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是刘邦》 第一章 荀子徒孙,刘邦弟弟,刘交 秦二世元年,公元前 209年,东海郡,下邳。 烈日高悬,无情地炙烤着大地,道路两旁的枯草在热风中瑟瑟发抖。 一辆破旧的马车在崎岖的道路上疯狂奔驰,车身剧烈摇晃,车轮扬起的滚滚黄尘,在燥热的空气中弥漫不散,仿佛一条蜿蜒的黄龙。 就在马车急速拐弯的刹那,一个青年毫无防备地从马车上被甩了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摔落在满是沙石的道路旁,溅起一片尘土。 与此同时,来自 21世纪的优秀青年灵魂,瞬间附身于这个年轻人身上。 这个年轻人正是刘交,刘邦的亲弟弟。 而马车上那位面色凝重、眼神焦虑的长者,便是刘交的老师浮丘伯。 刘交捂着头痛呼了一声,两个灵魂的记忆缓缓在脑海里融合。 原来他刘交和浮丘伯此次匆忙出逃,皆因秦始皇那道焚书令,那道政令仿若一场文化的灭顶之灾,将无数珍贵典籍付之一炬,民间私藏百家书籍更是被严厉禁止,违令者,斩! 但浮丘伯身为荀子的嫡传弟子,自然不忍心看着先师的智慧结晶和传承断绝? 于是,他冒着杀头的风险,将书籍和传承,偷偷的藏匿起来,靠着李斯师弟的身份,倒也平安了一段时间。 然而,秦二世继位后,变本加厉地推行焚书令,四处安插眼线,严密搜查任何违禁之物。 浮丘伯的隐秘行径终究还是被心怀叵测的邻居察觉,一封告密信将他们推向了绝境。 无奈之下,浮丘伯只得带着刘交,仓促收拾细软,驾着这辆破旧马车,在生死边缘夺命狂奔。 此刻,刘交摔落在地,尚未从眩晕中完全清醒,只觉耳畔风声呼啸,紧接着一阵急促而沉重的“哒哒”声如汹涌的潮水般滚滚而来。 回忆戛然而止,刘交也彻底回过神来了。 靠,一来就是这种生死攸关的场面! 刘交不由得暗自吐槽了一句,随即抬眼去看马车上、自己的老师浮丘伯。 浮丘伯此刻面色惨白如纸,双手紧紧勒住缰绳,但还是一脸关心的对着刘交喊道:“交儿,快起来!” 行,这老师不错,认可了! 于是刘交又回头去看后面的追兵,只见远处一片黄尘遮天蔽日,影影绰绰中,秦兵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迅速逼近,其身上森冷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冰冷的长枪在风中微微颤动,仿佛迫不及待地要饮下自己的鲜血。 刘交迅速冷静下来,敏锐地审视着眼前这千钧一发的危机。 这破马车显然是跑不过秦兵的马匹,不如跑进这密密麻麻的山林里躲避,到时大家都是两条腿,谁也不比谁快多少,同时或许还有机会可以借着丛林的遮掩逃过追兵的眼光 于是刘交大声道:“老师,咱们弃车,走山林!” 刘交目光紧紧锁住浮丘伯,见浮丘伯牙关咯咯作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顺着刘交的话看了一眼旁边的山林,对着刘交说道:“好,就听你的,那边的山林密一些,咱们往那边跑!” 刘交顺着浮丘伯手指的方向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片广袤而幽深的山林,繁茂的枝叶层层叠叠,在风中沙沙作响。 两人深吸一口气,当即丢下马车,拼尽全身力气朝着山林狂奔而去。脚下的土地坑洼不平,杂草荆棘肆意生长,不时便割破他们的肌肤,但精神紧绷的他们全然不觉。 进入山林后,光线陡然变得昏暗无比,高大粗壮的树木遮天蔽日。 刘交带着浮丘伯在山林中左冲右突,试图利用复杂的地形甩掉身后的追兵。 突然,身后传来秦兵的呼喊声:“在那边,快跟上!” 刘交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的秦军迅速下马,呈扇形散开,正有条不紊地往自己这边包围过来,每一步都踏得沉稳而致命,显然训练有素。 靠,现在都已经是秦二世了,你们还威风个什么劲呀,不知道大秦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吗? 刘交暗骂了一句,一边奔跑,一边快速扫视着周围的环境,目光急切地搜寻着可能的出路。 突然,他发现前方有一条狭窄幽深的山谷,山谷两侧是陡峭险峻的石壁,石壁上布满了湿滑的青苔和交错缠绕的藤蔓,仿若一道天然的屏障。 “老师,这边!” 刘交压低声音喊道,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狠厉,心道这条谷道狭长而又居高临下,就是举着石头往下砸也能阻碍他们一阵! 于是他招呼了浮丘伯一声,带头便朝着山谷冲了进去。 浮丘伯眉头紧皱,,但转头看到身后逐渐逼近的追兵身影,知道已别无选择,只得一咬牙,紧跟在刘交身后。 两人沿着山谷小心翼翼地前行,刘交进了这条谷道才发现谷道里并没有多少石头可以用来砸人,同时脚下是冰冷刺骨的溪水横流而过,瞬间浸湿了他们的鞋袜,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 但事到如今,只好继续往上走了,希望上面可以找到些大小合适的石头。 突然,刘交眼前一亮,一道阳光从前面射了过来,这条狭长的谷道已然快走到了尽头。 刘交回头一看,只见浮丘伯面目憔悴、气喘吁吁,已然走得手脚并用了。 而后边追逐的秦兵已经进入了这条谷道,正对着刘交二人不住的喝骂—— “快点,贼人就在前面,抓住了好领赏!” “站住,就此束手,可免你们皮肉之苦!” 靠,刘交暗骂了一声,急忙回头拉起浮丘伯的手,扯起他就往前跑。 然而就在他转身时,刚才还空无一人的谷道的尽头,此刻却站了一条彪形大汉! 只见他背着夕阳的红光,如铁塔般屹然矗立,肩上看着一把大铁锤,冷漠狠厉的看着刘交,一脸的凶神恶煞。 刘交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完了,前有猛汉,后有追兵,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浮丘伯也看到了眼前的大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口中喃喃自语道:“莫非天亡我也……” 他的声音微弱而无力,仿佛是对命运的最后叹息。 第二章 博浪沙慷慨一击的大铁锤 就在二人绝望时,前面的大汉忽然对着他们喝问道:“前面何人,因何而被秦兵追杀?” 听见问话,刘交各种念头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这大汉不知什么来路,但既然这么问,显然就不是秦兵一伙的,现在依然是已走投无路,不妨坦率一些! 于是刘交定了定神,抱拳行礼道:“壮士,在下刘交,这位是我的老师浮丘伯。昔日秦始皇下令焚书,老师作为荀子的弟子,不忍先师的学问就此断绝,便偷偷藏匿了一些书籍。” “如今秦二世上位,加大了焚书令的执行力度,我们被那恶邻举报,这才被秦兵一路追杀至此。” “还望壮士能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 刘交言辞恳切,同时偷偷观察着大汉的表情,希望能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怜悯或同情。 大汉听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开口道:“既如此,且至我身后来!” 刘交觉得对方既然这么说,想必是没有恶意的,于是大喜过望,赶忙扶着浮丘伯站到了他的身后。 他才站稳,忽然便听到“砰”的一声沉闷声响,刘交急忙转头去看,只见那大汉将手中的大铁锤猛地往地上一杵,双脚分开,稳稳地站定,如同一棵苍松扎根在这山谷之中,浑身散发着一股凛冽的气息。 “尔等秦卒可快些退去,免遭一死!” 秦兵们见此情形,先是一愣,随即便发出一阵哄笑:“此人痴愚,合该我等多得一功!” “说得是,让我先杀过去!” “闭嘴,凭什么你先,我先才是!” 这条谷道狭窄逼仄,最多只能容纳三个人同时并排站立,是以这些秦卒竟然在敌人面前抢起了先。 刘交看着这一幕,心道果然不愧是耕战起家的虎狼之国,提到军功就跟狼狗看见了猎物一般,嗷嗷叫着往上跑。 于是他对着大汉道:“壮士且稍待,容我寻几块滚石来助你一臂之力!” 刘交说完便扭头四下张望,见后方堆了几块大小合适的青岩石,于是转身就往后面跑了过去。 “上!” “杀!” 刘交刚走了没几步,喊杀声顿时就从后面山谷中回荡起来了,接着便是急促而杂乱脚步声。 突然,大汉身怒吼一声,声音如同洪钟般响彻山谷,震得周围的石壁都微微颤抖,同时挥着铁锤向着冲在最前面的秦兵砸去,顿时便将其砸成了肉饼。 秦兵们见大汉如此威猛,心中虽惧,但军令如山,不敢退缩。 为首的秦兵咬紧牙关,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大喊道:“杀!谁拿下这贼子,必有重赏!” 说着,他挺枪率先刺向大汉。另外两名秦兵也相互对视一眼,鼓起勇气,从两侧夹击过来,他们的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寒光,直逼大汉的要害。 大汉却毫无惧色,只见他侧身一闪,轻松避开了正面刺来的长枪,同时手中的大铁锤顺势一挥,带着千钧之力砸向左侧的秦兵。 那秦兵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抽回长枪抵挡,却已然来不及。只听得“咔嚓”一声,大铁锤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肩膀上,瞬间将他的肩胛骨砸得粉碎,秦兵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右侧的秦兵趁机刺向大汉的腰部,大汉猛地转身,用铁锤的锤柄用力一挡,那秦兵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虎口被震得发麻,长枪险些脱手而出。 而此时,正好刘交也举着平石过来了,见状当即对着这名秦兵狠狠的砸了下去,只听“乒”的一声,秦兵便应声二倒,随着石头共同向着坡道滚了下去。 于是后面的秦兵们纷纷呼喊着躲避,谷道中充斥着他们杂乱的喊叫声和脚步声。 大汉当即对着刘交道:“好汉子,我还以为你逃了呢!” 刘交白了他一眼,但嘴上还是开口道:“恩师尚在,哪有独自逃生的道理?” 浮丘伯却对着刘交道:“交儿,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一旦事有不遂,我许你独自奔命,但却不能抛下这位前来助拳的义士。” 听到这话,大汉顿时大笑着道:“好,确实该救!” 说完他好似兴起一般,挥着铁锤便抢先对着秦兵攻了上去,每一次挥动铁锤都伴随着一道兵器撞击声以及秦兵的痛呼声。 “贼子凶狠,且退!” 秦兵们眼见这大汉如此勇猛,己方已折损数人却难以伤到他分毫,心中渐渐生起惧意,攻势也变得迟缓起来,终于,他们开始往后退走,但依旧保持着相应的架势这阵仗,退而不乱,果然不愧是一统天下的雄兵! 但大汉杀红了眼,哪肯罢休,正要提锤追去。 刘交却眼疾手快,连忙高声喊道:“壮士且慢!这谷道狭窄,不利于躲避箭矢,小心秦兵用弓弩射我们,此时追击太过危险!” 刘交的声音因焦急而有些尖锐,额头上满是汗珠,眼神中透露出对危险的敏锐洞察。 大汉听闻,脚步一顿,心中也明白刘交所言极是。他环顾四周,只见这谷道两侧皆是陡峭石壁,确实难以躲避箭雨。 突然,大汉目光落在旁边一块巨大的平石上,那石头宽厚且较为规整。他顿时大踏步走过去,单手发力,竟然将那平石轻而易举地举了起来,稳稳地挡在身前,如同一个天然的盾牌,而另一只手则紧紧握住大铁锤,虎目圆睁,再次向着秦兵冲了过去。 秦兵们见大汉追来,慌乱地搭弓射箭。一时间,箭如雨下,但大多被大汉手中的平石挡下,只有少数几支擦着石壁飞过。大汉顶着箭雨,速度丝毫不减,几步便冲到秦兵近前。 他挥舞着大铁锤,如入无人之境,每一次砸下,都伴随着秦兵的惨叫和骨头断裂的声音。 “真猛士也!” 浮丘伯如此赞道。 的确是猛士,甚至是世间少有的猛士,只因此人正是追随张良在博浪沙对着秦始皇慷慨一击的那个大铁锤! 不仅是他,甚至张良此时也就在下邳潜藏。 秦兵们惊恐地四处逃窜,但在这狭窄的谷道中根本无处可躲,只能绝望地面对大汉的攻击。 不多时,秦兵便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再无一人能够站立。整个谷道弥漫着血腥的气息,地上的鲜血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目。 大汉收起大铁锤,将平石扔到一旁,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他转过身,看着刘交和浮丘伯,脸上露出豪迈的笑容,说道:“小子,亏你提醒,不然某家今日便要中箭了!” 刘交走上前去,拱手说道:“壮士勇猛无敌,我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若不是壮士出手,我和老师今日必定性命不保。” 浮丘伯也在一旁点头称是,同时询问道:“今日承蒙阁下搭救,恳请留下姓名,日后也好报答。” 大汉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多礼!我生平最恨秦之的暴政,见你们被秦兵追杀,出手相助也是应有之义,只是此地不宜久留,且随我离开吧!” 刘交和浮丘伯应了一声,三人便匆匆离开了这充满血腥的谷道,向着山谷深处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只留下山谷中那一片死寂和秦兵的尸体,见证着刚刚发生的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此时,夕阳的余晖已经渐渐黯淡,山谷中被暮色笼罩,愈发显得阴森静谧。 第三章 从改变老流氓哥哥刘邦开始作文宗 刘交和浮丘伯随着大汉在曲折幽深的山谷中又走了一段距离,四周静谧得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鸟鸣声。 此时,大汉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神色间带着几分洒脱与决然。 “二位,此处已足够安全,我也该走了。” 大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在这山谷中回荡着,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刘交和浮丘伯听闻此言,心中皆是一惊,他们对视一眼,眼中满是不舍与感激。 刘交急忙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再次诚恳地说道:“壮士,您对我二人有救命之恩,若不留下大名,让我们日后如何报答?” 浮丘伯也在一旁微微点头,说道:“壮士大恩,如同再造,还望告知姓名,也好让我们铭记于心。” 浮丘伯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但言辞间的恳切之意溢于言表。 大汉却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说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这天下之大,你我有缘自会再见,不必执着于姓名。” 说罢,他将手中的大铁锤往肩上一扛,转身就走。 刘交和浮丘伯见大汉心意已决,心中虽无奈,但也深知无法强求。 刘交再次抱拳,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壮士既然如此,我二人也不再勉强。但这份恩情,我们定会铭记一生,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大汉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大步向前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山林之间,只留下刘交和浮丘伯站在原地,久久凝望。 可惜刘交不认识这位,也回想不起这位的事迹与名头,就此与正在此处潜藏的谋圣张良擦肩而过…… 待大汉走后,山谷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惆怅。 刘交和浮丘伯深知,此刻他们也到了分别的时候。 浮丘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交儿,如今形势危急,我需前往会稽老家暂避风头,那里还有些旧友或许能助我一二。” 刘交望着浮丘伯,心中满是敬重与不舍。 同时他深知浮丘伯学识渊博,乃当世大才,其作为荀子的亲传弟子,在儒林之中亦颇具声望,若能将浮丘伯带到沛县,日后必能成为兄长刘邦反秦大业的一大得力臂助。 想到此处,刘交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神色诚恳地说道:“恩师多年教导之恩,学生没齿难忘,恳请恩师随我一同前往沛县,好让徒儿贴身伺候、报答您的教导之情。” 刘交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紧紧地盯着浮丘伯,希望他能答应自己的请求。 浮丘伯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他缓缓说道:“交儿,你的心意我明白,但秦律严苛,未经允许不可私自游走,以往为师还可以顶着李斯师弟的名头游走四方,但如今李斯既死,返回家乡便是你我唯一的出路了……” 刘交此时才醒悟过来还有这事,心道自己刚才确实有点想当然了。 浮丘伯接着又叹了口气道:“好在那位举报咱们的邻居不知道你我的真名,否则你我只怕连家乡都回不去了!” 刘交听闻此言,心中虽感遗憾,但也明白浮丘伯所言属实。 他微微点头,说道:“老师,既然如此,交儿也不再强求。只是这一路与老师相伴,受益匪浅,如今却要分别,心中实在是不舍。” 刘交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眼中泛起了一丝泪花。 浮丘伯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刘交的肩膀,说道:“交儿,不必伤感。你回去后,定要小心谨慎行事。若有机会,我们师徒二人定会再见。” 刘交强于是再次向浮丘伯深深一拜,说道:“老师放心,徒儿定会谨记您的教诲。” 于是二人就此分别。 刘交迈着沉重的步伐,踏上了回沛县的道路。 一路上,刘交开始寻思,自己作为荀子的徒孙,刘邦的亲弟弟,按理来说应该是戏份很重的人才对,但是从穿越前的记忆来看,为何关于刘邦的故事里,却连自己的半个影子都没有? 甚至刘邦那吝啬的哥嫂都留下了一个“羹颉侯”的典故,怎么到了我刘交这里就连个泡都没冒一个! 莫非因为刘邦看不起儒生,所以连我这个亲弟弟也无视了? 他想来想去,觉得肯定就是刘邦这货看不起儒生,所以连带着自己这位亲弟弟也给藐视了。 于是他不免在心里暗骂道:奶奶的,刘邦此人,当真不当人子! 同时也开始思考起了自己以后的出路。 造反肯定是要造的,不过由于他清楚历史上刘交的待遇其实不错,所以他现在认为刘邦这条大腿也许也没那么可靠了。 但是让他和刘邦争天下,他又自觉没那个本事和魅力,毕竟连项羽这种人杰都输了,他依据有限的历史脉络,估计也够呛,关键是像萧何、樊哙、曹参这种班底,他也抢不过来呀。 最后思来想去,刘交觉得当皇帝肯定是当不上了,不如转头去当学阀,只要旗帜立起来了,照样可以做到有人有权,就算是皇帝也得给三分面子! 况且荀子徒孙这个名头不用白不用,所谓先秦儒家三巨头,孔子平和,孟子霸气,荀子严谨。 从秦汉一直到唐初,其实荀子的地位一直是高过孟子的。 况且荀子门下不仅有浮丘伯这种儒家门人,还有李斯、韩非这种法家门人,老子现在就把儒皮法骨那一套搞出来,再加上以后刘邦亲弟弟的名头,未必就不能执一执儒家的牛耳。 再说了,你黄老之术无为而治,我儒家照样注重休养生息。 “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这句名言就是出自《荀子·王制》中的内容。 从前的汉初是以黄老之术治国,现在我来了,就该以我更改过的儒家来治国! 作为升斗小民,老子被封建帝制压迫了两千多年,毫不客气的讲,没人比我更懂封建帝制! 而第一步,就得从改变那个老流氓哥哥刘邦开始。 找到了目标,刘交的步伐更加稳健了。 就在此时,刘交远远地看见一个身形矫健、面容洒脱的男子正哼着小曲从对面走来…… 第四章 满口你爹我的刘邦 只见那人穿着一身粗衣,衣角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腰间随意地系着一根布带,头发有些松散地束在脑后,衬出几分放荡不羁的气质;走路的姿态也极为潇洒,昂首阔步间尽显豪迈之气。 刘交看了他一眼,觉得有几分眼熟,而对方也是瞪着刘交看了好一会儿,两人四目相对,都是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态。 刘交正暗自琢磨,对方却抢先开口道:“嘿,小子,你是何人啊,乃翁瞧着瞧着你面生得很,可又觉着有那么点儿眼熟?” 这人的语气神态,就好像他是此地的霸主,随便拉个人都得向他报备来历似的,脸上还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得意劲儿。 看着对方摆出一副若有所思却又带着点儿挑衅的神态,刘交心里顿时就蹿起一股火,乃翁有两个意思,一是指父亲对儿女的自称;第二就是称呼别人的父亲。 对方这话翻译成现代话就是在说:“你爹我看你面熟,你丫谁呀?” 一开口就占老子的便宜,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哥刘邦,泗水这片地方响当当的人物,你占我便宜? 作为被国粹陶冶了二十几年的刘交开口就准备骂回去,不过随即便想到自己如今也是立志要成为一代文宗的人,现在又是在沛县家门口,总不能一露面就毁了人设,于是忍住了国骂的冲动。 “哼,粗鄙之人,无礼之极,去休!” 随着这句文绉绉的回怼之言出口,自认为儒家一代文宗的刘交,就此粉墨登场! 刘交说着扭头就走,心想等老子到家了就摇刘邦来干你,还想当我爹,你够格吗? “站住!” 对方一看刘交要走,哪肯罢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来了劲。他三两步就蹿到刘交前头,伸出手臂一横,把刘交给拦了下来。 “奶奶的,你这酸溜溜的犬儒,乃翁本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你倒还来劲了,赶紧的,把你的照身贴给乃翁拿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刘交,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蛮横劲儿,好像他要查照身贴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谁要是敢违抗,他就敢动手。 刘交作为浮丘伯的门生,乃是正儿八经的儒生,自然穿着的是儒服,儒服以高冠、宽衣、长袍、方履为主要特征,是以凭穿着基本就能判断他儒家门人的身份。 照身贴也就是秦朝的身份证,以一枚光滑的竹片制作而成,上面不仅刻录了姓名、身份、户籍等信息,甚至还刻了持有人的简笔雕像以及官府的正规印章。 听说这玩意儿是商鞅变法的时候弄出来的,实在让人有些怀疑商鞅是不是也是一位穿越者…… 此时的刘交已经进入了自己营造的一代文宗人设,所以听到对方要查自己的照身贴,当即便张口道:“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汝事不成,去休!” 刘交这话说得虽然文绉绉的,但其实核心意思就一个:你他妈谁呀,名不正言不顺的就来查老子的身份证,你够格吗?赶紧滚蛋! 公元209年,此时的刘邦已经是泗水亭的亭长了,这个职位相当于现在的乡镇派出所所长,而刘交现在就在沛县丰邑乡中阳里,属于已经到了家门口了,所以刘交也硬气起来了。 刘交说着还伸手推了这人一把,心道老子这都到家门口了,家里还有一个派出所长的哥哥,还能让你这个流氓地痞给欺负了? 同时他知道刘邦这货本来就瞧不起儒生,要是自己这个多年未见的弟弟真要是一点不反抗、窝窝囊囊的就给人欺负了,然后再回去找他告状,那刘邦这个老流氓头子指定就更看不起自己这个学儒的弟弟了。 这样想着,刘交于是伸手推了对方一把,对方可能也没想到刘交还敢先动手,猝不及防之下还真给刘交推得推了几步。 “嘿!” 这人吐了口唾沫,随即“铮”的一声从腰间拔出一口铜剑,指着刘交骂道:“你他娘的还敢动手,乃翁一看你就不是本地的,否则安敢与我动手,照身贴拿来!” 那铜剑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寒光,他的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好像刘交要是不交出照身贴,他就真敢用剑捅过去似的。 刘交被剑指着,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心想:这秦朝人怎么这么野蛮啊,一言不合就动刀动枪的! 不过,刘交毕竟也是个要面子的人,虽然心里害怕,但嘴上还是不肯服软:“汝乃何人,可有官府身份,焉能随意验我的照身贴?” 这话说得,比起之前已经客气了不少,但还是带着点儿不甘示弱的劲儿。 见刘交询问身份,这人当即仰头一甩飘逸的长发,大大咧咧的道:“犬儒,你给爷爷听好了,也好叫你知道知道厉害,乃翁我便是这泗水亭的亭长刘季!”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脸上的表情如同一只斗胜的藏獒。 刘季,不就是还没改名的刘邦吗?还是泗水亭亭长,指定错不了,绝壁就是这货! 刘交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就炸了。靠,怪不得看你眼熟,原来你就是刘邦这混球! 好啊,你还想当我爹,你爹能答应吗? 我这还眼巴巴地想着回来投奔你呢,谁知道还没等别人欺负我,你这好哥哥就在家门口给我来了这么一出。” 于是,刘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了,一口口水就吐到了他的脸上,张口就骂道:“刘季啊刘季,你厉害,你了不起啊!你跟谁乃翁乃翁的,我叫你爹,你敢答应吗?” 刘交这时候已经被气昏了头,完全顾不上自己之前树立的文宗形象了,只想把心里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刘邦被刘交这一口口水喷在脸上,顿时觉得一阵恶心,脸上一阵扭曲。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正准备动手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可刚举起手,就听到刘交这话,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刚才乃翁我就觉着这小子眼熟,难道他真认识我? 可咱沛县中阳里这地界,谁我不认识啊,怎么就没见过这小子呢?难不成是我早年在魏地当游侠的时候认识的? 也不对呀,我怎么会跟这群酸不溜秋、整天就知道瞎奇把胡说的腐儒搅和在一起呢! 于是,他放下手,张口问道:“你究竟是谁,乃翁我可不认识你!” 刘邦这时候虽然还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语气里已经带着点儿疑惑和好奇了。 刘交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照身贴,像扔垃圾一样扔了过去,脸上带着一种恶趣味的嘲讽:“刘季大人威武啊!你也别整天乃翁乃翁的瞎叫了,小的这就回去问问我爹,等他老人家要是答应了,我直接拜你为父,让你实实在在地当一回我爹,好不好呀?” 刘交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心里想着:你就等着待会儿打脸吧,看你到时候还怎么嚣张! 刘邦一听这话,还以为刘交是认怂了,心里顿时得意起来。 他把铜剑插回腰间,双手抱胸,斜着眼看着刘交说:“哼,算你这龟儿子识相!等着吧,等乃翁我验过了你的照身贴,再考虑收你当干儿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鼻子哼了一声,脸上带着一种不屑一顾的神情,心道果然腐儒就是腐儒,这才威胁几句就巴巴的赶着上门给人当儿子,真是他娘的半点骨气都没有,彼其娘之! 刘交心里暗暗觉得好笑:骂我是龟儿子,可不就是骂你自己是王八蛋吗? 等着瞧吧,希望你待会儿依旧这么坚挺! 于是,他淡淡地说:“那你可得好好看看!” 心里却在想着刘邦看到照身贴后的反应,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第五章 交弟,我的活祖宗耶,哥哥我错了行不 刘邦满不在乎地捡起地上的照身贴,嘴里还嘟囔着:“哼,谅你一个穷酸腐儒,能有什么来历,待乃翁瞧个明白!”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照身贴凑近眼前,眯着眼睛仔细端详起来。 刘交则是眯着眼注意起了他的神色,只见刘邦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古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一会儿看看照身贴,一会儿看看刘交,嘴巴也张得老大开,脸上的得意劲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交见他这模样,促狭的道:“爹,你看完了……” 刘邦急忙一个滑跪贴过来捂着刘交的嘴:“爹,你才是爹,你是我亲爹!” 他心道完了完了,老头子要是知道我让自己的亲弟弟喊我当爹,那我这个儿子算是当到头了! 刘交一把推开刘邦的手,继续张口讽刺道:“别呀,我爹哪有你威风呀,我爹差你差远了,还是认你当爹好,你说是吧?” 刘邦都快哭了,一张脸皱得比菊花还难看! 但也不愧是能把儿子踹下车,能分老爹一杯羹的主儿,只见他当即就对着刘交磕起了头:“交弟,我的活祖宗耶,别闹了行不,哥哥我错了!” 刘交继续打脸道:“什么交弟,那里来的交弟,亭长大人是在叫谁呀?”说着还装模作样的四处张望了几眼。 “交弟,我是你三哥刘季呀,刚才是哥哥有眼不识泰山,把你错当成贼人了,哥哥给你赔罪了!” 刘邦急忙开口,同时抬头观察起了刘交的脸色,见刘交依旧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于是立马狠狠打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继续开口道:“瞧我这张破嘴,张口就乱讲,得罪了交弟,该罚!” 他说完又是“夸夸”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刘交听得都觉得脸疼,同时这口气也算是出了。 于是刘交这才将刘邦扶了起来,装模作样的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一脸夸张的惊呼道:“三哥,你真是我三哥!” 刘邦听道这话总算是松了口气,于是两个戏精同时上线了。 只见刘邦顺势站起来,然后一脸激动的死死握住刘交的手道:“交弟,正是小时候最疼你的三哥我呀!” 刘交也不甘示弱,把手一反,另一只手同样也是死死握了上去:“真是我三哥呀,可想死我了!” 不过老刘家各个皇帝的演戏天赋,打从根上就是刘邦这货传下去的,刘邦的演技自然不俗。 只见刘邦眼睛微微眨了几下,便从眼角溢出几滴清泪来:“交弟,经年未见,你越发的瘦了,不知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可心疼死哥哥了!” 刘邦说完已然是涕泪纵横,于是他当即一把将刘交搂入怀里,然后就势扯起刘交衣服擦起了自己眼泪。 这可把刘交恶心坏了,正当他琢磨着要怎么报复回去,忽然感受到手上的衣袖一紧,随后便听见“嗯~鞥!” 靠,听见这声音刘交立马就知道了这刘邦这货正从后面抓起自己宽大的衣袖在***! 刘交急忙一把推开这个戏精邋遢鬼,心里已经膈应死了! “呜呜呜,交弟!” 刘邦仿似浑不在意刘交的动作般、依旧顶着满脸的鼻涕眼泪继续伸手要来抱刘交。 刘交哪里肯让他继续折磨自己,急忙连连推手阻止道:“别、别过来!” 刘邦顿时止住了脚步,但眼泪流得更多了,只见他呜呜的哽咽了几声,委屈巴巴的道:“交弟可是嫌弃为兄?罢了,父兄历来瞧不上我刘季,如今这幅也是作态,想来是我刘季命里不该有这劳什子亲情牵绊!” 听到这话,刘交神情一怔,心道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呜~哇啊啊……” 刘邦突然“嘭”的一声跪在地上,十分悲伤的哭泣道:“苍天啊,想我刘季何其命苦,父不亲我、兄不睦我、弟也嫌我,这活着还有什么趣味,不如早死了罢!” 他说着情不自禁的把头铺在地面上,呜呜哽咽着,长久不起…… 刘交看到这一幕心里也犯酸了,话说回来,刘邦这货没发迹前确实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很是遭到他爹和他哥嫂的嫌弃。 比如他爹就经常指着刘邦的鼻子骂他:“你看看你两个哥哥,在看看你,整日游手好闲,不成器的东西!” 去他哥哥家里吃顿饭也是被他嫂嫂嫌弃,每次刘邦一到,他嫂嫂就拿饭瓢把锅敲得咚咚响,示意刘邦我这里也没饭了,你赶紧滚蛋吧! 至于弟弟刘交,前面已经说了,这段历史根本就没提这个人,甚至连野史几乎都没记载刘交在这段时间的情况。 可能刘交这个出身务农家庭的儿子,居然能拜荀子的徒弟、一代大儒浮丘伯为师,连野史也编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吧,但事实是他还真就发生了。 要知道刘交可不是那种听过几堂课的杂牌记名弟子,而是正儿八经被浮丘伯授予《诗》、得了传承的入门弟子! 这你上哪儿说理去? 唉,说起来刘邦也是生错了家庭,一个农民的孩子,不以务农为生,却偏偏以“窃符救赵”的信陵君为偶像,整天满脑子的都是游侠思想,也难怪和家里人格格不入。 毕竟按照当时的思想来说,你一个农民的儿子天生就该继续当农民,不想着怎么把田耕好、提高产量也就罢了,还尼玛整天想着阶级跨越,简直是痴人说梦! 要不这么陈胜吴广喊出的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能在五千年历史里熠熠生辉呢? 要不怎么刘邦听到这句话立马就来了个“斩白蛇起义”,紧跟而上呢? 于是刘交走过去将刘邦扶了起来,十分正式的道:“兄长不要误会,弟弟从不曾嫌弃兄长,反而十分敬重。” 刘邦用衣袖抹了两把眼泪,抽泣着道:“你不必诓我,从小到大,家里便没说过我半句好话,晾你也不例外!” 刘交诚挚的道:“不,你错看我了,当初你不愿以务农为生,只身出走去魏地投奔信陵君,我刘交又何尝愿意以务农为生?” “于是我便学你一样,同样离家出走去另寻出路,不过我可不爱舞刀弄棒,于是便去了齐地有‘百家争鸣’之称的稷下学宫!” 这可不是刘交胡诌,而是存在于他原身记忆里的事实。 刘邦听到这话果然不哭了,但随即又立马拍着大腿抱怨道:“交弟呀,你三哥我命苦,你是不知道,等你哥哥我去了魏地才发现,原来信陵君阁下早他娘的去世了!” 刘交也是哭笑不得的道:“我也是,等你弟弟我到了齐地才知道,原来昔日的稷下学宫同样也是早他娘的关门了!” 两个人相互悲催的看了彼此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声震于野,笑声里说不出的洒脱与释然…… 第六章 各怀鬼胎的俩兄弟 日头渐沉,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刘邦大踏步地走着,脚下生风,那劲头仿佛要把这道路踏平。 突然刘邦拉起刘交的手,兴奋的道:“交弟,你三哥我也取媳妇了,还是富家女,走,快跟我回家,我你嫂子给你做好吃的,给你接风洗尘!” 刘邦说着用力拽着刘交,那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刘交直接拎回家去,同时嘴里也没个停歇,继续眉飞色舞地说道:“还有,兄弟你放心,哥哥我如今大小也是一亭之长了,在这沛县地面上,怎么也能罩得住你!以后有哥哥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饿着你,只要跟着哥哥我,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刘邦一边走着,一边美滋滋地想着自己娇妻热炕的当下生活,不免露出了一副慷慨激昂的豪迈神色。 而刘交呢,走着走着,突然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猛地想起自己可是立志要做一代文宗的人。 虽说刚才刘邦那几个响头磕得他心里暗爽,可仔细一琢磨,这事儿于他妈礼不合呀! 做弟弟的受了哥哥的头,传出去还怎么在儒林里立足、还怎么做一代文宗? 想到这儿,刘交一把拉住刘邦,神色严肃地说道:“兄长且慢,回家的事儿不急,方才之事虽是兄长的错处,但您这又跪又磕头的,于礼不合,我断不能受。如今我也得给兄长磕还回去,方能全了这礼数!” 说着,他三两下挣脱刘邦的手,快速整了整衣冠,双手稳稳地撩起衣摆,膝盖微微弯曲,作势就要往下跪。 刘邦被刘交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下子有些发懵,他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刘交,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脸上瞬间堆满了“大惊失色”的表情,连忙开口道:“兄弟,你这是做啥?咱兄弟之间哪用得着这般见外啊?快起来,快起来!” 那声音高得都有些破音了,听起来格外夸张。 “兄长,礼不可废,今日若不如此,我心难安。”刘交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下跪,眼神坚定得不容置疑。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呀!” 刘邦虽然嘴里一个劲的“使不得”,同时也做出伸手要去扶刘交的动作,但伸出的手却始终像是有自己独立的想法一般,一会儿偏左、一会儿偏右的,捞来捞去的始终没抓到正地方,于是刘交终究是恭恭敬敬地一个头磕了下去…… “兄长在上,请受我一拜!” 刘交这一下磕头磕得极为认真,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刘邦见状顿时如同“傻”了一般,猛地一下闭着眼睛就把头别在了后面,表示自己看不得这一幕,同时两只手依旧胡乱的挥舞着要抓刘交的手,极力的在表示想要将刘交扶起来的行为。 但因为他头也别过去了,眼睛也闭上了,自然依旧是什么都抓不住的。 于是刘交的头便扎扎实实的磕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刘邦听到了声响,嘴里急忙“哎呀”一声,同时在心里记起了数,磕了一个了。 “砰”、“哎呀,怎可如此啊?”,一下。 “砰”、“哎呀、交弟,快起来,你在这样我可生气了!”,两下了。 “砰”、“哎呀哎呀,我的亲弟弟耶,心疼死我勒!”,三下,好,够数了,嘿嘿! 刘邦心里暗自记着数,脸上却依旧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直到刘交磕完三个头,他的手才终于是找准了目标,一把就将刘交捞了起来,接着便立即弯腰屈身、十分亲切的去拍刘交膝盖上的尘土,同时一脸心疼的开口埋怨道:“交弟啊,为兄让你别跪别跪,你偏就不听,你看,衣服弄脏了吧?” 刘交文宗风范依旧,扬着头道:“兄长,你不懂,子曰:凡,君子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弟弟我此举,虽然脏了衣物,却干净了自己的心,划算得很呐!” 听到这话,刘邦拍灰的手立马就停了下来,同时站直了身体对着刘交道:“兄弟啊,你这一身的酸腐气,日后可得改改。如今这世道,你这虚头巴脑的那一套可行不通,得有些真本事才行!” 刘邦的语气里虽然带着几分调侃,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对刘交的关心和担忧,毕竟不管是刘交此前追随他离家出走的脚步的认同,还是刚才“哐哐哐”磕的那几个头,可谓都是干到他心坎里去了。 好吧,虽然我刘邦看不起儒家虚头巴脑的那一套,但当自己的儒家的亲弟弟依据礼仪向他磕头的时候,咱心里确实还是找到了几分趣味的…… 这就好比他之后当了皇帝,自己手底下那帮老兄弟被礼仪约束着对他行跪拜之礼、他口里发出“我今天才算是享受到了当皇帝的滋味”时的感慨一样,但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刘交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微微仰头,依旧维持着自己的文宗风范,神色傲然地说道:“兄长此言差矣,礼乃立身之本,虽世道艰难,但也不能因此就摒弃了礼仪,况且,我所学的这些,将来必定能派上大用场!” 刘交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给老流氓刘邦洗脑,从此刻就开始了! 刘邦耸了耸肩,无所谓的笑着:“好好好,你说啥就是啥吧。咱也别在这儿争论这些了,赶紧跟哥哥回家,我让你嫂子杀鸡作宴,咱兄弟俩边吃边聊!” 说罢,刘邦再次拉起刘交的胳膊,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同时心里不免想道:交弟明显被那群腐儒荼毒得太深了,俺以后可得好好把他扳回来! 而刘交同时也在心里想到:老流氓改造计划正式启动,经过董仲舒“梳洗打扮”后的这个儒家“美女”,连汉武帝刘小猪都受不了诱惑,我就不信你这个老色批不心动! 就这样,两人各怀鬼胎,都想着要将对方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样,一路说说笑笑的便来到了刘邦的家门口。 刘交抬眼一看,眼前的房屋是一座典型的农家小院,四周用矮矮的篱笆围着,几间土坯房错落有致地分布其中。 院子的角落里还摆放着一些农具,虽然有些陈旧,但都擦拭得干干净净,摆放得整整齐齐,一看便知这户人家的女主人是个勤劳能干的人。 刘邦进了院子,便扯着嗓子喊道:“娥姁,赶快起锅烧饭,把鸡宰两只炖了,然后再去沽两斤酒、买几斤猪头肉回来下酒吃!” 第七章 弟弟是腐儒?我刘季丢脸丢大发了 刘邦的声音响亮而粗犷,在院子里回荡着,惊得树上的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这时,屋内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刘季,你不是去找萧何去了吗?我还以为你请他去外面喝酒呢,怎么,你可是把他领家里来了?” 随着话音,一位女子从屋内款步走了出来,不是那位日后在历史长河中留下赫赫威名、以心狠手辣着称的吕雉还能是谁? 刘交满心好奇地朝着她望了过去,只见吕雉约莫二十七八的年纪,身姿婀娜,走起路来如弱柳扶风,却又透着一股利落劲儿,面容清秀,眉眼恰似春日里的山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聪慧与干练,仿佛能洞察这世间的一切人和事。 她穿着一身粗布衣衫,虽样式简单朴素,却浆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褶皱。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插着一支简单的木簪,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旁,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与嗔怪,看着刘邦和刘交,脚步轻盈地走了过来。 刘交从她的面貌神态中丝毫没有感受到把人弄成“人彘”的毒辣、也没有看出她杀韩信、砍功臣,毒死刘邦其他儿子以及临朝称制(妃代使皇帝职权)的阴险、薄凉和果断,反而从她的神态中看到了几丝温婉。 刘交忍不住擦了擦眼睛,心里直呼不可能,这可是历史上有名的“毒后”吕雉,温婉个鬼呀,绝对不可能! 在他的认知里,吕雉的形象早已被历史定格,眼前的反差实在是太大,让他一时有些恍惚,仿佛置身于一个错乱的时空。 而刘邦看到刘交这个样子,还以为他是看傻了眼,心道交弟也没想到我刘季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吧? 于是他轻轻推了一下刘交道:“交弟,你嫂子漂亮吧,而且还是个富有家教的富家女,哥哥我这个便宜可是捡大发了!” 刘交这时也回过神来了,急忙对着吕雉行了一礼:“交,见过三嫂!” 吕雉自然不认识刘交,但还是急忙伸手去将眼前这对着自己行礼的少年扶了起来,同时对着刘邦投了一个疑惑的眼神过去。 刘邦见此,连忙笑着走上前,一把搂住吕雉的肩膀,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说道:“娥姁,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刘交,我亲弟弟,他这刚从外面回来,以后就住咱家了。” 吕雉听到这话蹙着娥眉顿了一下,心道你刘季啥时候跟我提到他了,还经常,我都没听你提起过好不! 刘邦显然预料吕雉的反应,于是他不等吕雉说话便再次对着吕雉开口道:“乃翁这弟弟因为太仰慕我了,所以小小年纪便学着我去外面闯荡了一番,不过咱哥俩爱好不同,他可是从昔日的稷下学宫学成归来的士子,你可别把他当成我这种大老粗对待。” 因为不是对着刘交说话,所以刘邦这“乃翁”的自称便又回到了嘴里,同时心里虽然极不认同刘交“腐儒”的身份,但介绍时还是很给面子的夸耀了一番。 但吕雉可是见过世面的人,她可知道稷下学宫早倒闭了,而且也知道刘邦是个惯爱吹牛的,于是她先是对着刘交回了一礼:“见过小叔。”然后便立即试探的问道:“交弟温文尔雅、一表人才,想必令师也是为极出众的人物,不知可否……” 刘邦听到这里顿时就不高兴了,当即码着脸打断吕雉道:“交弟一路奔波肯定又累又饿,你还站在这里问这么多干什么,赶紧给乃翁做饭去!” 他心道:奶奶的,乃翁跑了一趟魏地,连信陵君一根毛都没见到,仅仅只是在信陵君曾经的门客、张耳哪里混吃混喝了一段时间,这便灰溜溜的跑回来了,交弟也说去齐地的时候稷下学宫早关门了,想必跟老子待遇也差不多,可不能让着娘们多问,否则老子和交弟的面子可就全掉地上了! 吕雉白了刘邦一眼,心道就知道你在吹大话,眉宇中透露出一种无奈。 要知道吕雉的家族可不是仅仅有钱这么简单,他爹吕文可是吕不韦的侄重孙子,但因为吕不韦倒台了,吕文自然也就落魄了,再加上和沛县的县令有交情,所以这才举家搬迁到了沛县。 但是现在门口站着的三个人,没一个是傻子,吕雉一张口就想打听刘交的底细;刘邦一听音就知道了吕雉的打算并立马打断了她;而刘交,自然也觉察出来了,这两口子短短两句话之间便已经着围绕自己、进行了一轮短暂的“交锋”。 刘交不由得啧啧称奇,心道不愧是能在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人物! 然而刘交的师承自然不像刘邦以为的那样没脸说,于是他当即依据礼仪,对着吕雉回道:“三嫂容禀,家师尊讳浮丘伯,有德有学;当年小弟侥幸与恩师在齐地相遇,恩师不嫌我卑贱,特地授我《诗》以教诲,赐字曰‘少游’,此恩重于泰山,交不敢一时或忘!” 刘交说着遥遥的对着会稽的方向拜了一礼,俨然一副道德君子的模样。 刘邦听了这话,心道什么浮丘伯,果然是个听都没听过小瘪三,交弟肯定是被这个腐儒遮眼蒙心了,又看见刘交腐儒一般对着空地方拜礼,心里越发厌恶了。 于是他恨其不争看了刘交一眼,随后立马扬起手对着吕雉驱赶道:“好了好了,如今听也听了,现在你满意了,还不赶紧给乃翁做饭去!” 刘邦说着便用手去推吕雉,口里念念有词,“妇道人家,瞎打听什么玩意儿!” 然而吕雉显然不惧他这幅流氓模样,同样伸手一把推来了刘邦的手。 “嘿!” 刘邦正要发火,就见吕雉对着刘交盈盈一拜,还以为是吕雉怕了,他这才停了下来,心道这娘们被乃翁吓傻了吧,知道错了你跟我道歉呀,对着交弟瞎拜什么玩意儿! 只听吕雉道:“原来令师竟是荀子的高徒,嫂嫂适才失礼了,还请少游弟弟莫怪。” 对于浮丘伯,吕雉显然比刘邦知道得多了,同时也立即改口用字来称呼刘交,言语仪态之间,可比刘邦这个老流氓顺眼多了。 于是刘交也回拜了一礼道:“嫂嫂言重了,交惭愧!” 刘邦看着他们两个拜来拜去的,心里膈应死了,不过听到刘交的老师竟然是荀子的弟子,到底是眼前一亮,荀子的名头他还是听过的。 他心道:我的个乖乖,交弟比我强多了,到底算是拜了个名师,就是脑子不灵活,学识这玩意儿拿来用不就好了,怎么还傻乎乎的用那一套什么狗屁儒家礼仪来约束自己,这不成腐儒了吗? 不行,乃翁非得给他掰回来不可,我刘季的兄弟要是成了腐儒,那乃翁这脸可在游侠界丢大发了! “阿弟稍待,嫂嫂这便去准备饭菜,你且与你兄长叙一叙别来契阔。” 吕雉说着又是盈盈一礼,这才退回去做饭了,而刘交自然也是躬身执礼还了回去。 刘邦看得越发的不爽快了,毕竟吕雉平时虽然也很有礼节,但可从来没有这么庄重的对待过他! 于是他一把就将刘交扯着进了房门:“行了,还他娘的拜个什么劲呀,赶紧进来,哥哥我好好给你掰扯掰扯!” (注:据《孟津翟泉吕氏宗志》记载,称吕文是吕不韦胞弟吕不伐的孙子、吕威的长子。同时因为吕雉一直到二十几岁的“高龄”才第一次嫁给刘邦这个“地痞流氓”,所以我采用了这一说法。) 第八章 我还没开口,厚黑祖师爷就先洗上脑了 一进门坐下,刘邦便对着刘交开口道:“阿弟,你嫂子怎么样?” 刘交还以为刘邦是准备显摆一下自己,于是开口道:“嫂嫂果然如同兄长所说,乃是大家闺秀,兄长好本事!” 于是刘邦当即笑着道:“这就对了,三哥跟你讲,你三哥我要是跟着那群穷酸腐儒学,那可娶不到你嫂子这种大家闺秀!” 嗯,什么玩意儿? 刘交听着这话顿时就觉得不对劲了,但显然已经晚了,只见刘邦已经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当初自己那桩“壮举”。 “兄弟啊,你是不知道,想当年我岳丈吕公文刚迁居来咱沛县摆宴宴请乡亲父老的时候,那可是轰动了整个县城。不知道多少人都想去凑凑热闹,借着恭贺乔迁之喜的名义去巴结巴结这位吕公。” “乃兄虽说身无分文,但心里头就想着,这等好事儿怎能少了我刘季!” 刘邦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拍了拍胸脯,脸上洋溢着自信与自豪,仿佛在讲述一件无比荣耀的事情。 “于是当天,乃兄我便踏着大步走到那吕公家门口,只见是人山人海,锣鼓宣天;你不知道,当时,前去贺喜的人被分作了三六九等,没钱的乡民只能在门外吃流水席,就算是有钱有贺礼的进了门也得按照贺礼的大小贵重按位次排列。” “等乃兄我到了地方,那登记贺礼的便问我带了多少贺礼,你猜我是怎么答他的?” 这段历史刘交自然是知道的,但话都到这儿了,只好明知故问的道:“你怎么答他的?” “嘿嘿,乃兄眼睛都不眨一下,扯着嗓子就高喊‘贺万钱’!” “那声音,大得周围的人都转过头来看我,你能想象当时他们脸上的表情吗?一个个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都被乃兄这气势给震住了!” 刘邦说着,还夸张地模仿起当时众人的表情,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脸上的得意劲儿更浓了。 “吕公听到我的声音,也被吸引了出来。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嘿,你猜怎么着?他居然对我另眼相看,觉得我这人气度不凡,当场就把我请进了屋里,还让我坐在上座。那些带着厚礼来的人,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我,心里别提多嫉妒了!” 刘邦越说越兴奋,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风光无限的时刻。 “后来啊,吕公更是不顾众人的反对,执意要把吕雉嫁给我。他说他看我面相,将来定是大富大贵之人。哈哈哈,你说这是不是老天都在帮我刘邦啊?” 刘邦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道路上回荡着,那股子自恋劲儿都快溢出来了,似乎全然忘了自己当初其实是身无分文、靠着耍无赖才混进宴席的。 刘交心道这哥们的确有颗大心脏,这可能也是他能成事的主要原因,当然了,这种行为也可以说成是——不要脸! 于是刘交夸奖道:“兄长有吞吐宇宙之气概,确实令小弟佩服。” 刘交除了确实佩服刘邦这位草根皇帝之外,其实这里主要是礼貌性的客气一下。 然而刘邦却当真了,顿时便拍着刘交的肩膀道:“佩服吧,所以我跟你讲,你在那群腐儒手里学的什么狗屁礼义啊、廉耻的,这一套压根没用,老子要是讲礼仪廉耻我能进吕公的门?能娶你嫂子当媳妇?能像今天这样当上亭长?拉倒吧你!” 刘交默默的点了下头,心道确实,所谓的礼仪、道德、规矩,从来都是上位者给下位者制定的框架,虽然这框架保护着他们,但同样也限制着他们。 刘邦看着刘交深以为然的样子,于是立马乐不可支的继续道:“我说的对吧,你呀,就听哥哥的,趁早把你腐儒的那一套丢了,跟你三哥我学,三哥我好好带带你!” 刘交心道:刘邦这一套厚黑学确实值得称道,学一学也没毛病…… 于是他张口就要答应下来,忽然猛然醒悟过来了,不对,我不是要给刘邦洗脑吗,怎么反而他还给我洗起脑来了! 靠! 刘交顿时就毛了,炸刺一般推开刘邦的手,满脸不高兴的道:“兄长此言差矣,我学的可不是腐儒那一套,而是正经的圣人学说,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煌煌大道,你可别拿腐儒的那一套来侮辱我!” 刘邦浑不在意的道:“行了,什么这一套那一套的,能有什么分别?你三哥我这一套那才是真正的有一套,你就听我的吧,哥哥我还能害你不成?” 吓,我还没动嘴说服你接受我儒家这套呢,你个老流氓倒先给老子洗上脑了,这可太有意思了! 老子堂堂一个穿越者,被封建帝国主义洗脑压迫了两千多年、积累整整两千多年的经验,还能再被你洗脑不成? 这已经无关乎最初的目的了,现在刘交只想反洗回去,不是为了证明儒家有多了不起,而是想告诉刘邦这个厚黑学的祖师爷,我刘交被洗过的脑,一定要亲手反洗回去! 于是刘交深吸一口气,他决定改变策略,从刘邦最感兴趣的“成事”角度入手。 “兄长,您且听我一言。”刘交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自信,刘邦本就是一个极度自信的人,否则也不会对着秦始皇的车架喊出那句“大丈夫当如是”的豪言壮语,所以在他面前畏畏缩缩的,只会让他觉得你没真本事、你不行。 刘交想了想继续说道:“非但小弟不能跟你学,反而你倒是更应该向我了解我儒家礼仪才对!” “呵!”刘邦叉着腰,觑了刘交一眼道:“那你说说看,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刘交道:“礼仪起源于上古时期,先民以祭祀先祖、神灵之规范而为礼之雏形,经夏、商、西周三代而成礼制;后《周礼》沦丧,礼崩乐坏,以至于诸国混战不休。” “由此可见,一个国家要是失去了礼仪,便会沦丧;个人要是失去了礼仪,也会失去立身之本。” 刘邦吹胡子瞪眼的道:“你放屁,乃翁……” 刘交:“嗯?” 刘邦激动之下,乃翁的自称再次不由自主的就出口了,但刘交可不惯着他,同样强势的瞪了回去。 到底是亲弟弟,乃翁的自称确实说不过去,关键是刘邦还是怕他爹拿拐杖干他,于是终究还是立马改口道:“他奶奶的,鲁国讲礼仪,现在去哪儿了?秦国虎狼之国,怎么就灭了六国、一统天下?由此可见,什么狗屁礼仪,你这套早就过时了!” 第九章 李斯?有用就是师叔,没用就是奸贼 刘交当即不假思索的反驳道:“不,你错了,是《周礼》过时了,而不是礼过时了!” “哼!”刘邦一拍桌子,气概十足的道:“什么狗屁是这个不是那个的,小子,你想以此代彼、偷鸡换狗是不是,少跟哥哥我来这套,这我可比你熟多了!” 嘿,刘交心道老流氓还真有点东西,还知道偷换概念这种高级辩论技巧! 不过知道归知道,用还是要用的,于是刘交站起来,踩着桌子道:“不,你不懂,昔者先圣孔子问道与老子,于是得到‘礼’这个感悟,所以‘礼’就如同‘道’一样,所谓道可道、非恒道,所以礼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只有因时制宜、因地制宜,才算是真正的明悟礼的含义!” 刘邦同样猛的一下踩着桌子站了起来:“小子,你跟谁俩呢,弯弯拐拐、拉拉扯扯的,好,既然你说礼没有过时,那为什么始皇帝统一六国用的是‘法’,而不是你口中的礼呢?” 刘交当即道:“怎么不是,我师祖荀子就是知道了《周礼》已然过时,于是从时代的更替变化中明悟道了新的‘礼’,称之为‘礼法’,于是传授给了诸位弟子,而我师叔李斯虽然得授‘礼法’,但由于秦国当时普遍抗拒儒家而推崇法家,所以便去‘礼’而只说‘法’,但事实上来说,大秦之所以能一统天下,就是用的我儒家的礼法!” “呵!”刘邦都给气笑了,张口就骂道:“无耻,你小子先是偷了老子的‘道’,接着立马又去偷法家的‘法’,你怎么不说诸子百家都是你儒家的‘礼’呢?” 嘿,你别说,儒家发展到最后还真是把诸子百家都偷了个遍,当然,偷得最成功的,还是这“礼法”二字! 于是刘交淡淡的道:“偷什么偷,儒家士子的事儿,能叫偷吗,再说了,李斯莫非不是我师祖荀子的弟子?” 刘邦呵呵笑了两声,当即反讽道:“那你说说你师叔李斯怎么又上奏始皇帝下了焚书令,不让民间黔首去学你儒家的‘礼’呢?” “哼!”刘交满脸愤怒的道:“什么师叔?李斯这奸贼弃‘礼’而独尊其‘法’,逢迎媚上,欺师灭祖,我深以为耻,不认他了!” 看来刘交的爱恨也是相当灵活的,有用的时候李斯就是师叔,没用的时候李斯就成了奸贼了…… “哈哈哈……”刘邦大笑道:“交弟,你无言矣(你没话说了吧),你说李斯逢迎媚上,那便是说焚书是始皇帝的意思,不越发怎么你儒家的礼过时了吗?” 刘交可是有备而来,这点问题可难不倒他。 于是他当即不屑的道:“哼,这可不是我儒家的礼过时了,而是因为始皇帝落后的耕战思想在作祟!” 毕竟只要解释权拿在手里,‘礼’永远都可以有新的解读,又怎么会过时呢? 刘交侃侃而谈道:“当争夺天下之时,自然要让黔首除耕战外别无他想,但现在已然不是打天下的时候,而是治理天下的时候,始皇帝居然还想着要愚弄天下百姓、视万千生民之自由思想如同掌中玩物,实乃桀纣之君也,由此可见,秦亡其国,只在旦夕之间!” “砰!” 刘邦听到这话,急忙一脚撩翻了桌子,接着便立马拔剑将四周的椅子通通劈倒在地上,于是房间里立马发出了一系列乒乒乓乓、叮叮咚咚的声音。 然后刘邦这才狠狠的瞪了刘交一眼,小声的道:“小畜生,赶紧闭嘴!” 刘邦说着又立即猫着身子一溜烟的跑到门外左右观望了几眼,见没什么情况,这才砰的一声把门关死了,转过身来一把将刘交推倒在上,恨声道:“我的活祖宗,你想害死你哥哥全家呀!” 刘交也自觉刚才确实太过于激动,以至于忘了刘邦现在的身份,于是当即起身对着刘邦拜道:“交失言,请兄长责罚!” 然而刘邦却没再多说什么了,反而是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喃喃自语的道:“罚?罚个屁呀,乃翁就不该和你谈什么狗屁礼仪,这可倒好,谈来谈去谈出个反贼来了!” 刘交心道你个老流氓装什么装呀,当初喊着“大丈夫当如是”的是不是你? 有能耐亭长的位置你一做到底,千万别造反! 想到这里刘交又犟了一句:“实话嘛,难免会脱口而出……” 刘邦急忙一把捂住刘交嘴巴,苦着脸道:“我的祖宗耶,你闭嘴行不?” 这时只听“吱”的一声,俩个人急忙扭头往门口看去—— “咔”,门开了,是吕雉! 俩个人顿时略略松了口气。 吕雉站在门口,看着屋内一片狼藉,刘邦和刘交神色紧张地站在那里。她眉头微蹙,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夫君、小叔,可是妾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以至于让你二人生偌大的气,发偌大的火,我在后厨都听见了你们掀翻桌椅的声音。” 刘邦急忙开口道:“你别管,这个臭小子非说乃翁能娶你是沾了他儒家礼仪的光,乃翁非得跟他好好掰扯掰扯不可!” 他说着急忙朝着刘交挤眉弄眼,刘交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顿时瞪着眼配合道:“本来就是,吕公乔迁新居,众人贺喜,这难道不是依据礼仪而延伸出来的行为吗,而兄长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否则兄长连吕公的面都见不到,更何论相面娶妻!” “奶奶的,你放屁!” 刘邦这下是真的情绪上头了,他目前为止最值得称道就两件事,第一是当了亭长,第二就是娶了名流吕公文的女儿吕雉,刘交这话可谓是攻击到了他目前的薄弱点。 于是刘邦气汹汹的道:“当时座中尽是名流俊才,比我刘季高贵者不知凡几、比我刘季知礼者不知凡几,可那又什么屁用,最后还不是老子抱得美人归?” “哼!”他说着昂首挺胸道:“而那些你口中所谓的礼仪君子,只能看着乃翁享福而徒呼奈何,你说,你那套什么狗屁礼仪有什么用,有个屁用!” 第十章 娥姁,赶紧把咱爹请来 “兄长此言实在荒谬,恕我实在不敢苟同!” 刘交也是毛了,作为儒家传人,刘邦这话就是在刨自己的根,他怎么能允许呢,要是不能扭转刘邦贬低儒家的想法,那么在接下来打天下的途中刘交很可能就像原本的历史一样根本没什么表现的机会,以后就纯粹只能看刘邦这个老流氓的脸色讨生活了。 而作为穿越者,不争江山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是以刘交必须反驳回去,不仅要反驳,还得在以后证明儒家有用、能用,并且依据这个尽早构建出足以成为学阀的班底才行! 江山让给你,学阀我来做,凭借思想的光辉,老子照样可以流芳百世! 刘交接着道:“试想若是没有礼仪搭建起来的舞台,只怕你刘季就算是脸上长出朵花儿来,也没有在吕公面前露脸的机会!” “臭小子实在气人,乃翁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刘邦见说不过,撸起袖子就准备“以德服人”了。 而刘交反而笑了:“兄长教训我,难道不正是依据我儒家的‘悌’这一名义吗?” 所谓“悌”,就是所谓的兄友弟恭,弟弟有错,哥哥的自然可以行使训诫之权,也就是所谓的长兄如父。 刘邦神色怔了一下,越发的恼火了,“狗屁的‘悌’,乃翁想打就打,要他娘的什么名义!” 刘邦说着一脚就对着刘交踹了过去,刘交立马闪开,不甘示弱的摆了个永春的姿势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要还手了!” “让你还,你还能打得我乃翁不成!” 刘邦说着脱下一只鞋便朝着刘交扔了过去,口里骂骂咧咧的道:“混账玩意儿,嘴里尽放狗屁,气死乃翁了!” 刘交一摆头躲了过去:“嘿,没打着,气死你!” 刘邦彻底火了,一个猛子就将刘交扑倒在地,两个人彻底扭打在了一起。 吕雉急忙过来拉架:“行了,些许小事而已,何必伤了兄弟和气,刘季,你先住手!” 刘邦一个翻身将刘交压在地上,“娥姁,你别管,你都不知道这小畜生嘴巴里说了什么,乃翁今天非得打死他不可!” 刘邦说的自然是刘交的“反贼”之言,而不是什么狗屁礼仪之论,否则刘邦还真没这么大火,毕竟现在的他可是吃着公家饭的派出所所长! 吕雉扯了一下刘邦道:“阿弟年纪尚小,就算说一两句不当说的,那也不必过分苛责,你好好教导便是,何必动手?” 而趁着这个机会,刘交膝盖一顶,顺势反身想将刘邦反压回去,谁知道老流氓力气还挺大,只是微微颤了一下便依旧稳如泰山。 压制住了刘交的反抗,刘邦不无得意的道:“哈哈哈,小兔崽子,跟我斗,你还嫰了点!” “可恶!” 刘交看着老流氓得意的嘴脸心里一阵不爽,于是伸手就去薅住他的胡子。 “哎哟,疼疼疼疼!”刘邦立马龇牙咧嘴的痛呼道:“小兔崽子,快放手!” 刘交笑嘻嘻的道:“不放!” “放手!” “就不放!” 于是刘邦把心一横,也伸手去薅住了刘交的头发,这下刘交也疼得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老流氓,放手!” 刘邦:“兔崽子,你先放!” 刘交:“不行,你先放!” 刘邦:“你不放,乃翁也不放!” 刘交:“你放我就放!” 刘邦:“你放了我才放!” 刘邦:“兔崽子!” 刘交:“老流氓!” 最后两个人齐齐“哼”了一声,就此僵住了。 吕雉在旁边看得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心道刚刚看着还是彬彬有礼的一个小伙子,怎么眨眼之间就跟刘季这货一个德性了。 于是她嗔怪的看了刘邦一眼道:“刘季,你放不放,不放我去把爹请来了。” 刘邦顿时开口道:“没错,娥姁,赶紧把咱爹请来,让他管管这个兔崽子,免得给家里惹祸!” 刘交看了刘邦一样,同样开口道:“好,等爹来了我就跟他商量认义父的事儿……” 听到这话刘邦急忙松开薅头发的手去捂住了刘交的嘴巴:“交弟,咱哥俩打个平手,不分上下,就此罢手吧!” 呵,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了! 听到这话刘交这才点头说道:“兄长说得有理,就依此言!” 于是二人就此松手,各自分开,然后相互对看了一眼,接着便如同没事人一般各自打扫起战场来。 刘交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到一旁的椅子边,弯腰将椅子扶正,双手用力将椅子稳稳地摆好。 刘邦也是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同样也弯下腰、双手抓住桌子腿,将桌子重新拉回原位。 两人收拾好桌椅后,再次对坐,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彼此。 “戚~”吕雉静静的看着俩人的动作,觉得十分有趣,于是便忍不住笑出了一丝声响。 刘邦瞪了吕雉一眼,没好气的道:“你笑你奶奶个腿,快去把咱爹还有大嫂、二哥一家都给乃翁请过来,告诉他们刘交这个兔崽子回来了!” 刘邦的大哥刘伯这时候已经早逝了,而且古代官府规定结婚就得分家,所以刘邦自然没有和他们住在一起。 刘交听了,猛然想起按照礼仪来说,自己应该先去拜见自己便宜老爹才对,于是当即开口道:“不好,我忘了该先去拜见爹才对,哪里有让爹赶着过来见我的道理,三哥三嫂,我先走了,告辞!” 刘交说完一拱手就走了,等刘邦“唉~”的一声反应过来时,他早出了门外。 于是刘邦只好对着门外骂骂咧咧的道:“兔崽子,赶着去投胎一样!” 吕雉看了一眼刘邦道:“交弟说得有理,哪有让爹来见咱们的道理……” 刘邦立即打断道:“行了,还用你来教我,乃翁去抓鸡,你把其他食材都打包了带上,跟着乃翁去见爹。” 他此刻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让吕雉去请人的话语,不要脸的本质展露无遗,同时他立马纠正不合适行为的优点同样展露无遗。 而吕雉显然已经习惯了刘邦的行为习惯,也不多说,转身就去打包食材了。 于是当晚,一大家子人便聚在刘邦的老爹哪里热热闹闹的吃了顿团圆饭。 饭后一家人又围在一起说一说乡里趣事、话一话别来契阔,直到半夜才各自散去,而刘交自然是和自家老爹刘煓住在一块儿。 就此。刘交的回乡之路算是告一段落了。 第二天,刘交刚起床,就见刘邦急风风火火的闯进来道:“赶紧梳洗一番,跟我去见萧何!” 第十一章 沛县县衙 “萧何?” 刘交听闻萧何的名字,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历史上萧何的形象和评价,汉初三杰、开国首功,足以说明其能力和地位。就算是当下,萧何在沛县也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萧何此时在沛县的职位是主吏掾,主管群吏进退,即相当于后世的县委组织部部长兼***秘书。 于是刘交立刻起身,快速洗漱完毕,整理好衣冠,出门随着刘邦朝县衙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刘邦表情严肃,语气低沉地说道:“兔崽子,一会儿到了县衙,你可别乱说话,像昨天的那种话,你最好是脑子里都别给我想!” 刘交白了他一眼道:“兄长放心,我又不傻!” 刘邦气得忍不住踹了他一脚道:“他奶奶的,你给我好好说话!” 刘交哼了一声,拍拍屁股道:“子曰,兄不友,则弟不必恭,你就没带个好头,哪里来的脸来管我?” “嘿你个小兔崽子,为兄我乃是响当当豪侠,自然不拘小节,你不是以儒生自居吗,你跟我比个什么劲儿呀!” 刘交于是立马恭恭敬敬的对着刘邦拱手道:“兄长此言甚是,交谨听教诲,必当谨言慎行!” 刘邦一看这幅作态,更恶心了,当即扭过头道:“他奶奶的,老子不管你了,你爱怎样怎样吧!” 刘邦也是心累了,不理会他吧,更乃翁一个德性,看着就烦! 管他吧,立马就是一副腐儒的作态,看着更烦! 奶奶的,我刘季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呀,摊上这么个弟弟! 刘交看着刘邦一副吃瘪的样子,心里畅快极了,不自觉的哼起了小曲。 刘邦看着刘交这幅作态,更来气了,于是骂骂咧咧的几个踏步就走到了前面,眼不见心不烦,同时不免在心里嘀咕道:原来乃翁在人前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又走了一段距离,刘邦还是忍不住回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交弟,我听说朝廷又摊派徭役下来,为兄身为亭长,这押送劳役的差事自然是落到了我的头上,我昨天出门就是去找萧何问这事儿的,结果半路上遇到了你,这事儿就耽搁了……” 刘交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就不自然了,随后便有点兴奋了,要知道刘邦的造反之路,就是从押送劳役开始的,而现在已经是秦二世当政了,很明显,命运已经做出了它的选择! 刘邦看到刘交逐渐兴奋起来的表情,实在没忍住,又是一脚踹了过去,同时嘴里骂道:“他奶奶的,这次徭役是派去骊山给始皇帝修坟墓的,去的人必定是十死无生,就连乃翁也是九死一生,你还笑,你盼着乃翁早死吗?” 刘交退了几步,继续无所谓的拍拍屁股道:“兄长既然知道九死一生,为何不反?” 刘邦彻底毛了,抓起腰上的剑往刘交身上劈打过去,边打边骂道:“乃翁还到要死的时候呢,反他娘的屁呀反,你再口无遮拦,乃翁必定得先死在你的嘴里!” 这一下刘交可没傻乎乎的站在任刘邦大,虽然剑没出鞘,但一看就知道和刚才踹人的力度大不一样,自然得躲。 于是一个追一个躲的又跑了一大段距离,刘邦才气喘吁吁的接着开口道:“别他娘的跑了,过来我跟你说点正事儿!” 刘交见他说得严肃,也识趣的向着刘邦靠了过来。 刘邦道:“此次为兄带你去见萧何,一来是想让你在他面前混个脸熟,日后有好事儿也好让他能想到你;二来嘛,万一要是哥哥我这次真的没回来,咱爹和你嫂子就全靠你了,所以你这次去一定要给萧何留个好印象,听明白了没有?” 刘交见他说得认真,心道没想到老流氓还有这一面,于是他开口道:“兄长不必费心,我跟着你去就是了,家里交给二哥就行。” 刘邦立马否决道:“不行,你二哥他没这个聪明劲儿,和萧何曹参他们打不到一块堆儿,还好你回来了,我一眼就看出你跟三哥是一类人,所以这事儿还得你来!” 刘交仔细想了一下,好像电视剧里是演过,刘邦逃亡到芒砀山的时候,家里人的确是被捉拿了的,全靠萧何从中周旋才保住了性命 于是他点头道:“行,我知道了,咱们先去见萧何,看情况再琢磨琢磨。” 刘交此时是既想跟着刘邦一起去芒砀山见证他斩白蛇起义的历史性一幕,又有点做不出来明知道危险、却依旧将亲人交给既定命运去安排的决定,实在有点纠结。 好在刘邦也没有逼着刘交现在就表态,于是二人就这样沉默的一直走到了沛县的县衙。 县衙的建筑高大巍峨,青灰色的砖石层层叠叠,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庄重。县衙的大门上方悬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面刻着“沛县县衙”四个大字,笔力苍劲,彰显着官府的威严。 门口的守卫身着秦朝的黑色制服,手持长戟,身姿挺拔,他们目光冷峻,警惕地注视着来往的人群。 刘邦和刘交刚走到门口,一名守卫便上前拦住了他们。 守卫看了刘邦一眼,笑着说道:“刘季,是你啊,来问劳役的事儿?” 刘邦码着脸道:“他奶奶的,谁说不是呢,哥哥我这趟算是倒了大霉了!” 守卫也是摇着头道:“这次恐怕要十室九空了,去的都是家里的乡亲们,谁心里好受,别说了!” 刘邦拿出自己的亭长令牌,向守卫示意了一下道:“是啊,上一次护住没去的人,这次只怕也悬了……” 守卫潦草的看了一眼令牌,点了点头,侧身将二人让了进去道:“行了,出来再说。” 走了几步刘邦又转头道:“对了,劳烦你通知一下曹参他们,三天后,晚上我刘季请兄弟们吃酒,就在樊哙的狗肉馆。” 那守卫点头道:“行,什么名目呀?” “别管,来就成。” 刘交心道老流氓还真不愧是社牛,这一片看来混得是相当熟了。 进入县衙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庭院。庭院里有几棵高大的槐树,枝叶繁茂,投下一片阴凉。沿着庭院的石板路往前走,两侧是一些低矮的房屋,这些房屋是县衙的各个办事机构。 刘交跟着刘邦来到了一座高台阶前,台阶上是县衙的主建筑,主建筑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不时传来阵阵嘈杂声。 他们就在台阶下站立,等着别人去通知萧何,毕竟是县衙重地,得按规矩来。 刘交抬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的两侧摆放着各种桌椅和文件。 大厅的正前方是一个高台,台上摆放着一张巨大的书桌,一个身形高大、体态清瘦,一脸沉稳与干练的中年就在那里办公。 只见前去通报的人在他面前站了一会儿,他便向着门外看了过来,正好和刘交看了个眼对眼。 刘交心想看来这位就是萧何了,果然,刘交紧跟着就看见他朝着自己和刘邦走了过来。 第十一章沛县主吏掾-萧何 第十二章第三次征发徭役 第十二章 沛县主吏掾-萧何 只见萧何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大厅,身影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挺拔,没几步便走到了二人的身前。 刘邦见萧何走来,立刻挺直了身子,拉了拉刘交的衣袖。 刘交心领神会,整理了一下衣冠,准备向萧何行礼。 “见过萧大……” 然而不等二人弯腰,萧何便快步上前,伸出双手轻轻扶起二人。 萧何脸色平静,目光在刘交身上多停留了片刻,随后才开口道:“跟我来。” 萧何在前头带路,刘邦和刘交跟在后面,沿着一条蜿蜒的小径,绕过几座房屋,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庭院,庭院里种着几棵高大的槐树,枝叶繁茂,投下一片阴凉。 庭院的四周有一些石凳,不用萧何吩咐,刘邦早已大大咧咧的过去坐下了,于是萧何只好苦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才对着刘交伸手引刘交入座。 在外人面前,刘交还是很注重自己人设的,于是刘交同样依据礼仪一一回应,然后才随着萧何一起入座。 一坐下,刘交就听见萧何对着刘邦开口道:“刘季,这位少年俊杰是谁呀,怎么不向我介绍一下?” 刘邦当即对着萧何介绍道:“这是我弟弟刘交呀,你不记得了吗?”然后对着刘交踢了一脚道:“还不快见过你萧何兄长!” 来的时候老流氓就交代了此次前来的目的,于是刘交立马便对着萧何拱手执礼道:“交,见过兄长!” 萧何笑着扶了一把刘交道:“原来是交弟呀,许久没见,为兄一时竟没认不出来!” 等刘交再次落座后,萧何便对着刘交道:“我记得你呀,小时候可是个调皮鬼,有一次在街头玩耍,不小心把邻家的鸡惊得四处乱窜,以至于被另一家的狗咬死了,这事儿可是闹了好一阵子。” 刘交心道我都不记得了你还记得,不会是你随口编的吧? 于是他摆出一副不好意思地模样笑着说道:“小时候不懂事,让兄长见笑了。” 萧何脸上露出赞赏的神情,说道:“果真是知书达理,不知贤弟这几年去了何处?” 刘交彬彬有礼的道:“回兄长,我去了齐地,侥幸拜了位儒家师父,家师尊讳浮丘伯,这几年一直跟着他老人家在学习儒家的经典和学问。” 萧何听了荀子和浮丘伯的名头,当即便肃然起敬的称赞起来,随后便对着刘交道:“恭喜贤弟得拜名师啊。” 刘交谦虚道:“兄长过奖了,我不过是在恩师教诲下勉强学习罢了,倒是兄长贵为一县主吏,能力和品格都受到众人的夸奖,实在令人钦佩不已。” 这可不是刘交随便乱夸的,萧何在沛县的以能力强着称,甚至前几任县令还打算举荐萧何去咸阳为官,只是萧何自己拒绝了而已。 萧何笑了笑,说道:“过奖了,我只是尽自己的职责而已。” 而刘邦在一旁看着刘交和萧何交谈,心里很满意刘交在萧何面前的表现,但他实在看不惯这一套,而此时刘交也已经在萧何面前留下了足够的印象,于是他便开口说起了正事。 刘邦道:“行了,交弟,萧何,咱们都是家门口的同乡,改天一起喝酒的在叙吧;萧何,你先说说这次摊派徭役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何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这次徭役是二世皇帝为了骊山的始皇帝陵墓而特地征发的,具体的数目已经出来了,每个亭两百个……” “什么,两百个。”刘邦一脸愤怒的立马打断道:“这他娘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刘邦所管理的泗水亭总共也就一千多来号人,十四到四十五这个年龄段的总共也就六、七百人,而且前面已经征发了两批徭役去骊山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所以说泗水亭如今顶天了也就能数两百个青壮。 这要是一下子全抽走了,泗水亭也就只剩下老弱病残了! “不行,绝对不行!”刘邦摆着手对萧何道:“萧何,你这样让我刘季如何向乡亲们交代,你赶紧想办法改改,那可不光是我刘季的父老乡亲,也是你萧何的父老乡亲,你这么干,对得起他们吗?” 萧何瞪了他一眼,无奈的道:“你快闭嘴,我萧何难道不知道吗?我已经尽力争取了,所以这次你泗水亭只用发派100个徭役就行了,其他的我分散摊派到别的亭了,你也别在我面前咋咋呼呼的,烦人!” 刘交看到这一幕,心道看来老流氓和萧何的关系还真不一般,直呼其名也就罢了,说话的语气和口吻更是一点都不客气,关键是萧何还认了,这就很难得了。 “这、这,唉!” 虽然一百个徭役依旧不是个小数目,但现在已经对半砍了,即使是以刘邦的脸皮也不好再谈条件了。 于是只好苦着脸道:“罢了罢了,就这样吧,萧何,谢谢你了!” 萧何一脸难看的挥手道:“行了,你赶紧回去把人点起了,月底就得出发。” 刘邦只好道:“那行,我就先回去了,三天后晚上我请兄弟们吃酒,你得来。” 萧何看了一眼刘邦,又看了一眼,刘交,淡淡的道:“我就不去了,少游贤弟我已经见过了,你放心吧。” 刘交听到这话才知道老流氓这是要将自己介绍给他那帮兄弟,所以才特地组了个局。 毕竟是穿越过来的现代人,论起人情世故的这方面,刘交还真没有一辈子浸淫在这上面的古人看得分明,比如萧何,一眼就看穿了刘交的打算。 然而萧何这话的意思虽然说的认可了刘交,但刘邦依旧坚持道:“别呀,你得来呀,你是大头,你不去,让下面的人怎么想?” 的确,萧何算是刘邦这班兄弟里混得最好的了,于是萧何无奈的点头道:“行,我抽空去一趟,你赶紧走吧,我还有大把的公务没干呢!” 萧何说着就把刘邦往外推,一脸的不耐烦。 刘交见状便对着萧何拱手揖礼道:“兄长,交告辞了。” 萧何对着刘交点头回礼道:“贤弟慢走,以后有事儿可以来县衙找我。” 辞别了萧何,回去的路上刘邦对着刘交道:“这次还好,我可以让樊哙、卢绾、周勃他们留下来,有他们再加上你,家里面我也不用担心了。” 又是三个耳熟能详的名字,但是刘交仔细一想,不对呀,他们不是跟着你刘邦一起在芒砀山起义的吗,没理由会留下来呀? 第十三章 樊哙,卢绾,周勃 想到这里,刘交对着刘邦道:“不必这样,他们三个有能力的话,应该跟着你让你有个照应,要是他们三个没能力的话,就更没必要留给我了。” 刘邦不解的道:“你什么意思?” 刘交摇头道:“我不过是昨天才回来而已,你留给我短时间我也使唤不了他们,还得琢磨着怎么调教,累!” 刘交自然知道这三个都是很有潜力的人,但眼看着就要月底刘邦就要出门了,他这一出门,没多久就得跑到芒砀山去当野人,这短短的一点时间,哪里足够刘交调教他们。 然而刘邦听到这话一拳头就砸在了刘交的肩膀上,骂道:“他奶奶的,他们都是我刘季的兄弟,乃、乃兄是让你有事去找他们帮忙,你还想使唤他们,你他年娘的想什么呢,你以为你是谁?” 刘交拍了拍肩膀道:“所以你就更没必要留他们下来了,要嘛就让我跟着你去押送徭役,让他们三个关键时刻带着咱家里人走,反正他们听你的。” 刘邦听得一头雾水,不满的道:“什么关键时刻,怎么了就要带人走,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呀?” 刘邦说着拍了拍刘交的脑门,码着脸问道:“你跟我好好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否则你让我怎么踏实的走!” 于是刘交看了荒无人烟的四周,这才实话实说的道:“兄长,你看看,这才出城门,你能看见几个人烟?” “这又是第几次征发徭役了,前面征发的徭役是什么下场,回来了吗?” “乡里面又还剩下多少人,一旦摊派徭役的消息传下去,他们会不会逃,会不会躲?” “就算咱们以那些青壮的家里人作为软肋,威胁他们答应了摊派,但只要他们真的踏上了这条九死一生徭役之路,他们对家里的牵绊又还能剩下多少,万一有人半路逃了怎么办?” 刘邦骂骂咧咧的道:“奶奶的,用得着你教我,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乃、乃兄现在就是要去闯一闯这生死关,这才把担子往你身上挪,别告诉你担不起,丢人!” 听了这话刘交心道看着老流氓心里也是门清啊,虽然还没到造反的地步,但显然依旧做了当野人这个最坏的打算。 于是刘交开口道:“那还问个什么劲儿,等你跑去山里当野人的时候,不就是关键是时候吗?” “到了那时候我可不得带着家里人跑路?”说着他没好气的吐槽道:“这么明显的问题你还问个屁呀!” 刘邦神色一怔,嘴角抽了一下道:“奶奶的,你就不能盼我点好,万一我把人全须全尾的送到骊山了呢?” 刘交呵了一声:“你自己信吗,这话你还是去骗咱们泗水亭的父老乡亲吧,免得你摇不到一百号人跟着你去骊山……” 刘邦扯着脸上的胡须,满脸凄苦的道:“奶奶的,这他娘的都是第三次了,前面两次的都还没回来,就算是傻子也他娘的不好骗了呀!” 就这样两个人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回到了刘邦家里。 一到家,刘邦就立马吩咐吕雉设酒杀鸡做食,他要请樊哙、卢绾、周勃他们吃饭。 吕雉听了不免抱怨道:“今日请吃,明日请吃,咱家里也没那么富足,能省则省吧。” 刘邦不满的道:“行了,你他娘的抱怨个什么劲呀,乃翁还不是为了你们,赶紧的吧!” 随后刘邦又对着刘交道:“你跟我来,三哥带你认认门。” 于是接下来刘邦便带着刘交分别去了樊哙、卢绾、周勃的家里,去将三人请了过来,顺手还在樊哙家里提了坛酒过来,显然还是将吕雉的话听进去了,节省了一坛酒的开支…… 樊哙,大家都知道,以屠狗买肉为生,为人仗义豪爽。 卢绾,务农,但家里地少,艰难为生;算是老实巴交,因为有点小家子气。 周勃的维生手段算是最杂的,养蚕的同时也编织养蚕的器具变卖,还经常为有丧事的人家吹箫奏挽歌赚点辛苦钱;性格较为沉闷,但不得不提一提他的后人,周亚夫,牛逼! 刘邦带着他们一路嘻嘻哈哈的回到了家里,安排他们在大厅里坐下后,将酒和碗铺列开来,这才开口说道:“你们先喝着酒,乃翁去看看你们嫂子的饭做得怎么样了。” 说完这句刘邦对着刘交使了个眼色,示意刘交趁着这机会跟着这三个老光棍亲近一下。 刘交冲着他点了点头,于是刘邦这才迈步动了起来。 然后刘交看着三个未来的历史名人,当即开口道:“三位兄长都是自家人,我也不瞒着你们,朝廷又往下摊派徭役了,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打算?” 刘邦前脚刚迈出大厅,便听到身后刘交的话,差点没一个踉跄摔下去。 他心里暗自嘀咕道,这小子怎么如此不懂世故,哪有这么办事的、有你这么拉关系的吗? 请人办事儿谁不是先吃好喝好,然后在谈正事儿,那儿他娘的有开门见山的道理! 果然,脾气直爽的樊哙当即就骂出口来了:“他娘的,这朝廷还让不让人活了!” 刘邦心道他奶奶的,臭小子开口就先讲糟心事,乃翁不管了,让他先替乃翁受一受他们的怨气再说! 于是刘邦一溜烟的就出去了,头都舍不得回一下。 屋子里谈话继续,卢绾眉头紧锁,缓缓说道:“兄弟,前面两次派去的劳役还没回来,乡里面地都快没人种了,这怎么能行呢?” 周勃把头低下去,呡了一下嘴唇,沉默不语。 刘交看了他们一眼,又扭头觑了一眼,见刘邦已经没影了,这才开口道:“是啊,二世皇帝根本没让咱们活,但徭役已经摊派下来了,由不得咱们不去,否则就该那些拿着兵戈的秦兵来‘请’咱们了!” 刘交说完这说便立即打量起了他们的神色,本以为会听到“反了他娘的”之类的话语,谁知道根本没有,只看见三个人立马把话噎回去的难看表情,如鲠在喉。 看来造反的胆子也不是天生就有的。 过了一会儿,周勃沉闷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次咱们摊派了多少人?” 刘交故意往严重了说道:“一百个,以后或许还会继续增加,毕竟前面没回来就继续征发,而且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奇怪。” “子曰,见怪而不怪,三位兄长,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即使是和大老粗说话,刘交也不忘偶尔彰显一下自己的读书人风范,同时,他口里的“子曰”,已经不限于是孔子所说的话了。 突然,樊哙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张口骂道:“入他娘的……” 刘交眼神一亮,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第十四章 想让我去小孩那桌? 刘交眼神一亮,呡了一口茶一脸期待的看着樊哙,谁知道这货接着便开口道:“一百个人,咱们说什么也得给大哥凑齐了,兄弟你就放心吧!” “噗——” 刘交一口茶水就喷出来了,靠,你起这么高的调就是为了讲这个? “交弟,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适?” 三个人眼见刘交喷水,于是开口询问了一句,同时他们年纪大,又是看着刘交长大的,小时候说不定还跟刘邦一起弹过刘交的小吉吉,所以也是跟着刘邦一样称呼刘交为“弟”,至于是什么弟,就看个人的喜好了,什么老弟、小弟、弟弟的。 然而刘交显然不愿意认可这个称呼,交弟交弟的称呼得久了,他们潜移默化的就会把刘交当成是小弟,之后刘交就很容易一直都在他们面前低人一等了。 这就像雍齿一直不服刘邦是一样的,在他的心里,刘邦一直都是那个卑鄙无耻的邻村流氓,而不是什么沛公、汉王。 这也是刘交为什么开门见山的直接谈论正事而没有张口兄长长、兄长短的寒暄拉关系的原因。 彬彬有礼在萧何这种聪明人面前可以用,因为对方不仅有足够的学识去理解,同时能够及时摆正自己的位置,这一点历史已经证明了。 然而对着樊哙这种大老粗,儒家的那一套就得选择性的用了,既要彰显自己读书人的身份,也不能让他们觉得这是自持身份、看不起他们这种大老粗,最后还不能让他们看轻自己、觉得自己是个死读书的腐儒,这就得好好掌握其中的平衡了。 于是刘交急忙摆手道:“三位兄长,我没事,就是呛了一下而已,咱们继续。” 樊哙当即哈哈笑着道:“小弟,你他娘的也太秀气了,喝水都能呛到,不妨跟着哥哥学,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那才叫痛快!” 卢绾也是笑着道:“交弟打小身子骨就弱,以后可得好好练练。” 这个时候拥有自己土地的人才配称为“民”,没有土地的人被称作“氓”,因为失去土地只能四处游走讨生活,所以又被称之为“流氓”,所以这个时候的“流氓”是对一类人的确切称呼,虽然依旧有贬低的意思,但还没有纯粹成为一句骂人的话语。 周勃作为一个没有土地的人,乃是确确实实的“流氓”,同时从事的又是买养蚕器具和丧事吹挽歌这种卑贱的职业,是以打小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而他也没有刘邦这个老流氓不要脸的心态,所以相比起樊哙和卢绾来,他要显得沉闷和内向得多。 是以周勃只是对着刘交投去一个善意的眼神和笑容。 刘交在一声声弟弟、小弟的善意笑闹中,心里却是有些觉得有些发寒,把自己当小老弟也就罢了,怎么现在瞅这意思还想我跟小孩一桌,这能行吗。 这不行! 于是刘交同样大大方方的笑着开口道:“这可不是我的问题,常言道:人要是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咱们哥几个摊上了徭役这种破事儿,那算是倒霉透顶了,呛一口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刘交这话一出口,几个人的笑容都僵了一下,显然是被刘交口里徭役的事儿打断了取笑刘交这位弟弟的兴致,但笑容就这样僵在脸上也不是一回事儿,于是只好继续牵强的笑着谈起了徭役的话题。 卢绾道:“交弟放心,前两次也是哥哥们帮着大哥凑足了人数,这次也必定能行。” 樊哙也是勉强的笑着道:“小弟,待会儿你只管吃喝,烦心事儿交给咱们来办就是,哥哥们还能让你顶在前头不成?” 周勃嘴角咧了一下,也开口道:“交、弟,弟弟……” 听到声音刘交便转头去看周勃,周勃发觉刘交的目光,立马就微微转开了自己的眼神,同时飞快的道:“你放心就是了,我们会帮大哥的。” 刘交眼见周勃现实如同口吃一般接连变换了好几次称呼,显然也是想像樊哙、卢绾一样亲切的称呼自己为“交弟”或者“小弟”,但周勃早年“卑贱”的地位和经历显然让他不适应这种比较细腻的情感表达,甚至多少还有点自卑的味道在里面,因为当周勃直截了当称呼刘交为“你”的时候,很顺畅的就把自己话语和意思表达了出来。 “哈哈哈,周勃,你他娘的怎么也像个娘们一样吞吞吐吐的!” 樊哙见状当即对着周勃嘲笑般大笑起来,卢绾也对着周勃摇头笑了起来。 虽然他们的本意未必是嘲笑,但显然让周勃有点局促了。 但刘交看见周勃却如获至宝,于是当即起身,对着周勃郑重的弯腰揖手的行了一个儒家礼仪,周勃急忙起身想去托刘交的手,但刘交固执的退了几步,坚持将这一套礼节做了个足。 周勃有些焦急的道:“你、你这是干什么呀,我、我,唉!” 周勃可能误会刘交跟他见外了,毕竟刘交可没对樊哙他们这么郑重。 而樊哙和卢绾也不明所以的看着刘交,毕竟刘交随着刘邦去见他们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正式,否则他们几个大老粗也不肯对刘交这么亲近。 然而刘交此时却管不了他们是怎么想的,立即认真的对着周勃开口道:“周勃兄长,我刘交少年时候,便只身离家去了齐弟闯荡,历经千辛万苦、才拜一位儒家师父学习《诗》里面的道理,我的老师并没有嫌弃我卑贱的身份,反而赐了我一个‘少游’的字。” “如果兄长觉得‘交弟’的称呼使你感到难为情的话,那么就请你称呼我的字‘少游’吧,因为这是我从齐地历经生死才带回来的成果,它代表了齐地这一趟我刘交没有白去……” 说到这里,刘交看着周勃的眼睛,继续道:“同时,他也代表了兄长对我的认可,否则我刘交这么多年的辛苦算是白费了!” “啊,这,少……”周勃明显被刘交的这套组合拳打蒙了,急忙开口道:“游、游弟,这怎么能是白费呢,你当时那么小的年纪就敢往齐地那么远的地方去闯荡,我是佩、佩服的……” 刘交眼睛一亮,心道周勃这边拿下了,于是又对着老实农民卢绾道:“卢绾兄长,周勃兄长看来依旧有些难为情,不如你替他打个样?” 第十五章 臭小子几句话就把关系接过去了! “嗯?”卢绾正看热闹呢,突然就听到刘交提到了他,猝不及防之下他也有些懵了,支支吾吾的道:“这个,交弟,周勃他就这样,他对你不熟悉,所以才难为情,等以后混熟了自然就好了……” 周勃也是立马开口道:“对,就是这样,交、少,反正不必、不必如此为我麻烦。” 草,又他娘的饶回去了! 刘交皱着眉头,故作悲凉的道:“也罢,看来齐地这一趟我是白去了,三位兄长,咱们喝酒。”他说着举起碗里的酒朝着三人敬了过去。 看着刘交脸上一副落寞的样子,卢绾和周勃端着酒碗伸也不是、缩也不是,要是刘交一早就来这套,他们肯定是冷冷淡淡的端起酒一口闷了,然后此事就算了了,以后看在刘邦的份上捎带着礼遇一点刘交也就是了。 以后亲近刘交肯定是谈不上了,因为底层人对待没地位又穷讲究还他妈矫情的知识分子,就这态度! 但是刘交最开始在他们面前可没矫情、也没过度的讲究什么狗屁礼节,只是刚才好意为了周勃解围才提起的这事儿,这才触景生情般的矫情了一句,随即立马又撇开话题请酒,这就不是他故意矫情了,反而是显得他们对待小老弟有点不够照顾了。 这就让他们心里多少带了点负罪感,但要因此而道个歉什么的又觉得过了,同时也拉不下这个面子。 这个效果自然是刘交想要的,但就这么僵着肯定也不是个事儿,于是他得开口结个尾,给这事儿定个性。 “哈哈哈哈!”然而就在刘交准备开口时,樊哙这厮又笑了,刘交也是忍着怼他的冲动向他看了过去。 只见樊哙一巴掌拍在刘交的肩膀上,指着卢绾和周勃笑道:“他娘的,一桌上四个人,三哥娘们,你们磨磨唧唧个什么劲儿呀!” 樊哙说着对着刘交道:“不就是个称呼吗,你娘们似的纠结个什么,你要乐意,我樊哙以后就叫你少游老弟,你也别对着我整天兄长兄长的叫唤,叫声大哥就成!” 这当然好了,起码是放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了,不像刚才,直接就把刘交往小孩那一档次推过去了。 于是刘交立即改口道:“好,樊哙大哥,我敬你一杯!” 樊哙当即端起碗道:“少游老弟,我也敬你一杯!” “呐!” 咕噜咕噜的一碗酒喝完,刘交又往碗里添满了酒,对着卢绾和周勃改口敬道:“卢绾大哥,周勃大哥,我也敬你们一杯!” 卢绾和周勃对看了一眼,同样也是立马改了称呼道:“少游贤弟,咱们一起喝就是,不必见外了。” 吨吨吨,又是一碗酒下肚,气氛明显就热起来了,这才是到了拉近关系的环节,否则要是像先前一样被当做小孩对待,那这种所谓的亲近刘交情愿不要。 于是接下来刘交便开始对着卢绾、樊哙、周勃夸赞了起来。 “樊大哥,我三哥说你仗义豪爽,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我再敬你一杯!” 一杯喝完,接着刘交又转向卢绾,说道:“卢大哥,你也够义气,又和我三哥是同一天生,咱们可得好好亲近亲近。” 随后又看向周勃,说道:“周大哥,你心思缜密,以后可得多指点指点我,咱们再干一杯。” 樊哙笑着道:“那你可看错他了,这小子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沉闷得很呐!” 刘交摇头笑着替他辩解道:“依我看,周大哥这叫做内有乾坤才对。” “行了,喝酒喝酒!” “干!” “干!” 几碗酒下肚,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就活跃起来了,几个人开始说说笑笑。 而刘邦这货刚才只是去厨房转了一圈,便立马又回到门口扒起了窗户,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在心里嘀咕道:奶奶的,臭小子还真有一套,乃翁没看错他。 随即又想到,瞧他这架势,难不成还真想使唤乃翁这几个兄弟不成? 他奶奶的,乃翁辛辛苦苦、吃吃喝喝结下来的关系,臭小子嘴皮子上下一碰就给撬过去了,不行,乃翁非得压他一头不可! 同时他心里也越发厌恶儒家那一套了,毕竟他刘邦结交人向来都是真金白银给足了好处,而不是向刘交这种上下嘴皮子一碰。 这时吕雉正好端着饭菜过来了,她见刘邦猫着腰、贴着窗户往屋里偷看,觉得这个举动实在没眼看,于是便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轻轻踩了一下他的脚后跟。 刘邦被吓了一跳,嘴里下意识地发出声响,同时警惕地大喝一声:“谁!” “啊~”吕雉被吓得一哆嗦,手上松了劲,餐盘直直往下掉落,好在刘邦眼疾手快,急忙伸手稳稳接住了,他立马对吕雉比了个“嘘”的手势,继续侧耳倾听屋内的动静。 屋里的刘交和樊哙等人自然听到了听到动静,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刘邦听到屋里一静,立马便端着餐盘一脚踹开房门走进去,跨着大步迈了进去,同时一边走,一边开口对着吕雉数落道:“你看你,一个餐盘都端不住,你还能干什么呀?” 吕雉听到刘邦数落自己,眼中闪过一丝嗔怒,埋怨而又深邃的看了刘邦一眼。 刘邦看到吕雉这副神情,心里也有些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吹胡子瞪眼道:“嘿,你看什么看,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还不赶紧去把其他饭菜都端上来!” 樊哙他们信以为真,纷纷过来劝解刘邦。 “大哥,嫂子平日里忙前忙后,多不容易啊,您就别责怪嫂子了。” 卢绾也在一旁附和着:“是啊,大哥,嫂子一直都很照顾咱们,您可别气着嫂子。” 刘邦大大咧咧的道:“你们别管,女人就不能惯着!” 吕雉狠狠瞪了刘邦一眼,这才默默地转身下去了。 刘邦看着她这副神情,默默在心里感叹道:唉,乃翁真有福气,要是娶了个农家泼妇,她哪里会替乃翁遮掩这些? 于是他将手上的餐盘放下来摆好,招呼道:“别管那个娘们儿,咱哥儿几个痛快喝酒!” 老流氓热场子的手段就比刘交粗俗多了,只见他一口一个“乃翁”、句句不离“娘希匹”,三言两语就把樊哙等人喝得开始相互勾肩搭背了。 吕雉在席间多次上来添饭菜和酒水,酒过三巡,一桌子五人都已微醺。 刘邦趁着这股酒劲,将话题扯到了抓劳役上。 只见他端起碗,晃了晃,眯着眼扫视众人,带着几分醉意说道:“这次朝廷又给咱摊派了100个徭役,这事该怎么办,你们都说说吧。” 第十六章 硬倒是能硬,但进去就不合适了 由于刚才刘交已经预先提到了这事,所以樊哙他们三个此时自然是满口答应,张口就说起了办法。 于是接下来刘交的耳朵就炸裂了,只听樊哙刘邦两个嘴里不停的诉说着拉人的办法,总结起来,就四个字——胁、蒙、吓、骗。 刘交听了没几句,便一头趴在桌子上装醉了,毕竟让他另想办法他也想不到什么能和平解决的法子,同时这种缺德的方法也不可能从他这个儒家士子的嘴里吐出来。 所以他也只好遵循先贤的话语,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了…… 就这样,刘交装睡装睡的,就真的睡着了,于是刘邦便吩咐吕雉安排刘交去家里唯一的耳房安歇,他们则继续喝酒。 半夜时分,樊哙等三人吃饱喝足后也就在刘邦家里打地铺睡下了 第二天天刚破晓,刘邦便带着樊哙、卢绾、周勃三人出门而去,穿梭在泗水亭的大街小巷,通知徭役摊派的消息。 樊哙大步流星地一边走一边大声喊道:“乡亲们、父老们,朝廷有新的政令下来,大家都出来听候传达了。” 此时,泗水亭的父老乡亲们才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听到动静后纷纷揉着惺忪睡眼,探出头来查看。 于是樊哙接着道:“新政令,二世皇帝又摊派徭役下来了,咱们泗水亭这次得出一百个名额……” “砰!”、“砰!”、“砰!” 他的话才到一半,便听见一连片的关门声。 樊哙见状,赶忙走到一户人家门前,用力敲着门,喊道:“路老汉,开门吧,出来听一听,这是朝廷的命令,躲是躲不过的!” 屋里传来一个声音:“前两次服役的人都还没回来呢,怎么又来了!” 樊哙见状,开口大声解释道:“二世皇帝为了他爹始皇帝的陵墓早点修完,所以又让咱们出力了,你出来吧,我好好说给你听。” 里面传来路老汉装疯卖傻的声音:“什么,我老汉年纪大了,耳朵不好,听不见!” “嘿,你个老东西,你他娘的说什么屁话!” 樊哙踹了几脚大门,忍不住怒骂了几句。 刘邦无奈的阻止道:“行了,他奶奶的,咱对着一个老头发什么脾气呀,去通知下一家吧。” 刘邦说着便带头走到了下一家,这家更绝,任由刘邦把门敲得震天响,愣是躲在里面不吱声。 刘邦只好站在门口大声将政令宣读了一遍,又带着人去了下一家。 就这样刘邦一路走一路吃闭门羹,到天黑时总算亲自将消息都传达了一遍。 傍晚时分,刘交闲坐在门口,正等着吕雉的晚饭,就看见刘邦带着樊哙等人骂骂咧咧的回来了。 樊哙的声音最大,老远就传到了刘交的耳朵里。 樊哙:“他奶奶的,路老头装疯卖傻也就罢了,李老二这狗日里年纪还没我大,也他娘的给老子装聋作哑,一个劲的说什么狗屁耳聋听不见、听不见,我当时恨不得一脚踹死他狗日的!” 卢绾瞪着眼道:“这算什么,你是没见王麻子这畜生,他狗日的直接站在屋子里扯着嗓子喊家里没人,这他娘的不是睁眼说瞎话嘛!” 刘交听到卢绾这话噗呲一声就笑出来了,看来卢绾这老实人也是被逼急了。 刘邦看见了顿时骂道:“小兔崽子,你笑什么笑,明天跟着三哥我一起去!” 刘交嘿嘿一笑,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三哥,三位兄长,你们先坐着,我去帮着嫂嫂做饭。”便一溜烟的跑了。 “他奶奶的兔崽子,等会儿再收拾你!” 刘邦此时已经四十七岁了,而刘交不过才二十几岁,所以难免以长辈的态度去对待刘交,这也是樊哙他们先前将刘交当做小孩的原因,因为他们虽然还是没睡过女人的光棍,但已经俨然是古代人眼中四十几岁的“老人家”了…… 而刘交这边,一直窝在厨房和吕雉待到了晚上,等吕雉做好了饭菜,才端着酒菜上了桌。 桌上照旧依旧是好酒好肉,香气四溢,可此时老流氓四人组却远没有昨天肆意了。 刘邦眉头紧锁,端起酒杯猛地灌下一大口,而后重重地将杯子拍在桌上,打破了屋内短暂的寂静,开口说道:“兄弟们,今日这情形你们也瞧见了,乡亲们抵触情绪极大,这徭役的事儿愈发棘手。明天,咱们可得想个周全的法子,不能再这么毫无头绪地乱撞了。” 樊哙闷声应和,嘴里嚼着一大块肉,嘟囔着道:“就是,大哥,那些个百姓油盐不进,要不咱明天直接上门抓人,给他们来点硬的!” 刘邦也是叼了块肉,含糊不清的道:“你他娘的别动不动硬啊硬的,乡里乡亲的,怎么硬呀,能硬吗?” 这时老实人卢绾闷头闷脑的来了一句“硬倒是能硬,但只能是隔着门户,要是硬闯进去就不合适了……” 卢绾的话一说完,场上顿时就安静下来了,随后便是“哈哈哈”的大笑声。 刘邦笑完后瞪了卢绾一眼道:“他奶奶的,说正事呢,你讲什么荤段子!” 卢绾委屈巴巴的道:“我没有啊,我都不知道你们在笑什么?” 老流氓脸上一红,立即转口道:“行了,说正事!” 于是接下来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热烈地讨论着,各种主意在屋内碰撞。 唯有刘交,仿若置身事外,悠然自得地专心对付着眼前的酒菜。 他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轻轻咀嚼,眼睛微微眯起:嗯,这鱼不错,嫰! 于是就着这鱼猛刨了一大口饭,正回味间,依稀听到樊哙那粗犷的声音提到了自己—— “@##少游老弟,你说是不是?” 于是刘交头也不抬,直接敷衍的伸出个大拇指赞道:“樊大哥够果断,有气魄!” 他说完,便继续埋头夹菜,将一块红烧肉送入口中,他心道管你说的什么,反正我只是称赞你的性格而已,别的我可没说! 不一会儿,又听到卢绾口里冒出了一句“少游弟弟”,于是刘交继续张口敷衍道:“卢大哥你呀,就是太老实了!” 就这样,刘交对他们的话语是充耳不闻,仅仅只是靠着时不时的出口夸奖一下这个、赞美一下那个,或者干脆就来一句“喝酒喝酒!”,这三样法宝就酒足饭饱的撑到了下半场。 酒过三巡,众人讨论愈发激烈,气氛也凝重起来。周勃一直闷声不语,此时终是开了口,声音低沉:“要不,咱们从村里几个大户入手?他们家大业大,出人相对容易些,也能起个带头作用,少游,你觉得行不?” 刘交正撕扯着一只鸡腿,听到“少游”两个字顿时就精神了,立马放下鸡腿认真的道:“周大哥说得不错,最好是找那种名声不好的大户,既能立威也不损自己的名声,两全其美!” 第十七章 抓了壮丁,还怎么称一代文宗? 刘交可不仅仅是赞同周勃的想法,更是在赞同“少游”这个称呼,什么“少游老弟”、“少游弟弟”,终究还是带个弟弟,而“少游”就纯粹多了。 这也就因为他们是大老粗,四个字的称呼确实太拗口了,自然而然的就会改口用两个字,否则遇到另一个文化人,呵呵,这群虚伪的王八蛋可太喜欢“**贤弟”这种既显得自己有文化、又能依仗年龄压人一头的事儿了! 然而刘邦听到这话脸上就有点不对劲了,他寻思道:名声不好的大户,乃翁成了亭长后算不算是大户? 至于名声,那就更完蛋了,他老流氓能有什么好名声? 于是他看着刘交,愈发的觉得他刺眼了! 说起来他刘邦也就成了亭长后才挽回了点声名,否则依旧是乡亲们眼里的地痞流氓,倒不是他刘邦人品有什么大问题,而是在这个封建时代,就冲着没地、没正经营生这一点,就足以在众人口里声名狼藉了。 别说是古代,就是放在21世纪,一个三十几岁没媳妇、没工作的人,哪怕他人品再好,照样落不了一个好名声! 于是老流氓瞪着刘交、笑嘻嘻的道:“你也觉得周勃的法子不错是吧,那你明天就跟着三哥我们一起去,也好让乡亲们都认识认识你!” 刘交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捂着脑袋摇摇晃晃的道:“哎呀哎呀,喝多了,不行,醉了醉了!” 说着他便一头栽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开什么玩笑,要是今天做了抓壮丁这种缺德事,那以后还怎么称一代文宗? 樊哙等人不疑有他,毕竟刘交昨天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倒下去的,于是纷纷笑着道刘交的酒量不行,还得练练。 “醉?”刘邦哼哼唧唧的对着道樊哙他们道:“乃翁就姑且当他醉了,但乃翁明天依旧得拉着这小子一起去不可!” 卢绾他们则是开口劝道:“算了吧大哥,他毕竟还是孩子,又是个斯文人,这种事儿他哪里能干?” “是啊,咱们去就成了。” 樊哙也是说道:“老弟是个斯文人,太客气了说不定还坏事儿……” 靠,就这一躲,刚才平等的关系瞬间就回到了原位,刘交心里一时也不知道是得还是失了…… 然而刘邦则是在桌子下踢了刘交一脚,骂骂咧咧的道:“不行,就得让他跟着乃翁去,也好让他看看还得是乃翁这一套才能成事儿!” 显然老流氓这个装糊涂的高手看穿了刘交的把戏,但还是没有明着拆穿他,毕竟都是千年的狐狸,他自己说不定哪天还得靠着对方替他遮掩呢。 就这样刘邦他们一直喝到了半夜才散场,依旧是如同昨天一般打了个地铺就睡下了,而刘邦这货为了彰显自己同甘共苦的大哥风范,同样也是陪着樊哙他们打了个地铺,只是吩咐吕雉把刘交扶着去耳房安睡。 半夜,刘交猛然睁开了眼睛,随后便一言不发的偷偷爬了起来,他先是偷偷摸摸的溜五大厅瞧了一眼打地铺的老流氓四人组,见他们打着呼噜睡得很死,于是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然后又偷偷往吕雉的房间望了一眼,这才悄无声息的慢慢退出了大厅。 出了大厅,刘交便放肆了许多,直接迈着大步走了起来,古代的夜晚星星特别亮,天空也很干净,刘交的视力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依旧可以看到相当远的地方。 古代的夜也很安静,只能隐隐约约的听见微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忽然,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吱呀”一声,刘交扭头一看,是吕雉的房门开了,只见她上面一袭白色睡衣、脚下踩着一双木拖鞋,露出雪白的脚趾,同时听着微微鼓起的肚子、缓缓的跨过门槛走了出来。 刘交看到这一幕眼睛顿时就直了,心跳一阵加速,不由得心惊胆战的回头看了一眼老流氓四人组的方向,等他扭过头来时,发现吕雉正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于是他急忙几个箭步抢到吕雉身前,对着她做了虚声的手势。 吕雉见刘交猛然压迫过来,不由自主的便往后退着靠在了墙壁上,惊慌失措的道:“游弟,你、你干什么?” 刘交急忙小声的道:“嫂嫂,小点声,别把三哥吵醒了!” 吕雉脸上一红,问道:“大晚上的,你这是干什么呀?” 事到如今,刘交只好实话实说的道:“嫂嫂,刚才三哥说明天要叫我跟他们一起去抓壮丁,我怎么能去呢?” “三哥是亭长,卢绾、樊哙、周勃分别是他手下的亭佐、求盗和亭卒,他们去抓壮丁那是职责所在,而我一介白身,要是跟着他们一起去抓壮丁,那我刘交不就成了损人不利己的祸害了吗,以后在乡里面还怎么混呀?” 秦朝一个里相当于一个乡村,比如刘邦所在的中阳里也就是中阳村的意思。 而亭长作为管辖范围十个里的武装部门,手底下自然也是有兵卒的。 根据秦制,亭长直接指挥的手下主要包括亭佐、求盗和亭卒。 亭佐是亭长的副官,负责辅佐亭长处理事务;求盗负责缉拿盗贼,维护治安;亭卒则负责执行各种任务,如收税、巡视等?,根据每个亭的情况不同,亭卒的数目也不同,大致是三十来号人左右。 ?同时,亭长还间接管理着下面的几级行政单位,分别是里、伍和什。 秦朝规定五家为一伍,十户为一什,相联相保,实行连坐制度。 而一里大概有一百户人家,设有里正、里监门、里力、里卒等管理人员。 也就是说刘邦作为一个亭长,手上的亭卒在加上间接管理着的十个里的里卒,他能调动上百号人在手底下听用,这个人数比起现在一个大型派出所所长能调动的人数也不遑多让。 并且刘邦调动的可都是“正式工”,而不是现代派出所那样大多是作为临时工的辅警。 所以刘邦作为一个派出所所长,娶吕雉这么个富家女,也未必就是旁人眼里的高攀了,反倒是有点门当户对的感觉,也就是年纪和脾气不符合郎才女貌这个设定而已。 再说吕雉听到刘交这话,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才含含糊糊的道:“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怕吵醒你三哥?” 刘交点头道:“是呀,要是今晚我没跑掉,明天被他拉着去抓壮丁,那我的未来可就完蛋了!” 一代文宗做不成了、学阀肯定也是没门了,到时候就只能靠着老流氓赏个候、王呀什么的混吃等死,可不就是完蛋了吗? 吕雉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才缓缓的道:“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不过你既然不愿意去,那就不去好了,嫂嫂明天跟你兄长说一声就是……” “唉!”刘交摇头叹道:“嫂嫂,你不懂,真有这么严重。” 吕雉看着他摇头晃脑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开口道:“那你这半夜起来是准备去哪里?” 刘交理所当然的道:“自然是回老爹哪里。”随后他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吕雉,又立马接着道:“不多说了,嫂嫂,我先走了,免得被别人看到了误会什么。” 刘交说着揖了一礼便转身往门外走去,吕雉看着他背影喃喃自语的道:“……” 第十八章 日子只有在琢磨造反的时候才有嚼头 第二日,天还没透亮,公鸡才刚打鸣,刘邦就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昨晚灌了太多酒,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可他心里惦记着昨晚说要带着刘交一起拉徭役这档子事儿,于是他扯着嗓子就朝耳房奔去,边走边喊:“臭小子,赶快起来,出发啦!” 到了耳房门口,老流氓甚至连门都不敲,飞起一脚就踹了过去,“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得大开。可屋里哪有刘交的影子,被褥叠得方方正正,一丝不乱,像是压根儿就没人睡过一样。 刘邦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脸上的青筋也跟着暴起,扯着破锣嗓子叫嚷起来:“这兔崽子,跑哪儿去了?”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大步流星地冲向正房,像个没头的苍蝇似的,正巧一头撞上正端着水盆走来的吕雉。 于是刘邦扯着吕雉就问道:“娥姁,你来得正好,我问你,刘交这臭小子去哪儿了?” 吕雉见刘邦这副模样,不慌不忙地把水盆搁下道:“刘季,你要带他去拉壮丁是不是?” 刘邦当即变色道:“你怎么知道,那小王八蛋昨晚找你去了?” 吕雉瞪了老流氓一眼,摇头道“昨夜里,我起夜的时候碰到他深更半夜的往外走,于是便问了他几句,他说回爹那儿去了。” 说着,她微微蹙了蹙眉,又对着刘邦埋怨道:“你们几个都是公差,干的是朝廷的公事,乡亲们就算心里有气,嘴上也不敢多说啥。可刘交就是个读书人,要是跟着你们去干这抓壮丁的事儿,乡亲们还不得在背后戳他脊梁骨,他还怎么做人?” 刘邦听了吕雉这番话,本来大步往前冲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寻思了一会儿,觉得吕雉说得确实在理儿。 心想自己这一走,押送徭役短则几个月,长则大半年,家里的事儿都得靠那小混球照应着,可不能因为这事把他名声给搞臭了。 于是,刘邦撇了撇嘴,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这怂货,溜得倒快,罢了罢了,乃翁自己去!” 说完,他大手一挥,带着樊哙、卢绾、周勃三人,骂骂咧咧地转身又扎进了抓壮丁的苦差事中,继续为那凑不齐的徭役名额折腾去了。 却说刘交这边,前一晚半夜才摸黑回到家,整个人累得散了架似的,脑袋刚挨上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 不过就算没有刘邦来搅扰他,他也没得到想象中睡到日上三竿的安逸生活,大清早的,他就被自家老爹刘煓给薅了起来。 “交,你去地里帮着你二哥除一除地里的草,既然回来了就别闲着吃干饭,你可别跟你三哥学,他那是走了狗屎运,你可未必有这运气……” 过了刚开始见面的喜欢劲儿,他便宜老爹刘煓便开始招呼刘交干活了。 刘交睡眼惺忪,心里那叫一个不痛快,还除草,除个登儿呀! 刘煓见刘交不动弹,提起拐杖就要打,但顿了一下终究是放下去了,只是骂骂咧咧的继续说道:“小兔崽子,你跟你爹我学点好行不,你老子我多勤快,养大了你们哥儿三哥还有你姐,创下了这偌大的家业,老子我容易吗我?” “你老子我现在唯一、不,唯二的遗憾就是生了你和你三哥你们这两个孽障,不好好操持家业也就罢了,还他娘的老惦记着往外面跑。” 刘煓说着毫不客气的骂道:“他奶奶的跑个什么劲儿呀,最后还不是他娘的灰头土脸的回来了,有意思吗?” 接着便是“插秧不会、除草不会,如同废人!”、“好吃懒做”、“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看你以后怎么活!”之类难听的话语。 刘交被骂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呵了一声道:“行了,你老人家哪里来的辛苦劲儿,家业都快被你败光了好不?” “咱们中阳里谁不知道你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就爱和你那些狐朋狗友斗鸡赌狗,搞到后面三哥和我都没地种、成流氓了!” 刘交说的也是实话,他便宜老爹确实喜欢斗鸡遛狗,包括现在也时不时的来一盘,也是个爱玩的“玩家”,以至于后来刘邦当了皇帝后还特意给他建了件宫殿,把他那些斗鸡的朋友都接过去陪着他玩闹。 所以说老流氓刘邦这幅德性,还真有点祖传的意思在里面。 刘煓听了这话还得了,当即举着拐杖劈头盖脸的就打过去了:“他娘的你个兔崽子说什么呢,你老子我几时输过地了!” 刘交硬生生受了几拐杖,脑子顿时就清醒过来了,心道自己刚才脑子打铁了吧,一代文宗可说不出这种话来! 于是他急忙一个鹞子翻身起来对着刘煓跪拜道:“爹,刚才那些话都是三哥嘴里说的,跟我可没关系,我刚才就是在做梦反驳他呢!” 三哥呀三哥,这个锅就劳烦你帮我背一下吧,以后我会吩咐史官把你写得好看点的! 刘煓听到这话根本不怀疑是刘交胡诌的,毕竟老流氓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奶奶的,刘季这个逆子,乃翁的拐杖迟早要打在他的头上!” 刘交看着刘煓火冒三丈的表情,立马找借口开溜了,他道:“爹,我想起来了,三哥昨天还说找我有事来着,十万火急,我得先走一趟。” 说完,也不等刘煓反应,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刘煓对着门外继续大吼道:“你还跑,有种就别回来了!” 出了家门,刘交自然没有去刘邦家里,而是就在村口晃荡了大半个时辰,眼看着村里的老少爷们稀稀落落的看着锄头下地了,他也终于待不住了。 回去吧,肯定要被骂是吃干饭的,不回去吧,那有能去哪儿呢? 唉,本以为是蛟龙入海,谁知道是龙困浅滩…… 刘交想来想去,也只有老流氓哪里可以去了,毕竟不管怎么样,老流氓不会骂自己是吃干饭的,同时他心里也不由得想到:他奶奶的,这苦逼日子,也就只有在琢磨造反的时候才有那么点嚼头了…… 于是他又晃悠了一会儿、估计着刘邦已经出门了,这才杀了个回马枪,再次跑到了刘邦的家里。 一进院子,刘交就瞧见吕雉正坐在门口,怀里抱着个一岁多的小女孩,粉嘟嘟的小脸,像个瓷娃娃,咿咿呀呀地正伸手要抓吕雉的头发玩呢,这便是吕雉和刘邦生的女儿刘乐。 一旁,还有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在院子里抓泥巴玩儿,虎头虎脑,透着股机灵劲儿,正是刘邦早年间和寡妇曹氏生的私生子刘肥。 第十九章 院子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除了地上跑着的和怀里抱着的,吕雉微微鼓起的肚子表明她身上还怀了一个,刘交知道她怀着的这个就是以后的汉惠帝刘盈了。 他也回来两天了,刘肥和刘乐这两个孩子他自然是已经见过了的。 于是赶忙上前,拱手向吕雉行了一礼,恭敬说道:“交,见过嫂嫂!” 吕雉抬头见是刘交,于是便诧异的问道:“交弟,你昨晚不是连夜回去了吗,怎么又来了?” 刘交挠挠头,不好意思的道:“爹让我下地除草,我哪里会这个呀,于是我便又过来了。” 吕雉听了,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你嫂嫂我从前也不会,现在不也会了吗,所以交弟是过来跟我学怎么干农活的吗?” 听了吕雉的话,原本打算过来等着吃白食的刘交不免脸上微微犯红,心道想不到我刘交也有去嫂子家吃白食的一天,这不跟老流氓一个德性了吗? 于是为了和老流氓区别开来,刘交便开口用圣人言语来替自己辩解了。 “嫂嫂,子曰:君子谋道而不谋食。所谓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故而君子忧道不忧贫。” 引用了一段论语,刘交这才接着道:“所以耕种和贫困不是我应该学习和忧虑的事情,道理和学问才是啊。” 刘交说完不无得意的想到:刘邦当初吃白食被他嫂子刮锅刮得心里烦,但却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自己就不一样了,有孔子给老子背书,由此可见,老流氓不如我远甚! 然而,虽然刘交不同于刘邦,但刘交面对的嫂子那也不是刘邦的嫂子能比的。 吕雉自然是一眼就看透的本质,继续取笑道:“交弟到底是读书人,当年你三哥去大嫂家蹭饭的时候,可没你这张嘴皮子会说。” “蹭饭?” 刘交忍不住惊呼出声来,心道我吃白食的事情干得怎么明显吗?接着便断然否决道:“怎么会,不可能,哪里的事!” 然而十二岁的刘肥此时却扬起手里的泥巴道:“小叔蹭饭,小叔羞羞!” 比起老流氓“贺钱万”的脸皮来,刘交到底是差了点意思,在小孩子面前,太白终于是破防了。 于是他便涨红了脸,额上微微沁出几丝汗渍,开口争辩道:“阿肥你不要胡说,小叔怎么会做出蹭饭这种事情呢,正所谓: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刘交满脸认真的开始引经据典,接着便摇头晃脑的念出什么“子曰”、“者乎”之类的话语,引得吕雉哑然失笑起来,于是小刘肥和小刘乐也跟着哄笑起来,院子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这次第,让刘交的话语也忍不住停顿了下来,脸色越发的涨红了,因为他猛然间觉得自己竟成了某个大师笔下熟悉的某个人物…… 于是一篇《论语?卫灵公》才念不到一半,他便再也念不下去了,毕竟用谎言去欺骗别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用谎言欺骗自己却不容易,尤其是当自己成为自己曾经肆意嘲笑的对象的时候。 “唉,我要这长衫有何用啊……” 刘交站在院子里,这样叹道。 吕雉虽然不知道几千年后的上大人孔乙己,但看着刘交一脸落寞的样子,还是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况且刚才的笑也不是嘲笑的笑。 于是她当即便收敛了笑容,对着刘交款款盈了一礼道:“请交弟帮我照看一下肥和乐,我也好空出手来去操持家务。” 吕雉的行为再次让刘交想起了一篇课文——人教版四年级语文下册二单元,它的名字叫做《尊严》! 刘交顿时弯腰躬身、十分庄重肃目的对着吕雉行了一个标准的揖礼:“交,必定不辱使命!” 看着刘交郑重的样子,吕雉有点吓到了,急忙走过来想要扶起刘交,但任凭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刘交却如同中了定身法一般,保持着以袖掩面、背负苍天的姿势,丝毫不肯动弹。 于是吕雉只好开口道:“你可别吓嫂嫂,什么使命不使命的,哪有你说得这么庄重,快起来。” 等了一会儿,见刘交依旧没有动弹,吕雉便加大了些语气接着道:“你要再不起来,嫂嫂可生气了……” 但他话还没说完,忽然便听见袖子遮掩里、隐隐绰绰的啜泣声,她越发的觉得不妙了,当即继续用力去掰刘交的手,却哪里掰得动。 情急之下,吕雉也顾不得许多,干脆不去理他的手,直接剥玉米般将刘的衣袖往手臂上一抹,顿时就看见了刘交那张涕泪横流的脸! “啊!” 吕雉惊得退了几步,“交弟,你、你怎么了?” 刘交同样也是急忙转过头去,背对着吕雉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曾经在齐地那群逼着我脱掉儒服的人,我不脱,他们便辱骂我、嘲笑我、讽刺我,甚至恨不得亲手来剥!” “可是当我真正脱掉的时候,他们的嘲讽却越加的猛烈了……” “啊?”吕雉越发的讶异了,“我怎么没听说齐地人还有这个癖好,这是什么缘故?” 刘交红红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淡淡的编造起了理由—— “始皇帝初期时,弃礼而尊法,天下井然,并无不妥,其后焚书坑儒,也是意在统一百家之思想,此举并无对错之分,只有立场之别,故而诸子百家只敢怒而不敢言,大秦依旧是始皇帝的大秦。” “至今,二世皇帝登基,既不尊礼、也不尊法,将朝廷律法、规矩视若玩物,当其有用则用之、当其无用则弃之。其肆意征发徭役、拼命剥夺民力,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 刘交说着这才解释道:“所以如今这天下的人心早变了,有能力的人只注重利益与权力,没能力的人则靠着打压我等儒家士子来获取内心的慰藉,我在齐地时,自然也就成了他们肆意嘲笑的对象。” “这都是不久的事儿,嫂嫂你不知道也正常。” 对于刘交的话,其他都好说,毕竟吕雉那天也是听到刘交的“反贼”之言的,只是装作没听见而已,但唯独扒衣服这个说法吕雉总觉得是他胡诌的。 不过还是她安慰了一句道:“那也不必哭,天下人不都还是在这么过日子吗,只要天还没塌、只要还活着,那便活着呗,像牲口一样……” 毕竟吕雉也是历经过波折的人,她的话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写照。 刘交“嗯”了一声,转头笑嘻嘻的抱起刘乐,然后对着刘肥道:“过来,小叔给你讲故事,齐地的故事……” 小刘肥果然高兴得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院子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再说刘邦这边,还没到中午,逗弄着刘肥的刘交就再次看见老流氓四人组骂骂咧咧的回来了,老流氓刘邦的声音远远的传入了刘交的耳中—— “他奶奶的,樊哙,待会儿吃了饭你就去把亭卒都给乃翁调过来;卢绾,你也去通知各个里的里正,乃翁说什么也要在明天中午前把100个名额凑齐了,否则乃翁明天晚上还怎么能请兄弟们吃得下酒、还怎么去见萧何!” 第二十章 乃翁不干了,你找别人吧! 院子里听到这话刘交知道老流氓是准备动真格的了,为了不触他的霉头刘交抱着小刘乐转身就去了后厨。 “嫂嫂,饭好了没有?” 吕雉见刘交抱着孩子急头急脑的抢了进来,还以为他是饿急了,于是没好气的道:“差不多了,你要是饿了你先吃!” 刘交顿时答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说着放下小刘乐,立马拿起碗从蒸子里舀了两瓢饭,又从锅里夹了两着菜,就蹲在灶门口狼吞虎咽起来。 “你三哥回来了?” 看他这副模样,吕雉这才猜到了几分,开口这样问道。 刘交急忙点头,吕雉心道刘邦以往进门必定是咋咋呼呼的喊饭,今天怎么没声响了? 于是便将盛好饭菜端了出去,进了大厅,吕雉见看见刘邦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也不多说,摆好饭菜就招呼几人吃饭。 这顿饭吃得沉闷无比,几个人围坐在桌旁,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刘邦闷头扒拉着饭,眉头紧锁,时不时咬咬牙,像是在心里咒骂着什么。 樊哙只管大口吃肉,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可眼神里透着股烦躁,手中的筷子攥得紧紧的,仿佛那饭菜跟他有仇。 卢绾则吃得心不在焉,筷子在菜里挑挑拣拣,偶尔叹口气,望向窗外,思绪明显飘到了别处。 周勃一如既往地沉默,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食物,脸上毫无表情。 吃完饭,刘邦一抹嘴,将筷子狠狠拍在桌上,又带着人出去了,终极还是没有再提招亭卒的事儿。 晚上,只有刘邦一个人回来,也不说话,也不吃饭,进门直接倒头就睡,第二天天不亮就又走了。 刘交看在眼里,心道实在不行自己也得出手了,名声而已,只要不过分,入关后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好在下午时分,老流氓终于是一脸张狂洋溢的回来了。 “他奶奶的,枌榆里那个老王八蛋太混了,乃翁都给他跪下了,还他娘的支支吾吾的不答应,得亏是他儿子自己讲义气,否则乃翁可就白跪了!” 刘邦嘴里虽然不干不净,但从他嘴里不难听出,他的行为还是很干净的。 刘交于是急忙贴了过去恭喜道:“三哥好本事!” “奶奶的,兔崽子,看见了没有,一百个名字,不多不少,全是你哥我一家一家跪着求来的!” 刘邦将一本记录名字的帛布往手上一扬,大声地如此自夸道,这语气倒不像是跪出来的,反倒像是拿着刀枪威逼出来的一般。 刘交顿时感慨道:“三哥,我误会你了,早知道你是去下跪了,我也跟着你去跪好了……” “哈哈哈哈……”刘邦大笑道:“他奶奶的,你去跪有个屁用,你三哥我那是让樊哙他们找了几个面生的亭卒提杖执戟、怒目瞪眼的站在门口,我才对着他们跪的,光跪有个屁用!” 刘交含在嘴里的话顿时就噎下去了,老流氓就是老流氓,连先礼后兵都用得这么别出一格! “走,跟我去县衙,说好的今天晚上请他们吃酒,时间刚刚好。” 刘邦说着将帛布塞进怀里,一把拉起刘交的手就走,边走边大声吩咐道:“娥姁,今晚不必留饭!” 一路上刘邦一边眉飞色舞的讲述着自己的壮举,刘交自然是一个劲的捧着他,三哥威武、三哥机智、三哥了不起之类的话语一个劲的从嘴里往外冒。 而刘邦见状则趁机继续给刘交洗脑:“交弟,你也觉得我这套不错吧,否则要是让你去用力儒家仁义道德的那一套,你进门就得被打出去,不、你连门都进不了!” 刘交心里却暗自腹诽:你要是这样看待儒家,那你可就看错他们了,他们真要下起手来,可比你老流氓狠多了! 同时又不免又在心里认同了起来:老流氓这法子实则也是无奈之举,都是乡亲,强硬不得,但一味怀柔也难成事。 刘邦能这般周旋把事情搞定,自然算是他的本事,只是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到底是逃不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结局! 但此刻看着刘邦满脸的得意劲儿,他也不便泼冷水,只是闷着头不讲话。 到了县衙还是上次来碰见的那哥们当值,于是刘邦亲近的打起了招呼:“兄弟,巧了,又是你当值啊?” 对方摇头道:“不是我,是花三当值,我替他。” 刘邦又道:“咱是第一个通知你的,晚上记得来啊。” 谁知道对方却摇头道:“唉,刘季啊,你还是先见过了萧主吏再说吧,他正准备唤人去请你呢。” 刘邦顿时变脸道:“兄弟,到底怎么个事儿,你给哥哥仔细说说。” 守卫继续摇着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只是今早听见萧主吏在叹气,说你刘季今天的酒怕是吃不成了。” “什么?”刘邦一脸讶异,带着刘交就往里面走,“乃翁进去看看是怎么个事儿!” 刘交跟在后面,心道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这次萧何没有向上次一样在大厅办公,刘邦看了一眼便直接带着刘交去了三次的亭子里,萧何果然在这儿。 只见萧何站在亭中,正默默的看着亭柱发呆,于是刘邦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的走过去将帛布往萧何面前一递,直截了当的对着道:“萧何,我刘季将一百个劳役凑齐了,这是名单,你自己看!” 而刘交则是保持匀速,缓缓走了过去。 然而面对刘邦递过来的帛布,萧何却伸手推了回去道:“看就不必看了,正好我找你有事儿?” 刘邦一屁股坐到石凳子上道:“找我干什么啊?” 这时刘交才走到萧何面前,正准备揖手行礼,萧何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直接拉着他坐到了石凳上,然后才对着刘邦道:“我刚接到消息,上面追加了徭役的数目,核算下来,每个亭得出三百个徭役。” 刘交眉头一皱,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他也了解了泗水亭的状况,只有两百一十七个壮丁,而且还得把十二、三岁的“小屁孩”和五、六十岁“糟老头子”都算上! “戚~”刘邦不可置信的道:“你开玩笑吧?” 萧何藐了刘邦一眼,淡淡道:“我没心情开玩笑。” 刘邦瞪着萧何,没好气的道:“我刘季就算把所有丁壮都抽出来,也给你凑不到三百个,没戏!” 萧何盯着刘邦,一字一句的道:“三百个,一个也不能少!” 刘邦当即暴走道:“奶奶的,乃翁不干了,你找别人吧!” 刘邦说着将亭长的腰牌一把扔在桌子上,起身转头就走。 第21章 刘邦无能,看来我必须出山了! 刘邦起身就走,刘交凝眉静坐。 而萧何,同样没有去看刘邦,只是缓缓开口道:“不干就得死,我得死、你得死,你的家人、你手下的兄弟,都得受到连坐,全部都得死。” 随着萧何的声音响起,刘邦的脚步顿时就僵住了。 萧何继续道:“至于泗水亭里、你的那些父老乡亲,依旧还得去做徭役,不过是换个人去抓他们罢了。” “干他娘的!” 老流氓骂骂咧咧的转身又一屁股坐下了,“我顶多给你凑两百个,剩下一百个你照旧给我挪出去。” 萧何“嗤”的笑了一声道:“现在这情况,那个地方的名额不是到了极限?” “我怎么给你挪,挪得动吗?” “我今天要是敢把你刘季的名额挪到别人头上,明天他就敢提着刀来砍我萧何的脑袋!” 刘邦“啪”的一下瘫坐到了地上,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塌塌地靠在石凳上。 忽然,他又像发了疯一样猛地弹起来,手指几乎戳到了萧何的脸上,大骂道:“草你姥姥,萧何,这数我凑不齐,你他娘的现在就砍了我吧!” 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嘴里喷着唾沫星子。 萧何眼神一冷,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他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刘邦的手指,冷冷地说道:“五天后出发,要么去骊山、要么去西天,无论去哪儿,我都来送你刘季一程。”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坚定而有力,没有丝毫的犹豫,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再没有回头看一眼…… 刘邦顿时就软了下去,像一堆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嘴里不住地喃喃自语:“完了完了,五天、五天,这点时间他娘的干什么都不够呀……”他的眼神空洞无神,呆呆地望着天空。 当是时,秋风萧瑟,落叶纷飞。亭中,萧何凝眉转身、刘邦跌坐呆望,刘交嘘眼枯坐,这次第,如同一副风景人物图,被定格了在了历史的这一瞬间…… 萧何皱眉,刘邦无能,看来我必须出山了! 于是刘交微嘘着的眼瞬间睁开,目光变得犀利而坚定,起身对着萧何的背影揖手道:“请萧大哥给几个囚犯的名额,权且充几个数。” 萧何的脚步顿了一下。 “囚犯?” 刘邦精神头瞬间就上来了,再次弹起来道:“对,囚犯,萧何,你给乃翁两百个囚犯不就结了吗?” 萧何猛然回头,指着刘邦大骂道:“刘季,你他娘的做梦,我主吏掾的位置让给你来干,你给我两百个囚犯好了!” 对于萧何这个斯文人的谩骂,刘邦浑不在意,继续腆着个脸嬉嬉笑笑的道:“好了好了,乃翁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那你说给多少?” 刘邦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狡黠。 “我只能给你五十个!” 萧何说完再次转身、以堪比竞走冠军的速度走了。 刘邦望着萧何远去的背影,脸上的嬉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愁容。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重重地叹了口气,转头对刘交说道:“五十个囚犯顶个屁用,还差得远呢!” 说着,他一屁股又坐回了石凳上,双手抱头,眉头紧锁,仿佛被一座大山压得喘不过气来。 然而刘交却开口道:“不,人数刚刚好!” 刘邦没好气的道:“什么刚刚好,兔崽子吓傻了吧,一百个加五十个,还差一百五十个呢!” 刘交淡淡的道“不,你算错了……” “乃翁会算错!”刘邦当即“戚”了一声打断道:“那你这个腐儒算给我听听,你还能算出朵花儿来不成!” 看来刘邦是这回是真的心死了,乃翁的自称回来了,腐儒的称呼也毫不客气按到了刘交的头上。 刘交瞪了他一眼,张口给出了自己“一代文宗”解题思路。 “泗水亭总共能抽出两百一十七个丁壮,加上五十个囚犯、三十个亭卒,以及樊哙、卢绾、周勃三人,正好三百个!” 听了这话,刘邦瞳孔瞬间放大,惊呼道:“你什么意思?” 刘交淡淡的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给你算一算数字而已,怎么想,那是你的问题。” 刘邦一把扯过刘交的手,厉声喝问道:“你想让我瞒着他们,偷偷将卢绾、樊哙和亭卒他们的名字报上去充数,等到了骊山再将他们卖了?” “你说的,我可没说!” 刘交说着连连摆手,眼神清澈无辜。 “什么没说,你根本就这意思。”刘邦指着刘交道:“我告诉你,不行,乃翁能干出这种事儿来吗?” 听到这话刘交呵呵一笑,那个踹亲儿子下车的是不是你?分老爹一杯羹的是不是你?在我面前装什么道德君子啊! 不过要是让你在我面前占据了道德制高点,那我还怎么做一代文宗? 于是刘交开口道:“三哥,你的心太脏了,我说得的是正大光明的让他们同意,而不是偷偷摸摸将他们骗到骊山……” 刘邦眉头紧锁,再次摆手打断道:“小兔崽子,你说的容易,那些亭卒,让他们跟着我押送徭役还成,可让他们自己充当徭役,不用骗、不瞒着他们,他们怎么可能愿意!” 刘邦说着一屁股又坐回了石凳上,但脸上的神情明显已经放松了不少,显然老流氓已经将这个法子记在心里了,要是实在没法了,这货绝对能这么干! 看透了刘邦的刘交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继续道:“三哥,如今这形势,只有如此才能凑够人数,不然,你还能拉谁去,难不成要拉女人和孩子凑数?” “且不说拉妇女儿童充数,百姓会不会立马就反,就算你拉来了,朝廷也不认他们是丁壮呀,到时候还是交不了差。” 说道这里,刘交的话语变得促狭了寄来:“实在不行,你就跪着求他们嘛,反正你已经跪过乡亲们了,再跪一跪亭卒怎么了,不丢人!” 刘邦一听这话,满脸不乐意的道:“你个小王八蛋说得倒轻巧,有能耐你去跪他们呀,奶奶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跪?跪个锤子! 刘交见状,知道这是到了自己出手的时候了,否则老流氓还真以为老子是吃干饭的。 第22章 听他使唤?开什么玩笑! 然而刘邦这边,一听刘交说能搞定百姓那边,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脸上的褶子都快挤出怀疑二字了,扯着那破锣嗓子就喊:“得了吧,你可别搁这儿吹大牛了,他奶奶的,那些个百姓,一个个精得跟猴儿似的,哪是那么好糊弄的,就凭你,可拉倒吧!” 刘交却神色淡然,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紧不慢地瞥了刘邦一眼道:“我无所谓啊,你要么信我,要么两边都由你自己搞定,反正就五天的时间,你自己看着办。” “看着办就看着办,你个穷酸腐儒还能成事儿不成,乃翁早就看你那套不爽了!” 目前的刘邦看来确实还没有想到办法,已经开始摆烂了,否则说话一般不会这么不留情面。 刘交此时也不在意他的语气态度了,既然选择了要出手,那就非得要让老流氓服一回起不可! 于是他反问道:“要是我这套成了呢?” “呵~”刘邦嗤笑了一声道:“你要是能成,乃翁跪下给你磕个头,我给你当弟,以后你给我当哥信了吧?” “行,明天你就带着你手下的亭卒和樊哙他们过来听我的号令,我要是干不成,我也给你磕头,我以后也跟你炸刺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向西!” 刘交说罢,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刘邦,。 刘邦一听这话,跳着脚就站起来了:“啥,你还真想使唤他们呀,你个小王八蛋说反了吧!” 刘交看着刘邦道:“这叫令不二出、用人不疑,三哥你在江湖混这么久,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然而刘邦毫不在意刘交的语气,反而一把拉住刘交的手、一脸惊喜的道:“交弟,你真有办法?” 看他这模样,刘交心道:果然,老流氓骨子里就是个实用主义者,只要能成事,让他跪下叫你爹都行! 刘交心里感叹道:他奶奶的,这种人你怎么跟他比?根本比不了! 于是刘交没好气的道:“八成把握,信我你就别管,不信我就拉倒!” “嘿,你个混小子,乃翁还不能问了是吧?” 刘邦嘴里微不可闻的嘟囔几句脏话,不过转瞬便急忙笑着开口道:“我信啊,我怎么不信,都听你的,乃翁让你使唤!” 他这也是没办法了,否则哪里愿意听刘交这个“腐儒”的话,拉倒吧! 就此两人就往外走,刚出县衙门口,刘交看到三个人在门口围着。 刘交与刘邦一同走出县衙门口,还没来得及迈下台阶,就瞧见前面有三人正凑在一块儿,低声交谈着什么。 刘交自然是不认识的,但见刘邦眼睛顿时一亮,那原本因为徭役之事而布满阴霾的脸上瞬间挤出一堆褶子,堆满了笑容,显然是他的熟人。 果然,就听见老流氓扯着嗓子喊道:“夏侯婴、曹参、任敖,好兄弟,等我呢是吧?” 原来是他们,夏侯婴、任敖刘交不熟悉,但曹参的大名他还是很熟悉的。 只见刘邦边喊边快步迎上去,不过刚迈了两步,却见三人神色并未如往常般热络,脚步便下意识地顿了顿。 曹参率先开口,脸上挂着几分无奈,语气低沉:“刘亭长,我们几个在这儿等你,是替大伙带个话。” 他微微挺直腰背,目光坦诚地看向刘邦,“你也知道,这次徭役征调范围太大,县衙里不少兄弟家里的亲人都在征召之列,大家心里都乱糟糟的,实在没心思来吃酒。他们托我们跟你说一声,这次就不来了,等过五天给你践行的时候再聚。”说着,他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对当下局势的无奈与担忧。 夏侯婴在旁附和,挠挠头,闷声道:“是啊,刘大哥,这事儿闹得大伙都没了往日的劲头,你多担待。” 任敖则轻轻点头,补了句:“刘亭长,你也保重,这几天怕是有的忙了。” 刘邦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眨眼间就又恢复了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大手一挥,故作洒脱:“嗨,理解理解!兄弟们都有难处,行,那就五天后再聚,到时候咱可得好好喝一场!” 刘交见他语气豪迈得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心道老流氓不愧是个惯能“撑场面”的主儿, 曹参三人见话已带到,便拱手告辞:“刘亭长,那我们回衙门当值了,你也忙你的。”说罢,三人转身,步伐沉稳地朝县衙走去。 刘交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待曹参他们走远,刘邦才泄了口气,转头对刘交执拗的道:“走,咱自个儿去樊哙那儿,这酒,今晚还他娘的非喝不可了!” 刘交呵呵一笑道:“没事,以后你们就有的聚了……” 两人一路无话,闷头朝樊哙的酒肉馆走去。风一吹,刘邦的衣衫猎猎作响,他缩了缩脖子。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酒肉馆。此时的樊哙、卢绾和周勃都在里头眼巴巴等着,一瞧只进来刘邦和刘交两人。 于是樊哙“噌”地从凳子上站起,瞪大了眼睛,瓮声瓮气地问:“大哥,咋就你们俩?其他人呢?”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疑惑。 刘邦一进屋,脸上残留的那点笑意瞬间没了,晦气地一屁股坐下,骂骂咧咧地把缘由说了一遍。 樊哙等三人一听,也跟着抱怨起来:“这叫什么事儿啊,他娘的这徭役征起来还没完没了,叫咱们咋活?”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情绪激动,屋内顿时弥漫着一股愤懑之气。 等几人都抱怨和谩骂过了之后,刘邦便招呼众人一起闷头吃酒。 酒过三巡后,刘交只见老流氓突然神色一变,当即露出一副豪迈的样子,大手一挥,扯着嗓子喊道:“都他妈别嚷嚷了,一切还都在乃翁的掌握之中!樊哙、卢绾、周勃,你们明天带着三十个亭卒听从刘交的命令去征召泗水亭的那两百一十七个丁壮。”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好似已胸有成竹。 樊哙他们先是不可置信地向刘邦确认:“大哥,让我们听他的,这能行吗?” 刘交白了樊哙一眼,呵,我不行,你行你上呀,刚才你还抱怨个锤子呀! 第23章 由我来使他们知之! 刘邦毋容置疑的道:“怎么不行,乃翁说行就行,不行也行!” 随着刘邦的话语落下,刘交顿时觉得屋内的气氛压抑了几分。 他观察期了樊哙三人的反应,只见樊哙、卢绾和周勃听到刘邦那不容置疑的命令后,先是陷入了一阵沉默,随后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满是疑惑与犹豫。 过了片刻,樊哙像是鼓足了勇气,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大哥,为啥非得让我们听刘交的啊?这总得给兄弟们一个说法吧。” 刘邦眉头一皱,不耐烦地瞥了樊哙一眼,大手一挥:“没那么多为啥,你们照做就是!” 老流氓语气生硬,带着几分平日里作为大哥的威严,他实在没精力再过多解释。 樊哙一听,闷头闷脑地把脖子一梗,瓮声瓮气地拒绝道:“大哥,这我可干不了,凭啥让我们听一个小孩子的。” 樊哙说着,他双手抱胸,一屁股坐回凳子上,凳子腿被压得“嘎吱”作响,显然是气鼓鼓的。 卢绾在一旁也轻轻皱起眉头,嘴角微微下垂,露出了不虞的神色,轻声附和道:“是啊,大哥,虽然少游老弟是你的亲弟弟,自然也是咱们的弟弟,但咱们兄弟在沛县也混了这么久,怎么还要听他的,这从哪儿也说不通呀大哥……” 卢绾身形偏瘦,说起话来斯斯文文,可此刻言语间的不满却也溢于言表,刘交瞧在眼里,心里明白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儿。 然而刘邦见状,心中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他“啪”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筷都跟着跳了起来,酒水洒了一地。 他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樊哙等人,吼道:“要么你们去搞定,要么就服从命令!你们要是有能耐把这三百徭役的事儿办了,我刘季二话不说,立马拱手把这指挥权让给你们,可你们行吗?”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樊哙等人被刘邦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他们相互对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樊哙的驴脾气也是上来了,又硬着头皮顶了回去:“我们是不行,可他刘交就行吗,他不也就是个嘴上没毛的小子罢了!” 刘交在心里摇头叹道:奶奶的,前两天一起吃酒的时候一口一个老弟,今天就成毛头小子了! 刘邦转头看向刘交,用眼神示意刘交自己搞定,同时心里不免抱了几分看戏的心思——他奶奶的,你个小王八蛋不是老早就想使唤他们吗,那你来呀,乃翁倒要看看你怎么使唤他们! 刘交心领神会,他深知此刻若不折服老流氓的这几个班底,那此后的事儿也不用提了。 于是,他向前一步,神色镇定自若,目光沉稳地在樊哙等人脸上一一扫过,不紧不慢地开口:“诸位兄长,且听我一言,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先前征召徭役,我未直接参与,并非有意躲避,实乃是名不正、言不顺而已。” 他声音清朗,字句清晰,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儒家经典信手拈来:“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这徭役已经不是一家一姓之事,而是天下万民之事,每个人都不应该置身事外,我刘交自然也应当为乡亲父老们做点事儿。” 樊哙一听,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哼,行了吧小老弟,你他娘的少拿那些酸文假醋的话来糊弄我们,什么狗屁子曰所谓的,在这沛县,做事得靠真本事,靠你这张嘴皮子,有个卵用!” 奶奶的,屠狗专业户说话就是粗俗! 卢绾也是跟着点头道:“少游老弟,你这一套太文秀了,中看不中用啊,咱沛县百姓可不吃这一套,真要按你秀气的性格来,这徭役是万万征不齐的!” 周勃依旧闷声不响,只是闷头吃菜,恰如当初刘交闷头吃菜一样。 刘交见状,并未动怒,反而浅浅一笑,神色越发从容:“诸位兄长恐怕是误会了,我之所言所行,绝非文秀。” “还他娘的不文秀,前几天哥哥看你还过眼,如今才知道你果然是个文绉绉的样子!” 樊哙对着刘交痛批了几句,同时问道:“你他娘的不文秀,那你准备怎么干,跟哥哥我说说呗?” 刘交觑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子曰: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所以我以为咱们要先解决了乡亲们的忧愁,那么乡亲们自然就会解决我们的忧愁……” 樊哙顿时不耐烦的打断道:“得了吧小老弟,什么狗屁乐呀忧的,咱们去抓壮丁他们就忧,咱们不去他们就乐,要按照你小子的意思,那咱们就不去了呗,穷酸腐儒!” 这个王八蛋说着还推了卢绾一把:“卢绾,你说是吧,哈哈哈哈。” 卢绾同样也是浅浅一笑,把头别了过去,看来这老实人终究还是不太愿意当面得罪人。 刘交瞪了这个狗屠户一眼,立马慷慨激昂的道:“非也,我儒家之道,讲究的是堂堂正正、是非分明,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如今的状况,正是使其知之的时候,所以我自然会以仁义之心对待乡亲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们明白此次徭役之事的利害关系,这可不是什么文弱之举,而是仁义之道!” 刘交说着扫了他们一眼,继续道:“诸位兄长此前的言行,不正是遵循了这个道理吗,怎么如今冲我的嘴里说出来,就觉得这种行为不妥了呢?” 他说得条理清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力量,直击众人内心。 樊哙等人听了,一时之间竟被说得哑口无言,屋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只有烛火摇曳,发出“噼啪”的声响。 可没过多久,樊哙还是梗着脖子倔强的道:“你小子说来说去,满篇大道理,就是没说具体这么干,还不是他娘的废话吗!” 刘邦、卢绾、周勃三人闻言同样也是齐刷刷的看向刘交,显然他们也想知道刘交的具体措施。 刘交一看这状况知道不整两句出来,只怕今天这事儿难了了。 于是他当即吩咐道:“你们明天带着亭卒和里正将整个泗水亭的乡亲们都‘请’到亭舍来集合,到时由我来使他们知之!” 第24章 诸葛刘交的小门童刘肥 亭舍,是一方乡土的枢纽之地,多建于交通要道、以及乡村之间的关键位置。在交通干线上,大约每十里设置一处,便于过往行人休息、换马以及传递信息等,的确是聚集人群的好地方。 但如今朝廷大兴土木、戍边征战,徭役需求如无底洞般,频繁征集人力。百姓早就苦不堪言,这个时候将他们聚在一起,稍有不慎,便会激起民怨。 是以刘邦、樊哙、卢绾等人听闻刘交要将人聚集过来,尽皆变了脸色。 刘邦皱着眉头,率先开口:“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刘交神色平静,只是微微摇头:“诸位兄长,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樊哙粗声粗气地嚷道:“不行,你得说清楚,这他娘的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出了岔子,咱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刘交无奈地开口道:“诸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把他们聚集起来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和我们目前都面对着的困境,然后给他们解忧、为我们解难的。” “哼,你小子说得轻巧,不可能!” 樊哙等人听了,却纷纷摇头。 卢绾苦笑道:“老弟,你这恐怕行不通,厉害关系咱们先前可没少说,大哥都下跪磕头了,才拉来一百个壮丁。现在临时又加名额,百姓一听,指定得炸锅,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搞不好当场就得民变!” 刘交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子曰:症之所在,结之所在。交,正是去解决问题的,而不是去激发矛盾的,诸位兄长只管照做就是!”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自信。 子曰非子曰,而是伟人曰,问题就是事物的矛盾。哪里有没有解决的矛盾,哪里就有问题。问题解决了,矛盾自然就没了。 樊哙等人依旧嗤之以鼻,樊哙撇着嘴,满脸不屑:“哼,解决问题?问题就是徭役,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征,你怎么解决,好笑!” 刘交不耐烦的道:“那是你以为的唯一方法,所以你们觉得办不了,既然你们没办法,那就听我的,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你们只要照着我的话做就是了!” 樊哙他们还是不服气,正要再争辩,刘邦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都他娘的别吵了,就照他说的办!” “大哥,这……” “谁要是不听,谁就不是我刘季的兄弟了!” 老流氓的声音在屋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关键时刻,果然还是老流氓有魄力。 于是几人就此收场,各自散去。 回到刘邦家后,刘交向刘邦讨要了纸笔,说要写点东西明天有用。刘邦一脸狐疑,追问:“写什么?”刘交只是淡淡一笑:“别问。” 刘邦见状,嘟囔了几句脏话,骂骂咧咧地走了,也没再问。 次日,天还未大亮,刘邦便早早起身,他没有去叫醒刘交,而是依照刘交此前的交代,径直去找了樊哙他们,率先召集了亭卒和十个里的里正,神色凝重地吩咐他们去将整个泗水亭的百姓都召集到亭舍。 众人虽心中存疑,但慑于刘邦的命令,也都纷纷行动起来。 这一日,时光仿若被拉长,众人在忙碌与忐忑中度过,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如血。 百姓们陆陆续续抵达了亭舍,或带着满心的愤懑,或面露惶恐之色,交头接耳间,尽是对未知命运的担忧。 人群聚集,嘈杂声起,仿若即将掀起惊涛骇浪,刘邦站在亭舍前,望着眼前乌压压的人群,心头一紧,赶忙吩咐了两个亭卒去找刘交过来。 而此时,刘邦家门口,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细碎的光影,微风拂过,光影摇曳。 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小刘肥,偷偷从门里探出脑袋,往外面瞅了一眼,又像受惊的小鹿般,飞快地缩了回去。他那圆嘟嘟的脸蛋上,一双大眼睛闪烁着好奇与机灵,转瞬间,便扭头迈着短小的步伐,开始往回跑。 他匆匆穿过院子,来到大厅的门口,小身板挺得笔直,对着门里小声喊道:“报告小叔上士,还没有人过来。” 他稚嫩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认真劲儿。 门里传出刘交惫懒的声音:“好,再探再报。” 小刘肥如同一个接了庄严使命的士兵一般,对着门里伸出小手抱拳,一本正经地回应道:“下士刘肥,得令!”说罢,小短腿再次发力,转圈般往大门奔袭而去。 而横趟在门槛上的刘交,则是一脸欣慰的看着小刘肥、滴溜溜转得飞快的步伐,心道作为一代文宗,怎么能不懂炒作的道理呢? 像诸葛亮这么流弊的人才,不也是先炒了个“卧龙”的名头出来,然后等刘备去请的时候,依旧还很抓人心的用了一套丝滑的欲擒故纵小连招。 虽然自己现在时没这个时间和条件了,但好在自己马上面对的对象段位也不高,一群秦朝时期的淳朴百姓,在察举取才的制度出来前,他们见过的花样可不多…… 于是镜头继续追随着小刘肥,只见他再次穿过院子,来到大门口,伸出圆润的小脑袋,趴着往门外看。 正巧,他这次看见了刘邦吩咐过来找刘交的两个亭卒,他眼睛一亮,一溜烟地转头,兴奋地跑了回去。 “小叔、小叔,来了来了,真的来人啦!” 小刘肥一脸激动的朝着刘交嚷嚷道。 刘交闻言顿时一改慵懒的姿态,立马端坐起来吩咐道:“不要慌,按照我教你的做,去吧。” “嗯!” 刘肥小鸡嘬米般点头,随即板着自己稚嫩的脸庞,双手妥放在胸前、踩着小碎步趋了出去。 却说这奉命来的两个亭卒,一路上没少念叨。 他们受樊哙等人影响,对刘交的感官不太好,只觉得这年轻人没啥经验,却要瞎指挥,此番召集百姓,指不定要捅出什么篓子。 两人到了门前,正要敲门,忽然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小刘肥站在门口,一板一眼地依据儒家礼仪对他们见礼,双手交叠,弯腰鞠躬,轻声问道:“敢问二位叔父所来何事?” 刘肥此刻举止端庄,与平日里淘气的模样判若两人,两个亭卒皆是一愣,他们自是见过刘肥,可如今这孩子的变化,着实让他们吃惊。 心里暗忖,这定是受了刘交的教导,才变得如此规矩,毕竟刘邦和刘肥的他们是了解的,也就刘交才能成为这个变数。 出于对上司孩子的尊重,他们也只好同样客气地诉说了来意。 刘肥这才小大人一般开门将他们迎了进去,同时一板一眼、规规矩矩地带着他们缓缓穿过庭院。一路上,两个亭卒看着小刘肥的背影,不自觉地放正了心态。庭院中,花草错落有致,微风拂过,花香四溢,刘肥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叮嘱他们小心脚下,那模样,俨然一副小主人的架势。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大厅的门前。两个亭卒抬头一看,只见刘交正一丝不苟地跪坐在刘邦家客厅的门口,身姿挺拔如松,脊背挺得直直的,仿若与身后的厅舍、自然融为一体。 刘交身着一袭素色长袍,头发整齐地束起,面容沉静,双眸微闭,仿若一幅遗世独立的画卷。 小刘肥小大人一般上前,稚声唤醒刘交道:“小叔,此二人找您。” 刘交缓缓睁开眼睛,先是对着刘肥点头,眼中满是赞许,随后看向两个亭卒。 而这两个亭卒见状,心中不禁一动:这亭长的弟弟这般沉稳大气、举止不凡,莫不是真有本事的? 于是他们急忙抱拳见礼,原本对刘交的轻视也在悄然间消散,并说明来意。 刘交缓缓起身,回礼时动作优雅流畅,仿若行云流水,他轻声说道:“我知道了,请二位稍等一下。” 接着,他对着小刘肥吩咐道:“肥,去且去客厅,将我昨晚写的两卷白布取来。” 小刘肥应了一声,走进大厅,不一会儿便取出了两卷裹好的白布。 两个亭卒见了这两卷白布,相互对望了一眼,心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锦囊妙计? 于是越发不敢小觑了,急忙伸手请刘交,并转身带起了路。 刘交与小刘肥自然的跟在后面,朝着亭舍走去。 到了亭舍,刘交抬头一看,只见眼前人头攒动,上千百姓聚集于此,或站或蹲,或交头接耳,或面露愠色。 老人们拄着拐杖,眼神里满是无奈与沧桑;青壮年们则握紧拳头,肌肉紧绷,似是压抑着满腔怒火。 妇人们拉着孩子,躲在人群后面,眼神中透着恐惧与担忧。 众人的目光汇聚在亭舍前方,仿若在等待一场未知的审判,嘈杂声、叹息声交织在一起,仿若即将掀起惊涛骇浪,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看着这乌泱泱的人群,刘交心道:刘邦的帝王之路,从这里开始,而自己一代文宗的学阀之路,也得从这里开始! 于是他朝着人群,坚定的踏出了自己的步伐。 第25章 不急,逼格不能掉 傍晚时分,泗水亭仿若被一张巨大的、灰暗的网兜头罩住,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残阳如血,那一抹刺目的红,给亭舍、人群都裹上了一层诡异的光晕,仿佛是老天爷皱着眉头,给这即将掀起惊涛骇浪的泗水亭,提前抹上了一层不祥的底色。 刘交的身影刚在众人视野中闪现,大伙的目光就像被磁石狠狠吸住,“唰”地一下全聚了过来。 刘邦急得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跟下饺子似的,噼里啪啦地顺着他黑红的脸颊滚落,把后背的衣服浸得透湿,紧紧贴在身上,如同一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 他脚下生风,两三步就跨到刘交面前,伸手一把薅住刘交的胳膊,扯着那公鸭嗓子,扯着嗓子叫嚷:“你小子可算冒出头了!瞅瞅底下那帮子人,跟炸了窝的马蜂似的,都快把这天捅出个大窟窿了,你小子肚里到底憋着啥锦囊妙计,麻溜儿给咱使出来,再磨蹭,咱他娘的都得跟着一块儿完蛋!” 樊哙也在一旁急得直跺脚,他眉头皱得死紧,脸上的不耐烦都快溢出来,扯着嗓子咋呼:“你还磨蹭个什么玩意儿啊!人都齐活了,别搁这儿净整些没用的屁话。” 刘交见他边说边大步流星地跨过来,好似一阵旋风刮过一般带起一片尘土,同时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珠子都他妈快凸出来了,简直是粗鄙之极! 于是他神色沉稳,宛如一潭深不见底的静水,冲两人微微点头,用眼神示意道:“莫慌,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但这两个粗人哪里懂得这种高端玩法,齐刷刷的道:“你他娘的挤眉弄眼的干什么,人都给你请来了,你可别给我掉链子!” 于是刘交白了他们一眼,不慌不忙地从刘肥手中接过两卷白布,动作舒缓又优雅,跟周围的慌乱形成鲜明对比,分别递给刘邦和樊哙。 两人下意识接过,同时脱口问道:“这啥破玩意儿?” 语气就跟俩没见过世面的糙汉子,突然瞅见个稀罕但又摸不着头脑的物件似的,带着股子土得掉渣的糙劲儿。 正所谓,越是人多的场合,便越是要保持自己的逼格,不然怎么做一代文宗? 刘交平静地说道:“二位兄长,先别问。等会儿站我两边,看我眼色,一起把白布展开,到那时,自然就都清楚了。” 他故意使得自己的声音不高,却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就像老学究讲学,一字一句都能砸进人心坎里。 樊哙一听这话,心里那股子急躁劲儿“噌”地一下就蹿上了脑门,抬手就要扯白布,被刘邦眼疾手快地一把拦住。 刘邦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跟铜铃变了形似的,冲樊哙吼道:“你作死啊,急个什么劲儿啊你,都他娘的到这份上了,就听他的,九十九步都都走过来了,你还瞎折腾什么,要是把这事儿搞砸了,看乃翁不扒了你的皮!” 刘邦的吼声跟打雷似的,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樊哙撇撇嘴,满脸的不乐意,嘴里嘟囔着:“行,行,听你的,看他能整出什么花样!” 刘邦说到做到,随后便真的站到刘交身后。 但这哥们毕竟没正经过几回,虽说身子挺得笔直,可姿势却歪歪扭扭的,就跟根被风吹歪的旗杆似的,同时那一身的汗臭味,跟发酵的泔水似的,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添了几分邋遢感。 刘交微微挥手驱散了场上的汗臭味儿,随后才稳步走向高台中央,步伐沉稳得如同寺庙里的晨钟暮鼓,每一步都蕴含着某种节奏感。 刘邦和樊哙紧紧跟着,亦步亦趋,活脱脱俩跟班的小弟。 此时,微风轻轻拂过,吹起刘交的衣角,令他心里暗爽不已。 登上高台,台下一千多号人的目光“唰”地全投了过来,等待着他的训话。 刘交顿感心跳陡然加快,“砰砰”声在胸腔里剧烈回响,同时别有一股刺激感在他心里滋生——一千人而已,大丈夫当训千军万马! 他随即深吸一口气,将这满腔的豪情都吸入肺腑,再转化为力量。随即,抬手轻轻一挥,那动作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沉稳与大气,仿若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喧闹声竟渐渐止息,人群也慢慢安静下来。 刘交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如钟,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回荡:“诸位乡亲,鄙人刘交,恩师尊讳浮丘伯、同前丞相李斯同学与师祖荀子门下……” 这话一出,仿若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台下百姓顿时一阵窃窃私语,嗡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李斯虽然已经死了,但毕竟是不久前的事儿,他丞相的名头依旧还是如雷贯耳。 众人眼中满是惊讶与好奇,不少人重新打量刘交,目光里多了几分敬畏,仿若在重新审视这位突然出现、身份不凡的年轻人。 此时,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也隐没了,夜幕悄然降临,唯有亭舍四周燃起的火把,闪烁摇曳,映照着众人的面庞,那跳跃的火苗,似是众人此刻忐忑不安的心情—— 李斯的师侄,大小也算是个人物了,不知道他来找咱们是为了什么事情? 就是,你看,刘季这个亭长也站在他身后哩! 刘交少小离家,满打满算也才回来不过三、四天,刘邦征徭役他也没有露面,也不出面下地干活儿,他爹也懒得跟别人提起这个没正经营生的丢人玩意儿,是以泗水亭的九成九的没都不知道这个刘交就是小时候看着追鸡撵狗的小屁孩刘交。 所以一听到“丞相师侄”的名头,一时间难免多了些敬畏和不安。 刘交听着他们的议论声,心道先声夺人这一招已经奏效了,接下来就得层层递进,于是给刘邦和樊哙使个眼色,又怕这两头山猪猛然间还吃不了细糠,于是又用手做了个伸张的动作。 刘邦瞬间会意,急忙展开白布,动作稍微显得有点笨手笨脚的,同时他扭头瞪樊哙一眼,眼神犀利。 于是樊哙也慢腾腾地也把白布展开,但嘴里还是小声的嘀咕道:“哼,他那你得,神神叨叨的,净整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由于台下百姓大多不识字,看到白布,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这写的什么东西,还用白布? 你看,这就是大人物的做派了,咱们要是有这两尺白布,给家里的小子缝件衣裳多好! 嘘,你他娘的别瞎说,得罪人了可别连累咱们! 刘交听着百姓们的议论,于是高声问道:“有哪位识字的,请上来帮大伙念一念吧,” 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期待,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仿若在寻找那能点亮众人迷茫的火种。 同时心里想道:要是真没人的话,那也只能让大侄子小刘肥继续给自己这个小叔当托了…… 好在他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年轻人挺身而出,朗声道:“我识字,这上面写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第26章 我要养十个! 其声音清脆响亮,在人群中清晰可闻,仿若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 刘交面露赞赏之色,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和煦,点头称赞:“好!这位兄弟好眼力,学识不凡,一看就是咱泗水亭的有为青年。” 接着,他面向众人,神情庄重得仿若在宣读神圣的教义,解释道:“这两句话,乃是我儒家的治政理念。直白来讲,就是咱们要敬爱自己的长辈,推己及人,进而也敬爱别人的长辈;爱护自己的晚辈,同样的道理,也要爱护别人的晚辈。” 刘交的声音抑扬顿挫,字字清晰,就像在给懵懂的学生传道授业一般。 啥玩意,养别人的父母孩子,这不是冤大头吗? 那也不一定,那孩子要是能改成老子的姓、给老子传承香火,养一养也不打紧! 你聋啦,人家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不然是啥意思呀,白养? 不白养,你养人家的,人家也给你养。 啥勾八玩意儿,这他娘的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就是,我自己的儿子,凭什么要让别人养? 台下顿时喧闹起来,百姓中说什么的都有,刘交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议论,毫不在意他们话里的讽刺和嘲笑,仿佛智珠在握一般。 而刘邦这个老流氓在后面就看得不耐烦了,他本来像个门童一样在旁边站着就老大不耐烦了,此刻就更越发的不满了。 虽然刘交的话语没有激起什么太大的变故,但它同样也跟徭役不搭边呀。 于是老流氓默默的朝着刘交靠了几步,小声的蛐蛐道:“小崽子,你行不行呀,这么大半天你他娘的就讲这个?” 刘邦本就看不起儒生的那一套,现在看着刘交甚至在高台之上大张旗鼓的搞什么儒家的治政理念,这他妈简直就是在打他刘邦的脸! 要不是刘交是他亲弟弟、要不是这事儿实在棘手、令他暂时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搞不好刘邦当场就得给刘交表演一个“掷其冠巾于地,撒尿以辱之”的历史名场面! 同时樊哙也老早就不耐烦了,这时看见刘邦的小动作,顿时就两个大步靠过来道:“大哥,你瞅瞅他讲的什么玩意儿,还给别人养儿子,俺自己个儿都没儿子养呢,以我看,咱们趁早拉倒吧!” 樊哙这货说着了了刘交一眼,继续道:“你看这台下都吵吵成啥样了!”不瞒的表情跃然于脸上。 刘交轻轻一挥手,忽然又觉得手上少了点东西,但还是逼格满满的拽了句文道:“不急,此乃引蛇出洞耳。” 他这作态让刘邦心里也起火了,当即狠狠的瞪了刘交一眼,小声却严厉的道:“暂且由得你,但你这小崽子要是后面没出成果,乃翁少不得要一脚踹你个狗吃屎来给兄弟们一个交代!” 正说着,突然有人高声叫嚷:“唯,台上的,你说这些文绉绉的话有什么用,跟咱有啥关系?” “还是讲点实际的吧,难不成把大家召集过来就是听你讲这么给别人养儿子?” “要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可不奉陪了!” 