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冒险传奇》 第1章 黑衣夜行 那一天,向阳喝醉了,他在地上坐着默默抽着烟,喝醉以后还能想些什么呢? 不过就是那些未了的心事和过去的事情。他含糊其辞的吟道: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若是命中无此运,亦可孤身登昆仑。 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向阳仿佛回到了童年时和爸妈弟弟收完麦子回家路上的夜晚。 两匹马拉着木头车,车顶上满满当当的麦垛,麦垛很高,他们小哥俩和妈妈坐在麦垛顶上,爸爸挤在马匹身后赶马驾车。 向阳和弟弟面朝夜空平躺着,看着满天闪烁着光芒的星海,妈妈用手温柔的抚摸着两个孩子,眼中充满了疼爱和幸福。 弟弟喃喃的轻声说道:“妈妈,我想听歌”。妈妈轻声问道: “孩子,你想听什么歌呀?”弟弟嘿嘿一笑说道:“妈妈,我想听那首睡前的歌。”妈妈会心一笑说道:“好啊。”然后就唱了起来,歌声像绸缎一样飘浮在静谧的星空下: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过了一会儿,妈妈看两个孩子听着歌都快睡着了,为了给他们提神,妈妈提高嗓门说道:“孩子们,晚上不能在野外睡着啊,要么回家该做恶梦了,这样吧,妈妈给你们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可是你们太爷那辈儿的呢,可有意思了,不过,你们不要害怕哦,哈哈。”听了妈妈的话,向阳顿时来了精神,说道:“妈妈,是不是鬼故事啊,还是探险寻宝的故事啊,你快讲吧,我最爱听了。”弟弟有些害怕,问妈妈是不是鬼故事,鬼故事他可就不听了。 妈妈笑着安慰道:“孩子,不是鬼故事,但是呢,你可以捂住耳朵呀,这样你就不会在车上睡着了。”说完话,妈妈朝着湛蓝的夜空深邃的望了一眼,开始给孩子们讲那些过去的故事。 那是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在一处偏僻又贫穷的农业腹地,说是农业腹地,其实严谨的说也根本算不上,因为这里经过长期动乱已经民不聊生,家不闭户了。 你可能要问,家不闭户,夜不锁门,那是太平盛世才有的景象吧。其实不然,这里所谓的家不闭户是真的不闭户,不关门,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因为有些人家真的没有门窗,不是被人打掉了就是年久失修,腐朽破败了。 当然,乡里一共几十户人家,几百人口,还是有几家富裕的,所谓的富裕人家也仅仅是储存了一些余粮,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不至于经常饿肚子而已,他们雇佣一些人手帮忙看家护院,薪酬嘛,当然也就是一天两顿的玉米面饼子和大碴子粥了。 距离羊群滩乡三十公里以外的一个名叫永和的村子里,零零落落住着二十几户人家,他们的房子并不像我们现在的农村房子都是联排的,而是散落分布,隔着几十米甚至上百米才会有一家人,多数是独门独院,房子和院墙都是土坯垒起来的,看上去就很不结实。 但是大门却不一样,都是大石块堆起来的,看起来坚不可摧。整个村子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下,除了深蓝的夜空斜挂着的那勾弯月,洒下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淡光之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偶尔能听见几声柴狗的远吠,也给人有气无力的感觉,就像当时的年景一样,让人提不起精神。 就在多数人已经忐忑不安沉入梦乡的时候,村东把头小土房的破纸窗户上映出了一丝光亮,那是擦亮火柴的弧线,瞬间的剧烈燃烧之后又归于平淡,而后房间中的另一个火源逐渐明亮起来,透过窗户,能看到那火光晃晃悠悠,时高时低舞动的光影,那是煤油灯。 内蒙多数偏远农村通电应该是在二十世纪90年代左右,之前使用的都是煤油灯,煤油灯构造很简单,一个顶上带托的金属器皿,用羊耳钉穿几缕棉线,架在盛了煤油的金属器皿顶部,煤油接触到棉线,会迅速窜到棉线顶端,浸润棉线全身,只要用火柴点燃顶上的棉线即可照明,但是煤油灯烟很大,又黑又浓,一般点上两三个小时,如果墙体本来是白色的话,就会在灯的上方出现一片不规则的黑圆形。 房间里的灯亮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就熄灭了,之后一个黑影牵马从刚才亮灯的院子里探头探脑极为警惕的走出来,他先是牵马龟速走了大概一里地左右,然后飞身上马,扬起马鞭,驾驾的喊了几声飞驰而去,能看出来,正有一件天大的急事在等着他去处理。 十五公里外的白敖包山脚,有四五个人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半径五六米的草地上来回急速的跺着步,好像一停下来就要出什么大事一样。 刚冒芽没几天的嫩草都被他们踩秃了脑袋,在惨淡月光映照下,像极了一片灰白色的牛皮癣。 他们边踱步边朝着一个方向焦急的眺望,其中一个张口说道:“怎么还没到啊,如果五分钟不到的话,里面恐怕撑不住了呀!”边说边用右拳一下接一下狠劲锤向左手心。 “来了,看,到了”,旁边一个瘦高个子指着他们目视的方向激动又轻声的说道。 只见他们目光齐聚的方向,一匹白马驮着一个黑衣人疾驰而至,哒哒的马蹄声急促而清脆,在万籁俱寂的深夜显得格外刺耳。 几秒钟的时间,黑衣人来到山脚下飞身下马把缰绳交到一个人的手里,等待的几人急忙小碎步前驱躬身,齐喊 “三爷”,说是喊,其实就是压低了嗓子挤出来那么两个字罢了,只是听来真真切切,不带含糊。 只见来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中等身材孔武有力,身着灰布长衫,脚穿皮质老汉鞋,那双鞋看起来穿了很多年了,他方脸高鼻,两个眼睛不大却目光如炬,头顶中分油头,梳理的整整齐齐。 第2章 艰难爬行 他不由分说,直接问道:“里面怎么样了?”接应的说到:“三爷,里面形势不是特别乐观,大爷、二爷和柱子、大军已经进去三个半钟头了,到现在都没有出来,他们进去的时候吩咐我们在门口接应,一边放哨一边等着他们的消息,如果三个钟头他们还没有出来,我们就必须把您请来。您来之前,我们已经派兄弟带狗进去了,但是到现在也没有消息,那会还能听见狗叫,这会啥声都没了。”向天笑脸色凝重,没有接话,从胸前的衣襟里掏了两下,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鸟站在了他的右手掌上,那鸟唔菱唔菱轻叫了几声,展翅盘旋着朝着半山腰的一个直径不足一米的洞口飞去。 随之,向天笑脱掉灰布长衫扔到了接应伙计的手里,吩咐道:“一个时辰之内,如果我们或者是我没有出来,你们就上来堵住洞口,恢复原状,悄无声息的各回各家,注意,千万不要声张!”说完,他转身朝山腰的洞口方向爬去。 白敖包山,是一座海拔三千多米直径三十公里左右的大山,在羊群滩乡已经屹立了大几百年了,由于白敖包山形势宏伟,山岩陡峭,高山三面环水,水深千尺,常有大鱼泛游其中,村民认为必有龙神栖居于内,为求风调雨顺、保一方平安,世代村民都在山前筑坛祭祀。 听老人说,这里曾经是元上都的备选地址,在忽必烈时期,曾经在这里大兴土木,驻军守卫,当时的蒙古萨满认定这里是风水聚合之地,当为地龙龙脊,不可久居。 当时忽必烈以皇弟之亲,受蒙哥汗嘱托,受任总领漠南汉地军国庶事,由于蒙汉文化差异,加之惧怕蒙哥疑忌,故在收到萨满建议之后,班师前往百公里之外的凉陉,当时也称金莲川,即内蒙古正蓝旗、多伦县西北闪电河畔。 据说白敖包山山顶每隔十多年就会冒出紫色的烟雾,岁数大的老人都这么说,但是近几十年再也没人看见过。 向天笑弯曲着身子在只能容得下一个人的低矮通道里向前迅速爬行着,他腰间别着一把毛瑟,一把匕首,左手戴着手刺,右手紧握狼眼手电,脖子上的翠玉观音随着他身体的挪动而前后晃悠着。 大概爬了半柱香的功夫,他看到一丝幽幽的绿光从前方洞道的拐角处闪过,眨眼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立即停了下来,轻轻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花眼,他把双目睁的更大看向前方,想看看那抹绿会不会再次出现,同时将左手伸向了腰间。 在向天笑到达甬道拐弯的地方,他停了下来,随手从衣襟里摸出了一面铜镜,镜身通身暗黄巴掌大小,镜面幽幽散出金光,他扭了扭身子转换成侧卧的动作,用左手将镜子缓缓伸了出去,镜面直对更深处的洞道。 与此同时,一双狰狞的绿眼出现在镜面上,正朝他所在的方向凝视,他没做任何动作,屏住呼吸,继续观察着。 大概过了几分钟,绿眼消失在镜面上。向天笑收起铜镜的同时将头探了过去,这一探不要紧,他只觉一股巨大的热流迎面而来,原来那绿眼是闭上眼睛之后悄无声息地飘了过来堵在了拐点处。 向天笑顺势缩头,鎏金匕首已划了过去,在一声 “嘶嘶”之后,一股红汤溅到了他的手上,他只觉手背灼热,来不及定睛看,再次扬手划了过去,黑暗中他划得毫不费力,匕首直接刺到了甬道壁上,他环顾左右,用狼眼手电查看情况,却见一撮黑毛粘在了匕首尖上,他伸手拽那黑毛,发现拽得很吃力,而且黑毛越拽越多,越来越长,拽到最后特别费力,只听的痛苦的 “嘶嘶”声从黑毛出来的小洞里传出。向天笑一边用匕首抵住小洞,一边用力揪扯黑毛,最后一个趔趄磕到了洞壁另一侧,黑毛拽出来了,带着一块腐烂的肉皮,绿色肉皮散发出阵阵恶臭,向天笑端详着黑毛跟肉皮,看起来像是腐尸上的头发。 第3章 痛失大哥 他拍了拍已经凌乱的头发,将头上的尘土震荡了下来,眯起一只眼睛,顺着狼眼手电的光线瞄向了眼珠般大小的洞口,发现洞道跟洞口粗细一致至少有四五米的厚度,洞道里除了一些黏糊糊的绿液,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向天笑喘了几口粗气,继续沿着之前的方向爬行,大概又爬了三十米左右,前面豁然开朗,但是依然漆黑,他用狼眼手电扫射四周,发现这是一个非常规整的墓室,墓室中央摆放着一口黑木棺材,棺材上方凌乱的放着几个铁皮盒子,盒子没有上锁,也没有浮沉和蛛网,在墓室四周共有六个耳室,说是耳室,其实就是六个土洞,高度正好可以容得下一个人直立行走,宽度可以容得下三个中等身材的人并排通过,土洞里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还有几个大木头箱子,瓶瓶罐罐开起来有些年头,大木头箱子却都是年代不远的,木头箱子都是用木条纵横钉起来的,上面还有几根铁皮加固,已经蒙上了尘土。 向天笑没有理会这些,而是径直朝东面中间的土洞走去,掀起一个木头箱子,带起了一些灰尘,他下意识的用袖子遮挡了口鼻,从箱子里麻利的拿出了两段雷管,又取了两盒弹夹,一板火折子揣进了衣襟里。 他反身回到了主墓室,走到了棺材左侧,用脚在垫棺石上狠劲一踩,随着轰隆一声响动,脚下一块石板缓慢移位,一个一米见方的洞口出现了,他跳进洞里,石板随即关闭。 里面一片漆黑,他继续用狼眼手电照明,一步一步逐级而下,目光扫射着洞道的四周,大概走了十多分钟,一堵石门挡住了去路,他在石门右侧洞壁上摸索了几下便急忙向后退了几步,大概过了五六秒钟,石门没有任何动静。 向天笑紧皱眉头若有所思,突然他目光一转大叫一声:“不好,真的出事了!”向天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不是害怕的紧张,是着急的紧张。 他迅速从衣襟里掏出了一段雷管埋进了石门下的狭小缝隙中,同时吹燃火折子,火折子亮起来把洞壁照了个通透,洞壁上全是一个挨一个的土槽子,像是壁柜一样,土槽子里的东西五花八门,但看了也够叫人心惊胆寒的,全是干枯了的人头,而且不止一个年代的,有带辫子的,有头发垂到地面的,有没有头发的,有戴着八宝帽的,有戴着宫女帽的,有戴着红缨头盔的,甚至还有几个戴着军阀官帽的,多数人头都已经干瘪发黑、形容枯槁,但有几个仍然能看出人的模样,只是肿胀了起来,眼珠子突出到眼眶外,而且有血迹印在了槽子下面的洞壁上。 轰隆一声,石门应声倒地,几个人头也随着震荡滚落到地面上,向天笑没来得及顾这些,一个箭步窜到了石门上,映入他眼帘的一幕让他双眼杠直,在那么一瞬间的愣定之后,他疾步向前,朝着满地狼藉、到处碎石的一个石碓处奔去,狼眼手电甩在一边,他发疯般的刨开了石碓,露出了一个人血肉模糊的脸,他左胳膊搂着那人的脖子,右手在那人脸上摩挲着,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哥,大哥...”那人没有回应,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那人便是向天问。 向天笑捶胸顿足,发出饿狼般的嘶吼,嘶吼声在洞中来回激荡,久久不能散去。 原来,向天问跟向天洪带领柱子、大军在洞里作业的时候遭遇了不测,四人约定由老大向天问将遭遇不测的消息带给向天笑,而其他三人则留在里面解决不测,结果向天问在回奔途中遇到了绿眼,由于体力不敌,被绿眼重伤,他含着最后一口气拼命爬到了石门边,结果身体压住了机关,因为力尽气竭,石门无法启动,他也就绝望的死在了机关上。 而向天笑在来路上启动机关无法打开石门,于是就用雷管炸掉了石门,结果石块横飞,掩埋了向天问,向天笑以为是自己炸塌石门,炸死了大哥,所以内心的情绪可想而知,真正的打翻了五味悲瓶,故而向天笑悲痛欲绝。 第4章 觅迹寻踪 就在向天笑痛不自已的时候,他隐隐听到了一个断断续续微弱的声音:这...边....那声音听起来不像人声,向天笑警觉得拿起狼眼手电,在四周快速来回照着,想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这时候他已经顾不上大哥了,只能将大哥重新放回石头堆里,摸索了几下大哥的脖子,从脖子上拽下了一枚翠玉挂件,并在头上又加了几块石头。 “你是谁,你在哪里?”向天笑气运丹田中气十足的问了一声,同时左手握紧了鎏金匕首。 足足静了一分钟,洞里再也没有什么声音传出来了。向天笑定了定神,回头看了一眼石碓,朝着前方唯一的一个洞道径直走了过去,走了十多步之后,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绊了他一下,准确的说,是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脚,他用力一抬,顺手一匕首过去,一只干枯的手被斩断下来,狼眼手电照去,这是一只人手,只是干瘪得过分,再往地面照去,只见半截上身仰卧在一滩血泥上,身体像是被拦腰扯开,断裂处参差不齐,还有几段崩裂的肠子裹满了泥尘耷拉在地面,脑袋上眼球突出,脸皮深陷,满头污浊。 向天笑蹲下身体定睛一看,叫到:“大军?!”那半截身子已经不能动弹了。 向天笑青筋暴突继续叫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赶快告诉我?”向天笑使劲晃动着如烂泥般的半截身子,还是没有动静,他撒开手,抬头看向了洞顶,就在他抬脚要往前走的时候,那半截身子微微抖了一下, “它...变了...!”半截身子发出了低的不能再低的不似人声的声音。 向天笑猛然回头,急速俯下身体,耳朵无限靠近大军的嘴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大军的嘴巴咧开了一道口子,双目睁得溜圆,眼球上映满了恐惧,俨然已经断气了。 向天笑移目向前,眼眶中闪现出晶莹的泪光,用左手盖住大军的上额,往下一抹。 起身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大哥所在的石碓,继续朝前面走去。他边走边想大军说的话,他隐约听到了,但不敢确信,如果是真的,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于是他加快了脚步,甚至可以说小跑了起来,很快就跑到了洞道的尽头,那里是两扇青铜大门,泛着幽幽绿光,高约两米,宽约四米,左侧大门雕刻秦叔宝,右侧大门雕刻尉迟恭,一个持锏,一个拿鞭,皆是怒目圆睁,络腮满脸,像极了捉鬼神钟馗。 只是大门大敞四开,左侧铜门的中端向外鼓了出来,像是遭到了猛烈重击,门边地面上洒落了一些碎砖破瓦,其中有几块瓦颜色异于其他,深黑色还隐隐发光,向天笑走近捡起来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大军原来说的是它!”与此同时,向天笑将从大哥脖子上拿下来的翠玉挂件挂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握紧鎏金匕首,嘟起嘴唇,发出了 “嘘嘘嘘”的声音,那声音急促而刺耳,像是飞镖划裂空气的声音,听来让人胸闷气短,极为压抑。 过了大概七八秒,从大门深处也传出了类似的声音,只是这声音显得悦耳动听,自然流畅了很多。 接下来,向天笑吹燃火折子,走进了大门里面,分别点燃了门后左右两面墙上的油灯,一时间青铜门后面的世界尽现眼前:这是一个大约两千见方的地宫,高度约在二十米左右,四周墙壁和天花板全是由砖头砌成,这些砖头颜色灰暗,看起来年头不短。 墙跟一周,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各式箱子、盒子,他们看起来年代各异,有镀金鎏银的、有长满绿绣的、有黑不拉几的、有腐朽破败的,在地宫正中偏南的一个深绿色平台上,堆满了金币、金块、珍珠串、红绿宝石、玳瑁砗磲、银锭、银元、玉石饰品等物件,足有一大卡车那么多,高足有两米。 第5章 智伏蟒蛟 然而,向天笑并没有理会这些,而是朝地宫正中偏北的方形水池走去,水池是正方形的,长宽各有十余米,池边高约一米,其中水色墨绿,幽黑不见水底,只见细细的波纹由中央向四周旋绕,向天笑再次发出 “嘘嘘嘘”的声音,双眼紧盯着旋转的波纹,忽然,波纹剧烈转动起来,不断向下陷入,顷刻之间,只见一张血盆大口由下陷旋涡处猛然冲将上来,向天笑不禁后退几步,眨眼间只见一条黑鳞巨蟒已在半空俯首虎视,它带出的水花浸透了向天笑的衣裤,向天笑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看着巨蟒的眼睛,只见巨蟒的脑袋上长出了两只龙角,嘴边竟然冒出了龙须,还长出了马一般的耳朵。 “你,真的变了!”向天笑已经顾不得害怕,急忙从脖子上掏出两块翠玉观音像,闭起眼睛朝巨蟒的方位抬起。 只听的咕咚一声巨响,巨蟒忽然之间倒进了水池,溅起了十多米高的水花,随后,水里传出了高亢有力的 “嘘嘘嘘”声,顿时,整个地宫被从水里传出的刺眼的白光照亮,恍如白昼,接着,一只巨大的雪凤从池中飞出,绕着地宫内壁盘旋一圈,落在了向天笑的身旁,用长喙紧贴着向天笑的身体。 向天笑也将自己的左脸贴在鸟喙上,片刻之后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朝着方形水池一跃而下。 原来方形水池下面连接一处地下泉眼,在通向泉眼的半道有一条向上的岔道,这条道通往一个溶洞,而溶洞里正是向氏兄弟堆藏宝物和躲避追杀的据点所在。 向天笑跳下水池在水道里游到一半的时候,在一处水道上壁按了几下,上面顿时出现一个井盖般大小的圆口,他一个鲤鱼打挺翻了上去,这是一条向上的通道,阶梯由灰色石头铺就,说是铺就,其实就是凿山凿出来的,凿成了向上的阶梯状,很像有些公园里布置的假山,可以让游客拾阶而上,最后到达顶部,享受一览无余的观景感受。 向天笑手脚并用,四肢齐上,大概爬了七八分钟,就走过了三四百米的路程,当他停在一堵石门前,汗珠夹杂水珠已然布满前额,他胡乱地擦了一把脸,从胸前取出翡翠观音,往石门中间的凹槽用力一按,石门应声启动,朝一侧石壁收缩回去,他急速走进门去。 这里是一个大山洞,没有太多装饰的痕迹,地面呈现不规则的圆形,直径大概有五六十米,高度大概有三十米左右,洞顶是密密麻麻盘根错节的老树根互相勾连悬在空中,透过乱如蛛网的树根缝隙,洒下了千丝柔韧的月光,向天笑大喊:“二哥、柱子,你们在哪?”声音被洞壁来回反射,像个扩声器,在洞里九转回荡,与此同时,向天笑随手点亮了石门左右两边的灯台,随着光线逐渐明亮,可以看见大半个洞的容貌。 洞里几乎没什么东西,有几床老旧的棉被随意的铺摊在石床上,旁边摆了几个陶罐、大土缸,里面堆满了玉米、干馒头、窝窝头,还有几个大瓮盖着盖子,不时飘散出来阵阵酒香,酒缸旁边横放着七八个木头箱子,摆列的整整齐齐,其中有两个漆着红漆,所有箱子都没有上锁,没有涂漆的箱盖都开着,里面全是鱼干儿、肉干儿、干肠等肉食。 向天笑看没有回应,又喊了一遍:“二哥,你们在哪?”