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符兵义勇战队》 第1章 死过了的 古兰的潜意识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哪里。也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了这里。 她的前半生已经恍若前世，在一个遥远的地方，停在了那个她回不去的地方。 在那个地方，她有一个令人羡慕的童年，那里有她美丽善良特别疼爱她却含辛茹苦的母亲和地位崇高身世显赫特别娇宠她却英年早逝的父亲。 那个地方有她亲爱的玩伴亲密的同学亲热的同事，一路的鲜花和掌声。她自己也是美的不可方物。 她曾经是那个地方的一道风景和形象，天之骄女，环卫局长，以及市长的红颜知己。 也是在那个地方，她把自己摔得面目全非，摔得魂飞魄散，摔得众叛亲离。 在一个个似是而非、真假难辨的庞氏骗局、数钱游戏里不能自拔。被同一块石头一次次绊倒而痴迷不悟中，终于把自己摔成了一滩人人厌弃、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臭狗屎。 在那个叫她姑的老光棍、老瘸子，在那条叫做猛猛的狼狗的胁迫下把她强暴之后，在她被强暴的精神失常之后，那个美的让人过目难忘、神魂颠倒的她是已经死过了的。 但是，还没等死过了的她离开那个伤心、悲催的人世，她便被只知孝顺不知怎么才是真正的孝顺的懂事而又不懂人情世故的女儿接到了京城，来治她自己知道无论如何也没法治好的病。 这些事情还都是在她的意识里残留着的。 再后来她还记得一些，仿佛是她的病见好了一些。能离开病床到院子里散步。 似乎是碰到过一些熟人。也似乎碰到过那个互相倾慕过的市长。还有一些闺蜜、同学、同事等等。只是她的脑子不大好用了，也弄不清楚是真碰上过还是真没碰上过。弄不清楚的时候就头疼。 而女儿则说那些人都是专门来看她的。 她就奇怪，她这个样子有什么好看的。 潜意识到了这里古兰身子动了一下，只是轻轻地动了一下，旁边的人都没有看得出来。 古兰自己仍然在潜意识里流动着。 在她的潜意识里只是不断地有人走来走去，还有车子不断地撵来撵去，还有刀子剪子的声音荡来荡去。 还有就是插针拔针、插管拔管、插花拔花、插言闭言等等的影子晃来晃去。 忽然这一切又都没了，没的干干净净。 这突然的静，让古兰的潜意识非常不安，非常害怕，不安、害怕地突然一阵惊悸。 这惊悸让古兰感到十分的心痛，心痛的又要死了。 死的恐惧促使古兰悠悠地醒转来了。 刚醒过来的古兰眼前是漆黑漆黑的。她只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球在挣扎着转动，却像是车轮在泥潭里一般，哧哧地把眼球磨的生疼、磨得冒烟、磨得生火，却怎么也转不出去。 直到古兰觉得快把自己的眼皮磨穿的时候，眼球才一下子挣脱了出去，这才真正恢复了疲惫无力的意识。 慢慢地抬起眼皮的古兰，又迷瞪了好一会之后，眼睛里才出现了一抹物色。 这物色不是别的，就是医院病房里的纯白。 在这一望无际的纯白里，古兰继续定醒着。 她一片空白的大脑极力的和这纯白纠缠着。她听见大脑问纯白这是哪里？又听见纯白问大脑你是谁？ 就这样互相问了无数遍，并且互相都没有问明白之后，古兰的意识累的再也张不开嘴了，只好又退了回去。 古兰的意识再一次回来的时候，是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声音惊醒的。 那就像是一种呼唤，就像是一种昭告，就像是一种催促，更像是一种斥责。 这些声音糅杂在一起就成了一种危机的信号，促使她不得不极力地睁开眼睛。 这一刻古兰不仅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而且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 立在古兰眼前的是一个人。 那人穿着厚厚的、长长的羽绒服，羽绒服的帽子重重的扣在那颗小巧玲珑的头颅上，一直盖到了眼睫毛那里。 那人戴着厚厚的墨镜，戴着宽大的口罩，头发都深深地藏在帽子和衣服里，完全看不出他的本来面目。 那人还戴着黑黑的手套，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羽绒服口袋，一只手别别扭扭地藏在身后。 看到他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古兰十分的疑惑。 他是谁？他要干什么？ 就在古兰极力地想弄明白的时候，只见那人突然伸出了那藏在身后的右手。 还没等古兰看清他手里举着什么，一股浓烈的硫酸的气息骤然扑到了她的脸上。 恍惚之间古兰仅仅意识到坏了，便极度绝望地又昏迷了过去。 很快的值班护士发现了这个问题。 按照病房巡视的制度，值班护士一间间病房巡视过来。 走到古兰的病室时，感到意外的安静， 像古兰这样的病号，平时是离不开护理的人的。 一般情况下，古兰的女儿在的时候比较多。 古兰的女儿随古兰，是一个非常漂亮也非常活泼的姑娘。 为了缓解古兰的压力，她在病房里总是会和母亲不停地说话。 不管古兰和不和她交谈，她总是千方百计、挖空心思的找些话题来和母亲说话。 有时还会和母亲开开玩笑，或者调侃一下母亲，或者打开一些视频让母亲看。 看到女儿这么处心积虑，古兰偶尔也会发出一些笑声。 这次走过来却不是这样。 古兰的病房静静的，没有一丝音响。 一开始护士也没太在意，只是在敲门的时候，里边还是没有一点回应，护士就有点紧张了。 急急忙忙拧开门一看，不由地大叫一声。 她只看见古兰一个人在病床上躺着，一床被子从头到脚蒙了个严严实实，整个人就像睡着了一样。 但是，那被子上却是从头到脚一溜焦褐色的大大小小的坑、洞。 那一溜头重脚轻的就像巨大的烟头烧灼出来焦焦的黄黄的坑洞是那样的醒目和骇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个处世尚浅的小护士真真的吓着了，大叫一声之后，便呆在了那里。 第2章 死去活来 小护士的一声尖叫，喊动了整座病房大楼。 听见这极度失真的声音，值班医生第一个跑了过来。 当他看到这骇人的情景时，张着大嘴、瞪着大眼也愣在了那里。 直到科主任惊惊慌慌地跑过来，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才由科主任在两人的注视下，轻轻地、慢慢的掀开了古兰身上的被子。 到这时三个人倒是不那么紧张害怕了。 被子下的古兰静静地躺在那里，乍一看像睡着了似得，十分的安详。 只是脸色煞白煞白的，额头上有一块脓肿一样的红斑。除此之外并无异样。 小护士上前，轻轻地却也是急切的叫了几声“阿姨”，古兰竟没有丝毫的反应。 值班医生这时有了不好的感觉，急忙上前摸住了古兰的手腕。 科主任则屏住呼吸，紧张的注视着医生的眼睛。 医生手上的感觉还好。尽管古兰的脉搏很虚弱，但是一下一下的跳动的还算正常。 感觉着古兰的生命还在，值班医生先松了口气，又朝着主任点了点头。 看到医生点头，小护士和科主任不由地同时长长的喘了一口气。 小护士紧接着说了一声“吓死我了”。 科主任也紧接着说了一句“谢天谢地”。 喘过这口气来，主任才疾言厉色的问值班医生：“什么情况啊？怎么会这样？” 医生一听忙气急败坏地呵斥小护士：“出这么大的事，你是怎么搞的呀？” 小护士这时才意识到这事非同小可，自己关系重大，弄不好会影响前程，立时红了眼圈。 想了半天才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地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啊，我进来时就这样子了”。 经过了一阵慌乱以后，科主任首先冷静了下来。 头脑冷静下来后，他愈发觉察到此事非同小可，自己和在场的同事既处理不了更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为了尽量减轻自己的责任负担，立即掏出手机给值班院长打了电话。 很快值班院长带着医务科科长赶过来了。 又过了不一会，院长和保卫科科长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这些有关重要人物到场之后，现场终于稳定下来。 科主任先是简单地和副院长汇报了一下情况，继而又和急匆匆来到现场还在喘着粗气的院长详细汇报起来。 听完汇报，保卫科长上前掀了掀被子，院长过去看了看古兰平静而又惨白的吓人的脸，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保卫科长。 保卫科长指着被子上那一溜焦褐色的坑、洞，冷静却也十分肯定地说：“很明显这是硫酸烧灼的痕迹，说明有人在暗害她。这是一起刑事案件，我们自己处理不了，也不能处理。只能保护好现场，立即报警。” 听他这样一分析，在场的人都觉得有道理。院长和副院长碰了碰眼光，又都点了点头，保卫科长就跑出去了。 这时病房内外、走廊里、过道里、楼梯上已经挤满了人。 医护人员、患者和家属、保洁保安以及许多无关人员混杂在一起，看见的看不见的、询问的打听的，各种动作、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现场顿时又一片噪杂、混乱不堪。 这样一来，不仅现场保护工作难度增大，而且影响扩大的可能急剧增加。 院长既怕现场保护不好不利于破案，更怕影响扩散损害医院的声誉，便指挥在场的医护人员把现场围住，把无关人员隔离了出去。 在这当里，一个从一开始就避在门口，一直盯着病床的穿白大褂的人，悄悄地溜了回去。 在医院工作人员的努力下，好奇围观和议论猜测的人们逐渐散去，现场慢慢恢复了正常的秩序。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特别是院长和科主任，当听到保卫科长判断这是一起刑事案件后，立即意识到与本单位、本岗位的干系轻了许多，顶多是管理不到位、疏于防范的问题，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不是医疗事故，其它的都好说。医院是个各色人员往来不息的复杂环境，出现各种意外都是可能的，也就都是可以理解和可以接受的。 医疗事故就不同了，那和他们的职业和岗位有关。一般来说，不是失误就是失职。追究起来他们谁都脱不了干系，不是领导责任就是直接责任。会直接影响终生，一旦落到身上，今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心情平静下来后，大家才想起病房内的事。 科主任就问值班医生：“昨晚上她这里没有陪护吗？” 未等值班医生回答，小护士急忙说道：“有的。昨晚上她女儿在这里的。” 值班医生这时也问到：“那她女儿呢？怎么没见她呢？” 大家互相看了看，小护士又门里门外地找了找，又跑到楼梯口喊了两声。 没找到人，也没听到回应。大家都愣了。 这太不正常了，太不可思议了，太难以理解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全院上下都惊动了，有关系的没关系的，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唯独不见了她的女儿。而且到现在还没见她出现。 这事情难道她女儿毫不知情吗？难道与她女儿无关？无关是不可能的。这是她妈妈呀。 有关的话那她女儿干嘛去了？吓跑了呢还是躲起来了？如果是的话，那她又是跑的什么、躲得什么呢？ 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莫名其妙起来。 一般人在那里揣摩不定的时候，院长的心思却沉重起来。 这事不寻常啊。 如果她女儿是知道什么内情，或者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不敢或者是不愿意露面的话，那事情就复杂了。 本来古兰在这院里住着，里里外外都是有些看法的。因为她这病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看不透的地方。 一开始的时候治疗起来还挺顺利的，效果也不错。古兰也很配合，家人也都比较满意。 但是到后来，特别是看看就快要治愈的关口，古兰的病却莫名的时好时坏的了，经常出现反复。各方面的意见就多了。 时间长了，医生和护士不免都有些麻痹和懈怠，病人家属难免多了些怨言和不满。 久而久之医患关系就比较紧张。为此，病人的女儿还到他的办公室反映过。 想到此，院长不免有些担心。 可别是她女儿为了表达或者是发泄什么，做下了什么要难为院里。不然的话，她为什么不在病房里？又为什么到现在不露面呢？ 如果真是那样，一旦处理不好，到头来怕不被她反咬一口？ 到这时院长被自己的推断吓住了。猛地疾言厉色的大声道：“有她的电话吗？赶紧给她打电话。电话要打不通，就告请派出所帮着寻人。” 此时此刻，病床上的古兰正死去活来着。 第3章 死活不知 听了院长的指示，小护士赶紧掏出电话查出号码，给古兰的女儿打过去。 像古兰这类特殊又奇怪的病号，护士、医生以及值班室都是登记了病人及其主要亲属的联系电话和联系方式的。 就在护士打电话的同时，医院大墙外街道旁一个身材高大长相英俊、可以说十分潇洒的中年人也在打着电话。 在他旁边还有两个相对比较寒酸的半老头，在伸长脖子极力地想听点什么。 中年人先是“嗯、嗯”了几声，随着便虽然小声却是急促地“啊、啊”了两声，然后又唯命是从的样子，连续“是、是、是”的点头哈腰了半天，才心事重重的收起了电话。 见此模样，旁边的两人急切地询问“怎么样？” “不怎么样。”中年人仍在沉思着，模棱两可地回答了这一句。 “不怎么样是怎么样啊？到底什么情况啊？”那俩人明显沉不住气了。 中年人仍然沉思着，没有搭理他们。 看着中年人那爱答不理的样子，两人中较为年轻的一个有点急了，抓着中年人的衣袖：“表弟，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啊？你说话啊！真是急死人了。” 看到他们着急的样子，中年人又想了想，缓缓说道：“医院报警了，保卫科长亲自去警区报案了。” “啊？”那俩人几乎同时惊叫了一声。又互相看了看。 然后还是那个较为年轻的问到：“怎么这就报警了？莫不是那个病人死了？” “病人死活不知道”，中年人还是闷声闷气说道：“咱那人说，医院里乱了套了，院长、副院长、科主任们都在那个病房里。他也过去看了，那病人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烧的，到现在一动也不动，一句话也没说。” “不至于死了吧？按说硫酸也烧不死人啊，咱用的量又不大。”那两人中年纪稍大一点的男人琢磨着说。 “要是真把人弄死了可就麻烦了。那是要坐牢的呀，弄不好都得偿命。”较为年轻的害怕了。 “少说那些丧气话。坐牢、偿命我顶着，看你那个熊样。”年纪稍大的有点气急败坏了。 呵斥了较为年轻的几句，却也不放心地问中年人：“这事既然作下了，不管古兰死活，咱也得想个办法，在这里等着可不行。咱那人没说让咱怎么办了吗？” 中年人倒是还冷静，看着热锅上蚂蚁似得两人，叹了一口气。“咱那人让你们赶紧回去，说是跑的越快跑的越远越好。” 想了想又补充道：“咱那人说，院长正在让护士找她女儿。我估计等找着她女儿，保卫科长和办案人员也就到现场了。到时候如果戒严或者交通管制什么的，你们别再遇上什么麻烦。我看你们还是先回去的好。” 听到中年人这话，两个半老头朝着中年人鞠了一个躬，撒丫子朝着地铁站跑去。 看他们跑没影了，中年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哎”了长长的一声。 然后又用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了一句：“他们跑了，有什么事请及时告诉我一声。但愿别出现我们无法预料和掌控的局面。不然我们都得受牵连。” 完了，朝四周看了一下，掏出车钥匙“嘚”的一声打开车门，驾着一辆豪车徐徐离去。 病房楼的走廊里，小护士一直在联系着李恩。 古兰的女儿叫李恩。 当她联系上李恩的时候，想到护士长的提醒，并没有告诉她古兰的实际情况，而是说病房里来了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是来看望古兰的，因为没有人认识他，怕有什么意外，让李恩马上回来接待一下。 护士刚刚结束与李恩的通话，保卫科长已经领着办案人员赶到了。便立即把他们带了过去。 办案人员来到病房门外，先是门里门外、墙上墙下、走廊两端仔细观察了一番。 见此光景，院长立即上前作了自我介绍。刚想介绍或者说是汇报一下情况，只见办案人员点了点头、又摆了摆手，就把院长摆到了一边去。 其中一个美女，很客气地却也是非常威严地命令道：“请与本案无关人员离开现场。” 听到这个命令，尽管大家不大清楚到底谁是有关人员、谁是无关人员，但都不约而同地选择做了无关人员，急忙离开了病房。 看到大家纷纷退出，仿佛要逃离一般，美女紧接着又说道：“还请大家不要离开太远，以备配合我们办案。”这一句就把大家喊停在了走廊里。 办案人员看到大家都自觉地退出了病房很满意。互相打量了一下，便很有顺序地先后走了进去。 进去以后，先是一个年轻警员拿着照相机、录像机前后左右、上上下下拍摄了一遍。 尔后，一个像是负责的同志上前仔细观察并抚摸了抚摸布满了焦褐色坑洞的被子，然后揭开了被子，漏出了古兰那张白的像死人一样的脸。 看着那张似死像活却又美的吓人的脸庞，负责同志先是愣了一刻，像是观察判断了一下死活。然后又更上前一步并俯下身去，似乎是去闻一下古兰的气息，以便作进一步的判断。 尽管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身边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古兰仍然像没有了生命迹象了一样，毫无知觉的静静地躺在那里。 而负责同志似乎很有经验，也很有把握地回头对一起来的同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看到他这又点又摇的高深莫测的动作，同事们都把那随他一起弯下去的身体直了起来，并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但那些虽然退出病房而不能离开病房的不知有关还是无关的医护人员可是更加扑朔迷离的了。 这时院长大着胆子，刚想上前询问一下，就被那负责同志立着手掌打了个手势止住了。 负责同志依然俯下身子，在古兰的耳边轻轻地唤了几声：“大姐、大姐”。听的周围的人几乎要掉泪了，古兰仍然毫不领情的样子，静静地死睡在那里。 看看唤不醒的样子，负责同志又把美女警员叫过去，让她继续喊，想看看能不能把她喊回来。 就在负责同志和美女警员在病房里轮番上阵，反复试验，不信东风唤不回的关键时刻，病房楼走廊里却起了反应。 在大家纷纷攘攘的避让中，一道身影呼呼生风的奔了过来。 第4章 心痛欲裂 急急忙忙跑过来的正是古兰的女儿李恩。 在她接到小护士的电话时，并没有觉得有多么不得了，反而有点觉得小护士大惊小怪。 因为她从妈妈病房里出来也不过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以前她也经常离开，有时候两三个小时不回去，就是半天半天不回去的时候也是有的。只要不打针、不输水的就行。 毕竟她妈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是三天两天就能好了的。 所以，时间长了大家就都不大在意。有时候在病房里待得久了，她妈反而会劝她出去转转去。说是她在跟前转悠的她晕。 今天出来这么一会儿，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所以她回来的是不慌不忙的。 但是，自进了医院大门后，她就感到了不正常。特别是听到许多人都在那里嚷嚷着泼硫酸、不省人事、女儿不在等等等等、什么什么的，李恩心里就发毛了。 于是，她急急慌慌的把车停下，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了病房大楼。 一出电梯门，她就看到走廊里比平时多了太多太多的人。而且越往前越多，一直排到她妈妈的病房门口，可以说是已经水泄不通了。 看到这么多人聚集在那里，李恩意识到坏事了，而且这意外的事情必定和妈妈有关。情急之下便跌跌撞撞的奔了过去。 看到李恩这急头?脸的样子，许多人主动地让开了道路。 看到远远跑过来的李恩，病房门口的科主任担心她再承受不住打击出现意外，忙令小护士迎上去扶住了她。 靠在小护士的肩膀上，李恩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着急地问：“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我妈妈呀？我妈妈怎么了？” 这一连串的发问，弄得小护士手忙脚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没事没事、不要紧不要紧、沉住气沉住气、别急别急”的安慰和稳着她。 看着小护士那吃力加着急的狼狈相，在场的男爷们又不好意思插手，原本在病房门里的美女警员赶紧跨过来帮忙。 本来被小护士劝的将要平静下来的李恩，猛一看到有警员在场，顿觉事态严重，急火攻心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歪昏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大家都慌了。 特别是院长心想，老的在床上躺着死活不明，这小的又躺在了地上，生死不知。这是要命的节奏啊。 到了这紧要关头方显英雄本色，才看出来什么叫临危不惧。 看到门外这一片混乱不堪的场景，本来一直在古兰床前守着的负责同志不得不走出来，喊了一声：“慌什么，不能帮忙也别添乱啊！” 真正是一语定乾坤，这不紧不慢、不高不低的一嗓子，现场立即安静了下来。 看到自己的声音管用之后，负责同志又看向院长：“这是在医院里是不是啊！这么多医生护士在，害怕啥？赶紧抢救不就完了。” 听到这话，医生和护士一起上去，掐的掐、拽的拽、揉的揉、按的按，不一会，李恩喉咙里咕噜了一声，还了回来。 所谓怕到极处，到没啥可怕的时候，就不怕了。 李恩就是这样。 等她慢慢醒转过来，知道事情已经发生而且不可逆转，反而冷静了下来。 虽然她到现在仍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明白肯定是极其严重的事。不然的话，不会院领导和警方的人员都在这里。而且走廊里还有那么多人，尽管院领导和警务人员不停地轰赶仍然不愿离去。 明白了事情已经到了自己难以想象也难以控制的地步，李恩只好求助地望着和她最熟悉的小护士：“我妈到底怎么啦？不在了么？还是被害了呀？”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她妈经常表露出厌世的倾向，经常对一些自杀案件感兴趣，对一些意外的死亡案件挺羡慕的。 听到她这情理之中又不着边际的话，周围的人都放下心来了。 小护士也从心里莫以名状地感激了她一下，又像怕把她吓回去了一样，慢慢的、轻轻地对她说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阿姨只是出现了一个意外。来，我先扶你过去看看吧。” 李恩顺从的被小护士扶了起来，一步一挪地慢慢走进了病房。 当看到病床上静静躺着的妈妈时，李恩的心不由地轻松了一些。 她太熟悉这个样子了。从小到大她就是在这个样子里过来的。 这就是妈妈平时睡觉的样子。妈妈睡觉总是这样，平躺着、直挺挺的、平静的连呼吸都没有的样子。 小时候有时李恩不听话或者太调皮了，妈妈生气了，就会用这个样子来吓唬她。 有时候爸爸在一旁还会帮腔：“看看，你把你妈气死了吧。” 每当这时，害了怕的她，每每跑上去，扑在妈妈身上哭喊几声，妈妈就会活过来的。 想到此，李恩条件反射似的就要扑过去。这时她又猛然看见了妈妈额头上那个灌满了脓不是脓、血不是血、 污水不是污水的坑，心头骤然一紧。 这个坑是怎么弄的？ 这真的是被泼了硫酸了。 妈妈那张美丽的脸被泼了硫酸了，这可是比要了她的命更让她接受不了的呀！ 此情此景，李恩就像自己的脸被泼了硫酸一样，心痛欲裂的大喊一声“妈妈”，扑在依然盖在古兰身上的布满了焦褐色坑洞的被子上号啕大哭。 这一哭，周围的人们眼圈一下子都红了。有的触景伤情地竟也陪着流起了眼泪。 一直攥着她的手的小护士再也忍不住，竟也失声。 美女警员则把脸转过去，朝向了窗外。 就在大家陪着李恩流泪的时候，这个医院这个病房楼另一层另一个科室，一个戴着眼镜穿着医生服的男子正在打着电话：“她女儿来了，正在那里哭呢。听那哭声撕心裂肺的，看来够呛了。” 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也不知道那头说了些什么，这人明显不高兴了：“你们他妈的这是办的什么事。说好了的只是吓唬吓唬她，你们怎么把硫酸泼她身上了。她本来就病的三长两短的，还能经得起你们这么折腾。” 又听那头说了点什么，这人连忙打断道：“行了行了，别解释了。这要把她烧死了，你们得有一个偿命的。就是吓死了，你们也脱不了去监狱。只是别连累了我。” 第5章 生不如死 病房里李恩仍然趴在古兰的床边痛哭，只是哭的时间长了，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 但是她依然竭尽全力地哭，哪怕是哭到后来变成了哽咽，依旧发自内心的、实心实意地抽搭着。 到这时病房内外的人们，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同情和动容。到后来甚至有点烦了。 就像知道大家已经厌烦了一样，抽搭着、抽搭着，李恩忽然就失去了声音。 床上一个躺着的，床边一个趴着的，两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忽然没了动静，院长们、医护们、前来办案的警务人员们都莫名其妙的、束手无策的、坐立不安了。 其实大家不知道，这时候最清楚的是蒙在被子下的古兰了。 古兰其实已经醒过来了。她是被女儿那第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唤醒的。 再往前说，古兰也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也就是说她的昏迷实际上是假昏迷。 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古兰确实是吓坏了，确实被吓得五魂出窍、三魄升天，急急忙忙的就死眯过去了。 所以说，后来发生的事情她确实不知道。 当她被女儿的哭喊唤回来的时候，除了感到身边的女儿在恸哭之外，再就是只觉得额头上火辣辣的疼。 这疼让她想起了先前的那一幕，想起了朦朦胧胧中有人向她脸上泼东西的那骇人的刹那。 想到这些她的嗅觉也回来了，她就闻到了浓浓的还很呛人的硫酸味。 被这浓浓的还很呛人的硫酸味一刺激，古兰的辨别能力也回来了。 她马上想到了自己的脸，想到了那突如其来的一泼，想到了那凉凉的又滑滑的液体和自己的皮肤接触的一瞬间。 她是老牌的大学生，她是学环保专业的，她是做过环卫局长的。 她非常清楚那硫酸对皮肤会造成什么样的腐蚀和伤害，会留下什么样的劣迹。 虽然没照镜子，她也清楚的知道，她现在的脸肯定没法看了，肯定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 那是她引以为荣、引以为傲、引以为骄，男人们视以为美、视以为媚、视以为魅的珍品啊。 她从来就是把脸当成命的。如果脸真的烂了，那就等于她的命烂了。 那她就真是生不如死。 所以，她尽管醒过来了，尽管女儿在那里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古兰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依然像死眯过去了一样。直到李恩哭的没了动静。 李恩哭的没了动静，最先慌得还是院长。 虽然医院里是断不了死人的，但是正常的病逝和意外的死去是大不同的。 特别是像今天这样，一案未结、一人生死未知，疑案又生、一人又生死存疑的情况，会给医院造成多么大的影响，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结果呢？ 越想越害怕的院长，也等不得安排别人，自己亲自上前将李恩抱起来，转身放在了另一张病床上，立即亲手实施了救助。 看到院长如此上心，围在旁边的副院长、科主任、医生护士马上反应过来，立即围上前去把院长替换了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前来办案的人员，是一点也插不上手的，反倒像无事人一样，闲在一边成了袖手旁观者。 唯有哪位负责同志在看的同时，嘴角挂着一抹内情不详的笑容。 好像他知道好戏在后头，好戏快开场了。 正常的所有人中，或紧张、或担心、或焦虑、或煞有介事，都处在不安、忙乱之中。唯有他看上去漫不经心。 其实不然。职业的高度责任感和专业的极度敏锐性，使他一直保持着极高的警惕。现场的一切都难以逃过他的眼睛。 而且他的眼睛极其锐利，看上去好像很涣散，一点也不集中。但是，这正是他过人之处。 长期的训练和接连不断的侦查破案，锻炼的他的头可以不动，而他的视线能够扇面似的散开，并且能够扫码一样来回的扫描，一切都在他的观察和破译之下。 之前，那个虽然不紧不慢但却极力掩饰着慌张的身影已经被他纳入形迹可疑之中。 古兰的醒来也是这样，在他似乎看着院长他们上前迎接李恩跑过来的时候，他的眼光也没忽略从古兰的脸上扫过。 在李恩开始哭喊的那一刻，他扫到了古兰的眼球在眼皮底下滚动了一下。从那一刻起，他就沉住气了。 确实就像他判断的那样，此刻古兰的眼球滚动的更频繁了。由此，负责同志知道好戏要开场了。 古兰也正像他想的那样，醒的越来越明显了。 李恩哭的昏天黑地的时候，古兰并不觉得多么难受。因为那是人之常情。当妈的这个样子孩子不哭才怪呢。哭两声就哭两声吧，反正又哭不死人。何况这孩子从小就爱哭。 李恩这么哭着，古兰觉得更加真实，真实的更让现场的每一个人都会认为她真的已经死了。 这很有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当女儿这样哭着，自己这样想着的时候，额头上的疼痛似乎轻了许多。 这样一来，古兰觉得母女俩像在演一场戏，而且配合的天衣无缝，把现场的每一个人都带进了戏里。 就在古兰自己沉浸在自己编排的戏里，又要神魂颠倒的当里，女儿的哭声戛然而止。 这使古兰极不得劲，眼球就又滚动了几下。 这当然又被负责同志扫到了。负责同志就比刚才有点激动和兴奋。 古兰不知道还有人在观察着她，她这时已经被女儿突然断了的哭声搅乱了方寸。 女儿是她的心肝肉，是她最疼爱、最牵挂的所在。 如果说脸是她的命，女儿就是她的命根子。 她想，事发突然，毫无防备，痛失亲娘，情急之下，急火攻心，女儿该不会真的哭死了吧。 虽然自己真的想死过去，但是女儿真的不能死啊。特别是不能因为她的意外而意外地去死。 想到这一点，古兰觉得自己这戏不能再按原来的剧情演下去了。为了女儿，她必须活过来。 活过来和女儿演一出活剧。 而就在这时，负责同志就像是配合她一样，善解人意、又不近人情地在她耳边轻轻地却也是振聋发聩地道了一声：“求求你了，快点醒来吧。再不醒来，你女儿可能真要随你去了。” 第6章 一声不吭 本来心里急的不得了，已经沉不住气，马上就要醒来的古兰，听到这善恶难辨的提示，反倒没了主意了。 醒来呢，怕在场的人怀疑她装昏。特别是这个提示她的人，一定是早就觉得她是没有死的。最起码没那么严重。她觉得这一点对于她来说是非常不好的，因为这近似于欺骗大家。而且还制造了这么严重的局面。这与她善良的本性不合。 不醒来呢，又怕女儿真的出事。因为由于突发事件而经受不住打击而猝死的事例也不少见。她知道自己对于女儿的重要性，从小她就是女儿的依靠。甚至因为离不开她，女儿大学毕业后不愿留在京城而非要回去。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仍然躺在这里装死，而置女儿的生死于不顾，不仅说不过去，也与她的深厚的母性不符。 犹豫之间，古兰使自己陷入了左右为难、进退不得的窘境。 看着古兰那尽量保持着平静，但再也管不大住的眼球滚动越来越多、幅度越来越大的时候，负责同志忍不住想笑。 本想和古兰这样悄悄地暗斗下去，但是看到围观的人群，想到自己的任务，觉得时间越久越容易出现其他情况，越不利于破案的情况，负责同志简单的考量了一下，决定先把古兰释放出来。 于是，负责同志又睄了睄古兰的眼皮之后，转过头去朝着对面喊了一声：“院长。” 正在紧张的抢救李恩的院长扭回头来问到：“又怎么啦？” 看着院长那惊恐的像十年怕草绳的样子，负责同志忍住了笑道：“你过来看看，这个病人好像有了生命意识。” 负责同志虽然不是医者，但也还是很有仁心的。他别有用心地用了“生命意识”这个词，算是给古兰留足了面子并树好了梯子。 听到这个话，院长明显地喜悦了一下。随即放弃了李恩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古兰的身上。 可就在院长两手一松，刚要离开那床转到这床的时候，手下的李恩喉咙里咕噜了一下，猛地大喊了一声：“妈妈！” 就是这样猛不丁地一声喊，把所有的人都解救了。 首先是古兰闻声而起，一下子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随之是在场的医护人员脸上阴转晴，几乎要放出光来了。 继之是现场的办案人员就像是有了盼头，心情轻松了不少。 再继之是围观的人员好像是自己得救了似的，一个个都谢天谢地的。 而负责同志则在嘴角上挂上了会心的微笑。 尤其是李恩，在喊出了那声足以起死回生的：“妈妈”之后，一跃而起、后发先至，抢在院长的前边，就像游泳跳水的姿势一样，一个猛子扎在了古兰的床前。 这时的古兰在床上却是半眯不醒的摸样，呆愣愣地看着又似乎没看见的、漫无目的地朝着空气一般地喃喃道：“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我这是在哪里啊？怎么这么多人啊？”说着说着便有气无力了，眼看着就像又要回去了一样。 看看就要倒下去的关头，李恩抢上去想抱住母亲，慌忙中不小心蹭了古兰的头。 只听见“啊”的一声尖叫，古兰两手按住自己两边的太阳穴，把自己定在了那里。 李恩知道这是自己莽莽撞撞的扫到妈妈被烧灼受伤的地方了，忙握着母亲的手脖子：“妈妈，对不起。是女儿太莽撞了戳着你的伤了。” 古兰听着女儿愧疚的声音，只是抱着头无动于衷。 看到妈妈痛苦的样子，李恩心里更加难过。又把脸贴在妈妈的胸前，发着颤抖的祈求：“妈妈，对不起啊请原谅女儿吧。和女儿说句话吧，女儿快被你吓死了。” 听到女儿这痛苦万分的话语，古兰也像是万箭穿心般的难受。只是放下手抚了抚女儿的头发，仍然失声了一样一声不吭。 小护士见此情景，上前劝说道：“阿姨，你看姐姐急得这个样子，就和她说说话吧。刚才她都急的昏迷了的。” 见古兰还是不吭一声，又说：“不然的话，你和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吗？我们院长、主任们都在这里，已经围着你救护了一大早晨了，都担心的不得了。” 听小护士这样说，古兰身子终于微微抖了一下，然后似有若无的摇了摇头。 看到古兰这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反应，院长也试探着说道：“要不你还是先躺下，让我们的医生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古兰还是摇了摇头。 这时李恩突然问到：“我妈妈是怎么受伤的？这是受的什么伤啊？你们医院是怎么保护病人的？” 这一连串的问，把医护人员都问楞了、问呆了，就像一盆冷水劈头浇了下来，把他们好不容易转换过来的心情和刚刚提振起来的热情一下子灭了回去。 在这一方急于知道原因，一方难以回答的僵持中，院长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负责同志。 负责同志和院长交流了一下眼神，刚要有所回应，又睄见那个身影在门外打了个转。 负责同志知道该站出来了，接下来应该是他们的高光时刻。 他知道好多人都在关注着这个事情，还有些人提心吊胆的放不下这个事情。 但是，接下来他们怎么接管这个局呢?从哪里下手好呢？ 他把目光定在了此刻已怒不可遏、两眼冒火的李恩。 对，剑走偏锋、迂回出击比较好。 于是，他让院长安排医生去处理古兰的伤口。自己亲自出马询问李恩：“昨晚是你在陪护你母亲吗？” “是啊。怎么啦？”李恩猝不及防的顺口回答道。 “你在此陪护了一夜？一直没离开过吗？” “是啊。怎么啦？”虽然仍是顺口回答，此时也有所憬悟了。 “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象？或者说出现什么可疑的人呢？” “没有啊。一切都正常，和往常一样呃。”李恩思索回忆着，态度已经极其认真了。 对这态度负责同志比较满意、比较欣赏。他看出来了这是个很聪明、很敏锐的女子。这是他们需要的、也是很有利的有关人员。 即便这样他还是冷不丁的抛出了那个他精心准备又急于知道的问题：“那么今天一大早你不在病房？你到哪里去了？” 这是个对案情极其重要的要害问题。突然问出来，他就是要在猝不及防的前提下，获得被询问着回答的真实性。 听他突然问到这个问题，李恩虽然觉得慌促，却是不假思索、不紧不慢的回答道：“早晨五点多钟，我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是我母亲的亲戚，听说我母亲住院好久了，不放心，从老家过来看望的。现在在火车站刚下火车。因为不知道我母亲在哪里住院，对京城也不熟，只好在车站待着，看我能不能去接接他。” “呃，原来如此。后来呢？” “后来我看看我母亲睡得正香，当时又没有什么事情，也怕老家来的亲戚作难，就下楼开车到车站去了。” “接着人了吗？” “接着人就好了。我赶到车站后，找了半天也没看见像老家来的人。再说，我也不认识他呀。满车站都是人，怎么找啊。” “你给他打电话呀。” “打了，没人接。”说到这里，李恩一副又委屈又生气的样子。 “把那电话号码给我看看。” 听到负责同志要电话号码，李恩也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但是还是乖乖的把手机递了过去。 负责同志很有经验地打开手机，翻检到一个号码，让李恩看：“是这个吗？” “就是这个没有名字的。”李恩看了看肯定道。 “你再打打看看。” 李恩这时候已经完全进入负责同志的节奏了，拿过手机来顺手就拨了出去。 哪知道这一次却拨通了。惊愕的同时，李恩急忙问过去：“喂？你是老家来的亲戚吗？” “你有病啊？”哪知对方很不礼貌的来了这么一句。 看到李恩愤怒的模样，负责同志却露出了不出所料的笑容。 第7章 死活不说 此时此刻，看着负责同志的笑，李恩有些被嘲弄的感觉，不由地有些恼怒。 看到李恩不高兴了，负责同志怕把好不容易才缓和下来的气氛再弄僵，便主动地问她：“这次打通了？” 李恩尴尬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他。 “对方怎么说？” “他个没教养的，说我有病。”李恩很不高兴地回答。 “你们这是什么亲戚呀？”负责同志又想逗她逗。 “谁知道。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来添乱。”李恩说到这里又生气又委屈，转过头去抹眼泪。 这样一来，大家就很心疼她。小护士忙抽了一沓纸巾递了过去。 负责同志这时转入一本正经，走上去对她说：“你再看看你手机上的号码是个什么号？” 李恩一听也觉得奇怪了，又打开手机看了看，楞了。 “不是个手机号码吧。”负责同志肯定地说。其实他刚才从李恩手里拿到手机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而且也已经印证了他的估计。 “你想想，一个外地人来到京城，怎么会用一个区号+八位数字的号码打电话呢？这明明就不是个手机号吗。” “区号+八位数字的号码，明明就是个固定电话吗。而且我肯定这也是个公用电话亭里的公共电话。来到京城这个大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他为什么不用手机给你打电话，反而跑到公共电话亭用公共电话给你打？这不是舍了方便找麻烦吗？” 见李恩和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听他分析推断，并没有一个插言的，负责同志继续自问自答：“很显然，他是不想让你知道他的电话号码。或者说怕你查到他的电话号码。” “所以说，这个电话从一开始就是策划好了的。毫无疑问这就是一个调虎离山的诡计，掩盖着一个不可告人的阴谋。” “我说的可对？”见李恩心服口服的低了头，负责同志接着说下去：“所以，刚才你打过去有人接了，那是因为那边有人正要用电话。你上来就问人家是不是老家来的亲戚，人家不认为你有病才怪。” 听他说的这样头头是道、有理有据，李恩也慢慢释然了。 看到李恩的变化，负责同志继续分析和开导：“你也不用过于自责，出现这种情况也难以避免。因为你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钻了空子。又由于轻信上了别人的当。” “那么他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呢？”到了这时李恩也有点倒闷过来了，求教似的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正是这个事件的一个节点，说明这个事件不是偶然的、不是孤立的。是有组织的、有预谋的。至于怎么得到的你的电话号码，”说到这里，负责同志眼前又恍惚了一下那个身影，便看了一眼院长。“我们会查清楚的，也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负责同志这娓娓道来的一大番话，实实在在地把李恩打动了。看着她那期待的眼神，他又进一步安慰道：“好了孩子，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个处处充满了风险的世道，让人防不胜防啊。你们虽然涉世已深，但是常言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何况你们在明处，人家在暗处，又是针对着你们而来，你如何去防？又怎么防得住呢？” “那就赶紧地查查那个坏人怎么得到的电话号码吧，别让坏人的阴谋得逞咾。”李恩这时恨死那个让她上当的坏家伙了。 眼见李恩情绪好了不少，负责同志及实地引导着“：“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的阴谋已经得逞了。”说着他顺便把目光转向了床上的古兰：“把你调走不是目的，害你妈妈才是他们的阴谋。” 他看到的古兰此时已经完成了救护，她的额头上被医生和护士在用上急救创伤的药物以后，又用药用纱布一圈圈缠了严严的厚厚的一道头箍。 这时的古兰像极了一个异族的女人，滑稽的可爱。 即便是这样，她那漏出来的眉毛以下的半张脸仍然美不胜收。 负责同志望着这张残缺的美脸，不由地在心里惊呼：“这是一个多么动人的女人啊，半张脸就这样让人魂不守舍，如果完整起来，那还不得要了人的半个命哦。对这样一个半神半仙的女人，那些歹徒怎么能下得了手啊。” 不过负责同志知道这不是赏美、感慨的时候，但是有了这份爱美之心，眼里就生出了惜玉之意，手足便有了委婉之举。 接下来，负责同志对着半躺在病床上的古兰，十分温和的问到：“大姐呀，你好点了吗？” 这语气从威严的负责同志嘴里飘出来，几乎感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特别是跟他一起来的警员们，佩服的差点就要鼓掌了。 那个美女警员心里话：“到底是久经沙场、办案无数的顶尖高手啊，真正是因人施策，炉火纯青。” 可是这关切+关爱的声音到了古兰那里却没有共鸣。 就在负责同志蛮有希望地等待中，古兰却充耳不闻的把身体转了过去，在他眼下成了半卧状态。 这样的回应很出人们的意外，也都为负责同志感到难为情。 但是负责同志倒不以为然，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似的，反倒是更加放低了姿态、放慢了声音继续询问、劝说道：“大姐，我们知道你心里非常痛苦，非常难过。这事出在谁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但是这飞来横祸，不是天灾，而是人为的，是有人谋划好了，处心积虑地要害你呀。” 听到这段有理解、有同情、有愤恨，总之是有情有义的话，古兰的心里被触动了软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常人难以觉察的一下，使心细如丝的负责同志信心大增。接着念说：“所以呀，大姐你需要振作起来，帮助我们把坏人查找出来，绳之以法，为你报仇雪恨。” 听到报仇雪恨几个字，古兰的身子又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一下不仅负责同志，就连现场的办案人员、离得近的医护人员也都觉察了出来。大家便期待的很。 觉得有效果了，负责同志趁热打铁。用一个男人不常有的很感人的声音问要害：“大姐，请你跟我们说说，今天早晨发生的恶性·事件的情况好吗？” 等了一会，见古兰没有反应，他又耐心地说道：“这个事肯定不光让你身体受了严重的伤害，你的心灵受的创伤更加严重。不管是谁都不愿意去回忆这个过程，这对于受害人来说等于再从伤害里走一遍，定是痛上加痛啊。但是，你不告诉我们当时的情况，我们怎么开始追查呢？” 负责同志说到这个程度了，古兰仍然无动于衷。 负责同志看看古兰这个样子，有点沉不住气了。但仍然耐着性子疏导：“大姐，为了你受的罪，为了还原事件的真相，为了揭露坏人的阴谋，为了惩罚罪犯的罪责，也为了分清有关人员的责任，你就告诉我们一下当时的情况吧！”说到最后负责同志就像是请求了。 但是古兰就像是没听见一样。 看着古兰这油盐不进的样子，美女警员急了：“阿姨，我们领导苦口婆心的劝导了你这半天了，你怎么就不说一句话呢？我们领导可是我们系统有名的破案专家啊。你只要把当时的情况说明了，为我们提供了详细的线索，我们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当时现场就你一个人啊，你不提供线索，我们怎么着手侦察破案呢？就是神仙也没办法啊！” 但是，尽管美女警员说的这么到位，古兰就是死活不说。 眼见古兰这种极端不配合的情景，负责同志若有所思。 然后，约着院长退了出去。 第8章 难言之隐 院长随着负责同志来到门外，负责同志又扶了他的肩膀：“找个办公室说话。” 院长一肚子的不理解，但也只得领着他来到医生值班室，并随手把里面的人员请了出去。 两人在一张办公桌的两边坐下。 院长疑惑的看着负责同志：“现场怎么办？” 负责同志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这话问的院长一点防备也没有，只好答非所问地说：“我听你的。” 听到这话，负责同志看出院长没有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便直接挑明了说：“这个事情全在古兰身上。” “对对对，你说得对。”院长完全赞同他的看法。并期待他继续说。 负责同志清楚，这件事情到了现在主要是看自己的了，谁也不知道也不会拿什么主意说什么话。 有些责无旁贷又有些无奈地说下去：“事情发生在古兰身上，事情发生的时候，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也就是说整个过程只有她才是当事人，也就是唯一的见证者。” 院长频频点头。 “现在案子的焦点也在她身上。进门我就仔细观察了，作案人一定是做了充分的准备，而且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现场没有留下一点可疑的东西。唯一可能留下的只有脚印，可惜已经被前后赶过去的人员踩乱了。” “无法采集物证，就只能靠证人证言。但是现在唯一能够成为证人又可能提供证言的受害人拒绝回答，你说怎么办？” 院长一副懵懂的样子，显然不知道怎么办，只是“哎”声叹了口气。 其实，这时负责同志是已经想好了怎么办的，只是不愿说出来，想让院长先说个办法。 院长这声叹气，显然不是个办法。 负责同志想了想，然后就像不得不说、又很不情愿地说道：“我看我们先回去吧。” 这句话院长一听就明白了。而且一听就待急：“那怎么行，你们回去了我们怎么办？” “你们看着办吧。”说着负责同志站起来就要走。 看到他真要走，院长真急了。一下子拉住负责同志的手：“请留步，领导请留步。请帮帮我们，这种场面我们是处理不了的。再出了乱子就麻烦了。” “还能出什么乱子？她就这样不开口，什么乱子也不会出了。” “那可不一定。如果你们走了，她开口说话了可怎么是好？” “那倒成了好事了。我们先回去，到时候她只要一说话，你一个电话我们马上赶过来。” 看着负责同志信誓旦旦的样子，院长更是不放心了。拽着他的胳膊一个劲地：“不能走啊，可不能走。”防止他金蝉脱壳。 看他如此一般，负责同志笑了。 “院长同志，不必担心，她是不会说的。守着我们，我当面问她半天她都不说，我们走了她怎么会说呢？说给谁听啊？” “你怎么如此肯定？” “这个案子，她受到如此伤害，忍着如此大的疼痛，仍然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你想想为什么？” “就是呢。为什么？” “那肯定是有隐情。有难言之隐。这个事情她肯定是不愿、也想不到会发生的，既然发生了，她肯定是不想、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内情的。” “嗯。是这么个道理。”院长到此有所醒悟。 “事实上，她就是不想、也不愿意我们破这个案子。你明白了吧。” “原来如此啊。那她真是太痛苦了，而且有苦难言啊！”院长明白了反而又添了同情怜悯之心。 “放心了吧。所以我们走我们的，你们只要尽心尽力地把她的伤治疗好就行了。” 负责同志把话说透了，抬腿就要走。 但是他说到“把她的伤治好”却把院长的早就产生的疑问勾了出来：“哎、哎，领导再留步。有个事情咱请教一下。” 负责同志一听“请教”二字又站住了。 “你说那么多硫酸泼过去，满被子上都是坑洞，怎么古兰的脸上干干净净，就只灼伤了额头呢？” 负责同志笑了：“怎么？你还嫌伤的不够啊？” 院长忙解释：“绝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不通啊。请指点一二。” 负责同志看他挺真诚的，便指点：“你到病房里仔细寻找寻找就会有答案的。” 这时在古兰的病房里，医护人员和办案人员仍在做着她的工作。 特别是办案人员轮番上阵，一心一意、齐心协力地想要打开古兰的心结，撬开古兰的嘴巴，掏出她藏在肚子里的秘密，把案子破了。 但是，哪怕你说破了嘴皮子，急破了眼珠子，古兰兵来将不挡、水来土不掩，就是一个办法，不搭腔。 就在大家方法用尽也无济于事，束手无策、一筹莫展，大眼瞪小眼无计可施的当里，院长和负责同志又回到了房间里。 负责同志仍然俯下身子，耐心地说道：“大姐啊，看来你是受伤太重、精神受刺激也太严重了。一时转不过弯来不要紧，等你身体好转了、情绪稳定了我们再谈也可以。但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和自己过不去啊。那样，不但便宜了犯罪分子，医院也承担不了这样的重大过失啊！”说着还故意瞟了院长一眼。 院长便忙上前帮腔：“就是、就是，请你一定保重自己的身体，也一定替我们医院想一想。一旦再有什么意外，我们医院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都会受影响的。你安安全全的度过这一关，就是我们最大的心愿和福利了。”说到最后，院长竟找不到贴切的词语表达了。 负责同志对院长这一番话和这一份心十分理解和体谅，也像是愿意为了替他分担一些压力的接着说：“院长的话是实话。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不仅仅是医院，我们单位也责任重大。大姐，请我们互相体谅，共同往好处努力。争取大家都有一个好的结果。” 这句话古兰虽然身子没见反应，但心里是起了波动的。心想“什么好的结果，我怎么还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呢？说千道万，无非是让我不给你们造成更大的影响。好好配合，帮你们开脱责任罢了。” 该说的都说了，能做的也都做了，负责同志觉得仁至义尽了，便向古兰也像是向医院嘱咐道：“目前看来，大姐的身体健康才是至关重要的。只要大姐的身体没问题，一切都可以进行。如果大姐的身体出了问题，一切就都无从谈起了。我看目前最好的办法是先让大姐好好治伤养伤，这当然看医院的了。现在院长、主任都在，肯定没问题。但是，对于大姐来说，一个安全安静的环境也是至关重要的，我们这时候在这里用处不大，不能帮忙也就不再添乱了。” “大姐，在医院里有保卫科长他们，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的。我们就先回去了。等你身体好些了、心情好些了，我们再来看你。” 听负责同志这样安排了，同他一起来的办案人员麻利的把带来的各种仪器和器械收集起来带了出去。 负责同志临走对院长两手一分，表示了一个爱莫能助的意思，又向古兰的床下无意的睄了一下。 第9章 醒过来了 负责同志一行撤出去以后，医院仿佛恢复了它的各项功能，医护人员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救死扶伤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为了按照负责同志临走的嘱托，治好养好古兰的伤。也为了最大限度的减少自己一方的失误成分和责任，尽到自己的本分，大家在科主任的带领下，尽心尽力、格外卖力地忙碌开了。 其实这种事情医生护士都是心里有数的，量血压的量血压，测心肺的测心肺，抽血送化验的抽血送验，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很快进入了教科书般的救治程序。 在病房内能做的都做完之后，小护士推来了医院里特有的像担架床似的小平车，又从护士站喊来两名同事，在现场的医生的帮助下，把古兰抬到小车上，一起推着去做拍片、强化ct、核磁共振等等一应检查。 像抬病人、推车等这些事情，平时都是病人亲属来做的。这时这些医护人员却做的极其主动自觉和格外卖力。而作为亲属的李恩只有跟着跑来跑去。 院长看在眼里心知肚明比较满意。他也知道，古兰的主要伤势就在额头上那块被硫酸灼伤的脓不脓、烂不烂的坑，有些检查并非必须。 但他还是看着他们积极地去做了。毕竟这样更显得重视，也是一份收入。 所有的人都帮着古兰去做检查了，一早晨满满当当的病房终于空了下来。 一个人站在病房里的院长这时也冷静了。不由地由古兰的伤想到了负责同志的话，仔仔细细地寻找了起来。 正规医院的病房是很简单整洁的。除了必须的医疗器械之外，其它的闲杂物品是不允许存放的。所以只要有心了，寻找点什么并不难。 很快院长就从古兰的床下发现了一件可疑的物品。 那是一个病人用来吸氧的面罩，不同的是，这个面罩上面也布满了像被子上一样的黄褐色的斑斑点点。 院长把它取出来、端详着。 这就是负责同志说的答案么？ 难道不是一件物证吗？那他为什么没有去动用它呢？ 由于医院里的员工像伺候自己的亲属一样，伺候着古兰就医就诊，各个有关科室和人员自是一路绿灯。 古兰这个事件早已风一样的传遍了医院的角角落落，许多人并且到跟前或附近围观过。所以车子所到之处，更是早成了无障碍通道。 一切的诊断和救治出奇的顺利和快捷。不一会儿，载着古兰的车子，就又被推回了病房。 在把仍然像睡着了一样安静的古兰又轻又稳的托抬到病床上以后，留下小护士一个人守护着，其他人便各忙各的去了。 毕竟医院的工作千头万绪，大家都有许多的病人需要医治，不可能都守在那里照顾一个病号。何况古兰那里现在已经成了是非之地，大家避之唯恐不及。 院长这时已用一件隔离衣包着那个面罩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在琢磨了半天它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之后，他给负责同志打了电话。 在汇报了这边的情况和自己的分析之后，他接着请示道：“大体就是这么个情况，领导看看还有什么指示？” 在听对方作指示的时候，院长频频点头，有时还咧嘴笑一下。后来还把腰直了起来，还挺了挺胸。 最后，院长特意问了一句：“这个面罩领导看怎么处理？要不我让保卫科长给你送过去吧。” 也不知负责同志又说了什么，院长有点担心地试探着说：“放在我这里不大合适吧，也不大安全啊。” 又不知负责同志怎么说的，到头来院长一边嘟囔着：“这么重要的证据怎么说无所谓呢？还怎么就说不一定用得着呢？真是怎么说都是你。”一边打开身边的保险箱放了进去。 小护士的一个朋友的父亲约好了今天要来这个医院查体。朋友有事不能来，就托了小护士帮忙照顾。 现在自己护理的病人出现了这么个情况，自己怎么弄？ 眼看着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小护士很为难。 看着小护士坐立不安的样子，李恩猜她可能有什么事情，就好心地问她：“看你心神不定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小护士见李恩问了，就想告诉她。但是想到此时此刻自己怎么能够离开呢，就只是张了张嘴没说出来。 “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你看你在这里忙了这半天了。我妈现在就是这么个样子，有我在这里看着，有什么事情你就去处理好了。” 见李恩说的实实在在的，小护士就把事情告诉她了。 “那你还磨蹭什么，谁还没个朋友啊。赶紧去吧，别让老人不高兴，在朋友那里落埋怨。” 听到李恩这样善解人意的一番话，小护士喜出望外的“谢谢姐”了一声，飞火流星的去了。 好不容易房间里只剩下母女两个人了，李恩先给古兰整理了一下被窝，然后自己到另一张病床上躺下。 躺在病床上，李恩本想迷糊一会，但是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她想到自己这大半年来，为了母亲的病，托关系、请朋友，上上下下、前前后后，花费了多少心血，投入了多少精力？好不容易才使得母亲的病情好转、稳定下来。眼看着就要康复了，哪知道又出现这差一点要命的事情。 妈妈真是太倒霉了，我们真是太倒霉了。老天爷啊，怎么就和我们娘俩过不去啊！ 想到妈妈倒霉，李恩马上又想到妈妈受伤的脸。 那可是自己从小就眼馋羡慕的脸啊。那可是从小妈妈就只让自己亲不让别人碰的脸啊。 这样的脸，万一不能恢复过来，妈妈往后可怎么过啊。 想到此，李恩又不放心地来到妈妈病床前，蹲在那里久久地注视着妈妈的额头。 俗话说，母女连心。在李恩用心地注视下，古兰的心里也有了要动的感觉。便把手抬起来，轻轻地放在了李恩扶在床边的手上。 看到妈妈的手动了，李恩惊喜万分。忙一把抓住生怕再不能动了似的，百感交集的喊道：“妈妈，你可算醒过来了。你好点了吗？你还疼吗？你可把女儿吓死了呀，可把女儿急死了呀，可把女儿疼死了呀。” 说到疼处，李恩情不能禁的趴在古兰的身边哭出声来。 第10章 冤冤相报 听着李恩在那里没好落气的哭，古兰也没有管她，只是把手挪在了他的头发上。 知女莫如母啊。这孩子就这样，从小就爱哭。不让她哭是不行的，而且还得让她哭个够。不然，她就会生病。 何况今天对她的打击也实在是太大了，又加上委屈和害怕，一般人是受不了的，何况她这从小被娇惯了的。 听着这哭声，古兰的心里反而好受了许多。这让她觉得孩子离不了她，使她增强了活过来的理由。 孩子的哭真是奇妙啊，就这样一直听下去也是难得。不过，想归想，她也知道她总会哭完的。 果然，就在古兰这样想着和估计着的时候，李恩就像怕她的计算出错一样，默然就收住了哭声。 见她不哭了，古兰也不理她。她等着她来搭理她。 又果然，停了一小会儿，李恩把头抬了抬：“妈妈，你又睡着了吗？” 古兰没搭腔，只是又把手往上挪了挪。 “你怎么不理我啊？” “你不是忙着哭吗。” 听着妈妈这从小就这样去打发她的老话，李恩放心了。 “你就不怕我哭死么？”知道妈妈不会有大事了，李恩的话里平添了俏皮和撒娇的成分。 “你从小就这样哭，也没见你哭坏了。”古兰的话里也自然了许多。 就这样母女倆交谈了一会，心情总算缓和过来了。 “妈妈，今早晨我走了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呀？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啊！”李恩又把话题转移到了她最不放心、最纳闷的事情上来了。 听她又提起这刚刚放下的伤心事，古兰又沉默了。 “妈妈，你和我说说吧。不然我不被吓死也得闷死，不得抑郁病也会得厌食症的。这是个魔咒，会跟着女儿一辈子的。你就忍心让女儿一辈子生活在魔咒里么？”李恩急了，想激着古兰说出真相来。 古兰也明白，这事迟早得给女儿一个解释。不然一定会给她心理上造成阴影，成为她沉重的精神负担，她定会寝食难安的。 便说道：“这事不说也罢。” 见古兰开口了，李恩就不急了。她也是非常了解妈妈的，她知道妈妈这是要告诉她了。 就显得很惊喜地催促道：“妈妈，这事你不和谁说也得和女儿说呀。难道我不是你亲女儿吗？”话中又顺便激了一道。 话被女儿说到这份上了，古兰悠悠的叹了口气，有点不情愿地说道：“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你不知道也好。省的为我提心吊胆的。” “你不说我更会提心吊胆的。” “你没必要这样的，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差点连命都没了，还不算什么大事。那得什么样的事才是大事啊！” “哎！”古兰显然是不想深谈，又叹了一口气。 “妈妈，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看这些坏蛋像是为了报复才来害你的。” “不至于吧。” “不然的话，怎么能下如此毒手呢？” “也可能是失手了吧。” “妈妈，你都这样了怎么还为坏人解脱呢？”听到这话古兰又闭上了眼睛。 看到古兰这又要逃避的样子，李恩像豁出去了的逼问道：“你看见那人了是吧？” 古兰点了点头。 “你认识那人是吧？” 古兰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认识还是不认识啊？” “不敢肯定。”古兰无奈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来办案的让他们查一查呢？”李恩有点不满有点生气了。 “查什么呢？查出来又能怎么样呢？” “查出来让他罪责难逃，追究他的故意伤害罪。” “哎，还是算了吧。真追究起来，还不一定是谁伤害谁呢。” 听到古兰这样的话，李恩愣了。又追问道：“妈妈，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做下什么亏心事了？” 见李恩听了自己的话竟然这样去想，古兰被逗笑了。又见她这样不依不饶的劲头，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怎么？你还不相信妈妈了？你不用担心，你妈妈没做过亏心事。不仅现在，而且从来没做过。如果说有点事对不起人，那也是我先上当了，并且也不是什么大事，绝不至于大到今天这种你死我活上来就要命的程度。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如果我没看错人的话，那就是一种误解和意外。他们总有一天会理解、会明白、会后悔的。至于为什么不告诉办案人员，我就是从心里不想说出来。”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古兰想了想说。 “查起来何时是个头啊。”想了想又说。 “哪个案子不是两败俱伤啊。”想了想又说。 “咱和他们玩不起啊。”想了想又说。 听了古兰这一番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话，李恩没了话说，也没了脾气。 古兰说出内心深处的这一番话语之后，似乎虚脱了一般，闭上眼睛休息了过去。 李恩听出了母亲的话外之音，也觉得有道理。即便不想放弃追查歹徒，母亲已经决定不再追究，她也无可奈何。 看看母亲就要睡着了，特悄悄地爬上床去，就像小时候一样，蜷卧在母亲的身边睡了下来。 自此，母女俩有了默契，再也不提报案和破案的事。 不仅是她俩有了默契，所有的想着破案的人、目睹了案件的人、猜测过案件的人，甚至包括作下了这个案件的人，都像有了默契一样，再也不提这件事情。 这期间，院长几次拿出那个面罩端详半天，想想负责同志那句“可能用不着了”的话，耸耸肩膀又放了起来。 院长揣着天他和负责同志的小秘密，特别关心古兰的伤情和治疗。 科主任、医生、小护士更是精心加小心，吃饭有人陪着，出门有人跟着，用药有人捧着，检查有人推着，把古兰伺候的像慈禧太后一般。精细的让古兰都有些不好意思。 如此的护理和医治待遇，把李恩替换了出来。她除了一早一晚过来陪母亲说说话、解解闷之外，并没有什么可以做的。 古兰就嘱咐她不要天天过来陪她瞎耽误时间。 她便趁此补忙了补忙工作上的事。并趁机找了一些同学、朋友还有两个律师，咨询了一下母亲的事情。大家都说这个情况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也帮不上忙。特别是两个律师都说受害者不讲过程，不提供线索，这案子是没法破的。案子破不了也就没法追究案犯的罪责。再说，你母亲看起来也不想追究。 这样一来，李恩也就死了心了。 第11章 张冠李戴 在院方的精心治疗和特别护理下，古兰的身体很快就好了起来。 额头上的伤势也已经无大碍。只是那个疤大的深的吓人，古兰便心情很沉重。 为了减轻古兰的精神压力和心理负担，院长就指示院里的几位有经验的老大夫查找资料、求亲问友、寻方猎药，千方百计地为古兰制定最佳治疗方案。 又请来京城各大医院专家、教授、名医会诊。各位专家、教授、名医也不孚众望，各显其能贡献了许多的验方、名药以及名满天下的独门绝技。 为了古兰的伤也为了自己更为重要并有这个难得的进一步扬名的机会，大家大显身手，真是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程度。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古兰的伤也见效，但不大。特别是不够快，没有预期的好。 各种名贵新奇的药物用在古兰的身上，也有作用。 但是在不同的药物作用下，古兰额头上的伤除了一会儿红、一会儿黄、一会儿白、一会儿紫、甚至一会儿绿一会儿黑之外，并无大的改观。 见到这种结果，院长就有些失望。 古兰也有些失望，甚至有些烦了。她觉得这样医生走马灯一样的换来换去，药物流水席一样的不停地吃喝，自己就成了一个参照物、试验品。 院长把古兰的失望看在眼里，也把古兰的厌烦记在心里，悄悄地安排科主任和主管医生渐渐地把古兰的医治改回了常规治疗。 回到常规治疗后，古兰和医院都感到了说不出来的轻松。 特别是古兰，每天除了吃药、打针和医生查房之外，其它的时间基本没有事情可干。 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古兰一开始就只是待在房间里看看书。 电视她是不看的，她认为那些电视剧太虚情假意，看了上当。 而那些新闻节目也和电视剧差不多，不仅经不住看还乱人。就不看，不浪费那个时间。 看书看的时间长了又眼睛疼，特别是额头上有了那个伤以后，还头晕。 于是她就改变自由活动方式，试着多到病房楼外的院子里活动活动。 病房外面一开始她是不愿意去的。 她一出去就会有无数的人有意无意的盯着她看，有的还放肆得指指点点。 她怕那些眼球在身上滚来滚去，她觉得脏。 他恨那些指头在她周边戳来戳去，她觉得恶心。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她觉得境况改变了好多。 特别是随着前来看病的人流水一样，新来的不知道以前的事。 住院的病人也是换了一波又一波，一些旧事也就不断地被出院的病人带走了。 就是一些老病号、一些疑难的长期的病号，各人自扫门前雪还来不及，哪还顾得上他人瓦上霜啊。也都见怪不怪了。 如此一来，古兰终于能够把自己从病房里释放了出来。 自从古兰受伤后，小护士就从早到晚的陪着她。 现在古兰能出来活动活动了，她更是与她形影不离。 刚出来的时候，看着古兰额头上的像患了狼毒疮一样的大疤怪吓人的，小护士还给古兰弄了一顶医生的圆筒子的帽子戴上。 古兰把那顶帽子尽量的往下压，压到和眉毛一样齐。 这样出去别人就看不见她的伤疤了，不知道的人看到的只有她的美丽。 只是她这样穿着一身病号服，又戴着一顶医生的帽子，有点不伦不类的张冠李戴，有点滑稽。 主管医生看到了，又把一件自己穿不着的白大褂给古兰套上。 这样的古兰走出去，俨然一个老大夫的模样，走到哪里都很受欢迎和尊重。 古兰渐渐地就很自然了。院长见了就称赞，说很好，这有利于她的恢复和健康。 有了这身不凡的带着点神圣的装束，古兰尽可以大大方方地在医院里走动了。 小护士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防备那些好奇心特别强的人了，顿感轻松了很多。 原来的时候古兰离不开小护士的保护，有她在身边，那些好奇的人总是有所顾忌，古兰就很有安全感。 现在古兰不用防备那些好奇的人了，却感到了小护士的多余。 古兰打年轻就是一个安安静静的人，喜欢独处的人。 现在不管走到哪里小护士都如影随形的跟着，古兰感到了诸多的不方便。 觉得她不再是保护她，而好像是监视她。 于是，古兰就有了摆脱小护士的想法。 但是，小护士是一个年轻活泼、精力旺盛的又极其认真负责的好人。看护古兰驾轻就熟，古兰又怎么能轻易摆脱的了呢。 试了几次没能得逞，古兰便直接把想法和她说了出来：“小王啊，你看我现在身体已经不用特别护理了。现在你们科里病号这么多，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你就不用成天跟着我了。去忙你的本职工作去吧。” 小护士一本正经的说：“看护你就是我的本职工作啊。” 古兰一听认为她没理解，就又说：“我知道这是你的本职工作。但是你的业务能力那么强，天天陪着我这么个什么事也没有的人转不是浪费了吗。你去科里帮帮忙，其他同志也能轻快轻快。” 小护士则毫不领情：“那可不行，我们的工作都是责任到人的。分工不同嘛，各人的事情各人干。再说了，我这活是院长亲自指定的，责任大着呢。” 不管怎么说，小护士就是不听央央，古兰也没有办法，只有耐着性子和她磨。 反正也没有其他事，两人就天天聚在一起磨牙。 时间久了，两人不在意达不达得到目的，反而成了一个乐趣。 但是久了就有了久了的好处，所谓久久为功吗。 这一天古兰又在和小护士磨牙，小护士的坚持却有了一点松动。 见有效果，古兰趁热打铁。 可能是见古兰这么诚心诚意，也可能小护士这天确实有什么事情，比如像又有亲朋好友所托，照顾亲朋好友看病之类的。 小护士难得的松口道：“阿姨，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累赘的。要不这样吧，您自己先转悠着，我去忙点事情？” “好的、好的，你尽管放心去做，阿姨就在这一块转悠，不会有事的。” “有事你给我打电话。”说着小护士向古兰伸过手来。 古兰以为小护士向她要电话号码，忙说：“我电话号码你不是有吗？” “不是电话号码，是身份证。”哪知小护士有些调皮的说。 “你要我的身份证干嘛？”古兰有点丈二和尚。 “不会给你弄丢的。”小护士答非所问的坚持着。 “你不会拿我的身份证去做坏事吧。”古兰虽然不得其解，还是一边半开玩笑着，一边掏出身份证递了过去。 小护士倒是毫不客气的接过去，还朝古兰做了个鬼脸走了。 第12章 惨啊惨啊 古兰和小护士之间越来越密切了，小护士给古兰的自由度越来越大，古兰自然方便了很多。 一个人的时候，古兰经常坐在病房大楼前的假山前的水池边看人打发时间。 这医院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社会，稀奇古怪的事情、形形色·色人等，不断地变换场景和镜头，经常演绎出出人意料的精彩节目。古兰看的津津有味，乐此不疲。 前边过来了两个青年男女。看那亲昵的劲头，古兰就知道是一对情侣。而且很可能是来做婚前体检的。 那边也过来了两个青年男女。看那男的扶着女的小心翼翼的样子，古兰就知道是一对夫妇。而且很可能是来做孕期检查的，虽然那女的身子还没有显出来。 东边又过来了两个中年男女。看那男的故作轻松、女的也故作轻松的样子，古兰就知道他们其中一个一定是得了病了。而且都以为对方不知道，互相在刻意隐瞒着。 西边还走过来了两个老年男女。看那女的佝偻着身子，男的愁眉苦脸的样子，古兰就知道那女的是得了重病的。并且得了好长时间了，已经不可能治好。 古兰天天就这么在那里一个一个的数算着、琢磨着、分析着。越来越有了老大夫的味道。 这一天古兰继续值班的大夫那样又准时坐在了那里，还没等她找到分析研究的对象，一辆救护车便呼啸而过，直奔门诊大楼的急诊室而去。 古兰虽然大吃一惊，却仍然稳坐钓鱼台一般没动。 凭她的经验，不用慌也不用忙，很快就会有消息传过来的。 果然，一会的功夫，就有两三个老病友聚了过来。 “什么情况？”一个问。 “出大事了。”一个答。 “废话，不是大事那车能跑的那么急么。”另一个不满意的说。 “一会就知道了。”那个答的又答。 “你也不知道啊？”两个问的又问。 “看看那不是来了。”那答的右手指了一下。 另两人顺着看过去，那边似跑似走的过来了又一个老病友。 未等那个来到跟前，三人就齐声问了过去：“咋回事啊？” 尽管三人问的很急，那人还是来到跟前才说：“毁了，这回是毁了。” 到这时候了，三人看他卖关子，但是也没再问。 那人停了停，继续说下去：“一个农村老头，得了不治之症，没钱治病。又怕孩子借钱给他治病拉下饥荒，想不开，在家喝了农药了。” 听说是这么一回事，三人可能也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唏嘘了半天也没再说话。 这边大家都沉默了，门诊楼那边却又吵吵了起来。 几个人互相望了一眼，还是后来的那一个说：“我再过去看看。” 一会又回来了。 这回没等大家问他就说道：“惨啊，真是惨啊！在家没死成，来到这里还是没脱了。”说着声音都有点哽咽。 顿了顿又说：“家里人一看他喝了农药都吓慌了，打了120要了救护车就来了。急诊室的大夫一边抢救，一边就让家属去交押金。可能来得及带的钱不多不够吧，也可能没得钱带。急诊室那里一边忙着一边等着，那交押金的迟迟不来。这样的情况下，大夫抢救的可能就有点分心，病人眼看着就不行了。大夫刚要上更强的急救措施，那人的老伴却哭着喊着‘别救了、别救了’上来拔了管子。” 对这个结局大家显然是没想到的，心里不是个滋味，一时都没说不出话来。 又过了一会，一个说：“哎，再怎么说，也得先救人啊。” 一个却说：“大夫也难啊。交不上押金，以后找谁结账啊。没人结账医生要负责任的。” 另一个接着说：“也是呃。前几天又一个病号没办出院手续偷着跑了。现在医院催着负责的大夫去要钱呢。” 上一个又说：“他上哪里去要啊。有钱他能偷着跑？听说还有的大夫为了保饭碗，替跑了的病号垫钱的呢。” 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叹了口气：“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一旁的古兰一直没吭声，但听的很伤心。觉得这救死扶伤、人道主义也得有钱才好使啊。 想到这一点，古兰的心里突然一动。每一次小护士离开自己，都要把自己的身份证带走，不会是有什么原因吧。 自从古兰受伤以来，医院对她真是关怀备至。所有的好医生、好药品、好仪器、好设备都给她用上了。这里边低价的、高价的、天价的无所不有。 在这治疗的过程中，院方因为怕担是非、惹麻烦，既没让她交押金，也没让她结过账。据说还给她免除了好多费用。 即便是这样，古兰估计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联想到近来病友们之间互相传递着一个在微信中疯传的信息，披露的是各大医院之间床均收入的排名榜。排进前十名的医院床均收入都在百万元以上。最高的达三百多万元，接近床均日入万元。 如果这信息确实的话，古兰觉得她这段时间的医疗费用怎么也得近百万了吧。 因为她这段时间是治疗的最重要的阶段，各项费用都是最高的，每天万元恐怕都打不住。 这样一算，古兰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医院这是在防着她呢。 凭她的身份、地位和信用，医院可能既防着她的离去，少了一个比较稳定的财源。又防着她突然逃匿，减少了一笔收入不说还留下一个窟窿。 想到此，古兰觉得这种不信任简直就是对她的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对她来说这也是一个伤害，是不可忍受的。 想到此，古兰立即就要去找小护士问个明白。 这时，小子跑过来了。 看见小子古兰再顾不得生气，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张开双臂把小子揽在了怀里。 “奶奶好！”小子坐在古兰的腿上仰着小脸甜甜的叫着。 “小子好！想奶奶了吗？”古兰捧着小子红彤彤的小脸，在那圆润润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想奶奶了，小子想奶奶想的都睡不着觉了。”小子每次都这样认真的回答。 “妈妈呢？又去查房了吗？” “嗯。妈妈看见奶奶在这里，就让我过来陪奶奶。她查完房再过来接我。” 看着小子那天真的小嘴叭叭着，古兰脸上笑着，心里却飘上了愁云。 第13章 要讲良心 小子是个可爱的孩子。小子是个苦命的孩子。 小子的妈妈得了一种古怪的病。 小子妈妈的病一上来就是浑身的疼。疼的她满头是汗，疼的她浑身抽搐，疼的她龇牙咧嘴。 但是她的疼，除了自己知道，不仅别人不可想象，就连大夫也检查不出来。 她浑身除了她自己能感觉得到疼，连个红点都没有，和平时一样，没有一点变化。 她来医院看病，仪器也给她查不清，医生也给她看不透。 每次来也就是给她打止痛针、吃止疼药，给她止那永远止不住的疼。 这病又是周期性的。每月总有那么几天要来上一次，准得很。 为此她也到处看过妇科，而到处都说她不是妇科。她也没有办法确定到底是不是。 但是这病确实影响到了他们的夫妻生活。 由于对那疼刻骨铭心，怕的要命，所以对那床笫之乐极为排斥。她害怕引起那个疼来。 小子的爸爸却不理解。 他一开始是认为她推拒他，到后来他认为是她讨厌他，直至最后他认为她是在装病逃避他。 亦或是还有别的原因，借口离她而去。 古兰第一次见到小子，小子就是陪妈妈来看病的。 当时小子妈妈已经疼的直不起腰来、走不稳路了。 小子牵着妈妈的手，可怜兮兮的一副很无助的样子。 看到这母子俩的模样，古兰心里很不忍，便上去扶了他们一把。 小子妈妈看了看古兰，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 不容推辞的央求道：“好心的大夫，请您帮我照顾一下孩子，我去止止疼就回来。” 又对小子说：“跟着奶奶在这里玩一会，妈妈去查查房就回来。” 说完，把小子塞在古兰的手里，就弯着腰跌跌撞撞的去了。 古兰有点愣：怎么去查查房就回来？是查查病吧。 古兰拉着孩子的手走到假山前的水池边坐下，打量着这个漂亮的孩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子。” “你是男孩女孩啊？” “女孩。” “女孩怎么叫个小子呢？” “我妈说，我爸爸想要个小子，我妈妈说我就是个小子，我就叫小子了。” 听着这绕口令似的回答，古兰感到怪有意思的。又随口问道：“你爸爸呢？” 小子的眼睛一下子不明亮了，低下头没作回答。 古兰意识到了什么，也没有再问。 一来二去，古兰和小子混的很熟了，互相喜欢了起来。 小子的妈妈也知道了古兰的情况，互相都有些怜惜，也就不再客气。 以后每次来止疼，都让古兰带小子。 有时候古兰不在水池边，小子还会到病房里找她。 现在小子在她身上感到了温暖，也恢复了童真。 和古兰没大没小、没上没下地聊了一阵子后，小子一伸手就掀起了古兰的帽檐：“奶奶，你的伤疤好了吗？” 古兰的额头是禁区，就连医生护士未经许可，都是不能随便看的。 小子是唯一一个能随便揭古兰伤疤的人。 “奶奶的伤疤好不了了。”古兰不无惆怅地说 “我长大了一定要把奶奶的伤疤治好。”小子说的一本正经。 “那你妈妈的病呢？” “我也一定要治好。” “那奶奶和妈妈你先给哪个治呢？” 小子想了想眨巴着眼睛没有说话。 古兰看她不好选择的难为情的样子笑了。 “一定是先给奶奶治了。奶奶这么喜欢疼爱你，你要讲良心啊。” 正在这时，小子的妈妈回来了。 听了妈妈的话，小子很开心的说：“小子最听妈妈的话了。” 这孩子的聪明劲实在让人喜欢。 看着小子跟着妈妈走了，古兰心里倒有点不舍。 这也是一对美丽的母子，美的让古兰常常想起李恩小时候的她们。这也是古兰愿意眷顾她们的原因。 望着她们母子走远了，古兰想起来自己的事情，便回到病房给小护士打电话。 小护士可能是认为和平常一样，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会影响到她的行程，和以往一样放心大胆地走远了。 接了古兰的电话好一阵子才回来。 回到病房，小护士先悄悄地看了看古兰的脸色，觉得没有什么异样，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阿姨，有什么事吗？” 看到小护士那不踏实的样子，古兰有点好笑地说：“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 “啊？好阿姨啊，咱能不能不这样子，害得我事情没办完就跑回来了。”说着，小护士嘟着嘴坐在了病床上。 “那是我耽误你事了？”古兰觉得小护士过分了。 小护士记起自己的职责，知道本是自己不应该离开，又忙用歉意的口吻对古兰说：“对不起啊阿姨，我说错了。是你给了我这么多的方便，我心里非常感激。你大人大量啊，不要和我小孩子一般见识。” 见古兰不作声，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小护士以为古兰可能是一时不高兴使性子，一会儿过去了就好了。 便又试探着问道：“阿姨如果没有需要我做的事的话，你看看我是不是可以再去帮我同学把她妈妈送回去，再来陪你啊？” “真没什么事。就是有几句话说。” 听古兰说只是有几句话要说，小护士不以为然地催促道：“阿姨，几句话呀。你快说，我听着。” 看她那喜悦的样子，古兰慢悠悠地说道：“你每次出去都要拿着我那身份证，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本以为古兰是一个人寂寞了，要和她聊聊天似的、说几句家常话的小护士，听见这么敏感的两句话，顿时憋红了小脸，不知道说什么了。 “是防备我不辞而别吧。”看她不搭腔，古兰直接挑开了说。 小护士听着只是两手指纠缠在一起，扭了扭身子。 “听说你们医院里，为了防止病人不办出院手续就走人，都是要把一些缴费困难的病人的身份证扣押着的。” “是有这种情况。但是，阿姨您可不是这种情况。”小护士低声回答。 “那我是什么情况？你们医院是对我不放心吗？” “也不是。” “那是什么？” “是我对您不放心。” 第14章 早结善缘 听小护士说她对自己不放心，古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小护士看到古兰那样不解其意又不依不饶的，怕她认真起来。 如果反应到领导那里，说她是玩忽职守、戏弄病人也不为过啊。对她来说，那可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为了打消古兰的疑虑，小护士耐心的也是不无担心的解释了半天。 原来这真不是院里领导的意思。 院里领导只是在科里讲过，古兰是个特殊病号，一定要格外用心，加强治疗和护理。 特别是护理工作，一定要做到位。人家在这里住院，遭遇了意外伤害，是很不幸的。虽然不是我们的责任，但是从道义上来说，我们也应该尽最大的努力，使病人得到无微不至地关怀和照顾，最大限度的减轻病人的痛苦和心理创伤。 院领导还半开玩笑的说过，再说了，人家在咱院里住着，前前后后花了那么多的钱，这也是我们医院建立以来数得着的一笔大收入。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就是对我们医院的贡献，是对医疗卫生事业的帮助和支持。所以我们必须做的让病人百分之百的满意。如果有一点不满意，我们的工作就是失败的。不管哪个环节、哪个岗位掉了链子，都要严肃追究责任。要追究到人头，板子要打在屁股上。 院领导的这些话其它的小护士都没往心里去，但是人家花了那么多钱这句话让她多了心思。 她抽空跑到住院处那里查了一下古兰的账单，那个数字确实把她吓了一跳。 当看到古兰自从住院以来还没有结过账的时候，她就多了小心眼了。 心想，古兰在这里花了这么多钱，一直没结账可不是个小事。 虽然古兰的身份不一般，医疗保险能报销的比例也不低，但那账单上的用药和检查的项目，好多都是超范围的，一多半都是不能报销的。 如果到时候她支付不起怎么办？ 她会不会也...... 想到这里，小护士不由地联想到自己天天陪着她，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情况，自己是第一个脱不了干系的。 于是，她就自作聪明地想出了一个绝招，才出现了她向古兰索要身份证一幕。 听他这样解释，古兰倒是觉得挺合理的，心里就不那么别扭了。 特别是知道这情况不是医院里的意思，而是小护士的自作主张，觉得情有可原，心结也就解开了。 “你这孩子也太小看人了。”听完小护士的解释，古兰在她的眉心处戳了一下，就放她去了。 自此以后，古兰和小护士又开启了互为掩护的模式。只是小护士离开她的时候，再也不要她的身份证了。 虽然小护士不要她的身份证了，但是，古兰的举动却小心了不少。 从小护士的防备来看，她欠医院的医疗费用确实已经达到一个惊人的数字。 这个数字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可能都难以承受。 古兰虽然不至于被它压垮，但是她毕竟已是一个退了休的人员，死定死的退休金是有限的。 如果再给女儿造成负担，那是她极不情愿也极不应该的。 所以她处处小心谨慎，生怕让医院的人不高兴，跟她提起费用的事。 不仅如此，她还得处处提防，生怕那个地方不注意，触发了结算机制，让她去付款。 每次检查的时候，她都表现的十分配合，态度尤其的好。 并尽量表现出痛苦不堪的模样，以免医生把她诊断成健康的人，让她出院。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离开医院了。以她现在的状况，她觉得到哪里去都不合适，医院就是她最宜人的地方了。 何况出院还要立即缴纳那样一笔巨额费用。 这样想开了以后，古兰热心为人，低调处事，和医院、医护人员的关系格外融洽了起来。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古兰的安全感大增，信心回来了，在医院生活的比以往更加自然、自如、自由了。 确实有了以院为家的感觉和姿态。 这样的古兰，不仅是小子，也不仅是那些老病友，院里院外、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喜欢她。 就是那些不熟识的、甚至是路过的闲人只要方便也愿意跟她聊上几句。 今天古兰又准时的坐在了水池边上，观察分析着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或者有什么重要的人物出现。 从那边走过来了一个道士装束的人物引起了他的重视。 只见那人物穿了一件道士灰（因为那颜色实在不好形容该归于五颜六色的哪一类，古兰就把它称之为道士灰）长袍，就像是穿了一件另一种颜色的医生工作服。本该提一支拂尘的右手，捏着一把一般人夏天才用的折扇。本应该搭着拂尘的左胳膊连着的左手，攥着一件手机。却是没有戴着道士帽子。 就这样一个道士，在一片白晃晃的医院里，极其另类的显眼。 古兰十分有趣的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但她想知道他要到哪里去，去干什么。 那道士却是好像是漫无目的、漫不经心地走着。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假山旁边。 随后他就在那里晃悠。晃悠着晃悠着就到了古兰的面前。 然后就微微弯腰朝着古兰道了一个万福。 坐在那里的古兰，一见如此大礼，也想还一个，以免失礼。 哪知未等她起身，那道士已经自自然然、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眼见得是还不成礼了，古兰便友好的对他笑了笑。 借着这一笑，道士毫不腼腆、毫不犹豫的开了口：“施主可好些了？” 古兰猝不及防，又莫名所以，还怕失敬，匆忙接说道：“好多了。” “那么是很见效了？”道士接着问。 “是挺见效的。”古兰接着答。 “看着施主像是康复了的，快出院了吧。”一个急转弯，道士又问出了这么一句。 “出院？出院还早呢。”古兰对出院还是很敏感的，赶紧提防着。 “那是为什么？”道士好像是很好奇，又像是不理解。 “就是·····就是虽然很见效，但是离康复还早呢。”古兰戒备心更重了。 “住了这么长时间的院了，怎么离康复还早呢？这医院怎么样啊？”道士像是关心又像是不平。 “医院还是很好的，可能是我这病太难缠了吧。”古兰说的是实话，也是不想得罪医院。 “没想想其它办法？所谓对症下药吗”道士这是真关心，而且很诚恳。 “哪有什么好办法，有好办法早好了。”古兰有点无奈也有点烦了。 “不好意思，打搅了，施主莫怪。出家人慈悲为怀，祝你早结善缘，早日康复。” 见古兰有些不高兴，道士很看事的站了起来，又说了声让古兰摸不着头脑的：“明天见。” 微微弯了下腰，晃悠、晃悠走了。 第15章 大名鼎鼎 正如他悄悄地来了，又如他悄悄地走了。 那个莫名其妙的道士，留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明天见”，把个莫名其妙的古兰，留在了莫名其妙里。 等古兰反应过来时，那道士已经走远了。 这么一个陌生的道士，到底是什么意思？古兰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的来意和用意，一天都很不爽。 第二天，古兰有些愤懑又有些期待的又坐在了那里。那道士却迟迟没露面。 坐的久了，古兰不由地有些生气。既生气那个道士恶作剧的耍弄人，也生气自己那么轻易地就上当。 人家随意的一句话，自己就坐在这里等半天。 今天医院的生意也好像有点萧条，整个院子里人不多，有点冷清。 古兰想找点什么排遣一下，竟发现不了什么可用的目标。 古兰心里更不爽了，就想回病房里去看会书，转移一下注意力。 刚要起身，从病房楼里走出来了一个人。 那人的身影看上去有点熟，只是穿了一身白大褂不大像相熟的。 就在古兰在似像非像之间琢磨的时候，那人却晃悠晃悠的来到了古兰面前，一声不吭地站在了那里。 古兰定睛一看，竟然是昨天那道士换了装束。 对于这人这么古怪的行为，古兰不想理他了。觉得还是离他远点好。 谁知那人却又像昨天那样，不请自坐的坐了下来。 看了古兰的脸色：“怎么了，隔了一夜不认识了？” 古兰只是看着他面无表情。 “也难怪，我这个打扮是让人费解。你讨厌一个着装不靠谱的人可以理解，叫我我也会不高兴的。” 见古兰还是不接他的话，他有点自嘲的说：“看来我今天是自作多情了。” 这一点古兰自然不会让他：“什么情不情的，你和谁谈情呢？” 那人一听古兰这不饶人的，有点打怵。忙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我多此一举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古兰仍然不情愿理他。 那人却不在乎古兰的态度，觉得只要开口就好。只要和他交谈，他就还是有机会的。 仍然腆着脸说：“请你别生气呀，也别误解了我。我今天可是为你而来啊。”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啊？”古兰以为他居心叵测。 “昨天我知道你的治疗虽然很见效，但是恢复的比较慢，就很是为你着急。” 古兰听他说到病上，就没说别的，听他说下去。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非常苦恼的。你看你，本来是美的让人嫉妒的一张脸，现在被人害的谁都不忍看。这是多么惨无人道啊。” “回去以后我彻夜难眠，翻来覆去的想着怎么能够帮你一把，也尽尽我那人皆有之的爱美之心。”那人一边述说着一边观察着古兰的反应。 看古兰依旧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便继续说下去：“其实这事也简单，只是我担心你们这些尊贵的人不信。” “不信什么？”古兰的胃口终于被吊起来了。 “住惯了大医院，不信这些民间的偏方、验方、祖传秘方什么的。” “那也不尽然，有些方子还是很治病、很管用的。特别一些祖传秘方，都有特殊的功效。”古兰有些觉察地说道。 “说的是呢，中医药其实是我们老祖宗给我们留下的宝贵财富，近些年被西医西药冲击的七零八落，已经阵容不整，形不成气候了，实在是需要你们这些有识之士的援助和支持啊！”那人感慨的说。 “我们这些土埋半截、朝不保夕、说话没人听、办事没人用的退休人员，能提供什么援助和支持呢？别开玩笑了。”古兰也自嘲一下。 “声援啊，呼吁啊。以你们的身份和地位加上你们的阅历和经验，还是非常让人信服的。” “时过境迁，人走茶凉，人微言轻。在台上时说话都不一定有人听，下了台说话谁还信。自欺欺人罢了。”古兰给自己嗤之以鼻了一下。 “你自谦了。还有更重要的支持呀？” “还有什么支持？”古兰有点不耐烦了。觉得这人在没话找话。 “用药啊。你们如果多用中药的话，那就是直接最大的支持了。”那人说的眉飞色舞的。 这时古兰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不会是卖药的吧？” “看看，我真没看错，你就是聪明。三言两语就推断出我的特长来了。” “你真是卖药的？” “我不是卖药的，但也属于一个职业类别。”看看古兰有疑问，他接着说：“严格的说我是推广秘药的。” “推广？什么东西？” 那人没接着回答古兰的疑问，却是从挂着的听诊器的旁边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古兰。 古兰接过来一看，那上面一串国字头的头衔。 最上面的是国家中医药学会传统药学分会的副分会长兼秘书长，排下来的是某某市中医药学会的常务副会长、某某中医药大学的兼职教授、某某中医药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等等等等。反正每一个头衔都是如雷贯耳的那种。 不过那个名字却有点怪。刁玉生三个字用的还是朱红色。 “这名字是真的吗？”古兰有点恶作剧的问。 “绝对保真，有假包换。”那人说着又递过来一张身份证。 古兰看到身份证上也是刁玉生三个字，调侃着恭维道：“大名鼎鼎啊！” “你知道我？”刁玉生喜出望外。 “虽然不知道你，但是一看你就注定是大名鼎鼎的人。”古兰微笑着。 “借你的美言，你只要支持一下，我注定会大名鼎鼎的。”刁玉生知道古兰在开他的玩笑，反而很开心。 “我倒是很乐意支持你一下成为大名鼎鼎的名人，但是势单力薄、有心无能、爱莫能助，让你失望了。” “哪里话、哪里话。很简单的，支持我一下，在你来说，举手之劳而已。”刁玉生一边说着一边变魔术般又掏出了一个印刷精美的密封的塑料套袋递给了古兰。 古兰很好奇地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上面除了密密麻麻的小字以外，中间赫然印着古色古香的“肤康平神膏”几个大字。 “你是卖膏药的？”古兰抬起头来问道。 “推广，推广。我是代人推广高效中成药的。助人为乐，成人之美吗。”刁玉生极力挑选着上台面的话。 “这药膏是治什么病的？” “刚才我不是说是为你而来么？”刁玉生开始认真起来。 “这是我从几个已经不大入世的中医世家嫡传圣手那里选了又选购来的、用祖传的独门秘方炼制的、专治烧伤烫伤灼伤的神药。特别是对后期伤处的皮肤恢复有独特的神奇功效。我这是专门来给你送神药的呀！”刁玉生说的非常诚恳，不由得人不信。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种药？” “我美丽的、亲爱的大姐啊！你平白无故所受的伤害，这个医院里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啊。哪个不对那些歹徒义愤填膺，哪个不对你的无辜遭害深表同情啊！大家都想帮你一把是人之常情吧。” “昨天我了解了你的治疗情况，认为你现在主要的是恢复的不理想。不避讳的说吧，就是你额头上的疤痕没法平复。所以你不得不天天戴着帽子，捂着额头。这是你最大的伤痛，也是你最大的心病。” “现在这个季节还可以。到了夏天怎么办？难道你也天天戴着帽子、捂着额头吗？虽然捂得严严实实，但是你头上有伤也昭然若揭了呀。对于你来说那将是苦不堪言的。” “这么说你还是个有心人呢。”听他说的这样入情入理，古兰不仅信了，甚至有点感动。 第16章 钱算什么 看到古兰听进去了，刁玉生即刻自如了起来，继续热心的和古兰解说：“所以啊，我就向我们学会的同仁们介绍了你的情况。大家通过各自的亲朋好友、同学战友，找了又找、选了又选，最后认定了这一大家都认为最适合你的神膏，委托我赶紧给你送过来了。” 在他不厌其烦的向古兰说了这些原由后，古兰心动了。 自从受伤之后，古兰虽然天天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自己难以言说的痛苦，消极的死的心都有，却也没有完全失去信心。总觉得命运不该如此悲惨、凄惶。冥冥之中应该会有转机，老天有眼的话，应该会拯救她一次。 听了刁玉生的推介，古兰更加有了希望。心想，自己的转机莫不会应在这里？ 就问刁玉生：“这膏药有人用过吗？你能保证确实有效吗？” 刁玉生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掏出了一本影集递给了古兰。 古兰翻开那厚厚的影集，只见里面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照片。 那些照片男女老少的全有，而且全是烧伤、烫伤、灼伤的患者的照片。 每一个患者的照片都有好几张，都是各种治疗状况的效果的比对。对比的结果终是肤康平神膏的效果最好。 每一组照片的下面还详细地标注着患者的性别、籍贯、年龄、职业、家庭状况、受伤时间、治疗过程、用药情况等等完整的资料。有的还注上了身份证号码和电话号码。 古兰看那些患者，有些比自己的伤势要严重的多。有的是大面积的，有的是深层次的，有的是特殊敏感部位的。可以说是比比皆是、应有尽有，看的古兰是触目惊心。 不过大多数患者，在四处求医、受尽磨难、心灰意冷、悲观绝望之时，幸运地遇上了肤康平神膏，绝处逢生。 从照片上看，治疗的效果是非常好的，甚至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所有的患者都收到了满意的治疗效果，大多数患者都基本完好如初。使用过肤康平神膏的患者都在上面留下了感激不尽的文字。 这些照片和文字都让古兰希望大增，但也觉得不可全信。她也知道过于完美的东西，往往都有虚假的成分。 她还需要一个真实的验证和能打包票的承诺。便再一次戴着疑惑地问道：“你给我看的全是真实的病例么？” 刁玉生则是非常理解地说：“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的。不瞒你说，刚接触这膏药的时候，我也不大相信。我以一个中医药人士的角度分析，觉得效果肯定是有的，但不太可能那么神奇。等我实际接触并长期推广患者使用以后，才知道这膏药确实配得上一个神字。 看古兰还是有些怀疑，刁玉生又说：“这影集里收藏的照片，都是经我推介使用了肤康平神膏的患者，所有的记录都是真实的。不信你可以打个电话问一下，看看是不是真实的。” 古兰想怪不得那上面还留下了那么多的身份证和电话号码，原来是为了让人求证的呀。便随便选了一个也是面部烧伤非常严重、恢复的一如伤前的年轻漂亮姑娘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本来古兰还想好好跟人家解释一下打这个电话的原委，免得人家误解、误会的，哪知姑娘一接起电话，未等古兰把话说圆满，人家姑娘就前前后后、原原本本、又哭又笑的给古兰介绍了个遍。 最后真诚地劝古兰：“阿姨啊，您放心大胆地用这个药就是了，保你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你要不信的话，咱也可以视频一下。” 未等古兰说什么，姑娘那边直接就按了视频键，把自己哈哈的笑声和脸盘送了过来。 这一下把古兰反倒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忙对她道了谢。 那姑娘继续哈哈笑着说：“不谢不谢。这药用了都说好。现在我也在做着这神药的推广呢。我觉得这是行善积德呢，大家用的越多，我的善行越远、德行越高啊。” 最后，姑娘还热心的说：“阿姨，这个药现在越来越难求了。不知您找到药了没有？没有的话，我可以给您快递过去。” 说到这里，古兰守着刁玉生不好说别的，只有：“好的好的，需要的时候，我再给你打电话。”就此结束了和姑娘的通话。 这一来，古兰不得不信了。因为人家姑娘素不相识，没理由也没必要骗自己呀。 看着古兰通完了电话，刁玉生轻声问道：“怎么样？大姐。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你这可也是耳听为实呀。” “你这药不便宜吧？”古兰想了想问道。 刁玉生一看有戏，喜不自禁的说了一个数。 古兰一听吃了一惊。确实是不便宜。 “价格是不菲，但是说贵也不贵。你得看治什么病啊。对于那些天天被病痛折磨得痛不欲生的人来说，这是求之不得的福音呀。和患者的美丽和幸福比起来，这钱算什么呢？” 古兰想想也是。就是和自己在这里花的钱比起来也上不了哪里去。和那些所谓的进口天价药比起来更算不了什么。 又问道：“这么好的药，医院里怎么没有呢？” “这是祖传秘方呀大姐，就是国家想生产，医院里想使用，人家不愿意把方子献出来，有什么办法呢？再说，这个秘方还得用用祖传的手法秘制才行。 现在的一些药厂，为了自己的利益，往往偷工减料、粗制滥造，再好的方子也造不出好药来。反而把好好的方子糟蹋喽，把人家的名声败坏喽。” “那你可以把这药推荐给医院、推荐给大夫使用呀！” “大姐呀，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每个医院都有自己的进货渠道和合作伙伴，大夫用药也得按医院的规定来。 咱们这种手工秘制的神药，只能在民间流传着使用。再说了，人家看不上咱，咱也不屑于与他为伍。这也是体制上的问题，说是中西医结合，实际上势同水火呢。” “所以，你就偷偷地进来卖药？搞的和个地下工作者似的。” “不然呢？这是人家的地盘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得已而为之。” “你就不怕让人家抓住？” “这个可能是有的。但咱这是要救人水火呀，也就得不避风险啊。”刁玉生马上说的就像要英勇就义一样。 看他夸张的样子，古兰笑了。 这时的两个人已经聊得很轻松了。 “风险是有，但也不是不可控。这些医院里也有人支持我们，也有我们的同盟军，会暗中协助和保护我们的。” 古兰看着他，摆出一副我懂的样子。 第17章 对症下药 看着古兰那心知肚明的样子，刁玉生也没隐瞒她：“当然了，利益输送是少不了的。利益均沾才能风险共担，风险共担才能合作共赢吗。哈哈哈......”说着说着刁玉生自己笑了起来。那意思我可啥都告诉你了，进一步和古兰套着近乎。 “就这么简单？”古兰显然是认为还有些什么。 刁玉生不由地“嘿嘿”了两声，又以一副啥也瞒不了你的口吻说道：“呵呵，当然咱也还有一些别的手段。” “比如呢？” “比如，有时候也换换服装什么的。” “那是为什么？” “工作需要啊！比如有时候不能太张扬，按同盟者的要求低调一点，遮人耳目。有时候根据患者的需要，增加一点信任度。” “在各种角色间变来变去？” “是的。”刁玉生有点尴尬的又打了一个呵呵。 看古兰目不斜视的看着他，刁玉生只好不打自招了：“大姐，你是对我昨天的装束不理解吧。我也知道你早就把我道士的身份看穿了。 其实，我昨天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那是为了一个患者的固癖而特意装扮的。在这个医院的神经科里，有一个神经不太正常的老太太，从年轻就对江湖术士特崇拜。特别是对道士有着特殊的亲近和好感，因为她母亲得过一种很奇怪的病，就是一个道士给她治好的。在她看来，道士才是有识之士、得道之人、世外高人。 她得病后，他的孩子求到我，我给他推介了一种药，吃了很见效。但是她自己却觉得不行，非要让她儿子给她找个道士看一看。我就打扮上来了。本来她正和小孩一样使着性子，看见我一下子就安静了。他儿子说用了我的药，效果更好了。” “那又是什么神药？” “呃，她那药比较简单。精神上的病本来就是七分心理疏导，三分药物治疗吗。我那道士角色就是最好的心理疏导，所以特别见效。” 听他说的挺实在的，古兰也会心地笑了笑。 “今天怎么又这样打扮了？” “也是工作需要啊！” “你看看我们这样坐在这里说话多自然、方便啊。” 古兰想了想，还真是呢。两个人现在就有点像两个大夫在一起交谈工作似的，不由地开个玩笑：“你这是和个厨师一样，看人下菜呀。” 刁玉生见古兰心情不错，思维也活跃起来，顺口接道：“呵呵，我这是大夫看病，对症下药啊。” 两个人都笑了笑。 “你是怎么掌握我的情况的呀？”古兰开始正面了解她想知道的问题。 这么一问，刁玉生心里有数了：“我不是说了，这里有我们的同盟军吗。不然的话，我还怎么对症下药啊。” “说实在的，也不光是你，所有我们想知道的情况，都能够不遗不漏的搜集起来。只不过你的情况格外特殊，更值得我们关注和帮助罢了。” “你想怎么帮助我？” “用药呀。干啥的说啥，我们最有力的帮助，就是我们手里功效无可比拟、无可替代的神药。这神药是帮助有缘人的，没有缘分你可能还找不到、遇不上它呢。”刁玉生开始渲染了。 “看在我这悲惨命运上，免费给我用吗？” “嗯？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是我的生活来源呀，大姐怎么也得给口饭吃吧。” “那你怎么收啊？我现在可是没钱了。医院的钱我都是欠着的。”说着古兰把手里的影集和膏药递了回来。 刁玉生则没有伸手接：“我们知道你现在比较困难，也知道你这困难只是暂时的。再说了，我们也不会多收你的钱，会给你最优惠的。” “那是多少？” “成本价。再给你一个疗程打5折。” “一个疗程是多少？” “七天，七幅膏药。” “需要几个疗程？” “三个疗程。顶多五个疗程。”刁玉生肯定的说。 古兰没有作声，而是在心里算了一下账。 按刁玉生给的成本价、打完折，最多五个疗程算下来，古兰觉得和医院里的那些进口名贵药差不多。还真不算太贵，起码不太离谱，倒是能够接受的。 看着古兰脸上的表情，刁玉生在古兰目光转向自己的时候，又开口道：“怎么样大姐，比医院的那些管用不管用的名贵药还便宜吧？再说了，你早一天治好，早一天出院，你又得节省多少钱？” 看古兰还不吐口，他又接着说：“如果你还有困难，你的住院费，我可以到院长那里帮你说一说，减免一部分，不就补回来了。”这一点刁玉生倒是说的很有把握的。 “这你也行？” “没问题。都是明白人。体内损失体外补，方便的时候，我多给他提供些免税的进口药不就是了。” 这一点古兰倒是深信不疑。毕竟她在官场上浸润了那么多年。 “那这个药膏怎么用呢？”古兰认真的询问道。 “很简单的大姐。晚上的时候，你把伤处擦洗干净，揭开这膏药敷在患处，再用热毛巾捂一会就行了。睡一觉起来就见功效了。白天把它揭了，谁也看不出来。晚上再换上一贴，谁也不知道。几个疗程下来，就是让他们见证奇迹的时刻。”刁玉生说的眉飞色舞。 “如果不见效怎么办？” “大姐，咱把话说在明处，我们这一行实行风险抵押制。就是说，在用我们的药之前，先交一部分抵押金。这抵押金是患者自己按对我们的药品认可的程度来选择的。有百分之五十、百分之八十、百分之百三个档次。到时候如果不见效、或者达不到预期，我们会按患者缴纳抵押金的数量的十倍返还。如果你相信自然就少交，不相信就选择多交。多交多返还吗。很公平吧。” “当然了，就是那些相信的，也有多交的。那是担心有个万一，到时候也算是个补偿吧。” 听到他这些处处为病人着想的办法和措施，古兰不再犹豫了，痛痛快快地按百分之百的最高限额缴纳了抵押金。 这药看起来不错，哪怕是不见效，也不能比现在更坏了吧。即便那样，十倍的返还还是值得试用一下的。 见古兰出乎意料的交了抵押金，刁玉生心里大喜过望。却是平静地、不露声色地恭维道：“大姐真是拿得起、放得下、看得开、行的稳之人。你这一手，表面上看是对我们药品的信任，实际上给我们施加了更大的压力。为了保住那十倍的返还，我们也必须精心的给你治疗好。” 为了证明他的精心，在古兰笑眯眯的注视下，刁玉生又魔术般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瓶药丸，递给古兰，并嘱咐道：“大姐，这膏药因人而异，有的人敷上后，因体质的原因可能会有些疼。为了避免出现和万一出现那种情况时能减轻痛苦，我把这瓶肤康平神丸送给你。一旦需要的时候，你吃上一丸，就万事大吉了。” 看他如此细致周到，古兰愉快的收下了这珍贵的赠药。 第18章 痛不欲生 拿着肤康平神膏回到病房，，古兰心里充满了希望和渴望，恨不能即刻就贴上，立即体验那神奇的功效，收获那额头完好如初的久违了的幸福。 