他这声音带着几分愤懑与不屑,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他一带头,台下的百姓们便纷纷附和起来,一时间抱怨声、质疑声交织在一起,仿若汹涌澎湃的海浪,要将这小小的泗水亭掀翻。 刘交此刻还不确定他是不是自己要引出来的蛇,所以他目光坚定如炬的迎着对方的眼睛,不卑不亢地再次引了一下:“这位乡亲,你说这话说明你还没有明悟我话里的意思,要是你明悟了,只怕就说不出这话来了。” “毕竟这是关乎到咱们每一个人、乃至于关乎到人与社会的理念,每个人都能从中受益。” 刘交的眼神真挚而诚恳,仿若能穿透肉体,直达人心深处。 然而那人嗤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与绝望:“他娘的,我马上要去骊山服劳役了,家里年迈父母无人照料,你说什么老吾老,说得倒是轻巧,难道你还能给我父母养老不成!” 刘交终于确定了,他就是自己要引出来的那条蛇,只见他仿若一只受伤的困兽,在黑暗中发出绝望的嘶吼。 于是刘交毫不犹豫,向前一步,身姿挺拔,仿若一棵苍松,斩钉截铁地回应:“这位兄弟,我现在知道了你的难处,为了表明我所言非虚,从此你的父母,便由我刘交代为照顾,直到你服役归来,亲手为他们养老为止!” 刘交的声音铿锵有力,字字落地有声,在空气中震荡,仿若敲响的洪钟,振聋发聩。 那人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仿若听到了天方夜谭:“呵,你在这儿讲什么笑话,戏弄我吗?” 刘交怡然屹立,反问道:“那么你刚才的话是在戏弄我吗,你的父母真的没人奉养吗?” 那人顿时,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码起脸道:“我戏弄你做甚,左邻右舍都是见证,我的哥哥前一次被征召去了咸阳修建阿房宫,到现在还没回来,这次又征到我头上了,说什么阿房宫依旧修建完毕了,我哥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呵!”他说着嗤笑了一声道:“可是谁信啊,徭役都征到这份上了,我看这二世皇帝根本没打算让咱们活!” 刘交听了他的话,不免转头看了刘邦一眼,心道你们还真是在坑蒙拐骗呀,还好老子前面没跟你们一起去! 老流氓脸上一红,立马对着他吼道:“吴老二,谁去谁不去都是自己的抽的签,公平公正,乃翁又没有作假,你他娘的有什么不服气的!” 吴老二顿时哼了一声,把头别过去道:“我又没不服气,只是我父母确实没人奉养,实话实说而已……” 刘交于是大声说道:“没事,你不戏弄我,我也不戏弄你,你的父母我养了!” “啊?” “啊?” 场上一时间“啊”了一片,第一声啊是吴老二的,他不可置信的道:“你……你说的可是真的,可别糊弄咱老百姓?” 刘交郑重点头,目光诚挚得仿若能映照出内心的赤诚,直直地看着那人,给予他最坚定的回应。 吴老二顿时激动得“扑通”一声跪地,叩头致谢,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声响。 台下百姓见状,一时间惊叹声、议论声再次响起,仿若一群受惊的鸟儿,叽叽喳喳个不停。 所以第二声啊是他们的。 刘交立即趁热打铁的大声说道:“不止他一人,我还要替养十个人赡养他们的父母孩子!” “什么?” 台下的百姓顿时大惊失色,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齐刷刷的看着刘交。 “啊,你狗日的玩真的呀!”这下连魄力十足的老流氓也忍不住了,一把拉过刘交厉声喝问道:“你他娘的说什么呢,自己家里的老头子你还没养明白呢?” 刘交一把甩开他的手,立马对着人群道:“现在,请你们上次抽到服役签的丁壮都出列!” 第27章 路怎么走,你们自己选! 听到这句话,刘邦立即瞪大了眼睛,满脸诧异,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呆立当场。 显然以老流氓的聪明劲儿,他已经猜到刘交的打算了——千金买马骨! 他心道,这混小子显然是想用赡养十个丁壮的父母这件事儿、去说服那一百一十七个丁壮。 要是真成了的话,那也不算什么,总比凑不够人丢了命强,可是这能成吗? 刘邦一时间陷入了纠结,樊哙卢绾等人立马拥过来,急切的对着刘邦叫道:“大哥!” 显然他们脑子有点发蒙了,急切的想制止刘交的胡闹,所以过来请示刘邦。 而老流氓只是深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刘交见状,于是再次提高音量喊道:“请上次抽到服役的丁壮出列。”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若一位发布军令的将军。 而这些百姓们听到刘交的话后,却先是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随后,人群像被惊扰的蜂巢,爆发出一阵嘈杂的议论声。 有的人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微光,彼此小声地嘀咕着,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有的人则满脸狐疑,眉头紧锁,嘴角向下撇着,觉得这事儿太过匪夷所思,实在难以轻信。 一位老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对身旁的年轻人说道:“哪有这等好事,别是哄咱们的。” 年轻人则目光游移,既渴望这是真的,又不敢完全相信。 老流氓刘邦站在一旁,挠了挠那乱糟糟的头发,眉头拧成了个“川”字,目光在刘交和众人之间来回游移。 随后他再看刘交,只见刘交一脸镇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于是刘邦一口浓痰吐在地上,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赌一把,扯着嗓子大声吼道:“他娘的,没抽到服役签的,都给老子站出来,你们没听到吗?”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决然,在这压抑的空气中震荡。 樊哙一听这话,急得满脸通红,像头暴怒的公牛般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一把拉住刘邦的衣袖,大声叫嚷:“大哥,你脑子进水了,刘交这小子净瞎折腾,你怎么还跟着他胡来啊!” 卢绾和周勃也在一旁附和,连连摇头。 然而,刘邦猛地一甩胳膊,把樊哙的手甩开,瞪了他一眼,骂道:“你他娘的懂个屁呀,少在这儿瞎咧咧!” 刘邦目光坚定地直视前方,继续对着人群喝道:“没抽到服役签的都给乃翁出列!”对樊哙他们的话充耳不闻。 随着刘邦的话音落下,百姓中终于有几个人小心翼翼地迈出了脚步,神色犹豫,眼神中满是不安,就像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人,其中一个年轻人,刚走出一步,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家人,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刘交见状立刻大声对着人群宣布道:“好,你们几位兄弟的父母子女,我刘交养了!” 这话一出口,人群的反应就像被投入巨石的湖面,瞬间炸开了锅—— “是真的,他真的这样说了!” “人家说一说而已,未必就会做?” “人面铮铮,还能扯谎不成,不管了,我也站,要是是真的的话,那我这次去了骊山,家里面也不用担心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于是更多的人开始站出来,很快,没抽到服役签的人就都站出来了,站成了长长的一排。 “你、你、你、你,还有你,出列。”刘交在人群中随意点了几个人,凑够了十人之数,随即对着人群大声宣布道:“我刘交在此郑重承诺,他们十个的父母子女,我会像对待自己的父母子女一样,同等对待!” 这十个人听了,脸上闪过一丝兴奋,但很快眉头又咒了起来。 其中一个人鼓起勇气问道:“刘公子,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能不能跟我们说个明白,否则咱们心里不踏实啊……” “是啊。”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刘交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很简单,因为我要你们替我去骊山服役,而我,则负责替你们赡养父母子女,公平公正、童叟无欺!” “什么,这怎么能行呢?” “是啊,我们都已经在服役的名单里了,公子还是找别人吧!” 这十个人顿时难掩失落的道,显然这群朴实的人民还是更认同交易这种说法,并且十分讲信义的将情况给对方说明。 “不,我找的就是你们!” “啊,可是……” 刘交伸手制止了他们的话语,转身对着人群大声道:“我实话告诉大家,朝廷的最新政令下来了,秦二世追加了徭役的数目,咱们泗水亭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得去!” “什么?” “怎么徭役又来了,不是他娘的才来吗?” “就是,上次的都还他娘的没动身呢!” “他奶奶的,公子胡亥太残暴了,要是当初是扶苏公子当二世皇帝就好了!” “嘘,你他娘的说话小心点!” “怕什么,反正他们也没打算让人活!”、…… 刘交的话语就像一颗炸弹,瞬间在人群中引爆。百姓们顿时怒不可遏、脸涨得通红;有的破口大骂朝廷的无道,骂声中带着无尽的愤怒与绝望;有的人捶胸顿足,双手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膛,满脸悲愤,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位老妇忍不住哭了起来,边哭边喊:“天啊,我的大儿子大去了边疆修长城,我的二儿子去了咸阳修阿房宫,现在我最小的儿子也要去服劳役了……” “都是这六国都打没了,咱们要过好日子了,可这好日子怎么都是别人在过呀!” 随着这老妇的这一番哭诉,现场立马就混乱起来了—— “是啊,他们什么时候在乎过咱们黔首的死活呀,怎么给他们修宫殿、修坟墓,修到最后自己的家都他娘的没了!” “没错,他奶奶的,这群狗日的倒是过上好日子了,可咱们呢?” “他们住宫殿要让咱们去修、他们吃饭食要让咱们交税、他们要打仗,还是要让咱们顶在前头去送死,这他娘的算什么呀!” …… 愤怒的呼喊声此起彼伏,群情激愤得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一众维持秩序的秦吏见状,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焦虑,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里的干戈。 樊哙又急又气,指着刘交的鼻子骂道:“你看看你他娘的干的好事,要是激起了民变,老子看你怎么死!” 刘交看了他一眼,没有鸟他。 于是一众秦吏都把眼光纷纷看向刘邦。 然而老流氓刘邦却并没有理会他们的眼光,只是死死地盯着刘交,眼神中的意味复杂难明。 刘交这边,同样没有理会这群秦吏看向自己的愤恨目光,而是大声喊道:“现在政令已经下来了,不去,就是对抗朝廷,大家都得死;去,你们的父母子女我养了,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路怎么走,你们自己选!” 刘交的声音坚定有力,在嘈杂的环境中格外清晰,同时他说完这句话,眼光却并没有看向台下的百姓,而是看着自己选出来的那十个人。 果然,这十个人听了刘交的话,脸上露出了挣扎的神色,内心在痛苦地权衡。一方面是危险重重、生死未卜的徭役;另一方面是刘交的承诺和对家人的牵挂。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纠结,有的人咬着嘴唇,有的人皱紧了眉头。 突然,其中一个人站了出来,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刘公子,你说的话可还算数,是不是我服从了征召,你就替我奉养家里的老母?” 刘交立刻斩钉截铁的回应道:“我刘交在此发誓,说到做到,整个泗水亭的乡亲们都是见证!” 于是这十个人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顾虑,相互对望了一眼,立刻大声的吼道:“我等十人愿意听从征召!” 刘交立刻激动的道:“大点声,我听不见!” “我们十人愿意服从征召,并且发誓绝不半路而逃,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十个人吼声滚滚、声嘶力竭,一时间竟压过了所有的喧嚣,随着他们的话语落下,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这十个人的话语震住了,整个亭舍一片寂静,仿佛时间都在凝固。 刘邦见状,立即对着台下的百姓吼道:“都他娘的看到了,这十个人为了咱们泗水亭,为了大伙,挺身而出,他们给咱们打了个样,你们怎么说?” 然而,人群中有人立马反驳道:“刘亭长,他们那是没了后顾之忧,所以才答应得这么干脆。要是也有人养我们的一家老小,我他娘的也愿意听你的征召!” 刘邦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他奶奶的,你们这么多人,乃翁哪里养得过来,我看你狗日的就是在捣乱,左右,给我拿下!” 几个亭卒听到这话走过去就要动手,然而那人却毫不畏惧的大声回应:“凭什么要拿我,先前我就抽过签了,没轮到老子,老子自然也算服过一次徭役了。现在朝廷又追加名额,是朝廷失信在先,老子凭什么要配合?” 樊哙等亭卒顿时怒喝道:“你他娘的吼什么,你狗日的要是不服从征召,等朝廷兵马一到,大家都得陪着你死!” 这人也也是个浑人,当即生出脖子道:“死就死,有种的现在就砍了我,反正都他娘的活不成,死在家门口,总好过客死他乡!” 这一句话再次点燃群众的怒火,百姓立马就再次激愤起来:“对,反正都是死,大家伙儿都逃吧,跑了就能活,抓住了就认命!” 此言一出,一众百姓顿时开始东张西望,打量起了周围的亭卒,而一众亭卒也立马握紧了手里的兵器,神情紧张无比。 眼看冲突一触即发,刘交急忙高举双手、大声的喊道:“诸位,且听我一言,凡是听从征召的,我刘交保证你们的父母子女都能得到赡养和照顾!” 人群中顿时有人嗤笑道:“你有多大的家业,能养活咱们几百号人,你这套还是去糊弄其他人吧!” “就是,徭役征了三次,昨天说好的数目今天就又变了,你们的话还能信吗?” 刘交立马解释道:“诸位误会了,不是我养,而是由在座的、泗水亭的各位秦吏养!” “什么,让我们养,这……” “什么,让他们养,这……” 听到刘交的话,一群人顿时不可思议看向刘交,异口同声的惊呼了出来。 刘交见状立马提高音量、迎着众人的目光侃侃而谈起来:“诸位乡亲,咱们泗水亭有三百多户人家,而咱们亭里的吏员,包括里正、里监、里卒、亭卒等,加起来就有一百多号人,且都是咱泗水亭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这也就是说,我们每个吏员只需要认领自己的两户邻居加以帮扶,这样就完全能覆盖咱们整个泗水亭,让老人可以老有所依,让丁壮也能放心出门服役!” 这是刘交参考21世纪的精准扶贫政策而搞出来的东西,用在当下的情况,还是十分具有可行性的,毕竟他们秦二世的暴政如同掀屋顶、已经将他们双方都逼到了死角,而刘交的做法好比折中的开了窗户,让他们双方都有了退一步的余地。 果然,百姓们听了这话脸上的怒容渐渐开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对着在场各位亭卒、里卒的期待。 而那些里正、亭卒和里卒们,脸上就精彩多了,有的面露难色,有的神色犹豫,彼此对视,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而刘邦此时已然明白了刘交的想法,他顿时觉得眼前如同出现了一道光、照亮了他迷茫的心路! “臭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时正好有名里正皱着眉头,小声的嘟囔道:“说的轻巧,我自家的老小都顾不过来呢……” 于是,刘邦火一下子就起来了,立即对着这名里正大骂道:“他奶奶的,刘交是我刘季的亲弟弟,他的话就是我的话,乃翁自己都认领了十户人家,而只让你们认领两家,你们还他娘的磨磨蹭蹭的,怎么,你们难道想完不成任务大家一起完蛋吗?” 老流氓说着拔出佩剑,剑刃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他恶狠狠地威胁道:“入你母亲的,道理乃翁也讲了,办法乃翁也给了,今天谁不配合,别怪我刘季不客气,当场砍了他的脑袋!” 第28章 少游好本事,我们服了! 这个被骂的里正,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他撇了撇嘴,语气生硬的扯着嗓子喊道:“周大毛家、吴二妮家、郑老栓家,你们家的父母子女往后就由我看着了!我可把话撂这儿,我只能保证不饿着他们,别的我可管不了!” 被他念到名字的人顿时一脸激动的道:“苏里正,可不敢说谎?” 这名里正顿时不耐烦的道:“奶奶的,这么多人看着,老子说不去的话还能咽下去不成!” “行,有你这句话,这苦役俺当了!” 随着他们带头,人群中一阵骚动,又一个里正站了出来,这是个瘦高个儿,平日里就胆小怕事,此刻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惊恐。他用颤抖的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声音微微发颤地对着人群念道:“王桂花家、陈小狗家……” 他说着一脸小心翼翼的对着刘邦和刘交道:“刘公子、亭长,俺家里娃多,所以……” 刘交立马点头道:“好,你够数了,下一个!” 随着刘交的话音落下,里正和亭卒们开始陆续站出来点名,有的念两个名字、有的念三个名字。 有的神色坦然,声音洪亮,仿佛在做一件无比光荣的事;有的则像被逼上梁山,满脸纠结,声音里透着无奈。 一时间场上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念名声,这声音交织在一起,在泗水亭的上空回荡。 同时在这一片念名声中,百姓们的情绪也在悄然变化。起初的怀疑、担忧渐渐被希望和感动取代。当最后一个人念完最后一个名字,百姓们紧绷的情绪瞬间决堤。 “扑通”一声,人群中不知是谁先跪了下来,紧接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乌泱泱的一片,百姓们全都跪了下来。老人们浑浊的眼中满是泪水,他们双手合十,对着刘交和吏员们不住地叩头,嘴里念叨着:“刘公子啊,您可真是大善人!还有各位官爷,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呐!” 一位年轻的母亲,怀里紧紧抱着年幼的孩子,早已泣不成声。她哽咽着说:“刘公子,要不是您,我真不知道该咋办。孩子他爹去服徭役,我一个妇道人家,还带着孩子,都快愁死了。现在好了,有你们照应,我心里踏实多了。” 孩子们也跟着大人一起跪下,他们虽然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看着大人们的举动,也都乖乖地低着头,一脸懵懂。 刘邦站在一旁,脸上的凶狠和怒气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神情。 那些里正和亭卒们,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的脸上,此刻也多了几分庄重和自豪。看着百姓们感激的模样,他们心中的那点不满和委屈也渐渐消散。 樊哙则挠了挠头,他看着那些可怜的百姓,心中的那股子莽劲儿一下子就没影了,反而有些脸红。 刘交站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幕,眼眶瞬间湿润了。他看着那些饱经沧桑的面容,看着那些充满感激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百姓们的要求其实很简单,不过是一份安稳的生活,一点活下去的希望。而自己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尽了一份为人的本分,却能换来他们如此深厚的感激。 于是他转身将刘邦和樊哙手里的白布拿了过来,将其挂在亭舍的大门两边。 众人不由自主的看着他的动作,只见他面向百姓,挺直身躯,高声宣誓道:“诸位乡亲,今日我代表泗水亭群吏再次当中宣誓:我等刚才所答应的事,比定会尽心尽力去做,若有谁阳奉阴违,天厌之!” 刘交的声音激昂有力,在泗水亭的上空久久回荡。 百姓们纷纷抬起头,而那些即将去服徭役的丁壮们,听到刘交的话语,也是心中涌起一股热血。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纷纷站起身来,表情严肃而坚定。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大声说道:“刘公子放心!我们这些去服徭役的人,绝不会做出半路逃跑这种连累大家的事,若有违背,甘受天罚!” “对,就该如此!” “俺也一样!” 一时间两百多个丁壮同时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久久不散…… 直到后半夜,众人才依依惜别,各自散去。 众人散去后,刘邦、樊哙、卢绾、周勃和刘交也一同往回走,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地面上,影子相互交错。 起初,路上一片安静,只有众人沉稳的脚步声。 突然樊哙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走道刘交面前,锤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先前是哥哥我错看你了,现在我服了,你以后有什么点子只管跟我讲,俺听你的!” 周勃目光中满是钦佩,也在一旁附和道:“少游兄弟,我周勃今天可算明白了,你是学到真东西了,以后你说啥,我都信!”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一股质朴的真诚。 卢绾这时也是笑着对刘邦道:“大哥,你看见了没有,以往那群倚老卖老的倔老头,今天可是对着咱们感恩戴德得很呐,少游是真有本事,我也服气了!” 连老流氓也是高兴的看了刘交一眼,心道臭小子还是有一套的,就是现在乃翁这边可就不好办了。 但他也没有扫兴,而是大大咧咧的道:“奶奶的,乃翁当初叫你们听他的,你们还不乐意,如今怎么样,服了吗?” 樊哙三人急忙笑嘻嘻的道:“服了服了,我们服了,少游好本事!” “狗屁!”老流氓伸出自己的大拇指道:“乃翁才是这个!” 他说着看了刘交一眼道:“要是没有乃翁在头上压着,他能使唤得动亭卒、把扔聚起来?做梦!” 于是刘交见状只好捧了老流氓几句,他这才罢休。 就此各自回家不提。 到了刘邦家里,老流氓转头就去了后院,他甚至都没问自己的儿子小刘肥去哪儿了。 不只是他,老流氓四人组都忽略了一开始就跟着刘交身边一起去亭舍的刘肥。 而刘交则是静静站在大门口等待着刘肥的归来。 不一会儿夜色中忽然滴溜溜的冒出个人来,不是刘肥死是谁? “怎么样?” “没问题,小叔不要小看我!” “好,小叔明天给你熬饴糖吃。” 第29章 沛县君子交 于是第二天,泗水亭的各个大小地方,就渐渐兴起了一首童谣—— 泗水亭中风云起,徭役压顶人心急。 刘交公子智谋奇,仁义之光照大地。 老老幼幼皆相护,群吏**解困局。 君子风范人人敬,美名流传千万里。 第三天,又多了一首童谣—— 刘交智谋闪光芒,徭役难题巧担当。 群吏**来帮忙,黔首心中有希望。 老幼皆护情意长,泗水亭中暖洋洋。 君子之名传四处,美德千古永流芳。 从此,刘交在泗水亭众人的口中,成了备受尊崇的“君子交”。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老流氓刘邦从第二天起床起,就一直紧绷着脸,时不时就狠狠瞪刘交一眼,把刘交搞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第三天,刘邦依旧如此。可到了晚上,他终于憋不住了,拉下脸来,却又故作亲切地握着刘交的手,说道:“交弟啊,你快给三哥出出主意,如今亭卒那边可怎么办,总不能既让他们养着别人的孩子,又让他们跟着我去骊山服役吧?” 原来是这事儿,刘交为了安抚群众,把这些个亭卒也一起套进去了,难怪老流氓这两天看他怪怪的。 于是刘交想了想道:“你押送徭役是只押送咱们泗水亭的,还是整个沛县的?” 刘邦不明所以的道:“当然是不只是咱们泗水亭,我这不是倒霉抽到押签了吗,咱们乡三个亭的徭役都是我送,怎么了?” 刘交道:“那你就去找其他抽到押签的,让他们给你三十个丁壮凑数,而你则帮他们把押送徭役的差事一起干了,他们肯定愿意。” “不行!”刘邦当即否定道:“你小子哪里知道,押送的徭役越多,发生逃跑的可能就越大,到时候我不就完蛋了吗?” 刘交没好气的道:“得了吧,除了咱泗水亭的,那个地方徭役你有把握他们不会逃跑?” “再说了,不是这样你凭什么从他们手上要到丁壮?” 刘邦顿时一拍脑门道:“你说的对,总比现在就完蛋强,我这就去!” 老流氓撂下这句话就走了,晚上都没回来,直到第二天才满脸风霜般回来了。 刘交还以为事情不顺利,于是便问了一句。 然而刘邦却摇头道:“交弟,你不知道,除了咱们泗水亭,其他地方为了抓徭役,已经动了刀子了,隔壁乡广丰亭的甚至请了县兵过去抓人……” 刘邦说着感慨道:“奶奶的,那群人是真狠,腿打断了照旧往徭役堆里扔进去充数。” 刘交神色怔了一下,开口道:“三哥,你路上多拉拢一些人,到了当野人的时候也有个照应,还有,记得提前派人来通知我……” 听了这话,刘邦的脸皱得能夹死苍蝇,随即立马展开道:“不说这个了,交弟,你如今可出息了,三哥我出去转悠一圈,听到的可都是你的赞美声……” 刘交故作不知的“哦”了一声。 果然,刘邦紧跟着就学着小孩的声音唱起了那两首童谣,唱完后又不满的骂道:“你说怎么就没人唱一唱我呢,我也是出了大力的好吧!” 刘交心道我就没给你编、你儿子刘肥了也没给你传,当然没你的份了…… 晚上,刘邦的同事们如约来给他送行,甚至连沛县的县令也破例来了一趟,不过不是为了给刘邦送行,而是为了见一见刘交这位如今闻名沛县的“君子交”。 当然了,也不仅仅是好奇见一面,而是借着刘交这事儿提点一下县里的大小官员,要做好地方上的维稳工作,毕竟这次拉徭役的时候可是没少发生冲突,于是刘交就成了县令要树立起来让大家学习的榜样,为此这位县令甚至还给了刘交一千钱的赏赐。 等县令走后,刘邦的同事们也是对着刘交一顿夸赞,于是“泗水亭君子交”就成了“沛县君子交”。 酒过三巡后,这些人又开始按照惯例推推搡搡的给送行钱了。 依据惯例,他们没人赠送了刘邦三百铜钱,萧何给了五百,所以一场送行宴下来,老流氓差不多收入万钱,而他只带了两千钱,其他的分别给了吕雉和刘交。 第二天天没亮,刘邦便动身了,刘交和吕雉等一家人将他送到了村口,一番依依惜别不提。 送完刘邦回来后,刘交也没闲着,立刻就去了自己当初说好的那十户人家家里去嘘寒问暖。 沿着泗水亭的小路缓缓前行,阳光洒在刘交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 一路上,但凡遇到的人,无论是白发苍苍的老者,还是稚气未脱的孩童,目光中都满是敬意。 一位老者远远瞧见刘交,立刻停下脚步,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说道:“刘公子好,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大伙都记在心里呐!” 刘交赶忙揖手回礼,微笑着说:“老人家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几个正在玩耍的孩童,也围了过来,仰着天真的笑脸,脆生生地喊道:“君子交哥哥,俺要糖吃行不。” 刘交摸了摸孩子们的头,笑着叮嘱他们只要乖乖听话,明天就熬饴糖给你们吃。 刘交一路与乡亲们寒暄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第一户人家。 这是周大毛的家,大门半掩着,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刘交轻轻叩门,喊道:“周婶,我是刘交。” 屋里的人连忙应道:“哎哟,是刘公子啊,快进来快进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迈着蹒跚的步伐,急忙过来开门。 刘交走进屋内,只见屋内陈设简陋,却收拾得井井有条。他关切地问道:“周婶,最近身体可好?家里可有什么难处?” 周婶眼眶泛红,感动地说:“刘公子,自打您答应照应我们,我这心里就踏实多了,我身子骨还算硬朗,就是惦记着大毛,也不知道他这次能不能回来……” 刘交安慰道:“周婶您放心,大毛兄弟是个踏实人,肯定能平安回来,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家里还缺些什么。” 说着,他从随身带来的包裹里,拿出一些米面和几副草药,“周婶,这些米面您先留着吃,这草药是我特意给您找的,对您的咳嗽有好处,您按时煎服。” 周婶接过东西,泪水夺眶而出,颤抖着说:“刘公子,您这是拿我们当自家人呐,我们一家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刘交连忙扶起周婶,说道:“周婶,您千万别这么说。您就把我当成您的亲儿子,有什么事儿尽管开口。” 从周大毛家出来后,刘交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吴二妮家。吴二妮的丈夫去服徭役了,留下她和两个年幼的孩子。 刘交来到时,吴二妮正在院子里洗衣服,两个孩子在一旁玩耍。 看到刘交,吴二妮有些慌乱地站起身来,擦了擦手上的水,说道:“刘公子,您怎么来了,快屋里坐。” 刘交笑着走进院子,从怀里掏出两个麦饼,递给孩子们,说:“小家伙们,来,这是给你们的。”孩子们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怯生生地接过麦饼,小声说道:“谢谢哥哥。” 刘交又询问了吴二妮家里的情况,得知她最近为了生计有些发愁。刘交思索片刻后说:“吴嫂子,我认识一位布庄的老板,过两天我给你些丝,你把他纺成布给我就成,一匹布算你五枚铜钱的工钱。” 吴二妮听了,惊喜地说:“真的吗?刘公子,那可真是太好了,太谢谢您了……”她的眼中满是感激,仿佛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刘交在吴二妮家又坐了一会儿,仔细叮嘱了一些事情,才起身离开。 他一家接着一家地走访,每到一处,都细心询问,尽力帮助解决问题,但总结起来就一句话,画饼加撒币! 画饼不用多说,未来的事情,不着急兑现,同时靠着县令的赏赐和刘邦给的铜钱,足够他一个月的撒币计划,更别提他已经瞒着老头子偷偷将地都卖了,只是吩咐买主一个月后来收而已。 毕竟从沛县到芒砀山,顶多也就十来天的路程,也就是说顶多一个月,刘交这边就能收到老流氓已经落草的消息,那时候地还有个屁用啊! 但刘交万万没想到,才七天之后,就收到了老流氓的来信。 第30章 刘邦:交弟,汝言中矣! 晚上,被夜色笼罩的庭院,一片寂静。 突然,一个黑影偷偷摸摸地摸到了刘邦家的墙边,他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番,确定四下无人后,双手抓住墙沿,利落地翻墙进了院子。 黑影轻手轻脚地来到刘邦家的门口,急促却又极力压低声音地敲着门。 屋内,吕雉刚吹灭油灯,正准备休息,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敲门声。她心中一惊,疑惑这么晚了会是谁。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谨慎地问道:“谁啊?” “嫂子,是我。”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紧张与急切。 吕雉听到叫“嫂子”,微微松了口气,打开了门,谁知道刚开一条缝,这人就急忙一个闪身猫了进去。 吕雉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这人更是脸色大变,急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口鼻,同时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嫂子,别出声,我有要紧事!” 此时,刘交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熟睡,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宁静的轮廓。 突然,他感觉有人在摇晃自己,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发现是刘邦的儿子刘肥。刘肥一脸焦急,小声说道:“小叔,快醒醒,家里进了歹人,把母亲控制住了,您快去帮忙!” 刘交吃了一惊,瞬间清醒过来,他迅速起身,顺手拿起放在床边的木棍,跟着刘肥快步走向吕雉的房间。 等到了地方,刘交透过窗户缝隙往里看去,却发现吕雉正和一个年轻人小声地说着什么,屋内气氛也并不像是被劫持的样子。 于是他眼睛一亮,心中好奇,便想贴着窗户偷听一下。 然而就在这时,吕雉不经意间抬眼看向窗户,正好看见了刘交的身影,她微微一怔,随即招呼道:“交弟,是你吗,快进来。” “我进去?” 刘交听到吕雉的声音,有些尴尬,但还是一脸好奇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吕雉和一个年轻人正相对而站。 他打量了一下屋内的年轻人,只见对方神色紧张,衣服上还带着些许尘土,显然是经过了一番奔波。 仔细辨认后,他不禁脱口而出:“这不是狗剩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跟着我三哥,作为劳役一同前往骊山吗?” 狗剩见了刘交,原本紧绷局促的脸色瞬间就松下来了,他赶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刘公子,此事说来话长,咱们跟着亭长去骊山服役,可自打我们出发就状况不断……” 他说着咽了口唾沫,神色间满是焦急与疲惫:“那些劳役们,一有机会就想逃走,还好有兵卒和咱们泗水亭的兄弟们帮忙盯着,前前后后揪住了十几个想跑的人。” 刘交听到这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于是他松了口气,气定神闲的道:“不着急,你慢慢说。” 狗剩却皱着眉急促的道:“公子爷,这怎么能不急呀,这次跟着咱们亭长去骊山的足足有两千多人呐,就算我们再怎么小心,也终究没能看管过来,等到了丰邑的时候,劳役已经跑了一百多个了,这到了骊山可交不了差!” 这时吕雉也急忙将一批帛布递了过来,显然这就是刘邦给自己的信了。 于是刘交接了过来对着狗剩道:“狗剩,你一路辛苦了。”刘交拍了拍狗剩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抚,“你先休息一下,我看看三哥信里到底说了什么。” 说完,他打开帛布,目光迅速在信纸上扫过,只见上面写到:“交弟,汝言准矣,今我欲为野人,汝速携人遁逃,迟恐危!” 刘交自然是早有预见,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于是他立马要来纸笔,提笔在帛布的反面写道:“聚人,芒砀山,等!” 落笔完成后刘交立即将帛布递回去吩咐道:“狗剩,你速速回去交给我三哥。” 狗剩接过帛布惊喜的道:“刘公子,你想到办法了?” 刘交摇了摇头道:“不是什么好办法,但如今也只有这么做了,你快回去吧,不要担心家里面。” “好,我这就去找亭长,家俺也不会了,公子说放心我便放心!” 狗剩说着转身就要走,忽然又急忙停下红着脸支支吾吾的道:“公子,俺、俺来之前回了趟家,可不是不信任您,而是俺这心里堵得慌,不、不自在……” 刘交闻言眉头微邹,随即立马展开,同时出言安抚道:“没事,我马上就去一趟你家,将你娘接到我这里来,后面我去哪儿她便去哪儿,你觉得如何?” 狗剩立马一个头磕在地上,激动的说:“谢谢公子,俺知道,咱们没活路了,公子愿意带上俺娘,俺自然高、高兴得紧!” 刘交松了口气,接着道:“你放心,现在消息还没传过来,咱们还有时间逃,你可有什么信物,我好拿着去接你娘?” 狗剩立马撕下一截衣袖递给刘交道:“这是俺娘亲手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她认得!” “好!”刘交接过衣袖、小心的折了一下放在怀里,又问道:“狗剩兄弟,感谢你这么信任我,不知道你和其他兄弟们闲聊时,他们怎么看待我刘交?” 狗剩立马开口道:“那还用说,咱们泗水亭如今谁称您一声君子交,都说您是君子般的人物!” 刘交点了点头,认真的道:“好,你把帛书给我,我另写一份给你。” 狗剩不明所以,但毫不犹豫的照做了,于是刘交当即拿了撕了缎白布另写了一份回信给他,并叮嘱道:“你现在就走,回去跟弟兄们说,安心跟着我三哥走,家里面的事我尽力安排!” 狗剩都说出没活路这种话了,而且来之前先去见了一下自己的娘,这种时候瞒着已经没多大意义了,还不如干脆了当的说老子要跑路,信得过就把家里人交给我,大家聚在一起有个照应,信不过就各跑各的! 显然狗剩是信得过刘交的,当即就表示道:“公子,我这就跑回去给亭长他们带话,俺娘就交给你了!” 撂下这句话,狗剩便扭头翻墙出去了。 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刘交喃喃自语道:“但愿你说得是真的……” 旁边吕雉听到这句后,扯着刘交的手惊讶道:“交弟,你想干什么?” 第31章 你们先跑,我再缓缓! 刘交没有回答吕雉的问题,神色凝重地说道:“嫂子,你连夜去通知爹和二哥他们,我去狗剩家把他娘接过来。” 吕雉急忙点头应下道:“好,我马上就去,你接了狗剩他娘就赶紧回来,我们在爹那儿等你。” 刘交只是随口应了声“知道了”,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吕雉也赶忙收拾了几件衣物,包裹了一些金银细软,抱了刘乐、牵着刘肥就朝着二哥刘喜家奔去。 夜色如墨,四周寂静得可怕。 很快,吕雉便来到了刘喜家门前。她抬手急促地敲门,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刘喜睡眼惺忪地出现在门口,看到吕雉一脸焦急的模样,刘喜瞬间清醒过来,忙问道:“弟妹,是出什么事吗?” 吕雉喘着粗气,急切地说道:“二哥,刘季押送的劳役跑了好多,他怕是要落草为寇了,咱们得赶紧跑,否则都得被朝廷抓起来问罪!” 刘喜听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的“啊”了一声便吓得呆住了。 吕雉见刘喜有些发愣,连忙推了他一把、催促道:“二哥,没时间了,我去帮着二嫂收拾东西,你去通知大嫂他们,待会儿都去爹那儿汇合!” 刘喜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往门外跑:“好,好,我这就去!” 吕雉又进门和二嫂说了一遍,两妯娌匆匆收拾了几件心里,便带着孩子往刘煓哪里跑。 到了刘煓家,吕雉强忍着焦急的心情,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刘煓。 刘煓听完,身子晃了晃,差点站立不稳。他颤抖着声音说:“老三这个混货,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吕雉连忙扶住刘煓,安慰道:“爹,您别着急,交弟已经有了主意,我们先去芒砀山和三哥汇合,再从长计议。您赶紧收拾些要紧的东西,我们马上就走。” 刘煓无奈地点点头,眼神中满是忧虑和无奈:“唉,跑就跑吧,只是可惜地龙家里的地……” 于是在吕雉的催促下,刘煓他们也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和一些贵重物品,便一起焦急的围在一起等刘交。 只见他们彼此间神色凝重,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不过才一盏茶的功夫,几人却待得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忽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吕雉急忙趴着窗户张望,正是刘交带着一个老妇匆匆赶来。 吕雉这才松了口气,立刻开门快步迎了上去。 “交弟,可算等到你们了,没出什么事吧?” 吕雉急切地问,目光在刘交和狗剩他娘身上打量着。 刘交摇头,简短说道:“没事,就是赶路急了些。” 刘煓拄着拐杖快步走来,看着刘交,眼中满是担忧,“交儿,情况到底咋样,你三哥真做贼了?” 刘交神色凝重的点头道:“爹,三哥那边劳役跑了很多,他也只能落草为寇了,我们也得马上走!” 刘喜和大嫂也围了过来,还没等他们多问,刘交带来的老妇便朝着刘煓跪了下去。 “刘老太爷,我家狗剩说让我跟着刘公子,我也信他,如今我这条老命,就全靠你们一家照应了。” 狗剩他娘说着老泪纵横,小声啜泣了起来。 刘煓连忙起身扶起狗剩他娘,说道:“老嫂子,快别这样,都是乡里乡亲的,如今大家有难,理应相互扶持。” 刘交急忙道:“爹,嫂子,二哥,如今情况危急,别啰嗦了,咱们赶紧出发去芒砀山和三哥汇合!” 刘煓叹了口气道:“都收拾好了,走吧……走吧!” “好,那就动身吧!” 刘交说着转身扶着狗剩他娘就走,吕雉、刘煓他们也急忙跟在后面。 不一会儿,众人便已来到村口。刘交停下脚步,看着家人说道:“你们先走,立马去丰邑芒砀山找三哥,一点都别耽搁!” 吕雉一听,忙问:“交弟,你呢?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刘交摇头,“我还有事要办,晚点再赶过去。” 刘煓着急地说:“交儿,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事比逃命要紧,别耽搁了!” 刘交却态度坚决,“爹,你们别管了,我心里有数,你们先走,注意安全!” 说完,不顾家人的再三劝阻和问询,转身快步离去。 吕雉望着刘交的背影,满心无奈与担忧,但此刻也别无他法,只好扶着刘煓道:“爹,咱们先走,交弟他知道轻重的。” 刘煓看着早没了刘交踪影的夜色,无奈只好随着吕雉往丰邑芒砀山的方向匆匆而去。 而刘交这边,转身回去后竟然直接回到床上睡起了大觉,直到第二天大早,他才慢悠悠的出门、向着亭舍而去。 他的步伐像一只轻快的小鹿,丝毫看不出什么焦急的模样, 亭舍内,三十个亭卒正各司其职。刘交一踏入,众人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儿,纷纷对着刘交打起了招呼,刘交一一回应。 随后刘交目光扫过亭卒们,微笑着说道:“兄弟们,劳烦你们跑一趟,把十个里的里正都传唤到亭舍来,就说我有要事与大家商议。” 有亭卒询问道:“刘公子,不知是什么事?” “嘿!”刘交懒洋洋的挥手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是萧何萧大人的吩咐,让我通知你们点事儿,等人到了一起说吧。” 亭卒们这才不疑有他的回应道:“那行,公子就在此处等着吧,弟兄们去走一趟就是。” 毕竟对于这些亭卒们而言,刘交这位“君子交”不仅帮了他们一次忙,而且还在县令面前露了脸,无论从哪个方向讲,他们都不好怠慢,也没必要怀疑什么。 不多时,里正们陆续抵达亭舍。他们围聚在一起,彼此交换着疑惑的眼神,低声猜测着刘交此番召集的意图。 刘交看着众人,语气沉稳地抱拳道:“诸位里正有礼了,这才请大家过来,是要劳驾你们喝各位与亭卒一道,将泗水亭的百姓都召集过来。” “什么,又要召集,难道徭役又来了?” “不会吧,这徭役要是再来,可就真他娘的得出人命了!” 听了刘交这话,亭舍来众人一时间面露不虞的议论纷纷起来。 其中一位里正严肃的问道:“刘公子,请问这次到底是什么原因?” 第32章 奸贼蛊惑民心,吃我一剑! “不要担心,你们想差了!” 刘交煞有其事的笑着道:“是你们的刘亭长来信了,萧何大人打算让我召集黔首当众宣读,一来是让大家伙都能安心,二来嘛,这也是为了更好地支持县令大人之前强调的维稳工作。” 里正们一听,心中顿时就轻松了,纷纷道:“这是好事儿呀,请刘公子就在这里等着,咱们兄弟去走一趟就是。” 他们都曾在刘邦的送行宴上,亲眼目睹县令对刘交的赏赐与夸赞,还听闻县令要求大小官员向刘交学习。 再加上在他们心中,刘交行事向来稳重靠谱,再加上县令的看重,自然对刘交所言深信不疑,毕竟“君子交”的名声还是有很大用处的。 于是,里正们与亭卒们纷纷散开,奔赴泗水亭的各个角落。 他们奔走在大街小巷,大声呼喊:“刘亭长来信啦,‘君子交’刘交要当众宣读,大家都到亭舍集合,听一听也好安心!” 百姓们听到呼喊,出于对“君子交”名号的尊重还有对自家男人、孩子的关心,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扶老携幼,朝着亭舍赶来。 时间缓缓流逝,太阳渐渐西斜。亭舍前的空地上,百姓们越聚越多。 老人们相互搀扶着,孩子们在人群中嬉笑穿梭,自觉地保持着相应的秩序。 傍晚时分,整个泗水亭的百姓几乎全部到齐,乌泱泱地站满了亭舍前的空地。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亭舍的高台上。 刘交站在台上,手中紧紧握着刘邦的信件,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深吸一口气。 此时,亭舍前的百姓们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他们交头接耳,眼神中充满了对刘邦消息的渴望。 人群中,一位年轻的后生满脸兴奋,大声喊道:“刘公子,快念吧!我们都盼着亭长的消息呢!”周围的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快让我们听听亭长在外面咋样了!”百姓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对刘邦的关切与信任。 亭卒们也都围了过来,平日里严肃的脸上此刻也带着几分期待。其中一个亭卒笑着说:“刘公子,大伙都等急了,您就别卖关子啦!”刘交看着众人期待的模样,心中却五味杂陈,他知道,接下来的消息将如同一颗巨石,打破这份平静。 刘交微微点头,展开信件,声音清晰地念道:“交弟,汝言准矣,今我欲为野人,汝速携人遁逃,迟恐危!” 刹那间,亭舍前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凝固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惊恐与茫然。 紧接着,人群像炸开了锅一般,百姓们纷纷向刘交喊话。 一位妇人声音颤抖,不可置信的对着台上的刘交喊道:“刘公子,这到底咋回事啊,为啥亭长会去当野人,我的丈夫呢,我的丈夫呢?” 她身旁的一位老者,双手颤抖着,焦急地喊道:“我家老二呢,我家老二也跟着亭长一起去了吗?” 而人群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却拍着小手,笑着喊道:“好呀好呀,爸爸是野人,我是小野人,爷爷就是老野人!” 她清脆的童声在嘈杂的人声中显得格格不入。 旁边一个小男孩也跟着起哄:“对呀对呀,当野人、当野人,好玩儿!” 一时间、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声与大人们的惊恐焦虑的呼声交织在一起,朝着刘交淹没了过来。 亭卒们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此刻也完全顾不得维持秩序了,他们满脸怒容,纷纷朝着刘交挤了过来。 一个脾气暴躁的亭卒指着刘交的鼻子质问道:“刘交,你不是说亭长来信是让大家安心的吗,这信里的话怎么和你先前说的完全不一样!” “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刘交。你之前说这信能让大家安心,还说是为了配合县令大人的维稳工作,可如今这算怎么回事?” “萧何大人怎么会让你当众念这样的信,你根本就是骗人!” “现在好了,大伙都乱套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这要是出了乱子,我们可都脱不了干系!” 随着群吏的连声喝问,百姓们纷纷开始质问起来,并不由自主朝着刘交的方向压迫了过来。 眼见众人就要冲到自己面前,刘交急忙大声喊道:“都别吵了,你们不是要答案吗,我现在就给你们答案!”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在嘈杂的人群上方回荡,一时间竟压过了所有的喧闹声。 随后,刘交神色凝重,将劳役逃跑的混乱情形、刘邦面临的绝境以及不得不落草的无奈缘由,一五一十地诉说了出来。最后,他语气笃定地宣称,泗水亭的丁壮都已经跟着刘邦一起落草为寇了。 这个消息如同重磅炸弹,瞬间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百姓们的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他们交头接耳,声音中充满了颤抖与无助。“这可怎么办啊,我们都成了逃役的家属,这是要被治罪的呀!” “老天爷啊,我们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 众人的心中,恐惧如潮水般蔓延,未来的生活仿佛一下子被黑暗笼罩,看不到一丝希望。 亭卒和里正、里卒们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他们有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有的则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因为他们中不少人的家属也都在刘邦的劳役队伍之中,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内心同样如同被重锤敲击。 他们一方面担心自己会因为家属的缘故受到牵连,前程尽毁;另一方面,又牵挂着亲人的安危,不知道他们在落草之后会遭遇什么。 刘交趁热打铁,继续吼道:“现在你们大可以抓住我去县衙,这或许会减轻你们中一两个人的罪责。”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毫不退缩,“或者你们可以跟着我,一起去见你们的孩子、见你们的丈夫、父母!” 众人听了刘交的话,心中陷入了激烈的挣扎。抓住刘交去县衙,或许能暂时摆脱眼前的困境,可这无疑是出卖了曾经信任的人,而且谁也不能保证这样做就能真正免除罪责。 跟着刘交去寻找亲人,虽然听起来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但至少还有一家团聚的可能。 人群中,一位年轻的母亲紧紧地抱着孩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一位老者叹了口气,紧紧的握了握腿边小孙子的手、,随后他的目光逐渐开始坚定起来,似乎在心中做出了某个决定。 亭卒和里正们也在心里权衡着利弊。 他们中有的人心想,自己一直奉公守法,如今却要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走上逃亡之路,实在不甘心,甚至他们盯着刘交的时候,手已经握在了腰间别着的剑上! 但那些有家人亲属跟着刘邦一起去的人,却觉得刘交向来仁义,或许跟着他真的能找到一条生路,而且还能和家人团聚。 整个现场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抽泣和叹息,每个人都在心中反复掂量着。 突然,一个亭卒抽出腰间的利剑,冲着刘交冲了过来,同时嘴里喊道:“刘交,你这奸贼蛊惑民心,吃我一剑!” 第33章 谁阻止我们去见家人,谁就是敌人! 眼见利剑朝着自己头上劈来,刘交瞳孔猛地一缩,本能地向后疾退。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另一名亭卒手持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挑向行凶者的手腕。 “当”的一声巨响,金属撞击的火花在昏暗的暮色中如同一朵美艳的花朵半迸溅开来。 “你这是做什么!”救了刘交的亭卒怒目圆睁,对着行凶者厉声喝道,“公子交此前一心为大家谋出路、帮助大家的事你都忘了吗?” 行凶的亭卒被这凌厉的反击震得身形一晃,脸上满是狰狞与疯狂,他恶狠狠地吼道:“没有,但一码归一码,他现在这是要把我们都拖入深渊!” 话音刚落,现场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一众亭卒被这股疯狂与恐惧的情绪感染,纷纷拔剑出鞘,寒光闪烁间,迅速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支持刘交的一派,迅速将刘交护在身后,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对未来未知的恐惧,更有对家人的牵挂与守护的决心。 而另一派则剑指刘交一方,面容冷峻,似乎坚信自己站在“正确”的一方。 “你们这群蠢货!”支持刘交的一位中年亭卒率先打破沉默,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你们以为抓住刘公子这事就过去了?” “做梦!” “朝廷不顾黔首死活、三征徭役,我算是看出来了,就算没了今天的事儿,指不定明天有冒出什么事来了,还不如就此逃了、和家人团聚在一起,起码还有个希望!” “呸!”对面一个亭卒当即反驳道:你们都有家人跟着刘季,你们自然这么说!” 另一人也不屑地哼了一声回应道:“什么团聚,说得好听,分明是落草为寇,是叛逆!” “你们为了一己私利,不惜背叛朝廷,还妄图拉我们下水吗?” “告诉你,我们绝不会与反贼为伍!抓住刘交,是我们对朝廷的忠诚,这起码也能保住我们现有的生活。” “忠诚?”一名里卒忍不住大声反驳,“对这不顾百姓死活的朝廷还讲什么忠诚?看看这些年的徭役、赋税,把我们逼到什么地步!” “少在这巧言令色!”对面阵营的人丝毫不为所动,“你们已被叛意冲昏头脑,我们不会上当。今日,你们若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还能从轻发落,否则,别怪我们刀剑无情!” 泾渭分明的双方就此对峙,夜色愈发深沉,仿佛也在为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而屏住呼吸。 就在此时,刘交猛然出列,振臂高呼道:“乡亲们、父老们,对面这些亭卒想抓了我们回去请功、他们想阻止大家去和亲人见面、他们想让我们死,你们怎么说?” 百姓们听到刘交的呼喊,原本慌乱的眼神中渐渐燃起一丝愤怒与不甘。 人群中一阵骚动,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向前走了几步,大声说道:“自从我的儿子跟着刘季走了,我日日夜夜都盼着他能安全回来,谁也不能阻止我去见他!” 紧接着,一位年轻的妇人紧紧抱着孩子,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喊道:“俺不管,俺要见我男人,死也要见!” 刘交神色一动,继续动员道:“乡亲们,我们已经失去太多了,我们不能再失去家人了,谁阻止我们去见家人,谁就是我们的敌人!” “对,我们要去见家人!” “不能让他们得逞!” 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附和,呼声此起彼伏,在夜空中回荡,又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朝着对面的亭卒压迫而去。 支持刘交的亭卒和里正们听到百姓的声音,士气大振,他们握紧手中的剑,眼神中充满了斗志。 而另一派亭卒看到百姓们如此坚决的态度,脸色微微一变,死死握紧了手中的利剑。 突然,对面一个亭卒对着人群高声呵斥道:“放肆,你们要造反吗?” 听到这话,百姓们顿时哑了,大秦、始皇帝的威严依旧是他们心底的一座大山,即使它已经倒了,但它巍峨的形象照旧让人不敢轻易逾越! 此时,整个现场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僵持状态。 一边是百姓们渴望团聚的强烈愿望,一边是部分亭卒对朝廷的忠诚与自身利益的考量;一边是想跨越雷池而又缺乏勇气的底层牛马,一边是旧时代既得利益者喂养的忠诚牧羊犬。 而刘交站在人群中,气场坚定、目光锐利得如同划破了时空。 他向着对面的亭卒质问道:“你们真的做出选择了吗?” “你们真的要对着从小看着你们的乡亲们、对着昨天还在一起吃饭聊天的同伴们刀剑相向了吗?” “你们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 在刘交气场庄严的连番喝问下,对面有的亭卒不由得开始心生犹豫了,手中的剑微微颤动,示意着它主人内心的挣扎。 但还是有一名亭卒硬着头皮,对着刘交回应道:“不然呢,跟着你们一起逃亡吗?” “我们奉公守法,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 刘交瞳孔微张,立马继续大声质问道:“对,你们是没有错,但我们就有错吗?” “我们就该死吗?” “三次徭役,让多少父母失去自己的儿子,又让多少孩子失去自己的爹娘?” “你们睁开眼睛,看看你们眼前的父老乡亲、看看这些老弱妇孺,告诉我,他们该死吗?” 对面亭卒握剑的手不自觉的微微松了一下,但还是辩解道:“那是他们自己的家人当了逃役,是懦夫,同样怪不到我们头上!” “懦夫?”刘交反驳道:“胡说八道,他们才不是懦夫!” “在我看来,那些不敢为了正确的事情流血牺牲的人,你可以骂他是懦夫,但为了错误的事情流血牺牲的人,分明是愚蠢!” 刘交挺直腰杆,洋洋洒洒的道:“二世皇帝荒淫无度,宠幸指鹿为马的宦官赵高、假传诏书阴谋赐死公子扶苏、三征徭役、视黔首如同草芥,分明是桀纣不如的庸主昏君,我们凭什么要为他流血牺牲?” “如果你们愿意为了这种、把乡亲们逼得没有活路的君主卖命的话,那就动手吧!” 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撞击着对面亭卒们的内心。 百姓们也被刘交的话感染,先前冷却下去的情绪再次高涨了起来。 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忍不住激动的哭喊道:“刘公子说得对,我们本就活得艰难,难道还要被自己人逼上绝路吗?”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时间群情激奋,一个杵着拐杖的老头,此刻举起拐杖指着一位亭卒道:“苏仲家的小子,乃翁要去见我儿子,你怎么说,要砍了我吗,那你动手吧!” “我也是,你也杀了我吧!” “对,你们不是要阻止我们吗,那就杀了我们吧!” 随着那老头的话音落下,众人纷纷响应、一边喊着“杀了我吧”,一边朝着这十几个亭卒围了过去,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一些站在中间、上了年纪的里正,此时也眉头紧锁,他看着周围义愤填膺的百姓,又看看手中那象征着权力、却在此时显得如此无力的令牌,心中五味杂陈。 对面的亭卒们面面相觑,脸上的神情从最初的坚定变得越来越动摇。他们的目光在手中的剑和周围熟悉的乡亲们之间来回游移,内心的天平开始缓缓倾斜。 终于,有一名亭卒忍不住了,将手里的铜剑往地上一扔,大声的喊道:“就算我不动手,你们就能走得出去吗?” “你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出行,只怕刚走到隔壁就得被拦下!” 第34章 早有定计 这位亭卒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众人高涨的情绪上,百姓们瞬间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刘交身上,仿佛在等待他给出答案。 刘交神色冷峻,目光如炬般扫过众人,摆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厉声喝道:“办法我自然会想,轮不到你们来操心,现在,我只问你们,到底怎么选?” “是放下武器,和大家一起逃离秦二世的暴政;还是执迷不悟,继续与奉养你们的乡亲为敌?” 亭卒们心中一震,被刘交这突如其来的严厉气势略微震慑住了一会儿,又见他颇有信心的样子,心里不免开始打鼓了。 莫非他真有办法不成? 他们偷偷打量四周,发现刘交这边人数众多,里正、亭卒加上百姓,黑压压站了一大片,己方明显占了下风。 再看看那些熟悉的乡亲面孔,不少人都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让他们对着刘交一个人动刀子或许还能狠下心,可要他们对着这些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乡亲们挥剑相向,内心实在有些抗拒。 一名年轻亭卒紧握着剑柄,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看到一位平日里待自己如亲孙的老者,正满脸担忧地看着这边,心中更是一阵刺痛。 刘交见他们仍在犹豫,再次大声喝道:“不要再犹豫了,鱼与熊掌怎么可以兼得,你们要是能想到一个两全的办法,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这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敲击着亭卒们的内心—— 是啊,刘季当游手好闲的时候,自己已经进入县学学习秦律了,刘季灰头土脸从魏地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是一名秦吏了,可是当刘季一跃而成亭长的时候,自己依旧还是一名亭卒,或许自己的能力真的就只能到这儿了吧…… 终于,有一名亭卒率先放下了武器,低声说道:“行,你脑子好使,又是名师之徒,我便再信你一回!” 铛、铛、铛、铛!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将手中的剑缓缓放下,一时间兵器落地的声音响成一片。 刘交见此,立刻下令道:“把他们的武器收起来吧!” 几个支持刘交的亭卒迅速上前,将对面亭卒的武器一一捡走。 对面的亭卒眼见兵器被捡走,不由得对着刘交出声道:“写完公子对得起‘君子交’的名声!” 刘交淡淡的回应道:“我只求问心无愧而已。什么‘君子交’,那都是别人给的虚名,如果有一天有一天我的行为不符合他们的心意,他们大可以收回去!” 不一会儿,待武器收缴完毕后,刘交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许。 这时一名心急的亭卒便忍不住开口,高声问道:“刘……交公子,你有什么办法,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其他亭卒和百姓也纷纷投来期待的目光,一时间,所有人的焦点都聚集在刘交身上。 刘交神色镇定,稳步走上高台,身姿挺拔,目光如炬般扫过众人。 关于这一点,他自然是早有打算,否则又怎么会贸然行事。 他稍作停顿,清了清嗓子,沉稳有力地说道:“诸位稍安勿躁,我早有应对之策。” 台下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屏气敛息,等待他接下来的话语。 刘交看向亭卒和里正,神色严肃,有条不紊地吩咐道:“事不宜迟,请你们中各位熟悉公文的,即刻在这亭舍之中,伪造一份押送徭役的文书。此事至关重要,文书上的字迹、印章务必逼真,不可有丝毫差错,这将是我们一路畅通的关键所在。” 随后,他又转向台下的乡亲们,语气缓和了些,带着几分关切:“乡亲们,大家回去简单收拾行囊,只带必备的衣物和少量干粮,一切以轻便为主,方便我们快速赶路。 “同时,请各位大嫂、婶婶,以及未出阁的姐妹们,请你们束发裹胸,换上粗布麻衣,女扮男装。” “还有那家中有孩童的,让他们藏在装干粮衣物的箩筐里,千万叮嘱他们不可出声。” 秦朝时的徭役,名义上是有粮食供应的,但徭役们却通常拿不到这些应有的补助,同时即使拿到了,也远远不够满足需求,是以劳役往往需要自带干粮。 百姓们认真聆听,将刘交的话牢牢记在心中。 这时,一名亭卒眼睛一亮,忍不住发问道:“刘公子,你如此安排,莫不是要我们扮作押送徭役的队伍,以此蒙混过关?” 众人听闻,纷纷露出惊讶的神情,目光再次聚焦在刘交身上。 刘交微微点头,神色坦然的道:“不错,正是如此,如今各处都在征发徭役,我们假扮成押送徭役的队伍,实在是在合适不过的伪装了!” 看了一眼这个亭卒,刘交继续解释道:“同时咱们待会儿也不走大路,而是要专走小路,免得遇到关卡。” “这样即使偶尔遇到闲散人员过来问询时,一来咱们人多势众,可以用时间紧急、唯恐失期为理由,恐吓对方离开;二来咱们有伪造的文书作为凭证,到时众人只管咋呼,晾旁人也不敢过多靠近询问!” 众人听后,纷纷恍然大悟,心中对刘交的智谋钦佩不已,俱道称赞道:“公子计谋无双,往后咱们都听你的就是!” 听了这话,刘交微微一笑,对着那个最先猜到自己计划的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刘公子,我叫周昌。” 这人笑着回答道,同时他也是刚才拔剑救了刘交的那位亭卒。 “周昌?” 刘交默默记下了这个在历史上留下记录的人。 随后他再次扫视众人,神色凝重的强调道:“诸位,此次行程危机四伏,大家务必听从指挥,不可擅自行动,若遇到突发状况,切莫慌乱,一切依计行事!” 众人齐声应是。 最后,刘交看向天空,估算了一下时间,说道:“大家抓紧时间准备,两个时辰后,在这里准时集合,切勿迟到。” 第35章 泗水亭不可能空,别开玩笑 亭舍内,亭卒和里正们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笔墨刻刀以及从库房中匆忙寻来的印章模具。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亭卒此刻也变得小心翼翼,他们仔细对照着以往的文书样本,一笔一划地模仿着字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位年长的里正紧盯着印章,反复调整角度,确保印出的纹路清晰完整,与真章别无二致,他们甚至相互传阅检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瑕疵。 与之相对的,路引就简单多了,因为作为里正,他们自己就是干这个的! 而百姓这边,他们回到家中,动作同样迅速而有序。 一位年轻的母亲轻轻唤醒熟睡的孩子,一边低声安慰,一边翻找出几件破旧却结实的衣物,塞进一个破旧的包袱里。 随后,她拿起一块布,开始为自己束发裹胸,原本温柔的面容在粗布麻衣的映衬下,多了几分英气。 家中的老人则在一旁帮忙收拾,将几件简单的农具也拆了把手塞进了包裹,可见中国人无论到了什么地步,念念不忘的还是种地这件事。 两个时辰转瞬即逝,众人带着收拾好的行囊,陆续来到村口聚集,他们的脸上带着紧张与期待。 这时刘交也带着一众亭卒以及亭卒们的家属到了。 “刘公子。” “公子……” 看见刘交,乡亲们一声声的称唤起此彼伏。 刘交压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即做起了最后的动员:“乡亲们,亭卒兄弟们,我们此刻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我们已没有退路了,唯有向前,才有生机!” 刘交目光如炬,沉稳地扫视着众人,声音洪亮且充满力量,众人忍不住跟随着喊道—— “向前!” “向前!” “向前!” 接着他目光扫过人群,高声说道:“请熟知周边地形的,出列!” 人群中,几个身形矫健、面容坚毅的汉子大步走出,他们常年在这片土地上劳作、行走,对周边的山川河流、小路捷径了如指掌。 刘交看着他们吩咐道:“你们的任务最为关键,走在队伍最前方探路。留意沿途有无官兵巡查、道路是否畅通,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回来通报,不可耽搁。” 几人领命,眼中透着坚定,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 “擅长言辞的,也站出来!” 刘交再次下令。又有几人站了出来,他们平日里能说会道,善于与人打交道。 刘交走近他们,耐心叮嘱:“若是途中遇到盘问,你们便是我们的口舌。记住,语气要镇定,态度要不卑不亢。若对方询问,便说我们是奉了上头的命令,押送徭役前往他处,公务紧急,耽搁不得。若对方起疑,就用言语巧妙周旋,切不可露出破绽。” 几人急忙点头,暗自记下刘交的每一句话。 “长相凶狠的和年轻力壮的亭卒等吏员,站到这边来!” 刘交话音刚落,一群身形魁梧、面容冷峻的亭卒迅速站成一排。 刘交看向他们,神色严肃:“你们负责站在队伍外围,一来遮掩女扮男装的妇女和箩筐里的儿童,莫让旁人看出破绽,同时要是若是遇到路过的行人,无端靠近窥探,便露出凶狠姿态,将他们吓退,切不可让他们发现端倪。” 这几人齐声应和,身上散发着一股狠厉之气。 安排妥当后,刘交深吸一口气,大声宣布:“此次,我们的目的地是砀郡丰邑,那里有我们的亲人和新的希望在等着。” 众人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对未来的期待稍稍驱散了心头的恐惧。 “出发!” 刘交一声令下,众人迅速行动起来。探路的先行一步,消失在夜色中;擅长言辞的紧跟在伪装成徭使的吏员身旁,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外围的亭卒们如同一道坚固的屏障,将队伍紧紧护在中间。 队伍避开大路,沿着蜿蜒的山间小路前行,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长长的影子,夜空中,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百姓们挑着箩筐,背着行囊,怀揣着紧张与期待,踏上了前往砀郡丰邑的团聚之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色逐渐褪去,泗水亭迎来了黎明的曙光,原本被黑暗笼罩的亭舍,在晨曦的映照下,渐渐清晰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一个身着黑色衣服的人骑着一匹棕色骏马,风驰电掣般地来到亭舍门口,忽地一下翻身下马,将缰绳随意地系在亭舍前的木桩上,大声叫嚷道:“有人吗?都死哪儿去了!” 他一边喊着,一边大步走进亭舍,言行举止间透着粗鲁与急躁,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他踹开了亭舍的大门。 只见屋内一片狼藉,笔墨纸砚散落一地,印章模具也随意地丢在桌上,仿佛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混乱。 邮人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又走出亭舍,朝着四周大声呼喊:“有人没有?” “亭卒何在!”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声和鸟儿的鸣叫。 于是他急忙往旁边跑了几步,往田间地头张望,却哪里有忙碌的农夫踪影,只有庄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他的心中愈发疑惑和不安,就此急急忙忙的回到亭舍门口,立即解开缰绳,翻身上马,朝着沛县县衙的方向疾驰而去。 “你娘的,整个泗水亭都空了,难不成抓徭役还能把一个亭的人都抓光了不成,还是老子撞鬼了?” 他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停地咒骂道:“奶奶的,这一路上到处都透着诡异,老子这趟差事可真是倒霉透顶了,等到了县衙,非得好好问问清楚不可!” 风在他耳边呼啸,叫骂声也随着马蹄扬起的尘土,尘土飞扬间,转眼就到了沛县的城门。 还没等他喘口气,城卫便手持长枪,迅速将他拦下。 “站住!什么人?”城卫的声音冷峻而威严。 邮人急忙翻身下马,动作略显狼狈,他一边从怀中掏出表明身份的令牌,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我是从蕲县郡来的邮人,情报文书向你们县衙通传!” 城卫听闻,神色微微一变,仔细查看了邮人的令牌后,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说道:“随我来,我这就引你去见县令和萧何大人。” 在前往县衙的路上,城卫也是按捺不住性子、好奇心重的,于是低声问道:“兄弟,不知道是哪方面的文书,可以透露一下不?” 邮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说道:“嘿,你算是问对人了,还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还真能给你透露透露。” 他接着道:“不过就是蕲县那边发过来的海捕文书而已,主要是向沛县通传一下,在大泽乡出现了一股流寇,带头的好像叫什么陈胜还是吴广的,估计是些乌合之众,上头让各地留意一下罢了。” 城卫也是笑着道:“原来如此,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这名邮人对着他道:“奶奶的,你们沛县是真狠呀,我刚才路过泗水亭的时候,发现整个亭都空了,想必是全数被你们抓来充当徭役了吧?” 这名城卫顿时否定道:“你开什么玩笑,泗水亭可是咱们县徭役征发做的最好的县,县令大人还亲自号召大家学习呢,你这话可不能乱说!” “嘿,我怎么乱说了,我刚从哪里来,真个地方十几里地,连个人毛都没有,亭舍也没有亭卒驻守,我还能骗你不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兄弟你可真会开玩笑。” ……………… 第36章 好贼子,本官错看他了! 沛县县令正坐在县衙大堂内,眉头紧锁地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公文。这时,一名师爷神色慌张地匆匆走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县令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震惊与愤怒,手中的毛笔“啪”的一声掉落在桌上。 “你说什么?泗水亭空了?”县令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 师爷战战兢兢地点点头,又补充了几句从邮人那里听来的消息。 县令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大声下令:“把那个邮人给我带进来!” 不一会儿,邮人被带到了大堂。县令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邮人,将之前的问题又仔细询问了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邮人低着头,一五一十地再次作答。 确认消息无误后,县令立刻转头对身边的衙役说道:“你们几个,骑上快马,立刻去泗水亭查看一番,务必将那里的情况详细汇报回来!”几个衙役领命后,迅速跑出大堂,片刻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过了许久,去泗水亭查看的衙役们回来了。 他们站在大堂中,向县令汇报着所见所闻:“大人,泗水亭的确空无一人,整个村子毫无人烟,连农具都被拆卸着搬走了,仿佛这里的人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县令的脸色愈发阴沉,他在大堂中来回踱步,心中暗自思索着这诡异事件的缘由。 就在这时,又一名衙役匆匆跑进来,单膝跪地,大声汇报:“大人,有消息传来,刘季在丰西泽私自放走劳役,如今已经不知所踪了。” 县令听到这话,脚步猛地一顿,心中瞬间明白了泗水亭的事儿和刘季的事儿必然逃不了关系! 于是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一边用力地拍打着桌子,一边大骂:“好你个刘季、好你个刘交,还号称什么‘君子交’,竟然做出这等事!简直是目无法纪!” 骂完之后,县令立刻吩咐手下:“马上点齐县兵,本县要亲自去缉拿刘交这个贼子,绝不能让他们逃脱!” 接到县令的命令后,县兵们迅速在县衙前的广场上集结,一时间,人喊马嘶,甲胄寒光闪烁。 县令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神色冷峻,扫视着眼前这支即将出征的队伍。 “此次行动,务必将刘交等人捉拿归案,一个都不许放过!” 县令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就在队伍即将出发之际,萧何和曹参匆匆赶来。 萧何眉头紧锁,上前一步说道:“大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泗水亭百姓此举,想必也是收到了刘季落草的消息、心忧被牵连,被逼无奈才会出此下策,我们招抚一二,让他们回来就是。” 县令脸色一沉,不悦地说道:“萧主吏,你这是何意?难道要放任这些叛逆不管?” 萧何急忙道:“大人,现在说叛逆还为时过早,他们毕竟没有竖起反旗,只要大人诚心招抚,这些黔首依旧可以回来继续种地,给朝廷供给税收……” “放肆!”县令直接打断道:“刘季公然违抗朝廷命令,放走劳役,落草为寇,本官若是没有行动,如何向上面交代?” “刘交更是可恶,竟然蛊惑全亭的黔首去投贼,其中少不得还有吏员参与其中,这么大的丑闻发生在我的治下,本官若不将他拿下,只怕项上的官帽就戴不稳了!” 这时曹参也硬着头皮站出来劝了一句道道:“大人,萧主吏所言不无道理,况且刘交在乡里素有贤名,是不是他蛊惑的乡民我们只是猜测而已,是以、是以不妨先派人去劝降,若能和平解决,悄无声息的平息了事端,岂不是更好?” “行了,不必再说了,不是他刘交还能是谁,除了他这个‘君子交’,谁还能蛊惑得动那群刁民?” 县令冷哼一声,继续道:“再说了,劝降,他们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岂会轻易回头?你们不必多言,此次围剿行动,势在必行!” 萧何和曹参对视一眼,无奈地退到一旁,他们已经尽力了。 县兵们在县令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朝着芒砀山的方向进发。一路上,尘土飞扬,马蹄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县令不断催促着队伍加快速度,他恨不得立刻将刘交等人绳之以法。 县令带着县兵气势汹汹地赶到泗水亭,眼前的景象正如衙役之前汇报的那般,一片死寂,空无一人。 看着这冷冷清清的泗水亭,县令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涨红了脸,破口大骂:“刘交这个贼子,本县真是错看他了,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我定要将此獠碎尸万段!” 他骂完还不解气,一脚踢翻了路边的一个破旧箩筐。 发泄完怒火后,县令迅速恢复了些许理智,立刻转头对手下人吩咐道:“都给我仔细查探刘交等人的踪迹和去向,哪怕是一丝线索都不许放过!” 手下的士兵不敢懈怠,迅速分散开来,在泗水亭周围仔细搜寻。 不一会儿,一名手下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单膝跪地,急切地汇报:“大人,根据路上的痕迹来看,刘交等人没有走大路,而是专挑山野小路行进,似乎是有意避开官道,防止被我们追踪。” 县令听后,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恶狠狠地说道:“这个刘交,还真是狡猾至极,不过你这贼子无非是去和刘季汇合罢了,否则还能去哪儿?” 随即,他不假思索地再次下令:“你们几个,骑上最快的马,立刻去丰西泽附近的亭邑,通知他们务必在前方堵截包围刘交,一个都不许放过!我亲自带着大队人马,顺着这踪迹在后面追击,一定要把刘交等人赶进包围圈!” 被点到的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飞身上马,朝着前方的亭邑疾驰而去。 士兵离去后,县令望着眼前蜿蜒崎岖的山野小路,又看了看胯下的战马,心中明白,山路狭窄,乱石丛生,马匹行动多有不便,只会拖累追击的速度。 他当机立断,大手一挥,高声下令:“所有人听令,弃马走山路,全力追击刘交等人!” 令下如山倒,兵卒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纷纷翻身下马,将缰绳随意地系在路边的树干上,然后从马鞍旁取下兵器,整理好身上的甲胄和行囊。 一时间,马嘶声、兵器碰撞声、兵卒们的应答声交织在一起。 这县令留下一队人看管马匹,自己则亲自带队追了上去。 第37章 遭遇 却说这那名奉命去下通知的士兵领命后,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 他最先赶到了“丰西亭”,还未到亭舍前,便扯着嗓子大喊:“开门!快开门!县令有令!” 亭卒们听到呼喊,匆忙打开门。士兵翻身下马,脚步踉跄地冲进亭内,顾不上擦拭额头豆大的汗珠,喘着粗气说道:“泗水亭刘交携民投贼,如今正朝这边逃窜,县令大人命你们即刻集结人手,在各个要道设伏,绝不能让他们逃脱!” 亭长听闻,脸色骤变,连忙点头,一边吩咐手下准备兵器,一边向这个士兵询问更多细节。 士兵不敢多做停留,简单交代几句后情况后,又迅速上马赶往下一个亭邑。一路上,他心急如焚,不断地催促着马匹。 朝着下一个“胡陵亭”奔去。到达胡陵亭后,他直接在马上大声传达命令:“县令有紧急命令,贼人刘交等正往此地逃窜,你们速速组织人手,配合县令大人完成围剿!” 亭内的众人听闻,顿时惊讶莫名,刘交不就是沛县有名的“君子交”吗,怎么就成了贼人了? 于是这士兵又是一番解说后,才再次扬鞭催马,朝着下一个目标“方与亭”奔去。 随着他一路通知,丰西亭、胡陵亭、方与亭的亭卒、里卒等都陷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士兵们匆忙集结,兵器的碰撞声、众人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一场针对刘交等人的围堵大网,正在迅速张开。 再说刘交这边,他们依旧还在行进的路上,渴了,他们就喝几口从山间石缝里收集来的清水,饿了,就啃几口怀里干巴巴的粗粮饼子。 而,此时,他们已经连续不停的走了一个晚上和半个白天的时间。 刘交和亭卒们都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出了疲惫点外自然没多大的干系。 同时那些泗水亭的百姓们,大多是天天下地干活的农夫,倒也还能扛得住,他们步伐依旧有力,脊背也算挺直,只是神色间难掩疲惫,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滚落,滴在脚下的土地上。 一群人的衣衫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又被山风吹得半干,变得硬邦邦的,十分难受。 刘交走在队伍中间,时刻留意着大家的状况,他的眼神坚定又带着几分关切,时不时地给大家打气:“大伙再坚持坚持,前面就快到安全的地方了!” 百姓们听了,都打起精神,相互扶持着,一步一步朝着芒砀山的方向走去。 又往前走了一截路程,就在这时,周昌一脸焦急地快步走到刘交面前,神色凝重地说道:“刘公子,老人和妇孺有些撑不住了,他们需要休息,再这么走下去,身体怕是要垮了。” 刘交闻言,停下脚步,目光朝着队伍扫视了一遍,只见老人们气息微弱,每走一步都要喘上好几下,脚步踉跄,得有人搀扶着才能勉强跟上队伍。 同时,那些年纪过小的孩子们此时也在箩筐里待不住了,会说话的叫喊着要出来,不会说话的也在啼哭,显然是饿了要奶吃。 他心中一紧,他知道周昌说得没错,确实有必要休息一下了。 于是刘交清了清嗓子,大声问道:“有谁知道我们这是到哪儿了吗?” 人群中一阵骚动,一位熟悉周边地形的乡民站出来,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答道:“刘公子,前面山下就是胡陵亭的地界了。” 刘交微微点头,接着又问:“按照你们给的路线,还需要多久才能到达芒砀山?” 另一个声音响起:“公子,咱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了,要是继续像现在这样连夜不停赶路的话,明天这个中午就能到。” 连夜不停的走也要三天,看来带着老幼赶路,速度确实不怎么样。 刘交思索片刻,果断下令:“大伙原地休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准时出发,都抓紧时间歇一歇!” 百姓们听闻,如释重负,纷纷找地方坐下,有的直接躺在地上,不一会儿,队伍中便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和疲惫的叹息声。 同时那些孩子们也得以出来放个风,活动一下筋骨。 休息的半个时辰转瞬即逝,刘交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手示意大家起来继续赶路。 他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乡亲们,时间到了,咱们接着走!” 一位乡民面露难色,上前说道:“刘公子,大伙已经一刻不停地走了一天半了,实在是累得不行,能不能再多休息一会儿啊?” 刘交看着这位疲惫的乡民,眼神中满是理解与无奈,但还是语气十分坚定的道:“诸位乡亲,我也知道大家都累坏了,可咱们耽搁不起啊!” “现在整个泗水亭都已经空了,这种事瞒不了多久,说不定县衙的人已经在四处搜查我们的踪迹了,要是被他们追上,咱们都得遭殃,所以必须得抓紧时间,尽快赶到芒砀山才行!” 众人听了刘交的话,虽然满心疲惫,但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纷纷叹着气站起身来,整理好行囊,迈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前行。 又走了一段路程,眼看就要走出胡陵亭的地界。 这时,负责探路的乡民神色慌张地突然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向刘交汇报:“刘公子,前面山林里有窸窸窣窣的响动声,好像是有人在活动。” 刘交心中一紧,立刻警觉起来,他快步走到一处稍高的地方,手搭凉棚向远处了望。 只见前方山林中,一大群鸟被惊得在空中乱飞,鸟群的规模之大,显然对面的人不在少数。 于是他当即点了一位亭卒道:“这位兄弟,你去通知一下周昌,让他点几个机灵的兄弟五摸一摸对面的状况,同时吩咐前面带路的,让他们往侧面迂回一下,尽量避开这伙人。” 亭卒领命,如离弦之箭般迅速消失在队伍中。 安排妥当后,刘交快步走到队伍末尾,承担起了断后的重任。 没过多久,周昌匆匆赶来汇报,神色凝重:“刘交,对面大概有四五十人,而且似乎已经察觉到我们了,一直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甩都甩不掉。” 刘交神色一凛,追问道:“可看清是什么人了?” 第38章 消息 周昌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接着又开始竹筒倒豆子:“对方那身手,敏捷得跟猴儿似的,彼此间还能打个简单配合,可就是没穿兵卒制服。依我看呐,要么是脱了制服的亭卒,要么大概率是服过役的丁壮。” 秦朝百姓都得接受点简单军事训练。按秦律,男子十五岁就得去军事机构办登记,叫“傅籍”,之后每年服一个月“更卒之役”,虽说这期间不搞军事训练,可净干些修路、治河、开渠、漕运的活儿,主打一个培养团队精神、协作能力和纪律性。到了二十岁,就转成“正卒”,开始接受一年军事训练,队列、信号识别、军阵啥的都得学。 也正因如此,韩信才能跟变戏法似的,把新招来的人简单操练操练就送上战场。 刘交听完周勃这话,陷入了短暂的沉思,没一会儿,他眼睛一瞪,跟下了天大决心似的:“既然甩不掉,那就会会他们!你让探路的带着妇孺继续往前冲,务必保证妇孺安全,亭卒和其他男人们都留下,我倒要瞅瞅,这伙人到底啥来路。” 周昌领命就跑,麻溜地组织人手安排伏击。只见他跟几个精干汉子咬耳朵交代计划,众人纷纷点头,跟幽灵似的悄无声息隐入路旁草丛和树林,就等着给来者一个措手不及。 再看刘交,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同伴,跟大爷似的大摇大摆站在路中央。 这天气闷热得像个大蒸笼,一丝风都没有,四周树叶跟被定住了似的纹丝不动,压得人喘不过气。 没一会儿,刘交耳朵一竖,就捕捉到丛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果不其然,有两个人从灌木丛里探出脑袋,眼神跟贼似的警惕窥探,就那么一瞬,又跟受惊的兔子急忙缩了回去。 “有点意思。”刘交心里想着。 紧接着,丛林里传来喧闹声,那两个刚才探头的家伙见情况不妙,从灌木里蹦出来就往外逃。 刘交不慌不忙,跟个指挥家似的微微抬手示意,身后几个亭卒就像饿狼扑食般冲过去,把两人死死按住,押到了刘交面前。 与此同时,周勃跑得气喘吁吁赶来,神色又焦急又兴奋:“刘公子,其他人也被我们包饺子啦!” 刘交点了点头,跟着周勃去查看,好家伙,大概四、五十个汉子被周勃带领的一百来个亭卒围得水泄不通。这些汉子们神色慌张,眼神里全是紧张不安,身体抖得像筛糠,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不轻。 刘交一看,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嘀咕道:“这应该不是秦兵。” 于是他脸上堆满温和笑容,跟扫描似的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和声说道:“你们是哪路神仙,跟着我干啥?” 人群里一阵骚动,大家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跟被点了哑穴似的没人敢先出声。 这时,一个身材壮实、胆子稍微大点儿的汉子犹豫了一下,站了出来,脑袋微微低着,声音抖得像琴弦:“我们……我们是丰西亭先前被抓去骊山服役的丁壮,刚逃回来没多久。” 汉子抬眼打量着刘交,又满脸疑惑地问,“敢问你们是哪里的亭卒?” 秦朝亭卒有自己专属制服,一眼就能认出来,所以对方才有此一问。 刘交没直接回答,眉毛一皱,开启追问模式:“认识泗水亭的刘季不?” 丰邑乡包括泗水亭在内有四个亭,丰西亭也是其中之一,这四个亭的徭役都是刘邦在押送。 那汉子忙不迭点头,跟捣蒜似的:“认得认得,我们就是刘亭长押送的那一批,只是当时逃跑的劳役太多了,刘亭长就在丰西泽把我们都给放了,所以我们就逃回来了。” 刘交心里“咯噔”一下,接着问:“那你们今天咋会在这山林里,又为啥跟着我?” 汉子叹了口气,脸上写满无奈与惶恐:“大人有所不知,今天晌午,县衙的传令兵到了丰西亭,说有要犯逃了,让大家都小心着点。我们当时也不知道咋回事,后来才知道是刘亭长放走劳役的事发了。” “还说他弟弟刘交刘公子,带着泗水亭的百姓也跟着要投贼,县令老爷大发雷霆,正亲自带着县兵在后边追,还让丰西亭、丰西亭、方与亭的亭卒在前面堵截……” 他说到这儿抬头看了一眼刘交,问道:“敢问大人也是收到命令前去堵截刘交公……的吗?” 他似乎还想称刘交公子,但当下这状况让他觉得不妥,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听到这个消息,刘交和周勃他们这些亭卒都像被雷劈了似的吃了一惊,恐惧和惊慌的情绪跟病毒似的在人群中迅速蔓延。 “公子?”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刘交,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刘交立马跟没事人似的舒展神情,微微一笑,示意大家别慌。 然后继续追问:“你们作为逃役,既然知道这里前后都有官兵,咋还往这儿跑?” 那汉子硬着头皮说:“既然落到你们这些亭卒手里,反正是逃不掉了,俺不妨直说,我们本来是打算逃回丰西泽去投奔刘季亭长的,但现在丰西泽被他们堵了,往回又回不去,所以……” 另一个人突然冒出来:“所以我们便打算去投奔刘交公子,我们听闻他是个仁义君子,又是个有办法的,既然那个传令兵说他带走了整个亭的乡民去和刘亭长汇合,想必他肯定是有办法的,咱们给他报个信顺便投靠他也是好的。” 刘交一听,忍不住哑然失笑:“那你们算是看错人了,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我这会儿也脑袋一团浆糊,迷茫得很呐!” 这话一出口,这群人纷纷惊叫道:“您就是刘交公子?” 刘交点了点头,于是他们顿时像粉丝见了偶像,纷纷露出惊喜与敬佩之色,有的激动得围拢过来,有的恭敬地拱手行礼,都喊着:“见过刘公子。” 刘交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周勃他们也麻溜地放下武器,一时间原本紧张得能拧出水的氛围也消散了不少。 接着刘交神色一正,表情凝重地说:“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面对官兵的围剿,都开动开动你们聪明的小脑袋,说说咋办吧?” 这话一出,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众人都开始皱眉苦思。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后生跟打了鸡血似的站出来,大声说道:“虽然要道被堵了,但丰西泽那么大一片沼泽,咱们完全可以从旁边趟过去,左右不过是危险一些罢了!” 话刚落音,一位老者就像拨浪鼓似的急忙摆手否决:“使不得啊!队伍里还有老人和孩子,过沼泽太危险了,稍有不慎,就会陷入泥潭,性命不保!” 后生一听,急得脸涨得跟红苹果似的:“都什么时候了,命都快没了,还怕这点危险?”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执一词,很快就吵得不可开交,像菜市场似的。刘交见此情景,双手用力一拍,扯着嗓子大声喝道:“都别吵了!”众人顿时像被施了定身咒,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 刘交顿了顿,开口道:“我刚才确实确实想到了一个过沼泽的办法,可现在时间来不及了,后面的县兵随时都可能追上来,这个办法行不通。” 众人一听,纷纷像好奇宝宝似的追问:“那刘公子您说该怎么办?” 刘交沉思片刻,目光坚定得像磐石,说道:“敌人不让我们过丰西泽,派兵把我们围困在这里,那我们就不过,转头去丰西亭。” “什么,去丰西亭!” 众人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第39章 公子,请把我们也带走! “不错。” 刘交目光跟探照灯似的,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扯着嗓子又喊了一遍:“老弱妇孺都藏在这山林里,泗水亭的一百吏员,还有你们这五十个从丰西亭跑来投奔的壮小伙儿,跟我去丰西亭!”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敲鼓,在乱糟糟的人群里一震,大家的心都跟着稳了几分。 一个年轻亭卒,脸上写满担忧,像小旋风似的快步上前,微微一躬身,声音带着哆嗦:“刘公子,把老弱留这儿,是不是太危险啦?” 刘交脑袋一摇,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耐心解释:“咱只要在丰西亭闹得动静够大,后面的县兵和丰西亭的亭卒肯定跟被勾了魂似的被吸引过去。到时候,藏在这儿的老弱就安全啦,这可是调虎离山的妙计!” 众人一听,先是一愣,跟被点了穴似的,随后一个个恍然大悟,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嘴里还念叨着:“原来是这么回事,公子就是牛,这计谋绝了!” 刘交一听这话,干劲十足,立马开启“指挥官”模式,走到周昌面前,神色认真得像要上战场:“周大哥,待会儿你可得带着人把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别让官兵发现乡亲们的行踪,一根草棍儿都别落下!” “刘公子,您放心,我心里有数!”周昌胸脯拍得震天响,转身就要走。 刘交又叫住他:“周大哥,还有,咱们下山的痕迹可得留着,这可是关键的‘诱饵’。” 周昌重重地点点头,跟领了圣旨似的,麻溜地领命而去。 刘交又转身对着其他人喊:“大家手脚麻利点,跟火烧屁股似的,赶紧把乡亲们藏好!”众人一听,撒开腿就去传达通知,泗水亭的百姓也不含糊,听完就照做,那配合度,简直满分。 随后,刘交带着大伙,跟小火车似的快步往山下的丰西亭赶去。山路崎岖得像条大蛇,好在有丰西亭的熟人当“导游”,刘交等人没多久就到了丰西亭。 这时太阳都快下班了,天边泛起橙红色的晚霞。 为了尽快吸引官兵的注意,刘交大手一挥,跟将军下令似的高声喊道:“随我直捣亭舍,冲啊!”众人扯着嗓子齐声应和,像一群下山的猛虎,朝着亭舍的方向狂奔而去。 果不其然,丰西亭的亭卒都去丰西泽堵截要道了,亭舍里空得像被打劫过。刘交眼睛一眯,闪过一丝决然,当机立断:“把亭舍一把火烧了,让这火成为咱们的‘信号弹’!” 周昌等人一听,立马行动起来,跟勤劳的小蜜蜂似的四处寻找干柴和桐油,动作麻溜得很。 不一会儿,干柴和桐油就都找齐了。周昌拿起火把,点燃了桐油,“轰”的一声,火焰跟火箭发射似的瞬间升腾而起,舔舐着亭舍的墙壁。 大火跟长了翅膀似的迅速蔓延,眨眼间,整个亭舍都被火焰吞噬,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跟开了个盛大的烟火派对似的。 热浪滚滚扑面而来,烤得众人的脸通红通红的,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与这熊熊燃烧的大火相互映衬,那场面,壮观得不行。 “起火啦!” “哟,还真是!” “是亭舍着火啦!” 亭舍附近的丰西亭乡民们看到火光,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纷纷从家中冲出来,有的还穿着拖鞋,手里拿着水桶、扫帚等工具,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一路小跑着赶来救火。 按照《云梦秦简·法律答问》的记载,要是看到起火,该报告却不报告,该救火却不救,会比照失火罪减二等处罚。所以丰西亭的百姓才这么着急。 当他们赶到亭舍附近时,却被投靠刘交的五十个本地丁壮手挽手拦住了去路。一个叫狗娃的年轻丁壮扯着嗓子喊道:“各位乡亲,先别忙着救火,听我们说两句!”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汉挤到前面,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大声质问道:“李家的小子,我可认得你,你既然当了逃役,就该赶紧躲起来,怎么还冒出来捣乱?” 同行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对着这五十个逃役说道:“就是,我们就当没瞧见你们,你们咋还阻拦我们救火,这不是要让我们犯罪吗?” 这几个本地逃役急忙解释:“老丈,俺们现在跟着泗水亭的‘君子交’刘公子,这把火可是刘交公子吩咐我们放的……” “你放屁!”人群中立马有人跳出来打断,“刘公子老幼相扶,童谣里都唱他的事儿了,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君子,怎么会指使你们干这种事儿!” 刘交心里乐开了花,嘿,看来自己的名声还挺响亮。他赶忙站出来,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作揖致歉:“诸位乡亲,我就是刘交,这把火确实是我让人放的,牵连了大家,实在对不住。”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眼神中满是真诚。 乡民们本就对刘交敬仰已久,如今见他这般彬彬有礼,更加认定他是仁义君子,只是今天这事儿做得,好像有点不太地道。 于是,有人立刻开口问道:“刘公子,大家都说你仁义,可你咋干出这事儿来害我们,还不让大家救火?” 刘交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乡亲们,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带着泗水亭的老乡逃离暴秦的苛政,如今正被官兵前后堵截。我这才带人放火吸引官兵的注意力,好救那些潜藏起来的泗水亭老乡……” 他说到这儿,抬起头来,继续说道,“至于这把火,我刘交绝不敢阻拦大家去灭,只是诚心恳求大家晚一点动手,好让官兵能看到。” 听到这话,丰西泽的百姓顿时安静下来。见状,那五十个本地丁壮也赶紧开口劝道:“是啊,各位叔伯,这火晚一会儿灭也没啥大不了的,到时候就说咱们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等官兵来了,他们也挑不出啥错来。” 刘交一看这情况,心里琢磨着,看来这些老乡们还是不太乐意啊,但他还是打算再劝劝,反正再磨蹭一会儿,时间也差不多了。 于是他接着说:“各位父老,到时候你们就说是我刘交阻拦了你们救火,反正我们有一百多个正规亭卒,你们就说打不过,官兵不会起疑的……” 这话未必就没有其他的意思,真干起来,刘交这边的亭卒还真能干翻他们这群老弱病残!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群中一个声音打断了。 “刘公子,这个先不说,你真把泗水亭的百姓全都带出来了?” “是啊,你们能跑得掉吗,又要去哪儿啊?”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大体都是在问能不能跑得掉,跑掉了又要跑到哪儿去。刘交看着喧闹的人群,觉得挺有意思,这群老乡的关注点有点跑偏啊。他也不打断,正好让火势再烧得大一些。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句话,直接终结了这个话题—— “刘公子,把我们也带走吧!” 嗯? 刘交听到这话都懵了,你们还真是处处让人惊喜呀! 第40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随着这句话落下,这群丰西亭的百姓就跟被按下了复制粘贴键似的,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是呀,刘公子,你既然能带走他们,又带人来这里引走官兵,肯定有法子把我们也捎上,你就别藏着掖着啦!” 然而周昌等泗水亭的亭卒一听,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双手摆得跟风车似的:“不行不行,如今我们还在被官兵追着打,自己都快顾不上了,哪还有精力带上你们呀?这不是雪上加霜嘛!” 丰西亭的乡民们一听可不乐意了,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质问道:“刘交公子既然可以带走泗水亭的百姓,为啥就不能带上我们?都是一个丰邑乡的,难道我们就低人一等?” “对呀,咱们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亲,莫非刘公子不认我们这个老乡啦?” “诸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周昌他们急得直跺脚,赶忙解释起来,同时一脸焦急地看向刘交,那眼神就像在说“刘公子,你快帮我们说句话呀,再带上一群老幼,咱们可真就插翅难飞了!” 而先前在山上投靠的丁壮们此时也站出来帮自家乡亲求情了,他们双手合十,满脸恳切:“丰西亭的父老乡亲们,他们的孩子、家人也是跟着刘亭长去骊山的劳役,现在刘亭长的事儿暴露了,他们自然成了逃役家属,如今公子又烧了亭舍,他们肯定会受牵连,恳请公子大发慈悲,带上乡亲们一起走吧!” 说着,他们还对着刘交拱手作揖,就差没跪下来了。 “是呀,刘公子,听说你要去和刘亭长汇合,我们的家人当时也是跟着刘亭长一起出发的,现在只怕也跟着刘亭长呢,你就行行好,带我们一起吧!” 乡民们一听,“扑通”一声纷纷跪地,哭声震天,那场面,任谁看了都得心酸落泪。他们满心盼着能在刘邦那儿找到自己的儿子、丈夫,一家团圆。 看着这群哭得稀里哗啦的乡民,刘交眉头拧成了个麻花,心里那叫一个纠结。他心里门儿清,带上这些乡民,那危险系数简直直线上升,搞不好大家都得玩完。可再看看这些眼巴巴望着他的百姓,又实在狠不下心拒绝。 最关键的是,现在需要团结的大多数主动来团结自己了,这诚意,谁能扛得住啊?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一咬牙,大声说道:“好,咱们一起走,一起逃离这吃人的大秦暴政!” 刘交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像一道光,瞬间点亮了丰西亭百姓心中的希望,他们激动得跟着喊道—— “逃离暴政!” “逃离暴政!” 丰西亭的百姓顿时欢天喜地,就像在黑暗里摸了好久,终于看到了出口的曙光。 可泗水亭的亭卒们却像被雷劈了一样,一脸绝望,嘴里不停地喊着“公子”,那声音,要多凄惨有多凄惨,眼神里全是担忧,就盼着刘交能回心转意。 刘交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像个指挥官似的沉稳吩咐道:“大家回去麻溜地收拾行李,把老幼妇孺赶紧送去山上藏起来,腿脚麻利的依旧跟着我往下一处走。” “下一处?”这下,不仅泗水亭的人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连丰西亭的人也一脸懵圈,忍不住惊呼出声。 丰西亭的乡民甚至以为刘交是在忽悠他们,撇着嘴嘟囔道:“刘公子,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不然我们可饶不了你!” 刘交听了,又好气又好笑,耐心解释道:“乡亲们放心,我刘交说话算话,一口唾沫一个钉。但我们现在正在被追赶,带着老弱妇孺,那速度简直比蜗牛还慢,肯定走不了多远就会被官兵追上,到时候大家都得被包饺子!” “所以咱们还是用老办法,调虎离山!”说着,他手指向远处的山林,就像在指宝藏的方向。 跟着刘交从山下下来的人一听,立马心领神会,赶紧向丰西亭的乡民们解释一番。乡民们这才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好嘞,咱们这就去山里藏着,这山里,咱们闭着眼都能走,可比秦兵熟悉多了!” 于是乡民们风风火火地行动起来,那速度,比听到开饭的号角还快。没多久,就都收拾好了行装。 村口,刘交神色凝重,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挨个扫过每一个乡民,“诸位乡亲,咱们马上就要分别了,为了后面能安全汇合,我和大家约定一个暗号,免得大家互相不认识,错过了碰头的机会。” “什么暗号呀?”众人好奇地问道。 “到时你们听到四声连续的杜鹃啼叫,就知道是我在召唤你们,赶紧出来和我汇合。” “还有,老丈,我托你办件事。”刘交又把一个乡老拉到一边,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阵。 那乡老忙不迭地点头:“好,刘公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们肯定记住!” 说罢,乡民们就像一群归巢的小鸟,上山去了。 看着这群乡亲们消失在夜色里,留下来的众人望向刘交,开口问道:“刘公子,接下来去哪儿啊?” 此时,刘交手底下已有近两百人,其中一百来个是泗水亭的亭卒、里卒等吏员,还有近一百来个是经过简单军事化训练的丰西亭丁壮。 “胡陵亭!” 刘交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说罢,他让人在村口立了块牌子,大笔一挥写了一行大字,随后便带着人转身离去,背后是丰西亭亭舍燃着的熊熊烈火。 而在同一片天空下,正在丰西泽要道把守的丰西亭亭卒自然也能看到这片映透半边天空的火光,毕竟两个地方相隔并不远,就跟邻居家着火似的,想不注意都难。 “快看,那是什么着火了?”一名亭卒指着丰西亭的方向,像见了鬼似的,一脸惊慌地对着其他人道。 丰西亭亭长闻言,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急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瞪大了眼睛,惊恐地喊道:“不好,丰西亭出事了!这火着得这么大,不会是被人故意烧的吧?” 他的声音都带着颤抖,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那模样,就像天要塌下来了。 “还真是失火了。” “不止,好像是亭舍的方向!” “什么好像,根本就是!”丰西亭亭长来不及多想,大手一挥,跟下了军令似的:“所有人,跟我回丰西亭!晚了可就来不及啦!” “可是县令大人的吩咐怎么办?” 听到这话,丰西亭亭长顿了一下,心里那叫一个纠结,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说的也是,失火自有乡民去灭火,但要是放脱了刘交,那咱们的干系可就大了……这秦吏的职位可就保不住了!” 听到这话,一众亭卒顿时就没了焦灼的情绪,毕竟这干系确实大得吓人。 按照刘交携民逃跑这件事的严重程度来说,要是真的因为他们不听命令导致刘交逃跑了,那么他们少说也得被罢职。 而一旦他们没了吏的身份,依照现在的形势,恐怕立马就得被征召去骊山当劳役,那日子,简直不敢想! 想到这里,有的更是开口道:“亭舍嘛,公家的东西,烧了就烧了呗……” “咱们在外执行任务,亭里面的事儿可怪不到咱们头上……” 呵,想不到秦朝官员这公私分明的思想居然这么“先进”,刘交的一番苦心,到了他们这里,竟然就这么打了水漂,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第41章 空了,又空了! 却说沛县县令这边,此刻他正面色阴的带着人在茂密复杂的丛林中搜寻穿梭,大队官兵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嘈杂。 “都给我加快速度,要是让刘交那逆贼跑了,你们都别想好过!” 县令一声怒吼,官兵们听了,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临近傍晚,县令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刘交与那五十个丰西亭逃役遭遇的地方。 县令喘着粗气,翻身下马,四处张望着,脚下的土地还留着些许杂乱的脚印。 这时,一名斥候匆匆跑来,单膝跪地,急切地禀报:“大人,根据前面的痕迹来看,刘交等人似乎是下山去了丰西亭,并没有往丰西泽走。” “什么?”县令微微一怔:“这怎么可能?” 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刚要开口询问,突然听到有人惊恐地大喊:“不好,山下失火了!” “怎么回事?”县令猛地转身,急忙站在一块空地上,踮起脚尖往下了望,只见一片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空。 他脸上满是震惊与愤怒,“快,给我看看着火的地方是哪里?” 一名眼尖的官兵连忙上前,仔细看了看,回道:“大人,应该是丰西亭的亭舍。” “好个贼子,这肯定是刘交那厮干的好事,!” 县令气得满脸通红,双手紧握成拳,不停地大骂,“这厮果然下山去了,真是狡猾至极、无耻至极!” 骂完,他一甩衣袖,大手一挥,“所有人,跟我往山下赶,务必抓住这个混账!” 县令带着官兵们一路狂奔,脚下的尘土飞扬。等他们赶到丰西亭时,大火依旧熊熊燃烧,热浪扑面而来。 县令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的怒火更旺了,他一边命人赶紧灭火,一边怒声吼道:“去,把那些黔首给我都召集过来!本官倒要问问他们,为什么不来灭火!” 官兵们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前去召集黔首的官兵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神色慌张地禀报:“大人,整个丰西亭空了,寥无人烟!” “什么,又空了!”县令听了,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他此时也顾不得灭火的事情,急忙带着人亲自去丰西亭各处查看。只见家家户户大门敞开,屋内空无一人,整个村子寂静得可怕,只有远处传来的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 “又空了、又空了!” 县令此时心情已然十分焦灼,他觉得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已经有些不稳了。 “给本官搜,鸡笼狗舍都不要放过,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本官找个人过来!” 他的命令很荒唐,但手下的人却不得不执行,只好硬着头皮、装模作样的去翻鸡笼、狗舍。 县令见他们还真去干这种事,于是心里更焦灼了,狠狠的骂了句“废物!” “跟这群虫蝨为伍,怎么能治理好沛县啊!” 就在这时,一名官兵匆匆跑来,大声喊道:“大人,发现村口处立了一块牌子!” 县令心中一紧,快步朝着村口走去。果然,在村口显眼的位置,立着一块牌子。有人在旁边说道:“大人,上面有字。” 县令凑近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鄙人刘交携丰西黔首前往胡陵亭,足下何不前往相会? 看着这几个字,县令气得浑身发抖,怒吼道:“好胆,给我追,本县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邀我去相会!” 县令气得浑身发抖,他一脚将牌子踢得粉碎,犹不解气,又猛地转身,大手一挥,恶狠狠地喊道:“所有人听令,立刻前往胡陵亭,迟了我要你们的脑袋!” 于是官兵们在县令的催促下,点着火把,再次踏上了追捕之路。 一路上,县令心急如焚,不断地策马扬鞭,催促着队伍加快速度,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急促,好比是他们急促的心跳声。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便已经远远望见胡陵亭的轮廓了,然而县令的心中却猛地一沉:“来人,前面可是胡陵亭?” 有人立马回道:“大人,前面正是胡陵亭。” 县令越发感觉不妙了,又问道:“都这个时候了,亭中怎么不见灯火?” 一行人于是远远张望过去,果然见胡陵亭漆黑一片,死寂沉沉的如同一座被遗弃的鬼村。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县令低声喃喃自语,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大人,也许是黔首艰难,不舍得用灯油……” 官兵的意思很明显,三征徭役,屡次加税,地都没人种,百姓都他娘的快成穷鬼了,有的地方没钱买灯油是一件正常的事儿…… “艰难,有多艰难? “我大秦已然是天下唯一之强国,国力更是空前绝后,不过多刮他们的点油,他们就穷了?” “本官看他们分明是恶意不点灯,给我加快速度!” 短暂的迟疑后,县令还是大声下令,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急,显然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在放屁! 官兵们也不敢争辩,只是有加快了脚步,随着距离胡陵亭越来越近,那种压抑的寂静愈发浓烈,让人喘不过气来。 众人的靴子重重地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县令一脸难看的扯着嗓子喊道:“有人没有,都死哪儿去了,怎么不来迎接本县!” 他声音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就在这时,一名眼尖的官兵指着村口喊道:“大人,那里也有一块牌子!” 县令快步走到牌子前,只见上面写着:“鄙人刘交已携泗水亭、丰西亭、胡陵亭、黔首前往方与亭静候,请阁下速来相会,迟恐不候!” 县令看完,先是愤怒地仰天大笑,随后又连连摇头,直呼:“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想他刘交何德何能,能让这些黔首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况且他们还带着一群老幼,怎么可能有如此快的速度?” “都给我散出去搜,刘交此贼必然就在附近!” 于是一众官兵立马四散开去,不一会儿便有人回来、小心翼翼的报告道:“大人,胡陵亭也、也空了!” 县令闻言如遭雷击,惊愕的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这时一个县兵忽然惊呼道:“莫非这刘交还有鬼神之能不成?” “啊?” 听到这话,本就惊疑众人立即就有些将信将疑了 而县令听到这话却眼神一冽,猛地清醒过来,揪住一个县兵道:“什么鬼神,这定是刘交的奸计,故意混淆视听,好趁机逃脱!” 想到这里,县令立刻果断地吩咐道:“你们带一队人速速去丰西泽协助堵截,让那里的亭卒务必死死守住丰西泽,一个人也不能放过去!” 接着,他又转头看向剩下的官兵,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其他人,随我继续往方与亭追去!我倒要看看这个刘交是不是真有三头六臂,还是在故弄玄虚!” 第42章 他刘交还能飞天不成? 却说县令带着官兵们心急如焚地赶到方与亭已然是黎明时分了,他本以为能在此地将刘交等人一举擒获,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瞬间如坠冰窖。 整个方与亭寂静无声,不见半个人影,冷清得如同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县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的双眼瞪得极大,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嘴唇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就在这时,一名官兵指着村口,声音带着颤抖和惊恐喊道:“大人,那儿有块牌子!” 听到这话,县令像是魔怔了一般,脚步一轻一重地朝着牌子走去。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缓缓凑近牌子,只见上面写到——候足下久不至,遂已携四亭之众直取县衙,勿谓言之不预也! 他的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倒在地。 “县衙,我的县衙!” 县令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声音中满是愤怒、恐惧与绝望。 他的双手疯狂地挥舞着,像是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了一把空气。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名官兵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中也带着一丝慌乱。 县令猛地转身,眼神中透露出疯狂的神色,他一把揪住那名官兵的衣领,怒吼道:“怎么办?赶紧回县衙,要是县衙有个闪失,咱们就都别活了!” 说罢,他用力将官兵一把推开,然后跳上自己的马,疯狂地挥舞着马鞭,朝着县衙的方向狂奔而去。 身后的官兵们也不敢有丝毫懈怠,纷纷上马,紧紧跟随在县令身后。 一路上,县令心急如焚,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县衙被攻占的画面,甚至他还能想象到萧何曹参等人参与其中的身影! 这也是他为什么如此慌乱的原因,因为刘季素来与他们交好,他也说不准萧何如今是什么想法! 于是他立马又下令道:“传令兵,速速让各地的亭卒往县衙汇聚,不得有误!” 传令兵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道:“大人,是不是太过谨慎了……” 县令头也不回的道:“你懂什么,我不怕他刘交带着老弱去攻打县衙,我怕的是刘季已经悄悄带着那群逃役回来了,甚至已经串通了县里的萧何曹参他们,故意用一个刘交来吸引我的注意力,而他刘季和萧何,正好里应外合!” 传令兵于是立马道:“我明白了,大人,那要不要让守在丰西泽的人也回来?” 县令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道:“哪里不要动,只要他们依旧死死守在哪里,敌人就出不了我沛县,这样即使县里的情况再遭,本县也有回旋的余地!” 于是传令兵应声而去,县令则带着人往县衙星夜急驰。 而当他心急如焚的带着一群疲惫不堪的县兵、终于赶到了县城时候,远远望去,只见县城一片平静,城墙上的旗帜依旧在半空中悠然飘动,丝毫没有被攻打的迹象。 这县令心中又涌起一阵疑惑,他赶紧让人喊开城门,城卫打开城门后,他迫不及待地冲上前询问:“可有一伙人来攻打县城?” 城卫一脸茫然,连忙摇头:“大人,并无此事,县城一切安好。” 县令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狠狠地跺脚道:“矣,我等都中了刘交这奸贼的计了!” 想到这儿,他急忙转身,大手一挥,喊道:“兄弟们,咱们中计了,刘交那贼子没攻打县城,他必定还是想从丰西泽突围,大家随我立刻前往丰西泽!” 此时的县兵们,因为在泗水亭弃了马匹,全靠双腿一刻不停地来回奔波,早已疲惫不堪。 听到县令的命令,虽然立刻动了起来,但却是脚步虚浮,眼神中满是倦意。 县令见状,于是大声鼓舞道:“兄弟们,大家再坚持坚持!我已经识破了刘交的计谋,丰西泽的守卫还在,刘交等人此刻肯定还被堵在那儿。” “咱们这次过去,正好来个瓮中捉鳖,把这口恶气好好出一出!抓住刘交,大家都有重赏!” 士兵们听了县令的话,原本黯淡的眼神中这才算是重新燃起斗志,在县令的带领下,朝着丰西泽继续进发。 一路上,月色如水,洒在这群疲惫的县兵上,县令骑在马上,不断催促着他们加快速度。 当他们赶到丰西泽时,天边已经泛起了红霞,显然夜晚就要再次降临在这片土地上。 县令骑在马上,远远便看见依旧还驻守着的亭卒,于是他不待走近便立马扯着嗓子大声喊问:“尔等可曾见过刘交那逆贼?” 亭卒们听到呼喊,整齐地转身行礼,其中一个领头的高声回答:“报告大人,没有!” “不仅没见到刘交,甚至连一个行人都没见过!” 县令一听,原本紧绷的神经不但没有放松,反而彻底的抓狂了。 “简直是放屁!”他双眼圆睁,满脸涨得通红的吼道:“你们也没见到刘交,本县也没见到刘交,他刘交还能带着四个亭、整整一个乡的百姓飞天不成!” 值守在这里的亭卒们听到这话,面面相觑,一脸茫然。其中一个年轻的亭卒忍不住问道:“四个亭的百姓?不是只有泗水亭的百姓吗?” 县兵们连忙七嘴八舌地将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解释了一遍。 “什么,那刘交竟然有这等本事!” 亭卒们听完,纷纷露出震惊的神色,显然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 听到这话,县令的眼睛越发的红了,恼羞成怒的骂道:“放肆,你们是在说本官无能吗?” 一群人急忙畏惧的连道“不敢”。 然而县令却继续甩锅道:“依本官看,一定是你们疏忽大意,放脱了贼人。” “否则他刘交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值守的亭卒们吓得脸色苍白,急忙赌咒发誓:“大人,我们日夜严守,真的没有见到任何人通过啊!” “那他刘交还能去哪儿!”县令此刻也是毫无头绪,急得在原地来回踱步,随后厉声责问手下,“都给我想,想不出来就别怪本县砍了你们!” 于是一群人愁眉不展地开始冥思苦想,可他们能想出来个屁。 就在众人抓耳挠腮之际,忽然听到旁边沼泽的沼泽地里有“哧嗤哧嗤”的声音传来,在这安静思考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刺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县令脸色一沉,当即厉声下令:“还不赶紧过去看看!” 几个士兵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朝着沼泽方向奔去。 不一会儿,这几人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神色慌张地报告道:“大人,我、我们看见有……有一大批人正在沼泽上飞、飞梭!” 第43章 刘邦头上有云气? “什么!” “飞梭?”县令听后,大吃一惊,“还真飞天了不成!”原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三步并作两步,急忙朝着沼泽边赶去,抬头一望,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 只见一大批乡民正在泥泞的沼泽地上,如履平地般地快速穿梭,姿态轻松自如,仿佛脚下不是危机四伏的沼泽,而是坚实的大道。 而走在最前面、带头的正是他们苦苦追寻的贼子刘交! 一众县兵也被这不可思议的场景惊得呆若木鸡,个个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县令见此也还是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莫非这刘交真有鬼神之能不成!” 就在这时,忽然有个县兵惊呼道:“快看他们的手脚!”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乡民们的手脚,只见他们的脚上都绑着用树枝捆绑成两头翘起的平板,每只手上还拿着两根棍子,随着他们的走动,双手有节奏地用棍子撑地,借助反向的推力推动身体在沼泽地上快速滑动,动作流畅自然,如同在雪地上滑雪一般流畅自然! 而刘交此时也注意到了站在要道旁的县令他们。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轻狂肆意的笑容,随即吩咐身旁的乡民道:“乡亲们,跟着我一起喊:谢县令前来相送!” 乡民们听后,纷纷笑着大声呼喊:“谢县令大人前来相送!” “谢县令大人前来相送!” ……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沼泽上空回荡,充满了戏谑与嘲讽。 县令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恼羞成怒,当即破口大骂:“刘交,你这逆贼,休要得意,等我抓住你,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然而,他的叫骂声被乡民们的呼喊声淹没,显得那么无力。 愤怒之下,县令下令调集兵马,准备前去捉拿刘交。 然而,身旁的县兵急忙劝阻:“大人,使不得啊!咱们可没有刘交他们那样的工具,根本无法在沼泽地里行走自如,贸然进去,只怕非但抓不到人,还会把自己陷进去。” 县令听后,虽然心中怒火中烧,但也知道县兵说得在理。 于是当即又下令道:“那你们还不赶紧去仿制!” 但一群县兵再次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大人,这、这时间也来不及呀……” 县令这才恢复了几分理智,不仅时间来不及,就算来的及也没用了! 出了丰西泽就是芒砀山,芒砀山横跨泗水郡和砀郡,山林广密,想要进去搜寻,不仅需要先递文给砀郡,而且光凭手底下的这些县兵,想要在那茫茫大山里搜寻,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却也只能气急败坏的朝着刘交的方向远远地谩骂几句。 然而,面对已经渐行渐远的刘交一行人,这骂声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 而此时,在泥泞的沼泽之上,刘交却如同一尾灵动的鱼,稳稳地驾驭着树枝雪橇,双手有节奏地挥动木棍,带着众人轻快地穿梭其中。 至于那些孩子们,则是乖乖待在木棒捆成的长方形板料中,被大人拉着前进。 落日的晚霞洒在沼泽上,泛起五彩斑斓的光芒,映照出众人脸上轻松快乐的笑容。 “刘公子,您这计谋真是太妙啦!”一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笑着喊道,脸上洋溢着钦佩之情,“那县令肯定被气得不轻,灰溜溜回去的样子,想想就好笑!” “是啊,刘公子足智多谋,我远远看见那县令、被气得脸都青了!” 众人听了,纷纷大笑起来,笑声在沼泽上空回荡。 刘交微笑着摆摆手,脸上带着谦逊的神色:“大家过奖了,这都是大家**协力的功劳。”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丰西亭的一位乡老,诚心的夸奖道:“尤其是您老,要不是您带着丰西亭的百姓日夜赶工,制作出这么多工具,咱们可没法这么顺利地过沼泽。真是太感谢您了!” 这位乡老喜气洋洋,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花,连忙说道:“公子过奖了,您的吩咐,我可不敢有丝毫怠慢!” “当时我在山上,远远地看着县兵们举着火把离开了,就立刻带着乡亲们按照您说的去做。还好乡亲们一听说是您的吩咐,都特别配合,二话不说就动手。不然啊,这么多工具,可做不出来!” 刘交听了,心中满是感动,他真诚地说道:“感谢诸位乡亲的信任和支持,我刘交觉不会辜负大家的!” 众人听了,纷纷表示道:“公子客气了,能跟着公子您,那才是咱们的服气呢!” 原来当时在丰西亭刘交和乡老约定暗号之后,又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内容就是让他带着人制作这过沼泽的工具。 乡老欣然答应,于是当县令带着人、举着伙伴匆匆去追刘交的时候,丰西亭的乡亲们就在这位乡老的带领下开始制作了。 而刘交则是带着人前往胡陵亭与方与亭,原本是目的带着县兵溜一下圈子拖延一下时间,但这两个亭的情况和丰西亭差不多,知道了刘交的身份后也是纷纷喊着要投奔这位“君子交”。 于是刘交依样画葫芦,照旧和丰西亭一样让他们躲了起来,又在方与亭留下牌子说要去攻打县衙,引县令带人前往县衙缉拿自己,实则是隐在暗处,经过几次三番的牌子留言,县令果然上当了,急匆匆的带着人就往县衙赶。 而刘交自然是现身出来,把人聚集起来带着回头去了丰西。 经过一个晚上和一个白天的时间,丰西亭的乡亲们也制作出了足够的工具,虽然丰西泽要道上的亭卒没有被调走,但刘交照样仗着工具带人越过过这片丰西泽! 等夜色彻底笼罩在这片沼泽上时,刘交等人也安全的登上了芒砀山的草地。 先上岸的百姓立马朝着刘交围了过来,十分高兴的对着他询问道:“公子,接下来咱们去哪里找亭长大人啊?” “是啊,公子,不知道刘亭长带着咱们的家人去了哪里?” 看着一双双看向自己充满希望的眼神,刘交一时间有些失神。 是啊,这偌大的芒砀山,谁知道刘邦这货在哪儿? 难道真像史记上吕雉说的一样,刘邦头上有云气,一望便知? 想到这里,刘交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天上——他妈的,忘了现在是晚上! 注:《史记?高祖本纪》原文:高祖亡匿,隐于芒、砀山泽岩石之间。吕后与人俱求,常得之。吕后曰:季所居上常有云气,故从往常得季。沛中子弟或闻之,多欲附者矣。 第44章 老流氓,你跑什么呀 看了看黑黢黢的天,刘交心想我倒是想封建迷信一回,但是这条件也不允许呀,早知道当初就搞个暗号什么的多好! 于是他只好道:“诸位乡亲父老,现在天色已晚,况且大伙儿也来回奔波了这么久也累了,且休息一晚,咱们明早再说。” 其实这些乡民倒还好,不算太累,甚至一想到要见自己亲人,恨不得立马就动身,但那些跟着刘交一起从泗水亭就没停歇过的亭卒们,已经是三天没合眼了,所以听到这话立马表示赞同。 周昌等陆续上岸的都道:“是啊,公子,这几趟下来,兄弟们累坏了,非歇一歇不可!” 乡民们听到这话,又看着他们确实一脸难掩的疲惫,所以只好作罢,于是一群人就即露宿一夜不提。 天刚破晓,稀薄的雾气还在山林间弥漫,微光艰难地穿透这层屏障,洒在这片静谧的土地上。 刘交站在一块凸起的巨石上,眉头紧锁,老子该怎么去找刘邦呢? 就在这时,一群飞鸟从远处的树林中惊起,扑腾着翅膀,慌乱地在天空盘旋,发出尖锐的鸣叫。 刘交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曙光,他兴奋地转身,双手用力挥舞着,心道这飞鸟受惊飞起,附近肯定有人,说不定还能看到老流氓刘邦生火时冒出的炊烟,这是先前就用过的方法,怎么就忘了呢! 同时也不免怀疑起了吕雉,炊烟说成是云气,可真有你的,不像我,我刘交多实在呀! 于是他当即叫醒众人,宣布道:“诸位,鄙人略通望气之术,大家跟着我走就对了!” 众人听了,顿时来了精神。一个年轻的亭卒兴奋地跳起来,大声回应:“好嘞,公子,咱们跟着你就是了!” “啧啧啧,没想到君子交公子还会道家的阴阳之术,实在厉害!” “那当然,否则怎么把县令耍得团团转?” 旁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也连连点头,脸上满是期待:“是啊,跟着公子,我心里踏实!” 说罢,众人迅速整理好行囊,紧紧跟在刘交身后,脚步匆匆,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踏出一阵急促的声响,惊起路边草丛里的昆虫,纷纷四散逃窜。 这边,刘交正带着四个亭、两千多人循着踪迹追赶。 而另一边,刘邦带着手下三百多人,正围坐在篝火边稍作休憩,准备烤些干饼填填肚皮。 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烤得人暖烘烘的,干粮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突然,一只飞鸟“扑棱棱”从头顶飞过,紧接着,又有几只飞鸟被惊起,在空中慌乱地鸣叫。 刘邦正往嘴里塞着干粮,动作猛地一滞,脸色骤变,手中的干粮也掉落在地。 他猛地站起身来,双眼圆睁,大声喊道:“不好,鸟被惊飞,怕是有官兵来了!快,赶紧熄了烟火,撤!”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众人听到喊声,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行动起来。 有的急忙用土掩埋篝火,火星四溅;有的慌乱地收拾武器和行囊,差点把东西掉在地上。 一个年轻的小兵紧张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亭长,真的是官兵吗?” 刘邦瞪了他一眼,吼道:“别他娘的废话了,不是官兵还能是你爹不成?” 于是众人不敢耽搁,迅速朝着山林深处奔去,脚步声、树枝被折断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而此时,刘交正趴在树上观看所谓的“云气”呢,这时突然瞧见前方升起的炊烟猛然消失了,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老子好不容易看到点痕迹,这就消失了? 不答应! 他又等了一会儿,果然看见烟火消失的地方,林中的鸟儿开始给惊飞,于是手指了一下这个方向,低头对着树下等着他消息的人道:“前面有人气混杂,很可能就是我三哥刘季他们,大伙别松懈,加把劲追!” 身旁的周昌喘着粗气,点头道:“公子说得对,兄弟们,都别掉队!” 乡民们一听到前面可能是自己的亲人,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毅力,脚步愈发轻快。 一位年轻的母亲紧紧拉着孩子的手,鼓励道:“我儿,再坚持坚持,马上就能见到你爹了!”孩子用力点头,小脸涨得通红,跑得格外卖力。 刘邦等人在前面跑,刘交带着众人在后面追。 刘邦不时观察着后面的动静,心道这伙官兵也太玩命了吧,咬这么紧,前面是有你爹还是有你妈呀! 而刘交也基本确定了前面就是刘邦,同样郁闷的想着这老流氓,你他娘的跑什么呀? 于是一方跑得更卖命了,另一方也追得更死了! 山林里,枝叶被踩踏得沙沙作响,时不时有小动物被惊起,从众人脚边窜过。 就这样,双方你追我赶,居然跑了整整一天。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山林间,给大地披上一层金色的纱衣。 刘邦累得气喘吁吁,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衣衫,贴在背上。 他实在忍不住了,破口大骂:“这伙官兵他娘的咬得也太紧了,大家伙儿,咱们不能再跑了,回头跟他们拼了吧!” 众人闻言纷纷停下脚步,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转身望向身后追来的人群,有的眼神中透着恐惧,有的则满是决然,准备殊死一搏。 刘邦带着众人转过身,摆好防御的架势,手中的武器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寒光,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刘交等人追了上来,看到眼前严阵以待的场面,也立刻停下脚步,警惕地握紧手中的农具、棍棒等简易武器。 “站住!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追着乃翁不放!” 刘邦混在大声吼道,声音中带着疲惫与愤怒,额头上的青筋因激动而微微凸起。 刘交没注意到老流氓的身影,此时又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场景,心道莫非自己认错了? 此时,刘交这一边的人群中的一位老汉突然大声喊道:“儿啊,是你吗?我是你爹啊!” 这急切的呼喊传入了刘邦的耳中,他顿时大怒道:“奶奶的,我才是你爹,你给乃翁站出来,占我便宜,乃翁劈了你……”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叫道:“爹!” 刘邦一愣,转头看去,只见自己这边一个小伙子扔下手中的武器,朝着对面的老汉就冲了过去。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一愣,目光纷纷投向这对父子。 刘邦神色一怔:“奶奶的,原来还真是个爹呀!” 于是一群人就此开始了一场哭爹喊娘的相认,不提。 第45章 太祖高影帝,在线教你夺权 却说那日刘交带着一群家小和刘邦手底下的两百多人汇聚后,一群人先是抱着自己的家人一通痛哭流涕,随后便乌泱泱的对着刘交跪倒一片,不停的感谢刘交,怎么扶都扶不起来。 刘邦在旁边看得也是喜笑颜开,心道有交弟过来帮把手,老子这回可以轻松不少了,况且现在这群丁壮的家人都过来了,那乃翁也可以睡个好觉了。 要知道原本历史上跟着刘邦的也就只有十几个,人少且足够忠心。 但现在因为刘交的缘故,基本整个泗水亭的两百多个丁壮都选择了跟着刘邦一起落草芒砀山,人多而杂,全靠当初刘交那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凝聚到了一块儿。 但这股凝聚力能维持多久,谁也不敢保证,所以刘邦这几天真是睡觉都睁着只眼睛,生怕被那个愣头青半夜起来砍了自己的脑袋回去抵罪! 因为秦律中就有将功折罪的条文,这是从战场上军功制度中、用敌人首级抵罪的相关规定里,延伸出来的东西。 然而看着刘交在人群中被尊敬的模样,吕雉可不这么想,她走到刘邦的身边,轻轻的对着他道:“刘季,交弟还年轻,你不去帮帮他?” 刘邦愣了一下道:“帮什么,这不挺好的?” 吕雉于是干脆明说了:“他现在的威望已经盖过你这个亭长了,以后这些人只怕不会再听从你的号令了。” 刘邦白了他一眼道:“什么他妈的亭长,乃翁走到这一步,除了朝廷的暴虐外,全都是因为当了这个狗屁亭长,交弟要是愿意带头,那就让他带好了!” 显然老流氓不会想到自己以后会当皇帝,对权力的追求与欲望还很随心,他当下的理想依旧还是当一个像信陵君那样的侠义之士。 至于泗水亭亭长,谋生的工作而已。 吕雉再劝道:“刘季呀刘季,你是兄长,哪里有让弟弟顶在前面的道理啊,况且你难道愿意以后听他的号令吗?” 刘邦嗤笑了一声道:“娥姁,你的心思太复杂了,照你这么说,乃翁还得事事听我二哥的不成?笑话!” 眼见刘邦这都不站出来争,吕雉于是瞪了他一眼道:“交弟太仁义了,不适合当首领,你要是想看着他以后被人害死,那你就别管!” 老流氓越发的不屑了,“娥姁,你错看我弟弟了,他可不是什么仁义君子,小兔崽子心眼多着呢!” 吕雉自然知道刘交不是什么真君子,当初刘交指使刘肥干的那点事儿她可全看在眼里。 所以她此时才意味深长的对着刘邦道:“但他走的路子注定是要被仁义束缚住的,到时候仁不仁义,可就由不得他了……” 刘邦怔了一下,随即立马醒悟过来了,是呀,以交弟的聪明劲儿难道不明白他这套东西是用来套住别人的,而不是用来套自己的吗? 可是他本就是一位儒家士子,要是不先套住自己,那别人又怎么会钻进他的套子里呢? 想到这里,刘邦不由得暗骂道:娘希匹,交弟无能,迟早得把自己套进去,看来乃翁必须要出山了! 然而此时的刘邦显然不会预料到,以后刘交的这个套子,不仅套住了刘交自己,同时也套住天下人,甚至连当了皇帝的刘邦、临朝称制的吕雉,依旧也还在这个套子里! 于是老流氓当即大大咧咧的站出来,跑过去照着刘交的屁股就是一脚。 “你这孺子,简直放肆!” 刘交拍了拍屁股,莫名其妙的看了老流氓一眼。 然而老流氓才去理会他眼里的意味,一手伸出去扯着刘交的耳朵,一手指着跪倒在地的百姓,吹胡子瞪眼的开口道: “竖子,乡老们拜谢,你怎敢坦然受之?” 听了这话,刘交不爽的瞪了他一眼,心道老流氓这不是拆老子的台吗,你发什么披风? 于是他不满的道:“兄长岂不闻‘鲁人不赎、子路受牛’的故事?我非是坦然受之,乃是是依礼而受之。” 乡亲们纷纷点头,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刘交公子先是替人奉养家小,让咱们这些在外服徭役的人没有后顾之忧,随后又让大家得以和家人团聚,如此大恩大德,理应受到我等的拜谢。” 刘交听了,略带得意地瞥了刘邦一眼,心道:老流氓你魔法披风! 然而刘邦的目的可不是跟他掰扯这些。 于是大汉影帝瞬间上线,只见老流氓眼睛一眨巴了几下,立马就迸出几滴清泪,哭哭啼啼的对着一众百姓道:乡亲们折煞我刘季了,我弟弟不过是奉了我的命令、用了我的钱财做了些应该做的事儿罢了,想不到大家竟感念到了这个地步!” 听到这话,众人都懵了,心道是这么回事吗? 刘交也是愣了一下,老流氓这是在抢老子的功德? 刘邦这边,他偷偷看了一眼众人的反应,忽然哇哇大哭了几声,眼泪瞬间开始狂飙着:“我刘季愧对大家呀,乡亲们把自己的孩子、自己丈夫交给我,我不忍乡亲们骨肉分离,虽然下令让交弟和诸手下诸吏奉养诸位,但谁知道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乡亲们,合该我刘季拜你们才对呀!” 刘邦说着当即就对着人群跪了下去,眼泪汪汪的哭喊道:“我刘季对不住诸位,给乡亲们叩罪了!” 砰砰砰。 随着三个响头磕下去,人群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爆发出剧烈的反响。 “刘亭长,可不敢受你拜,老朽还得感谢你没把我家老二送去骊山呢,否则我哪里还能看得见他?” “是啊,咱们受你们兄弟的恩德已经太多了,至于您释放劳役的事儿,怎么能是过错呢,反而是你侠义的表现呀!” “是啊,如今我们大家都来投奔你和交公子,正是希望你继续带着我们逃离二世皇帝的暴政啊!” 刘邦听到这里,当即装作一脸惊骇的样子道:“乡亲们折煞我刘季了,我哪有这个能力呢?” “况且现在大家都是流亡的逃犯,我又以什么名义来领导大家呢?” 刘交看到这里,当即明白刘邦这货是想跟自己抢夺领导权了,于是饶有兴趣的猜测道,接下来就是推辞不受、三辞三让那一套了吧。 然而,老流氓刘邦却是眼睛滴溜溜一转,转头扯着刘交的胳膊,大声的询问道:“乡亲们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是不是你小子胡乱答应了他们什么,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嗯? 改戏码了? 难道老流氓连三辞三让这一套都不懂,没理由呀? 其实刘交忽略了一点,历史上所谓的三辞三让,大多时候都是在有绝对把握之后才玩的游戏,而现在刘邦要推,那可就真推出去了。 所以他即得推,又不能真的推! 果然,人群中立马就有人开口道:“刘交公子,这可是你答应我们的,咱们跟着你来,就是为了逃离暴秦的苛政,你可不能反悔呀。” “就是,刘交公子,既然亭长大人不答应,那你就收了我们吧,我们认你当……” 第46吕雉造神 “竖子!”眼看这群人说着说着就要选刘交当带头大哥了,刘邦当即对着刘交大喝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话语,“你怎敢随意替乃翁答应别人,现在乡亲们找到咱哥俩头上了,你教我怎么办?” 老流氓说着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冲着刘交大声嚷嚷道:“你这不是让我失信于人吗,现在倒教我如何是好呀!” 众人眼看刘邦这幅作态,立马就静下来了,手脚无措的彼此张望。 刘交看着刘邦,笑嘻嘻的道:“要不我来?” 而刘邦此时正背对众人,所以便挤眉弄眼的小声嘀咕道:“你来个屁呀,你别搞你儒家那一套哥哥我就让你来!” 有一说一,日后儒家那一套还真就是为上位者服务的,而刘交当下还没有时间混杂其他东西进去,所以老流氓才有此一说。 刘邦说完也不等刘交说话,一把就将刘交推到了众人跟前,“竖子,乡亲们跟着你翻山越岭,一路上受了多少罪,这是多大的信任,而你又有什么功德敢坦然受诸位长者的叩拜大礼,还不给我还回去!” 众人急忙推辞劝阻道:“不敢不敢、应该的……应该的……” 于是刘邦这才当众宣布道:“诸位父老,我交弟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大家放心,他答应的事,就是我刘季答应的事,我弟弟的承诺就是我刘季的承诺,他惹的事、弄出来的麻烦,我刘季统统都接了!” “我弟弟既然将诸位父老带过来了,那我刘季自然负责到底,以后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大家!” 刘交一听这话,心里顿时翻了个白眼,心道老流氓这是既想揽权又不想落下强行上位的名声,于是偷换概念,把揽权的**成揽麻烦。 老流氓的确有两把刷子! 他心里好气又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果然,人群里那些急性子的年轻人,忍不住喊道:“刘亭长,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往后我们就跟着您干了,您可不能再推脱!” 一时间众人纷纷附和:“是呀,您跟公子交都不嫌弃咱们这群老弱是累赘,咱们就干脆奉你们为首领,大家伙都听你们的!” “是啊,亭长您当大首领,公子交当二首领,我们大家都服气!” 声音此起彼伏,都在恳请刘邦和刘交担起这个重任。 “哎呀,这如何使得!” 刘邦一脸装模作样的皱着眉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唉,既然乡亲们抬爱,那我刘季也不能再推卸这个责任和麻烦了,以后尽心服务大家就是。” 紧跟着老流氓话风一转,当即就下起了命令:“交弟,你赶紧查看一下乡亲们的人数,看看有没有掉队的父老,若是丢了谁,我饶不了你!” “樊哙、卢绾,你二人赶紧带兄弟们去打点野物回来招待各位父老,兄弟们的爹娘可都在里面,万万不可怠慢!” “周勃,你和剩下的兄弟们跟着乃翁去伐木砍柴,从此咱们大家伙就在此处设营扎寨、安家了!” 历史上刚开始总共也就十几个人跟着刘邦,自然不用立什么山寨,而现在乌泱泱的几千口子跟着刘邦和刘交,自然不能去钻山洞。 于是就此老流氓就做稳了这个带头大哥,而一言不发、无意相争的刘交也成了二当家的,众人无有不服。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刘邦便带着人安营扎寨,狩猎巡山,偶尔也下山敲诈几个名声不好的富户,借点钱粮维持一下生活。 而刘交则是如同传教士一样,趁着早晚吃饭的闲聊的时候就给大家整几句“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的思想,同时又根据儒家“民贵君轻”的思想,从根源上理清了他们这群人当反贼的正义性和合法性。 所以别看刘交这哥们一天东走走、西逛逛,没干什么正事儿,实际上其通过深入群众、纾解众人内心压抑、负面情绪的行为让他牢牢抓住了人心! 为此老流氓没少跟吕雉抱怨:奶奶的,乃翁当初就不该站出来,现在好了,乃翁带着人在外面拼死拼活的打猎搞粮食,比不上这小王八蛋端起碗来讲几句屁话。 什么狗屁大首领,乃翁倒像是他手下的打手一样,他倒成了运筹帷幄的元帅、将军了! 臭小子儒家的这一套,真他娘的恶心! 嗯,主要是恶心到老流氓了,老流氓也不好在刘交搞他那一套的时候去拆他的台,否则兄弟不和的情况一出现,队伍立马就得分成两派! 而吕雉同样也没想到刘交还能这样搞,而且重要的是刘交还不是抱着跟刘邦争位置才弄出这一套的,更加关键的是他们这群反贼当下还真的需要这一套来抚慰和凝聚人心。 于是为了压制刘交的吕雉,开始了她的造神之路,而方法,还是从刘交让刘肥当托**自己中受到的启发。 “嘿,你们听说了吗,咱刘亭长的事儿?” 一个年轻后生一边往火里添柴,一边好奇地开口。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捋了捋胡须,笑着说:“你也听说了,我听说刘亭长的出生可不一般呐!” “是啊,听说他娘有一回在大泽的岸边休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然后就梦到了和神仙相遇。那时候,天上突然就电闪雷鸣、天昏地暗,他爹刘老太公跑去一看,好家伙,有条蛟龙正趴在他娘身上呢!后来就有了刘亭长,你们说神不神?” 神,真的很神,刘邦他爹刘煓听到这个传言也觉得神,神得脸都放光了,青绿色的! 关键是他也不好否认,否则刘邦的名声就毁了,真他娘的憋屈,于是老流氓当天晚上就挨了他爹好几拐杖。 “可不是嘛!” 旁边又有一个妇女接过话茬道:“我还听人讲,刘亭长喝醉了酒睡觉的时候,身上常常有龙形的光影若隐若现,把旁人都给吓坏了!” “是吗,你给讲讲。” “乡里卖酒的曹寡妇知道吧?” “听说有一回,酒馆的曹寡妇夜里起来,瞧见刘亭长躺在那儿,身上像是罩着一层龙的影子,吓得她差点叫出声来,从那以后,每次刘亭长去喝酒,曹寡妇都不收他钱,还说他可不是一般人,往后肯定有大出息。” “是吗,真神奇!” 废话,曹寡妇那是他老流氓的老相好,不仅白给吃,而且还白给睡你知道不? 不然你以为曹寡妇夜里起来怎么能看见刘邦躺在那里? 不然没结婚的老流氓怎么就多了个儿子叫刘肥? “还有呢,吕太公知道不,那可是有名的豪族,还会相面呢,听说就是因为看到咱们刘亭长隆准而龙颜、美须髯,才把吕小姐许配给了刘亭长!” 废话,落魄贵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正科级干部,夸几句女婿怎么了? 但是架不住他们就信这一套呀,于是此后不过才十几天的功夫,胡陵亭、丰西亭、方与亭的逃役们都纷纷投了过来。 不仅仅是因为听到了这些神话的原因,主要是自家爹妈都被刘交邀在这里了,他们不来投刘邦还能去投谁? 第47章 萧曹背锅,陈胜出头 却说县令这边,自从刘交带着一个乡人跑了之后,他回来的路上那叫一个提心吊胆。 一回到他的书房,就“扑通”一声瘫倒在椅子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刘交那得意洋洋的脸和一群百姓浩浩荡荡离去的场景,气得他牙痒痒。 “完了完了,这下可捅大篓子了!”县令一边嘟囔,一边使劲儿挠头,头发都被他抓得像个鸡窝。 刘交这一闹,一个乡的百姓都被他拐跑了,这事儿根本藏不住。上头要是知道了,自己这顶乌纱帽可就像秋天的树叶,说掉就掉,搞不好脑袋也得跟着搬家。 “不行,我得找个替罪羊!”县令眼珠子滴溜一转,跟个狡猾的狐狸似的。他开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得从和刘交、刘季关系好的人里挑,还得有点分量,不然这锅可背不动。” 突然,他眼睛一亮,像发现了新大陆,“萧何!曹参!就你们俩了!谁让你们和那俩家伙走得那么近,这锅你们不背谁背!” 可县令心里也清楚,萧何那可是沛县的“地头蛇”,威望高得很,人脉广得像蜘蛛网,不能轻举妄动。 他一拍脑门,计上心来,把心腹叫到跟前,跟做贼似的,压低声音,咬着耳朵说:“你去给我散布点谣言,就说萧何和曹参暗通刘季、刘交,把这水搅浑了再说。”心腹听了,一脸为难,可又不敢违抗,只能苦着脸点头。 没几天,沛县就像炸开了锅,大街小巷都在传萧何和曹参通敌的事儿。这流言就像长了翅膀,飞得那叫一个快。 这天,萧何像往常一样在街上溜达,突然发现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就像看怪物似的。 他竖起耳朵一听,好家伙,居然在说他萧何通敌! 萧何差点没站稳,心里纳闷:“我这天天为沛县操碎了心,怎么就成通敌的了,这不是开玩笑嘛!” 他急匆匆地往家赶,远远就看见曹参在门口转圈圈,像热锅上的蚂蚁。 萧何于是走近问道:“你也是为那谣言来的?” 曹参一看萧何,赶紧迎上去,愁眉苦脸地说:“萧兄,这下可咋办啊?这谣言传得比兔子还快,你快想想办法吧!” 萧何皱着眉头想了想,他和历任县令关系都不错,压根儿没怀疑到县令头上。他说:“依我看,咱先去找县令大人解释解释,然后再去查查这谣言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把那个造谣的家伙揪出来,还咱清白。” 曹参一听,觉得有道理,忙点头说:“萧兄说得对,就这么办!” 于是两人赶到县衙,门口的衙役看到他们,眼神躲躲闪闪,跟做了亏心事似的。 萧何和曹参对视一眼,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谣言都传到这儿了?” 他们来到县令书房门口,萧何敲敲门,客客气气地说:“大人,萧何、曹参求见。” “哦?是萧、曹二位啊,快进来快进来!”县令在屋里扯着嗓子喊道。 一进书房,萧何就拱手说:“大人,最近城里传的那些谣言,说我们通敌,这事纯属子虚乌有,请大人明察!” 曹参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大人,我曹参在沛县出生入死,怎么可能干那种事,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县令坐在那儿,皮笑肉不笑,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装模作样地说:“二位的忠心,本县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现在这谣言传得满城风雨,百姓都在议论,本县要是不做点什么,没法跟大家交代啊。” 萧何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事情不妙,赶紧问:“那大人觉得该怎么办呢?” 县令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为今之计,只能委屈二位先去牢里躲躲风头。等本县把这事儿查清楚了,再还你们清白,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商量沛县的大事。” 说完,他把桌子一拍,喊一声“来人”,就有一班衙役冲进来,把萧何和曹参押了下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得意地笑了起来:“这下可把锅甩出去了!” 他马上坐下来,写了封奏疏,准备往上交。 县令正得意地笑着,盘算着自己这招甩锅妙计,马上就有人慌慌张张地冲进书房“扑通”一声跪地,气喘吁吁地禀报:“大人,大事不好啦!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了,而且已经攻占了大泽乡,如今汇聚了大批人马,把蕲县的县衙团团围住,蕲县县令派人来向咱们求援呐!” “什么?!” 县令刚端起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脸上的得意劲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恐与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之前不是说他们只是一群不成气候的流寇吗,怎么眨眼间就打到县衙了?” 来人在心里暗自吐槽:刘交还是你先前夸奖的君子交呢,结果还不是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但也只能把这些腹诽憋在心里,硬着头皮继续回禀。 “大人,这陈胜吴广可不是一般人,他们虽然两个月前在大泽乡起义被蕲县县兵追着跑,但前几天他们再次回到大泽乡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大泽乡的乡民们先是在夜里听到有狐狸叫着‘大楚兴,陈胜王’,后来又在鱼肚子里吃出了写着‘陈胜王’的帛书,于是认为陈胜他们有天命在身,就这么着,加入他们的人越来越多,队伍也就越来越壮大,这才……把蕲县给围了。” 来人一口气说完,头埋得更低了,生怕县令一个不高兴,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县令听完,心里烦闷不迭,心道:要是不帮忙,上头怪罪下来,自己可担待不起;可要是派兵去,万一刘交趁机再搞出点什么事儿,沛县可就彻底乱套了。 县令咬咬牙,下了决定:“去,告诉蕲县来的人,就说本县目前也兵力不足,实在抽不出人手支援,让他们再坚持坚持。” 坚持? 你知道蕲县什么情况吗就叫人坚持,蕲县县令他就没这个能力你知道吗? 信使来花了四五天,回去的时候又花了四五天,等他再次到达蕲县的时候,蕲县已经姓陈了。 于是他又灰溜溜的跑了回来。 “什么,蕲县被占、县令被杀!” 第48章 项梁起兵 沛县县令听到蕲县县令被杀,顿时惊的跳了起来,然而这已经是他接下来这段时间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随着蕲县的陷落,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同样好似野火般迅速蔓延开去,闻听之人无不点燃了心中的反抗之火,纷纷响应,如同百川归海,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反秦力量。 符离人葛婴,听闻陈胜起义的消息,心中热血沸腾,立即率领一支队伍前来投奔。 葛婴此人作战勇猛, 于是陈胜命令他率军向东进攻,一路势如破竹,迅速攻占了铚、酂、苦、柘、谯等地。 义军所到一处,民众竭诚欢迎,真可谓是占尽天时。 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 而在陈胜攻下陈县时,更是一场辉煌胜利的高光时刻! 因为陈县作为秦朝的一个重要城池,城高池深,防守严密,十分适合作为一个重要的反秦据点。 不仅如此,攻下陈县后,陈胜手上已经拥有战车六七百辆,骑兵一千多人,步兵数万人,成为了一支令秦朝统治者闻风丧胆的强大力量。 于是陈胜在陈县建立了“张楚”政权,自立为王,正式向秦朝宣战。 这是反秦战争的一个里程碑似的节点。 与此同时,会稽郡的庭院中,翠竹摇曳,光影斑驳。 项梁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 他身为楚国名将项燕之子,自楚国被秦所灭,反秦就一直是他的执念。 “叔父!” 一个洪亮而激昂的声音传来,犹如洪钟般在庭院中回荡,“陈胜吴广举事,天下百姓如影随形般纷纷响应,由此便可知,反秦之势已成,这正是我们叔侄一展宏图的大好时机!” 这走进来如此说话的不是那个喊出“彼可取而代之”项羽还能是谁? 项梁转过身,目光温和地看着项羽,眼中满是欣慰与赞赏。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项羽的肩膀,沉稳地说道:“嗯,我亦是这般认为。不过,此事关系重大,切不可操之过急,还需从长计议。” 项羽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叔父,此刻不行动,更待何时,还计议什么!” 项梁神色平静,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缓缓说道:“一县一乡之地何足?” “要做就直取一郡!” 于是,项梁立刻召集了平日里结交的豪杰们,在自家府邸中秘密商议起义之事。众人围坐在一起,气氛热烈而紧张,烛火摇曳,映照着他们一张张充满期待与斗志的脸庞。 项梁率先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仿佛重锤敲在众人的心上:“诸位,陈胜吴广起义反秦,不过旦夕之间,便已成燎原之势。以我观之,暴秦的统治早已腐朽不堪,灭亡之日指日可待。诸位何不随我起事,一同恢复楚国的荣光,让楚国的旗帜再次飘扬在这片土地上!”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一位豪杰激动地站起身来,双手紧握,大声说道:“项公,我们愿听您的号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众人的响应声此起彼伏,如滚滚雷鸣,响彻整个府邸。 当时,会稽郡守殷通手握重兵,若能得到他的支持,起义便可事半功倍。 项梁心中早已有了一个周密的计划,他目光扫视众人,沉稳地说道:“殷通此人,虽为秦朝官员,但我观他对秦朝的统治也颇有不满。我打算前去说服他,让他与我们一同起义。若他同意,我们便顺势掌控兵权;若他不从……” 项梁缓缓抬起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众人会意,纷纷点头。 恰好,第二天,会稽郡守殷通便召项梁去见面。 郡守府内,气氛凝重而压抑,二人分主次坐下后,殷通满脸愁容,重重地叹了口气,对着项梁道:“如今大江以西全都造反了,想来这也是上天要灭亡大秦的时候。我打算起兵反秦,让你和桓楚统领军队,你以为如何?” 看来这位殷通还是能认清形势的,当然,也可能是被各地杀官造反的事情给吓到了。 项梁是楚国名将项燕之子,项氏家族世代为楚将,厌秦的情绪路人皆知,桓楚也是楚国大臣之后,现在又在逃亡,所以殷通让他们领军,自然是想团结这一股反秦的势力,同时也在彰显自己反秦的决心。 然而,这殷通虽然看得清形势,却没看清项梁。 项梁听到这话,心道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他脸上不显声色,不慌不忙地回道:“大人,我愿听从您的吩咐,只是如今桓楚正在外逃亡,行踪诡秘,别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处,只有我侄儿项籍知晓。不如我把他召来,听候您的差遣,让他去召回桓楚,您看如何?” 殷通顿时喜出望外,脸上露出一丝急切的期待:“那就请令贤侄来一趟吧。” 项梁起身,稳步走出郡守府,找到了正等在外面的项羽,低声嘱咐道:“羽儿,持剑在这等候,听我号令,莫要轻举妄动。” 项羽握紧手中宝剑,剑身寒光闪烁,与他那坚定的眼神相互映衬。他用力点头,沉稳地应道:“叔父放心,侄儿定不辱使命。” 随后,项梁再次回到府中,与殷通重新落座。他神色如常,语气诚恳地说:“我侄儿已经在外面候着了,请大人将他召进来,并赐一封带有您官印的信物,好让他奉命去召桓楚。” 殷通不疑有他,点头应允:“好,那就请他进来吧。” 项梁转身,向门外招了招手,项**步迈入。 只见他身姿挺拔,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踏出一股豪迈的气势。 殷通见项羽进来,便开始低头写信、加盖官印。 就在这时,项梁微微侧头,给项籍使了个不易察觉的眼色,低声说道:“就在此时!” 项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犹如猎豹扑食一般,毫不犹豫地拔出宝剑几个踏步就到了郡守的身前,只见寒光一闪,殷通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颗大好头颅便已滚落于地。 一时间,鲜血四溅,温热的血溅到了案几上、地上,也溅到了项羽的衣袍上。 项梁迅速上前,一把拎起郡守的头颅,又解下他腰间的官印挂在自己身上,大步走出府衙。 郡守的部下们见状,顿时大为惊慌,乱作一团,他们呼喊着,叫嚷着,纷纷抽出武器,朝着项梁和项羽冲了过来。 项羽毫无惧色,他怒吼一声,声如雷霆,整个人犹如一头愤怒的雄狮冲入人群。 他手中宝剑不住的上下纷飞,剑刃与空气摩擦,发出呼呼的声响,不过片刻之间,就有数十人死在了他的剑下。 整个郡府上下,无论是士兵还是官吏,都被项羽的勇猛所震慑,吓得瘫倒在地,再也没有一个人敢起身直视。 项梁站在台阶之上,俯瞰着眼前的一切,高声喊道:“秦朝暴政,天下共愤!今日,我项梁便要顺应民心,起兵反秦!” 他的声音在郡府上空回荡,激昂而有力。 随后,他立刻召集原先所熟悉的豪强官吏,向他们表明起义的决心与计划。 众人纷纷响应,就此揭竿而起。 项梁自立为会稽郡守,任命项籍为副将,随后又派人前往吴中郡下属各县,接收当地的武装力量。 短短时间内,便汇聚了精兵八千人,这些士兵,个个精神抖擞,他们手持兵器,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憧憬与坚定,一支崭新的反秦力量,就此在会稽郡崛起。 第49章 义军太残暴了,我也要反秦 却说沛县县令坐在案前,他手中的毛笔抖个不停,像个失灵的震动器,在竹简上晃悠半天,愣是他娘的一个字都没落下。 最近这段日子,坏消息如潮水般不断涌来,泗水郡快沦陷完了,战火蔓延的速度极快,眼瞅着下一个就轮到他沛县了。 关键是这群义军太生猛了,反秦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杀了当地的县令,你让他怎么淡定? 县令心里慌得不行,他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极其危险,要是不赶紧想出应对的办法,不光这官当不成,脑袋能不能保住都得打个问号。 思来想去,他一咬牙,决定放下身段,去做一件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他迅速起身,脚步匆匆,像个赶赴战场的士兵,朝着大牢冲去。 大牢里又黑又潮,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县令皱着眉头,捏着鼻子,在狱卒的带领下,好不容易找到了被自己诬陷关起来的萧何。 萧何瞧见县令出现,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淡定。 县令跑到牢门前,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双手抱拳,对着萧何“扑通”一声跪下了。 他边磕头边说:“萧公啊,我今天来,就是给您赔不是的,之前我脑子不清醒,听信了谣言,干出那糊涂事,实在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我计较。现在这局势十分危急,沛县马上就要撑不住了。您就看在全城老百姓的份上,给我指条明路吧!” 萧何静静地盯着县令,心里满是怨气,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关了这么久,怎能不怨? 不过他心里也明白,要是不整几句出来,自己这脑袋只怕当场就得搬家! 琢磨了好一会儿,萧何似乎真把这事儿放下了,一脸平静地说:“现在这情况,咱们除了响应起义,估计没别的活路了。