进来,他心中陡然生出一丝紧张。 “这里是我最大的秘密......她要是醒来,会不会发现这些?真阳子前辈说过,不可泄露给任何人,哪怕是至亲。” 想到此处,他赶紧低头查看李秋梅的情况。 后者呼吸微弱,但脉搏还算平稳,准确说,是体力透支又受到惊吓,暂时晕厥过去了。 “幸好......暂时昏迷了,她不会发现这个秘密的。”韩漠咬牙,暗暗调动真阳诀,想先运转一丝真气为她疗伤。 想了很久的高峰 正此刻,身后不远传来一道声音。 “小子,你又来了。” 话落,一道淡淡的人影出现在星光之中,是真阳子的虚影,只是气息更加虚弱了。 韩漠抬头,这正是真阳子的残留神念。 他心里一震,赶忙拱手:“前辈......抱歉,我情况危急,情非得已把人带进来了。” 真阳子目光落在李秋梅身上:“你能将外人带入石内,说明你突破到了‘真阳诀’淬体第三层的极限,可以调动部分空间之力...... 但切记,这将增大你的暴露风险。须知,人在你石内时,若她完全清醒,必定会察觉异常。” 韩漠心头一凛,不由苦笑:“我也没办法了......要不,就在这儿给她简单疗伤,然后......然后再想法子离开。” 真阳子似乎对“一并带人”没做过多苛责,只是轻叹一声:“你做自己该做之事吧。这里时间流速和外界稍有差异,你抓紧时机,或许能再度踏入第四层之境。 否则出去了,冲击境界会更艰难。” 听到这话,韩漠浑身一震。 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做突破,此刻简直是绝境逢生。 再看李秋梅,昏迷之下,脸颊依旧浮现几抹痛苦之色,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 “我可以先为她进行简单疗伤......让她缓和下来。我再试着突破四层?” 想到真阳诀需要阴阳调和,他心口又突突直跳。 毕竟这么多次修炼都证明,这功法需要女性助力,才能更迅速冲关。 真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去吧,我的能量所剩无几了,无法帮你太多。但你若真能趁此机遇破关,对你我都是好事。” 随即,那老者虚影颤了颤,化作一道微光消失。 韩漠没敢多耽误。 先解决李秋梅的伤势,运转真气为她疏通经脉。 随着那道暖流进入,李秋梅唇色渐渐恢复,心跳也趋于平稳,但依旧昏迷不醒。 “这样也好,她若醒来,看到这场景,反倒麻烦。” 韩漠暗中思虑,怀里抱着嫂子那温软的身体,心脏微微乱跳。 他一直压制的那股火热,此刻不受控制地传动全身。 他苦笑一声:“罢了,找机会再突破。” ...... 不知过了多久,李秋梅轻微扭动身子,终于从昏迷中转醒。 她头脑一片混乱,记忆仍停留在废弃厂区枪林弹雨的险境中。 发现自己躺在韩漠怀里,脱口就问:“韩漠......这是哪儿?” 韩漠心里一紧,急忙把她半扶起,眼神躲闪:“我......我也不清楚,这里像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别紧张,你伤势没事了。” 发觉她此时神识尚迷糊,他便模糊地回答着。 李秋梅头疼欲裂,也顾不上多看,只是四下张望了一下:“天怎么这么暗......好像......看不清。” 韩漠暗自庆幸,李秋梅受了惊吓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而且自己也只能治疗她的身体上面的无法治疗精神上面的伤害。 李秋梅还没多想,剧痛又从腿部传来,整个人差点再次晕倒。 她咬着牙,不禁呻吟了一声。 韩漠心中怜惜:“秋梅,你先别动,我帮你揉一下。” 他说罢,把手掌贴到李秋梅膝盖上,运起真阳诀微弱真气。 李秋梅迷迷糊糊地问道:“......我们还活着?” “对,暂时安全了。” 李秋梅没有关心现在在哪,只要韩漠在他身边她就安心了,这时他看到韩漠身上的血迹,心头直发酸:“你又受了伤。” 她本能地想伸手,但动作一大,身体又是一阵抽痛,差点没坐稳。 “要......要不你先休息吧?” 韩漠看她满脸焦急,心头一暖:“没事,我体质特殊,等会儿再处理。你的腿要紧。”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那股火热却压抑得越来越辛苦。 尤其此刻李秋梅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柔软的触感,让他浑身发烫。 “你......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李秋梅声音发颤,肩头微微挡住令人脸红心跳的部位。 她此时脸颊泛红,可她并不知这是在星空空间,反倒以为两人正在某个避难的黑暗角落里。 劫后余生的心情让她再也无力维持平日的矜持,尤其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 她忽然不想再忍了,仿佛再不抓住面前的男人,下一刻就会失去他,那种失控的冲动让她浑身燥热。 韩漠同样心神荡漾。 一想到真阳诀后续必须有阴柔之力才能冲破瓶颈,他原本还想克制,可眼下几乎被本能的热浪冲击。 二人都满是伤痕,却抵挡不住那股炽热交缠。 李秋梅缓缓抬起头,看见他专注的眼神,心底那根理智弦悄然断裂,喃喃出声:“韩漠......我......” 仿佛下一刻,这些年来对生活的压抑,对命运的悲苦,都随着那句呼唤汇成了依赖。 她没有再说话,而是把脸轻轻凑近他,双臂攀住他肩膀。 韩漠察觉到她的反应,整个人紧绷到极点。 真阳诀炽烈之感被她这一搂,彻底点燃,如滔天火海一般翻涌。 他本想再挣扎一下,可心里也明白,她已经和韩实名存实亡。 毕竟她长期守着一个残腿丈夫,感情本就千疮百孔。 如今突发生死之险,她需要的,不正是眼前这个可以承载她全部希望的男人? 想到这里,韩漠再无多言,手一揽,将她紧紧拥住。 另一只手攀上了那想了很久的高峰。 ...... 不知过去多久,一股灼热的气流在韩漠体内奔腾。 真阳诀像是得到最纯粹的阴柔调和,在他丹田中轰然爆发。 他只觉身体筋骨酥麻,原本的种种疲惫烟消云散,修为猛的飙升到一个崭新的层次——淬体第四层! 但这还只是开始,那磅礴的力量不断冲击瓶颈,似要更进一步。 韩漠却由于从未经历过真正的男女之事,某种程度上根基尚浅,再加上着急冲关,一瞬间脱轨,没能把冲势延续下去,猛冲的姿势戛然而止。 他屏住呼吸,整个人大汗淋漓。 丹田中那股金红色的真气激荡了一番后,最终在第四层境界里停住了,并未冲进第五层。 可即便如此,韩漠依旧感到自身脱胎换骨了,五感更为敏锐了。 感觉还好吗 “差一点......”他心头一阵可惜。 但随即便想通了,毕竟他现在可是男人了。 身下的李秋梅,原本因动作过激又带伤,已经柔软地倒在了地上,脸颊潮红。 二人都未说话,她一直低着头像是没脸见人了一样,却又觉得无比踏实。 韩漠小心将她放平,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轻喘息。 良久,他才嘿嘿一笑,低声说道:“秋梅,你感觉......还好么?” 她强忍羞意,脸颊仍染着余韵,将螓首轻轻点了点。 既难为情,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这么多年以来,她也终于成为了一个女人。 见她如此状态,韩漠心绪也随之起伏,然而当下最要紧的还是脱困。 想到外界那些持枪杀手,他猛地反应过来:“不好,我们得赶紧想办法离开。” 李秋梅一愣:“离开?可......外面不是有那么多人?” 韩漠暂时不打算解释“这里是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先别急,或许我们离开之时。 这里的时间差并不大,把握好机会还是有希望逃出生天。” 说着,他尝试感应真阳石的运转,还真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对这片空间拥有更多的掌控。 若想出去,恐怕只需一个念头。 他轻咬舌尖,让意识清晰,然后一手按住李秋梅的肩头,心里默念:“出去!” 下一瞬,星光一闪,二人的身影从空间中消失。 ...... 仓库外,费庭的人依旧在周遭搜索。 仓库门口还留着三四个蒙面杀手把守。 就在阴影深处,二道身影凭空出现。 “嘶......真的回来了。” 韩漠第一时间蹲下,飞速扫过周围。 他双目微眯,清晰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和说话声,数量不少。 李秋梅惊魂未定,还被他揽在怀中。 感受到外面的危险,她本能地屏住呼吸。 韩漠比之前更冷静。 “秋梅,你能动吗?” 他声音很低,让她倚在自己肩头,准备往另一侧的破墙口撤退。 李秋梅抿住唇,点了点头:“我......我试试。” 经过真阳诀的淬炼,她腿上的疼痛奇迹般减轻了不少,只要慢慢挪动,能勉强配合行动。 二人小心潜行,从废墟后面绕过。 韩漠如今是淬体四层巅峰,听力和反应力更上一层楼,能精准把握那些黑衣人的位置,避开他们的搜查范围。 “队长!没找到人!是不是他们跑去别处了?” 外头传来手下的抱怨,只见费庭的身影还在四下巡视,一脸的晦气。 他不明白,两个人是怎么在自己这么多人的眼皮子下面消失的。 韩漠瞥见他们的视线盲区,毫不犹豫地扶着李秋梅快速闪身,从破损围墙处钻了出去。 屋外是另一堆废弃水泥,后面直接通向一条隐蔽小巷。 若能穿过便可接近城郊大路,他们就真能逃出生天了。 两人心口怦砰直跳,这种滋味无疑让人紧张到极点。 可幸好,韩漠在关键时刻突破了第四层,否则在这种枪械围捕的情况下,几乎没有存活机会。 踏出数十米,李秋梅脚步再度感到隐隐痛感,她额边渗出冷汗,但咬牙坚持着。 韩漠想扶着她快点离开时,忽然面色陡变。 “当心!” 一道凌厉劲风呼啸,仓库顶端“咚”的一声,一条人影攀爬到废墟上,竟然正要从后面将他们堵住。 阴影中,露出费庭那张狰狞的脸,他居高临下地举着枪口:“果然是你们......给我站住!” 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面对那黑洞洞枪口,二人神经绷得更紧。 李秋梅攥住韩漠衣角,心跳加速,几乎要崩溃了。 费庭眼中闪过冷笑,显然没料到韩漠能从仓库“消失”后又莫名冒出来,但他再也不会给对方脱身的机会。 “交出所有东西,尤其是你小子身上的东西,还有那个女人,乖乖束手就擒!” 费庭踢落碎砖,一步步逼近,萧家之人给他下了指令,说韩漠手中有宝物。 只是他不知道从唐老那里得到的东西被韩漠放在了哪里,所以只能让他放下身上的所有东西。 韩漠脸色一变:“他们知道我身上有唐老给的东西?这......是否萧家随便给出的猜测?” 也或者根本没搞清什么宝物,只是怀疑他有好东西而已。 但此刻无暇多想,费庭已把枪口对准二人! “我数三声,被我打个对穿,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他的声音无比冰冷。 “一......二......” 眼看“三”字就要吐出,突兀的,一声炮仗般的枪响从远处传来。 “砰!”费庭身子被子弹擦过,整个人一踉跄。 若非他反应快,恐怕这一枪就将他带走了! 仓库另一端,传来一阵叫喊:“谁?快反击!” 一辆黑色越野忽然闯入废墟地带,车门里钻出几个持枪之人,对着费庭和他手下猛烈扫射! 费庭没料到半路还杀出这种变故,额头青筋暴起:“混账!” 赶忙翻滚躲避。 那边一阵火力压制,给韩漠创造了活路。 韩漠眼见事有转机:“趁机走!” 他不管那是谁在帮忙,反正先离开再说。 二人再无迟疑,迅速窜入小巷,很快就失去踪影。 ...... 费庭狼狈翻落在地,待到对面交火停顿,那车上的人竟也没有久留,转瞬撤离。 整个现场只剩费庭一行人。 “该死!居然有人暗中插手。” 费庭心中怒火滔天,却一时间找不到对方底细。 他只能收队,带伤撤离,免得再生变故。 与此同时,韩漠搀扶着李秋梅,在小巷里跑得不知多远,直到看见前方出现一些民宅,终于大大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已脱险。可......刚才那辆车是谁的?” 李秋梅一脸虚弱:“或许......是赵文华?或者唐诗语家派人来找咱们?” 她胡乱地猜着。 韩漠苦笑一声:“不排除这种可能。” 无论如何,能捡回一条命就算是大幸。 二人互相搀扶着,准备先找一个藏身之所,稍作休整。 街边的人看到他们一身狼狈,也只是指指点点,谁都不敢轻易上前搭话。 韩漠低着头,扶李秋梅继续朝远离市区的方向挪去。 想要寒玉蟾卵的不在少数 “先离开这里,回我们熟悉的地方,再说。” “这笔账,迟早要和萧家算得清清楚楚。” 韩漠拉着李秋梅,一口气跑出了那片废弃厂区。 口干舌燥的他只觉喉咙里像要冒烟,汗水顺着脸颊流个不停。 刚才的生死一线险些要了命,他的太阳穴仍在突突跳着。 “嫂子,你还撑得住不?” 看她高耸的胸口剧烈起伏,韩漠又感到一股燥热。 李秋梅低头轻咬嘴唇,觉得脸滚烫:“我......没事。” 话音未落,又忍不住闷哼一声,方才那一连串的逃亡动作明显牵动了腿伤。 她心中有些难堪,却又不得不靠在韩漠肩上:“对不起,拖累你了。” 韩漠却只是一把将她揽得更紧:“这话说的,你是我最在乎的人之一,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听到“最在乎的人”,李秋梅心里猛地一颤,抿紧了嘴唇,没再多言。 她暗暗记下这句话,心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好像快融化了。 远处马路上,传来警笛声以及路人的惊呼。 或许是有人报警,或者是刚才那帮枪手的动静搞得太大了。 韩漠心底忽然产生一丝庆幸,这时警察来了也好,至少暂时没有人再敢明目张胆的追杀自己了。 但他想起萧家背后的能量,还是感到万分棘手:“萧家果然变本加厉了,要置我于死地吗?” 想到此处,他深吸口气,就近找了个蛋糕店买了两瓶水。 先递给李秋梅,又自己灌了好几口,嗓子火辣得紧。 李秋梅看着他一脸凝重,不免低声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回赵文华那儿,还是去别的地方先躲一躲?” 韩漠摇摇头:“身处城市,萧家势力处处可及。赵文华虽然能施压,但他本身也有要事缠身,一旦他再正面冲突萧家,很可能两败俱伤。 再者,我不能老是靠别人。” 他抿住嘴唇,脑海里浮现韩庄的画面。 那里或许是贫穷落后,可却是自己唯一的故土。 虽然村里还有很多仇怨,但只要回去,他心里就更踏实。 “我们回韩庄,无论如何,先把你治好,我再料理剩下那些事。” 李秋梅神色微动,她对那个“家”没有太多留恋,但听到韩漠提“先治好你的伤”时,眼睛里却闪过暖意:“好,听你的。” 他伸手招了辆出租,拖着行李连忙上车,让司机先往远郊站点去坐长途车。 一路上,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总觉得背后会不会还有人跟踪。 司机是个中年人,看见他们狼狈模样,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小伙子,出什么事了?衣服上怎么还带着血?” 韩漠随口应付:“刚才摔了一跤,没什么大问题。” 司机看两人也不像是坏人,也就没有多问。 李秋梅轻抚额头,她现在只想安静地靠一会儿。 就这样,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一个较偏僻的长途客运站。 韩漠结了账,下车先四处张望,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他这才松了口气,扶着李秋梅进了站,上了一辆开往他们附近县城的班车。 坐到车上,李秋梅靠着靠背,长长吁了口气。 她腿疼得厉害,但是心里还是想着:“能和他一起,不管去哪儿都踏实。” 韩漠也疲惫不堪,本想闭目休息一会的,却见到前排有对年轻情侣吵架,姑娘哭哭啼啼,男的在不停地道歉。 他忽然想到自己和李秋梅的关系,若被外人知晓,又会怎样? “嫂子......你和我哥,真打算离婚了吗?” 李秋梅听见这话,身体轻轻抖了下:“他腿断了,加上那方面的问题,也无法给我......我们早已经无话可说。 更何况,我的人都是你的了,你说呢。”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极轻,若不是近在咫尺,韩漠都难以听清。 但韩漠听得脸颊一热,虽然他心里也有纠结,可此刻却更多的是心疼。 “嫂子,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两人相视一眼,没有再多言,打算好好休息一会。 ...... 萧家主宅内,会客厅里,一名中年男子来回踱步,正是萧啸天。 他听取手下汇报,费庭等人追击韩漠,却被不明势力暗算,还让韩漠再次逃掉。 “这小子......倒是命硬。” 手下汗流浃背:“抱歉,萧总,对方的人,似乎并不是咱们省城势力......我猜会不会是赵文华派的枪手,但又没有证据。” 萧啸天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赵文华?他不至于这么快就开始大动干戈。再说,赵文华能量大,但还没到敢跟我直接街头火拼的程度,或许还有别人。”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敲击着桌面:“既然如此,那就暂且收手吧。表面上别再追了,但暗地里,必须盯紧。 另外,你去和那位‘罗秋生’联系一下。若韩漠回到韩庄,就让他直接在那做局。” 手下闻言,一怔:“罗秋生是‘龙门武馆’的分支执事,手下高手如云,对付韩漠足矣。可是......他向来要价不低,我们真要用么?” 萧啸天冷笑一声:“钱不算什么,我萧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韩漠手里的东西才是我们的主要目标,加上他本身不简单,不拿下他,后患无穷。” “明白了,我马上去办。” 萧啸天眯起眼,脑海里闪过唐诗语与唐扶苏的面孔,心底生出些猜测。 “那丫头难道真的会出手帮他?还是另有别的豪门插手了?看来想要得到寒玉蟾卵的人不在少数啊。” 他晃了晃头:“这事先不管了,我先跟白家和另外两位打个招呼,确保舆论上不给赵文华太多施压空间。” 想到这里,他嘴角透出一丝阴狠:“韩漠,这盘棋才刚开始。” ...... 几个时辰后,班车驶入县城,韩漠与李秋梅又辗转换乘乡镇巴士,再加上路途颠簸,花了整整一天才赶回韩庄附近的大路口。 傍晚时分,二人拖着疲惫身躯走在乡道上。 “还好,回到家门口了......”韩漠望着远处村子里稀疏的灯光,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会不会觉得我很随便 李秋梅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对这地方有好印象,但现在竟觉得心里安稳多了:“先回老屋,或者......去你那小院?” 毕竟不提韩实还坐在轮椅上,那老房子破旧,条件也差。 韩漠沉吟片刻:“我哥在那老宅,现在他对你怨气极大,见面只会吵。 我也不想跟他争执,免得村里又传什么闲话。 索性咱们现在另住一处。” 李秋梅微微点头,也没有异议。 两人打定主意,先到田埂间捡了点柴火杂物,再到村子后边一座半破的土坯房落脚。 那地方本是过去村里祖辈盖的“公房”,平日里堆杂物,最近没人用,正好暂借一宿。 等他们进了屋,天色已全黑。 屋里还算干燥,没有灯,韩漠就用手机打亮电筒,又从背包里翻出蜡烛点上。 摇曳的烛光映在二人身上,李秋梅看着四处破旧的公房:“我们以后......总不能一直住在这种地方吧?” “放心,这只是应急。等明天我去找刘谢军要一张证明,把我爸妈留下的那块宅基地过户到我名下,或者直接把手续办妥。 韩浩文不是说他已经要建房吗?现在他出事被关,看看法律怎么判。 到时候只要正当程序下来,那地就能回归我的所有。” 说到这里,他心中已有了打算。 “我哥的事也得处理,但他要是一直抗拒离婚,你就提起正式诉讼,我也会帮你,不让你再受委屈。” 这话让李秋梅心头感动无比:“有你在身边,我不怕。” 韩漠听她软语,小腹不可抑制地升腾起一股火热,可想到方才奔波又多处受伤,他也只能压住心思。 “你先洗把脸,我找点水。” 他借着少许月光,接了两瓢水回来给李秋梅洗脸洗脚。 她腿伤需要药浴理疗,暂时还得再熬一熬。 洗漱完毕后,李秋梅坐在他搭的简易小床上,蜷着腿,看着韩漠一板一眼地在那翻找药粉。 气氛一下子微妙起来。 她忽然问:“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很......随便?” 韩漠脚步一顿:“什么随不随便?” 李秋梅扭头看向一边:“你救了我,我却在不知不觉间动心了,我还是你嫂子...... 有时候我想,也许我真的太不检点了。当然,从社会道德看,确实不对......” 说到这里,她鼻子有点发酸:“可我就是控制不住。” 韩漠将药粉放下,走到她身侧,轻轻揽住她的肩:“别这么想,我哥......他根本就不是个什么好人,与我也没有真正的血脉关系。 你跟他原本就没有幸福,你把自己委屈这么多年,够了。” 她肩头微微颤抖,却没再抗拒,安静地靠在他怀里。 身心疲惫下,这一刻她只想得到一丝温暖。 许久之后,韩漠才小心扶她躺下:“好好睡吧,我就在旁边守着。 你放心,我也不会乱来......毕竟你腿伤要紧。” 李秋梅听了这话,不知怎么,心里又有些甜蜜,又有些难言的失落。 点点头,没有再多言。 ......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鸡鸣狗叫的声音在村落此起彼伏。 韩漠起得很早,想先去打探一下村里最近的变故,也顺便买些食材。 这土坯房里没口粮,他们俩总不能饿着。 