但是她依然而且必须得克制着。现在这个时间，医生护士随时可能出现，这时候贴上膏药，很容易被发现。 那样的话，不仅自己的意愿不能达成，很可能会连累到好心好意给自己带来福音和圣药的刁玉生，于人于己都是不利也是不必要的。 于是，她就怀着激动的心情，看似平静，却是坐立不安的期待着那幸福时刻的来临。 到了晚上，值班的护士来整理完了房间以后，古兰又特意到医生值班室转了一圈，直到那值班医生看见她，问了她：“有什么事吗”之后，她才回到病房，关上房门。 然后，古兰一个人先双手合什，虔诚的祈祷了一下，同时也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才兑好不冷不热的温水，拿一块崭新的医用纱布，蘸那温水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地来回的擦拭。 古兰擦拭的很平稳、很仔细、很均匀，很有仪式感。她是怀着深深地敬意的，她是真的希望自己的额头快快的好起来。让她回复到从前的正常状态。这一刻，哪怕是让她给老天爷跪下，她也会心甘情愿的。 擦拭干净，擦拭的她觉得近乎完美、无可挑剔之后，古兰小心翼翼地揭开那神圣的膏药，平平整整的摊在自己的手心，审视了一番，认为没有什么纰漏，没有什么不妥之后，一只手在前，一只手在后，两手叠合在一起，缓缓地、端端正正地按敷在额头伤疤上。 又然后，她倒了一杯开水放在床头橱上，掏出那小瓶神丸放在水杯旁边，把灯关掉。 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古兰缓缓地闭上眼睛，深深地期待着，期待着刁玉生说过的那疼痛降临。 对那疼痛古兰是深信不疑的。她认为，疼痛才说明有药力。越是痛得厉害，说明药力越强。反之，则说明效果不大。 等了许久，额头上只是隐隐作痛，伴着些微微发热的感觉，古兰不免有些失望。 再后来，古兰有些困了，觉得那神丸没用处了，就想收起来。 又一想，隐隐作痛也是疼啊，有备无患，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吃了一粒才睡下。 一夜无话。 也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心理的因素，古兰竟睡得很香。 早晨起来，在大家还未醒来的时候，古兰急急忙忙跑到卫生间，对着镜子，把那神膏轻轻地揭了下来。 因为疼痛的原因，古兰对这神膏的效力的信心打了折扣，这时的她反而有了一颗平常心。 但是当她把那膏药揭去，仔细地观察自己的额头的时候，却发现那些疤痕竟比原来好看了一些。 虽然还是红，但红的带着一点油汪汪的嫩色。不像原来那么干巴巴发暗的像结了痂似的红褐色。 虽然还是那么布满了沟沟壑壑，但那些沟沟壑壑似乎比原来浅了一些，好像是平复了一点。 看到这意想不到的变化，古兰不由地心跳加速，激动万分。 她想到，既然没有多么疼痛，居然有这么明显的效果，这说明自己的体质是特别适合这神膏的。这就是刁玉生说的缘分吧，而且缘分匪浅。 这使古兰的心情大好，信心倍增。 为了自己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古兰特意把揭下来的用过了的旧药膏叠起来，用一块纱布包好，放在自己的小包里。 到了晚上，古兰又是那么一番演绎。 早上看看，又是一阵紧张和惊喜。 一连几天，天天如此，天天有效。几天下来，古兰看那伤疤的边缘都好像往里缩了一些。 快有一个疗程了，古兰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贴、揭神膏上，用在一个人、自己对自己的治疗上，做的越来越好，心情越来越好。 第一个疗程最后一天了，早晨起来，刁玉生专门过来看望了她，并提醒她一个疗程结束后，隔一天再用药。 这一天也是医院规定的强化治疗的日子，医生、护士都过来嘱咐她、帮助她抽了血、拍了片、照了激光、进了高压氧舱。然后又在床上输了半天水。 这样折腾了一天，古兰觉得有点累。 因为有了那神膏用着，她对这一些也有了一些排斥，做的不那么高兴，不那么情愿，心也有点累。 晚上按照自己设计的程序和仪式，给自己敷上神膏后就睡下了。 这次睡下后，古兰本以为又是舒舒服服的一觉到天亮，揭开一看又是一个惊喜呢。 谁知大相径庭、适得其反、出人意料的又成了惊魂一刻。 睡到半夜，古兰觉得额头上就像谁揭了她的伤疤一样，非常的不舒服。 起初古兰也没拿着当事，后来竟隐隐约约的疼起来了。 古兰觉得不对劲，便起来吃了一粒神丸。 躺下后本以为很快就睡着，醒来就好了，哪知道那里越来越痛，根本就睡不着了。 一开始古兰还不以为然，后来却疼的越来越邪乎，古兰开始有点担心。 再后来，那疼越来越让她受不了了，她就开始害怕了。 她就琢磨，是不是这一个疗程到了最后，积攒的药力集中用力，眼看就要大见成效了吧。所以就极力忍着。 忍着忍着，她又开始琢磨。莫不是一个疗程到了最后，副作用一起发作？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要了命的疼呢。 还琢磨，不可能是今天医生给用的药与这神膏不对路，起了过敏之类的反应了吧。要是那样可真会要了命的。 想到这一点，古兰害怕的心惊肉跳起来，就愈发的感到疼的受不了了，就像马上就要疼死了似的。这是真正的从未经手过的痛不欲生啊！就想叫大夫。 又一想，自己用的这膏药，是瞒着医院偷偷用的。医生知道了会怎么办？医院知道了会怎么办？自己那不是自投罗网、弄巧成拙吗？ 就这样翻来覆去的想着、琢磨着、拿不定主意的纠结中，古兰疼痛的突然就发起高烧来。 古兰本就没有想到、更没有防备会出现这种情况，那高烧却来势汹汹。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直冲极顶，把古兰冲撞的七零八落，天旋地转的就要散了架了。 古兰就在疼得要死、怕得要死、烧的要死的要死关头，只得不顾一切的把额头上的神膏一把撕去。 恍恍惚惚之中，古兰还没忘了把那膏药叠起来放进自己的小包里。 然后她自己感到那高烧把她晕晕乎乎、迷迷糊糊、含含糊糊、马马虎虎地送进了梦乡里。 第19章 坏了坏了 天亮了，医院的早晨总是来的比较早，也非常准时。 上夜班的护士们开始挨个地收拾整理房间。一会儿主任、大夫们来了查完房，她们就可以下班了，因此干的格外带劲。 小护士一会儿就收拾到了古兰的房间，看看里面还没有亮灯，就越了过去。 在她这个范围之内，古兰的房间是最好整理的了。由于是一个人的特护病房，又由于古兰现在这个阶段，用药和理疗等都不多了。古兰又是个挺讲究的人，因此她的房间里总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有时候忙了，不收拾、不整理也能过得去。所以，小护士也可以抽空过来整理整理应付一下。 等小护士把所有的房间都整理完了，再回到古兰房间的时候，见古兰的房间还关着灯，小护士就想偷个懒，给自己减少一点工作量。 平时她也这样应付过。有时候古兰还会“不用了，不用了的”主动给她卸载，把她拥出来。 已经走过去了，小护士又觉得不大行。以前偷懒都是进了病房又出来的，今天早晨还没进病房呢。再说，古兰的病房里还没亮灯，一会儿主任和大夫来了又不大合适啊。 一想到病房里还没亮灯，小护士又觉得不大对头。忙敲了敲门，喊了一声。没听见回答，就推开门进去了。 小护士进了病房，一边喊着“阿姨”，一边打开灯。 只见古兰还在病床上躺着。忙问道：“阿姨今天偷懒呀，怎么没出去活动活动锻炼锻炼啊。” 见古兰没应答，小护士就上前一边喊：“阿姨，起床了。”一边就掀开了被子。 只见古兰蜷曲着身子侧卧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护士觉得不好，忙上前推了推，古兰还是一动不动。 小护士看见古兰的脸和脖颈通红通红的，连露在病号服外面的手臂和手背也都通红通红的。 伸手一摸，古兰的脸和手臂都烫烫的，凭触觉和一个护士的经验她知道，那是一个吓人的高温。 小护士一看大事不好，先没有声张，忙去把值班医生请了过来。 医生还是很有临床经验的。来到后先摸了摸古兰的额头，又翻了翻眼皮、捏了捏脖颈、试了试脉搏。 然后让小护士给她量了量体温、测了测血压。 问小护士：“怎么发起高烧来了？看看这都烧迷糊了。” 小护士一脸茫然的回答：“不知道啊，刚才我进来整理房间就这样了。” “昨天用药和治疗没有异常吧。”医生又问。 “没有啊。我们完全是按照医嘱做的。这一段时间的用药和治疗方案都是常规性的，没有什么变化。” “做完的时候有什么反常症状没有？” “也没有啊。做完的时候，她还挺高兴的说谢谢我们呢。”小护士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就奇了怪了。怎么会发高烧？而且还烧的昏迷不醒。”医生很疑惑的上前做进一步的检查。 “这个地方怎么像贴过什么似的？”医生忽然指着古兰的额头问。 “是吗？她平时都戴着帽子，我们也没发现她贴过什么呀？” 小护士回答着，也上前看了看、摸了摸：“还真是呢。” 又俯下身子闻了闻：“是膏药。”小护士肯定的说。 “坏了坏了，坏了事了。”医生刚才就怀疑这一点，听小护士也这样说，就确定无疑了。 “先抢救吧。”小护士急了。 医生想了想：“你在这里盯着，谁也不要告诉，谁也不能进来。”说完，急急慌慌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值班副院长就随着医生赶了过来。 “你们主任呢？”副院长一边赶一边问。 “主任上白天的班。”医生回答。 “告诉他了吗？” “我给他打过电话了，一会就到。” “这个病人怎么老是这么让人不得安宁啊。正好好的......”说着说着就到了。 进了病房，副院长看到情况和医生在路上汇报的一样。 他又围着古兰转了大半圈，像医生做的那样把该做的事情又做了一遍。沉思了一下，拿出电话：“喂？院长啊。” “吃饭了吗？不好意思打搅您了。有个事情和您汇报一下。” 很快的，院长、科长、主任们都赶过来了。 古兰的病房里一下子就站满了人。小护士悄悄打量了打量，就和古兰出事那天的阵容一般无二。 看着身边的有关人员们，院长严肃的安排的第一件是控制范围，除了现场的人之外，严禁更多的人知道内情。 “我们经不起更大的风浪和更多的折腾了。再这样下去，这个病人毁了，我们医院也毁了。”院长焦虑不安地说。 然后便安排抢救。 鉴于病人除了发高烧其它的什么症状和反应也没有，院长当场指定主任、医生、小护士负责，推个车子来推着她悄悄地去做各项检查。并吩咐道：“有人问就是说主任的亲戚。” 副院长问：“要不要报案？” 小护士才发现保卫科长这次没来。 “我觉得可能与药物过敏有关。牵扯用药问题，他们来了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多事”院长说完又对主任和医生安排道：“她额头上贴膏药的痕迹要保护好，那是证据。” 又说：“取一点去做化验，看看与我们用的药有没有不相容的成分。这一点特别重要，我估计大概是这方面的问题。” 大家都觉得有道理。都对院长这么短时间内做出这么冷静地分析判断、果断周到的安排无比信服。 看一切就绪，一切都按他的要求迅速落实、静悄悄的又是紧张的进行，院长又对副院长说：“你辛苦一下，主任的亲戚得了重病，就由你来带着这个科的医生护士们查房吧。” “好的。”副院长心领神会的笑了，转身向医生办公室走去。 院长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不由自主的就取出来那个面罩，端详了一会，叹了口气：“但愿能如我方才判断的那样。” 第20章 如获至宝 事情正像院长希望的那样，确实被控制在了最小的范围。除了当时在场的人员，基本上再也没有人知道古兰又出了症状。 但是，令院长意想不到的是，这事还是几乎时实地传到了上次来侦破案件的负责同志那里。 更令院长想不到的是，虽然上次负责同志把那个可以作为重要证据的面罩放在了他那里，好像一切都交给了他全权负责、全权处理了一样，实际上负责同志并没有放下。 他是一个资深警员，是一个老谋深算的破案专家，懂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道理。 在古兰醒过来，伤势控制住，病情稳定之后，他对那个他认定了那次事件是人为的故意伤害案件，特别作了就怕万一的深度处理。 他忘不了、放不下、也不想放过那个可疑的身影。 一天，他一个人、着便装、悄悄地来到这个医院的这座病房大楼，乘电梯到顶层。然后自上而下一层一层地查阅。 现在的医院，每一个医护人员都必须公开身份、挂牌服务、持证上岗。为的是便于社会和患者的了解，接受监督。 这个医院也一样，所有的医护人员都上榜，公开了自己的身份和岗位。重要的医护人员还把照片放大了、彩印在了专家栏里。 负责同志判断，那个身影完全有资格进专家栏。于是，他就重点审阅那些彩色照片。 从上到下，他一层一层有条不紊地审阅下去。 到了古兰住院的那一层，他停留了一下，没有去看那些照片。而是像看书跳行一样，越过这一层，继续去审阅下一层。 又审阅了两层，当来到一个相当重要的病区时，刚往墙上专家栏里一望，眼前不由一亮。 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他终于看到那个神秘的身影的照片，赫然彩印在专家栏里。 那是一个有着副主任医师头衔的、在这个科里属于第三号人物的重要角色。 对他的介绍也是很显眼的。说他毕业于国内一所著名的医科大学，从师于国内一个国宝级的著名教授。又到国外一家著名的医院研修过。 负责同志喜出望外，如获至宝。他觉得，这个人物对他大有用处，正是他需要的。 这个科是这所医院的主力科室，肿瘤治疗是这所医院的强项，这人是这个科室的专家。 负责同志掏出手机把那专家栏拍了下来，又把那副主任医师专门拍了一张，满载而归。 回到办公室，负责同志一刻不停的给那专家打了电话。 现在的服务真是到位，那专家栏里专家们都是公开了联系方式的。包括办公电话、家庭电话、手机，有的还公开了微信和qq。 负责同志想，现在的病人是多么方便啊，想找那个医生可以自选，想让哪个给看看，直接点名道姓。 又想，现在的医生也真不容易，稍有差池，无处藏身，也无处可逃。 还想，现在办个案子也够省事的了。不说那些仪器设备、监控设施，就连涉案单位和涉案人员都把资料准备好，等着你挑，等着你选。哪像他刚入行的时候，办个案子除了自己的眼耳鼻手心，再就是公家的自行车了。 正想着的时候，电话通了。 “喂？哪位？”那边先问了过来。 “喂？是乔主任吗？”负责同志反问了过去。这乔字那专家栏上也是有的。连名字也是有的。 “奥，你找乔主任啊。” “乔主任，乔主任，电话。”那边喊着替他找人去了。 负责同志为了不干扰乔主任的工作，打过去的是单位工作电话。万一乔主任在给病号治疗，或者是在手术台上呢？多不方便呀。 “喂？你是哪位呀？是你找我吗？”一会电话里又传来了很有素养的声音。 “你是乔主任吗？”负责同志也很有礼貌的问道。 “是的，我是乔天音。请问你是哪里呀？” 负责同志一听，是这个名字。便不紧不慢的回了过去：“我是公干分局温润国。” “哦。”听到这个回答那面迟疑了一会，才又问道：“哦，领导有什么事吗？” “有点小事情，想请你过来聊一聊。”温润国依然平静的说。 “啊、啊。我现在在班上呢。离不开啊。”那面显然紧张了。 “哦，不行的话，要不找你们领导给你请个假？”温润国学着“哦”了一声，并不着急。 “那、那什么，不用了不用了，我看看找人替我一下吧。”那面都有点结巴了。 “方便吗？” “方便，方便。” “你什么时候能过来？” “马上去马上去。”对方说着急急忙忙的扣了电话。 温润国想象得出他那慌慌张张的样子。他把电话打到办公室，就是要的这个效果。办公电话是不能拿着跑的，不能找僻静的无人的地方去通话。办公的地方又是公共场所，说话也不能胡编乱造，太离谱了是不大好掩人耳目的。 放下电话，温润国不无得意的坐在那里守株待兔。 半个小时不到，在温润国眼里那个神秘的身影进了分局的大门。让他惊讶的是，他竟然是骑电动车来的。 看他进门后先拐到传达室，然后再出来。站了一会，才向办公大楼这边走来。 自上而下地看着他一脸迷茫的样子，温润国知道那老传达透给他准确到位的信息了，不觉有点好笑。 乔天音从医院到分局来的很快，但是从传达室到办公楼温润国的办公室却有些慢。 温润国心想，这种慢挺考验人的，也是难为他了。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温润国的办公室门才被敲响。 “请进。”温润国响亮地喊了一声。 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负责同志看见那个神秘身影的头先慢慢探了进来：“请问这是温局长的办公室吗？” “是的。你有什么事吗？”温润国温和的问道。 “请问你就是温局长吧。”那个神秘的身影依然扒着门口并没有进来。 “我就是。你找我？来来来，进来说。”这时温润国站了起来，礼貌地往里让着。 第21章 敬酒不吃 听到负责同志请他进去，虽然很客气，但是门口的乔天音却十分的忐忑不安。 这时候他已经认出来了，门里头的领导是那天医院出事情的时候，前去办案的领导。 刚才在门卫那里，老传达问他：“你找谁？” 他说出了名字，老传达惊讶地说：“找局长啊？”还问他：“预约了吗？”还往外看了看他的电动车。 自己心里挺纳闷。还觉得那老传达狗眼看人低，寻思着自己在医院也算是个人物啊。 一开始他虽然觉得这个单位的人找他聊聊，可能会有点麻烦事，但也没觉得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来到后听说是局长找他，有点意外。但是反而往好处想了一下，会不会是要托他办什么事吧。马上又否定了，他觉得他找院长可能比找他方便。 现在见到找他的竟然是他，联想到前一阵子医院发生的那离奇的案件，马上就心惊肉跳了。 虽然感觉很不好，看到局长那请的姿势，还是乖乖的进去了。并按照局长的要求，坐在了他对面宽大的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局长也在他那高高厚厚宽宽深深的真皮沙发转椅上坐下，隔着办公桌往下看着乔天音。 这时候两人都沉默着。 这沉默，对于温润国来说是有意为之，是造势；对于乔天音来说却是无话可说，是煎熬。 乔天音很想找点话来说，可偏偏就像哑巴了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后来还是局长看着乔主任那局促不安的窘态，打破沉默说：“乔主任别来无恙，最近可好？” 这问候听起来简单平常，乔主任听起来却如雷贯耳。 他听出来这话里是暗藏玄机的，这样的单刀直入也是他始料不及的。 但他也是久经阵仗，见过大世面、大场面的。想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劝世良言后，很快也基本镇静了下来。 “还好，还好。”他打定主意装糊涂，就含含糊糊的不作正面回答。 “乔主任还记得我吗？” “是的、是的。” “我们在哪里见过面吧。” “是的，是的。” “在哪里呢？”局长想让他想起来。 “在哪里呢？”乔主任想让他说出来。 “乔主任不记得了吧？”局长开始绕他。 “也不是、也不是。”乔主任跟着他绕。 “乔主任不认得我吧。”就他这装傻卖呆的肉头样，局长不高兴了。 “是的、是的。”局长这话意思猛一转弯，乔主任思路没跟上，接成了承认的意思。 这意思对局长是大不敬的，局长生气了。站了起来说：“如果认识我的话，那天就不会到现场去了吧？” 这生了气的一问，把乔主任镇住了。他也想应该站起来，只张了张嘴，又垂头丧气地坐在了那里。 自此，不管局长问什么，不管局长怎么问，他就是垂着头一声不吭。 看他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局长知道他是要拿定主意耍赖了，就动了怒。“怎么着？敬酒不吃吃罚酒啊。看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跟我到审讯室去聊聊吧。”说着又站了起来。 一听到审讯室去聊聊，乔主任还是很识时务的，随着站了起来，并普通一声跪下了。 往下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基本上是一问一答，跟课堂上似的。 “那天是你告诉外边古兰女儿李恩的电话号码的吧。” “是的。” “为什么这么做？” “朋友所托。” “哪个朋友？” 乔主任说了一个名字。 “干什么的？” “一个做生意的。” “本地的、外地的？” “外地的。” “你和那些犯罪嫌疑人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什么意思。” “我只是受我朋友所托，并不认识那些人。不知道谁干的。” “事前你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吗？” “不知道。” “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李恩的电话号码吗？” “不知道。” “真不知道吗？” “真不知道。这事我都承认了，我还瞒你干啥。” “你为什么一次次去现场呢？” “是我朋友想知道现场的情况。” “看到现场的情况你就电话传给你朋友了是吧？” “是的。” “拍视频了吗？” “没有。” “为什么？” “不敢。怕你们发现了。” “怕你还去现场。”一听没有视频，局长有些遗憾。 “把你那朋友的电话提供给我。”说着局长把一个小本和一支笔推到了乔主任面前。 看他写好了，局长这时也心平气和了。拉家常似的问他：“你不认识我是吗？” 乔主任摇了摇头。“那天见你在现场办案，是第一次见你。今天是到了办公室以后才又把你认出来的。要是早认识你，那天现场我也不能去啊。” 听他如此说，局长清楚他说的是实话，便像对知己那样和颜悦色的说：“你说的是实话，我相信你了。” 又说：“我是最近才从外地调过来的。周边邻居还都没来得及拜访就出了你们医院那幢离奇的事情。别说你了，就是你们院长我们也没见过面。” “一个人到一个新地方不容易，人生地不熟的，什么也不方便。” “就是呢。要不就说故土难离么。其实，不是多么不舍得离开那个地方，而是离开了那个地方会带来许多难题。”看局长的表情不那么严肃了，乔主任也乐得和他接说接说。 “你也不是本地人吧。”局长忽然就关心起他来了。 “不是。不过我已经来了多年了。但是，但是，呃还好。”乔主任有点受宠若惊，也有点受之有愧，更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时间长了就不一样了，要不说人生第二故乡么。特别是你们这个职业，那是万事不求人，亲戚抢上门，朋友自然来。”局长竟然很羡慕的说。 乔主任吃不准局长的意思，这话就接不下去了。 等了一会，看他没说出话来，局长忽然又严肃的说：“虽然你们的身份地位不一般，但是为人做事也得有底线。不能任性而为，更不能胡作非为。” 几句话让乔主任一下子就懵了，坐在那里发了呆。 “这个事情你怎么看？”局长忽然又问他。 乔天音这一下子就领略了这位专家的老辣，在他面前自己这个专家就是个雏子。如果说刚才局长谈笑风生的时候，他还有点别的想法的话，这会子绝对是服服帖帖了。 不由自主的就站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说了句：“听从领导发落，听从领导发落。” 看他诚惶诚恐的样子，温润国觉得行了。开始开导他：“你这个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本来吗，你是受朋友所托，帮着朋友办点事，应该是好事，所以说说大不大。但是帮朋友办事，你不能帮他办坏事。特别是帮着办了害人的事，这就是说小不小。” 看看说的乔天音频频点头，腰也越来越弯，他觉得快到火候了，就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的说：“这个事情好在受害者不知什么原因保持了沉默，我们也是只立了案还没有破案。所以你们这些当事人目前还没有动你门。”说到这里，温润国有意多看了乔主任一眼。 “但是，事实是存在的，也是非常清楚的。你给犯罪嫌疑人通风报信，就是参与了犯罪活动。起码是知情人，又知情不报。这些都是逃脱不了的。” 局长并没有说他逃脱不了什么，只给了他一个心理暗示。就这么一个暗示，乔天音的心凉了。 第22章 如法炮制 就在乔天音腿也弯的就要跪下的时候，温润国却又话锋一转：“不过你也不要害怕，也不要想不开，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我们也不会和哪一个人过不去，相反还会尽量地挽救每一个人。当然了，前提是得好好的和我们配合，不要和我们耍心眼、玩猫腻，更不能和我们作对。” 说到这里，局长又特意看了乔天音一眼。 “那是，那是。一定一定。”乔天音赶紧配合地说。 “今天看你态度还不错，像个懂事明理的人。也相信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按我们的要求去做。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我们需要的时候，再通知你。” “但是，你回去以后，没有特殊情况，不能离开本地。如有特殊情况需要离开本地，必须向我们请假备案。目前来说，因为请你来说明问题这个事，其他的人还不知道，你只向我一个人汇报、请假就行。 这是我们侦查工作保密的需要，也是为了尽量保全你的名声和有利于你的工作。” 这时候乔天音已经开始感激了。 “不过今天我们的谈话，你一定要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如果那些犯罪嫌疑人得到丁点的信息，你就在责难逃，罪加一等。” “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我一定牢记在心，坚决照办。请领导看我行动，以观后效。”乔天音忙不迭地亮态度、表忠心。 看到乔天音俯首帖耳了，局长朝他挥了挥手。 看到局长这样宽宏大度的一挥手，乔天音如遇大赦。深深地向局长鞠了一躬，擦了擦眼角，倒着向门口退去。 到了门口，他抬起头来，正想再表示一下感谢，哪知局长又向他招了招手。 他忽然之间又紧张起来，恍恍惚惚地又走上前去，看着局长等着指示。 “你们科里度冷丁有吗？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拿一点？” “可以的，可以的。”乔天音听到是这事，终于松了一口气。 乔天音回去之后，局长如法炮制，又用他给他的电话号码把他那个朋友约了过来。他知道夜长梦多，不想给他们串通的机会。 两个人聊的内容、过程和方法差不多，只是比和乔主任聊的友好、客气了些。 温润国是深谙谈话之道的。对什么样的对象怎么谈，用什么样的语气、节奏，配合什么样的动作，甚至用什么样的表情，都是有讲究的。 当一辆豪华轿车一直开到分局的大门前，从车上下来一个司机兼秘书模样的人，有经验的到传达室门卫那里，打听了一下情况，办了一下手续，又直接把车开进院子里停好，才有一个成功人士装束的健硕男人从车上下来，步伐稳健的走向办公楼的那一刻起，他知道他约的人来了。而且他看出了他对这些地方的轻车熟路，就拿定了谈话的基调。 他很清楚，这些成功的外地人，一般都有相当的能力，有着相当的背景，有着相当的实力。不然的话，在这个能者如云的大都市，是难以闯出一片天地来的。 他们不像乔天音那类人，自视甚高。其实外强中干，内心是非常虚弱的。经不起敲打，有时会不攻自破。 再者，这些人往往有着匪徒的胆量、赌徒的心理，黑白两道通吃。发起飙来楞的、横的、不要命的齐上。 不得要领，会打不死狐狸惹身骚。不得不防，护自己周全。 不过他又看那人大步流星的走态，感到有点仗义疏财的风范，又很感兴趣。 就在他未雨绸缪的时候，走廊里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不一会在自己的门外停住，接着门就被敲响了。 “请进。”局长自然而然的请着。 门被推开了，门外的人随即迈进来半个身子，很礼貌的问道：“请问这是温局长的办公室吧？” “是的，你有什么事？”温局长虽然已经判断出来人是谁，但仍然公事公办着。 “我是蔡有路啊，听说局长召见，就立马赶过来了。”进来的人自报了家门。 看着他那自来熟的样子，局长有点不高兴，望着他没作声。 看着局长不吱声，蔡有路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忙上前敬烟，并陪着小心：“对不起了局长，你看我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吧。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往心里去，请多多原谅啊！” 看着下马威起作用了，局长也见好就收。问道：“你就是蔡有路啊。看来是名如其人、名副其实啊。” “不敢、不敢。局长您开玩笑呢。”蔡有路也是个精明人，顺着杆子一爬，气氛就缓和了下来。 “知道约你来什么事吗？”对这些社会油子，局长不愿和他多费口舌，直接切入正题。 “不知道呢。请局长指教。”蔡有路懂得，在没有确定是什么事之前，最好是装糊涂。 对这一套，局长也是见惯不怪了，于是就把找他来什么事说了。 一上来，蔡有路也还装了装傻、卖了卖呆，还喊了喊冤、叫了叫屈，抵挡了几下。 接下来，在局长的苦口婆心、恩威并重、政策感召下，秃噜秃噜都说了。 完了，弯腰站在那里，哭咧咧地请求道：“小的知错，请局长大人高抬贵手，从轻发落，给小的留一条出路，小的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你也没必要这么样。这事情到这里只能说刚刚开始，至于最终发展到什么地步，那主要还得看受害人的伤势和恢复情况以及受害人的态度和意向。”局长心里清楚，这家伙既然能这么痛快地把事情都说出来，说明他心里是有数的。 这事情对于他来说，最坏的结果也够不上拘、够不上捕、更够不上判。如果能罚点款了事，他们反而求之不得。 他们不像乔天音那些人，把声誉看的比生命还重要。因为那就是饭碗，那就是前程。他们的饭碗是端在自己手上的，只要不进去，谁也端不走、打不破。 当然，局长没忘了问问接他电话的下家是谁，是干什么的。几个人？是团伙还是什么的。 蔡有路当然也如实地作了回答。 当局长了解到来的三个人都是古兰老家的人，是因为债务纠纷发生的冲突时，局长大体上也体会到古兰为什么不愿意说了。 “因为债务纠纷弄到这个地步，值当的么？何苦呢？”局长摇了摇头。 蔡有路也随着摇了摇头：“哎，小地方的人想不开。还不是人为财死的路子。” “他们就不怕坐牢、偿命吗？” “他们来时说是来探望探望的，要不我也不会帮他们这个忙。来了后又说要吓唬吓唬她，我也没当个事。哪知道惹了这么大的乱子。”蔡有路真是后悔莫及。 “好在这个事情还在可控范围。但是，够上刑事犯罪是没有问题的。在这个事情上，你是有责任的，是有同案嫌疑的。所以，你还得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以求得到谅解。”局长继续说。 “是的，是的。从现在起，我就是局长您的马前卒，您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绝不含糊。为你效劳，将功补过，争取宽大处理。” 见他如此上道的把自己想嘱咐的话都替他说了，局长也很无奈。只好把最后带有敲打和警告意味的话，又对他重述了一遍。 “请局长您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再也不做半点让您不高兴的事情。不负您对我的关怀和照顾。”蔡有路这一次由衷地弯下身来，深深地向局长鞠了一躬。 话说到这个份上，局长抬起手来，意思是他可以走了。 哪知他却走上前来握住他的手：“局长是新来的吧？” “哦。”这次轮着局长愕然了。 “还没把家搬过来吧。” “没呢。” “尽早搬过来吧，两地分居太不方便了。” “有点。” “到时候说一声，我一定过来帮忙。咱有车有人有自己的施工队伍，搬个家、装修个房子什么的，方便得很。只要局长看得起我，我这人有恩必报。”蔡有路这时已经还原了。 他也说的局长有些心思动了动，但是还是忍住了，点了点头。然后客气一番，把他送到了门外。 第23章 惊魂不定 分别约两个重要人物，作了两次重要的谈话，是局长的得意之作，也算是一个大手笔。 两次谈话过去一段时日了，有些事情也已经兑现。比如，那度冷丁已经用上了，而且提供的很及时，这让他省了不少心。 新购的房子也如期到手，而且正在装修，进度不慢，质量上乘。这也让他省了不少心。 现在乔天音告诉他，古兰那里又出了状况，而且很让人担忧。这又让他感到自己的考虑是对的，不仅为自己的未雨绸缪而得意。 他很清楚，古兰那里状况越多，他这里余地越大。如此一来，他可以放心的去做好多事情。 他也很清楚那边那院长现在的处境。两相比较，他那里坐在自己的楼上受煎熬，他现在是站在自己的楼上观风景。他觉得那个面罩是给院长留对了。他也琢磨到了院长这次没有求助于他的原因。 正像他推断的那样，院长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拿着那个面罩动心思。 古兰的病情已经在医生和护士的精心照料下，悄悄地查完了。 正像他估计的那样，经过化验，那天给古兰的常规用药，和从古兰额头上采集下来的膏药余渍中提取的药，在成分上有冲突的地方。这种不相容所起的反应，就是古兰持续高烧的主要原因。 好在是古兰身体的其它方面都没有问题，目前来看，古兰生命无忧，这让他踏实了一些。 但是让他不放心的是，尽管做了那么多的保密和预防工作，这事情还是传出去了。 现在医院已是满城风雨，搅得他心乱如麻。 不过，即便这样，他还是觉得这事没报案还是对的。 事实证明，这就是医疗中的问题，在自己范围内，一切都好说。 院长更是精心安排着医生、护士加强对古兰的治疗。特别强调要保证性命无忧。 医生护士们也是这么想的，因为怕担更大的干系，所以古兰的治疗和护理又上了一个档次。 院长在极为关注着古兰的治疗和变化的同时，也在反复考虑着古兰的下一步怎么办。因为他明白，这样长期下去肯定不行。 这一切对于古兰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以她现在的状态来说，这一切几乎和她没了关系。 她现在除了持续高烧没变之外，其它的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表面上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人在安睡一样。 但是，她这无忧无虑的安睡，却始终让护士大夫们惊魂不定。 他们都知道，古兰越平静，越是危险重重。她只要一刻不醒过来，那么下一刻就随时可能死去。 所以，最盼着古兰醒来的是护士大夫们。他们甚至比古兰的女儿更盼着古兰醒来，特别是小护士，几乎每天都要为古兰祈祷一次，不然一天都心里不安。 李恩现在倒是没了脾气。 古兰高烧得昏迷过去之后，她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病房。院长再想瞒着谁，也不敢瞒着李恩。 对于他今后的日子来说，古兰的生命很重要，李恩的态度同样重要。 可以说，他今后能过什么样的生活，全看她娘俩高兴不高兴了。 因此他特意叮嘱小护士要和李恩形影不离，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是李恩想的，都要尽心尽力去办，千方百计满足她的要求，达到她的满意。 这一点小护士做的很好，一直到现在，李恩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这让小护士和院长都轻松不少。 其实这一点，是院长过虑了。 李恩本来就是个不大爱计较的人。现在母亲这个样子，从院长到护士比侍候自己的亲人还上心，自己心里是很感激的。所以，她根本就没想到要和医院要求点什么，或者说强调些什么。 她现在也已经认了命了。不仅认了自己的命，连母亲的命也认了。 她觉得母亲的命就是个命运多舛。不然的话，她怎么会在平步青云的时候，突然就跌入深渊，连点预兆都没有。 不然的话，她怎么会那么爱美、那么要强的人，突然就神经不正常起来。就有飞来横祸，被人泼了硫酸。又怎么会治疗的好好的，莫名其妙的就又发高烧，而且烧的不省人事。又持续不退，又连个胡话也不说。岂不是很奇怪。 自己的命是和母亲的命连在一起的。 母亲的命好时，她也是好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切都来的那么自然，那么顺利，那么理所当然。真是挡都挡不住。 母亲的命不好时，她的命也就麻烦了。工作顾不上了，孩子顾不了了，生活没规律了，心情糟糕透了。各种厄运接踵而来，那也是躲也躲不掉。 认了命以后，李恩的心境就平和了。她觉得，命该如此的话，她也只好顺命而为了。 不然呢？谁能争得过命呢？ 于是，李恩在古兰的病床前，有时候摸摸她的脸，有时候捏捏她的手，有时候按按她的脚。 更多的时候是陪着古兰呆坐着。 后来，她听医生和护士都说，有意识的和病人拉拉呱，会有利于病人恢复知觉和意识。特别是亲人之间的交流更有效一些。 小护士对这一点是深信不疑，天天除了祈祷一番，又多了一个事项，就是天天在古兰的床前念叨着：“阿姨啊，您快快醒来吧。您看看窗外的树头子变绿了，马上就要发芽了。你看看病房里的空调今天停了，也不知道您还需要不需要，您还冷不冷，受得了受不了。你看看李恩大姐守着您，班也靠不住上，孩子也没法好好照顾，累的、愁的都瘦了。你不心疼吗？”反正想到什么念叨什么，看到什么念叨什么。 李恩对此却不大看好，觉得那么多好药都治不过来，凭这甜言蜜语、轻言细语能把人叫回来？ 不过看人家小护士如此上心，李恩也确实很感动。心想，管它管用不管用，自己就算尽尽孝心吧。 于是在小护士念叨完了以后，她便接着和母亲说话。 她和母亲是有话可说的。世间最亲密的关系，莫过于母女关系。世间最深厚的感情莫过于母女感情。母女之间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 李恩和母亲说的不是眼前的事情，她和母亲说的都是从前的事情。 她和母亲念叨的是母亲的养育之恩，念叨的是自己的未尽之效，念叨的是和母亲现在咫尺天涯的彻心之痛。 念叨着、念叨着。李恩再也控制不住，在母亲的病床前哀恸了起来。 第24章 抖了一下 李恩的哭是别人代替不了的，她的伤痛、她的冤屈、她的无助、她的悲愤只有她自己知道。 以前她也有过难受的时候，但那些难受与现在的处境比起来，真就是无所谓了。 那时候一些所谓的难受，或者说是不愉快，和现在比起来更像是自己闹情绪、耍态度、玩矫情、自寻烦恼罢了。 而且那时候真有了什么烦心事，随时可以和妈妈诉说诉说。如果在身边的话，还可以靠着肩头或者是扑在怀里任性一下。 无论多么难受、多么倒霉、多么委屈，在妈妈半真半假的批评、教育、劝导、宽解、嗔怪、甚至是戳两指头之后，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完好如初。 现在无论自己遇到了什么情况，无论自己多么痛苦，妈妈只是躺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管。 这种无助是李恩有生以来从未体验过的。因此，她觉得如果妈妈走了，自己也可能过不了这一关。 一开始没往这方面想，是她觉得无论如何妈妈不会撇下她不管的。尽管古兰昏迷不醒的让医生护士都束手无策，但她是相信妈妈会回来的。 她觉得妈妈从年轻一步步过来，是那么出色、那么优秀，遇到了那么多的事情，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在她心里妈妈就是无所不能、无所不在。她从来没有意识到、或者说从来没有想过会没有母亲的那一天。 刚才在和妈妈念叨那些母女间的过去时，忽然意识到妈妈真有可能回不来时，真有可能不再管她了时，不由就悲从中来。 时下的李恩与其说是悲伤，莫如说是恐惧。她从小依赖母亲惯了，她害怕没了母亲的日子可怎么过？以后再有了事情和谁说？特别是有了难题谁来帮她解决？ 何况眼下难题已经来了。 由于古兰长期住院，李恩上班不得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工作极受影响。 现代化的工作都是系统性、整体性很强的。每个人的岗位都是整个系统、整个体制中的一个环节、一个链接。 哪一个人的工作不正常，都会影响到全系统。也就是说整个单位方方面面的工作效率、业绩都会受到影响。 李恩自参加工作以来，一直很敬业、很努力、很优秀。所以一直得到上司的关注、赏识，一直不断地把她放在一个比一个重要的岗位上。 就在领导将要把她提拔到更重要的岗位上的节骨眼上，古兰病了。 一开始请假侍候母亲，领导是很照顾的，同事们也很同情、理解和关心，帮她承担了很多的工作量。 但是大家包括李恩也没想到，古兰会一病不停，长期住在医院里不出来了。 时间久了，领导失去了耐心，同事们没有了热心，甚至一些别有所图的人动了歪心。 特别是原来一些对李恩的出色表现、骄人业绩和得势得宠羡慕嫉妒恨的人，暗地里借机对李恩发起了流言蜚语的中伤、攻击。 客观上说李恩确实影响了工作，人家是有的放矢。主观上领导也认为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总不能因为一个人而让大家积怨，渐渐地领导就有了动动李恩的想法。 有好友提醒李恩要提防提防，尽量能保持正常的出勤率。还说领导如果动她就不会轻动，因为领导轻易不会动她的，既然要动可能就不会顾忌以前的表现、关系和面子了。 这正是李恩的伤心之事和为难之处。 伤心的是，十几年的努力将要付之东流，领导无情而又怪不得领导。 为难的是，母亲这个情况，她怎么能尽量保持正常的出勤率。而不能保持正常的出勤率，出路就只有一条。 想到这种只有一个结果的单项选择题，李恩的心是拔凉拔凉的。哭的就更加悲悲切切的了。 俗话说母子连心，这时也可能就应了这一点。 就在李恩坠入悲悲切切悲悲、凄凄惨惨戚戚之中不能自拔的时候，古兰突然抖了一下。 这一抖让自爱自怜的李恩吃了一惊，她也陡然停下了哭声。 一开始她不敢相信，认为可能是错觉。最大的可能是自己恍惚了一下。 但是她是多么愿意是母亲抖的啊。 便不哭也不泣了，一动不动瞪大了眼睛，看着母亲。 她怕自己如果有一点动静影响了母亲抖动，妨碍了母亲回归，那将是大逆不道的罪不可赦。 好在母亲在自己的注视下和期盼中又奇迹般的抖了一下。 这次李恩看清楚了，母亲的身体是真的颤抖了，虽然很轻微，但是真实的，不是幻觉。 李恩不免大喜过望。 但是这一次她又很沉得住气。她没有叫护士，也没有喊医生。她只希望妈妈一个人慢慢地回来，而害怕外界的任何干扰把冥冥之中的母亲引到岔路上去。 尽管李恩在外边小心翼翼的，古兰却一点也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只是她时不时的要抖那么一下，有时候抖那么两下，或者两三下，就那么吊着李恩的心。 在李恩看来，古兰抖几下差别都不大。她觉得只要一直抖着，说明母亲的命就在，还可能说不定哪一刻就能回来。所以说这一抖充满了希望。 问题是，母亲如果只是这么抖，总是不能醒来，那又充满了变数。如果不能醒来，就算一直抖又如何？如果不抖了又如何？会不会变得更糟？会不会就此作别？ 其实，这一抖对里面的古兰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 古兰的高烧确实不是一般的病理现象，而是她的生命发生突变的迹象。 这次高烧和上一次的发烧表面上看起来是一样的，差别就是程度的不同而已。其实应了那句话：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因此，这次高烧无论外面的医生护士怎么样给她施救，都是不起作用的。 上一次高烧发烧的是她的机体，药物对她的体温有着很明显的控制、镇压、和转换作用。所以，能够让它下降、下降、再下降，直至让她醒来。 这次高烧发烧的是她的神魂，物质的东西对神魂的作用是极其有限的。往往只能停留在控制这个层面上，而不能进一步深入实施治疗。就如一些精神病患者，不管用什么、用多少药物，他总是会反复发作，而不能治愈一样。 而且古兰的神魂，这次发烧并不是一次简单的精炼，而是一次复杂的淬炼。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一次全新的再造，有着质的飞跃和提升的很大可能。 常规的药物不但对她的神魂的高烧和激变不起作用，弄不好还会弄巧成拙，适得其反。那样可能就真的要了她的命。 所以说，看到她的抖，幸亏李恩沉得住气，静观其变，没有去喊医生。这也算是母子相通的一次证明吧。 无动于衷之中，女儿却是在助母亲成功于无形。 第25章 菩萨心肠 在李恩眼里没有什么两样的抖，在古兰来说却是她神魂的历练。 李恩看不出来，但是那些抖却是千变万化，奇妙无穷的。 那些抖，有的大、有的小，有的深、有的浅，有的密、有的疏、有的近、有的远、有的高、有的低，有的强、有的弱，有的重、有的轻，有的单、有的双、有的群发不止。 现在李恩眼里有了一抖、两抖、两三抖，还没看见群发不止的那一种。不然的话，她可能会吓着的，一定会叫医生的。这是古兰的历练还没到那一步。 把这些抖按它的高低远近大小强弱深密浅疏轻重缓急连成曲线，就会像五线谱一样，是一首绝妙的神魂颠倒之曲。还会像心电图的图表一样，记录下古兰神魂历练、转换、飞升之轨迹。 此刻的古兰在高烧中，正在以神魂的状态，神游古今，魂飞天外。 首先，她当然是想上天堂的。 于是她就穿着她身上的病号服，飘飘悠悠的就上了天路。一路上是很快乐的。尽管风光非常迷人，但是她急于赶路，没有过多流连，而是大步流星的就进了天门。 进了天门就是天街了。 来到一看才知道，这天街原来就是个早市。一路上卖星星的、卖月亮的、卖云彩的、卖风的、卖雾的。也像人间的似的，分门别类，划分了区域，琳琅满目，井井有条。 不过，不管哪个区域，人或者说应该叫神人都不多，不像下边那样乱糟糟的、闹哄哄的。 也不管哪个方面，也都是卖的多、买的少。 古兰想，这大概就是天上和人间的区别吧。这里的人或者应该叫神可能什么都不缺。 后来她看见一个卖云彩的摊子旁，一个像是买的问那个卖的：“就这些吗？” 那个卖的说：“家里还有点。” “怎么不都带过来？” “都带过来干嘛？也没有几个要的。麻烦。” “要是有要的你不够怎么办？再回去拿？不麻烦？” “你要多少？” “我不缺，家里也不少。下次带过来让你看看。” “也好。谁家也不缺，也不过就是拿出来晾晾、玩玩罢了。”又说：“下次可要把你那好的带过来，让我开开眼。” “好的好的。放在家里长了毛还不如拿出来让你看看呢。你要看着好，我就送你一块。” “好、好，有好的咱就换换。” 听那两人的话音，古兰才倒闷过来，人家哪是为了买卖东西，而是为了解闷、取乐、炫耀呢。 这就是天堂的日子、天堂的活法吗。 最让古兰惊奇的，还有卖声音的。那人或者神， （古兰想还是叫人吧，反正是就自己是从人间来的，叫什么人家也无所谓。倒是自己叫着顺口、方便才是。又一想，这是天街啊，应该是神仙界了，那在这里的就都是神了。那就得叫神。往高了叫好，礼多人不怪吗。） 看古兰是外来的，肯定是不买的。就是买也买不起。不管她买不买，还是放出来让她看了看。古兰一看，还真是天籁之音，这才信其有。 这一信，她就抖了一下。 这就是让李恩哭不下去了的那一抖。 最让古兰惊奇的，是这天街上还有卖地气的。这是为什么呢，让她不大理解。 看着她吃惊的样子，那卖地气的却懂她的心思，蠕动着嘴唇喃喃地告诉她：“这是用来给神仙治病的。有的神仙病了，买一点回去，把这地气吸上几天，病就好了。” 古兰就觉得很有道理，也很受启发。连神仙都得接地气，何况是人呢。 和卖地气的对着的是卖天雨的。那神告诉她：“这是用来给从人间回来的神仙、或者是奉命上来的凡人洗尘的。得把沾染上来的污浊洗去，以免污染了这仙境。” 古兰知道了，就上前问多少钱能洗一次。 那神又告诉她：“对回来的神仙是收费的，对奉命上来的凡人是免费的。” 古兰就请求给她洗一洗。 那神却说：“不行，没有接到通知。你不是奉命上来的。” 古兰问他：“那怎么办？” 那神却也痛快：“你随便。”古兰就走了。 那神从后边看着她的背影和其他的神说：“一个神魂，身体还没带上来，洗什么呀？” 有些神就笑。 有的神就说：“这样上来的人，一般都不简单。” 有的神就附和：“就是，就是。” 他们这些话是不会让古兰听见的，否则会影响到她的想法。 古兰又走过了几个卖千奇百怪的东西的摊位，忽然前边出现了一个卖桃的。 这是她上来之后看到的第一件和民间贴近的货物，感到特别亲切，赶紧走了过去。 古兰只顾着看桃了，也没注意那卖桃的是哪位神仙。等她认出那是和电视上放出来的是一样的蟠桃时，抬头一看那卖桃的，不仅大吃一惊的抖了一抖。 那卖桃的大神竟然是一个筋斗翻十万八千里的孙悟空。 看着她那吃惊的样子，孙悟空嘿嘿的笑着说：“想不到吧。” 又说：“她老人家让我看守蟠桃园，又不给我拨经费。没办法，我这也是靠园吃园啊！” 古兰看着他那天真的样子，开心的笑了。 “好你个大圣，又在这里监守自盗啊。”在古兰和孙悟空正聊着的时候，突然就有人喊了这么一嗓子。 随着就过来了一个领着一只大狗的神人。 古兰有些紧张，悟空却是轻描淡写的：“好你个杨二郎，别说的那么难听。什么监守自盗，我这是清理门户呢。” 孙悟空这一称呼，古兰才知道过来的是那二郎神杨戬。 那二郎神有点不明就里的问道：“清理门户？什么意思啊？” 悟空就贴在他耳朵上小声嘀咕了几句。 那杨戬听了也和悟空嘀咕道：“小心点，让她老人家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只要你这市场管理员睁只眼闭只眼，谁来管这闲事。”孙悟空说着就拿了一只桃子去喂他那狗。 杨二郎一把打掉。“给就给个好的。” “今天没带啊。” “那就先欠着。” “听说玉帝给你这狗改名字了？” “也算改了，也算没改。” “怎么个意思啊？” “玉帝说它不能哮天，可以孝天。哮天犬就成了孝天犬。” “那不是一样吗。” “什么一样啊。少了那个口子，它从此就不叫了。”又说：“没有文化真可怕。” 听他们聊的有趣，古兰“噗呲”一下就笑了。 听见笑声，杨二郎先看了看她，接着开玩笑道：“这猢狲什么时候也知道结交美女朋友了？” 孙悟空听了听的抓耳挠腮的没有搭理他。 古兰看那杨二郎挺好脾气的，看见他的额头上光滑的很，就好奇的问道：“都说你是三只眼的，怎么没看见你那天眼呢？” 哪知道这一问就像揭了他的疮疤一样，他那脸一下子就黑了。：“以后你就会明白的。”然后对孙悟空拱了拱手：“你们聊，你们聊。”就走了。 孙悟空是到民间去过的，见了古兰也很高兴，但是也带点遗憾地说道：“可惜呀，今天带过来的虽然是看上去最好的，可是我知道这是使了农药的，没法让你品尝品尝。” 古兰看他这么真诚，也很感动：“没想到你还是一片菩萨心肠。” 古兰本以为她恭维的很到位，哪知孙悟空听了不乐意了：“此言差矣。都说菩萨心肠好，其实菩萨心肠一点也不好。” 古兰不理解了：“为什么呢？” “那紧箍咒就是菩萨给师傅的，一路子我可是遭老罪了。”悟空想起这事来就耿耿于怀。 “一路子大师兄最辛苦了。”这时看见孙悟空的摊子，沙僧也走了过来。 “能者多劳吗。”八戒也挿言道。说完看见摊子前的古兰张大了嘴巴，又讪讪地道：“其实我是开路先锋，我这个天蓬大元帅，鞍前马后供他驱使，也不错了。” 说完看古兰乐了，他也乐的晃了晃脑袋，扇了扇耳朵。 沙僧还是老老实实地说：“还是大师兄功劳大，不然那经是很难取回来的。” 悟空看了看远处，很有些诚意的说：“主要是师傅福大命大造化大，没有他老人家，我们都不知道西天在哪里，取经？取个毛啊。”说完了，想起古兰还在那里，又咧了咧嘴。 稍远处的唐僧听了却老道的说：“是大家的功劳。少了你们哪一个，那经也取不回来。”想了想又说：“不过取不回来也没啥。取回来了又怎么样？好好的经，都被念坏了。” 看着古兰一脸的迷茫，唐僧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对古兰深情地说：“走吧走吧，小姑娘，说了你也不懂，别耽误了你的前程。” 八戒一听刚想说我背你走，被悟空一个眼神制止了。 古兰又往前走了一段，就出了天街。 再往前走就不是街道了，而是一道一道的很大的台阶。有的台阶得费好大的劲才能爬过去。 古兰爬的很吃力，也就不再想别的，只一门心思往上爬。 爬着爬着，就在她感觉身疲力尽，实在爬不动、也不想爬了的时候，忽然眼前就出现了两只脚。 古兰顺着脚往上一看，不得了了，便又抖了一抖。 第26章 遇上玉帝 古兰抖这一抖，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站在她前边那个高高的台阶上的竟然是刚刚和悟空对话过的观音菩萨。 心想，这一次可被悟空害苦了。那菩萨是可以随便褒贬的吗？ 虽然自己是满怀敬意的，可那悟空话里可是有些大不敬的。 凭悟空和菩萨的关系，他自然是不足虑的。但是，自己这凡夫俗子可怎么担待得起呢。 想到这些，古兰呆愣了。 那观音菩萨看古兰那呆愣的样子，却微微一笑，对古兰慈祥地招着手说道：“过来吧，小姑娘。那猴头的话我不会在意的，他的心肠还是很好的，对我有点成见也难怪。你的心肠也是好的，你那话里的意思我也明白。看你有些吃力了，过来我助你一臂之力。” 听了菩萨的话，古兰的身上忽然就有了力气，站起来走到了观音菩萨跟前。 到了面前，古兰想这是母亲拜了一辈子的菩萨啊，心里就无比激动。 想到母亲拜了一辈子，只是拜的一件石膏像，自己现在却是见到了真面目。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啊，就想上去拜一拜真菩萨。 刚想倒下身子，谁知菩萨却手一抬止住了她。 “你还是快点过去吧。再不快点，玉帝可能就下班了。错过了这一面，你这一趟就白来了。” 听菩萨这一说，古兰心潮澎湃。本以为自己这是一次漫游，走到哪算哪，碰到谁算谁，没有一个定数的。 入了天门，走上天街本就是意外了，还碰上那么多的神仙，就够惊喜的了。在这里偶遇菩萨，真就是意外的惊喜了。怎么，听菩萨的话音，还能遇上玉帝？ 古兰简直不敢相信，老百姓的话说，何德何能啊！ 见古兰还愣在那里，菩萨倒是不意外。说道：“你想不到是吧。也是，这本就是上天的意思，本与你无关的。可是现在让你赶上了，好歹那也得走一趟。” 古兰听说是这么一回事，很是激动。但是还是不敢往前走。 菩萨见她如此，有些不耐。问她：“还有什么事吗？” 古兰往自己的身上指了指：“我还穿着病号服呢，可怎么去见玉帝呢？” “哦，你穿的这是病号服啊，我还以为是现代版的连衣裙呢。下界的病号服都用上这么漂亮的了，看来生活水平真是提高了。” 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捏了一点天边的云彩，在天风里摆了摆，就成了一件天宫里的天女穿的霓裳，把它披在古兰的身上说着：“去吧。” 仙指那么一比划，古兰不由自主地就往前走去。 当走过菩萨身边的时候，菩萨手中的枝条轻轻一抖，点点玉液便洒在了古兰身上。 古兰觉得那玉液就好像电流一样，在古兰的四肢百骸中窜了一遍，使古兰舒服的禁不住抖了几抖。 从菩萨的身边走过后，脚下的路就平坦了一些，也没有了台阶。因为可能见上玉帝，古兰走得飞快。 不知不觉中，天门和天街已经离开了视野。古兰也不再后顾，只是猛往前赶。 转过一个天角，一个鹤发童颜、白髯飘飘的老神仙蹲在路上挡着她。 古兰走也没法走，绕又不敢绕，不管心里多急，也只得站在了那里。 不一会那老神仙也站了起来，并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太上老君。不好意思耽误了你赶路，请谅解。” 古兰哪里想得到，这里还有一个太上老君等着她遇上，竟然还要请她谅解。 一路上惊喜连连，到这里他就是最大牌的了。能遇上他幸莫大焉，感激还来不及，那里还谈得上谅解不谅解。 这一刻古兰是真的惊呆了。 不过，太上老君也没等着她谅解，就又做出了惊人之举。 只见他慢慢的把他那著名的炼丹炉放倒，示意古兰钻过去。 古兰看看那路，都被那突然变的又宽又长如高速公路的隧道一般的炉膛占下了，不钻也得钻啊！ 再说了，这从外面都难得一见的炼丹炉，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对她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不等太上老君催促，古兰好奇的一头就走了进去。 里面倒也没有什么。除了温度奇高、药味奇浓以外，古兰觉得就和爸爸生前工作过的炼钢厂的冶炼高炉差不多。就是大，奇大无比。 不过，再大也是个炉膛，又实在忍受不了那高温，身上那汗就像夏天多雨时节的山泉一样，咕嘟咕嘟往外冒，非常人难以忍受，古兰很快就钻了出来。 古兰一钻出来，就看见脚下有一颗金黄色的仙丹。 这就是人间传说的连神仙的命都能救的灵丹妙药吗？无价之宝，神仙难求啊。 古兰心思一动，就要捡起来。 又一想，不会这么简单吧。 灵机一动，却没有捡起来。 一念闪过，古兰抬起头来，刚想继续赶路，却看见太上老君正在眼前看着她。 太上老君见她过来了，拂尘轻轻一扫，古兰身上的热齐齐散去。 笑眯眯的对她说：“怎么不把那丹捡起来？” 古兰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是我的。” “看来你是个不图不谋、不贪不占的清白人，也是个心无杂念、志存高远的明白人。”太上老君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我知道现在的人间并不平安。近代以来险情不断、灾事连连，有些地方战事频发，将来还可能有极大的疫情出现。” “我本来想炼一炉丹让你带上，回去后以备急需。疫情来时，可保一方平安。” “好巧不巧，这炉子好久不用，刚点起来，不知那点不合适，它竟使性子自己熄火了。” “现在修理它也来不及了，等过了这事看我怎么拾掇它。”听了太上老君的狠话，那炉子竟也抖了抖。 “不过，见面就是缘分，脚下那粒金丹你就捡了去吧，关键时候可以救你一命。” 说完，不等古兰表示感谢，太上老君和那著名的炼丹炉忽然就一起不见了。 古兰闻言喜不自禁地把那金丹捡起来，先深深地嗅了一番，才又深深地藏在自己的灵魂深处。 眼见太上老君没了，古兰就立即动身赶路。 自从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钻过，出了那一身大汗。出来又被太上老君的拂尘轻轻一扫，古兰四体通泰，即刻觉得轻松了许多。 现在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就像会腾云驾雾了一般。 但是就算是快步如飞，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就在她望得见那金銮殿的时候，玉帝已经下班走出来了。 路上遇见，古兰不仅感到尴尬，而且十分羞愧。便很自责的低头站在了一边。 哪知玉帝却毫不在乎，旁若无人的走到了古兰的面前。 看着古兰那难为情的样子，带点安慰的口气说道：“等了你一会，你没来，到时间了，想着下午再见你的。” 看古兰不那么紧张了又说：“现在人间还有不少人有难处，什么样的难处都有。旧的困难解决了，新的困难还会产生出来。你回去以后，要尽量帮帮他们。帮的越多越好。不过，你一个人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尽量吧。” 说完，玉帝就要走。这时王母娘娘过来了，看着古兰那局促的样子，很是疼爱的拿出一个蟠桃放在古兰的手里：“拿回去吃。”又说：“这和那猴子卖的那个是不一样的。”还说：“别管他那一套，他们男人做不完的事情，让我们给他们擦......”想了想没再说下去，只是嫣然一笑。 玉帝也笑了。扬了扬手。 那意思古兰明白，那意思是你下去吧。就要往回走。 看她要往回走，一直站在一边的托塔天王对她向前指了指：“你从人行道上下去吧。也不知道下边怎么回事，怎么就让你从神行道上上来了。” 玉帝则大度的说：“这就是各有各的缘分各有各的路啊！” 随之，又对古兰说：“既然如此，前边不远处，有我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你顺路去拜见一下吧。” 第27章 梦里寻他 古兰转过身来，目送玉帝一行走远了，才按照托塔天王指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又想，这玉帝说的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是哪路神仙呢？怎么以前没听说过呢？古书里好像也没有记载啊。 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不光对玉帝的明示想不明白，就是她对今天的出行和一路走来的奇遇也想不明白。 再想就觉得脑子要疼了，干脆就不想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做不了主，不如随它去吧。 不去想那些想不明白的事了，心里就轻松了，脚步也就快了。 不一会，来到了一个无限风光在险峰的所在。 还未来得及观赏一下这无限风光的险峰，她突然就被惊呆了。 险峰之巅......围着一个石头圆桌坐着的......竟然是梦里寻他千百遍的.......一代伟人。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古兰倍感亲切，百感交集，手足无措。 面朝她的那个伟人已经看见她了，和蔼可亲的向她招了招手：“过来吧，过来吧。好久不见有人来了。” 古兰刚想抬步，原来背向她的那个伟人这时也回过头来。 古兰一看那慈祥的面容，倒身便拜。 伟人却轻轻挥了挥衣袖，亲切地对她说：“起来吧，起来吧。咱们不兴这个。” 古兰竟伏在地上泣不成声：“我们想您啊！”反反复复只有这一句话。 “哈哈”伟人爽朗的一笑：“我们也想你们啊。”又说：“过来说话。我们对你有话说。” 看古兰还伏在那里，坐在伟人旁边的另一个伟人，便伸过来一根扁担，一挑又一收，古兰就到了伟人的跟前。 伟人看着古兰先夸了一句：“好一个女娃娃。” 这一句就让古兰破涕为笑了。 然后伟人说了句：“我们正在谈论一些事情，你既然来了，也不妨听听。” 看古兰静静地站在了那里，伟人又开始对和他坐在一起的另两位伟人说：“为人民服务是永恒的主题，不能变，也变不了。” 另两位都频频点头。 另一位又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是你说的，也是我毕生实践的主题。实践证明是千真万确、颠扑不破的真理。千秋万代都要坚持的真理。” 另一位接着说：“你们两位都是开天辟地的雄才大略。我只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停了停他又意味深长地说：“鞠躬尽瘁，关键是要跟对人。跟对了人，你就是死而后已。跟错了人，那你可能就死不足惜，甚至是死有余辜。” 听他说完，三个伟人一起开怀大笑。 听着这旷世伟言，古兰醍醐灌顶，有些事情忽然就开了窍。 古兰又打量了一下他们坐的地方，觉得虽然随随便便，还是很有讲究的。 那圆桌竟然是放在了一条分界线上。 三个人鼎足而坐，两个伟人恰恰是在人界那一边。对面的一开始背对着古兰的那位伟人，却是随随便便地坐在了神界这一边。 古兰想，这里边可能就有玉帝说的他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吧。 正这样想着，伟人忽然叫她：“小姑娘，你这一路还长着呐，也可以说任重道远啊。别在这里耽误一些功夫了。望你珍惜时光只争朝夕的好。” 说着从他那装着烟卷的兜里掏出一本小红书翻了一下：“这还是他们编书时送来让我审阅的，放在我这里也没用，就送你了。” 古兰赶紧接了过来。 另一位伟人见此，幽默地说：“要说联系群众，谁也比不了你。看看我也没有准备，也没带什么宝贝。就它吧，你要不嫌弃就把它带走。”说着把他那根扁担递给了古兰。 最后那位伟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一张旧报纸上签了个名送给了古兰。 古兰知道伟人们这就是给她送行了，深深地鞠了个躬，倒退着走了九步，才恋恋不舍地转身沿着人行道往下走去。 走的看不见伟人了，古兰展开那张报纸，那上面赫然登载着“千古奇冤，江南一叶。同室操戈，相煎何急。”她顿时感到了这报纸的分量之重。 古兰把这些能够流芳百世的无价之宝恭恭敬敬地收藏进神魂里。 正要往下走，却看见一个老总来到面前，刚要学着那些战士的样敬个礼，老总大笑着说：“免礼免礼。” “看你这高兴劲，他们都送你好东西了吧。” 古兰闻言就把小红书、扁担和报纸取出来让老总看了看。 “哇呀，都是好东西。这扁担他都舍得送人了，不得了不得了。” “既然这样，我也送你几句话吧。” “叫做弱国无外交，落后就要挨打。又叫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起报销。” 说完想了想说：“我的东西赶不上他们的，那就多送你一点吧。” 便在一张纸上写下了“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这首诗送给了古兰。 然后哈哈大笑着向三个伟人所在的险峰走去。 那笑声坦坦荡荡，声震天堂。 古兰想，这得是什么样的胸怀啊。 古兰听着那笑声飘向险峰，转身往下走，迎面走来了又一位威震世界的老总。 走到古兰面前时，就像是善意的提醒那样地说：“有些人是可以骂娘的，有些人是不可以骂娘的。有些人的娘是可以骂的，有些人的娘是不可以骂的。” 走过去了嘴里还愤愤的：“那场该死的战争，那些该死的帝国主义。要不的话，我在那西北角多么自在。” 古兰听见了，正为他遗憾着，又一位也是曾经威名赫赫的老总过来了。 这位老总还是和他以前一样不爱搭理人。一路走着谁也不看，只是喃喃自语着：“他奶奶的，坑爹的混蛋儿子。弄一架什么三叉戟。一个叉都不行，还许你三个叉。” “飞机还是不坐的好，要是在火车上，怎么我也能回来喽。好不好的还突然没油了。” 从古兰面前走过的时候，却看了古兰一眼，对她说了句：“都说我会打仗，还是什么常胜将军。最后还不是一败涂地，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走过去了还转回头愤愤不平地说了句：“真正会打仗的是他！” 第28章 肃然起敬 一路走来，奇遇不断，应接不暇，令古兰的心情在紧张、兴奋、惊喜、错愕之间不停地转换，渐渐地有些跟不上趟了。 当哪位被坑爹的的儿子坑了的老总过去之后，古兰觉得脑瓜子疼，便坐在人行道边的一块石头上休息一下。 这条人行道上人虽然不多，却也往来不断。 有些人是古兰在课本上、图书中、电影电视里认识的，有一些是古兰根据储存的信息，能够猜得着的。 她在那里坐着，眼看着走过来了一位姑娘，举着拳头，嘴里喊着：“打·到日本帝国主义！” 走到古兰坐的地方，对古兰说：“日本帝国主义的残暴行径、滔天罪行，早晚有一天要清算。世世代代都要牢记，永远都不要忘记，永远都不可饶恕。” 这时古兰认出来了，这是那位“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的女英雄。肃然起敬，立即站起来鞠了一个躬。 随后，不断地有人走过来，都是那些光荣伟大的英雄形象。古兰无比敬仰，便没再坐下。 手托炸药包炸碉堡的英雄走过来了，用胸膛堵敌人抢眼的英雄走过来了，手握爆破筒冲向敌群的英雄走过来了，潜伏在敌阵前在烈火中英勇牺牲的英雄走过来了.......还有无数英雄、先烈在这条路上走着。 他们在这条路上都是默默地走着，都不作声，古兰只看见在他们头上飘着同一面旗帜，上面写着“为了胜利，前进。” 这又使古兰联想到了许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还有那本书《烈火中永生》。 那个唱一条大河波浪宽的英雄的妹妹也走过来了，嘴里仍然唱着那首永远也唱不够、唱不完的歌。 走过古兰站着的地方时，正好唱到“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的有猎枪”这两句。 这也是古兰最喜欢的两句，很激动的随着她唱了出来。 这个队伍也是前面看不到头，后面看不到尾的。 古兰休息了一会了，觉得应该继续往前走才是。不然的话，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自己的落脚之地呢。 她知道这条路虽好，显然她不属于这条路上的人。 她知道她不配。 既然如此，自己又是为什么能走到这条路上来的，是为什么又让她遇到这些她敬仰、仰慕的英雄豪杰的呢? 难道就是让她漫无目的地梦游一番么？其中难道就没有一点说法吗？ 她需要找一个地方好好地梳理一番，消化一下才是。 于是，她又继续往下走。 可是，这条路注定是不会让她寂寞，也不会让她直达的路。 这是一条来回印证着伟人那句“你的路还远着呢，也可以说是任重道远”的路。 这条路越往下走越拥挤不堪，就越走不快。 不过很有意思。走着走着，古人就多了起来。 最先遇上的是周瑜。他对古兰说：“既生瑜何生亮这句话不是我说的，那是罗贯中说的。不是我心胸不够宽广，而是诸葛亮容不下我，他是必欲把我除之而后快的。” 接着诸葛亮就遇上了。他嘴里却说的是：“瑜亮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 说完了，又掏出三个锦囊给古兰：“我走的早了点，还有这几个没来得及用，送给你吧。” 这时刘备也过来了，顺嘴说道：“接班人的问题是一个重要的问题。生下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做皇帝是我的悲哀。” 诸葛亮却顺嘴接道：“辅佐一个扶不起来的皇帝是我最大的悲哀。” 看见曹操过来了，他俩相视一笑就走了。 想不到曹操到了古兰面前说的居然是：“打江山的不一定坐江山，坐江山者不一定打江山。功成不必在我。” 又说：“我就是不负天下人，天下人也不一定不负我。” 说着看了古兰一眼，然后飘然而去。 随在曹操后边过来的却是项羽，嘴里也不知是嚼着什么还是说着什么。 到了古兰跟前像是对她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我不肯过江东，我过得去么？我就是过去了，他能放过我？” 又说：“我不过江东，是不愿把战火引到我家乡去，让父老乡亲再遭二茬罪、吃二遍苦。那个也不是个善人。” 在他后边一点的刘邦听了笑嘻嘻地接道：“你那鸿门宴设计的不错。可惜了，没让我吃完。” “可惜让你跑了。”项羽依然忿忿不平。 接着项羽的话音，李清照过来了：“我那话主要是前边那几句，特别是那句‘至今思项羽’，我是从心里敬重你，真的想你，又不好意思说，才加了后边那一句。” “本来是想说‘带我过江东的，没敢。’”似乎受了委屈的李清照看着项羽又小声说，含情脉脉的美眸里竟水汪汪的。 “哇呀呀呀呀呀呀”，项羽听了抚剑仰天长啸一声，说了句：“你和虞姬有一比。” 然后揽着李清照的肩膀扬长而去。 刘邦看了眨巴了眨巴眼睛，一边说着：“不会又是鸿门宴吧。”一边也跟了上去。 李清照如愿以偿的走远了，一些文人却跟了过来。 李白提着他那标志性的酒壶，一路走着、一路喝着、一路吟着：“日照香炉生紫烟......疑是银河落九天.......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自顾自的往前走，谁也不看。 跟在他后边的杜甫却是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继续咂磨着：“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尽开颜......”似是还不大满意，又似另有所思。 到了古兰跟前，停下脚步，郑重其事地问她：“你们那里还有大批寒士吗？” 古兰一怔，未加思索的如实回答道：“先生不知，我们那里现在生活水平提高的很快，都住上楼房了。你那茅屋早都拆迁完了。” “就是呢，都什么年代了。所以我觉得我那诗句是不是需要改一改呢。”杜甫沉思了一会说。 “你那诗句千古流传，历久弥新。改不得、改不得。我们对照着看，是忆苦思甜的最好教材呢。”古兰也郑重其事地说。 “不改就不改吧。也懒得改。也不好改。”杜甫很有意思。 “不过，没有那么多寒士，你们盖那么多楼房干什么？据我所知，有些人几套几套的，还有些人几十套上百套的买下放在那里也不住。还有那么些大别墅也都闲着。还有那么多没卖出去，还在一个劲地盖。图什么呢？” 这一下子把古兰给问住了。 正不知怎么回答，还好李白回来拽杜甫：“一辈子不管两辈子的事，你操那么多闲心干什么？” 杜甫被李白采取了强制措施，不得不随着他走。 走过去了，还回过头来和古兰说：“房子没人住就是垃圾。过些年看你们怎么办。” 第29章 还我命来 杜甫被李白拽着走远了，古兰却被杜甫的话深深震撼。 就是呢，到底盖那么多房子干什么呢？这其中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呢？ 原来都是说替古人担忧，现在过去了上千年的古人却在替今人担忧，真是对不起祖宗啊。 想到此，古兰抖了好几抖。 就在古兰被杜甫的话震得神魂不安的时候，一群人争争吵吵的过来了。 古兰定睛一看，却是水浒中的几位主角。 走在前边的是王伦，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 随后骂骂咧咧的是晁盖，古兰仔细听了听他的原话是：“刘备那厮的话是有道理的，接班人的问题是个重要的问题。但是怎么选接班人是个更重要的问题。选错了接班人不仅是悲哀，而且有罪。我就是个罪人。” 这时王伦忽然说了句：“我同意。我也是个罪人。” 后边的宋江不干了：“你同意个屁，没有我，你们早完蛋了。我是你们选上来的么？我是自己干上来的。我是拯救造·反运动的有功之臣。” “同意。我们是有功之臣。”旁边的无用跟上说。 “你同意个屁，你们他奶奶的算什么有功之臣，你们是他娘的造·反运动的叛徒。看我不宰了你们这几个舅子。”话音未落，方腊跳了出来。说着就要拔刀。 分明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宋江赶紧躲在了晁盖身后。 晁盖本来不想管这个舅子的闲事，又一想，好歹是一个山头上的，就想替他挡一挡。 谁知还未等他和方腊接口，后边”呜呀呀......”一声大喊，杀过来一员猛将。 两把板斧一挥：“宋江老儿，还我命来.......”。 大家一看，不是李逵是谁。惹不起躲得起，大家遂作鸟兽散。 这一幕看的古兰哭笑不得，原以为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看来远不是那回事。 有些旧账是纠缠不清、也纠缠不完的。 莫名的这一想却一下子触及了她的灵魂。 想到围绕着自己的那些债务，也是纠缠不清、纠缠不完的，留在医院病床上的身体就抖了一抖。 像是为了不让古兰再陷入痛苦之中，人行道上又叽叽喳喳的走过来了几个人。 那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出家人，一路走着，嘴里念念有词：“我喜欢的人却不长命。长命的人我却不喜欢。” “我也是喜欢林妹妹的，让你把我们两个都娶了，你又不敢。”走在他身后的雍容华贵的女子像是挺委屈的说。 再后边的一位袅袅婷婷、弱不禁风的女子则是一路哭哭啼啼，什么也不说。 这一幕又把古兰从刚要陷落回去的神魂拉了回来。 古兰打眼一看，原来是宝钗黛结伴而行。 那个出家人原来是后来的宝玉。他也不管薛宝钗说的什么，自顾念念有词着：“要说最让人疼的还是那秦可卿也，那也是个最短命的。” “真是疼煞个人也。那个杀千刀的，怎么就让她去了呢。”宝玉说着说着竟捶胸顿足、痛心疾首起来。 这时，曹雪芹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二爷呀，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她真是皇家血脉，老太太和老爷都是清楚的。” ”我要不让她早早地去了，那后来就不敢写、也没法写了。” 宝玉懒得搭理这才子，抽了抽鼻子，领着两位佳人，拂袖而去。 曹雪芹一眨眼又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位与他齐名的大才子。 那才子一个人仙风道骨、衣袖飘飘的，身后活蹦乱跳的跟随着一群争奇斗艳的狐仙。 看到这独一无二的阵容，古兰知道是那入木三分的蒲松龄先生到了。 这也是一位古兰特别敬仰的一位，就想上前拜上一拜。 哪知未等上前，那蒲松龄先生却被一众狐仙围了起来。 这等阵仗，古兰从未见过，当然不敢造次。 看古兰手足无措的喜人样子，蒲老先生衣袖一挥：“尔等暂且退下，等我和我这小老乡说几句话。” 此语一出，那些千娇百媚却虎视眈眈的狐仙们自然散了开来。 古兰惊喜的上前想听听蒲老先生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哪成想，老先生就一句话：“你想让我把你变成一个狐仙吗？” 这句话太出乎古兰的意外了。 正不知怎么回答，蒲老先生先笑了：‘不变也罢。我要把你变了，’老先生又环顾了一下他那些娇宠：“我这些粉黛也要无颜色了。” 说罢，开怀大笑。 临了，小声对古兰说：“方便的时候，到我那柳泉去看一看，听说那泉水不似从前那么甜了。你是学环保的，看看有没有办法帮着治理一下。” 这事古兰自然是不敢怠慢的，赶紧牢牢地记下了。 到了这时，古兰已经在这人行道上走了许久了。渐渐地，路面平坦宽阔了许多。 路是越来越好走了。临近傍晚，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古兰走的也就越来越轻松，越来越快。 脚下生风了，古兰就觉得这路莫不是要走完了吧。 走完了就是要回去了吧。想到要回去了，古兰觉得很无奈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这时，忽然又传来一声呐喊：“可敢再来一战！” 古兰循声望去，前面一红脸长须大汉，提着青龙偃月刀大步流星的走着。 古兰一看，这定是义薄云天的关老爷无疑了。 那喊他一战的是.......果不其然，正是那名噪一时、英武盖世、手持方天画戟的吕布。 这两人落在后面，古兰想肯定是一路打上来的。 只见那关公在前面从容不迫的走着，不屑地说：“懒得理你。” 吕布在后面急赤白脸的追着，又大喊：“一个一个上，还是三个一起来。任你选。” 这一喊把关公激怒了：“怕你不成。”青龙偃月刀一挥，转脸就要拼杀过去。 吕布一看关公中了他的激将法，十分得意，挺着方天画戟迎了过来。 眼看一场旷世大战就要爆发，凭空一根钓竿横了过来：“你给我站住吧。” 就这一下，杀气腾腾的吕布就停下了。 第30章 钓鱼执法 古兰看到那不可一世的吕布登时就立在了那里，很是惊叹。 闻声望去，看见那钓竿上的钓线竟然是没有钩子的。 带着疑问再看向那个持杆者，跟自己猜到的一样，果然是那法力无边的姜子牙。 那吕布也是个不信邪的，怔了怔，一跳老高，“呜呀呀”又想往前闯。 可是，尽管那钓竿举得不高，伸得也不长，他就是闯不过去。 吕布急了，指着关公：“他过得，我为什么过不得？” “问得好。”姜子牙不愠也不火的答道：“他那身在曹营心在汉，金钱美女不动心，重情重义有肝胆的高人，自然过的。” “你是个有权就是爹，见利就忘义，看见美女就拉不动腿的小人，如何得过？” 说的吕布闭口无言，气急败坏的蹲在了那里。 那姜子牙倒是有了几分客气：“别在那里丢人现眼了，也免得挡了别人的路。”顺手一指，：“到那里去吧。” 那路边上就多了一张小桌，上边还摆着桌签，上写着吕布。 吕布这时也没了脾气，只好乖乖的过去坐在了那里。 古兰顺着看过去，那一溜还坐着申公豹、吴三桂、安禄山.......等等一干人众。 古兰就觉得，这还真是人在做天在看呢。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与小人为伍的。否则，也是不得放行呀。 在古兰想着该不该过去的时候，姜子牙的钓竿那边又来了一干人众。 到了近前看到的是佘太君、穆桂英、花木兰、梁红玉等名垂千古的女将。 看见她们过来，姜子牙把杆子一抬，微施一躬道：“老太君请过。” 佘太君也微施一礼：“老太公客气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姜太公笑道：“执法。” 佘太君也笑了，指着他：“你，钓鱼........执法？钓鱼执法？” 古兰听了一愣，感情这钓鱼执法古已有之。不得不感佩这历史文化的博大精深。 “正是。”姜太公本住脸说。 又指着吕布那一溜：“不然的话，他们本事大得很，很容易被他们混过去的。” 佘太君闻言，“哈哈”一笑：“亏你想得出来。这么说来，你当年那封神一事还是有公道可言的。” “那是自然。请客我是从来不去的，送礼我是一概不收的。你看我这鱼钩上都从来不用饵，就是为了杜绝走后门。” “咯咯咯”站在佘太君身后的穆桂英突然笑了。 “笑什么笑，老大不小的了，懂点规矩不。”老太君一嗔脸。 看到老太君半真半假的呵斥，穆桂英并不当事，指了指姜子牙和佘太君：“你们都是太字辈的。” 这一说，大家都笑了。 趁这功夫，关羽过来和佘太君打招呼。 佘太君一见高兴地说：“怪不得我看吕布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原来是你这克星在此啊。本来我今天不想出来的，她们几个闹着要出来。能在这里遇上你，也就不枉此行了。” 说完了，又看了看姜子牙：“一起走吧！” 姜子牙则耸了耸肩膀：“还没下班呢。” 佘太君就与关云长结伴而行。 看见避让在道旁的古兰，端详了一番，对姜子牙说：“这女娃不错，指点一二呵。” 姜子牙起了起杆子，未置可否。 眼前没有其他人了，也就没有执法的什么事了，姜子牙就又转过身去凭空垂钓。 古兰看看人都走了，也没有什么人再关注她，心想时间不早了，自己也该抓紧时间下去了。 往前走了走，眼看就要到姜子牙刚才钓竿横过的那个界限了，心里不免忐忑。 再往前就是被姜子牙钓竿挡回去的那些人了，别看那些人人品不怎么样，可也都是当年横行当世、无法无天的枭雄啊。 这些人过不了姜子牙那一关，心中定是怒火中烧，这样过去，他们会不会难为自己。 但是看了看就要落下去的日头，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也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当古兰试试探探、磨磨蹭蹭，好不容易过了姜子牙钓竿刚才横过的那个界，正想壮起胆子一口气冲过去，姜子牙的钓竿不知怎么的又斜插了过来。 古兰吓了一跳。正不知他何意，也不知怎么做才是时，姜子牙很友好地笑了一笑，对她说：“这些家伙你惹不起的，还是避开他们，从那里下去吧。” 随之杆头一点，他指着的方向豁然就出现了一条小路。 古兰想起了佘太君那为她的关切，心想，这就是她说的让姜太公指点一二的意思吧。 心里一喜，当即心领神会的对姜子牙作了一揖，道了一声：“多谢老太公！”朝着姜子牙指出来的小路跑去。 姜子牙对着吕布们神秘地挤了挤眼，就又坐下去钓鱼了。 古兰在姜子牙指出来的路上，跑着跑着，不由心虚起来。 这条路上根本没有人，随着路越来越窄，两边的岩石也越来越陡峭越来越高。 本来就快落下去的日头，现在已经看不见了，光线便越来越暗。 古兰感觉不妙，头皮开始发奓，脚步就慢了下来。 身处这令人不寒而栗之中，古兰犹豫不决了。 想跑回去吧，又怕辜负了姜子牙的好意，也怕被吕布之流耻笑。 往前走呢，前程未卜，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正在进退两难，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谁知那路竟兀自往后缩去。 路往后缩，古兰不由自主的就等于往前走了。而且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的确实是健步如飞了。 古兰心想坏了，这可怎么办？ 明知道坏了，可又没有办法，古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管用。 脚下的路还是一个劲的往后缩。骇人的是，不仅一个劲地缩，还缩的越来越快、越来越陡。 这还不算完，眼看着那路陡的就像要立起来的时候，眼看着古兰就要立不住脚的时候，那路忽然就缩进了一条漆黑如墨的山洞里。 古兰只觉得一阵阵寒气扑面而来，一团团阴风呼啸而过，心里害怕极了。 不由地大叫：“老太公救我......老太君救我.......” 哪知道不叫不要紧，一叫自己的身子腾空而起，像石头一样的掉了下去。 第31章 终成正果 “完了”，古兰觉得自己是掉进了万丈深渊，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她现在不指望姜太公来救她了。相反的恰恰是姜太公害了她。 人常说人心不古，哪知道古人心不善呐。 到了这时，古兰反而镇定了下来。 又想起了自己的处境，反正自己也早就不想活了，命该如此就认了命吧。 想开了之后，古兰并觉得，就这样掉下去，自己肯定是摔死。 人生自古谁无死？但是有几人能死在姜子牙指的路上呢？ 就算是死在姜子牙的暗算里的又有几人呢？又有几人值得姜子牙用上一计呢？ 想想自己的奇遇，想想自己........总之如果就这样死去，不仅值了，而且赚了。 从自己曾经求死不得这个方面来说，姜子牙等于是帮了她她一把。 这样想来，古兰不由地快乐起来，不由地就对姜子牙心存感激。 这样大彻大悟了的古兰，竟然有了慷慨赴死、英勇就义的豪迈气概。 不过也有点遗憾，自己死的这样壮怀激烈，死的这样大义凛然，死的这样空前绝后，却没有一个人看见，没有一个人知道，未免太可惜。 又想到自古以来甘蔗没有两头甜，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不如意事常八九，此事古难全。也就坦然了。 心里一坦然，想的事就简单了。 唯一的还是有点放不下女儿，那孩子从此会孤单了些。 不过很快也会过去的。谁能陪她一辈子？谁又不是这么过来的？ 再说她会想明白的。我这一走，对娘俩都是终极解脱。 从此，我就可以安息了，她就可以安心上班、安心创业了，何乐而不为呢？ 古兰觉得自己这是真的开了窍了，自己给自己解疑释惑了。 自己的意境竟然达到了这样的高度，会不会、能不能、是不是正在得道成仙呢？ 那么就让我尽快的摔下去吧，尽快的脱胎换骨，尽快的终成正果吧。 下了这个必死的决心，古兰就有了赴死的快感。于是，对于当时的她来说，跌落和飞升成了同样的过程。 她倒是只想看看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终于，她悄无声息的摔在了一堆东西上。 一堆什么东西她还没来得及看，让她奇怪的是，她一点也没感到疼。 眼前也终于有了一点点光亮，她慢慢分辨出那是一点点飘忽不定的萤火般的光点在闪烁。 渐渐地她的眼睛也开始适应环境。 等能马马虎虎的看得出东西的时候，她仔细看了看身下的东西。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身下的东西，竟然是一大堆破衣烂衫、纸人纸马、纸钱灵幡之类为死人准备的物品。 古兰就奇了怪了。 难道还有人预卜先知，事先给我备下了到那边用的盘缠？ 那能是谁呢？我可是突遭变故，有可能给我准备这些用品的亲朋好友，都不知道呀，他们也没有这个未卜先知的能力呀。 就是医院里那些能左右人的生死的大夫们，也未必就能知道我什么时候活，什么时候死啊。 难道又是那姜太公？ 也不对。他如果想让我活，就不会把我打发到这里来。他如果想让我死，就不会管我死成个什么样。 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为了弄明白是个什么意思，古兰更贴近那些东西再仔细观察。 她看出来了，这些东西不是为她事先准备好的。 因为这些东西堆得杂乱无章。且有新有旧、有长有短、有大有小，很不一致。 她又抬起头来看了看，更吃了一惊，也更让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些东西虽然杂乱无章，却竟然铺排的无边无际，仿佛到永远。 这说明这是些无主的东西，也是些日积月累的东西。 那么这也说明，这是一个公共场所，不然的话，私人领地是不会容忍这些不祥之物长年累月的存在还日积月累的增加的。 那么这是一个什么场所？ 坟场。古兰忽然就想到了人间的坟场。只有那里才有这些东西。 也不对。坟场都是有主的。那里的东西是忽聚忽散的。比如祭祀的日子会多起来，过了祭祀的日子就少了，有时候还会少的不见了。 不是坟场那又是什么场所？古兰确实想不起或者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场所与眼前的场景对的上号。就暂且把它归入了类似于垃圾处理厂的坟场集聚地。 这一来古兰豁然开朗，因为眼前的东西就解释的通了。 因为这些东西绝不是捐献过来的，也绝不是买卖过来的，更绝不是继承过来。 怎么过来的？古兰是很聪明的，一想就想出来了。 遗弃。对，就是遗弃。 只有遗弃，且从来没有人清理，才能蔚成大观，成为眼前这令人叹为观止的模样。 那么，又是什么样的所在是适合这些东西源源不断的涌入又滔滔不绝的展延的呢？ 古兰没有急着动，她要把这些东西想清楚。 她深知，近怕鬼、远怕水的道理。 近怕鬼不用说了，为什么远怕水呢？ 因为不知道深浅呀。 所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盲动是大忌。在不知深浅的时候，盲动是魔鬼。 古兰是见过世面，经过风浪的老江湖了，在没想清楚之前，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事前在姜子牙面前那一跑是绝对不应该的。 因为当时并没有想一想、琢磨一下，就开跑了，现在想过来也晚了。 不能让同样的石头绊倒两次，想不清楚，看不明白就是不走。再想死也不在于这一霎。 苦思冥想，特别是古兰在这性命攸关，几乎是在拿性命一搏的情况下的苦思冥想，终会有成果的。 西方路。古兰忽然就想到了给先人送行时那哀子举着哀杖，站在高高的凳子上，高喊的那句“爹啊，或者是娘啊，上了西方路了........” 只有西方路上，那些不人不鬼的浩浩荡荡又拥挤不堪的队伍，有的是扔掉的，有的是丢掉的，有的是坏掉的......... 总之，这些东西就是那么来的。 想到这里，古兰也想明白了。 自己这是到了西方路上了。 回头一望，那刚掉下来的隧洞口上早已写好了‘鬼门关’三个字。 这就更证明了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她十分清楚这西方路、鬼门关，意味着什么。 当真的就要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再怎么想死的人，也会有所割舍不下的那一刻的。 古兰也是这样，看着那些东西，看着‘鬼门关’三个字，看着从自己身下开始铺展出来的西方路，她有点恨姜子牙那老家伙了。 恨得咬牙切齿，浑身发抖。 第32章 掩面而逃 尽管古兰此刻对姜子牙恨得要命，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想这大概也是命运的安排。 自己既然经历了与众不同的遭遇，那么可能就得死的也与众不同才是。 但是，再怎么死的与众不同，也不能死在这垃圾堆里呀。 于是，她咬了咬牙站起来，试着往前走。 那脚底下那些经年不变的冥物，厚厚的不知有多么厚，踩上去软软的不知有多么软，铺展的远远地又不知有多么远。 古兰走的很吃力。而且越走越吃力。让她无奈的是，任她怎么走也像是没走一样，觉得还是在原地。 古兰绝望地想，哪里黄土不埋人？何必马革裹尸还？死在哪里不是死啊？何必费劲找死地啊？ 一松劲，就想就近死在那里算了。 有了这个念头，她自然就要倒下去了。 这时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把她托了起来，往前一送，一个声音吼道：“快点去吧你，阎王在那里都等不及了，你还磨蹭啥。” 借着这股劲，古兰一挺身，竟飞出了那个死都不愿意在那里的恐怖之地。 出是出来了，但那句“阎王等不及了”却像要绕耳三日似的，久久不肯离去。 这句话进一步提醒了她，这是一趟死亡之旅无疑了。 “那就走吧”。古兰自己对自己说。 走了不多时，她远远望着像是有一座城池过来了，就有点兴奋的迎上去。 到了跟前却不见了那座城池，只是一些影子飘来荡去的，互相缠绕着像城池一般。 顶上悬浮着两个黑字：阴曹。 古兰看见这两个黑漆漆的大字，心里竟有些高兴。 这就对了。 虽然历尽坎坷，只要方向对头，总是会到达的。 眼看就要熬出头了，古兰就想歇一歇。 刚要坐下，就有一声大喊追过来：“起来起来，这是你能随便坐的地方吗？” 古兰看了看这地方，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就有些不高兴了：“你是谁啊？管我作甚。” “我是催命鬼，不管你管谁？”那自称催命的鬼毫不客气。 “我都是一个要死的人了，干嘛和我过不去啊。” 古兰觉得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豁上一死，怕你个鬼啊。你还能不让我死了不成。也一嗓子吼了过去。 那催命鬼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看古兰生气了，竟陪着小心解释道：“你理解错了。我不是和你过不去，而是啥都得按程序来。” 看古兰疑惑的样子，又吴侬软语地解释道：“知道你想死、盼死、不怕死。但是你程序没走完啊。” “程序没走完你就死不了。而且你剩下的程序还很多、很重要。现在都黑天黑到半夜了，你的时间很紧张的，哪里还有休息的空呢。”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阎王着想吧，他到了下班的时间走还是不走啊？” “他要是不等你走了，你这一趟不是白来了吗。” “明夜再来，又得多跑一趟，不是白耽误时间吗。有那空，你还不如在人间多呆一会呢。” “再说了，明夜你知道阎王开不开会呀，出不出发呀，有没有接待任务呀。” “我们也挺忙的，就是阎王有空，我们也有顾不过来的时候，不能单单为你一个服务吧。” “这些程序一个也不能少，这些环节一个也不能错。我看你还是两手空空来的，你还不趁着现在想死的人还少的时候赶紧走，你说你得死到什么时候啊！” 这一番话把古兰交代明白了，不再迟疑，直起腰来就往里跑。 一边跑还一边想，见玉帝是玉帝下了班在路上遇上的。如果见阎王阎王也下了班，再在路上遇不上可怎么办？ 不会那么倒霉吧。 一头撞进那阴曹里，古兰借着那淡淡的星光，隐隐约约看见了一溜溜的卖东西的。 原来这里也是一个市场。 与天街不同的是，那里是一个早市，这阴曹却是一个夜市。 既然是一个夜市，道路就五股八叉的。古兰怕走迷了或者是走错了路，又不敢跑了。 急急慌慌地走着，从一个个摊位前路过，古兰又见识了许多大名鼎鼎却是臭名昭著的大人物。 第一个摆摊的竟是那吕不韦，他在那里摆卖的竟然是一份份的孤儿寡母。 有路过的明白鬼议论道：“怎么像是又摆出来了许多新的。” 另一个就说：“走过去看看有没有好的。” 还有一个接着说：“这家伙拐卖妇女儿童的本事倒是不小。” 古兰听他们议论的就像平平常常的交易一样，挺好奇的，也想跟过去看看。 又想了想自己的使命，怕耽误了时间，只好径自往前赶了。 第二个让古兰感到惊奇的摆摊的是那个董卓。他在那里守着一块地在卖。 再一个摆摊的是杨国忠，他在那里卖的是矿泉水。 古兰看见矿泉水，就觉得口渴了。就想上前买一罐解解渴。 她在摔下来的场所是抓了一把纸钱在手里的，谁知这时候倒用上了。 见她像是要买水的样子，一个好心的小鬼过来扯了扯她的衣袖：“不能喝的。他卖的是他妹妹在华清池里的洗澡水。” 古兰一听只觉得恶心。再渴也不能喝洗澡水啊，就是杨贵妃的也不行。就又往前走。 下面一个摊子有点热闹，卖的买的都不少，古兰就站了一站，也算稍作休息。 原来那个摊位，是西门庆帮着武大郎卖炊饼的。 只见那厮一手托着一摞，卖力的叫卖着：“卖炊饼喽，卖炊饼。正宗武大郎好炊饼。” 在他摊子后面，李瓶儿、孟玉楼、春梅等和面的和面、檊饼的檊饼、烙饼的烙饼。忙得不亦乐乎。 那潘金莲却是做了烧火的丫头，王婆在一边给他拉着风箱。 一会，武大郎过来收款，那西门庆有点不情愿的为难。 大郎来了一句：“要不让我弟弟和你说说？” 西门庆闻言立马把钱袋子翻了个底朝天。 古兰看到武大郎那志得意满的模样，替他笑了。 接下来的摊位是蔡京，他在那里卖的是一种叫蹴鞠的足球。高俅在摊子前踢着一个招徕顾鬼。 再往下的摊位是杨广，他卖的是玉玺。李煜卖的是字画。朱由校卖的是家具。 排在后面的是秦桧，他在那里卖的是金牌。远处有鬼指指戳戳的：“假的，假的。” 再后面的是司马懿，他卖的是司马昭之心。也有鬼指指戳戳的：“真的，真的。” 司马懿后面的一个摊主看不大清楚，古兰再往前靠靠，才看清那掩着半个脸面的竟是那个魏忠贤。 再看他卖的东西，简直是令人作呕。居然是一件件大大小小的人体器官。 最无耻的是，他竟然把从他们身上阉割下来的那物件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古兰不看则已，一看气不打一处来，又好像无处使，只得掩面而逃了过去。 第33章 碰上阎王 古兰从魏忠贤那个令她恶心至极、羞愤无比的摊位前掩面逃离，过了好长一段距离，才好意思再看看这眼前的夜市。 虽然已是凌晨光景了，这夜市却依然熙熙攘攘，半点也没有要散去的意思。 眼前卖的东西却少了许多，也不再那么惊世骇俗。 最近的一个摊位是和珅的，卖的都是古玩字画，珍珠宝贝。 挨着他的摊位是慈禧太后的，卖的是一段时光。 挨着慈禧太后的是袁世凯，卖的是一个叫共和的制度。 再往后就是一些平鬼的买卖了。 那些赌鬼卖的是骰子、麻将、扑克、轮盘。 那些色鬼卖的是亵衣、发髻、壯药、迷药。 那些酒鬼卖的是酒精、酒馕、酒壶、酒杯。 这些东西和人间的差不多，古兰觉得很亲切。 正想多看两眼，忽听一声“跪下！” 古兰正不知何事“跪下”，也不知怎么是好，却见那个叫催命的鬼，扑通一下子跪下了。 那鬼自己跪下的同时，还在喊着古兰：“跪下，快跪下。” 古兰这才知道那个催命鬼是一直跟着她的。 见古兰一直懵懵懂懂的站在那里，那鬼真的跟催命的一样，竟伸手想拉古兰的衣角。 “放肆。休得无礼。”一声轻吼止住了那鬼的举动。 只见那鬼缩回手，双手伏地，倒身便拜：“小的催命鬼参见阎王。” 古兰这才看见一簇人簇拥着一个鹤立鸡群般的须发飘飘的老者来到了眼前。 听见催命鬼那一声称呼，古兰知道今天的正头香主来了。 遗憾的是，终究还是没有赶上，终究还是在他下班的路上碰见的阎王。 阎王看了一眼古兰，对那拜在地上的小鬼责问道：“你何故迟到，又为何难为与她？” “禀告阎王，小的去催拿与她，这短命的该死的小女子，延宕于路途，拖延了时间。所以来迟......” “那是你办事不力，与她何干？” “她寻死却找不着庙门，帮她她不心存感激，见了阎王不知膜拜......” 未等他说完，阎王笑了：“你这个不长进的，光知道催命，也不看看你催的谁。” “你看看她这身打扮，像个寻死的吗？像个找死的吗？还是像个该死的呀？” 那催命鬼这次仔细打量了古兰一下，惭愧的低下了头。 古兰闻言也看了看自己身上，原来竟是一直穿着菩萨给她披上的那件霓裳过来的。 低着头的催命鬼仍在小声为自己辩解着：“那也不能见了阎王您不拜呀。 古兰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就要拜下去。 阎王有些哭笑不得。先是止住了古兰，又对那催命鬼说道：“我说你这个不长脑子的，她还是个人呀，你见过有人拜阎王的吗？” 见那小鬼还想狡辩，阎王不耐烦了，训斥道：“少扯那些没用的，赶紧起来吃饭去吧，明夜还有事情叫你去做。” 那小鬼赶紧爬起来就走。临了还看了古兰一眼，嘟哝了一句：‘见了阎王不拜，我看你怎么个死法。’ 古兰听他嘟哝的有道理，因为她这一路过来真是想死的。还是拜一拜的好。 身子刚刚一动，阎王就说了：“别听他胡咧咧，拜我你还不到时候。再说你穿着这霓裳，你就是敢拜，我也不敢接呀。” 又看了看古兰身上的霓裳，赞叹道：“真是好衣裳，正牌的天货呢。我还奇怪呢，原来是它保你一路无虞。” 赞完了霓裳，阎王这才对古兰说道：“我和玉帝通过话了，他对你有些期望，我就依着他了。” 又说：“这个玉帝也是多事，既然对你有安排，那又何必让你来我这里一趟，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古兰听了怕阎王对玉帝有误会，赶紧解释道：“其实玉帝并没有让我到你这里来。是在那人行道的岔路口，姜子牙先生给我指路来的。” “我就说嘛，那玉帝不至于老糊涂了吧。这也难怪，那姜太公对我有些成见。” “怎么呢？”古兰不知内情又很好奇。 “你不是看见那申公豹了吗，姜太公的意思是让我把他收了，我没收。” 听了这个想不到的原因，古兰没法问了，只听着。 “我就觉得，那申公豹和你姜子牙是各为其主啊，胜败是你们的常事。打不够你们继续打啊，打够了你们就讲和啊。何必非得弄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你和他不共戴天，那也不能让我做恶人啊！” “哦，不，恶鬼我也是不会做的。” 看古兰听的认真，阎王又继续说：“还有那吕布，他虽然认贼作父，又杀了作父的贼人，但是那贼人是该杀的呀。要不是他杀了那贼人，那三国还指不定成什么样子呢。再说了，他虽然从那贼人手里抢到了貂蝉，有点不伦不类的，但那也是贼人先从他手里抢去的，算是失而复得吧。而且，他对那貂蝉也算是情真意切。算来算去，他也罪不至鬼呀。” “还有那安禄山、吴三桂等等，多了去了，他都想赶到我这里来。人家又觉得亏得慌、不公道，不愿意来。就天天在那里打麻缠。呵呵，这个姜子牙呀。” 听阎王讲的头头是道，古兰又问道：“那姜子牙怎么就能够把他们挡在那里呢？” 阎王呵呵一笑：“你们那里有监察机关吧？” 古兰点了点头。 “天上也有监察机关的，而且沿袭古制。那姜子牙就是玉帝封的监察御史。” “你说你封就封吧，他还想连我地下的事情也管着。我岂能容他干涉我的内政。呵呵。”阎王倒是显得很豁达的。 古兰这才真正见识到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古兰因为对姜子牙也不满意，郑重地点了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 “其实主要还是玉帝的事。他要不纵容他，他也不会这么胆大妄为的，而且得罪了那么多不神不人不鬼的货。” 说到这里阎王自己也笑了。 看古兰不吱声，阎王继续说：“这个玉帝吧，只想图素净，不想干事情。” “你看他把他那个天上弄得冷冷清清的，轻易也见不到几个神影。我这里却让那姜子牙给塞的满满的，到处狗撕猫咬，鬼满为患。” 古兰听的有趣，就顺着他笑了笑。 阎王见古兰是个识趣的，就有点关心她了。忽然掏出一瓶水递给她：“渴了吧？” 古兰不敢接。 “放心吧，这不是华清池里的水。这是王母池里的水，空运来的。” 古兰便接了过来，喝了一口，竟然像那农夫山泉有点甜。 第34章 鬼满为患 古兰见阎王请她喝水，就有些感动，便也投桃报李的说：“等有机会了，我请你吃饭。” “呵呵，你那机会恐怕不多。” “我这里伙食不大好，你不可能在这里请我。在这里要请也得我请你。” “你们那里暂时我也不便去，去了你们也受不了。”说到这里，阎王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就问古兰：“你是不是饿了？” 古兰回答道：“我在病床上躺了有些日子了，已经是死了大半的人了。现在是只想死不想活了，哪里还觉得饿。” 古兰话里的意思阎王岂能听不出来，却不想给她机会。就说道：“年轻轻的什么死呀活的。既然你不饿，就陪我转转看看再说吧。” 古兰不想多费功夫，不感兴趣地说道：“这里有什么好转的，又有什么好看的。你下班了不回家么？” “呵呵，我这个阎王名声不大好，人缘也不怎么样。已经孤寡了多年了，回去也是冷锅凉灶的，还不如在这里打发打发时间。” 古兰听这话阎王竟是一个人的，便装着同情的说：“看来你也挺不容易的。” “也习惯了。虽然没有什么转头，也没有什么看头，但是总比在那阎王殿上坐着强啊。” “在那里每天一开门，就是听不完的鬼话，办不完的鬼事，断不完的鬼案。烦死了。” “就这样，那个玉帝，把那么多身份不明、行踪不定、行为不轨、品行不端、存心不良的家伙都赶到我这里来，还把户口给注销喽，我可怎么养活的起啊，我又凭什么养活他玉帝平白无故的硬塞给我的家伙呢。” “苦啊！”阎王叫了一声苦，就约着古兰一起走。 “所以啊，就是上班的时间，只要得空，能出来我就尽量出来。在这里转转看看，了解些世情鬼意，还是很有益处的。” 一边走着，阎王一边指指点点着：“你看我这里是不是鬼满为患？” 古兰看了看这夜市上鬼影幢幢，似是比刚才更多了些。便点了点头。 “你来的那条路上感受到了吧。那么多的、不计其数的纸玩艺，都是那些半道上就魂飞魄散了的短命鬼扔下的。” ”那条路上太拥挤了，不在少数的鬼根本挤不过来。” 看着古兰不大相信的样子，阎王说道：“你不信是吧？你来的路上没大有鬼是吧？” “呵呵，那是有鬼在帮你。你能顺利来到这里，得感谢那个催命鬼。是他给你清的路。” “这既是拜玉帝所赐，也是拜你们所赐啊。”阎王摇着头竟像疲惫不堪地说。 “拜我们所赐？什么意思啊？”古兰不解。 “前些年你们那里搞计生，那还不成型的胎鬼，大的小的、双的单的、有气的没气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真是应接不暇啊。” “虽然掉下来的是一块块的肉乎乎的东西，但是那也是活物啊，我也不能不管啊。可是管也管不过来啊，我就让那些孤魂野鬼随便认领。” “本来指望他们领回去做个伴的，哪知道他们都是打的鬼主意，一个跟着一个学，领回去都吃了。” 古兰听了就笑。 “你还笑。你以为吃了就完了？谁知他们吃了真怀上鬼胎了。怀上鬼胎就生小鬼呀，我这里那小鬼就越来越多，竟成了恶性循环了。心怀鬼胎的鬼也是越生越有瘾，到现在也解决不了。” 古兰就更加地笑。 “后来好不容易你们那里不搞计生了，哪里知道那些年轻人又不想生孩子。” “你说你们不生孩子，我这里的鬼怎么去投胎。不投胎就不能托生，就不能转世。久而久之，我这里可就不仅是个鬼满为患，而且成了个鬼满为祸了。都在那里互相祸害呢。” 见古兰又同情地看着他，他竟耸了耸肩膀：“现在我也懒得管了。就顺其自然，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不然呢？我又没法给你们退回去。呵呵。”说到这里，阎王自己也笑了。 “我这里的鬼也罢、人也罢、神也罢，不鬼不人不神也罢，反正是多了就容易滋事。” “为了市面稳定，我让手下就办了这个夜市，给他们找点事干。” “你刚才是从那边过来的。那边都是一些大奸大恶，那些买卖也大多是不齿于人类的。” 古兰听了想起她看到的一些光景说道：“我看也不尽然吧。” 阎王想了想：“也对。有一些也不是那么不堪的。有些摊子那摊主也是真假难辨、忠奸难分的。” “比如，那李煜、那朱由校之类的卖的东西都是不错的。我那殿上就挂了一些李煜的字画，我那殿前的桌椅板凳就是朱由校打的。他们本不应该在我这里的，但是他们也不愿意到玉帝那里去。虽然都是一代帝王，但终归有些荒唐。如果站在那里，总觉得比别的大神矮一截。不愿意去看那些大神的白眼，是自愿到我这里来的。” “至于那武大郎，他也是个屈死的鬼，我就让那西门庆给他打工，一报还一报罢了。” 古兰听是如此这般，适当地恭维了一句：“阎王圣明。” 阎王接道：“啥圣明不圣明的，取个乐呗。” 走着说着，来到一个摊子前，古兰看了是一个卖冤的。 阎王问道：“做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那摊主回答。 “怎么说？”阎王又问。 “问的多，买的少。有时候一夜也卖不出一个冤。” “好，好。”阎王也不管那摊主高兴不高兴，夸着“好好”领着古兰往前走。 走的远了问古兰：“认得她吗？” 古兰摇了摇头。 “窦娥呀，你不认得？” “我记得窦娥的穿戴不是这样的。”古兰没想到。 “你记得的是戏里的窦娥，这个是生活中的窦娥。” “哦，原来如此。”古兰恍然大悟。 “她就是冤死的，你还让她卖冤？” “我本来是让她做冤狱长的，她不愿意干。我就叫她来卖这个了。” “没想到你还是个促狭阎王呢。怎么想得出来的。” “呵呵，这也是跟你们学的。你们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不是这个意思啊？” 古兰开心的笑了：“你把意思弄反了。” 阎王有点小尴尬：“反不反的吧。我就觉得许多冤都是冤冤相报造成的。冤冤相报何时了？让她来卖冤也是个交流。” “有些比她还冤的，也想卖给她。双方一交流，买卖做的多了，也可能就觉得不那么冤了。呵呵。” 古兰说：“你这是一厢情愿。双方一交流，也可能会觉得冤上加冤，起了相反的作用呢。” 阎王并不在意：“随她吧，反正不能让她闲着。有事干，她就不大胡思乱想。” 古兰就对这阎王刮目相看了。 第35章 阿鼻地狱 古兰琢磨了一下，对阎王说：“没想到你还有这么高深的驭鬼之道呢。” “你们那里不是有本《资治通鉴》吗？有一个想当皇帝没当上，却丧了命的死鬼，把它带过来了，我也研究了一下。” 古兰还想问问那死鬼是谁，阎王又指着一个摊子问古兰：“看看那个是谁，可认得？” 古兰一看一怔。怕认错了，又往前走了几步，看准了才小声说道：“可是李师师？” “正是。看看她卖的什么？” “哟，她怎么还卖色呢？” “不卖色卖什么？万变不离其宗，要干还是老本行好，熟门熟路的不怵头。” 走到跟前了，阎王还是很关心地问：“做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李师师有点不满。 “为什么呢？”阎王又问。 “别装糊涂了。”李师师待答不理的。 “说来听听。”阎王倒是不愠不火。 “你让我在这里卖色，又让武则天在那里卖媚。而且我在明处，她在暗处。明不和暗斗，我怎么争得过她。” “你看看这里还有几个买色的，都去买媚去了。” “那也没办法。”阎王一副无奈。 “怎么没办法？要不你让我和她换换看看。” “换不过来的。” “怎么滴，还不是你一句话么。” “你天生一副色相，她天生一副媚相么。怎么换？” 阎王说完这句就往前走。 后边李师师大声说给他听：“偏心眼。” 阎王也不恼。 “其实这里的鬼呀，和你们那里的人差不多，也是这山望着那山高的。”阎王深有感触的说。 “你能一碗水端平不？”古兰想知道阎王是怎么对待的。 “怎么可能端的平。你们那里不是也说得陇望蜀么。还有什么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阎王颇有城府的说。 “你对人间的事了解的还挺通透的。”古兰由衷地说。 “是的。天上、人间、地下的道理大多是相通的。我们有交流的，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啊。”阎王说完得意地望着古兰。 古兰看着这时的阎王好天真、好可爱哟。 “你们那里不是还有句话叫做事在人为嘛。主要还是他们自己没做好。” “你看看那个董卓。在人间的时候就去抢人家的地盘，还把人家的恋人据为己有。