但想让义军信任咱们,得先把那些在外逃亡的逃役和罪犯召回来。” “啊,召他们回来?” 县令一脸的惊讶。 萧何道:“不错,一来他们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可以震慑那些不愿追随的人,二来也可以向义军表明大人反秦的立场和决心,这样那群义军自然就不会来打沛县的注意了。” 县令一听,挠了挠头,想了半天,觉得萧何说得很对,况且自己也没别的办法了。 于是他狠狠地点点头,说:“行,就按萧公说的办。” 于是县令回到县衙,马上便派人把厩司御夏侯婴喊来,一脸严肃地说:“夏侯婴,现在沛县危在旦夕,我现在令你赶紧去芒砀山,把刘季、刘交他们给我召回来。” 厩司御是夏侯婴的官职,主要是负责马匹管理和车马驾驭。 值得一提的是,这哥们的车技贼溜! “啊?”夏侯婴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开口道:“大人,他们怎么会回来呀?” 县令脸一红,没好气的道:“义军太残暴了,逼不得已我也只好反秦了,这里有我的亲笔书信一封,你带给他们看就是了……” 想到自己在信里说的话,县令的脸越发的涨了,于是赶紧催促道:“你就别问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刘季混得不错,让你去你就赶紧去吧,这对大家都好!” 于是夏侯婴嘿嘿一笑,当即转身就跑,迅速备好快马,带上足够的干粮和水,像一阵风似的踏上了去芒砀山的路。 越过丰西泽,栓好了马匹,根本不用夏侯婴动脑筋,远远的就看见东南方向上升起好大一股炊烟,他自然是顺着方向就找了过去。 由此可见,刘邦这货头顶上是真有云气! 然而最最神奇的夏侯婴今天来的正是时候,刘邦刚好带着人出去砍了条白色蟒蛇回来。 所以当夏侯婴顺着烟火找到刘邦他们的时候,着实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这里已然有了一个营寨的雏形,密密麻麻的帐篷错落有致地分布着,营地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一千多个丁壮,个个精神抖擞,他们或是在操练兵器,或是在搬运物资;三千来个老幼,虽然面容有些疲惫,但眼中都透着希望,共计四五千人聚在一起,场面蔚为壮观。 “站住,什么人?” 夏侯婴刚一靠近,就被几个手持简陋兵器的丁壮拦住了去路。他们目光警惕,将夏侯婴上下打量,手中的武器微微抬起,摆出随时攻击的架势。 夏侯婴连忙摆手,大声说道:“别误会,我是沛县县令派来的厩司御夏侯婴,特来寻找刘季,有要事相商!” 其中一个丁壮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犹疑,转头对同伴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快步向营寨深处跑去,估计是去通报刘邦了。 不一会儿,刘邦在众人的簇拥下大步走来。他一眼就认出了夏侯婴,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赶忙迎上去:“夏侯兄弟,多年不见,你怎么来了?可是沛县出了什么事?” 夏侯婴见是刘邦,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连忙说道:“刘大哥,可算找到你了,此次前来,是县令让我召你们回去。” 刘邦挑眉,眼中满是疑惑:“让我们回去,他脑子坏掉了?” 夏侯婴神色郑重,说道:“刘哥,如今县令也决定反秦,想请你和刘交公子回去共商大计。” “什么!”刘邦满脸震惊,瞪大了眼睛,“县令也要造反?” 夏侯婴长叹一声,说道:“如今泗水郡已经沦陷大半,起义军的声势越来越浩大,战火眼看就要烧到沛县。县令害怕被牵连,这才决定顺应大势,起兵反秦。” 夏侯婴于是将陈胜吴广起义后的局势大致说了一遍。 刘邦听完,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刘交说的那句话——“秦亡其国,只在旦夕之间”,于是感慨道:“当初交弟所言皆中,竟能预见至此,真神人矣!” “就是老在乃翁面前搞儒家那一套,惹人心烦!” 正说着,刘交和吕雉听说夏侯婴来了,同样也是赶了过来。 二人了解了一番情况后,刘交于是接过县令的信仔细看了一眼,不由得笑出声来:“这县令,倒是会说好话。” 此时吕雉突然开口道:“我刚才过来时看到一个老夫人在路旁痛哭,我问他她为何而哭,她说她儿子是白帝之子,变成白蛇挡在路上,结果被赤帝的儿子给杀了,所以痛哭……” 她说着对着刘交道:“交弟,乡亲们都说你会阴阳之术,曾经通过望云气的方法带着乡亲们找到了你三哥,你说说嫂子这番遭遇有什么说道吗?” 刘交一听,顿时就知道吕雉又开始造神了,不过这次不同于先前直白,而是半遮半掩的,想让老子给她定个性。 又或者是吕雉这娘们在试探自己? 第50章 脖子冷飕飕的发凉呀 于是刘交没有立即开口,主要是这话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那他刘交不就成了术士了吗? 好在老流氓够意思,瞪了吕雉一眼道:“什么说道,狗屁说道,乃翁的背现在还巴着拐杖印呢,你他娘的就别作妖了!” “交弟,你把县令的信给大家念一念,让兄弟们也乐呵乐呵!” 老流氓对这一套压根就不感冒,只是吕雉的行为对他有利,他坦然受之夜就是了。 刘邦自始至终都认为,就算吕雉这娘们不搞这一套,他刘季依旧能坐稳这个大哥的位置! 再说了,这半遮半掩的东西也没必要非得让人定个性才能让人懂。 刘交于是对着刘邦点了点头,将手上的信一扬,冲着围过来的众人大声道:“兄弟们,你们好不好奇县令说了什么,想不想听我给大伙念念?” 一群围过来的糙汉子当即应声道:“想!” “那我就选几句给大家念念!” 于是刘交当即选了几段大声念道:“信呈千古难遇之豪杰刘季公与旷古奇才刘交公:自闻二位大名,犹如天际惊雷,振聋发聩。二位心怀匡扶天下之宏志,胸藏扭转乾坤之伟略,恰似星辰耀世,令四方豪杰皆匍匐敬仰,望尘莫及。” “今暴秦无道,天下苍生深陷水火,大厦将倾,危在旦夕。值此生死存亡之际,唯二位有拨乱反正之力,挽狂澜于既倒之能。本县虽驽钝,亦愿倾尽所能,鞍前马后,唯二位马首是瞻,共举义旗,救万民于倒悬,建不世之功业。” “二位之雄才,堪称古今罕见,谋略之深远,实非吾等凡夫俗子所能揣度。祈盼二位速速归来,共商大业,此乃天下之幸,万民之福也!” 众人听刘交念完,先是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 有的人大声叫好,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有的人满脸兴奋,与身旁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还有的人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推翻秦朝、过上好日子的那一天。 “三哥,那咱们就带着兄弟们下山去见见?” 刘邦道:“好,樊哙,你去通知兄弟们,明日一早出发。”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刘邦站在营地中央,扯着嗓子喊道:“兄弟们,都麻溜儿的起来了,别他娘的磨磨蹭蹭的,赶紧出发,乃翁要在沛县的县衙吃早饭!” 老流氓满不在乎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自信劲儿。 樊哙兴奋得满脸通红,扛着大刀,像个疯子似的在队伍里窜来窜去,嘴里叫嚷着:“哈哈哈,走走走,进了城,先找那县令老儿要几坛好酒!” 刘邦骑在马上,大大咧咧地笑着,粗俗的喊道:“没错,让那什么县令好好招待咱们兄弟,什么狗屁礼仪仁义的,,拳头硬才是硬道理!” 他一边说着,一边扫了刘交一眼,显然是这段时间被刘交在山里深入群众、洗脑乡亲的行为给恶心坏了。 刘交骑着一匹矫健的黑马,不紧不慢地跟在刘邦身旁,神色平静,仿佛没听懂老流氓的话一般。 他轻声说道:“兄长,此次进城,还是要多加小心,这县令的心思怕是没那么简单。” “管他简单不简单,乃翁手底下一千多个弟兄,打也给他打下来了!” 老流氓手一挥,豪情万丈的对着身后喊道:“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呀?” “对,没错!” “大哥说的在理!” 手底下一群草莽纷纷呼应,让刘邦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于是他再次得意的看了刘交一眼,心道你小子还嫩了点,你会聚拢、抚慰人心,乃翁照样门儿清! 一路上,士兵们欢声笑语,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他们谈论着推翻秦朝后的美好生活,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然而,刘交可是知道县令这哥们好像反复了,具体原因不清楚。 果然,当他们来到沛县城下,看到紧闭的城门和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士兵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刘邦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 他大声喊道:“奶奶的,乃翁刘季,奉县令之邀前来共襄义举,尔等还不快快打开城门!” 刘邦此刻的声音里透露出他流氓本质的狠辣气质。 城墙上一个将领畏畏缩缩的冒出个头来,高声回应道:“刘、刘季,县令改变主意了,你、你们回去吧!” 樊哙一听,顿时暴跳如雷,挥舞着大刀怒吼道:“他娘的,这狗县令,竟敢耍我们!老子现在就杀进去,砍了他!”说着就要往前冲。 刘邦一把拉住樊哙,骂道:“奶奶的,老子没发话,你来做什么主,给乃翁回来!” “大哥……” “大什么哥,你再叫唤,乃翁就让你樊哙一个人兵分两路去攻打东西城门!” “啊,这这么能成,俺也不会分身术呀……” 此话一出,逗得众人纷纷哈哈大笑了起来。 刘交则眯起眼睛,心道这县令,果然还是反复了,不过,老子既然来了,自然就没那么容易让你打发走! 要说这县令为什么反复,其实说到底还得会稽郡的项羽、项梁来背这个锅。 当时会稽郡的郡守同样也是响应起义,同样也是让项羽去召回逃亡在外的恒楚,甚至还让项梁来领兵,该给的、能给的都给出去了,然后还是让项梁这个老银币指使项羽这个莽夫给砍了。 你说这让收到消息的沛县县令怎么想? 简直不敢想,脖子冷飕飕的发凉呀! 所以此时县令看着刘邦这一千多号人来到城门,愣是躲在城头屁都不敢放一个,指使一个统领出去答话。 眼看这城门紧闭,县令不冒头,刘交于是越马而出,对着城门大声喊道:“严县令,鄙人曾多次邀阁下相会,无奈总是缘悭一面,好不遗憾。” 刘交说的自然是带人上芒砀山时、立牌子戏耍县令的事情,所以当时参与的的人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刘交顿了顿,继续道:“现在承蒙阁下诚意相邀,鄙人同样携诚意而来,不期阁下却当场反复,实令人费解,故斗胆请足下现身,当面通达缘由为谢!” 城门上的县令听了怎么样不知道,旁边的樊哙先绷不住了,对着刘邦道:“大哥,刘交嘴里说的什么玩意儿来着。” 刘邦瞪了他一眼道:“奶奶的,听不懂就少说话,别他娘的什么都来问老子!” 第51章 进城 然而城上的县令听了这话,不仅不露面,反而越发觉得危险了。 于是他趴低了身子暗自琢磨道:,跟你们这般贼子讲什么信义,那会稽郡的郡守不也请了项梁等人共同起义吗,结果还不是被项羽给砍了! 那刘交‘沛县君子交’的名声,我还出力不少呢,你不还是卷走我一乡的百姓,让我差点没被砍头! 萧何这厮给我出的什么鬼主意,回去我就砍了他! 而刘交见县令迟迟不肯出面,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心道这县令不露头,看来还得给他些压力,否则怕是难有转机。 随即,他转头对着身旁的士兵吩咐道:“快去,取来帛布与笔墨,我要写一封帛书。” 不多时,帛布与笔墨取来,刘交略作思索,便挥毫泼墨,笔锋凌厉,写下一封言辞恳切又暗藏威慑的帛书。 帛书中,他先是痛陈秦朝暴政,百姓民不聊生的惨状,再表明他们起义是顺应民心、拯救苍生之举,接着又点明县令反复的不义行为,最后向城中百姓与士兵晓以利害,呼吁他们顺应大势,莫要为县令的一己之私陪葬。 写罢,他将帛书仔细卷起,用绳索绑在箭尾,对着一名箭术精湛的士兵说道:“务必将此帛书射到城内显眼之处,让百姓和士兵都能看到。” 刘邦见状不屑的道:“傻小子,百姓能有几个识字的,你写这玩意儿给狗看呢?” 刘交笑着道:“不错,这东西就是给那些认识字的墙头狗看的,在当下来说,他们依旧还是有着主导地位的,所以只要他们倒向咱们,那咱们的事儿就要顺遂很多。” “狗屁!”刘邦不乐意的道:“那你说咱们手底下这群不认字的兄弟算什么?” “最后还不是咱们兄弟才肯舍命去干大事,乃翁刀架在他们脖子上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是谁在主导谁了!” 刘交笑了笑说道:“兄长,你说得对,你在沛县人缘颇好,与诸多官吏相熟,且丰西泽义释劳役之事,早已传遍四方,彰显了你的义气。” “如今正是你发挥声名的时候,你可带着人前往四处城门喊话劝降,以你的威望和人格魅力,定能打动城中之人。” “所以城中那群不认识字的兄弟们,就全交给你来主导了!” 刘邦听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豪迈地说道:“这还差不多,乃翁这就去会会那些老相识,你小子就瞧好吧!” 说罢,他大手一挥,带着樊哙、卢绾等一众兄弟,朝着城门奔去。 刘邦站在东城门下,神色镇定,目光炯炯地望向城墙上的士兵与百姓。 随即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城上的兄弟们、乡亲们,我是刘季!都听好了,我刘季向来都是讲义气的人,说过的话,那就是板上钉钉!” 他的声音洪亮,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如今,我带着兄弟们来响应起义,为的就是推翻暴秦,让咱们老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只要你们现在打开城门,放我和兄弟们进去,我保证,秋毫无犯!” 刘邦一边说着,一边有力地挥了挥手,仿佛在向众人承诺一个光明的未来,“但要是你们错过我刘季,等别的人打进来,那他们就算是不屠城、那也少不得要烧杀抢掠一番,到时候你们可就要遭老罪了!” 刘邦喊完又带着一群手下直奔下一个城门。 而城墙上,士兵们听了刘邦的话,开始交头接耳,神色间满是犹豫。 其中一个年轻的士兵忍不住低声说道:“这刘季,当年在沛县当亭长的时候,确实是个仗义的人,我还受过他的恩惠呢。” 旁边一个年长些的士兵微微点头,轻声回应:“是啊,他丰西泽义释劳役的事儿,咱们都听说了,那可是冒着杀头的风险啊,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城门口的百姓们也在窃窃私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捋了捋胡须,感慨道:“刘季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为人豪爽,从不欺负咱老百姓。他说的话,我信!” 一个年轻的后生听了这话,心道你是哪个乡的我还不知道? 还看着人长大,人刘季都不见得能认识你好不? 不过还是附和道:“是啊,要是真让别人打进来,咱们可就惨了,还不如跟着刘季,说不定真能过上安稳日子,况且携民逃难的公子交也在外面,必定不会为难咱们的……” 城头上,县令听到外面的动静,吓得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额头满是汗珠。 他心里清楚,刘邦在县衙的人缘极好,刘交在黔首那边有很得人心,如今这一番话,怕是已经动摇了城内人心。 此时,刘邦已经到了东城门,东城门的守城校尉站了出来,他望着城下的刘邦,大声问道:“刘亭长,你当真能保我们平安?” 刘邦毫不犹豫地大声回应:“奶奶的,乃翁一个唾沫一个钉,还能骗你不成!” 校尉听了,心中一震,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士兵与百姓,只见众人纷纷点头。犹豫片刻后,校尉终于下定决心,大手一挥,喊道:“开城门!” “哈哈哈哈” 老流氓听到“开城门”三个字顿时大笑三声,心道什么狗屁帛书、什么狗屁读书人的主导地位,最后还不是靠着乃翁的侠义声名喊开了城门。 由此可知,交弟不如我远甚! 寻思间这名校尉已然出了城门、带着一帮城卫拜倒刘邦的面前。 于是刘邦意气风发地接受了校尉和城卫们的叩拜,豪迈地拍了拍校尉的肩膀道:“好兄弟,往后跟着我刘季,保准你们都有好日子过!” 那校尉当即再拜道:“谢将军!” “什么狗屁将军,少往老子脸上贴金,叫大哥!” 随后,刘邦挺直腰杆,大手一挥,高声下令:“兄弟们,进城!” “但都给我记好了,谁要是敢在城里胡作非为,坏了乃翁秋毫无犯的承诺,那就休怪我刘季翻脸不认人!” 众人齐声应和,脚步声整齐有力,浩浩荡荡地朝着城内进发。 第52章 乃翁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而此刻,西城门处的县令听到东门投降、刘邦已经进城的消息,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心中懊悔不已,不住地骂道:“这群没出息的混账东西,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投降了!” 可他也清楚,大势已去,若是再不做出决断,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县令再也顾不得许多,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急忙喊道:“快开城门,本县要向公子交投诚!” 县令一边喊着,一边慌慌张张地整理着自己的衣冠,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 于是西城门缓缓打开,县令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同样面露惧色的官吏。 刘交看到城门开启,嘴角微微上扬,心道:看来这县令是个见机快的,否则要再等等,只怕命都保不住了。 县令走到刘交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说道:“小人严西山,有眼不识泰山,先前多有冒犯,还望公子恕罪!如今愿率众人归降,还请公子收留!” 刘交看着跪在地上的县令,神色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戏谑。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严西山?好名字,不过,你这反复无常的性子,今后可得改改。” “是是是,小人一定改……一定改!” “好,既然你有心归降,我也不会为难你,跟着我吧。” 县令连忙点头,忙不迭地说道:“多谢公子,小人一定唯公子马首是瞻!” 刘交微微点头,随即下令道:“进城吧,严县令,你去安抚好百姓,莫要惊扰了他们。” 严西山立马疯狂摇头道:“公子叫我西山就可以了,咱们沛县哪里来的县令?” “哈哈哈哈,有意思,走吧。” 刘交大笑三声,带这人进城而去。 随着芒砀山的人马有序进城,再刘邦和刘交的约束下果然秋毫无犯。 城内的百姓们看到这一幕,心中的担忧这才渐渐消散,他们纷纷走出家门,看着这些进城的义军,眼中既有好奇,也有期待。 刘交见状,于是振臂一呼,大声喊问道:“兄弟们,咱们起义为了什么?” 起义为了什么? 这群芒砀山下来的汉子听到这句问话,一时间有点懵。 难道不是因为不当反贼就活不下去了才起义的吗,还能为什么? 然而是起义的原因,不是起义的目的呀,所以一时间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没有张口。 于是刘交自问自答道:“诛暴秦,安黎庶!”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像是被心中的某种情绪拉扯着,努力想要表达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而刘交的这一句“诛暴秦,安黎民”,宛如一道光,瞬间照亮了他们混沌的内心。 对于这群从芒砀山下来的义军而言,他们原本大多是被生活逼到绝境之人,或是逃避严苛劳役的苦力,或是不堪重负的底层百姓。 他们起初起义,或许只是为了活下去,或许为了摆脱眼前的困境。 但归根到底,他们的苦难难道不是暴秦强加在他们头上的吗? 所以诛暴秦是理所当然的应该要干的,而安黎民,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本就是黎民,至少当下以及未来的一段时间,他们都不会忘记自己出身于黎民百姓的身份。 所以这黎民安得更是理所当然! 刘交的这句口号,将他们内心深处模糊的渴望具象化了,甚至升华了他们的愿景与目的,让他们的行为变得更有意义——推翻残暴的秦朝统治,让天下像自己一样受苦受难的百姓、都能过上安宁的生活! 而沛县的百姓们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们早已对秦朝的统治深恶痛绝,内心渴望着能有一股力量来改变这一切。 “诛暴秦,安黎民”的口号同样给了他们加入反抗的勇气和力量! 他们虽然理不清更说不出这里面的门道,但本能已经驱使着他们去做他们该做的事情。 “诛暴秦,安黎民!” “诛暴秦,安黎民!” 先是义军中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喊,他们声音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高涨,气势仿佛冲破云霄。 紧跟着百姓们也跟着喊了起来。 “诛暴秦,安黎民!” “诛暴秦,安黎民!” 于是随着义军的前进,一路上听到的百姓们,同样纷纷都自发地跟在起义军后面喊起了这个口号。 在他们眼中,这支起义军或许就是他们摆脱苦难的希望所在,队伍因此越来越壮大,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 而站在最前面的刘交,已然成了众人眼中的一道光,一道可以直视甚至让人忍不住凝神瞩目的光! 而这道光自然也照耀到了老流氓这边。 刘邦这边远远听到动静,皱了皱眉头,转头问手下:“怎么回事儿,这么大动静?” 手下听了一会儿,回道:“大哥,动静是从西城门传过来的,可能是县令投降二统领了。” 刘邦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大骂道:“这狗县令,怎么这么怕死,居然没等乃翁过去就投了,算什么好汉!” 说罢,带着人就往县衙走去。 不多时,两帮人马在县衙相会。刘邦看到百姓们自发地跟在刘交后面喊口号,那场面热闹非凡,再看看自己身后,只有冷冷清清的起义兄弟军,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嫉妒之火蹭蹭往上冒。 他二话不说,冲过去就对着县令一顿拳打脚踢,嘴里还骂骂咧咧:“奶奶的,你个龟儿子,就知道投降,怎么不等老子过去收拾你?” “啊?” “乃翁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不说话!” 啧啧啧,老流氓是真狠,大耳刮子是一个接一个的刮,还问人家为什么不说话,人家能说话才是见鬼了。 县令被打得抱头鼠窜,毫无还手之力。 刘交见状,还是上前拦住了刘邦道:“兄长,县令的投降让乡亲们免了一场战乱,这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功的,不应该被苛责。” 说完他又小声的补充道:“给后面投降的立个榜样,否则要是人人拼死抵抗,那咱们后面的事就要难办很多了……” 第53章 公子放心,小人省得! 刘邦听了,当即就停了手,立马笑嘻嘻的将县令扶起来道:“严县令,乃翁刚才失礼了,你为了避免百姓伤亡,阵前倒戈、弃暗投明,乃翁代兄弟们多谢你了!” 老流氓说着弯身下腰,拍了拍县令衣服上自己踹出来的脚印,一副亲切友好的样子。 县令急忙表现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声道“不敢不敢,折煞我了折煞我了”。 这时,县衙大门大开,一众大小官吏都出来跪地请降。 “我等拜见刘公!” 刘邦回头一看,都是熟人啊,于是脸上笑容不变,急忙将他们扶起来,说道:“哎呀,大伙这是干啥,咱们以前就是兄弟,现在照样是哥们,还他娘的这么客气干什么?” “起来起来!” 众人纷纷起身,面露感激之色。 刘邦朝着人群望了一眼,接着问:“咦,怎么不见萧何啊?” 有人回道:“萧何因为暗通您和公子交,所以被县令关在了牢里,后面献计让县令召回你们的时候才被放出来,但县令听到会稽郡传来的消息后,又把他们关了进去。” 县令听到这话,脸瞬间变得煞白,心道这沦陷得太快了,否则怎么也要先将萧何放出来! 果然,刘邦一听,火又上来了,冲过去又给了县令一顿胖揍,边打边骂:“你个混蛋,萧何什么时候暗通乃翁了,他通没通我我还不知道吗,一看就是你狗日的在陷害他!” “奶奶的,竟敢陷害我哥们,乃翁回来再收拾你!” 打完之后,刘邦才带着人急忙往大牢跑去,要救萧何。 看着刘邦离去的背影,被殴打得鼻青脸肿的县令“扑通”一声跪在刘交面前,哭喊道:“请公子救我、请公子救我啊!” 刘交将他扶了起来道:“严大人,你先前说的很好,咱们沛县没县令了,但你作为前县令,还是得把你前县令的作用发挥出来。” “否则你既没什么功劳、又没什么用处,还得罪的本地豪强兼义军首领的兄弟,谁会冒着得罪两位大人物的风险去救你?” 严县令愣神思考了一会儿,立马恍然大悟道:“公子,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准备、这就是去准备。” 刘交随即安排了几个机灵且可靠的手下,神色平静地嘱咐道:“你们跟着严县令,他要做什么,都尽力协助。” 又对着县令道:“他们都是些粗人,你得跟他们把话说得明白些,别出了岔子!” 县令拍着胸脯保证道:“公子放心,小人省得!”随后千恩万谢的去了。 这边安排妥当后,刘交才朝着大牢走去。 一进门,大牢内阴暗潮湿、腐臭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皱眉。 还未走近,就听到刘邦那大嗓门在牢里回荡:“兄弟,我对不住你啊,都怪我刘季来晚了,让你受这么大的罪!” 刘交加快脚步,走进牢房,只见刘邦正紧紧握着萧何、曹参的手,一脸的自责。 而萧何则面色憔悴,却仍强撑着道:“刘季啊,不用多说了,我本意是让县令召你们回来,谁知道会稽郡那边项梁先干了这事儿,不过好在你们现在同样也打进来了……” 刘邦此时听见脚步声,转头看见刘交来了,说道:“交弟,你来了,你快看看,那个王八蛋县令把你萧大哥折磨成什么样了?” 刘交于是同样快步上前,先是对着萧何一脸心疼的围着转了一圈,随后立马作揖行礼,满脸愧疚地说道:“想不到为我携民逃难一事,竟令二位兄长含冤受苦到这个地步,交实在惭愧,请二位兄长责罚!” 萧何、曹参赶忙扶起刘交,说道:“少游,此事怎能怪你,只怪我自己见机慢了,没料到由此一劫……” 刘邦心道看来这臭小子的戏也不比老子差,于是立马又义愤填膺的道:“行了,你们都别说了,萧何,你们就在这儿等着,乃翁这就出去,砍了那县令的脑袋给你出气!” 萧何挥了挥手表示道:“那倒也不必,那县令说不得还有些用处……” 刘交见状心道看来这县令确实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不然老流氓绝对说道做到! 于是他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兄长,你先消消气,既然萧大哥都怎么说了,那不如咱们就带着萧大哥去县衙坐堂叙话,然后让人去召县令过来,让他在堂下对着咱们下跪行礼,先替萧大哥和曹大哥出一口恶气……” 刘交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然后再看看他什么表现,要是不懂事,再杀也不迟!” “好,就这么办!” 于是两个人便分别扶着萧何、曹参前往县衙大堂。 沛县县衙大堂位于县衙的核心位置,飞檐斗拱,气势恢宏,往日里是县令审案断案、处理政务的地方,此刻却弥漫着一股紧张又期待的气息。 刘邦和刘交分别小心翼翼地扶着萧何、曹参,朝着县衙大堂走去。 一路上,百姓们得知义军进城的消息后,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将县衙围得水泄不通。 大家都在交头接耳,猜测着义军下一步的行动,有的说义军会开仓放粮,救济百姓。 有的说义军会重新整顿沛县的秩序,严惩贪官污吏。 义军士兵们见百姓围得太多,怕影响行动,便想上前请他们离开。 刘交见状,出面制止道:“莫要驱赶,沛县往后究竟怎么样,跟乡亲们关系很大,咱们往后要干什么,同样也离不开乡亲们的支持。” 百姓们听闻,心中顿时对刘交肃然起敬,主动让出一条路来。 众人穿过人群,来到县衙大堂,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公案,刘邦当即就把萧何扶道案前的椅子上坐下。 萧何立马弹起来道:“不行不行,你是义军首领,合该你做才对!” 老流氓豪气干云的道:“萧何,你他娘的别啰嗦,乃翁让你坐你就坐,否则乃翁怎么给你出气?” 说着刘邦又吩咐道:“来两个兄弟,再搬把椅子来,让曹参兄弟也坐上去。” 曹参自然也是推辞,但同样被老流氓强行按了上去。 待二人做好后,刘邦才吩咐道:“去,把那狗县令给乃翁速速叫来!” 第54章 沛县人民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却说刘邦让人去召县令,不一会儿县令就捧着官印进来了。 他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刘邦面前,那眼泪和鼻涕跟不要钱似的,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请刘季公听我一言,二世皇帝他残暴无道啊,把这天下搅得是民不聊生!” “小人严西山身为这沛县县令,悔不当初当了二世皇帝的官,待认清那狗皇帝的面目后,却贪生怕死、贪念权位。 “既不敢反对朝廷那些错误的政令,又舍不得这官位,挂印辞职,先前更是猪油蒙了心,企图抗拒义军,实在是罪恶滔天,是以今日特地来向刘季公请罪呀!” 刘邦原本那高高扬起,准备下令砍了县令脑袋给萧何、曹参出气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 心里疯狂吐槽:他娘的,这县令可太鸡贼了! 乃翁也当过秦朝的官,当初也没想着对抗政令,更没辞职,要是真按这县令说的理由来责罚他,那岂不是说明乃翁自己同样也是罪大恶极? 不行! 于是刘邦咬了咬牙,果断略过这一茬,双眼一瞪,扯着嗓子怒声责问:“畜生,你狗日的少在这儿给老子装蒜,乃翁问的是你陷害萧何、曹参的事,你他娘的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县令吓得身子抖得像筛糠,脑袋跟捣蒜似的连连磕头,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哭喊道:“那确实是小人害怕被问罪,一时糊涂,才诬陷了萧大人和曹大人,小人认罪认罚,求刘季公责罚!” 说完,又麻溜地转向萧何和曹参,“砰砰”地磕起头来,没一会儿额头就红肿一片。 老流氓刘邦自己就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他自己就没少给人磕头,哪能吃他这一套? 于是当即扯着嗓子喊道:“哼,你这几句认罪就想了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乃翁今日非得砍了你的脑袋给我哥们出气不可!” 县令一听,吓得肝胆俱裂,急忙抬手阻拦,带着哭腔说道:“刘季公且慢!小人还有一件未尽的事要做,请刘季公让小人做完再杀不迟!” 刘邦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儿,你最好快点说!” 县令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鼻涕,神色庄重,大声说道:“小人虽然无德无能,但终究是这一县的父母官,所以这未尽的事,就是希望把沛县的子民交到一个德高望重、能力强大的人的手上,只有这样,沛县的百姓才能在这乱世之中有个依靠,过上安稳日子。” 刘邦挑了挑眉,心道这狗日的来这一套,这下可就有点难搞了呀! 于是他皱着眉头道:“那你且说说,这个人是谁?” 县令一听,哭得更凶了,整个人直接匍匐在地,屁股翘得老高:“这个人就是刘季公你呀!” “咱们沛县谁不知道刘季公为人仗义,声名远扬,又有推翻暴秦、拯救苍生的志向和能力,沛县百姓在您的带领下,必定能脱离苦海,走向太平。所以小人严西山叩请刘季公统领沛县百姓!” 听到这话,老流氓心道这混蛋果然来了这一套! 而坐在主位上的萧何和曹参,听到县令这般言辞,那是一个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呀。 被禅让的刘邦站在那里,而他们俩却坐在主位,这合适吗? 不合适! 可要是让他们现在贸然站起来,又生怕打断了这禅让的氛围和仪式,那时候就更他娘的不合适了!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绷紧了大腿,用尽全力支撑着身体,就拿小半边屁股挨着凳子,自我催眠道:我没坐……我没坐…… 同时脸上还得强装镇定,眼神里害得故意透露出藏不住的慌乱和不知所措。 唉,由此可见,聪明人有时候比傻子更难! 而刘交站在一旁,看着县令这副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心里乐开了花:这县令果然是个机灵鬼,一点就透! 看来我之前的暗示没白费,这家伙求生欲还挺强。 刘邦看了一眼刘交,皱着眉头推辞道:“这使不得,我刘季无德无能,不敢担此重任啊。” 这时,樊哙站了出来,身后一众义军纷纷附和,“扑通”跪地,齐声高呼:“大哥,您就答应了吧,我们都愿追随您,你不干,还能让这狗县令接着干不成?” 刘交一看他们齐刷刷的样子就明白了,好家伙,显然县令也是和这群粗汉子提前沟通过的。 看来这县令为了保命,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啊! 刘邦看着跪地的兄弟们,心中感动,却仍再次推辞:“兄弟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统领沛县,关系重大,容我再考虑考虑。” 刘交见此情形,知道是时候自己出面了。 他转身,面向大堂外围观的百姓,声音洪亮地说道:“乡亲父老们,遥想上古之世,先民推选贤能,以安邦国,以济苍生。而现在正值乱世,风云变幻,四方扰攘,我沛县生灵也亟需一位明主来领路前行。所以今天大家不妨效仿先贤,推选一位德高望重、有才有能的人,作为咱们沛县的首领!” 百姓们交头接耳,他们自然知道要从义军中选一个。看着他们一个个交头接耳的样子,刘交心里美滋滋:这把稳了,三辞三让流程妥妥搞定!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一个大惊喜。人群中一位老者,忽然站出来大声喊道:“要我说呀,刘交公子仁义无双!当初征召徭役时,他提出养老抚幼的法子,还真就说到做到,让咱沛县的老弱病残都有了依靠!咱不选他选谁?” 又有一个年轻后生激动地喊道:“是呀,公子交之前带着一乡百姓逃难,那可是把大伙的性命都扛在肩上啊!就凭这两件事,就知道刘交公子既有道德,又有能力,我们信他!” “是呀是呀,‘诛暴秦、安黎民’的口号多好,就是人公子交先喊出来的,俺也选他。” 于是人群顿时齐声高呼道:“公子交!公子交!” 刘交听到这一声声“公子交”的欢呼,整个人都懵圈了,内心疯狂呐喊:嗯?你们沛县人都是这么会制造惊喜的吗? 我这精心安排的流程全乱套了!你们这群刁民怎么老是不按套路出牌呀! 我这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结果是全白搭! 而刘邦听道这一声声的欢呼反而眉头舒展开来,轻笑了一下,心道乃翁早就知道必定有这一出! 第55章 屁大点地方称个什么王? 百姓们喊出选刘交后,县衙里瞬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而外面百姓们突如其来的呼声,就像一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就连一向沉稳、算无遗策的刘交,此刻也惊得呆立当场,眼神中满是诧异。 短暂的茫然过后,县衙内的义军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但从他们的眼神里能看出,要是刘交上位,他们也愿意追随。 毕竟,刘交平日里对待众人的仁义,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刘邦看着这混乱又意外的场面,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嘴角一勾,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他大步走到刘交身边,胳膊一抬,大大咧咧地用手肘撞了撞刘交,同时脑袋一扬,眼神里满是戏谑和怂恿,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要不你来? 刘交被刘邦这一下撞得回过神来,神色先是一怔,有些不知所措。 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冷静,眉头微微皱起,开始认真思考起来。他双手背在身后,在原地来回踱步,脚步沉稳却又带着一丝犹豫,眼睛时不时地看向周围的人,似乎在权衡着各方利弊。 一时间,县衙内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眼睛紧紧地盯着刘交,仿佛他的一个决定就能决定大家的命运。 县衙外的百姓们也察觉到了异样,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县衙里面,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刘交缓缓停下脚步,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众人看到这个动作,心里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间,有的人微微叹气,有的人则露出遗憾的表情。 这时,萧何和曹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同时站起身来。 萧何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对着众人说道:“乡亲们、兄弟们,这可是大喜事啊!咱们沛县出了两位德才兼备的人杰,都深受大家的拥护。但咱们都清楚,一个队伍只能有一个首领,不然就像一盘散沙,没法好好干大事。要不,咱们再选一次,这次一定要选出最合适的人来带领大家!” 曹参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道:“萧兄所言极是,咱们可得慎重决定,这关系到咱们沛县以后的生死存亡啊!” 然而,他们的话还没说完,刘邦就猛地一抬手,大声打断道:“不必再选了!” 这一声犹如洪钟般响亮,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众人皆是一愣,原本还在小声议论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刘邦。有的人面露疑惑,皱着眉头,不明白刘邦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有的人则微微皱眉,眼中带着一丝好奇,猜测着刘邦接下来要说什么。 刘邦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迈着大步走到众人面前。他伸手一把拉住刘交的胳膊,将刘交拉到自己身边,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大声开口道:“乡亲们,我打心底里感谢你们这么信任我弟弟!我这弟弟,那可是出了名的有德有才,平日里对大家怎么样,你们也都清楚,‘君子交’这个名声,他绝对担得起!” 说到这里,刘邦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也变得沉重:“但是,正因为他是个赤诚君子,我才不能让他当这个首领!” “请诸位想想,现在是什么世道?这可不是上古先贤统治下的太平盛世,而是礼崩乐坏的乱世啊!” “乱世之中,小人到处都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就喜欢欺负咱们这些老实君子。就说公子扶苏,那么仁义的一个人,最后不也被胡亥那混蛋给害死了吗?” 刘邦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所以,这诛暴秦的事儿,还得我这个当兄长的来扛!我刘季没别的本事,就是胆子大,不怕那些牛鬼蛇神!至于安黎民的事儿,那就非我交弟这位君子不可了!他心思细腻,心地善良,最适合安抚百姓、治理地方。” “所以,这大头领非我刘季来做不可,而统领也非我交弟莫属,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听了这话,顿时炸开了锅,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有的人不住地点头,脸上露出赞同的神色,觉得刘邦说得在理。 有的人则和身边的人小声讨论着,时不时地看向刘邦和刘交,似乎在权衡利弊;还有的人则面露犹豫之色,拿不定主意。 过了一会儿,人群中渐渐响起了赞同的声音,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高呼:“刘季!刘季!” 呼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整齐,震得整个县衙都嗡嗡作响。 刘邦听到这呼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拉着刘交,走到一旁,凑近刘交的耳边,小声说道:“臭小子,你那儒家一套在这乱世是真不行,论成事儿还是得看三哥我的!” “别看你小子平时点子多,蹦跶得欢,可不管怎样,哥哥我始终能压你一头!看看这乡亲们的呼声,你这下总服气了吧?” “多跟哥哥我学着点吧你!” 刘交白了刘邦一眼,小声反驳道:“三哥,你可别得意太早!我这是顾全大局,不然就凭你那点小心思,能这么容易就当上这首领?要不是我之前布局,你以为这些人能这么轻易就听你的?” 两人正小声拌嘴的时候,县令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 他先是对着刘邦和刘交行了个大礼,然后直起身子,一脸诚恳地说道:“刘季公,您看陈胜吴广,他们起义后没多久就建立了政权,还称了王,不如刘季公也立朝称王如何?” “这样一来,咱们也好名正言顺地统领各方,招兵买马,干一番大事业!” 刘交一听,摇了摇头,上前一步道:“我们起义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诛暴秦、安黎民,可不是为了自己称王称霸!” 选首领只是为了方便指挥大家,要是现在就称王,那和那些贪图享乐的暴君有什么区别,如果非要定个称呼,那就称沛公吧!” 刘邦听了,也觉得在这小小的沛县就称王太没出息,要当就当一国之主。 于是他大手一挥,点头赞同道:“交弟说得对,这屁大点地方称个什么王,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乃翁要做旧做一国之地的王,就称沛公!” 于是众人就此称刘邦为沛公,而称刘交为长公子,意为主君的弟弟。 第56章 兵分两路 夜幕笼罩着沛县县衙,大厅内灯火摇曳,人影攒动。 刘邦高坐主位,神色沉稳,目光扫过众人,等待着最后的议事成员。 不一会儿,刘交带着周昌匆匆赶来。 卢绾、周勃、樊哙、萧何、曹参早已与刘邦围坐一堂,众人相互拱手、寒暄,大厅里一时间充满了熟络的问候声。 “让诸位久等了。” 刘交笑着致歉,目光与众人一一交汇,找了个空位坐下。 刘邦大手一挥,爽朗地笑道:“都是自己人,客气个什么劲儿呀,开始吧。” 众人顿时正襟危坐,气氛瞬间严肃起来。 刘邦神色凝重,开口说道:“如今咱拿下了县衙所在的城池,可沛县其他地方还未归附,甚至好多地方都不知道沛县已经换了天,大家都说说吧,这事儿该怎么办?” 说着刘邦的话音落下,大家都一睹眼睛将刘交望着,显然是等着刘交的发言,毕竟是二号首长嘛。 于是刘交便开口对着萧何道:“萧大哥,沛县的情况没人比你更熟了,不如你先来说说吧?” 萧何急忙道:“长公子称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显然萧何是拎得清人情世故的,县令没让位前,在大牢里,萧何都是叫的刘交的字“少游”,而此刻立马就改称为长公子了。 刘邦见状顿时道:“萧何你他娘的也别客气了,有什么想法你就赶紧说吧!” 于是萧何这才推了推额前的头发,条理清晰地说道:“依我看,沛县其他地方大多都不用攻伐,毕竟咱们义军‘诛暴秦、安黎民’的口号是顺应民心的,只要把咱们的主张传出去,多数地方都可传檄而定。” 樊哙一拍桌子,粗声粗气地说:“俺也觉得是,那些个地方的人,只要知道咱是为他们好,肯定愿意跟着咱!”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萧何接着道:“不过,有两个地方恐怕没那么容易,那就是丰邑和留邑。这两个地方,说不定得费些功夫。” 邑,简单来讲,就是有城池围起来的地方。 丰邑和留邑有较大的城池作为依靠,里面的守将或许还心存侥幸,妄图负隅顽抗一番,所以萧何才会这么说。 刘邦当即道:“那就打,他奶奶的,沛县老子都拿下来了,难道还拿不下小小两个邑?” 樊哙、卢绾、周勃三人自然是毫不犹疑的出言附和。 “没错,大哥说得对,他们要是敢反抗,爷爷屠了他们!” 这自然是樊哙这个屠夫口里的话! 于是刘交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樊大哥,咱们现在是义军,不是山上的流寇土匪了,战场厮杀无所谓,但别动不动就屠百姓,等打下了城池,咱们还要靠着百姓给咱们交税养军呢!” 听了这话刘邦同样也是瞪着樊哙道:“你他娘的别动不动的就给乃翁满嘴粗话,对百姓要多少讲点礼仪,那是咱的财神爷,知道了吗?” 大哥……”樊哙心里委屈,心想你自己说话也不文明啊,可这话到嘴边,愣是没敢说出口。 刘邦哪能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立马打断道:“行了,你闭嘴,别说话了!” 然后又对着刘交说:“交弟,你带一路人马去丰邑,我带一路去留邑,咱比比谁先把城池拿下,敢不敢接招?” 刘交嘴角一勾,笑着说:“行啊,比就比,谁怕谁,看我不把丰邑轻松拿下,到时候你可别眼红!” 刘邦又看向萧何,一脸郑重地说:“萧何,沛县县衙就全靠你撑着了,粮草、后勤这些事儿,都仰仗你,你就是咱们的大管家,可不能掉链子!” 萧何闻言,连忙起身,拱手推辞道:“沛公,这重任我怕是担当不起,要不沛公还是请另选贤能吧。” 他的脸上满是谦逊与惶恐。 刘邦走过去,一把按住萧何的肩膀,说道:“萧何,你就别推辞了。论谋略、论才能,论对沛县的熟悉,谁能比得上你?我和交弟都信你,这事儿非你莫属!” 刘交也站起身来,诚恳地说:“萧大哥,沛县的后勤至关重要,只有你在,我们在外征战才能毫无后顾之忧。” 萧何见二人如此信任自己,心中感动,犹豫片刻后,拱手应道:“既然沛公和长公子如此信任,那我就斗胆领命,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众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才各自散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严西山就匆匆赶来拜见刘交。他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恭恭敬敬地递上,说道:“长公子,这是小人特地为您和沛公刻制的印玺。” 刘交打开木盒,只见里面一方刻着“长公子交”的印玺,印身古朴,字迹刚劲有力;旁边还有一方刻着“沛公刘季”的印玺。 严西山满脸感激,说道:“长公子,多谢您那日饶我一命,还委我以重任。小人愿为长公子门下走狗,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刘交心中暗喜,觉得这严西山倒也识趣,懂得投其所好。 他微微一笑,说道:“严大人客气了,往后咱们**协力,共图大业。” 说着,便收下了印玺。 这时,刘邦派人来召刘交去校场。刘交带着严西山以及周昌匆匆前往,还不忘带上严西山给刘邦刻的印玺。 校场上,阳光洒在士兵们的身上,映照出一片肃杀之气。刘邦远远看到刘交,大步迎了上去。 刘交呈上印玺,刘邦接过,仔细端详,大喜道:“来得正好!我正要用它来颁发文书任命呢!” 刘邦当即召集所有义军到场,士兵们整齐列队,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高台。 刘邦站在高台上,神色威严,声音洪亮地宣布:“兄弟们!今日,我刘季以沛公之名,任命卢绾为侍从官,负责我的起居护卫;周勃为中涓,掌管王宫事务;樊哙为舍人,随我左右听令!” 台下的卢绾、周勃、樊哙纷纷单膝跪地,齐声应道:“愿为沛公效命!”声音震耳欲聋,响彻整个校场。 接着,刘邦又宣布:“萧何,才智过人,谋略深远,当为我之沛丞,协助我处理日常政务,筹备粮草,掌管后勤。 “曹参为狱掾,协助萧何处理政务,维护沛县治安!” 萧何和曹参也跪地领命,神色庄重。 宣布完任命后,刘邦大手一挥,高声宣布了昨晚的计划:“兄弟们!我们将兵分两路,攻打丰邑和留邑。每队一千三百人,我带一队去留邑,长公子交带一队去丰邑!此次出征,我们定要让沛县全境归附,还沛县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士兵们群情激奋,纷纷振臂高呼:“推翻暴秦!推翻暴秦!” 士气高涨,直冲云霄。 第57章 我雍齿偏不服他 天刚破晓,熹微的晨光轻柔地洒落在大地上。 刘交一袭精致的儒家长袍,腰间的佩剑剑柄雕琢得古朴典雅,剑穗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他身姿笔挺地跨坐在一匹矫健的黑色骏马上,神色沉稳而坚毅,身后是一千三百个士气高昂的义军。 “出发!” 刘交举剑一挥,声音温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在空旷的原野上悠悠回荡。 身后一千三百名将士整齐划一地迈出步伐,坚实的脚步声交织成一首雄浑的战歌,奏响了出征的激昂前奏。 而在丰邑北边五十里、一处热闹嘈杂的集市上,一个名叫雍齿的人正慢悠悠地闲逛着。 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织成一片。 忽然,一阵热烈的讨论声钻进他的耳朵。 “听说了吗?刘邦打进沛县,现在都自称沛公啦!” 一个卖菜的小贩兴奋地说道。 “是啊,没想到那刘季还真有本事,这下沛县可算是换天了。” 旁边一个路人附和着。 雍齿听到这话,脚步猛地一顿,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手中的钱袋也不自觉地握紧。 “刘季那家伙,他凭什么?” 他的心里像是被点燃了一把火,嫉妒和不甘瞬间涌上心头。 在他眼中,刘邦不过是个整日游手好闲的市井无赖,自己曾经还见他去王陵家里“乞食”,而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沛公,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他都能干成沛公,难道我雍齿就当不得别人的主公?” 雍齿咬着牙,心中暗自盘算,他再也无心逛街,转身大步往家走去。 一回到家中,雍齿立刻命将左邻右舍都召集过来。 雍齿在当地算是一位豪强,有钱有地,而且个人武力值也不低,所以在当地多少有些威望。 当然了,这个豪强是相对的,真正的豪强早被秦始皇迁走了! 没一会儿,雍齿的院子里就站满了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猜测着雍齿这么着急把大家叫来是所为何事。 雍齿站在台阶上,神色严肃,大声说道:“乡亲们,相信你们也都听说了,刘季那小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进了沛县还自封沛公。 “他刘季都能做到,咱们凭什么不行?我雍齿在这一带,虽比不上先前祖上那样风光,但也有几分薄面,现在,我打算干一番大事,愿意跟着我的,就站出来!” 众人听了,交头接耳一番,很快,就有人站出来表态。 “雍齿,我愿意跟你干,但是你得给我家里父母一笔钱财,作为我的买命钱!” 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率先喊道。 “对,我们也一样,可以给你卖命,但是家里快没米下锅了,请你给比卖命钱吧!”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道。 “好,我答应你们!” 雍齿当即进屋取了一些浮财散了出去,就此聚拢了近百个人。 看着这些愿意追随自己的人,雍齿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但他也清楚,就这点人马,想要成就一番大事业还远远不够。 而现在沛县又被刘季占了,带着这百十来人远征更是行不通,于是,雍齿带着这近百人,开始前往各个村落,期望能招募到更多的人。 于是,雍齿带着这近百人,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第一个村落进发。 抵达村头,看到几个村民正聚在一起闲聊,雍齿大步上前,双手抱在胸前,扯着嗓子说道:“乡亲们,我是雍齿!如今世道大乱,刘季在沛县自称沛公,如今我雍齿也我打算拉起一支队伍,起义反秦,建功立业,只要大家跟着我,以后必定带着你们吃香喝辣、共享富贵!” 村民们停下交谈,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一个中年村民挠了挠头,犹豫着说:“雍老爷,您的话我们信,可听说现在沛县是刘交和刘季当家,他们名声可不小,还说要诛暴秦、安黎民,大家都觉得跟着他们有盼头。” 雍齿一听,脸色微微一沉,提高音量道:“刘季不过是个地痞流氓,以前的事儿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他能给你们的,我雍齿也能给,而且只会更多!” 然而,村民们只是互相看看,小声议论着,并没有人站出来响应。 雍齿见状,心里有些着急,但还是强装镇定:“也罢,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于是雍齿立即又带着人前往下一个村落。 在第二个村落,雍齿改变策略,先让手下人在村里分发一些钱财和食物,吸引了不少村民围观。 他站在一处高台上,大声演讲:“乡亲们,看看这些,这只是开始!只要你们跟着我,以后好处少不了。刘季他们就是靠些花言巧语哄骗你们,我雍齿可是实实在在做事的人!” 这时,一个年轻的村民站出来问道:“雍老爷,听说刘交公子是大儒的弟子,又有学问又仁义,带着乡亲们逃过难,还提出过养老抚幼的好法子,可有这事?” 雍齿眉头紧皱,不耐烦地说:“什么刘交,没听说过。” 于是村民们还是顾虑重重,只有寥寥几人愿意加入。 接连走访了几个村落,情况都大同小异。 雍齿的队伍扩充得十分缓慢,他的耐心也渐渐被消磨殆尽。 而他走访过的那些村落,一些血气方刚的青年,甚至已经迫不及待地朝着沛县县衙的方向奔去,渴望投奔刘季和刘交。 “刘季不过是个整天游手好闲的地痞,你们为啥都要去投奔他?我雍齿哪点比不上他?” 雍齿满脸涨得通红,愤怒地冲着一群百姓咆哮道。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缓缓上前,捋了捋胡须,不紧不慢地说道:“年轻人,你可别小瞧了刘季。他年少时就口才出众,为人豪爽,经常仗义疏财,村里有困难的人他都帮衬过,那股子豪杰的劲头,大家都看在眼里呢!” “再说了,他在丰西泽,他放走那些劳役,自己甘愿落草为寇,就为了让乡亲们能和家人团聚,这股子舍己为人的侠义精神,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旁边一个年轻后生也激动地附和道:“是啊,还听说刘季是赤帝之子,身上有龙气护体呢。现在他有了这番成就,回想起来,他以前做的那些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雍齿听后,不屑地冷哼一声,脸上满是嘲讽:“哼,这些不过是哄骗小孩子的鬼话。他要是真有本事,靠自己一刀一枪打出一片天下,我还敬他是条汉子。用这些神神叨叨的传言来糊弄百姓,我偏不服他!” 第58章 好吧,只能先去投刘交了 这时,人群中有人高声说道:“你说刘季也就罢了,但君子交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是稷下学宫三为祭酒的荀子的徒孙,名士浮丘伯的弟子,前丞相李斯的师侄,是个响当当的儒家仁义君子哩。” 雍齿听了这一长串的名头,心中一动,追问道:“哦?你如何见得他是仁义君子?” 百姓们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起来。一个中年汉子说道:“之前征召徭役的时候,刘交公子提出养老抚幼的法子,还真就说到做到,让沛县的老弱病残都有了依靠。 后来带着一乡百姓逃难,县令带着大队人马前后围堵,愣是没能拦住,那智谋和胆识,简直如同天人下凡!。” 另一个年轻姑娘也在一旁补充:“而且当时明明是刘季先进城,可县令却从西城门出来,专门向刘交公子投降,可见县令心里也更认可刘交公子的为人和能力。” 雍齿听后,沉默了许久,心中暗自思量:看来那刘交还真是个人物,如今我这点人远攻不行,近打也打不过,不妨就先去投一投这个“君子交”,看看他是个什么货色再说。 于是,雍齿当即便带着他那百来号人,朝着刘交行军的方向赶去。 另一边,刘交正率领大军行进在蜿蜒的乡间小道上。 道路两旁是金黄的麦田,微风拂过,麦浪翻滚。 百姓们远远地站在田边、村口张望,眼中满是好奇与敬畏,却又不敢靠近。 刘交敏锐地察觉到百姓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心中却暗自想着:“这些百姓,怕不是把我们当成洪水猛兽了,得想个办法让他们安心。” 毕竟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嘛。 于是他立刻下令:“打出‘长公子交’的旗号,让义军向四周呼喊,告知百姓我们的来意。” 很快,一面绣着“长公子交”四个大字的大旗在队伍前方高高扬起,旗帜随风猎猎作响。义军们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公子交率义军攻打丰邑,请沿途百姓回避!” “公子交率义军攻打丰邑,请沿途百姓回避!” 然而,事情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百姓们不但没有回避,反而像被磁石吸引一般,越靠越近。 刘交奇了,心道这沛县人怎么老是这么出人意料! 于是又周昌过去询问。 周昌听令,跑过去大声询问道:“诸位乡亲,长公子交询问为何干扰我义军行进?” 人群中有人高声回到:“将军,敢问这长公子交可是君子交刘交公子?” 周昌答道:“正是!” 于是人群瞬间如同被点爆了一半,他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纷纷高喊:“我们要投奔公子交!” “将军,请你告诉君子交公子,我们想要投奔他,跟着他诛暴秦、安黎民啊!” 周昌闻言不敢怠慢,立即回来禀告刘交。 麻了,刘交已经麻了,沛县人的出人意表他已经深有领会了,哪有投奔人在行军路上投奔的? 其实也是他自己立的人设太仁义了,又是养老抚幼、又是携民逃难的,刚才让驱赶他们的时候,周昌也是沾染了他表面仁义的习气,客气的喊话回话。 如此这般,他们自然觉得他这位君子交手底下的兵也没那么可怕了。 于是刘交赶忙让队伍停下,亲自下马,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百姓面前。 他面带微笑,眼神温和而亲切,对着人群喊话道:“乡亲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如今正在行军,实在不方便接纳各位义士。还请大家先前往沛县县衙,那里会有专人接待,定会妥善安置大家。” 一位年轻的后生向前一步,急切地说道:“公子要攻打丰邑,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我们既然来投奔公子,就是要为公子冲锋陷阵、大家都为诛灭暴秦出一把力,怎能去后方呢?” “是呀,恳请公子让我们跟随,也好让我们为推翻暴秦出一份力!” 众人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附和:“请公子带上我们吧!” 又是这一句,刘交依稀记得上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在丰西亭…… 刘交心中不无感慨的道:“人民群众真是太热情了,不过带着这么多人行军,确实麻烦。但拒绝他们,又怕寒了人心。” 于是他喊话道:“那好,就请诸位义士跟在大军后面吧。” 反正丰邑不远,带着他们去一趟再带他们会沛县也来得及。 再说了,要是到了丰邑真要打了起来,他们说不定也就跑了。 就此,一众来投的丁壮便跟在了刘交义军后面。 然而随着行军的推进,前来投奔的人越来越多,刘交只好依瓢画葫芦,让他们跟在后面。 于是原本整齐的队伍后面,渐渐汇聚成了一片涌动的人海。 而此时,正好雍齿带着人赶来投奔。 他远远就看见刘交的义军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心中好奇不已,便绕到后面询问缘由。 “你们为什么跟在大军的后面,不怕他们转过来劫掠你们吗?” 有人回道:“你没看见他们打着‘长公子交的’旗号吗?” “公子交素来仁义,怎么会让义军劫掠我们?” 又一个年轻人兴奋地说道:“就是,公子交起义的口号是,‘诛暴秦、安黎民’,公子交仁义,我们都是来投奔他的!” 雍齿心中暗自感叹:看来这刘交果然名不虚传,是个能得人心的君子。于是,他果断带着人前去求见刘交。 “长公子,雍齿带着百多个人过来,说要投奔您。” “雍齿?” 听到周昌的回报,刘交不由得思索了起来。 雍齿的打仗能力算是有一定水平,能在战场上带领士兵作战,比如在刘邦早期的一些攻城略地的行动中,雍齿也能承担一定的军事任务,这没有一定的能力是很难做到的。 然而,他的忠诚度存在问题。 他曾背叛刘邦,据守丰邑投降魏国,给刘邦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害得老流氓不得不去投奔项梁,失去了自主地位。 当然,也许真是因为雍齿这货不服刘邦,所以才影响了他军事能力的发挥和整体表现。 不过不管怎么样,相对来讲,独领一军算是他能力的上限了! 至于这个忠诚度明显可能不高的货来投奔自己,要不要收呢? 这是个问题…… 第59章 刘邦的大哥王陵 刘交略作思忖,抬眼看向周昌,沉声道:“请他过来吧。” 不一会儿,雍齿大步迈进刘交的营帐。 于是两个人相互打量了一眼对方。 雍齿身形魁梧,一身短打装扮,腰间佩着一柄长刀,脸上带着几分风霜,目光锐利,粗粝的皮肤和杂乱的胡茬,彰显出他的野性。 而刘交端坐在营帐中央,一袭长袍,身姿挺拔,气质儒雅,面容清秀,眼神深邃而温和,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沉稳的气场,尽显儒家君子风范。 雍齿看到刘交,心中不禁暗自赞叹:果然一股君子风范,难怪能得沛县百姓如此拥戴。 他连忙拱手行礼,声音洪亮:“长公子,雍齿今日特来投奔,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刘交打量着雍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他微笑着起身,还礼道:“久闻阁下大名,今日得见,幸会幸会。” 刘交嘴上虽这般说,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人看着倒是有几分悍勇,只是那反复无常的性子,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于是刘交微笑着还礼,眼神中透着审视与考量,温和地说道:“雍壮士能来,我自是欢迎。只是不知雍壮士有何打算?” 雍齿站起身来,拍着胸脯,一脸豪迈地说道:“我愿为先锋,带领兄弟们冲锋在前,替公子拿下丰邑!” 刘交摇了摇头,耐心地解释道:“雍壮士的豪情我很钦佩,不过这一趟攻打丰邑,或许不用大动干戈。咱们到时候让义军和后面来投奔的兄弟把城池团团围住,凭借我们的声势和民心所向,丰邑十有八九会望风而降……” “所以,我想请雍壮士去后方维持那些前来投奔的百姓的秩序。” “他们都是心怀大义之人,你将他们按照行军队列带好,从丰邑完整地带回沛县,这便是大功一件。” 雍齿心想后面汇聚的人说不定会越来越多,且一路上还会不断有人来投奔,明白这是刘交对自己的考验。 他略一思索,便痛快地答应下来:“公子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负所托!”说罢,立刻带着人去后方执行任务。 雍齿领命后,大步走出营帐,朝着队伍后方奔去。 刘交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皱眉,对身边的周昌轻声说道:“这雍齿,可用却也难信,往后你得多留意着些。” 周昌点头称是。 雍齿来到队伍后方,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乡亲们听好了!我乃雍齿,奉公子交之命,带大家有序跟随大军!” 百姓们听闻是公子交的命令,于是纷纷投来信任的目光,开始听从雍齿的指挥,原本有些混乱的队伍,渐渐变得有序起来。 而刘交这边,整顿好队伍后,继续朝着丰邑进发。一路上,百姓不断加入,队伍愈发壮大。 就在队伍临近丰邑时,前面一名探子快马加鞭,从前方疾驰而来,在刘交面前猛地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公子!” 探子声音急促,带着几分紧张与兴奋,“前方发现一股部队正朝着丰邑方向行进,人数约莫一千人左右,他们打的旗号是‘王’!” 刘交闻言,神色一凛,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警惕,他微微皱起眉头,向前倾身问道:“可探清对方是何人率领?” 探子连忙答道:“回长公子,尚未查明对方首领身份。” 刘交深吸一口气,迅速做出决断,他抬手示意身后的队伍停下,声音沉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全军止步,保持戒备!” 口令迅速在队伍中传开,士兵们整齐划一地停下脚步,手中的兵器紧握,盾牌竖起,摆出防御的阵型。 与此同时,前方那支千人部队也迅速做出反应,快速调转方向,与刘交的人马对峙起来。只见对面有二十几个人骑着高头大马,簇拥在一个领头的人身旁。 那领头的人身材魁梧壮硕,浑身散发着一股豪迈之气。 他身着一件黑色的劲装,外面套着一件皮质的护胸甲,腰佩一柄锋利的长剑,剑柄上镶嵌着几颗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他头戴一顶青铜头盔,宽阔的脸庞上,浓眉大眼,眼神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不怒自威。 刘交这边,只有他和周勃骑着马,立于阵前。刘交目光如炬,仔细打量着对面的队伍,从他们的衣着和气质上判断,这些人显然不是秦兵。他心中暗自思忖,这究竟是哪方势力?来意如何? 思索片刻后,刘交挺直腰杆,双手抱拳,高声朝着对面喊道:“对面的兄弟,我乃沛县刘交,率义军前往丰邑,不知贵军是何方神圣,为何挡我去路?” 对面的领头人听到喊话,驱马向前几步,大声回应道:“我乃沛县清风乡王陵,你兄长可是刘季?” 刘交心中一震,王陵是沛县当地的豪族,是秦末各路诸侯之一,能力也够强,同时与刘邦交情匪浅,为人豪爽,却也常意气用事,说话直来直去。 于是刘交当即回道:“正是。” 王陵认出是刘交后,脸上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大声喊道:“你哥哥刘季向来把我当兄长对待,你是他弟弟,你认不认我这个哥哥?” 刘交连忙拱手行礼,恭敬地说道:“王兄在上,小弟有礼了!” 接着又说道:“若王兄的目标是丰邑,那小弟可以率领人马回去,将丰邑让给王兄。” 他心道历史上记载这哥们为人不错,又说他为人直爽,不知道到底如何,正好试探一下。 王陵听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旷野中回荡:“好,你这弟弟我认了!不过当哥哥的哪能收你这么大一份礼物,要送也是我送给你。你就在这里等着,等我取了丰邑后送给你当礼物!” 刘交连忙推辞:“王兄厚爱,小弟感激不尽,但无功不受禄。” 说罢,便假装下令要后撤。 果然,王陵见状,连忙高声叫住刘交:“贤弟且慢,实不相瞒,我本无意攻打丰邑,只是路过此地而已。” 刘交闻言当即停了下来,就听王陵继续道:“既然刘季当了沛公,我这个当哥哥的还能跟兄弟抢地盘不成?所以我这是带着人准备去打隔壁砀郡的地盘然后去陈郡看看,现在既然咱们遇到了,不如我就顺手帮你一把,咱们两方人马合在一起把丰邑打下来,到时候我拿城里的浮财,而城池就交给你,贤弟以为如何?” 刘交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点头说道:“如此,便多谢王兄了!” 于是,两支队伍就此合并一处,士气大振,在刘交和王陵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朝着丰邑进发。 第60章 继续让雍齿守丰邑 却说刘交和王陵带着各自兵马,一路浩浩荡荡地朝着丰邑进发。 士兵们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整齐的脚步声,就跟敲鼓似的,队伍所经之处,扬起的滚滚尘土,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一条张牙舞爪的蜿蜒巨龙。 然而,当他们来到丰邑城下时,却看到了让人惊掉下巴的一幕——城墙上高高挂着白旗,那白旗在风中飘啊飘,就像是在投降说“我认输啦”。 城门缓缓打开,城内的守军像蚂蚁搬家似的鱼贯而出,他们身上的铠甲在日光下闪烁着黯淡的光,就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手中的兵器也都低垂着,毫无斗志。 刘交看到这一幕,心道什么玩意儿,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了? 只见丰邑守将李通走在最前面,他来到刘交和王陵面前,“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说道:“两位将军,我乃丰邑守将李通,我愿献城投降,求求两位将军能善待城中百姓和我手下的将士。” 事到如今,刘交自然也只好维持自己的文宗风范了。 他坐在马上,神色温和得像隔壁家的大哥哥,微微点头,开口说道:“李将军深明大义,我等肯定信守承诺,只要你等真心归附,我保证不会为难城中军民,放心吧,都到我这儿了,就跟到家一样。” 王陵则哈哈一笑,拍了拍腰间的佩剑,大声说道:“好!既然如此,咱们就进城吧!” 李通连忙谢恩:“多谢两位将军不杀之恩,请容我在前面给二位带路。” 刘交点头道:“嗯。李将军,你费点了。” 李通遂站起身来,恭敬地回道:“请二位随我进城。” 于是义军缓缓涌进丰邑城门。 进城后,王陵跟屁股着火了似的,迫不及待地按照约定,带着手下直取浮财。 而刘交则马不停蹄地命人张贴安民告示,安抚百姓。 告示上言辞恳切,承诺会保百姓平安,减轻赋税,百姓们看了,纷纷放下心来,对刘交的赞誉之声在城中传开,就像病毒传播一样,一下子就人尽皆知。 双方给行其是,倒也相安无事。 不久,王陵收拾好财物,前来向刘交告别。 刘交心里门儿清,以王陵那性格和志向,他一心想要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自己要是贸然招揽,估计王陵得跟炸毛的猫似的,反而会引起他的反感,倒不如保持这份情谊,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到时候再一起搞个大事情。 “贤弟,我这便要去攻打陈郡了。” 王陵拍了拍刘交的肩膀,豪爽地说道,“此次分别,也不知道啥时候再相见,你多多保重。” 刘交拱手相送,微笑着说:“王兄一路保重,愿旗开得胜,早日拿下功成名就,到时候可得回来给我讲讲你的英勇事迹。” “哈哈哈,那就借你吉言了!” 王陵遂带着自己的人马告辞而去。 望着王陵的队伍远去,刘交转身看向雍齿,心中暗自思量。 雍齿这人,在当地有点势力和威望,性格还悍勇得很,若他真心归附,日后肯定能成为自己麾下的一员得力干将,可归入如周昌一般的核心手下圈子,为自己所用,那以后自己也算也算是如虎添翼啦。 但要是他心怀不轨,想要反叛,就如同原历史一样,自己便带着刘邦去投项梁,正好能见识见识项羽这位名震天下的人杰,说不定还能开启一段新的冒险之旅,也不失为一种转机,就当是去旅游了。 于是刘交当即吩咐道:“雍齿,我给你五百人,你替我守住丰邑,如何?” 雍齿先是愣了一下,心道他这么信我,刚来就给座城? 随即他领命道:“公子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 于是刘交带着人马回归沛县,刚踏入沛县,就跟屁股上装了火箭似的,迫不及待地朝着县衙赶去。 此时,沛县县衙前热闹得就像过年一样,百姓们听闻刘交归来,纷纷涌上街头,欢呼雀跃,热烈的气氛仿佛是在庆祝一场超级盛大的节日。 刘交身着一袭沾满尘土却依旧整洁的长袍,腰间的佩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彰显着他的不凡,就像是在告诉别人“某刘交,一代儒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就此刘交在众人的簇拥下,他来到了县衙门口。 与此同时,刘邦也在县衙内得知了刘交归来的消息,大步流星地迎了出来。 他的脸上带着标志性的豪爽笑容。 “交弟!” 刘邦远远地便张开双臂,大声呼喊着,声音中满是喜悦,感觉都能冲破云霄。 刘交见状,连忙下马,快步迎上前去,同样激动地回应道:“兄长!” 兄弟二人紧紧相拥,周围的百姓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欢呼声此起彼伏,那场面,简直比演唱会还热闹。许久,他们才松开彼此,互相打量着对方。 “哈哈,贤弟,你这一趟可是让我好等啊!” 刘邦笑着拍了拍刘交的肩膀,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咱们之前的赌约,你可还记得?” 刘交微微一楞,心道老流氓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说他已经先回来等我好久了,赌约自己输了嘛。 于是刘交谦逊地说道:“兄长厉害,不过我这趟遇见王陵大哥了,他也聚集了一批义军,因为想着不好跟你抢地盘,所以便带着人往陈郡的方向去了。” 刘交说着便将与王陵相遇、合作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刘邦。 刘邦听后,不禁大笑着对刘交道:“哈哈哈,你看,还是哥哥我牛吧,朋友遍天下,不用乃翁亲自动手,咱哥们便把城池送过来当礼物了!” 要说还真是这么个情况,他老流氓就跟三国的刘备一样,没少认大哥。 除了王陵,早年间当游侠的时候还跟着信陵君曾经的门客张耳混过一段时间。 后来雍齿背叛后又去投靠项梁,项梁时候又跟项羽称兄道弟起来。 这个四处流浪的刘备有什么分别? 怪不得刘备教导儿子的时候教材用的是高祖本纪,合着刘备这货是真得了他老祖宗刘邦的真传了! 想到这里,刘交没理他这一茬,于是开口询问起刘邦攻打留邑的情况。 刘邦兴致勃勃地讲述着战斗的经过,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那留邑守将虽有些能耐,但怎敌我这一众兄弟的勇猛?我们一鼓作气,杀得他们措手不及,顺利拿下了留邑,就跟切菜一样简单!” “三哥厉害!” 刘交捧了几句,两人随后一同走进县衙。 “交弟,你说说,咱们哥俩接下来打哪里?” 路上刘邦开口问道。 第61章 说得好,乃翁就喜欢闷声发大财! 刘交听到刘邦这样问,于是回道:“让萧何他们也过来议一议吧,人多力量大嘛,再说了,让他们参与进来也免得他们觉得自己不被重视,从而疏远了关系。” 刘邦点头道:“不错,三哥我也是这么想的!” “来人,去通知萧何他们过来议事。” 不一会儿,几个团队核心就应命而来。 县衙大厅内,气氛热烈而凝重,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的面庞。 刘邦大大咧咧地坐在主位上,双腿随意地岔开,猛地一拍桌子,扯着嗓子喊道:“兄弟们,咱们现在顺利拿下了丰邑和留邑,如今沛县已经尽在乃翁的掌握之中,但接下来要怎么干,大伙都敞亮着说,都别给我藏着掖着!” 他这一嗓子,震得烛火都晃了几晃,实在粗俗得紧! 萧何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袍,缓缓说道:“沛公,陈胜吴广自蕲县大泽乡起义后,一路攻城略地,如今势力范围不可谓不大。” “前些日子更是传来消息,说他封了吴广为假王,派他率领主力部队直逼荥阳,这可是通往关中的关键之地,他们的目标必定是直捣秦朝都城咸阳!” 萧何向来沉稳,分析局势条理清晰,众人都认真听着。 要说如今的陈胜,不可谓不风光,军事方面,陈胜采取了多路出击的战略—— 西征关中、北攻赵地、南取九江、东进齐鲁,各路都有所建树。 所以他如今的地盘如下—— 以陈县为核心,包括陈郡的大部分地区。 陈县是张楚政权的都城,战略地位重要,周边地区如苦县、柘县等都在其控制范围内。 颍川郡部分:包含颍川郡的一些区域,像阳翟等地。此地交通便利,是重要的战略要地,对张楚政权的军事行动和物资运输等有重要意义。 南阳郡部分:南阳郡的部分地区也在张楚政权控制下,比如宛城周边。南阳郡土地肥沃,人口众多,为张楚政权提供了一定的人力和物资支持。 东海郡部分:在东边,势力延伸到东海郡部分区域,东海郡靠近沿海,有一定的渔盐之利,在经济上对张楚政权有一定补充作用。 巨鹿郡南部:在北方,控制了巨鹿郡的南部地区。虽然没有完全占据巨鹿郡,但南部地区的控制,使张楚政权在河北地区有了一定的影响力,对秦朝的北方防线构成了威胁。 九江郡部分:往南则到达九江郡部分地方,如寿春附近。 九江郡在当时是较为偏远但资源丰富的地区,张楚政权对这里的控制,有助于扩大势力范围和获取更多资源。 相比起自己这边区区一个沛县,陈胜确实是不折不扣的一个庞然大物! 想到这里,曹参也是皱着眉头道:“没错,如今陈王手下兵马众多,各地响应的义军也纷纷归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樊哙一听,“噌”地站起身,把腰间佩剑用力一抽,大声吼道:“怕个鸟,地盘大又怎样? 咱弟兄们也不是孬种,俺们也趁着这机会,狠狠地干他娘的一票,把咱的地盘也扩大扩大才好!” 樊哙性格直爽,脾气火爆,一提到打仗就浑身来劲。 刘交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定的笑容,心道正是因为这陈胜吴广把大秦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咱们才可以偷偷发育呀。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嘛。 于是他不慌不忙地开口:“诸位所言极是,不过陈胜吴广目标越大,吸引的秦朝火力就越猛,这对咱们来说,反而是个绝佳时机。咱们正好趁着他们和秦朝主力死磕,偷偷积蓄力量,拓展地盘。” 刘邦立马接口道:“说得好,乃翁就喜欢闷声发大财!” “哈哈哈哈!” 于是众人纷纷点头大笑,对刘交的观点表示认可。 其实刘邦这哥们喜欢个屁呀的闷声发大财,这哥们最喜欢的就是美女和显摆,之所以这么讲,不过是为了舒缓一下氛围罢了。 萧何摸了摸胡须,沉思片刻后说:“既然如此,那咱们依旧还是兵分两路,一路去攻打砀郡,砀郡地理位置关键,可以坐望陈王与秦军争斗。” “另一路则去打薛郡,薛郡地势平坦,人口众多,粮草丰富,能为怎么义军提供充足的物资和兵源。” 刘交想了想道:“萧大哥,攻打薛郡我举双手赞成,这确实是一步好棋,但砀郡,我觉得先放一放。” “为何?” “因为自陈胜从咱们泗水郡的蕲县大泽乡起义后,其目的一直都是往西北发展、先是打下了陈郡,拿下陈县、建立政权后、现在更是往西想要直取咸阳。 而接下来他们和秦兵的战火必定是围绕三川之地展开,砀郡离他们的交战地方有些近,不符合我们低调发展的宗旨。 “所以我的建议是往东打东海郡。” 刘邦点了点头道:“大秦还是太大了,让陈胜给乃翁顶在前面,咱们往后打也不是不行。” 曹参也道:“东海郡靠海,有鱼盐之利,的确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萧何却又面露担忧,开口说道:“如此一来,临近砀郡的丰邑就变得极为重要了,沛公,咱们是不是要另外个信得过的人去镇守?” 刘邦一听,转头看向刘交:“臭小子,你觉得雍齿那小子靠得住不,别到时候给咱整出些幺蛾子。” 刘交自然是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大不了就去投项羽嘛,正好可以先和他手底下的人才打好关系,方便以后挖墙脚! 于是他不慌不忙地说道:“雍齿这人可能不太可靠,但他投靠过来,目前也没犯啥错,要是才任命就换掉他,这不是用人之道,对咱们招揽人才可不利。” “所以依我看,还是先让他继续守着就是了,短时间内,陈胜和秦兵的战火还烧不到丰邑。” “好,就这么办!” 于是刘邦重重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大手一挥,宣布道:“我亲自越过微山湖去取戚县,以戚县为桥头堡攻打薛郡的薛县;交弟去攻打彭城,拿下彭城后继续向东攻打东海郡。 “弟兄们,都给我把精气神提起来,为了咱们的大业,冲他娘的!” 刘邦的声音充满了感染力,瞬间点燃了众人的斗志。 众人齐声领命,声音响彻整个县衙大厅。 第62章 乃翁这才是真仁义 校场上,刘交身着一袭儒服,宽袍大袖随风轻摆,头戴高冠,身姿挺拔而儒雅。 “弟兄们!” 刘交开口,声音温润如玉,却有着穿透校场喧嚣的力量。 “告诉我,咱们这一趟要去哪里?” “打彭城!” “我们为什么要打彭城?” 听到这个问题,一众士兵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心想以前服役的时候将军也没怎么问过呀? 鼓舞士气嘛,先提提军功,再喊口号,多么简单的事儿,怎么现在不是这么回事了? 一众义军被问得摸不着头脑,开始彼此交头接耳起来。 “咱们为什么打彭城呀?” “还能为什么,军功呀?” “屁,咱们现在可不是秦朝的兵了,还能用哪套规矩?” “你别管秦军还是义军,肯定都得讲军功呀,难道咱们义军打仗就不算功劳?” “别说这个了,现在问的是咱们为什么打彭城好不!” “军功呀,我说的就是这个呀。” “行了,我跟你说几把不通,算逑!” …… 而校场另一边的刘邦看着刘交这边的情况,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对着樊哙道:“你看,臭小子连鼓舞士气都不会,差乃翁差远了!” 樊哙看了一眼刘交,道:“大哥,要不我去跟他说说,他可能还没进过行伍呢。” 老流氓急忙摆手道:“别急,让乃翁再看看他的笑话,最好让下面的义军糗一糗他,乃翁再过去救场,也好让小混蛋知道知道、他儒家那一套在这里根本就他娘的行不通,还是安安稳稳的待在后面给乃翁安抚民心的好!” “那大哥还让他带兵?” “乃翁这不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嘛,谁知道臭小子运气好,上次打丰邑遇到了王陵帮他,那丰邑的守将他娘的也是个怂蛋……” 这时作为长公子舍人的周昌和严西山虽然也觉得刘交的这个问话有些另类,但他们自然不能让刘交的话掉道地上,特别是以公子交门下走狗自居的严西山。 于是严西山当即使出吃奶的劲大声吼道:“回长公子,彭城乃是我们东进的要冲,阻挡了咱们去东海取渔盐之利的道路,所以要打!” 虽然议事的时候为了避免萧何他们尴尬,没有带上严西山,但严西山显然还是有的眼光在身上的,听个音儿就知道目标是在东海郡。 就是德行操守差了点,不过卫生巾也有卫生巾的用处嘛。 于是刘交冲着他点了点头。 而周昌作为从携民逃难时就跟着刘交的人,显然他的更懂刘交的心思一些。 “回公子,是因为哪里的百姓还在遭受暴秦的苛政!” 刘交看向周昌,眼中满是赞许:“不错,我们身为义军,当初起义的口号就是为了‘诛暴秦,安黎民’,所以咱们自当以天下百姓为念,因为我们自己就是从百姓中走出来的、我们的父母、兄弟,更是天下百姓中的一员!” “而如今,彭城的百姓,在暴秦的苛政下苦苦挣扎,每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兄弟们,你们说怎么办?” 周昌把手一挥,带头大声喊道:“打过去!” 下面的大头兵一看这架势,心想这不就是自己熟悉的领域了吗? 于是当即跟着喊起了口号:“打过去、打过去!” 义军大喊三声后立即静声,熟练地令人心疼。 刘交接着道:“所以我们打彭城,不仅仅是为了东海的渔盐之利,因为我们还有更伟大的使命和目的,那就是为了给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而奋斗终生!” “现在,你们告诉我,咱们为什么要打过去?” “诛暴秦,安黎民!” “诛暴秦,安黎民!” “诛暴秦,安黎民!” 刘交听他们说得慷慨激昂,内心却在暗自感慨:“但愿这些话能真正走进他们心里,给这支队伍注入一股军魂,以后可别让我白费这番口舌。” 表面上,他依旧维持着那副儒雅的模样,眼神坚定地看着士兵们。 “出发!” 随着刘交一声令下,手下两千五百义军立即迈着整齐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的奔赴了出去。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刘交的高冠微微晃动,他立马伸手扶了扶,心里吐槽道:“这高冠戴着是挺有范儿,可真麻烦,等打完这仗,说什么也得换个轻便的!” 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彭城进发,刘交骑在马上,跟在了后面。 而此时,刘邦看着刘交顺利拿捏了军心士气,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 “臭小子尽搞虚头巴脑的那一套!” 刘邦暗自嘀咕,原本想看刘交出丑,结果人家把士兵们的士气鼓舞得比自己平时还高涨,这让他心里酸溜溜的。 他本以为刘交那套儒家的东西在战场上派不上用场,可事实却打了他的脸。 “哼,奶奶的,打仗可不是光靠耍嘴皮子,到时候看你真刀真枪的上了战场还能不能这么风光!” 刘邦虽然嘴上不服气,但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刘交这一手确实漂亮。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弟兄们,你们的长公子交、去打彭城了,咱们也不能闲着,咱们要去拿下戚县,给秦朝那帮龟孙子一点颜色瞧瞧!” 刘邦说着大手一挥,对着眼前的义军许诺道:“只要咱们拿下了戚县,城里的金银财宝、各种浮财,乃翁分你们七成!” 刘邦这话一出口,士兵们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沛公仁义!” “沛公万岁!” 这群义军一个个摩拳擦掌,士气瞬间高涨。 奶奶的,口号喊得震天响,能当饭吃吗? 老子这个才是真的仁义,而臭小子虚头巴脑、带着人喊口号的那一套,迟早得玩崩! 刘邦听着手下们的欢呼,对着刘交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这样想到。 “奶奶的,弟兄们,出发!” 于是刘邦大手一挥,士兵们整齐划一地向前走去,朝着戚县的方向进发。 同时他看了刘交离去的方向一眼,心道等臭小子玩崩的那一天,到时候少不得来跪着求我给他收拾烂摊子吧! “三哥,弟弟我玩不下去了,百姓们都说我是骗子、是伪君子,呜呜呜,三哥你快救救我呀!” 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刘邦的嘴角不由得大笑了三声,仿佛已经看到了刘交的窘迫模样。 第63章 打彭城 却说刘交骑着高头大马,一袭儒服随风飘扬,气质超凡脱俗,就差没直接在身上写着“我刘交一代文宗”这几个字了。 他眼神坚定,一看就是历经沧桑,心里门儿清,打仗这事儿,就跟吃辣椒似的,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去碰啊? 但为了“诛暴秦,安黎民”的伟大目标,他只能咬着牙往前冲,没办法,谁让他是个有理想的热血青年呢。 这一路行军,刘交忙得像个陀螺。 他一方面像严厉的班主任,约束士兵不许骚扰百姓,一方面又像足智多谋的军师,绞尽脑汁琢磨着如何打好每一场仗。 每行进一段路,他就开启话痨模式,拉着周昌聊行军打仗的事儿。 两人并肩骑行,身后的队伍如蜿蜒长龙,在广袤大地上缓缓前行。 刘交看着前方,神色专注,率先打开话匣子:“周昌,你看这天下局势,秦朝看似强大,实则外忧内患。外有匈奴虎视眈眈,内有起义烽火不断,朝中又没几个正直之臣,秦二世更是个庸君,大秦时日无多了呀。” 周昌一边听,一边点头,若有所思地回应:“公子,您说的这些大道理我不太懂。既然咱们在行军,我就跟您讲讲我的一些经验吧。”他心里清楚,刘交虽有大志向,但对行伍细节了解不多,便想分享自己的经验。 刘交自然乐意倾听,忙道:“那太好了,我正感兴趣呢。” 周昌侃侃而谈:“公子,行军打仗,细节可马虎不得,就说这赶路,每日行程得安排妥当。 太早到目的地,士兵精力过剩容易闹事;太晚到,人困马乏,又不便安营扎寨。 依我在军中的经验,每日行程控制在三十里左右最合适,既能保证进度,又能让士兵和马匹保持良好状态。”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在古代急行军也是一项拿得出手的技能! 于是刘交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追问了几句。周昌依据自己的经验一一作答,刘交还不时穿插一些从后世百家讲坛、战忽局听来的战略、战术思想,听得周昌连连赞叹,惊为天人。 接着,周昌又讲了安营扎寨、指令传达、粪便处理等看似琐碎却至关重要的常识,刘交听得津津有味,深感受益匪浅。上次打丰邑,这些琐事都交给周昌处理,他还真没留意这么多。 两人越聊越投机,全然不顾周围的尘土与喧嚣。刘交有高屋建瓴的想法,周昌有底层士卒的经验,彼此都收获颇丰,对对方也多了一层欣赏。 就这样,经过几天行军,终于抵达彭城。 刘交抬头望去,不禁惊叹:“好家伙,这彭城的城墙又高又厚,像他娘的巨人一样矗立着,不愧是要害之地。” 只见城门紧闭,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守军手持兵器,旗帜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仿佛在大声挑衅。 刘交勒住马,心里琢磨:“这彭城简直是块硬骨头,易守难攻,城门还关得死死的,可不能硬来,得先摸摸对方的底,不然就像没带钥匙想开门,那可不行。” 他扭头对身边的将领说:“咱先别轻举妄动,观察观察敌军的动静再说,你们可别像愣头青一样冲上去。” 说完,刘交带着周昌,远远地沿着城墙慢慢绕行,眼睛瞪得像铜铃,不放过任何细节,恨不得拿个放大镜仔细查看。 他们的一举一动,自然没能逃过城墙上守军的眼睛。 一名眼尖的哨兵率先发现了他们,顿时扯着嗓子大喊:“城下有敌军探子!”这一嗓子,就像热油锅里滴进了水珠,瞬间让城墙上炸开了锅。 守将陈武听闻,大步流星地赶来,他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警惕,一把夺过哨兵手中的望筒,朝着刘交等人的方向仔细观察。 只见刘交一袭儒服,气质不凡,身旁跟着一群同样神色专注的士兵,他们走走停停,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城墙的每一处角落。 陈武脸色一沉,心中暗忖:“这几人来路不明,形迹可疑,定是敌军派来刺探军情的。” 他立刻转身,大声下令:“弓箭手,准备!只要他们再靠近一步,立刻放箭!其余人等,加强戒备,密切留意敌军动向!”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弓箭手们张弓搭箭,箭头对准了刘交等人,弓弦被拉得紧绷,只等一声令下便要射出夺命利箭;其他士兵则握紧手中兵器,神色紧张地盯着城下,城墙上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刘交自然也察觉到了城墙上的动静,他却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对周昌说道:“看来咱们被发现了,不过无妨,正好咱们也看够了,回吧。” 周昌点了点头,手不自觉地按在了剑柄上,时刻准备应对可能的突发情况。 观察完毕,刘交和周昌回到营地。 刘交稍作休息,便来到城门前,他挺直腰杆,运足中气,对着城墙上的守军大声喊道:“城上的将士们听着,我乃沛县刘交,如今秦朝暴政,民不聊生,天下皆反,你们困守于此,又有何用?不如开城投降,免受刀兵之苦!” 守将陈武站在城墙上,跟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冷哼一声,大声回应道:“休要痴人说梦!我食秦朝俸禄,自当为秦朝尽忠,岂会向你们这些反贼投降!” 刘交神色严肃,接着说道:“陈将军,你这是愚忠! 秦二世昏庸无道,宠信赵高,指鹿为马,朝堂之上乌烟瘴气。 百姓们在秦朝的统治下,苦不堪言,赋税繁重,徭役无穷。 你们难道真的要为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君主卖命吗? 你们手中的兵器,本应是保家卫国、守护百姓的,可如今却成了助纣为虐的工具,你们心里当真过意得去吗?” 他的声音在城门前回荡,少部分守军士兵听了,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 刘交见状,继续说道:“将士们,你们想一想,自己的父母妻儿,是否也在这沉重的苛政下艰难求生? 而你们却还提着手上的武器、去维护欺压你们父母乡亲的暴秦,你们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若你们现在放下武器,绑了这顽固的守将出城投降,我刘交以人格担保,不仅既往不咎,还赏百金! 这百金,足够你们和家人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不必再在这战火中拼命,不必再为那昏庸的秦朝陪葬!” 城墙上的士兵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陈武见状,脸色大变,连忙喝道:“都别听他胡说!坚守岗位,谁敢动摇军心,军法处置!” 嘿,这陈武,还真他娘的是一根筋,都这时候了,还想着靠吓唬士兵来稳住局面。 也不想想,士兵们又不是傻的,心里肯定在犯嘀咕:“是跟着昏庸朝廷卖命,还是拿着百金回家过小日子,这账谁不会算啊!” 第64章 望兄长火速将人送来! 刘交的离间之言在城中已然泛起波澜,那些士兵们心中的天平开始悄然倾斜。 这就好比在平静的鱼塘里丢进了一颗大炸弹,炸得鱼儿们都晕头转向。 到了半夜,城内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喊杀声。 原来是一部分士兵实在不愿再为这昏庸的朝廷卖命,决定听从刘交的劝降,他们悄悄集结起来,趁陈武熟睡之际发动了突袭。 咱这陈武守将,本来睡得正香,说不定还在梦里数着秦朝发给他的那点可怜俸禄呢,结果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硬生生从美梦中拽了出来。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听见营帐外一片混乱,兵器碰撞声、喊叫声交织在一起,就像一场疯狂的摇滚音乐会,只不过演奏者们都带着要人命的家伙。 陈武慌乱地起身,刚拿起佩剑,营帐的门就被猛地撞开,几个士兵举着兵器冲了进来。“你们干什么?” 陈武怒目圆睁,大声喝骂道,“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他这一嗓子,估计能把屋顶都给震飞,可士兵们哪管这些,都到这份上了,谁还怕他这纸老虎啊。 一名士兵毫不畏惧地说道:“陈武,你才是真正的罪人,我们不想再为这昏庸的朝廷送死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于是双方瞬间陷入激烈的搏斗,陈武虽然武艺高强,可俗话说得好,好汉架不住人多,很快就被士兵们制住,就像一只被捆住的大螃蟹,动弹不得。 刘交在城外听到城内的动静,心中一喜,知道时机已到,果断下令:“兄弟们,城中已然生乱,随我拿下彭城!” 刘交这一嗓子,仿佛给义军们打了一剂超强兴奋剂,他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如潮水般冲向城门。 城墙上的守军本来就人心惶惶,这下好了,看到义军冲过来,感觉就像看到了一群饿狼,吓得腿都软了,根本无力抵抗。义军的喊杀声震耳欲聋,“诛暴秦,安黎民!” 的口号声响彻夜空,就差没把天上的星星给震下来了。 很快,城门被攻破,刘交的部队顺利涌入城中,这速度,感觉就像热刀切黄油,那叫一个顺畅。 进城后,刘交顾不上休息,立刻着手安抚百姓。 他亲自走上街头,对那些惊慌失措的百姓大声说道:“乡亲们,莫要害怕,我们是来查水表……我们是义军,是来推翻暴秦,让大家过上好日子的!” 百姓们听了,虽然还有些疑虑,但看着刘交真诚的模样,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 只见百姓们那眼神,就像一群迷路的小羊羔,突然看到了牧羊人,虽然还有点不敢相信,但好歹有了点安全感。 刘交走到一位老者面前,轻声问道:“老人家,您别怕,您说说,这些年,秦朝的统治,让你们过得咋样啊?” 老者眼中含泪,说道:“公子啊,这日子可没法过了,赋税重得要命,家里的粮食都被收走了,孩子们都饿得皮包骨头。” 刘交握紧了拳头,说道:“老人家,您放心,从今天起,这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随后,刘交召集了城中的百姓,站在高处大声宣讲义军的宗旨:“我们义军,就是要诛暴秦,安黎民,让大家不再受那繁重的赋税,不再服那无尽的徭役,大家以后都能安心生活,不必再担惊受怕!” 百姓们听了,纷纷欢呼起来,对义军的好感倍增。 人群中,一个年轻人喊道:“公子,我们相信你!我们也想加入义军,一起推翻暴秦!” 刘交点了点头,说道:“好!只要是为了百姓,为了正义,我们都欢迎!” 这年轻人一喊,就像点燃了导火索,百姓们的热情一下子就被点燃了,感觉都能把整个彭城给烧起来。 紧接着,刘交当着众人的面,将守将陈武押了上来。 他神色严肃地说道:“陈武,你助纣为虐,为那昏庸的秦朝卖命,欺压百姓,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 陈武冷哼一声,说道:“我不过是尽我职责,你们这些反贼,迟早会被朝廷剿灭!” 刘交怒喝道:“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看看这天下,百姓苦不堪言,你却为了你那点自私的愚忠、俸禄,不顾百姓死活,已然有取死之道!” 说罢,一个眼神示意周昌,周昌顿时手起刀落,百姓们见状,纷纷拍手称快。 这陈武也是个一根筋,都到这时候了,还在嘴硬,也不想想,民心都没了,还谈个屁呀的朝廷剿灭,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处理完这些事后,刘交立刻回到营帐,挥笔给刘邦写信:“三哥,彭城已被我军拿下,此地战略位置重要,我建议将曹参调过来把守,以保万无一失。” 曹参为人严谨,熟悉刑狱,治理一地绰绰有余,有他在此,则彭城可安,望兄长火速将人送来!” 刘交这信写得条理清晰,就像给刘邦列了个详细的作战清单,就差没没直接写按我说的做了,也不知道老流氓看了是什么感受。 写完信,刘交又吩咐手下的义军道:“你们速速收集船只,我准备沿着泗水顺水而下去下邳!” 周昌上前说道:“公子,收集船只一事,我即刻去安排妥当,只是下邳是泗水、沂水、淮水三条河流交汇的地方,地势复杂,敌军防守未知,我们是不是提前派人过去打探一二?” 刘交顿时点点道:“说得好,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正好曹参也没那么快来。” “好,属下这就下去安排!” 这两人,一个运筹帷幄,一个心思缜密,简直就是天生的军师加将军的组合,说不定还能去参加一下古代版的“最佳拍档”评选。 周昌领了命令,行动力直接拉满,立刻就着手安排收集船只的事儿。 他找来几个得力的手下,大手一挥,跟分派任务的老大似的:“你们几个,多带些人,去把周边能用的船只都给我找来,记住,一定要跟船主们客客气气的,可别吓跑了人家,咱们是借船,不是抢船,不要坏了咱们义军的名声。” 一众义军应声而去,安排完船只的事儿,周昌自己则带着几个身手敏捷、头脑灵活的士兵,马不停蹄地直奔下邳。 第65章 重临下邳 从沛县到彭城,路途可不近,古代交通又不发达,曹参就算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估计也得个七八天才能赶到。 而周昌去下邳打探消息,下邳离彭城相对近些,再加上他带着的都是精兵强将,赶路速度快,来来回回大概需要三四天。 所以等曹参到达彭城的时候,周昌基本也就回来了。 这天,刘交正在彭城忙着处理各种事务,突然有士兵来报说曹参到了 刘交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赶忙迎了出去。 只见曹参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风尘仆仆地赶来,老远就瞧见刘交,赶紧下马,大步走上前,双手抱拳,行了个大礼:“长公子,曹参奉命前来!” 刘交满脸笑容,连忙扶起曹参:“曹大哥,我可把你盼来了,彭城如今刚拿下,局势还不太稳,正需要你这样的大才来镇守啊!” 曹参笑着回应:“公子过奖了,曹参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公子所托。只是不知这彭城目前具体是个啥情况,还望公子告知一二。” 刘交便拉着曹参,一边走一边详细地介绍彭城的情况:“曹将军,这彭城百姓刚从秦朝的压迫下解脱出来,对我们义军那是既期待又有些害怕。咱们得尽快稳定民心,恢复秩序。 另外,周边的一些郡县,还有秦朝的残余势力,随时可能反扑,所以城防也得加强。” 曹参认真听着,不时点头:“公子放心,我会安排他们加强巡逻,加固城防的,同时,也会安抚百姓,让他们安心生活。”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城主府。 刘交把彭城的一些事务文件交给曹参:“这些是彭城目前的军备、粮草等情况,曹将军可以先看看,有什么问题,咱们再一起商量。” 曹参接过文件,说道:“多谢公子,我定会仔细查看,尽快熟悉情况。” 就在刘交和曹参交接完,正准备进一步商讨接下来的计划时,周昌回来了。 他一脸疲惫,但眼神里透着兴奋,一进城主府,就大声喊道:“公子,我回来了!下邳的情况我都打探清楚了!” 刘交和曹参连忙起身迎接,刘交急切地问道:“周昌,快说说,下邳那边到底咋样?” 周昌喝了口水,喘了口气,说道:“公子,这下邳的县令是赵平,应该是个狠角色,我过去时他在安排城防了,布置得很是严密。” 刘交听了,微微一笑道:“一切和百姓作对的力量都是纸老虎,咱们不必怕他!” 曹参在一旁劝道:“长公子还是小心些的好……” 刘交点头道:“曹大哥放心,即使是纸老虎,我也不会掉以轻心的。”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又是一番对话后,刘交对着曹参揖手一礼:“曹大哥,彭城的大小事务就全仰仗你了。” 曹参双手抱拳,郑重地回应:“公子放心,曹参必当鞠躬尽瘁,守护好彭城。” 将一应事情交代完毕后,刘交便开始着手挑选前往下邳的义军。 消息一传开,那些渴望推翻暴秦、过上安稳日子的百姓们纷纷踊跃报名。 刘交在人群中仔细打量,挑选着身强体壮的青年,一边挑还一边念叨些鼓励夸奖的话。 “嗯,我看这位壮士根骨不凡,可愿随我去推翻暴秦,打造一个盛世乐园?” “咦,这位兄弟,我观你这体格,肯定能在战场上大显身手,将来说不得还能封个侯爷当当!” 就这样,刘交从愿意参加义军的人中精挑细选了出了五百个身强体壮的加入自己的队伍,凑够了三千人。 一切准备就绪,刘交带着周昌和一众义军,浩浩荡荡地登上了船只,朝着下邳进发。 一路上,江风呼呼地吹,船只破浪前行,义军们士气高昂,高声呼喊着“诛暴秦,安黎民”的口号,那声音,仿佛要把天空都给震破。 抵达下邳后,刘交站在船头,远远地观察着下邳的城防情况。 只见城墙高大厚实,城墙上的士兵来回巡逻,戒备森严,一看就知道这城不好打。 刘交皱了皱眉头,转头对周昌说道:“周昌,这下邳果然不好对付,你先去选个合适的地方安营扎寨,咱们先稳住脚跟再说。” 周昌道:“公子,要不咱们先打他一波再说,到了地方却未战先却,只怕会让兄弟们多想,影响士气。” 刘交道:“要是打了一波发现没拿下来,不是更影响士气吗?” 周昌一时无言以对。 见状,知道周昌潜力的刘交当即又激励道:再说了,你就不会想办法让他不影响士气吗,毕竟以后我可是准备让你独领一军的。” 周昌果然精神一振,拜谢了刘交一番后,当即 领命而去。 半天后,刘交坐在临时搭建的营帐里,提笔给曹参写信:“曹大哥,下邳城防坚固,攻打不易。还望你做好从水路押运粮草过来的准备,确保我军物资充足。” 写完信,刘交命人快马加鞭送往彭城。 其实刘交这么做,也不全都是下邳不好的原因,他有他的打算。 他心里清楚,下邳这地方可不简单,不简单的地方就在于当初张良是在这里起义的。 如果历史改动不大的话,说不定他还能在这里等到张良,而要是能把张良这样的大才招揽到自己麾下,那义军可就如虎添翼了。 当然了,张良这哥们现在还是一心想要光复他的韩国,归心的几率不大,但结个善缘很有必要! 而且,当初刘交和老师浮丘伯逃亡经过下邳时,就是在这里被一位使大铁锤的、武艺高强的义士相救。 刘交一直记着这份恩情,这次来到下邳,他也想趁机去当初的那片山林里找找这位义士,一来报答救命之恩,二来看看能不能邀请对方加入义军队伍,壮大自己的力量。 于是在安排妥当后,刘交当即就把队伍的指挥权交给了周昌,自己这带着几个护卫,满怀期待地钻进了当初的那片山林。 而此时的周昌,看着刘交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感激得不要不要的。 昨天才说以后会让自己独领一军,想不到今天就真的得到了三千义军的临时指挥权,公子果然是君子一般的人物! 第66章 邯和他的刑徒军 而就在刘交带着护卫踏入山林时,远方的起义局势正陷入风雨飘摇的动荡之中。 荥阳城下,吴广的大军已持续猛攻多日。 然而荥阳的城墙依旧稳如泰山,就像一头古老而威严的巨兽,静静地俯视着城下的一切,仿佛在嘲笑起义军的不自量力。 义军们似汹涌潮水般,前赴后继地一次次冲锋,他们怀揣着对自由的渴望和对暴秦的愤怒,呐喊着、嘶吼着,向着那看似不可逾越的城墙发起一轮又一轮的冲击。 但迎接他们的是城墙上如蝗虫过境般密集的箭矢,以及滚落的巨石,这些无情的武器像拍苍蝇似的,将起义军一次次击退。 义军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却依旧无法撼动荥阳这座坚城分毫。 吴广在营帐里眉沉如水,来回不停地踱步,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尘土飞扬。 “这荥阳坚如磐石,如此难以攻克,如何破局?” 一众义军静默无言。 而陈胜得知消息后,感觉自己精心谋划的战略计划就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搅得七零八落,整个人心急如焚,内心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他在大帐里来回急促地走动,、踏得地面咚咚作响,内心暗自思忖:“荥阳都破不了,还谈什么直取咸阳?” 于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陈胜当机立断,决定召回再山东一带作战的周文,想要让他率兵绕过荥阳,直取函谷关。 不久周文应召而来,陈胜郑重地说道:“周文,如今吴广受阻于此,咱们已经没有时间再拖延了,我命你你即刻直接绕过荥阳西进,直捣函谷关,正好有吴广他们吸引敌军主力!” 周文双手抱拳,身姿挺拔如松,一脸坚定地回应:“大王放心,末将必定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周文不愧为陈胜手上为数不多的悍将之一,领命后,他带领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所到之处秦军望风披靡,令秦军闻风丧胆。 示意他的军队规模如滚雪球般迅速壮大,那些饱受秦朝暴政之苦的百姓,听闻起义军的到来,纷纷揭竿而起,加入到周文的队伍之中。 当周文打到离咸阳仅百余里的戏地时,他已经拥有战车千乘,士兵数十万,一时间军威大振,其赫赫声威震惊了整个战场,仿佛一道惊雷在天地间炸响。 这消息如同一颗威力巨大的核弹,在秦二世的皇宫里轰然炸响,当时秦二世还在皇宫中肆意逍遥享乐,听闻起义军已逼近咸阳,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整个人完全懵圈,呆立当场,连手中的酒杯都掉落在地,酒水洒了一地。 都城空虚,调兵又远水救不了近火,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他想到了章邯。 “快去请少府来见寡人!” 于是时任少府的章邯挺身而出,献上计策道:“陛下,事到如今,唯有赦免骊山刑徒,臣愿临时将他们组编成军进行阻击,必定能阻挡这群反贼!” 秦二世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地点头,头点得像捣蒜一般:“好,就依你所言,寡人无一不允,只求你务必全力挡住他们!” 章邯行动力极强,迅速来到骊山刑徒的营地。 只见眼前是一片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群,他们或蹲或坐,眼神中透着迷茫与恐惧,仿佛是一群被世界遗弃的人。 章邯站在高处,目光如炬,扫视着台下密密麻麻的刑徒,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诸位!你们本是犯了罪的刑徒,在这骊山服着苦役,暗无天日,看不到一丝希望。但今日,陛下赦免了你们的罪行,这是上天赐予你们的一次重生的机会!”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营地中回荡。 而听到“陛下赦免”四个字,刑徒们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有期待,有恐惧,更多的则是怀疑。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脸上有道狰狞伤疤的刑徒站了起来,他瞪着章邯,大声质问道:“就算陛下赦免了我们,可让我们做什么,去战场上送死吗?” 他的话引起了一片附和声,刑徒们纷纷点头,眼神中透露出警惕。 章邯嗤笑一声道:“我不需要你们送死,我只需要你们跟着我为大秦而战,因为我章邯会带着你们走向胜利!” “为大秦而战?”那伤疤刑徒冷笑一声,“凭什么,我们在这骊山受苦的时候,大秦又为我们做过什么?” 章邯目光如炬,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那是以前,但从现在起,你们不再是被人唾弃的刑徒,而是我大秦的将士!” “你们将不再是卑贱的劳役,而是我大秦的英雄!” “只要你们奋勇杀敌,建功立业,荣华富贵、名誉尊严,就在眼前!” 名誉?尊严? 那已经是丢掉很久的东西了…… 于是他们的眼睛开始变得有神起来,闪露出星星点点的热烈光芒。 章邯宛如看透了他们的眼神一般,于是仰头继续道:“如果我章邯不能带领你们走向胜利、找回你们失去的尊严和荣耀,那么你们到时候大可以弃我而去。” “此战,我章邯立誓,绝不设立督战队!” 章邯的话语如同燃烧的火焰,点燃了刑徒们心中那早已熄灭的希望之火。 他们的眼神中渐渐燃起了斗志,握紧了拳头,在这一刻,他们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于是章邯就此带着这群刑徒往战场开拔,他们,步伐整齐,气势不凡,已然脱胎换骨。 戏地,周文大军正在戏地美滋滋地休整,满心欢喜地准备一举拿下咸阳。 而此时的章邯,正带着整编后的刑徒军,如一条隐秘潜行的蛟龙,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向他们逼近。 当晨曦的微光刚刚洒在戏地的营地上时,章邯的军队已经潜伏到了周文军营的附近。 他站在一处高坡上,俯瞰着周文的营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诸位,你们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的战场上,随我冲锋!” 第67章 我等黔首抗秦之志,永不磨灭! 刹那间,寂静的清晨被一阵震天的喊杀声打破。 章邯一马当先,率领着刑徒军如潮水般冲向周文的营地,他们呐喊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仿佛一群从地狱中杀出的恶鬼。 而周文的军队还沉浸在睡梦中,他们万万没想到,章邯会率领着临时组建却士气高昂的秦军、如同神兵天降一般突然杀到! 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士兵们慌乱地从营帐中跑出,有的甚至还没来得及形成最简单的队列,就已然被章邯冲散。 “不好,敌军袭营了!” “饶命,投降了!” “快去通知假王!” “怎么回事,敌军从哪里来的?” 周文从睡梦中惊醒,听到外面的喊杀声,心中大惊。 他迅速穿上战甲,拿起武器,冲出营帐。 只见营地里一片混乱,士兵们四处逃窜,秦军如入无人之境。 “敌军怎么突然冒出来了?快抵抗!” 周文惊慌失措了片刻,便立即出声喊话组织抵抗。 然而营地里已然乱成一锅粥,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场混乱的交响曲,他的声音如同泥牛入海,掀不起丝毫波澜。 周文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大声喊道:“兄弟们,不要惊慌,拿起武器,随我抵抗敌军!” 他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但此时军心已乱,士兵们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战斗队形。 “撤!” 周文无奈之下,只好对着身边的义军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他带领着剩余的士兵,边战边退,试图突出重围。 于是章邯厮杀得更猛烈了,当即带着人又冲杀了几个来回,等杀散了营地的义军,又立马带着人 紧紧咬住周文带走的部队,一路追杀。 周文的军队在章邯的追击下,死伤惨重。 等他退到了曹阳亭时,手上的义军已经不足一半了。 于是周文决定在这里固守,等待援军。 而章邯的军队追到曹阳亭后,将周文的军队团团围住。 “周文,可敢出来答话?” 章邯在阵前大声喊道。 周文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一袭黑甲、英武不凡的章邯,喊道:“来将何人,可通姓名!” 章邯勒马,昂扬道:“秦将章邯在此,敢问阁下要死要降?” 周文眼神坚定:“我周文宁死不投降!” 于是,一场惨烈的攻城战就此展开。 章邯的军队一次次发起冲锋,周文的军队则在城墙上顽强抵抗。 箭矢如雨般在天空中穿梭,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回荡在曹阳亭的上空。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谁也不肯退缩。 这场战斗,注定将成为决定起义军命运的关键一战。 但作为左右这场命运的两个关键人物,却如同互有默契般展开了为期两个多月的攻城拉锯战。 他们双方的目的其实不难猜测。 章邯是为了在作战中训练手下这群拼凑出来的刑徒军。 而周文的目的,自然是固守待援。 可惜,此时的陈胜哪里还拿得出援军? 秦嘉自在郯县起兵响应陈胜后,名义上归属陈胜,当实际上根本不理陈胜给他派过去的监军武平君畔。 并且自立为大司马,还以“年少不知兵事”为由,鼓动军吏不听武平君畔的指挥,甚至假托陈涉的命令直接将这位监军给砍了。 葛婴,这位自陈胜起义时就屡立战功的勇猛部将,在奉命攻打蕲县以东、攻占东城后,便私自立楚人襄强为楚王。 但这哥们脑子缺根弦,后来在听说陈胜已在陈县自立为王,便杀了襄强回来认错,这他妈不是傻了吗? 于是刚刚登上王位的陈胜当即就把他砍了祭旗! 除此之外,陈胜先前派往北边攻取赵地的武臣,在张耳、陈余的劝说下,取了赵地后当即自立为赵王,同样不在鸟陈胜了。 被陈胜派去攻略魏地的周市在到达魏地后,同样也是立了魏国后裔魏咎为魏王,自己为魏相,使魏国复国,实际上也脱离了陈胜的直接领导,成为以魏国为旗号的独立反秦力量。 奶奶的,你说他陈胜还能指挥得动谁? 况且陈胜这哥们未必就没有抱着消耗一下吴广和周文手上的兵力的想法,毕竟已经有了很多个前车之鉴了。 是以周文始终没能等到陈胜的援军…… 于是在接下来的数十天里,周文陷入了激烈、艰苦的攻城拉锯战。 周文身先士卒,手持长枪,在城墙上往来驰骋,哪里有危险,他就出现在哪里。 他手底下的起义军也很给力箭矢用完了,就搬起石头砸向敌军;受伤了,简单包扎一下后,又毫不犹豫地继续投入战斗,其顽强不屈的精神令人实在动容! 然而,两个月后的今天,章邯已经不需要再用这种方式来练兵了,当即下令发起总攻。 随着章邯一声令下,秦军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向曹阳亭。 攻城的云梯一架架搭在城墙上,秦军士兵们顺着云梯往上攀爬,丝毫不惧城墙上如雨般落下的箭矢和滚石。 章邯骑着一匹黑色的战马,在阵前来回驰骋,大声呼喊着激励士兵的话语:“三军将士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功成名就,就在此时!” 章邯说着拔剑振臂,剑指城门道:“冲上去,去拿回你们失去的荣耀和尊严!” 一时间战鼓起擂,震天动地,刑徒军的呐喊声更是响彻云霄。 而经过长达两个月的消耗的起义军早已是疲惫不堪,兵力也锐减。 面对秦军的总攻,他们明显力不从心,招架不住了,于是城墙上的防线开始出现松动,秦军不断有人爬上城墙,与起义军展开激烈的近身搏斗。 “杀!” 周文怒吼一声,冲向爬上城墙的秦军。 他的长枪如蛟龙出海,每一次刺出都能带走一名秦军的性命。 但秦军人数众多,源源不断地涌上城墙,周文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他的身上也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战甲。 随着秦军的攻势越来越猛,曹阳亭的城门终于被攻破,秦军如洪水般涌入城中,起义军陷入了绝境。 周文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悲痛万分,他知道,大势已去,但他绝不甘心就这样失败! 周文看着身边仅存的十几个亲信,大喊一声:“随我冲!” “杀!” “杀!” “杀!” 这十几名亲兵大喊三声,毫不犹豫的向着秦军的方向发起了自己最后的反冲锋。 他们的身影在秦军的阵营中显得如此渺小,但他们的眼神中坚定和决绝却是如此的伟大! “且留他性命!” 章邯看着周文,除了感慨其英勇无畏外,一时间不免心生惋惜,于是出口吩咐了一句。 只见周文挥舞着长枪,在秦军的阵营中左冲右突,他的长枪闪烁着寒光,所到之处,秦军纷纷举盾招架,只将他团团围住。 而其余十几人,早已成了他们腰间挂着的军功。 周文在刑徒军的盾阵中不断左突右撞,却怎么也突不出去,如同一头被围在斗兽场中、无能狂怒却只能任人观赏的雄狮。 不久,他的体力已然不支,动作也渐渐变得迟缓。 “周文,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投降吧!” 章邯看到周文,策马冲了过来,大声喊道。 周文转过头,看着章邯,眼中豪情丝毫不减:“章邯,我周文不惜败,因为我等黔首抗秦之志,永不磨灭!” 周文喊完便拔出腰间铜剑,自刎而死。 他的身体缓缓倒下,激扬起好大一片尘土…… 第68章 张良没看到,项梁先来了 周文战死的消息传来,最先震动的便是陈胜所在的陈县。 陈胜在大殿中接到军报,脸色瞬间阴沉,他将军报狠狠摔在地上,怒声吼道:“周文竟战死,秦军欺人太甚!” 然而,这愤怒之下,是他对未救援周文的暗自心虚。 他深知,自己对权力的把控欲,导致了如今的局面,但在众人面前,他必须展现出愤怒与痛心,以稳固军心。 武臣在赵地听闻周文死讯,大喜过望,他本就有自立之心,于是当即在张耳和陈余的劝说下,自立为赵王。 随后他便全力扩充军队,加固城防,彻底脱离了陈胜的掌控。 周巿在魏地得知消息后,同样觉得复国时机已到。 于是他迅速召集魏国旧臣,拥立魏国后裔魏咎为王,自己出任魏相。他对众人说:“周文之死虽憾,但也是我魏国复兴之机。” 此后,魏国厉兵秣马,观望局势。 而在荥阳城下的吴广,许久后才收到消息。信使匆匆入营呈上军报,吴广看完,令箭掉落,眼眶泛红,喃喃道:“周文兄弟……”他满心悲痛,又忧虑局势。思索后,他决定加大攻城力度,亲自督战,擂鼓指挥士兵冲锋。 然而田臧在营帐中,听着吴广下达继续强攻荥阳的命令后,眉头越皱越紧。 待吴广离开后,他立刻便找来几个心腹,神色凝重地说:“你们也听到了,假王还想着强攻荥阳。可如今周文的军队已经溃散,秦国的大军随时都会杀到。咱们围攻荥阳这么久都没拿下,等秦军一来,腹背受敌,必定大败!” 其中一人点头附和:“是啊,田将军,得赶紧想个办法。” 田臧来回踱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看,不如留下少量部队守住荥阳,把精锐都拉出去迎击秦军,可假王太过骄横,又不懂用兵权谋,根本听不进咱们的建议……” “要是不杀了他,咱们的计划肯定泡汤。”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人说话,过了片刻,另一个人小声说:“这可是杀假王啊,万一……” 田臧一挥手,打断他的话:“怕什么!我们这是为了大局着想。只要事成,陈胜大王也会理解的。” 于是,几人暗中谋划,趁吴广不备,假借陈胜的王命,将吴广斩杀。田臧提着吴广的首级,带着几个心腹,快马加鞭赶到陈县,将首级献给陈胜。 陈胜看到吴广的首级,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心中又惊又怒。 但此时局势危急,他深知不能再乱了军心。 稍作思忖后,他强压下心中的情绪,派使者赐给田臧楚国令尹的官印,任命他为上将,还对使者嘱咐道:“告诉田臧,务必守住防线,击退秦军,不可辜负寡人的信任。” 使者领命而去,而陈胜望着使者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 却说刘交带着人在山林里寻了一圈,一边喊着“大铁锤壮士”,一边沿着曾经经过的道路找寻,寻了许久,连个人毛都没瞧见,无奈之下,他只能带着人返回下邳。 刚到下邳,几人便听见见城下喊杀声震天,刘交登高一看,原来是有人正在攻城。 奶奶的,这是谁,敢在老子嘴里抢食? 于是刘交急忙凝神细看,只见箭矢如雨点般在城墙上穿梭,硝烟弥漫。 刘交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一看,靠,攻城的竟是自己的部队! 他心里“咯噔”一下,暗忖:“这是唱的哪出,是周昌吗,他在搞什么飞机?” 这样想着,刘交当即便心急如焚的快步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沿途义军一见是刘交,见礼后立马变纷纷让开道路。 不多时,刘交便走进了中军大帐,只见周昌正站在帅案前盯着地图发呆。 于是他大步上前,神色冷峻,喊问道:“周昌,为何擅自攻城?” 周昌瞧见刘交,先是面露喜色,旋即神色紧张起来,赶忙拱手解释:“公子,您走后不久,探子来报,说有一大队人马,打着项字旗号,正朝着下邳而来,我猜多半是会稽郡起义的项梁。我想着,若咱们先拿下下邳,同为义军,或许能让他们放弃争抢。” 项梁?那确实干不过! 于是刘交微微点头,神色稍缓,赞道:“你能提前谋划,这一点你作为一军之主是合格的。” 周昌闻言面露喜色。 但刘交随即话锋一转,严肃道:“但你想得还不够多,不够远。” “请公子指教。” 刘交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解释道:“咱们的人马本就不多,所以人才是重中之重。此刻硬攻下邳,必定伤亡惨重,实在是得不偿失。” “正所谓存人失地,则人地皆存;存地失人,则人地两失。想当初咱们能占沛县,靠的不就是先聚拢了一批人吗?” “大秦坐拥天下之地,可一旦丢了民心,如今各地不都纷纷起义,丢了不少城池吗?” 周昌听后,恍然大悟,面露愧色,拱手道:“公子深谋远虑,周昌惭愧。” 刘交拍了拍周昌肩膀,温声道:“把眼光放长远一点,不要太过于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要着眼于整个天下!” “周昌受教了。” “嗯,去把人撤下来吧。” 周昌当即下令鸣金收兵。 而安排好撤军事宜的刘交,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对项羽的好奇之心,于是决定去会会项梁和那闻名遐迩的西楚霸王项羽。 于是他整理好衣衫,带着几个护卫和周昌,朝着探子所指的方向走去。 且说这项梁自从振臂一呼,收拢了会稽郡八千子弟兵后,一路西进,渡过长江,所到之处,不断收编各地反秦武装。 这支队伍就如同开挂一般,一路势如破竹,迅速壮大。 连黥布、陈婴等以后知名的战将也纷纷慕名来投,很快,队伍便扩充至六七万人。 他们在东阳、淮阴等地辗转作战,屡战屡胜,威名远扬,成了反秦义军中的一支劲旅,最终来了水路通达的下邳,准备在此大展宏图。 这日,项梁与项羽正在营帐中商议攻城策略。项梁身着黑色长袍,腰佩长剑,神色沉稳,手中拿着地图,正仔细端详。 项羽则身披黑色战甲,腰间悬挂着一把锋利的宝剑,一脸不耐烦地在营帐中踱步。 “叔父,我看那支义军根本拿不下这下邳城,为何不让我领兵前去攻打?” 第69章 拿别人的城池,当自己的礼物 开口的人自然是项羽。 闻言项梁摇头道:“如今秦国未亡,还远不是互相攻伐的时候,不要丢了大义。” 项羽不悦道:“下邳原本就是我楚国的地方,如今我们来了,自然应该由我们去攻打占据,而不是那股自由区区几千人的不知名义军!”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跑进营帐,单膝跪地,禀报道:“禀将军,前方攻城的义军突然撤了回去!” 项梁闻言,微微皱眉,放下手中地图,疑惑道:“哦?这是为何?” 而项羽一听,却是立即兴奋的道:“好,算他们有自知之明,叔父,这下总该轮到咱们了吧!” 项梁虽然瞪了项羽一眼,但还是认可道:“我想也是这样,但还是继续看看吧。” 于是这名士兵匆匆下去传令,不一会又有一个士兵上来禀告道:“项将军,外面有人想见您,说是什么沛县刘交,就是前面正在攻打下邳的义军首领。” “哦,快将他请进来。” 项梁当即吩咐道。 刘交与周勃在卫兵的带领下踏入项梁营地,入目之处军旗猎猎作响,士兵们整齐列阵,手中长枪如林,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又见营帐布局规整,巡逻士兵步伐稳健,尽显精锐之师风范。 刘交心中暗自惊叹,不愧是项梁的军队,这军容军貌,果然非同凡响,看来项梁果然治军有方。 走进中军大帐,只见一个年轻的将军身着黑色战甲,身形魁梧,剑眉下双目炯炯有神,腰间佩剑寒光闪烁,霸气外露。 刘交心中笃定,此人必定是项羽无疑。 而旁边主位上的自然就是项梁了。 项梁身着深灰长袍,神色沉稳,锐利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人心。 刘交不禁感叹,果然是两个人杰,今日能与他们会面,或许是自己在这乱世中崛起的关键契机。 刘交于是抱拳行礼道:“久仰二位将军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项将军出身名门,反秦举义,声威赫赫,刘交钦佩不已。”刘交心里想着,先表达敬意,也算是为接下来的交谈铺个好路。 项梁伸手扶起刘交道:“刘公子不必客气,你能领兵攻城略地,想来也是一位人杰,同样令人钦佩。”项梁暗自打量着刘交,心想这年轻人言谈举止得体,能有自己的势力,或许可以为我所用。 而项羽则直接多了,当即就出口问道:“敢问阁下所来何事,可是拿不下城池,请我等相助?”项羽心里琢磨,这人突然来,莫不是有求于我们,要是真没本事,可别在这浪费时间。 刘交愣了一下,心道这哥们还真是快人快语!不过这样也好,打交道倒也轻松些。 项梁顿时斥责道:“羽儿,不得无礼!”同时向刘交介绍道:“这是小侄项羽,失礼了。”项梁有些无奈,这侄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莽撞,真怕他坏了大事。 于是刘交又直起身子,神色郑重地对着项羽道:“少将军,我此次前来,实是为了送礼而来。”刘交想着,先抛出这个话题,看看他们的反应。 项羽好奇道:“什么礼?”项羽心里疑惑,这能送什么大礼,莫不是在故弄玄虚。 刘交道:“在下愿将下邳作为厚礼,献给二位将军。” 听到这话,项梁看了刘交一眼,默然不语。项梁心中暗自思忖,这刘交此举是何用意,下邳可不是个小地方,他就这么轻易送人,背后肯定有文章。 项羽浓眉一皱,向前跨出一步,双手叉腰,眼中闪过一丝杀气:“既是送礼,自然该打下下邳再送。如今城还在秦人手里,你莫不是来戏弄我叔父?”项羽心中恼怒,觉得这刘交有点不靠谱,哪有送没到手的东西当礼物的。 刘交神色平静,微笑着拱手回应:“项将军稍安勿躁,下邳于我而言,拿下易如反掌,只是刘交实在不愿多造杀孽,让百姓受苦,这才决定送出。”刘交心里清楚,得稳住项羽的情绪,不然这事儿可就难办了。 项羽仰头大笑,笑声中满是嘲讽,手指着刘交:“你莫不是吹牛?若真这般容易,为何不打下了再来送?”项羽根本不信刘交的话,在他看来,拿下一座城哪有这么简单。 刘交依旧面带微笑,从容说道:“打下之后,便没了送礼的意义。”刘交心里盘算着,得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不然这误会可就大了。 项梁微微皱眉,目光紧紧盯着刘交:“此话怎讲?”项梁心中好奇,这刘交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刘交神色一正:“实不相瞒,我早有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下邳的计策,那便是掘开沂水,水淹下邳!”刘交想着,是时候把底牌亮出来了。 “只是此计太过残忍,伤及无辜,有伤天和,所以我才一直未曾采用罢了。”刘交心中暗叹,虽然这计策能轻松拿下城池,但实在不忍心让百姓遭殃。 “况且被水淹过的下邳,又怎么好拿来送礼呢?”刘交笑着补充道,他觉得这理由合情合理,对方应该能理解。 “呵呵,你倒是有意思。”项羽摇了摇头道。项羽心里对刘交的看法稍微有了些改变,觉得这人有点意思,不像是只会耍嘴皮子的。 刘交也是微微一笑,心道一句话就把别人手里的东西**成自己的礼物了,惠而不费,何乐不为呢? 于是他继续道:“好在如今恰逢项梁将军大军到此,我听闻项梁将军麾下兵强马壮,又有项羽将军这样力能举鼎的豪杰,拿下下邳肯定是易如反掌……” 刘交心里想着,拍拍马屁,让他们心里舒服些,往后的事儿就更好办了。 “是以在下将这下邳送予二位,也算是给自己积点德了。”刘交诚恳地说道。 项梁闻言眼中闪过赞赏,点头赞道:“刘公子仁义,且富有计谋,令人钦佩。不如留在我军中,独领一军,共图大业如何。” 项梁心想,这刘交确实是个人才,要是能收入麾下,那可是如虎添翼。 第70章 刘邦见项羽 刘交面露难色,拱手婉拒道:“承蒙项将军厚爱,只是在下需回去请示兄长,不敢擅自做主。” 刘交心道跟着你混,我一代文宗的路当场就得夭折! 项梁继续道:“哦,不知令兄何在?” “我兄长此刻应该正在攻打薛县。”刘交如实回答。 项梁眼光如常,依旧大度地说:“无妨,刘公子随时可来,我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项梁觉得虽然这次没能招揽到刘交,但以后还有机会,不能把路走绝了。 刘交感激拱手:“多谢项将军,刘交定当铭记。” 项梁接着问:“刘公子来自沛县,途经彭城。不知这彭城,可是在刘公子手中?”项梁心里惦记着彭城的战略位置,这可是个关键之地。 刘交瞬间明白项梁的心思,爽快回应:“正是,彭城在我手上,我也可做主将其送给项将军。” 刘交想着,反正彭城自己守着也吃力,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项梁满意点头:“刘公子如此慷慨,我不能白收。羽儿,你带些人跟着刘公子去薛郡,帮他们拿下十座城池作为谢礼。”项梁觉得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得有所回报。 项羽一听,来了兴致,上前拍着刘交肩膀:“彭城和下邳都是战略要地,一城抵十城绰绰有余。不过下邳你们毕竟没打下来,只能算送了一半。这样,我帮你们去薛郡打下十五座城池作为回礼,以后咱们兄弟相称,如何?” 项羽心里想着,多打几座城也不在话下,还能交个朋友,何乐而不为。 刘交心中暗喜,这简直是瞌睡碰到枕头,正愁扛不住秦军呢,赶忙笑着答应,恭敬称呼项羽为兄长。 刘交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有项羽帮忙,自己这边的压力能减轻不少。 项梁吩咐项羽:“点一万兵马,随刘交去薛郡。”项梁想着,多派些兵马,也能确保事情顺利。 项羽一脸傲气,大手一挥:“不用,两千骑兵足矣!”项羽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信心,觉得两千骑兵足够横扫薛郡。 项梁脸色一沉,眉头紧皱,厉声斥责:“羽儿,不可自大!兵者凶器,骄兵必败,你怎能如此轻敌!” 项梁担心项羽太过自负,以后会吃大亏。 项羽脖子一梗,反驳道:“叔父,世上本无必胜之战,过于谨慎反而没了气势,我不认同!” 对于项梁的话,项羽这货是不服气的时候多,总觉得自己叔父太过于保守了,打仗就得有气势。 刘交深知项羽的实力,赶忙出来打圆场,拱手说道:“项将军所言极是,我相信以项将军的本事,两千骑兵足以。我手下的义军,愿为项将军的骑兵充当辅兵,听从调遣。” 项羽哈哈大笑,一把搂住刘交肩膀,将他拉到身边,以示亲近与认可。项羽觉得刘交这兄弟够意思,以后可以一起并肩作战。 项梁见状只好同意了,于是项羽当即点了两千骑兵,跟着刘交一行人直奔彭城。 项羽骑乌骓马,身姿挺拔,马鞭随意晃悠,眉飞色舞地与刘交谈论战场,笑声爽朗,传遍旷野。 刘交表面附和,心里却慌得一批:“老子这波操作绝对满分,只是等会儿见到曹参,要怎么圆场啊……” 说话间一行人就到了到了彭城,而此时的曹参正在城主府忙得焦头烂额。 他刚从沛县赶来不久,还没喘口气,刘交就带人打下邳去了,紧接着又是调粮草的信,累得他脚不沾地。 刚安排妥当,又听到刘交又回来了,于是曹参赶忙迎了出去。 曹参到了地方一看,发现刘交身边多了些格格不入的骑兵,眼神瞬间警惕:“长公子,这些是……” 刘交心里一紧,赶紧上前拍曹参肩膀,强装镇定:“哈哈哈,曹大哥别急,咱们借一步说话。”说着就要拉曹参到一旁。曹参却纹丝不动,直接道:“长公子有话直说,我承受得起!” 刘交心里吐槽:“承受得起个鬼啊!这哥们儿是不是想歪了?”但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干脆一股脑把遇到项梁项羽、送下邳彭城换项羽帮忙打薛郡的事儿全说了。 曹参听完,脑袋“嗡”的一声,脸色瞬间阴沉,眉头拧成“川”字,心里翻江倒海:“长公子这是疯了吗?项梁项羽名声虽大,但毕竟是外人,万一过河拆桥,怎么跟沛公交代?”他叹了口气,语气凝重:“长公子,项梁叔侄虽有名气,但彭城关乎重大,万一出了岔子……” 刘交心里一咯噔,偷偷瞥了眼项羽,果然见他眉头一皱。刘交赶紧打圆场:“曹大哥放心,他们绝非言而无信之人……” 项羽冷哼一声,跨前一步,黑色战甲泛着冷光,沉声道:“曹将军,你莫不是信不过我项籍?我说话向来一言九鼎,说帮你们打十五座城,绝不食言!” 曹参拱手,语气委婉却坚定:“项将军威名,曹某自然知晓。但彭城非同小可,我必须请示沛公,得令后方可交接。” 刘交心里暗骂:“这曹参是不是假酒喝多了?项羽六七万兵马就在门口,你不给,他不会自己拿吗?下邳我都当礼物送出去了,换十五座城,这买卖血赚啊!”他一咬牙,挥手下令:“来人,把曹参绑了,别耽误大事!” 士兵们面面相觑,但见刘交神色冷峻,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曹参瞪大双眼,挣扎喊道:“长公子,你糊涂啊!” 刘交心里冷笑:“糊涂个屁!项羽要是发飙,你当场就得凉凉!”他冷声补充:“塞住他的嘴,别让他乱说!” 彭城交接匆匆完成。项羽满意地拍了拍刘交肩膀:“好兄弟,够爽快!我项籍说到做到,绝不失信!” 刘交挤出笑容,心里却嘀咕:“这波操作真是极限拉扯,但愿别翻车……”他提议:“项大哥,咱们先打傅阳。拿下它,进可攻薛县,退可守彭城,一举两得。” 项羽眼中闪过兴奋,大手一挥:“好!点兵出发!” 大军直奔傅阳。城下,项羽骑兵隐于暗处,刘交率少量兵马叫战。敌军被骂得火冒三丈,又见刘交兵少,当即出城迎战。刘交佯装败退,敌军紧追不舍。 突然,项羽骑兵从侧翼杀出,如猛虎下山,瞬间冲散敌军阵型。项羽一马当先,长戟一挥,敌将人头落地。敌军大乱,溃不成军。傅阳城破,守军投降。 项羽站在城头,长戟染血,豪气干云:“刘兄弟,傅阳已破,薛县指日可待!” 刘交笑着点头,心道:“这波操作简直太稳了,但项羽这大佬可不好伺候,得小心别被他带进坑里……” 而另一边,刘邦带着樊哙、卢绾等人,轻松拿下戚县。城里一片欢腾,刘邦大咧咧地坐在县衙大堂,手里拎着酒壶,嘴里啃着鸡腿,满脸得意。樊哙和卢绾也喝得满脸通红,拍着桌子大笑。 “这戚县不过如此!”刘邦灌了一口酒,抹了抹嘴,“老子还没用力,他们就跪了!哈哈哈!” 樊哙咧嘴一笑,粗声粗气道:“大哥威武!这帮秦狗,见了咱们就跟见了阎王似的,跑得比兔子还快!” 卢绾也凑过来,笑嘻嘻地说:“大哥,咱们这次可真是赚大了,戚县一拿下,算是打开了薛县的大门了。” 刘邦摆了摆手,一脸不屑:“沛县?哼,刘交那小子在那儿折腾呢!他那套儒家玩意儿,整天仁义礼智信,顶个屁用!打仗还得靠咱们这些粗人,拳头硬才是硬道理!” 樊哙哈哈大笑:“大哥说得对!刘交那小子,整天捧着书,像个酸秀才,哪像咱们,刀口舔血,快意恩仇!” 刘邦眯着眼,笑得意味深长:“不过嘛,那小子好歹是我兄弟,虽然迂腐了点,但办事还算靠谱。等他回来,咱们再好好喝一顿!”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刘交带着项羽一行人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薛县。刘邦抬眼一看,见刘交身后跟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心里一愣,但脸上依旧笑嘻嘻的。 “哟,刘交,你小子可算回来了!”刘邦站起身,拍了拍刘交的肩膀,“听说你拿下彭城了?干得不错嘛!” 刘交笑了笑,心里却有些忐忑:“大哥,彭城是拿下了,不过……” 刘邦大手一挥,打断他的话:“不过什么?拿下就是拿下!来来来,先喝酒,庆祝庆祝!” 刘交心里嘀咕:“这大哥还是老样子,粗枝大叶的,等会儿我说出真相,他怕是要炸毛……”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兄长,其实……我还拿下了下邳。” 刘邦一听,眼睛一亮,哈哈大笑:“好小子!有你的!这下咱们地盘又大了!” 刘交见刘邦高兴,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但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有些犹豫:“但是我把彭城和下邳送人了。” 刘邦正举着酒壶往嘴里灌,听到这话,酒水差点喷出来。他瞪大眼睛,盯着刘交:“啥?送人了?你小子脑子进水了?” 刘交赶紧解释:“三哥,你听我说,我送给了项梁项羽叔侄,那也是很值得的……” 刘邦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手里的酒壶“砰”地一声砸在桌上:“值得个屁呀,刘交,你他娘的疯了?彭城和下邳是咱们的地盘,你说送就送?你当这是过家家呢?” 刘交心里一紧,赶紧凑近刘邦,压低声音道:“三哥,项羽他们有六万多人,当时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刘邦一听,眼珠子转了转,心里立刻明白了七八分,他脸上瞬间堆满笑容,拍了拍刘交的肩膀,大声道:“送得好,送得妙!大家都他娘的是反秦的义军兄弟,互通有无很正常嘛,交第,你这事儿办得漂亮!” 刘交见刘邦态度转变,心里松了口气,赶紧趁热打铁:“三哥,项羽还答应帮咱们打下十五座城作为回礼呢!” 刘邦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十五座城?哈哈哈!好!好!项羽兄弟果然豪爽!” 他转身一把拉住项羽的手,热情得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项兄弟,你这人够意思!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项羽见他如此豪爽,也笑着点头:“客气了,反秦大业,光复我楚国,义不容辞!” 刘邦哈哈大笑,拍了拍项羽的肩膀,连声夸赞:“项兄弟果然英雄豪杰!有你相助,咱们何愁大事不成?来来来,咱们喝酒!今天不醉不归!” 刘交站在一旁,看着刘邦那副热情洋溢的模样,心里暗自嘀咕:“老流氓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现在却跟项羽称兄道弟,绝对是狗脸!” 刘邦拉着项羽坐下,亲自给他倒酒,嘴里还不忘继续夸赞:“项兄弟,你这气魄,这胆识,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咱们反秦义军有你这样的英雄,何愁秦朝不灭?” 项羽被夸得有些飘飘然,心里也对刘邦多了几分好感,于是举起酒杯道:“你过奖了,能和你这样豪杰一起喝酒、谈论反秦复国的大业,我项籍也很高兴!” 刘邦哈哈大笑,举杯一饮而尽:“说得好!**协力,干翻秦朝!” 刘交看着两人相谈甚欢,心里终于踏实下来,心道接下来,就看项羽的表演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军营里就热闹得像个大集市,刘邦扯着嗓子,跟个大喇叭似的喊道:“兄弟们,都给我麻溜儿地起来,跟着乃翁去打薛县!” 项羽站在一旁,跨上他那威风凛凛的乌骓马,拍了拍马脖子,笑着说:“也好,速战速决,正合我意!” 于是大军浩浩荡荡朝着薛县进发,一路上尘土飞扬,就像一条巨大的黄龙在移动。 到了薛县城下,秦军早已严阵以待,城墙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士兵,就像一群密密麻麻的蚂蚁。 第71章 雍齿反叛,如丧家之犬 薛县战场,喊杀声震天。项羽骑乌骓马,长戟挥舞,秦军如落叶般倒下。刘邦远眺,暗自咋舌:“这项羽,真猛将也!” 项羽率两千骑兵,直插秦军心脏,他盯准秦军主将,大喝一声,催马冲锋,气势震天。秦军主将未及反应,已被一戟刺穿,当场毙命。 主将一死,秦军大乱,纷纷溃逃。项羽乘胜追击,一举拿下薛县。 城破后,秦军跪地投降,项羽眼中闪过狠厉,挥手下令:“杀!一个不留!” 刘交大惊,急忙上前阻拦:“项大哥,不可,秦兵已降,滥杀恐失人心!” 项羽冷哼:“少游,你太心软了,这些秦兵不杀,留着必成后患!” 刘交心急如焚,拉住项羽手臂:“咱们起兵为反暴秦,若滥杀无辜,与暴秦何异?” 项羽甩开刘交,怒喝:“他们既然拿起了刀枪,又怎么算得上无辜,你休得多言,我意已决!” 项羽说罢一挥手,楚军便如狼似虎般冲向降兵,秦兵哭喊求饶,却难逃屠刀,鲜血染红地面,血腥味向四周弥漫。 “这特么简直就是个屠夫!”刘交心中暗骂,“项羽这暴脾气,活该以后被分尸!” 之后,刘交只好尽力安抚百姓,发放粮食,救助伤员,多少挽回了一些民心。 同时为了避免污了自家的名声,他下令降下己方旗帜,仅以项羽名义攻城拔地。、 而薛县一破,再加上项羽杀降的消息扩散出去后,附近的城池顿时闻风丧胆,于是项羽所过之处,秦军将领纷纷投降。 好在没打就投降的这种项羽这哥们不杀,这极大的增加了秦军投降的决心,于是短短五日间,项羽便带着刘交连下十城。 而刘交则做了回跟在屁股后面喊666的跟班。 奶奶的,项羽不愧是这个版本的战神,牛逼! 而就在刘交跟在项羽后面喊666的时候,远在丰邑的雍齿哪里却来了一位贵客。 丰邑的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压顶,仿佛一只巨兽正蛰伏着,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惊涛骇浪。 雍齿在营帐中烦躁地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了个死结,满心都是壮志难酬的愤懑。这时,帐外传来士兵通报:“将军,魏国国相周市求见。” 雍齿脚步一顿,心中疑惑丛生:这周市此时来做什么?他迅速整理好衣衫,沉声道:“请他进来。” 周市踏入营帐,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一双精明的眼睛将雍齿上下打量一番,才拱手说道:“久闻雍齿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不凡。” 雍齿神色冷淡,不咸不淡地回应:“周先生,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直说吧。” 周市向前一步,神色一正,朗声道:“如今天下大乱,暴秦肆虐,百姓苦不堪言。我家魏王魏咎,素有贤名,广纳英才,一心推翻暴秦,还百姓太平。听闻将军胸怀壮志,却在这小小丰邑屈居人下,实在可惜。” 雍齿心中一动,脸上却波澜不惊,冷冷道:“自然比不得你们风光,我雍齿可没国可复,更没有个当将军的爹。” 周市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将军,当初陈王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将军难道没听过?既然出身平凡,为何不放手一搏,为后代挣个显赫出身?” 雍齿眉头微皱,目光紧紧盯着周市。 周市接着说:“刘季虽有几分本事,但如今天下起义军蜂起,能占一县之地的人才多如牛毛,最后说不定都得投靠六国显贵,他刘季怕也不例外……到那时,将军作为他的手下,又能有多少立足之地?” 雍齿心中本就对刘邦不服,觉得自己才能远在其之上。如今周市这番话,正戳中他的痛点,不由得心动起来。可他仍有疑虑,问道:“你口说无凭,叫我如何信你?” 周市脸色一正,斩钉截铁道:“我堂堂魏国国相,岂会诓骗将军?况且魏国已收复数十城池,丰邑本就是魏国旧土,回归乃应有之义。将军此时投靠,我可许你侯爵之位,否则魏国大军压境,怕是对阁下不利呀……” 在周市的威逼利诱下,雍齿心中仅存的那点犹豫瞬间消散,当即拱手道:“雍齿愿为国相守好丰邑!” 雍齿投靠魏国后,自觉底气十足,便想着拉拢丰邑守军一同归顺。 他站在高台上,对着守军高声喊道:“兄弟们!跟着刘邦,你们得到了什么?他独断专行,根本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如今魏国势力强盛,愿接纳我们,投靠过去就能享受荣华富贵。大家随我一起,投奔魏国!” 守军们听后,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时,一名年轻士兵挺身而出,大声道:“将军,我们当初追随沛公,是冲着和公子交来的,如今公子交领兵在外,我们怎能因几句荣华富贵的话,就背叛他呢?” 一名老兵也附和道:“是呀,什么荣华富贵,几时会轮到咱们头上,不过是几句空话罢了,而公子交却是实实在在的把咱们当人看!” “没错,将军要去便去,只是我们却不能奉陪了!” 雍齿见众人不为所动,心中恼怒,音量提高:“你们这群糊涂蛋,实在目光短浅!你们跟着刘季,永无出头之日,只有跟着我投靠魏国,才有大好前程!” 这时一位士兵朗声道:“将军,我当初投奔公子交,就是为了公子交‘诛暴秦、安黎民’的口号来的,而不是什么大好前程!” “如今公子交并没有失去自己的德行,我又怎么能做出背叛他的不义之举呢?” “将军还是自己去魏国享受荣华富贵吧!” 闻言士兵们纷纷点头,齐声高呼:“不错,将军自去便是!” 雍齿怒不可遏,“唰”地拔出佩剑,指向众人:“好,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谁不跟我走,休怪我不客气!” 守军们也纷纷抽出武器,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杀!” 激战瞬间爆发,喊杀声震天。雍齿虽勇猛,无奈守军人数众多,且众志成城。 他带着当初那一百来个亲信奋力拼杀,终究寡不敌众,一番激斗后,他斩杀部分守军,自己也损失惨重,只能带着二十几人狼狈逃离。 他回头望向丰邑,眼中满是不甘,咬牙切齿道:“刘季,你等着瞧,我定会卷土重来!” 与此同时,刘邦正与众人在营帐商议计划。一个小兵慌慌张张闯入,“扑通”跪地,声音颤抖:“沛公,大事不好,雍齿反叛,投靠魏国了!” 刘邦手中茶杯“啪”地落地,茶水四溅。他脸色瞬间铁青,眼中满是愤怒与难以置信,怒吼道:“彼其娘之,雍齿这狗贼,竟然真的背叛了,我待他不薄,他为何做出这等忘恩负义之事!” 刘交眉头紧锁,心中暗叫不好,雍齿果然还是背叛了,不过也在意料之中,况且现在自己提前和项羽搭上线了,雍齿这事儿也没那么紧要,大不了全力退守薛郡就好了,说不定连都不用去投靠项梁他们。 而项羽冷笑一声,对着刘邦和刘交道:“二位,可需要我帮你平叛?” 第72章 啥援?汤圆! 刘交抬手止住项羽,神色从容,仿若那运筹帷幄的智者,不慌不忙地转身看向探子,声音沉稳而温和:“丰邑现在什么情况,仔细说。” 刘邦不耐烦地挥手,那动作像是驱赶着恼人的飞虫,语气笃定得仿佛真理在握:“还用问?雍齿都投魏了,丰邑早就是魏国的地盘了!” 探子吓得一哆嗦,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赶忙低头,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沛公,不是的!丰邑百姓和守军感念刘交公子的仁义,没跟雍齿反叛,反倒把他赶出城了!” 刘邦先是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紧接着,他仰头大笑,笑声爽朗得似乎要冲破营帐的顶棚:“哈哈哈,雍齿这厮,真是丧家之犬!魏王怕是连正眼都不瞧他!” 刘交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心中暗笑:【要不是我提前布局,刷了项羽的好感度,又给丰邑百姓狂发“仁义 buff”,你刘老三这会儿就该表演倒拔垂杨柳了!原着里打丰邑三连跪的社死现场,现在变成爽文剧本了吧?这波操作,直接拿捏住局势,简直就是开了挂。】 他收敛笑意,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而庄重,正色道:“三哥,事不宜迟。让周昌去守丰邑,你写信给萧何,让他全力配合。咱们继续攻打薛郡。” 刘邦略一思忖,脑海中迅速权衡利弊,点了点头,语气干脆:“行,就按你说的办!”随即扯着嗓子高声下令:“周昌,立刻出发!” 周昌领命,激动得差点结巴,一张脸涨得通红:“末…末将定不辱命!”转身时同手同脚,内心狂喜:【升职加薪就在今日!这可是独当一面的好机会,直接起飞。】 很快,众人齐聚在军事会议上,气氛热烈而紧张。樊哙的大嗓门一吼,震得帐顶灰尘簌簌落下,仿佛要把整个营帐都掀翻:“要俺说,直接莽过去!”他浑身腱子肉高高鼓起,好似要把身上的皮甲都撑裂,活像个人形坦克,仿佛下一秒就要直接冲锋陷阵。 夏侯婴翻了个白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莽撞鬼:“莽夫!打仗得用脑子!可不是光靠一身蛮力就能解决的。” 刘交将酒樽往沙盘上一放,清脆的撞击声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整个营帐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陶土制成的城池,不紧不慢地说道:“佯攻平阳,半道截杀南武援军——这波啊,叫围点打援。” 樊哙一听,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滚圆,满是疑惑,大声问道:“啥圆?” 刘交内心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依旧镇定:“啥援?汤圆!”【跟古人解释游戏术语真是心累,感觉自己像个跨次元的翻译官。】 作战计划确定后,樊哙和周勃带着精锐部队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平阳进发。一到平阳城下,樊哙大手一挥,命令部队在城外扎营,那架势仿佛要把平阳城生吞了。城墙上的秦军见状,顿时慌了神,立刻加强戒备,箭矢、滚石一股脑地搬上城头,就怕起义军一个冲锋就把城门给撞开,心里估计都在疯狂祈祷:“千万别来千万别来。” 周勃则趁着夜色,带着一支精锐小分队悄悄出发,埋伏在南武通往平阳的必经之路旁。此地两侧是陡峭的山丘,中间一条狭窄的道路蜿蜒而过,简直是老天爷专门为打伏击准备的风水宝地。周勃猫着腰,仔细检查士兵们的装备,小声叮嘱:“都给我听好了,千万别出声,等我命令!” 他眼睛紧紧盯着前方,活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第二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樊哙就开始指挥部队佯攻平阳。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士兵们抬着云梯,气势汹汹地朝着城墙冲去,城墙上的秦军也不甘示弱,纷纷放箭、推下滚石,双方火力全开,这场面,仿佛是一场激烈的团战,箭矢横飞,硝烟弥漫。 南武的秦军守将听闻平阳被攻,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担心唇亡齿寒,赶忙率领大军前来救援。当秦军进入埋伏圈后,周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大喊一声:“杀!”士兵们从两侧山丘上如猛虎下山般冲了出来,杀声四起,秦军被打得措手不及,队伍瞬间乱成一锅粥,士兵们四处逃窜,就像没头的苍蝇。 樊哙在平阳城下看到伏兵得手,立刻率领主力部队出城夹击。 秦军腹背受敌,彻底陷入了混乱,士兵们纷纷丢盔弃甲,四处逃窜,嘴里喊着:“顶不住了,快跑!” 这一战,起义军大获全胜,不仅歼灭了大量秦军,还缴获了许多粮草和兵器,简直是赚得盆满钵满。 樊哙和周勃乘胜追击,顺利拿下了平阳和南武,这战绩,直接原地封神。 与此同时,刘邦和刘交率领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沿途又拿下了藤县及其附近的几座城池,那进军速度,简直是一路火花带闪电,无人能挡。很快,刘邦、刘交与项羽三人的军队会师,一同来到了邹县城下。 邹县城墙高大坚固,护城河宽阔且水深,城门紧闭,城墙上站满了严阵以待的秦军士兵,旗帜飘扬,戒备森严。刘邦看着眼前的邹县,眉头皱成了个“川”字,神色凝重:“这邹县可不好对付啊,简直就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项羽却满不在乎地大笑道,笑声爽朗,仿若能穿透层层城墙:“刘季兄弟,小小邹县,何足挂齿,待我率兵冲上前去,定能撕开他们的防线!” 刘交连忙劝阻:“项大哥,不可莽撞。这邹县易守难攻,强攻只会造成我们大量伤亡。我们需从长计议,可不能当愣头青。” 你的骑兵死不死的问题不大,关键是就这么攻死的可是老子的步兵呀! 项羽对于刘交还是愿意听几句的,但同样没好气的道:“那你来!” 于是刘交拉着刘邦一番商议,提出了不少方案,想要把敌军勾引出城来,可一连尝试数日,秦军都坚守不出,战局陷入了僵持,就像陷入了死胡同,怎么都走不出去。 项羽本就没什么耐心,几日过去,他再也按捺不住,只见项羽突然暴起,八块腹肌在阳光下泛着古铜色光泽,大声吼道:“抬云梯来!” 第73章 挂逼项羽 “跟着我!” 项羽说着把战袍下摆往腰带一塞,抄起丈八长戟就往上冲,带了一队步兵就往城墙冲了过去。 刘交的尔康手还没伸出,就听城头传来霸王战吼:“项籍在此,谁敢一战!” 那声音震得空气都嗡嗡作响,吓得守军手一抖,一块滚石擦着项羽耳边飞过,本人却被项羽眼疾手快,抬手间就削掉了脑袋! “卧槽这挂逼!”刘交内心疯狂吐槽:说好的古代战争呢?这特么是开了无双模式吧?别人打仗靠谋略,他打仗纯靠武力碾压就够了,只要再稍微加点谋略,就是背水一战的经典战役,简直不讲道理! 眼看项羽单手攀着云梯还能挥戟砍翻三个守军,刘交终于理解史书为啥记载“瞋目叱之,人马俱惊”了。 这他妈哪里是人,分明是战场上的魔神,所到之处,敌军无不胆寒。 在项羽这般勇猛的鼓舞下,士兵们也热血沸腾,纷纷鼓足勇气,不顾一切地向上攀爬。 项羽更是率先登上了城墙,他站在城墙上,长戟舞动,所到之处秦军纷纷倒地,鲜血溅满了他的战甲,场面血腥又暴力,秦军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节节败退。 项羽一路砍杀,朝着城门的方向杀去,他的勇猛让秦军心生畏惧,竟无人敢上前阻拦。很快,项羽便杀到了城门处,他大喝一声,手中长戟奋力一挥,砍断了城门的门闩。 城门缓缓打开,刘邦和刘交见状,立刻率领大军一拥而入,秦军见城门已破,军心大乱,纷纷投降,邹县就此被顺利拿下。 拿下邹县后,项羽一脸豪迈地对着刘邦和刘交说道:“刘家兄弟,我也该回去复命了,此次并肩作战,甚是畅快,日后若有需要,不妨来找我开口!” 刘邦上前紧紧握住项羽的手,眼中满是不舍:“项老弟,你忙啥呀,咱们吃了庆功宴再走呀!” 项羽摇头道:“不必了,现在赵国、魏国都复国了,我楚人自然不能落后,我也要回去劝叔父复立国号!” 刘交听了心里嘻嘻一笑,心道你叔父现在还在犹豫是自立为楚王还是立别人呢,这事儿起码得纠结几个月…… 于是他当即也拱手道:“既是如此,项大哥,一路保重!” “好,少游,等咱们复了国号,你便带着兵马过来,我让叔父给你封君!” 项羽说完也不等刘交回应,当即翻身上马,猛地一甩马鞭,乌骓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 刘邦和刘交望着项羽离去的背影,相互对望了一眼,刘邦道:“怎么,你要去投他?” 刘交淡淡的道:“大秦之前,咱们沛县就是楚国的地盘,在这反秦的浩荡大势下,要是真出了楚王过来号令咱们,咱们在大义上还真得给他几分面子……” 刘邦顿时骂骂咧咧的道:“奶奶的,照你这么说,乃翁这打下的地盘还成了别人的不成?” 刘交笑嘻嘻的道:“要不你也称个王?” 刘邦顿了一下,喃喃道:“陈胜最先称王,连项梁名义上也是受了他上柱国的封号,不过也被秦兵打得最是厉害,手底下也没几个人真听他的……” “我再想想……” 刘交的策略一直都是广积累粮、缓称王,刘邦这样说,他自然乐得如此。 不过话说这项羽也太自信了吧,都不问问老子答应不答应、甩下一句话就走了,后面老子要是不去,你不尴尬吗? 刘交望着项羽消失的方向,心中不由得又暗自感慨:“这项羽,真是猛得一批,不愧是战神级别的人物,战斗力爆表,简直就是行走的杀戮机器!” 感慨归慷慨,但每个人都有自己道路要走,当下,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便是拿下薛郡全境。 随着邹县被顺利攻克,薛郡内几座主要城池已尽入刘邦和刘交之手,他们的军队也在接连的胜利中得到极大扩充,士气高涨,兵强马壮。 经过一番商议,刘邦和刘交决定兵分几路,齐头并进,加速对薛郡的全面掌控。 刘邦坐在营帐中,看着地图上尚未被标记的区域,神情坚定:“如今我军士气正盛,是时候乘胜追击,将薛郡彻底收入囊中。咱们兵分三路,各自出击,务必速战速决。” 众人纷纷点头,领命而去。 秦二世二年元月初三,刘交率领着一支三千人的精锐部队,朝着薛郡西南部的桃城进发。一路上,刘交仔细观察着地形,心中不断谋划着攻城策略。抵达桃城后,他发现桃城城墙虽高,但防守兵力略显不足。 刘交利用夜间突袭战术,趁着月色,让士兵悄然接近城墙,士兵们迅速攀爬云梯,成功登上城墙。秦军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刘交的部队打得措手不及。一番激烈的短兵相接后,刘交顺利拿下桃城,城中百姓纷纷出来迎接这支纪律严明的起义军。 秦二世二年元月初七,樊哙和周勃则带着五千兵马,向东北方向的利城进军。樊哙手持长刀,满脸兴奋:“周兄弟,这次咱们可得好好表现,把利城给一举拿下!” 周勃点头应和,二人指挥着士兵们摆出攻城阵势。面对紧闭的城门,樊哙亲自带领敢死队冲锋,周勃则在后方指挥弓箭手压制城墙上的秦军。一番激烈的战斗后,秦军渐渐不敌,城门被攻破,樊哙和周勃顺利占领利城。 同年元月十五,刘邦亲自率领八千主力部队,来到了薛郡北部重镇广戚城下。广戚城地势险要,城墙坚固,秦军在这里布置了大量兵力。 刘邦深知强攻难以取胜,便先派出小股部队在城下叫骂挑战,试图激怒秦军出城。秦军却不为所动,坚守不出。刘邦并不气馁,他一面命士兵们在城外扎营,做出长期围困的姿态,一面派人四处打探城中虚实。 经过几天的侦查,刘邦得知城中粮草即将告罄,军心不稳,于是果断围三缺一,并让士兵在城下大势张扬城中缺粮的消息,当夜守将便弃城而走,其余秦兵纷纷投降。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刘邦、刘交、樊哙、周勃等人继续率领着部队,在薛郡境内四处征战。他们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接连攻克了薛郡的一座座城池。每到一处,他们都会安抚百姓,开仓放粮,赢得了百姓们的衷心拥护和支持。 秦二世二年二月末,随着最后一座城池的投降,薛郡全境终于被刘邦和刘交收入囊中。 站在薛郡治所的城楼上,刘邦和刘交望着这片广袤的土地,心中满是感慨。 刘邦犹记得当初刘交说大秦亡国有日时,自己飞快捂住他嘴巴的情景,晃如昨日。 于是他开口道:“交弟,打仗你不行,打嘴炮我不行,薛郡的治理,就仰仗你了!” 听到这话呵呵一笑,多少城池是老子打下来的,甚至你打嘴炮这个词还是从老子嘴里学到了,转眼间就来pua老子,你以为自己是常凯申呀! 保持我的风格和人设往下续写:简单交代刘邦带着人马继续往齐地攻伐,留下刘交治理薛郡的事情。然后详细写刘交治理薛郡的过程。用两千字以上的内容去写他改进曲辕犁、研制火药,造纸这三件事,研制火药,造纸这两件事不在这两千字里出成果,要着重描写他改进曲辕犁,并仰仗秦朝留下的相关机构的强大执行力推广出去,造福薛郡的内容。 第74章 屁关术,这是老子科学技术! 这天,刘邦带着人马继续往齐地攻伐,军旗烈烈作响,刘邦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仿佛自带bgm,活脱脱一副古代战争大片主角的模样。 临行前,他紧紧握住刘交的手,看上去目光里满是信任与期许:“你办事,我放心,薛郡就交给你了!” 同时他心里想到:奶奶的,当初在芒砀山时,老子就不该说什么让我来诛暴秦,让交弟来治理地方的屁话,现在搞得乃翁像是他手下的打手似的! 不过现在自己的人望、名声这么高,离不开当初芒砀山的父老乡亲,更和刘交这臭小子脱不了关系,实在不好食言,只好先就这样了! 刘交脸上瞬间绽放出温润如玉的笑容,一派儒雅风范,郑重地点头:“三哥放心,我定不负所托。” 可心里却疯狂吐槽:刘老三,你很会打吗? 会打有个屁用,到头来这收尾的工作还不是得老子来。 但说归说,闹归闹,自刘邦大军离去后,薛郡这摊子事儿就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结结实实地压在了刘交肩上。 刘交心里门儿清,民生可是地区稳定发展的根本,而农业更是重中之重,就好比游戏里的基础核心建筑,必须得先打好根基。 于是,他开启了疯狂下乡模式,频繁深入乡间田野,和百姓们唠家常,了解他们的生活疾苦和农事难题。 这天,刘交看到农夫们在田间吭哧吭哧地劳作,那古老的直辕犁又笨又重,每翻一垄地,农夫们都得使出吃奶的劲儿,效率低得让人着急,进度就跟蜗牛爬似的。 刘交表面上依旧是那副温和谦逊的模样,心里却疯狂咆哮:我去,这破玩意儿简直就是农业发展的“绊脚石”啊,还沿用这么久,古人也太能忍了吧,不行,今天必须得给它来个大改造,不然都对不起我这穿越者的身份! 刘交突然想起秦朝留下的那些机构,虽说历经战乱,但好歹还有些“老底儿”,就像游戏里没被完全摧毁的隐藏副本,说不定还藏着不少惊喜。 他立马召集秦朝时期负责器械制造和管理的官吏与工匠,在郡府商议改良曲辕犁的事儿。 会议室内,当刘交说出要改造直辕犁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工匠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地说:“大人,这直辕犁沿用已久,想要改良谈何容易,怕是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最终也难有成效啊。” 刘交心里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心道难道要一直守着这破玩意儿到天荒地老吗? 就你们这思维,还想发展农业,简直是白日做梦,怪不得曲辕犁在唐朝的时候才被发明出来。 但他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声音温和且坚定:“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们也要试一试,乡亲们如此辛苦,我们身为官吏,怎能坐视不管?” “正所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嘛。” 听到这一句,工匠们立即正襟拱手道:“公子果然仁慈,我等愿效犬马之劳。” 于是刘交当即主导起了研发工作:“我有个想法,我曾见过一种马车上的短辕工具,虽然不是犁地用的,但它转弯很灵活,你们看能不能参考一下它的结构,把它改进到直辕犁身上,让其更加省力?” “啊,什么工具,大人能否画出来?” 画,画个屁呀,他刘交见过屁的短辕! 于是刘交干脆直接道:“诸位,我心中已有这曲辕犁的清晰模样,我画出来你们照做就是了!” 接着,刘交找来一块大木板,用碳作笔,凭借着前世的记忆,胸有成竹地在上面画出曲辕犁的构造图。 他一边画,一边详细讲解各个部件的作用和优势,众人围拢过来,看着木板上奇怪又新颖的图案,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图纸画好后,一个经验老到的工匠当即就表示道:“公子,我听懂了,愿意一试!” 刘交当即表示:“好,那就你来,以最快的速度给我弄出来!要是做成了,本公子重重有赏!” 于是第二天,第一架曲辕犁终于制作完成。 刘交看着这凝聚着自己(画图)汗水的成果,心中满是期待,就像期待着拆到一个超级稀有的盲盒,差点没欢呼雀跃起来,可脸上依旧是那副淡定从容的样子。 什么,你说这是别人造的? 我画图也是流了汗水的好不! 为了验证曲辕犁的效果,刘交亲自带领工匠们来到田间,进行实地测试。当套上耕牛的曲辕犁缓缓前行时,众人都紧张地盯着,大气都不敢出,仿佛在等待一场决定命运的时刻。 只见那犁轻松地翻起泥土,耕出的地又深又平,而且速度比直辕犁快了许多。百姓们围在一旁,看着这神奇的新工具,不禁发出阵阵惊叹。 “这曲辕犁可真是个宝贝啊!”一位老农激动地说。 “是啊,以后我们种地可就轻松多了!”另一位年轻的工匠也附和道。 看到曲辕犁的出色表现,刘交心道谁说发明创新难的,老子这还不是轻轻松松就搞定了! 