李秋梅本来也想跟去,却被他劝住:“你别走动了,万一碰到韩实或别的村民,免不了闲言碎语。 更何况你腿没好,再等等,我去了就回。” 她无法,可只好在破屋里安心等着。 韩漠出门后,直接往村口那家杂货铺走去。 一路上,果然十里八村的乡亲已经三三两两聚在巷子口。 见到韩漠回来,不少人睁大了眼,惊呼道:“哎,韩漠不是进城了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有人轻声嘀咕:“谁知道啊,不过他认识的那个有钱的大老板确实为村子里面做了不少事情......” 那些议论声不算小,可也没人敢上来多问,现在村里形势很尴尬,谁也不想惹事。 韩漠也懒得理会那些闲言碎语,迈步进了杂货铺。 柜台里坐着一个老大爷,正抽着旱烟,一见是韩漠,咧嘴笑道:“你可算回来了呀,前两天村里又出啥大事你知道不?” 韩漠皱眉:“我不在,这里还能出什么大事?” 老大爷压低嗓音凑过来:“代理村长刘谢军,他让人把秦寡妇家小院给砸了,说是违建。秦寡妇脾气火爆,差点拿刀捅人。 前天还闹到派出所,后来村里人都劝,秦寡妇才没真动手,可现在房子......” 听到这里,韩漠“蹬”的一下火冒三丈:“刘谢军凭什么?就算要拆违建,也得走正当程序吧?” 老大爷叹气:“谁知道,刘谢军跟几位村委串通,说那块地用途是集体建设用地,没批过宅基。秦寡妇拿不出批文,就被按违建处理。 她也就一个寡妇,又没见过什么手续......” “混账东西。”韩漠心头直冒怒火。 早听说刘谢军此人在当村委员时就仗势欺人,爱党老村长腾空后,他正好趁机“上位”,想在村里搞自己的一套。 老大爷见他说得狠,也不多劝:“还有啊,村子里不少人都不满,但是怕被秋后算账,都不敢多说。” 韩漠压下心头怒气,拿了米面、油盐,以及一些必需品,买单后快步离开。 “先将食物送给嫂子,然后去找刘谢军问问清楚。” 他才不信刘谢军能一手遮天,真要把秦寡妇逼走? 回到破屋,李秋梅看见韩漠拎着一堆东西:“这么多?花不少钱吧?” 说完又觉得自己问得多余,脸腾的红了:“我不是心疼钱,我怕你......” 韩漠笑着递给她一袋热包子:“没事,这倒不用担心,赵文华之前给了我一笔酬金,够用了。” 他将其他东西整理好,然后沉声道:“嫂子,你在这里稍微等一下。如果有人来,你别开门。 我得先走一趟,把秦寡妇的事问清楚,也顺便打听刘谢军是不是在谋夺那片宅基地。” 李秋梅心领神会,即使腿伤在身,也忍不住点头:“你去吧,小心一些,我不想再看到你带血回来。” 你敢动她试试 韩漠轻轻握住她的手道:“放心,我会注意分寸。这里是老家,我不信他还能翻天。” 他离开破屋,在村里找了几个熟悉的农户,旁敲侧击地打听刘谢军的动向。 果然,刘谢军连任了“代理村长”才没几天,就开始弄出一套“村规”,美其名曰整顿村风,实际就是打着公家旗号,私下收钱。 秦寡妇,一没靠山,二没家人。 刘谢军看她姿色好,多次想逼她就范,天知道还会不会生出什么歹念。 想到这儿,韩漠拳头攥得死紧:“这种人渣,我得治治他。” 他问清刘谢军此刻在村委办公室,又带着几个村干部在那开会,便大步直奔过去。 路上,不少村民看见他脸色不好,自动让开,担心惹火烧身。 他们知道韩漠素来能打,而且这次还卷入城里的事情,大家对他现在都有点顾忌。 村委办公室就在村口旧祠堂改的房子里。 门外空地上停着一辆崭新的白色轿车,看那车牌并不普通,是县里某领导的车。 但韩漠理都没理,直接推门进去。 “嘭!” 门被撞开,一室内烟雾弥漫,刘谢军等村干部正围着一张旧桌子抽烟喝茶,见有人闯入,都是一惊。 刘谢军见到韩漠却不慌,反而慢悠悠伸手掸了掸烟灰:“呦,韩漠?你不是......出去好久了么?” 另一个胖乎乎的村干部也阴阳怪气地说:“这才几天又回来了?莫非是大城市混不下去了。” 屋里几个人哄笑,看起来把他当成了笑话。 韩漠忍住怒火,冷冷撇他们一眼,开门见山地问道:“刘谢军,你们把秦寡妇家砸了,给我个解释。” 刘谢军似乎早料到他会来,“呵呵”一笑:“解释?我这是依法办事。谁让她没有宅基批文,还占了公共用地? 为了维护村民利益,我不能不出手。” “公共用地?你敢把我唬住?那房子是她老公生前卖给她的,手续虽然简单,但也不算违规。” “你说不算就不算?”刘谢军用手指戳着桌子。 “我才是拿着代理村长印章的人,究竟合规不合规,可不是你韩漠能说的算。 别以为你拳头硬,就能在这耍横。” 韩漠盯着他凶狠的眼神,差点抑制不住要动手,但想到自己回来不是打架的,而是要把事情办好,便强忍下来。 “那好,要走程序才行,既然你自诩依法,给我看相关文件,还有拆除通知书和执法人员的证件。” 刘谢军被怼得一噎,但很快冷哼一声:“要文件是吧?可以啊,先让秦寡妇把她那违建自拆,我们再慢慢走程序。” 旁边几个村干部也跟着起哄:“对啊,顺从我们工作,才好好谈嘛。” 韩漠心头一沉,看样子这帮人没打算讲理,就是要把秦寡妇逼到绝路。 他面沉如水,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这群家伙,跟之前的韩爱党有什么区别?” 闻言,刘谢军脸色当即一变:“你别胡说八道!我可没做任何违法的事,那韩爱党父子才真是祸害,我是在收拾他们的烂摊子。” 两个村干部也纷纷嚷嚷:“对对对,别把我们跟他相提并论!” 韩漠冷笑连连:“行,那我再问你们。韩爱党被抓后,他留下的村长之位,你是怎么坐上的?可有村民代表大会选举?还是让镇政府任命?” 一句话问得刘谢军眼神闪烁,心里颇为不爽。 “别跟我耍嘴皮子,我有镇领导作后......再说了,我们也是为了全村利益,你少在这挑事。” “我明确告诉你,秦寡妇的房子,谁砸的,就要赔偿!还要向她道歉。” 刘谢军闻言,瞬间笑出了声:“你还真敢提?我就算砸得不对,我们会从法律程序处理,大不了赔她一两千,算完事了。 可那片地,我必须收回。她不搬走,也得搬。” 韩漠听到这,重重拍了下桌子:“你敢动她试试?” 看到他那气势,屋里其他人下意识缩了下脖子,可刘谢军却还是强撑着。 “韩漠,你别以为爬到谁的高枝上了不起,如今我跟镇里领导都搞得定,你还能怎么样?” “好,我倒要看看,你跟镇领导是怎么‘搞定’的。如果我要申诉,你......准备好付出代价。” 韩漠并不打算再纠缠,他清楚这伙人嘴脸了,口头交锋毫无意义,必须拿实际行动压制。 不过临走前,他忽然扫了一圈众干部:“还有一事,我家的宅基地当时差点被韩浩文强行抢占,这笔账该怎么算?” 刘谢军闻言,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那我可不知道啊,毕竟韩浩文也没来找我办手续...... 现在他进去了,事情自然作废,你要去法院告他也行,可别找我,以前的事我不负责。” 见他一脸油滑,韩漠就想揍他,但强自忍耐着,转身摔门而去。 他一走远,刘谢军就放下烟头,长出一口气:“这小子,还真不好对付。看他那架势,估计也不是来跟我商量,而是来施压的。” 另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干部嘀咕着:“要不要派人盯着他?万一他再乱来,搞不好就......” 刘谢军却露出个阴测测笑容:“他越乱闹越好,我已经跟镇里江领导说好了。 让韩漠折腾,等他闹出事,我们就能把他定性成寻衅滋事。 到时候,就能把他关起来,那他也就只能任我们摆布。” “还有他们家就只剩一个瘸了的韩实,到时候他们家的一切,还不都是......” 众人一听,皆眼睛一亮。 “那秦寡妇那边......”有人问道。 “哼,对付个寡妇更容易。” 刘谢军脸上的笑容更狠:“再拖几天,等他们急了,我们一纸通告让她滚蛋。她要动刀,那就给她扣个法办的罪名。” 韩漠一路沉思。 从刚才的对话,他可以肯定刘谢军背后有人撑腰,自己若仅凭一己之力硬刚,怕是非常难。 可他也想起赵文华的提醒,最好少惹这些小鬼,不然牵扯面广。 想想现在萧家也在盯着自己,一旦闹大,很可能招来萧家趁虚而入。 可怜兮兮的秦寡妇 “看来得先从旁处下手,比方说,帮秦寡妇找证据,或者从镇上别的渠道来施压。 镇里不是只有一个江领导,还有其他领导。” 正想着,他忽然看见不远处一个靓丽身影出现,一身黑色皮夹克倚在墙角,正对着自己挥手。 来人瓜子脸,身段匀称,举手投足带着股不怒自威的洒脱,明眸中甚至有点倨傲。 韩漠微微一怔,她不是本村人。 等走近,看清对方面容,才认出:“你......你是县里公安局的?好像叫......颜欣?” 对方淡淡笑道:“你记得我。” 说话间,她往前几步:“没想到你又回到村里。” 韩漠隐隐记得上回哥哥韩实被打断腿时,自己去县派出所报过警,但无果而终。 当时颜欣似乎就是负责登记的线人之一,她办事雷厉风行,但那件案子被上头压了下来。 “你怎么会来这里?”他疑惑问。 颜欣轻咳一声:“县里面接到村民多起投诉,包含韩爱党父子和刘谢军等人的勾结之事。 可那时韩爱党已经落马,被带走调查,我临时安排到镇上协助调查。” 她顿了顿认真地说道:“我就发现还有一个重大嫌疑点:刘谢军似乎利用公权力打压百姓,有强拆嫌疑。 具体证据还不够,所以今天我就想来取证,你呢?正好看你也在跟刘谢军那边较劲,要不要一起合作?” 韩漠惊讶:“你想查刘谢军?可他仗着镇里某领导后台,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颜欣撇了撇嘴:“我是警察,不怕麻烦,也讨厌这种欺压百姓的家伙。 况且,这案子又不只是他一个,县里领导很重视,让我暗访查看,尽量搜集证据。 目前唯独缺乏他们切实侵吞集体资产或强迫民众的证据......” 韩漠心中顿时一亮,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那我若能提供刘谢军强行拆秦寡妇房子的实际证据,能整死他吗?” 颜欣把胳膊抱在胸前,轻轻扬眉:“没那么简单。光是房子破了,你也说不清到底是谁动的手。 除非有拆迁现场视频或当事人证词,最好能拍到刘谢军亲口指使,那才能构成直接证据。” 韩漠一咬牙:“好,那我们就想办法让他自己露出马脚!” 颜欣顿时笑了:“行,我就等你这句话。你有任何线索记得联系我......别的,先不多说,我还要去别处转转。” 说着,她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韩漠,转身离开:“记得,有事就找我。我也想看看,你到底能出多大力气。” 韩漠眯眼,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生出几分期待。 他忽然想到一个计划,如果能把刘谢军“请”到秦寡妇家,让他当面提出要挟,或许就能拍到证据。 可危险之处在于,刘谢军老奸巨猾,未必会亲自动口。 “先跟秦寡妇碰面,看看她是什么态度。” 秦寡妇房子前院已是一片狼藉,土墙砸出一个大洞,可见室内状况。 门口还有一些马上发霉的谷草,看样子无人打理了。 “有人吗?”韩漠站在外面喊了两声。 屋里传来瓷器响动,然后一个动听又夹杂怒气的女声:“谁呀?又来欺负我不成?” 话音未落,人已快速出现门口,果然是秦寡妇,一手提着把铁铲,满脸煞气。 待看清堡外站的是韩漠,她神情一滞,将铁铲往地上一杵:“你怎么回来了?” 秦寡妇确实生得漂亮,眉眼间有种英气。 只不过如今眼眶有些红肿,似乎多日未眠,看得人有些心疼。 韩漠见她如此有些心疼:“你受苦了,刘谢军那狗东西,我听说了。” 她攥紧铲柄,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些天我都快疯了,他们不光把我房子砸了,还污蔑我违纪,逼我搬走。 我偏偏不走,看谁耗得过谁。” 说到这里,她用手背偷抹了下眼睛:“可我一个孤身女子,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见秦寡妇那坚强又无助的模样,韩漠暗叹,又把颜欣的话藏在心里,没有直接透露,而是沉声道。 “别怕,我来了,我不会让你被欺压了。 到时咱们想个法子,把他们的违纪证据搞出来,你若不嫌弃,咱们联手对付刘谢军。” 秦寡妇心中一动,眼眶更红了:“韩漠,你虽然能打,可刘谢军背后有不少人,这不是闹着玩。” “我明白,但你自己也不可能跟他们长久周旋。 再说,我也不是只有拳头,还有其他办法。” 秦寡妇紧咬下唇,挣扎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好,我信你要帮我,我跟你一起干。” 她说得干脆。 韩漠轻轻舒了口气:“你先把你家收拾收拾,我给你找块木板把这破墙先挡住。 你人暂时别出门,万一刘谢军的人来,就辛苦你多留神。 若他再派人砸,你告诉我,我当场跟他们拼了。” 秦寡妇哼哼两声:“都说我脾气火爆,其实我也不想搞到非得见血不可,可他们次次欺负人......唉。” 两人商量几句,韩漠干脆卷起袖子,用半天时间帮她把破洞先加固,又从屋后柴房里找出塑料帘子和废铁片,钉了几下,勉强能挡风雨。 秦寡妇靠在一旁,忽然看着韩漠俊朗的侧脸,不禁走神了:“这小子还真是好心,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可靠?” 想到这,她忽然问道:“你有没有办法让镇上的大领导来看看这里的情况?要是有人主持公道,就能让我免于折腾。” 韩漠擦了把汗:“这个我还得想想办法,村里现在只认刘谢军那边的关系网。 我可以试着走别的路,或许能联系到县公安,或者让赵文华帮忙......” 一提到“赵文华”,秦寡妇终于放心了,毕竟自己的房子就是赵文华帮忙修的。 “那行,我等你消息。” 就这样,初步合作定下。 韩漠临走前,叮嘱她别单独出门,尤其天黑后。 她抿嘴点点头,抽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灰尘送他出门。 目送韩漠远去,心里头想着:这家伙......怎么越看还越顺眼了? 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讲 韩漠在村口又补充了些茶水,打算替李秋梅带回去。 店主随口问他:“听说你去秦寡妇那里了?那女人火爆脾气,可别跟她扯上什么瓜葛。” 韩漠苦笑:“她还不是给人欺负惨了。” 店主一摆手:“唉,这就是没后台的下场。 倒是你,真别趟这浑水,看刘谢军现在风头正劲。” “小事而已,我有分寸。”他提了茶水,告辞而去。 可后脚一转,就听到后面巷子有人叫他:“韩漠,站住。”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人影站在槐树下。 韩漠不认得此人,不由地皱眉:“你是干嘛的?” 刀疤男冷哼:“谁让我来的,你心里清楚。 乖乖地别挣扎,我不想把事闹得太大,就在这儿解决行么?” “在村里动手,合适吗?”韩漠看着他的架势,估摸是萧家新派来的人。 刀疤男也懒得废话,单手从腰间抽出根铁棍:“跟我走,到村外再打。” 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韩漠却轻描淡写瞄了一眼:“有意思。” 这家伙显然不想牵扯到其他村民,怕惊动警察越闹越大。 对方又踏前一步:“罗秋生,龙门武馆执事。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乖乖跟我去外边,会让你死得体面点。” 韩漠心头倒吸口凉气:“罗秋生,龙门武馆?” 龙门武馆在周边县市间颇有名气,他们不仅教人武技,还暗地培养杀手。 “看来萧家真是下了血本。” 他思索片刻,手上却不慌不忙,把茶水袋子放到地上:“在村里动手,你不怕闹大?” 罗秋生狞笑一声:“你会自己跟我出去的。” 他似乎很自信,随即一棍扫来。 这一击来的毫无征兆,带着呼呼破风声,力道十足。 韩漠神色一变,也没客气,闪身后退半步,同时抬腿一记凶狠的鞭腿踢向对方腰侧。 二人一触即分。 罗秋生身体晃也没晃,只被擦到,而铁棍又呼啸着横扫。 韩漠被迫再退,却被后方墙角阻挡。 “嘭!” 一块水泥墙皮被铁棍生生击碎,若是打在人身上,恐怕筋骨立断。 韩漠心里暗暗吃惊,这家伙的力量比之前吕鲲更强,而且进攻节奏刁钻。 要不要在这里跟他死拼?可外面街道就有人经过,万一牵连无辜怎么办? “走吧。” 他沉住气,带着罗秋生往村外空地而去。 罗秋生见他识相,也没急,冷笑着跟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向村外。 韩庄西北那片荒地上,那地方人迹较少,韩漠一路沉默着,罗秋生在后头紧跟着。 他存心把韩漠逼到更荒凉的地方,好让这场“对决”无人干扰。 周遭村民纷纷退避,远远看见两人都不敢上前。 有几个老乡见韩漠要往村外走,低声议论:“那年轻人是谁,居然要跟龙门武馆的罗秋生打?他怕不是活腻了?” “可不是,龙门武馆的人我听说过,看家本领可狠!” “难不成,那年轻人就是之前跟韩浩文和刘谢军斗过的韩漠?据说他能打......” “能打也打不过龙门武馆啊,这可不是寻常小打小闹。” 所有人不敢靠太近,也没有伸手帮忙的意思,唯恐沾惹是非。 罗秋生看着这一幕,心里更觉顺利。 他最喜欢在这种偏僻场合解决目标,一旦下了手,对方的骨头就跟豆腐一样不堪一击。 韩漠默不作声,内心却已在快速思量对策。 对手出身龙门武馆,这说明对方绝对是经年历练的狠角色。 自己虽然有了真阳诀四层的修为,还曾在生死关头摸到突破的边缘,但身上毕竟带着先前警局、厂区激斗留下的暗伤。 若真是硬碰硬,能否稳占上风还在未知。 “得先摸清他的底,再作定夺。”韩漠心里打定主意,任由罗秋生把自己逼离村口,到更偏僻之地。 一路上,两人只相隔五步距离,谁都没贸然进攻,心照不宣地想换一个绝佳战场。 行不多时,前方出现一段干涸的河道。 常年天旱,大部分河底都已皲裂。 若要在这里动手,倒是方便施展拳脚,只是地形崎岖,一旦失手,必然摔得很惨。 罗秋生忽然停住脚步,往左右扫视了一圈,随后冷笑着望向韩漠:“就这里吧,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讲么?” 韩漠微微皱眉,沉声道:“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奇怪,你既然出自龙门武馆,为何沦为萧家走狗? 莫非龙门武馆也跟萧家有勾连?” 罗秋生扬了扬眉,一下子被戳到痛处,脸色微微发黑。 他“哼”了一声,心中暗想:本想跟这小子废话几句,没料到他当面就点名我是萧家请来的。 他也不再隐藏,狞笑道:“懂什么?我龙门武馆行事,还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萧家开出的条件,我很满意。” 韩漠盯着他补充道:“我见你额间微斜,气息紫浊,恐怕近来霉运不小。若是再跟我死磕,或许会更倒霉。” 这番话听着玄乎,令罗秋生心头泛起一股恼怒:“故弄玄虚!我还怕了你不成?” 他懒得再废话,脚步迈开,铁棍卷起一道劲风直指韩漠头顶。 那棍势疾猛之极,带动呼啸之声。 韩漠瞳孔骤缩,双脚一顿地面,迅速横移半步,堪堪避过棍影。 他能感受到那一棍蕴含浑厚力道,若被正面击中,恐怕瞬间就要被砸裂头骨。 “果然是武馆执事,还真是厉害。”他收起先前的轻视,开始全神贯注迎敌。 罗秋生简简单单一棍落空,却紧跟着一棍横扫。 他动作流畅,攻势持续如行云流水,根本不给韩漠丝毫喘息机会。 “好快!” 韩漠被逼得连连后退,但也不慌乱,在真阳诀带来的视力与反应力加成下,他全力避开要害,再趁机运劲。 只是伤势隐隐作痛,他只能咬牙忍住,心道:“我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体力消耗大,就难以扛住了。” 眨眼间,两人已在干涸河床上来回交锋数招,铁棍与韩漠的臂膀擦过数次,擦出“叮叮”闷响。 回去要让他们加钱 韩漠借着走位与小巧的步法,竟没受重创。 这让罗秋生暗暗吃惊。 “难怪能在萧公子、费庭那种人手里活下来,身手确实很强。” 罗秋生心中对韩漠略微打起一分敬意,却更想速战速决。 他牙关一紧,猛地一声暴喝,双臂如巨蟒缠棍,催动力量。 只见他脚下踏出沉稳弧度,接连两步,身形一错,把铁棍当做长枪般用力直刺韩漠胸口。 那气势比之前更凶猛几分,破风声呼啸,让人耳膜隐隐作痛。 韩漠深吸口气,右脚猛地踏在地面一角,一股暗劲在脚底激荡,身体向侧斜倾,险让过棍尖。 但那股凶狠的冲力依旧在,情急之下,伸出左手欲拍开棍身,却被对方棍尾灵活变向,“砰”的一声撞到他后背! 一阵剧痛涌上背脊,韩漠连续退了好几步,喉咙里涌出一股腥味。 他险些摔在石缝里,一股痛麻的感觉在后背蔓延。 若不借助惯性卸力,他此刻可能已经骨裂了。 罗秋生见一招得手,面上闪过冷笑,但不等他乘胜追击,就见韩漠硬撑着身体,竟再次踏前一步,双拳如雷,霸道地抓住铁棍,强行阻止对方再度发力。 “嗯?”罗秋生眉梢一挑,他没料到韩漠敢用身体硬挡。 刹那之间,他和韩漠各自握着铁棍两端,僵持不下,谁都不肯松手。 两股力道在棍身相互角力,罗秋生额头青筋浮现,想要把铁棍抽回,却发现韩漠指关节已经发白,死死抓牢,这个年轻人的力量超乎了他的预期。 “混账......”罗秋生心中涌起一丝恼火。 他什么时候遇过如此顽强的对手? 一个高中毕业生,居然实力不弱于自己,甚至让自己感到棘手。 韩漠亦是身体剧痛,咬着牙,借着僵持之机,左膝一顶,击向罗秋生的腰侧。 对方吃痛,身体微微一弓,铁棍终于被韩漠瞬间夺下。 “嘭!” 韩漠将棍向后一抛,双拳顺势轰向罗秋生。 这一刻,他把淬体第四层的真气尽数催动,攻势毫不留情。 拳头划破空气,带着劲风,直指罗秋生的胸口与颈侧要害。 罗秋生闷哼两声,眼见铁棍脱手,却也调整极快,双臂交叉格挡韩漠的拳头。 可没想到韩漠一拳一拳连击如密集雨点,力量极大,每一拳都震得他气血翻腾。 “砰砰砰!” 连续好几下轰击,罗秋生退了三步。 如此近身肉搏,他虽也见过不少,可从未遇到像韩漠这样蛮横中带着巧劲的青年。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 他猛蹬脚面,一记极其刁钻的低扫,想要绊倒韩漠。 