到了我这里又向我要地。” “我这里的地是很稀罕的，好不容易匀出来一块给了他，他又不好好经营，接着就拿出来卖。幸亏没人敢买，不然的话，他早就又无立锥之地了。” “还有那个你看看。” 古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卖鹿的？” “什么卖鹿的。那不是赵高在那里指鹿卖马么。” ”我是给他的鹿，他非得当马卖。你说这里的都精的和鬼似的，他要能卖出去才怪。” “卖不出去就怨天尤鬼，什么时候也翻不过身来。”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古兰深有同感的说。 “你说的那是好听的，叫我说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说完阎王自己笑了。 “有伤大雅，请勿见笑。” “我这里卖什么的都有，全活着呢。有没有稀罕的？要不要买一点带回去？” 古兰赶紧摇头。 “要不买点脸回去？那边有个卖脸的。” 古兰一看还真有一个鬼拿着一张脸在卖。只是那张脸皮遮着看不出来是哪个，就问阎王：“那是谁？” “王莽呀。他不光篡了人家的朝代，还想着千秋万代的传下去，太不要脸了。所以，我就偏要他在这里卖脸。” “那武则天也把人家的朝代改了，你怎么不让武则天卖脸呢？”古兰觉得好笑。 “他和武则天是没法比的。武则天只是把人家的朝代拿过来，把玩了几年。最后又还给人家了，而且还让那朝代保值增值了呢？” “按你的收录条件，那武则天也是不应该在你这里的吧？” “还不是那个玉帝吗。他觉得武则天是当过皇帝的，女人当皇帝就是大逆不道，不能上他那里去。” “他还重男轻女啊！” “重男轻女的很。但是他也是个妻管严，王母娘娘当他一半的家。许多就是走了王母娘娘的路子上去的。” “那武则天极具叛逆精神，在你这里安心吗？” “安心得很。她不愿与那些徒具男人外表，没有男人担当的皇帝为伍，在我这里她说是死得其所呢。” “这还真是个空前绝后的。”古兰心服口服了。 “所以呀，我让她当了这个夜市的市长。” “不过这个身份她不让公开。她说她不图名不图利，只想为芸芸众鬼尽点力。” “呵呵，还很有现代派的奉献精神呢。” “你这评价很中肯。说实在的，不公开也好。否则，李师师们还不知道有什么想法。那些长舌妇们也不知道又有什么说法。我是受够了滴。”阎王竟然是心有余悸的样子。 说着走着，古兰又看见一个卖舌头的。就问阎王：“那个是什么说法？” “那就是那些长舌妇啊。我是吃了她们的亏的，我那个前任就是听了闲话离开我的。” “我最恨这些长舌妇，所以就让她们卖舌头。而且只能卖自己的舌头。” “那要卖完了怎么办呢？”古兰反倒是替她们担忧了。 “我既然能让她们卖，也就能让别的他们不买，她能卖的完吗？就是烂了也别想卖出去。” “哈哈哈”古兰和阎王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笑完了，古兰看见和那卖舌头的挨着的，还有卖眼睛的、卖耳朵的、卖鼻子的、卖手卖脚卖心肝肺的。处境都和那长舌妇差不多。 估计都是阎王忒恨之鬼，就对阎王说：“你干脆让他们下阿鼻地狱得了。” “不行的，不能一概而论。” 看古兰不解，解释道：“阿鼻地狱只是你们那里的一个笼统的说法，我这里的狱是分的很细，分的很清的。” 比如“你们人间说的炼狱、地狱、文字狱什么的我这里都是有的，要不要去看看？” 古兰刚要表态，阎王看了看手腕又说：“看来不行了，时间来不及了，你得回去了。” 古兰一听急了。她本来就是来找死的，现在又觉得这阎王对她不错，就更想留下来了。 一脸惶恐地说道：“怎么你还不让我留下来？我是不回去的。” “不回去是不行的。”阎王一本正经的说：“不回去，玉帝交给你的任务怎么完成呢？再说，我也有事要拜托你呢。” 第36章 威逼利诱 听说阎王还有事让她干，古兰犹豫了：“什么事？” “你回去以后，尽量地尽快的尽早的把那些贪官污吏、街痞路覇、土豪劣绅、黑社会头子之类的送到我这里来，我帮着你们拾掇拾掇他们。” “你这里不是鬼满为患了吗？” “呵呵，我这里为患的是那些还不算是鬼的。真正的鬼我这里还是要收的，这也是冤有头债有主吗。” 说着就要送客，又说道“这次虽然没让你看到那个文字狱，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那文字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文字狱其实就 是那些所谓的文人墨客互不服气、互相作践、互相攻击的不像话了，让那说了算的看不下去了，又懒得去计较，便使个懒办法一勺烩了造成的。” “所以呀，这文字不要也罢。”说着，向着古兰的额头指了一指：“你可以走了。” 想了想又叮嘱古兰：“不过我可警告你，找死是可以的，你千万不能自杀。” “为什么呢？”古兰心里又升起了一线希望。 “找死是进取，自杀是逃避，是最不负责任的表现。” “既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父母孩子的不负责，更是对社会、对历史的不负责。所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么。” 见古兰听的认真，他更体贴的嘱咐道：“再说了，自杀的下场是最惨的。” “在以前还好点。以前自杀的多是跳井，最起码还能留一个囫囵尸首。现在自杀的多是跳楼，跳下来都摔烂了。我这里还得专门安排人把他再堆巴起来才能归档。” “你们那里那楼越盖越高，他们也越跳越高，也就越摔越烂，也就越难堆巴。” “没办法，我不得不成立了一个新的机构，那个堆字号就是专门为那些跳楼来的处理后事的。” “哟，这不还给你添了大麻烦了吗。”古兰没想到还会这样。 “可不是吗。所以呀，我也不能轻饶了他们。凡是跳楼自杀过来的，我都把他们判了无期，归了零档。让他们永世不得托生。” “这也太狠了吧。”古兰有些不忍。 “你想想啊，他就那么简单一跳，我这里就废这么多事。如果让他们回去，他们再来个故伎重演，我又得费二遍事。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何如一次性把他处理了。” “我可不是跳楼来的呀，我自己投过来，你只是收下就行，多省事啊。”古兰趁机再一次提出请求。 “呵呵，你就是说破天我也不留，你就是跳楼来我也不收。” “我和你说的意思，也是让你回去告诉那些心里有事或者是犯了事的，尽量别自杀。实在不行也别跳楼。我这里也就少费点事。” “说一千道一万，你还是得回去。”阎王说的斩钉截铁。 看古兰还在那里磨蹭着不愿离去，便招了招手。 那黑白无常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架着古兰就飞了起来。 那古兰两腿两脚打着摆子，身子就抖个不止........ 一直坐在病床前看着古兰抖的李恩，看到母亲在那里一会儿一抖、一会儿一抖的，心里既充满了希望，又充满了焦灼。 现在看到母亲不停地抖起来，她想到了那句回光返照，不由地害怕了。 她害怕母亲这是临终的挣扎，害怕母亲连句话也不能留下，就舍她而去，情愿不情愿的就喊了医生。 医生和护士闻声而来，进门先问“怎么啦？怎么啦？” 李恩指着古兰对医生说：“你看看我妈这是怎么啦？” 医生看了看古兰：“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哆嗦起来来。” 忙上前摸了摸古兰的额头：“还是烧的厉害。” 又捏了捏古兰的手腕：“脉象还可以。” 但是古兰只是一个劲地抖，摸她、捏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医生觉得不对劲，但又看不出来哪里不对劲。拿不定注意。 护士也是很有经验的，就向医生建议道：“要不先送重症监护室吧。” 医生摇了摇头：“看着还不到那个时候。”医生顾虑的是，送重症监护室是有条件的。不到时候送过去，那里不但不收，还会让同事们看不起。 但是如果该送不送也不行，会说你没有数。最要紧的是，如果送晚了，那是要承担责任的。再如果赶上个病人家属不理解，那就会惹麻烦。 想来想去，最可靠的办法就是汇报。让领导拿主意，定章程。 便对小护士说：“你在这里盯着，千万不要走开，我去叫主任来看看。” 这时候的古兰正在被黑白无常两个鬼架着往回走。 一开始是飞的。因为古兰这时候虽然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但是死的欲望并没有断绝，一直是打着坠的不想回去。 飞了一阵子太费劲，渐渐地有所力不能支，就把她放在地上半架半拖的带着走。 这样古兰就抖得更厉害了。 就在这时候主任来了。 主任看了看古兰，虽然在不停地抖，但是并没有别的异常，就让医生观察观察看看再说。 在主任他们观察着的时候，黑白无常让古兰给折腾的实在是累了，也烦了，就把她放在地上歇一会。 这样一停下来，古兰就不抖了。 医生他们看到这个变化都觉得是好的苗头，认为主任的决定是对的，就沉住气坐着或者站着不敢动，静观其变。 只有李恩给主任倒了一杯水，以示感激。 那边古兰看看黑白无常把她放下来，感到又有了死回去的希望，就开始试着谈判：“你们是不是黑白无常啊？” “是又怎么样？”那黑无常喘着粗气说。 因为他们平常都是架着死过了的人跑的，轻轻松松就办完了。 这次他们是架着一个想死而还没有死过去的、一个实际上还活着的人跑的，这个人还打着坠不配合，谈何容易？ “我知道你们是两个与人为善的好鬼。”古兰为了达到自己的小目标，违心的恭维道。 “那又怎么样？”那白无常也喘着粗气说。 “那就请你们发发善心，帮帮我这将死的人呗。”古兰开始央求。 “甭想。”黑白无常倒是不啰嗦。 “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不会忘了你们的好的。”古兰开始打感情牌。 “那又怎么样？”白无常还是那句话。 “有机会我会在阎王面前替你们说说好话，说不定能提拔提拔或是换个轻松点、有油水的岗位。否则........”古兰开始威逼利诱。 “没用。”黑无常直接否定。 “怎么没用？你们也都见了，阎王对我还是很好的。”古兰亮出底牌。 “对你好怎么不把你留下？”黑白无常异口同声、一语中的。 “求求你们了，你们是不知道我在人间那处境，真是生不如死的。你们就算是救我于水火，为了我的解脱做件好事不行吗？”古兰开始用绝招，哀求。 “不行。”黑白无常坚拒。 古兰看看这两个家伙油盐不进，想着靠谁也不如靠自己，干脆自救。 爬起来就往回跑。 床上的古兰立即大动起来。 第37章 三岔路口 黑白无常毫无防备，一下子就让古兰窜回去了好远。 他俩一看气坏了，大喊一声：“大胆小女子，竟然和我们耍二五眼。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说时迟那时快，两个箭步窜上去，一边一个就把古兰擒在了手里。 这次他们接受教训了，也怕夜长梦多，也怕古兰心计多多，再出什么他们难以预防的幺蛾子，也不管古兰怎么打坠咕噜子，也不管路好走不好走，也不管自己累不累了，架着古兰只是一个劲的往前去也。 床上的古兰就抖得更厉害了。 不仅抖的快，幅度还大。有那么一两下，竟带的那床也轻微的抖。 这个抖法把李恩吓坏了，立即扑上去想摁住妈妈。 哪知道看着病入膏肓的妈妈力气竟大得很，她就像是摁也摁不住的。 医生和主任也紧张起来，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医生就出去了。 这时古兰已经被那黑白无常架着来到了那个分别通往天堂、地府、人间的三岔路口。 空间将要在这里交接了。 巧的是时间也将要在这里交接。 黑白无常是在阴曹那边下了班后，又领了任务，把古兰送过来的。 忙活了一宿，加了好大一个班。到了这里天开始亮了。 但是这边还没有上班，三岔路口的总开关还关着，他们还得等。 他们累了，古兰也累了。但是他们不敢掉以轻心，再累也得打起精神来，防着古兰的出其不意。 到了这里，古兰却没了那些想法，就在那里闭目养神。 可是她越是平静，黑白无常就越是紧张。 古兰平静的像死，他们紧张的要命。 但表面上看起来是都消停了。 就在这时，院长被医生领进了病房。 看着平静地躺在病床上的古兰，院长看了看医生，看了看主任，问小护士：“怎么了？” 小护士没敢开口，医生有点为难，主任有点尴尬地把刚才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院长说道：“遇事莫慌，处变不惊。为医者须有大将风度。” 上前摸了摸古兰的额头：“嗯？不烧了呀！”心里话莫不是真要凉？ 又翻了翻眼皮：“哎？怎么有了点神了呀！”心里又话好像是要醒来？ 他知道这时候他是不宜轻易表态的，更要有大将风度，便也坐在了那里，看看再说。 黑白无常这里可急的要命。 他们是属鬼的呀，天一亮他们就不好过了。 但是他们又不敢松懈，交不了差，回去的日子更不好过。 于是，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自己煎熬着自己，嘴里就愤愤不平、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的有失风度了。 古兰看着就好笑。也心里话你俩二百五，这不是自找麻烦活受罪么。 好在他们等的时间也不长。 这三岔路口总开关的钥匙是姜子牙掌握的。 姜子牙先生有晨练的习惯，眼看天就要亮起来，太阳光就要射过来的关键时刻，他跑步跑过来了。 黑白无常一见他就像见了救星一样，四把逮住就不放了。 他们本来就是经常打交道的，也有一定的交情。待姜子牙问明白了情况后，很人情味的说：“交给我了，你们请回吧。” 黑白无常闻言像遇了特赦似的，一蹦老高。 像人一样作了一揖：“祝您老快活似神仙！” 然后撒丫子而去。 姜子牙和古兰又见面了。这次见面，古兰心里多了几分忌惮和恨意。姜子牙眼里多了几分尴尬和喜欢。 两人互相打量了许久，还是姜子牙先开了口：“前些时多有冒昧，还请多多担待。” 古兰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不作声。 “那次你过来时，我也不知道玉帝对你有安排，你也没有主动说明情况，所以就让你过去了。”姜子牙若无其事的继续说。 “你不问明情况，就胡乱指挥？”古兰还是耿耿于怀。 “也不能说我是乱指挥，我也是照章办事。”姜子牙自然也是振振有词。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从那边下去，却让我从这边下去？”古兰想弄明白他是故意还是无意。 “我这就是照章办事。因为原来只要是上去又被玉帝打回来的人，都是要从这边下去的。”姜子牙强调道。 古兰听他说的像是真的，自然无话可说。 “再说了，我也没见你上去呀。你一个偷渡者，更没有理由不从这边下去啊！”姜子牙得意的解释着。 这就让古兰忿忿不平了。他竟然把自己当成偷渡者了，实属可恶。 不过就连自己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上去的，却也怪不得他。却是有火发不出来，憋屈的慌。 姜子牙倒是不在乎古兰的憋屈不憋屈，依然讲着他的意思：“其实这些都不重要，反正你也过去了。再计较也没用。” 古兰也觉得既然他不是故意为之，就等于他无意之间罚了自己一趟死亡之旅，好的是并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恶果，计较下去又如何？ 哎！神仙也有犯错的时候，谁一辈子又不打个黑碗呢？就不那么纠结了。 “那你说重要的是什么？”古兰平静的问。 “关键是你去了那边一趟怎么样，那阎王可曾难为过你？”姜子牙觉得这才是重要的。 “那倒没有。阎王对我挺够意思的。”古兰实话实说。 “那还差不多。你没说是我让你过去的吧。”姜子牙有些担心。 “说了。他还说你对他有些成见。”古兰还是实话实说。 “得。这一下子我和他的扣子更解不开了。”姜子牙有些懊丧。 “不至于吧。阎王说的是你对他有成见，又没说他对你有成见。”古兰有点幸灾乐祸了。 “都是一样的。他说我对他有成见，就是说他对我也不待见。” “其它的鬼呢？怎么样？” “我也没来得及和其它的鬼接触，看着都挺好的。” “哦。”姜子牙本来还想打听打听几个老对手、或者也算是老朋友的情况，听古兰这样说，想了想也就算了。 “你是怎么回来的呀？”姜子牙又问。 “你不是看见了吗？”古兰不满地答。 “我看见什么了？我看见的时候，你们三个就在这里坐着啊。”姜子牙又有些不解。 “呃，那什么，你没看见他俩架着我过来呀？” “你说什么？你是被那黑白无常架回来的呀。” “可不是吗。不然他们陪着我在这里干什么。” “我还以为你是被他俩押送回来的呢。” “也差不多。本来我想过都过去了，就不回来了的。可是阎王不同意，就让他俩送我回来了。” “他俩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差的出来的，阎王待你不薄呃。” 又看了一眼古兰的脑门：“可也不大厚道。你现在怎么办呢？是到玉帝那里去呢，还是回你那里去呢？” “我现在也想开了，还是回自己那里的好。”古兰到了这时候也认了。 第38章 用心良苦 听古兰的话里不是上去而是回去的意思，姜子牙想正合吾意。 他并不清楚玉帝对古兰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怕自己的所作所为与玉帝的意思相左。担心古兰上去....... 随声附和道：“就是。天上有什么好？连个人都没有。地下有什么好，也是连个人都没有。那都不是人待的地方。”并合情合理的劝了劝。 “要回去就尽快吧，我也助..........” 说到这里看了看古兰说：“稍等，你这霓裳是穿不回去的。可是菩萨也没说要交回去。” 想了想，掏出一个牙套：“来，你把它脱下来，我给你装在这个牙套里，你就带回去做个纪念吧。” 等古兰脱下来他把它装好了，朝着古兰的身上一弹：“带好了。” 又手一抬：“我也助你一臂之力，回吧！” 古兰就腾空而起........... 病床上的古兰依然平静的躺着。一屋子的人都看着她。 看着古兰的人都屏声静气，都不动、都不说话。 院长不动他们就不会动，院长不说话他们就不说话，大家都懂规矩。 其实，目前大家心里都没有数，只是盲从着。 院长心里是有了一点数的，只是待验证、待确定。 他进来是先摸了古兰的额头的，他摸的时候不再那么烫手了。 他也是翻了古兰的眼皮的，那眼里似乎有了点神。 他凭他几十年的临床经验，这都是好的迹象。所以他不急。 姜还是老的辣，还真让他等着了。 古兰借着姜子牙的那一臂之力，稳稳当当的往回飞着。 由于没有了其它的想法，她现在倒有了那种天高任鸟飞的自由自在的感觉。 确实，经过了那么多的奇迹、奇景、奇遇和奇怪的事情，再活过来竟然就是只剩下奇妙了。 这是一种超脱，也是一种超越，这两个加在一起，就是求之不得的超然世外了。 她很享受这种感觉。一边自由自在的飞着，一边随心所欲的看着。 头顶上的变化是不多的，除了蓝天就是白云，再不就是一团团的乌云和一闪闪的雷电。 这让她想到姜子牙的话，这天上真是没有什么好。 身下的图景就不一样了，一会儿青、一会儿蓝、一会儿黄、一会儿绿、一会儿各色杂陈，变幻无穷。 还有一会儿山、一会儿海、一会儿江、一会儿河、一会儿乡村、一会儿城市，一会儿山海穿梭、江河汇流、烟雾缭绕的，变化多端。 看的古兰连呼过瘾。 也是心境决定场境。古兰自从收了死的心、认了活的命之后，也像托生了一次一样，看什么又觉得新鲜有趣了。 又飞过了一座座连绵不绝、刺破青天锷未残的，戴着厚厚的、白白的帽子的雪山，古兰知道快要到了。 正不知怎么落下去的时候，古兰的身子一滞，姜子牙把力收了回去。 这一收收的恰到好处，古兰看见身下已是自己住院的那座城市了，急忙向着西边那三岔路口的方向道了一声：“多谢！” 便飘然落了下去。 心中多少有点数的院长，此时正是不错眼珠的瞅着床上的古兰的。 他先是看到古兰的双手动了一下。（那是古兰在朝着三岔路口作揖） 又看到古兰的双唇动了一下。（那是古兰在说多谢） 接着就看到古兰的头偏了一偏。（那是古兰在找合适的落的地方） 其他的人是都没有看到古兰这些变化的。因为院长来了，他们从心里已经把这里交给了院长。 古兰死活主要责任在院长，他们的主要责任是在这里陪着院长。 院长也不在意他们怎么想，他在意的是古兰怎么样。 这几个接二连三的微小动作，院长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醒来吧，醒来吧.......” 就像是听到了院长的呼唤似的，古兰的眼皮先是蠕动了蠕动。（意识先回来的） 随后双腿微微弯曲了一下。（落地了） 这时候床上躺着的已经是一个神形兼备的古兰了。 院长也判断出古兰与刚才的那个古兰已经不一样了。但他还是没有说，也没有动。 既然古兰还没有表现出要醒来的意思，他就充分尊重她的意思，等着。 因为他知道，一个长时间昏睡的人醒来，就像是坚冰融化一样，需要一个过程。 欲速则不达。强行让坚冰融化，是会把那坚冰弄碎的。 发现古兰变化的还有李恩。不过她也没有动，也没有说。 她知道这么多医护人员在场，哪一个也比她有资格。她可不愿意让别人有说她少见多怪、大惊小怪的机会。 还有就是小护士，她也看出来了。她更是没有动、也没有说。 她想的是，自己既然都看出来了，其他人肯定也能看出来的。 既然都看出来了，为什么没有人报告呢？很可能是自己看错了。 医生也看出来了，他看了看主任。他想主任该是也看出来了吧。 主任确实也看出来了，他觉得院长比他更高明。 这互相间的谦让或者说是退让，却是给了古兰苏醒的时间。 实际上这时间是老道的院长给她留出来的。 古兰神魂回到自己身体上后，先是仔细内省了一会，然后又悄悄运转了一下。 感觉还行，好像没有什么损坏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发轴、打哏的地方。 就准备醒来了。 她先是悄悄地把眼睛启开一条缝想先观察一下，不巧正好和院长的眼光撞上。 古兰有点不好意思，就想把眼缝闭上。但是院长并没有尖叫，而是不露声色。 古兰也就将计就计，不露声色的从左往右观察。 当她看到房间里的整个阵容后，心里有数了。 怪不得自己的身体完好如初，全亏了这帮人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维修保养啊。 不免心存感激。 不过这么多人在这里守着，一定是自己做出什么反常的举动了，惊扰了大家了吧。 就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对不起。” 但是，这事情绝对不是一句对不起那么简单。古兰在想自己怎么醒来才显得自然。 真是用心良苦啊。古兰忽然感到自己也是挺高尚的。 就在古兰左右为难，难以定夺之际，女儿李恩就像是知道了她的难处，忽然就为她抻了抻被子。 古兰就此抓住了女儿的手。 第39章 躲过一劫 李恩的手突然被古兰抓住，当时吓了一跳，随之意识到妈妈这是要醒了吗？心里悲喜交集。但是，她已经一次又一次的被妈妈的时好时坏弄得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了，见妈妈没再动，他也没有动。 其他人自然也都发现了这一重大情况，小护士刚要张口，被院长用眼色制止了。 所有人于是就都看院长的眼色行事，静静地等待着。 古兰抓着女儿的手，又慢慢的定省了好一会儿。 她现在还是不够清醒的，毕竟高烧昏迷了好长时间了。 特别是她对自己的状态不确定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 她对她在昏迷中经历的天上地下、云里雾里、亦真亦幻的奇特事物把握不准是真是假。 她想想明白，但是想的脑瓜子又要疼了，也还是想不明白。 脑瓜子要疼，她害怕了。她这些日子以来，总是脑瓜子的毛病。这脑瓜子的疼已经给她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她不敢再想了，随它去吧，权当做了一个离奇的梦吧。 不过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梦，把她的神魂好像再造了一样，心里敞亮了，阳光了。 如此一来，她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以面对的，于是，又握了握女儿的手。 “妈妈。”李恩轻轻呼唤了一声。 古兰借着这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妈妈，你看得见我吗？”李恩还不敢相信似的试探着问。 古兰微微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满屋子的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院长问：“你看我是谁？” “院长好！”古兰嘴唇动了几下，仿佛是用唇语和院长打着招呼。 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那意思大家都看明白了。 小护士说：“好了。” 医生说：“真好了。” 主任说：“这下可好了。” 院长笑了笑，对古兰说：“你先休息一下。” 然后把医护人员都叫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母女两人了，李恩先是痛痛快快的哭了一阵。 古兰还是不管她，只是握着她的手，尽着她哭。 哭够了，李恩抽抽搭搭地问道：“妈妈，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可把女儿吓死了。” 古兰笑了笑，也没说啥。 李恩并不知道古兰用了神药膏的事情，还是认为古兰为了那被泼了硫酸想不开，伤心的失了心智的。 便埋怨着：“你再怎么想不开，也不能不管女儿了呀？” “妈妈，你真的忍心丢下女儿吗？” 古兰微微地动了动嘴唇：“怎么会呢。” 病房里母女两个诉说着离愁别绪以及如重逢般的欣喜。 主任值班室里正在开着一个小会。 院长把大家召集到了这里，研究下一步古兰的治疗护理问题。 “大家怎么看，都说说吧。”院长开门见山。 “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立即给她做个全面检查。”刚离开病房的时候，主任就对院长把人都叫出来有些看不懂，已经向他提出过这个意见，现在又提了出来。 医生也是很聪明的，看到院长把大家都叫出来，没那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就模棱两可的说：“看她情况挺好的。” “看上去还不错。但是你别忘了她已经昏睡了那么长时间，我担心她其它的器官有没有损伤。”显然主任坚持自己的意见。 另一个主任也被院长召集来了，光听着也不是个意思，就说道：“检查肯定是不可少的。”那意思是看看什么时候好。但没说出来。 主任就瞅了那个主任一眼，心里话：“老滑头。” 院长看了看小护士。 小护士则乖巧的说：“我一定护理好。” 院长就笑了：“好了，大家都发表了很好的意见，都不错。我本人完全同意主任的意见，当务之急是给她做一个全面检查。” “但是，她目前的身体特别虚弱。刚刚醒过来精神是不是能稳定也是个问题。好的是她现在已经不发高烧了。” 听院长这么说大家都很惊奇，互相看了看，有些困惑。 “我进病房的时候是先摸了摸她的额头的，这也是我没有急着安排检查的一个因素。” 院长这样一解释，大家恍然。主任不得不佩服院长的老道。 “我把大家叫出来，就是让出空间来，让她们母女先好好交流一下，稳定一下情绪，平复一下心态，恢复一下体力，为下一步的检查做准备。” “再一个，这些事情当着她们的面是不好安排的。那样会给她们造成不应有的心理负担和精神压力，不利于检查和治疗。” “再就是，这次检查对下一步的治疗至关重要，一定要全面、精确、到位。现在就开始通知有关部门和岗位，上业务水平最高、心理素质最强、检测经验最丰富的医护骨干，做好一切准备工作，明天给她进行全面检查。” 说完了又看了看小护士。 小护士心领神会：“我今夜就在这里盯着，保证护理到位。” 院长又看了看主任。 主任赶紧表态：“我安排护士长和她一起值班。” “就这样吧。希望大家各负其责，尽力而为。我不允许再有什么意外发生。”说完，手一挥：“大家去忙吧。”会议散了。 一夜无话。 只是古兰在子时小烧了那么一下。 对于她来说，高烧、大烧、奇烧都不知多少次了，这就是毛毛雨啦。满不在乎，也没有吱声。 她可不知道，这一小烧其实非同小可。 原来是那阎王听黑白无常复命，说是把古兰交给了姜子牙，怕那姜子牙再难为与她，不放心打发那个索命鬼来看个究竟的。 那索命鬼来到古兰的病房，看见古兰睡在那里，不知性命如何，便戳了一下古兰的脚。 古兰的脚不由地蜷缩了起来，随之便小烧了一下。 那鬼看古兰是活着的，性命无虞，就要回去复命了。 哪知临走了，又回头望了一眼，这一眼巧不巧的就看见了在另一张床上躺着的小护士。 便上前打量了打量，那小护士竟哆嗦了两哆嗦。 阴间的这个鬼和阳间的那个贼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都是鼓上蚤宿迁的徒弟，都信奉进门不空手。 这一次来，阎王安排的他是单向任务，没有返程的活路，有些亏得慌。便想把小护士顺手索了去。 只是十分忌惮古兰和阎王的情分，又不清楚这丫头和古兰的关系，只得作罢。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大甘心地又看了小护士两眼，看的小护士又打了几个哆嗦才离去。 小护士睡梦里躲过一劫。 第40章 有福同享 天一亮，一上班，主任医生护士们就来簇拥着古兰去做各项检查。 这些在病人和家属眼里千头万绪。千难万难的检查，在他们手里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别说院长已经一一作了安排，就是没有安排，没有准备，他们也是轻车熟路，而且一路放行，全是绿色通道，连个红灯都没有。 所以，古兰的检查，就像领导机关的文件签阅一样，就是走个程序而已，轻松的很，顺利的很。 半天的时间，程序走完了，各项数据也同时出来了。 院长看着从主任手里接过来的检测报告，有点傻眼。 特意看了看那些签字的医生包括护士，他又不得不信。那些签字的都是他信任的人。 奇了怪了。 虽然他对古兰的病情有信心，但是检查的结果还是令他吃了一惊。 检测报告提供的数据说明，古兰不仅是个健全的、而且几乎就是个健康的人。 怎么可能？ “没错吗？”院长禁不住问主任。 “没错。各项报告都是签字的人亲自送过来的。”主任肯定的说。 “你怎么看？”院长很少见的主动征求他的意见。 “我也觉得很难理解，一个高烧的昏迷了那么长时间的病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体征呢？”主任说了他的疑问。 “就是呢。”院长同意他的看法。 沉思了一下像是对主任又像是对自己说道：“这个世界很奇怪，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然后看着主任说：“这个病人很奇怪，更是一切都有发生的可能。” 主任被他说笑了，自然的点了点头。 “走，到病房看看去。”院长说着先一步迈了出去。 主任相跟着院长来到病房。 古兰正靠在床头上闭目养神。检查了一圈回来，她感到好累。 李恩站在那里削苹果，想给古兰做点果酱吃。 小护士看见主任、院长进来，赶忙迎了上去。 “情况怎么样？”主任先问小护士。 “情况很正常。只是说累，想休息。”小护士很专业的汇报。 听见主任和院长来了，古兰睁开眼睛，稍微动了动身体，礼让了一下。 院长上前安抚道：“你请别动，躺着就好。” 看着古兰又躺好了，才又委婉的问：“你感觉如何，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古兰面带微笑的摇了摇头：“就是觉得累。” “这也正常，毕竟在床上躺了这么多日子了，就是常人也搁不住消耗的。” 古兰又笑了笑以示他说的有道理。 接下来院长又问了些属于医生和病人之间需要沟通和了解的常规问题。 然后嘱咐道：“看来你的情况好转的很快，目前没有什么大碍。请放松心情，先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又对李恩说：“你妈妈有什么情况就及时告诉我们，需要什么就和我说，不要客气。我会尽一切努力满足你们的。” 说完就和主任往外走。 李恩有礼貌的送道：“谢谢院长，主任慢走。” 在走廊里，主任请示道：“院长还有什么指示？” “看情况比预料的要好。和那些检测数字是吻合的。目前来说，主要是加强营养和保健的工作。” “好的。” “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我干了大半辈子了，还很少遇到让我看不透吃不准的病人。”院长有些无奈。 “是的、是的，要不是院长您帮着拿主意，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主任发自内心的说。 “她是太能折腾人了。研究个方案我看看，让我们共同努力，看看能创造出个什么样的人间奇迹来。”院长不知什么原因，似乎又有了一些兴趣。 “遵命，照办。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不辱使命。”主任终于心里有了底。 根据检查的结果和面对面的观察，主任和院长的看法基本一致。 古兰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昏迷过久，营养跟不上，造成的虚弱而已。 主任参照院长的意见，主要还是按自己的经验和想法，开了许多种昂贵的挂着营养药牌子的保健品，以及常规的维生素、抗生素之类的挡箭牌作用的药品。 他把这些药标出几样指给小护士：“这些药你按正常的医嘱给她服用就行。其它的你每天从药房里领出来，先放在咱们的小仓库里不要动。” 小护士点头答应：“知道了，我给您找个箱子单独存好。” 主任听了担心小护士误解了他的意思弄巧成拙，又特意嘱咐道：“不用单独存放。和原来开出来的放在一起就行，到时候一块处理掉就可以了。” “你也知道，这几个月由于她这个病号牵扯精力太多，我们顾不上创收，科里的效益不太好。大家的收入有所下降，我得想办法给你们补回来。”说着，他还亲切地拍了拍小护士的肩膀。 小护士有点受宠若惊，感激的回应道：“谢谢主任，有您这样处处为大家着想的好主任替大家谋福利，真是我们的福气。” 主任笑了笑：“知道就好。大家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风雨同舟，有福同享吗。” 小护士被主任说的感动得不得了，忙殷勤地给主任倒了一杯水：“主任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啊。” 喜不择言的说了这样有些不大合体的话，把主任逗乐了。就又拍了下她的肩膀：“不能马虎啊！” 小护士倒没觉得不好意思，接着就自然的问主任：“我都记下了主任。您看对这个病号还有其它的特别的安排没有？” “其它的也没有什么了。她现在主要是身体虚弱，药物是次要的。心情和饮食才是重要的，你引导着她女儿多给她做点好吃的。老母鸡汤和老鲫鱼汤最好，要是弄几个‘霸王别姬’就更好了。”主任吩咐着。 “霸王别姬是什么东西呀？”小护士不明白。 “呵呵，就是王八炖鸡呀。宾馆里都是这么报餐的呀。真是个小孩子，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主任半真半假的。 小护士小脸蛋一红，却是极为认真的答应下来：“那我等着了呀！主任不能食言的喽。” 说完，高高兴兴地从主任办公室跑了出去。 第41章 憋不住了 古兰在病床上侧歪着喝着老母鸡汤。 李恩靠在床头上剥着香蕉。 这几天来，在小护士的有意引导下，李恩一天给古兰做一个老母鸡汤，隔天加一个老鲫鱼汤。 不管什么好东西，天天吃、顿顿用也会有腻的时候。 喝了几口汤，古兰把碗放在了床头柜上。 “怎么了？热啊还是凉了？”李恩停下剥香蕉，抬头问道。 “不凉也不热。” “那怎么不赶紧喝？” “不想喝了。” “不好喝么？”李恩端起碗来抿了一口：“这不是挺好的么。” 古兰不作声。 “这老母鸡是活禽市场上的李大爷现杀的给留出来的，昨晚上我炖了两个多小时呢。今早上又给你热了热装在保温桶里给你带过来的，很新鲜的。” 古兰还是不作声。 “是不是在保温桶里装的时间久了有点咖味啊，你喝出来了？” “要不等会小护士来了，我和她商量商量，我买个电饭煲放在病房里，咱现做现喝好不好？”李恩现在性子好得很。 “不是不好喝，是我喝够了。”古兰不得不回答道。 “喝够了也得喝呀，咱这是治病呀。再怎么滴该是比药好喝。”李恩又把碗端了起来。 古兰没办法，就着女儿的手，又喝了两口。 “再喝点吧。我让那个喜欢钓鱼的同事去寻找野生的甲鱼了，再坚持两天，你就能吃上‘霸王别姬’了。”李恩耐心劝着。 “我就说你别再白费那个劲了。”古兰竟然不耐烦。 “怎么能说是白费劲呢，这可是人家小护士好心好意嘱咐了又嘱咐的。”李恩强调着。 “医生护士的话是该听，但也不一定全听。” 李恩端着碗看着她：“怎么能不听呢？您看喝了这几天，你身体不是好多了吗？”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就是不喝那些东西慢慢也会好起来的。” “所以啊，你就不用担心我了，也不用天天把时间和精力耗在我这里。” 看李恩有点委屈和不耐，古兰说出心里话：“你不是说你们领导和同事都对你有些看法和埋怨了吗？我看那才是最要紧的。” “我这身体早一天晚一天总会好的。我现在这个样子，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关系？” “你那里就不一样了，早一天和领导、同事们修复关系，把工作搞好了，把岗位保住了才是关键。” “不然的话，前功尽弃，从头再来，那就麻烦了。”古兰说着把碗接了过去。 古兰这语重心长的一段话，说的李恩差点就心花怒放了。 李恩真的是既高兴又感动。 她高兴的不仅仅是古兰病的这样依然在为自己着想、操心，更重要的是古兰这一番话说的毫不费力。 这说明古兰真的是要开始恢复起来了，这可是比任何事情都让她高兴的事情。 感动就不用说了，病中的妈妈依然是最疼爱自己的妈妈，依然是任何人也比不了也代替不了的最亲的亲人。 李恩高高兴兴、欢欢喜喜地把古兰抱住了。 “妈妈，我的好妈妈。你真的要好了吗？你真的能好起来了吗？” “那还用说嘛。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古兰放下碗，搂着女儿说不尽的疼爱。 “妈妈，你不知道，你高烧的昏迷不醒的时候，我有多么害怕、多么无助啊。” “我的孩子，妈妈懂的。妈妈也是放不下你呀。要不是牵挂着你，妈妈也可能就不回来了。”古兰用这一半的原因安抚着女儿。 “妈妈，你再也不要吓唬女儿了好不好！”李恩终于露出了女儿态。 “哈哈，傻孩子，妈妈怎么能是吓唬你呢？你以为妈妈是装病啊。”古兰被她逗得开心了。 李恩在古兰怀里扭了扭身子。 “听妈妈的话，再也不要给我弄什么老母鸡、老鲫鱼、霸王别姬了，妈妈真的不需要。听妈妈的话，明天去上班吧。好吗？” “好的。”李恩当然愉快的答应了。 等了一会，李恩忽然抬头问古兰：“妈妈，你在发烧的时候可是遇到什么了吗？” “嗯？怎么会呢。妈妈不是一直在这里躺着吗？怎么会遇到什么呢？难道你看见妈妈离开过或者是怎么滴了？”听女儿这样问，古兰心里多了一个想法。 “没有啊，你要能离开就好了。”李恩看古兰那好像很在意的样子，赶忙说明。 “那怎么会这么问呢？”古兰醒过来后一直对那些奇怪的场景辨不清真假，心中正存着疑虑。 “我是看你现在比高烧前轻松了许多，好像放下了什么似的。”李恩说出了自己的为什么。 古兰静静地看着她的脸，让她继续说。 “再就是你快醒来的那一阵子，身体老是抖。” “是吗？”古兰也奇怪了。 “是的。有时一下，有时两下，也有时候两三下、三五下的。” “是吗？医生怎么看的？”古兰愈发的奇怪了。 “当时就我一个人，没敢叫医生。” “为什么？” “我，我怕把你干扰了，你就再也回不来了。”李恩不好意思的小声嘀咛着。 “我的女儿啊。”古兰可以想象李恩那时的心情，十分的理解和可怜她。 “然后呢？” “到了后来你一直抖个不停，我真害怕了，就把小护士和医生他们叫来了。” “他们做什么了吗？”古兰想知道多一点，好印证一下。 “他们一个个来了也都没做什么。直到院长来了也是光在那里看着。” “嗯？是吗。什么也不做，只在那里看着？”古兰有些纳闷。 “是呀。不过院长来了大家就都不紧张了，沉住气了。后来，你抖着抖着就醒了。” “是我自己醒过来的？”古兰想莫不是还真有那些奇遇。 “就是你自己醒过来的，我还后悔叫他们了呢。好像真是他们抢救过来的似的，欠了他们好大的人情。” “小心眼。”古兰挎了一下李恩的鼻子。 自言自语着“莫不是真的。” 声音虽小，趴在她怀里的女儿怎么能听不到？好奇的问她：“什么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也许就是做了个梦吧。”古兰犹犹豫豫的说道。 “啊？你可是高烧了好长时间啊。要是做梦肯定是好长好长一个梦啊。”李恩有些夸张的。 “是的。是好长好长一个梦。”古兰像是进入了回忆中。 “哦，真的好长好长吗。妈妈，你都梦见了什么？一定很有意思吧，快说来听听。”李恩晃着古兰的胳膊，开始撒娇。 古兰自醒来后就一直在分辨那个真假，已经快憋不住了，也想找个人分享一下，帮着判断一下。 眼前女儿则是个再合适不过的对象，于是就把那个似梦非梦、亦真亦幻的奇事情说给了女儿。 第42章 猛的一疼 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真好笑。 听完了古兰像说天书一样讲完了她权当是个梦的故事，李恩憋不住笑的前仰后合的。 一会儿一句：“妈妈你好厉害。” “妈妈你好精彩。” “妈妈你好伟大。” “妈妈你好牛.......哈哈哈哈”，话到嘴边觉得不合适又用一连串的笑声挡了回去。把古兰搞得哭笑不得。 笑完了忽然又一本正经的说道：“妈妈，该不是真的吧。听人家说有些有特异功能的人是能够灵魂出窍的。” “哪有那样的事。”古兰却是不信的。 “真的。人家还说，一个本事大的人，灵魂出窍，可以沟通天地，呼风唤雨呢。”李恩显然是武侠小说、武侠剧没少看。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快去找小护士帮着把汤热一热，我再喝一点。” 听了女儿这一番胡吹海侃，古兰就拿定了那就是一场梦了，从此不再纠结了。 *************** 女儿终于可以放心的去上班了。 李恩本来就是很优秀的，只是因为伺候病人耽误了许多时间和工作。只要正常上班，凭她的业务能力和情商，很快就弥合了同事间的隔阂。 领导本来就是看好了她的，只是碍于舆论的压力，才不得不做出要调整的决定。现在李恩既然已经正常上班了，而且比以前表现得更出色，自然也就不记旧账，只是重新要求了几句了事。一次职场危机化于无形。 女儿的事情解决了，脸上的灿烂又影响到古兰的心情，古兰的心情又影响到她的病情。 这一系列的反应，连锁起来就是一个好的结果了。 古兰的身体恢复的很快。 小护士以及医生、主任、院长们一点也不担心了，古兰的病房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古兰现在已经遵照医嘱，天天多到院子里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晒晒太阳补补钙了。 所以，那病房楼前假山下的水池边又出现了古兰那穿着隔离衣、带着医生帽的老大夫般的身影。 铁打的医院流水的病号，这段时间那些老病号也换了好几拨了，古兰能说上话的病友也少了许多。 她就默默地坐在那里看风景。 不过，医院里知道她的故事的人依然很多，因为她现在已经是这家医院家喻户晓、无人不知的一个传奇。 所以，只要她出现，就是在那里默默地坐着，依然是这个范围内的舆论中心。 过来过去的人，有意无意的都要多看她一眼。 有事无事的人，有事无事的都想和她搭讪几句。 这就让她感到了不适。正想回病房休息休息，一声：“奶奶好。”把她叫喜了。 她循着声音望过去，果然是小子。 那孩子看见古兰坐在那里，挣脱妈妈的手，远远的喊着“奶奶好”，像只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古兰一看就站了起来：“小子好。慢点跑、慢点跑，小心摔着。” 喊着喊着，那小子已经跑到眼前。古兰又急忙坐下，让小子扑到了自己怀里。 小子用小脸蹭着古兰的胸膛：“可找着奶奶了。” 古兰一听挺感动的：“好孩子，你还想着奶奶呀。” 小子仰起头：“怎么能不想着呢，奶奶对我那么好。” “小子记着奶奶的话呢，小子要讲良心的。” “可不吗。每次我们来，小子都要先过来找奶奶。有一次找不着你她都哭了，我带她走她也不走。” 小子的妈妈这时候也过来了。 “是吗，小子这么懂事啊。真是个好孩子，看来奶奶没有白疼你。”古兰感动得摸着小子的头。 “你的病我们都听说了，心里替你急得不得了，可又不能帮你干点什么，只是干着急。”小子妈妈倒像是有些惭愧似的。 “哎！我这个人啊总是那么不靠谱，得个病也稀奇古怪的让人挂挂着。不干着急又怎么样？连我女儿，就是主任院长他们也只能眼看着。”古兰听了反倒宽解她。 “现在怎么样？你可是感觉好了么？”小子妈妈关切的问。 “感觉好多了，离好还差点，不过应该问题不大了。” “你怎么样？这次来是查体呢还是治病呢？”古兰也关心着她。 “还查什么体呀，这病已经查不清了，就剩了一个疼了。”提起她的病来，小子妈妈立马就萎顿了。 “那你赶紧去吧，能止止疼也是好的，少疼一霎是一霎。”古兰催她。 “小子我给你看着，放心去吧。”见她犹豫，古兰又催。 小子妈妈看着小子和古兰亲热的那个劲头，哪有不放心的。前几次来见不到古兰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安排小子才好。 “又得麻烦您了。”客气了一声，小子妈妈的疼可能又上来了，邹着眉头转身快步走了。 看着她那痛苦的模样，古兰心里话：这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也是一个惆怅。 从小子妈妈的惆怅，她又想到了自己。自己何尝不是一个惆怅呢。 算算自己来到这个医院，前后快半年时间了。 自己的病总是时好时坏、时轻时重的，就是不见痊愈。 过来的时候什么样子，自己并不是很清楚。 在治疗了一段时间，也就是在遭泼硫酸之前，病情已经大好的时候，女儿曾经告诉过她，自己是精神失常来的。 那时自己无论见了谁都是那句话：一念之间改变命运。 不管人家听还是不听、躲还是不躲、烦还是不烦，上去就是那句话：一念之间改变命运。 古兰听了女儿的描述，自己还笑着调侃：那不成了祥林嫂了么。 眼看就要好了，却又万万想不到的遭受了那泼硫酸的暗害，在那原本光洁美丽的额头上，留下了这个奇丑无比的伤疤。 就在古兰想到这不堪回首的灾难性的一幕时，怀里的小子忽然就伸出那柔软的小手，揭了古兰的帽子。 “奶奶，你这疤瘌还疼吗？”小子关心的问。 知道小子还惦记着自己的伤病，古兰很是欣慰。 又听到小子把那里叫做疤瘌，更加觉得难堪。 心脏像是被谁攥了一把似的，猛的一疼。 第43章 防患未然 虽然是童言无忌，古兰也觉得无地自容。 “小子，奶奶很丑是吗？”古兰敷衍着小子。 “奶奶你在逗小子么？奶奶是最美丽的奶奶，你怎么能说奶奶丑呢？”小子一脸孩子气，竟然不高兴了。 “你看奶奶头上这么大个疤.......，不丑么？”古兰试了好几试想把那个’瘌’说出来，可是很难说出口。 “奶奶头上有疤瘌也美丽。”小子用小手抚摸着古兰的伤疤：“奶奶你没看见吗？奶奶头上的疤瘌不吓人了。” 古兰听了心里很不是个滋味。究竟是个孩子啊，在她眼里可能不吓人了就等于好了吧。 小子的话虽然让人不好接受，但是却引起了古兰深思。 看起来这伤疤在身上是揭不下来了，自己只好接受它，戴着它了。 看来这医院也不是久留之地了，再住下去，哪怕好了伤疤也忘不了疼。何况这伤疤是不可能治好了的呢。 小子这是孩子心性，心里有啥就问出来、说出来。 那么，那些大人呢？那些知根知底的大夫护士呢？ 在他们眼里自己头上永远是顶着一个疤的。而且知道这个疤是怎么上了头的。 哪怕你天天戴着帽子，那帽子底下还是那个疤。他们的眼睛能一眼望穿。 现在看起来那些有意无意望过来的眼神里全都是这个意思。 想到这里古兰联想到了动物园里那些猴子，觉得可怜极了。 如此一想，古兰就有了出院的念头。 ****************** 其实，不光古兰自己盘算着怎么办好。 这时医院里也在盘算着怎么办她好了。 小会议室里，院长正在主持院长办公会。 在在研究了几个重要事项之后，一个更重要的事项提上了议程。 “下面专题研究一下那个老大难病号的有关事宜。请程豁同志汇报一下古兰的情况。”院长主持道。 在会议室门外的一间候会室里等候的、主管古兰治疗的科主任程豁就被秘书请进了会议室、坐在了汇报席上。 程豁就认认真真的把古兰来到这个医院前前后后的情况详尽的汇报了一遍。 这个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上会了，与会的各位领导也不是第一次听汇报了，大家都很了解。 只不过原来呢都是为了研究治疗方案，这一次院长的意思是要研究出个结果来。 主任就汇报的格外仔细，领导们也就听的格外认真。 “情况就是这个样子。请大家发表发表意见，看看我们往下如何处理最为妥善。”院长开始发扬民主。 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比较棘手也比较特殊的患者，都不想先发表看法。 看看没人愿意先开口，院长看了看主管这方面业务的副院长，开始点将：“要说情况最熟悉的还是你。你就开个头吧。” 副院长当然知道责无旁贷，既然院长点着了，便接口道：“这个事情是........” 他是先把主任汇报的情况笼合了一下，把认为最重要的环节又作了强调，并把与治疗有关的事情作了说明，认为万无一失了以后，直言不讳的说道：“我认为这个患者可以出院了，再住下去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这么直截了当，出席会议的领导都有些意外，互相看了看，有几个相邻还小声议论了一下，就又静了下来。 看看没人接上，院长就看了看分管财务和后勤工作的副院长。 副院长咳嗽了一声：“我来说一下想法。治疗方面的事情我尊重业务院长的意见，只是有一点我想提醒一下，这个患者的医疗费可是欠的不少了。” 院长听了虽然心里有数，还是看了一眼列席会议的财务处长：“总共有多少？” 财务处长翻开小本念出一串数字。 大家听了吸了一口气。 “我的想法是，在她出院之前应该先把医疗费有个着落。” 与会的领导都点了点头。毕竟这牵扯到大家共同的切身利益。 “我想还应该事先考虑到社会影响，毕竟这个患者已经名声在外了，特别应该事先做好患者家属亲友的工作，争取理解和同情，以免引起其它反响。”分管社会和群众工作的领导说了自己担心的事情。 听他这样考虑，分管业务的副院长身子往后一靠没有再发言。 其它领导与这个病例没有太多关系，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院长看看大家都不再发表意见，就总结道：“这个事情也确实比较复杂，应从长计议。今天就先议到这里吧，请各位按照分工，提前做好相关工作。” ”特别是你那一块，”院长看向分管社群工作的领导“请事先与有关方面接洽，防患于未然，确保不造成大的影响。” 说完就把会议散了。 分管社群工作的领导显然没想到这事情最终还是落在了他这里，有些为难的看着院长。 院长也对他笑了笑，就先一步走出了会议室。 其它领导相跟着依次走出了会议室，分管社群工作的领导落在了最后面，苦笑着也只好走了。 分管业务和分管财务的两个副院长出了会议室绕了一圈，又不约而同的来到了院长的办公室。 业务副院长有些不满的牢骚道：“他什么意思啊，什么叫考虑到社会影响。难道我们救治了半天还有错吗。怎么着？考虑到社会影响，就叫她常住沙家浜不成。” 财务副院长则像是乐见其成的说道：“这样也好，可以增加一点收入。” 业务副院长：“财迷。你不知道她在这里住着，我们担着多大的风险。这个患者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再住下去还不知要出什么幺蛾子呢。” “哈哈，我是财迷，你不财迷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在这个患者身上，你管的那个科下了多少功夫，动了多少脑子吗？” 业务副院长咧了咧嘴：“知道也瞒不了你，也没想瞒着你啊。” 财务副院长：“彼此彼此。不过我也觉得那家伙多管闲事。既然如此了，你就多操操心，把这个患者伺候的再好一点，互利共赢吗。大不了年底预算我多给你向院长多报一点。” 两个副院长拱了拱手：“多谢多谢。” “好了好了，大家心里有数就行了，别和小学生做作业似的算来算去的。”坐在那里的院长打圆场了。 “你们也不要对他有什么意见，那是书记的意思。多做点工作也好，各负其责总比各不负责要好吧。” “是的是的。” “明白明白。” 两个副院长恭恭敬敬的。 第44章 孰不可忍 古兰回到病房，想着小子那孩子气的天真稚气的话，心里酸酸的。 这个去不了的疤是她的去不了的一块心病。 现在这个疤在孩子的眼里又成了一个疤瘌，那真是一字之差天壤之别了。 古兰觉得这个疤让人痛心，但还是能够接受的。 那个‘瘌’字则让人恶心，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啊。 刚刚好起来的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她在想，这么面目可憎的她，还怎么有脸出去见人啊。 她又想，这段时间自己以为戴着帽子出去就是个假大夫罢了，哪知道在别人眼里，自己其实就是个头上戴着个大疤瘌的、让人恶心的病号。 想到此，她竟然感到自己比那些患了绝症的病人都不如，羞于见人还天天出去见人，恬不知耻，无地自容啊！ 越想越排解不开，古兰近乎于绝望了。 躺在床上古兰来来回回的想着小子的话，还有她那说那个‘疤瘌’时的自然而然的表情。心里不知怎么的就冒出来“少年不知愁滋味......商女不知亡国恨”这两句诗。 这两句互不搭界和眼前的事情也毫不沾边的两句诗一冒出来，古兰倒是一震。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联想到那里去了？ 脑子这么一急转弯，古兰忽然又想起了小子的另一句话。 “奶奶，你头上的疤瘌不吓人了。” 什么意思，疤瘌不吓人了是什么意思？ 古兰想到了一个可能，立即从床上爬起来，跑到洗手间去照镜子。 照着镜子，古兰自己惊呆了。 她看着头上的伤疤，又不相信似的抬起手去摸。 怎么可能，这是不是真的？ 古兰看到自己头上的伤疤真的像小子说的“不吓人了”。 而且就像是如小子说的那般，真是个疤瘌也不吓人了。最起码不会像古兰想的那样令人恶心了。 那伤疤看上去比最初小了许多、也浅了许多。 特别是那些纵纵横横、如沟似壑、张牙舞爪的疤痕平复了许多、柔顺了许多。 更让人惊讶的是，那颜色也不再那么褐红、贼亮、斑驳的像狼毒疮瘆人。 不知怎么的也已经几近于周边额头的肤色。 这变化确实如小子说的“不吓人了”。也确实是古兰想不到的。 古兰想，真是难为了自己的额头了，实在是冤枉了它、亏待了它、对不起它了也。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把个额头裹在帽子里，包的严严实实。自己不敢看、不愿看，别人不得看、不能看。 就是女儿和小护士也捞不着看，哪怕想偷着看看也是大忌。 谁也不敢犯了这个大忌，也不想、不值得冒着惹怒古兰的大不韪去犯这个大忌。 哪知道“无心插柳柳成荫”，“养在深闺人未识”啊。 古兰心情大好，从心里感激着小子。 “小子啊小子，你真是奶奶的小吉星。若不是你揭了奶奶的伤疤，奶奶的额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得见天日啊！” 古兰被这飞来之喜撞了一下腰，喜不自禁的完完整整的洗了把脸。 好久没这么心情愉快的洗个脸了。 洗完脸，古兰手不离疤的摸着还显粗糙但已经渐渐有了的平滑，那感觉爽极了。 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后，古兰想这是什么力量作用的效果呢？ 难道真是那神膏？那神膏真的是管用的？而且还真有奇效？ 古兰不敢确定。那可是差点要了自己的命了的膏药啊。 若不是那神膏，还有什么能治疗她的伤疤的呢？自从她的伤疤结疤后，医院里用的基本都是常规药、营养保健药啊。 难道是.......古兰突然想到了那奇怪的梦。她到现在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在那个梦里，菩萨是向她洒了甘露的。 还有阎王是指了她的额头的。 这都是什么意思呢？ 不可能的。那只不过是一个奇怪的可遇而不可求的梦罢了。 古兰很快就否定了这些古怪的自己也觉得不大靠谱的想法。 想了半天也理不出个头绪。古兰觉得还是那膏药的作用的可信程度大一些，就把功劳记在了它身上。 不管是什么起的作用，总之古兰头上的疤见好了这是最大的利好。 古兰的心情阴转多云，有时多云转晴，这就够了。 现在她再到那水池边上岗时，脸上是带着笑容的，连那身段都似乎婀娜了许多。 古兰本来就是非常漂亮美丽的，她这一变化自然还原了她的妩媚，自然也就引来了更多的目光。 当那些含义复杂的目光再投过来的时候，古兰可以坦然面对了，还可以热情的迎上去。 躲躲闪闪的反而是那些‘慕名而来’揣着冒昧探寻的眼神。 这时古兰便很得意。这是一种久违了的带点恶作剧的表现，说明了古兰的身心达到了一个新的状态。 人少的时候，她还经常有意无意的摘下帽子，撩一撩头发再带上。这些动作看上去已是透着点幸福和快乐了。 在病房里的时候，她也不再时时戴着帽子了。 小护士看到她的额头也很惊奇，很快医生、主任、院长们就都知道了古兰的伤疤好多了。 他们都特意来看望了古兰。最高兴的是主管医生和科主任程豁。 他们自己认为这是他们治疗的奇迹。这功劳是他们的，别人也抢不了去。 院长也认为是个治疗奇迹，但这不仅仅是哪个科室的，而是全院的光荣。 他就让程豁他们总结经验，并安排他们根据这个案例写出一篇有分量的论文，说是要申报什么奖。 程豁他们马上兴高采烈地忙的不亦乐乎。 同时院长也考虑到了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把分管业务和分管财务的两个副院长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古兰的病情大见其好，你两位怎么看这件事？”院长开口就直奔主题。 “我还是那个意见，现在看来更不好再留下去了。她既然已经算是好了，再让她和养老似的住在这里就说不过去了。”分管业务的副院长直抒己见。 分管财务的副院长一言不发。 “要不要请分管社群工作的领导来研究一下下一步的工作。”分管业务的副院长又提出这么个建议。 “你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古兰这个情况还能造成多大的社会影响？有也是正面的。只要不是负面的，那是越大越好啊。” 说着又对着分管财务的副院长：“目前来看，古兰出院是没问题的，办个手续就完了。主要还是住院费医疗费的问题，你和财务处好好研究一下，千万不能跑了浮子。” 钓鱼的人都知道，钓不上鱼来不要紧，如果让鱼把浮子带跑了，那就是赔本的买卖了。院长说的很形象。 “放心吧，我们一定研究一个妥善方案，保证万无一失。”到了这时候，副院长也不敢大意了。 第45章 一朵愁云 紧接着，它身形暴起，再次冲向水晶石碑，双掌同时扬起，朝着石碑狠狠拍下。 辇门冬天则用青毡门帏，夏季就换成珠帘，座亭上窄下宽，座有二层缀版，上方绘有彩云，下方绘有金云，四周环以朱栏，相间装饰着金彩，栏内也是铺有花毯。云龙宝座在座亭中间，左边放着铜鼎，右边置有佩剑。 也难怪，他从优尼联邦出发，到亨瑞克的这家宾馆，已经超过一天一宿没睡觉了，还穿过了两次跳跃点，经历了数次加速度的摧残，尤其是在安检的时候还被用了药剂。 吴三娘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我狠狠地踹了她一脚，她闷哼一声，重新跪好，倒是听话了不少。 一旁的周天凌扭过头去，不堪忍受这残忍的场面，捂着嘴哭出了声。 “改变规则，这是我的结界之内，他怎么做到的？”宋铭心神骇然，这股阴风竟然无视他的防御直接化为风刃斩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不过这种病毒的基因序列，早已经随着雷彻尔的宠物强化药剂传递到了罗门的千家万户，这只是一个测试病毒的基因序列，隐藏在数万只宠物的体内，以后有可能作为真正的武器级病毒的跳板。 晚上醒来，已经是八点钟了，摸了摸肚子，伤口已经完美愈合了，没有留下一点疤痕，这就是长生之体的自愈能力。 “目标乖乖公主，出！”确定了要对付的目标，眸中眸镜中镜立即就下达命令。 “对，应该就是这样的，外部空间通道这么广，也难得找到具体位置，所以起点和终点最有可能的！”，掌控者的分析确实是没错的，至少这样也才说得过去，要不然怎么合理呢？ 今天吃的那条鱼那么大，还剩下多少，盛芝芝这个粗心眼的没在意，盛思明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嘿嘿，又来了一个！”贝黎黎突然看到了周离野，嚷嚷着道，如果不是韩霖这会儿正拉住她的话，估计她就直接朝着周离野冲过来了。 段蔓语不知道别人走进这里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反正她是又好奇，又紧张，又兴奋。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大家都要加入，我武盟也是来者不拒的，欢迎诸位的加入！”叶漠大笑一声，对这些人的表现很是满意。 娟儿闯关过第三道测试关的实力相当不错，受到了考官的高度评价，只是并没有被主考官强行收入自己主持的堂口当中。 这一刻，贝黎黎的心中明白，她对这个男人，已经不仅仅只是喜欢而已了，而是爱上了，她爱着这个男人。 程清鹤笑了一声，一改往日在外人面前的温和如玉的形象，他此时笑的着实是有些……邪魅狂狷。 会议室中，旁人都已经离开了，韩简这才对着君景恕道，“怎么了，是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吗？”刚才的会议中，任谁都能察觉到这位君大少的低气压，以至于那些参加会议的高层各个都胆战心惊的。 刚才虽然是秦兰击退了封青石，看似秦兰占据上风，但实际上，秦兰却清楚的知道，那只不过是对方在试探自己。 “可她们要不是想抢宅子，又想要什么呢？”盛芝芝听得很是疑惑，几乎满头雾水。 通过他了解的情况来看，截教与阐教表面平静，但元始天尊、太上老君等几位圣人野心勃勃，早晚有一天会对截教动手，他索性就将这场大战提前，直接打乱元始天尊、太上老君的部署。 然而海兽的凶残，即便是黄林这样的地灵境强者都是在其口中受了重伤，若是想要闯过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王大锤是跟随过羿天的人物，天资虽然不甚高，但耳濡目染之下，他真正的战力并不比真仙差，甚至还要更强一些。 而且此地的近千名修士除了自己之外，竟然在没有一人察觉到这是一个骗局，他们都还在兴致勃勃地等待着重宝出世，殊不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死亡，这封印之人的手段实在是令人胆寒。 邓候方迎上去的人是高磊，第一支要替莫晓生解围的队伍，也是高磊指挥的。 雷厉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六个星宫，心里还是捏了一把冷汗，单单对付一个星宫，都是很难对付，这突然来了六个，雷厉陡然就没有一点自信了。 “这灵药十分珍贵，获得自然不易，我有专门的渠道，可是这渠道……”云玉龙脸色变得为难起来。 准备吧，两百万，还有编织袋——既然炼厂二枭这么喜欢编织袋，那就送给他们一个最好的编织袋吧——柴桦亲自准备。 柴桦估计，现在管和平最担心的不是父母知道了会怎样，而是会担心柴静知道了会这样！因为父母知道了，那就是埋怨之后的心疼，不管儿子变成了什么情况，儿子始终是儿子。 一辆黑色的奔驰600旖旎地听在了酒店大堂门前，副驾驶的门立即打开了，一个西服革履的精壮汉子急步转过车头，来到车子左侧的后门前，一手打开了车门，一手扶在车框上方，意思就是防止里面的人出来的时候碰头。 “……”沈墨尘眯起了一双墨玉般的眼睛，眼神凛冽地扫过桃子和金医生，一言不发地走出了诊室。 而桃子却全然不知，他这简单的一句话，不仅将自己卖了个彻底，还顺带着帮他数钱。 对他来说，那只怪物的实力的确是很强大，那不过是水里而已，如果要跟他战斗的话，恐怕还是难以对他造成什么伤害，除非是对他偷袭，或者是趁他不注意。 顿时间之前逼迫秦玉君交出戒指的那位高手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他没有想到自己费尽心思弄了半天，原来是个假货。 叶无双没有办法，只得双手死死掐住丫鬟服的衣边，缓缓地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聂向远。 第46章 虽然但是 古兰其实从内心里对刁玉生并没有那么抵触。 从额头上的伤情变化来说，她对那神膏的疗效还是有一定认可的。 只是随之而来的那一次差点让她一命呜呼的高烧，让她不敢确定是不是那神膏的副作用。就想和他好好聊一聊。 “你这段时间到底去哪里了，怎么一直没见你露个面。”古兰说出自己的疑问。 “实话告诉大姐，这段时间我哪里也没去，一直没离你的左右。”刁玉生老老实实回答。 “这么说我的情况你都知道。” “是的。从你高烧到昏睡到醒来直到现在我都清清楚楚。”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医院的朋友不少，有的就参与你的治疗。” “是谁？” “对朋友负责，不便泄露。请大姐谅解。”刁玉生有些为难。 “我那样子你就不担心？” “不光担心还害怕。简直担心死了、害怕死了。”刁玉生一副仍在担心害怕的样子。 “担心我死了？害怕我死了？”古兰揣测他当时真是这样担心害怕的。 “哪能呢。我是说我当时担心害怕的程度。”刁玉生赶紧辩解。 古兰笑了笑：“我那高烧是不是你那神膏造成的？”古兰开始接触实质性的问题。 “不是，绝对不是。”刁玉生绝口否认。 “那是什么原因？”古兰追问。 “情况比较复杂。那是我那膏药和..........和.........” 刁玉生刚要说出膏药和医院用药的冲突，想起对医院有关方面的承诺，立即收口了。 “和什么？”古兰直觉的真相要来了。 “是我和制作神膏的那传承人反复沟通过了，他们又重新审查了配方和用药，对我发誓说保证没问题，也绝对不会出现你那样的非常反应。”刁玉生费了好大劲，终于自圆其说并守住了对朋友守口如瓶的承诺。 “那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反常呢？要不是菩萨保佑，我这命可能就回不来了。”古兰竟又想到了那梦。 “你是不是还用其它的药了？”刁玉生抓住古兰的犹疑反守为攻。 “你说呢？可能吗？我在这里住着，吃饭喝水都是遵医嘱的。” “要不是你鬼鬼祟祟的，就连那神膏我也是难以接触的。除了你那膏药，别的什么东西也害不了我。”古兰哪能让他占了主动。 “就是就是。主要还是大姐你福大命大造化大。”刁玉生见势不妙，赶紧把那个话题打住了。 “你这次来什么意思，又是来给我送药的？”古兰也不愿纠缠那个话题，怕想多了头疼。 “你猜？”见古兰的脸色好看了，刁玉生嘴头子也活泛了。 “我猜你个头呀。你除了卖药还能干啥？”古兰被他逗笑了。 “哈哈，卖药是我的强项。助人为乐行善积德吗。” “那么你是想让我再试试那神膏？”古兰觉得未尝不可。 “那什么，神膏的话我看你这效果那一个疗程可以了，多用无益。那神膏很珍贵的，用多了也是浪费。”刁玉生心里十年怕草绳，可不敢再让她用了，但也不能说出来。 “怎么？还舍不得？我又不是不付钱。”古兰故作不高兴。 “怎么能舍不得呢。大姐想用的话，先暂停一段时间，巩固巩固效果，看看情况再用会更好。”刁玉生很内行的说道。 “那你这次来干什么，给别人送药？”古兰猜测着。 “你猜？”刁玉生有心无肝的竟然又冒出这两个字。话一出口，顿觉失言，未等掌嘴，已见古兰面上带了气色。 刁玉生想着怎么弥补一下，还没组织好措辞，古兰站起来就走。 刁玉生也顾不上说什么了，赶紧上前一把拉住。 “你到底什么意思，猜来猜去的你涮我呢？”古兰真生气了。 “哪能，哪能。哪敢哪敢。大姐别生气，坐下听我说。”刁玉生语无伦次的拽住不放。 古兰只得坐下，什么也不说，看他怎么表演。 刁玉生到了这个地步，也不敢再和古兰斗嘴皮子绕弯子了，也坐在水池子边上，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古兰。 这一举动倒是让古兰懵了。看着刁玉生：“干嘛？送我的？” “不是送的，是还你的。”刁玉生郑重其事地。 “还我？为什么？你不该我什么的呀？”古兰真的搞不懂了。 “大姐，请你收下，听我说。” “你在用我那神膏的时候不是交了一笔抵押金吗？” 古兰点点头。 “当时不是讲好如果不见效，我会按所交抵押金的比例，给你三倍、五倍、十倍的赔偿吗？” 古兰“嗯，嗯”再点点头。 “现在我是来兑现的。”刁玉生怕再有误会，赶紧说出了此行为何而来。 “你是说你们那药没效果？”古兰心里还是认可那膏药的。 “不能说没效果，你那伤不是已经大好了么。”刁玉生又觉得绕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赔偿我？”古兰是真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你那伤大好了，这个大家都看见了。虽然不能说完全是那神膏的作用，但肯定是那神膏发挥了最大的作用。虽然我们那神膏发挥了最好的疗效，但是你不是又高烧了一场吗。虽然你那高烧和我们的神膏没有关系，但是你确实遭受了很大的痛苦。虽然那高烧来的蹊跷，而且至今原因不明，但是我们还是非常同情的。虽然我们不能代替你受那份痛苦，但是医者仁心，我们的人道主义让我们觉得应该尽一份力，来减轻你的负担，和最大限度的抚慰你的心理创伤。” 刁玉生怕古兰再和他掰扯不清，一口气说出了一连串的虽然........但是........ “所以，我们决定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也要把那个赔偿作为一种资助和一份爱心，还给你。请你笑纳。” 刁玉生好不容易把来的意思表达清楚了，接着又把那张卡递了过来。 他虽然是说的明明白白了，但是古兰却是没有明白，呆呆地看着刁玉生，并没有去接那张卡。 第47章 头晕目眩 古兰并不是真的没有听明白，而是听了以后不敢相信。 世上真有这么好的事吗？真有这么好的人吗？ 都说是见钱眼开、见利忘义、猴子手里讨不回枣来，他好不容易做成的买卖，吃到嘴里的东西还会吐出来？ 所以，古兰没去接那张卡。 她不知道刁玉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怕上当受骗中什么圈套。 见古兰那一脸不解的样子，刁玉生进一步说明道：“大姐，那一天你是按最高比例，全额交的抵押金。是不是？” “是的。”这一点古兰记得很清楚，毫无疑问。 “按约定，我们应该给你十倍的赔付。当然了现在不能称作赔付了，算是十倍的资助吧。可是？” “是的。”这个账也不错。 “那么大姐，这里边就是你当时缴纳的抵押金的十倍的钱。” “你要不相信的话，这医院门诊大楼里边有银行的自助取款机，你可以去查一下，看看对不对。” 刁玉生说的毫不含糊。不由的古兰不信。 便把那张卡接了过来。 “密码是你的出生年月日。”刁玉生嘱咐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古兰又要起疑。 “你的住院登记上有的大姐，这个年代了，这都不是事。” “快去吧。”刁玉生又催她。 古兰本不想去查的。她觉得既然如此，就应该相信人家才是。 如果一听见钱，就跑的屁颠屁颠的，是否太势利了？ 见刁玉生催她，又一想，亲兄弟明算账，人家可能也需要一个明确的确认吧。 查查也好。就不好意思的去了。 一会古兰回来了，脸上带着歉意的笑。 “你这次为何如此大方，是可怜我吗？” “大姐啊，我的好大姐。你不要把事情想歪了。我们是看到你无端遭此变故，实属不幸。从始至终对我们毫无怨言，实属难得。前前后后花了那么多钱，没有给医院提任何要求，实属不易。无良商家是有的，无良患者也是有的，幸好我们都不是。认识一场也是缘分，延续下去是更大的缘分。谁能说我们未来就不再相遇？即便不再相遇也会有一个美好的回忆是不是？所以我们是出于真心才这么做的。”刁玉生为了打消古兰的疑虑，反复阐释着，竟说出了一番道理。 “大姐呀，你可不能拿着好心当了驴肝肺哟。那样我们会伤碎了心哟。”末了刁玉生调侃了一下。 让他这么一说，古兰不好意思了。 既然钱是真的，那么还有什么不能是真的呢？古兰觉得自己过分了，有些难为情。 “那么......真没想到.........对不起啊..........谢谢你了。”古兰真诚的道歉和感谢。 “不用客气也用不着客气。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买卖成了就感情在了。缘分一触即发，友谊地久天长吗。”刁玉生又煽情了，也不知怎么就捣鼓出这么两句。 古兰笑了，是很开心的笑。 “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啊。那我就笑纳了。”古兰朝着刁玉生比划了一下，把那张卡收了起来。 “需要我做什么，说吧。也请不要客气。”古兰虽然信了他还她钱确定无疑了，但还是觉得他一定还有什么利用她的目的。 “别的什么都不需要，只是还需姐给写个收到条。”刁玉生说着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 这完全是情理之中、理所应当的，古兰愉快地接了过来。 像收到条、借条、意向书、合同之类的文书，古兰一生接触办理了不知多少了。小菜一碟，一蹴而就，立等可取。 本就是易如反掌的、微不足道的的、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件小事，古兰却拿着笔在纸上比划了半天，迟迟没有下手。 刁玉生看着奇怪。难道她还有什么怀疑吗？ 心里话“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这些女人啊，甭管当了多大的官，甭管见过多大的世面，总归还是头发长见识短啊。” 有点不屑也有点烦了。 他这样真是小看了古兰了。 古兰迟迟不能下笔，不是因为还有什么不相信的或是还有什么奢望，而是她遇到了从未有过的过不去的坎。 这时的古兰脑子里真的是一片空白。满脑子里原来满满当当的学问，现在都不翼而飞。 她无论怎么寻找，竟是一个字也没有。 仅剩下那些标点符号和拼音字母在那里飞。 这些标点符号和拼音字母平时作用蛮大的，一个也是离不了的。 可是没有了文字，却是怎么也飞不到一块去。别说是文章了，就连一个收到条也飞不出来。 古兰急坏了......... 可是急坏了也没有办法给人家写个收到条啊。不是不会写，也不是没写过，可时下就是写不出来啊。 古兰觉得没有比这一霎更丢人的了，简直是无地自容啊。 看着刁玉生还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等待着，古兰真想把那张卡再扔给他。 想想又心疼，疼急了就想到疼也是一个办法。 就向那急等着拿收到条的刁玉生可怜兮兮的说道：“我不知怎么的突然头晕目眩的.......”说着纸和笔都哆嗦起来。 要说古兰写不出个收到条来，打死刁玉生也是不相信的。但是古兰说是突然间头晕目眩他一点也不怀疑的就信了。 不光信了，他还认为古兰一定头晕的厉害，目眩的要命。不然的话，哪能一个收到条都写不成。 信了他就担心，可别再出什么变故吧。 自己就是怕古兰夜长梦多，再有什么意外牵扯到自己脱不了干系，才来花钱买平安的。 只要古兰把钱收下，只要自己收到条到手，不管是赔偿也罢、资助也好，这件事就绾住了。从此无论如何再也与己无关。 就在大功告成的刹那，孰不料古兰头晕目眩。如果这时古兰倒在这里或是晕昏过去，自己就成了烧香引出鬼来，没事找事，弄巧成拙，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于是赶紧上前扶住古兰：“大姐，你别紧张，你先歇歇，没事的。” 古兰听话的不再哆嗦。举起手里的纸和笔说“怎么办？” “不要紧的不行的话，等你好了咱在写也行。”刁玉生嘴上这样说着，心里恨不能马上拿到手，完事大吉。 古兰也想完事大吉，因为她对自己没有数。她不知道自己这种状况是暂时的还是怎么滴。如果是暂时的还好，如果一时好不了，下次刁玉生来，还是写不出不就露馅了。 于是就像迫不得已似的：“也别再等了，谁知道我会怎么样。我看你就写一个，我签上字不是一样吗。你也挺忙的。” 一边说着，古兰还想，不知道还能不能签字。不然的话，只好按手印了。 刁玉生见古兰让他写，又听古兰说‘谁知道我会怎么样’，巴不得的说：“正是正是，好的好的。” 拿过来一挥而就。 古兰把收到条拿在手上，冥想了一下。 还好，古兰这两个字还在。 就把名字签上了。 第48章 一条船上 刁玉生高高兴兴地走了。 他终于达成了自己期望的一个目的，自己给自己解决了一个后顾之忧。 虽然古兰的高烧不醒与他的神膏没有必然的联系，但他一直顾虑重重，主要是古兰身上有许多谜，不确定性太多了。 比如刚才，正好好的突然就头晕目眩起来，而且严重的拿不住纸笔，写不成字。 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不管是真是假，一旦遇上了就是个麻烦事。 所以，他是宁愿花点钱，也要图个利索。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鬼。 不管什么鬼，一旦遇上就够受的。不但什么事也干不成了，还会把前面的、后面的全搭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能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抓了芝麻丢了西瓜。 钱是王八蛋，花了再去赚。只要自己好好的，多卖几贴膏药就有了。再多卖点别的就什么都有了。这点钱算什么。 他自认为从来不做赔钱的买卖。 所以说，他是高高兴兴地走的。 就像那些自认为无官一身轻的一样的。 ************* 他是高高兴兴地走了，却把个心事重重的古兰留在了莫名的惆怅里。 按说刁玉生这次来，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或者想要什么名堂，把一大笔钱留给了她，这是实实在在确定无疑的。 那钱就在卡里装着，那卡就在小包里放着。 那卡里的钱，估计能支付一多半的医疗费。 剩下的那一些真就不是什么了大不了的事了，这就解决了她的一个大困难。 哪知道又让她碰上个事难两全，福无双至。 她回到病房里顾不上别的，一门心思，集中精力就是在脑海里寻找那些、自从上学起就装在脑子里、并日积月累、越攒越多、越堆越高、形影不离的文字。 哪知道，想了半天，找了半日，都是徒劳的。 漫无边际的脑海里，除了古兰两个字漂浮着以外，其它的成千上万的字，竟是影踪全无。 它们到哪里去了？难道在高烧中烧掉了不成？ 这让她十分苦恼。 一开始她以为会和犯迷糊一样，一会过去了能完好如初。 但是过了一会她再去想、再去找，却是依然如故。 当她意识到这可能不是暂时的，那些文字可能将一去不复返的时候，她迷茫、紧张、烦闷、恐惧了。 这可怎么办。 在这个社会上，没有了文字可怎么和别人交流，可怎么和世界沟通，可怎么处理人情世事，可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那不就和个聋子、瞎子、哑巴差不多，甚至是个半残的废物了么。 但是古兰可不想走到那一步，哪怕有一分希望，她也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于是，古兰从此又添了一个暗伤，多了一块心病。 她还不敢让别人知道，便一个人天天默默地给自己治病、疗伤。 每时每刻她都在拼命地想、拼命的找，那些无情无义、忘恩负义的文字，但是却无济于事。 哪怕她想的头疼了，找的心酸了，那些字一个也没回来。 古兰想，难道自己这毕业了几十年的大学生，就此又要成为一个文盲了么。 ************ 古兰文盲不文盲的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关心。 但是古兰有钱了这消息却是传的风一般快。 也不知是刁玉生有意还是无意，这事情肯定是从他那里传出去的。 又由于他在这医院里朋友多，这消息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的了。 当这消息传到院长那里的时候，古兰还在那里找那些找不到了的文字，局外人一样。 院长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脑子转的飞快。 他第一时间先把分管财务的副院长叫了过来：“你听说了么？” 匆忙间他也没问他听说什么。 “听说了。”副院长倒像是知道他问的什么一样。 “你听谁说的？”院长也不惊讶。 “听财务处长说的呀。”副院长也不惊讶的回答。 “准确吗？他是怎么知道的。”院长有些不确定，因为他以为副院长应该是最早知道的。 “叫过来问问吧。”副院长说着就给财务处长打了电话。 财务处长很快就过来了。 一进门，还没等院长开口问，就心知肚明的先问道：“两位领导是想知道古兰那个患者发了个小财的事情吧。” “正是呢。我听副院长说是听你说的。”院长直来直去的问到。 “是我和副院长汇报的。还没等和他汇报清楚，副院长说你找他，他就先来了。”财务处长很聪明，一句话就把副院长和自己都撇清了。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可靠吗？”院长也没理他那些小心眼。 “我是听刁玉生说的呀，这事就是他办的，十分可靠。” 接下来财务处长就把刁玉生怎么办的、怎么和他说的，原原本本的道了出来。 “他为什么这么做，又为什么这么急着和咱说呢。这可是犯忌的呀。”院长的心思就是多。 “我估计他是盼着古兰早日出院吧。”副院长分析道。 “为什么？”院长心有所动，但是还想确认一下。 “自从他给古兰用了那个膏药，就认为和咱在一条船上了。” “古兰高烧昏迷咱查明了原因，他能不知道？” “咱没有声张，就等于保护了他，他能不感激着？” “但是，他也知道这事并没有过去，古兰在这里多住一天院，就多一分风险。” “而这风险主要是他的。” “他给古兰用药是私下用药，属于非法的。他那膏药有没有批号咱不清楚，但是正规进药渠道里恐怕是没有的，他心里能没数？咱那些治疗肯定是合规的，一点毛病没有，他也有数。” “所以，最盼着古兰出院的就是他了。”副院长一条一条分析的头头是道。 “是的，他虽然没明着说，其实就是这个意思。”财务处长随声附和着。 “这些药贩子啊，什么心机都有啊。原来古兰头上的那膏药痕迹，我估计是外来的，但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刁玉生。”院长若有所思。 “以后需注意着他点。”院长想了想又补充道。 第49章 祸兮福兮 院长这一句“以后注意着他点”，刁玉生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这是后话。 刁玉生的日子不好过了，随之许多人的日子也不好过了，这也是后话。 所谓福兮祸相依，祸兮福相继就是这个道理。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也是这个道理。 刁玉生就是太在意古兰的病状了，过于担心古兰万一有个好歹，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不利。 处心积虑总想把自己择巴干净，又急于把这事做个了断，又过于相信自己在医院的关系，欲速则不达，反倒是把自己算计了进去。 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所以说，人不能光替自己打算，也应该替别人想想。 ************ 副院长和财务处长觉得院长提醒的很对，自然就深深记在了心里。 “现在是时候解决古兰的出院了。”院长胸有成竹的安排道。 副院长和财务处长连称：“是，是”。 从院长那里出来，副院长又细心提醒到：“越到关键时候越要慎重。你先摸摸古兰那里到底到了多少钱，摸摸古兰那里还有哪些困难。特别是了解一下她还有哪些用钱项。我们必须做到心中有数，以防万一。” “好的。”财务处长随即把电话给刁玉生打了过去。 讲了没几句，就把电话放下了。 “这个老滑头，他不肯告诉，让我们去问古兰。”财务处长有些不满。 “哈哈，哪有你这么直接的。这么直不楞通的，你就是问我我也不会说。”副院长倒是很看得开。 “平时关系不错的，这人怎么还这么小心眼。”财务处长想了想又说：“他这么直接告诉我这个事，恐怕还是为了将来万一和古兰纠缠不清，拉我去给他做个证吧。”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副院长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还真得注意着他点呢。”财务处长有了堤防刁玉生之心。 “也不要太看重他了，一个药贩子而已。”副院长并不放在心上。 “知道了。院长还有什么吩咐？”财务处长记下了副院长的话又请示着。 “没什么事了。照我们说的办，先摸摸情况再说。”两人就分头忙去了。 ********** 古兰还在想着找着她那些文字，没想到别人已经把她分析、研究、算计了个遍。 她是真不甘心啊，正用的好好的、听说听道的、属于自己的文字说没就没了？ 她是一定要把它们找回来的。 不然呢，如果就这么失散了，别说那些文字怎么办，就是她自己又可怎么办呢。 这天她又在苦思冥想的找着，小护士来到了病房。 “阿姨，你今天好吗？”小护士笑嘻嘻的打着招呼。 “不好，烦着呢。”古兰皱着眉头。 “怎么了？碰上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小护士挺关心古兰的心情。 “可不是吗。正好好的就找不着了。”古兰急躁地回答。 “什么东西找不着了。”小护士好奇，怎么还急成这样。 “是.......是.........说了你也不信。”古兰忽然觉得这个事情没法和别人说明白的，就闭口不言了。 “什么好东西呀，说来听听，我也帮你找找。说不定就能找着了呢。”小护士信以为真了。 “算了算了，等我慢慢找吧。”古兰谢绝了。 “你来是有什么事吗？”古兰转移话题了。 “没什么事。就是过来陪你聊聊天，怕你闷得慌。”小护士也是很乖巧的。 “那就谢谢你了。” “我们娘俩还客气啥。”小护士小嘴上来甜了。 “不会吧，你好闲吗？”古兰看她小嘴叭叭的，无端套近乎，料定她有事。 “真没有什么事。有事能不告诉你吗，你看我像藏得住事的人吗？”小护士装着受委屈的样子。 “哈哈，你还真是藏不住事。我都看出来了。”古兰愈发相信自己的推测。 “嗯？您看出来了？”小护士心里一惊。 “是不是又要让我为你打掩护，做那里通外合的勾当啊。”古兰猜测着逗着她。 “什么里通外合啊，还..........勾当。多难听啊。”小护士不好意思了。 “哟，哟，还害羞呢，做的时候怎么好意思了。”古兰看这小姑娘脸红红的怪有意思。 “行了，快去办你的事吧，别人不问便罢，问起来我就说你是去帮我办事去了。”古兰认定了她要出去办点私事。 “真不是的，阿姨。“小护士摇着头说。 “那是怎么滴？”古兰不解了。 ”人家是来给你祝贺的。” “祝贺？祝什么贺？难道阿姨摊上什么好事了？” “就是呢。” “什么好事，快告诉我让我高兴高兴。”古兰认真了。 “你应该已经高兴过了的。” “什么事呀，我都不知道，怎么高兴过了呀。”这时候古兰是真让小护士搞糊涂了。 “听说你发了个小财？”小护士眼珠子转的溜溜的，很滑稽。 “你也知道了。”听小护士这样说，古兰心里恍然。乐了。 “看你乐的，一定不少钱吧。”小护士一副天真的样子。 “也没多少钱，不值得什么祝贺的。”古兰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呀，还嫌少啊。人家吃药都得花钱，你用药还赚钱，这还不值得祝贺啊。”小护士确实挺羡慕的。 “呵呵，我也想不到呀。可能看我遭罪太多，老天眷顾吧。”古兰心里倒是真的这么想的。 “嗯，你菩萨心肠，什么苦难都自己承担，从来也没见你埋怨过、难为过、追究过哪个人、哪个事。连那些坏人你都不计较。老天不帮你帮谁呢，不帮你帮谁也没有道理。”小护士也是站在老天这一边的。 “感谢老天。”说着古兰竟像模像样的对着窗外行了个礼。 小护士哧哧地笑了。 “阿姨你真有意思。” “你这么感谢老天，老天一定是帮了你不少钱吧。” “怎么，你怎么这么在乎钱呀。缺钱了吗？想借钱啊？”古兰带点讥诮的意思。 “不是，不缺钱，也不借钱。就是好奇。”小护士忙解释。 “呐，自己去查查看吧，看看能不能满足你那好奇心。”古兰让她麻缠的有点不耐了，从包里掏出那张卡：“密码是出生年月日”递给了她。 按说这种情况下，谁也不好意思接的，哪知小护士竟然欢欢喜喜地接了过去。 第50章 迫在眉睫 古兰本想着和小护士开个玩笑的，也没有想到小护士会真的接过去。 等她想要羞羞小护士，再把那张卡要回来时，小护士已经跑出去了。 古兰后悔莫及的在那里生闷气，心里话：现在这年轻人真是什么底线也没有了，竟然打听人家的私密，还好意思索要人家的银行卡。好没廉耻哟。 她也生自己的气。真是幼稚得很哟，竟然上一个小姑娘的当。她索要管什么用，自己不给她不就好了。还连密码都告诉人家。好大方哟。 她这里还没生完气，小护士那里已经欢天喜地的跑回来了。 “我赢了，我赢了。谢谢你阿姨！”进门小护士就喊的古兰一头雾水。 “你赢了？什么你赢了。还谢谢我，谢我做什么？”古兰没好气的怼上去。 “阿姨，你听我说......”小护士学着红灯记里李铁梅的腔调，连说带唱加比划的告诉古兰。 原来，小护士是在和医生打赌来着。 在他们知道古兰得到一笔钱以后，都是既羡慕又嫉妒着古兰这治病还能赚钱的好运气的。 特别是那些护士们，又特别是那些护士中的编外们，联想到自己没白没黑、忍气吞声、受苦受累的，一个月才挣那么点钱，心里就有些忿忿不平。 嫉妒着、羡慕着、忿忿不平着，大家就聚在一块猜古兰到底得了多少钱。 正在猜的不亦乐乎、争执不下的时候，医生过来了。护士们就像医生打听到底是多少钱。 医生当然也是不知道的，但是他却伸出了两个手指头，说是他猜不会多于这个数。 他这个数显然是保守的，因为他与人为善，不想过于刺激已经觉得太不公平了的护士们。 大家就说小护士估计过多了吧，还说你是和古兰关系最近的人，最了解情况。人家医生还是给古兰治病的呢，不是更了解情况吗。 小护士则坚持她说的那个数，还说不信就打赌，问医生敢不敢。 这本来也就是个闹着玩的事，医生有什么不敢的。 于是就应了这个赌。 但是怎么才能证明谁输谁赢呢？小护士就自告奋勇来向古兰打听了。 没想到不仅打听到了多少钱，还意外的得到了古兰的那张卡，当面让医生认了输。 于是，古兰等于无意之间帮她和那些护士姐妹们赢得了一场酒。她岂不得好好谢谢古兰。 当古兰听明白这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以后，又好气又好笑的剜了小护士两指头：“你也真好意思的，我说你怎么能真的拿我的卡呢。” 小护士就很灿烂的笑着：“对不起了阿姨，下次再也不敢了。” “美得你，还想下一次。”古兰明白了原委，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不过她实在想不到他们竟然对自己的事情关心到这种程度，还竟然拿自己的事情去打赌。 ********** 不过更让古兰想不到的是，上述那些合情合理的、让古兰信以为真的情节，完全是小护士自己编出来的。 当副院长和财务处长想先摸摸古兰到底得了多少钱，而从刁玉生那里求之不得之后，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科主任程豁。 程豁和医生商量来商量去，觉得让小护士去完成这个任务比较合适。 小护士接受这个不大好办的任务后，确实动了不少脑筋，最后还是采取了直来直去的方式。 基于小护士和古兰的情谊，也基于古兰的疏于防范，她也没想到竟然轻易得手，自然对古兰感激不尽。 小护士把得来的情报，及时报告给了医生和主任，主任去交了差，这信息自然而然的一级级的到了院长那里。 院长对两个副院长说：“按这个数字来说，是把这尊神请出去的时候了。” 分管业务的副院长跟上说：“那就着手给她办手续？” 分管财务的副院长还有点犹豫：“这个数还是少了点，我们有些亏空啊。” “差不多得了。不行就想办法给他减免一点。”院长指定了要送这尊神了。 “可是减免的也是我们医院的收入啊。”副院长还不大甘心。 “行了行了，我们从她身上得到的也不少了。”院长看样子还挺知足的。 “是的，见好就收吧。如果再出现点什么意外，我们就得不偿失了。”分管业务的副院长觉得拖下去自己的责任最大。 “那我等你消息？”分管财务的副院长见院长他们都是这个意见，也就不好再坚持了。 “好的，我先去安排安排。”副院长应承着副院长。 ************ 知道医院不想再收留自己，古兰的惆怅事真正来了。 现在住院费、医疗费已经真不是大问题了，让她真正发愁的、迫在眉睫的就是出院以后到哪里去。 前边说了，老家她是不能回去的，女儿那里她是不想去的。 小护士不知道古兰的心事，一边替古兰高兴着，一边还有些恋恋不舍，一边还得按照主任的意思，试探着做古兰的工作。 她现在也因为古兰的关系，身价看涨，主任动不动就直接给她下达任务。 她也乐得接受。 现在她就喜滋滋的坐在古兰面前，替古兰盘算着：“阿姨，没想到你恢复的这么快、这么好，看样子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吧。” “出院？你们考虑让我出院了吗？”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古兰既不惊讶也不高兴。 “哦，这也不是我能考虑的问题，我是根据你的恢复情况，这么琢磨着。”小护士看古兰不像那些听说出院就按耐不住的样子，有些吃不准。 “哦，我还以为你们伺候我伺候烦了呢。”古兰想到的也是一般病人都比较留心和不得不注意的事情。 “阿姨，看看你想哪里去了。你是我们这里最让人省心省力的了，怎么会伺候烦了呢？”小护士怕古兰误解，赶紧解释。 “不是就好。我也觉得我不是那种让人不待见的人。”古兰自己认定着自己。 第51章 得过且过 “是不是你们领导觉得我该出院了？”古兰也想探探他们的底。 “不是的，没有的。我们领导都觉得你是我们的奇迹呢。”小护士马上否认。 “嗯？他们是这么认为的。我怎么就成了你们的奇迹了。”古兰不太明白。 “我们领导说，像你这么连续昏睡好几天能这么快恢复的，世所罕见呢。”小护士真的听主任他们这么说过。 “呵呵，那我在这里住着，不就是你们创造的奇迹的活见证么。”古兰也没想到会这样。 “就是呢。我们领导还说了，你是我们的财神爷呢。”这也是小护士听主任他们说过的。 主任在安排任务的时候曾强调过，这个病号是给我们送钱的财神爷，得好好供着。 “哟，我.......财神爷呀，那还不得把我供起来呀。”古兰心情好多了。 “正是呢。我们领导就是这么说的。怎么能把财神爷放炮了。”小护士说完觉得不大合适，捂着嘴自己笑了。 “那咱就等着来个更大的财神爷把我替出去吧。”这话让古兰又开始不舒服。 小护士看看话不投机了，就找了个理由走了。 其实小护士就是业务副院长说的那个安排安排，科里打发她来摸摸古兰的想法的。 古兰心里也不是那没数的人。 她和小护士看着像是开玩笑，其实也是在摸医院里的底。 因为平时小护士包括医生主任们，都是嘱咐他安心住院、好好治疗之类的，从来不提出院的事。 小护士平白无故突然就想跟她分琢磨出院的事？谁能给她的胆子。 不过小护士这一番琢磨，使古兰更加确信了这个事情。 她也明白，尽管自己有自己的难处，那也都是些摆不到桌面上的难言之隐。 如果医院里真的让她出院，她也不可能在这里赖着，不得不早作准备。 ************ 李恩过来看她的时候，古兰还正在想着这个不得不想的烦心的出院的事情。 李恩进了门，古兰看了看她，也没有作声。 往常李恩来，古兰总是亲热的嘘寒问暖，高兴得不得了。 这次这点反常，李恩自然是感觉的出来。 “怎么了吗，看见我来不高兴啊。”李恩故意做出失望的姿态。 “怎么不高兴了，高兴得很。”古兰自然也是放任女儿的故做矫情的。 “那怎么一副不欢迎的样子。”李恩上去摘下古兰的帽子，摸着那个痕。 “怎么不欢迎呀，欢迎，欢迎得很。”古兰说着还拍了拍巴掌，顺便把女儿的手拍掉。 “既然也高兴、也欢迎，那就是不喜欢了。”李恩有数了：“还是有什么心事不能告诉女儿么？” “哎，就是有个难办的事，想找个人商量商量呢。”古兰就把小护士来的情况和自己的估计以及担心的事情与女儿说了。 “妈妈，你看看你，这是多大的好事啊，你还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怎么这么想不开呀。”李恩倒是想得开。 “那你说怎么办？”古兰真是拿不定主意了。 “什么怎么办。你不愿意回老家，就到我那里去呗，你外孙正想姥姥呢。”李恩一点也不为难。 “我倒是也怪想他。只是你婆婆那个势利眼我不待见，她也不待见我。”古兰见女儿真心让她去，从心里高兴。 她不说不想去是怕给她增加负担，而是说和她婆婆不投脾气。也是个出自可怜天下父母心。 “那还不好说。你去了我就让她走。“李恩毫不犹豫。 “那多不好啊，我这不成了赶人家的了。”古兰却是犹豫不决。 ”她正想回去看看呢，求之不得呢。”李恩要说服古兰。 “那就等等看吧，反正现在医院也没直接和我说。”见女儿宁愿得罪婆婆也要把自己请过去，一块石头放下了大半，心里踏实了不少。 “就这么着吧。等确定出院的时候，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好做做准备。”女儿当仁不让的、不容古兰推拒的说完就往外走。 望着女儿的背影，古兰心里很熨帖。 本来她就琢磨着，实在不行就先到女儿那里住一段再盘算下一步怎么走。 现在女儿自己提出来了，省却了古兰许多事。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到哪里都连着自己的心。 古兰很有感慨。 ********* 小护士从古兰这里回去，就和主任作了汇报。 “我怎么觉着她就好像在这里没住够似的。”末了小护士谈出自己的感觉。 “为什么呢？”主任也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头。 “别的病号一听说要出院都高兴的不得了。她听了不但没高兴，反而像是心事重重的。”小护士回忆着古兰的表情。 “这就是不对了。”主任虽然没看见小护士和古兰是怎么交谈的，但是从小护士的语气里，他能想象出古兰的情状。 “她还问我们是不是伺候她伺候烦了.........是不是我们领导想叫她出院。这也不是一个病人应该有的顾虑吧。说来说去我总觉得她就是想从我这里试探出些什么、印证些什么。” “嗯。看来她猜测到可能要她出院了。她为什么不高兴呢。是有什么难处么？”主任光听小护士的汇报，只觉得有些不对头，也没法确定什么。 主任就把小护士汇报的情况和自己拿不准的疑问向上作了汇报。 上边也觉得这情况出乎意料，但是为了一个病人出院，也不能像看病会诊一样，院长、副院长都靠上去做工作。那成何体统。 于是又一级一级传达下来，最后还是由主任安排小护士，继续摸情况、做工作。 接下来，小护士和古兰又形影不离了。 在病房里，在院区，在水池边，甚至在超市里，这一老一少都在亲密的交谈着，似乎有着永远也说不完的话。 实际情况是，这一老一少一直在耐着性子兜圈子。 小护士是想着怎么套出古兰的话来，了解清楚她为什么不高兴出院，好回去交差。 古兰则是拿定了主意不让小护士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了上一次银行卡的教训，古兰学聪明了很多，和她周旋起来游刃有余。 至于医疗费、住院费吗.......... 一次古兰说自己那点钱，还不够付住院费的。 小护士说，听说院里可能给她减免一部分。 古兰心里更有数了，乐的有小护士这么个体贴人作伴，得过一天且过一天。 第52章 空口无凭 小护士不在的时候，古兰就拼命的找那些不知所踪的文字。 她有些不甘心、有些纳闷、也有些生气、也有些沮丧。 不甘心的是，这些文字在她脑子里是根深蒂固的，是随心所欲的，也是深藏不露的私密私有的东西，是带着自己的生命密码和生命信息的，怎么能就找不回来了。 纳闷的是，这些文字，本来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随意搭配、任意组合的。这个大脑就是它们最宜居之地，离开了这里它们还能到那里去？再说了，现在几乎人人头脑里都装着这些东西，谁也不缺的，不可能被人偷了去的。那就是它们自己逃走的？为什么要逃走呢？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生气的是，自己活了这大把的年纪，竟然连自己的东西都看不住，真是个没用的。枉活这一世了。 沮丧的是，绞尽脑汁、费尽心机的找了这么久，那么多文字竟然全体无影无踪。连个笔画、连个部首、连个偏旁都没有，荡然无存，看来是难以寻觅了。她觉得现在连个文盲都不如。好文盲是一直不识字的，他们不会有失去文字的烦恼。而古兰是识了字的，她现在添了这个得而复失的烦恼，真是识不如不识过的。 好在她现在还认得字，只是写不出来。勉强还能在众人面前维持住像一个有文化的人的尊严，这一点还可以聊以自慰。 不过她得时刻注意着防范有需要写字的机会出现，有的话好早早避开，免得露馅。这一点很麻烦。 所以她不愿意小护士来打扰她。 她还企望在出院之前这段时间，最好能找回那些文字。如果不能，那她就尽量、尽快的适应这种没有文字、特别是曾经拥有过大量文字，一念之间又失去的一干二净的不幸的人的处境。 她还企望利用这段时间，做好防范的预案，提高防范的意识，增强防范的能力，争取做一个在风险来临之时能应变自如的人，以便和这个社会和睦相处。 想这些事情是很费脑筋的。想的多了，有时候会头晕脑胀，有时候会心慌恶心。最严重的时候那就是头疼，疼的要命。 有时候真是疼的她不想活了，但是又真是死不了。 到了受不了这种死不了、活不成的折磨的时候，古兰只有咬紧牙关默念：“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一遍一遍的念，反反复复的念。 说也奇怪，念着念着那头疼就会轻一些。念得越多，头疼的越轻。念到不知道多少遍的时候，那头疼就会过去。 意识到这一点后，古兰就不大那么害怕头疼了。 于是就一轮一轮的去想，直到想的那头一次一次的疼起来，又一遍一遍的去念，直到把那个讨厌的头疼念好。 再从头再来。又一轮一轮的去想........ 就这样循环往复以致无穷........ 掌握住这个规律之后，这想......疼..........念........竟成了古兰每天必修的功课，风雨无阻而且乐此不疲。 这一天古兰又开启了练功模式，就在她想啊想，想的那个疼刚刚来到的时候，门一响，小护士进来了。 这个时候古兰是上不去、下不来，最难受的时候，心情特别不好。 小护士倒是挺懂事的，看看古兰眼睛半眯不睁坐在那里，也就悄默声地坐下来没吭声。 有时候就是这样事与愿违。 小护士没吭声是不愿意或者不敢打扰古兰，但是这不吭声事实上已经打扰到古兰了。 而且比那个吭声的打扰有过之而无不及。 古兰的功夫是练不成了，心里就开始烦。无奈的忍着那个隐隐的疼睁开眼睛。 小护士一见很高兴：“阿姨，早上好！” “早不好了。”古兰却不高兴。 “哦，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你练功了。”小护士并不知道古兰在练功，只是看着古兰那般摸样像个练功的样子，自以为聪明的往那方面陪拭。 “我练什么功了？你看见我练功了？我练什么功了？”古兰想着自己那想、疼、念的循环，虽然自己觉得像个功，但是被别人称作功，还是有点恼羞。 “啊哟，对不起了阿姨，是我早晨起来吃错药了，眼花缭乱的。看您无比端庄的打坐在那里，还以为你是练功呢。不知者不为过，你可别和我这不长眼的小孩子一般见识啊。” 小护士也是个见什么风、使什么舵的人，而且技艺高超。这是他们护士这个职业的看家本领，几句话就把古兰说的不好意思和她一般见识了。 但是她的头还在隐隐疼着，心情依然不好，不想说话。 这也难不住小护士，她一会儿给古兰倒杯水，一会儿给她削个苹果，一会儿给她捏捏肩膀，一会儿给她捶捶腿。 虽然也没说话，但是这些殷勤的肢体语言，不大功夫就让古兰端不住架子了。 “无事献殷勤，说吧，又想让我配合你做什么？”古兰忍不住先开了口。 “还能有什么事呢，还不就是那个事么？”小护士陪着小心说道。 “那个事是哪个事呀？”古兰和她装糊涂。 “阿姨，你是对这里有感情了吧。”小护士开始绕了。 “胡说八道，谁会对医院有感情啊。”古兰见招拆招。 “那怎么你在这里待不够呢？”小护士这就比较直接了。 她有些绕不下去了。她和古兰绕来绕去，这么些时间也没绕出个结果来。领导已经不满意了。 按主任的话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怪事，医院还有怕病号的。 小护士也不想费这个心劲，直接办手续开出去得了。 但是说归说、想归想，他们都知道不能那么办。 就因为古兰在这里被人泼过硫酸。 “我不是待不够，而是我离开这里的钱还不够。”看小护士快撑不住了，古兰也觉得再绕下去有损形象，她也是要面子的，就说了点实话。 “那不是问题的，你看看院长、主任对你这么关心，真会给你减免的。你就放心吧。”小护士看看古兰有所松动，赶紧上赶着。 “呵呵，空口无凭，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能让我放心？”绕了一会儿，又在心里念了两遍‘下定决心......’，古兰的头不疼了，心情也好了许多。 “就是呢。要不我给你打听打听？”小护士又见风使舵了。 古兰没有吭声。 第53章 真没关系 小护士听古兰说钱不够，信以为真。 因为她知道古兰那卡里的钱，确实是不够用的。 但是她也确实听说过领导的意思是可以给她减免一部分的，所以才敢说去给古兰打听打听。 终于有所收获，小护士蛮有成就感的把这个消息报了上去。 领导听了喜忧参半。一半相信，一半不相信。 主任和财务处长都觉得这就是个借口罢了。 以前是借这个口推挡着不愿意出院，现在是借这个口透露出想出院的意思了。认定了古兰熬不住了。 分管财务的副院长觉得只要能松口就有办法，这个事就快结束了。有些轻松也有些失望。 分管业务的副院长心想可能不这么简单。因为他觉得古兰无论多么困难，是不可能在钱上让病人看不起的。他之所以彳彳亍亍的不办出院，肯定有她难以启齿的原因。就在大家议论着的时候，去走廊里打了个电话。 回来的时候，大姐已经议论的差不多了。 院长就问他：“你还有什么看法？” 他也没有犹豫就说道：“能出院就尽快的给她办出院，不能出院就看看有什么问题，再解决解决。” 一听他这话大家都笑了。 副院长一想他这话没毛病啊，但是和没说一样啊，也笑了。 笑完后，院长一字一顿的也说了句很有水平的话：“抓紧吧。” 大家又笑。 这笑说明大家都看见曙光了，也说明古兰在医院的日子就要到头了。 这天，古兰正在水池边练她那想.......疼..........念........的循环功夫。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现在已经练的不分时间、不分场合、不分静动的随时随地的修炼了。 她也得益匪浅，越来越自如，越来越有心得。 分管业务的副院长办公室里来了一位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举止得当的熟客。 进门两人先拥抱了一下，互相拍了拍肩膀。 分开后有主有宾的坐在沙发上。 副院长把一杯茶推到来人面前：“你来的够快的。” “接到你的电话后，正好没有什么事，就过来了。”他没好意思说早就想过来。 “嗯？还挺沉得住气的。该说你是有领导的风范呢，还是有领导的架子呢？”副院长毫不避讳他的调侃着。 “都有点吧。”来人也毫不费力的都接着。 说完两人开怀大笑。 “要不要先见见她？”副院长很有人情味的问。 “来都来了，急什么。先和我说说她的情况吧。”来人表现得有板有眼的。 “好吧。” “她刚住进来的时候神志不清，好像受了什么严重刺激。那时候你来京城开会，到这里来看我碰上过。” 接下来副院长就把她后来怎么治疗的，怎么差不多好了又怎么被暗害的，怎么又差不多好了又高烧不退的昏迷不醒的差点就没法让你过来了等等和来人介绍了个原原本本，清清楚楚。 “所幸的是，她额头上的伤疤恢复的想不到的好，现在的样子就像、就像、哦，就像古国人额头上带了一朵格桑花一样好看。”副院长极尽想象力的形容着。 “我们可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不影响你抱得美人归的。对得起你了。”副院长开着玩笑。 “没关系的，瑕不掩瑜。”来人可不那么乐观，因为他可以想象出那硫酸烧出来的疤痕有多刺目。 “真的，你看了就知道了。我们都认为是一个治疗的奇迹呢。你可不能埋没我们的功劳啊。”副院长强调说。 “好的好的。再怎么滴我也是感激不尽。你劳苦功高，我感激不尽，在心里已经给你发了一百个奖章了。就等着你来领呢。”来人发自内心的开着真诚的玩笑。 “还有什么情况吗？” “其它的应该说一切正常。只是有一点我拿不准，昨天我们正在研究着我在走廊里给你打的电话，急急慌慌的也没法说明白。看看她也到了该出院的时候了，就干脆把你叫来了。”副院长切入正题。 “你一直在为她悉心治疗，有什么是连你都拿不准的？” “就是她恢复的情况挺好的，一般的患者到了这时候都会催着办出院的。她却是好像总想拖着不办的样子，让人费解。” “是吗。她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啊。还有什么难处吗？”来人也费解了。 “医生护士认为是钱的问题，因为这段时间她的住院费医疗费确实不少了。” “哦，能有多少？”来人倒是一点不担心。 “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个不小的数字，但是对于她来说应该不至于。”副院长看着来人脸色。 “不至于。她是个非常出色、非常优秀、非常要强的人，怎么会在钱上和你们耍赖。”来人有点悦。 “我觉得也是。所以说，我觉得应该是另有隐情。”副院长拍来人不愉快，试探着。 “能有什么隐情，能让她迟迟不想离开呢？按说她在这里惨遭暗算，这是个伤心之地啊。”来人也不理解。 “听特别护理她的护士说，她特别排斥老家。老家可有什么让她痛苦的事情吗？你可了解。”副院长说到他能猜测到的最深处了。 “老家能有什么让她痛苦不堪的？她一直出人头地、顺风顺水的。”