但他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东西做出来了,得推广呀,于是刘交让人提着曲辕犁就往别人地里跑,刚好看见几个老农几个老农正蹲在地头,像在看一场大戏似的瞧着周围的动静。 刘交卷着裤腿,那模样就像个急着展示新玩具的孩子,亲自扛着改良版曲辕犁风风火火地冲进田埂,扯着嗓子喊道:“老丈请看,此物只需一牛牵引,日耕十亩不在话下,如此神物,白送给你要不要?” “你这是犁?” “没错,就是犁,曲辕的犁——曲辕犁!” “瞎胡说,我记得屈原大夫早就被昏君逼得投江了,怎么可能是他的东西!” “什么屈原的东西,这是我的东西,你老人家耳背呀?” “什么,你骂我老东西,这薛郡现在可是公子交在主掌,你什么官职,我去长公子那儿告你去!” 得,堂下何人,状告本官了属于是。 于是刘交只好开门见山道:“老人家,把你的木犁给我,换我的犁给你,包你满意。” 老农甲摸着胡须,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使不得使不得,祖传的木犁用了三代人,突然换铁家伙怕是要遭雷劈…” 这老头说着,还煞有其事地抬头看了看天,仿佛那雷马上就要劈下来。 刘交内心疯狂os:“这届npc太难带了!真想吼一句''封建迷信害死人''!” 面上却瞬间堆出职业假笑,那笑容比六月的阳光还灿烂,突然朝远处挥了挥手,活像在指挥一场盛大的演出。 只见刚才实验新犁的几个壮汉轰隆隆的就飚了过来,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曲辕犁套在了耕牛的脖子上。 耕牛甩着尾巴,拉犁就跟切豆腐似的轻松,眨眼间半亩地已翻得整整齐齐。 这下总算是把这老头震住了,他惊得倒吸一口冷气,那声音此起彼伏:“嘶——这犁莫不是墨家机关术?” “屁关术,这是你们长公子的科学技术!” 刘交脱口而出。 第75章 离一代文宗又近了一步 这一嗓子喊出去,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顿时田间上演大型真香现场,老农眼睛瞪得像铜铃,撸起袖子就开始抢犁。 “长公子的东西,你不早说,我跟你换了,不许反悔!” 郡守府内,气氛压抑得像暴风雨来临前。 刘交站在大堂中央,把秦朝留下的基层官吏训得瑟瑟发抖,他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突然猛地停下,大声说道:“本月各乡曲辕犁普及率必须达到八成,完不成的——” 他阴恻恻举起竹简,那竹简在他手中就像一把尚方宝剑,“本官就派人去你们家田里唱《忐忑》,而且是日夜轮流唱!” 声音在大堂内回荡,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主簿颤巍巍地举起手,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禀大人,何为‘忐忑’?” “就是能让你们全家三天吃不下饭、五天睡不着觉的神曲。” 刘交冷笑一声,猛地拍桌,那桌子被拍得都晃了三晃,“还有,推广进度每日酉时用飞鸽传书汇报,本官要搞‘薛郡政务通’实时看板!要是飞鸽传书晚了一刻,就罚一个月俸禄!” 半月后,某驿站小吏一边喂鸽子,一边扯着嗓子哀嚎:“这破鸟今天都飞第八趟了,公子交为了黔首太仁慈了,就是对我的鸟不仁慈,再这么下去,我这养鸽子的都要累垮了!” 那鸽子咕咕叫着,像是也在抗议这忙碌的行程。旁边的另一个小吏无奈地摆摆手:“快别抱怨了,赶紧让它飞,要是耽误了汇报,咱们这月口粮可就没了。” 于是下午刘交就收到消息了,他取下鸽子脚下的轻木牌:“什么,曲辕犁不够了!” 刘交明白,要让曲辕犁真正造福薛郡百姓,就得大量制造并快速推广。 于是,他找到工匠们,满怀期待地说:“这曲辕犁效果显着,大家加把劲,争取一个月内让薛郡每个农户家里都有一个。” 工匠们一听,面露难色,一位领头的工匠小心翼翼地说:“大人,我们人数着实不够,一个月内最多只能做一两百具出来。” 刘交疑惑不已,追问道:“这是为何?是材料不足,还是工具不够?” 那工匠连忙解释:“回大人,材料和工具都不缺,只是我们制作器具,每个步骤都是靠工匠自己一手一脚独立完成,从选料、加工到成型,工序繁杂,实在耗时费力。” 刘交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缺乏高效的生产模式。 他略作思考,提出了流水线这个概念:“我有个法子,以后大家分工,每个人只负责制造中的一个或者简单的几个步骤,最后再将每个部件组装起来。如此一来,哪怕是学徒也能参与,制作时间便能大大缩减。” 工匠们听后,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忍不住说道:“大人,每个人的经验和手工都不一样,最后恐怕拼接不到一块儿去。” 刘交心里暗自吐槽这群人死脑筋,秦始皇都统一度量衡了,流水线早就应该提前出世了好不? 但他还是耐心解释:“只要所有人都按统一的规格大小去做,最后肯定能拼到一起,就算有一两个不合格,也不影响大局。要是有人不按要求做,就罚他给全郡最偏远的村子免费打造农具一年!” 在刘交一番详细的解释和严厉的赏罚措施下,工匠们惊为天人,纷纷照做。 按照新的生产方式,工坊里分工明确,有人专门负责切割木材,有人专注打磨部件,还有人负责组装。原本复杂漫长的制作流程,变得高效有序。 短短时间内,大量的曲辕犁便被制造出来,为刘交的推广计划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而随着各种推广手段齐出,曲辕犁的推广速度大大加快。 在刘交的不懈努力下,曲辕犁终于在薛郡全面普及,田野里,到处都是曲辕犁忙碌的身影,百姓们的劳作变得轻松高效,自然可以多开荒种几亩地,来年收成必定会有所提高,他们又怎么能激动呢? 薛郡的乡间充满了欢声笑语,百姓们对刘交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随着曲辕犁的广泛推广,刘交的名声如燎原之火般越来越响亮,每天都有百姓在他门前长跪,恳请一见,表达他们的敬仰与感激。 甚至坊间开始流传,说他是鲁班转世、农家圣人,是上天派来解救民间疾苦、让我等黔首吃饱饭的当代圣贤。 刘交表面上依旧保持着谦逊温和的君子形象,心里却乐开了花:“好家伙,不枉我这一番操作,直接被捧成圣人了,这古代人可太能夸了,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既然大家这么信任他,那他何不再表示表示呢? 于是当即决定在曲阜立一座学宫,让所有有空闲的年轻人都有机会进入学宫求学。 他规定,学费只需每月五斤粮食,这在当时来说,是大多数家庭都能承受的。 刘交心里想着:这学费可不能定太高,不然好多穷人家孩子可就没机会读书了,不收又不行,免费且短期看不得明显成果的玩意百姓们未必会珍惜。 几千年后的义务教育不还是有人不准孩子去上学吗? 而每月五斤粮食的代价,就相当与交税了,然后后面再找个借口免了他们的税,等于白学。 同时为了让学生们学到实用的知识,刘交还亲自编写了一本用于教学简单科学技术的教材,他把自己所知的物理、化学、农业等知识,用通俗易懂的语言编写进去。 在编写过程中,刘交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在心里吐槽:“这古代的书写工具可真麻烦,要是有支圆珠笔就好了,效率能提高好几倍。” 教材编写完成后,刘交还打算亲自授课。 他不仅号召本地的有才之士来学宫任教,更是广发英雄帖,邀请百家之士都来学宫讲学、求学。 他心中畅想着:这学宫要是办好了,说不定能培养出一大批人才,到时候我就算不是儒家扛把子,那也差不远了!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第76章 安农君 既然有了建学宫的想法,首当其冲刘交就想到了纸,于是刘交一面让人开始建学宫,一面又再次召集工匠让他们研究造纸,而他自己则亲自着手去研究火药配方去了。 深夜,城郊秘密工坊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突然,“轰”地一声巨响,工坊里炸起一股黑烟,刘交顶着一头乱发,像个爆炸头怪物一样从废墟里爬出来,看着满地狼藉,痛心疾首地大喊:“第38次配方失败!说好的穿越者必备技能呢!别人穿越搞发明轻轻松松,到我这儿怎么就这么难!” 工匠们吓得抱头鼠窜,其中一个声音颤抖地说:“大人!炼丹炸炉是要折寿的!咱们还是别干这要命的事儿了!” “炼个鬼的丹,这叫黑火药懂吗?” 刘交气得直跺脚,“和那炼丹能一样吗?这可是改变世界的玩意儿!” “什么黑火药?”另一个工匠一脸茫然,小声嘀咕着。 “你听叉了,长公子说这是雷火药,能召唤雷火哩!” 一个声音在角落里传开,众人开始交头接耳,以讹传讹。 刘交懒得去理他们,当即抓起炭笔在墙上狂写化学式,嘴里还念念有词:“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就不信搞不出来。”突然,他灵光一闪:“等等...硝七成五、硫磺一成、木炭一成五...来人!按这个比例再试!要是再失败,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三日后,工坊里再次充满紧张的气氛,随着一声闷响,工坊腾起青烟。 刘交看着掌心跳动的黑色颗粒,眼眶湿润,激动得热泪盈眶:“奶奶的,终于成功了,再不出成果,老子都要被当成术士了!” 他仰天大笑,笑声在工坊里回荡。 搞定了火药,满心激动的刘交又往造纸坊里走了过去,希望这里也能给自己一个惊喜。 造纸坊里,热气腾腾,刘交正对着一锅烂树皮跳脚:“让你们煮构树皮,谁把麻布扔进去的?!这一锅都快成大杂烩了!” 工匠弱弱地举手,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公子说‘纤维皆可造’,我们想着麻布也是公子说的纤维,就...” “那也不能把本公子的亵裤扔进去啊!” 刘交捏着半片可疑布料,气得几欲吐血,不仅沛县人民喜欢给老子惊喜,看来你们薛郡的人民也不无辜呀! 忽然,他瞥见锅中浮起一层絮状物,眼睛顿时发亮,像发现了新大陆:“快!用细帘捞起来晒干!说不定这是个转机!” 半月后,薛郡惊现首张泛黄草纸。刘交拿着这张纸,激动得手都在颤抖:“成了,有了它,我的文宗之路就能走得更加悠然!” 于是刘交激动挥毫写下“苟利国家生死以”,结果墨迹晕成一团,纸上一片模糊。 “淦!忘了搞防渗透涂层!”他悲愤摔笔,“这届纸不行!给我继续试!不搞出完美的纸,谁也别想休息!” 工坊里的工匠们无奈地叹着气,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 而另一边,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施工,学宫的主体建筑终于落成。 看着那气派的大门和整齐的校舍,刘交心里满是成就感,仿佛已经看到了莘莘学子在这里求学的热闹场景。 然而,新的问题接踵而至,学宫需要大量的师资,可本地有才之士有限,教私塾他们没问题,当学宫教授就差点意思了。 于是刘交立即让人广布招贤榜,同时提笔给自己的老师浮丘伯写了一份“求救”信。 恩师浮丘伯尊鉴: 学生交顿首,敬叩金安。 自别后,常念恩师教诲,不敢或忘。 今交任职薛郡,幸有小成,百姓渐安。现建成学宫,欲传儒家大道,育天下英才。然师资匮乏,无人能如恩师学富五车,为学子指引。 学生恳请恩师来学宫任教,一则续授学生学问,助我在儒道精进;二则将恩师学识品德传于众人,振儒家之兴。有恩师助力,学宫必成儒道传承圣地,为乱世育栋梁,弘仁义之德。 望恩师念及师生情,念及儒道传承,应允学生之请。交翘首以盼,必以最尊之礼相迎。 ——学生刘交 写完信,刘交郑重地将信交给自己的门下走狗严西山,再三叮嘱道:“这是我写给恩师的信,请求他来我薛郡学宫任教,你务必要送到他老人家手里,并把他安全带到,明白了吗?” “明白,属下必定将他老人家安全带到!” 看着严西山一副不辱使命的样子,刘交决定还是给他喂把草:“办好了这件事儿,你就在薛郡选个地方,继续当你的县令吧,往后的日子长着呢,我不会亏待你的。” 于是严西山当即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再次表了一番忠心后,一脸激动、迫不及待的带着一对人马往会稽奔了过去。 刘交心道该做的都做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只能交给时间了。 且说项梁,在营帐中与谋士们商议要事时,听闻了薛郡刘交的种种事迹。那曲辕犁的发明,让他尤为震惊。 “这刘交,当真非凡人也!”项梁不禁赞叹道。为了一探究竟,他当即派人寻来一架曲辕犁,在自家农田中进行试验。 只见那耕牛拖着曲辕犁,在田间轻松地穿梭,泥土被整齐地翻开,速度之快,效率之高,让在场众人都惊叹不已。 “此犁果然神奇!” 项梁兴奋地说道,“这刘交上马能随兄长征战,下马竟能想出如此利民之策,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越发认定,这样的人才,若能为自己所用,必能助楚国成就大业。 于是,项梁毫不犹豫地令人准备了百金,派亲信送往薛郡。 亲信见到刘交后,恭敬地呈上百金,说道:“我家项将军听闻大人建立学宫,特来支持。项将军说,楚国也要有自己的稷下学宫,大人若有任何需求,尽管开口。” 嘻嘻,还有意外惊喜! 正在处理政务的刘交听到项梁派人来送礼后,立马接见了这位使者。 于是他对着使者道:“多谢项将军的美意,请你回去后转告将军,在下必定会为我楚国好好建设学宫、不负重托。” 而另一边,陈胜在得知刘交的功绩后,亦是大为赞赏。 他的行为更绝,直接写了一封任命书给刘交送来,并且还给刘交封了个安农君! 要知道封君可比封侯的地位高得多、也荣耀得多。 任命书送到薛郡时,刘交正在学宫查看建设的收尾工作。 他从使者手里接过任命书,立即便对着陈县的方向拱手一礼道:“陈王最先起义反秦,意义不可谓不深远、精神不可谓不令人敬佩,我刘交愿意接受陈王的任命,以示在下对陈王的敬仰之情!” 刘交说着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对着使者道:“请你转告陈王,就说我对他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目前薛郡还离不开我,等明年,学宫的事情步入了正轨,我便即刻亲身前往陈县去朝拜他!” 使者听到这话,大吃一惊,瞠目结舌了良久才开口道:“公子……不,安农君,我会转告我王的……” 显然他也想到还能看到这番情景,于是刘交立马又道:“还请阁下转告陈王,我薛郡愿意供上一批曲辕犁,只求陈王能赐下一些粮草,种粮就更好了。” “啊?” “来人,让工匠那边送一百架曲辕犁过来,随着使者大人一起去陈县上供给陈王。” 刘交不由分说的直接安排了起来,使者只好开口道:“安农君放心,小人必定原话带到!!” 在刘交的相送下,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看着这位陈胜使者离开的背影,刘交心道:他陈胜今年就得嗝屁,是以头上多个领导不打紧,先把名声和好处捞了再说。 项梁不也受了陈胜上柱国的封号么,耽误他干自己的事业了吗? 刘邦不也受了项羽给的汉中王了,耽误他后面干项羽吗? 不耽误,相反,正是先当了汉中王,他的国号才会顺理成章的成为“汉”。 第77章 震天雷与刘氏科学技术论 送走了使者,刘交一边边忙着学宫的事务,一边也没忘了关注火药和造纸的后续发展。 他想着,既然火药已经研制成功,不能只放在工坊里,得想办法让它发挥更大的作用。 刘交召集了一些擅长器械制造的工匠,让他们尝试将火药应用到武器上。工匠们一脸疑惑,这黑乎乎的东西怎么能和武器联系在一起呢? 刘交耐心解释:“把火药装进竹筒或者铁管里,再用引线点燃,爆炸的威力足以震慑敌人和马匹,对付没见过这东西骑兵,绝对是个大杀器!” 在刘交的指导下,工匠们开始了试验。 第一次试验,火药装填太少,只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第二次,火药又装得太多,差点把试验场地炸塌。经过多次调整,终于成功制造出了简易的火药武器——“震天雷”。 看着那爆炸时腾起的浓烟和强大的冲击力,刘交满意地点点头:“有了这玩意儿,道理讲不过的时候,我也可以说自己略通拳脚了……” 而造纸坊那边也有了新的突破。工匠们经过不断尝试各种工艺步骤,包括延长打浆时间、采用更温和、均匀的干燥方式、更精细的净化处理等方法,一张可用于书写的纸终于诞生了! 刘交拿起用新方法制作的纸张,泼上墨汁,墨汁不再晕染,而是乖乖地停留在纸上。 “完美!” 刘交兴奋地喊道:“先送一摞到我房间里去,厕筹可以终于淘汰了……” “啊,公子要用它擦屁股?” “不行吗?” “不行呀公子,这是可以写字的东西,擦屁股会夭寿的哩!” “放屁,竹简也是用竹子做的,厕筹也是用竹子做的,要夭寿早夭了!” “公子,这、这不一样……” “行了,我是准备用它来写书的,别废话了,执行我的命令就是了!” 刘交懒得和这群老封建废话,接着他又立刻让人将新纸送到学宫的建设现场,用来绘制图纸和记录事项。 同时,刘交还打算将这种纸推广到整个薛郡,取代昂贵又稀少的竹简和丝绸,让知识的传播变得更加容易。 随着招贤榜的散布,刘交在曲阜建立学宫并号召百家之士共襄盛举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瞬间传遍大江南北。 稷下学宫的关闭和秦始皇焚书令的下达,把诸子百家折腾得够呛,如今都快没活路了。刘交这道招贤令一出来,对那些落魄的知识分子来说,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就差没直接喊“救命稻草来啦”! 先说**,这家伙现在混的可不咋样,空有一肚子才华,却因为家里穷得叮当响,在乡里被人各种排挤。 之前他给乡人分肉,那叫一个公平,本想着能借此机会露一手,好出人头地,结果呢,还是处处碰壁,甚至还被人造黄谣说他私通自己的嫂子。 唉,真是人穷是非多! 后来他先是跟着魏王咎混,可倒了八辈子血霉,不仅没得到重用,还天天被怀疑猜忌,于是连夜准备开溜。 听到刘交建立学宫招揽贤才的消息,**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心说:“这刘交,人称‘君子交’,发明个曲辕犁就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说不定就是我一直苦寻的那个明主!” 再说了,就算不是,好歹先混个老师当当在找人投奔也不迟。 于是他连犹豫都没犹豫,麻溜地收拾包袱,嘴里还嘟囔着:“彼其娘之,魏王咎,你**爷爷去也!” 再说张苍,这哥们之前在秦朝当御史,天天跟宫里的文书档案打交道,身份不可谓不清贵。 谁知道秦始皇搞什么焚书坑儒,把他吓得屁滚尿流,后来又被连坐丢了官职,于是为了保住小命,只能到处逃亡。 现在他隐姓埋名,每天过得提心吊胆,就怕被人发现。 得知刘交的学宫广纳贤才,张苍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心里直犯嘀咕:“刘交能搞出曲辕犁,还想着建学宫,我这一肚子学问,天生就该当个教习呀!” 说完,便哼着小曲,开开心心地踏上了去薛郡的路。 韩信这哥们更惨,别人在落魄,好歹还能有口饭吃,但这哥们穷得连饭都吃不上,全靠河边洗衣服的老妇人救济,还被人逼着受了胯下之辱。 作为一个胸有韬略的人,韩信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可又没办法。 刘交建立学宫的消息传来,韩信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寻思着:“薛郡有地有粮,这位安农君也善于治理地方,他他哥哥沛公打仗也还过得去,不如去看看再说!” 想到这儿,他把宝剑往背上一挎,大步朝着薛郡走去。 还有郦食其这个老头子,他喜欢读书,但家境贫寒,生活落魄,虽然肚子里全是学问,但连能供得起自己穿衣吃饭的产业都没有,只得当了一名看管里门的小吏。 但是尽管如此,这倔老头内心里可傲得紧,没看得起几个人,县中的贤士和豪强却不敢随便役使他,人们都称他为“狂生” 听到刘交的事迹,郦食其眼睛瞪得像铜铃,兴奋地说:“我听说沛公傲慢而看不起人,但却是个能听得进意见的人,而公子交更是允文允武,他们兄弟绝对是值得追随的人!” 说完,捋了捋胡子,拄着拐杖,信心满满地朝着薛郡进发。 就这么着,**、张苍、韩信、郦食其这些人,怀着各自的心思和抱负,火急火燎地往薛郡赶。 他们满心期待,能在刘交的学宫开启人生新旅程,在这乱糟糟的世道里找到属于自己的舞台,和刘交一起干出一番大事业。 而刘交这边呢,还在学宫忙得晕头转向,突然他一拍脑袋,想到自己肚子里还装着不少现代知识,不用白不用! 于是,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日没夜地筛选那些这个时代稍微能理解和可以用到的基础物理和化学知识。 他一会儿在竹简上奋笔疾书,一会儿又抓耳挠腮,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个杠杆原理,得讲得通俗易懂,不然学生们听不懂啊。还有这简单的化学实验,怎么描述才能让他们知道这不是在炼丹呢?” 经过一番绞尽脑汁的努力,一部《刘氏科学技术论》新鲜出炉! 刘交捧着这本凝聚着自己心血的教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心里想着:“就算当不成儒家扛把子,自己也还可以另立门户,当个科学掌门人也很不错嘛!” 第78章 张韩陈郦四人组 却说这天,刘交四仰八叉地瘫在书房那小山似的竹简堆里,手中的毛笔都快被他攥成麻花了。案头那盏破油灯忽闪忽灭,把满墙的字影照得像抽象派的鬼画符。 他死死盯着竹简上歪七扭八的“学宫章程”,内心疯狂吐槽,弹幕都快刷爆了:“这破纸张,硬得跟板砖似的,但凡有个wps,我分分钟就能把这章程整得明明白白,还用在这儿抓耳挠腮?” 正想着,手指头一哆嗦,一大滴墨汁“啪嗒”砸在刚写好的“礼”字上,瞬间晕染成了一个黑黢黢的煤球。他气得薅着自己的头发,仰天长嚎:“老子讨厌毛笔!” 就在他抓狂的时候,一个下人轻手轻脚走进书房,先是毕恭毕敬行了个礼,才低声说道:“大人,之前您广发招贤令,如今有几位贤才应召而来。门外,**陈先生已经等候多时了。” “啥?**?!” 刘交像被弹簧弹起来似的,“噌”地一下从竹简堆里蹦了起来,手里的毛笔直接甩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滑稽的弧线,最后“啪”地掉在了角落里。 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里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去!这不是传说中的顶级大神吗?简直就是ssr卡直接送上门了啊!” 兴奋劲儿还没过,他突然想起自己的人设,赶忙一把抓起旁边的铜镜,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地整理起自己的衣襟,嘴里还念念有词:“稳住,一定要稳住人设,可不能露馅了。” 话还没说完,脚下却像踩了风火轮一样,朝着门口冲了出去。 到了廊下,只见一个清瘦的青年静静地站在那里。青年身着粗布衣衫,衣角还沾着些泥土,一看就是赶路赶得匆忙。 可他的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那光芒就像黑夜里的狼眼,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精明劲儿,活脱脱像一只饿了三天,终于盯上猎物的狐狸。 刘交瞬间切换到儒雅的文人模式,拱手行礼时,宽大的袖摆带起一阵风,仿佛自带特效:“陈兄!可把你盼来了,我盼你就像久旱盼甘霖啊!” 表面上一脸的温文尔雅,心里却疯狂刷着弹幕:“这眼神,太犀利了!一看就是个玩权谋的高手,妥妥的‘狼灭’啊!” **微微垂眸,巧妙地掩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声线平淡得就像一杯白开水:“在下不过是个四处碰壁的落魄之人,如丧家之犬,公子如此抬举,实在不敢当。” “丧家犬?” 刘交像是没听到他的自谦,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就往膳厅里拖,嘴里还嚷嚷着:“我这就缺你这种会‘咬人’的厉害角色呀!” 说完,转身对着一旁的下人扯着嗓子吼道:“上酒!给我拿最烈的那种,度数低了可不行!” 心里却在暗自嘀咕:“这古代的酒,酒精度数跟啤酒差不多,喝了根本不过瘾,简直就是浪费粮食!” 酒盏才刚端上桌,刘交还没来得及和**好好寒暄几句,那个下人又快步走进来,依旧恭敬地禀报:“大人,有个自称张苍的张先生也已到了,正在门外候着呢。” 这消息让刘交手一抖,刚端起来的酒洒了半桌。 可他脸上却依旧稳如泰山,淡定地对**说道:“陈兄稍坐片刻,我去迎接一位‘扫地僧’级别的大神。” 实际上,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兴奋地想着:“好家伙!数学界的超级大佬来了,有他在,学宫的学术水平肯定能上一个大台阶,这波稳了!” 到了门口,只见一位老者长须飘飘,气质儒雅。不过仔细一看,老者的袍角处破了个洞,上面用针线绣了一朵歪歪扭扭的菊花,显得有些滑稽。 刘交见状,不但没有丝毫嫌弃,反而眼睛一亮,像见到了宝贝一样,一把握住老者的手,上下使劲地摇晃着,热情地说道:“张公!您那《九章》补注我反复研读了八遍,写得太绝了!简直就是神作!” 说完,转头就冲着厨房的方向大声喊道:“加菜!给我上一道带算盘纹的豆腐,一定要让张公尝尝我的心意!” 懵逼的下人彻底懵逼了:“带算盘纹的豆腐?” “算了,让厨子头疼去吧!” 众人在膳厅里还没坐热乎,下人再次走进来,这次声音依旧平稳:“大人,有个淮阴的韩信韩公子也依照您的招贤令前来投奔了。” 这一消息就像一颗炸弹,瞬间把膳厅里的气氛点燃了。 刘交激动得直接“咣当”一声撞翻了面前的案几,嘴里说着“失礼失礼”,可脚下却像装了火箭推进器一样,瞬间蹿出了一道残影。 到了门口,只见一个青年笔直地杵在那里,腰间挂着一把剑,虽然剑刃上有几处豁口,显得有些破旧,但青年的眼神却比那剑锋还要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 刘交看着眼前的青年,喉头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内心像土拨鼠一样尖叫着:“我的天呐!这就是兵仙韩信啊!还是活的!” 表面上,他却端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韩兄!你这把剑可配不上你的才华,明日我就把宫里的宝鼎熔了,给你打一把削铁如泥的绝世宝剑!” 刚将韩信引进去坐下,下人又进来轻声说:“大人,有个叫郦食其的没礼貌的老头也要见你!” “是他?” “没礼貌就对了,这老头除了对待刘邦这种真流氓会收敛一下自己的真性情之外,其他时候要是讲礼貌了,那就是他纵横家般嘴皮子要准备吃人了!” 刘交照样也是一溜烟的跑出去将人迎了进来。 郦食其拄着拐杖,每走一步,拐杖就把地板敲得“咚咚”响,仿佛要把地板敲出个洞来一般。 刘交再次重新安排好座位,他收起笑容,一脸庄重严肃地看向众人:“诸位,如今这天下大乱,苍生受苦,刘某欲广纳良策,共寻救国救民之道,还望诸位不吝赐教,畅所欲言,谈谈对这天下大势的看法。” 心里却在想:都说说吧,说了老子就知道你们是不是同名同姓的西贝货了! 第78章张、韩、陈、郦四人组 第78章张韩陈郦四人组 第79章 靠北啦你,兵仙也玩抽象是吧 **、韩信和张苍听到这个问题,顿时一脸懵。 **心里想着:“不是说学宫招贤吗,我只是来谋个差事先,怎么突然这么快就问其天下大势了?” 韩信也挠挠头,暗自疑惑:“我本想着先在这学宫施展些军事教学才能混口饭吃先,这问题来得猝不及防呀。” 张苍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内心 os:“我就想安稳任教加上避货,这话题跨度有点大啊。” 只有郦食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早就盼着能遇到明主一展抱负,此刻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捋着胡须,朗声道:“暴秦必亡,以老夫看,当联合天下反王,共讨暴政!” “说得好!” 刘交被这股热血劲儿感染,猛地“哐”地砸了手中的酒坛,酒液四溅,瞬间溅得满堂酒香。 他站起身来,挨个扫视过在场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自信又带着几分霸气的弧度,大声说道:“但我只要一路。” 他顿了顿,目光炯炯有神,“在座诸位,便是我的十八路,有你们在,何愁大事不成!” **坐在一旁,慢悠悠地摩挲着手中的酒盏,突然似笑非笑地开口说道:“公子可知,养虎为患?” “怕甚?” 刘交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一把拎起酒壶,挨个给众人斟满酒,灯火摇曳,映得他的眉眼灿若星辰,“我这儿,专治各种不服!” 顿了一下,刘交继续道:“再说了,咱们才是虎,让我养,我可养不起这许多反王!” **哈哈大笑道:“公子,这话可不像君子交嘴里说出来的话?” 刘交摆手豪迈的道:“是真名士自风流,真君子同样也不拘小节,为了天下万民,我个人的声名实在不值一提!” 眼见别人都开口,张苍觉得自己也该说两句了,否则还真以为自己是过来混饭吃的。 虽然……但是你不能……至少不应该,对吧? 于是看向刘交,拱手道:“公子,您曾说咱们是虎,那张楚王陈胜便是饲虎之人。可如今章邯凶猛,大秦反扑如海啸,陈王怕是撑不了多久,敢问公子那时又该如何自处呢?” 刘交表面淡定,内心疯狂吐槽:好家伙,张苍这问题直接灵魂拷问,太犀利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君择臣,臣亦择君吗? 于是他端起酒盏抿一口,随后镇定开口:“陈王作为首义之人,不少义军都接受过他的任命,如果他真的不幸维难,那咱们自然应该联合其他义军,继续抗秦,为陈王报仇雪恨!” **眼睛一亮,心道这位君子交看来还不是什么迂腐君子,否则此刻应该嚷嚷着要勤王救驾了,而不是事后喊什么报仇雪恨! 其他几人也就韩信的政治智商低了一点,同样也都明白了这位君子交的本质,不过他们非但不以为意,反而对刘交更加欣赏了几分。 然而刘交嘴上说得自信满满,心里却犯嘀咕:“希望打项羽的时候,你们这些大神真能给点力,可别掉链子,不然我这穿越者可就凉凉了。” 想起项羽这个挂逼刘交就觉得头疼,希望这货别受蝴蝶效应的影响,乖乖死在四面楚歌的垓下。 接着刘交满脸期待看向韩信:“韩兄,如今天下大乱,百姓苦不堪言,不知有何高见?” 韩信剑眉一皱,眼神锐利如鹰,站起身来沉声道:“公子,我韩信擅长带兵打仗,但凡有攻不下的城池、打不赢的战役,只管交给在下便是!” 刘交频频点头,内心直呼不愧是兵仙,这思路太牛了,有他在,打仗简直稳如老狗! 于是他接着问道:“敢问阁下,要怎么打赢一场打不赢的战役呢?” 刘交说着满心希望的等着兵仙兵法韬略,企图开一开眼界。 谁知道韩信这哥们摇头道:“公子误会了,我既然自己都定义它是打不赢的战役了,又怎么会反口说能打赢呢?” 刘交面色一顿:“所以……” 韩信:“所以我的意思是我能维持不败,或者输得漂亮点!” 靠北啦你,兵仙也玩抽象是吧! 刘交勉强一笑:“那也很不错了……”内心则是疯狂吐槽:“活该你被几个胖娘们给活活压死,一点情商都没有,哼!” 接着他看向张苍:“张公,您学识渊博,对局势想必有独到见解,还请不吝赐教。” 张苍抬手捋了一把胡须,清了清嗓子,沉稳起身:“公子,秦法严苛,赋税繁重,民生凋敝,所以要成就大业,民生是根基,这方面公子已经开始着手布局了那曲辕犁就是明证!” 刘交:“所以……” 张苍:“所以在下正好会一点天文历法和术数,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张苍话语条理清晰,尽显学者睿智。 于是刘交激动得一拍桌子,站起身,眼中放光:“好!二位所言,正合我意,今日得诸位大才,实乃我刘交之幸,天下百姓之福!” 扫视众人后,一脸郑重道:“好,诸位的大才,我都已经知晓了,我欲任命郦食其为典客,专门处理外交事宜,负责对外事务;任命**为军师,参谋军机大事;任命张苍为计相,统筹后勤;任命韩信为大将军,统领一应大小军事!” “诸位以为如何?” “啊?” “咦!” “呼!” “呵……” 随着刘交的话音落下,四人组再次吃惊。 本来想着先来学宫混口饭吃,谁知道刘交不按套路出牌,放着学宫的事不管,上来就问天下大事。 问就问吧,左右都是混口饭吃,在哪儿不是干呀,但是刘交再次不按套路出牌,上来就放大,直接就没人给了个高层领导的官,又这么干的吗? 特别是张苍和韩信,嘴皮子一碰就成计相了! 还有韩信这货,什么他妈的叫“我能输得漂亮些”? 就这也能当大将军? 不管别人怎么想,韩信这边一听被任命为大将军,原本锐利的眼神瞬间燃起火焰,激动得“噌”地起身,双手抱拳,身子前倾:“公子如此信任,韩信定不负所托!此前我空有谋略,四处碰壁,常遭白眼,今日得公子赏识,愿为公子冲锋陷阵,横扫天下!” 第80章 各方反应,韩信请战 韩信说罢,紧握双拳,关节泛白,满脸斗志。 听到韩信表态,几人这才回过神来,张苍立刻拱手道:“承蒙公子看重,张某虽才疏学浅,但愿倾尽所学。如今天下纷乱,后勤至关重要,张某定会精打细算,筹备粮草物资,不让前线将士有后顾之忧。” **也是放下手中酒盏,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微笑,慢悠悠起身,双手背后欠身道:“承蒙公子厚爱,以**之才,定能为公子出谋划策,决胜千里。不过军机瞬息万变,还需公子与诸位**协力。日后,我定当全力以赴,让各方势力尽在公子掌控。” 郦食其拐杖重重顿地,“咚”的一声,大笑道:“好!老夫盼这天许久了,既然公子信得过我,我定凭这三寸不烂之舌,游走各方,合纵连横,让天下反王为公子所用,共讨暴秦!” 有一说一,经过秦始皇的无情打压,诸子百家当下基本算是青黄不接了,再加上几十年的的平稳时期、也让诞生于战国时期的诸子百家的很多技能失去了运用的土壤,渐渐失传。 所以郦食其这哥们一个儒生,仅靠自己读书就能成功把自己自荐给讨厌儒生的刘邦,得到任用,并且还刨了纵横家的活儿,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的。 四人感激之余,**皱眉谨慎问道:“公子,如此重要任命,是否该先征求沛公意见?” **这哥们果然谨慎,不愧是活到大结局的人。 刘交神色坦然,自信回应:“诸位放心,我是以陈王封我的安农君名义任命,并非长公子身份,我有这权力!” 刘交心道,有这几个大才在,若是刘邦容不下我,那老子就独立出去单干! 刘交这话等于是给他们定性了,他们的身份是刘交的家臣,而不是刘邦的属下。 同时这也是在提醒他们不要弄错了自己的身份,更是在试探他们,到底是想跟随刘邦多一些,还是想跟随自己多以一些。 是以众人听到刘交这番话,脸上神色各异,心中也都各自思量起来。 韩信率先表态道:“韩信受命,见过君上!” 其余几人也相继表态道:“见过君上!” “哈哈哈,我有诸位,则大事可成矣!” 刘交随即亲自带着几人前去上任,而几人领命后,迅速投身各自职责,在各自领域崭露头角。 秦二世二年六月,天下局势波谲云诡,各方势力在这乱世中你方唱罢我登场,搅得乾坤震荡。 刘邦在历经三个多月的艰苦围困后,终于成功拿下济北郡的郡治博阳。 这一战,打得艰难万分,将士们付出了巨大牺牲,可胜利的果实也着实诱人。 所谓郡治,就如同一个省的省会一般,拿下了郡治,自然意义非凡。 刘邦也深知治理一方的重要性,当下便下令调萧何前往治理,自己则马不停蹄,率领精锐部队继续向北进发,意在拿下济北全郡。 与此同时,陈胜这边,田臧在搞死吴广上位后,便陷入权力的漩涡无法自拔。 他自恃大权在握,肆意妄为,令部下李归驻守荥阳,自己则率领精兵前往敖仓迎击章邯。 这哥们本以为能凭借手中兵力与章邯一较高下,可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章邯的刑徒军虽大多由囚犯组成,但在章邯的训练与指挥下,犹如猛虎下山般勇猛无匹,田臧的军队在章邯面前简直不堪一击,一场战役就被被打得丢盔弃甲、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田臧自己也在这场战斗中战败身亡,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田臧一死,李归自然也逃不掉灭亡的命运,被先前压制在三川之地苦苦支撑、怨气冲天的李由带兵剿灭。 之后,李由则带着自己手下的大军直奔砀郡的魏王魏咎。 魏王魏咎在听到消息后,即刻召集周市、彭越、将军柏直、冯敬等人商议对策,甚至还把在丰邑和周昌“菜鸡互啄”的雍齿也招了回来。 而章邯击败田臧后,稍作休整,便带着那支嗷嗷叫的刑徒军气势汹汹地往陈郡而去,目标直指陈胜。 而此时的陈胜,在张楚政权内部也是麻烦不断,周文、吴广、田臧的身死,让他元气大伤,如今面对章邯的来势汹汹,更是压力如山。 再加上他自从当上大王后,早就忘了自己曾经“苟富贵、勿相忘”的诺言,甚至还因为一些小事砍掉了自己老乡的脑袋,导致手下许多人离心离德,背弃他令投了他人。 啧啧啧,这哥们只怕也撑不住几个月了。 而远离这场大战中心的人也没闲着。 先说被陈胜派出去攻打秦军、然后在邯郸自立为赵王的武臣。 这哥们也是报应来了,他先是派李良去攻打常山,李良在途中遇到了秦军的袭击,损失惨重,灰溜溜的跑回来了。 又派韩广去攻打燕国故地,这回还行,燕地是被韩广打下来了,但韩广这哥们同样学着他、在燕地自立为燕王了! 个奶奶的,差点没把武臣给气死! 再说项梁这边,他就好得多了,拿下下邳后,便立即在那里驻守下来。 下邳地理位置不错,此地进可攻、退可守,是绝佳的战略要地。 是以项梁一边派人扫荡周边,清除潜在威胁,一边不断收揽人才,观望天下局势。 他的营帐中,每天都有各地贤才慕名而来,项梁也都以礼相待,其中有个叫范增,颇有见识,被拜为军师。 一时之间,各方势力都在不同战场上厮杀,整个天下像是一锅煮糊了的粥,糜乱中带着些许焦香的气息。 而刘交这边,在任命韩信为大将军后,举全郡之力招收了两万丁壮,交由训练。 韩信自上任以来,便全身心投入到军队的训练中,他制定了严格的训练计划,从队列、格斗到战术配合,每一项都亲力亲为,严格要求。 经过三个月的整军训练,这两万丁壮已经脱胎换骨,成为一支纪律严明、战斗力强悍的军队。 这天,韩信兴冲冲的闯进刘交的办公大厅,径直跑到刘交的案前大声道:“君上,三个月的整军训练已经完成,如今这两万将士,都已达到了最佳状态。他们纪律严明,士气高昂,个个都盼着能在战场上一展身手!” 这已经不是韩信第一次请战了,更不是这哥们第一次很没情商的直接闯进来了。 前面几次是被刘交的卫兵给架出去的,后来发现刘交也没怎么惩罚这货,所以卫兵也懒得管他了。 而刘交原本也是想要压一压他的,打磨一下他的性子,提高一下这货的政治情商,但现在刘交已经放弃了,因为这货脑子里根本装不下这个概念! 于是这次刘交很干脆的道:“好,我这就下令让他们在校场搭建一个拜将坛,等几天就让你出发去打琅琊!” 奶奶的,这回你满意了吧! 看着屁颠屁颠离开的韩信,刘交心下摇头叹道。 第81章 安农君拜将! 出征这天,天空湛蓝如洗,万里无云,阳光毫无遮拦地洒在大地上,给整个出征仪式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 校场之上,两万大军整齐列队,铠甲在日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长枪如林,军旗烈烈作响,场面恢宏而肃穆。 刘交身着一袭黑色长袍,外罩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舞动,他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缓缓走过士兵们的队列,每经过一排士兵,他都微微点头,目光中满是信任与期许,士兵们则纷纷挺直脊梁,回以坚定的目光。 刘交大喝:“将士们辛苦了!” 三军起呼:“为安民服务!” 刘交:“黎民万岁!” 三军:“安农君万岁!” 嗯,听着三军将士的回答,刘交很满意,看来韩信还是没忘记自己的交代,练兵的时候把自己的私货都加进去了。 刘交在三军面前刷够了脸,这才登上拜将台,转身面向全军喊话道:“将士们,义军兄弟们,今日,你们肩负着使命出征,目标是拿下琅琊郡,解救哪些在暴秦的苛政下苟延残喘的黎民百姓!” “出发前,我要你们记住,你们不是乱军,更不是土匪!” “你们是以堂堂之师,在吊民伐罪!这是上天赐给我军的无上使命、无上荣光,决计不可玷污!” “故而,我在此与诸位约军法三章,凡无故侵扰百姓、奸淫掳掠、不尊军令者,斩!” 刘交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在整个校场回荡。 士兵们被刘交的话语点燃了热血,纷纷振臂高呼:“诛暴秦,安黎民!” “诛暴秦,安黎民!” “诛暴秦,安黎民!” 声浪一波接着一波,震得人耳鼓生疼,整个校场都被这股激昂的气势所笼罩。 三声呼罢,刘交立即喝道:“韩信出列!” 韩信立马以军礼跪拜在刘交脚下:“臣在。” 刘交:“三军何在?” 众将士高呼:“安民军在此!” 刘交:“苍天在上、三军为证,我安农君刘交,今日诚拜淮阴人韩信为大将军,统领一应大小军事,以节杖为信。凡节杖所到之处,如我亲至,三军需尊令行事、不得拖延,如有违逆者,斩!” 刘交说着将节杖郑重递给韩信,韩信双手跪地托举:“苍天在上,安农君在上,臣韩信持节受命,凡韩信持节期间,必定以君上为重、以三军为重,不辱使命,如有违背,愿遭天谴!” 三军:“大将军!” 三军:“大将军!” 三军:“大将军!” 刘交:“韩信,我命你即刻发兵琅琊,讨伐死忠于暴秦的顽固份子,解放琅琊全境!” 韩信单膝跪地,抱拳行礼,目光如炬:“君上放心,韩信定当竭尽全力,不拿下琅琊郡,誓不回还!” “好!”刘交于是将韩信扶了起来,并亲自为他牵马,将缰绳递到了他的手上。 韩信站起身,双手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抽出自己的那把破剑、指向琅琊郡的方向,大声下令道:“传令三军,出发!” 随着韩信的一声令下,大军开始缓缓移动,士兵们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脚步声如同战鼓轰鸣,响彻校场。 骑兵们骑着高头大马,马蹄声清脆而急促,扬起阵阵尘土;一辆辆装载着粮草和兵器的辎重车跟在队伍后面,车轮滚滚,发出沉闷的声响。 刘交站在校场的高台上,目送着大军远去,直到大军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却说萧何奉了刘邦的命令,将沛县一应事务交接给审食其后,便急匆匆的赶去济北和刘邦汇合。 在刚刚被刘邦拿下的济北郡郡守府邸内,宽敞的正厅中摆放着一张古朴的大案,上面堆满了军事地图和竹简文书。 刘邦身着一身带着征战尘土的粗布麻衣,腰间随意系着一条破旧的腰带,上面挂着一把略显斑驳的长剑,正坐在案前,大口啃着手中的干粮,地上还扔着几个吃剩的骨头。 萧何匆匆走进正厅,他身形清瘦,一袭长袍沾染了一路的风尘,脸上带着赶路后的疲惫与焦急。 一见到刘邦,他立刻拱手行礼:“沛公,萧何来迟!” 刘邦一看到萧何,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随手把啃了一半的干粮往案上一扔,大步跨过去,一把拉住萧何的手,热络地说道:“萧何啊,你可算来了!快,过来坐下,一路上辛苦了。” 说着,拽着萧何就往大案旁走去。 两人坐下后,刘邦伸手端起一碗水,递到萧何面前,急切问道:“萧何,沛县的事儿都办妥了吧?” 萧何接过水,一饮而尽,接着就将沛县的事务交接以及现状详细汇报。 听完,刘邦满意地点点头。这时,萧何微微皱眉,神色凝重道:“沛公,我还有要事相告。” 刘邦一听,立刻坐直身子,问道:“咋啦?啥要事,你快说!” 萧何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听闻,长公子刘交领了陈胜封的安农君封号……” 刘邦一听,“啪”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来骂道:“陈胜这狗日的,太不是东西了!” “要封官,咋就不给老子也封一个,这明摆着是想离间我和交弟吗?” 骂完,还不解气地在厅中来回踱步:“彼其娘之、岂有此理!” 萧何等刘邦稍微平静些,接着说道:“还有一事,刘交任命了郦食其和张苍两个老儒生,一个为典客,一个做计相。” 刘邦一听,再次火冒三丈,破口大骂:“刘交这小子,简直是瞎搞,肯定是老毛病又犯了!” “他跟俩腐儒老头混在一起也就算了,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职位给他们呢?计相这位置,我可是一直给你萧何留着的!” “萧何,你放心,老子回去就撤了那个叫什么张苍的,任命你当计相!” 萧何苦笑一声,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把剩下的消息说出:“沛公,还有更让您意想不到的,长公子任命的军师是**,这人之前传出和自己嫂子私通;大将军韩信,早年还钻过别人的裤裆……” 刘邦这下彻底被激怒了,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把抽出腰间的宝剑,用力挥舞着,气冲冲地吼道:“都跟乃翁回去,乃翁要砍了刘交这个混账!” 第82章 樊哙:大将军为什么不是我? “我把薛郡交给他,他就这么当家的?” “一个和嫂子私通的,一个钻人胯下的,居然一个当了军师,一个做了大将军,混账!难道我手下没人了吗?” 樊哙更是满脸怒容,“噌”地拔出佩剑,大声嚷嚷道:“没错,大哥,少游……长公子太胡闹了,什么大将军,要封也是封我呀!” “封一个钻人跨下的孬种,难不成以后老子还得听他的?” “他有什么功劳,又打了几座城池?” “大将军,他配吗?” 不只是樊哙,周勃卢绾二人也是怒气冲冲表示要回去让刘交给个交代。 于是整个郡守府邸的正厅里乱作一团,众人纷纷指责刘交的不是,于是萧何急忙站起来道:“沛公,秦请先听我说完……” 刘邦扯着嗓子道:“你不用说了,乃翁这次说什么也要教训他一下。” 萧何定了定神,提高音量说道:“沛公,刘交他是以安农君的名义任命的这些人呐!这意味着,他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是有这个任命权力的。从名义上来说,这并不算是对咱们这边的僭越。” 刘邦一听,愣了一下,随即又是一阵恼火:“安农君?他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韩信这俩货,什么名声啊,他就这么放心把大权交出去?” “那是乃翁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地盘!” 樊哙把佩剑重重地插回剑鞘,哼了一声:“管他什么名义,这事儿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咱们队伍里乱套了呢!” 萧何于是道:“所以沛公这是回去分家的?” 刘邦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震,脸上瞬间一阵白一阵红。但他毕竟久经风浪,眨眼间便恢复常态,只是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内心仍怒火翻涌。 他猛地一拍大案,震得案上竹简“簌簌”作响,扯着嗓子大骂:“长兄为父,就算他刘交是安农君又怎样?在我刘邦面前,他永远是弟弟,就得听我的!” 吼完,刘邦不假思索地大手一挥,冲着樊哙和卢绾下令:“你们俩,立马给老子回薛郡,代我好好斥责刘交那小子,让他赶紧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任命都给老子收回去!” 樊哙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摩拳擦掌,“噌”地再次抽出佩剑,高声应道:“得嘞,大哥!看我不好好说道说道,让他知道这事儿做得有多离谱!” “凭什么大将军不封给我!” 卢绾也赶忙点头,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神情。 萧何见势不妙,急忙上前一步,双手抱拳,神色焦急地劝阻:“沛公,此事万万不可!这般重要且敏感之事,旁人去实在不合适。您与公子刘交乃手足至亲,只有您亲自前往,推心置腹地与他谈,才能妥善解决,避免兄弟间产生嫌隙啊。要是派樊将军和卢绾去,言语稍有不慎,怕是会让矛盾愈发激化。” 刘邦皱着眉头,眼睛紧紧盯着萧何,脸上满是犹豫之色。他在厅中来回踱步,靴子踏在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每一步都仿佛在权衡利弊。 樊哙着急地挠挠头,嘟囔道:“萧先生,你这说得……我和卢绾办事,大哥还不放心吗?肯定能把话带到。” 萧何无奈地看了樊哙一眼,又转向刘邦,恳切地说:“沛公,这并非信不过樊将军和卢绾,而是此事太过关键,关乎您与公子刘交的情谊,也关乎咱们整个势力的团结。您亲自去,彰显对刘交的重视,也能让他感受到您的关爱与威严。” 刘邦停下脚步,沉思良久,咬了咬牙,狠狠一跺脚:“行,就依你萧何所言!老子亲自走一趟薛郡,倒要看看刘交这小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说罢,他转身对着厅内众人高声下令:“来人,备马!召集精锐,随我即刻前往薛郡!” 一时间,郡守府邸内人来人往,一片忙碌景象。刘邦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朝着薛郡方向疾驰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在日光下弥漫成一片黄雾,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一场激烈交锋。 而另一边韩信率领两万大军,一路浩浩荡荡朝着琅琊郡进发。 大军行至琅琊郡边境,韩信并未贸然进攻,而是下令安营扎寨。他深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于是迅速派出多路斥候,深入琅琊郡打探军情。 几日后,斥候陆续归来,带回了详细情报。韩信得知,琅琊郡治城高墙厚,城内秦军约有一万五千余人,由郡守赵武亲自统领。赵武此人,作战经验丰富,且极为谨慎,平日里将城防布置得滴水不漏。但城中粮草储备并不充足,且因长期高压统治,百姓对秦军积怨已久。 韩信营帐内,烛火摇曳,他铺开地图,仔细端详着琅琊郡治的地形,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思索良久,他心中渐渐有了破敌之策。 深夜,万籁俱寂,月色如水洒在大地上。 韩信挑选出三千精锐轻骑,人人皆配备强弓硬弩,趁着夜色悄悄绕到了琅琊郡治的东门附近隐蔽起来。与此同时,他又命副将曹参率领五千步兵,携带攻城器械,在南门摆出一副要强行攻城的架势,意图吸引秦军主力。 天刚破晓,曹参一声令下,南门方向瞬间战鼓齐鸣,喊杀声震天。 秦军士兵从睡梦中惊醒,匆忙登上城墙防御。赵武得知消息后,亲自赶到南门指挥,将城中大部分兵力都调集至此,准备迎击汉军的进攻。 就在南门战事正酣之时,东门附近的三千轻骑在韩信的带领下,如鬼魅般现身。他们迅速冲向城门,万箭齐发,负责守卫东门的秦军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 韩信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冲入敌阵,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所到之处秦军纷纷倒下。轻骑兵们紧随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破了东门的防线。 “杀!”韩信一声怒吼,率领轻骑向着城内纵深杀去。此时,南门的曹参见东门方向起火,知道韩信已经得手,立刻下令全力攻城。秦军腹背受敌,顿时阵脚大乱。 赵武见势不妙,想要组织兵力回援东门,但士兵们早已军心涣散,不听指挥。 韩信的轻骑在城内横冲直撞,所到之处火光冲天。他们四处放火,制造混乱,同时高呼:“汉军已破城,降者不杀!”城中百姓听闻汉军入城,纷纷拿起武器,加入到反抗秦军的队伍中来。一时间,城内喊杀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秦军陷入了绝境。 赵武带着残兵败将,试图突围逃走。 但韩信早已料到他的意图,提前在西门设下了埋伏。当赵武率领着几百名亲信逃到西门时,迎接他们的是汉军如雨点般的箭矢。赵武身中数箭,落马身亡,他的残部也被汉军全部歼灭。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汉军终于成功拿下了琅琊郡治。韩信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内逐渐平息的战火,心中感慨万千。 他深知,这只是他军事生涯中的第一步,未来还有更艰巨的挑战在等待着他。但此刻,他要做的是安抚百姓,稳定局势,为后续的作战做好准备。 于是,韩信立刻下令,禁止士兵骚扰百姓,违令者斩。 同时,他派出士兵四处张贴安民告示,宣布琅琊郡从此脱离秦朝统治,百姓们再也不用受苛政之苦。百姓们听闻后,纷纷欢呼雀跃,对韩信和汉军感恩戴德。 在韩信的带领下,汉军迅速控制了整个琅琊郡治,清点粮草物资,修缮城防工事,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 而韩信的名声,也随着这场胜利,在军中迅速传开,士兵们对这位年轻的大将军充满了敬佩与信任。 第83章 兄弟的对峙 刘邦率领着精锐人马,气势汹汹地来到薛郡城下。 他抬头望向那高耸的城墙,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刘交,你给老子出来!”声音如洪钟般,在城下回荡,引得城墙上的守军纷纷侧目。 不多时,城门缓缓打开,刘交身着一袭素色长袍,腰佩长剑,稳步走出城来。他身后跟着郦食其和张苍,两人虽年事已高,却神色沉稳,透着一股儒者的风范。刘交来到刘邦面前,双手抱拳,行了一礼,说道:“兄长,不知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刘邦见刘交这副淡定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得更高了,眼睛一瞪,大声吼道:“你还问我为何事?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擅自任命官员,也不跟我这个大哥商量商量,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兄长? 还有,你任用的都是些什么人?一个和嫂子私通的**,一个钻人胯下的韩信,你这是要把咱们的队伍往沟里带啊!你这是不顾及兄弟情谊,胡作非为!” 刘交听了刘邦的指责,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说道:“兄长息怒。我之所为,皆是为了壮大我们的势力,拯救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 如今秦末乱世,百姓苦不堪言,我们若想成就大业,就不能拘泥于小节。**虽有私德之失,但他智谋过人,在出谋划策方面,无人能及; 韩信虽曾有胯下之辱,可他熟读兵书,精通兵法,军事才能卓越。我相信他们的能力,任用他们,是为了让我们的队伍更加强大,早日推翻暴秦。” 刘邦听了刘交的解释,不以为然,冷哼一声:“哼,你说得好听,还不是被那些儒生的学说给迷惑了。 什么不拘小节,任用这样名声不好的人,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们?咱们靠的是真刀真枪打天下,不是靠这些歪门邪道。你这想法太不切实际了!” 刘交见刘邦如此固执,不禁微微皱眉,反驳道:“兄长,你只注重武力,却缺乏长远的眼光。如今这乱世,单靠武力是无法赢得天下的。我们需要人才,各种各样的人才,他们能在不同的方面为我们出谋划策,助力我们成就大业。韩信训练的军队,纪律严明,战斗力极强;**为我出的诸多计谋,也都十分精妙。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 刘邦一听刘交反驳自己,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向前跨了一步,手指着刘交的鼻子,大声说道:“你这小子,还学会顶嘴了!我辛辛苦苦打下的地盘,你就这么瞎搞,你对得起我吗?你打着什么壮大势力、拯救百姓的旗号,实则是在满足自己的私欲,想在这乱世中出出风头!” 刘交心中一痛,没想到刘邦会如此误解自己,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语气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兄长,你怎能如此想我?我刘交对天发誓,自始至终,所思所想皆是以推翻暴秦、还百姓太平为己任。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若我真有私心,甘愿受天谴!” 这时,郦食其向前一步,对着刘邦拱手说道:“沛公,且息雷霆之怒。公子刘交一心为公,他所行之事,皆为壮大反秦力量。当下局势,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们需广纳贤才,方能与暴秦抗衡。**与韩信之才,有目共睹,他们为公子出谋划策、训练军队,已然初见成效。还望沛公以大局为重,体谅公子的一番苦心。” 刘邦看了郦食其一眼,不耐烦地说道:“你这老儒生,就会说些大道理。我看你是和刘交一样,被那些书本迷了心智。这天下是靠刀枪打下来的,不是靠你们这些纸上谈兵的学问就能搞定的!” 张苍见状,也上前一步,恭敬说道:“沛公,老臣虽愚钝,但也知晓,乱世之中,用人唯才是关键。韩信将军军事才能出众,经他训练的将士,士气高昂、纪律严明。若能善用其才,我军实力必能大增。 至于**先生,其智谋足以辅佐公子应对复杂局势。公子刘交的任命,实乃为大业着想,还请沛公三思。” 刘邦听了张苍的话,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更加恼火:“你们俩老糊涂,跟着刘交瞎起哄!我看你们是被他洗脑了! 我刘季从沛县起兵,一路拼杀,哪次不是靠兄弟们的命换来的地盘?他刘交倒好,弄几个名声臭大街的人来,就想把队伍带好?简直是笑话!” 刘交看着刘邦如此听不进劝,心中焦急万分,他再次说道:“兄长,时代不同了,如今秦军势力依然强大,各方诸侯也都在争夺天下。我们若不改变策略,只靠以往的打法,很难笑到最后。 韩信的军事才能,在训练军队时已展现得淋漓尽致,假以时日,必能成为我们的得力臂膀。**的智谋,也能让我们在复杂的局势中占得先机。兄长,我们不能再因循守旧了!” 刘邦却根本听不进去,他冷笑一声:“改变策略?我看是你被这些人迷惑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告诉你,刘交,你今天必须把这些任命给我撤了,重新任用靠谱的人,否则,我饶不了你!” 刘交咬了咬牙,坚定地说道:“兄长,我不能撤。这些任命是为了我们的大业,我相信他们能为我们带来胜利。若兄长执意如此,我……我也不会妥协。” 此话一出,现场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刘邦身后的樊哙、周勃等人,听到刘交这般强硬的回应,纷纷抽出兵器,怒目而视。 刘交身后的士兵们也不甘示弱,立刻摆出防御姿态,双方剑拔弩张,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郦食其和张苍见状,心急如焚。郦食其赶忙站到两人中间,大声说道:“二位,万万不可冲动!如今暴秦未灭,我们兄弟若先自相残杀,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张苍也连连点头:“是啊,沛公、公子,当下最要紧的是团结一心,对抗秦军。切不可因一时之气,坏了大事。” 刘邦和刘交两人都红着眼,盯着对方,谁也不肯先让步。刘邦心中想着,自己辛苦打拼,这个弟弟却如此不听话,擅自做主,实在让人气愤。 而刘交则觉得自己是为了长远发展,刘邦却只看眼前,不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僵持了许久,刘邦终于开口,声音冰冷:“刘交,你确定不改变主意?” 刘交深吸一口气,说道:“兄长,我意已决。除非你能真正明白我的苦心,否则,我不会收回任命。” 刘邦怒极反笑:“好,好得很!既然如此,从今日起,你我兄弟二人,各走各的路!你别再打着我的旗号行事!”说完,刘邦大手一挥,带着自己的人马,转身就走。 刘交望着刘邦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与兄长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此时,天边的夕阳渐渐西沉,将整个大地染成了一片血红色,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暴。 第84章 韩信的胜利消息 在薛郡郡守府的议事厅内,气氛依旧凝重压抑。刘邦与刘交兄弟俩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对峙,彼此之间的矛盾如同一堵高墙,横亘在二人中间。 刘邦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刘交则站在一旁,神色坚定却又带着一丝无奈,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闯入议事厅,单膝跪地,大声禀报道:“报!有韩信将军的使者求见!” 刘邦和刘交听闻,皆是一愣,对视一眼后,刘邦沉声道:“让他进来。” 使者快步走进议事厅,先是向刘邦行了个大礼,又对刘交点头示意,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呈上:“启禀沛公、公子,韩信将军派我前来,特为呈上这封捷报。” 刘交伸手接过书信,迅速展开阅读。 看着看着,他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惊喜之色,大声说道:“兄长,韩信不负所望,已成功拿下琅琊郡!他在信中详细描述了战事经过,巧用奇袭之法,以少胜多,大破秦军,如今琅琊郡已在我们掌控之中!” 刘邦听后,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惊奇,但这惊奇之色转瞬即逝,他心中仍对刘交擅自任命韩信一事耿耿于怀,冷哼一声道:“哼,这小子倒是有点本事,不过……” 刘交见状,趁机走到刘邦身旁,恳切地说道:“兄长,您看,我就说韩信是个难得的人才吧。他此次立下如此大功,足以证明我的眼光没错。如今正值用人之际,我们更应重用他,让他为我们的大业发挥更大的作用。” 刘邦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下,目光在刘交和手中的捷报之间来回移动,陷入了沉思。 他不得不承认,韩信这次的胜利确实漂亮,让他对这个曾钻人胯下的年轻人的能力有了新的认识。然而,心中的芥蒂并非那么容易消除。 就在刘邦思考之际,一直站在一旁的樊哙突然大声说道:“大哥,这韩信虽说打了胜仗,但他名声实在不好。一个钻人胯下的胆小鬼,怎能委以重任?说不定这次只是运气好罢了。” 樊哙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周勃也在一旁附和道:“没错,大哥,这事儿可得慎重。咱不能因为一次胜利,就忘了他之前那些不光彩的事儿。” 刘交听后,心中一急,立刻反驳道:“樊将军、周将军,你们此言差矣。韩信早年虽有胯下之辱,但这恰恰证明他能屈能伸,有常人所没有的忍耐力。他熟读兵书,精通兵法,此次拿下琅琊郡,靠的绝不是运气,而是真才实学。我们不能因为他过去的一点经历,就否定他的能力。” 樊哙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大声说道:“公子,话可不是这么说。名声这东西,有时候比本事还重要。他这种名声在外的人,跟着咱们,旁人会怎么看?还以为咱们队伍里都是些没骨气的人呢。” 刘交目光坚定地看着樊哙,说道:“樊将军,如今是乱世,我们的目标是推翻暴秦,拯救天下百姓。只要能达成这个目标,过程中的小节又何必过于在意?韩信的军事才能,能为我们带来更多的胜利,让更多的百姓免受战乱之苦。这才是最重要的。” 周勃皱着眉头,说道:“公子,你说的道理我们也懂,可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毕竟我们都是跟着沛公一路拼杀过来的,对这种突然冒出来的人,实在难以信任。” 刘交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说道:“诸位将军,我理解你们的担忧。但我们不能固步自封,只相信熟悉的人。 韩信在训练军队时,就展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他训练出的士兵纪律严明、战斗力强。这次攻打琅琊郡,更是证明了他的指挥能力。我们若能重用他,他必将为我们立下更多的战功。” 刘邦一直静静地听着双方的争论,此时他微微开口:“刘交,你说的这些,我也听进去了。可这重用一个人,不是小事,得从长计议。樊哙、周勃他们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刘交见刘邦态度有所松动,赶忙说道:“兄长,时不我待啊。如今各方势力都在扩张,我们若不抓住人才,就会落后于人。韩信这样的人才,一旦错过,恐怕再难寻觅。” 樊哙一听,着急地说道:“大哥,您可不能被公子说动了。这韩信……” 刘邦抬手打断了樊哙的话,说道:“都别吵了!我心里有数。刘交,你先让使者下去休息,好好犒劳一番。至于韩信的事儿,容我再想想。” 刘交无奈,只得点头:“是,兄长。” 使者退下后,议事厅内再次陷入沉默。刘邦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韩信的捷报以及刘交、樊哙等人的话语。刘交则站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刘邦的决定。樊哙和周勃等人相互对视,脸上都带着担忧的神色。 许久,刘邦缓缓睁开眼睛,说道:“刘交,你先回去吧。这事儿,我明天再给你答复。” 刘交心中明白,刘邦还在犹豫,他也不好再逼,只能拱手行礼:“那兄长,我先行告退。希望您能慎重考虑,莫要错失良才。” 刘交离开后,樊哙急忙走到刘邦身边,说道:“大哥,您可千万别听公子的。这韩信真不能重用啊。” 刘邦瞪了樊哙一眼:“你懂什么!我自有分寸。韩信这次的胜利,确实让我刮目相看。但你们说的也有道理,名声这事儿,在军中也很重要。我得好好权衡权衡。” 周勃也说道:“大哥,不管您怎么决定,我们都听您的。只是这事儿,确实得慎重。” 刘邦站起身来,在议事厅内来回踱步,说道:“我知道。这乱世之中,用人之道最为关键。 用对了人,能让我们如虎添翼;用错了人,可能会坏了大事。刘交推荐韩信,想必也是看到了他的才能。可你们的担忧,也让我不得不谨慎。” 樊哙挠了挠头:“大哥,要不咱再观察观察这韩信?看看他以后的表现。” 刘邦停下脚步,沉思片刻后说道:“嗯,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明天,我找刘交再好好谈谈,也听听他对韩信以后的安排。你们都下去吧,这事儿先别声张。” 樊哙、周勃等人领命退下。刘邦望着空荡荡的议事厅,心中暗自叹息。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对韩信一个人的任用问题,更是关乎他与刘交之间关系的修复,以及整个队伍未来发展的大事。 而此时,远在琅琊郡的韩信,还不知道薛郡内因为他的胜利,正掀起一场激烈的争论和艰难的抉择。 第85章 学宫的发展规划 清晨的阳光洒在薛郡那座略显古朴的学宫之上,给这片充满书卷气的地方镀上了一层金黄。 学宫的讲堂内,气氛却与这明媚的阳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凝重而压抑。 刘交身着一袭简洁却不失庄重的长袍,站在讲堂的前方,目光扫视着台下的众人。台下,既有学宫的教职员工,他们身着儒服,神色各异;也有挑选出来的学生代表,年轻的脸上带着好奇与期待。 刘交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说道:“诸位,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要宣布一项关乎学宫未来的重要计划。如今这乱世,我们不仅要在军事和政治上有所作为,更要着眼于长远,为将来培养大量的人才。 所以,我决定进一步发展学宫,扩大招生规模,让更多有志之士能够在此求学。同时,我还打算邀请更多的学者前来讲学,博采众长,让学宫的学术氛围更加浓厚。”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议论纷纷。一位年长的教职员工站起身来,他面容清瘦,眼神中透着睿智,双手抱拳说道:“公子此举甚善。扩大招生,能让更多的人才汇聚于此,为我们日后的大业储备力量。 邀请更多学者讲学,更是能让学宫的名声远扬,提升学宫的声誉和影响力。此乃一举多得之事,我等定当全力支持。” 他的话得到了一些教职员工和学生代表的附和,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然而,很快就有不同的声音响起。 一位年轻的教职员工皱着眉头,站起来说道:“公子,您的想法固然好,可学宫如今的资源有限。扩大招生规模,意味着需要更多的教室、更多的教材,还有更多的生活物资来供应学生。 邀请学者讲学,也需要支付不菲的酬金。我们如何能承担得起这样的发展计划呢?” 他的话引发了一阵共鸣,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面露担忧之色。 刘交微微皱眉,正要开口解释,这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讲堂外传了进来。樊哙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身后还跟着周勃等几人。 樊哙大踏步走进讲堂,脸上带着一丝不悦,大声说道:“公子,我刚听说您要大力发展学宫?这事儿可使不得啊!” 刘交看到樊哙等人,心中微微一沉,但还是耐心地说道:“樊将军,为何使不得?学宫的发展意义重大,不容小觑。” 樊哙挠了挠头,粗声粗气地说:“公子,如今这局势,秦军虎视眈眈,各方势力也是纷争不断。您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军事和政治上,带领我们多打胜仗,扩充地盘。 这学宫,不过是个读书讲学的地方,花那么多心思在上面,能有啥用?” 周勃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公子。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壮大实力,跟秦军对抗。学宫的事儿,往后再考虑也不迟。” 刘交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说道:“樊将军、周将军,你们只看到了眼前的军事和***势,却忽略了长远的发展。学宫的发展,恰恰是为了我们将来的事业打下坚实的基础。 培养出更多的人才,他们既能在军事谋略上为我们出谋划策,也能在治理地方上发挥重要作用。等到我们推翻暴秦,建立新的秩序,更需要这些人才来建设国家。” 樊哙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公子,您说的这些太遥远了。眼下咱们连安稳日子都没过几天,哪有闲工夫去培养什么人才。这些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打起仗来能顶啥用?” 刘交看着樊哙,目光坚定地说:“樊将军,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些读书人。他们虽不善武力,但智谋超群。就拿韩信将军来说,他熟读兵书,凭借着卓越的军事才能,为我们拿下了琅琊郡。他不就是从学问中汲取了力量吗?而且,学宫培养的人才,不仅仅是为了打仗,还能在各个方面助力我们的事业。” 那位提出资源问题的年轻教职员工再次说道:“公子,即便学宫的发展意义重大,可资源问题还是摆在眼前。我们拿什么去支撑扩大招生和邀请学者呢?” 刘交微微一笑,说道:“这一点,诸位不必担忧。我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我们可以先整合学宫现有的资源,合理分配。同时,我会向各方寻求支持,无论是财力还是物力。而且,随着学宫的发展,培养出的人才也会反过来为我们创造更多的价值,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樊哙还是摇头:“公子,您这想法太理想化了。咱们现在到处都需要用钱,到处都需要兵力。把资源投到学宫里,万一没效果,那不是浪费吗?”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争论得愈发激烈。讲堂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教职员工们有的支持刘交,认为学宫的发展刻不容缓;有的则站在樊哙等人一边,担忧资源的浪费和对当前局势的影响。学生代表们则大多面露迷茫,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 刘交看着众人,心中有些无奈,但他的决心却丝毫未减。 他知道,学宫的发展之路必然充满坎坷,但他坚信自己的决策是正确的。 他再次提高音量,说道:“诸位,我理解大家的担忧和质疑。但我们不能因为眼前的困难就放弃长远的目标。学宫的发展,我意已决。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共同想办法克服困难,而不是在这里争论要不要发展。” 樊哙一听,有些急了:“公子,您这……您这不是不听劝嘛!” 刘交看着樊哙,目光中既有坚定,也有一丝期待:“樊将军,我并非不听劝。我只是希望大家能从更长远的角度去看这件事。我们一起为了推翻暴秦而努力,可推翻暴秦之后呢?我们需要建设一个全新的天下,这就需要大量的人才。学宫,就是培养这些人才的摇篮。”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一位资深教职员工缓缓站起身来,他目光深邃,说道:“公子所言极是。学宫的发展,关乎我们的未来。虽然会面临诸多困难,但只要我们**协力,定能克服。我愿意为学宫的发展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他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再次引发了众人的讨论。 支持刘交的声音逐渐多了起来,但反对的声音依然存在。 第一章 荀子徒孙,刘邦弟弟,刘交 秦二世元年,公元前 209年,东海郡,下邳。 烈日高悬,无情地炙烤着大地,道路两旁的枯草在热风中瑟瑟发抖。 一辆破旧的马车在崎岖的道路上疯狂奔驰,车身剧烈摇晃,车轮扬起的滚滚黄尘,在燥热的空气中弥漫不散,仿佛一条蜿蜒的黄龙。 就在马车急速拐弯的刹那,一个青年毫无防备地从马车上被甩了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摔落在满是沙石的道路旁,溅起一片尘土。 与此同时,来自 21世纪的优秀青年灵魂,瞬间附身于这个年轻人身上。 这个年轻人正是刘交,刘邦的亲弟弟。 而马车上那位面色凝重、眼神焦虑的长者,便是刘交的老师浮丘伯。 刘交捂着头痛呼了一声,两个灵魂的记忆缓缓在脑海里融合。 原来他刘交和浮丘伯此次匆忙出逃,皆因秦始皇那道焚书令,那道政令仿若一场文化的灭顶之灾,将无数珍贵典籍付之一炬,民间私藏百家书籍更是被严厉禁止,违令者,斩! 但浮丘伯身为荀子的嫡传弟子,自然不忍心看着先师的智慧结晶和传承断绝? 于是,他冒着杀头的风险,将书籍和传承,偷偷的藏匿起来,靠着李斯师弟的身份,倒也平安了一段时间。 然而,秦二世继位后,变本加厉地推行焚书令,四处安插眼线,严密搜查任何违禁之物。 浮丘伯的隐秘行径终究还是被心怀叵测的邻居察觉,一封告密信将他们推向了绝境。 无奈之下,浮丘伯只得带着刘交,仓促收拾细软,驾着这辆破旧马车,在生死边缘夺命狂奔。 此刻,刘交摔落在地,尚未从眩晕中完全清醒,只觉耳畔风声呼啸,紧接着一阵急促而沉重的“哒哒”声如汹涌的潮水般滚滚而来。 回忆戛然而止,刘交也彻底回过神来了。 靠,一来就是这种生死攸关的场面! 刘交不由得暗自吐槽了一句,随即抬眼去看马车上、自己的老师浮丘伯。 浮丘伯此刻面色惨白如纸,双手紧紧勒住缰绳,但还是一脸关心的对着刘交喊道:“交儿,快起来!” 行,这老师不错,认可了! 于是刘交又回头去看后面的追兵,只见远处一片黄尘遮天蔽日,影影绰绰中,秦兵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迅速逼近,其身上森冷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冰冷的长枪在风中微微颤动,仿佛迫不及待地要饮下自己的鲜血。 刘交迅速冷静下来,敏锐地审视着眼前这千钧一发的危机。 这破马车显然是跑不过秦兵的马匹,不如跑进这密密麻麻的山林里躲避,到时大家都是两条腿,谁也不比谁快多少,同时或许还有机会可以借着丛林的遮掩逃过追兵的眼光 于是刘交大声道:“老师,咱们弃车,走山林!” 刘交目光紧紧锁住浮丘伯,见浮丘伯牙关咯咯作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顺着刘交的话看了一眼旁边的山林,对着刘交说道:“好,就听你的,那边的山林密一些,咱们往那边跑!” 刘交顺着浮丘伯手指的方向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片广袤而幽深的山林,繁茂的枝叶层层叠叠,在风中沙沙作响。 两人深吸一口气,当即丢下马车,拼尽全身力气朝着山林狂奔而去。脚下的土地坑洼不平,杂草荆棘肆意生长,不时便割破他们的肌肤,但精神紧绷的他们全然不觉。 进入山林后,光线陡然变得昏暗无比,高大粗壮的树木遮天蔽日。 刘交带着浮丘伯在山林中左冲右突,试图利用复杂的地形甩掉身后的追兵。 突然,身后传来秦兵的呼喊声:“在那边,快跟上!” 刘交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的秦军迅速下马,呈扇形散开,正有条不紊地往自己这边包围过来,每一步都踏得沉稳而致命,显然训练有素。 靠,现在都已经是秦二世了,你们还威风个什么劲呀,不知道大秦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吗? 刘交暗骂了一句,一边奔跑,一边快速扫视着周围的环境,目光急切地搜寻着可能的出路。 突然,他发现前方有一条狭窄幽深的山谷,山谷两侧是陡峭险峻的石壁,石壁上布满了湿滑的青苔和交错缠绕的藤蔓,仿若一道天然的屏障。 “老师,这边!” 刘交压低声音喊道,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狠厉,心道这条谷道狭长而又居高临下,就是举着石头往下砸也能阻碍他们一阵! 于是他招呼了浮丘伯一声,带头便朝着山谷冲了进去。 浮丘伯眉头紧皱,,但转头看到身后逐渐逼近的追兵身影,知道已别无选择,只得一咬牙,紧跟在刘交身后。 两人沿着山谷小心翼翼地前行,刘交进了这条谷道才发现谷道里并没有多少石头可以用来砸人,同时脚下是冰冷刺骨的溪水横流而过,瞬间浸湿了他们的鞋袜,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 但事到如今,只好继续往上走了,希望上面可以找到些大小合适的石头。 突然,刘交眼前一亮,一道阳光从前面射了过来,这条狭长的谷道已然快走到了尽头。 刘交回头一看,只见浮丘伯面目憔悴、气喘吁吁,已然走得手脚并用了。 而后边追逐的秦兵已经进入了这条谷道,正对着刘交二人不住的喝骂—— “快点,贼人就在前面,抓住了好领赏!” “站住,就此束手,可免你们皮肉之苦!” 靠,刘交暗骂了一声,急忙回头拉起浮丘伯的手,扯起他就往前跑。 然而就在他转身时,刚才还空无一人的谷道的尽头,此刻却站了一条彪形大汉! 只见他背着夕阳的红光,如铁塔般屹然矗立,肩上看着一把大铁锤,冷漠狠厉的看着刘交,一脸的凶神恶煞。 刘交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完了,前有猛汉,后有追兵,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浮丘伯也看到了眼前的大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口中喃喃自语道:“莫非天亡我也……” 他的声音微弱而无力,仿佛是对命运的最后叹息。 第二章 博浪沙慷慨一击的大铁锤 就在二人绝望时,前面的大汉忽然对着他们喝问道:“前面何人,因何而被秦兵追杀?” 听见问话,刘交各种念头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这大汉不知什么来路,但既然这么问,显然就不是秦兵一伙的,现在依然是已走投无路,不妨坦率一些! 于是刘交定了定神,抱拳行礼道:“壮士,在下刘交,这位是我的老师浮丘伯。昔日秦始皇下令焚书,老师作为荀子的弟子,不忍先师的学问就此断绝,便偷偷藏匿了一些书籍。” “如今秦二世上位,加大了焚书令的执行力度,我们被那恶邻举报,这才被秦兵一路追杀至此。” “还望壮士能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 刘交言辞恳切,同时偷偷观察着大汉的表情,希望能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怜悯或同情。 大汉听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开口道:“既如此,且至我身后来!” 刘交觉得对方既然这么说,想必是没有恶意的,于是大喜过望,赶忙扶着浮丘伯站到了他的身后。 他才站稳,忽然便听到“砰”的一声沉闷声响,刘交急忙转头去看,只见那大汉将手中的大铁锤猛地往地上一杵,双脚分开,稳稳地站定,如同一棵苍松扎根在这山谷之中,浑身散发着一股凛冽的气息。 “尔等秦卒可快些退去,免遭一死!” 秦兵们见此情形,先是一愣,随即便发出一阵哄笑:“此人痴愚,合该我等多得一功!” “说得是,让我先杀过去!” “闭嘴,凭什么你先,我先才是!” 这条谷道狭窄逼仄,最多只能容纳三个人同时并排站立,是以这些秦卒竟然在敌人面前抢起了先。 刘交看着这一幕,心道果然不愧是耕战起家的虎狼之国,提到军功就跟狼狗看见了猎物一般,嗷嗷叫着往上跑。 于是他对着大汉道:“壮士且稍待,容我寻几块滚石来助你一臂之力!” 刘交说完便扭头四下张望,见后方堆了几块大小合适的青岩石,于是转身就往后面跑了过去。 “上!” “杀!” 刘交刚走了没几步,喊杀声顿时就从后面山谷中回荡起来了,接着便是急促而杂乱脚步声。 突然,大汉身怒吼一声,声音如同洪钟般响彻山谷,震得周围的石壁都微微颤抖,同时挥着铁锤向着冲在最前面的秦兵砸去,顿时便将其砸成了肉饼。 秦兵们见大汉如此威猛,心中虽惧,但军令如山,不敢退缩。 为首的秦兵咬紧牙关,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大喊道:“杀!谁拿下这贼子,必有重赏!” 说着,他挺枪率先刺向大汉。另外两名秦兵也相互对视一眼,鼓起勇气,从两侧夹击过来,他们的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寒光,直逼大汉的要害。 大汉却毫无惧色,只见他侧身一闪,轻松避开了正面刺来的长枪,同时手中的大铁锤顺势一挥,带着千钧之力砸向左侧的秦兵。 那秦兵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抽回长枪抵挡,却已然来不及。只听得“咔嚓”一声,大铁锤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肩膀上,瞬间将他的肩胛骨砸得粉碎,秦兵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右侧的秦兵趁机刺向大汉的腰部,大汉猛地转身,用铁锤的锤柄用力一挡,那秦兵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虎口被震得发麻,长枪险些脱手而出。 而此时,正好刘交也举着平石过来了,见状当即对着这名秦兵狠狠的砸了下去,只听“乒”的一声,秦兵便应声二倒,随着石头共同向着坡道滚了下去。 于是后面的秦兵们纷纷呼喊着躲避,谷道中充斥着他们杂乱的喊叫声和脚步声。 大汉当即对着刘交道:“好汉子,我还以为你逃了呢!” 刘交白了他一眼,但嘴上还是开口道:“恩师尚在,哪有独自逃生的道理?” 浮丘伯却对着刘交道:“交儿,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一旦事有不遂,我许你独自奔命,但却不能抛下这位前来助拳的义士。” 听到这话,大汉顿时大笑着道:“好,确实该救!” 说完他好似兴起一般,挥着铁锤便抢先对着秦兵攻了上去,每一次挥动铁锤都伴随着一道兵器撞击声以及秦兵的痛呼声。 “贼子凶狠,且退!” 秦兵们眼见这大汉如此勇猛,己方已折损数人却难以伤到他分毫,心中渐渐生起惧意,攻势也变得迟缓起来,终于,他们开始往后退走,但依旧保持着相应的架势这阵仗,退而不乱,果然不愧是一统天下的雄兵! 但大汉杀红了眼,哪肯罢休,正要提锤追去。 刘交却眼疾手快,连忙高声喊道:“壮士且慢!这谷道狭窄,不利于躲避箭矢,小心秦兵用弓弩射我们,此时追击太过危险!” 刘交的声音因焦急而有些尖锐,额头上满是汗珠,眼神中透露出对危险的敏锐洞察。 大汉听闻,脚步一顿,心中也明白刘交所言极是。他环顾四周,只见这谷道两侧皆是陡峭石壁,确实难以躲避箭雨。 突然,大汉目光落在旁边一块巨大的平石上,那石头宽厚且较为规整。他顿时大踏步走过去,单手发力,竟然将那平石轻而易举地举了起来,稳稳地挡在身前,如同一个天然的盾牌,而另一只手则紧紧握住大铁锤,虎目圆睁,再次向着秦兵冲了过去。 秦兵们见大汉追来,慌乱地搭弓射箭。一时间,箭如雨下,但大多被大汉手中的平石挡下,只有少数几支擦着石壁飞过。大汉顶着箭雨,速度丝毫不减,几步便冲到秦兵近前。 他挥舞着大铁锤,如入无人之境,每一次砸下,都伴随着秦兵的惨叫和骨头断裂的声音。 “真猛士也!” 浮丘伯如此赞道。 的确是猛士,甚至是世间少有的猛士,只因此人正是追随张良在博浪沙对着秦始皇慷慨一击的那个大铁锤! 不仅是他,甚至张良此时也就在下邳潜藏。 秦兵们惊恐地四处逃窜,但在这狭窄的谷道中根本无处可躲,只能绝望地面对大汉的攻击。 不多时,秦兵便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再无一人能够站立。整个谷道弥漫着血腥的气息,地上的鲜血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目。 大汉收起大铁锤,将平石扔到一旁,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他转过身,看着刘交和浮丘伯,脸上露出豪迈的笑容,说道:“小子,亏你提醒,不然某家今日便要中箭了!” 刘交走上前去,拱手说道:“壮士勇猛无敌,我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若不是壮士出手,我和老师今日必定性命不保。” 浮丘伯也在一旁点头称是,同时询问道:“今日承蒙阁下搭救,恳请留下姓名,日后也好报答。” 大汉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多礼!我生平最恨秦之的暴政,见你们被秦兵追杀,出手相助也是应有之义,只是此地不宜久留,且随我离开吧!” 刘交和浮丘伯应了一声,三人便匆匆离开了这充满血腥的谷道,向着山谷深处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只留下山谷中那一片死寂和秦兵的尸体,见证着刚刚发生的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此时,夕阳的余晖已经渐渐黯淡,山谷中被暮色笼罩,愈发显得阴森静谧。 第三章 从改变老流氓哥哥刘邦开始作文宗 刘交和浮丘伯随着大汉在曲折幽深的山谷中又走了一段距离,四周静谧得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鸟鸣声。 此时,大汉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神色间带着几分洒脱与决然。 “二位,此处已足够安全,我也该走了。” 大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在这山谷中回荡着,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刘交和浮丘伯听闻此言,心中皆是一惊,他们对视一眼,眼中满是不舍与感激。 刘交急忙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再次诚恳地说道:“壮士,您对我二人有救命之恩,若不留下大名,让我们日后如何报答?” 浮丘伯也在一旁微微点头,说道:“壮士大恩,如同再造,还望告知姓名,也好让我们铭记于心。” 浮丘伯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但言辞间的恳切之意溢于言表。 大汉却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说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这天下之大,你我有缘自会再见,不必执着于姓名。” 说罢,他将手中的大铁锤往肩上一扛,转身就走。 刘交和浮丘伯见大汉心意已决,心中虽无奈,但也深知无法强求。 刘交再次抱拳,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壮士既然如此,我二人也不再勉强。但这份恩情,我们定会铭记一生,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大汉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大步向前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山林之间,只留下刘交和浮丘伯站在原地,久久凝望。 可惜刘交不认识这位,也回想不起这位的事迹与名头,就此与正在此处潜藏的谋圣张良擦肩而过…… 待大汉走后,山谷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惆怅。 刘交和浮丘伯深知,此刻他们也到了分别的时候。 浮丘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交儿,如今形势危急,我需前往会稽老家暂避风头,那里还有些旧友或许能助我一二。” 刘交望着浮丘伯,心中满是敬重与不舍。 同时他深知浮丘伯学识渊博,乃当世大才,其作为荀子的亲传弟子,在儒林之中亦颇具声望,若能将浮丘伯带到沛县,日后必能成为兄长刘邦反秦大业的一大得力臂助。 想到此处,刘交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神色诚恳地说道:“恩师多年教导之恩,学生没齿难忘,恳请恩师随我一同前往沛县,好让徒儿贴身伺候、报答您的教导之情。” 刘交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紧紧地盯着浮丘伯,希望他能答应自己的请求。 浮丘伯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他缓缓说道:“交儿,你的心意我明白,但秦律严苛,未经允许不可私自游走,以往为师还可以顶着李斯师弟的名头游走四方,但如今李斯既死,返回家乡便是你我唯一的出路了……” 刘交此时才醒悟过来还有这事,心道自己刚才确实有点想当然了。 浮丘伯接着又叹了口气道:“好在那位举报咱们的邻居不知道你我的真名,否则你我只怕连家乡都回不去了!” 刘交听闻此言,心中虽感遗憾,但也明白浮丘伯所言属实。 他微微点头,说道:“老师,既然如此,交儿也不再强求。只是这一路与老师相伴,受益匪浅,如今却要分别,心中实在是不舍。” 刘交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眼中泛起了一丝泪花。 浮丘伯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刘交的肩膀,说道:“交儿,不必伤感。你回去后,定要小心谨慎行事。若有机会,我们师徒二人定会再见。” 刘交强于是再次向浮丘伯深深一拜,说道:“老师放心,徒儿定会谨记您的教诲。” 于是二人就此分别。 刘交迈着沉重的步伐,踏上了回沛县的道路。 一路上,刘交开始寻思,自己作为荀子的徒孙,刘邦的亲弟弟,按理来说应该是戏份很重的人才对,但是从穿越前的记忆来看,为何关于刘邦的故事里,却连自己的半个影子都没有? 甚至刘邦那吝啬的哥嫂都留下了一个“羹颉侯”的典故,怎么到了我刘交这里就连个泡都没冒一个! 莫非因为刘邦看不起儒生,所以连我这个亲弟弟也无视了? 他想来想去,觉得肯定就是刘邦这货看不起儒生,所以连带着自己这位亲弟弟也给藐视了。 于是他不免在心里暗骂道:奶奶的,刘邦此人,当真不当人子! 同时也开始思考起了自己以后的出路。 造反肯定是要造的,不过由于他清楚历史上刘交的待遇其实不错,所以他现在认为刘邦这条大腿也许也没那么可靠了。 但是让他和刘邦争天下,他又自觉没那个本事和魅力,毕竟连项羽这种人杰都输了,他依据有限的历史脉络,估计也够呛,关键是像萧何、樊哙、曹参这种班底,他也抢不过来呀。 最后思来想去,刘交觉得当皇帝肯定是当不上了,不如转头去当学阀,只要旗帜立起来了,照样可以做到有人有权,就算是皇帝也得给三分面子! 况且荀子徒孙这个名头不用白不用,所谓先秦儒家三巨头,孔子平和,孟子霸气,荀子严谨。 从秦汉一直到唐初,其实荀子的地位一直是高过孟子的。 况且荀子门下不仅有浮丘伯这种儒家门人,还有李斯、韩非这种法家门人,老子现在就把儒皮法骨那一套搞出来,再加上以后刘邦亲弟弟的名头,未必就不能执一执儒家的牛耳。 再说了,你黄老之术无为而治,我儒家照样注重休养生息。 “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这句名言就是出自《荀子·王制》中的内容。 从前的汉初是以黄老之术治国,现在我来了,就该以我更改过的儒家来治国! 作为升斗小民,老子被封建帝制压迫了两千多年,毫不客气的讲,没人比我更懂封建帝制! 而第一步,就得从改变那个老流氓哥哥刘邦开始。 找到了目标,刘交的步伐更加稳健了。 就在此时,刘交远远地看见一个身形矫健、面容洒脱的男子正哼着小曲从对面走来…… 第四章 满口你爹我的刘邦 只见那人穿着一身粗衣,衣角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腰间随意地系着一根布带,头发有些松散地束在脑后,衬出几分放荡不羁的气质;走路的姿态也极为潇洒,昂首阔步间尽显豪迈之气。 刘交看了他一眼,觉得有几分眼熟,而对方也是瞪着刘交看了好一会儿,两人四目相对,都是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态。 刘交正暗自琢磨,对方却抢先开口道:“嘿,小子,你是何人啊,乃翁瞧着瞧着你面生得很,可又觉着有那么点儿眼熟?” 这人的语气神态,就好像他是此地的霸主,随便拉个人都得向他报备来历似的,脸上还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得意劲儿。 看着对方摆出一副若有所思却又带着点儿挑衅的神态,刘交心里顿时就蹿起一股火,乃翁有两个意思,一是指父亲对儿女的自称;第二就是称呼别人的父亲。 对方这话翻译成现代话就是在说:“你爹我看你面熟,你丫谁呀?” 一开口就占老子的便宜,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哥刘邦,泗水这片地方响当当的人物,你占我便宜? 作为被国粹陶冶了二十几年的刘交开口就准备骂回去,不过随即便想到自己如今也是立志要成为一代文宗的人,现在又是在沛县家门口,总不能一露面就毁了人设,于是忍住了国骂的冲动。 “哼,粗鄙之人,无礼之极,去休!” 随着这句文绉绉的回怼之言出口,自认为儒家一代文宗的刘交,就此粉墨登场! 刘交说着扭头就走,心想等老子到家了就摇刘邦来干你,还想当我爹,你够格吗? “站住!” 对方一看刘交要走,哪肯罢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来了劲。他三两步就蹿到刘交前头,伸出手臂一横,把刘交给拦了下来。 “奶奶的,你这酸溜溜的犬儒,乃翁本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你倒还来劲了,赶紧的,把你的照身贴给乃翁拿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刘交,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蛮横劲儿,好像他要查照身贴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谁要是敢违抗,他就敢动手。 刘交作为浮丘伯的门生,乃是正儿八经的儒生,自然穿着的是儒服,儒服以高冠、宽衣、长袍、方履为主要特征,是以凭穿着基本就能判断他儒家门人的身份。 照身贴也就是秦朝的身份证,以一枚光滑的竹片制作而成,上面不仅刻录了姓名、身份、户籍等信息,甚至还刻了持有人的简笔雕像以及官府的正规印章。 听说这玩意儿是商鞅变法的时候弄出来的,实在让人有些怀疑商鞅是不是也是一位穿越者…… 此时的刘交已经进入了自己营造的一代文宗人设,所以听到对方要查自己的照身贴,当即便张口道:“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汝事不成,去休!” 刘交这话说得虽然文绉绉的,但其实核心意思就一个:你他妈谁呀,名不正言不顺的就来查老子的身份证,你够格吗?赶紧滚蛋! 公元209年,此时的刘邦已经是泗水亭的亭长了,这个职位相当于现在的乡镇派出所所长,而刘交现在就在沛县丰邑乡中阳里,属于已经到了家门口了,所以刘交也硬气起来了。 刘交说着还伸手推了这人一把,心道老子这都到家门口了,家里还有一个派出所长的哥哥,还能让你这个流氓地痞给欺负了? 同时他知道刘邦这货本来就瞧不起儒生,要是自己这个多年未见的弟弟真要是一点不反抗、窝窝囊囊的就给人欺负了,然后再回去找他告状,那刘邦这个老流氓头子指定就更看不起自己这个学儒的弟弟了。 这样想着,刘交于是伸手推了对方一把,对方可能也没想到刘交还敢先动手,猝不及防之下还真给刘交推得推了几步。 “嘿!” 这人吐了口唾沫,随即“铮”的一声从腰间拔出一口铜剑,指着刘交骂道:“你他娘的还敢动手,乃翁一看你就不是本地的,否则安敢与我动手,照身贴拿来!” 那铜剑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寒光,他的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好像刘交要是不交出照身贴,他就真敢用剑捅过去似的。 刘交被剑指着,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心想:这秦朝人怎么这么野蛮啊,一言不合就动刀动枪的! 不过,刘交毕竟也是个要面子的人,虽然心里害怕,但嘴上还是不肯服软:“汝乃何人,可有官府身份,焉能随意验我的照身贴?” 这话说得,比起之前已经客气了不少,但还是带着点儿不甘示弱的劲儿。 见刘交询问身份,这人当即仰头一甩飘逸的长发,大大咧咧的道:“犬儒,你给爷爷听好了,也好叫你知道知道厉害,乃翁我便是这泗水亭的亭长刘季!”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脸上的表情如同一只斗胜的藏獒。 刘季,不就是还没改名的刘邦吗?还是泗水亭亭长,指定错不了,绝壁就是这货! 刘交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就炸了。靠,怪不得看你眼熟,原来你就是刘邦这混球! 好啊,你还想当我爹,你爹能答应吗? 我这还眼巴巴地想着回来投奔你呢,谁知道还没等别人欺负我,你这好哥哥就在家门口给我来了这么一出。” 于是,刘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了,一口口水就吐到了他的脸上,张口就骂道:“刘季啊刘季,你厉害,你了不起啊!你跟谁乃翁乃翁的,我叫你爹,你敢答应吗?” 刘交这时候已经被气昏了头,完全顾不上自己之前树立的文宗形象了,只想把心里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刘邦被刘交这一口口水喷在脸上,顿时觉得一阵恶心,脸上一阵扭曲。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正准备动手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可刚举起手,就听到刘交这话,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刚才乃翁我就觉着这小子眼熟,难道他真认识我? 可咱沛县中阳里这地界,谁我不认识啊,怎么就没见过这小子呢?难不成是我早年在魏地当游侠的时候认识的? 也不对呀,我怎么会跟这群酸不溜秋、整天就知道瞎奇把胡说的腐儒搅和在一起呢! 于是,他放下手,张口问道:“你究竟是谁,乃翁我可不认识你!” 刘邦这时候虽然还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语气里已经带着点儿疑惑和好奇了。 刘交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照身贴,像扔垃圾一样扔了过去,脸上带着一种恶趣味的嘲讽:“刘季大人威武啊!你也别整天乃翁乃翁的瞎叫了,小的这就回去问问我爹,等他老人家要是答应了,我直接拜你为父,让你实实在在地当一回我爹,好不好呀?” 刘交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心里想着:你就等着待会儿打脸吧,看你到时候还怎么嚣张! 刘邦一听这话,还以为刘交是认怂了,心里顿时得意起来。 他把铜剑插回腰间,双手抱胸,斜着眼看着刘交说:“哼,算你这龟儿子识相!等着吧,等乃翁我验过了你的照身贴,再考虑收你当干儿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鼻子哼了一声,脸上带着一种不屑一顾的神情,心道果然腐儒就是腐儒,这才威胁几句就巴巴的赶着上门给人当儿子,真是他娘的半点骨气都没有,彼其娘之! 刘交心里暗暗觉得好笑:骂我是龟儿子,可不就是骂你自己是王八蛋吗? 等着瞧吧,希望你待会儿依旧这么坚挺! 于是,他淡淡地说:“那你可得好好看看!” 心里却在想着刘邦看到照身贴后的反应,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第五章 交弟,我的活祖宗耶,哥哥我错了行不 刘邦满不在乎地捡起地上的照身贴,嘴里还嘟囔着:“哼,谅你一个穷酸腐儒,能有什么来历,待乃翁瞧个明白!”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照身贴凑近眼前,眯着眼睛仔细端详起来。 刘交则是眯着眼注意起了他的神色,只见刘邦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古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一会儿看看照身贴,一会儿看看刘交,嘴巴也张得老大开,脸上的得意劲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交见他这模样,促狭的道:“爹,你看完了……” 刘邦急忙一个滑跪贴过来捂着刘交的嘴:“爹,你才是爹,你是我亲爹!” 他心道完了完了,老头子要是知道我让自己的亲弟弟喊我当爹,那我这个儿子算是当到头了! 刘交一把推开刘邦的手,继续张口讽刺道:“别呀,我爹哪有你威风呀,我爹差你差远了,还是认你当爹好,你说是吧?” 刘邦都快哭了,一张脸皱得比菊花还难看! 但也不愧是能把儿子踹下车,能分老爹一杯羹的主儿,只见他当即就对着刘交磕起了头:“交弟,我的活祖宗耶,别闹了行不,哥哥我错了!” 刘交继续打脸道:“什么交弟,那里来的交弟,亭长大人是在叫谁呀?”说着还装模作样的四处张望了几眼。 “交弟,我是你三哥刘季呀,刚才是哥哥有眼不识泰山,把你错当成贼人了,哥哥给你赔罪了!” 刘邦急忙开口,同时抬头观察起了刘交的脸色,见刘交依旧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于是立马狠狠打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继续开口道:“瞧我这张破嘴,张口就乱讲,得罪了交弟,该罚!” 他说完又是“夸夸”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刘交听得都觉得脸疼,同时这口气也算是出了。 于是刘交这才将刘邦扶了起来,装模作样的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一脸夸张的惊呼道:“三哥,你真是我三哥!” 刘邦听道这话总算是松了口气,于是两个戏精同时上线了。 只见刘邦顺势站起来,然后一脸激动的死死握住刘交的手道:“交弟,正是小时候最疼你的三哥我呀!” 刘交也不甘示弱,把手一反,另一只手同样也是死死握了上去:“真是我三哥呀,可想死我了!” 不过老刘家各个皇帝的演戏天赋,打从根上就是刘邦这货传下去的,刘邦的演技自然不俗。 只见刘邦眼睛微微眨了几下,便从眼角溢出几滴清泪来:“交弟,经年未见,你越发的瘦了,不知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可心疼死哥哥了!” 刘邦说完已然是涕泪纵横,于是他当即一把将刘交搂入怀里,然后就势扯起刘交衣服擦起了自己眼泪。 这可把刘交恶心坏了,正当他琢磨着要怎么报复回去,忽然感受到手上的衣袖一紧,随后便听见“嗯~鞥!” 靠,听见这声音刘交立马就知道了这刘邦这货正从后面抓起自己宽大的衣袖在***! 刘交急忙一把推开这个戏精邋遢鬼,心里已经膈应死了! “呜呜呜,交弟!” 刘邦仿似浑不在意刘交的动作般、依旧顶着满脸的鼻涕眼泪继续伸手要来抱刘交。 刘交哪里肯让他继续折磨自己,急忙连连推手阻止道:“别、别过来!” 刘邦顿时止住了脚步,但眼泪流得更多了,只见他呜呜的哽咽了几声,委屈巴巴的道:“交弟可是嫌弃为兄?罢了,父兄历来瞧不上我刘季,如今这幅也是作态,想来是我刘季命里不该有这劳什子亲情牵绊!” 听到这话,刘交神情一怔,心道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呜~哇啊啊……” 刘邦突然“嘭”的一声跪在地上,十分悲伤的哭泣道:“苍天啊,想我刘季何其命苦,父不亲我、兄不睦我、弟也嫌我,这活着还有什么趣味,不如早死了罢!” 他说着情不自禁的把头铺在地面上,呜呜哽咽着,长久不起…… 刘交看到这一幕心里也犯酸了,话说回来,刘邦这货没发迹前确实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很是遭到他爹和他哥嫂的嫌弃。 比如他爹就经常指着刘邦的鼻子骂他:“你看看你两个哥哥,在看看你,整日游手好闲,不成器的东西!” 去他哥哥家里吃顿饭也是被他嫂嫂嫌弃,每次刘邦一到,他嫂嫂就拿饭瓢把锅敲得咚咚响,示意刘邦我这里也没饭了,你赶紧滚蛋吧! 至于弟弟刘交,前面已经说了,这段历史根本就没提这个人,甚至连野史几乎都没记载刘交在这段时间的情况。 可能刘交这个出身务农家庭的儿子,居然能拜荀子的徒弟、一代大儒浮丘伯为师,连野史也编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吧,但事实是他还真就发生了。 要知道刘交可不是那种听过几堂课的杂牌记名弟子,而是正儿八经被浮丘伯授予《诗》、得了传承的入门弟子! 这你上哪儿说理去? 唉,说起来刘邦也是生错了家庭,一个农民的孩子,不以务农为生,却偏偏以“窃符救赵”的信陵君为偶像,整天满脑子的都是游侠思想,也难怪和家里人格格不入。 毕竟按照当时的思想来说,你一个农民的儿子天生就该继续当农民,不想着怎么把田耕好、提高产量也就罢了,还尼玛整天想着阶级跨越,简直是痴人说梦! 要不这么陈胜吴广喊出的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能在五千年历史里熠熠生辉呢? 要不怎么刘邦听到这句话立马就来了个“斩白蛇起义”,紧跟而上呢? 于是刘交走过去将刘邦扶了起来,十分正式的道:“兄长不要误会,弟弟从不曾嫌弃兄长,反而十分敬重。” 刘邦用衣袖抹了两把眼泪,抽泣着道:“你不必诓我,从小到大,家里便没说过我半句好话,晾你也不例外!” 刘交诚挚的道:“不,你错看我了,当初你不愿以务农为生,只身出走去魏地投奔信陵君,我刘交又何尝愿意以务农为生?” “于是我便学你一样,同样离家出走去另寻出路,不过我可不爱舞刀弄棒,于是便去了齐地有‘百家争鸣’之称的稷下学宫!” 这可不是刘交胡诌,而是存在于他原身记忆里的事实。 刘邦听到这话果然不哭了,但随即又立马拍着大腿抱怨道:“交弟呀,你三哥我命苦,你是不知道,等你哥哥我去了魏地才发现,原来信陵君阁下早他娘的去世了!” 刘交也是哭笑不得的道:“我也是,等你弟弟我到了齐地才知道,原来昔日的稷下学宫同样也是早他娘的关门了!” 两个人相互悲催的看了彼此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声震于野,笑声里说不出的洒脱与释然…… 第六章 各怀鬼胎的俩兄弟 日头渐沉,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刘邦大踏步地走着,脚下生风,那劲头仿佛要把这道路踏平。 突然刘邦拉起刘交的手,兴奋的道:“交弟,你三哥我也取媳妇了,还是富家女,走,快跟我回家,我你嫂子给你做好吃的,给你接风洗尘!” 刘邦说着用力拽着刘交,那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刘交直接拎回家去,同时嘴里也没个停歇,继续眉飞色舞地说道:“还有,兄弟你放心,哥哥我如今大小也是一亭之长了,在这沛县地面上,怎么也能罩得住你!以后有哥哥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饿着你,只要跟着哥哥我,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刘邦一边走着,一边美滋滋地想着自己娇妻热炕的当下生活,不免露出了一副慷慨激昂的豪迈神色。 而刘交呢,走着走着,突然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猛地想起自己可是立志要做一代文宗的人。 虽说刚才刘邦那几个响头磕得他心里暗爽,可仔细一琢磨,这事儿于他妈礼不合呀! 做弟弟的受了哥哥的头,传出去还怎么在儒林里立足、还怎么做一代文宗? 想到这儿,刘交一把拉住刘邦,神色严肃地说道:“兄长且慢,回家的事儿不急,方才之事虽是兄长的错处,但您这又跪又磕头的,于礼不合,我断不能受。如今我也得给兄长磕还回去,方能全了这礼数!” 说着,他三两下挣脱刘邦的手,快速整了整衣冠,双手稳稳地撩起衣摆,膝盖微微弯曲,作势就要往下跪。 刘邦被刘交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下子有些发懵,他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刘交,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脸上瞬间堆满了“大惊失色”的表情,连忙开口道:“兄弟,你这是做啥?咱兄弟之间哪用得着这般见外啊?快起来,快起来!” 那声音高得都有些破音了,听起来格外夸张。 “兄长,礼不可废,今日若不如此,我心难安。”刘交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下跪,眼神坚定得不容置疑。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呀!” 刘邦虽然嘴里一个劲的“使不得”,同时也做出伸手要去扶刘交的动作,但伸出的手却始终像是有自己独立的想法一般,一会儿偏左、一会儿偏右的,捞来捞去的始终没抓到正地方,于是刘交终究是恭恭敬敬地一个头磕了下去…… “兄长在上,请受我一拜!” 刘交这一下磕头磕得极为认真,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刘邦见状顿时如同“傻”了一般,猛地一下闭着眼睛就把头别在了后面,表示自己看不得这一幕,同时两只手依旧胡乱的挥舞着要抓刘交的手,极力的在表示想要将刘交扶起来的行为。 但因为他头也别过去了,眼睛也闭上了,自然依旧是什么都抓不住的。 于是刘交的头便扎扎实实的磕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刘邦听到了声响,嘴里急忙“哎呀”一声,同时在心里记起了数,磕了一个了。 “砰”、“哎呀,怎可如此啊?”,一下。 “砰”、“哎呀、交弟,快起来,你在这样我可生气了!”,两下了。 “砰”、“哎呀哎呀,我的亲弟弟耶,心疼死我勒!”,三下,好,够数了,嘿嘿! 刘邦心里暗自记着数,脸上却依旧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直到刘交磕完三个头,他的手才终于是找准了目标,一把就将刘交捞了起来,接着便立即弯腰屈身、十分亲切的去拍刘交膝盖上的尘土,同时一脸心疼的开口埋怨道:“交弟啊,为兄让你别跪别跪,你偏就不听,你看,衣服弄脏了吧?” 刘交文宗风范依旧,扬着头道:“兄长,你不懂,子曰:凡,君子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弟弟我此举,虽然脏了衣物,却干净了自己的心,划算得很呐!” 听到这话,刘邦拍灰的手立马就停了下来,同时站直了身体对着刘交道:“兄弟啊,你这一身的酸腐气,日后可得改改。如今这世道,你这虚头巴脑的那一套可行不通,得有些真本事才行!” 刘邦的语气里虽然带着几分调侃,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对刘交的关心和担忧,毕竟不管是刘交此前追随他离家出走的脚步的认同,还是刚才“哐哐哐”磕的那几个头,可谓都是干到他心坎里去了。 好吧,虽然我刘邦看不起儒家虚头巴脑的那一套,但当自己的儒家的亲弟弟依据礼仪向他磕头的时候,咱心里确实还是找到了几分趣味的…… 这就好比他之后当了皇帝,自己手底下那帮老兄弟被礼仪约束着对他行跪拜之礼、他口里发出“我今天才算是享受到了当皇帝的滋味”时的感慨一样,但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刘交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微微仰头,依旧维持着自己的文宗风范,神色傲然地说道:“兄长此言差矣,礼乃立身之本,虽世道艰难,但也不能因此就摒弃了礼仪,况且,我所学的这些,将来必定能派上大用场!” 刘交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给老流氓刘邦洗脑,从此刻就开始了! 刘邦耸了耸肩,无所谓的笑着:“好好好,你说啥就是啥吧。咱也别在这儿争论这些了,赶紧跟哥哥回家,我让你嫂子杀鸡作宴,咱兄弟俩边吃边聊!” 说罢,刘邦再次拉起刘交的胳膊,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同时心里不免想道:交弟明显被那群腐儒荼毒得太深了,俺以后可得好好把他扳回来! 而刘交同时也在心里想到:老流氓改造计划正式启动,经过董仲舒“梳洗打扮”后的这个儒家“美女”,连汉武帝刘小猪都受不了诱惑,我就不信你这个老色批不心动! 就这样,两人各怀鬼胎,都想着要将对方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样,一路说说笑笑的便来到了刘邦的家门口。 刘交抬眼一看,眼前的房屋是一座典型的农家小院,四周用矮矮的篱笆围着,几间土坯房错落有致地分布其中。 院子的角落里还摆放着一些农具,虽然有些陈旧,但都擦拭得干干净净,摆放得整整齐齐,一看便知这户人家的女主人是个勤劳能干的人。 刘邦进了院子,便扯着嗓子喊道:“娥姁,赶快起锅烧饭,把鸡宰两只炖了,然后再去沽两斤酒、买几斤猪头肉回来下酒吃!” 第七章 弟弟是腐儒?我刘季丢脸丢大发了 刘邦的声音响亮而粗犷,在院子里回荡着,惊得树上的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这时,屋内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刘季,你不是去找萧何去了吗?我还以为你请他去外面喝酒呢,怎么,你可是把他领家里来了?” 随着话音,一位女子从屋内款步走了出来,不是那位日后在历史长河中留下赫赫威名、以心狠手辣着称的吕雉还能是谁? 刘交满心好奇地朝着她望了过去,只见吕雉约莫二十七八的年纪,身姿婀娜,走起路来如弱柳扶风,却又透着一股利落劲儿,面容清秀,眉眼恰似春日里的山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聪慧与干练,仿佛能洞察这世间的一切人和事。 她穿着一身粗布衣衫,虽样式简单朴素,却浆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褶皱。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插着一支简单的木簪,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旁,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与嗔怪,看着刘邦和刘交,脚步轻盈地走了过来。 刘交从她的面貌神态中丝毫没有感受到把人弄成“人彘”的毒辣、也没有看出她杀韩信、砍功臣,毒死刘邦其他儿子以及临朝称制(妃代使皇帝职权)的阴险、薄凉和果断,反而从她的神态中看到了几丝温婉。 刘交忍不住擦了擦眼睛,心里直呼不可能,这可是历史上有名的“毒后”吕雉,温婉个鬼呀,绝对不可能! 在他的认知里,吕雉的形象早已被历史定格,眼前的反差实在是太大,让他一时有些恍惚,仿佛置身于一个错乱的时空。 而刘邦看到刘交这个样子,还以为他是看傻了眼,心道交弟也没想到我刘季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吧? 于是他轻轻推了一下刘交道:“交弟,你嫂子漂亮吧,而且还是个富有家教的富家女,哥哥我这个便宜可是捡大发了!” 刘交这时也回过神来了,急忙对着吕雉行了一礼:“交,见过三嫂!” 吕雉自然不认识刘交,但还是急忙伸手去将眼前这对着自己行礼的少年扶了起来,同时对着刘邦投了一个疑惑的眼神过去。 刘邦见此,连忙笑着走上前,一把搂住吕雉的肩膀,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说道:“娥姁,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刘交,我亲弟弟,他这刚从外面回来,以后就住咱家了。” 吕雉听到这话蹙着娥眉顿了一下,心道你刘季啥时候跟我提到他了,还经常,我都没听你提起过好不! 刘邦显然预料吕雉的反应,于是他不等吕雉说话便再次对着吕雉开口道:“乃翁这弟弟因为太仰慕我了,所以小小年纪便学着我去外面闯荡了一番,不过咱哥俩爱好不同,他可是从昔日的稷下学宫学成归来的士子,你可别把他当成我这种大老粗对待。” 因为不是对着刘交说话,所以刘邦这“乃翁”的自称便又回到了嘴里,同时心里虽然极不认同刘交“腐儒”的身份,但介绍时还是很给面子的夸耀了一番。 但吕雉可是见过世面的人,她可知道稷下学宫早倒闭了,而且也知道刘邦是个惯爱吹牛的,于是她先是对着刘交回了一礼:“见过小叔。”然后便立即试探的问道:“交弟温文尔雅、一表人才,想必令师也是为极出众的人物,不知可否……” 刘邦听到这里顿时就不高兴了,当即码着脸打断吕雉道:“交弟一路奔波肯定又累又饿,你还站在这里问这么多干什么,赶紧给乃翁做饭去!” 他心道:奶奶的,乃翁跑了一趟魏地,连信陵君一根毛都没见到,仅仅只是在信陵君曾经的门客、张耳哪里混吃混喝了一段时间,这便灰溜溜的跑回来了,交弟也说去齐地的时候稷下学宫早关门了,想必跟老子待遇也差不多,可不能让着娘们多问,否则老子和交弟的面子可就全掉地上了! 吕雉白了刘邦一眼,心道就知道你在吹大话,眉宇中透露出一种无奈。 要知道吕雉的家族可不是仅仅有钱这么简单,他爹吕文可是吕不韦的侄重孙子,但因为吕不韦倒台了,吕文自然也就落魄了,再加上和沛县的县令有交情,所以这才举家搬迁到了沛县。 但是现在门口站着的三个人,没一个是傻子,吕雉一张口就想打听刘交的底细;刘邦一听音就知道了吕雉的打算并立马打断了她;而刘交,自然也觉察出来了,这两口子短短两句话之间便已经着围绕自己、进行了一轮短暂的“交锋”。 刘交不由得啧啧称奇,心道不愧是能在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人物! 然而刘交的师承自然不像刘邦以为的那样没脸说,于是他当即依据礼仪,对着吕雉回道:“三嫂容禀,家师尊讳浮丘伯,有德有学;当年小弟侥幸与恩师在齐地相遇,恩师不嫌我卑贱,特地授我《诗》以教诲,赐字曰‘少游’,此恩重于泰山,交不敢一时或忘!” 刘交说着遥遥的对着会稽的方向拜了一礼,俨然一副道德君子的模样。 刘邦听了这话,心道什么浮丘伯,果然是个听都没听过小瘪三,交弟肯定是被这个腐儒遮眼蒙心了,又看见刘交腐儒一般对着空地方拜礼,心里越发厌恶了。 于是他恨其不争看了刘交一眼,随后立马扬起手对着吕雉驱赶道:“好了好了,如今听也听了,现在你满意了,还不赶紧给乃翁做饭去!” 刘邦说着便用手去推吕雉,口里念念有词,“妇道人家,瞎打听什么玩意儿!” 然而吕雉显然不惧他这幅流氓模样,同样伸手一把推来了刘邦的手。 “嘿!” 刘邦正要发火,就见吕雉对着刘交盈盈一拜,还以为是吕雉怕了,他这才停了下来,心道这娘们被乃翁吓傻了吧,知道错了你跟我道歉呀,对着交弟瞎拜什么玩意儿! 只听吕雉道:“原来令师竟是荀子的高徒,嫂嫂适才失礼了,还请少游弟弟莫怪。” 对于浮丘伯,吕雉显然比刘邦知道得多了,同时也立即改口用字来称呼刘交,言语仪态之间,可比刘邦这个老流氓顺眼多了。 于是刘交也回拜了一礼道:“嫂嫂言重了,交惭愧!” 刘邦看着他们两个拜来拜去的,心里膈应死了,不过听到刘交的老师竟然是荀子的弟子,到底是眼前一亮,荀子的名头他还是听过的。 他心道:我的个乖乖,交弟比我强多了,到底算是拜了个名师,就是脑子不灵活,学识这玩意儿拿来用不就好了,怎么还傻乎乎的用那一套什么狗屁儒家礼仪来约束自己,这不成腐儒了吗? 不行,乃翁非得给他掰回来不可,我刘季的兄弟要是成了腐儒,那乃翁这脸可在游侠界丢大发了! “阿弟稍待,嫂嫂这便去准备饭菜,你且与你兄长叙一叙别来契阔。” 吕雉说着又是盈盈一礼,这才退回去做饭了,而刘交自然也是躬身执礼还了回去。 刘邦看得越发的不爽快了,毕竟吕雉平时虽然也很有礼节,但可从来没有这么庄重的对待过他! 于是他一把就将刘交扯着进了房门:“行了,还他娘的拜个什么劲呀,赶紧进来,哥哥我好好给你掰扯掰扯!” (注:据《孟津翟泉吕氏宗志》记载,称吕文是吕不韦胞弟吕不伐的孙子、吕威的长子。同时因为吕雉一直到二十几岁的“高龄”才第一次嫁给刘邦这个“地痞流氓”,所以我采用了这一说法。) 第八章 我还没开口,厚黑祖师爷就先洗上脑了 一进门坐下,刘邦便对着刘交开口道:“阿弟,你嫂子怎么样?” 刘交还以为刘邦是准备显摆一下自己,于是开口道:“嫂嫂果然如同兄长所说,乃是大家闺秀,兄长好本事!” 于是刘邦当即笑着道:“这就对了,三哥跟你讲,你三哥我要是跟着那群穷酸腐儒学,那可娶不到你嫂子这种大家闺秀!” 嗯,什么玩意儿? 刘交听着这话顿时就觉得不对劲了,但显然已经晚了,只见刘邦已经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当初自己那桩“壮举”。 “兄弟啊,你是不知道,想当年我岳丈吕公文刚迁居来咱沛县摆宴宴请乡亲父老的时候,那可是轰动了整个县城。不知道多少人都想去凑凑热闹,借着恭贺乔迁之喜的名义去巴结巴结这位吕公。” “乃兄虽说身无分文,但心里头就想着,这等好事儿怎能少了我刘季!” 刘邦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拍了拍胸脯,脸上洋溢着自信与自豪,仿佛在讲述一件无比荣耀的事情。 “于是当天,乃兄我便踏着大步走到那吕公家门口,只见是人山人海,锣鼓宣天;你不知道,当时,前去贺喜的人被分作了三六九等,没钱的乡民只能在门外吃流水席,就算是有钱有贺礼的进了门也得按照贺礼的大小贵重按位次排列。” “等乃兄我到了地方,那登记贺礼的便问我带了多少贺礼,你猜我是怎么答他的?” 这段历史刘交自然是知道的,但话都到这儿了,只好明知故问的道:“你怎么答他的?” “嘿嘿,乃兄眼睛都不眨一下,扯着嗓子就高喊‘贺万钱’!” “那声音,大得周围的人都转过头来看我,你能想象当时他们脸上的表情吗?一个个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都被乃兄这气势给震住了!” 刘邦说着,还夸张地模仿起当时众人的表情,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脸上的得意劲儿更浓了。 “吕公听到我的声音,也被吸引了出来。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嘿,你猜怎么着?他居然对我另眼相看,觉得我这人气度不凡,当场就把我请进了屋里,还让我坐在上座。那些带着厚礼来的人,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我,心里别提多嫉妒了!” 刘邦越说越兴奋,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风光无限的时刻。 “后来啊,吕公更是不顾众人的反对,执意要把吕雉嫁给我。他说他看我面相,将来定是大富大贵之人。哈哈哈,你说这是不是老天都在帮我刘邦啊?” 刘邦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道路上回荡着,那股子自恋劲儿都快溢出来了,似乎全然忘了自己当初其实是身无分文、靠着耍无赖才混进宴席的。 刘交心道这哥们的确有颗大心脏,这可能也是他能成事的主要原因,当然了,这种行为也可以说成是——不要脸! 于是刘交夸奖道:“兄长有吞吐宇宙之气概,确实令小弟佩服。” 刘交除了确实佩服刘邦这位草根皇帝之外,其实这里主要是礼貌性的客气一下。 然而刘邦却当真了,顿时便拍着刘交的肩膀道:“佩服吧,所以我跟你讲,你在那群腐儒手里学的什么狗屁礼义啊、廉耻的,这一套压根没用,老子要是讲礼仪廉耻我能进吕公的门?能娶你嫂子当媳妇?能像今天这样当上亭长?拉倒吧你!” 刘交默默的点了下头,心道确实,所谓的礼仪、道德、规矩,从来都是上位者给下位者制定的框架,虽然这框架保护着他们,但同样也限制着他们。 刘邦看着刘交深以为然的样子,于是立马乐不可支的继续道:“我说的对吧,你呀,就听哥哥的,趁早把你腐儒的那一套丢了,跟你三哥我学,三哥我好好带带你!” 刘交心道:刘邦这一套厚黑学确实值得称道,学一学也没毛病…… 于是他张口就要答应下来,忽然猛然醒悟过来了,不对,我不是要给刘邦洗脑吗,怎么反而他还给我洗起脑来了! 靠! 刘交顿时就毛了,炸刺一般推开刘邦的手,满脸不高兴的道:“兄长此言差矣,我学的可不是腐儒那一套,而是正经的圣人学说,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煌煌大道,你可别拿腐儒的那一套来侮辱我!” 刘邦浑不在意的道:“行了,什么这一套那一套的,能有什么分别?你三哥我这一套那才是真正的有一套,你就听我的吧,哥哥我还能害你不成?” 吓,我还没动嘴说服你接受我儒家这套呢,你个老流氓倒先给老子洗上脑了,这可太有意思了! 老子堂堂一个穿越者,被封建帝国主义洗脑压迫了两千多年、积累整整两千多年的经验,还能再被你洗脑不成? 这已经无关乎最初的目的了,现在刘交只想反洗回去,不是为了证明儒家有多了不起,而是想告诉刘邦这个厚黑学的祖师爷,我刘交被洗过的脑,一定要亲手反洗回去! 于是刘交深吸一口气,他决定改变策略,从刘邦最感兴趣的“成事”角度入手。 “兄长,您且听我一言。”刘交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自信,刘邦本就是一个极度自信的人,否则也不会对着秦始皇的车架喊出那句“大丈夫当如是”的豪言壮语,所以在他面前畏畏缩缩的,只会让他觉得你没真本事、你不行。 刘交想了想继续说道:“非但小弟不能跟你学,反而你倒是更应该向我了解我儒家礼仪才对!” “呵!”刘邦叉着腰,觑了刘交一眼道:“那你说说看,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刘交道:“礼仪起源于上古时期,先民以祭祀先祖、神灵之规范而为礼之雏形,经夏、商、西周三代而成礼制;后《周礼》沦丧,礼崩乐坏,以至于诸国混战不休。” “由此可见,一个国家要是失去了礼仪,便会沦丧;个人要是失去了礼仪,也会失去立身之本。” 刘邦吹胡子瞪眼的道:“你放屁,乃翁……” 刘交:“嗯?” 刘邦激动之下,乃翁的自称再次不由自主的就出口了,但刘交可不惯着他,同样强势的瞪了回去。 到底是亲弟弟,乃翁的自称确实说不过去,关键是刘邦还是怕他爹拿拐杖干他,于是终究还是立马改口道:“他奶奶的,鲁国讲礼仪,现在去哪儿了?秦国虎狼之国,怎么就灭了六国、一统天下?由此可见,什么狗屁礼仪,你这套早就过时了!” 第九章 李斯?有用就是师叔,没用就是奸贼 刘交当即不假思索的反驳道:“不,你错了,是《周礼》过时了,而不是礼过时了!” “哼!”刘邦一拍桌子,气概十足的道:“什么狗屁是这个不是那个的,小子,你想以此代彼、偷鸡换狗是不是,少跟哥哥我来这套,这我可比你熟多了!” 嘿,刘交心道老流氓还真有点东西,还知道偷换概念这种高级辩论技巧! 不过知道归知道,用还是要用的,于是刘交站起来,踩着桌子道:“不,你不懂,昔者先圣孔子问道与老子,于是得到‘礼’这个感悟,所以‘礼’就如同‘道’一样,所谓道可道、非恒道,所以礼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只有因时制宜、因地制宜,才算是真正的明悟礼的含义!” 刘邦同样猛的一下踩着桌子站了起来:“小子,你跟谁俩呢,弯弯拐拐、拉拉扯扯的,好,既然你说礼没有过时,那为什么始皇帝统一六国用的是‘法’,而不是你口中的礼呢?” 刘交当即道:“怎么不是,我师祖荀子就是知道了《周礼》已然过时,于是从时代的更替变化中明悟道了新的‘礼’,称之为‘礼法’,于是传授给了诸位弟子,而我师叔李斯虽然得授‘礼法’,但由于秦国当时普遍抗拒儒家而推崇法家,所以便去‘礼’而只说‘法’,但事实上来说,大秦之所以能一统天下,就是用的我儒家的礼法!” “呵!”刘邦都给气笑了,张口就骂道:“无耻,你小子先是偷了老子的‘道’,接着立马又去偷法家的‘法’,你怎么不说诸子百家都是你儒家的‘礼’呢?” 嘿,你别说,儒家发展到最后还真是把诸子百家都偷了个遍,当然,偷得最成功的,还是这“礼法”二字! 于是刘交淡淡的道:“偷什么偷,儒家士子的事儿,能叫偷吗,再说了,李斯莫非不是我师祖荀子的弟子?” 刘邦呵呵笑了两声,当即反讽道:“那你说说你师叔李斯怎么又上奏始皇帝下了焚书令,不让民间黔首去学你儒家的‘礼’呢?” “哼!”刘交满脸愤怒的道:“什么师叔?李斯这奸贼弃‘礼’而独尊其‘法’,逢迎媚上,欺师灭祖,我深以为耻,不认他了!” 看来刘交的爱恨也是相当灵活的,有用的时候李斯就是师叔,没用的时候李斯就成了奸贼了…… “哈哈哈……”刘邦大笑道:“交弟,你无言矣(你没话说了吧),你说李斯逢迎媚上,那便是说焚书是始皇帝的意思,不越发怎么你儒家的礼过时了吗?” 刘交可是有备而来,这点问题可难不倒他。 于是他当即不屑的道:“哼,这可不是我儒家的礼过时了,而是因为始皇帝落后的耕战思想在作祟!” 毕竟只要解释权拿在手里,‘礼’永远都可以有新的解读,又怎么会过时呢? 刘交侃侃而谈道:“当争夺天下之时,自然要让黔首除耕战外别无他想,但现在已然不是打天下的时候,而是治理天下的时候,始皇帝居然还想着要愚弄天下百姓、视万千生民之自由思想如同掌中玩物,实乃桀纣之君也,由此可见,秦亡其国,只在旦夕之间!” “砰!” 刘邦听到这话,急忙一脚撩翻了桌子,接着便立马拔剑将四周的椅子通通劈倒在地上,于是房间里立马发出了一系列乒乒乓乓、叮叮咚咚的声音。 然后刘邦这才狠狠的瞪了刘交一眼,小声的道:“小畜生,赶紧闭嘴!” 刘邦说着又立即猫着身子一溜烟的跑到门外左右观望了几眼,见没什么情况,这才砰的一声把门关死了,转过身来一把将刘交推倒在上,恨声道:“我的活祖宗,你想害死你哥哥全家呀!” 刘交也自觉刚才确实太过于激动,以至于忘了刘邦现在的身份,于是当即起身对着刘邦拜道:“交失言,请兄长责罚!” 然而刘邦却没再多说什么了,反而是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喃喃自语的道:“罚?罚个屁呀,乃翁就不该和你谈什么狗屁礼仪,这可倒好,谈来谈去谈出个反贼来了!” 刘交心道你个老流氓装什么装呀,当初喊着“大丈夫当如是”的是不是你? 有能耐亭长的位置你一做到底,千万别造反! 想到这里刘交又犟了一句:“实话嘛,难免会脱口而出……” 刘邦急忙一把捂住刘交嘴巴,苦着脸道:“我的祖宗耶,你闭嘴行不?” 这时只听“吱”的一声,俩个人急忙扭头往门口看去—— “咔”,门开了,是吕雉! 俩个人顿时略略松了口气。 吕雉站在门口,看着屋内一片狼藉,刘邦和刘交神色紧张地站在那里。她眉头微蹙,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夫君、小叔,可是妾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以至于让你二人生偌大的气,发偌大的火,我在后厨都听见了你们掀翻桌椅的声音。” 刘邦急忙开口道:“你别管,这个臭小子非说乃翁能娶你是沾了他儒家礼仪的光,乃翁非得跟他好好掰扯掰扯不可!” 他说着急忙朝着刘交挤眉弄眼,刘交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顿时瞪着眼配合道:“本来就是,吕公乔迁新居,众人贺喜,这难道不是依据礼仪而延伸出来的行为吗,而兄长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否则兄长连吕公的面都见不到,更何论相面娶妻!” “奶奶的,你放屁!” 刘邦这下是真的情绪上头了,他目前为止最值得称道就两件事,第一是当了亭长,第二就是娶了名流吕公文的女儿吕雉,刘交这话可谓是攻击到了他目前的薄弱点。 于是刘邦气汹汹的道:“当时座中尽是名流俊才,比我刘季高贵者不知凡几、比我刘季知礼者不知凡几,可那又什么屁用,最后还不是老子抱得美人归?” “哼!”他说着昂首挺胸道:“而那些你口中所谓的礼仪君子,只能看着乃翁享福而徒呼奈何,你说,你那套什么狗屁礼仪有什么用,有个屁用!” 第十章 娥姁,赶紧把咱爹请来 “兄长此言实在荒谬,恕我实在不敢苟同!” 刘交也是毛了,作为儒家传人,刘邦这话就是在刨自己的根,他怎么能允许呢,要是不能扭转刘邦贬低儒家的想法,那么在接下来打天下的途中刘交很可能就像原本的历史一样根本没什么表现的机会,以后就纯粹只能看刘邦这个老流氓的脸色讨生活了。 而作为穿越者,不争江山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是以刘交必须反驳回去,不仅要反驳,还得在以后证明儒家有用、能用,并且依据这个尽早构建出足以成为学阀的班底才行! 江山让给你,学阀我来做,凭借思想的光辉,老子照样可以流芳百世! 刘交接着道:“试想若是没有礼仪搭建起来的舞台,只怕你刘季就算是脸上长出朵花儿来,也没有在吕公面前露脸的机会!” “臭小子实在气人,乃翁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刘邦见说不过,撸起袖子就准备“以德服人”了。 而刘交反而笑了:“兄长教训我,难道不正是依据我儒家的‘悌’这一名义吗?” 所谓“悌”,就是所谓的兄友弟恭,弟弟有错,哥哥的自然可以行使训诫之权,也就是所谓的长兄如父。 刘邦神色怔了一下,越发的恼火了,“狗屁的‘悌’,乃翁想打就打,要他娘的什么名义!” 刘邦说着一脚就对着刘交踹了过去,刘交立马闪开,不甘示弱的摆了个永春的姿势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要还手了!” “让你还,你还能打得我乃翁不成!” 刘邦说着脱下一只鞋便朝着刘交扔了过去,口里骂骂咧咧的道:“混账玩意儿,嘴里尽放狗屁,气死乃翁了!” 刘交一摆头躲了过去:“嘿,没打着,气死你!” 刘邦彻底火了,一个猛子就将刘交扑倒在地,两个人彻底扭打在了一起。 吕雉急忙过来拉架:“行了,些许小事而已,何必伤了兄弟和气,刘季,你先住手!” 刘邦一个翻身将刘交压在地上,“娥姁,你别管,你都不知道这小畜生嘴巴里说了什么,乃翁今天非得打死他不可!” 刘邦说的自然是刘交的“反贼”之言,而不是什么狗屁礼仪之论,否则刘邦还真没这么大火,毕竟现在的他可是吃着公家饭的派出所所长! 吕雉扯了一下刘邦道:“阿弟年纪尚小,就算说一两句不当说的,那也不必过分苛责,你好好教导便是,何必动手?” 而趁着这个机会,刘交膝盖一顶,顺势反身想将刘邦反压回去,谁知道老流氓力气还挺大,只是微微颤了一下便依旧稳如泰山。 压制住了刘交的反抗,刘邦不无得意的道:“哈哈哈,小兔崽子,跟我斗,你还嫰了点!” “可恶!” 刘交看着老流氓得意的嘴脸心里一阵不爽,于是伸手就去薅住他的胡子。 “哎哟,疼疼疼疼!”刘邦立马龇牙咧嘴的痛呼道:“小兔崽子,快放手!” 刘交笑嘻嘻的道:“不放!” “放手!” “就不放!” 于是刘邦把心一横,也伸手去薅住了刘交的头发,这下刘交也疼得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老流氓,放手!” 刘邦:“兔崽子,你先放!” 刘交:“不行,你先放!” 刘邦:“你不放,乃翁也不放!” 刘交:“你放我就放!” 刘邦:“你放了我才放!” 刘邦:“兔崽子!” 刘交:“老流氓!” 最后两个人齐齐“哼”了一声,就此僵住了。 吕雉在旁边看得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心道刚刚看着还是彬彬有礼的一个小伙子,怎么眨眼之间就跟刘季这货一个德性了。 于是她嗔怪的看了刘邦一眼道:“刘季,你放不放,不放我去把爹请来了。” 刘邦顿时开口道:“没错,娥姁,赶紧把咱爹请来,让他管管这个兔崽子,免得给家里惹祸!” 刘交看了刘邦一样,同样开口道:“好,等爹来了我就跟他商量认义父的事儿……” 听到这话刘邦急忙松开薅头发的手去捂住了刘交的嘴巴:“交弟,咱哥俩打个平手,不分上下,就此罢手吧!” 呵,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了! 听到这话刘交这才点头说道:“兄长说得有理,就依此言!” 于是二人就此松手,各自分开,然后相互对看了一眼,接着便如同没事人一般各自打扫起战场来。 刘交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到一旁的椅子边,弯腰将椅子扶正,双手用力将椅子稳稳地摆好。 刘邦也是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同样也弯下腰、双手抓住桌子腿,将桌子重新拉回原位。 两人收拾好桌椅后,再次对坐,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彼此。 “戚~”吕雉静静的看着俩人的动作,觉得十分有趣,于是便忍不住笑出了一丝声响。 刘邦瞪了吕雉一眼,没好气的道:“你笑你奶奶个腿,快去把咱爹还有大嫂、二哥一家都给乃翁请过来,告诉他们刘交这个兔崽子回来了!” 刘邦的大哥刘伯这时候已经早逝了,而且古代官府规定结婚就得分家,所以刘邦自然没有和他们住在一起。 刘交听了,猛然想起按照礼仪来说,自己应该先去拜见自己便宜老爹才对,于是当即开口道:“不好,我忘了该先去拜见爹才对,哪里有让爹赶着过来见我的道理,三哥三嫂,我先走了,告辞!” 刘交说完一拱手就走了,等刘邦“唉~”的一声反应过来时,他早出了门外。 于是刘邦只好对着门外骂骂咧咧的道:“兔崽子,赶着去投胎一样!” 吕雉看了一眼刘邦道:“交弟说得有理,哪有让爹来见咱们的道理……” 刘邦立即打断道:“行了,还用你来教我,乃翁去抓鸡,你把其他食材都打包了带上,跟着乃翁去见爹。” 他此刻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让吕雉去请人的话语,不要脸的本质展露无遗,同时他立马纠正不合适行为的优点同样展露无遗。 而吕雉显然已经习惯了刘邦的行为习惯,也不多说,转身就去打包食材了。 于是当晚,一大家子人便聚在刘邦的老爹哪里热热闹闹的吃了顿团圆饭。 饭后一家人又围在一起说一说乡里趣事、话一话别来契阔,直到半夜才各自散去,而刘交自然是和自家老爹刘煓住在一块儿。 就此。刘交的回乡之路算是告一段落了。 第二天,刘交刚起床,就见刘邦急风风火火的闯进来道:“赶紧梳洗一番,跟我去见萧何!” 第十一章 沛县县衙 “萧何?” 刘交听闻萧何的名字,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历史上萧何的形象和评价,汉初三杰、开国首功,足以说明其能力和地位。就算是当下,萧何在沛县也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萧何此时在沛县的职位是主吏掾,主管群吏进退,即相当于后世的县委组织部部长兼***秘书。 于是刘交立刻起身,快速洗漱完毕,整理好衣冠,出门随着刘邦朝县衙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刘邦表情严肃,语气低沉地说道:“兔崽子,一会儿到了县衙,你可别乱说话,像昨天的那种话,你最好是脑子里都别给我想!” 刘交白了他一眼道:“兄长放心,我又不傻!” 刘邦气得忍不住踹了他一脚道:“他奶奶的,你给我好好说话!” 刘交哼了一声,拍拍屁股道:“子曰,兄不友,则弟不必恭,你就没带个好头,哪里来的脸来管我?” “嘿你个小兔崽子,为兄我乃是响当当豪侠,自然不拘小节,你不是以儒生自居吗,你跟我比个什么劲儿呀!” 刘交于是立马恭恭敬敬的对着刘邦拱手道:“兄长此言甚是,交谨听教诲,必当谨言慎行!” 刘邦一看这幅作态,更恶心了,当即扭过头道:“他奶奶的,老子不管你了,你爱怎样怎样吧!” 刘邦也是心累了,不理会他吧,更乃翁一个德性,看着就烦! 管他吧,立马就是一副腐儒的作态,看着更烦! 奶奶的,我刘季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呀,摊上这么个弟弟! 刘交看着刘邦一副吃瘪的样子,心里畅快极了,不自觉的哼起了小曲。 刘邦看着刘交这幅作态,更来气了,于是骂骂咧咧的几个踏步就走到了前面,眼不见心不烦,同时不免在心里嘀咕道:原来乃翁在人前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又走了一段距离,刘邦还是忍不住回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交弟,我听说朝廷又摊派徭役下来,为兄身为亭长,这押送劳役的差事自然是落到了我的头上,我昨天出门就是去找萧何问这事儿的,结果半路上遇到了你,这事儿就耽搁了……” 刘交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就不自然了,随后便有点兴奋了,要知道刘邦的造反之路,就是从押送劳役开始的,而现在已经是秦二世当政了,很明显,命运已经做出了它的选择! 刘邦看到刘交逐渐兴奋起来的表情,实在没忍住,又是一脚踹了过去,同时嘴里骂道:“他奶奶的,这次徭役是派去骊山给始皇帝修坟墓的,去的人必定是十死无生,就连乃翁也是九死一生,你还笑,你盼着乃翁早死吗?” 刘交退了几步,继续无所谓的拍拍屁股道:“兄长既然知道九死一生,为何不反?” 刘邦彻底毛了,抓起腰上的剑往刘交身上劈打过去,边打边骂道:“乃翁还到要死的时候呢,反他娘的屁呀反,你再口无遮拦,乃翁必定得先死在你的嘴里!” 这一下刘交可没傻乎乎的站在任刘邦大,虽然剑没出鞘,但一看就知道和刚才踹人的力度大不一样,自然得躲。 于是一个追一个躲的又跑了一大段距离,刘邦才气喘吁吁的接着开口道:“别他娘的跑了,过来我跟你说点正事儿!” 刘交见他说得严肃,也识趣的向着刘邦靠了过来。 刘邦道:“此次为兄带你去见萧何,一来是想让你在他面前混个脸熟,日后有好事儿也好让他能想到你;二来嘛,万一要是哥哥我这次真的没回来,咱爹和你嫂子就全靠你了,所以你这次去一定要给萧何留个好印象,听明白了没有?” 刘交见他说得认真,心道没想到老流氓还有这一面,于是他开口道:“兄长不必费心,我跟着你去就是了,家里交给二哥就行。” 刘邦立马否决道:“不行,你二哥他没这个聪明劲儿,和萧何曹参他们打不到一块堆儿,还好你回来了,我一眼就看出你跟三哥是一类人,所以这事儿还得你来!” 刘交仔细想了一下,好像电视剧里是演过,刘邦逃亡到芒砀山的时候,家里人的确是被捉拿了的,全靠萧何从中周旋才保住了性命 于是他点头道:“行,我知道了,咱们先去见萧何,看情况再琢磨琢磨。” 刘交此时是既想跟着刘邦一起去芒砀山见证他斩白蛇起义的历史性一幕,又有点做不出来明知道危险、却依旧将亲人交给既定命运去安排的决定,实在有点纠结。 好在刘邦也没有逼着刘交现在就表态,于是二人就这样沉默的一直走到了沛县的县衙。 县衙的建筑高大巍峨,青灰色的砖石层层叠叠,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庄重。县衙的大门上方悬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面刻着“沛县县衙”四个大字,笔力苍劲,彰显着官府的威严。 门口的守卫身着秦朝的黑色制服,手持长戟,身姿挺拔,他们目光冷峻,警惕地注视着来往的人群。 刘邦和刘交刚走到门口,一名守卫便上前拦住了他们。 守卫看了刘邦一眼,笑着说道:“刘季,是你啊,来问劳役的事儿?” 刘邦码着脸道:“他奶奶的,谁说不是呢,哥哥我这趟算是倒了大霉了!” 守卫也是摇着头道:“这次恐怕要十室九空了,去的都是家里的乡亲们,谁心里好受,别说了!” 刘邦拿出自己的亭长令牌,向守卫示意了一下道:“是啊,上一次护住没去的人,这次只怕也悬了……” 守卫潦草的看了一眼令牌,点了点头,侧身将二人让了进去道:“行了,出来再说。” 走了几步刘邦又转头道:“对了,劳烦你通知一下曹参他们,三天后,晚上我刘季请兄弟们吃酒,就在樊哙的狗肉馆。” 那守卫点头道:“行,什么名目呀?” “别管,来就成。” 刘交心道老流氓还真不愧是社牛,这一片看来混得是相当熟了。 进入县衙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庭院。庭院里有几棵高大的槐树,枝叶繁茂,投下一片阴凉。沿着庭院的石板路往前走,两侧是一些低矮的房屋,这些房屋是县衙的各个办事机构。 刘交跟着刘邦来到了一座高台阶前,台阶上是县衙的主建筑,主建筑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不时传来阵阵嘈杂声。 他们就在台阶下站立,等着别人去通知萧何,毕竟是县衙重地,得按规矩来。 刘交抬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的两侧摆放着各种桌椅和文件。 大厅的正前方是一个高台,台上摆放着一张巨大的书桌,一个身形高大、体态清瘦,一脸沉稳与干练的中年就在那里办公。 只见前去通报的人在他面前站了一会儿,他便向着门外看了过来,正好和刘交看了个眼对眼。 刘交心想看来这位就是萧何了,果然,刘交紧跟着就看见他朝着自己和刘邦走了过来。 第十一章沛县主吏掾-萧何 第十二章第三次征发徭役 第十二章 沛县主吏掾-萧何 只见萧何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大厅,身影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挺拔,没几步便走到了二人的身前。 刘邦见萧何走来,立刻挺直了身子,拉了拉刘交的衣袖。 刘交心领神会,整理了一下衣冠,准备向萧何行礼。 “见过萧大……” 然而不等二人弯腰,萧何便快步上前,伸出双手轻轻扶起二人。 萧何脸色平静,目光在刘交身上多停留了片刻,随后才开口道:“跟我来。” 萧何在前头带路,刘邦和刘交跟在后面,沿着一条蜿蜒的小径,绕过几座房屋,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庭院,庭院里种着几棵高大的槐树,枝叶繁茂,投下一片阴凉。 庭院的四周有一些石凳,不用萧何吩咐,刘邦早已大大咧咧的过去坐下了,于是萧何只好苦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才对着刘交伸手引刘交入座。 在外人面前,刘交还是很注重自己人设的,于是刘交同样依据礼仪一一回应,然后才随着萧何一起入座。 一坐下,刘交就听见萧何对着刘邦开口道:“刘季,这位少年俊杰是谁呀,怎么不向我介绍一下?” 刘邦当即对着萧何介绍道:“这是我弟弟刘交呀,你不记得了吗?”然后对着刘交踢了一脚道:“还不快见过你萧何兄长!” 来的时候老流氓就交代了此次前来的目的,于是刘交立马便对着萧何拱手执礼道:“交,见过兄长!” 萧何笑着扶了一把刘交道:“原来是交弟呀,许久没见,为兄一时竟没认不出来!” 等刘交再次落座后,萧何便对着刘交道:“我记得你呀,小时候可是个调皮鬼,有一次在街头玩耍,不小心把邻家的鸡惊得四处乱窜,以至于被另一家的狗咬死了,这事儿可是闹了好一阵子。” 刘交心道我都不记得了你还记得,不会是你随口编的吧? 于是他摆出一副不好意思地模样笑着说道:“小时候不懂事,让兄长见笑了。” 萧何脸上露出赞赏的神情,说道:“果真是知书达理,不知贤弟这几年去了何处?” 刘交彬彬有礼的道:“回兄长,我去了齐地,侥幸拜了位儒家师父,家师尊讳浮丘伯,这几年一直跟着他老人家在学习儒家的经典和学问。” 萧何听了荀子和浮丘伯的名头,当即便肃然起敬的称赞起来,随后便对着刘交道:“恭喜贤弟得拜名师啊。” 刘交谦虚道:“兄长过奖了,我不过是在恩师教诲下勉强学习罢了,倒是兄长贵为一县主吏,能力和品格都受到众人的夸奖,实在令人钦佩不已。” 这可不是刘交随便乱夸的,萧何在沛县的以能力强着称,甚至前几任县令还打算举荐萧何去咸阳为官,只是萧何自己拒绝了而已。 萧何笑了笑,说道:“过奖了,我只是尽自己的职责而已。” 而刘邦在一旁看着刘交和萧何交谈,心里很满意刘交在萧何面前的表现,但他实在看不惯这一套,而此时刘交也已经在萧何面前留下了足够的印象,于是他便开口说起了正事。 刘邦道:“行了,交弟,萧何,咱们都是家门口的同乡,改天一起喝酒的在叙吧;萧何,你先说说这次摊派徭役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何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这次徭役是二世皇帝为了骊山的始皇帝陵墓而特地征发的,具体的数目已经出来了,每个亭两百个……” “什么,两百个。”刘邦一脸愤怒的立马打断道:“这他娘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刘邦所管理的泗水亭总共也就一千多来号人,十四到四十五这个年龄段的总共也就六、七百人,而且前面已经征发了两批徭役去骊山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所以说泗水亭如今顶天了也就能数两百个青壮。 这要是一下子全抽走了,泗水亭也就只剩下老弱病残了! “不行,绝对不行!”刘邦摆着手对萧何道:“萧何,你这样让我刘季如何向乡亲们交代,你赶紧想办法改改,那可不光是我刘季的父老乡亲,也是你萧何的父老乡亲,你这么干,对得起他们吗?” 萧何瞪了他一眼,无奈的道:“你快闭嘴,我萧何难道不知道吗?我已经尽力争取了,所以这次你泗水亭只用发派100个徭役就行了,其他的我分散摊派到别的亭了,你也别在我面前咋咋呼呼的,烦人!” 刘交看到这一幕,心道看来老流氓和萧何的关系还真不一般,直呼其名也就罢了,说话的语气和口吻更是一点都不客气,关键是萧何还认了,这就很难得了。 “这、这,唉!” 虽然一百个徭役依旧不是个小数目,但现在已经对半砍了,即使是以刘邦的脸皮也不好再谈条件了。 于是只好苦着脸道:“罢了罢了,就这样吧,萧何,谢谢你了!” 萧何一脸难看的挥手道:“行了,你赶紧回去把人点起了,月底就得出发。” 刘邦只好道:“那行,我就先回去了,三天后晚上我请兄弟们吃酒,你得来。” 萧何看了一眼刘邦,又看了一眼,刘交,淡淡的道:“我就不去了,少游贤弟我已经见过了,你放心吧。” 刘交听到这话才知道老流氓这是要将自己介绍给他那帮兄弟,所以才特地组了个局。 毕竟是穿越过来的现代人,论起人情世故的这方面,刘交还真没有一辈子浸淫在这上面的古人看得分明,比如萧何,一眼就看穿了刘交的打算。 然而萧何这话的意思虽然说的认可了刘交,但刘邦依旧坚持道:“别呀,你得来呀,你是大头,你不去,让下面的人怎么想?” 的确,萧何算是刘邦这班兄弟里混得最好的了,于是萧何无奈的点头道:“行,我抽空去一趟,你赶紧走吧,我还有大把的公务没干呢!” 萧何说着就把刘邦往外推,一脸的不耐烦。 刘交见状便对着萧何拱手揖礼道:“兄长,交告辞了。” 萧何对着刘交点头回礼道:“贤弟慢走,以后有事儿可以来县衙找我。” 辞别了萧何,回去的路上刘邦对着刘交道:“这次还好,我可以让樊哙、卢绾、周勃他们留下来,有他们再加上你,家里面我也不用担心了。” 又是三个耳熟能详的名字,但是刘交仔细一想,不对呀,他们不是跟着你刘邦一起在芒砀山起义的吗,没理由会留下来呀? 第十三章 樊哙,卢绾,周勃 想到这里,刘交对着刘邦道:“不必这样,他们三个有能力的话,应该跟着你让你有个照应,要是他们三个没能力的话,就更没必要留给我了。” 刘邦不解的道:“你什么意思?” 刘交摇头道:“我不过是昨天才回来而已,你留给我短时间我也使唤不了他们,还得琢磨着怎么调教,累!” 刘交自然知道这三个都是很有潜力的人,但眼看着就要月底刘邦就要出门了,他这一出门,没多久就得跑到芒砀山去当野人,这短短的一点时间,哪里足够刘交调教他们。 然而刘邦听到这话一拳头就砸在了刘交的肩膀上,骂道:“他奶奶的,他们都是我刘季的兄弟,乃、乃兄是让你有事去找他们帮忙,你还想使唤他们,你他年娘的想什么呢,你以为你是谁?” 刘交拍了拍肩膀道:“所以你就更没必要留他们下来了,要嘛就让我跟着你去押送徭役,让他们三个关键时刻带着咱家里人走,反正他们听你的。” 刘邦听得一头雾水,不满的道:“什么关键时刻,怎么了就要带人走,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呀?” 刘邦说着拍了拍刘交的脑门,码着脸问道:“你跟我好好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否则你让我怎么踏实的走!” 于是刘交看了荒无人烟的四周,这才实话实说的道:“兄长,你看看,这才出城门,你能看见几个人烟?” “这又是第几次征发徭役了,前面征发的徭役是什么下场,回来了吗?” “乡里面又还剩下多少人,一旦摊派徭役的消息传下去,他们会不会逃,会不会躲?” “就算咱们以那些青壮的家里人作为软肋,威胁他们答应了摊派,但只要他们真的踏上了这条九死一生徭役之路,他们对家里的牵绊又还能剩下多少,万一有人半路逃了怎么办?” 刘邦骂骂咧咧的道:“奶奶的,用得着你教我,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乃、乃兄现在就是要去闯一闯这生死关,这才把担子往你身上挪,别告诉你担不起,丢人!” 听了这话刘交心道看着老流氓心里也是门清啊,虽然还没到造反的地步,但显然依旧做了当野人这个最坏的打算。 于是刘交开口道:“那还问个什么劲儿,等你跑去山里当野人的时候,不就是关键是时候吗?” “到了那时候我可不得带着家里人跑路?”说着他没好气的吐槽道:“这么明显的问题你还问个屁呀!” 刘邦神色一怔,嘴角抽了一下道:“奶奶的,你就不能盼我点好,万一我把人全须全尾的送到骊山了呢?” 刘交呵了一声:“你自己信吗,这话你还是去骗咱们泗水亭的父老乡亲吧,免得你摇不到一百号人跟着你去骊山……” 刘邦扯着脸上的胡须,满脸凄苦的道:“奶奶的,这他娘的都是第三次了,前面两次的都还没回来,就算是傻子也他娘的不好骗了呀!” 就这样两个人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回到了刘邦家里。 一到家,刘邦就立马吩咐吕雉设酒杀鸡做食,他要请樊哙、卢绾、周勃他们吃饭。 吕雉听了不免抱怨道:“今日请吃,明日请吃,咱家里也没那么富足,能省则省吧。” 刘邦不满的道:“行了,你他娘的抱怨个什么劲呀,乃翁还不是为了你们,赶紧的吧!” 随后刘邦又对着刘交道:“你跟我来,三哥带你认认门。” 于是接下来刘邦便带着刘交分别去了樊哙、卢绾、周勃的家里,去将三人请了过来,顺手还在樊哙家里提了坛酒过来,显然还是将吕雉的话听进去了,节省了一坛酒的开支…… 樊哙,大家都知道,以屠狗买肉为生,为人仗义豪爽。 卢绾,务农,但家里地少,艰难为生;算是老实巴交,因为有点小家子气。 周勃的维生手段算是最杂的,养蚕的同时也编织养蚕的器具变卖,还经常为有丧事的人家吹箫奏挽歌赚点辛苦钱;性格较为沉闷,但不得不提一提他的后人,周亚夫,牛逼! 刘邦带着他们一路嘻嘻哈哈的回到了家里,安排他们在大厅里坐下后,将酒和碗铺列开来,这才开口说道:“你们先喝着酒,乃翁去看看你们嫂子的饭做得怎么样了。” 说完这句刘邦对着刘交使了个眼色,示意刘交趁着这机会跟着这三个老光棍亲近一下。 刘交冲着他点了点头,于是刘邦这才迈步动了起来。 然后刘交看着三个未来的历史名人,当即开口道:“三位兄长都是自家人,我也不瞒着你们,朝廷又往下摊派徭役了,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打算?” 刘邦前脚刚迈出大厅,便听到身后刘交的话,差点没一个踉跄摔下去。 他心里暗自嘀咕道,这小子怎么如此不懂世故,哪有这么办事的、有你这么拉关系的吗? 请人办事儿谁不是先吃好喝好,然后在谈正事儿,那儿他娘的有开门见山的道理! 果然,脾气直爽的樊哙当即就骂出口来了:“他娘的,这朝廷还让不让人活了!” 刘邦心道他奶奶的,臭小子开口就先讲糟心事,乃翁不管了,让他先替乃翁受一受他们的怨气再说! 于是刘邦一溜烟的就出去了,头都舍不得回一下。 屋子里谈话继续,卢绾眉头紧锁,缓缓说道:“兄弟,前面两次派去的劳役还没回来,乡里面地都快没人种了,这怎么能行呢?” 周勃把头低下去,呡了一下嘴唇,沉默不语。 刘交看了他们一眼,又扭头觑了一眼,见刘邦已经没影了,这才开口道:“是啊,二世皇帝根本没让咱们活,但徭役已经摊派下来了,由不得咱们不去,否则就该那些拿着兵戈的秦兵来‘请’咱们了!” 刘交说完这说便立即打量起了他们的神色,本以为会听到“反了他娘的”之类的话语,谁知道根本没有,只看见三个人立马把话噎回去的难看表情,如鲠在喉。 看来造反的胆子也不是天生就有的。 过了一会儿,周勃沉闷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次咱们摊派了多少人?” 刘交故意往严重了说道:“一百个,以后或许还会继续增加,毕竟前面没回来就继续征发,而且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奇怪。” “子曰,见怪而不怪,三位兄长,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即使是和大老粗说话,刘交也不忘偶尔彰显一下自己的读书人风范,同时,他口里的“子曰”,已经不限于是孔子所说的话了。 突然,樊哙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张口骂道:“入他娘的……” 刘交眼神一亮,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第十四章 想让我去小孩那桌? 刘交眼神一亮,呡了一口茶一脸期待的看着樊哙,谁知道这货接着便开口道:“一百个人,咱们说什么也得给大哥凑齐了,兄弟你就放心吧!” “噗——” 刘交一口茶水就喷出来了,靠,你起这么高的调就是为了讲这个? “交弟,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适?” 三个人眼见刘交喷水,于是开口询问了一句,同时他们年纪大,又是看着刘交长大的,小时候说不定还跟刘邦一起弹过刘交的小吉吉,所以也是跟着刘邦一样称呼刘交为“弟”,至于是什么弟,就看个人的喜好了,什么老弟、小弟、弟弟的。 然而刘交显然不愿意认可这个称呼,交弟交弟的称呼得久了,他们潜移默化的就会把刘交当成是小弟,之后刘交就很容易一直都在他们面前低人一等了。 这就像雍齿一直不服刘邦是一样的,在他的心里,刘邦一直都是那个卑鄙无耻的邻村流氓,而不是什么沛公、汉王。 这也是刘交为什么开门见山的直接谈论正事而没有张口兄长长、兄长短的寒暄拉关系的原因。 彬彬有礼在萧何这种聪明人面前可以用,因为对方不仅有足够的学识去理解,同时能够及时摆正自己的位置,这一点历史已经证明了。 然而对着樊哙这种大老粗,儒家的那一套就得选择性的用了,既要彰显自己读书人的身份,也不能让他们觉得这是自持身份、看不起他们这种大老粗,最后还不能让他们看轻自己、觉得自己是个死读书的腐儒,这就得好好掌握其中的平衡了。 于是刘交急忙摆手道:“三位兄长,我没事,就是呛了一下而已,咱们继续。” 樊哙当即哈哈笑着道:“小弟,你他娘的也太秀气了,喝水都能呛到,不妨跟着哥哥学,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那才叫痛快!” 卢绾也是笑着道:“交弟打小身子骨就弱,以后可得好好练练。” 这个时候拥有自己土地的人才配称为“民”,没有土地的人被称作“氓”,因为失去土地只能四处游走讨生活,所以又被称之为“流氓”,所以这个时候的“流氓”是对一类人的确切称呼,虽然依旧有贬低的意思,但还没有纯粹成为一句骂人的话语。 周勃作为一个没有土地的人,乃是确确实实的“流氓”,同时从事的又是买养蚕器具和丧事吹挽歌这种卑贱的职业,是以打小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而他也没有刘邦这个老流氓不要脸的心态,所以相比起樊哙和卢绾来,他要显得沉闷和内向得多。 是以周勃只是对着刘交投去一个善意的眼神和笑容。 刘交在一声声弟弟、小弟的善意笑闹中,心里却是有些觉得有些发寒,把自己当小老弟也就罢了,怎么现在瞅这意思还想我跟小孩一桌,这能行吗。 这不行! 于是刘交同样大大方方的笑着开口道:“这可不是我的问题,常言道:人要是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咱们哥几个摊上了徭役这种破事儿,那算是倒霉透顶了,呛一口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刘交这话一出口,几个人的笑容都僵了一下,显然是被刘交口里徭役的事儿打断了取笑刘交这位弟弟的兴致,但笑容就这样僵在脸上也不是一回事儿,于是只好继续牵强的笑着谈起了徭役的话题。 卢绾道:“交弟放心,前两次也是哥哥们帮着大哥凑足了人数,这次也必定能行。” 樊哙也是勉强的笑着道:“小弟,待会儿你只管吃喝,烦心事儿交给咱们来办就是,哥哥们还能让你顶在前头不成?” 周勃嘴角咧了一下,也开口道:“交、弟,弟弟……” 听到声音刘交便转头去看周勃,周勃发觉刘交的目光,立马就微微转开了自己的眼神,同时飞快的道:“你放心就是了,我们会帮大哥的。” 刘交眼见周勃现实如同口吃一般接连变换了好几次称呼,显然也是想像樊哙、卢绾一样亲切的称呼自己为“交弟”或者“小弟”,但周勃早年“卑贱”的地位和经历显然让他不适应这种比较细腻的情感表达,甚至多少还有点自卑的味道在里面,因为当周勃直截了当称呼刘交为“你”的时候,很顺畅的就把自己话语和意思表达了出来。 “哈哈哈,周勃,你他娘的怎么也像个娘们一样吞吞吐吐的!” 樊哙见状当即对着周勃嘲笑般大笑起来,卢绾也对着周勃摇头笑了起来。 虽然他们的本意未必是嘲笑,但显然让周勃有点局促了。 但刘交看见周勃却如获至宝,于是当即起身,对着周勃郑重的弯腰揖手的行了一个儒家礼仪,周勃急忙起身想去托刘交的手,但刘交固执的退了几步,坚持将这一套礼节做了个足。 周勃有些焦急的道:“你、你这是干什么呀,我、我,唉!” 周勃可能误会刘交跟他见外了,毕竟刘交可没对樊哙他们这么郑重。 而樊哙和卢绾也不明所以的看着刘交,毕竟刘交随着刘邦去见他们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正式,否则他们几个大老粗也不肯对刘交这么亲近。 然而刘交此时却管不了他们是怎么想的,立即认真的对着周勃开口道:“周勃兄长,我刘交少年时候,便只身离家去了齐弟闯荡,历经千辛万苦、才拜一位儒家师父学习《诗》里面的道理,我的老师并没有嫌弃我卑贱的身份,反而赐了我一个‘少游’的字。” “如果兄长觉得‘交弟’的称呼使你感到难为情的话,那么就请你称呼我的字‘少游’吧,因为这是我从齐地历经生死才带回来的成果,它代表了齐地这一趟我刘交没有白去……” 说到这里,刘交看着周勃的眼睛,继续道:“同时,他也代表了兄长对我的认可,否则我刘交这么多年的辛苦算是白费了!” “啊,这,少……”周勃明显被刘交的这套组合拳打蒙了,急忙开口道:“游、游弟,这怎么能是白费呢,你当时那么小的年纪就敢往齐地那么远的地方去闯荡,我是佩、佩服的……” 刘交眼睛一亮,心道周勃这边拿下了,于是又对着老实农民卢绾道:“卢绾兄长,周勃兄长看来依旧有些难为情,不如你替他打个样?” 第十五章 臭小子几句话就把关系接过去了! “嗯?”卢绾正看热闹呢,突然就听到刘交提到了他,猝不及防之下他也有些懵了,支支吾吾的道:“这个,交弟,周勃他就这样,他对你不熟悉,所以才难为情,等以后混熟了自然就好了……” 周勃也是立马开口道:“对,就是这样,交、少,反正不必、不必如此为我麻烦。” 草,又他娘的饶回去了! 刘交皱着眉头,故作悲凉的道:“也罢,看来齐地这一趟我是白去了,三位兄长,咱们喝酒。”他说着举起碗里的酒朝着三人敬了过去。 看着刘交脸上一副落寞的样子,卢绾和周勃端着酒碗伸也不是、缩也不是,要是刘交一早就来这套,他们肯定是冷冷淡淡的端起酒一口闷了,然后此事就算了了,以后看在刘邦的份上捎带着礼遇一点刘交也就是了。 以后亲近刘交肯定是谈不上了,因为底层人对待没地位又穷讲究还他妈矫情的知识分子,就这态度! 但是刘交最开始在他们面前可没矫情、也没过度的讲究什么狗屁礼节,只是刚才好意为了周勃解围才提起的这事儿,这才触景生情般的矫情了一句,随即立马又撇开话题请酒,这就不是他故意矫情了,反而是显得他们对待小老弟有点不够照顾了。 这就让他们心里多少带了点负罪感,但要因此而道个歉什么的又觉得过了,同时也拉不下这个面子。 这个效果自然是刘交想要的,但就这么僵着肯定也不是个事儿,于是他得开口结个尾,给这事儿定个性。 “哈哈哈哈!”然而就在刘交准备开口时,樊哙这厮又笑了,刘交也是忍着怼他的冲动向他看了过去。 只见樊哙一巴掌拍在刘交的肩膀上,指着卢绾和周勃笑道:“他娘的,一桌上四个人,三哥娘们,你们磨磨唧唧个什么劲儿呀!” 樊哙说着对着刘交道:“不就是个称呼吗,你娘们似的纠结个什么,你要乐意,我樊哙以后就叫你少游老弟,你也别对着我整天兄长兄长的叫唤,叫声大哥就成!” 这当然好了,起码是放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了,不像刚才,直接就把刘交往小孩那一档次推过去了。 于是刘交立即改口道:“好,樊哙大哥,我敬你一杯!” 樊哙当即端起碗道:“少游老弟,我也敬你一杯!” “呐!” 咕噜咕噜的一碗酒喝完,刘交又往碗里添满了酒,对着卢绾和周勃改口敬道:“卢绾大哥,周勃大哥,我也敬你们一杯!” 卢绾和周勃对看了一眼,同样也是立马改了称呼道:“少游贤弟,咱们一起喝就是,不必见外了。” 吨吨吨,又是一碗酒下肚,气氛明显就热起来了,这才是到了拉近关系的环节,否则要是像先前一样被当做小孩对待,那这种所谓的亲近刘交情愿不要。 于是接下来刘交便开始对着卢绾、樊哙、周勃夸赞了起来。 “樊大哥,我三哥说你仗义豪爽,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我再敬你一杯!” 一杯喝完,接着刘交又转向卢绾,说道:“卢大哥,你也够义气,又和我三哥是同一天生,咱们可得好好亲近亲近。” 随后又看向周勃,说道:“周大哥,你心思缜密,以后可得多指点指点我,咱们再干一杯。” 樊哙笑着道:“那你可看错他了,这小子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沉闷得很呐!” 刘交摇头笑着替他辩解道:“依我看,周大哥这叫做内有乾坤才对。” “行了,喝酒喝酒!” “干!” “干!” 