话音未落,只听得火光未照到的地方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声音很重,但是速度很快,能感觉到它是朝着自己这边过来,忽然一颗巨大的脑袋猛然抵住向天笑的前额,两只血盆般的大眼死死的凝视着向天笑的眼睛,向天笑没有丝毫畏惧,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他伸手摩挲着它的尖牙。 边说着,向天笑边从脖子上摸出翠玉观音,朝巨蟒的齿缝间插了过去,温顺的巨蟒顿时抽搐起来,突如而来的剧痛让它瞬间扭曲,紧接着腾空而起,翻了几个跟头之后大头朝下狠狠的栽倒在地,地面的灰尘随着巨蟒的倒地激发出千层气波,如万马奔腾般朝着地宫四面八方狂奔而去,地宫里一时灰尘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灰尘平息后,只见巨蟒无力的紧贴地面苟延残喘,与此同时它两只巨大的红眼却死死的盯着向天笑,期间还挣扎、打滚,试图从地面跃起,但很明显这一切都只是最后的挣扎罢了。 第6章 柱子获救 向天笑从腰间抽出鎏金匕首走到巨蟒脑后七步的地方,毫不犹豫一刀刺了下去,一道金光从匕首刀刃处散发开来,将巨蟒直径两米的身体刺穿朝尾部划去,眼看匕首划到巨蟒胃部,向天笑止住动作拔出匕首,之后他用尽全力将巨蟒胃部打开,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具惨白状蜷缩的残躯,身上的衣服只剩下零星几块碎片,右脚只剩下脚掌和两三个脚趾,左胳膊缺了一块皮,露出了深层红肉,脸面和身体被胃液形成的包膜严实的包裹着。 向天笑边拨开胃液包膜边急切的放声大吼:“柱子,柱子,你醒醒啊,我的好兄弟!”任凭他使尽全力嘶吼了多遍,可柱子却没有一点反应,于是他把手放到柱子颈动脉处试探,发现还有微弱的波动,他喜不自胜破涕为笑,急忙将柱子从莽胃里拉出,抱到不远处的石床上,给柱子服了一粒还阳丹。 暂时安置了柱子,向天笑反身走回奄奄一息的巨蟒身旁,只见巨蟒双眼紧闭,虽然身体还有细微的抽动,但是通过目测,可以确定绝无回生的可能,于是他伸手从巨蟒齿缝间取回翠玉观音戴到脖子上,然后用鎏金匕首撬开巨蟒的牙齿,攉开巨蟒下颚,眼见一道紫光喷然而出,他伸手从豁口处掏了几下,一粒药丸大小通体散发紫光的宝珠攥进了手心,向天笑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把宝珠收进口袋。 收完宝珠后,向天笑回到柱子身边,柱子由于已经吞食了还阳丹,现在已恢复了微弱的意识,看见向天笑模糊的身影,他先是无力的挣扎了几下,接着慢慢镇定下来,虚弱的哼唧道:“水,喝水...”向天笑俯身耳朵贴近柱子面部,听清柱子的要求后,顺手从一旁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半蹲在石床边喂柱子缓缓喝下。 柱子喝了几口之后,意识进一步清醒,同时两行热泪汩汩而下,他说道:“三爷,你可算来了,珠子被莽蛟抢走了,龙蚺身负重伤,护着二爷从陨石门逃走了,我为了给他们打掩护,结果被莽蛟重伤,你别管我,赶快找到莽蛟,把珠子夺回来,要不,咱们村和附近的村庄都要遭殃了!”向天笑满面柔情的看着柱子,从兜里掏出紫珠送到柱子眼前,柱子盯着珠子楞了几秒,脸上充满意外和惊讶的表情,仰头看着向天笑惊喜的说道:“三爷,这是真的吧,你已经夺回来了?二爷他们呢,也都救回来了吗?莽蛟那畜生呢,给它弄死了吧?”看着柱子激动的语无伦次,向天笑给柱子又喂了一口水说道:“兄弟,先不要想那么多,你感觉一下,有没有大碍,我这里有一颗复原丹,你先吃喽。”说着把复原丹送进柱子口中,柱子费了好大劲才吞咽下去。 眼看柱子气色稍微好了一些,向天笑才试探的问道:“兄弟,龙蚺受伤严不严重,二哥受伤严重吗?”柱子一听向天笑这么问,心知向天笑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无所知,于是长叹一口气回答道:“三爷呀,您听我说,就在我跟大爷、二爷、大军从碧玺池向地宫潜行的时候,我们就隐约感觉到身后跟着一个庞然大物,它虽然跟着我们,但却没有直接攻击,我们边向前游,边凑近商量,最终达成一致,确定身后跟着的巨物就是咱们护城河里的莽蛟,而我们此行的目的,恰是护送紫金珠,莽蛟一直这么跟着,肯定是要图谋不轨。我们为了摆脱莽蛟的追踪,决定四个人分成两拨,让大爷和大军原路返回,吸引莽蛟注意力,我和二爷负责将紫金珠送入地宫。分头行动的时候,我们故意演了一出戏给它看,二爷拿出一块紫玉揣入大爷的口袋,之后才分开行动。 第7章 原委了然 大爷和大军回游的时候,莽蛟就紧跟着往回游,我跟二爷则使出浑身力气用最快的速度游出水面进入甬道,可就在我俩刚要打开甬道门的瞬间,莽蛟突然一头撞了过来,把甬道门撞碎了,我俩被冲撞进地宫。 当反应过来时,看见莽蛟嘴上和牙齿沾满了鲜血,我当时脑袋一大,一股不祥的预感袭遍全身,二爷面色铁青,他高呼:快跑,他俩可能已经没了。 我俩顾不得许多,快速跑到就近的石床旁边,按下机关意图躲进陨石床下,可当时莽蛟速度太快,已经冲到距离我俩一米左右的地方,我俩还没来得及伸手,就感到一阵剧烈的晃动伴随着巨响从身下传出,陨石床竟然自己打开了,只见一个巨大的身影从下面猛然跃起,一头撞向莽蛟,并且跟莽蛟激烈的撕咬扭打在一起,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龙蚺,它用庞大的身体护在了我跟二爷前面。 根据它俩当时体型、实力和战况的对比,我乐观的估计,我俩肯定得救了。 可就在它俩缠斗龙蚺占据上风的时候,几千根黑丝突然从地宫门口以极高的速度朝着二爷飞了过去,二爷当时就被紧紧缠住了,只见二爷脸憋得通红,青筋暴突,呼吸极为困难,我来不及考虑,抄起板斧就朝二爷身后的黑丝砍去,不砍不知道啊,那些黑丝简直比钢丝还要有韧性还要结实呀。 猛砍半天徒劳无功,也怕砍狠了伤到二爷,于是我就停手了。这时龙蚺看情势危急,摆脱胶着状态回身去救二爷,紧紧缠绕二爷的千缕黑丝突然收缩,同时拽掉了二爷身上的全部衣服,二爷脖子上戴的的翠玉观音也掉在地上摔碎了,而千缕钢丝在退缩的同时竟然卷起二爷的衣服甩向了莽蛟,那俩畜生就像提前商量好的一样,莽蛟张开血盆大口稳稳接住衣服直接吞了下去。 吞下衣服之后,莽蛟安静了刹那,忽然浑身散发紫光,把地宫都给照亮了,整个莽身开始膨胀变大生出了斑斑龙鳞,那颗巨大的脑袋上竟然长出一对龙角,唇边冒出了龙须,它怒睁双眼,张牙舞爪,发出了牛叫般的呼啸声,声音震荡,再次搅浑了地宫的尘土,然后纵深一跃冲到空中,从上向下俯冲朝着龙蚺扑去,龙蚺也没闪躲,直接从地面跃起,与变形后的莽蛟撞击扭打起来,但是这次双方的实力和体型已经转换,龙蚺尽管出击凶猛,但很明显已经处于下风,单从力量方面看也是遭到了绝对压制,在缠斗过程中,被变形后的莽蛟生生咬掉了几大块肉皮,鲜血直流。 我一看形势不利,这么打下去,我们得全军覆没,于是扯着嗓子对龙蚺大喊:赶快带走二爷。 龙蚺当时受了伤,但体力还可以,它听明白我的意思后,一个俯身叼起二爷从陨石床下的地下河逃走了。 眼看二爷和龙蚺逃脱,我当时就像卸下千斤重担,生死已经置之度外。 我从地上捡起莫辛纳甘步枪朝着莽蛟一通乱射,可那畜生的皮实在太厚,子弹打到上面就被弹飞了,简直就像给它挠痒一般,根本打不透,那畜生也不傻,没有楞在原地让我胖揍,而是给我来了一招恶龙摆尾,把我狠狠的摔到了墙上,就在我即将晕过去的瞬间,我恍惚看见一道白光冲了进来,之后就失去了意识。”柱子说的累了,停下来歇息,向天笑若有所思的移步至酒缸前,舀起一瓢老酒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然后回头对柱子说道:“兄弟呀,你累了吧,注意休息啊,我明白,既然龙蚺带二哥逃了出去,那就不必担心会有性命之忧,我已经派雪凤去寻找二哥和龙蚺的下落了。其他的事情嘛,我也听雪凤讲述了一些,她说一飞进地宫,就看见莽蛟幻化成了巨型龙蚺的模样正在吞食什么东西,想必当时被那畜生吞食的正是你吧,由于雪凤出现的突然,而那畜生一直以来都对雪凤存有忌惮之心,可能慌忙之间忘了已经进化升级,所以它来不及咀嚼就把你直接吞进了胃里,也幸好它是直接吞咽的,如果咀嚼之后再吞咽,恐怕咱哥俩现在就是阴阳两隔了,哈哈哈。据雪凤估计,莽蛟虽然有些畏惧,但它还是意识到了实力强化这个事实,它有自己的打算,想将我和雪凤在这里一网打尽,如果消灭不了,它仍然有足够的实力全身而退。雪凤告诉我,变形后的莽蛟虽然在外形上和龙蚺并无二致,但是龙蚺身上的正气却是莽蛟模仿不到的,为了拖延时间等待我的到来,雪凤佯装没有识破莽蛟的伎俩,装出一副熟识的样子飞到了莽蛟身上,并且用翅膀刮擦它的鳞片,莽蛟也学着龙蚺的样子温情的看着雪凤,雪凤示意莽蛟走近碧玺池,因为那里是雪凤和龙蚺经常嬉戏的场所,那畜生按照雪凤的意思做了,但它步伐却很慢,当稍微接近池子的时候就停住了,可能是怕雪凤给它设陷阱,它之所以能够耐心跟雪凤周旋,就是为了等我到来一网打尽。所以当我追踪雪凤留下的记号一路来到地宫的时候,看见的正是那畜生充满恶意的眼神,而那恶毒的眼神在我走近他俩的时候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据我猜测,就是因为它看见我脖子上佩戴的两块翠玉观音,你也知道,翠玉观音是莽蛟的克星,所以在看见翠玉观音之后,它放弃了攻击我的打算,转而更入戏的扮演起龙蚺的角色,以麻痹我好伺机逃走,而它的如意算盘必然落空,就在它学着龙蚺的样子俯首向我示好的时候,我当机立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翠玉观音封住它的气道,用鎏金匕首划开它的皮肉,之后在它的胃里看见了你,其他的就是你刚才看见的了。” 第8章 鎏金匕首 听向天笑说完,柱子有些激动的问道:“三爷,我没听错吧,您刚才使用了鎏金匕首,是真的吗?您是说您有一把叫鎏金匕首的短刀吗?能不能让我开开眼,听老人讲,那可是一件神器呀。”柱子充满期待的仰望着向天笑,向天笑也不含糊,从袖中抽出短刀递给柱子,说道:“都是自家兄弟,看看又何妨。”柱子双手接过流光溢彩的短刀,像捧了圣物一般虔诚,他一边抚摸一边感叹道:“三爷,这真是那件传说中的神器呀,我虽然没见过,但我敢以性命保证,就是那件神器。小时候听我爷爷说,您这把鎏金匕首当年可是成吉思汗邀请长春真人丘处机利用道家炼丹神炉使用天外玄铁足足锻造了九九八十一天才铸造出来的,出炉的时候共有三把,丘道长献给成吉思汗之后,成吉思汗视若珍宝,分别赐给四杰之首木华黎一把,爱孙忽必烈一把,还有一把则留给自己,最终随他老人家一起长眠地下。三把匕首颜色各异,并且根据不同颜色取了相应的名字,分别叫鎏金、赋翠、铸墨,他们各有机巧,而以铸墨为王,铸墨刀鞘刻字一十又八,内容是:如果文明足够文明,那就让野蛮不再野蛮。您手里这把宝刀就是当年大汗赐给木华黎的鎏金,如果能够同时得到三把宝刀的话,咱兄弟们根本不用在这乱世苟且偷生做麻匪,直接就能秉持神器光明正大的替天行道了。”向天笑耐心的听完柱子的话,伸手摸了摸柱子的脑门说道:“兄弟啊,你真的没事吧,我看你小子缺了胳膊少了腿,也影响不了你瞎白话,不过呢,目前你最需要的是静养,这地宫里的生活用品可谓一应俱全,我再给你留一些促进康复的丹药,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吧,我去把那畜生的尸体处理掉,然后出去探寻一下二哥和龙蚺的下落。”话音落罢,向天笑走到莽蛟尸身旁,掏出鎏金匕首庖丁解牛般将莽蛟尸体切割分解成了十多块,每一块都足足有一立方米大小。 分割完之后,向天笑对柱子说道:“这些都是大补之物,你馋虫作祟的时候可以煮来吃,也能助你快速康复,畜生的大脑袋我拿出去喂狗。”说完叮嘱的话,向天笑双手举起莽蛟脑袋就往外走,可是莽蛟的头实在太大,竟然在出口处卡住了,向天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村儿里的狗儿们是无福消受了。”他边说边抄起鎏金匕首在洞门口快速剃干净莽蛟头上的肉,莽蛟的两只大眼珠子足有井口大小,被向天笑戳穿扔到了一口大缸里,剃下来的肉都挂了起来,准备风干后留给柱子食用,最后剩下莽蛟巨大而空洞的头骨,向天笑轻轻用力一推,头骨端端正正堵到了损坏的地宫门前,向天笑拍了拍手长舒一口气说道:“就让这畜生给咱看门儿吧”。 柱子有气无力的说道:“三爷,您身手还是那么利索,下手还是那么黑啊,咳咳咳.....”说完还自顾自的咯咯笑起来,由于伤口疼痛,他边笑边往回吸溜口水。 向天笑看柱子重伤在身还有心思开玩笑,于是白了他一眼说道:“馋酒的话,你就自己爬过去喝。”说完,向天笑从陨石床的洞口跳下去,稳稳落在洞底一块几丈宽的青石板上,放眼看去周围全是水,向天笑在青石板上休憩片刻,深深吸入一口气,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朝远处游去。 第9章 龙蚺化形 大概三十分钟后,向天笑感觉有些缺氧,于是就浮上水面换气,自下水到现在,一路上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他用右手食指抵住嘴唇,嘴里瞬间发出 “嘶嘶嘶”的啸声,啸声似利刃一般划破空气传出很远,并且在水面与洞壁之间来回震荡。 啸声消散之后,他又扎入水下,继续寻找,大概又游了两公里的距离,他隐约感觉水底有一大片深色的阴影,于是他打开手电朝着阴影照去,那阴影竟然反射出了忽明忽暗的磷光,他意识到那个地方应该会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发现,于是径直朝着水底的暗影游了过去。 接近暗影后,他喜忧参半,喜的是那暗影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龙蚺,忧的是看龙蚺状态极大可能凶多吉少。 在不可预知的时候,希望总是指引人寻找生机的明灯,向天笑定了定神,为探查龙蚺的生命体征,他绕着龙蚺环视一周,发现龙蚺的尾部和腰部有几处较深的创口,同时周围还有一大片发黑的血水,几片脱落的带肉鳞甲浸泡在黑色血水里。 向天笑游走到龙蚺嘴边,伸手试探龙蚺鼻息,发现龙蚺还活着,只是生命体征微弱,于是他掰开龙蚺的牙缝将紫金珠慢慢送进龙蚺口中。 不一会儿,龙蚺的口腔里发出耀眼的紫光,那光芒透过牙齿将水底照的透亮,接着,龙蚺开始摆动尾巴,慢慢张开嘴巴睁开眼睛。 向天笑眼看龙蚺苏醒,喜不自胜,急忙上前查看,却在龙蚺张大的嘴巴里看见了全身赤裸面色惨白的二哥,他脸部向上、身体卷曲,皮肤上布满了鞭笞状的血色痕迹,向天笑猜想二哥身上的这些鞭笞印记应该就是千缕黑丝划擦留下的。 他来不及多想跳进龙蚺口中,顺势将右手食指搭到二哥的颈动脉处,发现仍有脉动,于是掏出三颗药丸塞进二哥嘴里,俯首帖耳轻声呢喃道:“二哥,醒醒啊,我是老三,我来救你了。”就在向天笑轻搂着二哥等他苏醒的间隙,脚下忽然发生了剧烈的晃动,向天笑脚底一滑,竟然拽了一个大跟头。 而怀中的二哥竟然在这剧烈的摇晃过程中快速的恢复了意识,他死死盯着向天笑的脸,露出欣喜无力的笑容,啜泣的说道:“老三啊,你可来了,那珠子被莽蛟抢去了!”晃动仍然在持续,而且越来越剧烈,大概四五分钟过后,才逐渐平稳下来。 向天笑背靠龙蚺口腔内壁稍微坐稳定了定神,而怀中的二哥却因为受不了剧烈的晃动呕吐起来,呕吐物中既有发黑的血水也有消化未尽的食物残渣,这些呕吐物全都一股脑喷到了向天笑的怀里,那股子腥味如变质的辣根儿一样直击向天笑的天灵盖,让他瞬间晕头转向呕吐不止。 与此同时,龙蚺的嘴巴突然张大,一个巨大的喷嚏从龙蚺的嘴巴和鼻孔喷然而出,向天笑和二哥被喷嚏巨大的力量推出了龙蚺的嘴巴,结结实实的摔到青石板上。 差点被摔懵的向天笑用力晃了晃脑袋,定睛一看,脸上顿时现出了无比惊讶的表情。 只见近在眼前的龙蚺变成了庞然大物,它生出了龙角,冒出了龙须,脑后布满茂密的龙鬃随着水波飒爽飘荡,更让向天笑惊叹的是,龙蚺竟然长出四只龙脚,它吞下紫金珠之后竟然飞升化龙了。 只见龙蚺表情庄严肃穆,腾空而起,在水面上翻滚几下,由于刚刚化身为龙,还是个新手,所以在翻腾过程中多次磕到洞壁,最后摇摇晃晃站上大青石板靠在向天笑旁边,像以前一样用龙须触摸向天笑的脸庞。 向天笑惊喜之余,赶忙站起来摸了摸龙角,感叹的说道:“没错,是真的,你终于恢复真身了,以后又可以继续执掌护城河,造福这方百姓了。”说完,向天笑从脖子上摘下一个翠玉观音,挂到龙角上,接着说道:“这是地下河通往外边的钥匙,你来回进出用的上。”龙蚺微微晃动脑袋,缓步走下青石,消失在水底。 第10章 地宫温情 向天笑搀扶着二哥按动机关,陨石床板应声打开,他将二哥托举上去,自己也纵身一跃跳了上去,陨石床随即关闭。 地宫静悄悄的,灯都熄灭了,只听不远处鼾声大作,不用想,那肯定是疲惫已极的柱子发出来的。 向天笑蹑手蹑脚点亮煤油灯,将二哥扶到另一个石床上休息,他则静悄悄的躺在石床附近的地面上,仰望地宫顶部盘根错节的老树根,暗淡幽蓝的月光通过树根间的缝隙凌乱的撒落下来,月光能够照射到的地面就像罩了一层不规则的蛛网一样,当然,同时被罩住的,还有两个疲累不堪但却无眠的中年男人。 黑暗中一个疲惫而又沙哑的声音响起:“老三,大哥他们咋样了?”另一个声音轻声回答道:“放心吧,他们都没事,你还没睡吗?早点休息吧,剩下的咱明天再说。”二哥因为受伤加上劳累,刚说完话就昏沉的睡着了。 向天笑依然仰面躺着,不经意间,两股清泪顺着两侧太阳穴滑下去湿润了鬓角,而后流进耳廓中。 他呢喃自语道:“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到底值不值得呢?我们是土匪,是流寇,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曾经也手足相残,在这乱世里,我们怎样才能停止杀戮,安稳生活呢?我不杀他们,他们就杀我,我动恻隐之心,他们就害我,不管男女老幼,赶上这操蛋的年代,人人都是待宰的羔羊,人人又都是畜生,大家都用本能生活,用牲畜的本能生活,都说冤有头债有主,但这该怪谁呢?我虽然双手沾满血污,我虽然有千般不是,但我并没有泯灭人性啊,我只是把它隐藏起来,想等到乱世结束的时候,再让它重见天日。我想塑造那么一个世界,或者是迎来那么一个世界,让饥者有食,让寒者有衣,让弱者有靠,让孤者有伴,让光明与正义真正的当空高悬。可现在是什么时代,是豺狼尽冠缨的时代,是恃强凌弱的时代,是丧失人性的时代,是道貌岸然的时代,是公平正义失声的时代,是一切向钱看的时代,是畸形的时代,是彻彻底底病态的时代啊!”说完这番话,他紧攥鎏金短刀的右手发出了吱嘎吱嘎骨节聚拢的声响。 朦胧中,地宫顶部隐约传出沧桑而雄浑的声音:“想要过好日子,你得靠自己,只有除尽世间横行的畜生,真正的人性才能重现人间,滋养万物!”不知道多久之后,向天笑也沉入了梦乡。 在梦中,他竟然闻到了久违的熟肉香气,而且还隐约听到锅碗瓢盆磕碰的声音,是那种农村才有的土陶磕碰发出的沉闷声响。 他用鼻子嗅了嗅,试探着睁开眼睛去寻找香味的来源,结果刚睁开眼睛,就被地宫顶部穿过老树根的几缕阳光晃迷糊了,他赶快闭紧双眼缓了缓,然后又慢慢睁开,顺着一缕缕耀眼的阳光看去,无数的尘埃在光柱里疯狂舞动,就像正在举办一场狂欢派对。 向天笑接着将视线移向锅碗瓢盆磕碰声音发出的方向,他看见柱子正一瘸一拐的在灶台边忙活,灶台里熊熊的火苗蹭蹭的往上窜,灶台上一口巨大的铁锅正呲呲的向上冒着白气,肉香就是从那口大铁锅里溢出来的。 向天笑起身走到柱子身后拍了一下柱子的肩膀,柱子一个激灵本能回头看,发现向天笑站在身后,他先是一惊接着一喜然后长舒一口气说道:“三爷呀,你可吓死我了,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呢,难不成你的轻功已臻入化境了?”向天笑并没有直接回答柱子的问题,而是把鼻子凑近铁锅闻了闻说道:“你小子真有两手啊,炖肉技术堪称一流,这也太香了,对了,你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柱子专门挥了挥有力的臂膀回答道:“三爷,吃完你给的药之后,我就感觉体内有一股火,一开始给我烧得心烦意乱的,可等我一觉醒来啊,就发现自己神清气爽,完好如初了,就连一丁点疼痛都感觉不到了。我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但我明显感觉这地宫里不止我一个人,于是就警觉的查看了一下,看完之后我高兴得差点哭出来,就看见您和二爷躺着打呼噜,我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呢,于是我就赶快行动起来,用山泉水和洞里的野生药材炖了这一锅大肉,对了三爷,这就是莽蛟那畜生的肉,很补的,我刚尝了尝,味道也很不错,洗脸水我已经给二位爷准备好了,您先洗把脸,等二爷醒了,咱就开饭,一起重温一下以前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快意生活,哈哈哈哈。” 第11章 无路可走 听着柱子底气十足的笑声,向天笑感觉柱子身体状况应该是好转很多了,于是起身去洗了把脸,之后走到还在昏睡的二哥身边,伸手轻轻的推了两下,二哥缓慢睁开浮肿的眼睛,定了定神说道:“哎呀,三弟,你们都没事吧,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接着转头看了一眼柱子说道:“哎呀,柱子,你没事吧,没事就好啊。”