来人也想不通。 “是不是和你有关。”副院长终于说出他的判断。 “哈哈哈。”一听这话来人大笑：“你这个老同学呀，绕了半天是给我留面子呀。” “实话告诉你，真和我没关系。”来人先否决。 副院长笑眯眯的看着他：“真没关系？” “真没关系。” 看看副院长仍然笑眯眯的，来人无奈的摊开两手：“你还不相信我。如果和我有关系就到不了这一步了。” “那倒也是。如果和你有关系，你也不可能孤雁南飞了。”副院长又觉得不可能了。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过不去呢。”副院长总要解开这个谜的。 “那只有我见了她问问看了。”来人答应道。 “那就把她叫过来了解了解？”副院长等不及了似的。 “不妥。” 来人想了想：“她还不知道咱俩的关系，叫过来会有顾虑的。” “再说，院长和其他领导也不知道咱俩的关系，这对她下一步的治疗或者是出院都是有利的。你也好说话。” “那怎么办？”副院长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她还经常到那个水池子那里去吗？” “去。当然去。几乎天天去。”副院长眼睛一亮。 “好了，你等消息吧。” 第54章 大喜过望 古兰又坐在水池边修她那套自创自导自演的功夫。 这功夫她现在练得越来越有意思了、也越来越喜欢了。 小护士这两天没来和她探讨出院不出院的问题。 少了她的打扰，古兰练得更投入，效果也越来越好了。 她现在可以控制那几个阶段的轻重缓急、和抑扬顿挫，也就是说越来越得心应手。 她现在正练在第一个阶段，也就是想和找的阶段。 在这个阶段里，她已经可以深、可以浅，可以快、可以慢，可以轻、可以重，可以急、可以缓。 这说明她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不再那么急躁、浮躁、狂躁了，不急于求成、急功近利。 把找那些文字作为一个游戏去玩，玩到哪里算哪里。而不是作为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去做，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她也已经可以有意识的催动那些仅存的标点符号、拼音字母翻跟头、打璇子、蹦蹦跳跳或是急速飞跃。 她这是想利用这些和那些文字同宗同族的近亲关系的欢乐氛围，把那些藏头不露尾的文字引出来，可谓用心良苦。 这说明她的功力见长，也算是无意插柳柳成荫、柳暗花明又一村、因祸得福的辨证了吧。 在这一阶段练够了，她现在可以收功，也可以进入下一阶段。 收功呢，可以是主观原因，也可以是客观原因。 主观原因呢，比如说练累了、练够了、练烦了（当然这种情况现在已经不多了）。 客观原因呢，比如说来人了、有事了、时间来不及了（当然这种情况也不多）。 也就是说她练得越来越得心应手、收放自如，所以每每乐此不疲。 不过她虽然很享受这种主宰的幸福，但是她总会下意识的进入第二阶段，也就是疼和忍的阶段。 在这个阶段，她也不是那么痛苦了。 她能够把那个原来会让她疼得要命、疼的欲裂、苦不堪言、忍无可忍的疼，控制在一个可以忍受的程度，一个可以掌握的范围，可以升降的状态。让自己疼并快乐着。 她这可不是没事找事的自找苦吃。 而是她在反复练习中体会到，非经过这个疼，她的功夫才能跟进。不然的话，将会不进则退。 所以她也越来越相信，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就要忍得疼中疼，练出人上人。 为了达到理想的效果，她会在疼的过程中，不断地积攒自己忍的功夫，等到忍到一定的程度，然后再集中释放忍力，向疼的极限冲击。 这就像田径场上的跳高一样，她正是借鉴了跳高的技术，并把它嫁接到自己的修炼中，成效非凡。 直到她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到顶的时候，再玩下去真的会疼得要命的时候，她才会把那独门绝技搬出来，去一遍一遍的念、诵‘下定决心，不怕牺牲........’ 或者是‘我们的同志在困难的时候.........’ 还或者是“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我们的干部，要关心每一个战士。每一个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 只要到了这个阶段，古兰就会觉得气定神闲、四体通泰、身心俱佳、快乐似神仙了。 今天她在水池边循序渐进的练着，第一个阶段就要收官了。 第二个阶段是最艰难、最重要的，也是古兰最重视的。 在第一个阶段和第二个阶段交接之间，古兰会调整一下呼吸，以利再战。 这个调整主要是来几次深呼吸，给大脑里充充氧。 第一个深呼吸很正常，第二个深呼吸也很正常，第三个深呼吸........嗯？古兰觉得有点不对劲........ 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一个高大魁梧、相貌堂堂的男人悄默声的站在了她面前。不由得一惊。 她循着那笔直的裤管慢慢往上看，当看到那端正英俊的五官时，又是一惊。 她怕是自己练功练的花了眼吧。赶紧用衣袖拂了拂眼前，又用手抚了抚耳鬓。 还是不敢相信的看了又看。怎么会呢？怎么是他？怎么会是他呢？ 那男人微笑着站在那里看着她，也不说话。 反复端详了一遍又一遍，古兰确定无疑了，才惊喜的开口道：“真的是你吗？” 男人微笑着点点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古兰喜极而疑。 “因为你在这里呀。”男人仍然微笑着。 “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古兰大惑不解。 “心有灵犀、心心相印、心心相连吧。”男人继续微笑着。 “哪来的这么多心啊。你来这里做什么？”古兰让他的微笑打动的终于喜笑颜开。 “来看你呀。”男人实话实说的回答她。 “不可能吧。你是来办什么公事？或者是看什么重要人物的？”古兰按自己的认为猜测着。 “真是来看你的。你怎么还不相信我呢？”男人有点急了，但语气依然那么平静。 “真的呀。我还以为是巧了在这里碰上的呢。正想感谢老天爷呢。”古兰大喜过望。 “那就感谢吧，也替我好好谢谢他。”男人口吻变得柔软了。 感觉出他口吻的亲切，古兰再也按捺不住女儿态，一把拉住他的手，仰着脸嬉笑道：“你感谢他做什么？” 男人看着古兰仰着脸说话不大得劲，就势也坐在了水池边上：“感谢老天爷让我遇上了你呀。” “嗯，你这当市长的也这么好意思说么。”古兰心里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微仰着头看着男人，眼里柔情润框了。 “哈哈，我已经不是市长了，你还好意思叫我市长呀。”男人愈加亲近了。 “那我叫你什么？”古兰不好意思问他为什么，想从另一个角度知道他现在做的什么。 “市民呀。你就叫我市民好了。”男人表现得很有趣的。 “什么？世民，你要当李世民呀？”古兰认为他在开玩笑，就故作惊讶的成全他。因为他确实姓李。 “哈哈，那哪里敢。那不是要欺师灭祖的罪过么。”男人也故作正经。 “我觉得也是。你若是那名，我还不得喊你皇上万岁么。”古兰也很会玩笑的。 “你还是得叫的。我说的是市民的市，不是，是市场的市。”男人有点绕不过来。 古兰看着他笑。 “我不当市长了，就是一个市民，你就叫我市民得了吧。”男人市民市民的挺顺口也挺高兴的。 第55章 个中滋味 来人正是让古兰心仪经年、魂牵梦绕的前市长。 在古兰生活的那个城市，他曾经权握多年。她敬重他，他器重她，互相关心，相互支持，演绎过一段佳话。也派生出一些流言蜚语。 后来他不得已离开了那个城市。她也郁郁不得志，选择了提前退休。 几年过去了，他依然那么雍容大度，风度翩翩。她依然那么优雅得体，风采依旧。 两人相见俱是激动异常，喜不自胜，百感交集，一言难尽。 但这里环境虽好，却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古兰看了看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邀请道：“不嫌弃的话，到我房间里坐坐？”古兰让的也得体，有意不说病房说房间。 “来就是看你的，客随主便，岂有嫌弃之理。正好我也渴了，顺便讨杯水喝。”市民答应的很愉快，还有点求之不得。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一路并不多话的来到古兰病室。 对面办公楼上的副院长远远望着，眼里满是赞羡：才子佳人也罢，英雄美女也罢，竟像是天生的一对。 房间里，市民和古兰相向而坐，沉默了少许。 然后呢，又你关心我牵挂的，寒暄了许久。 等把情绪理顺了，古兰才又放不下的问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该告诉我了吧。” “天机啊.......哈哈。” 看他打哈哈，古兰将要失望了。 “哈哈，天机也是可以泄露的。”他卖了个哈哈后，才从头道来。 “这院里的副院长你该认识吧。”市民先问古兰。 “有好几个副院长呢，你说的是哪一个？”古兰莫名其妙。 “就是分管业务的，就是姓苗的，叫苗木的那一个。”市民指名道姓的。 “你是说苗院长啊，当然认识了。他管着给我治疗的，和他打交道最多了。”古兰话里透着点感激。 “他对你怎么样？”市民话里带着点意味。 “什么意思啊，他对我很关心啊。”古兰搞不懂了，心想他不会想多了吧。 “是一般的关心啊，还是特别的关心啊。”市民的声音提高了点。 “我也不知道他对别的病人怎么样，我只觉得对我是真关心。至于特别不特别，我也没有比较啊。”古兰掂量着说。 “这就对了。”市民一拍大手。 “怎么就对了？你怎么了？”古兰越来越不明白了。 “他对你好就对了，如果不是这样，看我能饶得了他。” “哎，我知道你惦记着我，是不是怕我受了难为了。” “正是。” “那你也管的太宽了吧，这里可是京城啊。你怎么饶不了他？” “信不信，我一个电话他就得过来。”市民高调起来了。 “别，别。你吓着他不要紧，可别吓着我。”古兰装着不胜惶恐的样子。 “那就饶了他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市民煞有介事的。 古兰笑了，因为他是闹着玩的。 “你不信是吧？” “我信，我信。一切皆有可能。” “哈哈，你还是不信。” “我和他是小学同学。”市民不闹了，开始说明原委。 “后来因为我姥爷在那个海岛上的原因，我爸爸和妈妈被下放到你们附近那个地方去的。” “后来上了大学，又碰上了。是一个大学，但不是一个系。所以毕业后，我回到了基层，他从了医。” “但关系特殊啊，谁都忘不了谁。每次我到京城来，都要到他这里来坐坐，或者约几个同学啦、朋友啦聚聚。” “就是上一次来，一进院区，还没等去办公楼，就发现有几个人围在一起。” “我也好奇，就过去看了看。” “一开始我也不敢相信，他们围着的是你，还在逗着你念叨些什么。” “我一看百感交集，主要是心疼的很，就把他们赶开了。” 听到这里古兰五味杂陈，掩着面孔：“不堪回首啊，竟然让你看到了这一幕。” “哦，对不起了。我不该提起让你难过的事。”市民有些尴尬。 “也没关系的。看到我那一幕的多了，除了拿我取乐，有谁关心过我？”一会儿，古兰恢复了平静。 “谢谢你啊，竟然没有嫌弃。” “这话不该说的，说了我会生气。” “那我收回。后来呢？” “后来，我陪着你在那水池边上说了会子话，一个小护士过来就把你扶走了。” “这么说，你真的来过。”古兰回忆着。 “当然来过了。只是你当时不认得我了，是不是你还记得？” “当时我在病中，所有的事都恍恍惚惚的分不清楚。后来我好了，脑子里总觉得和你见过面，并不确定。主要是自己也不敢相信。” “是这样，那时你确实那样。看着小护士把你扶走了，我去了苗木那里。就把你的情况和他说了。” “啊？是这样啊。”古兰恍然大悟。 “你说他不关心你行吗？”市民理直气壮。 “绝对不行。”古兰当仁不让。 两人相视一笑，轻轻拥抱了一下。 “这么说，我一直在你的掌控之中啊。”古兰感激着玩味一下。 “你觉得呢？可以这么说吧。”市民并无异议。 “是监护呢还是监视呢？”古兰更进一步。 “兼而有之吧。”市民照单全收。 “是如来佛呢还是猎人呢？”古兰故意的了。 “你觉得他俩哪个好呢？”市民反问道。 “各有千秋吧。”古兰也还回去。 闹了一会，两人心情大好。 特别是古兰，这样的心情已经是久违的不敢想的了。 她更深的体味道‘若是两情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个中滋味。 “听苗木说，你好像不大愿意出院？到底为什么？”市民终于问道正题。 “你已经见过他了。”话一出口，古兰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问的毫无道理的傻。 “不然呢，我如果一来就直插主峰，苗木会怎么看我？”市民打开天窗了。 “重色轻友呗？”古兰大方的替他回答。 “哈哈，他肯定这么说。”市民倒也不回避。 “说就说吧，老太婆了，我怕啥。”古兰故意无所谓。 “你还要倚老卖老吗？是不是觉得我不够那么重呢？”市民本不想这么说的，话到嘴边没留住。 “这话是你说的，可怪不得我。”古兰翻了个小白眼。脸不知为什么红了。 第56章 那根稻草 看着古兰的脸红的和小孩似的，市民心中一动。 既然问到她怎么不大愿意出院了，古兰也没等他心中再动。 接下来，古兰就把怎么不愿意出院的原因告诉给了他。 “哦，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多苦衷啊。”市民听完了心中还是一动。 “你也想不到吧。可是我这些情况也没法和别人说呀。”古兰真是无可奈何。 “你女儿知道这些情况吗？”市民继续了解情况。 “我没有和她说过这些事情。我觉得和她说了无益于事，徒增她的烦恼罢了。但是我在这里住院，老家来过人，我觉得她可能从别人嘴里多多少少听到一点。”古兰并不确定。 “这么说你如果不愿意回老家，你女儿可能会理解是吧？”市民好像很是关心这个事情。 “肯定能理解。就是没有这些情况，我女儿也会尊重我的意见的。她从小孝顺我。”这一点古兰很安慰。 “那就好。”市民听说觉得如此甚好。 古兰却更是满腹惆怅：“怎么那就好了？我总得有个着落呀？连副院长都了解我不愿意出院了，我还好意思住着不走么？” “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市民说的云淡风轻的。 “你倒是说的轻巧，真是不在其内，不知其罪啊。连你都这么说，还有谁能知道我的苦楚啊。”古兰有苦没处诉的模样。 “车到山前必有路吗，没有过不去的坎。”市民依旧轻描淡写的。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那你说怎么办好，你现在是我唯一能靠的上的了。”古兰真没法子了。 “你是说我就是那根稻草呗。”市民毫不在意的自己打着比方。 “嗯，你自己说的。管你是啥，能救命就行。”古兰认了就抓着不放了。 “啊，你说我是那根救命的稻草啊。” “不然呢，你还能是什么？” “我以为我是那根压死骆驼的稻草呢。” “嗯，压死就压死吧。你啥时候学的这么有意思了。”古兰想说他‘坏’来，话到嘴边拐了弯了。 “呵呵，想说我坏是吧。我不是学坏了，而是学乖了。”市民话中有话了。 “此话怎讲。”古兰不解其意。 “我以前不够坏么。”市民话里透着委屈。 “啥意思？怎么叫不够坏啊。”古兰越听越不懂。 “要不人家都不爱么。”市民继续委屈。 “你还真是huai了呀。”古兰终于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不过还是没好意思把那个字说出来，而是用了拼音。 “我看你不是学乖了，而是学鬼了。”古兰话里带着笑。 “嗯，学鬼也没学到家，到了也做不成个风流鬼。”市民则在假委屈里憋着笑。 古兰也被他那装模作样逗笑了，同时也从那愁肠百结中解脱了出来。 又说笑了几句，古兰耐不住还是问道：“言归正传，你说怎么办。” “你打算怎么办？” “没别的办法，看起来这里是容不下我了，实在不行我就到女儿那里先凑付凑付。”古兰说出了心里话，也算是给这么关心她的前市长交个底。 “不是个好办法，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市民没等古兰询问他的意见，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你说怎么才是个好办法，才是个长久之计。”古兰这是诚心的。 “稍安勿躁，从长计议。民以食为天啊。” 听着他这前后不搭调的话，古兰看了看手机，到了吃饭的时间了。 只好说“怎么办？我先请请你吧。”古兰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很为难。 “谁请谁倒无所谓，你如果方便的话，咱是不是约上苗木吃个饭？”市民建议道。 “哦，你有地方吃饭就好，我就不奉陪了。免得你们不方便。”古兰聪明过人，一听就明白，这个饭是他俩约好了的，自己乐的顺水推舟。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苗木知道我来看你了，顺便一块约着吃个饭也好。”市民虽然是临时起意，却也是诚心诚意的。 “约好了你们就去吧，也省得我不知道怎么招待你好。我就不去掺和了，一个病号无缘无故的和院领导在一起不好。”古兰从心里觉得自己这情况不好意思去推杯换盏的。 “那也好，我先去和他吃个饭。至于下一步怎么办，咱再商量。”市民说完，和古兰拉了拉手就走了。 ********* 吃饭倒是挺方便。也挺简单。 苗木本来要出去安排个高档酒店，再约上几个好友，一起好好招待一下老同学。 市民感到有古兰这个敏感话题，就婉言谢绝了。 于是苗木就在医院的、只是他们领导用餐的区域里，定了个小单间，安排厨师做了几个拿手菜。 同学相聚，两人小酌，倒也别有情调。 “怎么不把古兰约来熟悉一下，舍不得呀？”苗木说着自己的想法，也不忘了调侃一下老同学。 “约了，人家不愿意来，觉得不方便。也可能害怕见你这院领导吧。”市民如实报告。 “哦，也可能吧。什么时候这医患关系、为了什么情况也都隔着个阂。”副院长没想到别的，想到大格局上去了。 “她可不是那个样，她说你对她特别的关心，你们关系挺好的。要不就在这里待不够么。” “谢谢了啊！”市民和苗木碰了一下杯，抿着酒，吃着菜。 “那是，没看是谁的朋友啊，怎么敢慢待。”苗木也和市民碰一下杯：“谢谢啊。” “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给我们送来这么好的病员啊。” “呵呵，你这家伙。怎么是我给你们送来的。你们自己请来的好不好。” “哦，照你这么说，也不是我们请来的，而是不请自来的。” “哈哈。”两人不约而同，干了一杯。 “怎么样，摸着底了吗？她是不是不愿意出院啊？”苗木最关心的还是这事。 市民点了点头。 “为什么呢？还真在这里待出感情来了？” 市民摇了摇头。 “你这家伙和我打哑谜呢。”苗木有点急了。 市民又摇了摇头。 第57章 发出邀请 看着市民不吭声光摇头。苗木停下来看着他。 “咔，咔”两声，市民开了腔：“卡，卡着了。” “哈哈，你吃那么快干什么，又不等着上战场。”这是他们同学之间的一句话，把上床叫做上战场。 市民也笑了：“上哪也不怕，就怕了你这鱼好吃刺多。” “那就吃点煎饼，拉拉它就下去了。”苗木说着拿起一张煎饼递给他。 “嗯，你想的挺周到的，知道我好吃这一口。”市民很满意。 “哪能忘得了？你在东边工作的时候，每次来都给我带煎饼来，说是让我记着点乡愁。”苗木有些怀旧。 “是让你别忘了乡情。还乡愁。那时候可没有这么多乡愁，我也没这么时髦。”市民纠正他。 “都差不多，我记着你的好呢。” “算你忘恩没负义。” “这是什么话。” “实话。” “什么实话，文理不通的臭话吧。亏了你还是个学中文的。” “实话对你说的，你就是这样的。”市民不讲理了。 “呵呵，强词夺理啊。告诉你，我是既不忘恩也不负义，还要知恩图报，见义勇为。” “你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怎么讲。” “走着瞧。” 这就是老同学的关系，多么的无遮拦、无顾忌、无障碍啊。 “还是说说古兰为什么吧，院长等我的话呢。”苗木把话题拉了回来。 “她不愿意回老家。”市民告诉他为什么。 “那又是为什么？”苗木多少了解点内情，可就是不理解为什么。 “那里有她的伤心之处，还有让她伤心之人。”市民就告诉到这里。 副院长听话听音，懂得不好再往下问了，再问他也不会说。这世界谁没有点难言之隐呢。 “那不正好吗？” “正好什么？” “你把她领走啊。” “没那么简单。” “看看，我就说嘛，需要不需要，我可是见义勇为啊。”苗木摆出一副等个正着的样子。 “你去等着英雄救美吧。这事你帮不上忙的。”市民不给他机会。 本来这就是个开玩笑的话题，苗木也没有当真的。又问道：“那我怎么回院长话。” “准备给她办出院手续好了。”市民拿一张餐巾纸抹了抹嘴，放下了筷子。 “没问题？” “没问题。” ************ 古兰好不容易才睡了个午觉。 刚刚睡醒，市民就来了。 看着她那慵懒却不失妩媚的样子，市民抱着膀子倚在了门上。 “这么快？你没休息一会。”古兰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他。 “吃个饭而已，费不了多少功夫。”市民依然倚在门上回答她。 “进来坐吧，站客难伺候。”古兰说了句老家的俗话。 市民听话的进门坐在了窗下的椅子上。他也是知道那‘站客难伺候’的意思的。 “怎么样，苗院长催你了吧。”古兰关心的问。 “也说不上催，就是问了问。” “呵呵，还不叫催。人家还能给你根棍子让你帮着赶我呀。”古兰睡了一觉好像是想开了。 她可是念着‘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才睡着的，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看她心情还不错，市民便问道：“你现在怎么想的，还是不愿意出院？” “我不是不愿意出院，是不知道出院以后到哪里去好。”古兰纠正着他的用词。 “那就到我那里去休养一段时间怎么样？”市民再不遮遮掩掩，直接发出了邀请。 “到你那里去？修养一段时间？”这显然出乎古兰的意料。 “是的。怎么样？”市民肯定着，又追问着。 “你不是开玩笑吧。”古兰还是不敢确定。 “怎么能拿这事开玩笑。你还不相信我？”市民耸了耸肩膀。 “不是不相信你，是觉得你把这事看简单了。”古兰仍在怀疑这事的真实性。 “是你把这事想复杂了。”市民一点也不担心。 “你真的希望我去呢，还是看我走投无路同情我、怜悯我呀。”古兰觉出什么来了。 “看你说哪去了，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值得信任么。”市民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出不高兴了。 古兰不敢再疑其它了，害怕伤了这个优秀男人的心。 “那样的话，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可得如实回答。”古兰要进一步证实一下。 “好的，你尽管问。”市民似乎看到了希望，答应的很轻松。 “你说你不是市长了，那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这是古兰见面后没好意思问的。 “我现在在人大上班。”市民如实相告。 “那你下一步还有没有上升的空间。”这是古兰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她不想影响到他的进步。 “没有了。”市民回答的很干脆。 “我如果跟着你过去了，你夫人会怎么看待你，怎么对待我？”这是古兰最担心的事情。她觉得男人在这些事情上往往感情用事，凭想当然。还是问清楚为好。 “孩子在意大利留学，她过去陪读了。” “而且说是以后还要在那边看小孩。”想了想市民又追加一句。 “邻居和你的同事知道了会怎么看？” “我那里是一个老少边穷的地区，人和人之间很亲的，朋友住在朋友家很平常，都是和睦相处，都以邻为伴绝不以邻为壑的。”谈到这一点，市民很以为然。 古兰还有一些想问的想了想打住了。 人家既然这么诚心诚意的相邀，自己怎么能推三阻四的相拒？太不厚道了。 再说了，原来是不知道，也想不到啊。 如果能够到他那里去，按他的说法修养一段时间，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也是求之不得的了。 眼望着这个心无限向往之的那人，古兰眼里忽然就柔情似水了。 她在心里感谢着上苍，感谢着老天。她真的相信真有救苦救难的菩萨了。 望着突然不语的古兰，市民等不及的问道：“怎么样，还有什么疑问和顾虑吗？” 古兰默默地看着他，微微地摇了摇头。 “那就这么定了？告诉苗木他们办手续？” 古兰沉思了一会，徐徐说道：“再稍等一下，我得和女儿说说这个事。” “说的是，她的意见很重要，关系着你的........”市民说道这里也打住了。 “没问题的，你放心吧。”古兰很有信心。 “那就好，我等着。希望得到他的理解和支持。” 第58章 商量商量 市长（古兰在心里还是愿意这么称呼他，这是她的一个情结。叫他市民她也觉得别扭）走了之后，古兰拨通了女儿的电话。 她想和女儿在电话里谈谈，如果无缘无故的说是跟着市长到他那地方去，她觉得不好开口，也不好面对。 “喂？妈妈，你好吗？”听筒里传来女儿惊喜的问候。 “挺好的，你怎么样？在班上吗？”她很少给女儿打电话，女儿惊喜并不意外。 “嗯，快下班了。有什么事吗？”京城一直执行朝九晚五的工作时间。 古兰看了一下手机，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你准备回家了吗，要不晚上再说吧。”古兰怕耽误李恩下班，也怕晚了路上拥堵行车不安全。 “没事的，还得等一会呢。有事你说吧。”李恩还没意识到古兰要说的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 古兰有些犹豫。 说吧，怕一两句话说不明白，让女儿着急。 不说吧，怕女儿心里存下事，不放心更着急。 她后悔这个时候打这个电话了。 “怎么了妈，怎么不说话了？”一霎没作声，女儿已经开始着急了。 迟疑了一霎，古兰还是说了：“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呵呵，什么事呀，还商量一下。您客气了。” 李恩很少听古兰和她说‘商量’二字，也不多见的和古兰顽皮了一次。 “嗯，真的是和你商量一下。这件事挺重要的。” 古兰知道女儿的客气是玩笑话，加重了口气预热一下。 “什么事这么重要啊，你说吧，我听着呢。”李恩也认真了。 “我想出院了。”古兰有意慢吞吞的告诉她。 “嗨！这倒是个重要的事，但也不是什么多么大不了的事啊。你还犹豫个啥。”李恩乐了。 “我是觉得..........” “你甭觉得了，我回去就给你拾掇房间，明天我请假去和你办出院手续。” 李恩以为她妈还是为到她家住犹豫，大包大揽的把古兰的话打断了。 “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不用给我准备房间了。” 古兰知道女儿早就准备着让她住过去，所以赶紧告诉她。 “怎么了，妈，你要回老家吗？你不是不愿意回去吗？”李恩有点想不通了。 还不等古兰开口，李恩就照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了：“你就是回老家，在我这里住一阵子，缓缓再回去也好啊。” “我不是想回老家。”古兰只得先告诉女儿这一点。 “那你是要到哪里去？” 既不想回老家，又不来我这里，这妈是想干嘛。把李恩弄糊涂了。 “我是想......，我是想.........”古兰寻找着合适的字眼。 “你是想干嘛呀，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李恩急了。 “我没想干嘛，只是想.....” 听女儿这一急，古兰更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好了好了，妈，你别急。也到了下班时间了，我一会就到你那里去。” 李恩这就不放心了，她觉得妈妈不知道遇上什么难题了，绝不是光出院那么简单。 听着话筒里传来‘滴滴’的盲音，古兰苦笑了。 本想不让女儿担心的，反而让她着急了。 心想这电话要能看见对方就好了。这事说出来虽然有点难为情，我的表情肯定不是难受的样吧。 古兰还想打电话嘱咐李恩一下，别着急，开车慢着点。想了想算了，越说越乱，开车接电话更不安全。 古兰想打电话没打，等了一会，李恩的电话打过来了：“妈，你还好吗？” “我好呀。你好好开车吧，慢着点，不用担心我。”这孩子，开着车还挂着她，古兰好感动。 “那行。你先去吃饭吧，这里堵车了，我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到。” 古兰正想告诉女儿别过来了，听筒里又传来了‘滴滴’的盲音。 古兰没办法，知道她一定是要来的。 如果不见她一面，估计她回去也睡不着觉。 *********** 古兰也没去吃饭，她不觉得饿，就坐在窗前一边等女儿，一边练那功夫。 练了一会，刚要把那些标点符号催动起来去寻找或者是诱捕那些文字，电话响了。 古兰以为又是女儿打来的，顺手拿起来就接：“你放心吧，我在等你呢。” “嗯，这么说你和你女儿谈好了？我一会就过去。”听筒穿来的却是市长的声音。 古兰不免脸红心跳的：“啊，怎么是你？” “就是我啊。我不是说我等着吗。”市长语气依然那么亲切。 “哦，你一直在等吗？” “可不是吗，从你那里回来我就在等你的电话。” “不光我等着，苗木也等着呢。”市长又补了一句。 “啊？苗院长也在等着？你和他说要让我到你那里去的事了？”古兰挺紧张的。 “没有。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和他说，你要和女儿商量商量出院的事。” “嗯，这还差不多。”古兰心里警报解除。 “吃饭了吗？”市长又关心的问。 “还没呢。不觉得饿。” “要不一起吃点，苗木约我出去吃。”市长再一次发出邀请。 “你们去吧，我得等女儿。”古兰再一次拒绝。 ********** 女儿来到的时候电视里新闻联播已经过去，开始播电视连续剧了。 古兰问她饿不饿，女儿说在堵车的时候吃了点小零食。 女儿又问她：“你吃了么？” 古兰说：“还没呢？要不咱先弄点吃的？” 女儿说：“算了吧，还是先说正事吧。要不也吃不下。” 于是母女俩直接进入正题。 当李恩知道妈妈既不想回老家，也不想去她家，而是有人邀请她到南方去的时候，心里不平静了。 “是谁邀请你啊？靠得住吗？”李恩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这人你小时候见过的，靠是靠得住的。”古兰肯定的说。 “我小时候见过的？邻居呀还是亲戚呀？”李恩极力快速的回忆着：“我们南方还有这样的关系？” “不是邻居，也不是亲戚。他是原来在我们那里工作的，后来去的南方。” “那是谁呀？”李恩没法去想了。 第59章 如释重负 “你还记得你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你夜里发烧，早晨我7点钟就要集合到县里检查工作，来不及送你去医院，就让你和我一起先到办公楼前报到，然后让司机送你去看病的那一次吗？”古兰不得不调动着女儿的记忆。 “记得呀，怎么啦？”李恩不解其意。 “刚到办公楼前，你想吐，我就赶紧领着你进楼去洗手间，可还记得？” 李恩点点头，一脸迷茫。 “在大厅里站着一个人，看你难受的样子就关心的问我你是谁、怎么了？可还记得？” “记得呀，当时我还挺感动的。”李恩对这个情节记得清清楚楚。 “他还说我是活脱脱的一个你呢。”李恩这一点记得更清楚。 “你可还记得他是谁？”古兰进一步启发着。 “当然记得了，不是一会一个人过来问他‘时间差不多了，市长还有什么安排么’，我第一次遇见那么大的官，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李恩意识到些什么了。 “后来呢？”古兰还想看看李恩是不是还能多记的点。 “后来，你就把我交给司机叔叔，你就陪着他去检查工作了呀。” “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就经常在电视里看到他了。我每次看到他出现在电视里，觉得曾经见过他还小激动呢。” “我就说你孩子气。”古兰觉得她能记住这么多，可能就省的自己再多和她介绍情况了吧。 果然，没等古兰继续往下引申，和她一样灵透的李恩就想到了那一点。 “啊！是不是他去了南方啊？” 古兰自然就点了点头。 “那么这一次就是他邀请你去那儿休养？”李恩半肯定的再问。 古兰继续点着头。 “为什么呢？他可是离开我们那儿好多年了吧。”李恩疑问越来越多了。 古兰还是点头。 “妈妈，你们一直有联系吗？”她不得不往一个方向想。 这次古兰摇了摇头。 “那么他是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的呢？”李恩的疑心也有了。 看着女儿那明显起了疑云的表情，古兰怕引起误会，不得不把她和市长接触的前前后后和李恩说了一遍。 “哦，还挺传奇的。”李恩看着古兰的眼睛，还是有点半信半疑。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对女儿还用不说实话么。”古兰必须打消她的不信。 “那也不一定，这可是隐私啊。国家还有保护公民的隐私权的责任呢。”李恩也不想让古兰太难为情，就小调侃一下。 “我对你是敞开心扉的，毫无保留的，哪里还有避着你的什么隐私。”古兰对她郑重宣告。 “好吧，就算是吧。这可真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市长。”李恩接受了。 她知道，她不接受也没有办法。妈妈这样说那就是这样了。 “你就八卦吧。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古兰也拿女儿没办法。 “一片丹心是吧，要不就是一片苦心。”李恩觉得还是得往下挖挖看看。 ”什么丹心苦心的，甭和我在这里饶舌了，有话直说吧。”古兰对她气不得、惹不得。 “我是觉得吧，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李恩依然望着古兰的眼睛。 “什么意思啊。”古兰没想到女儿会想的这么多。有些抵挡不住了。 她也不了解现在的年轻人的思维方式是线性的。 “他这么热心邀请你总得有点原因吧。”李恩为了母亲的安全，不顾忌她的隐秘了。 原因肯定是有的。 但是，她和市长之间那点仅仅还是存在在萌芽状态，说不清、道不明，没扯断、理不乱的情绪，怎么能和她说呢。 说到家那也只是大于好感的、倍加珍惜的两情相悦，这个可怎么说。 可是，不说出个理由来，又怎么取得女儿的信任和支持呢。 想来想去没有别的办法。正想豁出去孤注一说间，忽然灵机一动。 “妈妈不是学环保的么，他们那里环境保护任务很重的。他是想把妈妈聘过去，当个环保顾问、专家咨询什么的。帮着搞搞环保。”古兰虽然现编现卖，但这就是她的所想所做过的，倒也不难。 “妈妈现在已经退休了，反正也没有什么事。那个地方也特别适合养生，对我的康复会很有利的。”古兰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女儿的反应。 “所以，我就想跟他去。”终于说完了这个理由，特别是终于吐出了‘跟他去’这个关键词，古兰如释重负。 这个理由可以说是很充分的，也是合情合理的。李恩自然没话可说。 不过她直觉上感到还有点什么是比这个理由更重要的东西，但是却捕捉不到。不得不信了。 看着妈妈那期待的表情，李恩直想笑。 现在她忽然就抓住了那个飘忽不定的东西。 万变不离其宗，说一千道一万，总离不开一个‘情’字。 妈妈说的这个理由肯定是存在的，也是恰如其分的。 但是，这也说明市长肯定是与妈妈关系不一般的。 至于到哪一步，不好说。因为他们的身份和学识，阅历和责任都不一般。这意味着他们不可能放任、放纵自己，都会克制、控制自己的感情的。 所以她并不担心。 不但不担心，反而有些高兴。他认为这个情字才是那个靠得住的。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静静等待的古兰并不知道女儿已经把她审阅了一遍，还向她发出了不得不信服的微笑。 “你笑什么，还不相信妈妈吗？”看着那笑，古兰忽然想到了墙上的蒙娜丽莎。 “信，怎么能不信自己的妈妈呢。” “那你是同意了。”古兰已经扛不住了。 “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李恩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她担心的另一个方面。 “你认识她的夫人吗？” “认识。” “她怎么样？” 接下来，李恩几乎把古兰问市长的那些问题问了一遍。 古兰也就只得把市长回答她的那些情况又学说了一遍。 当古兰觉得再问下去可能回答不上来的时候，古兰泄了劲了。 “好了好了，算了算了。你如果不高兴妈妈去，我就不去了。” “行吗？”这次轮到李恩意外了。 “行啊，怎么不行。” “甘心吗？” “这有啥不甘心的，反正又没说准。” “也好。你不去我就不用操心了。” “怎么是你操心了？”古兰认为是去不成了，有点不高兴。 “我要见见他。”哪知道李恩又冒出这么一句。 第60章 开门见山 古兰实在想不出女儿什么意思。 你不想让我到那里去，有你的担心或者是关心或者是什么理由，是可以理解的。 女儿吗，无论什么理由，总归是希望妈妈好的。哪怕是有些不妥当，当母亲的绝不会怪你。 你既然不想让我去，我也答应下来了，尽管我不大情愿，但也是顺着你的意思了，也就可以了吧。 但是，你为何还要提出来见见人家？ 如果是想堵死我的路，我既然答应了，就当然说到做到。你大可不必。 如果是你从心里还不乐意、甚至是还要怪罪人家，那就过分了啊。 人家好心好意的想帮咱个忙，你这不是拿着人家的好心当了那个、那个什么肺了。 但是女儿这个要求表面上看起来却合情合理。 要是不让她见见又好像是自己心虚似的。 有这么难为人的当女儿的吗？ 古兰心里想归想，嘴上还得答应着，以示清清白白，坦坦荡荡。 “市长吗？我女儿过来了，听说你专程来看我，很感激，想请你吃个饭，表示感谢。” 想见见人家是可以的，也不难，总得有个理由吧。 哪怕是借口也得找一个。灵透如古兰，不仅找了个恰当的借口，而且透过去了‘专程来看我’的信息。 听见妈妈说是要请市长吃饭，李恩佩服的不要不要的，向古兰伸出大拇指点了个赞。 “啊？是吗。怎么这么巧啊。你女儿是从老家来的么？”老道如市长，自然能体味到‘专程来看我’的深意。 他的话里明摆着是不知道她女儿在这里工作，那就说明不经常联系，甚至是久未联系了。 古兰呢，这时已经把手机调到了免提上。表明他们之间没有秘密可言，根本不用背着女儿通话。 这一招就差一点颠覆了李恩的猜测和推断，使李恩自觉有点过分了的自责。 “不是的，我女儿就在京城工作。”古兰自然是装作是第一次告知他。 “好啊。你女儿小时候我是见过的，很像你的。难得在这里相遇，见见也是缘分。”市长还想着以前的事，这在李恩那里很拉分的。 “那你是答应了。你看明天上午怎么样？”这种情况下，古兰定是不多话的。 “可以呀。不过哪能让孩子破费呢。我来请请你们吧，让她选个地方就行。”市长很愉快的答应并把请字揽了过去。 李恩一听连忙对古兰摆手。 “我看就依着孩子吧。她在这里工作，也算是尽尽地主之谊吧。”古兰按着女儿的意思又接了过来。 “那就先定下来，见面再说吧。”市长很近人情的。 “那好，明天见。”古兰最后敲定。 “明天见，晚安。”市长那边收了机。 李恩抿嘴笑着，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床上。 经过这一番通话，古兰的心情好了不少。 本来觉得挺难为情的一件事，电话一通，应话而解。 她没想到和市长的通话那么自然合拍，就像事先排练过了一样。这就是默契吧，这默契又让她有所期待。 她更没有想到，这一番通话，在她女儿那里产生了美好而深远的影响。 第一，她从话里听出来，市长和妈妈之间是不长联系的。上次相见是偶遇，也是新接续。这得感谢副院长。 第二，既然不常联系，说明他们不是自己想多了的那种关系，这一点让她很放心也很舒服。 第三，既然不是那种关系，那也说明市长的邀请是没有什么图谋的，可以信赖的。 第四，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良好的、健康的、值得尊敬值得赞赏的。 第五，.......... 想到这里，李恩忽然感到有点为难。 值得尊敬、值得赞赏，那么，他们这种健康的、良好的相处是值得支持呢？还是需要阻挡呢？ 又忽然想到，那市长的邀请会不会是客套话呢？人家要是客套话，我们这就是自作多情、自寻烦恼了呀。 但愿不是........... *********** 第二天上午，李恩在医院附近选了一个僻静、高雅、又温馨、华丽的小酒馆。 她向妈妈要了市长的电话号码，给市长打过去，详细说明了地理位置。 十一点半，市长准时感到了约定的房间。 看见他到了，母女两个一起迎了上去。 古兰和市长握着手表示欢迎。 李恩甜甜的喊了一声：“叔叔好！” 市长看着古兰问道：“这是小恩恩吗？长得更像你了啊。” 看到古兰点了点头，市长又转向李恩说：“哪能喊叔叔好呢，应该叫伯伯好才是。” “怎么能呢，你官大年龄也大啊”。古兰笑着纠正他。 “我是比你生日大吗。”市长坚持着。 “你生日大，但是年龄小啊。你比我小两岁呢。” “呵呵，在我们那里是论生日，不论年龄的。”市长寻找着理由。 这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很得体、很友好、也很有分寸的亲热。 这也感染了李恩。特别是市长还记着她的小名，让她感到很亲切。 午餐就在这亲切友好的气氛中开始。 像一般的家庭聚会一样，大家先互相的祝福了一下，就随便交谈了起来。 先是市长顺理成章的问了问李恩的工作和生活，表示了一番关心和鼓励。 接着是古兰像模像样的关切了一下市长现在的事业和家庭，表示了一番夸赞和祝福。 李恩只是静静地听着这些场面上的话，捡自己喜欢的东西往嘴里送。 但是她那小心思却是没在吃上，而是支棱着小耳朵，开动着小脑筋，边吃边分析着。 市长和古兰说了半天很热闹，却是谁也不说去不去的事。 这让李恩很不过瘾。 等两人说的快没啥说了，古兰看着只是细嚼慢咽的女儿觉得有点不像也有点不雅。 说是要见见人家，怎么人家来了你就是让人家来看你吃东西的呀。 便提醒道：“李恩，和叔叔说说话呀，难得一见的。” 李恩倒也明白妈妈的意思，只是到了她这里，却没有了什么客套话。 对市长开门见山的来了句：“听说叔叔邀请我妈妈到你那里去啊？” 第61章 直言不讳 古兰本来是怕李恩只顾吃让市长见笑，也怕冷了场气氛不佳。再就是难得见一次面，交流一下。 市长毕竟是当今政坛上的风云人物，如果能指点一二，也使女儿得些教益。 听见她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惊人一问，不仅面子上过不去，心里也过不去。 干嘛呢，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还这么不依不饶的，就不能好好吃顿饭。 李恩呢则是想先探问一下市长的邀请是不是套话，再做打算。 套话呢，免谈。真话呢，深交。 市长并不知道古兰和女儿谈的情况，也不知道她女儿的小九九，更不知道古兰已经打了退堂鼓。 所以呢，他倒不意外。他倒是觉得此时此刻此事由孩子问出来，比他和古兰任何一个人提出来都免了尴尬和费思量。正好坦然面对。 “是有这个意思。”市长利利索索的接了话题。 “去干什么？”李恩问的更直截了当。 古兰心里一紧。要坏事。 去干什么，她昨天晚上和李恩说了的，但那只是她临阵一枪，仓促编出来的，市长并不知情。 市长当然不知情，但他也是经过大场面、见过大世面的，临阵摸枪，却不慌张。 “我是觉得吧......”说着看了看古兰。 古兰更见势不妙......... 市长又看着李恩：“你妈妈优秀不优秀？”他反问开了。 “优秀。”李恩从小就这么认为。 “聪明不聪明？” “聪明。”她也是李恩从小的偶像呢。 “负责任不负责任？” “当然负责任了。看看把我们带的多好。”李恩也秀了一把。 “你妈是不是个人才？” 这就不大好回答了，因为不好衡量也不好比较啊。 李恩想了想：“应该是个人才吧。” “怎么是‘应该’呢？” “不然你们不会用她吧。”李恩语气有些下滑。 “呵呵，真是个好女儿。不妄加评说啊。”市长先赞一句，拉近距离。 “你妈不仅是个人才，还是个专家。” “我是觉得吧，想把你妈妈请过去，给我们当个环保顾问啊、咨询啊什么的。给我们帮帮忙。” 这话一说，古兰先放下心来。这是心有灵犀呀，还是不谋而合呀，还是所见略同啊。总之，没穿帮。 嗯？他是不是就打的这个主意啊。 李恩呢也放下一半心。和妈妈说的一样，看来真是这么一回事。 但是还得探探：“我妈已经退休了呀，名不正言不顺的，怎么能帮上你们的忙呢？” 李恩倒是期待着给妈妈个名正言顺的双薪什么的。 市长没有李恩的小心眼，正面作答：“顾问啊、咨询啊，包括参事等等是不论退休不退休的，只凭资格、学识、专业水平和业务能力。这些你妈妈都是绰绰有余的。” “你们那里山清水秀，四季如春，是人人向往的旅游胜地，环境美的像仙境似的，怎么还需要环保啊。”李恩这是真的疑问了。 “我们那里景色确实很美，环境确实很好，环保任务也确实很艰巨。” 市长又看着古兰：“我们那里去的人多，但是都是到此一游。走出来的人少，相对比较闭塞。” “老百姓呢，视野不够开阔，文化底子又薄，对环境保护的认识就不到位。” “重视环保的人是有的。但大多数人呢，总觉得那山是取之不尽，那水是用之不竭的。” “所以，那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观念根深蒂固。都想从那山水身上多索取一点，而不想去为它们添加些什么。” “经年累月，那山那水就会疲惫不堪。久而久之，那山那水就会瘦骨嶙峋。长此以往，青山绿水也脱不了山穷水尽。” “我觉得吧，这环保的保字，有这么几层意思。” “一是呢，当然是保护，首当其冲的是护住现有的资源不遭到人为的破坏。要守得青山在，但不是为了有柴烧。要从长远的观点来保护。” “二是呢，从长远的观点来保护，那就是保养，得像保养运输设备、制造设备、机械设备那样去维修、呵护才能让它们千秋万代的为人类服务。” “三是呢，保养的目的是为了保长。就是保增长，保长远。下决心、有本事让那山越来越肥美，那水越来越充沛。那才是环保工作要追求的境界和效果。” 市长看了看越听越认真的古兰和李恩，继续讲下去。 “可惜呀，我们要么就是没有保护观念，有了保护观念又缺乏保养意识，有了保养意识还得有保长的方法和能力呀。” “所以说，环境保护这个系统工程，任重道远啊。” “没想到你对环保工作分析的这么透彻、认识的这么深刻、理解的这么到位啊。实在难得。”古兰深深地赞同。 “一山一水总关情啊，听了叔叔你的话，我以后一定好好地对待它们。”李恩也被感染了。 “怎么样，这理由够不够充分啊，能不能打动你的心呢？想不想来一展抱负，一显身手呢？”市长一往情深的看着古兰。 古兰这下子真的相信他就是这么打算的了，反倒真的犯嘀咕了。 她作为一个环保专业的高材生，一个资深环保工作者，一个独当一面的环保局长。当然知道环保工作的重要性，当然也知道它的艰巨性，更知道它的复杂性。 如果应承下来，自己的精力和体力还能顶得住那艰苦的跋山涉水、登高历险吗？会不会让他失望呢？ “我妈已经退下来好几年了，她会不会落伍了呀。”李恩不知怎么替古兰在这个事上着想了。 “你妈是真正的留得青山在了，她那基础性的理论知识和实践性的经验才干，不仅不会落伍，而且是当今最最宝贵的、最最需要的。”市长总是最讲求实际的。 “那我妈去了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有个水土不服啥的，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啊，到时候你们会不会觉得是个负担把她甩了呀。”李恩直言不讳，也不知道她还是不是一语双关。 “你妈妈这样的德高望..........，德才兼........，才貌双........，如果能到我那里去，我就是捡了个大便宜呢，怎么会是负担。我们恨不能当做宝贝疙瘩供起来，怎么舍得甩了？”市长更是直言不讳，更是不知道是不是一语双关。 “那行。去吧。”李恩出人意料的一句话做了决定。 第62章 蠢蠢欲动 李恩平平常常的一句’那行，去吧。’实在是出乎古兰的意外。 她本来已经要顺着女儿的意思，跟着到女儿那里去住一段时间，看情况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就看看怎么和市长说合适了。 她来这么一个180°大转弯，就和那小品中的那常用词一样‘真的、假的’？ 她搞不懂的看着女儿发愣。女儿则有点小得意的看着她发笑。 市长则不同。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母女俩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就不觉得惊讶，而是觉得很正常。 “好的。我会安排好、照顾好你母亲的。”市长也说的平平常常。 “嗯。我要是不放心呢？”李恩调皮的反问了。 “有什么不放心的？”古兰不知道女儿又想干什么，有点替市长不平。 “不放心的话，过段时间你可以去看看。”市长并不当回事。 “只去看看吗？那回来还是会不放心的。”李恩说的和真的似得。 “那你还要怎么样。”古兰这时意识到李恩那句‘那行，去吧’，可能不是真心话，也可能是变着法子捉弄人。 市长有一点不好回答了，正想着怎么对付这让人费解的小恩恩，哪成想小恩恩没去回答妈妈的话，而是出其不意的看着他说道：“你把我也调过去吧。” 这节外生枝的一个要求，让古兰生气了：“放肆，怎么跟叔叔提这种无理的要求。” “我想着只有我在跟前照顾你才最放心。”李恩才不怕妈妈的呵斥呢，从小就这么过来的。 “你要那么说，我不去了，你去吧。”古兰看出来李恩那小坏心眼的一面露出来了。小时候她就没少，没来由的刁难人。 “那也行。我先去安顿好了你再去也好。”哪知道李恩竟借坡上驴。 古兰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直愣愣的瞪着她。 这时候市长倒是认真起来了：“你舍得放下你现在的事业从头做起吗？那里可没有京城这么好的条件啊。” “只要和妈妈在一起无所谓的。”李恩竟是毫不在意的样子。 古兰实在看不下去了，对市长说：“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小孩子懂得什么。” 又对女儿说：”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吃完饭你快回家准备准备，出院我就搬过去。” 这一出让市长大失所望。本来盘算的好好的，怎么黄鼠狼钻了葱沟子，不照蒜路了。 这一出让李恩吃不住了。 她看妈妈真的很生气，也有点觉得自己玩的过了，赶紧陪着笑，给古兰夹了块鱼。 “干嘛呀，妈妈。和叔叔开个玩笑还不行吗？看把你急的。” 李恩这一个‘玩笑’差点把古兰‘玩哭’了。 哭笑不得的古兰余气未消的拿筷子点着女儿：“没大没小的，有你这么和长辈开玩笑的吗？不怕叔叔笑话。” 市长乐了。 本以为‘山重水复疑无路’了，却原来也是个‘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接到市长的电话，说是古兰同意出院之后，副院长和副院长通了通气，然后一起到了院长办公室。 随后，主任、医生、小护士相跟着来到古兰的病房，前前后后又询问了一遍，小护士又陪着古兰，里里外外检查了一圈。 然后，就由小护士和李恩一起办出院手续。 双方最担心的住院费、医疗费问题，在业务副院长的周旋下，尽管常务副院长有些心疼，财务处长有些不满，也不再是问题。 市长虽然有备而来，但是副院长怎么能让老同学承担呢。照他的思路，以古兰那张卡上的钱为参照，该减免的减免，该照顾的照顾，一张单子到了院长手里，院长看了看，照单签了字。 当副院长走了之后，院长从保险柜里取出那个用来吸氧的面罩，看了又看，最后还是没舍得扔掉，又存了回去。 *********** 有几年没坐飞机了。 坐在靠舷窗的位置，古兰的心里很不平静。 对于老旅人来说，新鲜感是不存在的，好奇心也是没有的。但是这一次出行，古兰还是感觉有些新鲜、也有些好奇的。 旁边比肩而坐的是那个叫她叫他市民的前市长。 两人曾经上下级共事若干年，一起出行无数次。但是，像这样紧挨着坐在一起还是第一次。 这一刻，古兰觉得好难得呀，好像是等了多少年似的，那般不易。好珍贵、好激动哟。 她好想表示点什么，觉得不表示点什么就是辜负了这大好时光一样的、可惜了。 用眼角睄了一睄市长，他却是目不斜视的端坐着。她又怕唐突了。 不想错失，又不敢造次，只好让心里的小兔子窜蹦着，望着窗外的风景等待着。 市长这时候也在等待着。他第一次和古兰这么近距离的坐在一起也觉得很有意思。 在以前他是想也没想过的。虽然古兰是他心目中理想的类型，也无数次进入他的梦中，使那梦变得光怪陆离，不可言说。 但是他只是把她当做梦中的存在，从未作过非分之想。 现在坐在这里，衣服相亲，气息相闻，不免有些躁动。 他竟然和古兰一个想法，既不想辜负了这时光，又不敢唐突了古兰，也是个左右为难的光景。只让心里那个么蠢蠢欲动着。 好在都等待了不久，飞机起飞了。 那长长的机身，高高滴昂起头，斜插着向蓝天爬升。 古兰和市长是坐在机舱内靠后的位置的，后背斜靠在座椅上的古兰，面前就有了一条像是台阶似的通道。 这通道就像是又通到天上去的，像什么........她忽然就接通了那个梦中的世界。 是的，就像是那个由姜子牙把着关的人行道。 这一想让她很得意。她觉得这是她的专用通道，因为她相信没有哪一个人会有她那么奇异、旖旎的梦。 那梦也是她独有的。她觉得能够拥有那样的梦的人，难道不能拥有一个不一般的将来吗？ 这样想着，她就扭头大胆的望着身边的市长。 第63章 半睁半闭 似乎正想看看窗外的市长，目光与古兰的目光碰个正着，终于要有所表示了吗？两人都期待着对方。 还是古兰撑不住气了，先开口道：“到你那个地方还需要多长时间。” 听到这一问，市长的思路马上回归：“大约还需要一个小时吧。” “现在飞了一半的里程了。”市长隔着古兰倾了倾身子，望了望舷窗外，下面遥远的大地斑斑驳驳的。 古兰向后靠了靠身子，希望市长再倾过来一点，以便看到更多一些大地。 市长却没有乘势而为，只是很不舒服的倾到那个程度，指着窗外说： “等你看到外面山连着山、绿接着绿、蓝天紧贴着大地的时候，就到了。”语气很是引以为豪。 虽然就倾倒那个程度，由于空间有限，也已经是非常的近距离了。气息不可避免的达及古兰的面庞。 古兰不由心头一痒。 好熟悉哟。 那一年，在她的办公室，她身体突发腹痛。在他的授意下，她急忙投进他办公室里间的休息室里的洗手间处理腹痛。 一把的秘书来喊他去接待省里来的领导。 她不敢随便离开，在他小床上躺了一会，竟睡着了。 他回来时，就是两手扶着床头，倾着身子俯视着躺在床上的她。 那气息也是直达面庞。 也是令她心头一痒。 哪次本来以为会发生点什么的，结果他就那么倾了一会，就放她走了。 所以，这一次古兰尽管心头又是一痒，尽管比那一次痒的厉害，她也没指望什么。因为这里比不得那里。 果然，他又那么倾了一会，和她说了那句自以为豪的话，就像累了一样，把身体又收了回去。 没有指望就不会失望，古兰也很自然的正了正身子，找些合时宜的话说。 “山连着山、绿接着绿、蓝天紧贴着大地，好美呀。”古兰赞叹着。 “嗯，那美是怎么说也不过分的，怎么写也不过头的，怎么画也不过劲的。我告诉你的十不及一二。”市长还是遗憾不能完全把那美表达出来。 “那么美的地方，环保工作真的那么复杂么？”古兰要把心中的疑团释放出来了。 “呵呵，哄小孩罢了。”市长一点也不隐瞒。 “啊？你拿着我当小孩哄啊。”古兰以为他是闹着玩的，也就和他闹两句。 “不是哄你，是哄李恩、你女儿的。” “哦，为什么？” “我看你女儿对你那么不放心，其实就是对我不放心。我不把那重要性、复杂性说的够够的，怎么能以非你不可来打动你女儿的心呢？”市长这时候就真实的多了。 “呵呵，歪打正着了。”古兰也有些小得意的说。 “歪打正着？什么意思啊。”轮到市长纳闷了。 “昨晚我女儿问我，你邀请我去干什么，我也是告诉她你请我去搞环保的。”说完古兰歪着头看着市长笑。 “看看，这就是默契了。”市长说完还难得的挤了挤眼睛。 “你真是这么想的？” “哪能呢，我怎么能那么势力。也是临时想到的。捡最熟悉的、最合理的说总是最容易、最可靠的。” “那么，你现在有了让我帮你做做环保工作的意思了？” “也还没有那个意思。” “我们那里的环保工作其实没那么多事。千头万绪归结到一点，就是一个保护。” “只要把现有的资源保护好了，保养就在其中了。” “大自然的自我修复能力是很强的，甚至是惊人的。” “只要不造成人为的大破坏，不把植物链、生物链、生态链毁掉，大自然本身是会和谐相处的。” 古兰深以为然。 看到古兰赞成他的观点，他又接着发表观点。 “保护和保养自然一体，那保成长也就不成问题了。只要不连根拔起，那树能不一个劲的往上长，要不就说是绿色银行吗。” 说着市长又看看古兰的表情。毕竟她是做过环保专家型的环保局长的，他怕自己成了班门弄斧。 古兰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所以说，我们那里的环保工作就是一个执法问题。只要严格执法，不让那些为了一己私利、一时利益铤而走险的不法分子得逞，那山水定是感激不尽，欣然造福人民的。” “你想，那山里的老百姓，视山水如父母、如性命、如心头肉、如眼珠子。爱还爱不过来，还能想着去欺负它、虐待它？” “我们的环保，说到家不过就是给老百姓看家护院的。” “说得好，我们从事这项工作的都很少有这个境界，这个情怀。”古兰很有些折服的感觉了。 “呵呵，过奖啊，还是谬赞啊。” “心里话。” “不过我这只是说的我们那个地方的情况，不能一概而论。” “你像我们原来那个地方，就不是这样的。” “我们原来那个地方，最大的环保问题是工业污染和化学品侵蚀。这两样东西都不是天生的，而是人为的。要防止这些东西的危害，光有看家护院的能力是不够的，还要有当判官、当卫士、当医生的本事。要能够及时的发现、鉴定、诊断和准确的斩断、剔除污染源，才能保一方净土、碧水、蓝天。不然的话，是做不好这项工作的。” “是的。”古兰当然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 “你在环保局长的任上，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的，那时的招商引资任务太重了，一切都要为招商引资项目让路。你那时候的环境保护，只能算作项目保护，可惜了。”市长好像是挺遗憾的。 “没办法呀。我们也有招商引资指标，我们不给其他部门、单位的项目开绿灯，我们的项目考核也难以通过。许多条件都是互相制约的，大家都难啊。”古兰深有体会。 “所以，大家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见装作看不见，交替掩护，梯次过关。呵呵。”市长也很了解情况。 “你和一把是怎么做的？当时给我们定的指标那么高，考核的标准又那么严。”古兰想起来到现在还有点压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我们是一只眼大，一只眼小。半睁半闭的吧。”市长说着朝着古兰一只眼睁着，一只眼半眯着。 “这是什么意思？”古兰看着有点滑稽。 “睁大眼睛盯着项目，眯着眼睛瞄着环保。”市长说的很形象。 古兰刚要笑，机头一沉，飞机开始降落了。 第64章 好幸福哟 空姐过来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带。 市长刚才倾过身来的时候是把安全带解开来的，这时很自觉的把安全带系好。 古兰的安全带是一直系在腰上的，只是正了正身子端坐好，不再说话。 古兰有了失重的感觉。每次飞机降落的时候，她都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会使她的耳朵发胀，厉害的时候会胀的生疼。 许久不做飞机了，这一次耳朵已经胀的生疼了。每当这时候，她会把嘴张开，上下咬颌一下，会听到耳膜轰的一响，那胀的感觉会减轻不少，就会好受多了。 这次她身边坐着市长，张开大嘴实在不雅，便咬紧牙关忍着。 这样一来，随着飞机的降落，那耳朵就胀得越发的生疼。于是，她就闭上眼睛缓释一下。 这一闭上眼睛，她忽然就像是与那个梦境有了沟通，现在的滑降，似乎又要进入那到达阴曹之前，那段断崖式的、漆黑的极速的坠落。 不由一阵眩晕，急忙睁开眼睛。就在这时，飞机微微一颠，落地了。 古兰惊魂未定，自己不解的是，为什么老是会想起那个奇怪的梦境。 旅客们纷纷起身取行李准备下飞机了，过道里挤满了纷纷扬扬的人和行李箱。 机舱里则激荡着沸沸扬扬的人声。 古兰坐着没有动。她喜欢做个与世无争的人，这种时候她是绝不去那条窄窄的过道里挤挤撞撞的。 市长也坐着，只是稍有动作。 只见他轻轻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个扁扁的、精美的、红红的、缎面裹着的小盒子。 古兰奇怪了，心想难道他还要补补妆不成。 看着古兰那疑惑的眼神，市长笑了笑。 然后，他又轻轻打开那个精美的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件金黄色的织锦做的古族人经常扎在头上的抹额。 那抹额的正中也是最宽的部位，镶嵌着一颗朱红色宝石刻就的格桑花。 古兰还没明白他要做什么，只是觉得那抹额好漂亮哟，漂亮的忍不住就想戴在自己头上。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只见市长就像懂得她的想法一样，两臂一展，那抹额就随心所欲地飘落在了古兰的头上。 那颗鲜艳的就像是刚刚从花茎上摘下来的一样的格桑花，精准的长在了古兰的额头上，恰恰掩住了那醒目的那颗伤。 这一刻，古兰深深地感动的心颤。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哟，怎么会有这般动人的心思？ 古兰不由地闭上眼睛享受着，又情不自禁的轻轻偎在了那个怀里。 机舱里的旅客走净了，三个空姐齐齐的注视着机舱里仅剩的两个人，谁也没去催促，谁也没去打扰。 市长轻轻拍了拍古兰的背，古兰活了过来，仰起脸看着他，眼里竟是盛不下的幸福。 ********** 走出候机大厅，外面竟是一个小雨的天气。这小雨令古兰很爽。 她是一个非常喜欢雨的女人。特别是南方的雨让她感到惬意。 南方的雨给她的感觉是飘逸，就像南方的语言一样，给她的感觉是滑软。而北方的雨凝重，也像北方的语言一样生硬。 她从凝重、生硬的地方过来，这飘逸。滑软的感觉就更加明显。 那么，这人是属于北方的呢？还是属于南方的呢？ 她不能确定。 她觉得他飘逸而不滑软，凝重而不生硬，还多了一丝潇洒和细腻。 “真是天随人愿啊。还没给你接风，先给你洗尘了。”市长望着那雨说给古兰听。 “嗯。我愿随天了，免得既要给我接风，还得给我洗尘。”古兰接上说。 “那我随你愿了，既要给你接风，也要给你洗尘。”市长又接着。 “那我也随你愿了，乐的享受接风，又乐的享受洗尘。”古兰也接着。 如此绕口令一般的问答，两人觉得有趣，便相视一笑。 一辆车子开过来，两人上了车还在笑。 ******** “家里没什么事吧？”车上市长问来接他的司机。 “没有什么大事。一把、二把率团到东部考察还没有回来。”司机头也不回的回答。 考察团去发达省份考察他是知道的，按计划他也是要去的。因为他接到副院长的电话，惦记着古兰的情况，便和团长请了假。 “怎么还没回来呢，按行程应该结束了呀。”虽然他没随行，但考察团的行程安排他还是清楚的。 “听办公室那边说，一把、二把看到那边发展的速度惊人，经验很多，决定再多考察几个城市。”司机如实相告。 “也好。放点音乐听吧。”市长听了考察团还没回来，觉得也正好再休息两天。 在车上，守着司机，他和古兰也不方便说话，还是听听音乐比较好。 司机闻言顺手就把音乐打开了。那贯穿着海菜腔的民歌便在车厢里回荡起来。 这是市长最喜欢的磁带之一。确实是百听不厌，已经听坏好几盘了。司机心里有数，信手拈来就是领导所爱。 “嗯？听那盘。”哪知道这次司机没把准领导的脉搏，赶紧又换上了另一盘。 随即那‘谁不说俺家乡好’打头的民歌又在车厢里回旋起来。 市长听着民歌合上了眼睛，很快就沉浸进去了。 古兰本来是合着眼睛的，这盘音乐一打开，她的眼睛睁开了。 她侧着身子歪着头打量着身边的人，思量着，这是为我准备的么？ 不像是。因为司机操作的很熟练，像是经常这么转换的。 但是司机先放的那一盘肯定是首选，因为那是这里当地的民歌，必定是更受欢迎。 不过他当即令他换上这一盘，肯定是为了她而为之。 这是什么样的心思啊，仅仅是缜密吗？仅仅是关切吗？仅仅是体贴吗？ 古兰觉得这些都在里边，但是也都还不够。 她觉得他是在用心用情的关怀着自己。 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就是那种‘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人呢？怎么能不打动人呢？ 古兰侧着身子歪着头静静地打量着这个对她来说越来越成迷的男人，觉得他的夫人好幸福哟。 第65章 细思极恐 车子徐徐驶进一个高档小区，在一栋红墙碧瓦的独栋别墅前停下。 这一栋小楼，墙是那种仿着古老的赭红，碧是那种透着琉璃色的深碧。 这种色调的搭配，在古兰的老家是不多见的。因为这色调有着皇宫、王阁的尊崇和威严，在他们那有着所谓的礼仪之邦的贤称的地方，一般是不能也不敢逾越的。 这个小区里的小楼，却一色的是这个格调。从外边看，似有一派王家气象。一进入则有一种尊贵模样。 这小区从建筑用材和设施配套都是现代化的，一应俱全，简单方便。 门口的保安却是身着黄、白、蓝、红相间，紫、绿、黛、青杂陈，背后悬着披肩，胸前挂满流苏，乍一看杂乱无章，细打量韵味无穷，不知来自哪个年间的创意和制作的服饰。标准的礼仪动作，一看就是经过专门严格训练的。 小区不大，大概有二十余座独栋小楼，还有几排连体别墅。 占地颇广，起起伏伏大概有个三百来亩地的样子。好的是家家门前都有一个自成一体的庭院，大小不等，各具一格。 小区娴静的坐落在一个几乎是四面环山的山湾里，出了山湾才是高速公路的入口，在高速上、在高速路口以及围绕着高速目力所及的任何一个位置，都看不到这个小区的任何一个斑点。 只有转过几乎一个240°的弯角，小区竟会全景似的切入视野，给人以很开阔、很豁然的感觉。 竟像是‘梦里寻它千百度’的，古兰好喜欢。 车子停稳后，司机先下车，从左边帮古兰打开车门。然后转到右边，再帮市长打开车门。 市长和古兰下车后，司机又打开后备箱，先把古兰的行李箱提出来。（在机场取行李时就记下了） 又看了看市长，市长朝他颔了颔首，他就把后备箱合上了。 古兰看了奇怪，也不好问什么。 等司机打开门锁，相跟着市长进了院落，司机提着古兰的行李箱进了小楼。 一会儿功夫，司机就出来了。 市长又和古兰说了几句闲话，接着和毫无防备的古兰握了握手，径直和司机一道走了。 看着小车平稳的驶出小区了，古兰还愣在那里。 这算演的哪一出？这还是那个心细如丝、关怀备至、体贴入微的男人吗？ 这不还是那个高高在上、说一不二、我行我素的市长么？ 古兰想，你好歹也得进屋陪人家说几句话吧，哪怕是场面上的、嘴边上的、虚话套话也行啊。 就把一个新来乍到的外乡人，就这么事不关己的舍在这里、晾在这里，这是待人之道吗？ 古兰并不是感到委屈，也不想埋怨他，只是觉得没来由、无道理。不好理解，不可思议。 哭笑不得的古兰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想想很无奈。不管你如何，他已经走了，你还能怎么滴。 看来自己今晚上就得和这小楼成一统了。 古兰又打量了一下这可爱的小楼，不管怎么说，比那医院的病房强多了，将就着吧。 古兰又看了看那齐全的设施，远望着那笔挺的门卫，确定了这地方安全无忧。才踱步向楼内走去。 进了楼门是一个小广场似的大客厅，古色古香的红木家具，静立安卧的电脑电视，各得其所的山水花鸟....... 这一切都是满满的家的感觉。只是气氛有点不如。 到洗手间洗漱了一番，又在沙发上休息了片刻，刚想打开电视浏览浏览，古兰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 晚上总得吃点什么吧。吃什么？ 从机场出来就直奔这里，什么也没有准备啊！ 想到此古兰顾不上责怪自己粗心还是他大意，想着先出去买点东西为上。 刚要起身，耳朵里突然传进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古兰惊吓不已。 是进来什么人了么？还是进来什么东西了呀？ 想到不管是进来人还是进来东西，对她都是极大地威胁。 常言说，人慌无智，这时的古兰就是这样。她第一选择就是求助于保安，最好的办法就是跑到门卫那里去。 就在她站起来拔腿要跑的时候，耳朵里忽然又传进来打电话的声音。 “嗯？好的好的。我还得等一会才能回去。等爸爸回来，你们先吃饭吧，别等我了。” 这正常的人的声音使古兰镇静了下来。 她侧耳一听，又判断了一下。 这声音就在这楼房里，应该来自一般作为厨房的方向，那里难道.......... 古兰心里一动，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果然......她心里感动极了。 那里确实是一个厨房，一个很大、很干净漂亮的厨房。 厨房里，一个更干净、更漂亮的厨娘在准备晚餐。 古兰隔着厨房门玻璃看那案板上准备的食材，尽是北方人口味的菜蔬、果品、肉蛋奶之类的，鱼则是海鱼。 这一定是精心做的准备。而且，在这个时间点，只有一个可能。 古兰心潮起伏难平，不由得对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而汗颜。 真是以什么之心度什么之腹了呀，差点亏死这个男人，要不就是羞死自己了。 古兰回到沙发上仍然深深自责着，心里却是暖暖的。 她现在开始平静下来了。 不单单是晚饭有了着落，还那么丰盛。 主要是这房间里有了人，虽然是还不认识的生人，但是有同类在，她就不那么孤单，不那么寂寞，不那么无助，不那么恐惧了。 刚才她是真的害怕了的。 初来乍到，这么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这么一座大房子，万一有点什么事？除了给他打电话，再也求助无门了。 而他是心无挂碍的直走了的，去了哪里也没告诉，离这里多远也不知道，能不能赶过来？什么叫细思极恐？ 特别是她是从一个几乎就是温柔乡里，掉进这样一个像是突然停了暖气的空间。 想想吧，会是什么感触？ 换谁也不能淡定的。 何况是古兰这样一个屡经风霜、饱受磨难、频遭打击的积贫积弱的外来女子呢？ 第66章 先干为敬 话说古兰坐在沙发上正在享受着深深的自责的幸福。 是的，这自责是幸福的，因为这幸福是来自一个无望中的希望，而这无望和希望都出自同一个人身上。 这时，厨娘端着一杯茶聘聘婷婷的过来了。 “首长好！请用茶。”纤纤小手捧着袅袅茶香递到古兰面前。 古兰一见急忙坐正身子，双手有礼貌的接了过来。 “谢谢！”古兰品了一口茶香说道。 “不客气，您慢用。”说完这一句，那厨娘转身衣袂飘飘的回去了。 厨房里很快又传出呯呯嗙磅的悦耳的声音。 这是一个本地装束、外来相貌、身材高挑、很有味道，一看就是非常干练、又非常有分寸的少妇。 古兰本来想和她聊几句的，也想告诉她不用太麻烦，够吃的就行，不然就浪费了。 看她就那么回去了，没办法只好又走到厨房门口，和她说道：“看你准备了这么多，吃不了会浪费的。” 厨娘忙碌着答应道：“好的，首长。” “刚才听见你接电话，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啊？”古兰关心的问道。 “没事的，首长。”厨娘手里一直在忙碌。 “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先回去。菜准备好了，等一会我自己炒就行。”古兰是听见她家里有孩子的，肯定不放心。李恩小时候，她也是这样。 “没事的，首长。您先坐着，我一会就好了。”厨娘仍是头也不抬。 古兰看那妙曼的身姿在那里轻盈的忙这忙那，很是欣赏，就站在那里，似是看不够的。 感觉到有些不对的厨娘，这时回过头来望着她：“首长是不是饿了？” 这一问很合理，古兰也没不好意思，回答道：“我没饿，你忙你的，我看着好看。” “咯咯”厨娘笑了：“做饭有什么好看的？首长真有意思。” 厨娘这一笑，两人之间的距离自然就拉进了。 古兰就想和她多聊聊，借以排解排解。 哪知道厨娘请求到：“首长请回吧，你在这里我会做不成的。万一做错了，就对不起首长了。” 听她说出这么个理由，古兰就没啥说的了，也不好意思再站在那里了，就又回到沙发上。 刚刚坐下，正百无聊赖的不知道做点什么好，忽然听到外面有车子停下的声音。 古兰自然想到这声音在这个小区里是不缺的，但是再多也自然不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便独自坐在那里品茶。 忽然又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古兰想让厨娘看看有什么情况，想到她那么专心致志的忙饭，就自己站起来隔着窗子望了望。院子里什么也没有。 正在纳闷是不是耳朵出幻觉了，门口又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古兰难免心里一紧。这是又要怎么了，正想着这地方怎么神神秘秘的，让人心神难定的，门开了。 竟然是市长笑眯眯的进来了。 古兰怎么也想不到那车子停下的声音、院子里的动静不光是真的，而且都是他带来的与自己有直接关系的。 “你怎么又回来了？”古兰格外惊喜的发问。 “我不是告诉你我一会就回来吗？”市长有些愕然。 “你什么时候告诉的我呀？电话吗？”古兰也愕然了。 “短信呀，出高速路口的时候发的。”市长肯定的说。“你没收到吗？” 古兰有点明白了。怪不得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原来是早有安排呀。 “没有啊！可是怪了。”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机。 “哦，怪不得没有提示啊。” “怎么了？没接收到是吧。这个地方信号可以的呀。”市长拿过手机：“我看看。” 古兰不好意思的笑了：“差点冤枉了你。” 市长看了看手机：“嗯？怎么还在静音上啊。” “乘飞机的时候，我把它打到静音上了，下了飞机忘了打开。”古兰老老实实地说明。 “呵呵，怪不得说差点冤枉了我。我一走你在心里嘀咕我无情无义没有人情味了吧。” “那倒没有，只是你那样一走，让你闪的心里难受，有些害怕。”古兰不完全的承认了。 “害怕什么？家里不是有和你作伴的么。” “我也不知道啊。这么一座大房子，一个人刚进来就是怪虚惊的。”古兰说着还有点心有余悸的样子。 市长看着她只是笑。 “后来我听见家里有动静，更心慌了。直到看见厨房里的厨娘时，心里才踏实了。”古兰想起刚才自己的样子，依然怕怕的有点难为情。 “也怪我，走得太慌促，该和厨娘安排一下的。”市长像是道歉又像是幸灾乐祸似的。 “怪我，是我没照顾好首长。对不起了，首长。”厨娘这时来到了客厅，随即把道歉的话接了过去，还很自然的给古兰鞠了一个躬。 古兰一点也没有怪着她的意思，连忙安慰道：“快别这样，刚才多亏了你在这里，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好了。该谢谢你才是。” “呵呵，都别客气了，要说不对是我的不对。”市长把话题打住。 又问：“小汪，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首长。”小汪毕恭毕敬的回答。 “那就准备开饭吧，有点饿了。” 市长领着古兰来到小餐厅，一会小汪就把几个精致的小凉菜端上来了：“首长，你们先用着，热菜一会就好。” “好的，你随意做就行，不用急。”市长安排着小汪，自己去酒柜里取了一瓶红酒。 “来点红的怎么样？”把酒瓶一举征求古兰的意见。 “随你吧，我很久没动过酒了。”古兰有可无不可的。 “那就少来点？”市长说着给古兰的高脚杯里倒上少许。 “好的。领导安排的，不敢不干。”古兰举起杯轻轻摇着话里有话。 “呵呵，又来了。我可没少上你们这些掌柜的当。”市长想起以前的光景。 在原来的时候，他们私下里称呼市长为老板，市长则称呼他们这些局长们为掌柜的。 往日的情怀一拎出来，自然开心的很。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一碰，不约而同：“先干为敬！” 第67章 有完没完 市长和古兰在客厅里慢慢喝着、聊着。 小汪依然在厨房里煎着、炒着。 当最后一个小山蘑炖鸡端上来后，小汪看着市长问道：“首长，这味道还可口吗？” “很好，很好。你用心了。”市长很满意。 小汪又把目光转向古兰。 古兰也连连夸赞道：“真的很不错，比我老家那些菜的味道一点也不差。谢谢你了。” 小汪笑了笑：“首长满意就好，我总算没让首长失望。” 又看着市长：“首长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市长一点也不客气。 古兰一听不好意思了。怎么了这是，好像是逐客令似得。不会让人家想多了吧。 赶紧圆场道：“急什么，忙活了半天了。坐下一块吃点吧。” “不用客气了首长，我们有的。”小汪说着，慢慢退了几步，轻盈的转身，悄悄地走了。 古兰望着市长：“什么关系呀，怎么这么不客气。” “呵呵，雇佣关系，客气了不行。”市长回答的很直接。 看着古兰困惑的样子，市长又和古兰碰了一下杯，解释道：“这个小区业主比较特殊，一般都是节假日、礼拜天过来休闲。在这里常住的不多。” “这样呢，生活上就不大方便。” “像这样的群体呢，生活又比较讲究。特别是经常约一些朋友来聚聚，就更要讲究一些了。” “一开始的时候，有的人就带点熟食、或者半成品来自己加工一下，或者干脆玩够了再回城里吃。” “但是不管怎么样，总有点不尽兴、不方便。客人呢兴犹未尽，主人呢过意不去。算是个美中不足吧。” “开发商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这一方面会让业主有遗憾，更重要的会影响到他们售房的效率。” “便想了一个办法，办了一个厨艺堂，聘用了一些厨师、厨娘，为前来休闲、消遣的业主和客人服务。” “这小汪就是那厨艺堂的厨娘。” “哦，原来是这样子的。这倒是个好办法。他们也住在这小区？”古兰听着很新鲜。 “一般的单身厨师、厨娘根据自己的需求是可以在这里住的。开发商专门为他们修建了宿舍。就在大门口那里，很方便。” “大门口那里？这小区里都是别墅啊，我怎么没看见员工宿舍。”古兰作为做过环保掌柜的的人，眼睛是很管用的，进门就把这个小区打量了个差不离。 “外观是一样的。只是大门口那一套别墅里面的设计是宾馆标间式的。那就是厨艺堂的大本营。” “哦，真是别具匠心呃，一点也看不出来。”古兰算是信服了。 “能看出来的。那就是一早一晚上下班的时候，那里出来进去的人比较多。” “这小汪也在那里住吗？”古兰对小汪很有好感就格外关心。 “像她们这些有家庭的厨师、特别是厨娘一般是不在这里住的。” “那他们怎么办？这么晚了，怎么回去？离得远吗？”古兰一是关心，也是想多知道点情况。 “他们都是从附近的山寨或者是小区选来的。厨艺堂有车专门接送。很方便也很安全。” “那就好。看起来他们人还不少吗？”古兰兴趣更浓了。 “大概有几十个人吧。因为他们分工很细，专项很全的。” “怎么说？” “你看，像小汪，她就是分工做北方菜，服务北方客人的。” “还有做南方菜、地方菜、民族传统菜的。总之，得看客人的需要，提供到位的服务的。”市长还是比较了解情况的。 “呵呵，这也算得上看人下菜碟的功夫了吧。”古兰打了个不错的比方。 “有点那个意思，所以说，这个小区的口碑很好，房子卖的很火，还在不断地升值。” “那是肯定的，有付出才有回报吗。付出越多，回报越大。何况他们这服务这么有特色。”古兰很认可他们这种模式。 想了想又说：“不过这投入也够大的。光员工的工资就是一大笔，现在厨师的待遇都很高的。” “他们的投入并不是很大，虽然主要是以服务业主为重，不以盈利为主，据说他们还有利润呢。” 古兰更好奇了。眼下有些不善经营的菜馆、酒店赚钱都不容易。 “他们的运作模式很灵活，不养闲人的。” “他们为客人的服务是预约制，对员工的使用是现约式。” “客人需要服务必须提前一天同厨艺堂预约，厨艺堂按照客人的要求准备食材及其它。并根据服务的标准和条件现约厨师。厨娘。” “没有现约到任务的员工可以自由安排活动，处理自己的事务。大家都很方便。” “那员工的薪酬怎么支付？”古兰提出又一个关键问题。 “员工的薪酬是计量的，不固定的。”市长继续解释。 “怎么计量？这又没法称、没法量的。”古兰越问越细了。 “是计量次，这一个月，你一个员工出了几次工。” “出了几次工？怎么和上个世纪的生产队似的。”古兰觉得有趣就很会联想。 “就是那个意思。他们把完成一次服务叫做出了一次工。” “你一个月出了几次工，一次工做了几道菜，客人满意支付了厨艺堂多少服务费，综合起来按比例相加减或是相乘除，” “怎么还相乘除啊，这么复杂么？” “是的，因为还有服务态度、服务质量、服务水平、有无差次等等都要计算进去。才是一个员工的工资，按月支付。” “哦，这倒是个既简单、又科学还公平合理、勤俭节约的好办法。”古兰不知道为什么竟是这个评价。 “要不说高手在民间么。来，喝酒。” 两人又碰了一下杯。 “那小汪虽然穿着当地服装，我怎么看着不像个少数民族姑娘呢？”古兰还有要问的。 “她呀，说来话长，挺复杂的。” “简单说，她父亲是京城来的下乡知青，后来返城了。” “奥，原来如此，明白了。怪不得她做的好一手北方菜呢。” “所以，她的身材也有点像北方人。”市长进一步说明。 “那她为什么一口一个首长的称呼你呢？”古兰奇怪的事还有这个。 “哦，这也是有传承的。很久很久以前了，这个地方曾经路过、驻扎过大部队。这称呼是从那时候传下来的。” “所以，她称呼你也是首长是不是？” “正是，正是。还有就是.........” “有完没完啊.........”市长不乐意了。 第68章 一张卡片 古兰是被鸟鸣叫醒的。 这时的天还刚刚放亮，窗外的鸟鸣已经欢乐成一片了。 从这不间断、不间歇，高吟低唱，连绵不绝的鸟音上，古兰就明显的感受到与北方的不同。 古兰喜欢听鸟声。老家那里也不缺少鸟声的。 只是老家的鸟声却珍贵的很。 老家的鸟儿喜欢独唱。每天早晨窗外的鸟声，总是你一言我一语的，一声高一声低的，像是在对歌。 而且一种鸟儿鸣叫的时候，声音很纯净，别的鸟儿绝不插言，就像是清过场的似的，倒也符合礼仪之邦的属性。 如果是叽叽喳喳的乱发言，那就是麻雀的聚会了，闹得和个菜市场似的。 这里的鸟儿的叫声连成一片，经久不息，却层次分明，错落有致，抑扬顿挫的和大合唱一样。 这种合唱乍一听是纷纷扬扬的、毫无节制的、随风飘荡的漫天雪花。 细一闻却也是有领有和、有逗有捧、有主有次、有先有后的经地雨露。 古兰想，这就是原生态的风采了吧。 这一比较，古兰觉得不是老家的鸟儿懂规矩、有礼貌，而是老家的鸟儿太少了，不用慌、不用忙，你方唱罢我登场。来者有份。 这里的鸟儿是真多呀、真厚呀。争先恐后，蜂拥而至，捷足先登啊。如不急着上去鸣一嗓子，迟了恐怕就没了你的份了。 古兰这样比较着，耳朵里传进来的是鸟声，脑子里涌现的却是画面。 比肩接踵的密林里，青翠欲滴的枝头上，千姿百态的鸟儿蹦跳着、欢叫着，声音环绕着露珠一起向湿漉漉的地面洒落，小区就沐浴在音乐雨里了。 多么诱人的画面，多么动人的乐章。古兰怎么还好意思躺在床上。 穿衣、起床、洗漱，系上那条金黄色的、织锦做的、镶嵌着宝石格桑花的抹额。 古兰神清气爽的走了出去。 她是第一次在这个小区里散步，一切都那么新鲜。 这也算是‘处女游’吧，古兰的心里居然涌上了初的感触，脸红了一霎。 先在小区内部曲里拐弯的漫步了一圈。 小区看着不大，但是走起来也是路漫漫的，耗费了不少时间。 这时太阳就要升起来了，温度渐渐升高，身上也汗津津的了。 鸟儿的音乐会也进入尾声，小区苏醒了，各色人等也陆陆续续开始出头露面。 古兰在这里是没有熟人的，她也不善于和生人打交道，便信步向大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一侧古兰想到市长告诉她的厨艺堂，就停下脚步观察了一番。 就在大门右侧，紧挨着院墙的不远处，果然有一独栋别墅，有许多的人出出进进着。 那别墅除了人多一些以外，与其它的别墅一模一样，浑然一体。 小院门头上并没有‘厨艺堂’三个字。所以这个小区整体上是和谐的，古兰深以为然。 出门的时候，门卫向古兰敬了一个礼，并递给古兰一张卡片。 古兰接过来一看，上面清清楚楚的刻印着楼牌号码和入驻时间。 古兰很奇怪，她还没注意住的那楼号，就好奇的问门卫：“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那栋楼的呢？” 门卫又敬了一个礼：“报告首长，我们有登记的。” “昨天进来的时候，我没登记啊。”古兰更奇怪了。 “报告首长，我们认得那车号。”门卫规规矩矩的回答。 “哦，是这样的。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坐那车来的就是我呢？”古兰还是不敢相信。 “每一辆车子进来，我们都会通过监控识别的。重要客人到来我们会跟过去从远处观察记录的。” 看着古兰还有些疑问，门卫又进一步告诉她：“再说，今天早晨出入的客人只有您是我们不熟悉的。” “呵呵，谢谢你们这么对客人负责。那么，你给我这个卡片又是什么意思呢？”古兰对门卫印象很不错。 “报告首长，是这个意思。一个呢，是考虑到客人新到一个地方，对楼层楼号记不清楚。特别是像我们这样的小区，楼与楼都差不多，很难分辨。这就是一个提醒提示。” “再一个呢，这相当于一个出入证。客人回来的时候，如果遇上的是一个新的、或者是不熟悉的值班人员，只要亮一下这个卡片，就出入无当了。”门卫口齿很清楚，回答的也很得体。 “嗯，原来是这个用处啊。那我得好好保存着。”说着古兰把卡片收了起来，又故意问道：“那你们把它直接印成出入证不就行了。” “报告首长，是这个意思。我们老总觉得让客人出出进进拿着个出入证，好像是一种盘查。是一种对客人的不信任，不尊重，也很不礼貌。”门卫依然尊重有加的报告。 “是这样啊。我明白了。你们老总用心可嘉，值得信赖。谢谢你们。”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您不用客气。” 看着古兰要离开了，门卫随即又打了个敬礼“首长慢走。” 古兰对他笑了笑，点了点头再示谢意，就轻移脚步出了大门。 经过和门卫的一番交谈，古兰对这个小区又有了更好的印象。 特别是安全感更强了。 给他感受最深的是细节。你看看一个个环节，他们考虑的多么周到，处理的多么得当。 处处为客人着想，却处处不显山不露水的，让你觉得那么亲切自然。 就从一张卡片来说，他们考虑了多种因素，却处理的如此简约。 又是尊重，又是信任，又是礼貌，那么多含义，却仅仅只印上了楼牌号码和入驻时间。什么性别、籍贯、事由、身份证号码、联系电话等等，一概没有。 真是简约而不简单。 所以，古兰觉得这里的服务才是真正的以人为本。 如果把那些带有隐私性质的内容，都强制性的让客人登记出来，代替服务，却是一种对客人尊严的侵犯，最起码是一种冒犯。 是极不尊重的，也是极不负责任的。 这里的服务是贴心的，贴心的服务是周到的，周到的服务是尽职尽责的，尽职尽责的服务才是安全的。 昨晚市长告诉她由于工作关系，他不经常住在这里，她最担心的是安全，现在看起来，这担心是多余的。 第69章 心情值钱 古兰出了大门斟酌了一下，向右走去。 小区的主大门是朝东的，向右走是下了高速车来的方向。 朝着这个方向走一段，再向右一拐，沿着小区高高的院墙再走一段，就进山了。 古兰是这样想的，先顺着阳光走过去，这时候阳光还只是照在山尖上。 等太阳升高了，从山尖上滑下来了，她再逆着阳光走回来，东边的山头还挡着光线。能少挨不少晒。 古兰就这样信马由缰的漫步似的往前走。 小区的院墙外，是一条五颜六色的鹅软石铺成的小道，走在上面稍有硌脚，但很舒服。 小道一边紧贴着院墙外的窄窄的小水渠，一边紧靠着又宽又深的防洪沟。 渠和沟都是用华丽的大理石镶嵌的，非常的平整又天然，看上去赏心悦目。 渠和沟里都流着水。渠里的溪流淙淙，沟里的澎湃汹涌却又非常的和谐，听起来清新悦耳。 古兰觉得自己就是在有声有色的画中游一般，兴趣盎然。 但是，再好的景色走起来也是需要体力的。 古兰是个久病初愈的身子，体力是难以持久的。 她原本是要沿着小道一直走进山里去的，哪知道刚刚走过小区院墙的拐角，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她自己觉得今天是走不进山里去了，是返回呢？还是沿着院墙转过去呢？ 顺着院墙往北一瞭，这一条算是小区的后墙的中间，好像是有着一个门的。 那个门的两边也有着一些人，熙熙攘攘，忙忙碌碌的。 古兰的好奇心又上来了。 反正是要回去的，左右不离这条院墙就是，便又向前走去。 到了近前一看，那里果然有一个门。 门的两旁竟是一个类似于城市里的早市一般的小市场。 这小市场上有卖吃喝的，有卖瓜果梨枣土特产的，还有卖手工制作的小工艺品的。 那卖小吃的，除了卖当地的古兰叫不上名字来的面啊、粉啊、粑啦什么的，竟还有豆浆、油条、火烧、蒸包的，让古兰大开眼界。 本来没觉着怎么滴的古兰，看见这些熟悉的东西，忽然就觉得饿了。 她在这巴掌大的小市场上转了一圈之后，选了一个干净整洁的豆浆油条摊子，要了一碗豆浆、两根油条，坐在小餐桌旁，开心的吃了起来。 两根油条吃了一根，一碗豆浆品了半碗之后，古兰觉得这味道与老家的还是有差距的。 她感觉应该是油的问题。就问了一下，老板娘不好意思的说：“这里没有花生油的。” 这回答很奇妙，也很有意思。古兰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那就是菜籽油的啦？” 老板娘没有正面回答：“你吃着怎么样？” 古兰也故意说道：“我吃着比花生油的还好。” 老板娘嫣然一笑：“首长很给面子哟。” 又是一个首长，把古兰叫乐了。 不容再想，古兰很快就吃完了剩下的豆浆油条。她怕吃不下去，丢了首长的面子。 “首长吃好了？”一个好听的声音问道。 古兰以为是老板娘和她客气，刚要说声谢谢，却看见老板娘正在招呼别的客人。 诧异间，又是一声：“首长吃的还行？” 古兰闻声扭头一看，不由一怔。 “是你呀。”原来身后正站着昨天晚上的小汪。 “你怎么也在这里呀？”古兰惊喜的问道，虽然一晚上没见，却颇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我也来卖点东西。”说着小汪扬了扬手里的几束鲜花给古兰看。 “呀，好漂亮啊。卖出去不少了吧。”古兰一看那鲜艳欲滴的花朵很惊讶。 “卖不了多少的，你看看这卖的比买的多的样子。”小汪很愉快的回答，一点也不愁卖的样子。 “那怎么办？卖不出去可怎么办？”古兰倒是挺担心。 “卖不出去就带回去自己插在家里玩。反正也是山上採来的，赔不了本。” “那不是耽误功夫啊”古兰还是觉得可惜。 “山里人的功夫不值钱，心情值钱。”小汪竟然这样回答。 “啊？”古兰虽然不解，但也觉得很有道理。 “早晨起来过来转转就是图个好心情，不图卖东西的。大家都是一样的。”小汪很自在的说明着。 听了小汪的话，古兰又打量了一下小市场上的人，不管是买的还是卖的，都谈笑风生，轻松开心。一点也没有老家那种所谓的你争我抢、斤斤计较、互不相让的做生意的样子。 果然都是个图心情的，不免为刚才自己那认认真真品尝豆浆油条的样子觉得可笑。 “首长喜欢的话，就拿一把去，插在房间的花瓶里闻香吧。”说着把一束花递到古兰的手里。 古兰刚要谢绝，只见小汪一转身：“你也来了啊，给，你也拿一把去插上玩吧。”说着又把一束花递给了一个相熟的人。 古兰一看她那毫不在意的豪爽劲，就高兴的收下了。 “你天天过来吗？”古兰问小汪。 “基本上吧，只要没有任务就过来。” “什么任务？”古兰把小汪的身份忘了。 “就是，如果有需要早餐服务的客人，堂里现约了我的话，接了任务我就不过来了。”小汪解释着。 “早餐服务的多吗？” “不多。来这里的客人一般都是夜里欢，早晨起的都很晚，靠不住点的。有的根本就不用早餐。” 古兰想想也是。 “再说了，堂里也可以提供简单的早餐服务，有些起的晚的客人可以到那里去用点。” “对了首长，以后你也可以到堂里去用餐的。”小汪忽然想到这一点。因为昨天她不知道古兰是过客呢还是常客，不便多问和告知的。 “奥，好的。谢谢你告诉我。” 其实这个事情昨天晚上市长告诉过她了，古兰还是真心的感谢道。 “你家离得这里远吗？”古兰看看太阳就要照过来了，觉得该回去了。 “不远的。”小汪拉着古兰又往前走了几步：“首长，你看，就在那里。” 古兰顺着小汪指的方向看过去，在那目力所及的半山腰里，坐落着一个美丽的小山村。 这小山村原来是掩在这眼前的山包后边的，就差这几步，竟然是一点也看不见的。 古兰想，这大山里到底珍藏着多少秘密哟。 第70章 排兵布阵 和小汪告别之后，古兰就向小门走去。 刚到门口，门卫抬手就给古兰行了一个标准的敬礼。 古兰对他笑了笑，就继续向里走。 当经过他的身边时，门卫微笑着向她伸出一只手。 古兰这才意识到，马上取出那张卡片递了过去。 门卫接过去看了看，随即又还了回来。 接着又打了一个敬礼，平伸出一只手，很标准、很规范的一指：“首长，您请进。” 古兰也笑着对他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就进了小区。 进门后，古兰一边走着，一边回头望，只见那每一个走进这小区的人都是要出示一下卡片的。 就对这小区的管理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特别是对这些年轻英俊潇洒的门卫充满了好感。 这同老家是不大一样的。 在老家，大家习惯称这些门卫‘看大门’的。 他们一般都是从保安公司租用过来的。 保安公司为了降低成本，更多的赚取利润，大多是从那些退休职工或者是生活困难的无业、失业人员中聘用。 入职后，经过一些简单的培训，就上岗了。并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 除了那些高档宾馆、酒店、机关和要害部门外，一般单位都是这样的老男人当关。就别说生活小区了。 他们也自称是‘看大门’的，没有多少职业自豪感，多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由于条件有限，待遇也很低，大家不好过多的要求他们，他们也就形成了散漫、慵懒的习惯。 小区有人来了，认识的是连管也不管的。 不认识的，先隔着值班室的窗子问一声。高兴了递出个本本来让你登记一下，不高兴了，手一摆放行。 让过不让过，全凭当时的心情自己就可以给自己减轻负担、释放压力、缩减程序。 和这里的严格、规范、细心、严谨是没法比的。 一个厨艺堂，一个军事化的保安队伍，让古兰对这个小区服务和安全更加放心，更加喜欢了。 迎着小门的是一排长长的连体小高层。 从楼头上转过去，眼前豁然开朗。 古兰一看，竟然是那座前面有一个小广场的、楼口的公告栏上的示意图里标注着、里面布局着图书阅览、棋牌娱乐、健身游戏、看病就医等等公共服务项目、门口上方题写着‘公馆’二字的公共建筑。 早上过来的时候，古兰就对‘公馆’二字印象深刻，特别留意了一下。 她觉得这两个字用的特别贴切。 在楼堂馆所四个字中，‘公馆’二字用在这里特别合适。极具匠心。 楼就不用说了，这里的楼，不管是独栋的还是连体的，都那么自然得体，浑然天成。 还有那个厨艺堂，自然而然的蕴含了多少文化气息。 想到这里，古兰觉得楼堂馆所就差一个‘所’了。 三缺一啊，未免美中不足。 小广场是佩着了走廊的，古兰兴之所至，特意去那走廊里走一走。 走廊不长，一会就走到头了。 廊头上蹲踞着一座白墙灰瓦的小建筑，在这个王气很盛的小区里，就像一个侧室、一个妾一般的不起眼。 古兰也有点好奇，走过去一看，上边也提写了两个字‘卫所’。 古兰亦惊亦喜。 惊的是，它果然缺不得的，竟然瑟缩在这里。也真的就是一个侧室不事张扬的。 喜的是那‘卫所’两个字，是怎么滴取舍出来的呢？ 果然就像是一个妾一样的韵味无穷又甘居人后。 这楼堂馆所四个字一聚齐，并且被安排的如此得当又才气斐然，古兰真的愿意相信‘人和自然能够和谐相处’了。 呵呵，古兰觉得自己想多了，但是又觉得还不够。这里还有一种自己能体味到，但形容不出来的情致。 她觉得她是无能为力了，心里觉得过意不去，竟好像是自己辜负了眼前的光景了似的。 不过她又对自己很惊奇。 一个惊奇是自己脑子里少了文字，怎么倒好像多了些词一样，时不时就蹦出来嘚瑟一下呢。真的可以触景生情吗？ 还有一个就是，她本来是走累了的，怎么现在又兴致勃勃，神清气爽，劲头十足了呢。 刚才吃了点豆浆油条也不至于这么功能强大吧。那是怎么了？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了吗？ 就这么自己和自己盘点着，回到了家里。 到洗手间冲了个凉，爽爽快快的，古兰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修炼她那独门功夫。 这功夫本来是为了寻找脑子里那丢失了的文字、迫不得已的自找苦吃。 现在却练着练着练出了一些乐趣来。一日不练则食之无味，成了非练不可的必修课了。 她现在也练功练的深得其味，功夫精进，更加收放自如了。 在她的脑海里，那些标点符号，拼音字母已经可以按照她的想法列成一排、或者是聚成一堆的像是排兵布阵了。 她可以随便挑出一个，让它蹦或者跳，让它走或者跑，算是单兵教练。 也可以任意选出一组，把它们排成三角、长方、正方等图形，算是团队演练。 到了这个时候，古兰也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还能够这样？ 她觉得这些通人性的标点符号、拼音字母比那些一成不变的文字可有意思多了。 这莫不就是因祸得福？真是这样的话，那些文字丢了也罢。 想归想，古兰还是为找不回那些文字而苦恼。那毕竟也是用顺了手的东西，贵贱不说，丢了总是可惜。 如果能找回来那些文字，再加以训练，能与这些标点符号、拼音字母配合起来，岂不更好。 再说，这些标点符号和拼音字母，还只是一些脑海中的东西，只会在脑子里折腾，是没法拿出来用的。 它们就是折腾出花来，到底是没法和文字比的。离开了文字总归不方便、不如人。 所以，不管能不能如愿，古兰结合着练功，拼命地去找那些文字。 只不过原来练功是为了找文字，现在找文字是为了练功了。 这一转换，古兰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但是确实了不起。 这意味着，她的功夫，即将由自然王国向自由王国进驻了。 第71章 潜伏的河 古兰继续盘坐在床上练她的独门功法。 偌大的别墅里，就她一个人，静的很。非常适合练功，而且练的效果特别好。 古兰现在练功已经可以在找、疼、念三个阶段中自由跳跃，来回转换。 最近因为练的得心应手，她干脆就忽略了‘疼’这个最初让她进入这个领域的阶段。 忽略了这个把她领进功夫的‘疼’，她又觉得有些不厚道，有时也回过头来找回一些回味回味。 不过这时候的‘疼’已经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疼’了，不会让她再那么痛苦。 今天她又要把那个阶段忽略了，准备找够了之后，直接进入念的阶段。 现在在她脑海里最活跃的是‘！’这个标点。 它在古兰的脑海里就像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上下翻飞、左挑右扫，能耐的不得了。 一开始，古兰很高兴，不断地催动着它、激励着它、操纵者它，使它动作越来越猛，幅度越来越大，就像是要翻天覆地一般无所不能。 其它的标点符号、拼音字母看它如癫似狂的折腾，都躲避的远远的。 古兰觉得不对劲了，怕它没轻落重的伤及无辜，也怕它无缘无故的伤了和气，就想把它收起来。 哪知道它竟然抗命不听号令了。 古兰愈是收，它愈是挣，愈是收，愈是挣........ 到后来竟像是挣断了绳索一样，那个‘！’突然失去控制，脱了缰的野马一样，翻着跟头腾空而起，朝着面门那个方向撞去...... 古兰觉得差点就要让它破门而出。不由大吃一惊，咬紧牙关顶住，直接进入‘疼’的阶段，才把它关住。 这个疼实在是太疼了。因为这是个毫无防备的疼，是个突如其来的疼，是个无法控制的疼。 这个疼让古兰抽了筋一样的倒在了床上。 实在忍无可忍了，古兰只好让自己又直接进入了第三个阶段‘念’。 她先念了‘下定决心.......’念了一遍又一遍......... 又念了‘我们的同志在困难的时候.........’念了一遍又一遍......... 实在是太疼了，念了这些虽然管用，但还不够用。她只得再念一些新的.......... ‘’一切新的东西都是从艰苦斗争中锻炼出来的.........’ ’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 ’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谈笑凯歌还..........’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当念到这里的时候，古兰才觉得头不那么疼了。 又反复的念了无数遍，那脑子里才平静了下来。 这下子古兰没脾气了。 那个失了疯的‘！’这下子可把她折腾苦了。 刚才是疼的她神魂颠倒，现在是累的她精疲力尽。 心想，这还了得，看我怎么和你这个不听话的东西算账。 想了想，放弃了，因为她觉得目前她还没把握控制它，还得先想个办法。 经了这一番折腾，古兰觉得自己的精气神都快耗尽了，想从床上爬起来都不能，天旋地转的。 只好仰面躺在床上默念那些经典的语句。 等把以前念过的又都念了一遍以后，她又记起来一段：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这是古兰年轻时最喜欢的一段。每每读到这一段时，总要热血沸腾、精神振奋，身上像是有使不完的劲似的，什么事情都不在话下。现在也是这样，这段语录一念，古兰的精气神缓了过来。 这段语录当时还是谱了歌曲的，那个年代的人们都会唱。特别是年轻人，几乎是逢会必唱，每聚必唱。 古兰当然也会唱。念了几遍之后，便情不自禁的唱了起来。 这歌一唱起来，不知怎么的，古兰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就像是在充气一样膨胀，不断地膨胀、持续的膨胀。 等她唱完一遍后，那膨胀起来的大脑又开始液化一样，不断地凝缩、持续的凝缩。 这感觉使古兰的大脑特别的兴奋和愉悦，她翻身坐了起来，盘腿、收腹、挺胸、昂头，放声大唱。 每唱一遍，都是一个膨胀、膨胀、再膨胀.........，凝缩、凝缩、再凝缩的快乐循环。 唱歌本身就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唱这支歌又是古兰最快乐的事情，唱歌唱出这样特别的感觉，更是古兰想不到的事情，古兰越唱越高兴，沉浸在歌唱里忘乎所以了.......... 唱歌本是一项很耗费体力、气力的运动。 古兰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劲头，竟然一停不停地唱到了午饭时间。 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古兰也没有觉得饿，只唱的神清气爽，神采飞扬，神通广大了一样。 这时候她又点看了一下那些标点符号，发现那些标点符号怎么好像都比·以前小了似的，催动一下，竟然也像轻了许多，更加灵便了。 特别是那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现在站在那里规规矩矩的，古兰看着很解气。 想着逗逗它，算算账，未免有些小家子气。也怕再把它惹发作了，不好侍弄，就放弃了。 这时候的古兰还没意识到，她的功夫已经开始进入修炼神魂的高级阶段，那些符号以后就可以为其所用了。 晚间，古兰闲来无事，就又去散步。 这一次她没有绕远，而是直接从西边的小门出去，还是右转、再右转，游览完了这小区余下的后半圈。 这后半圈的景致却给了古兰更深刻的印象。 这小区的北面，绿树掩映之下，竟是潜伏着一条清清的河流的。 那河道很深，河道两旁的树木很高、很大、很密，又是厚厚的、阔叶的，不走到近前是难以发现的。 在深深地河道里、窄窄的河床上，那水流尽管很急切，但是声音却是不等泛上来，就顺流而下了。所以，不到近前也是不容易听见的。 已近傍晚，暮色渐浓，古兰来不及细细地欣赏这不事张扬的小河，却是牢牢地记下了。 第72章 亦客亦友 大体的了解了这里的环境，基本的掌握了起居的规律以后，古兰的生活也形成了自己的常态。 每天早起出门晨练。回来闭门刻苦练功。晚间院内漫步放松。晚上看书学习消遣。 这样过了一段日子，古兰就非常适应这里的环境和生活了，也有了一些朋友。 最熟悉的朋友当属小汪了，市长每次过来，都是小汪来服务，每次都做的十分完美。 市长不过来的时候，小汪得空也会过来看看古兰。 每次都忘不了带些山果山花来，给古兰尝尝鲜，点缀点缀房间，再陪古兰说说话。 两个人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小汪已经不大称呼古兰首长了。 再一个比较熟悉的朋友就是那给古兰卡片的门卫了，他们之间是留了电话的朋友。 有什么需要帮助，比如搬搬花盆了、接接水管了等等事情，古兰就会打电话让他来帮忙。 当然这些事情只要业主有需要，厨艺堂里的人员也会帮着做的，古兰却轻易不用他们，而是习惯了、也喜欢让那小伙子来做。 还有几个较为固定的朋友。 一个是和古兰年纪差不多的女子，是做过服装生意的，这里的别墅是自己赚的钱买下来的，生活的无忧无虑。对人很热情，是那种生意人的自来熟。 一个是风韵正好的少妇，因为长得漂亮而喜欢和人结交。经常有朋友来看她。有时是一个一个来，有时是三五成伙的结伴来。厨艺堂里几乎天天有她的预约。她和古兰交往，是因为她说她就没见过像古兰这么吸引人的。 还有一个是个从部队上退下来的老军人，每次出来散步就像是急行军似的，步幅很大，步频很快，腰板挺得很直。一般不和人交谈。见了古兰却愿意停下来说几句话，究其原因，他也是从北方过来的。 还有一个是从机关下来的，很年轻，据说是早退，原因不明。他看着古兰也像是个公职人员，所以总想和古兰交流些家国大事，古兰总是一笑了之。 这些较为固定的朋友，还只是些街朋巷友，仅限于晨练或者是散步时遇上、或者停下来、或者坐下来问个好、聊聊天的。并没有更深的交往，也不十分了解对方的情况。 对这样的朋友，古兰也不打算深交的。 一方面，对他们不知根、不知底，必要的戒心还是有的。 另一方面，她和市长的关系有些微妙，不宜扩大生活的圈子和范围。 还有一个是亦客亦友的。 这个客字是客气的客，不是客人的客。 这个人就是这个小区的开发商。 这个人是古兰来到不久，专门过来拜访的。 那天古兰一个人在家练功，忽然有人敲门。 古兰觉得奇怪，便停了功（好在现在功夫收放自如了）过去开门。 走到门口，隔着猫眼看了看，门外站着一个大学生模样和装束的男子。 古兰观察了一会没接着开门，那人也没再按门铃，也没东张西望的，就那么很沉稳的站在那里。 古兰看他是个有学识、有修养的好人的范，就把门打开了。 “您好，领导。不好意思打搅您了。”那人没直接进门，也没有伸手要握手的意思。 看来人很有礼貌，古兰也礼貌的问道：“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是这个小区的负责人，听说您来了，过来拜访一下。”那人仍然站在门口。 古兰听他说是这里的负责人，又是专门来拜访的，就热情的礼让道：“先生请进。” 听到一个‘请’字，那人才微弓了一下身：“谢谢。”随古兰进了客厅。 坐在沙发上，古兰随手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先生，你贵姓？” “谢谢。在下免贵姓李，名村前。”来人接过茶，自我介绍道。 “存钱？很有意思的名字。”古兰听了觉得‘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一个名字竟然叫的这么怪。 “嗯，呵呵，很有意思，也是很不幸的名字。”来人有点尴尬。 “怎么讲？”古兰听出来这里面可能有故事。 “我这个名字您可能听着是到银行里存钱的存钱了。”来人很费劲的表达者自己的意思。 “难道不是吗？”古兰真是这样想的。 “让您见笑了。好多人乍一听都是这么想的。可是我这名字没有这么富贵。”来人说着神色暗淡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没关系的，”还没等古兰表示歉意，来人已经缓过劲来了：“我这个名字容易让人误解，不怪你的。” “那你是？”古兰虽然有点难为情，但既然起了话题，还是要打听明白的。 “我这名字是村庄的村，门前的前。”来人这下解释清楚了。 “这意思是？”古兰却是糊涂了。 “听乡亲们说我是我母亲从村前的小树林里捡来的，所以就叫村前了。”来人讲的很自如的，看来是经常提及这个话题。 “真的是这样吗？”古兰见他不在意，也就不避讳了。 “我问过我母亲，我母亲却让我别听他们胡说八道。说我这名字是我爷爷给起的，我爷爷村前有块平地，是养家糊口的指望。说我是个小子，是养老接续香火的指望。养着我就和存钱一样，是将来的指望。这三个指望一定，我就叫了李村前了。”来人一口气绕口令似的，好不容易把他这名字的来历绕了出来。 古兰听笑了。但是他到底是不是捡来的，就不好再问了，只得应景着说道：“真有意思。” “是挺有意思的，可是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捡来的，不是很不幸吗。”李村前道出了不幸的原因。 古兰暗自庆幸，亏了也没问，原来到现在他自己也没搞清楚。 自那次拜访后，李村前就隔三差五的过来一下问问情况，征求一下古兰的意见，说是让她帮着改进管理工作，提高服务水平。 只是每次来大多是站着或是坐在院子里聊几句轻易不到楼里去的。 尽管这样，他也是自古兰来了以后，进过楼里的第三人。 所以说，古兰把他排在亦客亦友里。 后来她把这有意思的村前的故事告诉了市长，市长似笑非笑的告诉她那李村前就是这个小区的开发商。 第73章 孔雀开屏 开发商没有一个简单的，尤其是房地产的开发商，尤其精明过人。 李村前也是个晶莹玉透的人物。 年纪轻轻就创办起如此大的产业，而且经营的如此有品位，更是显得高人一筹。 所以，在接人待物上自然也有他的过人之处。 在一次市长过来的时候，李村前特意请了一次客。 地点就在厨艺堂。 市长回来的时候，是直接把车开了过去的，他不大愿意在这个小区里抛头露面。 古兰是自己过去的，她也不大愿意和市长在这个小区里出双入对。 来到厨艺堂，古兰先是在大厅里浏览了一下。 