几碗酒下肚,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就活跃起来了,几个人开始说说笑笑。 而刘邦这货刚才只是去厨房转了一圈,便立马又回到门口扒起了窗户,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在心里嘀咕道:奶奶的,臭小子还真有一套,乃翁没看错他。 随即又想到,瞧他这架势,难不成还真想使唤乃翁这几个兄弟不成? 他奶奶的,乃翁辛辛苦苦、吃吃喝喝结下来的关系,臭小子嘴皮子上下一碰就给撬过去了,不行,乃翁非得压他一头不可! 同时他心里也越发厌恶儒家那一套了,毕竟他刘邦结交人向来都是真金白银给足了好处,而不是向刘交这种上下嘴皮子一碰。 这时吕雉正好端着饭菜过来了,她见刘邦猫着腰、贴着窗户往屋里偷看,觉得这个举动实在没眼看,于是便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轻轻踩了一下他的脚后跟。 刘邦被吓了一跳,嘴里下意识地发出声响,同时警惕地大喝一声:“谁!” “啊~”吕雉被吓得一哆嗦,手上松了劲,餐盘直直往下掉落,好在刘邦眼疾手快,急忙伸手稳稳接住了,他立马对吕雉比了个“嘘”的手势,继续侧耳倾听屋内的动静。 屋里的刘交和樊哙等人自然听到了听到动静,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刘邦听到屋里一静,立马便端着餐盘一脚踹开房门走进去,跨着大步迈了进去,同时一边走,一边开口对着吕雉数落道:“你看你,一个餐盘都端不住,你还能干什么呀?” 吕雉听到刘邦数落自己,眼中闪过一丝嗔怒,埋怨而又深邃的看了刘邦一眼。 刘邦看到吕雉这副神情,心里也有些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吹胡子瞪眼道:“嘿,你看什么看,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还不赶紧去把其他饭菜都端上来!” 樊哙他们信以为真,纷纷过来劝解刘邦。 “大哥,嫂子平日里忙前忙后,多不容易啊,您就别责怪嫂子了。” 卢绾也在一旁附和着:“是啊,大哥,嫂子一直都很照顾咱们,您可别气着嫂子。” 刘邦大大咧咧的道:“你们别管,女人就不能惯着!” 吕雉狠狠瞪了刘邦一眼,这才默默地转身下去了。 刘邦看着她这副神情,默默在心里感叹道:唉,乃翁真有福气,要是娶了个农家泼妇,她哪里会替乃翁遮掩这些? 于是他将手上的餐盘放下来摆好,招呼道:“别管那个娘们儿,咱哥儿几个痛快喝酒!” 老流氓热场子的手段就比刘交粗俗多了,只见他一口一个“乃翁”、句句不离“娘希匹”,三言两语就把樊哙等人喝得开始相互勾肩搭背了。 吕雉在席间多次上来添饭菜和酒水,酒过三巡,一桌子五人都已微醺。 刘邦趁着这股酒劲,将话题扯到了抓劳役上。 只见他端起碗,晃了晃,眯着眼扫视众人,带着几分醉意说道:“这次朝廷又给咱摊派了100个徭役,这事该怎么办,你们都说说吧。” 第十六章 硬倒是能硬,但进去就不合适了 由于刚才刘交已经预先提到了这事,所以樊哙他们三个此时自然是满口答应,张口就说起了办法。 于是接下来刘交的耳朵就炸裂了,只听樊哙刘邦两个嘴里不停的诉说着拉人的办法,总结起来,就四个字——胁、蒙、吓、骗。 刘交听了没几句,便一头趴在桌子上装醉了,毕竟让他另想办法他也想不到什么能和平解决的法子,同时这种缺德的方法也不可能从他这个儒家士子的嘴里吐出来。 所以他也只好遵循先贤的话语,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了…… 就这样,刘交装睡装睡的,就真的睡着了,于是刘邦便吩咐吕雉安排刘交去家里唯一的耳房安歇,他们则继续喝酒。 半夜时分,樊哙等三人吃饱喝足后也就在刘邦家里打地铺睡下了 第二天天刚破晓,刘邦便带着樊哙、卢绾、周勃三人出门而去,穿梭在泗水亭的大街小巷,通知徭役摊派的消息。 樊哙大步流星地一边走一边大声喊道:“乡亲们、父老们,朝廷有新的政令下来,大家都出来听候传达了。” 此时,泗水亭的父老乡亲们才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听到动静后纷纷揉着惺忪睡眼,探出头来查看。 于是樊哙接着道:“新政令,二世皇帝又摊派徭役下来了,咱们泗水亭这次得出一百个名额……” “砰!”、“砰!”、“砰!” 他的话才到一半,便听见一连片的关门声。 樊哙见状,赶忙走到一户人家门前,用力敲着门,喊道:“路老汉,开门吧,出来听一听,这是朝廷的命令,躲是躲不过的!” 屋里传来一个声音:“前两次服役的人都还没回来呢,怎么又来了!” 樊哙见状,开口大声解释道:“二世皇帝为了他爹始皇帝的陵墓早点修完,所以又让咱们出力了,你出来吧,我好好说给你听。” 里面传来路老汉装疯卖傻的声音:“什么,我老汉年纪大了,耳朵不好,听不见!” “嘿,你个老东西,你他娘的说什么屁话!” 樊哙踹了几脚大门,忍不住怒骂了几句。 刘邦无奈的阻止道:“行了,他奶奶的,咱对着一个老头发什么脾气呀,去通知下一家吧。” 刘邦说着便带头走到了下一家,这家更绝,任由刘邦把门敲得震天响,愣是躲在里面不吱声。 刘邦只好站在门口大声将政令宣读了一遍,又带着人去了下一家。 就这样刘邦一路走一路吃闭门羹,到天黑时总算亲自将消息都传达了一遍。 傍晚时分,刘交闲坐在门口,正等着吕雉的晚饭,就看见刘邦带着樊哙等人骂骂咧咧的回来了。 樊哙的声音最大,老远就传到了刘交的耳朵里。 樊哙:“他奶奶的,路老头装疯卖傻也就罢了,李老二这狗日里年纪还没我大,也他娘的给老子装聋作哑,一个劲的说什么狗屁耳聋听不见、听不见,我当时恨不得一脚踹死他狗日的!” 卢绾瞪着眼道:“这算什么,你是没见王麻子这畜生,他狗日的直接站在屋子里扯着嗓子喊家里没人,这他娘的不是睁眼说瞎话嘛!” 刘交听到卢绾这话噗呲一声就笑出来了,看来卢绾这老实人也是被逼急了。 刘邦看见了顿时骂道:“小兔崽子,你笑什么笑,明天跟着三哥我一起去!” 刘交嘿嘿一笑,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三哥,三位兄长,你们先坐着,我去帮着嫂嫂做饭。”便一溜烟的跑了。 “他奶奶的兔崽子,等会儿再收拾你!” 刘邦此时已经四十七岁了,而刘交不过才二十几岁,所以难免以长辈的态度去对待刘交,这也是樊哙他们先前将刘交当做小孩的原因,因为他们虽然还是没睡过女人的光棍,但已经俨然是古代人眼中四十几岁的“老人家”了…… 而刘交这边,一直窝在厨房和吕雉待到了晚上,等吕雉做好了饭菜,才端着酒菜上了桌。 桌上照旧依旧是好酒好肉,香气四溢,可此时老流氓四人组却远没有昨天肆意了。 刘邦眉头紧锁,端起酒杯猛地灌下一大口,而后重重地将杯子拍在桌上,打破了屋内短暂的寂静,开口说道:“兄弟们,今日这情形你们也瞧见了,乡亲们抵触情绪极大,这徭役的事儿愈发棘手。明天,咱们可得想个周全的法子,不能再这么毫无头绪地乱撞了。” 樊哙闷声应和,嘴里嚼着一大块肉,嘟囔着道:“就是,大哥,那些个百姓油盐不进,要不咱明天直接上门抓人,给他们来点硬的!” 刘邦也是叼了块肉,含糊不清的道:“你他娘的别动不动硬啊硬的,乡里乡亲的,怎么硬呀,能硬吗?” 这时老实人卢绾闷头闷脑的来了一句“硬倒是能硬,但只能是隔着门户,要是硬闯进去就不合适了……” 卢绾的话一说完,场上顿时就安静下来了,随后便是“哈哈哈”的大笑声。 刘邦笑完后瞪了卢绾一眼道:“他奶奶的,说正事呢,你讲什么荤段子!” 卢绾委屈巴巴的道:“我没有啊,我都不知道你们在笑什么?” 老流氓脸上一红,立即转口道:“行了,说正事!” 于是接下来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热烈地讨论着,各种主意在屋内碰撞。 唯有刘交,仿若置身事外,悠然自得地专心对付着眼前的酒菜。 他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轻轻咀嚼,眼睛微微眯起:嗯,这鱼不错,嫰! 于是就着这鱼猛刨了一大口饭,正回味间,依稀听到樊哙那粗犷的声音提到了自己—— “@##少游老弟,你说是不是?” 于是刘交头也不抬,直接敷衍的伸出个大拇指赞道:“樊大哥够果断,有气魄!” 他说完,便继续埋头夹菜,将一块红烧肉送入口中,他心道管你说的什么,反正我只是称赞你的性格而已,别的我可没说! 不一会儿,又听到卢绾口里冒出了一句“少游弟弟”,于是刘交继续张口敷衍道:“卢大哥你呀,就是太老实了!” 就这样,刘交对他们的话语是充耳不闻,仅仅只是靠着时不时的出口夸奖一下这个、赞美一下那个,或者干脆就来一句“喝酒喝酒!”,这三样法宝就酒足饭饱的撑到了下半场。 酒过三巡,众人讨论愈发激烈,气氛也凝重起来。周勃一直闷声不语,此时终是开了口,声音低沉:“要不,咱们从村里几个大户入手?他们家大业大,出人相对容易些,也能起个带头作用,少游,你觉得行不?” 刘交正撕扯着一只鸡腿,听到“少游”两个字顿时就精神了,立马放下鸡腿认真的道:“周大哥说得不错,最好是找那种名声不好的大户,既能立威也不损自己的名声,两全其美!” 第十七章 抓了壮丁,还怎么称一代文宗? 刘交可不仅仅是赞同周勃的想法,更是在赞同“少游”这个称呼,什么“少游老弟”、“少游弟弟”,终究还是带个弟弟,而“少游”就纯粹多了。 这也就因为他们是大老粗,四个字的称呼确实太拗口了,自然而然的就会改口用两个字,否则遇到另一个文化人,呵呵,这群虚伪的王八蛋可太喜欢“**贤弟”这种既显得自己有文化、又能依仗年龄压人一头的事儿了! 然而刘邦听到这话脸上就有点不对劲了,他寻思道:名声不好的大户,乃翁成了亭长后算不算是大户? 至于名声,那就更完蛋了,他老流氓能有什么好名声? 于是他看着刘交,愈发的觉得他刺眼了! 说起来他刘邦也就成了亭长后才挽回了点声名,否则依旧是乡亲们眼里的地痞流氓,倒不是他刘邦人品有什么大问题,而是在这个封建时代,就冲着没地、没正经营生这一点,就足以在众人口里声名狼藉了。 别说是古代,就是放在21世纪,一个三十几岁没媳妇、没工作的人,哪怕他人品再好,照样落不了一个好名声! 于是老流氓瞪着刘交、笑嘻嘻的道:“你也觉得周勃的法子不错是吧,那你明天就跟着三哥我们一起去,也好让乡亲们都认识认识你!” 刘交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捂着脑袋摇摇晃晃的道:“哎呀哎呀,喝多了,不行,醉了醉了!” 说着他便一头栽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开什么玩笑,要是今天做了抓壮丁这种缺德事,那以后还怎么称一代文宗? 樊哙等人不疑有他,毕竟刘交昨天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倒下去的,于是纷纷笑着道刘交的酒量不行,还得练练。 “醉?”刘邦哼哼唧唧的对着道樊哙他们道:“乃翁就姑且当他醉了,但乃翁明天依旧得拉着这小子一起去不可!” 卢绾他们则是开口劝道:“算了吧大哥,他毕竟还是孩子,又是个斯文人,这种事儿他哪里能干?” “是啊,咱们去就成了。” 樊哙也是说道:“老弟是个斯文人,太客气了说不定还坏事儿……” 靠,就这一躲,刚才平等的关系瞬间就回到了原位,刘交心里一时也不知道是得还是失了…… 然而刘邦则是在桌子下踢了刘交一脚,骂骂咧咧的道:“不行,就得让他跟着乃翁去,也好让他看看还得是乃翁这一套才能成事儿!” 显然老流氓这个装糊涂的高手看穿了刘交的把戏,但还是没有明着拆穿他,毕竟都是千年的狐狸,他自己说不定哪天还得靠着对方替他遮掩呢。 就这样刘邦他们一直喝到了半夜才散场,依旧是如同昨天一般打了个地铺就睡下了,而刘邦这货为了彰显自己同甘共苦的大哥风范,同样也是陪着樊哙他们打了个地铺,只是吩咐吕雉把刘交扶着去耳房安睡。 半夜,刘交猛然睁开了眼睛,随后便一言不发的偷偷爬了起来,他先是偷偷摸摸的溜五大厅瞧了一眼打地铺的老流氓四人组,见他们打着呼噜睡得很死,于是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然后又偷偷往吕雉的房间望了一眼,这才悄无声息的慢慢退出了大厅。 出了大厅,刘交便放肆了许多,直接迈着大步走了起来,古代的夜晚星星特别亮,天空也很干净,刘交的视力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依旧可以看到相当远的地方。 古代的夜也很安静,只能隐隐约约的听见微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忽然,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吱呀”一声,刘交扭头一看,是吕雉的房门开了,只见她上面一袭白色睡衣、脚下踩着一双木拖鞋,露出雪白的脚趾,同时听着微微鼓起的肚子、缓缓的跨过门槛走了出来。 刘交看到这一幕眼睛顿时就直了,心跳一阵加速,不由得心惊胆战的回头看了一眼老流氓四人组的方向,等他扭过头来时,发现吕雉正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于是他急忙几个箭步抢到吕雉身前,对着她做了虚声的手势。 吕雉见刘交猛然压迫过来,不由自主的便往后退着靠在了墙壁上,惊慌失措的道:“游弟,你、你干什么?” 刘交急忙小声的道:“嫂嫂,小点声,别把三哥吵醒了!” 吕雉脸上一红,问道:“大晚上的,你这是干什么呀?” 事到如今,刘交只好实话实说的道:“嫂嫂,刚才三哥说明天要叫我跟他们一起去抓壮丁,我怎么能去呢?” “三哥是亭长,卢绾、樊哙、周勃分别是他手下的亭佐、求盗和亭卒,他们去抓壮丁那是职责所在,而我一介白身,要是跟着他们一起去抓壮丁,那我刘交不就成了损人不利己的祸害了吗,以后在乡里面还怎么混呀?” 秦朝一个里相当于一个乡村,比如刘邦所在的中阳里也就是中阳村的意思。 而亭长作为管辖范围十个里的武装部门,手底下自然也是有兵卒的。 根据秦制,亭长直接指挥的手下主要包括亭佐、求盗和亭卒。 亭佐是亭长的副官,负责辅佐亭长处理事务;求盗负责缉拿盗贼,维护治安;亭卒则负责执行各种任务,如收税、巡视等?,根据每个亭的情况不同,亭卒的数目也不同,大致是三十来号人左右。 ?同时,亭长还间接管理着下面的几级行政单位,分别是里、伍和什。 秦朝规定五家为一伍,十户为一什,相联相保,实行连坐制度。 而一里大概有一百户人家,设有里正、里监门、里力、里卒等管理人员。 也就是说刘邦作为一个亭长,手上的亭卒在加上间接管理着的十个里的里卒,他能调动上百号人在手底下听用,这个人数比起现在一个大型派出所所长能调动的人数也不遑多让。 并且刘邦调动的可都是“正式工”,而不是现代派出所那样大多是作为临时工的辅警。 所以刘邦作为一个派出所所长,娶吕雉这么个富家女,也未必就是旁人眼里的高攀了,反倒是有点门当户对的感觉,也就是年纪和脾气不符合郎才女貌这个设定而已。 再说吕雉听到刘交这话,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才含含糊糊的道:“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怕吵醒你三哥?” 刘交点头道:“是呀,要是今晚我没跑掉,明天被他拉着去抓壮丁,那我的未来可就完蛋了!” 一代文宗做不成了、学阀肯定也是没门了,到时候就只能靠着老流氓赏个候、王呀什么的混吃等死,可不就是完蛋了吗? 吕雉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才缓缓的道:“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不过你既然不愿意去,那就不去好了,嫂嫂明天跟你兄长说一声就是……” “唉!”刘交摇头叹道:“嫂嫂,你不懂,真有这么严重。” 吕雉看着他摇头晃脑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开口道:“那你这半夜起来是准备去哪里?” 刘交理所当然的道:“自然是回老爹哪里。”随后他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吕雉,又立马接着道:“不多说了,嫂嫂,我先走了,免得被别人看到了误会什么。” 刘交说着揖了一礼便转身往门外走去,吕雉看着他背影喃喃自语的道:“……” 第十八章 日子只有在琢磨造反的时候才有嚼头 第二日,天还没透亮,公鸡才刚打鸣,刘邦就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昨晚灌了太多酒,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可他心里惦记着昨晚说要带着刘交一起拉徭役这档子事儿,于是他扯着嗓子就朝耳房奔去,边走边喊:“臭小子,赶快起来,出发啦!” 到了耳房门口,老流氓甚至连门都不敲,飞起一脚就踹了过去,“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得大开。可屋里哪有刘交的影子,被褥叠得方方正正,一丝不乱,像是压根儿就没人睡过一样。 刘邦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脸上的青筋也跟着暴起,扯着破锣嗓子叫嚷起来:“这兔崽子,跑哪儿去了?”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大步流星地冲向正房,像个没头的苍蝇似的,正巧一头撞上正端着水盆走来的吕雉。 于是刘邦扯着吕雉就问道:“娥姁,你来得正好,我问你,刘交这臭小子去哪儿了?” 吕雉见刘邦这副模样,不慌不忙地把水盆搁下道:“刘季,你要带他去拉壮丁是不是?” 刘邦当即变色道:“你怎么知道,那小王八蛋昨晚找你去了?” 吕雉瞪了老流氓一眼,摇头道“昨夜里,我起夜的时候碰到他深更半夜的往外走,于是便问了他几句,他说回爹那儿去了。” 说着,她微微蹙了蹙眉,又对着刘邦埋怨道:“你们几个都是公差,干的是朝廷的公事,乡亲们就算心里有气,嘴上也不敢多说啥。可刘交就是个读书人,要是跟着你们去干这抓壮丁的事儿,乡亲们还不得在背后戳他脊梁骨,他还怎么做人?” 刘邦听了吕雉这番话,本来大步往前冲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寻思了一会儿,觉得吕雉说得确实在理儿。 心想自己这一走,押送徭役短则几个月,长则大半年,家里的事儿都得靠那小混球照应着,可不能因为这事把他名声给搞臭了。 于是,刘邦撇了撇嘴,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这怂货,溜得倒快,罢了罢了,乃翁自己去!” 说完,他大手一挥,带着樊哙、卢绾、周勃三人,骂骂咧咧地转身又扎进了抓壮丁的苦差事中,继续为那凑不齐的徭役名额折腾去了。 却说刘交这边,前一晚半夜才摸黑回到家,整个人累得散了架似的,脑袋刚挨上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 不过就算没有刘邦来搅扰他,他也没得到想象中睡到日上三竿的安逸生活,大清早的,他就被自家老爹刘煓给薅了起来。 “交,你去地里帮着你二哥除一除地里的草,既然回来了就别闲着吃干饭,你可别跟你三哥学,他那是走了狗屎运,你可未必有这运气……” 过了刚开始见面的喜欢劲儿,他便宜老爹刘煓便开始招呼刘交干活了。 刘交睡眼惺忪,心里那叫一个不痛快,还除草,除个登儿呀! 刘煓见刘交不动弹,提起拐杖就要打,但顿了一下终究是放下去了,只是骂骂咧咧的继续说道:“小兔崽子,你跟你爹我学点好行不,你老子我多勤快,养大了你们哥儿三哥还有你姐,创下了这偌大的家业,老子我容易吗我?” “你老子我现在唯一、不,唯二的遗憾就是生了你和你三哥你们这两个孽障,不好好操持家业也就罢了,还他娘的老惦记着往外面跑。” 刘煓说着毫不客气的骂道:“他奶奶的跑个什么劲儿呀,最后还不是他娘的灰头土脸的回来了,有意思吗?” 接着便是“插秧不会、除草不会,如同废人!”、“好吃懒做”、“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看你以后怎么活!”之类难听的话语。 刘交被骂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呵了一声道:“行了,你老人家哪里来的辛苦劲儿,家业都快被你败光了好不?” “咱们中阳里谁不知道你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就爱和你那些狐朋狗友斗鸡赌狗,搞到后面三哥和我都没地种、成流氓了!” 刘交说的也是实话,他便宜老爹确实喜欢斗鸡遛狗,包括现在也时不时的来一盘,也是个爱玩的“玩家”,以至于后来刘邦当了皇帝后还特意给他建了件宫殿,把他那些斗鸡的朋友都接过去陪着他玩闹。 所以说老流氓刘邦这幅德性,还真有点祖传的意思在里面。 刘煓听了这话还得了,当即举着拐杖劈头盖脸的就打过去了:“他娘的你个兔崽子说什么呢,你老子我几时输过地了!” 刘交硬生生受了几拐杖,脑子顿时就清醒过来了,心道自己刚才脑子打铁了吧,一代文宗可说不出这种话来! 于是他急忙一个鹞子翻身起来对着刘煓跪拜道:“爹,刚才那些话都是三哥嘴里说的,跟我可没关系,我刚才就是在做梦反驳他呢!” 三哥呀三哥,这个锅就劳烦你帮我背一下吧,以后我会吩咐史官把你写得好看点的! 刘煓听到这话根本不怀疑是刘交胡诌的,毕竟老流氓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奶奶的,刘季这个逆子,乃翁的拐杖迟早要打在他的头上!” 刘交看着刘煓火冒三丈的表情,立马找借口开溜了,他道:“爹,我想起来了,三哥昨天还说找我有事来着,十万火急,我得先走一趟。” 说完,也不等刘煓反应,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刘煓对着门外继续大吼道:“你还跑,有种就别回来了!” 出了家门,刘交自然没有去刘邦家里,而是就在村口晃荡了大半个时辰,眼看着村里的老少爷们稀稀落落的看着锄头下地了,他也终于待不住了。 回去吧,肯定要被骂是吃干饭的,不回去吧,那有能去哪儿呢? 唉,本以为是蛟龙入海,谁知道是龙困浅滩…… 刘交想来想去,也只有老流氓哪里可以去了,毕竟不管怎么样,老流氓不会骂自己是吃干饭的,同时他心里也不由得想到:他奶奶的,这苦逼日子,也就只有在琢磨造反的时候才有那么点嚼头了…… 于是他又晃悠了一会儿、估计着刘邦已经出门了,这才杀了个回马枪,再次跑到了刘邦的家里。 一进院子,刘交就瞧见吕雉正坐在门口,怀里抱着个一岁多的小女孩,粉嘟嘟的小脸,像个瓷娃娃,咿咿呀呀地正伸手要抓吕雉的头发玩呢,这便是吕雉和刘邦生的女儿刘乐。 一旁,还有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在院子里抓泥巴玩儿,虎头虎脑,透着股机灵劲儿,正是刘邦早年间和寡妇曹氏生的私生子刘肥。 第十九章 院子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除了地上跑着的和怀里抱着的,吕雉微微鼓起的肚子表明她身上还怀了一个,刘交知道她怀着的这个就是以后的汉惠帝刘盈了。 他也回来两天了,刘肥和刘乐这两个孩子他自然是已经见过了的。 于是赶忙上前,拱手向吕雉行了一礼,恭敬说道:“交,见过嫂嫂!” 吕雉抬头见是刘交,于是便诧异的问道:“交弟,你昨晚不是连夜回去了吗,怎么又来了?” 刘交挠挠头,不好意思的道:“爹让我下地除草,我哪里会这个呀,于是我便又过来了。” 吕雉听了,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你嫂嫂我从前也不会,现在不也会了吗,所以交弟是过来跟我学怎么干农活的吗?” 听了吕雉的话,原本打算过来等着吃白食的刘交不免脸上微微犯红,心道想不到我刘交也有去嫂子家吃白食的一天,这不跟老流氓一个德性了吗? 于是为了和老流氓区别开来,刘交便开口用圣人言语来替自己辩解了。 “嫂嫂,子曰:君子谋道而不谋食。所谓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故而君子忧道不忧贫。” 引用了一段论语,刘交这才接着道:“所以耕种和贫困不是我应该学习和忧虑的事情,道理和学问才是啊。” 刘交说完不无得意的想到:刘邦当初吃白食被他嫂子刮锅刮得心里烦,但却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自己就不一样了,有孔子给老子背书,由此可见,老流氓不如我远甚! 然而,虽然刘交不同于刘邦,但刘交面对的嫂子那也不是刘邦的嫂子能比的。 吕雉自然是一眼就看透的本质,继续取笑道:“交弟到底是读书人,当年你三哥去大嫂家蹭饭的时候,可没你这张嘴皮子会说。” “蹭饭?” 刘交忍不住惊呼出声来,心道我吃白食的事情干得怎么明显吗?接着便断然否决道:“怎么会,不可能,哪里的事!” 然而十二岁的刘肥此时却扬起手里的泥巴道:“小叔蹭饭,小叔羞羞!” 比起老流氓“贺钱万”的脸皮来,刘交到底是差了点意思,在小孩子面前,太白终于是破防了。 于是他便涨红了脸,额上微微沁出几丝汗渍,开口争辩道:“阿肥你不要胡说,小叔怎么会做出蹭饭这种事情呢,正所谓: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刘交满脸认真的开始引经据典,接着便摇头晃脑的念出什么“子曰”、“者乎”之类的话语,引得吕雉哑然失笑起来,于是小刘肥和小刘乐也跟着哄笑起来,院子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这次第,让刘交的话语也忍不住停顿了下来,脸色越发的涨红了,因为他猛然间觉得自己竟成了某个大师笔下熟悉的某个人物…… 于是一篇《论语?卫灵公》才念不到一半,他便再也念不下去了,毕竟用谎言去欺骗别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用谎言欺骗自己却不容易,尤其是当自己成为自己曾经肆意嘲笑的对象的时候。 “唉,我要这长衫有何用啊……” 刘交站在院子里,这样叹道。 吕雉虽然不知道几千年后的上大人孔乙己,但看着刘交一脸落寞的样子,还是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况且刚才的笑也不是嘲笑的笑。 于是她当即便收敛了笑容,对着刘交款款盈了一礼道:“请交弟帮我照看一下肥和乐,我也好空出手来去操持家务。” 吕雉的行为再次让刘交想起了一篇课文——人教版四年级语文下册二单元,它的名字叫做《尊严》! 刘交顿时弯腰躬身、十分庄重肃目的对着吕雉行了一个标准的揖礼:“交,必定不辱使命!” 看着刘交郑重的样子,吕雉有点吓到了,急忙走过来想要扶起刘交,但任凭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刘交却如同中了定身法一般,保持着以袖掩面、背负苍天的姿势,丝毫不肯动弹。 于是吕雉只好开口道:“你可别吓嫂嫂,什么使命不使命的,哪有你说得这么庄重,快起来。” 等了一会儿,见刘交依旧没有动弹,吕雉便加大了些语气接着道:“你要再不起来,嫂嫂可生气了……” 但他话还没说完,忽然便听见袖子遮掩里、隐隐绰绰的啜泣声,她越发的觉得不妙了,当即继续用力去掰刘交的手,却哪里掰得动。 情急之下,吕雉也顾不得许多,干脆不去理他的手,直接剥玉米般将刘的衣袖往手臂上一抹,顿时就看见了刘交那张涕泪横流的脸! “啊!” 吕雉惊得退了几步,“交弟,你、你怎么了?” 刘交同样也是急忙转过头去,背对着吕雉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曾经在齐地那群逼着我脱掉儒服的人,我不脱,他们便辱骂我、嘲笑我、讽刺我,甚至恨不得亲手来剥!” “可是当我真正脱掉的时候,他们的嘲讽却越加的猛烈了……” “啊?”吕雉越发的讶异了,“我怎么没听说齐地人还有这个癖好,这是什么缘故?” 刘交红红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淡淡的编造起了理由—— “始皇帝初期时,弃礼而尊法,天下井然,并无不妥,其后焚书坑儒,也是意在统一百家之思想,此举并无对错之分,只有立场之别,故而诸子百家只敢怒而不敢言,大秦依旧是始皇帝的大秦。” “至今,二世皇帝登基,既不尊礼、也不尊法,将朝廷律法、规矩视若玩物,当其有用则用之、当其无用则弃之。其肆意征发徭役、拼命剥夺民力,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 刘交说着这才解释道:“所以如今这天下的人心早变了,有能力的人只注重利益与权力,没能力的人则靠着打压我等儒家士子来获取内心的慰藉,我在齐地时,自然也就成了他们肆意嘲笑的对象。” “这都是不久的事儿,嫂嫂你不知道也正常。” 对于刘交的话,其他都好说,毕竟吕雉那天也是听到刘交的“反贼”之言的,只是装作没听见而已,但唯独扒衣服这个说法吕雉总觉得是他胡诌的。 不过还是她安慰了一句道:“那也不必哭,天下人不都还是在这么过日子吗,只要天还没塌、只要还活着,那便活着呗,像牲口一样……” 毕竟吕雉也是历经过波折的人,她的话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写照。 刘交“嗯”了一声,转头笑嘻嘻的抱起刘乐,然后对着刘肥道:“过来,小叔给你讲故事,齐地的故事……” 小刘肥果然高兴得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院子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再说刘邦这边,还没到中午,逗弄着刘肥的刘交就再次看见老流氓四人组骂骂咧咧的回来了,老流氓刘邦的声音远远的传入了刘交的耳中—— “他奶奶的,樊哙,待会儿吃了饭你就去把亭卒都给乃翁调过来;卢绾,你也去通知各个里的里正,乃翁说什么也要在明天中午前把100个名额凑齐了,否则乃翁明天晚上还怎么能请兄弟们吃得下酒、还怎么去见萧何!” 第二十章 乃翁不干了,你找别人吧! 院子里听到这话刘交知道老流氓是准备动真格的了,为了不触他的霉头刘交抱着小刘乐转身就去了后厨。 “嫂嫂,饭好了没有?” 吕雉见刘交抱着孩子急头急脑的抢了进来,还以为他是饿急了,于是没好气的道:“差不多了,你要是饿了你先吃!” 刘交顿时答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说着放下小刘乐,立马拿起碗从蒸子里舀了两瓢饭,又从锅里夹了两着菜,就蹲在灶门口狼吞虎咽起来。 “你三哥回来了?” 看他这副模样,吕雉这才猜到了几分,开口这样问道。 刘交急忙点头,吕雉心道刘邦以往进门必定是咋咋呼呼的喊饭,今天怎么没声响了? 于是便将盛好饭菜端了出去,进了大厅,吕雉见看见刘邦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也不多说,摆好饭菜就招呼几人吃饭。 这顿饭吃得沉闷无比,几个人围坐在桌旁,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刘邦闷头扒拉着饭,眉头紧锁,时不时咬咬牙,像是在心里咒骂着什么。 樊哙只管大口吃肉,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可眼神里透着股烦躁,手中的筷子攥得紧紧的,仿佛那饭菜跟他有仇。 卢绾则吃得心不在焉,筷子在菜里挑挑拣拣,偶尔叹口气,望向窗外,思绪明显飘到了别处。 周勃一如既往地沉默,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食物,脸上毫无表情。 吃完饭,刘邦一抹嘴,将筷子狠狠拍在桌上,又带着人出去了,终极还是没有再提招亭卒的事儿。 晚上,只有刘邦一个人回来,也不说话,也不吃饭,进门直接倒头就睡,第二天天不亮就又走了。 刘交看在眼里,心道实在不行自己也得出手了,名声而已,只要不过分,入关后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好在下午时分,老流氓终于是一脸张狂洋溢的回来了。 “他奶奶的,枌榆里那个老王八蛋太混了,乃翁都给他跪下了,还他娘的支支吾吾的不答应,得亏是他儿子自己讲义气,否则乃翁可就白跪了!” 刘邦嘴里虽然不干不净,但从他嘴里不难听出,他的行为还是很干净的。 刘交于是急忙贴了过去恭喜道:“三哥好本事!” “奶奶的,兔崽子,看见了没有,一百个名字,不多不少,全是你哥我一家一家跪着求来的!” 刘邦将一本记录名字的帛布往手上一扬,大声地如此自夸道,这语气倒不像是跪出来的,反倒像是拿着刀枪威逼出来的一般。 刘交顿时感慨道:“三哥,我误会你了,早知道你是去下跪了,我也跟着你去跪好了……” “哈哈哈哈……”刘邦大笑道:“他奶奶的,你去跪有个屁用,你三哥我那是让樊哙他们找了几个面生的亭卒提杖执戟、怒目瞪眼的站在门口,我才对着他们跪的,光跪有个屁用!” 刘交含在嘴里的话顿时就噎下去了,老流氓就是老流氓,连先礼后兵都用得这么别出一格! “走,跟我去县衙,说好的今天晚上请他们吃酒,时间刚刚好。” 刘邦说着将帛布塞进怀里,一把拉起刘交的手就走,边走边大声吩咐道:“娥姁,今晚不必留饭!” 一路上刘邦一边眉飞色舞的讲述着自己的壮举,刘交自然是一个劲的捧着他,三哥威武、三哥机智、三哥了不起之类的话语一个劲的从嘴里往外冒。 而刘邦见状则趁机继续给刘交洗脑:“交弟,你也觉得我这套不错吧,否则要是让你去用力儒家仁义道德的那一套,你进门就得被打出去,不、你连门都进不了!” 刘交心里却暗自腹诽:你要是这样看待儒家,那你可就看错他们了,他们真要下起手来,可比你老流氓狠多了! 同时又不免又在心里认同了起来:老流氓这法子实则也是无奈之举,都是乡亲,强硬不得,但一味怀柔也难成事。 刘邦能这般周旋把事情搞定,自然算是他的本事,只是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到底是逃不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结局! 但此刻看着刘邦满脸的得意劲儿,他也不便泼冷水,只是闷着头不讲话。 到了县衙还是上次来碰见的那哥们当值,于是刘邦亲近的打起了招呼:“兄弟,巧了,又是你当值啊?” 对方摇头道:“不是我,是花三当值,我替他。” 刘邦又道:“咱是第一个通知你的,晚上记得来啊。” 谁知道对方却摇头道:“唉,刘季啊,你还是先见过了萧主吏再说吧,他正准备唤人去请你呢。” 刘邦顿时变脸道:“兄弟,到底怎么个事儿,你给哥哥仔细说说。” 守卫继续摇着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只是今早听见萧主吏在叹气,说你刘季今天的酒怕是吃不成了。” “什么?”刘邦一脸讶异,带着刘交就往里面走,“乃翁进去看看是怎么个事儿!” 刘交跟在后面,心道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这次萧何没有向上次一样在大厅办公,刘邦看了一眼便直接带着刘交去了三次的亭子里,萧何果然在这儿。 只见萧何站在亭中,正默默的看着亭柱发呆,于是刘邦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的走过去将帛布往萧何面前一递,直截了当的对着道:“萧何,我刘季将一百个劳役凑齐了,这是名单,你自己看!” 而刘交则是保持匀速,缓缓走了过去。 然而面对刘邦递过来的帛布,萧何却伸手推了回去道:“看就不必看了,正好我找你有事儿?” 刘邦一屁股坐到石凳子上道:“找我干什么啊?” 这时刘交才走到萧何面前,正准备揖手行礼,萧何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直接拉着他坐到了石凳上,然后才对着刘邦道:“我刚接到消息,上面追加了徭役的数目,核算下来,每个亭得出三百个徭役。” 刘交眉头一皱,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他也了解了泗水亭的状况,只有两百一十七个壮丁,而且还得把十二、三岁的“小屁孩”和五、六十岁“糟老头子”都算上! “戚~”刘邦不可置信的道:“你开玩笑吧?” 萧何藐了刘邦一眼,淡淡道:“我没心情开玩笑。” 刘邦瞪着萧何,没好气的道:“我刘季就算把所有丁壮都抽出来,也给你凑不到三百个,没戏!” 萧何盯着刘邦,一字一句的道:“三百个,一个也不能少!” 刘邦当即暴走道:“奶奶的,乃翁不干了,你找别人吧!” 刘邦说着将亭长的腰牌一把扔在桌子上,起身转头就走。 第21章 刘邦无能,看来我必须出山了! 刘邦起身就走,刘交凝眉静坐。 而萧何,同样没有去看刘邦,只是缓缓开口道:“不干就得死,我得死、你得死,你的家人、你手下的兄弟,都得受到连坐,全部都得死。” 随着萧何的声音响起,刘邦的脚步顿时就僵住了。 萧何继续道:“至于泗水亭里、你的那些父老乡亲,依旧还得去做徭役,不过是换个人去抓他们罢了。” “干他娘的!” 老流氓骂骂咧咧的转身又一屁股坐下了,“我顶多给你凑两百个,剩下一百个你照旧给我挪出去。” 萧何“嗤”的笑了一声道:“现在这情况,那个地方的名额不是到了极限?” “我怎么给你挪,挪得动吗?” “我今天要是敢把你刘季的名额挪到别人头上,明天他就敢提着刀来砍我萧何的脑袋!” 刘邦“啪”的一下瘫坐到了地上,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塌塌地靠在石凳上。 忽然,他又像发了疯一样猛地弹起来,手指几乎戳到了萧何的脸上,大骂道:“草你姥姥,萧何,这数我凑不齐,你他娘的现在就砍了我吧!” 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嘴里喷着唾沫星子。 萧何眼神一冷,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他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刘邦的手指,冷冷地说道:“五天后出发,要么去骊山、要么去西天,无论去哪儿,我都来送你刘季一程。”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坚定而有力,没有丝毫的犹豫,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再没有回头看一眼…… 刘邦顿时就软了下去,像一堆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嘴里不住地喃喃自语:“完了完了,五天、五天,这点时间他娘的干什么都不够呀……”他的眼神空洞无神,呆呆地望着天空。 当是时,秋风萧瑟,落叶纷飞。亭中,萧何凝眉转身、刘邦跌坐呆望,刘交嘘眼枯坐,这次第,如同一副风景人物图,被定格了在了历史的这一瞬间…… 萧何皱眉,刘邦无能,看来我必须出山了! 于是刘交微嘘着的眼瞬间睁开,目光变得犀利而坚定,起身对着萧何的背影揖手道:“请萧大哥给几个囚犯的名额,权且充几个数。” 萧何的脚步顿了一下。 “囚犯?” 刘邦精神头瞬间就上来了,再次弹起来道:“对,囚犯,萧何,你给乃翁两百个囚犯不就结了吗?” 萧何猛然回头,指着刘邦大骂道:“刘季,你他娘的做梦,我主吏掾的位置让给你来干,你给我两百个囚犯好了!” 对于萧何这个斯文人的谩骂,刘邦浑不在意,继续腆着个脸嬉嬉笑笑的道:“好了好了,乃翁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那你说给多少?” 刘邦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狡黠。 “我只能给你五十个!” 萧何说完再次转身、以堪比竞走冠军的速度走了。 刘邦望着萧何远去的背影,脸上的嬉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愁容。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重重地叹了口气,转头对刘交说道:“五十个囚犯顶个屁用,还差得远呢!” 说着,他一屁股又坐回了石凳上,双手抱头,眉头紧锁,仿佛被一座大山压得喘不过气来。 然而刘交却开口道:“不,人数刚刚好!” 刘邦没好气的道:“什么刚刚好,兔崽子吓傻了吧,一百个加五十个,还差一百五十个呢!” 刘交淡淡的道“不,你算错了……” “乃翁会算错!”刘邦当即“戚”了一声打断道:“那你这个腐儒算给我听听,你还能算出朵花儿来不成!” 看来刘邦是这回是真的心死了,乃翁的自称回来了,腐儒的称呼也毫不客气按到了刘交的头上。 刘交瞪了他一眼,张口给出了自己“一代文宗”解题思路。 “泗水亭总共能抽出两百一十七个丁壮,加上五十个囚犯、三十个亭卒,以及樊哙、卢绾、周勃三人,正好三百个!” 听了这话,刘邦瞳孔瞬间放大,惊呼道:“你什么意思?” 刘交淡淡的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给你算一算数字而已,怎么想,那是你的问题。” 刘邦一把扯过刘交的手,厉声喝问道:“你想让我瞒着他们,偷偷将卢绾、樊哙和亭卒他们的名字报上去充数,等到了骊山再将他们卖了?” “你说的,我可没说!” 刘交说着连连摆手,眼神清澈无辜。 “什么没说,你根本就这意思。”刘邦指着刘交道:“我告诉你,不行,乃翁能干出这种事儿来吗?” 听到这话刘交呵呵一笑,那个踹亲儿子下车的是不是你?分老爹一杯羹的是不是你?在我面前装什么道德君子啊! 不过要是让你在我面前占据了道德制高点,那我还怎么做一代文宗? 于是刘交开口道:“三哥,你的心太脏了,我说得的是正大光明的让他们同意,而不是偷偷摸摸将他们骗到骊山……” 刘邦眉头紧锁,再次摆手打断道:“小兔崽子,你说的容易,那些亭卒,让他们跟着我押送徭役还成,可让他们自己充当徭役,不用骗、不瞒着他们,他们怎么可能愿意!” 刘邦说着一屁股又坐回了石凳上,但脸上的神情明显已经放松了不少,显然老流氓已经将这个法子记在心里了,要是实在没法了,这货绝对能这么干! 看透了刘邦的刘交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继续道:“三哥,如今这形势,只有如此才能凑够人数,不然,你还能拉谁去,难不成要拉女人和孩子凑数?” “且不说拉妇女儿童充数,百姓会不会立马就反,就算你拉来了,朝廷也不认他们是丁壮呀,到时候还是交不了差。” 说道这里,刘交的话语变得促狭了寄来:“实在不行,你就跪着求他们嘛,反正你已经跪过乡亲们了,再跪一跪亭卒怎么了,不丢人!” 刘邦一听这话,满脸不乐意的道:“你个小王八蛋说得倒轻巧,有能耐你去跪他们呀,奶奶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跪?跪个锤子! 刘交见状,知道这是到了自己出手的时候了,否则老流氓还真以为老子是吃干饭的。 第22章 听他使唤?开什么玩笑! 然而刘邦这边,一听刘交说能搞定百姓那边,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脸上的褶子都快挤出怀疑二字了,扯着那破锣嗓子就喊:“得了吧,你可别搁这儿吹大牛了,他奶奶的,那些个百姓,一个个精得跟猴儿似的,哪是那么好糊弄的,就凭你,可拉倒吧!” 刘交却神色淡然,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紧不慢地瞥了刘邦一眼道:“我无所谓啊,你要么信我,要么两边都由你自己搞定,反正就五天的时间,你自己看着办。” “看着办就看着办,你个穷酸腐儒还能成事儿不成,乃翁早就看你那套不爽了!” 目前的刘邦看来确实还没有想到办法,已经开始摆烂了,否则说话一般不会这么不留情面。 刘交此时也不在意他的语气态度了,既然选择了要出手,那就非得要让老流氓服一回起不可! 于是他反问道:“要是我这套成了呢?” “呵~”刘邦嗤笑了一声道:“你要是能成,乃翁跪下给你磕个头,我给你当弟,以后你给我当哥信了吧?” “行,明天你就带着你手下的亭卒和樊哙他们过来听我的号令,我要是干不成,我也给你磕头,我以后也跟你炸刺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向西!” 刘交说罢,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刘邦,。 刘邦一听这话,跳着脚就站起来了:“啥,你还真想使唤他们呀,你个小王八蛋说反了吧!” 刘交看着刘邦道:“这叫令不二出、用人不疑,三哥你在江湖混这么久,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然而刘邦毫不在意刘交的语气,反而一把拉住刘交的手、一脸惊喜的道:“交弟,你真有办法?” 看他这模样,刘交心道:果然,老流氓骨子里就是个实用主义者,只要能成事,让他跪下叫你爹都行! 刘交心里感叹道:他奶奶的,这种人你怎么跟他比?根本比不了! 于是刘交没好气的道:“八成把握,信我你就别管,不信我就拉倒!” “嘿,你个混小子,乃翁还不能问了是吧?” 刘邦嘴里微不可闻的嘟囔几句脏话,不过转瞬便急忙笑着开口道:“我信啊,我怎么不信,都听你的,乃翁让你使唤!” 他这也是没办法了,否则哪里愿意听刘交这个“腐儒”的话,拉倒吧! 就此两人就往外走,刚出县衙门口,刘交看到三个人在门口围着。 刘交与刘邦一同走出县衙门口,还没来得及迈下台阶,就瞧见前面有三人正凑在一块儿,低声交谈着什么。 刘交自然是不认识的,但见刘邦眼睛顿时一亮,那原本因为徭役之事而布满阴霾的脸上瞬间挤出一堆褶子,堆满了笑容,显然是他的熟人。 果然,就听见老流氓扯着嗓子喊道:“夏侯婴、曹参、任敖,好兄弟,等我呢是吧?” 原来是他们,夏侯婴、任敖刘交不熟悉,但曹参的大名他还是很熟悉的。 只见刘邦边喊边快步迎上去,不过刚迈了两步,却见三人神色并未如往常般热络,脚步便下意识地顿了顿。 曹参率先开口,脸上挂着几分无奈,语气低沉:“刘亭长,我们几个在这儿等你,是替大伙带个话。” 他微微挺直腰背,目光坦诚地看向刘邦,“你也知道,这次徭役征调范围太大,县衙里不少兄弟家里的亲人都在征召之列,大家心里都乱糟糟的,实在没心思来吃酒。他们托我们跟你说一声,这次就不来了,等过五天给你践行的时候再聚。”说着,他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对当下局势的无奈与担忧。 夏侯婴在旁附和,挠挠头,闷声道:“是啊,刘大哥,这事儿闹得大伙都没了往日的劲头,你多担待。” 任敖则轻轻点头,补了句:“刘亭长,你也保重,这几天怕是有的忙了。” 刘邦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眨眼间就又恢复了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大手一挥,故作洒脱:“嗨,理解理解!兄弟们都有难处,行,那就五天后再聚,到时候咱可得好好喝一场!” 刘交见他语气豪迈得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心道老流氓不愧是个惯能“撑场面”的主儿, 曹参三人见话已带到,便拱手告辞:“刘亭长,那我们回衙门当值了,你也忙你的。”说罢,三人转身,步伐沉稳地朝县衙走去。 刘交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待曹参他们走远,刘邦才泄了口气,转头对刘交执拗的道:“走,咱自个儿去樊哙那儿,这酒,今晚还他娘的非喝不可了!” 刘交呵呵一笑道:“没事,以后你们就有的聚了……” 两人一路无话,闷头朝樊哙的酒肉馆走去。风一吹,刘邦的衣衫猎猎作响,他缩了缩脖子。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酒肉馆。此时的樊哙、卢绾和周勃都在里头眼巴巴等着,一瞧只进来刘邦和刘交两人。 于是樊哙“噌”地从凳子上站起,瞪大了眼睛,瓮声瓮气地问:“大哥,咋就你们俩?其他人呢?”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疑惑。 刘邦一进屋,脸上残留的那点笑意瞬间没了,晦气地一屁股坐下,骂骂咧咧地把缘由说了一遍。 樊哙等三人一听,也跟着抱怨起来:“这叫什么事儿啊,他娘的这徭役征起来还没完没了,叫咱们咋活?”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情绪激动,屋内顿时弥漫着一股愤懑之气。 等几人都抱怨和谩骂过了之后,刘邦便招呼众人一起闷头吃酒。 酒过三巡后,刘交只见老流氓突然神色一变,当即露出一副豪迈的样子,大手一挥,扯着嗓子喊道:“都他妈别嚷嚷了,一切还都在乃翁的掌握之中!樊哙、卢绾、周勃,你们明天带着三十个亭卒听从刘交的命令去征召泗水亭的那两百一十七个丁壮。”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好似已胸有成竹。 樊哙他们先是不可置信地向刘邦确认:“大哥,让我们听他的,这能行吗?” 刘交白了樊哙一眼,呵,我不行,你行你上呀,刚才你还抱怨个锤子呀! 第23章 由我来使他们知之! 刘邦毋容置疑的道:“怎么不行,乃翁说行就行,不行也行!” 随着刘邦的话语落下,刘交顿时觉得屋内的气氛压抑了几分。 他观察期了樊哙三人的反应,只见樊哙、卢绾和周勃听到刘邦那不容置疑的命令后,先是陷入了一阵沉默,随后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满是疑惑与犹豫。 过了片刻,樊哙像是鼓足了勇气,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大哥,为啥非得让我们听刘交的啊?这总得给兄弟们一个说法吧。” 刘邦眉头一皱,不耐烦地瞥了樊哙一眼,大手一挥:“没那么多为啥,你们照做就是!” 老流氓语气生硬,带着几分平日里作为大哥的威严,他实在没精力再过多解释。 樊哙一听,闷头闷脑地把脖子一梗,瓮声瓮气地拒绝道:“大哥,这我可干不了,凭啥让我们听一个小孩子的。” 樊哙说着,他双手抱胸,一屁股坐回凳子上,凳子腿被压得“嘎吱”作响,显然是气鼓鼓的。 卢绾在一旁也轻轻皱起眉头,嘴角微微下垂,露出了不虞的神色,轻声附和道:“是啊,大哥,虽然少游老弟是你的亲弟弟,自然也是咱们的弟弟,但咱们兄弟在沛县也混了这么久,怎么还要听他的,这从哪儿也说不通呀大哥……” 卢绾身形偏瘦,说起话来斯斯文文,可此刻言语间的不满却也溢于言表,刘交瞧在眼里,心里明白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儿。 然而刘邦见状,心中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他“啪”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筷都跟着跳了起来,酒水洒了一地。 他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樊哙等人,吼道:“要么你们去搞定,要么就服从命令!你们要是有能耐把这三百徭役的事儿办了,我刘季二话不说,立马拱手把这指挥权让给你们,可你们行吗?”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樊哙等人被刘邦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他们相互对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樊哙的驴脾气也是上来了,又硬着头皮顶了回去:“我们是不行,可他刘交就行吗,他不也就是个嘴上没毛的小子罢了!” 刘交在心里摇头叹道:奶奶的,前两天一起吃酒的时候一口一个老弟,今天就成毛头小子了! 刘邦转头看向刘交,用眼神示意刘交自己搞定,同时心里不免抱了几分看戏的心思——他奶奶的,你个小王八蛋不是老早就想使唤他们吗,那你来呀,乃翁倒要看看你怎么使唤他们! 刘交心领神会,他深知此刻若不折服老流氓的这几个班底,那此后的事儿也不用提了。 于是,他向前一步,神色镇定自若,目光沉稳地在樊哙等人脸上一一扫过,不紧不慢地开口:“诸位兄长,且听我一言,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先前征召徭役,我未直接参与,并非有意躲避,实乃是名不正、言不顺而已。” 他声音清朗,字句清晰,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儒家经典信手拈来:“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这徭役已经不是一家一姓之事,而是天下万民之事,每个人都不应该置身事外,我刘交自然也应当为乡亲父老们做点事儿。” 樊哙一听,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哼,行了吧小老弟,你他娘的少拿那些酸文假醋的话来糊弄我们,什么狗屁子曰所谓的,在这沛县,做事得靠真本事,靠你这张嘴皮子,有个卵用!” 奶奶的,屠狗专业户说话就是粗俗! 卢绾也是跟着点头道:“少游老弟,你这一套太文秀了,中看不中用啊,咱沛县百姓可不吃这一套,真要按你秀气的性格来,这徭役是万万征不齐的!” 周勃依旧闷声不响,只是闷头吃菜,恰如当初刘交闷头吃菜一样。 刘交见状,并未动怒,反而浅浅一笑,神色越发从容:“诸位兄长恐怕是误会了,我之所言所行,绝非文秀。” “还他娘的不文秀,前几天哥哥看你还过眼,如今才知道你果然是个文绉绉的样子!” 樊哙对着刘交痛批了几句,同时问道:“你他娘的不文秀,那你准备怎么干,跟哥哥我说说呗?” 刘交觑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子曰: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所以我以为咱们要先解决了乡亲们的忧愁,那么乡亲们自然就会解决我们的忧愁……” 樊哙顿时不耐烦的打断道:“得了吧小老弟,什么狗屁乐呀忧的,咱们去抓壮丁他们就忧,咱们不去他们就乐,要按照你小子的意思,那咱们就不去了呗,穷酸腐儒!” 这个王八蛋说着还推了卢绾一把:“卢绾,你说是吧,哈哈哈哈。” 卢绾同样也是浅浅一笑,把头别了过去,看来这老实人终究还是不太愿意当面得罪人。 刘交瞪了这个狗屠户一眼,立马慷慨激昂的道:“非也,我儒家之道,讲究的是堂堂正正、是非分明,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如今的状况,正是使其知之的时候,所以我自然会以仁义之心对待乡亲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们明白此次徭役之事的利害关系,这可不是什么文弱之举,而是仁义之道!” 刘交说着扫了他们一眼,继续道:“诸位兄长此前的言行,不正是遵循了这个道理吗,怎么如今冲我的嘴里说出来,就觉得这种行为不妥了呢?” 他说得条理清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力量,直击众人内心。 樊哙等人听了,一时之间竟被说得哑口无言,屋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只有烛火摇曳,发出“噼啪”的声响。 可没过多久,樊哙还是梗着脖子倔强的道:“你小子说来说去,满篇大道理,就是没说具体这么干,还不是他娘的废话吗!” 刘邦、卢绾、周勃三人闻言同样也是齐刷刷的看向刘交,显然他们也想知道刘交的具体措施。 刘交一看这状况知道不整两句出来,只怕今天这事儿难了了。 于是他当即吩咐道:“你们明天带着亭卒和里正将整个泗水亭的乡亲们都‘请’到亭舍来集合,到时由我来使他们知之!” 第24章 诸葛刘交的小门童刘肥 亭舍,是一方乡土的枢纽之地,多建于交通要道、以及乡村之间的关键位置。在交通干线上,大约每十里设置一处,便于过往行人休息、换马以及传递信息等,的确是聚集人群的好地方。 但如今朝廷大兴土木、戍边征战,徭役需求如无底洞般,频繁征集人力。百姓早就苦不堪言,这个时候将他们聚在一起,稍有不慎,便会激起民怨。 是以刘邦、樊哙、卢绾等人听闻刘交要将人聚集过来,尽皆变了脸色。 刘邦皱着眉头,率先开口:“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刘交神色平静,只是微微摇头:“诸位兄长,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樊哙粗声粗气地嚷道:“不行,你得说清楚,这他娘的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出了岔子,咱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刘交无奈地开口道:“诸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把他们聚集起来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和我们目前都面对着的困境,然后给他们解忧、为我们解难的。” “哼,你小子说得轻巧,不可能!” 樊哙等人听了,却纷纷摇头。 卢绾苦笑道:“老弟,你这恐怕行不通,厉害关系咱们先前可没少说,大哥都下跪磕头了,才拉来一百个壮丁。现在临时又加名额,百姓一听,指定得炸锅,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搞不好当场就得民变!” 刘交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子曰:症之所在,结之所在。交,正是去解决问题的,而不是去激发矛盾的,诸位兄长只管照做就是!”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自信。 子曰非子曰,而是伟人曰,问题就是事物的矛盾。哪里有没有解决的矛盾,哪里就有问题。问题解决了,矛盾自然就没了。 樊哙等人依旧嗤之以鼻,樊哙撇着嘴,满脸不屑:“哼,解决问题?问题就是徭役,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征,你怎么解决,好笑!” 刘交不耐烦的道:“那是你以为的唯一方法,所以你们觉得办不了,既然你们没办法,那就听我的,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你们只要照着我的话做就是了!” 樊哙他们还是不服气,正要再争辩,刘邦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都他娘的别吵了,就照他说的办!” “大哥,这……” “谁要是不听,谁就不是我刘季的兄弟了!” 老流氓的声音在屋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关键时刻,果然还是老流氓有魄力。 于是几人就此收场,各自散去。 回到刘邦家后,刘交向刘邦讨要了纸笔,说要写点东西明天有用。刘邦一脸狐疑,追问:“写什么?”刘交只是淡淡一笑:“别问。” 刘邦见状,嘟囔了几句脏话,骂骂咧咧地走了,也没再问。 次日,天还未大亮,刘邦便早早起身,他没有去叫醒刘交,而是依照刘交此前的交代,径直去找了樊哙他们,率先召集了亭卒和十个里的里正,神色凝重地吩咐他们去将整个泗水亭的百姓都召集到亭舍。 众人虽心中存疑,但慑于刘邦的命令,也都纷纷行动起来。 这一日,时光仿若被拉长,众人在忙碌与忐忑中度过,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如血。 百姓们陆陆续续抵达了亭舍,或带着满心的愤懑,或面露惶恐之色,交头接耳间,尽是对未知命运的担忧。 人群聚集,嘈杂声起,仿若即将掀起惊涛骇浪,刘邦站在亭舍前,望着眼前乌压压的人群,心头一紧,赶忙吩咐了两个亭卒去找刘交过来。 而此时,刘邦家门口,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细碎的光影,微风拂过,光影摇曳。 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小刘肥,偷偷从门里探出脑袋,往外面瞅了一眼,又像受惊的小鹿般,飞快地缩了回去。他那圆嘟嘟的脸蛋上,一双大眼睛闪烁着好奇与机灵,转瞬间,便扭头迈着短小的步伐,开始往回跑。 他匆匆穿过院子,来到大厅的门口,小身板挺得笔直,对着门里小声喊道:“报告小叔上士,还没有人过来。” 他稚嫩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认真劲儿。 门里传出刘交惫懒的声音:“好,再探再报。” 小刘肥如同一个接了庄严使命的士兵一般,对着门里伸出小手抱拳,一本正经地回应道:“下士刘肥,得令!”说罢,小短腿再次发力,转圈般往大门奔袭而去。 而横趟在门槛上的刘交,则是一脸欣慰的看着小刘肥、滴溜溜转得飞快的步伐,心道作为一代文宗,怎么能不懂炒作的道理呢? 像诸葛亮这么流弊的人才,不也是先炒了个“卧龙”的名头出来,然后等刘备去请的时候,依旧还很抓人心的用了一套丝滑的欲擒故纵小连招。 虽然自己现在时没这个时间和条件了,但好在自己马上面对的对象段位也不高,一群秦朝时期的淳朴百姓,在察举取才的制度出来前,他们见过的花样可不多…… 于是镜头继续追随着小刘肥,只见他再次穿过院子,来到大门口,伸出圆润的小脑袋,趴着往门外看。 正巧,他这次看见了刘邦吩咐过来找刘交的两个亭卒,他眼睛一亮,一溜烟地转头,兴奋地跑了回去。 “小叔、小叔,来了来了,真的来人啦!” 小刘肥一脸激动的朝着刘交嚷嚷道。 刘交闻言顿时一改慵懒的姿态,立马端坐起来吩咐道:“不要慌,按照我教你的做,去吧。” “嗯!” 刘肥小鸡嘬米般点头,随即板着自己稚嫩的脸庞,双手妥放在胸前、踩着小碎步趋了出去。 却说这奉命来的两个亭卒,一路上没少念叨。 他们受樊哙等人影响,对刘交的感官不太好,只觉得这年轻人没啥经验,却要瞎指挥,此番召集百姓,指不定要捅出什么篓子。 两人到了门前,正要敲门,忽然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小刘肥站在门口,一板一眼地依据儒家礼仪对他们见礼,双手交叠,弯腰鞠躬,轻声问道:“敢问二位叔父所来何事?” 刘肥此刻举止端庄,与平日里淘气的模样判若两人,两个亭卒皆是一愣,他们自是见过刘肥,可如今这孩子的变化,着实让他们吃惊。 心里暗忖,这定是受了刘交的教导,才变得如此规矩,毕竟刘邦和刘肥的他们是了解的,也就刘交才能成为这个变数。 出于对上司孩子的尊重,他们也只好同样客气地诉说了来意。 刘肥这才小大人一般开门将他们迎了进去,同时一板一眼、规规矩矩地带着他们缓缓穿过庭院。一路上,两个亭卒看着小刘肥的背影,不自觉地放正了心态。庭院中,花草错落有致,微风拂过,花香四溢,刘肥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叮嘱他们小心脚下,那模样,俨然一副小主人的架势。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大厅的门前。两个亭卒抬头一看,只见刘交正一丝不苟地跪坐在刘邦家客厅的门口,身姿挺拔如松,脊背挺得直直的,仿若与身后的厅舍、自然融为一体。 刘交身着一袭素色长袍,头发整齐地束起,面容沉静,双眸微闭,仿若一幅遗世独立的画卷。 小刘肥小大人一般上前,稚声唤醒刘交道:“小叔,此二人找您。” 刘交缓缓睁开眼睛,先是对着刘肥点头,眼中满是赞许,随后看向两个亭卒。 而这两个亭卒见状,心中不禁一动:这亭长的弟弟这般沉稳大气、举止不凡,莫不是真有本事的? 于是他们急忙抱拳见礼,原本对刘交的轻视也在悄然间消散,并说明来意。 刘交缓缓起身,回礼时动作优雅流畅,仿若行云流水,他轻声说道:“我知道了,请二位稍等一下。” 接着,他对着小刘肥吩咐道:“肥,去且去客厅,将我昨晚写的两卷白布取来。” 小刘肥应了一声,走进大厅,不一会儿便取出了两卷裹好的白布。 两个亭卒见了这两卷白布,相互对望了一眼,心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锦囊妙计? 于是越发不敢小觑了,急忙伸手请刘交,并转身带起了路。 刘交与小刘肥自然的跟在后面,朝着亭舍走去。 到了亭舍,刘交抬头一看,只见眼前人头攒动,上千百姓聚集于此,或站或蹲,或交头接耳,或面露愠色。 老人们拄着拐杖,眼神里满是无奈与沧桑;青壮年们则握紧拳头,肌肉紧绷,似是压抑着满腔怒火。 妇人们拉着孩子,躲在人群后面,眼神中透着恐惧与担忧。 众人的目光汇聚在亭舍前方,仿若在等待一场未知的审判,嘈杂声、叹息声交织在一起,仿若即将掀起惊涛骇浪,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看着这乌泱泱的人群,刘交心道:刘邦的帝王之路,从这里开始,而自己一代文宗的学阀之路,也得从这里开始! 于是他朝着人群,坚定的踏出了自己的步伐。 第25章 不急,逼格不能掉 傍晚时分,泗水亭仿若被一张巨大的、灰暗的网兜头罩住,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残阳如血,那一抹刺目的红,给亭舍、人群都裹上了一层诡异的光晕,仿佛是老天爷皱着眉头,给这即将掀起惊涛骇浪的泗水亭,提前抹上了一层不祥的底色。 刘交的身影刚在众人视野中闪现,大伙的目光就像被磁石狠狠吸住,“唰”地一下全聚了过来。 刘邦急得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跟下饺子似的,噼里啪啦地顺着他黑红的脸颊滚落,把后背的衣服浸得透湿,紧紧贴在身上,如同一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 他脚下生风,两三步就跨到刘交面前,伸手一把薅住刘交的胳膊,扯着那公鸭嗓子,扯着嗓子叫嚷:“你小子可算冒出头了!瞅瞅底下那帮子人,跟炸了窝的马蜂似的,都快把这天捅出个大窟窿了,你小子肚里到底憋着啥锦囊妙计,麻溜儿给咱使出来,再磨蹭,咱他娘的都得跟着一块儿完蛋!” 樊哙也在一旁急得直跺脚,他眉头皱得死紧,脸上的不耐烦都快溢出来,扯着嗓子咋呼:“你还磨蹭个什么玩意儿啊!人都齐活了,别搁这儿净整些没用的屁话。” 刘交见他边说边大步流星地跨过来,好似一阵旋风刮过一般带起一片尘土,同时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珠子都他妈快凸出来了,简直是粗鄙之极! 于是他神色沉稳,宛如一潭深不见底的静水,冲两人微微点头,用眼神示意道:“莫慌,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但这两个粗人哪里懂得这种高端玩法,齐刷刷的道:“你他娘的挤眉弄眼的干什么,人都给你请来了,你可别给我掉链子!” 于是刘交白了他们一眼,不慌不忙地从刘肥手中接过两卷白布,动作舒缓又优雅,跟周围的慌乱形成鲜明对比,分别递给刘邦和樊哙。 两人下意识接过,同时脱口问道:“这啥破玩意儿?” 语气就跟俩没见过世面的糙汉子,突然瞅见个稀罕但又摸不着头脑的物件似的,带着股子土得掉渣的糙劲儿。 正所谓,越是人多的场合,便越是要保持自己的逼格,不然怎么做一代文宗? 刘交平静地说道:“二位兄长,先别问。等会儿站我两边,看我眼色,一起把白布展开,到那时,自然就都清楚了。” 他故意使得自己的声音不高,却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就像老学究讲学,一字一句都能砸进人心坎里。 樊哙一听这话,心里那股子急躁劲儿“噌”地一下就蹿上了脑门,抬手就要扯白布,被刘邦眼疾手快地一把拦住。 刘邦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跟铜铃变了形似的,冲樊哙吼道:“你作死啊,急个什么劲儿啊你,都他娘的到这份上了,就听他的,九十九步都都走过来了,你还瞎折腾什么,要是把这事儿搞砸了,看乃翁不扒了你的皮!” 刘邦的吼声跟打雷似的,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樊哙撇撇嘴,满脸的不乐意,嘴里嘟囔着:“行,行,听你的,看他能整出什么花样!” 刘邦说到做到,随后便真的站到刘交身后。 但这哥们毕竟没正经过几回,虽说身子挺得笔直,可姿势却歪歪扭扭的,就跟根被风吹歪的旗杆似的,同时那一身的汗臭味,跟发酵的泔水似的,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添了几分邋遢感。 刘交微微挥手驱散了场上的汗臭味儿,随后才稳步走向高台中央,步伐沉稳得如同寺庙里的晨钟暮鼓,每一步都蕴含着某种节奏感。 刘邦和樊哙紧紧跟着,亦步亦趋,活脱脱俩跟班的小弟。 此时,微风轻轻拂过,吹起刘交的衣角,令他心里暗爽不已。 登上高台,台下一千多号人的目光“唰”地全投了过来,等待着他的训话。 刘交顿感心跳陡然加快,“砰砰”声在胸腔里剧烈回响,同时别有一股刺激感在他心里滋生——一千人而已,大丈夫当训千军万马! 他随即深吸一口气,将这满腔的豪情都吸入肺腑,再转化为力量。随即,抬手轻轻一挥,那动作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沉稳与大气,仿若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喧闹声竟渐渐止息,人群也慢慢安静下来。 刘交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如钟,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回荡:“诸位乡亲,鄙人刘交,恩师尊讳浮丘伯、同前丞相李斯同学与师祖荀子门下……” 这话一出,仿若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台下百姓顿时一阵窃窃私语,嗡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李斯虽然已经死了,但毕竟是不久前的事儿,他丞相的名头依旧还是如雷贯耳。 众人眼中满是惊讶与好奇,不少人重新打量刘交,目光里多了几分敬畏,仿若在重新审视这位突然出现、身份不凡的年轻人。 此时,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也隐没了,夜幕悄然降临,唯有亭舍四周燃起的火把,闪烁摇曳,映照着众人的面庞,那跳跃的火苗,似是众人此刻忐忑不安的心情—— 李斯的师侄,大小也算是个人物了,不知道他来找咱们是为了什么事情? 就是,你看,刘季这个亭长也站在他身后哩! 刘交少小离家,满打满算也才回来不过三、四天,刘邦征徭役他也没有露面,也不出面下地干活儿,他爹也懒得跟别人提起这个没正经营生的丢人玩意儿,是以泗水亭的九成九的没都不知道这个刘交就是小时候看着追鸡撵狗的小屁孩刘交。 所以一听到“丞相师侄”的名头,一时间难免多了些敬畏和不安。 刘交听着他们的议论声,心道先声夺人这一招已经奏效了,接下来就得层层递进,于是给刘邦和樊哙使个眼色,又怕这两头山猪猛然间还吃不了细糠,于是又用手做了个伸张的动作。 刘邦瞬间会意,急忙展开白布,动作稍微显得有点笨手笨脚的,同时他扭头瞪樊哙一眼,眼神犀利。 于是樊哙也慢腾腾地也把白布展开,但嘴里还是小声的嘀咕道:“哼,他那你得,神神叨叨的,净整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由于台下百姓大多不识字,看到白布,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这写的什么东西,还用白布? 你看,这就是大人物的做派了,咱们要是有这两尺白布,给家里的小子缝件衣裳多好! 嘘,你他娘的别瞎说,得罪人了可别连累咱们! 刘交听着百姓们的议论,于是高声问道:“有哪位识字的,请上来帮大伙念一念吧,” 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期待,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仿若在寻找那能点亮众人迷茫的火种。 同时心里想道:要是真没人的话,那也只能让大侄子小刘肥继续给自己这个小叔当托了…… 好在他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年轻人挺身而出,朗声道:“我识字,这上面写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第26章 我要养十个! 其声音清脆响亮,在人群中清晰可闻,仿若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 刘交面露赞赏之色,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和煦,点头称赞:“好!这位兄弟好眼力,学识不凡,一看就是咱泗水亭的有为青年。” 接着,他面向众人,神情庄重得仿若在宣读神圣的教义,解释道:“这两句话,乃是我儒家的治政理念。直白来讲,就是咱们要敬爱自己的长辈,推己及人,进而也敬爱别人的长辈;爱护自己的晚辈,同样的道理,也要爱护别人的晚辈。” 刘交的声音抑扬顿挫,字字清晰,就像在给懵懂的学生传道授业一般。 啥玩意,养别人的父母孩子,这不是冤大头吗? 那也不一定,那孩子要是能改成老子的姓、给老子传承香火,养一养也不打紧! 你聋啦,人家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不然是啥意思呀,白养? 不白养,你养人家的,人家也给你养。 啥勾八玩意儿,这他娘的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就是,我自己的儿子,凭什么要让别人养? 台下顿时喧闹起来,百姓中说什么的都有,刘交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议论,毫不在意他们话里的讽刺和嘲笑,仿佛智珠在握一般。 而刘邦这个老流氓在后面就看得不耐烦了,他本来像个门童一样在旁边站着就老大不耐烦了,此刻就更越发的不满了。 虽然刘交的话语没有激起什么太大的变故,但它同样也跟徭役不搭边呀。 于是老流氓默默的朝着刘交靠了几步,小声的蛐蛐道:“小崽子,你行不行呀,这么大半天你他娘的就讲这个?” 刘邦本就看不起儒生的那一套,现在看着刘交甚至在高台之上大张旗鼓的搞什么儒家的治政理念,这他妈简直就是在打他刘邦的脸! 要不是刘交是他亲弟弟、要不是这事儿实在棘手、令他暂时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搞不好刘邦当场就得给刘交表演一个“掷其冠巾于地,撒尿以辱之”的历史名场面! 同时樊哙也老早就不耐烦了,这时看见刘邦的小动作,顿时就两个大步靠过来道:“大哥,你瞅瞅他讲的什么玩意儿,还给别人养儿子,俺自己个儿都没儿子养呢,以我看,咱们趁早拉倒吧!” 樊哙这货说着了了刘交一眼,继续道:“你看这台下都吵吵成啥样了!”不瞒的表情跃然于脸上。 刘交轻轻一挥手,忽然又觉得手上少了点东西,但还是逼格满满的拽了句文道:“不急,此乃引蛇出洞耳。” 他这作态让刘邦心里也起火了,当即狠狠的瞪了刘交一眼,小声却严厉的道:“暂且由得你,但你这小崽子要是后面没出成果,乃翁少不得要一脚踹你个狗吃屎来给兄弟们一个交代!” 正说着,突然有人高声叫嚷:“唯,台上的,你说这些文绉绉的话有什么用,跟咱有啥关系?” “还是讲点实际的吧,难不成把大家召集过来就是听你讲这么给别人养儿子?” “要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可不奉陪了!” 他这声音带着几分愤懑与不屑,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他一带头,台下的百姓们便纷纷附和起来,一时间抱怨声、质疑声交织在一起,仿若汹涌澎湃的海浪,要将这小小的泗水亭掀翻。 刘交此刻还不确定他是不是自己要引出来的蛇,所以他目光坚定如炬的迎着对方的眼睛,不卑不亢地再次引了一下:“这位乡亲,你说这话说明你还没有明悟我话里的意思,要是你明悟了,只怕就说不出这话来了。” “毕竟这是关乎到咱们每一个人、乃至于关乎到人与社会的理念,每个人都能从中受益。” 刘交的眼神真挚而诚恳,仿若能穿透肉体,直达人心深处。 然而那人嗤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与绝望:“他娘的,我马上要去骊山服劳役了,家里年迈父母无人照料,你说什么老吾老,说得倒是轻巧,难道你还能给我父母养老不成!” 刘交终于确定了,他就是自己要引出来的那条蛇,只见他仿若一只受伤的困兽,在黑暗中发出绝望的嘶吼。 于是刘交毫不犹豫,向前一步,身姿挺拔,仿若一棵苍松,斩钉截铁地回应:“这位兄弟,我现在知道了你的难处,为了表明我所言非虚,从此你的父母,便由我刘交代为照顾,直到你服役归来,亲手为他们养老为止!” 刘交的声音铿锵有力,字字落地有声,在空气中震荡,仿若敲响的洪钟,振聋发聩。 那人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仿若听到了天方夜谭:“呵,你在这儿讲什么笑话,戏弄我吗?” 刘交怡然屹立,反问道:“那么你刚才的话是在戏弄我吗,你的父母真的没人奉养吗?” 那人顿时,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码起脸道:“我戏弄你做甚,左邻右舍都是见证,我的哥哥前一次被征召去了咸阳修建阿房宫,到现在还没回来,这次又征到我头上了,说什么阿房宫依旧修建完毕了,我哥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呵!”他说着嗤笑了一声道:“可是谁信啊,徭役都征到这份上了,我看这二世皇帝根本没打算让咱们活!” 刘交听了他的话,不免转头看了刘邦一眼,心道你们还真是在坑蒙拐骗呀,还好老子前面没跟你们一起去! 老流氓脸上一红,立马对着他吼道:“吴老二,谁去谁不去都是自己的抽的签,公平公正,乃翁又没有作假,你他娘的有什么不服气的!” 吴老二顿时哼了一声,把头别过去道:“我又没不服气,只是我父母确实没人奉养,实话实说而已……” 刘交于是大声说道:“没事,你不戏弄我,我也不戏弄你,你的父母我养了!” “啊?” “啊?” 场上一时间“啊”了一片,第一声啊是吴老二的,他不可置信的道:“你……你说的可是真的,可别糊弄咱老百姓?” 刘交郑重点头,目光诚挚得仿若能映照出内心的赤诚,直直地看着那人,给予他最坚定的回应。 吴老二顿时激动得“扑通”一声跪地,叩头致谢,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声响。 台下百姓见状,一时间惊叹声、议论声再次响起,仿若一群受惊的鸟儿,叽叽喳喳个不停。 所以第二声啊是他们的。 刘交立即趁热打铁的大声说道:“不止他一人,我还要替养十个人赡养他们的父母孩子!” “什么?” 台下的百姓顿时大惊失色,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齐刷刷的看着刘交。 “啊,你狗日的玩真的呀!”这下连魄力十足的老流氓也忍不住了,一把拉过刘交厉声喝问道:“你他娘的说什么呢,自己家里的老头子你还没养明白呢?” 刘交一把甩开他的手,立马对着人群道:“现在,请你们上次抽到服役签的丁壮都出列!” 第27章 路怎么走,你们自己选! 听到这句话,刘邦立即瞪大了眼睛,满脸诧异,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呆立当场。 显然以老流氓的聪明劲儿,他已经猜到刘交的打算了——千金买马骨! 他心道,这混小子显然是想用赡养十个丁壮的父母这件事儿、去说服那一百一十七个丁壮。 要是真成了的话,那也不算什么,总比凑不够人丢了命强,可是这能成吗? 刘邦一时间陷入了纠结,樊哙卢绾等人立马拥过来,急切的对着刘邦叫道:“大哥!” 显然他们脑子有点发蒙了,急切的想制止刘交的胡闹,所以过来请示刘邦。 而老流氓只是深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刘交见状,于是再次提高音量喊道:“请上次抽到服役的丁壮出列。”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若一位发布军令的将军。 而这些百姓们听到刘交的话后,却先是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随后,人群像被惊扰的蜂巢,爆发出一阵嘈杂的议论声。 有的人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微光,彼此小声地嘀咕着,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有的人则满脸狐疑,眉头紧锁,嘴角向下撇着,觉得这事儿太过匪夷所思,实在难以轻信。 一位老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对身旁的年轻人说道:“哪有这等好事,别是哄咱们的。” 年轻人则目光游移,既渴望这是真的,又不敢完全相信。 老流氓刘邦站在一旁,挠了挠那乱糟糟的头发,眉头拧成了个“川”字,目光在刘交和众人之间来回游移。 随后他再看刘交,只见刘交一脸镇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于是刘邦一口浓痰吐在地上,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赌一把,扯着嗓子大声吼道:“他娘的,没抽到服役签的,都给老子站出来,你们没听到吗?”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决然,在这压抑的空气中震荡。 樊哙一听这话,急得满脸通红,像头暴怒的公牛般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一把拉住刘邦的衣袖,大声叫嚷:“大哥,你脑子进水了,刘交这小子净瞎折腾,你怎么还跟着他胡来啊!” 卢绾和周勃也在一旁附和,连连摇头。 然而,刘邦猛地一甩胳膊,把樊哙的手甩开,瞪了他一眼,骂道:“你他娘的懂个屁呀,少在这儿瞎咧咧!” 刘邦目光坚定地直视前方,继续对着人群喝道:“没抽到服役签的都给乃翁出列!”对樊哙他们的话充耳不闻。 随着刘邦的话音落下,百姓中终于有几个人小心翼翼地迈出了脚步,神色犹豫,眼神中满是不安,就像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人,其中一个年轻人,刚走出一步,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家人,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刘交见状立刻大声对着人群宣布道:“好,你们几位兄弟的父母子女,我刘交养了!” 这话一出口,人群的反应就像被投入巨石的湖面,瞬间炸开了锅—— “是真的,他真的这样说了!” “人家说一说而已,未必就会做?” “人面铮铮,还能扯谎不成,不管了,我也站,要是是真的的话,那我这次去了骊山,家里面也不用担心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于是更多的人开始站出来,很快,没抽到服役签的人就都站出来了,站成了长长的一排。 “你、你、你、你,还有你,出列。”刘交在人群中随意点了几个人,凑够了十人之数,随即对着人群大声宣布道:“我刘交在此郑重承诺,他们十个的父母子女,我会像对待自己的父母子女一样,同等对待!” 这十个人听了,脸上闪过一丝兴奋,但很快眉头又咒了起来。 其中一个人鼓起勇气问道:“刘公子,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能不能跟我们说个明白,否则咱们心里不踏实啊……” “是啊。”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刘交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很简单,因为我要你们替我去骊山服役,而我,则负责替你们赡养父母子女,公平公正、童叟无欺!” “什么,这怎么能行呢?” “是啊,我们都已经在服役的名单里了,公子还是找别人吧!” 这十个人顿时难掩失落的道,显然这群朴实的人民还是更认同交易这种说法,并且十分讲信义的将情况给对方说明。 “不,我找的就是你们!” “啊,可是……” 刘交伸手制止了他们的话语,转身对着人群大声道:“我实话告诉大家,朝廷的最新政令下来了,秦二世追加了徭役的数目,咱们泗水亭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得去!” “什么?” “怎么徭役又来了,不是他娘的才来吗?” “就是,上次的都还他娘的没动身呢!” “他奶奶的,公子胡亥太残暴了,要是当初是扶苏公子当二世皇帝就好了!” “嘘,你他娘的说话小心点!” “怕什么,反正他们也没打算让人活!”、…… 刘交的话语就像一颗炸弹,瞬间在人群中引爆。百姓们顿时怒不可遏、脸涨得通红;有的破口大骂朝廷的无道,骂声中带着无尽的愤怒与绝望;有的人捶胸顿足,双手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膛,满脸悲愤,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位老妇忍不住哭了起来,边哭边喊:“天啊,我的大儿子大去了边疆修长城,我的二儿子去了咸阳修阿房宫,现在我最小的儿子也要去服劳役了……” “都是这六国都打没了,咱们要过好日子了,可这好日子怎么都是别人在过呀!” 随着这老妇的这一番哭诉,现场立马就混乱起来了—— “是啊,他们什么时候在乎过咱们黔首的死活呀,怎么给他们修宫殿、修坟墓,修到最后自己的家都他娘的没了!” “没错,他奶奶的,这群狗日的倒是过上好日子了,可咱们呢?” “他们住宫殿要让咱们去修、他们吃饭食要让咱们交税、他们要打仗,还是要让咱们顶在前头去送死,这他娘的算什么呀!” …… 愤怒的呼喊声此起彼伏,群情激愤得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一众维持秩序的秦吏见状,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焦虑,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里的干戈。 樊哙又急又气,指着刘交的鼻子骂道:“你看看你他娘的干的好事,要是激起了民变,老子看你怎么死!” 刘交看了他一眼,没有鸟他。 于是一众秦吏都把眼光纷纷看向刘邦。 然而老流氓刘邦却并没有理会他们的眼光,只是死死地盯着刘交,眼神中的意味复杂难明。 刘交这边,同样没有理会这群秦吏看向自己的愤恨目光,而是大声喊道:“现在政令已经下来了,不去,就是对抗朝廷,大家都得死;去,你们的父母子女我养了,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路怎么走,你们自己选!” 刘交的声音坚定有力,在嘈杂的环境中格外清晰,同时他说完这句话,眼光却并没有看向台下的百姓,而是看着自己选出来的那十个人。 果然,这十个人听了刘交的话,脸上露出了挣扎的神色,内心在痛苦地权衡。一方面是危险重重、生死未卜的徭役;另一方面是刘交的承诺和对家人的牵挂。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纠结,有的人咬着嘴唇,有的人皱紧了眉头。 突然,其中一个人站了出来,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刘公子,你说的话可还算数,是不是我服从了征召,你就替我奉养家里的老母?” 刘交立刻斩钉截铁的回应道:“我刘交在此发誓,说到做到,整个泗水亭的乡亲们都是见证!” 于是这十个人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顾虑,相互对望了一眼,立刻大声的吼道:“我等十人愿意听从征召!” 刘交立刻激动的道:“大点声,我听不见!” “我们十人愿意服从征召,并且发誓绝不半路而逃,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十个人吼声滚滚、声嘶力竭,一时间竟压过了所有的喧嚣,随着他们的话语落下,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这十个人的话语震住了,整个亭舍一片寂静,仿佛时间都在凝固。 刘邦见状,立即对着台下的百姓吼道:“都他娘的看到了,这十个人为了咱们泗水亭,为了大伙,挺身而出,他们给咱们打了个样,你们怎么说?” 然而,人群中有人立马反驳道:“刘亭长,他们那是没了后顾之忧,所以才答应得这么干脆。要是也有人养我们的一家老小,我他娘的也愿意听你的征召!” 刘邦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他奶奶的,你们这么多人,乃翁哪里养得过来,我看你狗日的就是在捣乱,左右,给我拿下!” 几个亭卒听到这话走过去就要动手,然而那人却毫不畏惧的大声回应:“凭什么要拿我,先前我就抽过签了,没轮到老子,老子自然也算服过一次徭役了。现在朝廷又追加名额,是朝廷失信在先,老子凭什么要配合?” 樊哙等亭卒顿时怒喝道:“你他娘的吼什么,你狗日的要是不服从征召,等朝廷兵马一到,大家都得陪着你死!” 这人也也是个浑人,当即生出脖子道:“死就死,有种的现在就砍了我,反正都他娘的活不成,死在家门口,总好过客死他乡!” 这一句话再次点燃群众的怒火,百姓立马就再次激愤起来:“对,反正都是死,大家伙儿都逃吧,跑了就能活,抓住了就认命!” 此言一出,一众百姓顿时开始东张西望,打量起了周围的亭卒,而一众亭卒也立马握紧了手里的兵器,神情紧张无比。 眼看冲突一触即发,刘交急忙高举双手、大声的喊道:“诸位,且听我一言,凡是听从征召的,我刘交保证你们的父母子女都能得到赡养和照顾!” 人群中顿时有人嗤笑道:“你有多大的家业,能养活咱们几百号人,你这套还是去糊弄其他人吧!” “就是,徭役征了三次,昨天说好的数目今天就又变了,你们的话还能信吗?” 刘交立马解释道:“诸位误会了,不是我养,而是由在座的、泗水亭的各位秦吏养!” “什么,让我们养,这……” “什么,让他们养,这……” 听到刘交的话,一群人顿时不可思议看向刘交,异口同声的惊呼了出来。 刘交见状立马提高音量、迎着众人的目光侃侃而谈起来:“诸位乡亲,咱们泗水亭有三百多户人家,而咱们亭里的吏员,包括里正、里监、里卒、亭卒等,加起来就有一百多号人,且都是咱泗水亭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这也就是说,我们每个吏员只需要认领自己的两户邻居加以帮扶,这样就完全能覆盖咱们整个泗水亭,让老人可以老有所依,让丁壮也能放心出门服役!” 这是刘交参考21世纪的精准扶贫政策而搞出来的东西,用在当下的情况,还是十分具有可行性的,毕竟他们秦二世的暴政如同掀屋顶、已经将他们双方都逼到了死角,而刘交的做法好比折中的开了窗户,让他们双方都有了退一步的余地。 果然,百姓们听了这话脸上的怒容渐渐开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对着在场各位亭卒、里卒的期待。 而那些里正、亭卒和里卒们,脸上就精彩多了,有的面露难色,有的神色犹豫,彼此对视,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而刘邦此时已然明白了刘交的想法,他顿时觉得眼前如同出现了一道光、照亮了他迷茫的心路! “臭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时正好有名里正皱着眉头,小声的嘟囔道:“说的轻巧,我自家的老小都顾不过来呢……” 于是,刘邦火一下子就起来了,立即对着这名里正大骂道:“他奶奶的,刘交是我刘季的亲弟弟,他的话就是我的话,乃翁自己都认领了十户人家,而只让你们认领两家,你们还他娘的磨磨蹭蹭的,怎么,你们难道想完不成任务大家一起完蛋吗?” 老流氓说着拔出佩剑,剑刃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他恶狠狠地威胁道:“入你母亲的,道理乃翁也讲了,办法乃翁也给了,今天谁不配合,别怪我刘季不客气,当场砍了他的脑袋!” 第28章 少游好本事,我们服了! 这个被骂的里正,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他撇了撇嘴,语气生硬的扯着嗓子喊道:“周大毛家、吴二妮家、郑老栓家,你们家的父母子女往后就由我看着了!我可把话撂这儿,我只能保证不饿着他们,别的我可管不了!” 被他念到名字的人顿时一脸激动的道:“苏里正,可不敢说谎?” 这名里正顿时不耐烦的道:“奶奶的,这么多人看着,老子说不去的话还能咽下去不成!” “行,有你这句话,这苦役俺当了!” 随着他们带头,人群中一阵骚动,又一个里正站了出来,这是个瘦高个儿,平日里就胆小怕事,此刻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惊恐。他用颤抖的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声音微微发颤地对着人群念道:“王桂花家、陈小狗家……” 他说着一脸小心翼翼的对着刘邦和刘交道:“刘公子、亭长,俺家里娃多,所以……” 刘交立马点头道:“好,你够数了,下一个!” 随着刘交的话音落下,里正和亭卒们开始陆续站出来点名,有的念两个名字、有的念三个名字。 有的神色坦然,声音洪亮,仿佛在做一件无比光荣的事;有的则像被逼上梁山,满脸纠结,声音里透着无奈。 一时间场上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念名声,这声音交织在一起,在泗水亭的上空回荡。 同时在这一片念名声中,百姓们的情绪也在悄然变化。起初的怀疑、担忧渐渐被希望和感动取代。当最后一个人念完最后一个名字,百姓们紧绷的情绪瞬间决堤。 “扑通”一声,人群中不知是谁先跪了下来,紧接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乌泱泱的一片,百姓们全都跪了下来。老人们浑浊的眼中满是泪水,他们双手合十,对着刘交和吏员们不住地叩头,嘴里念叨着:“刘公子啊,您可真是大善人!还有各位官爷,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呐!” 一位年轻的母亲,怀里紧紧抱着年幼的孩子,早已泣不成声。她哽咽着说:“刘公子,要不是您,我真不知道该咋办。孩子他爹去服徭役,我一个妇道人家,还带着孩子,都快愁死了。现在好了,有你们照应,我心里踏实多了。” 孩子们也跟着大人一起跪下,他们虽然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看着大人们的举动,也都乖乖地低着头,一脸懵懂。 刘邦站在一旁,脸上的凶狠和怒气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神情。 那些里正和亭卒们,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的脸上,此刻也多了几分庄重和自豪。看着百姓们感激的模样,他们心中的那点不满和委屈也渐渐消散。 樊哙则挠了挠头,他看着那些可怜的百姓,心中的那股子莽劲儿一下子就没影了,反而有些脸红。 刘交站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幕,眼眶瞬间湿润了。他看着那些饱经沧桑的面容,看着那些充满感激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百姓们的要求其实很简单,不过是一份安稳的生活,一点活下去的希望。而自己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尽了一份为人的本分,却能换来他们如此深厚的感激。 于是他转身将刘邦和樊哙手里的白布拿了过来,将其挂在亭舍的大门两边。 众人不由自主的看着他的动作,只见他面向百姓,挺直身躯,高声宣誓道:“诸位乡亲,今日我代表泗水亭群吏再次当中宣誓:我等刚才所答应的事,比定会尽心尽力去做,若有谁阳奉阴违,天厌之!” 刘交的声音激昂有力,在泗水亭的上空久久回荡。 百姓们纷纷抬起头,而那些即将去服徭役的丁壮们,听到刘交的话语,也是心中涌起一股热血。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纷纷站起身来,表情严肃而坚定。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大声说道:“刘公子放心!我们这些去服徭役的人,绝不会做出半路逃跑这种连累大家的事,若有违背,甘受天罚!” “对,就该如此!” “俺也一样!” 一时间两百多个丁壮同时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久久不散…… 直到后半夜,众人才依依惜别,各自散去。 众人散去后,刘邦、樊哙、卢绾、周勃和刘交也一同往回走,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地面上,影子相互交错。 起初,路上一片安静,只有众人沉稳的脚步声。 突然樊哙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走道刘交面前,锤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先前是哥哥我错看你了,现在我服了,你以后有什么点子只管跟我讲,俺听你的!” 周勃目光中满是钦佩,也在一旁附和道:“少游兄弟,我周勃今天可算明白了,你是学到真东西了,以后你说啥,我都信!”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一股质朴的真诚。 卢绾这时也是笑着对刘邦道:“大哥,你看见了没有,以往那群倚老卖老的倔老头,今天可是对着咱们感恩戴德得很呐,少游是真有本事,我也服气了!” 连老流氓也是高兴的看了刘交一眼,心道臭小子还是有一套的,就是现在乃翁这边可就不好办了。 但他也没有扫兴,而是大大咧咧的道:“奶奶的,乃翁当初叫你们听他的,你们还不乐意,如今怎么样,服了吗?” 樊哙三人急忙笑嘻嘻的道:“服了服了,我们服了,少游好本事!” “狗屁!”老流氓伸出自己的大拇指道:“乃翁才是这个!” 他说着看了刘交一眼道:“要是没有乃翁在头上压着,他能使唤得动亭卒、把扔聚起来?做梦!” 于是刘交见状只好捧了老流氓几句,他这才罢休。 就此各自回家不提。 到了刘邦家里,老流氓转头就去了后院,他甚至都没问自己的儿子小刘肥去哪儿了。 不只是他,老流氓四人组都忽略了一开始就跟着刘交身边一起去亭舍的刘肥。 而刘交则是静静站在大门口等待着刘肥的归来。 不一会儿夜色中忽然滴溜溜的冒出个人来,不是刘肥死是谁? “怎么样?” “没问题,小叔不要小看我!” “好,小叔明天给你熬饴糖吃。” 第29章 沛县君子交 于是第二天,泗水亭的各个大小地方,就渐渐兴起了一首童谣—— 泗水亭中风云起,徭役压顶人心急。 刘交公子智谋奇,仁义之光照大地。 老老幼幼皆相护,群吏**解困局。 君子风范人人敬,美名流传千万里。 第三天,又多了一首童谣—— 刘交智谋闪光芒,徭役难题巧担当。 群吏**来帮忙,黔首心中有希望。 老幼皆护情意长,泗水亭中暖洋洋。 君子之名传四处,美德千古永流芳。 从此,刘交在泗水亭众人的口中,成了备受尊崇的“君子交”。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老流氓刘邦从第二天起床起,就一直紧绷着脸,时不时就狠狠瞪刘交一眼,把刘交搞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第三天,刘邦依旧如此。可到了晚上,他终于憋不住了,拉下脸来,却又故作亲切地握着刘交的手,说道:“交弟啊,你快给三哥出出主意,如今亭卒那边可怎么办,总不能既让他们养着别人的孩子,又让他们跟着我去骊山服役吧?” 原来是这事儿,刘交为了安抚群众,把这些个亭卒也一起套进去了,难怪老流氓这两天看他怪怪的。 于是刘交想了想道:“你押送徭役是只押送咱们泗水亭的,还是整个沛县的?” 刘邦不明所以的道:“当然是不只是咱们泗水亭,我这不是倒霉抽到押签了吗,咱们乡三个亭的徭役都是我送,怎么了?” 刘交道:“那你就去找其他抽到押签的,让他们给你三十个丁壮凑数,而你则帮他们把押送徭役的差事一起干了,他们肯定愿意。” “不行!”刘邦当即否定道:“你小子哪里知道,押送的徭役越多,发生逃跑的可能就越大,到时候我不就完蛋了吗?” 刘交没好气的道:“得了吧,除了咱泗水亭的,那个地方徭役你有把握他们不会逃跑?” “再说了,不是这样你凭什么从他们手上要到丁壮?” 刘邦顿时一拍脑门道:“你说的对,总比现在就完蛋强,我这就去!” 老流氓撂下这句话就走了,晚上都没回来,直到第二天才满脸风霜般回来了。 刘交还以为事情不顺利,于是便问了一句。 然而刘邦却摇头道:“交弟,你不知道,除了咱们泗水亭,其他地方为了抓徭役,已经动了刀子了,隔壁乡广丰亭的甚至请了县兵过去抓人……” 刘邦说着感慨道:“奶奶的,那群人是真狠,腿打断了照旧往徭役堆里扔进去充数。” 刘交神色怔了一下,开口道:“三哥,你路上多拉拢一些人,到了当野人的时候也有个照应,还有,记得提前派人来通知我……” 听了这话,刘邦的脸皱得能夹死苍蝇,随即立马展开道:“不说这个了,交弟,你如今可出息了,三哥我出去转悠一圈,听到的可都是你的赞美声……” 刘交故作不知的“哦”了一声。 果然,刘邦紧跟着就学着小孩的声音唱起了那两首童谣,唱完后又不满的骂道:“你说怎么就没人唱一唱我呢,我也是出了大力的好吧!” 刘交心道我就没给你编、你儿子刘肥了也没给你传,当然没你的份了…… 晚上,刘邦的同事们如约来给他送行,甚至连沛县的县令也破例来了一趟,不过不是为了给刘邦送行,而是为了见一见刘交这位如今闻名沛县的“君子交”。 当然了,也不仅仅是好奇见一面,而是借着刘交这事儿提点一下县里的大小官员,要做好地方上的维稳工作,毕竟这次拉徭役的时候可是没少发生冲突,于是刘交就成了县令要树立起来让大家学习的榜样,为此这位县令甚至还给了刘交一千钱的赏赐。 等县令走后,刘邦的同事们也是对着刘交一顿夸赞,于是“泗水亭君子交”就成了“沛县君子交”。 酒过三巡后,这些人又开始按照惯例推推搡搡的给送行钱了。 依据惯例,他们没人赠送了刘邦三百铜钱,萧何给了五百,所以一场送行宴下来,老流氓差不多收入万钱,而他只带了两千钱,其他的分别给了吕雉和刘交。 第二天天没亮,刘邦便动身了,刘交和吕雉等一家人将他送到了村口,一番依依惜别不提。 送完刘邦回来后,刘交也没闲着,立刻就去了自己当初说好的那十户人家家里去嘘寒问暖。 沿着泗水亭的小路缓缓前行,阳光洒在刘交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 一路上,但凡遇到的人,无论是白发苍苍的老者,还是稚气未脱的孩童,目光中都满是敬意。 一位老者远远瞧见刘交,立刻停下脚步,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说道:“刘公子好,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大伙都记在心里呐!” 刘交赶忙揖手回礼,微笑着说:“老人家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几个正在玩耍的孩童,也围了过来,仰着天真的笑脸,脆生生地喊道:“君子交哥哥,俺要糖吃行不。” 刘交摸了摸孩子们的头,笑着叮嘱他们只要乖乖听话,明天就熬饴糖给你们吃。 刘交一路与乡亲们寒暄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第一户人家。 这是周大毛的家,大门半掩着,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刘交轻轻叩门,喊道:“周婶,我是刘交。” 屋里的人连忙应道:“哎哟,是刘公子啊,快进来快进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迈着蹒跚的步伐,急忙过来开门。 刘交走进屋内,只见屋内陈设简陋,却收拾得井井有条。他关切地问道:“周婶,最近身体可好?家里可有什么难处?” 周婶眼眶泛红,感动地说:“刘公子,自打您答应照应我们,我这心里就踏实多了,我身子骨还算硬朗,就是惦记着大毛,也不知道他这次能不能回来……” 刘交安慰道:“周婶您放心,大毛兄弟是个踏实人,肯定能平安回来,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家里还缺些什么。” 说着,他从随身带来的包裹里,拿出一些米面和几副草药,“周婶,这些米面您先留着吃,这草药是我特意给您找的,对您的咳嗽有好处,您按时煎服。” 周婶接过东西,泪水夺眶而出,颤抖着说:“刘公子,您这是拿我们当自家人呐,我们一家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刘交连忙扶起周婶,说道:“周婶,您千万别这么说。您就把我当成您的亲儿子,有什么事儿尽管开口。” 从周大毛家出来后,刘交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吴二妮家。吴二妮的丈夫去服徭役了,留下她和两个年幼的孩子。 刘交来到时,吴二妮正在院子里洗衣服,两个孩子在一旁玩耍。 看到刘交,吴二妮有些慌乱地站起身来,擦了擦手上的水,说道:“刘公子,您怎么来了,快屋里坐。” 刘交笑着走进院子,从怀里掏出两个麦饼,递给孩子们,说:“小家伙们,来,这是给你们的。”孩子们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怯生生地接过麦饼,小声说道:“谢谢哥哥。” 刘交又询问了吴二妮家里的情况,得知她最近为了生计有些发愁。刘交思索片刻后说:“吴嫂子,我认识一位布庄的老板,过两天我给你些丝,你把他纺成布给我就成,一匹布算你五枚铜钱的工钱。” 吴二妮听了,惊喜地说:“真的吗?刘公子,那可真是太好了,太谢谢您了……”她的眼中满是感激,仿佛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刘交在吴二妮家又坐了一会儿,仔细叮嘱了一些事情,才起身离开。 他一家接着一家地走访,每到一处,都细心询问,尽力帮助解决问题,但总结起来就一句话,画饼加撒币! 画饼不用多说,未来的事情,不着急兑现,同时靠着县令的赏赐和刘邦给的铜钱,足够他一个月的撒币计划,更别提他已经瞒着老头子偷偷将地都卖了,只是吩咐买主一个月后来收而已。 毕竟从沛县到芒砀山,顶多也就十来天的路程,也就是说顶多一个月,刘交这边就能收到老流氓已经落草的消息,那时候地还有个屁用啊! 但刘交万万没想到,才七天之后,就收到了老流氓的来信。 第30章 刘邦:交弟,汝言中矣! 晚上,被夜色笼罩的庭院,一片寂静。 突然,一个黑影偷偷摸摸地摸到了刘邦家的墙边,他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番,确定四下无人后,双手抓住墙沿,利落地翻墙进了院子。 黑影轻手轻脚地来到刘邦家的门口,急促却又极力压低声音地敲着门。 屋内,吕雉刚吹灭油灯,正准备休息,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敲门声。她心中一惊,疑惑这么晚了会是谁。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谨慎地问道:“谁啊?” “嫂子,是我。”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紧张与急切。 吕雉听到叫“嫂子”,微微松了口气,打开了门,谁知道刚开一条缝,这人就急忙一个闪身猫了进去。 吕雉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这人更是脸色大变,急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口鼻,同时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嫂子,别出声,我有要紧事!” 此时,刘交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熟睡,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宁静的轮廓。 突然,他感觉有人在摇晃自己,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发现是刘邦的儿子刘肥。刘肥一脸焦急,小声说道:“小叔,快醒醒,家里进了歹人,把母亲控制住了,您快去帮忙!” 刘交吃了一惊,瞬间清醒过来,他迅速起身,顺手拿起放在床边的木棍,跟着刘肥快步走向吕雉的房间。 等到了地方,刘交透过窗户缝隙往里看去,却发现吕雉正和一个年轻人小声地说着什么,屋内气氛也并不像是被劫持的样子。 于是他眼睛一亮,心中好奇,便想贴着窗户偷听一下。 然而就在这时,吕雉不经意间抬眼看向窗户,正好看见了刘交的身影,她微微一怔,随即招呼道:“交弟,是你吗,快进来。” “我进去?” 刘交听到吕雉的声音,有些尴尬,但还是一脸好奇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吕雉和一个年轻人正相对而站。 他打量了一下屋内的年轻人,只见对方神色紧张,衣服上还带着些许尘土,显然是经过了一番奔波。 仔细辨认后,他不禁脱口而出:“这不是狗剩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跟着我三哥,作为劳役一同前往骊山吗?” 狗剩见了刘交,原本紧绷局促的脸色瞬间就松下来了,他赶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刘公子,此事说来话长,咱们跟着亭长去骊山服役,可自打我们出发就状况不断……” 他说着咽了口唾沫,神色间满是焦急与疲惫:“那些劳役们,一有机会就想逃走,还好有兵卒和咱们泗水亭的兄弟们帮忙盯着,前前后后揪住了十几个想跑的人。” 刘交听到这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于是他松了口气,气定神闲的道:“不着急,你慢慢说。” 狗剩却皱着眉急促的道:“公子爷,这怎么能不急呀,这次跟着咱们亭长去骊山的足足有两千多人呐,就算我们再怎么小心,也终究没能看管过来,等到了丰邑的时候,劳役已经跑了一百多个了,这到了骊山可交不了差!” 这时吕雉也急忙将一批帛布递了过来,显然这就是刘邦给自己的信了。 于是刘交接了过来对着狗剩道:“狗剩,你一路辛苦了。”刘交拍了拍狗剩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抚,“你先休息一下,我看看三哥信里到底说了什么。” 说完,他打开帛布,目光迅速在信纸上扫过,只见上面写到:“交弟,汝言准矣,今我欲为野人,汝速携人遁逃,迟恐危!” 刘交自然是早有预见,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于是他立马要来纸笔,提笔在帛布的反面写道:“聚人,芒砀山,等!” 落笔完成后刘交立即将帛布递回去吩咐道:“狗剩,你速速回去交给我三哥。” 狗剩接过帛布惊喜的道:“刘公子,你想到办法了?” 刘交摇了摇头道:“不是什么好办法,但如今也只有这么做了,你快回去吧,不要担心家里面。” “好,我这就去找亭长,家俺也不会了,公子说放心我便放心!” 狗剩说着转身就要走,忽然又急忙停下红着脸支支吾吾的道:“公子,俺、俺来之前回了趟家,可不是不信任您,而是俺这心里堵得慌,不、不自在……” 刘交闻言眉头微邹,随即立马展开,同时出言安抚道:“没事,我马上就去一趟你家,将你娘接到我这里来,后面我去哪儿她便去哪儿,你觉得如何?” 狗剩立马一个头磕在地上,激动的说:“谢谢公子,俺知道,咱们没活路了,公子愿意带上俺娘,俺自然高、高兴得紧!” 刘交松了口气,接着道:“你放心,现在消息还没传过来,咱们还有时间逃,你可有什么信物,我好拿着去接你娘?” 狗剩立马撕下一截衣袖递给刘交道:“这是俺娘亲手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她认得!” “好!”刘交接过衣袖、小心的折了一下放在怀里,又问道:“狗剩兄弟,感谢你这么信任我,不知道你和其他兄弟们闲聊时,他们怎么看待我刘交?” 狗剩立马开口道:“那还用说,咱们泗水亭如今谁称您一声君子交,都说您是君子般的人物!” 刘交点了点头,认真的道:“好,你把帛书给我,我另写一份给你。” 狗剩不明所以,但毫不犹豫的照做了,于是刘交当即拿了撕了缎白布另写了一份回信给他,并叮嘱道:“你现在就走,回去跟弟兄们说,安心跟着我三哥走,家里面的事我尽力安排!” 狗剩都说出没活路这种话了,而且来之前先去见了一下自己的娘,这种时候瞒着已经没多大意义了,还不如干脆了当的说老子要跑路,信得过就把家里人交给我,大家聚在一起有个照应,信不过就各跑各的! 显然狗剩是信得过刘交的,当即就表示道:“公子,我这就跑回去给亭长他们带话,俺娘就交给你了!” 撂下这句话,狗剩便扭头翻墙出去了。 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刘交喃喃自语道:“但愿你说得是真的……” 旁边吕雉听到这句后,扯着刘交的手惊讶道:“交弟,你想干什么?” 第31章 你们先跑,我再缓缓! 刘交没有回答吕雉的问题,神色凝重地说道:“嫂子,你连夜去通知爹和二哥他们,我去狗剩家把他娘接过来。” 吕雉急忙点头应下道:“好,我马上就去,你接了狗剩他娘就赶紧回来,我们在爹那儿等你。” 刘交只是随口应了声“知道了”,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吕雉也赶忙收拾了几件衣物,包裹了一些金银细软,抱了刘乐、牵着刘肥就朝着二哥刘喜家奔去。 夜色如墨,四周寂静得可怕。 很快,吕雉便来到了刘喜家门前。她抬手急促地敲门,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刘喜睡眼惺忪地出现在门口,看到吕雉一脸焦急的模样,刘喜瞬间清醒过来,忙问道:“弟妹,是出什么事吗?” 吕雉喘着粗气,急切地说道:“二哥,刘季押送的劳役跑了好多,他怕是要落草为寇了,咱们得赶紧跑,否则都得被朝廷抓起来问罪!” 刘喜听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的“啊”了一声便吓得呆住了。 吕雉见刘喜有些发愣,连忙推了他一把、催促道:“二哥,没时间了,我去帮着二嫂收拾东西,你去通知大嫂他们,待会儿都去爹那儿汇合!” 刘喜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往门外跑:“好,好,我这就去!” 吕雉又进门和二嫂说了一遍,两妯娌匆匆收拾了几件心里,便带着孩子往刘煓哪里跑。 到了刘煓家,吕雉强忍着焦急的心情,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刘煓。 刘煓听完,身子晃了晃,差点站立不稳。他颤抖着声音说:“老三这个混货,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吕雉连忙扶住刘煓,安慰道:“爹,您别着急,交弟已经有了主意,我们先去芒砀山和三哥汇合,再从长计议。您赶紧收拾些要紧的东西,我们马上就走。” 刘煓无奈地点点头,眼神中满是忧虑和无奈:“唉,跑就跑吧,只是可惜地龙家里的地……” 于是在吕雉的催促下,刘煓他们也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和一些贵重物品,便一起焦急的围在一起等刘交。 只见他们彼此间神色凝重,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不过才一盏茶的功夫,几人却待得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忽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吕雉急忙趴着窗户张望,正是刘交带着一个老妇匆匆赶来。 吕雉这才松了口气,立刻开门快步迎了上去。 “交弟,可算等到你们了,没出什么事吧?” 吕雉急切地问,目光在刘交和狗剩他娘身上打量着。 刘交摇头,简短说道:“没事,就是赶路急了些。” 刘煓拄着拐杖快步走来,看着刘交,眼中满是担忧,“交儿,情况到底咋样,你三哥真做贼了?” 刘交神色凝重的点头道:“爹,三哥那边劳役跑了很多,他也只能落草为寇了,我们也得马上走!” 刘喜和大嫂也围了过来,还没等他们多问,刘交带来的老妇便朝着刘煓跪了下去。 “刘老太爷,我家狗剩说让我跟着刘公子,我也信他,如今我这条老命,就全靠你们一家照应了。” 狗剩他娘说着老泪纵横,小声啜泣了起来。 刘煓连忙起身扶起狗剩他娘,说道:“老嫂子,快别这样,都是乡里乡亲的,如今大家有难,理应相互扶持。” 刘交急忙道:“爹,嫂子,二哥,如今情况危急,别啰嗦了,咱们赶紧出发去芒砀山和三哥汇合!” 刘煓叹了口气道:“都收拾好了,走吧……走吧!” “好,那就动身吧!” 刘交说着转身扶着狗剩他娘就走,吕雉、刘煓他们也急忙跟在后面。 不一会儿,众人便已来到村口。刘交停下脚步,看着家人说道:“你们先走,立马去丰邑芒砀山找三哥,一点都别耽搁!” 吕雉一听,忙问:“交弟,你呢?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刘交摇头,“我还有事要办,晚点再赶过去。” 刘煓着急地说:“交儿,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事比逃命要紧,别耽搁了!” 刘交却态度坚决,“爹,你们别管了,我心里有数,你们先走,注意安全!” 说完,不顾家人的再三劝阻和问询,转身快步离去。 吕雉望着刘交的背影,满心无奈与担忧,但此刻也别无他法,只好扶着刘煓道:“爹,咱们先走,交弟他知道轻重的。” 刘煓看着早没了刘交踪影的夜色,无奈只好随着吕雉往丰邑芒砀山的方向匆匆而去。 而刘交这边,转身回去后竟然直接回到床上睡起了大觉,直到第二天大早,他才慢悠悠的出门、向着亭舍而去。 他的步伐像一只轻快的小鹿,丝毫看不出什么焦急的模样, 亭舍内,三十个亭卒正各司其职。刘交一踏入,众人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儿,纷纷对着刘交打起了招呼,刘交一一回应。 随后刘交目光扫过亭卒们,微笑着说道:“兄弟们,劳烦你们跑一趟,把十个里的里正都传唤到亭舍来,就说我有要事与大家商议。” 有亭卒询问道:“刘公子,不知是什么事?” “嘿!”刘交懒洋洋的挥手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是萧何萧大人的吩咐,让我通知你们点事儿,等人到了一起说吧。” 亭卒们这才不疑有他的回应道:“那行,公子就在此处等着吧,弟兄们去走一趟就是。” 毕竟对于这些亭卒们而言,刘交这位“君子交”不仅帮了他们一次忙,而且还在县令面前露了脸,无论从哪个方向讲,他们都不好怠慢,也没必要怀疑什么。 不多时,里正们陆续抵达亭舍。他们围聚在一起,彼此交换着疑惑的眼神,低声猜测着刘交此番召集的意图。 刘交看着众人,语气沉稳地抱拳道:“诸位里正有礼了,这才请大家过来,是要劳驾你们喝各位与亭卒一道,将泗水亭的百姓都召集过来。” “什么,又要召集,难道徭役又来了?” “不会吧,这徭役要是再来,可就真他娘的得出人命了!” 听了刘交这话,亭舍来众人一时间面露不虞的议论纷纷起来。 其中一位里正严肃的问道:“刘公子,请问这次到底是什么原因?” 第32章 奸贼蛊惑民心,吃我一剑! “不要担心,你们想差了!” 刘交煞有其事的笑着道:“是你们的刘亭长来信了,萧何大人打算让我召集黔首当众宣读,一来是让大家伙都能安心,二来嘛,这也是为了更好地支持县令大人之前强调的维稳工作。” 里正们一听,心中顿时就轻松了,纷纷道:“这是好事儿呀,请刘公子就在这里等着,咱们兄弟去走一趟就是。” 他们都曾在刘邦的送行宴上,亲眼目睹县令对刘交的赏赐与夸赞,还听闻县令要求大小官员向刘交学习。 再加上在他们心中,刘交行事向来稳重靠谱,再加上县令的看重,自然对刘交所言深信不疑,毕竟“君子交”的名声还是有很大用处的。 于是,里正们与亭卒们纷纷散开,奔赴泗水亭的各个角落。 他们奔走在大街小巷,大声呼喊:“刘亭长来信啦,‘君子交’刘交要当众宣读,大家都到亭舍集合,听一听也好安心!” 百姓们听到呼喊,出于对“君子交”名号的尊重还有对自家男人、孩子的关心,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扶老携幼,朝着亭舍赶来。 时间缓缓流逝,太阳渐渐西斜。亭舍前的空地上,百姓们越聚越多。 老人们相互搀扶着,孩子们在人群中嬉笑穿梭,自觉地保持着相应的秩序。 傍晚时分,整个泗水亭的百姓几乎全部到齐,乌泱泱地站满了亭舍前的空地。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亭舍的高台上。 刘交站在台上,手中紧紧握着刘邦的信件,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深吸一口气。 此时,亭舍前的百姓们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他们交头接耳,眼神中充满了对刘邦消息的渴望。 人群中,一位年轻的后生满脸兴奋,大声喊道:“刘公子,快念吧!我们都盼着亭长的消息呢!”周围的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快让我们听听亭长在外面咋样了!”百姓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对刘邦的关切与信任。 亭卒们也都围了过来,平日里严肃的脸上此刻也带着几分期待。其中一个亭卒笑着说:“刘公子,大伙都等急了,您就别卖关子啦!”刘交看着众人期待的模样,心中却五味杂陈,他知道,接下来的消息将如同一颗巨石,打破这份平静。 刘交微微点头,展开信件,声音清晰地念道:“交弟,汝言准矣,今我欲为野人,汝速携人遁逃,迟恐危!” 刹那间,亭舍前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凝固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惊恐与茫然。 紧接着,人群像炸开了锅一般,百姓们纷纷向刘交喊话。 一位妇人声音颤抖,不可置信的对着台上的刘交喊道:“刘公子,这到底咋回事啊,为啥亭长会去当野人,我的丈夫呢,我的丈夫呢?” 她身旁的一位老者,双手颤抖着,焦急地喊道:“我家老二呢,我家老二也跟着亭长一起去了吗?” 而人群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却拍着小手,笑着喊道:“好呀好呀,爸爸是野人,我是小野人,爷爷就是老野人!” 她清脆的童声在嘈杂的人声中显得格格不入。 旁边一个小男孩也跟着起哄:“对呀对呀,当野人、当野人,好玩儿!” 一时间、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声与大人们的惊恐焦虑的呼声交织在一起,朝着刘交淹没了过来。 亭卒们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此刻也完全顾不得维持秩序了,他们满脸怒容,纷纷朝着刘交挤了过来。 一个脾气暴躁的亭卒指着刘交的鼻子质问道:“刘交,你不是说亭长来信是让大家安心的吗,这信里的话怎么和你先前说的完全不一样!” “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刘交。你之前说这信能让大家安心,还说是为了配合县令大人的维稳工作,可如今这算怎么回事?” “萧何大人怎么会让你当众念这样的信,你根本就是骗人!” “现在好了,大伙都乱套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这要是出了乱子,我们可都脱不了干系!” 随着群吏的连声喝问,百姓们纷纷开始质问起来,并不由自主朝着刘交的方向压迫了过来。 眼见众人就要冲到自己面前,刘交急忙大声喊道:“都别吵了,你们不是要答案吗,我现在就给你们答案!”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在嘈杂的人群上方回荡,一时间竟压过了所有的喧闹声。 随后,刘交神色凝重,将劳役逃跑的混乱情形、刘邦面临的绝境以及不得不落草的无奈缘由,一五一十地诉说了出来。最后,他语气笃定地宣称,泗水亭的丁壮都已经跟着刘邦一起落草为寇了。 这个消息如同重磅炸弹,瞬间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百姓们的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他们交头接耳,声音中充满了颤抖与无助。“这可怎么办啊,我们都成了逃役的家属,这是要被治罪的呀!” “老天爷啊,我们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 众人的心中,恐惧如潮水般蔓延,未来的生活仿佛一下子被黑暗笼罩,看不到一丝希望。 亭卒和里正、里卒们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他们有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有的则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因为他们中不少人的家属也都在刘邦的劳役队伍之中,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内心同样如同被重锤敲击。 他们一方面担心自己会因为家属的缘故受到牵连,前程尽毁;另一方面,又牵挂着亲人的安危,不知道他们在落草之后会遭遇什么。 刘交趁热打铁,继续吼道:“现在你们大可以抓住我去县衙,这或许会减轻你们中一两个人的罪责。”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毫不退缩,“或者你们可以跟着我,一起去见你们的孩子、见你们的丈夫、父母!” 众人听了刘交的话,心中陷入了激烈的挣扎。抓住刘交去县衙,或许能暂时摆脱眼前的困境,可这无疑是出卖了曾经信任的人,而且谁也不能保证这样做就能真正免除罪责。 跟着刘交去寻找亲人,虽然听起来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但至少还有一家团聚的可能。 人群中,一位年轻的母亲紧紧地抱着孩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一位老者叹了口气,紧紧的握了握腿边小孙子的手、,随后他的目光逐渐开始坚定起来,似乎在心中做出了某个决定。 亭卒和里正们也在心里权衡着利弊。 他们中有的人心想,自己一直奉公守法,如今却要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走上逃亡之路,实在不甘心,甚至他们盯着刘交的时候,手已经握在了腰间别着的剑上! 但那些有家人亲属跟着刘邦一起去的人,却觉得刘交向来仁义,或许跟着他真的能找到一条生路,而且还能和家人团聚。 整个现场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抽泣和叹息,每个人都在心中反复掂量着。 突然,一个亭卒抽出腰间的利剑,冲着刘交冲了过来,同时嘴里喊道:“刘交,你这奸贼蛊惑民心,吃我一剑!” 第33章 谁阻止我们去见家人,谁就是敌人! 眼见利剑朝着自己头上劈来,刘交瞳孔猛地一缩,本能地向后疾退。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另一名亭卒手持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挑向行凶者的手腕。 “当”的一声巨响,金属撞击的火花在昏暗的暮色中如同一朵美艳的花朵半迸溅开来。 “你这是做什么!”救了刘交的亭卒怒目圆睁,对着行凶者厉声喝道,“公子交此前一心为大家谋出路、帮助大家的事你都忘了吗?” 行凶的亭卒被这凌厉的反击震得身形一晃,脸上满是狰狞与疯狂,他恶狠狠地吼道:“没有,但一码归一码,他现在这是要把我们都拖入深渊!” 话音刚落,现场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一众亭卒被这股疯狂与恐惧的情绪感染,纷纷拔剑出鞘,寒光闪烁间,迅速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支持刘交的一派,迅速将刘交护在身后,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对未来未知的恐惧,更有对家人的牵挂与守护的决心。 而另一派则剑指刘交一方,面容冷峻,似乎坚信自己站在“正确”的一方。 “你们这群蠢货!”支持刘交的一位中年亭卒率先打破沉默,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你们以为抓住刘公子这事就过去了?” “做梦!” “朝廷不顾黔首死活、三征徭役,我算是看出来了,就算没了今天的事儿,指不定明天有冒出什么事来了,还不如就此逃了、和家人团聚在一起,起码还有个希望!” “呸!”对面一个亭卒当即反驳道:你们都有家人跟着刘季,你们自然这么说!” 另一人也不屑地哼了一声回应道:“什么团聚,说得好听,分明是落草为寇,是叛逆!” “你们为了一己私利,不惜背叛朝廷,还妄图拉我们下水吗?” “告诉你,我们绝不会与反贼为伍!抓住刘交,是我们对朝廷的忠诚,这起码也能保住我们现有的生活。” “忠诚?”一名里卒忍不住大声反驳,“对这不顾百姓死活的朝廷还讲什么忠诚?看看这些年的徭役、赋税,把我们逼到什么地步!” “少在这巧言令色!”对面阵营的人丝毫不为所动,“你们已被叛意冲昏头脑,我们不会上当。今日,你们若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还能从轻发落,否则,别怪我们刀剑无情!” 泾渭分明的双方就此对峙,夜色愈发深沉,仿佛也在为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而屏住呼吸。 就在此时,刘交猛然出列,振臂高呼道:“乡亲们、父老们,对面这些亭卒想抓了我们回去请功、他们想阻止大家去和亲人见面、他们想让我们死,你们怎么说?” 百姓们听到刘交的呼喊,原本慌乱的眼神中渐渐燃起一丝愤怒与不甘。 人群中一阵骚动,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向前走了几步,大声说道:“自从我的儿子跟着刘季走了,我日日夜夜都盼着他能安全回来,谁也不能阻止我去见他!” 紧接着,一位年轻的妇人紧紧抱着孩子,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喊道:“俺不管,俺要见我男人,死也要见!” 刘交神色一动,继续动员道:“乡亲们,我们已经失去太多了,我们不能再失去家人了,谁阻止我们去见家人,谁就是我们的敌人!” “对,我们要去见家人!” “不能让他们得逞!” 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附和,呼声此起彼伏,在夜空中回荡,又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朝着对面的亭卒压迫而去。 支持刘交的亭卒和里正们听到百姓的声音,士气大振,他们握紧手中的剑,眼神中充满了斗志。 而另一派亭卒看到百姓们如此坚决的态度,脸色微微一变,死死握紧了手中的利剑。 突然,对面一个亭卒对着人群高声呵斥道:“放肆,你们要造反吗?” 听到这话,百姓们顿时哑了,大秦、始皇帝的威严依旧是他们心底的一座大山,即使它已经倒了,但它巍峨的形象照旧让人不敢轻易逾越! 此时,整个现场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僵持状态。 一边是百姓们渴望团聚的强烈愿望,一边是部分亭卒对朝廷的忠诚与自身利益的考量;一边是想跨越雷池而又缺乏勇气的底层牛马,一边是旧时代既得利益者喂养的忠诚牧羊犬。 而刘交站在人群中,气场坚定、目光锐利得如同划破了时空。 他向着对面的亭卒质问道:“你们真的做出选择了吗?” “你们真的要对着从小看着你们的乡亲们、对着昨天还在一起吃饭聊天的同伴们刀剑相向了吗?” “你们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 在刘交气场庄严的连番喝问下,对面有的亭卒不由得开始心生犹豫了,手中的剑微微颤动,示意着它主人内心的挣扎。 但还是有一名亭卒硬着头皮,对着刘交回应道:“不然呢,跟着你们一起逃亡吗?” “我们奉公守法,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 刘交瞳孔微张,立马继续大声质问道:“对,你们是没有错,但我们就有错吗?” “我们就该死吗?” “三次徭役,让多少父母失去自己的儿子,又让多少孩子失去自己的爹娘?” “你们睁开眼睛,看看你们眼前的父老乡亲、看看这些老弱妇孺,告诉我,他们该死吗?” 对面亭卒握剑的手不自觉的微微松了一下,但还是辩解道:“那是他们自己的家人当了逃役,是懦夫,同样怪不到我们头上!” “懦夫?”刘交反驳道:“胡说八道,他们才不是懦夫!” “在我看来,那些不敢为了正确的事情流血牺牲的人,你可以骂他是懦夫,但为了错误的事情流血牺牲的人,分明是愚蠢!” 刘交挺直腰杆,洋洋洒洒的道:“二世皇帝荒淫无度,宠幸指鹿为马的宦官赵高、假传诏书阴谋赐死公子扶苏、三征徭役、视黔首如同草芥,分明是桀纣不如的庸主昏君,我们凭什么要为他流血牺牲?” “如果你们愿意为了这种、把乡亲们逼得没有活路的君主卖命的话,那就动手吧!” 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撞击着对面亭卒们的内心。 百姓们也被刘交的话感染,先前冷却下去的情绪再次高涨了起来。 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忍不住激动的哭喊道:“刘公子说得对,我们本就活得艰难,难道还要被自己人逼上绝路吗?”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时间群情激奋,一个杵着拐杖的老头,此刻举起拐杖指着一位亭卒道:“苏仲家的小子,乃翁要去见我儿子,你怎么说,要砍了我吗,那你动手吧!” “我也是,你也杀了我吧!” “对,你们不是要阻止我们吗,那就杀了我们吧!” 随着那老头的话音落下,众人纷纷响应、一边喊着“杀了我吧”,一边朝着这十几个亭卒围了过去,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一些站在中间、上了年纪的里正,此时也眉头紧锁,他看着周围义愤填膺的百姓,又看看手中那象征着权力、却在此时显得如此无力的令牌,心中五味杂陈。 对面的亭卒们面面相觑,脸上的神情从最初的坚定变得越来越动摇。他们的目光在手中的剑和周围熟悉的乡亲们之间来回游移,内心的天平开始缓缓倾斜。 终于,有一名亭卒忍不住了,将手里的铜剑往地上一扔,大声的喊道:“就算我不动手,你们就能走得出去吗?” “你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出行,只怕刚走到隔壁就得被拦下!” 第34章 早有定计 这位亭卒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众人高涨的情绪上,百姓们瞬间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刘交身上,仿佛在等待他给出答案。 刘交神色冷峻,目光如炬般扫过众人,摆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厉声喝道:“办法我自然会想,轮不到你们来操心,现在,我只问你们,到底怎么选?” “是放下武器,和大家一起逃离秦二世的暴政;还是执迷不悟,继续与奉养你们的乡亲为敌?” 亭卒们心中一震,被刘交这突如其来的严厉气势略微震慑住了一会儿,又见他颇有信心的样子,心里不免开始打鼓了。 莫非他真有办法不成? 他们偷偷打量四周,发现刘交这边人数众多,里正、亭卒加上百姓,黑压压站了一大片,己方明显占了下风。 再看看那些熟悉的乡亲面孔,不少人都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让他们对着刘交一个人动刀子或许还能狠下心,可要他们对着这些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乡亲们挥剑相向,内心实在有些抗拒。 一名年轻亭卒紧握着剑柄,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看到一位平日里待自己如亲孙的老者,正满脸担忧地看着这边,心中更是一阵刺痛。 刘交见他们仍在犹豫,再次大声喝道:“不要再犹豫了,鱼与熊掌怎么可以兼得,你们要是能想到一个两全的办法,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这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敲击着亭卒们的内心—— 是啊,刘季当游手好闲的时候,自己已经进入县学学习秦律了,刘季灰头土脸从魏地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是一名秦吏了,可是当刘季一跃而成亭长的时候,自己依旧还是一名亭卒,或许自己的能力真的就只能到这儿了吧…… 终于,有一名亭卒率先放下了武器,低声说道:“行,你脑子好使,又是名师之徒,我便再信你一回!” 铛、铛、铛、铛!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将手中的剑缓缓放下,一时间兵器落地的声音响成一片。 刘交见此,立刻下令道:“把他们的武器收起来吧!” 几个支持刘交的亭卒迅速上前,将对面亭卒的武器一一捡走。 对面的亭卒眼见兵器被捡走,不由得对着刘交出声道:“写完公子对得起‘君子交’的名声!” 刘交淡淡的回应道:“我只求问心无愧而已。什么‘君子交’,那都是别人给的虚名,如果有一天有一天我的行为不符合他们的心意,他们大可以收回去!” 不一会儿,待武器收缴完毕后,刘交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许。 这时一名心急的亭卒便忍不住开口,高声问道:“刘……交公子,你有什么办法,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其他亭卒和百姓也纷纷投来期待的目光,一时间,所有人的焦点都聚集在刘交身上。 刘交神色镇定,稳步走上高台,身姿挺拔,目光如炬般扫过众人。 关于这一点,他自然是早有打算,否则又怎么会贸然行事。 他稍作停顿,清了清嗓子,沉稳有力地说道:“诸位稍安勿躁,我早有应对之策。” 台下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屏气敛息,等待他接下来的话语。 刘交看向亭卒和里正,神色严肃,有条不紊地吩咐道:“事不宜迟,请你们中各位熟悉公文的,即刻在这亭舍之中,伪造一份押送徭役的文书。此事至关重要,文书上的字迹、印章务必逼真,不可有丝毫差错,这将是我们一路畅通的关键所在。” 随后,他又转向台下的乡亲们,语气缓和了些,带着几分关切:“乡亲们,大家回去简单收拾行囊,只带必备的衣物和少量干粮,一切以轻便为主,方便我们快速赶路。 “同时,请各位大嫂、婶婶,以及未出阁的姐妹们,请你们束发裹胸,换上粗布麻衣,女扮男装。” “还有那家中有孩童的,让他们藏在装干粮衣物的箩筐里,千万叮嘱他们不可出声。” 秦朝时的徭役,名义上是有粮食供应的,但徭役们却通常拿不到这些应有的补助,同时即使拿到了,也远远不够满足需求,是以劳役往往需要自带干粮。 百姓们认真聆听,将刘交的话牢牢记在心中。 这时,一名亭卒眼睛一亮,忍不住发问道:“刘公子,你如此安排,莫不是要我们扮作押送徭役的队伍,以此蒙混过关?” 众人听闻,纷纷露出惊讶的神情,目光再次聚焦在刘交身上。 刘交微微点头,神色坦然的道:“不错,正是如此,如今各处都在征发徭役,我们假扮成押送徭役的队伍,实在是在合适不过的伪装了!” 看了一眼这个亭卒,刘交继续解释道:“同时咱们待会儿也不走大路,而是要专走小路,免得遇到关卡。” “这样即使偶尔遇到闲散人员过来问询时,一来咱们人多势众,可以用时间紧急、唯恐失期为理由,恐吓对方离开;二来咱们有伪造的文书作为凭证,到时众人只管咋呼,晾旁人也不敢过多靠近询问!” 众人听后,纷纷恍然大悟,心中对刘交的智谋钦佩不已,俱道称赞道:“公子计谋无双,往后咱们都听你的就是!” 听了这话,刘交微微一笑,对着那个最先猜到自己计划的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刘公子,我叫周昌。” 这人笑着回答道,同时他也是刚才拔剑救了刘交的那位亭卒。 “周昌?” 刘交默默记下了这个在历史上留下记录的人。 随后他再次扫视众人,神色凝重的强调道:“诸位,此次行程危机四伏,大家务必听从指挥,不可擅自行动,若遇到突发状况,切莫慌乱,一切依计行事!” 众人齐声应是。 最后,刘交看向天空,估算了一下时间,说道:“大家抓紧时间准备,两个时辰后,在这里准时集合,切勿迟到。” 第35章 泗水亭不可能空,别开玩笑 亭舍内,亭卒和里正们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笔墨刻刀以及从库房中匆忙寻来的印章模具。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亭卒此刻也变得小心翼翼,他们仔细对照着以往的文书样本,一笔一划地模仿着字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位年长的里正紧盯着印章,反复调整角度,确保印出的纹路清晰完整,与真章别无二致,他们甚至相互传阅检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瑕疵。 与之相对的,路引就简单多了,因为作为里正,他们自己就是干这个的! 而百姓这边,他们回到家中,动作同样迅速而有序。 一位年轻的母亲轻轻唤醒熟睡的孩子,一边低声安慰,一边翻找出几件破旧却结实的衣物,塞进一个破旧的包袱里。 随后,她拿起一块布,开始为自己束发裹胸,原本温柔的面容在粗布麻衣的映衬下,多了几分英气。 家中的老人则在一旁帮忙收拾,将几件简单的农具也拆了把手塞进了包裹,可见中国人无论到了什么地步,念念不忘的还是种地这件事。 两个时辰转瞬即逝,众人带着收拾好的行囊,陆续来到村口聚集,他们的脸上带着紧张与期待。 这时刘交也带着一众亭卒以及亭卒们的家属到了。 “刘公子。” “公子……” 看见刘交,乡亲们一声声的称唤起此彼伏。 刘交压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即做起了最后的动员:“乡亲们,亭卒兄弟们,我们此刻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我们已没有退路了,唯有向前,才有生机!” 刘交目光如炬,沉稳地扫视着众人,声音洪亮且充满力量,众人忍不住跟随着喊道—— “向前!” “向前!” “向前!” 接着他目光扫过人群,高声说道:“请熟知周边地形的,出列!” 人群中,几个身形矫健、面容坚毅的汉子大步走出,他们常年在这片土地上劳作、行走,对周边的山川河流、小路捷径了如指掌。 刘交看着他们吩咐道:“你们的任务最为关键,走在队伍最前方探路。留意沿途有无官兵巡查、道路是否畅通,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回来通报,不可耽搁。” 几人领命,眼中透着坚定,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 “擅长言辞的,也站出来!” 刘交再次下令。又有几人站了出来,他们平日里能说会道,善于与人打交道。 刘交走近他们,耐心叮嘱:“若是途中遇到盘问,你们便是我们的口舌。记住,语气要镇定,态度要不卑不亢。若对方询问,便说我们是奉了上头的命令,押送徭役前往他处,公务紧急,耽搁不得。若对方起疑,就用言语巧妙周旋,切不可露出破绽。” 几人急忙点头,暗自记下刘交的每一句话。 “长相凶狠的和年轻力壮的亭卒等吏员,站到这边来!” 刘交话音刚落,一群身形魁梧、面容冷峻的亭卒迅速站成一排。 刘交看向他们,神色严肃:“你们负责站在队伍外围,一来遮掩女扮男装的妇女和箩筐里的儿童,莫让旁人看出破绽,同时要是若是遇到路过的行人,无端靠近窥探,便露出凶狠姿态,将他们吓退,切不可让他们发现端倪。” 这几人齐声应和,身上散发着一股狠厉之气。 安排妥当后,刘交深吸一口气,大声宣布:“此次,我们的目的地是砀郡丰邑,那里有我们的亲人和新的希望在等着。” 众人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对未来的期待稍稍驱散了心头的恐惧。 “出发!” 刘交一声令下,众人迅速行动起来。探路的先行一步,消失在夜色中;擅长言辞的紧跟在伪装成徭使的吏员身旁,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外围的亭卒们如同一道坚固的屏障,将队伍紧紧护在中间。 队伍避开大路,沿着蜿蜒的山间小路前行,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长长的影子,夜空中,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百姓们挑着箩筐,背着行囊,怀揣着紧张与期待,踏上了前往砀郡丰邑的团聚之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色逐渐褪去,泗水亭迎来了黎明的曙光,原本被黑暗笼罩的亭舍,在晨曦的映照下,渐渐清晰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一个身着黑色衣服的人骑着一匹棕色骏马,风驰电掣般地来到亭舍门口,忽地一下翻身下马,将缰绳随意地系在亭舍前的木桩上,大声叫嚷道:“有人吗?都死哪儿去了!” 他一边喊着,一边大步走进亭舍,言行举止间透着粗鲁与急躁,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他踹开了亭舍的大门。 只见屋内一片狼藉,笔墨纸砚散落一地,印章模具也随意地丢在桌上,仿佛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混乱。 邮人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又走出亭舍,朝着四周大声呼喊:“有人没有?” “亭卒何在!”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声和鸟儿的鸣叫。 于是他急忙往旁边跑了几步,往田间地头张望,却哪里有忙碌的农夫踪影,只有庄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他的心中愈发疑惑和不安,就此急急忙忙的回到亭舍门口,立即解开缰绳,翻身上马,朝着沛县县衙的方向疾驰而去。 “你娘的,整个泗水亭都空了,难不成抓徭役还能把一个亭的人都抓光了不成,还是老子撞鬼了?” 他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停地咒骂道:“奶奶的,这一路上到处都透着诡异,老子这趟差事可真是倒霉透顶了,等到了县衙,非得好好问问清楚不可!” 风在他耳边呼啸,叫骂声也随着马蹄扬起的尘土,尘土飞扬间,转眼就到了沛县的城门。 还没等他喘口气,城卫便手持长枪,迅速将他拦下。 “站住!什么人?”城卫的声音冷峻而威严。 邮人急忙翻身下马,动作略显狼狈,他一边从怀中掏出表明身份的令牌,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我是从蕲县郡来的邮人,情报文书向你们县衙通传!” 城卫听闻,神色微微一变,仔细查看了邮人的令牌后,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说道:“随我来,我这就引你去见县令和萧何大人。” 在前往县衙的路上,城卫也是按捺不住性子、好奇心重的,于是低声问道:“兄弟,不知道是哪方面的文书,可以透露一下不?” 邮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说道:“嘿,你算是问对人了,还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还真能给你透露透露。” 他接着道:“不过就是蕲县那边发过来的海捕文书而已,主要是向沛县通传一下,在大泽乡出现了一股流寇,带头的好像叫什么陈胜还是吴广的,估计是些乌合之众,上头让各地留意一下罢了。” 城卫也是笑着道:“原来如此,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这名邮人对着他道:“奶奶的,你们沛县是真狠呀,我刚才路过泗水亭的时候,发现整个亭都空了,想必是全数被你们抓来充当徭役了吧?” 这名城卫顿时否定道:“你开什么玩笑,泗水亭可是咱们县徭役征发做的最好的县,县令大人还亲自号召大家学习呢,你这话可不能乱说!” “嘿,我怎么乱说了,我刚从哪里来,真个地方十几里地,连个人毛都没有,亭舍也没有亭卒驻守,我还能骗你不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兄弟你可真会开玩笑。” ……………… 第36章 好贼子,本官错看他了! 沛县县令正坐在县衙大堂内,眉头紧锁地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公文。这时,一名师爷神色慌张地匆匆走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县令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震惊与愤怒,手中的毛笔“啪”的一声掉落在桌上。 “你说什么?泗水亭空了?”县令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 师爷战战兢兢地点点头,又补充了几句从邮人那里听来的消息。 县令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大声下令:“把那个邮人给我带进来!” 不一会儿,邮人被带到了大堂。县令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邮人,将之前的问题又仔细询问了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邮人低着头,一五一十地再次作答。 确认消息无误后,县令立刻转头对身边的衙役说道:“你们几个,骑上快马,立刻去泗水亭查看一番,务必将那里的情况详细汇报回来!”几个衙役领命后,迅速跑出大堂,片刻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过了许久,去泗水亭查看的衙役们回来了。 他们站在大堂中,向县令汇报着所见所闻:“大人,泗水亭的确空无一人,整个村子毫无人烟,连农具都被拆卸着搬走了,仿佛这里的人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县令的脸色愈发阴沉,他在大堂中来回踱步,心中暗自思索着这诡异事件的缘由。 就在这时,又一名衙役匆匆跑进来,单膝跪地,大声汇报:“大人,有消息传来,刘季在丰西泽私自放走劳役,如今已经不知所踪了。” 县令听到这话,脚步猛地一顿,心中瞬间明白了泗水亭的事儿和刘季的事儿必然逃不了关系! 于是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一边用力地拍打着桌子,一边大骂:“好你个刘季、好你个刘交,还号称什么‘君子交’,竟然做出这等事!简直是目无法纪!” 骂完之后,县令立刻吩咐手下:“马上点齐县兵,本县要亲自去缉拿刘交这个贼子,绝不能让他们逃脱!” 接到县令的命令后,县兵们迅速在县衙前的广场上集结,一时间,人喊马嘶,甲胄寒光闪烁。 县令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神色冷峻,扫视着眼前这支即将出征的队伍。 “此次行动,务必将刘交等人捉拿归案,一个都不许放过!” 县令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就在队伍即将出发之际,萧何和曹参匆匆赶来。 萧何眉头紧锁,上前一步说道:“大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泗水亭百姓此举,想必也是收到了刘季落草的消息、心忧被牵连,被逼无奈才会出此下策,我们招抚一二,让他们回来就是。” 县令脸色一沉,不悦地说道:“萧主吏,你这是何意?难道要放任这些叛逆不管?” 萧何急忙道:“大人,现在说叛逆还为时过早,他们毕竟没有竖起反旗,只要大人诚心招抚,这些黔首依旧可以回来继续种地,给朝廷供给税收……” “放肆!”县令直接打断道:“刘季公然违抗朝廷命令,放走劳役,落草为寇,本官若是没有行动,如何向上面交代?” “刘交更是可恶,竟然蛊惑全亭的黔首去投贼,其中少不得还有吏员参与其中,这么大的丑闻发生在我的治下,本官若不将他拿下,只怕项上的官帽就戴不稳了!” 这时曹参也硬着头皮站出来劝了一句道道:“大人,萧主吏所言不无道理,况且刘交在乡里素有贤名,是不是他蛊惑的乡民我们只是猜测而已,是以、是以不妨先派人去劝降,若能和平解决,悄无声息的平息了事端,岂不是更好?” “行了,不必再说了,不是他刘交还能是谁,除了他这个‘君子交’,谁还能蛊惑得动那群刁民?” 县令冷哼一声,继续道:“再说了,劝降,他们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岂会轻易回头?你们不必多言,此次围剿行动,势在必行!” 萧何和曹参对视一眼,无奈地退到一旁,他们已经尽力了。 县兵们在县令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朝着芒砀山的方向进发。一路上,尘土飞扬,马蹄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县令不断催促着队伍加快速度,他恨不得立刻将刘交等人绳之以法。 县令带着县兵气势汹汹地赶到泗水亭,眼前的景象正如衙役之前汇报的那般,一片死寂,空无一人。 看着这冷冷清清的泗水亭,县令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涨红了脸,破口大骂:“刘交这个贼子,本县真是错看他了,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我定要将此獠碎尸万段!” 他骂完还不解气,一脚踢翻了路边的一个破旧箩筐。 发泄完怒火后,县令迅速恢复了些许理智,立刻转头对手下人吩咐道:“都给我仔细查探刘交等人的踪迹和去向,哪怕是一丝线索都不许放过!” 手下的士兵不敢懈怠,迅速分散开来,在泗水亭周围仔细搜寻。 不一会儿,一名手下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单膝跪地,急切地汇报:“大人,根据路上的痕迹来看,刘交等人没有走大路,而是专挑山野小路行进,似乎是有意避开官道,防止被我们追踪。” 县令听后,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恶狠狠地说道:“这个刘交,还真是狡猾至极,不过你这贼子无非是去和刘季汇合罢了,否则还能去哪儿?” 随即,他不假思索地再次下令:“你们几个,骑上最快的马,立刻去丰西泽附近的亭邑,通知他们务必在前方堵截包围刘交,一个都不许放过!我亲自带着大队人马,顺着这踪迹在后面追击,一定要把刘交等人赶进包围圈!” 被点到的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飞身上马,朝着前方的亭邑疾驰而去。 士兵离去后,县令望着眼前蜿蜒崎岖的山野小路,又看了看胯下的战马,心中明白,山路狭窄,乱石丛生,马匹行动多有不便,只会拖累追击的速度。 他当机立断,大手一挥,高声下令:“所有人听令,弃马走山路,全力追击刘交等人!” 令下如山倒,兵卒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纷纷翻身下马,将缰绳随意地系在路边的树干上,然后从马鞍旁取下兵器,整理好身上的甲胄和行囊。 一时间,马嘶声、兵器碰撞声、兵卒们的应答声交织在一起。 这县令留下一队人看管马匹,自己则亲自带队追了上去。 第37章 遭遇 却说这那名奉命去下通知的士兵领命后,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 他最先赶到了“丰西亭”,还未到亭舍前,便扯着嗓子大喊:“开门!快开门!县令有令!” 亭卒们听到呼喊,匆忙打开门。士兵翻身下马,脚步踉跄地冲进亭内,顾不上擦拭额头豆大的汗珠,喘着粗气说道:“泗水亭刘交携民投贼,如今正朝这边逃窜,县令大人命你们即刻集结人手,在各个要道设伏,绝不能让他们逃脱!” 亭长听闻,脸色骤变,连忙点头,一边吩咐手下准备兵器,一边向这个士兵询问更多细节。 士兵不敢多做停留,简单交代几句后情况后,又迅速上马赶往下一个亭邑。一路上,他心急如焚,不断地催促着马匹。 朝着下一个“胡陵亭”奔去。到达胡陵亭后,他直接在马上大声传达命令:“县令有紧急命令,贼人刘交等正往此地逃窜,你们速速组织人手,配合县令大人完成围剿!” 亭内的众人听闻,顿时惊讶莫名,刘交不就是沛县有名的“君子交”吗,怎么就成了贼人了? 于是这士兵又是一番解说后,才再次扬鞭催马,朝着下一个目标“方与亭”奔去。 随着他一路通知,丰西亭、胡陵亭、方与亭的亭卒、里卒等都陷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士兵们匆忙集结,兵器的碰撞声、众人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一场针对刘交等人的围堵大网,正在迅速张开。 再说刘交这边,他们依旧还在行进的路上,渴了,他们就喝几口从山间石缝里收集来的清水,饿了,就啃几口怀里干巴巴的粗粮饼子。 而,此时,他们已经连续不停的走了一个晚上和半个白天的时间。 刘交和亭卒们都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出了疲惫点外自然没多大的干系。 同时那些泗水亭的百姓们,大多是天天下地干活的农夫,倒也还能扛得住,他们步伐依旧有力,脊背也算挺直,只是神色间难掩疲惫,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滚落,滴在脚下的土地上。 一群人的衣衫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又被山风吹得半干,变得硬邦邦的,十分难受。 刘交走在队伍中间,时刻留意着大家的状况,他的眼神坚定又带着几分关切,时不时地给大家打气:“大伙再坚持坚持,前面就快到安全的地方了!” 百姓们听了,都打起精神,相互扶持着,一步一步朝着芒砀山的方向走去。 又往前走了一截路程,就在这时,周昌一脸焦急地快步走到刘交面前,神色凝重地说道:“刘公子,老人和妇孺有些撑不住了,他们需要休息,再这么走下去,身体怕是要垮了。” 刘交闻言,停下脚步,目光朝着队伍扫视了一遍,只见老人们气息微弱,每走一步都要喘上好几下,脚步踉跄,得有人搀扶着才能勉强跟上队伍。 同时,那些年纪过小的孩子们此时也在箩筐里待不住了,会说话的叫喊着要出来,不会说话的也在啼哭,显然是饿了要奶吃。 他心中一紧,他知道周昌说得没错,确实有必要休息一下了。 于是刘交清了清嗓子,大声问道:“有谁知道我们这是到哪儿了吗?” 人群中一阵骚动,一位熟悉周边地形的乡民站出来,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答道:“刘公子,前面山下就是胡陵亭的地界了。” 刘交微微点头,接着又问:“按照你们给的路线,还需要多久才能到达芒砀山?” 另一个声音响起:“公子,咱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了,要是继续像现在这样连夜不停赶路的话,明天这个中午就能到。” 连夜不停的走也要三天,看来带着老幼赶路,速度确实不怎么样。 刘交思索片刻,果断下令:“大伙原地休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准时出发,都抓紧时间歇一歇!” 百姓们听闻,如释重负,纷纷找地方坐下,有的直接躺在地上,不一会儿,队伍中便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和疲惫的叹息声。 同时那些孩子们也得以出来放个风,活动一下筋骨。 休息的半个时辰转瞬即逝,刘交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手示意大家起来继续赶路。 他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乡亲们,时间到了,咱们接着走!” 一位乡民面露难色,上前说道:“刘公子,大伙已经一刻不停地走了一天半了,实在是累得不行,能不能再多休息一会儿啊?” 刘交看着这位疲惫的乡民,眼神中满是理解与无奈,但还是语气十分坚定的道:“诸位乡亲,我也知道大家都累坏了,可咱们耽搁不起啊!” “现在整个泗水亭都已经空了,这种事瞒不了多久,说不定县衙的人已经在四处搜查我们的踪迹了,要是被他们追上,咱们都得遭殃,所以必须得抓紧时间,尽快赶到芒砀山才行!” 众人听了刘交的话,虽然满心疲惫,但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纷纷叹着气站起身来,整理好行囊,迈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前行。 又走了一段路程,眼看就要走出胡陵亭的地界。 这时,负责探路的乡民神色慌张地突然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向刘交汇报:“刘公子,前面山林里有窸窸窣窣的响动声,好像是有人在活动。” 刘交心中一紧,立刻警觉起来,他快步走到一处稍高的地方,手搭凉棚向远处了望。 只见前方山林中,一大群鸟被惊得在空中乱飞,鸟群的规模之大,显然对面的人不在少数。 于是他当即点了一位亭卒道:“这位兄弟,你去通知一下周昌,让他点几个机灵的兄弟五摸一摸对面的状况,同时吩咐前面带路的,让他们往侧面迂回一下,尽量避开这伙人。” 亭卒领命,如离弦之箭般迅速消失在队伍中。 安排妥当后,刘交快步走到队伍末尾,承担起了断后的重任。 没过多久,周昌匆匆赶来汇报,神色凝重:“刘交,对面大概有四五十人,而且似乎已经察觉到我们了,一直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甩都甩不掉。” 刘交神色一凛,追问道:“可看清是什么人了?” 第38章 消息 周昌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接着又开始竹筒倒豆子:“对方那身手,敏捷得跟猴儿似的,彼此间还能打个简单配合,可就是没穿兵卒制服。依我看呐,要么是脱了制服的亭卒,要么大概率是服过役的丁壮。” 秦朝百姓都得接受点简单军事训练。按秦律,男子十五岁就得去军事机构办登记,叫“傅籍”,之后每年服一个月“更卒之役”,虽说这期间不搞军事训练,可净干些修路、治河、开渠、漕运的活儿,主打一个培养团队精神、协作能力和纪律性。到了二十岁,就转成“正卒”,开始接受一年军事训练,队列、信号识别、军阵啥的都得学。 也正因如此,韩信才能跟变戏法似的,把新招来的人简单操练操练就送上战场。 刘交听完周勃这话,陷入了短暂的沉思,没一会儿,他眼睛一瞪,跟下了天大决心似的:“既然甩不掉,那就会会他们!你让探路的带着妇孺继续往前冲,务必保证妇孺安全,亭卒和其他男人们都留下,我倒要瞅瞅,这伙人到底啥来路。” 周昌领命就跑,麻溜地组织人手安排伏击。只见他跟几个精干汉子咬耳朵交代计划,众人纷纷点头,跟幽灵似的悄无声息隐入路旁草丛和树林,就等着给来者一个措手不及。 再看刘交,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同伴,跟大爷似的大摇大摆站在路中央。 这天气闷热得像个大蒸笼,一丝风都没有,四周树叶跟被定住了似的纹丝不动,压得人喘不过气。 没一会儿,刘交耳朵一竖,就捕捉到丛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果不其然,有两个人从灌木丛里探出脑袋,眼神跟贼似的警惕窥探,就那么一瞬,又跟受惊的兔子急忙缩了回去。 “有点意思。”刘交心里想着。 紧接着,丛林里传来喧闹声,那两个刚才探头的家伙见情况不妙,从灌木里蹦出来就往外逃。 刘交不慌不忙,跟个指挥家似的微微抬手示意,身后几个亭卒就像饿狼扑食般冲过去,把两人死死按住,押到了刘交面前。 与此同时,周勃跑得气喘吁吁赶来,神色又焦急又兴奋:“刘公子,其他人也被我们包饺子啦!” 刘交点了点头,跟着周勃去查看,好家伙,大概四、五十个汉子被周勃带领的一百来个亭卒围得水泄不通。这些汉子们神色慌张,眼神里全是紧张不安,身体抖得像筛糠,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不轻。 刘交一看,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嘀咕道:“这应该不是秦兵。” 于是他脸上堆满温和笑容,跟扫描似的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和声说道:“你们是哪路神仙,跟着我干啥?” 人群里一阵骚动,大家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跟被点了哑穴似的没人敢先出声。 这时,一个身材壮实、胆子稍微大点儿的汉子犹豫了一下,站了出来,脑袋微微低着,声音抖得像琴弦:“我们……我们是丰西亭先前被抓去骊山服役的丁壮,刚逃回来没多久。” 汉子抬眼打量着刘交,又满脸疑惑地问,“敢问你们是哪里的亭卒?” 秦朝亭卒有自己专属制服,一眼就能认出来,所以对方才有此一问。 刘交没直接回答,眉毛一皱,开启追问模式:“认识泗水亭的刘季不?” 丰邑乡包括泗水亭在内有四个亭,丰西亭也是其中之一,这四个亭的徭役都是刘邦在押送。 那汉子忙不迭点头,跟捣蒜似的:“认得认得,我们就是刘亭长押送的那一批,只是当时逃跑的劳役太多了,刘亭长就在丰西泽把我们都给放了,所以我们就逃回来了。” 刘交心里“咯噔”一下,接着问:“那你们今天咋会在这山林里,又为啥跟着我?” 汉子叹了口气,脸上写满无奈与惶恐:“大人有所不知,今天晌午,县衙的传令兵到了丰西亭,说有要犯逃了,让大家都小心着点。我们当时也不知道咋回事,后来才知道是刘亭长放走劳役的事发了。” “还说他弟弟刘交刘公子,带着泗水亭的百姓也跟着要投贼,县令老爷大发雷霆,正亲自带着县兵在后边追,还让丰西亭、丰西亭、方与亭的亭卒在前面堵截……” 他说到这儿抬头看了一眼刘交,问道:“敢问大人也是收到命令前去堵截刘交公……的吗?” 他似乎还想称刘交公子,但当下这状况让他觉得不妥,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听到这个消息,刘交和周勃他们这些亭卒都像被雷劈了似的吃了一惊,恐惧和惊慌的情绪跟病毒似的在人群中迅速蔓延。 “公子?”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刘交,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刘交立马跟没事人似的舒展神情,微微一笑,示意大家别慌。 然后继续追问:“你们作为逃役,既然知道这里前后都有官兵,咋还往这儿跑?” 那汉子硬着头皮说:“既然落到你们这些亭卒手里,反正是逃不掉了,俺不妨直说,我们本来是打算逃回丰西泽去投奔刘季亭长的,但现在丰西泽被他们堵了,往回又回不去,所以……” 另一个人突然冒出来:“所以我们便打算去投奔刘交公子,我们听闻他是个仁义君子,又是个有办法的,既然那个传令兵说他带走了整个亭的乡民去和刘亭长汇合,想必他肯定是有办法的,咱们给他报个信顺便投靠他也是好的。” 刘交一听,忍不住哑然失笑:“那你们算是看错人了,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我这会儿也脑袋一团浆糊,迷茫得很呐!” 这话一出口,这群人纷纷惊叫道:“您就是刘交公子?” 刘交点了点头,于是他们顿时像粉丝见了偶像,纷纷露出惊喜与敬佩之色,有的激动得围拢过来,有的恭敬地拱手行礼,都喊着:“见过刘公子。” 刘交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周勃他们也麻溜地放下武器,一时间原本紧张得能拧出水的氛围也消散了不少。 接着刘交神色一正,表情凝重地说:“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面对官兵的围剿,都开动开动你们聪明的小脑袋,说说咋办吧?” 这话一出,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众人都开始皱眉苦思。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后生跟打了鸡血似的站出来,大声说道:“虽然要道被堵了,但丰西泽那么大一片沼泽,咱们完全可以从旁边趟过去,左右不过是危险一些罢了!” 