柱子眼眶噙着泪说道:“二爷,看您没事,我真的太高兴了,您好些了吗,清醒清醒起来吧,酒我已经温好了,就等您和三爷入座了。”二哥立马两脚着地欠身要站起来,却被疼痛拖累没有成功,他哎呦了一声说道:“唉,不服老不行啊,我这把老骨头真的经不起折腾了,想想以前,咱们龙潭虎穴哪里没闯过,都没把我怎么样,可现在,你俩看看,真的就在小阴沟里翻船啦,老喽。”向天笑看二哥独自下床行走还有困难,于是过去搀扶二哥去洗脸。 三人在石床上围着红色油漆的小炕桌坐好,每人面前都摆了一个倒满酒的粗瓷海碗,海碗旁边各有一把剃肉刀,桌子中央放了一大盆冒着热气的 “手把肉”。柱子略显忧伤的说道:“两位当家的,这次行动咱们损失惨重啊,大爷和大军都折了,都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他们,柱子在这儿赔罪了,这碗酒,我先敬大爷和大军,你们在天有灵不要怪罪我呀。”说完柱子便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酒,然后他对向天笑和二当家说道:“两位爷,请看,我已经给大爷和大军刻好了灵牌,安排好了祭食。”他边说边指向右手方向洞壁的两个格子。 二哥泪眼婆娑的盯着两个灵牌,悲伤的说道:“大哥、大军,你俩也算福气,离开这遭罪的世界,这碗酒我敬你俩,你们在天上安享极乐吧。”二当家说完不顾身体伤痛一饮而尽,柱子马上给他斟满。 向天笑已经陷入深深的伤痛之中,一直面色凝重,可一阵难耐的沉默之后脸上竟然现出了邪魅的微笑,他轻声说道:“兄弟们,都别伤感了,咱们干的本来就是刀口舔血的营生,生死嘛早就置之度外了,大哥和大军在那边不一定比在这边过的差,所以,咱们还没走的人呢,一定要活一天高兴一天,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来吧,干喽。”三人接连干了好几碗酒之后,二哥两眼迷离,不胜酒力直接倒下打起呼噜;柱子摇摇晃晃站起来搀扶二哥到石床休息;向天笑长叹一声喝光碗里的剩酒,嗯嗯啊啊的清了清嗓子,大声诵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诵罢,他径直走到石床边穿好衣服,背起行囊,朝着地宫的出口走去,临近洞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看酣睡的二哥和柱子,然后走了出去。 人生就是这样,开拓新路的时候千难万险,而走回头路的时候却毫不费力。 向天笑仅仅用了四十分钟就返回到进山的入口,可是当他走到记忆中的入口处却找不到入口,通道的尽头全都是石壁,用尽全力也寻不到一处突破口。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他恍然想起进来之前跟伙计们交代的话,如果半个时辰之内没看见他原路返回,就直接堵塞洞口,可直到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一整夜。 伙计们肯定是苦苦等他不出,最后不得不遵从他的命令堵塞洞口。想到这里,他竟然有一丝欣慰,感念起伙计们对他的不二之心。 他随手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敲击洞壁,试图通过回声判断石壁的厚薄,一旦发现洞壁发出清脆的响声,那便可以凿壁而出了。 可是敲来敲去,洞壁总是发出同样沉闷的回声,他不得不停下来思考对策,他想,伙计们如果堵塞洞口,所使用的的石材与洞口定然不能完全贴合,起码应该有一丁点缝隙,只要有缝隙,就可能会有光线和空气流动的迹象,可是眼前的情况却是什么都没有,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又否定的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伙计们中间是有能工巧匠,但绝对不存在鬼斧神工。”他将视线集中到眼前的洞壁上,怎么看,都觉得太天衣无缝了,这分明就是浑然一体的天成之作嘛。 忽然,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不禁警觉起来,左手握紧鎏金匕首,右手抓着狼眼手电向周围照射,但却没有任何发现。 他怀疑自己有可能神经过敏,于是狠狠掐了一把大腿里子,结果他感觉挺疼,于是自言自语道:“这不是幻觉,我也没犯病,既然找不着出口,那就原路返回找他俩商量一下对策吧。”他边咕哝边返身往回走,可是没走出几步,眼前竟然出现了岔道,他寻思不应该呀,这里只有一条通道,怎么现在竟然出现了岔道呢,意外之余,他还是决定前进,因为岔道也总比没道强,于是他心一横走进了左边的岔道,结果走了十多米就到头了,他有些累,大脑的转速也明显下降,他不假思索走出岔道,准备走右手边的岔道,可是出来之后却找不到右边的岔道了,他更加疲惫了,于是就朝着能走的道往前走,他的脚步变得沉重,步伐也变得缓慢,不知走了多久,前面没路了,目光所及都是洞壁,硕大的汗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从他的额头滚落,他靠着洞壁坐下大口喘气,隐约好像看见一团黑毛在虎视眈眈的凝视他,慢慢的朝他逼近,他使劲揉了揉困顿的眼睛,用狼眼手电胡乱一通照射,好像看见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见。 他开始变得暴躁,挥舞鎏金匕首朝洞壁胡乱的猛烈穿刺,最后累得瘫倒在地,他双手攥成拳头无力地捶打地面,凌乱的头发遮盖双眼,眼里充满血丝,像极了困顿的恶兽,身上的衣服也褴褛不堪,沾满了泥污和灰尘。 第12章 柱子上位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清爽干净的上午,在永和村东头的一座小院子里,挤挤巴巴的站了几十号人,都快挤到墙根底下了。 艳阳当空,在炽烈阳光直射下,院子里站着的人们一个个显得灰头土脸,多数都耷拉着脑袋。 院子中央摆放了三具红漆棺材,棺材前的一条长桌上摆了三块灵牌,灵牌上分别刻着向天笑、向天问、向天洪的名字。 两个长相阴狠的彪形大汉分立长桌左右。这时,只见一个人一瘸一拐的从里屋慢慢走出来,他脚踩皮质老汉鞋,身着黑色绸缎长袍,手里托着一杆翡翠烟嘴大烟枪,汩汩的白烟不间断从他嘴里和鼻孔喷涌出来,像是云雾般缭绕后散开。 他梳着大背油头,看上去标致极了。只见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话道:“弟兄们,大爷、二爷、三爷为了一项伟大的任务失去了生命,大军哥也光荣的跟他们去了,他们在世的时候对兄弟们怎么样你们心里也都有数,所以我们要做有良心的人,一定要牢记要感恩!可话说回来呢,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当今正值乱世,咱兄弟们过得可都是刀口舔血的亡命徒日子,有今天没明天的,所以呢,本人不才,承蒙当家的抬爱弟兄们不弃,现在就当着几位当家的面,完成他们的临终遗嘱,扛起咱们这个大家庭的重任,带领在场的兄弟们吃香喝辣过红火日子,也希望兄弟们能够像忠于他们一样追随我、支持我,我对天发誓,绝不辜负兄弟们以及你们一家老小的厚望和期待,一定带领你们兴旺发达,好了,谢谢大家。”他说完之后咧起嘴角笑了起来。 站着的人们仍然哭丧着脸低着头,对这番精彩的讲话没有给出太多的回应。 大概过了三分钟,一个体型肥胖的家伙从人群中站出来,他正是在白敖包山脚接应向天笑,答应向天笑半个时辰不出来就封洞口的那个人,他看了看立在长桌左右的彪形大汉之后说道:“柱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虽逢乱世,但咱行规不能破吧,当年创立‘义安团’的时候,老当家就已定下规矩,义安团的话事人必须姓向,如果向家没有男丁,方可由能力过人的异姓兄弟接掌,前提必须是‘德能兼备,以德为先’,而如今,虽然三位爷已经仙逝,可四爷向天照还在,咱得把四爷请回来!”听完胖子的话,柱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说向天照?他跟向家闹掰你不知道吗?早就跟向家断绝关系啦,算不上本家人。他年纪轻轻就跑去南洋,据说还加入了什么南方派系,咱是土匪,跟他们派系不相容你不懂吗?再说,他在南方冲锋陷阵,可能早就成炮灰了,就算还活着,他还愿意回这穷乡僻壤吗?这样,我也不跟你犟,你如果有本事把向天照请回来,我定将这话事人的交椅拱手相让,不会拖泥带水。”说完,柱子气急败坏的把大烟枪狠狠摔在地上走进屋里,两个彪形大汉紧随其后。 第13章 问心有愧 像大多数迷茫又没有目标的大学毕业生一样,向阳也是一边上班挣工资一边浑浑噩噩的吃喝玩耍混日子,一个星期总会醉那么几个晚上。 醉,不是因为愁,因为他不知道该愁写什么。正当五月初,艳阳高照,空气温爽,北方某个城市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尽管多数人还保持着戴口罩的习惯,但有些胆子大的已经不再戴了。 向阳漫无目的地走在闹市街道上,他把口罩象征性的戴在下巴处,贪婪的呼吸着春夏交替之际的清爽空气,目不暇接的欣赏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各式豪车,明媚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一路悠哉悠哉的惬意极了。 他自言自语道:“还是夏天好啊,终于熬完了操蛋的冬天,疫情也滚蛋了,生活又重归美好,我的快乐终于回来了。”说完他小跑几步,那股嘚瑟劲儿真的让人有想踹两脚的冲动。 他走了很长一段路,终于在一个门前悬挂着公司名牌的办公楼前驻足,然后一个转身,穿过公司大门走了进去。 他看到公司后院里零星的停了几辆同事们的汽车,有路虎、有霸道、有奔驰、有奥迪,还有两辆本田,这几辆车子他都很熟悉,因为是领导们的座驾。 他看看手表,时间还早,没到上班的点儿,可这几位领导怎么来得这么早呢,转念一想,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天气太热,领导们中午压根儿就没回家,而是习惯性的在单位食堂就餐完毕,直接在单位的招待所休息了。 他也懒得想那么多,径直从后院走进办公楼,经过一楼保安室的时候,听的门卫老汉呼噜震天响,循声看去,只见门卫老汉四仰八叉躺着,哈喇子顺着嘴角洇湿了枕头。 他撇了撇嘴朝电梯走去,径直上到五楼,发现整个楼道空空荡荡,所有科室的门都紧闭着,就连走廊尽头总经理办公室的门都关得严严实实,这也侧面应证了他的猜想,领导们中午确实在招待所休息了。 他轻松而愉快的大踏步走向紧邻总经理办公室的他的办公室,办公室门边挂了一小块蓝色的标牌,上面写着安全监察部五个字,与他办公室相对的是安全监察部经理办公室,门也紧锁着。 他从门牌上取下钥匙,打开门走进去随手关上。办公室里规则的摆放着三张桌子,每张桌子上有两台电脑,他从一个办公椅上随手拿了小抱枕放到黑皮沙发上,又从自己的办公椅上拿了工服上衣,之后就一个鲤鱼打挺躺上沙发,用工服盖好腹部,两条大长腿随意的搭在沙发边上休息。 几分钟后,他感觉有凉风吹脑袋,于是斜眼儿看了一眼窗户说道:“哎呀我去,谁特么走的时候没关窗户,这要是给我吹中风了,嘴歪眼斜的还怎么出去见人呐!”他不情愿的起身关好窗户又重新平躺下来。 可躺下之后,发现两条腿搭在沙发边上硌得慌,就扭了一下身子缩回长腿侧卧,他打算睡一会儿,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就开始天马行空的瞎琢磨。 他想,为什么别人能开好车而我却只能坐公交呢,我的工龄也将近十年了,可是手里还是没有几毛钱,交通呢除了坐公交就是十一路,再往好了说,也就一辆二手山地自行车,虽说是绿色出行,也契合时代潮流,但着实磕碜人呀,每每看见开豪车的,眼神儿都不禁躲躲闪闪,可能所谓的打工人就是这个样子滴,既饿不死也吃不饱,没钱呀,真的没有底气和自信。 想我堂堂211大学毕业生,加上多年来丰富的工作经验,一直以勤劳致富为信条,兢兢业业勤奋工作,可怎么就越活越抽抽,越混越底层了呢?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谁能告诉我?当然,我是跳过槽,大学刚毕业的时候,社会阅历浅,认知不够,选择的时候太过轻率,只顾着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投简历,却没有仔细研究单位性质,导致最后去加油站做了文员,而这一干就是三年,现在想来,那可是三年呐,人生能有几个三年,而且还是我的青春,想想就觉得心疼,最遗憾的是,那三年真虚度了,既没有攒下什么钱还没有掌握有用的技能,都怪自己没做好人生规划。 第14章 又见朱琳 三年之后,对象催婚,她身在遥远的边城满洲里,经过旷日持久的商讨,最后决定,我去找她。 可我在西部待习惯了,尤其对首府这座城市充满了不舍之情,另外,我还得跟父母做好解释工作,否则,去满洲里长期生活他们肯定不同意。 最让我忧心的是,去满洲里人生地不熟,工作没有着落,结婚后怎么生活是个大问题,没有面包的支撑,婚姻可能就是一座危楼。 靠着多年来已经养成的正能量习惯,我看问题总能看到好的一面,首先我还年轻,咱名牌大学毕业,到哪投简历还不能混个一官半职的,我相信年轻就是资本,自信就是动力,走到哪儿都能掌控好人生的方向盘,混的风生水起。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我忐忑不安的拨通远在故乡父亲的电话,跟父母说明情况之后,他们沉默良久,最后同意我的决定,说尊重我的意思。 我的心情也很复杂,只能故作轻松的宽慰他们,说什么现如今交通发达,地球都叫地球村了,区区一个内蒙古中东部之间的距离算不得什么,打个飞的,一两个小时就到了。 搞定父母之后,我开始研究辞职的事情,虽然单位不咋地,但毕竟供养我三年,从正能量的角度出发,咱得怀感恩之心,另外,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跟同事们朝夕相处,多少还是有一些感情的。 可辞职这种大事,找个什么理由比较好说出口呢,不能潇洒又简约的来一句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吧”,这太不符合我老实敦厚人设的形象呀,让领导听了,还不得笑掉大牙吗,就我每月那三瓜俩枣的工资,别说去外面看世界了,就说呼市本地的旅游景点,都还没走完呢,这理由就别凑热闹了。 思来想去,并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辞职理由,怀着不打无准备之仗的想法,我决定先不辞职,先找个理由跟单位请假去满洲里实地考察一番再做定夺。 于是我以去看大草原的理由跟单位请了假,然后在网上买好机票。起飞那天,我是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能见到日思夜想的对象和即将开启的未知人生旅程,紧张的是从来没坐过飞机,害怕搞出太多尴尬的笑话。 登机之后,为了掩盖自己的无知和不适,一路上强装稳重和轻松,像木头人一样硬生生挨过两个多小时的行程,当飞机缓慢降落在满洲里西郊国际机场的时候,我才长舒一口气。 随着空姐一声甜美的 “请您慢走,欢迎下次乘坐”的告别,我被急匆匆的人流裹挟着涌进了下机的通道,在通道里,我竟然看见几位金发碧眼的洋妞和洋哥,他们身材高大魁梧,皮肤白皙,长相清秀。 我寻思着,都说在满洲里罗斯国人随处可见,看来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走到安全通道尽头下阶梯的时候,人们可能是怕弄丢行李和包裹,开始拥挤,我不想跟他们一样,就放慢脚步,当前面人流逐渐稀少,我居高临下看见熟悉而陌生的身影,眼前这个身影比两年前分别的时候要消瘦的多,我的心瞬间划过一丝酸楚,四目相对那一刻,我的胳膊起了密密麻麻一层鸡皮疙瘩,欲言又止。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眼神淡然,而我却被她蜡黄的脸色心疼的有些窒息。 记得她从呼市离开的时候那可是白胖白胖的,那个时候她整天大大咧咧的,脸上堆满了笑,这两年她经历了什么? 我一边想一边情不自禁的走下阶梯隔着护栏走到她面前。走近之后才明白她表情淡然的原因,那是因为她双眼已经噙满泪水,没有空余的脸部肌肉去做再多的表情管理,我的心更疼了,一下一下针扎似的,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泪水开始在眼眶转圈,为了不让泪水流出来,我快速眨眼,尝试着说道:“咋瘦成这样了?就你自己来的吗?”她没有回答我,而是隔着护栏紧紧搂住我的脖子,由于她用力太大,我的前胸骨硌到护栏上,有那么一点疼,但是跟心疼比起来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她的泪水已经决堤,人也开始啜泣,我赶忙给她擦眼泪同时安慰道: “宝贝儿,别这样,这里人多,会笑话咱的”。她咕哝着说:“我就不,我就要抱着你,我就要哭鼻子,我好想你。”我被她的话破了防,也跟着肆意的流眼泪。 就在我俩泪不成声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矮个子胖男人走过来,对着她说道:“琳琳,怎么哭了,快别哭了,走吧,我说在外面等你半天都不出来呢,原来在这儿哭鼻子呢,哈哈。”然后笑眯眯的打量了一下我说道:“你是小向吧,一表人才啊小伙子,经常听琳琳提起你,说你可优秀了。”一番夸奖给我搞懵了,这时她胡乱的擦了擦眼泪对我说道:“向阳,这是舅,他开车带我来接你的。”我诚惶诚恐的说道:“舅啊,您过誉了,优秀什么呀,跟琳琳比可差远了。”他舅关心的问道:“小向啊,这次过来没带行李吗?”我先是一愣,赶忙朝着行李传送带跑过去,只见就剩下我的行李箱孤零零的在传送带上转圈玩儿,我急忙拎起行李箱,牵着她的手,跟在他舅身后走出去。 第15章 朱琳爸妈 候机厅外是一大片广场,很多出租车和私家车都井然有序的停在车场里,广场上来来回回有不少人穿梭,不是往返的乘客就是接送亲人朋友的,由于当时阳光炽热,所以人们走动的速度都很快。我们一行三人拐过几道弯跨过几道护栏来到一辆棕色的尼桑轿车前,他舅利索的打开后备箱将我的行李塞进去,然后开车朝市区进发。 我是第一次来满洲里,所以对看见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心和新鲜感,在从机场驶向市区的路上,朱琳依偎在我的肩头,我则全神贯注的盯着窗外,一来可以看风景,二来呢,也可以缓解与陌生人近距离的尴尬。只见车窗外宽阔的柏油路两旁种满了绿油油的青草、小花和松树,不时的还有几座造型别致的大花坛从视野里一闪而过,整个机场路来回行驶的汽车很多,一派繁忙的景象。本来以为机场距市区很远,要行驶很长时间,可没走多长时间,高楼大厦就由远及近扑入眼帘,建筑风格一打眼就跟西部城市不一样,多数建筑都是尖顶造型,颜色红蓝相间,有的建筑边缘还有波纹形的装饰,这应该就是久闻不如一见的俄式建筑。 也搞不清绕了几个圈子,穿过几条马路,他舅开车在市区紧凑逼仄的建筑群里来回穿梭。市区里的建筑也可谓高楼林立,我透过车窗看见每一条道路两旁几乎都是林立的商铺,商铺的牌匾大多由两三种文字书写,出售的商品都是日用品和食品,据说多来自罗斯国和汗古。车子最后基里拐弯驶进一个小区,小区大门上高悬四个气派的大字‘北国芳园’,车子不断向里走,我大致数了数,直到停车,一共是三十六栋住宅楼。她舅告诉我到家了,我边下车边好奇的四下张望,看见停车的这栋楼叫‘润园’。 下车之后,空气特别清新,可能是这个小区绿化工程搞得比较好。她舅将手提箱递给我之后转头对她说:“琳琳,舅还有事,先走了,跟你妈说一声,舅不上去了。”然后扭头对我说道:“小向啊,赶快跟琳琳上楼吧,他们饭都做好了,一路上你也累了,吃完饭好好休息休息。”我点点头,从提箱里取出两条华子递给她舅,她舅不好意思尬笑着跟我撕巴,朱琳让他别客气,他接了烟乐呵呵的向我道谢,然后开着小车绝尘而去。 朱琳家住的这栋楼虽说建筑年代不久,但却没有电梯,说得通俗点,这是一栋多层楼,言外之意就是说,我俩得爬上去。我问朱琳道:“亲爱的,你家住几层啊?”朱琳坏笑了一下回答道:“不高,六层。”我一听当时就懵了,说道:“六层还不高,我刚看了,这楼最高就六层。”她撒娇道:“怎么了嘛,六层对你一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来说,高吗?我爸妈每天还上下好几趟呢。”听完她的话,我彻底无语了,确实啊,人家爸妈岁数那么大了还来回走呢,我一个正值壮年的大小伙子还计较什么呀。