对这个简简单单又样样齐全，窗明几净又富丽堂皇的半公开用餐场所，她是百看不厌的。 然后来到二楼的小餐厅。 说是小餐厅是区别于一楼的大餐厅而言，其实面积一点也不小。 餐厅里除了能够围坐十二个人的硕大的餐桌、座椅外，还配有成套的单双人沙发和茶几。 进门还有一个高档酒柜和衣帽挂橱。 这样的餐厅一共有三个。二楼左右各一个，三楼还有一个。 李村前邀请的客人一共就三位。市长、古兰，还有一位就是那位老军人。 古兰进门的时候，李村前已经陪着那两位在喝茶。 看见古兰进来，一齐礼让了一下，李村前就请大家入座。 这个地方对座次并没有严格的规定，比较随意的。 虽然随意，大家还是心里有数，觉得怎么方便怎么坐为好。 于是李村前就坐在了陪客的位子上。 市长和老军人客气了一下，市长就坐在了李村前的右手位置。 老军人和古兰又客气了一下，老军人就坐在了李村前左手的位置。 古兰就挨着市长坐下来，同时也是挨着老军人坐下的。对面就是李村前。 很随意的落座，却是方便了每一个人的。 这就很好的把握了主客之间的关系，也体现了各位的临场经验和素养、层次。 同时又暗中照顾了市长和古兰的关系以及古兰的心理感受。 第一道菜上来了，送上菜来的又是个熟人。古兰一看是小汪，也是一喜。 等小汪把菜端放到餐桌的中间，又把桌子旋动一圈充分展示之后，李村前介绍道：“这位是王丹宁，是我们厨艺堂的金牌厨娘。” 小汪听到介绍后，面含微笑，微微一躬，退了出去。 看小汪走了，李村前又补充道：“我们内部都喊她头牌厨娘。” “有什么区别吗？”老军人问出了古兰想问的话。 “老首长有所不知，金牌有许多，头牌就一个。”李村前解释道：“不过我们场面上是不准叫的，免得有人误解、不雅。” “我听说你内部也有一个称呼？”市长也问道。 “呵呵，他们叫我堂主的。不过也不准在外面叫的。”李村前呵呵一笑挺有意思的。 “为什么？”市长又问道。 “就像大家场面上叫你市长一样......” “市民，市民。”没等李村前说完，市长立即煞有介事的纠正。 “哦，是市民。市民也不是乱叫的。” “就像大家场面上叫你们市长，私下里称呼你们老板一样，”李村前还是按照他原来的意思，只不过里面加了个们（这样市长就不能再对号入座了）字说下去：“堂主和老板现在都不大合时宜了。特别是我这个堂主，好像是武林中人似的。” 大家听了一起笑了。 古兰却笑的还有一层意思：原来这市民大有出处，是从这里就叫开了的。 第一道菜是个观赏菜，古兰看是用什么瓜果类的雕刻出来的，非常鲜艳、精美。 李村前介绍道：“这是孔雀开屏，表示对客人的欢迎。” 紧接着第二道菜也上来了。 李村前介绍说是沉鱼落雁。 古兰看了是下边卧着一条清蒸鱼，上边像是要落下一只烤的奶黄色的不知什么鸟儿的。 把天上飞的和水里游的放在一起来品尝，古兰还是第一次遇到，觉得很有味道，也是很贴切的。 第三道菜是把鲜笋从中斩开，切成薄片摆在上面，下面摆放上一簇炸好的不知名的花儿的。 李村前介绍道：“这一道菜是闭月羞花。”古兰这才体味到那薄笋片竟是取了个半圆的意境。 “之所以把这两道菜放在前面，是特别表示对尊贵的女宾的欢迎。“ ”现在开宴了，领导，您先请。”李村前首先让着古兰。 他这从认识就一直喊着古兰‘领导’，古兰觉得不伦不类的。 特别是今天这个场合，在市长和真正的首长面前，这‘领导’二字不仅听着怪怪的，古兰也不敢当呀。 就自谦道：“堂主别客气了，领导不敢当，叫我老古就好。” 李村前也不想口口声声的‘领导领导’的，苦于没有合适的称呼。 听古兰自称为老古，灵机一动接过来道“岂敢岂敢，我还是尊称您一句古老吧。” 第74章 仙人指路 这称呼按时下来说很流行也很时髦的，不过听起来也有点怪怪的。 市长就说，”你这个姓挺特别的。叫你老古呢，容易串辈，让人听着像叫你老姑。叫你古老呢，又容易串代，听着你好像是古时候的意思。呵呵。” “是啊，我也觉得好像我要占别人便宜似的。谁知道老祖宗怎么选的，那么多字，偏偏选了这一个古字，真是古怪啊。”古兰半真半假的接着市长的话。 老军人倒是觉得：“还是称呼古老的好，厚重、有底蕴。”这称呼就这样定下来了，反倒是独一无二的有趣。 接着又上了一道菜。 “这道菜叫做猛龙过江，是献给市民市长的。”李村前特意把市民市长发音发的很重的介绍道。 古兰看了就是一道‘蛇羹’。 市长连称“谢谢。”大家就开始品尝。 又上来一道菜，李村前介绍说：“这一道菜做的是老骥伏枥，是献给老英雄的，看看怎么样。” “好得很，好得很。只是老夫不配哟。”老军人也开心的客气了起来。 “怎么不配，反击战的时候你就是神炮团的神团长，名扬天下啊。”市长不失时机的称赞老军人。 “神炮团是真的，这个有授的锦旗为证。神团长是假的。”老军人自我否定。 又看着古兰说：“古老莫认真，本人姓沈，又当着个团长，沈团长沈团长的就叫成神团长了。呵呵，和你一样，不由己啊。”沈团长开着自己的玩笑，不无得意。 古兰这才知道他是姓沈的。 “还有人叫他老神仙呢。”李村前又添上一句。 “呵呵。那就是断章取义了。”老军人摇了摇头。 古兰更觉得有趣了，看着李村前要听下文。 “你知道他名字叫什么吗？沈先锋。” 李村前向古兰进一步介绍：“恰巧我们这山的最高峰就叫神仙峰，传说神仙峰上住着一位老神仙。他来了以后，大家知道了他传奇般的故事，都说他是那老神仙下凡呐。” “不敢当啊，凡夫俗子怎敢冒神仙之名。”老军人一手端着酒杯，一手不停地抚着没有胡须的下巴。 古兰看了他那怡然自得的姿态，颇有点老神仙的滋味。就借花献佛道：“小女子这厢敬老神仙一杯。” 老神仙忙举杯道：“使不得使不得，古老，互敬了。”竟然一口干了一杯，眼里冒着喜气，倒是快乐似神仙了。 放下酒杯，老神仙反客为主的让道：“来来来，大家来尝尝我这老骥伏枥。” 这个一语双关，把大家都让笑了。 古兰尝了一口那老骥伏枥，却吃不准那是什么做的。就歪头看着市长。 李村前看出来了，就向市长介绍给古兰听：“其实这道菜很简单，就是野兔炖栗子。” “有一次我到北方去，朋友请我到山上吃栗子炖鸡。说是那鸡是越老的越好，我就随便来了一句，这就是个老骥伏枥呀。” “谁知人家店家听了，当真改了菜名。” “回来后，我也觉得虽然是逗乐的一句话，可是老骥伏枥的名堂还是很有韵味的。” “但是我又觉得那山鸡的鸡和老骥伏枥的骥在形象上差得太远，就借用了‘赤兔马’的神韵，用野兔代替了山鸡，开发了这道菜。” “大家觉得怎么样？” “形神兼备，韵味无穷，名副其实，神来之笔啊。”古兰由衷的夸赞道。 “你小子脑子就是好使。”老神仙也觉得好，够味。 市长不用说，自然附和着：“沾老英雄的光了，我提议敬开发商一杯。” 这也是个一语双关，大家就都干了。 随后又接连上了两道大菜。 一道是‘仙人指路。’ 李村前介绍道：“盘子里象征仙人指的那一根笋，是我们山上特有的药笋，那肉是昨天从北方给我带过来的鹿肉。也是巧了，凑齐了这道菜。” “俗话说；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这也是大家的口福啊，都是大补的，请品尝。” 大家就干了一杯酒，吃了点仙人指路，别有味道。 还有道菜是‘快马加鞭’。李村前只是报了菜名，没有过多的介绍。 古兰却是看得出来，也听说过，那是天麻炖的牛鞭。 自然也是大补的，古兰看了看没有用，别人也没有让。 六道大菜上齐，加上一道道上了撤下、上了撤下的小菜，虽不奢华，却也够丰盛的了。 大家聊得率性、吃的高兴、喝的尽兴，尽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市长告诉古兰：“老神仙反击战立了大功，战役结束后没有走，一直在这里镇守边关。在这个城市里任分区司令将近二十年，是真正的顶梁柱、压舱石。” 第75章 孤军深入 适应了这个地方的环境和生活节奏之后，古兰在这里过的无忧无虑、有滋有味、如鱼得水。 特别是这个地方的空气是那么的清新、滑润、甜丝丝的。让她呼吸流畅而充盈。 那生活节奏是那么的闲适、散漫、自由、淡定。让她过的信马由缰、舒心惬意。 她每天最重要也是最喜欢的运动有两项，练功和爬山。 这两项活动她也没有一个目标、没有一个量化。 都是练到哪里是哪里，爬到哪里是哪里。很符合她那淡泊、宁静的性格。 她工作的时候是有一个座右铭的，是自纂的一副联。 上联是：知足常乐随遇而安来者不拒 下联是：先尽人事后听天命但不强求 横批是：得过且过 算是她的内心独白吧。 一些朋友听了她的这座右铭，认为太消极了，她也不解释。 其实她自认为这正是她的得意之处。 这里面有几个层次的内容和含义。 知足常乐那是一个心态。只有知足常乐，才能与世无争。只有与世无争，才能平安顺利。 随遇而安是一种生态，就是生活的态度。只有随遇而安，才不怨天尤人。不去怨天尤人，才能避免纷争。 这一个上联是利于给自己创造一个好的工作和生活环境的。 有了一个好的环境，才能实施下联的作为。 先尽人事就是一个积极的态度，一个进取的精神。 再好的环境和条件不努力是不行的。条件和环境要是不好，那就更需要努力了。 经过努力，特别是付出了艰辛的努力了，还达不到理想的目的和要求，那就是天命了。 古兰是觉得每个人都有一个天命罩着的，不然有些事就不好解释，就难以接受，就没法面对。 命该如此，就是天命了。天命不可违，那就得认命了。所以说要后听天命。 但不强求是对着上联的来者不拒说的。 人的一生会遇到许许多多的、无计其数的机遇、矛盾、困难和问题，这些方面有好的也有不好的，那都得接着，正确对待。 这就是古兰的来者不拒。事实上这些东西你也是拒绝不了的，逃避和躲避都解决不了问题。 但是逃避和躲避不开的矛盾和问题，你也不能强求着去解决。 有些是力不能及的，强行处理可能会弄巧成拙，越弄越糟，反而会自寻烦恼。 即便是有些看起来是很好的机遇或者是利益，更不能强求。所谓过尤则不及，欲速则不达是也。 这就是古兰的但不强求。 得过且过，就是个先求过得去，再求过得好。能够过得去就行，不一定非得过得好不可。 就凭这平平庸庸的座右铭，古兰的为人处世顺天应人，顺风顺水。 可惜，后来虚荣心、名利心重了一点在但不强求上把握的不够好......... 现在这恬淡舒适的环境，帮助古兰回归了自然，也恢复了本性，古兰自然是怡然自得了。 这就是返璞归真了吧，还能够天人合一吗？ 古兰也觉得，不能望龙得蜀，更不能痴心妄想，还是得过且过的是。 练了一会功后古兰就去爬山。 看到她喜欢爬山之后，市民市长特意给她置办了一套装备。 里外都是口袋的登山包，能伸能缩的登山杖，防滑耐磨的登山鞋。 还有兼有防风、防晒、防雨功能的朱红色的登山服。 这些装备古兰是极喜欢的，就是觉得那登山服的颜色太艳了一些，穿出去会不会太招眼。 市长也不置可否，只让她穿出去再说。 市长心里是有他的思量的。 一个是他觉得古兰的身材和容貌是拿得住这红色的。 要知道这红色可不是一般人能适合的，不然的话会给人以庄稼汉挑着担子穿西服一样不搭。 再一个就是，爬山不一定遇到什么情况。万一有点意外，万绿丛中一点红，好找。 果然，古兰装扮起这套行装走进大山，很快就与大山融为一体。 就像一朵会移动的红花一样，在青翠欲滴的峰谷之间轻盈的跳来跃去煞是好看。 大家看着好，就跟好学好。 做生意出身的姐妹置办了一套，风韵正好的女子也置办了一套，还有几个还未熟识的姑娘也置办起来，都学着古兰的样子去爬山。 一时这附近竟兴起了小小的登山热。 做生意出身的阿娟和风韵正好的阿梅一开始都是相伴着古兰爬山的。一行三人有说有笑的兴趣盎然，都很开心。 可惜她们体力不支，只能陪着古兰爬个半程。 起初，古兰都是接就着她们，看她们爬累了就一起返回。 这样，古兰就不能尽兴。 时间长了，她俩也觉得累赘，就在觉得累了的时候，让古兰继续往里走。 这样一来，古兰大多数情况下，还是独自一人，孤军深入。 第76章 寻寻觅觅 古兰一个人爬山虽然有些孤单，但是却更加自由。 愿意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愿意走多远就走多远，愿意在山里待多长时间就待多长时间。 她是坐环保工作的，环保工作的一线大多都在山水之间，跋山涉水是基本功。 因此她的体力是不错的，经验也不缺乏。 像这种休闲娱乐式的游山玩水自然不在话下，自此，寄情于山水乐不可支。 古兰爬山市长也是不担心的，但是心在古兰身上的市长却担心她孤单。 这一天担心古兰孤单的市长，又给古兰带回来一个惊喜。 傍晚散步回来，古兰洗漱已毕，正打坐在床上练功，忽听外面有停车的动静。 她虽然有所期待，但也无动于衷。 今天不是周末，也未接到通知。心无旁骛练功要紧。 忽然门一响，扭扭摆摆的跑进来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古兰睁眼一看，一步下床，喜出望外的就把它抱了起来。 “怎么今天回来了？”古兰望着进来的人，也挺喜欢的。 “回来给你送这个小东西，喜欢吗？”进来的人说道。 “不太喜欢，但是你送来了，也只好收下了。”古兰故意说道。 “嗯？我怎么听说你很喜欢的，说是你以前养过一只的，天天形影不离的。” “听谁说的？” “李恩呀，她昨天告诉我的。” “昨天告诉你的，她怎么和你联系上的？” “咱们离开京城的时候，我是给她留了电话的。” “你们常联系吗？” “是呀，几乎每个礼拜都通话，她对你还是有点不放心的。” “哦，怪不得这孩子一直不大和我联系，我还以为她对我不像以前亲热，还在为了我上你这里来和我闹情绪呢。原来是走了后门了。”古兰这下子释怀了。 “呵呵，母子连心吗，怎么会还和你闹情绪。她和我联系是为了掌握你的真实情况，特别是你的身体，她不放心。给你打电话，又怕你不和她说实话。” “也是，还有这个心眼子。不错。不给你添乱就好。” “不会的，李恩很懂事的。” “那就好。” “你在做什么呢？我开车回来你没听见动静吗？”市长还是关心古兰的安全。 “听见了，不确定是上咱家来的，也没想到是你。” “那我开门呢？听见没？” “怎能没听见？我耳朵好使着呐。” “听见了怎么也没问一声。你就不害怕？万一进来个坏人怎么办。” “切，听见开门我就更不害怕了，这个门除了你能开，还有谁能进来？”说着古兰朝着他拧了一下眉毛，翻了一个白眼。 市长春心一动。 *********** 市长给古兰带回来的礼物是一只小狗。 一只将近成年的白色的泰迪，几乎和古兰以前养的那只一模一样。 古兰睹物思物，就把对那只小狗的宠意转移到了它的身上，也把它唤作了‘毛毛’。 现在古兰有了伴了，走到哪里都领着毛毛。 毛毛又是个非常温顺非常听话的小家伙，对古兰几乎又是个唯命是从、寸步不离的影子。 有了毛毛之后，古兰不仅不再那么孤单，不再那么寂寞，而且胆气壮了许多。 别看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东西，只要它在跟前，古兰的心里就踏实很多。 她觉得这些懂事又聪明的天物，是充满了灵性的。和自然界有着天然的联系，互相的牵挂着、眷顾着。 每当要有大事发生或是灾难来临，它们都会互相的提醒，互相的帮助。 这样古兰把毛毛带在身边，就像多了一个预警机制，自然就放心大胆的多了。 尤其是爬山的时候，古兰带着它，走得再远，爬的再高，进的再深，也不再疑神疑鬼的虚惊了。 这小家伙的体力又好，速度又快，活动的范围比古兰大得多，所以古兰路过的地方、包括周边，等于都是毛毛替她探查过了的，只要放心大胆的跟进就可以了。 所以，现在古兰每天出去爬山就速度比以前更快了，也就走的更远，走出了更新的路线。 古兰是个喜欢新鲜事物的人，不论做什么，都不乐意重复既往，而向往发现新的东西。 爬山就更是这样了。 因为大山的魅力就在于它的高深莫测。如果仅限于在它脚下寻寻觅觅、走走看看就没什么意思了。 古兰爬山就总是要每天走出一点变化，每天获得一点新鲜。 这样，她每天的路线就总有一段是新的，或者在主路上更往前一些，或者在岔路上更往偏一点。 这样，她就容易发现许多与众不同的东西，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这一天天气很好，她和毛毛的兴致很高，就偏离了主路，在一条较大的支路上不知不觉就走的很远很远了。 结果就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发现。 第77章 神仙打架 古兰这一次带着毛毛进山走的是最远的一次了，也是最偏的一次。 回来的时候，她特意绕过了一个小山包，从另一面转回来。 她也信奉户外运动的不走回头路的信条的。 这倒不是什么迷信心理，而是为了更多的观赏到新鲜的、不同的风景。 不过她也没想到，这一次看到的风景，不仅是新鲜的、不同的，而且是奇特的、难忘的。 当转过这个山包的时候，迎面闯进眼里的是一个高大陡峭的山峰。 古兰看着那山峰，就像是一个什么东西蹲在那里似的，很有气势。 就问山坡上一位像是挖草药的女子：“请问大姐，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哇呀。”女子所处的山坡也是挺陡峭又很湿滑的，她紧紧盯着脚下，并没有看着古兰回答。 ‘哇呀？’古兰不知道这就是给她的回答，反而认为女子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又等了一会，看那女子眼睛一直在周围东撒西瞭的，不像是发现了什么的。 就又问道：“打扰一下，大姐。请问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哇呀。”女子还是这么一句。 “哇呀？”古兰实在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哇呀是个什么地方呀？” “哇呀就是........”这时候女子转过头来，当她看到古兰不是本地人的时候，知道人家没明白，就笑了。 重新解释道：“我说的哇呀啊，那.......是青蛙的蛙，山崖的崖。” “哦，是这么个蛙崖啊。怎么叫这么个名字呢？”古兰还是不能理解。 女子也没法再给她解释，就下了山坡。 “你跟我来。”女子背着药篓，拿着药锄招呼着古兰。 古兰见她如此热情，就跟着她往前走。 走着走着，等转过一个山角后，女子指着那山峰问古兰：“你看看那个像什么？” 古兰向她指的方向看去，初一看没看出什么奥妙来。 仔细一瞧，恍然大悟。 从这里往上看去，远处那座山的轮廓，像极了一只与天一样高的青蛙，虎视眈眈的蹲踞在那里。 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山的侧面的，眼前的一道坡像是青蛙的弯曲的一条腿和蹼。 这样退回去，刚才她问女子的地方正是青蛙高翘着的大嘴巴和会发声的宽厚的喉咙和胸膛了。 怪不得叫‘蛙崖’呢，太形象了。 “哇呀，还真是只青蛙呢。”古兰惊奇的‘哇呀’一声。 “是不是蛙崖啊？”女子得意又自豪。 “是蛙崖。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哇呀’啥呢。”古兰为自己解释着，也算是道了个歉吧。 “这么大的青蛙，应该是青蛙的老祖了吧。应该叫个神蛙崖的。”古兰继续惊叹着。 “可不敢乱叫。”女子摆了摆手，有点惊恐的制止道。 “为什么？”古兰也怕冒犯了当地的禁忌，必须问清楚。 “我们这里有神仙峰的，其它的都不能称神的。”女子郑重的告诉她。 “哦，这也对。要不就成了大神仙、小神仙了。分不清，神仙打架可不得了。”古兰貌似郑重其事的。 “呵呵，你说得对。可能我们老祖宗也是这么想的吧。”女子被古兰逗笑了。 “那你们叫它什么？”古兰又问道。 “我们都叫它蛙王山。” “蛙王山，也是个很高的头衔了，对得起它了。”古兰喃喃着像是批准一样。 “这里离寨子和公路很远了，你快些走吧。我也得挖药去了。”女子说着向古兰摆了摆手，转身往回走。 “谢谢你啊，祝你挖个大参娃娃。”古兰望着女子的背影祝福道。 她觉得这祝福很到位了。 只是她不知道，往回走的女子听见了，心里感谢道：借你吉言了。可是远来的妹子啊，这里哪来的参哟。 发现了这么一处耐人寻味的好山景，古兰很振奋，转身快步往回走。 她也知道这一次走的够远的了，消磨的时间也够久的了，再转过前边那一个大山包才能回到原来的路上去。 需要走多久，心里没底。就急走了起来。 她前边大步流星，脚下生风，健步如飞，像是小跑了一般。 她后边，毛毛高兴地连蹿带蹦，也像是个着了急的样子。 看看就要转过这个山包了，现在的位置已经到了蛙王山的尾部。 说是尾部，到了跟前也是一座不小的悬崖，只是没有前面那么高耸、壁立着罢了。 这悬崖的上面才是长长的宽宽的，厚厚的、缓缓地蛙王山的背部。 这蛙王山的尾部悬崖不是多高，但是却是长长的探了出来的。 里面形成了一个深深地帽檐似的洞穴。 古兰觉得这倒是个躲风避雨好地方，为了以后应急之用，便想一探究竟。 哪知道，无意之间的这一探，却探出了一段奇缘。 第78章 罪过罪过 古兰是个细心的人，她懂得闲里备下急时用的道理。 自从进入这山里锻炼、休闲、游乐以来，在她经常路过的地方，她已经选择了许多依山傍水，天然的躲风避雨的所在。有些也已经为她挡风遮雨了许多次，大受其益。 今天遇到的这个长长的帽檐似的探出来的岩洞很大，足足可以容纳几十人。这是不多得的。 古兰进去看了看，底板很光滑，顶部很干爽。半敞着口的洞不是很深，大约四五米的样子。 再过来时花些功夫选些石块摆上，来来往往的人进来坐一下，休息休息也是好的。 今天来不及了，赶路要紧。古兰这样想。 进来一会儿了，眼睛已经适应了了里边暗暗的光线，临走又打量了一眼这个天然的避风港，古兰的眼前一亮。 她又往里走了两步，仔细分辨了一下。 她没有看错，紧紧贴着岩壁立着的，真是一尊观音像。 那是一尊足有半人高的、细磁做的、制作精美、服饰艳丽、表情生动的观世音菩萨塑像。 从磁的光洁度上判断，这尊像应该有许多岁月了。 但是从塑像的神态和风采上看，依然栩栩如生、熠熠生辉、活灵活现的跟新的一样。 古兰很喜欢，也很奇怪。 这么一尊受人尊敬、令人爱戴的、寄托着人类人生无限期待的菩萨塑像，怎么会被人安放在这里。 她之所以认为是安放而不认为是遗弃，是觉得这塑像所立的位置还是恭恭敬敬的。 再说，对这么一尊大慈大悲的菩萨是不会、也不能遭到遗弃的。不然的话，就是丧天良，会遭天谴的。 古兰想起在老家，人们就是这样供奉观音菩萨的。 家里如果有老人供养（老家人习惯把供奉说成供养）了观音菩萨，是要祖祖辈辈传下去的。 说是供养的年岁越久，就越灵。 古兰并不这样认为。她觉得一个神如果靠享用人间的供奉才有灵，岂不与凡夫俗子一个级别了。 但是大家都那么认为了，就成了定律了，没有谁敢去打破的。 所以就流行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自己对自己的告诫。 于是，按照祖祖辈辈的传下来的规矩，这观世音菩萨就安安稳稳享受着家家户户世世代代的香火。 如果哪一家供奉的菩萨不小心打碎了，就觉得大不吉。 一边嘴里“罪过罪过的念叨着”，一边赶紧去再请一尊来供养上。 哪怕迟一点，就像是要得罪了菩萨，不灵了一样。 如果哪一家出现了变故，菩萨供养不下去了，其他的人是要先焚香磕头，把菩萨的神灵送走了以后，才能处理的。 至于怎么处理的，古兰却不得而知。 所以，这供奉定是要传个千秋万代才是好的。只要能传个千秋万代，说明你家族是兴旺发达的。 既然如此，即便是为了反证一下自己的家族是好的，又有谁不愿意去尽心尽力的供奉呢。 一直到现在，哪怕有些年轻人不相信，传承的、供奉的成了累赘了，也不愿、是不敢放弃，万一得罪了菩萨遭到报应了呢。 古兰小的时候，家里也是供养这菩萨的。 在那里，家家供养的最主要的是两个神。或者是泰山奶奶，或者是观音菩萨。 也有都供养着的。 古兰家里供养的是菩萨，也是一尊磁菩萨。 乡亲们约定俗成，一般是不请泥菩萨的。就因为她自身难保，同样的菩萨也有了尊卑之别。 古兰家里的菩萨也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到了父亲这一辈是独子，到了古兰这一辈又是独女。 母亲弥留之际，古兰是知道些规矩的，就问母亲“怎么办？” 母亲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就说：“你也不会这些道道的。我已经把她送走了，这个只是个摆设了。你不用管了。” 喘了口气又说：“我供了她一辈子，她也没给我送个儿子来，要得罪就让我一个人得罪好了。” 就这样，母亲一句话，给古兰卸了载。 所以说，古兰认为一定是这尊菩萨的供奉者家里出了变故了，实在供奉不下去了。 但是，可能怕失敬了菩萨，也可能怕得罪了菩萨，就把菩萨请到了这里。 这里倒也算是这山里的一个好去处。 但是，对于享尽天上人间荣华富贵、至高无上的、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来说，却是太简陋了。 简陋而且寒酸的不成样子了。 古兰看着那菩萨也像是委屈的的不得了，有苦无处诉的样子，心里不免责怪那安放之人。 你倒是解脱了，却让每一个遇上之人于心不忍，于心不安。 她是不好带回去的，也是没有别的办法让菩萨过的更好一些，站在那里相对着唏嘘了半天 然后，心里感念着母爱的深重，嘴里喃喃着‘罪过罪过’，领着毛毛转了回去。 第79章 亵渎神灵 在回去的路上，古兰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她放不下了那个观音了。 她不停地想，这人是有着各种各样的不同的命运的，难道这神也有命运吗？ 不然的话，这观音怎么就平白无故的被安放在了这里。 这和原来被供奉在庙堂里、信众家里，何异于天壤之别。 难道这观音也是犯了什么过错，或者得罪了哪路她也得罪不起的神仙了吗？ 刚刚这样一想，古兰忽然觉得大不敬，连忙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暗求菩萨原谅。 又一想，这菩萨难道也保不住自己的香火吗？也要受人的摆布吗？那她怎么能下界保平安。 想到这里，又赶紧的‘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古兰心里是有着菩萨情结的，是从内心深处敬重着的。 她并不是要求菩萨恩赐给她什么样的前程，什么样的财富，什么样的地位。 她是因为在她心目中的菩萨的形象太完美了、太高贵了、太高尚了。 她是作为自己的偶像、自己的崇拜而敬重着的。 但是，她也有许多疑惑，又忍不住去想。 这天底下有着千千万万、千姿百态的菩萨塑像，到底哪一座才是真菩萨？ 如果都是真的，那菩萨不就和芸芸众生一样的平常了。 如果只有一个是真的，那芸芸众生岂不是天天拜的百分之四个九、五个九，都是假菩萨了？ 如果这百分之四个九、五个九的塑像都是假菩萨，那不是和人间的‘吃空饷’一样了么？ 这样不在编、吃空饷的假菩萨又怎么能给拜她的人带来福祉呢？ 不知道这些冒名顶替的‘菩萨’，那真菩萨是否了解真相。 如果不了解真相，听任这些现象蔓延下去，那不是蒙蔽群众吗，欺骗上帝吗？ 如果了解真相，而不去纠正和制止，那又是什么意思？让这些林林总总的塑像充当......... 古兰不敢往下想了。又连连的“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不过，不管怎么想，古兰也是和大家一样，保持着对菩萨的那一份敬重。 宁可信其有吗。万万不可因不慎冒犯了神灵，给自己招来灾难。 他们不害怕神灵。神灵都是有爱心的，是亲民的，是保佑人们的生命财产安全的。 他们都害怕灾难。灾难是包藏着祸心的，是害民的，是破坏人们的生命财产安全的。 古兰有时还是想不明白，怎么一颗爱心，有时候就为了一点不恭敬便成了祸心了呢？ 这神灵的爱心到底是真的是假的，还是有条件的，还是就为了那一炉香火呢？ 不然的话，怎么还有‘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的说法呢。 世上的人没有脱离低级趣味，在那里争来争去有情可原。 你说你都成了佛了，还差那一炉香么？还争个什么劲呢？ 说是别想了别想了，别着别着又想上了。 古兰觉得自己真是不可救药。 只得为自己的日子着想，连续念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进了家门。 今天走的太远了，回来的也有点晚，厨艺堂的公众餐厅已经过了就餐的时间。 古兰也不想点餐让厨师或者厨娘来送了，自己简单的拾掇了点饭菜就打发了晚餐。 吃完了饭，古兰觉得特别的累。 古兰感到有点不正常。 以前的时候，不管走的多远、走的多累，只要能赶上在小市场的人堆里，或者厨艺堂的大餐厅里，和着那你来我往的大呼小叫吃完一顿饭，那疲劳就无影无踪了。 浑身就像充满了电一样，精神焕发，体力充沛。 原来古兰觉得挺正常的，休息过来了么。 今天吃完了饭，已经坐了一会了，那种感觉却没来。 古兰觉得挺怪的，莫不是真的冒犯了菩萨？会不会要病了呀。 人只要疑神疑鬼，就容易伤风感冒。不是抵抗力弱了，而是意志力弱了。 古兰现在就是这样，一想到可能得罪了菩萨，就觉得浑身无力，口干舌燥的犯了困了。 时间还早，古兰没有早睡的习惯，就想练一会功。 盘腿打坐在床上，注意力却集中不起来，就连那头脑里平时最活跃的‘！’也像是累了一样萎靡不振。 古兰这时不得不想是菩萨怪罪了。 一想到那菩萨这时候还正在那漆黑如墨、鸡犬不鸣、野兽出没的石崖下，她那何止千金之体，可怎么忍受？ 换做自己也是忍受不了的。 何况是那天天锦衣玉食，让人供奉的舒舒服服、熨熨帖帖、高高在上的神灵呢？她可怎么忍得这一份冷落和寂寞。 这样一来，她又为那竟敢把菩萨送到那里去的那个人担心了。 你这岂止是大不敬，简直是亵渎啊。 她想着就是为了那个亵渎了神灵的戴罪之人，也得为菩萨做点什么。 第80章 官样文章 第二天早晨，古兰破例没有进山。 早餐后，她把毛毛安置在它的小房子里，嘱咐它听话、别乱跑，别乱咬东西，就进城了。 这个小区，是通公交车的。 是从市里直达的公交专线。车次不多，上下午各两个来回。 车上的乘客也不多，很宽松的。 古兰选了一个靠路边的车窗的座位，迎着朝阳往城里赶。 道路一边是傍着山体的，一边则是沿着河道蜿蜿蜒蜒的通往山外。 这条河就是小区后边那条潜伏的河。 绕过小区来，这河就逐渐宽展开了，水流也不再那么急切，平平稳稳的流淌着。 在阳光的照射下，微波荡漾的河水，像一条闪闪发光的足链，缠绕着山的脚脖子上。 乘坐在这样的公交车上，一点也没有大城市那种公交车的拥挤、嘈杂，像极了游览观光。 古兰坐在高高的座位上，视野很开阔，画一般的风景一幅幅的从窗外飘过，古兰很享受这一刻。 兴高不觉路远，三十多公里的路程，一会就到了。 下车后，古兰没有直奔目的地。 而是兴致更浓的就近上了另一辆市内公交，漫不经心的在城区内游览了起来。 转过几个街口之后，她知道那个举世闻名的古城就要到了。 这是一个著名的旅游城市。 来到这里之后，古兰虽然一直没进过城，但在年轻的时候是没少来的。 那时候她的大学就是在这个省的省会上的。 省城离这里二百多公里，规模比这个城市大得多，但是名气却是这里略高一筹。 想到了省城，她接连就想到了老师，那个环保领域的泰斗级的人物。 在学校的时候，老师对她的关怀是无微不至的。 不仅引导她以优异成绩完成了学业，还让她无时无刻不感到家庭般的温暖。 毕业的时候，老师是要帮助他留校的。 古兰却无法放下母亲对她的牵挂，老师只得遗憾又可惜的送走了她。 虽然回到生她养她的地方，离老师远了，但师生的情谊一点也没淡，联系也一直都没断。 后来在她的工作遇到瓶颈的时候，老师又凭他的影响力，帮助古兰在那个城市建了一座以焚烧垃圾做能源的发电厂，同时解决了小城的供暖供热问题，推助古兰上了一个台阶，拉近了与市长的距离。 来到这里之后，古兰几次想去看看老师都没有成行。 主要是她头上的那条抹额不好向老师解释。只得一次次在心里请老师原谅自己。 眼前这个城市变化也很大，有些方面是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变得她都快辨别不出来了。 但是大格局还在。 特别是这个标志性的古城，基本没有变，几乎还是原来的样子。 只是更干净、更漂亮、更华丽了，到处标牌林立，彩旗飘飘，穿上了现代化的外衣。 若是到了晚上，那层层叠叠的、五颜六色的、争奇斗艳的霓虹灯光亮起来，不知有多迷人呢。 公交车就是从这古老又年轻，神秘又迷人的古城边穿过去的。 古兰与它擦肩而过，并没有下车。 她在想这次须先办正事，等下一次来，是一定要连这古城的晚上也逛了滴。 前边就是市政广场了。 每个城市都是这样，市政广场是修在办公大楼前边的。 这里既是政治文化经济中心，也是交通枢纽。 差不多每一路公交车都要经过这里的。 古兰就在这里下了车。 她没再换乘别的公交车，去别的地段看看。 她知道这个城市，除了古城，其它的街区，就是千篇一律、大同小异的好看了。 她站在广场上，向北张望着。 那最北端就是办公大楼。他就在那里面办公。 不知道他现在是开会呢，还是谈话呢，或是出去检查、指导、调研去了呢？ 不管他在干什么，她知道官场上那一套，官样文章呗。 他在干什么，她是无所谓的。这样望一眼，只是一种情感的证明罢了。 这次来城里要办的正事其实也很简单。 她选了广场尽头一个个头最大的超市，进去买了一段红绸，又买了几样点心、水果就出来了。 办完了这几件正事，时间还早。 站在超市的入口，古兰有点拿不定主意。是就这么回去呢？还是再逛逛呢？ 就在犹豫之间，古兰又望了一眼对面尽头处的办公大楼。 不经意间，却发现九点钟方向正有一个男子直直的望着她。 古兰心里不高兴了。 虽说你这个地方地处偏远、民风淳朴、为人处世单纯直接，也不兴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直勾勾的看人的吧。 遇上这么没礼貌、不尊重人的人，是很煞风景的。 古兰就想回去了。 哪知刚要转身离去，那人却又直直的朝她走了过来。 第81章 益寿延年 看着那人径直走来，古兰就有点拿不定人家刚才是不是看的自己了。 难道是自己自我多情了？人家可能就是想到这超市里来逛逛的呢。 想到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古兰觉得有点可笑，有点没趣。 但是，当看到那人一边走着一边又看着她笑，古兰又不得不多想了。 可是就是这一笑，让她想起一个人，难道是他？ 这样想着的时候，那人已经快到眼前了。 看到古兰一直只是看着他，没有一点反应，那人也犹豫了。 两人隔着一条隔离带，互相打量着，都有点不敢确认的样子。 总这样直不楞登的看也不是个事，尤其是男同志，这样看一个女同志会让人感到不爽的。 一会儿的功夫，那人先绷不住了，又往前迈了一步，笑眯眯的试探着问道：“请问你这位女士可是姓古？” 听他这一问，古兰基本确定了，就是他。 刚才看见他笑的时候，古兰就想到了一个同学，只是多年不见，相貌变化太大，一时拿不准。 可是这声音却是变化不大的。 况且这还是个介于男女声之间的很有特点的声音。 “你不是焦进么，鬼鬼祟祟干什么？”古兰直呼其名的迎了上去。 “啊，真的是你呀。”那人一听古兰把他的名字喊出来了，大喜过望。三两步就把隔离带里穿了过来。 面对面了，那人张开双臂，作势就要拥抱一下。 这是古兰的一个同学，他用的是同学时期的一个习惯动作。 当年，古兰在这个省城的最高学府里，在美女如云的大学校园里，是从新生到临届毕业生中全满贯的校花。 不客气的说，令无数男生所倾倒。 同班男生见了古兰，大多是以这个姿势表达倾慕和亲热。 没有这种近水楼台优势的其他班级的男生，则是创造了远远地张开双臂、‘飞拥’的方式来表达。 看到他这个同学间独一无二的见面礼，古兰更是笑靥如花，先摆了一下手，作势要打的样子。 然后伸出一只手，和他握一下。 而他却紧紧地握住古兰的手不放，执意的举到唇边亲吻了一下，喃喃着“一亲芳泽、一亲芳泽”才放下。 见他如此夸张，又如此得意，几个从超市里出来的过客被他逗笑了。 古兰也忍俊不禁，忙轻打了他的手背一下：“快别闹了，让人家看洋相啊。” 这一吻、一打，让他们瞬间返回了当年。 到了这里，焦进就是地主了，又是男生，必然要表现出骑士风度，最起码也得有绅士风度，觉得站在这里十分不像，便伸出一只手，很绅士的一甩，说了一个“请”字。 “干嘛呀？我刚从里边出来呀。”古兰吃不准他什么意思。 “请，请，里边请。” 看古兰还站在那里没有动的意思，焦进想到什么，又问道：“你没有什么急事吧？” “没有啊？你搞什么搞。”古兰搞不明白了。 “那你就跟我走，这里不是个聊天的地方。”焦进一边让着，一边先往里走了。 古兰心想，这超市门口当然不是个说话的地方，那人声鼎沸的超市里边就是个说话的地方了？ 不过想归想，看见焦进径自先往里走了，也只好跟了上去。 进了超市，焦进带着古兰直奔电梯间，一直上到顶楼。 迈出电梯门，古兰眼前一亮。 这顶层原来就是时下大型超市流行的、吃穿用一条龙、游乐购全服务的游乐那一脉。 这一层又划分了两个区间。一头是棋牌、麻将、茶室等所谓的雅乐，一头是射击、飞镖、儿童乐园之类的娱乐。 焦进领着古兰来到一个茶室，那茶艺师看见赶紧起身迎客。 焦进也不客气，未等落座，先吩咐茶艺师道：“和你们老板娘说，上最上等的白茶。” “好唻，您先坐，请稍等。”茶艺师姑娘应声去了。 不一会，一个娉娉婷婷如茶花女一样的风华美妇，手捧一把紫铜的茶壶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焦主任好，稀客呀。”美妇进门先同焦进打个招呼，把茶壶放下。 “什么稀客啊，才几天没来就稀客了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吗。”焦进一点不客气的开着玩笑。 “正是呢，才下眉头又上心头了呢。”美妇一点也不落下风。 “你这壶里是今年新到的最好的白茶吗？”焦进故意再问一句。 “绝对的。我向老人家保证，童叟无欺。”美妇拍了拍鼓鼓的胸脯下边。 “再说了，你这环保检测中心大主任来了，你不作假，我还作假呀。最好的不给你喝，留着给谁喝啊。” “我傻呀。绝对的纯天然、无污染，益寿延年。您请慢慢品尝，我不打搅了。”说完‘咯咯’一笑退了出去。 第82章 明枪暗箭 老板娘退出去之后，由茶艺姑娘为古兰他们煮茶。 两个人一边品茶，一边聊一些离情别绪和校园往事。 与美女聊天，特别是和当年心中的女神聊天，焦进的兴致很高，不时地讲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和民间笑话给古兰听。 古兰也好久没人和她这么漫无边际、信口开河的聊天了，自是乐意奉陪。 “我记得大学毕业后，你是回老家了吧？”聊了半天闲话后，焦进开始聊些关心的事。 “是的。”古兰本不想聊这些话题，但是，焦进问到这里了，她也没法避开。 “听老师说，你后来干了环保局长的，可是。” “是的。干过一阵子。” “现在呢？”焦进想打听点事，就继续往下问。 “不干了。”古兰虽然不能避开这个话题，但是也不想继续。只说了这么个模棱两可的话。 焦进也是个明白人，见古兰句句回答的很简短，知道不宜多问。 却忽然对茶艺姑娘说道：“你先去忙点别的吧，茶我自己来煮。” 茶艺姑娘是经过培训的，又伺候人无数的，一点就通。 这是要谈点避人的话了，立即起身道：“谢谢先生体贴，麻烦您了。有事您按铃。”懂事的去闲忙去了。 茶艺姑娘出去后，焦进压低了声音问古兰：“我们前任市长是从你们那里过来的，你知道不知道？” “你们前任市长是谁？”古兰自然是装作不知道的了。 “我们前任市长叫李为民，你们以前的市长是不是也叫李为民？” “是叫李为民，但也可能重名吧。”古兰还是不想暴露自己和市长的关系。 “不是重名的，选举的时候，市长候选人的简介中有的，就是你们那个城市调过来的。”焦进确定无疑了。 “哦，那他现在还在这里吗？”古兰不得不认下来了。 “现在到人大去当主任了。很有水平的一个领导，可惜了。”焦进话里还有些遗憾。 “奥，不当市长了。是年龄问题吗？我记得他的年龄应该再干一届没问题的。” 古兰也觉得他不当市长怪可惜的。心里早就有这个疑问，没好意思问。 今天焦进把话说到这节上了，正好借着这个话题把这个谜底揭开。 “各方面都没有问题的。谁也没想到，换·届前夕，忽然就传出来，他在你们那儿任职的时候，与女下属有不清不白的关系。” 古兰听到这里一楞，她不知道竟然还有这种传言传到了这里。 “是吗？那后来呢？”古兰深知这种传言在官场上的杀伤力，不用说市长是中了这明枪暗箭了。 “这传言来的忒不是时候，大会的各项准备工作都就绪了，会议通知已经发到全市。要调查落实已经来不及了。” “有了这种传言，选举过程和结果很难保证不出偏差，临时决定，以李为民市长在外地已担任过一届市长，加上在这里的一届算是满两届了，顺理成章的把他调到了人大，常务副市长上位当了市长。你说可惜不可惜。” 听得出来，焦进言语之中还是真的感到可惜的。 了解到这个变故，古兰明白了他在这里受了委屈，很是为他不平。 听了焦进可惜了又可惜的评价，古兰知道他在这里干得不错，还是得人心的，又为他很是高兴。 “天有不测风云啊。”古兰只得随着发感慨。 “所以啊，今天见了你忽然就想起了这个事，就此问一问，他在你们那里可是有没有这个事呀？” “我们都没听说过这事，这是造谣中伤吧。”古兰显得很义愤的样子。 “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市长这是让人暗算了。” “当时我们就觉得不对劲，上边哪有这样对待人的，也太草率，太不严肃了吧。” “现在看起来上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哟。”焦进说完沉思了一会。 忽然又问古兰：“难得来一趟，要不要去会会他，李主任人很好的。” 这猛不丁的一下，差点把古兰问住了。 幸亏反应快，忙接口道：“来不及了，我一会就得赶回省城去。” 古兰也没料到老同学相见，她竟然还得一个接着一个的撒谎。 “哦。对了，你看我这人，聊了半天，我还没问问你是为什么来这里的呢。”焦进自责着。 这又是个古兰不想提又绕不开的话题，只得继续撒谎：“我这次是陪老人过来看望老朋友的。两个老人见面，有拉不完的话题，我又插不上言，就趁空过来看看这古城。” 第83章 悉听尊便 “那总得吃个饭吧。要不我约一下李主任，看看他有没有空，让他过来陪你一下。我们关系还是不错的。”焦进很真诚的建议道。 古兰一点也不怀疑焦进的诚意。老同学多年不见不说，再一个谁不愿意找个机会和市里领导多处处呢。可是正是这诚意把古兰吓了一跳。连忙拒绝道：“那多没礼貌。等下次来的时候吧，我给你们带点土特产来作为见面礼才好。” “要不我同你一起去省城吧，约几个同学聚聚，一起去看看老师。你去看过老师了吗？” “那更不行。我这次来得急，谁都没联系。你这一去我不就露馅了，老师和同学们不得怪着我。”古兰极力推辞。 “那怎么办，我总得表示表示吧。”焦进很过意不去。 “要不这样吧。”焦进按了一下茶桌上的银铃。 茶艺姑娘进来后他吩咐道：“让你们老板娘准备几样最拿手的当地小菜，开一瓶好酒，再包两盘山菌馅的水饺。” 茶艺姑娘去准备了。 焦进看着古兰：“就在这里简单吃个饭，可行。” 古兰求之不得的同意道：“很好，很好。” 这种老同学之间的聚会，散发的随意，洋溢的热情。 两人频频举杯，却是随意地喝着，快意的聊着。 “记得有一年你到我们那儿去过，去干什么了？”古兰想到一件往事。 “就是带人到你们那儿考察学习环境保护经验去了。我给你打过电话的。”焦进也没有忘记。 “是这么回事。可是你们这里环境保护这样好，怎么跑我们那儿学习考察了？”古兰当时就问过他这句话的。 “你们那儿不是有件‘双遗产’吗？这是哪儿都比不了的呀。” “哦，你是说那山呀。那倒是，在全世界也是屈指可数的。”古兰也很骄傲。 “所以呀，领导让出去考察，想来想去就跑到你们那里去了。本来还想假公济私一下的。”焦进记忆犹新，看来是确有打算的。 “对呀，你不是说要到我那儿看看的吗？后来怎么没了下文了呀。”古兰全想起来了。 “本来就是那么安排的。哪知道刚刚从山上下来，我们这里发生了严重的毁林事件，一个电话就把我们催回来了。”说到这里焦进仍然很遗憾。 “哦，是因为那个事件呀，怪不得不辞而别了。”那个事件影响很大，内部有通报的。 “不然呢，我可是有备而去的，但是没有得逞，便宜你了。”焦进提起当年，好像真的怀有什么目的似的。 “呵呵，老天也不关照图谋不轨之人啊。”古兰有些幸灾乐祸的。 说着举起酒杯和焦进碰了一下：“祝贺图谋不轨铩羽而归。” 放下酒杯又问：“学到真经了么？” “收获还是蛮大的，我们这里这古城也已经申报了世界文化遗产。”焦进言归正传。 “那么预祝成功！”古兰这是真诚的，她觉得这古城的分量足够了。 “借你吉言。不过为了申报成功，有一事不明，还请相告。”焦进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 “什么事，请据实道来。”古兰却不疑有他。 “从一见到你我就想问，你这头上戴着这么一条抹额，不南不北的，是怎么回事？”焦进还是正儿八经的问道。 古兰一愣。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问到这上面来了。 脱口来了一句：“这和申遗有关吗？” “有关啊，太有关了。你想你那么美丽，往这古城的街头一站，那就是最好的形象代言人啊。” 看着他那故作正经的样子，古兰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喷了。 借此掩盖了心中的慌乱之后，古兰抬腕看了一下表，像突然想起来的似的：“啊哟，不好，要晚点了呀。不能再聊了，我得往回赶了。”说着就要起身。 “急什么，这里到省城的车次很多的。”焦进信以为真。 “不行的，我已经买好了回去的车票了。晚上还要赶飞机呢。” 古兰不想回答那个问题，又怕他再提出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就直接把话说死了。 焦进也怕真的耽误了古兰的行程，就赶紧叫来了水饺。 两人匆匆忙忙吃了一点，就结束了兴犹未尽的午餐。 走出超市门口，焦进的车子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看见他俩出来，司机有礼貌的打开车门，立在旁边等着。 焦进手一伸“请上车。” “干什么？”古兰已经忘了刚才的急了，还在问。 “我送你去火车站，要是赶不上了，我就送你去省城。”焦进不容分说还是让。 到了此时古兰不得不假戏真做了，否则再演下去，如果穿了帮，就真对不起老同学了。 便悉听尊便的上了车。 焦进随即也上了车，吩咐了司机一句“火车站。” 第84章 千真万确 到了火车站，看着古兰进了候车室，焦进才若有所失的离去。 他没想到到的是，古兰是看着他走了，又出来打了个的，赶回公交车站，坐上那公交车离开的。 为了一句谎言，竟多费了这些周折，古兰自己也哭笑不得。 在车上，古兰想到焦进谈到的李为民在这里遇到的那挫折，竟然还是与自己也有关的，不仅忿忿不平。 这事过去好几年时间了。再说，时间、地点、人物等等都换了，怎么故事情节却延续下来了呢。 别说当年两个人没什么，就是有点什么又能怎么样？怎么还不依不饶的了呢。 古兰真的很生气。而且暗暗咬着牙，有朝一日如果有机会，一定替他报这暗箭之仇。 不过，心里想归想，银牙咬归咬，她也知道，那个有朝一日可能是不存在的。自己穷发恨罢了。 但是，焦进的话，也提醒了古兰，今后和市民市长的关系还是要慎重处理的。一定要更加小心才是。 由此，她又想到了和焦进的关系，今后怎么面对呢？ 焦进是知道自己陪老人人来看老人的，晚上就离开这里回去了的。 万一以后再遇上怎么解释。他会怎么看待自己和市长的关系？ 哎！哪知道出来一趟竟产生了这么多出人意料又难以处理的事情。真是头疼。 一想到‘头疼’二字，哪知道古兰的头真的疼起来了。 一开始还是隐隐约约的疼，但是，随着大车上下坡的颠簸和连续拐弯的摇晃，古兰的头越来越疼。 后来竟然疼的和第一次在脑海里翻箱倒柜的、找那些文字的时候差不多了。 实在受不了了，古兰只好在车座上念开了。 ‘我们的同志在困难的时候........’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 虽然不如在床上静静地打坐练功效果好，但是也很管用。 念了几遍之后，那头就疼的可以忍受了。 古兰有一个好的习惯，喜欢新鲜事物。 所以，每次练功的时候，总愿意翻出几篇新的语录来念诵。 这次在公交车上，古兰忽然就想到了‘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这两句经典 就自然而又亲切地默诵了起来。 可能是和眼前的处境契合吧，念起来的效果特别好。 古兰很高兴，便‘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反复念诵。 一会头就不疼了。 古兰睁开眼睛，看了看车里的乘客，心头止不住的涌上感恩的热流。 这是刚过午时进山的第一趟公交车。 车上既有像古兰一样早晨从山里出来，采买完了返程的山里人，也有趁着阳光明媚，下午空闲，进山采摘点山珍野味，或看看朋友，再乘最后一班公交返城的城中人。 所以车上的乘客是最多的时刻。 这些乘客，既有西装革履的公众人士，也有便衣出行的休闲人员，更多的是着装艳丽的当地民众。 特别是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大红大绿的民族服饰在车里争奇斗艳，煞是好看。 古兰望着车里的群众，体会着‘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奥妙。 这一体会不要紧，古兰竟觉得一股股暖流，自车里的空气中向自己涌来。 一会儿功夫，就周身暖洋洋的，快意盎然了。 有了这一股股暖流润身，古兰觉得说不出来的舒服和快乐。 一激动，她又想起了’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而我们自己则往往是幼稚可笑的，不了解这一点，就不能得到起码的知识。’ 也可能是那‘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通开了关窍吧，这一条比刚才那一条更加让人惊喜。 古兰就觉得那暖流蜂拥而至，竟像是滔滔不绝，绵绵不断的。不一会儿功夫就把古兰周身暖透了。 古兰也体味到，这暖很怪的。 她觉得这暖和体外的热是不一样的。 这暖给人的是热情和力量，那热却使人心浮气躁。 哪知道，心里只是这样一想，古兰真觉得那暖流直接就换算成了力量。 古兰按住车座的扶手，稍微一用力，那扶手竟然有些承受不起的样子。 古兰也没想到，赶紧松开了。把自己吓了一跳。 由此，古兰又记起了‘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 和‘人民群众是我们力量的源泉.......’ 一边默诵着，一边结合着实际情境感悟着，真是颠扑不破、千真万确的真理啊。 这一感悟不得了，那暖流竟在身边急速的旋转起来......... 身上的力量感越来越强了，就像有些绷不住了的感觉，古兰赶紧停止了默诵......... 第85章 无风自摆 也恰在这时候古兰听见车上有人说：“山里人家，到了。” 另一个声音，可能是那人的同行吧，不相信的说道：“这是山里人家啊，哪里有一点山里人家的样子啊。” 第一个声音接着说：“你等着瞧，将来山里人家都是这个样子。” 古兰看了看窗外，却是自己的小区到了。 心里纳闷了，这里怎么成了‘山里人家’了。 下了车以后，古兰还在琢磨，那车上的两人是在开玩笑吗？ 这才意识到，自己到了这里已经有了些日子了，竟然还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小区的名字，岂不可笑。 如果在外边有人问起来，比如今天如果焦进问起来，当然了焦进问起来古兰自然还是说要回去的，这只是打个比方。 那可如何回答。总不能和人家说不知道吧。 于是，古兰就往那大门的上方看了看，奇怪的是什么也没有。 又往两旁看了看，也是什么也没有。 等她把应该或者可能挂着牌匾的地方都看遍了，到底是一点牌匾的影子都没有。 这真是奇了怪了。 难道这小区是没有名字的。不可能吧。 又难道真是像那两个人说的叫‘山里人家’？ 那也得挂上个名牌啊，不然外边来的人怎么找啊。 想问问门卫吧，又有点不好意思的。会不会让那聪明的小伙认为自己有点二啊。 想了想，算了，还是等市民市长回来问问他吧。 揣着个谜团回到家，给毛毛喂了点狗粮，又给自己弄了点吃的，再把毛毛领出去，在小区的院子里简单溜了溜。 便关门闭户盘坐在床上开始练功。 想到公交车上那暖流带着力量滚滚而来的奇妙的感觉，古兰想再体验体验。 哪知念了两遍‘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没有那感觉。 又念了两遍’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而我们自己则往往是幼稚可笑的，不了解这一点，就不能得到起码的知识。’ 还是没有感觉。 接着又念了两遍‘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 那感觉竟是无影无踪。 古兰奇怪了，这么回事，难道是百年不遇、千载难逢、偶尔得之不成？还是闭门造车不得呢？ 但是，不管什么原因，那感觉是像那头脑中的文字一样不翼而飞了。 没办法，古兰还是返回老功法，一气之下，把那‘！’和现在也有点不大安分的‘？’催动的滴溜溜转的像要甩出去一样。 直到把‘！’和‘？’这俩家伙累的躲在角落里站不起来才收功歇息。 新的一天来了，古兰领着mm早早出了门。 这次进山，古兰的目标很明确，抄了捷径直奔蛙王山而去。 到了那帽檐似的山岩下，古兰顺着刚刚升起照进去的阳光走进去，看了看那观音，依然旁若无人的立在那里。 一天两夜没见面了，古兰看那观音似乎又清瘦了一丝。 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忙双手合十，喃喃了两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让您受苦了。” 念完之后，古兰再看那观音脸上好看了许多。心想 难道真是有灵气的？ 面对这样一个有灵气的观音，古兰忽然就庄重了起来。 她先是取出一块没用过的毛巾，把她觉得有了灵气的观音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擦拭的干干净净。 然后把那块毛巾叠的平平整整、方方正正的垫在了观音的脚底下。 接着，把自己昨天特意到市里买来的那段红绸子，端端正正的披在观音身上，在下巴颏底下打了一个节。 看着像是‘红袍加身’的观音，古兰突然想到了那个梦境。 在那个像是真的一样的梦里，古兰是与观音有过一面之缘的。 在那里观音对她关爱有加，还送了她一件霓裳。 她正是穿着那件霓裳见了玉帝。 想到这里，古兰觉得自己只是给观音披了这么一段红绸，很不够意思。 便主动告罪道：“大慈大悲、功德无量的观世音菩萨，这人间不比天堂，你就将就着点吧。” 觉得还是不大够意思，又补充道：“也怪我考虑不周，办事不力，只给你扯来这段红绸。实在不成敬意，还请你多多担待。” 说到这里，古兰看到观音身上的红绸无风自摆的飘了一下。 奇怪的同时，权当是观音谅解了吧，心里就踏实了一些。 她又把观音周边的石块、杂草等等的清理了清理。 看看像个尊敬的样子了，才把果盘、果碟摆上。 最后把买来的点心、水果，恭恭敬敬的一一奉上。 做完这一切，古兰还鬼使神差的、破天荒的、扑倒在地，连续磕了十个响头。 站起来以后，古兰又愣了一会。 才领着mm转身离去 第86章 红袍加身 自从给帽岩（古兰为了方便，自己把那帽檐似的岩洞称作帽岩了）下的菩萨‘红袍加身’以后，古兰又多了一份心事。 每次进山，她总要拐过去看一看。 或是带点水果，或是带点点心，给菩萨换点新鲜的。 有时候也清理清理干净，拔拔草什么的。 本来她还担心她摆上的贡品，会让野猫、野狗、野兽、小鸟之类的吃掉。 让她奇怪的是，那些贡品自从摆上之后，就从未被动过。 每次她带来新的贡品，都是把原来的那些完完整整的换掉的。 难道这些动物也懂得敬奉菩萨，或者害怕菩萨惩罚？ 古兰没想到的是，正是她给菩萨披上的红袍，保护了那些贡品。 那些眼馋着菩萨脚前的贡品的野家伙，就是看了那无风自摆的红绸子，才望而却步的。 无意之间，古兰赋予了红袍加身的菩萨自保的能力。 不过天长日久的，那帽岩里还是会有些变化的。 那些变化让古兰感到有趣、感到惊喜。 这一天古兰例行巡看的时候，竟然发现菩萨面前的贡品已经换了新的。 那贡品看上去不仅是新鲜的，而且像是精心制作的。 不仅有点心、水果，而且还有一只烤鸡。 再加上原来古兰摆上的贡品，菩萨脚下就很丰盛了。 这让古兰十分感慨也十分开心。 看来这求吉向善之心，都是共同的。 只是不知道这上供之人是男是女，是无意还是有意为之。 如此一来，古兰却是省了许多事。 从此她就很少再往山里带贡品了，只是在看到新鲜的贡品接续不上的时候，才带上一次作为补充。 渐渐地，那里的贡品多了起来，而且花样繁多，荤素搭配，丰盛至极。 而且只有往上摆的，没有往下撤的。 久而久之，那菩萨的面前就拥挤不堪，越来越没了立足之地。 尽管后来往上摆供越来越困难了，还是没有往下撤的。 古兰就想，这是为何？ 大概是大家都怕动了菩萨的东西不吉利吧，菩萨若是一不高兴，怪罪下来可不得了。 自己那贡品白摆了不说，还会招来报应，不得反失，未免太不上算了。 也或许是，后来的人怕动了前面的人先摆上的贡品，人家若不高兴，引起纠纷来就麻烦了吧。 要不就是感到从菩萨面前往下撤东西，既不恭敬，撤下来的东西又不知道怎么处理。 想了半天觉得无非就是这几个方面的原因。 总之，不是大家不想动、不愿动、舍不得动，而是不敢动。 古兰作为发起人、始作俑者，是既不怕菩萨怪罪，也不怕别人不高兴的。 至于撤下来的东西，那就是垃圾了。垃圾还能怎么处理呀，扔掉呗。 于是，她作为第一个摆供的人，变成了撤供的义工。 每次她看到贡品多的摆不下了，就不辞劳苦的把最前面的那些不新鲜了的撤掉。 再把后面那些新鲜的，一层层挪上去。 撤下来的东西，她就用来上供之人遗弃的编织袋、方便袋装起来，提到不远处的一个草坑里扔掉了。 为了保护环境，打算等积攒多了，带工具上来把它掩埋掉。 说来也怪，菩萨面前的贡品没有动的，古兰扔在坑里的垃圾，却是每次连夜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这倒省了古兰好多事，每次只是把剩下的垃圾袋收集起来，带回去投放在垃圾箱里了事。 自从古兰按照自己的标准，有序的撤换菩萨面前的贡品之后，菩萨面前又井然有序了。 古兰看着菩萨像是很高兴，自己也觉得很舒心。 更重要的是方便了来供奉的善男信女。 在这之前，那些来上供的人们，每次都犯掂对。 想往前摆吧，前边满满当当的，摆不下。又不敢给人家动。 摆在后边呢，觉得菩萨用起来不方便。也怕菩萨用不上，枉费了自己一片苦心。 现在菩萨面前就保持着那么两三道供，菩萨肯定都能看得到，也能够得着。 自己摆上的供是最新鲜的，又是最精美的，菩萨当然要品尝品尝了。 这样来一趟，意愿达成，也就心安了。 这样来来往往的人就多了起来，菩萨面前的贡品也就水涨船高，享用不尽。 由于古兰尽心尽力的打理，那菩萨面前则一直是繁而不乱，相安无事。 大家有礼有节的祈求者、接受者菩萨的赐福。 一时间，这个帽檐似的小岩洞，成了这个地方不可多得的公众场所。 这是古兰没有料到的。 她也没料到，她没料到的更大的事情还在后面。 第87章 不知所措 帽岩下的人气越来越旺了，供奉几乎每天都有新的。 多的时候一天能有好几份。古兰的清理工作量也是越来越大。 她就想，这可怎么是好。平时都这么踊跃，到了过年过节的时候可怎么办。 这天她又巡看过来了，刚要着手打理打理，发现有人又在观音面前摆上了香炉。 仔细看一下，地上果然有纸钱焚烧过的痕迹。 来供奉的人，大概也意识到在这里上香、烧纸不太合适吧，烧过就把香灰、纸灰清理掉了。 古兰想，这倒是个有防火意识的，若是来一个不管不顾的怎么办。 得想个办法才行。 一边想着，一边开始打理。 把一些上供人遗弃的杂物清理掉后，刚要着手往下撤摆在最里边的贡品，忽然身后传来一声：“你干什么？” 毫无防备的古兰，闻声吓了一跳。 暂时停下手里的活计，回头一看，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站在帽岩口。 未等古兰解释干什么，那汉子又自以为是的喊道：“菩萨的东西你也敢动啊？” 古兰一听知道他是误解自己了，忙告诉他：“我不是要动菩萨的东西，我是看这里太乱了，想整理一下。” “你想怎么整理？”汉子显然是不相信她。 “你看看这贡品是不是太多了？再来了就无处放了是不是？”古兰反问他。 “那又怎么样？”那汉子干脆不回答她怎么样。 “你看看把里边的贡品撤下来，把外边的挪上去可不可以啊？”古兰还是商量的口气。 “不可以。”汉子却一口否决。 “为什么不可以？”古兰不大高兴了。 “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你这样一搞，先来的不就让后到的挤掉了呀。” 古兰一听哑口无言。 “再说了，你撤下来的贡品怎么办？”汉子看古兰不吱声了，更有理由了。 古兰听完他接连问的这几条，心想还真让自己琢磨着了，倒要看看他怎么办。 便装作毫不在意的回答：“怎么办？扔掉呀。” “扔掉？你好大胆，神仙的东西你说扔掉就扔掉？”汉子不干了。 “神仙已经吃过了呀。神仙吃剩下的东西还留着干嘛？”古兰据理力争。 “吃过了的，说的轻巧。你知道神仙吃完了吗？你知道神仙吃够了吗？”汉子有点得理不让人了。 “那再来了人想供养一下菩萨怎么办？”古兰要看看他怎么办了。 “摆上让菩萨挑着吃呗。”汉子也好像有办法。 “摆不开了怎么办？“古兰这时候觉得汉子有点任性，也不客气了。 “怎么办，凉拌。你哪来这么多的怎么办。”汉子终于安耐不下了。 一看汉子要发飙，古兰不敢作声了。 在这深山老林里，面对一个五大三粗的陌生男子，她还是有些胆怯的。 他如果不怀好意，故意找茬怎么办？这回轮到古兰考虑怎么办了。 “你是不是想搞破坏啊？”汉子已经是呵斥了。 这一来古兰怕惹着他，连辩解也不敢了。 “你们这些城里人，就是多管闲事。你们不信这个、不信那个的随你们的便。” “但是，老百姓信个菩萨怎么了？碍着你们屁事了。”汉子不仅是呵斥了，连粗话都出来了。 看着怒气冲冲的汉子，古兰有些不知所措。 听到他发火的原因，古兰又比较淡定了。 正当不知怎么应对的为难时刻，却有人如救苦救难的菩萨似的发声了。 “老林，有话好好说，干嘛发那么大脾气呀？” 古兰一看，帽岩口又过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往那一站，和他口里的‘老林’像兄弟俩似的。 这下古兰心定了。有第三个人在场，她又怕他怎滴。 “啊，是老柴啊，巡山来了？怎么没穿护林服呢？”老林同那汉子说话。 “没巡山。今天我休班，没事出来转转。听见你声音就过来了。” “怎么回事啊，那么大声？就不怕吓着人家。”老柴先回答后发问。 “呵呵，说着说着声高了。惊动你了哦。” 老柴摆了摆手，笑了笑，意思是继续听他说。 “我嫂子吧，前天来供养了供养菩萨。回去后不放心，觉得这荒山野岭的，那贡品别让什么给吃了，让菩萨不高兴。” “这不，今天让我来看看。正赶上这个人要把贡品破坏掉。” 末了又加上一句半截话：“这些城里人啊........欸嘶..........” 老林说出了原因，并说古兰是要破坏掉，以说明自己发火的理由。 古兰刚要解释，就见那被老林称作老柴的，向她摆了摆手。 然后对老林说：“你看错了吧，这位首长可不是那样的人。” 第88章 帽岩底下 “你怎么知道。看她也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你认识她？还是你了解她？”老林依然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我虽然不认识她，但是我了解她。”老柴也坚持着。 “糊弄谁呢。不认识她你怎么可能了解她？”老林愈发不相信了。 “我天天在这一块巡山，经常看到这位首长来这里整理贡品，清理杂物。”老柴只得说出原因。 “是吗？城里人有这么好心？”老林还是怀疑着。 但是目标不再集中在古兰一个人身上，而是扩大成城里人了。 “你也不要对城里人有成见，城里人和城里人也是不一样的。”老柴继续为古兰说话。 “这个地方要不是有这位首长打理着，早就成了垃圾场了。菩萨也恐怕早走了，你还求什么？” “这么说我看错你了？你也信菩萨？”老林开始转变对古兰的态度，但是并没有道歉。 “我觉得菩萨挺好的。”古兰也不回答信不信。 “怎么个好法？”老林没料到古兰会这样回答，继续问道。 “我觉得菩萨比有些人强。”古兰也没法回答怎么个好法，毕竟守着菩萨呢。 “比哪些人强？”老林不依不饶的。他是想让古兰认下信了这菩萨的。 “起码比你强吧。”古兰忍不住了，开始反击。 “你.......你为什么这么说？”老林急了。 “菩萨只会帮助人，不会冤枉人啊。”古兰终于扳回来了，也平静下来。 老林无言以对。但也不愿意认错。 想了想对古兰说道：“既然他说你不是搞破坏的，那你就清理吧。” 古兰看他那心服口不服的样子，挺好笑的。 就缓和了语气故意说道：“你批准了？” 汉子终于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你请你请。你这样的，菩萨也得护着你。” 古兰也笑了。 刚要动手撤换贡品，哪知道那汉子竟又要提条件。 “能不能把最里边那道供留着，从第二道开始撤啊？” “为什么？”古兰又不明白了。 “那道供是我嫂子摆上的，能不能多摆一天，让菩萨多吃点。”汉子不好意思的说。 “那是最早摆上的，时间最长的就是最不新鲜的了。你不怕菩萨吃了拉肚子啊？”古兰开始糊弄他。 “菩萨又不真的吃。”老林真被古兰糊弄了。 “那你还摆上干什么？你这不是糊弄菩萨吗？”古兰不光糊弄他，还给他开上一顶帽子。 这下老林受不了了：“你快别乱说，这里守着菩萨呢。” 想了想又转身对着菩萨双手合十鞠躬，学着电视里的那些小沙弥的样子道：“罪过罪过，请菩萨原谅弟子则个。” 看他那诚惶诚恐的样子，古兰和老柴都笑了。 老柴还逗他：“光这样就行了？俗家弟子是要跪下磕头的。” 老林这时已经慌了神了，叫他干什么都觉得有理。 刚要跪下，古兰为他求情道：“看来他是真诚的，菩萨你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免了他的不敬之过吧。” 老林一听赶忙接口道：“就是就是。你神仙别拿草民怪。过一天，我让我嫂子再置办一道贡奉上，弥补过失吧。” 这句话又让古兰抓住了：“这就是了。菩萨你就等着吧，他这是在你面前许下愿了。” 一听古兰说他是许的愿，老林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看着他那后悔莫及的表情，古兰忍住笑，进一步坐实他：“菩萨可是记下了。许了愿是要还的，说到做到，在菩萨面前千万不能撒谎啊。” 这时老柴也添油加醋道：“老林是个实在人，菩萨你就?好吧。他要做不到，我替你惩罚他。” 这一来，老林更什么也不敢说了。 便帮着古兰一起撤换贡品、清理垃圾。 看着地下烧过的纸灰痕迹，古兰向老柴说道：“你看看这灰渍，对森林防火会有影响吧。” 老柴刚才只顾着和老林玩笑了，听古兰这一问才注意到。 看了看说：“这可不行。不但有影响，是有重大影响的。”说着就要把那香炉清理掉。 老林看见不同意道：“在这帽岩底下不要紧的，好不容易给菩萨摆上了，你怎么能不让菩萨享受人间烟火呢？” 老柴一听说他不让菩萨享受人间烟火，可担待不起了。 明知道这是老林对自己在菩萨面前给他加码不满，但又无法反驳。想了想向外跑去。 老林为自己的反戈一击得意了。对古兰说：“看他怎么办。” 古兰看他高兴地和个孩子似的，也助兴似的附和道：“他能怎么办？” 想到一个问题又问他：“你刚才说这是什么底下？” “帽岩底下啊。” “这个地方还真叫帽檐啊。” “是的。但是帽岩的岩是岩石的岩，许多人都搞错了。” 古兰这才搞明白了是个什么样的帽檐。 第89章 将门之后 弄明白了这个地方就是叫帽岩，古兰心里想，直观还是靠得住的，音同字不同罢了。 “你就是这里的当地人吗？”古兰一边整理，一边找些话题来和老林交谈。 “现在是这里的人。原来不是的。”老林这样回答她。 “哦，你们是从外地迁过来的。”古兰这样认为。 “是，也不是。”老林卖了个关子。 “那是怎么滴？”古兰还真让他关住了。 “我们祖上是皇上派过来的。”老林说的很引以为荣的。 “啊，你们祖上是皇亲国戚呀。”古兰吃了一惊。 “什么皇亲国戚。他们祖上是跟着王爷过来的，我们祖上才是皇上派过来的。”正说着的时候老柴回来了。 只见他一只手里提着一个大铁桶，累的呼呼的喘着粗气，看来是跑了不少的路。 “你回观察站去了？”看到他这模样，老林问。 “是的。”老柴还没喘完粗气。 “你跑那么远提这么两个桶来干啥？盛垃圾啊。”老林自以为是。 老柴鄙视的看了老林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看了看古兰，先把一个桶放下。然后提着另一个桶，到帽岩外的山沟里提了一桶水回来。 对古兰说道：“你看那一个桶烧纸，这一个桶防火可行？” 古兰看到他提两个桶来，原来是防火用的，很意外也很赞同。 刚要说好，那老林先发言了：“好是好，就是这个桶烧纸不大得劲，也不大像个烧火的家什。” 古兰听他如此说，虽然觉得说的是，但怕老柴听了不高兴，就说：“这样就不错了，将就着用就可以了。” 老柴听了两人的话，也没说什么。 想了一下，又跑出去了。 回来时，手里抱着几块石板和石条。 来回几趟，搬进来了许多的石板、石条、石块。 老林在一旁看着不吱声，也不帮忙。 古兰想帮忙，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无从下手。 等他再出去的时候，老林却下手了。 只见他把老柴搬进来的那些石头，拾拾掇掇、摆摆弄弄，一会功夫就垒成了一个小池子。 老柴回来了，看了池子一笑：“聪明，孺子可教也。” 老林听了不生气，但也不含乎。顺手往老柴身上丢了一粒石子：“我把你这个朽木......” 看了两人配合默契的‘杰作’，古兰由衷地赞扬道：“这样烧纸是再好不过的了。” 老柴却还不满意：“暂时这么用着还可以。长远的话总得想个办法。” 忙活了半天，三人都有点累了，便坐在帽岩里的石块上休息。 “刚才你们说的那王爷、皇上的是怎么回事？”古兰想起刚才的话题又问道。 老林刚要说，老柴却反问古兰：“首长可是看过《水浒传》的。” 古兰更有兴趣了：“看过的。”心想，怎么扯到水浒上去了。 “他们祖上就是那豹子头林冲、林教头。我们祖上是那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老柴也很引以为荣。 “啊！这么说来，你们都是豪门之士，将门之后了。”这一点让古兰很是惊讶。 一激动，刚要说我们祖上是老乡时，想到什么，话到嘴边没出口。 再想问问那‘跟着王爷来的’和那‘皇上派来的’有什么区别时，又有人来上供。 老柴嘱咐了来的那老妇人注意防火后，三个人就散了。 自此以后，古兰、老柴、老林三个人就都对那帽岩下的观音有了感情，时不时的就要过去看看。 两个大男人也自觉得有了自己的担当。 老林就自觉得承担了那为观音撤换贡品的差事。 那老柴就主动承担了那烧纸防火的清灰、备水和防火提醒、宣传的任务。 古兰反倒像是成了一个看客了。 这样也好，古兰乐的清闲。 有时候遇上好闲话的善男信女，就陪他们聊一聊天，闲话几句。 这里的菩萨名气越来越大，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各色人等俱全，闲话也就五花八门。 有的告诉古兰说：这个菩萨很灵的。他们寨子里的老程家的就是拜了这个菩萨，得了儿子的。 有的告诉古兰：这个菩萨在这里有上千年了。谁家有个好歹她都知道。好的她就给你赐福，歹的她就给你降罪。丝毫不差的。拜上她没有错的。 还有的告诉古兰：这个菩萨只要显灵，咱们这个地方就风调雨顺有好日子过了。如果有大灾大难，菩萨就先走了。 菩萨先走不是逃避灾难，而是提醒人们告诉人们早做准备，避免和减少损失。 怎么才能知道菩萨在还是不在呢？诚心诚意的求拜就知道了。 第90章 功德无量 听着这些对眼前的菩萨的歌功颂德，古兰想着，这就是神来之说了。 善男信女们，对自己心目中的神，是不吝赞美之词的。 于是，有的没的都往他身上加，神就越来越神，最后就达到了神圣不可侵犯的高度。 对美好的神仙是这样。 那么，那些凶神恶煞呢？ 他们身上的污点，他们头上的罪名呢，他们那永远也没法洗白的暗黑身世呢？ 是不是也是这样一点一点，有的没的加上去的呢？ 不管什么样的神，是不是都是按照人的好恶设计、塑造出来的的呢。 想到这里，古兰庆幸自己发现的是一尊菩萨，她带给人们的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否则呢？ 古兰又觉得没有什么否则。 不然的话，这世界上怎么没有凶神恶煞的寺庙和塑像呢？ 如果自己发现的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塑像的话，他还能立在这里吗？ 就是自己不动手的话，也早就被忠义之士砸碎了。 看来这向善之心人皆有之，除恶之心也是人皆有之啊。 这世上是没有凶神恶煞的立足之地的。 他们只配生存在人们的诅咒里。 总之，这菩萨的种种扶危济困、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善行义举，被一传十十传百的越传越神，这帽岩里的香火就越来越盛了。 这帽岩外面是有着一个长长的、宽宽的杂草丛生、灌木葱茏的斜坡的。 人气旺了以后，就有些心眼灵活的人们，带些瓜果梨枣、针头线脑的来卖。 起初，是不图赚钱，图个热闹。 后来，看到也能赚几个零花钱，便有人去城里进些服装鞋帽、农机农药的来卖。 也有人去山里采些山珍野味、挖些草药宝贝来卖。 渐渐地那杂草灌木就被踩得无影无踪，人来人往轻易就把这地方踩成了互通有无的集市。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有了的大家不断去丰富，没有的大家努力去补充。 这个地方不长时间，就发展到了要啥有啥的露天大超市了。 这是古兰没想到的。 善男信女们自然就把这方便了周边百姓，繁荣了一方经济的功劳记在了菩萨身上。 古兰则明白其中的道理，这就是市场法则。 是这个地方的需求赋予了这个集市的生机和活力。 这个菩萨的出现，带来了这个市场萌芽、发育、成长的契机。 从这个意义上说，归功于菩萨也是合情合理的。 聪明的山里人，用菩萨没有到此为止。 他们继续在菩萨身上找动力、挖潜力。 大家约定，绝不能在这个集市上卖假冒伪劣产品。 如果出现了假冒伪劣产品，怎么办？ 很简单，把那个带来的或者是出售的人，带到菩萨面前下跪。 按照贩卖、经销假冒伪劣的多少，决定跪拜菩萨时间的长短。 如果不服，再求告菩萨惩罚他。 山里人本来就实在，假冒伪劣本来就不多。 想出这一招，不过是为了保护市场公平，维护大家的利益罢了。 有那么一点假冒伪劣，经过几次跪拜，就销声匿迹了。 这集市的信誉就特别好。 如果碰上个不了解情况，在别处上了当，来到这里还怀疑的主，卖家就会拍着胸脯说：“我向菩萨保证.......” 那买家也是敬着菩萨的，如果不相信，那就相当于不相信菩萨了，那疑虑也就打消了。 所以，在这里买卖双方生意都特别好做。 这样还不算完，觉得这样还没让菩萨的功力最大化。 有人就散布说，这里的东西都是菩萨过了目的，有的是被菩萨撒了甘露的。 不仅保质保量，还保鲜保.........许多的功能。 比如活血化瘀了、减脂降糖了、排毒养颜了、益肺养肝了、安神明目了、延年益寿了.......... 总之，那卖的看那买的需要什么，他就有什么功能。 而且他卖的有根有据，理直气壮。 因为菩萨是万能的么，那么她看过的、认可的、撒过甘露的东西，当然也是万能的。 在古兰看来，这当然是无稽之谈。 许多有理智的人也并不相信。 但是这都不影响他们的传播和买卖，而且生意越来越兴隆。 主要是许多来到集市上的人，并不都是为了做生意，而是来享受那一买一卖的乐趣，感受那讨价还价的氛围。 这集市上的吆天喝地、这买卖中的虚张声势、这夸大其词的煞有介事，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 谁又在意那肆意推销中的大小多少、真假虚实呢？ 再说了，电视上、报纸上的广告都是真假难辨的，和这口头上的广而告之有法计较吗？ 如此一来，眼看着这集市就发展繁荣起来了。 这功德无量的菩萨就更得人心了。 第91章 走火入魔 古兰虽然不向以前那样天天过来向菩萨报到，但是隔三差五的她还是会绕过来看看的。 毕竟这是她来到这个地方后的第一个杰作，虽然没有人知道这一点，她也是必定会记挂在心上的。 看着眼前这日益繁荣起来的集贸市场，古兰十分感慨。 原来的荒山野岭，就像是平地里忽然就冒出来这么一个人见人爱的交易场所，不知道起因的都觉得不可思议啊。 人民群众中蕴藏着的巨大的创造力令人吃惊。 古兰感叹着人民群众的创造力，自然而然的就记起了‘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 记起了‘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默默地重复一遍之后，奇迹发生了。 那次在公交车上的感觉，回到家以后怎么也找不到的感觉，竟然又回来了。 古兰怕这来之不易的感觉再溜走，赶紧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蹲下，想好好的体味、享受一下这感觉。 奇怪的是，那奇妙的感觉又若即若离了。 古兰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为什么？ 为了留住那感觉，古兰在那里走走看看、溜溜转转，那感觉忽有忽无，实在不好琢磨。 没办法，古兰只好往回走，想回到刚才来感觉的那个地方去，再找找感觉。 就在往回走的过程中，奇迹又发生了。 古兰往回走一步，那感觉就强一点。再走一步，又强一点。 这步步接近、步步增强的感觉太令人享受了。 为了尽量延长这飘忽不定又让人振奋不已的感觉，特别是防止再失去这感觉，古兰就一步一步慢慢往回挪。 一边挪着一边默诵‘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让她想不到的是，那感觉不仅紧紧跟着她，而且又像拧成了一股绳子似的，牵引着她往那人多的地方走。 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她愿意跟着那感觉走。 因为跟着那感觉走，让她越走越有劲，越走越兴奋，越走越舒服。 让那感觉牵着走的同时，古兰也在体味着强弱，寻找着规律。 渐进地她就发现，人越多的地方，那感觉就越强。 反之就弱。人越少的地方就越弱。没人的地方，那感觉就似有若无的。 这一下子古兰倒闷过来了。 刚才那感觉为什么要离自己而去呢？ 不怪别的，怪只怪自己弄拧了，反其道而行之了。 为了留住那感觉，自己躲到僻静的地方去了。 离开了人群适得其反啊。 想明白了这一点，古兰像得了道的高手一样乐不可支。 默诵那与人民群众有关的经典语录就越来越快，那感觉就越来越强、更强了......... 这时古兰已经顺着那感觉来到集市中间了。 处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的古兰，触景生情，忽然就找出来了那句更著名的至理名言。 ‘’我们...........好比种子，人民好比土地。我们到了一个地方，就要同那里的人民结合起来，在人民中间生根、开花。‘’ 此情此景多么符合这个思想啊。 古兰激动万分，不由的念出了声来。 集市上人欢马叫的，也没有人注意到、更没有人听得到古兰念的什么经。 古兰就自由奔放的朗诵着。 这段语录也是谱成了歌曲的，古兰也是会唱的。 朗诵虽然很好的表达了感情，强化了感觉，古兰还是兴犹未尽。 干脆就在人群中轻吟浅唱起了这首曾经传遍天下、誉满全球的语录歌。 这一唱不得了了。 才刚起了一个头，那感觉马上就提高了一个层次。 唱完一遍，那感觉就明显的化为了力量，源源不断的向古兰涌来。 那强度足足有公交车上的数倍都多。 古兰又惊喜、又懵懂、又忐忑.......... 但是又忍不住继续唱。 凡事都有个极限的。唱着唱着古兰就觉得不对劲了。 那感觉化成的力量，竟在古兰的腹腔里盘旋起来。 里面的盘旋的越来越剧烈，似乎要把古兰的五脏六腑重新安排了一样。 外面的还在争先恐后的补充进来，又似乎要把古兰的腹腔撑破一样。 古兰终于害怕了。 想想也曾经沉迷过的那些武侠小说中的情节和武打电视剧中的镜头。 自己怕不是要走火入魔了吧。 惊恐之下，立即停止了歌唱，也不敢再默诵。 并悄默声的走出了集市，离开了人群。 尽管古兰这样做了，但是效果仍然是让她惶恐不安的。 那似乎携带者改天换地能量的不竭之力，并没有像上次走下公交车那样消失。 而是继续在古兰的腹腔里，集结着、纠缠着、盘旋着.......... 第92章 破膛而出 这腹腔里的力量一会儿分开，一会儿合起来的在那里折腾，一点也不听古兰的指挥，也不顾她的感受。 分开来的时候，有时像两只野兔，在那里自由自在的蹦跳、戏耍。 有时又像两只老虎，在那里争夺、厮杀。 有时又像一群逃出了圈的山羊，四蹄腾空的转着圈的奔跑、跳跃。 合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一条蛟龙，在那里翻江倒海的左奔右突、上下翻飞。 这时候古兰只觉得心惊肉跳，头晕恶心。 还担心不定哪一霎就会破膛而出，把自己绞死在那里。 带着这种生死攸关的提心吊胆，古兰一步一挪的回到了帽岩下的观音面前，选了一个较大的充当座位的石块，倚着岩壁坐了下来。 这一刻，她头晕恶心的更厉害了。 她想无论如何得让腹腔里的魔鬼（没办法，她心慌无智的称它魔鬼了）停下来。 就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和她对着干似的，她刚刚这样一想，脑子又开始疼了。 古兰觉得不好，就立即开始念‘下定决心，不怕牺牲.......’ 念‘我们的同志在困难的时候..........’ 念‘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 但是，这一次无论她念什么，无论她怎么念，都无济于事。 那脑子该怎么疼还是怎么疼。 那腹腔里的‘魔鬼’该怎么闹还是怎么闹。 而且大有愈疼欲烈、愈闹愈欢之势。 又惊、又怒、又急、又怕又没有办法的古兰，实在坚持不住了，靠着石壁晕了过去。 冥冥之中，她像是又回到了梦里。 她看到那身着红袍的观音，向她飘飘然然的走了过来。 古兰刚要和她打声招呼，观音向她摆了摆手，古兰就坐在那里没动。 观音走到她身边，先是用玉指朝着她的腹腔一指，然后展开手掌朝下一按，最后又并拢五指在手心里一攥。 古兰朦朦胧胧的就觉得腹腔里平静了下来。 古兰刚要问问菩萨是什么原因让她这么着了魔似得又惊又怕的。观音未等她开口，就回去了。 又在梦里停留了一会儿，古兰才醒转过来。 睁开眼睛看了看，观音仍然静静地站在那贡品堆里。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自己依然倚着石壁坐着，帽岩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原样。 这种如梦似醒的状态，把古兰搞迷糊了。 只是古兰的腹腔里完好如初了。 这让她相信冥冥之中观音是帮助过她的。 便站起身来，双手合十拜了一拜。 拜完后，她又想起梦里观音的动作，学着去做一做。 她也像模像样的先伸出自己的食指和中指，（她想观音用一根指头就够了，自己用两根指头也不一定行） 并着朝自己的腹腔一指。 忽然她就感到自己腹腔里一个圆蚌一样的东西张开了。 ”这就是丹田”，一个声音告诉她。 她下意识的看了看观音，观音的嘴似乎刚刚合上，但是也不能确定。 她也学着梦里观音的样子展开手掌朝下一按。 “这就是把能量灌进丹田里了。”还是那个声音告诉她。 听了这声音的解说，古兰知道自己做对了。 于是·她又学着梦里观音的样子，五指并拢在手心里一攥。 她觉得自己腹腔里的那个圆蚌似的丹田就又合上了。 “这就是把力量压缩了。”那个声音又告诉她：“这样你的丹田里就能储存更多的能量了。等储存的足够多的时候，你就可以使用了。” 我可得知道怎么用啊。 古兰这个想法刚冒出，那个声音又响了：“只要心念一动，两手张开它就会释放出来的。” 古兰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那个声音却没了。 这一个奇怪的梦，和这一个梦幻般的奇怪的声音，不但解决了古兰腹腔里的问题，还交给了古兰解决的办法。 不得不说是奇遇了。 虽然没法印证，古兰认定了这就是观音送给她的机缘。 不然的话，就更解释不通了。毕竟这里到现在也没有人进来。 古兰心里想，有机会得报答一下观音才是。 就在心里默念着观音的恩德，又把刚刚学到的本事反复演练了几遍。 觉得差不多了，就想去检验一下效果。 这时有人进来供奉观音了。 进来的是两个青年男女，看到古兰在那里有点不好意思。 古兰了解这样的年轻人的心思。 有的是自己信了菩萨的，却不大懂得敬奉菩萨的程序和规矩。 有的是还半信半疑的，被长辈撵着来的。背着人还可以，守着人还抹不开面子。 古兰看那两个年轻人像是信了菩萨的，只是不大会做。 就上前帮着他们忙碌起来，也算是为菩萨做一点事，尽一份心，还菩萨一点人情。 第93章 菩萨心肠 古兰帮两个年轻人把带来的贡品一一摆上，依次把带来的茶水、酒水一一斟上。 年轻人是没有带香火来的。 古兰就问他们愿不愿意给菩萨上个香、烧点纸。 两个年轻人说愿意，在家里老人都给准备好了。就是来的时候走得急，忘了带。 这一点古兰早就看出来了。因为这两个年轻人一看就是从市里过来的。 古兰就指导那男孩子，去不远处的集贸市场的尽头，买香和纸。 小伙子很听话的去了。 古兰和那姑娘坐在帽岩里的石块上等待。 闲着没事，古兰找个话题，就问姑娘：“你们是从市里来的吧？” “是的，阿姨。”姑娘很大方。 古兰很喜欢这两个孩子。 这个女孩子长得很漂亮，个子高高的，亭亭玉立的。 五官很端正，像照着某个明星修出来的一样。 着一身红白相间的运动装，美丽大方、健康阳光。 那个男孩子，也是高高的身材，健康的肤色，俊朗的面庞。 一点也不像现在影屏上的小鲜肉，倒是有几分田径运动员的模样。 和这样的年轻人相处是愉快的，古兰就想多聊几句。 “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有菩萨的呢？”古兰又问道。 “我们邻居前几天来了。回去告诉我们，这里不光有菩萨，还有集贸市场。很热闹的。”姑娘告诉她。 “哦，是这样啊。城里人知道这里的多吗？” “一开始都不知道的，就是最近才听说的。” “哦，都听说什么了？” “都说这里有个菩萨显灵了，求什么得什么。” “奥，是这样啊。你们信吗？” “当然信了。不光我们信，我家老人从小就信。这不就先赶着我们来了，过几天他们也要来的。” “呵呵，他们也要来呀。为什么不一起来呢？” “我们想和他们一起来的。路上也能照顾他们一下。可老人说求的不一样，就要选不同的日子。” “奥，还有这说法呀。”求不同的机缘还要选不同的日子，这一点古兰还是头一次听说。 “那你们这一次来是求什么的呢？” 这本来是来求菩萨的心中的一个秘密，不该问的。 古兰一是有点好奇，再就是新认识的人之间，没有多少话可说。 “我们是来求儿子的。” 现在的年轻人说生育上的事一点也不难为情。姑娘也没觉得这是个什么秘密。 两人正说着，男孩子买香纸回来了。 古兰一看那孩子带回来了足够一般人上三四次的香纸，笑了。 男孩子还问：“阿姨看看这些够了吧，不够我再去买。” “够了，足够了。有这个心意就行，心到神知吗。” 然后，就指点着男孩子先给菩萨上香。 随后又指点着姑娘把男孩子买来的纸，放到那老柴和老林垒起来的石头池子里，点上。 男孩子买回来的太多了，焚烧起来也得点功夫。 一边指点他们烧纸，古兰一边告诉他们一些知识。 “给菩萨上香送钱，是不需要这么多的。有那么个意思就是了。” “为什么呢？不是越多越好么？”男孩子确实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 “哪能呢。你想想菩萨心肠是什么？” 男孩子摇了摇头。 “菩萨心肠是以善为本的，是古道热肠，是要普度众生的。” “所以，对来求她的人，她是不会以献给她的东西多少来衡量该不该帮，是先帮还是后帮的。” “她是以你的心诚不诚，你的心善不善，你求的事是不是损人利己的等等来衡量该不该帮的。” 看两个孩子听的还是似懂非懂的样子。古兰继续引申道：“你们想啊，如果她看谁献给她的东西多，就先帮谁，谁给她烧的纸钱多，就把好处赐给谁，那还叫菩萨吗？那不和贪官污吏一样了。” 两个孩子听着有道理，就都点了点头。 “还有啊，如果那样的话，那些家境困难的、最需要帮助的穷人怎么办呢？他们有的连贡品、香纸都买不起，菩萨帮不帮呢？” “帮啊，必须帮，更得帮，优先帮。这才是菩萨心肠。” “买不起贡品香纸不要紧，你只要在菩萨面前诚心诚意的磕上几个头，把自己的难处告诉她就行了。” 古兰这样告诉年轻人，一是她就是这么理解的。 二是对时下越来越盛的、已经演变到了劳民伤财的程度了的香火风看不惯。 特别是那些不知怎么就发了大财的所谓的大款、大咖、权贵们，动辄就几十万、几十万的上头香，做独家道场忿忿不平。 难道你们还要让菩萨、神仙帮着你们占尽天下先机，囊括天下财富不成？ 第94章 英雄情结 让古兰让我认为不妥的还有， 这当下许多敬奉菩萨、神仙的活动，居然成了一些人拼财、斗富、炫耀势力、追名逐利的平台。 这与菩萨、神仙那与人为善、劝人向善、为人行善的初衷是相悖的。 此风不正，此风不可长。 所以她要把这些道理告诉年轻人，拨乱反正。 古兰正这么想着，年轻人的思路却与她不大一致。 “阿姨，这菩萨是从哪里来的呀？”小伙子先提出来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听起来很简单，但回答起来却不容易。 关键是古兰平时也没留意过这个问题。 想了想试探着回答道：“菩萨应该是从天上来的吧。” “那怎么叫南海观音呢？应该是从海上来的吧。”姑娘却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也可能吧。”古兰也没法反驳她。 ”那究竟是从天上来的还是从海上来的呢？”姑娘还想弄明白。 古兰又想了想：“是这样的，一百个人的心里有一百个菩萨。从哪里来的不要紧，你只·要信她，她只要给你帮助就行了。”听到这里，小伙子和姑娘都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 “那菩萨姓什么呢？” 古兰刚觉得好不容易应付过去了，哪知道那姑娘接着就提出了这么一个同样古怪的问题。 这就更不好回答了。 古兰也好奇，不由的反问道：“你们怎么会琢磨这些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呢？” 姑娘有些腼pian的没有回答。 小伙子沉不住气了：“我俩在来的路上争论来着。” “呃，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认为菩萨姓什么呢？”古兰觉得这俩孩子真有意思。 “我说她姓观。”小伙子说。 “理由呢？”古兰听他说姓观，已经想到了他的理由，还是要问。 “观音菩萨么，她不就应该姓观吗。”小伙子很得意。 古兰觉得他肯定是从这里去认定的。 “不对。”姑娘却不认定这个道理。 “为什么呢？”古兰又不明白姑娘的话了。 “因为他姓关，他就说菩萨姓观。”姑娘直接就把小伙子的理由点破了。 “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你觉得菩萨应该姓什么呢？” “她说菩萨姓菩。”小伙子替她回答了。 “那你也是姓普了？”古兰反应过来了，直接问姑娘。 姑娘点了点头没说话。 “哪个普呢？”古兰要确定一下。 “朴素的朴。”还是小伙子回答：“她那个姓不行。” “为什么？”古兰越来越觉得两个孩子好玩了。 “你看啊，阿姨。我们家姓关，我们的祖上是大刀关胜。再往上数是关云长关公。她们家祖上没人。”小伙子很骄傲。 “我们祖上怎么没人了？我妈妈姓穆，祖上有穆桂英啊。”姑娘根本不服气。 “那是娘家人，算不得的。”小伙子偏不给她面子。 古兰一听就明白了，原来还是这祖上的英雄情结在作怪。 不由的想起那老柴和老林的得意劲，这地方还真是有点特别。 就和事道：“我是听明白了，你说菩萨姓观，她说菩萨姓菩对不对？” “对呀！”两人异口同声的认同。 “你们这是为了都想把菩萨认成自己家的人对吧？” 两人笑着都不吱声了。 “呵呵，就看着你们对菩萨的这份感情，你们今天求菩萨的事，成了。”古兰替菩萨答应了。 两个年轻人高兴了，当着古兰和菩萨的面，紧紧地拥抱了一下。 看着香和纸都烧尽了，古兰又指点两个孩子，往那灰烬上浇了水，供奉的事情就办完了。 三个人一起往外走。 “你们都上完学了吧。现在都在做些什么工作呀？” “都上完学了。我在一个物流公司工作，她还在家闲着呢。”小伙子回答道。 “奥。你们都是学的什么专业啊。”古兰那职场上的习惯又来了。 “我学的是机电一体化。”还是小伙子回答。 “呃，现代物流业的机械化、自动化程度蛮高的，也算是专业对口。她呢？” “我学的是航空礼仪服务。”姑娘自己回答。 “啊，你条件很不错呀，形象这么好，怎么不去工作呢？”古兰夸赞道。 “我们高考成绩不理想，上的都是职业技术学院，竞争力差一些。”小伙子实话实说。 古兰也理解，这些边远地区的教学质量不是很高，怪不得孩子们。 姑娘却有些委屈：“我本来是被航空公司选上了的，后来被人家挤掉了。” 古兰就无语了。 看着姑娘那不甘心又无奈的表情，只得安慰道：“你们还年轻，来日方长。” “小伙子好好干，姑娘挺起胸膛朝前走，东方不亮西方亮，谁也不能把路全堵死。” 两个年轻人向古兰道了谢，走了。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古兰恨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第95章 吞象的蛇 看着关、朴、两个年轻人去市场里游逛去了，古兰也重新来到了市场上。 她要再体验和验证一下，梦中从观音菩萨那里得到的方法的真实性和有效性。 一到市场边缘，她就开始默诵。 ‘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 ’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而我们自己则往往是幼稚可笑的，不了解这一点，就不能得到起码的知识。’ ‘’我们...........好比种子，人民好比土地。我们到了一个地方，就要同那里的人民结合起来，在人民中间生根、开花。‘’ 对这些振聋发聩的经典语句，古兰在只要想要，就能倒背如流的同时，也形成了较为固定的顺序和模式。 凡是要补充能量的时候，就默诵与人民有关的语录，因为人民群众是力量的源泉。 而且基本是‘从群众中来..........人民..........动力........群众是真正的英雄.........人民好比土地........生根开花’这个顺序。 如果是要寻找文字带练功的话，那就是‘下定决心..........我们的同志在困难的时候..........’等等语录了。 因为这是让她鼓起勇气，战胜头疼的法宝。 现在古兰就默诵着‘从群众中来.........’这一组的语录，往集市里走。 越往前走，人越多，那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不过，这时候古兰是有意识的来体验的，这感觉就好了许多，又像是公交车上的暖流一般了。 再加上，她有了化解和储存能量的独门绝技，心里不慌了，就能更好的体验了。 这时候她能清楚地感觉到，那暖流竟是像海浪一样的，一波一波的涌来的。 这感觉很奇妙。古兰的腹腔这时就像堤岸一样的，被那暖洋洋的洋流波动着，越来越有弹性。 而且随着那能量波越来越强，她腹腔的弹性也越来越大。 这样她就很容易装下更多的能量了。所以，她也不急着去储存，而是尽量的延长收集的时间。 她在集市上开始走动着默诵，走动着修炼，专找人多的地方去。 等到腹腔里又出现了那如兔似虎又像龙的上下翻飞、辗转腾挪、左冲右突...........的旋流时， 古兰觉得时机到了。 她先是在心里默走了一遍过场，然后食指中指并拢，朝着腹腔一指，那圆蚌似的丹田果然又张开了。 古兰一喜。 随后古兰又展开手掌向下一按，腹中的能量流就被装进了丹田里。 古兰又是一喜。 紧接着，她把五指并拢在手心里一攥。 成了。那能量都被压缩进了丹田里。 那丹田和腹腔又都恢复如常并完好如初。 古兰大喜。 储存结束之后，古兰觉得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劲。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呢？古兰说不清楚，也没法形容。 只是觉得这是一股神来之力，就自作主张的把它记作了’神力’。 收完了神力，古兰兴犹未尽，便想到人群中再收集一些，演练一遍。 这时看了看天，才知道已近晌午了。 又看了看集市，人群也已渐渐散去。剩下的已经寥寥无几，且都在收拾摊子。 只得作罢。 又想，今天的机缘已经够多的了。怎能做那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蛇呢？怕不把自己撑死喽？ 开了自己一个玩笑，古兰就开始往回走。 哪知才一抬腿，就把自己吓了一跳。 前边的腿抬起来，还没等迈出去，后边的那只脚就像安了弹簧似的，把自己弹了起来。 一个不注意，差点把古兰弹倒。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古兰没有料到、也没有想到。 还以为是绊了一下。 看了看脚底下和前后左右，这是一块很平整的地方，没有绊的可能啊？ 大概是自己不小心要失脚吧。 定兴了定兴，又要往前走。 还是一抬腿，后边那只脚又要弹.......... 这次古兰是有了防备的，赶紧把前边那条腿落了下来。 站稳后，古兰回忆了一下，刚才自己是觉得有一股力量，从腹腔里下滑到了腿上，又滑落到脚底下的。 这力量直接又作用到了地皮上，那脚才不受控制的要弹起来的。 这难道是.......... 古兰又抬腿试了一下，果然，就是那力量在作怪。 又试了几下，还是那样。一抬腿，那脚就要弹起来，一抬腿就要弹起来....... 古兰居然没法走路了。 第96章 崴着脚了 怎么也没想到，练功练的入迷的古兰，练的自己没法走路了。 古兰自己站在那里也是哭笑不得。 眼看着集市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古兰开始着急。 总得想个办法呀，总不能就这么困在这里吧。 她又抬了抬退，还是不行，又赶紧放下了。 可也奇怪，只要一放下来，那力量就会回到腹腔里去。 那么，是不是两脚不离地就可以呢？ 古兰不敢确定。 但是想到了这一点，行不行的总得试试才知道。 古兰就试着两只脚倒替着贴着地皮往前挪。 你别说，这一招还管点用。 虽是不大得劲，但总归是能移步了。 慢点是慢点，也慢慢滴离开了集市。 只是这样什么时候到家啊，心里很着急。 到了没人的地方了，古兰又想试试能不能走了。 大着胆子一抬腿，那后脚马上就要弹起来了。 因为是要试试的，古兰就豁出去了。 一步迈出去，那后脚腾的一下，就把她弹起来了。 这一弹还真厉害，古兰一步就出去了两三米远。 落下时古兰又控制不住，往前踉跄了两三步。 这一下就像一个三级跳，古兰停下时，已经离开原地十来米了。 古兰这一惊非同小可。 这还了得，这不成了飞毛腿了。 古兰又试了几次，次次如此。 古兰又喜又怕。 喜的是自己终于能迈开步走路了，而且奇快无比还不觉得累。 怕的是，这走法也太奇葩了吧。怎么觉得就像是电视里那港台剧里的干尸似的。 这要遇上个人，还不把人吓死啊。 不把人家吓死，也得让人家揍死。 可怎么办呢？ 古兰看了看前后都没人，寻思道还是趁着没人，多走两步再说吧。 离家越近越安全，就是求个人也好找啊。 哪怕求不着个人，像刚才那样贴着地皮，出溜也能出溜到家啊。 于是就张开两臂像走钢丝那样保持平衡，三两步、三两步的往回跳。 跳着跳着就熟练了，也找着平衡点了，也把握住节奏了。 古兰就顺势放下了双臂，放慢了节奏，控制着步幅，尽量保持着平稳的步态向前跑。 她就是用了跑的姿态的。 因为她觉得她现在的速度，只有跑起来才能显得和常人一样，不那么惊人。 就这样，对古兰说来是慢慢的、慢慢的跑着，在别人看来却是飞快的飞快的跑着的。 不长时间，就跑到了小区的外围。 这里人渐渐就多起来了，这大晌午头里，再跑就有点不像了。 古兰就停了下来，再贴着地皮往前挪。 只是这种走法既不雅观，也让人费解。 但又无法躲开所有的人。 正在琢磨着碰上个熟人怎么解释好，迎面就来了那做服装生意的阿娟。 生意人都是热心肠，看见古兰如此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样子，很关心。 忙上前扶住问到：“我说古老（这古老经李村前一叫出，已经在圈子里叫响了）啊，你这是怎么啦？崴着脚了啊？” 古兰没法和她解释，只得临时找了个理由：“不是崴着脚了，是刚才在那里蹲的时间长了，把脚蹲麻了。” 看着古兰装出来的痛苦的样子，阿娟指点道：“麻了呀，不要紧的，不要紧的，使劲跺跺脚就好了呀。” 说着还示范性的跺了跺脚。 古兰看了阿娟那急切的样子，不得不假戏真做，也使劲跺了跺脚。 又恨自己这一手来的不是时候，便又狠狠攥了攥拳。 不知是跺了跺脚管用，还是攥了攥拳管事，那股邪劲竟没有了。 古兰不敢相信，又抬了抬腿，那后脚真是没了往上弹的力量。 又换了一条腿抬了抬试了试，也没问题。 古兰虽然奇怪着但是放心了，就发自内心的感激着阿娟，说了声：“谢谢你了。” 听到古兰这么郑重其事的感谢她，阿娟反倒是有些客气了：“你看你古老，这还算个事呀，用得着谢字啊。” 两人就一起往小区里走。 走到小区小门那儿值班的门卫却是给过古兰卡片的小伙子。 看见古兰过来，远远的就送上一个微笑。 到了跟前，手一抬，打了一个标准的敬礼。 然后，手像交警一样的一伸，再平着一摆：“首长请进。” 古兰说了声：“谢谢。”算是回了个礼，就和阿娟一块过去了。 “今天沾了古老的光了。”阿娟进了门低声对古兰说。 “怎么呢？”古兰不解其意。 “你看看那门卫对你多尊敬啊。”阿娟带点羡慕的说。 “不是一样的吗？我看着谁进来都是这一手的。”古兰真的没觉出不一样来。 “我们进来是只打敬礼的，没有‘首长请进’这一说的。”阿娟解释道。 经阿娟这一说，古兰才知道自己在这里身份还是有些特殊的。 “到我那里喝喝茶吧。”阿娟让道。 “谢谢你的好意。从山里回来有点累了，想休息休息。” 两人就分手了。 第97章 零存整取 回到家以后，古兰又想验证一下，就开始默诵‘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开始周边的一切没有任何变化，感觉不到一点暖流的波动。 又试着默诵别的经典语录，也不行，一点反应也没有。 直到把一组语录都默诵了一遍、两遍....... 都没有引起任何反应，腹腔里依然空空如也。 古兰始信，这人民二字不是空的。 必须身临其境、身体力行、亲力亲为才有效。 知道这个储存‘神力’的功练不成了，她就因地制宜的要开发那个能催动标点符号和拼音字母的功。 于是，古兰吃了点饭，洗漱之后休息了一会，就盘腿坐在床上。 首先排除杂念，入定了似的，让自己集中精力，平静下来。 然后开始念‘下定决心，不怕牺牲.........’ 她现在已经过了头疼这一关，由找的阶段直接进入念的阶段。 而且也已经能够把这两个阶段合二为一，亦找亦念的结合者穿插进行了。 现在她找那些失踪了的文字，也不是自己动脑子去找了，所以不会再头疼。 而是催动‘！’‘？’‘#’‘《》’等等这些符号，去替她寻找了。 实际上她已经不再刻意去寻找那些无情无义的文字了，而是在刻意的去催动那些符号。 至于那些符号能不能帮她把文字找到，她也顺其自然罢了。 这样她练功的效果就更好了。 今天不知道是储存了‘神力’还是怎么的，她觉得练的效果特别好。 她现在闭着眼睛，内视自己的脑海里，那些个符号在自由的舞蹈，尽情地打闹，玩的不亦乐乎。 特别是‘！’‘？’‘：’‘，’‘。’等等这几个常用符号，在伙伴们中间飞来飞去，拳打脚踢、横冲直闯，能奈的不得了。 这样还不够，她还看到那‘！’和‘？’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然后两个家伙就分头行动，好像是要钻个空子要出去玩耍似的。 古兰一看不放心，怕出现什么不可控的局面，就暂停了。 回想着，那些符号在脑海里那精力充沛，充满活力，胆大妄为，肆意胡闹的样子，古兰知道是自己催动她们的功力大涨了。 只是这功力每次都要现开发，每次都得从头再来。 虽然每次的功力都见长，而且每次都能达到一个新的高度，但是每次都需要时间和过程。 有点麻烦。 想到了这个问题，古兰就琢磨解决的办法。 联想到自己练出来的‘神力’可以储存在丹田里，相当于零存整取，实在是个很好的功法。 那么脑海里练出来的催动标点符号的这种力量，能不能储存起来呢？ 她就想，道理是相通的，关键是把它存在哪里？ 腹腔里是有一个丹田的，那丹田就是一个储存器。 脑海里有什么？有这样一个东西吗？ 古兰就搜肠刮肚的想，想了半天没想出来，结果又想的头疼了，而且疼得厉害。 没办法，她只好又去念‘下定决心..........’ 念着念着那些符号又活跃起来了，头疼也慢慢好了。 看着那些得意忘形的符号，古兰苦于没有节制它们的办法，也是头疼。 想到‘头疼’两个字，古兰忽然疑惑起来。 这头疼到底是哪里疼呢？ 都说是脑子疼，那脑子是个海，那么大，它应该有个具体的疼的部位啊。 她又想到人们都说想的脑仁疼，那脑仁是个啥呀？ 是不是个和丹田一样能装东西的东西呀。 古兰觉得可能是。 就在脑海里开始找那个叫脑仁的东西。 为了寻找方便，古兰这次没有去催动那些符号，而是自己一点一点的在自己的脑海里探查。 不久她就发现了一个透明的、和极薄极薄的保鲜膜一样做成的、鸡心形的、塑料一样的包。 那包一点也不起眼，干瘪着漂游在那些符号之中。 这是一个极好找的包包，只是以前没想到有这么个东西，忽略了它了。 找到这么个东西，古兰很高兴。 至于是不是脑仁，先不去考虑。 关键是能不能用。 看这形状是个包包，是包包就应该是能装东西的。 看这个包包目前是干瘪着的，那么有东西就应该是能装进去的。 但是，自己要装进去的东西，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呀？不知道它会不会跑冒滴漏的。 又想，脑子里的东西也不是一般东西呀，应该是密不透风，不洒不漾的。 不管它是怎么样的，总得用一用才知道。 那怎么才能为我所用呢？ 关键是怎么才能把那些能量装进去呢？ 第98章 若癫似狂 怎么才能应用这个包包呢？ 古兰苦思不得其解。 最后她想到了自己储存‘神力’用的方法，不知道管不管用。 管用不管用，用了才知道。何不借用一下。 想到此，就像有病乱投医一样，古兰马上开始行动。 她从头开始，先默诵‘下定决心，不怕牺牲.........’ 然后催动那些符号。 等那些符号兴奋地、或者是害怕的、又或者是无奈地若癫似狂，近于失控的状态时， 古兰将食指和中指并拢，朝着自己的眉心一指。 结果，那包包一点反应没有，自己的脑海里也没有任何动静。 古兰很失望，又很不甘心。 就反复试验了几次，同样如此。 就有点灰心了。 就想着放弃，或者再到梦里看看菩萨怎么做吧。 这个想法冒出来，古兰又觉得很可笑。 那菩萨又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怎么就那么听你的话。 再说了，这个地方离菩萨那么远，自己有什么想法，菩萨也不知道呀。 就想着，要不等明天再到菩萨跟前做个梦吧，求求菩萨看看怎么样。 又笑自己了。 那梦是说做就做的呀，做了梦，梦里就有菩萨呀。 要是那样的话，在家里做梦也是一样的呀。 菩萨神通那么大，她只要想帮你在哪里不能帮你啊。 凡事还是要讲机缘的，机缘不到，想什么都白搭。 再说了，如果事事都去麻烦菩萨，那菩萨如果烦了，以后你还能指望谁？ 菩萨已经帮你够多的了，怎么还不知足了呢。 再说这事也是在有意无意之间，开发不出来又怎么样？ 这就算是想通了，古兰终于自己把自己从那苦思冥想中解救了出来。 有时候一个人从精神困苦中解脱出来，是不容易的。是需要勇气和智慧的。 古兰也为自己的舍得而高兴，便以时下流行的方式，给自己点了一个赞。 点这个赞的时候，古兰看到自己挑起的大拇哥，心思一动。 莫不是用的手指头不对头？何不用这个大拇指试一试。 其实古兰对此也不抱什么希望。 这就等于胡思乱想了，那里是什么探索和研究方法。 打发时间而已，就算闹着玩吧。 古兰这么想着，没做任何准备，随随便便的就开始行动。 现在进入状态是很容易的，达到理想的境界也是很简单的。 眼看着又到了那个节骨眼上的时候，古兰很随意的挑起大拇哥，往自己的眉心处一指。 想不到奇迹又发生了。 古兰只觉得一丝凉意进入大脑，正对着脑门的那包包似乎打了个哆嗦，竟然慢慢慢慢打开了一条缝。 古兰惊呆了，就那么指着自己的眉心忘了动。 古兰就那么一直指着，哪想到那包包竟然就一直慢慢慢慢的打开。 内视着那越开越大的包包，古兰也慢慢慢慢反应过来了。 这包包是打开了，可是怎么把那些催动符号的能量放进去啊？ 古兰又想到了往丹田里装‘神力’的方法。 那是要把手掌展开的。 但是这时候她是半握着拳、挑着大拇哥的，是没法也不敢展开手掌的。 如果展开手掌把那能量往里按的方法，不管用怎么办？ 若是不挑着大拇哥，那能量没装进去，那包包再合上了怎么办？ 那包包合上了再打不开了怎么办？ 那不是鸡飞蛋打了呀。一边这样费劲的想着，一边还得这样费劲的挑着大拇哥，也是够麻烦、够累的了。 没办法继续，那就以后再说吧。 古兰不得不放弃了。 但是又实在是觉得可惜，就“哎”了一声，顺势把手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你怎么了，又头疼么？”忽然房间里有一个声音关心的问。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刚刚从梦境般的苦思冥想中缓过来的古兰着实吓了一跳。 她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也没听出声音来是谁， 只是惊的她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来人一看就势把她抱住了。 古兰又气、又急、又怕，刚要挣脱，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就认真看了看。 果然是他回来了。 “你可吓死我了。”古兰又惊又喜的在他胸膛上拍了两巴掌。 “怎么吓着你了？你没听见我回来呀？”市民市长不理解了。 “没有啊？”古兰是真的没听见。 “哦，我进门你也没看见吗？”他更加疑惑了。 “没有啊。”古兰还是没有啊，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你刚才是在干什么，那么入迷么？” 听他这样问，古兰更加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说是练功吧，练的什么功呢？自己都搞不明白这算哪门子功。 不是练功又像是练功的样子，他一定也是这样认为的。 正不知怎么回答好时，好巧不巧的是，有人敲门。 第99章 木已成舟 听见敲门声，古兰赶紧去开门，借以避开市民的疑问。 门打开一看原来是那美女厨娘小汪来送晚餐。 古兰这才知道已经是晚饭时分了，怪不得他不声不响的就回来了呢。 自己不知不觉的这是把自己关在家里，折腾了一个下午啊。 古兰把小汪让进房间。 小汪脆生生的喊了一声：“首长好。” 就往餐桌上摆饭菜。 市民市长只要回来，都是从厨艺堂订餐的，这已经成了习惯。 主要是他回来的没大有规律，再就是怕古兰麻烦。 其实古兰是非常愿意给他做点吃的的。 现在有这么个安逸的生活环境，她还是很感激他的。 小汪干净利索的把饭菜摆好道了一声：“首长请慢用。”就退着往外走。 古兰热情的挽留她：“在这一块吃点吧。” 小汪赶紧道谢道：“谢谢首长，我该回去伺候他们了。” 