话刚落音,一位老者就像拨浪鼓似的急忙摆手否决:“使不得啊!队伍里还有老人和孩子,过沼泽太危险了,稍有不慎,就会陷入泥潭,性命不保!” 后生一听,急得脸涨得跟红苹果似的:“都什么时候了,命都快没了,还怕这点危险?”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执一词,很快就吵得不可开交,像菜市场似的。刘交见此情景,双手用力一拍,扯着嗓子大声喝道:“都别吵了!”众人顿时像被施了定身咒,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 刘交顿了顿,开口道:“我刚才确实确实想到了一个过沼泽的办法,可现在时间来不及了,后面的县兵随时都可能追上来,这个办法行不通。” 众人一听,纷纷像好奇宝宝似的追问:“那刘公子您说该怎么办?” 刘交沉思片刻,目光坚定得像磐石,说道:“敌人不让我们过丰西泽,派兵把我们围困在这里,那我们就不过,转头去丰西亭。” “什么,去丰西亭!” 众人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第39章 公子,请把我们也带走! “不错。” 刘交目光跟探照灯似的,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扯着嗓子又喊了一遍:“老弱妇孺都藏在这山林里,泗水亭的一百吏员,还有你们这五十个从丰西亭跑来投奔的壮小伙儿,跟我去丰西亭!”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敲鼓,在乱糟糟的人群里一震,大家的心都跟着稳了几分。 一个年轻亭卒,脸上写满担忧,像小旋风似的快步上前,微微一躬身,声音带着哆嗦:“刘公子,把老弱留这儿,是不是太危险啦?” 刘交脑袋一摇,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耐心解释:“咱只要在丰西亭闹得动静够大,后面的县兵和丰西亭的亭卒肯定跟被勾了魂似的被吸引过去。到时候,藏在这儿的老弱就安全啦,这可是调虎离山的妙计!” 众人一听,先是一愣,跟被点了穴似的,随后一个个恍然大悟,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嘴里还念叨着:“原来是这么回事,公子就是牛,这计谋绝了!” 刘交一听这话,干劲十足,立马开启“指挥官”模式,走到周昌面前,神色认真得像要上战场:“周大哥,待会儿你可得带着人把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别让官兵发现乡亲们的行踪,一根草棍儿都别落下!” “刘公子,您放心,我心里有数!”周昌胸脯拍得震天响,转身就要走。 刘交又叫住他:“周大哥,还有,咱们下山的痕迹可得留着,这可是关键的‘诱饵’。” 周昌重重地点点头,跟领了圣旨似的,麻溜地领命而去。 刘交又转身对着其他人喊:“大家手脚麻利点,跟火烧屁股似的,赶紧把乡亲们藏好!”众人一听,撒开腿就去传达通知,泗水亭的百姓也不含糊,听完就照做,那配合度,简直满分。 随后,刘交带着大伙,跟小火车似的快步往山下的丰西亭赶去。山路崎岖得像条大蛇,好在有丰西亭的熟人当“导游”,刘交等人没多久就到了丰西亭。 这时太阳都快下班了,天边泛起橙红色的晚霞。 为了尽快吸引官兵的注意,刘交大手一挥,跟将军下令似的高声喊道:“随我直捣亭舍,冲啊!”众人扯着嗓子齐声应和,像一群下山的猛虎,朝着亭舍的方向狂奔而去。 果不其然,丰西亭的亭卒都去丰西泽堵截要道了,亭舍里空得像被打劫过。刘交眼睛一眯,闪过一丝决然,当机立断:“把亭舍一把火烧了,让这火成为咱们的‘信号弹’!” 周昌等人一听,立马行动起来,跟勤劳的小蜜蜂似的四处寻找干柴和桐油,动作麻溜得很。 不一会儿,干柴和桐油就都找齐了。周昌拿起火把,点燃了桐油,“轰”的一声,火焰跟火箭发射似的瞬间升腾而起,舔舐着亭舍的墙壁。 大火跟长了翅膀似的迅速蔓延,眨眼间,整个亭舍都被火焰吞噬,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跟开了个盛大的烟火派对似的。 热浪滚滚扑面而来,烤得众人的脸通红通红的,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与这熊熊燃烧的大火相互映衬,那场面,壮观得不行。 “起火啦!” “哟,还真是!” “是亭舍着火啦!” 亭舍附近的丰西亭乡民们看到火光,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纷纷从家中冲出来,有的还穿着拖鞋,手里拿着水桶、扫帚等工具,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一路小跑着赶来救火。 按照《云梦秦简·法律答问》的记载,要是看到起火,该报告却不报告,该救火却不救,会比照失火罪减二等处罚。所以丰西亭的百姓才这么着急。 当他们赶到亭舍附近时,却被投靠刘交的五十个本地丁壮手挽手拦住了去路。一个叫狗娃的年轻丁壮扯着嗓子喊道:“各位乡亲,先别忙着救火,听我们说两句!”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汉挤到前面,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大声质问道:“李家的小子,我可认得你,你既然当了逃役,就该赶紧躲起来,怎么还冒出来捣乱?” 同行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对着这五十个逃役说道:“就是,我们就当没瞧见你们,你们咋还阻拦我们救火,这不是要让我们犯罪吗?” 这几个本地逃役急忙解释:“老丈,俺们现在跟着泗水亭的‘君子交’刘公子,这把火可是刘交公子吩咐我们放的……” “你放屁!”人群中立马有人跳出来打断,“刘公子老幼相扶,童谣里都唱他的事儿了,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君子,怎么会指使你们干这种事儿!” 刘交心里乐开了花,嘿,看来自己的名声还挺响亮。他赶忙站出来,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作揖致歉:“诸位乡亲,我就是刘交,这把火确实是我让人放的,牵连了大家,实在对不住。”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眼神中满是真诚。 乡民们本就对刘交敬仰已久,如今见他这般彬彬有礼,更加认定他是仁义君子,只是今天这事儿做得,好像有点不太地道。 于是,有人立刻开口问道:“刘公子,大家都说你仁义,可你咋干出这事儿来害我们,还不让大家救火?” 刘交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乡亲们,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带着泗水亭的老乡逃离暴秦的苛政,如今正被官兵前后堵截。我这才带人放火吸引官兵的注意力,好救那些潜藏起来的泗水亭老乡……” 他说到这儿,抬起头来,继续说道,“至于这把火,我刘交绝不敢阻拦大家去灭,只是诚心恳求大家晚一点动手,好让官兵能看到。” 听到这话,丰西泽的百姓顿时安静下来。见状,那五十个本地丁壮也赶紧开口劝道:“是啊,各位叔伯,这火晚一会儿灭也没啥大不了的,到时候就说咱们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等官兵来了,他们也挑不出啥错来。” 刘交一看这情况,心里琢磨着,看来这些老乡们还是不太乐意啊,但他还是打算再劝劝,反正再磨蹭一会儿,时间也差不多了。 于是他接着说:“各位父老,到时候你们就说是我刘交阻拦了你们救火,反正我们有一百多个正规亭卒,你们就说打不过,官兵不会起疑的……” 这话未必就没有其他的意思,真干起来,刘交这边的亭卒还真能干翻他们这群老弱病残!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群中一个声音打断了。 “刘公子,这个先不说,你真把泗水亭的百姓全都带出来了?” “是啊,你们能跑得掉吗,又要去哪儿啊?”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大体都是在问能不能跑得掉,跑掉了又要跑到哪儿去。刘交看着喧闹的人群,觉得挺有意思,这群老乡的关注点有点跑偏啊。他也不打断,正好让火势再烧得大一些。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句话,直接终结了这个话题—— “刘公子,把我们也带走吧!” 嗯? 刘交听到这话都懵了,你们还真是处处让人惊喜呀! 第40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随着这句话落下,这群丰西亭的百姓就跟被按下了复制粘贴键似的,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是呀,刘公子,你既然能带走他们,又带人来这里引走官兵,肯定有法子把我们也捎上,你就别藏着掖着啦!” 然而周昌等泗水亭的亭卒一听,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双手摆得跟风车似的:“不行不行,如今我们还在被官兵追着打,自己都快顾不上了,哪还有精力带上你们呀?这不是雪上加霜嘛!” 丰西亭的乡民们一听可不乐意了,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质问道:“刘交公子既然可以带走泗水亭的百姓,为啥就不能带上我们?都是一个丰邑乡的,难道我们就低人一等?” “对呀,咱们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亲,莫非刘公子不认我们这个老乡啦?” “诸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周昌他们急得直跺脚,赶忙解释起来,同时一脸焦急地看向刘交,那眼神就像在说“刘公子,你快帮我们说句话呀,再带上一群老幼,咱们可真就插翅难飞了!” 而先前在山上投靠的丁壮们此时也站出来帮自家乡亲求情了,他们双手合十,满脸恳切:“丰西亭的父老乡亲们,他们的孩子、家人也是跟着刘亭长去骊山的劳役,现在刘亭长的事儿暴露了,他们自然成了逃役家属,如今公子又烧了亭舍,他们肯定会受牵连,恳请公子大发慈悲,带上乡亲们一起走吧!” 说着,他们还对着刘交拱手作揖,就差没跪下来了。 “是呀,刘公子,听说你要去和刘亭长汇合,我们的家人当时也是跟着刘亭长一起出发的,现在只怕也跟着刘亭长呢,你就行行好,带我们一起吧!” 乡民们一听,“扑通”一声纷纷跪地,哭声震天,那场面,任谁看了都得心酸落泪。他们满心盼着能在刘邦那儿找到自己的儿子、丈夫,一家团圆。 看着这群哭得稀里哗啦的乡民,刘交眉头拧成了个麻花,心里那叫一个纠结。他心里门儿清,带上这些乡民,那危险系数简直直线上升,搞不好大家都得玩完。可再看看这些眼巴巴望着他的百姓,又实在狠不下心拒绝。 最关键的是,现在需要团结的大多数主动来团结自己了,这诚意,谁能扛得住啊?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一咬牙,大声说道:“好,咱们一起走,一起逃离这吃人的大秦暴政!” 刘交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像一道光,瞬间点亮了丰西亭百姓心中的希望,他们激动得跟着喊道—— “逃离暴政!” “逃离暴政!” 丰西亭的百姓顿时欢天喜地,就像在黑暗里摸了好久,终于看到了出口的曙光。 可泗水亭的亭卒们却像被雷劈了一样,一脸绝望,嘴里不停地喊着“公子”,那声音,要多凄惨有多凄惨,眼神里全是担忧,就盼着刘交能回心转意。 刘交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像个指挥官似的沉稳吩咐道:“大家回去麻溜地收拾行李,把老幼妇孺赶紧送去山上藏起来,腿脚麻利的依旧跟着我往下一处走。” “下一处?”这下,不仅泗水亭的人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连丰西亭的人也一脸懵圈,忍不住惊呼出声。 丰西亭的乡民甚至以为刘交是在忽悠他们,撇着嘴嘟囔道:“刘公子,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不然我们可饶不了你!” 刘交听了,又好气又好笑,耐心解释道:“乡亲们放心,我刘交说话算话,一口唾沫一个钉。但我们现在正在被追赶,带着老弱妇孺,那速度简直比蜗牛还慢,肯定走不了多远就会被官兵追上,到时候大家都得被包饺子!” “所以咱们还是用老办法,调虎离山!”说着,他手指向远处的山林,就像在指宝藏的方向。 跟着刘交从山下下来的人一听,立马心领神会,赶紧向丰西亭的乡民们解释一番。乡民们这才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好嘞,咱们这就去山里藏着,这山里,咱们闭着眼都能走,可比秦兵熟悉多了!” 于是乡民们风风火火地行动起来,那速度,比听到开饭的号角还快。没多久,就都收拾好了行装。 村口,刘交神色凝重,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挨个扫过每一个乡民,“诸位乡亲,咱们马上就要分别了,为了后面能安全汇合,我和大家约定一个暗号,免得大家互相不认识,错过了碰头的机会。” “什么暗号呀?”众人好奇地问道。 “到时你们听到四声连续的杜鹃啼叫,就知道是我在召唤你们,赶紧出来和我汇合。” “还有,老丈,我托你办件事。”刘交又把一个乡老拉到一边,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阵。 那乡老忙不迭地点头:“好,刘公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们肯定记住!” 说罢,乡民们就像一群归巢的小鸟,上山去了。 看着这群乡亲们消失在夜色里,留下来的众人望向刘交,开口问道:“刘公子,接下来去哪儿啊?” 此时,刘交手底下已有近两百人,其中一百来个是泗水亭的亭卒、里卒等吏员,还有近一百来个是经过简单军事化训练的丰西亭丁壮。 “胡陵亭!” 刘交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说罢,他让人在村口立了块牌子,大笔一挥写了一行大字,随后便带着人转身离去,背后是丰西亭亭舍燃着的熊熊烈火。 而在同一片天空下,正在丰西泽要道把守的丰西亭亭卒自然也能看到这片映透半边天空的火光,毕竟两个地方相隔并不远,就跟邻居家着火似的,想不注意都难。 “快看,那是什么着火了?”一名亭卒指着丰西亭的方向,像见了鬼似的,一脸惊慌地对着其他人道。 丰西亭亭长闻言,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急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瞪大了眼睛,惊恐地喊道:“不好,丰西亭出事了!这火着得这么大,不会是被人故意烧的吧?” 他的声音都带着颤抖,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那模样,就像天要塌下来了。 “还真是失火了。” “不止,好像是亭舍的方向!” “什么好像,根本就是!”丰西亭亭长来不及多想,大手一挥,跟下了军令似的:“所有人,跟我回丰西亭!晚了可就来不及啦!” “可是县令大人的吩咐怎么办?” 听到这话,丰西亭亭长顿了一下,心里那叫一个纠结,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说的也是,失火自有乡民去灭火,但要是放脱了刘交,那咱们的干系可就大了……这秦吏的职位可就保不住了!” 听到这话,一众亭卒顿时就没了焦灼的情绪,毕竟这干系确实大得吓人。 按照刘交携民逃跑这件事的严重程度来说,要是真的因为他们不听命令导致刘交逃跑了,那么他们少说也得被罢职。 而一旦他们没了吏的身份,依照现在的形势,恐怕立马就得被征召去骊山当劳役,那日子,简直不敢想! 想到这里,有的更是开口道:“亭舍嘛,公家的东西,烧了就烧了呗……” “咱们在外执行任务,亭里面的事儿可怪不到咱们头上……” 呵,想不到秦朝官员这公私分明的思想居然这么“先进”,刘交的一番苦心,到了他们这里,竟然就这么打了水漂,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第41章 空了,又空了! 却说沛县县令这边,此刻他正面色阴的带着人在茂密复杂的丛林中搜寻穿梭,大队官兵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嘈杂。 “都给我加快速度,要是让刘交那逆贼跑了,你们都别想好过!” 县令一声怒吼,官兵们听了,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临近傍晚,县令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刘交与那五十个丰西亭逃役遭遇的地方。 县令喘着粗气,翻身下马,四处张望着,脚下的土地还留着些许杂乱的脚印。 这时,一名斥候匆匆跑来,单膝跪地,急切地禀报:“大人,根据前面的痕迹来看,刘交等人似乎是下山去了丰西亭,并没有往丰西泽走。” “什么?”县令微微一怔:“这怎么可能?” 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刚要开口询问,突然听到有人惊恐地大喊:“不好,山下失火了!” “怎么回事?”县令猛地转身,急忙站在一块空地上,踮起脚尖往下了望,只见一片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空。 他脸上满是震惊与愤怒,“快,给我看看着火的地方是哪里?” 一名眼尖的官兵连忙上前,仔细看了看,回道:“大人,应该是丰西亭的亭舍。” “好个贼子,这肯定是刘交那厮干的好事,!” 县令气得满脸通红,双手紧握成拳,不停地大骂,“这厮果然下山去了,真是狡猾至极、无耻至极!” 骂完,他一甩衣袖,大手一挥,“所有人,跟我往山下赶,务必抓住这个混账!” 县令带着官兵们一路狂奔,脚下的尘土飞扬。等他们赶到丰西亭时,大火依旧熊熊燃烧,热浪扑面而来。 县令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的怒火更旺了,他一边命人赶紧灭火,一边怒声吼道:“去,把那些黔首给我都召集过来!本官倒要问问他们,为什么不来灭火!” 官兵们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前去召集黔首的官兵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神色慌张地禀报:“大人,整个丰西亭空了,寥无人烟!” “什么,又空了!”县令听了,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他此时也顾不得灭火的事情,急忙带着人亲自去丰西亭各处查看。只见家家户户大门敞开,屋内空无一人,整个村子寂静得可怕,只有远处传来的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 “又空了、又空了!” 县令此时心情已然十分焦灼,他觉得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已经有些不稳了。 “给本官搜,鸡笼狗舍都不要放过,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本官找个人过来!” 他的命令很荒唐,但手下的人却不得不执行,只好硬着头皮、装模作样的去翻鸡笼、狗舍。 县令见他们还真去干这种事,于是心里更焦灼了,狠狠的骂了句“废物!” “跟这群虫蝨为伍,怎么能治理好沛县啊!” 就在这时,一名官兵匆匆跑来,大声喊道:“大人,发现村口处立了一块牌子!” 县令心中一紧,快步朝着村口走去。果然,在村口显眼的位置,立着一块牌子。有人在旁边说道:“大人,上面有字。” 县令凑近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鄙人刘交携丰西黔首前往胡陵亭,足下何不前往相会? 看着这几个字,县令气得浑身发抖,怒吼道:“好胆,给我追,本县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邀我去相会!” 县令气得浑身发抖,他一脚将牌子踢得粉碎,犹不解气,又猛地转身,大手一挥,恶狠狠地喊道:“所有人听令,立刻前往胡陵亭,迟了我要你们的脑袋!” 于是官兵们在县令的催促下,点着火把,再次踏上了追捕之路。 一路上,县令心急如焚,不断地策马扬鞭,催促着队伍加快速度,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急促,好比是他们急促的心跳声。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便已经远远望见胡陵亭的轮廓了,然而县令的心中却猛地一沉:“来人,前面可是胡陵亭?” 有人立马回道:“大人,前面正是胡陵亭。” 县令越发感觉不妙了,又问道:“都这个时候了,亭中怎么不见灯火?” 一行人于是远远张望过去,果然见胡陵亭漆黑一片,死寂沉沉的如同一座被遗弃的鬼村。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县令低声喃喃自语,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大人,也许是黔首艰难,不舍得用灯油……” 官兵的意思很明显,三征徭役,屡次加税,地都没人种,百姓都他娘的快成穷鬼了,有的地方没钱买灯油是一件正常的事儿…… “艰难,有多艰难? “我大秦已然是天下唯一之强国,国力更是空前绝后,不过多刮他们的点油,他们就穷了?” “本官看他们分明是恶意不点灯,给我加快速度!” 短暂的迟疑后,县令还是大声下令,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急,显然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在放屁! 官兵们也不敢争辩,只是有加快了脚步,随着距离胡陵亭越来越近,那种压抑的寂静愈发浓烈,让人喘不过气来。 众人的靴子重重地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县令一脸难看的扯着嗓子喊道:“有人没有,都死哪儿去了,怎么不来迎接本县!” 他声音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就在这时,一名眼尖的官兵指着村口喊道:“大人,那里也有一块牌子!” 县令快步走到牌子前,只见上面写着:“鄙人刘交已携泗水亭、丰西亭、胡陵亭、黔首前往方与亭静候,请阁下速来相会,迟恐不候!” 县令看完,先是愤怒地仰天大笑,随后又连连摇头,直呼:“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想他刘交何德何能,能让这些黔首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况且他们还带着一群老幼,怎么可能有如此快的速度?” “都给我散出去搜,刘交此贼必然就在附近!” 于是一众官兵立马四散开去,不一会儿便有人回来、小心翼翼的报告道:“大人,胡陵亭也、也空了!” 县令闻言如遭雷击,惊愕的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这时一个县兵忽然惊呼道:“莫非这刘交还有鬼神之能不成?” “啊?” 听到这话,本就惊疑众人立即就有些将信将疑了 而县令听到这话却眼神一冽,猛地清醒过来,揪住一个县兵道:“什么鬼神,这定是刘交的奸计,故意混淆视听,好趁机逃脱!” 想到这里,县令立刻果断地吩咐道:“你们带一队人速速去丰西泽协助堵截,让那里的亭卒务必死死守住丰西泽,一个人也不能放过去!” 接着,他又转头看向剩下的官兵,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其他人,随我继续往方与亭追去!我倒要看看这个刘交是不是真有三头六臂,还是在故弄玄虚!” 第42章 他刘交还能飞天不成? 却说县令带着官兵们心急如焚地赶到方与亭已然是黎明时分了,他本以为能在此地将刘交等人一举擒获,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瞬间如坠冰窖。 整个方与亭寂静无声,不见半个人影,冷清得如同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县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的双眼瞪得极大,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嘴唇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就在这时,一名官兵指着村口,声音带着颤抖和惊恐喊道:“大人,那儿有块牌子!” 听到这话,县令像是魔怔了一般,脚步一轻一重地朝着牌子走去。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缓缓凑近牌子,只见上面写到——候足下久不至,遂已携四亭之众直取县衙,勿谓言之不预也! 他的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倒在地。 “县衙,我的县衙!” 县令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声音中满是愤怒、恐惧与绝望。 他的双手疯狂地挥舞着,像是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了一把空气。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名官兵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中也带着一丝慌乱。 县令猛地转身,眼神中透露出疯狂的神色,他一把揪住那名官兵的衣领,怒吼道:“怎么办?赶紧回县衙,要是县衙有个闪失,咱们就都别活了!” 说罢,他用力将官兵一把推开,然后跳上自己的马,疯狂地挥舞着马鞭,朝着县衙的方向狂奔而去。 身后的官兵们也不敢有丝毫懈怠,纷纷上马,紧紧跟随在县令身后。 一路上,县令心急如焚,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县衙被攻占的画面,甚至他还能想象到萧何曹参等人参与其中的身影! 这也是他为什么如此慌乱的原因,因为刘季素来与他们交好,他也说不准萧何如今是什么想法! 于是他立马又下令道:“传令兵,速速让各地的亭卒往县衙汇聚,不得有误!” 传令兵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道:“大人,是不是太过谨慎了……” 县令头也不回的道:“你懂什么,我不怕他刘交带着老弱去攻打县衙,我怕的是刘季已经悄悄带着那群逃役回来了,甚至已经串通了县里的萧何曹参他们,故意用一个刘交来吸引我的注意力,而他刘季和萧何,正好里应外合!” 传令兵于是立马道:“我明白了,大人,那要不要让守在丰西泽的人也回来?” 县令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道:“哪里不要动,只要他们依旧死死守在哪里,敌人就出不了我沛县,这样即使县里的情况再遭,本县也有回旋的余地!” 于是传令兵应声而去,县令则带着人往县衙星夜急驰。 而当他心急如焚的带着一群疲惫不堪的县兵、终于赶到了县城时候,远远望去,只见县城一片平静,城墙上的旗帜依旧在半空中悠然飘动,丝毫没有被攻打的迹象。 这县令心中又涌起一阵疑惑,他赶紧让人喊开城门,城卫打开城门后,他迫不及待地冲上前询问:“可有一伙人来攻打县城?” 城卫一脸茫然,连忙摇头:“大人,并无此事,县城一切安好。” 县令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狠狠地跺脚道:“矣,我等都中了刘交这奸贼的计了!” 想到这儿,他急忙转身,大手一挥,喊道:“兄弟们,咱们中计了,刘交那贼子没攻打县城,他必定还是想从丰西泽突围,大家随我立刻前往丰西泽!” 此时的县兵们,因为在泗水亭弃了马匹,全靠双腿一刻不停地来回奔波,早已疲惫不堪。 听到县令的命令,虽然立刻动了起来,但却是脚步虚浮,眼神中满是倦意。 县令见状,于是大声鼓舞道:“兄弟们,大家再坚持坚持!我已经识破了刘交的计谋,丰西泽的守卫还在,刘交等人此刻肯定还被堵在那儿。” “咱们这次过去,正好来个瓮中捉鳖,把这口恶气好好出一出!抓住刘交,大家都有重赏!” 士兵们听了县令的话,原本黯淡的眼神中这才算是重新燃起斗志,在县令的带领下,朝着丰西泽继续进发。 一路上,月色如水,洒在这群疲惫的县兵上,县令骑在马上,不断催促着他们加快速度。 当他们赶到丰西泽时,天边已经泛起了红霞,显然夜晚就要再次降临在这片土地上。 县令骑在马上,远远便看见依旧还驻守着的亭卒,于是他不待走近便立马扯着嗓子大声喊问:“尔等可曾见过刘交那逆贼?” 亭卒们听到呼喊,整齐地转身行礼,其中一个领头的高声回答:“报告大人,没有!” “不仅没见到刘交,甚至连一个行人都没见过!” 县令一听,原本紧绷的神经不但没有放松,反而彻底的抓狂了。 “简直是放屁!”他双眼圆睁,满脸涨得通红的吼道:“你们也没见到刘交,本县也没见到刘交,他刘交还能带着四个亭、整整一个乡的百姓飞天不成!” 值守在这里的亭卒们听到这话,面面相觑,一脸茫然。其中一个年轻的亭卒忍不住问道:“四个亭的百姓?不是只有泗水亭的百姓吗?” 县兵们连忙七嘴八舌地将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解释了一遍。 “什么,那刘交竟然有这等本事!” 亭卒们听完,纷纷露出震惊的神色,显然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 听到这话,县令的眼睛越发的红了,恼羞成怒的骂道:“放肆,你们是在说本官无能吗?” 一群人急忙畏惧的连道“不敢”。 然而县令却继续甩锅道:“依本官看,一定是你们疏忽大意,放脱了贼人。” “否则他刘交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值守的亭卒们吓得脸色苍白,急忙赌咒发誓:“大人,我们日夜严守,真的没有见到任何人通过啊!” “那他刘交还能去哪儿!”县令此刻也是毫无头绪,急得在原地来回踱步,随后厉声责问手下,“都给我想,想不出来就别怪本县砍了你们!” 于是一群人愁眉不展地开始冥思苦想,可他们能想出来个屁。 就在众人抓耳挠腮之际,忽然听到旁边沼泽的沼泽地里有“哧嗤哧嗤”的声音传来,在这安静思考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刺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县令脸色一沉,当即厉声下令:“还不赶紧过去看看!” 几个士兵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朝着沼泽方向奔去。 不一会儿,这几人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神色慌张地报告道:“大人,我、我们看见有……有一大批人正在沼泽上飞、飞梭!” 第43章 刘邦头上有云气? “什么!” “飞梭?”县令听后,大吃一惊,“还真飞天了不成!”原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三步并作两步,急忙朝着沼泽边赶去,抬头一望,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 只见一大批乡民正在泥泞的沼泽地上,如履平地般地快速穿梭,姿态轻松自如,仿佛脚下不是危机四伏的沼泽,而是坚实的大道。 而走在最前面、带头的正是他们苦苦追寻的贼子刘交! 一众县兵也被这不可思议的场景惊得呆若木鸡,个个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县令见此也还是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莫非这刘交真有鬼神之能不成!” 就在这时,忽然有个县兵惊呼道:“快看他们的手脚!”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乡民们的手脚,只见他们的脚上都绑着用树枝捆绑成两头翘起的平板,每只手上还拿着两根棍子,随着他们的走动,双手有节奏地用棍子撑地,借助反向的推力推动身体在沼泽地上快速滑动,动作流畅自然,如同在雪地上滑雪一般流畅自然! 而刘交此时也注意到了站在要道旁的县令他们。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轻狂肆意的笑容,随即吩咐身旁的乡民道:“乡亲们,跟着我一起喊:谢县令前来相送!” 乡民们听后,纷纷笑着大声呼喊:“谢县令大人前来相送!” “谢县令大人前来相送!” ……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沼泽上空回荡,充满了戏谑与嘲讽。 县令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恼羞成怒,当即破口大骂:“刘交,你这逆贼,休要得意,等我抓住你,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然而,他的叫骂声被乡民们的呼喊声淹没,显得那么无力。 愤怒之下,县令下令调集兵马,准备前去捉拿刘交。 然而,身旁的县兵急忙劝阻:“大人,使不得啊!咱们可没有刘交他们那样的工具,根本无法在沼泽地里行走自如,贸然进去,只怕非但抓不到人,还会把自己陷进去。” 县令听后,虽然心中怒火中烧,但也知道县兵说得在理。 于是当即又下令道:“那你们还不赶紧去仿制!” 但一群县兵再次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大人,这、这时间也来不及呀……” 县令这才恢复了几分理智,不仅时间来不及,就算来的及也没用了! 出了丰西泽就是芒砀山,芒砀山横跨泗水郡和砀郡,山林广密,想要进去搜寻,不仅需要先递文给砀郡,而且光凭手底下的这些县兵,想要在那茫茫大山里搜寻,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却也只能气急败坏的朝着刘交的方向远远地谩骂几句。 然而,面对已经渐行渐远的刘交一行人,这骂声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 而此时,在泥泞的沼泽之上,刘交却如同一尾灵动的鱼,稳稳地驾驭着树枝雪橇,双手有节奏地挥动木棍,带着众人轻快地穿梭其中。 至于那些孩子们,则是乖乖待在木棒捆成的长方形板料中,被大人拉着前进。 落日的晚霞洒在沼泽上,泛起五彩斑斓的光芒,映照出众人脸上轻松快乐的笑容。 “刘公子,您这计谋真是太妙啦!”一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笑着喊道,脸上洋溢着钦佩之情,“那县令肯定被气得不轻,灰溜溜回去的样子,想想就好笑!” “是啊,刘公子足智多谋,我远远看见那县令、被气得脸都青了!” 众人听了,纷纷大笑起来,笑声在沼泽上空回荡。 刘交微笑着摆摆手,脸上带着谦逊的神色:“大家过奖了,这都是大家**协力的功劳。”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丰西亭的一位乡老,诚心的夸奖道:“尤其是您老,要不是您带着丰西亭的百姓日夜赶工,制作出这么多工具,咱们可没法这么顺利地过沼泽。真是太感谢您了!” 这位乡老喜气洋洋,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花,连忙说道:“公子过奖了,您的吩咐,我可不敢有丝毫怠慢!” “当时我在山上,远远地看着县兵们举着火把离开了,就立刻带着乡亲们按照您说的去做。还好乡亲们一听说是您的吩咐,都特别配合,二话不说就动手。不然啊,这么多工具,可做不出来!” 刘交听了,心中满是感动,他真诚地说道:“感谢诸位乡亲的信任和支持,我刘交觉不会辜负大家的!” 众人听了,纷纷表示道:“公子客气了,能跟着公子您,那才是咱们的服气呢!” 原来当时在丰西亭刘交和乡老约定暗号之后,又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内容就是让他带着人制作这过沼泽的工具。 乡老欣然答应,于是当县令带着人、举着伙伴匆匆去追刘交的时候,丰西亭的乡亲们就在这位乡老的带领下开始制作了。 而刘交则是带着人前往胡陵亭与方与亭,原本是目的带着县兵溜一下圈子拖延一下时间,但这两个亭的情况和丰西亭差不多,知道了刘交的身份后也是纷纷喊着要投奔这位“君子交”。 于是刘交依样画葫芦,照旧和丰西亭一样让他们躲了起来,又在方与亭留下牌子说要去攻打县衙,引县令带人前往县衙缉拿自己,实则是隐在暗处,经过几次三番的牌子留言,县令果然上当了,急匆匆的带着人就往县衙赶。 而刘交自然是现身出来,把人聚集起来带着回头去了丰西。 经过一个晚上和一个白天的时间,丰西亭的乡亲们也制作出了足够的工具,虽然丰西泽要道上的亭卒没有被调走,但刘交照样仗着工具带人越过过这片丰西泽! 等夜色彻底笼罩在这片沼泽上时,刘交等人也安全的登上了芒砀山的草地。 先上岸的百姓立马朝着刘交围了过来,十分高兴的对着他询问道:“公子,接下来咱们去哪里找亭长大人啊?” “是啊,公子,不知道刘亭长带着咱们的家人去了哪里?” 看着一双双看向自己充满希望的眼神,刘交一时间有些失神。 是啊,这偌大的芒砀山,谁知道刘邦这货在哪儿? 难道真像史记上吕雉说的一样,刘邦头上有云气,一望便知? 想到这里,刘交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天上——他妈的,忘了现在是晚上! 注:《史记?高祖本纪》原文:高祖亡匿,隐于芒、砀山泽岩石之间。吕后与人俱求,常得之。吕后曰:季所居上常有云气,故从往常得季。沛中子弟或闻之,多欲附者矣。 第44章 老流氓,你跑什么呀 看了看黑黢黢的天,刘交心想我倒是想封建迷信一回,但是这条件也不允许呀,早知道当初就搞个暗号什么的多好! 于是他只好道:“诸位乡亲父老,现在天色已晚,况且大伙儿也来回奔波了这么久也累了,且休息一晚,咱们明早再说。” 其实这些乡民倒还好,不算太累,甚至一想到要见自己亲人,恨不得立马就动身,但那些跟着刘交一起从泗水亭就没停歇过的亭卒们,已经是三天没合眼了,所以听到这话立马表示赞同。 周昌等陆续上岸的都道:“是啊,公子,这几趟下来,兄弟们累坏了,非歇一歇不可!” 乡民们听到这话,又看着他们确实一脸难掩的疲惫,所以只好作罢,于是一群人就即露宿一夜不提。 天刚破晓,稀薄的雾气还在山林间弥漫,微光艰难地穿透这层屏障,洒在这片静谧的土地上。 刘交站在一块凸起的巨石上,眉头紧锁,老子该怎么去找刘邦呢? 就在这时,一群飞鸟从远处的树林中惊起,扑腾着翅膀,慌乱地在天空盘旋,发出尖锐的鸣叫。 刘交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曙光,他兴奋地转身,双手用力挥舞着,心道这飞鸟受惊飞起,附近肯定有人,说不定还能看到老流氓刘邦生火时冒出的炊烟,这是先前就用过的方法,怎么就忘了呢! 同时也不免怀疑起了吕雉,炊烟说成是云气,可真有你的,不像我,我刘交多实在呀! 于是他当即叫醒众人,宣布道:“诸位,鄙人略通望气之术,大家跟着我走就对了!” 众人听了,顿时来了精神。一个年轻的亭卒兴奋地跳起来,大声回应:“好嘞,公子,咱们跟着你就是了!” “啧啧啧,没想到君子交公子还会道家的阴阳之术,实在厉害!” “那当然,否则怎么把县令耍得团团转?” 旁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也连连点头,脸上满是期待:“是啊,跟着公子,我心里踏实!” 说罢,众人迅速整理好行囊,紧紧跟在刘交身后,脚步匆匆,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踏出一阵急促的声响,惊起路边草丛里的昆虫,纷纷四散逃窜。 这边,刘交正带着四个亭、两千多人循着踪迹追赶。 而另一边,刘邦带着手下三百多人,正围坐在篝火边稍作休憩,准备烤些干饼填填肚皮。 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烤得人暖烘烘的,干粮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突然,一只飞鸟“扑棱棱”从头顶飞过,紧接着,又有几只飞鸟被惊起,在空中慌乱地鸣叫。 刘邦正往嘴里塞着干粮,动作猛地一滞,脸色骤变,手中的干粮也掉落在地。 他猛地站起身来,双眼圆睁,大声喊道:“不好,鸟被惊飞,怕是有官兵来了!快,赶紧熄了烟火,撤!”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众人听到喊声,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行动起来。 有的急忙用土掩埋篝火,火星四溅;有的慌乱地收拾武器和行囊,差点把东西掉在地上。 一个年轻的小兵紧张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亭长,真的是官兵吗?” 刘邦瞪了他一眼,吼道:“别他娘的废话了,不是官兵还能是你爹不成?” 于是众人不敢耽搁,迅速朝着山林深处奔去,脚步声、树枝被折断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而此时,刘交正趴在树上观看所谓的“云气”呢,这时突然瞧见前方升起的炊烟猛然消失了,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老子好不容易看到点痕迹,这就消失了? 不答应! 他又等了一会儿,果然看见烟火消失的地方,林中的鸟儿开始给惊飞,于是手指了一下这个方向,低头对着树下等着他消息的人道:“前面有人气混杂,很可能就是我三哥刘季他们,大伙别松懈,加把劲追!” 身旁的周昌喘着粗气,点头道:“公子说得对,兄弟们,都别掉队!” 乡民们一听到前面可能是自己的亲人,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毅力,脚步愈发轻快。 一位年轻的母亲紧紧拉着孩子的手,鼓励道:“我儿,再坚持坚持,马上就能见到你爹了!”孩子用力点头,小脸涨得通红,跑得格外卖力。 刘邦等人在前面跑,刘交带着众人在后面追。 刘邦不时观察着后面的动静,心道这伙官兵也太玩命了吧,咬这么紧,前面是有你爹还是有你妈呀! 而刘交也基本确定了前面就是刘邦,同样郁闷的想着这老流氓,你他娘的跑什么呀? 于是一方跑得更卖命了,另一方也追得更死了! 山林里,枝叶被踩踏得沙沙作响,时不时有小动物被惊起,从众人脚边窜过。 就这样,双方你追我赶,居然跑了整整一天。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山林间,给大地披上一层金色的纱衣。 刘邦累得气喘吁吁,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衣衫,贴在背上。 他实在忍不住了,破口大骂:“这伙官兵他娘的咬得也太紧了,大家伙儿,咱们不能再跑了,回头跟他们拼了吧!” 众人闻言纷纷停下脚步,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转身望向身后追来的人群,有的眼神中透着恐惧,有的则满是决然,准备殊死一搏。 刘邦带着众人转过身,摆好防御的架势,手中的武器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寒光,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刘交等人追了上来,看到眼前严阵以待的场面,也立刻停下脚步,警惕地握紧手中的农具、棍棒等简易武器。 “站住!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追着乃翁不放!” 刘邦混在大声吼道,声音中带着疲惫与愤怒,额头上的青筋因激动而微微凸起。 刘交没注意到老流氓的身影,此时又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场景,心道莫非自己认错了? 此时,刘交这一边的人群中的一位老汉突然大声喊道:“儿啊,是你吗?我是你爹啊!” 这急切的呼喊传入了刘邦的耳中,他顿时大怒道:“奶奶的,我才是你爹,你给乃翁站出来,占我便宜,乃翁劈了你……”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叫道:“爹!” 刘邦一愣,转头看去,只见自己这边一个小伙子扔下手中的武器,朝着对面的老汉就冲了过去。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一愣,目光纷纷投向这对父子。 刘邦神色一怔:“奶奶的,原来还真是个爹呀!” 于是一群人就此开始了一场哭爹喊娘的相认,不提。 第45章 太祖高影帝,在线教你夺权 却说那日刘交带着一群家小和刘邦手底下的两百多人汇聚后,一群人先是抱着自己的家人一通痛哭流涕,随后便乌泱泱的对着刘交跪倒一片,不停的感谢刘交,怎么扶都扶不起来。 刘邦在旁边看得也是喜笑颜开,心道有交弟过来帮把手,老子这回可以轻松不少了,况且现在这群丁壮的家人都过来了,那乃翁也可以睡个好觉了。 要知道原本历史上跟着刘邦的也就只有十几个,人少且足够忠心。 但现在因为刘交的缘故,基本整个泗水亭的两百多个丁壮都选择了跟着刘邦一起落草芒砀山,人多而杂,全靠当初刘交那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凝聚到了一块儿。 但这股凝聚力能维持多久,谁也不敢保证,所以刘邦这几天真是睡觉都睁着只眼睛,生怕被那个愣头青半夜起来砍了自己的脑袋回去抵罪! 因为秦律中就有将功折罪的条文,这是从战场上军功制度中、用敌人首级抵罪的相关规定里,延伸出来的东西。 然而看着刘交在人群中被尊敬的模样,吕雉可不这么想,她走到刘邦的身边,轻轻的对着他道:“刘季,交弟还年轻,你不去帮帮他?” 刘邦愣了一下道:“帮什么,这不挺好的?” 吕雉于是干脆明说了:“他现在的威望已经盖过你这个亭长了,以后这些人只怕不会再听从你的号令了。” 刘邦白了他一眼道:“什么他妈的亭长,乃翁走到这一步,除了朝廷的暴虐外,全都是因为当了这个狗屁亭长,交弟要是愿意带头,那就让他带好了!” 显然老流氓不会想到自己以后会当皇帝,对权力的追求与欲望还很随心,他当下的理想依旧还是当一个像信陵君那样的侠义之士。 至于泗水亭亭长,谋生的工作而已。 吕雉再劝道:“刘季呀刘季,你是兄长,哪里有让弟弟顶在前面的道理啊,况且你难道愿意以后听他的号令吗?” 刘邦嗤笑了一声道:“娥姁,你的心思太复杂了,照你这么说,乃翁还得事事听我二哥的不成?笑话!” 眼见刘邦这都不站出来争,吕雉于是瞪了他一眼道:“交弟太仁义了,不适合当首领,你要是想看着他以后被人害死,那你就别管!” 老流氓越发的不屑了,“娥姁,你错看我弟弟了,他可不是什么仁义君子,小兔崽子心眼多着呢!” 吕雉自然知道刘交不是什么真君子,当初刘交指使刘肥干的那点事儿她可全看在眼里。 所以她此时才意味深长的对着刘邦道:“但他走的路子注定是要被仁义束缚住的,到时候仁不仁义,可就由不得他了……” 刘邦怔了一下,随即立马醒悟过来了,是呀,以交弟的聪明劲儿难道不明白他这套东西是用来套住别人的,而不是用来套自己的吗? 可是他本就是一位儒家士子,要是不先套住自己,那别人又怎么会钻进他的套子里呢? 想到这里,刘邦不由得暗骂道:娘希匹,交弟无能,迟早得把自己套进去,看来乃翁必须要出山了! 然而此时的刘邦显然不会预料到,以后刘交的这个套子,不仅套住了刘交自己,同时也套住天下人,甚至连当了皇帝的刘邦、临朝称制的吕雉,依旧也还在这个套子里! 于是老流氓当即大大咧咧的站出来,跑过去照着刘交的屁股就是一脚。 “你这孺子,简直放肆!” 刘交拍了拍屁股,莫名其妙的看了老流氓一眼。 然而老流氓才去理会他眼里的意味,一手伸出去扯着刘交的耳朵,一手指着跪倒在地的百姓,吹胡子瞪眼的开口道: “竖子,乡老们拜谢,你怎敢坦然受之?” 听了这话,刘交不爽的瞪了他一眼,心道老流氓这不是拆老子的台吗,你发什么披风? 于是他不满的道:“兄长岂不闻‘鲁人不赎、子路受牛’的故事?我非是坦然受之,乃是是依礼而受之。” 乡亲们纷纷点头,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刘交公子先是替人奉养家小,让咱们这些在外服徭役的人没有后顾之忧,随后又让大家得以和家人团聚,如此大恩大德,理应受到我等的拜谢。” 刘交听了,略带得意地瞥了刘邦一眼,心道:老流氓你魔法披风! 然而刘邦的目的可不是跟他掰扯这些。 于是大汉影帝瞬间上线,只见老流氓眼睛一眨巴了几下,立马就迸出几滴清泪,哭哭啼啼的对着一众百姓道:乡亲们折煞我刘季了,我弟弟不过是奉了我的命令、用了我的钱财做了些应该做的事儿罢了,想不到大家竟感念到了这个地步!” 听到这话,众人都懵了,心道是这么回事吗? 刘交也是愣了一下,老流氓这是在抢老子的功德? 刘邦这边,他偷偷看了一眼众人的反应,忽然哇哇大哭了几声,眼泪瞬间开始狂飙着:“我刘季愧对大家呀,乡亲们把自己的孩子、自己丈夫交给我,我不忍乡亲们骨肉分离,虽然下令让交弟和诸手下诸吏奉养诸位,但谁知道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乡亲们,合该我刘季拜你们才对呀!” 刘邦说着当即就对着人群跪了下去,眼泪汪汪的哭喊道:“我刘季对不住诸位,给乡亲们叩罪了!” 砰砰砰。 随着三个响头磕下去,人群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爆发出剧烈的反响。 “刘亭长,可不敢受你拜,老朽还得感谢你没把我家老二送去骊山呢,否则我哪里还能看得见他?” “是啊,咱们受你们兄弟的恩德已经太多了,至于您释放劳役的事儿,怎么能是过错呢,反而是你侠义的表现呀!” “是啊,如今我们大家都来投奔你和交公子,正是希望你继续带着我们逃离二世皇帝的暴政啊!” 刘邦听到这里,当即装作一脸惊骇的样子道:“乡亲们折煞我刘季了,我哪有这个能力呢?” “况且现在大家都是流亡的逃犯,我又以什么名义来领导大家呢?” 刘交看到这里,当即明白刘邦这货是想跟自己抢夺领导权了,于是饶有兴趣的猜测道,接下来就是推辞不受、三辞三让那一套了吧。 然而,老流氓刘邦却是眼睛滴溜溜一转,转头扯着刘交的胳膊,大声的询问道:“乡亲们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是不是你小子胡乱答应了他们什么,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嗯? 改戏码了? 难道老流氓连三辞三让这一套都不懂,没理由呀? 其实刘交忽略了一点,历史上所谓的三辞三让,大多时候都是在有绝对把握之后才玩的游戏,而现在刘邦要推,那可就真推出去了。 所以他即得推,又不能真的推! 果然,人群中立马就有人开口道:“刘交公子,这可是你答应我们的,咱们跟着你来,就是为了逃离暴秦的苛政,你可不能反悔呀。” “就是,刘交公子,既然亭长大人不答应,那你就收了我们吧,我们认你当……” 第46吕雉造神 “竖子!”眼看这群人说着说着就要选刘交当带头大哥了,刘邦当即对着刘交大喝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话语,“你怎敢随意替乃翁答应别人,现在乡亲们找到咱哥俩头上了,你教我怎么办?” 老流氓说着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冲着刘交大声嚷嚷道:“你这不是让我失信于人吗,现在倒教我如何是好呀!” 众人眼看刘邦这幅作态,立马就静下来了,手脚无措的彼此张望。 刘交看着刘邦,笑嘻嘻的道:“要不我来?” 而刘邦此时正背对众人,所以便挤眉弄眼的小声嘀咕道:“你来个屁呀,你别搞你儒家那一套哥哥我就让你来!” 有一说一,日后儒家那一套还真就是为上位者服务的,而刘交当下还没有时间混杂其他东西进去,所以老流氓才有此一说。 刘邦说完也不等刘交说话,一把就将刘交推到了众人跟前,“竖子,乡亲们跟着你翻山越岭,一路上受了多少罪,这是多大的信任,而你又有什么功德敢坦然受诸位长者的叩拜大礼,还不给我还回去!” 众人急忙推辞劝阻道:“不敢不敢、应该的……应该的……” 于是刘邦这才当众宣布道:“诸位父老,我交弟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大家放心,他答应的事,就是我刘季答应的事,我弟弟的承诺就是我刘季的承诺,他惹的事、弄出来的麻烦,我刘季统统都接了!” “我弟弟既然将诸位父老带过来了,那我刘季自然负责到底,以后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大家!” 刘交一听这话,心里顿时翻了个白眼,心道老流氓这是既想揽权又不想落下强行上位的名声,于是偷换概念,把揽权的**成揽麻烦。 老流氓的确有两把刷子! 他心里好气又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果然,人群里那些急性子的年轻人,忍不住喊道:“刘亭长,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往后我们就跟着您干了,您可不能再推脱!” 一时间众人纷纷附和:“是呀,您跟公子交都不嫌弃咱们这群老弱是累赘,咱们就干脆奉你们为首领,大家伙都听你们的!” “是啊,亭长您当大首领,公子交当二首领,我们大家都服气!” 声音此起彼伏,都在恳请刘邦和刘交担起这个重任。 “哎呀,这如何使得!” 刘邦一脸装模作样的皱着眉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唉,既然乡亲们抬爱,那我刘季也不能再推卸这个责任和麻烦了,以后尽心服务大家就是。” 紧跟着老流氓话风一转,当即就下起了命令:“交弟,你赶紧查看一下乡亲们的人数,看看有没有掉队的父老,若是丢了谁,我饶不了你!” “樊哙、卢绾,你二人赶紧带兄弟们去打点野物回来招待各位父老,兄弟们的爹娘可都在里面,万万不可怠慢!” “周勃,你和剩下的兄弟们跟着乃翁去伐木砍柴,从此咱们大家伙就在此处设营扎寨、安家了!” 历史上刚开始总共也就十几个人跟着刘邦,自然不用立什么山寨,而现在乌泱泱的几千口子跟着刘邦和刘交,自然不能去钻山洞。 于是就此老流氓就做稳了这个带头大哥,而一言不发、无意相争的刘交也成了二当家的,众人无有不服。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刘邦便带着人安营扎寨,狩猎巡山,偶尔也下山敲诈几个名声不好的富户,借点钱粮维持一下生活。 而刘交则是如同传教士一样,趁着早晚吃饭的闲聊的时候就给大家整几句“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的思想,同时又根据儒家“民贵君轻”的思想,从根源上理清了他们这群人当反贼的正义性和合法性。 所以别看刘交这哥们一天东走走、西逛逛,没干什么正事儿,实际上其通过深入群众、纾解众人内心压抑、负面情绪的行为让他牢牢抓住了人心! 为此老流氓没少跟吕雉抱怨:奶奶的,乃翁当初就不该站出来,现在好了,乃翁带着人在外面拼死拼活的打猎搞粮食,比不上这小王八蛋端起碗来讲几句屁话。 什么狗屁大首领,乃翁倒像是他手下的打手一样,他倒成了运筹帷幄的元帅、将军了! 臭小子儒家的这一套,真他娘的恶心! 嗯,主要是恶心到老流氓了,老流氓也不好在刘交搞他那一套的时候去拆他的台,否则兄弟不和的情况一出现,队伍立马就得分成两派! 而吕雉同样也没想到刘交还能这样搞,而且重要的是刘交还不是抱着跟刘邦争位置才弄出这一套的,更加关键的是他们这群反贼当下还真的需要这一套来抚慰和凝聚人心。 于是为了压制刘交的吕雉,开始了她的造神之路,而方法,还是从刘交让刘肥当托**自己中受到的启发。 “嘿,你们听说了吗,咱刘亭长的事儿?” 一个年轻后生一边往火里添柴,一边好奇地开口。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捋了捋胡须,笑着说:“你也听说了,我听说刘亭长的出生可不一般呐!” “是啊,听说他娘有一回在大泽的岸边休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然后就梦到了和神仙相遇。那时候,天上突然就电闪雷鸣、天昏地暗,他爹刘老太公跑去一看,好家伙,有条蛟龙正趴在他娘身上呢!后来就有了刘亭长,你们说神不神?” 神,真的很神,刘邦他爹刘煓听到这个传言也觉得神,神得脸都放光了,青绿色的! 关键是他也不好否认,否则刘邦的名声就毁了,真他娘的憋屈,于是老流氓当天晚上就挨了他爹好几拐杖。 “可不是嘛!” 旁边又有一个妇女接过话茬道:“我还听人讲,刘亭长喝醉了酒睡觉的时候,身上常常有龙形的光影若隐若现,把旁人都给吓坏了!” “是吗,你给讲讲。” “乡里卖酒的曹寡妇知道吧?” “听说有一回,酒馆的曹寡妇夜里起来,瞧见刘亭长躺在那儿,身上像是罩着一层龙的影子,吓得她差点叫出声来,从那以后,每次刘亭长去喝酒,曹寡妇都不收他钱,还说他可不是一般人,往后肯定有大出息。” “是吗,真神奇!” 废话,曹寡妇那是他老流氓的老相好,不仅白给吃,而且还白给睡你知道不? 不然你以为曹寡妇夜里起来怎么能看见刘邦躺在那里? 不然没结婚的老流氓怎么就多了个儿子叫刘肥? “还有呢,吕太公知道不,那可是有名的豪族,还会相面呢,听说就是因为看到咱们刘亭长隆准而龙颜、美须髯,才把吕小姐许配给了刘亭长!” 废话,落魄贵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正科级干部,夸几句女婿怎么了? 但是架不住他们就信这一套呀,于是此后不过才十几天的功夫,胡陵亭、丰西亭、方与亭的逃役们都纷纷投了过来。 不仅仅是因为听到了这些神话的原因,主要是自家爹妈都被刘交邀在这里了,他们不来投刘邦还能去投谁? 第47章 萧曹背锅,陈胜出头 却说县令这边,自从刘交带着一个乡人跑了之后,他回来的路上那叫一个提心吊胆。 一回到他的书房,就“扑通”一声瘫倒在椅子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刘交那得意洋洋的脸和一群百姓浩浩荡荡离去的场景,气得他牙痒痒。 “完了完了,这下可捅大篓子了!”县令一边嘟囔,一边使劲儿挠头,头发都被他抓得像个鸡窝。 刘交这一闹,一个乡的百姓都被他拐跑了,这事儿根本藏不住。上头要是知道了,自己这顶乌纱帽可就像秋天的树叶,说掉就掉,搞不好脑袋也得跟着搬家。 “不行,我得找个替罪羊!”县令眼珠子滴溜一转,跟个狡猾的狐狸似的。他开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得从和刘交、刘季关系好的人里挑,还得有点分量,不然这锅可背不动。” 突然,他眼睛一亮,像发现了新大陆,“萧何!曹参!就你们俩了!谁让你们和那俩家伙走得那么近,这锅你们不背谁背!” 可县令心里也清楚,萧何那可是沛县的“地头蛇”,威望高得很,人脉广得像蜘蛛网,不能轻举妄动。 他一拍脑门,计上心来,把心腹叫到跟前,跟做贼似的,压低声音,咬着耳朵说:“你去给我散布点谣言,就说萧何和曹参暗通刘季、刘交,把这水搅浑了再说。”心腹听了,一脸为难,可又不敢违抗,只能苦着脸点头。 没几天,沛县就像炸开了锅,大街小巷都在传萧何和曹参通敌的事儿。这流言就像长了翅膀,飞得那叫一个快。 这天,萧何像往常一样在街上溜达,突然发现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就像看怪物似的。 他竖起耳朵一听,好家伙,居然在说他萧何通敌! 萧何差点没站稳,心里纳闷:“我这天天为沛县操碎了心,怎么就成通敌的了,这不是开玩笑嘛!” 他急匆匆地往家赶,远远就看见曹参在门口转圈圈,像热锅上的蚂蚁。 萧何于是走近问道:“你也是为那谣言来的?” 曹参一看萧何,赶紧迎上去,愁眉苦脸地说:“萧兄,这下可咋办啊?这谣言传得比兔子还快,你快想想办法吧!” 萧何皱着眉头想了想,他和历任县令关系都不错,压根儿没怀疑到县令头上。他说:“依我看,咱先去找县令大人解释解释,然后再去查查这谣言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把那个造谣的家伙揪出来,还咱清白。” 曹参一听,觉得有道理,忙点头说:“萧兄说得对,就这么办!” 于是两人赶到县衙,门口的衙役看到他们,眼神躲躲闪闪,跟做了亏心事似的。 萧何和曹参对视一眼,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谣言都传到这儿了?” 他们来到县令书房门口,萧何敲敲门,客客气气地说:“大人,萧何、曹参求见。” “哦?是萧、曹二位啊,快进来快进来!”县令在屋里扯着嗓子喊道。 一进书房,萧何就拱手说:“大人,最近城里传的那些谣言,说我们通敌,这事纯属子虚乌有,请大人明察!” 曹参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大人,我曹参在沛县出生入死,怎么可能干那种事,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县令坐在那儿,皮笑肉不笑,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装模作样地说:“二位的忠心,本县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现在这谣言传得满城风雨,百姓都在议论,本县要是不做点什么,没法跟大家交代啊。” 萧何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事情不妙,赶紧问:“那大人觉得该怎么办呢?” 县令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为今之计,只能委屈二位先去牢里躲躲风头。等本县把这事儿查清楚了,再还你们清白,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商量沛县的大事。” 说完,他把桌子一拍,喊一声“来人”,就有一班衙役冲进来,把萧何和曹参押了下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得意地笑了起来:“这下可把锅甩出去了!” 他马上坐下来,写了封奏疏,准备往上交。 县令正得意地笑着,盘算着自己这招甩锅妙计,马上就有人慌慌张张地冲进书房“扑通”一声跪地,气喘吁吁地禀报:“大人,大事不好啦!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了,而且已经攻占了大泽乡,如今汇聚了大批人马,把蕲县的县衙团团围住,蕲县县令派人来向咱们求援呐!” “什么?!” 县令刚端起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脸上的得意劲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恐与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之前不是说他们只是一群不成气候的流寇吗,怎么眨眼间就打到县衙了?” 来人在心里暗自吐槽:刘交还是你先前夸奖的君子交呢,结果还不是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但也只能把这些腹诽憋在心里,硬着头皮继续回禀。 “大人,这陈胜吴广可不是一般人,他们虽然两个月前在大泽乡起义被蕲县县兵追着跑,但前几天他们再次回到大泽乡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大泽乡的乡民们先是在夜里听到有狐狸叫着‘大楚兴,陈胜王’,后来又在鱼肚子里吃出了写着‘陈胜王’的帛书,于是认为陈胜他们有天命在身,就这么着,加入他们的人越来越多,队伍也就越来越壮大,这才……把蕲县给围了。” 来人一口气说完,头埋得更低了,生怕县令一个不高兴,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县令听完,心里烦闷不迭,心道:要是不帮忙,上头怪罪下来,自己可担待不起;可要是派兵去,万一刘交趁机再搞出点什么事儿,沛县可就彻底乱套了。 县令咬咬牙,下了决定:“去,告诉蕲县来的人,就说本县目前也兵力不足,实在抽不出人手支援,让他们再坚持坚持。” 坚持? 你知道蕲县什么情况吗就叫人坚持,蕲县县令他就没这个能力你知道吗? 信使来花了四五天,回去的时候又花了四五天,等他再次到达蕲县的时候,蕲县已经姓陈了。 于是他又灰溜溜的跑了回来。 “什么,蕲县被占、县令被杀!” 第48章 项梁起兵 沛县县令听到蕲县县令被杀,顿时惊的跳了起来,然而这已经是他接下来这段时间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随着蕲县的陷落,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同样好似野火般迅速蔓延开去,闻听之人无不点燃了心中的反抗之火,纷纷响应,如同百川归海,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反秦力量。 符离人葛婴,听闻陈胜起义的消息,心中热血沸腾,立即率领一支队伍前来投奔。 葛婴此人作战勇猛, 于是陈胜命令他率军向东进攻,一路势如破竹,迅速攻占了铚、酂、苦、柘、谯等地。 义军所到一处,民众竭诚欢迎,真可谓是占尽天时。 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 而在陈胜攻下陈县时,更是一场辉煌胜利的高光时刻! 因为陈县作为秦朝的一个重要城池,城高池深,防守严密,十分适合作为一个重要的反秦据点。 不仅如此,攻下陈县后,陈胜手上已经拥有战车六七百辆,骑兵一千多人,步兵数万人,成为了一支令秦朝统治者闻风丧胆的强大力量。 于是陈胜在陈县建立了“张楚”政权,自立为王,正式向秦朝宣战。 这是反秦战争的一个里程碑似的节点。 与此同时,会稽郡的庭院中,翠竹摇曳,光影斑驳。 项梁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 他身为楚国名将项燕之子,自楚国被秦所灭,反秦就一直是他的执念。 “叔父!” 一个洪亮而激昂的声音传来,犹如洪钟般在庭院中回荡,“陈胜吴广举事,天下百姓如影随形般纷纷响应,由此便可知,反秦之势已成,这正是我们叔侄一展宏图的大好时机!” 这走进来如此说话的不是那个喊出“彼可取而代之”项羽还能是谁? 项梁转过身,目光温和地看着项羽,眼中满是欣慰与赞赏。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项羽的肩膀,沉稳地说道:“嗯,我亦是这般认为。不过,此事关系重大,切不可操之过急,还需从长计议。” 项羽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叔父,此刻不行动,更待何时,还计议什么!” 项梁神色平静,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缓缓说道:“一县一乡之地何足?” “要做就直取一郡!” 于是,项梁立刻召集了平日里结交的豪杰们,在自家府邸中秘密商议起义之事。众人围坐在一起,气氛热烈而紧张,烛火摇曳,映照着他们一张张充满期待与斗志的脸庞。 项梁率先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仿佛重锤敲在众人的心上:“诸位,陈胜吴广起义反秦,不过旦夕之间,便已成燎原之势。以我观之,暴秦的统治早已腐朽不堪,灭亡之日指日可待。诸位何不随我起事,一同恢复楚国的荣光,让楚国的旗帜再次飘扬在这片土地上!”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一位豪杰激动地站起身来,双手紧握,大声说道:“项公,我们愿听您的号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众人的响应声此起彼伏,如滚滚雷鸣,响彻整个府邸。 当时,会稽郡守殷通手握重兵,若能得到他的支持,起义便可事半功倍。 项梁心中早已有了一个周密的计划,他目光扫视众人,沉稳地说道:“殷通此人,虽为秦朝官员,但我观他对秦朝的统治也颇有不满。我打算前去说服他,让他与我们一同起义。若他同意,我们便顺势掌控兵权;若他不从……” 项梁缓缓抬起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众人会意,纷纷点头。 恰好,第二天,会稽郡守殷通便召项梁去见面。 郡守府内,气氛凝重而压抑,二人分主次坐下后,殷通满脸愁容,重重地叹了口气,对着项梁道:“如今大江以西全都造反了,想来这也是上天要灭亡大秦的时候。我打算起兵反秦,让你和桓楚统领军队,你以为如何?” 看来这位殷通还是能认清形势的,当然,也可能是被各地杀官造反的事情给吓到了。 项梁是楚国名将项燕之子,项氏家族世代为楚将,厌秦的情绪路人皆知,桓楚也是楚国大臣之后,现在又在逃亡,所以殷通让他们领军,自然是想团结这一股反秦的势力,同时也在彰显自己反秦的决心。 然而,这殷通虽然看得清形势,却没看清项梁。 项梁听到这话,心道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他脸上不显声色,不慌不忙地回道:“大人,我愿听从您的吩咐,只是如今桓楚正在外逃亡,行踪诡秘,别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处,只有我侄儿项籍知晓。不如我把他召来,听候您的差遣,让他去召回桓楚,您看如何?” 殷通顿时喜出望外,脸上露出一丝急切的期待:“那就请令贤侄来一趟吧。” 项梁起身,稳步走出郡守府,找到了正等在外面的项羽,低声嘱咐道:“羽儿,持剑在这等候,听我号令,莫要轻举妄动。” 项羽握紧手中宝剑,剑身寒光闪烁,与他那坚定的眼神相互映衬。他用力点头,沉稳地应道:“叔父放心,侄儿定不辱使命。” 随后,项梁再次回到府中,与殷通重新落座。他神色如常,语气诚恳地说:“我侄儿已经在外面候着了,请大人将他召进来,并赐一封带有您官印的信物,好让他奉命去召桓楚。” 殷通不疑有他,点头应允:“好,那就请他进来吧。” 项梁转身,向门外招了招手,项**步迈入。 只见他身姿挺拔,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踏出一股豪迈的气势。 殷通见项羽进来,便开始低头写信、加盖官印。 就在这时,项梁微微侧头,给项籍使了个不易察觉的眼色,低声说道:“就在此时!” 项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犹如猎豹扑食一般,毫不犹豫地拔出宝剑几个踏步就到了郡守的身前,只见寒光一闪,殷通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颗大好头颅便已滚落于地。 一时间,鲜血四溅,温热的血溅到了案几上、地上,也溅到了项羽的衣袍上。 项梁迅速上前,一把拎起郡守的头颅,又解下他腰间的官印挂在自己身上,大步走出府衙。 郡守的部下们见状,顿时大为惊慌,乱作一团,他们呼喊着,叫嚷着,纷纷抽出武器,朝着项梁和项羽冲了过来。 项羽毫无惧色,他怒吼一声,声如雷霆,整个人犹如一头愤怒的雄狮冲入人群。 他手中宝剑不住的上下纷飞,剑刃与空气摩擦,发出呼呼的声响,不过片刻之间,就有数十人死在了他的剑下。 整个郡府上下,无论是士兵还是官吏,都被项羽的勇猛所震慑,吓得瘫倒在地,再也没有一个人敢起身直视。 项梁站在台阶之上,俯瞰着眼前的一切,高声喊道:“秦朝暴政,天下共愤!今日,我项梁便要顺应民心,起兵反秦!” 他的声音在郡府上空回荡,激昂而有力。 随后,他立刻召集原先所熟悉的豪强官吏,向他们表明起义的决心与计划。 众人纷纷响应,就此揭竿而起。 项梁自立为会稽郡守,任命项籍为副将,随后又派人前往吴中郡下属各县,接收当地的武装力量。 短短时间内,便汇聚了精兵八千人,这些士兵,个个精神抖擞,他们手持兵器,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憧憬与坚定,一支崭新的反秦力量,就此在会稽郡崛起。 第49章 义军太残暴了,我也要反秦 却说沛县县令坐在案前,他手中的毛笔抖个不停,像个失灵的震动器,在竹简上晃悠半天,愣是他娘的一个字都没落下。 最近这段日子,坏消息如潮水般不断涌来,泗水郡快沦陷完了,战火蔓延的速度极快,眼瞅着下一个就轮到他沛县了。 关键是这群义军太生猛了,反秦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杀了当地的县令,你让他怎么淡定? 县令心里慌得不行,他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极其危险,要是不赶紧想出应对的办法,不光这官当不成,脑袋能不能保住都得打个问号。 思来想去,他一咬牙,决定放下身段,去做一件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他迅速起身,脚步匆匆,像个赶赴战场的士兵,朝着大牢冲去。 大牢里又黑又潮,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县令皱着眉头,捏着鼻子,在狱卒的带领下,好不容易找到了被自己诬陷关起来的萧何。 萧何瞧见县令出现,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淡定。 县令跑到牢门前,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双手抱拳,对着萧何“扑通”一声跪下了。 他边磕头边说:“萧公啊,我今天来,就是给您赔不是的,之前我脑子不清醒,听信了谣言,干出那糊涂事,实在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我计较。现在这局势十分危急,沛县马上就要撑不住了。您就看在全城老百姓的份上,给我指条明路吧!” 萧何静静地盯着县令,心里满是怨气,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关了这么久,怎能不怨? 不过他心里也明白,要是不整几句出来,自己这脑袋只怕当场就得搬家! 琢磨了好一会儿,萧何似乎真把这事儿放下了,一脸平静地说:“现在这情况,咱们除了响应起义,估计没别的活路了。但想让义军信任咱们,得先把那些在外逃亡的逃役和罪犯召回来。” “啊,召他们回来?” 县令一脸的惊讶。 萧何道:“不错,一来他们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可以震慑那些不愿追随的人,二来也可以向义军表明大人反秦的立场和决心,这样那群义军自然就不会来打沛县的注意了。” 县令一听,挠了挠头,想了半天,觉得萧何说得很对,况且自己也没别的办法了。 于是他狠狠地点点头,说:“行,就按萧公说的办。” 于是县令回到县衙,马上便派人把厩司御夏侯婴喊来,一脸严肃地说:“夏侯婴,现在沛县危在旦夕,我现在令你赶紧去芒砀山,把刘季、刘交他们给我召回来。” 厩司御是夏侯婴的官职,主要是负责马匹管理和车马驾驭。 值得一提的是,这哥们的车技贼溜! “啊?”夏侯婴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开口道:“大人,他们怎么会回来呀?” 县令脸一红,没好气的道:“义军太残暴了,逼不得已我也只好反秦了,这里有我的亲笔书信一封,你带给他们看就是了……” 想到自己在信里说的话,县令的脸越发的涨了,于是赶紧催促道:“你就别问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刘季混得不错,让你去你就赶紧去吧,这对大家都好!” 于是夏侯婴嘿嘿一笑,当即转身就跑,迅速备好快马,带上足够的干粮和水,像一阵风似的踏上了去芒砀山的路。 越过丰西泽,栓好了马匹,根本不用夏侯婴动脑筋,远远的就看见东南方向上升起好大一股炊烟,他自然是顺着方向就找了过去。 由此可见,刘邦这货头顶上是真有云气! 然而最最神奇的夏侯婴今天来的正是时候,刘邦刚好带着人出去砍了条白色蟒蛇回来。 所以当夏侯婴顺着烟火找到刘邦他们的时候,着实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这里已然有了一个营寨的雏形,密密麻麻的帐篷错落有致地分布着,营地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一千多个丁壮,个个精神抖擞,他们或是在操练兵器,或是在搬运物资;三千来个老幼,虽然面容有些疲惫,但眼中都透着希望,共计四五千人聚在一起,场面蔚为壮观。 “站住,什么人?” 夏侯婴刚一靠近,就被几个手持简陋兵器的丁壮拦住了去路。他们目光警惕,将夏侯婴上下打量,手中的武器微微抬起,摆出随时攻击的架势。 夏侯婴连忙摆手,大声说道:“别误会,我是沛县县令派来的厩司御夏侯婴,特来寻找刘季,有要事相商!” 其中一个丁壮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犹疑,转头对同伴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快步向营寨深处跑去,估计是去通报刘邦了。 不一会儿,刘邦在众人的簇拥下大步走来。他一眼就认出了夏侯婴,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赶忙迎上去:“夏侯兄弟,多年不见,你怎么来了?可是沛县出了什么事?” 夏侯婴见是刘邦,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连忙说道:“刘大哥,可算找到你了,此次前来,是县令让我召你们回去。” 刘邦挑眉,眼中满是疑惑:“让我们回去,他脑子坏掉了?” 夏侯婴神色郑重,说道:“刘哥,如今县令也决定反秦,想请你和刘交公子回去共商大计。” “什么!”刘邦满脸震惊,瞪大了眼睛,“县令也要造反?” 夏侯婴长叹一声,说道:“如今泗水郡已经沦陷大半,起义军的声势越来越浩大,战火眼看就要烧到沛县。县令害怕被牵连,这才决定顺应大势,起兵反秦。” 夏侯婴于是将陈胜吴广起义后的局势大致说了一遍。 刘邦听完,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刘交说的那句话——“秦亡其国,只在旦夕之间”,于是感慨道:“当初交弟所言皆中,竟能预见至此,真神人矣!” “就是老在乃翁面前搞儒家那一套,惹人心烦!” 正说着,刘交和吕雉听说夏侯婴来了,同样也是赶了过来。 二人了解了一番情况后,刘交于是接过县令的信仔细看了一眼,不由得笑出声来:“这县令,倒是会说好话。” 此时吕雉突然开口道:“我刚才过来时看到一个老夫人在路旁痛哭,我问他她为何而哭,她说她儿子是白帝之子,变成白蛇挡在路上,结果被赤帝的儿子给杀了,所以痛哭……” 她说着对着刘交道:“交弟,乡亲们都说你会阴阳之术,曾经通过望云气的方法带着乡亲们找到了你三哥,你说说嫂子这番遭遇有什么说道吗?” 刘交一听,顿时就知道吕雉又开始造神了,不过这次不同于先前直白,而是半遮半掩的,想让老子给她定个性。 又或者是吕雉这娘们在试探自己? 第50章 脖子冷飕飕的发凉呀 于是刘交没有立即开口,主要是这话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那他刘交不就成了术士了吗? 好在老流氓够意思,瞪了吕雉一眼道:“什么说道,狗屁说道,乃翁的背现在还巴着拐杖印呢,你他娘的就别作妖了!” “交弟,你把县令的信给大家念一念,让兄弟们也乐呵乐呵!” 老流氓对这一套压根就不感冒,只是吕雉的行为对他有利,他坦然受之夜就是了。 刘邦自始至终都认为,就算吕雉这娘们不搞这一套,他刘季依旧能坐稳这个大哥的位置! 再说了,这半遮半掩的东西也没必要非得让人定个性才能让人懂。 刘交于是对着刘邦点了点头,将手上的信一扬,冲着围过来的众人大声道:“兄弟们,你们好不好奇县令说了什么,想不想听我给大伙念念?” 一群围过来的糙汉子当即应声道:“想!” “那我就选几句给大家念念!” 于是刘交当即选了几段大声念道:“信呈千古难遇之豪杰刘季公与旷古奇才刘交公:自闻二位大名,犹如天际惊雷,振聋发聩。二位心怀匡扶天下之宏志,胸藏扭转乾坤之伟略,恰似星辰耀世,令四方豪杰皆匍匐敬仰,望尘莫及。” “今暴秦无道,天下苍生深陷水火,大厦将倾,危在旦夕。值此生死存亡之际,唯二位有拨乱反正之力,挽狂澜于既倒之能。本县虽驽钝,亦愿倾尽所能,鞍前马后,唯二位马首是瞻,共举义旗,救万民于倒悬,建不世之功业。” “二位之雄才,堪称古今罕见,谋略之深远,实非吾等凡夫俗子所能揣度。祈盼二位速速归来,共商大业,此乃天下之幸,万民之福也!” 众人听刘交念完,先是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 有的人大声叫好,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有的人满脸兴奋,与身旁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还有的人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推翻秦朝、过上好日子的那一天。 “三哥,那咱们就带着兄弟们下山去见见?” 刘邦道:“好,樊哙,你去通知兄弟们,明日一早出发。”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刘邦站在营地中央,扯着嗓子喊道:“兄弟们,都麻溜儿的起来了,别他娘的磨磨蹭蹭的,赶紧出发,乃翁要在沛县的县衙吃早饭!” 老流氓满不在乎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自信劲儿。 樊哙兴奋得满脸通红,扛着大刀,像个疯子似的在队伍里窜来窜去,嘴里叫嚷着:“哈哈哈,走走走,进了城,先找那县令老儿要几坛好酒!” 刘邦骑在马上,大大咧咧地笑着,粗俗的喊道:“没错,让那什么县令好好招待咱们兄弟,什么狗屁礼仪仁义的,,拳头硬才是硬道理!” 他一边说着,一边扫了刘交一眼,显然是这段时间被刘交在山里深入群众、洗脑乡亲的行为给恶心坏了。 刘交骑着一匹矫健的黑马,不紧不慢地跟在刘邦身旁,神色平静,仿佛没听懂老流氓的话一般。 他轻声说道:“兄长,此次进城,还是要多加小心,这县令的心思怕是没那么简单。” “管他简单不简单,乃翁手底下一千多个弟兄,打也给他打下来了!” 老流氓手一挥,豪情万丈的对着身后喊道:“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呀?” “对,没错!” “大哥说的在理!” 手底下一群草莽纷纷呼应,让刘邦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于是他再次得意的看了刘交一眼,心道你小子还嫩了点,你会聚拢、抚慰人心,乃翁照样门儿清! 一路上,士兵们欢声笑语,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他们谈论着推翻秦朝后的美好生活,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然而,刘交可是知道县令这哥们好像反复了,具体原因不清楚。 果然,当他们来到沛县城下,看到紧闭的城门和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士兵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刘邦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 他大声喊道:“奶奶的,乃翁刘季,奉县令之邀前来共襄义举,尔等还不快快打开城门!” 刘邦此刻的声音里透露出他流氓本质的狠辣气质。 城墙上一个将领畏畏缩缩的冒出个头来,高声回应道:“刘、刘季,县令改变主意了,你、你们回去吧!” 樊哙一听,顿时暴跳如雷,挥舞着大刀怒吼道:“他娘的,这狗县令,竟敢耍我们!老子现在就杀进去,砍了他!”说着就要往前冲。 刘邦一把拉住樊哙,骂道:“奶奶的,老子没发话,你来做什么主,给乃翁回来!” “大哥……” “大什么哥,你再叫唤,乃翁就让你樊哙一个人兵分两路去攻打东西城门!” “啊,这这么能成,俺也不会分身术呀……” 此话一出,逗得众人纷纷哈哈大笑了起来。 刘交则眯起眼睛,心道这县令,果然还是反复了,不过,老子既然来了,自然就没那么容易让你打发走! 要说这县令为什么反复,其实说到底还得会稽郡的项羽、项梁来背这个锅。 当时会稽郡的郡守同样也是响应起义,同样也是让项羽去召回逃亡在外的恒楚,甚至还让项梁来领兵,该给的、能给的都给出去了,然后还是让项梁这个老银币指使项羽这个莽夫给砍了。 你说这让收到消息的沛县县令怎么想? 简直不敢想,脖子冷飕飕的发凉呀! 所以此时县令看着刘邦这一千多号人来到城门,愣是躲在城头屁都不敢放一个,指使一个统领出去答话。 眼看这城门紧闭,县令不冒头,刘交于是越马而出,对着城门大声喊道:“严县令,鄙人曾多次邀阁下相会,无奈总是缘悭一面,好不遗憾。” 刘交说的自然是带人上芒砀山时、立牌子戏耍县令的事情,所以当时参与的的人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刘交顿了顿,继续道:“现在承蒙阁下诚意相邀,鄙人同样携诚意而来,不期阁下却当场反复,实令人费解,故斗胆请足下现身,当面通达缘由为谢!” 城门上的县令听了怎么样不知道,旁边的樊哙先绷不住了,对着刘邦道:“大哥,刘交嘴里说的什么玩意儿来着。” 刘邦瞪了他一眼道:“奶奶的,听不懂就少说话,别他娘的什么都来问老子!” 第51章 进城 然而城上的县令听了这话,不仅不露面,反而越发觉得危险了。 于是他趴低了身子暗自琢磨道:,跟你们这般贼子讲什么信义,那会稽郡的郡守不也请了项梁等人共同起义吗,结果还不是被项羽给砍了! 那刘交‘沛县君子交’的名声,我还出力不少呢,你不还是卷走我一乡的百姓,让我差点没被砍头! 萧何这厮给我出的什么鬼主意,回去我就砍了他! 而刘交见县令迟迟不肯出面,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心道这县令不露头,看来还得给他些压力,否则怕是难有转机。 随即,他转头对着身旁的士兵吩咐道:“快去,取来帛布与笔墨,我要写一封帛书。” 不多时,帛布与笔墨取来,刘交略作思索,便挥毫泼墨,笔锋凌厉,写下一封言辞恳切又暗藏威慑的帛书。 帛书中,他先是痛陈秦朝暴政,百姓民不聊生的惨状,再表明他们起义是顺应民心、拯救苍生之举,接着又点明县令反复的不义行为,最后向城中百姓与士兵晓以利害,呼吁他们顺应大势,莫要为县令的一己之私陪葬。 写罢,他将帛书仔细卷起,用绳索绑在箭尾,对着一名箭术精湛的士兵说道:“务必将此帛书射到城内显眼之处,让百姓和士兵都能看到。” 刘邦见状不屑的道:“傻小子,百姓能有几个识字的,你写这玩意儿给狗看呢?” 刘交笑着道:“不错,这东西就是给那些认识字的墙头狗看的,在当下来说,他们依旧还是有着主导地位的,所以只要他们倒向咱们,那咱们的事儿就要顺遂很多。” “狗屁!”刘邦不乐意的道:“那你说咱们手底下这群不认字的兄弟算什么?” “最后还不是咱们兄弟才肯舍命去干大事,乃翁刀架在他们脖子上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是谁在主导谁了!” 刘交笑了笑说道:“兄长,你说得对,你在沛县人缘颇好,与诸多官吏相熟,且丰西泽义释劳役之事,早已传遍四方,彰显了你的义气。” “如今正是你发挥声名的时候,你可带着人前往四处城门喊话劝降,以你的威望和人格魅力,定能打动城中之人。” “所以城中那群不认识字的兄弟们,就全交给你来主导了!” 刘邦听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豪迈地说道:“这还差不多,乃翁这就去会会那些老相识,你小子就瞧好吧!” 说罢,他大手一挥,带着樊哙、卢绾等一众兄弟,朝着城门奔去。 刘邦站在东城门下,神色镇定,目光炯炯地望向城墙上的士兵与百姓。 随即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城上的兄弟们、乡亲们,我是刘季!都听好了,我刘季向来都是讲义气的人,说过的话,那就是板上钉钉!” 他的声音洪亮,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如今,我带着兄弟们来响应起义,为的就是推翻暴秦,让咱们老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只要你们现在打开城门,放我和兄弟们进去,我保证,秋毫无犯!” 刘邦一边说着,一边有力地挥了挥手,仿佛在向众人承诺一个光明的未来,“但要是你们错过我刘季,等别的人打进来,那他们就算是不屠城、那也少不得要烧杀抢掠一番,到时候你们可就要遭老罪了!” 刘邦喊完又带着一群手下直奔下一个城门。 而城墙上,士兵们听了刘邦的话,开始交头接耳,神色间满是犹豫。 其中一个年轻的士兵忍不住低声说道:“这刘季,当年在沛县当亭长的时候,确实是个仗义的人,我还受过他的恩惠呢。” 旁边一个年长些的士兵微微点头,轻声回应:“是啊,他丰西泽义释劳役的事儿,咱们都听说了,那可是冒着杀头的风险啊,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城门口的百姓们也在窃窃私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捋了捋胡须,感慨道:“刘季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为人豪爽,从不欺负咱老百姓。他说的话,我信!” 一个年轻的后生听了这话,心道你是哪个乡的我还不知道? 还看着人长大,人刘季都不见得能认识你好不? 不过还是附和道:“是啊,要是真让别人打进来,咱们可就惨了,还不如跟着刘季,说不定真能过上安稳日子,况且携民逃难的公子交也在外面,必定不会为难咱们的……” 城头上,县令听到外面的动静,吓得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额头满是汗珠。 他心里清楚,刘邦在县衙的人缘极好,刘交在黔首那边有很得人心,如今这一番话,怕是已经动摇了城内人心。 此时,刘邦已经到了东城门,东城门的守城校尉站了出来,他望着城下的刘邦,大声问道:“刘亭长,你当真能保我们平安?” 刘邦毫不犹豫地大声回应:“奶奶的,乃翁一个唾沫一个钉,还能骗你不成!” 校尉听了,心中一震,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士兵与百姓,只见众人纷纷点头。犹豫片刻后,校尉终于下定决心,大手一挥,喊道:“开城门!” “哈哈哈哈” 老流氓听到“开城门”三个字顿时大笑三声,心道什么狗屁帛书、什么狗屁读书人的主导地位,最后还不是靠着乃翁的侠义声名喊开了城门。 由此可知,交弟不如我远甚! 寻思间这名校尉已然出了城门、带着一帮城卫拜倒刘邦的面前。 于是刘邦意气风发地接受了校尉和城卫们的叩拜,豪迈地拍了拍校尉的肩膀道:“好兄弟,往后跟着我刘季,保准你们都有好日子过!” 那校尉当即再拜道:“谢将军!” “什么狗屁将军,少往老子脸上贴金,叫大哥!” 随后,刘邦挺直腰杆,大手一挥,高声下令:“兄弟们,进城!” “但都给我记好了,谁要是敢在城里胡作非为,坏了乃翁秋毫无犯的承诺,那就休怪我刘季翻脸不认人!” 众人齐声应和,脚步声整齐有力,浩浩荡荡地朝着城内进发。 第52章 乃翁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而此刻,西城门处的县令听到东门投降、刘邦已经进城的消息,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心中懊悔不已,不住地骂道:“这群没出息的混账东西,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投降了!” 可他也清楚,大势已去,若是再不做出决断,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县令再也顾不得许多,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急忙喊道:“快开城门,本县要向公子交投诚!” 县令一边喊着,一边慌慌张张地整理着自己的衣冠,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 于是西城门缓缓打开,县令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同样面露惧色的官吏。 刘交看到城门开启,嘴角微微上扬,心道:看来这县令是个见机快的,否则要再等等,只怕命都保不住了。 县令走到刘交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说道:“小人严西山,有眼不识泰山,先前多有冒犯,还望公子恕罪!如今愿率众人归降,还请公子收留!” 刘交看着跪在地上的县令,神色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戏谑。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严西山?好名字,不过,你这反复无常的性子,今后可得改改。” “是是是,小人一定改……一定改!” “好,既然你有心归降,我也不会为难你,跟着我吧。” 县令连忙点头,忙不迭地说道:“多谢公子,小人一定唯公子马首是瞻!” 刘交微微点头,随即下令道:“进城吧,严县令,你去安抚好百姓,莫要惊扰了他们。” 严西山立马疯狂摇头道:“公子叫我西山就可以了,咱们沛县哪里来的县令?” “哈哈哈哈,有意思,走吧。” 刘交大笑三声,带这人进城而去。 随着芒砀山的人马有序进城,再刘邦和刘交的约束下果然秋毫无犯。 城内的百姓们看到这一幕,心中的担忧这才渐渐消散,他们纷纷走出家门,看着这些进城的义军,眼中既有好奇,也有期待。 刘交见状,于是振臂一呼,大声喊问道:“兄弟们,咱们起义为了什么?” 起义为了什么? 这群芒砀山下来的汉子听到这句问话,一时间有点懵。 难道不是因为不当反贼就活不下去了才起义的吗,还能为什么? 然而是起义的原因,不是起义的目的呀,所以一时间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没有张口。 于是刘交自问自答道:“诛暴秦,安黎庶!”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像是被心中的某种情绪拉扯着,努力想要表达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而刘交的这一句“诛暴秦,安黎民”,宛如一道光,瞬间照亮了他们混沌的内心。 对于这群从芒砀山下来的义军而言,他们原本大多是被生活逼到绝境之人,或是逃避严苛劳役的苦力,或是不堪重负的底层百姓。 他们起初起义,或许只是为了活下去,或许为了摆脱眼前的困境。 但归根到底,他们的苦难难道不是暴秦强加在他们头上的吗? 所以诛暴秦是理所当然的应该要干的,而安黎民,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本就是黎民,至少当下以及未来的一段时间,他们都不会忘记自己出身于黎民百姓的身份。 所以这黎民安得更是理所当然! 刘交的这句口号,将他们内心深处模糊的渴望具象化了,甚至升华了他们的愿景与目的,让他们的行为变得更有意义——推翻残暴的秦朝统治,让天下像自己一样受苦受难的百姓、都能过上安宁的生活! 而沛县的百姓们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们早已对秦朝的统治深恶痛绝,内心渴望着能有一股力量来改变这一切。 “诛暴秦,安黎民”的口号同样给了他们加入反抗的勇气和力量! 他们虽然理不清更说不出这里面的门道,但本能已经驱使着他们去做他们该做的事情。 “诛暴秦,安黎民!” “诛暴秦,安黎民!” 先是义军中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喊,他们声音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高涨,气势仿佛冲破云霄。 紧跟着百姓们也跟着喊了起来。 “诛暴秦,安黎民!” “诛暴秦,安黎民!” 于是随着义军的前进,一路上听到的百姓们,同样纷纷都自发地跟在起义军后面喊起了这个口号。 在他们眼中,这支起义军或许就是他们摆脱苦难的希望所在,队伍因此越来越壮大,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 而站在最前面的刘交,已然成了众人眼中的一道光,一道可以直视甚至让人忍不住凝神瞩目的光! 而这道光自然也照耀到了老流氓这边。 刘邦这边远远听到动静,皱了皱眉头,转头问手下:“怎么回事儿,这么大动静?” 手下听了一会儿,回道:“大哥,动静是从西城门传过来的,可能是县令投降二统领了。” 刘邦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大骂道:“这狗县令,怎么这么怕死,居然没等乃翁过去就投了,算什么好汉!” 说罢,带着人就往县衙走去。 不多时,两帮人马在县衙相会。刘邦看到百姓们自发地跟在刘交后面喊口号,那场面热闹非凡,再看看自己身后,只有冷冷清清的起义兄弟军,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嫉妒之火蹭蹭往上冒。 他二话不说,冲过去就对着县令一顿拳打脚踢,嘴里还骂骂咧咧:“奶奶的,你个龟儿子,就知道投降,怎么不等老子过去收拾你?” “啊?” “乃翁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不说话!” 啧啧啧,老流氓是真狠,大耳刮子是一个接一个的刮,还问人家为什么不说话,人家能说话才是见鬼了。 县令被打得抱头鼠窜,毫无还手之力。 刘交见状,还是上前拦住了刘邦道:“兄长,县令的投降让乡亲们免了一场战乱,这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功的,不应该被苛责。” 说完他又小声的补充道:“给后面投降的立个榜样,否则要是人人拼死抵抗,那咱们后面的事就要难办很多了……” 第53章 公子放心,小人省得! 刘邦听了,当即就停了手,立马笑嘻嘻的将县令扶起来道:“严县令,乃翁刚才失礼了,你为了避免百姓伤亡,阵前倒戈、弃暗投明,乃翁代兄弟们多谢你了!” 老流氓说着弯身下腰,拍了拍县令衣服上自己踹出来的脚印,一副亲切友好的样子。 县令急忙表现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声道“不敢不敢,折煞我了折煞我了”。 这时,县衙大门大开,一众大小官吏都出来跪地请降。 “我等拜见刘公!” 刘邦回头一看,都是熟人啊,于是脸上笑容不变,急忙将他们扶起来,说道:“哎呀,大伙这是干啥,咱们以前就是兄弟,现在照样是哥们,还他娘的这么客气干什么?” “起来起来!” 众人纷纷起身,面露感激之色。 刘邦朝着人群望了一眼,接着问:“咦,怎么不见萧何啊?” 有人回道:“萧何因为暗通您和公子交,所以被县令关在了牢里,后面献计让县令召回你们的时候才被放出来,但县令听到会稽郡传来的消息后,又把他们关了进去。” 县令听到这话,脸瞬间变得煞白,心道这沦陷得太快了,否则怎么也要先将萧何放出来! 果然,刘邦一听,火又上来了,冲过去又给了县令一顿胖揍,边打边骂:“你个混蛋,萧何什么时候暗通乃翁了,他通没通我我还不知道吗,一看就是你狗日的在陷害他!” “奶奶的,竟敢陷害我哥们,乃翁回来再收拾你!” 打完之后,刘邦才带着人急忙往大牢跑去,要救萧何。 看着刘邦离去的背影,被殴打得鼻青脸肿的县令“扑通”一声跪在刘交面前,哭喊道:“请公子救我、请公子救我啊!” 刘交将他扶了起来道:“严大人,你先前说的很好,咱们沛县没县令了,但你作为前县令,还是得把你前县令的作用发挥出来。” “否则你既没什么功劳、又没什么用处,还得罪的本地豪强兼义军首领的兄弟,谁会冒着得罪两位大人物的风险去救你?” 严县令愣神思考了一会儿,立马恍然大悟道:“公子,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准备、这就是去准备。” 刘交随即安排了几个机灵且可靠的手下,神色平静地嘱咐道:“你们跟着严县令,他要做什么,都尽力协助。” 又对着县令道:“他们都是些粗人,你得跟他们把话说得明白些,别出了岔子!” 县令拍着胸脯保证道:“公子放心,小人省得!”随后千恩万谢的去了。 这边安排妥当后,刘交才朝着大牢走去。 一进门,大牢内阴暗潮湿、腐臭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皱眉。 还未走近,就听到刘邦那大嗓门在牢里回荡:“兄弟,我对不住你啊,都怪我刘季来晚了,让你受这么大的罪!” 刘交加快脚步,走进牢房,只见刘邦正紧紧握着萧何、曹参的手,一脸的自责。 而萧何则面色憔悴,却仍强撑着道:“刘季啊,不用多说了,我本意是让县令召你们回来,谁知道会稽郡那边项梁先干了这事儿,不过好在你们现在同样也打进来了……” 刘邦此时听见脚步声,转头看见刘交来了,说道:“交弟,你来了,你快看看,那个王八蛋县令把你萧大哥折磨成什么样了?” 刘交于是同样快步上前,先是对着萧何一脸心疼的围着转了一圈,随后立马作揖行礼,满脸愧疚地说道:“想不到为我携民逃难一事,竟令二位兄长含冤受苦到这个地步,交实在惭愧,请二位兄长责罚!” 萧何、曹参赶忙扶起刘交,说道:“少游,此事怎能怪你,只怪我自己见机慢了,没料到由此一劫……” 刘邦心道看来这臭小子的戏也不比老子差,于是立马又义愤填膺的道:“行了,你们都别说了,萧何,你们就在这儿等着,乃翁这就出去,砍了那县令的脑袋给你出气!” 萧何挥了挥手表示道:“那倒也不必,那县令说不得还有些用处……” 刘交见状心道看来这县令确实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不然老流氓绝对说道做到! 于是他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兄长,你先消消气,既然萧大哥都怎么说了,那不如咱们就带着萧大哥去县衙坐堂叙话,然后让人去召县令过来,让他在堂下对着咱们下跪行礼,先替萧大哥和曹大哥出一口恶气……” 刘交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然后再看看他什么表现,要是不懂事,再杀也不迟!” “好,就这么办!” 于是两个人便分别扶着萧何、曹参前往县衙大堂。 沛县县衙大堂位于县衙的核心位置,飞檐斗拱,气势恢宏,往日里是县令审案断案、处理政务的地方,此刻却弥漫着一股紧张又期待的气息。 刘邦和刘交分别小心翼翼地扶着萧何、曹参,朝着县衙大堂走去。 一路上,百姓们得知义军进城的消息后,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将县衙围得水泄不通。 大家都在交头接耳,猜测着义军下一步的行动,有的说义军会开仓放粮,救济百姓。 有的说义军会重新整顿沛县的秩序,严惩贪官污吏。 义军士兵们见百姓围得太多,怕影响行动,便想上前请他们离开。 刘交见状,出面制止道:“莫要驱赶,沛县往后究竟怎么样,跟乡亲们关系很大,咱们往后要干什么,同样也离不开乡亲们的支持。” 百姓们听闻,心中顿时对刘交肃然起敬,主动让出一条路来。 众人穿过人群,来到县衙大堂,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公案,刘邦当即就把萧何扶道案前的椅子上坐下。 萧何立马弹起来道:“不行不行,你是义军首领,合该你做才对!” 老流氓豪气干云的道:“萧何,你他娘的别啰嗦,乃翁让你坐你就坐,否则乃翁怎么给你出气?” 说着刘邦又吩咐道:“来两个兄弟,再搬把椅子来,让曹参兄弟也坐上去。” 曹参自然也是推辞,但同样被老流氓强行按了上去。 待二人做好后,刘邦才吩咐道:“去,把那狗县令给乃翁速速叫来!” 第54章 沛县人民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却说刘邦让人去召县令,不一会儿县令就捧着官印进来了。 他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刘邦面前,那眼泪和鼻涕跟不要钱似的,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请刘季公听我一言,二世皇帝他残暴无道啊,把这天下搅得是民不聊生!” “小人严西山身为这沛县县令,悔不当初当了二世皇帝的官,待认清那狗皇帝的面目后,却贪生怕死、贪念权位。 “既不敢反对朝廷那些错误的政令,又舍不得这官位,挂印辞职,先前更是猪油蒙了心,企图抗拒义军,实在是罪恶滔天,是以今日特地来向刘季公请罪呀!” 刘邦原本那高高扬起,准备下令砍了县令脑袋给萧何、曹参出气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 心里疯狂吐槽:他娘的,这县令可太鸡贼了! 乃翁也当过秦朝的官,当初也没想着对抗政令,更没辞职,要是真按这县令说的理由来责罚他,那岂不是说明乃翁自己同样也是罪大恶极? 不行! 于是刘邦咬了咬牙,果断略过这一茬,双眼一瞪,扯着嗓子怒声责问:“畜生,你狗日的少在这儿给老子装蒜,乃翁问的是你陷害萧何、曹参的事,你他娘的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县令吓得身子抖得像筛糠,脑袋跟捣蒜似的连连磕头,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哭喊道:“那确实是小人害怕被问罪,一时糊涂,才诬陷了萧大人和曹大人,小人认罪认罚,求刘季公责罚!” 说完,又麻溜地转向萧何和曹参,“砰砰”地磕起头来,没一会儿额头就红肿一片。 老流氓刘邦自己就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他自己就没少给人磕头,哪能吃他这一套? 于是当即扯着嗓子喊道:“哼,你这几句认罪就想了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乃翁今日非得砍了你的脑袋给我哥们出气不可!” 县令一听,吓得肝胆俱裂,急忙抬手阻拦,带着哭腔说道:“刘季公且慢!小人还有一件未尽的事要做,请刘季公让小人做完再杀不迟!” 刘邦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儿,你最好快点说!” 县令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鼻涕,神色庄重,大声说道:“小人虽然无德无能,但终究是这一县的父母官,所以这未尽的事,就是希望把沛县的子民交到一个德高望重、能力强大的人的手上,只有这样,沛县的百姓才能在这乱世之中有个依靠,过上安稳日子。” 刘邦挑了挑眉,心道这狗日的来这一套,这下可就有点难搞了呀! 于是他皱着眉头道:“那你且说说,这个人是谁?” 县令一听,哭得更凶了,整个人直接匍匐在地,屁股翘得老高:“这个人就是刘季公你呀!” “咱们沛县谁不知道刘季公为人仗义,声名远扬,又有推翻暴秦、拯救苍生的志向和能力,沛县百姓在您的带领下,必定能脱离苦海,走向太平。所以小人严西山叩请刘季公统领沛县百姓!” 听到这话,老流氓心道这混蛋果然来了这一套! 而坐在主位上的萧何和曹参,听到县令这般言辞,那是一个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呀。 被禅让的刘邦站在那里,而他们俩却坐在主位,这合适吗? 不合适! 可要是让他们现在贸然站起来,又生怕打断了这禅让的氛围和仪式,那时候就更他娘的不合适了!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绷紧了大腿,用尽全力支撑着身体,就拿小半边屁股挨着凳子,自我催眠道:我没坐……我没坐…… 同时脸上还得强装镇定,眼神里害得故意透露出藏不住的慌乱和不知所措。 唉,由此可见,聪明人有时候比傻子更难! 而刘交站在一旁,看着县令这副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心里乐开了花:这县令果然是个机灵鬼,一点就透! 看来我之前的暗示没白费,这家伙求生欲还挺强。 刘邦看了一眼刘交,皱着眉头推辞道:“这使不得,我刘季无德无能,不敢担此重任啊。” 这时,樊哙站了出来,身后一众义军纷纷附和,“扑通”跪地,齐声高呼:“大哥,您就答应了吧,我们都愿追随您,你不干,还能让这狗县令接着干不成?” 刘交一看他们齐刷刷的样子就明白了,好家伙,显然县令也是和这群粗汉子提前沟通过的。 看来这县令为了保命,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啊! 刘邦看着跪地的兄弟们,心中感动,却仍再次推辞:“兄弟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统领沛县,关系重大,容我再考虑考虑。” 刘交见此情形,知道是时候自己出面了。 他转身,面向大堂外围观的百姓,声音洪亮地说道:“乡亲父老们,遥想上古之世,先民推选贤能,以安邦国,以济苍生。而现在正值乱世,风云变幻,四方扰攘,我沛县生灵也亟需一位明主来领路前行。所以今天大家不妨效仿先贤,推选一位德高望重、有才有能的人,作为咱们沛县的首领!” 百姓们交头接耳,他们自然知道要从义军中选一个。看着他们一个个交头接耳的样子,刘交心里美滋滋:这把稳了,三辞三让流程妥妥搞定!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一个大惊喜。人群中一位老者,忽然站出来大声喊道:“要我说呀,刘交公子仁义无双!当初征召徭役时,他提出养老抚幼的法子,还真就说到做到,让咱沛县的老弱病残都有了依靠!咱不选他选谁?” 又有一个年轻后生激动地喊道:“是呀,公子交之前带着一乡百姓逃难,那可是把大伙的性命都扛在肩上啊!就凭这两件事,就知道刘交公子既有道德,又有能力,我们信他!” “是呀是呀,‘诛暴秦、安黎民’的口号多好,就是人公子交先喊出来的,俺也选他。” 于是人群顿时齐声高呼道:“公子交!公子交!” 刘交听到这一声声“公子交”的欢呼,整个人都懵圈了,内心疯狂呐喊:嗯?你们沛县人都是这么会制造惊喜的吗? 我这精心安排的流程全乱套了!你们这群刁民怎么老是不按套路出牌呀! 我这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结果是全白搭! 而刘邦听道这一声声的欢呼反而眉头舒展开来,轻笑了一下,心道乃翁早就知道必定有这一出! 第55章 屁大点地方称个什么王? 百姓们喊出选刘交后,县衙里瞬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而外面百姓们突如其来的呼声,就像一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就连一向沉稳、算无遗策的刘交,此刻也惊得呆立当场,眼神中满是诧异。 短暂的茫然过后,县衙内的义军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但从他们的眼神里能看出,要是刘交上位,他们也愿意追随。 毕竟,刘交平日里对待众人的仁义,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刘邦看着这混乱又意外的场面,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嘴角一勾,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他大步走到刘交身边,胳膊一抬,大大咧咧地用手肘撞了撞刘交,同时脑袋一扬,眼神里满是戏谑和怂恿,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要不你来? 刘交被刘邦这一下撞得回过神来,神色先是一怔,有些不知所措。 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冷静,眉头微微皱起,开始认真思考起来。他双手背在身后,在原地来回踱步,脚步沉稳却又带着一丝犹豫,眼睛时不时地看向周围的人,似乎在权衡着各方利弊。 一时间,县衙内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眼睛紧紧地盯着刘交,仿佛他的一个决定就能决定大家的命运。 县衙外的百姓们也察觉到了异样,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县衙里面,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刘交缓缓停下脚步,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众人看到这个动作,心里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间,有的人微微叹气,有的人则露出遗憾的表情。 这时,萧何和曹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同时站起身来。 萧何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对着众人说道:“乡亲们、兄弟们,这可是大喜事啊!咱们沛县出了两位德才兼备的人杰,都深受大家的拥护。但咱们都清楚,一个队伍只能有一个首领,不然就像一盘散沙,没法好好干大事。要不,咱们再选一次,这次一定要选出最合适的人来带领大家!” 曹参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道:“萧兄所言极是,咱们可得慎重决定,这关系到咱们沛县以后的生死存亡啊!” 然而,他们的话还没说完,刘邦就猛地一抬手,大声打断道:“不必再选了!” 这一声犹如洪钟般响亮,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众人皆是一愣,原本还在小声议论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刘邦。有的人面露疑惑,皱着眉头,不明白刘邦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有的人则微微皱眉,眼中带着一丝好奇,猜测着刘邦接下来要说什么。 刘邦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迈着大步走到众人面前。他伸手一把拉住刘交的胳膊,将刘交拉到自己身边,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大声开口道:“乡亲们,我打心底里感谢你们这么信任我弟弟!我这弟弟,那可是出了名的有德有才,平日里对大家怎么样,你们也都清楚,‘君子交’这个名声,他绝对担得起!” 说到这里,刘邦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也变得沉重:“但是,正因为他是个赤诚君子,我才不能让他当这个首领!” “请诸位想想,现在是什么世道?这可不是上古先贤统治下的太平盛世,而是礼崩乐坏的乱世啊!” “乱世之中,小人到处都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就喜欢欺负咱们这些老实君子。就说公子扶苏,那么仁义的一个人,最后不也被胡亥那混蛋给害死了吗?” 刘邦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所以,这诛暴秦的事儿,还得我这个当兄长的来扛!我刘季没别的本事,就是胆子大,不怕那些牛鬼蛇神!至于安黎民的事儿,那就非我交弟这位君子不可了!他心思细腻,心地善良,最适合安抚百姓、治理地方。” “所以,这大头领非我刘季来做不可,而统领也非我交弟莫属,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听了这话,顿时炸开了锅,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有的人不住地点头,脸上露出赞同的神色,觉得刘邦说得在理。 有的人则和身边的人小声讨论着,时不时地看向刘邦和刘交,似乎在权衡利弊;还有的人则面露犹豫之色,拿不定主意。 过了一会儿,人群中渐渐响起了赞同的声音,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高呼:“刘季!刘季!” 呼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整齐,震得整个县衙都嗡嗡作响。 刘邦听到这呼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拉着刘交,走到一旁,凑近刘交的耳边,小声说道:“臭小子,你那儒家一套在这乱世是真不行,论成事儿还是得看三哥我的!” “别看你小子平时点子多,蹦跶得欢,可不管怎样,哥哥我始终能压你一头!看看这乡亲们的呼声,你这下总服气了吧?” “多跟哥哥我学着点吧你!” 刘交白了刘邦一眼,小声反驳道:“三哥,你可别得意太早!我这是顾全大局,不然就凭你那点小心思,能这么容易就当上这首领?要不是我之前布局,你以为这些人能这么轻易就听你的?” 两人正小声拌嘴的时候,县令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 他先是对着刘邦和刘交行了个大礼,然后直起身子,一脸诚恳地说道:“刘季公,您看陈胜吴广,他们起义后没多久就建立了政权,还称了王,不如刘季公也立朝称王如何?” “这样一来,咱们也好名正言顺地统领各方,招兵买马,干一番大事业!” 刘交一听,摇了摇头,上前一步道:“我们起义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诛暴秦、安黎民,可不是为了自己称王称霸!” 选首领只是为了方便指挥大家,要是现在就称王,那和那些贪图享乐的暴君有什么区别,如果非要定个称呼,那就称沛公吧!” 刘邦听了,也觉得在这小小的沛县就称王太没出息,要当就当一国之主。 于是他大手一挥,点头赞同道:“交弟说得对,这屁大点地方称个什么王,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乃翁要做旧做一国之地的王,就称沛公!” 于是众人就此称刘邦为沛公,而称刘交为长公子,意为主君的弟弟。 第56章 兵分两路 夜幕笼罩着沛县县衙,大厅内灯火摇曳,人影攒动。 刘邦高坐主位,神色沉稳,目光扫过众人,等待着最后的议事成员。 不一会儿,刘交带着周昌匆匆赶来。 卢绾、周勃、樊哙、萧何、曹参早已与刘邦围坐一堂,众人相互拱手、寒暄,大厅里一时间充满了熟络的问候声。 “让诸位久等了。” 刘交笑着致歉,目光与众人一一交汇,找了个空位坐下。 刘邦大手一挥,爽朗地笑道:“都是自己人,客气个什么劲儿呀,开始吧。” 众人顿时正襟危坐,气氛瞬间严肃起来。 刘邦神色凝重,开口说道:“如今咱拿下了县衙所在的城池,可沛县其他地方还未归附,甚至好多地方都不知道沛县已经换了天,大家都说说吧,这事儿该怎么办?” 说着刘邦的话音落下,大家都一睹眼睛将刘交望着,显然是等着刘交的发言,毕竟是二号首长嘛。 于是刘交便开口对着萧何道:“萧大哥,沛县的情况没人比你更熟了,不如你先来说说吧?” 萧何急忙道:“长公子称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显然萧何是拎得清人情世故的,县令没让位前,在大牢里,萧何都是叫的刘交的字“少游”,而此刻立马就改称为长公子了。 刘邦见状顿时道:“萧何你他娘的也别客气了,有什么想法你就赶紧说吧!” 于是萧何这才推了推额前的头发,条理清晰地说道:“依我看,沛县其他地方大多都不用攻伐,毕竟咱们义军‘诛暴秦、安黎民’的口号是顺应民心的,只要把咱们的主张传出去,多数地方都可传檄而定。” 樊哙一拍桌子,粗声粗气地说:“俺也觉得是,那些个地方的人,只要知道咱是为他们好,肯定愿意跟着咱!”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萧何接着道:“不过,有两个地方恐怕没那么容易,那就是丰邑和留邑。这两个地方,说不定得费些功夫。” 邑,简单来讲,就是有城池围起来的地方。 丰邑和留邑有较大的城池作为依靠,里面的守将或许还心存侥幸,妄图负隅顽抗一番,所以萧何才会这么说。 刘邦当即道:“那就打,他奶奶的,沛县老子都拿下来了,难道还拿不下小小两个邑?” 樊哙、卢绾、周勃三人自然是毫不犹疑的出言附和。 “没错,大哥说得对,他们要是敢反抗,爷爷屠了他们!” 这自然是樊哙这个屠夫口里的话! 于是刘交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樊大哥,咱们现在是义军,不是山上的流寇土匪了,战场厮杀无所谓,但别动不动就屠百姓,等打下了城池,咱们还要靠着百姓给咱们交税养军呢!” 听了这话刘邦同样也是瞪着樊哙道:“你他娘的别动不动的就给乃翁满嘴粗话,对百姓要多少讲点礼仪,那是咱的财神爷,知道了吗?” 大哥……”樊哙心里委屈,心想你自己说话也不文明啊,可这话到嘴边,愣是没敢说出口。 刘邦哪能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立马打断道:“行了,你闭嘴,别说话了!” 然后又对着刘交说:“交弟,你带一路人马去丰邑,我带一路去留邑,咱比比谁先把城池拿下,敢不敢接招?” 刘交嘴角一勾,笑着说:“行啊,比就比,谁怕谁,看我不把丰邑轻松拿下,到时候你可别眼红!” 刘邦又看向萧何,一脸郑重地说:“萧何,沛县县衙就全靠你撑着了,粮草、后勤这些事儿,都仰仗你,你就是咱们的大管家,可不能掉链子!” 萧何闻言,连忙起身,拱手推辞道:“沛公,这重任我怕是担当不起,要不沛公还是请另选贤能吧。” 他的脸上满是谦逊与惶恐。 刘邦走过去,一把按住萧何的肩膀,说道:“萧何,你就别推辞了。论谋略、论才能,论对沛县的熟悉,谁能比得上你?我和交弟都信你,这事儿非你莫属!” 刘交也站起身来,诚恳地说:“萧大哥,沛县的后勤至关重要,只有你在,我们在外征战才能毫无后顾之忧。” 萧何见二人如此信任自己,心中感动,犹豫片刻后,拱手应道:“既然沛公和长公子如此信任,那我就斗胆领命,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众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才各自散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严西山就匆匆赶来拜见刘交。他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恭恭敬敬地递上,说道:“长公子,这是小人特地为您和沛公刻制的印玺。” 刘交打开木盒,只见里面一方刻着“长公子交”的印玺,印身古朴,字迹刚劲有力;旁边还有一方刻着“沛公刘季”的印玺。 严西山满脸感激,说道:“长公子,多谢您那日饶我一命,还委我以重任。小人愿为长公子门下走狗,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刘交心中暗喜,觉得这严西山倒也识趣,懂得投其所好。 他微微一笑,说道:“严大人客气了,往后咱们**协力,共图大业。” 说着,便收下了印玺。 这时,刘邦派人来召刘交去校场。刘交带着严西山以及周昌匆匆前往,还不忘带上严西山给刘邦刻的印玺。 校场上,阳光洒在士兵们的身上,映照出一片肃杀之气。刘邦远远看到刘交,大步迎了上去。 刘交呈上印玺,刘邦接过,仔细端详,大喜道:“来得正好!我正要用它来颁发文书任命呢!” 刘邦当即召集所有义军到场,士兵们整齐列队,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高台。 刘邦站在高台上,神色威严,声音洪亮地宣布:“兄弟们!今日,我刘季以沛公之名,任命卢绾为侍从官,负责我的起居护卫;周勃为中涓,掌管王宫事务;樊哙为舍人,随我左右听令!” 台下的卢绾、周勃、樊哙纷纷单膝跪地,齐声应道:“愿为沛公效命!”声音震耳欲聋,响彻整个校场。 接着,刘邦又宣布:“萧何,才智过人,谋略深远,当为我之沛丞,协助我处理日常政务,筹备粮草,掌管后勤。 “曹参为狱掾,协助萧何处理政务,维护沛县治安!” 萧何和曹参也跪地领命,神色庄重。 宣布完任命后,刘邦大手一挥,高声宣布了昨晚的计划:“兄弟们!我们将兵分两路,攻打丰邑和留邑。每队一千三百人,我带一队去留邑,长公子交带一队去丰邑!此次出征,我们定要让沛县全境归附,还沛县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士兵们群情激奋,纷纷振臂高呼:“推翻暴秦!推翻暴秦!” 士气高涨,直冲云霄。 第57章 我雍齿偏不服他 天刚破晓,熹微的晨光轻柔地洒落在大地上。 刘交一袭精致的儒家长袍,腰间的佩剑剑柄雕琢得古朴典雅,剑穗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他身姿笔挺地跨坐在一匹矫健的黑色骏马上,神色沉稳而坚毅,身后是一千三百个士气高昂的义军。 “出发!” 刘交举剑一挥,声音温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在空旷的原野上悠悠回荡。 身后一千三百名将士整齐划一地迈出步伐,坚实的脚步声交织成一首雄浑的战歌,奏响了出征的激昂前奏。 而在丰邑北边五十里、一处热闹嘈杂的集市上,一个名叫雍齿的人正慢悠悠地闲逛着。 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织成一片。 忽然,一阵热烈的讨论声钻进他的耳朵。 “听说了吗?刘邦打进沛县,现在都自称沛公啦!” 一个卖菜的小贩兴奋地说道。 “是啊,没想到那刘季还真有本事,这下沛县可算是换天了。” 旁边一个路人附和着。 雍齿听到这话,脚步猛地一顿,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手中的钱袋也不自觉地握紧。 “刘季那家伙,他凭什么?” 他的心里像是被点燃了一把火,嫉妒和不甘瞬间涌上心头。 在他眼中,刘邦不过是个整日游手好闲的市井无赖,自己曾经还见他去王陵家里“乞食”,而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沛公,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他都能干成沛公,难道我雍齿就当不得别人的主公?” 雍齿咬着牙,心中暗自盘算,他再也无心逛街,转身大步往家走去。 一回到家中,雍齿立刻命将左邻右舍都召集过来。 雍齿在当地算是一位豪强,有钱有地,而且个人武力值也不低,所以在当地多少有些威望。 当然了,这个豪强是相对的,真正的豪强早被秦始皇迁走了! 没一会儿,雍齿的院子里就站满了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猜测着雍齿这么着急把大家叫来是所为何事。 雍齿站在台阶上,神色严肃,大声说道:“乡亲们,相信你们也都听说了,刘季那小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进了沛县还自封沛公。 “他刘季都能做到,咱们凭什么不行?我雍齿在这一带,虽比不上先前祖上那样风光,但也有几分薄面,现在,我打算干一番大事,愿意跟着我的,就站出来!” 众人听了,交头接耳一番,很快,就有人站出来表态。 “雍齿,我愿意跟你干,但是你得给我家里父母一笔钱财,作为我的买命钱!” 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率先喊道。 “对,我们也一样,可以给你卖命,但是家里快没米下锅了,请你给比卖命钱吧!”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道。 “好,我答应你们!” 雍齿当即进屋取了一些浮财散了出去,就此聚拢了近百个人。 看着这些愿意追随自己的人,雍齿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但他也清楚,就这点人马,想要成就一番大事业还远远不够。 而现在沛县又被刘季占了,带着这百十来人远征更是行不通,于是,雍齿带着这近百人,开始前往各个村落,期望能招募到更多的人。 于是,雍齿带着这近百人,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第一个村落进发。 抵达村头,看到几个村民正聚在一起闲聊,雍齿大步上前,双手抱在胸前,扯着嗓子说道:“乡亲们,我是雍齿!如今世道大乱,刘季在沛县自称沛公,如今我雍齿也我打算拉起一支队伍,起义反秦,建功立业,只要大家跟着我,以后必定带着你们吃香喝辣、共享富贵!” 村民们停下交谈,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一个中年村民挠了挠头,犹豫着说:“雍老爷,您的话我们信,可听说现在沛县是刘交和刘季当家,他们名声可不小,还说要诛暴秦、安黎民,大家都觉得跟着他们有盼头。” 雍齿一听,脸色微微一沉,提高音量道:“刘季不过是个地痞流氓,以前的事儿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他能给你们的,我雍齿也能给,而且只会更多!” 然而,村民们只是互相看看,小声议论着,并没有人站出来响应。 雍齿见状,心里有些着急,但还是强装镇定:“也罢,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于是雍齿立即又带着人前往下一个村落。 在第二个村落,雍齿改变策略,先让手下人在村里分发一些钱财和食物,吸引了不少村民围观。 他站在一处高台上,大声演讲:“乡亲们,看看这些,这只是开始!只要你们跟着我,以后好处少不了。刘季他们就是靠些花言巧语哄骗你们,我雍齿可是实实在在做事的人!” 这时,一个年轻的村民站出来问道:“雍老爷,听说刘交公子是大儒的弟子,又有学问又仁义,带着乡亲们逃过难,还提出过养老抚幼的好法子,可有这事?” 雍齿眉头紧皱,不耐烦地说:“什么刘交,没听说过。” 于是村民们还是顾虑重重,只有寥寥几人愿意加入。 接连走访了几个村落,情况都大同小异。 雍齿的队伍扩充得十分缓慢,他的耐心也渐渐被消磨殆尽。 而他走访过的那些村落,一些血气方刚的青年,甚至已经迫不及待地朝着沛县县衙的方向奔去,渴望投奔刘季和刘交。 “刘季不过是个整天游手好闲的地痞,你们为啥都要去投奔他?我雍齿哪点比不上他?” 雍齿满脸涨得通红,愤怒地冲着一群百姓咆哮道。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缓缓上前,捋了捋胡须,不紧不慢地说道:“年轻人,你可别小瞧了刘季。他年少时就口才出众,为人豪爽,经常仗义疏财,村里有困难的人他都帮衬过,那股子豪杰的劲头,大家都看在眼里呢!” “再说了,他在丰西泽,他放走那些劳役,自己甘愿落草为寇,就为了让乡亲们能和家人团聚,这股子舍己为人的侠义精神,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旁边一个年轻后生也激动地附和道:“是啊,还听说刘季是赤帝之子,身上有龙气护体呢。现在他有了这番成就,回想起来,他以前做的那些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雍齿听后,不屑地冷哼一声,脸上满是嘲讽:“哼,这些不过是哄骗小孩子的鬼话。他要是真有本事,靠自己一刀一枪打出一片天下,我还敬他是条汉子。用这些神神叨叨的传言来糊弄百姓,我偏不服他!” 第58章 好吧,只能先去投刘交了 这时,人群中有人高声说道:“你说刘季也就罢了,但君子交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是稷下学宫三为祭酒的荀子的徒孙,名士浮丘伯的弟子,前丞相李斯的师侄,是个响当当的儒家仁义君子哩。” 雍齿听了这一长串的名头,心中一动,追问道:“哦?你如何见得他是仁义君子?” 百姓们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起来。一个中年汉子说道:“之前征召徭役的时候,刘交公子提出养老抚幼的法子,还真就说到做到,让沛县的老弱病残都有了依靠。 后来带着一乡百姓逃难,县令带着大队人马前后围堵,愣是没能拦住,那智谋和胆识,简直如同天人下凡!。” 另一个年轻姑娘也在一旁补充:“而且当时明明是刘季先进城,可县令却从西城门出来,专门向刘交公子投降,可见县令心里也更认可刘交公子的为人和能力。” 雍齿听后,沉默了许久,心中暗自思量:看来那刘交还真是个人物,如今我这点人远攻不行,近打也打不过,不妨就先去投一投这个“君子交”,看看他是个什么货色再说。 于是,雍齿当即便带着他那百来号人,朝着刘交行军的方向赶去。 另一边,刘交正率领大军行进在蜿蜒的乡间小道上。 道路两旁是金黄的麦田,微风拂过,麦浪翻滚。 百姓们远远地站在田边、村口张望,眼中满是好奇与敬畏,却又不敢靠近。 刘交敏锐地察觉到百姓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心中却暗自想着:“这些百姓,怕不是把我们当成洪水猛兽了,得想个办法让他们安心。” 毕竟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嘛。 于是他立刻下令:“打出‘长公子交’的旗号,让义军向四周呼喊,告知百姓我们的来意。” 很快,一面绣着“长公子交”四个大字的大旗在队伍前方高高扬起,旗帜随风猎猎作响。义军们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公子交率义军攻打丰邑,请沿途百姓回避!” “公子交率义军攻打丰邑,请沿途百姓回避!” 然而,事情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百姓们不但没有回避,反而像被磁石吸引一般,越靠越近。 刘交奇了,心道这沛县人怎么老是这么出人意料! 于是又周昌过去询问。 周昌听令,跑过去大声询问道:“诸位乡亲,长公子交询问为何干扰我义军行进?” 人群中有人高声回到:“将军,敢问这长公子交可是君子交刘交公子?” 周昌答道:“正是!” 于是人群瞬间如同被点爆了一半,他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纷纷高喊:“我们要投奔公子交!” “将军,请你告诉君子交公子,我们想要投奔他,跟着他诛暴秦、安黎民啊!” 周昌闻言不敢怠慢,立即回来禀告刘交。 麻了,刘交已经麻了,沛县人的出人意表他已经深有领会了,哪有投奔人在行军路上投奔的? 其实也是他自己立的人设太仁义了,又是养老抚幼、又是携民逃难的,刚才让驱赶他们的时候,周昌也是沾染了他表面仁义的习气,客气的喊话回话。 如此这般,他们自然觉得他这位君子交手底下的兵也没那么可怕了。 于是刘交赶忙让队伍停下,亲自下马,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百姓面前。 他面带微笑,眼神温和而亲切,对着人群喊话道:“乡亲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如今正在行军,实在不方便接纳各位义士。还请大家先前往沛县县衙,那里会有专人接待,定会妥善安置大家。” 一位年轻的后生向前一步,急切地说道:“公子要攻打丰邑,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我们既然来投奔公子,就是要为公子冲锋陷阵、大家都为诛灭暴秦出一把力,怎能去后方呢?” “是呀,恳请公子让我们跟随,也好让我们为推翻暴秦出一份力!” 众人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附和:“请公子带上我们吧!” 又是这一句,刘交依稀记得上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在丰西亭…… 刘交心中不无感慨的道:“人民群众真是太热情了,不过带着这么多人行军,确实麻烦。但拒绝他们,又怕寒了人心。” 于是他喊话道:“那好,就请诸位义士跟在大军后面吧。” 反正丰邑不远,带着他们去一趟再带他们会沛县也来得及。 再说了,要是到了丰邑真要打了起来,他们说不定也就跑了。 就此,一众来投的丁壮便跟在了刘交义军后面。 然而随着行军的推进,前来投奔的人越来越多,刘交只好依瓢画葫芦,让他们跟在后面。 于是原本整齐的队伍后面,渐渐汇聚成了一片涌动的人海。 而此时,正好雍齿带着人赶来投奔。 他远远就看见刘交的义军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心中好奇不已,便绕到后面询问缘由。 “你们为什么跟在大军的后面,不怕他们转过来劫掠你们吗?” 有人回道:“你没看见他们打着‘长公子交的’旗号吗?” “公子交素来仁义,怎么会让义军劫掠我们?” 又一个年轻人兴奋地说道:“就是,公子交起义的口号是,‘诛暴秦、安黎民’,公子交仁义,我们都是来投奔他的!” 雍齿心中暗自感叹:看来这刘交果然名不虚传,是个能得人心的君子。于是,他果断带着人前去求见刘交。 “长公子,雍齿带着百多个人过来,说要投奔您。” “雍齿?” 听到周昌的回报,刘交不由得思索了起来。 雍齿的打仗能力算是有一定水平,能在战场上带领士兵作战,比如在刘邦早期的一些攻城略地的行动中,雍齿也能承担一定的军事任务,这没有一定的能力是很难做到的。 然而,他的忠诚度存在问题。 他曾背叛刘邦,据守丰邑投降魏国,给刘邦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害得老流氓不得不去投奔项梁,失去了自主地位。 当然,也许真是因为雍齿这货不服刘邦,所以才影响了他军事能力的发挥和整体表现。 不过不管怎么样,相对来讲,独领一军算是他能力的上限了! 至于这个忠诚度明显可能不高的货来投奔自己,要不要收呢? 这是个问题…… 第59章 刘邦的大哥王陵 刘交略作思忖,抬眼看向周昌,沉声道:“请他过来吧。” 不一会儿,雍齿大步迈进刘交的营帐。 于是两个人相互打量了一眼对方。 雍齿身形魁梧,一身短打装扮,腰间佩着一柄长刀,脸上带着几分风霜,目光锐利,粗粝的皮肤和杂乱的胡茬,彰显出他的野性。 而刘交端坐在营帐中央,一袭长袍,身姿挺拔,气质儒雅,面容清秀,眼神深邃而温和,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沉稳的气场,尽显儒家君子风范。 雍齿看到刘交,心中不禁暗自赞叹:果然一股君子风范,难怪能得沛县百姓如此拥戴。 他连忙拱手行礼,声音洪亮:“长公子,雍齿今日特来投奔,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刘交打量着雍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他微笑着起身,还礼道:“久闻阁下大名,今日得见,幸会幸会。” 刘交嘴上虽这般说,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人看着倒是有几分悍勇,只是那反复无常的性子,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于是刘交微笑着还礼,眼神中透着审视与考量,温和地说道:“雍壮士能来,我自是欢迎。只是不知雍壮士有何打算?” 雍齿站起身来,拍着胸脯,一脸豪迈地说道:“我愿为先锋,带领兄弟们冲锋在前,替公子拿下丰邑!” 刘交摇了摇头,耐心地解释道:“雍壮士的豪情我很钦佩,不过这一趟攻打丰邑,或许不用大动干戈。咱们到时候让义军和后面来投奔的兄弟把城池团团围住,凭借我们的声势和民心所向,丰邑十有八九会望风而降……” “所以,我想请雍壮士去后方维持那些前来投奔的百姓的秩序。” “他们都是心怀大义之人,你将他们按照行军队列带好,从丰邑完整地带回沛县,这便是大功一件。” 雍齿心想后面汇聚的人说不定会越来越多,且一路上还会不断有人来投奔,明白这是刘交对自己的考验。 他略一思索,便痛快地答应下来:“公子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负所托!”说罢,立刻带着人去后方执行任务。 雍齿领命后,大步走出营帐,朝着队伍后方奔去。 刘交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皱眉,对身边的周昌轻声说道:“这雍齿,可用却也难信,往后你得多留意着些。” 周昌点头称是。 雍齿来到队伍后方,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乡亲们听好了!我乃雍齿,奉公子交之命,带大家有序跟随大军!” 百姓们听闻是公子交的命令,于是纷纷投来信任的目光,开始听从雍齿的指挥,原本有些混乱的队伍,渐渐变得有序起来。 而刘交这边,整顿好队伍后,继续朝着丰邑进发。一路上,百姓不断加入,队伍愈发壮大。 就在队伍临近丰邑时,前面一名探子快马加鞭,从前方疾驰而来,在刘交面前猛地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公子!” 探子声音急促,带着几分紧张与兴奋,“前方发现一股部队正朝着丰邑方向行进,人数约莫一千人左右,他们打的旗号是‘王’!” 刘交闻言,神色一凛,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警惕,他微微皱起眉头,向前倾身问道:“可探清对方是何人率领?” 探子连忙答道:“回长公子,尚未查明对方首领身份。” 刘交深吸一口气,迅速做出决断,他抬手示意身后的队伍停下,声音沉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全军止步,保持戒备!” 口令迅速在队伍中传开,士兵们整齐划一地停下脚步,手中的兵器紧握,盾牌竖起,摆出防御的阵型。 与此同时,前方那支千人部队也迅速做出反应,快速调转方向,与刘交的人马对峙起来。只见对面有二十几个人骑着高头大马,簇拥在一个领头的人身旁。 那领头的人身材魁梧壮硕,浑身散发着一股豪迈之气。 他身着一件黑色的劲装,外面套着一件皮质的护胸甲,腰佩一柄锋利的长剑,剑柄上镶嵌着几颗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他头戴一顶青铜头盔,宽阔的脸庞上,浓眉大眼,眼神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不怒自威。 刘交这边,只有他和周勃骑着马,立于阵前。刘交目光如炬,仔细打量着对面的队伍,从他们的衣着和气质上判断,这些人显然不是秦兵。他心中暗自思忖,这究竟是哪方势力?来意如何? 思索片刻后,刘交挺直腰杆,双手抱拳,高声朝着对面喊道:“对面的兄弟,我乃沛县刘交,率义军前往丰邑,不知贵军是何方神圣,为何挡我去路?” 对面的领头人听到喊话,驱马向前几步,大声回应道:“我乃沛县清风乡王陵,你兄长可是刘季?” 刘交心中一震,王陵是沛县当地的豪族,是秦末各路诸侯之一,能力也够强,同时与刘邦交情匪浅,为人豪爽,却也常意气用事,说话直来直去。 于是刘交当即回道:“正是。” 王陵认出是刘交后,脸上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大声喊道:“你哥哥刘季向来把我当兄长对待,你是他弟弟,你认不认我这个哥哥?” 刘交连忙拱手行礼,恭敬地说道:“王兄在上,小弟有礼了!” 接着又说道:“若王兄的目标是丰邑,那小弟可以率领人马回去,将丰邑让给王兄。” 他心道历史上记载这哥们为人不错,又说他为人直爽,不知道到底如何,正好试探一下。 王陵听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旷野中回荡:“好,你这弟弟我认了!不过当哥哥的哪能收你这么大一份礼物,要送也是我送给你。你就在这里等着,等我取了丰邑后送给你当礼物!” 刘交连忙推辞:“王兄厚爱,小弟感激不尽,但无功不受禄。” 说罢,便假装下令要后撤。 果然,王陵见状,连忙高声叫住刘交:“贤弟且慢,实不相瞒,我本无意攻打丰邑,只是路过此地而已。” 刘交闻言当即停了下来,就听王陵继续道:“既然刘季当了沛公,我这个当哥哥的还能跟兄弟抢地盘不成?所以我这是带着人准备去打隔壁砀郡的地盘然后去陈郡看看,现在既然咱们遇到了,不如我就顺手帮你一把,咱们两方人马合在一起把丰邑打下来,到时候我拿城里的浮财,而城池就交给你,贤弟以为如何?” 刘交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点头说道:“如此,便多谢王兄了!” 于是,两支队伍就此合并一处,士气大振,在刘交和王陵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朝着丰邑进发。 第60章 继续让雍齿守丰邑 却说刘交和王陵带着各自兵马,一路浩浩荡荡地朝着丰邑进发。 士兵们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整齐的脚步声,就跟敲鼓似的,队伍所经之处,扬起的滚滚尘土,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一条张牙舞爪的蜿蜒巨龙。 然而,当他们来到丰邑城下时,却看到了让人惊掉下巴的一幕——城墙上高高挂着白旗,那白旗在风中飘啊飘,就像是在投降说“我认输啦”。 城门缓缓打开,城内的守军像蚂蚁搬家似的鱼贯而出,他们身上的铠甲在日光下闪烁着黯淡的光,就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手中的兵器也都低垂着,毫无斗志。 刘交看到这一幕,心道什么玩意儿,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了? 只见丰邑守将李通走在最前面,他来到刘交和王陵面前,“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说道:“两位将军,我乃丰邑守将李通,我愿献城投降,求求两位将军能善待城中百姓和我手下的将士。” 事到如今,刘交自然也只好维持自己的文宗风范了。 他坐在马上,神色温和得像隔壁家的大哥哥,微微点头,开口说道:“李将军深明大义,我等肯定信守承诺,只要你等真心归附,我保证不会为难城中军民,放心吧,都到我这儿了,就跟到家一样。” 王陵则哈哈一笑,拍了拍腰间的佩剑,大声说道:“好!既然如此,咱们就进城吧!” 李通连忙谢恩:“多谢两位将军不杀之恩,请容我在前面给二位带路。” 刘交点头道:“嗯。李将军,你费点了。” 李通遂站起身来,恭敬地回道:“请二位随我进城。” 于是义军缓缓涌进丰邑城门。 进城后,王陵跟屁股着火了似的,迫不及待地按照约定,带着手下直取浮财。 而刘交则马不停蹄地命人张贴安民告示,安抚百姓。 告示上言辞恳切,承诺会保百姓平安,减轻赋税,百姓们看了,纷纷放下心来,对刘交的赞誉之声在城中传开,就像病毒传播一样,一下子就人尽皆知。 双方给行其是,倒也相安无事。 不久,王陵收拾好财物,前来向刘交告别。 刘交心里门儿清,以王陵那性格和志向,他一心想要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自己要是贸然招揽,估计王陵得跟炸毛的猫似的,反而会引起他的反感,倒不如保持这份情谊,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到时候再一起搞个大事情。 “贤弟,我这便要去攻打陈郡了。” 王陵拍了拍刘交的肩膀,豪爽地说道,“此次分别,也不知道啥时候再相见,你多多保重。” 刘交拱手相送,微笑着说:“王兄一路保重,愿旗开得胜,早日拿下功成名就,到时候可得回来给我讲讲你的英勇事迹。” “哈哈哈,那就借你吉言了!” 王陵遂带着自己的人马告辞而去。 望着王陵的队伍远去,刘交转身看向雍齿,心中暗自思量。 雍齿这人,在当地有点势力和威望,性格还悍勇得很,若他真心归附,日后肯定能成为自己麾下的一员得力干将,可归入如周昌一般的核心手下圈子,为自己所用,那以后自己也算也算是如虎添翼啦。 但要是他心怀不轨,想要反叛,就如同原历史一样,自己便带着刘邦去投项梁,正好能见识见识项羽这位名震天下的人杰,说不定还能开启一段新的冒险之旅,也不失为一种转机,就当是去旅游了。 于是刘交当即吩咐道:“雍齿,我给你五百人,你替我守住丰邑,如何?” 雍齿先是愣了一下,心道他这么信我,刚来就给座城? 随即他领命道:“公子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 于是刘交带着人马回归沛县,刚踏入沛县,就跟屁股上装了火箭似的,迫不及待地朝着县衙赶去。 此时,沛县县衙前热闹得就像过年一样,百姓们听闻刘交归来,纷纷涌上街头,欢呼雀跃,热烈的气氛仿佛是在庆祝一场超级盛大的节日。 刘交身着一袭沾满尘土却依旧整洁的长袍,腰间的佩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彰显着他的不凡,就像是在告诉别人“某刘交,一代儒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就此刘交在众人的簇拥下,他来到了县衙门口。 与此同时,刘邦也在县衙内得知了刘交归来的消息,大步流星地迎了出来。 他的脸上带着标志性的豪爽笑容。 “交弟!” 刘邦远远地便张开双臂,大声呼喊着,声音中满是喜悦,感觉都能冲破云霄。 刘交见状,连忙下马,快步迎上前去,同样激动地回应道:“兄长!” 兄弟二人紧紧相拥,周围的百姓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欢呼声此起彼伏,那场面,简直比演唱会还热闹。许久,他们才松开彼此,互相打量着对方。 “哈哈,贤弟,你这一趟可是让我好等啊!” 刘邦笑着拍了拍刘交的肩膀,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咱们之前的赌约,你可还记得?” 刘交微微一楞,心道老流氓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说他已经先回来等我好久了,赌约自己输了嘛。 于是刘交谦逊地说道:“兄长厉害,不过我这趟遇见王陵大哥了,他也聚集了一批义军,因为想着不好跟你抢地盘,所以便带着人往陈郡的方向去了。” 刘交说着便将与王陵相遇、合作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刘邦。 刘邦听后,不禁大笑着对刘交道:“哈哈哈,你看,还是哥哥我牛吧,朋友遍天下,不用乃翁亲自动手,咱哥们便把城池送过来当礼物了!” 要说还真是这么个情况,他老流氓就跟三国的刘备一样,没少认大哥。 除了王陵,早年间当游侠的时候还跟着信陵君曾经的门客张耳混过一段时间。 后来雍齿背叛后又去投靠项梁,项梁时候又跟项羽称兄道弟起来。 这个四处流浪的刘备有什么分别? 怪不得刘备教导儿子的时候教材用的是高祖本纪,合着刘备这货是真得了他老祖宗刘邦的真传了! 想到这里,刘交没理他这一茬,于是开口询问起刘邦攻打留邑的情况。 刘邦兴致勃勃地讲述着战斗的经过,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那留邑守将虽有些能耐,但怎敌我这一众兄弟的勇猛?我们一鼓作气,杀得他们措手不及,顺利拿下了留邑,就跟切菜一样简单!” “三哥厉害!” 刘交捧了几句,两人随后一同走进县衙。 “交弟,你说说,咱们哥俩接下来打哪里?” 路上刘邦开口问道。 第61章 说得好,乃翁就喜欢闷声发大财! 刘交听到刘邦这样问,于是回道:“让萧何他们也过来议一议吧,人多力量大嘛,再说了,让他们参与进来也免得他们觉得自己不被重视,从而疏远了关系。” 刘邦点头道:“不错,三哥我也是这么想的!” “来人,去通知萧何他们过来议事。” 不一会儿,几个团队核心就应命而来。 县衙大厅内,气氛热烈而凝重,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的面庞。 刘邦大大咧咧地坐在主位上,双腿随意地岔开,猛地一拍桌子,扯着嗓子喊道:“兄弟们,咱们现在顺利拿下了丰邑和留邑,如今沛县已经尽在乃翁的掌握之中,但接下来要怎么干,大伙都敞亮着说,都别给我藏着掖着!” 他这一嗓子,震得烛火都晃了几晃,实在粗俗得紧! 萧何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袍,缓缓说道:“沛公,陈胜吴广自蕲县大泽乡起义后,一路攻城略地,如今势力范围不可谓不大。” “前些日子更是传来消息,说他封了吴广为假王,派他率领主力部队直逼荥阳,这可是通往关中的关键之地,他们的目标必定是直捣秦朝都城咸阳!” 萧何向来沉稳,分析局势条理清晰,众人都认真听着。 要说如今的陈胜,不可谓不风光,军事方面,陈胜采取了多路出击的战略—— 西征关中、北攻赵地、南取九江、东进齐鲁,各路都有所建树。 所以他如今的地盘如下—— 以陈县为核心,包括陈郡的大部分地区。 陈县是张楚政权的都城,战略地位重要,周边地区如苦县、柘县等都在其控制范围内。 颍川郡部分:包含颍川郡的一些区域,像阳翟等地。此地交通便利,是重要的战略要地,对张楚政权的军事行动和物资运输等有重要意义。 南阳郡部分:南阳郡的部分地区也在张楚政权控制下,比如宛城周边。南阳郡土地肥沃,人口众多,为张楚政权提供了一定的人力和物资支持。 东海郡部分:在东边,势力延伸到东海郡部分区域,东海郡靠近沿海,有一定的渔盐之利,在经济上对张楚政权有一定补充作用。 巨鹿郡南部:在北方,控制了巨鹿郡的南部地区。虽然没有完全占据巨鹿郡,但南部地区的控制,使张楚政权在河北地区有了一定的影响力,对秦朝的北方防线构成了威胁。 九江郡部分:往南则到达九江郡部分地方,如寿春附近。 九江郡在当时是较为偏远但资源丰富的地区,张楚政权对这里的控制,有助于扩大势力范围和获取更多资源。 相比起自己这边区区一个沛县,陈胜确实是不折不扣的一个庞然大物! 想到这里,曹参也是皱着眉头道:“没错,如今陈王手下兵马众多,各地响应的义军也纷纷归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樊哙一听,“噌”地站起身,把腰间佩剑用力一抽,大声吼道:“怕个鸟,地盘大又怎样? 咱弟兄们也不是孬种,俺们也趁着这机会,狠狠地干他娘的一票,把咱的地盘也扩大扩大才好!” 樊哙性格直爽,脾气火爆,一提到打仗就浑身来劲。 刘交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定的笑容,心道正是因为这陈胜吴广把大秦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咱们才可以偷偷发育呀。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嘛。 于是他不慌不忙地开口:“诸位所言极是,不过陈胜吴广目标越大,吸引的秦朝火力就越猛,这对咱们来说,反而是个绝佳时机。咱们正好趁着他们和秦朝主力死磕,偷偷积蓄力量,拓展地盘。” 刘邦立马接口道:“说得好,乃翁就喜欢闷声发大财!” “哈哈哈哈!” 于是众人纷纷点头大笑,对刘交的观点表示认可。 其实刘邦这哥们喜欢个屁呀的闷声发大财,这哥们最喜欢的就是美女和显摆,之所以这么讲,不过是为了舒缓一下氛围罢了。 萧何摸了摸胡须,沉思片刻后说:“既然如此,那咱们依旧还是兵分两路,一路去攻打砀郡,砀郡地理位置关键,可以坐望陈王与秦军争斗。” “另一路则去打薛郡,薛郡地势平坦,人口众多,粮草丰富,能为怎么义军提供充足的物资和兵源。” 刘交想了想道:“萧大哥,攻打薛郡我举双手赞成,这确实是一步好棋,但砀郡,我觉得先放一放。” “为何?” “因为自陈胜从咱们泗水郡的蕲县大泽乡起义后,其目的一直都是往西北发展、先是打下了陈郡,拿下陈县、建立政权后、现在更是往西想要直取咸阳。 而接下来他们和秦兵的战火必定是围绕三川之地展开,砀郡离他们的交战地方有些近,不符合我们低调发展的宗旨。 “所以我的建议是往东打东海郡。” 刘邦点了点头道:“大秦还是太大了,让陈胜给乃翁顶在前面,咱们往后打也不是不行。” 曹参也道:“东海郡靠海,有鱼盐之利,的确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萧何却又面露担忧,开口说道:“如此一来,临近砀郡的丰邑就变得极为重要了,沛公,咱们是不是要另外个信得过的人去镇守?” 刘邦一听,转头看向刘交:“臭小子,你觉得雍齿那小子靠得住不,别到时候给咱整出些幺蛾子。” 刘交自然是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大不了就去投项羽嘛,正好可以先和他手底下的人才打好关系,方便以后挖墙脚! 于是他不慌不忙地说道:“雍齿这人可能不太可靠,但他投靠过来,目前也没犯啥错,要是才任命就换掉他,这不是用人之道,对咱们招揽人才可不利。” “所以依我看,还是先让他继续守着就是了,短时间内,陈胜和秦兵的战火还烧不到丰邑。” “好,就这么办!” 于是刘邦重重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大手一挥,宣布道:“我亲自越过微山湖去取戚县,以戚县为桥头堡攻打薛郡的薛县;交弟去攻打彭城,拿下彭城后继续向东攻打东海郡。 “弟兄们,都给我把精气神提起来,为了咱们的大业,冲他娘的!” 刘邦的声音充满了感染力,瞬间点燃了众人的斗志。 众人齐声领命,声音响彻整个县衙大厅。 第62章 乃翁这才是真仁义 校场上,刘交身着一袭儒服,宽袍大袖随风轻摆,头戴高冠,身姿挺拔而儒雅。 “弟兄们!” 刘交开口,声音温润如玉,却有着穿透校场喧嚣的力量。 “告诉我,咱们这一趟要去哪里?” “打彭城!” “我们为什么要打彭城?” 听到这个问题,一众士兵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心想以前服役的时候将军也没怎么问过呀? 鼓舞士气嘛,先提提军功,再喊口号,多么简单的事儿,怎么现在不是这么回事了? 一众义军被问得摸不着头脑,开始彼此交头接耳起来。 “咱们为什么打彭城呀?” “还能为什么,军功呀?” “屁,咱们现在可不是秦朝的兵了,还能用哪套规矩?” “你别管秦军还是义军,肯定都得讲军功呀,难道咱们义军打仗就不算功劳?” “别说这个了,现在问的是咱们为什么打彭城好不!” “军功呀,我说的就是这个呀。” “行了,我跟你说几把不通,算逑!” …… 而校场另一边的刘邦看着刘交这边的情况,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对着樊哙道:“你看,臭小子连鼓舞士气都不会,差乃翁差远了!” 樊哙看了一眼刘交,道:“大哥,要不我去跟他说说,他可能还没进过行伍呢。” 老流氓急忙摆手道:“别急,让乃翁再看看他的笑话,最好让下面的义军糗一糗他,乃翁再过去救场,也好让小混蛋知道知道、他儒家那一套在这里根本就他娘的行不通,还是安安稳稳的待在后面给乃翁安抚民心的好!” “那大哥还让他带兵?” “乃翁这不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嘛,谁知道臭小子运气好,上次打丰邑遇到了王陵帮他,那丰邑的守将他娘的也是个怂蛋……” 这时作为长公子舍人的周昌和严西山虽然也觉得刘交的这个问话有些另类,但他们自然不能让刘交的话掉道地上,特别是以公子交门下走狗自居的严西山。 于是严西山当即使出吃奶的劲大声吼道:“回长公子,彭城乃是我们东进的要冲,阻挡了咱们去东海取渔盐之利的道路,所以要打!” 虽然议事的时候为了避免萧何他们尴尬,没有带上严西山,但严西山显然还是有的眼光在身上的,听个音儿就知道目标是在东海郡。 就是德行操守差了点,不过卫生巾也有卫生巾的用处嘛。 于是刘交冲着他点了点头。 而周昌作为从携民逃难时就跟着刘交的人,显然他的更懂刘交的心思一些。 “回公子,是因为哪里的百姓还在遭受暴秦的苛政!” 刘交看向周昌,眼中满是赞许:“不错,我们身为义军,当初起义的口号就是为了‘诛暴秦,安黎民’,所以咱们自当以天下百姓为念,因为我们自己就是从百姓中走出来的、我们的父母、兄弟,更是天下百姓中的一员!” “而如今,彭城的百姓,在暴秦的苛政下苦苦挣扎,每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兄弟们,你们说怎么办?” 周昌把手一挥,带头大声喊道:“打过去!” 下面的大头兵一看这架势,心想这不就是自己熟悉的领域了吗? 于是当即跟着喊起了口号:“打过去、打过去!” 义军大喊三声后立即静声,熟练地令人心疼。 刘交接着道:“所以我们打彭城,不仅仅是为了东海的渔盐之利,因为我们还有更伟大的使命和目的,那就是为了给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而奋斗终生!” “现在,你们告诉我,咱们为什么要打过去?” “诛暴秦,安黎民!” “诛暴秦,安黎民!” “诛暴秦,安黎民!” 刘交听他们说得慷慨激昂,内心却在暗自感慨:“但愿这些话能真正走进他们心里,给这支队伍注入一股军魂,以后可别让我白费这番口舌。” 表面上,他依旧维持着那副儒雅的模样,眼神坚定地看着士兵们。 “出发!” 随着刘交一声令下,手下两千五百义军立即迈着整齐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的奔赴了出去。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刘交的高冠微微晃动,他立马伸手扶了扶,心里吐槽道:“这高冠戴着是挺有范儿,可真麻烦,等打完这仗,说什么也得换个轻便的!” 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彭城进发,刘交骑在马上,跟在了后面。 而此时,刘邦看着刘交顺利拿捏了军心士气,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 “臭小子尽搞虚头巴脑的那一套!” 刘邦暗自嘀咕,原本想看刘交出丑,结果人家把士兵们的士气鼓舞得比自己平时还高涨,这让他心里酸溜溜的。 他本以为刘交那套儒家的东西在战场上派不上用场,可事实却打了他的脸。 “哼,奶奶的,打仗可不是光靠耍嘴皮子,到时候看你真刀真枪的上了战场还能不能这么风光!” 刘邦虽然嘴上不服气,但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刘交这一手确实漂亮。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弟兄们,你们的长公子交、去打彭城了,咱们也不能闲着,咱们要去拿下戚县,给秦朝那帮龟孙子一点颜色瞧瞧!” 刘邦说着大手一挥,对着眼前的义军许诺道:“只要咱们拿下了戚县,城里的金银财宝、各种浮财,乃翁分你们七成!” 刘邦这话一出口,士兵们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沛公仁义!” “沛公万岁!” 这群义军一个个摩拳擦掌,士气瞬间高涨。 奶奶的,口号喊得震天响,能当饭吃吗? 老子这个才是真的仁义,而臭小子虚头巴脑、带着人喊口号的那一套,迟早得玩崩! 刘邦听着手下们的欢呼,对着刘交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这样想到。 “奶奶的,弟兄们,出发!” 于是刘邦大手一挥,士兵们整齐划一地向前走去,朝着戚县的方向进发。 同时他看了刘交离去的方向一眼,心道等臭小子玩崩的那一天,到时候少不得来跪着求我给他收拾烂摊子吧! “三哥,弟弟我玩不下去了,百姓们都说我是骗子、是伪君子,呜呜呜,三哥你快救救我呀!” 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刘邦的嘴角不由得大笑了三声,仿佛已经看到了刘交的窘迫模样。 第63章 打彭城 却说刘交骑着高头大马,一袭儒服随风飘扬,气质超凡脱俗,就差没直接在身上写着“我刘交一代文宗”这几个字了。 他眼神坚定,一看就是历经沧桑,心里门儿清,打仗这事儿,就跟吃辣椒似的,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去碰啊? 但为了“诛暴秦,安黎民”的伟大目标,他只能咬着牙往前冲,没办法,谁让他是个有理想的热血青年呢。 这一路行军,刘交忙得像个陀螺。 他一方面像严厉的班主任,约束士兵不许骚扰百姓,一方面又像足智多谋的军师,绞尽脑汁琢磨着如何打好每一场仗。 每行进一段路,他就开启话痨模式,拉着周昌聊行军打仗的事儿。 两人并肩骑行,身后的队伍如蜿蜒长龙,在广袤大地上缓缓前行。 刘交看着前方,神色专注,率先打开话匣子:“周昌,你看这天下局势,秦朝看似强大,实则外忧内患。外有匈奴虎视眈眈,内有起义烽火不断,朝中又没几个正直之臣,秦二世更是个庸君,大秦时日无多了呀。” 周昌一边听,一边点头,若有所思地回应:“公子,您说的这些大道理我不太懂。既然咱们在行军,我就跟您讲讲我的一些经验吧。”他心里清楚,刘交虽有大志向,但对行伍细节了解不多,便想分享自己的经验。 刘交自然乐意倾听,忙道:“那太好了,我正感兴趣呢。” 周昌侃侃而谈:“公子,行军打仗,细节可马虎不得,就说这赶路,每日行程得安排妥当。 太早到目的地,士兵精力过剩容易闹事;太晚到,人困马乏,又不便安营扎寨。 依我在军中的经验,每日行程控制在三十里左右最合适,既能保证进度,又能让士兵和马匹保持良好状态。”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在古代急行军也是一项拿得出手的技能! 于是刘交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追问了几句。周昌依据自己的经验一一作答,刘交还不时穿插一些从后世百家讲坛、战忽局听来的战略、战术思想,听得周昌连连赞叹,惊为天人。 接着,周昌又讲了安营扎寨、指令传达、粪便处理等看似琐碎却至关重要的常识,刘交听得津津有味,深感受益匪浅。上次打丰邑,这些琐事都交给周昌处理,他还真没留意这么多。 两人越聊越投机,全然不顾周围的尘土与喧嚣。刘交有高屋建瓴的想法,周昌有底层士卒的经验,彼此都收获颇丰,对对方也多了一层欣赏。 就这样,经过几天行军,终于抵达彭城。 刘交抬头望去,不禁惊叹:“好家伙,这彭城的城墙又高又厚,像他娘的巨人一样矗立着,不愧是要害之地。” 只见城门紧闭,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守军手持兵器,旗帜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仿佛在大声挑衅。 刘交勒住马,心里琢磨:“这彭城简直是块硬骨头,易守难攻,城门还关得死死的,可不能硬来,得先摸摸对方的底,不然就像没带钥匙想开门,那可不行。” 他扭头对身边的将领说:“咱先别轻举妄动,观察观察敌军的动静再说,你们可别像愣头青一样冲上去。” 说完,刘交带着周昌,远远地沿着城墙慢慢绕行,眼睛瞪得像铜铃,不放过任何细节,恨不得拿个放大镜仔细查看。 他们的一举一动,自然没能逃过城墙上守军的眼睛。 一名眼尖的哨兵率先发现了他们,顿时扯着嗓子大喊:“城下有敌军探子!”这一嗓子,就像热油锅里滴进了水珠,瞬间让城墙上炸开了锅。 守将陈武听闻,大步流星地赶来,他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警惕,一把夺过哨兵手中的望筒,朝着刘交等人的方向仔细观察。 只见刘交一袭儒服,气质不凡,身旁跟着一群同样神色专注的士兵,他们走走停停,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城墙的每一处角落。 陈武脸色一沉,心中暗忖:“这几人来路不明,形迹可疑,定是敌军派来刺探军情的。” 他立刻转身,大声下令:“弓箭手,准备!只要他们再靠近一步,立刻放箭!其余人等,加强戒备,密切留意敌军动向!”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弓箭手们张弓搭箭,箭头对准了刘交等人,弓弦被拉得紧绷,只等一声令下便要射出夺命利箭;其他士兵则握紧手中兵器,神色紧张地盯着城下,城墙上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刘交自然也察觉到了城墙上的动静,他却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对周昌说道:“看来咱们被发现了,不过无妨,正好咱们也看够了,回吧。” 周昌点了点头,手不自觉地按在了剑柄上,时刻准备应对可能的突发情况。 观察完毕,刘交和周昌回到营地。 刘交稍作休息,便来到城门前,他挺直腰杆,运足中气,对着城墙上的守军大声喊道:“城上的将士们听着,我乃沛县刘交,如今秦朝暴政,民不聊生,天下皆反,你们困守于此,又有何用?不如开城投降,免受刀兵之苦!” 守将陈武站在城墙上,跟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冷哼一声,大声回应道:“休要痴人说梦!我食秦朝俸禄,自当为秦朝尽忠,岂会向你们这些反贼投降!” 刘交神色严肃,接着说道:“陈将军,你这是愚忠! 