于是我扛起行李箱,在她的带领下,一路向上,当我呼哧带喘一口气爬上六楼的时候,已经快直不起腰了。还没等我缓口气,她就哐哐哐的用力敲门,我赶快站直身子整理衣服,门应声而开,只见一位身材修长、气质姣好的阿姨探出半个身子,她保养得很好,猛看过去会误以为仅有四十多岁,面容看来和蔼可亲,她看了一眼朱琳又看了一眼我温柔的说道:“哎呀,你看人家咋长的呀,这孩子长得好标志啊,孩子,赶快进屋。”我尴尬的说了一声“阿姨好”,然后在门口换好拖鞋。进屋之后,朱琳爸正在厨房忙活,他中等身高,有些微胖,热情的招呼我说:“小向啊,赶快把东西放下,洗洗手准备吃饭,哈哈哈,今天中午终于有人陪我喝一杯喽。”我有些拘谨,边找地方放手提箱边打量她家的装修风格,装修风格整体来说比较现代,其间也掺杂了一些俄式元素,看起来规整大方。 吃饭的时候,她爸妈轮番问了我一些问题,虽说有些不自在,但我还是一五一十回答了。她爸特别热情,一直主动给我倒酒,我不好意思却又拗不过,当我表示应该由我这个晚辈给他倒酒的时候,看见她妈一个劲儿的斜眼儿瞪他爸,我有些手足无措,倒还是不倒,他倒还是我倒,这都是问题,我尬笑着,不知所措,只能微微低头一小口一小口呡酒。 大概一个半小时之后,漫长的见面会终于结束,为了增加好印象,我主动提出刷盘子洗碗,但却被拒绝了,她妈妈对我说:“小向啊,你折腾一天够累的了,赶快进屋休息休息吧。”于是我顺坡下驴,跟着朱琳进了她房间。她如数家珍的给我介绍房间里的摆设,在床头一角,我看见一个熟悉的物件—泰迪熊。那是我俩在呼市的时候,她过生日,我花三百大洋从海亮广场买的,当时她还责备我乱花钱买个大布偶,我还清楚的记得她当时还是特别开心的。 参观房间完毕,我躺在床上,彻底舒展了一下全身的筋骨。但是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我怅然若失,一股恍如隔世的落寞感骤然袭上心头。我是谁,我在哪,我不是应该在呼和浩特的出租屋里吗,这里是哪啊,怎么如此陌生?我早上明明还在呼和浩特外环路溜达,可现在却已经躺在千里之外陌生的床上,一时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在进行了激烈的内心挣扎和斗争后,我转头看了看躺在旁边的她,才少许得到一丝安慰。她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彻底过来?”我回答:“现在还说不准,工作没有着落,来了又能干什么呢?总不能做个盲流子吧。”她发出了悦耳的笑声说道:“那你做个流氓吧。”听完她的话,我忽然注意到一点,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她说道:“先别说流不流氓的事,你这大碴子味道渐浓啊。”她不服气的辩驳道:“大碴子咋的啦,你听不懂最标准的普通话吗,俺们这嘎达,就这味儿,受不了你可以不听,哈哈哈。”我一看她来劲了,赶快佯装示弱道:“好,大碴子味道好,特别符合你的气质。”然后我转入正题说道:“我觉得还是先找好工作再过来比较稳妥,贸然前来的话就得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如果找不到合适工作,咱们的日子也要艰难喽,我不想你跟我过那样的日子。”她表示同意,说道:“你说的也在理,要么你就先考考公务员,万一考上了呢,然后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待遇好的企业招聘,咱做两手准备。”我点了点头。 第16章 初尝俄餐 第二天,朱琳专门跟单位请了假,带我逛了国门、套娃广场、教堂和万达广场,中午在一个叫 “卢布里”的西餐厅请我吃俄餐,饭店很火人很多,需要排队,我估计来这里吃饭的多数都是来旅游的外地人,其中有不少高鼻梁深眼窝的,可能是罗斯国人,我猜测他们在口岸来回过境可能就像我们到临近城市一样方便。 朱琳低声告诉我,这里面不一定全是罗斯国人,说不定还有本国人,我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深目高鼻的是本国人,那简直奇了大怪了,单说直观可见的外貌,他也和本国人不沾边。 朱琳看我有所不解,于是耐心的给我解释说:“这些人啊就是外貌不一样,他们是罗斯族,汉人和罗斯人通婚,生下的孩子就具有两个人种的特征,说明白点就是混血,可不能小瞧这些混血人,他们不仅长得好看而且智商普遍较高。”听完她的话,我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终于排到我们的号码,一位混血女服务员带领我俩走到一张刚打扫完毕的餐桌,我一屁股坐下,女服务员用流利的 “大碴子”口音介绍服务,给我们点餐。服务员说话的时候,我偷偷抬眼看她,想看看她到底是混血的还是原装的,结果被她发现了,但她没生气,而是大方的朝我微笑,由此可见,朱琳所言不虚。 我透过餐厅宽敞明亮的玻璃,看着窗外如火的骄阳和行色匆匆的人流对朱琳说:“这天儿也太热了,你看外边的人们,像不像热锅上的蚂蚁,走得贼快。”朱琳喝了一口酸梅汤鄙夷的说道:“啥叫热锅上的蚂蚁啊,你有没有文化,天儿热,人都怕中暑才走得那么快的,就你这样别说自己上过大学啊,说话一点儿水平都没有。”被朱琳猝不及防的呛了几句,我赶快收敛说道:“好了,不说外边了,这天儿是真热,咱得喝点凉快的。”朱琳又咕咚了一口酸梅汤说道:“我一直在喝凉的呀,你想喝点什么,哦,我知道了,小样吧,还暗示我呢,想喝什么直接说不就行了么,这儿有啤酒,你跟服务员说。”接着她露出狡黠的表情问我:“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咱以前在呼市下馆子的感觉啊?”我顿了顿说:“好像有那么一点儿吧。”回想起以前,一股幸福感就涌上心头。 之前我俩在呼市的时候,懒得做饭就下管子,去的都是那种小馆子,既便宜又实惠。 我最钟爱三道菜,一个是干煸羊杂,一个是溜肥肠,一个是回锅肉,她最喜欢豆汁焖茄子和锅包肉。 只要下馆子,我都会喝上两三瓶啤酒,酒足饭饱走出饭店后,不论什么季节都感觉如沐春风,总是对人生和前途充满了自信和希望。 在我陷入回忆的时候,服务员陆续上菜了,一个是不知名的瓷罐装蘑菇,一个是大串羊肉,一个是烤牛排,还有一盘蔬菜沙拉,最后端上来两碗红汤。 我让服务员再来一杯扎啤,她很快就端来一大杯冒着凉气的绿色清汤,我感觉不对劲儿,正要喊服务员问个明白的时候,朱琳拉住我说道:“你要干嘛,是不是没见过绿啤酒啊,这就是啤酒,别暴露你的无知折腾人家服务员了。”我意外的看着朱琳说道:“你确定这是啤酒?绿色的一般都跟毒药有联系,比如有毒的雾气之类的。”她没有好气的瞪了我一眼说道:“你就没个正形吧。”接着,我俩就愉快的开吃了。 第17章 公考结束 第三天一早,我们在机场匆匆分别,当飞机滑翔着从水泥跑道拉升的时候,我透过窗口一直盯着渐行渐远的地面和建筑,它们慢慢变小,最后竟然连轮廓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收回望眼欲穿的目光,擦干眼角湿润的泪水闭上双眼,脑子空空如也,听着飞机轰隆隆的声响漫步云端之上。再见,再见吧,我最爱的人,希望下次相见的日子能尽早到来。 回到呼市,我去单位人力资源部办理了销假手续,接着开始重复一层不变的工作和生活。这次考察,让我改变了一些习惯,比如,下班后我不再像以前一样蹉跎岁月,而是开始在网上浏览各种有关呼伦贝尔企业招聘的信息,有感觉合适的,就投一份应聘简历。与此同时,我还关注人事考试信息网发布的招考信息,报名了公务员考试,买了好多练习册,开始埋头大干一场。 每天下班回到出租屋后,除了匆匆忙忙做一些简单的饭菜果腹,喝两罐啤酒解渴之外,我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做题、做题、再做题。考过公务员的都知道,做题是一个极度枯燥乏味的过程,有时候一道题会让人绞尽脑汁痛苦不堪,而我不存在这种情况,因为我都是边做题边喝啤酒,酒精作用下,脑子不仅没有疲乏而且反应还极度灵敏。话说回来,我也有死穴,那就是逻辑推理和数学运算。上高中的时候数学就不好,所以在高二分科的时候选择了学文,但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就算选择文科也还是有数学这门课,一上数学课我就像在听天书,云遮雾绕的。有一次因为作业质量差,数学老师姜振华还专门把我叫到办公室给我讲题,他说:“你知道的,脑子是个好东西啊,可是有些人他怎么就是没有呢,我问你,做饭的时候,是把菜放在锅里呢还是把锅放在菜里,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孺子不可教啊!”教训完我,他会傲慢的捋一捋头顶仅存的几缕长发。每次接受完洗礼从他办公室出来,我都长舒一口气,幸亏他很在意发型,要么我不知道会遭受多少次狂风暴雨般的摧残了。 高三毕业,我的高考成绩还不错,在全校一千多名考生中排进了前一百。得知自己成绩相对来说还可以的时候,我并没有骄傲,而是急着想赶快上大学,因为我不想复读,不想再去争取别人口中那更上一层楼的成绩。虽然家人亲戚你三言他两语的劝我复读,但我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毅然决然的报考了区内一所211大学,并且选择了汉语言文学专业。 为了备考公务员,我经历为期数月的魔鬼式题海训练,可我心里没底儿觉得准备并不充分,而公务员区考却不等人,要开考了。我报考的职位是满洲里一个街道办事处,选这么个职位,不是因为我觉悟高,愿意接地气深入群众,而是为了方便:一是工作地点在市区范围内,方便下班回家;二是街道办事处不管听来还是看来都并不特别高大上,报考人数应该不会太多,考试竞争应该不能太激烈。 考试那天,我故作镇定,其实慌得一批。当答完卷走出考场的时候,不仅双腿发麻,就连脑袋都是晕晕乎乎的,具体考得怎么样,自己心里没有多少把握,值得庆幸的是考完了。想想几个月之间挑灯夜战辛苦付出的情景,竟然生出了几丝自怜的情愫。当天晚上,我找了两位关系比较好的大学同学喝酒,我们聊着当前,回忆着过去,不知不觉的喝了一夜。 等待公务员考试成绩发布的那段日子,我精神上给自己放了假,一直过得比较散漫,因为知道自己迟早都会离开这里的一切,不论是人、是事还是物,当然对待工作还是一丝不苟的,因为我是一个较真儿的工作狂人。 区考成绩一般在6月份发布,在等待成绩的煎熬日子里,我仍然坚持在招聘网站涉猎职位,投递简历。朱琳也坚持每天用电话炮轰我,催我做好两手准备,不要只等公务员考试结果。在她软硬兼施的压力下,我很快盯上一家总部位于巴盟,在满洲里设置分部的旅游公司,向这家公司投递出的简历很快收到回复,他们邀请我参加面试。我琢磨着该跟石油公司摊牌了,于是拟好辞职信递到人力资源部,理由嘛平淡无奇,写的是由于家庭原因,需要换个地方生活,感谢单位领导三年来的照顾和关爱,以后就算我不在这里工作,领导和同事们依然还是我心心念念的亲人之类的客套话。没想到我的辞职信竟然感动了部门领导,他无论如何都要送我一件礼物作纪念,我推辞不得,只好跟他到数码广场挑选了一部智能手机,价值一千多元,智能手机当时刚兴起,我深受感动,连连道谢。 礼物也拿到了,工资也结完了,办公室的个人物品也收拾停当了,回到出租屋,我感觉很轻松同时又有一丝莫名的失落。百无聊赖之下,我拿出刚买的智能手机研究起来,发现不怎么会用,这个手机有触屏功能,屏幕比我一直用的诺基亚大出许多。为了征服它,我边参考说明书边实验,最终成功了,于是尝试着下载了最新最流行的聊天软件微信,并根据微信使用指引,通过关联qq信息,添加了首批微信好友,人数不多,也就十几个,都是我熟识的高中和大学同学,有不少同学还没有注册微信,所以也加不上。朱琳已经在用微信了,她回满洲里之后,依然走在时尚的最前沿,我添加了她。 第18章 朋友再见 当时流量费比较贵,图便宜我买了价格相对低廉的套餐,为节省流量,每次和朱琳视频的时间都很短,还没说几句话就挂断了,她因此常责怪我小气。 辞职的第二天,我开始为离开做准备,首先是把出租屋收拾干净,然后去不同的缴费处把水电物业等费用结清,再就是把带不走还能卖点钱的东西通通卖掉,卖不掉的就当垃圾收拾完扔掉,最后去西站买了次日傍晚开往呼伦贝尔的火车硬卧票。 当晚,我请几个要好的大学同学吃了一顿告别饭,我们回忆过去,感慨当时,畅想未来,吃啊喝啊,趁着酒意唱啊,跳啊,一直到深夜。 酒是个好东西,能一醉解千愁,但是按我的经验来说,喝的时候有多嗨,它第二天就能让人多难受。 第二天当我睁开睡眼看到出租屋凌乱的场景时,顿时没了喝酒时的豪情万丈,想想还得去中介退房,瞬间心累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我就到房产中介退还钥匙索要押金,可房产中介的大姐却不买账,非要去出租屋看一看,那就看吧,看完之后,她以房子里杂物太多、屋内凌乱为由拒绝了我的合理诉求。 当时那情况我也不能怂啊,于是就软磨硬泡展开磋商,最终她勉强同意退一半押金给我,我心说一半也行啊,总比全打了水漂强,这事就如此不完美的解决了。 我发现人一旦要出远门儿,时间也爱跟着瞎起哄,嗖嗖的过得特别快。 退房之后,我去熟悉的小馆子独自吃了盖饭,然后打车到火车站,由于携带包裹太多,所以走路比较困难。 我一共带了三个包,脖子上挂一个小的,手里拎一个中等的,背上扛一个最大的,最大的那个也是最沉的,里面装满了我的日常生活用品。 在候车厅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后,广播里通知可以上车了。由于我携带的行李过多,所以在进站通道里走得磕磕绊绊,就在我走走停停大口喘气的时候,一位素未谋面的年轻女士伸出援手,帮我扶背后的大包,我身上的压力骤然减轻,一直到我登上火车她才放手,看着她鬓角的汗珠,我感激的连连道谢,她微笑着摆手然后离去。 我手拿车票负重前行寻找铺位,就在找到铺位卸下包袱放松的时候,看见王鹏带着对象刘静在车厢里急匆匆的左顾右盼,像是在寻找什么,我正要摆手打招呼,他俩已经看见我并朝我冲过来,王鹏责备的说道:“喝酒的时候不是说没定好什么时候走吗,怎么走得这么急呀,要不是朱琳跟刘静聊天透露了你的消息,下次还不知道啥时候再见面呢?”他话还没说完,我胸腔里就有一股酸劲儿往上涌,我极力克制,不想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的场面出现。王鹏是我的大学同学,比我大三岁,我俩一个专业一个宿舍,也是大学四年形影不离的酒友,抽烟喝酒这些嗜好几乎都是蒙其所授。 他去年刚考上法院的工作,之所以能顺利跑上火车来送我,全都仰仗他那含金量十足的工作证。 他给我备了一大兜吃的喝的,多是熟食罐啤和方便面,当然,还有一条烟。 我俩赶在火车开动前的几分钟,连着干了三个罐啤,他走下车厢的时候我们都红了脸。 他和刘静走出车厢来到车窗外的站台,他凑近敞开的车窗满脸笑着大声说:“兄弟,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火车鸣笛一声,嘎登嘎登开动了,我眼看着他和刘静站在刚才的地方身影越变越小,眼泪挣脱束缚不受控制,奔流而下。 再见,再见吧,再见这座城市,再见我七年的记忆,再见,我人生中最深刻的烙印。 第19章 心路漫漫 从呼和浩特出发开往呼伦贝尔的火车走在一条漫长的道路上,打发时间的方式无非就是吃吃喝喝睡睡,偶尔经过风景优美的地方,也会认真的欣赏一番。 坐火车最麻烦的事情就是洗漱和上厕所,因为不管三更还是半夜,那里都有人。 虽说如此,但我还是不厌其烦的总去。经过大概五十个小时的长途跋涉,火车终于到达了海拉尔站,透过车窗向外看去,漆黑的夜幕里闪烁着点点灯火。 我油头垢面的扛着大包小裹混在出站的人流中,拖着疲惫的脚步走走歇歇,感觉自己跟逃荒的也没太大区别。 由于出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我迫切的需要休息和进食,所以就偷懒没去售票厅购买前往满洲里的车票,而是琢磨着先找个落脚点休息。 当时正值初夏,夜里还有一丝微凉,出站口人很多,有接送站的,有跑黑车的,有招揽生意的。 有几个中年妇女轻声喊着住店的口号,眼睛灵光活现的盯着每一个从出站口走出的人。 就在我茫然四望的时候,一个大姐神不知鬼不觉的移步到我跟前,她轻声说道:“小伙子,住店吗,店里啥都有,看你大包小包的,一定是外地来的吧,来我家住吧,环境可好了,还能洗澡啥的。”我直截了当问道:“一晚上多少钱?”她笑眯眯的回答说:“不贵,大间儿五十,小间儿三十,可干净了,还能洗澡,多舒服啊。”我一听价格也不贵,于是说道:“行,我一个人,住个小间儿就够。”大姐笑意更浓的说道:“好好,跟我来,不远,就在前面。”她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灯火阑珊的一幢高楼。 我顺着她的手指抬眼望去,发现那栋楼有一多半房间都处于黑灯状态。 大姐很热情,帮我拎了手提箱,我独自扛着大包,跟在她后面朝前走。 没过多长时间,我俩就到达小区门口,门很大也很高,还有栏杆挡着,大姐带我从侧面的小门进去,进入单元楼后,借着一盏感应灯暗黄色的光,我发现墙壁是毛坯的,电梯门上也沾了不少水泥点子,我猜测那是一幢新楼,由于极度疲乏,所以没问。 电梯门打开,我俩走进去,她直接按了十二楼,经历短暂的爬升后,电梯发出叮咚一声脆响打开门,我俩走出电梯,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梯两户的房门,她拧钥匙打开左侧门,我俩进门把行李放下,她给我拿了一双拖鞋,带我去房间。 这是一户三室一厅的户型,简单装修,客厅墙上挂了一个电视,大概有四十英寸,电视对面是蓝色的老旧布沙发,地面铺的都是旧式的瓷砖,没有图案。 我把行李拖到小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几乎占满了整个空间,门后有一个小方桌,桌上摆了一台旧式大头电脑,电脑旁边放着一个伤痕累累的绿色塑料烟灰缸。 房间倒是干净整洁,被褥和床单看起来也是新洗的,能看见折叠的痕迹。 我关上门,把外套脱掉,穿着秋裤和背心,四仰八叉的躺下,拿起手机,看时间已经是晚间十一点二十分,打开微信,看到朱琳发来的未读信息:到了给我回个电话,我很担心你,爱你。 我翻开电话本,拨了朱琳的号码,大概连续嘟嘟响了五六声之后才接通,她的口齿含糊,嗯嗯啊啊的,我看她半梦半醒,于是就简单说了几句挂断电话。 我尽管极度疲惫,但却毫无睡意,于是起身走到窗前,透过玻璃看外面的夜色和火车站前零零落落的人们,感觉整个世界都空空荡荡的,而我就像蒲公英种子乘着降落伞飞离母体,飘晃在未知的空间中,不知会落在哪里。 一股强烈的空旷和虚无涌上心头,胸口像塞满了棉花,非常轻柔却又略感窒息。 为缓解不适,我从食品袋里把没吃完的熟食和没喝完的罐啤拿出来放到电脑桌上,掏出香烟点上,打开罐啤,看着白沫汩汩涌出。 面对电脑屏幕,我猛劲儿吸烟,大口喝啤酒,放松了不少,惴惴不安的感觉也逐渐消散了。 我打开电脑音乐播放器,点击顺时播放,然后走到窗前继续欣赏海拉尔的夜色。 来之前就听人说过,呼伦贝尔空气清新,民族众多,环境优美,物产丰富,旅游业和畜牧业是支柱产业,除了冬季漫长而寒冷之外,整个夏季这里堪称避暑胜地和世外桃源。 电脑播放的音乐响起,是男歌手的声音: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当乐声和歌词如缓缓溪流钻入耳朵,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让我心塞。我想起远在西部的父母兄弟,想起西部的同学朋友,想起昨天还跟我吃饭喝酒的兄弟们,心理防线瞬间再次崩溃,我冲到电脑桌旁把剩下的半罐啤酒一饮而尽,马上又拉开一罐咕咚咕咚灌下去,顿时就飘飘然不慌张了。 我扪心自问,这次长途跋涉真的仅仅是地理位置的变换吗,它会不会成为我漫漫人生路的又一个重大拐点呢,前途未卜,这应该是一个即将影响我后半生的重大抉择吧。 出发前的豪迈与美好憧憬一下子荡然无存,有首歌唱得好,给我一瓶酒,再给我一支烟,说走就走,我有的是时间,可我真能像歌词唱得那么潇洒吗? 我确实需要再来一罐酒,再来一支烟,好填补无边的惆怅和无尽的空虚,此去在空间距离上可以说不远,但于内心来说,可谓咫尺天涯。 第20章 大姐热情 我正云里雾里神游,突然响起敲门声,我赶快收起思绪,说了一声 “进来”。只见大姐轻轻的推开门说道:“小伙子,热水烧好了,你可以冲个澡解解乏,我再出去看看还能不能接个住店的回来。”我赶忙说:“谢谢大姐,太周到了,您去吧,我现在去洗澡。”说完她扭头离去,我听到关门声后,又咕咚了两口酒,脱了秋裤和背心,穿着大裤衩子走进卫生间。 卫生间大概有四五平米的样子,墙上和地面都是白色的瓷砖,里面一个小巧的洗漱台,一个坐便,墙上挂着老式热水器,连接一个淋浴喷头,我脱掉裤衩扔在一边,打开喷头调节好水温开始冲澡,温热的水流很快包裹全身,在暖流的冲刷下,我心里逐渐敞亮起来。 正当我洗得兴起,听到了开门声,我赶紧推了推卫生间门,确认关严实了,才继续拿起喷头冲起来。 