对方反应也不慢,赶在关键一瞬跃起,但仍然被擦到小腿,整个人就势翻滚。 韩漠在地上滚出两圈,手臂与砂石摩擦鲜血渗出,疼得脸色发白。 然而,他翻滚后居然再次站了起来,把血迹抹去,嘴唇紧抿。 此刻的韩漠后腰、后背、小臂都在隐隐作痛,他让真气在体内急速流转,强撑着身体。 “再来!”韩漠冷喝一声。 罗秋生也被激起凶性,他不再客气,飞速上前,近身之下,不断以肘膝攻击。 戴着手套的拳头轮番砸向韩漠的面门,恨不得把这挣扎不休的小子拍在地上! 两人拳脚相交,若是一般村民见了,怕是大跌眼镜。 因为在众人印象里,韩庄年轻人里就算能打的,也绝对达不到这样的恐怖水准。 一棍能把人骨头击断,一拳能把人打退数步,根本太超乎常理了。 战局持续了半刻,韩漠、罗秋生彼此都负了伤。 偏偏谁都没占到绝对上风。 罗秋生暗暗咒骂:“妈的,这小子还没倒下?萧家的人不是说就只是一个刺头,刚刚高中毕业吗?不行,回去要让他们加钱!” 他惊疑不定,心里却说不出的憋屈。 按理说,他是龙门武馆执事,怎么对付一个毛头小子会如此费劲? 再拖下去,岂不成了笑话? 另一边,韩漠脑中急转:“如果再跟他纠缠,我迟早因为旧伤发作而露出破绽,必须寻巧破局。” 他扫一眼罗秋生,见对方双臂肌肉随着呼吸还在颤抖,说明罗秋生其实也受了不轻的伤,只是强撑着罢了。 “四周无人,能不能先把他击退?或是让他心生忌惮?” 心思电转间,韩漠陡然双手合拢,扯动腰背,再次低吼一声。 他整个人仿佛一根强弩,朝前猛冲! 当靠近罗秋生的一瞬间,他左拳轰出,却并没有真正打到对方脸部,而是骤然下沉,变拳为抓,快速勾住罗秋生的小臂。 罗秋生反应也不慢,往后急退,但仍旧被韩漠抓住一角,整条右臂瞬间脱力。 紧接着韩漠借着身体惯性,侧身一撞,恰好撞击在他肋骨处! “噗!” 罗秋生身体打了个趔趄,右臂突然剧痛,好像关节脱了,苦不堪言。 同时他眼角一抽,知道不妙,却已来不及反击了。 韩漠把握机会,右拳砸在罗秋生腹部:“给我滚!” 罗秋生只觉腹腔仿佛被铁锤击中,差点没翻白眼,连续后退数步,一下子跌坐在沙坑里。 远处偶有胆大的村民探头张望,当他们看见向来桀骜的龙门武馆执事,竟被韩漠生生打倒,全都惊掉了下巴。 有人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他......他真的把龙门武馆的人打趴下了?” “天,这还是咱们村里那个最不受父母宠爱的韩漠吗?” “这小子怕是要逆天啊......” 韩漠自己也不好受,他捂着腰,嘴唇已经裂开,额头上也有血迹。 他明白这一番苦战的代价不小,若再来几个罗秋生,他绝无抵抗之力。 此时他强行用真气稳定身体,这才没当场倒地。 至于坐在沙坑里的罗秋生,再想爬起来,却发现小臂撕裂般疼痛,只能强撑身体,恶狠狠瞪着韩漠。 “你别得意......龙门武馆......不会放过你......”他咬着牙,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耻辱。 韩漠皱眉,不想浪费口舌。 他本想再上前补上一脚,断了罗秋生战力。 但转念一想,这里是村外,难保罗秋生身后有没有其他同伴埋伏。 比想象中的厉害多了 万一自己元气耗尽太多,反而被人捡便宜,那可糟糕了。 他冷冷盯住罗秋生:“你若还不服,找个更厉害的来。可下一次,我不会留手了。” 罗秋生本能地感到背脊发凉,虽说还要嘴硬,却没力气反驳了。 就这样,韩漠硬撑着脚步,往回走。 他每走一步,背部和腰腹就隐隐作痛,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同时,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真阳诀还在运转,替他缓慢修复暗伤,只是想彻底恢复,还要时间。 ...... 回程路上,他走得很慢,直到村口才见到一个人,李秋梅。 她本来在家里,听村里人惊呼“韩漠去跟龙门武馆的人打了,还斗得好凶”。 当场吓得不轻,也顾不得自己腿伤,赶紧拄着拐杖跑到村外来找。 远远看见韩漠,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怎么又受伤了?”她急忙扶住他,见到他嘴角的血痕,眼圈瞬间就红了。 “你......你就不知道找帮手吗?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要把自己搭进去。” 韩漠轻咳几声,面带苦笑:“总不能让他们一直欺到家门口吧。只要过了这关,估计龙门武馆也要考虑考虑再出手了。 毕竟看罗秋生,被我打成这样,龙门武馆也要掂量掂量了。” “可你的伤......哎,别说了,先回去疗伤吧。” 李秋梅想说更多,却心疼得不敢再问下去,她搀着韩漠往回挪着。 一路上,村民都指指点点,有人小声嘀咕:“这家伙也太能打了吧!” ...... 回到家中,李秋梅拿来药酒和纱布,为韩漠擦拭伤口。 在这过程中,她的手不停颤抖,每当看到他身上的淤青,就禁不住呼吸急促。 韩漠坐在床边,默默忍着疼痛,不想让她过分担忧。 然而每碰到腰腹或背部的伤,他还是不由倒吸凉气。 李秋梅看在眼里,眼眶有些湿润了。 “你这样下去,不怕真把小命折进去了?要不......要不咱们先离开韩庄吧?找个地方避一避?” 韩漠咬住牙,思索片刻,摇了摇头:“再等等。我们和刘谢军的冲突,还有韩庄的一堆烂摊子,都还没解决。 若贸然跑路,只会让更多人受欺负。其他事暂不提,至少秦寡妇的房子不能就这么被毁了......” 一提到秦寡妇,李秋梅知道她也是可怜人,也知道韩漠心善,可她就是有些说不出的异样情绪。 可能是怕......怕韩漠和秦寡妇...... “都随你......不过,说好了,你下一次再遇见这种事情,绝不能让我事后才知道。 我要在你身边,哪怕帮不上忙,也能给你壮壮胆子。” 这番话,听得韩漠心中微暖。 他轻搂住李秋梅肩膀拍了拍:“好,我下回绝不瞒你。” 李秋梅俏脸闪过一丝潮红,没有抗拒,反而顺势倒在了韩漠的怀里。 两人沉默片刻。 “你赶紧歇着,我去厨房煮个姜汤驱寒,也顺便给你弄点药草混在汤里敷背。 咱们家里剩下一些止疼药草,虽不比医院的好,也能稍微缓解。”李秋梅从韩漠的怀里站了起来,转身去忙了。 韩漠靠在椅背上,感受到自己体内真气绵绵不绝地修复暗伤,哪怕此刻痛楚加剧,他也强忍着。 心中暗想:“方才与罗秋生交手,我隐约感觉到新一层瓶颈在震动。 若能再苦修一段时间,或许就能顺利突破。到那时,再面对这种对手,必然更有把握。” 然而,一旦躲在家里,刘谢军那边恐怕会按捺不住。 毕竟他之前还承受了不少压力,或许正准备对付自己和秦寡妇。 更何况,其他暗处的势力,萧家也不会放弃对付自己。 想及此处,他不禁眉头紧锁。 现在自身实力虽强,却仍不足以横扫一切。 他看来只有一个选择了,先抓紧治疗自己,再和赵文华、或是颜欣那边联手,给刘谢军一记重击,至少在他们的帮助下能让这家伙栽跟头。 心中有了初步打算,韩漠渐渐放松,闭目养神。 不久后,李秋梅把煮好的姜汤端来,他一口喝下。 接着又在她的帮助下,把温热药草熬液敷在后背。 阵阵火辣的刺激下,他反而感到浑身血脉慢慢加速流动,还配合着真阳诀的运转,不知不觉间,整个人舒服了不少。 李秋梅见他脸色不再那么苍白了,暗暗松了口气。 她把药碗收拾妥当,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对他说:“你先歇着,我去厨房洗碗,一会儿再来看你。” 韩漠轻轻点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 等到天色渐暗,李秋梅端着晚饭进来,拉着小板凳坐到床边。 韩漠看了看四周,问道:“我哥呢?这两天一直没见他?他知道我们回来了吗?” “他在外屋歇着,早就知道我们回来了,但是也没说什么。”李秋梅提到韩实就忍不住厌烦。 她把碗筷递给韩漠。 “你慢点吃,今天熬了骨头汤,补补气血。” 韩漠喝着汤,心底微微叹气。 回想起之前被逼无奈拆穿“救人功劳”的真相,与韩实之间貌合神离的关系,终归走到了尴尬的地步。 如今哥哥的腿伤仍在,性格却越发扭曲,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正走神间,门“吱呀”一声开了,韩实坐着轮椅进来了,盯了韩漠半晌。 李秋梅看见他,身体微微绷紧。 只听韩实阴阳怪气地说道:“听说,你又跟别人打了个你死我活?我还以为你能耐有多大,除了打架你还会什么。” 韩漠停住筷子,淡淡道:“有事吗?” 韩实目光扫过韩漠的伤,冷笑一声:“你别给我搞太多乱子。家里已经够乱的了。” 说完,转动轮椅就走,似乎懒得多待半秒。 李秋梅咬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幽幽开口:“你这种态度,咱们的婚还能继续吗?” 结果韩实只是一声冷哼,不做回答,径自离开了。 她低着头,许久没说话。 韩漠知道这段婚姻彻底走到头了,但还是叹了口气,没有赶紧去刺激他哥。 再怎么说,当初也是一个屋檐下。 居然挡住了推土机? 李秋梅抿了抿嘴,重新收拾心情:“别管他啦,你快把汤喝完。” 韩漠也没再多想,喝光骨头汤,顿时感到四肢暖洋洋的。 随后,他让李秋梅回屋休息,自己盘腿坐在床上,开始催动真阳诀,打算趁夜晚专心调理伤势。 ...... 韩漠并未点灯,他借着微光闭目修炼,体会着经脉里游走的细微真气。 随着真气一丝丝地淌过腰椎和后背,他能感觉伤势在缓缓修复。 突然,他察觉有人轻轻推门进来了。 “吱呀......”。 他睁开双眼,正要发问,就看见是李秋梅。 她半蹲在门边,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外衫:“你别动,我就是......有点担心你睡得不好,好过来看看。” 微弱的灯光下,她的脸上带着红晕,一只手轻抚着门框,似在犹豫该不该继续往前。 她腿上还留着淤青,行动并不算利索,却顾不得这么多,多少带着几分羞怯。 两人四目相对,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一幕幕,韩漠轻叹一声:“我......其实挺好的,好多了,你早点休息吧,腿伤也没好全。” 李秋梅看他脸上那丝苍白:“我知道,可我就是放不下心。” 她走到床前,拉过一条木椅,坐了上去,屋里只有他们二人的呼吸声。 韩漠有些无措的笑了笑:“这大半夜的,你跑过来,小心哥又生疑。” 她低头没有说话,沉默许久,才轻轻开口:“我们迟早是要离婚的,他也没什么好再疑不疑的。” 这句话像一枚石子落进寂静湖面,荡起涟漪。 他的喉头微动,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李秋梅看到他这个样子笑了笑:“你不想多说就算了,我只告诉你,我......以后若真离开这里,你愿意带我走么?” 韩漠呆呆地看着她,这个女人曾是他“嫂子”,可现在,想要和自己...... 他脑子“嗡”的一下,心脏跳动急促,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 可自己对李秋梅并非没有感觉,更何况两人已经...... 沉默数秒后,他缓缓伸出一只手,轻轻覆在她手背上:“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带你走。” 李秋梅咬住唇,忽然红了眼眶,柔声道:“好......” 一声“好”字之后,两人都没再继续说什么。 李秋梅坐了好一阵,才轻轻起身离去。 韩漠心绪难平,许久才再次闭目,引导真阳诀继续修行,胸中仿佛多了一团火。 ...... 第二日清晨,天气昏暗,似要下雨。 院墙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夹杂着机器轰鸣,还有吆喝喝骂。 韩漠一下睁开眼,披衣起身,走到窗边一看,顿时心头一惊。 门外聚着十来个人,正对着自家门口指指点点。 其中有人背着摄像机,还有人拉着一根长长电线连接车上的扩音设备,看起来像是镇上宣传,施工队的架势。 为首的是一个粗眉中年,身穿城管制服,正大声嚷嚷:“你们家有违建问题,今天必须拆掉!赶紧让户主出来!” 家里院门被敲得砰砰响,如同催命鼓。 李秋梅也从里屋出来,忙问道:“怎么回事?谁在拆房?” 韩漠看她一眼:“多半是刘谢军那边的人,换个方式找茬了。” 他想了想,赶紧走到院门口,一把推开房门:“谁让你们来这里执法的?你们有文件吗?” 见他出来,那群人全都盯了过来。 那粗眉中年翻着花名册似的东西,也不上前,先上下打量着韩漠:“你是户主?” “算是。这宅子是我父母留下来的,你们要拆啥?”韩漠盯住他。 那人哂笑道:“镇上领导下文,说你家这院子那面猪栏和仓房违规占用村里公共地界,要彻底推平,我们是市容管理部门委托过来执行的。” 韩漠瞳孔微缩:公的?明明老房存在几十年了,什么时候又变成公共土地?一看就是刘谢军胡编乱造! 于是他冷声问道:“请出示你们的公告文件,或者任何书面通知。” 那人倒也不躲,拍了拍身上小包,把一叠文件抖了开来,但上面只有一些模糊章印,并没有正规部门盖章,也根本没具体内容。 “这是我们镇里刚拟的检查通知,没时间盖章了。现在马上要拆,别废话,抓紧把屋里东西搬走,免得受损。” 那人是个老油条,这一套他知道这些没文化的农民很害怕。 周围那些手下早就蠢蠢欲动了,还有摄像机正对着韩家大门。 韩漠沉住气继续说道:“正经程序你们走了吗?有没有公示期?有没有听证?我没有收到任何通知。” 对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小子,你管那么多?这事已经定了,是镇里领导拍板。我劝你别耽误工期,这些老宅子拆了也好,说不定以后还能给你家补偿?” 韩漠闻言,彻底明白对方就是来硬的,不给任何讲理的机会。 心里暗自狐疑:刘谢军那老狐狸,不是刚当上代理村长吗?怎么能直接指挥镇上这么一大帮人干这种蛮横拆迁? 难道他真的有更大的关系?或者还有别的幕后推手? “既然你们要违法强拆,那就别怪我了。” 他正要上前理论,却听见粗眉中年对身后一挥手:“开始动手,把他们家猪栏先推了,把那些违建都铲掉。” “是。” 立马有人开动那台小型推土机,“轰隆”就要朝院子里碾压过去。 眼看危急,李秋梅迎面挡到了门口:“你们别欺人太甚!这猪栏虽然空置,但还是我们家的私人财产,你们没权力乱拆!” 那驾驶员却根本不想停,推土机依旧隆隆往前。 李秋梅吓得心头一颤,腿脚还没好全,若真被冲撞到,很可能丢掉半条命。 千钧一发之际,韩漠一个斜冲,双手扒住推土机车头,用足了力气让车头偏向。 那机器在他近乎蛮力的撼动下,硬是难以前行,履带卡在斜坡上打滑,冒出浓浓黑烟。 这惊人的一幕,把周围那些人吓得差点喊出声:“他......他居然挡住了推土机?” 这还是人吗? “这还是人吗?哎呀,快加大油门!”那粗眉中年忙指挥。 驾驶员一咬牙,油门飙至极限,轰鸣声震耳欲聋,履带刮蹭地面卷起大量泥土。 可韩漠死死撑住车头,让推土机无法前行。 他双臂咯吱作响,头上青筋暴起。 “浑蛋......”他暗骂一声。 若非他刚跟罗秋生激斗过,此刻身体还未恢复,这种硬撼方式非常危险。 他根本不想如此鲁莽,可李秋梅还在身后,万一退让,对方定会长驱直入。 “你给我下去!”那粗眉头目吼着,又让两三个手下跑上前,试图用钢筋棍将韩漠逼开。 一瞬间,场面剑拔弩张。 若真让他们围住,韩漠虽能打,却也招架不及。 有村民远远观望,不敢靠近,却都被这一幕震得心惊肉跳。 就在此时,一阵警笛声从远处迅速传来,很快两辆警车停在巷口。 车门拉开,领头下来的是一个短发干练女子,正是县公安局的颜欣。 她目光扫到眼前状况,无比果决地掏出扩音器高声喝道:“全部住手!现在怀疑你们涉嫌非法拆迁和故意伤害,任何人不得再继续操作机械!” 几个同事也都冲了过来,将拆迁队拦住。 那台推土机被迫熄火停下。 韩漠趁机弯腰调息,大口地喘着粗气,李秋梅扶住他,这时才知道后怕。 “这谁啊?管什么闲事?”粗眉中年眉头紧皱,不知道怎么会有人来管这事。 可颜欣压根不吃他这一套,自报姓名和警号后,冷眼盯着推土机:“未经正规流程,你们擅自拆除私人房产? 还有暴力驱赶居民,险些撞伤人。我要带你们回局里做笔录。” 那粗眉中年被这一连串呵斥整得恼羞成怒。 “你哪儿来的?少在这儿指手画脚!我们这里有镇领导授权,这宅子就是违建......” 颜欣不耐烦地甩出一个文件本:“这是县公安局联合市监察部门刚发的通告,要求全面整顿非法强拆行为。 收到居民投诉后,我们有权把你们带走接受调查。任何抵抗,视为故意妨碍执法。” 那粗眉中年面色巨变,似乎对“市监察部门”四字尤为忌惮。 他只能硬着头皮狡辩:“好,你带我们去就带我们去,让镇里领导跟你们理论。” 颜欣挥手示意同事把工具和推土机先扣下,又让两名警员把这伙人控制住,所有随队人员不得离开现场。 她这才快步走向韩漠问道:“你又受伤了?你就不能少惹点事儿吗?” 韩漠面露苦笑:“谁知道他们忽然就来了,我不挡着,真让他们把我这破房推了怎么办?” 颜欣哼了一声:“这帮家伙个个无法无天,还好我得到消息,说刘谢军可能会对你家。 或者秦寡妇那边搞强拆,所以我一早跑来蹲守,还好赶上了。” 李秋梅见到颜欣松了口气,她知道对方是县公安局的女警,却都对韩漠颇关心。 她暗暗庆幸对方出现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韩漠轻抚李秋梅的手背,小声安慰道:“好了,暂时没事了。” 颜欣当即询问那些拆迁队的来历与手续,对方支支吾吾的,拿不出正式批文。 她直接让手下把人押上警车,又叫另外几名警员留在现场,帮韩漠做笔录,拍照取证。 周围村民见状心中暗想:刘谢军那群手下,这回竟然被警察直接带走,这可真是活久见。 大伙议论纷纷,眼里对韩漠的看法开始改变,这小子不仅能打,还能把警察叫来?难不成读了高中就这么厉害? ...... 颜欣作为现场负责人,检查一圈后,对韩漠说道:“你家房子有些增建部分也未必合规,但没有合法程序,谁都没权随便推。” “明白,多谢你出手。”韩漠点头表示知道了。 对这个办事干脆的女警,他暗暗感激。 颜欣看了他一眼:“你真要感谢就赶紧好起来,别一天到晚让我帮你收拾烂摊子。” 说完,她低头翻笔录,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即,她看向村委会的方向:“这些老方法只能暂时保住你家,刘谢军还会搞其他花样,我得想办法收集他更严重的罪证,才能一次性扳倒他。 你可能需要配合我干点冒险的活儿。” 韩漠心念一动,知道这是“钓鱼”计划要开启了。 他眉头微皱:“你想怎么做?” 颜欣把笔记本合上:“让他主动表露更大的罪证,比如吞占村里资金、动用暴力资源......最好把镇里配合他的领导也一起扯下水。 一旦证据确凿,县里必然彻查,到时他翻不了身的。” 韩漠想了想,这确是个好主意。 若只抓到几个强拆临时工,刘谢军可以随时推干净,可要把他自己的指使证据拍下或录音,就非得要下一番苦功。 可是如何诱使对方亲自现身? 他沉吟片刻道:“让他以为自己稳赢,就会出面耀武扬威。如今强拆之策失败,他应该要采取别的手段。 等他把矛头对准秦寡妇那边,我再设法引蛇出洞。” 颜欣眼前一亮:“不错!我也觉得秦寡妇那边是他要找的目标。你得确保那边不出人命,我带人埋伏。 只要他当场命令拆房或动手,我们就可以抓个现行了。” 制定完基本思路,颜欣又敲定一些细节。 她提醒韩漠:“要小心刘谢军狗急跳墙。还记得罗秋生的事吗?龙门武馆的人不见得会善罢甘休......你这边还是要留神。” 韩漠点点头,露出一个傻笑:“我知道了,会当心的。” 交代完后,颜欣再派同事帮把手,这才带着那帮被扣押的拆迁人员离开,好去局里做进一步笔录。 临走时,那粗眉中年仍在嚷嚷:“你们等着,我要找镇领导告你们......” 却被警员直接关上车门,开走了。 院子里只剩韩漠和李秋梅站在破败的猪栏前,门口聚拢了好些围观的村民,窃窃私语着。 有人没憋住,上前问:“韩漠,你到底把哪路神仙请来了?看那个女警,这可是县里的人,都敢管咱们镇上的事儿?” “是啊,你这算不算后台过硬?哎哟,牛啊!” 秦寡妇被人骗走了 韩漠笑了笑,没作解释,淡淡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他们违法乱来,总得有人管吧。” 众人听着这话,都不由对他另眼相看。 毕竟他们见惯了遭遇欺压束手无策的场景,像韩漠这样敢正面“刚”上去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又在这边待了一会,那些人才陆续散去。 ...... 接下来的日子里,村里没再来强拆。 韩漠难得获得几日喘息,他趁这机会让李秋梅去镇上医馆复查腿伤,再帮忙抓点药材。 然后自己躲在老宅里一边调理暗伤,一边暗中修炼真阳诀。 与此同时,秦寡妇那边也没什么事了。 她的房子破洞处还是那样,不少村民心想:是不是刘谢军那家伙暂时没腾出手?还是另有什么打算? 想到这些,居然不少人想起来韩爱党在的时候。 那时候虽然这老东西天天没憋好屁,但是总不会像刘谢军这样明目张胆地祸害村里。 这天下午,韩漠刚吃过饭,端着药碗到院里透气,就见小巷那端出现一道丰腴的倩影,正是秦寡妇。 她瞧见韩漠,立刻走近:“我通知你一声,发生了怪事。今天一大早,那个镇上什么‘民政办’的人找到我。 嘴上说要给我老公办什么抚恤补贴,让我去镇政府一趟,你说这会不会有鬼?” 她说到“抚恤补贴”几个字时,摇了摇头明显就是不信。 因为她老公死了这么久了,现在才提这事,明显有鬼。 韩漠眉头微皱,用勺子搅了搅药汤:“多半是糊弄你,让你离开家,然后他们乘机搞强拆,或者趁机栽赃。 如果你真去了镇里,怕是回不来了。” 秦寡妇咬牙切齿:“所以我还没答应,我压根不信刘谢军会好心给我发补贴。” 韩漠分析着:“这样吧,你把这事告诉颜欣,让她派人留意镇政府动静。 如果镇上真想骗你弃屋出门,或者打着别的幌子,你们一旦去了,就可能被困住,她或许能帮你周旋。” 