秦二世昏庸无道,宠信赵高,指鹿为马,朝堂之上乌烟瘴气。 百姓们在秦朝的统治下,苦不堪言,赋税繁重,徭役无穷。 你们难道真的要为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君主卖命吗? 你们手中的兵器,本应是保家卫国、守护百姓的,可如今却成了助纣为虐的工具,你们心里当真过意得去吗?” 他的声音在城门前回荡,少部分守军士兵听了,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 刘交见状,继续说道:“将士们,你们想一想,自己的父母妻儿,是否也在这沉重的苛政下艰难求生? 而你们却还提着手上的武器、去维护欺压你们父母乡亲的暴秦,你们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若你们现在放下武器,绑了这顽固的守将出城投降,我刘交以人格担保,不仅既往不咎,还赏百金! 这百金,足够你们和家人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不必再在这战火中拼命,不必再为那昏庸的秦朝陪葬!” 城墙上的士兵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陈武见状,脸色大变,连忙喝道:“都别听他胡说!坚守岗位,谁敢动摇军心,军法处置!” 嘿,这陈武,还真他娘的是一根筋,都这时候了,还想着靠吓唬士兵来稳住局面。 也不想想,士兵们又不是傻的,心里肯定在犯嘀咕:“是跟着昏庸朝廷卖命,还是拿着百金回家过小日子,这账谁不会算啊!” 第64章 望兄长火速将人送来! 刘交的离间之言在城中已然泛起波澜,那些士兵们心中的天平开始悄然倾斜。 这就好比在平静的鱼塘里丢进了一颗大炸弹,炸得鱼儿们都晕头转向。 到了半夜,城内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喊杀声。 原来是一部分士兵实在不愿再为这昏庸的朝廷卖命,决定听从刘交的劝降,他们悄悄集结起来,趁陈武熟睡之际发动了突袭。 咱这陈武守将,本来睡得正香,说不定还在梦里数着秦朝发给他的那点可怜俸禄呢,结果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硬生生从美梦中拽了出来。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听见营帐外一片混乱,兵器碰撞声、喊叫声交织在一起,就像一场疯狂的摇滚音乐会,只不过演奏者们都带着要人命的家伙。 陈武慌乱地起身,刚拿起佩剑,营帐的门就被猛地撞开,几个士兵举着兵器冲了进来。“你们干什么?” 陈武怒目圆睁,大声喝骂道,“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他这一嗓子,估计能把屋顶都给震飞,可士兵们哪管这些,都到这份上了,谁还怕他这纸老虎啊。 一名士兵毫不畏惧地说道:“陈武,你才是真正的罪人,我们不想再为这昏庸的朝廷送死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于是双方瞬间陷入激烈的搏斗,陈武虽然武艺高强,可俗话说得好,好汉架不住人多,很快就被士兵们制住,就像一只被捆住的大螃蟹,动弹不得。 刘交在城外听到城内的动静,心中一喜,知道时机已到,果断下令:“兄弟们,城中已然生乱,随我拿下彭城!” 刘交这一嗓子,仿佛给义军们打了一剂超强兴奋剂,他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如潮水般冲向城门。 城墙上的守军本来就人心惶惶,这下好了,看到义军冲过来,感觉就像看到了一群饿狼,吓得腿都软了,根本无力抵抗。义军的喊杀声震耳欲聋,“诛暴秦,安黎民!” 的口号声响彻夜空,就差没把天上的星星给震下来了。 很快,城门被攻破,刘交的部队顺利涌入城中,这速度,感觉就像热刀切黄油,那叫一个顺畅。 进城后,刘交顾不上休息,立刻着手安抚百姓。 他亲自走上街头,对那些惊慌失措的百姓大声说道:“乡亲们,莫要害怕,我们是来查水表……我们是义军,是来推翻暴秦,让大家过上好日子的!” 百姓们听了,虽然还有些疑虑,但看着刘交真诚的模样,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 只见百姓们那眼神,就像一群迷路的小羊羔,突然看到了牧羊人,虽然还有点不敢相信,但好歹有了点安全感。 刘交走到一位老者面前,轻声问道:“老人家,您别怕,您说说,这些年,秦朝的统治,让你们过得咋样啊?” 老者眼中含泪,说道:“公子啊,这日子可没法过了,赋税重得要命,家里的粮食都被收走了,孩子们都饿得皮包骨头。” 刘交握紧了拳头,说道:“老人家,您放心,从今天起,这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随后,刘交召集了城中的百姓,站在高处大声宣讲义军的宗旨:“我们义军,就是要诛暴秦,安黎民,让大家不再受那繁重的赋税,不再服那无尽的徭役,大家以后都能安心生活,不必再担惊受怕!” 百姓们听了,纷纷欢呼起来,对义军的好感倍增。 人群中,一个年轻人喊道:“公子,我们相信你!我们也想加入义军,一起推翻暴秦!” 刘交点了点头,说道:“好!只要是为了百姓,为了正义,我们都欢迎!” 这年轻人一喊,就像点燃了导火索,百姓们的热情一下子就被点燃了,感觉都能把整个彭城给烧起来。 紧接着,刘交当着众人的面,将守将陈武押了上来。 他神色严肃地说道:“陈武,你助纣为虐,为那昏庸的秦朝卖命,欺压百姓,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 陈武冷哼一声,说道:“我不过是尽我职责,你们这些反贼,迟早会被朝廷剿灭!” 刘交怒喝道:“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看看这天下,百姓苦不堪言,你却为了你那点自私的愚忠、俸禄,不顾百姓死活,已然有取死之道!” 说罢,一个眼神示意周昌,周昌顿时手起刀落,百姓们见状,纷纷拍手称快。 这陈武也是个一根筋,都到这时候了,还在嘴硬,也不想想,民心都没了,还谈个屁呀的朝廷剿灭,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处理完这些事后,刘交立刻回到营帐,挥笔给刘邦写信:“三哥,彭城已被我军拿下,此地战略位置重要,我建议将曹参调过来把守,以保万无一失。” 曹参为人严谨,熟悉刑狱,治理一地绰绰有余,有他在此,则彭城可安,望兄长火速将人送来!” 刘交这信写得条理清晰,就像给刘邦列了个详细的作战清单,就差没没直接写按我说的做了,也不知道老流氓看了是什么感受。 写完信,刘交又吩咐手下的义军道:“你们速速收集船只,我准备沿着泗水顺水而下去下邳!” 周昌上前说道:“公子,收集船只一事,我即刻去安排妥当,只是下邳是泗水、沂水、淮水三条河流交汇的地方,地势复杂,敌军防守未知,我们是不是提前派人过去打探一二?” 刘交顿时点点道:“说得好,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正好曹参也没那么快来。” “好,属下这就下去安排!” 这两人,一个运筹帷幄,一个心思缜密,简直就是天生的军师加将军的组合,说不定还能去参加一下古代版的“最佳拍档”评选。 周昌领了命令,行动力直接拉满,立刻就着手安排收集船只的事儿。 他找来几个得力的手下,大手一挥,跟分派任务的老大似的:“你们几个,多带些人,去把周边能用的船只都给我找来,记住,一定要跟船主们客客气气的,可别吓跑了人家,咱们是借船,不是抢船,不要坏了咱们义军的名声。” 一众义军应声而去,安排完船只的事儿,周昌自己则带着几个身手敏捷、头脑灵活的士兵,马不停蹄地直奔下邳。 第65章 重临下邳 从沛县到彭城,路途可不近,古代交通又不发达,曹参就算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估计也得个七八天才能赶到。 而周昌去下邳打探消息,下邳离彭城相对近些,再加上他带着的都是精兵强将,赶路速度快,来来回回大概需要三四天。 所以等曹参到达彭城的时候,周昌基本也就回来了。 这天,刘交正在彭城忙着处理各种事务,突然有士兵来报说曹参到了 刘交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赶忙迎了出去。 只见曹参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风尘仆仆地赶来,老远就瞧见刘交,赶紧下马,大步走上前,双手抱拳,行了个大礼:“长公子,曹参奉命前来!” 刘交满脸笑容,连忙扶起曹参:“曹大哥,我可把你盼来了,彭城如今刚拿下,局势还不太稳,正需要你这样的大才来镇守啊!” 曹参笑着回应:“公子过奖了,曹参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公子所托。只是不知这彭城目前具体是个啥情况,还望公子告知一二。” 刘交便拉着曹参,一边走一边详细地介绍彭城的情况:“曹将军,这彭城百姓刚从秦朝的压迫下解脱出来,对我们义军那是既期待又有些害怕。咱们得尽快稳定民心,恢复秩序。 另外,周边的一些郡县,还有秦朝的残余势力,随时可能反扑,所以城防也得加强。” 曹参认真听着,不时点头:“公子放心,我会安排他们加强巡逻,加固城防的,同时,也会安抚百姓,让他们安心生活。”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城主府。 刘交把彭城的一些事务文件交给曹参:“这些是彭城目前的军备、粮草等情况,曹将军可以先看看,有什么问题,咱们再一起商量。” 曹参接过文件,说道:“多谢公子,我定会仔细查看,尽快熟悉情况。” 就在刘交和曹参交接完,正准备进一步商讨接下来的计划时,周昌回来了。 他一脸疲惫,但眼神里透着兴奋,一进城主府,就大声喊道:“公子,我回来了!下邳的情况我都打探清楚了!” 刘交和曹参连忙起身迎接,刘交急切地问道:“周昌,快说说,下邳那边到底咋样?” 周昌喝了口水,喘了口气,说道:“公子,这下邳的县令是赵平,应该是个狠角色,我过去时他在安排城防了,布置得很是严密。” 刘交听了,微微一笑道:“一切和百姓作对的力量都是纸老虎,咱们不必怕他!” 曹参在一旁劝道:“长公子还是小心些的好……” 刘交点头道:“曹大哥放心,即使是纸老虎,我也不会掉以轻心的。”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又是一番对话后,刘交对着曹参揖手一礼:“曹大哥,彭城的大小事务就全仰仗你了。” 曹参双手抱拳,郑重地回应:“公子放心,曹参必当鞠躬尽瘁,守护好彭城。” 将一应事情交代完毕后,刘交便开始着手挑选前往下邳的义军。 消息一传开,那些渴望推翻暴秦、过上安稳日子的百姓们纷纷踊跃报名。 刘交在人群中仔细打量,挑选着身强体壮的青年,一边挑还一边念叨些鼓励夸奖的话。 “嗯,我看这位壮士根骨不凡,可愿随我去推翻暴秦,打造一个盛世乐园?” “咦,这位兄弟,我观你这体格,肯定能在战场上大显身手,将来说不得还能封个侯爷当当!” 就这样,刘交从愿意参加义军的人中精挑细选了出了五百个身强体壮的加入自己的队伍,凑够了三千人。 一切准备就绪,刘交带着周昌和一众义军,浩浩荡荡地登上了船只,朝着下邳进发。 一路上,江风呼呼地吹,船只破浪前行,义军们士气高昂,高声呼喊着“诛暴秦,安黎民”的口号,那声音,仿佛要把天空都给震破。 抵达下邳后,刘交站在船头,远远地观察着下邳的城防情况。 只见城墙高大厚实,城墙上的士兵来回巡逻,戒备森严,一看就知道这城不好打。 刘交皱了皱眉头,转头对周昌说道:“周昌,这下邳果然不好对付,你先去选个合适的地方安营扎寨,咱们先稳住脚跟再说。” 周昌道:“公子,要不咱们先打他一波再说,到了地方却未战先却,只怕会让兄弟们多想,影响士气。” 刘交道:“要是打了一波发现没拿下来,不是更影响士气吗?” 周昌一时无言以对。 见状,知道周昌潜力的刘交当即又激励道:再说了,你就不会想办法让他不影响士气吗,毕竟以后我可是准备让你独领一军的。” 周昌果然精神一振,拜谢了刘交一番后,当即 领命而去。 半天后,刘交坐在临时搭建的营帐里,提笔给曹参写信:“曹大哥,下邳城防坚固,攻打不易。还望你做好从水路押运粮草过来的准备,确保我军物资充足。” 写完信,刘交命人快马加鞭送往彭城。 其实刘交这么做,也不全都是下邳不好的原因,他有他的打算。 他心里清楚,下邳这地方可不简单,不简单的地方就在于当初张良是在这里起义的。 如果历史改动不大的话,说不定他还能在这里等到张良,而要是能把张良这样的大才招揽到自己麾下,那义军可就如虎添翼了。 当然了,张良这哥们现在还是一心想要光复他的韩国,归心的几率不大,但结个善缘很有必要! 而且,当初刘交和老师浮丘伯逃亡经过下邳时,就是在这里被一位使大铁锤的、武艺高强的义士相救。 刘交一直记着这份恩情,这次来到下邳,他也想趁机去当初的那片山林里找找这位义士,一来报答救命之恩,二来看看能不能邀请对方加入义军队伍,壮大自己的力量。 于是在安排妥当后,刘交当即就把队伍的指挥权交给了周昌,自己这带着几个护卫,满怀期待地钻进了当初的那片山林。 而此时的周昌,看着刘交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感激得不要不要的。 昨天才说以后会让自己独领一军,想不到今天就真的得到了三千义军的临时指挥权,公子果然是君子一般的人物! 第66章 邯和他的刑徒军 而就在刘交带着护卫踏入山林时,远方的起义局势正陷入风雨飘摇的动荡之中。 荥阳城下,吴广的大军已持续猛攻多日。 然而荥阳的城墙依旧稳如泰山,就像一头古老而威严的巨兽,静静地俯视着城下的一切,仿佛在嘲笑起义军的不自量力。 义军们似汹涌潮水般,前赴后继地一次次冲锋,他们怀揣着对自由的渴望和对暴秦的愤怒,呐喊着、嘶吼着,向着那看似不可逾越的城墙发起一轮又一轮的冲击。 但迎接他们的是城墙上如蝗虫过境般密集的箭矢,以及滚落的巨石,这些无情的武器像拍苍蝇似的,将起义军一次次击退。 义军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却依旧无法撼动荥阳这座坚城分毫。 吴广在营帐里眉沉如水,来回不停地踱步,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尘土飞扬。 “这荥阳坚如磐石,如此难以攻克,如何破局?” 一众义军静默无言。 而陈胜得知消息后,感觉自己精心谋划的战略计划就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搅得七零八落,整个人心急如焚,内心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他在大帐里来回急促地走动,、踏得地面咚咚作响,内心暗自思忖:“荥阳都破不了,还谈什么直取咸阳?” 于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陈胜当机立断,决定召回再山东一带作战的周文,想要让他率兵绕过荥阳,直取函谷关。 不久周文应召而来,陈胜郑重地说道:“周文,如今吴广受阻于此,咱们已经没有时间再拖延了,我命你你即刻直接绕过荥阳西进,直捣函谷关,正好有吴广他们吸引敌军主力!” 周文双手抱拳,身姿挺拔如松,一脸坚定地回应:“大王放心,末将必定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周文不愧为陈胜手上为数不多的悍将之一,领命后,他带领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所到之处秦军望风披靡,令秦军闻风丧胆。 示意他的军队规模如滚雪球般迅速壮大,那些饱受秦朝暴政之苦的百姓,听闻起义军的到来,纷纷揭竿而起,加入到周文的队伍之中。 当周文打到离咸阳仅百余里的戏地时,他已经拥有战车千乘,士兵数十万,一时间军威大振,其赫赫声威震惊了整个战场,仿佛一道惊雷在天地间炸响。 这消息如同一颗威力巨大的核弹,在秦二世的皇宫里轰然炸响,当时秦二世还在皇宫中肆意逍遥享乐,听闻起义军已逼近咸阳,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整个人完全懵圈,呆立当场,连手中的酒杯都掉落在地,酒水洒了一地。 都城空虚,调兵又远水救不了近火,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他想到了章邯。 “快去请少府来见寡人!” 于是时任少府的章邯挺身而出,献上计策道:“陛下,事到如今,唯有赦免骊山刑徒,臣愿临时将他们组编成军进行阻击,必定能阻挡这群反贼!” 秦二世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地点头,头点得像捣蒜一般:“好,就依你所言,寡人无一不允,只求你务必全力挡住他们!” 章邯行动力极强,迅速来到骊山刑徒的营地。 只见眼前是一片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群,他们或蹲或坐,眼神中透着迷茫与恐惧,仿佛是一群被世界遗弃的人。 章邯站在高处,目光如炬,扫视着台下密密麻麻的刑徒,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诸位!你们本是犯了罪的刑徒,在这骊山服着苦役,暗无天日,看不到一丝希望。但今日,陛下赦免了你们的罪行,这是上天赐予你们的一次重生的机会!”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营地中回荡。 而听到“陛下赦免”四个字,刑徒们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有期待,有恐惧,更多的则是怀疑。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脸上有道狰狞伤疤的刑徒站了起来,他瞪着章邯,大声质问道:“就算陛下赦免了我们,可让我们做什么,去战场上送死吗?” 他的话引起了一片附和声,刑徒们纷纷点头,眼神中透露出警惕。 章邯嗤笑一声道:“我不需要你们送死,我只需要你们跟着我为大秦而战,因为我章邯会带着你们走向胜利!” “为大秦而战?”那伤疤刑徒冷笑一声,“凭什么,我们在这骊山受苦的时候,大秦又为我们做过什么?” 章邯目光如炬,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那是以前,但从现在起,你们不再是被人唾弃的刑徒,而是我大秦的将士!” “你们将不再是卑贱的劳役,而是我大秦的英雄!” “只要你们奋勇杀敌,建功立业,荣华富贵、名誉尊严,就在眼前!” 名誉?尊严? 那已经是丢掉很久的东西了…… 于是他们的眼睛开始变得有神起来,闪露出星星点点的热烈光芒。 章邯宛如看透了他们的眼神一般,于是仰头继续道:“如果我章邯不能带领你们走向胜利、找回你们失去的尊严和荣耀,那么你们到时候大可以弃我而去。” “此战,我章邯立誓,绝不设立督战队!” 章邯的话语如同燃烧的火焰,点燃了刑徒们心中那早已熄灭的希望之火。 他们的眼神中渐渐燃起了斗志,握紧了拳头,在这一刻,他们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于是章邯就此带着这群刑徒往战场开拔,他们,步伐整齐,气势不凡,已然脱胎换骨。 戏地,周文大军正在戏地美滋滋地休整,满心欢喜地准备一举拿下咸阳。 而此时的章邯,正带着整编后的刑徒军,如一条隐秘潜行的蛟龙,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向他们逼近。 当晨曦的微光刚刚洒在戏地的营地上时,章邯的军队已经潜伏到了周文军营的附近。 他站在一处高坡上,俯瞰着周文的营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诸位,你们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的战场上,随我冲锋!” 第67章 我等黔首抗秦之志,永不磨灭! 刹那间,寂静的清晨被一阵震天的喊杀声打破。 章邯一马当先,率领着刑徒军如潮水般冲向周文的营地,他们呐喊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仿佛一群从地狱中杀出的恶鬼。 而周文的军队还沉浸在睡梦中,他们万万没想到,章邯会率领着临时组建却士气高昂的秦军、如同神兵天降一般突然杀到! 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士兵们慌乱地从营帐中跑出,有的甚至还没来得及形成最简单的队列,就已然被章邯冲散。 “不好,敌军袭营了!” “饶命,投降了!” “快去通知假王!” “怎么回事,敌军从哪里来的?” 周文从睡梦中惊醒,听到外面的喊杀声,心中大惊。 他迅速穿上战甲,拿起武器,冲出营帐。 只见营地里一片混乱,士兵们四处逃窜,秦军如入无人之境。 “敌军怎么突然冒出来了?快抵抗!” 周文惊慌失措了片刻,便立即出声喊话组织抵抗。 然而营地里已然乱成一锅粥,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场混乱的交响曲,他的声音如同泥牛入海,掀不起丝毫波澜。 周文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大声喊道:“兄弟们,不要惊慌,拿起武器,随我抵抗敌军!” 他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但此时军心已乱,士兵们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战斗队形。 “撤!” 周文无奈之下,只好对着身边的义军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他带领着剩余的士兵,边战边退,试图突出重围。 于是章邯厮杀得更猛烈了,当即带着人又冲杀了几个来回,等杀散了营地的义军,又立马带着人 紧紧咬住周文带走的部队,一路追杀。 周文的军队在章邯的追击下,死伤惨重。 等他退到了曹阳亭时,手上的义军已经不足一半了。 于是周文决定在这里固守,等待援军。 而章邯的军队追到曹阳亭后,将周文的军队团团围住。 “周文,可敢出来答话?” 章邯在阵前大声喊道。 周文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一袭黑甲、英武不凡的章邯,喊道:“来将何人,可通姓名!” 章邯勒马,昂扬道:“秦将章邯在此,敢问阁下要死要降?” 周文眼神坚定:“我周文宁死不投降!” 于是,一场惨烈的攻城战就此展开。 章邯的军队一次次发起冲锋,周文的军队则在城墙上顽强抵抗。 箭矢如雨般在天空中穿梭,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回荡在曹阳亭的上空。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谁也不肯退缩。 这场战斗,注定将成为决定起义军命运的关键一战。 但作为左右这场命运的两个关键人物,却如同互有默契般展开了为期两个多月的攻城拉锯战。 他们双方的目的其实不难猜测。 章邯是为了在作战中训练手下这群拼凑出来的刑徒军。 而周文的目的,自然是固守待援。 可惜,此时的陈胜哪里还拿得出援军? 秦嘉自在郯县起兵响应陈胜后,名义上归属陈胜,当实际上根本不理陈胜给他派过去的监军武平君畔。 并且自立为大司马,还以“年少不知兵事”为由,鼓动军吏不听武平君畔的指挥,甚至假托陈涉的命令直接将这位监军给砍了。 葛婴,这位自陈胜起义时就屡立战功的勇猛部将,在奉命攻打蕲县以东、攻占东城后,便私自立楚人襄强为楚王。 但这哥们脑子缺根弦,后来在听说陈胜已在陈县自立为王,便杀了襄强回来认错,这他妈不是傻了吗? 于是刚刚登上王位的陈胜当即就把他砍了祭旗! 除此之外,陈胜先前派往北边攻取赵地的武臣,在张耳、陈余的劝说下,取了赵地后当即自立为赵王,同样不在鸟陈胜了。 被陈胜派去攻略魏地的周市在到达魏地后,同样也是立了魏国后裔魏咎为魏王,自己为魏相,使魏国复国,实际上也脱离了陈胜的直接领导,成为以魏国为旗号的独立反秦力量。 奶奶的,你说他陈胜还能指挥得动谁? 况且陈胜这哥们未必就没有抱着消耗一下吴广和周文手上的兵力的想法,毕竟已经有了很多个前车之鉴了。 是以周文始终没能等到陈胜的援军…… 于是在接下来的数十天里,周文陷入了激烈、艰苦的攻城拉锯战。 周文身先士卒,手持长枪,在城墙上往来驰骋,哪里有危险,他就出现在哪里。 他手底下的起义军也很给力箭矢用完了,就搬起石头砸向敌军;受伤了,简单包扎一下后,又毫不犹豫地继续投入战斗,其顽强不屈的精神令人实在动容! 然而,两个月后的今天,章邯已经不需要再用这种方式来练兵了,当即下令发起总攻。 随着章邯一声令下,秦军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向曹阳亭。 攻城的云梯一架架搭在城墙上,秦军士兵们顺着云梯往上攀爬,丝毫不惧城墙上如雨般落下的箭矢和滚石。 章邯骑着一匹黑色的战马,在阵前来回驰骋,大声呼喊着激励士兵的话语:“三军将士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功成名就,就在此时!” 章邯说着拔剑振臂,剑指城门道:“冲上去,去拿回你们失去的荣耀和尊严!” 一时间战鼓起擂,震天动地,刑徒军的呐喊声更是响彻云霄。 而经过长达两个月的消耗的起义军早已是疲惫不堪,兵力也锐减。 面对秦军的总攻,他们明显力不从心,招架不住了,于是城墙上的防线开始出现松动,秦军不断有人爬上城墙,与起义军展开激烈的近身搏斗。 “杀!” 周文怒吼一声,冲向爬上城墙的秦军。 他的长枪如蛟龙出海,每一次刺出都能带走一名秦军的性命。 但秦军人数众多,源源不断地涌上城墙,周文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他的身上也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战甲。 随着秦军的攻势越来越猛,曹阳亭的城门终于被攻破,秦军如洪水般涌入城中,起义军陷入了绝境。 周文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悲痛万分,他知道,大势已去,但他绝不甘心就这样失败! 周文看着身边仅存的十几个亲信,大喊一声:“随我冲!” “杀!” “杀!” “杀!” 这十几名亲兵大喊三声,毫不犹豫的向着秦军的方向发起了自己最后的反冲锋。 他们的身影在秦军的阵营中显得如此渺小,但他们的眼神中坚定和决绝却是如此的伟大! “且留他性命!” 章邯看着周文,除了感慨其英勇无畏外,一时间不免心生惋惜,于是出口吩咐了一句。 只见周文挥舞着长枪,在秦军的阵营中左冲右突,他的长枪闪烁着寒光,所到之处,秦军纷纷举盾招架,只将他团团围住。 而其余十几人,早已成了他们腰间挂着的军功。 周文在刑徒军的盾阵中不断左突右撞,却怎么也突不出去,如同一头被围在斗兽场中、无能狂怒却只能任人观赏的雄狮。 不久,他的体力已然不支,动作也渐渐变得迟缓。 “周文,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投降吧!” 章邯看到周文,策马冲了过来,大声喊道。 周文转过头,看着章邯,眼中豪情丝毫不减:“章邯,我周文不惜败,因为我等黔首抗秦之志,永不磨灭!” 周文喊完便拔出腰间铜剑,自刎而死。 他的身体缓缓倒下,激扬起好大一片尘土…… 第68章 张良没看到,项梁先来了 周文战死的消息传来,最先震动的便是陈胜所在的陈县。 陈胜在大殿中接到军报,脸色瞬间阴沉,他将军报狠狠摔在地上,怒声吼道:“周文竟战死,秦军欺人太甚!” 然而,这愤怒之下,是他对未救援周文的暗自心虚。 他深知,自己对权力的把控欲,导致了如今的局面,但在众人面前,他必须展现出愤怒与痛心,以稳固军心。 武臣在赵地听闻周文死讯,大喜过望,他本就有自立之心,于是当即在张耳和陈余的劝说下,自立为赵王。 随后他便全力扩充军队,加固城防,彻底脱离了陈胜的掌控。 周巿在魏地得知消息后,同样觉得复国时机已到。 于是他迅速召集魏国旧臣,拥立魏国后裔魏咎为王,自己出任魏相。他对众人说:“周文之死虽憾,但也是我魏国复兴之机。” 此后,魏国厉兵秣马,观望局势。 而在荥阳城下的吴广,许久后才收到消息。信使匆匆入营呈上军报,吴广看完,令箭掉落,眼眶泛红,喃喃道:“周文兄弟……”他满心悲痛,又忧虑局势。思索后,他决定加大攻城力度,亲自督战,擂鼓指挥士兵冲锋。 然而田臧在营帐中,听着吴广下达继续强攻荥阳的命令后,眉头越皱越紧。 待吴广离开后,他立刻便找来几个心腹,神色凝重地说:“你们也听到了,假王还想着强攻荥阳。可如今周文的军队已经溃散,秦国的大军随时都会杀到。咱们围攻荥阳这么久都没拿下,等秦军一来,腹背受敌,必定大败!” 其中一人点头附和:“是啊,田将军,得赶紧想个办法。” 田臧来回踱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看,不如留下少量部队守住荥阳,把精锐都拉出去迎击秦军,可假王太过骄横,又不懂用兵权谋,根本听不进咱们的建议……” “要是不杀了他,咱们的计划肯定泡汤。”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人说话,过了片刻,另一个人小声说:“这可是杀假王啊,万一……” 田臧一挥手,打断他的话:“怕什么!我们这是为了大局着想。只要事成,陈胜大王也会理解的。” 于是,几人暗中谋划,趁吴广不备,假借陈胜的王命,将吴广斩杀。田臧提着吴广的首级,带着几个心腹,快马加鞭赶到陈县,将首级献给陈胜。 陈胜看到吴广的首级,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心中又惊又怒。 但此时局势危急,他深知不能再乱了军心。 稍作思忖后,他强压下心中的情绪,派使者赐给田臧楚国令尹的官印,任命他为上将,还对使者嘱咐道:“告诉田臧,务必守住防线,击退秦军,不可辜负寡人的信任。” 使者领命而去,而陈胜望着使者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 却说刘交带着人在山林里寻了一圈,一边喊着“大铁锤壮士”,一边沿着曾经经过的道路找寻,寻了许久,连个人毛都没瞧见,无奈之下,他只能带着人返回下邳。 刚到下邳,几人便听见见城下喊杀声震天,刘交登高一看,原来是有人正在攻城。 奶奶的,这是谁,敢在老子嘴里抢食? 于是刘交急忙凝神细看,只见箭矢如雨点般在城墙上穿梭,硝烟弥漫。 刘交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一看,靠,攻城的竟是自己的部队! 他心里“咯噔”一下,暗忖:“这是唱的哪出,是周昌吗,他在搞什么飞机?” 这样想着,刘交当即便心急如焚的快步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沿途义军一见是刘交,见礼后立马变纷纷让开道路。 不多时,刘交便走进了中军大帐,只见周昌正站在帅案前盯着地图发呆。 于是他大步上前,神色冷峻,喊问道:“周昌,为何擅自攻城?” 周昌瞧见刘交,先是面露喜色,旋即神色紧张起来,赶忙拱手解释:“公子,您走后不久,探子来报,说有一大队人马,打着项字旗号,正朝着下邳而来,我猜多半是会稽郡起义的项梁。我想着,若咱们先拿下下邳,同为义军,或许能让他们放弃争抢。” 项梁?那确实干不过! 于是刘交微微点头,神色稍缓,赞道:“你能提前谋划,这一点你作为一军之主是合格的。” 周昌闻言面露喜色。 但刘交随即话锋一转,严肃道:“但你想得还不够多,不够远。” “请公子指教。” 刘交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解释道:“咱们的人马本就不多,所以人才是重中之重。此刻硬攻下邳,必定伤亡惨重,实在是得不偿失。” “正所谓存人失地,则人地皆存;存地失人,则人地两失。想当初咱们能占沛县,靠的不就是先聚拢了一批人吗?” “大秦坐拥天下之地,可一旦丢了民心,如今各地不都纷纷起义,丢了不少城池吗?” 周昌听后,恍然大悟,面露愧色,拱手道:“公子深谋远虑,周昌惭愧。” 刘交拍了拍周昌肩膀,温声道:“把眼光放长远一点,不要太过于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要着眼于整个天下!” “周昌受教了。” “嗯,去把人撤下来吧。” 周昌当即下令鸣金收兵。 而安排好撤军事宜的刘交,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对项羽的好奇之心,于是决定去会会项梁和那闻名遐迩的西楚霸王项羽。 于是他整理好衣衫,带着几个护卫和周昌,朝着探子所指的方向走去。 且说这项梁自从振臂一呼,收拢了会稽郡八千子弟兵后,一路西进,渡过长江,所到之处,不断收编各地反秦武装。 这支队伍就如同开挂一般,一路势如破竹,迅速壮大。 连黥布、陈婴等以后知名的战将也纷纷慕名来投,很快,队伍便扩充至六七万人。 他们在东阳、淮阴等地辗转作战,屡战屡胜,威名远扬,成了反秦义军中的一支劲旅,最终来了水路通达的下邳,准备在此大展宏图。 这日,项梁与项羽正在营帐中商议攻城策略。项梁身着黑色长袍,腰佩长剑,神色沉稳,手中拿着地图,正仔细端详。 项羽则身披黑色战甲,腰间悬挂着一把锋利的宝剑,一脸不耐烦地在营帐中踱步。 “叔父,我看那支义军根本拿不下这下邳城,为何不让我领兵前去攻打?” 第69章 拿别人的城池,当自己的礼物 开口的人自然是项羽。 闻言项梁摇头道:“如今秦国未亡,还远不是互相攻伐的时候,不要丢了大义。” 项羽不悦道:“下邳原本就是我楚国的地方,如今我们来了,自然应该由我们去攻打占据,而不是那股自由区区几千人的不知名义军!”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跑进营帐,单膝跪地,禀报道:“禀将军,前方攻城的义军突然撤了回去!” 项梁闻言,微微皱眉,放下手中地图,疑惑道:“哦?这是为何?” 而项羽一听,却是立即兴奋的道:“好,算他们有自知之明,叔父,这下总该轮到咱们了吧!” 项梁虽然瞪了项羽一眼,但还是认可道:“我想也是这样,但还是继续看看吧。” 于是这名士兵匆匆下去传令,不一会又有一个士兵上来禀告道:“项将军,外面有人想见您,说是什么沛县刘交,就是前面正在攻打下邳的义军首领。” “哦,快将他请进来。” 项梁当即吩咐道。 刘交与周勃在卫兵的带领下踏入项梁营地,入目之处军旗猎猎作响,士兵们整齐列阵,手中长枪如林,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又见营帐布局规整,巡逻士兵步伐稳健,尽显精锐之师风范。 刘交心中暗自惊叹,不愧是项梁的军队,这军容军貌,果然非同凡响,看来项梁果然治军有方。 走进中军大帐,只见一个年轻的将军身着黑色战甲,身形魁梧,剑眉下双目炯炯有神,腰间佩剑寒光闪烁,霸气外露。 刘交心中笃定,此人必定是项羽无疑。 而旁边主位上的自然就是项梁了。 项梁身着深灰长袍,神色沉稳,锐利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人心。 刘交不禁感叹,果然是两个人杰,今日能与他们会面,或许是自己在这乱世中崛起的关键契机。 刘交于是抱拳行礼道:“久仰二位将军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项将军出身名门,反秦举义,声威赫赫,刘交钦佩不已。”刘交心里想着,先表达敬意,也算是为接下来的交谈铺个好路。 项梁伸手扶起刘交道:“刘公子不必客气,你能领兵攻城略地,想来也是一位人杰,同样令人钦佩。”项梁暗自打量着刘交,心想这年轻人言谈举止得体,能有自己的势力,或许可以为我所用。 而项羽则直接多了,当即就出口问道:“敢问阁下所来何事,可是拿不下城池,请我等相助?”项羽心里琢磨,这人突然来,莫不是有求于我们,要是真没本事,可别在这浪费时间。 刘交愣了一下,心道这哥们还真是快人快语!不过这样也好,打交道倒也轻松些。 项梁顿时斥责道:“羽儿,不得无礼!”同时向刘交介绍道:“这是小侄项羽,失礼了。”项梁有些无奈,这侄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莽撞,真怕他坏了大事。 于是刘交又直起身子,神色郑重地对着项羽道:“少将军,我此次前来,实是为了送礼而来。”刘交想着,先抛出这个话题,看看他们的反应。 项羽好奇道:“什么礼?”项羽心里疑惑,这能送什么大礼,莫不是在故弄玄虚。 刘交道:“在下愿将下邳作为厚礼,献给二位将军。” 听到这话,项梁看了刘交一眼,默然不语。项梁心中暗自思忖,这刘交此举是何用意,下邳可不是个小地方,他就这么轻易送人,背后肯定有文章。 项羽浓眉一皱,向前跨出一步,双手叉腰,眼中闪过一丝杀气:“既是送礼,自然该打下下邳再送。如今城还在秦人手里,你莫不是来戏弄我叔父?”项羽心中恼怒,觉得这刘交有点不靠谱,哪有送没到手的东西当礼物的。 刘交神色平静,微笑着拱手回应:“项将军稍安勿躁,下邳于我而言,拿下易如反掌,只是刘交实在不愿多造杀孽,让百姓受苦,这才决定送出。”刘交心里清楚,得稳住项羽的情绪,不然这事儿可就难办了。 项羽仰头大笑,笑声中满是嘲讽,手指着刘交:“你莫不是吹牛?若真这般容易,为何不打下了再来送?”项羽根本不信刘交的话,在他看来,拿下一座城哪有这么简单。 刘交依旧面带微笑,从容说道:“打下之后,便没了送礼的意义。”刘交心里盘算着,得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不然这误会可就大了。 项梁微微皱眉,目光紧紧盯着刘交:“此话怎讲?”项梁心中好奇,这刘交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刘交神色一正:“实不相瞒,我早有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下邳的计策,那便是掘开沂水,水淹下邳!”刘交想着,是时候把底牌亮出来了。 “只是此计太过残忍,伤及无辜,有伤天和,所以我才一直未曾采用罢了。”刘交心中暗叹,虽然这计策能轻松拿下城池,但实在不忍心让百姓遭殃。 “况且被水淹过的下邳,又怎么好拿来送礼呢?”刘交笑着补充道,他觉得这理由合情合理,对方应该能理解。 “呵呵,你倒是有意思。”项羽摇了摇头道。项羽心里对刘交的看法稍微有了些改变,觉得这人有点意思,不像是只会耍嘴皮子的。 刘交也是微微一笑,心道一句话就把别人手里的东西**成自己的礼物了,惠而不费,何乐不为呢? 于是他继续道:“好在如今恰逢项梁将军大军到此,我听闻项梁将军麾下兵强马壮,又有项羽将军这样力能举鼎的豪杰,拿下下邳肯定是易如反掌……” 刘交心里想着,拍拍马屁,让他们心里舒服些,往后的事儿就更好办了。 “是以在下将这下邳送予二位,也算是给自己积点德了。”刘交诚恳地说道。 项梁闻言眼中闪过赞赏,点头赞道:“刘公子仁义,且富有计谋,令人钦佩。不如留在我军中,独领一军,共图大业如何。” 项梁心想,这刘交确实是个人才,要是能收入麾下,那可是如虎添翼。 第70章 刘邦见项羽 刘交面露难色,拱手婉拒道:“承蒙项将军厚爱,只是在下需回去请示兄长,不敢擅自做主。” 刘交心道跟着你混,我一代文宗的路当场就得夭折! 项梁继续道:“哦,不知令兄何在?” “我兄长此刻应该正在攻打薛县。”刘交如实回答。 项梁眼光如常,依旧大度地说:“无妨,刘公子随时可来,我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项梁觉得虽然这次没能招揽到刘交,但以后还有机会,不能把路走绝了。 刘交感激拱手:“多谢项将军,刘交定当铭记。” 项梁接着问:“刘公子来自沛县,途经彭城。不知这彭城,可是在刘公子手中?”项梁心里惦记着彭城的战略位置,这可是个关键之地。 刘交瞬间明白项梁的心思,爽快回应:“正是,彭城在我手上,我也可做主将其送给项将军。” 刘交想着,反正彭城自己守着也吃力,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项梁满意点头:“刘公子如此慷慨,我不能白收。羽儿,你带些人跟着刘公子去薛郡,帮他们拿下十座城池作为谢礼。”项梁觉得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得有所回报。 项羽一听,来了兴致,上前拍着刘交肩膀:“彭城和下邳都是战略要地,一城抵十城绰绰有余。不过下邳你们毕竟没打下来,只能算送了一半。这样,我帮你们去薛郡打下十五座城池作为回礼,以后咱们兄弟相称,如何?” 项羽心里想着,多打几座城也不在话下,还能交个朋友,何乐而不为。 刘交心中暗喜,这简直是瞌睡碰到枕头,正愁扛不住秦军呢,赶忙笑着答应,恭敬称呼项羽为兄长。 刘交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有项羽帮忙,自己这边的压力能减轻不少。 项梁吩咐项羽:“点一万兵马,随刘交去薛郡。”项梁想着,多派些兵马,也能确保事情顺利。 项羽一脸傲气,大手一挥:“不用,两千骑兵足矣!”项羽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信心,觉得两千骑兵足够横扫薛郡。 项梁脸色一沉,眉头紧皱,厉声斥责:“羽儿,不可自大!兵者凶器,骄兵必败,你怎能如此轻敌!” 项梁担心项羽太过自负,以后会吃大亏。 项羽脖子一梗,反驳道:“叔父,世上本无必胜之战,过于谨慎反而没了气势,我不认同!” 对于项梁的话,项羽这货是不服气的时候多,总觉得自己叔父太过于保守了,打仗就得有气势。 刘交深知项羽的实力,赶忙出来打圆场,拱手说道:“项将军所言极是,我相信以项将军的本事,两千骑兵足以。我手下的义军,愿为项将军的骑兵充当辅兵,听从调遣。” 项羽哈哈大笑,一把搂住刘交肩膀,将他拉到身边,以示亲近与认可。项羽觉得刘交这兄弟够意思,以后可以一起并肩作战。 项梁见状只好同意了,于是项羽当即点了两千骑兵,跟着刘交一行人直奔彭城。 项羽骑乌骓马,身姿挺拔,马鞭随意晃悠,眉飞色舞地与刘交谈论战场,笑声爽朗,传遍旷野。 刘交表面附和,心里却慌得一批:“老子这波操作绝对满分,只是等会儿见到曹参,要怎么圆场啊……” 说话间一行人就到了到了彭城,而此时的曹参正在城主府忙得焦头烂额。 他刚从沛县赶来不久,还没喘口气,刘交就带人打下邳去了,紧接着又是调粮草的信,累得他脚不沾地。 刚安排妥当,又听到刘交又回来了,于是曹参赶忙迎了出去。 曹参到了地方一看,发现刘交身边多了些格格不入的骑兵,眼神瞬间警惕:“长公子,这些是……” 刘交心里一紧,赶紧上前拍曹参肩膀,强装镇定:“哈哈哈,曹大哥别急,咱们借一步说话。”说着就要拉曹参到一旁。曹参却纹丝不动,直接道:“长公子有话直说,我承受得起!” 刘交心里吐槽:“承受得起个鬼啊!这哥们儿是不是想歪了?”但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干脆一股脑把遇到项梁项羽、送下邳彭城换项羽帮忙打薛郡的事儿全说了。 曹参听完,脑袋“嗡”的一声,脸色瞬间阴沉,眉头拧成“川”字,心里翻江倒海:“长公子这是疯了吗?项梁项羽名声虽大,但毕竟是外人,万一过河拆桥,怎么跟沛公交代?”他叹了口气,语气凝重:“长公子,项梁叔侄虽有名气,但彭城关乎重大,万一出了岔子……” 刘交心里一咯噔,偷偷瞥了眼项羽,果然见他眉头一皱。刘交赶紧打圆场:“曹大哥放心,他们绝非言而无信之人……” 项羽冷哼一声,跨前一步,黑色战甲泛着冷光,沉声道:“曹将军,你莫不是信不过我项籍?我说话向来一言九鼎,说帮你们打十五座城,绝不食言!” 曹参拱手,语气委婉却坚定:“项将军威名,曹某自然知晓。但彭城非同小可,我必须请示沛公,得令后方可交接。” 刘交心里暗骂:“这曹参是不是假酒喝多了?项羽六七万兵马就在门口,你不给,他不会自己拿吗?下邳我都当礼物送出去了,换十五座城,这买卖血赚啊!”他一咬牙,挥手下令:“来人,把曹参绑了,别耽误大事!” 士兵们面面相觑,但见刘交神色冷峻,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曹参瞪大双眼,挣扎喊道:“长公子,你糊涂啊!” 刘交心里冷笑:“糊涂个屁!项羽要是发飙,你当场就得凉凉!”他冷声补充:“塞住他的嘴,别让他乱说!” 彭城交接匆匆完成。项羽满意地拍了拍刘交肩膀:“好兄弟,够爽快!我项籍说到做到,绝不失信!” 刘交挤出笑容,心里却嘀咕:“这波操作真是极限拉扯,但愿别翻车……”他提议:“项大哥,咱们先打傅阳。拿下它,进可攻薛县,退可守彭城,一举两得。” 项羽眼中闪过兴奋,大手一挥:“好!点兵出发!” 大军直奔傅阳。城下,项羽骑兵隐于暗处,刘交率少量兵马叫战。敌军被骂得火冒三丈,又见刘交兵少,当即出城迎战。刘交佯装败退,敌军紧追不舍。 突然,项羽骑兵从侧翼杀出,如猛虎下山,瞬间冲散敌军阵型。项羽一马当先,长戟一挥,敌将人头落地。敌军大乱,溃不成军。傅阳城破,守军投降。 项羽站在城头,长戟染血,豪气干云:“刘兄弟,傅阳已破,薛县指日可待!” 刘交笑着点头,心道:“这波操作简直太稳了,但项羽这大佬可不好伺候,得小心别被他带进坑里……” 而另一边,刘邦带着樊哙、卢绾等人,轻松拿下戚县。城里一片欢腾,刘邦大咧咧地坐在县衙大堂,手里拎着酒壶,嘴里啃着鸡腿,满脸得意。樊哙和卢绾也喝得满脸通红,拍着桌子大笑。 “这戚县不过如此!”刘邦灌了一口酒,抹了抹嘴,“老子还没用力,他们就跪了!哈哈哈!” 樊哙咧嘴一笑,粗声粗气道:“大哥威武!这帮秦狗,见了咱们就跟见了阎王似的,跑得比兔子还快!” 卢绾也凑过来,笑嘻嘻地说:“大哥,咱们这次可真是赚大了,戚县一拿下,算是打开了薛县的大门了。” 刘邦摆了摆手,一脸不屑:“沛县?哼,刘交那小子在那儿折腾呢!他那套儒家玩意儿,整天仁义礼智信,顶个屁用!打仗还得靠咱们这些粗人,拳头硬才是硬道理!” 樊哙哈哈大笑:“大哥说得对!刘交那小子,整天捧着书,像个酸秀才,哪像咱们,刀口舔血,快意恩仇!” 刘邦眯着眼,笑得意味深长:“不过嘛,那小子好歹是我兄弟,虽然迂腐了点,但办事还算靠谱。等他回来,咱们再好好喝一顿!”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刘交带着项羽一行人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薛县。刘邦抬眼一看,见刘交身后跟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心里一愣,但脸上依旧笑嘻嘻的。 “哟,刘交,你小子可算回来了!”刘邦站起身,拍了拍刘交的肩膀,“听说你拿下彭城了?干得不错嘛!” 刘交笑了笑,心里却有些忐忑:“大哥,彭城是拿下了,不过……” 刘邦大手一挥,打断他的话:“不过什么?拿下就是拿下!来来来,先喝酒,庆祝庆祝!” 刘交心里嘀咕:“这大哥还是老样子,粗枝大叶的,等会儿我说出真相,他怕是要炸毛……”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兄长,其实……我还拿下了下邳。” 刘邦一听,眼睛一亮,哈哈大笑:“好小子!有你的!这下咱们地盘又大了!” 刘交见刘邦高兴,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但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有些犹豫:“但是我把彭城和下邳送人了。” 刘邦正举着酒壶往嘴里灌,听到这话,酒水差点喷出来。他瞪大眼睛,盯着刘交:“啥?送人了?你小子脑子进水了?” 刘交赶紧解释:“三哥,你听我说,我送给了项梁项羽叔侄,那也是很值得的……” 刘邦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手里的酒壶“砰”地一声砸在桌上:“值得个屁呀,刘交,你他娘的疯了?彭城和下邳是咱们的地盘,你说送就送?你当这是过家家呢?” 刘交心里一紧,赶紧凑近刘邦,压低声音道:“三哥,项羽他们有六万多人,当时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刘邦一听,眼珠子转了转,心里立刻明白了七八分,他脸上瞬间堆满笑容,拍了拍刘交的肩膀,大声道:“送得好,送得妙!大家都他娘的是反秦的义军兄弟,互通有无很正常嘛,交第,你这事儿办得漂亮!” 刘交见刘邦态度转变,心里松了口气,赶紧趁热打铁:“三哥,项羽还答应帮咱们打下十五座城作为回礼呢!” 刘邦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十五座城?哈哈哈!好!好!项羽兄弟果然豪爽!” 他转身一把拉住项羽的手,热情得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项兄弟,你这人够意思!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项羽见他如此豪爽,也笑着点头:“客气了,反秦大业,光复我楚国,义不容辞!” 刘邦哈哈大笑,拍了拍项羽的肩膀,连声夸赞:“项兄弟果然英雄豪杰!有你相助,咱们何愁大事不成?来来来,咱们喝酒!今天不醉不归!” 刘交站在一旁,看着刘邦那副热情洋溢的模样,心里暗自嘀咕:“老流氓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现在却跟项羽称兄道弟,绝对是狗脸!” 刘邦拉着项羽坐下,亲自给他倒酒,嘴里还不忘继续夸赞:“项兄弟,你这气魄,这胆识,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咱们反秦义军有你这样的英雄,何愁秦朝不灭?” 项羽被夸得有些飘飘然,心里也对刘邦多了几分好感,于是举起酒杯道:“你过奖了,能和你这样豪杰一起喝酒、谈论反秦复国的大业,我项籍也很高兴!” 刘邦哈哈大笑,举杯一饮而尽:“说得好!**协力,干翻秦朝!” 刘交看着两人相谈甚欢,心里终于踏实下来,心道接下来,就看项羽的表演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军营里就热闹得像个大集市,刘邦扯着嗓子,跟个大喇叭似的喊道:“兄弟们,都给我麻溜儿地起来,跟着乃翁去打薛县!” 项羽站在一旁,跨上他那威风凛凛的乌骓马,拍了拍马脖子,笑着说:“也好,速战速决,正合我意!” 于是大军浩浩荡荡朝着薛县进发,一路上尘土飞扬,就像一条巨大的黄龙在移动。 到了薛县城下,秦军早已严阵以待,城墙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士兵,就像一群密密麻麻的蚂蚁。 第71章 雍齿反叛,如丧家之犬 薛县战场,喊杀声震天。项羽骑乌骓马,长戟挥舞,秦军如落叶般倒下。刘邦远眺,暗自咋舌:“这项羽,真猛将也!” 项羽率两千骑兵,直插秦军心脏,他盯准秦军主将,大喝一声,催马冲锋,气势震天。秦军主将未及反应,已被一戟刺穿,当场毙命。 主将一死,秦军大乱,纷纷溃逃。项羽乘胜追击,一举拿下薛县。 城破后,秦军跪地投降,项羽眼中闪过狠厉,挥手下令:“杀!一个不留!” 刘交大惊,急忙上前阻拦:“项大哥,不可,秦兵已降,滥杀恐失人心!” 项羽冷哼:“少游,你太心软了,这些秦兵不杀,留着必成后患!” 刘交心急如焚,拉住项羽手臂:“咱们起兵为反暴秦,若滥杀无辜,与暴秦何异?” 项羽甩开刘交,怒喝:“他们既然拿起了刀枪,又怎么算得上无辜,你休得多言,我意已决!” 项羽说罢一挥手,楚军便如狼似虎般冲向降兵,秦兵哭喊求饶,却难逃屠刀,鲜血染红地面,血腥味向四周弥漫。 “这特么简直就是个屠夫!”刘交心中暗骂,“项羽这暴脾气,活该以后被分尸!” 之后,刘交只好尽力安抚百姓,发放粮食,救助伤员,多少挽回了一些民心。 同时为了避免污了自家的名声,他下令降下己方旗帜,仅以项羽名义攻城拔地。、 而薛县一破,再加上项羽杀降的消息扩散出去后,附近的城池顿时闻风丧胆,于是项羽所过之处,秦军将领纷纷投降。 好在没打就投降的这种项羽这哥们不杀,这极大的增加了秦军投降的决心,于是短短五日间,项羽便带着刘交连下十城。 而刘交则做了回跟在屁股后面喊666的跟班。 奶奶的,项羽不愧是这个版本的战神,牛逼! 而就在刘交跟在项羽后面喊666的时候,远在丰邑的雍齿哪里却来了一位贵客。 丰邑的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压顶,仿佛一只巨兽正蛰伏着,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惊涛骇浪。 雍齿在营帐中烦躁地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了个死结,满心都是壮志难酬的愤懑。这时,帐外传来士兵通报:“将军,魏国国相周市求见。” 雍齿脚步一顿,心中疑惑丛生:这周市此时来做什么?他迅速整理好衣衫,沉声道:“请他进来。” 周市踏入营帐,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一双精明的眼睛将雍齿上下打量一番,才拱手说道:“久闻雍齿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不凡。” 雍齿神色冷淡,不咸不淡地回应:“周先生,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直说吧。” 周市向前一步,神色一正,朗声道:“如今天下大乱,暴秦肆虐,百姓苦不堪言。我家魏王魏咎,素有贤名,广纳英才,一心推翻暴秦,还百姓太平。听闻将军胸怀壮志,却在这小小丰邑屈居人下,实在可惜。” 雍齿心中一动,脸上却波澜不惊,冷冷道:“自然比不得你们风光,我雍齿可没国可复,更没有个当将军的爹。” 周市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将军,当初陈王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将军难道没听过?既然出身平凡,为何不放手一搏,为后代挣个显赫出身?” 雍齿眉头微皱,目光紧紧盯着周市。 周市接着说:“刘季虽有几分本事,但如今天下起义军蜂起,能占一县之地的人才多如牛毛,最后说不定都得投靠六国显贵,他刘季怕也不例外……到那时,将军作为他的手下,又能有多少立足之地?” 雍齿心中本就对刘邦不服,觉得自己才能远在其之上。如今周市这番话,正戳中他的痛点,不由得心动起来。可他仍有疑虑,问道:“你口说无凭,叫我如何信你?” 周市脸色一正,斩钉截铁道:“我堂堂魏国国相,岂会诓骗将军?况且魏国已收复数十城池,丰邑本就是魏国旧土,回归乃应有之义。将军此时投靠,我可许你侯爵之位,否则魏国大军压境,怕是对阁下不利呀……” 在周市的威逼利诱下,雍齿心中仅存的那点犹豫瞬间消散,当即拱手道:“雍齿愿为国相守好丰邑!” 雍齿投靠魏国后,自觉底气十足,便想着拉拢丰邑守军一同归顺。 他站在高台上,对着守军高声喊道:“兄弟们!跟着刘邦,你们得到了什么?他独断专行,根本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如今魏国势力强盛,愿接纳我们,投靠过去就能享受荣华富贵。大家随我一起,投奔魏国!” 守军们听后,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时,一名年轻士兵挺身而出,大声道:“将军,我们当初追随沛公,是冲着和公子交来的,如今公子交领兵在外,我们怎能因几句荣华富贵的话,就背叛他呢?” 一名老兵也附和道:“是呀,什么荣华富贵,几时会轮到咱们头上,不过是几句空话罢了,而公子交却是实实在在的把咱们当人看!” “没错,将军要去便去,只是我们却不能奉陪了!” 雍齿见众人不为所动,心中恼怒,音量提高:“你们这群糊涂蛋,实在目光短浅!你们跟着刘季,永无出头之日,只有跟着我投靠魏国,才有大好前程!” 这时一位士兵朗声道:“将军,我当初投奔公子交,就是为了公子交‘诛暴秦、安黎民’的口号来的,而不是什么大好前程!” “如今公子交并没有失去自己的德行,我又怎么能做出背叛他的不义之举呢?” “将军还是自己去魏国享受荣华富贵吧!” 闻言士兵们纷纷点头,齐声高呼:“不错,将军自去便是!” 雍齿怒不可遏,“唰”地拔出佩剑,指向众人:“好,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谁不跟我走,休怪我不客气!” 守军们也纷纷抽出武器,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杀!” 激战瞬间爆发,喊杀声震天。雍齿虽勇猛,无奈守军人数众多,且众志成城。 他带着当初那一百来个亲信奋力拼杀,终究寡不敌众,一番激斗后,他斩杀部分守军,自己也损失惨重,只能带着二十几人狼狈逃离。 他回头望向丰邑,眼中满是不甘,咬牙切齿道:“刘季,你等着瞧,我定会卷土重来!” 与此同时,刘邦正与众人在营帐商议计划。一个小兵慌慌张张闯入,“扑通”跪地,声音颤抖:“沛公,大事不好,雍齿反叛,投靠魏国了!” 刘邦手中茶杯“啪”地落地,茶水四溅。他脸色瞬间铁青,眼中满是愤怒与难以置信,怒吼道:“彼其娘之,雍齿这狗贼,竟然真的背叛了,我待他不薄,他为何做出这等忘恩负义之事!” 刘交眉头紧锁,心中暗叫不好,雍齿果然还是背叛了,不过也在意料之中,况且现在自己提前和项羽搭上线了,雍齿这事儿也没那么紧要,大不了全力退守薛郡就好了,说不定连都不用去投靠项梁他们。 而项羽冷笑一声,对着刘邦和刘交道:“二位,可需要我帮你平叛?” 第72章 啥援?汤圆! 刘交抬手止住项羽,神色从容,仿若那运筹帷幄的智者,不慌不忙地转身看向探子,声音沉稳而温和:“丰邑现在什么情况,仔细说。” 刘邦不耐烦地挥手,那动作像是驱赶着恼人的飞虫,语气笃定得仿佛真理在握:“还用问?雍齿都投魏了,丰邑早就是魏国的地盘了!” 探子吓得一哆嗦,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赶忙低头,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沛公,不是的!丰邑百姓和守军感念刘交公子的仁义,没跟雍齿反叛,反倒把他赶出城了!” 刘邦先是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紧接着,他仰头大笑,笑声爽朗得似乎要冲破营帐的顶棚:“哈哈哈,雍齿这厮,真是丧家之犬!魏王怕是连正眼都不瞧他!” 刘交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心中暗笑:【要不是我提前布局,刷了项羽的好感度,又给丰邑百姓狂发“仁义 buff”,你刘老三这会儿就该表演倒拔垂杨柳了!原着里打丰邑三连跪的社死现场,现在变成爽文剧本了吧?这波操作,直接拿捏住局势,简直就是开了挂。】 他收敛笑意,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而庄重,正色道:“三哥,事不宜迟。让周昌去守丰邑,你写信给萧何,让他全力配合。咱们继续攻打薛郡。” 刘邦略一思忖,脑海中迅速权衡利弊,点了点头,语气干脆:“行,就按你说的办!”随即扯着嗓子高声下令:“周昌,立刻出发!” 周昌领命,激动得差点结巴,一张脸涨得通红:“末…末将定不辱命!”转身时同手同脚,内心狂喜:【升职加薪就在今日!这可是独当一面的好机会,直接起飞。】 很快,众人齐聚在军事会议上,气氛热烈而紧张。樊哙的大嗓门一吼,震得帐顶灰尘簌簌落下,仿佛要把整个营帐都掀翻:“要俺说,直接莽过去!”他浑身腱子肉高高鼓起,好似要把身上的皮甲都撑裂,活像个人形坦克,仿佛下一秒就要直接冲锋陷阵。 夏侯婴翻了个白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莽撞鬼:“莽夫!打仗得用脑子!可不是光靠一身蛮力就能解决的。” 刘交将酒樽往沙盘上一放,清脆的撞击声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整个营帐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陶土制成的城池,不紧不慢地说道:“佯攻平阳,半道截杀南武援军——这波啊,叫围点打援。” 樊哙一听,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滚圆,满是疑惑,大声问道:“啥圆?” 刘交内心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依旧镇定:“啥援?汤圆!”【跟古人解释游戏术语真是心累,感觉自己像个跨次元的翻译官。】 作战计划确定后,樊哙和周勃带着精锐部队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平阳进发。一到平阳城下,樊哙大手一挥,命令部队在城外扎营,那架势仿佛要把平阳城生吞了。城墙上的秦军见状,顿时慌了神,立刻加强戒备,箭矢、滚石一股脑地搬上城头,就怕起义军一个冲锋就把城门给撞开,心里估计都在疯狂祈祷:“千万别来千万别来。” 周勃则趁着夜色,带着一支精锐小分队悄悄出发,埋伏在南武通往平阳的必经之路旁。此地两侧是陡峭的山丘,中间一条狭窄的道路蜿蜒而过,简直是老天爷专门为打伏击准备的风水宝地。周勃猫着腰,仔细检查士兵们的装备,小声叮嘱:“都给我听好了,千万别出声,等我命令!” 他眼睛紧紧盯着前方,活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第二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樊哙就开始指挥部队佯攻平阳。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士兵们抬着云梯,气势汹汹地朝着城墙冲去,城墙上的秦军也不甘示弱,纷纷放箭、推下滚石,双方火力全开,这场面,仿佛是一场激烈的团战,箭矢横飞,硝烟弥漫。 南武的秦军守将听闻平阳被攻,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担心唇亡齿寒,赶忙率领大军前来救援。当秦军进入埋伏圈后,周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大喊一声:“杀!”士兵们从两侧山丘上如猛虎下山般冲了出来,杀声四起,秦军被打得措手不及,队伍瞬间乱成一锅粥,士兵们四处逃窜,就像没头的苍蝇。 樊哙在平阳城下看到伏兵得手,立刻率领主力部队出城夹击。 秦军腹背受敌,彻底陷入了混乱,士兵们纷纷丢盔弃甲,四处逃窜,嘴里喊着:“顶不住了,快跑!” 这一战,起义军大获全胜,不仅歼灭了大量秦军,还缴获了许多粮草和兵器,简直是赚得盆满钵满。 樊哙和周勃乘胜追击,顺利拿下了平阳和南武,这战绩,直接原地封神。 与此同时,刘邦和刘交率领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沿途又拿下了藤县及其附近的几座城池,那进军速度,简直是一路火花带闪电,无人能挡。很快,刘邦、刘交与项羽三人的军队会师,一同来到了邹县城下。 邹县城墙高大坚固,护城河宽阔且水深,城门紧闭,城墙上站满了严阵以待的秦军士兵,旗帜飘扬,戒备森严。刘邦看着眼前的邹县,眉头皱成了个“川”字,神色凝重:“这邹县可不好对付啊,简直就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项羽却满不在乎地大笑道,笑声爽朗,仿若能穿透层层城墙:“刘季兄弟,小小邹县,何足挂齿,待我率兵冲上前去,定能撕开他们的防线!” 刘交连忙劝阻:“项大哥,不可莽撞。这邹县易守难攻,强攻只会造成我们大量伤亡。我们需从长计议,可不能当愣头青。” 你的骑兵死不死的问题不大,关键是就这么攻死的可是老子的步兵呀! 项羽对于刘交还是愿意听几句的,但同样没好气的道:“那你来!” 于是刘交拉着刘邦一番商议,提出了不少方案,想要把敌军勾引出城来,可一连尝试数日,秦军都坚守不出,战局陷入了僵持,就像陷入了死胡同,怎么都走不出去。 项羽本就没什么耐心,几日过去,他再也按捺不住,只见项羽突然暴起,八块腹肌在阳光下泛着古铜色光泽,大声吼道:“抬云梯来!” 第73章 挂逼项羽 “跟着我!” 项羽说着把战袍下摆往腰带一塞,抄起丈八长戟就往上冲,带了一队步兵就往城墙冲了过去。 刘交的尔康手还没伸出,就听城头传来霸王战吼:“项籍在此,谁敢一战!” 那声音震得空气都嗡嗡作响,吓得守军手一抖,一块滚石擦着项羽耳边飞过,本人却被项羽眼疾手快,抬手间就削掉了脑袋! “卧槽这挂逼!”刘交内心疯狂吐槽:说好的古代战争呢?这特么是开了无双模式吧?别人打仗靠谋略,他打仗纯靠武力碾压就够了,只要再稍微加点谋略,就是背水一战的经典战役,简直不讲道理! 眼看项羽单手攀着云梯还能挥戟砍翻三个守军,刘交终于理解史书为啥记载“瞋目叱之,人马俱惊”了。 这他妈哪里是人,分明是战场上的魔神,所到之处,敌军无不胆寒。 在项羽这般勇猛的鼓舞下,士兵们也热血沸腾,纷纷鼓足勇气,不顾一切地向上攀爬。 项羽更是率先登上了城墙,他站在城墙上,长戟舞动,所到之处秦军纷纷倒地,鲜血溅满了他的战甲,场面血腥又暴力,秦军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节节败退。 项羽一路砍杀,朝着城门的方向杀去,他的勇猛让秦军心生畏惧,竟无人敢上前阻拦。很快,项羽便杀到了城门处,他大喝一声,手中长戟奋力一挥,砍断了城门的门闩。 城门缓缓打开,刘邦和刘交见状,立刻率领大军一拥而入,秦军见城门已破,军心大乱,纷纷投降,邹县就此被顺利拿下。 拿下邹县后,项羽一脸豪迈地对着刘邦和刘交说道:“刘家兄弟,我也该回去复命了,此次并肩作战,甚是畅快,日后若有需要,不妨来找我开口!” 刘邦上前紧紧握住项羽的手,眼中满是不舍:“项老弟,你忙啥呀,咱们吃了庆功宴再走呀!” 项羽摇头道:“不必了,现在赵国、魏国都复国了,我楚人自然不能落后,我也要回去劝叔父复立国号!” 刘交听了心里嘻嘻一笑,心道你叔父现在还在犹豫是自立为楚王还是立别人呢,这事儿起码得纠结几个月…… 于是他当即也拱手道:“既是如此,项大哥,一路保重!” “好,少游,等咱们复了国号,你便带着兵马过来,我让叔父给你封君!” 项羽说完也不等刘交回应,当即翻身上马,猛地一甩马鞭,乌骓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 刘邦和刘交望着项羽离去的背影,相互对望了一眼,刘邦道:“怎么,你要去投他?” 刘交淡淡的道:“大秦之前,咱们沛县就是楚国的地盘,在这反秦的浩荡大势下,要是真出了楚王过来号令咱们,咱们在大义上还真得给他几分面子……” 刘邦顿时骂骂咧咧的道:“奶奶的,照你这么说,乃翁这打下的地盘还成了别人的不成?” 刘交笑嘻嘻的道:“要不你也称个王?” 刘邦顿了一下,喃喃道:“陈胜最先称王,连项梁名义上也是受了他上柱国的封号,不过也被秦兵打得最是厉害,手底下也没几个人真听他的……” “我再想想……” 刘交的策略一直都是广积累粮、缓称王,刘邦这样说,他自然乐得如此。 不过话说这项羽也太自信了吧,都不问问老子答应不答应、甩下一句话就走了,后面老子要是不去,你不尴尬吗? 刘交望着项羽消失的方向,心中不由得又暗自感慨:“这项羽,真是猛得一批,不愧是战神级别的人物,战斗力爆表,简直就是行走的杀戮机器!” 感慨归慷慨,但每个人都有自己道路要走,当下,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便是拿下薛郡全境。 随着邹县被顺利攻克,薛郡内几座主要城池已尽入刘邦和刘交之手,他们的军队也在接连的胜利中得到极大扩充,士气高涨,兵强马壮。 经过一番商议,刘邦和刘交决定兵分几路,齐头并进,加速对薛郡的全面掌控。 刘邦坐在营帐中,看着地图上尚未被标记的区域,神情坚定:“如今我军士气正盛,是时候乘胜追击,将薛郡彻底收入囊中。咱们兵分三路,各自出击,务必速战速决。” 众人纷纷点头,领命而去。 秦二世二年元月初三,刘交率领着一支三千人的精锐部队,朝着薛郡西南部的桃城进发。一路上,刘交仔细观察着地形,心中不断谋划着攻城策略。抵达桃城后,他发现桃城城墙虽高,但防守兵力略显不足。 刘交利用夜间突袭战术,趁着月色,让士兵悄然接近城墙,士兵们迅速攀爬云梯,成功登上城墙。秦军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刘交的部队打得措手不及。一番激烈的短兵相接后,刘交顺利拿下桃城,城中百姓纷纷出来迎接这支纪律严明的起义军。 秦二世二年元月初七,樊哙和周勃则带着五千兵马,向东北方向的利城进军。樊哙手持长刀,满脸兴奋:“周兄弟,这次咱们可得好好表现,把利城给一举拿下!” 周勃点头应和,二人指挥着士兵们摆出攻城阵势。面对紧闭的城门,樊哙亲自带领敢死队冲锋,周勃则在后方指挥弓箭手压制城墙上的秦军。一番激烈的战斗后,秦军渐渐不敌,城门被攻破,樊哙和周勃顺利占领利城。 同年元月十五,刘邦亲自率领八千主力部队,来到了薛郡北部重镇广戚城下。广戚城地势险要,城墙坚固,秦军在这里布置了大量兵力。 刘邦深知强攻难以取胜,便先派出小股部队在城下叫骂挑战,试图激怒秦军出城。秦军却不为所动,坚守不出。刘邦并不气馁,他一面命士兵们在城外扎营,做出长期围困的姿态,一面派人四处打探城中虚实。 经过几天的侦查,刘邦得知城中粮草即将告罄,军心不稳,于是果断围三缺一,并让士兵在城下大势张扬城中缺粮的消息,当夜守将便弃城而走,其余秦兵纷纷投降。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刘邦、刘交、樊哙、周勃等人继续率领着部队,在薛郡境内四处征战。他们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接连攻克了薛郡的一座座城池。每到一处,他们都会安抚百姓,开仓放粮,赢得了百姓们的衷心拥护和支持。 秦二世二年二月末,随着最后一座城池的投降,薛郡全境终于被刘邦和刘交收入囊中。 站在薛郡治所的城楼上,刘邦和刘交望着这片广袤的土地,心中满是感慨。 刘邦犹记得当初刘交说大秦亡国有日时,自己飞快捂住他嘴巴的情景,晃如昨日。 于是他开口道:“交弟,打仗你不行,打嘴炮我不行,薛郡的治理,就仰仗你了!” 听到这话呵呵一笑,多少城池是老子打下来的,甚至你打嘴炮这个词还是从老子嘴里学到了,转眼间就来pua老子,你以为自己是常凯申呀! 保持我的风格和人设往下续写:简单交代刘邦带着人马继续往齐地攻伐,留下刘交治理薛郡的事情。然后详细写刘交治理薛郡的过程。用两千字以上的内容去写他改进曲辕犁、研制火药,造纸这三件事,研制火药,造纸这两件事不在这两千字里出成果,要着重描写他改进曲辕犁,并仰仗秦朝留下的相关机构的强大执行力推广出去,造福薛郡的内容。 第74章 屁关术,这是老子科学技术! 这天,刘邦带着人马继续往齐地攻伐,军旗烈烈作响,刘邦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仿佛自带bgm,活脱脱一副古代战争大片主角的模样。 临行前,他紧紧握住刘交的手,看上去目光里满是信任与期许:“你办事,我放心,薛郡就交给你了!” 同时他心里想到:奶奶的,当初在芒砀山时,老子就不该说什么让我来诛暴秦,让交弟来治理地方的屁话,现在搞得乃翁像是他手下的打手似的! 不过现在自己的人望、名声这么高,离不开当初芒砀山的父老乡亲,更和刘交这臭小子脱不了关系,实在不好食言,只好先就这样了! 刘交脸上瞬间绽放出温润如玉的笑容,一派儒雅风范,郑重地点头:“三哥放心,我定不负所托。” 可心里却疯狂吐槽:刘老三,你很会打吗? 会打有个屁用,到头来这收尾的工作还不是得老子来。 但说归说,闹归闹,自刘邦大军离去后,薛郡这摊子事儿就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结结实实地压在了刘交肩上。 刘交心里门儿清,民生可是地区稳定发展的根本,而农业更是重中之重,就好比游戏里的基础核心建筑,必须得先打好根基。 于是,他开启了疯狂下乡模式,频繁深入乡间田野,和百姓们唠家常,了解他们的生活疾苦和农事难题。 这天,刘交看到农夫们在田间吭哧吭哧地劳作,那古老的直辕犁又笨又重,每翻一垄地,农夫们都得使出吃奶的劲儿,效率低得让人着急,进度就跟蜗牛爬似的。 刘交表面上依旧是那副温和谦逊的模样,心里却疯狂咆哮:我去,这破玩意儿简直就是农业发展的“绊脚石”啊,还沿用这么久,古人也太能忍了吧,不行,今天必须得给它来个大改造,不然都对不起我这穿越者的身份! 刘交突然想起秦朝留下的那些机构,虽说历经战乱,但好歹还有些“老底儿”,就像游戏里没被完全摧毁的隐藏副本,说不定还藏着不少惊喜。 他立马召集秦朝时期负责器械制造和管理的官吏与工匠,在郡府商议改良曲辕犁的事儿。 会议室内,当刘交说出要改造直辕犁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工匠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地说:“大人,这直辕犁沿用已久,想要改良谈何容易,怕是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最终也难有成效啊。” 刘交心里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心道难道要一直守着这破玩意儿到天荒地老吗? 就你们这思维,还想发展农业,简直是白日做梦,怪不得曲辕犁在唐朝的时候才被发明出来。 但他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声音温和且坚定:“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们也要试一试,乡亲们如此辛苦,我们身为官吏,怎能坐视不管?” “正所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嘛。” 听到这一句,工匠们立即正襟拱手道:“公子果然仁慈,我等愿效犬马之劳。” 于是刘交当即主导起了研发工作:“我有个想法,我曾见过一种马车上的短辕工具,虽然不是犁地用的,但它转弯很灵活,你们看能不能参考一下它的结构,把它改进到直辕犁身上,让其更加省力?” “啊,什么工具,大人能否画出来?” 画,画个屁呀,他刘交见过屁的短辕! 于是刘交干脆直接道:“诸位,我心中已有这曲辕犁的清晰模样,我画出来你们照做就是了!” 接着,刘交找来一块大木板,用碳作笔,凭借着前世的记忆,胸有成竹地在上面画出曲辕犁的构造图。 他一边画,一边详细讲解各个部件的作用和优势,众人围拢过来,看着木板上奇怪又新颖的图案,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图纸画好后,一个经验老到的工匠当即就表示道:“公子,我听懂了,愿意一试!” 刘交当即表示:“好,那就你来,以最快的速度给我弄出来!要是做成了,本公子重重有赏!” 于是第二天,第一架曲辕犁终于制作完成。 刘交看着这凝聚着自己(画图)汗水的成果,心中满是期待,就像期待着拆到一个超级稀有的盲盒,差点没欢呼雀跃起来,可脸上依旧是那副淡定从容的样子。 什么,你说这是别人造的? 我画图也是流了汗水的好不! 为了验证曲辕犁的效果,刘交亲自带领工匠们来到田间,进行实地测试。当套上耕牛的曲辕犁缓缓前行时,众人都紧张地盯着,大气都不敢出,仿佛在等待一场决定命运的时刻。 只见那犁轻松地翻起泥土,耕出的地又深又平,而且速度比直辕犁快了许多。百姓们围在一旁,看着这神奇的新工具,不禁发出阵阵惊叹。 “这曲辕犁可真是个宝贝啊!”一位老农激动地说。 “是啊,以后我们种地可就轻松多了!”另一位年轻的工匠也附和道。 看到曲辕犁的出色表现,刘交心道谁说发明创新难的,老子这还不是轻轻松松就搞定了! 但他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东西做出来了,得推广呀,于是刘交让人提着曲辕犁就往别人地里跑,刚好看见几个老农几个老农正蹲在地头,像在看一场大戏似的瞧着周围的动静。 刘交卷着裤腿,那模样就像个急着展示新玩具的孩子,亲自扛着改良版曲辕犁风风火火地冲进田埂,扯着嗓子喊道:“老丈请看,此物只需一牛牵引,日耕十亩不在话下,如此神物,白送给你要不要?” “你这是犁?” “没错,就是犁,曲辕的犁——曲辕犁!” “瞎胡说,我记得屈原大夫早就被昏君逼得投江了,怎么可能是他的东西!” “什么屈原的东西,这是我的东西,你老人家耳背呀?” “什么,你骂我老东西,这薛郡现在可是公子交在主掌,你什么官职,我去长公子那儿告你去!” 得,堂下何人,状告本官了属于是。 于是刘交只好开门见山道:“老人家,把你的木犁给我,换我的犁给你,包你满意。” 老农甲摸着胡须,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使不得使不得,祖传的木犁用了三代人,突然换铁家伙怕是要遭雷劈…” 这老头说着,还煞有其事地抬头看了看天,仿佛那雷马上就要劈下来。 刘交内心疯狂os:“这届npc太难带了!真想吼一句''封建迷信害死人''!” 面上却瞬间堆出职业假笑,那笑容比六月的阳光还灿烂,突然朝远处挥了挥手,活像在指挥一场盛大的演出。 只见刚才实验新犁的几个壮汉轰隆隆的就飚了过来,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曲辕犁套在了耕牛的脖子上。 耕牛甩着尾巴,拉犁就跟切豆腐似的轻松,眨眼间半亩地已翻得整整齐齐。 这下总算是把这老头震住了,他惊得倒吸一口冷气,那声音此起彼伏:“嘶——这犁莫不是墨家机关术?” “屁关术,这是你们长公子的科学技术!” 刘交脱口而出。 第75章 离一代文宗又近了一步 这一嗓子喊出去,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顿时田间上演大型真香现场,老农眼睛瞪得像铜铃,撸起袖子就开始抢犁。 “长公子的东西,你不早说,我跟你换了,不许反悔!” 郡守府内,气氛压抑得像暴风雨来临前。 刘交站在大堂中央,把秦朝留下的基层官吏训得瑟瑟发抖,他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突然猛地停下,大声说道:“本月各乡曲辕犁普及率必须达到八成,完不成的——” 他阴恻恻举起竹简,那竹简在他手中就像一把尚方宝剑,“本官就派人去你们家田里唱《忐忑》,而且是日夜轮流唱!” 声音在大堂内回荡,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主簿颤巍巍地举起手,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禀大人,何为‘忐忑’?” “就是能让你们全家三天吃不下饭、五天睡不着觉的神曲。” 刘交冷笑一声,猛地拍桌,那桌子被拍得都晃了三晃,“还有,推广进度每日酉时用飞鸽传书汇报,本官要搞‘薛郡政务通’实时看板!要是飞鸽传书晚了一刻,就罚一个月俸禄!” 半月后,某驿站小吏一边喂鸽子,一边扯着嗓子哀嚎:“这破鸟今天都飞第八趟了,公子交为了黔首太仁慈了,就是对我的鸟不仁慈,再这么下去,我这养鸽子的都要累垮了!” 那鸽子咕咕叫着,像是也在抗议这忙碌的行程。旁边的另一个小吏无奈地摆摆手:“快别抱怨了,赶紧让它飞,要是耽误了汇报,咱们这月口粮可就没了。” 于是下午刘交就收到消息了,他取下鸽子脚下的轻木牌:“什么,曲辕犁不够了!” 刘交明白,要让曲辕犁真正造福薛郡百姓,就得大量制造并快速推广。 于是,他找到工匠们,满怀期待地说:“这曲辕犁效果显着,大家加把劲,争取一个月内让薛郡每个农户家里都有一个。” 工匠们一听,面露难色,一位领头的工匠小心翼翼地说:“大人,我们人数着实不够,一个月内最多只能做一两百具出来。” 刘交疑惑不已,追问道:“这是为何?是材料不足,还是工具不够?” 那工匠连忙解释:“回大人,材料和工具都不缺,只是我们制作器具,每个步骤都是靠工匠自己一手一脚独立完成,从选料、加工到成型,工序繁杂,实在耗时费力。” 刘交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缺乏高效的生产模式。 他略作思考,提出了流水线这个概念:“我有个法子,以后大家分工,每个人只负责制造中的一个或者简单的几个步骤,最后再将每个部件组装起来。如此一来,哪怕是学徒也能参与,制作时间便能大大缩减。” 工匠们听后,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忍不住说道:“大人,每个人的经验和手工都不一样,最后恐怕拼接不到一块儿去。” 刘交心里暗自吐槽这群人死脑筋,秦始皇都统一度量衡了,流水线早就应该提前出世了好不? 但他还是耐心解释:“只要所有人都按统一的规格大小去做,最后肯定能拼到一起,就算有一两个不合格,也不影响大局。要是有人不按要求做,就罚他给全郡最偏远的村子免费打造农具一年!” 在刘交一番详细的解释和严厉的赏罚措施下,工匠们惊为天人,纷纷照做。 按照新的生产方式,工坊里分工明确,有人专门负责切割木材,有人专注打磨部件,还有人负责组装。原本复杂漫长的制作流程,变得高效有序。 短短时间内,大量的曲辕犁便被制造出来,为刘交的推广计划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而随着各种推广手段齐出,曲辕犁的推广速度大大加快。 在刘交的不懈努力下,曲辕犁终于在薛郡全面普及,田野里,到处都是曲辕犁忙碌的身影,百姓们的劳作变得轻松高效,自然可以多开荒种几亩地,来年收成必定会有所提高,他们又怎么能激动呢? 薛郡的乡间充满了欢声笑语,百姓们对刘交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随着曲辕犁的广泛推广,刘交的名声如燎原之火般越来越响亮,每天都有百姓在他门前长跪,恳请一见,表达他们的敬仰与感激。 甚至坊间开始流传,说他是鲁班转世、农家圣人,是上天派来解救民间疾苦、让我等黔首吃饱饭的当代圣贤。 刘交表面上依旧保持着谦逊温和的君子形象,心里却乐开了花:“好家伙,不枉我这一番操作,直接被捧成圣人了,这古代人可太能夸了,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既然大家这么信任他,那他何不再表示表示呢? 于是当即决定在曲阜立一座学宫,让所有有空闲的年轻人都有机会进入学宫求学。 他规定,学费只需每月五斤粮食,这在当时来说,是大多数家庭都能承受的。 刘交心里想着:这学费可不能定太高,不然好多穷人家孩子可就没机会读书了,不收又不行,免费且短期看不得明显成果的玩意百姓们未必会珍惜。 几千年后的义务教育不还是有人不准孩子去上学吗? 而每月五斤粮食的代价,就相当与交税了,然后后面再找个借口免了他们的税,等于白学。 同时为了让学生们学到实用的知识,刘交还亲自编写了一本用于教学简单科学技术的教材,他把自己所知的物理、化学、农业等知识,用通俗易懂的语言编写进去。 在编写过程中,刘交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在心里吐槽:“这古代的书写工具可真麻烦,要是有支圆珠笔就好了,效率能提高好几倍。” 教材编写完成后,刘交还打算亲自授课。 他不仅号召本地的有才之士来学宫任教,更是广发英雄帖,邀请百家之士都来学宫讲学、求学。 他心中畅想着:这学宫要是办好了,说不定能培养出一大批人才,到时候我就算不是儒家扛把子,那也差不远了!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第76章 安农君 既然有了建学宫的想法,首当其冲刘交就想到了纸,于是刘交一面让人开始建学宫,一面又再次召集工匠让他们研究造纸,而他自己则亲自着手去研究火药配方去了。 深夜,城郊秘密工坊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突然,“轰”地一声巨响,工坊里炸起一股黑烟,刘交顶着一头乱发,像个爆炸头怪物一样从废墟里爬出来,看着满地狼藉,痛心疾首地大喊:“第38次配方失败!说好的穿越者必备技能呢!别人穿越搞发明轻轻松松,到我这儿怎么就这么难!” 工匠们吓得抱头鼠窜,其中一个声音颤抖地说:“大人!炼丹炸炉是要折寿的!咱们还是别干这要命的事儿了!” “炼个鬼的丹,这叫黑火药懂吗?” 刘交气得直跺脚,“和那炼丹能一样吗?这可是改变世界的玩意儿!” “什么黑火药?”另一个工匠一脸茫然,小声嘀咕着。 “你听叉了,长公子说这是雷火药,能召唤雷火哩!” 一个声音在角落里传开,众人开始交头接耳,以讹传讹。 刘交懒得去理他们,当即抓起炭笔在墙上狂写化学式,嘴里还念念有词:“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就不信搞不出来。”突然,他灵光一闪:“等等...硝七成五、硫磺一成、木炭一成五...来人!按这个比例再试!要是再失败,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三日后,工坊里再次充满紧张的气氛,随着一声闷响,工坊腾起青烟。 刘交看着掌心跳动的黑色颗粒,眼眶湿润,激动得热泪盈眶:“奶奶的,终于成功了,再不出成果,老子都要被当成术士了!” 他仰天大笑,笑声在工坊里回荡。 搞定了火药,满心激动的刘交又往造纸坊里走了过去,希望这里也能给自己一个惊喜。 造纸坊里,热气腾腾,刘交正对着一锅烂树皮跳脚:“让你们煮构树皮,谁把麻布扔进去的?!这一锅都快成大杂烩了!” 工匠弱弱地举手,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公子说‘纤维皆可造’,我们想着麻布也是公子说的纤维,就...” “那也不能把本公子的亵裤扔进去啊!” 刘交捏着半片可疑布料,气得几欲吐血,不仅沛县人民喜欢给老子惊喜,看来你们薛郡的人民也不无辜呀! 忽然,他瞥见锅中浮起一层絮状物,眼睛顿时发亮,像发现了新大陆:“快!用细帘捞起来晒干!说不定这是个转机!” 半月后,薛郡惊现首张泛黄草纸。刘交拿着这张纸,激动得手都在颤抖:“成了,有了它,我的文宗之路就能走得更加悠然!” 于是刘交激动挥毫写下“苟利国家生死以”,结果墨迹晕成一团,纸上一片模糊。 “淦!忘了搞防渗透涂层!”他悲愤摔笔,“这届纸不行!给我继续试!不搞出完美的纸,谁也别想休息!” 工坊里的工匠们无奈地叹着气,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 而另一边,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施工,学宫的主体建筑终于落成。 看着那气派的大门和整齐的校舍,刘交心里满是成就感,仿佛已经看到了莘莘学子在这里求学的热闹场景。 然而,新的问题接踵而至,学宫需要大量的师资,可本地有才之士有限,教私塾他们没问题,当学宫教授就差点意思了。 于是刘交立即让人广布招贤榜,同时提笔给自己的老师浮丘伯写了一份“求救”信。 恩师浮丘伯尊鉴: 学生交顿首,敬叩金安。 自别后,常念恩师教诲,不敢或忘。 今交任职薛郡,幸有小成,百姓渐安。现建成学宫,欲传儒家大道,育天下英才。然师资匮乏,无人能如恩师学富五车,为学子指引。 学生恳请恩师来学宫任教,一则续授学生学问,助我在儒道精进;二则将恩师学识品德传于众人,振儒家之兴。有恩师助力,学宫必成儒道传承圣地,为乱世育栋梁,弘仁义之德。 望恩师念及师生情,念及儒道传承,应允学生之请。交翘首以盼,必以最尊之礼相迎。 ——学生刘交 写完信,刘交郑重地将信交给自己的门下走狗严西山,再三叮嘱道:“这是我写给恩师的信,请求他来我薛郡学宫任教,你务必要送到他老人家手里,并把他安全带到,明白了吗?” “明白,属下必定将他老人家安全带到!” 看着严西山一副不辱使命的样子,刘交决定还是给他喂把草:“办好了这件事儿,你就在薛郡选个地方,继续当你的县令吧,往后的日子长着呢,我不会亏待你的。” 于是严西山当即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再次表了一番忠心后,一脸激动、迫不及待的带着一对人马往会稽奔了过去。 刘交心道该做的都做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只能交给时间了。 且说项梁,在营帐中与谋士们商议要事时,听闻了薛郡刘交的种种事迹。那曲辕犁的发明,让他尤为震惊。 “这刘交,当真非凡人也!”项梁不禁赞叹道。为了一探究竟,他当即派人寻来一架曲辕犁,在自家农田中进行试验。 只见那耕牛拖着曲辕犁,在田间轻松地穿梭,泥土被整齐地翻开,速度之快,效率之高,让在场众人都惊叹不已。 “此犁果然神奇!” 项梁兴奋地说道,“这刘交上马能随兄长征战,下马竟能想出如此利民之策,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越发认定,这样的人才,若能为自己所用,必能助楚国成就大业。 于是,项梁毫不犹豫地令人准备了百金,派亲信送往薛郡。 亲信见到刘交后,恭敬地呈上百金,说道:“我家项将军听闻大人建立学宫,特来支持。项将军说,楚国也要有自己的稷下学宫,大人若有任何需求,尽管开口。” 嘻嘻,还有意外惊喜! 正在处理政务的刘交听到项梁派人来送礼后,立马接见了这位使者。 于是他对着使者道:“多谢项将军的美意,请你回去后转告将军,在下必定会为我楚国好好建设学宫、不负重托。” 而另一边,陈胜在得知刘交的功绩后,亦是大为赞赏。 他的行为更绝,直接写了一封任命书给刘交送来,并且还给刘交封了个安农君! 要知道封君可比封侯的地位高得多、也荣耀得多。 任命书送到薛郡时,刘交正在学宫查看建设的收尾工作。 他从使者手里接过任命书,立即便对着陈县的方向拱手一礼道:“陈王最先起义反秦,意义不可谓不深远、精神不可谓不令人敬佩,我刘交愿意接受陈王的任命,以示在下对陈王的敬仰之情!” 刘交说着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对着使者道:“请你转告陈王,就说我对他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目前薛郡还离不开我,等明年,学宫的事情步入了正轨,我便即刻亲身前往陈县去朝拜他!” 使者听到这话,大吃一惊,瞠目结舌了良久才开口道:“公子……不,安农君,我会转告我王的……” 显然他也想到还能看到这番情景,于是刘交立马又道:“还请阁下转告陈王,我薛郡愿意供上一批曲辕犁,只求陈王能赐下一些粮草,种粮就更好了。” “啊?” “来人,让工匠那边送一百架曲辕犁过来,随着使者大人一起去陈县上供给陈王。” 刘交不由分说的直接安排了起来,使者只好开口道:“安农君放心,小人必定原话带到!!” 在刘交的相送下,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看着这位陈胜使者离开的背影,刘交心道:他陈胜今年就得嗝屁,是以头上多个领导不打紧,先把名声和好处捞了再说。 项梁不也受了陈胜上柱国的封号么,耽误他干自己的事业了吗? 刘邦不也受了项羽给的汉中王了,耽误他后面干项羽吗? 不耽误,相反,正是先当了汉中王,他的国号才会顺理成章的成为“汉”。 第77章 震天雷与刘氏科学技术论 送走了使者,刘交一边边忙着学宫的事务,一边也没忘了关注火药和造纸的后续发展。 他想着,既然火药已经研制成功,不能只放在工坊里,得想办法让它发挥更大的作用。 刘交召集了一些擅长器械制造的工匠,让他们尝试将火药应用到武器上。工匠们一脸疑惑,这黑乎乎的东西怎么能和武器联系在一起呢? 刘交耐心解释:“把火药装进竹筒或者铁管里,再用引线点燃,爆炸的威力足以震慑敌人和马匹,对付没见过这东西骑兵,绝对是个大杀器!” 在刘交的指导下,工匠们开始了试验。 第一次试验,火药装填太少,只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第二次,火药又装得太多,差点把试验场地炸塌。经过多次调整,终于成功制造出了简易的火药武器——“震天雷”。 看着那爆炸时腾起的浓烟和强大的冲击力,刘交满意地点点头:“有了这玩意儿,道理讲不过的时候,我也可以说自己略通拳脚了……” 而造纸坊那边也有了新的突破。工匠们经过不断尝试各种工艺步骤,包括延长打浆时间、采用更温和、均匀的干燥方式、更精细的净化处理等方法,一张可用于书写的纸终于诞生了! 刘交拿起用新方法制作的纸张,泼上墨汁,墨汁不再晕染,而是乖乖地停留在纸上。 “完美!” 刘交兴奋地喊道:“先送一摞到我房间里去,厕筹可以终于淘汰了……” “啊,公子要用它擦屁股?” “不行吗?” “不行呀公子,这是可以写字的东西,擦屁股会夭寿的哩!” “放屁,竹简也是用竹子做的,厕筹也是用竹子做的,要夭寿早夭了!” “公子,这、这不一样……” “行了,我是准备用它来写书的,别废话了,执行我的命令就是了!” 刘交懒得和这群老封建废话,接着他又立刻让人将新纸送到学宫的建设现场,用来绘制图纸和记录事项。 同时,刘交还打算将这种纸推广到整个薛郡,取代昂贵又稀少的竹简和丝绸,让知识的传播变得更加容易。 随着招贤榜的散布,刘交在曲阜建立学宫并号召百家之士共襄盛举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瞬间传遍大江南北。 稷下学宫的关闭和秦始皇焚书令的下达,把诸子百家折腾得够呛,如今都快没活路了。刘交这道招贤令一出来,对那些落魄的知识分子来说,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就差没直接喊“救命稻草来啦”! 先说**,这家伙现在混的可不咋样,空有一肚子才华,却因为家里穷得叮当响,在乡里被人各种排挤。 之前他给乡人分肉,那叫一个公平,本想着能借此机会露一手,好出人头地,结果呢,还是处处碰壁,甚至还被人造黄谣说他私通自己的嫂子。 唉,真是人穷是非多! 后来他先是跟着魏王咎混,可倒了八辈子血霉,不仅没得到重用,还天天被怀疑猜忌,于是连夜准备开溜。 听到刘交建立学宫招揽贤才的消息,**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心说:“这刘交,人称‘君子交’,发明个曲辕犁就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说不定就是我一直苦寻的那个明主!” 再说了,就算不是,好歹先混个老师当当在找人投奔也不迟。 于是他连犹豫都没犹豫,麻溜地收拾包袱,嘴里还嘟囔着:“彼其娘之,魏王咎,你**爷爷去也!” 再说张苍,这哥们之前在秦朝当御史,天天跟宫里的文书档案打交道,身份不可谓不清贵。 谁知道秦始皇搞什么焚书坑儒,把他吓得屁滚尿流,后来又被连坐丢了官职,于是为了保住小命,只能到处逃亡。 现在他隐姓埋名,每天过得提心吊胆,就怕被人发现。 得知刘交的学宫广纳贤才,张苍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心里直犯嘀咕:“刘交能搞出曲辕犁,还想着建学宫,我这一肚子学问,天生就该当个教习呀!” 说完,便哼着小曲,开开心心地踏上了去薛郡的路。 韩信这哥们更惨,别人在落魄,好歹还能有口饭吃,但这哥们穷得连饭都吃不上,全靠河边洗衣服的老妇人救济,还被人逼着受了胯下之辱。 作为一个胸有韬略的人,韩信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可又没办法。 刘交建立学宫的消息传来,韩信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寻思着:“薛郡有地有粮,这位安农君也善于治理地方,他他哥哥沛公打仗也还过得去,不如去看看再说!” 想到这儿,他把宝剑往背上一挎,大步朝着薛郡走去。 还有郦食其这个老头子,他喜欢读书,但家境贫寒,生活落魄,虽然肚子里全是学问,但连能供得起自己穿衣吃饭的产业都没有,只得当了一名看管里门的小吏。 但是尽管如此,这倔老头内心里可傲得紧,没看得起几个人,县中的贤士和豪强却不敢随便役使他,人们都称他为“狂生” 听到刘交的事迹,郦食其眼睛瞪得像铜铃,兴奋地说:“我听说沛公傲慢而看不起人,但却是个能听得进意见的人,而公子交更是允文允武,他们兄弟绝对是值得追随的人!” 说完,捋了捋胡子,拄着拐杖,信心满满地朝着薛郡进发。 就这么着,**、张苍、韩信、郦食其这些人,怀着各自的心思和抱负,火急火燎地往薛郡赶。 他们满心期待,能在刘交的学宫开启人生新旅程,在这乱糟糟的世道里找到属于自己的舞台,和刘交一起干出一番大事业。 而刘交这边呢,还在学宫忙得晕头转向,突然他一拍脑袋,想到自己肚子里还装着不少现代知识,不用白不用! 于是,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日没夜地筛选那些这个时代稍微能理解和可以用到的基础物理和化学知识。 他一会儿在竹简上奋笔疾书,一会儿又抓耳挠腮,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个杠杆原理,得讲得通俗易懂,不然学生们听不懂啊。还有这简单的化学实验,怎么描述才能让他们知道这不是在炼丹呢?” 经过一番绞尽脑汁的努力,一部《刘氏科学技术论》新鲜出炉! 刘交捧着这本凝聚着自己心血的教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心里想着:“就算当不成儒家扛把子,自己也还可以另立门户,当个科学掌门人也很不错嘛!” 第78章 张韩陈郦四人组 却说这天,刘交四仰八叉地瘫在书房那小山似的竹简堆里,手中的毛笔都快被他攥成麻花了。案头那盏破油灯忽闪忽灭,把满墙的字影照得像抽象派的鬼画符。 他死死盯着竹简上歪七扭八的“学宫章程”,内心疯狂吐槽,弹幕都快刷爆了:“这破纸张,硬得跟板砖似的,但凡有个wps,我分分钟就能把这章程整得明明白白,还用在这儿抓耳挠腮?” 正想着,手指头一哆嗦,一大滴墨汁“啪嗒”砸在刚写好的“礼”字上,瞬间晕染成了一个黑黢黢的煤球。他气得薅着自己的头发,仰天长嚎:“老子讨厌毛笔!” 就在他抓狂的时候,一个下人轻手轻脚走进书房,先是毕恭毕敬行了个礼,才低声说道:“大人,之前您广发招贤令,如今有几位贤才应召而来。门外,**陈先生已经等候多时了。” “啥?**?!” 刘交像被弹簧弹起来似的,“噌”地一下从竹简堆里蹦了起来,手里的毛笔直接甩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滑稽的弧线,最后“啪”地掉在了角落里。 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里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去!这不是传说中的顶级大神吗?简直就是ssr卡直接送上门了啊!” 兴奋劲儿还没过,他突然想起自己的人设,赶忙一把抓起旁边的铜镜,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地整理起自己的衣襟,嘴里还念念有词:“稳住,一定要稳住人设,可不能露馅了。” 话还没说完,脚下却像踩了风火轮一样,朝着门口冲了出去。 到了廊下,只见一个清瘦的青年静静地站在那里。青年身着粗布衣衫,衣角还沾着些泥土,一看就是赶路赶得匆忙。 可他的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那光芒就像黑夜里的狼眼,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精明劲儿,活脱脱像一只饿了三天,终于盯上猎物的狐狸。 刘交瞬间切换到儒雅的文人模式,拱手行礼时,宽大的袖摆带起一阵风,仿佛自带特效:“陈兄!可把你盼来了,我盼你就像久旱盼甘霖啊!” 表面上一脸的温文尔雅,心里却疯狂刷着弹幕:“这眼神,太犀利了!一看就是个玩权谋的高手,妥妥的‘狼灭’啊!” **微微垂眸,巧妙地掩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声线平淡得就像一杯白开水:“在下不过是个四处碰壁的落魄之人,如丧家之犬,公子如此抬举,实在不敢当。” “丧家犬?” 刘交像是没听到他的自谦,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就往膳厅里拖,嘴里还嚷嚷着:“我这就缺你这种会‘咬人’的厉害角色呀!” 说完,转身对着一旁的下人扯着嗓子吼道:“上酒!给我拿最烈的那种,度数低了可不行!” 心里却在暗自嘀咕:“这古代的酒,酒精度数跟啤酒差不多,喝了根本不过瘾,简直就是浪费粮食!” 酒盏才刚端上桌,刘交还没来得及和**好好寒暄几句,那个下人又快步走进来,依旧恭敬地禀报:“大人,有个自称张苍的张先生也已到了,正在门外候着呢。” 这消息让刘交手一抖,刚端起来的酒洒了半桌。 可他脸上却依旧稳如泰山,淡定地对**说道:“陈兄稍坐片刻,我去迎接一位‘扫地僧’级别的大神。” 实际上,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兴奋地想着:“好家伙!数学界的超级大佬来了,有他在,学宫的学术水平肯定能上一个大台阶,这波稳了!” 到了门口,只见一位老者长须飘飘,气质儒雅。不过仔细一看,老者的袍角处破了个洞,上面用针线绣了一朵歪歪扭扭的菊花,显得有些滑稽。 刘交见状,不但没有丝毫嫌弃,反而眼睛一亮,像见到了宝贝一样,一把握住老者的手,上下使劲地摇晃着,热情地说道:“张公!您那《九章》补注我反复研读了八遍,写得太绝了!简直就是神作!” 说完,转头就冲着厨房的方向大声喊道:“加菜!给我上一道带算盘纹的豆腐,一定要让张公尝尝我的心意!” 懵逼的下人彻底懵逼了:“带算盘纹的豆腐?” “算了,让厨子头疼去吧!” 众人在膳厅里还没坐热乎,下人再次走进来,这次声音依旧平稳:“大人,有个淮阴的韩信韩公子也依照您的招贤令前来投奔了。” 这一消息就像一颗炸弹,瞬间把膳厅里的气氛点燃了。 刘交激动得直接“咣当”一声撞翻了面前的案几,嘴里说着“失礼失礼”,可脚下却像装了火箭推进器一样,瞬间蹿出了一道残影。 到了门口,只见一个青年笔直地杵在那里,腰间挂着一把剑,虽然剑刃上有几处豁口,显得有些破旧,但青年的眼神却比那剑锋还要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 刘交看着眼前的青年,喉头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内心像土拨鼠一样尖叫着:“我的天呐!这就是兵仙韩信啊!还是活的!” 表面上,他却端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韩兄!你这把剑可配不上你的才华,明日我就把宫里的宝鼎熔了,给你打一把削铁如泥的绝世宝剑!” 刚将韩信引进去坐下,下人又进来轻声说:“大人,有个叫郦食其的没礼貌的老头也要见你!” “是他?” “没礼貌就对了,这老头除了对待刘邦这种真流氓会收敛一下自己的真性情之外,其他时候要是讲礼貌了,那就是他纵横家般嘴皮子要准备吃人了!” 刘交照样也是一溜烟的跑出去将人迎了进来。 郦食其拄着拐杖,每走一步,拐杖就把地板敲得“咚咚”响,仿佛要把地板敲出个洞来一般。 刘交再次重新安排好座位,他收起笑容,一脸庄重严肃地看向众人:“诸位,如今这天下大乱,苍生受苦,刘某欲广纳良策,共寻救国救民之道,还望诸位不吝赐教,畅所欲言,谈谈对这天下大势的看法。” 心里却在想:都说说吧,说了老子就知道你们是不是同名同姓的西贝货了! 第78章张、韩、陈、郦四人组 第78章张韩陈郦四人组 第79章 靠北啦你,兵仙也玩抽象是吧 **、韩信和张苍听到这个问题,顿时一脸懵。 **心里想着:“不是说学宫招贤吗,我只是来谋个差事先,怎么突然这么快就问其天下大势了?” 韩信也挠挠头,暗自疑惑:“我本想着先在这学宫施展些军事教学才能混口饭吃先,这问题来得猝不及防呀。” 张苍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内心 os:“我就想安稳任教加上避货,这话题跨度有点大啊。” 只有郦食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早就盼着能遇到明主一展抱负,此刻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捋着胡须,朗声道:“暴秦必亡,以老夫看,当联合天下反王,共讨暴政!” “说得好!” 刘交被这股热血劲儿感染,猛地“哐”地砸了手中的酒坛,酒液四溅,瞬间溅得满堂酒香。 他站起身来,挨个扫视过在场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自信又带着几分霸气的弧度,大声说道:“但我只要一路。” 他顿了顿,目光炯炯有神,“在座诸位,便是我的十八路,有你们在,何愁大事不成!” **坐在一旁,慢悠悠地摩挲着手中的酒盏,突然似笑非笑地开口说道:“公子可知,养虎为患?” “怕甚?” 刘交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一把拎起酒壶,挨个给众人斟满酒,灯火摇曳,映得他的眉眼灿若星辰,“我这儿,专治各种不服!” 顿了一下,刘交继续道:“再说了,咱们才是虎,让我养,我可养不起这许多反王!” **哈哈大笑道:“公子,这话可不像君子交嘴里说出来的话?” 刘交摆手豪迈的道:“是真名士自风流,真君子同样也不拘小节,为了天下万民,我个人的声名实在不值一提!” 眼见别人都开口,张苍觉得自己也该说两句了,否则还真以为自己是过来混饭吃的。 虽然……但是你不能……至少不应该,对吧? 于是看向刘交,拱手道:“公子,您曾说咱们是虎,那张楚王陈胜便是饲虎之人。可如今章邯凶猛,大秦反扑如海啸,陈王怕是撑不了多久,敢问公子那时又该如何自处呢?” 刘交表面淡定,内心疯狂吐槽:好家伙,张苍这问题直接灵魂拷问,太犀利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君择臣,臣亦择君吗? 于是他端起酒盏抿一口,随后镇定开口:“陈王作为首义之人,不少义军都接受过他的任命,如果他真的不幸维难,那咱们自然应该联合其他义军,继续抗秦,为陈王报仇雪恨!” **眼睛一亮,心道这位君子交看来还不是什么迂腐君子,否则此刻应该嚷嚷着要勤王救驾了,而不是事后喊什么报仇雪恨! 其他几人也就韩信的政治智商低了一点,同样也都明白了这位君子交的本质,不过他们非但不以为意,反而对刘交更加欣赏了几分。 然而刘交嘴上说得自信满满,心里却犯嘀咕:“希望打项羽的时候,你们这些大神真能给点力,可别掉链子,不然我这穿越者可就凉凉了。” 想起项羽这个挂逼刘交就觉得头疼,希望这货别受蝴蝶效应的影响,乖乖死在四面楚歌的垓下。 接着刘交满脸期待看向韩信:“韩兄,如今天下大乱,百姓苦不堪言,不知有何高见?” 韩信剑眉一皱,眼神锐利如鹰,站起身来沉声道:“公子,我韩信擅长带兵打仗,但凡有攻不下的城池、打不赢的战役,只管交给在下便是!” 刘交频频点头,内心直呼不愧是兵仙,这思路太牛了,有他在,打仗简直稳如老狗! 于是他接着问道:“敢问阁下,要怎么打赢一场打不赢的战役呢?” 刘交说着满心希望的等着兵仙兵法韬略,企图开一开眼界。 谁知道韩信这哥们摇头道:“公子误会了,我既然自己都定义它是打不赢的战役了,又怎么会反口说能打赢呢?” 刘交面色一顿:“所以……” 韩信:“所以我的意思是我能维持不败,或者输得漂亮点!” 靠北啦你,兵仙也玩抽象是吧! 刘交勉强一笑:“那也很不错了……”内心则是疯狂吐槽:“活该你被几个胖娘们给活活压死,一点情商都没有,哼!” 接着他看向张苍:“张公,您学识渊博,对局势想必有独到见解,还请不吝赐教。” 张苍抬手捋了一把胡须,清了清嗓子,沉稳起身:“公子,秦法严苛,赋税繁重,民生凋敝,所以要成就大业,民生是根基,这方面公子已经开始着手布局了那曲辕犁就是明证!” 刘交:“所以……” 张苍:“所以在下正好会一点天文历法和术数,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张苍话语条理清晰,尽显学者睿智。 于是刘交激动得一拍桌子,站起身,眼中放光:“好!二位所言,正合我意,今日得诸位大才,实乃我刘交之幸,天下百姓之福!” 扫视众人后,一脸郑重道:“好,诸位的大才,我都已经知晓了,我欲任命郦食其为典客,专门处理外交事宜,负责对外事务;任命**为军师,参谋军机大事;任命张苍为计相,统筹后勤;任命韩信为大将军,统领一应大小军事!” “诸位以为如何?” “啊?” “咦!” “呼!” “呵……” 随着刘交的话音落下,四人组再次吃惊。 本来想着先来学宫混口饭吃,谁知道刘交不按套路出牌,放着学宫的事不管,上来就问天下大事。 问就问吧,左右都是混口饭吃,在哪儿不是干呀,但是刘交再次不按套路出牌,上来就放大,直接就没人给了个高层领导的官,又这么干的吗? 特别是张苍和韩信,嘴皮子一碰就成计相了! 还有韩信这货,什么他妈的叫“我能输得漂亮些”? 就这也能当大将军? 不管别人怎么想,韩信这边一听被任命为大将军,原本锐利的眼神瞬间燃起火焰,激动得“噌”地起身,双手抱拳,身子前倾:“公子如此信任,韩信定不负所托!此前我空有谋略,四处碰壁,常遭白眼,今日得公子赏识,愿为公子冲锋陷阵,横扫天下!” 第80章 各方反应,韩信请战 韩信说罢,紧握双拳,关节泛白,满脸斗志。 听到韩信表态,几人这才回过神来,张苍立刻拱手道:“承蒙公子看重,张某虽才疏学浅,但愿倾尽所学。如今天下纷乱,后勤至关重要,张某定会精打细算,筹备粮草物资,不让前线将士有后顾之忧。” **也是放下手中酒盏,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微笑,慢悠悠起身,双手背后欠身道:“承蒙公子厚爱,以**之才,定能为公子出谋划策,决胜千里。不过军机瞬息万变,还需公子与诸位**协力。日后,我定当全力以赴,让各方势力尽在公子掌控。” 郦食其拐杖重重顿地,“咚”的一声,大笑道:“好!老夫盼这天许久了,既然公子信得过我,我定凭这三寸不烂之舌,游走各方,合纵连横,让天下反王为公子所用,共讨暴秦!” 有一说一,经过秦始皇的无情打压,诸子百家当下基本算是青黄不接了,再加上几十年的的平稳时期、也让诞生于战国时期的诸子百家的很多技能失去了运用的土壤,渐渐失传。 所以郦食其这哥们一个儒生,仅靠自己读书就能成功把自己自荐给讨厌儒生的刘邦,得到任用,并且还刨了纵横家的活儿,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的。 四人感激之余,**皱眉谨慎问道:“公子,如此重要任命,是否该先征求沛公意见?” **这哥们果然谨慎,不愧是活到大结局的人。 刘交神色坦然,自信回应:“诸位放心,我是以陈王封我的安农君名义任命,并非长公子身份,我有这权力!” 刘交心道,有这几个大才在,若是刘邦容不下我,那老子就独立出去单干! 刘交这话等于是给他们定性了,他们的身份是刘交的家臣,而不是刘邦的属下。 同时这也是在提醒他们不要弄错了自己的身份,更是在试探他们,到底是想跟随刘邦多一些,还是想跟随自己多以一些。 是以众人听到刘交这番话,脸上神色各异,心中也都各自思量起来。 韩信率先表态道:“韩信受命,见过君上!” 其余几人也相继表态道:“见过君上!” “哈哈哈,我有诸位,则大事可成矣!” 刘交随即亲自带着几人前去上任,而几人领命后,迅速投身各自职责,在各自领域崭露头角。 秦二世二年六月,天下局势波谲云诡,各方势力在这乱世中你方唱罢我登场,搅得乾坤震荡。 刘邦在历经三个多月的艰苦围困后,终于成功拿下济北郡的郡治博阳。 这一战,打得艰难万分,将士们付出了巨大牺牲,可胜利的果实也着实诱人。 所谓郡治,就如同一个省的省会一般,拿下了郡治,自然意义非凡。 刘邦也深知治理一方的重要性,当下便下令调萧何前往治理,自己则马不停蹄,率领精锐部队继续向北进发,意在拿下济北全郡。 与此同时,陈胜这边,田臧在搞死吴广上位后,便陷入权力的漩涡无法自拔。 他自恃大权在握,肆意妄为,令部下李归驻守荥阳,自己则率领精兵前往敖仓迎击章邯。 这哥们本以为能凭借手中兵力与章邯一较高下,可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章邯的刑徒军虽大多由囚犯组成,但在章邯的训练与指挥下,犹如猛虎下山般勇猛无匹,田臧的军队在章邯面前简直不堪一击,一场战役就被被打得丢盔弃甲、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田臧自己也在这场战斗中战败身亡,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田臧一死,李归自然也逃不掉灭亡的命运,被先前压制在三川之地苦苦支撑、怨气冲天的李由带兵剿灭。 之后,李由则带着自己手下的大军直奔砀郡的魏王魏咎。 魏王魏咎在听到消息后,即刻召集周市、彭越、将军柏直、冯敬等人商议对策,甚至还把在丰邑和周昌“菜鸡互啄”的雍齿也招了回来。 而章邯击败田臧后,稍作休整,便带着那支嗷嗷叫的刑徒军气势汹汹地往陈郡而去,目标直指陈胜。 而此时的陈胜,在张楚政权内部也是麻烦不断,周文、吴广、田臧的身死,让他元气大伤,如今面对章邯的来势汹汹,更是压力如山。 再加上他自从当上大王后,早就忘了自己曾经“苟富贵、勿相忘”的诺言,甚至还因为一些小事砍掉了自己老乡的脑袋,导致手下许多人离心离德,背弃他令投了他人。 啧啧啧,这哥们只怕也撑不住几个月了。 而远离这场大战中心的人也没闲着。 先说被陈胜派出去攻打秦军、然后在邯郸自立为赵王的武臣。 这哥们也是报应来了,他先是派李良去攻打常山,李良在途中遇到了秦军的袭击,损失惨重,灰溜溜的跑回来了。 又派韩广去攻打燕国故地,这回还行,燕地是被韩广打下来了,但韩广这哥们同样学着他、在燕地自立为燕王了! 个奶奶的,差点没把武臣给气死! 再说项梁这边,他就好得多了,拿下下邳后,便立即在那里驻守下来。 下邳地理位置不错,此地进可攻、退可守,是绝佳的战略要地。 是以项梁一边派人扫荡周边,清除潜在威胁,一边不断收揽人才,观望天下局势。 他的营帐中,每天都有各地贤才慕名而来,项梁也都以礼相待,其中有个叫范增,颇有见识,被拜为军师。 一时之间,各方势力都在不同战场上厮杀,整个天下像是一锅煮糊了的粥,糜乱中带着些许焦香的气息。 而刘交这边,在任命韩信为大将军后,举全郡之力招收了两万丁壮,交由训练。 韩信自上任以来,便全身心投入到军队的训练中,他制定了严格的训练计划,从队列、格斗到战术配合,每一项都亲力亲为,严格要求。 经过三个月的整军训练,这两万丁壮已经脱胎换骨,成为一支纪律严明、战斗力强悍的军队。 这天,韩信兴冲冲的闯进刘交的办公大厅,径直跑到刘交的案前大声道:“君上,三个月的整军训练已经完成,如今这两万将士,都已达到了最佳状态。他们纪律严明,士气高昂,个个都盼着能在战场上一展身手!” 这已经不是韩信第一次请战了,更不是这哥们第一次很没情商的直接闯进来了。 前面几次是被刘交的卫兵给架出去的,后来发现刘交也没怎么惩罚这货,所以卫兵也懒得管他了。 而刘交原本也是想要压一压他的,打磨一下他的性子,提高一下这货的政治情商,但现在刘交已经放弃了,因为这货脑子里根本装不下这个概念! 于是这次刘交很干脆的道:“好,我这就下令让他们在校场搭建一个拜将坛,等几天就让你出发去打琅琊!” 奶奶的,这回你满意了吧! 看着屁颠屁颠离开的韩信,刘交心下摇头叹道。 第81章 安农君拜将! 出征这天,天空湛蓝如洗,万里无云,阳光毫无遮拦地洒在大地上,给整个出征仪式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 校场之上,两万大军整齐列队,铠甲在日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长枪如林,军旗烈烈作响,场面恢宏而肃穆。 刘交身着一袭黑色长袍,外罩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舞动,他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缓缓走过士兵们的队列,每经过一排士兵,他都微微点头,目光中满是信任与期许,士兵们则纷纷挺直脊梁,回以坚定的目光。 刘交大喝:“将士们辛苦了!” 三军起呼:“为安民服务!” 刘交:“黎民万岁!” 三军:“安农君万岁!” 嗯,听着三军将士的回答,刘交很满意,看来韩信还是没忘记自己的交代,练兵的时候把自己的私货都加进去了。 刘交在三军面前刷够了脸,这才登上拜将台,转身面向全军喊话道:“将士们,义军兄弟们,今日,你们肩负着使命出征,目标是拿下琅琊郡,解救哪些在暴秦的苛政下苟延残喘的黎民百姓!” “出发前,我要你们记住,你们不是乱军,更不是土匪!” “你们是以堂堂之师,在吊民伐罪!这是上天赐给我军的无上使命、无上荣光,决计不可玷污!” “故而,我在此与诸位约军法三章,凡无故侵扰百姓、奸淫掳掠、不尊军令者,斩!” 刘交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在整个校场回荡。 士兵们被刘交的话语点燃了热血,纷纷振臂高呼:“诛暴秦,安黎民!” “诛暴秦,安黎民!” “诛暴秦,安黎民!” 声浪一波接着一波,震得人耳鼓生疼,整个校场都被这股激昂的气势所笼罩。 三声呼罢,刘交立即喝道:“韩信出列!” 韩信立马以军礼跪拜在刘交脚下:“臣在。” 刘交:“三军何在?” 众将士高呼:“安民军在此!” 刘交:“苍天在上、三军为证,我安农君刘交,今日诚拜淮阴人韩信为大将军,统领一应大小军事,以节杖为信。凡节杖所到之处,如我亲至,三军需尊令行事、不得拖延,如有违逆者,斩!” 刘交说着将节杖郑重递给韩信,韩信双手跪地托举:“苍天在上,安农君在上,臣韩信持节受命,凡韩信持节期间,必定以君上为重、以三军为重,不辱使命,如有违背,愿遭天谴!” 三军:“大将军!” 三军:“大将军!” 三军:“大将军!” 刘交:“韩信,我命你即刻发兵琅琊,讨伐死忠于暴秦的顽固份子,解放琅琊全境!” 韩信单膝跪地,抱拳行礼,目光如炬:“君上放心,韩信定当竭尽全力,不拿下琅琊郡,誓不回还!” “好!”刘交于是将韩信扶了起来,并亲自为他牵马,将缰绳递到了他的手上。 韩信站起身,双手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抽出自己的那把破剑、指向琅琊郡的方向,大声下令道:“传令三军,出发!” 随着韩信的一声令下,大军开始缓缓移动,士兵们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脚步声如同战鼓轰鸣,响彻校场。 骑兵们骑着高头大马,马蹄声清脆而急促,扬起阵阵尘土;一辆辆装载着粮草和兵器的辎重车跟在队伍后面,车轮滚滚,发出沉闷的声响。 刘交站在校场的高台上,目送着大军远去,直到大军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却说萧何奉了刘邦的命令,将沛县一应事务交接给审食其后,便急匆匆的赶去济北和刘邦汇合。 在刚刚被刘邦拿下的济北郡郡守府邸内,宽敞的正厅中摆放着一张古朴的大案,上面堆满了军事地图和竹简文书。 刘邦身着一身带着征战尘土的粗布麻衣,腰间随意系着一条破旧的腰带,上面挂着一把略显斑驳的长剑,正坐在案前,大口啃着手中的干粮,地上还扔着几个吃剩的骨头。 萧何匆匆走进正厅,他身形清瘦,一袭长袍沾染了一路的风尘,脸上带着赶路后的疲惫与焦急。 一见到刘邦,他立刻拱手行礼:“沛公,萧何来迟!” 刘邦一看到萧何,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随手把啃了一半的干粮往案上一扔,大步跨过去,一把拉住萧何的手,热络地说道:“萧何啊,你可算来了!快,过来坐下,一路上辛苦了。” 说着,拽着萧何就往大案旁走去。 两人坐下后,刘邦伸手端起一碗水,递到萧何面前,急切问道:“萧何,沛县的事儿都办妥了吧?” 萧何接过水,一饮而尽,接着就将沛县的事务交接以及现状详细汇报。 听完,刘邦满意地点点头。这时,萧何微微皱眉,神色凝重道:“沛公,我还有要事相告。” 刘邦一听,立刻坐直身子,问道:“咋啦?啥要事,你快说!” 萧何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听闻,长公子刘交领了陈胜封的安农君封号……” 刘邦一听,“啪”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来骂道:“陈胜这狗日的,太不是东西了!” “要封官,咋就不给老子也封一个,这明摆着是想离间我和交弟吗?” 骂完,还不解气地在厅中来回踱步:“彼其娘之、岂有此理!” 萧何等刘邦稍微平静些,接着说道:“还有一事,刘交任命了郦食其和张苍两个老儒生,一个为典客,一个做计相。” 刘邦一听,再次火冒三丈,破口大骂:“刘交这小子,简直是瞎搞,肯定是老毛病又犯了!” “他跟俩腐儒老头混在一起也就算了,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职位给他们呢?计相这位置,我可是一直给你萧何留着的!” “萧何,你放心,老子回去就撤了那个叫什么张苍的,任命你当计相!” 萧何苦笑一声,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把剩下的消息说出:“沛公,还有更让您意想不到的,长公子任命的军师是**,这人之前传出和自己嫂子私通;大将军韩信,早年还钻过别人的裤裆……” 刘邦这下彻底被激怒了,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把抽出腰间的宝剑,用力挥舞着,气冲冲地吼道:“都跟乃翁回去,乃翁要砍了刘交这个混账!” 第82章 樊哙:大将军为什么不是我? “我把薛郡交给他,他就这么当家的?” “一个和嫂子私通的,一个钻人胯下的,居然一个当了军师,一个做了大将军,混账!难道我手下没人了吗?” 樊哙更是满脸怒容,“噌”地拔出佩剑,大声嚷嚷道:“没错,大哥,少游……长公子太胡闹了,什么大将军,要封也是封我呀!” “封一个钻人跨下的孬种,难不成以后老子还得听他的?” “他有什么功劳,又打了几座城池?” “大将军,他配吗?” 不只是樊哙,周勃卢绾二人也是怒气冲冲表示要回去让刘交给个交代。 于是整个郡守府邸的正厅里乱作一团,众人纷纷指责刘交的不是,于是萧何急忙站起来道:“沛公,秦请先听我说完……” 刘邦扯着嗓子道:“你不用说了,乃翁这次说什么也要教训他一下。” 萧何定了定神,提高音量说道:“沛公,刘交他是以安农君的名义任命的这些人呐!这意味着,他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是有这个任命权力的。从名义上来说,这并不算是对咱们这边的僭越。” 刘邦一听,愣了一下,随即又是一阵恼火:“安农君?他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韩信这俩货,什么名声啊,他就这么放心把大权交出去?” “那是乃翁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地盘!” 樊哙把佩剑重重地插回剑鞘,哼了一声:“管他什么名义,这事儿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咱们队伍里乱套了呢!” 萧何于是道:“所以沛公这是回去分家的?” 刘邦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震,脸上瞬间一阵白一阵红。但他毕竟久经风浪,眨眼间便恢复常态,只是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内心仍怒火翻涌。 他猛地一拍大案,震得案上竹简“簌簌”作响,扯着嗓子大骂:“长兄为父,就算他刘交是安农君又怎样?在我刘邦面前,他永远是弟弟,就得听我的!” 吼完,刘邦不假思索地大手一挥,冲着樊哙和卢绾下令:“你们俩,立马给老子回薛郡,代我好好斥责刘交那小子,让他赶紧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任命都给老子收回去!” 樊哙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摩拳擦掌,“噌”地再次抽出佩剑,高声应道:“得嘞,大哥!看我不好好说道说道,让他知道这事儿做得有多离谱!” “凭什么大将军不封给我!” 卢绾也赶忙点头,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神情。 萧何见势不妙,急忙上前一步,双手抱拳,神色焦急地劝阻:“沛公,此事万万不可!这般重要且敏感之事,旁人去实在不合适。您与公子刘交乃手足至亲,只有您亲自前往,推心置腹地与他谈,才能妥善解决,避免兄弟间产生嫌隙啊。要是派樊将军和卢绾去,言语稍有不慎,怕是会让矛盾愈发激化。” 刘邦皱着眉头,眼睛紧紧盯着萧何,脸上满是犹豫之色。他在厅中来回踱步,靴子踏在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每一步都仿佛在权衡利弊。 樊哙着急地挠挠头,嘟囔道:“萧先生,你这说得……我和卢绾办事,大哥还不放心吗?肯定能把话带到。” 萧何无奈地看了樊哙一眼,又转向刘邦,恳切地说:“沛公,这并非信不过樊将军和卢绾,而是此事太过关键,关乎您与公子刘交的情谊,也关乎咱们整个势力的团结。您亲自去,彰显对刘交的重视,也能让他感受到您的关爱与威严。” 刘邦停下脚步,沉思良久,咬了咬牙,狠狠一跺脚:“行,就依你萧何所言!老子亲自走一趟薛郡,倒要看看刘交这小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说罢,他转身对着厅内众人高声下令:“来人,备马!召集精锐,随我即刻前往薛郡!” 一时间,郡守府邸内人来人往,一片忙碌景象。刘邦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朝着薛郡方向疾驰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在日光下弥漫成一片黄雾,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一场激烈交锋。 而另一边韩信率领两万大军,一路浩浩荡荡朝着琅琊郡进发。 大军行至琅琊郡边境,韩信并未贸然进攻,而是下令安营扎寨。他深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于是迅速派出多路斥候,深入琅琊郡打探军情。 几日后,斥候陆续归来,带回了详细情报。韩信得知,琅琊郡治城高墙厚,城内秦军约有一万五千余人,由郡守赵武亲自统领。赵武此人,作战经验丰富,且极为谨慎,平日里将城防布置得滴水不漏。但城中粮草储备并不充足,且因长期高压统治,百姓对秦军积怨已久。 韩信营帐内,烛火摇曳,他铺开地图,仔细端详着琅琊郡治的地形,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思索良久,他心中渐渐有了破敌之策。 深夜,万籁俱寂,月色如水洒在大地上。 韩信挑选出三千精锐轻骑,人人皆配备强弓硬弩,趁着夜色悄悄绕到了琅琊郡治的东门附近隐蔽起来。与此同时,他又命副将曹参率领五千步兵,携带攻城器械,在南门摆出一副要强行攻城的架势,意图吸引秦军主力。 天刚破晓,曹参一声令下,南门方向瞬间战鼓齐鸣,喊杀声震天。 秦军士兵从睡梦中惊醒,匆忙登上城墙防御。赵武得知消息后,亲自赶到南门指挥,将城中大部分兵力都调集至此,准备迎击汉军的进攻。 就在南门战事正酣之时,东门附近的三千轻骑在韩信的带领下,如鬼魅般现身。他们迅速冲向城门,万箭齐发,负责守卫东门的秦军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 韩信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冲入敌阵,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所到之处秦军纷纷倒下。轻骑兵们紧随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破了东门的防线。 “杀!”韩信一声怒吼,率领轻骑向着城内纵深杀去。此时,南门的曹参见东门方向起火,知道韩信已经得手,立刻下令全力攻城。秦军腹背受敌,顿时阵脚大乱。 赵武见势不妙,想要组织兵力回援东门,但士兵们早已军心涣散,不听指挥。 韩信的轻骑在城内横冲直撞,所到之处火光冲天。他们四处放火,制造混乱,同时高呼:“汉军已破城,降者不杀!”城中百姓听闻汉军入城,纷纷拿起武器,加入到反抗秦军的队伍中来。一时间,城内喊杀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秦军陷入了绝境。 赵武带着残兵败将,试图突围逃走。 但韩信早已料到他的意图,提前在西门设下了埋伏。当赵武率领着几百名亲信逃到西门时,迎接他们的是汉军如雨点般的箭矢。赵武身中数箭,落马身亡,他的残部也被汉军全部歼灭。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汉军终于成功拿下了琅琊郡治。韩信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内逐渐平息的战火,心中感慨万千。 他深知,这只是他军事生涯中的第一步,未来还有更艰巨的挑战在等待着他。但此刻,他要做的是安抚百姓,稳定局势,为后续的作战做好准备。 于是,韩信立刻下令,禁止士兵骚扰百姓,违令者斩。 同时,他派出士兵四处张贴安民告示,宣布琅琊郡从此脱离秦朝统治,百姓们再也不用受苛政之苦。百姓们听闻后,纷纷欢呼雀跃,对韩信和汉军感恩戴德。 在韩信的带领下,汉军迅速控制了整个琅琊郡治,清点粮草物资,修缮城防工事,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 而韩信的名声,也随着这场胜利,在军中迅速传开,士兵们对这位年轻的大将军充满了敬佩与信任。 第83章 兄弟的对峙 刘邦率领着精锐人马,气势汹汹地来到薛郡城下。 他抬头望向那高耸的城墙,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刘交,你给老子出来!”声音如洪钟般,在城下回荡,引得城墙上的守军纷纷侧目。 不多时,城门缓缓打开,刘交身着一袭素色长袍,腰佩长剑,稳步走出城来。他身后跟着郦食其和张苍,两人虽年事已高,却神色沉稳,透着一股儒者的风范。刘交来到刘邦面前,双手抱拳,行了一礼,说道:“兄长,不知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刘邦见刘交这副淡定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得更高了,眼睛一瞪,大声吼道:“你还问我为何事?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擅自任命官员,也不跟我这个大哥商量商量,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兄长? 还有,你任用的都是些什么人?一个和嫂子私通的**,一个钻人胯下的韩信,你这是要把咱们的队伍往沟里带啊!你这是不顾及兄弟情谊,胡作非为!” 刘交听了刘邦的指责,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说道:“兄长息怒。我之所为,皆是为了壮大我们的势力,拯救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 如今秦末乱世,百姓苦不堪言,我们若想成就大业,就不能拘泥于小节。**虽有私德之失,但他智谋过人,在出谋划策方面,无人能及; 韩信虽曾有胯下之辱,可他熟读兵书,精通兵法,军事才能卓越。我相信他们的能力,任用他们,是为了让我们的队伍更加强大,早日推翻暴秦。” 刘邦听了刘交的解释,不以为然,冷哼一声:“哼,你说得好听,还不是被那些儒生的学说给迷惑了。 什么不拘小节,任用这样名声不好的人,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们?咱们靠的是真刀真枪打天下,不是靠这些歪门邪道。你这想法太不切实际了!” 刘交见刘邦如此固执,不禁微微皱眉,反驳道:“兄长,你只注重武力,却缺乏长远的眼光。如今这乱世,单靠武力是无法赢得天下的。我们需要人才,各种各样的人才,他们能在不同的方面为我们出谋划策,助力我们成就大业。韩信训练的军队,纪律严明,战斗力极强;**为我出的诸多计谋,也都十分精妙。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 刘邦一听刘交反驳自己,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向前跨了一步,手指着刘交的鼻子,大声说道:“你这小子,还学会顶嘴了!我辛辛苦苦打下的地盘,你就这么瞎搞,你对得起我吗?你打着什么壮大势力、拯救百姓的旗号,实则是在满足自己的私欲,想在这乱世中出出风头!” 刘交心中一痛,没想到刘邦会如此误解自己,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语气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兄长,你怎能如此想我?我刘交对天发誓,自始至终,所思所想皆是以推翻暴秦、还百姓太平为己任。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若我真有私心,甘愿受天谴!” 这时,郦食其向前一步,对着刘邦拱手说道:“沛公,且息雷霆之怒。公子刘交一心为公,他所行之事,皆为壮大反秦力量。当下局势,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们需广纳贤才,方能与暴秦抗衡。**与韩信之才,有目共睹,他们为公子出谋划策、训练军队,已然初见成效。还望沛公以大局为重,体谅公子的一番苦心。” 刘邦看了郦食其一眼,不耐烦地说道:“你这老儒生,就会说些大道理。我看你是和刘交一样,被那些书本迷了心智。这天下是靠刀枪打下来的,不是靠你们这些纸上谈兵的学问就能搞定的!” 张苍见状,也上前一步,恭敬说道:“沛公,老臣虽愚钝,但也知晓,乱世之中,用人唯才是关键。韩信将军军事才能出众,经他训练的将士,士气高昂、纪律严明。若能善用其才,我军实力必能大增。 至于**先生,其智谋足以辅佐公子应对复杂局势。公子刘交的任命,实乃为大业着想,还请沛公三思。” 刘邦听了张苍的话,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更加恼火:“你们俩老糊涂,跟着刘交瞎起哄!我看你们是被他洗脑了! 我刘季从沛县起兵,一路拼杀,哪次不是靠兄弟们的命换来的地盘?他刘交倒好,弄几个名声臭大街的人来,就想把队伍带好?简直是笑话!” 刘交看着刘邦如此听不进劝,心中焦急万分,他再次说道:“兄长,时代不同了,如今秦军势力依然强大,各方诸侯也都在争夺天下。我们若不改变策略,只靠以往的打法,很难笑到最后。 韩信的军事才能,在训练军队时已展现得淋漓尽致,假以时日,必能成为我们的得力臂膀。**的智谋,也能让我们在复杂的局势中占得先机。兄长,我们不能再因循守旧了!” 刘邦却根本听不进去,他冷笑一声:“改变策略?我看是你被这些人迷惑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告诉你,刘交,你今天必须把这些任命给我撤了,重新任用靠谱的人,否则,我饶不了你!” 刘交咬了咬牙,坚定地说道:“兄长,我不能撤。这些任命是为了我们的大业,我相信他们能为我们带来胜利。若兄长执意如此,我……我也不会妥协。” 此话一出,现场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刘邦身后的樊哙、周勃等人,听到刘交这般强硬的回应,纷纷抽出兵器,怒目而视。 刘交身后的士兵们也不甘示弱,立刻摆出防御姿态,双方剑拔弩张,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郦食其和张苍见状,心急如焚。郦食其赶忙站到两人中间,大声说道:“二位,万万不可冲动!如今暴秦未灭,我们兄弟若先自相残杀,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张苍也连连点头:“是啊,沛公、公子,当下最要紧的是团结一心,对抗秦军。切不可因一时之气,坏了大事。” 刘邦和刘交两人都红着眼,盯着对方,谁也不肯先让步。刘邦心中想着,自己辛苦打拼,这个弟弟却如此不听话,擅自做主,实在让人气愤。 而刘交则觉得自己是为了长远发展,刘邦却只看眼前,不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僵持了许久,刘邦终于开口,声音冰冷:“刘交,你确定不改变主意?” 刘交深吸一口气,说道:“兄长,我意已决。除非你能真正明白我的苦心,否则,我不会收回任命。” 刘邦怒极反笑:“好,好得很!既然如此,从今日起,你我兄弟二人,各走各的路!你别再打着我的旗号行事!”说完,刘邦大手一挥,带着自己的人马,转身就走。 刘交望着刘邦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与兄长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此时,天边的夕阳渐渐西沉,将整个大地染成了一片血红色,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暴。 第84章 韩信的胜利消息 在薛郡郡守府的议事厅内,气氛依旧凝重压抑。刘邦与刘交兄弟俩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对峙,彼此之间的矛盾如同一堵高墙,横亘在二人中间。 刘邦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刘交则站在一旁,神色坚定却又带着一丝无奈,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闯入议事厅,单膝跪地,大声禀报道:“报!有韩信将军的使者求见!” 刘邦和刘交听闻,皆是一愣,对视一眼后,刘邦沉声道:“让他进来。” 使者快步走进议事厅,先是向刘邦行了个大礼,又对刘交点头示意,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呈上:“启禀沛公、公子,韩信将军派我前来,特为呈上这封捷报。” 刘交伸手接过书信,迅速展开阅读。 看着看着,他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惊喜之色,大声说道:“兄长,韩信不负所望,已成功拿下琅琊郡!他在信中详细描述了战事经过,巧用奇袭之法,以少胜多,大破秦军,如今琅琊郡已在我们掌控之中!” 刘邦听后,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惊奇,但这惊奇之色转瞬即逝,他心中仍对刘交擅自任命韩信一事耿耿于怀,冷哼一声道:“哼,这小子倒是有点本事,不过……” 刘交见状,趁机走到刘邦身旁,恳切地说道:“兄长,您看,我就说韩信是个难得的人才吧。他此次立下如此大功,足以证明我的眼光没错。如今正值用人之际,我们更应重用他,让他为我们的大业发挥更大的作用。” 刘邦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下,目光在刘交和手中的捷报之间来回移动,陷入了沉思。 他不得不承认,韩信这次的胜利确实漂亮,让他对这个曾钻人胯下的年轻人的能力有了新的认识。然而,心中的芥蒂并非那么容易消除。 就在刘邦思考之际,一直站在一旁的樊哙突然大声说道:“大哥,这韩信虽说打了胜仗,但他名声实在不好。一个钻人胯下的胆小鬼,怎能委以重任?说不定这次只是运气好罢了。” 樊哙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周勃也在一旁附和道:“没错,大哥,这事儿可得慎重。咱不能因为一次胜利,就忘了他之前那些不光彩的事儿。” 刘交听后,心中一急,立刻反驳道:“樊将军、周将军,你们此言差矣。韩信早年虽有胯下之辱,但这恰恰证明他能屈能伸,有常人所没有的忍耐力。他熟读兵书,精通兵法,此次拿下琅琊郡,靠的绝不是运气,而是真才实学。我们不能因为他过去的一点经历,就否定他的能力。” 樊哙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大声说道:“公子,话可不是这么说。名声这东西,有时候比本事还重要。他这种名声在外的人,跟着咱们,旁人会怎么看?还以为咱们队伍里都是些没骨气的人呢。” 刘交目光坚定地看着樊哙,说道:“樊将军,如今是乱世,我们的目标是推翻暴秦,拯救天下百姓。只要能达成这个目标,过程中的小节又何必过于在意?韩信的军事才能,能为我们带来更多的胜利,让更多的百姓免受战乱之苦。这才是最重要的。” 周勃皱着眉头,说道:“公子,你说的道理我们也懂,可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毕竟我们都是跟着沛公一路拼杀过来的,对这种突然冒出来的人,实在难以信任。” 刘交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说道:“诸位将军,我理解你们的担忧。但我们不能固步自封,只相信熟悉的人。 韩信在训练军队时,就展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他训练出的士兵纪律严明、战斗力强。这次攻打琅琊郡,更是证明了他的指挥能力。我们若能重用他,他必将为我们立下更多的战功。” 刘邦一直静静地听着双方的争论,此时他微微开口:“刘交,你说的这些,我也听进去了。可这重用一个人,不是小事,得从长计议。樊哙、周勃他们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刘交见刘邦态度有所松动,赶忙说道:“兄长,时不我待啊。如今各方势力都在扩张,我们若不抓住人才,就会落后于人。韩信这样的人才,一旦错过,恐怕再难寻觅。” 樊哙一听,着急地说道:“大哥,您可不能被公子说动了。这韩信……” 刘邦抬手打断了樊哙的话,说道:“都别吵了!我心里有数。刘交,你先让使者下去休息,好好犒劳一番。至于韩信的事儿,容我再想想。” 刘交无奈,只得点头:“是,兄长。” 使者退下后,议事厅内再次陷入沉默。刘邦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韩信的捷报以及刘交、樊哙等人的话语。刘交则站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刘邦的决定。樊哙和周勃等人相互对视,脸上都带着担忧的神色。 许久,刘邦缓缓睁开眼睛,说道:“刘交,你先回去吧。这事儿,我明天再给你答复。” 刘交心中明白,刘邦还在犹豫,他也不好再逼,只能拱手行礼:“那兄长,我先行告退。希望您能慎重考虑,莫要错失良才。” 刘交离开后,樊哙急忙走到刘邦身边,说道:“大哥,您可千万别听公子的。这韩信真不能重用啊。” 刘邦瞪了樊哙一眼:“你懂什么!我自有分寸。韩信这次的胜利,确实让我刮目相看。但你们说的也有道理,名声这事儿,在军中也很重要。我得好好权衡权衡。” 周勃也说道:“大哥,不管您怎么决定,我们都听您的。只是这事儿,确实得慎重。” 刘邦站起身来,在议事厅内来回踱步,说道:“我知道。这乱世之中,用人之道最为关键。 用对了人,能让我们如虎添翼;用错了人,可能会坏了大事。刘交推荐韩信,想必也是看到了他的才能。可你们的担忧,也让我不得不谨慎。” 樊哙挠了挠头:“大哥,要不咱再观察观察这韩信?看看他以后的表现。” 刘邦停下脚步,沉思片刻后说道:“嗯,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明天,我找刘交再好好谈谈,也听听他对韩信以后的安排。你们都下去吧,这事儿先别声张。” 樊哙、周勃等人领命退下。刘邦望着空荡荡的议事厅,心中暗自叹息。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对韩信一个人的任用问题,更是关乎他与刘交之间关系的修复,以及整个队伍未来发展的大事。 而此时,远在琅琊郡的韩信,还不知道薛郡内因为他的胜利,正掀起一场激烈的争论和艰难的抉择。 第85章 学宫的发展规划 清晨的阳光洒在薛郡那座略显古朴的学宫之上,给这片充满书卷气的地方镀上了一层金黄。 学宫的讲堂内,气氛却与这明媚的阳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凝重而压抑。 刘交身着一袭简洁却不失庄重的长袍,站在讲堂的前方,目光扫视着台下的众人。台下,既有学宫的教职员工,他们身着儒服,神色各异;也有挑选出来的学生代表,年轻的脸上带着好奇与期待。 刘交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说道:“诸位,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要宣布一项关乎学宫未来的重要计划。如今这乱世,我们不仅要在军事和政治上有所作为,更要着眼于长远,为将来培养大量的人才。 所以,我决定进一步发展学宫,扩大招生规模,让更多有志之士能够在此求学。同时,我还打算邀请更多的学者前来讲学,博采众长,让学宫的学术氛围更加浓厚。”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议论纷纷。一位年长的教职员工站起身来,他面容清瘦,眼神中透着睿智,双手抱拳说道:“公子此举甚善。扩大招生,能让更多的人才汇聚于此,为我们日后的大业储备力量。 邀请更多学者讲学,更是能让学宫的名声远扬,提升学宫的声誉和影响力。此乃一举多得之事,我等定当全力支持。” 他的话得到了一些教职员工和学生代表的附和,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然而,很快就有不同的声音响起。 一位年轻的教职员工皱着眉头,站起来说道:“公子,您的想法固然好,可学宫如今的资源有限。扩大招生规模,意味着需要更多的教室、更多的教材,还有更多的生活物资来供应学生。 邀请学者讲学,也需要支付不菲的酬金。我们如何能承担得起这样的发展计划呢?” 他的话引发了一阵共鸣,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面露担忧之色。 刘交微微皱眉,正要开口解释,这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讲堂外传了进来。樊哙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身后还跟着周勃等几人。 樊哙大踏步走进讲堂,脸上带着一丝不悦,大声说道:“公子,我刚听说您要大力发展学宫?这事儿可使不得啊!” 刘交看到樊哙等人,心中微微一沉,但还是耐心地说道:“樊将军,为何使不得?学宫的发展意义重大,不容小觑。” 樊哙挠了挠头,粗声粗气地说:“公子,如今这局势,秦军虎视眈眈,各方势力也是纷争不断。您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军事和政治上,带领我们多打胜仗,扩充地盘。 这学宫,不过是个读书讲学的地方,花那么多心思在上面,能有啥用?” 周勃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公子。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壮大实力,跟秦军对抗。学宫的事儿,往后再考虑也不迟。” 刘交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说道:“樊将军、周将军,你们只看到了眼前的军事和***势,却忽略了长远的发展。学宫的发展,恰恰是为了我们将来的事业打下坚实的基础。 培养出更多的人才,他们既能在军事谋略上为我们出谋划策,也能在治理地方上发挥重要作用。等到我们推翻暴秦,建立新的秩序,更需要这些人才来建设国家。” 樊哙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公子,您说的这些太遥远了。眼下咱们连安稳日子都没过几天,哪有闲工夫去培养什么人才。这些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打起仗来能顶啥用?” 刘交看着樊哙,目光坚定地说:“樊将军,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些读书人。他们虽不善武力,但智谋超群。就拿韩信将军来说,他熟读兵书,凭借着卓越的军事才能,为我们拿下了琅琊郡。他不就是从学问中汲取了力量吗?而且,学宫培养的人才,不仅仅是为了打仗,还能在各个方面助力我们的事业。” 那位提出资源问题的年轻教职员工再次说道:“公子,即便学宫的发展意义重大,可资源问题还是摆在眼前。我们拿什么去支撑扩大招生和邀请学者呢?” 刘交微微一笑,说道:“这一点,诸位不必担忧。我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我们可以先整合学宫现有的资源,合理分配。同时,我会向各方寻求支持,无论是财力还是物力。而且,随着学宫的发展,培养出的人才也会反过来为我们创造更多的价值,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樊哙还是摇头:“公子,您这想法太理想化了。咱们现在到处都需要用钱,到处都需要兵力。把资源投到学宫里,万一没效果,那不是浪费吗?”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争论得愈发激烈。讲堂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教职员工们有的支持刘交,认为学宫的发展刻不容缓;有的则站在樊哙等人一边,担忧资源的浪费和对当前局势的影响。学生代表们则大多面露迷茫,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 刘交看着众人,心中有些无奈,但他的决心却丝毫未减。 他知道,学宫的发展之路必然充满坎坷,但他坚信自己的决策是正确的。 他再次提高音量,说道:“诸位,我理解大家的担忧和质疑。但我们不能因为眼前的困难就放弃长远的目标。学宫的发展,我意已决。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共同想办法克服困难,而不是在这里争论要不要发展。” 樊哙一听,有些急了:“公子,您这……您这不是不听劝嘛!” 刘交看着樊哙,目光中既有坚定,也有一丝期待:“樊将军,我并非不听劝。我只是希望大家能从更长远的角度去看这件事。我们一起为了推翻暴秦而努力,可推翻暴秦之后呢?我们需要建设一个全新的天下,这就需要大量的人才。学宫,就是培养这些人才的摇篮。”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一位资深教职员工缓缓站起身来,他目光深邃,说道:“公子所言极是。学宫的发展,关乎我们的未来。虽然会面临诸多困难,但只要我们**协力,定能克服。我愿意为学宫的发展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他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再次引发了众人的讨论。 支持刘交的声音逐渐多了起来,但反对的声音依然存在。 第86章 刘邦的视察与意见 阳光明媚,微风轻拂,刘邦在一众随从的簇拥下踏入了薛郡的学宫。 踏入那刻,他抬眼望去,只见学宫的建筑虽不算奢华,却透着一股质朴的书卷气。 讲堂、藏书阁、学生居所错落有致,院内的学子们有的在诵读经典,有的在相互探讨学问,一片井然有序的景象。刘邦微微点头,对身旁的刘交说道:“交弟,这学宫被你打理得倒也像模像样,看来你没少花心思。” 刘交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拱手道:“兄长谬赞,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不过,学宫如今仍有诸多不足,正待进一步发展。”说着,他便引领刘邦朝着讲堂走去,准备详细汇报发展规划。 待众人在讲堂内坐定,刘交清了清嗓子,有条不紊地说道:“兄长,我之前制定了学宫的发展规划,打算扩大招生规模,让更多寒门子弟有机会求学。 同时,邀请各方知名学者前来讲学,丰富学宫的学术氛围。”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如此一来,学宫定能培养出更多优秀人才,为我们日后的大业添砖加瓦。” 刘邦认真听着,不时微微皱眉思考。 待刘交说完,他摩挲着下巴,缓缓开口:“交弟,你这想法不错,志向也远大。但依我看,学宫的发展得注重实用性。咱培养这些学生,不能光让他们读死书,满嘴之乎者也,得让他们有实际办事的能力。” 他目光炯炯,看向刘交,“就好比打仗,光知道兵法理论,上了战场却不会灵活运用,那有啥用?学生们得学会如何治理地方、安抚百姓,如何在军中出谋划策,这些实打实的本事才是关键。” 刘交听后,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面露敬佩之色:“兄长所言极是,是我考虑不周。之前只想着广纳人才、提升学术,却忽略了学以致用这一点。往后定当调整发展规划,着重培养学生的实际能力。” 他暗自思忖,刘邦虽出身草莽,却总能从实际出发,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果真是有过人之处。 此时,站在一旁的樊哙忍不住插嘴道:“大哥说得太对了!我之前就觉得这学宫光培养些读书人,没啥大用。现在听大哥这么一说,明白了,得让这些学生学会真本事,以后跟着咱们打天下、治天下,那才顶事儿!” 周勃等人也纷纷点头,对刘邦的意见表示赞同。 刘邦瞥了樊哙一眼,笑道:“你这夯货,难得能听明白一回。”转而又看向刘交,神色变得温和许多,“交弟,你肯听老子的话,这很好。学宫是个好地方,往后培养出的人才,可都是咱们的得力帮手。我对学宫的未来充满信心,你就放开手脚去干,有啥困难,尽管跟我说。” 刘交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再次拱手行礼:“多谢兄长支持与信任,我定不负所望。”他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回去后便要和学宫的教职员工们商议,重新规划课程设置。增加诸如政务管理、军事谋略实践等实用性课程,让学生们不仅有丰富的学识,更具备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随后,刘邦在刘交的陪同下,参观了学宫的藏书阁。看着满架的竹简,他随手拿起一卷,展开瞧了瞧,说道:“这些书籍是学宫的宝贝,可不能只供着,得让学生们好好研读,从中汲取智慧。”刘交连连称是,表示会加强对学生阅读和学习的引导。 接着,他们又来到学生们的居所。刘邦看到屋内虽简陋,但整洁有序,学生们的学习用品摆放得整整齐齐。他转头对刘交说:“学生们的生活条件也得重视,虽说求学不能怕吃苦,但也不能让他们太过艰苦,影响了学习的劲头。” 刘交将这些都一一记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要关注学生的生活保障。 视察结束后,刘邦站在学宫的庭院中,望着来来往往的学生们,感慨道:“交弟,这学宫将来必是藏龙卧虎之地。 你用心经营,将来定能为我们培养出无数栋梁之才。”刘交望着刘邦,坚定地说:“兄长放心,我定会全力以赴,将学宫发展壮大,为我们的大业培育出更多可用之人。” 在返回郡守府的路上,樊哙凑到刘邦身边,挠挠头说:“大哥,没想到这学宫还真有这么大用处。我之前还反对公子发展学宫,看来是我错了。” 刘邦拍了拍樊哙的肩膀,笑道:“你呀,以后多动动脑子。这学宫培养的人才,以后都是老子的人,你别再瞎咋呼了!” 樊哙嘿嘿一笑,挠挠头应道:“知道了,大哥。” 第87章 与其他势力的合作洽谈 薛郡郡守府内,气氛凝重。刘交身着一袭玄色长袍,剑眉紧锁,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神色间满是忧虑。如今大秦江山摇摇欲坠,各方义军揭竿而起,局势波谲云诡。 刘交深知,仅凭自身势力,难以在这乱世中站稳脚跟并实现宏图大志,与其他势力合作,成为迫在眉睫的要事。 思索良久,刘交唤来数位心腹使者,将一封封亲笔书信郑重交到他们手中,目光坚定且充满期许:“速往项梁、田荣、赵歇、英布等势力之处,务必将我合作之意清晰传达,表明我方诚意与决心,不得有误。” 使者们领命后,怀揣书信,跨上快马,风驰电掣般奔赴各方势力驻地。 不出几日,项梁的使者率先抵达薛郡。刘交亲自迎至府门,将使者引入正厅,分宾主落座。 使者面带微笑,呈上项梁书信,言辞恳切:“我家将军看过公子书信,深为公子诚意所动,对合作之事欣然应允。如今天下大乱,秦军残暴,义军理应携手并肩,共击暴秦。 我家将军愿与公子共商抗秦大计,共享情报,协同作战。”刘交展信细读,见项梁言辞真挚,确有合作之诚,心中欣慰,当即回复使者,定会尽快安排会面,详谈合作细节。 紧接着,田荣的使者到访。刘交热情接待,使者呈上书信,面色恭敬却又隐隐透着几分倨傲:“我家田荣将军虽有合作之意,但齐地刚刚历经战乱,百废待兴,人力物力损耗巨大。 若要合作,公子需在合作期间,每年向我齐地输送千石粮草,以助我军恢复元气。且在对秦作战时,涉及齐地周边战事,指挥权当由我家将军掌控,如此方能确保齐地安稳,同心抗秦。” 刘交闻言,心中一沉,田荣所提条件颇为苛刻,粮草输送尚可勉强筹措,可部分指挥权的让渡,事关重大,一旦处理不当,己方军队恐陷入被动。 他稍作沉吟,并未即刻答复,只道:“贵方所提条件,事关重大,容我深思熟虑,三日后必给贵使答复。” 赵歇的使者随后而至,带来的消息却不尽人意。使者满脸歉意,说道:“赵王如今忙于巩固赵地统治,应对秦军反扑,自顾不暇。虽敬佩公子抗秦之举,但实在无力出兵相助,只能在道义上支持公子,望公子海涵。” 刘交心中失望,但仍礼貌回应,感谢赵王的支持。 而英布那边,使者带来的态度则暧昧不明。使者说道:“英将军听闻公子合作之意,心中有意,但如今局势复杂,他需权衡各方利弊。公子且宽心,英将军定会尽快给出答复。” 刘交心中无奈,却也只能耐心等待。 随着合作事宜逐步推进,刘交愈发感到各方势力间利益冲突盘根错节。在初次商讨协同作战计划时,矛盾便集中爆发。 项梁主张先全力攻打秦军在中原的重镇,认为此城乃秦军在中原的关键据点,一旦攻克,便能斩断秦军在中原的掌控,对全局意义重大。 田荣却坚决反对,他觉得应先挥师向东,肃清齐地周边秦军势力,稳固齐地后方,再图向外扩张。两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争论不休。 刘交试图居中调解,提出先以小股部队佯攻中原重镇,吸引秦军主力,同时主力部队趁机肃清齐地周边秦军,而后再合力进攻中原。但项梁与田荣对此方案均不满意,认为风险过高,难以确保万无一失。 不仅如此,在情报共享方面,同样问题重重。 项梁虽表面答应共享情报,可实际传递的情报多有模糊之处,关键信息遮遮掩掩。刘交派人暗中打探,才知项梁担心己方势力借此壮大,威胁到自身地位,故而有所保留。 田荣更是对情报共享态度冷淡,借口齐地情报收集困难,迟迟不提供有价值的信息。 刘交独坐书房,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满心焦虑。他深知,若不能妥善化解这些矛盾,合作必将化为泡影,己方势力也将错失发展壮大的良机。 此时,郦食其与张苍步入书房,见刘交愁眉不展,郦食其拱手道:“公子,可是为合作之事烦忧?”刘交点了点头,将目前面临的困境详细道出。 张苍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公子,各方势力皆为自身利益考量,利益冲突在所难免。依老臣之见,当务之急是精准洞察各方核心诉求,寻求利益平衡点。 譬如在作战计划上,可组织各方将领深入研讨,结合各方实际情况,制定出兼顾全局与各方利益的作战方案。至于情报共享,不妨设立一套公正透明的情报交换机制,对隐瞒关键情报者予以惩戒。” 郦食其也补充道:“公子,还需强化与各方的沟通交流。 可邀请项梁、田荣等势力首领前来薛郡,进行面对面坦诚对话,晓以利害,让他们明晰合作共赢的重要性。同时,对于田荣提出的条件,可适度妥协,但务必坚守我方底线,确保军队指挥权与行动自主性不受侵害。” 刘交听着二人建议,若有所思,缓缓说道:“二位所言极是。 只是这沟通谈判,需讲究策略与时机。项梁老谋深算,田荣刚愎自用,想要说服他们,绝非易事。” 郦食其微微一笑,自信满满道:“公子不必忧心,老臣愿随公子一同参与谈判,凭借老臣这三寸不烂之舌,定能为公子争取最大利益。” 刘交看着郦食其与张苍,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激道:“有二位相助,乃我之幸。此事便依二位所言,着手筹备。我定要竭尽全力,化解各方矛盾,达成合作目标,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片属于我们的天地。” 接下来的日子里,刘交一边安排人手,按照张苍建议,深入分析各方作战方案利弊,精心制定新的作战计划;一边与郦食其反复推演谈判策略,全力准备迎接项梁、田荣等人的到来。 然而,他心里清楚,前方道路荆棘丛生,此次合作谈判,将是一场艰苦卓绝的硬仗,稍有差池,便可能满盘皆输。 第88章 治理薛郡的新举措 刘交骑着高头大马,身披战甲,神色冷峻地踏入薛郡城门。 身后,是跟随他的精锐将士,队伍整齐有序,马蹄声在城内石板路上回响。 回城后,刘交一刻也未停歇,径直来到郡守府,迅速召集郡内各级官员。 大堂之上,气氛压抑得近乎窒息,官员们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不敢直视刘交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 刘交负手而立,扫视一圈,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次雍齿叛乱,犹如一记重锤,让我看清了薛郡存在的诸多弊病。其中,吏治腐败首当其冲,已到了非整治不可的地步!” 他目光如炬,像两把利刃,直直落在几位官员身上,“王主簿、张县尉,你们在任期间,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种种恶行,证据确凿。即日起,罢免官职,即刻收押,听候处置!” 这几位官员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地求饶,涕泪横流,不断磕头,额头磕在地面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刘交却面色冷毅,不为所动,大手一挥,士兵们如狼似虎般上前,将他们拖了下去,大堂内只留下他们绝望的哭喊声逐渐远去。 整顿完吏治,刘交又将目光投向农业。他深知,民以食为天,农业乃国家之根本,是稳固根基的重中之重。 于是,他迅速颁布政令,鼓励农民开垦荒地,特意承诺新开垦的土地,三年内免征赋税。为了让这一政策落到实处,他派遣大量得力下属,深入乡村,挨家挨户宣传讲解,确保每一位农户都知晓这一利好消息。 同时,组织大批人手,大规模兴修水利,专门选拔精通水利的官员奔赴各地,勘察地形,规划水渠修建。在一处施工现场。 烈日高悬,酷热难耐,大地仿佛被烤得冒烟,刘交亲自督战,他身着简单的粗布麻衣,与百姓们一同在工地上忙碌。 看着百姓们挥汗如雨,衣衫湿透,却依旧干劲十足,他心中满是感动,高声喊道:“乡亲们,再加把劲!这水利修好,往后年年都能有好收成,日子定会越过越好!” 百姓们听闻,纷纷挺直腰杆,齐声应和,干劲更足,手中的锄头、铲子挥舞得愈发有力,一时间,工地上号子声、劳作声交织成一片,热火朝天。 商业方面,刘交同样雷厉风行,采取了一系列举措。他果断下令降低商税,大幅减轻商人负担,在郡内各交通要道精心设立集市,规范交易秩序,制定详细的交易规则,确保买卖公平公正。 还专门设立了商业管理机构,四处寻访选拔有经验的商人担任官员,负责管理市场、调解纠纷。一时间,薛郡内商业氛围逐渐活跃起来,南来北往的商队络绎不绝,街道上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税收也随之稳步增长。 库房中的钱粮日益充实,原本略显冷清的郡守府库房,如今堆满了粮食与金银,守卫们日夜巡逻,守护着这薛郡发展的根基。 然而,这些大刀阔斧的改革举措,却引来了一些人的反对。一日,樊哙风风火火地闯进郡守府,他脚步匆忙,带起一阵风,身上的铠甲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见到刘交,他也顾不得行礼,大声说道:“公子,您这改革是不是太急了些?这刚平定叛乱,人心还没稳下来,就忙着换官员、改规矩,我怕会出乱子啊!” 刘交微微皱眉,放下手中正在审阅的文书,起身请樊哙坐下,神色温和,耐心解释道:“樊将军,我明白你的担忧。 可这吏治不整,百姓对我们失望,民心一失,如大厦之基动摇;农业不兴,百姓吃不饱饭,根基不稳;商业不活,郡内经济难有起色,发展无源。当下看似激进,实则是为了薛郡的长远发展,不得不为之啊。” 樊哙挠挠头,脸上满是困惑,还是有些不解:“公子,道理我懂,可这一下动了这么多人的‘奶酪’,那些被罢免的官员,还有他们背后的势力,能善罢甘休吗?万一又闹出乱子,咱可应付不来啊。这几天我出去巡查,就听到一些风声,说是有人在暗中串联,怕是要搞事。” 此时,周勃也走进来,他脚步沉稳,面色凝重,附和道:“公子,樊将军说得在理。咱现在首要任务是稳定局势,让百姓安心过日子。改革的事儿,缓缓也不迟。这薛郡刚经历叛乱,就像个大病初愈的人,得慢慢调养,一下子下猛药,怕身体吃不消。” 刘交眉头紧皱,陷入沉思。他知道,樊哙和周勃是出于对他和薛郡的关心,可改革的决心,他从未动摇。 “二位将军,我并非盲目激进。吏治腐败,若不整治,民心必失;农业与商业关乎民生与财力,发展刻不容缓。当然,你们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我们得想个周全之策,既能推进改革,又能稳住局势。” 正说着,郦食其和张苍走进来。郦食其身着一袭儒袍,手持羽扇,神色悠然,拱手道:“公子,听闻改革之事遇阻,我与张大人商议了一番,有几点建议。” 张苍身着素色长袍,面容清瘦,眼神睿智,接着说道:“公子,改革固然重要,但推行时需循序渐进。对于被罢免官员及其背后势力,可适当安抚,分化瓦解。在改革措施的实施上,可先在部分地区试点,成功后再逐步推广。 如此,既能降低风险,又能让百姓看到改革的成效。比如,我们可以先挑选几个村子进行水利改革试点,看看效果,再决定是否大规模推广。” 刘交听后,眼前一亮,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二位所言极是。我之前一心想着快速扭转局面,倒是忽略了这些。就依二位的建议,先试点,再推广。 对于那些被罢免官员的势力,派人去晓以利害,若愿意配合改革,既往不咎,若仍冥顽不灵,定严惩不贷。” 樊哙和周勃对视一眼,虽然仍有疑虑,但见刘交心意已决,且有了新的策略,也不再多言。樊哙挠挠头说:“公子,既然您有了主意,那我们就听您的。只是您可得多留个心眼儿,别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钻了空子。这世道乱,人心更乱,不得不防啊。” 刘交点头道:“多谢二位将军提醒,我自会谨慎行事。薛郡的发展,关乎万千百姓的福祉,我定不会让大家失望。我会亲自盯着试点工作,确保万无一失。” 接下来的日子里,刘交按照新的策略,有条不紊地推进改革。他亲自前往试点地区,监督改革措施的落实,倾听百姓的声音。 每到一处,他都与百姓亲切交谈,询问他们的需求与困难。然而,他心里清楚,前方的道路依旧充满挑战,那些反对改革的势力,随时可能掀起风浪。 第89章 与秦军的交锋 秦军,一名斥候单膝跪地,向秦军主将李由急切禀报道:“将军,薛郡刘交近期大力推行改革,罢免了不少官员,又忙着兴修水利、发展商业,看似一派繁荣,实则人心浮动。诸多被罢黜官员的势力暗中串联,对刘交心怀不满,如今薛郡局势不稳,正是我军进攻的大好时机!” 李由听闻,原本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得意,他那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透露出一股狠劲,猛地一拍桌案,大声道:“好!这刘交自不量力,改革触动各方利益,如今内部不稳,正好给了我们可乘之机。传令下去,即刻集结兵力,向薛郡进发,务必一举拿下薛郡,让这些反贼知道我大秦的厉害!” 李由,身为秦朝丞相李斯之子,自幼深受秦法熏陶,性格刚愎自用,却又自恃甚高,一心想要在战场上建立赫赫战功,以彰显自己的能力,巩固李家在秦朝的地位。 此次听闻薛郡的情况,他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迫不及待地想要率领秦军出征,给刘交的势力致命一击。 一时间,秦军各营寨沸腾起来,号角声、战鼓声交织响起。无数秦军士兵迅速集结,他们身着厚重的黑色铠甲,手持长枪、长刀,在凛冽的寒风中,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浩浩荡荡地朝着薛郡涌去。 李由骑在高头大马上,身披黑色披风,威风凛凛地走在队伍前列,心中满是对胜利的渴望,幻想着攻破薛郡后,自己将得到皇帝的嘉奖,荣耀加身。 薛郡城内,刘交正在郡守府与诸位将领商议改革后续事宜,一名士兵匆匆闯入,神色慌张地禀报道:“公子,大事不好!秦军得知我们内部改革的消息,认定有机可乘,已集结大批兵力,正朝着薛郡杀来!” 刘交听闻,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但他很快镇定下来,目光坚定地扫视一圈众人,沉声道:“诸位,秦军来袭,虽来势汹汹,但我们绝不能慌乱。薛郡乃我等根基所在,定要拼死守护!传令下去,全军进入紧急备战状态,立刻组织防御!” 随着刘交一声令下,薛郡城内顿时忙碌起来。士兵们迅速登上城墙,搬运石块、箭矢,将各种守城器械安置就位。 百姓们也纷纷响应号召,自发组织起来,有的帮忙运送物资,有的协助修补城墙,整个薛郡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悲壮的气氛。 很快,秦军的先锋部队抵达薛郡城下。只见秦军阵中,一面面黑色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下,秦军士兵整齐排列,寒光闪闪的兵器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李由骑着骏马,来到阵前,他身着华丽的银色铠甲,手持长剑,指着城墙上的刘交军队,高声喊道:“刘交,识相的就赶紧开城投降,否则,城破之日,定让你等死无葬身之地!我李由今日定要踏平薛郡,让你为背叛大秦付出惨痛代价!” 