冲好之后,喷头继续哗哗喷水,我把耳朵贴到门上听外面的动静,在确认没有任何声音之后,赶快穿好裤衩,轻轻打开门准备溜回房间,前脚刚迈进小屋,对面的门就打开了,我扭头一看,大姐穿了一件长睡衣,披散着头发,脚踏一双粉色塑胶拖鞋正要出来。 她看见我说道:“小伙子,洗的还舒服吧,今天生意不好啊,这个点儿了,也没有要住店的客人了,唉,你洗完了吧,没有东西落在卫生间吧,那我进去了啊。”我尴尬的说道:“洗完了,大姐,不过水不太热了,你要么等一下再洗吧。”我匆匆走回房间关上门,打开窗户,让空气快速流通,这样就能让身上的水汽尽快挥发掉。 我又点上烟坐到电脑桌前喝啤酒。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敲门声又响起来,我边纳闷儿边赶快穿上秋裤和背心,说了一声进来。 门被推开后,大姐穿着睡衣走进来,手里还拎了一提啤酒,她笑眯眯的说道:“哎呀,小伙子,动作挺麻利嘛,捂得这么严实,刚洗完澡多热啊,哈哈哈,夏天不用穿太多,大男人怕啥呀,天儿热了,我这儿有冰镇啤酒,给你拿来喝,解解乏。”我连忙说道:“谢谢大姐,我自己带酒了,还有几罐没喝完哪,你拿回去吧。”她瞟了一眼我手边的啤酒罐接着说:“哎呀,没事的,看你客气的,姐就收你成本钱,不行姐陪你喝也行呀,你就当请姐喝酒还不行嘛。”我摆摆手说道:“不麻烦了,大姐,我带酒了,您自己留着喝吧。”她看拗不过我,叹了口气提着啤酒走了,没过两分钟又空手回来了,我意外的问道:“大姐呀,还有别的事吗?”她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老弟儿呀,热水器水还没烧热,姐陪你唠会儿嗑儿呗,看你也不困。”我正琢磨想个什么理由礼貌的请她离开,可她已经一屁股坐到床尾,拿起一罐我的啤酒打开拉环喝了起来,而且还递给我一罐,她不见外的说道:“来,老弟儿,喝一口。”熟练的跟我碰了一下,然后就开始东拉西扯的唠嗑,讲述她开小旅馆做生意的的事请。 她自顾自讲得很起劲,但我实在提不起任何兴趣,困意和酒意同时袭来,我实在支撑不住,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很晚,于是我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抱歉的说道:“大姐,我困了,想早点休息,您也早点休息吧。”她看我下了逐客令,略微尴尬的说道:“是挺晚了哈,那你好好休息吧,不打扰你了,记得走之前给我结一下住宿费啊。”我看着她出去关上门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我醒的很早,由于睡眠时间严重不足,脑袋还在嗡嗡作响,醒之前我在睡梦中模模糊糊看见亮光,又担心错过火车,就硬撑着要起来。 看了看手机,屏幕显示时间是早上四点二十分,我疑惑了一下看向窗外,远处建筑物顶上竟然有微弱的光线。 我开始怀疑自己,难道昨晚喝多了睡晚了,大脑短路了吗?要么就是手机时间不准了,但这不可能啊,手机一直在我身边肯定没人动过。 百思不得其解,我穿好秋裤和背心,蹑手蹑脚走出屋子,到客厅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显示的时间是四点二十一分。 我更加纳闷儿了,这是什么情况啊,东部夏天的太阳比西部的勤快吗,上班时间还提前了不成? 抱着怀疑的态度,我回屋打开电脑,在百度搜索框里输入 “呼伦贝尔”四个字,出现在首行的链接显示了一段话:呼伦贝尔市,内蒙古自治区下辖地级市,以境内呼伦湖和贝尔湖得名。 地处东经115°31′~126°04′、北纬47°05′~53°20′之间,因为夏天太阳光直射北回归线,这里地处北半球,昼长夜短,太阳很早出来。 看完网页我恍然大悟,原来不是睡过头了,而是心里惦记着行程,根本就没睡踏实,加上没有提前对目的地做深入调研,才差点闹了笑话。 看看闹钟设定时间,大概还有两个半小时,于是我重新钻回被窝,准备睡个回笼觉,可躺下之后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而且头脑越来越清醒,思路越来越清晰。 隔夜的酒精虽然还在折磨我的胃,可睡意却早就溜之大吉了。我拿起手机,查询了海拉尔到满洲里的车程,有早上六点开拔的火车,也有早上九点始发的大客。 我琢磨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早点动身,于是起床洗漱。就在我梳理发型的时候,大姐推开卫生间的门,我怔了一下回头看,只见她头发乱糟糟的披散在肩上,上身穿一件白色小背心,下身穿着宽松短裤,她开口问道:“小伙子,起得这么早啊,是要着急走吗?”我回答说:“对呀,大姐,我要赶火车去满洲里,我洗漱完了,这就出去,你进来吧。”我边说边从她身旁挤出卫生间。 她急忙说道:“唉,小伙子,给大姐结一下房费。”我连忙点头,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二十元,一张十元递到她手里。 她边刷牙边问我:“你几点走啊?”我回答:“五点半。”回到屋里,我穿戴整齐,将随身包裹重新整理一遍,拖着大包小包走出屋子。 大姐看我要走,一边刷牙一边走进小屋检查,出来之后对我说:“小伙子,一路顺风啊。”我点点头走出大门,刚按电梯按钮,大姐就打开门冲了出来,给我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她说:“等一下,有个事。”我有些纳闷儿,寻思这老娘们儿是要讹我吗,我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只见她伸手递给我一张小卡片,然后说:“这是大姐的电话,你再经过这里需要住宿的话,可以给大姐打电话,大姐给你留房间。”我心说:你这一惊一乍的给我吓够呛,再经过这里也不会住你家了。 嘴上回复道:“好的,大姐,感谢你啊,以后有朋友需要住店,我也会介绍你这里的。”她连连向我称谢。 第21章 真的来了 小旅店离火车站不远,走了五六分钟就到了站前广场,这时阳光已经洒向地面,时间来到早上五点半,出站口和进站口的人逐渐增多,站前广场的气氛也慢慢活跃起来。 我肩扛手托大包小包走进售票厅,买了一张六点去往满洲里的硬座票,然后急匆匆的朝进站口挪去。 进站的行李需要过安检,可我带的大包体积太大过不了安检仪器,于是热情的工作人员亲自帮我打开翻看了一遍,在确认没有违禁物品之后,让我自己到一边重新打包起来。 我咬牙切齿的暗自问候了好几遍他们的亲朋好友,然后心满意足的搭上扶梯上二楼,进了候车室。 候车室很大,直径大概有五六十米,规整的放置了很多排铁质座椅,我观察了一下,整个候车室大约有二三十个乘客,有些心急的,已经在检票口排起了小队。 我找了一张临近检票口的椅子坐下,仰头放空自己,发现这里的顶棚是向上凹进去的圆形穹顶,穹顶上有壁画,绘制的是成吉思汗在草原上大宴群臣的画面,线条流畅,气势非凡。 检票口开启,我直接起身走进队伍中。登车之后,发现车厢里的空位很多,我拿着车票数着号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温暖的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驱散了清晨的寒意。 一般来说,人在早上心情是最美丽的,因为经过一夜充分的休息,身体和大脑机能都像充满电一样处于最佳状态。 火车开动后,一路上阳光普照,景色宜人,想着即将达到的地方,心里满是憧憬无比激动。 我发信息给朱琳告诉她到站时间,她回信息说上午有重要会议不能前来接站,让我打车回她家,我忐忑的说好。 尽管已经来过一次,也认识了她爸妈,但毕竟在心里层面还是不熟悉。 不可否认,她父母对我很热情,那也很难抵消实实在在的陌生感。正当我临阵磨枪努力做心理建设准备硬着头皮去她家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是我应聘的旅游公司来电话了。 接通之后传来一个女声:“哎,你好,是向阳吧,这里是北纬牧场旅游公司,你今天能过来面试吗?”我激动的回答说:“是是是,能去,能去,能告诉我地点和时间吗?我在火车上,很快就到站。”对面接着说:“我们八点半上班,你怎么过来呀,如果打车的话,就直接跟司机师傅说我们公司名称就行,他们都知道。”我连连说好,挂断电话之后喜不自胜,刚才的惨淡愁云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这个电话对我来说就是妥妥的大救星嘛。 火车到站后,我随着稀稀落落的人流走出车站,站前有不少出租车司机在等活儿,看了看手机,正好早上八点半,我犹豫着怎么给朱琳他爸打电话,毕竟还不熟啊,但是摆在眼前的只有这么一个选择,硬着头皮干吧,我按下拨号键,电话立马就接通了,传来了依旧热情的声音:“小向啊,到了吧,赶快打车来吧,我早上五点就起来准备饭菜了,就等你了。”我磕巴的接话道:“叔,是我啊,刚下车,辛苦你了,那我现在就打车过去,对了,叔,我带了挺多平时用不上的东西,有地方放吗?”电话那边传来爽朗的笑声说道:“没事,你来吧,我跟你姨楼下等你,咱把东西放到车库去”。 挂断电话,我朝着距离最近的出租车走去,司机看我大包小包的,迎上来帮我拿,上车之后,我说去北国芳园,司机猛的踩下油门儿,迅速起步,刺溜一下就窜出停车场。 到达目的地,车辆靠边停下,我远远看见朱琳爸妈在一个车库前收拾东西,我扛起行李迟疑了一下,然后满脸笑容的朝他们走去。 朱琳爸帮我卸下行李,朱琳妈分门别类的用袋子和盒子帮我整理好,板板正正的码在车库里。 收拾完行李,带我上楼吃早饭,热情的招待逐渐化解了我的尴尬,虽然内心深处还有一丝拘谨。 我快速吃完早餐,告诉他们马上要去参加面试,老两口都很高兴,叮嘱我放松身心,轻松应对,不要太计较结果,我表示一定会全力以赴。 第22章 面试经过 快速离开朱琳家,我在楼下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面试地点。一路上,心情忐忑不安,不知道马上要面对的会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出租车穿过四五条街道,经过七八分钟的路程停在一片空旷的场地上,说空旷,是因为这里看上去像郊区,和城区隔开大概一里地距离,我更愿意称呼它开发区或外环。 这里的建筑群鳞次栉比,建筑样式也较为新颖前卫,有那么一点国际化的味道,但是除了现代化的建筑和广场上成片的车群,却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我问出租车司机:“师傅,是到目的地了吗?”司机点点头回答:“你好,到了,看见前面这栋大楼了吧,你从正门进去,三楼就是旅游公司,大楼门口有指示牌,你到了跟前儿就能看见了。”我付完车费,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高楼,朝正门走去。 正门是两扇红铜色的金属门,足有三米高两米宽,上面镶嵌着厚重的玻璃钢。 我从打开的一扇门进去,门口的保安对我进行了简单的询问,根据他的指引,我顺利进入电梯来到三楼。 走出电梯,对面正好是接待处,迎宾台后面的墙上写着公司名称:北纬牧场旅游有限公司。 我朝着迎宾台的工作人员走去并说明来意,其中一位年轻的接待员带我到人力资源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三个女人,他们都穿着笔挺整洁的西装工服,脚踩高跟鞋。 两个稍微年轻一些的坐对桌,一位年龄比较大的单独坐,从办公桌的大小和位置很容易分辨出来谁是头儿,谁是兵。 带我进来的接待员挤着笑容对年长的女人说:“陈部长,这位据说是来应聘的,我就带到您这儿了。”陈部长点点头说了句辛苦,接待员转身离开。 陈部长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道:“向阳吧,快请坐。”我极力表现出谦卑和谨慎的姿态,回答道:“是,是,我是向阳,陈部长您好。”边说边坐到沙发上,上身微微前倾,坐姿笔挺。 陈部长盯着我接着说:“我们招聘的这个岗位呢,比较热门儿,应聘的人呢不少,但是经过我们层层筛选,初步确定了几个后备人选,经过比较,觉得你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跟这个岗位的要求呢也很契合,所以就邀请你过来面试,合适的话,明天就能上班。”这时旁边一个小姑娘给我端来一杯水,我连忙道谢,她微微一笑没说话。 陈部长接着说:“其实面试也没什么,你也知道咱们是企业,跟事业单位、公务员不一样,他们面试都是结构化面试,而咱们呢就随便聊聊,互相了解一下,觉得合适咱就是一家人了,一起工作。”我一听这是有戏啊,于是就更加谦虚的应答:“您说得对,感谢公司把这次宝贵的面试机会留给我,如果能有幸留下,我一定努力干、好好干,为公司发展添砖加瓦。”我俩正聊着,门口进来一位秃顶胖男人,看上去四十来岁,穿一身宽大的卡其色西装,戴一副无边框眼镜,只见他前脚刚迈进来,陈部长和两位年轻女士就立马起立,齐刷刷的喊 “王总好”。我也赶紧站起来对他点了点头,他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 大家都落座后,陈部长迈着小碎步走到王总面前,向他说明我的情况,听完介绍后,王总笑眯眯的对我说:“不错嘛,小伙子,大学也不错,人也非常优秀,我们公司,现在就缺你这种高素质人才。”稍微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我们单位,是专门搞旅游的,你也知道,呼伦贝尔大草原是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旅游业算得上支柱产业,而旅游业又受季节影响比较大,每年草原最美的季节仅有短短的几个月,对我们来说呢,已经足够了,就这几个月的收入是最丰厚的,如果能留下来就好好干吧,我们需要像你这样高学历高素质的人才开拓财路,当然回报也是不菲的,发展空间也是很大的,对了,我们单位从来不给职工画大饼,谁能干,我们就用谁,谁干的好,我们就提拔谁。”我满脸堆笑的连连点头。 王总转身对陈部长说道:“小陈啊,小伙子长得精神素质也高,相比较而言,我感觉挺合适的,你们再看看。”陈部长面若桃花的接应着王总说道:“我们跟您的看法一样,也觉得特别合适,那我就安排办理入职手续了。”王总没说话,点点头出去了。 陈部长直了直腰笑着对我说:“向阳,恭喜你啊,王总同意了,明天你就过来上班吧。”我激动的说道:“谢谢王总,谢谢陈部长,那我明天做什么呀,去哪个部门上班?”陈部长尴尬的说道:“哎呦,看我这脑子,现在就带你去外勤部见你的顶头上司韩部长。”她在前面带路,我跟在后面好奇的左顾右盼,走过三间办公室,我看见第四间办公室门牌上写着:外勤部,门敞开着,里面坐了三个人,布局跟人力资源部一样,只是单独座位上是一个男的,从气质上分析,他就是韩部长,看起来四十左右,长得精瘦,身高大概一米七,带一副近视眼镜,发型是干净利落的三七分。 另外两个女的长相年轻,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身材高挑,穿着打扮比较前卫,一个超短裙,一个超短裤,上身穿着笔挺的西装工服,不伦不类,如果就形象而言,拿她俩跟人力资源部的年轻女士比,那真可谓鹤立鸡群、出类拔萃。 陈部长熟稔的对韩部长说:“韩部长,这位是公司新招的员工向阳,也是单位给你千挑万选的得力干将,他可是一位高材生,以后你们团队可真的拥有一位笔杆子和智多星了。”韩部长掐灭烟头呲牙笑着说:“那太好了,我这是久旱盼甘霖呀,还是我们家老陈办事靠谱,感谢陈部长,哈哈哈。”接着韩部长又呲牙对我一乐,说道:“小向啊,你来了真是太好了,咱们外勤部啊,有很多发展方面的工作方案和规章制度需要拟定草稿,这关系到公司的发展前途,我是个大老粗,没什么文化,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俩呢,都憋了两个星期了,愣是没憋出一个像样的底稿,你就是我们的及时雨啊,以后,这方面的工作就全指望你了。”我赶忙谦辞道:“韩部长,您高看我了,我也没有多少经验,以后还得靠您和同事们多指导、多提点哪,当然,我有一定的底子,一定会好好努力工作的。”陈部长给韩部长递了一个眼神,说道:“老韩啊,人我给你送到了,具体怎么分工,你就自己安排吧,我就不打扰了。”陈部长走后,韩部长示意我挨着他坐下并给我递了一支烟,我本来打算推辞,可他把燃烧的打火机凑到我面前,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啊,咱初来乍到,还是识趣点儿好,于是我赶快把烟怼到火苗上吸了一口,你还别说,就这一口烟下去,紧张和不适感舒缓了一大半。 韩部长也给他自己点上,之后向我了解一些基本情况,我一五一十的讲给他听,唠了大概半个小时,他起身带我参观公司,熟悉工作环境。 经过短暂接触,我初步判断他是一个不拘小节、性格开朗、平易近人的领导。 第23章 奇葩租客 中午下班的时候,韩部长问我到哪里吃饭,要不要跟他回家吃个便饭,我委婉谢绝,告诉他准备去北国芳园对象家吃,他一听北国芳园,惊奇的说道:“真的假的,你对象家在北国芳园?那咱俩可以一路,正好我开车捎你回去。”我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方便吗,领导,如果不方便我打车回去就行。”他两眼一瞪说道:“有什么不方便的,赶快上车。”我迅速坐到副驾驶位置。 虽然韩部长很平和,但坐他旁边我还是有些拘谨,幸好路程不长,要么大夏天的,必然汗流浃背了。 韩部长是个老烟枪,开了一路抽了一路,尽管车窗敞开着,但车内却烟雾不散。 回到小区后,韩部长把车停在他家楼下的阴凉处,指着门口带小花园的楼房告诉我,那是他家,没事可以过来窜门。 我也指了指两百米开外的六楼告诉他:“我对象家就住那栋楼,离得不远,有时间一定登门拜访。”转身往回走,在楼下碰到朱琳,就一起上了楼。 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饭香,我的辘辘饥肠顿时不受控制,咕噜咕噜叫出声来。 饭桌上,我说了被录取的消息,朱琳爸听后高兴的不得了,非要跟我喝两杯庆祝一下,我偷摸的观察了一下朱琳和她妈妈的脸色,确认并无异样,就壮起胆子跟他爸喝了几杯。 酒足饭饱,我将另一件事和他们说了,为了生活方便,我在这个小区临时租了一间屋子,约定午后跟房东联系。 说完我拿起手机给房东打电话,房东说她已经把钥匙放在出租屋门口的一个鞋盒里,让我自己去取,而租费则让我通过微信转给她,挂断电话我背起行李去出租屋。 出租屋在三楼,我从步梯上去,看见木头鞋架上有房东说的鞋盒,拿到钥匙后,我就给房东转了租费。 当时是下午两点,我打开门迈步刚要进去,猛然听到一连串怪声,首先是哐当哐当,接着像女人发出的 “嗯嗯啊啊”,同时还有强力的撞击声,频率很快,我琢磨这屋里的人大中午的还真有闲情逸致,于是轻轻把门带上,虽然我动作很轻,但还是被他们察觉到了, “嗯嗯啊啊”的声音瞬间消失,其他声音仍在持续,分贝逐渐下调。我大声清了清嗓子,示意他们有人来了,然后大踏步走进租的小隔间,从里面插好插销。 为什么叫小隔间不叫房间呢,因为我租的这处栖身之所只有一面墙,其余三面都是木板,而且木板的高度只有墙壁的一半多点,如果我个子再高一些,都能从木板直接探出头去,所以隔音嘛,不存在的。 另一个问题,为什么大白天我还要把门从里边插上呢,那是因为门板朝外斜,不插的话,门会自动朝外打开,不管是其他租户经过看我,还是我看见其他经过的租户都不太好,毕竟大家都在 “家”,穿得比较随意。我铺好床单和被子,脱鞋上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累了一路,终于能在自己的狗窝里自由呼吸那并不怎么新鲜的空气。 舒展了一会儿,我发现声音还在持续不断传来,于是施展独家秘诀听声辩位确定声音的来源,最终锁定了左手边的房间,大概又过了两三分钟,那声音才停止,整个房间彻底安静了。 正当我暗暗佩服这个男的很牛的时候,左边的房门咔哒一声开了,粗重的脚步声吧嗒吧嗒的从我门前经过,然后是流水声,然后吧嗒吧嗒回来,之后轻盈的吧嗒声响起,重复了一遍粗重拖鞋声的轨迹,之后整个房间真的彻底安静了。 我聚精会神又仔细听了大概一分钟,什么声音也没有,琢磨不能再有动静了就彻底放松神经,酒劲和困劲双双袭来,趴到枕头上准备美美睡个觉。 刚定好手机闹铃,左边房间就传出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和嬉笑声,可给我气坏了。 我压低声音骂道:“都特么爽完了,就别打扰别人休息了呗,真特么没素质。”初来乍到,我也不敢脾气发作,只能直愣愣盯着天花板忍受。 大概一个小时后听到他俩出门的声音,关门声特别大,是使劲甩的,不是他们家,真往坏里造啊,但无所谓呀,也不是我家,我只想睡觉,睡一大觉。 