每次都是这样的。 至于她回去伺候的他们，是家里的他们，还是厨艺堂里还有的他们，古兰也不得而知。 不过小汪心里清楚，就是没有他们，她也不敢留下。 厨艺堂不允许。尽管她和古兰的关系很好，那也不行。不能乱了规章。 小汪带上门走了，古兰和市长坐下来吃饭。 ”怎么今天回来了？”古兰怕市长再提刚才的话题，先提出问题。 “今天去下边寨子里调研情况，回来路过小区，我就下车了。没再回市里。” “哦。对了，有个事一直想问问你，没得着空。”古兰继续争取主动。 “什么事啊，还得抽空。”市长半开玩笑的口气。 “咱这个小区叫什么名字？”古兰想起这个问题来了。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市长停下了筷子看着她。 “我年纪越来越大了，怕哪一天得了海默斯综合征，出去回不来的时候，不知道住在哪里，怎么让人家送回来呀？” 古兰一本正经的开着小玩笑。 “调皮。”市长用筷子头隔着桌子点了点古兰。 ”我真是这么想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备无患吗。”古兰还真是觉得，不管得不得海默斯综合征，出门在外的时候，不知道小区的名字总是不方便的。 万一人家问起来，自己要说连自己居住的小区名字都不知道，谁信啊。 “我知道你的意思，好多人都会问这个问题的。”市长带点神秘的说。 “其实这也是个公开的秘密。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市民一听就意识到了什么。 “嗯。我听人家说这是个‘山里人家。’”古兰不再绕了。 “是的。”市长点了点头。 “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又为什么不把这个名字题写出来，在醒目的地方悬挂起来呢？”古兰正是不理解这一点。 “你找找看。”市长也要调皮一下了。 “找了呀。我把这小区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找遍了，不光没有‘山里人家’这个名字，什么名字也没有。”这就是让古兰困惑的。 “这就对了。”市长开始笑。 “怎么这就对了。根本就没有，你还让我找什么？”古兰有点急了。 “我不是让你找铭牌，那个你是找不到的。因为根本就没挂。” “那你让我找什么？”古兰还真让他绕糊涂了。 “找原因啊。找找为什么不挂牌子啊。” “为什么？” “因为不好挂。” “那又是为什么？” “这个小区在立项的时候，就是报的山里人家。” “哦，还真叫山里人家？”古兰这倒是没想到。 “是的。这个项目本来是个助贫项目，一开始是要搞一个民俗旅游度假村的。” 这一点古兰不难理解，点了点头。 “可是项目批下来以后，李村前找了几个大师看了看，都说这个地方风景、风水太好了，搞了民俗旅游太可惜了。” “但是他们也没再报批调整规划，就把一个‘山里人家’项目，搞成了这样一个高档居住小区。” “市里发现的时候，主体框架结构已经起来了。木已成舟。” “大家都说成物不可毁啊，就半推半就的保留了下来。” “市里真不知道吗？”古兰知道其中利害的，有些担心。 “谁知道他们知道不知道，反正我知道的时候，主体工程已经封顶了。想改也改不成了。” “这么多别墅，一起起来的吗？”古兰有点不敢相信。 因为一般来说，像这样的独栋别墅应该是一栋一栋来建的。 “谁说不是呢。你看那李村前啊，可不是一般人物。是个吃一看二夹三的主。” “呵呵，那不是老总打仗时用的战略战术吗？”古兰也是看过那电视剧的。 “是啊。这个李村前是非常崇拜那老帅的，结果他学来用在这里了。”市长一副无可奈何地样子。 第100章 吃一看二 “那看二呢？”古兰继续问道。 “看二就是那山里人家的项目可不算完啊，市里面还是想着让他再把那项目完成的。”市长说道。 “他也是这么想的吧。”古兰分析道。 “正是呢，你说他这算盘打的多精明。” “那怎么还不赶紧建呢？这事总归是个隐患吧。”古兰说出了担心。 “还在选址呢。”市民市长说着晃了下膀子。 “怎么，不好选吗？”古兰看出来了。 “市里的意思是让他到另一个区域去建，免得两个工程摆在一起太显眼。” “而他却想就近建一个。” “为什么呢？”古兰觉得市里的想法是有道理的。 “他想就近建一个，建成后，再把这两个工程连在一起，叫做阳春白雪相伴下里巴人。”市长说着又晃了一下膀子。 “这就是他那夹三了吧。这创意倒是不错。”古兰很欣赏似的。 “是不错，但是市里总不能把有限的资源集中在一个地方吧。那样的话别的区域会有意见的，也不利于均衡发展。” “现在呢？”古兰反倒是上了心了。 “现在市里和李村前都还在想着办法。”市长说的也是无奈。 “所以说，那个也没法落地，这个也不好挂牌子是么？”古兰看透了。 “你说这个牌子怎么挂？挂了这个牌子，那个山里人家还怎么建？”市长看起来挺为难的。 “再说了，这个别墅群挂上个‘山里人家’也不伦不类啊。太显眼了反遭更多的议论，难免不穿帮啊。”这就是市里担心的。 “依你看会走向哪个方向呢？”古兰想了解个明白。 “我看总有一方要妥协的。”市长停了停又说：“到头来还是要市里妥协的。” 古兰也明白这其中的奥妙，又问道：“李村前在这事上是怎么想的？” “他能怎么想？独占了呗。不过他说他能找到办法。” “那就好。”古兰也相信他能找到办法。在这种事情上，开发商是极具创造力的。 “所以啊，我现在不当市长反而是件好事。”市长说着又晃了一下膀子。 古兰这才发现，原来他是有这个习惯的。不知道他这习惯是表达的是得意呢？还是无奈呢。 听他说不当市长了反而是件好事，就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不由问道：“你怎么就不当市长了呢？有什么原因吗？”古兰想知道焦进说的那话有几分属实。 听她这样问，市长又停下了筷子，很警觉的反问道：“你听到什么了？” 古兰本来也不想瞒着他，就把那天和焦进在一起的谈话告诉了他。 “你和焦进是大学同学？”市长听完了古兰的叙述，并没有回答古兰的问题，反而问到了焦进的身上。 “是的，同班同学。”古兰回答道。 “关系怎么样？”市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就是同学吗，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古兰听他这样问不免有些紧张。 看着她的表情，市长笑了：“你不用紧张，若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也不会等到现在才见面。而且还是碰上的。” “看你说的，我紧张什么了。他在这里干的怎么样？”古兰还是挺关心的。 “焦进这家伙吧，懂专业、有能力。至于干的么，也就那样吧。” “怎么了，干的不好？”领导对下级的评价这就是一般甚至是很一般了。 “也不能说不好。你想他在一个检测中心主任的位置上，也是很难出成绩的。”市长平心而论。 “那他能不能干点出成绩的工作啊？”古兰想是不是有这个可能。 “你是说...........，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还得努把力。” 听他这样说，古兰也没明白是说的焦进还得努把力啊，还是谁还得再努把力。 也没再往下问。怕问多了市长心里不舒服。 她知道，男人在这方面，其实是比女人还脆弱的。 “不过这些事情都和你无关，你就静下心来享受生活吧。”市长给古兰吃了定心丸。 古兰可不是那样想的，但她又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不成熟的想法，也轻易不往外说。 至于对焦进吗，她从市长的话里已经听出来了，市长这是放在心上了。 不然的话，他就不会说还得努把力什么的了。 都是明白人，说话不用费劲，点到为止而已。 再说了，她想对焦进有所帮助，也是有意无意之间，事先并没有这个考虑的。 不过话说到这里了，是一种同学关系的自然流露罢了。 她也并没有料到，或者说也没有指望能有多大的帮助的。 第101章 闲庭信步 经过和市长的一番交谈，古兰明白了许多事情，也想到了一些问题。 比如这个小区，既然不好挂牌子，说明里边是有问题的。 虽然眼前没有什么，但总归埋下了隐患。 这就要看李村前那看二是光看还是看好了就干了。 古兰是在官场上浸染过的人，许多事情不说也明白。 从道理上来说，市里的考虑是对的。 但是从化解风险方面来说，李村前的想法也不是不可操作。 那个山里人家，不管建在哪里，只要能落地就行。 建总比不建好。只要山里人家落地了，有些问题也就掩盖了。 如果山里人家不建起来，这个小区就是违章建筑。 只要山里人家建起来了，这个小区顶多就是不符合规划的问题。 完善一下、修改一下规划就等于拿到准生证了。 再追究起来就是个未婚先孕的问题。和超生的严重性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了。 她觉得这事有机会还可以和他建议一下的。 说不定李村前就是这么想的，那就更好办了。 想到李村前，古兰又想到了自己现在居住的这套别墅。 这么一套豪华别墅，应该是价值不菲的。 它现在是他买下来的呢，还是先住后付呢？或者、还是........ 古兰没再往下想，她估计是后者。 那么的话，这隐患更大。 这别墅对于他来说，比这小区对于市里来说，更危险。 小区虽大，但是如果有问题的话，承担的是一个群体，最后板子可能落不到具体人身上。 这别墅就不一样了。它就是一颗针对着具体人的定时炸弹。 一旦引爆，足以让任何人身败名裂。 对于一个公职来说，相当于粉身碎骨了。 不过这一点，古兰想自己能考虑到，他也应该能考虑到。 他既然能让她这么大大方方的住进来，肯定会有所防备的。 但愿自己是杞人忧天。 这些想法，古兰自己觉得也还都是不成熟的，所以她暂时也不想透露出来，免得平添烦恼。 这样她就先把这些事情放下了。 把这些关系重大又暂时没什么关系的事情放下，古兰又想起她那功法。 特别是脑子里那功法，现在到了一个关键阶段了。 昨天她是找到了那个叫做脑仁的包包的并打开了的，只是没办法把那些修练出来的能量装进去。 正在为没办法把那些能量装进去苦恼时，他回来打断了。 现在古兰想继续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取得一些进展。 就开始念‘下定决心.........’ 可是怪了，古兰连续念了好几遍了，并把一组语录都念过了，却一个标点符号也没催动起来。 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古兰觉得不正常了。 于是就内视自己的脑海。 谁知那脑海里竟然空空如也，不仅文字没有了，就连那平日里争先恐后的表现自己的那些标点符号和拼音字母也不见了。 这下子古兰慌了。 如果连个标点符号都存不下，那自己不是成了白痴了么。 为了防止那极为可怕的后果出现，古兰又像找那些失散了的文字一样，在自己的脑子里拼命地找那些标点符号。 可也就是怪了，古兰把自己的脑子翻遍了，又把自己的脑子翻疼了，还是无济于事。 她只得继续念‘我们的同志在困难的时候，要看到成绩，要看到光明，要提高我们的勇气。’ 这时候她开始冷静下来了。 同时她又默诵了两段经典。 ’一切新的东西都是从艰苦斗争中锻炼出来的.........’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这让她感到了自己的差距和不足。 自己是不是急于求成了呢？ 还是准备不足，蛮干冒进了呢？ 心急吃不到热豆腐啊。 再说了，这功法就是练成了又怎么样？练不成又能怎么样？ 练成了于事无补，练不成也无伤大雅啊。 顺其自然吧。 这也是个先尽人事后听天命的事。 自己已经尽人事了，成不成的听天命吧。 这样想了，古兰心里豁然开朗，脑子里也一片光明了。 心也不急了，头也不疼了，有意无意之间古兰再一次内视自己的脑海。 那些标点符号依然没有出现。 这个结果古兰是有所预料的，所以也不急着找了。 而是在那里‘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了。 哪知道这种漫游似的闲逛，却收到了意外的的效果。 在脑海的最低端的一个角落里，古兰发现了又一个心形的包包。 第102章 大功告成 古兰很惊喜，仔细观察着。 这个包包比昨天发现的那一个大多了，而且鼓鼓的，很饱满。 古兰就想，这个包包里面是装了什么了吗？ 顺着这个思路，她又大胆地想下去。 该不会是那些标点符号、拼音字母跑到里边去了吧。 这一想，古兰觉得有道理，很有可能。 要不然那些东西到哪里去了呢？ 如果是的话，怎么才能打开看一看呢。 她又想到，这个包包会不会就是昨天那个自己当做脑仁的那一个呢？ 那个虽然干瘪着，装上东西不就鼓鼓的、大大的、很饱满了吗？ 如果是那一个的话，应该是能打开的。 古兰回忆着昨天的过程。 是了，是用拇指打开的。 再试试看。 古兰就回忆着照着昨天的样子，挑着一个大拇哥对着自己的眉心。 一边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内视着。 果然，那包包先是颤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张开了那薄薄的像嘴唇一样的口。 古兰继续期待着。 终于没有让她失望，从那薄薄的嘴唇一样的小口里，有气体冒着泡、翻着花窜出。 随后，那些消失了的标点符号就一个一个箭一般的射了出来。 古兰大喜。原来还真是跑到那里边去了。 但是她还是不知道它们是怎么进去的。 不过没丢失就好，自己脑子里就剩了这点家底了，必须好好珍惜才是。 就先念着‘下定决心.........’陪它们玩了一会，宝贝得不得了。 玩够了以后，古兰又开始琢磨了。 它们是怎么躲进去的呢？难道这个包包原本就是它们的归宿。 不可能吧。原来它们一直是散养着的呀。 从来也没看见它们往哪里躲进去过，也没看见它们从哪里钻出来过。 难道是.......古兰不敢往下想了。 如果是自己把它们装进去的话，那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呢。 她只记得昨天自己是怎么也没办法把它们装进去的。最后急的....... 对了，最后急的自己放弃了，还急的拍了自己的脑门。 就到这里他回来了，还把自己吓了一跳。 除了拍了下脑门，自己再也没干别的。 难道是............ 古兰想到这里........不妨再大胆试一试。 说干就干，古兰在把那些符号催动的滴溜溜乱转时，又伸出大拇哥指着自己的眉心。 待那包包的口又张开时，她迅速化指为掌，朝着自己的脑门一拍。 她这次是非常清醒的有意识的拍的，所以她非常清楚的看到，那些标点符号和催动它们的能量都被拍进了那包包。 那包包又变得鼓鼓的、大大的、很饱满了。 成了。 古兰大喜过望，激动地在床上连着打了几个滚。 她自己觉得这是一个非同小可的收获，这也算是个量变到质变的快乐吧。 休息了一会以后，古兰要趁热打铁，再体验一下、熟练一下、巩固一下。 她又坐在床上，从头再来。 先是念‘...........’ 然后催动............ 再然后挑起大拇哥，对着自己的眉心.......... 最后化指为掌，朝着自己的脑门一拍......... 成了。 这让古兰乐不可支，一次一次屡试不爽。 等把这些程序和细节都把握住，巩固好以后，古兰心情好极了。 就像那些沉迷于游戏中的网迷一样，古兰沉浸其中，不觉得累。也不觉得饿。一直练到深夜才收兵。 第二天早晨起来后，没顾上洗漱，就先在床上温习了一遍。 新鲜劲过去之后，古兰静下心来审视一番。 怎么觉得哪里还有些不对劲呢？ 想了半天，又演练一番，觉出来了。 这功夫是练成了，美中不足的是，每次把那能量装进去，那些标点符号也都跟进去。 每次想把那些符号放出来，那些能量也随着跑出来。 这样进去多少，也是出来多少。 出出进进看起来很热闹，但是能量达不到储存的目的，不见增长，反而略有损耗。 来来回回的都是空跑而已。 这样算来那功夫不是白练了么。 还得想个办法改进一下才行。 怎么改进呢？ 古兰想，那装进去的时候，能量和标点符号是混在一起的。 所以，要进去只能都进去，说出来也就都出来了。 那么要想把能量储存起来，关键是要把能量和符号分离开来。 于是，古兰就试着，在练能量的时候，就不去催动标点符号。 反正催动那些符号的初衷是为了找那些文字的，到了这个时候，那些文字找不到也罢。 思路确定了以后，古兰就照着去试验。 她把那些符号放到一个角落里，然后去念‘..........’ 等把能量积攒的差不多了，她挑起大拇哥对着眉心一指，再化指为掌朝着脑门一拍。 眼看着那些能量就被装进了包包里，而那些符号仍然蹲在角落里一动未动。 思路一对，大功告成。 第103章 顶不住它 看着那被隔离在脑仁之外的那些老老实实的蹲在角落里的符号，和被严严实实储存在脑仁里的能量，古兰高兴极了。 要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收获。 这说明她对这些调皮的家伙的控制，达到了一个新的程度。 这种分离的难度不言而喻。 对于古兰来说，就像是把铀元素从铀矿石里提炼出来一样艰难。 同样，通过提炼得到的铀元素在能量上也已经和铀矿石不可同日而语了。 大家不在一个级别上，也就失去了可比性。 得到这种和铀元素一样重要的能量，而且还能把它储存起来，这本身就非同小可。 古兰在无比珍视的同时，又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东西是在无意当中得到的。 起因是古兰为了找那些头脑中凭空失去了的文字，无意中催动了那些标点符号。 后来觉得有趣，就慢慢慢慢的喜欢上了，就像一个游戏一样的练着玩的。 再后来又在无意当中练出了那一股‘神力’，并在梦里被菩萨指导着把那‘神力’储存到了丹田里。 受那个的启发，才在自己的脑海里发现了脑仁。 又无意当中把这能量分离出来，并成功的把它储存到了脑仁里。 虽然这些东西的获得并不那么容易，也大大出乎古兰的预料。 但是，回过头来看看，竟又像是水到渠成似的。这就更加不可思议了。 虽然古兰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些功夫有什么用处，也不知道怎么个用法。 但是她预感到这个事情绝不简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挥作用的。 反正是有比没有强。 想到那丹田里的她把它叫作了‘神力’，就想给脑仁里的这个也起个名字。 想到这个是在脑海里练出来的，索性就叫它‘脑力’吧。 不是有体力劳动者和脑力劳动者之分吗，那如果日后练成功了，自己说不定还能做一个脑力劳动者呢。 心情大好的古兰开着自己的玩笑。 开了自己的玩笑之后，古兰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个脑力能不能不断地增长啊？ 如果不能增长，还是出来进去的空跑，可真就是开玩笑了。 这可是一个事关成败的、至关重要的大问题。 既然想到了，古兰就必须验证一番才能放心。 于是，她开始启动练功模式。 现在一切都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古兰念着‘下定决心........’这一组语录，轻易地就来到了能量聚集的顶级饱和状态。 她知道时机到了。 很熟练的挑起大拇哥，对准自己的眉心，打开那个脑仁。 刚要把外面将将练成的脑力装进去，哪知还没来得及，那里边的脑力却趁其不备窜了出来。 失败了。 练了半天，练出这么个结果，古兰有些沮丧。 这时候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她就试着看看能不能把那些脑力再装进去。 却不能了。 她就只看到从脑仁里窜出来的脑力，和外边自己刚刚练成的脑力，两下里互相冲撞着、交融着、掺杂着........ 像极了把一壶热水倒进了一盆冷水里的反应一样。 想不到的是，那结果也就像那冷水和热水的作用一样。 等到里面出来的和外面要进去的两股脑力完全融合以后，大家相安无事的平静了下来。 古兰也是一个绝顶聪明、又善于创新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开发出这等匪夷所思的功夫。 当她看到两股脑力好像是两个势力互相妥协达到了新的平衡似的，觉得是个机会。 趁着那脑仁还没有关闭，当机立断，化指为掌，朝着自己的脑门一拍。 果然，就像她想的一样，竟然把脑海里所有的能量都装了进去。 达到了这个目的，古兰也是没想到的，也算是歪打正着吧。 她呼出一口浊气，累的倒在了床上。 下意识的念了一句‘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 又快速地缓了过来。 古兰又是一个善于总结经验的人。 躺在床上，她又开始琢磨开了。 首先她想到的是那像是热水倒进冷水里的现象。 这只是一种简单又自然的物理现象。 那热水冲进冷水里的翻腾是因为有压差。 那么打开脑仁之后，那外面的能量装不进去，而里面的能量却窜了出来。 这说明什么？是不是里面的像是热水，温度高、压力大，外面的像是冷水，温度低、压力小，顶不住它呢？ 极有这种可能。 古兰又想到，以前储存起来的能量，是自己反复练了无数遍积攒起来的，就像千锤百炼的钢铁强度应该更大一些。 今天自己刚刚修炼出来的能量，肯定更嫩一些。 这种差距是显而易见的。也就像是热水和冷水的差距吧。 想到这里，古兰心里一动。 第104章 神力加持 古兰想到了这种可能，而且觉得极有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就琢磨着如何去消除或者是弥合这个差距。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外面的能量练到极致。 如果练到内外同样的强度，应该就能装进去了吧。 就像是刚才它们双方在那里融合一样的。 如果练到外面的强于里面的，会怎么样？ 那就是压制性的了，不用费劲、或者说是顺势而为、顺理成章了吧。 古兰想一定是这个道理。 于是她又开始练。一遍一遍反复练，一直练的头疼。 再念那些治头疼的语录。头不疼了再练。 就这样反反复复，也不知道练了有多少遍了，只是觉得练出来的那些能量有些很凝重的感觉了。 练的大脑有些不大听使唤了，那头也沉的有点抬不起来了。 再练下去有点不堪重负，坚持不下去了。 才毅然决然的打开脑仁。 那知，刚刚好。 古兰觉得内外互不相让，双方僵持了一会，才在古兰的坚持下，里面的让了步，外面的顺顺利利的流了进去。 古兰一拍脑门，关严了脑门。 自此以后，古兰就潜心研究和修炼这两种功法。 每次进山回来，她总要到菩萨住的那帽岩里报个到。 再到集贸市场上默诵着语录练神功。 她已经把那神功练的收放自如。 只要收功后往回走的时候，那后脚想自己跳起来，她就用那阿娟教给她的治麻了脚的办法，跺一下脚，那脚马上就服服帖帖了。 在没人的地方，她如果想跳一下，甚至是贴着地面像风一样的滑一下，就再跺一下脚，那丹田里的神力就会传导到脚底下去。 这样她就可以手舞足蹈的自娱自乐一下了。 回到家里，她就练脑力。 每次练到极致、顶点，她才打开脑仁把练出来的能量装进去。 不练到极致、顶点，储存能量就要麻烦许多。 这样，她就逼着自己，每次都练到承受不起。 那么也就每次的功力都要精进一点。 反而促进了她的功力养成。 最可喜的是，那丹田和脑仁，就像电脑里的文件夹似的。 不管古兰储存进去多少神力和脑力，那丹田和脑仁总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而且永远那么大小，不占更多的空间，使用起来真是方便。 练的久了，古兰也发现那神力和脑力的形态也在发生变化。 一开始都是气体的，渐渐渐渐的就开始凝珠。 渐渐渐渐的，那细密的凝珠就挂在丹田或者脑仁的内壁上，渐渐渐渐的就要连城一片了。 古兰想，该不会也要液化吧。 只是有一点，不管古兰在哪里练、什么时间练、怎么去练、练哪一个功，那语录是必须念出来或者必须默诵出来的。 不然的话，就会一事无成，白耽误功夫。 古兰想，这就是精神的力量吧。或者是精神变物质了吧。 这就是永远活在我们心中了吧。 有了这一个神力加持，古兰的腿脚的功夫就不一般了。 她可以走得很远，可以走得很快。 只要她愿意，又不怕惊着别人，她可以像三级跳远那样的又像跳又像飞的走。 而且可以一级、两级、三级、n级的跳着走。 一直走下去，还不觉得累。 这样她就可以在山里走的很远很远，爬的很高很高，进的很深很深。 越是没有人的地方，她就越是自由自在。 这一天，她又走的相当远了。 她今天走的是一条新路。 而且是看上去不是很宽阔，但是很高级的柏油路。 这条路和那些穿村过寨的村村通的道路是不一样的。 除了宽度不够以外，其它的都是按照高速路的标准修建的。 连那些标志牌和护栏都是一样的。 不仅如此，这条路看起来很长很长的。 就像是要通向一个极为重要的、或者是极为隐秘的所在去的专用线之类的。 这条路，古兰以前就注意过。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那就是，这条路平时非常非常的安静，几乎是没有车的。 但是一早一晚，车辆就接连不断了。 而且几乎全是豪华车辆。 又几乎都是傍晚时分开进来，早晨时光开出去的。 出奇的一致，难得有个例外。 若是遇上个对头车，司机大概是被吓一跳吧，便都连续不断的按响喇叭表示不满和警告。 原来古兰的脚力有限，在山里逗留的时间也有限。 对这条路尽管很好奇，但是也只是来来回回的横着穿越过几次。 没敢也没法往深里走。 今天天气很好，而且她又感觉那后脚又要一跳一跳的，就趁兴走进来了。 第105章 湖光山色 由于今天想着探探这条华丽而又神秘的路，古兰动身比较早。 现在正是这条路上车辆集中外出的时光，路上车辆一辆接一辆，奔流不息。 且从头到尾全是豪车，争奇斗艳，煞是好看又煞是扎眼。 古兰为了防备那些似乎脱了缰的野马一样的、根本不把交通规则放在眼里的、不可一世的车辆，便翻出护栏，沿着山脚，踩着排水沟的盖板走。 好在这车流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十几分钟的样子就过去了。 古兰回到路上，自由自在的、目中无人的往前走。 偶尔过来一辆疾驰的车辆，也能轻易的躲开。因为太空旷了。 现在古兰的脚力已经是超出常人的好了，因为太快，有时候不得不停下来等一会毛毛。 那小家伙在后面也是兴高采烈的，张着大嘴、吐着舌头、喘着粗气，一个劲的猛追不舍。 追上来后，一边累的呼呼直喘，一边摇着尾巴蹭蹭古兰的裤脚，似乎是很抱歉的意思。 停下来的时候，古兰就欣赏着道路两旁的风景。 这里边的风景与小区那周边的风景，已经明显不同。 山更陡峭，树木更高大，更加密不透风。 乔木、灌木丛已经很少了，而且树木也都换成了水杉、松树和竹子。 只有那杜鹃花依然漫山遍野的开着，像是一个无界限的存在。 最惊人的是和这条路一起曲折蜿蜒流淌着的河，就像是一条发了怒的江。 这里的河面更加宽阔，地势的落差也更大，那河的水势更急、更猛，波涛汹涌，奔腾不息，发出震耳欲聋的涛声。 这应该是流过小区后面的那条潜伏的河的上游。 令古兰不解和困惑的是，一般的河流都是越往下游，水势越大的。 因为沿途不断地有支流加入，就不断地丰满和充沛起来。 这条河却不是，竟是反其道而行之，越往上游水势越大的。 这一定是上游有着丰富的水源，但是到了下游，那反而小下来了的水量是怎么了？ 那一起奔流下来的、那么大的水量去哪里了呢？ 古兰想了半天，只能有一个解释，再往下可能有一条暗河。 那水会是从暗河里流走了的。 而且那还是一条巨大的暗河，因为看上去，流走了的比流下去的水量要大得多。 古兰想，有机会一定打听一下是不是这个原因。 连续转过几座山峰，这里的海拔已经很高了。 沿着山脚蜿蜒的公路渐渐地平缓了起来。 就像是一个经过激烈的奔跑以后开始漫步的感觉。 两边的山峰之间的距离也远了，视野也开阔了。 峡谷也渐渐有了盆地的样子。 特别是那条汹涌澎湃的河，也像出发前的队伍一样，在集结着等待。 这集结和等待就有了湖的样子。 ‘高峡出平湖’。古兰忽然想到了这句诗，是多么的贴切和震撼。 古兰觉得这里是很适合搞些什么东西出来的。 果然，前边出现了一个标志牌，那高高大大立在道旁的牌子上，赫然阳刻着几个夺目的大字： “山水依人旅游度假区”。 看到这个牌子，古兰觉得‘依人’这两个字用得好。 ‘依’既有依附的意思，也有顺从的意思。 那么‘山水依人’就是按照人的意愿来行事的山水了。 那也就是人和自然和谐相处了吧。 这就是平中见奇了。 在意境上是远胜那些动不动就皇家、王室、神府的大而无当、华而不实、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的俗不可耐的招牌的。 凭了这一个牌子，古兰就很喜欢这里了。 站在这牌子下面望那湖，烟波浩渺，蔚为大观，灵气袭人，就有仙境一般的气象了。 看着已现疲态的急匆匆赶上来的毛毛，古兰很怜惜的蹲下，从包里掏出几粒炒熟了的花生米，喂在它的嘴里。 这毛毛在市长送回来的那一次，古兰喂了它几粒花生米，它就喜欢上这一口了。 等着毛毛吃完了花生米，补充上了体力，古兰就领着它往前走。 从这里再往前的路，基本成了这个湖的环湖路了，蜿蜿蜒蜒的起伏不大，很好走。 只是湖边和路旁，零零散散的有些游人，也不时地有些车辆往来。 古兰就不能那么跳着走了。 于是跺了一下脚，把那股子弹力收回去，速度降了下来。 这湖看起来不大，走起来还是需要花费很大的体力和功夫的。 好在景色很美，风光迷人，并不使人觉得枯燥和累。 沿湖建了许多的别墅式的建筑，各式各样的都有。 而且看上去比自己居住的那小区，更高档、更奢华、更气派。 坐落在湖光山色之间就像一串断了线的明珠散落着。 古兰正看着赞叹时，过来了一个人。 第106章 厉害角色 那人看着就有些面熟，身材尤其像。 古兰是没想到也不愿意在这里碰上熟人的，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那人也已经看见了她。 等那人又走进了一点时，看清楚了，果然是她。 那人正是那住在同一个小区的、风韵正好的少妇，阿梅。 阿梅看见她好像是也很意外的样子，更像是不愿意碰上的样子。 但阿梅的表情变化的很快，几乎是没有变化的一样。 只是稍微一怔，便毫不迟疑的笑嘻嘻的迎了上来。 离着老远就热情的打招呼：“这不是首长大姐吗，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呀。” 尽管表情有点夸张，但阿梅说的却是实话。 古兰见她如此热情，也解除了那点愕然。 笑着回应道：“远远看着就像你，心里还在想着是不是你呢，你就过来了。还是年轻人啊，眼睛就是好使。” 古兰也说着实话，同时也给自己的迟疑掩饰一下。 “大姐什么时候来的呀？我怎么一直没看到你。”阿梅看到古兰的一身装束，以为她是在这里住着的。 可也就是这一句话曝光了她自己的行踪。 古兰听话听音，见她这样问，就确定了她不是现在上来的。 于是就实话告诉她，自己是刚刚上来的。 告诉完后，古兰就意识到了，这话有漏洞。 果然，阿梅惊讶的问道：“啊？是么，你就是今天早上这么一路跑上来的？” 既然意识到了漏洞，古兰也就立即想到了补救的话。 “一路跑上来那还了得，累死也到不了这里呀。”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呀。”阿梅开始好奇了。 “我是搭了一个顺风车上来的。” 看着阿梅疑惑的表情，古兰又补充道：“今天早晨出门的时候，正好小区里有一辆车进山，把我捎进来的。” “哦，这么巧啊，首长在哪里都有好人相助。”阿梅一边美言着，一边琢磨着，一大早进来，那会是谁。 很想问问古兰，但还是忍住没开口。 “就是呢。本来我也不知道这里边有这么一个人间仙境似的度假区，还是他告诉我的。才引起我的好奇进来看看的。” 古兰没办法，只能继续往下编。 这一解释，基本上让阿梅确信了，古兰真是今天早上进来的。而且是第一次进来。 “你也是刚进来吗？”现在轮到古兰发问了。 “我昨天就来了。我一个亲戚在这里休假，约我进来作伴游玩的。”阿梅怕古兰继续，直接把因由也说出来了。 说完就邀着古兰往前走。 那知古兰并没有打住，而是顺着问道：“啊，是这样啊。” “你那亲戚能在这里休假，一定是非富即贵啊。” 看着古兰那故意装出来的羡慕，阿梅心里暗暗叫苦。 心里话：一定是你个头啊，你那个才是非富即贵........不，你那个是大富大贵的。 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敷衍道：“什么非富即贵啊，有几个钱而已。” 古兰仍然保持着羡慕道：“这年头什么都不是本事，有钱就是本事。什么都不重要，有钱才最重要。” 阿梅以为古兰信了，笑眯眯的点着头。 “你亲戚是做生意的呢，还是做实业的呢？”古兰一直觉得阿梅的身份有点神秘，就故意多问一点。 “有什么不同吗？”阿梅有点搞不懂、也有点戒备心理了。 一边走着，古兰一边说明道：“做生意的人吗，头脑灵活。做实业的人吗，性情沉稳。” “哦，是这样的。我那亲戚好像也做生意、也搞实业的。”阿梅听古兰讲的有道理，便只好随和着说。 “那这样的人最靠得住了。既有经营头脑，又有经济实力，太难得了。”说到这里，古兰表现得就不是一般的羡慕了。 阿梅也是精明的很，看出来古兰那羡慕有一半是做出来给她看的，于是想给古兰一个吃不准。 “是的，首长大姐。真像你说的那样，他就是一个那样的人。” 看着古兰那有点果真如此吗的表情，阿梅又故意说道：“今天也是赶巧了，大姐好不容易上来一趟，要不一会跟我过去见见？” “那怎么好意思，素不相识讨人嫌啊。”古兰倒是没想到她这么邀请，显然是有点措手不及。 “怎么素不相识啊，你不是认识我吗。咱们可是朋友啊，你是说我会嫌你吗？”这阿梅抓住一点以及其余，倒是个厉害角色。 “不是那个意思，你是你，人家是人家。如果是你家的话，我在这里住下都没问题。在人家那里，一是不好意思，再说我也很不习惯。” 到了这个时候，古兰和阿梅比起来还是不够放得开，只剩下招架之功了。 第107章 贴心极了 看古兰执意不肯，阿梅也就不再坚持。 “那也得吃个饭吧，你看都快中午了。”阿梅又留着古兰吃饭。 古兰一看，可不太阳已经到了头顶上了。 就煞有介事的说：“可不是么，你看看这时间过得也真快，我这还觉得刚出来呢，没注意已经到这时候了。” 就着急的要往回走。 “你怎么回去呢？”阿梅考虑的也是。 古兰刚想说车在外面等着，又怕漏了陷。 要不说有车等着，那她怎么回去还真是个说不出来的问题。 正在犹豫时，一辆豪华敞篷车开过来了。 车到阿梅身边慢慢停了下来。 车上三四个异常艳丽、花枝招展又浓妆艳抹的女孩和阿梅打招呼。 “梅姐，有朋友啊？” 阿梅不知怎么有点尴尬的笑着，向她们点点头。 “有时间吗？赏个光。上来绕湖一圈如何？”美女们邀请道。 阿梅看看古兰，回绝道：“不了，我和朋友随便玩，你们玩你们的吧。” 听见阿梅的话，那些美女们纷纷和阿梅“拜拜”，那车’嗡’的一声呼啸而去。 阿梅正想再留古兰吃饭，轻微的一点刹车声，又一辆豪车停在阿梅身边。 车窗落下，一个漂亮男子殷勤的问阿梅：“梅姐，在这游玩呢？” “是的，你这是去哪里玩？”阿梅不情愿的回答。 “我哪里有时间玩啊，老板安排我到市里拿东西。”男子也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啊，那正好.........”说着阿梅看了看古兰的脸色。 古兰已经猜出了她的意思，也想到了这是一个解套的办法，就笑了。 这些人精交流起来就是省事。 看到古兰的笑，阿梅自作主张的对那男子说道：“你把我这朋友捎下去可好？” “大姐到哪里去啊？”那男子也是个机灵的人，直接就问古兰。 “就到山里人家。”阿梅代为回答。 一听是到山里人家那里的，小伙子更加热情道：“没问题的，没问题的。” 说着竟下车替古兰打开后边的车门：“大姐，请上车。” 到了这个时候，古兰只得感激了。 即感激小伙子的热情，又感激这车来的是时候，还真的感激阿梅的热心、周到和善解人意。 古兰就恭敬不如从命的上车。 等她一偏腿上了车，未及关门，那毛毛就不请自来的、机警的跳了上来。 这一阵子光顾着和阿梅说话了，差点就忘了它了。 它一跳上来，古兰才意识到这个麻烦。 要知道带着宠物上人家的车是很不礼貌的。 特别是有些车的主人是不喜欢宠物的。 想到这一点，古兰说了声：“对不起，忘了它了。” 说着起身就要下车。 “没关系的，大姐。”看出了古兰的不好意思，小伙子马上说。 又指着左边车门边一个小折叠座椅说：“你把它打开，让它坐那里就行。” 古兰按照他说的，将一个红色的按钮轻轻一按，那折叠起来的座椅，无声的就张下来了。 座椅的背面还印着一个宠物狗的象形贴，那狗还正是和毛毛一样的泰迪。 古兰一看，很高兴的就把毛毛放了进去。大小宽窄刚刚好。 心想这豪车就是豪车，服务真是贴心极了。 看到古兰和她的小狗都坐好了，阿梅对着前边还落着的车窗对小伙子说：“麻烦你一路照顾好啊。” “放心吧梅姐，如有不周，拿我是问。”小伙子快快乐乐的回答。 阿梅又对着古兰刚刚落下车窗来的后面的古兰说：“大姐，再见。” “再见，谢谢你。”古兰发自内心的道着谢。 车窗自动升起，豪车轻轻地摩擦着地面滑了出去。 坐在车上，古兰一手抚着毛毛，悄悄地闭上了眼睛。 她怕小伙子和她交谈什么。 要知道，开这种豪车的年轻人，都是见多识广的，八卦起来可没个遮拦。 只是看着他和阿梅挺熟的，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看那熟悉的程度，肯定不是一般关系。 还有就是从那话里也能听出来，甚至阿梅和他家老板也不错。 古兰怕说多了话，就不好了。 不管怎么样，今天人家阿梅对自己这么关心照顾，自己应该顾全人家，对得起人家。 想到今天无意之中看到的风景，在风光无限之中又无意之中看到的阿梅。 古兰觉得就像是又一个梦一样，真是不可思议的巧极了。 本来她就对阿梅的身份有所吃不准，今天看到她和这些人的关系，更是说不定了。 才刚刚想到这里，小伙子问道：“大姐，你在哪栋楼啊？” 古兰睁眼一看，已经到了小区大门口了。 第108章 美的化身 看着那没有名字的山里人家。古兰感慨不已。 没想到这连个名字都不好往上挂的小区，在那富丽堂皇的山水依人都名气很大。 又感慨这豪车坐着就是舒服，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家门口了。 看着等待她指令般的小伙子，忙客气的说道：“到这里就可以了。谢谢你了。” 说着，抱起毛毛下了车。 小伙子也没再客气，落下车窗和古兰道了再见。 那车就飞一样的开走了。 望着远去的车子，古兰想，这是一个经多见广、经验丰富、训练有素的小伙子。 一路上一句话也没主动和古兰说。 不像那些自以为是的、什么都想打听、什么都想说、什么都知道，爱煊篇的目空一切又腹中空空的年轻人。 而到了家门口，古兰说到了这里就可以了，他也没再客气。 这是最尊重人的表现。也正是这一点让古兰最放心、最有好感。 这有点像是在部队上摔打出来的司机。 古兰回到家才正好是吃午饭的时候。 先是取了点狗粮喂上毛毛。 想了想，懒得做饭了，就去了厨艺堂。 厨艺堂里正是就餐高峰期，虽然就餐的客人不是很多，但也算是济济一堂了。 古兰自己选了点饭菜，在大厅中间的一个餐桌上坐了下来。 一边默诵着‘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一边开始吃饭。 她来这里就餐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来补充体能的。 特别是那丹田里的神力。 虽然那神力，古兰已经练的在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可以练了，但总归是在人多的地方效果好。 厨艺堂这个地方，虽然人不是很多，但是来的人都比较有素质。 整个大厅里，人员很有秩序，很安静。 非常有助于人气的传播和互动，是非常适合练功的。 今天算是出了个远门，就像开车出了个长途似的。 古兰感到那储存神力的丹田似乎有点松弛了似的。 一边默诵着，一边嚼动着，正好吃饭练功两不误。 这里熟人也不多，很少遇到干扰的。 别人又看不出来她还有这一手，所以这到是一个就地取材的练功的好去处。 不一会儿就吃饱了，她便又取了一点汤，慢慢喝着。 等把汤也喝完的时候，古兰感到那丹田也有了饱和的感觉了。 站起来往外走的时候，古兰还在想，下次来的时候，要吃的慢一点，让吃饭和练功更同步一些才好。 有了大半天的飞跑，古兰尽兴了，下午和晚上就独自在床上从事那独一无二的‘脑力’劳动。 这主要是她今天看到了那个在她看来非同寻常的‘山水依人旅游度假区’。 她总觉得那是一个既高级又神秘的地方，让她心动。 她放不下它，打定主意要再去探访一番。 想到今天被那热心热意的阿梅，不情不愿又无法推辞的给送了回来，古兰只觉得好笑。 心想，不知道阿梅如果知道她今天好心好意却做了件不合人心的事，会怎么想。 第二天又是个晌晴天，古兰自己说了算，而且说干就干。 这次进山，她接受昨天的教训做了相应的准备。 先是把那许久不用的登山包、登山杖、登山帽都取了出来。 然后把足量的的食品和矿泉水装了进去。 同时，还特意寻了些防暑降温、防蚊虫叮咬的药品带在身上。 想了想，又用一个小瓶装了些狗粮放在登山包外侧的网袋里。 一切装备停当，领着毛毛出了家门。 走到小区小广场那里，老神仙还在那里打他那套自创的组合拳。 看见古兰过来，全副武装的样子，先是伸出一个大拇指：“英姿飒爽，够棒！” 然后问道：“这么个装备法，是要去探险吗？” 古兰听见他问，很愉快的答道：“老神仙好！我可不敢去犯险。” “那你这是做什么，和武装越野似的。”老神仙也很愉快。 “武装还差点，越野是真的。不去探险，是去访美。”古兰随机回答道。 “啊？你要去那个国家访问啊。”老神仙很惊讶了。 “哈哈。”古兰一听忍不住的大笑：“老神仙，你高看我了。那些事情还轮不到我做。” “那你这是去哪里呀？很重视的样子啊。”老神仙正视起来。 “我发现了一个极其美丽的地方，所以说是去访美。”古兰也不再玩笑。 “是哪个地方这么美的让你这美的化身都禁不住要去访问啊！”老神仙还是难理解。 古兰就把昨天她发现的那‘山水依人旅游度假村’的情况和他说了。 第109章 快去快回 那‘山水依人’旅游度假区，作为当年边关守将第一人的老神仙，显然是知道的。 但听古兰说是去那里，却是没想到的。 “好远哟，你还要再去呀？” “是的，昨天去了，只看见那里的风光迷人，没好好看看就让朋友送回来了。”古兰如实回答。 “呃，那地方也没什么特别的，去多了也没什么意思。” “再去看看，过了瘾就不去了。” 古兰听出来老神仙话里有些意思，但只以为老神仙习以为常了，没觉出什么特别。 “呵呵，到底是年轻啊，好奇心还挺强的。和朋友一起啊，还是你自己呀？” 老神仙已经看出来了，看她这装扮又像是独行侠一般的。 “没约别人。” 古兰说完又想起了昨天阿梅的关心，怕老神仙也那样关心就又难以达成心愿了。 又补充到：“就是搭了一个顺风车。” “哦，那也行。要不要我安排人关照一下？”老神仙看起来是不大放心。 “谢谢老英雄了，不用麻烦别人了。我快去快回就行了。” 古兰虽然谢绝了，但是心里暖暖的。 “那好吧，有事打我电话。”临了老神仙又叮嘱道。 “好唻，你老放心吧。” 古兰和老神仙一番对话，心情愉快地走了。 望着古兰的背影，老神仙神色依然凝重的叹了口气。 快步走着的古兰也没想别的，只是遗憾再英雄的人，到了暮年也难免婆婆妈妈的了。 不过老英雄的反反复复说来说去显得不放心的话，对古兰的心理还是有影响的。 为了慎重起见，古兰在进入深山之前，又特意绕道集贸市场。 在那里又‘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了一番。 直到感觉那丹田里已经被填的满满的，再也装不下了为止。 离开之前，她又到那个帽岩里看了看观音。 看到不知哪个好心人，什么时候又用一些特大的石板石块，给观音搭了一个小房子，让观音住进了里边。 还给观音脚下垫上了一块方石，就像一个基座一样。 让观音站在上面，显得高大了许多。 古兰看见也是很高兴的，又拜了拜，心里就平静了许多。 出来的时候，恰巧看到老林和老柴同着几个上了年纪的，看上去很有身份的人往这里走。 老柴看见古兰，快步赶了过来，互相问了好。 接着老林也赶过来了，又问了好。 随后，几个老人也过来了。 老柴向其中一个介绍道：“阿叔，这位就是那位首长。” 几位老人听了后，都纷纷上前：“首长好，首长好”的打招呼。 弄得古兰怪不好意思的。忙“老人家好，老人家好”的回了个礼数。 老林、老柴看样子是同老人们进帽岩里去的，古兰就让开了道，准备走自己的路。 老林、老柴就邀请古兰再回去坐坐。 古兰就说你们忙吧，自己还有事。先走了。 遇上古兰是个偶然，显然不在事先的安排之中，老林老柴也就没再坚持。 走过蛙王山，行人就少了。 古兰看看耽误的时间不少，心里发急，跺了一下脚，把功夫施展了出来。 只见山径两旁的草木，急速的往后退去。 那毛毛被她带的也像是在草尖子上飞一样。 不一会儿，一人一狗就回到了那通往山水依人的高级公路上。 到了这路上，古兰提高了警惕。 先是前后观察好有没有人，再决定怎么个走法。 没人的地方，她就大胆的跳着飞跃。 有人的地方她就只得回归自然，像正常人那样一步一步地快走。 这个走法，对正常人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对于现在想跳着走的古兰来说，就像是小脚女人那般难受了。 虽然这样来来回回的换登着走，速度也还是蛮快的。 又由于不再贪恋路边的风景，走的心无旁骛，就显得更快了。 要不是为了等毛毛，还能再快一些。 古兰这样想着，这样走着，没觉得费多大劲，已经走过了一半的路程。 看看快要来到九点钟的太阳，古兰觉得时间不那么紧了。 又看看吐着舌头的毛毛，觉得好心疼。 就在路旁选了一块平整光滑的大石头，坐下来休息一下。 毛毛看见她坐下来了，高兴的一下子跳在她的腿上，卧了下来。 古兰取出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 又从小瓶里倒出一小把狗粮，赏了赏毛毛。 等她再把矿泉水倒在手心里，想饮饮它时，毛毛已经跳了下去，逮着山旮旯里的山泉水，喝了个痛快。 古兰知道这是不用担心的，它们有着选择优质资源的天性。 这山泉水说不定比自己带来的矿泉水还要干净。 第110章 尽收眼底 吃了点狗粮又喝饱了水的毛毛，摇着尾巴跑回来，围着古兰跳着、蹦着，狗精神起来了。 古兰试了一下自己的体力，依然十分充足。 就站了起来，一跺脚，带着毛毛甩开大步往前走。 剩下的路上行人和车辆更加稀少，古兰一跳连一跳的越走越快。 有时候看着毛毛实在赶不上了，她就把它抱起来一起跳。 这样行进的速度比骑山地车还要快，十几公里的路程，不知不觉就到了。 远远看见那高高矗在那里的山水依人旅游度假区的标志牌，古兰又轻轻跺了一下脚，把速度降了下来。 她想着昨天在这附近遇上阿梅的经历，怕再出现那样的情况，打乱自己的计划。 放慢速度后，古兰还是有点不放心。便又停下来仔细观察一番。 今天这个时间和昨天差不多，她本来是出于本能无目的的观察的。 结果还真让她观察着了。 远远的她看见昨天那辆豪华敞篷车又开过来了。 如此巧遇，让古兰不得不躲避一下。 好在在山里，掩人耳目的地形地势、花草树木还是随处都是的。 古兰就近跳在了一蓬树丛后边。 毛毛见机行事，也机灵的跳了过来，趴在了古兰的脚下。 敞篷车开过来了，正好从古兰的面前轻松的驶过。 古兰静静地看着。 车上还是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一个比一个漂亮的女孩。 古兰想，她们天天这样吗？ 这是干嘛，例行的环湖兜风吗？ 就在敞篷车驶过的一瞬间，古兰的眼睛一亮。 她没想到，坐在年轻司机旁边副驾驶座上的，竟然是阿梅。 这发现对古兰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她应该还是在她亲戚这里休闲的。 但是她和这些姑娘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呢？没事就一起玩吗？ 那这些看上去很不寻常的姑娘是干什么的？ 从昨天那些姑娘和阿梅打招呼的情形看，她们关系是很密切的。 而且，看得出来，那些姑娘对阿梅还是很尊重的。 从今天阿梅在车上坐的位置来看，也能说明这一点。 就因为年龄稍大点么？ 这样想着，古兰从登山包里掏出了望远镜。 这也是登山运动必备装备之一。 古兰这个望远镜也不普通。 这是一个高倍数的、远红外线的、军用夜视望远镜。 是古兰非常喜爱的物件之一。 不仅仅是它的精致和好用，还因为是老神仙送给她的正宗货。 取出望远镜，古兰调了调焦距，举在眼上远远的望着。 那本来已经跑的快没了影的敞篷车，一下子又被拉了回来。 那些姑娘在车上欢乐的说笑打闹着，十分开心。 古兰除了听不见声音以外，其它的都尽收眼底，看的清清楚楚。 就像无声电影一样。 这望远镜的倍数极为罕见，敞篷车无论怎么跑，都像在眼前一样。 反正也不费劲，古兰就站在那里，一直追着它看。 敞篷车跑着跑着就跑进了一个有着一栋大建筑、周边围着几个小建筑的院落。 车车上下来了两个姑娘，袅袅聘聘的走进了那座大建筑的正门。 随后又从大建筑的正门里走出来另外两个同样漂亮的姑娘，上了敞篷车。 敞篷车就又从那个院落里开出来，沿着环湖路跑起来。 古兰想，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和接送上下班的似的。 看的有点累了，也觉得看的没意思了。 古兰就想把望远镜收起来，走自己的路。 接着就望见那敞篷车又开进了另一个院落。 同进上一个院落一样，也是先从车上下来两个姑娘，走进了正门。 随后又从那门里走出来两个姑娘，上了车。 敞篷车便向下一个院落驶去。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接接送送的，古兰追着那敞篷车，几乎看了那环湖路一圈。 大大小小、前前后后大概有十几个院落吧。 除了上上下下的姑娘有时两个、有时三个，最多的一次车上的姑娘全上全下外，其余的每个院落的程序和环节基本是一样的。 古兰看了个新奇，却添了个好奇。 她们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和游戏一样的。 看起来她们做这一切像是按部就班的，而且组织的井然有序。 那些姑娘看起来也很高兴这样去做，而且做的井然有序。 那么，她们是一个单位么？ 是一个公司啊，还是一个团体呢？ 如果她们属于一个单位，那么她们这个单位和沿湖的那些院落是什么关系？ 不可能同属于一个单位吧。 但是看起来关系又是非常默契的和谐的。 还有就是阿梅，她是跟着玩呢？还是参与其中。 又是一个什么角色。 第111章 暴殄天物 带着这一个个疑团，古兰领着毛毛，开始了她的环湖之行。 连着两次都在这里看见了阿梅，古兰的旅行变得小心翼翼。 她不能确定，在这次环湖旅行中，还会不会碰上阿梅。 又不能确定还会不会遇上其他的熟人。 再说了，这湖域的视野是相当开阔的，视线也是相当好的。 这虽然方便她观察别人，但是也方便别人观察自己。 所以，尽管这环湖路上行人稀少，但是，她也轻易不敢跳跃着奔跑。 好在风光优美，空气新鲜，心情便非常的愉快。 离开那块标志性的招牌，古兰顺时针环行。 那湖里的水，清澈的和见了底一样。 若不是小风吹起来那一阵阵涟漪，真就像是没有的一样。 走近湖边看那岩石，千姿百态又泛着五光十色，倒映在水里，真的是美不胜收。 那水底的湖草，随波轻盈的摇曳多姿，幻影般的像是从天上垂下来的似的。 那通体透明的鱼儿，一群群的如烟花般的随波逐流，自由绽放。 还有天上那些单飞的、双飞的、列阵飞翔的鸟儿，尽情地在蓝天和碧水里舞蹈。 于是古兰又记起了‘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无限感慨：伟人真是伟大啊。 无论到了哪里，无论面对什么，只要想着伟人的话，就比自己搜破了肠、刮破了肚的弄半天强。 面对着眼前的湖光山色，像这样的‘鹰击长空.、鱼翔浅底..........’的句子，自己就是搜没了肠子、刮没了肚子，弄一辈子也弄不出来。 想到这一点，古兰很无奈。 便不再徒劳的想去描述什么，抒发什么，而是一门心思，尽情欣赏了。 这时候的古兰注意力就转移到了观察地形地貌和风土人情上了。 这时她看出来，这个湖是天然形成的。 这一点很难得。 现在许多地方为了发展旅游，大多数景点都是人工斧凿出来的。 而斧凿出来的最多的景点就是湖泊。 或是取一些大一点的水库易名而来，或是断一条峡谷截取而来，或是借一段平川挖掘而来。 模样是有了模样，只是没有灵气。一个个的水呆子似的。 这湖就不一样了。 这个恣肆汪洋的大湖，既有着大家闺秀的端庄秀丽，又有着小家碧玉的婀娜多姿。 偎在英俊健硕的美男子一样的奇峰异崖之下，真有点小鸟依人的滋味。 这山水依人还真不是浪得虚名呢。 怪不得那么多人不辞劳苦，不吝钱财跑到这高山大川里边来筑巢引凤呢。 转过两个山脚后，古兰又有了新的发现。 在那‘山水依人’标志牌下，往里看的时候，这湖和湖边的建筑、景色，几乎是一览无余的。 从那个角度看，这度假区就像是一个城市规划馆里的沙盘一样，形形色色尽收眼底。 古兰判断出来了，那里就是一个山口，就像一个人的喉咙似的，把所有的奇珍异宝都卡在了喉头以下。 进来了才知道肚里乾坤之大。 大到什么程度呢？ 就是在这里边，你根本弄不清楚，也觉不出来，还看不明白，这湖和山到底有多大、有多高。 这湖虽然是天然的，但这环绕在湖边的别墅群却是从山里掏出来的。 说直白点，就是都是从湖边的山体上开挖出来的。 远看一个个别墅群，小巧玲珑的像个小盆景似的。 走近了一瞧，这一个个别墅群，竟然都是一个个错落有致的，一应俱全的，别具一格的，独出心裁的宾馆、会馆。 这些馆只从外观上打眼一瞧，个个都得五星级以上。 特别让人感叹的是，这些馆由于是从山体上挖掘出来的，那两边留下的岩体就是天然的屏障，互相之间就像是隔绝了的。 于是，看得到的地方，眼里只此一家，再没有别人的。特别的孤芳自赏。 就像是眼前的湖，也像是自己家的一样，占尽了天时地利，又显得那么自然而然。 只有再绕道环湖路上的时候，才能看得见相邻的和对岸的同类。 也像极了那些喜欢清净、离群索居的人，出来打个招呼，就又进去了。 古兰越看越有兴味，就在这一个个自命不凡、盛气凌人又少言寡语、孤傲清高的建筑之中，出来进去的转着。 这些馆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高大壮观，富丽堂皇。 再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各有千秋，绝不雷同。 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宽大敞亮，幽静空旷。 古兰想，这样的空间布局，在平原上也许不算个什么。在深山里就有点太暴殄天物了吧。 第112章 不得逾界 在这里一个个建筑群落都是一个个相对封闭半封闭的空间。 再加上湖面的分割，除了高峰期，车与车、人与人能撞面的机会很少。 古兰刚过来时，在望远镜里看到的那阿梅和那敞篷车的接接送送应该是例行的，也是不多的了。 想到这一点，古兰感到相对安全了不少。 便选择性的开始走走跳跳，宜走则走，宜跳则跳。 到了相对偏僻的地方，还会脚不沾地、也脚不离地的滑行一段距离。 这样行进起来就快速方便的多了。 等转过近半个湖以后，回首一望，感慨万千。 如果把这色彩变幻、扑朔迷离、气象万千、飘忽不定的湖面看作一个大舞台的话，那环绕在湖边的、多彩多姿的一个个建筑群落，就像是镶嵌在内扣的齿轮牙槽里的、包厢，富贵极了。 这地方绝对不是一个........... 古兰自己有些能够意会，无法言传了的尴尬了。 再往前跳了几跳，古兰来到了一个西向的路口。 这个路口离开环湖路西去了。 那里看上去是一个山更高、水更险的所在了。 古兰这一阵子一直是围着这湖转的，这会儿看到一条离湖远去的大道，有些好奇，就顺着大道往西跳了几跳。 又是转过一个山包，路边又立着一个标志性的大招牌：上面赫然阴刻着八个朱红的大字‘未经批准，不得逾界’。 古兰就停下了。 这样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所在，突然出现个‘未经批准，不得逾界’，是什么道理啊。 正在招牌下，极目往里瞧，在极里边的山旮旯里，隐隐约约是有一座和湖边的馆所比起来，显得其貌不扬的建筑的。 古兰就想，这是个什么样的、有什么了不起的所在呢？ 怎么就敢离群索居在‘未经批准，不得逾界’里呢？ 好奇心驱使着，古兰又从包里取出来望远镜。 想着刚才在镜里窥到的阿梅她们那有趣的一幕，古兰觉得有意思极了。 想着是不是比刚才还要有意思呢？很是期待。 那知刚把望远镜举起来，还未对到眼睛上，身后突然就伸出来一只手，凭空把她的望远镜收缴了过去。 这一下真的把古兰吓着了。 一是突如其来，二是毫无防备，三是悄无声息，四是身手敏捷，五是........... 总之，这一操作，对于古兰来说真的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直吓的她站在原地愣是忘了挪地方。 也幸亏她吓得忘了挪地方，如果情急之下跺一下脚，恐怕就得把对方吓一跳了。 那事情就复杂了。 看着古兰站在那里没动，对方可能以为她态度还可以，就从她身后转了出来。 古兰才看见，收缴她望远镜的竟然是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 古兰这一刻就不仅是愣了，二是傻呆呆的了。 “你是干什么的？”士兵板着脸问古兰。 “登山的。”古兰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登山的？登山的你怎么不到山上去，怎么只在这湖边转悠。”士兵没有废话。 “旅游的。”古兰一听这话好像是早就看上她了，有点慌。 “旅游的？你穿着背着这一套不觉得累吗？”士兵虽然年轻，看问题却很尖锐。 “哦，我是登山旅游的。”古兰总之是心里没鬼的，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你到底是登山的还是旅游的。”士兵既为古兰的回答不确切、也为自己的不确定有点急。 “是这样的，小兄弟。”古兰看他有点不冷静，怕引起误会，就不上算了。 “我本来是出来爬山的，看到这湖就被吸引住了，走着走着就成了旅游的了。” “第一次见这湖吗？”士兵看着古兰也不像个危险的人，口气也就缓和了下来。 “是的是的。”古兰赶紧顺着杆子往上爬。 “这湖漂亮吗？”士兵继续问道。这时候已经像是在对话了。 “何止是漂亮，简直是美极了。”古兰表达着自己真实的感受。 “呵呵，我们这湖天上绝无，地上仅有。来的人都会让她迷住的。要不怎么能叫‘迷人湖’”士兵就像那个演小品的了，很骄傲。 “就是呢。我就是让它迷住了，才迷了路走到这里来的。”古兰继续顺着他说。“它还真是个‘迷人湖’呢。” 古兰就此也知道了这湖的名字。不过却觉得有点俗气，有点对不起这绝佳的景色。 “叫它迷住了，也不能乱走啊。看见那个大牌子了吗？”士兵指着那‘未经批准，不得逾界’，态度已经很友好了。 “看见了，就是看见它，我才在这里停下的。”古兰觉得快解脱了。 “停下就对了，但是停下也不能乱看。特别是........嗯？”士兵看着手里的望远镜住了口。 第113章 暗暗叫屈 士兵看了看手里的望远镜，又看了看古兰。 “你这望远镜是哪里来的？” 古兰刚想说买来的，心念一转。 他既然问这望远镜是哪里来的，大概是看出了点端倪，还是老实点好。 就如实回答道：“朋友送的。” “朋友送的？你那朋友是做什么的？”士兵显然有了怀疑。 “是一个老首长送的。”古兰心里有点不高兴，回答的有点硬气了。 “老首长送的？哪个老首长送的？”士兵也是个老兵了，不受古兰态度的影响。 “部队上的老首长呗，别的地方还有老首长吗？”古兰不高兴了。 “我是问你哪个部队上的，什么首长？”士兵听出来了古兰的情绪，却不敢大意。 古兰不得已说出了沈先锋的名字。 “沈先锋？”士兵听了这个名字还是不太清楚。 “这个沈先锋是哪个部队的首长？和你什么关系？”士兵看起来不知道沈先锋这个名字，也就不想或者是不敢轻易放过她。 古兰见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盘问不已，又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他才能清楚。 无奈之下，就把老神仙的电话号码告诉了他，让他自己去核实。 这士兵年轻却很老道，看了一会这个一看就不一般的吉祥数字连城串的号码，并没有盲目的去核实。 而是当着古兰的面，把这个号码和沈先锋的名字一起报了上去，并简明扼要的报明了这里的情况。 并特意说明他手里收上来的是一架极高倍数的、配备红外线夜视功能的军用望远镜。 报上去以后，士兵就一言不发了。 只是警惕的看着古兰，紧握着望远镜和自己的手机，等待着那边的回音。 看他那如临大敌的样子，古兰觉得好笑。 不过从心里她又非常赞佩这个小士兵，为他的高度责任心而高兴。 有这些职业素质过硬的孩子们守护着，老百姓就可以安居乐业了。 不过这时古兰也不急了，主要是她除了想看看那边什么情况外，却确实也没干什么，没什么好担心的。 权当参与了一次防奸防特的演练好了。 古兰想不出怎么形容这样的事情，只是记得小时候看的电影里是把这样的盘问称作为防奸防特的。 这么说来，自己就是奸和特的一方了。真是奇遇啊，不胜荣幸之极。 那么如果坐实了的话，眼前这小士兵就要立大功了。可喜可贺啊。 正这么漫无边际的不负责任的想着，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士兵听见铃响，刚想接电话，看了看古兰就把手机放下了。 古兰觉得奇怪，又听了听，才知道是自己的手机铃声。 来到这里之后，古兰的手机是很少有电话打进来的，已经快忘记了接电话的习惯。 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声，又看着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小士兵，古兰不好意思的拿起了手机。 刚一接听，还没等她发出“喂”的声音，电话那端已经传来了发问。 “请问你是古兰女士吗？”一点感情色彩都不带的询问。 “是的。请问你是哪位？”古兰很客气的问回去。 “不好意思，打搅了。请你不必在意。”说完这句那头就挂了电话。 古兰一头雾水，这是谁呀？ 还请我并不在意。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在意谁呀？怎么在意呀？在意什么啊。 气归气，也没有办法回怼过去，权当是遇上了一个愣头青的恶作剧罢了。 正在气不打一处来又不知怎么发的当里，对面小士兵的手机响了。 只见他拿起手机一看，面色就是一紧。 刚一接听，就隔空两脚并拢打了一个立正。 随后连着应了几个“是，是，是”，就挂了电话。 稍微一停，士兵对着古兰笑了笑。忽然又两脚并拢打了个立正，并规规矩矩行了一个军礼。 然后双手把望远镜恭恭敬敬的递到了古兰的胸前。 “首长，请收好。”那姿势和表情像是对着真正的首长一样。 这下子古兰真是莫名其妙了。 这个转变太大了，大到古兰简直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 看着那端端正正送到自己胸前的望远镜，古兰不管怎么样，只得先收下。 她刚接过望远镜，还没等她想问问什么情况，那士兵又“啪”的一个敬礼。 转身像出操一样的迈着“一二一”的标准步伐和步幅跑走了。 望着那健康的身影，直直的跑过了那‘未经批准，不得逾界’的标志牌。 又直直的跑向了那座隐隐约约的看着不起眼、肯定不简单的建筑。 古兰不仅暗暗叫屈：你这个叫人喜欢叫人愁的孩子，你可告诉我一句，到底为什么呀！ 第114章 一块玉佩 经过刚才这一个小波折，古兰对这个山水依人的度假区的神秘感更强了。 但也有了进一步的敬畏。 接下来的旅行她更加小心翼翼了，却也玩的更加尽兴。 等把这个让人叹为观止、难以忘怀的山水依人逛完之后，兴犹未尽。 回到‘山水依人旅游度假区’的大字招牌之下，她又望了望附近，再一次掏出了望远镜。 隔着整个湖面，她向对面望去。 这下子捕捉到了，对面正是那块‘未经批准，不得逾界’的牌子。 站在这端望那端，两端的路，就像是被湖面隔断了的绳子。 而从湖的两边绕行过去的路，又像是打在湖身上的一个结。 这样看起来，这些路和湖就像是一个简洁的国字结了，让人割舍不下。 而在近夕阳的照射下，闪着夺目的光芒的湖面，又像是一块玉佩，被路系在山的高腰上，让人赞羡不已。 在这里举着望远镜看了好一会儿，有没有人过来干涉。 但是古兰也不敢大意。 就凭刚才的小插曲，她知道她的这些举动，肯定逃脱不了有关人员的视线。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她可不想让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 看够了这个国字结，又把这个百看不厌的湖，遥寻了一圈以后，古兰把望远镜收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她该下山了。 否则再迟一会，那些豪车流动起来，她就放不开速度了。 返程路上，古兰第一次在长距离下行的过程中放开了脚步。 但是虽然不用费多少气力，但是却不得要领。 上行的时候，她只要脚弹起来就行，能跳多远是多远，跳出去、落下来就是了。 轻轻松松就是一个回合，很惬意的。 但是这下行的路却不行。 落差太大。 跳的越远，落差越大。 落差越大，落下的时候，越不容易站稳。 如果看不准落下时脚底下的情况，还容易崴着脚。 有一次，山势特别陡峭，公路是连着几个急转弯的。 古兰落下时正在一个弯尖上，还差点栽了跟头。 没想到这功夫掌握不好，也是上山容易下山难的。 古兰于是只好收着脚，一次不能跳的太远，尤其是不能跳的太高。 就算这样，行进的速度也是相当可观的。 毕竟是下山比上山耗费的气力要少，行进的却快。 要不然就不用收着脚了。 不一会儿，就又来到了上午进山时休息的地方。 古兰就领着毛毛在那块光滑的石板上坐下来。 毛毛这时真是累了，一停下来就趴在古兰的脚前不动了，只是呼呼的喘粗气。 古兰心疼着它，又取出些狗粮喂它吃。 这才想起自己也是没吃午饭的。 本来是想在那湖边找个秀色可餐的地方就着吃点东西的，被那个可爱的小士兵给盘问的竟忘了。 想到这点，古兰心里竟然甜甜的。 又‘还是自己不饿，关人家什么事啊’，的嘲了自己一句。 就取出来一些午餐肉、火腿肠、压缩饼干，开始打点自己。 一边吃着一边想，可也是怪了，怎么就没觉着饿呢。 按说，今天这样的运动量，自己能撑下来就不错了，怎么还不觉得饿呢？ 古兰感到一定是自己脑仁里的脑力，和丹田里的神力的关系。 就默默地感谢了它们一下。 吃饱了、喝足了，天也不早了，还是赶路要紧。 古兰整理好登山包，一切都收拾妥当，刚要站起来行动，那缓过劲来的毛毛，却先她一步跳了出去。 古兰以为它又去喝山泉水了，也没在意。 可是等她站起来刚想跺一下脚的时候，却发现毛毛不见了。 这种情况是不多见的，一般情况下，毛毛是从来不离她的左右的。 在这个地方，它突然来这么一下子，古兰有些着急，也有点生气。 便唤了两声，没有一点回声。 毛毛这个东西，极为听话，但是就一点不好，从来不发声，不叫唤。 有时候，古兰看不见它了，唤两声。 它哪怕是就在古兰的身后，听见了，也是一点动静没有的。 这一点倒是深受邻居们的喜欢，既乱不着大人、也吓不着小孩的。 这一点平时也是让古兰极为得意的，觉得它与众不同。 但是有时候这一点就让人不爽了，比如现在。 在这样一个草木葱茏，遮天蔽日的深山老林里，别说你没点声音，就是一般的声音，也被这呼呼的风声、哗哗的水声淹没了。 这可怎么是好。 古兰多么想听到毛毛的回应啊。 刚一开始急的时候，古兰心里还发狠，等它回来，非得好好教训它一番不可。 现在却是急的只想求它出来亲亲它了。 第115章 天地感应 唤了几声没有反应，古兰只得去找。 这意外的出现让古兰有点措手不及。 看看越来越低的太阳，在这深山老林里，不能不让人心急。 古兰跳下石块，走到上午休息时毛毛喝山泉水的地方看了看，好像有一个进口。 弯下身子往里瞧了瞧，是一条通向山体内部的小径。 难道毛毛进这里边去了？ 是追着什么东西进去了吗？ 毛毛虽然老实，却爱管闲事。 特别是爱追逐猫。 在小区里，只要看见野猫，不管白猫黑猫，它总要奋不顾身的追上去，直至追的那猫钻了洞穴或者是爬了树为止。 在这种事情上，它从来不问青红皂白，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一只追一只，从不放过，乐此不疲。 这一癖好还源自于古兰的示范带动。 一次在古兰的院子里，有一只野猫把古兰给毛毛留着的剩菜吃了。 古兰和毛毛出门的时候，那猫还在那里大快朵颐。 古兰看见就大喊了一声，那猫并不害怕。 古兰又捡了一个小石块投了过去，那猫仍然无动于衷。 毛毛看见了。 有可能是出于那猫对古兰的蔑视的义愤，也有可能是出于对那猫偷吃了自己的口粮的气恨。 毛毛怒不可遏的呼的一下就冲了上去，直把那猫撵的翻了墙头。 从此开始了它见猫必逐之而后快见义勇为行动。 这里也有野猫吗？答案是肯定的。 要不就是野兔，答案应该也是肯定的。 不管是野猫还是野兔，在毛毛眼里，都是乐意驱逐的’不法分子’。 应该是追进去了。 古兰正想唤它出来赶路时，忽然里面传出来毛毛如临大敌的“汪汪”大叫。 有一次毛毛受到一只恶犬的攻击时就是这样叫的。 这叫声充满了无奈和惊恐。 这叫声让古兰心疼，也让她心酸。 想想那么一个人见人爱的小东西，如果受到一个庞然大物的欺凌，是多么可怜人啊。 听到这叫声，古兰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 这是一条采药人踩出来的小道，比那牧羊人踩出来的羊肠小道还要小得多。 而且小道的上方还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枝枝蔓蔓。 看上去就像是一条青枝绿叶蓬起来的隧洞。 这隧洞又很低矮，又很窄小，根本直不起腰来。所以，只能猫着腰往里钻。 这窄窄的隧洞的两边是有着一些缝隙的，一些如毛毛大小的小兽是能够钻过去的。 但是像端庄秀丽如模特身材的古兰是绝钻不过去、也不敢钻进去的。 谁知里边藏着掖着什么样的凶险。 所以，古兰一边硬着头皮往里钻。还得一边祈祷毛毛千万不要钻到两边里去。 好在钻了一会儿后，前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听这动静，古兰判断是毛毛在原地打转。 这是毛毛的一个习惯动作。 有时候它追逐野猫追不见了的时候，或者是有时候它贪玩，偶尔在古兰后边掉了队，看不见古兰的时候，它就会急的在原地团团转。听到这窸窸窣窣的动静，古兰的心情不那么紧张了。 一是有这动静说明毛毛目前没有什么大的危险，最起码生命无虞。 二是古兰觉得这里离那条公路还不算多远，还是很容易返回去的。 又往前钻了一段青枝绿叶的隧洞，果然，毛毛在一个草木相对比较稀疏的地方原地打转，踩得小蹄子下的落叶唰啦唰啦响。 古兰看着放心了，又看的很开心，就想逗它一逗。 在离着它很近了，一伸手就能抓住了的时候，古兰才连着喊了两声“毛毛，过来。毛毛，过来。” 毛毛闻声一转头，看见了古兰，眼里冒出来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的泪光。 古兰的心一软又一酸，张开手等着毛毛跳过来。 以往的时候，类似的时刻，毛毛总是会欢快的跳过来，偎在古兰的身旁，还要用那热乎乎的无比柔软的舌头，亲昵的舔一舔古兰的手心或者是手背的。 哪知道这一次却出乎古兰的意料。 只见毛毛眼里的泪光只是昙花一现，马上又被一股凶光代替，又像一个被激怒了的孩子那样，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 并且一路冲一路罕见的一路“汪汪”的叫着。 这是怎么了。 这异叫难道有什么异像吗？她可是知道有些动物是很有天地感应的灵性的。 毛毛今天如此反常，难道是有什么要发生吗？ 她不敢往灾难那一方面去想。 但是她也知道，在这种地方，只要发生什么，都是离灾难不远的。 这样一想，自己就觉得瘆得慌。 心里一急，脚下就不稳了。 脚下一不稳，竟然雪上加霜的摔了一跤。 第116章 带离现场 这一跤摔的古兰龇牙咧嘴的狼狈极了。 古兰爬起来试了试，还好，没有扭着腰。 又跺了一下脚。 本想试试会不会崴了脚，哪想到这一下子就把自己弹了起来。 刚刚把自己弹离了地皮，又被上边的的枝条弹了下来，摔了一个屁股蹲。 这下古兰真的是难堪极了。 她从来没有落入过如此境地，难过的只想掉眼泪。 她原本只是想检查一下脚有没有受伤的，却把自己的功夫忘记了。 这来回一弹，算是误伤呢，还是自残呢？ 她本来一直是清醒的，知道这一条小路上，她是无法动用功力的。 离地三尺有枝条，她是无法穿过的。 就算是弹力够猛，穿过了枝蔓编织的牢笼，那她也是没法安全的落下来的。 因为她的视线无法穿透枝蔓，看不清下面的情况，落下去很危险的。 一不小心，就可能坠入万丈深渊。 所以，她一直忍着，没敢动用神力。 刚才是情急之下莽撞了，果不其然，就吃了苦头。 不怨天不怨地，还是怨自己。 古兰想明白了，那毛毛也又跑远了。 古兰顾不上自己摔疼的屁股和脚，爬起来就往前钻。 一直到现在，古兰就是一个劲的往前追，从未想到放弃过。 她知道她特别喜欢毛毛，也知道毛毛离不开她。 尤其是在这种对于小动物来说，是自身难保的特别恶劣的环境中，离开她，毛毛就完了。 她绝不容许那样的事情在自己的舍弃中发生。 所以，她就是执念于义不容辞、义无反顾、奋不顾身的追上去。 眼前的光线忽然就暗了下来。 古兰抬头，透过枝蔓的缝隙看了看天。 已是近黄昏了，光线自然就不好了。 又看了看山。 现在已是钻到了山的背面，光线自然就更不好了。 古兰意识到，现在最紧迫的是时间问题。 一旦天黑了下来，不但更难找到毛毛，就是自己也会掉进危险之中。 那时候，就不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问题，而是鱼和熊掌均不可得的问题了。 想到此，古兰心中发毛，不寒而栗，再也顾不得其它了。 稍微顿了下脚，多少借用了点神力，几乎是匍匐着向前钻去。 这样一来，古兰的速度倍增，没用多长时间，前边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古兰心暂定了下来。 她似乎看到了那可爱的小家伙在原地憨憨的打转的情景。 古兰又稍微顿了下脚，放慢了速度。 她想，这一次不能再和它先打招呼了，而是要悄悄地过去，冷不防的抓住它，直接带离现场。 说时迟，那时快。 想着、钻着，一会儿，古兰的眼前一亮。 前面不到一箭之地，竟然出现了一小块空地。 那毛毛果然在那小小的空地上，团团的打着转。 这一刻，古兰看着它无比的亲切，心里高兴极了，竟然有些激动。 怀着既高兴又激动的心情，古兰轻悄悄地往前接近。 心里还在不断地念叨着：毛毛别动，毛毛别怕，毛毛沉住气，我来接你了，跟我回家。 心灵感应吗？毛毛就像听见了她的心里话一样，竟然不再打转，停了下来，在那里东张西望的。 古兰暗自庆幸，果然是个懂事的、听话的的好毛毛，没让我白疼你一场。 看看就要接近到空地的边缘了，眼瞅着伸手就要把毛毛抓住了，古兰想着成功就在眼前，按捺不住心跳加速。 可是，万万没想到，就在古兰吃尽千辛万苦、心愿即将达成的时候， 那毛毛就像受了惊似的，猛的一下跳了开去。 古兰不由的又急又气，张嘴就要骂娘.......... 还未张开嘴，古兰忽然听到一股风声，直觉敏感到不妙，汗毛唰的一下竖了起来........... 这时是真正的说时迟那时快了，未等古兰反应过来是什么让她如此恐惧， 朦朦胧胧就像是看见，又像是觉得一道弧影腾空而起，箭一般的向着毛毛扑去。 就在那弧影腾在空中的一瞬间，古兰看见了一头狼一般大小、狼一般凶猛的猛兽，激·射而出，目标直指毛毛。 那猛兽让古兰大吃一惊，预感到毛毛凶多吉少，眼看着毛毛就要成为那猛兽的腹中之物，古兰急眼了。 本能的伸手一指，大喊一声“你.........”，那“敢...........”字还未出口 古兰就觉得眉心处，那硫酸烧过留下的残痕中，像裂开了口子一样，疼了一下， 与此同时，古兰就觉得从那口子里飞出去了一个东西，像子弹、又像鞭子的、击打在了那猛兽的身上。 那猛兽“嗷”的叫了一声，就箭一般的逃走了。 第117章 埋头苦钻 虞酒儿想不明白，最后也懒得想了，反正也只是自己的一个任务对象，也没有在一起的机会，倒不如，赶紧说再见。 丰瑞说着将子弹和枪还给了尉迟然，自己则拖着鲍君浩的尸体走进神秘房间，直接扔了进去。 他吓了一跳，没想到方正如此厉害，剑已到他面门前，他急速后退，堪堪避开。 青树，后天境九重，在外院确实是个很高的高手，但是这家伙也太自不量力了，居然敢牛逼哄哄的找武师境的麻烦，这不是找死么？ 不管在普世价值观中怎么宣传，一国政府显然不可能只靠着政治作秀，威权是政府的必然一面。 他出手了，一扬手，只见两道寒光闪烁而出，一道直射向方正的脑门，一道则是射向一旁的梦昭君，只不过没有对准她的要害，仅是左胳膊。 虽然不知道这个念头到底是怎么来的，但是唐逸也知道，他这一辈子，喜欢的人，也只会是一个叫做虞酒儿的人了。 “不，在我的印象里，你一直都不是一个正面的形象，不要把我的徒弟带坏了。”虞酒儿说的理直气壮的。 而与他同行的其他三名骑士，有人默默无语，有人冷眼旁观，也有人跃跃欲试，似乎也想要加入抽打席安娜的行为中。 日月大陆的魂兽聚集地并不少，但能够形成兽潮的聚集地却只有景阳山脉，而明都作为最为靠近景阳山脉的城市，遇到这种事情自然是首当其冲受到冲击的。 这天下午，韦恩和德鲁伊长老聊了很多，不但向他请教了驯兽术的完整版本，还就一些草药学知识，炼药知识，都从他那里获得了很多补充。 “这两个皇子的势力，已经延伸到何种程度？”妙凤仙随口问道。 一旁的江楠楠闻言翻了翻白眼，没有说话，而是打量起了眼前的舞台。 看到了正主，韦恩也不客气，趁着他还昏迷着，就从他身上搜到了剩下来的五颗魔豆，这东西可是好东西，几乎算得上是电影中最有价值的宝物之一。 刘琦一刀将一个爬上来的金兵砍倒，又看了那乌压压冲过来的金军，已经对守住洛阳不保有任何希望了。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山包虽然是沈老爷子收养的孩子，但真按照排行来说，山包才是老大。 就这一次本土举办世界赛的流量和关注度到底有多恐怖，哪怕是不玩英雄联盟的人都清楚。 一旁的太上和元始见此，虽然眉头微皱，有些不喜通天急于收徒，但兄弟情深，也不好拂了对方的面子。 总管罗德领导的晨鸣鸟组织成员在世界各地行走，传播着魔神的阴谋，传播着过去的荣光，他们的行动很低调，但某些变化正在潜移默化地发生着。 不过，内院考核新规矩一出，对大多数外院弟子公平，但从某方面来看，对黑铁榜上的弟子却有些不公平。 “你真的打听到了，是被政府控制了！不是其他什么组织？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手段的？还是说他们开发出了什么新式的武器？”李悠然又问了一句。 “这不重要，我只是用激进的方法表达我的看法。”徐雅美同样平静的说道，或许是在严顶天身边待的时间久了，她也开始染上了严顶天这种冰冷如机器的性格。 等回到埃鲁的原力水晶所在海域上空的时候，罗林巨龙之躯上的伤口已经差不多愈合了。 县丞做了三年，县令丁忧，便举荐了梁顺正。因这蒙阴县地处偏僻，是个出了名的穷县，也没人惦记这个缺，就便宜了梁顺正。这一坐就是六年多，如今已经是第三任。 “十三爷吩咐，曹颙自是遵从，只是十三爷想过四爷那边没有……”曹颙心里挣扎了一下，还是说出心中所虑。 “你们放心，现在情况非常好。身体条件也非常稳定。等移植细胞准备好，立即可以进行手术。”赵建伟不是一个很会与患者家属打交道的人。应付张天成夫妻这么短的时间，赵建伟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季铁兰连连斩出风刃，切断缠上来的触手，但是触手数量太多，斩之不尽。 才刚碰面，肉身便被蒸发了一半，血肉模糊，余下的血肉中，都隐约可以见到狰狞的龙骨了。 青龙见之那靠近敌寨的大刀盾牌兵士被滚木雷石所伤，不由大怒不已，命令长枪巨弩兵士准备，对敌寨发起攻击。 “我去公司了，你照顾一下子爵。”洛尧擢从始至终都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像是个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着一切。 两人略有些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分从左右两边抓住了西尔维娅的手臂，然后将她提了起来。 尤其是那来历不明，神出鬼没的风疯行者，即将进行的他和一剑逍遥之间的对决称之为是巅峰之战可是丝毫不为过。 斜靠在门框上，田棣宝宝看着在厨房里做饭的绍渊还有帮绍渊打下手的田甜甜，忽然心里在滴血。 “爷爷，是不是在这里不习惯？”天磊澄澈的眸子印出满天的星星，惬意的伸了伸懒腰。 林欣颖一脸木然，真的是有些懵了，搞不懂现在是什么状况，脖子上戴着的这串项链，就有这么大的力量嘛？ 可是那骷髅兵此刻有盾牌兵在前护卫着，无论滚木如何的滚，雷石如何的威力无比，都不能伤其分豪，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其上得云梯，即将抵达寨楼上。 七绝明费了很大的口舌才将凤王说服宽限几天的时间去找七绝杀，听凤王的意思就是如果不让七绝杀交出灵儿就有可能将整个七绝山庄移为平地。 黑爪怪眼看自己的八条爪子就要击打到朱雀了，将她打死，可是没想到，朱雀还有这么一手，有些恼怒的煞红着双眼，呜的一声，从嘴里发出了一道巨大的黑雾，笼罩向了朱雀。 第118章 前途未卜 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和眼前已经黑越越的小道，古兰开始心急了。 必须赶紧走出这牢笼般的地界，不然的话，就让黑夜留在这里了。 到了如此境地，也不必去分辨山高水低、东西南北了。反正也分不清。 听天由命吧，横下一条心，凭着感觉就一个劲的往前钻。 自己因为无意当中开发出了借用神力的一招，轻轻一顿脚就能脚不离地的贴着地皮往前速滑似的行进。 到现在也还没觉得多么了不起，体力尚可支撑。 可是毛毛就不行了。 上蹿下跳、连滚带爬的折腾了这一天，小家伙实在是撑不住了。 不管古兰多么着急，也不管古兰多么鼓励，也不管古兰多么的连哄法带吓唬，它只是有心无力的跟不上趟了。 这样古兰只能走走停停的等着它。速度又慢了下来。 就是这样也没支撑多久，终于，毛毛还是累的在小道上趴了下来，论了堆了。 真是越咳嗽了越给盐吃。 古兰想着想着就有点发焦。 可是想归想，古兰也不能丢下它不管了呀。 看了看又可爱又可怜的那小样，便不顾自己的疲惫，弯腰把它抱了起来。 这样抱着毛毛往前钻，古兰虽然身上的负担重了一些，但是不用走走停停了，速度反而上来了。 看着毛毛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身上，两只小爪子还轻轻地搭在自己的肩头上，这种依赖感，竟然使古兰怦然心动。 看着毛毛与自己息息相关的样子，古兰感动的同时又心存感激。 她这样想，刚才要不是毛毛那舍命一跳，古兰就进入那个小空间了。 那样一来，那猛兽捕捉的就不是毛毛了。 落下来可能就是自己的身上了。 那样的话，很可能现在自己已经是那猛兽的腹中之物了。 因为，自己没有毛毛那份天然的灵性，连跺脚都来不及的。 那也是一个别样的‘避之唯恐不及’了。 想到这一点，她觉得是毛毛舍命的一跳，引开了猛兽，让她躲过了一劫。 为了感谢毛毛的舍命相救，古兰情不自禁的在毛毛那毛茸茸的耳朵上亲了亲。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如此宽慰着自己，古兰的心情不再那么低沉，也不再那么焦灼。 嘴里就又念叨出了‘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 这样一边念着一边往前钻，心里平静了，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也幸亏她不断地念着这一句英勇豪迈的诗句往前钻，既给她壮了胆子，也给她壮了魂魄。 古兰到现在还不知道，刚才与那猛兽一个遭遇，她的神魂和脑力损失严重。 幸亏这时的念诵不知不觉的让她的脑力得到了一定的补充。 不然的话，就吃大亏了。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头顶上的天空，从青枝绿叶编织的顶棚的缝隙里，还能看到点支离破碎的星光。 脚底下已经看不清路了。 古兰从包里取出了强光手电，一打开，一束强光射了出去。 哪知道这平日里极其好用的强光手电，在这里却难逞其强。 往远里照，照不远，因为这隧洞曲里拐弯的就没有三步直。 往近里照，没用处，因为脚底下的路都是一样的，怎么也是不平的。 关键是这光一打开，隧洞两边都成了盲区，在强光反射下，都更加的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更容易一脚踏空........... 而且一手抱着毛毛，一手拿着手电，更加的束手束脚了。 没办法，古兰又把手电收了起来。 古兰抱着毛毛，只能凭感觉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摸索。 古兰想，这样行进慢不说，实在也是太危险了。 稍有不慎就可能跌入万劫不复的悬崖峭壁。 再说了，这样钻来钻去，前边到底是什么情况？也是前途未卜啊。 看来今天无论如何是回不去了，如果必须在这山上过夜的话，当务之急是寻一个能庇护她和毛毛休眠的地方。 理智回来后，古兰轻轻一顿脚，就放慢了速度，回归正常的摸爬滚打。 因为这时候的行进，已经不是急于脱离此地，而是为了寻求躲避之地。 所以不能快，而是要细心、细致，搜索能收留她和毛毛的蛛丝马迹。 一边钻着，一边往两边打量着，古兰在惨惨淡淡的星光下，极力的分辨着岩石和树丛的形状，希图发现些不同的地方。 这样找起来，古兰觉出了近乎于绝望的艰难。 平日里随处可见、俯拾皆是的避险之处，怎么现在竟是求之不得了呢？ 古兰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她真想大哭一场。 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啊。 也不是哭的地方啊。 若是引来了野兽也就完了。 想着就去抹眼泪。 手一抬，哪知道毛毛这时又一跳，跑了出去。 真是不省心啊。这不是又在添乱吗。 第119章 影影绰绰 在这一片昏黑又枝绕蔓缠的野山里，毛毛这一跑，古兰真的要生气了。 但又来不及生气，急忙弯着腰追了上去。她怕慢了毛毛跑远了，就追不着了。 好在毛毛是白色的，在这漆黑的夜晚，还有一点影影绰绰的轮廓可循。 又好在毛毛在前边跑的也不是很快，这里闻闻、那里闻闻的，好像寻觅着什么。 见它这样子，古兰也就不急着追了。只是在它的后面紧跟着。 反正眼前都是这样的暗无边际的隧洞，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信赖的路径可走，随它看看怎么样。 她还是相信毛毛天然的灵性的，祈愿它这寻寻觅觅能给她带来一个惊喜。 毛毛顺着眼前的这条道跑了不远，就一歪头钻进了一条一模一样的岔道。 这样的岔道凭感觉明明是拐进更深的峡谷里去的，要是古兰绝不选这样的路去钻，因为那会越钻越往里的。 看着毛毛进去了，古兰这时候已经没了脾气，随着也钻了进去。 幸好毛毛钻进去不久就停下了。 古兰也松了口气，心里话：小祖宗啊，你就别任性胡来了。你还想把咱俩都丢在这渺无人烟的荒山野岭上吗。 毛毛站在那里，回头望着古兰，似乎是有什么要告诉她的样子。 古兰心里一动，可是有什么情况吗？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古兰是高度警觉的。 首先想到的是保护自己，身子一侧，躲在了一边。 然后她观察毛毛那模样不像是遇到危险的样子。 那毛茸茸的头看看古兰、看看上边，小尾巴不停地摇着，反而像是有点兴奋的样子。 古兰放心了，轻手轻脚的靠了过去。 怪不得能看得着毛毛的小尾巴摇，毛毛站的地方，原来是一小块空地，头上的枝蔓稀稀落落的，光线相对好一些。 来到这么一个难得的高大空间，古兰伸展了一下腰肢，觉得舒服极了。 借着终于能够透过来的星光，顺着毛毛向上看的目光，她也看上去........ 这条小道原来是缠在半山腰的。 小道的左手边是一面陡峭近乎于悬崖的山坡。 小道的右手边是一面斜度有点像山坡的悬崖。 这空地却是在山坡和悬崖的结合部挑出来的一个平台。 令古兰惊喜的是，平台上方两三米的悬崖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哪怕得来费工夫。 古兰觉得这次相信毛毛真是相信对了。它竟像是知道自己的心思的。 毛毛站在那里，头摇尾巴晃的，一副十分得意的样子。 古兰知道它这是邀功请赏呢，便俯下身子又抱了抱它。 可是这洞这么高，怎么上得去呢？洞里也不知道啥情况。 古兰想了想，又掏出了强光手电。 打开一照，古兰看到这洞的侧面，自下而上，是有着一溜一大一小、有深有浅的脚窝的。 这明显的是人斧凿出来的，古兰想这洞应该是有人上去过的。而且绝不仅仅是一次两次。 如果经常有人上去的话，这洞应该是安全的。 有了这个安全的判断后，古兰决定先上去看一看。 她一手拿着强光手电，一手抓着棱角分明的岩体，脚踩着一个个高低不一、参差不齐的脚窝，费劲的往上攀登。 这时她后悔没带那个可以戴在头上的应急灯来了。那样的话，手就可以解放出来了。 好在洞口不是很高，一共也就是十几个脚窝，不一会古兰就攀了上去。 踩在最高处的两个脚窝上，古兰拿着强光手电，往洞里照了照，这洞果然是有人进来过的。 这洞口不大，里边的空间却不小。断面大概有个四五平方的样子。 也很深，到那个拐弯处，大概就有五六米了。 这一点让古兰不放心。这么深的洞，里面不会藏着什么狼虫虎豹的吧。 古兰想了想就抓起一块石头扔了进去。 “咕咚”一声，石头落地了，又“咕噜噜”滚了很远，没有动静。 古兰还不放心，又扔了一块，还是没有动静。 古兰觉得问题不大，心里大定，就把这里选作了今夜最宜人居住的场所。 古兰刚想进到洞里去看看，却听见下边毛毛的小蹄子在巴拉岩石。 小家伙沉不住气了。 眼前这么高、这么陡的悬坡，哪怕有脚窝，毛毛是无论如何也上不来的。 它个头太小了。 古兰想还是得先把它弄上来，看看它的反应如何，再进洞才是。 古兰又一个脚窝、一个脚窝的，倒替着退了回去。 毛毛还是得抱起来的，没办法，古兰又把手电收了起来。 好在爬过一次了，对几个脚窝大体也有数了。 借着闪闪烁烁的星光，古兰手足并用，带着毛毛顺利的爬到了洞口。 第120章 躲风避雨 上到洞口以后，古兰把毛毛放在洞口边，又打开强光手电照了进去。 毛毛这时候落到了干爽的石地上，先是高兴地打了个滚，然后这里闻闻，那里嗅嗅的往里走去。 看着毛毛一边闻寻着，一边往里走，古兰观察到没有什么问题，就一步迈进了洞口。 还没等她站定，就听“扑棱棱”一声响亮，一股劲风从里面刮了出来。 为避其风芒，古兰赶紧蹲了下来，着实吓了一跳。 刚刚蹲下，就看见两只大鸟擦着头皮“呱呱”叫着飞了出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古兰的头皮麻了好一阵子才缓了过来。 经过这一个警告，古兰再也不敢大意了。 这洞里还是有情况的，必须彻底检查一遍才行。 古兰打着手电，随着毛毛一步一步地往里走。 走到那个拐弯处，古兰才看出那弯并没有拐出去，到了这里，这洞就到了头了。 洞的尽头处的岩石凹进去了一块，恰恰做了一个大大的鸟窝。 看来那两只鸟是被进来的毛毛惊飞的。 那两只本来你情我愿、浓情蜜意，温存着的大鸟，一定是把毛毛看成是天敌般的野兽了。 古兰也奇怪，怎么自己第一次把手电光照进来的时候，就没有惊动它们呢。 要么就是它们对光不那么畏惧，要么就是没想到古兰和毛毛会进来，能不离开就不离开。 古兰在心里道了一声“对不起，打搅了，占了你们的家了。” 道了这一声歉之后，古兰开始领着毛毛寻看她们这一个来之不易的‘家’。 这洞里除了一个鸟窝之外，还有一个令人意外高兴的地方。 在离洞口和洞底，各有一半距离的中间地带，有着一个用枯草和枯树叶，铺垫起来的像模像样的床铺。 旁边还有一个用三块石头支起来的炉灶。 炉灶的旁边还堆着许多干树枝和小木块。 在离树枝和小木块稍远一点的地方，有一堆小小的兽骨，毛毛正在那里闻寻着。 古兰看了看那些兽骨，好像是野兔之类的遗骸。 古兰就想，难道毛毛是闻着这气味寻来这洞穴的？ 她知道狗的嗅觉是非常灵敏的。比如那警犬循着衣物上的气息，能够找到几公里之外的失踪的人。 那么在公路旁休息时，它的突然离去，是不是也是闻到什么感兴趣的气息了呢？ 是人的还是动物的？或者是一种什么样的气息吧。 放下这些疑问不讲，古兰仔细打量这庇护之所。 古兰看出来了，这是一个采药人、或者是打猎人躲风避雨、休息打尖的所在。 看到这人为的痕迹和还存留的人的气息，古兰的心里踏实了很多。 尤其是这洞两边是不通的，让她少了后顾之忧。 今夜这里就是她和毛毛命中注定的避难之所了。 打定主意之后，古兰把手电开着倚着洞壁放直照着亮。 先是把肩上背着的包卸下来放在了枯草上。 然后又拖了一些树枝挡在洞口。 回到枯草上坐下休息了片刻。 看着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毛毛，古兰为毛毛也为自己叹了一口气，心里酸酸的。 于是打开登山包，取出一把狗粮，让毛毛就在自己的手心里吃起来。 等它吃完了，又打开矿泉水瓶，把矿泉水倒在自己的手心里，让毛毛“吧嗒吧嗒”的舔着喝了。 吃完喝完之后，毛毛就趴在古兰的身边休息。一会就打起了呼噜。 古兰就好笑。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我还没吃东西呢，你倒是先睡了。可怎么就睡得着。 尽管毛毛睡了，但毕竟是个伴呀。 有它在身边，古兰就觉得不那么孤单的虚惊的慌了。 看着踏踏实实打呼噜的毛毛，古兰无奈的苦笑了笑，取出火腿肠、午餐肉开始补充能量。 吃完了两根火腿肠、一盒午餐肉，喝了大半瓶矿泉水，古兰一天半夜以来，算是吃了一顿像样的饭。 吃饱了肚子以后，困劲就上来了。 也实在是太疲劳了，古兰有点扛不住。 但是看着呼呼大睡的毛毛，古兰却不敢躺下。 在这高低没人声，远近有兽鸣的半悬在崖壁上的山洞里，总得有个打更的吧。 为了省电，古兰关了手电。 把毛毛抱在怀里，一个人坐在黑暗里，开始‘下定决心..........’ 练起功来的时候，古兰又记起了那猛兽跳起来扑向毛毛的惊魂一刻。 她现在想起来还是奇怪，那猛兽怎么就“嗷”的一声逃走了呢。 它那一叫、一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击打了的似的。 而自己当时是坐在了地上，脑门一疼就像是裂开了一样。 自己也记得，当时自己是受了惊吓的。 难道自己是被吓倒的？ 第121章 头皮一乍 不至于吧。自己就是被下掉了魂，也不会那个倒法吧， 绝不是被吓倒的，而且她还觉得是一个向后的力量把自己推倒的。 自己还是大喊了一声的，难道那猛兽是被自己的那声喊吓跑的？ 不可能，那猛兽那“嗷”的一声明明是挨了打的。 自己脑门裂开了似的疼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好似的，那一瞬间自己脑门里好像是飞出去了一个东西的。 难道是........... 想到这里，古兰一边‘下定决心..........’着 一边审视自己脑海里的东西。 一切如常，看不出什么变化来。 只有那个‘！’显得有些松软，又很得意甚至是骄狂的样子。 古兰不得不多想了。 会不会是这个‘！’从自己的脑门里飞出去搞了一次士兵突击呢？ 找不到别的原因，古兰不得不这样大胆的猜测。 这时古兰又内视了一下那脑仁，它也不像原来那般鼓鼓的、圆润的像硕大的珍珠那般了。 而是松松垮垮的半干瘪的萎靡不振的状态。 不会吧。进山的时候，她是特意练了又练，把这脑仁和丹田都充满了能量的呀。 这一路跳来跳去、钻来钻去，基本上都是用的丹田里的神力，没有动用过脑仁里的脑力的呀。 而且，刚才在往这个洞穴方向钻的路上，自己还是不停地念叨着“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的呀。 这应该是有助于补充脑力的呀。 既然如此，它为什么如此羸弱不堪？ 古兰不得不把脑仁和‘！’目前的状态联系起来看。 难道是巧合吗？还是有什么关联？ 古兰觉得应该是有关联的可能大一些。如果是二者的作用的话，有些事情就好解释一些了。 特别是那脑门的疼和有点裂开了的感觉。 还有那像是有什么飞出去和那猛兽像是被什么击打了似的“嗷”的一声怪叫。 再就是自己就像是被一种开枪射击后的后坐力，反推的坐在了地上的现象。 这一切就在情理之中了。 有了这样一个大胆地猜测，古兰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了。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可能，古兰就有了自保的能力了，何惧其它。 在这种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险象环生的绝境，古兰权当是有对待了。 为了试验一下真假，古兰试着进入当时的状态。 沉思好了后，假设面前又是那个已经跳起来了的猛兽。 古兰大喝了一声“你........” “敢........”字还是没出口，古兰就不往下喊了。 因为她感觉到那脑仁和‘！’根本就与己无关的样子，依然无动于衷的萎缩着。 看来不是这么回事，古兰觉得自己想多了。 无奈的低下头，也想休息一会儿。 可是看了看偎在自己怀里呼呼大睡的毛毛，古兰觉得自己无论如何是要坚守的，绝不能犯困。 必须打起精神来，坚持到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自求平安度过。 怎么才能打起精神来呢？打起精神来干什么呢？ 练功吧。 古兰又想到了那松松垮垮半干瘪的脑仁和那萎靡不振半疲软的‘！’。 不管真假，还是把它们先催起来再说吧。万一有用呢？ 于是古兰就揽着毛毛开始“下定决心.........” 此情此景她又想到了“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这一句太贴合眼下的时态了，古兰念得情真意切，效果特别好。 如此，她又记起了”一切新的东西都是从艰苦斗争中锻炼出来的..........” 就反复的念诵这两个经典名句，渐入佳境。 念着、练着，古兰完全沉浸其中了，忘记了身在何处，也忘记了身处险境。 这是一种美妙的感觉。 古兰只觉得自己浑身被温暖的气流环绕着、包容着，喜气洋洋又昏昏欲睡。 晃晃悠悠、飘飘忽忽，古兰似乎进入了一个无比自由自在，洒脱忘我的时空，真的是如痴如醉了。 在这种状态下，古兰也似乎已经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能力，实际上她也根本不再想着去控制自己。 真的是听天由命、随遇而安、顺其自然、不思何处是他乡了。 就在古兰如梦如幻的温柔时刻，腿上的毛毛忽然打了一个激灵，突如其来的“汪，汪”叫了两声。 这毛毛从来没有乱叫的不良习气，这一叫格外让人不安。 古兰一下子被惊回来了。 睁开眼睛一看，头皮生生的一乍，差点吓的倒在地上。 第122章 阳刚之气 毛毛在深睡中也是保持着警觉的。 天性使然，这就是古兰为什么把它揽在腿上的原因。 在这种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丧魂失魄的危险丛生而又无人可求、无人能助的极端环境中，古兰始终是提心吊胆着。 刚才是她练功练的太投入、太入迷、太忘我了，以至于几乎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毛毛的叫声把她从虚幻中唤了回来。 她睁开眼睛一看，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目光直接对上了洞口两个绿森森的光珠。 条件反射下的极度恐惧，使古兰虽然意识到了那是个什么东西，但来不及考虑那是个什么东西， 就下意识的又大叫一声“你........”，还是那个“敢........”字没等发出，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同样的事情发生了。 古兰又是觉得头脑一疼。好像是脑门又一裂.........又好像是一个似子弹又似鞭子的东西飞了出去， 准确无误的击打在了那两个绿森森的光珠之间。 又听到“嗷”的一声怪叫，紧接着是石块滚落和树枝折断的声音，那两个瘆人的光珠不见了。 古兰又是几乎晕了过去。 好在这次她本来就是坐在地上的，只是身体像是被推了一下，后仰的很厉害，但是没有倒下。 听到那一声像放的录音一般的“嗷.........” 古兰后怕极了。 这还是那头猛兽，它是盯上自己了么？它为什么就不放过自己了呢？ 不过这一次古兰却印证到了自己的猜测。 由于她当时正在练功状态，注意力高度集中。 她这一次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头脑一疼，脑门就有了一个裂的感觉，同时就有一个东西飞了出去。 而且从那东西飞行的瞬间姿态上，她认定就是那个从来就不大安分的‘！’。 只是自己当时还没来得及收功，那脑力还没有被压缩进脑仁里去，爆发力还不够强。 明显的这一次的击打不如上一次有力。 效果就不够好。 主要是这一次精确的射中了两个光珠之间的部位，也应该是脑门。 那猛兽的脑门大概是像被针扎了一下，不知所以然的被惊走的吧。 为了验证这个感觉是对的，古兰立即内视自己的脑海。 果然那个‘！’又像被抽了筋一样，佝偻着腰，有点风吹即倒的样子。 看着它那一蹶不振的模样，古兰既很开心，又很感激。 就试着把脑仁里的脑力释放出来一点，隔空作法，像涂抹似的，投放在了‘！’的身上。 没想到那‘！’的状态立马就好了许多。 见管用，古兰又反复作法了几次，那个‘！’竟然完好如初了。 看它又要嘚瑟起来，古兰就收了功，那个‘！’不得不很不情愿的归队了。 看到它又一副呆头呆脑、听说听话的模样，古兰又有点怀疑了。 真的是它吗？ 它不是飞出去了么，怎么还在那里呀？ 但是刚才发生的一切又不容她怀疑，不然的话就没法解释了。 从状态上看，也是它确定无疑。因为别的符号和字母前前后后都没出现什么变化。 那么这东西就不是一个的概念了。 那么它们是不是就和数字化了的东西一样，表现形式是一个，其实是千变万化没有穷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呢？ 大概是吧。 古兰想不出别的答案来，只是将就着用这个理由吧。 反正解释权归自己所有。 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古兰也期待着是这样才好。 又受了这一次惊吓，古兰就又开始焦虑不安了。 怎么就没完了呢，怎么就不得安生了呢？ 为了求得片刻的安宁，古兰想起来小时候听大人说的话，野兽怕火。 就集中了一些枯草做引柴，取了一些木块点燃。 这样洞里也有了光亮，也有了暖意，确实让人感到可靠了许多。 毛毛望了那火苗一会，就又打起了呼噜。 古兰很羡慕毛毛这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大将风度。 可是她还是学不来、也不敢学。 她得抓紧时间练功。 如果这功夫真像她判断的那样，那就是她和毛毛的保命之本了。 但愿如人所愿。 古兰一上来就从“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开始了， 练了一会感觉效果很好，而且练出来的脑力，古兰觉得平添了一种阳刚之气，脑仁里的能量凝实了不少。 古兰由此意识到，因时因地选用经典精句很重要。就像对症下药一样。 因为想到那猛兽可能还会来，古兰又选了一句”要打多久，就打多久，一直打到完全胜利.........” 第123章 积极备战 选了这一句”要打多久，就打多久，一直打到完全胜利.........”之后，古兰翻来覆去的就念这两句经典来淬炼脑力。 特别是这句”要打多久，就打多久，一直打到完全胜利.........”，朗朗上口，特别给力。 一边练着，古兰一边审视着自己功力的变化。 在那句“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为她的脑力添加了阳刚之气之后， 这一句“一直打到完全胜利..........”又给她增添了刚猛之力。 有了这阳刚之气和刚猛之力的加入，古兰感到她练出来的功力的密度大大强化了。 当她把练出来的这些能量压缩、储存进脑仁里之后，脑仁里的脑力竟然开始液化。 这样一来，古兰觉得脑仁里的脑力应该是经过了由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发生了质的变化。 由此及彼，她推测道这液化了的脑力，应该是更耐用了吧。 就像那液化气罐里的气体，就比那天然气管道里的气体耐用，而且爆燃力更强是一个道理吧。 那么，自己储存在脑仁里的已经开始液化的脑力是不是战力更强了呢？ 应该是的吧。 想到这一点，古兰练的更投入、更忘我了， 就连旁边的火堆里的木块燃尽，火苗熄灭了都不知道。 练到脑仁里的脑力达到饱和的时候，古兰有点按捺不住，跃跃欲试。 战力究竟如何？应该找机会试验一下才好。 正这样想着，腿上的毛毛一哆嗦。 还没等它叫，古兰立即反应过来了。这是又来了吗？ 因为这时候古兰正练的激情四射、热血沸腾，战意正盛的时候，头脑特别清醒，反应极其敏锐。 她急忙用左手抚住毛毛，毛毛就心领神会的趴着，只”呜呜”了两声没有叫。 古兰经过了两次惊吓，也掌握了一些对付猛兽的办法，这时候已经能够处变不惊的冷静观察和对待了。 她尽量保持不动，轻轻启动眼睑向着洞口望过去。 果然，那洞口又爬上来那两个绿越越的光珠。 幸亏是火堆熄灭了，那两个光珠大概是看不清洞里的情况，滴溜溜乱转的观察着。 因为距离有限，已经是呼吸之声可闻了。 古兰屏息以待，暗暗凝聚着力量。 待到弓满弦张、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际，才猛然大喝一声“你........” 这次她没想再去喊那个“敢”字。 就感觉到脑门一震，眉间一嘚嘚，那个‘！’就激·射了出去。 激·射出去的‘！’不偏不倚，又是正中那两个光珠之间。 那两个光珠顷刻间就关了电门，随后就又是碎石滚落和树枝断裂的声音。 因为这次古兰是有意为之，打的是有准备之仗。 所以她感觉的很清楚，那个‘！’射过去的时候，挡在洞口的那些树枝竟是不存在的一样，直接被它洞穿了的。 这就很不可思议了。 由于是有意为之，古兰的头脑也没疼，只是一震。 那脑门也没觉得裂开，只是眉心一嘚嘚。 后坐的力量也没有那么大，古兰的头颅只是微微后仰了一下。 总之，这些不良的反应比起第一次、第二次来，简直是微不足道了。 说句时下流行的话，是完全可控的不在话下的了。 而且古兰还清清楚楚的感觉到，那个‘！’也正是从自己额头上的那个被硫酸烧出来的，越来越轻微了的灼痕中间射出去的。 在‘！’射出去的时候，那玉石雕刻的格桑花也是震荡了一下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 是偶然呢还是必然呢？ 难道那一次被无端的暗算，真的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一个转机么。 真的是要演绎一个“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故事吗？ 古兰觉得实在不可思议，也真的不敢相信。 不过眼前的处境还并不妙，容不得她多想。 虽然古兰又顺利的度过一次危机，但是她也从中确定无疑，那猛兽还是真的盯上她了。 还是真的不想放过她。 无论如何不能大意，必须先考虑如何度过眼前的危机才是。 “保存自己，消灭敌人。”悠悠万事，唯此为大。 于是，古兰就排除一切杂念，集中精力，积极备战。 先从脑仁里释放出一些能量，喷洒在‘！’身上。 从修复‘！’的体能开始，祭出了“下定决心.........”的法宝， 提前进入“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的阶段 坚定”要打多久，就打多久，一直打到完全胜利.........”的信念， 信心百倍的开始练功。 第124章 嘬起香唇 这么积极地备战练功，古兰还有一个不敢放松的想法。 自己在和猛兽的斗争当中，无意之间开发出了这一匪夷所思的战斗技巧，那猛兽就能保证没有新的花样。 不然的话，它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战呢。 所以，自己必须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防范，才能万无一失的躲过此劫。 也正像是她想的那样，就在古兰练的渐入佳境的时候，她听到那洞口“搐啦”一声。 古兰睁开眼睛一看，还真是又回来了。 不光是回来了，而且还真是带来了新花样。 古兰看那洞口的绿越越的光珠，由两个变成了四个。 古兰心想大事不妙。 这是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三次不行........... 这是结对来双打了吗。 古兰觉得这有点太过分了吧。你那边来两个，我这里却依然是一个。 我这边虽然还有个毛毛，但是它这么小是上不了阵的。 但是不管古兰怎么想，人家已经打上门来了，没有不应战的理由和条件啊。 对方是野兽啊，还野兽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呀。 只能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啦。 古兰虽然着急，但是并没有惊慌。 根据这几次的对抗，古兰也有一定的认识。 感到这猛兽虽凶，但是并不像它凶恶的外表表现的那样，内心并不是那么与人为敌的不死不休的邪恶。 相反，却有一点与它的让人畏惧的外貌不相称的怯弱。 不然的话，它也不会每次都是一打就逃，一触即溃了。 想到这一点，古兰又记起了又一段经典中的经典。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这句话一念出来，古兰就觉得自己的脑仁里“砰”的一下，接着整个脑海里的标点符号、拼音字母都战意升腾，跃跃欲试了。 古兰也是精神一振，无所畏惧了。 这时的古兰觉得自己阵容齐整，严阵以待，只等自己一声令下了。 在这个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古兰却命令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要像个将军的样子，运筹帷幄，决胜眼前。 俗话说，心慌无措。 反过来说就是人只要不慌就有办法。 古兰冷静下来以后，就趁着那四个光珠还举棋不定的时候，琢磨对策。 现在的难题是一对二，双拳难敌四手的话，自己明显处于下风。 必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它个措手不及，才能巧战取胜。 怎样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古兰看过的那些武侠小说、电视剧里头，那些怀有绝世武功的大侠们关键时刻的表演，最精彩的镜头，极速的从脑海里闪过。 