刘交站在城墙上,神色冷峻,毫不畏惧地回应道:“秦军残暴,天下共愤!今日我便要在此,让你们有来无回!你李由不过是仗着秦朝的权势,今日定要让你见识我薛郡军民的厉害!” 言罢,他大手一挥,守城士兵们立刻点燃了城墙上的烽火,发出进攻的信号。 刹那间,秦军阵中战鼓擂响,喊杀声震天。秦军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城墙,他们手持云梯,试图攀爬而上。城墙上,刘交的军队早已严阵以待,士兵们纷纷将准备好的石块、箭矢朝着秦军倾泻而下。 一时间,石块砸在秦军士兵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伴随着士兵们的惨叫;箭矢如雨点般射向秦军,许多秦军士兵还没来得及靠近城墙,便被射中倒下。 然而,秦军并未退缩,他们训练有素,迅速调整战术。只见秦军推出了攻城车,巨大的撞木在士兵们的推动下,一次次撞击着城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城门在撞击下,不断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被撞开。 刘交见状,心急如焚,他大声喊道:“快,用沸油泼下去!”士兵们立刻将准备好的沸油从城墙上倒下,滚烫的沸油浇在秦军士兵身上,顿时传来一片惨叫,秦军的攻城车也被泼得满是沸油,火势瞬间蔓延开来,攻城车陷入一片火海。 秦军见攻城车受阻,又推出了弩车。巨大的弩箭如同一支支利箭,射向城墙,所到之处,砖石飞溅,守城士兵们纷纷躲避。 刘交看着秦军的弩车,心中暗暗叫苦,他深知,若不尽快解决这些弩车,城墙上的士兵将伤亡惨重。就在这时,他突然灵机一动,对身旁的将领说道:“传令下去,集中所有弓箭手,瞄准秦军弩车的绳索射击!”士兵们领命,纷纷张弓搭箭,朝着秦军弩车的绳索射去。一时间,箭如雨下,不少弩车的绳索被射断,巨大的弩箭失去控制,纷纷掉落。 在激烈的战斗中,刘交的军队展现出了顽强的斗志和高超的战斗技巧。他们紧密配合,有的负责防守城墙,有的负责搬运物资,有的负责救治伤员。 士兵们毫不畏惧秦军的进攻,一次次击退秦军的冲锋。一位年轻的士兵,在城墙上与秦军展开近身搏斗,他手持长刀,左劈右砍,一连砍倒了数名秦军士兵,自己却也多处受伤,但他依旧咬牙坚持,战斗到最后一刻。 还有一位将领,在秦军攻城车即将撞开城门的关键时刻,亲自率领一队士兵,冲下城墙,与秦军展开殊死搏斗,成功击退了秦军,保住了城门。 秦军多次进攻都未能成功,士兵们开始感到沮丧和疲惫。他们的进攻一次次被刘交的军队击退,伤亡不断增加。 李由看着战场上的局势,脸色愈发阴沉,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没想到,刘交的军队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如此顽强抵抗,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夜幕降临,战场上的硝烟渐渐散去,双方暂时停止了战斗。薛郡城墙上,士兵们疲惫地靠在城墙上,他们的脸上满是尘土和血迹,但眼神中却透着坚定。 刘交在城墙上巡视着,看着士兵们疲惫的身影,心中满是感动。他深知,这场战斗还远未结束,明天,秦军必定会发起更猛烈的进攻。 第90章 刘交的应对策略 薛郡城墙上,刘交望着城外安营扎寨、蠢蠢欲动的秦军,眉头紧锁,心中思绪万千。一夜未眠的他,深知仅靠目前的防御,难以长期抵御秦军的猛烈进攻,必须尽快制定新的应对策略。 回到郡守府,刘交立刻召集麾下将领、谋士齐聚一堂。大厅内气氛凝重,众人神色疲惫却又带着坚定。刘交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却有力:“诸位,如今秦军压境,形势危急。 昨夜我思忖良久,决定加强城防。我们要在现有城墙基础上,增设了望塔,拓宽护城河,在城墙四周布置更多的滚木礌石与强弩。 同时,加强情报收集工作,我需要知晓秦军的一举一动,他们的粮草储备、兵力部署、下一步进攻计划,都要摸得清清楚楚。” 话音刚落,一位年轻将领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公子,加强城防确有必要,可这情报收集,谈何容易?秦军防范严密,我们派出去的斥候,大多有去无回,如何才能获取关键情报?” 刘交微微点头,目光看向郦食其,说道:“郦先生,你有何高见?” 郦食其轻抚胡须,不紧不慢地说道:“公子,我认为可从秦军内部入手。如今秦军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不乏对秦法严苛心生不满之人。 我们可暗中派人潜入秦军营地,联络那些心怀异志者,许以重利,让他们为我们提供情报。另外,在薛郡周边的村落,广布眼线,秦军行军打仗,粮草补给、兵力调动,不可能毫无动静,周边百姓若能及时传递消息,也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此计可行。刘交接着说道:“除此之外,我还打算组织一支突击队。挑选军中精锐,日夜训练,待时机成熟,对秦军进行突袭。挫一挫他们的锐气,打乱他们的部署。” 樊哙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站起身大声说道:“公子,这突击队我来带!我樊哙身强力壮,不怕死,定能带着兄弟们杀秦军一个措手不及!” 刘交看着樊哙,微微一笑:“樊将军勇猛过人,我自然信得过。但这突击队的组建与训练,需从长计议,要挑选那些身手敏捷、头脑灵活之人,不仅要能冲锋陷阵,更要懂得随机应变。” 这时,一直沉默的张苍开口了:“公子,组织突击队,风险极大。若行动失败,不仅折损兵力,还可能让秦军更加警惕,我们是否要再斟酌斟酌?” 刘交神色坚定:“张大人,如今局势危急,若不主动出击,一味防守,迟早会被秦军攻破城池。突击队虽有风险,但也是我们扭转战局的关键。只要计划周密,出其不意,定能有所斩获。” 就在众人商讨正酣之时,一名士兵匆匆进来,呈上一封书信:“公子,城外有一人自称是雍齿的信使,送来这封信。” 刘交微微一怔,接过书信,展开细读。原来,雍齿在魏国并未得到重视,魏国的将领们对他心存疑虑,只让他率领一小股兵力,做些无关紧要的杂事。 雍齿心中懊悔,想起刘交之前对他的宽容与信任,便写信来,表明自己愿意重新投靠刘交,戴罪立功。 刘交看完信,陷入沉思。樊哙听闻是雍齿的信,顿时火冒三丈,大声说道:“公子,这雍齿反复无常,当初背叛我们,如今在魏国混不下去了,又想回来,绝不能答应他!” 其他将领也纷纷附和:“没错,公子,雍齿此人不可信,若接纳他,怕是养虎为患。” 刘交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说道:“诸位,我明白大家的顾虑。雍齿背叛,罪不可恕。但如今形势特殊,我们若能利用好他,或许能为我们带来转机。” 郦食其点头道:“公子所言极是。当下秦军围困,我们兵力有限,若能多一分助力,胜算便多一分。雍齿熟悉薛郡周边地形,又了解秦军部分情况,若真心归降,可加以利用。” 刘交思索片刻,说道:“我且回他一封信,让他暗中偷袭秦军粮草。若他能成功,便既往不咎,接纳他回来。若他心怀不轨,按兵不动,那也无妨,我们再做打算。” 众人商议已定,刘交迅速提笔写信,让信使带回给雍齿。随后,刘交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城防与突击队的筹备上。 他亲自前往城墙,监督了望塔的搭建、护城河的拓宽。又在军营中,挑选精锐士兵,组建突击队,制定详细的训练计划。 然而,随着各项策略的推进,新的矛盾也逐渐浮现。在加强城防的过程中,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百姓们虽积极响应,但长时间的劳作,使得部分百姓心生怨言。 负责情报收集的人员,在实施过程中,也遭遇重重困难,秦军防范愈发严密,安插眼线、联络内应的计划屡屡受挫。而突击队的训练,强度极大,部分士兵难以承受,出现了一些消极情绪。 刘交一边安抚百姓,承诺战后给予丰厚补偿,一边鼓舞士兵士气,亲自参与训练,与士兵们同甘共苦。但他心里清楚,这些矛盾若不妥善解决,将会影响整个应对策略的实施。 数日后,薛郡城外的密林中,雍齿身着一身黑色劲装,手持长刀,眼神中透着决绝。 他看着身旁跟随自己的五百名士兵,低声说道:“兄弟们,此番偷袭秦军粮草,是我们重回刘交麾下的唯一机会。成败在此一举,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士兵们纷纷低声应和,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雍齿一挥手,带领士兵们悄无声息地朝着秦军粮草营地摸去。秦军粮草营地戒备森严,四周布满了营帐,巡逻的士兵往来不断。雍齿等人潜伏在草丛中,观察着秦军的巡逻规律。 待巡逻士兵走过,雍齿一马当先,率领士兵们迅速冲向粮草营地。 他们挥舞着兵器,砍倒了守卫的秦军,点燃了堆放如山的粮草。瞬间,火光冲天,秦军营地一片混乱。秦军士兵们纷纷从营帐中冲出,试图扑灭大火,反击来袭的敌人。 雍齿一边指挥着士兵们抵挡秦军,一边让人继续四处放火。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雍齿成功劫走了秦军部分粮草,在秦军的围追堵截下,且战且退,朝着薛郡方向奔去。 消息传到薛郡,刘交心中大喜,他没想到雍齿真能成功。 第91章 秦军的困境 薛郡城外,秦军营地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压抑而沉闷。营帐错落林立,却没了往日的森严气象。长期对薛郡的围攻,如同一场漫长而艰难的消耗战,将秦军的粮草储备渐渐蚕食。 主营帐内,秦军主将李由满脸怒容,手中的竹简军报被他狠狠摔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营帐内格外刺耳。 “混账!粮草供应怎么会成这副样子?士兵们都快饿肚子了,还怎么打仗?” 他的吼声中满是愤怒与焦急,副将们垂首而立,大气都不敢出,营帐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自围攻薛郡以来,秦军每日消耗的粮草数量惊人。后方补给线漫长且崎岖,运输艰难重重。加之刘交军队的骚扰,运粮队伍多次遇袭,粮草损失惨重。 如今,营地中的粮草储备捉襟见肘,士兵们的口粮一减再减。伙房内,伙夫们看着锅中稀薄得能映出人影的粥,满脸无奈。 “就这,兄弟们怎么吃得饱?还怎么打仗?”一个年轻伙夫嘟囔着,声音里满是抱怨。 旁边年长些的伙夫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有这粥喝就不错了,听说后方粮草供应也出了大问题,再这么下去,怕是连粥都没得喝了。”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士兵们的饥饿感愈发强烈,怨言也在营帐间悄然蔓延。 一些士兵开始私下议论,对这场看不到尽头的战争产生了怀疑。“这仗打得,天天饿肚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就是,再这么下去,不用敌人打,我们自己都得垮了。” 这些话语,如同火星,在压抑的秦军营地中悄然埋下了不安的种子。 与此同时,刘交的军队瞅准时机,进一步加强对秦军的封锁。 精锐小股部队频繁出动,像鬼魅般穿梭在秦军补给线上,劫杀运粮队伍,破坏粮草囤积点。刘交深知粮草对军队的重要性,只要牢牢掐住秦军的补给命脉,胜利的天平便会向己方倾斜。 在他的指挥下,士兵们士气高昂,执行封锁任务时奋勇争先,给秦军的补给造成了极大困扰。 秦军的士气在粮草短缺与连续受挫的双重打击下,一落千丈。原本整齐的巡逻队伍,如今变得稀稀拉拉,士兵们眼神涣散,脚步沉重。 训练场上,军官们扯着嗓子吆喝,督促士兵训练,可士兵们却无精打采,动作迟缓。一个军官见状,怒不可遏,拿起鞭子狠狠抽在一名士兵身上,怒吼道:“都给我打起精神!就你们这副样子,还怎么打仗?”那士兵被抽得惨叫一声,却只是默默忍受,眼中满是愤懑与无奈。 随着不满情绪的积累,终于有士兵按捺不住。在一次巡逻任务中,几名士兵故意放慢脚步,对军官的催促置若罔闻。 军官大怒,欲要严惩,却被士兵们集体反抗。“我们都快饿死了,还怎么巡逻?你要是有本事,就给我们弄点吃的来!”士兵们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军官一时竟被震慑住,场面陷入僵持。 秦军将领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紧急聚集在主帅营帐内商讨对策。 李由眉头紧锁,在营帐内来回踱步,焦虑之情溢于言表。“如今粮草短缺,士气低落,若不尽快解决,我军必败无疑。诸位可有良策?”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与期待。 一名副将小心翼翼地开口:“将军,依末将之见,咱们可派精锐部队强行突破敌军封锁,打通补给线。”话还没说完,另一名副将立刻摇头反对:“不可,敌军封锁严密,贸然派兵,只会白白送死。 况且士兵们饿着肚子,哪有战斗力?”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却始终想不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营帐内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沉默良久,李由咬了咬牙,神色凝重地说:“看来只能如此了。 立刻派使者前往后方,请求支援。让他们务必尽快筹集粮草,派重兵护送,冲破敌军封锁送到前线。同时,加强营地防守,防止敌军趁虚而入。”众将纷纷领命,随即着手安排。 在秦军营地一角,使者们备好快马,怀揣紧急求援文书,趁着夜色悄悄出营,朝着后方疾驰而去。然而,他们刚出营地不久,便被刘交军队的眼线发现。 消息迅速传回薛郡,刘交得知秦军的困境后,心中暗自欣喜。他立刻召集将领们,目光坚定地说:“秦军粮草短缺,士气低落,如今又派人去后方求援。我们必须继续加强封锁,绝不能让他们的援军和粮草顺利抵达。 同时,全军进入戒备状态,做好准备,等待秦军崩溃。一旦时机成熟,我们便发动总攻,彻底击败秦军。”众将领们斗志昂扬,齐声应道:“谨遵公子号令!” 刘交深知,要彻底切断秦军补给,仅靠现有的封锁力度还不够。他亲自部署,将封锁部队分成多个小组,分别埋伏在秦军后方补给线的关键节点。 同时,安排擅长追踪的士兵,时刻紧盯秦军使者的动向,确保能第一时间掌握秦军后方的情况。 在薛郡城内,刘交还发动百姓参与到这场战争中来。他组织百姓成立了后勤支援队,协助军队运送物资、修补城墙。百姓们纷纷响应,一时间,城内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大家**协力,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做着充分准备。 而秦军营地内,士兵们在饥饿与疲惫中苦苦支撑,将领们在焦急地等待后方支援。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士兵们的身体愈发虚弱,原本坚固的营地防御,也因为士兵们的消极怠工而出现了漏洞。李由不得不亲自到各个营帐安抚士兵,承诺援军和粮草很快就会到来。但士兵们眼中的怀疑与绝望却难以消散,他们已经在饥饿与恐惧中煎熬了太久。 为了稳定军心,李由下令杀了几匹战马,将马肉分给士兵们。 然而,这点食物对于庞大的军队来说,只是杯水车薪。士兵们虽然暂时填饱了肚子,但心中的不安与对未来的迷茫却愈发强烈。 在这紧张的对峙中,双方都在等待着那个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 刘交深知,虽然秦军目前陷入困境,但他们毕竟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一旦后方支援到达,局势仍可能发生逆转。 因此,他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日夜坚守在城墙上,密切关注着秦军的一举一动。而李由则在营地内,不断加强防御部署,同时期盼着后方的消息,他心中清楚,这场战争的胜负,或许就在这几日之间见分晓…… 随着时间的流逝,秦军营地内的绝望情绪愈发浓厚,士兵们开始偷偷逃离营地,寻找食物和生机。而刘交这边,不断调整封锁策略,加强对秦军可能突围方向的防御。 他还组织了一支由死士组成的特别行动队,专门负责在关键时刻对秦军营地进行突袭,进一步扰乱秦军的部署。 第92章 胜利 第 92章:决战前夕的风云变幻 薛郡城内,刘交身披战甲,身姿挺拔地伫立在城墙上,目光如鹰隼般紧紧盯着城外秦军营地。 自知晓秦军陷入粮草困境后,他便一刻也未曾松懈,全身心投入到备战当中。每日天未亮,他便起身,穿梭于各个军营,检查士兵的训练状况,鼓舞士气。 “兄弟们,如今秦军已是强弩之末,只要我们再加把劲,坚守阵地,胜利必将属于我们!”刘交洪亮的声音在军营中回荡,士兵们听后,眼中燃起熊熊斗志,齐声高呼,声震云霄。 刘交深知,仅仅依靠现有兵力和防御还远远不够。他召集麾下将领,再次商讨应对之策。“如今秦军虽粮草短缺、士气低落,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 刘交神色凝重,目光扫过众人,“我们要进一步加强城防工事,在城墙四周增设更多的拒马、鹿角,防止秦军强行攻城。 另外,突击队的训练要加紧,务必确保他们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将领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各自领命而去。樊哙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说道:“公子,俺早就盼着和秦军大干一场了!这次定要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刘交看着樊哙,微笑着点头:“樊将军,此次决战,突击队责任重大,你要精心挑选队员,加强训练,务必做到一击即中。” 与此同时,刘交还不忘安抚城中百姓。他亲自前往百姓家中,询问他们的生活状况,承诺战争结束后,定会让大家过上安稳的日子。 百姓们深受感动,纷纷表示愿意全力支持军队,有的主动送来家中的粮食,有的帮忙运送物资,整个薛郡上下一心,众志成城。 而在城外的秦军营地,局势愈发严峻。士兵们的饥饿感愈发强烈,不满情绪如野火般蔓延。 一些士兵甚至开始私下商议,准备逃离军营。 “这仗没法打了,天天饿肚子,再待下去,不是被敌人打死,就是被饿死!” “是啊,我听说隔壁营帐已经有几个兄弟偷偷跑了,咱们也走吧。”士兵们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秦军将领们为了稳定军心,不得不加大对士兵的监管力度。他们在营地周围增设岗哨,对试图逃跑的士兵进行严惩。 然而,这一切都无济于事,士兵们的逃亡现象依旧屡禁不止。 李由心急如焚,他每日都在营帐中焦急地等待着后方的消息。“怎么还没有援军的消息?粮草再不来,我们真的要全军覆没了!”李由在营帐中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焦虑。 副将们也都忧心忡忡,他们深知,如今的秦军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将军,要不我们再派一批使者去催促一下?” 一名副将小心翼翼地建议道。李由咬了咬牙,说道:“好,再派使者,务必让后方知晓我们的危急处境,让他们尽快筹集粮草,派兵支援!” 然而,刘交的军队早已加强了对秦军营地的封锁,使者们刚出营地不久,便被刘交的士兵截获。 刘交看着被押解上来的秦军使者,心中暗自欣喜:“看来秦军已经急得乱了分寸,连使者都派了一批又一批。”他深知,此时的秦军已经陷入了绝境,只要再坚持一下,胜利就将属于自己。 在这紧张的对峙中,双方都在等待着那个决定性的时刻。刘交一边加强城防和封锁,一边密切关注着秦军的动向。 他知道,秦军不会坐以待毙,他们必定会想尽办法突围或者等待援军。而秦军则在苦苦支撑,期盼着后方的粮草和援军能够及时赶到。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秦军营地内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哗变。一群饥饿难耐的士兵,在绝望中拿起武器,冲向了将领的营帐。 “我们要吃饭!我们要回家!”士兵们的怒吼声在营地内回荡。李由得知消息后,立刻率领亲兵前往镇压。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哗变终于被平息,但秦军的士气却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刘交得知秦军哗变的消息后,心中大喜:“时机已到!” 他立刻召集将领们,制定了详细的进攻计划。“秦军内部已经混乱不堪,这是我们发动总攻的最佳时机。我们要兵分三路,一路从正面佯攻,吸引秦军的注意力;一路从侧翼突袭,切断秦军的退路;突击队则从后方偷袭,直捣秦军的中军大营。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秦军彻底击败!” 将领们纷纷领命,各自回去准备。薛郡城内,战鼓擂响,士兵们手持兵器,精神抖擞地排列在城门前。 刘交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兄弟们,为了薛郡,为了我们的家人,冲啊!”随着一声令下,城门缓缓打开,刘交率领着大军如潮水般涌出,朝着秦军营地杀去…… 此时,秦军营地内一片混乱,士兵们还沉浸在哗变的恐惧中,根本没有料到刘交的军队会突然发动进攻。当他们看到刘交的大军如猛虎般扑来时,顿时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正面战场上,刘交的军队呐喊着冲向秦军,秦军士兵们虽然勉强抵抗,但由于士气低落,很快便陷入了被动。侧翼的军队则迅速穿插,成功切断了秦军的退路。而突击队在樊哙的带领下,如同一把利刃,直插秦军的中军大营。 李由见状,大惊失色,他连忙组织兵力进行抵抗。然而,此时的秦军已经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在刘交军队的猛烈攻击下,节节败退。 李由眼看大势已去,心中充满了绝望:“难道我李由今日就要命丧于此?” 就在李由准备拼死一搏时,突然,远方传来一阵马蹄声。李由心中一喜,以为是后方的援军到了。然而,当他看清来者时,却彻底绝望了。原来,来的不是秦军的援军,而是刘交事先埋伏好的一支伏兵。这支伏兵在关键时刻出现,彻底断绝了李由的最后一丝希望。 在刘交军队的前后夹击下,秦军彻底崩溃。士兵们纷纷放下武器,跪地投降。李由见此情景,长叹一声,扔下手中的兵器,也被刘交的士兵俘虏。 薛郡之战,以刘交的大获全胜而告终。刘交站在战场上,看着眼前的胜利景象,心中感慨万千。 第93章 劝降与归附 薛郡之战尘埃落定,战场上硝烟尚未完全散尽,刘交骑着高头大马,缓缓穿行于战场废墟之中。 看着遍地的秦军旗帜与散落的兵器,他的目光冷静而深邃,心中却在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 此次大获全胜,俘虏了秦军主将李由,这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收获,但如何处置李由,成了摆在他面前的一道难题。 回到郡守府,刘交屏退左右,独自一人在书房中踱步沉思。李由,身为秦朝丞相李斯之子,曾经在秦军中地位显赫。 然而,随着李斯被赵高设计陷害致死,李由的处境也急转直下。在这乱世之中,他虽手握重兵,却也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刘交深知,李由绝非平庸之辈,若能将其收归麾下,无疑是如虎添翼。况且,自己身为浮丘伯的弟子,而浮丘伯与李斯乃是师兄弟,这层渊源或许能成为劝降李由的关键。 正想着,门外传来侍卫的通报:“公子,严西山将军从会稽归来,还带回了您的老师浮丘伯先生。”刘交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说道:“快,请先生进来!” 片刻后,一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者在严西山的陪同下走进书房。刘交立刻迎上前去,恭敬地行了一礼:“老师,您一路辛苦了!”浮丘伯微笑着扶起刘交:“吾徒,听闻你在薛郡历经苦战,如今大获全胜,为师甚感欣慰。” 刘交将战况简略叙述一番后,便将话题引到了李由身上:“老师,如今李由被我军俘虏,他虽为秦军将领,但如今秦朝奸佞当道,他父亲李斯惨遭赵高毒手,处境艰难。我有意劝降于他,为我所用,还望老师能助我一臂之力。” 浮丘伯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睿智:“吾徒,你这想法甚好。 李由之才,不可小觑。为师与他父亲李斯曾一同求学,对他也略有了解。他本性不坏,只是为秦朝所束缚。如今秦朝大厦将倾,他若能弃暗投明,也算是顺应天命。” 商议已定,刘交决定次日便去狱中探望李由。 第二日清晨,刘交带着浮丘伯,在侍卫的护送下来到关押李由的牢房。牢房内阴暗潮湿,李由身着囚服,头发凌乱,但眼神中仍透着一股倔强。见刘交进来,他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刘交却不以为意,他走上前,亲自为李由解开枷锁,温和地说道:“李将军,委屈你了。” 李由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刘交,你不必假惺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刘交微微一笑,说道:“李将军,我若想杀你,昨日便已动手。今日前来,是想与你好好谈谈。”说着,他示意侍卫搬来两把椅子,与李由相对而坐。 “李将军,你我虽为敌对阵营,但我深知你是个有识之士。如今秦朝内部,赵高弄权,残害忠良,你父亲李斯一生为秦朝鞠躬尽瘁,却落得个悲惨下场。你难道还要为这样的朝廷卖命吗?” 刘交目光诚恳,直视李由的眼睛。 李由听了,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愤怒:“刘交,你不必多言。我身为秦朝将领,自当尽忠职守,即便死,也不会投降于你。”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浮丘伯开口了:“李由,你可还记得我?”李由抬头望去,看到浮丘伯,眼中露出一丝惊讶:“您是……浮丘伯师叔?” 浮丘伯微微点头:“正是老夫。李由,你父亲与我曾一同求学,情同手足。如今秦朝已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若继续执迷不悟,不仅白白送了性命,也辜负了你父亲的教诲。” 李由的眼神开始动摇,他低下头,陷入了沉思。刘交见状,趁热打铁:“李将军,我敬重你的才华与忠义。如今我军虽胜,但这乱世之中,还有无数百姓受苦。我志在推翻暴秦,建立一个太平盛世。若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定能成就一番大业,也能为你父亲洗刷冤屈。” 李由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父亲李斯的遭遇,想起秦朝如今的腐朽,再看看眼前的刘交和浮丘伯,心中的防线开始逐渐崩塌。 但多年的忠诚与骄傲,让他一时难以做出决定。 刘交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李将军,我给你时间考虑。 你若愿意归降,我刘交必当以礼相待,军中职位任你挑选;若你执意不肯,我也绝不强求,定会放你离去。”说罢,刘交与浮丘伯起身,向牢房外走去。 “等等!”就在刘交即将踏出牢房的那一刻,李由突然喊道。刘交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李由。 李由缓缓抬起头,眼中的倔强已被坚定所取代:“刘交,我李由愿降!但你须答应我,日后若能推翻秦朝,定要为我父亲平反昭雪。” 刘交心中大喜,连忙走上前,握住李由的手:“李将军放心,我刘交在此立誓,若有朝一日得偿所愿,定当为令尊洗刷冤屈!” 李由归降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军营,士兵们纷纷议论纷纷。 一些将领对此表示担忧,认为李由毕竟是秦军将领,恐有诈。刘交却力排众议:“李将军乃忠义之士,如今归降于我,必当真心相待。他的才能,定能为我军增添强大助力。” 为了安抚众人,刘交特意举行了一场盛大的仪式,正式接纳李由加入自己的阵营。 在仪式上,李由身着崭新的战甲,威风凛凛地站在刘交身旁,刘交当众宣布任命李由为卫将军,负责军事谋划与训练。 此后,李由果然不负所望,他凭借着丰富的军事经验和卓越的才能,为刘交的军队制定了一系列合理的训练计划和作战策略。 在他的带领下,军队的战斗力得到了显着提升。而刘交也对李由信任有加,两人在军事决策上常常相互探讨,配合默契。 随着李由的加入,刘交的势力愈发壮大。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刘交一边继续巩固薛郡的统治,发展经济,安抚百姓;一边在李由的协助下,积极扩充军队,训练士兵。 第94章 学宫新篇,文宗奠基 随着李由的归降,薛郡暂时迎来了一段相对安稳的时光。刘交在处理完军务与政务后,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学宫的发展上。 他深知,要实现心中推翻暴秦、建立太平盛世的理想,人才是关键,而学宫则是培育人才的摇篮。 一日,刘交邀请浮丘伯来到学宫。此时的学宫,书声琅琅,学子们在庭院中或诵读经典,或研讨学问,充满了蓬勃的朝气。 刘交与浮丘伯漫步在学宫的小径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刘交感慨道:“老师,如今学宫虽已初具规模,但我总觉得还能更进一步,为天下培养出更多经世致用的人才。” 浮丘伯微微颔首,目光中满是欣慰:“吾徒有此志向,实乃天下之幸。这学宫的发展,不仅在于规模的扩充,更在于教学内容与方法的革新。” 刘交若有所思,停下脚步:“老师所言极是。我想,除了传统的经史子集,是否可增设一些关于治国理政、军事谋略、水利农商等方面的课程?让学子们所学,能切实应用于当下的乱世。” 浮丘伯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此想法甚好。乱世之中,单纯的学术研究已不足以应对复杂的局势。让学子们掌握实用之学,方能在未来的朝堂与民间发挥更大的作用。” 两人边走边谈,不知不觉来到了讲学的讲堂。此时,一位夫子正在给学子们讲解《诗经》,学子们听得聚精会神。 刘交与浮丘伯在讲堂后排坐下,静静地聆听。待夫子讲完,刘交起身说道:“夫子,讲得甚是精彩。但我有个想法,在讲解经典之时,能否结合当下的时事,让学子们明白经典中的智慧如何在现实中运用?” 夫子微微一怔,思索片刻后,拱手道:“公子所言有理,以往讲解经典,多注重文字训诂与义理阐释,却忽略了与现实的联系。往后定当改进。” 随后,刘交与浮丘伯又来到了学宫的藏书阁。看着满架的竹简,刘交眉头微皱:“老师,这藏书虽多,但多为旧籍。如今乱世,新的思想与学说不断涌现,我们应设法收集更多当下的书籍与文书,让学子们能接触到更广泛的知识。” 浮丘伯点头赞同:“吾徒考虑周全。可派人前往各地,收集民间散落的书籍,尤其是那些关于民生、军事、科技等方面的着述。同时,也可鼓励学宫的夫子与学子们,将自己的见解与研究整理成书,丰富藏书阁的内容。” 正说着,李由走了进来。他如今已完全融入刘交的阵营,对学宫的事务也颇为关注。 见刘交与浮丘伯在此,李由拱手行礼:“公子,先生。听闻二位在此商议学宫之事,我也有些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交微笑道:“李将军但说无妨。如今你我皆为一体,学宫之事,人人可建言。” 李由清了清嗓子:“我在秦军多年,深知军事人才的重要性。学宫之中,虽有军事谋略的课程,但多为纸上谈兵。我建议,可在学宫设立专门的军事训练场地,让学子们不仅学习兵法,还能亲身参与军事演练,提升实战能力。” 刘交眼睛一亮:“李将军此建议甚妙。如此一来,学宫培养出的人才,既能运筹帷幄,又能决胜千里。” 浮丘伯也表示认可:“军事训练与学术研究相结合,能让学子们成为文武双全的栋梁之才。只是这训练场地的建设,以及军事教官的选拔,需谨慎为之。” 接下来的日子里,刘交依照众人的建议,开始大力推动学宫的改革。他拨出专款,用于建设军事训练场地,购置兵器与训练器械。 同时,派人前往各地,广泛收集各类书籍,尤其是关于民生、军事、科技等方面的着述。学宫的夫子们也积极响应,开始尝试将经典讲解与现实时事相结合,课堂氛围变得更加活跃。 在选拔军事教官时,刘交与李由亲自把关。他们挑选了一批作战经验丰富、熟悉兵法的将领,作为学宫的军事教官。这些教官不仅教授学子们军事技能,还分享战场上的实战经验,让学子们受益匪浅。 随着学宫改革的推进,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学子前来求学。不仅有本地的青年才俊,还有来自周边郡县的学子,他们听闻薛郡学宫的变革,纷纷慕名而来。 学宫的规模不断扩大,原本的建筑已无法满足需求。刘交决定,再次扩建学宫,新建更多的讲堂、藏书阁与学子居所。 在扩建学宫的过程中,刘交还注重建筑的布局与功能。他要求新建的讲堂要宽敞明亮,便于学子们听讲与交流;藏书阁要坚固防潮,妥善保存珍贵的书籍;学子居所要舒适整洁,为学子们提供良好的生活环境。 与此同时,刘交还鼓励学宫的夫子与学子们开展学术研究。他设立了专门的学术奖励制度,对在学术研究上有突出贡献的夫子与学子,给予丰厚的奖励。这一举措极大地激发了大家的积极性,学宫的学术氛围愈发浓厚。 一日,一位年轻的学子找到刘交,呈上自己撰写的一篇关于水利建设的文章。 刘交仔细阅读后,大为赞赏:“此文见解独到,对当下的水利建设颇有参考价值。你能将所学与实际相结合,深入研究,实属难得。”说罢,刘交当即决定,将这篇文章收录到学宫的文集中,并给予学子丰厚的奖励。 此事在学宫传开后,引起了轰动。更多的学子受到鼓舞,纷纷投身于学术研究,学宫涌现出一大批优秀的学术成果。 这些成果涵盖了军事、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领域,不仅为学宫赢得了声誉,也为刘交的势力发展提供了智力支持。 在刘交与浮丘伯的努力下,学宫逐渐成为了天下学术中心的趋势。刘交也因其在学宫发展中的卓越贡献,在文人雅士中声名远扬。 人们不仅称赞他的军事才能与政治智慧,更钦佩他对学术的重视与推动。刘交的一代文宗之路,在这学宫的改革与发展中,逐渐铺就…… 随着学宫的影响力不断扩大,各地的学者、文人纷纷前来交流访问。刘交借此机会,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学术研讨会。 来自五湖四海的学者们齐聚薛郡,围绕着当下的热点问题,如如何治理乱世、如何发展经济、如何传承文化等,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在研讨会上,刘交发表了重要讲话:“诸位,如今这天下,战火纷飞,百姓受苦。我们作为文人学者,虽不能冲锋陷阵,但可凭借所学,为天下谋福祉。学宫愿为大家提供一个交流的平台,让我们共同探讨,如何在这乱世之中,寻得一条救国救民之路。” 学者们纷纷响应,各抒己见。有的学者提出了以民为本的治国理念,有的学者探讨了发展商业促进经济繁荣的方法,还有的学者主张加强文化教育,提升民众的素质。刘交认真聆听着每一位学者的发言,不时与他们交流探讨,汲取其中的精华。 这场学术研讨会持续了数日,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学者们的思想碰撞出了耀眼的火花,为刘交的施政理念与学宫的发展方向提供了新的思路。 刘交将这些成果整理成册,分发到学宫的学子们手中,让他们也能从中受益。 第95章 邯的胜利 中原大地,黄沙漫天,战鼓雷鸣。章邯身披黑色战甲,跨坐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地俯瞰着战场。 他目光如炬,冷峻地注视着前方陈胜军队的阵营,手中令旗一挥,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命令:“进攻!” 刹那间,秦军阵营中号角齐鸣,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陈胜的军队。 秦军训练有素,队列整齐,长矛如林,寒光闪烁。他们以紧密的方阵向前推进,步伐一致,喊杀声震天。章邯精心制定的战术部署在战场上逐步展开,前排的盾牌兵紧密相连,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掩护着身后的长矛兵和弓箭手。 陈胜的军队匆忙迎战,然而,面对秦军强大的战斗力和严密的战术,他们显得有些力不从心。陈胜站在阵前,焦急地指挥着,试图稳住防线,但士兵们的眼神中已透露出一丝恐惧。 秦军的弓箭手万箭齐发,箭雨如蝗虫般扑向陈胜的军队,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陈胜的士兵们纷纷举起盾牌抵挡,但仍有不少人中箭倒地。 紧接着,秦军的长矛兵在盾牌兵的掩护下,如锋利的刀刃般插入陈胜军队的防线。 他们配合默契,长矛刺出,精准而有力,陈胜的士兵们难以抵挡,防线开始出现松动。章邯见状,再次挥动令旗,秦军的骑兵从两翼迅速包抄,马蹄声如雷,卷起滚滚尘土。骑兵们挥舞着长刀,冲入陈胜的军队,肆意砍杀,将陈胜的军队冲得七零八落。 陈胜的军队士气低落,士兵们开始慌乱起来,防线逐渐崩溃。他们纷纷转身逃窜,战场上一片混乱。章邯毫不留情,下令乘胜追击。 秦军士兵们如狼似虎,紧追不舍,不断扩大战果。陈胜看着自己的军队溃败,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他深知此次遭遇章邯,是一场惨败。无奈之下,他只能带着残部,被迫四处逃窜,试图寻找喘息之机。 章邯的军队大获全胜,战场上秦军欢呼雀跃,士气大振。章邯骑着马,缓缓巡视着战场,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深知,这场胜利不仅提升了秦军的士气,更让自己的势力得到了极大的壮大。 回到营地后,章邯立刻着手整合兵力,清点战利品,准备对其他反秦势力进行打击。他召集麾下将领,在营帐中商议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诸位,此次我们大败陈胜,威震四方。但反秦势力犹如野草,春风吹又生。如今,我们要乘胜追击,一鼓作气,将那些反秦逆贼全部剿灭!”章邯目光扫视着众人,语气坚定。 将领们纷纷响应,斗志昂扬。他们开始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分析各地反秦势力的分布和实力,准备挑选下一个目标,给予沉重打击。 与此同时,各地的反秦势力得知章邯的胜利后,感到恐慌。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传开,反秦势力们纷纷加强防御。 他们加固城墙,储备粮草,招募新兵,试图抵御章邯的进攻。有的势力甚至开始联合起来,共同对抗秦军。在一处反秦势力的营地中,首领召集众人商议对策。 “章邯这贼子,如今势大,我们若不联合起来,恐将逐一被他击破。大家可有什么主意?”首领忧心忡忡地问道。 众人纷纷议论纷纷,提出各种建议。有的主张加强防守,等待时机;有的则提议主动出击,先发制人。但最终,他们还是决定先加强防御,同时派人联络其他反秦势力,寻求合作。 而在薛郡,刘交得知章邯的胜利后,意识到局势的严峻性。他在郡守府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章邯的崛起,无疑对他们这些反秦势力构成了巨大的威胁。 刘交深知,若不尽快想出应对之策,他们也将面临被秦军攻击的危险。 刘交召集麾下将领和谋士,在大厅中商议对策。樊哙心急如焚,大声说道:“公子,这章邯太嚣张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主动出击,和他拼了!” 刘交摆了摆手,说道:“樊将军,不可冲动。章邯如今士气正盛,且兵力强大,我们贸然出击,恐难取胜。我们需从长计议。” 郦食其沉思片刻,说道:“公子,依我之见,我们可先加强薛郡的防御,同时派人联络其他反秦势力,共同商讨应对之策。如今局势危急,只有联合起来,才能与秦军抗衡。” 刘交点了点头,认可郦食其的建议。他又看向李由,问道:“李将军,你曾在秦军任职,对章邯颇为了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李由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章邯此人,善于用兵,且心狠手辣。他此次获胜后,必定会乘胜追击。我们一方面要加强防御,另一方面,可寻找秦军的弱点,伺机而动。同时,联合其他反秦势力,分散秦军的兵力,或许能找到破敌之法。” 刘交听后,心中有了主意。他决定按照众人的建议,立刻行动起来。他先安排士兵加强薛郡的城防,修筑工事,储备粮草。 同时,派使者前往各地,联络其他反秦势力,寻求合作。刘交深知,在这乱世之中,只有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才能在与秦军的对抗中占据一席之地。然而,他也清楚,前方的道路充满了未知和挑战,章邯的威胁如同高悬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章邯的军队在不断整合后,开始向周边的反秦势力发起进攻。他的目标明确,手段狠辣,所到之处,反秦势力纷纷溃败。 一时间,整个反秦局势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而刘交这边,虽然积极准备应对,但他心中也明白,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他每日都在密切关注着章邯的动向,与将领们反复商讨作战策略,试图找到应对章邯的最佳方法。 同时,他也在等待着其他反秦势力的回应,希望能尽快形成一个强大的联盟,共同对抗秦军的威胁。 第96章 项梁的崛起 当陈胜失败的消息如阴霾般在反秦势力间传开,整个局势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与恐慌。 然而,就在这风云变幻之际,项梁却如一颗璀璨的新星,迅速在反秦舞台上崭露头角。 项梁出身于楚国旧贵族,自幼胸怀大志,对秦朝的残暴统治深恶痛绝。他听闻陈胜兵败,意识到这是一个扭转乾坤的关键时刻。 于是,他马不停蹄地奔走于各地,广发英雄帖,召集那些心怀反秦之志的义士。“秦无道,天下苦之久矣!陈胜虽败,但反秦之火不应熄灭。我等当继承其遗志,共举义旗,推翻暴秦!”项梁的声音慷慨激昂,如洪钟般响彻四方。 各地义士听闻项梁之名,纷纷响应。他们从四面八方赶来,汇聚在项梁的旗下。一时间,项梁的营地热闹非凡,帐篷如林,旗帜飘扬。 项梁深知,要想在这乱世中立足,人才是关键。他求贤若渴,四处打听贤能之士的下落。 听闻范增虽年逾七旬,却足智多谋,对天下局势有着深刻的见解。 项梁亲自前往范增隐居之处,恳请他出山相助。“先生,如今天下大乱,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项梁虽不才,但一心想为天下苍生谋福祉,恳请先生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项梁言辞恳切,态度恭敬。范增见项梁诚意十足,且心怀天下,便欣然应允。“将军既有此壮志,老夫愿为将军出谋划策,共图大业。” 有了范增的加入,项梁如虎添翼。范增为项梁分析天下局势,制定战略规划。 “将军,如今反秦势力虽多,但各自为战,难以形成合力。我们应先整合周边势力,壮大自身,再伺机而动。同时,要树立起我们的旗帜,让天下人知晓我们的反秦决心。” 项梁深以为然,对范增言听计从。 在军队建设方面,项梁也下足了功夫。他亲自挑选精壮之士,扩充军队规模。同时,对军队的训练和装备进行了大力改进。 他聘请了军中经验丰富的将领,制定了严格的训练计划。每天清晨,军营中便响起了阵阵号角声,士兵们在将领的指挥下,进行着艰苦的训练。他们练习刀枪剑戟的使用,演练阵法的变化,口号声震天动地。 在装备上,项梁不惜花费重金,打造了一批精良的兵器和坚固的铠甲。他还组织工匠,制造了攻城器械,如投石车、云梯等。经过一番努力,项梁的军队战斗力得到了显着提升,成为了一支令秦军闻风丧胆的劲旅。 项梁深知,要想取得胜利,灵活的战略战术至关重要。他与范增等人日夜商讨,根据不同的战场形势,制定出相应的作战计划。 在一次与秦军的遭遇战中,秦军来势汹汹,兵力占优。项梁却不慌不忙,他根据范增的计策,先派出小股部队佯攻,引诱秦军追击。待秦军进入包围圈后,他一声令下,伏兵四起,将秦军打得措手不及。秦军大乱,纷纷溃败。项梁乘胜追击,大获全胜。 这一战,让项梁声名远扬。各地的起义军听闻项梁的英勇事迹,纷纷前来归附。 他们带着自己的队伍,加入到项梁的阵营中。项梁的势力如滚雪球般迅速壮大,成为了反秦势力的重要领袖之一。 随着项梁的崛起,反秦势力得到了极大的鼓舞。原本消沉的士气再次高涨起来,各地的起义军纷纷响应,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反秦浪潮。 他们以项梁为旗帜,相互呼应,共同对抗秦军。一时间,秦朝的统治摇摇欲坠。 而在薛郡,刘交密切关注着项梁的动向。他看着手中关于项梁的情报,眉头紧锁。 “项梁此人,果然不凡。他的崛起,必将对我们产生重大影响。”刘交深知,项梁将是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虽然他们同为反秦势力,但在这乱世之中,谁能笑到最后,尚未可知。 刘交召集麾下将领和谋士,商议对策。樊哙挠了挠头,说道:“公子,这项梁势力越来越大,我们该怎么办?要不我们也去和他联合,一起对抗秦军?”刘交摇了摇头,说道:“樊将军,联合之事,不可贸然决定。项梁如今势力正盛,我们若贸然联合,恐会被他吞并。我们需先观察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郦食其沉思片刻,说道:“公子,项梁的崛起,对我们来说既是挑战,也是机遇。我们可利用这段时间,继续壮大自身实力。同时,密切关注项梁的一举一动,寻找合作或竞争的机会。”刘交点了点头,认可郦食其的建议。 李由也开口说道:“公子,项梁善于用兵,且有范增辅佐。我们要想与之抗衡,必须加强自身的军事建设。我建议,加大对军队的训练力度,提升士兵的战斗力。同时,广纳贤才,为我们出谋划策。” 刘交听后,心中有了主意。他决定按照众人的建议,立刻行动起来。他先安排士兵加强薛郡的城防,修筑工事,储备粮草。 同时,加大对军队的训练投入,提升士兵的战斗力。他还派出使者,四处招揽贤才,为自己的势力注入新的活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项梁的势力越来越大,他开始向周边地区扩张。他的军队所到之处,秦军望风而逃。反秦势力在他的带领下,逐渐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联盟。而刘交这边,也在不断发展壮大。 他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在这乱世中站稳了脚跟。 然而,刘交心中清楚,项梁的崛起只是反秦斗争的一个阶段而已。 刘交一边密切关注着项梁的动向,一边继续加强自身实力的建设。他与麾下将领和谋士们日夜商讨,制定着应对各种情况的策略。 与此同时,项梁对刘交的势力发展也颇为关注。“刘交此人,我早知道他是个人才,可惜先前没能拉拢过来。” 项梁对麾下将领说道。范增在一旁微微点头,说道:“将军所言极是。刘交的势力若能为我们所用,必能增强我们的实力。但他是否愿意归附,还需试探一番。” 于是,项梁派出使者,前往薛郡,与刘交进行接触。使者带着项梁的书信,来到郡守府,见到了刘交。“刘公子,我家将军项梁久仰公子大名,特命我前来拜访。我家将军希望能与公子见上一面,共商反秦大计。” 使者恭敬地说道。 刘交接过书信,仔细阅读。信中项梁言辞恳切,表达了对刘交的欣赏和希望合作的意愿。刘交沉思片刻,对使者说道:“烦请使者回去转告项将军,我刘交也久仰项将军大名。只是如今事务繁忙,暂无法抽身。待我处理完手头之事,定当前往拜访。” 第97章 对峙的前夕 广袤的原野上,秋风瑟瑟,枯黄的野草在风中摇曳。章邯率领着秦军,浩浩荡荡地进驻一处地势险要的山谷。 此地易守难攻,是兵家必争之地,章邯深知,只要守住这里,便能有效遏制项梁军队的进攻势头。秦军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搭建营帐,挖掘战壕,将各种防御器械安置就位。 一面面黑色的秦军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宣示着秦军的威严。 章邯身披厚重的黑色战甲,站在高处,俯瞰着忙碌的营地。 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冷峻与坚毅。“项梁,此番我定要让你有来无回。” 他低声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心。在他心中,项梁的崛起对秦朝的统治构成了巨大威胁,必须予以坚决打击。 而在不远处,项梁正带领着他的军队,气势汹汹地朝着秦军阵地逼近。 项梁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身着银色铠甲,威风凛凛。他身后,是一支士气高昂的队伍,士兵们手持兵器,步伐整齐,眼神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 “章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项梁心中对秦朝的仇恨如同熊熊烈火,燃烧不息,如今与章邯对峙,正是他报仇雪恨的好机会。 当项梁的军队抵达秦军阵地附近时,双方瞬间剑拔弩张。士兵们握紧手中的兵器,怒目而视,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项梁看着眼前的秦军营地,深知强攻难以取胜,于是决定先加强防御,等待时机。 他下令士兵们在营地周围设置拒马、鹿角,挖掘陷阱,同时派出斥候,密切监视秦军的一举一动。 在双方加强防御的同时,项梁心中也在盘算着其他策略。 他深知战争的残酷,若能通过谈判解决问题,避免生灵涂炭,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于是,他挑选了一名口才出众的使者,命其前往秦军阵营,试图与章邯进行谈判。 使者身着整洁的服饰,手持代表和平的旗帜,小心翼翼地朝着秦军营地走去。 他来到秦军营地前,向守卫表明来意,请求拜见章邯。 守卫们将使者带到章邯面前,使者恭敬地行礼后,说道:“章将军,我家项梁将军久仰将军威名,此次前来,并非想与将军刀兵相见。如今天下大乱,百姓受苦,若能通过和平方式解决争端,实乃苍生之福。我家将军愿与将军坐下来,共商大计,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章邯听后,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项梁,不过是个妄图颠覆秦朝统治的反贼罢了。他若真心投降,我可饶他一命,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使者还想再劝,章邯却一挥手,示意守卫将使者带出去。使者无奈,只能返回项梁营地,将章邯的话如实转告。 项梁听后,心中大怒:“章邯,你这顽固之徒,今日不与你决一死战,难解我心头之恨!” 他立刻召集麾下将领,商议作战计划。将领们纷纷表示,愿与秦军决一雌雄,为项梁效力。 此时,刘交在薛郡得知了章邯与项梁对峙的消息,他决定假惺惺的派遣使者前往双方营地,试图调解矛盾,彰显一下自己仁义,刷一下存在感。 刘交的使者先来到项梁营地,见到项梁后,说道:“项将军,我家公子刘交听闻将军与章邯对峙,深感忧虑,希望将军以和为贵,暂时积蓄力量。同时也免得生灵涂炭。” 项梁听后,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刘交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章邯乃秦朝鹰犬,杀害我众多兄弟,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况且,如今双方局势紧张,岂是说不打就不打的?” 使者见项梁态度坚决,只好告辞,前往秦军营地。 使者来到秦军营地,向章邯转达了刘交心忧士兵伤亡的事情。 章邯听后,哈哈大笑:“刘交,不过是个小小的地方反贼势力罢了,也敢来插手我平叛的事情。我大秦军队,战无不胜,不日便去打他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使者无奈,只能无功而返。 战场上的对峙局面持续着,双方都在等待时机,准备发动进攻。章邯在营地里,日夜督促士兵加强防御,同时也在谋划着如何出奇制胜。 项梁的军队战斗力不容小觑,必须谨慎对待。而项梁在营地中,也在不断鼓舞士气,训练士兵,他坚信,只要抓住时机,定能一举击败秦军。 在双方营地之间的一片空旷地带,偶尔有几只飞鸟掠过,打破短暂的宁静。 然而,这份宁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爆发。刘交在薛郡,焦急地等待着双方的消息,他希望奇迹能够出现,双方能够放下成见,共同对抗秦朝。但他也清楚,在这乱世之中,利益与仇恨交织,和平谈何容易……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的对峙愈发紧张。秦军营地中,士兵们日夜巡逻,不敢有丝毫懈怠。 章邯时常在营地中巡视,鼓舞士兵们的士气:“兄弟们,只要我们守住这里,就是为大秦立下大功!项梁的军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我们定能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士兵们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 项梁营地内,将领们也在加紧制定作战计划。有的主张正面强攻,以气势压倒秦军;有的则建议迂回包抄,从侧翼突破秦军防线。项梁认真听取着将领们的意见,心中也在权衡利弊。他知道,这一战关系到自己军队的生死存亡,也关系到反秦大业的成败,必须慎之又慎。 而在薛郡的刘交,并未因为调解失败而放弃努力。他再次召集麾下谋士,商议对策。郦食其说道:“公子,如今双方对峙,局势紧张。我们可暗中观察,寻找机会。或许在双方激战正酣时,我们能从中斡旋,捞到点好处。” 刘交点了点头,认可郦食其的建议。他随即派出更多的斥候,密切关注着战场局势的变化,准备随时采取行动…… 第98章 项梁破章 邯 项梁营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紧锁的眉头和专注的神情。桌上摊开着一幅详细的军事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秦军的营地位置、兵力部署以及周边地形。 项梁已经在这地图前踱步思索了许久,他深知,要打破与秦军的僵持局面,必须制定出一个精妙绝伦的战略计划。 项梁的目光紧紧盯着地图上秦军防线的关键节点,口中喃喃自语:“章邯虽精于用兵,但其防线也并非无懈可击。”他伸手在地图上一处山谷处重重一点,“此处山谷地形复杂,秦军虽有重兵把守,但山谷两侧的山林茂密,正是我们可利用之处。” 范增站在一旁,捋着胡须,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许:“将军所言极是,秦军主力集中于正面防线,后方及侧翼必然有所疏漏。若能从侧面迂回,出其不意,定能打乱秦军部署。”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项梁终于下定决心。他猛地转身,对着帐内一众将领高声说道:“诸位,本将军已制定好破敌之策。我们将采用迂回战术,绕过秦军主力,从侧面进攻其营地。” 将领们听闻,顿时来了精神,纷纷交头接耳,对项梁的决策充满期待。项梁继续说道:“我将组织一支精锐部队,由项羽率领,负责执行迂回任务。项羽勇猛过人,且善于随机应变,定能带领兄弟们完成这一艰巨任务。” 提到项羽,将领们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与信任。项羽,力能扛鼎,作战勇猛无比,在军中素有威名。此刻,他站在营帐中,身姿挺拔,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自信:“叔父放心,羽定不负所托!” 项梁拍了拍项羽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此次任务至关重要,关乎我军的生死存亡。你带领精锐部队,务必行动迅速,出其不意,突破秦军防线,对其后方造成威胁。”项羽重重地点头,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与此同时,项梁也安排了其他部队在正面进行佯攻,吸引秦军的注意力。 他挑选了几位经验丰富的将领,详细交代了佯攻的细节和时机:“你们正面进攻时,要做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尽可能地吸引秦军主力,为项羽的迂回部队创造机会。但切不可贸然深入,以免陷入秦军重围。” 将领们领命而去,各自准备。 一切准备就绪,项梁一声令下,战斗正式打响。正面战场上,项梁的部队呐喊着冲向秦军阵地,战鼓擂动,喊杀声震天。秦军见状,迅速做出反应,主将章邯亲自指挥,调遣主力部队迎击。 一时间,双方短兵相接,刀光剑影闪烁,鲜血染红了大地。 章邯站在高处,看着眼前激烈的战斗,心中暗自警惕:“项梁这老匹夫,定不会如此轻易地正面强攻,怕是另有图谋。”他一面指挥秦军顽强抵抗,一面派出斥候,密切关注周边动静。 而此时,项羽已经率领着精锐部队,沿着预定的路线,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在山林间悄无声息地穿梭,如同鬼魅一般。士兵们个个身手敏捷,紧紧跟随在项羽身后。山谷间,风声呼啸,仿佛在为他们助威。 项羽手持长剑,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突破秦军防线,为叔父和兄弟们打开胜利的通道。 经过一番艰难的行军,项羽的部队终于抵达了秦军防线的侧翼。他们隐藏在茂密的树林中,观察着秦军的动静。 只见秦军营地内,士兵们正在紧张地忙碌着,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项羽看准时机,大喝一声:“兄弟们,冲啊!”话音未落,他率先冲了出去,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士兵们紧随其后,呐喊着冲向秦军营地。 秦军守卫见状,顿时惊慌失措,连忙敲响警钟。但项羽的部队行动太过迅速,他们如潮水般涌入秦军营地,与秦军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斗。 项羽更是勇猛无比,手中长剑挥舞,寒光闪烁,所到之处,秦军士兵纷纷倒下。在项羽的带领下,精锐部队迅速突破了秦军的防线,对秦军的后方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章邯得知侧翼防线被突破,后方告急,心中大惊失色。他意识到自己中了项梁的计,连忙抽调部分兵力回援。 然而,此时正面战场上的项梁部队抓住秦军兵力分散的机会,发动了更加猛烈的进攻。一时间,秦军陷入了混乱,顾此失彼。 项梁见时机已到,亲自率领中军主力,发起了全面进攻。 他骑着高头大马,挥舞着战刀,高声喊道:“兄弟们,杀啊!为了我们的自由,为了我楚国的荣光!” 士兵们受到鼓舞,士气大振,如猛虎下山般冲向秦军。战场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场面异常激烈。 在项梁的指挥下,反秦义军势如破竹,逐渐占据了上风。秦军士兵们在混乱中纷纷溃败,四处逃窜。章邯见大势已去,无奈之下,只能率领残部,狼狈地撤离战场。 项梁乘胜追击,扩大战果,取得了一场重大胜利。 战场上,硝烟逐渐散去,项梁站在高处,望着眼前的胜利景象,心中感慨万千。 这场胜利,不仅打破了与秦军的对峙局面,更让反秦义军的士气达到了顶点。他深知,这只是反秦大业中的一个重要节点,前方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待着他们。 消息传到薛郡,刘交得知项梁大获全胜,心中既为反秦事业感到振奋,又对项梁的势力发展感到一丝担忧。 他在郡守府中来回踱步,思考着接下来的局势。郦食其在一旁说道:“公子,项梁此役大显神威,其势力必将进一步壮大。我们需早做打算,以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变数。” 刘交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项梁虽为反秦盟友,但在这乱世之中,局势瞬息万变。我们一方面要加强自身实力,另一方面也要密切关注项梁的动向,寻找合适的时机,与之合作,共同推进反秦大业。” 与此同时,项梁在取得胜利后,并未骄傲自满。他迅速整顿军队,安抚受伤士兵,补充粮草和军备。他知道,秦军不会善罢甘休,下一场战斗或许很快就会到来。他召集麾下将领,总结此次战斗的经验教训,同时开始谋划下一步的行动。 项羽在战斗中立下赫赫战功,受到了全军的敬仰。 在这场胜利的鼓舞下,各地的反秦势力纷纷响应,前来归附项梁。 项梁的军队规模不断扩大,成为了反秦斗争中的中流砥柱。而项梁也在不断思考着如何更好地整合各方力量,制定更加完善的战略计划,以彻底推翻秦朝的统治,实现天下太平…… 随着时间的推移,项梁开始着手建立更加稳固的根据地,他派遣将领们前往周边地区,安抚百姓,发展生产,为反秦义军提供坚实的后勤保障。 同时,他还积极与其他反秦势力进行联络,试图建立一个更加广泛的反秦联盟,共同对抗秦军的反扑。 在一次与其他反秦势力首领的会面中,项梁慷慨陈词:“诸位,如今我们虽取得了一场胜利,但秦朝的统治根基依然深厚。我们必须团结一心,共同对抗秦军,才能实现我们的目标。我项梁愿与诸位携手共进,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其他首领纷纷表示赞同,大家共同商讨着未来的战略规划,气氛热烈而充满希望。 而在薛郡的刘交,也在积极行动。他进一步加强了薛郡的治理,发展经济,招募人才,提升自身的实力。 第99章 邯的反击 章邯率领着残部狼狈撤离,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营帐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他憔悴却坚毅的面容。他紧攥着拳头,重重地砸在桌案上,“项梁,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痛定思痛,章邯开始对此次败于项梁之手的战斗进行深刻反思。 他铺开地图,仔细回顾每一个交战细节,口中喃喃自语:“我大意了,小觑了项梁这老贼的谋略。正面防线布置虽严密,却未料到他竟会从侧翼迂回突袭。” 秦军的轻敌与对地形利用的不足,是此次战败的关键因素。 章邯召来麾下将领,目光冷峻地扫视众人:“诸位,此次战败,责任在我。但我们不能一蹶不振,必须总结教训,以待反击。” 将领们纷纷低头,面露愧色,齐声应道:“愿听将军号令!” 为了加强秦军的防御,章邯亲自前往营地各处巡视。他看着士兵们疲惫的面容,高声喊道:“兄弟们,我们虽败了一阵,但大秦的军威不能丢!大家振作起来,加固营垒,准备迎接下一场战斗!” 士兵们听后,眼中重新燃起斗志,纷纷行动起来。章邯重新调整了营地的部署,将精锐部队安置在关键防御点,又在营地周围增设了更多的拒马、鹿角,挖掘了数道深壕。同时,他还安排了严密的巡逻班次,确保秦军营地时刻处于戒备状态。 “光靠我们现有的兵力,难以与项梁抗衡。”章邯眉头紧皱,对副将说道,“立刻派遣使者,前往其他地区的秦军驻地,请求支援。务必让他们知晓局势的危急,尽快派兵前来。” 使者们带着加急文书,快马加鞭地奔赴各地。章邯还加强了与各地秦军的联系,通过烽火、信鸽等方式,确保情报的及时传递。他在等待,等待着援军的到来,等待着反击的时机。 另一边,项梁在取得胜利后,营地内一片欢腾。士兵们欢呼雀跃,庆祝着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但项梁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他深知章邯绝非易与之辈。 “章邯那厮,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不能放松警惕,要准备继续扩大战果,彻底击垮秦军。” 他召集将领们商议下一步计划,“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三日,补充粮草、军备。三日后,我们继续向秦军发起进攻。” 项羽在一旁摩拳擦掌,兴奋地说:“叔父,下次定要让章邯那老贼有来无回!” 而在薛郡,刘交得知章邯的反击计划后,心中满是担忧。他在郡守府中来回踱步,对郦食其说道:“章邯反击,项梁恐有危险。项梁虽胜,但兵力损耗也不小。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郦食其点头表示赞同:“公子所言极是。项梁若败,对反秦大业将是巨大打击。我们应给予支持。”刘交当机立断,决定派遣使者前往项梁营地。 “挑选几名精锐之士,带上我们的书信和一批粮草、兵器,务必尽快送到项梁手中。告诉项梁,我刘交愿与他并肩作战,共抗秦军。” 使者们领命,带着物资和书信,快马加鞭地朝着项梁营地赶去。 战场上的局势再次变得紧张起来。秦军营地内,士兵们日夜加固防御工事,等待着援军的到来;项梁营地中,士兵们在紧张地休整,准备着新一轮的进攻。双方都在暗暗较劲,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章邯在等待援军的日子里,并未闲着。他组织士兵进行战术演练,针对项梁的迂回战术,制定了相应的应对策略。他还亲自训练了一支精锐的骑兵部队,准备在关键时刻给予项梁致命一击。 “项梁,等我援军一到,便是你的死期!” 章邯望着项梁营地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项梁也在密切关注着秦军的动向。他派出大量斥候,打探秦军的防御部署和援军消息。 “章邯那厮,想必在谋划着反击。我们要先发制人,不能给他喘息之机。” 项梁对麾下将领说道。他调整了进攻策略,准备在正面进攻的同时,再次派出小股部队从侧翼骚扰秦军,打乱他们的部署。 刘交的使者历经艰辛,终于抵达了项梁营地。项梁接过书信和物资,心中十分感动:“刘交公子果然仁义。待击退秦军,定要与他好好商议反秦大计。” 他看完书信,了解了刘交提供的关于秦军可能的反击方向和兵力调动的情报,对接下来的战斗有了更清晰的思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的备战愈发紧张。秦军的援军正在赶来的路上,而项梁的军队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进攻。 一场更加激烈的战斗即将爆发,究竟是章邯能够成功反击,还是项梁能够乘胜追击,彻底击垮秦军?整个战场都笼罩在一片紧张而又充满变数的氛围之中,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个决定胜负的时刻…… 在这紧张的对峙中,项梁的军队并没有一味地等待进攻时机。他们利用休整的时间,加强了士兵的训练,尤其是针对山地作战和夜间突袭的训练。 项梁深知,要想再次战胜章邯,必须在战术上更加灵活多变。他还亲自到士兵中间,鼓舞士气:“兄弟们,我们已经战胜过秦军一次,这次也一定能行!章邯不过是困兽犹斗,只要我们**协力,定能将他彻底击败!” 士兵们听后,士气大振,纷纷表示愿意为反秦大业拼死一战。 而章邯这边,援军陆续抵达。他看着新来的士兵,心中的底气更足了。 他将新到的援军与原有的部队进行了整合,重新规划了作战序列。同时,他还与各地秦军将领通过密信频繁沟通,制定了一个庞大的反击计划。 这个计划不仅包括正面的强攻,还涉及到从后方和侧翼对项梁军队的包围,意图一举消灭项梁的势力。 刘交在薛郡,也没有停止行动。他一方面继续密切关注着战场局势,另一方面开始招募新兵,扩充自己的军队。他知道,无论项梁与章邯之战结果如何,反秦大业都需要更多的力量。 他还加强了与周边反秦势力的联系,试图组建一个更加紧密的联盟,共同对抗秦军。“天下反秦义士,若能团结一心,何愁暴秦不灭?”刘交对麾下谋士说道。 在一个乌云密布的夜晚,项梁的斥候传来消息,秦军似乎有大规模调动的迹象。项梁立刻召集将领们商议:“看来章邯已经准备好反击了。我们不能被动挨打,必须主动出击。” 将领们纷纷表示赞同。于是,项梁下达了进攻命令,一场新的大战,在这夜色的掩护下,即将拉开帷幕…… 随着双方军队的调动,战场上的气氛愈发紧张。士兵们紧握着兵器,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恐惧。他们知道,这场战斗将决定着自己的命运,也将影响着反秦大业的走向。 在这乱世之中,每一个人都被卷入了这场波澜壮阔的战争,他们为了各自的信念和理想,在血与火中挣扎、拼搏…… 第100章 项羽的愤怒 项梁的营帐内,气氛凝重。斥候刚刚来报,章邯在得到援军后,重新整顿军队,不仅加固了防线,还再次竖起了威风凛凛的秦军军旗,那旗帜在风中肆意舞动,仿佛在无情地挑衅着项梁的军队。 项羽听闻此消息,原本英气勃勃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他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怒火在其中熊熊燃烧。“章邯这匹夫,竟敢如此张狂!他是在公然挑战我项氏的尊严,挑战我的权威!” 项羽一拳砸在身旁的桌案上,那厚实的木桌竟被他这一拳砸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在项羽心中,之前击败章邯是他荣耀的开端,如今章邯的再次挑衅,让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践踏。 他大步走到项梁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大声说道:“叔父,末将请求率领一支军队,单独对章邯进行打击。我定要让他知道,我项羽不是好惹的,让他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项羽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 项梁看着眼前这个勇猛无比的侄子,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深知项羽的勇猛和战斗能力,在战场上,项羽就如同战神一般,无人能敌。 但此次章邯有备而来,且有援军相助,贸然出击,是否太过冒险?项梁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 然而,项羽见项梁没有立刻回应,心中愈发焦急,再次高声说道:“叔父,机不可失!如今章邯刚得到援军,军队尚未完全整合,正是我们出击的好时机。我愿立下军令状,若不能击败章邯,提头来见!” 项羽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仿佛世间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此刻的决心。 项梁长叹一声,他了解项羽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而且,项羽确实有这个实力。 “羽儿,起来吧。叔父同意你的请求。但你务必小心谨慎,章邯绝非等闲之辈。” 项梁神色凝重地说道。 项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迅速起身,大声应道:“多谢叔父!末将定不负所托!” 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出营帐,开始着手挑选士兵,准备出征。 项羽亲自挑选了三千名精锐士兵,这些士兵皆是军中的佼佼者,身强体壮,作战经验丰富。 他们看着项羽,眼中满是崇拜与信任,纷纷表示愿意跟随项羽,与秦军决一死战。 项羽骑上他那匹高大的乌骓马,手持长戟,威风凛凛地站在队伍前方。“兄弟们,章邯那老贼竟敢挑衅我们,今日,我们便让他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随我出征,杀他个片甲不留!” 项羽的声音响彻云霄,士兵们受到鼓舞,齐声高呼:“杀!杀!杀!”那声音如雷鸣般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天空都震破。 项羽率领着军队,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迅速朝着秦军阵地奔去。 马蹄声如雷,扬起滚滚尘土,所到之处,大地都为之颤抖。很快,他们便抵达了秦军阵地前。 秦军士兵们看到项羽的军队来袭,顿时紧张起来。他们深知项羽的威名,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恐惧。但在将领的指挥下,他们迅速列好阵型,准备迎战。 项羽看着眼前的秦军防线,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兄弟们,冲啊!”他大喊一声,率先冲向秦军。 他手中的长戟挥舞起来,虎虎生风,所到之处,秦军士兵纷纷倒下。项羽的乌骓马也仿佛通人性一般,在秦军阵中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 在项羽的带领下,士兵们士气大振,个个奋勇争先。他们如同猛虎下山,冲向秦军防线。 一时间,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项羽的军队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插秦军防线。 秦军士兵们虽然奋力抵抗,但在项羽的强大攻势下,渐渐力不从心。 项羽的战斗力超乎想象,他一戟便能将数名秦军士兵挑飞,他的勇猛让秦军士兵们胆寒。秦军防线开始出现松动,士兵们纷纷后退。 “不要退!给我顶住!”秦军将领大声喊道,试图稳住防线。但项羽的军队攻势太猛,秦军士兵们已经被项羽的勇猛吓破了胆,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项羽见状,更是勇猛无比。他看准秦军将领的位置,拍马冲了过去。“你就是章邯的手下?今日便先拿你开刀!” 项**喝一声,手中长戟如闪电般刺向秦军将领。秦军将领大惊失色,连忙举刀抵挡。但项羽的力量太大,他的刀瞬间被击飞,紧接着,项羽的长戟刺穿了他的胸膛。 秦军将领一死,秦军顿时大乱。士兵们纷纷转身逃窜,防线彻底崩溃。 项羽率领着士兵们乘胜追击,对秦军展开了猛烈的攻击。秦军在项羽的攻击下节节败退,死伤无数。 项羽看着四处逃窜的秦军,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他带领着士兵们继续追杀秦军,一直追到秦军营地附近。此时,天色已晚,项羽担心有诈,便下令停止追击。 “兄弟们,今日我们大获全胜!章邯那老贼的手下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项羽兴奋地喊道。士兵们欢呼雀跃,庆祝着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项羽率领着军队凯旋而归,项梁亲自出城迎接。看着项羽满脸的疲惫却又带着胜利的喜悦,项梁心中十分欣慰。 “羽儿,你果然不负众望!此次大胜,为我军增添了不少士气。” 项梁微笑着说道。 项羽单膝跪地,说道:“这都是叔父的信任和兄弟们的奋勇杀敌,才取得了这场胜利。末将不敢居功。” 项梁扶起项羽,说道:“好了,此次胜利值得庆祝,但我们不能放松警惕。章邯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要做好准备,迎接他的下一次反击。” 项羽点了点头,说道:“叔父放心,下次若再与章邯相遇,我定要将他斩于马下!” 项羽的这场胜利,迅速传遍了整个反秦阵营。各地的反秦义士听闻项羽的英勇事迹,纷纷对他竖起大拇指。项羽的威名更加响亮,他成为了反秦义军中的一面旗帜,激励着无数人投身到反秦大业中来。 而在薛郡,刘交得知项羽的胜利后,心中也十分高兴。他对郦食其说道:“项羽果然勇猛非凡,此次击败秦军,为反秦大业立下了大功。”郦食其点头表示赞同:“是啊,项羽的胜利,不仅打击了秦军的士气,也让反秦义士们看到了希望。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章邯必定会再次反击。” 刘交沉思片刻,说道:“我们要继续加强自身实力,同时与项梁保持密切联系。若有需要,我们随时准备支援他们。反秦大业,任重而道远啊。”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项梁的军队开始进一步整顿和扩充。他们利用项羽胜利带来的士气高涨,招募了更多的士兵,加强了训练。 项梁和项羽的声望也不断提高。 而章邯在得知项羽击败自己的军队后,心中大怒。他发誓,一定要报这个仇。他开始重新调整军队部署,加强防御,同时也在谋划着如何再次与项梁、项羽的军队交锋。 在这个动荡的时代,战争的硝烟从未消散。项羽的胜利只是反秦大业中的一个小插曲,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等待着他们。但项羽凭借着自己的勇猛和决心,在这场波澜壮阔的反秦战争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的故事,也将继续激励着无数人,为了自由和正义,奋勇拼搏…… 随着时间的推移,项梁的军队在不断壮大,他们的势力范围也在逐渐扩大。 各地的反秦义士纷纷前来归附,希望能够在项梁的带领下,推翻秦朝的统治。项梁也借此机会,加强了与其他反秦势力的联系,试图组建一个更加庞大的反秦联盟。 项羽则在军队中继续发挥着他的勇猛和领导才能。他亲自训练士兵,传授他们战斗技巧和战术策略。在他的带领下,士兵们的战斗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项羽也成为了士兵们心中的偶像,他们愿意为了项羽,为了反秦大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而在秦朝的朝堂上,章邯战败的消息传来,引起了一片哗然。 秦二世得知后,大发雷霆,责令章邯立刻组织反击,务必消灭反秦势力。章邯无奈,只能再次集结兵力,准备与项梁、项羽的军队展开一场更加激烈的战斗。 在这场反秦的战争中,各方势力都在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努力。项羽的愤怒与出击,只是这场战争中的一个片段。 但他的英勇事迹,却如同星星之火,点燃了反秦义士们心中的希望之火。 项梁再次召集将领们商议作战计划。他看着手中的地图,说道:“如今我们的势力不断壮大,但秦军也不会坐以待毙。章邯必定会再次发动进攻。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制定出更加完善的战略计划。”将领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项羽站起身来,说道:“叔父,我认为我们可以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趁着秦军还未完全准备好,我们再次向他们发起进攻,彻底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 项梁思考片刻,说道:“羽儿,你的想法虽好,但我们也要考虑到秦军的实力和防御。我们不能盲目进攻,要制定出一个周全的计划。” 于是,将领们开始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他们围绕着如何进攻秦军、如何防御秦军的反击等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项梁认真听取着每一个人的意见,心中也在不断地权衡利弊。 经过一番讨论,项梁终于制定出了一个详细的作战计划。他决定,先派出小股部队,对秦军进行骚扰和试探,摸清秦军的防御部署和兵力情况。 然后,再集中优势兵力,对秦军的薄弱环节进行攻击。同时,他还安排了一支预备队,以防秦军的反击。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项梁的军队按照计划,开始了对秦军的行动。小股部队不断地对秦军进行骚扰,秦军被搅得不得安宁。而项梁则在暗中集结兵力,准备给秦军致命一击…… 第101章 邯的困境 章邯所在的秦军营地如今一片狼藉。 自项羽上次如雷霆般的猛烈攻击后,营地内残垣断壁,军旗歪斜,随处可见士兵们的尸体和散落的兵器。 章邯的军队在这场战斗中伤亡惨重,原本整齐有序的队列,如今已变得七零八落。 营帐中,军医们忙得焦头烂额,伤者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可药材却在这场大战后所剩无几,许多重伤员因得不到及时救治,生命在痛苦中渐渐消逝。 “将军,我们清点了伤亡人数,此次与项羽一战,我军折损兵力超过三分之一,精锐部队更是损失过半啊!” 副将满脸愁容,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向章邯汇报着惨状。章邯坐在营帐内的主位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紧紧握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双眼布满血丝,怒声吼道:“项羽,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然而,愤怒无法改变眼前的困境,他深知,如今兵力锐减,军队的战斗力已大打折扣。 祸不单行,秦军的物资供应也出现了严重问题。粮草营帐内,原本堆积如山的粮食如今只剩下薄薄一层,勉强够维持几日。 武器库中,破损的兵器堆积如山,可修复兵器的工匠人手不足,且缺乏足够的材料。士兵们手中的兵器,不少都已在战斗中损坏,却无法及时更换。 “将军,再这样下去,士兵们连饭都吃不饱,拿什么去打仗啊!” 负责后勤的军官哭丧着脸说道。章邯站起身,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心中焦虑万分,他知道,物资的短缺,如同在军队的伤口上撒盐,极大地削弱了秦军的战斗力。 章邯意识到局势已到了万分危急的关头,他必须向朝廷请求增援。 于是,他迅速修书一封,详细陈述了当前军队面临的困境,恳请朝廷速速派兵支援,同时调配大量粮草和武器。使者带着书信,快马加鞭地朝着咸阳奔去。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朝廷的回复却如石沉大海,迟迟未到。章邯每日都在焦急地等待,他频繁地询问斥候有无朝廷使者的消息,可得到的总是失望的答复。 “朝廷究竟在搞什么?” 章邯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愤怒,却又无计可施。 与此同时,项梁和项羽得知章邯军队的惨状后,决定趁机对秦军进行包围,试图彻底消灭秦军。 项梁召集麾下将领,在营帐中慷慨激昂地说道:“章邯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将秦军一网打尽。这不仅是为了我们的胜利,更是为了六国的苍生,推翻秦朝的残暴统治!” 将领们纷纷响应,士气高涨。项羽更是摩拳擦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叔父,这次定要让章邯那老贼插翅难逃!” 很快,项梁的军队如潮水般向秦军营地逼近,将秦军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在营地周围挖掘战壕,设置拒马、鹿角,防止秦军突围。 秦军士兵们看着被包围的营地,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们知道,一旦被彻底包围,等待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 章邯站在营地高处,望着周围密密麻麻的敌军,心中虽焦急万分,但多年的军事生涯让他强装镇定。他不断鼓舞着士兵们的士气:“兄弟们,我们秦军向来英勇无畏,如今虽身处困境,但只要我们**协力,定能冲破敌军的包围!” 然而,士兵们眼中的恐惧却难以掩饰,他们深知,这场战斗将无比艰难。 而在薛郡,刘交得知章邯的困境后,顺风战嘛,不打白不打。 他在郡守府中召集麾下谋士和将领,说道:“章邯如今陷入困境,这是我们打击秦军的好机会。项梁和项羽在前方与秦军激战,我们不能坐视不管。我们要出兵,从侧翼攻击秦军,让秦军腹背受敌。” 郦食其点头赞同:“公子所言极是,此乃天赐良机。我们若能与项梁、项羽相互配合,定能给秦军以致命一击。” 于是,刘交迅速组织军队,准备出征。 战场上的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各方势力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而争斗。 章邯在困境中苦苦支撑,一边等待朝廷的援军,一边试图突破项梁军队的包围。 项梁和项羽则志在必得,决心彻底消灭秦军。刘交的军队也即将加入战斗,他们的到来,无疑会让这场战争的局势更加扑朔迷离。 随着刘交军队的出征,战场上的气氛愈发紧张。章邯的秦军营地内,士兵们日夜巡逻,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在营地周围布置了更多的防御设施,试图抵御项梁和刘交军队的进攻。 项梁的军队则在不断加强包围圈,他们在等待着最佳的进攻时机,准备给秦军致命一击。而刘交的军队在行军途中,也在密切关注着战场局势的变化,他们随时准备与秦军展开战斗。 在一个阴云密布的日子里,刘交的军队终于抵达了战场附近。 他们在一处隐蔽的山谷中扎营,等待着与项梁军队取得联系,共同制定作战计划。刘交派出斥候,前往项梁营地,传达自己的意图。 项梁得知刘交前来支援,心中十分高兴:“刘交公子深明大义,此次有他相助,我们击败秦军的把握更大了。” 而在秦军营地内,章邯在得知刘交军队到来的消息后,心中愈发焦虑。 他知道,自己面临的局势更加严峻了。“如今腹背受敌,朝廷的援军又迟迟未到,这可如何是好?” 章邯在营帐中来回踱步,苦苦思索着应对之策。 他试图组织军队突围,但兵力和物资的短缺让他投鼠忌器。他也想过与刘交或项梁谈判,寻求一丝生机,但以他对这两方的了解,谈判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这紧张的对峙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各方势力都在等待着,等待着那个决定胜负的时刻。 士兵们在营地中默默准备着,他们知道,即将到来的战斗将无比残酷。 秦军营地内,士兵们在饥饿与恐惧中煎熬,士气低落至极点。 章邯不断地在营地中巡视,试图鼓舞士气,但士兵们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绝望。而项梁和刘交的军队则士气高昂,他们相信,只要**协力,定能彻底击败秦军。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项梁和刘交的军队终于决定发起进攻。 他们趁着夜色,悄悄地向秦军营地逼近。秦军的哨兵在风雨中艰难地坚守岗位,但还是没能及时发现敌军的行动。 当项梁和刘交的军队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秦军营地前时,秦军士兵们惊慌失措,陷入了混乱。章邯得知敌军来袭,立刻率领亲兵,试图组织抵抗。但此时的秦军已如一盘散沙,在敌军的猛烈攻击下,节节败退…… 战场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风雨声交织在一起,场面异常惨烈。 第102章 义军联盟草创 自章邯陷入困境的消息传开,原本就与秦军激战正酣的刘邦、刘交,敏锐地察觉到这是推翻秦朝统治的绝佳契机。而那些恢复六国称号的势力,也纷纷响应,一时间,各方义军如百川归海,朝着项梁军队的驻地汇聚而来,共同编织起一张针对章邯的围剿大网。 率先抵达的是赵国势力。赵国在张耳、陈馀的扶持下得以复国,他们深知章邯对赵国的威胁,故而迅速派遣军队前来。 赵军将领见到项梁后,恭敬行礼道:“项将军,我等赵国将士,愿听将军号令,共击章邯,为赵国雪耻!” 项梁热情相迎,高声说道:“赵军前来,如虎添翼,定能让章邯那贼子见识我等反秦决心!”项羽站在一旁,眼中虽有几分欣喜,但也暗自警惕,毕竟赵国势力的加入,既有助力,也可能带来新的变数。 紧随其后的是齐国势力。田儋在齐地恢复齐国,他为人豪爽且颇具谋略,麾下齐军兵强马壮。 田儋见到项梁,双手抱拳,朗声道:“项将军,如今章邯势弱,正是我等联手将其彻底击败的好时机,齐国愿与诸君并肩作战!”项梁对田儋的到来极为重视,两人相谈甚欢,共同探讨破秦之策。项羽对田儋的气魄颇为欣赏,却也因齐国势力的强大,心中多了几分竞争之意。 楚国旧部的景氏家族也派出精锐部队前来。景氏一族在楚地根基深厚,对秦朝恨之入骨。 景氏将领见到项梁,单膝跪地,激动地说:“项将军,我景氏愿为楚国复兴,为反秦大业,肝脑涂地!”项梁扶起将领,感慨道:“楚地豪杰齐聚,章邯必败无疑!” 项羽听闻,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同时又一阵的恶心,因为景驹先复国称王了,导致他的地位很尴尬。 但楚国旧部的加入,让他对恢复楚国荣耀的信心更足了。 当章邯欲投降的消息传来,项梁意识到这是整合反秦义军、扩大自身影响力的天赐良机。他迅速召集各方义军首领,一场决定反秦大业走向的联盟会议,在项梁的营帐内拉开帷幕。 营帐内,气氛庄重而热烈。赵军、齐军、景氏等各方势力的首领依次就座,刘邦、刘交也早已到场。项梁站起身,目光炯炯,扫视众人后高声说道:“诸位,如今章邯陷入绝境,竟欲投降。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良机,但我们也需谨慎应对,以防中计。今日召集大家,一是共商应对章邯之策,二是要加强我们义军之间的合作,彻底推翻秦朝统治!” 众人纷纷点头,对项梁的提议表示赞同。 会议进行中,刘交带着刘信走进营帐。刘交向众人介绍:“这是我族侄刘信,虽年轻,却心怀大志,谋略过人。” 刘信向众人一一行礼,举止得体。此时,刘邦笑着对刘信说:“贤侄,日后定有大作为,若有机会,咱们可得多交流。” 刘信受宠若惊,连忙道谢。赵国的张耳也对刘信颇为关注,说道:“年轻人,反秦大业正需你这样的人才,好好干!” 齐国的田儋则与刘信探讨起军事策略,对刘信的见解表示赞赏。刘交看着刘信与各方势力交流顺畅,心中暗自欣慰,知道刘信已在众人心中留下良好印象。 项羽站在一旁,神色冷峻。他对这些因章邯势弱才纷纷加入的势力,心中多少有些不屑。在他看来,这些人在反秦初期并未全力投入,如今却来分一杯羹,实在有些“墙头草”的意味。他冷着脸,很少参与众人的交谈,只是偶尔用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那眼神仿佛在说:“若真想反秦,就拿出点真本事,别光耍嘴皮子。” 而刘邦、刘交则与众人热情交流。刘邦凭借着圆滑世故的处世之道,与各方都能谈笑风生,迅速拉近关系;刘交则以真诚和睿智,赢得众人的尊重,君子交的名声也传了出去。 会议接近尾声时,刘交站起身,说道:“诸位,如今章邯欲降,我们需派一位能言善辩之人前去洽谈,以防有诈。我手下有一人,郦食其,他足智多谋,口才出众,定能胜任此任务。”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田儋说道:“刘交兄弟推荐之人,想必有真才实学,我等信得过。”张耳也表示:“派这样的人去,定能摸清章邯的真实意图。” 项梁思索片刻,觉得可以卖刘交个号,于是便说道:“好,既然刘交贤侄如此推荐,那就派郦食其前往秦军营地。务必小心谨慎,探明章邯虚实。” 在各方义军的共同谋划下,一场针对章邯的行动即将展开。郦食其肩负重任,前往秦军营地。 而刘信在这场会议中,结识了众多有影响力的人物,为日后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至于郦食其能否识破章邯的诡计,章邯又将如何应对,反秦大业又将走向何方,一切都充满了未知,而故事,也将在这紧张的氛围中继续书写…… 在刘交的营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和郦食其凝重的面庞。刘交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而后停在郦食其面前,目光中满是信任与期许:“此次出使秦军营地,面对章邯可谓凶险万分。章邯名为投降,实则很可能暗藏诡计,你此行的关键,便是要探明其真实意图。” 郦食其微微颔首,神色镇定自若:“公子放心,食其自当竭尽全力。我定会察言观色,从章邯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中,寻出破绽。若他真心归降,我自会妥善周旋,为义军争取最大利益;若他心怀不轨,我也定不会让他的奸计得逞。” 刘交拍了拍郦食其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食其,你智谋过人,口才更是出众,我才力荐你担此重任。但切不可掉以轻心,秦军营地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绝境。一旦你察觉不对,可以立刻对章邯说,我刘交愿出千金买你安全归来。” 郦食其挺直腰杆,目光坚定如炬:“公子,食其承蒙您的信任与赏识,必定为公子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说罢,郦食其整理好衣冠,双手抱拳,向刘交行了一个庄重的大礼,转身大步迈出营帐。 营帐外,随从早已备好马匹,郦食其翻身上马,在夜色的掩护下,朝着秦军营地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影逐渐消失在远方,只留下一路扬起的尘土,见证着他肩负使命的毅然启程。 第103章 邯的突袭与联军的危机 郦食其骑着一匹快马,在尘土飞扬中抵达了秦军营地。营地外,秦军士兵荷戟而立,目光警惕。郦食其昂首挺胸,大声表明来意,随即被带入章邯的营帐。营帐内,章邯身着戎装,虽面带疲惫,但眼神中仍透着一股冷峻。他看着郦食其,微微点头示意。 郦食其不卑不亢,行了一礼后说道:“章将军,我乃义军使者,特来与将军洽谈投降之事。”章邯微微皱眉,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我章邯并非贪生怕死之辈,若要我投降,需答应我几个条件。”郦食其心中一紧,却面不改色,示意章邯继续说下去。 “其一,我麾下秦军将士,必须得到妥善安置,不得随意处置。其二,我本人需保留一定的军权,日后在义军帐下,也好继续为百姓效力。 其三,义军不得对秦军营地进行洗劫,一应物资需合理分配。”章邯一字一顿地说道。 郦食其听后,心中暗自思忖,这些条件看似合理,若章邯真心归降,倒也无可厚非。他与章邯又周旋了一番,观察章邯的神色,见章邯言辞恳切,不似作伪,心中渐渐相信章邯是真有投降之意。 郦食其告辞后,快马加鞭赶回联军营地。此时,联军营地内一片热闹景象,众人听闻章邯欲降,都沉浸在即将胜利的喜悦之中。 郦食其径直来到项梁的营帐,将章邯提出的投降条件一一禀报。项梁听后,微微点头:“若章邯真能遵守约定,这些条件倒也可以接受。看来章邯是识时务之人。” 众人纷纷附和,都信以为真,认为章邯的投降是板上钉钉之事,于是逐渐放松了戒备。 士兵们不再像之前那般日夜警惕,巡逻的频次也减少了,甚至有人开始畅想着战后的生活。 然而,刘交却眉头紧锁,心中充满疑虑。作为穿越者,他深知历史上章邯在巨鹿之战前并未投降,而那着名的“破釜沉舟”之战还未上演,此时章邯突然投降,实在蹊跷。 他找到刘邦,急切地说道:“沛公,我总觉得章邯的投降太过可疑。以我对章邯的了解,他绝非轻易言败之人。” 刘邦也收起了笑容,沉思片刻后说:“刘交兄弟所言有理,此事确实太过突然。只是如今众人都已相信,若贸然提出质疑,恐会影响军心。” 刘交又找到项羽,将自己的担忧告知。项羽听后,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哼,那章邯若敢耍诈,我定让他有来无回!” 刘交连忙说道:“项将军,如今我们不可掉以轻心。虽无确凿证据,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要做好准备。” 项羽虽心高气傲,但也觉得刘交的话有几分道理,于是点头同意。 刘交、刘邦、项羽三人商议后,决定暗中做些准备。他们各自挑选了一批精锐士兵,加强训练,随时待命。 同时,在营地周围增设了一些暗哨,密切关注秦军营地的动向。刘交还安排了一些心腹,在联军营地内悄悄巡逻,以防秦军奸细混入。 就在众人以为章邯即将投降之时,一场危机正悄然降临。深夜,月色黯淡,秦军营地内却一片忙碌。 章邯身着黑色战甲,手持长剑,站在营地中央,低声下令:“全军听令,今晚突袭联军营地,务必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秦军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轻装上阵,脚步悄然无声,朝着联军营地逼近。 当秦军抵达联军营地附近时,联军的巡逻士兵才发现异常,刚要吹响号角示警,却被秦军迅速解决。紧接着,秦军如潮水般涌入联军营地 。联军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看到秦军来袭,顿时慌作一团。有的士兵慌乱中找不到武器,有的士兵四处逃窜,不知该如何应对。 营帐内,项梁听到喊杀声,迅速起身,拿起兵器,大声喊道:“快,组织抵抗!” 然而,由于之前的放松戒备,联军一时之间难以组织起有效的抵抗。秦军在营地内四处放火,火势迅速蔓延,映红了夜空。 刘交、刘邦、项羽三人得知秦军突袭后,迅速率领各自的精锐部队投入战斗。 刘交一边指挥士兵抵抗,一边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慌乱,稳住阵脚!” 刘邦则身先士卒,带领士兵与秦军展开近身搏斗。项羽更是勇猛无比,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所到之处,秦军纷纷倒下。 但联军毕竟准备不足,在秦军的猛烈攻击下,防线逐渐崩溃。 章邯看着联军的混乱,心中暗自得意:“哼,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以为我真会投降?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他指挥秦军继续进攻,试图一举消灭联军。 在这危急时刻,刘交知道,联军必须尽快稳住阵脚,否则将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 他一边与秦军战斗,一边思考着应对之策。而刘邦、项羽也在各自的战线上奋力抵抗,他们能否带领联军度过这场危机,击退章邯的突袭?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战场上的局势愈发紧张,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整个夜空撕裂…… 随着战斗的持续,联军的伤亡不断增加。士兵们在混乱中奋力抵抗,但秦军的攻势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 刘交心急如焚,他深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找到秦军的弱点,给予致命一击。他一边观察着战场局势,一边寻找着章邯的位置。终于,他发现章邯正在后方指挥战斗,身边簇拥着一群秦军将领。 刘交心中一动,他对身边的士兵喊道:“兄弟们,随我冲过去,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章邯,秦军必乱!” 士兵们齐声响应,跟着刘交朝着章邯的方向杀去。然而,秦军也察觉到了刘交的意图,纷纷围拢过来,试图阻止他们。刘交等人陷入了苦战,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与此同时,刘邦在另一处战场上,也在努力鼓舞着士兵们的士气。 他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不能退缩!今日若败,反秦大业将毁于一旦!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我们的家人,拼了!”士兵们受到鼓舞,重新振作起来,与秦军展开殊死搏斗。项羽则如同战神附体,他单人独骑,在秦军阵中左冲右突,所到之处,秦军闻风丧胆。 但秦军的兵力毕竟占优,且有备而来。联军在这场突袭中,始终处于被动局面。 第104章 战场逆转与局势胶着 眼见义军联盟在章邯的突袭下陷入崩溃边缘,项羽心中的怒火如汹涌的火山般喷发。 他圆睁虎目,怒视着秦军,咆哮道:“江东子弟,随我来!” 言罢,他猛地抽出腰间长剑,寒光一闪,那剑刃仿佛也在为他的愤怒而颤抖。项羽翻身上了乌骓马,乌骓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怒火,仰头嘶鸣,前蹄高高扬起。 项羽一挥手中长剑,对着身后的子弟兵们大喊:“江东子弟们,随我杀!”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战场,充满了令人热血沸腾的力量。 子弟兵们齐声响应,他们紧紧跟随在项羽身后,如同一把锐利的长枪,直刺秦军阵营。 项羽一马当先,冲入秦军阵中,他手中长剑挥舞,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秦军士兵们在他的勇猛攻击下,纷纷倒下,竟无人能挡其锋芒。项羽所到之处,秦军防线瞬间被撕开一道大口子。 此时,韩信这边迅速稳住了手下的军心。他目光如炬,在混乱的战场上敏锐地捕捉到了项羽的行动。韩信深知,此时正是扭转战局的关键时刻。 他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大声下令:“全军压上去,配合项将军!”声音坚定而有力,如同战场上的战鼓,激励着士兵们奋勇向前。 韩信的军队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如潮水般朝着项羽突破的方向涌去。 项羽在前面势如破竹,不断突破秦军阵线,而韩信则紧紧跟在后面,扩大被突破的阵线。两人配合默契,相得益彰。秦军在他们的联合攻击下,渐渐抵挡不住,开始节节败退。 章邯远远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深知项羽的勇猛,若让项羽一路杀到自己面前,后果不堪设想。 章邯咬了咬牙,迅速下令:“军队全部往我这边靠拢,准备围杀项羽!”秦军士兵们接到命令,纷纷朝着章邯所在的方向集结,试图组成一道坚固的防线,抵挡项羽和韩信的进攻。 随着秦军的集结,项羽前进的步伐受到了阻碍。但项羽毫无惧色,他反而更加勇猛,手中长剑挥舞得更快,每一剑都带着千钧之力。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在告诉秦军:“今日,谁也无法阻挡我!”在项羽的鼓舞下,子弟兵们和韩信的军队也愈发英勇,他们与秦军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斗。 战场上,局势变得异常胶着。项羽和韩信的军队与秦军展开了殊死搏斗,双方都伤亡惨重。项羽虽然勇猛,但面对秦军的重重包围,也渐渐感到有些吃力。他的身上已经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战甲,但他依然毫不退缩,继续战斗。 韩信在一旁看到项羽的困境,心中焦急万分。他深知,如果不能尽快突破秦军的防线,项羽将陷入危险。韩信迅速思考着对策,他观察着战场局势,发现秦军的左翼出现了一丝松动。韩信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立刻下令:“全军听令,集中兵力攻击秦军左翼!” 韩信的军队迅速调整攻击方向,朝着秦军左翼发起了猛烈的攻击。秦军左翼的士兵们在韩信军队的突然攻击下,顿时阵脚大乱。项羽也趁机发力,带领子弟兵们朝着秦军左翼冲去。在两人的联合攻击下,秦军的左翼防线终于被突破。 章邯看到左翼防线被突破,心中大惊。他知道,再这样下去,秦军必将大败。章邯迅速做出决定,他下令秦军开始撤退。 秦军士兵们如潮水般开始向后退去。项羽见状,怎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大喊:“兄弟们,追!不要放过章邯老贼!”于是,项羽和韩信带领着军队,朝着秦军撤退的方向追去。 然而,章邯毕竟是经验丰富的将领。他在撤退的过程中,早已安排好了伏兵。当项羽和韩信的军队追到一处山谷时,突然,四周喊杀声震天,秦军的伏兵从山谷两侧涌出。项羽和韩信的军队顿时陷入了包围之中。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项羽和韩信能否带领军队突出重围?章邯又将如何利用这次伏兵,扭转战局?战场上的局势再次变得扑朔迷离,而每一个士兵的命运,都与这场战争的胜负紧紧相连……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项羽勒住乌骓马,目光如电般扫视着四周的秦军伏兵。他脸上毫无惧色,反而仰天大笑:“章邯,你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困住我项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笑声中充满了豪迈与自信,让周围的子弟兵们心中涌起一股热血。 韩信则迅速冷静下来,他一边指挥士兵们组成防御阵型,抵御秦军的攻击,一边观察着山谷的地形。他发现山谷的一侧有一条狭窄的小路,虽然崎岖难行,但或许是突围的关键。韩信立刻对项羽喊道:“项将军,我们从那边小路突围!我带领一部分士兵吸引秦军注意力,你率精锐冲出去!” 项羽听后,点了点头:“好!韩将军,你也要小心!”说罢,项羽挥舞着长剑,带领着江东子弟兵中最精锐的部分,朝着小路的方向冲去。韩信则带领剩余士兵,与秦军展开了激烈的厮杀,为项羽的突围争取时间。 战场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首悲壮的战歌。项羽的军队在狭窄的小路上艰难前行,秦军的箭矢如雨点般射来,但子弟兵们紧紧跟随在项羽身后,毫不退缩。项羽身先士卒,用手中长剑挡开射来的箭矢,为士兵们开辟道路。 而韩信这边,士兵们在他的指挥下,顽强抵抗着秦军的进攻。韩信一边战斗,一边不断调整着战术,试图拖延时间。他深知,只要项羽能够成功突围,就还有机会扭转战局。 而联军这边,随着项羽和韩信吸引了秦军的大部分兵力,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 项梁抓住这个机会,立刻开始重整混乱的士兵。他骑着马,在战场上四处奔走,大声呼喊:“兄弟们,不要慌乱!听我指挥,重新集结!”项梁的声音如同一剂强心针,让那些惊慌失措的士兵们渐渐镇定下来。他们开始听从项梁的指挥,重新排列阵型,准备再次投入战斗。 第105章 薛郡危机 战场上硝烟尚未散尽,残阳如血,洒在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上。 项梁在混乱中展现出卓越的领导才能,他骑着一匹棕色骏马,穿梭于溃乱的士兵之间,高声呼喊:“传令,全军向中军大帐项字旗靠拢!” 随着传令兵的呼喊,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凝聚,让原本惊慌失措的士兵们逐渐镇定下来,联军的乱兵渐渐聚拢,重新组成了有秩序的队列。 章邯站在高处,目睹着项梁的行动,心中暗自叹息。他深知,此时联军已逐渐恢复元气,而自己的军队在与项羽、韩信的激战中损耗不小,继续战斗下去,必败无疑。 尽管满心不甘,他还是咬着牙,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全军听令,保持阵型,缓缓后退!” 秦军士兵们训练有素,即便在撤退之际,也依然保持着整齐的队列,盾牌兵在前,长矛兵在后,有条不紊地向后移动。 项羽望着撤退的秦军,心中的怒火仍未熄灭。他挥舞着手中那把沾满鲜血的长剑,对着项梁喊道:“叔父,章邯那老贼要逃,让我率子弟兵追上去,定能将他斩于马下!” 项羽的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渴望,他渴望能在这场战斗中彻底击败章邯,一雪前耻。 项梁看着项羽,目光中既有理解,又有忧虑。他拍了拍项羽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羽儿,章邯久经沙场,他的军队退而不乱,此时追击,我们必定会有所伤亡。你要体恤自己手下的士兵,他们跟随你出生入死,不能白白牺牲。我们等联军全部集结,再一同追击,胜算更大。” 项梁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位将领的沉稳与深思熟虑。 项羽听了叔父的话,虽然心中不情愿,但也明白叔父所言有理。 他紧握着拳头,看着秦军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章邯,下次再让我遇到你,定要你粉身碎骨!” 刘交此时也来到项梁身边,他点头表示赞同:“项将军所言极是,此时贸然追击,确实不妥。我们应等联军集结完毕,再做打算。” 刘交的眼神中透着冷静与理智,他深知战争不能仅凭一腔热血,更需要冷静的判断。 于是,联军开始了紧张的集结。士兵们整理着兵器,补充着箭矢,重新调整着状态。 在这段时间里,章邯的军队已经撤离了一段距离。当联军终于集结完毕,开始追击时,章邯早已带着军队逃之夭夭,只留给项梁一片空荡荡的战场。 项梁望着眼前的空地,微微皱眉,随即下令:“全军听令,一边收复周边城池,一边追击章邯。同时,派人快马加鞭,通知其他义军,务必堵截章邯,不能让他逃脱!” 项梁深知,章邯一日不除,反秦大业就一日不得安宁。 联军士兵们齐声响应,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在收复城池的过程中,安抚百姓,稳定民心,同时不断朝着章邯逃窜的方向追击。 而其他义军在接到项梁的通知后,也纷纷行动起来,在各个要道设下关卡,试图拦截章邯。 章邯在逃亡的过程中,不断遭遇义军的堵截。他的军队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损失惨重。士兵们疲惫不堪,士气低落。但章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卓越的军事才能,一次次带领军队突出重围。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章邯发现自己的处境越来越艰难。四面八方都有义军的势力,他的逃亡之路被堵得水泄不通。 在经过一番思考后,章邯决定带着残余的军队,往薛郡而去。他知道,薛郡是刘交的地盘,而如今刘交、刘邦的大部队都跟着项梁在后面追击,薛郡此时兵力空虚,或许他能在那里找到一丝喘息之机。 此时的薛郡,一片宁静祥和。百姓们在田间劳作,集市上热闹非凡,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郡守府内,负责留守的官员们正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政务。然而,一封紧急军报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报——章邯率领秦军,正朝着薛郡而来,距离薛郡已不足百里!” 信使气喘吁吁地跑进郡守府,大声禀报。 “什么?” 留守的张苍闻言顿时大惊失色,他深知章邯的威名,也明白薛郡此时兵力薄弱,难以抵挡秦军的进攻。 “快,立刻派人通知刘交公子和刘邦沛公,章邯来袭,薛郡危在旦夕!” 一位官员焦急地说道。 “同时,召集城中所有能战斗的人员,准备守城。加强城防,将护城河灌满水,准备好滚石、檑木!”另一位官员迅速做出部署。 一时间,薛郡城内陷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百姓们纷纷响应号召,拿起武器,协助守城。士兵们日夜巡逻,加固城墙,严阵以待。他们知道,一场生死之战即将来临,而他们必须为了自己的家园,为了薛郡的百姓,拼死一战。 而在联军这边,项梁得知章邯逃往薛郡的消息后,心中一紧。他知道,薛郡若被章邯攻破,刘交的势力将遭受重创也就罢了,但要是让章邯在薛郡得到补给和喘息,那情况不很不好了。 “快,加快行军速度,务必在章邯之前赶到薛郡!” 项梁对着联军士兵们大声喊道。 联军士兵们加快了脚步,他们日夜兼程,朝着薛郡赶去。然而,薛郡与联军之间的距离较远,他们能否及时赶到,拯救薛郡于危难之中? 章邯又能否顺利占领薛郡,重整旗鼓?一切都还是未知数,而薛郡的命运,仿佛悬在了一根细线上,随时可能发生改变…… 随着章邯的军队越来越接近薛郡,薛郡的守城压力也越来越大。 城墙上,士兵们紧张地注视着远方,手中紧紧握着兵器。百姓们也纷纷登上城墙,帮忙搬运物资,为守城士兵提供支援。 而在距离薛郡还有三十里的地方,章邯的军队停下了脚步。章邯望着远处薛郡的城墙,心中暗自盘算。他知道,薛郡虽然兵力薄弱,但城防坚固,想要轻易攻破,并非易事。而且,联军随时可能追来,他必须速战速决。 第106章 邯之败 章邯麾下的秦军,如汹涌且狂暴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朝着薛郡城墙疯狂扑去。 薛郡留守张苍,形容憔悴,汗水与血水相互交织,顺着他那满是尘土的脸颊不断滑落。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身姿笔直如松,声嘶力竭地高声嘶吼着,全力指挥士兵们进行抵抗:“放箭!快,给我狠狠地放箭!绝不能让秦军靠近半步!” 士兵们在他那坚定且有力的号令之下,纷纷张弓搭箭,一时间,箭矢如密雨般朝着秦军倾洒而去。然而,秦军士兵们手持厚重的盾牌,紧密排列,箭矢纷纷被无情地挡落,所能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投石车,给我狠狠地砸!”张苍再度扯着已然沙哑的嗓子大声下令。随着他的命令下达,城墙上的投石车迅速启动,巨大的石块带着呼啸的风声,如炮弹一般朝着秦军砸去。 巨石落地,在秦军阵中砸出了几处不小的缺口,扬起漫天尘土。但秦军训练有素,纪律严明,在将领们的大声呼喝之下,迅速行动起来,以惊人的速度填补了缺口,紧接着,再次朝着城墙稳步逼近。 “将军,秦军的攻势实在是太猛了,咱们的防线快撑不住了!”一名士兵,满脸惊恐之色,声音颤抖得厉害,一路小跑,来到张苍面前,焦急地汇报着。张苍望着那逐渐混乱、摇摇欲坠的防线,心中好似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焦急万分。 他心里十分清楚,薛郡本就兵力薄弱,如今面对章邯这样身经百战、经验老到的劲敌,局势已然危如累卵,随时都有可能全盘崩溃。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张苍的脑海中,猛地闪过刘交临走前的郑重交代。刹那间,他的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熊熊烈火:“快,把刘交公子留下的杀器取出来!动作要快!” 亲兵们领命后,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朝着隐蔽的仓库奔去。 不多时,他们小心翼翼地搬出了一批用陶罐封装的简易炸弹,以及一个个精心制作的土地雷。这些,可都是刘交凭借着穿越者独有的知识,提前花费大量心血研制出来的秘密武器。 张苍亲自上阵,有条不紊地指挥士兵们在城墙下的各个要道,仔细布置土地雷。 同时,他又将那些简易炸弹,一一分发到士兵们的手中:“大家都听好了,等秦军靠近到合适的距离,就毫不犹豫地狠狠扔下去!记住,这是咱们守住薛郡的关键!” 此刻,秦军已然架起了无数云梯,如同一群疯狂的野兽,开始疯狂攀爬城墙。 城墙上的士兵们,个个咬牙切齿,使出浑身解数奋力抵抗。 他们手持长矛,狠狠刺向那些攀爬的秦军,不断有秦军士兵发出凄惨的叫声,从云梯上坠落,摔得粉身碎骨。但秦军的攻势犹如汹涌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越来越多的秦军士兵,顺着云梯,艰难地爬上了城墙。 “扔!”张苍扯着嗓子,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士兵们听闻命令,纷纷将手中的陶罐炸弹,朝着秦军狠狠扔去。 刹那间,只听见“轰隆”“轰隆”的巨响接连不断地响起,陶罐炸弹在秦军阵中瞬间炸开,火光如同一朵朵盛开的死亡之花,肆意绽放,砂石四处乱飞,好似无数致命的暗器。 秦军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威力惊人的爆炸吓得呆若木鸡,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与难以置信。他们从未见识过如此可怕的东西,在他们的认知里,这等威力,唯有天雷才能做到。 “这是天谴啊!是天神在惩罚我们!”“快跑啊,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秦军阵脚大乱,士兵们惊恐地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他们纷纷转身,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逃窜,原本整齐有序的队伍,瞬间变得混乱不堪,士气也一落千丈,低到了极点。 而薛郡城墙上,士兵们和百姓们,同样被这巨大的威力所震惊。不过,他们心中所想的,却是天神下凡,前来相助。刹那间,一股强烈的斗志在他们心中熊熊燃起,士气大振。 “我们有神助,薛郡一定能守住!”“杀退秦军,保卫我们的家园!”呼喊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士兵们的眼中,满是坚定与决绝,仿佛要将眼前的秦军彻底消灭。 章邯在后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他怎么也想不到,小小的薛郡,竟然藏有如此厉害、闻所未闻的武器。 他心中又惊又怒,连忙快马加鞭,赶到阵前,试图稳住军心:“大家都别怕,这不过是敌军的阴谋诡计,是他们用来吓唬我们的,都给我稳住,继续进攻!违令者,斩!” 然而,此时的士兵们,早已被恐惧彻底笼罩,理智全无。他们的耳边,只有那可怕的爆炸声不断回响,眼前只有同伴被炸得血肉横飞的惨状。 章邯的呼喊,在他们听来,如同微弱的风声,根本无法驱散他们心中的恐惧。士兵们依旧四散奔逃,对章邯的命令置若罔闻。章邯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心中一片冰凉,他深知,士兵们已然被吓破了胆,再无进攻的勇气。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气喘吁吁地匆匆赶来,大声禀报:“将军,大事不好!联军的追兵已快到了,最多半个时辰,就能赶到这里!” 章邯听后,心中猛地一沉,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他深知,自己已然陷入了绝境。如今既无法在短时间内迅速拿下薛郡,又要面临联军如狼似虎的追击。继续抵抗下去,无疑是死路一条。 章邯在马上,呆立了片刻,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无奈。犹豫了许久,他终于长叹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落寞与绝望:“全军听令,各自逃亡吧!能逃一个是一个……” 说罢,他带着一队平日里最为亲信的亲兵,狠狠地一夹马腹,朝着远方疾驰而去,他们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漫天的尘土之中。 薛郡城墙上,张苍看着秦军如鸟兽般四散奔逃,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终于缓缓落地。他望着章邯逃走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多亏了刘交公子,薛郡算是保住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推移,联军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薛郡城墙上的了望士兵,远远地瞧见了联军的身影,兴奋地大喊起来:“联军回来了!联军回来了!” 这一呼喊,如同春风吹过,瞬间传遍了整个薛郡城。城内顿时一片欢腾,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脸上洋溢着喜悦与安心。 刘交快步走到张苍面前,紧紧握住他的手,眼中满是感激与赞赏:“张将军,辛苦了!多亏了你坚守薛郡,薛郡百姓得以保全,你功不可没!” 张苍连忙行礼,态度谦逊:“公子过奖,这都是公子留下的武器发挥了大作用,士兵和百姓们**协力,才守住了薛郡。若没有大家的共同努力,我张苍纵有天大的本事,也守不住这薛郡啊。” 第107章 项梁的高光时期 项梁联军成功击败章邯的消息,如同一股迅猛的风暴,以惊人的速度在各地迅速传开。无论是繁华的城镇,还是偏远的村落,人们都在热烈地谈论着这场伟大的胜利。 茶馆里,说书人正口若悬河地讲述着项梁军队的英勇事迹:“诸位看官,那项梁将军,可是智勇双全呐!带领着联军,把章邯那老贼打得落花流水,丢盔弃甲……”台下的听众们听得如痴如醉,不时发出阵阵惊叹与叫好声。 在各个义军营地,这个消息更是如同兴奋剂一般,让士兵们士气大振。 原本各自为战、有些松散的义军,此刻都将目光投向了项梁。“项梁将军如此神勇,竟能大败章邯,咱们也该去投奔他,一同为反秦大业出力!” 一位年轻的义军士兵激动地对身旁的同伴说道。同伴用力地点点头,眼中满是向往:“没错,跟着这样的英雄,才能真正推翻秦朝,还百姓一个太平!” 很快,许多义军首领纷纷慕名而来,亲自前往项梁的营地,表达对他的支持和拥护。 最先抵达的是陈婴,他原本在东阳县拉起了一支数万人的队伍。陈婴为人忠厚老实,在当地颇有名望。他见到项梁后,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诚恳地说道:“项将军,久仰您的大名。此次您大败章邯,实乃我反秦义军之楷模。我陈婴愿率麾下将士,听从将军调遣,为反秦大业赴汤蹈火!” 项梁连忙起身,扶起陈婴,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陈将军客气了,能得您相助,实乃我项梁之幸,也是反秦大业之幸啊!” 紧接着,黥布也带着他的精锐部队前来归附。黥布作战勇猛,所到之处,秦军无不胆寒。 他大步走进项梁的营帐,双手抱拳,声如洪钟:“项将军,我黥布佩服您的胆识与谋略。 从今往后,愿在您帐下效命,杀尽秦军!”项梁看着黥布,眼中满是欣赏:“英将军英勇之名,早已如雷贯耳。有您加入,我们的力量更加强大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义军首领前来投奔,项梁的势力迅速壮大。原本规模不算太大的营地,如今帐篷林立,士兵们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粮草堆积如山,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项梁的军队人数从最初的数万,迅速扩充到了数十万之众。他的影响力也在不断扩大,成为了反秦义军当之无愧的重要领袖之一。 为了庆祝这场伟大的胜利,同时犒劳士兵,项梁决定在营地中举行一场盛大的庆祝活动。 营地中央,搭起了巨大的篝火,熊熊火焰照亮了整个夜空。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欢声笑语不断。营帐内,摆满了丰盛的酒菜,项梁与各位义军首领们举杯欢庆。“来,诸位,为了我们的胜利,为了反秦大业,干!”项梁举起酒杯,大声说道。众人纷纷响应,一饮而尽,营帐内响起一片欢呼。 营地外,士兵们也沉浸在欢乐之中。有人在表演武艺,刀光剑影,虎虎生风;有人在唱歌跳舞,歌声悠扬,舞姿曼妙。“跟着项梁将军,真是痛快!” 一名士兵一边大口吃着肉,一边笑着说道。“是啊,以后我们肯定还能打更多的胜仗!”另一名士兵附和道。这场庆祝活动吸引了众多人的关注,不仅是营地内的士兵,就连附近的百姓也纷纷前来观看。他们看到项梁军队的强大与团结,对反秦大业充满了信心。 然而,在这一片欢庆的氛围中,刘交却陷入了沉思。他站在自己的营帐外,望着项梁营地那边热闹的景象,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刘交深知,项梁的声望日益高涨,其势力也在不断**。这样下去,项梁极有可能成为反秦义军中的绝对主导者,而这对自己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项梁如今风头正盛,若不加以制衡,日后恐难与之抗衡。”刘交喃喃自语道。他决定寻找机会,提升自己的实力,与项梁形成抗衡之势。 刘交回到营帐内,召集了自己的谋士和将领。“诸位,如今项梁声望大增,势力壮大。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提升我们的实力。” 刘交目光坚定地说道。谋士们纷纷点头,开始各抒己见。有的建议加强与周边势力的联系,结成联盟;有的提议招募更多的人才,提升军队的战斗力;还有的提出要发展经济,为军队提供更充足的物资保障。刘交认真听取着大家的建议,心中逐渐有了一个计划。 而项梁在声望的加持下,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深知,击败章邯只是反秦大业中的一个重要节点,前方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待着他。于是,他开始在营帐内与各位义军首领们商讨更大的战略计划。 “如今我们虽取得了胜利,但秦朝根基未除。我们必须乘胜追击,制定一个全面的战略,彻底推翻秦朝统治。”项梁说道。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项梁决定兵分多路,向秦朝的各个据点发起进攻。 一路由项羽率领,攻打秦军在北方的重镇;一路由黥布带领,袭击秦军的粮草补给线;而他自己,则亲自率领主力部队,直逼秦朝都城咸阳。“此次行动,关乎反秦大业的成败。我们务必**协力,奋勇向前!”项梁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大声说道。众人齐声高呼:“愿听将军号令!” 随着战略计划的制定,项梁的军队开始紧张地筹备起来。士兵们加紧训练,打磨兵器;粮草被源源不断地运往各个营地;情报人员也被派往各地,收集秦军的情报。 项梁站在营地高处,望着忙碌的士兵们,心中充满了信心。他相信,在自己的带领下,反秦义军一定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实现天下太平的理想。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项梁的军队按照计划,陆续开拔。项羽率领着他的部队,如同一把利剑,朝着北方重镇疾驰而去;黥布的军队则如鬼魅一般,悄然向秦军的粮草补给线逼近;项梁亲自率领的主力部队,浩浩荡荡,向着咸阳进发。 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坚定,仿佛在向世人宣告,反秦大业必将取得成功。而刘交,也在暗中按照自己的计划行动着。他一面加强与周边势力的联系,一面积极招募人才,发展自己的实力。他深知,在这个乱世之中,只有不断强大自己,才能在未来的局势中占据一席之地。 随着各方势力的行动,反秦大业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项梁能否带领义军成功推翻秦朝?刘交又能否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提升自己的实力,与项梁形成抗衡?一切都充满了未知,但所有人都在为了自己的信念和理想,全力以赴地奋斗着…… 在项羽的行军途中,士兵们士气高昂,他们一路高歌猛进,所到之处,百姓们纷纷夹道欢迎,为他们送上食物和水。项羽骑在乌骓马上,威风凛凛,他望着前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拿下北方重镇,为反秦大业立下赫赫战功!” 而在黥布这边,他带领着士兵们,巧妙地避开秦军的巡逻,逐渐接近了秦军的粮草补给线。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秦军,你们的末日到了!” 项梁的主力部队在行进过程中,也不断有新的义军加入。他们被项梁的声望和反秦的决心所吸引,纷纷投身到反秦的队伍中来。 项梁看着不断壮大的队伍,心中感慨万千:“天下反秦义士齐聚,秦朝覆灭,指日可待!” 第108章 讨伐景驹 项梁在击败章邯后,声望如日中天,营帐内每日都热闹非凡,前来投奔的义军络绎不绝。一日,一位跟随项梁已久的亲信将领,趁着众人欢庆之际,凑到项梁身边,低声说道:“将军,如今您威名远扬,四方义军皆来归附,实力远超他人。依我看,这楚王之位,非您莫属啊。您若自立为王,必能号令天下,更快成就反秦大业!” 项梁听后,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这几日来,随着势力的不断壮大,他心中偶尔也闪过这样的念头,只是一直未曾表露。如今被亲信将领提及,那些潜藏在心底的想法,瞬间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夜晚,项梁独自坐在营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沉思的面庞。他想到自己一路走来,历经无数艰难险阻,才将这支反秦义军发展到如今的规模。若能自立为王,确实能拥有更大的权力,更方便调度各方力量。可他又深知,此事关乎重大,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各方矛盾,危及反秦大业。 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项梁决定找谋士范增商议。范增,虽年事已高,但智谋过人,对局势有着深刻的洞察。项梁见到范增,开门见山地说道:“先生,如今众人皆劝我自立为王,您怎么看?” 范增捋了捋胡须,目光深邃,缓缓说道:“将军,此事万万不可操之过急啊。如今反秦大业尚未成功,各方势力虽表面归附于您,但心思各异。若此时贸然自立,恐会引起其他义军的不满,以为您是为了一己之私,而非真正为了反秦。这反而会让我们陷入孤立,不利于大业的推进。” 项梁眉头紧皱,问道:“那依先生之见,该如何是好?” 范增向前走了两步,郑重地说:“将军,您需徐徐图之。如今有一人,倒是可以成为您的‘绊脚石’,也给了我们一个绝佳的机会。” 项梁疑惑地看着范增:“先生所言何人?” 范增沉声道:“秦嘉与景驹。秦嘉背叛陈王,擅自拥立景驹为楚王。此等行为,大逆不道,为天下人所不齿。将军可借此名义,兴正义之师,讨伐秦嘉和景驹。若能成功,不仅能铲除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还能彰显将军对反秦大业的忠诚,收拢人心。” 项梁听后,眼前一亮,心中暗自佩服范增的谋略。他沉思片刻后,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就依先生之计,先讨伐秦嘉和景驹。” 于是,项梁开始着手准备讨伐之事。 他先是召集麾下将领,在营帐内慷慨激昂地说道:“诸位兄弟,秦嘉先前以陈王之臣而背叛陈王,拥立景驹,此乃大逆不道之举!我们反秦义军,本为恢复天下太平,铲除暴秦。如今秦嘉却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实乃我反秦大业的绊脚石。我决定,以正义之名,讨伐秦嘉和景驹,诸位意下如何?” 将领们听后,纷纷义愤填膺,齐声高呼:“愿听将军号令!讨伐秦嘉,为陈王报仇!” 在项梁的安排下,士兵们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出征事宜。粮草被源源不断地运往营地,兵器被打磨得锋利无比,士兵们日夜加紧训练,士气高昂。项梁还派人四处散布消息,宣扬秦嘉的恶行,将自己讨伐秦嘉的行动**成正义之举。一时间,各地义军中,对秦嘉的声讨之声此起彼伏。 而此时的秦嘉和景驹,在得知项梁欲讨伐他们的消息后,也陷入了恐慌之中。 秦嘉匆忙召集手下将领,商议对策。“项梁如今势力强大,若他真的兴兵前来,我们该如何抵挡?”一位将领焦急地问道。秦嘉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立刻加强城防,招募更多的士兵,同时派人前往其他势力处,寻求支援。” 在秦嘉和景驹紧张备战的同时,项梁的军队也已准备就绪。出征前,项梁站在高台上,对着即将出征的士兵们发表演讲:“兄弟们,我们此次出征,是为了正义,为了反秦大业的纯粹!秦嘉背叛陈王,此等叛徒,人人得而诛之。我们要让天下人知道,我们反秦义军,绝不允许这样的败类存在!今日,我们便踏上征程,讨伐秦嘉,还反秦大业一片清明!” 士兵们听后,热血沸腾,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高呼:“讨伐秦嘉!讨伐秦嘉!” 项梁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秦嘉和景驹的地盘进发。一路上,军旗飘扬,马蹄声阵阵,所到之处,百姓们纷纷侧目。项梁的军队纪律严明,不扰民,不滋事,所经之地,百姓们对他们的好感倍增。 当项梁的军队抵达秦嘉势力的边境时,秦嘉早已在边境布置了防线。双方军队隔着一条河流对峙,气氛紧张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项梁站在河边,望着对岸的秦军防线,心中暗自思忖着破敌之策。他知道,秦嘉虽然实力不如自己,但如今据险而守,也不可小觑。 “将军,我们该如何进攻?”身旁的项羽焦急地问道。项梁微微一笑,说道:“秦嘉以为凭借这条河流和防线就能阻挡我们,未免太小看我们了。我们先按兵不动,观察敌军的动向。同时,派小股部队,在上下游寻找渡河的机会,试探敌军的防御漏洞。”项羽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几日,项梁的小股部队在上下游不断地进行试探性攻击。秦军则严密防守,双方不时发生小规模冲突。在一次冲突中,项梁的军队发现了秦军防线的一处薄弱点。项梁得知后,心中大喜,决定在此处发动总攻。 进攻的那天,天色阴沉,仿佛预示着一场大战即将爆发。项梁亲自率领主力部队,朝着秦军防线的薄弱点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士兵们呐喊着,奋勇向前,冲向敌军。秦军也不甘示弱,顽强抵抗,一时间,战场上喊杀声震天,硝烟弥漫。 项梁站在阵前,指挥着军队的进攻。他看到士兵们有些疲惫,士气稍有低落,便大声喊道:“兄弟们,加把劲!我们马上就能突破敌军防线了!想想秦嘉的恶行,为了正义,冲啊!” 士兵们听到项梁的呼喊,顿时精神一振,再次发起了猛烈的冲锋。 在项梁军队的顽强攻击下,秦军防线终于出现了松动。项梁趁机下令,全军发起总攻。 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秦军,秦军抵挡不住,纷纷后退。秦嘉见状,心中大惊,连忙亲自率领预备队上前支援,试图稳住防线。 战场上,双方陷入了激烈的混战。项梁的军队凭借着高昂的士气和出色的战斗力,逐渐占据了上风。秦嘉看着局势对自己不利,心中萌生了退意。他一边指挥着军队抵抗,一边悄悄准备撤退。 第109章 景驹死 然而,项梁早已料到秦嘉可能会撤退,他提前安排了一支精锐部队,绕到秦军后方,截断了秦军的退路。当秦嘉发现退路被截断时,心中懊悔不已。此时,他的军队已经陷入了绝境,士气低落,无心再战。 项梁看到秦军的混乱,知道胜利在望。他再次大声喊道:“兄弟们,秦军已陷入绝境,我们一举消灭他们!”士兵们听后,纷纷奋勇向前,对秦军展开了最后的攻击。在项梁军队的猛烈攻击下,秦军终于全线崩溃,秦嘉见大势已去,带着少数亲信,突围逃走。 项梁看着战场上的胜利,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秦嘉和景驹还未被彻底消灭,而自己与其他势力之间的矛盾,也才刚刚拉开帷幕。接下来,他还要面对更多的挑战,为了反秦大业,也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 在追击秦嘉的过程中,项梁的军队一路势如破竹。所到之处,秦军望风而降。秦嘉在逃亡途中,不断收拢残兵败将,试图组织抵抗,但都被项梁的军队迅速击溃。秦嘉一路逃到了景驹所在的城池,与景驹会合。 景驹看着狼狈不堪的秦嘉,心中充满了忧虑。“如今项梁大军压境,我们该如何是好?”景驹焦急地问道。秦嘉喘着粗气,说道:“如今我们只能坚守城池,等待其他势力的支援。”于是,秦嘉和景驹下令,紧闭城门,加强城防,准备迎接项梁的进攻。 项梁的军队很快就抵达了城下。他看着眼前坚固的城池,心中明白,攻城之战将会异常艰难。但他没有退缩,他知道,这一战,关乎着自己的威望,也关乎着反秦大业的走向。他召集将领们,商议攻城之策。 “将军,这城池坚固,我们若强行攻城,恐怕会损失惨重。”一位将领担忧地说道。项梁沉思片刻,说道:“我们先对城池进行包围,切断他们的粮草供应。同时,制造攻城器械,准备攻城。另外,派人继续打探其他势力的动向,看看是否有支援秦嘉和景驹的意图。”将领们纷纷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项梁的军队开始了对城池的包围。他们在城外搭建营地,日夜巡逻,防止秦军突围。同时,士兵们加紧制造攻城器械,如投石车、云梯等。而城内的秦嘉和景驹,也在积极筹备防御。他们组织百姓,搬运石块、箭矢,准备迎接项梁的进攻。 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内的粮草逐渐减少,士兵们的士气也开始低落。而项梁的军队,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后,攻城器械已经制造完毕。项梁决定,发起攻城之战…… 项梁站在攻城部队的前方,大声喊道:“兄弟们,今日便是我们攻克此城,消灭秦嘉和景驹的日子!为了正义,为了反秦大业,冲啊!”士兵们齐声高呼,推着攻城器械,朝着城门冲去。一场惊心动魄的攻城之战,就此拉开了帷幕…… 随着项梁一声令下,攻城之战正式打响。士兵们齐声呐喊,推着巨大的投石车缓缓向前。投石车巨大的摆臂高高扬起,一颗颗巨石如炮弹般呼啸着飞向城头。城墙上,秦嘉和景驹的士兵们惊慌失措,纷纷寻找掩体躲避。巨石砸在城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城砖飞溅,尘土弥漫。 “放箭!快放箭!阻止他们靠近!”秦嘉在城楼上声嘶力竭地喊道。秦军士兵们纷纷张弓搭箭,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攻城的项梁军队。然而,项梁的士兵们早有防备,他们手持盾牌,紧密排列,组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箭矢纷纷被盾牌弹落。 “云梯,上!”项梁见状,立刻下令。士兵们迅速将云梯推向城墙,架设在城墙上。勇敢的士兵们如敏捷的猿猴般,顺着云梯向上攀爬。城墙上的秦军则拼命抵抗,他们用长矛刺向攀爬的士兵,不断有士兵惨叫着从云梯上坠落。但项梁的士兵们毫不退缩,前赴后继地向上攀爬。 在激烈的战斗中,项梁的投石车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它们不断地向城墙上投射巨石,砸毁了秦军的防御工事,打乱了秦军的防守节奏。城墙上的秦军渐渐抵挡不住,出现了慌乱。项梁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大声喊道:“兄弟们,秦军已经乱了,冲啊!一举拿下城池!” 士兵们受到鼓舞,士气大振,更加奋勇地向前冲去。此时,项羽一马当先,他手持长戟,如战神下凡一般,带领着一支精锐部队,冲向城门。项羽的勇猛让秦军望而生畏,他所到之处,秦军纷纷倒下。在项羽的带领下,项梁的士兵们很快冲到了城门前。他们用巨大的撞木,猛烈地撞击城门。城门在撞击下,发出“砰砰”的巨响,摇摇欲坠。 秦嘉看着城门即将被攻破,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一旦城门被攻破,自己和景驹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于是,他亲自带领着一支预备队,冲向城门,试图阻止项梁的军队。然而,此时的秦军士气低落,早已无心恋战。在项梁军队的猛烈攻击下,秦嘉的预备队很快就被冲散。 “秦嘉,你已无路可逃,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项羽看到秦嘉,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光芒,他挥舞着长戟,朝着秦嘉冲了过去。秦嘉心中大惊,他连忙举起手中的长剑,抵挡项羽的攻击。但项羽的力量和武艺都远在秦嘉之上,几个回合下来,秦嘉便渐渐不敌。 “噗”的一声,项羽的长戟刺穿了秦嘉的胸膛。秦嘉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死在项羽的手中。秦嘉的身体缓缓倒下,城墙上的秦军看到主将已死,顿时军心大乱,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项梁的军队顺利地攻破了城门,涌入了城内。他们四处搜捕秦军残党,很快就控制了整个城池。景驹在慌乱中试图逃跑,但被项梁的士兵们发现并抓住。 “景驹,你身为楚王,却被秦嘉这样的叛徒拥立,今日便是你的报应!”项梁看着被押到面前的景驹,冷冷地说道。景驹吓得脸色苍白,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道:“项将军,饶命啊!我也是被秦嘉逼迫的,求您饶我一命!” 项梁冷哼一声:“你身为楚王,却毫无作为,任由秦嘉胡作非为,今日我便替天行道!”说罢,项梁手起剑落,结束了景驹的性命。 第111章 拥立楚怀王 项梁营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项梁与范增凝重的面庞。 范增微微欠身,目光炯炯,率先打破沉默:“将军,自打败秦嘉与景驹,我军声威大震。但要想凝聚天下义军,共抗暴秦,还需一面旗帜。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楚国旧民对楚王室仍有深厚情感,若能寻得楚王后裔,拥立为王,必能应和民心,广纳义军。” 项梁微微点头,手抚下巴,陷入沉思:“先生所言极是,只是楚王后裔,历经战乱,恐难寻觅。” 范增胸有成竹,轻声一笑:“听闻楚怀王孙熊心,流落民间,以牧羊为生。此人虽出身王室,却历经磨难,若拥立他为楚怀王,既能彰显我军仁义,又能唤起楚人对往昔楚国的怀念,凝聚人心。” 项梁眼神一亮,重重一拍桌子:“好!就依先生之计,速派人寻找熊心,务必将他安全迎接到军中。” 说罢,即刻传令,挑选数名精锐斥候,携带密信,奔赴各地,按照范增提供的线索,寻找熊心的下落。 数日后,斥候快马加鞭赶回,带来喜讯:熊心已寻得,正往军中赶来。项梁大喜,亲自率领一队亲兵,前往迎接。 当熊心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时,只见他身着粗布麻衣,面容虽显憔悴,却难掩一身贵气。项梁急忙下马,大步向前,单膝跪地:“末将项梁,拜见楚王后裔。如今反秦大业正兴,恳请殿下出山,带领我等推翻暴秦,恢复楚国荣光。” 熊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感动,连忙扶起项梁:“将军客气了,熊心虽流落民间,却也心系天下。能为反秦出一份力,实乃熊心之幸。” 回到营地,项梁便着手筹备拥立仪式。营地中央,筑起一座高台,四周彩旗飘扬,士兵们整齐列队,手持兵器,神色庄重。高台之上,摆放着象征王权的王座,两侧燃着熊熊火炬。 吉日良辰,项梁身着华丽战甲,手扶剑柄,大步登上高台。台下,诸将与士兵们齐声高呼:“项将军!项将军!” 声音震天动地。待众人安静下来,项梁朗声道:“今日,我项梁遵从民意,顺应天时,拥立楚怀王孙熊心为新的楚怀王,带领我等反秦义军,共伐暴秦!”言罢,转身面向熊心,单膝跪地,奉上象征王权的印玺。 熊心稳步走上高台,接过印玺,目光扫视全场。他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诸位义士,今日承蒙项将军与各位抬爱,熊心得以重登王位。秦施暴政,天下苍生受苦。我楚国曾为大国,却遭秦灭。如今,便是我们复仇之时!我将与各位并肩作战,推翻秦朝,恢复楚国疆土,还百姓太平!” 熊心的声音虽不高亢,却充满力量,在营地中回荡。台下士兵们听后,热血沸腾,纷纷举起兵器,高呼:“拥护楚怀王!推翻暴秦!”声浪一波接着一波,仿佛要将天地震碎。 此时,刘交在自己的营帐中,听闻项梁拥立楚怀王的消息,脸色微微一变。他坐在案几前,眉头紧锁,陷入沉思。“项梁此举,看似为反秦大业,实则借机收拢人心,扩大自身势力。如今他拥立楚怀王,号令天下义军,我该如何应对?” 刘交心中暗自思忖,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片刻后,他唤来谋士,低语道:“密切关注项梁与楚怀王的一举一动,同时,我们也要加紧扩充兵力,联络周边势力,不可落于人后。” 谋士领命而去。 而随着楚怀王的号召传出,各地义军纷纷响应。那些原本犹豫不决的小股义军,听闻楚国旧王后裔出山,纷纷前来投奔。 他们或是仰慕楚国旧名,或是被楚怀王的话语所激励,一时间,项梁的营地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新加入的义军,带来了新鲜血液,也让反秦阵营的力量愈发壮大。 但在这一片繁荣之下,潜在的矛盾也在悄然滋生。各方势力心怀鬼胎,对权力和利益的争夺,在暗处渐渐展开。项梁虽为拥立者,但如何平衡各方关系,真正凝聚义军力量,成为摆在他面前的一道难题。 而刘交,也在暗中谋划,试图在这复杂的局势中,为自己的势力争取更大的发展空间。反秦大业看似一片光明,实则暗潮涌动,每一步都充满了变数…… 随着各方义军的不断加入,营地内的气氛愈发热烈。士兵们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新老士兵相互交流着战斗经验,士气空前高涨。 营帐区内,来自不同地方的义军首领们聚在一起,讨论着作战计划和未来的发展方向。然而,在这热闹的表象之下,一些微妙的变化也在悄然发生。 部分原本独立的义军首领,虽然表面上听从项梁的指挥,但心中却对自己的地位和权力有所担忧。他们担心在楚怀王和项梁的领导下,自己的势力会被逐渐削弱。于是,在私下里,他们开始相互联络,试图形成一股新的势力,以维护自身的利益。 这种暗中的勾结,很快就被项梁的眼线察觉。项梁得知消息后,心中暗自警惕,他知道,内部的团结对于反秦大业至关重要,若不及时处理,恐怕会引发内乱。 与此同时,楚怀王熊心虽然初登王位,但并非毫无主见。他在与项梁的接触中,逐渐意识到项梁在军中的影响力巨大,自己虽有王位之名,但实际权力却受到一定限制。 熊心心中渴望真正掌握权力,带领义军实现复国大业。于是,他开始在身边聚集一些亲信谋士,试图培养自己的势力,与项梁形成制衡。 刘交在得知这些内部矛盾后,心中暗自盘算。他一方面继续加强自身势力的建设,招募更多的人才,训练军队,储备粮草;另一方面,他也在观察着项梁和楚怀王之间的权力博弈,试图寻找机会,从中获利。 而在秦朝方面,咸阳宫中,秦二世听闻项梁拥立楚怀王,各地义军纷纷响应的消息后,大发雷霆。他立即召集众臣,商议对策。 丞相赵高谄媚地说道:“陛下勿忧,这些反贼不过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惧。只需派得力将领,率领大军,定能将他们一举剿灭。” 第111章 联盟 刘交得知项梁拥立楚怀王之事后,起初心中满是忧虑,深知项梁此举会让其势力与威望更上一层楼。但他并未一味消极对待,而是在营帐中来回踱步,苦思应对之策。 突然,他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脑海中生出一计。刘交心想,既然无法阻止项梁壮大,何不顺势而为,借这个机会提升自己的声望。 刘交马不停蹄地前往项梁营帐,见到项梁后,恭敬行礼,而后诚恳说道:“项将军,如今您拥立楚怀王,实乃顺应民心之举,天下义军必将纷纷响应。但眼下义军虽多,却各自为战,力量分散。依我之见,不如趁此良机,号召天下义军组成联盟,共讨秦军。如此一来,既能整合各方力量,增强反秦实力,又能彰显将军您的领袖风范,让反秦大业更进一步。” 项梁听后,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露出赞赏之色。他本就有整合义军的想法,只是还未找到合适时机与方式,如今刘交提出,正中下怀。 项梁大笑道:“此计甚妙!正合我意。我这便着手召集各路义军。” 于是,项梁迅速派出信使,携带他的亲笔书信,奔赴各地义军营地。信中言辞恳切,详述了组建义军联盟、共讨秦军的计划,并邀请各路义军首领前来商议。消息传出,众人虽各怀心思,但见项梁势力庞大,且有楚怀王这面大旗,大多不敢不从。 数日后,各路义军首领齐聚项梁营地。营帐内,气氛凝重又微妙。项梁端坐在主位,扫视众人后,高声说道:“诸位,如今暴秦无道,天下苍生受苦。我等义军皆为正义而战,但分散作战难以成大事。今刘交兄弟提议组建联盟,共讨秦军,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片刻后,一位义军首领率先起身说道:“项将军威名远扬,又拥立楚怀王,实乃我等楷模。将军既有此计划,我等自当遵从。”其他人见状,也纷纷附和,表示认可。 接着,众人又商议起联盟的具体事宜,在推选盟主时,众人一致推举楚怀王为义军盟主。毕竟在楚地,楚怀王的名号有着强大的号召力。就这样,在项梁的主导下,义军联盟正式成立。 楚怀王熊心为彰显对众人的恩赏,开始论功行赏。他宣布:“封项梁为大将军,统领义军,指挥作战;封项羽为征西将军,率部西进,直击秦军要害;封刘邦为征南将军,南下攻略秦地;封刘交为征北将军,北上抗秦。其余诸位,也各有封赏。” 众人纷纷跪地谢恩。 刘邦与刘交领了封赏,心中想法却各不相同。刘交作为穿越者,深知历史走向,明白楚怀王熊心日后命运多舛,迟早会在权力斗争中失利。 但此刻,他认为认熊心为盟主并无大碍,毕竟在这乱世,实力才是根本。他心中暗自盘算,此次被封为征北将军,正好可借此机会扩充自己的势力,积累实力,待日后风云变幻,再谋长远发展。而刘邦则是满脸笑意,对楚怀王的封赏表示感激,他也在心中谋划着,如何利用这个身份,在反秦大业中获取更多利益。 随着义军联盟的成立与封赏的确定,反秦事业似乎迎来了新的高潮。项梁凭借大将军的身份,开始有条不紊地调配各方资源,制定作战计划。 项羽、刘邦、刘交等将领,也各自回到营地,整顿兵马,准备按照楚怀王的命令,奔赴各自的战场。然而,在这看似团结一心的联盟背后,实则暗流涌动。 各方势力虽表面听从号令,但私下里仍有着自己的盘算。项梁虽手握大权,但如何平衡各方利益,真正让义军联盟发挥出最大威力,成为摆在他面前的难题。 而刘交,也在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机会,在这乱世的舞台上,书写属于自己的篇章。未来的反秦之路,究竟会走向何方?是一路高歌猛进,推翻秦朝统治,还是会因内部矛盾重重,陷入困境?一切都充满了未知,而故事,也将在这紧张而又充满变数的氛围中继续展开…… 刘交回到自己的营地后,立刻召集麾下将领与谋士。他坐在营帐首位,神色严肃地说道:“诸位,如今我们被封为征北将军,这既是机遇,也是挑战。我们要借此机会,扩充兵力,加强训练,提升实力。同时,要密切关注各方动向,尤其是项梁与楚怀王那边的情况。” 一位谋士起身建言:“将军,如今我们虽名义上归属义军联盟,但也要有自己的打算。是否可在北上途中,与一些地方势力结交,壮大我们的人脉。” 刘交点头赞同:“正合我意。我们不仅要壮大武力,更要在各方势力中建立自己的关系网,为日后发展铺路。” 与此同时,项羽在自己的营地中,正紧锣密鼓地挑选精锐士兵,筹备西征事宜。他手持长剑,在训练场上亲自指导士兵们作战技巧,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勇往直前的气势。“此次西征,我定要让秦军见识我项羽的厉害!”项**声喊道,士兵们听后,士气大振,训练更加刻苦。 刘邦则在营地中与萧何等谋士商议南下策略。刘邦摸着胡须,说道:“此次南下,我们要谨慎行事。既要打击秦军,又要注意收拢民心,为日后发展打下基础。”萧何点头道:“主公所言极是。我们可在攻占城池后,减免赋税,安抚百姓,让他们支持我们的反秦大业。” 而在项梁的营地中,项梁正与范增商讨全局战略。范增捋着胡须,说道:“将军,如今义军联盟虽已成立,但内部仍不稳定。我们要在作战过程中,逐渐树立绝对权威,让各方真正听从指挥。” 项梁微微皱眉:“先生所言甚是,但此事急不得,需徐徐图之。当务之急,是制定出合理的作战计划,让义军在战场上取得胜利,提升士气。” 第112章 好比18路诸侯 义军联盟虽已成立,表面上同仇敌忾对抗暴秦,可内部实则矛盾重重。各支义军因出身背景、利益诉求差异巨大,矛盾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暗流,随时可能引发危机。 这天,刘交正在营帐中,凭借穿越者的记忆,思索着如何把现代先进的管理理念融入义军军事体系,优化军队组织架构。正专注时,麾下斥候神色慌张地闯入,单膝跪地急切禀报:“将军,大事不好!齐国和赵国的义军在边境爆发激烈冲突,双方剑拔弩张,随时可能动手,项将军让你去调解。” 刘交闻言,手中的毛笔不自觉掉落,脸色瞬间凝重,这就是跟着人又不是心腹的的不好之处了,难办的事儿就是你来干。 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干。 凭借穿越者的敏锐,刘交决定深入调查矛盾根源。他挑选几名亲信,乔装混入冲突地区。 在集市、酒馆等地,他运用类似现代访谈的技巧,与双方士兵和百姓交流,终于弄清缘由。原来,齐国义军追击秦军残部时,不慎越界进入赵国义军的势力范围。 齐国义军认为追击秦军是为反秦大业,不应受地域限制;赵国义军则坚称这片土地是他们辛苦打下,不容侵犯。 回到营地,刘交彻夜未眠,结合现代谈判策略、博弈论等知识,精心制定调解方案。 次日,刘交赶到齐国义军营地。见到齐国义军首领,他抱拳行礼,诚恳说道:“将军,我等义军如今是一艘航船,目标是驶向反秦胜利的彼岸。将军追击秦军,忠义可嘉,但内部冲突如同船员互斗,会让航船偏离航线。赵国义军在那片土地投入诸多心血,我们应协商出两全之策。” 齐国义军首领眉头紧皱,面露不悦:“刘将军说得有理,可赵国那帮人太蛮横,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刘交微笑道:“将军莫急,冲动解决不了问题。我这就去与赵国义军沟通,定会给您满意答复。只要以反秦大业为重,定能化解矛盾。” 离开齐国营地,刘交马不停蹄前往赵国义军营地。他向赵国义军首领行礼致歉后说:“齐国义军越界确实不对,但追击秦军事出紧急。如今反秦大业未竟,内部先乱,如何抗秦?双方各退一步,商定势力划分,既能让齐军追秦,又能保贵方权益。” 赵国义军首领脸色稍缓,但仍不满:“刘将军,不是我们不通情,齐国义军太过分,闯入还破坏防御、与我军冲突。他们得道歉,我才考虑。” 刘交见双方态度有松动,多次往返沟通。每次交流,他都从反秦大局出发,分析内斗危害,强调团结,并穿插合作共赢案例引导。 比如对齐国义军首领说:“将军,我们好比同片草原上的牧民,若为地界争斗,会让狼有机可乘。追击秦军如同共同御狼,赵国那片土地是草原一部分,一起守护才能保成果。”对赵国义军首领则说:“将军,您经营这片土地如培育花园,齐国义军闯入不对。但反秦大业是大花园,需共同浇灌,别因矛盾让花园荒芜。” 经过多轮艰难沟通,刘交找到双方为反秦大业的共同点。他选了中立之地,召集双方首领会谈。 会谈现场气氛紧张,双方首领带亲信怒目而视。刘交镇定站出,高声说:“两位将军,我们为反秦大业相聚,如今却自相残杀,不应如此。我提议,齐军追秦前与赵军沟通路线,避免越界;争议土地双方共管,收益用于扩充军备。大家应理解彼此行动,都是为百姓谋福。” 双方首领对视,面露犹豫。刘交继续劝道:“项梁大将军正谋划全局,若我们团结,何愁不能推翻秦朝?内部分裂会让百姓失望、将士牺牲白费。团队凝聚力对义军联盟至关重要。” 在刘交劝说下,双方首领放下分歧,握手言和,现场掌声、欢呼声响起,紧张气氛消散。 调解完纷争,刘交向项梁汇报事件经过和调解方法,并建议:“大将军,义军众多、情况复杂,为防类似冲突,需加强管理协调。可参考现代管理模式,制定规则,明确势力范围和协作方式,设立仲裁机构,由各方推举德高望重之人组成,确保公正裁决。” 项梁赞赏点头:“刘交兄弟,你的建议很好,多亏你调解,不然联盟要出大乱子。你不仅解决危机,还提供管理思路。” 项梁采纳建议,召集各方代表商议规则,筹备仲裁机构。在他安排下,义军内部恢复平静。 刘交的调解获各方认可,齐赵义军首领感激,其他义军也称赞他的智慧能力,刘交声望提升,大家知道有他在,义军纷争有调解希望。 随着联盟稳定,反秦大业步入正轨。项梁按新规则调配资源、制定作战计划,项羽、刘邦等将领在各自战场行动。 此后,刘交积极参与军事会议出谋划策,加强麾下军队训练,在一众义军面前积累的不少声望。 第125章 王离的反击 在章邯兵败后,咸阳宫的朝堂之上一片死寂。秦二世胡亥怒目圆睁,将手中的竹简狠狠摔在地上,怒吼道:“一群废物!章邯竟如此无能,让那帮反贼屡次得逞。我大秦的威严何在?”众臣纷纷跪地,大气都不敢出。 此时,王离上前一步,抱拳说道:“陛下息怒,臣愿领兵出征,定要将那些反贼一网打尽,重振我大秦军威。”秦二世看着王离,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好!王离,朕命你即刻着手准备,给那些义军一个狠狠的教训。”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秦军营地内一片忙碌。士兵们日夜操练,兵器的碰撞声不绝于耳。粮草辎重不断从各地运往营地,一辆辆马车满载着物资,扬起漫天尘土。王离身着厚重的战甲,穿梭在营地中,亲自检查各项准备工作。他看着整齐排列的军队,心中暗暗发誓:“此次出征,定要让义军知道我秦军的厉害。” 经过一番精心的筹备,秦军终于开始行动。他们兵分多路,气势汹汹地朝着义军的根据地进发。一时间,大地仿佛都在秦军的铁蹄下颤抖。 当先头部队抵达义军根据地附近时,只见这里地势险要,四周群山环绕,中间是一片开阔的平原,义军的营帐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平原之上。秦军将领冷笑一声:“哼,这帮反贼,倒是选了个好地方。不过,今日便是他们的末日。” 随着一声令下,秦军如潮水般涌向义军的营帐。顿时,喊杀声震天,硝烟弥漫。义军们仓促应战,不少士兵还在睡梦中就被惊醒,匆忙拿起武器投入战斗。秦军的攻击异常猛烈,他们手持长刀,如狼似虎地冲向义军,所到之处,一片狼藉。义军的防线在秦军的冲击下,渐渐出现了缺口。 在义军的一处营帐内,一名小校焦急地来回踱步。突然,一名士兵冲了进来,喊道:“大人,不好了!秦军攻势太猛,我们快顶不住了!”小校脸色苍白,咬咬牙说道:“快,派人向项梁将军和刘交将军求救,就说我们快撑不住了。”说罢,他拿起武器,带着士兵们冲了出去,试图堵住防线的缺口。 此时,其他义军根据地也纷纷传来告急的消息。有的地方,秦军已经突破了防线,正在大肆屠杀义军;有的地方,义军虽在苦苦支撑,但伤亡惨重,士气低落。各地的求救信如雪花般飞向项梁和刘交的营帐。 项梁的营帐内,气氛凝重。项梁看着一封封求救信,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 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口中喃喃自语:“秦军此次来势汹汹,看来是有备而来。”这时,刘交走了进来,看到项梁的样子,心中也明白局势的严峻。刘交说道:“项将军,如今秦军攻势猛烈,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项梁停下脚步,看着刘交:“刘交兄弟,你有何高见?” 刘交沉思片刻,说道:“秦军此次报复,意在打击我们的士气,摧毁我们的根据地。我们若只是被动防守,恐怕难以抵挡秦军的进攻。我认为,我们应先加强根据地的防守,组织兵力守住各个关键要道,同时,也要想办法打破秦军的包围。” 项梁微微点头:“你说得有理,只是如何打破秦军的包围,还需从长计议。” 于是,项梁和刘交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召集各路将领,商议防御策略。在会议上,项梁说道:“诸位,如今秦军来犯,我们的根据地危在旦夕。我们必须团结一心,共同抗敌。我决定,在各个要道设置防线,加强防御工事。同时,组建预备队,随时支援前线。”众将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会后,义军们开始忙碌起来。士兵们日夜赶工,在根据地周围挖掘战壕,设置拒马,搭建箭塔。粮草也被重新分配,确保前线的供应。一时间,整个义军根据地充满了紧张的战斗气息。 然而,刘交心中却清楚,仅仅防守是不够的。他再次找到项梁,说道:“项将军,我认为我们不能只是被动挨打。我们应采取主动出击的策略,寻找秦军的弱点,给予他们致命一击,从而打破秦军的包围。”项梁看着刘交,眼中露出一丝犹豫:“主动出击?这风险不小啊。若我们出击失败,反而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刘交坚定地说道:“项将军,如今我们若不主动出击,等秦军完成包围,我们将更加被动。我们可以挑选一支精锐部队,趁秦军立足未稳,偷袭他们的粮草辎重。粮草乃秦军的命脉,一旦被我们烧毁,秦军必然大乱,我们便可趁机发动总攻,打破他们的包围。” 项梁听后,沉思良久,最终下定决心:“好!就依你所言。我命你挑选精锐,组成突袭部队,务必烧毁秦军的粮草。我则带领主力部队,在正面牵制秦军。” 刘交领命后,开始在义军中挑选精锐士兵。他亲自把关,挑选那些身强体壮、作战经验丰富的士兵。很快,一支千人的精锐部队便组建完成。刘交站在队伍前,大声说道:“兄弟们,此次任务艰巨,但关乎我们义军的生死存亡。我们要趁夜突袭秦军的粮草营地,烧毁他们的粮草。大家有没有信心?”士兵们齐声高呼:“有!”声音响彻云霄,充满了斗志。 夜晚,月色黯淡,乌云密布。 刘交带领着突袭部队,悄悄出发了。他们沿着山间小路,小心翼翼地朝着秦军的粮草营地摸去。一路上,他们避开了秦军的巡逻队,悄无声息地前进。当他们接近秦军的粮草营地时,只见营地周围戒备森严,秦军士兵手持火把,来回巡逻。 刘交观察了一下地形,发现粮草营地的后方有一片树林,树林与营地之间有一条狭窄的通道。他心中有了主意,于是对身边的副将说道:“你带领一部分人,从正面吸引秦军的注意力,我则带领其他人,从后方的树林绕过去,突袭他们的粮草。”副将点头领命。 随着一声令下,副将带领着士兵们冲向秦军的营地,顿时喊杀声四起。 秦军士兵们被突然的袭击吓了一跳,纷纷拿起武器迎战。刘交则趁机带领着主力部队,迅速穿过树林,朝着粮草营地冲去。他们如同一把利刃,瞬间插入了秦军的后方。 在粮草营地内,秦军士兵们惊慌失措。他们没想到义军会从后方突袭。刘交带领着士兵们,四处放火,一时间,粮草营地内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秦军士兵们纷纷赶来救火,但被刘交的部队死死挡住。 与此同时,项梁也带领着主力部队,对秦军发起了总攻。义军们士气大振,如猛虎下山般冲向秦军。秦军在前后夹击下,顿时大乱。 他们无心恋战,纷纷四散逃窜。王离见大势已去,只得带着残兵败将,狼狈地逃离了战场。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义军终于成功击退了秦军。他们欢呼雀跃,庆祝着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项梁和刘交站在战场上,看着遍地的尸体和废墟,心中感慨万千。这场战斗,虽然他们取得了胜利,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然而,他们知道,这场胜利只是暂时的。秦军不会善罢甘休,未来还会有更严峻的挑战等待着他们。但他们坚信,只要义军团结一致,就一定能够战胜秦军,推翻秦朝的统治。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义军们开始清理战场,救治伤员,重建根据地。 同时,他们也在总结这场战斗的经验教训,为下一次的战斗做好准备。而项梁和刘交,也在思考着如何进一步壮大义军的力量,应对秦军的再次反击。未来的路还很长,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但他们毫不畏惧,将继续带领着义军,向着反秦的目标奋勇前进……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义军营地内一片忙碌。士兵们开始修复被破坏的防御工事,清理战场上的血迹和残骸。军医们则在临时搭建的营帐内,日夜救治受伤的士兵。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坚定的气息。 项梁和刘交召集了各路将领,召开了战后总结会议。在会议上,项梁面色凝重地说道:“此次秦军的反击,让我们看到了他们的实力和决心。虽然我们取得了胜利,但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我们必须从中吸取教训,加强我们的实力。”刘交接着说道:“没错,秦军虽然暂时败退,但他们肯定不会就此罢休。我们要加强训练,提高士兵的战斗力。同时,也要优化我们的战术,以便在未来的战斗中更好地应对秦军。” 将领们纷纷发言,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有的建议加强情报工作,及时掌握秦军的动向;有的提议扩大义军的招募范围,吸引更多的人加入;还有的建议加强与其他义军势力的联系,形成更强大的联盟。项梁和刘交认真听取了大家的意见,并对下一步的工作进行了详细的部署。 在训练场上,士兵们在将领们的指挥下,进行着艰苦的训练。他们练习着各种战斗技巧,如射箭、格斗、阵法等。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但他们没有丝毫的懈怠。他们知道,只有通过不断的训练,才能在未来的战斗中保护自己,战胜敌人。 而在营地的一角,一群工匠们正在忙碌地打造着兵器和装备。他们精心地锻造着每一把刀、每一支箭,力求让兵器更加锋利、坚固。他们也在研究着新的装备,希望能够为义军提供更强大的战斗力。 与此同时,刘交还利用自己穿越者的知识,对义军的后勤保障进行了改革。他制定了一套合理的粮草分配制度,确保前线的士兵能够得到充足的供应。他还改进了医疗设施,引入了一些简单的急救方法,提高了伤员的救治率。