第24章 隔壁有人 下午五点多我睡醒了,电话铃响起,接通后是朱琳要我去他家吃饭。饭后,朱琳对我提出了非分的要求,一开始我不答应,实在拗不过,最终只得妥协,答应带她参观我的住处。 离开她家,我俩到小卖店买了一些零食、方便面和啤酒回到出租屋。确定没有其他租客在,朱琳尽情的参观了一番,参观完毕我俩挤进小隔间,脱鞋上床,开始吃喝。 她关心的问道:“这地方太憋屈了,你能住得惯吗?”我回答说:“无所谓了,能躺下就行,房子再大,容身之地也不外乎一张床嘛。”她吸了吸鼻子问道:“这房子有一股霉味,是不是啥东西放坏了?”我赶快闻了闻,隐约闻到一股不可名状的味道,疑惑的说道:“不能吧,这房子算上隔间一共四间,两个房间都租出去了,小隔间一个租给了我,另一个房东说放杂物,对了,会不会是放杂物的隔间里有东西发霉了。”我的话勾起了朱琳的好奇心,她说:“真有可能,你俩这隔间挨着,也没封顶,要么咱偷偷看看吧?”我点点头从床上站起来,中间的隔板比较高,即使我踮起脚尖还是差几公分,简单一商量,我决定托起朱琳看。 结果朱琳只看了一眼,就用手捂嘴连连说恶心,要求我赶紧把她放下来。 我意外的问她看到了什么,她强忍恶心说道:“隔壁有一张小床,床上的被子没有叠,而且被子看起来好久没洗了,上面有很多黄斑和油污,地面也很脏,摆了好几双沾满污泥的鞋子,其中还有两双水鞋,有一张破烂的窄桌,上面放了一个多星锅和一把打开的挂面,还有一袋敞着口的蒜蓉辣酱和三个满是黄汤的剩碗,锅里还有煮剩的方便面,都已经发黄发干了,总之就是太恶心了。”听完朱琳的描述,我干呕了两下,心说难道隔壁还住了个乞丐,那我可真是摊上了。 房东真不是东西,为了把房子租出去,竟然对我隐瞒实情。可话说回来,无论如何我这也算第一天喜迁新居呀,不能就这么来去匆匆退房搬出去吧,太糟心了。 朱琳看我走神,用手怼了我一下坚决的说道:“这房子不能住,你赶快再找一家吧,别心疼钱,住这还不够闹心的呢”。 我是个懒人,尽管环境看起来不太好,但我还是想深入了解情况后再做决定,于是对朱琳说道:“这样吧,我今天刚搬进来,人也很累,懒得折腾了,先凑合住着,同时再找新住处,如果隔壁真有人住,那我就退房。”朱琳不耐烦的说:“那你看吧,这地方我是一秒钟也待不下去。”她边说边穿鞋要走,万般无奈,我只好先答应她重新租房,她才平复情绪离开。 朱琳离开后,我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决定亲自看看隔壁到底是个什么鬼样子,我用力扒开隔壁锁得不怎么严实的门往里一瞄,胃里顿时就翻江倒海,我赶紧推上门连说三句晦气。 回到自己的小隔间,还是很生气,本来也想学学左边房间发生点美好事情,可全让隔壁这王八蛋给搅黄了。 都说借酒浇愁愁更愁,可如果不浇的话,火气就会更大。我盘腿坐下吃零食喝啤酒,又打开手提电脑播放了一部恐怖片,为了营造看片气氛,我拉上窗帘平躺下。 你别说,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小屋里,一个人黑洞洞的看恐怖片,真的别有一番滋味。 第25章 午夜梦回 彻底放松后,长途跋涉的疲惫和劳累逐渐退去,不安全感和无归属感也慢慢消失。电影播放完大概是晚上九点,我拨开窗帘朝外望了望,看见楼下有几个老头、老太太溜达,还有小两口带着孩子散步嬉戏。他们勾起了我躁动的心,于是我决定下楼去纳凉顺便熟悉一下这个小区的环境,考虑一个人没意思,就想给朱琳打电话,可想起朱琳情绪可能不是特别好,万一她来了催我租房,那岂不是很不妙,当即决定独自下楼溜达。 来到院里,夜色阑珊,发现这个小区不仅很大,还很漂亮。粗略估计了一下光住宅楼就有四五十栋,而且还有多条宽阔的人行道和两个面积不小的广场,广场上健身器材、儿童游乐设施一应俱全。由于光线不足,很多稍微远一些的建筑和设施看不清楚。我在小区里转悠了一大圈,最后停在中央广场的喷泉池旁边,抬起屁股往台子上一坐很惬意,不远处有一对年轻夫妇带着孩子玩耍。 喷泉池里一共有五个喷嘴,喷泉高度大概一米五,在彩灯的照射下发出五颜六色的光,很普通没什么意思,我稀罕的是它散发出来的清凉水雾,能让我神清气爽。看着眼前的小广场,我的思绪不自觉的回到过去,想起了呼市的如意广场,那里的音乐喷泉和水幕电影让我难忘。 大学四年,很多个夏日的清凉夜晚我都去那里消暑,同去的,有室友、同学、老乡,但结伴儿去那儿次数最多的还是朱琳。一般的情形是这样:当天下午没课,我俩各自在宿舍睡午觉,睡到自然醒,醒来的时候可能日已西斜,然后相约逛逛校园直到华灯初上,学校门口的小摊开始营业,我俩就移步其间逛吃逛吃。朱琳最爱吃“狗不理”家的臭豆腐,而我则喜欢“不理狗”家的烤鱿鱼,每次我俩都会吃到撑才停嘴,吃完朱琳还不吝赞美,说什么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现在想来,多少有些滑稽,原来穷学生的快乐竟然那么简单,学生时代的情侣竟然那么容易满足。吃饱喝足就坐公交直奔如意广场。 夜幕下的如意广场人头攒动,人潮汹涌,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轻松,伴随着优美的音乐,喷泉在各色彩灯的映衬下流光溢彩,五彩斑斓的水柱此伏彼起冲向夜空,绘制一幅幅缤纷的斑斓画卷。贪玩的儿童不顾家长嘱咐跟呵斥,在喷泉丛中来回穿梭,无一例外全部变成落汤鸡,可他们的脸上却充满了快乐的笑容。 水幕电影是另一道别样的风景,具有让人驻足不走的魔力。根据我多年的观看经验,最常播放的一般都是都市爱情故事,当然,也会在一些重要的节日和时间节点播放贺岁片和政策宣传片。青年男女喜欢看爱情片,因为他们会把自己想象成电影里的男女主角,跟着伤春悲秋,跟着感同身受,跟着哭跟着笑,用未经世事的口吻,许下此生不离不弃的海誓山盟。 “走了宝贝儿,该回家了。”一个声音传来,把我从遥远的回忆中拉回现实,急忙转头看,是旁边纳凉的年轻夫妇在叫孩子回家。我看了看手机,显示二十二点三十分,的确很晚了。我直起腰晃了晃麻木的大腿,点了一支烟抽起来。环视四周,见每栋楼只有几户亮灯的人家,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觉得很累,就平躺在喷泉池边仰望夜空,夜空深不可测,星光遥不可及,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迷迷糊糊中,我仿佛听见有歌声传来,不知道那歌声来自地底还是天上:有一个地方很远很远,那里有风有古老的草原,骄傲的母亲目光深远,温柔的塔娜话语缠绵。 一阵凉风吹过,胳膊上密密麻麻起了好多鸡皮疙瘩,我以为没关窗户猛然坐起身,寻找风来处,结果发现周围一片漆黑,还能清晰听到风吹树叶的响声,终于意识到自己还在外边,急忙掏出手机看时间,显示午夜零点三十分,轻轻揉揉眼睛一路小跑回到出租屋。进门后发现右边房间亮着灯,房间门打开一条缝,探出一个年轻女人的脑袋,看见我立马关严了。我走进隔间插好插销脱了衣服准备睡觉,听见右边房间的住客打开了门,里面传出来男女对话声,听上去大概二十来岁,还有水声,我猜他们在搞卫生,当时已经顾不得许多,一头扎入了梦乡。 第26章 报道趣事 次日一早,我被闹钟叫醒,急匆匆洗漱完毕,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打车去单位报道。 按照惯例,第一天到单位报道,一般都是熟悉环境,不用直接干活,可当我走进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就见两位美女同事抱着厚厚两沓资料朝我走来,此情此景,我急忙在心里默念 “退退退”,但好像不管用,她们还是把资料重重的甩到我的办公桌上,她俩告诉我,韩部长吩咐了,要我根据已有的资料起草业务拓展方案和部门发展制度,我阳光灿烂的心情顿时阴云密布。 虽说我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但突然接这么个大活儿,也难免压力山大。 从内心来讲,我是拒绝的,可不能说出来,也不能表现抵触的情绪,只能勉强笑着说道:“好的,辛苦两位,先把资料放这儿吧,我看看再说。”她俩愉快的笑着点点头,各自回到办公桌前开心的玩手机,边玩手机边朝我投来期许的目光,与其说是期许,不如说是嘲讽和不屑,从她俩那等着看笑话的眼神里,我分明看见了幸灾乐祸。 在我看来,应付被人轻视只有两种选择,要么顺其自然潇洒的无视,要么奋发图强干出一些成绩来证明自己。 我当时选择了后者,既来之则安之,爱谁谁吧,反正我就这么点水平,工作成果人家是否满意那只有听天由命。 人贵有自知之明,很多时候尽量别强迫自己,就像一张只能射五十米的弓,非要拉出射一百米的张力,很大概率会拉折报废的。 不去理会美女同事的眼神,我从最上面一沓资料看起,越看越觉得搞笑,这些资料明显都是从网上下载改编的,错字连篇,甚至还有几处连公司名字都没有修改,他们的工作水平由此可见一斑。 我加快翻阅速度,后面逗乐子的地方更多,我偶尔会不自觉的笑出声来,引得她俩不时投来疑惑的目光。 一直到中午,我没写一个字,没敲一下键盘,两位美女同事边玩手机边抽空观察我。 下午上班,我还是跟上午一样,只看资料不干别的。两位美女同事观察了我一上午,可能心里已经给我打了标签,认定我是个样子货,空有好看的皮囊,肚子里并没比她俩多几滴墨水。 她俩试探着跟我打趣开玩笑,虽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但是谁会傻到不愿意跟美女做朋友呢? 于是我就顺坡下驴跟她们扯闲篇儿,不一会儿就了解到很多情况,她俩一个叫思琪,一个叫李然。 终于挨到下午下班,可我们仨还聊得火热,跟下班回家比,聊得再好也要下次再说。 我们仨起身走出办公室正要锁门,忽然办公电话响了,思琪抱怨了一句,打开门进去接通电话,答应了几声挂断电话走出来。 她边锁门边对我和李然说道:“韩部长来电话,说晚上请咱仨吃饭,定在相约草原,让咱仨早点过去,我开车带你俩去吧。”李然一听有饭局,瞬间眉开眼笑,拿出小镜子就开始补妆,她对思琪说:“咱别开车了,韩部长请客,肯定要喝酒,开车麻烦。”思琪看了看我说道:“这个我知道,但是阳哥刚来,我寻思开自己车带他过去好一些。”我听后尴尬的说道:“别考虑我,我还是习惯打车,咱打车去吧,就这样。”敲定出行方式,她俩在前我随后,一起走进电梯。 第27章 疯狂酒局 等车间隙,我打电话告诉朱琳晚上单位有饭局,不去她家吃饭,她嗔怨了几句,问我有没有女的,我说有俩女的,她有些不乐意,可考虑是单位聚餐,所以没多说什么。 上车后,我坐副驾,思琪和李然坐后排,她俩一路上叽叽咕咕,像在密谋什么,可以肯定的是与我无干。 到了饭店进入包间,我看见韩部长正仰坐着椅子吞云吐雾,他旁边坐的女人在哈哈大笑,思琪和李然熟稔的打招呼说:“韩哥,陈姐。”我紧随其后点头说:“韩部长、陈部长好。”韩部长示意我坐到他旁边。 落座之后,他们四位开启了火热聊天模式,而我是新来的,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可以参和,就随意的把目光移到别处,掩饰尴尬的表情。 我观察了一下,包间面积并不大,餐桌属于紧凑型,最多只能坐六人。 思琪给大家倒了一圈水,除了我,没人对她说谢谢。陈部长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向阳啊,不必客气,都是自家人,别拘束,放开吃放开喝啊,在座的都是好哥们儿好姐们儿,别太拘束。”我看着陈部长点头微笑,发现她不穿工服披散头发的样子还挺美,鹅蛋脸棱角分明、鼻梁高挺,满眼秋波、五官精致,大波浪秀发直垂胸前,上身穿一件宽松深v青色t恤衫,肌肤雪白,散发出少妇独有的成熟韵味。 韩部长叫来服务员开始点菜,问我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我脱口而出 “干煸肥肠”,说完之后立刻意识到在场的多是女士,可能吃不惯,当即改口说道:“我啥都行,看大家吃啥吧。”韩部长说道:“别呀,不是说干煸肥肠吗,那就来一份儿,大家还有什么想吃的赶快说。”李然说要吃锅包肉和炸羊排,陈部长说要吃炸三样儿,思琪啥也没说。 韩部长对思琪说道:“丫头,快点啊,就差你了,大家肚子都咕噜咕噜叫了。”只见思琪皱眉若有所思说道:“肥肠是不是就是猪大肠啊,那东西多味儿啊,向阳,你也能吃的进去?”她说完看了看大伙儿,韩部长说:“吃的就是那个味儿,肥肠我也爱吃,而且猪大肠富含胶原蛋白,美容养颜,我建议一会儿上菜了你们也尝一尝。”李然和陈部长爽快的答应下来,思琪难为情的笑了笑,接着韩部长又点了五个菜。 陈部长对服务员说:“你好,两瓶奇迹,三提溜纯生,先上酒和凉菜。”服务员离开后,他们又开启火热聊天模式,我面带微笑眼神空洞看着他们,时不时点点头。 服务员很快拿过来啤酒,思琪熟练的嘎嘣嘎嘣连起了十二瓶,在桌边摆了一圈,接着服务员端上来老醋花生、凉拌猪耳和酱牛肉。 韩部长对我说:“向阳啊,别客气,随意一些,不知道你喝不喝酒,我们出来吃饭主要就是为了喝点儿,图个开心,你能喝就喝点儿,不能喝也不要勉强。”我点点头回答道:“韩部,我能稍微喝点儿,大哥大姐请吃饭,我不能掉链子。”李然立马附和道: “我就说嘛,阳哥一看就是痛快人,而且我感觉他酒量不小,说不定咱都喝不过他呢,哈哈。”陈部长和思琪也跟着起哄。 韩部长韵味悠长一笑说道:“来,既然都是痛快人,咱就是一家人,还是老规矩,放开吃放开喝,不醉不归。”说完,大家各自倒满杯中酒干了,韩部长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了句:“兄弟啊,以后别叫部长部长的,叫韩哥就行。”我赶紧说道:“好的,韩部长,哦,不,韩哥。”韩部长满意的点点头嘟囔了一句:“这就对喽!”紧接着,第二杯、第三杯酒下肚,我微微滋生了酒意,如影随形的拘谨消失了。 热菜接二连三上桌,一共八个菜,大家非常随意都自顾自挑自己喜欢的吃,一轮吃下来,兴致高昂,陈部长乘兴举杯说道:“今天啊真的很高兴,我们这个圈子又加入一位新成员,实力又壮大了,哈哈,向阳呢,奔走千里加入我们,实在难能可贵,老韩我呢,又多了一位得力干将,实在可喜可贺,来,大家举杯,欢迎向阳同时恭喜老韩啊,干喽。”我端起杯跟韩部长、陈部长碰了一下,斜着身子又跟李然和思琪碰了一下,对大家说了声谢谢,然后把酒倒进嘴里。 两提留啤酒很快喝没了,大家脸上满是迷醉和满足的神情,思琪和陈部长脸色微微泛红,韩部长和李然则面色依旧,我嘛,只感觉脸上有些发热。 思琪扒拉了一下空啤酒瓶子,盯着韩部长问道:“老韩,开白的吗?”韩部长不容置疑的说道:“开啊,还用问吗,老规矩!”思琪熟练的打开白酒外层的纸壳包装,露出酒瓶盖子,她用瓶颈上挂着的金属小钥匙拧了几下没打开,我从她手里接过酒瓶,拿啤酒起子轻轻一翘,随着嘎巴一声脆响,瓷瓶盖碎裂跌落。 身旁的李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看着我说道:“看看,这手法绝对是专业的。”酒瓶子是我打开的,倒酒自然也成了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我挨个给大家把面前的酒杯斟满同时提酒向大家表达由衷的谢意,大家也都很给面子,全部干掉了。 白酒不像啤酒柔和,二两酒一口下肚,灼热感顺着食道流入胃部,说得夸张点,就是火烧火燎的感觉,我赶紧夹了一大块儿肥肠塞进嘴里大口嚼起来,韩部长也夹了一块儿肥肠饶有兴致的吃着,几位女将经过酒精的洗礼也不再顾及矜持和形象,纷纷朝着干煸肥肠伸出筷子,边吃边吧唧嘴,美得不得了。 思琪夹了几大块吃完仍不过瘾,竟然直接把盘子端到自己面前吃独食。 陈部长打趣的对思琪说道:“妹子呀,这个不好吃,味儿大,你少吃点啊。”思琪大口嚼着肥肠说:“哪有味儿呢,真好吃,有嚼劲还软糯,外皮还有点脆,以前我没敢吃,以后这道菜就收入我的必点菜单了,来来来,再走一个。”第一瓶白酒很快就喝光了,思琪在韩部长的授意下打开第二瓶,并且给我和韩部长倒满。 韩部长催促三位女士说道:“你们仨得加油,喝酒进度必须一样,赶快都清喽。”陈部长脖子一梗接话说道:“姐们儿,喝酒这块咱可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来,干喽。”只见三位女士齐刷刷站起来,把杯中酒咕咚咕咚灌进嘴里。 喝完之后,她们仨落座吃菜,我赶快把她们酒杯倒满。紧接着,韩部长望了望窗外提杯说道:“草原夜色美啊,下班之后的心情也都美美的,你们看,咱这一桌子可都是美女帅哥哦,来,为了最美的咱们,喝一个。”韩部长说完直接喝下三分之一,我跟着也喝了三分之一,陈部长和思琪都喝了一大口,李然端起酒杯却没喝,左手捂着下腹部脸憋得通红,笑着说道:“哥哥姐姐们,容我上个厕所,不行了,要爆炸了。”说完立马冲出包间,陈部长和韩部长哈哈大笑,思琪捂嘴乐不可支得说道:“都尿裤子了吧,哈哈。”刚嘲笑过别人,她也抚着小腹一溜烟儿冲出去,包间里的笑声更大了。 趁两位年轻美女上洗手间,韩部长给我和陈部长一人发了根烟,我顺手给他俩点上,暗自吃惊陈部长竟然抽烟。 思琪和李然回来后,我们仨也没憋太久,先后出去上厕所。等大家都放水完毕,包间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不少,由于都喝了不少酒,大家已经吃不下太多东西,这个时段就成了烟的主场,思琪和李然也自然而然加入吞云吐雾的行列,从熟练的持烟姿势看,她俩可都是业内老手,我暗自感慨,难怪这帮人能玩到一起,抽烟喝酒都是一把好手。 普遍来讲,男人抽烟社会接受度较高,可眼前这么漂亮的女子,怎么还吸烟呢? 回头想想也无可厚非,人生苦短,怎么舒服怎么活呗,吸烟虽说有害健康,但它解闷儿啊。 虽说烟已经控场,但大家谁都没有停止喝酒,而是边抽烟边喝酒,我明显感觉自己不胜酒力,想看清楚东西必须睁大眼睛,而且有一些莫名兴奋,几位女将已经不自觉的站起来摇头晃脑手舞足蹈。 陈部长身体前倾,将前胸和肘部搭到桌上,满脸绯红双眼迷离的说道:“我给大家唱首歌啊,唱的不好,你们也得听着。鸿雁,北归还,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她脸上满是温情和幸福,嗓音磁性十足,唱腔忧伤、感情饱满,一曲唱罢包间里暴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韩部长竟然吹响流氓哨助兴。 陈部长唱罢给自己斟满酒一饮而尽,点起一支烟,狠狠吸了几口,然后靠着椅背仰面朝天,烟雾从她鼻孔和嘴巴里直直喷出,我看见晶莹的泪花从她眼角不停滑落。 韩部长提议去ktv进行第二场,三位兴致昂扬的女将尖叫着表示同意,而我由于接到朱琳要求早回家的微信,又考虑时间实在太晚,委婉的表达了不能同去的意思并且祝福他们玩得愉快,他们虽然极力再三邀请,但我还是横下心拒绝了。 往回走的时候凉风习习舒爽极了,我想,他们之所以要玩到很晚,可能是因为这个城市晚上的风很大,而它们的内心又都是孤单的吧,但我不一样,我不孤单,在这座陌生城市空旷的夜晚,至少还有影子和思念伴我前行。 第28章 隔壁怪人 回到出租屋已经晚上十一点,我跌跌撞撞打开门,发现里面黑乎乎一片,我琢磨其他租客应该是睡觉了,所以就蹑手蹑脚脱鞋钻进隔间,三下五除二脱光衣服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窃窃私语吵醒,同时传来的还有诱人的泡面味儿。 我揉了揉睡眼,确定天还没亮,只感觉口干舌燥好想喝几口甜水。朦胧之中,我看到头顶的天花板有暗淡的光影,于是暗自揣测应该是神秘的邻居现身了,好奇心驱散酒意和疲惫,我轻轻翻身慢慢吞了两口唾沫,把耳朵凑近隔板偷听。 就在我凑近的一刹那,隔板后面的声音立马降低好几个分贝,他可能感觉到了我的动作,我赶紧一动不动保持挺尸状态,大概五六分钟以后,隔板后面的声音逐渐提高。 通过声音和说话内容判断,首先隔壁是个男人,他不是在自言自语而是在打电话,他咬字清晰、吐字干脆、说话字正腔圆、音色富有磁性,吐字节奏舒缓适度,像极了无线电广播主持人。 可联想到他居所的卫生状况,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二者联系起来。我无法想象一个能发出如此干净声音的人怎么可能会住在那么邋里邋遢的环境里,可以吃得下那么惨不忍睹的泡面,可以那么不讲究卫生! 而咕嘟咕嘟的煮面声和不断传到我鼻腔里的煮面味儿,又不可辨驳的让我确信那就是他。 想到那一锅黄不拉几的陈年老汤,我差点就没控制住自己呕吐的冲动,但是你们也知道,喝多了都想吃口面,当时我被他煮的面馋的不行,不自觉的连续咽了好几口唾沫。 他依旧在打电话,我依旧在挺尸,实在坚持不住了,无奈之下,我彻底不装了,坐起来咕咚咕咚大口喝水,接着又上了一趟厕所。 从厕所回来,他的隔间已经熄灯,躺下后能听到他低沉的呼吸声,我知道那声音不是睡着的人发出来的。 我心里暗暗诅咒他,骂他王八蛋,害得我既没了睡意还没吃上泡面,在极度不平衡的心理作用下,我用力的翻了几次身,床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他可能也憋得够呛轻轻的翻身,床板发出了轻微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痛苦和煎熬中睡着了。 