降龙十八掌是不合适的。这刀啊、那剑的肯定也不行............ 最后她看到了‘一指禅’，这个镜头在她的脑海里定格。 这个倒是可以一试。 她还想到，如果再改进一下，两手都能出一指禅会怎么样？ 眼前正是需要两手齐发的时候。 如果‘一指禅’太高端，自己开发不了的话，那就用两指也好。 降低一下难度未尝不可，关键是能施展出来，管用就行。 以上这些说来话长，其实当时的情景是不容许古兰多想的。 这一切的认知和研判，都是在瞬间完成的。 完成了这一系列的思索和研究之后，古兰决定立即付诸行动。 打它个措手不及，一击致胜。 于是古兰开始蓄势。 又到了弓满弦张的击发时刻，古兰看着那四个仍在那里鬼鬼祟祟的窥探的光珠，心里好笑。 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活该成为我的活靶子。 到了这时候了，古兰想着要尽量表现得侠客一点。 她便沉稳的平伸出双手，举得与肩同高。 然后半握起双拳，食指、中指并拢，明确的分别指向那四个光珠。 就在要大喝一声的时候........... 古兰想到每次都是一个“你........”字吗？ 或者再加上一个“敢........”字吗？ 那毕竟是自己在万分急切、十分危急的惊慌之中脱口而出的。 不仅不像个战斗语言，而且十分不雅。 必须选择一个既形象、又有力的口令。 她想到了许多大侠都喜欢用的“着”字。 这个“着”字是既贴切又形象还有力，并且口型还美观的。 就用它了。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她又沉稳的平伸出双手，举得与肩同高。 然后半握起双拳，食指、中指并拢，明确的分别指向那四个光珠。 嘬起香唇，大喊一声“着..........” 第125章 以示嘉奖 面对着洞口绿越越的四个光珠，古兰嘬起香唇，大喝一声“着........” 双指齐发，古兰觉得额头上灼痕处一嘚嘚，那个‘！’应声而出， 对面光珠应声而灭，随着就是乱石滚落、树枝断落的声音。 成了，古兰喜不自胜，就想欢呼一声。 可是还没等她欢呼出声，洞口又有两个光珠升了起来。 古兰懵了。 怎么回事？这是又来了么？还会前赴后继么？还是赶不尽杀不绝呀。 古兰不知道的是，她刚才那双指齐发，其实是发出了一发。 左手那一指哑了，没有发出去。 洞口那光珠应声而灭，也是只打到了右边那两个光珠。打到的那两个光珠滚落下去了，左边的同伴是新来的，没有经历过，吓了一跳。 急忙回头去看同伴的状况，所以四个光珠同时灭了。 看着被打下去了的同伴，它吓了一跳，也被激怒了。 转回头来，它要为同伴报仇。 所以，两个光珠就又升起来了。 这情况古兰并不了解，还以为又来了新的对手，不免有些惊慌。 那两个光珠的主人，也并不知道古兰的厉害，还没有吃过亏。 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思，所以要为同伴出头。 这个为同伴两肋插刀的，却是个猛张飞似的性格。 不管三七二十一，用两只前爪扒拉开洞口的树枝，挺身一踨，就钻进来了。 看着猛然变大了、变强了、变凶了的光珠。 古兰来不及多想，也顾不得形象，慌促之间，两手胡乱一抬，惊叫一声“你.........” 就听那两个光珠下面，已经张开了像要吃人的大口，发出了一声“吱呀乱叫”的哀鸣， 那猛兽的同伴，真像是被枪撵着一样，掉头窜了出去。 并没有听见乱石滚落、树枝断落的声音。 只传来“噗通”一声闷响，大概是那同伴受伤太重，或者是惊吓太重，回窜过猛，落到崖下去了。 古兰也是半天才回过神来，等看到洞口本来虎视眈眈的四个光珠真的消失了以后，才慢慢定下心来。 连惊带吓，又连连发力，她也很虚弱了。 不过，让她高兴的是，她第二次发力，显然是成功了。 不然的话，威力不会那么大。大到那气势汹汹的猛兽，竟然经不起一击，丧魂失魄，落荒而逃。 她觉得这一次双手配合的很好。 左手两指发出去的符号，她虽然没看清是什么，但是好像比右手两指发出去的‘！’还有力。 在右手发出的‘！’驾轻就熟的击中那两个光珠之间的同时，左手发出的符号，直接射·进了那猛兽大张着的血盆大口里。 这一击可能是接近致命的一击，这大概是那猛兽为什么“吱呀乱叫”的原因，应该是喉咙受伤了。 至于怎么会直接射·进了猛兽的嘴里，古兰想，大概是慌促之中，左手抬得稍低了点吧。 也算是歪打正着吧。正常瞄也不一定这么准，这就是运气了。 能够双手同时发力，是古兰此次战斗最大的收获。真是其乐无穷啊。 只是左手发出去的是一个什么符号呢？这一点务必要搞清楚，以备后用，以利再战。 于是，古兰顾不上休息，马上盘点自己的库存。 内视一下，那个“！”果然又是出尽了力的样子，在那里修整自己。 其它的标点符号则都是一副常态，看不出什么两样来，难以确定到底是哪个出击的。 难道是“！”连续出击的？不可能。 ‘！’出击的形态古兰是熟悉的，不可能分辨不出来。 那么是哪个呢？ 古兰忽然想到了那些和标点符号一起还存留在头脑里的拼音字母和阿拉伯数字。 难道是它们中间的一个？也不是不可能啊。 因为她每次催动标点符号寻找那些失踪了的文字的时候，它们也都是闻之而动的。 这说明它们也是熟悉自己的指令和思路的。 考虑到这一点，古兰想，要保持和提高战斗力，就要做到赏罚严明，还必须一视同仁，切莫亏待了功臣。 于是古兰就在那些平时不大注重的拼音字母和阿拉伯数字中翻找起来。 找来找去，就发现阿拉伯数字中的“1”字，略显疲态，但是却很兴奋的样子。 古兰知道，那个危急时刻挺身而出的幕后功臣就是“1”了。 为了表彰它的奋不顾身，见义勇为，舍身救主。 古兰又从脑仁里释放出来一些功力，抛洒在了“1”的身上。 眼见得那个“1”就生龙活虎了，高兴地还微微前倾身体像是对古兰鞠了一躬。 见它如此懂事，古兰又向它多抛洒了一些。 并随手向功劳更大的‘！’抛洒了更多的功力以示嘉奖，才结束了盘点。 第126章 战斗警报 盘点完了库存、安抚好了部属之后，古兰真的觉得坚持不住了。 两次击退猛兽的攻袭，几乎耗尽了她的精力和功力。 她强撑着到现在，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要不是亲身经历，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心想，有了这两次被击打的教训，那猛兽应该就知难而退了吧。 如此，自己是不是就可以休息一会了呢？ 她现在就像是掉了魂一样，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特别想迷糊一会。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古兰马上就泄了劲了，一下子就要倒下来了。 就在这时，腿上的毛毛又“呜呜........”两声。 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古兰听来就是振聋发聩的战斗警报了。 古兰顷刻间被惊醒，并且强迫自己立即进入战斗状态。 她也有了丰富的战斗经验了。 保持身体不动，先是眯着眼睛观察敌方动态。 果然那洞口那光珠又爬上来了。 古兰这一次真是怒火中烧了。 你们也太过分了吧。 到底为了什么呀，无缘无故的，就这么死缠烂打，不死不休的。 我一个弱女子，进的一次山怎么着你们了。 就算是我误打误撞的误入了你们的领地，那也是迷了路了无辜的呀。 也没有侵犯、损害你们什么吧。 反倒是你们一声招呼不打，上来就偷袭我的毛毛。 看那架势，一口就想咬死它。 你们还都属于一个动物世界的，多大的仇恨啊，怎么还水火不容的了呢。 真觉得我们好欺负还是怎么滴。 看来不给你们点颜色看，就不知道八王爷三只眼了？ 古兰越想越气不打一处来。 咬着银牙发狠道：这次绝不能轻饶了它们，必须穷追猛打，令它们闻风丧胆，再不敢越雷池一步。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这两句著名的经典一在头脑中显现，还没等古兰念出来，精神便为之一振。 随之那脑力便源源不断的被激发出来。 古兰就又“谁敢横刀立马......”的英姿勃发了。 又一个弓满弦张的时刻，古兰平伸出双手，刚要大喝一声“着”........... 忽然发现洞口那两个光珠比上两次来的那光珠小。 而且光珠中闪烁的不是那种绿越越的瘆人的凶光。 而是闪烁着蓝盈盈的、怯怯的、让人可怜的柔光。 一见此光，古兰马上想到了毛毛有时有求于人的时候的眼神。 古兰觉得蹊跷，可别误伤了善类。 一个激灵，硬生生的收住了功法。 古兰静静地观察着，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到底想做什么。 只见那蓝盈盈两个光珠，先是战战兢兢地探了进来。 然后又从那已经被那猛兽扒开了的树枝缝隙里爬了过来。 接着，让古兰慨叹的一幕出现了。 这洞口的光线是比洞里明快的多的。 古兰从洞里往外看，是容易分辨清楚的。 古兰看到那爬进来的光珠的主人是一个小动物。 它爬进来后，也好像是看清了洞里的情况似的（难道真有夜视眼么） 它爬进来后，就蹲在了洞口，举起并并拢两只前爪，像模像样的拜了两拜。 古兰看着有意思，便放下了敌意，看它还要怎么办。 拜完了后，大概看着古兰没有出声，就认为是默许了吧。 这才扭扭捏捏的走了过来。 到跟前了，古兰才看得出来，竟然是一只小狐狸。 到了古兰的跟前，竟然又拜了一拜，才看着古兰的眼色趴了下来。 看着它可爱又可怜的样子，古兰想它是不是渴了饿了冷了呀。 也是一个落难者、不幸的主啊。同病相怜，人物一理。 古兰便又升起了一小堆火，想先让它暖和暖和，再喂它点东西。 看见那火堆，小狐狸聪明的慢慢挪了过去，趴着不动了。 古兰刚想喂它点狗粮试试它吃不吃，哪知道毛毛竟过去在它背上舔了起来。 古兰想这可是怪了，这毛毛无事献什么殷勤呢。 便仔细在毛毛舔的地方看了看。 原来那里是有着一条长长的伤口的。 这是一只个头和毛毛差不多的、火红色的小狐狸。 那伤口不仔细看是不容易分辨的。 毛毛大概是闻着那血腥判断出来的吧。 任毛毛舔着伤口，那小狐狸竟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完全放松了下来。 古兰知道动物的唾液是有着消炎防感染作用的。 那伤口在背上，小狐狸自己是舔不到的。 毛毛这是在帮它疗伤呢。 这弱小的动物间的无私的眷顾、疼爱、互助精神让古兰十分感动。 就从包里取出一些登山常备的红药水、创可贴，上前帮着一起救护。 小狐狸那蓝盈盈的眼睛里，竟然湿漉漉的泛起了泪花。 第127章 从容应对 古兰一边为小狐狸擦拭着伤口，一边琢磨着这伤口的来历。 这是一条挺长但是并不深的伤口。 看上去是被划伤的或者是被抓伤的。 古兰认为不会是咬伤的。 因为她觉得咬伤的口子肯定是比这个要深的，而且应该是牙齿咬出的洞才是。 再说了，如果真是咬伤，那咬它的一定会比它大的多、凶的多。 这小家伙是很难不被吃掉的。 刚进来时这小狐狸的背上只是往外渗着血珠吧，因为并没有血喷涌洒落下来。 现在它背上的血珠，已经被殷切关爱的毛毛舔干净了。 古兰看着那一道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又看了看两边火红色细密的狐毛，是不方便贴创可贴的。 便只给它上了点红药水，防止感染算了。 看着已经没有什么危险的伤口，考虑到这小狐狸出现的时间。 古兰忽然想到，该不是那“吱呀乱叫”的猛兽，逃命似的一窜，跌落时不经意的一抓， 被那猛兽的爪子慌乱之中划伤的吧。 从时间上很有这个可能。 那么这小狐狸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了。 想想自己额头上的灼痕，古兰就更加同病相怜了。 手抚着小狐狸那又柔软又滑顺的狐毛，古兰又开始警觉起来。 如果真是被那猛兽跌落时无意间抓伤的，那猛兽会不会见血眼红，再循着血腥味返回来呢？ 凡是野兽可都是嗜血的呀。 不得不防啊。 第一次来，是一头。 第二次来，是结对。 那么第三次来呢，可不可能要组团啊。 若是它们组团而来，自己可怎么招架呢。 想到这种可能，古兰又不淡定了。 “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万万不可粗心大意......” 古兰记起了谆谆教导，警惕性又回来了。 大意不得，宁愿信其有，还是要做好战斗的准备才是上策。 至于策略么，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加强练功，以备不测。 看着毛毛和小狐狸紧紧靠在一起睡了，古兰又开始“斗...........其乐无穷.......” 一边练着，古兰一边琢磨这个斗字。 由一个斗字联想到‘斗争’二字。 又由‘斗争’二字联想到‘革命斗争’这四个字。 这‘革命’二字就是一个大格局了。带着‘革命’二字的‘斗争’就不是一般的‘斗争’了。 那是什么‘斗争’呢？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 是的，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斗争。 古兰想到这斗争的含义、革命的意义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就把这一段对‘革命’的界定念了出来。 哪想到这一念，就像是打开了洪水的闸门一样，自己脑海里的功力暴涨。 瞬间就使古兰又有了头昏脑涨的感觉。 古兰又惊又喜，赶紧把脑仁打开，让这股洪流般的功力泄了进去。 随即就把脑仁关上了，生怕它再漾了出来，失去控制。 古兰就想，真是威力巨大，法力无边啊。 小的时候都高呼这思想是威力无比的精神原子0，那时候是只知道跟着吆喝，是理解不了也没法体会的。 现在看来这也是个千真万确的、颠扑不破的真理啊。 古兰从中体会到，这一段一段的经典语录威力和用途也是不一样的。 有的像濛濛细雨，有的像涓涓细流，有的像滔滔江河，有的像浩浩大海........... 所以，有的就适合用来从群众中吸取神力。有的就适合用来净化自己的灵魂，提炼自己的脑力。 从今以后，古兰就更加注重有选择的念诵、默诵更有针对性的经典语录。 对症下药一样的更加有效、更加高效的净化、淬炼、提高自己。 比如现在记起了的这段经典，特别适合古兰当前的处境和急需，所以就收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段经典也是被谱成了歌曲的，古兰也曾经是百唱不厌的。 激动不已的古兰就自然而然的哼唱了出来。 这一来，效果又不一样了。 古兰只觉得，那脑海里的功力，不仅源源不绝、汹涌澎湃，而且还增加了凌厉和霸气。 这一变化是古兰没有想到的，却是她更加需要的。 她把这饱含着凌厉和霸气的功力储存进脑仁里，古兰这个人，本身也具有了大无畏的英雄气概，面对一切都豪情满怀，无所畏惧了。 眼前的危机也就能从容应对了。 第128章 曲线优美 让古兰喜不自胜的还有这越念越熟练，越用越多样的经典语录。 这一段段的不断引用过来，一遍遍的念诵起来，就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量包、动力源。 这样说来，自己的储备只会越用越多，越用越强。 只要勤学苦练，运用得当，是永远不会出现能源危机的。 这就是一个天大的好事了。 这也是一个天大的机缘了，虽是梦里寻它吃尽千辛万苦，与得到的这无上成果来比，得来也像是没费多少功夫的。 脑仁充满，功夫练定之后，古兰就等着那猛兽上门。 她需要在与那猛兽的较量当中，在进一步教训那猛兽的同时，检验和提高自己的能力。 现在的古兰虽然还没有达到骄傲自大的程度，也有点志得意满了。 凭着自身又上了一个台阶的功力，她已经不再畏惧、或者说不再那么畏惧猛兽的出现了。 相反的，倒是有点再施展一次暴烈的行动的小渴望了。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当你毫无防范的时候，它可能猝然降临，不期而至。 当你做好准备，期待和渴望它的时候，它又避而远之，不知所踪。 古兰严阵以待了好长时间了，那猛兽竟然无声无息的不和她玩了。 该庆幸呢还是该扫兴呢？古兰也说不上来哪个兴好，只得抱怨苦乐不均了。 毛毛和小狐狸已经睡醒了，在古兰的膝下快乐的玩耍。 各自用那白的、红的小爪子，你挠我一下，我挠你一下，就像是两个小孩子在那里你拍一、我拍二的。 古兰看了看手机，已经是下半夜三点半钟了。 这已经是凌晨时光了，估摸着那猛兽也是去休息了吧。 古兰一直如临大敌般的紧绷着的神经也该放松放松了。 精神一松懈，睡意就来袭，古兰折腾了这一天又将近一夜了，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了。 看了看那玩兴正浓的两个小家伙，凭它们的灵性，就是猛兽来了，它们也能及时报警。 有它们值守、警戒，怕它怎的？ 这样想来，古兰彻底放松了。 身子一歪，倒在铺草上就打起了呼噜。 实在是太困了，连个梦都没做。 抵挡不住瞌睡的古兰，把一切都置之度外，一心一意的就是个睡。 一觉醒来，洞里已经亮起了阳光了。 古兰朦朦胧胧的看着那光线，迷迷瞪瞪的好长时间，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猛地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看了看身边那登山包、登山杖之类的都都在。 只是毛毛不见了。 古兰一惊。一天一夜，拼着老命保护了一路的小伴，到头来还是弄丢了么？ 实在不甘心啊。便拉长声音，高喊了一声“毛毛...........” 应声而入，那毛毛颠颠的从洞口外跑了进来。后边还跟着那精灵般的小狐狸。 两个小家伙跑到古兰的身边，一边一个抱住古兰的一只裤管，用那雪白的、火红的体毛，蹭着并欢快的”呜呜”着。 古兰放心了，记起昨日以来的遭遇，惊心动魄的搏斗，恍如梦一般的那么不敢相信。 站起来走到洞口往外看，那阳光竟是从对面的山尖上直接射·进来的。 清晨的阳光特别亮丽、明快。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令人振奋。 由时间推算空间，面对着阳光照过来的方向，古兰现在明确了，身处的这个洞口是向东的。 从昨天傍晚开始，古兰是一直寻着毛毛的踪迹，在青枝绿叶搭成的隧洞里钻来钻去的。 开始的时候，她们是在公路的右边钻进山的。 虽然钻来钻去就钻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但是，古兰记得很清楚，无论怎么钻的，即便是钻的天昏地暗、失魂落魄，她们再也没有钻着那条公路。 也就是说，她们是一直在公路的右边的山里钻的。 和那猛兽的遭遇、搏斗也是在这公路的右边的山里发生的。 那么那条公路应该还是在这些山的左边的。 大方向确定之后，古兰想，就看没头的苍蝇（虽然不好听，但是古兰就是这么认为的）一样钻了这一夜， 偏离的多少了。 不管怎样，想办法返回去为上。但愿不要偏离的太多。 在这个人迹罕至，人无地不熟的高山上，古兰唯一可信的参照，就是那一条公路了。 要想回去，就必须先回到那条公路上去。 凭着记忆和想象，古兰扭头向左望去.......... 与这个洞口成45°角的左下方，一条晶莹玉透、闪闪发光的飘带，在高山峻岭之间，向洞口朝着的东方，曲线优美的蜿蜒而去.......... 第129章 博大精深 看着蜿蜒而去的闪闪玉带，古兰十分激动又十分感慨。 这就是那条公路了。 她以为它是远在天边的，它却是近在眼前的。 漆黑的夜色和迷宫般的山径，竟是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原来昨天大半夜的时间，她和毛毛就是周旋在这一个不大不小的山头上的。 那青枝绿叶搭成的几乎密不透风也深不见光的隧洞，折来折去、绕来绕去，却是一直就没离开过这个山包的。 她和毛毛担惊受怕、竭尽全力钻过来的那似乎就没有个尽头的艰难困苦，原来就是在这样一个方圆不过公里的山包上，饱受磨难的。 无非就是从山脚上钻到了山顶，又从山顶下钻到了山腰罢了。 若不是遇到了脚下这个山洞，说不定又会一直下钻到山脚。 或者就回到了公路上，或者又周而复始，以致无穷吗？ 想想在这山洞里的遭遇，古兰啼笑皆非。 这是命运捉弄人呢，还是成全人呢？ 这难道还是那什么不捉弄不成器么？ 这样一来，古兰就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埋怨这个喜欢捉弄人的命运好了。 不过看见这条公路，就是看见希望了。 而且希望就在脚下，希望就在眼前，古兰还是感激不尽的。 如果昨夜，这个命运把自己捉弄到这座大山的更深处、更高处、更远处，你又能奈它何？ 如此体谅、眷顾、厚爱自己的这个命运还是很可爱的。 眼见得就可以回去了，古兰的心情大好。 这时候那闪闪发光的飘带上，那接连不断的车辆开始字节般跳动了。 古兰看了看八九点钟的太阳，知道那条路上正在进入高峰期。 她自然知道错峰出行的重要性、优越性，该避开时就避开。 便领着毛毛和小狐狸回到洞里。 虽然睡了一觉精神好了许多，但是昨天夜里毕竟是竭力拼斗，极限发挥，斗了个侥幸获胜。 体力和精力都是过度消耗了，亏空还在，应该好好弥补一下才是。 古兰一行又坐在、蹲在铺草上，开始用早餐。 她还是先掏出一些狗粮，左手毛毛，右手小狐狸，在手心里喂着它们吃了。 又倒出一些矿泉水让它们就着手心里喝了。 看它们吃的喝的高兴，古兰想，幸亏出来时多带了一些，不然的话，这两个小家伙还得饿肚子呢。 看毛毛和小狐狸吃饱喝好后在旁边互相梳理着毛发玩耍起来了，古兰才从纸袋里抽出几张酒精湿巾，一丝不苟的擦了擦手，然后仍然是火腿肠就着午餐肉用她的早餐。 可能是昨夜消耗的过多，体内的盐分不够了吧，古兰尽管很饿，却吃的没滋没味的。 想了想又找出一小袋榨菜咸菜，放在嘴里嚼了嚼，才吃出了香味来。 用完了早餐，古兰就准备下山了。 她站起来又盘点了一下所带之物，确定没有什么物品遗落在洞里之后，又把一点点小纸袋、塑料袋以及用过的酒精湿巾收集起来，装进登山包外侧的松紧网兜里。 打起背包就出发了，古兰还是忍不住打量了几眼这个说不清是避难之所还是发祥之地的山洞，孩子气的说了句“我会想着你的”，才转身离开。 走到洞口向左望了望，那飘带上跳动的字节已经寥寥无几，像是要偃旗息鼓了。 高峰期已过，正是撤离的最佳时机。 古兰不再犹豫，前边一个小狐狸，后边一个毛毛，相跟着就钻入了那长长的、窄窄的、矮矮的，绿色通道。 小狐狸到底是这大山里土生土长的坐地户，钻起这隧洞来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一眨眼就跑出去老远。 毛毛也已经是在这隧洞里经过锻炼和考验的了，钻的也是轻轻松松，快快乐乐的，但是，现在光线好的时候，在看得见古兰的身影的范围内，它只是在古兰的身后一步不离的跟随着，绝不越雷池半步。 苦的还是古兰。 在这个隧洞里，她是直不起腰来，转不过身来，回不过头来，还有点喘不过气来。 不过总算是能看得出脚下的情况了，这就比夜里看不见、摸不着，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的好多了。 但是进了这个隧洞，拐了几个弯后，古兰就又辨不清方向了。 她又进一步体会到，这个大山里的这个曲里拐弯的隧洞的博大精深，简直就是个钻研不透的。 好在前边有熟门熟路的小狐狸引路。 那小狐狸也好像是知道古兰的心思似的，专挑向下的岔路往里钻。 古兰以为它是有捷径的，想也不想的就跟着往里钻。 第130章 割舍不下 古兰这时候的心情和体能都是很好的，虽然还是不敢动用那神力飞跳着行进，却是钻的轻松愉快的多了。 连着又拐过几个弯，钻过几个拐弯几个向下的岔路口之后，脚下的路渐渐平坦了一些。 眼前的青枝绿叶也宽松高大了许多。 古兰忽然醒悟过来。这向下..........就是下山啊。 这应该是出去的唯一正确的选择，昨天夜里怎么就忘了这一条登山的定律了呢？ 这些常识性的知识和经验，古兰是懂得的。 除了登山，一直朝着向上的路，总能攀到山顶。反之亦然。 还有煤矿、铁矿工人在矿井下，也是辨不清方向的。 但是只要朝着风吹来的方向走，总能走到井口。反之亦然。 想想昨天晚上的狼狈样，古兰想真是人慌无智。 慢慢的就能直起腰来走路了，古兰感到就要熬出头来了吧。 果然，又转过几个弯，走下一个斜坡，眼前豁然开朗。脚下的路就不是在隧洞里钻，而是在林荫道上走了。 不一会就来到了昨天毛毛毫无征兆就贸然离开自己跑进深山的路口。 望着这个熟悉、亲切而又令人生畏的转折点，古兰恍如做了一个梦一般。 这一切是真的发生过吗？ 怎么那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的不真实了似的。 到了公路边上，小狐狸停下来了。 那蓝盈盈的眼睛，看着古兰，似乎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古兰也知道，这些有灵性的小东西，都是有着自己的活动范围的。 这些活动范围一般也是以山川、河流、林区、道路为界的。 特别是公路。 对那些呼啸而来、呼啸而去的铁家伙，它们有着与生俱来的敬畏和惊惧。 所以，情非所迫一般是不跨越马路的。 看着小狐狸望着自己的目光，古兰想是应该打发它回到自己的领地上去了。 便指了指小狐狸，又指了指山林。 看到古兰的动作，小狐狸茫然的蹲了下来。 它是没看懂吗？ 古兰又重复了一下刚才的动作。 小狐狸看了以后，竟然又把两只前爪并拢，举起来朝着古兰拜了两拜。 这下子轮到古兰茫然了。 它这是什么意思呢，感谢啊还是求告啊。 你感谢什么呢？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啊，一路上你给我帮了那么大的忙。 不然的话，那你又是求告什么呢？难道是要跟着我走吗？ 这时毛毛跑了过去，和那小狐狸面对面的蹲了下来。 比肩而蹲，交头接耳，像是窃窃私语的样子。 古兰见它们如此的恋恋不舍，只好也走了过去。 她像是对着一个孩子那样对着小狐狸说：“你这个可爱的小家伙，谢谢你来给我们带路。” “现在我和毛毛要回家了，你也回到你们的群体中去吧。” “不然的话，你父母找不找你，会着急的。” 看那小狐狸依然是一副求告的表情，古兰又说到：“你这是离不开毛毛了吗，想跟着我们回家吗？” 那小狐狸听了竟然眨巴了眨巴眼睛。 古兰见了认为它就是这个意思。 于是又开导道：“小狐狸呀，我们也喜欢你。” “看看你和毛毛玩的多么开心，就像是异族同胞似的，我真是高兴极了。” “可是我们住的地方，是见不惯饲养你这样的野生动物的。” “在那里你会被作为另类，被人们另眼相看的，你会很不习惯，很不舒服的。” 那小狐狸听了又眨巴了眨巴眼睛，看了看毛毛。 古兰大致看出了它的意思，又说：“哦，你和毛毛不一样，它本身就是家养的动物，是人类的近亲。” “是人们见惯了的，习惯了的，认可了的，不见想得慌的宠物。” 这次小狐狸大概听出来是不能带走它的了，没有眨巴眼，也没有看毛毛和古兰，只是眼巴巴的望着太阳照过来的东方。 古兰心软了，心疼了，心爱的有点割舍不下了。 毛毛这时候用小爪子抚了抚小狐狸的后颈，像是给了它些安慰。 又走到古兰的身边，用那毛茸茸的小爪子巴拉了巴拉古兰的脚面，像是给它求情的样子。 这可怎么是好呢，古兰有些为难了。 正在这两下里都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忽然从山顶上，丛林中传来“吱.........吱........” 两声悠长的呼叫。 小狐狸听见了，先是支棱起耳朵，接着蓝盈盈的眼睛一亮，随机发出一声“吱吱........”嘹亮的应答。 然后还没忘了抚摸了毛毛一下，朝着古兰拜了一拜。 纵身一跳，就回归到崇山峻岭中去了。 第132章 依依不舍 眼看着那小狐狸纵身一跃，就回归到那绿色家园中，无声无息了。 古兰就想这大山里的奥妙真是令人难以想象啊。 刚才那小狐狸还拜了又拜，依依不舍的样子，转眼就欢蹦乱跳的去了。 莫不是它也是和族群走失了，又平白无故的被那猛兽误伤了，才走投无路的闯入自己避难的山洞里的吗？ 看起来这动物的命运也是不可预测、无法预料的了。 不知道这一次遭遇，会给小狐狸留下什么印象，带来什么影响或者是什么改变。 在听到一声呼唤后，就不顾一切的循声而去，这种不弃不离的情怀，也算是它们的爱群主义、集体主义精神了吧。 小狐狸找它妈妈去了，古兰少了一件心事，却添了一份牵挂，多了一丝惆怅。 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呢，一只原本素不相识的小狐狸的离去，竟然让自己发了这么多的感慨。 古兰无奈地叹了口气，从离愁别绪中解脱出来，不再杞人忧天。 赶紧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要紧。 古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 还好，除了裤脚处被荆棘划开了两个小口子之外，自己的着装还算整齐。 古兰不得不感激这深山老林里的、崇山峻岭上的环境卫生，真是比有些人家的地板还干净。 自己就那么不管不顾的钻来钻去、摸爬滚打，身上除了有些枝叶液汁涂染的痕迹，其它的都是干干净净的。 就连头上都是水光溜滑的。 这样就好了。本来还担心破衣烂衫的，怕惊倒了路人，无法进那个山里人家了呢。 现在这个样子还怕什么呢？和衣锦还乡差不多了吧。 这一自嘲似的一比喻，古兰兴致勃勃了。 招呼了一声那个还在痴情的望着小狐狸跳进去的汪洋大海的毛毛，古兰跺了一下脚。 这是一次压抑了许久的释放，脚刚一跺在地上，马上就把古兰弹了起来。 全副武装的古兰，毫不费力的拔地而起，循着公路飞跳了出去。 好在这是下返的路，毛毛倒是很乐意、也很方便往下奔跑。 它也不费劲的一窜老远的流星般的追了上来。 古兰看那毛毛似乎并不需要她抱起来，没了后顾之忧，便放开脚步，施展了一下真功夫，体验了一把类似于飞的感觉。 爽极了。 连着几个起落，就把几个小山头闪在了身后。 看着前边有车过来了，古兰才不得不停下来，顺便等一等没了影的毛毛。 车开过来了，到了古兰的面前却慢慢停了下来。 没等古兰看清是什么状况，那司机便先和古兰打招呼。 在古兰反应过来的同时，那司机又取下了硕大的墨镜。 古兰认出来了，正是前天把自己送下来的小伙子。 车却不是那天那辆车。 “啊，原来是帅哥啊！”古兰正在飞跳的兴头上，也赶时髦的来了句夸赞。 “呵呵，大姐你过奖了。在你面前谁还敢称帅啊。”小伙子自然也会来这一套。 “你这是回山水依人吗，这是要赶早啊。”这是古兰自昨天下山以来遇上的第一个人，觉得分外亲。 “再早也不如你早啊。”小伙子先和古兰调侃了一句。 然后回答道：“我今天早晨天不亮就下来了，刚送一个客人去机场回来。” “哦，这么早啊。辛苦你了。”古兰一天多没说过话了，很想多聊两句的。 看人家这已经是出了一个长途了，就不好意思多搭讪了。 “不辛苦。天天这样的，已经习惯了。”小伙子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反像是很健谈的。 “那就好。累了就多休息休息，开车得注意安全。”古兰关心的嘱咐道。 “谢谢大姐关心。你这是要上山呢还是要下山呢。”小伙子既答又问道。 “哦，我这是刚刚锻炼完，要下山回去了。”古兰一边回答着，一边想着从昨天以来的种种遭遇、奇缘，恍如隔世一样。 “啊，大姐你早晨出来锻炼，跑这么远呀！体力怎么样？不累吗？”小伙子显然想不到。以为她又是装备齐全的进来登山探险的呢。 “体力还可以，我也习惯了。”古兰没法告诉他真相，只得这样敷衍他。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这里离你那山里人家，还得五六公里呢。”小伙子还是那个热心肠。 “不用了，小伙子。我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出来玩的，慢慢走回去就行。谢谢你的好意。” 古兰可不想再麻烦人家，赶紧婉言谢绝。 “那好吧，大姐。祝你玩得开心。再见。”小伙子也还是那么懂事，尽心而已，绝不勉强。 第133章 若无其事 与古兰道了别，小伙子那豪车一闪而过。 这时毛毛也已经来到了古兰的身边。 低头看着呼呼直喘的毛毛，又抬头看了看10点钟方向的太阳，古兰放慢了速度。 离家不算多远了，时间也还不算晚。 她不再那么兴奋的飞跳着走，而是将脚一顿，稍微离开地皮，滑行着。 这样遇上个人也容易遮掩行踪。 就是这样，也不算慢，赶上骑山地车的速度了。 毛毛在后面则是全力以赴。 不过一支烟的功夫，古兰和毛毛，主仆两个就来到了蛙王山下。 这几天遇上的奇葩事情太多，情绪过于紧张，神力也消耗殆尽，古兰想了想，就拐了进去。 先是到那帽岩下看了看观音，那香火是越来越盛了。 贡品也越来越丰富，越来越多样化。 除了日常用品和食品之外，还有给她供奉手机和电脑的。 这手机和电脑竟然不是纸糊的，而是用木头雕刻出来的。 可能是非常费工而特别珍惜吧，也没有舍得烧掉，而是摆在了观音的脚面上。 古兰觉得这也太有点不像了，倘若有点事情需要观音去处理，她抬脚还是不抬呢？ 这不是难为神仙吗。 古兰就把它取下来，端相了端相，又把它摆到了那香炉的两边。 古兰觉得这样比较合适。 既显示对观音的尊敬，又方便观音的使用。 摆好了之后，她看了看观音，观音好像也是认可的，还似乎是笑了一笑。 古兰放心了，双手合十，拜了一拜，领着毛毛向那集贸市场走去。 从走出帽岩古兰就开始‘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了 到了集市边缘，就到了‘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 在这里她没有犹豫，也没有停留。而是径直向里边走去。 有几个熟人和她打招呼，她也只是点了点头。 到了集市的中心地带，也就到了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也正好是到了‘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 一个疗程就来到了尾声。 古兰觉得她就是来疗伤的。 这一天多来，她不觉得是自己走失的，而是像被大家抛弃了似的。 那种孤独无助的悲催，使她的精神深受打击，心灵很受伤。 如果不是在逆境中她借助了那‘与............斗..........其乐无穷........’的精神原子力，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 至于说借以开发出来了那独门绝技，只能算是歪打正着吧。 有所得也有所失，就算是扯平了吧。 不然呢，那罪总不能白受了吧。 想到这一扯平，古兰比较得意。 怎么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呢？ “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 得意就会忘形，忘形就会露相，露相就是浅薄，浅薄就不值钱了。 联想到这一点，古兰有点鄙视自己。 马上就把那点矫情收敛了，专心练功。 在这里古兰不用瞻前顾后，不用防左防右，而是呼吸之声相闻，音容笑貌相亲，有种久违了的踏实和由衷的喜悦。 这种状态下练功，不仅事半功倍，而且练出来的能量还特别纯正。 有利于提升和淬炼自己的神力。 这时候的古兰是纯净的、快乐的、心有灵犀的。 当她愉快的、顺畅的、自然而然的把那功夫的程序又过了一遍之后，那丹田里的神力就按捺不住的要外溢了。 古兰懂得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饭要一口一口吃，功也得一点点集聚。 便兴犹未尽的收了功。 这时间已近中午了，集市上的人们也渐渐散去。 古兰没有什么可流连的了，就领着毛毛开始往家走。 虽然离家越来越近了，但是古兰却越走越吃力。 这路上的人看上去稀稀拉拉的，但却总不断溜。 古兰不敢跺脚，也不敢顿脚，只能按部就班的一步一步的耐着性子相跟着往前走。 这本来再正常不过了，可对于目前的古兰来说，这就是另一种折磨了。 那丹田里的神力已经是充盈的不得了，再加上这么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却捞不着施展一下子。 别说是古兰，就是那丹田也憋屈的不得了。 想在路边休息一会，把这些急着回家的路友让过去，等着人去山空的时候，自己再上路吧。 有些好心的路友，还总是要热情地过来问一问。 ‘怎么了?’累了么？’‘东西带不动了么？’‘要不要等你一会呀？’‘要不要帮你拿一下呀？’ 古兰十分感动也十分无语。 只得若无其事的随着走。 第134章 微微屈膝 回到家以后，古兰卸下行装，简单冲了个澡，就一头扎在床上。 这一刻真是有了让人踏实、让人安心、放松的想睡觉的感觉。 说睡就睡，古兰把一切都置之度外，四仰八叉的就睡了起来。 这一觉就睡了个阴阳颠倒、天昏地暗、黑白不分。 毛毛虽然有点饿，但是看到古兰已经顾不上它了，也只好趴到自己的小房子里呼呼大睡起来。 当古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是被毛毛那毛茸茸的小脑袋拱醒的。 当古兰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毛毛正直立在床前。 两只小前爪扒在床沿上，用那毛茸茸的小脑袋，拱怂古兰搭在床沿上的手臂。 古兰虽然醒过来了，她知道毛毛是饿了，但还是懒洋洋的不想动。 毛毛看古兰不理它，又伸出软乎乎的小舌头，舔古兰的手背。 古兰这时候头脑清醒了。 她忽然意识到，这小家伙可能不仅仅是饿了吧。 它这么一个劲的拱醒自己，应该是急着处理它肚子里的垃圾了吧。 毛毛是一个非常讲究卫生的小家伙，从来不在室内排便排尿的。 想到这一点，古兰立即爬了起来。 可不能把它憋急了。 如果把它憋得在这里排了便、排了尿，不仅肮脏不说，若是由此打破了惯例，养成了习惯可就麻烦了。 如此想来，古兰不敢怠慢，立即汲拉着拖鞋，开开房门，把毛毛放了出去。 还真是把毛毛憋急了。 只见它一跑出去，就似乎是憋不住了似的，劈拉着腿，歪歪扭扭的冲到那棵已经长成了树的杜鹃花下。 古兰见它那十分难忍的样子，还尽量忍着冲到杜鹃花树下才打开禁制。 尽管有些不雅，也是非常难得了。 看着毛毛处理完了自己的问题，似乎很爽的在院子里这里闻闻、那里嗅嗅的巡视它的领地。 古兰还是想着要去溜溜它的。 便先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关上房门，领着毛毛走了出去。 这两天古兰在山上是转的过足了瘾了，今天就不想再出去登山了，打算只在小区里转转算完。 走着走着就又到了小广场这个在小区里散步的必经之地。 老神仙恰好也打完了他那套军旅组合拳，拿起上衣准备往回走。 看见古兰过来了，就站住了。 古兰看见他，自然就赶紧走了过去。 等古兰来到跟前，未等古兰开口问安，老神仙先询问道：“那天你可是到了那山水依人了？” “是的。”古兰如实回答。 “可是到了那个未经批准、不得逾界的地方？”老神仙继续问。 “是呀。”古兰正疑惑老神仙，忽然想到那个神秘的电话。 连忙转口试探着问道：“那天是不是有人打搅你老神仙了？” “哈哈哈，倒是没打搅，只是没想到。”老神仙很高兴古兰的机灵劲。 “谢谢你了老神仙。没给你添麻烦吧。”古兰马上明白那天那个电话肯定是老神仙帮了她。 “能添什么麻烦啊。不过一上来把我搞糊涂了。”老神仙依然笑呵呵的。 “哦，是么。那太对不起了。”古兰虽然明白了是老神仙帮的她，但并不清楚内情。 “呵呵，没什么对不起的。反倒是我送你的那望远镜给你惹了麻烦吧。” “你都知道了呀。”古兰意识到老神仙虽然没在现场，但是是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的了。 老神仙点了点头。告诉古兰：“一开始我也没想到是你遇上了麻烦，因为那个地方确实很敏感、很复杂的。” “听了他们给我询问的情况后，我想起了我送给你的望远镜。觉得他们主要还是因为这个起疑的。” “在电话里他们把你描述的很形象。因为你那身装束也是很特别、很亮眼的。我就觉得应该是你了。” “但是我又没接到你的电话，到底是不是你，还得确认一下。” “于是，就把你的名字和你的电话号码告诉了他们，让他们确定一下是不是你。” “他们是怎么和你沟通的？有没有难为你呀？”老神仙还在关心着古兰。 “啊，是这样啊。”古兰真的明白过来了。 “他问我望远镜是哪里来的，我说是一个首长送的。他不信，非得刨根问底的。” “我没办法，就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他了。” “然后，我们就在那里等电话。没想到一个电话直接打给了我，只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古兰女士。” “我说是，人家还让我别介意，然后就放行了。” “我还纳闷呢。原来还真是你给我解的围呢，小女子感激不尽这相有礼了。” 古兰是从心里感激的，说完还双手扣握在腰间，微微屈膝像模像样地行了一个电视里学来的礼。 这一’假把式’把老神仙逗乐了。 第135章 倒而不碎 “姑娘不必客气。”老神仙也打趣道。 他是深深知道那‘未经批准，不得逾界’里边的‘不得’二字的厉害的。 见古兰说的轻描淡写的，仍旧云淡风轻的样子，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那块牌子再往里，就是边境地带了。”老神仙特意把‘边境’二字吐得较重。 “是吗？”这一点古兰真是没想到，有些意外。 “呵呵，我估计你是不知道的。还真是这样。没人告诉你吗？”老神仙像是未卜先知的有点得意。 “没有啊。你也知道，我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很少接触外人。还真是疏忽了。”古兰倒也坦然。 从话里听出古兰没拿着自己当外人。老神仙更加关心的说到：“你看到的那个牌子立在那里的那个山口，就是一个标志线。” ”再往里就是边境控制地区了。里边除了几个自古以来就居住在里面的当地老百姓外，再就是边防队伍了。” “所以说，陌生人在那里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 “一般来说，外来人员一到那个山水依人的标志牌下，就会被山顶上的观察所纳入关注视野的。” “如果没有什么可疑或者不规行为，是不会干涉来人的自由活动的。来人自然也不会觉察到。” 古兰听了表情严肃起来。听这话自己是有了不轨行为了，怎么这么别扭呢。 也难怪古兰听着别扭。她把‘不规’听成‘不轨’了。 老神仙不知道古兰的‘不规’与‘不轨’，得把话说完。 “你也知道，这一带是很不平静的。对面那个国内形势极不稳定，所以，我们的边境也很不安全。” “那个地方的情势还是很紧张的。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还是少去为好。” “哎？可是那天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老神仙忽然想起了这一点，又返回头来问。 “哦，那天我觉得可能只是有点小误会，没想惊动你。也没想到这事情会这么严重。” 古兰正接收着那严峻形势的信息灌输，听老神仙又问这个，只得实话实说了。 “非常之地、非常情势需有非常之警惕。以后有什么事，还是要及时和我联系。” “毕竟在这个地方，我比你熟悉了解情况的多。可以帮你分析判断一下，出出主意。” 老神仙怕古兰觉得他托大，又解释了一下。 “我明白你的好意，真的对你的关照感激不尽。”古兰说出了心里话。 “还有就是那个神仙峰，千万不要过去。以前有几个探险的，有的还是国际著名的高山探险家，进去过，都没有出来。” 看着古兰惊讶的表情，老神仙补充道：“那座神仙峰是一座国际山峰。峰线就是国境线。” “锋线这边是我们的，锋线那边就是人家的。而且这锋线又是犬牙交错的，凶险得很。” 老神仙的本意是告诉古兰知险而退。哪知道却勾起了古兰的好奇心。 “你可记住了？”老神仙临走嘱咐道。 “记住了。我一定念念不忘。”古兰郑重的答应下来。 老神仙嘱咐的是让她记住不要去，哪知道古兰却起了念念不忘一定要去的心。 告别老神仙回到家里，古兰把自己里里外外清理的干干净净，又给毛毛洗了澡，就静下心来开始练功。 她以前练功是练着玩的，带着很大的随意性和盲目性。 现在她练功就主动自觉的多了。 经历了山上的险情，又险中求胜，飞来横福般的开发出了既能保护自己，又能击退敌人的独门绝技之后，古兰的想法就多了。 现在又有了想到那‘未经批准，不得逾界’以里和那有来无回，神秘莫测的神仙峰上一探究竟的冲动，她练功的积极性和针对性就大大增强了。 她现在关起门来，主要是练那脑仁里的脑力，和用那脑力击发那‘！’等标点符号的能力。 为了能心意相通，随击随发，她便反复磨合那些符号和脑力的契合度。 就像是搅拌混凝土那样，把它们搅成一体，不分彼此，相濡以沫。 为了让它们做到‘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 她又反复训练它们达到和自己心意相通，只要自己一想，它们就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同时做到。 为了提高击发的准度，她又把她和市长喝空了的白酒瓶、啤酒罐，摆在客厅里，一次次的举手，一“着”一“着”的把它们击倒，击碎。 为了控制击发的时机和力度，她还把冰箱里的鸡蛋拿出来摆在地板上，把它们一个个击的滴溜溜乱转却倒而不碎。 第136章 倒打一耙 确定了这些练功的方向和方法之后，古兰就争分夺秒、坚持不懈、锲而不舍的练了起来。 每天早晨出去遛完了毛毛，回到家弄点早餐吃上，马上开始练功。 中午、晚上到厨艺堂用午、晚餐，顺便补充点丹田里的神力。 为了节省时间，连饭都舍不得做了，差一点就废寝忘食了。 除了偶尔到那集贸市场上收集些信息，那登山活动也暂时停止了下来。 就这样几乎足不出户的闭门修炼了一段时间，收获颇丰。 功到自然成。 古兰的功力达到了不管怎样在练功中使用，都能够保证供给并绰绰有余。 古兰的功法也能够指哪打哪，百发百中，得心应手。几乎就随心所欲，畅所欲打了。 脑仁里的能量也已经跨过了液化的过程，开始进入固化的状态了。 丹田里的能量，由于受场所所限，进展稍慢一些。 但是那液化的程度也看起来像果冻般的凝固状了。 这种能量固化、半固化的状态，又是一个质的飞跃。 它们不仅更便于储存，经久耐用。 更重要的是，爆发力更强，推进力更大，瞬发性更快，更易于掌握和使用了。 这和火箭发射器中注入的推进剂的原理是一样的。 古兰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练出此等功夫，自然而然的就归功于那经典语录中蕴含的精神原子之力了。 自小就无比崇拜，现在更是顶礼膜拜的不行不行的了。 功夫练到这个程度，古兰觉得可以告一段落。 下一步应该把重点放在巩固提高和综合平衡上。 古兰觉得脑力现在的表现是极好的了，神力相对较弱一些。 应该着重弥补一下才好。 琢磨这些事情的时候，是新的一天的早上了。 毛毛也掌握住古兰的作息时间和生活规律了，知道古兰到了练功的时候了。 跟着古兰从外面回来，吃完了自己盘中餐，就自觉自愿的钻到自己的小房子里去了。 圆溜溜的小眼睛还在看着古兰，它的习惯是要看着古兰打坐之后，才闭上眼睛休息的。 它觉得主人今天有点反常，怎么和神思不定似的。难道有什么心事吗？ 这样它就更不能只顾自己休息，而不关心主人的疾苦了。她对咱那么好。 古兰却没有毛毛想的那么多。 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走出温室，经经风雨，找找感觉了。 这么一想，古兰自己也觉得怪怪的。 怎么和那些闭关修炼的武林高手似的，像是要出关入世了呢？ 可是好笑。古兰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长时间不和外界接触了，乍一想出去还有点茫然。 出去干什么呢？总得有点事干吧。 首先确定，主要任务应该是以强化丹田里的神力为主。 那么凝聚神力有两个最好的场所。一是集贸市场，二是公交车上。 那么今天去哪里好呢。 正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电话响了。 古兰打开手机翻盖一看，是焦进的电话。 这个电话也是不常联系的了，乍一看见，竟有了一个久违了的亲切。 古兰顾不上再考虑去集贸市场好还是去公交车上好，先接电话为好。 看着那一闪一闪的屏幕，古兰果断的按下那个静静等待的绿色的接听键，毫不犹豫的“喂”了过去。 “老同学你好。”话筒里传来焦进那有些特点的声音，听上去满高兴的。 “你是哪位？”古兰却装作没听出来的样子，反问了一句。 “是我呀，我是焦进。”那头自报家门了。 “你说啥，你是焦进？哪个焦进啊。”古兰还是装作不认识的反问。 老同学吗，总是有话没话的多聊几句的。恶作剧的也常有。 何况今天古兰的心情很好，她也听出来了，焦进的心情可能比她还好。 这样的话是特别适合以开玩笑的方式来增进友情的。 “哪个焦进？呵呵，你有几个焦进啊？”焦进也是老江湖了，哪能听不出来古兰的故意。 于是也要逗一逗。 “哦，是你呀。久违了，老同学。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古兰见好就收。 她是深谙聊天之道的。 和男同志聊天，特别是和老同学聊天，是不能磨叽的。 磨叽多了，肯定讨不到便宜。 男人都有着很强的口舌之欲，除非得不到机会。 古兰可不想白白的给焦进送上这样的好机会。 否则就是引火烧身，引狼入室啊。 呵呵，想的多了，没有那么严重的。 古兰这还是在心里开玩笑的口吻，只是没对着话筒说出去。 “呵呵，还久违了。久违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焦进倒打一耙。 看看吧，怎么样？这就是要讨说法了。不占便宜是不罢手的。 第137章 好巧不巧 听着焦进强词夺理的责问，古兰听着很舒服。 “哦，早就想着给你打电话了，可是你没给我电话号码呀。”古兰自然不能让他占了理去。 “啊？是么。上一次你来我记着我们是交换了电话号码的呀。”焦进也有点记不清了。 “哪里啊。你留了我的电话号码，说一会给我打过来，让我存起来就行的。”古兰继续忽悠。 “对呀，你忘了存起来吗？”焦进这时认真了，他认为两个人肯定是有一个疏忽了。 “你根本就没给我打过来，我存什么呀？”古兰得理不让人了。 “奥，怎么是这样呢。我记得我是打了的呀。”焦进犹疑自己了。 “你就是忘了打了。你如果打过来了，我能不存起来吗。你那电话是求之不得呀。”古兰半是生气半是抱怨的，她是一定要焦进背这个黑锅的。 “那就是我的错了。对不起了，老同学。我说怎么回去连个电话也不来呢。”果然，焦进把这个不是认下了。 “几次想给你打电话打不成。后来我就放弃了，说不定你根本就不想接我的电话呢。”古兰继续把焦进往恼悔里摁。 “呵呵，哪能会不想接你的电话呢，盼还盼不来呢。”焦进这倒是个实话。 “说吧，有什么稀罕事啊。我挺忙的。”古兰仍然佯怒着。 “哦，还真有个好事要告诉你。不过对我来说是稀罕的，对你来说就不稀罕了。”焦进要说正事了。 “什么事啊，还对你来说，对我来说的。你怎么也神道起来了。”古兰也不再闹了。 “我当局长了。”焦进的语气又欢快了。 “啊！是么。什么时间的事？”古兰想起那次和市民市长谈到焦进，觉得挺快的。 “昨天开会研究的，今天刚刚谈的话。”焦进还在兴奋着。 ”那得好好祝贺你了。”古兰也是很高兴的。 “那你说怎么祝贺啊？是你过来呀还是我过去啊。”焦进又开始不安分了。 “你过来我过去都行，不怕耽误你正事就行。”古兰想，你这是不知道我在哪里呀。知道可能就说的不这么顺口了。 果然，焦进又上套了。 “也是，几千里路程来回怎么也得好几天。我是过不去的。”焦进话里带着遗憾了。 “我就说你不是心里话吧。新官上任，你不说烧三把火吧，可怎么也得请几场酒吧。怎能脱得开身？” 古兰开始给他泄劲了，免得这家伙认了真。 这个年代几千里路算什么，真认了真就不好意思了。 “你是过来人，你说的是常理，必须的。等以后有机会我们见面再补上吧。”焦进自然懂得借坡下驴的道理。 “好的。我先口头祝贺一下吧。不过你这老同学真不够意思。”古兰又开始找帐了。 “怎么不够意思了，我是第一时间第一个就告诉你的。”焦进思路有点赶不上趟了。 “那你这也是事后啊。上次我在你那里，你怎么不给我透露透露。嘴可真严啊，还怕我抢了你的不成。” “哎呦喂，冤枉死个人了呀。别说那时候，就是眼前，开会研究之前，我都一点不知情。”焦进说的是实话。 “真的么，这么神秘啊。你们那里这保密工作可是做的够好的。”古兰有点意外了。 “真是这样的，我骗你干嘛？” “领导们都开起会来了，领导身边的人透露给我，说是研究的人员里边有我，我都不敢相信。” “这不，谈完话了，我才相信这是真的。”焦进怕古兰有误会，仔细解释着。 “奥，是真的就好。这下子你可以把心放在狗肚子里了。”了解了情况，古兰又把话题外引。 “嗯，甭管狗肚子、人肚子，反正是放进肚子里安生了。”焦进确实也放下心了。 对于一个职场上的人来说，这就是一件大事，一件大好事，一件大喜事。 在这个错综复杂、竞争激烈、明争暗斗、鱼龙混杂，大浪淘沙的环境里，上一个台阶，是十分不容易的。 许多人会在一个台阶上干一辈子而苦于得不到晋升的机会。郁郁不得志者比比皆是。 在一个单位熬一个一把更不容易，因为那必须是上一个层次的一把心目中的干将才有机会。 那就是一个独木桥，过得去的仅仅是幸运者中的幸运者。 更多的人只能望桥兴叹，望桥却步。 而焦进只是一个检测中心的主任，论级别加入了可以提拔的行列。 但是他不是单位领导班子主要成员，论资格他仅有能够提拔的理论上的可能。 所以这次局长的桂冠就像大风刮来的一样，好巧不巧的是，忽然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别说是他，换任何人事前也都是连想也不敢想的。 第138章 正头香主 古兰也是没想到的。 她主要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上次和市民市长聊过焦进的事，但是市民市长未置可否。只是说还得努把力。 这应该是........... 市民市长先是找部长了解了配置情况，然后又到有关部门了解了焦进的廉洁情况。 等把有关人员使用的情况全面掌握以后.......... 市民市长先是来到了现任市长办公室.........然后又去了一把办公室。 这些完全能够掌控属下官员命运的要员，看在人品不错关系也不错的前任市长的面子上， 就把在他们眼里也不是什么大事的环保局长的人选端到了决定人的命运的会上。 于是，这飞来的横福就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样，把焦进砸了一个楞.......... 这应该是古兰接听者焦进的电话，脑子里想象出来的镜头。 大差不差，古兰觉得这市民市长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电话那头，焦进第一时间、第一个电话打给古兰，本来就是想问一下，这事情与古兰的市长有没有关系的。 因为这事必然是有贵人暗中相助的，不然的话，哪有什么机缘巧合。 如果真是古兰的市长暗中相助，这天大的恩情必须知恩图报的。 不然的话，不仅别人会觉得自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 现在从古兰的话里听出来，她好像是一点不知情的样子。 既然她不知情，那么她的市长就和自己没有必然、也没有必要的联系了。 虽然近期和古兰的市长打过几次照面，也说过几句话。 但都是在公众场合、礼节性的打招呼。 就是有一次他作为领导，和自己多说了几句，当时自己也有点受宠的感觉。但也绝对到不了出手相助的程度。 得出这个结论，焦进就把想问一下的念头打住了。 他想还得另辟蹊径多打听打听，烧香得找着正头香主才行。 有了这个想法，焦进与古兰的通话就成了纯礼节性的报喜和问候。 这样的通话就简单、轻松、愉快的多了。 古兰就在电话里邀请焦进来玩。 焦进愉快的答应着，并请古兰再来他这里聚聚。 焦进现在志得意满、却又志存高远了。 心想虽然这次不像是古兰的市长帮的忙，但以后呢？ 他毕竟是市里的主要领导啊，而且是有水平、有能力、有威望的领导。 便宜得沾还的沾啊，再说他见了古兰还是相当愉悦的。 古兰听出来焦进的邀请是充满了热情和真诚的，便满口答应了。 她也想为那个迟早得见的见面留个机会。 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情况之后，又相互戏谑了几句，就意犹未尽的结束了通话。 本来还在犹豫着，是到集贸市场上去，还是到公交车上去弥补弥补神力，找找感觉的。 接了焦进这个喜气洋洋的电话，古兰也算是开门见喜了。 就此拿定了主意。到公交车上，这个自己神力的发祥地，再体验一番。 进城的行装比进山的形装要简单多了。 说走就走，古兰拎了个小包就要出门。 一开门，毛毛就抢先跑了出去。它可能正为今天多一次出门撒欢的机会高兴着。 古兰却犯了难。 公交车上是不允许宠物上车的。那么毛毛只能留在家里了。 看着它那流光溢彩的小眼睛，古兰实在是不忍。 想起来看过的电视里，有的是用袋子装着宠物上车的。 古兰就想，要不这次进城顺便给毛毛买个宠物袋吧，也算是干点正经事。 想到这算是个正经事，古兰把自己苛责了一下。 怎么能这么说呢，好像是自己多不务正业似的。 确定了进城去买个宠物袋，古兰有了借口或者是理由了。 蹲下来哄发着毛毛：“今天进城不能带着你了，公交车你是不能上的。“ ”我先去给你买个旅行袋，下次就可以带上你了。” “你听话在家等着，不要乱咬东西啊！” 听着这些话，毛毛的眼神片刻就暗淡下来了。懒洋洋的不情不愿的又退了回去。 古兰没办法，狠了狠心把毛毛关在家里，大步流星的出了家门。 今天天气很好，古兰的心情也很好。看见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 到了小区门口，可喜的是又是那个讨人喜欢的、英姿勃发的、彬彬有礼的、动作规范的小伙子在值班。 看见古兰来到门口，“啪”的一个立正，一个敬礼，一声“首长好”。 古兰愈发的兴高采烈了。 第139章 风云突变 山里边有了那座飞来的观音塑像和集贸市场以后，这里的人气旺起来了。 到了周末更是人气爆棚。 公交公司根据客流量，适当增加了公交班次。 今天出来虽然没查日子，但是却赶上了一个星期六。 这反倒是古兰想遇到的好日子，她就是为了这旺旺的人气来的。 这时间还早，早晨也是从市里来的进山的人多，出山进城的人少的时候。 车上人还不算多，古兰上车后找了个方便的位置坐下，就开始‘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练上了。 许久不到公交车上来了，感觉很不错。 一会儿功夫，古兰感觉丹田里已经暖流涌动了。 这坐着在行进中练功的感觉，比在那集贸市场上站着不动练舒服多了。 古兰越练越高兴。 到了一个站点，一下子上来了一大伙子人。 这个站点是个不大的小站，平时上人不多的。 今天没想到一下子上来这么多人。 古兰就注意打量了一下，应该是沾亲带故的一群人，好像是到城里参加什么活动的。 现在名目繁多，各种各样的活动也多了起来。 婚丧嫁娶不用说，什么同学聚会了，战友聚会了，这庆祝那纪念了，时不时地都要组织一下。 而大家还都热衷于参加这样的活动。 不管城里的、乡下的、山里的，一呼百应，争先恐后，趋之若鹜。 本来还人少坐多的车内，眼看着就坐满了。 其中一个而立之年的女子，带着一个两三岁样子的女孩。 上车后眼疾脚快的先把一个包放在一个座位上，占住一个坐。 又让女孩坐在一个座位上，再占住一个坐，才去投币。 古兰真是佩服这女子的身手敏捷和经验老到。 车上还有几个没抢到坐的，看了看那母子俩，只好站着了。 古兰也看了看那几个站着的，都比她年龄小，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练功了。 又到了一个站点，这也是一个小站，就上来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相貌不俗的老者。 只见他白白的头发，红红的脸膛。典型的鹤发童颜的模样。 古兰看的好羡慕。 只是一只脚有点不大得劲，落脚的时候一点一点的，不敢沾地的样子。 老者上车后，先刷了一下卡。 那刷卡机里传出一句“免费卡，请收好。”就通过了。 老者一只脚持重，一只脚从轻的站在司机的旁边，环视了一下，车厢里已经人满无空座。 司机两眼注视着前方，却是对着后边抛出一句话：“哪位好心人，请给老同志让个座。” 一车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凡是坐着的都置若罔闻，都跟没听见一样。 这也是一种常态了，所有的人都司空见惯。 知道司机职业使然，每次有人上车，都要喊这么一句。 不得不喊，喊了也白喊，白喊也得喊。大家已经不拿着当回事了。 古兰看着这样一个老人，脚还有点不大得劲，站在那里很扎眼的。 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刚想站起来让个座，故事发生了。 那老者上车后，恰恰站在了那小女孩的座位旁边。 他看了看车上没了空座，司机的温馨提示又没人理睬，就自我寻找机会了。 他扶着车上的扶手，玩下身子，和颜悦色的对小女孩示好道：“小朋友，你好！” 小女孩很有礼貌，就像幼儿园里老师教的那样，回敬了一句：“老爷爷你好。” 一老一少这一问一答，很温馨的，一车人都感到这小女孩很有教养的。 得到回应后，老者好像有了勇气，进一步请求道：“小朋友真有礼貌。你看这么大一个座位，你和老爷爷一起坐好不好？” 这话一出口，本来满脸得意的笑容的，那个带小女孩上车的女人，马上就晴转多云了。 但是还没等她有什么表示，那小女孩却自动的站起来，走到那女人的膝下，给老者让了座。 老者一看小女孩这么懂事，也没再客气，就身子一歪，顺势落了坐。 一车人都纷纷称赞那小女孩。 “多好的孩子呀.......”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是老师教得好啊..........” “也是家长培养的好.........” “主要还是本质好.......人之初性本善啊..........” “长大了也肯定是个好孩子........” 就在这一片赞不绝口的溢美之词中，哪知道风云突变。 第140章 嚣张至极 老者坐下后，就用手去捏他那只不得劲的脚的脚腕，看来是那脚踝出了问题。 他也可能认为小孩让座是理所应当的，所以也就坐的理所应当了。 他可丝毫也没注意到，那已经把小女孩揽在怀里的女人，脸上已经越来越不好看了。 所有人也都觉得那小女孩很好，而且做了一件很好的好事。但是也是应该做的。 刚才既是夸赞的小女孩，也是夸赞那女人的。所以也没在意那女人的脸色。 那女人就在这所有人的忽略中爆发了。 “你这个老不要脸的，多大年纪了，倒是蛮有经验的，哄骗一个小孩的座位。”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咆哮，在车上就像是一声惊雷，毫无征兆的爆响，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老者也呆在当场，手捏着脚踝如泥塑的一般。 如果是个年轻人，古兰就看他呆若木鸡了。 看那老者呆愣的傻了一样，那女子想是收到了满意的效果，脸上的表情生动起来。 随后又追加上一句：“你为老不尊，白活了这么一把年纪.........” 到这时候老者才反应过来，开始反驳：“我怎么为老不尊了？” “你和一个孩子争座位就是为老不尊，而且还是老不要脸.......”那女人一看老者反驳她，更加气势汹汹。 “我怎么和孩子争座位了？我说的是和她一起坐。”老者只能为自己开脱。 “这么一个座位，两个人坐的开吗？你这不是明摆着哄骗小孩吗？老不要脸的，没点好心眼子.......”那女人强词夺理的不让人了。这争吵正是她要的节奏，老者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坐不开我可以揽着她呀，我.....我......又不是揽不动她。”老者这时也动气了，而且气的有点说不成话了。 看把老者气成这样，那女人就像终于出了一口‘恶气’一样，更加飞扬跋扈了。 但她这口‘恶气’还没有出完，还要‘穷追猛打’。 “我呸，你还要揽着她。我看你是黄鼠狼子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吧。” “你是要趁机沾孩子的便宜吧.......” “把一个小女孩放在你的腿上，你那手能老实了？你那腿能老实了？......你这是要猥亵女童吧.........” “你这么一大把子年纪，连一个小女孩都不放过，你还算人吗，去死去吧你.........” 在这连珠炮般的恶意攻击面前，老者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车上有人看不下去了，就替老者抵挡了一句：“老人家没有什么不对，小孩是不能占座位的。” 这一句话马上就受到了女人火药味十足的攻击。 “放你娘的屁。你家没有小孩吗？你家孩子不坐座位吗？你家不照顾小孩，还和小孩抢东西吗？国家还照顾妇女儿童呢。你算个什么东西，哪个不要脸的东西裤裆没扎紧，露出你来了。” 这就是不讲理了。 那替老人说话的人，大概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这么胡搅蛮缠又毫无道德底线的女人，不嗤一鼻的转头看向了窗外。 古兰看着那女人，只找出了两个字配她，‘泼妇，典型的泼妇。泼皮无赖之妇啊。’ 她就想，这样的女人是怎么培养锻炼出来的呢？ 她从小就这样吗？在家里也这样吗？谁家娶了这样的媳妇，可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古兰看看车厢里的一干人众，这时已经在那女人的淫威之下纷纷装聋作哑了。 古兰又看了看那司机，那司机只是端端正正的开他的车，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职业姿态。 怎么能这样呢？ 眼看着一个无辜的老人，被欺负的尊严扫地，体无完肤的像被扒光了一样，就能看得下去吗？就能容忍这样的丑态恶行胡作非为，横行车里吗。 古兰觉得一车人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惹不起只得躲得起，素不相识没必要惹火烧身还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司机作为这一车之长，一车人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你身上，也这么听之任之，就说不过去了。 你就不怕把老人家气死吗。若是把他气死了，你也同样脱不了干系的。 由对司机的不作为的不理解，古兰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那嚣张的女人和孩子，是和那一群人一起上车的。 那么很可能他们是一伙的。人多势众，要不，那女人怎么能目空一切，嚣张至极呢。 司机可能也是顾忌到这一点才熟视无睹，充耳不闻的。 古兰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想怎么帮帮那孤立无助的老者才好。 第141章 居心何在 古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没法忍受这白发苍苍、慈眉善目的老者，在这里无端的饱受这恶毒的谩骂和污蔑。 就在古兰想着怎么帮帮老者的时候，那歹毒的女人对老者的攻击达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你这个老不死的，还不在家里等死，还要出来祸害人吗？” “我女儿有个好歹，看我不撕了你这个老东西..........” “要不是车上人多，我现在就撕了你.........” “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玩意，多少年没人理你了，竟敢出来打小孩的主意........” “我把你妈的，今天你惹着老娘了，我不会放过你的，看我下了车也得撕了你.........” 那女人脏字连连，骂不离口。 这已经不是故意找茬、无理取闹、出出气、解解恨的问题了。 而是赤裸裸的人身攻击。 怎么会这样呢，古兰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头。 看看那老者，也似乎是觉察到什么似的。 任其歇斯底里，他自心平气静，不屑于回击了似的闭口不言。 是了，这个已经不正常了的女人，难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别有用心另有所图么？ 再看看她那个乖巧的小女孩，老老实实的依偎在她的怀里。 既不紧张，也不害怕。颇有点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的大将风度。 而且还有点看热闹不怕热闹大的老江湖的味道。 这和一个小女孩的年龄、性格都是不相符的。 这两个女人、女孩都极不正常的表现，让古兰不得不多想。 这女人看着老者不再搭理她这个茬，有点恼羞成怒了。 “你这个吃人粮食，不干人事，长着一张人脸，却一肚子狼心狗肺的老杂毛........”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哄骗完了孩子，还要打我的主意吗？..........” “瞎了你那狗眼，死了你那狼心吧。看我不把你撕烂算你命好..........” 看看这搜肠刮肚开始新一轮攻击的泼妇，再看看已经神闲气定的老者。 古兰心里一动。 这女人不是寻常人物，那老者也必定经多见广。 这女人肯定是心怀叵测的，那老者也似乎已看穿其图谋。 那女人到底要干什么呢？ 把她前前后后恶语相向的表现连起来看，无疑是步步紧逼的。 她这样不依不饶的往死里逼迫老者的居心何在？ 只有两个字‘激怒’。 对，就是‘激怒’。 她反反复复的污蔑加辱骂，就是一个目的，激怒老者。 激怒老者有什么好处呢？ 也只有两个字‘碰瓷’。 一旦老者被激怒，被激呛的失去理智，那她就可以展开泼妇式的耍赖了。 最终整得老者名利双失，目的是为了让老者把钱送到她手里。 这让人不堪忍受又防不胜防的‘碰瓷’，时下已经成为一些歹人谋取不义之财的卑鄙手段。 没想到竟让这可恶的小女人用在了公交车上，实在令人作呕。 再看看那老者，表面上看起来气定神闲，实际上已经被攻击的怒火中烧了。 看看就快要忍无可忍了，士可杀而不可辱了......... 也就是说马上就要上当了。 古兰想绝不能让那邪恶女子的险恶用心得逞。 到了帮帮老者脱离苦境的最后时刻了。 怎么帮好呢？ 讲理肯定行不通，那女人根本就不是一个讲理的人。 骂，古兰是肯定骂不过那脏话连篇，张口就来，还不重样的烂女人的。再说她也张不开口。 打，她也肯定不是那泼妇的对手。那泼妇一看就是个愿意先挨打、后赖人的惯货。 怎么帮呢？ 要扬长避短。不然就用自己那功法试试？ 顺便检验一下那脑力和符号的实战能力如何？ 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该出手时就出手。 就在那女人骂的更起劲，那脏嘴张的最大的时候， 古兰悄悄并拢两指，轻轻抬到胸前，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突地往前一指，嘴里几乎没出声的吐出一个“着” 就只有古兰一个人看见，那个期待已久的‘！’ 快如闪电又无声无息的飞进了那女人的嘴里，不大不小正好的支在了上下颌之间。 蓦然之间，那刚才还趾高气扬、得意忘形、骂不绝口的女人，就大张着口定格在了那里。 那嘴里虽然还在乌鲁乌鲁的发声，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当这骂了一路子的噪音突然停下来的时候，整个车里鸦雀无声，出奇的静。 大家还以为是那女人良心发现了或是骂够了、骂累了，终于饶了那老者了呢。 竟都庆幸的抬起头来，吐出一口浊气。 第141章 罪有应得 全车人听到那无休止的辱骂声突然停止，都是一种解脱。 大家抬起头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那刚才发了疯了似的狂喊乱叫的女人，都莫名其妙。 除了那女人大张着嘴巴像是个出洋相的小丑，其他的人都很正常，也很快乐。 看着那女人夸张的大嘴，只是”乌鲁乌鲁”的说不是说、骂不是骂的，大家都乐不可支的看个笑话。 这时，那女人怀里的小女孩害怕了。 她可能感觉出来，这和以前她妈妈表演的效果以及结果不一样了吧。 看着她妈妈张开合不上的、说不成个话的、大的像是要咧开了似的、那抹的浓浓艳艳的口红就像是渗出来的血似的、已经不像个嘴了的嘴，吓得就哭了起来。 一边哭着，小女孩一边用自己的小手去托女人的下巴，想让她把那吓人的嘴合上。 那知不托还好点，一托她妈妈就“嗷.........”的一叫， 一托那女人就“嗷..........”的一叫。小女孩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住了手，只是哭。 那女人被小女孩托了两托，疼的眼里冒星星，便把下巴挪开了。 挪开了下巴的女人，这时候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一开始也认为自己是掉了下巴了。 不是说有人高兴地笑掉了下巴吗。 她以为自己是骂人骂的高兴，骂掉了下巴呢。 现在这下巴不仅托不上去，一托还一疼，就知道不是那么简单了。 她把下巴从小女孩的头顶上挪开之后，那眼光就求救似的在和她一起上来的那群人里瞄来瞄去。 看着她带着点怨毒的目光，那群人里就站起来了一男一女。 众目睽睽之下，那一男一女脸色很难看的，拨拉开人群就走了过去。 古兰想，她果然是有同伙的。 幸亏出手及时，不然的话，那老者注定是要破财免灾的了。 古兰又观察了一下剩下的那群人，那些人却是坐在那里一副与己无关，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古兰明白那女人的同伙仅此二人，事态并不是多么严重，应该是可控的。 就继续看看吧，看看那女人以及她的同伙怎么表演。 那一男一女走到那女人的身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看了个遍。 却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女的就问那女的：“你这是怎么了呀？疼啊还是怎么滴？” 那女的其实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想告诉那个女的不知道怎么了，但是就是说不出话来，干着急。 那男的看来看去，又想来想去，觉得还应该是下巴掉了的可能性大。 刚才小女孩给她托，可能是力道不够，托不上去吧。 自以为是，又自以为是的觉得在其不防备的情况下可能好托一些。 便默不作声，攒了攒劲，假装着还在研究她的症状，一个冷不防，一拳捣了上去。 这一拳力度是够大的了，而且又准又狠。 那男的满以为手到病除，哪知道事与愿违。 只见那女的吃了这一拳，仰头就往后倒去。 估计要不是车座的后背托着，肯定倒下无疑。 那女的又是“嗷........”的尖叫一声，嘴里“乌鲁乌鲁”的像是怒骂了一声。 随之那男的便像是配合她似的，也狂“嗷........”一声......... 再看那女的大张着嘴巴似乎还像是笑了似的。 大家看到的是，那女的反戈一击，也趁其不备，一脚踢在了那男的要害处。 那男的吃了这一脚，恼羞成怒。 站起来就要发作，看了看大张着像要吃人似的大口的女人，没敢下手。 瞅了瞅那坐在那里看热闹的老者，气不打一处来，正好迁怒与他。 “你这个老东西，还会兴妖作怪吗？赶紧给她治好。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怀疑这鹤发童颜的老者，懂什么旁门左道，或者是有什么特异功能。 不得不说这男的思路是对的，但是他却选错了对象。 那老者看那男的气势汹汹的，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那男的看那老者无动于衷，急了。 “你这么作弄一个女人，好意思吗？看不出来，你还是真人不露相啊。” 那老者听明白了，这是认为他有什么本事，把那个女人制住了呀。 便不阴不阳的说道：“她骂人骂的，关我什么事啊。” 那男的却是讲理：“她骂的是你，怎么不关你事啊。” “你知道他骂的是我，还指望我去救她啊。别说不是我制住的她，就是我制住的她，他也是罪有应得。” 第142章 恩将仇报 老者说那女人是罪有应得，这话一车人都听见了，也都觉得是。 那男的却也是个不讲理的，强口夺词道：“听见了吧，他说了，就是他制住的，他也不救。” 老者听了之后大度的笑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么说的，而且满车人都听见了。 他这一笑把那个男人惹毛了。上去一只手抓着老者衣襟：“我看她骂你是骂对了。” 另一只手挥着拳头：“我看你还想找挨揍是怎么着。” 一车人被这狂徒的暴行惊呆了，有的竟明哲保身的又低下了头。 看看事情又要闹起来，司机把车停在了路边。 这毕竟是在他的车上，事情如果发展的不可收拾，他也是有责任的。 特别是那老者虽然看上去身体还行，但是这个年纪的人是很容易发生意外的。 人命关天啊。一旦发生了人命官司，谁都别想利索。 看看车停下来了，那男的倒是也没再张狂，也把拳头停在了半空中。 那司机看来处理这些事情也是有经验的，并没有正面介入。 看了看那停在半空中的拳头，又看了看那张的有半张脸大的嘴巴，又看了看满车的人。 缓缓地说道：“百年修得同船渡，现在大家都在我的车上，就是个缘分啊。” 大家听司机这么说，觉得这个大实话还算有道理，就连那些刚刚低下头的也抬起头来望着他。 “既然一路同行，就都不愿意发生意外是不是。” 大家都觉得是，静听下文。 “有点什么不如意的大家也要互相谅解、互相担待是不是。” 大家也觉得是，也都不吱声。 “现在这个大姐的下巴可能出现了点问题，看看哪个好心的、特别是懂点医术的好心人，能不能帮帮忙。” 司机知道，就凭刚才一路上那女人的恶劣行径，没有人出面求上一求，是没有人出手相助的。 这一车人一般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从事医疗工作的，只是不会逆着大家伙的心情，去帮助一个令人厌恶的恶人的。 所以，他要出来树一个梯子。 “行善积德，益寿延年，福及子孙，代代相传啊。” 司机为了解决自己车上的危机，竟然组织出来这些妙语。 这些心机和话语够难为司机的了，却也没有让他失望。 只见后排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站了出来。 “我来试试吧。”说着走到了那女人的跟前。 对另一个女人说：“请你让一让。” 那女人听话的赶紧站到了一边。 年轻人又对那还揪着老者衣襟不放的男人说道：“你也让一让。” 其实那人处的位置并不碍事的。 大家也都看出来，年轻人这是在借此先解困无辜受害的老者，才好意思再去帮助挑起事端的女人。 这时候挺身而出，愿意帮助那女人的年轻人就是最重要的角色了。 尽管那男人有些不情愿，却不得不服从。乖乖的站到了一边去。 年轻人这时才开始面对那女人。 他先看了看女人的口腔，又捏了捏女人的下巴。 从他一上来没有直接去托下巴的情况看，年轻人还是真懂的。 捏完了下巴后，年轻人又两手捧着女人的头颅晃了晃。 想了想又用手在女人的后颈上握了握。 做完这一切之后，却皱起了眉头。 然后又像是不甘心的，一只手捏住女人的颌关节，一只手托住女人的下巴往上抬了抬。 那女人倒是没“嗷......”，却也没好。 年轻人摇了摇头就往自己的座位走。 那男人看着年轻人这样在女人的脸上、头上胡乱摸拉了两下就算了，不干了。 只见他一个箭步窜上去，拽住年轻人的后衣领。 “你到底懂不懂，会不会？” 年轻人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他，很鄙视的样子。 那男人却好像是逮着理了一样：“我看你是不懂装懂、不会装会，在这里装什么洋蒜。” 年轻人这时已经是冷笑了，但是还是没吭声。 这时那男人反倒是被激怒了。 手里猛一用劲，把年轻人带了个趔趄。 出言不逊道：“看你人模狗样的，原来是个好色之徒。” 这一说，一车人哗然了。 怎么扯到这上面去了，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可怜这小伙子，好心不得好报，还蒙受不白之冤。 “你那爪子在女人的脸上摸来摸去的，我看你不是帮人治病的，倒像是个借机调戏妇女的。” 说着就要对年轻人动手。 一车人看不下去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呢........” “你明明看见他是要帮她的呀..........” “这样侮辱一个好心人，你不觉得亏心吗？.......” “这人良心让狗吃了吧.......” 车厢里七嘴八舌，纷纷指责那男的。 第143章 得道多助 听着身后那个男人出言不逊，感觉着他还要动粗，年轻人不乐意了。 只见他不慌不忙的转过身来，抬起右手伸出食指，轻轻在那男人的手腕上一点。 那男人的手就像触了电一样，一哆嗦就松开了。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不懂装懂、不会装会，年轻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红本本交给司机。 并对着全车的人大声宣布道：“我是市医院骨科的大夫，绝不是不懂装懂的人。” 看大家都把注意力转向他了，又说：“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这位女士的下巴不是掉下来了，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病例，所以无能为力。” 这些话大家都听明白了，纷纷为这乐于助人的小伙子点赞。 这时候司机也扬起了手中的红本本，对满车人宣布说：“这个是市医院的工作证，他说的没错，就是市医院的大夫。” 到了这时候，真相大白了，舆论一边倒了，那三大一小成了让人厌恶的人渣。 那两个女的和孩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瘪了。 那男的却觉得丢了面子，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眼珠子像要瞪出来了似的，弯下腰在他穿着的皮靴里摸索着....... 古兰一看不好，他不会是要拔刀子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防止流血事件的发生，古兰急中生智。 再次并拢两指，悄悄地朝着那女人的口腔一指，加了一点力道。 古兰眼看着那个‘！’，在那女人的上下颌间，稍微膨胀了一下。 只听那女人“嗷......嗷........”的没人腔的叫了几声，头一歪没了动静。 站在那女人跟前的另一个女人，看着那比刚才张的更大的嘴，吓坏了。 厉声呼叫那男人：“你快过来看看，他姑这是怎么了，像是没了气了呢。” 那男人一听‘没了气了’，顾不得和那年轻人争面子，立马回去照顾他姑。 只见那女人嘴巴张的快把鼻子挤没了，头歪靠在车窗上，有气无力的哼哼着。 男人叫她也无应答，女人推她也无反应，两眼直勾勾的，竟然流出了眼泪。 小女孩也吓得哭了起来。 那一男一女也没了办法，只是看着那女人的洋相发呆。 过了一会，眼看着那女人的嘴里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另一个女人说道：“我看他姑该不是得了吊线风吧。” 这话大家觉得有道理，都知道得了吊线风那病，是说不出话来，嘴里还流哈喇子的。 只是嘴一般没有张这么大的，可见她这吊线风有多么严重了。 就在恨着她、鄙视她的同时，开始有点可怜她了。 那知那女人听了之后却摇了摇头。 那男人也说：“你别瞎说，他姑从来没有吊线风这个病的。” 那女人听了竟又点了点头。 这一摇头，一点头，很清楚，她自己知道不是得的吊线风这种病了。 那么这是怎么了？ 那另一个女人不能治事，却能琢磨事。 和那男的悄悄地说：“莫不是中了邪了？” 这话声音不大，可是搁不住车厢里静啊，大家就都听见了。 “肯定是中了邪了.......”，一个男人首先响应。 “也不知惹着哪路神仙了........”，一个女的随声附和。 “再叫她没事找事不讲理..........”，又一个男人开始找原因了。 “欺负一个老人伤天理啊，天理难容啊..........”又一个女人开始上升高度了。 “善有善报啊..........” “恶有恶报啊............”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这样的人是要下阿鼻地狱的...........” 凡是刚才看不惯又敢怒不敢言的善良的人，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讲因果了。 “活该..........” “报应..........” “该把她的舌头烂掉.........” “可惜了那孩子呀，这么下去也学不出个好来.........” 车上的人仗义执言，众口一词，纷纷指责。 想到什么说什么，幸灾乐祸的同时，夹带着一点诅咒的味道了。 到了失道寡助，得道多助的时候，就墙倒乱人推了。 这时那老者悠悠叹了口气，不紧不慢的说道：“人在做，天在看。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啊。” 众人听了对那老者肃然起敬，由一开始的同情之心，转换为眼前的仰慕之意了。 第144章 恻隐之心 听了老者的那一番话，车上的人敬佩有加。 别看那么平平常常的几句话，可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说出来的。 特别是他老人家在饱受了不白之冤，无辜之辱之后。 还能这么泰然处之，还能这么等闲视之。 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心平气和的评之论之，规之劝之。 这时候那几个作孽的就不淡定了，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却没有一点办法。 车上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动了恻隐之心。 与那司机商量：“既然车上的大夫也看不了，还是赶紧送医院吧。可别耽误了症候。” 那年轻大夫听了，当场否定道：“她这情况去了医院也白搭。” 那男人听了又要发飙。 年轻大夫则斜视着他说：“你和我逞能也没用，她这就不是个病。” 听年轻大夫这么说，另一个女人得着理由了，搡了那男人一下。 “我就说嘛，他姑就是中了邪了。出门的时候她就差点摔倒。” 听她这么说，那男人也半信半疑的，不敢再吹胡子瞪眼的了。 “离地三尺有神灵........”车上又有明白人开始破解了。 “如有神助啊，呵呵..........”这一句话就一语双关了。 古兰看了半天热闹，觉得惩罚的那女人也差不多了，自己的功法也试验出了成效，该收场了。 便顺着神的话题往下说道：“你们这里不是有菩萨吗？是不是菩萨显灵了呀。” 她是一个外乡人，自然还是要做一个外乡人来说话的。 “就是呀，我们这里的菩萨可灵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说。 “菩萨是救苦救难的，最见不得仗势欺人了。”又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说。 “什么仗势欺人，我看简直是丧尽天良，糟蹋好人。”一个老头忿忿不平的说。 看看又要声讨批判开了，古兰就及时引导。 “反正这罪过是犯下了，肯定就得罪了神仙了。不如就求求神仙饶恕了吧。” “对呀对呀，赶紧求求菩萨，饶恕了吧。”众人一致同意。 其中有些人信不信的也想看个热闹。 “你们就求求吧。如果菩萨能原谅你们，不比去医院强。”司机也沉不住气了，帮着劝他们。 他还得急着赶路呢。 后边已经有两班车超过他去了，他误点误的太厉害了，总调度那边已经在问他什么情况，需要不需要救援了。 刚才过去的司机同事问他怎么回事，他都不知道怎么说。 见一车人都劝着他们求菩萨，那张着大嘴的女人放下怀中的小女孩，离开座位在车上的过道里先跪下了。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不光是那嘴咧的疼，关键是还有她那个样子太难看了。 她跪下后，先双手合十拜了拜，又趴下又用那张着大嘴的头磕了几磕。 古兰就遗憾了。 看来这也是个平时没少烧香拜佛的，怎么就能做出这等亵渎神灵的腌臜之事呢？ 由此看来，那拜佛者也不乏心怀不轨之徒啊。 看着那女子拜也拜了，磕也磕了，却是有点不管用。 另一个女人也跪下了。她想，可能他姑罪孽深重，菩萨不依不饶吧，就跪下帮着求一求。 看看还是不管用，他把那男人也拽着跪下了。 守着一车人，那男人觉得不好看，跪的就不大情愿。 三个人都跪下了还不管用，那个女人就拉着那小女孩，想让她也跪下来。 古兰看出来了忙制止道：“孩子是无辜的，不能让她跟着大人赔罪。” “就是呢。怎么能怪孩子呢？她有什么错。她刚才还给老爷爷让座呢。”车上的人都是是非分明的人。 “要是按孩子的想法，让老人坐了那个坐，还用受这个罪吗？”有人开始给那几个人后悔药吃了。 “白活了这么大年纪，连个孩子都不如.........” “猪狗不如...........” “禽兽不如...........” 这不如、那不如的多了，大家就开心的哄笑了一阵子。 那个能说话的女人难过的要哭了，带着哭腔央求大家道：“请大家行行好，帮我们求求菩萨饶了他姑吧。” 有人就说：“不用我们求，你们诚心求就行。” 那女人听了就说：“我们是诚心的呀。你看我们磕头都磕到地板上了。” “你是诚心求了。你看看你那个男人，他是诚心的么，三棱鼻子四棱眼的，有这么求菩萨的么。”那人看的很准，说的也很是。 那男人一听，也怕得罪了菩萨，竟站起来换了一副面孔，重新又跪了下去。 第145章 鹦鹉学舌 看着眼前对神灵充满了敬畏，一点也没了脾气的男女，古兰觉得这神仙真是法力无边啊。 这可能就是有些邪教，能够不可思议的控制人的精神世界的魔力所在吧。 就如今天的样子，并不是菩萨显灵来惩恶扬善，而是善良的人们借用了菩萨的威名来震慑了邪恶。 所以说，自古以来的造神运动还是有它的合理性和生命力的。 那就是人心向善的寄托和需要。 看着那唯命是从、听说听道的顺从了众人的意愿的，像是从良了的男女，古兰觉得应该适当引导一下了。 那男的重新跪下之后，那女的那嘴张着依然没有见好的样子。 那个女的又急又怕的哭诉了：“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啊，你就可怜可怜我们，饶了他姑吧。” 听着她的哭诉，没见菩萨可怜，一车人却都笑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有人替菩萨发话了。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下恶果得报应........”有人在借着眼前的场面说因果关系。 古兰看看又要回到起点再来一遍了，就只能借着这个势头转移话题。 “你们求菩萨许愿了吗？”古兰这话说的挺是个时候。 “就是呀，你们许愿了吗？”车上的人也都觉得是这么个理，随声附和着。 那三个人，一个大张着嘴不能说话，一个像木头似的已经懵逼。 只有那个女人还算明白，顺着大家的意思说道：“许愿了，我们许愿了呀。” “许的什么愿啊？说来听听，看看对不对。”车上还是有懂的这些法事活动的做法的。 平时人们敬奉菩萨，都是先上供，再上香，然后才许愿、磕头的。 那个女人刚才是有病乱求医，心慌意乱的跪下的，哪里还想着许什么愿。 她估计那两人也和自己差不多，莽里莽撞的就跪下了罢了。 听见有人问许的什么愿，只能应付着说道：“许的是让菩萨饶了我们啊。” “这不对啊。你这不是许愿，这是求告，不顶事的。” 那人很内行的把许愿和求告也不管是不是一回事，就给分开了。 见站出来这么一个爱管闲事又会管闲事的人，古兰乐的做一个旁观者了。 “那怎么办呢？求求大师你教教我们吧。” 那个女人看来是真的服了气了，连大师都称呼上了。 那人听了这称呼，顿时有了一副大师的派头。 捏起三个指头，像是掐算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真想帮他们呀，还是就是想戏弄他们一下解解气。 然后就神神道道的说了：“菩萨看你们平时也从心里没和神明打过交道，有些规矩也不懂，菩萨就不怪你们了。” 听了这话，那男的就要站起来。 “但是，只是这么跪一下，还是说不过去的。她那嘴也是好不了的。”那人看起来真有几分道道了。 那男的真的看了看那女的那嘴，知道还没完，就没敢站起来。 “还得怎么办？求大师指条明路吧。”那个女的倒是反应过来了。 “这就是你们平时敬菩萨不够啊，才有今天这丢人现眼的过失。”那人开始点化。 “是的是的。”那个女的赶紧应下来，那男的和那女的也赶紧点头。 “看你们什么也不懂，跪菩萨的心也还算虔诚。不知道许愿也不要紧，我替你们求求菩萨。” 说完那人竟双手合十，对着空中，郑重其事的：“阿弥陀佛，我佛慈悲，饶恕他们吧。” 求完之后，那人嘴里又念念有词的默诵了些什么。 然后对那几个人说：“菩萨准备饶恕你们了，你们就对着菩萨表个态吧。” 那个女的赶紧磕头：“菩萨保佑，我们再也不敢了。” “你说了不管用，事是她惹下的，得她自己表态才行。”那人指着那张着嘴的女人说。 “可是他姑说不出话来呀。”那个女的犯了难了。 “不要紧，你来问她，让她自己表态。同意呢就点点头，不同意呢就摇摇头。”那人还有的是办法。 古兰看出来了，那人是在有意识的作弄他们了。 不过到最后他怎么收场呢？他可是治不好那女人的下巴的呀。这个热闹有看头了。 这时候一男一女就木偶似的听之任之了。 那个女的也只能完全听那她封的大师的摆布了。 仰着头可怜兮兮的问大师：“我怎么问呢？” “你就问她还骂不骂人了。”大师问题抓的挺准。 那个女人真的就鹦鹉学舌般的问那个女人：“他姑啊，你以后还骂不骂人了？” 那女人听了傻呆呆的愣了。 第146章 畜牲变的 那女人听见问她“还骂不骂人了”，作难了。 这句话里有两个意思。还骂、不骂。 点头呢，那是说同意还骂呢还是同意不骂呢？ 摇头呢，那是不同意还骂呢还是不同意不骂呢？ 那是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心里着急又说不出来，不知道怎么好了。 看着那女人流着口水、傻儿巴叽的丑样，大师忍不住笑了。 他也知道这问句有问题，就指点那个女人：“你就直接问她还骂人吗好了。” 那个女人就学着问道：“他姑，你还骂人吗？” 那女人听了赶紧摇头。 “你再问她还欺负好人吗？”大师又提出了新要求。 “他姑，你还欺负好人吗？”那个女人怕忘了词似的紧跟上。 “问问她还敢出来惹是生非吗？” 这次没等那个女人问，那个他姑就拼命地摇头了。 看着他姑那现世报的滑稽样，一车人都很开心。 纷纷给大师出主意。 一个老年人说：“你让她发个誓，今后绝不再欺负老年人。” 没等大师发问，那女人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难为的哭了。 这个誓她也是发不出来的呀，只好指天画地的表达意思了。 大师倒是善解人意，替她翻译道：“你这是说，天地为证，以后如果再欺负老年人，天地不容吗？” 那女人立即又是难过又是感激的不住地点头。 古兰感到这样问来问去挺有意思的，便也凑个热闹。 ”你问她问还敢出来碰瓷吗？” “碰瓷？”这一个问大师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车上却有人一下子打通了思路，想到了问题的深层次。 “怪不得这女人那么毫无道理的撒泼耍赖啊，原来是出来碰瓷的呀。” 时下经常听闻有些人为了一己私利、或者是为了不义之财，置仁义道德与不顾，或在路边、或在道口、或在闹市，瞅个空子，故意往车上、人身上或者什么不该撞的什么上蹭，然后装出受了伤、受了害的样子，讹诈人。 这种事也是古来有之，不过没有时下盛行罢了。 只是原来有个令人厌恶的恶名叫赖人，现在换了个包装叫碰瓷罢了。 这段时间，报纸上、电视上就又报道了一个骑电动车的年轻人，不知道怎么就把一个老妈子蹭倒了，然后就被老妈子赖上了。 更有甚者，还有一个年轻人，看见一个老头在自己面前摔倒了。好心的上去扶起来，竟被反咬成被他碰倒的也被赖上了。 竟然引发了看见老人倒地该不该扶的大讨论，真是无奇不有，令人感叹呀。 所以说‘碰瓷’这两个字大家都不陌生，也都深恶痛绝。 不过，古兰说那女人出来碰瓷，许多人还是一时难以理解的。 看着许多人那疑惑的表情，没等古兰解释，那首先反应过来的年轻人开口了。 “大家没看出来吧。一开始我也没想到。是这位大姐提醒了我。” “你看这个女人因为一点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就无缘无故的对老人没人话的侮辱、谩骂，恶意攻击，简直没有人味。” “不合常理，毫无道理是吧。”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说不出原因来。” “还是这位大姐看的明白，一语道破。” “现在看来，这个坏女人的一切表演都是为了挑起事端，激怒两人，以此达到讹诈两人的目的。这不就是手段极其隐蔽的碰瓷么。” 经年轻人这一解释，大家都明白过来了。 这就不是一个老人的事了，好像是大家都受了骗，都被碰了磁一样，动了众怒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群起而攻之，恨不得就用唾沫星子把她淹死。 那个女人及其同伙看到伪装被揭去，伎俩被揭穿，再也没有遮羞的东西，都无地自容的低下了头。 只是那张着大嘴的坏女人，下巴碍着事，头低的不到位，不大标准。 在一车人声讨了个够以后，大师才把古兰的话问过去：“还敢出来碰瓷吗？” 那坏女人及其同伙这回真没了咒念了，一个比一个快的点头又磕头。 这一切都做完了，众人的气也消了，恨也解了，该收场了。 只是那女人的下巴还是老样子。 大师自言自语道：“看来你的罪孽过于深重了，菩萨也不原谅你啊。”就坐了回去。 古兰偷偷笑了。这大师还真是个练家子，看来一开始就想到了怎么结束吧。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呀，总得有个合理的结局吧。 不然的话，别说那司机没法交差，就是这一车人，也会有人快等不起了吧。 第147章 嘘声四起 想到要结束这个闹剧了，古兰也想到了一个很自然的办法。 适时地提议道：”解铃还得系铃人啊，看来要得到菩萨的谅解，首先得得到，老人家的宽恕啊。” “毕竟你们是无辜伤害的老人家呀。去求求老人家吧。”古兰指点道。 那三个人一听，马上朝着老人齐齐跪下。 一个不能说话的头点地。 两个能发声的连连求告道：“我们有眼无珠，得罪您老人家了。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我们给您赔礼道歉了。” 看看老人还在板着面孔，知道老人还不解气。 又声泪俱下的作贱自己道：”我们再也不敢了。一定要悔过自新，重新做人。如果再有此事，就不是爹生娘养的，就是畜牲变的。” 听到他们再也找不出什么词来糟蹋自己以换取饶恕了，老者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懒得和你们一般见识。” 算是原谅了他们。 随着老者这一句“懒得和你们一般见识”落地，古兰也悄悄地收了功。 那女人的下巴终于合上了。 那女人的嘴巴好不容易合上了，浑身却像是抽了筋似的，瘫软着倒在了地上。 接着就是嚎啕大哭。 一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中，这么不管不顾的大哭，也是难得一见了。 可见她心里有多么的的难受和痛苦。 只见她一边哭着，一边痛说着：“我这么得罪了菩萨，以后可就没了好日子过了呀..........，我还怎么有脸见人啊，还不如死了算了........” 古兰听了觉得这还算是个良心未泯的不幸的人，也有些替她难过。 看她哭的这么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的，另一个女人只得过来劝她。 “他姑啊，快别这么说了，菩萨不会和咱一般见识的。” “是的，菩萨心肠，慈悲为怀，大人不记小人过，神仙怎么能和凡人过不去呢。”车上也有人帮着劝。 “你只要以后好好的供着菩萨就行了。”又有人给她出点子。 “初一十五别忘了上香磕头啊，贡品摆不摆的无所谓。”更有人把怎么才算是好好的供奉菩萨交代仔细了。 “那可不行，少了贡品，那上的香、磕的头就是空的，是算不得数的。”这就一个比一个更明白了。 直说的那女人频频点头，看来她是真的怕了。 古兰觉得好笑。 看来这功劳是记在菩萨的账上了，这枷锁也套在那女人的脖子上了。 都说世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了。 那么，世上本来没有神仙，信的人多了就有了神仙呗。 古兰很以为是了。 那女人想想以后初一十五的都得给菩萨上供、敬香、磕头的，长年累月也不是个轻松活呀。 月复月、年复年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本来是不会敬奉神仙的，从现在开始就得学着去做，还得记住日子不能间断，这是多大的精神负担啊。 还有那每逢初一十五必须采办的贡品，日积月累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呀。 越想越愁得慌，一噴子又愁的哭了起来。 看见大人哭起来没完，那小女孩也懂事的陪着哭起来了。 另一个女人看不下去了，一把把那女人拽起来：“哭，哭，就知道哭。守着一车人，你就不怕人家笑话。” “笑话？我把人都丢尽了，还怕人家笑话吗。”那女人也是真不怕了。 “你不怕人家笑话，我们还怕跟着你丢人呢。怎么这么不顾人了呢。”那个女人生气了。 “顾人？你们顾过我们娘俩吗？”那女人不哭了，也气上来了。 “怎么不顾你们娘俩了？刚才不是一直帮着你说话吗？你没看见你哥，为了你还差点和人家打了仗吗？” “怎么这么没良心呢。”那个女人开始和她摆理。 “可别说是为了我了。要不是你们拉上我，我能有刚才那一出么？” “要不是你们挑唆着、撮弄着，我能那么豁上脸皮跟人家干么。” “这次跟着你们出来吃了这么大的亏，你们不说宽慰宽慰我，还说跟着我丢了人。” “还有我那可怜的孩子，这么点人就跟着担惊受怕、丢人现眼，你们也不管不问的。” “你们才是真没良心。”那女人越说越气了。 “占便宜的时候你不说，现在说是吃了亏了。”那个女人忍不住说出了这样的话。 一车人一听明白了，这原来是一伙惯骗啊。 看他们相互攻讦，自己揭了自己的老底，哄堂大笑，嘘声四起。 那男人终于撑不住了，呵斥着两个女人：“都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有话回家再说吧。” 又对司机说：“求求你师傅，快开车吧。别耽误了大家进城办事。” 第148章 神仙脚下 还没到市里，那几个男女就下车了。 看来他们真不是到城里办事情的，就像是专门在车上钻空子的。 看着几个人还在吵嚷不休的背影，不知为什么，老者长长的叹了口气。 古兰却在想，不知他们能不能接受教训，但愿能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也不负自己一副苦心。 想到那女人从此和菩萨结下了不解之缘，古兰有些小得意。 她知道那女人负了什么也不敢负了菩萨的。 因为她毕竟不知道菩萨的神通到底有多么大，万一呢？ 就是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万一，让多少英雄好汉拜倒在了神仙脚下。 想一想，每到初一十五，那女人就要心里犯着嘀咕，脸上还要装着高兴，煎炒烹炸、烧香磕头的敬奉菩萨。 每一次都要诚惶诚恐，每一次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有哪一点做得不对、做的不好，让菩萨不满意。 再怪罪下来，那可就是神仙也没办法了。 一次两次，甚至十次八次倒是没什么。 要是一辈子这么做下来，那可就是非常非常的不容易了。 想到这个一辈子不能不做、不敢不做的良心事，让一个原本不用做的女人承担下来，古兰就有些同情了。 古兰也知道，她既然认了下来，就一定、也必须去做的。 因为这是对着菩萨许的愿，虽然是别人帮着她许的，但是她当时却不敢不应下来。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菩萨呀，何况当着一车人的面，她怎么敢不敬这个菩萨呢？ 一旦她做上了，就不敢停下来。 就算她豁上得罪了菩萨，搭上这条命，她还是不敢停下来。 因为她还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有老公啊。 万一菩萨迁怒老人孩子呢？ 还是这个万一，让她不得不吃这个苦，受这个累，还得心甘情愿，没有怨言。 这就是宗教的神秘之处和力量所在吧。 这个惩罚够了大了，也够了重了。想想就头大。 干脆不去想了，凭她怎么滴吧，谁让她对一个老人那么滴呢。 古兰还是在终点站下的车，因为那里靠近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 她来的主要任务是购买宠物袋，她想那一带应该是有的。 走在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宽宽敞敞的大街上，古兰的心情很好。 这真是一个惹人喜欢惹人爱的城市。 再望望那高高大大的办公大楼，古兰就更爱不够这个城市了。 城市不大有不大的好处，找一个地方也不费劲，走着走着一会就到了。 为了再找的更不费劲一点，古兰就向一个人打听了一下。 哪知道那宠物市场却不在这里，而是在靠近古城的蔬菜批发市场的边上。 她自以为是的不仅找错了地方，还走反了方向。 从这里过去就相当远了，要不就打个的吧。 古兰看了看太阳，还十点钟不到的意思。 虽然在车上废了那么多的周折，看起来故事挺长的。 其实只是写的时候费劲，真正发生的过程很快。 前后算起来也就是半集电视剧的时间，没有耽误多少功夫。 要不那车上的人和司机早急了。 看看时间还早，古兰想还是走走吧。 走走显得和这城市亲近，反正自己走的也不慢。 想到自己走的功夫不一般，她就想试一试。 功夫练成之后，她虽然飞跳着走，滑行着走都用过。 但那都是在山上，在城市里还从来没用过。 机会难得，要不就找找感觉吧。 走到一个小公园外围，那种美其名曰透绿的，篱笆墙外面的林荫道上。 古兰前后看了看没人，就轻轻顿了一下脚。 哪知道这城里的路比山上的路好走的多。 没用多大力，不经意间就滑出去了好远好远。 没看见那篱笆墙，竟掩着一个出口的。 恰恰就从里面也是悄无声的滑出来一辆车，和古兰差点没怼上。 古兰吓了一跳，那车也吓了一跳。 那被吓住了的车，车窗落了下来。 车窗里一张怒气冲冲的年轻的脸，看看就要发作了。 古兰觉得自己责任大一些，就先冲着那脸笑了一笑，说了声：“对不起。” 那张眼看就要火了的脸，听到这一声漂亮的对不起，又看了看比这声音还漂亮的人。 火就灭了。 马上就改换了面孔并改变了主意。 友好的问道：“大姐，没吓着你吧。” 古兰一听乐了：“没有没有，你车开的真好，眼疾手快剎的稳，我都看愣了。” 那年轻的脸也开了花：“大姐你可真逗，遇上你很开心。“ ”没吓着你就好。这条道上有好几个暗出口，还是要当心些。” 听到这个关心的提醒，古兰忙回敬道：“好的好的，谢谢你关心，祝你升官发财走好运。” 第149章 梦中情人 那年轻人本来已经驾车起步了，听到古兰这美好的祝福，又把车停下了。 按下车窗，远远地和古兰打招呼道：“谢谢大姐。借你的吉言了，我觉得我今年运气不错。” 古兰看这小伙子挺有意思的，就走了过去有意问道：“你今年得什么好事了？能说给我听听吗？” “不瞒大姐，我最近处了一个对象，就要成功了。” 小伙子满脸都是笑，心里却想，她可真漂亮呀。 “那就恭贺你了。只要两人真情在，花好月圆总有时。”古兰真心的为他高兴。 “正像大姐说的，我们都是真心实意的。不过........”小伙子欲言又止。 看他那吞吞吐吐的样子，古兰好奇的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她要长的和大姐一样好看就好了。”小伙子半真半假的还是说了出来。 “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山看着那山高啊。小伙子，这种念头可要不得，会影响感情的。”古兰替他担心的劝导道。 小伙子听了劝了，但还是半真半假的说道：“事是那么个事，只是大姐你长的太好看了。我做梦都想娶一个你这样的媳妇。”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好话，细一琢磨，古兰咂摸出别的味来了。就没吱声。 小伙子看看古兰没吱声，还以为古兰也像一些女人那样喜欢听这样的话呢。 就得寸进尺的说道：“大姐你就是我的梦中情人了。” 这一句让古兰不高兴了，还没等怼他，那小伙子竟嬉皮笑脸的接着说道：“大姐要不嫌弃的话，做我的情人也行。” 这话明显的是下道了，古兰火了：“臭小子，你竟敢占我的便宜。” 那小伙子看古兰恼了，笑嘻嘻的一踩油门，扔下一句：“抽空我约你啊，等我电话吧大姐。” 开着车拐了个弯，从另一个暗门里，又进了公园跑了。 剩下一个古兰站在林荫道上，哭不得、笑不得、气不得、恼不得。 没了主意，也没了办法。 心想，现在的年轻人啊，也真是敢闹。 怎么就不知个轻重，不分个场合呢？ 是不是他看自己是个外地人，自己不高兴也拿他没办法呢？ 这就有点欺生排外了，是不利于招商引资发展经济的了。 可笑古兰不愧是官场上浸洇出来的，竟从这一件小事上联想到国计民生上去了。 看那小伙子也不像个坏小子，就算和自己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吧。 古兰本就是个豁达的人，也就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 转了一个花，就把这事撩到脑后了。 只是她不敢再顿脚了，只能尽量的健步走。 这种走法，时下很流行的。 走起来两小臂屈起，弯在腰间。 既不像跑步似的前后摆动幅度那么大，也不像走路那样是双臂甩开。 有些类似于竞走的动作，但两条腿和髋关节又扭得不那么夸张。 却有点像戏曲演员走台步那样又快又优雅。 古兰是有功力的，就把这健步走的比竞走还快。 转过一个弯，不一会看到了公园门口。 一般公园门口都是有一个比较宽敞的空间的，这个公园也不例外。 古兰看见那公园门口聚集着许多人，看着很热闹的样子。 那是古兰去宠物市场的必经之路，热闹不热闹的，古兰也得从那里过。 