秦寡妇点点头:“我本来打算这么做,可刚才有个镇里工作人员又给我打电话,说不来就不给发补贴了,还说这是他们领导额外关照...... 哼,我就知道没好事。” “你先别理他们,看他们怎么进一步行动。”韩漠示意秦寡妇稍安勿躁。 “如果刘谢军还想抓住你不放,总会亮出底牌的。” 秦寡妇闻言,心里稍安。 她拿袖子擦了擦额头汗珠:“被他们这么整,我天天吃不好睡不着。也亏你帮忙把那群想拆我房子的混混赶走了,否则我真的流落街头了。” 说到这里,她看韩漠的眼神都变了。 不过,一想起村里总有人在背后嚼舌头,说她“水性杨花”“连小叔子都想勾”之类的脏话,她又把那个念头压了下去。 “韩漠,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你说。” 秦寡妇一咬嘴唇:“我这几天瞧见你也经常受欺负,你到底有没有......后台?” 她本想问赵总能帮他到哪一步,可又自己说错了话。 韩漠神情如常:“你觉得我像有后台的人吗?不过我确实认识一些有钱老板,但想彻底翻盘,还是得拿到证据,来个一击必杀。” 秦寡妇暗想:“难怪颜欣那样的女警都帮他,恐怕不止是普通朋友关系。” 她不再多问,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如果真要诱刘谢军出面,让他承诺拆了我房子再收保护费,无论怎样,你记得带上我,我配合你。” 看着她那样,韩漠有些感慨:“你不怕危险么?” 秦寡妇嗤笑一声:“我老公死得早,我一个人过了这些年,还能怕他们?我现在就一个念头,谁敢欺凌我,我就让他付出代价。” “好,我明白了。等时机到了,咱们一起行动。” ...... 时间一晃,又是三日。 刘谢军那边仍没动静。 这天下午,乌云密布,闷热潮湿,看样子有暴雨要下来了。 韩漠正坐在屋檐下打坐,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 他赶忙拿起,发现是颜欣打来的。 “喂,韩漠,有情况。” 他心中一震:“你说。” “刚才我们在镇政府大院发现有不少不认识的人进进出出的,我还看见刘谢军和几个不是本地口音的壮汉在院里徘徊。 他们说话遮遮掩掩的,我怀疑要对秦寡妇下手,也有可能是针对你,你留神。” 韩漠揉了揉眉心:“好。我去告诉秦寡妇,让她别出门,你那边能派人来吗?” 颜欣迟疑道:“局里让我去盯另外一个案子,暂时分不过来人。我最多让同事开车在村口附近巡逻,如果有动静,你赶紧打我电话。” 韩漠放下手机,正要起身寻秦寡妇,却见院门口走进来一个村民:“韩漠,不好了,秦寡妇被镇里人带走了!” 他一惊:“怎么回事?” 那妇女显得很着急:“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有个人上门,说是民政补贴档案没填完,要她跟去填表。 她犹豫半天,还是出门了,然后就再没见回来。” “糟了!他们果然还是把她骗走了。” 韩漠知道秦寡妇性格火爆,但她毕竟一个人,不一定能搞得过那些人。 镇里的某些小黑屋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被关起来,后果堪忧。 他二话不说,抓起外套就要往外冲。 李秋梅从屋里走出来,看他这个样子连声问:“又怎么了?” “秦寡妇被人带走了,我去看看。”韩漠脚步未停,边说边往外走去。 “我和你一起!”李秋梅不放心,也想去。 可韩漠回头看到她腿伤,劝道:“镇里多半有麻烦,我怕你跟着危险。你还是在家等我消息吧...... 若我真没回来,你就打颜欣的电话。” 李秋梅急得皱眉:“你每次都这样......算了,你小心点,一定要平安回来。” ...... 出了村口,韩漠一路快走,中途拦了辆路过的三轮车赶往镇上,沿途给颜欣发信息,却迟迟没收到回复。 韩漠心道:或许她忙得脱不开身,也不知道能否过来帮忙。 你怎么来了 抵达镇政府门口后,他先远远观察了一会,那幢两层高的办公楼前面的院子里停着几辆车,却不见有人在外走动。 他紧抿嘴唇,走到大院保安室,敲了敲窗户:“有人吗?我来办点事。” 保安探头出来,漫不经心地说道:“今天是周末,镇里没啥人办公。你有什么事儿,下周一再说。” 韩漠眯起眼:“那早上怎么还有人把秦寡妇带来呢?” 保安听到“秦寡妇”三个字,眼神闪烁,尴尬地挠挠头:“你问我问谁?我就个看门的,还能知道那些领导在干吗?” 一看这态度就知道有猫腻,韩漠转身径直往里走。 保安喊着让他别乱闯,他却充耳不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楼前。 那保安还没出来,韩漠已经没影了。 韩漠走到大楼前,看到大门锁着,但他发现左侧小门半掩着,似乎有人进出过。 便推开小门,往走廊里张望,里面空无一人。 但淡淡的烟味,表明了才有人在此停留过。 墙上挂着“各科室办公负责人”牌子,却都没开门。 韩漠心中戒备,握紧拳头,向后楼走去。 转过一道弯,听见一间办公室里传出咒骂声,还有女人愤怒的嘶吼:“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一听这嗓音,他立刻判断那正是秦寡妇! 当即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咚!”韩漠一脚踹开虚掩的木门,看见桌椅被推翻,地面散落许多纸张。 秦寡妇被两个壮汉反扭着胳膊,嘴里骂个不停。 而在正对办公桌边,则立着一个穿灰衬衫的中年男子正是代理村长——刘谢军! “放开她。”韩漠低声喝道。 刘谢军先是一怔,随即露出冷笑:“韩漠?你还真找上门来了。” 秦寡妇瞥见是韩漠,心里一股热血上冲,尖声喝道:“小心!他们想胁迫我签什么文件,还打算在我屋子搞鬼!” 韩漠对她点点头,让她别急。 这时那两个壮汉想动手,被他一句暴喝吓得身形一顿。 刘谢军施施然走到桌边,拿起一个档案袋拍了拍:“你可真行啊,拆迁搞不成,强拆又被警察堵,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自投罗网了。” 说罢,他朝壮汉们一抬下巴:“给我抓住他!” 两名壮汉得到指令,立刻放开秦寡妇,转身冲向韩漠。 其中一人叫“老斌”,另一个叫“穆山”,都是在外省闯过江湖的亡命之徒,最近被刘谢军花钱雇来当“打手”。 韩漠面无表情,心中却警铃大作。 他刚与罗秋生那一战,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此刻若再与两名狠角色硬拼,能否稳操胜券并不确定。 他咬牙挺身,迎面就是一记炮拳轰向老斌,想先夺得先机。 老斌早有防备,胳膊格挡,膝盖猛顶韩漠下腹。 与此同时,穆山也抡拳瞄准韩漠的脑袋。 一瞬间的交手,韩漠激发全部潜能,脚步一撇,低身从两人中间穿过。 这时,刘谢军突然喊道:“穆山,用那个办法,把他腿给我打断!” 穆山咧嘴一笑,右手抽出一根短棍,狠狠往韩漠小腿抽去。 对方招式快准狠,显然练过专业的手段。 韩漠若不立刻躲避,恐怕会被打个骨折。 紧要关头,韩漠下意识再度催动真阳诀,用灵活步法腾跃,堪堪躲过这棍击。 却被老斌从侧方捣中肩膀,“砰”的一记暗劲袭来,痛得他头昏眼花。 他稳住身形,眼见对方如此凶残,显然是要置自己于死地! “韩漠小心!”秦寡妇忍着手臂疼,急得大喊,她也想上前帮忙,可身体被刚才二人折腾的,步子都有些踉跄。 刘谢军却露出狰狞神色,夹着烟,眯着眼笑道:“瞧,跟我斗,不死也得重伤。” 两名壮汉再度逼近,一人攻上路,一人断下盘,逼得韩漠难以脱身。 韩漠咬住牙,硬是扛了穆山的棍击,顺势用前臂挡住,然后正面一肘击中对方软肋! “噗”的一声,穆山闷哼倒退,但老斌趁机抓住韩漠手臂,用膝盖狠狠撞击他肋骨。 在这生死关头,他强提真气,拧腰侧翻,从老斌手下挣脱,抓起桌上一盆烟灰缸,对老斌面门砸过去。 “咣!”老斌下意识抬手阻挡,烟灰缸碎裂,他也被震得连退数步。 而不等他缓过劲儿,韩漠一记凶狠扫腿踹中他膝盖,令对方腿骨几近错位,惨叫倒地。 穆山见状,心中微慌,没料到韩漠这么能打。 但他也不是省油灯,再度舞起短棍,劈头盖脸地朝韩漠砸来。 这一下把韩漠逼得措手不及,他抬臂硬挡,短棍敲在小臂上,痛得他五指发麻。 然而他忍痛转身,一肘砸在穆山太阳穴位置。 “嘭”一声闷响,穆山眼前发黑,跌退好几步,一屁股瘫坐地面。 霎时之间,两名壮汉都被韩漠击伤倒地。 刘谢军傻傻地看着,香烟掉到地上都不知道。 但他随即从桌子抽屉掏出一把村民打猎用的土枪,对准韩漠。 “别——动!”刘谢军面部颤抖,这也是他第一次拿枪对着人。 这把枪还是前段时间从村民手中缴上来的。 这一幕让韩漠心头一跳,秦寡妇也瞪大双眼,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你真敢用枪?”韩漠盯住他,恶狠狠的说道。 刘谢军冷笑一声:“想不到吧?哈哈,我把这把土枪缴上来之后本来想着下周再交上去的,没想到现在居然用上了。” 他眯着眼睛,缓缓靠近:“你是条硬汉?那就去死吧。”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脆响,却不是枪声,而是门口传来的破门巨响! 紧接着一道人影冲进来,一脚踢向刘谢军的手腕。 刘谢军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一个过肩摔摔在地板上,疼得他瞬间嚎叫连连。 室内其他人全都目瞪口呆,韩漠惊讶地看向门口来人,居然是唐诗语! “你......怎么来了?”韩漠脱口而出。 唐诗语跑到他面前,看他满头是汗、手臂布满淤青,顿时心疼不已。 “我去找你来着,听李秋梅说你急匆匆跑到镇里找秦寡妇。 我怕出事,就连忙带人追来,还真赶上了。” 她一转头,瞪着刘谢军:“你敢拿枪?真是无法无天了!” 问题不大 刘谢军呻吟着,想要爬起来,却被其中一个保镖狠狠踩住,动弹不得。 唐诗语向保镖一挥手:“把枪收起来,通知颜欣,让她赶紧来。” 保镖心领神会,迅速把地上那把土枪捡起,用胶带封好。 韩漠这才注意到,这两名保镖应该不是普通看家护院的,即便是刚才的过肩摔都十分专业,明显是久经训练的厉害角色。 难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制服刘谢军。 秦寡妇看着唐诗语,也是大感惊讶:“你就是唐老爷子的孙女?我听韩漠提过你,谢谢你出手。” 唐诗语笑着点点头:“没事,你还好吧?” 秦寡妇心里后怕:“差点就被他们逼着签什么合同,还说要把我赶出韩庄,这群家伙......” 她说着话,恨不得直接踹刘谢军几下。 韩漠与唐诗语对视片刻,他向她点头示意:“谢谢,若不是你出现,后果真不堪设想。” 唐诗语看着他身上的伤口:“你每次都这样,自己硬扛,把命都快搭进去了。还好我来了,不然......” 她话没说完,眼眶已经湿润了。 这情景落入秦寡妇眼里,她忍不住心头酸涩,短短两天内,她就见识了李秋梅、唐诗语对韩漠的深情,明显都很在意他。 她想起自己也多次受他帮助,但是自己是个寡妇,怎么能和她们比呢,想到这,秦寡妇有些自卑地低下了头。 唐诗语的两个保镖合力把刘谢军和那两个壮汉都制服住,刘谢军气得破口大骂:“你是哪来的!你一个外来人,凭什么抓我?放开我!我可是......” “你可是代理村长,是吧?”唐诗语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可你私藏枪械,还要强迫拆房,非法拘禁,这些罪名够让你在里面蹲很多年。” 刘谢军闻言,额头冷汗直冒。 没过多久,颜欣也匆匆赶来,带着两个警员。 她一路小跑进屋,看到地上几个被绑的家伙,还有唐诗语站在那,心里也惊讶:“唐小姐?原来你也来了?” 唐诗语微微点头:“情况就是这样,这个人企图对秦寡妇用枪威胁。” 颜欣有些无语,自己才是警察好吧...... “好险,我之前得知你进镇,就立马过来了,只是没想到唐小姐更先一步。” 说完让警员把刘谢军三人戴上手铐,连那把枪一起带走。 刘谢军脸色发白,还要强辩:“我......这枪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你们等着,我要打电话给镇领导......” 颜欣懒得理他:“你回局里慢慢解释吧。” 那两个壮汉也是豁出去了,一个说自己接到刘谢军指使才动手,另一个则说他们只是临时被雇佣,矛头指向刘谢军,场面尴尬至极。 秦寡妇在旁看得畅快,憋了许久的恶气终于释放了。 韩漠笑了笑,又拔除了一个毒瘤。 他来到颜欣面前,小声说:“这下子,刘谢军彻底栽了?” 颜欣也没多高兴的样子,只意有所指说着:“枪械一事已足够严重了,刘谢军保不住了。 不过,他背后的关系网,不排除还有人替他擦屁股。你们也得当心,这件案子恐怕牵扯更大人物。” 唐诗语听到这话,心头不由一凛,刘谢军只不过是个村里代理村长,都已经藏枪、纠结亡命之徒,那上面人会不会更可怕? 她把疑虑压下,转向韩漠:“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留在韩庄等更大的麻烦找上门吧。” 韩漠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想了想道:“现阶段,刘谢军是倒了,但万一萧家那边还有行动,我也得提防。 我暂时先不离开,帮秦寡妇重建房子,再看看韩庄的其他事情。” 唐诗语蹙眉:“你就不能去市里跟我们一起?赵文华也说想把你带到公司做事......” 一提到赵文华,韩漠忽然想起还要帮他调理身体的事,一时有些纠结:“或许过些天,我抽空去找赵文华。但眼下,韩庄的烂摊子......” 这时候,秦寡妇见气氛有点微妙,也插不进嘴,只能尴尬地在一边站着。 颜欣把录口供的警员带过来,一一询问事情细节,做好笔录。 刘谢军与两个壮汉都被押上了警车。 秦寡妇松了口气,对韩漠说道:“多谢,要不是你,还有唐小姐,你们都帮了我大忙。否则我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活着出去。” 唐诗语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不用客气。” 她看向韩漠:“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韩漠挠了挠头:“没大碍,回去养两天就好。” 见都没事了,颜欣对唐诗语等人点头告别。 “辛苦你们了,我得把这份罪证带回去整理提交,让领导进一步批复。要是真有人想替刘谢军开脱,我也要早做准备。” 她看向秦寡妇:“你也一起回去做证词备案,不会花太久时间的。” 秦寡妇当即答应:“好的,我跟你走。” 韩漠有些迟疑:“我也要去吗?” 颜欣朝他笑道:“你今天打伤了两个壮汉,得去录笔录。当然你是见义勇为,问题不大,但流程要走一遍。” 唐诗语拍拍韩漠肩:“走吧,我陪你。等弄完再回村。” 韩漠无奈点头。 如此一来,几人坐上警车,直奔县公安局。 ...... 夜幕降临,韩漠和唐诗语才出了警局大门。 秦寡妇和颜欣还留在局里做进一步记录,一个要确认细节,一个要加班汇总材料。 临行前,颜欣特意嘱咐韩漠:“有事再联系。” 县城不算繁华,却比韩庄热闹得多。 街道两侧夜宵摊已经摆出来了香气扑鼻的烤串。 许多年轻人三五成群,享受着夜生活。 唐诗语跟在韩漠身边:“这几天你总是为了各种事而受伤,今晚我请你吃顿大餐,算是给你补一补,好不好?” 韩漠也不推辞:“好,正巧我肚子也饿了。” 两人就在附近找了家川菜馆,包厢里,唐诗语点了几样特色菜,还要了瓶果汁。 韩漠坐下后,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肩膀,感到之前与老斌、穆山交手时受到的伤依旧在隐隐作痛。 问过我了吗 他深吸口气,让真阳诀微微运转,暂时压下伤感。 唐诗语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一紧:“你要是真觉得疼,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吧。” 韩漠摇摇头:“比起之前,已经好多了。” 他不想再多说,免得让她担忧。 很快,服务员把菜端上来。 麻辣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 唐诗语首先给他盛了碗白米饭,然后夹了几块酸菜鱼到他碟子里:“多吃点,你还要养伤呢。” 韩漠点头,道声谢。 这番举动让俊男靓女在川菜馆包厢颇显亲昵,若被李秋梅或秦寡妇看到,恐怕心里又要百感交集了。 用餐间,唐诗语不时问起韩漠最近的事。 但她知道对方有些秘密,并不多加打探,只是关心地说:“我爷爷那边还提到你,说手稿上写的配方挺有意思。 等日后再跟你详谈,所以他才把我放出来找你喽。” 听到唐扶苏对自己手稿感兴趣,韩漠也有些意外。 他知道那老中医见多识广,却何以对手稿这么好奇? 不过想想也是好事,至少唐扶苏认可自己的东西,那就意味着日后自己有麻烦可以找他。 两人慢慢吃着,偶尔闲聊几句。 渐渐地,唐诗语又提到赵文华:“他如今还在调理阶段,你若有空,最好抓紧时间帮他诊治。 否则耽误了可能会产生并发症,这也是我爷爷告诉我的。” 韩漠想了想:“行,一两天之内,我会去市里见他。这几天刘谢军的事闹够了,也该消停些了。” 他打定主意,等这顿饭后,就回家休整一晚,明天就动身去市里找赵文华。 饭菜吃得差不多了,唐诗语见他疲倦的样子,就不再多留,带他去了附近一家快捷酒店,让他好好住下。 她自己另开了房间。 韩漠对此表示理解:“明早我们一起回市里?” “好。” ...... 深夜时分,韩漠洗过澡,把衣物晾好,关掉灯准备上床休息。 身上疼了一天,如今他最需要安稳睡一觉。 然而他刚一闭眼,随手摸到床头时,真阳石戒指居然微微发热。 他心脏猛地一跳,暗道:“这又要把我吸进去?莫非我突破在即?” 当即不再多想,盘腿端坐在床上,摒除杂念,让神识沉入戒指。 那股熟悉的眩晕感袭来,他眼前豁然一暗。 再次睁眼,自己又置身于那片浩瀚星空,看见老者真阳子站在远处。 “晚辈见过前辈。”韩漠倒也没废话,拱手施礼。 真阳子微微一笑:“你又来了,看来你小子最近经历不少磨难,气息紊乱,却也有突破契机。” 韩漠心头微动:“的确,我每次血战之后,对真气的感悟就更深几分。这次前辈特意唤我,是要教我新的功法?” 真阳子捋了捋胡须道:“不错,前两次给你的是‘淬体’基础心法,你如今几近圆满,可以冲击第二阶段‘筑基’了。 只是,你体内暗伤累积,为突破埋下隐患,我得先帮你洗去余毒。” 说完,他挥手打出一道金色气流,瞬间覆盖韩漠全身,一股暖流从毛孔渗透进去,感觉说不出的酥麻。 韩漠暗暗惊喜,只觉旧伤在这股力量下飞速愈合,浑身原本沉重的伤痛也被清扫了大半。 “多谢前辈!”他心中又是一阵狂喜。 若现实中也能这样随时治疗,多好。 真阳子看穿他心思:“小子,别贪心。我只能在室内施展神通,一旦出到外面,你重伤依旧得自己慢慢恢复。 不过,我这次会以真阳诀四层心法助你更好淬炼骨髓,你若肯下苦功,很快就能迈入‘筑基’。” 韩漠闻言,热血沸腾:“好!我定会竭尽全力。” 就此,他一心沉浸修炼。 只觉周遭无数神秘符文涌入脑海。 这次的信息远比前面复杂,涉及各种灵气运转手段,甚至点到了一些炼气士才能动用的“神识初探”,令他大开眼界。 ......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回到现实世界。 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还是坐在床上,全身暖洋洋的。 “这就是突破‘筑基初期’的感觉么?”韩漠把拳头捏了捏,能明显感到与过去不同的力量存在体内。 “好,等把赵文华的身体调理好,我再找机会闭关一次,彻底踏入筑基期。” 这一念头在韩漠脑子里一直出现。 赵文华的情况他早已放在心上,毕竟对方权势极大,能在许多场合提供帮助。 而且赵文华一旦痊愈,对韩漠而言,也算多了一重保障。 如今萧家余波还在,谁知道何时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这里,韩漠轻拍裤兜,还好手机在先前逃离废弃厂区的枪战时就被打坏。 如今刚买了个临时的旧手机,用来和赵文华、唐诗语等人联系。虽说寒酸,但不至于彻底断联。 屋外,小镇街道灰蒙蒙的一片,李秋梅端着一碗姜汤款款走来。 自从她与韩实决定离婚,这几天几乎都和韩漠住在一起。 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亲近,只是谁也没先挑明。 “漠,我看你精神好点了,但外面天凉,喝点暖身子吧。”李秋梅柔声说道,将姜汤轻轻放在桌沿。 拿定了离婚的主意,也要面对诸多麻烦。 家里那位脾气扭曲的男人,还不知道会不会突然闹上一场。 韩漠闻言,微微一笑,双手捧起了瓷碗:“嫂子......不,秋梅,你都说了多少次了,别总是操心我,这些小伤碍不着。” “我可不是操心,我只是在尽一个女人分内的事情。”李秋梅娇嗔道。 她也觉得这话有些不对了,脸颊一下子热了起来。 她主动转过身,将桌子上散落的医书整理到一起。 原本,韩漠打算今晚就走,可看着李秋梅的样子,又想让她多住一晚,再决定启程。 赵文华那边若真急需自己,也会先通知自己。 更何况,他刚完成真阳石的第四层修炼,有些地方还需要巩固一下。 “你好好休息,明天再走不迟。”李秋梅看穿了他的心思。 来了不如不来 韩漠轻轻点头:“行,那就明早。” 她忽然问道:“对了,秦寡妇她怎样了?” “多亏唐诗语突然出现,她带来两名保镖,把刘谢军当场收拾了一顿。 再加上颜欣从县里带人过去抓现行,算是彻底保住了秦寡妇的安身之地。 现在房子只是临时修补,后面打算再弄一批建筑材料,把墙体和窗都换了。” 李秋梅想了想:“秦寡妇也是不幸,可她至少遇到了你。要知道换成别人,早被欺负到走投无路了。” 提到秦寡妇,韩漠脑中闪过那位脾气火爆却又内里敏感的女人,感慨道。 “她苦撑着,也不愿被赶出村子,后面若再有人逼她,光靠一己之力就难办了。” “明天去给赵文华调理,也是想借他一份能量,压制萧家,免得他们太过分。” 这般琢磨中,李秋梅轻抚肩头的头发,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却让自己无比依赖的男人,轻声说道。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 好半天,韩漠才轻咳一声。 “时候不早了,秋梅,你回你房里先睡吧。” 李秋梅轻轻应了声,转身向屋门口走去。 韩漠端坐在灯下,一股冷意让他精神一振。 到后半夜,他悄悄运转真阳诀,巩固第四层修为,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这才缓缓收功。 第二天一早,韩漠带上简单行囊,嘱咐李秋梅在家等自己消息。 他打算一个人先去市里找赵文华,毕竟处理医道之事,需要安静。 况且,他与赵文华有不少后续细节要商谈,不方便带李秋梅一起。 李秋梅明白道理,没有多问,只轻轻将小行李袋递给他。 “路上小心,别逞强,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韩漠有些不舍,挥了挥手向外走去。 出了小院门,一股晨风迎面吹来,让他清醒不少。 他心里依旧记挂秦寡妇那侧情况,于是在村口借了个顺风车先过去,想再探望一下秦寡妇,才离开韩庄。 约莫十来分钟后,车子停在了秦寡妇原先破损的院门口。 房屋外,不少木板和石砖披着塑料帘子,显得有些杂乱。 可秦寡妇已经把院子打扫得相对干净,她在院里的一口老水缸洗着衣服。 “秦姐,最近还好吗?”韩漠快步上前问了一句。 秦寡妇抬头,看见是他,眼中的欣喜一闪而逝:“你来了?还以为你走了呢。” 她放下木盆,擦了擦手。 “我能有什么事,刘谢军可算是完蛋了,现在没人再敢来砸我的房子了。” 那把铁铲就靠在院门旁,显然她没完全放松警惕,性子里那股火辣劲儿并未消失。 可当她对上韩漠的目光时,还是多了一丝柔和。 想着这小子三番两次为自己挺身而出,心里便是一阵微酸。 韩漠看了一眼院子四周:“我待会要进趟市里,你这里如果短期再有什么人找麻烦,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那姓刘的或许还有人,要小心点。” 秦寡妇冷笑一声:“谁敢来,我就让他有来无回......只是,你还是小心点,你树敌不少。” 提及萧家,韩漠眉头微皱。 随后,她拍了拍院角落堆放的建筑材料。 “这批水泥和砂石,我都收到了,打算今天请几个村民来帮忙修门框,不过毕竟工钱又是一笔开支......” 她说到这里,面露尴尬。 她孤身一人,没啥储蓄,房子被砸得太厉害,仅靠她自己可给不起这么多钱。 此前还是依靠赵文华和韩漠几次资助,才堪堪撑到现在。 韩漠会意,冲她笑了笑:“用钱的事别烦心,赵文华那边赞助了两万块,我这边也能多垫些。 差不多够你把房子建结实了,不过注意别被贪小便宜的村民黑了材料。” 秦寡妇原本就自尊心极强,也知晓自己现在过得不如意,若再逞强只会拖垮一切。 她把额前的头发往后拢了拢,低声道:“好,我收下了。” 韩漠见她这般神情,便觉心里生出一股想要疼惜她的想法。 “等我回来,若工期还没结束,我再帮你逐一检查一遍布局,确保以后没问题。” 他这几天翻看不少相关医书...... 其实主要还是古医术,但也顺带见过各种杂学,这在他脑子里很乱,却也勉强能指出一些大方向。 临行前,秦寡妇忽然叫住他,慢慢走过去,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年轻一些的男人:“小家伙,你一路多多小心,别让人抓到把柄了。” 她本想拍一拍韩漠的肩,但动作到一半又停住了,最后对着他微微一笑。 韩漠没想到她会如此叮嘱,心里仿佛被触动了某根弦:“放心。”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开。 她怔怔地看着,许久才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 半个多小时后,他终于赶上下一个去往市区的客车。 一路颠簸,抵达市内时,已是中午。 赵文华的天盛集团总部大楼矗立于cbd繁华地段,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韩漠径直走入大堂,就见职员们正在忙碌。 经过登记后,前台小姐露出礼貌的笑容:“韩先生您好,赵总早就交代过了,让您直接去顶楼,他在那儿等您。” 这般礼遇,令不少路过的公司高管面带诧异,看向韩漠时也多了几分好奇。 “小伙子是谁,能让赵总亲自吩咐接待?” 韩漠没有多理会他们的惊讶,一路乘坐vip电梯直达顶层。 电梯门一开,迎面走来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正是赵文华的特别助理,苏琳。 她昨晚才被赵文华临时从外地分部紧急调回,用来主持一些要务,赵琳一年内替赵文华拿下数个亿级项目。 苏琳本来就知道今天韩漠要来,因此第一时间迎上去:“韩先生,幸会。赵总让我在这里等您。” 对韩漠上下打量了一番,她也算见多识广,但年轻人能与赵文华走得这么近,还获得如此信任,感觉有些离谱。 韩漠微笑着点点头:“苏助理,你好,赵总身体还行吗?” 苏琳正想回答,就听到办公室里有人开门。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韩小兄弟,总算到了,快进来!” 难道学校就教这个? 说话之人,自然就是赵文华本人。 他一身休闲服装,脸色看上去比前些日子好不少。 韩漠抬脚进了办公室,苏琳也犹豫片刻,想跟着进去,却被赵文华摆手示意不用进来。 “我和他有话要谈,你先去忙你的吧。” 苏琳只得点头退开,但她耳朵却竖得老高,想听到里面的对话。 可大门一关,隔音效果极佳,她自然无从知晓。 办公室里,赵文华抬腕看了下表:“辛苦你跑一趟,怕耽误你在韩庄那边的事。” 韩漠笑了笑,将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我那里没什么要紧事,赵总现在情况如何?” 赵文华叹了口气:“我自打那次被你施针后,确实好转挺多。 但最近公司有两个项目纠纷,股东吵得不可开交,我这些天四处奔波,导致病根又复发了。” “又发了?”韩漠眉头一皱。 “你可真是不省心,当时我就说过,要多歇息。” 赵文华露出苦笑:“我哪能歇,生意场里稍稍松劲就会被对手抓住机会。所以啊,我需要你尽快给我做个调理,最好能从根上把那股暗毒给清了。” 韩漠点点头:“可以,不过你这毛病来得古怪,像是慢性损耗导致的隐性中毒,再加上大量熬夜、饮酒应酬。 要彻底拔掉毒根,需要一个疗程。你能不能抽几天时间,哪怕躲到郊外静养几天?否则针灸加药汤也难保不复发。” 赵文华闻言,迟疑了起来,他确实工作繁忙,离不开。 但思忖良久,还是下定决心:“好,我把手头最紧要的事处理掉,然后在山庄住个三五天配合治疗。 再拖下去,真怕突然倒下。” 说到后面,他背后微微冒冷汗。 他能感觉到自己日渐力不从心,一旦倒下,这偌大的天盛集团怕就会被一群野狼给瓜分。 那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见赵文华如此表态,韩漠却也不客套了。 “行,那我先给你诊个脉,再开副汤药,配合熬制。你有条件的话,把药材都备齐,等你安排好,就随我一起去山庄调理。” 说着话,他让赵文华坐到沙发上,自己在旁边把脉。 两人都没注意到,门外走廊的尽头,苏琳正透过门缝的玻璃,偷看这一幕。 办公室里,赵文华感觉韩漠的手劲似乎比前几次更好了,那种舒服的感觉让他觉得身上的疲惫瞬间消失了。 半晌后,韩漠松开手,微微蹙眉:“你体内‘阴火’又加重了,显然熬夜过度。目前必须先稳住,让这些阴毒别再扩散,再谈下一步驱除。” 赵文华苦笑着点点头:“行,你写个方子,交代怎么吃药就成。” 韩漠不再迟疑,从一旁抽出纸笔,刷刷点点,列了几味药材,又加了几个特别的食补。 “这些东西,你让助理跑腿给你办全喽,我今晚就先给你扎几针。” 赵文华松了口气,随后砸吧了下嘴。 “对了,我还得跟你透露一个消息。” 韩漠一仰眉:“赵总请说。” 赵文华缓缓开口:“前几天,我收到消息,萧家的那位萧啸天,正在和省里的某些官员联络,以求对我施加压力。 具体原因我不清楚,大概是想让我站队,帮他对付别人。 又或者纯粹是因为你跟我关系不错,他想通过我把你逼出来。” 话音一出,韩漠瞳孔一缩,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起。 “萧家果然不是善罢甘休的主。” 赵文华继续说道:“如果只是商场竞争,我不怕。但若萧家真要动用超出常理的人脉,比如黑白两道,我也得提防他们对你下手。” “他们已经下过手了。”韩漠低着头冷冷的说道。 “上回我和秋梅差点被人用枪伏击,只是最后被人打断了,不然凶多吉少。” 赵文华神情大变:“竟有这种事?果然还是萧家。你放心,在市里,只要你在我地盘,就没人能轻易动你。” 韩漠心中却清楚萧家势力之深,远超想象。 要除掉他并不难,只不过自己屡次侥幸逃过。 想到这儿,他强行压下那股杀意:“多谢赵总,等我实力再进一步,也许就不需再忙着躲了。” 他心里非常清楚,无论黑白两道,人家要杀你,背后只要有钱有势,你就拿别人没办法。 对于韩漠来说唯一能依仗的,就是自己继续提升修为。 真阳诀第四层已经算是勉强入门了,但要在这个俗世,活得游刃有余,至少得筑基期小成。 谈到这里,赵文华叫来苏琳,并交代她按照韩漠的药方抓药、熬煎。 苏琳走前,不忘瞄了韩漠几眼,一脸好奇,但也没多问,时间紧迫,赶忙去完成任务。 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赵文华把公司最近的情况向韩漠做了简单介绍,提到他有个山庄在城郊,想在那里进行疗养。 他问韩漠:“那地方适合你施针吗?需不需要特殊环境?” “自然环境越好越好。”韩漠点点头。 “清静,无人打扰,利于输导真气。” 赵文华拍板敲定:“好,那我就先把紧急的合同签了,最多晚上七点,我们就去那边。你若不嫌弃的话,就先住在那里,安心帮我看病。” 韩漠当然乐意,总比住在酒店强。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赵文华急匆匆去开了个股东会议,韩漠则留在办公室静坐等候。 大约两小时后,苏琳拿着熬好的药汤进来,让韩漠看一下。 她看着乌漆嘛黑的汤药,忍不住皱眉:“赵总要喝这个?” 韩漠闻着味道:“嗯,放下吧,我来调配一下。” 随即从口袋掏出个小瓶,里面是他事先配好的药粉,按照顺序撒入汤中,边搅拌边观察颜色。 等到药水浓度均匀后,他才点头示意苏琳端给赵文华。 苏琳瞧着他这娴熟的动作,心里不禁产生一股疑惑。 年纪轻轻,偏偏懂得这么专业的配方,怎么看都不像学医出身,可是他才高中毕业,难道他们学校就教这个? 不过,老板都信他,她也自然无法质疑,只能转身去送汤药了。 到了就知道了 而在她转身刹那,韩漠却悄悄观察了她一下。 暗暗察觉此女气场不凡,不仅是一个助理,恐怕还有别的身份。 等到傍晚,赵文华忙完,整个人都有些疲惫。 韩漠给他做了针灸,弹指间几道银针刺入赵文华肩颈、腰背等要穴处,一股热流被缓缓引导,赵文华立刻感觉神清气爽。 等所有银针拔下,已是黄昏时分。 赵文华撑着身子站起:“走吧,那边车辆已经备好,我们去山庄。” 于是,他让苏琳留守集团,自己只带了个专职司机,加上韩漠,坐上一台不起眼的黑色轿车。 远离了车水马龙,驶向郊外的那片林湖区。 车内,赵文华显得很轻松,侧头对韩漠说:“说起来,我这山庄少有人去,不算豪华,但安静,到了你就知道了,那地方真不错。” 韩漠随口问道:“那里平日也没啥人吧?” 司机大叔替赵文华回答道:“对,赵总这个山庄,名义上是度假村,还没正式对外开发。 所以平时只有保安轮流值守,厨房也有几名厨师。 其他空房都闲置着,是个适合静养的好地方。” “嗯。不用太多人在旁边。”韩漠只要环境不错就好。 车子继续前行,当他们远远看到山庄外的木栅栏灯光时,韩漠微微眯眼,觉得有些异样。 而赵文华也眉头轻皱,司机更是脚一抖,差点踩了急刹。 因为,山庄外围的铁门大开,却没人在那。 按理说,这至少得有保安看门才对。 赵文华脸色一变:“出事了?老顾本该在门岗值班,怎么灯都关了?” 司机一咬牙,将车子停在边上,车前灯照射过去,发现没有任何人过来查看。 韩漠当即开口:“要不你们在车里等我,我先去看看情况?” 赵文华沉声道:“我与你一起,司机留在这儿,如果有事马上报警。” 他毕竟见过不少风浪,所以想去看看到底怎么了。 韩漠看他这样,也没多阻拦,于是两人下车,不约而同将手电筒打开,轻轻推开那铁门,慢慢向山庄小径走去。 赵文华与韩漠并肩走在寂静的山庄小路上,车辆停在铁门外。 这座山庄四周原本应有路灯和监控,如今却只有零星灯光在房子里亮起。 更让二人奇怪的是,放在铁门口的值班椅翻倒在一旁,连顶棚都被撞歪了。 赵文华心里莫名紧张,这山庄几年来一直是他休息和会客的私密之处,平日里安保森严,不可能空无一人。 如今却死气沉沉的,令他心头升起不安。 回想起萧家的威胁,他更是头皮发麻。 韩漠与他一同低头查看,发现通往山庄主楼的石板路有两三处裂痕,像遭遇过撞击。 他微微呼吸,转动手电筒扫向远处,脑中顿时警铃大作。 “有打斗痕迹。” 赵文华轻声回应:“但愿只是意外。” 可说这话时,他自己也没底气,喉结上下滚动着。 思量再三,他向韩漠递了个眼色,示意要往主楼那边走。 两人没耽搁,一前一后往里走去。 随着距离靠近主楼,一股焦糊味传来,像是布料被火星灼烧过留下的味道。 赵文华眉头紧皱,小声嘀咕着:“奇怪,我一周前才来过,保安顾大成和老孙还跟我打过招呼,怎么这会儿连个见人都没有。” 韩漠环顾四周,盯了一会儿,觉得那些树影中不会藏着人。 “赵总,你注意安全。” 他径直上前,贴着主楼外侧小心地走了过去。 主楼大门半掩着,韩漠抬手,用指尖在门框轻轻一推。 吱呀一声后,门缓缓向内打开。 “谁在里面?”赵文华开口喊道。 大厅空荡荡的没有人回应他。 赵文华站在翻倒的沙发边,定睛一看:沙发底下露出个拐杖的末端。 他记得,这是老顾的拐杖。那保安虽然腿脚不便,但看门多年,从不离手。 “老顾?”赵文华抬高音量喊了一声,心里扑通直跳。 韩漠见状,仔细打量那拐杖,发现上面有着一道划痕,很新,像是被刀具挑开的。 他心生疑惑,抬头望向斜上方,注意到二楼扶梯处的栏杆也断了几根。 “赵总,我们先确定楼里有没有人受伤,你多留心。” 韩漠压低声音,随后迈步朝楼梯方向走去。 赵文华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一楼大厅有个保安监控室,玻璃门关得严实。 韩漠一步到跟前,用手电筒往里一照。 只见柜台上到处散乱着弹壳,旁边的一只对讲机被踩碎了。 “看样子,可能有人带枪闯进来,和保安爆发过枪战......”他脑中立刻闪过这个念头。 赵文华更是吓得后背出汗,这一幕超出他想象。 难道萧家真敢玩如此狠? 还是另有别人盯上了自己? 他越想越多,恨不得立刻报警,一时踌躇不定。 “报警吧。”韩漠沉吟片刻,认定真有持枪的,这就不是简单一两人能处理的。 可赵文华苦笑一声:“你别忘了,上头有人有可能在盯着我们,若这个山庄出事,立刻惊动官方......那些想做文章的家伙,恐怕会有了口实。” 他现下已被萧家逼得骑虎难下了。 “那也顾不得了,先把伤者救出来再说。” 韩漠生怕拖延会换来其他麻烦。 赵文华这时候也没了主意:“好,我听你的,我先打电话给我那位关系不错的市局局长,看能否低调处理。” 他刚拿起手机,屏幕却无信号,连紧急联系的号码都打不出去。 韩漠皱起眉:“这里地处偏僻,有信号屏蔽?还是那伙人动了手脚?” 两人面面相觑,赵文华一言不发,把手机揣回口袋。 “先往二楼看看。”韩漠指了指那边。 赵文华点点头,脸色难看,陪着他往上走去。 到达二楼拐角时,韩漠的心莫名“咯噔”一声。 出于谨慎,他先收住脚步,示意赵文华留在后方,自己慢慢探头张望。 二楼走廊上一片狼藉,前方有一个人半靠墙坐着。 韩漠深吸口气,缓缓朝那身影靠近。 脚步声传到那人耳中,他抬起头,是老顾! 古医一脉的传人 他就转头看赵文华:“那我先去找医药箱,你留在这里,陪着小何,顺便留意动静,等我回来再说?” 赵文华犹豫几秒,但想到自己不懂这些,去了也帮不上忙,就点头。 “那你要小心。” 说到这儿,他觉得以韩漠一个人之力,对上持枪的家伙,危险极大。 可眼下别无选择。 韩漠给小何留下一句“别太害怕”,旋即转身出了302房门,继续朝医务室方向走去。 他有股怒意不吐不快的感觉,那些人做得太过分了,完全不顾人命,非要把赵文华逼上绝路。 应该说是逼自己,想要得到自己手中的老唐那边拿到的寒玉蟾卵。 不过此刻,首要之事是拿到救治老顾的工具。 若再拖延,老顾只怕挺不过去了。 到了三楼拐角处,面前有个指示牌,上面写着“医务室304”。 韩漠向走廊四周扫了一眼,看见没人,他便大步上前,伸手握住门把手却发现它反锁着。 “有人在里面?” 他猜想也许是某位员工锁了门。 犹豫片刻,他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压低声音说道:“里面有人吗?我是赵总叫来的。” 房内并无回应。 韩漠又叫了两声,还是没人答应。 “对不起了。”见敲门无用,他迅速退后两步,瞄准门锁部位。 运转全身力道,以肩膀为冲击点,冲撞过去。 咣的一声,却没有被撞开,可门把手已经严重变形了。 韩漠咬牙,深吸口气,再次撞击。 咔嚓!锁芯脱落,他连忙探身进去,发现房内正前方是一排药品柜,左手边是一张白色小床,角落里还有个急救箱。 韩漠心头一松,往里走出两步。 一抬眼,便看见墙角竟蜷缩着一人,那是个年轻男子,穿护士服,看起来二十来岁。 此时对方颤抖着双手拿着一根铁棍,对准自己,浑身僵硬。 韩漠知道对方害怕,先举起手示意:“别慌,我来拿药的,救老顾的命。” 说完,他把电筒照向自己,给对方看清楚。 “我是赵总的客人,不是闯进来的那伙人。” 那护士听见赵总、老顾,放松了警惕:“你......你真是来帮我的?” 韩漠索性把铁棍从对方手中轻轻拿下:“你别怕,我要那个急救箱,楼下有人重伤。 你要是能帮忙最好,如果不行,就先藏好,别出声。” 那护士点点头,有些愧疚:“我......我动过手术,但不擅长处理枪伤,若你需要,我可以试着帮一下。” 说到最后,他咽了口唾沫。 韩漠心中好受几分,有人帮忙肯定是好事,毕竟自己医理是懂,但缝合、手术这些操作,自己还没练过。 他立即点头:“正合我意。赶紧拿上去救人。” 说完,他便抱起那急救箱,护士则战战兢兢地收拾起麻醉剂、注射器等物品,用一个帆布包揣了满满一堆。 韩漠看得出来,这间医务室还算设备比较完善,对老顾这种外伤够用了。 正要出门,楼道里传来一阵的脚步声。 韩漠眉头一跳,示意护士先别动。 他自己蹑手蹑脚把房门推开一条缝,往外望去。 只见楼道那头,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走来,手中还各拎武器。 一瞬间,韩漠呼吸一滞:那看上去是电视里面出现过的短杆冲锋枪! 两人说话声音虽不大,但是韩漠却能听清楚:“老大让我们上来搜一遍,防止还有漏网之鱼。” 其中一人低声抱怨:“最好逮住个大活人,逼他说出那个赵总啥时候来,否则一直耗着也不痛快。” 另一个哼了哼:“二楼关着那帮人质,肯定能逼赵总现身,再拖久点也行。他要是不来,我们就先把这山庄炸了,看他心不心疼。” “嘿嘿,也对,再拖不了多久,他要是真缩头不来,老大不惜用他的方式让他后悔。” “不过那个什么寒什么卵的真的值得我们这么做吗?” “你懂什么,我们拿钱,只负责办事,不过,就这么一个没听说过的东西,那边居然给了两亿美金。” “是啊,可是那东西不是说是一个姓唐的老头手上有的吗?为什么不直接从那老头手里抢呢?” “你懂个屁,那个唐老可是古医一脉的传人,被他救过的人一人一口吐沫都能让我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而咱们的目标那个小屁孩就不一样了,什么背景都没有,下手简单多了。” 听到这里,韩漠心底怒意上升,果然是冲他来的! 而且心狠手辣,他看了看身侧护士,对方脸都吓白了,差点脚软跪在地上。 若真让这两名匪徒发现他们,肯定会开枪扫射,自己淬体第四层就没有然后了...... “别出声,等他们过去,再走。”韩漠贴着门缝,压低声音。 护士点头如捣蒜,大气都不敢喘。 两名匪徒一路检查门牌,看来在逐一搜查房间。 若等他们搜到304,难免会撞上。 韩漠心中急速运转,思忖是否能先下手偷袭。 但对方有两把冲锋枪,硬拼胜率几乎为零。 除非能一击让他们失去反抗。 说话间,他透过门缝看到这两名匪徒已经到了303门口,那门是锁着的。 他们一人踢门,一人戒备,不见有人应声,只能继续往304走来。 “怎么办?”护士紧张得快哭了。 韩漠亦是眉头紧锁,一旦那家伙敲开304,自己就暴露无遗了。 事情危在旦夕,他灵光一动,目光落到医务室窗户方向。 虽是三楼,但下面有个突出的平台,可以冒险顺着爬下去。 心念电转,他低声对护士说道:“跟我来。” 说罢,抱着急救箱快步跑向窗边,护士也只好咬牙跟着。 韩漠一拉窗栓,却发现上了锁...... 连忙掏兜找工具,却又搜不到合适的螺丝刀。 情急之下,他抬脚一踹,咔嚓一声。 房门外立刻传来那匪徒的喊声:“里面什么动静?快开门!” 紧跟着,他们已经开始踢门了! 护士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喊出声来。 韩漠皱紧眉头,一手死死捂住护士嘴巴,一手将急救箱先塞到窗外的平台上。 “快,别耽搁!” 看你们怎么跑 他闪身就翻了出去,踩在那仅有半米宽的水泥外沿上。 护士脸色煞白,对高空恐惧不已,但也只得硬着头皮跨出去。 就在他俩刚把膝盖挪到平台时,房门就被踹开了,两个匪徒冲进房间。 “妈的,碎玻璃......有人从这逃跑了!”一个匪徒暴吼,快步冲到窗边,手电一照之下,看到外面那狭窄的平台上有人影! 他二话不说抬起枪口:“看你往哪跑!” “快趴下!”韩漠脸色一变,拉住护士整个人紧贴墙外,尽量避开那边,同时把手电关了。 “嘭嘭嘭——”连续几发子弹,擦着墙体飞过。 匪徒见对方不掉下去,还想继续。 可另一个匪徒连忙拦住了他:“别冒险出去,万一有什么陷阱?” 在这伙人眼中,也担心有人埋伏给他们来个反杀。 两名匪徒迅速退后两步,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开口:“从外面绕到楼下堵他们!这平台再往下就没路,看他们怎么跑?” 另一个立即应和,拔腿冲出医务室,下楼去封堵韩漠他们了。 看到匪徒走了,韩漠却神色紧张,对方要绕到山庄外围来从下面抓他们。 自己和护士在三楼外墙上,既无工具攀爬,也无处躲避。 “难不成,只有从那扇窗户爬回去?”他发现从平台往右十来米的地方,有个通风管道和另一扇窗户,也许能进入房间。 “现在只能冒险一搏了,总比原地等死强。”他心里打定主意,给护士使了个眼色。 “你抱紧箱子,跟在我后面。” 护士早吓得腿软,但被韩漠这个一吼,只能强打精神。 就这样,两人紧贴墙体,小心地往通风管方向移动。 楼下不远处,能听到匪徒的脚步声和叫嚷声。 走出两米,平台的水泥地面居然出现一道裂缝,应该是年久失修造成的。 韩漠心惊肉跳的,只能贴着墙,慢慢跨过去。 护士由恐惧转为绝望,心都到了嗓子眼。 他紧闭双眼,不敢看脚下,硬是被韩漠扯着走了几步。 就在此时,一声闷响从远处传来。 震得整座楼墙微微震颤,头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护士脚下一个不稳,“啊!”地叫了一声。 好在韩漠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 “别慌!”韩漠稳住身体,再稍稍用力,才把他拉了起来。 二人都是心惊不已。 若不是韩漠这一把抓住,护士当场坠楼,那就完蛋了。 短暂喘息之后,韩漠没再敢停留,咬紧牙关又往前挪动了四五米。 前方的平台稍微宽点,他们终于能站稳了,离那扇窗只有一步之遥。 “到了!”他心中暗呼,伸手拉住窗沿,发现这窗户无法推开,也许从里面反锁了。 但是窗户玻璃不算太结实,硬砸就有机会破窗进去。 “我先把这窗敲碎,你护好自己,不要被玻璃划到。”他对护士简单交代后,只能用拳头去砸。 可这里比之前医务室的窗户难砸多了,很可能要费番力气。 当机立断,他往后退半步,使劲一拳砸向窗玻璃。 随即噼里啪啦一阵脆响,玻璃表面出现蛛网裂纹,需要补一拳。 眼下时间紧急,他不假思索,二度挥拳。 然而,声响顿时惊动了楼外正在找他们的匪徒。 “在这里!他们在三楼外面!!” 韩漠顿感不妙,伸手把急救箱往窗里一推,随后扯着护士往里钻。 “快跑!”说话间,子弹已呼啸而至,“哒哒哒”。 韩漠只觉后背火辣辣的一痛,他知道自己被擦伤了,幸好没被打中心脏要害。 护士吓得面如白纸,但在强烈的求生本能下,生生把身子挤进窗洞内,韩漠紧随其后。 外面的人还想继续开枪,但射击范围不够。 韩漠心脏如擂鼓咚咚咚地跳着,后背火辣辣的疼,一摸就是一手血。 “好在只是皮肉伤。” 他闭上眼缓了口气,又朝护士喊道:“你没事吧?” 那护士捂着膝盖,痛得龇牙咧嘴的,摇摇头:“没......没事。” “跟我走。”韩漠看了一圈,才发现这是杂物储藏室。 他伸手把急救箱拎起来,然后扶着护士。 两人准备离开时,听见门口有动静。 韩漠心中又是一动:这些匪徒动作如此迅速? 没容多想,房门在一声巨响中被踢开,外面立着一个黑衣黑裤的人。 他径直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坐在地上喘息的护士和韩漠:“哈,抓到你们了?” 那家伙同时抬起枪口对准二人。 护士吓得打哆嗦,韩漠紧盯着对方,思索着如何脱身。 近距离对峙下,想用肉身硬拼冲锋枪几乎不可能。 但若对方大意,自己也许能趁机抢枪。 还没等韩漠想出对策,门外又出现两人,一同举枪闯了进来。 人数增加,韩漠和护士彻底失去主动。 尤其那为首之人晃了晃枪,冷笑出声:“跑啊,看你们还怎么跑!” 一股无力感涌上韩漠心头。 他自问以目前修为,对付一两个好手都没把握稳胜,何况对面还是三把枪? 一旦开火,别说自己,连护士也完了。 “放下东西,抱头蹲下!”为首之人发出命令。 韩漠瞥见电筒光照下,他衣襟上有个绣着“岳”字的标识,不知道是不是某种组织暗号。 可现在哪有时间管这些,只能乖乖的蹲在那。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把急救箱放到地上,照对方所说,双手抱头蹲下。 护士吓得不会动作,愣在那儿。 为首之人见状,不耐烦的踹了护士一脚:“动作快点,否则一枪毙了。” 护士倒也干脆,直接趴了下去,泪水都出来了。 一瞬间,房间安静下来。 那人为首的蒙面人哈哈一笑:“是赵文华的人吧?你们老板现在在哪儿?别告诉我不清楚,否则我先杀一个。” 韩漠抿住嘴唇,心里百般思量,一旦暴露赵文华具体位置了,老顾等人都危险了。 且不说能否活着离开,他们多半想把赵文华逼到绝处,而后清算。 但是他们的目标明明是自己,如此想来,应该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 真当老子吃素的? 见韩漠不作声,那人又骂骂咧咧地踢了二人两脚。 “不说?行,那我先给你点教训。” 说着,枪口一下抵住韩漠,作势就要扣动扳机。 韩漠微微吸气,开始调动体内不多的灵气。 就在他准备拼命的时候,外头院子亮起探照灯光,射入大厅,把那群匪徒全都晃得眼睛刺痛。 接着,一阵脚步声在门外响起,还有呼喊声:“市局特警!所有人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什么?警察来了?”匪徒们纷纷惊呼,现场陷入了慌乱。 原来司机等不及,见山庄爆炸不止,便设法联系熟人报警。 一时间,警方火速出动。 更何况,赵文华也是市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消息传开,各方反应大了去了。 大门外,陆续出现几十个身穿防弹衣的特警队员,手持防爆盾往这边走来。 匪徒懵了,一些人惊慌失措,有些则暴躁地叫骂着:“娘的,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本来抓住了韩漠的那人也丢下他们朝着下面跑去。 就在匪徒心神动摇时,大厅里的首领稳住阵脚,他大声吼叫:“别慌!人质在手,我们不怕警察!” 又瞧瞧这群脸色惊恐的人质,狞笑着举枪顶住其中一个清洁女工的脑门。 特警们隔着铁门喊话,要求放下武器、释放人质。 匪徒们也在四处寻找退路,他们并没想到警方能如此迅速地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眼见说不好就要被剿灭了,首领面色阴沉,指挥着他们:“留下几个人看住人质,其余的跟我冲另一侧,咱们杀出一条路!” 这帮凶徒杀红眼,根本不打算乖乖投降。 楼梯上方,赵文华和韩漠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暗暗心惊:万一匪徒狗急跳墙,先杀几个人质,后果难以接受。 他们还在忧虑之际,忽然“砰砰”两发枪声自外面传入。 匪徒们更为暴躁,四处开枪还击。 韩漠深吸一口气,一想到自己被子弹打中过两次,好运可不会一直有的,下一次真可能当场玩完。 关键时刻,他低声对赵文华道:“我先下去吸引他们注意,你趁机带那些人质往门口撤,配合特警。记住,万一局势失控就先走。” 赵文华脸色大变,连说:“你一个人怎么办?这太莽撞了!” 韩漠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咬牙望着那群人。 他肩膀已中了枪,整条胳膊越来越酸麻。 “没时间了,等会儿我动手,你看机会行事。”他不再废话,而后把护士推到赵文华身边,让他们别乱动。 下一刻,韩漠竟扯着嗓子,主动朝大厅方向吼出:“喂!你们不是要找赵文华吗?我在这里!” 顷刻间,所有匪徒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 不少人回头,看见楼梯上站着浑身是血的年轻人。 “是哪个小子?”之前见识过韩漠身手的匪徒眼睛一瞪。 有人立即提醒同伴:“别大意,他很能打!” 韩漠一声不吭,忽然端起冲锋枪,扣动扳机,“哒哒哒”狂扫三五发子弹。 匪徒们纷纷闪避,第一反应竟不敢冒头。 趁此刹那间,人质中有几名眼疾手快的,也扑倒在地,以免被流弹波及。 首领狂怒,指挥手下就地反击,也有两人躲到沙发和柜子后面,举枪射向楼梯口。 韩漠心头一凛,见对方火力太猛,只能趴在台阶上,将脑袋低着。 唰唰唰几发流弹呼啸掠过,楼梯扶手被打断。 韩漠险些被擦中,心中暗呼好险。 “给我干掉他!”首领怒吼不止,又抬手将一个人质一脚踢翻,打算杀鸡儆猴。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赵文华带着护士以及几个明白人,趁匪徒注意力在楼梯,往大厅侧门处转移。 有些清醒的员工见赵文华亲自冒险,也纷纷帮忙掩护。 不少人质惊慌中胡乱挣扎,吸引别人注意。 特警也在外面听见动静,抓住机会,用扩音器再次喊话,让歹徒停止抵抗。 不料匪徒置若罔闻,还向特警方向开火。 见内部形势失控,外面的特警只能先避其锋芒,但他们显然打算以强攻的方式进来,只等合适时机。 楼梯口的韩漠坐在那边心道:“不能再耗了。” 他心思急转,看到首领正想挟持一个女服务员,逼向大厅门外。 “赵文华,若你还不现身,我先宰了她!” 到了现在他还惦记着自己的赏金。 韩漠额头青筋直跳,深吸口气,站起身,将精神集中在掌中。 “拼了。” 他低声呢喃了一句,突然一个箭步冲下楼梯,方向却并不是那首领,而是右侧沙发后面的匪徒。 与此同时,他抬起枪口,对天再胡乱地开了两枪,吸引众人视线。 那匪徒被惊得一愣神,韩漠趁机侧身俯冲贴近在他身旁,一拳砸向其颈侧要害! 这番动作电光火石间完成,把那匪徒打懵了,整个人当场软倒。 其余匪徒见状大惊,纷纷开枪射击,但韩漠早已连续翻滚,躲进沙发的死角。 首领嚎叫一声:“你当老子吃素的?” 眼看有同伴被撂倒,他面目狰狞,直接拉着那女服务员当盾牌,举枪瞄向沙发后方。 却在此时,外面特警判断时机已至,“轰”的一声震爆弹在门口炸开。 随后十几道身影端着突击步枪鱼贯而入,一边大喊“放下武器!开火掩护!” “该死!”那首领大叫一声,匪徒群彻底乱了。 韩漠抓住这一转瞬机会,从沙发后面一跃而起,狂冲向首领。 对方正被特警的火力牵制,匆忙中无法回防。 眨眼间,韩漠贴到那首领身侧,发动近身搏击。 他虽浑身带伤,但爆发出的攻势依旧恐怖。 那首领的劲力也不可小瞧,闷哼一声,与韩漠拳脚相撞。 两人硬碰硬,最后双双倒退几步。 “你这小兔崽子!”首领怒气滔天。 韩漠拼死揍了他两拳。 那首领疲于应付子弹与韩漠夹击,终于体力不支,被硬生生踹翻在地。 没过多久,枪声渐弱,特警队员们迅速清点人数,将地上的那群人一一缴械。 从小身体比别人壮实? 随即,警员们一拥而上,解救被捆的人质,查看伤亡。 赵文华顾不得擦脸上的血,一把抓住韩漠手臂:“你......还好吧?” 韩漠强打精神,嘴里苦笑:“至少......命还在,帮你守住了山庄......” 他感觉脑袋发晕,差点晕倒。 众人见此,赶忙喊医生来救治。 立刻就有特警中的随队医护冲上来,对韩漠进行紧急包扎。 “这场危机,总算平息了......”这是韩漠最后一个念头,然后意识逐渐模糊。 身子软绵绵地靠在担架上,就被警员和医护抬了出去。 赵文华也被人扶着,离开了这里。 记者和媒体闻讯赶来,远远拍摄着。 至于那伙匪徒成员,一个个被铐在地上。 市局特警暗暗惊讶,这一批人火力之猛,手段之狠,在当地也属少见。 “韩漠......你千万别有事啊......”赵文华坐上救护车,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 ...... 急救室外,赵文华揪着衣襟。 先前在山庄的事情,他至今还惊魂未定。 要不是警方及时赶来,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可最让他担忧的,是能为自己调理身体的韩漠。 “韩漠,我可指望你帮我调养身体了,你可别出事啊。”他轻声呢喃着,手心全是冷汗。 一路从山庄到医院,他都在担心韩漠是否挺得住。 一阵脚步声传来,医院的两名护士匆忙经过,向赵文华点了下头后,推开手术室的门直接进去了。 紧接着,房门再次合上。 赵文华只觉得时间漫长得可怕。 一直等到快半个小时,手术室的信号灯才暗了下来,紧接着,一位满脸疲惫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就是病人家属?”医生看见赵文华直接问道。 “对,我是他......朋友。”赵文华赶紧迎过去。 “医生,救活了吗?情况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他伤得不算轻,子弹擦过锁骨,导致失血不少。 但好在运气不错,没有伤及关键部位。我们已经帮他取出弹片,生命安全这方面没事。 不过,他消耗大,得住院观察几天。” 听到这话,赵文华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他长出一口气:“谢谢医生,谢谢......” 过了几分钟,负责转运的护士推着病床出来了。 韩漠躺在上面,头包裹了绷带,还连着输液管。 赵文华望着满身伤痕的韩漠,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内疚。 这次多亏了韩漠,否则自己八成要遭。 不多时,医护人员把韩漠推往观察病房,赵文华跟在后面,一直守着。 护士为韩漠测了体温、血压,简单交代些后,就离开了。 赵文华坐在病床边,轻轻按住韩漠的手背,唯有这样,他才踏实些。 约莫一个小时后,病床上的韩漠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赵......赵总......”他口干舌燥,想要起身,却发现肩膀一阵刺痛。 赵文华赶忙按住他:“别乱动,好好躺着,医生说你要休息。” 韩漠咬了咬牙,“我这是......没死吧。” “害你跟着担心了。” 赵文华听到这话,更觉心酸:“你还说这种傻话!你命大,医生说再晚送来十分钟,都不知道会不会...... 总之,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 韩漠缓了好一会儿,体内微弱的真气才慢慢流转起来。 他暗暗庆幸,自己已经练到了淬体第四层,要比常人身体强了许多,否则真有可能撑不到医院。 他闭着眼睛,默念真阳诀。 ...... 第二天一早,护士进来换药时,看到韩漠居然能自己坐起来了,惊得站在门口。 就傻愣愣地看着坐在病床上的韩漠,之前听医生说,这种情况起码得躺着休养两三天。 结果这年轻人隔夜就能下床,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你怎么就做起来了呢?还疼不疼?”她小心地换着绷带,嘴里嘟囔着。 “按理说,你至少还得躺个两三天才对。” 韩漠笑了笑:“好些了,体质原因吧,我从小身体比别人壮实。” 护士无奈地摇摇头:“行吧,你要是真没事,可以活动活动。 另外,告诉你一声,你可真走运,子弹碎片还差一点就扎进锁骨缝里了。” 韩漠一边听着护士姐姐的叮嘱一边嘿嘿直笑。 等护士走后,他轻轻扭动肩头,还有点微微刺痛,已经不影响日常行动了。 赵文华此刻从外头回来了,手里拎着粥和包子,放到床头柜上:“这是我让专门厨师连夜熬的,把它吃了补身体。” 他也很是吃惊韩漠的恢复速度,不过想到韩漠给自己治疗时的手段也就释然了。 “你恢复得挺快嘛,那就更应该好好补补,这样好得更快。” 韩漠知道赵文华的心意,当下也不客气,拿起勺子就喝了一口。 “赵总,你没什么吧?” 赵文华摇摇头:“就一点皮外伤,跟你相比不算事儿。” “你在医院静养两天,我回去处理山庄的善后和公司的事情。等你能出院了,就跟我回集团。 我也让苏琳封锁了消息,不会让萧家这边有机会针对你。” 韩漠抿抿唇,心里有些感动。 赵文华的身价和自己根本就没法比,而且这一次也相当于是自己的事情连累了他。 现在他还要花大量精力处理那些事情,他暗暗下定决心,一旦身体复原,就要抓紧替赵文华彻底治好旧疾。 “好,都听你的安排。”他点了点头。 “我晚点还要给我......家里人打个电话,免得他们担心。” 听闻此语,赵文华想起另一个人:“对了,你嫂子李秋梅,她知道你受伤了没?” 韩漠一皱眉:“我还没告诉她,这事我不想她知道。” 赵文华微微点头,没有追问,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 与此同时,远在韩庄的李秋梅,一大早就站在院子门口不时地往村头张望。 她心里莫名的慌乱,昨晚到今天都联系不到韩漠,手机一直关机。 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去市里找韩漠。 心里想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在忙什么要紧的?” 不会出事了吧 思来想去,李秋梅终究坐不住了,回屋随手抓了几件换洗衣物,心一横,决定赶往市里看看。 “就算他没事,也该给个消息......要真出个什么意外,我......” 李秋梅不敢再往下想,心头乱如麻,眼眶也不知不觉红了。 她将门上锁,小跑着离开韩家老屋,打算先去镇上搭车,然后转车去市里。 ...... 再说秦寡妇这边,这两天也郁郁不乐。 自从刘谢军等人被抓,她房子也修了一大半了,原本说好,他还要帮忙做最后的布局。 可现在怎么没音讯了? 李秋梅说他去市里了,可是现在联系不上了。 “这混小子,不会出事了吧?” 秦寡妇烦躁发踢了脚木桩,差点崴到自己的脚。 ...... 市医院这边,到了第三天午后,韩漠已经准备出院了。 他肩上的伤口结痂很快,医生对此也惊叹不已,问他是不是用了什么祖传秘方,韩漠只能含糊过去,说自己天生体质好。 经过这段时间修养,他差不多可以进行轻微的真阳诀运转,只要不被人打扰,调息半个时辰,身体就明显的感觉舒服了许多。 当天下午,赵文华又过来了一趟,带了好几盒保健品,还请了院长帮忙安排vip疗养室,想让韩漠住得宽敞些。 可谁知韩漠却执意要尽早出院:“赵总,我不想一直呆在医院里,你也知道我有别的事。再说,我只要不剧烈运动,问题不大。” 赵文华一听,还想劝,他担心萧家那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可见韩漠执意要走,转念一想:这医院人来人往的,万一真有人在这下手,也不好防备。 可是韩漠把寒玉蟾卵放到哪了? 这两天他通过关系也得知了,那伙人找自己麻烦就是为了寒玉蟾卵。 也知道自己出事完全是帮韩漠背了锅,可是这样一来也帮自己把韩漠绑在了自己这边。 “那行吧,先出院跟我回公司楼上那间休息室,你先住几天。那里是我的地盘,公司里面没几个人能进去。” 赵文华本想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想到他肩上还带伤,赶紧收回手,“呃......你看怎么样?” 韩漠琢磨片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点头:“好,都听你安排。” 等到一切手续办妥,赵文华派了专车来接他。 韩漠带着开的消炎药,还有医院嘱咐的复查单,一起上了车。 不过临行前,他特意到外面的公共电话,往李秋梅的手机拨了一通。 “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韩漠皱了下眉,她关机了? 想起那位温柔的嫂子,他心里有些担心。 但眼下自己确实脱不开身,也只得等回公司后再试着联系一下,或让赵文华的人去韩庄看看。 车子驶出医院大门,韩漠坐在后座,望向窗外。 萧家的人居然这么厉害的吗? 这种事情放在原来,自己想都不敢想,觉得这种事情要发生也只能是电影里面了。 而且赵文华这边虽然能提供帮助,可毕竟是杯水车薪。 想到此处,他捏住无名指上那枚真阳石,必须得抓紧时间修炼到淬体第五层。 最好进入“筑基期”到那时自己哪怕遇上那晚的事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了。 赵文华见他一只望着窗外发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是车里包扣司机在内的三人沉默了一路,直到抵达天盛集团大厦。 赵文华先下车,回头示意韩漠从后门进去,并告诉安保那边:谁也不许对外泄露韩漠行踪。 一行人从安全通道直接乘坐通往总裁层的电梯,上到了顶层。 电梯门徐徐打开,赵文华带着韩漠,穿过一道暗门,来到一间靠里的休息室。 房间不大,但床、沙发和办公桌一应俱全,甚至还有独立淋浴室,完全能满足生活所需。 “你就先在这儿安顿下来,钥匙我给你。”赵文华把电子房卡递过去。 “平时有人在外面巡逻,不用担心安全。如果你想吃什么,叫我一声,或者打内线电话给苏琳。” 韩漠看了一圈,轻轻嗯了一声,也不跟赵总客套,决定就住在这里了。 赵文华叮嘱他:“我等会儿要去见两个股东,把前几天的案子搞定。你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说到这,他有意无意笑了笑:“苏琳这丫头虽然话不多,却很能干,你若需要帮忙,尽管知会她。” 韩漠微微点头目送赵文华离开,开始在房内走动。 他拉开窗户,才发现外面视野开阔,若在这里静心调息,也算是难得的隐秘之所。 “既来之则安之。”他放下行李,将床头灯按亮。 淬体第四层跟第五层虽然只是一层之隔,可却存在一道巨大的瓶颈。 之前他几次冲击瓶颈,却总是功亏一篑。 就在他准备再次冲击第五层时,房间门被人敲响。 “咚咚咚。” 他睁开眼,皱着眉走去开门,却见苏琳俏生生地站在门口,怀里还抱着一叠文件。 “韩先生,赵总吩咐我给你送些资料,还有你之前那份处方药,我一并拿来了。” 韩漠瞅了她一眼,笑着点头:“进来吧。” 苏琳走进房间,将文件放到桌上,随手掏出一个精致小盒:“这是中草药粉,原料大多是你上回要求采购的。 我已经吩咐人配好了,都是上等品质。” 她顿了顿,又道:“听说你这次在山庄救了好几个人,你为了赵总......连命都差点搭上,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 韩漠不太适应她这样的夸赞,只是淡淡笑了笑:“各取所需,况且赵总也帮过我不少。” 苏琳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但若不是亲眼在医院见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她也不会相信,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家伙能做到这些。 “那个......还有件事。”苏琳看着他。 “赵总吩咐我,若是最近你有任何出行打算,必须提前告诉我。因为他担心萧家会随时对你下手,让我要看好你。” 韩漠略一思索,倒也没有拒绝。 赵文华肯下这么大功夫,本就说明彼此互信。 何况苏琳万一真出了意外,她也能第一时间联系公司保镖。 合伙人计划? “好,我若要出门,就先告诉你。”他答应了下来。 苏琳点点头,犹豫道:“对了,你接下来打算在这里住多久?有没有家属要上来探望的?我也好安排接待。” 韩漠心中一跳,想起李秋梅,居然还有秦寡妇,还想着若有机会联系唐诗语。 对于“家属”这词,他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只得摇摇头:“目前不用,有人找我,我会先告诉你的。” 苏琳见他这样,也就没再追问,把一张联络卡放桌上:“这是公司的联系方式,有什么事直接拨分机号。” 说罢,她抱着文件离开了。 房门合上后,韩漠长出口气,揉了揉肩头,肩上的伤口微微发痒。 “还真脱不了身啊。”他苦笑。 没法子,这里的安保严密,意味着自己行事多了限制。 要去韩庄,势必得跟苏琳报备。 他索性回到床上,盘膝而坐,摒除杂念,将真阳诀缓缓运转起来。 为防再有人打扰,他却留了个心眼,把意识集中在耳部神经,稍有声响就能醒来。 体内那股真气像是涓涓细流,沿着经脉一点点地流遍全身。 正是这种状态,更能激发淬体阶段的突破。 一个多小时后,他额头渗出一层细密汗珠,身体忽冷忽热的,强忍着这种不适继续让真气在体内流转。 也正是这时,他颈项和肩膀伤患处,像被电流刺激的,隐隐作痛。 这就是真阳诀淬体的妙处。 待到夜幕降临,他才缓缓睁开双眼。 将近两个时辰的专心修炼,伤口痛感竟缓解了大半,甚至活动肩膀也没了刺痛感。 “看来,要不了多久,就能试着冲刺第五层了!” 倘若踏足淬体第五层,整个人体质将再次飞跃。 他刚要下床倒杯水,却嘎吱一声,房门再次被推开。 只见赵文华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个留着干练短发的中年男子。 “韩漠,没打扰你吧?”赵文华笑着开口,然后指向身后那人。 “这是郝明,是我请来的私人顾问,他有点事要跟你商量。” 那叫郝明的中年人微微欠身,算是打了个招呼。 韩漠心里犯嘀咕:“跟我有什么可商量?” 但还是点头邀请他们进来,自己走到桌前给对方倒了杯水。 赵文华开门见山地说:“这几天一直忙着山庄和公司纠纷,正好有个空隙,我把郝明请来,想跟你谈谈公司的合伙人计划。” “合伙人计划?”韩漠终于听出了端倪,忙推辞。 “我又不懂经商,再说,这受之有愧......” 赵文华却笑着摆手:“谈不上什么合伙经营,只是你之前不是帮我拟过一个药材种植的初步思路吗? 我觉得很有可行性,再加上你对中医药材似乎很有研究,如果你能参与,天盛集团就可以开辟新的一块业务。” 说到底,赵文华见识过韩漠的医术,对他那份古方极感兴趣,那可是唐老都眼红的好东西。 从商这么多年,这点商业嗅觉赵文华还是有的。 他希望能借助韩漠的本事,让天盛集团赚更多的钱。 只是深知韩漠不喜欢被束缚,所以特意用合作伙伴的模式来拉拢他一起赚钱。 郝明适时开口说道:“具体条文我已经拟好了,若韩先生肯签字,赵总愿意让出集团股份的5%,并另外鼓励项目分红,不需要你提前出资。 在后期利润里,我们还可以成立一支专项基金,用于公益诊所,或者药材基地建设......” 听到“5%股份”,韩漠心中一跳。 这可不是小数目,天盛集团的市值很大,光是5%就足以让他成为一方富豪。 他沉吟片刻,想到若自己日后真能涉入这行,说不定能帮助更多人。 特别是像秦寡妇这些需要经济支持的人。 但他仍有担忧:“我毕竟没有多少专业知识,这样的股份分成,会不会引来其他股东不满?” 赵文华哈哈一笑:“我想做的事,没人能左右。再说,我也不是白白给你,你的医道造诣,足以让他们闭嘴。” 天盛集团虽有股东,但赵文华是大股,加上他个人威望和资本运作手段,足够压下任何反对声音。 韩漠听到了这里,也感觉到赵文华对自己的信任。 思量再三,他点了点头:“行,如果你不怕我拖后腿,我就尝试试试看。 但我有两个条件,我的个人隐私你们不能涉足,我也不会长期待在公司,每周可能只来一两次。” 赵文华见他松口,顿时大喜:“没问题,我就是要你当一个顾问,帮我们把控方向,具体执行由专业团队负责。” 郝明也笑了笑,将一份协议放到桌面上:“韩先生可以先看看,有修改意见随时提,之后我们可再签正式版。” 韩漠扫了一眼,这协议大多是些框架约定,里面并未要求他在公司坐班,也没有要求必须公开自己的医术来源。 无疑,非常人性化。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拿起笔,刷刷签了自己的名字。 赵文华见状,开心地大笑起来:“妙。这样一来,我们共同的医药计划就算正式启动了。 下一步,我准备在市外一处山地修建一个药材示范基地,先培养几味关键药材。 我知道你擅长这方面,到时候看你能不能腾出空,去那边指导一下。” “好说。”韩漠摸鼻子笑了笑。 郝明收拾文件,告辞离去。 赵文华留在房内,看着韩漠:“你也别有心理包袱,我是真的欣赏你,也相信你能做好这件事。” 韩漠呼出口气,他自认不是那种贪图钱财的人,可也不否认,这次合作,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好处。 日后不管是面对萧家还是其他势力,都不会再像以前那般束手束脚了。 “对了,你刚才想告诉我什么?”赵文华见他欲言又止,随便问了句。 “我......还没联系上秋梅,想请你帮我派人去村里看看她。这两天打不通电话,我怕......” 赵文华一听是这事,马上点头答应了下来:“行,我即刻让人开车过去,一旦有消息,马上通知你。” 韩漠道了声谢,松了一口气。 被看穿了? “下一步,必须抓紧时间把身体养好,尽快突破至‘淬体期第四层’,甚至冲击筑基初期。”韩漠在心中盘算着。 若非真阳诀底子结实,他恐怕早已撑不住。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韩漠坐直身子,声音平静。 这次进来的是赵文华派来的一个办事员,拿着个公文袋。 “韩先生,赵总吩咐我,把项目合同正式文本给您送来。另外,我去韩庄找李秋梅的事,也有消息了。” 闻言,韩漠心头稍微紧了一下。 “秋梅她现在怎么样?” 办事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我们的人赶到韩庄时,发现房子大门紧锁。两天前,她出去过,后来就再没回村。村里没人知道她去哪了,不过......” “不过什么?”韩漠眉头一皱,心顿时悬了起来。 “不过听村民说,好像是她要来市里,我还专门去找过秦寡妇,证实了这件事情。” 办事员把话说完,看见韩漠脸色很难看,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韩先生别担心,我会继续派人找人打听,如果她真的来了市里,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好,多谢。”韩漠点点头。 “那麻烦再留意下医院或其他可能落脚的地方,我想她是来找我的。” “明白,我会尽力的......”办事员说完就走了出去。 当那人离开后,韩漠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越想越是烦躁,索性拿过公文袋,将里面的文件草草看了一眼。 这正是他与赵文华合作的正式文字版本,与之前的约定相差无几,也没什么值得看的。 “希望一切平安。”他长叹口气,这么大的省城找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也只能先静观其变了。 不多时,赵琳安排的人送来了晚餐,又提醒他晚点还有一次常规检查。 韩漠喝了一半粥,就听到敲门声响起,他心里一动:“又是谁?” 房门推开来,一个身材匀称、眉眼清丽的女孩儿站在门口,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看来你身体还不错,还能自己端粥喝。” 是唐诗语。 韩漠见到她,故意压住嘴角的笑容。 “你怎么来了?我记得你还要在你爷爷那里继续学医。” 唐诗语轻抚额前发丝,走进来捎上门。 “我陪爷爷会诊一个病人,路过这里。听说你出院了,我自然要看看。” 她说着话,走近几步,细细打量了他全身上下。 “伤口还疼吗?” 韩漠放下碗,脸上露出歉意的神色:“还好,多谢关心。你放心,这次亏得医院救治及时。” 唐诗语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你就不能好好珍惜自己?行了,我先给你把脉。” “你也要把脉?”韩漠有些意外,但还是伸出手腕。 他知道对方虽然年轻,却也是名副其实的中医天才,再加上跟随唐扶苏多年,肯定有独到之处。 唐诗语指尖轻搭在他手腕,好半晌才松开,眉宇中透出一丝疑惑。 “脉象稍显虚弱,但却不像是大病初愈的状态,反而......给我感觉有一股生机随时都能爆发出来。” 她放下韩漠的手腕,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话说,你真没练过什么吗?还是说你回老家后,有奇遇了?” 韩漠心头微跳,表面却摆出一副没有听懂的样子。 “也没啥,就之前在村里多干农活,体质比一般人稍好点吧。” 唐诗语盯了他片刻。 “那你能平安无事就好。” 顿了一下,她将一包草药放到床头柜。 “我给你带了几味药材,熬成汤后敷在患处,有助于祛瘀和恢复。” “多谢。”韩漠心头一暖,对这个善良的姑娘多了几分好感。 他顺手接过药材,唐诗语撇撇嘴,又补充。 “还是那句话,别再胡来,要是伤到筋骨,这辈子想练什么就难喽。” 她口中的“练”,听起来像是随口一提,却让韩漠暗自一惊,讪讪一笑。 随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起来,最终,还是唐诗语打破僵局。 “你这几天要在这住吗?” 韩漠想了想:“起码这几天要待到这里。” 唐诗语叹了口气。 “好吧,你注意身体。我......我明天中午还会过来,我打算留下来帮爷爷接诊本市几个疑难杂症,你若需要我,就给我电话。” 说到这,她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别逞强。” 韩漠点点头:“好,明天见。” 看唐诗语转身离去,白色衬衫勾勒出娇柔身段,他忽然生出一股冲动,想要叫住她,再多说几句。 可还是克制住了,他发觉随着境界的提升,那种冲动减少了许多。 ...... 翌日清晨,韩漠在床上运转真阳诀,感应体内灵气浓度增加了许多。 拿起手机,发现赵文华、苏琳都没有联系自己。 李秋梅那边还没有新消息,这让他稍感失落。 在他印象里,不管遇到什么事,李秋梅从来都不会躲着不见人。 “我还是亲自去找,她总不会凭空消失了吧。” 韩漠坐在赵文华安排的那间休息室里,望着窗外,心中一直难以平静。 李秋梅那个性温柔却也倔强的女人,向来不会乱跑不打招呼,更不会莫名其妙就失联。 不管她遇到了什么,他都不能袖手旁观。 他没再犹豫,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给苏琳发了条信息,告诉她自己要出门寻找李秋梅的下落。 按照约定,他需要提前告知行踪,好让赵文华公司方面的人别到处找他。 刚按下发送键,门外就传来磁卡开锁的滴滴声。 苏琳踩着细跟鞋走了进来,看了看韩漠,略一点头,然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赵总让你再等一下,他已经安排了市里的人手帮忙查询宾馆、医院等等,消息一有,就会告诉你。” “我没有心思在这里干等。”韩漠站了起来。 “秋梅是我嫂子,她这样长时间的没音讯,我不放心。” 苏琳咬了咬嘴唇,有些犹豫。 她明白眼前这年轻人的固执。 一旦牵扯到他身边的人,他性子就会变得很执着。 秋梅的线索 “那好,我陪你一起,至少路上也能有个照应。而且若真遇到什么意外,我也方便及时联络赵总。” “没必要......”韩漠心里一阵抵触。 他不想和苏琳一起去,尤其是这种精明又强势的女人。 “这是赵总的指示。”苏琳就那么看着他,也不说话了,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韩漠轻叹一声,点点头。 “那出发吧。” ...... 二人从大厦车库开出了一辆黑色轿车,苏琳担任司机。 她熟练地转动方向盘,韩漠则坐在副驾驶,一边拨打电话,一边透过车窗观察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心里莫名焦躁。 “秦寡妇也说不准时间,剩下那些村里人只知道秋梅进了市区,却没说来干嘛。” 他合上手机,眉头依旧拧成一团。 “秋梅的电话关机,连市里哪个方向都不清楚......真是让人头疼。” “先去车站、医院、再摸一圈中低档旅馆,如果还是没消息,我再想别的办法。” 苏琳不温不火地建议道,看得出她在解决问题上非常有条理。 “赵总那边已经让人排查了一些连锁酒店和出租屋,我这边再重点看看小旅社。” 韩漠点头应了声,不再多言。 他心里正琢磨着:秋梅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隐隐间,韩漠担心出现某种情况,比如韩实那边...... 虽然韩浩文父子都已经进去了,但对方可能还有同伙。 按常理说,这种几率并不算太大,但他不禁往那边想。 车子在车站广场一侧停下,苏琳和韩漠分头行动,拿着秋梅的照片挨个询问附近的保安、出租车司机,以及小摊贩。 大多数人都摇头说没见过。 辛苦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信息。 眼看日上三竿,车站人流越来越多,反而更加难以查找。 “今天这种方式太笼统了,效率很低。” 苏琳擦了擦额头细汗,轻声嘟囔:“搞不好秋梅根本没有走这边。” “再去医院看看。”韩漠抿着嘴。 苏琳拿出手机,刚想说什么,突然就响起了一阵来电铃声。 她一看号码,立刻示意韩漠安静:“是赵总那边打来的。” 她接通后,听了两句,神色微微放松。 “好,我知道了......好的。” 挂断,转过头对韩漠说道:“刚刚市里的合作伙伴发来消息,说在一家医院登记记录里发现一个名字。 对方姓李,女性,年龄二十五到三十之间,但没有留身份证信息,只写了个‘李’。不过时间正好是昨天深夜挂了急诊。” 韩漠呼吸都变得急促:“哪家医院?” “市第一人民医院。” 二人对视一眼,立刻转身上车,朝着市第一人民医院疾驰而去。 “秋梅......你千万别出事。”他靠在坐椅上,也不清楚是该庆幸还是更担忧。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医院门口,韩漠顾不上多言,直接就和苏琳一起快步跑进急诊挂号室。 苏琳掏出天盛集团的相关证明,找到值班护士进行查询。 那护士按了一番电脑,皱着眉说:“昨天夜里确实来过一名李女士,右手臂有伤口,医生给做了简单包扎,然后她就自行离去了。 因为患者当时说不住院,所以信息登记得不全......” 韩漠倍感失望:“只知道这个?她还留下别的联系方式了吗?” 护士摇了摇头,指指诊断记录:“她填写的手机号,好像是停机了,要么就是虚拟号,打不通。” 韩漠握紧拳头:“那她现在到底在哪?” “那位女士当时还在说什么嘛?”苏琳则要理性许多。 “比如说她伤口是怎么受的,或者要去哪?” 护士思索片刻:“她脸色不太好,说是不小心划到的,好像提到......要去一个叫‘安川街’的地方。 她只是随口跟医生说‘我现在就在安川街附近’,不过我们也没法子核实。” 韩漠和苏琳目光碰到一起。 “安川街!”市区西北角那儿,还有不少老旧单元楼,也算是普通居民区。 “多谢了。”二人匆匆道谢,赶紧返回车上。 “她被划伤了?”苏琳一边启动车子,一边一直在想。 “那里是不是不小心的,或者......她和谁起了冲突?” “等先找到她再说。”韩漠心头压着怒火。 安川街,旧城片区,小巷纵横交错,路边摆了很多简陋小摊。 对外地人来说,这里算得上是脏乱差,但也正是城市中的一片廉价聚居地。 “你开车进去恐怕不方便。”韩漠拉开车门。 “我先去周围找人打听。” 苏琳没有反驳,停好车之后,两人一路询问。 安川街住户多而杂,大多对李秋梅并没印象。 直到下午两点,苏琳体力有点跟不上了,喘了口气。 “要不我们先去那条主巷,找找有没有诊所?毕竟她手臂受伤,说不定还得去换药。” “行。”韩漠也感到心力交瘁。 在一栋破旧小楼下,有一个名为诚济诊所的小地方,他们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走了进去。 诊所前台摆着几盆蔫巴的绿植,一个满脸油腻的男人趴在桌上打瞌睡。 听见有人来,懒洋洋地抬头:“挂号还是买药啊?” 韩漠上前亮出李秋梅的照片:“大哥,昨天晚上,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她手受了伤,需要换药的。” 对方眼皮一翻:“你问我?每天来这里的人多了去了,我哪还记得清?” 苏琳没说话,直接从包里掏出几张纸币,塞到那男人面前:“麻烦你想想,如果见过,可以告诉我们。” 那男人眼睛一下子亮了,于是翻了翻登记本嘟囔:“名字叫什么?” “李秋梅,或者就写了个李。”苏琳直接说道。 “......唔,还真有个姓李的。”那男人盯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字迹看了好久,又瞥了照片。 “昨天夜里,来换过药,说是划伤......是这个人。不过她没留姓名啊,你给的照片有点像。” 他顿了顿:“她手臂很深的口子,要缝针。她问我们这有没有住宿的地方,还问我知不知道便宜客房。 我就给她指了巷子里的一个小旅馆,那边比较便宜。” 住店吗? 韩漠觉得这次找对了急忙说了声:“谢谢,大哥,能告诉我那旅馆在哪?” 男人收好钱,往左侧一指:“顺着这条巷子走到头,能见到一个铁门,旁边挂着个牌子,叫安川旅社......就是那儿。” “多谢。”韩漠没再耽搁,转身就走。 苏琳再次补了一句“多谢”,迈步跟了上去。 巷子弯弯绕绕的无法开车。 空气里有股下水道的恶臭。 韩漠一路紧皱眉头,不停留地往前走。 以秋梅的性子,若无特别原因,怎么会在这种破地方? 越走越深,偶尔有街坊好奇地看着他们,苏琳时不时握紧手提包,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终于,他们看见了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门边挂着一块脱漆的牌子,上写安川旅社四个字。 “你留在外面等我。”韩漠低声说道。 “我进去看看情况。” “开什么玩笑?”苏琳拒绝得很干脆。 “别忘了赵总吩咐我照顾你,你就这样让我等外面,万一里面......” “算了,别争了,快走吧。”他也懒得纠缠,率先推开铁门。 迎面就看到一栋三层老砖楼,窗户的玻璃大多裂了,墙皮也掉了不少。 院里扔着废弃的床垫,堆满乱七八糟的杂物。 一位驼背老头坐在塑料凳上抽烟,看见陌生人进来抬起头:“住店吗?一天三十,没有独立卫生间啊。” 韩漠走到跟前盯着他:“昨晚有没有一个年轻女人来住,手臂受伤。” 驼背老头摇头,不想多说。 苏琳想掏钱,正犹豫着,韩漠冷冷盯住那老头:“你最好不要骗我,那女人叫李秋梅,如果你有见过,告诉我她在哪。 别糊弄我,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驼背老头被吓得抖了下,连忙指着楼梯:“别激动,昨晚确实来了个女人,包扎着纱布,住在二楼右手第一间房。 她交了两天的房费,不过我可不清楚她叫什么名字。” 韩漠转身,往楼梯口快步走去,苏琳扔下五十块钱也紧随其后。 二楼过道散发着臭味,像霉变的旧衣物。 右手第一间门牌写着“203”。 韩漠抬手轻敲房门:“秋梅,你在里面吗?我是韩漠。” 无人应声。 两人对视一下,韩漠又敲了几声。 “难道走了?”苏琳低声嘀咕着。 可门缝底部露出的光亮,应该是房间里还开着灯。 韩漠当机立断,不能再等了,他退后一步,一脚狠狠踹了上去。 “咚!”门锁竟然没锁死,只是虚掩着的。 这一脚下去直接开了门。 两人冲进房间,陈旧的单人床,床头柜上摆着一瓶没喝完的矿泉水,桌面还放着一块用过的纱布。 “秋梅?”韩漠高声喊道,却没见人。 “她真的来过。”苏琳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那瓶水的温度,很凉。 她抬头看向房间门背后,那里还挂着一件女人的外套。 “房门从外面关着,但她又没在房里。” 韩漠心里咯噔一下。 他走过去拿起那件外套,果然是秋梅常穿的那一件。 “她该不会是遇到什么事,被人带走了?” 苏琳看着桌上的纱布:“可能她手臂疼痛,出门时太匆忙,没有来得及拿衣服,也或许要找医生换药,谁知道呢。” 韩漠心底却隐隐觉得不对劲。 正当这时,门外楼道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留着短发的壮汉跑到门口,一眼看到房门被踹开,里头还有两个陌生男女。 “你们干什么?这是我......朋友租的房,你们进来想干嘛?” 韩漠盯着对方。 “你朋友?你认得这房里住着谁?” 壮汉嘴巴一梗,梗着脖子,满脸凶相:“废话少说,赶紧滚,不然我报警了!” “我还想报警呢。”苏琳哼了一声。 “这房里住的是我们的家人,她现在失踪了。你知道点什么,最好讲清楚,否则事情闹大了,你一样脱不了干系。” 壮汉脸色一变,继而恼羞成怒:“放屁,老子只知道这房是我朋友租下的,你们别乱扯!”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韩漠咄咄逼人地问道。 “你说清楚。” 对方被问得一愣,转身就想跑。 韩漠岂能放过? 当即跨步上前大喝:“站住!” 壮汉一拳挥过来,却被韩漠挡住,反手一扣,将他手臂按到背后。 “咔哒”一声轻响,壮汉立时痛呼不已。 “别动手!别动手,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壮汉看着韩漠那要吃人的样子,心里直发慌。 自己平时打个架还行,可眼前这男人太厉害了。 “好,那就说。” “你这位朋友,和房内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把她带到哪去了?” 壮汉疼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我......我也不知道!是我朋友昨晚让我来这里看看那个女的,说女的情况不稳定,怕出事。 我刚到门口,就碰上你们......”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苏琳也上前一步。 壮汉结结巴巴:“他......他叫......韩豹。我只知道他在安川街摆摊卖小杂货。其他我真的不知道了,你们放过我吧。” “韩豹?”韩漠眯着眼。 “带我们去找他。” “可我根本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啊......”壮汉满脸苦瓜色。 “行,先带我们去你平时和他碰头的地方。”韩漠不容分说,拎起壮汉的衣领就往外走。 他们离开安川旅社,来到巷子拐角处,壮汉哆嗦嗦地指着前方:“平时他可能在那边卖些假冒香烟酒水之类的。 有时候换地方,我不能保证一定找到。” “带路。”韩漠冷冷丢出两个字。 苏琳没有插话,只跟在后面。 韩漠方才展露的身手让她心里一惊。 他们顺着小巷左拐右拐,大概走了七八分钟,前面出现一个小型商贩聚集区。 各种噪杂叫卖声此起彼伏,壮汉伸手一指:“就是那儿,他一般在那边。” 三人来到一侧摊位,棚子下面摆着杂乱的烟酒。 一个穿着花衬衫、大腹便便的男人正哼着小曲,看到壮汉时愣了一下:“老周,你怎么......” 壮汉还没说话,韩漠已经上前,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 “你就是韩豹?” 真不见了 那男人眼珠转动,想先装傻,但见韩漠那样有些害怕。 “你,你干嘛?我就是韩豹,你们......你们谁啊?” “昨晚租203房的受伤女人在哪?” 韩豹嘴角抽搐:“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朋友老周说得明明白白,就是你吩咐他来看那个女人的。”苏琳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女人叫李秋梅,是我们的亲人。她无故消失,莫非是你绑架了她。” “我没绑她!”韩豹吓得猛摇头。 “真......真的没有。昨晚她住店,我朋友就让我留意......可今天早上,那女的已经离开了,我连人都没见着!” “那你干嘛让老周守门?”韩漠紧紧盯着韩豹的眼睛。 韩豹垂头,觉得瞒不下去了,苦着脸一股脑地说道:“好,我说。我是受别人指使,别让我说出去。 有人给了我两千块,让我盯着她的,我真的没想害她,她今早一早就背个包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受谁指使?”苏琳再次发问。 韩豹似乎忌惮对方身份,但还是被韩漠那股强大的压力盯得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说。 “我没见过那人,只有电话联系,对方说只要我盯好就行......我哪知道那是谁。” 他一口气说完,心头一阵轻松。 “电话号呢?给我。”苏琳迅速反应过来。 韩豹掏出手机翻出个陌生号码递给她:“就这个,我跟他也没见过面,每次他先打给我,我啥也不知道。” 苏琳赶紧记下号码,打算待会儿让赵文华公司那边的人查一查。 韩漠眉头紧皱,那就是说,有人从中作梗,不想让秋梅跟自己见面,故意让这帮地痞盯着她。 秋梅不是傻子,若她发现被人跟踪,肯定会警惕,更加不会回旅社取外套。 “别告诉我,你是真的不知她去哪。”他又问韩豹,后者如捣蒜般直摇头。 “真不知道,她一早就走了,还要我怎么办!” 看他不像说谎,韩漠只得暂且放了对方。 他冷冷扫了韩豹一眼:“识相点,别让我知道你是骗我的,否则......” 韩豹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连连后退。 周围那些小贩和顾客也都侧目围观。 苏琳拉拉韩漠衣袖:“我们先走吧,找个安静地方再想办法。” 韩漠点点头。韩豹这种小混混,估计真不知道主使是谁,不然也不会只拿几千块就干活。 两人离开这里之后,折返回苏琳的车上。 苏琳发动车子,缓缓驶离安川街,还不忘向韩漠问道:“下一步怎么办?” “只能先查这个电话了。”韩漠叹了口气。 “希望赵总那边能尽快给结果。” “我这就发给他们。”苏琳一边开车,一边操作手机,把号码发到公司。 苏琳看见他这样,轻轻咳嗽一声:“事情也许没你想的那么糟,秋梅是成年人,只要她注意安全,应该不会出大问题。” “但愿吧。”韩漠揉了揉眉心。 “再回去跟赵总联系一下,看能不能通过别的办法帮忙。” ...... 赵文华的办公室里。 苏琳当面向赵文华说了情况,并让手下技术人员着手追踪那个号码。 赵文华眉头紧锁,拍了拍韩漠的肩膀:“你放心,我会尽全力帮你找地。” 韩漠微微躬身:“多谢赵总,这事可能牵扯到我家里的事情,不过我总觉得还有别的人在搞鬼。” 赵文华沉吟片刻:“嗯,你也别怀疑太多,先找到秋梅再说。对了,你身体也别太操劳。” 他清楚,韩漠那神乎其技的医术,加上身手不凡,对自己大有好处。 仅就私人感情而言,赵文华也不愿见到韩漠出事。 “我心里有数。” 正说着,公司安全团队那边传来消息,号码已经做了监听,但还未再次拨出电话。 需要等待对方再次拨打或接听,才能进行定位。 “唉,只能等了。”苏琳叹了口气。 “好,我去外面等消息。”韩漠没有在办公室里多停留,转身离去。 他走出电梯,站在大厦的走廊里,这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韩漠扭头,看见了唐诗语。 她手里拎着药箱,站在那里。 相比之下,她身段纤巧而明朗,和周围商务套装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 “你怎么在这?”韩漠傻傻的问道。 “赵总请我来天盛总部帮忙坐诊两天。”唐诗语展颜一笑。 “顺便给一些高层做健康咨询,你看你面色可不怎么好。” 韩漠微微皱眉,也不瞒她:“我嫂子......失踪了。” 唐诗语和李秋梅也短暂地相处过,闻言一惊:“要我帮忙吗?” 她清楚,自己爷爷唐扶苏在省里医学界也有一定人脉,若真的需要,能找不少人帮忙的。 “这事赵总先帮我查了,如果真查不到,我再求唐老帮忙吧。”韩漠深呼一口气。 “谢了。” 唐诗语拢了拢耳边的发丝,转移了话题:“现在你心情不好吗?干等下去也没用,去我那儿坐坐? 我暂时在天盛的医务室待诊。” 韩漠其实没心思喝茶聊天,但知道唐诗语也是好意就点点头:“好。” ...... 天盛总部大楼里设有一间小型医务室,里面还铺了几张床,方便员工平时做检查的。 唐诗语把门关上,将药箱搁在桌边,从玻璃橱里拿出一些药材。 “不介意的话,我再给你把把脉?可别留下暗疾。”她把一条椅子推到韩漠跟前示意他坐下。 韩漠知道自己已无大碍,但还是配合地点点头坐了下来,伸出手腕。 唐诗语坐在他对面,食指和中指按在他脉搏上。 沉默片刻后,她收回手指。 “脉象虽有几处血气不畅,但比我预想的要好得多,看来你身体底子真的不错。” 韩漠心中暗想,自己毕竟是淬体期第四层修行者,真阳诀对体质的强化可不是一点半点的。 不过他不能告诉她这些秘密,便只含糊道:“毕竟年轻,恢复快些。” “别大意,我这里有几副药,你回去泡脚用,舒经活络。”唐诗语取出纸笔接连写了几颗药材名称。 唐诗语的小算盘 “另外最好别熬夜,多休息。” 韩漠接过药方,这个姑娘自打跟自己相识,便总是这么细心体贴。 “谢谢。” 唐诗语把药方折起来,走到旁边柜子,拿出一个小兜,里面放着几片干花和淡淡的草药香。 “这是助眠香囊,你要不要试试?至少能让你晚上睡个好觉。” 韩漠愣了愣。 “你还特地带了这个?” “是啊,爷爷告诉我,很多人有心事,会影响睡眠。”唐诗语露出浅笑。 “我就随身带一些。” 说罢,把香囊放到他掌心,她知道韩漠现在满脑子都是嫂子的事情......自己的存在,究竟在他心里能排到什么位置? 想到这,唐诗语心里也有些乱,但她不喜欢把这表现在脸上。 “谢谢,我会用的。”韩漠其实知道唐诗语的意思,但是现在李秋梅让他没心思想这些事情。 唐诗语轻咬下唇:“你放心,我会让认识的朋友再帮忙找找秋梅姐的。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谢谢。” “那我......能跟你一起去吗?”唐诗语忽然问了句。 她自觉这样问似乎有点突兀,但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韩漠微微一怔,随即苦笑:“恐怕会很危险的。” 唐诗语却执拗地摇头:“无妨,我从小到大见过各种病患,也不怕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更何况好不容易才从家里出来,你要负责保护我。” 韩漠看着她的样子,轻轻叹道:“再看吧,如果需要,我再找你。” 唐诗语也不勉强,缓缓点头,转身收拾柜子里的药材。 ...... 离开医务室,韩漠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再去安川街转转。 他没有声张,拦了辆出租车,独自一人赶往那贫民区域。 韩漠换了身普通的衣服,避免被人认出。 一路走过先前找到韩豹摆摊的地方,却没看到他出摊。 他边走边留意四周,说不定秋梅就在附近。 “秋梅,你到底去哪?”韩漠站在一家关门的米店门口,心乱如麻。 正这时,后面有人拍了拍他肩膀:“小兄弟,找人呢?” 韩漠回头,见是一个四五十岁的流浪汉。 他看着韩漠刚才绕来绕去,像在找人,就过来问问,还能要到好处。 “你认识我找的人?”韩漠心中微动。 “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用白纱布包着手臂的女人。” 流浪汉舔舔干裂的嘴唇,伸出脏兮兮的手:“你给我弄点吃的和水,我就告诉你我看到了没有。” 韩漠毫不犹豫点点头:“行,跟我来。” 不久后,两人到路边一家小吃摊。 韩漠花了点钱,让他吃了碗热乎乎的面,又买瓶白水。 流浪汉狼吞虎咽的,时不时抬起头瞄韩漠一眼。 “今天早上八点来钟,我在附近一个巷口见到一个年轻女人,手臂缠着纱布,她好像在问什么地方能租房。 我当时还没吃饭,就懒得搭理。 结果有两个人过来跟她说话,看着有点凶。 后来她就被带上了一辆破面包车,我亲眼看到,那女的还拒绝,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他们走了。” 韩漠脸色顿时就变了:“那面包车往哪个方向开?” 流浪汉回忆着:“离我不远的那条大道,往城市西边去了。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我是真看见了。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不敢保证,但符合你说的特征。” “你知道那两个人的模样吗?”韩漠一连追问。 流浪汉摆摆手:“我不敢看太仔细,怕被发现了揍我。好像其中一个光头,另一人身材中等。” 韩漠握拳,看来秋梅真是被人强行带走了。 但对方是谁?又为何带她离开? 流浪汉吃完面,打着饱嗝走了。 韩漠站在摊边,望着车水马龙,沉默许久。 既然对方往西边,那是城市外环,通往偏僻的工业区,也有城郊的廉价出租屋。 他越想越觉得问题棘手。 “看来,必须依赖赵文华的能量了,或者......我也可以问问唐诗语他们,动用更多人。” ...... 当韩漠回到市中心,电话铃声响起,正是苏琳:“刚才那个号码又拨出电话了,我们定位到一个大概区域,似乎在城市西侧的山脚下。 你在哪?我去接你。你居然自己跑了出去,不知道要和我说一声吗?” 韩漠握紧手机。 “我就在市区,你来xx路口找我。” 电话那头,苏琳答应了下来:“好的,我们马上到。” 一辆深灰色suv疾驰在新修公路上,车内坐着苏琳、韩漠,还有天盛安全团队的两名安保人员。 “你看,这个范围挺大的,但大体在城西龙泉山附近。那边有不少老厂房。” 安保人员拉近地图,对韩漠解释道:“我们只能确定信号出现过,但对方并没有持续通话,很快就断了。” 苏琳咬住嘴唇:“也就是说,对方在这片山脚地带出现过,但不知道确切位置。 这儿宝胜化工厂倒闭后,就留下很多废弃工区,鬼知道藏在哪里。” “开到那边再说,下车后分头搜索,你们帮我留意信号。” 苏琳正想说,忽然对讲机响了:“前面十字路口有交警设卡,说前方道路封闭,需要绕道。” “绕就绕吧。”安保人员准备减速变道。 却没料刚转过弯,迎面就看见那条小路漆黑一片。 苏琳开了远光,才能勉强看清前方的斜坡。 “等到了近处,我们再分头走路找。”苏琳回头看见韩漠,知道他肯定十分着急。 车队再行驶了十多分钟,一个岔路口旁的废旧广告牌旁,安保人员停下车:“这里下车吧,再往前开,车子可能进不去。” 韩漠立马点头,一把推门走下车,一眼望去,远处能看到几座厂房轮廓。 苏琳和两个安保人员也下来,各自拿着手电。 他们一行四人,分成两队,打算往不同方向搜索。 被分配和韩漠一组的是个叫阿杰的小伙子,看上去很精干。 “你跟我走这边。”韩漠朝远处指了指。 “好的。” 苏琳和另一个安保人员则往另一侧搜寻,并约定半小时后在此处汇合。 我…身体好难受 阿杰打着手电,小声道:“小心点,这里到处是生锈的钢筋。” 韩漠点点头,真阳诀运转起来,让五感都更敏锐。 “嘘。”忽然,韩漠一个手势示意阿杰停下。 那是一片双层钢架结构的老旧车间,格子窗户大多破了,韩漠总觉得里面好像有人。 也许是错觉,他压低声音:“我们过去看看。” 厂房一层大门敞开,门口横倒着一截生锈的铁轨,足有小腿高。 二人轻手轻脚地迈过去,摸进室内 远处角落传来一阵“唔......”的女人低吟。 韩漠心头一跳:这声音......莫非是秋梅? 他不再迟疑,招呼阿杰跟上往那边靠近。 越走越近,真的听见极其微弱的女性呻吟。 阿杰心神一凛,小声说道:“她受伤了!” 韩漠没法分辨,只能强压住内心的激动。 几步之后,他看见前方蜷缩一个人影,被胶带绑住,嘴也堵上了。 “秋梅!”韩漠唤了一声,过去弯腰查看。 借着手机的微光,他看见了女人那张脸是秋梅。 她现在半昏迷着,眉头死死皱在一起。 手臂的纱布松散着,脸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 见到韩漠的瞬间,她嘴巴想要张开呼喊,却只能发出呜呜声。 “秋梅!别怕,我来救你了。”韩漠心里怒火翻涌,一把撕开她嘴上的胶带。 秋梅终于能喘口气了,倚靠在他怀里:“小漠......你来......救我......我......身体好难受......” 韩漠这才发现,她手臂上有个针孔。 阿杰没敢怠慢,立刻蹲下给秋梅检查:“她可能被下了物,需要尽快治疗,先带她离开这里。”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抱起秋梅时,厂房另一头传来脚步声,还有手电光的晃动。 “谁在那儿?给老子站住!” 韩漠眯着眼,对阿杰说:“你先带她往外走,我殿后。” 阿杰犹豫了一下,对方人似乎不少。 “可......” “别废话,秋梅要紧,必须先送医院。” 阿杰一咬牙,当即扶着李秋梅,往厂房大门的方向走去。 黑暗中,一个光头带着三四个同伴鱼贯而入,已经看到阿杰带人往外走了,他大吼一声:“给我拦住他们!” 其中两人当场就扑上去,却被韩漠挡住。 他饱含怒气地出手,一掌拍向其中一人的肩膀,对方闷哼一声被震退数步。 另一个挥拳过来,韩漠脚步一移,左臂格挡的同时,右肘狠狠撞在那人胸口! 结结实实的一击,让对方痛得呲牙。 韩漠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一脚撩在对方小腿上。 扑通一声,那人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那光头见状,抽出一根铁管,对另外两个小弟打了一个手势:“一起上!” 韩漠双拳握得咯咯作响,他心里恼怒到了极点。 他非要把这群人狠狠教训一顿不可。 “滚开!”他吼了一声,握拳和光头狠狠撞上! 铁管擦着他肩头飞过,险些击中要害,好在他及时偏身,硬生生挨了一击,痛得后背阵阵发麻。 光头被他一拳砸在面门,顿时鼻血狂飙,发出一声惨叫。 另两个手下见头目被打得不轻,一时被镇住了,不敢贸然上前。 韩漠借机转身,一口气冲向大门口。 外面阿杰早就等在那了:“这边快,外面没人了!” 韩漠跨过那道铁轨,冲出厂房,与阿杰会合。 “她还撑得住吗?” “先得送医院。”阿杰一咬牙。 “估计有麻醉的成分,你看她这个样子,还是赶紧送到医院去。” 苏琳他们听到声音也跑了过来,冲韩漠大喊:“快带她走!这里交给我们。” 韩漠也不客套,立刻示意阿杰与他合力把秋梅带上车。 苏琳和另一名保镖留下收尾。 ...... 韩漠和阿杰回到那辆suv所在的岔路口,把秋梅放进后排座位,阿杰迅速发动引擎。 车子刚起步不久,苏琳和另一名安保也赶了过来。 “离市区最近的就是昌源医院,咱们直接过去。” 韩漠握住秋梅冰凉的手,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心如刀绞。 她身体抖得厉害,嘴里还在不停地呓语着。 “秋梅,你会没事的。”他贴近她耳边,轻轻说道。 急诊室里,医护人员忙碌地给秋梅抽血、打点滴,进行处理。 韩漠在外等得心急如焚,苏琳陪在他身边。 许久之后,医生迎面走来,摘下口罩:“伤者身体里确实有镇静和致幻成分的残留,还好剂量不算大。 通过输液处理,应该能慢慢恢复。至于手臂的刀伤口,需要清理缝合,再住院观察几天。” 得到这个结果,韩漠心中大石落下,一股怒火却燃了起来。 “好,很好,我要让那帮人付出代价。” 苏琳也长叹口气:“只要秋梅没事就好,剩下的,我们慢慢来。” 阿杰和另一名安保则去打电话通知赵文华,汇报刚才的情况。 韩漠在医生许可下,进入病房探望秋梅。 她身上插着输液管,整个人很虚弱,但已经好了许多了。 看到韩漠推门进来,李秋梅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小漠......我......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她声音哽咽,伸出手想要握住他的衣袖。 韩漠赶紧上前,把她冰凉的手包住:“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秋梅咬住嘴唇,眼泪还是止不住地落下。 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被人带走,绝望、恐惧、痛苦,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如今见韩漠终于出现在身边,她再也撑不住心底那道防线。 “对不起,我......我不该一个人跑出来,可我联系不到你我害怕,结果没想到反而给你添麻烦了......” 韩漠摸着她的脸:“你别说这些了,能平安无事就行,知道是因为什么把你带走的吗?” 李秋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那晚在小旅馆,有人来敲门,说是赵总让他们来接我的。 可我知道我来找你这事就没人知道,想拒绝,却没料到对方硬闯进房......后来我就不太清醒了。” “我在车上听见他们说什么‘先关几天,看韩漠那边怎么反应’。听口气想拿我要挟你......要引你去什么地方。” 韩漠心头咯噔一下:“居然将主意打到我身上了,又是因为我连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