早上闹铃声响起,我口干舌燥特别想痛痛快快喝一瓶冰镇可乐,可是手里没有,只能退而求其次大口喝矿泉水。 我的太阳穴有点疼,为自己昨晚胡吃海喝的行为感到后悔。揉太阳穴的时候,我忽然想起隔壁的他,于是把耳朵贴到隔板去听,竟然一点声儿没有。 为了一探究竟,我拿起洗漱用品走出隔间,看到他的木板门已经上锁,我更加好奇隔壁究竟住了一个什么人,神出鬼没的,难不成昨晚的情景是我的梦境吗? 我不相信!来不及想太多,我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听到门外有吧嗒的拖鞋声,应该是右手边房间的女租客,可能想上厕所,发现我在里面就返回房间了。 洗漱完,我去朱琳家吃早餐,她闻到我满身都是隔夜的酒气,数落了我一顿,要求我以后少喝酒,不喝大酒,要早回家,她爸爸乐呵呵的劝我多吃东西,她妈妈忙前忙后的收拾饭桌,我本来挺放松的,逐渐有些不自在了。 第29章 工资风波 一周后,我将草拟完毕的规章制度和工作方案报送领导审核,跟思琪和李然也相处得十分融洽,上班气氛可谓是轻松愉悦。 入职第二周的周一早上,人力资源部陈部长叫我到她办公室,我疑惑的走进去,她热情的招呼我坐下,还给我倒了茶水,我寻思接待规格不低,难不成有什么好事儿要降临到我头上? 果然,她说要跟我谈谈工资待遇,我心里一阵悸动,上班嘛,不就图挣钱养家糊口嘛。 于是我端正坐姿,准备迎接我的专属好消息。可她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平淡,并充满歉意的告诉我公司经营不太好,给我的工资定档可能会比较低,让我有个心里准备。 听她说完,我顿时心凉了半截,也没心情再听她说别的。她接着说:“今天就要发本月工资,但是你刚上班一周,所以这次就不发你的了,跟下个月工资一起发,你得抓紧办一张工资卡了。”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没表现出来,佯装正常说道:“陈姐,没关系的,我这才干几天哪,下个月一起发吧,对了,我一个月能拿多少钱啊?”她没直接回答我,而是跟我谈起交保险的事,公积金和企业年金只字未提,我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火气,直截了当的问道:“姐,咱不交公积金吗?”她尴尬的回答说:“咱单位性质你也知道,搞旅游的,呼伦贝尔冬天漫长又寒冷,营业期也就夏天四五个月,赶上行情不好的话,发工资都很困难,如果再交公积金,单位负担太重了。”我接着问道:“姐,你就告诉我,我一个月到底能开多少钱吧。”她看我变了脸,也不再客气的说道:“实习期三个月,每个月一千五,转正之后将近三千吧。”我心算了一下,这个工资水平没有以前单位高,以前一个月起码到手三千五左右,效益好的话,加上月度奖金,也接近四千块,可现在一个月一千五还要实习三个月,没多少意思。 虽说人的价值贵在奉献,可如果吃穿都需要费心的话,高大上的东西就是无本之木,没有必要谈了。 当时我心里五味杂陈,感觉这个工资水平没法跟朱琳交代,朱琳一个月工资都五六千打底,我堂堂男子汉脸面往哪搁啊,这年头衡量一个男人有没有实力,不就是以挣钱多少为标准嘛,而且结婚后,不仅家庭地位不保,就连孩子的奶粉钱恐怕都不够。 想来想去,我最后打定主意,那就是此地不宜久留,要赶快骑驴找马。 想好之后,我一扫刚才不悦的情绪,笑着对陈部长表示感谢,然后迈着轻松的步伐回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思琪和李然两人,韩部长不在,我像泄气的皮球一样无力的坐在沙发上,沙发发出噗噗的声音,猛一听像在放屁。 两位美女被声音惊到,目光齐刷刷投向我,我没理会,自顾自的点燃一根烟吧嗒吧嗒抽起来。 思琪见我情绪不佳,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问道:“咋的了,大帅哥,失恋了,失恋不要紧的,还有我们呢,我们给你介绍一个。”她边说边看了看李然,李然竟然猥琐的笑出声来。 我不耐烦的推开思琪的手说道:“别扯淡了,失什么恋啊!”思琪被我推开有些意外,愣了一下,继续没脸没皮的打趣道:“哎呦,你看我哥,绝对是碰到什么事儿了,脾气见长啊,哥,你是不是想用小拳拳捶我胸口,千万不要,人家好怕怕。”她一边贱笑一边将两个胳膊护在胸前,那架势好像是我真要袭击她。 与此同时,李然猝不及防的大笑起来,给我和思琪整得一愣,只见她走到思琪跟前激动的说道:“姐们儿,发工资了,快看看你发了多少?”思琪一听发工资,赶紧拿起手机查看短信,乐呵呵的说:“嘿嘿,我发了两千八百五,你发了多少啊?”她反过来问李然,李然眉头一皱,拿过思琪的手机看了一眼,不解的说道:“我怎么才发了两千七啊,是不是有什么扣款啊,这个月我记得没有啊,不行,我得去找陈姐问一问。”李然边说边走了出去。 思琪转头问我道:“大哥,你发了多少啊?”我顿了顿说道:“五千。”她意外的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说道:“什么,五千,不可能,韩部一个月才四千出头,你别骗我,把你手机交出来我看看。”我佯装不悦瞪了她一眼说道:“朱琳都不能碰我的手机,你敢动,不信邪的话动一下试试。”她楞了一秒,但还是冲上来抢夺,我一看这娘们儿是真虎,就马上制止道:“停,停,我老实交代,没给我发。”她停止手上的动作疑惑的问道:“为啥呀,是因为你来的时间短吗?”我默默点点头。 她恍然大悟的说道:“我说你怎么情绪不高呢,肯定是因为工资的事,没发工资,心情不好,可我们入职的时候也没干几天就给发了一个月的实习工资,你一会儿去问问陈姐。”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可能赶上好时候了,我这时运不济哪,吃屎都赶不上一口热乎的,就是陈姐告诉我这个月先不发的,说跟下个月一起发,我目前还不缺钱,就这样吧。”思琪听我说完,用轻松的口吻对我说:“那这样,为了安抚你受伤的小心灵,晚上我安排,咱俩好好喝一顿,喝多了你就不闹心了。”我摆摆手说:“不必了,就你那两千八都不够买化妆品的,还请吃饭,留着自己花吧。”她听了我的话不服气的说道:“哼,就是把两千八花完,我也有钱买化妆品,不够我还可以跟我爸要,反正他的钱也都是给我花的。”说完她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我扭头问道:“咋的,还生气了呢,不像你的风格啊。”她脸色瞬间多云转晴说道:“哈哈,看来你还挺在乎我的感受嘛,那就给你个面子,先不生气了,你也别闹心,不就一个月不发工资嘛,下个月一起发也少不了你的。”我说:“对,对,那你就准备准备,看看找个良辰吉日安排我一下吧,哈哈。”她说:“那必须的,等我选好日子通知你。”她哪里知道,我是真的缺钱呀,别说一个月的工资,就是一个星期的工资,对我来说,那也至关重要,毕竟,咱得靠这个过日子。 千里迢迢跑这么远,我哪还好意思张口跟父母要生活费呢,他们没有正式工作,本来就很不容易,辛辛苦苦攒的那点积蓄可是全部家当了。 我既然选择了出来闯荡,就应该全部靠自己。眼前的工作不能长干,即使干长了也没什么前途,只能虚耗人生,我得尽早骑驴找马寻找下家了,而且下家必须找一个好的,一个有发展空间还不存在倒闭隐患的。 第30章 面试序曲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一边尽职尽责认真干着领导交代的工作,一边在网上搜寻合适的目标,期间报名了一家国有企业招聘,他们要求先面试后笔试,面试时间电话通知。 来满洲里大概三周,我接到了公务员区考面试通知,这个消息对于处于尴尬境地的我来说无异于一剂强心针,公务员啊,考上了可就吃皇粮了,不仅旱涝保收社会地位高,而且干好了说不定以后还能当个封疆大吏、朝廷大员,想想都激动。 我没有把消息广而告之,只透露给了朱琳。为了做好充足准备,我特意去书店买了公务员面试辅导书,并在朱琳的协助下,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结构化面试,朱琳偶尔会扮演考官对我进行一番非正式测试,因为太熟悉了,所以测试效果很是理想。 时间一天天过去,面试很快就要进行,我为回首府面试做足准备,提前订好火车票,启程前一天,我向韩部长请假,理由是临时编造的:回呼市办理保险关系转移,大概需要一周时间。 韩部长流露出两难情绪,他表示我肩负重任,一旦离开,部门正常运转会出现困难,但考虑到办理保险事大,也只能勉强同意,他再三强调,手续办理完毕要立即回来,一个萝卜一个坑,我点头答应。 当晚,我在朱琳家吃晚饭,朱琳父母对我参加公务员面试给予极大的肯定和鼓励,朱琳妈尤其高兴,乐得合不拢嘴,她对我说:“哎呀,向阳,这次如果成了,咱家这脸上可都有光啊,你看朱琳她姨夫、姑夫都是公务员而且都是领导,你看人家那生活质量多高啊,而且走哪办事都好使,在咱们东北啊,有人就好办事,你如果考上了,以后再努努力,咱家那也是要沾光的呀,哈哈。”我点头称是,表示自己必定全力以赴,争取不负众望。 饭后,我和朱琳回到她的卧室,唠一些行程安排和考试的事情,唠着唠着,她眼眶里竟然泛出泪光,说话声也变得哽咽。 我知道她伤感的原因,安慰道:“不要闹心,我就去几天,完事很快回来,放心吧。”我给她拭去眼角的泪水,紧紧的抱住她亲了一下额头,等她情绪平复,就离开她家去楼下小卖店买一些吃喝的东西路上备用。 回到出租屋,我喝了几罐啤酒,抽了半包烟,开始胡思乱想。感觉人生有时候真的很奇妙也很可笑,本来以为离开呼市一走千里,短时间很难再回,当时考公务员,心里也没底,考完就考完了,并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鬼使神差进了面试,刚离开呼市二十多天就要原路折返,是该高兴呢还是悲哀,千头万绪,说不清楚。 第二天,我踏上开往呼市的列车,朱琳来送我,在检票口分别的时候,她流泪了,我强装镇定忍住没流泪。 当火车驶离站台,我透过车窗望向检票口的位置,她的影子一闪而过,我胸口发酸。 火车驶离的速度加快,我看到陌生的建筑和野草从眼前闪过,立刻悲从中来,不知是为回到熟悉的地方而开心还是为离开所爱的人而焦灼,说不清楚。 火车很快冲出呼伦贝尔地界,期间我多次到车厢交界处抽烟,其余时间除了看书就是发呆,硬卧间里同行的几位乘友一路上也是一副煎熬的状态,其中一位看起来跟我年纪相仿却又略显稚嫩的男孩是酒林中人,他带了一大兜熟食、方便面和啤酒。 临近饭点,我俩没去餐车吃饭,而是把所带的食物堆到狭窄的小桌上一起吃喝起来,边吃边聊。 通过交谈我了解到他刚二十出头,要去包头上技术学院,口齿伶俐,口才了得,浑身充满能量,同时也能感觉到他涉世未深,满口都是对未来的期许和规划,对一切都充满信心,像极了刚上大学的我,所以不管他说什么,我都喜欢听,哪怕内容空洞又天马行空。 路上有他作伴,我渐渐忘却伤感,火车行经的地方,风景变得美好而醉人。 有些地方跟我印象中的老家相差无多,老家,一个令人神往又忧伤的词汇,如果能安居乐业,谁会选择背井离乡? 老家就是那个想起来已然模糊回又回不去的地方,那里曾经有回忆,但是却不愿回忆,我的童年曾经在那里留下印迹,我和父母兄弟曾经在那里生活,我甚至怀疑刚刚经过的村子是不是就是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当我从臆想中回过神来,我确定根本不可能,因为火车路线不经过那里。 经过四十多个小时的长途颠簸,火车终于在上午到达站点,小伙子要去包头,需要买票转车,我俩在车站告别,并且相约,等他放假,在呼伦贝尔好好喝一场。 约定是美好的,可多少约定都成了后会无期。我打车到面试地点附近找了一家小宾馆住下,一晚八十,在我的承受范围内,办理完毕入住手续,我拿着房卡寻找房间,发现这里已经住了不少年轻人,他们多是来参加面试的,朝气蓬勃活力满满,没看见哪个像书呆子。 进屋后,我放好随身物品,躺在床上舒展身心,给朱琳打电话报平安。 我想给呼市的老朋友、老同学们打电话,但考虑到面试,就打消了念头。 中午独自到宾馆周边吃了拉面,回去之后睡了一下午,可能因为坐火车没休息好,一直睡到晚上八点多才醒来,感觉精神焕发有一种脱胎换骨的舒适感。 身体舒适了不少,可肚皮不干了,咕噜咕噜叫个不停。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就算我已经满血复活,但是没有燃料哪来的动力呀,只能下楼去觅食。 外边已经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烁,消暑和休闲的人们成群结队来来往往。 我看不远处一家烧烤摊烟火缭绕客人不少,就决定去凑个热闹,要了几个烤串几瓶啤酒,独自吃喝起来,听着周围嘈杂的说笑声和聊天声,竟然恍惚的以为自己身处闹市中央,仿佛自己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正和他们大声说笑、畅快聊天,好不快哉。 梦总会醒,幻想也是,一股冷风吹过,将我拽回现实,欢笑声仍在耳畔回荡,但没有一声是我发出的,我看了看眼前,只剩下半瓶啤酒,烤串只有竹签了,于是我高举酒瓶对着嘴,咕咚咕咚喝完,结账回宾馆。 回到房间,我将明天面试要穿的西服挂起,又翻阅了一会儿辅导书就睡了。 第31章 面试失利 次日一早,闹铃准时响起,我以最快的速度洗漱造型吃早餐,然后带着面试要求的全部资料早早来到面试宾馆门前候考,没想到的是,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人群中,既有二十出头眼睛放光的年轻人,也有三十左右眼球浑浊的青年人,还有五六十岁精神矍铄或面无表情的中老年人,他们有的来回踱步,有的聊天,有的嬉笑打闹,有的打电话,有的像木头一样直挺挺杵着。 二三十岁的可能是考生,而五六十的多半是陪同的家属。等待过程中,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确认我的身份后,通知我参加面试,我一边应承着一边快速转动脑筋,后来终于想起,是我之前投递简历的那家国企。 二十分钟后开始入场,根据工作人员指示,我裹挟在人群中上到三楼,进了一个大小能容纳三百多人的礼堂,人们纷纷落座后,我环视一周,发现几乎座无虚席。 工作人员宣读完考试纪律和要求,进入资料审查环节,资料审查合格的出去排队等候面试,不合格的,退出考场。 我在资料审查合格后,按照指引进入候考室,里面有七八个人,候考室对门就是面试间。 考生们面色凝重,心神不宁,我心里同样忐忑不安。当排在我前面的考生走进面试间,我开始心跳加速,手心出汗。 我极力压制自己,告诉自己不要紧张,考官也是人,不要怕他们,把他们当空气,把他们当木头。 可当时精神力量就是拗不过身体,身体不会撒谎,我是真心慌,尽管有简短的工作经历和社会阅历,毕竟还是太嫩太嫩了。 就在我做思想斗争的时候,面试间探出一张脸说道:“请8号考生进来。”我应声站起来,清了清嗓子,紧握拳头走进去。 工作人员指示我坐到特定座位,对面有一条长桌,后面坐了五六个人,年纪约四五十岁,左右两边是工作人员的位置,那场景像极了审判庭。 我弯腰鞠躬向在场的所有人行礼,然后按照指示研读考题,看着题目,我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当工作人员提醒时间到要求开始答题的时候,我茫然四顾手足无措,语无伦次的说了很多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最后实在词穷,就总结性的说回答完毕,短暂的静默后,工作人员宣读成绩,我鞠躬行礼走出面试间,一溜烟从三楼小跑下楼,直到走出考场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才稍感清醒。 脑子里仍然是一片浆糊,眼前恍惚出现了关羽败走麦城的景象,不管那么多了,已经过去了,结束了。 我无力的坐在考场外面的一堵矮墙上,点燃一支烟,阳光格外刺眼,晃得我想流泪。 一支烟抽完,我起身拍了拍裤子准备回宾馆,刚走出没几步,身后传来女声的叫喊:“你好,哎,等等,请问是向阳吗?”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生站在身后,我点点头问道:“我是,请问你有什么事?”她脸上流露出惊喜的表情回答道:“真的是你啊,我也没啥事,就想问问你考了多少分。”我当时心情沮丧,都没来得及想一个陌生女人为什么关心我的面试成绩,就不假思索的告诉了她,听完我的话,她先是若有所思的合计了一下,然后跟打了鸡血一样蹦起来,她没再跟我说一句话,而是高兴的朝着旁边的两个女生跑去。 这时我才回过神来,搞懂了她的身份,她是我的岗位竞争者啊,专门来刺探军情的,从她小人得志的样子看,应该是如愿以偿了。 想明白这些,我真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嘴也太特么欠了,就不应该告诉她,就算最后录取的是她,也应该吊一吊她的胃口,让她忐忑一阵子,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我只能自认倒霉。 回到宾馆,心情凌乱,连吃饭的心思都没了,更没有底气给朱琳打电话,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下定决心把败北的消息告诉朱琳,可能她会心碎,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没想到电话接通后,还没等我说,她就开始安慰我,说什么不要把考试成绩看得太重,条条大路通罗马,考不上公务员还可以找别的工作,只要我俩能在一起,就是幸福的。 我知道她也为我这次考试失利感到遗憾,但是经过她的开导,我多少放下了一些心理包袱。 我是个较真儿的人,遇到不顺的事,总要绞尽脑汁查找原因,在情绪稍微平复后,我翻开面试指导书查看例题,看完之后,狠狠的锤了自己几拳,面试的考题跟书上的例题是大同小异、殊途同归的,答题规则和技巧也是一个套路,先陈述题目,再提出看法,最后给出解决方案。 可我考试的时候脑袋一片浆糊,连根毛都没记起来,胡诌了一堆没用的话,这是天意吧,我没有吃皇粮当高官的命啊。 归根到底,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怪只怪自己心理素质不强、考前准备不足、知识积累不够,那以后怎么办呢? 当然是从哪跌倒从哪爬起来,说起来容易,但是能不能做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后悔没用,愧疚也没用,翻过这一篇开启未知的新篇章吧。次日一早就要返程,我决定当天足不出户做宅男,也不叨扰当地的朋友了,因为没有脸。 第32章 魔诡训练 熬过无眠的一夜,次日起了个大早,简单的吃过早餐,背着空空的行囊去火车站取票。 拿到票,发现距离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与其在候车厅傻傻的等,还不如找个地方消遣一下,火车站附近哪有什么可消遣的地方,除了吃饭和住宿的,连个娱乐场所都没有。 我拎着皮箱去一家小卖铺买烟,同时把皮箱寄存在那儿,老板告诉我,楼上有一家网吧没挂牌子,如果我想,可以上去玩,这正是我需要的,根据他的指引,我穿过两道幽暗的小门来到网吧,你还别说,虽然通向网吧的道路是曲折的,可网吧却一点都不落后,设备是全新的,里面装修豪华大气,让人很舒心。 我到吧台买了一小时上网时间,选了一个称心的位子坐下,其实我对上网并没有太大兴趣,既不玩游戏,也不看电影,聊qq更没意思,当时qq已经没有多少用户了。 就算这样,来都来了那也总得找点事干吧,我打开电影网站,随便点击一个电影开始播放,我仰靠着宽大舒适的椅背,一口接一口的吸烟,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电脑屏幕,如果你问我在看什么,我可以直截了当的回答你不知道。 就这么百无聊赖的熬了一个小时,我下楼去商店取上皮箱走进候车厅,里面等待的人群开始躁动,马上开始检票了。 上车后,我跌跌撞撞找到自己的座位,就那么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火车停了,我问身旁的乘客到了什么地方,他回答我说赤峰。 我像精神病发作一样,拿上随身物品朝车厢出口疾驰而去,跟随到站的人们跑下火车。 赤峰,我从来没去过也不熟悉,可为什么要从这儿下车呢?难道是感应到了遥远的召唤吗? 我说不清楚。下车后,我像个无头苍蝇不知道往哪走,遇到工作人员,就打听回呼市的车次,越早越好,一位好心的工作人员告诉我,十分钟之后有一趟经停这里去往呼市的火车,但是如果想乘坐的话,必须从出站口出去再从进站口进来。 我估算了一下时间,如果按照他的意思折腾一圈,可能连那趟车的尾灯都看不见,于是我鼓起勇气,决定就地等待。 