这些地方一般会有些看手相、看面相、看人生八字、讲易经八卦的高人。 这是他们的用武之地，有些人围观实属正常。 古兰起初并没有在意，走到跟前一看，才知道今天的围观实属不正常。 她先是看见地上滚动着许多瓜果，有些已经被乱脚踩碎。 透过厚厚的入墙，她又看见一个衣衫不整的老头坐在地下，两手死命的护住一个筐子。 看到这里古兰就明白了个大概。 她凑近人墙往里瞅了瞅。 果然有一个穿着制服的城管正掐着腰，训斥着那个可以做他的爷爷的老头。 “你怎么敢在这里卖东西？”小城管问的很熟练。 “不敢了，不敢了。”老头怯生生的连连答应着。 “你不知道这里不准摆摊设点吗？”小城管是问老头的，也是说给现场的围观者听的。 “不知道，不知道。”那老头依然是怯生生的答应着。 “你胆子也够大的，不知道你也不看看，这么大个地方为什么没有一个卖东西的呢？”小城管开始教训了。 “不敢了，不敢了。”老头大概是吓晕了，又返回头来重复这句话。 “光不敢了就行了嘛，你知错吗？”小城管进一步训问道。 第150章 争取群众 “知错，知错。”那老头唯唯诺诺的就知道每句话两三个字、两三个字的应承着。 “知错怎么办？”小城管年纪虽小，却挺有经验，循序渐进着。 “改，改，一定改。”老头说到这里大概觉得快结束了吧，头抬起来了。 “怎么改？”小城管一句接着一句的追问。 “下次不在这里了？”老头显然是没经验的，说了这么句不负责任的话。 “下次不在这里了？你还想到哪里去？”这话果然被小城管抓住了。 老头也懵了。他本来想说下次不来了的，话到嘴边一哆嗦，成了不在这里了。 听到小城管问他还想到哪里去，他就回答不上来了。 “大家都听见了吧，他说下次不在这里了。”小城管对着围观的群众说。 随着形势的发展，许多称谓也变了。 现在将这样的围观者叫做吃瓜的群众。 古兰一直也搞不明白，围观就是围观吗，怎么就成了吃瓜了。 “这就是他们的心里话，说知错就改是假，是应付我们的。”小城管继续对着吃瓜的群众啦理。 “这次抓住认个错，下次换个地方继续卖。成天和我们捉迷藏、打游击。”小城管开始争取吃瓜的群众了。 因为他知道，现场这么多人，得不到吃瓜群众的认可，他是没办法执法下去的。 弄不好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会成为众矢之的。 要不就说这小城管很有经验吗，看来没少干了这种事。 “其实我们也不想管这些得罪人的事，何苦来？但是职责所在，不能不作为啊。”小城管有些表现、表演的成分了。 古兰看出来，他很得意、很享受这样的氛围。老家人的话，有点挓挲，东北人的话，有点嘚瑟了。 总之是有点‘穷人乍富，凸腰凹肚的意思’。 古兰曾经是执法的大拿，见多了手里有点小权，就耀武扬威，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能耐。 她在位的时候，没少提醒和批评了这种现象。 现在这小城管却没人提醒和批评他，更有意的显摆开了。 “我们在这里查，他们就到别处摆，我们赶过去，他们又跑没影了。我们回来了，他们又出来了。真是屡打不尽，屡禁不止啊。”小城管摆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被你们追的和兔子似的。”一个吃瓜群众似是很同情的附和道。 “嗯。嗯？你这话可就不好听了。”小城管听出话外之音来了。 “话不能这么说。”又一个吃瓜群众似是要帮着小城管说话了。 大家还是同情老头的多，听这个人的口气似乎和小城管一个鼻孔里出气，都有些不满的看着他。 “应该说是‘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那人不紧不慢的说出这么一句诗。 大家听他这么一吟诵，都会心的笑了起来。 小城管毕竟还年轻，虽然听着哪里有点不对劲，但还是没能解透个中真味。 觉得人家帮着自己说话，正是自己所祈求的，不能不有所表示。 就“是这个意思，是这个意思”的接了下来。 古兰看的有意思，又敏感到这小城管弄不好要吃瘪，就感兴趣的绕到了里圈。 “执法为民，为民执法，我们就是城市的忠诚卫士，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小城管打上官腔了。 “可气的是，有些人不理解，有些人不高兴，还有些人竟然和我们对着干。”说到这里，小城管就很委屈的样子了。 古兰是理解这些城管的苦衷的。 但是她也知道不理解、不高兴的大有人在。 她也知道这些人的不理解、不高兴是有原因的。 近些年来，创城之风盛行，这个城、那个城，只要创起来，就是一刀切。 无一例外，首当其冲的就是市容市貌。 而市容市貌首当其冲的就是遍地乱停乱放、乱搭乱建、随意摆摊设点。 这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就是在这不断地创城创新中发展起来的要害机构。 他们没少受了辛苦，也没少挨了骂声。 究其所以，就是大小城市一个模式，从南到北一个标准。 在一些中小城市，特别是不够发达的城市，硬件不够，软件来凑。 这大街上就出现了干干净净似客厅，空空如也近空城的奇观。 一句话，过度执法，把城管累垮了，把商贩撵晕了。 解决这个问题，必须从源头上才行，下边是无能为力的。 古兰想的这个问题，小城管自然是深有同感的。 “其实，我们也不愿意得罪这个人，看着有些人被撵的东躲西藏、灰头土脸的，我们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这都是上头规定的，我们也没办法呀。”小城管又想起来争取群众了。 第151章 要出大事 “既然这么不容易，那就别干了。”有人显然是看不惯这小城管的言不由衷，装模作样。 小城管显然也没料到有人会不吃他这一套，看了看那说话的地方，没看准是谁发的声。 只好对着大伙回应道：“不干怎么维护城市秩序啊。” “要是没有我们看着、管着，这城市还不成了菜市场、垃圾堆。” “太夸张了吧。以前没有你们，这城市还不是干净美丽，人见人爱，照常运转。” 古兰没想到就在她身边有人帮腔，说的还蛮在理的。 扭头看了一眼，竟然是那个刚才在林荫道上逗她玩的年轻司机。 小伙子见古兰扭头看他，他竟又向古兰调皮的眨了眨眼。 古兰有点愠怒，转回头来不理他了。 小城管本来想在众人面前表现一下的，没想到几个吃瓜群众，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掺和，应付不过来了。 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啊、呀、咂、这个、那个...........”的嘴不利索了。 那卖东西的老头，看着小城管忙于应付那些半真半假、逗趣作乐的为他说话的好人，觉得有机可乘。 悄悄地拾掇了拾掇家把什，弯着腰就想溜。 那小城管嘴里没闲着，眼睛也怪管事。 他虽然被那些平时对他们的做法有意见敢怒不敢言，现在趁机想在他身上发泄一下的人们缠住了。 但是他始终没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眼睛一刻也没放松对老头的监视。 看到老头的动作，他顾不上再和那几个人打嘴仗，却正好借机从那不利局面中脱身。 只见他一个箭步窜过去，一把抓住那老头已经空了的筐子。 厉声呵斥道：“你要干嘛？想溜吗？” 老头赶紧又蹲下，紧紧护着他的筐子。 愁眉苦脸的央求道：“我错了，我改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小兄弟，放过我吧。” 小城管却是个很讲原则的人：“你一句错了就完了吗？” 老头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完，只是眼巴巴的望着小城管，护着他的筐子不放。 这时又有人看不下去了，说那小城管：“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古兰旁边的小司机高声说道：“大家看看，他这么大年纪了，出来卖点东西不易啊。” 又对小城管说：“你看看他东西没卖成，还被你抓了个现成，也够倒霉的了。” 末了还同情的对老头说道：“你说是你，哪里不能卖这两个果子，非得到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来，人家能不管吗？家里急等着钱用啊？” 老头听见这么问他，可怜巴巴的诉说到：“等着给孙子交学费呢。要不我也不来啊。” 说着看看那老泪都快掉下来了。 大家听了、看了心里都不是个滋味。 有人又问道：“你儿子、儿媳妇呢？他们不管吗？让你出来受这个罪。” “儿子、儿媳妇在东边打工呢，顾不过来啊。”老头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那就让他们寄钱回来呀。”小城管这时却是说了句正话。 “发不下工资来。白干了大半年，在那里和老板打官司呢。”老头越说声音越小了。 大家实在听不下去了，纷纷说那小城管：“算了吧，快别难为他了。放他走吧。” 到了这个程度，老头的处境得到了大家的同情，形势已经是一边倒了。 小城管也不好再坚持，就对那老头说：“你放手。” 那老头争夺了半天了，当然不放手。不知所措的问道：“干啥呀？” 小城管看他不明白，又耐着性子告诉他：“放下筐子，你走吧。” 老头一听更不明白了：“这是我的筐子啊。” 小城管不耐烦的说：“这是你影响市容市貌的道具，被没收了。” 这下子老头明白了。 果子没卖成，赔光了不说，还得把家当搭上，这是多大的亏呀。实在是咽不下去啊。 心里一急，眼里一火，手上一用劲，猛地一夺。 小伙子没料到这老头竟敢和他来这一出，一把没抓住，溜了手。 那老头一招得手，夺了筐子就跑。 他也没料到，那小城管脱手的时候，顺手把他那筐子里的秤带了过去。 小城管一没注意，被老头差点带了个跟头。 一看老头又逃脱了，恼羞成怒。 只见他把那杆秤往地下一放，抬脚就要跺下去。 这一变故来的太快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眼看那脚就要跺下去了，古兰觉得不好，要出大事。 这一脚下去，那城管和老百姓的梁子就结定了，官司就起来了。 这就不是小城管和卖东西的老头的事了，而是政府和服务对象的事了。 不能眼看着把事情闹大啊。 第152章 自毁前程 这时已经逃脱出去的老头，看了看拼了老命夺回来的财产，发现框子里的秤不见了。 回头一看那祖传了好几代的秤，被那暴殄天物的小城管，怒气冲冲的扔在了地上。 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不顾一切的返回头来就去抢。 古兰知道这杆秤的重要性。 一看那铮明瓦亮、水光溜滑的秤杆，一颗颗闪闪发亮的秤星星，就知道是件年代久远的稀罕物。 不仅不是凡品，更重要的还是它对一个买卖人的重要性和实用性。 一个买卖人，如果是被人家收了或者是折了秤，那是非常不吉利的事。 如果说那个框子里装着的是老头的生意的话，那么这秤杆子上挑着的就是他的生计。 小城管不知道也不懂得这些，轻易地就要跺了人家的秤杆子，这就犯了大忌了。 他这一脚下去，就相当于断了人家的生路了。 那老头当然得不要命的回来抢了，这是在保护他的命根子啊。 人群里有懂的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的，马上发出了惊呼：“使不得.........千万不要踩..........”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就是来得及，那小城管也已经怒不可遏，又怎么能制止的住？ 这时那老头也已经冲到了小城管的脚跟前。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谁也没有想到他怎么能过得来？谁也没有看清他是怎么过来的。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怎么会这么快呢？真的是快如流星、疾如闪电么？ 这就是个不要命了的极限时速吗？ 可见这杆秤在老头心目中的重要性。 就在那小城管的脚将要落下的时候，那老头的手也眼看着就要抓住秤杆子了。 间不容发啊。 这小城管年轻气盛，又正在气头上，这一脚下去，还不得连老头的手指头踩断啊。 那秤杆子再重要还有老头的手重要吗？ 跺断一根秤杆子，那还是伤了件物。跺断一根手指头，那就是伤了人了。 这本来还只是一个突发事件，转眼就要成为一个刑事案件了。 那还有的收场么？ 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件事情再升级。 古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又一个说时迟那时快，她心念一动，脑门一热，两指一指，轻轻一个“着” 瞬间一个‘！’立在了小城管的脚下。 小城管还真没能、或者是真没想收住脚。 就像没看见老头的手一样，一脚照样不管不顾的跺了下去。 不过却是不偏不倚、又准又狠的跺在了古兰发出去的那个‘！’上。 那个‘！’，则像个锥子一样，毫不留情的扎在了小城管的脚底板子上。 只听“嗷、嗷.......”的两声没人腔的怪叫............ 众人都觉得那老头的手一定是和那秤杆同归于尽了，都心疼的哆嗦了一下，也发出了一声‘啊..........’ 有些胆小的不忍看那血染的画面，甚至闭上了眼睛。 等睁开眼睛一看，跟他们想像的大不一样，奇了怪了。 只见那老头的手和秤安然无恙，那小城管却抱着脚摔了出去。 纳了闷了。这老头难道是会打拳的不用慌，真人不露相？ 好俊的功夫啊。难怪他敢跑回来，还回来的那么快，原来是身怀绝技，深藏不露啊。 大家都以为那小城管，是被功力深厚的老头，一抬手掀翻出去的。 小城管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他不认为老头会功夫。他认为他的失足是巧了。 他觉得是他跺下去的不是时候。 他最清楚他脚底板子下的感觉了，那是真真的被狠狠地扎了一下的。 可能是他那脚下去的时候，老头正好把秤拾起来。 他那脚就倒霉的跺在了那刚好立起来的秤砣或者是秤钩子上了。 这一脚摔的他疼不疼先不说，丢人啊。 简直太没面子了，愧对这身制服啊。 小城管这时候就精虫上脑，失去理智了。 爬起来，一拳就对着老头的脑袋抡了过去。 古兰一看暗叫不好。 这小城管是个愣头青啊，怎么还摁不住了呢。 她这么些年，见过数不清的莽撞的，就从来没见过这么莽撞的。 这不仅不是个能办事的，这简直就是个惹祸精啊。 你就不想想后果么？ 如果刚才那一脚踩在老头的手上，还算是误伤的话，你这一拳抡过去，就是故意伤害了。 性质就完全变了呀。 这一拳下去，轻则他得脱掉这身制服，重了说不定他就得换上囚服了。 不行，她得救救这个小城管才是。 她不能眼看着他自毁前程，自绝于这个美好的时代和崇高的事业。 第153章 绿色通道 想到做到。 还是一个说时迟那时快....... 古兰心念一动，脑门一热，两指悄悄一指，嘴里轻轻吐出一个“着”........ 那个闻声而动的‘！’，瞬发瞬至的击打在了小城管即将抡在老头头上的小臂上。 说来也巧，那老头刚刚抓起秤杆子，隐约可见那拳头照着自己的脑袋抡了过来，本能的抬手一挡。 那小城管迅猛而来的拳头，就被轻易挡了出去。 看似轻轻一挡，小城管竟经不住这一挡，被自己抡空了的手臂带了个趔趄。 吃瓜群众看见这精彩的一幕，更认为老头身手不凡了，那刚才和小城管斗嘴的，竟不约而同的喊了一声“好”。 老头被喊懵了。因为他的手虽然挡了一挡，但是他根本就没碰上那小城管的拳头。 他以为大家是为那小城管叫好呢。心里更加忿忿不平。 怎么着？就这么愿意看着我挨打呀。这些城里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那小城管却更加恼羞成怒了。 怎么着？你不服管不说，还敢还手？还想暴力对抗执法是怎滴？ 还有这些围观的群众，不仅不尊重、维护、支持行政执法，还和违法者穿一条裤子，喝倒彩？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城管再也无法忍受了，他要奋起抗击，以身护法，竭力维护执法者的尊严和权威。 只听他咆哮一声：“你这个该死的...........” 提起两个拳头就向老头扑了过去。 古兰想这下真糟了。 这小城管不光是个愣头青，还是个亡命徒啊。 看着这个不识时务，不谙世事，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不可雕也，她也不想管了。 但是，凭着她几十年的职业道德修养，又不能袖手旁观，见了找死的不救。 就在她犹豫着还该不该、管不管这个不让人省心的破烂闲事时，来了一个帮忙的。 眼看着那老头就要被小城管扑住时，从公园里飞奔出来一个大汉。 那大汉也是穿着一身和小城管一样的制服的，一看就明白是小城管的同事来了。 老头这时候已经吓得腿发软了，看见又来一个城管，心想这下子是真完了。噗通就坐在了地上。 吃瓜的群众这时候也傻眼了。 怪不得这小城管这么凶，原来是还有内、外援啊。 看着那又高又壮、又快又猛的制服飞奔而来，知道不好惹，也惹不起，都闭了嘴。 有些胆小的，觉得不担事的，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就想离开了。 古兰看见却松了一口气。 她心里有数，这事用不着她再操心了。 现场的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飞奔而来的大汉身上。 小城管一看身上来了劲，眼看就要把老头扑住了，脸上已经露出来得意的笑容。 那飞奔而来的大汉，一看急了。一边跑一边叫：“快闪开.........，别动手........” 人未至，声先达，关键时刻，经验起了关键作用。 一句快闪开，大家都明白，快速给他闪出了一条绿色通道。 一句别动手，大家不大明白是让谁别动手，小城管却是明白了。 也就在小城管愣怔的刹那间，那制服风一般的从那绿色通道里冲了进来。 就在大家还没看明白他冲进来要干什么的一瞬间，那制服就把小城管裹住了。 这一幕把大家都惊呆了。等反应过来后，有的松了口气，有的叹了口气，有的吐了口气。 那大汉紧紧抱住小城管先喘了一会儿气，才上气不接下气，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 “你干嘛呀？你傻呀？发什么飙啊？充什么英雄好汉啊？” 那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小城管，听了这几句斥责，立马就像被扎了一个眼的皮球，泄了气。 看看小城管被管住了，那大汉马上蹲下问道：“老伯，你没事吧？” 那老头可能没想到，今天还能遇上个能关心他有没有事的好人，当即点了点头。 那大汉却不放心的继续问：“老伯，你真没事吗？他没怎么着你吧？” 老头也没想到这人还这么关心他，张嘴说道：“我真没事的，他......也没怎么我。”眼圈都红了。 那大汉还是不放心，又像个大夫问诊那般，仔细询问道：“老伯，你不用怕，有事的话就告诉我。” 看那老头表情还是没事的样子，大汉循循善诱的说道：“看起来老伯真没事，那能不能站起来走两步咱看看。” 那老头让这大汉的关心给稳住了，这时候就不紧张也不害怕了。 脸上也恢复了那憨厚、老实的面容。 就很愿意的站起来走了两步。 第154章 拿着用吧 老头一边走着一边证明着自己：“看看，怎么样，真没事。” 看着那老头像那春节晚会上的著名小品演员那样走了两步，古兰就想笑。 多么朴实无两的山民啊，怎么就不能善待他们一点呢。 看着那老头那天真有趣的样子，有些人就真的哈哈大笑。 有的人就起哄：“跺跺脚看看。” 那也是那个小品中的一个情节，那个著名演员忽悠另一个著名演员剁两脚，把脚跺麻了就买拐。 古兰是记着那个小品的，当时火遍全国，风靡一时，很少人没看过。 有些人就跟着也喊：“跺跺脚看看，跺跺脚看看.........” 这就明显的有点捉弄人了，古兰就不满。 扫视了一眼现场，见大多数人都以此为乐，也没法说。 心想，这些人怎么这样。刚才还担心和同情老头着呢，转眼就取笑他、捉弄他。 难道就这么是非不分么？看着、听着，很不舒服。 这时候那制服又站了出来，仗义执言道：“大家别起哄，别闹。” 制服的话还是有人听的。特别是看到他来到之后的所作所为，挺在行、在理的。 看到没人乱嚷嚷了，制服又对着现场所有人说：“大家都看到了吧，老伯真的没有事吧。没有事就好。” 古兰心知肚明的，这就是老江湖的老道之处了。 他从出场到现在的一番表演，就是为了让大家见证老头没事。 有了大家的见证，再有事就和眼前的事无关了。 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不知不觉的就把小城管保护起来了。 大家也见证了老头没事，又为这制服的设身处地为老头担忧所打动，便都随着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看看达到预期的效果了，制服还要巩固一下。 转过头来开始训斥小城管：“你怎么能难为一个老人呢？他出来换两个钱容易吗？” 小城管张嘴想说什么，大概是要申辩两句吧。 没等他开口，制服就堵住他的嘴：“他在这里摆摊是不对，但是又能怎么样呢？你能拿一个这样的老人怎么样呢？” 这话就很有道道了。明里是在批评小城管，暗中却是在为小城管争个理。 话里含话的指出老头不对在先，暗中就说出了小城管的举动有情可原，还不卑不亢的道出了城管人员的苦辣酸甜。 古兰觉得这家伙不简单，一点也不用担心了。 面对眼前这似曾相识的画面，难得一见。 就放松心情，乐的看个热闹吧。 小城管到了这时候要是还不明白，那就是个木头了。 忙应承着“是，是...........” “是个屁，我看你就是太忠于职守了。那市容市貌对你重要，对大家就不重要了吗？” 又对着现场说：“我们都不愿意生活在菜市场里、垃圾堆里，是不是？” “是是是.........”大家也一连声的应承着。 现场的气氛又活跃起来了，互动的就像排练过的似的，既热闹又友好。 不知不觉间，原本很强烈的对立情绪也化解了。 “再说了，它那个框子和秤，按规定是得罚没。但是你没收了他那两件东西有什么用呢？” “还得给他找个地方存着，如果弄丢了、弄坏了，还得给他赔偿，这不是找麻烦吗？” 看他说的这么合情合理，大家都笑了。有的人还鼓了掌。 古兰暗自赞叹道：高手啊。 说到老头的筐子和秤，制服就像刚想起来一样，又转向老头问道：“可是，老伯你那筐子和秤也没事吧？” 老头这时候对这制服已经心存感激了，忙说道：“没事，好着呢。” 说完了觉得还不够意思，又补充道：“就是坏了也没事，不值几个钱。” 制服听了却不乐意道：“那可不行，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是你没啥用了呀。快看看，要是坏了我让他赔。” 老头一听乐了。忙举起筐子和秤向大家展示着：“真没事。大家都看看，这不是好好的吗。咱可不会干那赖人的事。” 事情到了这里，也就算完了，有些人觉得没了热闹看了，就要走人了。 没想到那人高马大的制服，却心细如丝。 看了看地上被踩坏的果子，直接从兜里掏出50元钱递到老头的手里。 诚心诚意的说：“你看看费了这半天功夫，生意没做成，果子也都坏了。这点钱你就拿着用吧。” 这就是高人高招了。 古兰想，他这钱既不说赔付，也不说补偿，而是让他拿着用。 我倒要看看这老头怎么拿着用。 第155章 打道回府 果然不出古兰所料。 那老头看着制服塞给他的钱，仿佛烫手似的，马上就还了回来。 嘴里一个劲的唏嘘着：“使不得、使不得。怎么能要首长的钱呢。” 古兰一听连‘首长’都叫出来了，是山里人确定无疑了。 不然也不会这么老实厚道的让人觉得和老绵羊似的。 制服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执意又把钱递了过去：“这点钱也不算啥，就算是你卖东西所得吧。” 那老头真是被感动了。感动的诚惶诚恐的：“几个果子也不值什么钱，都是自家树上结的，就算是少结了几个罢了。” 他越是这样，制服越是恳切。 看老头不肯接，就把钱放在他的筐子里，一边推着他说：“别再客气了，你要不嫌少，就拿着快点回家吧。天也不早了。” 别看老头木呆呆的，听话那字眼还是抓的很准的。 自从小城管把他抓住到现在，他就等着‘回家’这两个字。 在他来说，再多的钱，也没有‘回家’这两个字重要。 一听见让他快点‘回家’这两个字，老头如遇大赦，两眼放光。 来不及说别的，只说了：“谢谢首长！菩萨保佑你早日升官发财。”一句话。 然后把筐子扣了个底朝天。 把那对一个挎着筐子，走街串巷卖果子的老人来说，是一笔不算小的收入的50元钱，倒在地上，拔腿就跑。 看那跑的架势，好像慢了又要被抓住一样。 这就看出山里人的脚力来了。 他刚才能以让人不敢相信的速度，返回来抢他的秤杆子，也就不足为奇了。 古兰笑了。这也是个精明的老头。 就凭他这身手，刚才一定是被小城管出其不意抓了个正着。 不然的话，正面较量起来，小城管不一定能抓得住他。 看着那老头夺路而跑，一会就没影了，制服显得很无奈。 弯腰捡起那钱，站在那里摊了摊手，甩了甩手里的钱，还叹了口气。 然后向在场的所有人感慨道：“多好的老百姓啊！遗憾的是.......” 这时候他那脸上已经是阳光灿烂了。 吃瓜群众看看没瓜可吃了，也不想多听他遗憾，就一哄而散。 古兰很欣赏那制服随机应变，控制场面，化解危机的能力。 不管从哪一方面说，她还是不愿意自己曾经也是其中一员的执法机构和执法队伍出状况的。 临走之前又惺惺相惜的多看了那两个一眼。 没想到那制服竟直直的走了过来。 古兰有点意外的莫名其妙了。 难道他看出了她那一帮一救的两次出手吗？ 不可能啊，刚才他并不在现场啊。 古兰正琢磨着是什么可能的时候，旁边有人给她解惑了。 “老将出马，不光一个顶俩，还能以一当百啊。” 原来是一直站在她身边的那个年轻司机发的声。 “什么一个顶俩、以一当百的。看着这情况，你怎么也不帮着说句话呢？” 那制服一副相当熟才能有的埋怨的口气。 原来他们是相熟的。古兰这才知道自己想多了，有点小尴尬。 转身就离开了。 那个司机说了一句：“我怎么没帮着说话啊..........” 古兰听见了，心想你那是帮着说话呀。你那是看热闹不怕热闹大吧。 那个司机本来想和那制服好好解释一下，顺便套套近乎的。 看见古兰走了，马上改变了主意。 又说了一句：“以后和你解释.........”，就去追古兰了。 制服看着他顾不上和自己说话，急急忙忙的去追一个美女，撇了撇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回头又开导加训导又加指导的宽慰了小城管几句，小城管俯首帖耳的诺诺了两声，两人也就打道回府了。 那边年轻司机眼看着就追上了古兰。 小伙子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如既往地喜欢出点意外。 他追上古兰也不作声，只是和古兰并着膀子往前走。 古兰走路是目不斜视的，只是看着前方走自己的路。 在这样的大街上走路，偶尔有人并排走两步也很正常，谁也不会在意。 古兰觉得有人和她并排了，也没在意。 可是走了一会，那人还和她并排着，就觉得不正常了。 作为资深美女，古兰这种事可是经得多了。 年轻的时候，哪次出门不得讲点战术，快快慢慢的才能甩掉几个。 知道这次又遇上蹭美赚色的了。 就悄悄地把速度降了下来。 一般来说，她这一降速，旁边的人定会一步就越过去了。 毕竟谁也不好意思傍着个素不相识的美女一直走啊。 那不是讨人嫌吗。 第156章 不是冤家 古兰没想到这一次还真来了个讨人嫌的。 古兰脚步慢下来了，那人并没有一步越过去，而是也把脚步慢下来，依然不离不弃的与古兰并排着走。 古兰有点不高兴了，还碰上个没脸没皮的了。 但是既不好发作，也不好计较。只能又用了‘快’的一招。 哪知道照旧不管用了。 看古兰加快了脚步，那没脸没皮的也加快了脚步。与古兰还是并排着走。 这种形影不离，在路人的眼里，再正常不过了。 夫妻啊、情侣啊、同事啊、同学啊、至交啊、好友啊，都是这么走的。 往往还一边走一边窃窃私语着。 年轻司机用这一招，找的就是这种感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如果在路人眼里看出了这种情愫，那他就像占了便宜一样，灰暗心理就得到了满足。 特别是他故意寻上来的是个他一见就难以忘怀的美女。 就这么滴走了这一点时间，他已经享受到了几个路人眼里的羡慕嫉妒恨，得意极了。 于是他一边走着一边用眼睛彐着古兰，尽量和她齐头并进，争取最佳的视觉效果。 古兰一快一慢、又快又慢的试了几次，依然没有把身边的人甩开，心头的火就上来了。 怎么，想找事吗？ 你看我像个怕事的人吗？ 古兰本就是个不怕事的，现在功夫在身，就更不怕事了。 猛的一下就站住了。 那人一个不防备，终于被甩在了前头。 没等那讨人嫌的夯货回过头来，古兰就明白了。 只从那服装和背影上，她就看出来，原来又是那个家伙在搞怪。 几次交锋，古兰对这家伙的厚脸皮和贱嘴巴已经深深领教，能出这种洋相也就不足为奇了。 就嗔怒的站在那里看着他。 那家伙也不笨，见古兰猛地站住，知道自己败露了，游戏结束了。 慢慢转过身来，嬉皮笑脸的对古兰说道：“走啊，大姐，怎么站住了？” 古兰看着他那油头粉面、油嘴滑舌的气不得、打不得的恼人样，没搭理他那个茬。 依然嗔着脸问他：“你要干什么？” 那家伙看古兰生气了，乐了：“陪大姐走两步啊。” 说着还学着刚才公园门口那卖果子的老头，歪?了两步。 这一学还挺像，古兰没忍住，笑喷了。 见古兰被自己逗笑了，那家伙愈发来了本事。 “走啊，大姐，再陪你走两步。” 说着又在古兰的面前歪?了两步。 这两步走的更加如意、更加夸张，把路过的人都逗笑了。 古兰拿他没办法。 便想，和这样一个不是屁、不是屎的人生什么气呢？随他去吧。 就不理他了，继续往前走。 哪知道，她前脚一走，他后脚接着就跟上来了。 而且尺寸掐的挺准，还是那么不偏不倚的并排着走。 古兰不得不耐着性子带点烦的说他：“你还有完没完啊？” 那家伙倒是毫不含糊：“我和大姐的缘分才刚刚开始呢，怎么能就完了呢？” “咱有什么缘分啊，不就是你差点撞了我吗？”古兰实在是不想和他掰扯下去了。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咱俩这缘分还浅吗？”那家伙也真能往身上划拉。 古兰想这是遇上痞子了么。 不行，不能让他纠缠住了。 当机立断：“你再这么死皮赖脸的纠缠人，我就报警了。”古兰郑重其事了。 “报呀，我又不是坏人。”那家伙满不在乎。 一招不行换另一招。“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你是好人行了吧。天下最好的人行了吧。” “那你还怕什么呢？你怕和好人在一块吗？那你是什么人啊，大姐。”那家伙还真能绕。 古兰让他绕的没了脾气，只得换了口气：“我当然也是好人了。也不是怕和好人在一块，我是有事情要去办，时间耽误不起啊。好兄弟，别闹了。“ “大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什么事情要办？你早说啊。”那家伙不仅不怕耽误古兰的事，反往自己身上揽理。 ”我得去买东西了，要不来不及了。”古兰下定决心不和他打麻缠了，说了实话。 “呵呵，我以为什么大事呢。这地方就是本市最繁华的路段，你买什么东西没有啊。我帮你去买。”那家伙依然是人急他不急的。 “我要买的东西这里没有。”古兰为了甩开他，找了个十足的、也是事实的理由。 看古兰真是有事了，也不敢再闹。 那家伙摆出了一本正经的样子：“大姐要买什么好东西啊？这里没有？” “我要去买个宠物袋。”古兰实话实说。 “啊！宠物袋啊，这里是没有。那地方还挺远的呢。” “所以啊，我得赶紧走了。”古兰想这一次总算是妥了。 第157章 非奸即盗 古兰以为这一次妥了，转身就要离去。 哪知道那家伙还是不想放过她，随之就大步追了上来。 古兰忍无可忍了，就想跺跺脚飞跳出去。 一方面震慑一下这个讨厌的家伙，一方面让他干瞪眼、干着急，知难而退。 可是看了看路上的行人，又不敢造次。 古兰想骂人了，在这大街上又张不开嘴。 无可奈何之下，非常非常生气的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有完没完啊？要不要脸了？” 那家伙挨了这近似于骂的几句，却不生气，依旧嬉皮笑脸的。 “大姐，别生气，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送过你去。” “再说了，那地方我也熟。给你介绍个店，省事也免得上当。” 听他这么说，古兰就不好意思生气了。而且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那好吧，你去开车吧。我在这等着，免得你那好心成了驴肝肺。”古兰心里发笑。 想起了书里的一句话：“饶你精似鬼，终归喝了老娘的洗脚水。” 心想，我在这里等你？等你个鬼啊。 你去开车回来，我就跑没影了。 年轻人，还是嫩点啊。 想到那家伙开车回来那呆子样，古兰那笑就到了嗓子眼了。 可是，又一个没想到等着她。 没等她笑出来，那家伙一招手。 古兰知道又坏了，怎么忘了城市里最简单最普通的一招呢。 古兰以为他要打的送她过去呢。 还没看见出租车开过来，一辆小车开到那家伙身边停下了。 从那车上下来一个比他还年轻的年轻人。 只见那家伙朝着那小家伙摆了摆手，那小家伙什么也没说，就乖乖的打的走了。 那家伙走过去，打开那车靠路边的后车门，朝着古兰招了招手。 “大姐，请上车。”脸上还是那嬉皮笑脸的永远不变的表情。 古兰看了看那车，竟然就是在绿荫道上差点怼上她的那一辆。 原来这辆车是一直在他们后边跟随着的。 怎么就没看见呢？可是也想不到啊。 这次轮到古兰傻了。 事已至此，她也不能食言啊。 只好大大方方的上了车。 那家伙给古兰关好车门，转过去当仁不让的坐在了驾驶位上。 车子并没有熄火，那家伙熟门熟路的一踩油门，车子就飘然滑行了出去。 车子开起来后，那家伙倒是很像个老司机的样子。 也不嬉皮笑脸了，也不油嘴滑舌了。 两眼直视前方，只是一门心思、专心致志的开车。 古兰坐在后座上，看着那个难得不言不语的家伙，乐的享一刻清净，自然不会去招惹他。 闲坐无事，古兰就端详这车。 这一端详，古兰又不淡定了。 这车从外边看，其貌不扬的。内部的装饰却是极其豪华，甚至是奢华的。 古兰也是久经阵仗的，对车自然也不陌生。 但是，就她这些年来用过的、坐过的、包括见过的，就内饰来说，还没有几辆能与之媲美的呢。 莫不是这车的外观也是改装过的？ 这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 为什么如此张扬，张扬的玩世不恭。 又为什么如此低调，低调的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古兰有些吃不准了，同时好奇心也上来了。 联想到自遇见他的一系列骚操作，古兰一探究竟的心思更重。 他这么三番五次的纠缠自己，有时近似于调戏的轻佻的挑逗，差一点就肆无忌惮了。 他依仗着什么？ 他这么跑前跑后的、处心积虑的、不依不饶的追随甚至是讨好自己，图什么呢？ 图财么？自己根本不像个有钱人的样子。 图色么？自己已经是半老徐娘。 那么，无事献殷勤，真的就非奸即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在这么一辆看似普通，实则搞不懂、看不透的车上。 古兰不想则已，越想还真有点担心了。 她出来时可是谁都不知道啊。 这一路走来可没遇见一个熟人啊。 这家伙对自己的纠缠可没有一个见证啊。 会不会要敲诈？会不会要绑架？会不会要.强............ 古兰不敢往下想了。 可是也没道理呀。 平白无故、素不相识，他敲诈我、绑架我、强........？ 还是那句话，他图什么呢？ 看起来他也不像是那样的人呀。 要不要准备条后路？要不要留下点物证、痕迹什么的。 要不就给他打个电话？或者给焦进打一个也行。 ............ 这都是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正常的和必然的心理活动。 古兰把这些心路历程走完了，才又想起自己是有功夫的。 想到自己的功夫，古兰还是很自信的。 那还怕什么？且行且珍惜，且看他怎么表演吧。 第158章 宠物院长 想到自己的功夫，古兰美滋滋的。 从早上出来，半天的时间，她已经使用了两次。 一次暗中帮助了一位老者，惩罚了几个制造事端的歹人。 一次悄悄地保护了一位愣头小子，帮助了一位弱势群体的弱者。 两次都收到了出乎意外的满意效果。 古兰坐在那里，悄无声息的举起手指，瞄着那家伙的后脑勺。 要不要你也来试试？ 古兰觉得自己真是个乐善好施的人了。 她正考虑着给他个“着”字，会怎么样的时候，车子停下了。 那家伙停下车，也没管古兰，径自下车走向了一个门店。 古兰看了看那门头，上面悬着一块宽宽大大的牌匾。 上边用各种各样的小狗的图案，一笔一划的排列出‘伺佰特宠物医院’几个大字。 大字的两头，各自一站一卧着一头精神抖擞的、一头威风凛凛的牧羊犬和藏獒。 看到这独特的标识，原来是宠物交易和美容、医治的区域到了。 既然那家伙没管古兰，古兰也就没下车，只坐在车里往外张望着。 她看见那家伙还没走到门口，就从里面笑盈盈的迎出来一位女士。 热情的和那家伙打招呼。看那口型好像是叫了一声‘什么哥’的。 那家伙一见面看来就是相当熟的关系，上前作势就要拥抱。 那女士已经笑弯了腰，这一弯就让那家伙抱了个空。 那家伙就势抱了自己的肩膀一下，用指头隔空点了点女士的额头。 然后两人交谈了几句，就一起走进了店门。 古兰趁空又隔窗看了看周边，这家宠物医院在这附近果然是最大最好的。 一会那家伙就出来了，那女士则站在门口等待着。 那家伙走到车边，一只手为古兰打开车门，一只手探在车门口的上沿上。 做足了势后，才微微一弓腰：“大姐，请下车，终点站到了。” 古兰见他如此喜欢装腔作势，也乐于配合他，便不慌不忙、稳稳当当、洋洋不睬的下了车。 下车站定后，古兰又故意的往四周环视了一下，才随着在前边店小二一样的殷勤着的那家伙往前走。 一边走着，一边观察那女士。这也是一个相当引人注目的女人，美美哒很可爱。 古兰看了看那家伙，那家伙却是一直侧着身子歪着头，神情专注的引导她。 古兰又看了看那女士，那女士的面上竟寒了一寒。 感觉到古兰看她，马上又春风满面了。 古兰就想，这是个什么意思，怎么还含酸弄景的，没必要啊。 古兰虽然穿着随便，但那容貌、那身段是不输任何人的。 还有那与生俱来的气度、气质、韵味，更是有着别具一格、超人一等的优越感。 看着那家伙那罕见的殷勤劲，都有点低三下四的了，那女士确实有点吃醋拈酸的。 古兰觉得没必要也正常，因为她和那家伙并没有一点特殊关系，特别是那女士想象的关系。 就走的非常自然得体、落落大方，便更加魅力四射。 那女士自叹不如，也就不再纠结。 还是做生意要紧啊。 上前一步挽住古兰的胳膊：“大姐你好，欢迎光临。” 礼节性的欢迎过了，又特意端详了端详古兰。 故作惊讶的说道：“怪不得乐哥，反复嘱咐我要好好接待呢。” “大姐啊，你可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呢。怎么就能这么让人觉得难过呢。” 说着一展双臂，把古兰轻轻拥了一下：“难得一见，让我也一亲芳泽吧。” 古兰让她拥的有点不好意思，也故作多情道：“不怕玷了你，那我也一亲芳泽吧。” 说着还了她一个拥。 那家伙见有机可乘，嘴里嚷嚷着：“让我也沾沾光，一亲芳泽吧。” 展开两臂，看了看那女士，却没有上来。 那女士正言却是玩笑道：“乐哥，免了吧，你那一抱很稀罕，还是留着吧。” 三人一起笑了。 古兰也乐于参与其中，其乐融融了。 话接三句，就像酒过三巡一样，开场白已过，自然要进入正题了。 那家伙向古兰介绍道：“这是这附近最大最好的宠物医院。” 又指着那女士介绍道：“这是这附近城市最得宠的宠物院长，小焦” 古兰一听又乐了。本意是对的，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 果然那小焦不乐意了：“怎么说话呢，乐哥。你才宠物呢。” 那家伙听了很受用，嘴里却不饶人：“我说的不对吗？你这不是高高挂着宠物医院的牌子吗，这就叫挂牌服务，持证上岗。验明正身的宠物...........啊.....院长。” 第159章 就不姓焦 听着他那拖着长长的尾音的怪腔调，看着他那自鸣得意的怪表情。 小焦对他拌了一个鬼脸，不再理他，挽着古兰进了院门。 这是一家门类齐全，设施完备，宽敞明亮的宠物医院。 一进门有一个小吧台，是顾客问事和结账的地方。 一个穿着整洁的如医院的护士一样的白大褂姑娘，看见她们进来，就要出来接待。 小焦对她摆了摆手，那姑娘只站在那里微笑着，没动。 小焦就挽着古兰走进了右边的店面。 这一面是宠物的美容和护理的区间。 一排排奶白色的如柜子一般的架子上，卧着五六只大大小小的宠物。 几个如小吧台上的姑娘一样装束的姑娘、小伙，每人守着一只，在仔细的修剪宠物的毛发。 被打理的宠物，主要是小狗。 也有一只猫，不知是什么品种的。那毛竟然像小狗的一样长，需要定期打理。 有几只宠物已经修剪出了模样，古兰看出那手艺的确很漂亮。 两只和毛毛一样的小泰迪，一棕色、一白色，卧在那里很温顺。 “我那只和这一只是一样的。”古兰说着摸了一下那只白色的。 古兰有经验，那些小狗卧在那里是极为老实、也是不得不老实的。 它那四肢是从台面上四个洞眼里伸下去，被拴住了的。 那小狗圆溜溜、亮晶晶的眼睛，?了一下，伸出小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黑黑的、圆嘟嘟的鼻头，可爱极了。 “这泰迪犬在小型犬里是情商、智商最高的。”小焦随机也摸了摸那小狗夸赞道。 夸一个女人的宠物漂亮，比夸养宠物的女人漂亮，更得人心。 小焦深谙此道。 “是么，那我还真养着了。”古兰听了确实很高兴。 古兰知道那泰迪，在犬类里的宠度排名是很靠前的。 至于那情商、智商什么的是不是最高的，还真不清楚。 听小焦说是最高的，也乐的应承下来，不要拂了人家的美意。 再往里走就是给宠物洗澡、量尺寸做衣服区间了。 古兰看了这里边忙的更是不亦乐乎。 有一只小狗穿上刚刚做好的花衣裳，和心满意足的小姑娘一样，美的摇头晃脑的。 店面的最里边才是给宠物珍病、看病、治病的区间。 这里看起来倒不是多忙，只有一大一小两只犬，在接受治疗。 一只小的卧在架子上，在清洁皮肤。 一只大的古兰也认识，是一只个头很大，犬毛特长的金毛。 一种看上去非常凶猛，实际上却很温顺的巨型犬。 在那架子上卧着打点滴。这打点滴的狗的四肢是从台面下边拴住了的。 “你这名叫宠物医院，怎么这里生意不多呢？”古兰看在眼里，随便问道。 “是这样的，姐。给宠物看病、治病是很麻烦、很耗时的，也很占店面空间。” “宠物来的多，人也来得多。” “现在养宠物是很牵动人心的。有时候一只宠物有病，一家人都跟着来。” “弄得店里乱糟糟的，也不安全。我们就推出了上门服务，这里就清净多了。” 说着，小焦递给古兰一张名片：“姐，给你个电话。有事联系我，随叫随到。” 古兰接过名片一看，诧异了：“你不是姓焦啊。” 见她这么一问，小焦脸腾的红了。 那被她叫做乐哥的乐了：“她不姓焦谁姓焦，她就是姓焦啊。” 听着他把那容易想到谐音产生歧义的两个字，连着说了三次，小焦急了。 “你才姓焦呢，你才姓焦呢。”这一还击反而让她乐哥更得意了。 “我倒是想啊，不是让你占了吗。就是再想也只能给你配合配合，打打下手了。” ”我就不姓焦，我就不姓焦。”这一来她乐哥的便宜就占得更大了。 这个姓和人斗起嘴来是很难讨到便宜的，焦进当年就在校园里，被那些不安生的男生戏弄过。 以致“姓焦的.........姓焦的...........”被喊得恼了才放过。 这下小焦也是被喊恼了。 嘴上吃了亏，那就手上找回来。 也没看见她从哪里就薅了一把狗毛来，一扬手就要往乐哥的嘴里塞。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就叫你吐出狗毛来。” 他乐哥赶紧躲开了。 本来也就是个打闹，小焦吓唬了吓唬也就算了。 古兰看他们闹完了，看着名片说：“这名片是你的吗？会不会掏错了呀？” 那乐哥又开始笑了，而且“呵呵”的笑出了声。 小焦又脸红了：“是我的，姐，没错。” “你这不印着饶婉儿吗？应该姓饶的呀？” 古兰大惑不解了。 小焦看看绕不过去了，趴在古兰的耳边吹起了耳旁风。 第160章 三寸金莲 看着小焦那神秘的样子，古兰想笑。 不过觉得既然如此，肯定有情况，就忍住了。 小焦的带着点唇香的哈气，吹得古兰的耳朵眼痒痒的，她又忍不住发颤。 好在小焦的话语并不多，她才忍住既没笑，也没哆嗦。 小焦附在古兰的耳朵边，轻声细语的告诉她： “姐，他们喊我小脚不是小焦。” “怎么呢？有什么不同吗？”古兰扭头问小焦。 古兰只是听着字音相同，没去想那个音同字不同的脚。 小焦看古兰没明白那个意思，自己也觉得没解释明白。 就又附在古兰的耳边，含羞带笑的说：“姐，不是那个意思。” “他们喊我不是因为我姓焦，而是我脚小。”说道姓焦两个字，小脚不由地“嘿嘿”两声。 “脚小？你脚多大？”古兰明白了意思，也小声问她。 “穿35的鞋。”小脚羞答答的回答她。 “啊.......？是么。”古兰看着它那和自己差不多的高挑身材。 自己穿39的鞋呢，她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小脚。 “三寸金莲呀！”古兰惊讶的脱口而出。 “姐..........。”小脚这时候真的不好意思了。 “大姐，知道她为什么小焦不姓焦了吧。”那家伙果然打蛇随棍上，借机跟了上来。 “不姓焦就不姓焦呗，咱还找不着个姓焦的了咋滴。”那家伙又姓焦姓焦的连成串了。 小焦白了他一眼。 “姐，咱不理这个厚脸皮的。”就挽着古兰从另一边转了回去。 从这边往回一转，古兰才看到，这店原来是还有两个后门的。 从后门里出去还有一个不小的院子，院子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宠物笼子。 大多数笼子里都有宠物在里边自由嬉戏，欢度时光。 “这些都是顾客寄养的宠物。”小脚指着那笼子里大大小小的猫、狗，竟然还有几只鸟儿，和古兰介绍着。 “现在从城市到乡村，都兴起了旅游热。有些游客去外地，宠物没人看顾，就寄养到我这里。” “这可是个好办法啊。做的怎么样？”这引起了古兰的兴趣。 她来买宠物袋，不就是因为出门毛毛不好带，放在家里不放心，托给邻居又怕给人家添麻烦吗。 “生意越来越火了。到了周末更是应接不暇，逢年过节只能排队挨号，预约定制了。” “姐，以后你如果出门不方便，把狗狗交给我就行了。保管比你养的一点也不差。”小脚大包大揽的。 “好是好，就是来来回回的怪费事。”古兰当然愿意了，但是想到自己住的地方远，又有点犹豫。 “不费事，姐。你要没空过来，我可以上门取，按时送。很方便的。”小脚真的是周到热情。 她们是有上门接送服务这项业务的，算得上是分内的事。 再说了，她一听乐哥说大姐是来买宠物袋的，就知道是一个很仔细又经常外出的人。 等见到古兰之后，她就认定这是一个优质客户。 她那宠物也一定是一只值得做的买卖，爱屋及乌吗。 她领着古兰从这边转过来，又特意从院子里转回去，设计的路线就是让古兰放心地走进她的服务里来。 所谓‘从南京到北京，买的不如卖的精’就是这个意思。 古兰听了却是十分高兴。看到她这环境和水平，也十分放心。 “那就说定了。到时候我就麻烦你了。”古兰知道了有这么个服务，觉得必定会用得着的。 “看你说的，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姐和小妹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哦。”这一个小妹就把关系确定为不必客气了。 “还亏了有这么个大院子。”古兰心里想着就说了出来。 “嗯。不瞒你说，当时租的时候，我就想着做这个业务了。没想到还真的做成了。”小脚显然挺得意的。 “租金不少钱吧。”古兰知道在城市里，这么大个院子挺稀罕的。 “呵呵.......”小脚开心的笑了。 “就是前面的门面房租金比人家高了一成而已。院子是搭配上的。” “哦，这么说，这院子等于白用的。”古兰想说‘你也太精明了’，没好意思出口。 “差不多吧。后来价格就涨上来了，带院子的越来越少，再高的价格也租不到了。”小脚说到此，满眼里都是笑。 “所以说，你这生意才越做越火，是吧。”虽然才认识，人家竟然已经拿着自己当朋友了，古兰也为朋友高兴。 “人追财难，财追人易。啥好也不如命好啊。”一旁半天没作声的那家伙竟也发开了感慨。 第161章 各取所需 “乐哥，寒碜我是吧。”小脚话里有话了。 她乐哥忙向她使了个眼色。 古兰把这一切都听在耳里，看在眼里，却是一点也不在意。 过客而已，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院子的西边是一排平房。 小脚说：“那是我们的库房，进的货和出的货都放在那里边。” “怎么还有出的货？你家还有别的生意呀？”古兰又惊讶了。 小脚听见问，先是一怔，并看了看她乐哥。 见她乐哥无事人一样，灿然一笑：“没有别的生意，就是顺便做点狗粮批发什么的。” 院子里有个小姑娘，正在一只猫的笼子前玩耍。 看她手里拿着一条小鱼干，小脚急忙过去给她夺下来。 “囡囡，可不能到跟前去逗弄小猫啊，小心抓着你。” “阿姨，我不去逗弄它的。这小鱼是我捡起来要放进猫粮袋里的。”小姑娘一脸天真的告诉小脚。 “那就好。囡囡真懂事。一会阿姨给你买好东西。”小脚捋划着囡囡。 “阿姨，你不要给我买东西，让爸爸知道了会不让的。”这小姑娘也是个小人精。 “嗯，囡囡听话就行。阿姨不让爸爸知道。”看来小脚也没少和小姑娘玩这掩耳盗铃的小把戏。 小姑娘蹦蹦跳跳自己去玩了。 小脚挽着古兰从院子里再向店里走。 “这不是老驴头那孙女吗？”那家伙看着去玩的小姑娘问道。 “就是啊。你还记得她？”小脚听见问，像是没想到似的。 “长得真快啊，都这么高了。”她乐哥答非所问的。 于是，小脚又对古兰说道：“这囡囡是我们房东的孩子，这房子和院子都是他家的。” “哦。坐地户么，在这市里有这么一套老宅子，可不简单。”古兰估摸着这面积说。 对这些事情，她心里是有数的。 “姐，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小脚说着，对古兰挑了一个大拇哥。 “这一片区，原来是这城里的西关村。囡囡的爷爷是这个城中村的老主任。” “前几年，旧村改造完后，老村民就都搬到新区去生活了。” “这一片的老房子就都拆了。囡囡一家的也拆了。” “因为他家富起来的早，经济条件好，就早早地原拆原盖，盖下了前边的这一排沿街楼。” “后边的这院子就没动。等旧村统一改造的时候，因为他已经是楼了，也就没给他动。” “要不说先下手为强么。”她乐哥倒是也有他的见识。 其它的都是幌子，主要还是因为他是主任吧。古兰门儿清，就没有说出来。 “这孩子就是在这里出生的，从小就对这里念念不忘的，又特别喜欢小动物，一有时间了就过来玩。” 小脚没搭她乐哥的腔，继续和古兰说着话。 “她家搬的不远吗？来来回回的方便吗？一个小姑娘家。”古兰倒是有些担心。 “旧村改造后，老村民搬得新区倒是不算远，不过他家没有搬过去。”小脚和古兰一问一答的交谈的很亲热。 “哦，为什么呢？”古兰虽然这么问，其实心里已经推测到了什么。 “他家把那旧村改造还的房卖了，在另一个地方，自己修建了一套前后有院的别墅。” 看着古兰的表情，小脚继续说道：“那地方是挺远的。不过来回都是大人送过来、接回去的。” “有时候他们没时间，囡囡想过来，我也打发人接接送送。” “姐不用担心。” 说着，小脚已经挽着古兰又回到了店里。 店里的这一面就清净多了。 这个区间算是贸易区了。主要是卖一些狗粮、猫粮、鸟食之类的宠物食品，还有一些宠物剪、宠物推、宠物毛刷之类的宠物用具，再就是各类为宠物探病、治病之类的药品和针具了。 最里边才是宠物防暑防寒的遮阳伞、小衣服，牵引宠物的绳索、链条之类的物品。 古兰所要买的宠物袋就在这一个区间。 这里边不像那半边店那么热闹，没大有看头。 小脚就径直把古兰领到了最里边。 这半边店虽然不如那边有看头，但是东西却是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特别是小脚竟然把这半边店打理成了一个超市。 来买东西的人络绎不绝，却井然有序，各取所需，忙而不乱，效率高的很。 古兰不由的又打量了小脚一眼。 这小妹脚虽小，做事却很大气。 到了这半边店，那家伙就不跟着了，躲到一边和小吧台的姑娘聊天去了。 小脚也不管他。古兰自然更不会管他。 走到置放宠物袋的架子跟前，小脚手一挥：“姐，尽管选好的挑，别给小妹我省着。” 第162章 怪你多嘴 古兰一听小脚这话，大方的有点过呀。 “怎么？你想免费啊！”古兰意识到什么。而且她觉得小脚也一定能做得出来的。 “免费可不行。”小脚也卖个关子。 “那怎么话说的这么场面呢？”古兰当然知道她还有话的。 “不能免费。姐，店里有规定。但是，可以奉送。” 小脚挽着古兰的胳膊，往怀里带了一下，亲昵的告诉她。 想到她会这一套，古兰便故意板着脸：“不行的呀，我可不随随便便白要人家的东西的。” “知道了，姐。高价卖给你，今天我就来个杀熟。” 小脚说着时下最流行的商界用语，还朝着古兰歪了一下脑袋。 两人闹完了，就开始挑选宠物袋。毕竟谁也不会将刚才的话当回事。 小脚一样一样介绍着，而且专挑做工精美、材料奇绝、价格昂贵的给古兰推荐。 那琳琅满目的宠物袋中，还真是无奇不有。 从一般的编织袋做的、防雨布做的、老土布做的、软帆布做的、人造革做的、一直到真皮做的一应俱全。 还有那大的小的、方的圆的、黑的白的，前开门、后开门，左开门、右开门，双开门、四开门，上开门、下开门的。 还有那花色、那款式，那提手、那背带，那拉链、那锁扣...........什么样的都有。 古兰看的眼花缭乱的。 心想，这回还真是开了眼界了。 不来还真不知道有这么多花样，这么多名堂。 古兰心里有数，不管小脚怎么推荐，她就只在那布做的货架子前流连。 如果没有那些高档的宠物袋在那里摆着，这些布做的袋子就已经够好的了。 特别是一款赭红色的防雨布做的上开门的袋子，要是把白色的毛毛装进去，红白相间........她相当中意。 但是和那些白天鹅般的高昂着头的袋子比起来，这些看上去也十分精美和实用的袋子，就是抬不起头来的丑小鸭了。 古兰已经拿定主意要买一个布的了，又有点不甘心。 小脚看出来了古兰的犹豫，一把把古兰拽到真皮做的袋子的货架旁。 伸手拿下来一件赭红色的塞到古兰的手里。 “姐，别挑来挑去的了，我都花眼了。就它了。”动作和语气不容置疑。 古兰拿在手里，手感特别好，知道不是一件凡品。 看了看那货架上的标签，却没有标注价格。 想看看那材质是什么呢，只标着一个产地是意大利，也看不出是什么做的。 就疑惑的看着小脚。 小脚又有点吃不准了：“怎么样？姐。哪里不合适么？是颜色还是款式？” “我想知道这是什么做的。”古兰实话告诉她。 “别管那么多了。什么做的还不都是宠物袋吗。只要颜色、款式合适，拿着就是了。”小脚当即替她作了主。 “那不行。我看我还是买个防雨布的吧。那个就很好看，还防水，实用。” 古兰说着把那真皮的放了回去。 “鳄鱼皮做的。”那家伙看着古兰和小脚迟迟没有回去，已经走了过来。 他又把那袋子取了下来，交到古兰手里。 对小脚说：“还是告诉姐吧，不然她是不会拿着的。” 小脚听了没看他乐哥的脸，而是对着古兰说：“不是不告诉姐，而是没那个必要。” “管它什么做的呢，只要好用就拿着用呗。一个袋子而已。” 她说的轻描淡写，古兰听来却如雷贯耳。 “太奢侈了。”古兰一听是鳄鱼皮做的，像怕被那袋子伤了手一样，赶紧又放了回去。 看着小脚和她乐哥不解的眼神，古兰也没不好意思，像他们道明了原委。 “我不是要拂了两位的美意，也不是不领这个人情。” “而是觉得对一个宠物不能过分。” “宠物再怎么宠，总归还是一个动物。它们是没法和人比的。” “如果让一个宠物享用的比人的还高级，那是不合适的。” “那就是本末倒置，暴殄天物。” ”那会让人背后指脊梁骨，骂人畜生不如的。” “那样不但失去了豢养宠物的乐趣，反而会自讨没趣，不好出门的。” “二位请谅解，给我点免得被人另眼相看的自由和空间。” “千万别说我不识时务啊。”古兰说到最后还拱了拱手。 看看古兰说的这么情真意切又不无道理，小脚和她乐哥，面面相觑，也没了主意。 可能考虑到是在自己的店里吧，小脚只好带点埋怨的说那家伙：“都怪你多嘴。” “谁也不怪，要怪就怪我不识抬举好了。” 古兰一边说着一边就又过去取那个防雨布做的宠物袋。 小吧台那里突然惊叫一声，让她停住了..........。 第163章 把枪一扔 古兰刚要取下自己选定的宠物袋，就听小吧台那边惊叫一声：“抓住它.......” 随之“哗啦”一声是架子倒地的声音。 古兰立即停住了手，循声望去，小吧台那边已经不见人了。 ‘抓住他........’抓住什么？人吗？古兰想。 有盗窃的，还是打劫的？把货架子都带倒了么？ “怎么回事..........？”古兰还在想着，小脚已经大声问了过去。 “是金毛跑了，院长。”一个护士装的姑娘应声跑了过来。 “哦。多大点事，抓住不就完了。”小脚很不满意：“大惊小怪的。” “那金毛好像不正常，院长。”那姑娘顾不得小脚的责备，战战巍巍的报告情况。 “怎么不正常了？”小脚一听马上就重视起来。 “好像...........好像.......”那姑娘竟紧张的说话磕巴了。 “好像什么，赶紧说。”小脚急了。 “好像发狂了。”那姑娘小心翼翼的终于说出了那个不愿意说出的‘狂’字。 小脚听她说‘好像是狂’了，没再问什么，立即奔了过去。 一边往前跑，一边吩咐“赶紧拿麻醉的枪来。” 古兰听见那个‘狂’字，马上联想到，可是那个谈之色变的‘狂犬’么？ 便也小心谨慎的靠了过去。 她乐哥倒也是个不怕事的，这时也已经跟了过去。 “要不要报警？”他争取小脚的意见。 “看看再说吧。不一定就是狂了，应该能控制住。”小脚想得多：“警务来了很麻烦。” 这时古兰也过来了。她看见那金毛犬，眼睛红的就像流过血的一样。 颈子上的毛，又粗又硬的乍煞着，舌头伸的老长，呼呼直喘，煞是瘆人的很。 小脚看见古兰过来了，怕金毛吓着她，或是伤着她，忙劝她离开。 古兰怕她分心误事，就躲到了小吧台后边。 麻醉的枪很快取来了，她乐哥接了过去。 这时候那金毛还没有发作起来，只是看上去好像脾气不大好了的样子，在货架子间钻来钻去。 碰的那货架子咣啷直响。 在这摆满了货架子的有限空间里，那动物比人灵活多了。 那家伙就不大好瞄准。 那麻醉弹的力量是有限的，那金毛又皮厚毛长，找一个容易射·进去的弹着点并不容易。 那家伙就瞄着金毛的屁股寻找击发时机。 就在金毛看见这边人多，又转回去的时候，机会来了。 那家伙对着金毛的屁股，当即扣动了扳机。 随着小脚就松了一口气。 她有数。只要那麻醉弹，射·进了金毛的屁股肉里，那金毛就会慢慢倒下来。 就不怕它狂不狂了。这么近的距离，没有不射中的。 何况持枪的是她无所不能的乐哥呢。 可惜，那枪没响。 大概是那麻醉弹在枪膛里装的太久了吧，那弹壳里的药发了潮也说不定。 小脚一听枪没响就有点慌，马上意识到是弹出了问题。 这麻醉的枪是她为了预防万一备下的。 为了预防万一，她还要求院里所有的男员工、女员工一半以上都会用。 而且，一天24小时都要枪上岗、弹上膛。这也是她乐哥教她的。 只是这枪装备上以后，一共也没发生过今天这样的情况，也就一直没用上过。 大家慢慢就松懈了。 以至于终于有了险情了，它却掉链子，哑了火。 一枪在手，那家伙是不慌不忙，很镇得住的。 但是第一枪就没放响，他也就有点不淡定了。 更让人措手不及的是，枪是时时备着的，那弹却是只备了这一颗。 其余的因为从来也没用过，就又被收了起来。 这一急用，却想不起被谁收起来的，也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了。 她乐哥向小脚要弹要不出来，气的把枪一扔。 这时候店里的人多了不少。 主要是院里的员工，听说了这事，不顾危险，上来助阵的。 还有的是看到动用了麻醉的枪，围过来看个稀罕的。 谁也没想到那枪竟然不给力，一声没吭就歇了菜。 也没有谁想到这枪不响的严重性，没想到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但是古兰看了看那金毛，马上意识到了，要坏事。 那金毛已经非常不冷静了。 它看到它周遭越来越多的人，感到了被围剿的危机。 它那头猛地一晃，那长长的毛猛地一甩，四个蹄子猛地一扬。 一个不注意，它就拖着那被它不知怎么挣脱的半截绳子从后门里，窜到了院子里。 古兰刚一想到那院子里的囡囡。 那院子里就响起了囡囡那惊恐的尖叫........... 第164章 麻杆子腰 听见院子里传来囡囡那声失了原声的尖叫，所有的人呆了。 古兰什么也顾不得了，什么也来不及想，双脚一跺。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古兰的动作，也都没指望她来做什么。 因为她是顾客，顾客在店里是需要保护的。 所以，所有人也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看见那小吧台上，似乎有身影一晃。 又似乎是听见那后门咣当一声。 再看时，那个顾客古兰，已经站在了院子里。 情势危急，最着急的当然是小脚了。 她也是反应最快的，和古兰前后脚，也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已经是千钧一发了。 那金毛窜出来后，一眼就看上了身着红色小连衣裙的囡囡。 这红色在动物眼里是最具诱惑力、和刺激性的颜色。 那金毛看着囡囡那被红色连衣裙包裹着的、粉嫩粉嫩的小身体，已经垂涎三尺了。 只见它两只前爪伏在地上，长长的舌头流着涎液，红红的眼睛似要裂开一般。 那屁股高高的撅着，尾巴长长的挺着，已是蓄势待发，只欠最后一扑.......... 囡囡这时早就吓呆了，只知道站在那里，撕心裂肺的喊“爷爷、爷爷.......” 手里还攥着两条小鱼干，握的紧紧的，像是怕掉了似的。 千钧一发、间不容发，古兰当即启动拯救程序.......... 两指一举，脑门一热，同时大喊一声“着” 那个‘！’闻声而动，激·射而出，瞬间膨胀成棒球棒大小，稳准狠的落在了金毛的腰上。 再看那金毛当下就趴在了地上。 这时小脚一个三级跳一般，跃过去，把囡囡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囡囡把小脸埋在小脚的胸上，惊魂未定的一个劲地抽泣。 他乐哥也赶过来了，看看囡囡暂时没了危险，心放下了大半。 再看看古兰手指着那金毛，侠客一般威武，又多了些疑惑，多了些担心。 那金毛伏在地上，此时更是怒火烧心。 眼看着到嘴的美味，不知怎地就被截胡了，怎么能甘心。 如果说刚才它是狂躁的，现在它就是疯魔了的。 先是头扑棱了几扑棱，那嘴又咀嚼了几下，胸腔里发出“呼噜噜”的轰鸣。 用尽全力拱了拱腰，就要挺身而扑了。 古兰感到了那畜牲的腰又在发力，在它还没蓄力完成之际，又加了一点脑力在那‘！’上。 那金毛刚刚蓄起来的力就被压制住了。 每当那金毛要发力的时候，古兰就在那‘！’上加一点脑力.......... 两个就这样暗中较劲，对峙着、僵持着。 俗话说，那狼是‘铜头铁尾麻杆子腰’，是说那狼最薄弱的部位在腰上。 古兰知道，狗和狼同理，所以她就用‘！’摁住了那金毛的腰不放。 那金毛又气、又急、又不明所以，恼恨的自己只把那阔大的嘴巴插在地上“呜呜”怒吼。 看着院子里的危机状态，许多人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顾一切的就要出来助战。 他乐哥虽然玩世不恭，但是临阵却是富有经验，走到门口制止了他们。 他深知危机还在可控不可控之间，这时候人多不但于事无补，可能还会增加和扩大风险。 当务之急，是找到这金毛的主人，让他来降服这个疯魔了的畜牲。 他就安排人去找人。 并随即让站小吧台的那姑娘，把给金毛打点滴的那姑娘叫过来问话。 那小姑娘早就觉得自己罪过最大，本来就要出来帮忙。 想凭着自己给金毛喂药、打针，面善、脸熟的有利条件，看看能不能侥幸制服金毛的。 现在就站在门口的，一听传她，马上从门里站到了门外。 那原本就白的小脸，已经是没有一点血色的了。 “它是怎么挣脱的？你是怎么看管的？”他乐哥不管她脸上有没有血色，上来就问关键问题。 而且一问就是俩。 “那金毛当时已经打完点滴了，我正在给它松绑。哪知道才松了两只爪子，它就挣开跑了。” 小姑娘唯唯诺诺的回答。 大家一听，再想想刚才、看看现在那金毛那令人生畏的疯狂劲也就明白了。 “看来这是个意外了。”他乐哥看着小脚说道。 小脚还能说什么？只有点头认可，解脱了那打点滴的小姑娘的干系。 “它那主人还没来吗？”古兰忍不住问道。 她没想到这发了癫狂的畜牲这么有韧性、搁抗击，持续发力，她有点吃不消了。 听她这一问，大家才想起来，古兰是第一个不顾生死的冲进来的。 而且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那金毛在她面前，毕竟没有跳起来。 虽说不一定是她制伏的，但也很有可能和她有很大的关系。 小脚刚想发火问问，随着一声娘娘腔“来了，来了”， 一个奶声奶气的男子，一步从店里跳到了院子里。 第165章 狂犬疫苗 那娘娘腔一步跳到院子里，没有迟疑，直奔金毛而去。 古兰和所有能看见他的人，都手心里捏着一把汗，替他担心。 看着他那瘦弱的身影，恐怕不是那疯魔了的金毛的对手。 唯有小脚看到是他，心里头悬了半天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就在众人想着怎么制止他，免遭伤害时，他已经和那金毛面对面了。 不过让娘娘腔意外的是，那平时见了他，摇头摆尾、俯首帖耳的畜生，今日就像是不认得似的。 那血红的眼睛冒着敌视的凶光，那鼓得老粗的喉咙里发出骇人的咆哮。 作为和金毛形影不离相处了小十年的娘娘腔，一看就知道不对了。 他很清楚这畜生失了性子的可怖，就是主人也不敢托大。 一看情况不对，那娘娘腔马上后跳一步，与金毛拉开距离。 他这一后跳，所有的人都更担心了。 小脚的心马上又提到了嗓子眼里。 她明白，如果这娘娘腔也对这畜生没办法，那就只能报警了。 求助于警察虽然是最直接、最可靠的办法，但对她这个店的形象和口碑是不利的。 而且欠下的情分也大，还起来也不容易。 这就是她一开始不愿意求助的主要原因。 娘娘腔这一后跳，也让她乐哥稳不住了。 急的对他大吼：“行不行啊，不行滚蛋。” 话音未落，就见娘娘腔在屁股上一模，手里多了一根黑色的棍子。 “我擦，电击棍啊。你这个傻比，有怎么不早拿出来。”她乐哥是识得的。 那娘娘腔也不搭他的闲腔，只顾挺着那根棍子，对着那畜生一指。 只听见那棍子发出就像电器短路似的“呲啦”一声。 再看那畜生，听见这“呲啦”，那原本像拉满了的弓一样的腰，一下子就塌了下去。 那长舌先缩了回去，那大嘴接着闭了起来，血红的眼睛凶光不再，断了电似的暗淡了下去。 那个刚才还张牙舞爪、令人望而生畏的身子，就像被抽了筋一样。 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不是个死狗，也是个半死不活的癞皮狗了。 在场的人看见这一幕，安全感回到身上的同时，又对那电击棍感到好奇。 虽然都听说过电击棍，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它的威力。 看到它轻而易举的就把那个巨大的威胁，一击倒地不起，不免对它起了敬畏之心。 古兰这时候看到没问题了，就暗地里悄悄收了功。 只是刚才她极力挺着，才坚持到最后，现在也确实是功疲力竭了。 恍惚间竟有点站不住的样子，忙咬了咬舌尖稳住神。 那娘娘腔看着那瘫软在地的金毛，也没敢贸然上前。 先是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又找了一根长长的棍子，站在远处捅了捅。 看那畜生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才上前一下子把那畜生摁住，把皮绳扣卡在那金毛的项圈上。 这就算是完全制服了，娘娘腔对着现场的人像是抱歉、又像是得意的笑了一笑。 然后就蹲在那金毛的身边，用手去抚摸那头顶和颈子上长长的、厚厚的、滑滑的毛。 古兰是懂的，他那是对他那宠物表达对不起，并对它进行安抚和宽慰。 看得出来，他对它还是真心实意，宠爱有加的。 大家看到故事到了收尾阶段，没大有看头了，也就各就各位去了。 她乐哥看到到了出气和算账的时候了，过去拨拉了一下娘娘腔的脑袋。 “你这狗是不是有病啊！”虽然是询问，已带着点斥责的味道了。 “没有啊，平时好好的呀。”娘娘腔看她乐哥来者不善，只得奶声奶气的回答。 “不可能吧，平时好好的，怎么今天一下子就发了疯呢？”他乐哥根本不信他说的。 “是真的，乐哥。你看我在你面前还敢不说实话吗？”原来他们竟是认得的。 “少来这一套，我看你在谁面前也没有实话。” 说完这句，又像取证似的转向小脚问道：“是不是呀？小脚。” “他这金毛平时也倒是没看出有什么大毛病。”小脚说道。 “打过架吗？”他乐哥又问娘娘腔。 “没有啊。”娘娘腔回答。 看他们乐哥明显不相信，又表白道：“真的，乐哥。你看看我这小身板，像个打架的材料么？” “没问你，我是说这狗打过架吗。”他们乐哥乐了。 “哦。”娘娘腔也乐了：“没和大狗打过架，就咬过一只小狗。” “还是有前科呀。所以说它今天这狂是有原因的。” 娘娘腔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有可能，便没作声。 “你这个呆子，还愣着干吗？赶紧把它提溜起来。”他乐哥不高兴了。 “干吗啊？乐哥。”娘娘腔还在发愣。 “去打狂犬疫苗啊。”这就是命令了。 娘娘腔反应过来了。 赶紧去拽那金毛，那畜生却拽不起来了。 第166章 一副棺材 看着那金毛趴在地上没动，一开始娘娘腔以为是那电击过于厉害，那畜牲被击麻了，站不起来。 便又连着拽了几拽，那畜牲还是不动。 娘娘腔看那东西耍赖，便哄着它：“嗲嗲，快起来。起来去打针针，打完了针针去吃肉肉。” 他们乐哥不耐烦了：“去你的吧，什么打针针、吃肉肉。” 说着伸手抓住娘娘腔手里的皮绳，猛地一拽。 谁知那畜牲在地上被拖了好远，还是没有站起来。 娘娘腔觉得不对劲了，赶紧蹲下去翻那金毛的眼皮。 不翻犹可，一翻那畜牲竟眼泪流了出来。 娘娘腔受不了了，难过的说：“看把你委屈的，妈妈以后再也不打你了。快起来吧，别吓唬妈妈了。” 他乐哥听不惯了：“快别恶心人了，什么妈妈、娘娘、奶奶的。” 上去就对那金毛踢了一脚。 哪知那畜牲，趴在地上仍然纹丝不动，像是没感觉一样。 “不会是死了吧。”稍远点的小脚，怀里揽着已经安静下来的囡囡，怀疑道。 娘娘腔听了之后，猛然寻思过来。 松开皮绳，掀起那毛烘烘、沉甸甸的狗头，晃了几晃。 那狗继续无声无息，竟然是已经不喘气了的。 娘娘腔这下子真受不了了，坐在地上，抱着那狗头，呼天抢地的嚎啕大哭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着：“都怪你不听话。嗲嗲呀，好好地你说你乱跑个什么呢？” “也怪妈妈不好，好好地你说我对你用那什么电击棍呢？” “妈妈可是忘了，你那有病的身子，又怎么能经得住那强电一击呢..........” 哭着喊着那鼻涕眼泪就哗哗的下来了，竟是个动了真情的。 只是任他哭的惊天动地、撕心裂肺，那金毛则是再也不管不顾他了。 趁着娘娘腔在那里吊嗓子，古兰赶紧念了几遍“下定决心.......”， 又念了几遍“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这时候功力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看着眼前这一人一狗、一生一死，阴阳两隔、痛断肝肠的样子，心里竟有些莫名的的感动。 又想到刚才那金毛眼里流出来的泪水，心里话，难道这畜牲会和人一样，临死也会落辞眼泪的么？ 不由的对那天地感应、人物一理有了更深的敬畏。 那小脚却是被那娘娘腔哭的心烦意乱，忍不住向他乐哥使了个眼色。 他乐哥也是忍不住了，就近拨拉了娘娘腔那一仰一合的头几下。 没好气的说：“看把你疼的，哭两声算了。再哭，人家还以为你死了亲娘老子了呢。” 听见院子里的哭声，那刚刚散去的人群，已经又好奇的围了上来。 看见娘娘腔抱着个死了的大狗，哭的死去活来，已经觉得过分了。 又听见他乐哥说他死了亲娘老子，轰的一声都笑了。 娘娘腔被这一群笑，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就抽噎着慢慢止住了哭声。 他乐哥看看他不哭了，又逗他说：“就是啊，不能光顾着哭啊。该考虑考虑它的后事了。‘’ “什么后事啊？”这句话娘娘腔没听明白。 “后事啊。就是你得考虑考虑怎么给它风风光光的发个丧，让它入土为安呀。”他乐哥指点着。 “哦。乐哥说的是。”娘娘腔听明白了，而且觉得很有道理。 想了想又问他乐哥：“乐哥你说该怎么办呢？我从来没办过，还请指点一二。” 他乐哥看他问的认真，也认真起来。 “总得先买块墓地吧。”他乐哥为了显示郑重其事，用了商量的口气。 “这个好办。”那知娘娘腔一口就认定了。 “然后得置办一口像模像样的棺材吧。”他乐哥还是和他商量着。 “这个却不大好办。”娘娘腔觉得这个事挺难的。 这时小脚看着他乐哥那神神道道的样子，再看看娘娘腔那含悲忍痛、虚心讨教的样子，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听见笑声，娘娘腔像得救了一样，忙向小脚求道：“姐，你这里有狗棺吗？帮帮忙吧，请给准备一副上好的。” 看了看小脚没吱声，又说道：“姐，你尽管往好里弄，钱不用担心。” 小脚又笑了：“不好意思啊，姐也没考虑到会有这事，没准备下狗棺。等下次吧。” 娘娘腔看着小脚的态度还算诚恳，可是那话不大中听。 怎么还下次呢，难道自己死一只还不够么。 又不好和她计较，就转回头来还是和他乐哥商量正事。 “乐哥，看来还得指望你呀。你可有什么门路？帮小弟解决一下。” “我擦，你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帮你解决一下，解决什么呢？” 娘娘腔看到他乐哥想歪了，赶紧解释道：“哥别乱想啊，帮我解决一副棺材而已。” 第167章 折煞我也 听娘娘腔说求他帮他解决一副棺材，他乐哥真乐了。 “好的，我答应你。等你百年之后，我送你一副棺材。”他乐哥笑眯眯的承诺。 娘娘腔听了他乐哥的话，要急眼。 可是想想自己说的话，确实有空子可钻，也没办法。 “不是，乐哥，我不是那意思。”娘娘腔到了这时候，那声音倒是有了点阳刚之气。 “那你是个什么意思？”他乐哥开启作乐模式了。 “我的意思是让你帮我解决一副狗棺。”娘娘腔指着地上金毛的尸体说道。 “啊？你说狗官啊，那咱解决不了。”他乐哥装糊涂了。 “那怎么办呢？”，娘娘腔那奶声奶气又浓了。 想了想只好转向小脚求助：“姐，你知道哪里有狗棺吗？” 没等小脚回答，他乐哥就把话音接了过去。 “找狗官你得到吏部去要啊。”他乐哥又给他支招了。 “吏部？吏部在哪里啊？古城那边有吗？”娘娘腔可能这方面的知识储备不足，脑子明显转不过来了。 “有。自明代以来，哪个古城里都有狗官。”他乐哥乐的陪他胡吣。 “我是说咱这里的古城有吗？”娘娘腔听说有，认真了。 “也有。但是现在不多了，不大好找。”他乐哥说的也和真的一样。 “那还得求乐哥帮忙，动用一下你那关系网，帮我找一找吧。”娘娘腔说着就像是要给他乐哥跪下似的。 小脚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行了，乐哥，快别让他着急了。等你把那古城寻遍，把那狗官找来，这狗怕要臭了。也就用不上狗棺了。” 娘娘腔一听也是，就没有跪下去。 “那怎么办呢，总不能就用个塑料袋一装埋了吧。”他乐哥又开始和小脚商量。 “丧事从简，丧事从简，死都死了，我看就别那么讲究了。” 一只死狗躺在院子里，还那么多人远观近瞧的，小脚觉得很不雅观，也很不吉利。 “那好吧，咱就按你焦姐说的办，丧事简办行不行？” 他乐哥很讲原则、也很讲程序的，转过头来又和娘娘腔商量。 “行吧，行吧。全凭哥和姐给作主了。” 娘娘腔这时候已经没了办法也没了主意。 特别是他看到小脚的脸色不好看了，他还是挺怵头他这个焦姐的。 “那你们看这样行不行？”他乐哥又很注意发扬民主。 听见他征求意见，小脚和娘娘腔都静候佳音般的看着他的嘴。 “我给我朋友说一声，让他给焊一个不锈钢的狗棺送你，把你这哭了半天的狐朋狗友、啊不，是你那狗儿子，装殓了好不好？” 他乐哥终于说出了他的好主意。 听他答应找朋友帮忙焊一副狗棺，还是不锈钢的，娘娘腔真感动得跪了下来。 “谢谢哥了，我也替嗲嗲谢谢哥了。”说着还磕了一个头。 他乐哥觉得有点承受不起了，赶紧上前一步把他搀了起来。 娘娘腔一边起着，一边还唯唯诺诺着：“哥的大恩大德，小弟和嗲嗲永世不忘。” 他乐哥听着这不伦不类的诺言，哭笑不得。 你说你永世不忘也还说得过去，你说你那嗲嗲都死了，你还得让它惦记着我啊。 就赶紧婉言谢绝：“打住，打住。咱知己不套，也用不着客气。你这一客气，可折煞我也。” 娘娘腔更感动了：“那行，哥，咱啥也不说了。都听你的，你说咋办吧。” “眼前最重要的是，你先量一量你那狗儿子的尺寸。”他乐哥直接进入正题。 “啊？量它作甚啊，这又不是办托运。”这时候娘娘腔也不似刚才悲痛了，脑袋活泛过来了，俏皮话也出来了。 “不是办托运，但是得通关呀。不报清楚，你以为那边那么好过去啊。一旦过不去，你儿子可就成了孤魂野狗了。” 他乐哥听他说不是办托运，知道这家伙还过阳来了，那就再逗他一逗。 “再说了，你不把尺寸量好，我那朋友怎么给你做狗棺啊。” “做的小了盛不下，做的大了，跨界旅行，那么远的路，一路上还不得把你那儿子咣当碎了。” “它要是不能囫囵着到达旅游目的地，还怎么打卡？” “不能打卡，就没法返回，你可就望穿双眼也见不着它了。” 他乐哥细心周到的安排着他儿子的后事，听的娘娘腔一愣一愣的。 看着他刚刚还阳，好像又要回去的样子，他乐哥只得抓紧了。 不得不督促他：“快去呀？” “去哪里呀，哥。”娘娘腔果然是又徘徊在阴阳两界了。 “去量尺寸啊。”他乐哥只得又提醒他。 第168章 这个蠢货 听见让他去量尺寸，娘娘腔这才又回到正常状态中来。 先是扽了扽手里的皮绳，觉得不够用。 又看了看小脚，求道：“姐，麻烦你让她们给我送个米尺过来用用好吗？” 听着他那不男不女的怪声怪调，小脚真是听够了。 也不管娘娘腔难为不难为、高兴不高兴、受得了受不了，没好气的搡闷他。 “我说你这个嗲嗲啊，你有数没数啊。” “你死了一个狗嗲嗲还不够吗？你这个人嗲嗲也想把命搭上吗？” 她这一狗嗲嗲、一人嗲嗲的，让古兰听楞了。 心里话，难道这娘娘腔居然是和那金毛犬共用一个名字的么？ 接着小脚的话就更难听了。 “你那个狗嗲嗲死了有你哭、有你埋。你这个人嗲嗲要是没了，我看谁来哭你，谁来埋你。” “你看看你在我这里哭天抢地、没完没了的，我该你的还是欠你的？” “你那狗嗲嗲死在我店里算我倒霉，你这个人嗲嗲要是死在我店里，看我怎么向你爸妈要停尸费。” 这一通怒斥让古兰见识了小脚的泼辣劲，不由的担心那被叫了人嗲嗲的娘娘腔能不能撑得住。 好在小脚这时候看着她嘴里的那个人嗲嗲已经失魂落魄的了，没有宜将剩勇追穷寇。 转过头来就开始数落她乐哥。 “你也是闲得难受，干什么不行，非得帮着他搞什么狗棺不狗棺。” “怎么着？你还要和他在这里给他狗嗲嗲出殡是怎么滴？我还要不要给你们弄个殡仪馆还是怎么滴？” 她乐哥听了倒是没像那人嗲嗲那样胆战心惊，却也不敢再那么即兴发挥。 陪着笑脸道：“脚妹别生气，也别急。我这就打发他走。” 小脚听了虽然没再说什么，但还是不舍气的狠狠白瞪了他一眼。 他乐哥看看他脚妹不发怒、不发威了，便去打发那人嗲嗲。 看了看那个被他捉弄的人模鬼样的娘娘腔，他乐哥忍着笑，上前拨拉了拨拉那颗头发都吓的挓挲起来了的脑袋。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它弄回去？”声音不大，却是很威严的。 娘娘腔很无奈的扑棱扑棱脑袋，定了定神，很为难的说道：“还没量尺寸呢？” 他这一举一动把小脚和古兰都看笑了。 他乐哥也笑了笑，又开导道：“你傻了呀还是呆了呀？” “你哪里量不了个尺寸呀，非得在你脚姐这里量这个尺寸吗？你这不是找着挨呲吗。” 那娘娘腔抬起头来看了看他，那意思是.......... “我说让你量尺寸，也没说让你在这里量啊？”看出了他那意思，他乐哥赶紧堵住他的嘴，不让他说出来。 看看那人嗲嗲还有话要说的样子。 他乐哥确实是精明的很，一看就知道他想说啥。 “回去量个尺寸告诉我，我和我朋友说一声就行。” “不锈钢的可以吧，要不就用大理石扣一个？” 不问还好，这一问又出来个大理石的，那人嗲嗲又一脸茫然了。 看到他又没了主意，他乐哥倒是善解人意。 想了想说道：“得，干脆我给你个电话号码，你直接和我朋友联系算了。” “那个什么，乐哥，你可得和你朋友说好啊。”这回娘娘腔听明白了。 “那是自然。把电话给我。”他乐哥向娘娘腔伸出手。 “干嘛呀？”娘娘腔甚是不解。 “给我！”他乐哥不耐烦的给了他一嗓子。 娘娘腔一哆嗦，赶紧把手机递到了他手里。 他乐哥接过去，打开手机，摁了一串号码就拨了过去。 电话等了一会才接通。 他乐哥不高兴了对着话筒喷了过去：“怎么还谁呀？我呀。” “怎么个情况啊，我的电话也不想接。” “什么？我这个什么鸟电话号码？” 他乐哥看了看手里的手机，又看了娘娘腔一眼。 “哈哈，就这个鸟电话号码，那个鸟人还不想给我用呢。” “误会了，那个，刚才我和你说的那个做狗棺的事，不用再等我电话了。” “什么？你耳朵有毛病啊。不是不做了，他会直接和你联系。” “至于做多大的，做什么样的，你直接和他定就行了。” 说完，把电话还给人嗲嗲。 “妥了，赶紧弄走吧。不然，你脚姐一会又收你停尸费了。” 那娘娘腔却还想着自己的事。 看看他乐哥像是都安排完了，没事了，不得不小心着：“谢谢乐哥了，给我电话号码我这就走。” 他乐哥一听只是看着他笑，不再作声。 娘娘腔一会就被他乐哥笑毛了，吃不准是不是又怎么得罪乐哥了。 一旁的小脚不忍心的来救他了：“嗲嗲呀，你这个蠢货，他打的那个电话号码不是在你手机里吗！” 第169章 死得其所 愣在那里等着他乐哥给电话号码的人嗲嗲，经小脚这一提醒，才明白过来。 抬手搔首弄·姿了一下，有点难为情的说：“乐哥哥，你真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幕后英雄啊。” “快去你的吧。什么做好事不留名，还幕后英雄。这是哪跟哪啊。”他乐哥却不吃他这一套。 人嗲嗲也觉得有点词不达意的，又搔首弄·姿了一下：“是的，也不是的。是不为名不为利才对。” 看看他乐哥还要和他掰扯下去，小脚又发话了。 “有完没完啊，哪里这么多废话呢。少在我这里卖弄啊，都把正事忘了吗？” 他乐哥本来就是个无事忙，遇上这么个百年不遇的事，正要充分娱乐一下。 刚才几句话，还没过瘾。看看人嗲嗲又活了过来，口舌之欲正在兴头上。 被小脚这一打断，很是不以为然。 不过马上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小脚有她的难处，也有她的道理，就打住了。 忙又板起脸：“雁过还知道留声呢，不为名吗？雁过还知道拔毛呢，不为利么。” “快别在这里说那些好听的了，整那些没用。赶紧走吧，再不走，你脚姐的停尸费要收利息了。” 那娘娘腔也不敢再磨叽了，弯下腰就去抱那金毛。 哪知道，那金毛不仅没抱起，自己差一点被它赘在地上。 这金毛是它从小抱大的，平时抱起它来，轻而易举，走两步都没问题。 娘娘腔一抱没抱起，面子上挂不住。 但是也没想别的，只认为自己抱得不得要领，没用上劲。 便又倒了倒手，暗中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才两腿一蹲，小腰一挺，咬着牙默喊了一声：“起..........” 结果不但没抱起来，反把自己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有道是，活物好拿，死物难拎。 娘娘腔这才知道这金毛也是死沉烂沉的呢。 抱了两抱没抱起来，人嗲嗲没办法了，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他乐哥。 他乐哥心里明白，在这里还得看小脚的。 便指点他：“看我做什么，不知道谁当家么。” 娘娘腔也倒是一点就明，不得不看着小脚，可怜兮兮的叫道：“姐........” 小脚说了句：“懒得管你这破事。” 说完朝着那门里门外站着看热闹的人群点了两点。 马上就跑过来了两个男店员，不用吩咐就跑过去，把那死沉烂沉的金毛架起来，就放到了那刚刚站起来的人嗲嗲的肩上。 那人嗲嗲一下子就被压了个趔趄。 大家就笑。 那人嗲嗲这时候就不怕笑了，只怕那金毛再从他肩头上掉下来，忙咬咬牙挺住了。 小脚没有笑。心里话，你说这么点小人，养这么个大狗干啥呢？这不是找罪受么。 嘴里却训斥道：“你待把他压煞啊！还不直接给他抬车上去。” 那两个男店员，平时也是对这娘娘腔的作派看不惯的，刚才也就是借机开个玩笑，作弄他一下。 听院长这一安排，就着人嗲嗲的肩上，一人抓住两条腿，直接就把那金毛的尸体架出去了。 看那刚才在自己手里死沉烂沉的金毛，现在像是一捆柴那般，轻轻松松就被拎走了。 娘娘腔心里很不平衡。 怎么着？到死也还这么欺负人吗？要是这样的话，你就是该死的了。 这个念头冒上来，娘娘腔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 又一想平日里金毛的诸多好，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薄情寡义，就又“呸呸”地往地上吐了两口唾沫。 肩头上没了负担了，娘娘腔稳住身子定定神。 朝着乐哥拱拱手：“谢谢乐哥。” 他乐哥并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娘娘腔又朝着小脚拱拱手：“谢谢姐。” 小脚看他那三魂去了两魂半的落魄样，心下不忍。 安慰道：“不用谢了，快回去忙你的去吧。“ ”你也不用太伤心了，那金毛虽然死在你的棍下，那也是它该死。” “如果它真是带着狂犬病的话，早晚都得死。” ”等它给你惹出事来，再死就晚了。” “你今天也算是大义灭亲了，它死在你的棍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这一番话，小脚用情用意的娓娓道来，让古兰对这个姑娘更加刮目相看了。 这一番话只说的娘娘腔连连点头：“姐，我记着了。“ ”不就是一只狗吗，它都不顾我了，我还顾它干啥。”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埋了它我再另养一只。” “这就对了，快回去吧。”小脚语气就很轻松了。 娘娘腔听话的转身走了。 他乐哥看着他那趔趔趄趄的背影，给他送行道： “嗲嗲啊，那狗棺我就送你了。可是那被金毛撞翻的货架子，你可得记着赔偿你姐啊！” 第170章 狐假虎威 好不容易把那娘娘腔嗲嗲糊弄走了，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怎么这个狗还是他的？”他乐哥空下来了，不由得问小脚。 “可不就是他的么，哪知道差点出大事。”小脚抚摸着怀里囡囡的后背回答。 “搭理这个二尾子干什么？恶心人。”他乐哥一脸的鄙视。 听见那家伙称娘娘腔二尾子，古兰震惊了。 怪不得那人嗲嗲那声音不男不女的，还真是恶心人。 “不是原来那样的，人家早变了。”小脚替那人嗲嗲辩解道。 “早变了？变什么了？”他乐哥委实不解。 “变性了。人家现在就是个女人。”小脚告诉他乐哥原委。 “变性了？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呢。”他乐哥也被惊到了。 “一年多了，这事人家也不好声张的，知道的人也还不多。你天天那么忙，不知道也正常。” 小脚有意借此奚落他乐哥几句。 “那他怎么还让我帮他小弟解决一下？”知道小脚在奚落自己，他乐哥这话就说的有点暧昧了。 “那谁知道啊，你和她之间的事你自己清楚。”小脚看他乐哥有点不正经了，就有意往里边摁他。 “哈哈，我说她怎么养这么大个狗，死了比死了亲娘老子都疼得慌。这还是个不可弥补的损失啊。” 他乐哥说了这话，笑眯眯的看了小脚和古兰一眼。 看古兰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小脚那眼神里已经有了警觉。 那家伙就只看着小脚继续说道：“变了性也不一定嫁得出去。那狗说不定是准备着，没人要的时候，自己用吧。” 说完这话，那家伙的眼里就色·色··的了。 古兰就想，到底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呀。 小脚听了面色一红，看了看古兰，古兰已经把头转了过去。 小脚知道古兰肯定也听出那意思来了，就嗔怪他乐哥。 “你真是下作呀。这样的事也敢想，这样的话也敢说。” “嘿嘿嘿，我是觉得那嗲嗲可怜，为他那变性不值啊。”他乐哥打着哈哈给自己掩饰。 小脚不理他了，抱着囡囡扭头进了店里。 店里马上就传出来小脚那严厉的声音：“那金毛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哦，来的时候好好的哦。”一个细细的声音怯怯地回答。 “好好的你给它打什么点滴？”小脚的声音更严厉了。 “哦，它送来的时候发烧来着。”细细的声音更加怯怯的回答。 “只是发烧吗？低烧啊还是高烧啊？那狗眼红不红啊？”小脚毫不留情的一连串的追问。 “是低烧，那、那狗眼、是红着来的。”那细细的声音听着就要说不成话了。 “它那嗲嗲主人干什么去了？怎么没在跟前守着？”小脚越问越细了。 “一开始是在跟前守着的，后来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那细细的声音小的就快要听不见了。 “都给我听着，以后要是再有发烧的狗狗送过来，先看看它的眼睛红不红。” “如果是发烧，眼睛又特别红的，就要特别注意。” ”特别是那狗的主人要让他在跟前守着寸步不离，一旦有什么情况好及时处理。” “今天这情况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幸亏那嗲嗲手里有个电击棍，不然的话，就、就太危险了。” “我看那电击棍比那麻醉的枪好用，以后咱也备下几根用用。” “是，我下午就安排人去买。”又一个细细的声音赶紧答应下来。 古兰听着像是那小吧台上的姑娘。 这时，古兰也已经随着他乐哥回到了店里。 一看正是那吧台姑娘，站在小脚面前低眉顺眼的接受任务。 “差不多行了，他脚姐。当着我们的面，狐假虎威么？”他乐哥插话了。 “姐，你看看俺乐哥有点正经吗？他说自己也就算了，还拉上你。” 小脚聪明的既像是告了她乐哥的状，又像是讨了古兰的好。 “哈哈，行了，就看在他今天帮了你的大忙的份上，别和他计较了。”古兰不偏不倚的和稀泥。 “那就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了。”小脚也送个顺水人情。 “不过要说他帮了忙不假，但是要说是帮了大忙，那还是姐姐帮的忙大啊。”小脚看着古兰认真地说道。 “就是就是，大姐今天的功劳最大。”他乐哥也认真的随声附和着。 “看你们说的，我就是随和着看了个热闹罢了，哪里就帮上什么忙了？” 古兰可不敢揽这个功劳，只想着为自己掩饰。 “姐，你就甭谦虚了。要不是你把那金毛控制住，今天这场面恐怕就没法收拾了。” 第171章 化险为夷 想到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古兰现在倒是有些后怕。 如果当时控制不住那疯魔了的畜牲，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那家伙也是这么想的，这时他脸上已经不再纨绔了。 一本正经甚至带点崇拜的问古兰：“就是呢，要不是大姐在这里，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大姐你不但临危不乱，还把那个畜牲看的死死的。大姐，我把你崇拜极了。” “看那畜牲的狂劲，那麻醉的枪不坏都不一定行，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这一问是早晚的，古兰也是意料之中的，但也是最怕他们问这一点。 一是因为她不想暴露自己的功夫；二是她没法和她们解释。 就是告诉了他们真相，他们也未必相信。 不相信的话，那想解释清楚就更难了。 弄不好越描越黑，让他们把自己当做妖孽看也并非不可能。 正因为这样，刚才在院子里，那家伙与那嗲嗲商量后事的时候，她就琢磨开了。 看看小脚也正期待着，知道不说点什么，是过不了这一关的。 就看上去很难为情，又像是不能不实话实说的样子说道： “本来不想告诉你们的，因为说了你们也不一定信。” “姐，我也正好奇呢。看着那么大、那么狂的一只狗，就那么被你指着，趴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的不敢相信呢。”小脚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大姐，你是不是身怀绝技，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吧？”那家伙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哪有你想的那么稀奇古怪，这世上真有世外高人吗？电视里倒是有，我也想遇见一个，可是没那缘分啊。” “那你是怎么治住它的呢？”那家伙虽然认同古兰的话，但是心里却是一点也不相信。 古兰看看他们那带着疑问刨根问底的劲儿，又像是不情愿地说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绝技。我就是小的时候在一个马戏团里待过。” “跟一个驯兽大师学过训练老虎、狮子、狗熊和狼什么的。” “刚才我用的就是驯服狼的一招，没想到还管用，歪打正着罢了。” 说完，古兰看似很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一解释合情合理，说完小脚和她乐哥马上就信了。 “怪不得呢，当时看你那临危不惧，不慌不忙的样子，我真是一直在纳闷呢。” 小脚了解了内情，不再纳闷的笑了。 “我那大姐啊，你这不就是身怀绝技，深藏不露吗。” “虽然并非置身世外，却也是人间罕有的高手啊。” “我真是佩服死你了？”那家伙说着竟夸张的伸开两臂，作势就要拥抱一下子。 古兰吓的赶紧逃开。 心里想，这家伙还真是个见缝就钻的便宜鬼。 小脚不干了：“打住打住，有你这么个佩服的么？想占俺姐的便宜是怎么着？” “看看吧，脚妹。乐哥有那么不堪么？我这不是情不自禁没收住，着了大姐的迷了么。” 那家伙被小脚说了一通，一点也不难为情。 不过他嘴上说的着了大姐的迷倒是真的。 话到此处，古兰觉得仁至义尽了，真的该打住了。 就转移话题道：“这些都算不的什么。” 说着走到小脚身边，抚摸着囡囡的头。 “应该是这丫头的命好，有个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运气。才能在今天狗口逃生，化险为夷。” “可能是吧，快谢谢阿姨。”小脚说着放下囡囡。 囡囡眼泪汪汪的，什么也没说，竟乖巧的给古兰弯腰鞠了个躬。 古兰心里一暖，拉起囡囡的小手安慰道：“囡囡，不用客气，也不用害怕。” “大难脱险，必有后福啊。” “贵人相助，必有后福啊。”小脚接过话来也祝福道。 然后拍了拍囡囡的头顶：“囡囡乖，去吧台找阿姨玩去吧。” 又对着吧台那边喊道：“好好看着囡囡，再出一点点事情，一个个我都饶不了你们。” 囡囡听话的到吧台那边去了，小脚对古兰说道： “姐，到我办公室坐坐吧。来了这半天，帮了天大的忙，连口水都还没有喝。妹妹可真是慢待了。” “今天就不再叨扰了吧。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吧。” 古兰说着就想往外走，就像是怕被拉住了似的。 “宠物袋，宠物袋。”她乐哥及时提醒着。 小脚又抓住个理由：“就是呢，姐别忙着走啊。宠物袋还没带上呢。” 古兰这时也想起来了，打了个“哈哈”：“可就是呢，看看把这正事怎么就忘了呢。” 第172章 方便耐用 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原由，古兰就向那放置着宠物袋的区域走去。 小脚紧跟着也跟了过去。 古兰走到那摆放宠物袋的一排货架前，准确无误的取下了之前看好的，那防雨布的赭红色的宠物袋。 赶过来的小脚，毫不犹豫的从古兰手里夺下来，又给她扔了回去。 接着不由分说的，就把古兰拽到了，那最高档的货架子前。 把那个鳄鱼皮做的，也是赭红色的宠物袋，一把从货架子上薅下来。 还似乎是含嗔带怒的，两手往外一撑，不容推辞的就塞到了古兰的怀里。 古兰是不能收下这个烫手的山芋的，就想还回去。 小脚看看古兰还是要退给她，急了。 “姐，你就这么不给妹妹面子吗？” 看看小脚急赤白脸的样子，古兰有点迟疑。 毕竟她也是一片好心，再说面子也是很重要的。 她觉得手里这个宠物袋，已经不是一件东西了。 这已经是一件有情有义的物品，是人家送上来的面子。 再三推拒，可不就是不要人家的面子。往深里想想，那不就相当于打了人家的脸么。 果然，小脚的话跟过来了：“姐，这个面子你要是不给，就是打我的脸了。” 这一来，古兰就更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看看古兰被自己说的没办法了，小脚的笑脸也跟过来了。 “姐，别说刚才你给我帮了那么大的忙，这个咱大恩不言谢。” “就凭今天你和乐哥能到我这里来，这就是看得起我。” “咱也不说乐哥的面子，就凭着咱姐妹这一见如故、情投意合的缘分，我送你小狗一件东西，能咋滴？还不应该吗？” 古兰听她说是送给她小狗一件东西，暗叹她还真是一张能言善辩会劝人的嘴。 这样的嘴注定是会发财的。 但是古兰也是有自己的原则的，她也并非觉得这个宠物袋有多么了不起，而是认为......... 因此，她不得不再一次阐述自己的观点。 “好妹妹，你的情谊我领了。我之所以不接受你送给我小狗的这个宠物袋，还是我刚才说过的那个意思。” “宠物再怎么宠，总归还是一个动物。它们是没法和人比的。” “如果让一个宠物享用的比人的还高级，那是不合适的。” “我不想显摆的让人说三道四的，那样我领着小狗是没法出门的。” “不出门就失去了这袋子的意义，拎着出了门我又会浑身不自在。你说何苦呢？” 她这意思小脚早就了解了，但是她也没想到古兰这样固执。 看看小脚的脸色又要寒下来，古兰只得更委婉一些。 “姐姐记着你的好，这样吧这个袋子就算我收下了。” “但是这个袋子我拿回去，真的是没法拎出门的，束之高阁又太可惜了。” “倒不如把我这个袋子存在你这里放着，等我内心强大了，扛得住人言了，用得着的时候再来取。” “今天呢，先从你这里借一个方便的用着也是一样的。” 看看小脚还要坚持，她乐哥开始帮腔了。 “我看可以啊。这样大姐就等于有了两个宠物袋了，愿用那个用哪个，多方便啊。” 小脚一听两人的意思，知道再说也无意，就顺势下了台阶。 “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听姐的，咱再选一个方便耐用的吧。” 古兰见她不坚持了，就把那个鳄鱼皮的还回去，又去取那个防雨布的。 这一次小脚是说什么也不干了。 没等古兰得手，她手到擒来，摘了一件同样颜色、同样款式的仿真皮的扔给了古兰。 “姐，就这一件了。中意你拿着，不中意你也得拿着。出了门你扔了就是了。” 本来还想拒绝的古兰，看看小脚那不容置疑的架势，也就没再说什么。 宠物袋拿在手里，古兰想着要付钱也不可能，便也知情的不再说那多余的“谢谢”。 而是当机立断向小脚告别。 小脚看着她乐哥的脸，挽留道：“姐，这都中午头了，就在这里吃个饭吧。” 没等古兰推辞，她乐哥替她说情道：“吃什么饭啊，一上午光给你办事了。” “所以说我才得尽尽地主之谊，好好感谢一下你俩呀。” 小脚是真心地，只是不知道她乐哥怎么想的。 “来不及了，我和大姐还有正事没办呢。” 看看小脚还要挽留，她乐哥又说道：“把你那饭留着吧，下次来吃。” “再说了，今天这情况，你能是一顿饭的事？好好准备一下再说吧，急忙慌促的不重意人啊。” 小脚想想也是，只得作罢。 他乐哥却想的是.......无论如何得和古兰单独吃个饭。 第173章 周旋一下 容老师认栽，只能说她挑错了人选，这个年纪的学生怎么会有这么深沉的心思？太妖孽了吧？ “厨子老师”这四个字，犹如在平地起的一声惊雷，立刻将黄河涛惊的是目瞪口呆。 “家人早已不在了，前些年住在衡山。”年轻人苦笑一声，却见老先生挥手，便将托盘放在石桌上。 江长安屏气凝神，浑身灵力集结一点，送到炉鼎两边类似两耳的两个伸出的白玉龙头上，震荡的炉鼎像是有所感受，颤抖更加剧烈，炉盖和炉鼎不断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犹如银瓶乍迸。 山田纱织与木下六藏两人的状态貌似不必东方云阳好多少，刚才两人同样被幻术困住，在幻境中，两人也经历了类似东方云阳的情景，眼睁睁看着同伴倒在了血泊之中，残酷而绝望。 只是终归大病初愈，才在外面走了不多时，便已经累得不行，慌忙叫着回去休息。 可今年呢？他们却要住在一个多年没有住人的老屋，并且那里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除了老鼠、蝙蝠、野猫、蟑螂，可能只有鬼才会去了。 这时，旁边睡着的梁心惠听到了他的叫声，他连忙翻起身来。看到车夫大哥在喊叫白公子，他好奇的也凑了过来。 事实上，因为三队队内事前的一番“不负责任”揣测，邵梓这次前来时都有些心虚。 根据妮可大长老的描述，昨天晚上王宫里的确发生一些情况，被关押地牢的二皇子被人强行给救走了。 当初还以为只不过是一场年轻的尝试，试过跟男人在一起的滋味后也许自己就会恢复正常，却没想到从一开始就放纵自己的失控随着时间的流逝反倒变成了一种折磨。 一踏进主殿内的议事大堂，就看到横七竖八躺着的人，这些都是十二个门派的门主和资历颇高的长老，统统被击杀，无一例外。 又说了两句，顺带给王俊解了围，看着赵哥带人走了，王俊才敢爬起来，那连滚带爬的架势，再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还真不是个藏奸的样子，一头张扬的红发，凑过来，还真要成了交通灯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折磨了你一年多的事，你心心念念想忘却不能忘的事，可另一个主角明明应该是受害人，可人家却风轻云淡，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反倒是他这个施暴者像个笑话一般。 毕竟商场如战场，这点他还是知道的，太善良在这个圈子里是无法立足的。 “圣子不愧为圣子，虽不全中，亦不远矣！”林修有些得意的道。 “别废话！赶紧闪开让我进去！”姑娘手中的马鞭挥起，落在地上出清脆的声响。 他终归是不放心赵清染，派人送了她去休息，纵使赵清染说再多，南堇成依然静静地陪着江苏影。 “回相爷，这次真的不是我动的手，上次纵火的事儿也不是我干的，没有您的命令，青衫不敢轻举妄动！”祝青山抓紧一切时机表决心，如今他解除了官场，感受到了权利带给人的充实感，便再也放不下了。 “没错，现在剩下你了，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痛苦的。”洛诗说道。 在星辰大陆的时候，天灵境是最高境界，在现在的世界中，帝灵境是最高境界。 “别瞎说了，过来生火！”江水生抱着一堆枯树枝，走出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武空一步迈出，直接出现在敖广面前，五指成拳，狠狠砸在敖广身上，将其击飞出去。 那男人心急，又将陈晨拉到了床上，强行压在了她的身上，手在她身上乱摸了起来。 闻言，哪吒连忙摇了摇头，生怕武空用强，他瞬间将身上的乾坤圈收入体内，这才松了口气。 说完，马伟雄脱掉了球衣，随即面不改色地脱掉了球裤，最后是四角内裤。 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她放下搭在膝盖上的玉腿，睁开那双猩红色的眸子向下瞧去，却瞧见了一张意料之外的脸。 在拉开足够距离的情况下，一名青铜级的亡灵法师可以轻松解决掉同级别的战士。 根据他掌握的情况，青山药业的“itg人体生成素”临床二期都通过的很艰难，属于那种一眼就看得出没什么太大潜力的药物。 “他的意思是，你可以重新化形成人类的样子，就像刚才一样。”周悬提醒道。 刘哥登记完客人住宿，让人上楼后，亲自拿起茶壶给夏漾漾倒了杯茶。 平白赚得三个奴隶而喜形于色的佣兵从另一人手里接过镣铐钥匙，然后狠狠推了领头的莱昂一个踉跄，谩骂着示意众人沿营地道路前进。 正想着，霍雨熙的声音传来，随即空气振幅的感觉又来了，甚至比刚才还强上许多，洛灵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忍不住晃了晃脑袋。 这才有了楚香香偶遇司马一剑，对方倒贴生活费也要跟她当下人的奇遇。 很难想象，那些树到底生长了多久，感觉比任何原始丛林都密集紧郁。 就在众骷髅们对着尸体评头论足的时候，忽然有一只骷髅惊喜地叫出了声来。 孩子有些埋怨蔡姣他们的隐瞒，要是早点说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问题呢！他们也不是完全不理解大人。两年的时间足够了，昊昊相信，两年的时间他就能晋升到筑基后期，甚至都可以结丹了。 苏毅抬头看向四周，巫族族长身上的窟窿还没复原，伤势非常重，其余人也多多少少受了伤，唯一没有受伤的便是沈柔雪，只是此刻沈柔雪还停留在黯然神伤的状态中没完全清醒过来。 上一次如此海风大作时，是安韶通过传送阵到此，这次定是还有人来，不知这样的气象是否会对结界有影响，若是会造成松动，那他们离开苦海的日子就定然不远，不管是百年、千年、亦或是万年，总会等到下一次。 说到底还是她的错，若是她当初不从镇天山上下来，只安分的守在坑洞旁等着羲煜出来就不会再有后面的那些事。 第174章 欢迎光临 它也顾不得什么公平对战了，直接凝聚能量，双翼生风，借助风元素的能量，一下子就把白狐拱了出去了几米，风元素凝聚成的风刃重重地向白狐的方向轰了过去，不再留手。 孟菲斯大学进攻，球迷们忘情呐喊，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每一次进攻都是如此重要，球迷们也卯足劲地吆喝，他们是篮球场上威力最大的第六人。 三泉镇新一团指挥部，王平也收到军区传过来的消息，马上意识到，这是军区司令员在配合自己演戏。 “新一团团长王平请求和旅部建立联系，团长王平，一营长钟成功！”报务员马上回答。 山谷里的人虽然是囚犯，但大都是武功高强犯了重罪之后又被重金悬赏才逮捕到的能人，如今看到有危险来临，自然是一点都不含糊，直接拎起手里的刀剑就与来人拼杀起来。 似乎感觉到了外面的吵闹，马车停下了脚步，那车中之人传出一道听上去温婉动人，却又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声音。 她爷爷说的没错，玉佩再珍贵也没有一条命重要，可是，如果那位姐姐将这玉佩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呢。 他自然没有看到在他吻下去的那一瞬间，夜锦衣的睫毛轻颤了一下。 张丽这才吸了口气，眨了眨迷茫的眼睛，抬手轻轻叩击了一下门框。 然而白羽实在太强了，那种可怕的压迫感在雷欧奈看来绝不弱于艾斯德斯，甚至还要强上许多。 可是唯一出现争议的就是在核心打击目标上面的选择，分成两派。 林雅一直没有说话，好像李昊胸膛的温度就是给她最大的安慰一般。 刘瑞香说：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泰山不是堆的，都是你梦中完工的。 这次的谈判也非常顺利。4国想要争取好的条件，可是他们有心无力，于是一步步的退让，再退让。 一个网络游戏而已，变成价值百亿的产业，这，一般人估计打死也不信。 王子安说：错，是赎罪。她总在提醒我，你心理的内伤，你生理的隐痛，都是我直接造成的。说老实话，同学们甚至担心你这辈子都不会嫁人呢。 在他眼前的九极冰炎，外形平凡无奇就像普通的火球般，而且散发的力量完全让人感觉不到威胁。 对于华夏的飞机，他们是非常欢迎的，因为现在只有华夏能救他们。于是大量的广岛平民还在街上仰视远处的飞机，以为这3架飞机还会像刚才的一样，“骚扰”一圈便会离去。 赵构无奈的摇摇头，彻底被赵有恭打败了，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下。 就在这时候，一直在监测着空间震波动的神无月恭平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叫，语气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对着在冰层之上奔跑的甚平，青雉手边，瞬间的凝聚出了十数把冰冻长矛，向着甚平飞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炸开一样，紧接着“吾、不、甘”，一声比之前更加响亮，也更加暴戾的怒吼从石碑里传出，伴随着“吱吱”的声音，中堂的木柱连续震动，隐隐趋向折断的边缘。 “道长，可知我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夏鸣风藏着心中的惊讶，对着老道说着。 还好，还在……秦波天稳了稳心神，决定先不惊动周围的兄弟，去问问寨子中的是何方神圣。 一道命令之下，山脉亚龙的身体便是侧身向着一旁飞去。黑袍队长的攻击擦着山脉亚龙的岩石护甲而过。 明青并未将那旋风斩完全激发，仅是稍是驱动，显露出了强大威能，便立即住手下来。 “谁？”说着，水波还没有完全荡开，七只琉璃水剑便已经来到了外间传出声音的地方。水剑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却是在空中没了踪影，就像平白消失了一般。 毛乐言心中一阵钝痛，伸手抚摸了他冰冷的脸颊，然后掀开被子，在他怀里找出玲珑玉佩。 “你这么说也似乎有道理，但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娴雅公主思索良久，狐疑的问道。 待仔细检查过她的丹田和经脉没有问题，而她体内又开始自动生成更强大更纯净的灵气，那些灵气在她的经脉内畅通无阻的运行之后贺兰瑶才退出了内视状态，只是一退出内视状态，贺兰瑶又敏感的感觉到她身体的不适。 楚风倒是无所谓这样的昏暗，但是他还是拿出了新买的几根蜡烛点燃，插在了房间的四角，直到把房间里照得通明。 “烁，烁，我没有忘记你，我爱你。”韩连依哭了，哭的很伤心，她不明白连烁为什么要这样说她。 “没什么，姐姐，你不是要买东西吗？我带你们去。”连烁故意转移话题。 梅利其实对刘诗雅很不满意。她觉得，刘诗雅根本配不上苏阳。不管是身世背景还是长相，都和苏阳相差太多。而且，她更不满的是，刘诗雅一直不断吃醋。 经过这次检查。沈奶奶对月影地要求放宽了许多，但有一个却是原则性的、雷打不动的条款，那就是一定要考上省城地大学。而月影现在也很忙，除了补习功课之外，她还在网上查找一些资料。 第十场比赛，长空‘射’日直接秒杀掉了自己的对手，成功晋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