大概七八分钟后,火车进站停下,由于这趟火车是临时停靠,所以并没有工作人员检票。 进站口涌进很多人,我混进他们当中,顺利上车,还幸运的混上了座位,偶尔有工作人员来回走动,却并没有查票的。 回到呼市下车后,我怕出站口有人查票,就把去满洲里的票攥在手里意图蒙混过关,结果白费心思没用到。 一出站,我立马拨通之前联系过的一家公考培训机构的电话,问清楚位置打车过去,不假思索当场交费办理参训手续,随后就近找小旅馆住下。 趁着一股子蛮劲还未消退,我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打电话告诉了朱琳,她意外之余没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我到培训机构报道,同时报道的还有很多人,他们来自不同地方,东部西部的都有。 我被分配到一个七人班级,培训是封闭式的,需要学员住在培训的宾馆里,按照男女有别的规则两人一间房,我跟一位来自乌海的男生一屋。 培训期限七天,上下午都有课,最后两天是面试模拟考核。经过短暂的魔鬼训练,大家都能按照三段论回答面试考题,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无论如何,只要能应对结构化面试,只要有机会脱离苦海成功上岸,至于形式,就无足挂齿了。 朝夕相处的培训生活,学员们不仅学会了面试技巧,而且还互相熟识起来,结训当天,大家吃了散伙饭,唱了ktv,喝了分别酒,互相添加了联系方式,约定以后在不同领域要取得建树互相扶持。 第33章 买结婚房 回到满洲里,我从朱琳口中得知一件大事,一件大好事,她乐呵呵的告诉我买房了,我当时就愣了,买房,几十万上百万的大事,在我不知情的前提下就办完了? 真是太惊讶太意外了。她开心的带我去看,新房所处位置距离北国芳园不远,是一个新建小区,名叫香榭丽舍,好洋气的名字,跟满洲里这座边城一样时髦一样国际化。 楼层是朱琳选的在八层,毛坯房,面积一百七十平左右,她告诉我,房款加装修差不多要一百三十万,听到这个数字,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现在却要从兜里掏出来,真真的压力山大,想法不能表现出来,那样朱琳会伤心。 我故作轻松的对她说:“一百多万不是小数目,定金交了吗,没交的话,咱再考虑考虑别的?我这工作一旦解决了,工资待遇提上来,就都好说了,咱先付个首付,其他的慢慢还。”朱琳乐呵呵的回答道:“这房子多好啊,大点儿咱住着不也舒服吗?再说,这可是我妈找人才争取到的指标,还欠了人情呢,我妈说了,房子这东西,要买就一步到位,可不能像我家现在住的,才一百零几平,感觉都迈不开腿,以后有了孩子,孩子也得有个自己的房间呀。钱的问题你就不用操心了,咱可以办理商业贷款,我妈已经去办手续了,这两天就完事了。”我挤出笑脸点点头。 回到朱琳家,他爸妈都在,饭桌上大家就买房这事进行了一番讨论,朱琳妈热情洋溢的对我说:“向阳啊,这房子已经买了,商业贷款买的,我已经替你付了首付,房子呢,暂时写我的名字,等房证下来,你们小两口再改成你们的,按理说吧,买房应该是男方的事,但是你大老远过来,对这边也不熟悉,所以房屋位置呢,就由我和朱琳定了,你没什么意见吧?”我摇了摇头。 朱琳妈继续说:“首付是我垫付的,你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我是这么想的,先跟你父母沟通一下,把首付的钱掏了,这样啊,这房子就是你买的了,以后你们小两口还月供,我们就不插手了。”我继续默然的点头。 其实当时我有些为难,因为刚过来这边不久,买房的事情还没跟父母商量,房价也远远高出我的预期。 虽说父母在老家一直给我攒钱预备娶妻买房,可两地房价的差异确实悬殊,在老家买个百十平米的楼房全下来也不过四五十万,可在这儿却只够付首付。 我很为难,不知道如何跟父母开口。而当时这个房子已经铁板钉钉,买定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顺势而为,看看父母那边什么情况。回到出租屋,疲惫布满全身,压得我喘不过气,太累了,我要好好睡一觉,平时心里有事,辗转反侧都睡不着,而这次,刚躺下没多久,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我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后拨通了妈妈的电话,那边传来亲切的声音:“阳阳,你终于来电话了,考得咋样啊,回满洲里了吗?”我提振了一下疲惫的精神,回答道:“妈,考完了,家里最近咋样啊,你跟我爸还好吧?”她亲切的说:“好,可好了,你爸最近倒腾羊,又挣了不少钱呢,放心吧,家里好着呢,妈一天在家就是洗洗涮涮的,也没什么累心事,朱琳咋样啊,你们准备结婚买房的事了吗?”我顿了顿说道:“还没有,妈,最近倒是想看看房子,正研究买什么位置的呢。”妈妈高兴的说道:“对,结婚之前肯定先买房啊,你们好好看,看好了告诉妈,妈让你爸把钱给你打过去,那边的房子贵吗?”我咽了一口唾沫回答道:“妈,这边的房子也分地段,好地段贵,一般地段便宜,我想买地段偏远一些的,能省不少钱呢。”妈妈责怪的说道:“房价贵正常呀,人家毕竟是大城市嘛,你可不能贪图便宜,还是要以朱琳家的意见为主啊,好地段的该买也得买,全款买不上,咱可以贷款买,妈给你掏钱。”我嗯嗯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行,妈,我再看看,看好了告诉你,我明天有个面试,我得准备准备,争取能录取。”妈妈说:“好的,阳阳,那你好好准备吧,房子有着落了,第一时间给家里打电话,把钱给你打过去。”我挂断电话,觉得胸闷气短,眼泪夺眶而出。 第34章 工资到手 对于张可欣珠宝行在翡翠方面的底蕴,叶枫有绝对的信心,那些数之不尽的四大王者翡翠,以及许多的天然玉雕翡翠,这份在最顶级翡翠的收藏上,就算是最古老的珠宝行也无法比拟。 “为什么要熟悉?本子上不都记载了么。”说实话,对于这个工作安排我是拒绝的,因为我认为的卖东西,只要是客人自己点了就好,我负责制作以及服务。 难道,刚刚云箫只是凭着一个眼神,就断定他们两个之间的那种私交和阴谋? “我还是将它们退了吧,我穿不了那么多。”叶飞扬一脸正色地说。 一个赌石高手解下的废石,竟然有人要出十价十万买走,这分明就是看不起他的赌石技术,认为那些切下的废石里,一定可以解出翡翠,而且还是有相当价值的翡翠。 虽然玉夫人和李青慕两人皆是统一口径,对别人说是失手打翻了茶盏,可在其他的妃嫔眼中,还是变得味道。 以前大顺对大月处处忍让示弱,是因为大顺的武器没有大月的精良。如今国贸已经开通十年有余,这十年中输入到大顺的精铁数量,足以武装大顺的三十万铁骑。 修罗命说这句话的时候,头低的很低,几乎看不见岁谕毁灭的衣领了。 当它们竞争并将所有的一切吞没殆尽之时,楼乙终于祭出了最后的杀手锏,五行心果腾空而起,楼乙以拳劲将其打入核心之中,几乎瞬间五行心果迸碎开来。 这一次。黑色的天翼虎似乎仰天咆哮一声,然后缓缓的盘踞在了石巨人的身上,于此同时,一直让恐怖的能量开始在它的身上凝聚。 秦唐原本坐在里面也不想多管这事儿,即使刚才他知道了对方是苏妍的追求者,因为他知道苏妍是绝对不会被人挖走的,自己的墙角别人挖不倒。 听到自己这位非常难得夸人的老爸竟然这么夸赞秦唐,李漠顿时就有些不fqi了。 五指一握,天地颤动,好似被巨掌抓破,无数的天地之力汇聚而来,没入那闪烁的拳芒之中,随着他的臂膀轰响面前的拳头。 而此时,在见识了卡雷的灵物力量后,陈羽凡也让卡雷释放出了灵物开始探测起了迷宫中情况。 陈羽凡的话,让波塞冬皱起了眉头,说起来,人类的样子对他来说还真的比较不好辨认,毕竟他本身是属于龙族的。 别墅的围墙有三米半高,还在墙头镶嵌了许多碎玻璃,以防有人翻墙而出。 谢父等人都眼巴巴地望着梅立峰,全都指望梅立峰这个公安系统内部的人能够在王进前面前说上话,让王进前不要打击报复。 所以,林婕妤想选择逃避。她不知道自己在秦唐的面前,能否一直保持正常状态。 羽从血玫瑰那里听到了一些消息,心知七界的人个个都是大陆上的种族,无论是智慧还是实力,都丝毫不弱人类。只是作为失败者,最后才被放逐。可就算如此,可这些七界人丝毫不弱。 “那你们现在相处还好吧?”韭叶不知道晓红如今情况怎么样,始终还是为晓红捏着一把汗。 在京城之中,最为靠近的地方,有这么一支军队,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静茹有点不好意思,无论泽云是真认同还是带着嘲讽,静茹说完了才意识到太一本正经了,这偏离了她一贯嘻嘻哈哈的不着调在生人面前不吐真言的风格。 “不,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要我养活多久都没关系,一辈子都可以的。”倪旭臻连忙辩解着,直愣愣地看着对方的手就这么抓着他的手。 瓦娜斯瞪大眼睛,看着都已经触碰到自己眼睫毛却无比稳健停下的锋利枪尖,全身僵硬的都无法动弹。 “也不知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今日还得感谢师兄大恩。”游月夕说着,给吟星鞠了一躬。 然而三分钟之后,话题的收尾却是炸蚕蛹和炸蝉蛹到底谁更好吃。 也许几天过后,这座秦国的第一城池,将会在战火中变得满目疮痍,破烂不堪。 其实倒不是这系统针对陈莫,而是为了避免王级以上的强者用强大的意识搜索a级以上的丧尸位置,所以屏蔽了a级丧尸的所有精神波动,包括位置标记等等,所以陈莫无法用智脑地图找到a级丧尸的位置。 这个问话之人长相平淡无奇,却有一种沉稳的气质,与他所喊的那个天剑宗的风兄正好相反,一个神采飞扬,一个沉稳大度的样子。 想了半天始终不得头绪,顺手将寒玉盒收回戒指,把用金丝檀盒放在了床头枕头旁边。想了想,往里推了推,扯起一块枕巾盖了上去。 那名人族法师手中的法杖一挥,暴烈火环破体而出,却是同样被受制打击的无敌克制,没能发挥作用。 其他人在发现夜锋竟然不再对那人出手,纷纷反应了过来。忙不迭地将自己芥子袋内的灵丹以及天材地宝丢给夜锋。以此来买自己一命。而夜锋当然是欣然接受了。 而现在,在十六张面孔都聚精会神的结出一道法印时,四周的武力,都呈现出一个漩涡状态不断的被吸入。 然后,呼吸急促,让他们不得不彼此分开,虽然是依依不舍,但这才会让人永远记住,此时此刻,是多么美好,多么值得留恋。 “那好,夜道友随某人来。此次第五层商品,某人做主,可任由夜道友随意选择一件而不收取任何灵石。”听闻夜锋如此说道,天岚斋主面色也是一松,出声保证道。 “我,我没事,现在几点了?”杨青颤抖着冻得铁青的嘴唇,哆哆嗦嗦的问道。 “谢谢你,佐恩”,奥利安娜痴痴的看着脖颈上的项链,有些感动的说道。 “看来这一次的jck珠宝展,你确实把它当做了一次大战场,比我们意料之中的还要令人期待。”杜宇和孙子龙继续道。 第35章 租客家暴 仙丹灵药这类东西,往往第一次吃的时候效果最佳,同一种类的吃得越多药效便会不断的减弱,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产生了抗性。 但是,在之前被张志华绑架的那一段时间,她想了很多事情,其中想的最多的就是叶枫了。 棺材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蛆虫,整具尸体已经面目全非,内脏器官之类被蛆虫吃掉了大半,骨头上面有密密麻麻的虫洞,像是蜂窝一样,极为恶心,渗人。 他的心中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姜冷月肯定隐藏在周围,暗中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好强。”牧辰刚刚炼化,目光一变,感觉到了这一滴力量,源源不断疯狂进入身体里面,牧辰的气息,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可怕,十分恐怖。 不过他回来之后特意询问过了,希薇和法师们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再加上康娜的坐镇,林雷觉得半神不会那么莽撞。 他亲手把热水一桶桶的拎来灌进石浴盆里,沉默的,一桶桶热水装进去,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我和他之间有的时候,很微妙,什么也不用说,他就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当然不是我自己,兄弟们都出来吧!”黄世宏哈哈大笑,吩咐早就藏好的人走了出来。 他担心的询问母亲,上一次有这么多人来到这里,就是在精灵王登基的时候。 “门口的棺材是仇正阳和艾得烈送给你的。”韩莎粉面生煞,生气的说道。 公司所有人的电话都能够在“联络网”的一份名单上找到,苏暖当即给白思叶打电话询问,然而对方却非常肯定地告诉她:自己没有拿错,不信可以到公司来亲自证实。 手中捏着一把冷汗,凤夜雨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秦竹当然知道自己不能够再骗她,只是,奉命行事的他只能奉命行事,无论如何他都要把事情办妥不是么。 看着眼前的一幕,杨若风有点呆,发生了什么?又要有什么劫难出现? 诸子学宫为了显示对孔庙祠堂宝藏的重视,宫主亲自出马。他的目光坚定,在来之前,他就已经下定决心,无论什么样的代价,只要不动摇诸子学宫的根基,就一定要得到宝藏。 张子安本想跟劳伦也说一声,不过发现她不在,可能是去超市购物了,感恩节可是有一大堆东西要买,包括礼物什么的。 在岛国人走后不久,几辆私家车也停在了相同的位置,踌躇不前。“怎么办!”车里响起了不咸不淡的问话声。 “好,谢谢医生!”患者迫不及待的拿起病历本就往外跑,这个架势没把阿牛吓到,倒是把患者吓个不清。他急忙离开阿牛的办公室,怕殃及池鱼。 “你自己打开了不就知道了嘛!”塞纳同样没有正面回答叶枫的这个问题,而是用调侃的口吻朝他说道。 林明抽出了匕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瞬移到了那个睡觉的神族男子旁边,掀开被子一刀刺入了他的心脏。 杨若风又不是一个爱吃亏的人,所以,杨若风的事情,她没必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没一会,这罐装的牛肉也总算是煮好了,众人闻着牛肉的香味,一个个也是听下了手中的动作,都眼冒绿光的注视着那口锅。 三人进入的通道,此刻却被一双如毒蛇般的眼睛看得清楚,刻薄的嘴唇,微微的翘起,露出一丝令人毛骨悚然般的冷笑。 他已经丢失了主导权,所求者的不利地位,处使他不停地询问,盲目的探索过后,才发现,或许自己已经掉入到了一个事先就准备好的圈套。 反观白森,动作已经有些许的迟缓了,体内的魔力也渐渐的见底,还差一点就被巨蟒一尾巴抽成肉酱,如果不是他激发了闪,往旁边突进了十来米,现在就真的被做挂了。 韩炜的“萧何”可不是他,凉王宫的修筑者,非阎忠莫属。而阎忠为韩炜做的贡献不可磨灭,长期在凉州为韩炜提供钱粮,输送战马兵源,这才是韩炜的“后勤部长”。 夜至,他盘坐在数十米深的地下空洞之中,一边恢复着一日以来的消耗,一边思忖着自己的计划。 慕容彦达的眼眶都要瞪裂了,要是真的这样,不光光他,恐怕他的一大家族,甚至是他那宫中的妹妹,也完蛋了。 而天赋神通不同,修为越高,它所能够发挥的作用也将会越大,通常神通境强者极难对付,单单一个天赋神通就让人头痛不已。 阴十九惨白的脸色微微抽搐起来,眉头狂跳不止,身侧笼罩着漆黑尸气的尸傀猛然踏前一步,黑色尸气如云般碾压而上。 世界知名的短跑健将,无论是加特林,博尔特还是罗伯斯,都是黑人。 第36章 退房走人 那语音低缓而且不平地传出,没能说得完全便被“乒乓啷——”的声音打断。那一瞬间,巨大的镰刀突破了后方的窗户,在鲜血飞溅中将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直接拖出别墅之外。 英雄史诗游戏本质就是为了让所有的玩家注重pk的技巧,跑位以及意识流的运用,也因此有了天秤系统的出现。 二叔越是这样说,也叫我越是担心,真是事不逢巧,这种事偏生都叫我遇上了。而且这次的情形和上次在狐狸上还不一样,情势更加危急,不是出于本能拼命的逃窜就能化险为夷的。 忽的从远方飞来一道光华,不由分说轰然一声将那巨石斩的粉碎,光芒钻入洞中,在一名盘膝而坐的干瘦老者面前一落,化作了火师百胜的模样。 和琥珀剑心他们不同,现在李逸不急,风云九哥也不急,两伙人一左一右各站一个方向,三三两两的聊着天,根本看不出要打的样子。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皇上不追究并不等于现在不追究。’杨国忠惊讶地望着李琮,这等深谙官场潜规则的妙语,怎么会从庆王这个蠢人的口里说出来。 “孙儿听说了一件事,不知是不是真的,孙儿随便一说,说的不对,祖父莫怪。 洛梓衾直接将金币和物品倒在陈洛的面前,只有几十秒的时间考虑,陈洛懂他们的意思,于是用禁咒师的荣耀,疯狂收取地面上的金币和材料等等。 燃烧着黑sè火焰的神域之剑在萨麦尔的手中挥出,锋锐的剑刃斩碎了前方‘682’的一只翅膀,又势如破竹的斩开了那一枚呼啸而至的炮弹,被切分开来的炮弹从两侧擦着它飞过,在它背后爆出一团赤红之火。 每天都在申请考核的轮回士里寻找新人,手忙脚乱的处理各种事物,同时还要去带着骑士团到处追捕那些流窜在各个次元之间的‘通缉者’。 作为三刀门四护法中的大护法,其门内实际地位仅次于门主慕容平的第一人。他也是跟在慕容平身边最长,最了解慕容平的人。 白狼耳朵立起来,随着赫景川歪头的动作,还软软地左右摇摆动几下。 要是她的孩子在魔族出生,那么等待这孩子的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渡罹的表情也是十分耐人寻味的,时而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时而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澹台云见居然迟迟未能够拿下林山,右手突然抬起,随着他的呼喊,林山发现他右手上的指甲居然汇聚在了一起,灵动如同流水。 看见拉着他姐的手,还笑的一脸好丈夫好爱人的样子,荣三讽刺道。 我犹豫着要不要再喊一声雪千城试试,但转念一想,雪千城已经将业火三灾扔过来保护我了,对付起神荼来,恐怕已是十分吃力,断不能再继续给他找麻烦了。 不过她倒是没有抱怨,有空间已经是逆天的事情了,要还是不知足的要求那么多,万一老天爷哪天不高兴给收回去怎么办? 店长脸色一沉,其实面对这种事情,他们餐厅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办法,总不能真上去用强的吧。 皱眉凝重型:“孩子,其实我不是你们的爸爸。”不好,看起来像是一个没良心的禽兽不如的父亲借机推卸责任,想抛弃亲生骨肉。 鬼狐也知道情况危险,因此他勐地的向一旁冲去,直奔一旁的三生和尚。 刚刚转身要落跑,耳边一阵风扫过,随后一条老迈的身影就堵住自已的退路。 杨天正准备自己是开玩笑的,突然间,就发现自己飞了起来,一下就砸在了散发着蓝光的阵盘上面。 即便是陷入了蒙昧的魔界之灵,说不定也有可能通过求生的本能控制田含,更别说似乎还有魔物在侧辅导、保护。 看见这个匾额,他恍然大悟,原来自已跑江南与两浙边境来了,好你个龙翼副将军,是奉谁的命敢擅出禁军?又是奉了谁的命连孩童都不放过?他倒要好好见识见识。 “原来如此。”徐看他那一头怪异的头发与不平凡的气宇,蓝倪儿点了点头,想来此人就是这撒拉族长培训出来的接班人了。 这个世界,她根本就不想来,这是一个冷冰冰的世界,让她感到特别的孤独。 时间还有10分钟,近400名玩家在黑石城寻找一只活着的怪,那是非常容易的事。他们只要目光移到怪身上,就能看到半透明的血条,想要找活着的怪物很容易。 一个玩家,接近独魔除了玩乐之外,其它的目的真是让人想不出来。 “厄!”郑淋望着面前漂浮的六颗丹药,傻了眼,因为他无法感觉到龙无名是用什么办法把这些丹药送到自己面前。 人所塑,所有的雕像联合在一起,是一个看似平凡无奇,实则极为玄奥的法阵。 唐玉龙一手悄悄掏出了军用匕首,另一手抓住了那爪子。然后用力向前往地上一甩。果然没错,一头彪悍的大狼给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个上步,唐玉龙手中的匕首便刺入了狼的心脏,没有给它留下任何反抗的机会。 项如带着人杀过去之后。取的了辉煌的战果。尤其是项如偶尔还会用眸弩解决一些难缠的对手。等到战斗结束之后。西秦星在这个监视哨卡的两百余人。除了几个腿长的。跑了之外。剩下的全都被项如这支队伍给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